《命中注定的美女老婆》 第1章 我叫李优优 我在经过一天的工作后，拖着疲惫的身体站在公交车上，周围的人群来回拥挤着，我却不为所动，日复一日的拥挤，已然让我麻木。 正当我打算站着眯眼睡一小会儿时，兜里的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好运来，好运来呀……”喜庆的铃声与周围死寂的氛围是多么的格格不入！引得许多人侧目而看。我缩缩脑袋，假装看不到众人的目光，接起了电话。 “爷爷，咋了，是家里缺啥菜了吗？啊？我已经下班了呀！噢噢，我马上回去，你先别急着签呀！”我语气逐渐急促。 等地铁到了下一站后，我直接挤开周围的人，“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啊各位，我赶时间，让个路谢谢！”我一阵小跑，跑出地铁站，打了个路边的车。“师傅，去老街区，快点，我有急事！” 师傅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随即调转车头，如闪电一般，朝着反方向疾驰而去。 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地从眼前掠过，我望着，不禁伸出手去，想要去触摸它们，可双手握紧后，却只有一阵留不住的风！ 我心底涌出一股无力的疲惫感，索性直接关上了车窗。闭着眼睛，开始沉浸于自己的世界里。 我回想起自己这几年的生活，从刚毕业时的满腔热血，再到如今的浑浑噩噩。我说不出自己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或许是因为求职的上百次失败，也或许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枯燥乏味。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她，但是我却不想承认，不想面对，只是把她深埋于心的最里面！ 我现在只觉得，颓废一点生活，好像也没有什么丢人的，毕竟努力工作也抵不过别人投了个好胎！ 在这种扭曲的愤懑中，我竟然睡了过去。大概我是真的累了！ “醒醒，小伙子，到了，你不是有急事的吗？”司机师傅使劲推摇着我，我意识模糊，习惯地晃了晃脑袋。这才想起回来是因为有重要的事要去处理！ 我急忙对师傅连说了多句抱歉，然后结了车费，50块钱，让我不禁心头滴血！更对那个非要买我家老房子的人怨恨不已！ 我的脚步飞快，一下子就窜到了我家老房子那块，我缓缓登上楼梯，发现门是开着的，还听到了爷爷略显微弱的声音，我实在难压心中的无名之火，随手捡起楼梯口旁的一根棍子，直接冲了进去！ “那个混蛋惦记着我家这老房子，老子不卖，都特码给我滚！”我扯着嗓子大喊着，手上还装模作样地挥两下，本以为屋内会是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围着欺负我爷爷的场景！ 但很快，我就迷茫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此刻端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她长发披肩，一双眼眸如小鹿般灵动，弯弯的柳眉，似青山般妩媚，白皙无暇的皮肤在屋内灯光下显得更多了分红润，一席白裙子，更显得冷艳高贵！ “漂亮”，我的脑海里只剩下这一个词了，她很显然也被我搞得很懵。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望向我，但脸色却渐渐冷淡下去。爷爷在一旁直接拍了我肩膀一下，“你乱发啥神经？不好意思姑娘，没吓到你？” 女人听到我爷爷的话后，冷冷的脸色有点缓和，随后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走到我的跟前，朝我伸出手，非常有礼貌道，“你好，我叫李优优！” 我尴尬地摸摸脑袋，随即也伸出手，“那什么……我叫陆明！”我握住李优优的手，发现她的手是真软呀！情不自禁多握了会儿！ 李优优眉头又是一皱，语气不善地说：“你可以松手吗？” “噢噢噢，不好意思，忘了！”我手足无措地站在她面前，好像现在做什么事都不对！ 于是，我硬着头皮对她说了句，“刚才进门的时候，那些话不是对你说的！” 李优优不太愿意搭理我，冷冷地说了句，“谁管你！”就转身朝我爷爷走去！ 第2章 我好想你 爷爷洗了两个苹果，递给我们吃，“你们有啥事，坐着说，别老站着。” 我看向爷爷，发现爷爷脸上笑容就没断过，内心十分诧异，看来这个叫李优优的女人很讨爷爷喜欢呀！我不禁对她好感上升一点！ 我以一个舒服的姿势，半躺半坐地瘫在沙发上，一口咬掉一大块苹果，边嚼边对李优优问道，“你为啥要买我家这个老房子呀，你看上去可不是一般有钱！” 似乎是我的这种行为在李优优眼中很不礼貌，她又皱起了眉头，但随即又看看我爷爷，深呼吸几下，对我客客气气地说道，“陆明先生，这间房对我有很重要的意义，如果可以，我希望您可以卖给我！” 我表示不解，“你说这间房对你很重要，开玩笑，这是我家，好！还有……”我话还没说完，李优优情绪有点激动道，“12年前，这里曾是我家！” 听到这话，我更加确定这个女人就是个骗子！语气不善地道，“我那个便宜老爸，在20年前就买了这个房子。还12年前是你家？切，你不就是看着这个房子要拆迁了嘛，想要拆迁款就直说，还在这演苦肉计！” 李优优紧紧抿着嘴唇，她的双手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衣襟，就看着我，一言不发，但她的眼睛里已有了些水雾。 我望着她的眼睛，心中跟压了一座泰山般沉重！我还有许多恶毒的言语却再也不能说出！此刻，我已不再怀疑她是一个骗子！毫无道理地相信，或许美女真的能让人变得更包容！ 爷爷见气氛不对，又拉了拉我，让我坐端正些，“人家丫头不是坏人，再说了，你爸当年确实有把这房让给别人住。”爷爷又和蔼地看向李优优，“丫头，不要怕，别委屈，有爷爷在，这混小子欺负不了你！”爷爷的声音微颤，但却温暖无比！ 听到我的那个死鬼老爹，我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他当年不是穷得连家都回不去了吗，还有闲功夫把房子让给别人住？真是活菩萨呀，别是在偷偷包养小三了！”我阴阳怪气地挖苦着李优优。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说，可能是对我的那位只见过几次面的父亲积怨已久，也可能是为我那劳苦一辈子的母亲愤鸣不平！ 总之，我将满腔的愤怒都施加给了李优优，这个之前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听到我的话，李优优彻底哭了出来，虽然她还在竭力地忍着，但一滴滴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滴落，滑过面颊，落在地上。 我看着十分不忍，但又不愿示软，不想拉了自己的面子！ 不知何时，爷爷从桌上拿来几张纸，递给李优优，递给了这个现在伤心欲绝的姑娘！ 我还想再说几句时，爷爷却猛地一声呵斥！“闭嘴，这房子写的是我名字，丫头，这房子你想要，你就拿去。” 我瞪大眼睛，望着爷爷，我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了，心中似有刀绞！ “把房子给她了，我们住哪里呀，睡大马路吗？爷爷，你……你，你老糊涂了呀！” 我好像真惹爷爷生气了，他没有搭理我，只是一直望着挂在客厅墙上的全家福！ 精神矍铄的爷爷抱着刚出生的我，坐在正中间，妈妈站在左边，满脸笑容，爸爸站在右边，却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每每看向这张照片，我都有种冲上去把它撕碎的冲动，可我忍了又忍，因为我只剩这么一张和妈妈的合照了呀！她笑得多开心！ 我脑海里的某些画面再也不受控制了，它们像是一群被关了许久的野兽，冲破牢笼。 “妈妈，带我去放风筝！我要去放风筝！”“当然啦，等妈妈会儿！” “妈妈，我怕，天太黑了，我能和你一起睡吗？”“当然可以，宝宝快上来！” “妈妈，我要这个玩具，同学都有，我也要有！”“妈妈给你买，但……你要给妈妈点时间哦。” “妈妈，爸爸咋还不回来呢，他们都说我没有爸爸！”“胡说，你不要听他们瞎说，你爸爸……在外面做大事呢，等他忙完……就回来了！” “妈妈，是我呀，我是明明呀，你醒醒呀！呜呜呜……”“不要哭明明……对不起，是妈妈……没能给你一个好的……生活！” 我的泪水再一次崩溃了，我呜咽着，胸脯不自然地一上一下，我大吼道，“我好想你呀！” 这一声吼叫抽干了我浑身的力气，我无力地瘫在地上，目光望向天花板，呆滞失神，泪珠仍挂在我的脸上！ 我还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想象妈妈还在，想象自己还是一个小孩子！ 突然，一张纸巾帮我擦干了泪水，我回过神来，发现李优优正拿着纸仔细地擦拭我的脸，尽管她自己的脸上还留着泪珠！ 我望向她，眼神复杂，既有刚才冲她发火的歉意，也有一股说不明白的怨恨！ 我接过她手上的纸，自顾自地擦了起来，果然，情绪是需要发泄的，哭一场好像确实舒坦不少！ 我喊了声爷爷，“对不起，刚才……不应该对你说那种话。” 爷爷此刻是背对着我，他努力地抬了抬头，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转过身来，对我说道，“不怪你，不怪你，都是爷爷考虑不周全，是真老糊涂了呀！”爷爷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顺便也摸了摸李优优的头。还是这般，爷爷望向李优优的目光总是这样宠溺喜爱！ 爷爷将我拉起来，脸色严肃地对我说：“小明，我想回山城了，在这里，我整天都不舒服，我想回去守着，说不定你哥哥哪天就回来了！” 听到哥哥这个词汇，我又来火了，“他还有脸回来？早死早超生就好了！” 爷爷瞪了我一眼，“再怎么说，也是你哥哥，要懂长幼有序！” 我默默地低下了头，却又很快抬起，强装轻松道，“你要走就走，正好，我还省事了！” 爷爷并没有搭理我，只是回自己房间去了。 一时间，客厅里就只剩下我和李优优两个人，我们俩大眼瞪小眼，谁都不想先开口说话！ 或许是李优优太善良了，她来到我的身边，对我轻声说道：“你应该对你的爷爷好一点，他真的很爱你！” 我并不想领情，语气不善道，“我对我爷爷好不好，用你管！” 李优优瞪着一双大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或许她在想，这世上怎么会有我这样的人！ 随后李优优往后退了两步，看样子是不想和我靠得太近！她冷冷地说道“这房子我不买了，你和爷爷继续住下去！” 她又稍稍停顿了几下，担心道，“爷爷一大把岁数了，一个人生活很不安全的！你不要让他一个人回去！” 第3章 幸福的滋味 我听到李优优的话后，觉得她还算有点良心，就又假装笑嘻嘻地对她说，“行，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哟，不买了，那你可以走了！” 李优优脸色不善地望着我，想要对我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我估计她在心里正在可劲骂我呢！ 但很快，李优优像想起什么一样，莫名开心地笑起来，对我说了句，“爷爷刚才说，要给我做饭吃，我等吃完饭再走！” 我刚想反驳，但李优优没有给我机会，转身就去了厨房。我恨恨地看了她背影好几眼，却发现她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美女，连背影都这么地吸引人！ 我无所事事地坐在沙发上，任由李优优在厨房里瞎做一通。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非要买下这个房子，更不清楚，她所说的12年前这里曾是她的家，背后又有怎样的隐情？ 然后，我又联想到爷爷对她的态度，突然，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从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不会她真是我那个便宜老爹的私生女！ 想到这，我就要起身去找这个叫李优优的女人问个明白！ 正当我要站起来时，从厨房里突兀地传来了一声尖叫声，给我吓得手上的苹果都拿不住了。我一个箭步，来到厨房。看向此刻花容失色的李优优，她用手指着已扑锅的稀饭，脚底下更是急得碎碎跺脚！ 我一看，瞬间乐开了花，止不住地调侃道，“李大美女，这锅得罪你了吗，至于这么折磨人家吗？”说完，我就忍不住大笑起来。 李优优略带委屈地看着我，语气焦急道，“陆明，你快把锅弄好，待会说……说不定就要炸了！”看着面前这个傻乎乎的女人，我的心微微颤动一下！ 我们的动静太大了，爷爷从屋里走出来，边走边问道，“咋啦，丫头，那个小子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等爷爷走到厨房，我已经熟练地把锅收拾好了，正在用毛巾把桌子擦干净。我一脸笑意地看着李优优，对爷爷道，“这可不关我事，你问她。”李优优此刻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头低低地，拘谨地玩着自己纤细的手指。 爷爷带着询问的意味看过去，李优优弱弱地抬起头，脸色微红，小声低喃道，“我想给爷爷您做个饭，但是我没做好，对不起！” 爷爷笑了，像是春风吹过荒芜的土地，带来了一个名叫生命的东西！ 我心底不服，暗想到，“这小妮子还怪会说话嘞！”就这一会儿，爷爷笑得次数比我过去一年见得都多！ 爷爷朝我们挥挥手，让我们去客厅等着，他来做饭。不知是什么缘故，我今天看着熟悉的爷爷，感觉格外思念，还有伤感！就像是树上的枯叶，只待秋风而落的黯然！ 凭着这口气，我把爷爷推出了厨房，多么单薄枯瘦的身体，仿佛我一只手就可以将他举起！ 我忍着不知名的伤感，故作随意地道，“算了，你一大把年纪就别做饭了，我来！” “还有那个叫李优优的，你也出去，别打扰我做饭。”说罢，我就戴上了围裙，将冰箱里的菜挑挑拣拣，准备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李优优摇摇头，笑眯眯地对我说，“我留下来帮你，我会洗菜哦！” 我想拒绝，但我找不出理由，和女生相处，我总是觉得很变扭，尤其还是美女。 我沉默着，熟练地洗菜，切菜，烧锅。李优优从我手中抢走一大把青菜，自顾自地洗着。我瞥了一眼，洗得真认真！看得出来，她是一个做事认真严谨的姑娘！ 李优优洗完菜，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做饭，我把刀挥舞地飞起，铲子抡得火热，不一会儿，几个菜就做好了。 李优优略带惊喜道，“没想到，你这么会做饭！”说着，还朝菜碟子那闻了闻，“真香！”随后，就端着盘子，蹦蹦跳跳地跑到客厅！ 看着这个场景，我莫名恍惚一下，这不就是我所追求的幸福？平淡而温馨！我突然觉得一直这样也挺好的！幸福的感觉，好久没体会过了，我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我的嘴角不自觉上扬了！ 第4章 蓝枫 吃饭的时候，我们谁都没有多说话，我和爷爷是习惯使然，李优优估计是因为拘谨！ 虽然氛围很沉默，但我却觉得很满足，是一种心安的满足！ 李优优吃得很多，都快赶上我了，我望着正在擦嘴的李优优，笑呵呵地问道，“你吃这么多，不怕变成个胖子吗？” 李优优满不在意道，“胖就胖呗，再说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遗传我妈，怎么吃都不会变胖！” 我摇摇头，表示不信。哪有吃多不会胖的人，我已经可以想象到李优优日后变胖的样子。 正当我和李优优有一言没一言的瞎聊时，爷爷拿着个本子走过来，并给了李优优，我看了一眼，房产证！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李优优明显有些犹豫，看看我，似乎是怕我又发疯！ 可我却没有，我就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或许，我带着爷爷回山城，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来海城两年了，一年到头无所事事，除了上班摸鱼，就是夜里去酒消遣买醉。现在想想，两年过去了，我还是一事无成！ 忽然，我不禁又想到了徐鹿，这个让我心碎的女人！两年前的不告而别，我现在已不想知道真相。就是知道了，又如何，怪只怪自己，曾经太傻了，傻到以为两人只要有爱情，就能牵手走到最后！ 我不愿再想她，尽管以前许多个夜我都是在想她中迷糊睡去！我每次睡前都对我的心说，我真的放弃她了！我真的释怀了！可是在我迷糊睡去前，我每次都能听到那略带嘲讽的声音，“真的吗？”我知道，那是我的心声！” “你很伤心吗？陆明”李优优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将我拉回现实，我诧异地看向她，刚才她语气中的关心可不是作伪！我已经记不得多久还有人会关心我了！虽然我有一个爱我的爷爷，但我却一直不想和他交流过多！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强装轻松道，“没事啊，就是突然要离开这房子，有点不舍！” 李优优摇了摇头，“我说过，这房子我不会再买，你和爷爷继续住下去！对不起，陆明，这次是我太冲动，没有考虑全面，给你添麻烦了！” 我怔住了，说实话，我从心里觉得，李优优是一个特别善良的人，很纯粹！没有和那些富人一样，咄咄逼人！ “跟你没关系，我也有点想回山城了，想回家！”可我话还没说完，爷爷就打断我，“我一个人回去，你不能回去！” 我挠挠头，“为啥，爷爷，你一个人回去住，真要出了点意外咋办？再说了，我在这边两年，也混得不咋样，回去也挺不错的！” 李优优也在一边帮我说话，“是呀，爷爷，你一个人生活，很不安全！还是在这里继续住下，让陆明陪你！” 这一次，爷爷并没有让步，爷爷执着着，非要自己回去，还不让我回去！ 我被他弄得烦死，不耐烦地说了句，“行行行，我看你就是嫌我烦，你自己一个人过，我不管你了！” 爷爷没有生气，只是点了点头。李优优不满地瞪了我一眼，让我不要乱说话！ “帮我订一个明天的火车票，小明。”爷爷说完，就直接起身回屋了！ 我坐在沙发上，心里窝了一团火，却不知要怎么发泄出来！ 李优优看着我，皱着眉头，却只说了句，“订好票，记得告诉我时间，明天我来送一下爷爷！”然后，从手提包里掏出一张明信片放到桌上！ 我瞥了一眼，内心却震撼无比，“蓝枫集团总裁，李优优！” 第5章 失望 我在网上给爷爷买了上午10点的票，买完后，我走到爷爷的房间里，打算问个明白，爷爷到底是怎么想的？ “爷爷，你为什么非要回山城？还不让我也回去？”我满是疑惑地问道，当然，还带有一丝小委屈！ 爷爷却依旧躺在床上，背对着我，过了很久，爷爷咳咳嗓子，“你还年轻，小明，你将来还很美好，没必要跟我回去……还有……” 爷爷的话没说完，我就着急打断了，“你以为你孙子是什么超人呀，还未来美好，我今天就告诉你，到现在为止，我什么事都没干成过！我压根就没未来！”我略带自嘲道，事实就是这样。 可爷爷依旧没有回头看我，像是睡着一般，我感到很无奈，就打算起身离开，出去吹吹风！ 可当我走到门口时，爷爷微颤的声音响起，却在我的心中如重锤般落下。“可你在爷爷心中，永远都是最好的那一个！” 爷爷的话令我快要窒息了，我不能再说出一句话来，我只想逃离这里，我飞快地逃出门去，来到楼顶，这个我日常无事，最喜欢打发时间的地方！ 我蹲在墙角，双手抱头，无声地痛哭着，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让人失望，让在意自己的人失望！我从未让他们骄傲，可他们却视我如珍宝！ 夜已经很深了，我像是一个被这个世界遗忘的人，我时常扪心自问，自己为何如此？命运回答道，“自甘堕落的人不配得到上天的垂怜！” 我不解，以前我也很努力，却还是过得潦草一般的生活，还是抵不过所谓“生在罗马”的人！于是，酒成了我的第二个家，堕落虽是魔鬼设下的陷阱，但的确可以让我忘记生活中的无限惆怅！ 哭过后，我压抑的心情得到一些缓解，不知是什么缘故，我脑海中忽然闪出李优优的美丽脸庞！ 自从刚才知道她是蓝枫集团的ceo后，我内心五味杂陈，只能感叹一句，同样的人不同的命呀！ 我深知自己和她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如果不是因为这一间房，自己恐怕连见都见不到她，更别提和她一起吃饭了！ 可是，我又有点不服气，是她自己死皮赖脸地非要买房的，而且，自己还把她骂哭过。这么一想，我怎么着也是和她地位平等了！ 想到这，我不再犹豫，照着明信片上的联系方式，给李优优打去电话，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我还没想好怎么来一个帅气开场时，李优优清脆的声音就传来了，“陆明，你帮爷爷订好票了吗？明天几点？” 我心头一暖，她还真挺惦记我爷爷的。“明天10点”我故作镇定道。 “10点吗？”我听出李优优语气中的纠结，随口说道，“你如果没时间就算了，不要勉强！” “好，我明天有一个会，我看看能不能提前结束。” “嗯，我知道了。” “时间不早了，你也该休息了，晚安！” “好，晚安！” 我有些失落地挂断电话，坐在天台上，数着天上的一颗又一颗星星！在无人问津的岁月里，在光明无法照耀的地方上，我总是一个人以这样一种无聊的方式度过！ 看着这座城市，我又恨又爱，爱她让我斗志昂扬，展翅高飞，恨她让我困顿其中，画地为牢！我享受不了这座城市的繁华与奢靡，却独独承受了这座城市的孤独与彷徨！ 或许，我并不爱这座城市，我只是爱有她在的那个地方！但是，现在她却不在了！ 我还是放不下她，从未放下过！但我却不想再去面对她了，当然，也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第6章 只剩一个人 爷爷很早就起来了，他的东西很少，一个包就全装下了！ 随后，他就一个人坐在客厅，望着那张全家福！我默默地站在他的旁边，离别的关怀语哽在喉咙里，却始终无法说出！ 我看看时间，已经8点50了，不禁出声催促道，“爷爷，走，要不然赶不上了。” 爷爷点点头，眼睛还是直直地盯着那张全家福！我不忍地说道，“爷爷，你要是实在看不够，你就把照片带回去慢慢看。” 爷爷摇摇头，重复了好几遍，“留给你，留给你！” 我到楼底下，开始打出租车，也不知是这地方太偏，还是这个时间段太忙，打了半天，都没打到一辆。我不禁有点着急，已经9点10分了呀！ 我在一旁抓手挠头，急得跟猴子一样，反倒是爷爷一脸的无所谓，我无奈地说道，“你看，打不到车，要不你干脆别走了！” 爷爷淡淡道，“随缘！” “得，你还真是潇洒！”我仰天长叹一口气！随后脑子开始疯狂思考该怎么办，我是有几个好朋友，但他们都离这太远了，时间根本来不及，我拍了拍头，懊恼不已，自己为什么昨晚没想到会打不到车！ 正当我苦恼不已时，我的背后响起了一道车笛声，我赶忙回头看看，瞬间我的眼被亮瞎了，一辆黑色的大g稳稳地停在我的身后！炫酷、霸气、拉风感扑面而来 “蛙趣，真他妈酷！”我不自觉地夸赞一声。随后，更让我吃惊的是，李优优从车上走了下来。 我完全惊呆了，大脑陷入短暂的空白。我是怎么也想不到，李优优这么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人，居然开的是大g！我感觉不是我疯了，是这个世界疯了！ 李优优并没有理会我的大惊小怪，而是快步走到爷爷跟前，拎起行李，就拉着爷爷上车。 我厚着脸皮跟上去，并坐到副驾驶座上，看着豪华的内饰，酸溜溜道，“我也是坐过大g的人了！” 李优优瞥了我一眼，没有多说话，熟练地发动汽车，黑色大g就像头威武的雄狮，发出霸气的轰鸣声，听到我是一愣一愣的，心底不禁幻想到，“要是我也有一辆这样的车就好了！” 路上，我忍不住问了句，“你不是有事吗？，咋还来了？” 李优优并没有看向我，只是眉头一拧，冷淡道，“我要不来，爷爷是不是就要错过火车了？” 我被她怼得一句话都难说，但同时也明白了，原来这就是她为啥一直不给我好脸色的原因。 我尴尬地笑笑，但是又不想丢了面子，胡说道，“你瞎操什么闲心，我早就安排好了，我是看在我爷爷的份上，才来坐你的车的！”说罢，我故意坐得直直的，把头抬得高高的！ 李优优似乎还是没有消气，就淡淡地说了句，“无聊！” 我转头瞪着她，心想，“这小娘们还挺横，真不识好歹！”但我没敢说出口。 我扭头看向窗外风景，不想再搭理她，我暗暗起誓，以后要是主动和她再说一句话，我就跟她姓！ 李优优车开得非常快，还没半小时，就到了。 我深吸一口气，拎着行李，陪爷爷走向检票口。路很近，但每一步我都走得很艰难，因为我不知下一次再见爷爷，又是何时？临到了最后，我才明白，自己是那么的不舍！ 爷爷或许察觉到了我情绪低落，他拍了拍我，却只能拍到我的肩膀，再也不像小时候那些，能拍到我的头了！ 我突然眼眶一紧，有点想流泪的冲动，可我最讨厌在爷爷面前流泪，我拼命地忍着，虽然内心早已泪流成河，但表面还是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你回了那边，记得好好吃饭，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耸了耸肩，故作轻松道，可我却听出自己的声音在发颤！ 爷爷点点头，“一个人在这里，好好工作，别惹事！” 我紧闭嘴唇，沉默着，因为我怕再多说一句，我就要忍不住哭出来了！ 李优优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和爷爷告别，脸上也带有伤感。 伤别自古使人愁！爷爷向我们告别，独自一个人走向了火车站。就在爷爷背过身后，我的泪水无声地落下！ 至此，在这座城市里，就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李优优从包里掏出来卫生纸，递给我，示意我擦擦眼泪。 我却没有搭理她，因为我发过誓！ 李优优明显一怔，随即，冷哼一声，直接越过我，就要开车离去。我抢先一步，拦住了她。无赖道，“是你送我来的，你还得把我送回去！” 李优优嗤笑一声，用一种我看不懂的眼神望着我，“神经病！” 我假装听不见，步步紧跟着她，以防她故意把我扔在这。我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得意，觉得自己真不是一般聪明！ 突然，李优优猛的一回头，神情很开心，惊讶地对我说道，“陆明，你看，爷爷在向我们挥手呢。” 我想都没想，直接转过头去，四处张望，“哪儿呢，哪儿呢？我咋看不见？” 但身边却再没有响起一声回应，我后知后觉道，“李优优，你t骗我！” 然而，回应我的只有大g的轰鸣声，李优优猛踩一脚油门，大g如脱缰的野马，直驰而去！经过我时，李优优还示威似的朝我挥了挥拳头！ 我气愤地直躲脚，内心感慨道，“果然，漂亮的女人最会骗人！” 第7章 布一 我带着对李优优的满腔怨气，坐上31路公交车，心里想得全是日后报复她的主意。 可是很快，我就意识到自己的单纯了，人家李优优是蓝枫集团的总裁诶，而我只是一个穷屌丝。要钱没钱，要背景没背景，我愈发感受到自己的平凡和普通了！ 如果不是房子，我可能一辈子也不会碰到李优优，而现在爷爷走了，李优优估计也不会再想着买房了，我猛地意识到，或许，以后根本就再也没有机会能见到她了！ 想到这，我就仿佛失去了什么，命运又一次跟我开了个玩笑！深深的无力感再一次吞噬了我，我耷拉着脑袋，什么都不愿去想！ 我感受到了疲倦，我眯上眼睛，准备睡上一小会。突然，口袋里的铃声响了起来，“好运来呀，好运来……”我的暴脾气一下就上来了，接通了电话，不耐烦道，“谁啊，打尼玛的打！” “陆明，你今天又吃错药了？”电话那头的人语气很平静，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了。 我拍了拍头，让自己恢复点精神，“原来是你小子呀！”如果说，我在这座城市里还留有痕迹的话，那就只剩下这些个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了！ “咋了，布一？有事找我？”我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出声问道。 “公司出事了，你快来！”布一压低嗓子说，我听出电话那边很是嘈杂。 “我就是一公司小文员，出事了能和我有啥关系？”我不在意地说道。我对公司真没有啥特殊感情，工作了两年，也就只有布一和马锐这两个朋友。而且，上司还特别不待见我，我也不乐意见他！ “你别废话，你快来！”布一语气很急，说完就挂了。 我在下一个路口下车，换乘另一辆去公司的车。依旧不急不慢地走，这就是我两年来的工作状态，已经成了我的习惯，摸鱼，一直都在摸鱼。公司全勤奖更是一次都没拿到过，当然，我也不是很在乎。大学学文学的我还是沾点文人风骨的！ 一个小时过去了，我懒散地来到公司，ek广场——海城比较有名的一家大型广场。 我走进办公区，一眼就看见在门口来回踱步的布一，我朝他笑了笑，调侃道，“你在这玩猫步呢！” 布一脸色很凝重，直接用力把我拉到一边，“公司领导来视察了，记住，你今天是替公司去做市场调研才来这么晚的！”说完，布一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叠文件，我看了看，文件正上方写着，“tc广场调研报告”。 我无语地对布一说，“不就迟个到嘛，有啥大问题，以前哥天天迟到好！”我拍了拍布一，示意他放心。 可是布一却猛地把我拽回来，朝我低吼道，“没你想得这么简单！陆明，有人想让你滚蛋呀，你能不能认真一点，对自己负责一点，行不行！” 我被布一的疯狂举动吓到了，在我印象里，布一向来都是很温和的，我有点不知所措！ 布一把文件拍在我的怀里，示意我跟他进去，“你放心，姓王的那里，我和他打过招呼了，不会为难你。” 我带着这一份陌生的文件，进到办公室里，进去之后，我才明白，为什么布一这么慎重。公司的老总，副总，总监，全来了。 我瞬间紧张起来，连基本的招呼都忘打了，幸亏布一拉着我，替我问好，“张总，你们好，这就是替公司去做市场调研的陆明。” 张总点点头，朝我和布一的最直接上司望去，带有询问的意味，王自成立马哈腰点头道，“没错，张总，就是我让他去做tc广场的市场调研的，古话说得好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哈哈哈！” 张总的目光朝我和布一看看，最终停留在我的身上，看样子是相信了，“你把调研报告给我看看！” 我机械般地把报告递了上去，张总翻了翻，看得有好长时间。我和布一在下面等得可谓是心惊胆战！ 张总笑了笑，手一抬把报告给了助理。然后望向我，“不错，陆明，这个报告做的非常好！” “张总，陆明是个人才，很有创造力！”一旁的王自成连连夸赞我。 我心里听得很不是滋味，什么狗屁市场调研，我根本就没去！什么优秀报告，我压根就没写！这都是布一的功劳呀！我偷偷望向一旁的布一，发现他还是那么的平静。 但布一越是这样，我内心就越愧疚。相比较我，布一真的是努力踏实的代表了。无论什么情况，从不请假，哪怕发着高烧，也咬牙来公司工作！ 我觉得这样做对布一不公平，而我也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是，没错，我是懒散，我是没啥大出息，没啥大本领！但我知道将心比心，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我心一横，“大不了就被辞退，谁怕谁！” 我鼓足勇气，开口道，“那个，张总，其实这策划是……”我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布一直接打断，“张总，这个方案的关键就在于它的可实施性很强，如果公司重视执行的话，一定会有好的效果！” 张总点了点头，“嗯，我会考虑的，王经理，你们文职部门还真是人才济济呀！”一众人在旁纷纷陪笑，我却始终笑不出来。 “好了，就这样，我还有事，先走了！”随后，张总带着一行人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我找到个时机，从众人中了出来，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望向窗外。天色已经暗淡了，城市中的霓虹灯陆续亮了起来。这座城市撕去了白天安宁端正的面具，转身就投入到欲望的怀抱里！ “我就这么没用吗？”我在内心不断地问着自己，得到的都是肯定回答！ 我非常恐惧夜晚来临，因为这让我有种被世界遗弃的感觉！ 我无力地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全身的精力仿佛都已被抽干！ “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干嘛？”马锐在后面拍了拍我的肩。 “布一呢，他还好吗？” “好着呢，他让我告诉你，别瞎想太多，他的就是你的！” ………… 第8章 被关在门外 我满脸苦涩地点点头，沙哑地说道，“他还真是大方呀！” 马锐使劲拍了拍我的后背，“别想太多，布一就这样的人，走，今晚去酒潇洒潇洒！” 说完，马锐不等我反应过来，就死拖硬拽地把我塞进他新买的马自达车里。朝着我们平时最常去的酒——醉度若回！ 我在车上一直闷闷地不说话，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忽然，我开始厌恶现在这种醉生梦死的生活，厌恶现在一事无成的自己。如果，我从大学毕业后，一直都努力工作，现在又会是怎样的光景呢？ 但很快，我又自嘲地笑了笑，说不定努力工作，自己也还是一无是处！ 马锐拖着我来到酒里，朝服务员喊了句，“先来一箱啤酒！” “你疯了？你也喝酒，那咱俩待会怎么回去。”我瞪大双眼看着马锐，总觉得这小子脑子傻了！ 马锐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不是我喝，是有人要和你喝！” 我眉头一皱，使劲拍了拍马锐的脑袋，“你t有病呀，滚一边去，我没空陪你玩！”说后，我就要起身离去。此刻我只想一个人回到老房子的楼顶去数星星！ 马锐死死地拉着我，不让我走，突然，他朝门口挥了挥手，“林心，这里这里！” 我听到名字，愣了一下，随即也回头望去，发现身穿一件修身的黑色t袖，再配上一条紧身牛仔裤的林心正朝我小步跑来。 我内心一紧，顿感不妙。林心来到我面前，先是仔细看了看我，正当我还在祈祷她不要让我还钱时，她突然伸出手，轻轻地理了理我乱糟糟的头发。略带埋怨道，“你怎么天天这么邋遢！也不知道收拾收拾自己，明明是一个大帅哥，非整得像个流浪汉！” 林心的小举动，让我心里涌进了一股暖流。我挑了挑眉，开玩笑道，“这不等着你帮我打理嘛！” 林心笑骂我一声，“死鬼！”用手使劲捶打着我。我的心情也随着这个小玩笑变得舒缓起来。随手起了一瓶啤酒，开始喝起来！林心也学着我，开了一瓶。我们俩酒瓶碰在一起，互朝对方浅浅一笑。 林心，是我一年前和布一在酒打零工时相遇的。当时酒快关门了，喝得醉醺醺的林心一个人形单影只地在门口晃荡。几个小混混见林心长得漂亮，就打算把她拉到酒店里。林心凭借仅存的意识，拼死挣扎！而这一幕正好被我和布一看到了，结果很现实，我们救下了林心，同时也被酒开除了！ 但从此之后，我们就和林心成为了好朋友！到目前为止，我还欠着林心5000块。 林心是典型的喝酒小趴菜，又菜又爱喝。两瓶过后，林心就晕得不行了。 我在一旁忍不住地头疼，最讨厌和女生一起喝酒了，麻烦！ 我摇摇林心，企图唤醒她的意识，但林心跟睡死过去一样，纹丝不动。我又不知道她家具体住在哪里。只好心虚地对她说道，“今晚你就去我家睡，你没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随后，我背起林心回了老房子！诶，又要打车了！那么贵的打车费，想想都心痛！不行，明天这笔钱得朝林心要，不能自己出。 老街区非常偏僻，因为年代久远，许多人都陆陆续续搬走了。但我却很喜欢这里，它能给我一种宁静感，一种远离城市欲望的安然！ 我回头看看林心，发现她还是没有要醒的征兆。心想，这小妮子是不把我当坏人呀！看来，我的人品还是很不错的，我有点沾沾自喜！ 忽然，手机亮了一下，我随意一瞥，“嗯？李优优？”她打电话给我干嘛？我现在最不想理的人就是她了，我还对她今早把我丢在火车站耿耿于怀！ 我决然地把电话挂了，并决定以后不再与她有任何交集！ …… 我背着林心上完楼，发现拿不了钥匙开门，我就只好把林心靠在怀里，从兜里拿钥匙，可还没等我插上钥匙，门就“忽”地一声打开，李优优那绝美的脸庞映入我的眼帘！ 我傻眼了，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在这？” 李优优没有理我，只是看着林心，我有点心虚，不知不觉间额头已经渗出冷汗了！ 看着李优优目光逐渐变冷，我想解释几句，“那个那个，不是你想得那样，我就只是带她回来过个夜，额……不是不是过夜！” 在剧烈地紧张下，我彻底丧失了语言组织能力。果然，听完我的解释后，李优优满脸愤怒，用一种极其厌恶的目光看着我，“人渣！” 还不等我进一步辩解，李优优就把林心从我怀里拽进屋里。然后猛地一甩门！ 我在门前站了半天，也没敢再开门进去。于是，我就登上天台，来到只属于我的老地方！ 我靠着墙边坐下，数着天上的星星，发现今夜的星星变得少了。 数着数着，我终于反应过来了，猛地一拍脑袋，“挖槽，那是我家呀！” 第9章 误会 我越想越气，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我立刻站起身，带着正义的怒火准备去讨伐李优优！ 我想一脚把门踹开，却忽地发现，大门不知何时悄悄地打开了！ 我偷偷地溜进去，刚进门，就看见李优优坐在沙发上，正一脸专注地看着文件！ 我酝酿一下情绪，准备先发制人，可李优优突然一脸惊讶道，“呀！你回来啦！” 我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是谁把我关在门外？是谁让我有家不敢回？你还在这装！ “李优优，你太过分了，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朝她怒道。 “你在胡说什么？我对你怎么了？”李优优闪着美眸看向我，一脸的委屈！ “你还委屈上了？你把我关在门外，让我白吹那么久的冷风。”我现在真想把这个女人给活活撕了！ 李优优冷哼一声，“我只是有随手关门的习惯而已，这也有错？” “你关门的时候，没看见门外还站着一个人吗？”我有些抓狂道。 “不好意思，还真没注意！”李优优那云淡风轻地语气，让我有种她不把我当人的错觉！ “我……我……”我一时语塞，竟没想出该怎么接话！ 顿了一会会儿，我决定放出大招！“喂，这可是我家，你现在是私闯民宅！” 李优优不屑地白了我一眼，“你都说这是你家了，那你怎么可能会被我关在门外呢？真是无理取闹！” 我被噎得差点吐血，气得浑身颤抖。我原地使劲蹦跶，宣泄怒火！ “那你怎么会出现在我家里？你说呀，我看你怎么狡辩！” “爷爷让我来的，他不放心你，让我没事关注关注你。所以爷爷把他钥匙给我了”李优优一脸受命于天地样子看着我！ 我像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地趴在沙发上，有气无力道，“你赢了，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以后谁要娶你，谁就是个缺心眼！” 李优优随即怼道，“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像你这么不靠谱的人渣，也只有瞎了眼的女人才会看上你！” 我朝李优优一瞪眼，我虽然不是什么君子圣人，但也不至于是人渣。“你凭什么说我是人渣！” 李优优沉下脸来，朝房间里望了望。 我顿时有些心虚，虽然我的目的很单纯，只是出于朋友的义务，但大半夜把一个喝醉酒的女人带回家，好像是有点不正经！ 但我仍嘴硬道，“请不要用你肮脏的心灵去猜测我高尚的人格！” 李优优似乎已经认定我就是一个人渣了，冷冷道，“龌龊！” 我和李优优之间的斗嘴，吵醒了林心，她迷迷糊糊地走出房间，“你们在吵什么呀？”李优优撇撇嘴，表示不想再搭话了！ 我有些做贼心虚，连连催促林心快进房间里去睡觉。 但林心好像已经醒酒了，一直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李优优。李优优有条不紊地收拾好桌上的文件，准备回房间休息！ 眼看情况不对劲，我抢先一步拦住了她，质问道，“你要去我爷爷的房间睡？” “不然呢？”李优优推开了我，径直走进房间里，我紧跟着进了房间，发现此时爷爷的房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白色地板上，爷爷原本的黄色床单已被李优优换成了白粉相间的颜色；床上还放了不少布娃娃。床的两旁也多出了两个蓝色的床头柜，柜上还有两盏小台灯，发出淡黄的光。而更令我惊讶的是，在床的对面还多出了一个大大的粉色梳妆台，台上摆放着各种化妆品。 李优优面色不善地盯着我，“不经过女生同意就进女孩子的卧室，真的很不礼貌！” 我气急道，“不礼貌你个头，这是我爷爷的房间！你怎么能擅自住进来？” 李优优一脸惊讶地看着我，“陆明，你是不是还没给爷爷打过电话？” “我……”李优优的话让我有一丝尴尬，今天事太多了，我把这事整忘了！ 李优优看到我的反应，随即一脸愤怒，用一种我从未感受过的疏远感，朝我失声吼道，“你……从不珍惜爷爷对你的爱，你把它当成理所当然，但是，陆明，你知道吗，你所不在乎的东西，是多少人的渴求？你非要等到彻底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吗？那时候就已经太晚了！”李优优眼中泪光莹然，还不等我反应，就用力一推，把我推出门外，重重地关上门！ 我站在门口一阵失神，脑海里想得全是小时候与爷爷在一起的画面，我有些喘不过气来，“她凭什么说我不在意爷爷？也是，我和她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不理解她，她也不会理解我！” “陆明，陆明！”林心的呼喊声把我又拉回了现实。我朝她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吵醒你了，你继续回去睡觉！” 林心摇了摇头，“我回家了，今晚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我会和她解释清楚，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啊？”我凌乱了，敢情林心是把我和李优优关系想岔了呀！我想解释一下，但林心没给我机会，就直接转身离开了，留下的是一个略显孤独的背影！ 第10章 远航，相约 一晚上，我都难以入眠，脑海里想得全是李优优对我说的那番话。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激动，还只是因为我忘记给爷爷打电话这件小事！ 要知道，以前我可是经常好几天都不给爷爷打电话，而爷爷也不打电话给我，这已经成为我们爷孙俩之间的一种默契了！ 就这样，我在即将破晓时沉沉睡去，真是应了那一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梦到了爷爷，梦到了妈妈，还梦到了那个陌生的爸爸！妈妈在锅边做着香喷喷的饭菜，爷爷在小院里仔细修剪花草，而我，则跟着爸爸放风筝！ 风筝飞得好高好高，仿佛将要飘出天际，我稚声道，“爸爸好厉害，爸爸好厉害！” 可爸爸并没有回答我，而是默默地随着风筝飞走了，飞得毫不犹豫，飞得无影无踪！我哭喊着跑回家，想找妈妈，想找爷爷，可温馨的小家，只一转眼就如烟消散！ 锅边落灰，院子也杂草丛生。我怕得到处乱跑，却始终跑不出这个荒凉的，让我恐惧的小院！ 哭声，满院子里都是哭声，我拼命捂住耳朵，可我还是能听得见那撕裂人心的哭声，我低了低头，看了看自己，才发现原来这哭声竟是我发出的！ 睡梦中的我猛地一抽搐，直接从沙发上滚了下来。我浑身没劲地瘫在地上，我摸了摸额头，发现全是冷汗。 我来回不断地深呼吸，企图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我望了望窗外，发现此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 我将掉落在地的毛毯捡起来，发现上面有一股清香，我忽地反应过来，“这是李优优帮我盖的！” 我内心五味杂陈，对李优优这个女人真是一点都琢磨不懂！昨晚对我那么冷漠厌恶，却又默默地对我这么好！ 突然，门响了一下，我抬眼看去，发现李优优手上拎了整整一大袋的东西。 我站起身，朝她笑了笑，但令我没想到，李优优也回了我一个微笑，并关心地问我，“你脸色好差呀，你怎么了陆明？” 我下意识回答道，“做了一个很绝望的梦！” 但很快我就后悔了，说这个干什么，她又不可能会理解，估计还会觉得我在装可怜呢！ 可是，李优优并没有，她朝我点点头，“我也做过这种梦，但我相信，梦是相反的，所以陆明，不要被梦吓到哦！”说完，她又朝我笑了笑，笑得是多么甜蜜！至少在我眼中是这样的。 我看呆了，在一旁止不住傻笑。突然，李优优朝我埋怨道，“陆明，家里没菜了，该怎么办呀？” 我想都没想，直接说道，“我待会就去买！” “好呀好呀！”李优优在一旁为我鼓了鼓掌！我才反应过来，我又被坑了！ 就这样，我稀里糊涂地来到久违的菜市场挑起了菜。做饭，我是一个好手，挑菜买菜也是！我只需要看上一眼，就知道这个菜新鲜不新鲜，是不是昨天的剩菜！ 我不知道李优优喜欢吃什么菜，就只好按自己的喜好买了！ 我拎着满满一大袋的菜，走在回家的路上，温暖的阳光洒落我的肩头，一股暖洋洋的感觉充满我的身体，我蓦然发现，原来今天的天气是这么的好，阳光散落，点缀天空，温柔人心！ 我高高地抬起头，举起双臂，贪婪地吸吮着阳光，我像一株生长在黑暗悬崖边的小草，未曾见过阳光，但是今天我好像见到了！ 此刻我的脑海里满是李优优的身影！她细心擦拭着我痛哭的眼泪，她毫不吝啬地夸奖我做的饭菜，她默默地为我留门，为我盖上毛毯，还有那一种感同身受般的认可！ 我深深地吐了口气，回过神的我只觉得刚才的想法真天真，真搞笑，内心自嘲道，“太遥远了，我或许只能感受她的光，但不会拥有！” 随即我又一脸颓废样，晃晃悠悠地朝老房子走去。 但突然一首歌传入我的耳朵里，我循着声音望去，一间只有十平方米大小的奶茶店！我有些想不通，还真有傻子会在荒无人烟的老街区开奶茶店！ 我走近一看，“远航”，这家奶茶店叫远航？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名字！而老板是一个中年大叔，更是让我惊掉下巴。 大叔一脸热情，“小伙子，来一杯，新开张，一杯八折，两杯半价！” 我想了想，给李优优打了一个电话，“李优优，快下楼！” “下楼干嘛？” “看阳光，喝奶茶！” 我没有等李优优回答，就挂断电话。 “老板，你这什么奶茶最好喝？” “小伙子，你看这个，这个叫相约的奶茶最好喝，是本店的镇店之宝！” “好，就这个，来两杯！” 我带着两杯奶茶，坐在奶茶店门口的台阶上，我发现，这儿的阳光最好！ 已经半小时了，我内心疑惑，“李优优咋还没来？这离得也不远呀！”又过了一会，我无奈地笑了笑，看着这个冰已经都化完的奶茶，我真是自作多情呀！李优优，集团总裁诶，什么没喝过？会在乎我这一杯半价奶茶吗？ 我站起身，内心满是失落，已经正午了，阳光越发强烈，可我却感受不到温暖！ 我看向一旁的垃圾桶，准备把奶茶扔了。我转过身，朝垃圾桶走去。突然，一道埋怨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你约人，都不告诉地址吗？”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猛地一回头，却不想直接和李优优撞到了一起！她的头贴在我的胸前，一股茉莉清香瞬间扑进我的鼻子里，我呆住了！李优优慌乱地往后退了几步，气愤地瞪着我，但我注意到她的脸上全是红晕！ 我下意识地把手中的奶茶递给她，李优优猛地接过去，像是报复我一样！ 我尴尬地挠挠头，“不好意思，忘记和你说了！但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呀！” “手机忘拿了！”李优优奶茶喝得特别快，几口，一半就没了！ “你很渴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找你半个多小时，能不渴吗！”李优优朝我一瞪眼，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估计是想把我给生撕了！ “那我这一杯也给你喝。” “我不要！”李优优一脸傲娇地对我道。 “不要拉倒。我自己还想喝呢！”我赌气似的使劲喝了一口，但是 “咳咳咳，咳咳咳……”我被狠狠地呛到了。 “哈哈哈……你真像个傻子！”李优优坐在台阶上，一只手里拿着奶茶，另一只手捂着嘴偷偷地大笑！ 我朝她狠狠地呲了呲牙，“再笑，我就要揍你了！” 李优优白了我一眼，“流氓！” “你……”在李优优面前，我吵架还真没啥优势！ “这个奶茶真好喝，名字也挺有寓意的！你眼光很不错，陆明！”李优优仔细盯着奶茶的包装袋看。 “远航，相约！”李优优低语几声，突然笑靥如花！ “你怎么突然这么开心？”我疑惑问道。 “因为今天阳光很灿烂呀！”李优优一脸调皮地回答道。 我瞎说道，“不会是想到什么情郎了，笑得这么春心荡漾！” “用你管！”李优优不善地回了我一句。 “我……”我内心深处觉得我或许猜对了！也是，李优优这么完美的女人，怎么会缺少追求者呢？ 陆明呀陆明，你还是别做白日梦了，这阳光都把你晒傻了！ 我有些伤感道，“可阳光却从不撒向我！” 听到了我的话，李优优看看我，又走到我的跟前，语气十分认真地对我说道，“你要相信，光终究会撒在你的身上，你也会灿烂一场！” 我没有理会李优优，只是抬头看了看天，淡淡道，“或许！” 李优优皱了皱眉，显然对我的回答不满意。可我没有再停留，拎起袋子就飞快地逃走了！ 第11章 又做错了 我熟练地做好几个菜，和李优优一块吃了起来。李优优还真是个十足的吃货，吃起饭来，头都不带抬一下的！ 我不禁调侃道，“你天天吃这么多，以后哪个男的愿意养你。”李优优边吃边回怼道，“我干嘛非要让男人来养，我自己不能活吗！” “你这是打算当尼姑吗？”我朝她挑了挑眉，李优优白了我一眼，“无聊！”随后就又埋下头，认真吃饭了。 我摸了摸鼻子，觉得就这样生活还真是惬意呀！而这不就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吗！可是陪我一块吃饭的却不是徐鹿，而是李优优。 我不禁又想到徐鹿了，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她去英国应该也有2年了！很快，我又无奈地笑了笑，或许，她现在正在和她的男朋友亲密地依偎在一起呢，她又怎会知道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还会有一个人正在牵肠挂肚地思念着她！思念无声啊！ 我又看向正在认真吃饭的李优优，想起昨晚她厌恶的眼神，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乖巧温柔了？你是不是假的李优优！”说完，我就双手握拳，准备将李优优拿下！ 李优优瞥了我一眼，“陆明，你经常说梦话吗？” “什么？我从来不说！” “好！” 我还想继续问下去，可是！ “好运来呀，好运来！”手机铃声突兀响起，我看了眼，布一。我有些愧疚地接了电话，“布一，中午好呀！啥事呀？”电话那头仍很嘈杂，“你是不打算来上班了吗？快点来公司，有任务！”布一说完就挂了，这是他的习惯！ 我重重地吐口气，说实话，现在我真是有点害怕见到布一。总觉得要不是为了我，或许布一早应该就升迁了！ 我朝李优优看了看，“你吃完，记得把碗刷了，我要去上班了！” “什么工作？还能中午上班？”李优优疑惑道。 李优优的无心之语，却死死踩住了我的尾巴！一股怒火从我胸中窜了出来，我突然朝她大吼道，“用你管！”我像头疯狂的野兽，死死地看着李优优。 但我的发狂并没有吓到她，李优优目光冷冷地看着我，既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做任何动作，就这样看着我，直视我的眼睛，倔强而又坚定！但有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了委屈！ 李优优的淡定让我恢复了点理智，我没有再继续发作，直接转身离开了。 路上，我无神地望着公交车窗外，望着那些不断变化的风景，花草树木变成一栋栋高楼，荒僻又成繁华！但只要车不停下，这些风景就会一直被甩在后面，再到消失不见！可人真的能一直往前吗？ 我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何会突然生气，突然朝李优优发那么大的火！她也只是在关心我呀！我闭上眼睛，不愿再想，因为我怕想到爷爷，因为我对爷爷也是这般！ 我无精打采地走进公司，“布一，你找我干啥？” 布一见我来了，把我拉到一边，悄咪咪道，“告诉你个秘密，公司最近有人事调整的打算。策划组组长这个位置，我们能争取下！” “布一，你傻了，我们两就是普通文员，跟策划组长能有啥联系！” 布一朝我摇了摇头，“你忘了？我大学学的是市场营销！策划对我来说，根本不算难事！而且，公司老总对上次的tc广场调研很欣赏，这是我们的机会呀！” “可是，布一，谁不知道，在咱们公司里，有关系才最硬！你……”我欲言又止，怕打击到布一。 “这次不一样，反正你放心，我有办法，只要这次的中秋促销能做出成绩就行！”布一信誓旦旦。 随后，他又看了看我，“陆明，咱们得为自己的未来考虑考虑了，不能再这么混下去了。尤其是你，别再这么，额……玩世不恭了，再过几个月，你就26了！” 我苦涩地笑笑，说不出一句话来，布一使劲拍了拍我，示意我不要太有压力。 “明天早上，记得早点来，我和王自成商量过了，咱两加入公司这次的中秋营销策划组。能不能翻身，就看这次了！” “姓王的有这么好心？能这么帮咱两？哦对了，还有昨天，你是怎么做到让姓王的替我圆场的？太不可思议了！”我满是疑惑。 但布一却没有告诉我答案，只是平静道，“反正事情都已经成了，管这些干嘛！”说完，就直接一个转身走了，“别忘了，明天早上，早点来，别迟到！” 诶！我叹了口气！不知从何时起，叹气已经成了我的一个习惯，就像我的影子一样，随时可见！ 因为中午那件事，我现在不想回家，但我又转念一想，或许李优优一生气，直接走了呢？想到这，我的心情低到了极点！一股久违的失落感使我窒息！ 我忽地想到了李优优对我说的话，“你非要等到彻底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吗？”是啊，我不懂得珍惜，我承认，可是，谁又珍惜过我呢？是那个一去就再无消息的父亲？还是相恋三年，最后莫名分手的徐鹿？我这一生真是失败呀！ 我快26了，不知不觉大学毕业已经3年了！3年，我还是一点没变呀！仍然还是一个穷屌丝！ 就这样，我在自我世界里晃荡了一个下午。街边路灯像是约定好的一样，齐刷刷地亮起来了。 可我却注意到在一排街灯中，有一个仍是暗淡无光。看样子，应该是坏了。我驻足在那坏了的街灯下，语从心出道，“她，失约了！” 又是徐鹿，不知为何，最近总是莫名想到她！这让我心烦意乱！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坐上31路车，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 我在楼底下，发现房间里的灯是亮着的！我瞬间激动地跑上楼去，“李优优没走？”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如此兴奋！ 我打开门，大声喊了句，“李优优，你大爷我回来了！”可是，久久没有回声！我环顾四周，发现只是灯亮了！我仍不死心，去厨房，去卫生间，最后去李优优的房间，空无一人，我心凉了！ 我颓然地坐在地上，“珍惜，珍惜……”我想珍惜呀，可是没人给我机会啊！眼泪不自觉地滴了下来。我从不讨厌身旁无人的孤独，我只是恐惧心里的孤独！ “陆明，你怎么天天哭来哭去的？像个小姑娘！还有，你以后能不能有点基本礼貌，别随便进人房间！” 几乎是在李优优温柔声音响起的一瞬间，我不顾一切地回过头，此刻李优优慵懒地靠在门上，手上拿着一个快递。正用一种疑惑不解的眼神看着我。 我呼啦一下站起身来，死死地抱住了她，李优优被我吓了一跳，手中的快递都掉在了地上。我越抱越紧，李优优使劲拍打着我的后背，还时不时用膝盖顶我几下。 我被打得生疼，看不出来，李优优打人这么疼。我松开了她，李优优却用力猛地一推我，将我重重地推倒在地！强烈的疼痛让我有些火大！ 我从地上一个弹跳起身，想要好好教训一下李优优！ 可当我看向她时，发现泪水正从李优优白皙的脸上滑落下来，她咬着嘴唇看着我。我突然有点不知所措，我好像又做错了！ 第12章 下雨了 我心情沉闷地靠在李优优的门上，内心有许多话想对李优优说，但话语却如同只会随风飘荡的落叶，不知头绪，不知从何处说起！ 我自己都不明白，刚才为何要那么激动。可能那时的我就是一个溺水之人，看到李优优，就仿佛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我当然要紧紧抓住！不过，我又有什么资格抓住人家呢？对她的愧疚在我心中越发强烈，像是一团烈火焚烧着我的身心！ 犹豫再三，我觉得应该对李优优说声对不起，于是我转过身，对着门口，自责地说道，“对不起，刚才是我太激动了，没能想到你的感受……额，是我考虑不周，我很抱歉！”缓了一口气后，我紧接着说道，“如果你觉得我很碍眼，我可以搬出去住，这房子就给你了。反正有没有房子对我也没有意义了！” 说完后，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想要吐尽心中的烦闷。我耷拉着脑袋，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我自己的房间，开始收拾东西。反正我是没脸再待下去了。 收拾起来才发现，我的东西是如此的少，除了日常需要用的东西外，就再没有什么一定要带上的东西了！ 坐在床边，思考片刻后，我来到客厅看了看全家福，望着满脸笑容的妈妈，一种委屈感瞬间涌上心头，我想大哭一场，想扑到妈妈温暖的怀里大哭一场，去告诉妈妈，我被生活打败了！ 内心悲痛万分，但眼里的泪水早已哭干，现在是全身每个毛孔都在无声地哭泣！ 我搬了个凳子，准备取下全家福！也许是我的动静太大了，李优优房间的门突然一下就打开了，她走到我的面前，我低下头，不敢看李优优，但我用余光瞟了一眼，她虽然还是一副冷淡的样子，但眼睛的红肿却出卖了她！ 我和李优优相对而站，谁都没有说话，双方很有默契地保持沉默！ 我被这种沉闷尴尬的氛围搞得浑身难受，出声道，“对不起！我……” 接下来的话，不知为何我说不出口了。我知道，一句对不起的分量是多么的轻，对于愈合伤害过别人的疤痕是多么微不足道！ 我在一种极尽崩溃中迅速逃回了房间，我不敢面对李优优。而我又有什么资格和底气与李优优平等相处！两个世界的人，终究走不到一起！ 我拎起行李箱，“是时候该离开了！”我在内心对这个房子发出最后的告别，当然，还有李优优！ 经过客厅时，发现李优优站在窗户前，一动不动。我不想去打扰她，就这样离开！ “陆明，外面下雨了！”可就在我准备推门离开时，李优优的声音响了起来。我的心猛地一颤，瞬间回过头去，我怀疑我听错了。 “陆明，外面下雨了，我好讨厌下雨！”这次我听得真切，语气是那么的悲凉与无助！ 我走到她的后面，顺着她的目光望向窗外。忽然，一声惊雷响起，李优优吓得直接窜进我的怀里，像一个受伤无助的小白鼠，瑟瑟发抖。 我把她紧紧抱住，希望自己能给她带来一些温暖与安全感，“没事，有我在。就算雷要劈人，那也得先劈死我，才轮到你！” 李优优被我的话逗笑了，她直直地看着我，用一种很严肃地语气问我道，“陆明，你相信命运吗？” “你被雷吓傻啦？怎么跟我爷爷一样，不是缘分就是命运的！” “你别管，你相信吗？” “不信，命运这东西太假了！” 李优优低下了头，片刻后，才缓缓出声道，“可是，天气预报说今天不会下雨诶！” 我被李优优神奇的脑回路整得一脸懵逼。“这和命运有啥关系，天气预报不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李优优这次没有搭理我，而是继续看向窗外，看着窗外的大雨。我不明白李优优为什么讨厌下雨？但我最喜欢下雨天了。 “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的就是下雨天了！”我和李优优一起坐在沙发上，我顺手给她递了一个苹果。 她先对我说了声谢谢，然后就开始咬起了苹果，边吃边问我，“为什么？” 我抬眼看了看灯，似是追忆往事，我满是怀念地回答道，“因为小时候，只要一下大雨，妈妈就不会去外面摆摊卖东西了，她就不用在外面受别人的气，她就会在家陪我一块玩！” 想到这，我不禁感慨道，“还是小时候好呀！如果可以，我不想长大，这样妈妈应该就能一直陪着我了！” 李优优点了点头，“我也觉得小时候最好！” “你呢，你为啥讨厌下雨？”我内心很疑惑。 李优优沉默了，她的神情又变得伤感，应该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往事！ 我看着她难受，内心就像被刀剐了一样。此刻，我终于意识到，李优优在我心里有很重要的地位！ “你要不想说，就别说了。知不知道原因也没有那么重要，反正结果都出来了！”我故作轻松道，想要让李优优开心些！ 李优优惊讶地看了看我，“不会，我没听错，你现在居然会体谅别人了！陆明，你进步很大哦！” 我被李优优这番话搞得哭笑不得，不过想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那真是谢谢你的夸奖了！”我阴阳怪气地对李优优道。 “这个问题，我现在不回答你。”李优优突然调皮了一下，傲娇地对我说道。 “为啥？” “因为你还不够格！”李优优朝我眨了眨眼，一脸的你不配！ 我被气笑了，张了张嘴，却没能想出什么反驳的话来！跟李优优相比，好像是不够格！可这么说真的很伤人诶！ 我装得一副可怜模样，委屈巴巴道“李优优，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你知道你对我弱小的心灵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不会呀，我觉得你脸皮很厚，应该不会被我伤害到才对。”李优优一脸笑意，脸上全是对我的崇拜。但我知道，这是她装的！ “真是个戏精！”我不禁感叹一声！ “哼哼，你要知道现在我还没有原谅你呢！李优优用一副得意的神情看着我。 我摸了摸鼻子，想起这一天对李优优所犯下的罪行，有点心虚。 “那我现在请求你的原谅，可以吗？”我尝试地问了句。 “口说无凭，你得有实际行动！” “行，你说，我肯定照办！”我拍着胸脯保证道。 “不反悔？” “男子汉大丈夫，最守诺言！”我斩钉截铁道。 “三件事，第一，不许随便对别人发火。第二，每天给爷爷打个电话！至于第三件事嘛，你今天让我这么伤心，那么，你就要做一件能让我开心的事！”李优优语气很快地说完了这三件事，流利地我怀疑她在心里得酝酿多久！ “陆明，你真能做到吗？”李优优嘲弄般的语气让有些犹豫的我瞬间下定决心，我咬一咬牙，“就这区区三件事而已，小意思罢了！” 李优优听到我的话后，开心地朝我鼓鼓掌，并向我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看着这一幕，我嘴角不自觉上扬，一朵花儿在我脸上绽放了！ 第13章 我有话说 早上，我起得很早，先做了点白米粥，然后又去楼下的早点铺子买了包子和油条。做好一切后，发现李优优还没醒！内心感慨万千，不愧是集团的ceo呀，就是不用担心上班的问题！ 或许是因为布一昨天对我说的那番话，又或者是因为李优优！总之，我对生活燃起了新的希望！我已经26岁了，该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了！ 我用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嘱咐李优优醒了记得把早饭吃了。然后又给爷爷打了个电话。 爷爷一向起得都特别早，我觉得所有老年人应该都是这样。醒了之后，就坐到某一个固定的地方，自顾自地发起了别人无法理解的呆！ 电话几乎是一瞬间就接通了，“爷爷，你回老家，过得咋样呀？” “嗯，已经在这里生活那么长时间了，早就习惯了。”爷爷停了一会，又补充道，“比海城过得舒心！” 我听后，哭笑不得，“那就行，那就行！” 问完后，我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爷爷在电话那头也陷入了沉默中。我和爷爷的日常就是这样，两人处在一起，说的话屈指可数！ 而我也习惯了这种沉默，索性直接挂了电话，反正一天一个电话也打过了，李优优那里也有了交代！ 我乘上公交车，到了公司。进了公司大门，我不禁感叹一声，“上班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来这么早！” 但布一来得更早，我从他背后看去，发现布一正伏在办公桌上，认真地做着策划案！ 布一这种一丝不苟的工作精神，让我深深敬佩，自己就不行，坐一会不是开始发呆，做白日梦，就是直接睡过去了！ “布一，策划案做得咋样了？”我在背后小声问道。 “你来得这么早！”布一看到我，惊讶的跟中了500万彩票一样！ 我有些心虚地挠了挠头，但还是一脸严肃道，“我是一个守诺言的人，昨天你不是让我早点来吗！” 布一点了点头，把手中的方案交给我，示意我好好看看！ “我们公司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tc广场！所以，这次中秋促销活动目标就是要超过tc广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向公司高层证明自己的能力！” 我仔细看了看方案，发现布一的思路是围绕团圆所展开的，想要借助亲情与大家的中秋传统情怀制造一波消费热潮！ 我对此很认同，但是总觉得就凭这个很难超过tc广场！毕竟tc广场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名气都要远远超过我们！ 正当我和布一在交流一些细节时，王自成带着一帮策划组的人来了。 王自成对我笑了笑，虽然我不喜欢这个热衷拍马屁的上司，但表面上还是不想和他闹得太僵！ 王自成让我们所有人坐下，“大家分别说说各自的想法，我们集思广益，争取做出点成绩出来！这样才好向上面交差。”然后他看了眼布一，示意布一为大家讲解一下中秋促销活动方案。 布一咳了咳嗓子，用他一贯平静的语气，“中秋与亲情之间有着最直接的联系，而亲情则是最能打动人心的，我们只有打动消费者的心，才能激发他们在中秋的消费热情！所以，我们活动的重点应该是在营造一种团圆，亲情最珍贵的氛围！重点推出服务于家庭的商品。” 布一的话让我想起了爷爷，今年中秋我要不要回山城呢？如果回去了，这边策划工作就泡汤了，升迁的事也必然沦为泡沫了！ 几乎是在一瞬间，我就决定了！今年就不回去了，留在公司，做好策划案！反正中秋节年年都有，大不了明年再回去过！ 此刻的我对于工作有着极大的热情，我想重新开始，我想让自己的人生回到正常轨道！ 突然，我灵光一闪，海城有着最庞大的外来务工人员，他们和我一样，都是带着梦想和对未来美好的憧憬来到这个机会无限的城市！ 他们中秋会回去吗？我想大多数应该也是不会的！这么大的消费群体，又能创造出多大的消费力呢？ 我激动地举起了手，示意众人我有话说！ 第14章 我相信你 布一看向我，朝我点了点头。我在脑海里组织一下语言。 “各位，众所周知，我们海城的外来务工人员数量极大！我们不能忽视他们的消费力！如果，我们能将这么一个庞大的消费群体拉到我们ek广场，我们很有可能会超越tc广场！” 我顿了顿，继续激动地说道，“tc广场的中秋促销活动是延续了传统模式，将目光投向了与家人共度中秋佳节的方向！可是，我想说的是，在这座繁华的城市中，有多少人能在中秋节与家人团圆，又有多少人会因为各种原因无法与家人团聚！” “而这些无法团圆的人内心肯定会有很大的失落感，在这个家家团圆的日子里，自己却只能孤身一人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独自过中秋！如果，我们能给这些孤独的群体一种家的温暖，一种远在他乡却遇故知的感觉，那么他们一定会来ek广场！” “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改变一下策略，将重点放在这些中秋不能归家的群体上，我们制造出一种温馨，给他们归家的感觉！一定会激发他们的消费热情！” 我的提议让众人沉默，有人皱眉，有人不屑。或许他们觉得这些外来务工人员的消费水平太低，有胜于无！但我却想说，蜉蝣尚可撼树，更何况是这么一个庞大的群体！ 我看向布一，布一紧缩着眉头，看样子是在思考我的提议。 因为我的提议是想让公司将重点放在那些低消费水平人群，这是一个求量不求质的方案！ 但我始终相信，量变积累到一定程度，必然会引起质变！对于不能归家的外来务工人员，归属感就是他们的消费热点！ 布一问我，“能具体点吗？” “类似团圆饭！我们可以通过大数据，分析出外来务工人员占比最大的几个省市！重点模仿打造出他们家乡独特的餐饮习惯！勾起他们对家乡和亲人的思念！再加上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他们的消费热情必定会到达顶峰！” 我看向所有人，希望他们能够同意我的看法。布一率先表态，“我认同！毕竟如果只凭借传统的方式，我们很难超过tc广场！不如另辟蹊径！”王自成也点了点头，“很有想法！” “布一，陆明，你们俩围绕这个想法，快点将方案完善起来，我去送给公司高层，看看他们怎么说！” 我长长地舒出口气，好久没被人认可了呀！ 讨论会结束后，我坐在椅子上，呆呆地望着窗外，身处这么一座繁华的城市，我太理解那种孤独感了！我想让所有人都能在中秋节这一天体会到家的温暖，或许你们会觉得我是在装高尚，但这的确就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在物质中流连忘返，为什么我们不能让自己的精神得以解放！ 布一给我递来一瓶咖啡，“提提神，今晚我们得加个班，将你的方案尽快做出来！” “放心，我相信我的想法不会错！”我信誓旦旦道！ 布一点点头，随后说道，“你变了，陆明，你以前可没有这么勤劳工作过！” 布一的话让我有点难为情，我尬笑几声，“哈哈哈，这不是要努力上进了！” “因为你那个女朋友？” “啥？女朋友？我哪来的女朋友？”我被布一问的一脸懵逼！ “我听林心说了，你们都同居了，这样也好，生活有盼头，人才会有动力，不然就真成行尸走肉了！”布一的欣慰语气让我有点低落！ 我怎么能配得上李优优呢？勇敢的骑士迎娶公主，那是童话里的故事，再说了，我也不是一个勇敢的骑士，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平凡人了！ “林心想多了，我和她就是普通朋友而已！”我失落地低下了头。 “真的吗？陆明，我现在想知道，你对你的前女友还有余情吗？” “切，都分手两年了，哪来的余情，我早就把她忘了！”但当我说出这句话时，我的心隐隐作痛。但我还是装得一脸无所谓！ “别装了，陆明，我还不了解你？诶，你知道吗，陆明，自从你和徐鹿分手后，你整天浑浑噩噩的，满脑子都是对这个世界的恶意！” “哪有这样，我过得不是挺潇洒的！”我继续嘴硬道。 “我说，如果徐鹿回来了，回来找你了，你会怎么办？”布一的这个问题太突然了，突然到令我呆愣在原地！曾经我无数次幻想过我和徐鹿会再相遇！但是如果真的相遇，又能如何？不过是像路人一样擦肩而过罢了！ “你问这个干嘛？”我死死地盯着布一，在我印象里，布一可不是一个喜欢八卦的人！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布一转头看向窗外，语气很平静，“帮林心问的！没事，别多想！” “陆明，这些年，你的颓废，我看在眼里，却没什么办法能帮到你。毕竟我也只是一个在不断同命运抗争的人。但我一直相信，命运不会永远都亏待一个人，你现在所经历的一切，或许只是命运对你的考验！只要你心有阳光，总有一天，你会成为太阳！” 布一使劲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陆明，加油，我们一起加油，为了自己，也为了那些爱我们的人！” 我朝布一重重地点了点头，“我要再努力一把！” 布一没有多说，只回了我一个微笑，还有一句，“我相信你！” 第15章 遇事开心点 我在办公桌前站起来，使劲伸了伸懒腰，眼睛望向窗外，看着外面闪烁的霓虹灯，我第一次有一种想要融入进去的冲动。我想在这座城市里认真生活。 我跟布一打了声招呼，先走了。刚出公司，马锐就打来电话，“陆明，来酒耍耍！” “不了，我还有事！”此时的我只想立马回到家里，我觉得李优优应该已经回来了。 我果断拒绝了马锐的要求。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家里。路过那个叫远航的奶茶店时，我有意买了两杯相约奶茶，打算弥补一下昨晚对李优优的伤害！ 我满怀欣喜地推开门，大喊道，“李优优，我回来了，我还给你买了奶茶！” 房间里鸦雀无声，静得甚至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我内心诧异，这都快8点了，李优优咋还没回来？ 我不放心地给她打个电话，手机铃声响了又响，我在一秒又一秒中焦急地等待着。不过几十秒，我如同等待了一个世纪。 万幸，电话终于在最后几秒接通了。“陆明，怎么了？” 我听出李优优那面很嘈杂，有放音乐的声音，还有人在唱歌，“你在哪里？ktv？”我疑惑地出声问道。 “嗯对，你是有什么事吗？我现在……优优，你在干嘛呀，该你唱了！”李优优电话那头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那句亲切的优优，让我莫名的火大！ 我想让她立马回来，可我话到嘴边，两片嘴唇像被强力胶粘上了一样，怎么也说不出口！我又有什么资格？ “没事，你继续！”我强忍着已经失落沮丧的情绪，故作平静道！ “行，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我刚想再说几句，但电话传来的嘟嘟声似乎在告诉我，你不要再自作多情了！ 我浑身没劲地躺在沙发上，心里想着全是李优优！她在ktv和谁一起唱歌喝酒？那个男人又是谁？我忽然发现，自己和李优优之间竟是如此陌生。我除了知道她的名字，她的身份外，对她的其他一切一无所知！ 可我又觉得自己和她又是多么熟悉！住在一间房子里，一起做饭吃饭，一起聊天，难过时相互安慰！ 我迷茫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又想起了徐鹿，此刻的我觉得徐鹿和李优优两人之间真像！不是长得像，也不是性格像，而是给我的感觉！ 我和李优优才认识多久？可她却始终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或许是因为她给我的感觉，太像曾经我和徐鹿在一起的感觉！ 我看了看桌上的奶茶，“相约？可是走散的人，又有几个能再遇见！” 我不愿再一个人胡乱瞎想，我打了个的车，来到醉度若回酒。现在，只有酒精才可以麻痹我的大脑，可以让我忘记这一切的烦恼！ 我走进去，发现马锐和布一也在，当然还有林心。布一率先看见了我，朝我招招手。 我走过去，二话没说，就拿起桌上的酒喝了起来，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我好像又回到两年前的那天！ 我直接喝完了一瓶，但有点不尽兴，又把马锐手上的啤酒抢过来，刚上口，就被布一一把夺了下来。一旁的林心关心地问道，“陆明，发生什么事了？你还好吗？” 我不想说话，就又要去抢布一手上的酒。布一直接反手就把我死死地按在了座位上，“有事说事，大不了说完再喝，我们陪你！” 听到布一的话，我突然眼睛一酸，但我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我，我要忍住！我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没啥事，就是想喝酒了！” 林心冷哼一声，“你强颜欢笑的样子真明显！”我无奈地笑了笑，“别再问了，真没事！” 林心看看我，转身就朝服务员要了一箱啤酒。“喝，使劲喝！你喝不倒，就别走！” “哈哈哈哈，还是林心懂我呀！”我拿过一瓶酒开始灌了起来。 随着酒精的麻痹，我开始前俯后仰，左右摇晃！但脑子里想的全是李优优，越想她，越想喝！我已经不记得喝了多少，反正只要桌上还有酒，我就拿来喝。我的意识渐渐模糊，眼睛前全是一片黑影！ 我在恍惚中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遇事要开心点，别老难为自己！我在你床边放了杯水，渴了记得喝！” 我听得不真切，挣扎着要起身，但我感觉身体轻飘飘的，我一用力，我觉得自己已经飞起来了，越飞越高，像小时候放的风筝一样，在风中恣意飘荡！ 第16章 忘忧 夜晚虽然漫长，但终究会过去。但一个人的记忆不会，它会随着时间的逐渐流逝，而越发刻骨铭心！ 第二天，我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了！我口干舌燥，一口将床边放的水喝个干净。我起身，发现头还是晕的很，整个人都轻飘飘的。这就是宿醉的后遗症。 我来到厨房，找个苹果，坐在沙发上慢悠悠地吃起来。李优优还没回来！ 我不知道她昨晚去了哪里，现在也不想知道了。喝醉酒真的能让人暂时忘记那些烦心事！就像一个瓶塞将洞口死死地堵住，至于以后瓶塞会不会再掉落，那就是以后了！ 我在房间待的发闷，我就到楼底下散散步，顺便买点晚饭。 我又来到了这个叫远航的奶茶店，“有没有别的奶茶，不要相约！”中年老板有点诧异，“小伙子，你还是第一个喝过相约奶茶后，不想再喝的。” “这有啥，人不就是喜欢新鲜吗？给我换一个！”我开玩笑道。 “好好好，那给来一杯忘忧。”老板笑呵呵地对我说。 “你这名字起得都好文艺呀！又是相约，又是忘忧的。”我在店里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我现在就想找个人聊聊天，不然我一个人待太久了，会发疯！ “我一个大老粗哪能起出这么好听的名字！这都是我女儿帮我起的！”老板一脸怀念。 “怪不得，那你女儿呢，她咋不来帮忙？如果你女儿来卖奶茶，来买的人肯定比现在多！”我一边摇晃着奶茶，一边问老板。 可我的话让老板沉默了很久，我意识到可能我说错话了。赶忙劝慰老板，“不要这么伤心，年轻人叛逆点，很正常，等过几年就好了！” 老板来到店外，点了根烟，又给我扔了一支，我一脸懵，“不好意思，我不会抽烟。” 我拿起烟，打算还给老板，老板却摆摆手，“那有扔出去的烟再还回来的。你自己留着，我看你的样子，估计以后也是个烟鬼！” 我笑了笑，默默将烟塞进口袋。就这样，我和老板坐在台阶上，我喝着奶茶，老板抽着烟。此时已近黄昏，夕阳西下，晚霞洒在台阶上，也洒在我的身上。 老板把烟抽完后，淡淡地说道，“我女儿很乖，从小就听我话。她最大的理想就是开一个属于自己的奶茶店，自己调奶茶，自己给奶茶起名！” “这么说，这个奶茶店是你女儿的？那她为什么不自己来经营？”我疑惑地问着老板。 “她去世了！”老板语气依然平静，仿佛在说着一句鸡毛小事！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只能呆呆地说一句，“节哀顺变！” 老板朝我摇摇头，“没事，反正日子还得过！就是可怜我家丫头了，早早地就离开了！” 我陷入了沉默，死亡对我来说很遥远，很陌生，因为我还年轻！可我又是那么熟悉，因为我曾亲眼目睹一个生命的离去！ 妈妈眼睛轻轻一闭，从此不再睁开！任我在旁边哭天喊地也无济于事！死亡就是这么轻松！ “你知道吗，我女儿特别聪明！学什么都快，她还是名牌大学生。可是，她个傻子呀，因为一个男人自杀了！”老板的话让我一怔，“这……为什么会这样？”我有些吃惊！ “对呀，为什么会这样？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他们是在大学认识恋爱的，我女儿第一次和我说的时候，我特别开心！傻笑了好几天！” “可是，突然有一天，她打电话给我，二话没说就开始哭！我慌了，我女儿从小到大就没这么哭过。我问她咋了，她也不说。就说了一句，让我好好生活！当时我没听懂。第二天，警察打电话给我，说我女儿跳楼自杀了。” “后来，我问了她很多朋友，才知道原来是因为她和她男朋友分手了！那个混蛋搭上了一个富家千金，把我女儿甩了。这个傻妞，为了这么一个畜生，她……死了也好，省得以后我操心！”老板望向天空，看着这漫天的晚霞，可我却看见了一滴晶莹的泪水从他坚强的脸庞滑落！ “对不起，勾起你的伤心事了！”我满怀歉意地对老板说道。“没事，我还得谢谢你呢，有些话说出口，心里就舒服了！”老板起身拍了拍屁股，转头走进了奶茶店里。 我想，这个只有10平方米的奶茶店或许就是老板对他女儿的爱与思念，也是他自己活下去的希望！ 我从超市买了两桶泡面当作今晚的晚饭。我来到楼底下，发现停了一辆大g。我瞬间激动起来，李优优回来了！ 可我很快又摇了摇头，回来了又怎样？我打算和李优优好好谈一谈了！ 第17章 完成遗愿 我带着复杂的心情走进房间，一进屋，就看见李优优坐在沙发上看文件。那认真的模样仍是这么迷人！ 李优优抬头看看我，“你今天下班挺早呀！” “嗯！”我搬了个凳子坐在她的对面。心里正在酝酿着该怎么开口。 李优优放下文件，理了理头发，一脸微笑道，“你吃饭了吗？” “嗯！”我点了点头，此刻我的脑子里全是接下来该怎么开口，该用什么理由呢？ “吃啥了？” “嗯！”我下意识的又嗯了一声。 果然，李优优一皱眉，不满地看着我，“陆明，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李优优认真地说道，“那个，李优优，我觉得咱们两个人住在一起不太合适！” 我眼睛一直都在盯着李优优，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疑惑不解，还有一丝失落？ 我的话令李优优沉默许久，片刻后，她开口道，“为什么，是我妨碍你了吗？” “不是不是，我只是觉得，一男一女住在一起，容易让人误会，再说了，你一个女孩子，对你肯定影响更不好，你说是！”说完话，我有些心虚地看看李优优，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理由了！ 李优优一双美眸看向我，“是爷爷让我住进来，他不放心你，而且……” 我打断了李优优的话，“爷爷那边我会和他说的，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会一个人生活！而且，我喜欢一个人住，我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不劳你费心！” “生活得很好？那厕所里的那一片呕吐物是什么？”李优优愤怒地看向我！“陆明，我可以走，但我要一个理由，一个真正的理由！” “理由？那你一定要住在这里的理由又是什么？我也要一个真正的理由！”我不甘示弱地回瞪李优优！ 李优优沉默了，我也沉默了。此刻只剩下客厅里的挂钟在嘀嗒嘀嗒地走着。 李优优面露犹豫，看得出她内心很纠结！这更让我好奇，她要住在这里的理由。 “陆明，你知道吗，我的父母和你爸爸是好朋友。” “我猜到了，要不然不会把房子给你家住的。就因为这个，你们家现在想要报答我？”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稳下来。 “不全是，还有因为我的妈妈。”李优优语气低落下来，似是回忆起了什么伤心事！ “是你妈妈要你住回来的？” “是的，她生前最后的愿望就是再住一次这个老房子！可是，却没能实现！我……”李优优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这让我想起了我的妈妈，我记得妈妈的最大愿望就是来海城，来这座城市找我的父亲。最后也没能实现！带着遗憾离开人世，内心该是有多么痛苦！ 我有些不知所措，李优优之所以住进来，是想完成她母亲的遗愿。我内心动摇了，我选择来海城，又何尝不是为了完成妈妈的遗愿！ “李优优，你知道吗，我的妈妈在山城待了一辈子，照顾爷爷，又拉扯我长大，她一直认为，只要把我们所有人的苦都吃了，这样我们就不用再吃苦了。最后就是积劳成疾，在我16岁那年，妈妈去世了！我当时在她旁边疯狂地喊了无数声，可她始终没有回应我！”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不知不觉间我的双拳已死死地攥紧。每次想起妈妈，我都会对那个陌生的父亲加重几分恨意！ “我不需要你们的报答，所以你可以走！但是，如果你是为了完成你母亲的愿望，那你就住在这里！” 李优优感激地望着我，轻声道，“放心，我不会妨碍你的。” 我有些嘴硬道，“那可不一定，你已经影响到我了！要不是你，我昨天怎么会……”我突然闭上嘴巴，咳了几声，想要掩饰过去。 可李优优有些疑惑，眉头微皱，“昨天怎么了，因为我？” “可不是，因为你昨晚没有回来，所以我昨晚没饭吃。还不算影响我吗？”我越说越气，可又不好意思直接问她昨晚干嘛去了！ 李优优略带无语地看着我，对我的无理取闹感到很无奈。“所以你昨晚就去喝酒了？你还真和其他人不一样，饿了去喝酒！” “咋了，谁规定饿了不能去喝酒，你规定的？我就喜欢这样！”我瞪着她，发现此刻李优优正在沙发上努力憋笑，她费力地咬着嘴唇，使劲不让自己笑出来。她此刻的姿态太美了！ 终于，李优优忍住了笑容，开口说道，“以后少喝酒，对身体不好！” 我有些不服气道，“你怎么好意思说我，你昨晚不也喝了吗！” 李优优一脸懵地看着我，“没呀，我不喝酒的！” “你昨晚不是去ktv了吗？能不喝酒？”我根本不信李优优的话。 “谁规定去ktv就一定要喝酒？你规定的吗？”李优优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发现自己和李优优的智商还是有点差距的。自己和她互怼时，总会处在下风！ “我……”我一阵头大，最后硬着头皮问道，“那你去ktv干嘛？” “一个好朋友从美国回来了，我去迎接他一下怎么了？” “就这样？” “不然呢？” “那你昨晚住哪里去了，我虽然喝醉了，但我知道你一直没回来！” “当时太晚了，我就去叔叔家住了，顺便看看他们。好久没见了！” 李优优的话让我心里忽然明亮起来，就顺嘴问了一句，“你那个朋友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怎么了？”李优优眼底有些疑惑。 我尴尬地摸摸头发，随即一脸正气道，“作为你的房东，我有必要对你的安全负责！” 李优优嘴角一撇，“无聊！” 突然，我肚子咕咕地响了起来，我才记起，我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我看了看桌子上的两桶泡面，又看了看李优优，“你吃饭了吗？” “没有，我在等你回来做饭给我吃！”李优优撅了噘嘴，有些不满道。说完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那你不早说！” “你一回来，就赶我走，我怎么说！”李优优委屈的语气让我有点罪恶感！ “现在做饭来不及了，出去吃，我知道有一家烧烤店很好吃！”我询问李优优的意见。 “可以！”李优优朝我点点头。 “那走！”我和李优优迅速出了门，李优优走得飞快，看样子也是饿得不轻。 快到烧烤店时，李优优突然问了我一句，“陆明，你是天蝎座吗？” “蛙趣，你咋知道？你不会还偷偷调查过我！”我装出一脸警惕的模样看着李优优。 “我才没有那么无聊！”李优优不屑地说道。 “那你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天蝎座生气的时候，总喜欢说嗯！”李优优一脸自豪！ “谁说的，真不靠谱！误人子弟！”我吐糟道。 “我妈妈！”李优优眼色有点微冷的看向我！ “说得真准！我赞同！”我连忙摆出一脸微笑，谄媚地夸赞李优优的妈妈眼光真准！ 第18章 唯一一家烧烤店 要是说老街区晚上最热闹的地方是哪里，那一定是这个开在一个石桥边上的烧烤店！ 店铺上边挂着一个木质招牌——“唯一一家烧烤店”。我两年前刚来到老街区的时候，这家烧烤店就存在了！ 每到夜晚，这一片的人没有不浸在烧烤的香气里。而就在不远处，还有许多人在跳着广场舞。这无形中为烧烤店增添了很多人气！ 烧烤店不大，我和李优优来得有点晚，里面已经坐满了人。老板热情地招呼我们，麻利地收拾好外面的一张桌子。“坐这里吗？”我询问李优优的意见，怕她不适应这里的气氛。 可李优优比我想得要开心，一脸好奇地四处张望，“陆明，你看，那里有人在跳舞！” “很正常，每天都是这样！你真别说，还是有几个老头，老太太跳得很好。”我看着远处的小广场，鼻子闻着烧烤的香味，我现在只想大口撸串，大口喝冰啤酒！ 我让李优优坐好，自己去选菜，李优优却站起来跟在我后面，“我要自己去选！” 我拉着李优优，来到冰柜这，熟练地拿了几十个肉串，还有我最爱的韭菜！ 我拿完后，回头看李优优，发现她的盘子里就只放了几个小鱼丸。我有些想笑，调侃道，“没看出来，你这么会过日子，真会替我省钱！” 李优优眉头微皱，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声问我，“哪些比较好吃？” 我被李优优这种忸怩的姿态逗得大笑，果然，我的笑声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李优优有些脸红，使劲打了我几下。 我笑嘻嘻地把她的盘子拿过来，也帮她拿了些肉串，还有鸡翅，鱿鱼，土豆片，玉米…… 我俩拿着满满的两盘子去找老板，老板一边翻烤着肉串，一边惊讶地看着我们，“你们这么能吃？” 我朝老板微笑点头，又不怀好意地指了指身边的李优优，“你别看她长得瘦，她可比猪还能吃！” 李优优听到后，在背后用指甲使劲掐我的软肉。我瞬间疼得龇牙咧嘴，老板看得拍掌大笑，“你们小两口还挺恩爱！” 听见老板这么说，我内心有些开心，嘴角不自觉又上扬了些，但马上我又偷偷斜眼看看李优优，发现李优优除了脸红，就是脸红！这让我更开心了！ 我把李优优推回座位上，静静地等着烧烤上桌。我看着坐在对面的李优优，此刻的她如同一个好奇宝宝，眼睛四处乱看，我不禁疑惑问道，“你是没吃过烧烤吗？” 李优优犹豫了下，点了点头。我有些不相信，真有人长这么大没吃过烧烤？ 李优优看我不相信，解释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爸爸带我去过，但之后我就去美国了。像这么有氛围的烧烤店，我基本没去过！” “那你还真是可怜！” “嗯！” 我看着李优优美丽的脸庞，突然觉得她过得也没有我想象中的幸福，我笑着对她说，“那你今天使劲吃，把你以前没吃的都吃回来！” “那当然啦，反正是你买单！”李优优突然朝我做了个鬼脸。看样子，她今晚是真的开心！她开心，我也就开心了。 “陆明，这里变化真大，我小时候住这里时，还没有这个烧烤店，也没有前面这个广场。”李优优面带怀念，似是回忆起了小时候。 “你很喜欢你小时候的生活吗？” “嗯，那时候，爸爸和妈妈一直都会陪在我身边，每天早上，爸爸一大早就起床去帮人打零工，然后就用赚的钱给我和妈妈买早餐！每天早上我都能吃到两个鸡蛋哦！所以小时候的我白白胖胖的！哈哈哈……”说着说着，李优优自己先笑了起来。 我也跟着笑了笑，但很勉强，因为我内心多了份失落，父爱，我从未体验过！ 李优优很快就意识到我的失落，她朝我张了张嘴，想要对我说些什么。 但老板洪亮的声音突然在我们后面响起，“嘿，你们的烧烤好咯！” 李优优连忙去接下盘子，对老板说了声谢谢。我也跟着说了声。老板随后又给我们送来两瓶啤酒，“看你们点那么多，赠送给你们！” 看着色香味俱全的烤串，我再也忍不住了，我一把拿过肉串，直接塞进嘴里嚼起来，也顾不得沾在嘴上的油了。李优优开始吃得比较文雅，先拿了个鱿鱼，但只是吃了几口，就被我带偏了，也开始大吃特吃！看着满嘴流油的李优优，我调侃道，“你看你这吃相，哪像个美女！跟程咬金干饭一样！” “切，谁说我是美女！”李优优嘴里还塞着一大堆韭菜！ 我开了瓶啤酒，给自己倒了一瓶，令我没想到的是，李优优也把杯子递给我，“我也要喝！” “你不是不喝酒吗？” “可是，吃烧烤不喝酒，不等于白吃吗？” “你听谁说的？” “刚才上网查的！” 我笑得差点酒杯没端稳，连连说了句，“你是懂生活的！” 我怕她喝多，就只给倒了一点点。我一口把酒喝了个干净，满脸舒服道“爽！” 李优优也学着我，把杯子里的酒一口闷了，然后就被狠狠地呛着了，眼泪都下来了。 “哈哈哈哈哈，小同志，酒量不太行呀，还得练！” 李优优气得直瞪眼看我，我朝她挑了挑眉，示意还喝吗？李优优没理我，直接把啤酒抢了过去，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不得不说，这家烧烤店真是不错，老板也特豪爽。中途，他自己还开了瓶啤酒，挨个儿和大家敬了起来，又有几个像是高中生的年轻人，许是喝高了，人手一个吉他，直接开唱起来。场面十分热闹！ 李优优笑容满面，跟着鼓掌，时不时也哼哼几句。不知不觉间，两瓶啤酒就被我和李优优喝完了。 李优优此刻很激动，看得出来，她醉了！往常那双灵动的眼睛此时也变得有点迷离恍惚，白皙的皮肤也多了微微的红晕，原本整整齐齐的发丝也零零散散地飘落开来。 人一喝上酒，打开的不止是酒瓶，还有心里的那扇门！ 李优优聊起她的小时候，讲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妈妈冬天怕我冷，特意为我织围巾，织毛衣；周末，爸爸带我去游乐园玩过山车…… 最后，李优优有些伤心道，“要是一直都是小时候就好了！” 我开玩笑道，“要是你一直都是小时候，那你现在怎么会是蓝枫集团总裁！还能那么有钱？” 李优优眼底忽然泛起了泪光，“这些对我又有什么用？爸爸走了，妈妈也走了。我好想回到以前天天早上吃鸡蛋的时候！” 李优优的悲伤也感染到了我，是呀，如果亲人都没有了，那就算家财万贯又如何。无人分享的喜悦，才是最大的悲哀！ 第19章 陪我去看海 夜色融融，黝黑的天幕上缀满了繁星点点，他们调皮地眨着眼睛，偷窥着人世间的秘密。 现在已近中秋，圆圆的月亮高高地挂在空中，发出皎洁的白月光，似乎是在指引迷路之人早些归家！ 我和李优优一直吃到烧烤店关门。微凉的晚风从我们身上吹过，将酒意吹淡了几分。 我酒足饭饱道，“回家睡觉咯！”李优优一脸笑意地看着我，“陆明，你以后还会带我来这吃烧烤吗？” 我有些诧异，但很快我坚定地点了点头，“当然，只要你想来，我就陪你来这吃烧烤！” “我现在不想回去。”李优优站在路边，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 “那你想干嘛？”我把外套脱下来，披在李优优的身上。 “去看海！”李优优语气坚定道。 “什么，现在？你不是在说醉话？”我头有点大，现在去海边，估计明天咱俩都得感冒！ 李优优有点失落，语气低落道“是呀，现在太晚了。” 李优优的这一副脆弱模样深深地扎痛我的心。我一咬牙，“走，不就去看海嘛，现在就去！” 听到我的话，李优优开心地跳了起来，片刻后，对我道，“我才没有喝醉！” 我们在路边等了很长时间，终于等到了一辆出租车，我们飞快地上车，外面的凉风让我们瑟瑟发抖！ 车程比较长，路上李优优睡着了，安静地靠在我的肩膀上。我看着她，发现她的睫毛好长，那完美无瑕的脸蛋，真是百看不厌。突然她笑了一下，看样子是在做一个美梦。或许是梦到小时候了，我回过头看着穿梭不止的街道，心想，要是时间就定格在这一刻该多好！ 可是，时间是不会停留的，正如要走的人也是留不住的！ 我轻声叫醒李优优，“到了。”李优优睡眼朦胧，迷迷糊糊地说了句，“这么快？” “你都睡了一个小时了！”我有些好气道。你睡得是真香呀！ 我和李优优一前一后地走着，渐渐地，李优优越走越快，直到一块礁石处才停下脚步。 我和李优优站在海边的礁石上，远眺星空，看着圆圆的明月，感受着海风拂面。我只觉得，夜间的海风清丽似水墨，将大海深处的那份静谧吹进我们心中！ “陆明，你能听见什么声音吗？”李优优坐在礁石上，向我问道。 “声音？哪有声音？”我被李优优问得有点摸不到头脑。 “大海的声音！”李优优轻声道。 “你还挺文艺的，难道你能听见大海对你说，谢谢你大半夜来看我？” 李优优摇了摇头，自顾自地说道，“妈妈对我说过，大海是有声音的，她可以告诉你内心的答案！” “那她告诉你答案了吗？” 李优优沉默了，她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头发，走向了沙滩。我跟在她后面，她时不时地蹲下，去捡地上的贝壳，好像一个寻宝家，在认真地找属于自己的宝藏！ 平静的海面，却时不时地传来海浪的拍打声，声音沉重而有力量，我眯起眼睛，仔细地去听，渐渐地我仿佛耳边只剩下海浪声了！但很快，我又听不见了，现在我的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还有脚步声。海天相接处，静谧十分，这个世界此刻仿佛只剩下我和李优优两人了！ 突然，我和走在前面的李优优撞到了一起，李优优回头看着我，我摸了摸头，故作高深道，“刚刚我在和大海对话！” “大海和你说了什么？” “秘密！” 李优优没有再理我，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去，就静静地看着大海。我挨着她也坐了下来。 我们俩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大海，看着海浪涌到岸边，轻轻地抚摸着细软的沙滩，又恋恋不舍地退回。一次又一次永远不息地抚摩着，在沙滩下划出一条条的银边，像是给浩浩荡荡的大海镶上了闪闪发光的银框，使大海变得更加迷人美丽。 看着看着，我萌生了一丝困意，这时，李优优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终于又来到海边看海了！谢谢你，陆明！” “你以前就没来过？” “我和妈妈还有爸爸来过，可自从他们去世后，我就没来过了。我非常想来这里，可是自己一个人又有点害怕。” 我有些感慨，原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恼呀！像李优优这样完美的人也不例外！ 我忽然想起来一句话，“听说夜里喜欢看海的人都很孤独！” “嗯！” “你也孤独吗？” “不然呢？” “看不出来！” “因为我伪装得很好！” 我深深地看了眼李优优，我有种把她抱在怀里的冲动，可我却始终指挥不了我的身体。 过了不知多久，我才缓缓开口道，“李优优，你说我们是朋友吗？” “当然了！” “那你以后再孤独的时候，就想想还有我在！” 李优优转过头，望着我，一个灿烂的笑容出现在了我的眼睛里，明明是黑夜，我却看见了光明！ “陆明，你知道前天晚上我为什么不让你走吗？说实话，当时我真的很生气，也非常讨厌你。” “那为什么你……” “因为下雨了！” “什么？”我摸摸自己的脑袋，想不明白这和下雨有什么关系？ “虽然妈妈去世了，但我一直觉得她在天上一定还在看着我。所以我就在心里问妈妈，要不要让你离开，然后就下雨了！”李优优目光复杂地看着我，有坚定也有疑惑！ “你为啥要问你妈妈呢？” “因为你也是我妈妈的遗愿之一！” “啊？” “我妈妈喜欢写日记，我回国后，找到了那本日记本，里面记载了很多事，也记载了妈妈的一些愿望。” “你妈妈的日记还提到我了？” “是的，还提到好多次！” “写我什么了吗？” “不告诉你！” “…………” 第20章 泥泞中的咸鱼 一直到天将要破晓时，我和李优优二人才回到房子里。我直接倒头就睡，太困了！ 睡梦中，我依稀可见李优优站在海边，一脸幸福地朝我挥手，我兴奋地冲过去，可是，一股滔天巨浪瞬间淹没了李优优，我呆愣在原地。心头一痛，我直接惊醒！ 我看了眼手机，发现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布一打来的。我赶忙回过去。 “布一，咋了？” “你是不是又忘记上班了？” 听到布一的话，我迅速看了眼时间，已经10点了！ 我有些心虚，毕竟前几天才和布一说，自己要努力工作。 “咋了，是不是公司有啥事？” “没什么大事，就是中秋营销策划案已经做好了，你有空来公司，我们检查检查。” “没问题，我下午过去！” 我挂断电话，又一脸疲惫地躺在床上，最近睡得真不是特别好！ 我给李优优发了个短信，“你醒了吗？”几乎是一瞬间，李优优回了我一个“嗯。”紧接着，又发了一句“我有点难受！”后面还带着一个戴口罩的小表情。 我一下子跳下床，来到李优优房间，发现李优优此刻整个人都闷在被子里，“咳咳咳……” 我赶忙把李优优扶起来，用手试一下她的脑袋，好烫！“你发烧了，你怎么不早和我说！”我有些生气。 “我怕打扰到你睡觉。”李优优面色有点痛苦地对我说道。我有些哭笑不得，只能在心中默默说了句，“傻姑娘！” “你等着，我去给你熬碗姜汤！” “嗯！” “快盖好被子！” 我把李优优整个人都塞进被子里，盖得密不透风！ 我来到厨房，找到一块生姜和一袋老红糖，点燃煤气灶熬起了生姜红糖汤。在等待姜汤的时候，我翻箱倒柜地才找到几片感冒药和退烧药。 我端来一杯热水，将李优优的枕头竖了起来，又慢慢地将她扶起来。“先把药吃了。水有点烫，慢点喝！” 忙完一切，我才发现李优优身上穿得睡衣居然是哆啦a梦！我强忍笑意，不让自己笑出来！ 李优优估计被发烧折磨得精力不济，一直都是半眯着眼睛。 我把煮好的姜汤端来，给李优优喝，因为太烫了，我只好拿一个小勺子，一勺子一勺子喂到她的嘴里。 此时的李优优就像是一个乖顺的小鹿，我把勺子递到她的嘴边，她微微张口，就这样，我一勺，她一口！ “喝完了你闷在被子里睡上一觉，出些汗就好了。我待会再去买点退烧药和感冒药！” “嗯，我感觉好多了，陆明，谢谢你，你熬的姜汤真好喝！”李优优说完，嘴角上扬，朝我微笑着。 “那你就好好休息！” 我轻轻替她掖好被子，关上了门。 我火速来到药房，买了退烧药和感冒药。又来到菜市场打算买些菜，给李优优做个丰盛的午餐。 吃烧烤的时候，我发现李优优特别喜欢吃玉米，我特意买了好几根玉米，打算煮给她吃。 我拎着满满的袋子来到楼底下，惊讶地发现旁边的空地上居然停着一辆白色的兰博基尼，和李优优的大g停在一起！ 我有些羡慕这些开豪车的人，一辈子不用为钱发愁。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活着。 可我也只能在心里叹息一声，有些东西真不是努力就能拥有的！投胎是个技术活呀！ 当我走到门口时，突然一道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我心底猛地一颤，直接丢下袋子，快步来到李优优的房间！ “李优优，你没事！”我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明显被我吓了一跳，目光从李优优身上移到了我的身上。我们开始互相打量着，他的五官很立体，身体也很挺拔，很英气逼人，但不太像是纯正的中国人，只一眼，我就觉得他很恶心。尤其是他的眼睛，总透露出一种恃气凌人的感觉，这让我浑身难受！ 李优优笑着对我说，“陆明，你回来啦！”我没搭理李优优，依旧打量着面前这个男人！我很相信自己的感觉，所以现在我很想揍他一顿！ 李优优可能看出气氛不太对劲，开始把我们互相介绍给对方。“靳言，这是陆明，额……是我的朋友！” 随后她又指了指这个叫靳言的男人，“陆明，他叫靳言，是我的大学同学！” “是你的好朋友！”靳言突然出声道。 李优优点点头，“对！” 我们互相都朝对方冷哼一声，谁都没拿正眼瞧谁！ “优优，他已经回来了，你快跟我去医院。”靳言语气很焦急，看起来还真挺关心李优优的。 我听到李优优是为了在等我，才一直待到现在的，内心莫名有点感动。看来自己在她心里还是有点份量的！ “李优优，你好点了吗？我刚刚去买了点菜，准备给你做午饭！”说完，我满怀期待地看着李优优，希望她能留下来。 一旁的靳言皱了皱眉头，语气很沉重，“优优，你不是答应过我，只要他回来了，你就和我去医院吗？” 我一听这话，心里的火再也压不住了，我冲过去，直接揪着靳言的衣领“你t烦不烦，她去不去医院和你有什么关系，给我滚一边去！” 说完，我就想把他直接扔出去，但他却死死地按住了我的肩，我瞬间痛得面目扭曲，我万万没想到，他的劲居然这么大！ 靳言不屑地看着我，“就你？要不是看在优优的面子上，我早把你打倒了！” “你t……”我攒足了劲，打算和他鱼死网破。但李优优突然一声， “够了，陆明！你不要再闹了，我和你去医院，你们先松开！”李优优从床上站了起来，但仍双手吃力地扶着床沿，她的声音很沙哑。 李优优的话让我瞬间没了劲！是呀，人家有人家的打算，我瞎操什么心！ 靳言推开我，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优优现在还在发着高烧，你觉得你能照顾得好她？嗯？过期的退烧药？你只顾你自己，从来没考虑过优优的真实感受！你……” “别说了，靳言！我们去医院！” 靳言的话让我瞬间呆滞，我的心里上下翻腾，五脏六腑仿佛挪动了位置！过期的退烧药，我懊悔地拍了自己一巴掌，我当时太着急了，根本忘看日期了！ 靳言小心地扶着李优优，我也想伸出手，但我没有勇气，只能失落地低下了头，默默地为他们让出了通道，李优优走到我面前，语气很虚弱，“陆明，没事的，我从没喝过那么好喝的姜汤！” 我抬头看着李优优，刚想说一句，“抱歉！”，却被靳言直接打断，“优优，走！” 我死死地攥紧拳头，很快，楼底下传来汽车的咆哮声，我才知道原来那辆兰博基尼是他的！ 我浑身没劲地瘫在沙发上，思绪凌乱结成了一张网，越结越乱，直达心脏，开始隐隐作痛！说不上来的失落，道不出的难过。这种压抑感让我感到窒息！ 靳言的出现像是老天在告诉我，公主自有王子相伴，我这个平民就不要瞎起心思了！ 但我又有些不服气，认为他只是投胎投得好。但很快我就自嘲地摇了摇头，自己也不过只是一个不靠谱的人罢了！ 李优优呢？她高高在上，是灼热的太阳，是璀璨的星光，是无法触碰的烈焰。她有属于自己的圈子，自己的远方和理想！而我，只是一个活在泥泞中的咸鱼！ 第21章 渴望恋爱 我无精打采地泡了一桶方便面，吃完就躺在沙发上休息，但是却始终都睡不着，满脑子都在想李优优此刻怎么样了！一想到，那个叫靳言的混蛋此刻正在医院照顾李优优，我就心痛。 我掏出手机，想要给李优优发个消息，问问她现在怎么样了？消息码好后，但我的手指停在了发送键上，我有些犹豫，我不知道李优优此刻是否真的需要我的微不足道的关心！万一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说不定此刻李优优和靳言两人正在甜蜜相处！我叹息一声，默默删除了消息。 一个人待久了会疯！我坐上公交车，去公司！或许只有把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放在工作上，才能遏制我的瞎想。望着窗外，路上的环卫工人正三两个的聚在树下，他们坐在地上，吃着盒饭。所幸已经要入秋了，太阳光并不强烈！我内心越发觉得，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子了，有人受苦，有人享福。而我们都是这个城市中不起眼的小蚂蚁，任何人都能在我们的身上践踏，而我们能做的，只有用肩膀默默地忍受这一切！ 我来到公司，看了眼时间，12点半！我打开电脑，准备好好完善一下策划案。虽然我这辈子注定不能当太阳，但我也不想只当个咸鱼。好歹也得买套房子，要不然真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我在电脑前飞快地敲击着键盘，把各种细节都详细地标记出来，广告宣传，海报制作，促销活动……我还特意标记一下，要注重营造中秋传统氛围，赏花灯！我把这三个字着重加粗！ “你来得还挺早！陆明”布一来到我的身后，看着我的策划案。 “赏花灯？”布一眉头一皱，我知道这是他在思考！ “这不是元宵节的习俗吗？” “不对不对，中秋也有的，只是最近这些年都不流行了！” 看着布一还在一脸思考，我紧接着道，“我们把花灯改造一下，把形状全都改成月亮，玉兔这样有中秋意味的！” “在广场外围办一场中秋花灯会，同时再让店铺在外面也增设专柜。” “这样的花费太大了！我觉得公司不一定会采用。”布一的话直接当头给我倒了一盆冷水。 “不过别太担心，我试试看，和公司上面反应反应！不过现在离中秋就只剩五天了，时间可能会很挤！” “试试看！” 我还在继续想着还有哪些地方需要完善。布一找了个椅子坐在我身边，“陆明，问你一个事，你觉得林心怎么样？” 我下意识道“很好呀，很温柔体贴的姑娘。” “嗯！” 我转过头看着布一，“你咋突然问起她了？” “没事，就是随便问问。你继续工作，我去找一下王自成经理。”布一说完就要起身离开。 “等等，布一！”我急忙把他喊住。 “咋了？”布一满脸疑惑地看着我。 “没啥大事，我就是很好奇，你是怎么和公司高层联系上的？他们怎么会听你的？” “额……可能……他们觉得……我们的提议很好，反正都是为公司嘛！”布一或许没想过我会问这个问题，语气很慌乱，我看着他的眼睛，想看出点什么，但他却直接转身走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面一定有事！但为啥布一不愿告诉我呢？ 我把方案做好，发给布一。看了眼时间，不知不觉间已经快5点了！我又忍不住想起了李优优，她在医院还好吗？现在回家了吗？我掏出手机想要打个电话问问，但却没有勇气按下去！ 正当我还在犹豫中，马锐突然窜到我的后面，搂住了我的脖子，“想啥呢，都想着呆子了！” 我不耐烦地推开他，“别烦我，我不想去酒，你自己去！” 马锐一脸不可置信，“呦呵，陆明，你丫的改性了呀，真是活久见了！” 我白了他一眼，不想搭理这个弱智兄弟！ 马锐又推了推我，“陆明，听林心说，你现在偷偷找了个女朋友，还贼漂亮，你不地道呀，你不拉出来让我们看看就算了。兄弟们可都单着呢，你也给我介绍介绍！” 我实在受不了马锐这个二货的絮絮叨叨，直接从桌上拿起一个水瓶砸了过去。马锐一蹦三高，直接脚底抹油，溜了。 我收拾下文件，离开公司，准备回趟家。说不定，李优优已经回来了呢！就像上次一样，对，就像上次一样。想到这，我瞬间恢复了活力，真恨不得立马飞到家里！ ………… 我来到楼底下时，有意看了眼窗户，发现未有一盏明灯亮。我的希望被浇灭了！我就这么直直地坐在台阶上，不想上楼，因为屋里没有我要等待的人！ 我望着天上的明月，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可此刻天上的月亮已经圆润了呀，而我还在孤独中彷徨！ 此刻，我才明白我有多么渴望别人的关怀，原本我以为我已经习惯孤独，习惯了一个人，但我现在明白了，我是在自欺欺人！孤独的滋味，我从未习惯！ 或许我并不喜欢李优优，我只是希望有个人能陪在我身边，让我不再感受到孤独！ 我越想越觉得正确，李优优和我肯定没可能！所以，我应该找一个和我差不多的女朋友！一起过着平凡的生活！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幸福！ 我现在渴望恋爱的情绪达到高潮，不去想李优优，也不去想徐鹿，换言之，我想和我的槽糕过去告别！我想换一种方式生活！ 我掏出手机，迅速在某一个相亲网站注册好，还发了几张我大学时期的照片。看着我以前的照片，发现那时候我是真的帅！ 第22章 煮玉米 我在楼顶下待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哆哆嗦嗦地上楼了。 我开门进屋，下意识打开灯，发现屋里果然空无一人！我在外面被凉风吹得难受，我现在只想洗一个热水澡！ 我从阳台拿了个内裤，来到卫生间洗澡。热水冲在我身上，我紧张的神经瞬间得到了释放！我舒服得啊了一声，“真爽！” 我对着镜子看看自己，有些难为情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最近这两年，一直都没锻炼，身材已经是不忍直视了。我又摸了摸脸，胡子拉碴的，还多了点赘肉！ 我又想起白天的靳言，内心气愤不已，“妈的，我也要健身！操，下次见面非把你打出屎来！” 我拿毛巾擦干身体，来到客厅的一块空地上，拿手机放了一首热血沸腾的音乐。 我连衣服都懒得穿，直接就开始做起了俯卧撑！不做不知道，20个居然就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我满头大汗地趴在地板上，内心给自己加油道，“一天100个！一天100个！” 我缓了口气，又接着做起来，每做一个都异常艰难，我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胳膊的剧烈酸痛感让我面目狰狞。但我还在咬牙坚持，终于又做完20个了！ 我摸了摸身上，全是刚流的汗水，“得，澡白洗了！” 我站起身，打算找个干毛巾擦擦。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声响，紧接着，李优优推门而入！ 对于李优优的意外到来，我没有任何准备，“坦诚相见”的我就这么呆呆地看着李优优。 李优优进门看见我后，一双眼睛瞬间瞪得大大的，时间仿佛静止了，整个屋子陷入了沉默。 我有些害羞地朝李优优挥了挥手，“你回来了呀！” 李优优尖叫一声，震得我耳膜生疼，“陆明，你耍什么流氓！”李优优气愤地看着我，脸色有点微红，直接转身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我有些委屈，喃喃自语道，“我也不知道你会回来呀！” 我以为李优优听不到，可结果，一道冰冷的声音从她房间传出，“你不会问吗？” 我连忙找衣服穿上，慢慢来到李优优的房间门口，我敲了敲门，“李优优，我能进吗？” “不能！” “为啥？” “我不想看见裸男！” “不是都说女人喜欢看男人赤裸的身体吗？” 我直接把李优优干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李优优略带无奈道，“你是不是对你的身材有误解？” “呵呵，你果然刚才还是偷看我身体了！” “无聊，人渣！” “那人渣要进来了哟！” 李优优没有再说话，我当她默认了！ 我静悄悄地打开门，伸出一颗脑袋望着李优优，发现她此刻正半躺着坐在床上，怀里还抱着一个玩偶，当然，穿得还是哆啦a梦！ 李优优冷冷地看着我，“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猥琐？” “人渣不就是猥琐的吗？”我一脸奸笑地盯着李优优看。 李优优估计被我盯得发毛，她把身上的睡衣紧了紧，嫌弃道，“你不要让我觉得我在和狼共处一室！” 我笑了笑，“不是你说我是人渣的吗？” “我说你是，你就是吗？” “那不然呢？” “那我要说你是一个英雄，你能为我成为英雄吗？” “当然可以！” “吹牛！” 我发现李优优脸色好太多了，看来去医院是正确的。想到这，我就有些失落，毕竟陪在她身边的人不是我！ 而我所能做的事，也不过就是和她互怼，插科打诨，打发时间。我觉得李优优也应该是一个无聊的人，不然她不会陪我这么无聊！ “你咋回来了？” “我不能回来吗？” “你不应该陪那个叫靳言的吗？” 李优优皱了皱眉头，“我陪他干嘛？” 李优优的话让我心头瞬间舒服了，我笑嘻嘻地夸赞李优优有原则！ 随后我问道，“你吃过饭了吗？” “我在叔叔家吃了点！” “哦！”我有些失落道。 “但没吃饱！” 李优优的话让我瞬间有了动力，“你等着，我去给你煮玉米！” 李优优脸色有些复杂地看着我，这让我很难揣测她的想法，“咋了，你不喜欢吃玉米？” “没有，我很喜欢！” “那你……” “你去煮，我要去洗个澡！”李优优说着就把我推出了门外！ 我把玉米剥好洗洗，放在锅里，然后加入清水，我控制水没过玉米棒，然后盖上锅盖，打开炉火，进行蒸煮。煮一会儿后，我又用勺子翻动玉米棒，然后加入少许盐，盖上锅盖，继续加热，等着煮熟！ 我对自己的厨艺那是相当自信，集合了我爷爷和妈妈两人的智慧。我一边等着玉米熟，一边听着卫生间的水声。 我有些好奇，李优优她平时是怎么洗澡的？我咂咂嘴，打算找个机会问问。 卫生间门响了一声，我偷偷地来到厨房门口，探着脑袋朝李优优望去，发现她修长的大腿穿着一条黑色的短裤，显出身材的完美绝伦。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浑身都散发出一种清香。我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 李优优回头望着我，目光冷冷的，“怎么，人渣不做？该当色狼了？” 毕竟是我偷看人家，我有些心虚，“我只是担心你会滑倒！这地板很滑的！” 李优优白了我一眼，直接走回房间，片刻后，响起了吹风机的声音。 我继续回到厨房等着玉米熟。我等得有点无聊，就又切了两个西红柿，凉拌西红柿，我的最爱！ 我把切好的西红柿装盘，上面撒上白糖。我拿一个塞进嘴里，“真好吃！”对自己的厨艺愈发自信！ 李优优来到我身后，“你在吃什么？” “西红柿，要不要吃点？”我把拌好的西红柿递给李优优。 “玉米还没好，你先吃着垫垫！” 李优优吃了一个，“还不错！陆明，你做饭还真有一手！” “那当然，不像某些人，煮个饭都不会！” “某些人是谁呀？”李优优似笑非笑地盯着我看。 我心里有些发毛，“哈哈哈，反正不是你！” “陆明，你中秋节回去吗？” “不回，公司有事，回不去！” “你是在哪里上班？不放假吗？” “在ek广场，应该算是策划！” “ek广场？原来是这样！” “ek广场咋了？” “没事，玉米还没好吗？”李优优望眼欲穿地看着锅，看样子是真等不及了。 “还得有一会！” “那好了叫我。”李优优把电脑搬到客厅，开始看起了各种文件。 第23章 为老陆家传宗接代 我来到李优优对面，“你说你一个ceo，平时也忙吗？” “当然，公司每天都有各种文件要审查处理。” “你不就签个字就行了吗？” 李优优白了我一眼，“蓝枫集团情况有点复杂！” “有啥复杂的？” 李优优有些犹豫，但还是耐心对我说道，“我是直接继承我爸爸的产业，所以公司内部有很大的反对声。有一些关键文件我必须要仔细看。不然……” 说起这些时，李优优脸色有些疲惫，看样子处理这些并不轻松。 “我懂了，有些人不希望你安安稳稳地当这个ceo，会给你使绊子。对？”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真复杂，活成这样不累吗？” “要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容易满足，就太好了！” “你是在嘲讽我没有上进心吗？” “没有，这是我的真心话！” 我看着对面的李优优，迟疑片刻后，还是将内心的问题问出了口，“你是容易满足的人吗？” 李优优没有回答我，只是一直在低头认真看着文件。 我耸了耸肩，这不是问的废话吗！换作是谁，能轻易舍弃一个这么大的集团公司！ 我不知道李优优在集团内斗中处于什么地位，但我直觉告诉我，她绝不像表面这样轻松！ 想到这，我不禁感叹一声，“还是当一个普通人活得舒心呀！” “有道理！” ………… 我继续回到厨房等着玉米，我觉得就这样和李优优相处就挺好的，再得寸进尺，估计连朋友都没得做了。而我也不敢奢望李优优会喜欢上我，估计李优优现在对我态度这么好，一方面是因为爷爷，另一方面可能是想替她的父母补偿我！ 锅里的水开始不断沸腾，我把玉米捞出来，闻一闻，真香！ “李优优，吃玉米了！” 李优优放下文件，小跑到我面前，我拿了根筷子，从玉米中间插进去，递给李优优，“有点烫，慢点吃！” 李优优闻了闻，一脸开心地点点头，“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玉米？” “我看那天吃烧烤时，你玉米吃得特别起劲！” “呦，你观察还挺仔细！继续保持！” “那当然，我可是一个细心的男人！” 李优优没有理会我的自夸，边吃着玉米边看文件。 我有些无聊，又不好打扰李优优，只能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自娱自乐！ 我玩着手上的筷子，像转笔一样，来回在手上旋转。毕业好久了，手法都生疏了不少，时不时就把筷子转到了地上！ 突然，我想起了我珍藏多年的一个宝贝。我到房间里四处寻找，“在哪里呢？我记得我放在这里的呀！……嘿嘿，找到了！” 一个电动玩具汽车！还是兰博基尼的款式！ 我换上电池，在房间里四处开车，汽车发出嗡嗡的声音，我以前一直认为，兰博基尼启动时就是这种声音，直到遇见今天的靳言，才明白自己以前是有多么见识短浅！ 突然，我不小心把汽车撞到了李优优的脚，我连忙道，“不好意思，出车祸了！见谅见谅！” 李优优对我有些无奈，“陆明，你是得有多无聊！” “诶，没办法，不像你，得天天日理万机！” 李优优随手捡起我的兰博基尼，我有些担心，“你小心点，别给我摔了！” “看起来，有些年头的耶！” “这是我十岁时，我妈妈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怪不得！” 我从李优优手上拿回兰博基尼，满脸回忆，“我还记得，当时我对妈妈说，我长大后要买一个真的兰博基尼，然后带着爷爷和你去兜风！” “好伟大的理想！” 我自嘲地笑了笑，“长大以后才知道，只是白日做梦罢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想？不应该为你的梦想努力奋斗吗？” 我有些不耐烦道，“你以为我是你啊，出生在罗马！要啥有啥？我能活到现在，就已经很不错了！” 李优优眉头紧蹙，“可我觉得你每天都很消极，都在躲避！” “切，打不过，不就要躲吗？ 李优优对我的逻辑很无语，但还是很认真对我说，“当年，我的爸爸和你爸爸就是白手起家的，才有了现在的蓝枫集团！” “这里面还有我那个便宜老爹的事？那为啥蓝枫集团的ceo不是我呀！” 李优优咬了咬牙，看样子正在竭力忍耐，“这不是重点好！” “行啦，我的生活不劳你费心，你还是处理好你的集团内斗！”我把兰博基尼拿走，不想和李优优再讨论这个话题！ “等等！” “干嘛？”我瞪眼看着李优优，如果她还要再继续说下去，我势必要好好教训她，让她知道我的厉害！ “给我玩玩！” “我……” 不等我说完，李优优就从我手上抢走了遥控器，我只好小心地把车放到地上，“你小心点呀，别撞坏了！” “别废话，我可是开大g的！”李优优一脸不屑地看着我。 随后，我和李优优把兰博基尼开遍了房间每个角落。 “陆明，你看你看，我刚才漂移了！”李优优满脸笑意地推了推我，示意我快看。 “切，这谁不会！” “哼！” “陆明，看我，啊！不好意思，翻车了！” “啊，我的兰博基尼！”我装作很生气的样子，瞪着李优优，“说，怎么赔偿！” “只是翻了一下车，也没有多损坏！”李优优有些心虚，目光都不敢和我对视！ “你知道什么，它可是老古董了！说不定里面已经损坏了！” “那……那我明天……请人帮你看看，好吗？” 我内心已经笑开了花，第一次看见李优优如此卑微！还是对我！ 但我还是绷着脸，“就这样吗？那我脆弱的心灵该怎么办？” 李优优尝试地问道，“我请你吃顿饭，可以吗？” “可以，这次就原谅你了！”说完，我再也忍不住了，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李优优此刻明白被我耍了，气愤地拿起沙发上的抱枕精准地砸向了我。 我依旧笑得不能自已，李优优满屋子追着我打，我绕着沙发，边跑边嘲讽道，“打不着，诶，打！不！着！” “诶呦，挖槽！”我脚下一个打滑，直接摔倒在地，连带着李优优也被拽到了地上。 我呼吸逐渐急促，因为李优优现在就趴在我的身上。我甚至可以感受到她口中呼出的热气，还有她的心跳！ 李优优挣扎地站了起来，脸蛋红扑扑的，紧接着就狠狠地踹了我一脚！ “诶呀，你！”这次可不是装的，是真疼！而且李优优踹得位置还真挺准！ 我瞬间感觉身体被掏空，四肢都麻木了！我痛得咬牙切齿，两只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 李优优还在气愤中，只是冷冷地看着我，“继续装！你不去学表演，真是可惜了！” “表演你个头，你踢到我命根子啦！快扶我起来！” 我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全身蜷缩着。李优优见状，赶紧把我扶起来，“陆明，你还好？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随便踢一脚。” 我痛得已经懒得说话了，死死地抱着李优优。李优优也有些茫然，在原地不知所措，任由我抱着她！ “要不，我打120，送你去医院？” “你有生活常识没？过一会就好了，用不着！” 我缓缓地坐在沙发上，对李优优道，“你好狠呀，万一出问题了，我老陆家可就绝后了！” 李优优明显有些慌乱，“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你万一……后果我承受不住！” “咋了？万一出问题了，你必须得负责” “我能怎么负责？” “负责给我老陆家传宗接代！”我又变得一脸笑嘻嘻地对李优优道。 李优优猛地倒吸一口气，“滚！” 第24章 中秋月圆夜 临近中秋，我和李优优都变得忙碌起来，我时常会在公司加班到晚上八、九点，李优优差不多也是这样。我也知道了，她在市中心还有一套别墅，最近她一直都住在那里。 夜晚已至，明天就是中秋了！我伸了伸懒腰，来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繁华的夜景，路上依旧人山人海。 公司采用了我和布一的策划案，还大费周章地连夜赶工把花灯全都布置好了。 这一次能不能创造奇迹，就全看明天了。布一说过，如果做出成绩，我们就能进策划部，甚至还可以当组长！ 而我今后的人生也会因此发生改变。或许会缩小和李优优之间的距离？我摇了摇头，根本不可能！最多就是工资涨到一万，日常生活无忧了！ 我想了想，发现已经有三天没见到李优优了，最近都太忙了，我忙着筹办各种活动，她或许忙着处理内斗。 我拨通李优优的电话，想问问她最近怎么样。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喂，陆明，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呀！” “想问问你今晚回来吗？”一听到李优优的声音，我心跳有点加快！ 李优优那边沉默了，我听出她正在翻着各种文件，估计是没空了。我不想增加她的负担。“你要没空就算了，我这边正好也还有点事，估计我今晚我也没时间！” “嗯，好！等过几天忙完了，我请你吃饭！”李优优略带歉意道。她原来还记得欠我一顿饭呀！ “ok，挂了！” 我挂断电话，又给爷爷打了一个，让他明天吃好点。他得知我中秋不回去，语气很是生硬！我只好和他解释，都是因为工作，没办法呀！临末了，他提醒我天冷了，要多穿衣！ “陆明，我先走了！”布一跟我打声招呼就直接走了。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最近布一走得都特别早！不像他的作风呀！ 这时，马锐偷偷来到我的旁边，“陆明，你看出布一哪里不对劲了吗？” “很不对劲！” “就是，我怀疑他背着我们偷偷谈恋爱了！”马锐斩钉截铁道。 “什么？和谁？”我有些惊讶，但好像除了这个解释，也没有其他更合理的了！布一在海城可是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呀！ “我猜是和林心！” 听后，我一皱眉，“不应该呀，这两个人以前没有一点迹象呀！” 马锐看了看我，目光有些复杂，“哥们，你就别说了！就你这眼神，你能看出个什么！” 我摸了摸头，谈恋爱我确实不太擅长！“他俩要能在一起，我觉得也挺好！” 马锐一直看着我，盯得我心里发毛，又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我被他整得一脸懵逼。 “你有事说事！别整这死样！” “现在就我单着了，我也要谈恋爱！” “不还有我吗？你急什么！” “你丫的还好意思说！你t都同居了，我干你大爷！”马锐顿时急得跳脚！ 我有些无语，我都跟他们解释多少遍了，可他们就不信！最后，我也懒得再说了，随他们去！ “你想找啥样的？” “富婆，能包养我的那种！”马锐一脸憧憬地说道！ “滚！” ………… 中秋节当天，我早早地就来到现场，开始指挥布置。一直到中午，都还没有完成，我和工人一起蹲在台阶上吃饭，“你们中秋节不回家吗？”我边吃边和旁边的工人聊天。 “当然想回家呀，可又舍不得工资，中秋当天给三倍工资呢！” “就是就是，把这些钱寄回家里，俺娃子就能吃上好的了！” 说着说着，大伙都笑了起来，我对他们道，“大伙再加把劲，晚上收工，我请大家吃饭！” “好！哈哈哈……”有人鼓掌，有人欢笑！ 中途，我抽了个空，给布一打去电话，“布一，你看看商城里面那些卖月饼的店，他们肯定卖不完，我们低价收购，随机送给顾客和工作人员，拉近一下好感，挣个好口碑！” 布一对我的提议很认可，“我这就去办！” 人在忙碌中，时间就变成了小偷，匆匆而去！不知不觉，天已暗淡下来，几颗星星正在宣告月圆之夜的来临！ 广场四周的霓虹灯开始绽放，正中央的舞台灯光如立柱般直射云端，仿佛想和高高的明月打声招呼！ 我看了看四周，发现人群果然迅速增多！广场外围宽阔的马路上，样式繁多的汽车穿梭来往，像一条彩色的河在流动。我赶紧用对讲机通知停车场的工作人员，“注意疏散车流，不要发生拥堵！” 很快，广场内外变得人山人海，而此刻圆圆的月亮也已经露出全面。我抬头看着天空，发现每一年的这个时候，月亮都是那么的圆，那么的明亮，静静地挥洒着皎洁的光。冷冷的月光，在中秋之夜看来却是那么的温暖，那么令人陶醉。 突然，林心温柔的声音响起，在整个广场响起！“撒一片月光，装满无限柔情，欣赏浪漫的美景；品一口月饼，融入无限的温馨，咀嚼幸福的味道；赏一盏花灯，点亮快乐的讯号，体验吉祥的曼妙。八月十五中秋节，愿好运将你萦绕，一生紧随幸福的步调！祝各位顾客中秋节快乐！”音落，无数花灯亮起，瞬间点燃了全场，明月花灯辉映，数不尽的灯火阑珊，今夜的天空格外明亮！彩灯闪烁，流光溢彩！可爱的月兔惹人怜。无数顾客默默双手合十，在花灯前，在明月下，许下对未来最真挚的期盼！ 很快，负责统计的大数据小组传来消息，消费数额呈指数倍增长，商城里面各个店铺都已经人满为患，尤其是特色餐饮店，队伍都排成长龙了！仅过去一个小时，就打破了以往的中秋记录，而且增长还在继续！ 听到这个消息，我瞬间松了一口气，这几天的忙碌有了回报。至于能不能超过tc广场，就得听天由命了！ 我给爷爷打去电话，“中秋快乐！爷爷，你今天吃月饼了吗？” “嗯，你在那边工作累，多吃点好的。我这里你放心，没事！” “那就好，那我先挂了，我这里还在忙！” “小明，等等，你知道今天是丫头的生日吗，你也给人送点礼物！” “什么？今天是李优优的生日？中秋？”我听到爷爷的话，脑子瞬间空白。 “爷爷，你咋知道的？不会是错的！” “不会的，你打个电话问问人家就知道了！” 说完，爷爷就挂了。我赶紧打给李优优，“陆明，中秋节快乐呀！” “额，中秋节快乐！” “嗯，都快乐！” “对了，李优优，今天是你生日吗？” 李优优沉默了一会，“对，是我生日！” “你还挺会出生的！” “无聊！没事我挂了！” “等等，你有没有空来ek广场看看？这里可热闹呢，还可以看花灯！”我连忙喊住李优优。 “可以，等我半小时！” 第25章 再遇见 我内心陷入了深深的纠结，该送什么礼物给李优优呢？奢侈品？李优优应该不缺，关键是我也买不起！ 我想起李优优前几天玩汽车，还挺开心的。不如送一辆玩具汽车？我犹豫一下，但很快就下定决心，就送这个了！ 我迅速到广场的一家商店里，一眼就相中了那辆黑色大g！和李优优开得那辆还挺像的。我一问价格，一千！我的心在滴血呀！可最后，还是咬咬牙，将它买了下来！一千就一千，大不了接下来吃土！ 我让服务员把汽车包装好，随即又给李优优发个短信，“来广场中央！” 我在广场中央等着李优优，此刻的我心里有点发慌，不知道这个礼物李优优会不会喜欢！但又有点期待，希望看到李优优拿到礼物时的笑脸！ 终于，李优优来了，我朝她挥了挥手，她看见我，小步向我跑来！我发现她今天穿的是一席白裙，上面套了一个米色的毛衣。将她的气质完美凸显了出来！ 李优优来到我面前，笑着对我道，“这里还真挺热闹！ek广场这次中秋营销策划做得真漂亮！” “那当然，这可是我的杰作！” 李优优瞪大眼睛，很吃惊地看着我，“陆明，你还有这种本事！” “你什么意思，在你眼中，我就那么一无是处？”我有些生气！ 李优优连忙摆了摆手，“没有，我只是有点意外！” 还不等我继续抨击李优优眼光差，她就一声惊呼，“哇，陆明，你看兔子花灯，好可爱！” 我扭头看过去，是挺好看的。随后，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手上的礼品盒送给李优优，“生日快乐！” 李优优满脸笑意地接过礼物，“谢谢！” “你送得什么呀？好沉！” “大g！” “什么？”李优优满眼都是问号！ 我有些心虚，但还是继续吹牛道，“一辆限量版的大g玩具汽车！以后，我们就可以比赛了！看看谁的车技更高！” 李优优满脸惊喜，“这么好？那我可得好好收着了！” 我一直在观察李优优，发现她此刻的眼角眉梢都透着春风，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喜悦！ 我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摸摸自己的鼻子，“太贵的，我送不起！只能送你这个了！你不嫌弃就行！” “哪有！我很喜欢！我会一直收藏的！”李优优满脸笑容地看着我。 此刻，我的心情舒畅，就像蓝天白云一样，舒适自在！ “陆明，你是第二个送我玩具汽车的人！” “那第一个是谁？” “当然是我爸爸！” 我满眼温柔地看着李优优，如果我们能一直快乐下去就好了！ 过了一会，李优优突然一拍掌，“陆明，你在这等我会儿！我去买个月饼，我今天还没吃月饼呢！” “帮我也带一个！我也没吃呢！” “知道啦！” 我看着蹦蹦跳跳的李优优，嘴角不自觉上扬了。 今夜，凉凉的月光，却能温暖人的内心！ 我闭上眼睛，对着月亮许愿，“愿我们都能平平安安，没有烦恼，永远快乐！” 可是，突然一道我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我耳边响了起来，它让我有点恍惚，像是逆转时空，回到了曾经！ 我猛地睁眼看去，徐鹿，真的是她！她穿着一件黑色大衣，化着淡妆，头发盘在脑后。在我印象中，我们第一次遇见时，她就是这副打扮！我的心开始一阵阵剧烈的抖动！ 此刻，她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眼眶有点微润，我有种错觉，自己是在做梦！我望着她，我好想冲过去，死死地抱住她！告诉她，我是有多么地思念你，我是有多么想回到当初！但我仅剩的一丝理智让我待在了原地！ “陆明，好久不见！我……”徐鹿的话还没说完，一脸开心的李优优就窜到我的跟前，“诺，你的月饼！不好意思呀，其他款式都卖完了，只剩情侣款了！” 我呆呆地接过月饼，此刻我的大脑一片混乱，已经丧失了思考能力！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徐鹿，曾经，我幻想过无数次再遇见，可是真当遇见时，我又是那么的恐惧！时隔两年，我们再一次面对面地站在了一起，可是此刻的我们却沦为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徐鹿目光看向了李优优，随即又目光复杂地望向我，我看着她，我有种错觉，她好像要哭出来了！ 但我有点不相信，我摇了摇头，语气低沉道，“好久不见！”但我能感受到我的声音在颤抖！ 随后，我们三人在一种奇怪的氛围里陷入了沉默。 突然，一个男人朝我们走来，“鹿鹿，原来你在这呀！”我望着那个男人，鹿鹿，多么亲切的称呼！原来她早已重新开始，此刻我的心如炸裂般碎开。此刻，我才明白，我从未忘记过她！我才知道徐鹿始终在我的心里没有走远，然而这一切都早已成为过去式。 徐鹿语气很温柔地对那个男人道，“不好意思，远峰，我只是想出来透透气！”。这温柔的话语却像刀子一样死死地扎在我的心里。我真是个傻子呀，她早已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而我还在为她日夜思念！ 我一直看着李优优，不敢再和徐鹿对视，不然我怕自己会失控！ 然后，徐鹿顺着我的目光也看向李优优，一脸微笑道，“你女朋友？” 我不想让她知道，这两年我过得有多惨，也不想让她知道我想她想得有多煎熬！一个女朋友，可以让我在她面前，保留点颜面！ 我强忍着心中的绞痛，也微笑道，“是呀！” 说完我又紧张的看着身边的李优优，生怕她当面拆穿我，把我变成一个笑话。 可李优优只是微微皱眉，朝徐鹿点了点头，“你好！” 徐鹿回了一个微笑，算是两人打过招呼了！ 我不敢再待在原地，不敢再和徐鹿待在一起。我不顾李优优的反对，直接拉起她的手，“走，我们回家！” 李优优没有挣脱我，任由我拉着她走。身后的徐鹿没有再说一句话，就这样目光淡定地望着我们离去！这一刻，我明白了，我们再也回不去！ 等到我彻底脱离了徐鹿的视线后，我松开李优优，满脸歉意道，“对不起，我……” 李优优突然满脸愤怒地将月饼摔在了我的身上！她怒视着我，我不敢和她对视，默默低下了头。 李优优忽然眼底流出了泪水，顺着她的脸庞流下，我有些不知所措。她一脸委屈地看着我，那种像小兔子般脆弱敏感的眼神，深深地刺痛着我的神经！ 我有些难以呼吸，我愧疚道，“如果你觉得我伤害了你，我现在可以回去和他们解释清楚！我……我当时实在是太……太无助了。我……” “你真是一个人渣！你们全部都是骗子！”李优优一脸失望地望着我！随即又将那个大g玩具汽车扔到了我的脚下。“我无福消受！你拿回去！” 李优优说完后，似乎巴不得立马离开这里，离开我的身边。转身就向自己的车走去。 黑色的大g带着一阵气流，紧贴着我的身体开过，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李优优愤怒而又失望的气息。 我朝她挥了挥手，可又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我捡起路上的月饼还有玩具汽车，我蓦然发现，原来月饼上印着一个爱心形状！我一口一口地吃着月饼，眼泪不自觉地掉落下来。 我宁愿今天徐鹿不曾来过，不曾出现在这里。分开那么久，我认为我早已淡忘了彼此留下的温存，但却在一次遇见后又重新点燃了，是重新点燃还是从未熄灭？关于徐鹿，我有太多太多的记忆，那些回忆可以瞬间压垮一个人，而我也没做到真正的忘记。 第26章 揭秘 我一直在外面漫无目的地游荡，像一个无家可归之人。心灵没有归宿，到哪里都是流浪！ 一直到半夜，我才拖着一副疲惫的身躯回到住处。打开灯，空无一人，虽然我早已猜到了这个结果，但我内心还是深深的失落。 我想打个电话，给李优优道歉，但电话那头却传来关机提示音！我好像真的把李优优惹火了！ 我躺在床上仰望着天花板，落寞感涌上心头，难以压抑的悲伤，让我根本无法入睡！ 我起身来到李优优的房间，想给自己找点安慰。可当我打开门，发现里面的一切都恢复如初了。再也不见那些可爱的玩偶，有的只是爷爷曾经用过的黄色床单！ 看到这个场景，我顿时感到呼吸困难，一股窒息感扑面而来，将我狠狠地淹死在一望无际的深海中！ 我无力地靠在门栏上，原来，不知何时，李优优已经住进了我的心中。想起这些日子里的点点滴滴，再回头看看如今这空无一人的房间。我的眼睛一酸，眼泪再也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我掏出手机，想和李优优好好解释清楚。电话拨过去，没有提示关机音！我内心又燃起了希望！ 一直到最后几秒，电话被接通了！ “李优优，我……”我迫不及待地解释道。但令我想不到的是，电话那头传出的却不是李优优的声音！ “陆明，你以后离优优远点！不然……” 此刻我的内心早已经被愤恨所填满，我的瞳孔充血，满眼通红。我嘶吼地问道，“他妈的怎么是你个傻逼在接电话！李优优呢？让她接电话！” 我清楚地听见电话那头靳言不屑地嘲笑声。“优优，她已经睡着了！” 听到这，我的心猛的一痛，我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我全身颤抖着，面目不受控制般扭曲，我重重地喘着粗气，可我喉咙却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我紧闭双眼，此时我已经万念俱灰。突然，电话那头又传出一道陌生的女人声音。 “靳言，你拿优优的电话干嘛？” 我下意识又喊了声，“让李优优接一下电话。”虽然有气无力，但所幸被那个女人听见了！ 电话那头陷入了一阵嘈杂，但很快，一道严肃的声音传来，“你就是陆明？” “昂，是我，你能帮我把电话给李优优吗？”我将全部希望寄托给这个陌生女人。 “现在不太行，她睡着了。估计是哭累了！” “她哭了？” “哼！真有意思！优优从一回来就哭得不停！结果另一个当事人还什么都不知道！” 听到这话，我愈发感到愧疚，“那等她醒了，你能帮我道个歉吗？” 电话那头的女人嘲讽地笑了笑，“真行呀，连道歉都要别人帮你！你自己是没嘴吗？” 还不等我回话，电话就被挂断了。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我心里空荡荡的。 我来到天台，希望凉风能让我的内心安静下来。那个女人说得对！我要亲自对李优优说一声对不起！ 我又想起了徐鹿，回想着和徐鹿过往的场景，可就在刚才，我们久别重逢后的对话却是那么的苍白和无味，连个普通朋友都算不上，我知道那些曾经欢喜的爱恋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远。 现在我所能做的，只能将无法忘记的回忆埋葬，然后故作随意地祝福她！ ………… 我一夜未眠，清晨，我望着外面初升的太阳，柔和的阳光散向人间，可我脑袋却有点发晕沉重。 正当我想烧点热水喝喝时，布一打来电话，“陆明，快点来公司！有好事！” 我一下就想到了肯定是昨晚取得了胜利，公司要给我们嘉奖。但我却还是提不起兴趣。此刻，我只是想和李优优说一声对不起！ “到时候，你直接告诉我公司安排就行了，我今天不想去！” 布一语气有些焦急，“不行，你必须得来！还有，你来了，我跟你说一件事，和你有关！也和徐鹿有关！” 听到徐鹿的名字，我心跳下意识加快了。我有种预感，我马上就要知道真相了！ “等我！” 我顾不上等公交，直接打了个出租车去公司。 刚进办公室，我就看见布一在收拾桌子。我直接冲到布一前面，“说，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布一平静地看着我，“走，去外面说！” 我跟在布一后面，我们来到一个没有人的储物间里。 布一先是看看我，随后又叹了口气，目光一直盯着墙面，“陆明，其实徐鹿早就回来了。” “你早就知道了？” “是，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我们往上升职的机会吗？” “记得，你不要告诉我这和徐鹿有关？” “是有一定关系的！” “你他妈……”我瞬间急眼了，怪不得，公司高层对我们的要求可谓是有求必应！原来是因为徐鹿！我当然知道徐鹿家庭实力不一般，有好几个政府高官。 “你先听我说”布一按住了我的肩。“就在十几天前，徐鹿找到了我，她说她和ek广场有合作。所以她介绍张总和我认识。帮我们找关系！” “但是，我一开始并没有答应，我也想靠自己的能力来做出一番事业！可是，陆明，我们太幼稚了，这个社会就这样，没有关系，谁管你有没有才能！所以，我向张总表明了态度。就借助这个中秋的营销策划，展现我们的能力。结果也证明了，昨晚的销售额远超tc广场！” 我依旧死死地盯着布一，我的双拳紧握，但我此刻就像是被一团棉花包裹住一样，有气有力但无处发泄！ 布一松开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所以，这次的升职机会是我们争取来的，尽管这里面有徐鹿的帮助。” “那你让我在她面前又该怎么办？以后公司里的人又会怎么说我们？靠关系？靠一个女人？”我朝布一怒吼道。这是我和布一认识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朝他真正的发火！我有些失望，那个刚正不阿的布一去哪里了？那个有原则的布一又去哪里了？ 布一面露疲惫，他的嘴唇在颤抖。但他还是对我强颜欢笑道，“没事，随他们说呗，我们活我们的！” 听到这句话，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狠狠地打了布一一拳。布一捂着脸倒在了地上。我有些憋屈地看着他，看着这个我生平的好朋友，好兄弟！ 布一踉跄着站起身，语气又恢复到往常的平静。“现在，我是策划组的组长，你是副组长。陆明，我们该长大了！” 说完，布一就绕过我，独自离开了。我失魂落魄地走出公司，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布一会这么做？为什么徐鹿要帮我们？她不是有了新男友吗？难道，是因为她想补偿我？难道，在他们眼中，我一直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孩，一个被所有人可怜的废物？ 我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街上，不知不觉间来到了ek广场中央，我仿佛还能听到李优优昨晚那一声声开心的笑声。 突然，我余光看到了徐鹿，当然还有昨晚那个男人，他们刚从大门口走出来。我连忙躲到广场旁的一棵树后，眼睁睁地看着徐鹿他们有说有笑地上了一辆迈巴赫！ 原来，这个世界伤心的只有我一个人！原来，只有我像个傻子一样还死死地困在回忆里，走不出去！ 第27章 保护好她 我在海城走了一天，中途给李优优打了无数个电话，但都被拒接了。发出的短信也都石沉大海。 暮色暗沉，夕阳将世界像血一样染红了，这种悲哀的天色，真是应我的心情呀！我继续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管饥渴，像一个流浪者，在这座欲望的城市里寻找属于我的路。落日余晖将我的影子越拉越长，仿佛此刻连影子都想离我而去！我总是一个人在落寞夕阳下独自徘徊。 很快，夕阳也走了，厚重的夜晚将至，孤独的夜，徒留的还有我碎裂的灵魂！ 突然，一个陌生电话打来，我有气无力道，“我没钱可以给你骗！” “你有病！谁稀罕骗你的那点钱！” 熟悉的声音让我心头一喜，“你是昨晚那个女人？是不是李优优让你打电话找我的？” “我服了！不应该你找优优吗？到底是谁做错了！” “我找不到她呀！”我有些沮丧道。 “她现在在tc广场，马上准备走了，你快点在大门口等着，或许能遇见她！” “谢了，以后请你吃饭，对了，你叫啥名！” “你可以滚了！”电话又被挂断了！ 我环顾四周，怎么靠近市中心，还打不到车呀！我在原地急得跺脚，来不及了！我简单辨别一下方向，撒开脚丫子，就朝tc广场跑去！ 长期没有运动的我，很快就气喘吁吁，但我不敢停下脚步，我死死地咬牙坚持，我怕错过李优优，我有预感，如果这次见不到，以后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我逐渐开始呼吸困难，腿很难才能抬起来，就像腿下挂着十斤铁一样，喉咙干得像要着火一样，简直就是痛不欲生！但我还是不敢停下脚步，渐渐地我感觉身体变得越来越轻，根本不属于自己，四肢没了感觉，只听得到双脚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地上。但我眼睛愈发明亮，因为我看到了那个巨大的tc广场广告牌！ 终于，我不知道我跑了多久，但我跑到了，我看到了李优优，她穿着浅灰色的长裙，外面穿着一个米白色的大衣，脖子上还围了一个深咖色的围巾。她旁边还站着一个女人，估计就是昨晚陪李优优的那个！ 我用尽了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跑到李优优的面前。李优优看见我，满脸吃惊，“陆明，你怎么会在这！” 我还在喘着粗气，我想说话，但喉咙和肺不允许！我双手撑着膝盖，使劲大口喘着气。 一旁的女人捂着眼睛，不忍直视，“你怎么这么狼狈就来了。” “你说等的人不会就是他！凌菲？”李优优目光有些不善地看着那个女人。 凌菲尴尬地笑了笑，“你不也没问我等得是谁嘛！” 我终于缓了过来，“李优优，我……” “我们走！”说完，李优优就拉着凌菲要越过我，直接离开。 我慌了，我死死地抓住李优优的胳膊，不让她走。“等等，李优优，可以等我说完吗？” 李优优目光冷淡地看着我，仿佛在看着一个陌生人，仿佛我和她之间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我喝醉酒之后做的一个梦。 “说！”李优优语气冷冷道，此刻她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而我只是一个摇头摆尾的哈巴狗！ 我准备许久的话，竟一句都说不出口了。我呆呆地望着李优优，此刻她是如此的陌生。 “怎么不说了？” “没……没事，我就是路过！”我默默低下了头，她原来是这么讨厌见到我呀！我转身朝着反方向走去。我再一次自作多情了！ 可我走出还没几步远呢，就听到身后李优优大声叫道：“小心……” 听到喊叫声我本能的转身，此时商场右侧墙壁上一个墙灯突然急速下坠，直直地向我这边砸下来，我还没反应过来，李优优已经冲到了我的面前，她重重地把我推到一边，而她却站在墙灯的正下方，我再想拉她已经来不及了，墙灯已经砸了下来。 我当时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保护好她！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我直接飞扑过去，把李优优压在我的身体下，我死死地抱住李优优，把她的头护在我的胸前。 下一秒，墙灯就瞬间砸在了我的身上，巨大的冲击让我直接趴在了李优优的身上动弹不得。地上全是墙灯破碎的玻璃渣子，但我除了有点呼吸困难外，并没有感受到其他任何不适，强烈的肾上腺素刺激让我浑身都丧失了痛觉，真如钢铁侠一般抗揍。 周围的人发出一声声的惊呼，然后就是七嘴八舌的喊叫声，甚至还有人掏出手机在拍照，附近几家店的服务员飞快地跑出门赶来营救我们。我自己都还没觉得自己怎么样了，但旁边的人用手指着我的头道，“大兄弟你头上流血了！” 我疑惑不已，我流血了吗？我缓慢地站起身，伸手摸摸自己的后脑勺，手上瞬间被鲜红的血液沾满，我这才发觉原来我后脑流血了。起身之后血就开始顺着我的脖子往下流，流到了我的衣服上。周围人赶忙送来一叠卫生纸，“快把伤口捂住。” 但我有点发懵，尽管鲜血流了一地，可我还是感觉不到一点疼痛，仿佛这具身体不再是我的了。我把头转向一边，看着有点呆滞的李优优问道：“你……有没有事？” 李优优的眼神很是迷茫，像是一个在丛林里迷失了方向的小鹿，只是呆呆地看着我，得不到回应的我只能提高声调焦急地再次问道：“你看我干什么？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李优优眼眶微红，哽咽地说道，“陆明，你流了好多血，走，快和我去医院！”李优优拉起我的手，把我推到她的大g里。 奇怪的是，一坐到车上，后劲就来了，我感觉头晕目眩，眼皮跟上百斤的石头一样沉重！我在迷迷糊糊中听到了李优优凄惨的哭喊声，“陆明，你在撑一会儿，你不要闭眼呀！” 宁静的夜晚，一道引擎的咆哮声撕裂天空，奔驰的黑色大g化身成一道闪电，在城市中疯狂前进，像是一头已经发狂的野兽。 恍惚中的我已经来到了医院，已经躺在了病床上。 第28章 不要停留在过去 我感觉自己睡了很长时间，做了一个又一个的梦，断断续续的，有和妈妈、爷爷的童年时光，也梦到了和徐鹿的相恋三年。最后，还梦到了李优优一直在海边等着我！ 随后，我终于睁开了眼睛，半睡半醒的眼神很是朦胧，我想抬起手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没有一丝的力气，根本不受控制。 我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中，我以为我被砸成植物人了！就在这时，李优优出现在我的视线里，“陆明，你终于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李优优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我有些害怕道，“我感觉我自己动不了了，我不会变成植物人了！”我急得都快哭了，我还年轻呀！ “哈哈哈哈，这个傻子！” 我侧头就看到一旁的凌菲正捂着肚子在放声大笑。我有些生气，我都这样了，你还笑！ 李优优瞪了凌菲一眼，“你别吓他，他胆小！” “没事的，陆明，医生给你打了麻醉剂，药效还没过！这种情况很正常，过一会就好了！”李优优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安慰着我。 这时我才发现原来我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但我仍是很担心，毕竟是头受伤了呀！ “你不要骗我，李优优！” “没骗你！” “真的？” “真的，再说了，如果你真变成植物人了，以后我养你！”李优优一脸坚定地对我说道。 坚定到让我感动，你看看，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我真的还没有变成植物人吗？ “你不要骗我了，我肯定成植物人了！你以后一定要照顾好爷爷，多替我去看看他！我希望你能把我送到那种全托的医疗中心，你那么有钱，记得帮我找个好一点的！”我像是交代后事一样，和李优优语重心长道。 李优优一脸无语地看着我，而凌菲此刻已经笑得腰都站不起来了，她使劲捂住嘴，但是一声一声的笑声还是传了出来。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气得咬牙切齿，我猛地抬手指向凌菲，“你这个女人怎么一点人性都没有，我都成这样了，你还笑得这么开心！” “我……”我看着自己的手，使劲甩了甩胳膊，我又可以感知到身体了，我咧着嘴笑出声来。原来我没变成植物人！ 李优优无奈地看着我，“你现在相信了！” 我有些尴尬，下意识想摸摸头，却被李优优直接制止了，“别乱动！” “我这是算破相了吗？”我有些担忧，因为此刻麻药效果已经过去了，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后脑凉嗖嗖的，总觉得少了什么！ “你头发太长了，医生为了帮你缝针，就把你周围头发给剃短了一点。” “怪不得，后脑凉嗖嗖的！” 凌菲朝我笑着说，“反正你本来也不咋帅，破相正好算整容了！” 没有人是真的不在意自己的相貌，一听这话，我不好气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凌菲刚想回怼我，就被李优优拉住了，“行了，凌菲，你别再说他了。” “哟，现在就知道维护上了呀！两人欺负我一个是！”凌菲双手抱胸，冷冷地看着我们两个。 我和李优优很有默契地两人都没有搭理她。 我看着窗户，发现外面又下起了小雨。地面已经湿润，但还没有积水。秋雨总是这么细小而隐蔽。 “外面下雨了！” “嗯，下了有一会儿了。” “我睡了多久？” “两个小时！” “要入秋咯，老话常说，一场秋雨一场寒！接下来天就要变冷了！” 我一直看着窗外，看着渐渐落下的枯叶，随风飘荡！每次秋天到来，看着随意被风吹掉的树叶，我总是会想到自己，在风雨中飘摇不定，未来一片迷茫。 “秋天不好吗？”李优优也顺着我看向外面。 “秋天没有好不好，我只是不太喜欢秋天，看着那么美丽的花草凋落，我心里全是惋惜！” “可是这样，它们就获得新生命了呀！明年春天，它们会以一种新的姿态继续开花结果！去体验不同的人生！秋天，是结束的开始，也是开始的开始！” “你说得还怪有哲理的！” “人生就是这样，不要总是停留在过去，遗憾归遗憾，但总不能一直停在原地！风是握不住的，我们应该随风而去！”李优优目光认真地看着我，我被她看得心里发毛。 “你不会是在内涵我！” “总有人喜欢对号入座！” “可是，万一未来也很渺茫呢？” “那就珍惜当下！” ………… 等我打完吊针后，已经是夜里11点了。医生给了我几包消炎药，让我按时吃药，5天之内头尽量不要沾水，不要伤口感染！ 我跟着李优优上了她的车，看着眼前的这辆大g，我想起现在还躺在家里地板上的那个大g。我有些心虚地看着李优优，发现她此刻正在认真地开车。 我轻轻咳嗽一声，开口道，“那个，李优优呀，另一个大g你还要吗？” 李优优侧头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我缩了缩脑袋，心虚道，“要不你还是收下，挺贵的，不然可惜了。再说，这不正好给你这台大g找个伴嘛！” 李优优没有理我，我有些失落，“你不要就算了。” “要，为什么不要！这不是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吗？” “啊，你真要呀！” “怎么，你不想给？还是你又想送给别人了！” 我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回去就给你！”我有些佩服李优优的脑回路，这都能扯到别人身上！ 李优优熟练地把车停好，我打开车门下车。这才想起，李优优好像已经搬走了。 我喊住准备上楼的李优优，她回头看着我，“怎么了？” “你是不是昨晚搬走了？” 李优优低下了头，“昨晚，我有些气过头了，当时我一点都不想再看见到你，就……” “那现在呢？” “气消了，所以我明天再搬回来，省得你又出事！” “切，我能出啥事？”我有些好笑道。 “医生跟我说了，你身体状况很差，一定是最近的生活作息不规律！” 我无言以对，最近几天的睡眠质量确实有点太差了，甚至都没睡眠！ 我和李优优进了门，“那你今晚咋办？都12点了！” “我在沙发睡一夜，你找个毯子给我盖一下。明天我再把东西搬回来！” “你算了，要不你睡我房间，我睡沙发！”我不顾李优优的反对，直接把她推进我的房间，让她抓紧睡觉！ “陆明，你房间好乱，和狗窝一样！” “不要这么埋汰好，这可是你今晚睡的地方！” “要不我还是睡沙发！” “不行，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必须要睡这！” “行，晚安！” “晚安！” 第29章 秋至 秋是慢入的，但冷却是突然的，晴不知夏去，一雨方觉秋深！ 清晨，我早早的就醒了，我简单收拾一下，给自己戴了一个帽子，遮一下伤口。 我来到楼底下的早餐店，买了早餐。早晨的风吹在我的身上，我浑身一激灵，虽然才是初秋，但天真的突然变冷了。回去得提醒一下李优优出门多穿点衣服。 我回到住处，李优优正在洗漱。“我买了豆浆油条，还有包子，你待会吃一点再走。” 李优优正在刷牙，听到我的话，朝我点点头。我给布一发了个信息，简单说明我受伤了，让他帮我请几天假。 我现在不太想见到布一，虽然我知道他是为了我们好，但我总感觉心里扎了一根刺，让我浑身别扭。 我边喝豆浆，边问李优优，“李优优，你说，一个人靠别人才能取得成功，光不光彩？” 李优优咬了一口油条，“这没什么不好？接受别人的帮助也没犯法，更何况，别人既然愿意帮你，肯定是看中你的人，要不然，那么多人他不帮，为啥帮你！” “你这么一说，好像有点道理，但我总觉得靠别人帮助才行，很别扭！” “你就是太要强了！你以后会发现，和别人相处就得这样，今天你帮我，明天我帮你。比如，今天你帮我买早餐，我明天再帮你买晚饭一样！” 我有些无语，“这是啥比喻，这是一回事吗？”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只要不被欲望蒙蔽双眼，做损人利己的事，接受别人帮忙也是可以的，但最好不要经常接受，关键还是要靠自己！” 我撇了撇嘴，没有接下李优优的话。 李优优吃完，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包，朝我挥了挥手，“我走了，陆明。我希望我晚上回来的时候，能吃上你做的香喷喷的饭！” “放心，再给你煮几个玉米。” 我突然记起，“诶，等等，李优优。外面有点冷了！”我把自己的外套披在李优优身上，“这样就不冷了！” “好土的打扮！” “没事，反正你人漂亮！” “那我走了，拜拜！” 李优优走之后，我就回到房间里准备再睡一下回笼觉。在沙发上睡是真不舒服！ 正当我即将要睡着时，手机响起了来电铃声。我迷糊着道，“哪位？” “是我，徐鹿！” 这熟悉的声音让我瞬间清醒了，“你……怎么是你？” “不能是我吗？” “没有，我只是有些意外！” 我陷入了沉默，徐鹿打电话给我干嘛？我和她之间真的还有话题可以聊吗？我们已经错过彼此人生的太多东西了。 “听说你受伤了？还好吗？” “啊？我……我很好……没事！”听到徐鹿关心的话语，我内心明显有点慌乱，但我在极力忍住。 “陆明，我们有两年没见了！” “嗯！” “出来见一面！我在我们之前常去的那个铁塔等你！” 还没等我说话，徐鹿就挂断了电话。说实话，我并不想去见她，我怕我一见到徐鹿，那些快要淡忘的记忆又死灰复燃！而那些记忆会再一次把我撕得粉碎！ 我犹豫了好久好久，在去与不去间徘徊不定，我不知道徐鹿为什么突然约我，我也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心情去面对她，更不知道见面后要说上点什么…… 这就是时过境迁，将曾经的亲密全部风化成现在的无知！ 但最后我还是去了，因为我可以在嘴上说着一百个不去的借口，但我在心里却找不出一个可以不去的理由！ 我来到这座去年就已经废旧的小铁塔，曾经，这是我们每天傍晚都会散步的地方，我们在这里笑闹，在这里看日落黄昏。我们在这里有着无数甜蜜的回忆，但此刻，我们就像这座铁塔一样，已经成为过去！ 我到的时候，已经3点了！我远远地就看见徐鹿一个人孤独地站在铁塔上，任由凉风吹乱她额前的刘海！ 我悄悄地走到她的身后，嗅了嗅鼻子，还是那个熟悉的香水味。徐鹿转过身，看着我，“你终于来了！” 我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我故作随意地看向远方，看着一个又一个被废弃的工厂！我语气生硬道，“你找我干嘛？” “非得有事才能找你吗？” 我想让自己放松下来，笑了笑问道，“你不应该陪那个叫远峰的男人吗？” 徐鹿闻言皱了皱眉，“然后你去陪着你那个女朋友？” “难道不应该吗？” “我有我自己的安排！” “那肯定，你当然有你自己的安排！”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却再也没能想到什么可聊的话题，茫然和忐忑交替占据着我的情绪。 我们俩在沉默中坐着，双方一言不发。多么讽刺呀！曾经无话不谈的我们也会如两个哑巴一样，只会坐在地上被凉风吹着！ 我有些忍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氛围，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回英国？” “这次回国，我不打算走了！我准备在国内发展事业！”徐鹿一直在看着我，我却不敢抬头看她！ “你呢，这几年你过得还好吗？” “当然，过得很自由，很舒服！” “那就好！” 过得可不自由吗？整天迷失自我，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四处飘荡！想你想得撕心裂肺！ 可我却没有说出口，因为已经没有意义了。就让过去那些不开心的事随风而去！ “徐鹿，我听布一说，是你帮我们进策划部的？” “也没有帮上多少，关键还是靠你们自己。” “为什么？”这一次，我没有再躲闪徐鹿的眼神，我们的目光时隔两年，终于再一次交汇在一起！我也终于可以仔细打量徐鹿这几年的变化，她变得更成熟了，更有魅力了！ “陆明，我们曾经……嗯……还算对彼此有很深的了解！” “或许！”听徐鹿主动提起过去，我有些恍神。曾经的我们是那么的亲密无间，是那么的相互信赖！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我知道你和布一的能力，我只是给你们提供一个平台，至于结果怎样，全是你们争取的。” “原来是这样，你是想补偿我吗？”我下意识地将心中的话说了出去。 徐鹿目光复杂地看着我，但却没有解释，只是留下一句，“随便你怎么想！” 我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是那么单薄。她好像心里藏满了事情，但我却失去了探秘的资格！ 现在的她如同一个被我放丢的风筝，我只能无助地抓着那根已经被扯断了的线，无助地看着她飘向远方，消失在夜晚来临前的黄昏中。 第30章 我被命运玩弄了 徐鹿走了，但我还留在原地。望着已经破败不堪的建筑，岁月无言，却默默留下痕迹！我不知道徐鹿找我要干嘛，但我知道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或许要不了多久，就会收到徐鹿要结婚的消息！ 我一直默默地坐在原地，看着太阳落下，晚霞染红天空。但我什么都没有想，大脑始终一片空白，这就是我最喜欢的发呆状态！过去，我一个人的时候，这就是我的日常！ 手机铃声响起，我看了眼，林心打来的。我有几天都没见过她了。不过也正常，林心是一个画家，经常动不动就把自己关在家里，几天都不出门！ 我按下接通键，“咋了，林心？” “来酒，我有事要问你！” 我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快6点了！李优优要回来了，我还得回家给她做饭呀！ 我有些犹豫，“要不，你在电话里问？” “我不会耽误你多长时间！” “喂……怎么这些人动不动就直接挂电话！” 我赶紧打了个出租车，直奔醉度若回酒！我一进门，就看见林心一个人坐在台上。 我走到她旁边，“说，啥事？” 林心语气轻松道，“几天前，布一向我表白了。” 我瞬间惊呆了，下意识道，“布一还会表白！” 林心眼神很复杂地看着我，有些幽怨道，“你总是抓不住重点！” “我觉得挺好的！布一，他人挺不错的，有责任心！你和他在一起，以后一定会很幸福的！” 林心突然朝我惨然一笑，“你说好，那就好！” 我有些懵逼，不知道林心的那个笑容和那句话究竟要表达什么？女人心，海底针呀！ “你还有啥事吗？”我看了看时间，六点四十！快来不及了呀！ 林心把头转了过去，没有再看我，声音颤抖道，“你……走！是我耽误你时间了！” 我当时全部心思都在回家做饭上，并没有发现林心的异常。如果我能稍微细心看一眼，就会发现，此刻林心双肩正在剧烈抖动着。但我最终还是没有发现，终究还是错过！ ………… 我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回到了住处，屋里没人！李优优还没回来，我顾不上喘气，连忙先煮玉米，然后再准备炒几个菜。我把冰箱打开，发现里面还有一盒虾，我把虾拿出来泡在水里化冻！又洗了几个西红柿，打算做一个西红柿炒鸡蛋，对了，还有凉拌黄瓜！ 我还是挺喜欢做饭的，享受这个过程，再到最后被人夸赞做饭好吃，成就感爆棚！ 不到一个小时，我就把饭菜做好了！可李优优还没回来！这不禁让我担心起来，心里七上八下的，不踏实！ 我打电话给李优优，发现手机关机！我更加慌神了！好好的怎么会手机关机！我又想起那个凌菲，可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呀！ 此刻我焦急如焚，恐惧如狂流一般向我涌来！我发现，自己除了李优优，根本就没有她周围人的联系方式！ “对！tc广场，去tc广场！”我飞快地来到楼下，跑到路边，疯狂地摇手，终于一辆出租车停在我的面前。 “司机，去tc广场，快点！” “好勒，你坐稳！” 我在车上简直是坐立难安，手机不停地给李优优打电话，但每次都是关机提示，我快急疯了！ 司机很给力，路上一点多余时间都没耽误。下了车，我飞快朝着tc广场入口跑去！ 但接下来的一幕让我彻底崩溃！我听见自己的身体里发出了一道声响，那是心碎的声音！ 广场很空旷，我的眼前只有相互拥抱在一起的李优优和靳言。李优优背对着我，她还没有发现我的到来，但靳言发现了，他朝着我不屑地笑了笑！ 我把拳头攥得紧紧的，我呼吸不由自主地加重，面目不受控制般扭曲，胸中的愤怒已经快要把自己撑破！ 李优优松开了靳言，“靳言，今天谢谢你了！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没事没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很高兴能为你做点什么！”靳言一脸温柔道。 李优优转过头，身体猛地一颤，连手上的包都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而这举动，更让我有了一种抓奸的感觉，我无法想象此刻的自己看起来是有多么的吓人，我忍不住了！ 我朝着靳言就扑了过去，我死死地握紧拳头朝他的脸上就砸去。但我低估了他，也高估了我！ 靳言一下子就躲了过去，紧随其后他一脚就踹在我的肚子上，我顿时肚子里开始翻腾，强烈的呕吐感猛地袭来，我捂着肚子狼狈地蹲在地上，果然，“呕……呕……吐……”我吐得满地都是，连胆汁都差点吐了出来！ 这把李优优吓得不轻，她在一边轻轻拍我的后背，一边朝靳言吼道，“你干嘛要下这么重的手！” 靳言脸色有些变黑了，“明明是他先动的手！优优，你现在怎么是非不分呢！” “陆明，你还好，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李优优一脸担忧地看着我。她想把我扶起来！ 但我用力推开了她！原来，谁都是骗子，谁都要来骗我这个傻子！这个大傻子！ “我的事，不用你管！”我恶狠狠地看着李优优，可我的心却在一阵一阵的抽痛！ 李优优又拉住了我，“陆明，不是……” 我使劲甩开她，李优优倒在了地上。我没有再回头，此刻我万念俱灰，“我不想再看见你！” 说完，我佝偻着背，像条丧家之犬，孤零零地走了！ 我好似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小丑，在痛苦中承受着路人奚落的目光。在淹没的窒息中，我已经无所谓了！ 挫败失望，愤恨不舍，无数复杂的情感将我的血液冻住，我迈着僵硬的步子走在路上，在失魂落魄中，只想会有一场足以摧毁一切的龙卷风将我吹走，吹到世界的尽头！ 我走累了，我麻木地坐在路边长椅上。不知未来的我该怎么办！我的灵魂又要在这个欲望的城市里继续流浪了！我本以为她会给我带来阳光，却不想她只是要把我彻底推向悬崖！ 这时，手机qq动态响了，林心和布一同时发了动态！照片一样，文案一样。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下面一段文字，我们的故事刚刚开始！ 我自嘲地笑了笑，随后放肆地大笑起来，或许是我的放肆大笑惹恼了上天，大雨突降，哗哗啦啦地落在我的身上。我无所谓了，我不顾冰冷的雨水，不管其他路人的怪异眼神！ 我在路上疯狂奔跑，想要超越时间，想要忘记一切，想要回到以前，回到最美好的当初！ 终于，我跑累了，我无力地跪在地上，任凭大雨淋在我的身上，洗刷我的全身！我愤恨不甘，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这种操蛋的事总会落到我的身上！我只想平平淡淡地生活呀，为什么！ 我愤怒地抬头朝天吼道，“我被命运玩弄了！操尼玛的命运！” 第31章 曾经深爱着你 雨越下越大，时不时还响起一道轰鸣的雷声。如果此刻我和李优优还在老房子里，她应该还会像上次一样被吓得躲进我的怀里。 可是，一切都不会了！她此时会在靳言的怀里。我以前想不明白，她到底对我是什么感觉，有时候，我会有种错觉，我和李优优是相互喜欢，两情相悦！但今晚我明白了，她只是在可怜我。在她眼中，我是一个被所有人可怜的苦命人。 我在暴风雨中瑟瑟发抖，此刻我像极了一个被大人遗弃在公园的小孩，孤独无助！我的脑袋疼得厉害，像是要爆炸了一样。我的身体无处可去，我的灵魂无处安放！ 大脑一片空白的我只是无意识地走着，有路就走，没路就再找路走。 暴雨如注，雷声隆隆，最后我看到一座废旧铁塔，看到了那些欢声笑语的过去。看到了炽热并纯粹、冲动但浪漫，惨烈却幸福的青春！ 最后，我的青春回头看了我一眼，像是在和我告别！我也同时回了她一个微笑，虽然深知这段时光再也回不去了，但我还是会永远怀念！ 突然，一把雨伞挡在我的头顶，但我已经彻底失去意识，晕厥了过去！ ………… 第二天，我一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而徐鹿正趴在我的床边睡觉。看到这一幕，我有些恍惚，阳光照在我们身上，安静宁和！我没有乱动一下，我怕打破这份宁静！可是，突然我感觉自己头痛欲裂，我不禁叫了一声，徐鹿猛地抬头看着我。我尴尬地朝她笑了笑。 “陆明，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徐鹿满怀关心的语气让我又有了一种回到过去的错觉。以前，我生病的时候，犯胃病的时候，徐鹿总是陪在我身边，无微不至地关心我。 “没事，我感觉好多了。” “医生检查了你的身体，后脑勺的伤口已经发炎了，还有，你发了高烧！”徐鹿目光如炬地盯着我，但语气里全是不满和心疼。 “是吗？可能是我最近比较倒霉！”我有些尴尬，但我很好奇，为啥徐鹿能找到我？我昨晚后面发生了什么，没有一点印象！ 徐鹿眼睛复杂地看着我，她张了张口，却最后也没说出一句话！ 就这样，我们又陷入了沉默当中。其实我有很多话想和徐鹿说，那些话在我心里压了两年，也折磨了我两年。 可我又怕问出口后，得到的也只是又一出悲剧。我看了眼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 周围充斥着尴尬的沉默，我有些忍不住了，我看向徐鹿，情绪有点低落，问出了我最想问的问题，“当初，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 徐鹿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她抬起头看着我，她嘴唇微微颤动，眼眶突然湿润。徐鹿右手捂着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分手这么久，再一次看到徐鹿的眼泪，我还是会慌、还是会乱，我没办法控制自己内心的情绪，我直直地坐起来，将徐鹿抱在怀里，紧紧地抱着她。 徐鹿没有回避，她紧紧地依偎在我的怀里，哭得不能自已，眼泪打湿了我的衣服。我有些动容，徐鹿为何反应如此之大，难道分手真的另有隐情！ 等徐鹿情绪稳定下来后，我再一次出声问道，“为什么？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陆明，我……对不起，只是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再去找答案也没有……意义了！你只要知道，有一个叫徐鹿的女人……曾深深地爱着你！”徐鹿从我的怀里挣脱出来，擦了擦眼泪。 我看着她，无穷的失落让我如坠深渊。我又想多了，我还以为她会说出余情未了，迫于无奈的话呢！结果，只是一切都已经过去，只是一切都毫无意义，只是曾经深爱！可是，真正相爱的两个人又怎么会走散？当初的我们对于爱情是多么的无知。 我强颜欢笑道，“原来是这样，那我明白了！我由衷地祝你余生幸福！” 徐鹿面色有些惨白，“你也是！不要再像昨晚那样了！对自己好点！” 我笑了笑，对自己好点，谁不想对自己好点呢？可是，每次悲伤如狂流袭来时，我总是身不由己！我像一条被海浪冲到沙滩上搁浅的鱼，竭尽全力地扑腾尾巴，这一切真的毫无意义！ 医生劝我继续留在医院，但我拒绝了，此刻我只想回到家里，去天台晒太阳，吹吹风，我想一个人待着。 徐鹿想送我回家，我也拒绝了。我不想把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在徐鹿面前。徐鹿没有坚持，我们在医院门口分别。同一道阳光撒在我们两个朝反方向行走的人身上！ 曾经温暖而幸福的爱情到如今的破败不堪，回不去的又何止是时间！ 第32章 不要让隔阂解决我们 我坐公交回到老街区，在回家的路上，却发现那个远航奶茶店关门了！ 内心失落感更重了，毕竟这家店是我和李优优第一次好好相处的地方。可能是因为收入不理想，倒闭了！我有些难过，再也喝不到相约奶茶了！ 我一边瞎想一边上楼，但在楼梯里我看见了一个最不想看见的人！ “你来这里干嘛？想继续和我打架？”我像一头野兽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靳言！ 靳言从台阶上站起来，眼神冰冷地看着我，但却难掩面色的憔悴。他的黑眼圈很重。 “你为什么不接优优的电话！”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靳言猛然朝我冲过来，死死地揪着我的衣服，把我摁在墙边。可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和他争斗了。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着他。 靳言眼睛逐渐通红，喘着粗气，但很快又松开了我，他一脸痛苦地对我说道，“昨晚，你误会优优了！” “什……么？” “其实，我早就看见你了，所以我就让优优抱我一下，故意给你看！想借此告诉你，你根本配不上她！” 靳言的话让我恍如五雷轰顶，愣在原地。片刻后，我自嘲地笑着，“可她还是抱了你。” “昨天下午，蓝枫集团高层开了一个会，是针对优优的，借口就是tc广场中秋营销的重大失误！董事会的有些人认为优优没有资格担任集团ceo！想逼她辞职。我作为蓝枫集团的最大投资人之一，选择站在优优这一边，帮她挽回了劣势！” “还真是英雄救美呀！” “起初，我提出让优优抱我的时候，她是直接拒绝的，但我了解她，她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所以我就拿这件事，让她报答我一下。” “你还真是个……人才！”听到这，我有些无语，敢情这个靳言也是个情种呀。 “后来就是你来了，然后你就一个人跑走了！”靳言脸色痛苦，“为什么优优会看上你这种人！” “你想多了，我和她也只是普通朋友！” “可我从没有看见过优优哭得那么伤心！比上次还要厉害！” 听到李优优又哭了，我心里莫名难受起来，也责怪自己为什么昨晚要那么冲动，为什么不问问清楚！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那么多？” “因为我不想让优优继续伤心下去，现在只有你能让她开心起来！” 我内心五味杂陈，本来我以为靳言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小人，但现在我倒觉得他还是个君子！ “你就不怕我一安慰李优优，她又和我好起来了，到时候该哭的就是你了！” “我不会输给你，也没有理由会输给你，你能给优优的，我也可以，你不能给的，我也能给！优优她没谈过恋爱，所以她才会被你花言巧语所迷惑！但是，最终优优一定会知道，我和她才是最合适的！”靳言一脸自信地对我道，随后又是满脸鄙夷，“你，不过就是一个小混混罢了！” “我操……”我顿时火冒三丈，但没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因为靳言已经握拳了！ 靳言说完后就直接走了，我赶忙回到住处，想找充电线充电。我推开我的房门，李优优正睡在我的床上！ 她眉头紧锁，眼角还挂着泪珠，眼睛的红肿在向我宣告着她为我哭了一夜！ 看到这一幕，我内心的自责与愧疚将我深深淹没，原来两个人之间的误会才是最伤彼此的！ 我轻轻地帮她盖好被子，不想吵醒她。我一个人来到客厅，想着自己和李优优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她真的爱我吗？可她为什么会爱我呢？自己没钱没地位的，也不算有多帅！我到底哪里吸引她了呢？ 手机充上电开机后，瞬间弹出无数来电提示，全是李优优的，还有好几个爷爷的，不用猜，我都知道，李优优联系不上我，就打电话给爷爷了！ 她真的好在意我！ “陆明！”李优优醒了，她默默地坐在我身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让我更加心疼，“我都知道了，靳言和我说了！” 我望着李优优，看着憔悴的她，我真感觉自己不是个东西，“对不起，我昨晚不应该那样对你！” 李优优朝我摇摇头，“陆明，以后……无论我们之间发生什么事了，能给对方留一个……解释的机会吗？因为，有时候你看到的，你听到的可能都不是真相！” “不去解释，就会产生误会和隔阂，慢慢的，隔阂会变成一道鸿沟，到那时候，我们就越走越远了！别让误会产生隔阂，别让距离打败爱。好吗？” 李优优的话让我心里起了一阵涟漪，不由得想起了徐鹿，我和她是因为误会吗？现在已经不知道了，因为我们都没有为彼此去做解释！ “陆明，你有在听我说话吗？”李优优小心翼翼的语气把我拉回现实。 “当然在听！我只是在想，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我有些试探地问道。 “你说呢？”李优优把问题抛给了我！ 此刻，我真想大声告诉她，我爱你，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但就在我话将要说出口时，徐鹿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我又想起了自己一地鸡毛的人生，再看看李优优光明璀璨的人生。我们真的合适吗？我们在一起真的能幸福吗？ 我有些自卑，我觉得自己配不上李优优，更不觉得自己能给她一个美好的未来！ 所以，我犹豫了，我害怕以后恋人做不成，连朋友都没得做！就这样保持下去，或许会更好，我不忍去看花朵凋落，所以我不想再去种花！ 我开玩笑道，“当然是生死与共的革命同志啦！我们志同道合，情比金坚！你说对，小李同志！” 李优优白了我一眼，不满道，“我还以为你酝酿这么久，会说出多煽情的话呢！” 我尴尬地笑笑，想掩饰自己的失落。 而李优优一脸可惜地看着桌子上的菜，“好可惜，没来得及吃！”李优优双手合十，对着桌子上的菜抱歉道。 我看着这一幕，再也忍不住了，我笑得瘫软在沙发上，原来李优优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李优优幽怨地看着我，“你笑什么？你也有责任！我到现在都还没吃饭呢！” 听到这，我就知道，我又要大显身手了！ “你把这些菜端到微波炉里热热，我去做点米饭，很快就能吃上饭了！” 李优优一边听我的话，把菜放到微波炉里，一边对我补充道，“还有玉米！” 第33章 布一的发问 吃饭中，李优优问我，“你昨晚去哪里了？” 我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她自己和徐鹿在医院待了一晚上。但我最后没有说出口，只是说在朋友家睡了一晚。 李优优没有怀疑，吃完饭，李优优就打电话联系搬家公司，把自己的东西再搬回来。 而我实在是太困，就直接躺床上睡着了。等我再醒过来时，外面已经天黑了。 我来到卫生间洗了把脸，李优优正在客厅看文件，“你睡醒了，陆明。” “你还怪勤劳的。”我坐在她的对面，看着一脸认真的李优优，想起今天靳言说的话，李优优现在处境应该很不好！可她却从未抱怨过，只是一个人默默地承受。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烦心事，总之，生活不会让我们过得太好！ “对了，陆明，你睡着的时候，有个叫布一的人打过你电话！我想让你再睡会，就没叫醒你。” 听到布一，我内心有些愧疚和懊悔，自己上次不应该那么对他，不管怎么说，他终究也是为了我们！ “他说啥了？” “问你有空吗，想邀你晚上一起吃个饭。” “正好，我也饿了，一起去呀！” “可以吗？” “当然，走，他说地点了吗？” “他就说了老地方。” “我懂了，走！” ………… 李优优把车停在路边，耀眼的大g顿时吸引一众目光。这里，是我和布一最常来吃的地方，张姐家常菜！好吃，实惠！ 我和李优优进门，发现布一他们已经来了。果然和我所料一样，布一，林心还有马锐。 这是布一和马锐第一次看见李优优，布一只是礼貌地朝李优优点点头，让我们快点坐。而马锐一脸不可置信，“蛙趣，陆明你小子怎么能找到这么好看的女朋友！没天理呀！” 我有些心虚，偷偷瞥了眼李优优，发现她也只是微微笑了笑。她为什么不解释一下呢？ 我把菜单给李优优，让她自己点一些。我看着坐在一起的布一和林心，他们已经在一起了，这样，挺好！ 马锐一脸郁闷，“得，今天这饭我就不应该来吃！” “你在酒那不是有很多要好的异性朋友吗？”我不怀好意地看着马锐。 “陆明，你不要瞎说好，我和她们关系很纯洁！” “纯洁到睡一张床？”林心鄙夷地看着马锐。 马锐老脸微微一红，“我是被迫的！” 随后我们开始一起批斗马锐的花天酒地，聊天的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住了。马锐求着我们给他找个对象，让他早日脱单。 林心也分享了她最近的画作，她把手机递给我们看，是一个早晨坐在窗前发呆的女子，她眼神凝重，直直地望向窗外。窗外街边熙攘的人群与屋里的空虚形成强烈对比！ 李优优开口道，“好孤独的一幅画！”但我和马锐倒没看出来。 林心回了李优优一个微笑，“没错，这幅画叫孤独患者！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孤独的，孤独地和几百万个陌生人共同生活在一个城市里。我们一生都不能摆脱孤独，因为孤独本是人生常态！” 对于孤独，我深有体会，但我并不认同林心的孤独无法摆脱，至少我跟李优优在一起时，就没有孤独感！ 布一适时地打断我们的谈话，“各位，你们不饿吗？再不吃，菜都凉了！” 我们在布一的提醒下，开始动筷，我最喜欢吃的就是这家店的烧刀鱼，烧刀鱼的色香味俱佳，外焦里嫩的口感让人回味无穷。每一口都让人感受到鱼肉的鲜美和酱汁的浓郁。 我们一起举杯，“干杯！”喝了酒，我们又开始聊得热火朝天，林心和李优优聊得挺投缘的，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没想到，李优优对画还有这么深的见解！ 我后脑有伤，李优优没让我多喝，就只喝了两杯。这桌就只有马锐和布一喝得最多！布一起身，要去上个厕所，布一看我一眼，示意我和他一起去。 我跟着布一来到厕所，令我惊讶的是，布一掏出一根烟抽了起来。“你什么时候抽上烟了？” “没多久！你要来一根吗？”布一抽出一根烟给我，我没接。 “以前我不理解那些抽烟的人为什么会喜欢抽烟，现在我有些懂了，抽烟抽的不是烟，抽的是释放生活中的压力！” 我看着布一，久久没有说话。人，真的会在一瞬间中发生改变，生活使我们面目全非！布一，承受的压力才是最大的那个人！ 我内心五味杂陈，有些落寞道，“连你也抽上烟了！” “人总是要变的，不管自己是否愿意，我们总是身不由己！” “不管怎么说，我觉得现在就挺好的！” 布一看着我，“你真的这么觉得吗？” 布一的发问让我沉默，我真的这么觉得吗？ “如果有一天，出了意外，需要很多钱，可你根本没有；如果有一天，你最在意的人被夺走，你却因为无权无势而只能原地痛哭，那时候，你会怎么办？金钱与权力才是我们最坚实的底牌！” 布一的话让我愈发沉默，一向得过且过的我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我想到了李优优，自己和她中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所以，陆明，我一定要往上爬，我的父母，还有我的未来都不允许我原地踏步！别人能拥有的，我也可以有！凭什么我们要比别人差！做不了富二代，那就做富一代！” 我看着语气激动的布一，我想不出可以劝他的话，只能叹一口气，“或许你是对的！” “陆明，你不要觉得我被欲望冲昏了头脑，你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基本的原则我还是有的！权力和地位，只是我实现理想的工具！” “那我只能祝你未来一马平川了！” “行了，有些话说出口，心里就舒服多了！走，别让他们等太久了，还有，记得以后按时上班，毕竟你现在也是一个组长！” 我和布一回到饭桌，林心疑惑地问我们，“你们怎么去那么久！” 我一脸神秘道“这是男人之间的秘密！” 顿时，林心和李优优同时给了我一个白眼，马锐急眼了，“陆明，你啥意思？合着我不是男的呗！” “你个弱智能知道些什么！” “挖槽，你在诋毁我，各位别信呀，我真是一个天才！不信，我开把游戏给你们看看，都是大神级别的！” 马锐边说，还真的掏出手机，就要打给我们看！布一连忙制止，“别别别，来，喝酒，干！” 这一下把我们逗得哈哈大笑，李优优竭力咬着嘴唇，但笑容还是浮现在她绝美的脸庞上！ 这一刻真的很美好！总有一些人一起坐着就已经很让人开心了！是呀，不管如何，我和布一还是好朋友。有时候，我时常在想，为什么我和布一会成为好兄弟，是因为缘分吗？不，是因为我们本来就是好兄弟！ 第34章 策划部 临走时，大伙看见李优优开的是大g，惊讶不已。马锐一脸羡慕地看着我，“原来你小子傍上富婆了！” 我有些无语，自己会那么没骨气吗？我没好气道，“滚一边去！” “急了！” 随后一脸谄媚地对李优优道，“嫂子呀，有没有什么要好的闺蜜给我介绍介绍呀！” 我踏马怎么会认识这么个玩意儿！我拉着李优优上车，不想再搭理这货！ 在车上，我一直都在想着布一的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爱情是需要物质保障的！虽然我觉得李优优应该并不缺物质。 “陆明，你对你前女友还有感情吗？”李优优眼睛一直都在看着前面，语气也透露出随意。 我本想随便敷衍一句没感情了，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了！于是，我保持着沉默！李优优也跟着我沉默下去。 我对徐鹿还有感情吗？我始终忘不了今早徐鹿对我说的那番话，忘不了那满是遗憾和无奈的眼神！ ………… 回到住处，我和李优优各回各的房间，中间没有多余的交流。 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对于感情，我是一团乱麻。徐鹿，我忘不了她，李优优，我不敢喜欢她！ 我在纠结中徐徐睡去，第二天，我同往常一样，买了早点和李优优一起吃。吃完，我准备去公司看看，李优优说自己要去tc广场，顺路就把我给带上了。 路上，我疑惑地问李优优，“tc广场也是蓝枫集团的？” “没错，不过是近几年才收购的，现在，tc广场的情况不太好！”李优优有些幽怨地看着我。 “你干嘛这么看我，我就是一个排头兵，能有啥作用？” “陆明，你还是很有商业头脑的！” “谢谢你的夸奖！” “还有布一，更不简单！” “那我和他，你觉得谁更厉害？” “你想多了！你比他差多了！” “切！”我有些生气，把头扭到一边，打算先不理李优优三分钟！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主要负责思路创新，布一负责落地实施，难度都不在一个层次上，怎么比！” 我有些惊讶，“你怎么对我们公司这么了解！” “最近通过一些渠道了解的，知己知彼嘛。还有，听说你干了两年，连一次全勤奖都没拿过！”李优优不怀好意地朝我笑着。 “你……你……”对于这个，我无力反驳！毕竟事实胜于雄辩。 “不会我们公司有你们的间谍？快说，你还打听到了什么？” “无聊！” “心虚了！不说话了！” “还有，你那个前女友和ek广场最大投资商的儿子关系不一般哦！”李优优终于转头看着我说道。 我脸上笑容逐渐僵硬，“你打听这些有什么用？你这个领导当得真失败！” “我是为你打听的！”李优优不满道。“对了，那个人叫顾远峰。就是上次在ek广场中央的那个男人！” 听到这，我内心还是有点失落的。果然，公主只会嫁给王子！我有些自嘲道，“那还真是门当户对呀！” “你真这么想的？” “那要不然呢？我还能哭吗？哭她不要嫁给顾远峰？” “也不是不行，反正你也经常动不动就哭！” “李优优，你这么聊天是没有朋友的！” “我朋友还是挺多的！” “好好好，那行，你去找你那些朋友。别来烦我！去找那个帮你大忙的靳言！”我有些气愤道。 李优优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人渣，滚！” “滚就滚，你的车我还不爱坐呢！”说完，我就直接下车，原来已经到了！ 我还想再和李优优放几句狠话，但她没给我机会，直接就开走了！ 我带着满腔的憋屈来到新的办公室，布一此刻正坐在办公桌前认真地处理着文件！ 我没好气地坐到椅子上，独自一个人生闷气！我拿着笔在纸上来回乱画，宣泄着我的愤怒！ 布一抬头看了看我，从怀里掏出烟来，递给我一根，“要不要来一根？” “你散烟童子呀！” “陆明，你放心，你以后抽烟肯定比我还要狠！要不要现在试试？” “拿走拿走，别烦我！” 布一独自去了吸烟室，我无聊地玩起桌面小游戏，扫雷！ 很快，马锐也来了，布一把马锐也拉到了策划部。还真是发达了，从不忘好兄弟！ 马锐自顾自地掏出烟来，我瞪大双眼，“你怎么也抽上烟了！” “布一给的，抽了一次感觉还不错。你要不要来一根！” “你现在去吸烟室，估计还能看到他。” 马锐屁颠屁颠地就跑到吸烟室，找布一抽烟去了！我有些不解，抽烟真的能让人忘记烦恼吗？反正我是不信！ 正当我发呆时，公司一个新来的员工来到我的面前，“陆组长，经理叫你们去开个短会。” 起初，我还没反应过来。直到那个员工又连喊了好几声，“陆组长，陆组长！”我这才意识到，原来我已经是一个组长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道，“马上，马上就去！” 我看到布一和马锐两人一脸满足地走出吸烟室，我走到他们面前，“姓王的叫我们去开会！” “姓王的？策划部经理不是姓席吗？”布一疑惑地看着我。 我一拍脑袋，我给忘了，原来我已经不在王自成手下干活了！ “不过，很快，王自成也会到策划部里，应该会是副经理。”布一向我解释道。“毕竟，公司上升空间都在策划部！谁都想进策划部！” 布一领着我和马锐来到经理办公室。“席经理，你好！”我们跟着布一也向这个新上司问了声好。 “你们好，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席波。接下来，我们一起合作，好好为公司做更大的贡献！”席波很热情，让我们找地方坐下。 “这次找你们来开会呢，主要是因为你们是新人，怕你们不适应，有什么问题要及时向我反应。” 布一点头道，“多谢席总关心，我们还是很习惯策划部的氛围的。您放心，我们一定会认真工作，为公司做贡献！” “那就好！对了，你是陆明？”席波随意地看向坐在一边的我。 我连忙站起身，“对，席总，我是陆明。” “不用紧张，我就是经常听那些高层提到你，想见识见识。” 我有些迷惑，公司高层经常提到我？怎么可能！ 我不知所错地笑了笑，对这个席总很捉摸不透。 “陆明，以后还是要按时上班的，也不要无辜缺勤。毕竟这样对公司影响不好，也会惹人说闲话，到时候，我也难办，你也难看。” 我笑容愈发尴尬，这是要针对我了？一旁的布一也有些皱起眉头，他估计现在也很疑惑。 “行了，你们忙去，靠自己做出点成绩出来，不要老是找高层。” 我们郁郁地走出席波的办公室，马锐一脸难看，开口道，“那个老东西说什么呢，我咋感觉他明里暗里都在骂我们没本事，只靠高层关系呢？关键是，我们这些小员工哪里能认识有权力的公司高层！要是认识，以前还能当个小文员，一当就两年？” 布一眉头紧锁，示意我们不要乱说话。“以后工作的时候，多留点心眼，这个叫席波的，我感觉他对我们有点不怀好意！” 我也有这种想法，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以前可没得罪过他。 第35章 向阳而生 策划部的工作量比我想象中的要大，不知不觉间，我就在文件里待了一整天。布一也是一样，至于马锐，打游戏打得不亦乐乎！ 我来到窗户前，晚霞映红了半边天际，没过多久，这一片绯红变成了一片绛紫，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我打电话给李优优，想问问她晚上回不回来？ “李优优，你晚上回来吗？” “不回来，我睡马路呀！”电话那头的李优优没好气道。 “你今天吃火药啦，这么冲！” “滚，人渣！”说完，李优优就把电话挂了。我有些迷茫，李优优咋莫名生那么大气，难道是因为生理期？听说女人总会有那么几天情绪很不稳定！ 我收拾一下，跟布一说声走了，回家！ 可正当我要走出办公室时，有人出声，“陆组长走这么早呀！” “你知道什么？人家陆组长有关系，可不想走就走！” 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现在不是已经到下班的点了吗？公司也没通知加班。为什么不能走？ 我看着那两个说话的人，尽可能平静道，“现在已经下班了！我为什么不能走？” 我认得其中一个叫段磊，也是突然就进到策划部的。段磊朝我笑着说，“哪有哪有，我哪敢不让陆组长走呢？我只是说几句，陆组长不要生气，可千万不要向公司高层打我小报告呀，我就是一个普通员工，还指望这个吃饭呢！” 听着这些阴阳怪气的话，一股愤怒从我的胸中涌出，我死死地攥紧拳头，真想给他几拳！ 周围其他人开始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盯着我，这更让我觉得郁闷。 “陆组长，别生气呀，诶呀，一定是我不会说话，不像陆组长那样会讨好人，我道歉，陆组长，真对不起！”段磊装作一副懊悔的样子，捶胸顿足的。 我想要狠狠地收拾他一下，让他知道我的厉害，大不了策划部不待了！可是，布一突然冲了出来，把我拉住，“别冲动，打起架来，吃亏的是你。你先走，我来处理。” 布一连忙将我推走，然后又转身和段磊交流起来。我带着一股憋屈离开了公司。 我刚上公交，李优优发来一条短信，“今晚有个临时会议，会回去得晚一点，记得给我留饭！”后面还有一个悲催的小哭脸表情包。 我有些好气，但又怕她一直饿着，就给她发了个短信“你在公司吃点，别饿着，我今天没心情做饭！”我也在后面跟了一个哭脸表情包。 出乎意料的是，李优优突然打电话过来了，我按下接通键，还没等我说话，李优优的声音传出来，“你又怎么了，被人欺负了？” 听见李优优关心的话语，我的心里感到一阵温暖，烦躁的内心也因此平静下来。我有些嘴硬道，“我能被人欺负？在公司里，我可是老大哥！” “行啦行啦，别嘴硬了，到底怎么了？” “真没事，就是今天有点累，不想做饭，我想去散步逛逛。” 李优优没有说话，我听出电话那头声音很嘈杂，好像有人在提醒李优优该去开会了！ “你忙你的，记得吃饭呀！” “嗯。” 我挂断电话，随便到个站就下车了。我还真没骗李优优，我是真想去走走，散散心！ 我走着走着就来到一个公园，我坐在长椅上，又到了我最喜欢的发呆时光。一个人发呆，虽是虚度光阴，却能让我感到很充实！ 现在已是傍晚，夕阳很美，绚丽的晚霞涂抹在远处的假山上，披洒在已经凋落过半的大树上，融化在一片平静的水面。静静的水面似乎把晚霞涤荡得更娇美，嫣红的云彩如小姐甜甜的笑靥。 我在公园坐了一个多小时，看了一个多小时，想了一个多小时，但是我站起身后，我就已经把我想的大部分全给忘了！我对此并没有所谓，本来也都是瞎想！ 太阳已经彻底落山，几颗星星点缀夜晚。我肚子叫了起来，我知道得去觅食了！ 来的路上，我看见过一个肯德基店。我决定原路返回，准备吃点汉堡，顺便也带点给李优优，我有预感，她今晚还没吃上饭！ 我来到门口，看到一个小孩，身上还穿着小学校服，他此时正在路边摆摊，面前放了许多花草小盆栽。不得不说，这盆栽还都挺漂亮的。就是太简陋了，都是放在塑料瓶里的。 我有些好奇地来到他面前，我的到来让眼神黯淡的小孩瞬间有了活力。 “这位帅气的大哥哥，你要买盆栽吗？这都是我奶奶亲手养的，都特别好看！”卖盆栽的小孩一脸期待地望着我。 看着这个本应该在上学，却要放学后摆摊，本应该无忧无虑地和同伴一起玩游戏，却要过早地承受生活的压力的小大人。 我有些泪目，我想起了妈妈，如果没有妈妈拼命干活，我应该也和他一样！但是妈妈把她最好的都给了我，她一个人挑起了生活的重担，让我能在风雨飘摇中仍无忧无虑。 我出声问道，“多少钱一个？” “5块！”说完，小男孩又偷偷打量着我，可能怕我嫌贵不买，急着补充道，“如果你觉得贵，三块也可以！” 我顿时愣住了，我心疼地摸摸他的头，然后打量了他许久，他穿着一套陈旧不堪的校服，裤腿甚至不能遮住鞋子，显然已经穿了很久，不适合他现在的身高了。懂事的孩子总让人心疼！ “你叫什么名字？” “向阳！向阳而生的向阳！” 我有些心酸，“好名字！” “所以，哥哥，你要买吗？” “我房子太空旷了，正好需要一些盆栽来装饰，我全买了！一共多少？” 我的话让向阳激动得直接跳了起来，“这里一共有十盆，一共是50块！哥哥，你真的全买吗？” “当然，全买！” 向阳有些不信地看着我，“哥哥，你不用觉得我……可怜，故意买这么多，要是你用不上……还白白浪费……你的钱！” 向阳的话说得很犹豫，但却像把重锤狠狠地敲击着我的心。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掏出100块给向阳，“把你的篮子也一并给我，好让我容易拎回家。” 向阳有些犹豫，“哥哥，这两个篮子不值50块钱！” “没事，你一个小屁孩想那么多干嘛，给你，你就拿着呗！” “不行，奶奶告诉我，不能随便接受别人的恩惠，我不是乞丐！” 看着有些倔强的向阳，我有些头大！只能撒个谎道，“我现在身上没有50，只有整的！” “哥哥，你等我一下！”向阳接过我的100块钱，转身就去了肯德基店，我有些闹不懂他要干嘛。 很快，向阳出来了，他一脸满足地拿着一个肯德基套餐走到我面前，“哥哥，给，这是50块钱！” “你……” “哥哥，谢谢你买我的盆栽，但是，我不能收你多余的钱！篮子是我奶奶顺手编的，也不值钱，你直接拿走！”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有什么理由拒绝？不拿，我怕伤了向阳的自尊心！ 我接过向阳手上的50块钱，这钱拿得真烫手呀！ “你很喜欢吃肯德基吗？” “也不是特别喜欢，就是看同学吃，有些好奇是什么味道！还有，今天是我奶奶生日，她也没吃过肯德基，我想她尝尝！”向阳一脸自豪，像是做了一件多了不起的事。可这不就是一件特别了不起的事吗？靠自己的劳动，让奶奶吃上从未吃过的肯德基！ 我好奇地问道，“你爸爸呢？” 向阳眼睛有些湿润了，“死了，没钱治病……死了！” 我的心里忽然像灌了铅一般沉重，久久说不出话，这又是一个被命运戏弄的可怜孩子。 “那你妈妈呢？” 向阳沉默了很久，带着怨恨说道：“跟其他男人跑了！” 我再也忍不住了，我紧紧地抱住向阳，抱住这个孤苦的孩子！向阳死死地抓着我的衣领，我脖子感觉到湿润，是向阳的眼泪流了下来！ 第36章 嘴贱惹的祸 我问向阳家住在哪里，发现他住的地方和老街区还蛮近的。 “你是天天都会来这里摆摊吗？” “不一定，得看我作业能不能早点写完。” 我点点头，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写给向阳，让他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我也去肯德基买了两个套餐，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住处。本来饥饿的我此时却没有吃饭的心情。看到向阳，我看到了自己，可自己却还没有一个还在上小学的小孩坚强！ 我不认为自己有多高尚，但看到别人在自己眼皮底下受苦受累，内心总会涌出一股不知名的伤痛。 我此刻像是乌云住进了身体，即使房间亮着灯，我也感到压抑得喘不过气。我想抽根烟，像布一那样，或许抽完就会好一些。我在房间里找来找去，终于找到上次奶茶店老板给我的一根香烟。 我到厨房，拿起灶台上的一个打火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烟放进嘴里，然后点燃。 我第一根烟吸了一大口。一股浓浓的苦涩味从口腔里蔓延到了嗓子眼，顿时一股堵塞感在嗓子里。接着就是有一种想要窒息的感觉，我猛地咳嗽了好几下，烟雾从我的口中飘出。 我有些闹不明白，这么难受难闻，布一怎么会喜欢上！我想直接把烟扔掉，但又想要再试一口。 我小小地吸了一口，虽然仍是有些难受，但却不像刚才那么强烈。我的脸在烟雾中若隐若现，紧接着，我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身体飘飘忽忽的。强烈的呕吐感袭来，让我不得不扶住一旁的墙壁。一根烟我很快就吸完了，我意犹未尽地把烟头掐灭扔进垃圾桶。 吸完烟的我有些恍惚，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是升入天堂一样，一切在我眼里看来都是轻飘飘的，如梦似幻！我贪恋这种奇幻的感觉，这种忘记我是谁的感觉，我想再来一根继续尝尝。我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接下布一递给我的烟！ 我的头还是很晕，身体不受控制，我躺在沙发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隐隐约约间，我仿佛看到了无数人，看到了爷爷，看到了妈妈，看到了徐鹿，最后又只能看到李优优一个人了！ 忽然，门外响起声响，李优优身穿一件职业装走了进来。此刻我仍是飘飘然的，我头都没带抬一下，继续看着天花板，看着如梦影一般的幻境。 李优优不悦地看着我，嗅了嗅鼻子，“陆明，你怎么还抽上烟了！” “你管不着！”话一说完，我就后悔了，我哪来的这么大胆子！ 果然，李优优直接把手上的包朝着我就砸了过来，精准定位。直直地砸在我的脸上！我瞬间清醒了！ 我站起来，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李优优，自己刚才怎么大脑短路了！ 李优优冷冷地看着我，也不说话，片刻后，把各个房间的窗户打开了。 我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每当李优优用这种样子对待我时，我的内心总是很难受。 我有些羞愧道，“那个，你还没吃饭，桌子上有肯德基，你先吃点！” “吃过了！”李优优连看都没看我，我愈发感觉郁闷了。自己为什么老管不住自己的脾气呢？ 我走到李优优身边，低声道，“那个……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有意的。” “我管不着！” “诶，你这个女人怎么……” “我怎么了？” “我都和你道歉了！你还这一副模样。” “你道歉是你道歉，我接不接受是我的事！还有，道歉也不是万能的！”李优优环顾四周，不冷不热道。 我第一次觉得李优优怎么这么不讲理！我又坐回沙发上，满肚子都是委屈。 李优优目光被门口的盆栽吸引了，她小心翼翼地拿起盆栽，“好漂亮的文竹！” 我看着李优优捧在怀里的那个盆栽，那盆文竹，确实好看！叶子绿得苍翠可爱，它细细的枝干像一节节挺拔的竹枝，竹枝上还飘浮着一片片像绿云的羽状复叶，似云似竹。我有些佩服向阳奶奶的手艺！再简陋的配饰也遮盖不住灵性十足的文竹！ 李优优回头看了看我，“你买的？” “是！好看！” “特别好！培植它的人一定是一个高手！不过你干嘛要在秋天买盆栽呢？” 李优优的疑问把我刚准备吹嘘一番的话给死死堵住。 我沉默一会，语气有些失落道，“其实我也没想买这些，主要是为了做点好事。” 李优优疑惑地望着我，“怎么一回事？” 我把李优优拉到沙发上坐好，我在情绪的低沉中将向阳的身世告诉了李优优。说完我看着她，却发现她眼角湿润了，情难自禁的哭了。 这才意识到李优优的父母也已经全部离世了！向阳的身世和她很相像，区别是：她有充裕的物质去填补生活，而向阳除了一个相依为命的奶奶，其他什么都没有。 “所以，我为了帮他，又不伤害他的自尊心，就把他的盆栽全买下来了！我还真没考虑到秋天不适合买盆栽。”我有些心虚，自己做事总是会考虑不周。 李优优擦了擦眼泪，一脸自豪地对我道，“怕什么？还有我！我来养活它们。” “你很在行？” 李优优没有回答我，只是不屑地看了我一眼！ 现在，我真感觉到饥饿了，我拿起桌上的一个汉堡，大口吃了起来。李优优也拿了一个汉堡。 “你不是吃过了吗？” “我又饿了，不行吗？” “你不会根本就没吃！” “用你管！”李优优恶狠狠地看着我。我讪笑几声，连忙摆手表示不敢！ “李优优，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问！” “就是，我感觉你最近动不动就生气，你是不是生理期来了呀？”我有些好奇地看着李优优，希望她能证实我的猜测！ 李优优瞪大双眼，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随即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脸色变得阴沉而不悦。我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趁李优优还没缓过神来，飞快地起身逃回自己的房间，顺手就把房门紧锁。我的心在乱颤，内心骂自己，你没事你瞎问什么！ 我一直都趴在门旁边，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发现李优优也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卫生间里响起了水声，她去洗澡了！我内心不断祈祷，“希望洗完澡后，她就把刚才的事情全忘了！” 第37章 针对？ 我在门后面仔细听着门外的声音，发现水声消失了。再很快，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我有些感谢上苍，终于实现一次我的愿望了。我悄咪咪地打开门，我已经憋尿憋得好久了。 可当我开门后，差点吓尿了！李优优就坐在客厅沙发上。我有点不太敢动，怔怔地站在原地，可尿意袭来，催促着我快点去放水。我硬着头皮问李优优，“我能上个厕所吗？” 李优优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你上厕所和我说干嘛？” 我飞快地跑进卫生间，“啊～舒服！”我满意地呼出一口气。 走出卫生间，发现李优优正看着我，我有些心虚，“咋了？” “你至于这么怕我吗？” 李优优的话让我恍惚，是呀，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害怕李优优的？我为什么要害怕她呢？刚见面认识的时候，我对她的态度可不算太好！ 我感慨道，“可能是因为珍惜！我怕失去你这么一个朋友，毕竟开大g的朋友说出去，还是很有脸面的！”我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无聊！” “我就无聊，你能怎么样！” “现在还很无赖！” “…………” “你有向阳的联系方式吗？我想帮帮他。” “没有，但我给了他我的电话号码。嘱咐他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看着有些失望的李优优，我连忙说道，“明天我再去那个肯德基店看看，说不定就又碰上他了呢！”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行！” “陆明，其实……你没必要这么……怕我，我又不会吃了你！”李优优有些幽怨地看着我说道。 “我会怕你吗？你想多了！”我底气明显不足。 “睡觉去了，晚安！”李优优收起电脑，回自己房间去了。 我看着李优优的背影，觉得她应该对自己还是有点意思的。但是，我也越发觉得自己配不上她！我不傻，更不想重复过去的痛苦与无奈。我就是一颗平凡的星星，我的另一半也注定是一颗平凡的星星，这样自己才不会被闪耀的光芒所灼伤。 我又想起了靳言，抛开我的偏见不谈，他高学历，家世显赫，他们在一起才是真正的般配！她这样的女人注定是天空最美的皓月，只有太阳才能配得上，而我只是一颗平凡的星星。 我有些郁闷，只能再向上天祈祷，就以这样的关系继续保持下去！ ………… 第二天，如往常一样，李优优把我顺便送到公司，临走时，她不忘叮嘱我，“晚上下班，我来接你，我们一起去找向阳！” “知道了！” 我快步走进公司，昨晚我想了很长时间，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要好好工作！ 我来到办公室，生性有些敏感的我一下就发现周围人看我的眼神很怪异，这让我浑身不舒服。我也没迟到呀！ 但我并没有当回事，我坐到自己的办公桌上，开始完成今天的任务。主要是改善创新一下商城里的一些重要专柜的宣传方式。这对我都是小意思，我虽然有点混，但我真心觉得自己不菜！ 正当我快要进入状态时，一道令我恶心的声音响起，“陆组长，今天来这么早呀！” 我强压心中的怒火，“段磊，你是有什么事吗？” “没呀，我就是和组长您打声招呼。” “那你可以滚了！”我丝毫没有给他一点好脸色，妈的，老子才不受你的气，至于形象，形象算个屁！ 段磊很明显没有想到我会这么直接，他脸色难看地站在原地，我没有再继续搭理他。 不久，布一把我喊进吸烟室，语气有些沉重，“陆明，最近小心点，我们好像得罪了公司里的一些人，他们正想着怎么把我们给踢出公司呢！” 布一的话让我很疑惑，“难道不是因为我们空降的原因？” “不是，我昨天去找王自成了，他隐晦地提醒我，让我们小心点。” “靠，这帮人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呀！再说，我们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呀！” “我现在也没有头绪，再看看！”布一语气透露出疲惫，他随手掏出一根烟点上，目光随着烟雾飘远。 我搓了搓手，“给我也来根！” 布一不解地看着我，“你不是不抽吗？” “我尝尝不行吗？” 布一很善解人意地看着我，把剩下的烟全给了我。 “把火机也给我！” “…………” 我回到办公桌前，继续工作，至于那些勾心斗角，我懒得去想，反正有布一！我估计马锐也是这么想的。 段磊被我呛了一回，老实许多，整个下午，我都过得相当充实。第一次体会上班的累！ 就在我想去吸烟室放松放松时，一个我意想不到的电话打来了。我带着一股复杂的情感接通了电话。 “徐鹿？有什么事吗？” “陆明，你在公司最近有人找你麻烦吗？” 听到徐鹿这么问，我第一时间就想到布一，布一不会去找徐鹿了。这不更加给人口舌了吗？ “布一告诉你的？” “啊？这跟布一有什么关系？”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反正我有我的渠道，这你就别管了！是谁？” 徐鹿的话和语气让我莫名烦躁起来，搞得我是个被女人包养的小白脸一样！ 我语气有些生硬，“首先，我很谢谢你上次的帮忙，不过，我的工作我会自己处理好的，不用劳烦你！” “你……” “徐鹿，真的就是这样，我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我们也只是普通朋友而已，没必要对我的事这么上心！” 我的话让电话那头的徐鹿沉默了，我隐约听到抽泣声，但不真切！没有告别，没有再见，徐鹿就挂断了电话。虽然我也知道这样做会伤到徐鹿的心，但我只能这么做。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徐鹿和那个叫顾远峰的在一起，应该会很幸福。 徐鹿的突然来电，让我有了一种没穿衣服的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观察下。 我有了想要辞职的想法，我不想和徐鹿有多余的联系，尤其是工作上！可能是因为我的倔强，我只是想靠自己去完成一些事情，而不是靠别人的施舍！正如向阳所说，我不是乞丐！ 下班后，我打电话告诉李优优，“我已经下班了，我在ek广场东门等你。” “等我半小时！” 我坐在附近的台阶上，莫名又想再点支烟，我看了看四周，人不是很多。我连忙点上烟，享受地吸了一大口。真让布一说准了，我还真是一个烟鬼！现在我只有一个想法，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抽烟！ 第38章 你喜欢我吗 在我耐心等李优优来的时候，我抽完了两根烟。可李优优没等到，却等来了徐鹿！ 徐鹿开的是法拉利，和我那个玩具汽车很像！徐鹿走到我面前，我有些不知所措地抬头看她。 “你抽烟了？” “嗯！”在徐鹿威严的目光注视下，我像极了一个做错事被大人发现的小孩。 徐鹿目光变得有些复杂，“听说喜欢抽烟的人都是压力特别大的人。你也是吗？” 我压力大吗？徐鹿的问题让我有些迷茫，我好像对什么都不上心，又好像对一切都很在意！我不太想在徐鹿面前表现自己弱小的一面，开玩笑道，“我日子过得这么舒服，哪有什么压力。” “公司里的事我听说了。” “你别管，都是小问题！” “不，陆明，这是我的问题。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这么……被动。”徐鹿说的很犹豫，像是每一句都要仔细斟酌。 “啥意思？”徐鹿的话让我思绪混乱，一下子摸不到头脑。怎么这里还有她的事！ 我正想好好地问个清楚，但李优优来了，她站到我的旁边，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该走了！” 李优优的到来，气氛瞬间变得微妙了。在徐鹿的印象里，李优优应该是我的女朋友。而李优优无论从那个方面都和徐鹿旗鼓相当！ 果然如我所料，徐鹿没有再接着说下去，朝我笑笑，情绪有点低落道，“你去忙你的！” 说完，徐鹿转身就走了，单薄的背影在夕阳下显得十分孤独。她走得很快，渐渐地，那道背影已远出了我的视线，并非是我的目光黯淡，而是对她的熟悉早已深入我的骨髓。 “人都走远了！你还在看什么？” “看我的回忆。” “你还是喜欢她的，对吗？”李优优语气很低落，这让我很诧异，我下意识地问道， “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我的话音刚落，还没来不及看李优优的面色，自己却已经心跳加速，继而又开始后悔。我害怕李优优的回答会击碎我最后一点念想。 李优优继续冷淡地看着我，用一种我看不懂的眼神，反问我道，“如果你不喜欢我，干嘛还要问我喜不喜欢你呢？” 李优优的反问，让我脑袋一片空白，我是多么想说出，“如果我喜欢你呢？”，但话到嘴边，我又说不出口了。我卑微的灵魂怎么敢去奢望与皓月相伴。我的内心总是那么的懦弱，我不敢告白，也许我永远不会说出我内心的这一份爱情！ 我装出一副开玩笑的样子，“干嘛要那么认真，我就是随便瞎问问。行了，该走了，要不然遇不到向阳了！” 李优优没有说话，直接上了车。我坐在副驾驶上，表面平静的我，内心忐忑得七上八下，脑子里全是刚才李优优的问题。我在心中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算了，就这样挺好的！ “就这里吗？” “是的，下车。” 我像逃跑一样飞快地下车，我来到外面，使劲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我一眼就看到了向阳，他背着一个书包，焦急地来回走动。 我有些担心，害怕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快步来到他的面前，“向阳，发生什么事了吗？你怎么脸色这么差？” 向阳看见是我，紧绷的脸色一下就舒缓起来。他从破旧的裤子里掏出一张50块钱，“哥哥，这是昨天的50块钱！” 这一举动，让我有些发懵，“怎么了，这不是买盆栽的钱吗？你还给我干嘛？” 向阳显得有些纠结，他估计也舍不得这50块钱，这更让我有了刨根问底的冲动。 “没事的，跟哥哥说说，别怕！” “本来奶奶不让我在秋天和冬天卖盆栽，昨天我回家跟奶奶说了，奶奶很生气，又给了我50块钱，让我今天还给哥哥你。但是盆栽，哥哥你就不用还了！” 我有些恼火，这都是什么跟什么？我不理解向阳奶奶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向阳，这50块钱是你卖盆栽挣得！是你凭本事得的，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 “可是……” “没有可是！你奶奶……” “陆明！”李优优拉了我一下，示意我不要说，让她来。 李优优先是摸了摸向阳的头，“你是叫向阳吗？” 相较于我，向阳对李优优显得很拘谨，很腼腆。 李优优满脸笑容，语气很温柔，“买东西要付钱，这是最简单的道理，所以这钱你为什么不收呢？” “因为奶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向阳稚嫩的小脸此刻紧皱在一起。 “那你可以带我们去见见你奶奶吗？我们可以和她说哦，这钱是我们向阳凭本事挣的！” “可以！不过我家比较偏，离这有点远。” “没事，反正和我们家也离得挺近。”我揉揉向阳的小脑袋。 李优优让向阳上车，向阳估计是第一次看见这种豪车，有些不太敢上，“我衣服比较脏，坐上去会弄脏车的。” 我直接就把向阳抱上去，“坐好了，哪有什么脏不脏的！” 李优优也回头对向阳道，“向阳，在这个世界上，人人都是平等的，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关键是你怎么看待自己！” 向阳朝我们点点头，“我知道，老师上课讲过！” 向阳终究还是一个小孩子，片刻紧张后，就变得激动起来，兴奋地手舞足蹈！看着车里豪华的装饰，听到霸气的轰鸣声，忍不住惊呼出声。 向阳开始天马行空地问问题，“它跑得这么快，是不是可以跑过飞机！”“它的声音好大，会不会吵到其他人？”“这车可比三轮车好多了！将来我也要买一辆，带着奶奶去兜风！” 向阳的童言无忌让我想起了我的小时候，我对妈妈也说过，将来要买一辆法拉利，带她兜风！可是，我却没有兑现诺言，我不是一个好儿子，除了在心中悲伤地说上一句，“对不起，妈妈！”其余再也没有可以挽回的机会。但向阳不一样，他还有无限的可能，就像太阳一样，冉冉升起。 “好梦想！” 向阳有些害羞地摸摸头，“我就是随便说说，这车应该很贵？我以后肯定买不起！” “向阳，你不用想那么多，你只需要做好眼前事，一步一步慢慢走，总有一天你蓦然回头看看，发现你已经要登上山顶了！”李优优一直都在鼓励向阳，确实如此，让人心怀希望，总比满是失望要好得多！我在心底默默祝福向阳，“但愿你在历经生活不易后，仍能春风得意，向阳而生！” 第39章 青菜鸡蛋面 向阳的家很破旧，居住环境不是一般的差，甚至连车都开不进去。我们步行来到向阳的住处，一进门，向阳就大声喊道，“奶奶，家里来客人了！” 我和李优优看到了一位坐在床上的老奶奶，身旁放着一根拐棍，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皱纹，似乎生活的艰辛不易已经刻进老人的骨子里，成为她生命中的一个符号。 向阳的奶奶看到我们，挣扎着起身，要给我们倒水喝，还让向阳找来两个干净的凳子！李优优连连阻止，微笑着让老奶奶不要这么麻烦。我和李优优心情都很沉重，我本以为我已经够惨了，但现在我才知道，生活中的苦难是没有下限的！有些人光是活着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李优优一直都在询问向阳奶奶的身体状况，问向阳的情况。还时不时地称赞老奶奶培养盆栽的手艺真是一绝！ 可能是因为家里太久没来人了，向阳奶奶对我们的到来，表现的特别热情！当听到我们还没有吃饭，奶奶让我们坐好，她就要去做饭。“家里没有什么好菜，你们不要嫌弃！” “奶奶，我们哪有资格嫌弃，我小时候都是啃馒头吃咸菜长大的！”我扶着向阳奶奶，陪她到厨房，想帮她打下手。但到了厨房，我才明白自己的想法是多么不切实际，厨房太小了，只能允许一个人在里面。台子上放的是许多挂面和手擀面，还有青菜。 “小伙子，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你先坐着等会儿。我去给你们煮点面。” 看着身躯佝偻，连拿个东西手都颤颤巍巍的奶奶，我的眼睛有些泛酸，已经到了晚年，但还是不能安享天年，她的一生尽是生活的折磨！ 李优优默默来到我的身边，我看着她道，“你真的能体会这种痛苦与无奈吗？”我觉得李优优应该不会，她是一个富家千金，物质生活优越的她怎会理解底层人的挣扎。 李优优双眼凝视着前方，低声道，“陆明，我小时候住的地方和这里差不多，你知道吗？当我第一次搬去你家的时候，我感觉自己住进了天堂！” “可那是以前，现在呢？你现在应该体会不到了！” “回忆会伴随一个人的一生！” “我小时候看着同学吃好吃的，穿好看的衣服，就总在想为什么人会有穷有富，真的只是因为穷人太笨太懒？我认为我妈妈是天底下最勤劳的人！后来，我想明白了，这就好比你把一条鱼扔在地上，它再怎么努力扑腾，也永远翻不了身！因为环境已经宣告它的死亡！” 我的话让李优优沉默，像她爸爸那些底层翻身的人又有多少呢？一百万个里面会有一个吗？更多的人还是只能逆来顺受，忍苦受累。 奶奶微颤的声音响起，“来吃饭了！” 我赶紧去把锅接过来，放到桌上，桌子是矮桌，四个人正好坐得满满当当。 青菜鸡蛋面，面是手擀面，应该是向阳奶奶自己擀的面，锅里还有有三个鸡蛋。 我们被笼罩在萦绕的热气中，青菜的清香让我有种回到儿时的错觉。爷爷也总是会下青菜牛肉面给我吃。 我吃了一口，不禁赞叹道，“奶奶，你做的面真香！”这绝不是违心的恭维，而是真的！李优优也在一旁使劲点头！向阳有些不解地看着我们，“奶奶做的面一直都是这个味道呀！” “是是是。” 吃完后，李优优有些强硬地把碗拿去洗了，让奶奶好好在床上休息！ 我看着房子外面的一小块空地，全是各种花草，但由于是秋天，此刻倒显得有点精神萎靡！ 李优优洗完后，来到奶奶旁边，“奶奶，你种得这些花草真的都好漂亮！” 向阳在一旁接道，“那是，我奶奶可是养几十年的花了！什么时候该浇水，什么时候该填土，什么时候该放进屋，一清二楚！” 奶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活一辈子了！就只剩这一门手艺可以拿来说说了！” 李优优思索一会，像是在心中组织语言，“奶奶，现在是这样的，我想在商场里面开一个花店，可以以后盆栽都从您这里进货吗？” 奶奶听到后连连摆手，“我这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哪能到商场里去卖！要是卖不出去，姑娘你不就全亏了吗？” 我阻止了奶奶，“奶奶，你就放心，这个站在你面前的，可是一位人傻钱多的好心人！再说了，你养的花这么漂亮，怎么会没人买呢？” 最后，在我和李优优的劝说下，奶奶终于同意了，李优优从包里拿出一叠钱，放在了桌子上，“这是我的预付款。过几天我会安排人来把花草拉走！” 奶奶感激地看着我们，老人浑浊的眼球竟出现了泪花，或许此刻，我们就是这一对相依为命祖孙的太阳。当然，这里面没有我啥事，我偷偷看着李优优，发现她脸上全是满足的笑容，帮助别人总是会让自己开心！ 事情了结后，我们就和向阳还有奶奶告别，奶奶一直坚持把我们送到门口，朝我们挥手告别，“路上小心点，注意安全！” “奶奶，向阳，以后有空我们再来看你！” 坐上车，我感觉一身轻松，这种帮助别人的感受真爽！果然，还是那些哲学家说得对，奉献才是人生最大的价值！ “你在商场里开一个小花店，应该不难？” “当然，明天就能完成！” “有钱真好，就是任性！” “你是在羡慕我吗？” “肯定的呀，谁不羡慕有钱人！也就是我没钱，体会不到你的快乐！” “那你知道我的快乐是什么吗？” “额……我想想看。” “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都挺快乐的！” 听到这句话，表白的冲动再一次涌上心头，但我还是死死地压住！因为我知道我和李优优在一起，是不现实的，我也给不了她幸福！ 我和李优优回到家，忙了一整天的我，有些疲惫，我拿了衣服就要去洗个澡，然后美美地睡上一觉！ 我一只脚刚迈进卫生间，李优优焦急地声音响起，“等等，陆明！” 我疑惑地回头看她，“咋了？” “先让我上个厕所。”李优优脸蛋有些红红的，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就把我推了出去！ “哈哈哈……”我忍不住大笑起来！此时也顾不得会不会被李优优听见了！ 第40章 无业游民 我越来越喜欢阳光了，尤其是早晨的第一缕阳光！它照在我身上，我会认为这就是我发出的光！ 李优优的办事效率是真的快，第二天中午她给我发了一张照片，是一个小花店，店不大，但布置的却很温馨，最醒目的应该是花店名，“偶遇”。 看着这个名字，我有些感触。偶遇，李优优是想表达什么吗？我和她是偶遇，和向阳也是偶遇！ 或许人生就是一场场的相遇，每个人都在不断的偶遇，有人偶遇后只是短暂交错，尾声潮落；有人却是至此终生。 我有些佩服，回复道，“好名字！”外加一个崇拜的表情。李优优回了一个开心微笑的小表情。但愿我和你不要遇见后再错过！ ………… 即使是波涛汹涌的大海也会有一段时间的平静。我和李优优相处的日子进入了平淡，几乎没有再吵过架。偶尔几次也是因为我在客厅里吸烟，把屋子里弄得乌烟瘴气。 李优优让我滚出去抽烟，但在我的无赖下，李优优妥协了，准许我在屋里抽，但要对着窗户！ 和李优优认识也有些日子了，我和她之间也有了一些默契，例如我每天去买早点时，都会特意给她买两个鸡蛋。晚上我做饭，会给她做她喜欢吃的西红柿炒鸡蛋，还有玉米炒鸡丁。至于洗碗就是由李优优负责了。有时候，她还会跟我一起去买菜，她让我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纠结不已。两个土豆都要比较半天！有一次，我忍不住问她，“你能分清那个好那个坏吗？” 李优优一脸自信地看着我，“这个！” “为啥？” “因为这个土豆长得比较好看！” “…………” 日子过得很平淡但我内心非常满足。就这样一直下去，该多好！ 但是，生活总不会让你如意，每当你觉得快要解放时，总会有其他的枷锁再套在你的身上。 这天，我如往常一样在公司上班。神情纠结的布一直接把我拽到吸烟室。 我疑惑地问布一，“咋了？” 布一望着我，脸色很难看，有愤怒，也有无奈。 “刚刚，那个席波找我了，他和我聊了很长时间。” “那不挺好的，说明他很看重你。” “你觉得席波这个人怎么样？” “我觉得他人挺不错的，对我们也很包容。” “不过是表象而已。” “啥意思？”我愈发糊涂了，但听布一的语气，我明白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 “你知道顾远峰吗？就是ek广场的太子爷！” 听到顾远峰，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徐鹿。“知道，咋了？” “就是他在背后捣鬼。” “怎么回事？”我现在迫切想要问个清楚，和徐鹿有关的一切我都想弄清楚。 “席波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今天他找我，想让我帮他把你踢出公司。”布一深深吸了一口烟，一脸凝重的望着我。 “席波也是受顾远峰的指使，这是顾远峰交给他的任务。这事有点太大了，陆明，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可以找一下徐鹿，看看她怎么说！” 布一的话让我内心五味杂陈，“找她干什么？让她去找顾远峰，去求顾远峰不要针对我？” 布一的眉头一直都紧缩着，在吸烟室来回走着，我知道此刻布一心里压力一定超大！我甚至可以猜到，席波一定对布一说了，如果他不把我搞走，布一就得被搞走！ 我故作轻松对布一道，“多大点事，大不了我拍拍屁股走人，你可别犯傻，你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 说实话，布一今天能和我坦诚布公，我内心是多么感谢他！至少，他在地位和友谊中，他选择了友谊，选择了我！这就够了，人生能有这么一个朋友，还有什么不满足？ “要不，你还是找一下徐鹿！现在重新找一个好工作，不容易！”布一仍在劝我。 我摇摇头，“我和徐鹿早就结束了，现在最多算一个普通朋友，我去找她干什么？还有求人，求的还是前女友，你是想让我自尊碎一地吗？” 我拍了拍布一的肩膀，“没事，都哥们！我不会让你为难，你继续好好干下去，以后发达了，别忘记我就行！” 还不等布一说话，我就把他推出去。“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布一！” 我坐在椅子上，以前总想离开公司，现在真要离开了，还真是有点舍不得！至于顾远峰为何要针对我，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因为徐鹿！我对顾远峰印象此刻是差到了极致，不禁怀疑徐鹿和他在一起真的能幸福吗？我很快又摇了摇头，人家的事自己这么操心干嘛！ 我想了很久，想潇洒辞职，但内心又有点不舍，毕竟如布一所说，现在找工作真不容易！还有，我也不认为我能找到比这更好的工作了。 我脑海里突然闪出要不找一下徐鹿的想法，这个想法就像火苗，迅速在我心里燃烧起来！甚至最后我还找到一个理由，本来就是徐鹿惹的，就应该由她解决！ 我盯着手机里徐鹿的联系方式，陷入了纠结！还没等我决定，李优优给我发来一个信息，“今晚我要吃玉米！”附带一个可怜的表情包，我发现李优优聊天特别喜欢发各种表情包！这和高冷的外表形成巨大反差！ “好的！”附带一个得意的笑。 我想着李优优，我的大脑渐渐清醒，接着就为自己刚才荒唐的想法感到羞愧！我终究还是没有去找徐鹿，或许本来这个好工作就不属于我！ 我下定决心，来到席波的办公室，“席总，你好。” “陆明，你来了呀！”席波还是对我一如既往的热情，让我坐下。 我在心里酝酿一下，开口道，“席总，我想了很久，我……打算辞职了。”我本以为我会很痛苦，很纠结地说出这句话，但我错了！话说出口，我内心很平静，甚至还有一种释怀感！ 这份工作因徐鹿而得，结果又因徐鹿而失！还真是戏剧的一幕！ 席波没有劝阻我，“布一和你说了？” “对！” “陆明，就我个人而言，我是比较欣赏你的才能的！但是，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权力至上呀！我们只能违心，只能忍受！” “席总，道理我都知道，这不来辞职了嘛！待下去也没意思，指不定接下来还有什么呢？惹不起，我躲得起！”我有些自嘲道。 “公司会给你一些赔偿，陆明，这算是公司对你的一些补偿！”席波站起来，拍拍我的肩膀，我回了一个苦涩的微笑。 简单收拾一下，又找到布一，让他帮忙把我手上剩下的资料处理完。 我和布一在吸烟室抽完了一根烟，我知道，我该走了，在这里干了两年，即使是一块木头，也会产生情感！ 纵有万般不舍，也得挥手告别，纵有不解遗憾，也得暂放心间！ 第41章 失去？ 在回家的路上，我买了很多玉米，今晚要让李优优吃个够！ 现在已经是10月底了，夜晚来临得真是越来越快。我不禁有些期待冬天，期待一场鹅毛大雪！我和李优优第一次意见相同，就是下雪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我熟练地煮上玉米，打电话问李优优啥时候能回来，“李优优，你啥时候回来？” “陆明，那个……” “咋了？你出什么事了吗？”李优优的吞吞吐吐，让我心里一紧。 “没有，就是今晚……我可能不回去了！” “哦！没事，你忙你的！”我有些失落，玉米白煮了。 “玉米，我可以明天再回去吃吗？”李优优像是一个在征求大人意见的小孩。 “当然，你什么时候想吃，我就什么时候煮给你吃！” “陆明，你真好，拜拜！”李优优挂断电话，而我此刻内心因为李优优的一句你真好而狂喜！ 一天的压抑此刻都烟消云散，我激动地在房间里乱蹦乱跳，幸亏李优优不在，要不然又要丢人了！ 煮好的玉米不能浪费，我自己捞出来吃掉。吃完，我点燃一根烟，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抽烟了！ 烟抽到一半，徐鹿打来电话，我有些犹豫，但还是接通了。 “你好呀，徐鹿。” 徐鹿没有说话，电话就这么默默接通着。在等待中，我又点燃一根烟，现在我真成烟鬼了！ “你……为什么要辞职？” “不想干了！” “是顾远峰的缘故吗？” “和他没关系，只是我想换一个新工作。”我撒谎道，我不想让徐鹿因为我和顾远峰关系僵化。 “陆明，你怎么还这么天真！你知道现在找一份好工作有多难吗？你能不能……”徐鹿情绪瞬间激动起来，隔着手机屏幕，我都能感受到她的愤怒。 徐鹿的指责让我有些委屈，我知道她一直都在默默地帮助我，但我很讨厌这种所谓的帮助。我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行啦，你至于生这么大气吗？说不定我会找到更好的工作呢？” “陆明，你真让人失望！” 听着徐鹿失望透顶的语气，我突然有一种把真相告诉她的冲动，但我继续点燃一根烟，将冲动压了下去。说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把一个人的烦恼给了其他人！ 被徐鹿误解，我觉得也挺好的，至少这样她就不会再对我抱有期待了。或许在她眼里，我还是以前那个长不大的小孩。 我挂断电话，失落感与挫败感如暗流般涌动，我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自己奋力追求那么久的东西，别人一句话就可以轻易毁掉！还是那么的理直气壮！如果自己不服从，就会有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来应付，错的还是自己！ 要是李优优回来就好了，至少我还有一个倾诉对象，我相信李优优一定会安慰我的。 我翻着手机里的通讯录，看着一个又一个的电话号码，最后发现真的没有一个人可以陪我聊聊天！ 我把目光定格在林心上，现在她应该正和布一过着二人世界呢，还是不要打扰了！不知道他们现在相处得怎么样了？得找个机会问问！ 最后，我来到了天台，又回到了我的第二个家！坐在熟悉的地方，今夜星空很暗淡，厚厚的乌云正在悄然集聚。 我眺望着周边，热闹非凡的广场，生意兴隆的烧烤店，还有已经关门的奶茶店！ 我回想起自己的曾经，谈不上有多好，但也没有遭受过太大变故！日子过得很苦，但仍能过得下去！ 让我有些不满的，就是自己的运气一直都不好。自己想要的，往往都得不到，自己害怕的，最后都会被命运推到面前，躲都躲不掉！人生不如意的事真是太多了！ 以前的我得过且过，从不思考什么。但最近我越发觉得这个世界太复杂了，像是一团乱麻的针线团。我这种衰仔肯定是没有机会搞懂了！ 想着想着，我就想到李优优，我掏出手机，想给她打个电话，和她说几句话，这会让我的内心变得平静。 但我突然发现凌菲就在不久前发了一个朋友圈，配文，“我将来也要这样被表白！”最后附了一张图。是在一个电影院后场里，满满的都是鲜花和气球，但此刻我的关注点全在照片上出现的一个人，靳言！ 我莫名心慌起来，是靳言要表白？向谁表白？肯定是李优优呀，除了她还能有谁！更关键的是李优优今晚没回来！ 我呼吸渐渐加重，有些喘不过气，心里像是有块大石头在死死地压着。我使劲打了自己几个巴掌，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但我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此刻我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剩下的只是一个破败不堪的躯体。 我反复告诉自己，要相信李优优，但我忽然反应过来，我和李优优只是普通朋友呀。我有什么资格要求她拒绝靳言的表白呢？ 深深的无力将我淹没，就像小时候你死死地攥着自己心爱的玩具不撒手，但结果还是被硬生生夺取； 就像你拿着剑，骑着马，决定披荆斩棘时，遇到一个人对你说以后的日子我与你同在，然后你一激动，把马烤了，把剑扔了，但一回头，那个许诺终身的人却不见了。别再自欺欺人了，陆明！她本来就不属于你，只是你越界了！ 人总要紧紧抓住什么才能感受自己的存在，可我想要紧紧抓住的已经被人夺走了！ 如果我有勇气，早点向李优优表白，是不是这一切都会改变，是不是一切都会往我所想的方向发展。 可我没有呀，我活得一直都是畏畏缩缩的，我这一辈子都在畏惧都在躲避，有时候我真讨厌这样的自己！ 我一根接着一根地抽，喉咙里全是苦涩，都说香烟可以解愁，但我的愁绪却始终萦绕心头，越积越重，还下起了雨！ “好运来好运来呀……”是李优优打来的！ 我有些害怕接通，害怕接通后李优优会喜悦地告诉我，我脱单了，但是陪在她身边的人不是我！ 我忐忑地接通电话，话到嘴边，但根本说不出来。 “你在哪里？”李优优语气很疑惑。 “在家呀，要不还能去哪里？” “你撒谎！” 我莫名来火了，到底是谁在撒谎！是谁说好晚上回来，结果去和人看电影。 “我就撒谎了，你能把我怎么样？有种你回来咬我呀！” “行，那你回来！” “我回哪？回电影院？去给你送祝福？”我阴阳怪气地对李优优道。 “你在说什么？我现在就在家里！” 李优优的话让我一懵，我顾不上思考，直接下楼，冲进了屋里。 第42章 靳言的表白 李优优正在打开房间里的窗户，听到我的开门声，转头不满地看着我，“你又去哪里鬼混了？” “没……没呀。我就在一个人坐在天台发呆。” “你是不是又在客厅抽烟了？满屋子全是烟味！”李优优满脸嫌弃，对我的行为十分生气。 我心中有着满满的疑惑，“你今晚去哪里了？不是说不回来了吗？” 李优优面露犹豫和纠结，她应该在想要不要对我说出真相，我强压心中翻涌的情绪，就这么静静地等待着她。 “今晚，靳言……向我……表白了！”李优优有些难以启齿道，说完她就一直盯着我，“你觉得怎么样？”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未知真相时，心情沉重，但当李优优说出口后，我又感到释然，随后就是无尽的失落！ “挺好的。”我不知该说些什么，此刻无论是劝阻还是赞同，都令人窒息。就这么结束了吗？ “陆明，你说我该怎么办？” “什……么？你问我？”我瞪大眼睛看着李优优，此刻她的脸上只有认真询问的意思，再无其他！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周围的人都起哄让我答应，曾经我也一度认为靳言就是我未来的丈夫。但是……但他向我表白的时候，我同意三个字我根本说不出口！可我也想不出拒绝他的理由……” “那你最后是怎么做的？” “什么都没做，我说我要去一下洗手间，然后偷偷跑了！” “哈哈哈……哈哈……”我忍不住了，我咧嘴大笑，笑得肚子都疼得要命，直不起腰来。 “你笑什么？”李优优气愤地看着我，见我还在肆无忌惮地大笑，直接从沙发上拿过一个抱枕砸在我的身上。 我努力压住嘴角，使劲憋着，心想，靳言真是倒霉呀！费心准备这么久，结果当事人偷偷跑了！ 李优优坐在沙发上，面色不悦地盯着我。终于我恢复正常，我有些好奇，“你为什么不答应他呢？” “你希望我答应他吗？” 李优优的反问让我的心猛地一收缩，我想都不想直接道，“当然不想！我……” “那你又是为什么呢？” 是呀，我又是因为什么呢？我不敢抬头看着李优优，懦弱的我还是一如既往的懦弱。那一句我喜欢你，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我却不敢说出口！ “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觉得靳言这个人有问题！” 李优优的眼睛里全是问号，“什么问题？我和他认识那么久了，我怎么不知道？” 我恬不知耻地说道，“你不要被他的表面迷惑，靳言除了比我沉稳一些、有钱一点、成熟一点，可能也比我帅一点。但是，除了这些外，他还有什么？什么都没了呀！” 李优优直接打断我的话，“你还是别说了，我怕我待会忍不住就同意了！” 人活着总要戴着各种各样的面具，此刻一个小丑面具就戴在我的脸上。我除了插科打诨，还有什么能掩盖住我内心的脆弱和失落。 我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停留，我真怕李优优突然反应过来，就同意了！因为我是真的不如靳言！ “你吃饭了吗？” “没吃饱，我玉米呢？” “锅里还有，我去热热，你先等一会！” 我跑到厨房，把玉米放到微波炉里热热，李优优回了自己的房间。 片刻后，李优优穿着海绵宝宝的睡衣走了出来。我忍住笑意，假装看不见。 “玉米好了，快来吃！” 李优优拿起一根玉米啃起来，吃得真香。我看着一脸知足的李优优，不禁出声问道，“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今晚其实你是要和靳言去看电影？” “不是我和靳言去看电影，是靳言请了很多人去看，我只是其中一个！” “都差不多呀！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每次提到靳言，你都跟吃火药一样，我想着就不和你说了。省得你又要郁闷了！”李优优白了我一眼。 我尴尬地摸摸头，好像还真是这样。但还是嘴硬道，“你在诽谤我！我怎么会因为这种小事生气！” 李优优没有搭理我，只是自顾自地吃着玉米。 李优优没有答应靳言的表白，可她也没有明确拒绝呀！或许李优优只是没有准备好而已，一向自卑的我连想都不敢想李优优是因为我才逃避靳言的表白！ 靳言会有第一次表白，就一定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我感到害怕，害怕她会在某一次中同意，此刻的李优优就像我做的一场幻梦，不知何时，梦就突然醒了！而我仍只是一个无人问津、无能可怜的乞丐！ 以前配不上李优优，现在工作没了，更配不上了！我沮丧地对李优优道，“我失业了！” “嗯？为什么？你偷懒被领导发现了？” “怎么可能，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认真工作！” “那是因为什么？” “错综复杂的关系！” “你们公司玩无间道呢！再说，也用不着针对你一个小卒呀。” “怎么说呢？有点乱！” “慢慢说，我不急！”李优优放下玉米，在一旁安静地坐好，等待我的下文。 “你不是知道顾远峰吗？” “知道。” “他和徐鹿关系很好，应该……是男女朋友。” “最近听说过。” “你和他们都不熟，怎么能听说过！”我不解地看着李优优。 “圈子就这么大，想不听到都难！” “那我也听说过，是不是也算你们圈子里的了！”有时候，我自己都佩服自己的逻辑。 “无聊，往下说。” “顾远峰针对我，暗中捣乱，要把我踢出公司！” “因为徐鹿？” “应该是的，要不然我和他可一点过节都没有。你说说，这人怎么可以这么小气！妥妥的一个小人！” “确实不大度，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但是，你和徐鹿之间还有关系吗？”李优优一脸八卦地看着我，还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睛。 “还能有啥关系，分手都快三年了！” “真的吗？你能忘记她吗？我感觉你每次看她的眼神很不正常！” “有什么不正常的？” “嗯……就是有点太装了！故意的陌生与疏远不就是在告诉她我还忘不掉你吗？” “哟！你还成情感大师了。那你被表白的时候怎么还落荒而逃？” “不许你再提这件事！”李优优变得不悦，恶狠狠地看了我一眼！ “你不要多想，我和徐鹿之间已经结束了，可能是有点怀念，但我们都知道回不去了！你不是和我说过吗？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那你接下来怎么办？” “现在找工作太难了，我明天上网上看看，有没有适合的工作。” “其实，你可以来tc广场的，待遇也是很不错的哟！” “怎么，你是在可怜我吗？那你还不如直接包养我算了。”我开玩笑道。 “没出息！” “不是你说要让我去tc广场上班的吗？” “首先，我虽然觉得你人品……不太好，但还有挽救的机会，还有你工作能力确实很强，是可以为tc广场的发展做出贡献的！其次，就是tc广场本来就是你……算了，不说了！”李优优突然闭嘴，又吃起了玉米。 “其次是啥？把话说完呀！”我忍不住推了李优优一把，催促道。 “其次就是你在我眼皮底下工作，我能更好地看管你！” “原来你的真正目的是这个！好恶毒的女人！” “滚！” 第43章 陆大爷 清晨，我一大早就开始在网上找着各种工作。我尽可能把自己的简历写得牛逼点！但最后发现能写在上面的寥寥无几，只有在ek广场任职两年的文员经历。 一个上午过去了，投出的简历都石沉大海，现在社会最不缺的就是人，就是低廉劳动力！ 我点燃一根烟，思绪随着烟雾飘远，不会真要去工地搬砖！ 我查看一下自己的余额，算上公司给的补偿，三万块！我的全部身家！应该还能再活一阵子！ 转眼又到下午，还是没有找到工作，我在房间里待得发闷，我出门打算四处走走。 奶茶店还是没有开门，我望着大门紧闭的店铺，又想到老板悲惨的遭遇，不禁有些惋惜，生活总喜欢捉弄可怜人！社会总喜欢欺负穷人！为什么呢？因为有钱人不好惹呀！ 兜兜转转大半会儿，最后决定去一下tc广场，看看那家“偶遇”花店！ 我打车来到tc广场，一进商场大门，门的最右面的一个小店铺就是了。门前又多了一个牌子，把春意留在店里，把爱意留在心里！ 我走进去，惊讶地发现里面根本没有收银员！每一朵花，每一个盆栽下面都标明价格，买花买盆栽只需要扫一下门口的收付款，全靠自觉。这不得亏死呀！ 可很快我就明白了，买花买盆栽，为得就是一个好心情，谁又会贪这么一个小便宜呢！说不定这样做，还能为那些囊中羞涩的小情侣提供方便呢！我仔细看了每一个盆栽和花，没有超过20的！真是一个充满温馨的小店。 我打通李优优的电话，“你现在在哪里呀？” “在上班。” “是在tc广场里吗？” “对，怎么了？” “我也在，就在这个偶遇花店里！” “怎么样？是不是很不错！”李优优此刻像一个等待被大人表扬的小孩，正在向我邀功请赏。 “真不错，你还是有点本事的，李优优。”我有些佩服李优优的营销思路，把消费者拿捏得死死的！ “这还用你说！不过，你来tc广场干嘛，是不是想来这里工作？” “那倒没有，就是有点无聊，随便转转。就转到这里了！”我总不能说是被找工作给烦的，那多没面子！ “还真是随便，我还以为你是特意来看我的呢！” “当然啦，你什么下班？我在这里等你。” “等我干嘛？” “这里可是你的地盘，你得请我吃顿饭！” “再等我半小时！” “没问题！” 我在花店等着李优优，中途，来了一对小情侣，看样子还在上学，两人满脸稚嫩，清新单纯。其中女的拿了一个蓝色满天星的花束，跑到男的身旁，“好看吗？” “好看，这是什么花？” “满天星！你知道满天星的花语是什么吗？” 男的显然不知道，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女的不满地看了一眼，随后真诚道，“我甘愿做配角，也要瞒着所有人去爱你！我携漫天星辰赠与你，仍觉满天星辰不及你！” 我在旁边都听感动了，现在学生都这么会谈恋爱了吗？果然，男的和我一样，脸上写满感动，紧紧抱住了女孩。“我买给你！” “嗯！” 我要不要也送一个给李优优？满天星的花语好像和我也挺像的。蓝色被买走了，我挑了一个粉色满天星，李优优喜欢卡通人物，应该也喜欢粉色！ 我捧着粉色满天星在门口等着她。李优优在人群中总是特别引人注目，她的美貌与气质使她很难平凡！ 李优优今天上身穿的是一件大衣，下面穿的是一条白色宽松裤，简约又大气，整个人显得自信十足！ 我朝她挥挥手，李优优小步跑向我，我把手中的花送给她。 “呀！满天星！陆明！”李优优很惊讶，她把满天星捧在怀里。 “咋了？满天星咋了？” “没事，我还以为你这么傻的人送花只会送玫瑰呢！” 我不满地看向李优优，“你说谁傻呢！” “你知道满天星的花语是什么吗？”李优优调皮地朝我笑一笑，开心问我道。 我没好气道，“不知道，我就看它好看就买了！” “原来是这样！”李优优撇了撇嘴，歪头看着我。 “当然，还是知道一点的！” “我甘愿做配角，也要瞒着所有人爱你！” “这是蓝色满天星的花语！” “啥？这花不同颜色还有不同含义？” “当然！” “那粉色是什么含义？” “不告诉你！”李优优一脸傲娇地看着我，“我希望你下次能送我……红色满天星！” “切，没有下次了！我这次只是为了帮帮这个花店！省得太多卖不出去！” “嘴硬！走，姐请你吃饭！”李优优开心地拉着我上了三楼。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tc广场，但还是被这里的热闹繁华所震撼。这里有着大量的奢饰品专店，高端消费力是ek广场暂时不可比拟的！ “你要请我吃什么？” “烤肉！” “这能吃饱吗？”我很少会来商场里面吃饭，一是觉得里面东西都华而不实，二是自己囊中羞涩！ “多吃点就行了！” 李优优轻车熟路地把我带进一个烤肉店。里面人很多，以至于没有多余座位。我们在外面等了有一会儿，服务员才叫我们进去用餐。 “你想吃些什么？” “我不太熟，你自己看着点！” “那你去弄一些蘸料，记得帮我多放点辣椒。” 我来到小料处，看着种类繁多的蘸料，我只感觉头大！我随便倒了点醋，还有香油，再撒点香菜。至于李优优的，我特意倒了许多辣椒油！ 我端着两碗蘸料，发现李优优已经拿回来两杯可乐。 李优优看着蘸料，无语道，“你还真会省事！” “朴实无华的食材才能吃出真正的美味！你什么都不懂！呐，这个红红的蘸料是你的。” “你是把店里的辣椒油都倒光了！”李优优一边将肉和菜摆放整齐，一边噘嘴向我吐槽道。 “这不是为了你嘛。”我已经做好待会看李优优被辣得流口水了。 “你烤！”李优优把夹子和筷子给我。 “还是你来！”烤这个这么麻烦，我才懒得管。 “陆明！你能有点风度吗？怎么能让一个女孩子烤肉，你来吃！” 李优优的话让我老脸一红，好像确实说不过去，我有些抗拒地接过工具，“我不太会！” “没事，我教你，你先把这个牛肉和五花肉放上去烤。” “噢噢！” “笨蛋，放的分散点，别都堆在一块……” 我在李优优的指挥下，手忙脚乱地烤这个，烤那个。结果烤好的全被李优优吃了！我不满地看着李优优，“不是说好请我吃饭的吗！怎么全给你吃了？” “那你倒是吃呀，我又没把你嘴堵上！” “你……” 李优优先是一脸无辜地看着我，然后看看我只有点汤汁的盘子，又看了看她自己快放不下的盘子，可能她也感到不好意思了，夹了一块肉，蘸蘸料，递到我的嘴边，“呐！你吃！” 我恶狠狠地一口全吃下去，瞬间，我感觉我的嘴里要喷火了，嘴唇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食！我面红耳赤，不断地吐着舌头，我一口喝光了饮料，顺手又把李优优面前的饮料也喝光了。 我呼哧呼哧地喘气，额头已经出了汗。刚才就跟上天堂一样，整个人都麻痹了！ 李优优死死地咬着嘴唇，本来漂亮的脸蛋此刻有点变形，不知是被辣的，还是憋笑憋的，李优优满脸通红。 “你就是故意的！”我凶狠地盯着李优优，终于，李优优忍不住了，开始大笑起来，笑得身体都在颤抖！我不管旁人好奇的目光，直接把李优优扑倒，将她双手牢牢控制住。 “你干嘛，陆明，放手！” 我再一次与李优优亲密接触，我的整个身体都压在她身上，她的身体真软，幸亏店里的椅子够大！ 我闻着她身上的香味，意识有点恍惚，我和李优优两眼相对。李优优眼里在喷火，“快让我起来！陆明！” 周围人都在看我们两个，李优优脸红得像是西红柿，娇艳欲滴！ 我有意捉弄她一下，“对不起，谁让你先坑我的！” “那……对不起！我……错了！你快起来。”李优优向我连连求饶，听语气都快哭了。 “喊一声陆大爷听听！” “陆明，你……”李优优使劲挣扎，但无济于事。 “喊不喊！” “陆……大爷。”李优优小声地说道。 “行了，快起来！”李优优怒视着我。 我满意地起身，“这还差不多！” 可还没等我站稳，李优优一下蹿起来，重重地推了我一把，我一个没站稳，直接摔在了地上！ 李优优拿起包，直接跑走了！ 第44章 好好把握住你的爱情 我连忙起身去追李优优，她走得是真快，一直快到商场大门口，我才追上她。 她转过头怒视着我，但面色依旧红润。缓过劲的我后知后觉，自己刚才胆子怎么变得那么大！ 我内心忐忑不安，心虚地望着李优优，弱弱道，“是你先故意辣我的！” 听到我的话，李优优杏眼圆睁，张了张嘴，但什么都没说出口，本来事实就是这样，李优优也意识到是自己先开的玩笑，她无可奈何地瞪了我一眼，直接转身走了。 我悄咪咪地跟在她后面，现在我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被她抓住把柄！ 上了车，我直接装睡，李优优先是冷冷地看我一眼，然后不屑地哼了一声。这让我越发惴惴不安，好日子要到头了。 果然，一回到家，李优优就坐在沙发上冷漠地看着我，她用眼神示意我看看桌上的那么多烟头！我浑身一哆嗦，坏了！走的时候忘记开窗通风了。 我咽了咽唾沫，手忙脚乱地把烟头全扔进垃圾桶，然后打开所有窗户。我在李优优如杀人般的眼光注视下，完成了善后工作。这下应该没事了。 我刚想坐在沙发上，李优优突然咳嗽一声，我脚一滑，直接摔在了地上。 李优优终于装不下去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陆明，你胆子怎么还这么小！” 我气急败坏地看着笑容满面的李优优，朝她张牙舞爪道，“信不信我把你从楼上扔下去！” “不信！” “我……”我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上。李优优过来摸摸我的头，“没事，不要太伤心！” 我无语地拍掉李优优的手，“你怎么也变得这么无聊了？” “我一直都很无聊呀！” “还真是！哈哈哈……” 我看着李优优，有些无力道，“现在找工作好难，今天一天都在找，结果啥都没找到。” “来tc广场呀！” “不用，我还是自己找。” “犟！” “这叫有原则！你懂什么！” ………… 第二天一早，我就出门去各个商业街，看看有没有招聘信息。我一个人来回穿梭于各个街道，发现合适的岗位少之又少。我看上的，别人看不上我，别人看上我，我又看不上他，找工作真是难！ 又晃荡一天，找工作还是没有进展。我坐在路边，点燃一根烟，感到有些挫败感。在本该风华正茂的年纪，却深陷迷茫中。我脑子里想着李优优，却忽然闪过靳言那一脸贵气的模样。再看看自己这一副狼狈相，云泥之别的差距让我无地自容。 此刻，我才明白布一说的话是多么真实，在社会上，你没有关系，即使你再有能力，也一无所用！ 我承认我现在后悔了！如果当初找一下徐鹿，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了呢？可是，这样做真是对的吗？ 未来的路一片迷雾，眼前的事一片迷茫，我要如何破开这迷雾和迷茫，见识真的自我呢？ 我和迷茫交手多年，却始终找不到击败它的方法。 正当我胡思乱想时，林心打来电话，“有空吗？来醉度若回酒聚聚。” “当然可以！几点？” “晚上六点。” “没问题！” 我在内心安慰自己，找工作不能太着急，要慢慢来。 路边的霓虹灯开始亮起，宣告黑夜的来临。街上的人突然多了起来，像蚂蚁搬家一样，密密麻麻！ 白天被囚禁在一栋栋高楼大厦中，大多数人做着自己不想做的工作，如同一个四肢被捆绑的运动员，也像一个被搁置在低矮房屋里的风筝！ 我乘着微凉的晚风，来到醉度若回酒。林心还是坐在老位置，可当我看见只有她一个人时，我有些惊讶，怎么布一没来？ “怎么就你一个人？” “布一太忙了，没时间。” “布一就是这样，事业心强，不像我，整天都无所事事。” “是呀，事业心强，我已经有好几天没见过他了！” “为啥？” “公司交给他一个任务，他最近都住在公司里。” “看来布一又要升职了！” 我内心五味杂陈，既为布一感到开心，也越发看不起自己。同时进的公司，但结果却是大相径庭！ “等布一忙完了，你俩就有时间在一起约会了！”我打趣林心道。 林心似乎有点讨厌这个话题，“工作是忙不完的，尤其是布一！他变了很多。” 我注视着林心，内心好奇他们是不是闹矛盾了。作为布一的好兄弟，我开解道，“可能是布一上进心太强了，现在他这么努力工作，为了不就是你们的未来吗？他工作高升，你们以后日子过得肯定很舒服！” 林心摇了摇头，“我没有觉得布一改变了就是一件不好的事！但是，我觉得布一现在活得很累！他所追求的东西太多了！” 林心的话我无法反驳，布一他只是做出了他的选择，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没有一个只有普通背景的人能随随便便成功，他在路上走得一定会很艰辛，他会有意或无奈地抛弃许多旧东西，或过时或珍贵，以此来换取新东西！ “还有，陆明，两个人过得好不好，不止需要金钱，更多的是爱与陪伴！” “我当然知道，不过没钱不还是啥都不行！” “你们男人都这么想的吗？” 听到林心的问题，我有些感叹，“不是我们男人都是这么想的，而是社会与生活要求我们必须要这么想！不然……可能就会被淘汰！保护不了自己的爱情，也保护不了自己要守护的人！” “爱情不需要金钱来证明！” “可爱情需要金钱来维护，不是吗？” 林心目光复杂地看着我，“陆明，你也变了！” “我变成什么了？”我有些疑惑，我自己怎么没感觉？ “变得更成熟了，以前的你可说不出这么有深度的话！”林心说完自己就笑了出来，“这样也挺好！” “哪好呀，我现在都混成无业游民了！以后说不定还要靠你们接济呢！” “放心，有我们在，你饿不死！”林心脸上终于多了几分笑意。 我们只要了三瓶酒，我两瓶，林心一瓶，喝完酒，微醺的状态最舒服！ 林心告诉我，最近几天她会去趟香林市，去和那里的画展筹划自己画作展出的方案。 “那敢情好，你俩事业都在往前走！” 看着周围人都在不断变优秀，只有自己还在原地踏步，甚至还在倒退！身边的每个人都这么优秀，反而衬托了自己无能。但我并不嫉妒，更不说会在心里怨恨，我最多就是会更瞧不起自己罢了！ 这次相聚比较短暂，喝完酒，我们打算就此散了。当我们在酒门口分别时，林心复杂地对我说了句，“陆明，希望你这次能好好把握住你的爱情！加油，我看好你！” 当时的我终究还是一个感情小白，只看出林心脸上的喜悦，却没有看到她眼眸深处的那一抹伤感！ 第45章 人生第一次创业 晚上，我回到家时，李优优已经回来了。她正在认真打理那些盆栽，修修剪剪，填土浇水。 “你怎么也变得这么闲了？” “工作结束了，不能做点自己喜欢的事吗！” 我被李优优噎住了，人家是工作做完了才闲的，自己是没工作才这么闲。 我坐在沙发上，开始思考未来该怎么办，找不到工作可要愁死我了！ 我偷偷瞥一眼李优优，要不去tc广场试试？但很快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太没尊严！ 忙碌一天的我早早地就上床睡觉了，明天还要继续找工作！ ………… 早上吃饭的时候，李优优又问了我一遍，“要不要来tc广场？” 我装出一副无所谓模样，“找工作不是轻轻松松！” 李优优冷哼一声，“等你没钱吃饭了，我可不管你！” “喂！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冷血！别忘了，你天天吃的早饭都是我买的！” “那等你快活不下去了，我也管你早饭！” “我……你还真是有原则！”我咬牙切齿道。 吃完饭，我出门去找工作，意外发现远航奶茶店开门了。老板大叔正在收拾店里的东西，我走过去，打算跟老板打声招呼。 “大叔，好久都没看见你了！最近都忙啥了！” “家里有点事，回老家处理一下。” “原来是这样，大叔，给我来杯奶茶，要相约！” “小伙子，我要关店了，不好意思！” “关店？不是才刚开吗！”我有些不太理解大叔的做法，劝大叔道，“新店刚开张，生意不好是很正常的，过一阵子，名声传开就好了！” “我倒不是担心亏本，主要是我老婆得了重病，我得回老家去照顾她。” 原来前些日子老板是因为照顾妻子才关门的！“那以后呢？还会再开吗？你家的奶茶是真的好喝！” “以后谁知道呢？我不是一块做生意的料，诶！” 大叔默默点燃一根烟，我也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你不是不抽的吗？” “那是以前！” “一根烟抽完，心里确实会好受些，有时候呀，烟是唯一缓解压力的解药。”大叔一边抽着烟，一边望着这个小店，“还是关了好呀！”但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无奈与不舍！ 这家奶茶店对大叔而言，不只是一个店铺，还有他对女儿的爱与思念！ 我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个小店，自己现在反正找不到工作，要不要接手呢？ 我思考了很久，最终小心地询问大叔，“大叔，你有没有打算转让这个店铺的想法呢？” “这房子是我租的，我能怎么转让，最多就是把这些设备卖了！” “那要不卖给我！” “小伙子，你……”大叔看着我，很是不解。“这个店从我开起来可是一直都在亏本呀。” “没事，我有办法！大叔，我说句心里话，你家的奶茶是真的好喝！所以……”接下来的话我有点说不出口。 大叔明白我的意思了，我不只是想要设备，还想要配方！ 大叔皱眉头沉默着，我递给大叔一根烟，帮他点燃。片刻后，大叔吐出一团烟雾，“奶茶制作配方都是我女儿研究出来的，我也不是很懂这些。小伙子，如果你想接手这家奶茶店，可以，但你要保证，不能改动我女儿配方！” “当然，我绝对会原模原样地制作和售卖！再说了，我也不是很懂，有这心也没这能力！” 我看了看自己的存款，只有三万块！不知道够不够开一家奶茶店？如果我接手了，肯定不会开在这里！就算不能开在商场里，至少也得往学校周边靠靠！ “大叔你看，多少钱能拿下呢？” “小伙子，你叫啥名？我姓侯。” “呃……不好意思，还没自我介绍，我叫陆明，就住在这里！” “店铺是租的，我做不了主转给你，至于这些设备吗，两万块我卖给你！” “两万吗？”我在脑子里快速思考，两万块买一个奶茶店的全套设备绝对不算贵，估计大叔是便宜卖给我了。 “这样，我来给你介绍介绍，这是操作台，操作台上面可以摆放一些制作奶茶饮品用到的小设备，省时省力，操作还方便。这个呢，是封口机。这个是果糖机，果糖机主要用于给奶茶饮品精准定量加糖，可以保证让同一种奶茶饮品制作出来的口感甜味相同。然后，看这个，保温桶，一共有三个，保温可以6小时，保冷可以12小时。” “大叔，你这店不大，设备倒是挺齐全！” “当初我也是下了一番功夫，做足了功课！呐，这个就是制冰机，可以制作大量冰块。还有净水器，可以过滤自来水，保证水的健康，让制作出来的奶茶饮品口感更好喝！”大叔的手来回在设备上指着，颇为自豪！显然，大叔对奶茶是很有了解的！ 听完大叔的讲解后，我心一横，反正找不到工作，老子就创业！ “大叔，全套我买！” “真的？” “当然，我还能耍你不成！明天我们简单弄个合同，把这事定下来！” “小伙子，要不再考虑考虑？我看你也没做过奶茶，不要以为有配方就能做出好奶茶，还是得靠自己手艺，慢慢练！” “没事的，大叔，相信我！”我语气有些激动，因为我就要开始人生第一次创业了，之前有些迷茫的我就要找到方向了！ 我和大叔商量好一些细节，约好明天再见。 和大叔告别后，我直接打电话给布一，“布一，有空吗？我有事找你！” “我中午就有空，你来ek广场找我，我在门口等你！” “行！” 我想把奶茶店开在ek广场里，这是我最好的打算！ek广场最近发展势头正猛，人气也正在快速上升。更关键的是，我在ek广场干了两年，就看过两个奶茶店，还都贼难喝！ 中午，我打车来到ek广场，布一已经站在门口了。 “陆明，找到工作了吗？”布一一上来就问我工作的事。 “快了快了！走，我有事要和你商量！”我拉着布一进了开在ek广场门口的一家奶茶店，虽然装饰很华丽，但人却寥寥无几！ “说，什么事？” “我想开一家奶茶店，开在ek广场里，你觉得可以吗？” 布一瞬间皱起眉头，似有些不解，“你会做奶茶吗？” “我可以慢慢学，同时找一个有工作经验的奶茶店员来暂时帮做，我有很多奶茶配方，都特别好喝，竞争力绝对大！” 布一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开在ek广场的话，租金太贵了！你应该……” “这是一个大困难！”之前我也想过，但与此相比，我现在更在意能不能开进ek广场！ “你有办法在ek广场里给我找一个要出租的小店铺吗？” “这个我看看，我最近和招商部关系还不错，说不定有机会，但我不能保证。” “没事，你看着办，我也不是很急。” “陆明，我提醒你，你要想开起一家奶茶店，相关的证件你必须要有！” “放心，我已经在处理这件事了。” 布一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让我等他消息！我特别相信布一，以前无论遇到什么麻烦，布一总能帮我解决好！ 第46章 我要追上海潮 回到家后，我上网查阅有关奶茶店的资料，发现这个行情真是捉摸不定。生意火爆的利润吓人，差的几个月就得破产关门。 我记录下一些主要事项和别人的心得。又简单制作了转让合同，明天还得和侯大叔好好谈谈。 今天李优优回来得很早，才六点就到家了。看着我在认真工作，李优优有些诧异，“陆明，今天怎么工作这么认真？” “我一直都是一个很认真的人！” 李优优无语地给我一个白眼，但很快，她略带惊喜地问我，“不对，你找到工作了？” “是的，我想开一家奶茶店！” “为什么？你还会做奶茶？” “你还记得楼底下那个奶茶店吗？” 李优优放下手里的包，来到我身边坐下，“记得，那家奶茶特别好喝，可惜不开了。” “今天我遇见那个老板了，我想接手他的奶茶店！” 李优优很是不解，摸摸我的额头“在这开奶茶店？陆明你是不是傻了？” “当然不是在这，我要换个地方，我打算开在ek广场里。” “你有那么多钱付租金？” “借呗！” “朝谁借？”李优优眨眨眼，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仿佛在告诉我，你求求我，我就借你钱。 “反正不和你借。”我冷哼一声，说实话，我还真没想过朝李优优借钱，不知为何，就是内心十分抗拒李优优对我的帮助！ “那谁还能借你钱，商场里的租金可不少……不会朝徐鹿借？”李优优歪着头，脸色不善地盯着我。 “你怎么这么会想！我除了你们就不能还有其他朋友吗？”我像是被踩住了尾巴，有些激动道。 “我就是随便问问，你干嘛这么激动？”李优优捋了一下头发，将身体往沙发上靠靠，淡淡地说道。 “我……我觉得你在侮辱一个有尊严的男人！”我不自觉地提高音量，想以此来压住李优优。 李优优很是不屑地瞥了我一眼，“那你就别朝她借钱！” “不借就不借！”说完我直接背过身，不想再和她说话，太气人了！ 我继续整理着资料，但忍不住想着自己到底该朝谁借钱呢？李优优说的话还真没错，好像真没几个朋友会借钱给我。 我顿时有点泄气，创业确实令人兴奋，但没钱却让我陷入了困境。好比一个人来到一个豪华的游泳池，刚准备跳下去畅游一番，结果发现自己压根没有泳衣！ 我背着李优优，心虚地问道，“你觉得我开奶茶店怎么样，有啥建议没？” “哼，把头转过来再和我说话！”李优优冷然道，语气里像是藏满了火药！ 我迅速回头，满脸灿烂地看着李优优，“我刚才只是有点腰疼，换个姿势而已！没别的意思啊！” “说，需要多少租金？” “额……” “你不要多想，我是借给你，不是白给你，而且还要加利息！” “我靠，还要利息？你……怎么这么恶毒！”我震惊道，一口气差点没提起来！ “你可以选择不朝我借！”李优优语气不冷不热，但很快补充道，“如果被我发现你朝徐鹿借钱了，那我……” “你会咋样？” “再也不见你！” 我闻言呼吸一滞，原来她这么不想我和徐鹿借钱！“你干嘛那么在意我和徐鹿的关系？” “用你管？”李优优恶狠狠地瞪着我，我吓得连连摆手。 “那行，我朝你借，但需要多少我也没个准数。所以……” 李优优直接从包里掏出一张卡，“给你，密码是我的生日！用完之后记得还给我。” 我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接过了卡。因为李优优一直在用要吃人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我！ “我会尽快把钱还给你的。”我认真地对李优优说道。本来我在李优优面前就自卑，现在倒好，都混成欠债的了！ “不着急，新店开张需要用钱的地方有很多，等稳定下来你再把钱还给我。”在我接过卡的那一刻，李优优脸上又出现了笑容。 我沉默了很久，有些不自信地问道，“你觉得我开奶茶店这个主意怎么样？会不会太冒险了？如果真的黄了，我可没钱还你！” “嗯……我觉得挺好的。陆明，你要对自己有点信心！相信自己！困难肯定是有的，你要扩大知名度，还要拉拢消费者，这些都是你要去解决的问题。” “刚开始有点上头了，现在想想还挺……有难度的！” “往前走总是不容易的，只有撑住才有未来！” “那要是撑不住呢，长这么大，我还没做成过什么事。”多年来的自卑已经刻进我的骨子里，无论什么事我都不受控制地往不好的方向想，想着想着我就主动放弃了！ 我相信世界很美好，但我一直觉得世界不太喜欢我！总会时不时地跑来捉弄我一下，让我深陷痛苦的旋涡中，无法自拔！ 就像我活得这些年，生活过得乱七八糟，爱得也乱七八糟！我根本不敢奢望自己会有成功的那一天！ 可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双充满温暖的手贴在了我的脸上，李优优那明亮的眼眸充满柔情，如同星空中的繁星，也如同清晨的湖面上荡漾的温柔光线。我与她缓缓对视，突然心口一阵悸动！ 这是李优优第一次主动与我靠得那么近，我呼吸有些急促，结结巴巴道，“干……嘛？” “我相信你，陆明！你也要相信你自己。”李优优朝我竖起了大拇指！ 被人相信的感觉真的很好，就像一束灿烂的阳光射进一个满是污泥的洞穴，被深埋其中的种子开始发芽，成长。 终有一天，它会冲破洞穴，它会长成参天大树！ 我原先如随风飘荡的落叶，无处可归，又四处皆可落地，但现在我有了归宿。因为彼处荣光在等待着我。 李优优的话让我不再怀疑自己，给了我踏出第一步的勇气。直面困难，才是最大的勇敢。畏首畏尾者，终将会错过落日与群星闪耀的夜空，终将无法赶上将要退潮的海水，被永远遗弃在海滩上。 第47章 与海为邻 第二天，我刚起床，布一就打来电话，“晚上有空吗？” “有空，怎么了？” “店铺的事我打听好了，晚上我带个招商部的人和你详谈。” “这么快？布一还是你办事靠谱！” “不是什么大事，地址我晚一点再发给你。” “okok！” 简单洗漱一下，和李优优一起吃完早饭，我就带着资料去找侯大叔。 我来的有点早了，侯大叔还没有来，我坐在奶茶店门口，静静地点上一根烟，让自己提提精神！ 现在已是深秋，树上的叶子已经快掉光了，光秃秃的枝干，为大地让出了几分薄薄的阳光。 终于在我抽完第三根烟后，大叔来了，迈着匆匆的步伐，显得有些急忙。 “小伙子，不好意思，让你等久了。医院那边……打来电话，我得抓紧回老家照顾我老婆再行。” “没事大叔，你忙你的。对了，这是合同，大叔你看看。”我把打印好的转让合同递给大叔。 大叔只是草草地翻几下，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大叔，你不仔细看看吗？” “没事，我有啥值得你骗的。小伙子，我没开好……奶茶店，希望你能经营好！这样以后我下去……见女儿，也还能有点脸。” 大叔的声音略带沙哑，语气里满是失落和自责。可这不就是生活吗，不会给人太多的选择！ 我重重地朝大叔点点头，“放心，我一定会经营好的！” 大叔似乎很着急，和我聊完几句就告辞离开。望着匆匆离去的背影，单薄的阳光照在大叔的身上，恐怕也带来不了多少温暖！生活的结尾尽是无奈！ ………… 晚上，我来到布一给我的地址，是一家高级酒店，很大气。我摸摸自己的钱包，底气不足地慢慢走进去。 我打开包间大门，发现除了布一和王自成外，还有一个陌生人。布一拉着我坐下，为我介绍道，“陆明，这是招商部的李经理。李经理，这是陆明，以前是我们公司策划部的！” 我连忙和李经理握手，“李经理好。” 王自成让我们赶紧坐下，叫服务员上菜。看着桌上十几盘的菜，我大开眼界，奢靡得让我有些睁不开眼，下不去筷。难道有钱人都是这么吃饭的？ 饭桌上，都是布一和王自成在和李经理说话，我偶尔应和一下。我越发佩服布一的成熟，说话聊天得心应手，圆滑老练。 我们喝了不少酒，最后喝高了的李经理拍拍我的肩，醉醺醺地对我说道，“老弟你放心，事我给你办妥妥的！” 我扶着摇摇晃晃的李经理，“那就谢谢经理的照顾了。”李经理摆摆手，乌啦乌啦一大堆，也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和布一费了老大劲才把李经理送上车，王自成陪我们一起抽了根烟后才走。 布一今晚喝得其实也很多，我递给他一瓶水，他喝了一小口。“谢谢你了，布一。” “没事，办成就行。你奶茶店的事得抓紧办，不能拖太久。” “店铺租金的话，大概……要多少？” “租金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帮你垫付一年的了，你好好开就行。” “我……你应该也没有多少钱，还得准备买房。”我有些愧疚，租金一年少说也得七、八万了。 “别太担心，你赚到钱再还给我不就行了！对了，你找到员工了吗？” “还没有，正在找！” “林心认识的一个朋友，以前在奶茶店干过，要不你去找他试试？听林心说，人蛮靠谱的！” “要这样那就太好了，你有联系方式吗？” “有，我过会儿发给你！” “行！过几天请你们吃饭！”我开心地拍拍布一的肩膀，事情基本上全都解决了，接下来就剩店铺装修了！ 我有些惊讶于事情的顺利，但我愿意相信幸运女神终于光顾我了！ 正当我准备打车时，李优优打来电话，“陆明，你什么时候回来？” “马上回，正在打车。” “别打了，我去接你！”李优优不容反驳的声音，让我心里的暖意更盛！ 我把地址发给李优优，然后一个人坐在路边等着她的到来。我开始幻想，如果奶茶店走向全国，自己取得了一番事业，就向李优优表白，她应该不会拒绝！ 李优优开车还是一如既往的快，黑色大g在夜色中显得更加霸气威严，像是一头时刻准备的捕猎者！ “上车！” 我乖乖坐上副驾驶，有些激动，“李优优，奶茶店的事成了！现在就等装修了！” “真棒！但你不要太骄傲，不然会栽跟头的。”李优优虽然语气很平淡，但我还是听出她内心的喜悦！ “对了，卡给你，我可没用一分钱啊！你的高利贷我可不借了。” “嗯？那你租金怎么办？高利贷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陆明，你这人真小气！”李优优气哼哼地转头看着我，我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是布一帮我的，他给我垫了一年的租金！所以，现在租金的事不急！装修费我自己能负担得起。” 李优优撇撇嘴，“卡你继续留着，估计装修完你也就成穷光蛋了！” “你想多了！” “怎么，你还有小金库？” “不是，我想说的是，我现在也是穷光蛋！” “那你留着呀！” “不要，我是有尊严的！我会凭自己的本事赚钱！” “有骨气，但机会只有一次哦，卡还给我，我下次就不给你了！” 我手一停，默默地又揣回兜里，算了，还是先帮她保管保管！ 李优优得意地笑着，眼带光芒，此刻她像是一个天堂的商贩，贩卖着我的美好！ “不对呀，你是不是开错路了！” “没有，我们去海边看看。” “我带了外套，你穿上，别着凉。”李优优指了指后座，叫我拿上。我套一件在身上，又给李优优披上一件。 今夜的海边依旧很安静，如墨的夜色下，海水像是一片暗黑色的丝绸！ 再一次来看海，我才深刻地感觉到看海果然会让人放松，会让感受到一种永恒的宁静！海，真的海，同北方高原那片苍茫的土地一样，凝聚着一种无法言说的神秘的生命力，给人一种超越自然的深刻！ “看海也是一种享受啊，以前居然没发现，可惜了！”我站在一处礁石上，眺望着无边的海洋！ “嗯！看浪花拍打礁石，听海风轻拂水面，多浪漫！” “你怎么突然想来看海了？” “我一直都想来看海，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可以一直住在海边，与海为邻！” “咋了，你要隐居了？” 李优优没有回答我这个无聊的问题，而是淡淡道，“怕你最近压力大，带你来放松放松！” 第48章 装修方案 昨晚和李优优在海边待到很晚，一觉醒来，已经快10点了。我迷迷糊糊地点上一根烟，闻着尼古丁的味道，我猛吸一口，精神焕发！ 我用手指轻轻敲敲李优优的门，无人回应，难道她上班去了？今天不是周末吗？ 我悄悄打开房门，发现此刻李优优还在酣睡当中，她静静地躺在床上，被子被她踢掉一半，脸上带着柔和的表情，应该是在做着一个美梦。我轻轻地来到她的面前，望着她美丽的脸庞，我有一种想要亲吻她的冲动。但理智终究还是战胜了欲望！ 我帮她盖好被子，免得又着凉生病！兴许是我的动静太大了，李优优突然醒过来，揉了揉眼睛，睡眼朦胧地问我，“要吃饭了吗？” 我有些好笑，“你怎么天天就惦记着吃饭！” 李优优很茫然地看着我，但很快她的眼睛就逐渐明亮起来，她看看我，又看看四周，随即一脸羞怒地瞪着我，“你怎么又进我房间，还是在我睡觉的时候！” “我在外面敲了……很长时间门，你没回答，我就当……你答应了。” “你……” “大清早不要生气嘛，不就是……穿着哆啦a梦睡衣，有什么不可看的？”我有点心虚，看着李优优有点凌乱的头发，我伸手想要帮她理理。 可谁知，李优优一把抓住我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上去，我顿时痛得呲牙咧嘴，我想抽出手臂，但李优优抓得很死，我又不敢真的使劲，怕弄疼她。 直到我的手臂发红，李优优才收嘴，得意地看着我，“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 我望着手臂红红的牙印，剧烈的痛感让我一直都在倒吸凉气。“你属狗的呀！” “再说我就再咬你！” “我……”我迅速把手臂藏到身后，不敢再多说一句。李优优实在是太不讲理了！ “出去，我要换衣服了！”李优优对我下了逐客令。 我斜嘴一笑，就靠在门上，“没事，你换，我不看你！”但我的眼睛一直在死死地盯着李优优。突然，一个枕头砸过来，砸在我的脸上，我捡起枕头闻了闻，“真香！” “滚！！！” 我飞快地跑到厨房，准备做午饭。下午得去店铺看看，好好想想装修方案！ 吃完饭，李优优要和我一起去，“今天没事，我也去看看！” ………… 来到ek广场，虽然现在是下午，但人却很多。李优优四处观察，“现在ek广场快要超过tc广场了。你那个叫布一的朋友真挺厉害的。好几次策划方案都死死地抓住消费热点。” “那当然，怎么你不会想让我劝布一跳槽到tc广场！”听到李优优夸布一，我也是很自豪！ 李优优白了我一眼，“我们也有很多人才，只是现在蓝枫内部很乱，很多人才都被排挤。” “内斗可是一个集团衰败的开始！李优优，你可得注意。”我担心地说道，我知道李优优在集团里一直都很被动，如果没有靳言还有一些老臣的支持，李优优的ceo位置估计早就没了！ “我会处理好的！走，去看看你的奶茶店。” 布一帮我找的店铺在四楼，四楼全是餐饮店，这无形为我增加了许多助力。 店铺空间正好，大约有30平方米，还有一边是玻璃，也靠近电梯，地理位置优越不已！ “你打算怎么装修？” “风格还是温馨一点的好，最好是浪漫与典雅并存！你看这一边靠玻璃的，我打算面朝玻璃在这里安上一排高椅，可以让消费者边喝奶茶边聊天。还得再装上几个书橱，放点书籍和杂志。还得装几个音箱，放点轻音乐！”对于奶茶店的装修，我想了好久，有好几个方案。 “至于地面，可以的话，最好是深色的木地板，整体灯光，我觉得暖黄色就很棒！台可以简单点，方便就行！” 李优优点点头，“还可以空出一个地方，给消费者留言用，制作一波情怀！” “yes！” “我认识一个装修公司，能力很强，我帮你找一下他们！” “额……太高端的我可付不起钱！” “放心，很便宜，装修就交给我！你去找员工去。” 我打通布一给我的联系方式，“你好，请问你是莫凌吗？” “对，是我！你是陆明？布一哥和我说了，我什么时候去上班？” “你同意来我店里工作？” “当然，我正愁找不到工作呢！” “那可太好了，等装修完，我通知你！我们先加个微信好友，我把一些配方发给你，你先看看。” “小问题，做奶茶我可是高手！” “行！那……” “陆明，想不想我？”突然，马锐的声音从我后面传来。“那待会再说！” “okok！” “挖槽，马锐你小子怎么来了！” “我也辞职了，奶茶店还缺人不，我来应聘！” “你疯了，你干嘛辞职？”我瞪大双眼，疑惑地看着马锐，闹不明白他又要干嘛。 “诶！你是不知道，在公司里我处处被针对，我能受他们的鸟气，所以我一气就辞职了！怎么样，哥们我勇！” “你……布一没帮你吗？” “我可不想拖累布一，他在公司也不好过，我也不喜欢干这屁工作，不让我迟到就算了，还不给我打游戏！你说说，这工作是人干的吗？这不纯纯压榨吗？”马锐说的人神共愤，但我在一旁听得却有点汗颜，不开除你开除谁！ “没事，你被录用了，好好干呀！” “那是，咱哥俩创业，用不了几年，就得是马云和马化腾！”马锐乐呵呵地进店，“喔，富婆你也在呀！你还有没有什么好姐妹，好闺蜜，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呗！” 李优优对上马锐，估计也很头疼，只能回一个礼貌的微笑！ “我联系好了，明天他们会来装修，两天就能完成，你把设备也给他们，一起装好省事！” “也行，装修多少钱？”我底气不足，毕竟我现在只剩一万了。 “一万！” “真的？”我用怀疑地目光看着李优优，有点不相信！ 李优优很淡定，捋捋头发，“要不然呢？我有会员，可以打折！” “谢谢你了，过几天我请你吃饭！” “去吃烧烤。” “可以可以！” 马锐在一旁还想继续让李优优介绍富婆给自己，我直接把他踢了出去，“回去看看奶茶店的资料，别给我掉链子。” 马锐不满地看着我，“有你这么对兄弟的吗？嫂子别忘了，介绍富婆给我……” 还不等马锐说完话，我追出去又是一脚。李优优被我们逗得呵呵真笑，跟马锐开玩笑道，“以后有空介绍给你认识。” 第49章 难生恨 第二天，我和装修公司一起装修奶茶店。我工作得相当认真，果然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最能取悦自己。 李优优介绍的装修公司效率也很高，下午基本上就装完了。明天再收拾收拾，后天就可以开业了！ 我打电话通知莫凌，“你好，莫凌，明天你有空吗？” “我一直都有空的，老板！” “那行，你明天来一趟店里，熟悉熟悉环境。对了，制作奶茶的原料你有购买途径吗？” “有，我过会儿发给老板你。我正在看你给的奶茶配方，研究出来的人太厉害了！” “那肯定的，你好好看看。” “okok！” 我长舒一口气，现在万事俱备，就差开门营业了！我此刻信心满满，真恨不得今天就开门营业！ 我又去打印店打印了许多宣传海报，打算明天好好宣传宣传。海报很简单，上面印了相约奶茶，还有两个手牵手的小人。 夜晚来临得越来越快，我走出ek广场大门，天已黑了大半！但仍有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广场上。 我现在钱包空空，一点积蓄都没有了。我的未来全在即将营业的奶茶店上了。我脑海里在反复思考还有那些遗漏的地方，我想尽可能把它做到最好！ 正当我在思考时，徐鹿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陆明，你在干嘛？” 我下意识回头，看见徐鹿，我还是会忍不住心跳加速。虽然我觉得这样真的很没出息，但就是难以控制。 “没干什么，就是一个人……在发呆。” “你……找到工作了吗？”徐鹿目光看着我，语气里全是关心。 我知道徐鹿和顾远峰的关系，如果我告诉她，我在ek广场里开了一家奶茶店，估计徐鹿又要偷偷帮我了。可我却讨厌这样，每次徐鹿想要帮我时，我总感觉她是在施舍我。 所以，我耸耸肩，一脸不在乎道，“找不到，我现在准备当流浪汉了！” “你……”徐鹿皱起眉头，不满地看着我，但又对我说不出什么话来。 “流浪汉的生活多好，多自由！”我笑嘻嘻地说着，“反正我也没有什么本事，混着过挺适合我。” “陆明！”徐鹿提高声调，语气里全是愤怒！她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目光中又带有怒其不争。 “为什么，两年过去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成熟起来？陆明，你……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听着徐鹿责怪的话，我心头隐隐作痛，就像枯木裂开一样，顺着纹路，自上而下完全开裂！我们已经是路人了，你为何要对我失望？我们已经两年没有任何联系，你又怎么能理解我的感受！ 我强颜欢笑道，“是呀，是不是觉得和我分手是你做过最正确的决定？我现在身无分文，连路边乞丐都比我强！我可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 “难道……你以为我和你分手……是因为你穷吗？”徐鹿有些哽咽，眼眸中已有了点点泪花。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那是因为什么？当初，你什么都不说，你……让我能……怎么办？”提到当年的分手，我情绪瞬间不受控制了。我爱徐鹿吗？当然爱！爱得撕心裂肺！可是三年的爱与陪伴，最后却只以简单的两个字，分手而宣布告终，甚至我都不知道原因！ “你说呀，因为什么！”我看着徐鹿，这是我最想知道的答案。 徐鹿死死地攥着自己的衣角，倔强地看着我，但始终一言不发。 “你看，你自己都不敢说出来！”我自嘲地笑笑，当初我也是傻得可怜，以为我握住她的手，就真的能和她相伴终生！ “我为了你，和父母吵架，甚至……断绝关系，和你一起来到海城，陪你去酒……打零工，我有说过什么吗？我有……埋怨过你吗？”徐鹿突然朝我吼道。 我猛地一怔，思绪瞬间回到过去，回到我和徐鹿来海城的第一个月，那时候我真的是身无分文，一日三餐全是面包和泡面，徐鹿也是。可她真的没有怪过我，没有埋怨过我一次，每天她都会趴在我耳边说，明天会更好！ “我……那到底……是因为什么？”我结结巴巴地问着徐鹿，我真的希望她能给我一个答案，无论这个答案是什么。 “告诉你又能怎么样，反正我们也回不去了？不是吗？反正你也有了新女友！陆明，你敢说你还爱我吗？如果你敢说，我就告诉你答案！” “我……”徐鹿的话让我如受重击，我还爱你四个字我已经说不出口了，因为李优优挡在了前面。 我无力地叹了一口气，或许我对徐鹿，只剩执念了！ “我不知道，我说不出口！” 徐鹿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过了好久，她才缓缓开口说道，“有些话不说就是个心结，说开了心头就有道伤疤，两者未必有好坏之分！” “好好生活，不要再自暴自弃了！至少，你得抓住……你现在的女朋友！” 我目光复杂地望着徐鹿，不打算再骗她，“其实，我找到工作了，我在ek广场开了一家奶茶店，就在四楼，叫远航！” “那你……怎么说没有！”徐鹿愣了一下，感觉很意外！ “我是怕你又来帮我，那……”接下来的话我没说出口。 徐鹿目光复杂地望着我，久久过后，露出苦涩的笑容，似乎像是求证，“陆明，我们还是朋友吗？” “应该算……。”我摸摸脑袋，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但总感觉现在和徐鹿相处，怪怪的，就像一张精美的画卷上，突兀地被点上一个小黑点，别扭地叫人难受！ “算！”徐鹿坚定的语气令我吃惊，我有些失神地看着她的眼睛，仿佛坐上了时光机，像是回到了过去。 “陆明，我们把最好的时光都赠予了对方。既然都爱过了，又何必恨呢？” 徐鹿的这句话一说出口，万能的时光机也不再万能了。伤痛与无奈将我包围，我懦弱得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 曾经我们的确深爱过，可是追随时光的足迹再去审视这一段爱情，却已经变得如此的苍白乏力！ “我不恨你，从来没有恨过！” 徐鹿终于笑了，我看着她，虽然已过去两年，但我还是觉得她笑起来最好看！ “那你就把我当成朋友，行吗？” “嗯！”我朝徐鹿点了几下头，但我内心却很疑惑，我和她真的能做朋友吗？ 两个人的感情就像是一张纸，一旦有了折痕，就会永远留存，就算你再将它复原，折痕依旧还在！而这个折痕最终也一定会将两个人分隔！ 我告别了徐鹿，回家的路上，我的脑海里全是是徐鹿的欲言又止。为什么徐鹿当年要和我分手，为什么她不愿说出原因？真相到底是什么？如果真相是另有隐情，我又该怎么去做？ 我脑子都快想爆炸了！也想不出来该怎么办？我坐在楼底下，点燃一根又一根的烟，但思绪却越发混乱，面对李优优和徐鹿，我该怎么办？ 我拼了命地放空自己，不愿想起自己和徐鹿的那些过去，可是记忆却随着一阵阵吹过的风而翻涌着，我的眼角忽然就传来了温热感，为什么我对徐鹿再也说不出“我爱你”三个字了呢？ 人生在这个世上，没有一样爱情不是千疮百孔的！至今我对爱情仍是一知半解！ 第50章 秋天也要结束了 我思绪混乱地回到住处，李优优此刻正在客厅打理着盆栽。 人的情绪是显而易见的，而我也最不擅长隐藏情绪。 李优优不解地看着我，“陆明，你怎么了？是奶茶店出什么事了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李优优说清楚这件事，此刻我的心情是一团乱麻。直觉告诉我，我和徐鹿之间有一个无法言说的误会，但现在已经没有机会去解释了。 李优优站在我面前，歪着头，等着我的回答。我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我和徐鹿的事。 最终，我还是决定不告诉李优优。我自以为我和徐鹿之间已经结束了，最多以后也就是一个普通朋友。我之所以会这么纠结过去，只是现在还没有缓过来而已。尽管理由很无力，但我说服了自己。 “没什么，就是在担心……奶茶店的未来。” “不要太有压力，船到桥头自然直嘛，有问题我们一起解决！”李优优放软语气安慰着我，真诚而又坚定！ 我的心底涌出一股暖流，对呀，我不是一个人，“有问题一起解决！” 我看着李优优的脸，此刻我们的关系是什么？我想要表白，想要把李优优牢牢握在手里！我明白了，我为什么再也无法对徐鹿说出我爱你的话了！ 因为我爱的人是李优优！她就像是照进无底深渊里的一束光，她带给我的是救赎！在我最无助最孤独的时候，陪伴我，安慰我。现在想来，自己在遇见李优优后，仿佛一切都发生了改变！我的命运以前是一团迷雾，但现在有了一盏油灯在前方等着我！ 我没有放不下徐鹿，我只是放不下和她的曾经。我好似被困在回忆里，她在我情窦初开的时候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们互相爱的不可自拔，那是最纯洁的时光。 可是最浪漫的故事都不一定会有结局，更何况我们！ 我久久无法释怀的，可能是因为我还被困在回忆里！天下万般思绪，唯有回忆最伤人！ 但这不再是爱了，只是对过去的遗憾，对过去的惋惜。我要做的应该是珍惜当下，珍惜眼前人！ 李优优一直都在与我对视，“陆明，你要对我说些什么吗？” “我……”我还是不敢说出口，癞蛤蟆怎么敢同白天鹅表白，和白天鹅倾诉爱意？ 还是再等等！等我再变得优秀点，变得更成熟点！ “我就是觉得你……今天好漂亮！”我哈哈地笑起来，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掩盖过去。 李优优撇撇嘴，“谢谢！但你酝酿再久也说不出我喜欢听的话。” “是吗？哈哈哈……”我有些尴尬，摸了摸自己的头。 ………… 第二天，我叫上马锐一起发传单，下午莫凌也过来了。一个很活泼开朗的小姑娘，去年刚刚大学毕业，看见有美女，马锐眼珠子提溜提溜的转，工作热情似火！ 临近傍晚，我买的原料也送到了，我和马锐把店打扫得干干净净，莫凌正在熟悉机器，摆放一些工具位置。 我准备明天开业，辛苦了这么多天，能否有些成果，就看以后了！ 在接近尾声时，李优优也来了，穿着职业装，应该是刚刚下班。 “你最近看起来都挺忙的呀！”我递给莫凌刚刚做好的一杯相约奶茶，“还好，就是有点事要处理！” “怎么样？味道和之前比如何？” “嗯……不错，和之前大叔做的比，有些不同，但依然很好喝！” 莫凌在一旁激动地挥了挥手，表示这是她自己做的！ “那就行！”我放心地笑了笑，李优优的品味我还是很认可的！ “走，我请大伙去吃饭！”我大手一挥，让忙碌一天的众人跟着我去觅食！ “吃啥？吃啥？”马锐听到要吃饭了，眼睛里瞬间绽放光芒！ “去吃烧烤！”我看着李优优，我还记得李优优说要去吃烧烤。 李优优和我对视一眼，对我的决定很满意。正好，李优优和马锐都有车，去老街区的那家烧烤店也方便！ 我们又来到这家烧烤店，老板依旧还是那么热情潇洒，生意依旧像以前那么火爆！我们拿了很多，坐在一张桌子，开始谈论明天奶茶店开业的事，我有些兴奋，毕竟自己努力了这么久，奶茶店的大小事情自己都是亲力亲为，没有一个好的结果，谁会甘心？ 因为明天还有大事要办，所以我们没有喝酒，只是吃着烧烤，听着周围的人声鼎沸，生活的乐趣就在其中！只可惜布一还在忙于工作，林心还在出差，不能聚在一起！ 李优优吃得还是很多，莫凌看着，忍不住出声问道，“优优姐，你晚上吃这么多，不怕变胖吗？” 李优优边啃玉米，边随意说道，“没事，胖就胖呗！” “诶！羡慕死我了，我一吃多，明天肯定瞬间脸就变大了！”莫凌沮丧道。 马锐贱兮兮地对莫凌说，“没事，脸大有福！我就中意脸大的！” “滚，我对你没感觉！” 马锐捶胸顿足，一脸的欲哭无泪！“37度的身体怎么能说出这么冷冰冰的话！” “哈哈哈……”我和李优优一起笑起来，我直接塞了一个鸡腿在马锐的嘴里，他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最后是李优优结的账，“我来晚了，没帮上什么忙，就让我来付！” “富婆说话就是有底气！”马锐满脸羡慕，“别忘了有时间给我介绍你的好姐妹！” 付完款后，马锐和莫凌回家去了。我和李优优一起走在小路上，在石桥上静静地坐着。今晚月色很明亮，皎洁的月光洒在李优优的身上，像是为她披上了一件洁白的婚纱！ 地上两边全是掉落的树叶，要不了多久就会变成肥料，与大地彻底融为一体，默默为来年的花朵提供营养。 “陆明，明天我要去趟美国！” “什么？你……”李优优的话如晴天霹雳，让我脑袋空白一片。 “蓝枫的事越来越复杂了，集团有美国的好几家投资公司，我要去和他们当面交流一下，这样我才放心！”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忍住心里的失落，随意地问道。 “具体时间不清楚，可能很快也可能……要很长时间。” “你……不会不回来了？” “怎么可能！我只是去处理一下集团的事！” “那就行，你去！早点回来！”我是真的怕李优优一去就不回来了，我是多么害怕李优优从我的生活里消失！ “明天我等你……奶茶店开业了，我再去美国。陆明，我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的奶茶店能像今晚的烧烤店一样生意火爆！” “那是肯定的！” “走，我们回家！养好精神，明天会很忙！” 我跟在李优优后面，我知道人不能太贪心，可我看着你的脸，我就在想要是我们能在一起一辈子该有多好！ 你看泛黄的树叶落了一地，秋天也要结束了！ 第51章 分别 今天阳光很明媚，我早早地就出门去往奶茶店。我走在路上，看着冉冉升起的太阳，一点点为大地披上缕缕霞光，如心中的那缕希望的光。永远面向阳光，阴影就会被甩在身后！ 莫凌和马锐也来得特别早，我们把店收拾得干干净净，莫凌站在柜台处，摩拳擦掌，准备着制作奶茶！ ek广场的人流逐渐增多，进入到奶茶店里的人也出现了，马锐拎着一个大喇叭，反复播放着“新店开业，全部半价！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人愈来愈多，莫凌陷入了忙碌，不免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远航奶茶店的生意超出了我的想象，这才第一天开业呀！我喊来马锐，让他帮忙莫凌打下手。 我在一旁偷偷地按照配方和莫凌的教学，亲手制作人生的第一杯奶茶，打算待会送给李优优！ “生意真不错呀！”布一带着几个策划部的员工站在奶茶店外，因为店里面已经坐满了！ “布一，要几杯！”马锐在里面扯着嗓子喊。 “4杯！” “好了，记得扫码付钱！” “不是，我还要付钱？”布一难得开了一次玩笑。 “你不付钱，你打算白喝呀！” 我放下手上的奶茶，走到布一面前，双手抱拳，“多谢捧场！” “应该的！” “哈哈哈哈……”说完我和布一相视一笑，做兄弟，在心中。 布一工作还是一如既往的忙，接过奶茶就走了。我也继续制作我的奶茶。 “陆明，开店大吉呀！”徐鹿也来了，穿着一件大红裙子，显得自信无比。 “谢谢支持” “给我来一杯相约奶茶。” 我招呼莫凌赶紧做一杯奶茶，但徐鹿却望着我手上的奶茶，“你不是已经快做好了吗？” “额……这个已经有人了！你稍等一会，马上就好！”我语气很不自然，这杯是准备给李优优的，我想亲手送给她。 徐鹿无所谓地点点头，打量着店里的装饰。微黄的灯光，满满的暖色调，舒缓低回的音乐酿造了一种甜蜜的氛围。 “你好，这是你的奶茶！” 徐鹿接过奶茶，小小地喝一口，瞬间抬头看着我，似乎有些惊讶，“陆明，这奶茶真棒！” 我有些得意，还真让大叔说对了，凡是喝过相约奶茶的，没有不喜欢的！ 徐鹿坐在椅子上，拿过旁边书橱上的一本杂志，静静地喝着奶茶，看着书。真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美画呀！我看得有点失神，曾经在大学里，我也会和徐鹿这样，坐在奶茶店里，喝着同一杯奶茶！ 我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看着时间，快到12点了。怎么李优优还不来？ 但是很快，一道熟悉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响起，“陆明，开业大吉！”李优优穿得很简约，这和她马上就要飞美国有关。 我顿时喜笑颜开，赶紧把手中放着的奶茶递给李优优，“给你！” “谢谢！” 突然，我察觉到有一道目光正在注视着我，虽然我没有与她对视，但我能感觉到其中的失落与伤感！ 正是徐鹿的目光，但我并没有回头，我一直都在看着李优优，“你几点走？” “下午两点！” “嗯，注意安全！” “陆明，这奶茶是你……做的吗？” “你怎么知道！是不是特别好喝！” “我猜的，好喝，但你以后……最好不要再做了！” “为啥？” “因为只有我才可以喝出它的味道。” “什么味道？” “幸福的滋味！”李优优直视我的眼睛，满满的全是情愫，还有不舍！ 我终于勇敢了一次，大大方方地抱着李优优，她没有躲闪，任由我抱住她。 “她……走了！” “嗯，反正她也是过来捧个场而已！”我知道她说的是徐鹿，估计李优优一进门就看到了，毕竟像徐鹿这样一个气质美女，是谁都会忍不住多看好几眼。 我松开李优优，内心全是不舍，虽然知道她只是去美国处理一下工作，但我依旧还是很怕，怕她真的回来了，更怕她回来说不定就把我忘了，害怕得毫无逻辑，但就是忍不住害怕！ “李优优，我……”我还是不敢说出口，自卑感再一次像漩涡一样把我吞噬！ “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 “我送你！” “不用，你还是好好经营奶茶店，还记得昨晚的约定吗？” “当然记得！” “陆明，我走了，希望下一次见面时，你能在我面前勇敢一点！”李优优朝我比了一个耶，“加油！” 我落寞地挥挥手，看着李优优渐行渐远的背影，此刻我无比渴望成功！ 一直忙到晚上九点，我有些疲惫地坐在椅子上，不知道李优优有没有到美国。 莫凌收拾好柜台，“陆明哥，你在想什么？跟魂丢了一样！” “没事，走，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还得继续呢！” “你是在想优优姐！想她就给她打个电话呗，多大点事！” “莫凌，你觉得我打……过去，会不会打扰到……她？” “这问题好白痴！优优姐那么喜欢你，怎么会嫌你烦！” 我瞳孔微缩，“你说李优优……喜欢……我？你怎么知道？” “那么明显，只是瞎子看不出来，哦对了还有傻子！” 我不再犹豫，我快步走到外面，拨通了李优优的电话，“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怎么关机了！”我逐渐有些急躁，连打了许多电话都是提示已关机！ 莫凌在一旁提醒我，“可能还没到，不要太着急！” 我反复不断地深呼吸，给李优优发个消息，“到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但愿只是没到！我心情忐忑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发现ek广场有一个小型广告牌正在投放远航奶茶店的信息，怪不得今天生意那么火爆！ 我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布一帮忙！看来，布一在公司里混得越来越好了！ 我浑身没劲地回到住处，什么都不想干，就躺在床上，直直地盯着手机，总觉得下一秒李优优就要打来电话！ 我必须要第一时间接到！ 第52章 浴晚霞，流思念 时间来到凌晨，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但我此刻没有任何困意，满脑子里都在想着李优优。 夜空中，月亮昏晕，星光稀疏，整个大地似乎都沉睡过去了，万物都进入了梦乡！ 我此刻就像是一个守在老村里的留守儿童，眼巴巴地盼着远出务工的大人回来。 整夜我都在害怕，恐惧如狂流一般袭来，硬是要将我生生撕裂！ 我的脑袋昏昏沉沉，但我手上仍然紧握着手机，我不停地在内心祈祷，“李优优，快打电话来呀！” 就在我焦急等待中，沉默许久的手机终于发出了一声响，此刻在我听来，真宛如天籁之音！ 我迅速打开查看，李优优给我发了一个信息，“我已经到了！”后面还有一个落日图片！我直接打电话过去，很快就接通了。 “陆明，你怎么还没睡？国内现在是凌晨三四点！”李优优语气相当很惊讶，像是根本想不到我会打电话给她！ “你一直都没回我，我担心你出事！你现在还好？”我有些责备道，不经意间加重了语气。 “干嘛那么凶嘛！我才刚下飞机！手机……刚开机，我就回你消息了，我还以为你睡了呢！”李优优略带委屈，像是一个被大人冤枉的小孩！ “飞机上没有信号吗？”我有些疑惑，毕竟我从小到大都没坐过飞机！ “飞机在万米高空上怎么可能会有信号！” “额……我没坐过，我哪知道！”我有些尴尬，丢人了！ “你快点睡，不许再熬夜了，对身体不好！”李优优直接命令我道，语气不容拒绝！ “是，长官！” 知道李优优已经安全到达美国后，我的困意瞬间袭来，我直接脑袋一沉，死死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是真香，仿佛是将最近几天的觉都睡完一样！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眼时间，“11点了！” “坏了！” 我赶紧起床穿衣，打电话给马锐，“马锐，你们去奶茶店上班了吗？” “早来了，妈的，你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来买奶茶，都快累死老子了！你他妈人去哪里了！” “我……我马上到，你们还没吃饭，我给你们带饭！” ………… 我买了三份快餐，当我来到奶茶店时，里面人依旧很多！ “两位辛苦了，快吃饭。” “老板，你知道吗！昨天加今天一个上午，我们赚了3000块！”莫凌很是兴奋，脸上全是掩藏不住的喜悦！ “这么多！”我也被惊到了，看来把奶茶店开在ek广场，是正确的决定！ 但我并没有太得意忘形，因为这有可能只是刚开业造成的新鲜感现象。以后如果还要保持生意火爆，必须要做出新的调整！ 下午，我一边在想如何进一步完善奶茶店的经营模式，一边跟着莫凌学做奶茶！ 晚上，我问莫凌，“你还有认识会做奶茶的朋友吗？” 我发现光靠莫凌一个人做奶茶，效率太慢了！人只要稍微一多起来，莫凌就显得有些慌慢。顾客也要等更长时间，次数一多，顾客的消费印象肯定不好！ “有！老板你是准备再招人吗？” “有这个打算，你先帮我联系一下，再看几天情况，我再做决定！” “没问题，老板你放心，我找的人绝对靠谱！”莫凌拍着胸脯向我保证道。 “还有，马锐你也过来！” “咋了，要下班了吗？” 我有些无语，这小子天天就想着下班！“我们现在已经开店了，得制定一些规章！比如，上班迟到还有请假这类事！” 我说到上班迟到，底气有些不足，马锐和莫凌两人都目光直直地望着我，“那个……今天是意外，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然后就是……我们店迟到没有太严格要求，不要迟太多就行！” “我们暂定早上9点上班，晚上9点下班。中午从12点休息到14点！可以吗？” “可以！” “还有最重要的工资，说实话，我现在没钱给你们发工资，所以全靠奶茶店的收益！但是……我有一个想法，你们的工资和奶茶店挂钩，奶茶店百分之十五的利润作为员工的工资，你们觉得怎么样？” 这个想法我想了很久，就目前来看，是最适合的方案了。 “我没问题！”马锐第一个赞成，莫凌也点头，“我也没问题！” “行，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弄一份合同！”我长舒一口气，事先我最怕莫凌会拒绝，因为谁都不想工资没有保障！万幸大家都同意了！接下来就看奶茶店的日常经营了。 今天我让大家早早地就下班，把私事都处理好，明天一切都要按照规章做！ 我一个人走出ek广场大门，李优优一走，我也不大想回住处了！我漫无目的地游走在大街上，像是一个游离于世界之外的人！ 我坐在路边台阶上，默默点燃一根烟。或许是缘分使然，我又来到那个初遇向阳的那个肯德基店，不禁想到向阳，有了李优优的帮助，现在日子一定有好转了！有些人，一见面就觉得特别顺眼，总感觉是旧友，我对向阳就是如此，打心里喜欢他！ 太阳缓缓落下，落日余晖，总是能轻易勾起心底的一帘相思。与夕阳默默对视，那份肃静，那份落寞，那份念想，直抵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李优优，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似乎是我和李优优有心灵感应，正当我准备进店去买一份套餐时，李优优打来了电话。 我有些激动，“李优优，你吃晚饭了吗？” “你傻呀，现在美国……天才刚亮！”李优优小声道，还带有一丝迷糊！ 我一拍脑袋，“忘了，有时差！你还没起床吗？” “刚醒，现在美国才早上5点，我待会再睡一会！” “醒这么早！” “做了个梦，梦到你了！就想打电话问问你奶茶店怎么样了。” “奶茶店现在生意好的不得了，你知道吗，两天的收益有4千多！”我满是自豪，骄傲地告诉李优优。 “真棒！但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梦到你什么了？” “额……你梦到我什么了？” “不告诉你！” “你……” “嘿嘿……”李优优开心的笑声从电话那头传出，传进我的心里，像是朝阳，我的心房瞬间温暖起来！ “我要再睡一会儿，接下来全是各种会议！” “你快再睡一会儿，对了，早安！” “那我就提前祝你晚安！” 第53章 古怪的梦 我独自一个人回到家里，一个人躺在床上。以前李优优在的时候，我感觉这个房子小小的，满是温馨，可现在我只感到冷冰冰！ 第二天，我准时到达奶茶店，开始一天的工作。顾客仍是很多，与前几天相比，丝毫不减！我细细地观察，发现有很多回头客。这是对远航奶茶店最大的肯定！ “哇！”莫凌尖叫一声，使劲拽着我，“老板，有人一下子订了50杯相约奶茶！” “这么多？” “对呀，完蛋！我手都能忙掉！”莫凌哭丧着脸，但手却是在飞快地制作奶茶。 我思考一会，“莫凌，把你那个朋友介绍过来，现在我们奶茶店太缺人手了！” 马锐在一旁连连点头，“做得好，莫凌和我天天都要累死了！” “这里面有你什么事！” “那太好了，正好她也找不到工作！”莫凌一拍掌，开心地摇头晃脑！ 下午，我又购买了一棵假树，放在柜台旁边，专门给消费者挂留言用！好增加一下奶茶店的温馨氛围！ 又是忙碌的一天，最累的肯定还是莫凌，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莫凌，你觉得累吗？” “不累呀！做自己喜欢的事怎么会累呢！” “你很喜欢做奶茶吗？” “当然！我感觉自己做的每一杯奶茶都是我的孩子！给每个顾客都带来开心！” 我特别认可莫凌的话，做自己喜欢的事是不会感到累的，就是有，心里也是充满成就感的！ 我鼓励莫凌道，“加油，继续努力！月末给你发奖金！” 奶茶店已然走向正轨，这也是我人生的第一个奶茶店，我把它做强做大的信心满满，以后远航奶茶店也一定会走向全国，正如它的名字一样，乘风破浪，逐梦远航！ 我有些激动地打电话给侯大叔，电话很快被接通，但大叔那边显得很嘈杂！ 我有些迫不及待道，“大叔，奶茶店现在生意特别火爆！你可以放心，未来也一定会更好！” “你说啥？真的吗？小伙子，我就知道……你能做好！哈哈哈……”大叔笑得很开心，像是许久没有笑过一样。 我想和大叔分享一下远航奶茶店的具体情况，但电话那头实在是太嘈杂，有各种争吵声，还有辱骂声！ 我不免有些担心，“大叔，你那里情况还好？需不需要我帮忙？” “没事没事……我这里还得处理点事，不好意思呀小伙子，我就先挂了。” “哦哦，大叔你忙你的。” 在我挂断电话的同时，我隐约听见还钱。大叔欠了别人钱？ 我越发觉得大叔的处境不太好，虽然和侯大叔认识时间不长，但我知道他是一个老实，热心肠的人！ 如果没有侯大叔便宜卖我的那些设备，那些奶茶配方，奶茶店又怎么会像现在这么好？ 我得帮帮他，不管自己现在怎么样，能帮一点就是一点！这是做人的基本原则！ “马锐，我最近要出去一趟，奶茶店你好好照看，还有明天来的新员工，你也多看看！” “咋了陆明，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多大事，就是去看看老朋友！用不了多久我就回来。” “行，这里就交给我，你放心。” 临近下班，我又打给侯大叔，“大叔，你现在住在哪里呀” “我？我在老家，山城。” “大叔，我老家也是山城的！咱俩是老乡呀！” 大叔也很惊讶，过了半天，才缓缓说道，“是真有缘呀！” “大叔，我明天去找你，你有时间方便来接我一下吗？” “小伙子，你来找我干吗？” “大叔，我最近没啥事，想去看看大婶。怎么样，大婶的病还好！” “还是老样子，能活一天……是一天！还能怎么办？”大叔虽然说得很潇洒，但语气里的无奈和难过却是无法掩饰！ “没事大叔，正好我也想回家看看爷爷，顺便的事，就这么定了，我到地方再联系你！” 不等大叔拒绝，我就挂断电话。正好回去看看爷爷，许久未见，我也很想念他！ 我一回到家，就赶紧订了一张明天回山城的火车票。简单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就出发。 忙完一切，我躺在床上有些无聊，要是李优优还在就好了，至少还能陪我聊聊天！ 我越发觉得自己的运气变好了，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李优优打来了电话，我瞬间按下接通键，“李优优，早上好呀！” “晚上好！” “好奇怪的问候方式，哈哈哈……”我有些好笑，仿佛我和李优优不在同一个维度。 “看来你今天挺开心！” “奶茶店生意太好了，想想就开心！”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我打电话给你才开心的呢！” “也是因为这个！我……”我很想说一句我好想你，但不善表达感情的我再一次欲言又止！ “你……什么时候回来？” “现在还不确定，可能还要……一段时间。” “是这样呀……” “对了，陆明，你看我给你发的照片！可不可爱？” 我打开照片，发现是一只橘猫，长得肥肥胖胖，正在路上吃着火腿肠。 “可爱的很，你哪拍的？” “路上遇到的，以后我也要养一只！可我又怕没经验，会亏待猫咪。” “放心，我会养猫，我帮你养！”我底气十足，别说猫狗了，就是牛羊我都可以！ “真的吗？那我以后就全指望你了！” “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 “和你聊天就是开心，哈哈哈……哈哈……”我又忍不住笑了出来，李优优就是我生活中的解药，我的治不开心药！ “好了好了，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我也要去开会了！晚安！” “早安！” 我带着甜蜜很快进入梦乡，梦里的我意气风发，开着豪车，带着李优优到处兜风。 梦里毫无逻辑，前一秒还在高速公路飞驰，下一秒就出现在了海边，我捧着红色满天星向李优优表白，大声倾诉着我的爱意，李优优泪水盈满眼眶，对我说，“我愿意！” 可就在我准备起身亲吻李优优时，徐鹿出现在李优优的身后，她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徐鹿悲痛欲绝，撕心裂肺地喊着，“你不要你的孩子了吗？你看看，他多可爱！” 我不受控制地越过李优优，接过徐鹿怀里的孩子，长得好可爱！我想要去摸一下他，但瞬间孩子身上流满鲜血，滴落在地，染红了整个蓝色海洋！ 我瞬间就被吓醒了，我摸摸额头，全是冷汗。想想就让人毛骨悚然！我怎么会做这种梦？真是扯到家了！ 第54章 回山城 虽然天才蒙蒙亮，但我已经被吓得毫无睡意。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来到窗户前，点燃一根烟，猛猛吸上一口，顿时神清气爽！ 天渐渐破晓了，大地朦朦胧胧，如同笼罩着一层银灰色的轻纱。此刻，万籁俱寂，突然远方传出几声狗叫声，随即阵阵响起，划破了这寂静。一会儿，东方天际浮起一片鱼肚白，大地也渐渐地光亮了起来。 我拿好行李准备出发，终于又要回到山城了。时隔两年，不知家乡是否还是老样子，是否依旧贫穷。 火车开得很快，因为我坐在离窗子较近的位置，侧首便可看到窗外的景物。 高楼大厦渐渐消失，那些田地、树木、破旧的小房屋出现在我的眼前。一切景物都随着火车的行进在眼前一晃而过，来不及再看清楚。 我心中不禁想到，在我们的人生中，是否有很多东西，也是这样来不及分辨清楚，就在眼前匆匆而过了呢？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我回到山城了！ 一出站口大门，我就看见侯大叔正蹲在路边抽着烟。只几天未见，我觉得大叔苍老了许多，脸上的阳光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忧虑重重！ “大叔，等很久了！” “小伙子，你咋还真来了？我这点事，不能耽误你时间。” “说得什么话，我也是想回来看看我爷爷，顺便的事。” 我递给大叔一根烟，两人站在树边抽了起来。沉默许久后，我缓缓开口问大叔道，“大叔，你要有什么事，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你解决！” “没啥……大事，我能解决，小伙子，心意我领了，没事！”大叔笑着和我说，但脸上笑容十分牵强。 我刚想说话，大叔拉着我上了一辆摩托车，“走，叔先带你吃点饭。” 骑着摩托车，风在耳边呼呼作响，头发被吹得直接飞了起来。有一瞬间，我真感觉自己变成了风，自由自在地在这天地间飘荡！ 大叔带我来的是一家面馆，点了两碗鸡丝面，店家很实惠，碗大份量足！ 我吃得津津有味，“不错，真好吃！” “大叔，大婶是在哪家医院？” “市第二人民医院，现在她病情很严重，要一直住院才行！”大叔叹了一口气，无奈与辛酸尽在其中！ “吃完饭咱去看看呗！” “也没啥好看的，小伙子你先忙你的事，你的事重要。我这边都老习惯了！”大叔执意不肯麻烦我，让我吃完饭就去看我爷爷去！ “不好意思了，大老远……来这一趟，只能请你……吃碗面。”大叔整理整理自己有些干皱的衣服，随后又搓搓手，颇有些过意不去道。 可大叔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难受。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帮不了大忙，但还是想出一份力，能帮多少就帮多少，不为别的，只图心安！ 可直到最后我走的时候，大叔还是没向我说明麻烦。 我也不想让大叔太为难，明天准备自己去一趟市第二人民医院，找医生问问情况！ 告别大叔后，我坐上大巴车，踏上归家之旅。 农村的路太多全是土路，路面坑洼不平，大巴行车时会来回颠簸。在海城待久了，时隔两年再踏上这条通往我家乡的土路，真有点不适应！ 路的两边全是庄稼，土路旁还有不少烧剩下的秸秆子。空气中全是尘土味和烧焦味！ 久违的感觉让我像是回到了曾经。放学后在土路上撒欢着跑，随手捡起路边的一根木棍，然后直接跳进庄稼地里，开始大秀剑法！儿时是多么的天真与快乐，手上仅握着一个普普通通的树枝，却以为自己可以纵横天下！ 现在想想，倒是自己给幼时的自己丢脸了！ 事先，我没有打电话告诉爷爷我要回来，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大巴到村口就停了，我走在几乎没有变化的小道上，内心竟有些胆怯！刚走没几步，一位胡子白花花的老人就喊住了我，“诶，这不是小明吗！” 我仔细盯着老人看了看，才发现原来是王爷爷！小时候，我没少去他家蹭饭吃！ “王爷爷，你好呀！最近身体怎么样？” “你……回来了，可是有好多年……都没见到你了！小时候，你……才这么高，现在……你都成大伙子……”王爷爷一边说着，一边用已经长满老年斑的双手比划着。 见王爷爷没听见，我又大声问了句，“您老身体怎么样了现在？” “啥？诶呦小明，爷爷……耳朵不行了，听……不清！”王爷爷语气显得有些着急，像是在埋怨自己的耳朵为什么不再工作！ 我有些心疼地抱抱王爷爷，人老就会变成这样，谁也不例外！不管你曾经多么辉煌牛逼，但最后还不是会变成一个垂垂老人！ 我走在熟悉无比的小路上，这里的每一棵树，每一个房屋，甚至每一块石头，我都倍感亲切，仿佛它们是我的至交好友，是我生命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回到家乡，你才明白自己是多么思念家乡！ 我站在自家的院子外面，墙上挂着许多晒干的粮食，应该都是爷爷的劳动成果！ 我缓缓推门进去，爷爷此刻正在院子里遛小黄狗。爷爷因为背对着我，所以还没有发现我回来，反倒是那条小黄狗看见我，直接龇牙咧嘴地朝我狂叫。 “叫什么叫！再叫今晚就吃了你！” 听到我的声音，爷爷瞬间扭过头来，呆呆地看着我，这一次我没有看错，爷爷的眼睛真的湿润了！ 我跑过去抱着爷爷，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我好想你，爷爷！” 爷爷拍着我的后背，慈祥道，“乖，别哭，爷爷也想你！” “啥时候回来的？吃过饭没？锅里还有饭，我装给你吃！” “不用，爷爷，我路上吃过了！” “对，路上饿了，买点吃的对！” 爷爷眼睛一直都没离开我的身上，像是要把我整个人都印在脑子里。 我看着爷爷，白头发更多了，也变得更瘦了。我心疼道，“你怎么还瘦了，是不是平时吃的不好？爷爷，我现在开了一家店，一天能挣好几千！” “有出息了，我孙子有出息！”爷爷听说我工作顺利，笑的更开心了，眼里藏着满满的骄傲，温暖如春风！ 第55章 冲突 晚上，爷爷做了满满的一桌菜，全是我爱吃的。我在吃，爷爷在看，爷爷的老花眼虽然不再明亮，但是学会了说话，他看着我，疼爱之意全在眼中！ 我拍几张照片发给李优优，告诉她我回山城了。 过了没一会儿，李优优居然打来了视频通话，我抹抹嘴上的油，一脸开心朝李优优打招呼，“早上好呀！” “陆明，你什么时候回的山城？” “就今天早上！” “爷爷呢？” “这呢这呢！” 我把摄像头调整一下位置，爷爷出现在了视频里，李优优眉开眼笑，“爷爷，你好呀！” “丫头，你在国外还习惯吗，国外可没有咱中国安全。”爷爷挥挥手，一脸慈祥。 “爷爷，你咋知道她去美国了？” “人家丫头天天给我打电话，我怎么不知道！” 我有些尴尬地摸摸头，自己好像好久都没打电话给爷爷了。总是会因为各种事情忘记！ “丫头，啥时候回来，到爷爷这来，让爷爷看看。” “很快，等我回来了，就来看爷爷您！” “好好，我就在家这儿等你！” 看着爷爷和李优优，心底最深处被狠狠地触动着，桌上全是爷爷为我做的菜，房间里爷爷收拾的干干净净，电话那头李优优的笑声更迷人。 万家灯火都灭了，我的这盏还亮着，它亮了又暗，熄了又燃都由我，这就是我想要的家！ 我再一次被这种平淡又满足的幸福深深打动。闻遍世间天籁音，不及满堂欢笑声。 李优优，你快回来！等你回来了，我一定要勇敢地说出那句话！虽然深知我与你的差距，但我会一直往前走，直到走到你的面前，可以牵起你的手！你会等我的，不是吗？ 第二天一早，我和爷爷说要去看一个老朋友，“爷爷，中午就不要给我留饭了！” “早点回来，注意安全。” “知道了！” 可我刚走出院子，发现路边趴着一只小橘猫，它警戒地盯着我，满是戒备的眼神中又流露出一丝恐惧！ 浑身脏兮兮的小猫令我怜悯之心泛滥。我慢慢朝它走去，它却飞快地跑到庄稼地里，它灵巧地在狭小的缝隙里穿梭，一如我的曾经，就算发现了故事，也还是会选择转身逃离。 我喊了它一声，希望它能回头，可是小猫终究没有回头，渐渐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有些遗憾，因为我想送一只小猫给李优优，作为再见面时的礼物，可现在礼物跑没了！ 换了好几次车，我来到市第二人民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太阳高高的，但空气中弥漫着冷意，或许这就是医院特有的氛围，总是给人冷冰冰的感觉！ 刚进医院门口，我就看见了侯大叔，他被一群身上纹着各种纹身的混混围着，大叔满脸恳求着让对方先走，但其中一个人直接把大叔推在地上，用手指使劲戳着大叔的额头，“赶紧还钱！” 我瞬间怒了，我冲到大叔面前，把围着的人挤开，扶起大叔，“大叔，你没啥事？” “小伙子，你……你……怎么来了，你快走！快走！”大叔看见我，着急地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一把将我推开。 可是那一群混混却把我围起来，一脸嚣张道，“怎么你认识这个老东西？” “你他妈……” “你们有事出去解决，不要在医院里面！不然我们报警了！”值班的护士一脸怒气地训斥我们。 那帮混混也知道不能在医院里撒野，拉着我们就要出去解决，我不耐烦地推了他一下。 我们拉拉扯扯地来到医院外面，大叔挡在我的前面，仍然让我快点离开这儿。 突然，那个领头的混混扇了大叔一巴掌，“你他妈快点还钱，你不是认识他吗，让他替你还！今天要是再不还钱，老子去医院里把你老婆拖到大街上！” 我胸中的怒气如火山一样爆发了，我甚至能感受到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我直接揪起那个领头的衣领，“你他妈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操你妈的！” 我这一举动直接引燃了炸药包，我还没反应过来，腹部直接被人踹中一脚，我忍着疼痛，一头直接撞上那个人的眼睛，紧接着就是一拳，无法遏制的愤怒让我变得疯狂！为什么你们都要去欺负别人！为什么都要欺负这个被命运捉弄，被生活欺负的可怜人！ 我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我一个人和他们一群人打了起来。可是我不是小说里的大侠，他们几个人就把我死死地摁在地上，其余的用脚疯狂地踢着我，踢我头，踢我肚子。我脸上感觉粘满了粘稠的液体。我意识渐渐模糊，大叔推开众人，将我死死地护在下面，用他并不算高大的身躯替我承受毒打！ 其中一个人拉起大叔，狠狠地打了大叔几个耳光，“你个老东西，还敢找人来？信不信老子把你全家都杀了，嗯？滚一边去！”他一脚把大叔踹开，随后又把我拎起来，我浑身都动不了了，只能恶狠狠地瞪着他，此刻我像是一头盛怒的狮子，如果手上有一把刀，我一定要死死地捅进他的身体里！ “你他妈再狂！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你等着，老子处理完那个老东西，再找你算账，你全家人有一个是一个，老子一个都不放过！他妈的，敢打我！”他使劲朝我脸上来了几拳，反倒是让我清醒了许多。 我直接用尽全部的力气扑向他，我的四肢没有知觉，但嘴还有！我死死咬着他的耳朵，像是一条恶犬，任凭其他人怎么拉拽，我都没有松开，我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咬死他！” 他疼得哇哇大叫，“弄死他！一群废物弄死他！” 我意识太模糊了，我感觉天地都颠倒了过来，周围的一切都是虚妄，都是假的！ 最后，我只听到大叔的一声吼，“不要！” 我的后脑勺突然一震，随即浑身软了下来，彻底丧失意识！ 第56章 明天会更好 迷迷糊糊中，我做了一个又一个的梦，仿佛我只剩下做梦这一件事可以做了。 我置身在一片海洋里，那大海深不见底，唯一有的感觉，只是我在不断下沉。无助与无力感让我窒息。我听不到任何声音，除了来自心底的唯一一句:“马上结束了！” 于是，我张开双手，任自由的灵魂与海水融为一体。但是，光又刺穿我的眼睛。我睁开眼，依旧还是在海洋里，依旧还是在不断下沉！好像一切又开始了！ 突然，我听到了我最想听到的声音，是李优优！她在努力地呼唤着我，我奋力朝她游走，可却越游越远。我用尽全力扑腾，我想游到她的身边，我不想再待在这幽暗的海洋牢笼里！ “啊……”我痛苦地叫出声，浑身全是剧烈的痛感。我现在的身体就像是被人拼接起来的，动一下都是钻心的疼！ “陆明，你醒了？” “李优优！你……我还在做梦？” 我满脸懵逼，不可思议地看着李优优，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是做梦，我回来了！”李优优轻轻握住我的手，“你看，不是梦！” “我……啊……”我本想站起来，但强烈的疼痛令我直冒冷汗，还有我的头，痛得像是要裂开！ “陆明，你别乱动，你现在伤得很重。”李优优一脸认真，轻轻地帮我调整位置。 “他们那么多人，你还跟他们打？不能先报个警吗！”李优优埋怨道，但我只听到她语气里的心疼。 “诶！我也不想，可我……实在是忍……忍不下去了！没想到他们下死手呀！” 现在想来，我都有些后怕，但并不后悔。因为那个时候再不出手，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事情后来……怎么样了？” “有人报警了，然后警察来处理这件事。他们是一群放高利贷的，现在还在调查！” “还在调查？不对，我睡了多久？”我有种自己和这个世界隔裂的错觉，一切都迷迷瞪瞪的！ “两天两夜！” “这么久？” “对呀，可把我们急死了，爷爷一直都担心得睡不着觉，今天早上刚走。” 以后不能再冲动了，差点小命都没了！晕了两天，我根本不敢想象！ “你……怎么从美国回来了？你一直都待在病房里？” “爷爷打电话告诉我，说你出事了。还牵扯到黑社会，我怕会处理不好……” “那你美国事情该怎么办？” “没事，基本上处理完了，剩下的，靳言会处理好的！” 我看着李优优，发现她一点妆都没有化，脸上写满疲惫与憔悴。 “你脸色好难看，你快去睡一觉。”我心疼地看着李优优，比我被人打成这样还难过！ “嗯，那我就去睡一会儿，你有事记得喊我。” 李优优躺在旁边的一张空床上，几乎是一躺下，李优优就睡着了。我看着熟睡中的李优优，只觉得自己是多么的没用，除了让人担心害怕，还有什么呢？ 我本来想着等李优优回来就和她表白，无论她拒绝还是同意，我都不是很在乎，我只是想告诉她，这个世上还有一个叫陆明的人深深地爱着你！但现在她站在我面前，自卑又占据了上风！ 我根本不敢开口，我像是在清风里行走，分不清大海的纹路，在夜空上漫游，群星都是迷惘的夜灯。 她是人世间难以企及的瑰丽，而我是造物狂难辞其咎的败笔！我和李优优真的合适吗？我能给她幸福吗？ 房门缓缓打开，大叔走了进来。他身上也有不少的伤，缠了不少绷带。 “小伙子，你终于……醒了！”大叔语气有些颤抖，感激地看着我。 “没事大叔，都是小伤。别太担心！”我朝大叔笑笑，安慰道。 “谢谢你了，放心，钱我会尽快还给你的。”大叔底气不是很足，因为这一笔钱对他这么一个普通人来说就是天文数字！ 但我有些疑惑，“大叔，我晕了之后发生什么事了，跟我说说。” “你被钢管打晕过去了，地上全是血，当时我……快被吓死了！我使劲喊着救命……路过的人帮忙报警，然后警察来了。” “然后第二天，才六点不到，这个姑娘就来了，一直守在你的床边。她还帮我还清了债，30万！” “小伙子，我真是太……谢谢……你，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 “没事的大叔，你要谢就谢她，是她帮你还钱的。” “不过，大叔你怎么会……欠这么多钱？” “老婆得了重病，要做手术，又要住院，我把房子都卖了，结果还是不够，我只能去借高利贷，我……她跟我一辈子了，我……我不能看着她就这么……没了呀！”大叔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他一边用粗糙的手擦着眼泪，一边身体在剧烈颤抖着！ 一股难以自抑的悲情瞬间弥漫开来，我的情绪反复翻涌。我现在明白了，当苦难来临的时候，不会是单个来的，而是成群结队！ 世界上的事情，永远不是绝对的，结果完全因人而异。苦难对于天才来说是一块垫脚石，对于能干的人是一笔财富，而对于生活最底层的人来说，就是一个万丈深渊。 一点点的意外都可以轻易摧毁一个家庭，没有征兆，也没有解释！ 当你遭遇苦难时，你就会明白，一切美化苦难的言辞是多么浮夸，一切炫耀苦难的姿态又是多么做作！ “大叔，你……还是要振作起来，明天会变得更好，我的生活也不比你……好多少，我小时候就没见过我爸爸，是妈妈和爷爷把我养大的。后来，我妈妈……也去世了，我靠着爷爷那一点低保，一边打工，一边上大学，本以为大学毕业就好了，结果还是老样子，依旧糟糕！但是……现在我想明白了，生活各有不易，你不可能……什么都没有，也不可能什么都拥有，就算跌倒又怎样？这糟糕的生活，不会妨碍我们明天会变得更好！” 晕了两天，半死过一次，我好像看透了许多，不管你拥有多少，结果都是两眼一闭，最后再被所有认识的人遗忘！人生，仅此而已！ 我看向李优优，不知道我和大叔的谈话有没有吵醒她，此刻，我想要表白的心情到达了顶峰，因为，我的人生不想再有遗憾！ 第57章 昏沉日落，如灯一盏 日落了，李优优终于睡醒，她缓缓站起身，第一时间就看着我，“陆明，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 “那就行，接下来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李优优，你知道你睡觉的时候会流口水吗？”我嘴角使劲下压，忍住笑意问道。 “啊……”李优优瞬间脸红了，背过身去，偷偷擦了擦嘴角。 “你胡说！我才不会流口水！”李优优转头看着我，装作一副恶狠狠的样子。 “嗯嗯……是我看错了！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在这安心待着，等医生通知。” 突然我想抽根烟，我偷偷望向李优优，犹豫好久，支支吾吾道，“那个，李优优，你能……帮我买包……烟吗？” “你有病呀！都成木乃伊了你还抽烟！”李优优不满地看着我，眼里全是责怪！ “我想……和你说些话，不抽几根烟说不出来……”我缩缩脑袋，声音低得自己都快听不见。 李优优歪着头怔怔地看了我一会儿，“等着，我出去看看有没有！” 我如释重负，点头道，“你快去快回！” “…………” 李优优出门后，我激动了起来，今天势必要表白！趁着日落，趁着太阳还没落山！ 但我又有些害怕，该怎么表白呢？我想起了布一，我找到手机，给布一打去电话。 “陆明，你醒了？你怎么搞得？回趟山城怎么还住上院了！” “这不是重点！布一，我想和李优优表白，你有啥建议吗？” “你们不早就好了吗？” “诶呀！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该怎么说出来！我有些害怕！” “你干嘛害怕，想说就说呗！” “我……觉得……自己配不上她！”这该死的自卑与懦弱，总是要在我准备勇敢时，对我发起进攻！ “陆明，爱情里是没有配不上这三个字的！如果你觉得你和她有差距，那你就努力缩小差距，而不是畏惧逃避！” “那要不等下次？再等等看，等我变得……更优秀些，等我和她之间差距……小一点？怎么样？” “陆明！下次是哪次，改天是哪天，等一会儿又是多久？”布一语气有些激动起来，恨铁不成钢地教训着我。 “你要知道……所有的热情与期待……都会在等待和失望中消磨殆尽，无一例外！如果你不……勇敢一次，错过了……那她就是别人的了！” “陆明，冲！大不了就是被拒绝，你还在乎这个？” “妈的！冲！那待会……我应该说些……什么？” “这我就不懂了，你自己想！” 布一挂断电话，我在内心不断想着布一对我说的话，错过了，她就是别人的了！听到这句话，我心都痛的厉害，更别说等到那一天了！ 正在我给自己不断加油鼓励的时候，李优优回来了，她给我买了整整一条烟，而且还是九五！ 我被她吓到了，“你干嘛买这么好的？” “抽好一点的……对身体伤害小一点！” “你能帮我扶到外面吗，你看……外面的夕阳多美！” “行，那你慢点。” 李优优小心扶着我，我每走一步都感觉很痛，但我一直咬牙忍着，因为在屋子里我根本说不出口！ 费了好大的劲，李优优和我才来到外面。 我和李优优坐在长椅上，共同看着日落，昏沉的日落，在我看来，就像是一盏灯，一扇窗，是我人生美好的开始！ 我点燃一根烟，缓缓抽着，表面风平浪静，内心已是波涛汹涌！ 黄昏落在我的身上，没有烟火，没有杂尘，只有光和希望。 我呼吸开始急促起来，肾上腺素飙升，我把头转向李优优，发现她一直都在看着我，她目光很平静，但我有种错觉，她平静目光下也是波涛汹涌！ “李优优，听说黄昏……是一个浪漫主义者，它把天空染成橘红色，是在为出嫁的星星做准备！” “你从哪里听说的？” “一个诗人说的！” “那你觉得呢？” “嗯……我想和……你一起看日落！” “为什么？” “因为落日向晚的日落，不应该只有我一个人看！” “这又是为什么？” 我和李优优目光对视在一起，她眼里有期待，有鼓励，甚至有害怕，但就是没有犹豫！ 我不管了！再懦弱的人也要有勇敢的一次！我重重呼出一口气，大声喊道，“李优优，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不等李优优回答，我就借着这股劲，把心中压抑许久的话全说出口，我大脑一片空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我只知道你……是我的意外，我没想过会遇见你，结果我遇见了。我更没有想过会……爱上你，但我爱了！我不是要求你一定要……喜欢我，只是……只是……有些话我想……说出口，我胆小了一辈子，这次我想……勇敢一点！不管我们最终……是什么关系，你都将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陆明，从来……就不存在什么意外，一切……都是最好安排！” “什么……意思？” “真笨，我同意了！” “我……我……”我激动得使劲跳起来，什么狗屁的不合适，什么有差距，通通见鬼去！现在，我只知道，李优优是我女朋友了！我的！ 身体传来的疼痛，根本抵不上我心里的那一股暖流。 突然，李优优有些幽怨的声音在我旁边响起，“你怎么和傻子一样？” 她歪着头，噘着嘴，脸颊浮现几缕红晕，连两道精致的柳眉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我笑了笑，直接抱住李优优，我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但她还是把手绕到我的身后，紧紧抱住了我。 我看着她美丽的脸庞，樱桃一般的小嘴，我忍不住了，我直接吻上去，原本还有些冰凉的嘴唇瞬间火热起来，那一瞬间天旋地转。 李优优一开始还有些抗拒，但我死死抱住她不松开！最后李优优开始青涩地回应着我，慢慢娴熟。我好像是掉到了海里，温暖的、蓝色的海水轻轻地拂过我的脸庞，带来了温柔！ 我和李优优吻得忘记了时间，直到嘴唇都有点麻意，双方才不舍分开。 李优优紧紧抱着我，像是一个害怕被抛弃的小孩。 久久她开口问我，“会有抛下我的……那一天吗？” 李优优小心翼翼的样子令我心如刀绞，仿佛我的呼吸都成了一种错误，“怎么会，我永远都不会抛下你！” “而且，你不用担心……失去我，我才是……那个小心翼翼……怕被你丢下的人！” “那你也不要怕，你是我的宝贝，我怎么会弄丢你呢！”李优优眉梢都洋溢着笑意，一脸调皮地对我说着，仿佛拥有了我，就有了全世界！ “走，落日都没了，你赶紧回去躺着休息！”李优优推着我回病房，路上，我死死抓住她的手！ 这一份来之不易的幸福，我要好好珍惜！ 第58章 小优 住院期间，李优优一直陪着我，爷爷也会送饭过来。 爷爷送饭来的时候，我牵着李优优的手，爷爷都笑出了声。在爷爷的心目中，李优优就是最好的那个孙媳妇。 我在医院待了整整两个星期，直到我在医生面前蹦得老高，他才同意我出院。 夜晚，爷爷做了满满一桌子菜，我和李优优吃得手忙脚乱，这夹一筷子，那夹一筷子。光吃菜就已经吃得饱饱的！所以，我和李优优一致决定要出去散会步！ 乡间的晚风带有丝丝凉意，吹在我和李优优身上，不禁让我们有些哆嗦。我紧紧牵着李优优的手，带她走着我小时候经常去的一个小路。 这里曾经是一个猪圈，里面有好几头大猪。每次我从这里经过，都会听见猪忘我地吃饭声。可惜，现在这里已经塌了，猪也没有了。 我开玩笑对李优优道，“我小时候还骑过这里的一头猪，当时真是刺激死了！” 李优优瞪大双眼，好奇地看着我，“你是怎么骑上去的？猪不会反抗？” “当时……我很调皮，手上拿着许多石子，爬上屋顶，想砸一下猪试试，结果不小心摔下去了。把猪吓一跳，在猪圈里来回乱蹦，我当时也怕得要死，跟猪一样乱跑。突然就有一头猪疯了一样朝我跑来，我一怕，直接就跳到了它的身上，然后就死死地抱着……” “哈哈哈……猪估计比你更怕！” 李优优边听边笑，笑声像是远方的天籁之音，让我如至天堂！ 现在细细回想，夜晚乡间的小路，在我的心里是那么的不平凡。每当想起心里总是有一种怀念之感。真的好想念那些路过的小村，还有院子里小狗的叫声，好想念村里小院里窗棂上的灯光，还有想念那弯弯的小路上手电的光亮，和妈妈叫我回家的喊声！ 现在，一切都变了，我可以在外面随意待到很晚，却也再也听不见那满是担心的声音！ 人啊，就是这么无奈，曾经走过的时光，那些人，那些事，一去不再复返。此刻，我才明白那句“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但幸好，我还有李优优！ “李优优，我们明天回海城，你还得回去处理工作呢！我也得回去看看奶茶店。” “可以，不过你能不能……别老喊我名字！” “为什么？” “就是……觉得奇怪，和陌生人一样！” “那我该喊你什么呢？” “你自己想！” 李优优松开我的手，大步朝前跑去。我紧紧跟在她的后面，李优优朝我挥手，“跑快点！” 我加快速度，直接抱起了她，在空中来回旋转！李优优满是柔情的看着我，“你想好了吗？” “以后我就叫你……小优了！” “为什么不叫我优优？” “那么多人都喊你优优，显不出我的特别！” “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所爱之人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世上最动听的情话！ 我吻住李优优的双唇，如果可以，我想一直都吻下去！李优优在积极地回应我，我们嘴唇紧贴在一起，仔细感受对方的气息，有那么一瞬间，我和李优优的心跳同步跳动！ 我们坐在路边的土堆上，手牵着手，心紧紧相依。不远处的小湖面泛起一片片涟漪，似乎在讲述着风的故事。 柔和的月光洒在我们身上，映照出彼此眼中的温暖与爱意。晚间凉风轻拂着我们的发丝，远处的鸟鸣和树叶的沙沙声，也敌不过我们两人心跳的旋律！我们倾听着对方的心声，分享着彼此的喜怒哀乐，笑声和欢快交织在空气中。 在那一刻，世界仿佛只剩下我和李优优两个人，我们感受到彼此的温暖，这是心与心的交流！ “小优，蓝枫集团现在处境对你很不利。” “嗯……有点。” “可以和我说说吗？” 我看着李优优，我想要和她分享一切，分享成功的喜悦，也共同承担困难与挑战！ “主要是我的叔叔，他……也想要蓝枫集团。在我没有回国之前，一直都是他在管理公司，后来在一些老员工的支持下，还有我爸爸的遗嘱，叔叔把位置让给了我。但是，我知道他很不甘心，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在排挤以前跟着我爸爸创业的老员工，不断引起新投资。想要改变公司的融资局面。” “你叔叔还挺畜生的！” 我有些气不过，哪有跟自己的侄女抢公司的？难道为了权力与地位，最基本的原则都能没有？ “不要这么说，我叔叔对我还是挺好的，只是公司上的事让我们关系有点……” “都这样了！你还替他说好话？” “只是就事论事而已！现在马上就是互联网时代了，叔叔还想着老一套，只发展实体经济，不重视网络宣传！这样下去，公司迟早会被淘汰！” “我很多次都提出公司要转型升级，要发展互联网经济，但都因为叔叔的反对，失败了！现在蓝枫已经失去最佳时机了！” “确实，ek广场现在几乎所有店铺都有网络销售渠道！” “所以说，布一很厉害！通过情报反馈，ek广场大力发展网络销售，全是布一推动的！” “那是必须的！” “蓝枫是爸爸的一生心血，我不能让她毁在我手里！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把蓝枫带上正轨！” 我有些难以说话，毕竟自己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人家都是大公司，大企业！而我就只开了一家奶茶店，店铺租金都是借的，我又能改变什么？ “加油，我相信你，小优！我虽然暂时不能给你提供什么物质帮助，但我永远支持你！” 说完，我自己都觉得脸红，这真是一个男人能说出来的话？ “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李优优的话让我再也控制不住了，我紧紧抱着她，贪婪地闻着她身上的味道。 我在心里暗暗发誓，终有一天，我一定可以帮到李优优，帮她守护好蓝枫，在她困难无助时，自信满满地告诉她，“有我在，不要怕！” 第59章 做客1 东方的天空慢慢由黑变紫，又由紫变红，朝霞布满东边的天空。雾，还没散去，仍如轻纱般地抚摸着沉睡的大地，一片寂静。 乡村的早晨是美丽的，一缕缕淡的晨雾像绸带一样飘在空中，绸带分别系着远处的农舍和天空。 吃完早饭，我和李优优向爷爷告别，踏上了回海城的路。 李优优让我开车，自己坐在副驾驶上睡了过去。我有些激动地开着大g，任意在高速路上飞驰。这是我人生第一次开着上百万的豪车，感觉真是太爽了。从山城到海城开了三个半小时，但我没有丝毫疲惫，甚至还有点意犹未尽！ 下高速后，我问李优优，“你回哪里？” 李优优先是看了眼手机，犹豫半天，眉头微皱对我道，“你想见见我叔叔他们吗？” “啊？”我呼吸一滞，瞬间紧张起来，我对李优优的叔叔实在没有好印象，总觉得他就是一个黑心商人的形象。 “去吗？今晚叔叔喊我去他们家吃饭，特意叫你也一起去。” “他……怎么知道我的？” “我叔叔一直都知道你，他也认识你爸爸。所以……去吗？你不要勉强，你不想去，我们就不去！” “去，为什么不去！”我一咬牙，该面对的总是要去面对，而不是逃避，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做一个勇敢的人，就必须要去！虽然现在他们会瞧不上我，但我相信我以后一定会有所作为！ “好！那我们先回家准备准备，待会还得去一下tc广场，我要处理点事情。” “收到，客官你坐好！” 回到家，我把房间窗户打开通风。李优优回房间拿走一些文件就匆匆出门了。 临走时，李优优把车钥匙留给我，“晚上，记得来tc广场接我！” “放心，绝对不忘记！” “嗯，拜拜！”李优优留给我一个美丽的笑容。 等李优优走后，我瞬间焦虑起来，该怎么面对她的亲人？我甚至可以想象到今晚的情景。 李优优叔叔一家对我冷嘲热讽，劝我不要癞蛤蟆吃天鹅肉，让我快点离开李优优，滚得越远越好！ 我越想越觉得无力，因为我想不到任何一个可以反驳的理由，事实就是如此。但我相信以后，我相信自己可以成功，可以给李优优一个幸福稳定的生活，可我需要时间呀！ 我安慰自己，没事，受冷眼就受，被瞧不起就瞧不起，反正他们的意见与看法我都不在乎，我只在意李优优的想法，今晚李优优估计会更为难。 我愈发觉得自己真是太弱小了，但凡出点意外，自己都解决不了。谁都说二十几岁的年龄是一个人黄金岁月。但绝大多数人在这个年龄大多都是和我一样迷茫才对，而且一无所有！ 我打电话给马锐，“马锐，奶茶店最近怎么样了？” “陆明，你终于活了！” “滚一边去，店怎么样了？快说！” “很好呀，生意依旧很火爆！上周利润是两万多！别担心，陆明，有哥们儿我在，出不了问题！” 听到马锐的话，我松了一口气，总算还是有好消息的。 “对了，陆明，你不在的这些天，徐鹿找过你两次，不过你别担心，都被我搪塞过去了。哥们办事，你放心！” “什么？你说的啥理由？” “说你和对象度蜜月去了。” “…………” 我直接挂断电话，马锐这个白痴！这他妈是什么破理由！不过，好像还真是挺管用的，对于斩断我和徐鹿之间的那一丝最后的联系！ 客厅的挂钟一秒一秒地在走，我也越发烦躁起来，虽然不断告诫自己，要冷静，要沉住气，但是情绪根本就无法控制！不然也不会有失控这个词了，道理谁都懂，但能不能做到就是另一回事。 到点了，我开着大g去tc广场接李优优。路上，我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但现在抽烟都无法缓解我的焦虑与害怕。 李优优穿着职业装站在门口，我一眼就看见了，赶紧朝她挥挥手。 李优优一上车，就皱着眉头看着我，“车上怎么这么重烟味！” “额……过一会儿就好了！”我默默打开全部车窗，准备出发。 但李优优突然拉住我，“别急，现在还早，你先跟我去里面看看！” “噢噢。” 我牵着李优优的手，在tc广场里走着，有不少公司下班的人看见这一幕，眼睛里全是惊讶与不解。 第一次被这么多人注视着，我浑身都不自在，自己就像是被摆放在展厅里的展品，被一些自诩名流的人品头论足！ 李优优注意到我的不自在，她没有多说话，只是把我的手越攥越紧。 我感受到了她手心上传递的力量与温度，朝她微微一笑。把背挺得直直的，头抬得高高的！ “丫头，你怎么……” 迎面走来一群人，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人留着许多络腮胡，像是鲁智深走进现实一般，身上穿的西装显得特别别扭。 “吴叔叔好，这是陆明，我男朋友。” 李优优把我推到前面，一脸开心地介绍着我，语气里全是自豪，这让我倍感激动，只要李优优不嫌弃我，这个世界嫌弃我又怎么样！ 我深吸一口气，大大方方朝面前的男人伸出手，“吴叔叔好，我叫陆明，是小优的男朋友！” 男人明显一愣，但随即也迅速握住我的手，“你好，我姓吴，叫吴智，你也管我叫吴叔叔。” 吴智一直都在盯着我看，过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你是……你……是陆哥的儿子是！” 随后看着李优优，似乎是在求证自己的猜测。 李优优点点头，“是的，吴叔叔，陆明是陆叔叔的儿子。” “啊……你俩走到一起……我是真没有想到过！真是缘分呀，全看缘分呀！”吴智边说边笑着拍掌，“陆老哥地下要是知道，肯定得笑出声！毕竟也算是帮他了却一件心事了！” 吴叔叔的话，我听得云里雾里的，但有一点我很确定，他和我父亲应该关系很好，那一声声陆老哥里，全是敬佩与怀念！ “走，今晚去我家，庆祝庆祝！”吴叔叔热情地拽着我，非要和我喝上一杯！ “吴叔叔，今晚……不行，我得带他回去见我叔叔他们呢。”李优优朝吴叔叔撒了一个娇。 “带他去见李明建？丫头你……行行，你自己决定就好！我就不瞎掺和了！”吴叔叔似乎还有话要说，但最后没有说出口！ “吴叔叔看起来和你叔叔关系不是很好？” “嗯。吴叔叔是我爸爸的老部下了，为蓝枫可以说是付出了全部，在集团内部有很高的威望，如果没有他支持我，我早就……被迫辞职了！” “我也觉得他像个好人！” “好了好了，我们去挑点礼物。” “你进来是要买礼物？” “不然呢，空手去不太好。说不定你就会给我叔叔婶婶留下坏印象。” “我觉得他们对我印象好坏，跟我带不带礼物没有太多关系！” “不要想太多，随便也再给你买几件衣服，你穿着真是太土了！” “额……我比较随性。” 第60章 做客2 李优优把我带进了一家奢饰品店，看着里面精美的衣服，还有吊牌上昂贵的价格，我顿感无地自容。 这里的每一件衣服，我都买不起，我就像是逛大观园的刘姥姥，眼界开阔了，但内心全是忐忑不安！ 我一直都不明白，衣服耐穿干净不就行了吗？为什么非要贴上标签，分出高低？ 人总是喜欢用外在的奢饰来与众不同，显示自己非凡的地位，却不愿沉淀繁华，淑慎其身。 我不乐意地跟在李优优后面，或许是长久的贫穷，已经让我厌恶富裕，总之，我待在一个富丽堂皇的地方，就像鱼儿在陆地上扑腾一样难受。 李优优拿来几件西装贴在我的身上来回比试着，似乎都不是很满意。 “陆明，把腰挺直！” “要不还是算了，我就穿这样去，也没事？”我试探着问李优优，我是真不想再待在这个地方！ 李优优拿西服的手顿了一下，回头看着我，我内心胆怯，害怕李优优会为此生气，毕竟她是一个富家千金，穿着讲究。 但李优优只是朝我微微一笑，甜美灿烂，“当然可以，不挑了！咱们走！” 看着如此迁就我的李优优，我的负担感越发沉重，好像她和在一起时，总是她在为我改变。 李优优没有给我胡思乱想的时间，直接牵起我的手，“快走，要不然就迟了！” 我看着还穿一身职业装的李优优，“你呢，你不换件衣服？” “太麻烦了！这样挺好的。” 我顿感心上被压了一块石头，我当然知道李优优这么做是为了迁就我，不然，她光鲜亮丽，我像个乞丐，别人看着多笑话。 我越发明白爱情需要物质支撑的道理了，可以不在乎，但不能没有！这次李优优可以迁就我，下次也可以，那以后呢，一直让她迁就我吗？爱情是需要相互付出的，可我什么都没有为李优优付出过！ “陆明，开导航，我们走！还有，记得要面带微笑，不要总是心事重重的！” “我哪有？” “都在脸上了！” “怎么，和我在一起，就让你这么不开心吗？”李优优歪着头看我，示威似的挥挥自己的小拳头。 “和你在一起当然开心，我恨不得天天和你在一起！”这是我的真话，真心话！ “那你笑一个！不然以后我就叫你苦瓜脸！” “你敢！” “苦瓜脸，苦瓜脸……” 我一只手稳住方向盘，另一只手伸过去要捏李优优的脸。李优优的脸软乎乎的，像是一团面，手感舒服。 李优优刚想反抗，我告诫道，“我在开车，小心待会出车祸！” 果然，李优优一听到这话，明显动作变小了，任由我捏她的小脸蛋。 “陆明，等下车，你就死定了！” “反正现在又不下车！” 我还是想得单纯了，路口的超长红绿灯提前宣判我的死刑！ 李优优一把摁住我的右手，直接咬了上去，“挖槽！你……你松开！”痛，痛得让我面目扭曲！ “乖，小……优，你……松口，我……错了！错了！” 李优优一脸得意地看着我手臂上多出一道鲜红整齐的牙印，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 “你……怎么动不动就咬人呀！” “谁让你欺负我的！我又打不过你，除了咬还能干嘛！” 我有些害怕地看着李优优，因为她咬人太疼了！ 我和李优优嬉笑一路，不知不觉间，我紧张的心情终于放松了一点。 终于车开到了，是一个别墅区。看着气派非凡的别墅，我又胆怯了！我实在是没有勇气去面对李优优的家里人！ 我在车里沉默了一会儿，很坦诚地对李优优说道：“我……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也没有底气以你男朋友的身份去见你家里人！所以……能等我准备……好吗？” 李优优眉头一皱，语气不悦地问我，“那你到底是不是我的男朋友呢？” “当然是！可是……我还没做好准备，我想……等我准备好……再见……” “什么时候叫准备好？” “我……我不知道！” 我深深地低下自己的头，我在李优优面前，从来都很自卑，尽管李优优一直都在迁就着我，照顾我的内心感受，不让我自卑。 但是，我却做不到，我的自卑像是阳光下的影子，一个人独处黑屋时，它无影无踪，可当我置身于阳光下，站在人群中，它死死地跟在我的后面！ “陆明，你爱我吗？” “当然爱！” “那不就是最大的准备吗！” “可……” “陆明，亲密关系的本质……就是两个有缺点的人在一起，如果你只喜欢完美的人，那你就没有爱的能力，同时如果……你觉得自己完美了，才能去恋爱，那你就没有……被爱的能力！不是完美才能拥有被爱的资格，我爱你，是爱你整个人，是能接受任何时刻的你！是有缺点，不完美的你！” 李优优脸上的轻柔凝结在了眼底，明亮眼眸深处的潋滟光华照耀着我。 我再也忍不住了，我捧起李优优的脸庞，狠狠地亲上去，肆意感受着她身上的每一处气味！ 亲了好一会儿，李优优脸色有些潮红，“行了，别亲啦，该进去了！” 李优优的话给了我莫大的勇气，我爱她，就是最大的准备！ 李优优牵起我的手，走进这栋华丽的别墅。 一进门，我就看见一个气场强大的中年男人坐在沙发的正中央，这是一个久居高位的人独有的气质。他的头发很短，显得整个人精神十足。 他缓缓放下手上的报纸，摘下眼镜，望着我们，最后目光定格在我的身上。 我知道，他就是李优优的叔叔，李明建！ 我不想给李优优丢人，不想让她的家里人觉得她是瞎了眼才找我做男朋友！ 我不能害怕，我要勇敢！我在心里不断给自己加油鼓气。 面对李明建审视的目光，我故作大方地朝他打声招呼，“初次见面，你好，李叔叔！” 李明建目光依旧在我身上，听到我的招呼声，向我点点头，随后说道， “你长得很像你父亲！” 第61章 做客3 又是父亲，又是陆天佑！ 怎么所有人见到我，都要和我父亲扯上关系？我和他的关系，也只不过是我身上流着他一半的血罢了！ 除此之外，再无关系！ “是……吗？” “可你不如你父亲！” 李明建的话无疑是在啪啪打我的脸，一上来就否定我？这么快？ 我有些难看地站在原地，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李优优生气地看着李明建，但又碍于他是自己的亲叔叔，有些话不好说出口！ 幸好这个时候，李优优的婶婶从厨房出来了。她一见到李优优，就直接抱住，“优优呀，好久都没见到你了，可把婶婶想死了！” “婶婶，最近事情比较多。” “那这是……” “陆明，我男朋友！” “你男朋友？诶呀，优优，你找上男朋友了？真好，小姑娘长大了。” 婶婶一脸开心地望着我俩，“也不早说，我好多做几个菜！” “我和叔叔说了呀！” “嗯？明建，那你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说？我……” “别这么激动，事情还没定下来！” 听到这，我明白了一大半，看来今天李明建是不会让我好过了。 “什么事？我怎么听不太懂？”婶婶走到李明建旁边，询问道。 “丫头男朋友的事。” 婶婶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我，仔细打量了好久，对李明建道，“孩子的事，你瞎操什么心！” “我看这小伙子，长得还挺端正！” “你不觉得他长得很像陆大哥吗？” “陆哥？啊呀，还真是像！尤其是眼睛和眉头！” “小伙子，你……你是叫陆明？” “对，阿姨，我叫陆明。” “陆……那你……” 李优优朝婶婶点点头，示意婶婶你猜对了。 婶婶情绪有些激动，一把拉过我，眼睛里全是泪水，“陆明，孩子你都长这么大了。当年陆老哥去世的时候，我……我想把你接过来，可你爷爷不让！” 我越发糊涂了，关于我父亲的事，直到现在我都一知半解！爷爷一定知道一些事，但他从来不对我说。以后回去，一定要问清楚！ 我拍拍婶婶的肩膀，安慰道，“婶婶，没事，我挺好的！” 李明建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们，也不说话。但我知道他对我充满了敌意。 “打电话给依依，让她快点回家吃饭。” “不要打了，我……我回来了！” “你就是我姐的男朋友？”身穿一身名牌的李依依盛气凌人地看着我，语气里的不屑毫不掩饰！ 我自动忽略她言语里的轻蔑，强压心中的不爽，和她勉强打声招呼，“你好，我是陆明！” “姐，你眼光真差！这种货色你居然都能看上！” 我此刻真想甩两巴掌在李依依脸上，她和李优优真是姐妹吗？怎么差距这么大！ 李优优不悦地看着李依依，语气冷冷道，“够了，依依，不许再说了！” 李依依明显很怕李优优，朝我冷哼一声，转身上了桌。 夹在中间的婶婶更难受，有些愧疚地拉着我和李优优上桌吃饭。 饭桌上，李依依和李明建聊着自己要在集团里担任什么职位合适，完全就是把我和李优优当空气！ 这还算是亲人吗？此刻我才明白，李优优说自己很孤独是一种怎样的滋味！ 反倒是婶婶，不断地给我夹菜，“小明，多吃点，婶婶做的饭菜好可口。” 这无疑给我冰冷的内心浇灌了一股暖流，“好吃，婶婶。” “陆明，你现在是做什么工作，既然你要做优优的男朋友，总得让我们好好了解一下你。”李明建放下筷子，盯着我问道，声音很小，但气势很足。 面对这个商业大佬，我有些胆怯，于是我的手心不能控制地冒出密密麻麻的细汗。 在我决定豁出去的时候，李优优握住了我的手，直视李明建的眼睛道，“他做什么，这和他是不是我男朋友有关系吗？” 李明建脸上彻底没了笑容，明显不悦地道，“优优，我是你唯一的长辈，关于你的婚姻大事，我必须要过问，这容不得你胡闹！不然，我对不起我已经去世的大哥大嫂！” “叔叔，我尊重你给的意见，但我也有我自己的想法，我也有权利去选择我自己的幸福和未来。” “你看上他什么了？优优，你要记住，我们是一家人！不管公司的事发展成什么样，我们是亲人，我们身上流的是相同的血！你不要为了……那百分之十的股份，把自己也搭进去。你没必要……” “叔叔，这和那件事没关系！我爱陆明，是爱他的善良，爱他有责任心，爱他的一切。他能像我爸爸妈妈那样给我温暖！” “你……” “姐，你怎么这么天真！你怎么被他的花言巧语骗成这样！那个叫陆明的，你不要妄想能进我们李家，你这种货色根本不配！现在，立马离开我姐，有多远滚多远！” “依依，你过分了！”李优优怒视着李依依，婶婶也站起来，直接把李依依拽到我跟前，“你怎么说话的，还有没有点礼貌！跟人家道歉！” “我不道，我又没说错！” “你……怎么” “依依，道歉！”李明建提高了说话声音，充满威严的语气令人不敢回绝。 “爸，你怎么也……” “道歉！” 李依依在李明建的威慑下，和我不情不愿地说了声对不起。说完就自己一个人跑走了，门摔得震天响！ 李明建又看向我，“小孩子的话，别放心上。不过，老话说的好话糙理不糙，你得有一份稳定的事业，这样生活才有保障。我们也才好把优优交给你，不是吗？” 李明建的话我无法反驳，因为他说的是生活的真相。 我不能再后退了，我坚定地朝李明建点头，向他保证道，“我会有一份稳定的事业，我会给小优幸福的未来！” 李明建忽然看着我笑了，搞得我有点莫名其妙！“我说……的话很好笑吗？” “没事，就是想起了一个故人！” “谁？” “你刚才很像你父亲！” 第62章 原来你喜欢看动漫贴纸 一个犹豫不决的灵魂，奋起抗击无穷的忧虑，而内心又矛盾重重，我现在就是如此。 本来婶婶要留我和李优优过夜，在这里多住一些时间。但我和李优优都委婉拒绝了。 路上，李优优抱歉道，“对不起，陆明，让你受委屈了，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应该带你来。” “哪有，我脸皮很厚的，就这些事，根本伤不了我！” “再说了，我现在也确实配不上你，但我相信我以后一定可以！小优，你会等我吗？” “当然，你想让我等你多久都行！” 李优优的话让我动容，我眼睛微微泛红，喉咙有些哽咽，不觉又流下了眼泪。 “你怎么又哭了，不哭不哭。”李优优从包里掏出手纸，细心地擦拭着我的眼泪，就像当初第一次遇见那样。 以前，我的生活里没有光亮，像是在白夜里走路。但现在有一束像是来自遥远外太空的星光照在了我的身上，轻柔而圣洁，带给我的是生的希望！ 我紧紧地抱住李优优，不只是肉体，此刻我和她的心也相互依偎在一起。 “有困难，我们一起面对！” ………… 第二天一早，我就起床去了奶茶店。店里的墙上贴满了各种留言，有热烈的青春表白，也有伤感的遗憾终生…… 看来，奶茶店的生意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7点半的时候，莫凌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姑娘，她看见我，激动地跑到我面前，“老板，你终于回来了！” 我有些不太好意思，自己把奶茶店扔在这儿，不管不顾，全是莫凌与马锐在照看。 “我……是呀，来看看。” “对了，老板，这是新员工。她叫高敏，她特别会做奶茶！” “老板，你……好。” 高敏很拘谨，看样子是一个很内向老实的女孩。 我笑着和她打招呼，“你好！” 过了一会儿，马锐踩着点赶到，“呀，陆明，你舍得回来了？” “滚过去干活！” 我没好气地对马锐道，还在为他找的烂借口耿耿于怀！ 刚开门，很快就来了消费者，一个两个，再到一群。网上订单也逐渐变多。我坐在一边，开始思考奶茶店接下来该怎么办。 一家奶茶店的发展是有限的，如今已经要趋于饱和了。例如，现在的周利润大概是在2万左右，很难再有质的突破了。 必须要有所改变！ 关于企业经营，我知道的不是很清楚。我想到李优优，她可是一个集团的ceo，懂得肯定比我多。 我把马锐的马自达借过来，开车去了tc广场。 到了地方，我给李优优打电话，发现她正在开会，“我让人去接你，你先到我办公室等我一下。” “ok。” 很快，一个身穿职业装的女人来到我面前，浑身透着精干的气息。 “陆明先生？” “昂，我是！” “请跟我来。” 我跟着女人进了电梯，有些好奇地问她，“美女，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苏玲，李总的秘书。” “噢噢。” 原来是李优优的秘书，还真别说，和冷着脸的李优优比起来，还真有点像。 我来到大厦的高层，站在落地窗前，这个城市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您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李总开完会就过来。” “行。” 我坐在李优优的办公桌上，看着收拾着整整齐齐，一尘不染的办公室，什么都好，就是太冷清了。 我看着抽屉，很想打开看看，但我又觉得这样不是很礼貌。不知不觉间我也有了礼貌。 但终究还是没有打败好奇心，我轻轻地打开抽屉，想要揭开秘密。 抽屉里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多文件，有的只是各种各样的动漫贴纸。我忍不住笑出声，翻看着各种贴纸，有哆啦a梦，有海绵宝宝，还有皮卡丘、火影鸣人、薇尔莉特……剩下的一大堆我都不认识。 原来李优优喜欢收集这些东西呀。不起眼的抽屉或许就是李优优的小藏宝库，是最真实的她。 可她却只能将这些深深地藏在抽屉里，或许只有在一个漆黑的深夜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待在这偌大的办公室里，她才会拿出来自己看看，无论喜悦还是悲伤，全都一个人承受消化。 无论是谁，都会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就像你抛出去的硬币，你只能看到正面，而反面只能深深地粘在地上。 正当我还想要继续翻看时，苏玲端着一杯茶走进来，“你……你怎么乱动李总的东西！李总知道，是会生气的。” “没事，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 我笑着接过她手上的茶水，坐在沙发上，静静等待着李优优。 很快，李优优手拿着一大堆文件走进办公室，看着安静坐在沙发上的我，露出甜甜的微笑，但我注意到了她迅速隐藏起来的焦虑和失落。 我走到李优优的面前，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道，“你收藏的贴纸真好看。” 李优优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陆明！” “你怎么偷偷翻我的抽屉！” 李优优有些置气地推开我，双手抱胸，独自坐在椅子上生着闷气！ 我赶紧绕到她后面，帮她捏肩，“别生气嘛，都是一家人，怎么能叫偷看呢！” “谁和你是一家人！” “你呀！难道不是吗？” “你……” 李优优回头气鼓鼓地盯着我看，“不是”两个字，李优优没有说出口，永远也不会说出口！ “你找我干嘛！” “ceo大人，我想请教你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滚！没空！” “我……晚上我陪你看贴纸，这么好看的贴纸一个人看多遗憾。” 李优优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我，“你不会觉得我很幼稚吗？是在浪费时间吗？” “不会呀，我也喜欢看！” “看不出来。” “以前不太感兴趣，但现在有了。因为你喜欢看就行了！” “哼！说，什么事？” “你觉得奶茶店接下来怎么做才能越做越强？” “开连锁，扩大市场！”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我不太懂。” “首先，你要去各个地方考察一下，收集各种数据，分析是否适合开奶茶店，其次，就是宣传，扩大知名度！最好形成一个品牌效应。” “对了，考察的时候，当地政策是关键，最好和当地工商部门打好关系。” “你还要建一个总部，设立各个部门，建立一个完整的管理体系。不然就会乱套……” 听着李优优的长篇大论，我只感觉头大，“小优，现在我还没有想那么远，又是建公司，又是建体系。我没那么多钱！” “那你要干嘛？” “再建一个分店。” “可以呀，来tc广场呗！正好tc广场最近不景气，鼓励新店铺入驻。” “你觉得我每个商城里都开一家奶茶店怎么样？” “不好！商城的租金特别贵，而且办理下来很麻烦！” “之所以ek广场的奶茶店能这么快办好，布一绝对付出了不少代价！” “还是开在一些人流比较多的地方街口，例如学校附近，一些夜市旁边。” 我越发体会到创业的艰难，一步一个问题呀！ “还有，你的工资制度也有问题。” “有啥问题，多好，有钱大家一起赚。” “在店铺收益好的时候，不会出问题，但收益不好，就会出乱子。员工的工资和店铺利润挂钩，的确可以激发员工积极性，但有些事不是积极性就可以改变的，就像侯大叔当初。” 李优优逻辑严密地为我分析着，专业人士就是不一样。 我也明白了，以后如果要开分店，肯定不能再用这种工资制度了，不稳定，不可能每一家店都像现在这么生意火爆！ 那应该怎么办呢？ 第63章 同睡一张床 我在李优优的办公室里睡了一觉，沙发的柔软让我做起甜甜的梦。我牵着李优优的手，漫步在海边，蔚蓝的海洋和湛蓝的天空，让我们坠入爱的世界里。 我一觉醒来，天已经暗淡下来了。城市霓虹灯璀璨，似乎在嘲笑着黑夜的无能。 李优优坐在椅子上，双手托腮，一双美眸温柔地看着我。 “我……我睡了多久？” “一下午。” “哈哈……那还真是挺久的。你下班了吗？” “早下了！” “那我们去吃饭！” “不，我要你回家做饭给我吃。” 我一把搂过李优优，“没问题！”然后，迅速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飞快跑走。 李优优拎起包，跟着我跑出了tc广场大门。漆黑的夜晚，我们不再孤独！ ………… 回到家，我穿上围裙，开始做饭。李优优一个人在房间里找来找去，还趴在地上，朝床底看看。 正当我在厨房烧汤时，李优优捧着一个小箱子走到我面前。略带羞涩地从中掏出好几张卡片和贴纸。 “你看！” “挖槽，这么多！” “都是我一直收藏的！” “还有路飞？你还看海贼王！” “你看过？” “废话，那个男人小时候没看过海贼王！” “我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我学着路飞的口吻，大声喊道！ 李优优鄙夷地看着我，“一点都不像！” “……” “我最喜欢里面的那一句，当枷锁落地的那一刻，我们都以为赢了！” 李优优摸着艾斯的卡片，满是怀念地说道。 “小时候，我还跟爸爸说过，长大后，要做世界第一的女海贼王！建一艘小船，去乘风破浪，找世界上最好的宝藏！” “那我就当你的水手，帮你开船！” “好的，陆明水手，但现在你要快点做好饭，因为本船长快饿死了！” “哈哈哈……” 笑声充满了整个房间，孕育的是我和李优优两人的幸福！ 吃完饭，我和李优优坐在床上，我一动不敢动，因为床上摆满了贴纸和卡片！ 我拿起一张鸣人的卡片，是他长大后，背过身侧头回望的那一瞬间！ 无数回忆涌上心头，眼里全是，还是小孩子的鸣人，大声说出“我是漩涡鸣人，有朝一日是要成为火影的！” 小时候的我坐在电视机前，看到鸣人第一次变身金人形态，大战四方，激动得瞬间站起来，围着电视机乱跑，大喊鸣人加油！ 多好的鸣人呀，多好的童年呀！ “小优，这张可以送给我吗？” “干嘛，你要抢走我的鸣人吗！” “额……现在，我就是保护你的鸣人！” “那你会变身吗？” “…………” “送给你，不要弄丢了哦。”李优优把鸣人的卡片递到我手上，小心翼翼，“鸣人，你要保护好我们哟！” 我看着脸上挂满笑容的李优优，再也忍不住了。我直接亲上去，为了腾出位置，我迅速把卡片收到箱子里。 我把李优优压在下面，近乎疯狂地亲吻着她，感受着她身上的每一处气息，李优优渐渐喘息起来，开始迎合我。 我轻轻地抚摸李优优的脸庞，看着她因为紧张而微微张大的眼睛，清澈如琉璃般的眸子里全是不知所措！ 李优优无邪的目光如同从天上泄露在人间的天池之水，圣洁而惹人怜爱！ 一股最原始的冲动渐渐消退，我躺在李优优身边，紧紧地抱住她。她有些疑惑地看着我，似乎对我的停止感到不解。 “你怎么了，陆明？” “没事，就是还没准备好！” “啊……这还需要准备？” 李优优质疑的语气让我特别不爽，我装着要去脱李优优的衣服，李优优一声尖叫，“流氓！” “小妹妹，哥哥会好好疼爱你的。” “咦……你好猥琐！” “那你怕不怕？” “人家好害怕！” 我抱着李优优，轻轻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等我再优秀点！” “嗯！” ………… 我抱着李优优，一夜都睡的香香的。 早晨，我醒来，李优优像只八爪鱼一样挂在我身上，头深深地埋在我的胸前。 我不觉起了反应，憋的是真让我难受，老二你受苦了！ 我趁着李优优还在熟睡中，把手悄悄地放在她的胸上，温暖柔软的感觉让我根本不想放下手！ 我鬼迷心窍般地捏了一下，还在睡觉的李优优微微皱眉，我顿感不妙，都来不及收手，赶紧闭眼装睡！ 李优优下一秒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我呼吸逐渐急促，心怦怦直跳！ 突然，我放在李优优胸上的手被拿开，我不免感到一丝惋惜，以后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等过了一会儿，我才装作一副刚睡醒的样子，眼睛迷糊地看着正在注视着我的李优优。 “早呀，小优！” “早！” “今天太阳看起来还不错哟！” “某人睡觉很不老实！” “有吗？” “从床上滚下去！” 李优优直接一脚把我踹下床，我悻悻地搓搓手，没被发现就行！ “我去做饭了！” “陆明，人在睡着的时候，眼皮是不会一直跳的！” 我心咯噔一下，脚底抹油，直接开溜，连衣服都来不及穿！ 早上，等我做完饭，李优优已经洗漱好，穿着一身职业装坐在饭桌前，等着吃饭！ 这平凡的一切，不就是我所渴求的？ “小优，以后还能和你一起睡吗？” 李优优冷冷地瞥了我一眼，没有回答我。 我脸皮比较厚，“我就当你同意了！” “晚上再说！陆明，你打算在tc广场开奶茶店吗？” “嗯……有这个打算，我再去和他们商量商量。” “好的，最好再找一家比较知名的广告公司好好包装宣传，提高知名度！需要我帮你找吗？” “不用，我自己来！你忙你的，最近你公司应该很忙？” “快到年末了，每到这个时候，公司高层都会开一个集体会议，叔叔总是会在这时候，要求我交出公司。” “那个李明建真不是……” 我欲言又止，因为在李优优心中，李明建还是有很重地位的。正如她所说，如果没有争权夺利，他会是天底下最好的叔叔！ 可惜了，被欲望和权力蒙蔽双眼的人，总是对世间最珍贵的亲情视若无睹！我不禁想到一部电影中的一段台词， “希望每个人都能变得富有和出名，并拥有他们梦想中的一切。这样他们就会知道这不是人生真正的答案。” 第64章 约谈合作 已经11月份了，天气微冷，一场盛大的冬天正在酝酿中！ 我去找了布一，约定好在ek广场门口碰面。 远远地，我就看见一大群人簇拥着布一朝我走来。 此刻，他已然意气风发，说话间有了指点江山，挥斥方遒之风！ 布一朝众人挥挥手，示意他们先走。我笑着问布一，“行呀，听说都是副经理了！” “运气比较好罢了！” “夸你几句，你还谦虚上了！” “走，进去找个地方聊，别在这，怪冷的。” 布一带我来到一个比较高端的咖啡店。“你想问我什么？” “关于奶茶店的事。” “怎么？有人找你麻烦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想？我就想听听你对奶茶店的下一步规划。” “是我想多了。” “不对，布一，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嗯……顾远峰知道你在ek广场开了家奶茶店，我还以为他又找你麻烦了！” “挖槽，这个畜生怎么还阴魂不散！” “别怕有我在，现在他要动我们，也能好好掂量掂量！” “行呀，布一，说话都这么有底气了！”他在事业上取得成功，我由衷地为布一感到高兴。 尽管生活多磨多难，但我们都要好好活着！我也要！ “ek广场也不是铁板一块，张总，你知道的？” “懂，ek广场ceo，我还记得当时我交给他的策划案还是你做的！” “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对顾远峰他们家族控制ek广场很不满。现在，在公司内部经常吵的不可开交！要求顾家交出一部分权力。” “那你属于张总一伙的咯？” “是的，放心，总有一天，我会让顾远峰知道，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这些太复杂，就靠你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对了，我想在tc广场也开一家奶茶店，你觉得怎么样？” 布一皱起了眉头，“非要开在tc广场吗？是你那个女朋友要求的吗？” “不是啊，我就有这个想法，开在大商场里面，不是生意好吗！” 布一面露纠结，这让我感到疑惑，“怎么，有问题？” “实话实说，我不希望你在tc广场再开一家奶茶店！” “为什么？” 我对布一的看法不解，但我相信他是不会害我的，我就静静地等着他给我一个解释！ “首先，tc广场与ek广场是竞争关系，陆明你不要小瞧你的奶茶店，它现在为ek广场吸引来了不少人气……” “我知道了，你是怕会把人气给了tc广场？” “这是一个原因，其次，就是……如果你这么做，ek广场高层一定会找理由给你使绊子，让你开不安稳，毕竟你这做法属于脚踏两条船了。” 听完布一的话，我内心陷入了纠结，李优优应该很希望我能在tc广场开一家奶茶店，而我也希望自己能帮到她，虽然很小，但能让我安心！ 布一看着纠结的我，好奇地问，“陆明，你是怎么和李优优认识的？你俩之间……” “没什么，就是我爸和她爸是一起创业的伙伴，然后，我和她经历了一些事情，就在一起了！说起来，全是缘分呀！” 谈到李优优，我特别感谢老天爷，自己都衰了二十几年了，但终于等来了李优优。这么一想，也不亏！ 布一点点头，似乎要对我说些话，但又在犹豫中。 “布一，有啥话你就说，跟我你还藏什么！” “现在还不确定，说出来怕对你不好，等我再求证求证的！” “什么事？” “现在不说！” “你…………” “对了，你快过生日了？” “对呀，11月19号！” “到时候，林心也回来了，咱们一起聚聚！好长时间没一起聚过了。” “没问题，我现在闲的很！” “真这么闲？没事去给奶茶店做做宣传，这样也好为以后的发展做准备！” “我正在找广告公司，结果都不太满意！” “你去徐鹿试试，她就开了家广告公司。” “那我还不如直接找李优优呢！” “陆明，你要学会合理利用资源。你去找她又不是叙旧情，只是去谈合作，工作上最好别感情用事。” “我再想想。” “随你，我也只是提个建议。待会还有个会，我先走了！” “嗯，你忙你的。” 看着匆匆而去的布一，我们许久未见，聊得全是工作上的事，连对方最近的生活怎么样都不曾有时间问出口。 我愈发能体会到，物是人非的无奈与伤感，就像秋天必然要落叶，一切都是注定的！人和人之间的关系都是在不经意间慢慢改变的，我和布一又是否还能像当初那样相处呢？ 希望还能！ 我走出咖啡店，太阳照在我身上，暖洋洋的，我仰起头来看着太阳，一点也不觉得幌眼。 我莫名烦躁地点上一根烟，希望能将心中的烦闷吐出去一点。 或许布一说得对，我不应该躲避徐鹿，应该以平常的心态去面对她，这才是真正的释怀！ 思考片刻后，我打通徐鹿的电话，“你好呀，徐鹿。” “怎么了？” “有空吗？想和你聊点工作的事。” “工作？” “对，我想和你们广告公司合作，有时间聊聊吗？” “来公司找我，我把定位发给你。” “行，那待会见！” 我打开定位，梦尚广告有限公司！ 我打个的车，一会儿就来到了一个高大的写字楼底下。门口站着一个秘书，“陆明先生？” “是我。” “徐总吩咐过了，请跟我来！” 我跟着秘书的脚步，一边走，一边打量着这个写字楼，真气派！ “你们公司在几楼？” “第16层！” 秘书一直将我领到徐鹿的办公室门口才离开。徐鹿今天穿的是一件高领毛衣，头发高高盘起，脸上只化了淡妆，全然是一位职场女精英！此刻正在处理各种文件的徐鹿抬头看了眼我，不带丝毫感情，“找地方坐一下，等我处理完这份文件再聊合作的事。”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已经疏远的徐鹿，内心五味杂陈。尽管自己已经对她没有多少爱意，但毕竟曾经也经历过许多，现如今，却也沦为两个陌生人。 此刻，我除了在心中感叹几声，为我们逝去的青春惋惜几句，还能再怎样呢？过去的就过去了，不管对错与否，结果已经出来了，过程还重要吗？ 第65章 泰山的日出也很美丽 徐鹿终于处理完了文件，她伸个懒腰，走到落地窗前，望着下面车水马龙的景象，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我来到徐鹿的身后，一直在等她先开口问我要做什么。 但徐鹿始终没有回头看我，只是默默地盯着窗外，寂静，死一般的寂静迅速占领了这个房间。 此刻，我特别想抽根烟，这样可以让我缓解一下自己失落的情绪。或许以前的我会这样做，但现在不会了。至少，也不能让徐鹿，这个曾经的恋人对我全是坏印象！ 终于，还在我盯着徐鹿背影发呆时，她转过身来，语气不喜不悲道，“你来这就为了发呆？” “啊，不是，我是来……和你谈合作的。” “那你倒是说合作内容呀！” 徐鹿颇为无语地看着我，随后越过我坐在了沙发上。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内心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我是来和她谈合作的。” 我故作轻松地坐在她对面，“就是……我希望你们广告公司能给我的奶茶店做一个宣传方案，提高一下知名度。” “奶茶店的生意已经很好了，没必要再投入更多的资源去……提高知名度了。” “我想开分店，开连锁，现在热度还是不够，毕竟只限于ek广场周边。” 听到我的话，徐鹿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我看不懂她是什么意思。 “陆明，你终于开始以……事业为重了。” 在徐鹿落寞眼神的注视下，我像是被狂风肆意蹂躏的风筝，不知所措！ “是的，我也不小了。” “你快过生日了，26岁生日。” “是……是呀！” 我没想到徐鹿居然还记得我生日，看来她也没有完全忘记我们曾经的在一起的时光。 “你想好怎么过了吗？” “没，最近有点忙，要不是你们提起来，我自己都忘了。” 徐鹿的姿态依旧还是那么优雅，她轻轻靠在沙发上，捋捋自己额头前散落的几根发丝，似是在思考，似是在追忆。 “泰山的日出很好看，不是吗？” 一句话，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如同一块巨石砸在我的心上，原本已经缝缝补补好，此刻又有了裂痕。 我面带痛苦地看着徐鹿，她却在看着天花板。 还记得我们相恋的第一年，为了给我过生日，徐鹿绞尽脑汁，想出无数的方案，但很快又被自己否定掉。 就因为我随口的一句话，“要不我们去泰山上过生日，正好我也是夜里凌晨出生的。” 徐鹿没有丝毫犹豫，向家里谎报了学校要收费，用骗她家长的钱买了两张火车票，我们在夜里12点开始登山。 11月份的泰山夜晚，冷，刺骨的寒冷，冻得我和徐鹿瑟瑟发抖。中途，我有了放弃的想法，但被徐鹿阻止了。她始终牵着我的手，鼓励我登上山顶。 寒风凛冽，将我包裹在冰冷的气息中。5个小时的爬山，我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寒意侵袭全身。但这种冷，根本不及当时徐鹿给我的温暖。 我和徐鹿在5点半左右登上山顶，太阳傲娇地不肯起床，我们又在寒风中等了接近一个小时，中间我和徐鹿抱在一起取暖，两人的温暖让我有了比肩太阳的错觉。 终于，太阳出来了，不管是登山的劳累，还是凌晨水雾的侵袭，在太阳升起来那一刻就值了！ 泰山日出着实是壮观，这辈子也没见过如此景色，实在是让人难以忘却！ 在看到日出的那一刻，我才明白，等待日出的过程本身就比看到日出更有意义。 那一刻，我和徐鹿眼里都有了光。那一刻，我相信，我和徐鹿能牵手走到最后。 也是在下山的那一个夜晚，我和徐鹿住在一个普通的小旅馆里，她把自己最珍贵的第一次给了我。 她依偎在我的怀里，像是漂流了半个地球的水手，找到了这个世界上最温暖的避风港！ 想着想着，我的眼角湿润了。 原来，我和徐鹿之间的爱情是那么炽热而纯粹！可惜！可叹！可悲！ “你不要多想，我只是……随口一说。” 我勉强扯出一个微笑，不用照镜子，我都知道我笑得是多么难看。 徐鹿递给我一张纸巾，“整理整理情绪，我们商量一下合作的事。” 我胡乱擦了两下，“你现在有什么想法吗？” 谈到工作，徐鹿又恢复了职场精英的模样，眼神逐渐犀利。“现在，网络宣传是潮流。我们要想办法在网络上打开局面。” “网络上？开直播？” “这只是一个途径，而且，开直播宣传，前期很难有好的成效，还得想想其他的。” “我回去慢慢想想。” “你把奶茶店的一些资料发给我，我让他们好好做一份策划案出来。” “可以，明天我再来一趟。” “你要走了吗？” “额……我……” “走，我也还有其他事要做。” 我几乎是逃跑般地离开了徐鹿办公室，她就像是一个漩涡，我一旦靠近，就要被吸进去。 我根本不能和徐鹿以普通朋友身份相处，因为我们之间的那些回忆还有余温，我们对彼此还有牵挂！ 出了大厦门口，我慌忙地点上一根烟，想尽情享受尼古丁带给我的快感，可吐出去的烟雾却没有消散，慢慢地竟形成了徐鹿的模样。 我害怕地把烟雾拍散，无力地坐在台阶上。微凉的晚风吹来，我有些疑惑，为什么无处不在的风不能将过去的事情一并吹走呢？ 时间可以使我们遗忘一些事情，但有些记忆却像大浪淘沙，真火炼金，越发清晰，越发难以忘怀！ 但我不能想起，不能向徐鹿吐露内心的真实想法。因为我现在有了李优优，我不能再对不起她，对不起这个在我深陷泥潭时，奋力拉我上岸的天使。 人们常说，“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 可我们都是记忆的奴隶，我们又怎么能随意主宰自己的记忆呢？ 我们只能用各种方式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与念旧，或许，会在偶然遇见时，假装无所谓地说出一句，“最近还好！” 可是，只有我们自己知道，风平浪静的表面下，内心又是多么波涛汹涌！ 久别重逢，却物是人非；恋恋不忘，却假装释怀…… 万般悲情意，终究不过一言以蔽之。 第66章 游戏比赛 我掐灭掉手中的烟蒂，夕阳也在不察觉中掉落到高楼的后面，夜晚就要来临了。 我怀揣着不知名的情绪回到家，李优优早早地就回来了。 她正坐在沙发上看着各种文件，看见我回来，露出甜美的笑容，“工作辛苦啦！” “啥都没干，全在瞎跑。” 我坐到李优优旁边，一边搂住她，“还是你最辛苦！” “没找到广告公司吗？我认识好几个知名的，要不要……” “没有，我找到了，就是……还在讨论中。” 李优优眨眨眼，“哪家？” “一家小广告公司。” 我特别害怕李优优知道我去找了徐鹿，虽然我和徐鹿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但我为了不引起误会，选择对李优优撒了一个小谎。 “哪家？工作效率怎么样？” “你就放心，我能处理好的。” “好。” 为了转移李优优的注意力，我有些失落道，“我可能不能在tc广场里开奶茶店了。” “没关系呀，应该是ek广场高层不同意。” “布一是这么和我说的。” “那你就得好好找找其他地方了！” “这些天，我一直都在找。” “加油！” ………… 晚上，我如愿地又抱着李优优睡觉，当然，这都是我死皮赖脸的功劳！ 抱着李优优柔软的身体，闻着她身上自带的体香，我安然地睡去了。 一大早，我就赶到奶茶店，和马锐他们商量一下宣传的事情。我的脑海里有了几个方案。 我一进店，就看到莫凌正在数落着马锐，“你怎么还在打游戏，能不能擦擦桌子，扫扫地！” “别急，我快进半决赛了！诶……你别抢我手机呀！” “美女美女，你就让他打完，也让我们看看大神操作。” 马锐身边围了四五个小青年，人手一杯奶茶，都乖乖地坐在马锐旁边，看着他打游戏。 马锐的游戏水平，我是非常认可的，以前和他组队打游戏的时候，从来就没输过！ 突然，我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不如让马锐通过打游戏宣传宣传！现在，无论大人还是小孩，不都喜欢打游戏吗？ 我也悄悄来到马锐后面，此刻他正在聚精会神地一顿操作，莫凌见我来了，手一指，让我快看。 我把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先不要打扰他。莫凌一噘嘴，气哼哼地走掉了。 “耶……哦吼！”马锐开心得直接跳起来，也不看是谁，逢人就拥抱一下。 我有些无语地咳嗽几声，马锐机械般地转过头看着我，随后我俩对视，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陆明，我们是好兄弟，你应该不会因为这事扣我工资！” “不扣你扣谁的！”我没好气道，果然马锐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谱。 “别呀！我都快没钱吃饭了！” “谁让你上班时间打游戏的！” “比赛时间就定在这个时间段，我也没办法。好兄弟，你总不能看着哥们我饿死！” 我皱着眉头，故作严肃道，“想不扣工资，还有一个办法。” “你说，我决定将功补过！需要我做什么？” 我瞬间乐了，“你还挺有觉悟！” “那是，上学的时候，老师都说我态度可端正了！是不是要我帮你瞒着弟妹，给你打掩护，你好去潇洒一回……我跟你说……我” “你快别说了……”我赶紧捂住马锐的嘴巴，天知道他会说出什么离谱的话。 “你不是擅长打游戏吗？交给你个任务，你去搞游戏直播，然后宣传奶茶店，帮店里带货。” “就这？” “对，就这！” “你也太小看我了！” “那你还能干嘛？” “陆明，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那就别说了。” “不行，我要说，张飞都能有计，我为什么不能有几个想法！” “你看，你能不能打通一下商场关系，让我们搞一个游戏比赛，喜欢打游戏的人那么多，人气不就来了吗？” “挖槽！” “对，是不是有道理！” 马锐的话提醒了我，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我立马打电话给徐鹿，“徐鹿，你现在有空吗？” “有，怎么了？” “我对宣传有一些想法，我们商量商量怎么样？” “可以，你现在是在奶茶店吗？” “对。” “我来找你！” 我还没来得及说没必要，徐鹿就挂断了电话。越来越雷厉风行了！ 一旁的马锐伸着脖子，一直在偷听我和徐鹿打电话，像是个贼一样。 “你再伸就成长颈鹿了！” “陆明，你怎么还和徐鹿关系这么……不清不楚？” “你他妈会不会说话！什么叫不清不楚，只是商量一下合作的事。” “别急眼呀，我只是说一下，陆明你想，要是被富婆知道了，她肯定会和你闹别扭，搞不定还要分手，你……关键是，你俩分手了，她肯定不会再介绍闺蜜给我认识了！” 我气得真想一巴掌扇过去，“你个乌鸦嘴能别再说话了吗！小优怎么会这么小心眼！” “那可不一定，谁还没有点小脾气！尤其是女人，前一秒还和你笑嘻嘻，下一秒说不定就翻脸，哥们我可是深有体会！” “滚去干活！不然你这个月工资别想要了。” “收到，老板！” 我一个人坐在靠近窗户边的座位上，脑子里全是马锐刚才说的话。如果李优优真的知道我找了徐鹿合作，她真的会生气吗？可扪心自问，我真的是以合作的态度与徐鹿相处，其他任何想法都没有，虽然见面还会有些难以释怀，但我一直都在竭力克制，与她时刻保持距离。 我还是相信李优优不会生气的，在心里也确定了一些事，以后找机会和她明说一下。 徐鹿来了，上身穿着黑色高领毛衣，下身牛仔裤，外面还套着一件黑色大衣。从我认识她到现在，她经常就穿一身黑，黑色仿佛是她最爱的颜色。尽管打扮很单一，但凭她独特的气质，依然在人群中引人注目！ “先给我来一杯奶茶。” 徐鹿先是到柜台要了一杯奶茶，然后坐到我对面，可能是店里有些热，徐鹿脱下外套，完美的身体曲线让我不禁咽了咽唾沫。 “别发呆了，说，什么想法？” “噢噢……就是有关游戏方面的。” “游戏？” “我们可以举办一场游戏大赛，吸引人气，借机宣传一下奶茶店。我们这有个游戏大神，技术方面遥遥领先！” “怎么举办？在ek广场里吗？” “对，我会去和布一沟通，让他帮忙从中协助一下，至于宣传和筹划，就由你们公司负责，怎么样？” 徐鹿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我，应该是在思考可行性，“你先去帮我拿一下奶茶。” “ok。” 我从莫凌手上接过奶茶，莫凌正一脸好奇地盯着我和徐鹿看，“认真工作，别瞎看！” “知道，老板！” 我把相约奶茶递给她，徐鹿一边喝，一边想。 “那你打算用什么方式宣传呢？” “现实和网络齐头并进。现实生活中，我们可以找人发宣传单，贴广告牌，然后再通过网络，在一些游戏平台和游戏爱好群里发布，这些马锐有的是途径！” 徐鹿终于放下奶茶，脸色严肃地对我道，“确定用这个方案吗？说句实话，我们公司目前没做过游戏宣传策划，其他广告公司也很少。所以，可以借鉴的经验很少，得全靠我们自己去摸索！” “额……那你觉得呢？” “我个人认为很好，现在，互联网是潮流，很多企业现在都在转型。如果我们可以做好，成果一定会超越我们的想象！” “那就做！” “好！” 第67章 真爱至上 徐鹿就是这么一个雷厉风行的女人，大体计划一确定，她就回公司去和专业人士研讨细节了。 我嘱咐马锐，尽他所能，在游戏平台宣传好这次的游戏比赛。 马锐第一次热情异常高涨，拍着胸脯向我保证道，“放心，我把我爱打游戏的小侄子都通知到位！” 我又打个电话给布一，把计划和他说了下，布一没有立即给我答复，只说明天当面谈谈。 但我相信布一，布一口中的我不能保证，大概率就是已经成了！ 事情早早地结束了，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现在时间还早，估计李优优还在忙。我走到路边，点燃一根香烟，缓缓吐出一团烟雾，烟雾转眼就被风吹散！ 正如徐鹿所说，我喜欢发呆，因为这能让我获得开心，我在想象中总是无敌的，像奥特曼一样，总是正义的化身！ 以前是无所事事，除了发呆，其他事也做不了多少，现在就算有工作要忙，但我还是能找出各种时间来发呆。 我时常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热衷于发呆呢？在这个世界上有几十亿人，会不会在某一个时刻，我们发呆的内容是一样的呢？ 那这样，也算是知心朋友在跨时空交流了！ 就比如我此刻在想李优优现在正做些什么？是开会？是在处理文件？还是在和李明建争吵，在和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勾心斗角？ 我想，李优优会不会也在想我此刻在做些什么？ 在自我想象中，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像是装了火箭喷射机，嗖的一声，就跑到了终点！ 夕阳出现了，天边渐渐有橙色，柔和的余光照在一座座高楼大厦的玻璃上，无数光线反射至四周，此刻，整座城市都被光所包围着，我们都置身在光的世界里，这是所有人为都无法企及的瑰作！ 我相信，世界上没有一次黄昏是无聊的，如果你觉得有，那一定是你忙着低头走路，对此美景视而不见！我相信，黄昏是大自然对人类最真挚的爱。你看，晚风轻踩云朵，晚霞在贩卖着人间的温暖！ 日落的浪漫散漫在天空中，我甚至不敢眨眼，害怕错过每一秒的橘色黄昏！ 生活多不易，那就让我们在一次次的黄昏中，爱这人世间！ 或许是黄昏的浪漫感染了我，我想送一束花给李优优，我还记得她对我说过，希望我送一束红色满天星！ 我赶上了去往tc广场的公交车，在路上，我还特意上网查看一下红色满天星的寓意，“真爱至上！” 我看着手机屏幕，忽觉明白了当时李优优的意思，不禁骂了自己一声，“你他妈真是个傻子！”而后，又是庆幸，因为现在还有机会，李优优是我的女朋友！我们还没有错过！ 我几乎是飞奔进偶遇花店，眼睛像是扫视仪器一般，寻找着红色满天星，“怎么没有？” 我不死心地来回找着，甚至还弄乱了不少其他的花。但我找着了，就像我没有错过李优优一样！ 它被放在角落里，像是被遗弃一样，但鲜艳的红色却如火一般的无畏！它一直在等待着，因为它知道会有人来寻找她的！ 所以，我来了！ 我小心拿起花店里的这唯一一束红色满天星，出乎我意料的是，花束里面夹着一个小明信片，上面只写着8个字，“陆明，你终于找到了！” 我眼角瞬间湿润了，情绪在这一刻再也无法控制，对李优优的爱如狂潮向我涌来，这一次，我不再逃避，我勇敢地站在海边，等着与海浪相拥！ 我满是激动地打给李优优，“小优，下班了吗？” “还没，今晚估计要很晚。” “我现在就在tc广场，我去找你！” “ok！那你快来，还能赶上吃饭。” 我凭着记忆，手上捧着那束红色满天星，跑到李优优公司门口，却被保安拦住，我有些着急，现在我真恨不得立马飞到李优优身边！ 好在上次那个美女秘书来了，把我领了进去。我迅速跑到李优优办公室门口，我还特意把花藏在身后，打算给她一个惊喜！ “陆明，过来一起吃饭。” 我慢慢走到她面前，因为太激动，我不均匀地呼吸着，背在后面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陆明，你咋了，怎么这么喘？” 我稍微平复一下心情，故作镇定道，“小优，你看，我找到了！” 我把红色满天星从后面拿出来，递给李优优看。 我清晰地看见李优优的瞳孔微微放大了，嘴巴因为吃惊而张成了o字形。 “我找到了，你说你干嘛藏那么深！” 李优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直接冲到我跟前，抱住了我，我胸前感受到了一丝温热。 “我……我还以为你找不到呢？” “怎么会，我可找了很长时间。” “我上班的时候……还在想，你会不会永远都……找不到那一束花！” “原来你上班的时候，也会发呆呀，哈哈哈……” 李优优用她的小粉拳使劲捶了我几下，“我那是……下班休息时间！” 我拿手纸轻轻地擦拭着李优优眼角的泪水，摸摸她的头，“你怎么变得这么爱哭了！” “都是因为你，谁让你以前天天哭，都把我传染了！” “额……” 李优优把红色满天星小心翼翼地放在办公桌上，像是在摆放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 “你是什么时候放的？” “就在你送我粉色满天星的第二天晚上。放完后，我就一直怕你会找不到，有几次还特意把它放在正中间，但后来想想又给放到角落里了！” “为什么？那个角落，一般人肯定找不到！”我搂着李优优，有些疑惑问道。 “因为，得之不易才会珍惜！” “这也算原因？” “当然，我一直觉得我当时答应你，答应得太快了！事后，我……” “你不会事后还有后悔的想法？” “额……也不算，就是……” 不等李优优说完，我直接把她压在沙发上，亲了上去。 “现在，后悔也没用了哦！” 第68章 人间重晚情 我和李优优一起吃着晚饭，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吃得很多。 “你们公司伙食真不错。” “没有你做的好吃！” “哈哈哈……那当然！” 李优优吃饭，我看着她吃，面前普通的三餐一汤吃进嘴里，却宛如在吃瑶池美味，心里也甜滋滋的！ 吃完饭，李优优继续处理各种文件，我则待在沙发上，默默地看着她。看她或皱眉沉思，或舒眉微笑。 总之，在我眼里，李优优的每一个举动都是那么迷人，真希望时光可以定格在这一刻！就像照相机拍照一样，咔嚓一声，相片上留下的是我和李优优的幸福时刻！ “终于结束了！” 李优优突然站起来大叫一声，满是完成任务后的喜悦与自豪！ “陆明，走，我们回家！” 我拿起李优优的衣服，帮她穿好，又拎起旁边的包，牵上她的手。 “回家！” 现在已经接近21点了，广场里的消费者寥寥无几，略显冷清！这或许预示着tc广场最后的结局。 “我们今晚不开车了，陪我散散步。” “没问题，有我陪你，小优！” 我和李优优手牵手，一起走在大街上，夜晚的风虽然寒冷，但却吹不灭我和李优优对彼此深深的爱意。 虽然天色暗淡，但街灯与霓虹灯却给了这座城市第二个白天！路上仍有不少散步的人们，有和我们一样的小情侣，也有已经相伴终生的老夫老妻。 我和李优优走到了一个夜市边，诱人的香味夹杂着浓郁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 “要不要吃点夜宵？” “好呀，我们去看看！” 夜市小贩们的生意很兴隆，每个摊位上都围了好几个人在等餐。 路口边的一块空地上，还有三个老爷爷在打牌，周围也有不少人围观，老爷爷边打还边懊悔上一把的失误，总之，时不时的笑声不断！ 看着这欢乐的一幕，我不禁想到了爷爷，他一个人在老家一定特别孤独！ 不能再让爷爷一个人待在山城生活了！但我深知自己是劝不回爷爷的，不过，李优优应该可以！ 我看向旁边的李优优，她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人打牌。我推了推她，“小优，我们把爷爷接回来怎么样？” “那可太棒了！我还想吃爷爷做的饭呢。” “额……我是劝不回来他的，你去劝劝。” “嗯……陆明，你知道爷爷为什么非要待在山城吗？” “不知道。你知道？” “我以前问过爷爷，他说在等你哥哥。” “我……我估计他到死都不一定能等到。” “呸呸呸！陆明，你不要老说死呀什么的，不吉利！” 李优优赶紧捂住我的嘴，不让我再说下去。我头一抬，就挣脱开来。继续道，“我哥他11年前就离家走了，至今一条消息都没有呀！我都怀疑他……” “好，确实有可能……不过，爷爷年纪大了，想再见自己孙子一面应该就是他最大的愿望了！” “应该是，我爷爷还挺喜欢我哥的，我觉得比喜欢我这个亲孙子还喜欢！” “瞎说，爷爷很爱你好，只是不善于表达出来！” 我耸耸肩，表示或许！ 随后我拉着李优优买了两个烤肠，不得不说，是真香！果然，真正的美食都在小吃街！ 我和李优优又顺着香味，来到了一家卖关东煮的小摊，排队的人很多，为了节省时间，我让李优优先去买两杯喝的，我在这排队。 尽管排队的人很多，但大家都并没有着急，没有因为等了很长时间而烦躁，相反大家都笑呵呵地互相聊天，毕竟来夜市吃点小吃，图得就是一个放松！ 摊位是一对中年夫妻开的，大婶很是熟练地又涮又捞，每一个的价格都熟记于心，没有丝毫的思考，因为这已经成了她的一个习惯！ 与此相比，大叔未免显得有些笨拙，甚至连最基本的装碗都会撒一点汤出来。大叔一边说着抱歉，一边用胳膊抹抹头上因为紧张而出的热汗。大叔的手法太生疏了！ 李优优买来了两杯酸梅汤，边喝边问道，“怎么还没到我们？” “小姑娘，别急，马上就到了！” 我朝大婶笑笑，示意我们不急，您慢慢做。 我和李优优靠在一起，静静地排着队，如果一开始只是想来夜市逛逛，那现在就是真的饿了！毕竟嗅进鼻子里的全是诱人的香味。 “这个涮一下就好了，别多涮，时间久了会变难吃。” “好好，知道。小伙子，这是你的。” “这个要多涮一会儿，入入味，更好吃。” “噢噢，好的。” 大叔显然有些手忙脚乱，李优优在我耳边道，“这个大叔一看就是新手。” “我猜也是。” 一旁几乎承揽所有活的大婶，却没有因此迁怒大叔，反而安慰道，“没事，多练练就顺手了，你才做了几天。慢慢来，咱不急！” 看着这一幕，我有些好奇，问大婶道，“大婶，你也多教教大叔呀，你们夫妻俩之间也藏拙？” “小伙子，你瞧你这话说的，我们在一起都过30多年了，对方啥不知道！我藏啥拙！就是……我这老头，赶上公司裁员，被刷下来了！年纪也大了，再找工作也难，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正好出来帮我打打下手。” “别看他现在笨手笨脚的，等过几天，保准就熟练了，我家老头聪明着呢！” 这是一个不算令人愉悦的消息，中年失业，搁在任何一个普通家庭身上，恐怕都会雪上加霜！ 李优优有些担忧地问道，“那你们生活不会受影响吗？” “受影响优能怎么办？日子还不得过，我家小孩明年大学毕业，再苦也就一年了，再撑撑就过去了！” “大婶，你还挺乐观。” “哈哈哈，我可没啥文化，但日子不就这么过出来的吗？苦着活，还不允许找点乐子！” “小伙子，到你了，你要点些啥？” “额……要这个，还要这个，那个也要……” “好勒，你等等，马上就好！” 大叔又做错了，大婶还是不生气，只是一遍一遍教着，虽然语气很着急，但我只看到了大婶对大叔满满的爱。 这就是爱情吗？不管你做错什么，我都不会走的，我们还能重新再来。 我想，大婶和大叔之间的感情早已经在30多年的朝夕相处中变成了亲情，恐怕除了必然的死亡，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可以分裂这段通过时间考验的爱情！ 感情是无法用任何东西来衡量的，对！ 吃着充满爱意的关东煮，我把李优优的手牵得更紧了！ 第69章 拥有 我和李优优回到家，李优优先去洗澡，我趴在窗户边上有点惬意地点燃一根香烟，慢慢抽着。 日子如果能就这么平淡地过下去就好了。我虽然不聪明，但我深知这种想法是多么天真。李优优的身份就注定了她的不平凡！ 我怎么能因为自己的无能，而自私地要求她放下一切，陪我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呢？ “陆明，我洗完了，你快去洗。” “噢噢。” 我走进浴室，里面仍然热气腾腾，空气里还有残留的茉莉香味，其中还夹杂着李优优独特的体香。 这让我有些热血沸腾，随便洗了几下，就准备上床抱着李优优睡觉。 此刻，李优优正在悉心照料着阳台的盆栽，她宛如一个可以治愈众生的天使，花草在她的抚摸下，生机更加盎然。 “陆明，去把这几天的衣服洗了！” “干嘛让我去洗？” 李优优不悦地回头看着我，随即略带撒娇道，“人家想让你帮我洗一下衣服嘛！” “收到！” 我朝李优优一个立正加敬礼，迅速把所有脏衣服找出来，结果发现我们两个需要洗的衣服真不少。 我把衣服分类，外衣，外套放到洗衣机里洗，还有一些内衣内裤，我有些犹豫，要不要手洗？ 此刻，我竟然有些羞涩，咳嗽几声，“那个小优，内衣内裤我也洗了噢！” “好，你慢慢洗！”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一直都在和脏衣服作斗争，当然其中大部分都是我的。我和洗衣机一起作业，足足忙碌了一个小时，才把这一堆衣服给洗完。 在洗着李优优内衣内裤时，我发现大部分上面都带有卡通人物，不知为何，一想到李优优穿这些，我就想笑。 端着洗好的衣服来到阳台一件又件地晾上，全部搞定后，才站在阳台上点着一支烟，缓解刚刚的疲劳。 洗衣服还挺累的，李优优端来一个小果盘，朝我嘴里喂了一小块苹果。我果断把手里的烟给扔了。 抽烟哪有亲嘴香！ 我抱着李优优，有些好奇问道，“你今天穿得是什么卡通人物的内衣内裤？” 李优优的脸瞬间红了一大片，宛如晚霞般绚丽。但却撅起嘴，略带调皮道，“不告诉你！” 这句话像是逗猫棒一样，而我此刻就是那只被撩拨的猫。我把李优优直接抱到床上，开始亲吻着她，手上握着那柔软的地方，李优优死死搂住我的脖子，回应着我，虽青涩但炽热！ 羞涩的红晕在她的脸上涌动，如同初绽的樱花绽放一样美丽。 我们望着彼此的眼神，荷尔蒙在诉说着人类最原始的欲望与渴求。我缓缓脱掉李优优的睡衣，我们赤裸相拥在一起，我粗重地呼吸着，我能清楚听到李优优砰砰在跳的心跳声，像是一头受惊的小鹿，在林间飞奔！ “陆明，你会娶我的，对吗？” “当然，我们一定会永远在一起！” 我带着对李优优热烈的爱，在本能的冲动下，我们彼此交融，感受着对方的身体。 ………… 第二天清晨，我和李优优都慵懒地躺在床上，谁也不想起床。她把头枕到我的胳膊上，满是笑意地看着我。 我困得不行，半眯着眼，有些迷糊地抚摸李优优柔软的身体。 现在，我只想和李优优待在一起，其他的什么事都不想去做。于是我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今天就不出门了，在家里躺一整天！ “小优，要不今天我们就不出去了。待在床上躺着，多舒服。”和李优优在床上一起躺一天，想想就激动。 “嗯，我也不想动。”李优优抱住我，把头深埋在我的胸前，像是小猫一样，亲昵地蹭着。 我赶紧订完外卖，然后把李优优压在身下。一场大汗淋漓后，我抱着李优优又睡了过去！ 直到外卖送达，我才起床开门拿外卖，和李优优一起吃完后，又抱着李优优躺在床上，继续睡觉！ 直到月亮跳上枝头，星星眨眼，我才徐徐醒来。不得不说，摆烂的生活真舒服，什么烦心事都不去想，心中所装的全是令人愉悦的开心事。 我有些贪心地想到，要是天天这样就好了。我不是一个满是野心的人，也不在乎别人对我的评价。我所想要的只是普普通通的生活，与所爱之人在一起，相伴终生！或许，中途会有困难，会有挫折，但我只要握紧她的手，我就像是有哆啦a梦的大雄，万难皆可战胜。 以前我多希望我的生命是一页巨大的发光的白纸，我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事。可我现在知道这是不现实的，因为人活在一个巨大的枷锁之中，它的高明之处在于，它不像强权的资本家一样，逼迫着你做任何事，而是变着法子告诉你，你就得这样生活，要不然是活不下去的！ 我看着还在熟睡中的李优优，此刻我和她近在咫尺，但我深知我和她之间的那一道鸿沟还存在着。虽然我们两人真心相爱，但我们脚下所踩的不是春天，而是稍纵即逝的薄冰！ 我可以摆烂一天，但不能一直摆烂。因为我还没有完成自己的使命，没有足够的资格和能力给李优优一个安稳的生活！我现在不是生活的强者，也不是能打败恶龙的骑士 路途遥远啊！一眼望去，不见尽头，或许只有当我们彻底闭眼的那一刻，才可以在隐约间窥见生命的真相！难道，只有在我们走到生命的尽头处，才能知道最后的答案吗？我现在想不通。 怀中的李优优扭了几下身体，打断了我的思考。李优优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有些可爱地拍拍自己的肚子，“饿了！” “我去叫外卖。” “你还真打算躺一整天呀！” “额……你躺得不也挺舒服的吗？” “我……我只是陪着你，天哪！我怎么会在床上躺了一天，什么都没做！都怪你！” “你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呀！你现在还顶嘴了。男人，总是得到之后就不珍惜了！”李优优装的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上一秒还满脸笑容，现在就已经两眼泪汪汪。 我赶紧起床去做饭，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第70章 小灰 吃完晚饭后，李优优拉着我要去公园散步。在房子里待了一整天，一出楼道，凉爽的晚风吹在脸上，我浑身一激灵，随之而后的就是清醒与舒爽！ 大自然仿佛就是人类的母亲，置身在大自然里，一切的烦闷与焦虑都能得到缓解！你看，数之不尽的伟大诗人不都是在大自然中获得灵感吗？ 我和李优优来到老街区唯一的一个小公园，这里的锻炼设备除了年代久远，有点上锈外，再没有其他问题。 三三两两的老人聚在一起闲聊，分享着自己或听到的故事，宛如一本即将完结的故事书，只不过作者名字叫做生活！ 我愿意去相信，每一个人都是一个完整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的花花草草，芸芸众生都与我有关，都因我而存在。所以呀，再平凡的人，也得要为他那个世界的存在而战斗。 所以，我要成为一个勇敢的骑士，杀死任何一头想在我的世界里撒野的恶龙！ 晚风依旧，我和李优优牵手绕着公园来回散步，虽然没有过多的对话，但爱意尽在不言中！ 大概我们走了两个多小时，李优优终于打算回家了。我兴奋地直接把她抱起来，快步朝家的方向跑去。 李优优依偎在我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搂着我的脖子。大声叫道，“快跑，快跑，陆明！” “抱好我哦！” 我敢发誓，我上学时百米冲刺都没有这么快，但我高估了自己的体质，跑了一会儿，我就气喘吁吁。但男人最后的一丝丝倔强，让我死撑着，不把李优优放下来。 “陆明，要不你把我放下来？” “不可能，我还能行！” “可你头上全都是汗了。” “那是天太热了，不是累了！” “…………” 虽然累，但我一直咬牙挺着，终于要到家了！现在，我无比渴望回家，远远看到那栋有些年代的小楼房，我就像是看到了无处不在散发救赎之光的天堂！ 正当我要一鼓作气爬上5楼时，李优优突然喊了一声，随即让我把她放下来。我有些疑惑怎么了？ 李优优指着躲在楼底口角落里的一团黑影，“你看！” 我放下李优优，走近查看，突然，那团黑影迅速跳上台阶，吓了我一跳。 站在我后面的李优优打开手机的手电筒，那一团黑影终于露出真面目，是一只灰色狸花猫，看样子也就几个月大。 突如其来的光，像是一把手持利剑的巨人，狸花猫被吓得躲在墙角，不停的叫唤，声音凄惨。 我赶紧让李优优关掉手电筒，用手机屏幕的微光慢慢靠近它，小猫警惕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安。 我细声细语地安慰着它，缓缓把它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它，尽可能地让这一只小猫感受到安全感！ 李优优在后面扯了扯我，小声道，“把它带回家！” “小东西，你想跟我回家吗？嗯……” “喵喵……” “我当你同意了！” 我和李优优把小猫领回家，我切了根火腿肠喂它吃。李优优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大堆纸箱子，正在努力地为小猫搭建新家。 此刻，借着屋里明亮的灯光，我才看清楚，这原来是一只灰色狸花猫，圆圆的脑袋，耳朵翘立着，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像是一面魔镜吸引着我。淡灰色的毛发下，还有一些泛白的斑纹，散发出柔和的气息。 李优优蹲在地上，看着小猫疯狂进食，满脸的喜悦，时不时还要轻轻摸两下。 “陆明，这只猫真的好可爱！” “是，这可是灰色的狸花猫。” “灰色很珍贵吗？” “一般狸花猫都是黑色，白色，橙色，灰色狸花猫是一种非常罕见的颜色品种，也是狸花猫中最漂亮的品种。” “啊？那这样它是不是别人买来的，只是走丢了。” “很有可能！” 李优优顿时有点泄气，噘着嘴摸着小猫，像是即将要把自己珍藏多年的宝贝送人一般。 李优优有些低落道，“那我们就不能收养它的，得把小猫还给它主人。” 我赶紧安慰道，“小优，说不定它是一只流浪猫呢？等明天看看，要是没人找，我们就把收养了！” “嗯。” “别担心，明天我到处去打听打听。现在，你看它身上那么脏，我们先给它洗个澡。” 说干就干，李优优找来一条毛巾和沐浴露，我拿来一个适中的水盆，调好水温，我跑到客厅把正在乱跑的小猫抱进卫生间。 小猫一见到水就对我“喵喵”直叫，好像在对我说:“快把我放下来！” 但任凭它再怎么叫，我也不理睬它。反倒是李优优在一旁安慰着，也不管它能不能听懂。随后又拿来一根火腿肠喂着它吃，在李优优的安慰下，小猫终于安静下来，乖乖地吃着火腿肠，配合洗澡。 我慢慢地先把它身上淋湿，再往它身上倒上沐浴露，轻轻地揉搓。洗澡过程中，小猫异常乖巧，不抓人也不来回跳脚。这倒大大超乎我的意料，我有点担心，这不会真是别人养的猫，要不然洗澡的时候怎么会这么听话！ 洗完后，我用干毛巾把猫身上擦擦，又拿来吹风机把猫吹干。这一套下来，把我累够呛！ 李优优开心地把猫抱在怀里，逗着它玩。小猫好像很喜欢李优优，时不时地还会用头去蹭李优优的手，任由李优优来回摸它。 休息一会儿后，我把李优优找来的纸箱子简单拼接一下，先做个临时小窝，应付一晚上再说。 看着我给小猫搭建的临时小屋，李优优忍不住为我鼓鼓掌，喝彩道，“哇！陆明，你好厉害！” “那是，我小时候还给牛搭过棚子呢！这都是小意思。” 李优优开心地在我脸上亲了一口，随后把猫放到小窝里，“看看你的新家，喜不喜欢？” “喵喵喵……” 小猫用爪子来回抓着纸壳，还用牙使劲咬着，迫不及待地要在这个新家留下自己的痕迹。 “陆明，我们给它起什么名字呢？” “你想起什么名？” “你来起。” “嗯……那就叫小灰，怎么样，是不是和它形象很符合！” 李优优有些嫌弃地看了我一眼，反倒是小猫听到这个名字，朝我喵了一声，“你看，它自己都同意了！” “好，以后就叫你小灰了！小灰，小灰……” 我看着和小灰一起做游戏的李优优，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不禁被触动到了，以后如果我俩有了小孩，她应该会是一个最优秀的母亲！ 当然，我也会是最合格的父亲！尽管我从未感受过父爱！ 第71章 终究还是错过 第二天，我早早地就出门采购清单上的东西，本来是要和李优优一起的，但因为公司有重要的事要处理，这个工作就落到了我的头上。 我先到一个宠物商店，买了猫咪专用的食碗、猫粮、猫砂盆、猫砂、还有一个可搭建的猫窝。 一套下来，居然要500块！这年头真是猫活得比人好呀。 路过医院时，我顺手又买了两盒避孕套，以备不时之需。 中午一回到家，小灰就朝我跑来，边跑边喵喵叫，围着我脚边转悠，时不时还会蹭两下。 “你饿了？” 我把猫粮放到食碗里，小灰如恶虎吞食一般开炫起来。趁着它吃饭的空隙，我把崭新的猫窝搭建好，又把猫砂盆放在洗手间的一个角落里。正当我收拾好一切，准备抽一根烟放松放松时，我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一股温湿感从我屁股下传来，我迅速抬起屁股，发现沙发垫上有一团水渍。 “妈的！” 毫无疑问，小灰在沙发上尿尿了！我把正在饭后喝水的小灰直接提起来。被打搅吃饭的小灰顿时在空中张牙舞爪，生气地发出“喵喵……”声。 我义正言辞地教训着它，把它放到猫砂盆里，“以后你就在这尿尿拉屎！” 可小灰并不打算配合，使劲刨着猫砂，似乎是在抗议，为什么我不能在房子里到处尿尿！ 我一直都在看着小灰，死活不让它离开猫砂盆，直到它在猫砂盆里面尿了出来，我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这一番折腾，我感到有点饿了，打算随便做点饭吃。但徐鹿打来了电话，“陆明，你今天来我公司一趟，看看策划案。” “好好，我马上过去。” “你吃过饭了吗？” “还没。” “一起吃。” 不等我拒绝，徐鹿就挂断电话，不给人一点说话的机会。我简单收拾一下，语重心长地对小灰道，“你一个猫在家要好好的，不要随便撒尿拉屎。听到没有！” “喵喵……” “我算你答应了。” ………… 路上，我给李优优打电话，但没有打通，我估计她又在开会。就给她发了个消息，“都办妥了！” 中午12点半，我到了徐鹿公司所在的那个大厦下面，隔很远我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徐鹿，还是一身黑，还戴了一个黑墨镜，飒气十足。 “为什么不换个颜色穿穿？老是一身黑。” “习惯了，上车。” 一辆红色的法拉利，是徐鹿过生日时，她妈妈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起初，徐鹿把车钥匙给我，她一直知道我想开法拉利，但我破天荒拒绝了，甚至到现在为止，都只坐过一次。后来，我猜徐鹿应该明白了，和我出去一起玩的时候，从没有再开过这辆法拉利。 时隔多年，我终于又坐上了这辆法拉利，但一切都已经改变。世界顶级超跑，也还是跑不赢时间，抵不过世事沧桑变化！ 徐鹿把我带到一个小饭馆，里面的招牌是秘制小馄饨。看着店铺上挂着的鲜美馄饨，我目光复杂地望着徐鹿。 徐鹿注意到我的眼神，但没有回头看我，只是找了个座位坐下来。“别多想，我只是喜欢吃馄饨。” 我坐到徐鹿的对面，也和她一样点了一个大碗馄饨。 很快，两碗馄饨被一个大婶端了上来，“小姑娘，又来吃馄饨啦。这是……你男朋友？” 我被呛了一下，还不等徐鹿开口，急忙解释道，“大婶，你……你想歪了，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徐鹿表面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有些生硬地点点头，“是的，普通朋友。” 我赶紧低下头吃着馄饨，果然和招牌上写的一样，鲜美！ “你要加点醋吗？”徐鹿把醋瓶递给我，犹豫了一会儿，我还是接过醋瓶，滴了点醋在馄饨里。 随后，我们都默默地吃着各自的馄饨，没有再说一句话。 随着馄饨汤的热气上升，我的思绪不受控制地回到从前。我和徐鹿第一次约会就是在一个路边的馄饨摊。 当时是月末，我兜里比我脸都干净，现在还真佩服以前的我，一分钱没有，还敢和人姑娘出来约会。 我到现在都清楚记得，当时徐鹿说自己吃不了一碗，让我就买一碗馄饨，我们两人一起吃。 我装作不饿，想让徐鹿多吃点，那时候一无所有的我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表达对徐鹿的爱意，虽然微不足道，虽然令人可笑！ 但最后，那一碗馄饨还是我吃得最多，因为徐鹿自己吃一个，就要喂我吃两个。 那一碗馄饨，在我和徐鹿的欢声笑语中变成了我们爱的见证！ 想着想着，我眼角有点酸痛，可我不想流眼泪，为已经死去的回忆流眼泪，所以我把头埋低了。但不知什么原因，拿着汤匙的手突然抖得厉害，舀了几次，馄饨都掉下来。 我知道徐鹿不会看到这一幕，因为她的头埋得更低！ 两碗馄饨就在我们两人默默无言中吃完，好吃但却少了点味道！ 吃完后，徐鹿擦了擦嘴，语气平静道，“走，吃饱了就该工作了。” “嗯。” 我跟在徐鹿后面，像是在看着一阵已经从我身旁刮过的风，因为是风，所以不真切！ 又来到徐鹿的办公室，她把一大把文件递给我，“这是刚做出来的策划案，你看看。” “大体意思就是，在ek广场里举办一个游戏比赛，采取淘汰赛方式，从报名的人里面抽，也可以好友自由组队。设置参与奖，还有前5名的奖励，增大诱惑力。至于怎么吸引来有实力有人气的游戏高手，就看马锐了。” “然后，我们公司会在现场，网络平台上宣传远航奶茶店，当然，现场宣传的具体方式还得和ek广场高层商量好。这件事你和布一说。” 一听到ek广场高层，我下意识就想到了顾远峰，我偷偷看了徐鹿一眼，发现她的脸色很平静。我有些好奇问道，“顾远峰会同意吗？” 徐鹿不解地看着我，“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不是你男朋友吗？” 徐鹿瞳孔瞬间放大，不可思议地看着我，随即眼神异常犀利，“谁说的？” “我……我……”我被徐鹿这一副样子所吓到，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 “布一？还是谁？” “我……好几次都看见你和他走一起，然后还有一些言论说，你都快和……他订婚了。” 徐鹿眉头紧锁，气氛瞬间压抑起来，像是死神即将到来一般，只不过这次死神的到来，只是为了宣告我们爱情的终结。 “还有，我问过你，你也没说……什么。” 我的这句话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徐鹿原先犀利的气场瞬间垮了下来。 徐鹿略带自嘲道，“是呀，我没有否定过，不过，他不是我男朋友，我和他只是合作伙伴，也算是朋友。” 虽然刚才从徐鹿的表情上，我就猜到了一个大概。但听到这句话从她口中亲自说出来，我深埋心底的那一处柔软被深深刺痛。 这一幕多么滑稽而可怜，像极了小时候刮图中了大奖，但却因为各种事情错过了兑奖时间，结果本该属于你的玩具，你却不能把它带回家，只能远远地看着它，看着它一直被摆放在高高的柜台上，与日益增长的灰尘作伴！ 第72章 你会帮我的，对吗？ 我有些失神地走出这个冷峻威严的大厦，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徐鹿办公室的。 路上，我点燃了一支烟，情绪在烟味的弥漫中不断发酵，走着走着，眼眶里已经传来了温热的感觉，我吸了吸鼻子，控制住这一阵酸涩，又吸了一口烟，想要死死压住这凶猛如野兽的悲伤！ 不知过了多久，布一打来电话，“陆明，你打算什么时候举行比赛？我要和公司管理层商量一下时间。” 今天是周二，筹备工作几天应该就能完成了。 “这周日。” “行。正好这周林心也回来了。” “那个，布一，我想问你一件事。” “说，什么事？” 我在心里酝酿了很久，但不知该怎么问出口，仿佛怎么说都是错的，因为正确答案已经被无知的我涂掉了。 “徐鹿和顾远峰的事？”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了？” “想问问，你知道什么吗？” “不清楚，应该是……男女朋友。” “你没有骗我吗？” 电话那头的布一沉默了一会儿，“我也是猜的。不过，现在你打听这些也没有意义了。” “嗯。” 我挂断电话，黄昏又出现了，一天又要结束了。 我有种错觉，我好像陷入了一张巨大的网里，在不知不觉间，我被困住了。被无数的，看不见的丝线所缠绕起来。 我来到奶茶店，一进门，马锐和莫凌就一脸期待地看着我，还有后来的高敏。 我有些困惑，挠了挠头，“怎么了？” “陆明，今天该发工资了！” 我猛然反应过来，不知不觉间，奶茶店已经开门一个月了。 莫凌把一个月的数据拿来给我看，一个月，我们赚了8万。我在ek广场干了两年，也没有赚到那么多钱。 看着巨大的利润，我本来失落的情绪有了好转。我郑重地向站在我面前的三人鞠了一躬，感谢道，“谢谢你们，额……我也不是很称职，经常都不在店里，现在奶茶店能发展得这么好，多亏了你们！” 马锐无所谓道，“哥们儿这么说，就见外了。” “你本来就是老板，你要是天天都在店里干活，那还要我们干什么。” 高敏也在一旁点点头，表示认同。马锐过来拍拍我的肩膀，不耐烦道，“先不说这个，快发工资。” 按照先前我说的，店铺利润的百分之十五作为员工的工资，但我觉得这样对马锐他们三人不太公平，所以，我决定把利润的百分之二十作为员工工资。 一共三人，也就一人的工资是5300。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给马锐他们时。 莫凌激动得跳起来，“这么多！老板，你真是全天下最好的老板。” 马锐在一旁提议道，“要不我们去酒嗨皮嗨皮。” 我连忙拦住就要跑出去的马锐，“别急，还有事要和你们说。” “接下来，我们要准备游戏比赛，把我们奶茶店的名气打出去！为接下来开分店做准备。” “马锐，你宣传得怎么样了？” “放心，绝对宣传到位了，我还找了几个平时一起玩游戏的哥们，我们也参赛，第一名绝对手到擒来！” “不出意外，我们在这周五举行比赛！” “okok！所以现在可以去酒了吗？” “你们去，我还有事。” “咋了，回家给你女朋友做饭？” “滚。” “恼羞成怒了，你看看，谈上恋爱后，一点自由时间都没了，哈哈哈……” 我回到家，发现小灰乖乖地待在小窝里睡觉。我在屋里四处查看，发现它没有到处撒尿。还真是聪明的一只小猫。 我给李优优打去电话，“小优，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好意思陆明，今天太忙了，我就不回去吃饭了。” “没事，你继续忙。注意休息哦！” “嗯嗯。” 李优优不回来，我也没有了做饭的欲望，随便泡了一桶面吃了。而后，一个人在房间里待得实在难受。 我又来到了我最喜欢的天台，自从和李优优恋爱后，还真就再也没有来过。 刚坐在天台上，突然刮来一阵风，吹的我忍不住叫了声，“真舒服。” 冷冷的晚风让我的大脑渐渐清醒，我开始慢慢思索最近发生的一切，我不是什么绝顶聪明的天才，但我向来直觉很准，这种深深掉进一个陷阱里的感觉太强烈了！ 可我想不明白，我到底掉进了哪里，好像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被人安排好的。一点困难都没有，全是水到渠成。 我有些疑惑，ek广场真的会在乎我这么一个小奶茶店吗？还是布一真的在ek广场内部有那么大的权力？ 就连李优优，我都不清楚她在公司里面，现在到底处于什么位置。我好像对周围的一切都既熟悉又陌生。他们好像和我有关，又好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正当我还在苦思不得其解时，李优优出现在了我的后面，“陆明，你这样会感冒的。” 李优优把手上的外套披在我身上，坐到我旁边，拉起我的手。 “你怎么了，不开心？我只不过是回来得晚一点而已？没必要生我气？” “不是，就是有点……迷茫。” “怎么了？和我说说。” 我看着李优优，她的那双眼眸在夜空下更加皎洁明亮，她的眼睛似乎还会说话，仿佛在鼓励我说出来，把内心的烦心事说出来 “嗯……就是，我觉得，可能普通一点的生活更适合我。” “我没那么聪明，也没有大的能力，不过，我这不是自我否定，也不是消沉，就是……我……一直都想过一种……普普通通的生活，不想和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扯上关系。现在好像，我总感觉……有人在把我往另一条路上推，我还不知道是谁。” 李优优听完我的话，有些愧疚地看着我，但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有这种神情。 “是和我在一起，给你的压力太大了吗？” “不是。” “就是，对不起陆明，可我……放不下蓝枫，它是我爸爸妈妈一辈子的心血呀。我……我不能看着它毁在我手里……”李优优突然扑到我的怀里大哭起来，就跟我小时候玩具被人抢走一样。 “但我已经快要失去了！今天开会，支持我的和……支持我叔叔的占比已经变成了4比5。” 我心疼地摸着李优优的头，“没事，你还有我。现在奶茶店生意这么好，我不会让你受苦的！我会……把我最好的都给你！” “陆明，假如你以后能帮到我，你会帮我的，对吗？” “你在说什么傻话，我当然会帮你，要不然还能帮谁。” 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李优优，本来还想劝她要不干脆放弃蓝枫，和我一起回山城，和爷爷一块生活。可我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因为这等于要了她的命！而我也不能这么自私地要求她和一起过着或许她不喜欢的生活！ 第73章 还能回到从前吗 ek广场热闹了起来，在一楼正中央放置了一个巨大的电子屏，各个宣传海报都变成了周五的游戏比赛。一时间，远航奶茶店成了ek广场必须要打卡的地方。 紧张的准备工作有序开始了，我也整天和马锐、徐鹿商量着方案，徐鹿公司已经在各大网络平台发布了广告，吸引来了大批的流量。 周三中午，布一带着一份文件找到我。 “陆明，看看这份文件。” “什么文件？”我看着面前的文件，有点疑惑。 “ek广场想和你签订一下协议，大体就是远航奶茶店会成为广场的重点店铺，但是，以后你就不能在ek广场的竞争名单上再开分店了。” 我皱起眉头，看着这一份文件，还有盖在上面的ek广场公章，“要是我不签，会怎么样？” 布一耸耸肩，“肯定会针对你呀，陆明，你要想清楚，如果你不签，ek广场一定会压榨你的发展空间。” “是不是我签了之后，就不能在tc广场里开分店了？” “是。” “布一，你怎么说？” “我还是希望你签的，这样，ek广场高层一定会重视起来，进而就能为你提供大量资源。陆明，不要局限在一个海城，ek广场会把你的奶茶店推向全国！这才是真正的连锁！” “布一，说实话，我不想签。” “为什么？” “签完之后，我不就受到ek广场的限制了吗？我还是想在tc广场里开分店，我还想……” “陆明！这种事你怎么能感情用事。再说，那个李优优她也不一定对你就是真心，你……” “你说什么？”我被布一的话弄得心里直冒火。我是万万没有想到，布一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面对愤怒的我，布一依旧很平静，“陆明，我知道的消息一定比你多，比你全面。你觉得我没有根据，会随便说这种话？” “那你根据是什么？”我看着布一，强忍着心中的怒气，一个字一个字地咬着牙说出口。 “你真的想知道？” “你他妈说呀！”我死死地攥着布一的衣袖，此刻我的愤怒已经达到了顶峰，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我最好的兄弟，居然告诉我，我最爱的女人不是真心对我的？ 布一微微叹了口气，像是对我无可奈何一般，“陆明，你还是这么容易冲动，得改改才行。” “你说呀！” “骗你的，我没有什么根据，只是……觉得身为一个大公司的总裁会看上你，有点不可思议而已。” “你……你……”我被布一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的肝都在隐隐作痛。 “陆明，还是签下协议，我不会害你的。有些事情，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我把协议扔给布一，“不签！” 说完，我就要离开，但布一死死地拦住我，甚至都带了一丝恳求的语气，“陆明，听我一回，先把协议签了，好吗？” “我签协议，这对你有好处吗？” 布一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点头道，“有，但现在不会，以后就说不准了。” 我看着布一，脑子里想得全是和他最初相遇的场景，在火车站，他和另一个人向我推销某产品，我当时兜里正好揣了一些钱，我被说得心动，正准备掏钱买一个时，布一偷偷把我拉到一边阻止了我。 就这样，我们成了朋友，在海城的第一个朋友。后来，布一的这种行为被发现，就被开除了。 我们一起去酒里打工，去肯德基里打零工……当时，我和徐鹿还没有分手，布一总是把他的工资给我用，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欠了布一多少钱，他从来都没有朝我要过！再后来，我们一起去ek广场做文员，再到如今，三年！ 但现在，我发现布一越来越陌生了，好像和我记忆里的布一不太一样了。他的眼神再没有当初那么清澈，如果回到最初，他还会把我拉到一边，偷偷告诉我，这是骗人的吗？ 物是人非呀，可也不过才过了三年而已！人真的会在一瞬间发生改变吗？我现在知道，会的！ 人在原地等久了，是会忘记最初要等的东西。布一，你还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吗？ 我勉强朝他笑笑，“你要这么说，我签！” 我拿过协议，大笔写上自己的名字，“现在好了！布一，我希望你不要骗我，我们是好兄弟，不是吗？” 布一用微微颤抖的手接过协议，“当然是，我……我不会害你的。” “那就行，你能告诉我，李优优在tc广场的处境吗？” “被强迫辞职是必然的，除非……” “除非什么？” “支持李优优的投资商加大投资，或者……没有或者。基本已经没办法了。” “情况这么糟吗？” “她没和你说过吗？” “没有，她从来都是一个人默默承受一切。” 我有些失神地走到外面，如果李优优失去蓝枫，她会怎么样？我想，应该会崩溃！ 可我什么都做不了，就像是两头大象在互相冲撞，而我只是一个在地上自身难保的小蚂蚁！ 正当我还在为李优优担心时，李优优打来电话，“小优？怎么了？” “陆明，我有急事，要去趟美国，我不在的这些天，你不要出意外！” “什么时候去，我送你！” “不用，我现在就得走了。” “这么着急吗？” “嗯，很突然，但事关董事会最后的决定结果。好了，不说了，我先走了。” “对了陆明，我不知道……能不能赶回来给你过生日，我尽量！” 听到李优优记得我生日，我内心不免有点喜悦，“没事，你的事重要，先帮你的！” “好，拜拜！” “拜拜！” 该怎么做，才能帮到李优优呀！此刻我无比痛恨自己的无能，怎么一点忙都帮不上。 突然，一滴雨水滴在我的头上，天空飘起了小雨。秋雨唰唰地下着，细密的雨丝在天地间织起一张灰蒙蒙的幔帐，但我抬头看着天，觉得此刻的天空像一幅没有尽头的画卷。 街道上，没有带伞的行人大步跑着，努力躲避着天空的泪水，但也有人在高楼自以为高贵地俯瞰着众人。殊不知，在秋雨的眼中，谁不是一样的，在死亡面前，谁又能多说上一句话？我傻傻地站在原地，任秋雨绵绵，打在我身上。原本有些压抑的内心，有了丝丝的释然！ 我可以伤心、郁闷、难过，可以有一切的负面情绪。但我不会再倒下，因为，我最近好像有点懂生活了，我们可以歪歪扭扭地活着，但绝不能轻易倒下！ 第74章 裂隙 夜晚，是一片神秘的领域，承载着深邃的无尽。人们既可以在黑夜中感受到寂寞和恐惧，也可以在黑夜中重新认识自己、思考生命的意义。黑夜给予了人们独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时间。 一个人的房间太空旷了，我躺在床上，无所事事，翻来覆去睡不着。可空旷的房间也不能承载我内心翻涌的情绪，夜晚让我感到有些无助，满心的烦忧我又找不到途径发泄，只能憋在心里，越加难受。 倒是小灰活得自在，吃完饭就跑到小窝里惬意地睡觉。世间无数的烦恼与忧愁好像和它都没有任何关系。是的，确实没有任何关系，因为小灰不在乎，所以不受其害！人，往往会被自己狂热追求的东西困住一生，明明是一只浑身羽翼都散发自由光芒的猛禽，却会如同一只被圈养的鸡，只会低头啄米！ 我和夜的寂寞相拥，枕着孤独沉沉睡去，房间里没有了她温柔的气息，只剩下夜晚让人绝望的漫长与遥遥无期。 第二天，现场工作已经基本完成，万事俱备，只欠明天的比赛了。 我蹲在奶茶店里的一个小角落，默默地看着一本书，《百年孤独》。 里面写到，“生命中曾经有过的所有灿烂，原来终究，都需要用寂寞来偿还！” 我以前就听林心说过，但不太明白，现在似乎有了点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感触！ 正如我和李优优在一起时的快乐，她去美国后，我的寂寞感如指数倍狂加。 再如人的一生，就像二次项系数为负的一元二次方程，从年幼到年壮，再到年老，最后死去！辉煌的不过就是年壮的那一二十年，你可以无所畏惧，因为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但除此之外呢，幼年时，需要父母照顾，年老时离不开子女。辉煌过后，尽是凋敝一片！ 连高高在上的国王都会被砍头，连万能的上帝都无法消灭撒旦。人，终究还是渺小一物，于自己而言，是全世界；于他人而言，或许是平行世界，于宇宙而言，沧海一粟！ 正当我浸入到《百年孤独》中时，一道久违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陆明，你蹲在角落里干嘛？” 我抬眼一看，是林心，她回来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赶忙站起身，又让莫凌做一杯奶茶，在我印象里，只剩林心没有喝过了。 “昨晚，听说奶茶店生意很火爆呀。” “还凑合。你去香林市办画展，办得怎么样？去了那么长时间！” “也还凑合。” “林心，你怎么还变调皮了。” “你也变得开心多了。” “那当然！对了，你见过布一了吗？” “没有，他应该很久都没回过家了。” “额……布一，他应该天天都住在公司里。不过你回来了，他估计天天都会往家跑。” “谁知道呢？”林心不咸不淡道，仿佛布一回不回家和她没有关系一样。 我总感觉这两人不对劲，太冷淡了，就像两个陌生人。我有些试探问道， “你和布一关系还好吗？” 林心沉默了，有时候，沉默就是一种回答，最有力的回答。 “是发生了什么吗？” “也没有，只是布一变了，变得……我快不认识他了，你有发现吗？” “嗯，布一他……” “他的脑子里现在只有往上爬的这一个念头了，每次和他打电话，说不了几句，他就因为工作太忙，挂断了。” “他现在真的改变了，和以前……判若两人，我现在……根本猜不出他在想什么，他的所有心思都在出人头地上。” 林心的话，我无力反驳，因为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我也不知道布一这样做对不对，追求财富与地位，无可厚非，不止布一，我也想要，谁不想变得有钱呢？ “或许布一只是……想过更好的生活。至于他再变，他也还是我们的……好朋友。我们还是理解一下他。” “我和布一不合适，我认为，两个人在一起，需要共同的爱好，有相同的话题，而不是只靠有钱来解决。” “你不会打算……和布一分手？” 林心喝了一口面前的奶茶，答非所问道，“真好喝。” “是，是挺好喝的。” 就这样，谈话在我们各自沉默中结束，林心说累了，就回家去了。 看着这两个我生命中最好的朋友，我有些不知所措。我清晰地看到他们感情线上出现了裂痕，并且在各自沉默中愈分愈大，我却无能为力！感情终究还是他们两个人自己的事，我又能做什么呢？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祝福而已！ 我收拾一下最近有些低迷的情绪，好准备迎接明天的到来。徐鹿把这次宣传力度做的很大，规模竟和高端奢饰品不相上下！ 马锐也在天天和队友相互磨合。大家都这么努力，我又怎么能自我消沉！ 唯一让我担心的就是，我怕自己根本付不起这次的广告费，虽然徐鹿从来没有和我提过这次的宣传费用，但我必须要付清。不然，这不又成了徐鹿对我的一次无偿帮助，我和她之间又成了什么？ 一天又接近了尾声，夕阳西下，天边一缕缕余光不再那么刺眼，柔和的它们美丽动人。 我给徐鹿打去电话，很快就被接通“怎么了？” “额……就是，想问一下宣传费用。”我有些底气不足，直觉告诉我，巨大的费用我根本付不起！ “费用？ek广场替你付了。” “什么？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问布一去，他操作的。” “噢噢。” “对了，你生日想好怎么过了吗？” “还没，随便过一下就好了！” 不等徐鹿再开口说话，我赶紧挂断电话，打给布一，“布一，我有事问你。” “是宣传费用的事吗？” “对。” “文件里有写，这次的宣传费用ek广场会帮你支付的。所以，陆明，我劝你签协议，还是有好处的。” “是。” “要不然，这么一大笔费用，你……” “布一，林心回来了。”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昨晚。你打个电话问问。布一，你最好抽出点时间多陪陪林心，两人之间的感情是需要培养的。” “嗯，最近工作太忙，等我忙完的。” 我刚想继续和布一说说林心现在对他的看法，但布一挂断了电话。最后，我也只能无奈叹息一声！ 第75章 马大网红 无论你正在遭遇什么，或者已经遭遇了什么，明天的太阳都会照常升起！ 期待已久的周日来临了，我没有想象中那么兴奋，因为热情已经在等待中消弭。而现在，我要做的就是等待！ 这一天，ek广场热闹非凡，各个店铺都推出相应的优惠活动。我还是在奶茶店里的那个角落，安静地坐着，看着未看完的《百年孤独》。我四处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墙，周围的人声鼎沸都被拦在外面。 马锐在游戏里大杀四方，一路晋级，宛如一位常胜将军，正带着他骁勇的骑士征服世界！ 直播效果也在徐鹿公司的操作下拉满，上午还籍籍无名的马锐，下午就已经成了一个大网红！ 流量的力量在此刻超越了造物主，像是拥有点石成金的魔法，只需要稍微停留，上一秒还在路边摇首乞求的乞丐，下一秒就变成万人瞩目的新星。 在旁人看来或许是侥幸，或许是幸运女神的眷顾，但却不知一切都是运营！在网络时代，在流量至上的时代，运营是无所不能的王炸。它将你推向用金钱和权力高筑的平台，但四处却没有围栏，高处狂风四起，片刻都不停歇。你会万分欣喜，因为你站在高处，你也会止不住的恐惧，因为下面就是深渊！ 不知不觉间，我看了一天的书，在《百年孤独》中，我不再孤独。 直到马锐一脸兴奋地冲到我跟前，我才发觉夜晚已经悄然来临了。 “陆明，去酒嗨皮！” “你去。” “你傻了！今天是你生日，走一起去，布一，林心他们都来，我们一起去。富婆又去美国了，你一个人回家干嘛，打飞机呀？” “滚！”我一脚踹在马锐屁股上，这小子从来都不会说什么好话。但幸亏他的提醒，我才记起来原来今天是我的生日。 “陆明，一起去。”布一走进店里，但身上还是穿着西装，搞得像是去面试。 最后，我被马锐拉进车里。酒，好久都没有去过了。本来我也不是特别喜欢，之所以前两年会常去，是因为那个时候只有酒精可以延缓我将要破碎的心。 “你怎么变得这么沉默了，前几天不还好好的吗？哥们儿！”马锐搂着我的肩，一脸关怀地问我。 “没什么。”我也感觉到自己好像不大爱说话了，好像李优优一不在身边，我就会莫名失落，她就像是我生活中的调味剂，哪怕只是坐在我身边，不说话，我也会感到开心！ 我给她发了个短信，想看看她记不记得我生日，会不会对我说一声生日快乐，“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几乎是一瞬间，李优优就回了信息，“还在忙！”但后面加了一个狡猾的表情。 “别把自己累到了。” “嗯嗯，你也要早点回家！” “好。” 我内心感到有点失落，但我愿意相信，她是因为工作太忙了，所以才会忘记！ 又来到醉度若回酒，马锐把我推进去，我一进门，就看到了林心，莫凌，高敏还有徐鹿。 “接下来，让我们嗨皮起来！今晚我请客！”马锐把桌子上的酒全打开了，一人给了一瓶！ “哟，我们的马网红如今发达了，说话都硬气了！” “哪有哪有，全靠各位的帮助啦！哈哈哈……”马锐狠狠地灌了一口酒，大有今晚不喝醉不走的意思！ “陆明，你很不开心吗？”徐鹿坐到我旁边，我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徐鹿细腻的眼睛。 “哪有，只是好久没来酒，有点不适应而已。”我耸耸肩，表示自己没事。 “你女朋友呢？” “她去美国了。” “嗯，他们公司现在情况……很不乐观，经济下滑，内部争斗，许多投资商都不敢随意再注资进去。” “是呀，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我有些担心李优优，害怕她真的失败了，会怎么样？我好想立马飞到美国，把她抱在怀里，虽然没有任何用处，但我会告诉她，你还有我！ “这场争权，李优优从一开始就处于劣势，根本不可能赢。她叔叔真不是什么好人！”徐鹿显然对李明建的做法很不齿。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徐鹿你是知道什么吗？” “其实，李优优要想赢他叔叔很简单，只需要让蓝枫公司的最大投资商撤资就行，但这样蓝枫也就毁了。所以李优优根本不会这么做，她只能用一种根本不可能赢的方式，去和她叔叔争董事会的支持率！靠控股率来赢，但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是不可能的？我觉得小优她把公司管理的很好呀。” “首先，他叔叔在公司里的威望肯定比李优优高，再者，tc广场的失误决策太多了，这已经让董事会不满了！” “只是一个tc广场而已，没必要……” “tc广场，是蓝枫集团花重资收购的，最初的目的就是想把它打造成一个知名商业广场，好为接下来进军商业街做准备，但现在……实体经济下滑，tc广场又错过了发展网络销售的关键期。”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前段时间，她叔叔找过我，想和我合作，或者说，是想和我爸合作。” “你不会同意了？” “谁会在这个关键时候插手他们公司的事。一切都会等他们接下来的股东大会开完，出结果之后，再做打算！” “陆明，别想了，她也不是……一定会输，相信她！开心点，毕竟今天是你生日！呐，生日礼物。” 徐鹿从她包里掏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礼盒，递到我手上。 “生日快乐！” “谢谢。” 在众人的祝福下，我喝了不少酒，脑子开始有点晕乎乎的，我知道我喝醉了。 最后，是徐鹿把我送回家。炫酷的法拉利与老街区的落魄显得格格不入。徐鹿小心翼翼地扶着我，要将我送上楼，但我坐在台阶上抽根烟后，醉意消退了点，“我自己可以上去。” “别逞强了，我把你送上去就走。” 徐鹿扶着我上了5楼，如果我没有喝醉，如果我能细心地看一眼窗户，我就能知道我们厨房的灯正在亮着，在漆黑的夜晚，如明灯一样亮着。 可我没有注意到，正如人的一生中所犯的大多错误，都是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让本可避免的事情成为现实，事后反省，也只能埋怨自己而追悔莫及！ 第76章 海边和解 我迷迷糊糊地掏出钥匙开门，但门根本就没有锁，我一进门，李优优就站在我面前。 李优优的突然出现让我脑子出现了短暂空白。我清楚地看到李优优脸色由惊喜的期待变成愤怒，最后满脸都是委屈，甚至都没有隐藏起来，或许人在极度悲伤中是根本隐藏不住情绪的。 我迅速看向一旁的徐鹿，随后焦急地对李优优道，“我……你怎么回来了？你也不和我说。” 李优优眼睛里全是泪水，脸色苍白，但她在强忍着不落泪，只是冷冷地看着我和徐鹿，“怎么？你就这么不希望我回来？” 徐鹿松开扶着我的胳膊，出言解释道，“今天是陆明生日，我们一大群人陪着他在酒简单庆祝了一下。就只是这样而已！” “生日过得很开心嘛，陆明！”李优优噙着泪水，声音微颤地说着，她双拳紧紧地握住，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勉强压住内心的悲悸！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小优，你不要误会。我……” “我想的是什么？我就是这么想的。”李优优怒视着我，看向我的眼神逐渐冰冷下来。 “我给你们腾位置，行！”李优优说完，就直接推开我跑走，我赶紧拉住她，但李优优柔弱的身体此刻却迸发出巨大的力气，一下子就甩开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立马跟上去，“小优，你听我说，你先别走！” 等我追到楼底下，李优优已经发动了引擎，刺耳的轰鸣声，肆意宣泄着内心的愤怒。 看着如离弦之箭的黑色大g，我万念俱灰。我撕心裂肺地大喊着李优优，回应我的只有空气中弥漫的悲伤！ 这时，徐鹿来到我身边，把法拉利的钥匙递给我，“去追她，说清楚！” 我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徐鹿，但她此刻脸上很平静，“发什么呆，还不快去追，解释清楚！” “好……好，谢谢！” 我终于开上了我梦寐以求的法拉利，我猛踩一脚油门，朝着李优优开的方向追去。 此刻，我宛如化身一位骑着白马的王子，而我要做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追到我的公主！ 我对着面前的红色法拉利，祈祷着，“你是世界上的顶级超跑，你一定要帮我追上李优优！求求你了！” 我驾驶着这辆飞驰的猛兽，在车道上疾驰不停，超越了一辆又一辆的车，每超过一辆，我都感觉自己离李优优又近了一点。 终于，我看到了李优优的那一辆大g，她开上了高速路，我虽然猜不到李优优要去哪里，但我紧随其后，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高速公路犹如一条无尽的通道，延伸向远方。我全然忘记了时间的流逝。每一次踩下油门，都仿佛在向未知的远方挑战。 渐渐地，路上的车辆越来越少，在这一条望不到尽头的路上，远方的夜晚与天幕隐约地连接在一起，像是一个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 我明白李优优要去哪里了，周围的一切都被奔驰的法拉利甩在后面。再接下来，道路两边就是一片汪洋的大海。 汽车疾驰的咆哮声在无边的海洋面前显得多么幼稚。随随便便的一道海浪扑来，那透着被岁月沉淀过的深邃，生命最初起源的神秘，令人难以在海洋面前以一种高贵的姿态作势！ 李优优缓缓停下车子，走了出来，没有丝毫停留，走向了一望无际的磅礴海洋。我赶紧下车追上去，李优优像是不知道我在身后一样，只是不停地向前走去，仿佛海洋深处有一种魔力，她在呼唤着李优优！ 我从后面死死地抱住李优优，不让她在向前一步，因为前面就是海！ “松开我！”李优优冷冷地开口，语气里充满了如蔚蓝海洋一般的威严，但她小小的身体却在我的怀里发着抖，是花瓣在微风中震颤的那种抖，也是雪花在暖风里融化的那种抖，一点点，一分分，软下去，化下去，仿佛随时都会飞散消失。 “我不松，小优。我不会松开你的！” 说完，我就不管李优优的反抗，抱着她吻了起来。李优优在我怀里使劲挣扎，用力推着我。可我不管李优优如何拼命挣扎，依旧死死地抱住她，向她索吻。 我感受到脸上有些冰凉，李优优紧闭着双眼，但泪水却止不住地流下来，流到我的脸上。 我缓缓松开李优优，她睁开眼睛，用一种很淡漠的眼神看着我，像一把锋利的尖刀深深地扎在我的心里。 “你真的爱我吗？” “当然，我当然爱你！小优，今晚你听我解释好吗！” “你不是说过，两人有误会，要及时……解释清楚吗，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李优优没有回我的话，只是走到一边坐在沙滩上，我挨着她也坐下来。李优优把头深深埋在膝盖上，像是一头收到重创的小鹿。 “小优，今晚我没想到……你会回来，你知道吗？我一个人待在房子里，真的很难过。” “所以，今晚我和马锐他们去了酒，还有布一他们，我没想到徐鹿会来。我和她之间真的没有什么！你要相信我！” “那她为什么会送你回来？” “我有点喝醉了，她只是以一个朋友身份送我回家。” “小优，你相信我，好吗？我……我真的不想失去你，我离不开你！” 我又抱着李优优，我想给她点温暖，毕竟深夜里的海边，冰冷刺骨！ “陆明，你为什么要和前女友纠缠不清呢，我……我该怎么做，难道要我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吗？可我装不出来呀。” 李优优突然在我怀里痛哭起来，泪水打湿了我的肩膀，我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我保证，以后和徐鹿会保持距离，好吗？” 李优优目光复杂地望着我，“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再说这样对她也很痛苦。” “那你今晚干嘛……要生那么大气？” “呵呵，我从美国赶回来，忙了一下午，给你做了一桌子的菜，一直都等着你回来，陪你过生日！我一直等到天黑，结果大半夜，你喝的大醉，被你前女友扶回来！我为什么不能生气？当时，我都想……直接去厨房拿刀把你剁碎了！” “额……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呢，你要说了，我早就回来了！”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李优优委屈地望着我，像是一个被大人误解的小孩，在眼巴巴地等着大人一个爱的拥抱！ 我心疼地抱住李优优，“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以后我去哪里都和你说！” “真的？” “当然，那你还瞒过我什么？” “没有，额……就是我和徐鹿还有工作上的关系。” 李优优瞪了我一眼，“你和她还有工作上的关系？” “就是宣传，我找的广告公司是徐鹿的。”我声音越说越小，直至如蚊蝇一般。 “好样的陆明，到现在我才知道。你真会瞒人！”李优优在一旁冷嘲热讽道，脸上全是令我胆寒的假笑。 “不是不是，就是合作关系！” “噢噢，我知道，合作关系嘛！” 李优优这小孩子气让我有点无可奈何，我一直都搂着她，“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行不行？” “哼！” “你干嘛去？” “回家！” “坐……这辆车。” “不坐，又不是你的。” “额……”我有些纠结，我想和李优优坐一辆车，但我又不能把徐鹿的法拉利丢在这里不管。 “算了，不想开车了，走。”李优优拉开那辆红色法拉利的副驾驶门。 我喜笑颜开，屁颠屁颠地坐上去开车。上车后，狠狠地亲了李优优一口。她有些嫌弃地看着我，“快开车！” “ok！你放心，小优，以后我会让你坐上我买的法拉利！” “不需要法拉利，你骑自行车我也坐你后面！” 第77章 EK广场的注资 回到家，看着满桌子平时我最喜欢吃的菜，我难以想象连煮个饭都费劲的李优优得忙多长时间，才能做好这一切！ 再想到李优优如今的处境，可她却愿意花费这么多时间在自己身上，我不禁又将怀中的李优优又抱紧了几分。你如寒冬暖炉，虽然屋外大雪纷飞，但我心里仍温暖如春。 李优优面带惋惜，随后噘着嘴看着满桌子的菜，就像世界上最美丽的花朵即将盛开，吸引来无数蝴蝶飞舞，但却被一场没有任何道理的突如其来的大雨浇毁。 为了让李优优能够心安一点，我拿起筷子，今天就是把我吃死，我也要全吃完！ 但李优优阻止了我，“都这么晚了，吃太多对身体不好，去睡觉。” “不，我要吃。” “我现在要睡觉！” 李优优装作凶狠的样子看着我，像是一个假扮大灰狼的小红帽。 “那……我们去睡觉？” “你回你自己房间睡去，我房间现在不欢迎你！” “别呀，我房间太冷了，夜里会冻感冒的。” “满身酒味，我闻着烦！” “我去洗澡。” 说完我就飞快跑到卫生间里打开淋浴，也不管水热不热，冲了几下，随便擦擦就钻进了李优优的被窝里。 李优优今晚大概是真累了，她双眼微微闭上，呼吸均匀，像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依然还没有摆脱睡眠的状态。 我轻轻抱住她，同她一起进入梦乡，好希望我会和李优优做同一个美好的梦！ ………… 第二天，李优优早早地就起床去了tc广场，临走前让我记得把车还给徐鹿，随后又把大g的车钥匙给我，让我把车开回来！我迷迷糊糊地点头答应，保证完成任务。 我在床上又赖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起来。我先是把法拉利开到徐鹿公司下面，给她打去电话，“徐鹿，昨晚谢谢你了，车我放在你们公司楼下了。” “你解释清楚了？” “嗯，我和她和好了！” 徐鹿在电话那头先是沉默了几秒，随后以一种我听不出是什么情绪的声音淡淡道，“那挺好的，你要上来坐坐吗？” “不了，我还得去趟奶茶店看看。” “行，拜拜。” “嗯。” 我打了个的车，来到海边，看着昨晚还在疾驰的大g，现在却安安静静地待在海边。昨天我和李优优在沙滩上留下的脚印全被浪潮冲没了，仿佛不曾拥有过一般。真希望我和李优优之间能永远存在一片海洋，浪起潮落，把所有的不愉快与误解全都冲走！ 大g车窗上被水雾覆盖，还有几滴水滴落下。我驾驶着这辆昨晚我追了好久的大g，开向ek广场。 路还是原来的路，但是我却不再像昨晚那样恐惧与焦急。在广阔的大路上自由驾驶，总会有种自己是一个哲学家的错觉，比如现在我就在想，昨晚才刚刚走过的路，现在却感觉异常陌生，当然，我是指心里上的陌生。就好像一首你喜欢听的歌，不管你以前听了多少遍，再听时，还会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触。这完全和歌曲无关，全是个人的变化。或许，你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改变，只是这世界上最熟悉你的自己都没有发现！ 想着想着我就已经到达了目的地，我没有立马上去，而是在门口抽了根烟，想要好好理理思绪，接下来，我打算在一所中学门口再开一家，分担一下ek广场里的奶茶店的压力。 我进去之后看到店里人挤得满满的，像是一条堵塞的河流。这更加坚信了我的想法。 店里只有莫凌和高敏两个人在忙，马锐不知道去了哪里。莫凌一边忙得热火朝天，一边大喊着，“他估计还没醒酒，正在床上躺着呢。老板，能不能……再招几个人，我们快忙不过来了！” “我明白了！” 我挤开人群来到外面，反正我在里面也忙不上什么。正巧布一也打来电话，让我在店门口等他，他有事要和我说。在等布一的空隙中，我在某个平台发了招聘信息。 布一还是穿着很高档的西装，甚至旁边还有了一个秘书，应该是刚刚大学毕业，毕竟眼里全是对未来的憧憬。 “陆明，跟我走。” “去哪里？” “待会你就知道了。” 我跟在布一后面，这条路我太熟悉了，原来我又回到了ek广场策划部的办公室。 我看了一眼正在工作的员工，太多我都不认识了，虽然本来我也不认识多少人，但让我印象深刻的段磊好像已经不在了。 布一把我领进他的办公室，曾经的席波经理办公室。沙发上坐着一个人，我有些诧异，“张总？” “陆明，好久不见，当初我果然没看错你。” “哪有，张总你怎么在这？” 布一拉着我坐在张总旁边，“找你来，是要和你商量进一步合作的事。” “什么合作？” 一旁的张总放下手中的茶杯，像是一个古代书生，说话很是儒雅道，“你忘了吗？前几天，你和ek广场签的那份文件。那份文件就代表了你和ek广场的商业合作。” 布一接过张总的话说道，“没错，接下来ek广场打算在一些城市先试点，再推广。在其他城市的ek广场里开你的远航奶茶店。” 我皱起眉头，感到有些疑惑，“那这样，我算什么？” “陆明，你不要担心，你还是奶茶店的最大股东，第一负责人。毕竟品牌是你的，技术也是你的，我们出钱，出地，甚至出设备，你负责入驻，带来流量，我们可以双赢！” 张总的话像是带有一种魔力，把我深深地吸引进去。“那这样也算连锁了？” “没错，算连锁！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我看向旁边的布一，想问问他的看法，毕竟在我潜意识里，他总是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 布一朝我点点头，“放心陆明，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张总很有耐心，一直在旁边等着我的答复，没有出声打扰我。可我心中仍有疑惑，觉得难以置信！ “张总，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原因，为什么ek广场……要怎么做，我不认为一家奶茶店……会起什么作用？” 听到我的话，张总朝我笑了笑，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子，像是在思考怎么回答我的疑惑。 “首先，陆明你要清楚，这个社会发展的大方向是什么？是互联网！因为互联网而新诞生的产业，职业各种各样，这已经说明了互联网的巨大创造力，而创造是第一生产力嘛。” “其次，互联网最重要的是什么？流量！一个优秀的平台把可以世界上几十亿人都吸引到一起，这是前所未有的！而流量又可以折现成金钱，这就是未来的商业发展方向。” “在全社会的消费热情日益高涨的背景下，像奶茶，咖啡之类的商品，会成为年轻消费者的首选品。我们想用你的品牌去抢占奶茶市场。你也不要太小看一家店所能带来的影响力，任何一家成功的商业广场，必须要有拿得出手的专属品牌！” “陆明，我说的这些你明白吗？” 我深深吸一口气，感觉要长脑子了。 “有点明白！” “没事，以后你就明白了！” “张总，我……同意。我同意合作！” “你做出了一个正确选择。” “不过，这件事，张总你一个人说了就算吗？顾远峰不会反对？” “陆明，我也把你当半个自己人了，有些话我也不避着你说，很快，顾家就得滚出ek广场了！” “额……张总你还真是大有作为！” “彼此彼此！哈哈哈……” 聊完合作，张总就先告辞离开了。我先想走，想去看看李优优现在怎么样了，但布一拉住了我，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跟我来，你就懂了！” 第78章 我要往上爬 本来我还很好奇布一要带我去哪里，但他只是带我来了ek大厦的顶层。 现在，已经是日落时分，站在这么高的地方，我敢相信，日落的第一束光一定是落在我的身上。 布一自己抽上一根烟，又给我点上一根，随着似有似无的烟雾在我们面前飘散开来，再到被晚风吹向远方，像是不曾存在过一样。 布一在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后，终于开口道，“陆明，你看这一团团烟雾，像不像一些人，被我们从嘴里吐出来，又被大风无情地吹走，直至消失，他们连来过这个世界的一点痕迹都没有。每次想到这里，我就在想……我自己是不是属于这一些人里面。你说我们是吗？” 我一直都在看着日落，第一次站这么高看着绝美的黄昏，我甚至都没有听清布一刚才说的是什么。 布一见状无奈地笑笑，也不管我有没有听他讲，只是自顾自地在说，“我觉得，以前我们就属于那一类人，不管你活着还是死了，都不会有人在乎，这个世界也不在乎，因为你可有可无，就像这嘴里吐出来的烟雾，无关紧要！甚至都不会多留意一眼。” “可是，我们是人呀！我们都是一样的人，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凭什么有人可以站在高处肆意发泄着自己的欲望，我们却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就因为他们是一个姓吗？我不服！我告诉你，我不服！我也不认！” 布一说着说着就失控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癫狂的布一，他面目扭曲着，眼神狰狞，如果现在除我们两人外，还有一个来自地狱的野兽也在这里，怕是在此刻的布一面前，都算温顺了！ 布一疯狂的样子令我有些害怕，我强行把他按坐在地上，希望这样能让他快要爆炸的戾气消散一些。“布一布一，别激动，慢慢说，好好说。” 布一喘着粗气，双手掩住自己不断颤抖的脸。“陆明，这段时间……我才明白，有钱人的生活……是我们无法想象的，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奢侈。” “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过好自己不就行了！布一，我感觉你有点……魔怔了！” “呵呵，魔怔了？我告诉你，我现在很清醒，很清醒！”布一突然朝我竭力吼道，脖子上的青筋都显露出来。 “你还记得小时候，上学时课本上那些……大道理吗？告诉我们要善良，要诚信，要节约资源！可我告诉你，全他妈是狗屁！谁信谁就是傻子！” “那些穿着西装的，表面像个人，背地里不知道是什么货色。以前……我接触不到，但最近我看得清清楚楚。陆明，你知道吗，一个在大会上说得慷慨激昂，义愤填膺的领导，晚上就去会所点小姐，还一点就七八个！这世界上有那么多人吃不饱饭，可一顿不能再假的作伪的商业酒局，就可以花十几万！挖槽，我都不明白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或许布一是说不下去了，也或许有些事情只能用眼泪来表达。我第一次看见布一落泪，这打破了我印象中那个坚强的布一形象。 布一把头深深地埋在脖子里，我不能看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的肩膀在微微颤抖，并伴随着隐忍的抽泣声。 头顶上的苍穹，泛着深红色的光，凄凄切切地照耀在我们身上。痛苦，像一根缆绳，弯来绕去拧住我的心。 我当然能明白布一说的是什么，恶人掉入地狱，会与魔鬼共舞，但你让一个心地善良的人掉入地狱，等待他的只能是邪恶的吞噬！ 布一还是保持那个受伤的姿势，而我蹲在他对面，我没有说话，因为我找不出可以安慰布一的话，这也不是我们的错！ 我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但我知道一定很久，因为黄昏结束了。接下来是一切的初始，黑夜！ 布一使劲瞪了几下眼，把头高高扬起，看着有些令人窒息的黑幕，在无法反抗的黑夜面前，布一的身躯是多么渺小！ 布一用沙哑地嗓音对我说道，“陆明，要想活得好，你得戴上面具，一副你讨厌的面具！” 看着我渐渐陌生的布一，我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布一，我们不需要这些，我们……走，离开这里，去过我们想过的生活！” “呵呵……哈哈哈！”布一突然狂笑不止，双手捧腹，腰都难以直起。“陆明，所以我说你天真。走？走去哪里，现在哪里不是这个样！你能说出来吗？你能吗？” “我不会走的，我会一直一直往上爬，我会做站得最高的那一个人！” “陆明你放心，有我在，以后没人敢再欺负我们。你不是喜欢开奶茶店吗，全国连锁，用不了几年，我给你办妥妥的！”布一边说边用手比划着，像是一个醉汉，只不过他醉的是心！ 面对布一这样，我无言以对。我从来都不擅长安慰别人，也不会劝解别人。这是我从小到大的缺点，面对向我诉苦的人，我只能保证像白痴一样的微笑，最多再说上一句，“没关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布一整理着自己昂贵的定制西装，把领带摆正，脸上又恢复了他如往常一般的平静。刚才声嘶力竭大喊的样子全然消失不见！ “陆明，我比大2岁，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做……我的弟弟来看。你要好好生活，做你想做的事，那些烦心事就交给我！” “我……” 我胸中像是被一块巨石死死压住，千言万语都被拦在喉咙里，一句话都难以说出。从小就缺乏关怀的我，对于安全感的渴望，犹如即将渴死的枯草，迫切需要阳光的救赎！ “对了陆明，还有一件事和你有关，但我不确定，也确定不了。就是你和李优优，你应该找空和她好好聊聊，问问她是否瞒了你什么。” “什么……意思？” “你们感情的事，我不好插手，需要你自己去解决。不过，我提醒你一下，千万不要把黄昏的太阳，当成了黎明的曙光！” 说话，布一就径直地走了，我望着渐行渐远的布一，内心五味杂陈，既有心疼，也有不舍。因为我知道，我最熟悉的布一已经死去了，死在了用欲望填满的泥泽中！ 第79章 陷阱 夜晚，月色在阴云的遮盖下忽明忽暗。晚风轻轻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与尘土，也在我心中掀起波澜！ 我情绪低落地回到家，静静地坐着。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不知疲倦。 突然，门响了一下，手上拿着许多文件的李优优回来了。 看见李优优，我低落的心情得到一丝缓和，我上前帮她把东西拿下来，“你回来了。” “嗯，最近太忙了！全是各种各样的会。” “小优，你也要多注意身体，工作……”我已经知道了李优优现在的处境，只能劝慰她看开点，甚至我觉得李优优被迫离开蓝枫，也不是不可以。奶茶店生意日渐火爆，等再过一段时间，我完全可以养得起李优优。虽然我知道我这个想法很自私，但人有时候不就是这样的吗？ “我知道，我现在每顿都吃得特别多。” “这……跟吃多少没关系呀，我是说不要工作太累了！” “诶呦我知道了，所以你现在可以做饭给我吃了吗？” “马上！” 我一边做饭一边突然想到布一和我说的事，李优优有事瞒我？可她为什么要瞒我呢？ “小优，你现在有空吗？” “怎么了？” 李优优闻声来到厨房，从后面抱住我，“喊我干嘛？” “额……就是……”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总不能一上来就质问李优优，你是不是有事瞒我？那太伤人心了，何况还不确定！ “说呀！怎么了？” “就是……想问你今晚想不想吃玉米！” 我选择先不问了，因为我相信李优优，就算她有事瞒我，也肯定有她的理由，最后她也一定会主动告诉我的。爱情会让一个人无条件地相信对方，尽管这很愚蠢，但却是无法避免的。 “吃！” “好嘞！” 李优优把头贴在我的肩膀上，亲昵地蹭着我，就像此刻正在我脚边想要偷吃火腿肠的小灰，我轻轻地踢了它一脚，小灰不满地朝我喵了几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优优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一脸的幸福。“陆明，如果哪一天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还会一直陪着我吗？” “你在说什么傻话，就是你变成老太婆了，我也会一直陪着你。” “嗯嗯，你真好！” “你怎么能才发现，我向来就是一个好人，像扶老奶奶过马路，帮小朋友翻围墙这类事不计其数！” “哈哈……你还真是个好人！” 李优优笑了一会后，语气有些释然道，“陆明，我想离开这个地方，我们一起回山城好不好？” 李优优的话让我大脑突然出现了短暂的空白，“真……真的？” “真的！最近我一直都在想，到底什么才最重要，我以前都认为是蓝枫，但是我现在想明白了，你才是我最重要的！如果我爸爸妈妈还在的话，他们一定会同意我的决定的！” “小优，你真的想……清楚了？你这么做不后悔？就这么把公司让给你叔叔？” “只有你离开我，我才会感觉到后悔！” 我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李优优也眼含泪光地看着我，“陆明，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嗯！我们一定会的！” ………… 第二天，我如往常一样去奶茶店里转转，但却见到了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李依依！ “你来干嘛？” “我只是想来看看被我姐骗得团团转的可怜人。” 我脸色不善地看着李依依，对她我实在没有任何好印象，“呵，真不知道谁才是可怜人！” “陆明，你怎么这么天真？你觉得你有那点可以配得上我姐的，我姐她也就是骗骗你，好把你手上的股份骗过来罢了！真是脑子坏了！” 李依依的话让我有些懵逼，“什么股份？” “不会你还不知道？”李依依用一种嘲弄的语气，却故作震惊。 这让我瞬间来了真火，“你他妈有事就说事，没事就滚！” 李依依用不屑的眼神，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我，“跟我来，也好让你知道知道你自己是有多蠢！” 看着胸有成竹的李依依，我突然有点慌了，双腿像是灌了铅，走路都有点艰难。我此刻像是掉进了一个无底洞里，没有尽头的黑暗让我陷入了巨大的恐惧中。我像是一个即将被执行死刑的罪犯，正跌跌撞撞地走向刑场！ 李依依把我带到外面的一处空地，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递给我，“自己看看！” 我急不可耐地拿过文件，但一看到上面的字，我心突然一痛，这是一份股份转让协议书。 “我……我能有什么股份？李依依，你的手段未免也太假了！” “说你傻，你还不承认。真是可笑，陆天佑给你留了蓝枫集团10的股份，你不会不知道？” “我姐之所以接近你，还说自己喜欢你，就是看上了你手上的那10的股份，如果你转让给她，她就能继续任职ceo。所以说，陆明，你被骗到现在还不知道？也不想想，当初你就是一个小瘪三，我姐要是没有什么想法，会和你住一起？你不会真以为……自己有多大的魅力。哈哈哈……” 李依依肆意的嘲笑，让我彻底忍无可忍，我直接甩了一巴掌在她的脸上。“你他妈的把嘴闭上！” 我没有丝毫留力，一道鲜红的巴掌印出现在李依依脸上。李依依瞪大双眼看着我，似乎是不敢相信我居然敢打她？李依依突然像是发疯一样朝我扑过来，“陆明，我一定要杀了你！” 我急忙躲得她远远的，“真是一个疯子！” 李依依突然停下脚步，也不管自己披头散发的样子，一脸嘲弄道，“陆明，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我姐马上就要靳言订婚了，哈哈哈……你知道吗？你个蠢货，被我姐骗到现在，哈哈哈………” 李依依的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直接把我的心劈成两半。我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到底发生了什么！ 昨晚，李优优还一脸释然地和我说要一起回山城。今天李依依的一番话让我直接从天堂掉入地狱。昨晚的一切似乎只是我的一场梦，不，或许我和李优优之间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我再也无法冷静下来，我要去找李优优，和她当面问清楚！股份转让是什么？和靳言订婚又是什么？ 我仿佛从头到尾都在一个陷阱里，就像是一个贪吃的傻老鼠，即将掉入捕鼠器中而不自知！ 第80章 云上起了雾 我来到tc广场，给李优优打去无数个电话，但都提示对方已关机。我突然感到一阵疲惫，内心涌上一股心酸，感觉心都空了，望着眼前高高的tc广场，我只觉得眼里起了一阵雾，雾真的好大，我看不清路，也看不清未来。原来我这么长时间都活在欺骗中，活在自己愚蠢的想象中，我自以为是自己一个王子，可结果只是别人眼中的一个小丑。 我又给李优优打去电话，但还是无人接通。在漫长的等待中，我感觉自己要被各种猜想给撕裂了，它们像是一群吸血虫正在贪婪地吸吮着我的血肉。而我仅存的理智也在这不知尽头的等待中消失殆尽！ 此刻，我相信了李依依的话，原先还抱有侥幸的我已经万念俱灰。我现在只想和李优优当面对质，我想让她亲口对我说出真相。 脑海里不断闪过曾经我和李优优在一起的美好画面，我们最初的相互斗嘴，再到相互理解，再到相爱。直到画面定格在昨晚的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这些画面越闪越快，好似要将我撕裂，我在痛苦与无助中紧紧抱住头，蜷缩着自己的身子呜咽着。 终于，不知道过去多久，只能看见我脚边全是已经抽完的烟头，它们在无声地诉说着我内心的痛苦！ 终于李优优打来了电话，“陆明你怎么打那么多电话，是发生什么了吗？” “我想见见你，我现在在tc广场门口。”我声音在微微颤抖着，不自觉间把那份文件又握得紧紧的。 “现在吗？我……” “怎么，你没空？”我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略带嘲讽道。疯狂已经使我失去了理智，被欺骗的愤怒压在心中急需发泄！此刻我心已死去。 “陆明，你到底怎么了，你语气……好，我马上下来！” 我眼神空洞地望着tc广场大门口，甚至我觉得我现在就算死去，也没有什么是值得我留恋的了。我的一生也好像就这样了。 我看见了李优优，她步伐很快地向我跑来，脸上写满了焦急。 “陆明，你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了吗？” “你打算还要骗我多久？” “我……你在说什么？” 看着还是一脸无辜的李优优，此刻我只觉得恶心，我好恨为什么以前没有看穿她的真面目！ 我愤怒地把手上的文件扔到她的脚下，“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告诉我！” 李优优捡起地上的文件，她的身体开始剧烈抖动起来，“不是……不是这样的，陆明你先听我解释！” “解释，你是又想编什么理由来骗我，李优优，骗我你很有成就感吗？把我当……一个傻子耍，你很开心吗？” “陆明！”李优优似乎对已经失去理智的我感到很无力，她一脸痛苦地看着我，眼睛里全是悲伤的泪水。 “你一开始找到我，再到后来说……爱我，不就是想要我……签这一份转让协议吗？李优优，你至于这样吗？” “陆明，我真的爱你，我没有欺骗你，你相信我行吗？”李优优脸色苍白，迷惘失神的眼睛里显出无尽的哀痛！ “那你敢摸着良心说，你一开始接近我，不是因为这一份文件吗？你敢吗？” “我……我……” 李优优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颤抖的身体说明此刻她的情绪也十分激动，难以控制。 而李优优的不知所措，就像一根针扎进我的心里，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心痛。 “等到我签完了，我就没有价值了，你就要一脚把我踹开，然后再跟靳言结婚，是？李优优，你真……打得一手好算盘呀！” “陆明，事情……不是这样的，到底是谁和你说的这些？等我处理完手上的事情后，我们就一起回山城好吗？我们离开这里！”李优优走到我面前，拽着我的手，朝我苦苦哀求着。早已在眼睑内蓄积的了许久的泪水夺眶而出，哗哗地流下雪白的面颊。 “到现在了，你还想再骗我，不需要了，我签，我现在就签！” 说着，我就抢过文件，在上面签上我的名字。那潦草的字迹就像我的一生，糟糕无比！但那又如何呢？我活得坦荡！ 此刻，我已经无法理智冷静地去想清楚这个事件是否还有隐情，只能用幼稚般的疯狂来宣泄着自己的愤怒。 签完，我就转身离开，走在相反的道路上，每走一步我的心都在滴血，不受控制地滴血。或许我和她再也不会再见了，我们之间所有甜蜜的回忆都随风而逝。 我不顾身后李优优的哀求，拿出生平最快的速度逃离这里。我不顾一切地朝前方跑去，想要跑出这个我自以为是牢笼的地方。李优优一直在后面追着我，求我停下来！ 可她又怎么能跑过此刻已经疯狂的我呢？她好像跌倒了，但我没有回头，甚至没有停下一刻脚步，因为我怕我会忍不住去把她扶起来，会在她的眼泪里再一次迷失自我！ 此刻我也明白了，理想的翅膀永远飞不过现实的牢笼，双翅再坚强，也有折翼的飞鸟。未知的，只是寻觅中的渴望迷途，只是短暂的怅惘。 淋过雨的内心，疲倦了的伤感，我记忆里的童话已经慢慢的融化。 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我呼吸困难地瘫在一个角落里。我蜷缩着颤动的身躯，无声地哭泣着。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接受以后没有她存在的世界！ 在这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夜晚里，我只能不断重复发呆和抽烟这两件事。不管寒风多么刺骨，我都没有知觉，因为我已经麻木了！ 在我昏昏欲睡时，几滴雨水滴落在我冰冷的脸上，几乎是转瞬间，大雨倾盆而下。我慌乱地躲到垃圾桶旁，躲避着夜间寒气逼人的雨水！ 我想起了李优优曾经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她讨厌下雨！这应该也是骗我的谎言！命运的安排，多么扯淡的借口，可我偏偏还就相信了！ 下雨了，我能等来伞吗？ 第81章 我等你 天还未亮，我就被冻醒了。我把身上的衣服裹得紧紧。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浑身都有一种酸麻感，我大脑混沌一片，像是有一团烟雾住进来一样。我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还活着。 我望着太阳还未升起的昏暗天空，还有一边灭掉一切灯光的大厦，它没有了夜晚的灯火辉煌，现在只剩下热闹过后的平静与几丝落寞。 我踩着地上昨夜下的雨水，周围一切都静悄悄地，像是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沿途街道的商店都大门紧闭，整个灰蒙蒙的一片。 微明的星辰如被一根隐形的丝线系着，悬挂在天上，一闪一闪的，发出渺如萤火的光芒，所幸还有月牙，淡淡地。但这光亮不足以照亮整个城市。 我在街上四处走着，迫切想要找到一家已经开门的早餐店，早已经饥肠辘辘的我必须要进食了。 终于，我找到了一家正在收拾店铺的包子店，我找了一个靠近角落的地方坐下来，“老板，来四个大包子，还有一碗豆腐脑。” “小伙子先等等，包子还在蒸，马上就好，你先喝点豆腐脑。” “没事，你慢慢来。” 一碗豆腐脑我几口喝光后，我就眼巴巴地盯着蒸笼，肚子止不住地在叫唤。老板见状又给我上了一碗豆腐脑，还顺手拿来两个油条，“饿坏了，先吃着垫垫，包子马上就好！” 我感激地看了老板一眼，顾不上多说，就吃了起来。在我喝完第二碗豆腐脑时，老板端上来四个热气腾腾的大肉包！ 我一口咬下去，全是肉。我一连咬了好几口，嘴里塞得满满的，我认为这是我吃过的最好的包子。 老板一边收拾着，一边和我闲聊，“小伙子，你怎么来这么早？这才几点钟。” “太饿了，就想起来找点吃的。” “这还真挺奇怪的，家里没饭？” 一听到老板提到家这个词，我就不受控制地想到李优优，结果就是再一次传来阵阵心痛，一次比一次强烈！ 家，我还有家吗？这么大的一个城市，我竟然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了。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我无比想要去一个全新的地方，一个谁都不认识我的地方，当然我不是想要去重新生活，我只是想逃离这里的一切！ 最后，四个包子我没吃完，还剩了一个。我刚想付款，却发现手机没电了，我摸摸口袋，发现身无分文。 我有些难以启齿地看着老板，羞愧感让我无地自容。今天自己是老板的第一个客人，却吃了一顿霸王餐。老板看出了我的处境，不在意道，“出门在外，谁还没遇过难事，小伙子别担心，你走，等有钱再来把账付了就行！” 我感激地对老板拜了又拜，原来这世界上还是有很多好人的，他们总是在不经意间浇灌你快要干枯的心灵。也总会有人会不求回报地帮助你，只为让这个世界还留存着善良！ 走出包子店，望着已经快要升到半空的太阳，黎明的第一束光照在我的身上，照在我的眼睛里。忽然，我有了一种释怀的感觉，不管发生了什么，太阳都会照常升起，不是吗？即使看到这个社会有很多不堪的一面，但我始终觉得这个世界是美好的，我也仍愿意相信理想主义的花朵，一定会开在世界的每个角落。 我好像在一瞬间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就像爷爷小时候经常对我说的，凡事都讲究缘分！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最后也一定会失去。还不如趁早放手！ 我没钱坐车，也不奢望公交车司机会让我坐车，毕竟好人又不是遍地都是。就这样，我走回了老街区，一直走到太阳升到天空的最高处才走到。 我不知道李优优在不在家，但此刻的我情绪不再像昨天那么激动。走了半天的我，心里愈发平静，虽说还有失落与怨恨，但至少不会偏激了。 我一进门，就知道我猜对了，李优优正睡在沙发上，眼角上还存留的泪水让我不禁怀疑她是否对我也是有点感情的，应该是有的，毕竟在一起相处了那么长时间！ 李优优睡觉时都很警惕，一点动静她都会醒过来。所以在我走了几步后，她猛地起身看向我，随后就向我狠狠地扑过来，泪水像是泉涌一般，打湿了我的衣服。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一句话都没有说。此刻我才明白，原来沉默才是最大的发声！ 李优优哭得梨花带雨，终于让我有些忍不住回忆我们的曾经，我已经分不清李优优到底对我有没有感情了，如果现在还是装的，那她可真是一代影后了，可要不是，我突然感到害怕。 “你……打算一直哭下去吗？” “陆明……你相信我，我……爱……你，我承认，最初……我是有让你把股份转让给我的想法，但……我最后我发现我真的……爱上你了！我离不开你，陆明！我们一起……回山城好吗？” 我目光复杂地望着李优优，我相信她的话，因为两颗真心之间是做不了假的。但一想到她最初只是想要我的股份，我就难以接受，这种欺骗感真的让我窒息，或许我该醒醒了。有些美丽动人的花朵，你只需要见过它绽放的刹那就好了，又何必要占有呢？ “李优优，我相信你，我……也很感激你，不管你当初……是真是假，反正你是给了我重新生活的希望，也让我再一次拾起好好活着的勇气。我也想了很多，我觉得我们之间并不合适，你放不下蓝枫，我也很难融入你的生活中。还是靳言更适合你，再说本来你不就是要和他结婚的吗？所以，我们……”分手两个字我没有说出口，因为我的心莫名痛了起来，像是被刀绞一样难受。而我虽然表面很坦然，但内心早已布满阴雨！ 李优优一脸痛苦的看着我，反复问着我，“为什么，为什么……” “就让往事随风！毕竟我们之间还是……有不少美好的回忆！” 但最后我还是没有忍住，又抱了李优优一下，她死死地抱住我，不让我松开。此刻我仍然还是深爱着李优优，但我明白相爱并不能走到最后，只有合适才行！ 就像火车一样，只有在铁轨上才能飞速行驶，否则就是一堆废铜烂铁！ “你还会……回来吗？” “或许。” “我等你！” “没必要这样，我们……” “我等你是我自己的事，你愿不愿意来是你的事。陆明，我等你来一场没有欺骗的恋爱！” 第82章 往事 我收拾完东西就准备回山城，临走时，我给布一打去电话，让他好好照顾一下奶茶店。李优优要把我送到火车站，但我拒绝了。 我打到一辆出租车，跟司机说了地点，司机估计是一个比较沉默的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多说话，只是认真地开着车。我也开始享受这片刻的宁静，与李优优分手告别虽然不舍，但这应该就是我们两人之间最好的结局了。 她会没有任何负担地和靳言结婚，然后靳言会帮她守好公司。至于我，就找一个小地方好好活着。 “小伙子，你看看后面那辆车你认不认识。”司机朝后面摆摆手，示意我看一下。 我把窗户摇下来，探出头朝后望去，那辆车我再熟悉不过了，是李优优的黑色大g。李优优似乎注意到了我，按了几下车喇叭。滴滴滴的声响仿佛是在呼唤游走远方的离人，似是在挽留着我。 望着这一幕，我眼睛不禁有些酸楚，赶紧关上窗户。我紧闭着双眼，头靠在座椅上，不舍的情绪再一次袭来。 “小伙子，车是你认识的人开的，从一开始就跟在后面，我都还没注意到。这都法治社会了，难道还怕我把你给拐卖了啊，呵呵哈哈哈……” 难得沉默的司机开了一个玩笑，但我却很难笑出来，我的心就像被一把锋利无比的剑狠狠刺中，在希望破灭中我摇摇欲坠。 一下车，我就点上了一根烟，我现在急需香烟来压住我内心中快要溢出的不舍与后悔。 我快步走向火车站，不敢有任何停留。但布一就站在门口，脸上还是他一贯的平静之色。 “布一，你……你怎么来了？” “来送送你。” 我抱了抱布一，“再见，帮我照顾好奶茶店。” “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了？” “我已经考虑好了。这是最好的结果，保重。” 布一拍了拍我的肩，为我让出了通道，在我走进门的那一刹那，布一大声喊道，“有事给我打电话！别自己藏着！” 我背对着布一，挥挥自己的拳头，表示知道了。 李优优给我发了一条短信，“流言计较谁爱过一场，转眼我自愿同你流浪。” 我努力让自己的嘴角扯出一丝微笑，尽管苦涩但至少别人不会觉得你很伤心。 我坐上了火车，火车朝着前方快速行驶，把一切都甩落在后面。我依靠在窗户上，这一别不知道何时会再相见，再见时又是否如初。“叹人间多离别，最美不过初遇见。” 听见周围人都在谈论着明天就是小雪了，再过不了几天，就要下大雪了！我这才意识到，原来秋天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过去了。夏末相遇，秋末分别。一切都在时间的无言中被改变！有人再见，有人再也不见！ 多少的思念，只可以掩埋在心底，默默的回忆。流逝的岁月，流失的神话，这些许是神的旨意，在温柔的宇宙中，我这颗小星球又能怎样？只有在流逝中等待新的奇迹！ 我回到了爷爷家，爷爷正穿着厚厚的棉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爷爷，太阳都快落山了，还不进屋歇着？” “小明，你怎么有空回来了，丫头呢？” “额……”听见爷爷问起李优优，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话。 爷爷看到我这个样子，背过身去叹了一口气。“和你爸年轻时一个德行呀。” 我把地上的椅子拾进屋里，“爷爷，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和我说说行吗？” “你想知道什么？” “有关我……父亲的。” 爷爷坐在床上，有些浑浊的眼球闪出几分微弱的光亮，似乎是在回忆过去。 “你爸从小就不让我省心，你奶奶走得又早。我以前在外地忙着打工，没什么时间看他。全靠他自己活，高中毕业了之后，他也没上大学，自己跑去海城鬼混。” “一混就是5年，5年里他没回过家一次，一点消息也没有。我……我都差点以为他死在了外面。” “后来呢，他回来了？” “是呀，在春节前几天，你爸回来了，还带来一个小姑娘，模样长得真俊。” “谁？” “丫头的妈，名字好像叫顾婕。” “什么？小优的妈怎么和我爸在一起！”我被爷爷吓到了，都没注意到自己都破了音！ “别大惊小怪的，你和人家丫头没一点血缘关系！” “那……” “我一开始也以为你爸给我带回来一个儿媳妇，当时开心的不得了，甚至我都不去和他计较5年不回家的事。后来，我才知道我想多了，丫头他妈根本不喜欢你爸，那个混小子纯属自作多情。” “待了没几天，就又走了。不过好在以后每年过节都会回来看我几眼。我也满足了！” “后来，你爸马上都30了，还找不到个媳妇，我这心里着急呀，就托媒婆帮忙说一个，也就是你妈。那年过年，我死活没让他走，让他去相亲，等把……婚结了才能走！你妈一眼就看中了你爸，但你爸那个混蛋还不情不愿的。后来就有了你，然后……” “然后，他就走了，一次都没有回来过，就连出车祸的死讯都是警察告诉我们的。”我抢过爷爷的话说道，“他可真是一个畜生，我们过得这么苦，他却在外面活得那么潇洒！” “别这么说，他好歹也是你爸。” “爷爷，那你知不知道他给我留了蓝枫集团10的股份？” “知道，丫头和我说过。”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这里面的水……很深！我不想让你卷进去！”爷爷突然加重语气，让我更加疑惑不解。 “什么？” “你爸，丫头的爸妈，全都因为车祸去世了，这里面能简单吗？孩子，你把股份已经给丫头了，这样也好，咱不羡慕那些有钱人，咱踏踏实实过日子就行！” 我听着爷爷的话，眉头紧锁，忽然担心起李优优了，她一个人生活，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但很快我就发现自己又有点自作多情了，靳言一定会保护她的！而我就算陪在她的身边，也帮不上什么。 第83章 无耻之人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找工作，打算重新开始，我相信时间可以慢慢将一切所遗忘。 为了忘得更彻底点，我还特意换了张卡，重新开始从卡开始！拿着全新的卡，里面一个人的联系方式都没有，空白一片，我要书写新生活。 接下来就是找工作了。换了好几班公交车才来到山城的市中心，我望着人流拥挤的街头，突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迷茫占据着我的内心，好像什么工作都能干，又好像什么工作都干不好。活了大半辈子，结果还没有个一技之长！ 我在各个商店里转悠，但都被人拒绝了，最后只有肯德基要我去当一个月的临时工。 找了一天工作的我站在路口点上一根烟，给自己提提神。说实话，我感到很挫败！在没有了各种关系的帮助下，你连找一份合适自己的工作都是一种奢求。 生活处处都是不易，它告诉你要好好选择自己的人生，但却根本没有给你任何选项！ 看着太阳慢慢落下山，一天就这么结束了。街上全是刚下班的人，他们匆匆而过，甚至都没有思考，只是机械地走上那一条路，乘上那一辆公交车。 看到这，我竟有了些庆幸！在黄昏下，此刻有晚风、有夕阳散落的余晖，在大自然的恩赐下，一群匆匆忙忙的路人根本没有时间去欣赏，而我却能这么安静地坐着，然后想一点自己的心事，这也算是一种失业的福利！ 或许这样想会让自己心里好受点，我默默对自己说道，“明天会更好！” 我掐灭手上的烟蒂，准备就此回家，明天再战！我快步走向公交总站，在心里计算着时间，应该还能赶上最后一班车！ 事实证明，我没算错时间，我到的时候，公交车还在停车场里，司机还没发车。 就在我又想抽上一根烟时，旁边站台的一位大婶突然大喊一声，“有人抢东西，快来帮帮我呀！” 此刻，正有一个带着黑色口罩的男人在使劲拽着大婶的包，大婶则死死不松手。边抓边喊周围人帮忙，“帮帮忙呀。” “你再不松手，我就捅死你！”小偷似乎失去了耐心，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刀，威胁着大婶，还有周围人。 果然，一把折叠小刀吓住了一旁众人，刚开始还有想要做英雄的人都纷纷后退。只剩大婶一个人在哭嚎！ 见状，我一下就翻到隔壁的站台里，我虽然害怕，但我更加想要当一名英雄。谁不想自己平平凡凡的一生中，会掀起一些波澜壮阔，就像动漫里的超人一样，在别人最需要自己的帮助时挺身而出！ “还真有不怕死的。诶……”小偷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长得壮壮的男人一拳打倒在地。那标准的出拳姿势，我怀疑他是不是职业拳击手。 不过，现在好像没我什么事了，所以我只能掏出手机报警，把这里的情况跟警察说了声。 那个男人看了我一眼，朝我竖了一个大拇指，对我说道，“你好，我叫陈航。” “我叫陆明。”我向他挥手致意，就像两个勇士即将各自奔赴战场！ 但是很快，碎裂我三观的事发生了。那个小偷一把抱住陈航的大腿，哭着道，“你不能走，赔钱，你把我打伤了，赔钱！” 看着这个无赖，我火冒三丈，不耐烦地踢了他几脚，“你他妈能不装吗？马上警察就来了！” “警察来了怎么了，你们打的我，我怕啥！” “你抢人包还有理？” “哼，现在不是抢不抢包的事了，是你们殴打我的问题！” “你……” “怎么回事，谁报的警，说说情况。” 两个警察走了过来，还不到十分钟，中国的出警速度真说不出任何毛病！ 那个不要脸的小偷恶人先告状，扯着警察喊我们殴打他。还指了指自己脸上的淤青，一副可怜的模样，还真挺让人分不出是非。 我赶紧向警察同志解释，“情况是这样的，他是个小偷，要抢这位大婶的包，我们出来制止了他。对，大婶，你出来和警察说一声情况。” 警察看向大婶，但令我万万想不到的是，大婶突然就不认了，矢口否认有人要抢她的包，“警察同志，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事和我没关系，我还……有事，车来了，我……走了。”大婶慌慌忙忙上车，同样的周围人也都走上车，到最后都没有人为我们说上一句话，生怕和这件事扯上一点点关系。 警察有些无奈地看着我，“当事人不认，那就没办法了。诶……” 我不死心问道，“监控呢？” 另一个像是干了很久的老警察，有些嘲讽道，“也不知道那些交通部门怎么办事的，这里的监控都坏两星期了，也没见有人来修！” 他把小偷一把拉起来，“我知道你是惯犯，走，别在这讹了。” “他们打我不管吗？不用赔我医药费吗？不赔，我就要起诉他们！” 我此刻被气得咬牙切齿，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警察也很为难，明知道他就是小偷，但没有证据，也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不赔，大不了上诉，谁怕谁！”我气得呼呼直喘，真想朝他脸上踹几脚解解气。 警察无奈地叹口气，“那你们都先跟我回警局做个记录。”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陈航出声道，“你要多少，我赔你。” “这就对了，一万！不多。” “你他妈想钱想疯了。”我气愤地拽起他的衣服，想要给他再来几拳。警察赶紧拦住我，“同志别冲动，文明解决，文明解决。” 陈航犹豫一会儿说道，“我只有1000块，你要是同意和解，钱就给你！” “穷鬼，没钱还学人做好事，真是两个愣头青。” 陈航交完钱，又给警察说了几声抱歉，就拎起包走了。我憋屈地跟在他后面，最后还是忍不住地追上去，问他道，“你不感到憋屈吗？明明我们是对的！” “那又如何，吃一亏长一智，有委屈我也认了。” “我们完全可以和他打官司，我们会胜诉的。” “我没有时间和他打官司，马上就要比赛了，我现在必须天天训练，保持自己的状态。” 我有些吃惊地看着陈航，问道，“你是职业拳击手？怪不得那么厉害！” 陈航在听到我的夸奖后，竟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头，略带几分青涩道，“我现在就是一个业余爱好者，算不上职业，不过……我以后一定会成为世界拳王！” 我一脸笑意地看着陈航，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加油，我相信你的梦想会实现的。”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哈哈哈……” 第84章 拳馆过夜 错过了末班车，我又舍不得打车，这么远的距离，打车得花多少钱。好在陈航邀请我去他家住一晚，他家离这不远，只有5公里。 陈航带着我跑回去，正好锻炼身体了。不过我的体质现在下滑严重，才跑了一公里我就气喘吁吁，只能坐在一边先歇一小会儿。陈航站在我身边，“没事，大口喘气，缓缓就好了。” 我歇了一会继续跑，5公里一个小时才勉强跑完。可把我累坏了。结果发现陈航只是把我带到了一个拳馆里，拳馆很小，只有一个擂台，再加上周围空地上的几个沙袋。除此之外，就只剩两个小房间，一个卧室，一个卫生间。 陈航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我，“比较简陋，你将就将就。” “你平时就睡在拳馆里？” “是的，住这方便，白天上午会有几个小孩来学拳，我正好可以教他们。下午和晚上我去一些餐店里洗盘子，洗完才跑回来，也就当日常训练了。” “陆明，我没什么正经工作，也没有学历，还只是一个业余拳击手，也没有什么教练看上我，我只能一边打工一边练拳。偶尔也能接几个小商演，赚赚外快。” 我不知道陈航的拳击水平到底怎么样，是真的不好还是没有遇到伯乐？所以只能不断鼓励道，“加油，会有梦想实现的那一天！” “谢谢了，今晚你睡我房间，我睡在地上就行。”陈航说着就从房间里拿了一个垫子放在地上。 “我睡地上，你这样搞得我很愧疚。” “没事我都习惯了，正好睡地上还能练练自己的身体素质。别多想，你快去睡。” 我躺在陈航的小床上，床很硬，像是在睡木板，隔得我有点难受。房间看上去最多只有10平方米，虽然小，但却被陈航收拾的很整齐，一点臭味都没有，甚至还有点香味。我本以为像陈航这种打拳击的人房间里都是一股子汗臭味，但事实证明到底还是我见识浅薄了。 不知今晚为何我迟迟睡不着，总感觉心里藏着一些事，这些事就像蚂蚁在我心窝爬来爬去一样让我浑身难受。我掏出火机想抽根烟，却发现已经没烟了。 本来还没什么，但发现兜里没有烟后，就越发想要抽一根。当烟瘾发作时，真感觉浑身不舒服，仿佛突然间心里被塞进一大团棉花，难以呼吸，喉咙也痛起来，就像绝症缠身一般。 我忍不下去了，我悄悄地出门，结果发现陈航此刻正在做平板支撑。我看着他身上如刀刻一般的坚硬肌肉，咽了咽唾沫，我承认，我羡慕了。这就是我一直想要的完美身材！ 陈航边做边问我，“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额，睡不着觉，想出去买几包烟。附近有小店吗？” “出门右拐，然后直走一会就到了。” “行，要不要我给你带点夜宵，我估计你一会就要饿了。” “不用，我晚上一般不吃东西。” “我就羡慕你这种自律的人。” 我按照陈航的话找到了这家小店，买了两包白利，迫不及待地站在路口抽了起来。闻着熟悉的烟味，我仿佛满血复活了，之前一切的不舒服都像烟圈一样，被我吐在外面。 回到拳馆，陈航正在做着俯卧撑，他赤裸着上身，现在虽然已近冬天，但陈航大汗淋漓，丝毫没有惧怕寒冷之意。 我坐在一旁看着他锻炼，陈航做完一百个后，歇了一分钟又开始接着做。做到最后，他每做一个都显得异常吃力，似乎胳膊已经僵硬了。他紧紧闭着眼睛，死死地咬住自己的牙，贴在地面上的手还有胳膊早已经青筋暴起，每当在我以为他下一个就要放弃时，他又做了一个又一个。终于，艰难的第三组100个俯卧撑做完了。 陈航整个人都瘫在地上，满脸通红，不断地喘着粗气。“今晚……任务完成！” 看着面前如此自律的陈航，我热血沸腾地连做了20个俯卧撑，然后就和陈航一样趴在地上大喘气。 这一幕倒把陈航逗笑了，“陆明，你得好好锻炼锻炼身体了。” “以后一天一百个俯卧撑！” 励志完我就打算回去睡觉了，我的身体此刻终于感受到了今晚5公里的疲累。陈航拉住我，“不是一天一百个俯卧撑吗？还差80个！” “我……”此刻我真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没事瞎吹什么牛皮！为了不让陈航把我看轻，我豁出命去做这100个俯卧撑。最后，我带着两个快没有什么知觉的胳膊躺在床上，在极度疲惫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一阵一阵的喊声吵醒，此刻陈航正戴着拳套在疯狂地击打沙袋，迅猛的出拳让沙袋摇摇欲坠，看着这一幕，我不禁怀疑如果陈航给我一拳，我在医院躺上半个月够不够？ 陈航回头看了看我，“早上好，陆明，地上有早饭你先吃点。” 我捡起地上的包子和鸡蛋，边吃边看陈航打拳。陈航击打沙袋的样子，仿佛是在和一个无形之人对打。出拳忽快忽慢，忽有力迅猛忽佯攻假退。陈航此刻彻底进入了状态，每一次出拳都优美如画。给人一种舒张的暴力美感。渐渐地，我被其深深地吸引住了，以前不太懂拳击不就是两个人打架，为什么能成为世界着名的一项运动。现在我好像有点明白了，一股最原始的野性扑面而来，一种在声嘶力竭下仍抬头抗争的不屈，张扬着人类无法被战胜的意志力！ 陈航停下了击打，浑身是汗地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我把地上的毛巾递给他，“谢谢。” “我不太懂拳击，但我觉得你打得真特别厉害。” “还差得远！” 陈航擦完身上的汗，从地上捡起一张照片，就准备去洗个澡。 照片我瞄到了一眼，上面是陈航和一个女生的合照。这勾起了我的好奇心，“陈航，这照片上的女人是谁呀？” 陈航突然变得害羞起来，有点不好意思道，“这是我未婚妻。” “你还有未婚妻，那她人呢？不和你住一起？” 陈航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不太自然，“她……她和她爸妈住一起。” “我明白了，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陈航无力地叹了一口气，“诶，她爸妈觉得我打拳是不务正业，对我们的婚事一直不赞同。” “可你们不都订婚了吗？” “我们自己订的。” 我被惊了一下，还能自己订婚的？但我还是鼓励他道，“放心，付出总会有回报的。” “借你吉言！” 看着陈航眼里全是对未来幸福的渴望，我内心有点触动，我掏出手机，虽然里面联系人方式一片空白，但李优优的电话号码我早已深深地印在脑海里。但最后我还是没有拨打那个号码，因为我怕一旦开了头，就再也收不住了。 确实，在现实面前，纯真的爱情很难抬起头来，它像是被季节遗忘的一朵花，在百花凋落的秋天孤独地盛开。 我在自欺欺人中告诉自己，我不会想起李优优，此刻我宛如掩耳盗铃中的那个傻子，以为在耳朵里塞上几团棉花，就不会听见清脆的铃声。我学会了告别，却低估了思念。 第85章 多年后的相见 早上刚过8点，有零散几个人来到拳馆学拳，为了不打扰陈航，我和他告别离开。 山城的冬天总是来得特别早，零散的阳光照在地上，对于抵御周遭的寒气于事无补。我把身上的衣服裹得严严实实，又开始了找工作的一天。 ………… 不知不觉间，月亮已经替了太阳的班。又是一天白忙活，我望着人来人往的路口，陷入了沉默。难道凭我自己真的连一份工作都找不到吗？ 在自我怀疑中，我觉得是自己的预想太高了，应该降低标准。带着这种想法，我来到附近一个比较火爆的酒看看。 一进门，就有酒保来到我身边，问我需要什么？我整整衣服，故作自信道，“我是来找工作的，请问有什么空余的岗位吗？” 酒保明显愣了几秒，随即喊来一个像是经理模样的人。虽然身上穿着得体的西装，但那一身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粗犷气质，让我有了一种进黑帮的感受。 “你是来找工作的？” 我赶紧先给经理点上一根烟，先留个好印象总没错。经理有些意外地看了我几眼，但还是让我给他点了烟。 “额……是的，我看见门口贴了招人的广告，所以来试试……” “以前在酒干过服务员吗？” “干过，有经验。” “行，不过我们这儿招的是晚上的服务员，你行吗？” “可以，我也能熬夜。” “那就没问题了，今晚能先干一下试试吗？我得先观察观察。” “没问题经理，我现在就能干。” “喊我龙哥就行，别叫经理，听着别扭。小王过来，你先带他一晚，教教他。” 听到龙哥的声音，一个染着黄毛的小年轻小跑过来，看样子也就高中刚毕业。“好勒龙哥。” “怎么称呼兄弟？你喊我小王就行。” “我叫陆明，你……喊我小陆。”我也递给小王一根烟，他乐呵呵地叼在嘴里，“看你比我大，我就喊你明哥了，好听。走，明哥，别在这抽烟。” “明哥，以后抽烟最好在厕所里，你在外面抽，一被客人投诉，就得扣钱。”小王一边抽着烟一边对我说着一些酒的规矩。 “一会儿你就跟着我，先换个衣服，再去前台站着就行了。” 我来到二楼的储物间，换了一件服务员的衣服，虽然尺码有点小，但也能将就穿穿。毕竟也是有几年底子的，一会儿功夫，我基本上就熟练了。龙哥对我的表现也很满意，让我明天正式上班。 “那个小陆，提醒一下，这次招人是因为最近比较忙，人手不够。等空闲下来了，是有可能被辞退的。” “没事，我最近闲的很，就想找份工做做。” “那就行，再干一会儿你就先回家去，记得明晚8点来上班，迟到扣钱。” “好勒龙哥。” 我收拾好几个台，把酒瓶子全给打扫干净。来到厕所点上一根烟，准备抽完就回家。虽然是在酒打零工，但好在是找到一份工作了。 不过现在有了一个新问题，我不能回村子里和爷爷一起住了，得在这附近租个房子才行。今晚就只能再麻烦一下陈航了。 我换好衣服准备回去，小王喊住我，“明哥，帮个忙，把这瓶酒……送给坐在台正中间的客人，我突然肚子有点痛。谢谢了！” “没事，你快去拉！” 我拿过他手上的酒瓶，走到那个客人的身后，他半倚靠在桌旁，脑袋稍侧，似是在跟调酒师说话，穿着件纯黑色的皮夹克，虽然没有坐正，但挺直高大的身材依旧可见。 我喊了声，“客人，你的酒。” 他缓缓转过身抬头看向我，眼眸漆黑有神，唇角淡扯着，略显玩世不恭。刹那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怎么是他？ “我亲爱的弟弟，好久不见，你还好吗？”陆离一脸玩味地看着我，顺手接过我手上的酒喝了起来。见我还在发呆，他推了推我，“你要来点吗？” “你……你怎么回来了？” “想你了呗，要不然我回来干嘛？” “呵呵，你觉得我会信？” “我觉得你会信！”陆离突然严肃的语气让我一阵恍惚。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他比我大5岁，以前无论他有什么好东西，都会让给我。 我压住翻涌的情绪，开玩笑道“我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 “差一点，不过有惊无险。” “只能说算你命大！”我坐在他旁边，发现他和以前一样，嘴角无论何时都挂着一抹欠揍的微笑，一点没变。还是那么玩世不恭！ 陆离把脸凑进我，盯着我看了很长时间，我被他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干嘛？” 陆离用一种我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语气，淡淡道，“你变得不如以前爱笑了！” 有时候，人深压在心底的情绪崩溃只在一瞬间，就好比被锁在柜子里即将碎裂的碗，现在，柜子被陆离一句话打开了。 多年来的委屈与苦楚让我不再理智，让我不再继续伪装下去。我先是呜咽了几下，接下来就是如泉眼崩溃一般大哭。就像小时候被邻居家小孩欺负了一样，哭着找哥哥求安慰。 我的反常引起周围人好奇地围观，但陆离只是一声大吼，“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哭啊！” 陆离拍拍我的肩膀，把酒递给我，“喝点再哭，省得一会儿没眼泪了，干哭伤眼睛。” 我被这句冷笑话逗乐了，我哥还是原来那个样，一点都没有变。我大口往嘴里灌酒，眼泪混着酒精一起被我喝到嘴里。就这样，在情绪崩溃中，一瓶啤酒被我喝得一干二净。 “还要不？” “要！” “嘿，那个小黄毛，再来5瓶啤酒！” 我大口呼着粗气，胸脯仍然不受控制地一上一下。积压已久的情绪此刻全都烟消云散了！ “你先擦擦眼泪，我可不会递纸给你，要不然别人还会以为我们是gay！” 我随便用袖子抹了几把眼泪，等酒上桌，就自顾自喝了起来。陆离在一旁优雅地点燃一根香烟，然后把玩起手中的打火机，时不时按动几下，火机的火焰窜出印在陆离的脸上。不知是否是我看错了，陆离脸上有那么一瞬间的冷然凶狠，这是我在我哥脸上从未见过的。 凭借着我积压多年的情绪，我最终喝完了六瓶酒，但喉咙里突然传来强烈的呕吐感，让我直接在台边吐了出来，早上的包子鸡蛋也没有幸免，全被我连带着酒水吐了出来。 陆离递给我几张纸，让我擦擦呕吐物，一脸得逞道，“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只能喝六瓶呀！老弟，你多少有点逊了！” 第86章 我欠了200万 我们依靠在街边路口的电线杆上，陆离点燃一根烟，也顺手给我点上一根。“能让我帮你点烟，也算你小子命好” 我吐出一口烟雾，现在头还是有点晕乎乎的，“我能抽你的烟才是你命好！” “哈哈哈……喝点酒你还吹上了！”陆离踢了踢地上的塑料瓶子，路灯微弱灯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到足以撕裂了时间的缝隙，我在昏黄的灯光下，似乎看到了一片还未成熟的泛着青光的麦田，陆离扯着风筝狂奔，而我紧紧地跟在他身后。那时候真开心！ “你走了10年，都干什么去了？”在一根烟抽完后，我出声问道。 陆离双手揣在兜里，一脸的神秘，“去火星拯救人类了！” “你他妈真是一个人才！” “你呢？这些年被几个女的甩了？” 我看着陆离一副正准备看笑话的大脸，朝他比了一个中指，但不禁还是有点黯然伤神。 说实话，当初和李优优表白成功后，我时不时想的就是会不会有机会把李优优带给陆离看看。毕竟我还记得在很小的时候，陆离就跟我说过，“你小子以后找到对象了，记得带给我看看，你眼瞎，我做哥的得帮你长长眼！” “怎么又蔫不拉几了？不会真被女的甩了？” “用你管，别烦我！” 陆离一脸玩味地看我，嘴角憋着笑，随后双手一拍掌，“走，哥带你去洗脚按摩！我跟你说，按摩店里的姑娘可善解人意了！” “你还是自己去，我得回去睡觉了。” “也行，你现在浑身酒味，估计人家也不待见你。” “…………” 我来到陈航的拳馆，现在这么晚了，也不知道陈航有没有已经锁门了。 跟在我后面的陆离看着有点褪色的拳馆招牌，陷入了沉思。他左看看右看看，像是在找附近还有没有路一样。 “别看了，今晚就睡这了！” “噢哦！我亲爱的弟弟，我是万万没想到，这些年你是过得如此凄惨！” “得了，也没见你混到开百万豪车来接我。” “所以说我们才是兄弟，混得都不咋地！” 我轻轻推一下，门就开了。此刻正在做俯卧撑的陈航带点喘息声问道，“陆明？” “陈航，是我。你怎么不开灯？” “比较省电。” “亲爱的陈航，我以前从未相遇的好朋友，你可真会过日子！” 我还没有说话，陆离已经和人家套起了近乎。看着陆离，陈航站起来，一脸茫然地看着我，我突然觉得有点丢人，捂着眼睛道，“我哥。” “噢噢你好，我叫陈航。” “陆明他哥，陆离！”我赶紧把接下来还不知道要说什么的陆离推到一边。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道，“那个陈航，我在这附近找了个工作，但还没租到房！这几天能不能……” “没问题，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只要你不嫌弃就行。” “谢谢了。” 陆离一听可以住，跟狗皮膏药一样黏过来，“兄弟抽烟，来一根，感情都在烟里了！” “不好意思，我不会……抽烟。”陈航显然对热情过头的陆离很头疼，这不怪他，换谁都一样！ “没事我教你，先叼在嘴里，然后点燃，再狠狠地吸一口！你就会感到……” 我一把捂住陆离的嘴，“这个……我哥他脑子不是很好。” “呜呜嗯……呜呜呜！” 我把陆离拉进房间，“你能不能正常点！” “我很正常呀，就是看他人好，想交个朋友，你干嘛要破坏我和他之间……深厚的友谊。”陆离双手一摊，怒气冲冲地质问着我。 我无言以对，只能问道，“你回来到底要干吗？” 陆离突然叹了一口气，颓废地坐在地上，“我欠了人家高利贷，那帮人威胁我，后天再不还钱，他们就要把我丢进海里喂鱼！” “什么？你借了高利贷！”我瞬间不淡定了，不可置信地看着陆离，在我印象中，陆离虽然不太着调，但在大事上一直都很靠谱！ “想做点生意，但奈何时运不济，亏到家了！” 我无可奈何地看着陆离，“你欠了多少？” “200万。” 听到这个数字，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你……你……” “亲爱的弟弟，你先别激动，也别骂我，因为骂我也还不了200万，他们还是会把我扔进海里喂鱼！” 我顿感无力地靠在墙上，双手抱头道，“我上来去给你凑……200万！”强烈的窒息感扑面而来，将我的脖子死死掐住，此刻我真感觉天都要塌了，被200万压塌了！ “那个弟弟，你有没有认识什么富婆，朝她们借借呢？我可是你哥呀，虽然不是亲的，但也是有多年的感情在！你不能不管我！”陆离装的可怜兮兮，就差掉眼泪抹鼻涕了！ 陆离的话让我想到了李优优，200万对她来说应该不难。可我现在怎么能朝她开得了口！我陷入了深深的纠结，我在犹豫中徘徊不定，一边是违背了自己当初的原则，一边是从小就像父亲一样关怀我的哥哥。 “该死！”再熟悉不过的无力感再一次如猛兽一样将我吞噬，我在其口中被撕成无数个碎片！我现在的处境就像是深海上的一艘小破船，既不能抵御浪潮乘风破浪，也不能原地返航回到岸边，能做的只有等着水满沉船！ 不知不觉间我就留下了眼泪，这一次我是真的哭了。为什么我身边的所有人都过得那么惨，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 陆离看着落泪的我，一脸失落，但很快脸上就出现了一抹欣慰的笑容。我不能理解，明明他欠了200万，明明他马上就要被扔进海里了，他怎么还能笑出来！ “行了别哭了，不难为你了。我还是让他们把我扔进海里算了。你活得好就行。反正这世上除了你和爷爷外，也没有什么是值得我留恋的了。” “不……还有机会。”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哥被扔进海里，至于原则，哪有人的命重要！为了我哥，我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了。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我最熟悉的号码。虽然是被迫的，但一想到马上就能听到李优优的声音，原以为已经熄灭的火苗又窜了出来！ 第87章 见面 按下熟悉的号码，听着等待接通的声音，紧张让我的身体有点微微颤抖。我不知道李优优会不会接我的电话，也为接下来的借钱感到一阵头疼。 “你好，你是？”电话那头传出李优优冷冷的声音，宛如一片矗立在天边的冰山。 突如其来的尴尬让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许是李优优冷淡的语气加剧了我的紧张。 “额……” “陆明？是你吗？你怎么换号码了。”李优优突然惊呼一声，那不加掩饰的喜悦与意外让我紧张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是我，我……”分开的两人中间真的会有根刺，许多想要关心的话语梗在喉咙里，失去身份的我真的有资格去说吗？ 就在我和李优优在尴尬中互相沉默时，陆离抢过电话，满是情绪声泪俱下道，“弟妹，是我呀！” “你是什么玩意？”陆离大惊小怪的语气把电话那头的李优优吓了一跳。 “我不是玩意，我是东西。” 我赶紧把电话抢回来，但陆离死活不松手，他捂住手机小声问我，“她是不是能帮我还200万？” “200万？陆明发生什么事了？”李优优听见了陆离的话，着急地问我，就连声音都不自觉大了几分。 陆离见状故意大声道，“陆明欠了人家200万，明天再不还钱，就要被扔进海里了！” “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了？把电话给陆明。” 陆离突然加重力量，直接一把推开我，满是绝望道，“他就是想和你说一下临终遗言！明天晚上你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你们说话能不能说全！陆明你现在在哪里？”李优优在电话里急切地问着，甚至我还听到了收拾东西的声音。 陆离痛心疾首道，“我把定位发给你，你要是速度快，还能再见他最后一面！拜了，弟妹！” 还不等我解释一下，陆离就把电话挂断了。我气得直接踹了他一脚，“你他妈要干吗？” “把她骗过来，替我们还钱呀。这样我们就不用被扔进海里喂鱼了。” “这他妈和我有什么关系，是你欠的200万！你扯我干嘛！” “你傻呀，我和她又不熟，她肯定不管我。你就不一样了，我觉得她很爱你，我猜明天她应该就来替我们还钱了！” 看着一脸无赖的陆离，我气得牙痒痒，但又拿他无可奈何。“你还不如死外面！” “这话说得真伤我心！” “我现在的心里话” “好，我不和你计较。不过，亲爱的弟弟，你现在真的不开心吗？李优优明天就要来找你了，你俩明天就能再见了。” “她又没说明天会来，我和她已经分手了。” “为什么？谁提的？”陆离瞬间化身好奇宝宝，蹲在我面前等着我的回答。 “我提的。” “就你这样的，你还敢和人家提分手？” “本来……她就带有目的接近我。这里面太复杂了，我和你说不明白！” 陆离摸头思索了很长时间才开口道，“你的事我听说过，但我觉得你有点太偏执了，虽然最初目的不单纯，但她最后不还是爱上你了吗？” “你怎么知道她爱我？你都没见过她。” “你看过言情小说吗？” “看过。” “那你知道为什么小说中的爱情都轰轰烈烈，现实却不如此？” 我现在脑子一团浆糊，不想和陆离废话，不耐烦道，“因为小说是小说，现实是现实！” 陆离突然抬头看着我，煞有其事道，“你错了，现实可比小说有意思多了。之所以你不知道，是因为你可以轻松看到书中人内心的波涛汹涌，却体会不到周围人的欲言又止！” 陆离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弟弟，不要去盲目坚守没有必要的原则，不要等一切都无法改变时再去追悔莫及！” “你一个欠200万的教我道理？” “明天不就能还完了吗？” “你……” “睡觉了明天见！” ………… 早晨，我被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吵醒，我慌忙出来看看什么情况，发现陆离正在和陈航带着护具对练。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陆离把陈航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就像一头猛虎在玩弄他的猎物。 陆离在躲过陈航一个直拳后，顺势一个右勾拳直接把陈航打倒在地。看着陆离身上紧实的肌肉，还有后背的几道伤疤，我对陆离的过去更加感兴趣了。 陆离摘下头套，语气严肃对陈航道，“你的实战经验太少了，别老一个人待着拳馆里打空气，多出去和别人练练手。” “离哥，你是怎么练的，你的防守反击好顺畅。”陈航顾不得自己脑袋还痛不痛，一个劲地跟在陆离身后请教着。平时不着调的陆离，此刻化身一位拳击大师，耐心地回答陈航的每一个问题。 “哟，喜欢睡懒觉的起床了，饭在地上自己吃去。” “你还会拳击？”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陆离，怎么也不相信！ 陆离悄咪咪把我拉到一边，小声道，“骗他的，这样不就可以在这住了吗？” “你……” “别声张，哥的本事大着呢！没必要搞得所有人都知道！” “那你觉得他打的怎么样？” “基本功很扎实，但缺经验。这就是没钱请专业教练的弊端了。缺机会去和真人对练，只能自己一个人闭门造车！” 我咬了一口包子，有些惋惜道，“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我觉得他人很好，真希望他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别梦不梦想了，先帮我欠的200万还了再说。” “滚一边去！” “只要让你的小女友帮我还钱，滚就滚！”说着，陆离就一本正经地滚起来，像是个木桶一样滚得流畅！ 我不想搭理他，低头吃着包子，昨晚吐完后，我的肚子就一直咕咕叫。在我快要吃完时，熟悉的声音在我后面响了起来。 “陆明，我来了！” 我下意识地回头看去，此刻李优优正站在门口望着我，重重的黑眼圈让李优优显得有点憔悴！ 我没想到李优优会来得这么快，以至于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做好，只能呆呆地待在原地，不知所措！ 幸好还有陆离，陆离几步蹦到李优优面前，自来熟地介绍起自己，“你好，美丽的小姐，我叫陆离，你也可以喊我陆明他哥！” 李优优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陆离，身体两侧的手拽着衣角，略显局促。随后又把目光看向我，带有疑惑的意味。 我走到李优优面前，“他是我哥，陆离。” 李优优这才不可思议地打量着陆离，片刻后呆呆道，“你还活着？” 陆离黑着一张脸，缓缓道“你俩真般配！说话都一样讨人喜欢！” 第88章 等你回来结婚 为了不打扰陈航上午教人练拳击，我带着李优优和陆离找了一家附近的小饭馆。 一坐下来，李优优就疑惑地问我，“陆明，你怎么突然欠了200万？” 我连忙解释道，指了指坐在对面的陆离，“不是……不是我，是他！” 李优优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此刻陆离正一条腿踩在桌子上，嘴上叼着一根不知从哪里顺来的牙签！ 陆离朝我们呵呵一笑，“创业失败了，见谅见谅。” 不止李优优，我也很好奇陆离为什么会欠200万，昨晚因为得知李优优要来，被弄得心神不宁没有细问。现在我冷静下来，和李优优一起带着询问的眼光看着陆离。 尽管陆离脸皮厚，但也没有受住我和李优优两人的死亡注视。 “干嘛都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还不能有点创业精神吗？不过话说回来，你俩现在这模样还挺有夫妻相的！” 我从小就已经习惯了陆离的说话不正经，倒是李优优微微害羞了一下，竟脸红地说了句，“谢谢！” 陆离突然噗嗤一笑，先看了看我和李优优，再低头看看自己。“我明白了，我这就走，给你们腾位置！” 说完，陆离飞快地跑了出去，我拉都拉不住。李优优站在我旁边，欲言又止，纠结的模样让我很难再伪装下去。 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又岂是随便就能释怀忘记的？我找了一个自以为很正常不过的话题问道，“公司的事……应该都解决了？” 李优优朝我展颜一笑，语气透着无比的轻松回答道，“快了。” “额……那就行。” 说完这句敷衍到极致的话后，我站在原地突然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望着近在咫尺的李优优，我又回到了当初自卑懦弱的我，也可能我从来都没有变过，只是我觉得我勇敢了。 李优优望着沉默的我，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但马上她就推了我一下，“你找到工作了吗？” “还没有，诶不是，你怎么知道我在找工作。” “我问爷爷了。” 我不禁感叹一声，“我爷爷他真是什么都跟你说呀！” 见我这副样子，李优优慌忙朝我摆摆手，“我……我没有监视你的意思，只是……想了解一下……你最近怎么样了。”说到最后几个字时，李优优已经声如蚊蝇，像是害羞，更像是害怕。 看着面前略显手足无措的李优优，我想到昨晚陆离对我说过的话，我们体会不到身边人的欲言又止。我现在无比想牵起李优优的手，想摸摸她的头，想和她拥吻在一起。果然，喜欢一个人时，身体最诚实！ 可我始终藏着我的喜欢，就好像一见到阳光就会枯萎一样。内心波涛汹涌的我，李优优又是否能透过我的表面看到呢？ 我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思念如刀，刀刀入骨。猛烈的情绪翻涌让我再也很难控制住自己的理智，或者说爱本来就是不清醒的，是克制不住的！ 我此刻觉得陆离昨晚说的话太对了，不要为了弥补一个错误而去犯另一个错误，错了就是错了，大胆承认就是了！ 我一把拉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李优优，紧紧抱住了她，对她说出了我见面最想说的话，“我很想你，小优！” 听到我这句发自肺腑的告白，李优优忍不住地在我怀里大哭，眼泪像泉水一样涌出，呜咽的声音让我心碎。 这一刻，我不再有丝毫的犹豫，我爱的人当然要我自己好好保护，交给其他人我不放心！ “小优，我……后悔了。我们和好！” 李优优抹抹眼泪，眼睛微红地看着我，双手仍死死抓着我的衣服。“真的吗？那以后……你就不能再离开我了！除了股份的事外，我没有骗过你任何事。” “我知道，我……我当时太冲动了。我当时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又在做些什么？” “没事那就忘记，忘记那天的一切不愉快！我们重新恋爱，一场没有欺骗的恋爱。我不骗你，你也别骗我！” 我又牵起了李优优的手，久违的柔软。虽然才几天未见，但我有种度日如年的感受。 “我以后也不会骗你的。” 李优优笑着说我才不信你说的话，我装作凶狠道，“什么！你不信我的话，信不信我把你吃了！” 我坐在路边长椅上，把李优优横抱在怀里，故意装作要把她扔在地上，李优优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一脸大笑道，“呀，陆明，我要掉下去了！” “不可能！我现在臂力惊人，至少能做50个俯卧撑！” “哇，好厉害！但我记得你以前做20个就不行了。” “那是以前，今时不同往日了！小优，目光不要短浅！” 李优优噘着嘴，哼哼道，“好好好，还是你目光长远。所以你能把我放下来了吗，人家手都要酸死了！” 我不怀好意道，“老规矩，喊我一声陆大爷，我就把你放下来！” 李优优略带不满地看着我，“我为什么要叫你陆大爷。” “你不叫我就不把你放下来！” “那我喊你……老公呢？” 我突然脑子一片空白，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李优优红着脸，又喊了我一声，“老公快把我放下来，人家胳膊酸了。” 突如其来的甜蜜让我如坠彩虹云端，我脸上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五脏六腑仿佛都被糖果炮弹击中，幸福让我陶醉其中！ 我把李优优放下来，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你……叫我什么？” “怎么你不愿意？” “愿意愿意，嘿嘿……”我止不住地在一旁傻笑，我仿佛都能看到李优优身穿洁白婚纱站在我面前的样子。有些事，真的想想就可以开心好几天！ “别笑了，口水都流下来了！”李优优掏出纸，帮我擦着我嘴角流出的不争气的口水。 “陆明，再等等我，等我把公司的事处理好，就回山城和你一起生活！我……我现在已经把公司交给我叔叔了，等过段时间完成交接后，我们就一起过着平凡普通的生活！” 听到李优优已经把公司让给他叔叔后，我急忙问道，“我不是已经把股份给你了，你……” “这不是股份的事，我只是突然想明白了，你比公司更重要，只要我们能在一起，我就满足了！至于什么公司什么权力，就让他们争去，我只要你能一直在我身边！过着属于我们二人的平凡而美好的生活！” 我和李优优无声地拥抱在一起，此刻两颗彼此相爱的心正以一个旋律在欢快地跳动！我深深沉溺在李优优的温柔中而无法自拔！千言万语最后也只能化作一句， “等你回来，我们就结婚！” 第89章 幸福很简单 正当我和李优优在你侬我侬时，陆离神出鬼没地出现在我们后面，有些幽怨道，“你们和好了，那200万能替我还了吗？” 我全身心都放在李优优身上，陆离突然的一句话把我吓了一跳。“怎么哪都有你！” “弟弟，你倒是办正事呀！钱！钱！” 李优优此刻一脸好奇地看着陆离，眨巴眨巴眼睛，“我为什么要替你还钱？” “你……做人要有良心！要不是我，你俩就玩完了。帮我还个200万怎么了！”陆离生气地瞪着李优优，一脸地痛心疾首，似乎在责怪李优优不懂得知恩图报！ 李优优不屑地哼了一声，“求人办事，你就这个态度？” 见状陆离立马谄媚道，“那个……弟妹，帮个忙呗，等哥手头宽裕了，马上就还给你！” 李优优没有理会陆离，而是看向我，询问我的意见。 陆离再怎么说也是我哥，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扔进海里。虽然我可能一辈子都还不起两百万，但我还是要向李优优借钱。 “小优，你就当借给我200万，我……我会尽量还给你的。”说出这句话时，我都感到丢人。 “好，不过不用你还了，我的钱就是你的钱！” 李优优从包里掏出一张卡递给我，“我昨天让银行往里面打了200万，你拿去还债。” 还不等我接过来，陆离直接上手就抢了过来。“你以后就是我们陆家的人了，虽然我说了不算。” 李优优一脸无语加嫌弃地看着陆离，似乎在想为什么我这么完美的人会有这么一个无赖哥哥！李优优悄咪咪地在我耳边轻声道，“还是你好！” 心花怒放已经不能再形容我此刻的心情，现在我只觉得世界是这么的美好！ 我带着李优优还有陆离一起回到爷爷的院子里。正在晒太阳的爷爷见到我们三个人，两行憋了几十年的眼泪瞬间流下，一切的伪装在真情流露面前都是那么地苍白无力！ 就连没心没肺、离家10年的陆离脸上都挂上了伤感，我隐约间看见他眼眶里含着泪水，离家多年的委屈让他像个孩子一样站在爷爷面前，等待着家的温暖！ 爷爷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已经流满了泪水，如同快要干涸的泉眼正在竭力挤出最后的几滴清水。爷爷打了陆离几下，心疼地骂道，“你还知道回来，再晚点你就……连我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陆离死死地抱住爷爷，身体因为太过用力而颤抖起来，哽咽地说道，“我……我回不来……爷爷我真的好想你！” 一家团圆的幸福肆意生长，如田间遍地的春草摇曳生姿。多年来的等待与期望在时间的见证下成为现实，扑面而来的喜悦令我们所有人都仿佛置身梦中！ 爷爷一天的嘴角都在上扬，经历岁月洗礼的浑浊眼球充满了人生已无憾的满足。晚上丰盛的饭菜让不真切的幸福落入人间，染上浓浓的烟火气。如果时光可以定格在这一刻，那么照片上的我们都将是笑容满面！ 夜深时分，昨晚一夜未眠的李优优早早睡去。我坐在院子里抽着烟，突如其来的幸福让我觉得不太真实，从小衰到大的我面对幸福，总会产生一种如履薄冰的恐惧！ 陆离坐到我旁边，把我刚抽了一半的烟抢走，然后叼进自己嘴里抽起来。陆离重重地吸上一口，吐出浓厚的烟雾。在院子微弱的灯光下，在吐出烟雾的遮掩下，陆离的面容有些模糊，一种与他严重不符的忧郁让我意识到原来他也变了！ 陆离的目光随着烟雾渐飘渐远，随之的应该还有他的思绪。我没有出声说话打扰难得沉默寡言的陆离。半根烟抽完，陆离收回目光，开始打量着我们从小生活长大的院子，似是有些怀念道，“一点都没变啊！” “当然，虽然爷爷天天都收拾，但什么旧东西都舍不得扔！坏了就自己修好，就是修不好，也非要再买一个一模一样的。” 陆离撇了撇嘴，似乎对爷爷的这种执着行为感到很无奈，“老人都一样，怀旧！” “今天应该是爷爷最开心的一天了！你不要再跟爷爷说你欠别人200万的事了，等明天把钱还完，这事就直接过去！” 陆离突然笑着看向我，“那敢情好呀，这样我就能和爷爷吹这些年我混得是有多好。” “吹，让爷爷高兴高兴，放心我不拆穿你。” 听到我的话，陆离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我不耐烦地把他手拍掉，“你想干吗？” “弟弟你要知道，幸福是很简单的。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从小就喜欢瞎想，说白了就是自卑！你怕这突然的幸福会转瞬即逝，但有没有可能是你自己想复杂了？幸福就在我们身边，只是我们大多时候都眼瞎看不见！” “我用你教？” “不敢不敢，我还指望你替我还钱呢。” 我哼了一声，询问道，“之后你想干吗？找什么样的工作？” 陆离又恢复了往常无赖的模样，“简单，申请一个低保户，吃低保！”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和他说话就是头疼，他稀奇古怪的话可以瞬间轻松地终结任何一个话题！ 我刚想起身离开，陆离却让我坐下。我没好气道，“你又要干嘛？” “如果我不把李优优骗过来，你会和她复合吗？” 陆离认真地看着我，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我望着略显严肃的陆离，陷入了沉默。会吗？不会！我会天天思念着李优优，但一定不会去找她，尽管思念会像嗜血虫一样吞噬着我的血肉。然后？然后就是在思念与后悔中过完自己失败的一生！ 想到这，我才猛地反应过来，原来陆离已经不知不觉间改变了我未来的命运。我目光复杂地望着他，有些不理解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和李优优在一起，就一定会幸福？” 陆离罕见地用一种严肃地语气回答我，“因为其他人都在试探你的真心，只有她在学习如何爱你！陆明，不要再犯傻了，这世上没有绝对正确的选择，所以我们要做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拼尽自己的所有，让我们的选择变得正确！” 这一刻，陆离身上不再有一丝的吊儿郎当，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而睿智，一股不许任何人反抗的气场让我觉得此刻站在我面前的是一头令万兽臣服的猛虎！这或许才是真正的陆离！ 第90章 看比赛 第二天一早李优优就回了海城，临别前，李优优依偎在我的怀里，轻声道，“我处理好一切后就回来，记得等我。” 我摸摸李优优柔顺的发丝，替她理好有些被风吹乱的碎发，“我一直都会等着你！” 李优优朝我甜美一笑，挥手向我告别。在上车前，她在温暖的阳光下又回头看了我一眼，至纯至真的笑隐在金光里，像日光下池塘里粉白相间的初荷，清新无暇。 我朝她挥挥手，“路上小心！” 我望着渐行渐远的大g，内心不禁感到一丝失落，才刚刚见面就又分别了，但不同的是，这次分别是值得期待的，就像在冷冽的寒风中等待日出一样，曙光终会到来！ 陆离来到我的身边，“接下来你要干吗？在酒打零工可养活不了一个家庭。” 一听到找工作，我变得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我有些烦闷地点燃一根烟，脑海里不断思索该怎么找工作。 就在我思考时，陆离开口问我，“我听爷爷说，你之前开了一家奶茶店，生意还挺不错的。你为啥不继续开下去呢？” “店在海城！我不想回去。” “你傻呀，你在这儿再开一个不就行了。” 我没好气道，“我现在哪有钱开，你把那200万给我，我能给你开10个！” “当我没说！” “我还是继续去找工作，我就不信，我天天找会一个正经工作都找不到！” 陆离拉过我，“先别找了，刚才陈航打电话告诉我，让我们去看他比赛，走去看看！” 听到陈航有比赛，当然要去看看，我内心还是很期待陈航能获胜。我穿好衣服和陆离两人就去了。 坐在公交车上，平稳的行进让人更想思考未来，所以我在脑海里构思了一下我的未来。我对一旁正在视若无人玩着打火机的陆离说道，“我打算考个公务员，然后混一个安稳的工作岗位，然后再和小优结婚，再干个十几年，总能往上升升，婚后生活也有保障，你觉得怎么样？” 陆离坐在靠窗的一面，听到我的话后就把目光从窗外的风景移到了我的身上，也停下了玩火机的那只手。他没有一下子就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思考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你的想法很好，但我不建议！你要明白一个道理，就是绝对不要为你的一辈子做好计划，因为……人的变化在两三年内都是巨大的，而且时刻会产生新的想法；所以你真正可以做到的是，想好现在要做什么，而不是理想地去想未来会怎么样。” “假如你没考上公务员呢？假如中途又发生什么意外呢？意外和明天总是意外先来临！”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就是突然想想，你不用这么打击我！” 陆离略微随意地拍拍我的肩，“亲爱的弟弟，我怎么是在打击你呢，我只是帮你分析一下现实里可能发生的事，省得你又白忙活一场！” 我没有再搭理陆离，而是闭上眼睛继续开始构思另一个未来。想着想着我就迷糊睡着了，直到陆离把我喊醒，我才反应过来已经到了。 这是一个小型商业广场，应该刚建成不久，周围有不少店铺还都空着，但我疑惑问道，“怎么在这里，不应该在什么体育馆里吗？” 陆离无语地看着我，“你以为他是什么大咖呀，还体育馆，就这么一个半死不活的小商场能让他来打一场表演赛已经很不错了！” 我对陆离的话不置可否，又有些好奇地问道，“如果像他这种拳击手想出名该怎么办？” “必须要找专业的教练团队，他现在最缺的就是一个好平台。就像金子一样，一直被埋在土里，和破石头又有什么区别。” 我和陆离边说边来到商场里面，来观看比赛的人来了不少，此刻陈航正在一边热着身，我来到他身边，“加油呀兄弟！” “放轻松，我有信心！” “谁和你打？” “对面那个戴头套的。” 我顺着陈航的目光看去，下巴差点惊掉，一个满是赘肉的胖子正在一旁摩拳擦掌，他跳两下肚子都要晃三下。 我不理解地看着陈航，“我听说拳击比赛是有量级的，你和他是一个级别吗？” 陈航闻言苦笑，“又不是正规比赛，本来计划是有一个退役拳击手来和我对打，但人家突然有事来不了了，所有只能临时找了一个。” 我刚想说点什么，但比赛的裁判示意选手上擂台，陈航用戴着拳套的拳头轻轻地碰了一下我的胸膛，“我先去了！” “好，加油！” 看着满是信心的陈航，原本还有些担心的我已经放下心来，我找了一个好位置坐下来，等着待会精彩的比赛。 陆离坐到我一旁，“别瞎期待，没啥悬念。” “你又懂了？” “那个胖子一看就什么都不会，就一充数的，你还指望能有多精彩。” 双方选手就位后，裁判示意比赛开始，随着铃声响起，我聚精会神地看着陈航他们，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场下其他人也喝彩纷纷，热闹的气氛被点燃。 陆离对此不屑地冷哼一声，连看都懒得看，直接把头低下，玩起了自己的手指。 事实证明陆离说得是对的，刚开始几秒不到，陈航随手的一拳直击对方头脑，对手直接倒地起不来了。我瞪大双眼地看着这滑稽的一幕，就这样结束了？ 裁判疯狂拉着陈航的对手，示意他快站起来继续，但那个胖子摇摇晃晃的半天也没能站起来。陈航也很意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只能来回整理着拳套，默默等着裁判的指示。 突然一个男人冲上擂台，陈航看见他，刚想说话就被男人打断，“经理，这……” “你怎么搞的？你这样子还让观众看什么比赛，你一拳把人打倒干什么，显出你很牛逼吗，你牛逼你倒是打职业的去呀，跑这坏我事。你给我滚蛋，一个破打拳的还在这装上了！” 陈航被骂得狗血淋头，但却一声不吱。陈航勉强扯出一点笑容，甚至有点恳求道，“经理，你答应我的一千块演出费还……” 男人指着陈航骂道，“你还好意思要演出费，老子不让你赔钱就不错了！滚，滚出去！” 我忍不住了，我冲到男人面前，直接把他手打下来，“你他妈怎么说话的，你……” 陈航见状赶紧把我拉到一边，“没事陆明，我们走。” 我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他都骂成那样了，你还忍着，演出费也不要了？” 陈航闻言握紧了还带有手汗的拳头，但也只是握了喔，随后陈航把我推走，装作一脸无所谓道，“没事，反正是我先搞砸的，人家不给也不能怪人家。” “我……”我皱起眉头看着陈航，满肚子都是火气，怎么就这么憋屈！明明我们没做错，却还要受人责怪辱骂！ 趾高气昂的男人看着我们，“你们还待在这儿干吗？滚出去，保安把他们赶走！” “我草尼玛！”陆离不知何时站到了男人的背后，一脚就把男人踹下来，摔了一个狗啃泥。 随后，陆离敏捷地跳下来，一溜烟就往大门口跑去，边跑边回头喊我们，“还傻站着干嘛，快跑呀！” 第91章 废旧工厂的故事 我们跑出门口，陈航感激地看着我和陆离，“谢谢你们帮我出气，今天让你们看笑话了，对不起。” 陆离把胳膊搭在陈航的肩膀上，无所谓道，“都是兄弟，这都不叫事。不过你脾气真好，被骂成那样都不还嘴。” 陈航苦笑几声，“我本来是想忍忍，好把我的演出费要来，不过现在再想想还是算了。” 看着浑身都透着无奈与迷茫的陈航，我忽然就有些理解他了，如果不是生活的步步紧逼，谁又会甘心看别人的脸色，还得笑脸相迎呢？ 我点燃一根烟，拍掉陆离伸来抢烟的手，疑惑地问陈航道，“你为什么……不去找一个专业的团队去打职业比赛呢？” 陈航无奈地笑笑，“谁会看上什么名气都没有，还付不起任何费用的拳击手？” 陈航的话让我沉默下去，以至于烟被陆离抢走我都没有反应过来。 “我还是太执着了，不应该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婧婧的父母说得对，我就应该去找……一份安稳的工作才对。”陈航的语气里充满无助与无可奈何，但有再多的不甘也于事无补，总得向生活低头。 “你……是打算放弃了吗？” 陈航用一抹苦笑回答了我的问题，梦想终究还是败给现实了吗？ 看着沉默的我和陈航，陆离使劲跺了跺脚，骂骂咧咧道，“你们两个怎么都他妈这么没出息！不就遇到一点小挫折了吗？至于跟天要塌下来一样！” “怎么，你要说什么鸡汤来鼓励我们？” 陆离不屑地看着我们，有些气愤道，“我并不是要告诉你再努力一次，你一定会成功之类的鸡汤话，我只是想和你们说一句，好好体会失败的感觉，因为成功的人没这个机会！” “你可以为了任何事情而放弃梦想，但就是不要因为失败。因为这是对纯洁梦想的亵渎！” “陈航，如果你因为这点事就想放弃，那我只能说你根本不算一个合格的拳击手，因为你的意志太脆弱了！” 听到陆离的冷嘲热讽，陈航有些愤怒地看着陆离，但最后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出口，只是落寞地转身离去。 我赶紧追上去，“陈航，你别生气，我哥他不是故意的，他人就这样。” “我没有生气，只是……在怪我自己没有用。” “我觉得你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能跟我说说吗？” 陈航有些颓废地坐在地上，突然莫名其妙笑了一声，但眼底全是掩盖不住的绝望与失落。看着陈航痛苦的模样，我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因为我本身就不会安慰别人。我只能轻轻拍拍他的肩膀，用一种我自己都不确信的语气道，“不想说就别说了，但……你还是要振作起来，要……对生活有希望。” 陈航点点头，但仍未说话，人的情绪到顶点时，除了沉默只能沉默。或许世间万般事，万般难如意！ 陆离一直都跟在我们后面，他双手交叉放在后脑勺后，晃晃悠悠的像是一个看客。我不满地走到他旁边，“你不是很会安慰人吗？你倒是去呀！” 陆离嘴里不知何时叼上了一个牙签，边咬牙签边说道，“亲爱的弟弟，安慰不是万能的，有些事情只能靠他自己想，别人帮不上什么忙。” “我觉得应该是……情感问题。” “有故事？说说看！” “陈航和我说过，他有一个未婚妻，但女方的父母不同意这门婚事，应该就是这件事把他……压垮了。” “是挺可怜的还挺悲剧的，双方都没错，但就是这个结果折磨了所有人，所以说呀，生活才是真正的悲剧大师，任何人在生活面前都是小丑！” “不过话说回来，弟弟你应该庆幸弟妹的父母死得早，不然你跟他也差不多！” 听着陆离的口无遮拦，我黑着脸道，“你以后还是少说点话，容易被揍。” 陆离无所谓地耸耸肩，“咱们走，让他一个人缓缓，晚上再来看看。” “去哪？” “还钱！” 陆离把我带到一个废旧工厂里，这偏僻的地方令我有点害怕，“怎么选在这个地方？不会谋财害命？” “咱俩的命又不值钱，你有啥怕的！” 陆离领着我往里走，这里已经多年没有人居住打扫了，到处都是破烂和垃圾，枯萎的杂草长得快要比孩童还要高，所幸还有窗户，阳光可以照射进来，不然这里就真成被世界遗忘的地方了！ 陆离走到一堵墙的面前就停下了脚步，他怔怔地看着墙壁，那似追忆般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面镜子，镜子里映射的是他的曾经！ 我疑惑地问他，“你以前来过？” “可能来过，也可能……没有。” “你不会魔怔了？” 陆离罕见地没有回我的玩笑话，只是默默依靠在墙壁上，不知在想些什么。那一刻，我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无尽的孤独与悲伤，是被时间长河洗礼后的不染一尘的孤独，是被人生苦难折磨后的破茧成蝶的悲伤！ 陆离久久不言，沉默成了他的底色，与以前喜欢喧嚣嬉闹的他判若两人。这一刻，我才明白原来他也变了，变得沉默了！ 我点燃一根烟递到他嘴里，担心地问道，“你……还好？” “故地重游，难免有些胆怯！” “你在……这地方住过？” “住过73天，你看我背后的墙上是不是有73道刻痕，都是我拿小刀刻上去的。” 我望着周围，除了杂草就是破砖乱瓦，我不敢相信道，“你离开家后，就……就住在这里？” “不然呢？这里，也没有多少人会来这么个破地方，大门不远处还有一个公交站台，多好的地方！” 我不能理解完全不理解，“你为什么不回家？” 陆离微微叹息一声，把烟掐灭后有些无奈道，“我们家那时候，哪能养得起两个学生。” 我此刻甚至不敢直视陆离的目光，脑海里如同有一辆火车在疯狂冲撞，让我丧失了冷静的能力。我不受控制地哽咽着，陆离的眼眶里也有了闪烁的泪花，他轻松地对我说道，“是不是觉得我很伟大，可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哥哥！” 眼泪崩溃就在一瞬间，像是雪山上的雪崩，一旦开始就很难停下。那些眼泪仿佛以前就在一个不见天日的深井当中，现在才开始涌出来，我的内心充满了尖锐的隐痛，就是流眼泪也无法使它减轻。 陆离像是哄小孩一样拍着我的后背，“别哭了别哭了，你再哭我也不会给你买糖吃。” 在这座废旧的工厂里，我肆意地宣泄自己内心深处的悲伤，多年来的压抑让这座工厂都有了点苍凉。可能是我的哭声太大了，不少角落里都窜出了大大小小的老鼠，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但好在也让这座荒凉的工厂多了几分活力！ 陆离看着这一大堆老鼠，颇为感慨道，“也不知道你们的太爷爷还在吗？我陆某人衣锦还乡了！” 第92章 等车 日落时分，随着夕阳沉入地平线下，整个废旧工厂渐渐陷入黑暗之中，只有几缕微弱的落日余晖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带来一些光亮。无数破损的灯光不再亮起，夜的冷寂笼罩着这座工厂！ 陆离有些诧异，“咦，灯怎么都不亮了！我记得当年我住在这的时候还有几个灯是好的呀。” “都过去十年了，早坏了。” 陆离站起身，摇头晃脑道，“一切繁华终成泡沫，皆是虚妄。” 看着像神棍的陆离，我忍不住问道，“要债的人呢？这里马上就全黑了！” “应该快了，去大门口等等。” 我和陆离刚到门口没多久，几个壮汉就朝我们迎面走来，一身的江湖味让我深信他们一定就是放高利贷的。 我深吸一口气，拿出那张李优优早就准备好的卡递给陆离，“去还钱。” 陆离点点头，接过卡就向那帮人走去，我没有跟过去，只是站在一旁远远地看着。但据我所看到的，那帮人对陆离相当的客气，客气得甚至带有点恐惧。这和我之前和侯大叔面对的那伙放高利贷的人简直是天壤之别！ 陆离很快就回来了，一脸轻松道，“结束了，我们不用再担心被丢进海里了！” 我纠正道，“是你不是我！” “都一样，别这么扣字眼。” 我带着疑惑问陆离道，“我之前也遇到过放高利贷的人，怎么感觉这伙人和我遇见的不太一样？” 陆离边走边无所谓道，“不要把职业和个人挂钩，哪行哪业还没个好人和坏人。不要因为对职业的崇拜而崇拜某个人，也不要因为瞧不起哪个职业就看低某个人，职业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全靠个人的出息！” 在陆离的说话中，我们来到工厂大门口边上的公交车站，陆离大舒一口气，“还好车站还在！” 望着同样破旧的车站，站台的座椅都已被铁锈深深侵蚀，无数的灰尘在此落脚安家。我不禁担心道，“在这里真能等到公交车吗？” “怎么不能？相信我。” 在陆离的自信满满下，我们开始了漫长的等待，从最初的满怀希望再到不抱任何期待，甚至最后但凡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我就站到路边望着远方的道路上是否出现了车灯的光亮。 就连陆离都陷入了自我怀疑中，自言自语道，“难道消息出错了，不应该呀。” 此时漆黑的夜空上有了几颗繁星闪烁，让单调的黑幕多了几点装饰。我无语地看着陆离，“这破地方也打不到车，我们难道要腿走回去？” “焦躁的弟弟，不要这么容易就丧失希望，要学会等待。” “那聪明的哥哥，请问我们还要等多久？” “额……你看，来了！”陆离突然窜到路中间兴奋地挥着手，就像是一个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病患。我连忙把他拉回来，“你想被车撞死呀！” “没事没事，这样他不就能看见了，我怕他习惯地就开过去了。” 终于，我们期待已久的公交车停在了站台边，我们一上车，司机就大声调侃道，“我刚才还以为你俩是碰瓷的，我想也不能够呀，哪有人碰公交车的瓷。哈哈哈……” 我摸着头尴尬地笑着，“等的时间太长了，有些激动。” 司机随意地朝我们摆摆手，“都好几年了，还是第一次在这个站台有人上车。你们来这个老工厂干什么？” 陆离又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诶！说来就伤心，我那个悲惨的老父亲曾经……在这个工厂里做工，干了十几年了，结果……诶，出事故不幸去世了，我们两兄弟是来看望他老人家的。” 陆离绝对是天生的演讲家，即便是随口瞎编的故事都讲得绘声绘色，就连我都有点被代入了，更别提一无所知的司机了。以至于我们下车时，司机还带点惋惜地让我们不要太伤心。 我看着一下车就又挂上笑脸的陆离，佩服不已。“你真是会演戏，你为什么……不和司机说实话呢？他人也不坏呀。” 陆离用看小孩的眼神望着我，“是不是在你眼里所有人都是好人？弟弟，在你没有深入了解一个人前，往最坏的方向想，肯定是对你自己最有利的！” 我根本不信陆离的这番话，反驳道，“那你就是觉得所有人都是坏人？刚才司机对我们多热情，你……还骗人家。” “停……打住打住！不讨论这个了，但我还是想跟你说一声，不要通过一件事就随便判定一个人的好坏，好人也会做错事，而坏人也有大发善心的时候。人都是会变的！” “你……” “打住，我们还是聊聊陈航，也不知道他缓过来没有。” “我们去看看他。” “当然要去看他，要不然我们今晚睡哪里！” “…………” 在经过小店时，陆离还很贴心地买了两箱啤酒，按他的话说，这叫借酒消愁！ 我们来到拳馆门口，发现里面黑着灯，其实不止拳馆，周围几乎所有门店都黑着灯，在黑夜的掩盖下，这条小街角像是被世界遗忘一样，我有些担心道，“不会陈航还没回来？” “他确实没回来，不过他留了把钥匙给我们。”陆离踢开放在门旁边的一块砖，底下果然放着一把钥匙，“还算这小子有良心！” 陆离自顾自地开门进去，“终于可以歇会儿啦！” 陈航没理由会这么晚还没回来呀，我心里开始担心起来，“你说他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这么大的人了，能出什么事，你老瞎担心干什么，你还不如想想自己怎么找工作呢！” 我没有理会陆离，掏出手机给陈航打去电话，但却无人接听，这更加深了我内心的担忧，多年来的倒霉已经让我有了凡事都往坏处想的习惯，我跑到门口四处张望，但乌黑的街区如同一个看不见头的大麻袋，似乎可以把一切都吞下去。 事已至此，我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陈航他不要出什么意外，多天的接触下来，我已经把他当成了我的好朋友。或许你会觉得我总是很快就臆断一个人的好坏，但我认为时刻心存善念，以善良待人才是面对生活的最无敌的武器！ 我回到拳馆，发现陆离已经自己先喝了起来，他依靠在地上，抬眼问我道，“找到了？” “没有，你怎么自己先喝上了？” “我先替他尝尝这酒味正不正！” 我不想再搭理他，索性坐到一边开始思考着自己的未来到底会变成什么样，而我又怎么才能在带着疑问但找不到答案的路上探寻到几分人生真谛的影子！ 第93章 我一定会成为拳王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中，其实也只是才过去一会儿，陈航回到了拳馆。肉眼可见的疲惫如同寄生虫一样占据了他的身体，甚至他都没有注意到此刻正站在他面前的我，我试探着叫了几声陈航，他才迟钝地缓过神，看向我的眼睛也渐渐聚焦，有了几分光采。 但尽管这样，陈航也只是呆滞而麻木地说了一句，“你们回来了。”此刻的陈航就像是一个机器人，只会按照代码行事，而丧失了人最宝贵的自由思考的能力！ 已经快喝完5瓶啤酒的陆离随意地喊道，“陈航，过来喝酒！” 陈航真的就走过去了，他接过陆离递给他的啤酒，没有任何思考就开始灌了起来，陈航一看就不是很会喝酒的人，啤酒的苦涩味和干炫时的泡沫让他本能地吐出一大口，止不住地干咳。 陆离见状开始毫不犹豫地嘲笑道，“你怎么喝酒都喝不明白，继续喝！” 陆离也递给我一瓶，“你也别闲着，喝，一起喝才有氛围！” 没有任何下酒菜，我们三个人就这样坐在一起围了一个圈，喝起了啤酒。这漫长而孤独的夜注定是属于陆离和陈航的，而我则中途出去和李优优打了一个视频通话，和她报告了一下今天的情况。李优优得知陆离的事已经顺利解决后，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最后还贴心地警告我不要喝多，我自然是唯命是从，满口答应下来。 当我回到他们二人身边时，陈航满脸通红，显然已经是喝多了。曾经在酒夜店待多了的我知道这是问话的最好时刻。 我坐到陈航的旁边，看着满脸绝望的他，有些不忍地问道，“陈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能……说说了吗？” 陈航一脸委屈地看着我，“我未婚妻要和别人结婚了，我……我……真是太没用了。” 陈航边说边哽咽着掉下眼泪，他满脸涨红，气喘吁吁，脸上淌满泪水。看着已经精疲力尽的陈航，我只觉得他此刻浑身血液都冻成了冰，心也凝成了块。 陈航从怀里掏出那张他视若珍宝的照片，他和他未婚妻头靠着头，甜蜜地笑看着照相机的镜头。可惜，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照相机，它可以照下幸福的那一刹那，却不能将一瞬间的幸福永远延续下去。 一旁只顾着喝酒的陆离闻言也微微轻叹一声，似乎也在为这一对相爱但却不能在一起的可怜情侣惋惜。陈航那凶猛的铁拳终究还是没能ko掉生活，顽强不屈的意志也没有战胜与现实的博弈！ 陈航麻木地看着照片，嘴里不停重复道，“后天她就要和别的男人结婚了，后天就要和别的男人结婚了，后天……后天……” 见状我使劲摇晃着陈航的肩膀，“振作点陈航，振作起来！” 陈航渐渐有些魔怔了，不停地自言自语道，“是我……太没用了，没能留住她，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陈航突然癫狂起来，一把将我推倒在地，愤怒地踢飞一个又一个酒瓶。失恋的痛楚将他拖入了癫狂的黑暗深渊，他在疯狂的心碎中徘徊无助。此刻他的心灵正在被无尽的悲伤所淹没，他发出了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嚎叫，仿佛他的灵魂正在被不断的撕裂。 他发疯似的用拳头疯狂击打着墙面，宣泄着内心的愤怒与不甘，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双手已经鲜血淋漓。 我刚想起身制止陈航这种自残的行为，但陆离速度比我更快，方法也更粗暴，直接一拳就把陈航打倒在地。看着倒地呻吟的陈航，陆离满意道，“总算安静下来了！” 然后陆离随手拿起地上的一瓶酒喝了起来，砸砸几下嘴，颇为潇洒道，“人一辈子很短，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但……我们又时常痛苦不已，因为……我们自己给自己戴上了一副叫做心甘情愿的枷锁，这种心情感受就像高山大川一样绵延不绝，伴随我们的一生，直到我们迎接死亡才结束。” 在酒精的刺激下，今晚陆离也有些放纵，他喝了几口酒又继续对们说道，也或许是对他自己说的，总之他越说声越大，穿透的不只是我们面前的这堵墙，还有我们的心灵，“所以我们必须……要戴着枷锁，戴着面具才能活下去，这并不可耻，我告诉你们，这才是……生活！你不能因为摔了一跤后就躺在地上不起来，也不能因为自己身处悲伤当中而自甘沉沦！要想战胜苦难，就得面对苦难，在充满信心的这条路上，一片空旷，除了希望再无其他！” “除了希望……再无其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陆离不得不大口喘着气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他像是一个凯旋而归的将军，发出一声声只属于胜利者的欢呼，命运所给予他的苦难终究还是被他踩在了脚下。 他踢了踢还躺在地上的陈航，用他一贯安慰人的方式道，“别再纠结了，像老子这么牛逼的天选之子最后都没能娶到自己心爱的姑娘，你那点事又算什么。” 陆离的话瞬间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对于陆离的故事我一直都兴趣盎浓。我特别想知道他离开的十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陈航艰难地坐起来，但眼神依旧空洞茫然，窗上起了雾可以用纸擦干净，可心上起了雾，又该如何做？ 陆离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又重重踢了陈航几下，“合着我说那么多，你是一句都没听进去是，我要是你上学时的老师早被你气死了！” “他们不是瞧不起你一个打拳的吗？那你就证明给他们看呀，拿着金腰带站在那些曾经嘲讽过你的人面前，告诉他们，老子现在是拳王了！你们都是一群瞎了眼的白痴！” 听着陆离慷慨激昂的话语，陈航的眼里终于恢复了点精神，他突然站起身，语气透着坚定甚至还带有一丝偏执道，“我要成为拳王，这样婧婧就能回到我身边了！” 陆离黑着脸指着陈航半天，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最后只能以一声叹息结尾，并自我安慰道，“虽然你脑子理解错了，但好在不颓废了，任务完成！” 在短暂的沉默后，陈航脸上挤出几抹微笑，“谢谢你们了，让你们担心这么久。我不会辜负你们的，我一定会成为拳王！” 第94章 掺着眼泪的酒 次日早晨，我在陈航的训练声中起床，夜晚的冷气还没有完全消散，我裹紧外套才能勉强感觉到几分温暖。而陈航光着上身大汗淋漓，丝毫不惧刺骨的寒冷，奋力地击打沙袋，比往常更加凶猛。 神出鬼没的陆离不知去向，昨晚地上的两箱酒瓶早已被收拾干净。陈航见我已经起来了，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我道，“明天你能陪我去参加……婚礼吗？我一个人……不敢去。” 我笑着回应道，“当然可以，不过你不去应该也……不会有人说你什么？” “我还是想去看看，虽然……我和她没能走到最后，但我想看一眼她穿婚纱的样子。” 我心疼地拍拍陈航的肩膀，“我陪你去，男人嘛就得洒脱点！”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却为别的男人穿上洁白的婚纱，再坚强的人也会落泪。这无关意志，这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悲伤。 今天一天我都打算待在拳馆陪着陈航，直觉告诉我他还困在悲伤中，现在只不过是由癫狂变成了黯伤！至于酒零工的事我也不想再去了，还是得找一个安稳的工作。等到李优优辞去公司的职务，我必须要给她一个幸福有保障的生活。 窗外日光弹指而过，在不经意间一天就这样结束了。陆离日落时分才匆匆回来，手上还拿着一个鸡腿边走边啃。 我有些疑惑道，“你今天去哪里了？” “昨晚外星人入侵了地球，我得去把他们打跑呀！” 听着陆离的话，我选择直接忽略，“别哪天警察让我去监狱里看你就行！” “我可是守法公民！” “明天你要陪陈航去参加婚礼吗？” 陆离想都没想就说道，“当然，的饭谁不去吃谁傻子！倒是陈航这操作让我有点迷糊，居然主动去参加自己未婚妻的婚礼。诶，难道这个是爱情！” 我为陈航感到惋惜，“可惜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了！” “你叹什么气，你就偷着乐，弟妹的父母死得早。不然你比陈航还惨！” 陈航出去买饭回来后，我和陆离有默契地停止了这个话题。一切就看明天会怎么样了！ ………… 第二天一大早陈航就起来收拾自己，把胡子剃得干干净净，还穿上了西装，但显然这身西装已经买了很久了，上面已经出现了些褶皱，就像是被藏久了的爱情，满目疮痍。 今天的天气异常晴朗，迎着一轮旭日，天空犹如被冲洗过一般，一片蔚蓝，还有几团白云不急不缓地悠悠飘着，除去人的心情不谈，这在初冬已经算是极好的天气了。 在去婚礼的路上，陈航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始终握着自己全是伤口的拳头，虽然脸上也挂着笑容，但却如玻璃一样易碎，如镜花水月一般笑不由衷。 婚礼很隆重，是在一家大酒店里办的，门口围满了两方的亲朋好友，他们不论真诚还是虚假，最后都送上了对这一对新人的祝福。 我们早早地就到了，由于谁都不认识，只能找一个角落安静坐着。婚礼上的喜庆气氛愈发浓烈，同样的还有陈航内心掩盖不了的悲伤。此刻他脸上勉强虚假的微笑也没有了，连一个假笑都挤不出来了，只能板着一张脸来遮掩内心的脆弱。 在一阵阵的鞭炮声中，陈航偷偷地抹了几滴泪水，连伤心落泪都是这么地小心翼翼。 陆离嘴里还吃着桌上的甜点，用一种云淡风轻的语气问道，“要不你大闹一场婚礼，保安我替你解决，你就去把胸前带着红花的男人揍一顿，就当今天我做个好事了。” 陈航满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似乎是不甘也似乎是认命，“那又怎么样？结果又不会变。一场婚礼搞砸了，也还会有下一场，有下下一场。我和她注定……有缘无分了。” “机会可就只有一次，等新娘当众戴上戒指后，可就真没机会了。” “我……就是想来再看看她。” 陆离双手一摊，“那你待会可得看仔细了，以后就没机会了！” 伴随司仪的一声大家好，婚礼开始了，此时只有新郎一个人站在台上，光从面相看，是一个比较老实本分的人。突然四周灯光暗了下来，酒店的大门缓缓打开，身穿洁白婚纱，手捧一束鲜花的新娘在一众伴娘的簇拥下慢慢的地走了出来。精美的妆容在聚光灯的照耀下，使她看起来宛如一位走入凡尘的仙女。 陈航真的就是目不转睛地在看，眼都不带眨的，恨不得直接粘上去。我偷偷拍了几张照片发给李优优，以后结婚也要这样办！我已经忍不住开始幻想李优优穿上婚纱的样子了。 最后新娘走到台上，和今天的主角新郎站在一起，场下掌声雷动，喝彩四起。周围的热闹与陈航的满脸苦涩无力的笑容形成鲜明对比。 突然新娘看向了我们这一边，朝陈航露出了微笑，陈航见状立马站起身挥挥手，像是在告诉新娘我来了，来参加你的婚礼了。 新郎从怀里掏出一枚戒指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戴在了新娘的手上，并深情地亲吻着新娘。虽然我很为陈航难受，但在这神圣的婚礼上，我还是在心中为这一对新人送上祝福。 陈航目光复杂地望着这一幕，眼泪与笑容同时出现在了他的脸上，他或许是在对我说，也或许是在对自己说，“那个男人……看样子很爱婧婧，我……也就放心了！” 在司仪的带头下，我们所有人都举起了桌上的酒杯，“让我们一起为这对新人干杯！” 陈航也随众人一样笑着举着酒杯，可却满眼都是眼泪。压抑了这么久的悲伤与无助终于还是在最后一刻崩溃了。万幸我们坐在最后一个角落里，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们和反常的陈航。 陈航仰头喝下这一杯混着无数复杂情感的酒，随后就直接转身离开，剧烈颤抖的身体仿佛再多待一秒就会碎裂。 我急忙跟在他身后，害怕他会做出什么傻事。但陈航只是坐在外面的台阶上，眼神空洞地望着晴朗的天空，阳光只能温暖人的身体，唯有爱才能温暖人的心灵。但是已经失去挚爱的陈航又该怎么缝补千疮百孔的内心？只一墙之隔，里面欢天喜地，而孤独地坐在外面的陈航却正在忍受内心的风吹雨打！ 我不敢想象如果换做是我，我会变成什么样？看着李优优被其他男人抱在怀里，我想想就有种被撕裂的感受。如果不是陆离把李优优喊来，这种情况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出现。但是，正如陆离虽说的，我是幸运的。我一定会娶到李优优，和她厮守终生！ 第95章 三十万 世上存在一个道理，那就是再期待的事情也会以一种最普通的方式过去。一刹那的幸福与悲伤成不了永远，而这就是坚持的原因。 婚礼结束了，所有人都会再次回到日常生活中，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婚礼固然很神圣，但对于无关的人来说，也不过就是一场酒席罢了。 陈航依然过着自己打工、训练的生活方式。除了话变少了外，再无其它任何变化。 日子一天天过去，李优优已经明确告诉我她下周就可以回山城了。漫长的等待令人难受，但当前方有光亮，等待就变得惹人喜爱了。 我习惯地走出一家公司的大门，被拒绝的次数多了，我也就不再那么在意了。我手上拿着陆离为我准备的万能简历，心里默默数了下，四天内被拒绝了9次！ 没想到我居然有一天会相信陆离的鬼话！我随手把陆离给的简历扔进垃圾桶。还是晚上自己再写一份，虽然不太拿得出手，但好歹是真实的，不像陆离的那么鬼扯！ 在我回拳馆的路上，许久未见的侯大叔给我打来了电话，看到来电显示上侯大叔这三个字，我心里倍感亲切，“大叔，你最近还好吗？” “额……好好，挺好的。” “那大婶病情咋样了？” “你大婶她……去世了，还是没救过来。” 听到这个消息，我脑子一怔，很长时间都没有缓过来。死亡就是这么的无情，别人口中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代表了生命已经走到了终点。 “小伙子，你也……别太难过了，都是命！走了也好，反正活着也是遭罪，不如……早走早结束。” “那大叔你现在在哪里？我看看你去。” “不用，我……好得很。这次打电话给你，就是想把当初的30万还给你。老欠着人钱也不好。” “大叔不用急着还钱，我……” “老伴都走了，这钱留着我也花不了多少。小伙子你把银行卡号发给我，我把钱给你转过去。” “大叔，一个人也要……好好生活。”说出这句话时，一股被世界遗弃的孤独瞬间袭来，明明是句安慰话，但却没有一丝阳光，有的只是聊胜于无的悲凉与无奈。 电话那头的大叔沉默下去，声音有些沙哑道，“我明白，你不用担心，记得把卡号发给我，我把钱还了。” 在大叔挂断电话前，我把陈航的拳馆位置告诉给大叔，“大叔有事就来这个地方找我。” “行。” 我再一次见识到了死亡的无情，命运一点都没有可怜过大叔，女儿自杀，共同生活了几十年的妻子也在病魔的折磨下离世。苦难没有尽头，因为任何苦难面前都可以再加一个“更”字！ 可是一个人的离开又能对这个世界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呢？在无穷无尽的宇宙面前，不过就像是一只蚂蚁被淹死一样。真正难过伤心的只有几个身边人，所以我们不为世界而活，我们只为身边人而活下去。或者说，我们身边的人才是我们真正的世界。 我回到拳馆，手机也传来短信提示，30万已经到账了。看着账号余额，我有些沉寂的内心又开始活跃起来，拿这个30万我能做的事可太多了，但我没有立马决定，现在我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开始三思而后行了。 我先去洗了个澡，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一下。我坐在门口，看着外面的黄昏，觉得格外温柔。 我给李优优打去电话，毕竟这笔钱是当初李优优借给大叔的，她对这笔钱的最后用途才有着真正的决定权。但李优优莫名拒接了，我内心产生一丝疑惑，刚想再打一个，李优优发来了短信，“在开会，打电话不礼貌！！！”后面附着一大串委屈的表情包。 我看着这条充满孩子气的短信，觉得有些好笑，“那你忙，我先不找你了！” “那你要去找谁？” “你不是在开会吗？回消息这么快？” “马上我就辞职了，我干嘛还听他在上面讲。你找我干啥子？” 李优优发了一个疑问表情包，我突然想捉弄她一下，“没事，就是刚洗完澡，发现自己又变帅了一点，所以屏幕前的这位美女以后请叫我帅哥！” 我已经等好李优优夸我帅哥了，但她突然问了我一句“你头发吹干了没？” “你关注点怎么在这里？不应该是喊我帅哥？” “因为我一直都知道你很帅呀！现在降温了，不要冻感冒！！！” 冷？有你在我的生命里，我又怎么会感到寒冷呢？你就像是永远不会落山的太阳，温暖的阳光时刻照耀着我的眼眸。我不自觉地露出微笑，因为刚才我体会到了幸福的真谛，它是如此的朴素而又美丽。 我好希望李优优现在就在我的旁边，这样我就可以尽情地抱住她，在她的耳边吐诉我内心的思念与深深的爱意，而不是靠网络。 “快点回来，我好想你。” “快了，下周一定能回去。我也很想你！” “你回来得这么慢，让我等这么久，是不是应该给我点补偿。” “人家也不是故意的，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没诚意！” “我亲手做饭给你吃！” 我想起上次李优优做的饭，胃里突然一阵微弱的绞痛传来，那可是连小灰闻了都摇头的黑暗料理。 “大可不必！” “陆明，我劝你不要得寸进尺。” “明明是我在等你，你还这样对我……我好伤心”为了凸显我此刻难过的心情，我连发了一大串心碎的表情，但脸上的微笑却愈发明媚！ 李优优估计对我也无招可施，只能弱弱地发一句，“那你说我要怎么补偿你？” 我迅速想了一下，用微颤的手指打出这一句话发了出去，“给我生个乖乖宝宝。” 发完后，我就开始期待李优优会回什么，是发一个无语的表情包？还是让我直接滚一边去？但我知道这都不是我最期待的答案。 “好，我给你生两个！” 我脸上的笑容彻底抑制不住了，此刻的我不是脸上有了笑容，而是笑容里长了个脸。我像是发疯一样乱蹦乱跳，嘴里发出我自己都听不懂的声音，此刻的喜悦真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就像你永远都不知道外星人到底长得是什么样！ 陆离和陈航纷纷跑到外面来，看着如同神经病的我陷入茫然。陆离突然一拍脑袋，冲过来直接把我抱住，激动地问我道，“亲爱的弟弟，你是不是彩票中奖了！中多少？100万还是200万？” 我嫌弃地推开陆离，“我从不买彩票，都是骗人的。” “那你跟疯子一样干吗？” “我高兴，你管我！” “坏了，不会我们陆家有什么祖传精神病，不行，我得去问问爷爷！” 陈航朝我微微一笑，我搂住他的肩，“我没事，就是小优快回来了，我有点激动。” “挺好，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向陈航解释道，“额……我……那个……” “不用担心我，我就是希望全天下所有的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 第96章 自杀 夜色如墨，深邃而神秘。天空中的星星犹如点点萤火，细腻而富有浪漫。皎洁的月光洒在大地上，静谧而又温柔。 吃完晚饭后，我迫不及待地给李优优打去视频通话。电话那头的李优优依然住在老房子里，床头的玩偶整齐地摆放好，像是一个个正准备随时领命的士兵。时不时小灰还会出现在镜头里，刷一下存在感。它现在变得又大又胖，宛如一个小水桶，我都怀疑它还能不能跑得过耗子了？ “陆明，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有，你还记得你上次借给侯大叔30万帮他老伴治病的事吗？” “记得呀，我还记得你在医院里和我表白了。” “嗯……侯大叔老伴已经去世了。”我有些难过地告诉李优优这个消息。 李优优也和我下午刚听到消息一样，愣住了一下。过了片刻，才低落地回道，“还是没治好吗？” “是这样的，不管医疗水平有多发达，人在疾病面前总是很脆弱。” “你去看望侯大叔了吗？他现在应该才是最难过的那个人。” “我想去的，但大叔说不用。他还把30万还给我了。我想和你说的就是这个事，该怎么处理这30万。” “那你有什么想法不？” “嗯……其实我想在山城再开一家奶茶店，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呀，你开呗！这样以后说不定就真成连锁店了！” “行，那我就用你这30万开店了。” “是我们的！” “好好好，我们的，我们的30万。”我一脸的傻笑地对着屏幕，此刻我真想把李优优从小小的手机屏里拉出来，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李优优像是想到了什么，开玩笑道，“陆明你要做好准备，回山城后，我可能就不是富婆了。你可不要再嫌弃我吃饭吃得多了。” “我就算去卖肾也一定让你吃饱饭！” 李优优无语地看着我，“被你这么一说，为了保住你的肾，看来我明天得减少饭量了。” “开玩笑的啦，我是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我一定可以让你过上有物质保障的生活！” “话可不要说那么满，我化妆品都是很贵的哟。而且我回山城以后……应该会和我刚遇到的你一样囊中羞涩。” “那我可太高兴了，这样在你面前我就不自卑了，哈哈哈……” “嗯，这次我辞职后，靳言也会撤资，为了帮我，他已经损失惨重了，为了尽可能弥补他的损失，我得把钱还给他。” “这样做也挺好，不用欠他人情了。” “我还以为你会生气呢，把钱全给另一个男人。” 我故作生气道，“我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小优，你太让我失望了！” “哪有，我家陆明可高尚了！是我想多了，我向你道歉行吗？你就原谅我这一次。” “亲我一口我就原谅你了！” 李优优真的对着自己做的手机屏幕亲了一口，“到你了！” 我噘着自己的嘴唇也亲上自己的手机屏幕，但我屏幕可没有李优优的屏幕那么干净，在灯光下，我都能看见上面有一层模糊的油和几个小白块。 就在我和李优优你侬我侬时，陆离突然跳到我的身后，“你们是没有亲过嘴吗？隔着屏幕在这亲！世风日下！” 李优优的冷哼声从手机里传出来，一句轻描淡写的还钱就让陆离瞬间对着屏幕开始点头哈腰，“弟妹，几天没见又变漂亮了呀，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还有事要走了呀。” 我无奈地看着陆离，他是真不知道什么叫做尊严呀！“我要去洗澡了，拜拜陆明。” “叫名字太生疏了，我不满意！” 李优优闻言朝我眨眨她的大眼睛，撒娇道，“老公，人家要洗澡去了哟！” 我笑得口水都流了出来，猪八戒娶媳妇的时候估计也没有我此刻的开心，我满意地回道，“老婆你去！” 挂断电话后，我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样甜，就连看着天上的月亮，都觉得是一个笑脸。 陆离见我挂了电话，又跑回我的身边，“啥三十万，给我看看。” “你就别想打这三十万的主意了，我要用这笔钱再开一家奶茶店。” “我来当经理，都是一家人，工资的话你看着办，意思意思就行。” “滚！” ………… 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我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就连陈航都才刚刚起床，可见来人是多么着急。 陈航把拳馆的门打开，一个身穿名贵西装的人站在门口，焦急地问道，“谁是陆明？” 我揉着有些睁不开的眼睛，迷迷糊糊地回答道，“我是陆明，你是……哪位？” “快跟我走！” 男人一把帮我拉到外面，寒冷的风瞬间吹散我身上的困意。我疑惑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长得那叫一个英俊潇洒，端正的五官颇具贵气。 陆离此时出现在我的后面，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男人，“你找我弟有啥事？” 陈航也站在我旁边，一脸不善地望着男人，“陆明你认识他？” 我拍拍他俩的肩膀，示意放轻松，随后看向男人，“你是？” 男人脸色很复杂地看着我，有严肃，有悲伤也有不易察觉的歉意。这更让我疑惑不已！ 男人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名表，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带给他勇气开口说话，“呃……我叫杨焕有，是侯叔给我的你的地址。” 我疑惑地摸摸脑袋，“你是？我记得侯大叔没亲人了呀。” 男人没有回我的话，只是一直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上的名表。太阳渐渐露头，凉风忽地吹猛了起来，吹得我们四个人都浑身发抖，陆离率先忍不住了，不客气地对男人道，“那个叫什么杨的，你有屁就快放，冻死老子了！” 杨焕有望向天空叹了一口气，没有任何言语和肢体动作，但一股悲情却瞬间弥漫开来，像是无缝不入的西风迅速占满了各个缝隙！ “侯叔……昨晚上吊自杀了！” 我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面目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噩耗传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眼泪都没有反应过来。 杨焕有依然在说着，听不出感情，像是一个只会报告消息的机器人，“昨晚我给他打了几十个电话，但都没有打通，我就去找他，他吊死在了房子里。” 此刻我压抑悲伤的心情就像十除以三一样无穷无尽！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件事，指责他的懦弱吗？可他所遭遇的苦难比我们都要多而沉重，难道又要恭喜他终于解脱了吗？这样就有点不尊重生命了。 杨焕有用带着无奈与自嘲的语气道，“这样也挺好，至少他们一家可以团聚了。陆明，再见他一面，他还是很想念你的。” 陆离推了推我，“去见一面，别让人等久了！”陆离的目光很严肃，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玩笑话，他从不开死亡的玩笑！ 肉体的毁灭是为了灵魂的解脱，或者说是，灵魂的重量高于了肉体，以至于再也无法承载，此刻唯有死亡才能给予灵魂的自由！ 第97章 杨焕有的故事 我跟杨焕有上了车，压抑的氛围令我不得不点根烟，呼出的烟雾萦绕在车里久久不散。杨焕有打开车窗，凉风吹在我们身上，可我们都不在意。 一根烟抽完，我看着正在专心开车的杨焕有，好奇地问道，“那你到底是谁？我不记得大叔和我说过你。” 杨焕有没有转头看我，但我用余光瞄到他眼神的复杂，就像是走错路却无法回头的人。杨焕有垂下眼眸沉默片刻后开口道，“他应该和你说过，我是她女儿曾经的男朋友。” 我瞬间惊呼一声，“原来你就是那个渣男！” 杨焕有没有回我的话，只是把手中的方向盘又握紧了几分。我见状连忙摆手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呀。” “没事，反正你说的也对。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杨焕有痛苦地说出这句话，多年来的尘封在心底的秘密也随之浮出水面。 今天的天气特别不好，灰蒙蒙的云层将太阳遮盖得死死的，时不时如野兽怒吼，猛鬼肆虐的狂风呼啸而过，更是吹得人心底发慌。 一走进殡仪馆，我只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这里安静的令人可怕，仿佛这里不需要声音，不需要一切可以代表生命的东西。我现在有点明白，为何总有人说死亡是寂静的了。 侯大叔就这么静静地躺在殡仪馆的小床上，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脖子上的几道鲜红绳印是他生命走到终点，跨过那道门的通行证。此刻他双眼紧闭，以后也不会再睁开。很多人都说死亡是痛苦的，但大叔脸上却没有一丝痛苦与挣扎，相反的是我在微弱的灯光下甚至看到了大叔在笑，这是来自灵魂的微笑，这是不被世界允许的笑。原来有时候，死亡真的是一种解脱，这不是怯弱胆小，而是一种无奈的抗争，是渺小的个人对伟岸的宇宙的抗争！ 人在宇宙面前渺小到如一根稻草，但这根稻草是有思想的，无所不能的死神可以轻易摧毁人的肉体，但人自由的灵魂会站在最高峰，在最狂烈的大风中发出一声声对死神的嘲弄！人的全部价值也就此体现，活着是一种抗争，同样死亡也是一种抗争。总之，抗争伴随我们的一生，因为生命是因为抗争而诞生，在抗争中才能显示出生命的伟大！ 死亡从不敢对生命发出质疑与挑战，我们之所以会害怕死亡，会恐惧死亡，是因为我们有在意的人，有必须活下去的理由，但当某一天，人消失了理由不见了，死亡束缚我们的绳子也就没有了。那一刻死亡不再可怕，被人敬若神明的死亡也不过就是我们脚下的蝼蚁。 在我还盯着侯大叔而神游天外时，殡仪馆的人悄悄走到我们的身边，小声地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火化？” 我很诧异殡仪馆工作人员说话时的轻松，仿佛将要火化的不是一个人。这随意的语气，让我有种感觉像是逛街时听到的一句烤个地瓜，我要这半边鸭！ 我本想发火，但这段时间的遭遇使我变得善于思考了，经过困难磨砺过后产生的平静与坦荡浇灭了我心中燃起的无名之火。所以很快就又想通了，一个人的死，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不过是多了一座坟墓，但对于相依为命的人来说，却是整个世界都被坟墓掩埋了。大叔是不幸的，小小的世界被掩埋了两次。 杨焕有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我，望着面前冷冰冰的大叔，我有些难以开口，昨天还互通电话的人今天再见却已是阴阳相隔，我现在还清楚记得大叔说的那一句，“我很好。” 我怀着告别的心情对大叔说了声，“大叔，恭喜你一家团圆了。” 说完后，我就转身离开了这里，离开这个充满死亡气息的地方。杨焕有在后面对殡仪馆的人交代了一些事情，而后快步跟上了我。 “陆明，有空听我说几句话吗？” “说，我一直都很有空。” 我点上一根烟，又递给杨焕有一根，“抽吗？” “嗯。” 我们坐在路边长椅上，杨焕有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头讲起，只是低着头默默抽着烟，呼出的烟雾遮掩了他的面庞，但几滴晶莹的光让我看出了他平静外表下的痛苦。 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面露纠结与悔恨，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忏悔，“是我害死了他们一家人！” 我目光复杂地看着杨焕有，本能地我想安慰他一下，但我转脑子想了一圈，也没想出安慰的话来，还真是他间接害死了侯大叔一家人。 如果他当初不为了钱而抛弃大叔的女儿，或许一切都会发生改变，至少绝不会像现在这般凄凉！ 可惜，如果只能是如果，命运的威力全在于它未来时的不可预知和已到时的理该如此！ 杨焕有抹了抹自己脸上的几滴眼泪，自顾自地说着，“前一段时间，我在医院遇到了侯叔，他苍老了很多。” “大叔认出你了吗？” “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我，但侯叔没有对我怎么样，只是跟我点个头就走了。” “离开楠楠后，我得知她跳楼自杀了，我一直都很愧疚，我想补偿他们两口子，但我一直不敢去见他们。” 听到杨焕有的这番话，我有些不屑道，“人死了你才想起补偿，你说这话你良心真的不痛吗？” “痛不痛我也不知道了，总之我跟上侯叔，问他有没有我需要帮忙的地方，侯叔一开始说没有，让我走就行。但我还是给他留了电话号码。” “前天，侯叔问我有没有三十万，我说有呀，当时我以为我补偿的机会来了，我问侯叔三十万够不够？不够我还能再给！这些年下来，我什么都没有了，可我就是有钱呀！我有的是钱。”杨焕有说着说着就哭了，有的时候，钱也不能给你带来快乐。因为物质是很容易满足的，它就像是一个酒瓶子，不管多大多小，总有装满的那一天。等到它漫出来的时候，再多也不会让你快乐了。但是精神上的快乐与富足就不一样了，因为它是一片汪洋，它带给你的是自由与无限可能，而不是束缚与膨胀！ “但侯叔只要了三十万，多一分也不肯要了。我把钱打过去后，侯叔和我说了句，你欠的还完了，你也别老活在自责愧疚里了！我……我真的后悔了！”杨焕有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我觉得他的心像是被一把钝了的锉刀残忍地割开，悲痛从伤口流出，撒落一地的忧伤。 看着已经不可挽回的这一幕，除了无奈地感叹一声造化弄人，我们又能怎么样呢？后悔是永远都追不上的光影，就像你追着月亮跑，你能感受到月光，但你永远都跑不到月亮上。 所以，过去是无法挽回的，与其活在对过去的悔恨中，不如好好规划一下未来。我对杨焕有说道，“你已经结婚了，既然大叔都说原谅你了，你也……别太难为自己了，既然你已经毁掉一个家庭了，就别再让现在的家也毁掉！” 杨焕有忽然自嘲地笑着，“家？我还哪有家呀！他们一家人不过就是把我当成一个使唤来使唤去的佣人，我受够这一切了！甚至就连孩子都……不是我的。” 听到杨焕有的话，我倒吸一口凉气，难道这就是报应不爽？抛弃了一个最爱自己的女人，然后为了钱和另一个女人结婚，结果却戏剧性地发现孩子竟然不是自己的？ 对此我保持了沉默，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眼前这个可怜人了。 第98章 回海城 快要到日落的时候，我才回到拳馆。陈航依旧在努力训练，陆离依旧不知去向。一切都没有改变，仿佛一个人的死去只是落在水坑里的一片雪花，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像是从未来过。 陈航见我回来停下手上的动作，关切地问我道，“还好？” “没事，就是有点难以置信，一个人就这么没了。” 陈航坐到我旁边，浑身散发的热气帮我驱赶走了一些我身上的凉气。陈航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开口和我说道，“我10岁的时候，我父亲……就去世了，然后母亲也扔下我跟其他男人跑了，从此我就再也没见过她。” 陈航说话时很平静，像是叙述一件日常琐事，不喜不悲。或许这么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 “当时我父亲闭眼躺在床上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他已经离开了，我只当他是……累了，要睡很长时间，睡饱了就醒了，可是……一直都没有醒过来。” “在我六岁的时候，我在电视上看到了一场泰森的拳击比赛，从此我就爱上了拳击，然后我就和我父亲说，下个月我父亲发了工资，立马就给我买了一个拳套，红颜色的。当时我的手还太小了，带不了，但从那之后，我就跟着电视学习拳击，我相信李小龙的一句话，你把一招练上一万次，你一定能成为高手！” 听完陈航的话，我才发现原来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每一个的童年都有一些阴暗的回忆。或许唯有这样，美好的回忆才会更加深刻与怀念。 “加油，你一定会成为拳王完成自己的梦想，我这说的可不是恭维话，我是真的这么觉得！” “我知道陆明，除了你和你哥外，我基本上也就没有什么朋友了。不过，能有你们这些朋友，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而且都是你们在帮我，我却没有帮过你们什么。” “哪有，要不是你，我们都得睡在大马路上！哈哈哈……” 陈航也跟着我笑了起来，真正的友谊是不需要言语装饰的，需要的是灵魂上的共鸣。温柔的月光照在我们身上，人生中能有几个知心的朋友是多么的幸运。 晚上睡觉前，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把这个消息告诉给李优优，尽管这个消息很残酷！ “陆明，这么晚你怎么还没睡？” “你不也没睡嘛，还说我！” 李优优似乎有些疲倦，用极小的声音道，“我在医院呢！” 听到李优优在医院，我瞬间慌张了起来，连忙问道，“你生病了吗？” “不是，是向阳的奶奶生病了。而且还很严重，今天一天我都在医院里陪着向阳。” “这……”本就沉重的内心此刻更是又下起了雨，我脑海里不自觉地回忆起向阳奶奶那饱经风霜的苍老脸庞，每一处皱纹都是岁月走过的痕迹。那一碗充满温情的鸡蛋面至今仍在我心中留有余香。 我担心地问道，“医生怎么说？能治好吗？” “医生的意思是向阳奶奶年纪大了，再加上几十年的操劳，各个器官都在迅速衰落，剩的时日……不多了。”李优优一直都说的很小声，甚至我觉得她是在捂着嘴巴在说话。 “小优，向阳是在你旁边吗？” “是呀，他一直都待在医院里，我让他先回去休息休息，他也不走，就一直待在他奶奶身边。现在……奶奶还在昏迷中。” 一想到向阳这个懂事得让人心疼的孩子，我的心就特别难受，就像有一把刀子在割自己的心头肉一样。这个孩子的未来又会是怎样的，我不禁担忧起来，或许是我目光太过短浅了，所以我只能看到一条灰暗的道路，而看不到任何一丝光亮。 “陆明陆明，你在听我说话吗？” “在，我在。我刚才在想向阳以后该怎么办。” “是呀，这么乖的孩子怎么命这么……苦。陆明，要不你回来看看？向阳挺想你的，今天都念叨你一天了。” 我在烦闷中点上一根烟，希望尼古丁可以帮我减轻一下难受。听到李优优的这个愿望，我几乎是不假思索道，“好，我明天就回去。” “嗯，到了给我发消息，我就接你！” 听着李优优疲倦的声音，我忍不住心疼道，“好，你早点休息，都累一天了，你别再把自己累垮了！” “我没事的，以前处理公司的各种事情比这还累，我也还好好的！” “那你也要早点睡！要不然我会心疼死的。” “那为了不让你心疼死，我就去睡觉了，晚安。” “晚安！” 挂断电话后，我不禁埋怨起命运的不公，这世界上明明有这么多人，可为什么偏偏要把所有的不幸都强加到一个孩子身上！ 我踢醒了有些喝醉酒的陆离，“明天我要去海城，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陆离迷糊地问我道，“去海城干吗？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去找弟妹亲嘴呀，忍几天你就不会死！” “不是因为这个，是……是一个像爷爷一样好的长辈也快要……去世了。”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认识的人接二连三离开让本就不适应分别的我心如刀绞。 陆离听出了我话里的难过，在地上一下就坐了起来，有些正色地看着我道，“什么事？” 有些话憋在心里会把人憋死，所以我们才要不断去倾诉，不断去抱怨。我把向阳以及他奶奶的情况告诉给了陆离。可出乎我意料的是，一样大大咧咧的陆离此刻竟直接流下了眼泪，在已经关灯的拳馆里我看不真切，但发自内心的悲伤却能直击人的心灵！ 但很快，我就反应过来了，为什么陆离会有如此反常的行为，因为这触及到了他内心最柔弱处。 陆离的身世和向阳是如此的像，当年我刚出生，还不到一岁。才6岁的陆离饿晕在马路边上，妈妈收摊回家的路上正好看见了陆离，一向善良的妈妈又怎么会坐视不管，就这样，我们家多了一口人，我多了一个哥哥！ 陆离随意用手抹掉眼泪，“妈的，这几天掉的眼泪比我过去十年掉的都多！草，你小子身边人怎么一个比一个惨，是不是你小子会吸人的运气，把好运都吸到自己这来了！” “你觉得可能吗？再说我运气也很背的！” “你运气还背！你……算了你小子以后就明白自己的命是有多好了！” “明天早点起，我买早一点的票。” “现在我都睡不着了，你就不能明天再告诉我这个坏消息吗？” “明明是你要问的！” “我不管，我是你哥，我睡不着觉了怎么办，快来哄我睡觉！” “…………” 第99章 最后一面1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和陆离踏上去海城的路上，高铁飞快行驶，似乎不知疲倦。列车离站的时候，恰巧浮云消却，是晨曦在远去的站台游曳，宛如一盏明灯在提醒我们早日归来。 陆离轻轻靠在座椅上，目光一直看着车窗外，大片的农田在初冬下荒芜不生，偶有几间已经坍塌一半的小土房孤独地守在原地，等待彻底被遗忘在时间长河里。 以前只觉得火车很快，可等我坐上高铁，才发现什么才是真正的速度。车厢里异常的安静，除了高铁飞速行驶的声音，在我看来就像是静电除尘一样，再无其他任何声音。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所有乘客都在沉默中等着到站。 陆离突然转过头对我说了句，“还是火车好，高铁太快了，快到我都看不清外面的风景就跑过了。” “坐高铁我们中午就能到海城了，坐火车的话估计得到晚上9点多。” 陆离又把头转了回去，一边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一边对我说道，“以前我坐火车的时候，最享受的就是听着车厢里的人讲各种故事，真是人间百态，什么离谱事都有。讲到开心或难过的时候，还会有几个人跑到车厢交接的吸烟室去抽烟，然后我就跟上去，这样就能混到一根烟抽了，当时我根本舍不得花钱去买烟抽。后来，我雪茄都抽上了，结果却觉得原来还不如火车别人给的烟有味道。” 听陆离讲自己的故事，我瞬间来了精神，有些好奇地问道，“雪茄啥味道？” “跟烟比就是屎！” “然后呢，你这些年都去了哪里？” 陆离突然不说话了，闭上眼睛装起了睡觉。但这更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八卦地问道，“那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问完后我就死死地盯着陆离，他双眼依旧没有睁开，但自然下垂的手却突然握紧，有时候真正的答案是不需要言语来回答的。 “说说呗，你又不会少块肉。你和她现在怎么样了？” “弟弟，你真一点都不会聊天，随便一个问题都让人心痛起来。”陆离终于睁开眼看向我，眼神里有着我从未见到过的悲伤，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只剩下无尽的灰白。 “她死了！” “我……”陆离那无处安放的悲痛感染了我，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仿佛整个人都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扯扯捏捏，无法摆脱。在安静的车厢里这种压抑感被无限放大，静悄悄地像是在等待死神的问候。 陆离默默地低下头，长长的叹息从他的喉咙里发出，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失败和无奈。“她就死在……我的面前，可我却无能为力，只能抱着她还带有温暖的身体埋头痛哭。” 陆离双眼逐渐出现了泪花，以至于他不得不把头贴在车窗上来掩饰这种默无声息的痛苦。 我从小到大都一直觉得陆离这种性格的人是不会难受的，但此刻我才发现我错了，任何人的心底都有旁人所无法触及的柔软，那是被碎石掩埋的荒芜废墟，是无法在阳光下盛开的枯萎花朵！ 我看不到陆离心中的悲伤，不是因为他没有，而是因为他隐藏得太高明了。或许他连他自己都骗过了！ 久久无言，原来陆离又闭上了眼睛，这次他是真的睡着了。 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快要到站了，陆离提前站到门口伸了伸懒腰，脸上又挂上了比阳光还要灿烂的微笑。我跟在他身后，还在为勾起他的伤心事而自责。 陆离随意瞥了我一眼，“你马上就要见到弟妹了，你还苦着一张脸干嘛？做人要开心点，别动不动就伤感起来！” 在高铁停站开门前，我收拾好自己有些翻涌的情绪，在人群的裹挟下被挤了出去。我们一出高铁站就看到了站在一个广告牌下的李优优，出乎意料的是向阳也跟来了。 向阳老老实实地待在李优优旁边，不吵也不闹，与我们后面一群一出高铁站就激动地一蹦三跳的孩子形成强烈对比。 我走到李优优身边，摸摸向阳的脑袋，不知是不是太长时间没见的缘故，我觉得向阳长高了不少，但那双清澈的眼眸里却多出了令人心疼的担忧与无助。 李优优扬唇轻笑地看着我，伸手帮我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她的目光如同微风拂过清晨的池塘，使我感到宁静舒适，彷佛心灵在她的注视下荡漾起温柔的涟漪。 陆离从一过来就始终看着向阳，向阳也在看着陆离，似乎在好奇他究竟是什么人？ 陆离突然弯下腰，装作一副凶狠的样子吓唬向阳道，“你就不怕我把你抓走！” 向阳怯生生地回答道，“你和陆明哥哥是朋友，应该不是坏人。” 陆离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小孩还怪聪明！我喜欢！” “好了，你们一路赶过来，应该都饿了，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再去医院看望奶奶。” 陆离听见要吃饭了，连忙催促着快点去，李优优在医院附近找了一个小饭馆。菜一上桌，我和陆离就开始大吃起来，早上起得早也没吃什么东西，早就饿坏了。 向阳细心地为我们两个盛好了汤，乖乖坐在一旁看着我们。我疑惑道，“你们怎么不吃？” “来接你们之前，我怕向阳会饿，就先带他吃过了。你们慢慢吃！” 陆离边吃边问向阳道，“向阳，你上几年级呀？” “三年级。” “英语学的怎么样？” 向阳抠着桌子上的一个破洞，有些腼腆道，“才刚开始学，就记得一些单词。” 李优优温柔地摸着向阳的脑袋，一脸骄傲地看着我和陆离道，“上次我去帮向阳开家长会，所有老师都夸向阳不仅成绩好，还特别懂事。一下子给向阳发了四张奖状！” “这么厉害？可比我们强多了！”我看着被我们夸奖到害羞低头的向阳，不禁觉得这要是我的孩子该多好！ 陆离啃完一个鸡腿，不知羞耻地说道，“弟弟，你说我俩从小到大加到一起的奖状有四张没？” 我都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小时候不被叫家长就算老师对我们网开一面了，还想要奖状？ 不过我拿不到奖状是因为学习成绩确实不好，从小到大我学什么都特别慢，连老师都觉得我笨到不行。但陆离却是因为一直逃课才拿不到奖状，尽管他的成绩一直都是第一！ 第100章 最后一面2 吃完饭后，我们来到医院，向阳奶奶依然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本就有些消瘦的身体此刻更是看不见一点肉。 向阳看着自己一动不动的奶奶，本来被陆离笑话逗得有些开心的心情此刻全化为了担心与难受。 李优优把我们带到外面，无助地说道，“奶奶已经昏迷三天了，一直都没有要醒的迹象，医生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靠在墙面的陆离感慨道，“人走到尽头后，想不走都不行了。还是古话说得通透，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你不会说话就别说了！” 幸亏向阳还在里面，要不然听到这些话又得伤心起来了。 亲人的离开连成年人都难以接受，更何况是还对生死一片茫然无知的孩子呢？一想到这，我心就难受起来，而且是只能难受，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虽然话难听，但这是不可避免的，迟早向阳都会知道。而且现在最重要的不应该是向阳之后该怎么办吗？” 陆离的话让我心头瞬间压上了一块巨石，向阳一个才十多岁的孩子凭自己怎么可能会生存得下去。 李优优突然牵住我的手，手心的温暖令我心安，我宠溺地看着她，只要有李优优在我身边，我无所畏惧，爱情的力量是无穷的，是可以超越生死的，如果地狱与天堂之间存在一扇门，那这扇门一定是为了爱而存在的！ 陆离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和李优优，有些惊讶地问道，“你们不会打算收养向阳？” 李优优看向我的目光逐渐坚定起来，也把我的手握得越来越紧，似乎是在告诉我她的决心。 陆离显然有些急了，连忙说道，“你俩先把手松开行吗？这件事情很重大，不要一时上头就做出决定。” 李优优语气异常坚决，“我从几天前就已经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了，我们不能不管向阳，我想给他一个安稳幸福的成长环境！” “弟妹，要是以前你说这话，我也不反对什么，不过现在，陆明一个失业人员，你一个即将失业人员，别说安稳了，给这孩子上户口都费劲！” 李优优不满地看着陆离，微怒道，“那你把钱还给我们，不就有保障了！” 陆离尴尬地呵呵一笑，“都是一家人，老提还钱多见外，我也就是帮你们分析分析，再说抛开经济问题不谈，你们一对小夫妻带着一个孩子，以后也会有很多不便的，要慎重考虑才对。” 我起身站到陆离旁边，“那你说怎么办？” “我来养怎么样？问题不就解决了。” 李优优不可置信地盯着陆离看，“你？你自己都养不活……算了，这个想法pass掉！” 陆离连忙拦住要走的李优优，“姑奶奶别急着走，你先听我……分析分析。” “分析什么？” “我这些年在国外还是有点成就的，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不靠谱！” 李优优刚要开口反驳，我迅速轻轻碰了她一下，示意我来问。 “你在国外有啥成就？” “老子可是……算了，你们就当我吹了个牛。” 陆离突然跟发疯一样猛跺地板，发出的声响把护士都吸引了过来。我赶紧拉住陆离，“你发什么神经！” “舒服了，我就找向阳玩去了！” “你……” 等陆离和护士都走后，整个楼道里就剩下我和李优优两个人，李优优从后面抱住我，头贴在我的后背上像是撒娇一般磨蹭着我。 我迅速转过身把她抱在怀里，闻着李优优身上熟悉的茉莉花香味，我有些情不自禁地亲吻了一下李优优甜甜的嘴唇。 李优优红着脸蛋看着我道，“我好想你陆明！” “我也想你，这次我们一起回山城。什么时候都不分开！” “好，一起回去！” 我把李优优拥入怀中，两个人的体温在一瞬间交换升温，她的呼吸在我的颈间缠绵，轻声呢喃的细语在两颗真心碰撞下迸发出来。此刻仿佛时光凝止，全世界都安静下来，只剩下我和李优优两颗炽热的心跳声在互相交流。拥抱的滋味令我陶醉，像是花朵依赖阳光一般让我舍不得再放手。与自己的爱人相拥，胜过每一个悠长永恒而浪漫的春天！ ………… 医院楼道里的灯光忽地一下全部亮起，夜的深沉为到处都透着安静的医院披上了一层厚重的外套。 向阳躺在病房里的另一个床铺上睡了过去，睡梦中的向阳依旧紧锁着眉头，陆离就这样静静地坐在他的旁边。 “吃饭去。” 陆离突然严肃地看向我，那充满侵略性的眼神如同已经苏醒的猛虎，让我感到害怕和陌生！ “陆明，你相信我吗？” “相信你……什么？” “我能照顾好向阳，但你和弟妹不行，不管你们信不信，这是事实！” “你怎么还在想这件事？走了，跟我吃饭去。” 我拉着陆离的胳膊，想把他拽走，但我根本拉不动他。此刻他的胳膊变得像铁一样硬，浑身的肌肉都在绷紧。 “对不起，我不能和你说关于我的一些事，不让你们知道是为了你们好，但……让向阳跟我走，对他而言这是最好的结果。” “行了出去说，别把他吵醒了！” “吵醒了也没关系，下午我都和他说明白了，向阳也同意了！” “你……你……” “这孩子真的很好，他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或许他懂得比你都多。” 陆离轻轻地站起身走了出来，望着有些冰冷的墙面，淡淡道，“我活半辈子了，三十年的时间里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可我记得的，影响深刻的就只有那么几件事，其中一件就是妈妈去世，我们趴在她床头哭着喊她醒过来，这就像求太阳永远不要下山一样傻，对弟弟！” 陆离丝毫不在意自己从眼角流下的眼泪，不去擦拭，任由它们自由滑落。陆离竭力想要控制住自己快要暴走的情绪，以至于面目都有些扭曲。 “记忆就像是倒在手掌上的水一样，不论你摊开还是握紧，终究还是会从指缝间一滴一滴地流淌干净，但是你的手却会一直潮湿下去。” 陆离回头看着我，全是泪水的脸上却挂满了灿烂的笑容。 “相信我，弟弟！” 第101章 最后一面3 晚上，陆离坚决地让我和李优优回家住去，自己则留在医院照顾向阳。本来李优优要把向阳也带回家一起住，但陆离却死死地抱住向阳不松手，最后陆离以跳楼自杀相要挟，李优优才愤愤离开！ 一路上我一边开车，一边安慰着李优优。第一次我见到这么喋喋不休的李优优，在整个回家的路上，李优优都在数落着陆离的各种不靠谱行为，我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生怕自己说错一句话，然后李优优把火撒到我的身上。 但我的担心明显多余了，李优优在上楼前一脸幸福地抱着我说道，“还是你好，陆明！” 我哈哈大笑着把李优优横抱在怀里上了楼，又回到了这个老房子。 房子被李优优收拾得干干净净，就连窗口的盆栽都比我离开前还要鲜丽。小灰见门响了，一下子就窜到门口，瞪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看着我，似乎是在和自己的记忆做斗争，到底认不认识我呢？ 我想抱起小灰，但它一见我靠近就跑开了，一直跑到李优优的脚底下，喵喵叫个不停，边叫还边站起来扒拉两下李优优的裤腿。 李优优一把抓住小灰的后脖，提到自己的怀里，摸顺它背上的杂毛。小灰亲昵地拿自己圆圆的脑袋来回蹭着李优优的脸颊，我伸出手想要也摸两下，可小灰突然朝我叫了一声，那奶凶的模样让我只觉得它就是个白眼猫！ 李优优好笑地看着我和小灰，然后不顾小灰的奋力挣扎，把它放到我的怀里。 小灰圆圆的眼睛一直都在瞪着我，我第一次在猫的脸上看到了嫌弃。我赌气地摸了它几下就把它放到地上，小灰一下子就跑回自己的小窝里，这个小窝还是我给它建的呢！ 李优优好笑地看着我道，“你怎么还跟小猫生上气了！一点都不男子汉哦陆明。” “白眼猫，不知道感恩！” “你又没天天照顾它，你还好意思说！” “是我把它带回来的！” “带回来之后呢？没人照顾它，住哪里都是流浪猫。” 李优优边说边往碗里倒了点猫粮，还放上一个火腿肠，怪不得浑身都是膘，天天吃这么好的伙食！ 李优优忙完后，我悄悄地来到她身后，一把抱起她放到床上，“嘿嘿，大灰狼来咯！” “陆明，小心我让小灰咬你！” 我摸着李优优柔软的身体说道，“它咬我，我就咬你。” 李优优无语地白了我一眼，“出息！” 我亲上李优优温热的嘴唇，双手放肆地抚摸着她的柔软，鼻子闻着李优优身上的芳香，我情难自禁，我有些喘息道，“小优？” “嗯。” 我吻得更加激烈，细细碎碎的吻从她的唇上移至脸颊，再到颈窝耳后。我的手也没有闲下来，胡乱地在李优优曼丽的身上游走。李优优热情地回应着我，放在身体两侧的双手慢慢抱到了我的腰上。我揽着她的腰，低头慢慢品尝着独属于她的清甜，柔沁入骨分分寸寸的讨要。 深夜的房间里一片安静，只剩下我和李优优激烈的心跳声以及彼此厚重的呼吸声。这一段时间里来的压力终于得到了释放，我和李优优相拥在一起徐徐睡去。 第二天早上，李优优喊醒我，让我去医院看着向阳，不要被陆离拐走了。我对李优优的这种想法感到无奈，但很快我就转念一想，陆离是有可能做出这种事的！ 最后李优优给我下了最后通令，“向阳如果被带走了，你也不用回来了！”说完，李优优就去了公司处理最后的一些事情。 一路上，我越想越觉得陆离不会昨晚真偷偷把向阳带走了？我给他打去电话，但却无人接听。我的心一下紧张起来，也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我半喘地来到病房，结果发现陆离此刻正在辅导向阳做作业。我来到他们旁边，“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让你稍微紧张紧张！” “你……” “是不是弟妹让你来看着我，怕我偷偷把向阳带跑了？” 我无奈地坐到一边，“你是在房子里装窃听器了吗？” “你要知道这个世界是规律的世界，人的某些想法也是有迹可循的。要不然怎么会有读心术这种东西呢？” “你牛逼，我没话说！但小优她是不会听你鬼扯的。” 陆离满脸不在意，只是叮嘱向阳道，“向阳今天把这30个单词全背下来就行了。” “好，陆离哥哥。那我能先去给奶奶讲个故事吗？” “可以呀，你去讲！” 向阳从书包里拿出一本故事书坐到奶奶的床边，稚嫩的脸庞上写满认真。 “奶奶，今天我给你讲三只公牛与狮子的故事，以前，一片草原上住着三头强壮的公牛和一头凶猛的狮子…………最后，由于三头公牛相互猜疑而被狮子逐一吃了下去。” 向阳讲了5分钟，稚嫩的余声在这个病房里似乎仍有回响，久久不散，不知道奶奶有没有听到呢？ “奶奶，今天早上的故事讲完了，晚上我再给您讲一个，讲您最喜欢听的狐狸吃葡萄，好不好？” 可惜奶奶依旧没有回应，但向阳却开心地自问自答道，“奶奶，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晚上就讲这个故事了！” 望着面前的这一幕，我眼泪又要流下来了，世间万般情，唯有亲情最能动人心弦。 如果说平凡里的伟大太过抽象难解，那你就把它当作亲情去理解，一句句关心的问候，一次次任性后的包容，还有那永远对我们无私的付出。“你吃了吗，吃饱了吗？”“天冷了多穿点衣服，别冻着了。”渗透在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萦绕在我们的周围，平凡到我们全都下意识忽略，但当时光流逝到最后，我们会蓦然回首发现，原来那一声声我们习以为常的句子竟只存在于我们的记忆里了！永远记住这一点，世界上最不平凡的美是家里的美！ 陆离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是不是想到爷爷了？我们好像都没给爷爷讲过故事。回去给爷爷讲点故事，省得以后没机会了，这几天我是越发能体会到什么叫做世事无常了！” “爷爷他身体那么好，一定可以……” “爷爷今天87了！弟弟，别老幻想童话里的事情，你运气的确是好，但老天不会一直眷顾你的！” 陆离来到向阳奶奶身边，“奶奶，你放心，我们会把向阳照顾成人的。” 向阳瞬间就哭了出来，这是我第一次见向阳大哭，还带有婴儿肥的脸蛋上几乎是一刹那就布满了泪水，他紧紧握着奶奶枯瘦干薄的手，哽咽委屈道，“奶奶你怎么变这么懒了，都睡这么久还不醒来看看我。大家……都说我又长高了！” 第102章 最后一面4 奇迹发生前毫无预兆，所以当奇迹来临时，我们才会感觉比中了彩票还要难以置信。 被握在向阳手里的那只枯瘦的手指突然微微颤动起来，向阳几乎是一瞬间就扑到奶奶的脸前，嘴里不停地问着奶奶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奶奶！奶奶……” 在向阳充满渴望的呼喊声中，奶奶一直紧闭的双眼颤颤巍巍地睁开了。似乎最简单的一次睁眼已经耗光了她如残烛一般生命的最后一丝光亮。 我顾不上惊讶，直接就跑去喊医生，连陆离在身后的呼喊都听不清楚。 奶奶想要张口说话，但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似乎说话这个最基本的权利已经被剥夺了，只能用浑浊中带着一丝精光的眼睛看着向阳，满眼的不舍又能怎样？离开人世间是人来到这个世上就已经注定的宿命了！ 陆离搂着比自己矮一大截的向阳，“奶奶，向阳有我照顾，你就放心，安心去另一个世界享福！” 陆离的话像是来自上帝的救赎，也是离别前对奶奶的一份承诺。奶奶在听到这一句后，一直强撑着的双眼缓缓闭上了，一切都发生在刹那间，一切都没有给人反应与选择的余地。操劳一辈子的奶奶就这样离开了，或许是带着遗憾离开的，也或许是带着安心离开了。 当我带着医生赶到时，奶奶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正如人吵闹地来到这世界，最后安静地离开，一辈子学不会的沉默最后也学会了。 向阳在陆离的怀里无声地哭泣着，陆离目光复杂地看着我，“奶奶……走了。” 医生迅速把奶奶转移到急救室，但很快就推了出来，还在上面盖了一张薄薄的蓝布。 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这么结束了？仿佛一切都没有任何改变，太阳依旧在上升，冬天的风依然冰冷刺骨，来年的花朵依然还会再开。但奶奶真的就这样走了，像一阵细风吹过平静的湖面，只吹起一圈圈的涟漪，随后就消失不见了，只有湖面知道风来过了！ 李优优接到我的消息，火急火燎的赶到医院，但迎接她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李优优用手捂着自己的脸庞，泪水透过她的指缝渗透出来，冰冷的不只是逝者的身体，还有亲人鲜血流淌的内心！ 我抱着李优优，希望能给她带来点温暖与安慰，死亡太过沉痛，以至于再坚强的人都会变得像玻璃一样易碎。 一整个下午我们都在沉寂中度过，直到月亮挂在空中，几点零星的光亮开始闪烁。陆离和医院处理好了一切，李优优一直坐在医院走廊里的长椅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向阳哭着哭着就睡了过去，但闭上的双眼里依然还会有泪水滴落。 陆离走到我们旁边，他嘴里放了一根烟，刚想点燃，但又放下了火机，“忘了，这是医院。” 陆离在我们身边走来走去，几次对李优优欲言又止，但看着李优优一脸悲伤的模样，又硬生生地把话给憋了回去。 我用力亲了一下李优优，随后把陆离拽到了厕所，“你现在可千万别跟她提要带走向阳的事！” “我这不是还没提嘛！” “你现在提你就完了，我可救不了你。” 陆离终于点燃了那根被他叼在嘴里半天的香烟，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瞬间烟雾弥漫开来。有些担心道，“现在就这么伤心了，以后该怎么办呢？” “什么意思？” 被烟雾围绕的陆离眼神似有些追忆，有些回忆不是你故意不愿提及就能遗忘的，它只不过是被你藏在了心底。 陆离在抽了一口烟后，缓缓开口道，“亲人去世了最初你不会那么痛。因为悲伤……太突然，你缓不过来，只是本能地难受。反而最难过的是在……之后的时光里，你记忆里有这个人，但在现实里却……永远都看不到，你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想起他，看见他……曾经用过的东西，路过……平时和他一起去过的地方，然后你就会鼻子一酸泪流满面，想起他还在……该有多好。这是记忆的伤痛，是心在经历本能痛苦之后的回声。失去亲人最痛苦的……不是失去的那一刻，而是日后想起他的每一刻。等待以后你们经历过了就会明白了。” 我难掩悲伤地看着陆离，沉默后开口道，“你说的这么有道理，你是已经经历过了吗？” “当然，我认识的好朋友……全都先去另一个地方等我了！我他妈已经免疫了，哈哈哈……” 望着带着眼泪哈哈大笑的陆离，我只感觉身体被塞满了东西，让我无法再自由呼吸，浑身所有毛孔都被堵塞住了。 陆离突然停下笑声，眼睛怔怔地望着我，眸子里复杂的情感让我一时难以全部理解。“弟弟，如果有一天我也死了，你会有多难过？” “我不会难过，因为我相信你还活着！” “是呀，一直活着。” ………… 晚上，我陪着李优优回到家里，小灰叼着自己的饭碗跑到我们的面前，喵喵地喊叫了个不停，我怕它会打扰到李优优，就想把它赶回屋里，但李优优阻止了我，拿起放在冰箱上的猫粮倒了满满一碗。 倒着倒着李优优不禁流下了眼泪，悲伤无所掩藏，不会因为你离开了医院就等于离开了悲伤。 小灰有些不知所措地趴在地上，但很快它居然用自己毛茸茸的爪子帮李优优擦拭着脸上的泪珠，小声地喵喵叫似乎在向李优优道歉。 李优优摸摸小灰，“不是因为你刚才凶我，不好意思忘了给你喂饭了。” “喵喵……”小灰拿头蹭蹭李优优的手背，随后一转身就朝我扑了过来，张牙舞爪的模样把我吓得连连后退。李优优急忙抱住小灰，被抱在怀里的小灰依旧怒气不减，圆圆的眼睛凶狠地盯着我，“小灰乖乖，也不是因为他。你去吃饭，快去。” 小灰疑惑地看着李优优，趴在饭盆旁也不吃饭，李优优回到自己的房间躺了下来，我跟进去刚准备关门，小灰像是一个小飞机一样窜到床上，熟练地趴在李优优的怀里安静地躺好。 望着这一幕，我无比庆幸当时收养了小灰，那份独特的温情是此刻李优优最需要的。 第103章 从不曾离开 李优优一言不发地躺在床上，我学着小灰一样蹭过去，从后面抱住她，轻声道，“不要太伤心了小优，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可……奶奶就这么走了。”李优优抿起小嘴，虽然竭力不让眼泪落下，但滚烫的泪水还是滴落在枕头上。 我看着真是心都要碎了，可我实在不会安慰别人，就算是最在意的人在我面前流泪，我也一样不知所措。我突然想到了陆离，我给迅速他发了一个消息，“怎么安慰别人呢？” 陆离几乎是一瞬间就回了我的消息，“傻子，分散注意力呗。” 我看着这条消息陷入了沉思，怎么分散李优优的注意力呢？突然，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我推了推李优优，“小优，我送给你的大g还在吗？” “在，我把它放到我柜子里了。你要干嘛？” “我们比赛车！” “我不想玩，你自己玩去。”李优优推开我，自己一个人又闷在被子里独自伤心。 我难得在李优优面前强势一回，我直接掀开她的被子，把她拉起来，“一个人玩没意思，陪我玩玩嘛！” 我从柜子里拿出那辆大g，又从我的床底下找到了一直陪伴着我的那辆法拉利。 我把李优优抱到客厅，又把遥控器塞到她手上，“玩玩嘛！奶奶也不会希望你这么伤心下去的！” 我先启动法拉利围着大g转圈圈，过了一会儿后，李优优噘着嘴操控着大g朝前开去，我操控着法拉利紧紧地跟在身后，时不时还要撞它几下，“快跑呀，小优！” 李优优赌气似的操控大g掉头转弯，直直地撞向我的脚上，“你干嘛！你要撞就撞车呀，你怎么还攻击人！小优，你这可是犯规的哟！” “车不是你妈妈送给你的吗？我怕撞坏了。还是撞人好，哼！”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李优优，好像我和她说过的每一句她都能记得，记得一清二楚！ 李优优操控着大g在屋里四处飙车，速度逐渐加快。我操控法拉利一直都紧紧地跟在大g的后面。 李优优有些恼怒道，“你怎么老跟着我的车！” 我嘿嘿一笑道，“哪有，我就是随便开的，只是你一直都挡在我前面而已。” “哼！” 李优优突然转换线路，变得胡乱行驶起来，但这对我来说都是小儿科，轻松跟上没有任何压力！ 但是令我没想到的是小灰突然窜了出来，直接一巴掌把我的法拉利拍到一边去，都给整翻了车。 小灰像是打了胜仗的将军，一跳一跳地来到李优优的脚底下，圆圆的脑袋来回蹭着李优优的小腿。 “这……也行！” 李优优得意地看着我，示威似的挥挥自己的小拳头，“看你还敢不敢跟！”一抹浅浅的微笑终于在脸上浮现出来，两个小酒窝看得我心花怒放。 我笑着把车翻过来，驾驶着法拉利依然执着地跟着李优优。我就不信我会输给一只猫！ “陆明，你车没有被小灰拍坏？” “怎么可能，它可没有那么脆弱！” 每次在我快要跟上去时，小灰总是跳出来把我的车拦住。我几次变向超车都被识破，我咬牙切齿地看着小灰，因为我在它的眼里看到了蔑视！ 李优优露出洁白的牙齿微微笑着，一脸甜蜜地看着我和小灰在一旁较劲。最后我放弃了，根本奈何不了它！猫的反应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陆明，你怎么不开了？” “不玩了不玩了！” 李优优突然一下子扑到我的怀里，朝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真挚灿烂。她的脸好像绽开的白兰花，笑意写在她的脸上，溢着满足的愉悦。她嘴角上扬的美丽弧度在我看来就是这世间最完美的图形。 “小优，你还是笑起来最好看。” 李优优突然撅起嘴一脸凶狠地看着我，“你什么意思？我不笑的时候很丑吗？” 我一下子就抱起李优优开始转圈圈，李优优搂着我的脖子发出一声声惊呼，“好了陆明，我头晕啦！” “我也晕了。” 我把李优优放下来，和她脸贴着脸对视着，彼此的呼吸声都能清楚听到。人最不会欺骗的部位就是眼神，它是心灵的窗口，传递着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除非你能骗过自己的内心，要不然你根本无法用眼神来实施欺骗！ 此刻，我在李优优的眼睛里看到了太阳，阳光盛大的太阳，炽热的爱恋让我们沉沦，这一颗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太阳将会是永远不落于海平线的耀日，正如我和李优优对彼此的爱意至死不渝！ 我温柔地轻声道，声音很小，但正好我们两个人都能听清楚，“小优，别伤心了好吗。你伤心我就会更伤心，看着你难过，我真的好痛苦，真希望我是一个贪吃怪，能把你的悲伤全都吃掉，留给你的全是欢乐与开心！” 李优优在我耳边小声呢喃道，此刻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像是一片片洁白的雪花落到我们身上，柔和而又温馨。“陆明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我有那么多不好的地方，你也不会和我生气，真的……谢谢你。” “你在说什么胡话，我们是一家人诶！以后不要和我说谢谢，要不然我……我就不理你三分钟！” 我搂着李优优，把她推到窗户边上，“你看，天上有那么多明亮的星星，你猜哪一颗是向阳奶奶的呢？” “嗯……我觉得所有星星都是！” “为什么？” “因为一颗星星看不过来我们这么多人，所以要很多很多星星才会……一直照亮我们！” “还有爸爸妈妈，他们现在一定也在天上看着我们，说不定就在那个星星上。他们看见我们，一定很开心，因为我们很幸福！” 我内心不禁有些触动，是呀，我们活得好好的不就是对逝者最大的安慰吗？他们在天上会一脸笑容地看着我们，他们一直都在，并且从未走远！ 我打开窗户，寒冷的夜风突然袭来，李优优呀的一声躲到我的后面，我不顾寒风刺骨，朝着天空，朝着正在闪耀的星星使劲挥舞着我的双臂，李优优也在我后面激动地举起双手挥舞着。 你们看到了吗？我们现在活得很好！或许在我们肉眼所不能及的地方，就连时间都无法掌控的地方，真的会有一群人围坐在一起，开心地看着我和李优优！ 死亡不是终结，而是走出了时间；亲人的逝去亦不是彻底离开，而是换另一种方式永远地陪在我们的身边！ 漆黑的夜幕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在我和李优优的眼中，在我们每一个人的眼中！ 第104章 送行 第二天我们将奶奶送去殡仪馆，奶奶除了向阳再没有一个亲人，所以没有任何多余的仪式，一切都是那么简单，走得安安静静，真如一阵风吹过一样！ 望着被送进火化炉的奶奶，虽然早有准备，但关上炉门的那一瞬间，我还是感受到了那种锥心的疼痛。眼睁睁地看着奶奶被送入火化间，抬着进去，出来只有一堆灰。小小的盒子，就结束了这世间的一切，若有轮回，希望奶奶能够下辈子快快乐乐地活一回！这一程，走的太匆忙太短暂，实在愧对生命赋予人的无限可能性！ 向阳接过盒子，眼睛虽然红红的，但眼神却异常倔强和坚定。陆离站在一边搂着向阳，“走！” 我和李优优跟在他们身后，今天阳光很明媚，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照在大地上，照在已经叶子凋落殆尽的枝头上，一切都是那么暖人，但我们所有人都怀着肃穆的心情赶往奶奶的老家墓地，奶奶就是土生土长的海城人。 我开着车驶向海城的最边缘处，后面还跟着殡仪馆的一车负责安葬的专业人员。那是有着一片肥沃农田的村庄，破旧的土房子无言地诉说着被时代淘汰抛弃的苦痛。 村子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路上偶尔看见的也是几个半截入土的老人。他们像是一群忠诚的守墓人，守着这个伴他们生活一辈子的村子，正如春天长在大树上的新叶，秋天凋零也是落在大树根下。 车开到一半就无法再向前走了，我们只能跟着向阳朝着模模糊糊的方向腿走着过去。村子里的黄昏，与海城市中心的大不一样，宛如天河里坠落了一弯金色的月亮，亲吻着荒无人烟的田园，不时地从远方传来几声狗吠鸡鸣，仿佛是一个遥远、朦胧的梦。 我们在不算路的小土路上艰难地走着，陆离和我还背着一些安葬工具，时间一久，我感受到了一些疲累。此刻暮色已经模糊起来了，堆满着晚霞的天空，也渐渐平淡下来，没了色彩。 夜晚来临，村子也彻底没了动静，安静的甚至我能听见晚风从我耳边吹过留下的声音。 在一片农田里，向阳把我们领到了两座大土包面前，此刻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李优优打着手电筒为我们照亮。 “就是这里了！”向阳站在这两个大土包面前，墓碑上的字已经看不清楚了，我有些疑惑向阳是怎么确定的？ “奶奶以前带我来过这里一次，我记得！这是我爸爸的坟，这个是我爷爷的。” “你就来过一次，记这么清楚？” “陆明哥哥，我没记错，就是这里！我还记得这附近还有一条小河。奶奶和我说过，她小时候会来这里洗衣服。” “好了，动手各位！”陆离把装备卸下来，扔给我一个手电筒。殡仪馆的人带着专业设备开始挖土，我在旁边负责打手电筒为他们照明。 殡仪馆的人效率很高，很快便在向阳爷爷墓的旁边挖好了一个墓坑，我们又原路返回，八个人合力把棺材抬了过来。向阳不舍地把骨灰盒放进去，连带的还有他滴落了几滴眼泪。我们借助小型升降机把棺材放到墓坑里，接下来就是封土处理了。 我和李优优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殡仪馆的人操作着一切。陆离一转眼不知道去了哪里，向阳站在我们面前，眼神不眨地看着棺材上被覆满泥土，小小的身体却站得笔直，似乎是在用这种方式来告诉奶奶，我会生活得很好，您就放心！ 一切都发生得很快，我还在想着我们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奶奶已经被安葬好了。当殡仪馆的人把单子递给我签字时，我才忽地反应过来，原来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陆离晃晃悠悠地回到我们身边，“现在效率是真高，这么快就把一个人的后事解决完了。”陆离说得很轻松，但我从中听出了一丝无奈。 “你们要不要去那边的小河边看看，风景挺美的。” 我回头看看李优优，询问她的意见，李优优朝我点点头。我们跟着陆离穿过一个堆满秸秆的小土沟，翻过一个小土坡，一站在土坡的另一面，一条弯弯的小河出现在我们眼前。 银灰色的月光打在随风缓缓流动的小溪上，像是为其披上了一层淡色的面纱。清流蜿蜒曲折，水声潺潺，与风声相交奏响。这条缓动却平静的小溪就像固定在大地的一根琴弦，弹拨它的，是清风、月光以及此刻站在小坡上的我们。 或许是我们在城市里待得太久了，以至于看到一条未受城市影响的乡间小溪，我们都觉得像是天上的银河飞泄，落入凡尘。 向阳率先离开了这里，朝回去的方向走去，风平浪静的表面，内心其实早已碎落一地，这里有关奶奶的一切都在无时无刻地扯动着向阳快要掩饰不住的脆弱。 在驱车离开之际，我在心中默默道，“奶奶，一路走好！”夜空的月亮一直跟在我们的身后，我不愿相信这是自然现象，我只认为这是亲人对我们的思念如月而至，片刻也不愿离开！ 夜晚公路车流肉眼可见的变少，渐渐地周围变得明亮起来，原来是城市的霓虹灯璀璨夺目。村子里的那一种纯粹的黑暗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欲望充斥的夜晚。人类用自己最引以为傲的科技成功地把黑色与夜分离开来。 我和李优优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12点了。小灰在睡梦中抬头看了我们几眼，而后又沉沉睡去。 李优优把我推进卫生间，让我洗完澡再上床，我在不情愿中把身上冲了一下，然后进了李优优温暖的被窝。 虽然忙碌了一天但我现在没有任何一丝困意，我在被子里辗转反侧，横竖睡不着。李优优突然抱住我，小声道，“陆明，你不困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睡不着。” “那你愿意听我讲讲故事吗？” “你讲故事？不应该我讲故事哄你睡觉吗？” “也不算故事，是关于我父母的事，我本来是想回山城后再和你说的，但是现在……我觉得提前告诉你对我们都会更好一点！” “那你说，我也一直很好奇！” 夜空中的星星眨着眼睛，似乎也在和我一样期待着李优优即将说出的故事。但我知道这故事并不完美，这或许是李优优一直深藏在心底，不敢面见阳光的伤心事。 ………… 第105章 真相究竟是什么？ 李优优想了有一会儿，躺在我怀里慢慢说道，“我的父母……被一场车祸夺去了生命，当时我还没有回国，婶婶打电话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晕了过去，那段时间我一直都躺在床上，哪都不想去，有时候望着天花板，望着望着眼泪就……流了下来，自己都没有发现。” 听着李优优谈及自己的过往，我不禁抱紧了她几分，“然后呢？” 李优优先是意味深长地瞥了我一眼，然后把头埋到我的胸前继续说道，“后来，靳言就来了，他是我大学时的同学。他一个人闯进女生宿舍里把我拉出来，为这事他还被学校批评了。之后他就硬带着我去各种地方旅游散心，说实话，那时候我真觉得靳言就是我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了。” 听到这我不禁有些汗颜，怪不得李优优和靳言关系那么好，这换谁都会沦陷。或许在当时李优优的眼中，靳言就是那束照进深渊里的那道光，一如当初我见到李优优那样。 “后来我不顾叔叔的反对回到国内，在收拾我妈妈的遗物中，无意中发现了一个笔记本。里面记得都是一些我妈妈的心里话。我也从中知道了一些事，比如……” “比如我，你妈妈希望你可以替你父母补偿……我们陆家。” “是，里面还写了一些我妈妈和陆叔叔的事。读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以后我肯定不会写日记，让人看自己的真心话，跟没穿衣服在大街上跑有什么区别！” 李优优掐了一下我腰间细肉，我痛得龇牙咧嘴。有些傲娇道，“要是我妈不写日记，谁会来找你！” “不还有股份吗？” “那你是觉得我在意那些股份咯？” 望着李优优有些不怀好意的笑容，我灵机一动道，“在你心里，我肯定比股份重要！” “哼！” 这个话题不适合我和李优优，我赶紧岔开这个话题问道，“然后呢？日记还写了什么？” 李优优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里面提到了一个人，顾辽，顾远峰的父亲。” 我觉察到李优优的不对劲，连忙问道，“他怎么了？” “陆明，回国后我一直都怀疑我父母的死没有那么简单，虽然警察调查后的结果是刹车突然失灵，撞出围栏，但我总觉得不对劲。我爸爸当时开的是一辆新车，怎么会出现刹车失灵这种问题！后来我去问了我叔叔，结果叔叔只让我不要管，他会处理好一切。” “小优你……不会怀疑是顾辽……” “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暗中调查这件事，但……有价值的线索却一个都没找到。但在我妈妈的日记里，她提到了有关顾辽的一件事，他曾经多次邀请我爸爸见面谈合作，一起进军商业广场领域，但我爸爸一直不相信顾辽的人品，所以没有和他合作，而是成为了……竞争关系。” “可就凭这个……也很难说明什么问题呀！” “也许是我想多了，不过……现在也不重要了，他们想要就让他们自己争去！”李优优虽然话里全是放下，但我听出了几分不甘与无可奈何。李优优骨子里是倔强的，自己父母死亡的真相又怎么能够就这么轻 我一直都在想着李优优刚才说的话，又回想起爷爷之前对我说的有蹊跷，这件事情背后是否真的有不为人知的隐情，真相究竟是什么？我的脑子越想越觉得烦闷，再等我低下头时，李优优已经睡着了。 我摇摇头，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些事情，依偎着李优优闭上眼睛，疲倦感终于袭来，我在思考中沉沉睡去。 ………… 第二天中午，李优优出门要去tc广场签一份最后的辞职协议，一切终于要结束了。回到山城后，这里的一切都不再与我们有关系，不管真相到底如何，时间或许会告诉我们答案，也或许淹没真相，无人知晓。 我来到ek广场，想要看一看奶茶店如今怎么样了。店里零星地坐着几个顾客，边喝奶茶边小声聊天，有的也坐到一边安静看书。除了莫凌和高敏两个人外，还多出好几个新员工，变化还挺大的。我走到两人面前，高敏一开始没认出我来，下意识说了句，“您好，请问你要点什么？” “是我呀各位！” “老板！你回来了！”莫凌一下子跳到我面前，满脸喜悦，“马锐呢？他又没来上班！” “马锐他生病了，在家养病呢。” “他又咋了？” “天天熬夜打游戏，作息又不规律，一点小感冒就发烧，要死要活的。” “正常，他以前也这样。店里现在还好？” “一切都很好，老板。哦对了，那些新员工是布一找来的。有时候人实在太多了，我们几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没事，你们看着来，只要店运营正常就行。我一个甩手掌柜哪好意思说什么。” “哈哈哈，马锐说老板你一直都日理万机的。” “这句话他没说错，给我来一杯相约奶茶。” “好勒。” 我找个空位置坐下，给布一打去电话，离开海城后，我和布一就再也没有给彼此通过电话，现在还真有点想念。 “布一，你现在有空吗？” “你回来了？” “是，我就在奶茶店里。” “我马上到。” 布一说完就挂断电话，这个毛病一点都没有改变。我边喝奶茶边安静地等着布一到来。 “你怎么回来了，有事？”布一走到我身后拍了我肩一下，坐到我旁边。 “没什么事，就是想看看你。” “这么深情，倒是把我感动到了。什么时候走？” “过几天就走，和李优优一起回山城生活，至于海城这里的尔虞我诈都和我们没有关系了。” “挺好的，你们结婚的时候记得通知我。” “布一，别光说我了，你和林心呢？怎么样了？” 布一笑容有些牵强道，“我和她……分手了。”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布一，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 提到林心，布一表情很是落寞，还夹杂着几丝疲惫，“我们觉得……彼此不太合适，她也走了，去香林市了。” 我刚想问清楚缘由是什么，但布一却没有给我问问题的机会，“先不说这些了，你想在山城再开一家奶茶店吗？” “我……还真有这个打算！” “那没问题了，山城里也有ek广场开的商业街，我过会联系一下那边的负责人。” “布一，你知道顾辽这个人吗？” 布一突然睁大眼睛看着我，脸上全是忌惮之色，“你怎么知道顾辽？” “他是顾远峰的父亲，也是ek广场幕后的掌权人是。布一你知道他些什么？” “陆明，不要瞎打听。顾辽这个人很可怕，他早先就是混黑起家的，手段可谓无所不用！” “你还记得张总，他现在已经躺在医院动不了了，当初我也是傻，居然想和他一起把ek广场夺过来，结果人家一出手，我们就差点全军覆没了！现在我……只能跟在顾家身后了。”布一自嘲中充满了不甘，但又对这个结果无可奈何！ “布一，我们可以离开这里呀，与虎谋皮太危险了。” “走不掉了已经，你好好待在山城就可以了。这里我还是能应付的。” 布一拿起奶茶就离开了，临走前的一句话，更是让我云里雾里的，“等我电话，对了陆明，现在千万要和徐鹿保持距离。” 第106章 再做客1 我满脸疑惑地目送布一离开，我离开海城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犹豫了很长时间，最终还是没有给徐鹿打去电话问问原因，现在的这种状态才是最适合我们的，我不想贸然地打破这种宁静。 接下来我打车去了tc广场，李优优应该事情都处理完了。我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口等着。看着人来人往的大门，进去又出来，我的心忽然宁静下来。落阳的余晖在云隙中穿梭，我将遮掩暖阳的楼厦恍惚看成了高山。忽然金光透过云层照在我的脸上，我眯眼抬头迎接这暖人的光亮。 黄昏的温柔与美丽实在让人咂舌，它总能让我回忆起它散发的点点光芒和一些美好的遗忘已久的记忆。这种感觉真的十分疗愈和放松，足以让我的心软成一滩清水。 我旁若无人地沐浴在黄昏里，以至于李优优站到我身后我都没有反应过来。 李优优突然一下从后面抱住我，我的鼻子瞬间就闻到了她独特的体香味。我紧紧握住她的双手，把她拉到我的怀里，余晖撒在李优优和我的脸庞上，黄昏拉长了我们的身影，时间仿佛定格，这就是最美的风景！ 紧接着，靳言也从大门里走出来，身上到处透着藏不住的落寞与失败。他目光复杂地看着李优优，“明天我就回美国了，你能来送送我吗？” 李优优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靳言的请求，反而是看了看我。靳言见状挤出了一抹伤愁的笑容，“没时间也没关系！” 望着故作坚强的靳言，我有点同情他了，这种爱而不得的心情真如心里长了一根无时无刻不在扎你的刺，直到情感麻木你才不会再感到痛。 我握紧李优优的手，之前对靳言的所有偏见此刻都在宽容的黄昏下烟消云散了，“靳言，明天我们会去送你的！谢谢你对小优的照顾。” 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后，我感觉我真的变成熟了，懂得控制自己的脾气，也变得更容易释怀，此刻我真的是怀着一颗感激的心情对靳言说出这些话。 靳言对我的态度依旧很冷淡，但我知道他对我没有恶意，“照顾好优优，不然我饶不了你！” “当然，照顾不好小优，我自己都饶不了自己！” “那……明天……见！”靳言从我们的身旁走过，目光一直都看着前方的路，任何余光都没有看向我们。 黄昏下靳言越走越远，就连背影都透着孤独，他垂下头，矗立在路口，等着绿灯。马路上勾勒出他的影子，仿佛随着夜风晃动。靳言抽上了一根烟，薄薄的嘴唇之间吐出一圈圈烟影，烟雾飘向空气中，孤独的静寂无声的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也抽烟？” “嗯，但他从不在我面前抽！” 李优优双手抱胸，有些戏谑地看着我，眼神里藏不住的狡黠让我明白她这是话里有话。 “我也行！以后我也不在你面前抽烟！” “那你抽了怎么办？” “那你就使劲抽我！怎么样？” “我可没有这么暴力，走回家！” 我们刚上车，李优优的婶婶就打来电话，李优优面露纠结，有些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 “怎么了？” “婶婶想让我们去他们家吃饭，我猜应该是叔叔要见见我们。” “那去呗！毕竟他们也是你的亲人。” “你愿意去吗？” “当然小优，我现在肯定不会像上次那样害怕了！” “把你哥也喊上，都见见。” “行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李优优叔叔家就在市中心，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李优优就已经停好车了。我看到李明建站在门口等着我们，脸上挂着笑容，估计是还在为李优优把位置给他而高兴。 我虽然内心对李明建很不耻，但毕竟大家名义上都是一家人。有时候亲人的关系就像一个已经没有了桌腿的桌子，但我们却不能丢弃，只能把它托着，装作桌子还是好好的样子！我大大方方地朝李明建问了一声好，在他的目光下，我不再像第一次那么局促不安，我直视他的眼神，不悲不喜，有的只有平静！ 李明建对我的反应很是惊讶，最后拍拍我的肩膀道，“看样子成熟了不少！” “是呀，经历一些事情后总能有点收获。叔叔还是风采依旧！” “都进来呀，别在门口站着吹冷风！”婶婶把我和李优优拉进来，让我没想到的是李依依也在。她坐在沙发上看着一本时尚杂志，见到我来了，用一个大大的白眼来表示对我的嫌弃，但她对李优优却是很亲热，直接跳到李优优的怀里，“姐姐，你还是这么漂亮！”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第一次来的时候太紧张，都来不及好好看看这座大别墅。 现在我终于可以坦然地看着装饰华丽的别墅，不出意外，这应该会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的房子了。 突然，门口响起一阵呼喊声，“叔叔婶婶们，我来啦！弟弟给我开门！” 我顶着众人疑惑的目光把门打开，陆离一下子跳了进来，“妈的，还是屋里暖和！” 李明建眼神好奇地打量着陆离，陆离嘿嘿笑着迎了上去，给了一脸懵的李明建一个大大热情的拥抱。 “叔叔是我呀，陆离，陆明的哥哥！”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婶婶，“噢噢，我记起来了，你是小娟收养的那个孩子！” “你记性真好，婶婶！” 李明建随即也恍然大悟，“原来是你！” 婶婶拉过陆离，“我听你爷爷说，你很早就离家走了，这些年在外面怎么样了？也不回来看看你爷爷。” “好得很，我一直都忙着拯救世界，抽不出时间来呀！” “啊？这……” 我连忙把陆离拉过来，“你好好说话行不行！别跟个神经病一样！” 李明建坐到桌子上，示意先吃饭，边吃边说。我和李优优坐在婶婶的旁边，自觉地离李明建远一点。 陆离却直接坐在了李明建的右边，还一脸正经地把李明建的碗拿了过来。李明建不悦地看着陆离，悍妇李依依更是直接开喷，“那个叫陆离的乡巴佬你懂不懂礼貌，你拿我爸的碗筷干吗，还有你有资格坐我爸右边吗！” 听着李依依如此羞辱陆离，我的心里瞬间燃起了一把怒火，我腾地一下站起来，憋在心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李明建开口了，一锤定音。 “都坐下！这是家宴，没有那么多规矩，陆离侄子可能不太懂这些，没事，再拿一双就行了！” 李优优在桌下握住我的手，手心传来的温暖让我烦躁的内心瞬间平静下来。我转头看看陆离，发现陆离更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像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样。陆离注意到我的目光，呆滞的目光突然变得有神，朝我眨眨眼，示意他没事，让我不要担心！ 经过这个小插曲，饭桌上的气氛突然变得压抑起来，不管吃什么，都不觉得有什么滋味。倒是陆离吃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夸一下这菜做得真不错。全然忽略李依依要杀人的目光以及李明建若有所思的打量！ 第107章 雪地里的守望 饭桌上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吃完饭后，婶婶拉着我和李优优去了她的房间，临走前我特意看了一眼陆离，发现他还在啃着一根鸡腿。 婶婶一到房间，就有些羞愧地看着我们道，“优优，我知道你叔叔做得不对，不应该在公司里这么针对你，但……毕竟都是一家人，你不要恨他，优优，婶婶在这里给你道歉了！” 说着婶婶就要给我们鞠一躬，但我们又怎敢受这一拜，李优优连忙扶住她，“婶婶，我从来没有怪过叔叔，我们一直都是一家人。” 婶婶眼里含着泪花，依然满脸惭愧地看着我们。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不知道所谓的争权夺利，她只知道李优优是她的侄女，是她的亲人。婶婶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小箱子，轻轻地摸着箱子道，“优优，这是我很早以前就为你准备好了的嫁妆，大嫂走得早，我这个做婶婶的要做好。” 李优优抿着嘴唇，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像是一个委屈的孩子终于得到了大人的表扬，亲情最能动人心弦，以最温情的触手拨动人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婶婶抱着我们哽咽道，“你们一定要好好生活，幸福下去。” “婶婶你也是，你也要注意身体！不要老是生叔叔和依依的气了。有空我会回来看你的！” 婶婶把箱子递到李优优的手上，不舍道，“好，回来婶婶做饭给你们吃！” 我牵着李优优的手走出房门来到客厅，结果却发现陆离和李明建不见了，只剩下李依依一脸不爽的地看着我们。 但不爽是针对我的，估计在她眼里，我怎么会配得上她姐姐！李依依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很精美的礼盒递到李优优的手里，“姐，这个就算我送给你的结婚礼物了，婚礼我就不去了！” 李优优笑着接过礼物，带着宠溺地摸了摸李依依的脸，“谢谢你依依，记得照顾好叔叔和婶婶！” “我知道！” 我环顾客厅一圈，也没有看到陆离的身影，不禁有些担心道，“我哥去哪里了？” “和我爸在书房里，放心，我们家不是吃人的老虎窝，不会把你哥那个无赖给吃了的！” 我没有搭理李依依的冷嘲热讽，转身就去了二楼的书房，同时我也产生了疑惑，李明建和陆离之间会聊些什么呢？ 当我推开书房的门时，第一眼就看到李明建手上拿着一枚刻章，一脸难以置信地坐在椅子上，而陆离则是坐在他对面，翘着二郎腿，一脸的戏谑。李明建抬头见是我来了，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把手上的刻章还给陆离。 陆离接过刻章后，潇洒地站起来，对着李明建像是打哑谜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反正我对陆天佑也没啥感情。” 李明建出奇地没有反驳，而是看着陆离认真地点了点头。这一幕让我越发糊涂，什么时候李明建这么好说话了？我刚想问清楚，但陆离已经把我拉到了外面，不是客厅，而是房子的外面。李优优本想和我一起出来，但却被李明建喊住了，说是有些事要告诉给李优优。 陆离来到外面的院子里，我跟在他身后。别墅区的夜晚真是无聊至极，周围一切都很安静，就连天空都是异常单调，连颗星星都很难看到。 我望着身材有些消瘦的陆离，总感觉他最近变瘦了点。陆离没有回头看我，而是淡淡道，“我过几天就要走了，有什么问题你就抓紧问！” “什么，你要去哪里？” 陆离沉默了，但最后还是用极小的声音回答了我的问题，“回日本，这些年我一直都待在日本，我……得回去，必须要回去。” 我更加不解，仿佛有一团烟雾缭绕在陆离身边，将他变得似真似假，如梦如幻！我一口气连问了好几个问题，“你这些年都在日本？在日本做什么了，你为什么还必须要回去？” 陆离有些无奈地回头看着我，吐槽道，“你十万个为什么啊！我就不能有点自己的小秘密吗？” “快说，你难道不知道这些年我和爷爷有多担心你吗？” “少来，据我所知，你都是跟别人说我已经死在外面了！” “我……”我没好气地看着陆离，虽然当年陆离走了之后，我也怨恨过他，怪他为什么要抛下我们，自己一个人离开！但是，那也只是关心到极致而产生的一种恨，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又怎么能够随便被抹去！ “那你是打算一点都不说吗？” 陆离在我的注视下低着头，突然他用手指着地上我们俩的影子，在院子里的灯光下更显黯淡与落寞的影子。 “弟弟你看，我们的影子……多孤独啊，只能跟在我们身后，对我们的动作复制，可它却永远都做不了自己，它没有思想，就像傀儡一样。我就像是……影子，秘密深陷于影子里，光太透亮了，所以我的秘密只适合在暗地里收藏。” 陆离的这一番话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但陆离充满无奈的语气却让我明白这些年他一直都过着身不由己的生活，就像……影子，只能复刻却没有自己的思想！ “弟弟，我的事你就不要多管了，什么都不知道才对你和弟妹是最好的。至于一些往事……我刚才和李明建已经说过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不要再去追究了！” “我活了半辈子，才明白了这么个道理，人不可能会按照自己内心的想法活一辈子，总会遇见暴风雨，总会不断地得到自己不想要的，失去自己最珍惜的，一切都是身不由己！而这就是命运！” “弟弟，你记得要……好好生活，如果可以的话，记得多生几个娃，给我们老陆家开枝散叶！” 陆离脸上笑得灿烈，但眼神中有不易察觉的忧愁，他把温暖的胸膛留给我，却把后背暴露在漫天的剑雨下。 “你不是上次问过我，我喜欢的那个女人是谁吗？我只记得我和她是在雪天相遇的，那是一场罕见的大雪，她撑着一把伞走到我面前，为我挡住了鹅毛大雪。我当时身无分文，已经好几天都没吃饱饭了，她笑着看我，眼睛仿佛是夜空中璀璨的星星。她带我进了一家店铺……后来呀，我也是在雪天里失去她的，鲜血染红了洁白的雪花，我抱着她逐渐冰冷被雪花覆盖的身体，我……只能无力地哭泣着，我幻想和她的一切美好未来都埋葬在雪地里了！我曾向月亮许过愿，但却是现实回答了我的问题！” 陆离泪眼婆娑，但他却毫不在意，只是一直讲下去，把这个深埋在心里的秘密说出来！或许我应该是他唯一一个可以倾诉的人了！ 第108章 回山城前的准备1 陆离独自坐在院子里的一个椅子上，手指有节奏地在空中来回敲打，仿佛正在弹奏一曲优美的钢琴曲，在冷淡的月光下，在孤独的影子上，似有些无奈，又透出释怀。 激荡的灵魂演奏，陆离肆意宣泄着内心那无处安放的寂寞与孤独。风声阵阵，像是在为这一曲灵魂而悲鸣！随着陆离有些颤抖的手指激烈地挥舞着，我的耳畔似乎不再只剩下夜的安静，而是被一个个充满灵魂的音节所包围，短短的几分钟我仿佛听完了陆离用一辈子来演奏的音乐。陆离不发一声，但却悲情满怀，他从不开心，也不可能开心，他演得太好了，连他自己都骗过去了！孤独，像苦水，足以把人淹没！ 陆离停下在空中疯狂的手指，坐得笔直的上身，现在如同泄了气的皮球，默默地靠在椅子上。就像一只被雨水打湿翅膀的孤鸟蜷缩在自己的小窝里。 “弟弟，我时常环顾四周，但却无一人可倾诉。这些话憋在我心里真的很久了。” “哥，你……不能不走吗？我们都待在山城，陪着爷爷。我们一家人……” “弟弟！”陆离突然笑着走过来摸摸我的头，“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见面后你还是第一次喊我哥！” “我……” “行了该走了！还有和弟妹说一声，我要把向阳带走！说服她的事就交给你了，拿出点爷们气势来！” “…………” 这场家宴过程中虽有点小插曲，但结果还是圆满的。李优优显然心情也是不错，哼着一首儿歌就上了楼。 我一脸惬意地躺在床上询问道，“我们什么回山城？” “后天！明天上午送完靳言，下午收拾东西，后天早上就可以走了！” “嗯……那向阳怎么办？” “当然是带到山城呀！我最近都咨询过收养机构了，收养流程我都知道了。” 我从床上坐起来，有些纠结地摸着脑袋，看着李优优试探地问道，“你觉得我哥收养向阳行吗？他真的没有你看到的那么不靠谱！他只是有些事……不方便对我们说！” 李优优换上了自己的皮卡丘睡衣，坐到我的怀里，“我知道你哥不是普通人，这我还是能看出来的。但我觉得他一个人应该照顾不了向阳。” “不会，我哥他有经验，我小时候都是他带的我。小优，我也不知道我哥他为什么非要收养向阳，但……我们相信他！而且你发现了吗，向阳好像也很喜欢和陆离待在一起。” 李优优突然搂住我的脖子，大声啊了一声，开始在我怀里撒起娇来，“向阳我好舍不得他！你说我们将来的宝宝会有向阳那么乖吗？” “当然，我小时候就很乖的！小优你应该……” 李优优傲娇地朝我哼了一声，双手捂住我的耳朵，整个人此刻都坐在我的腿上，“我小时候可不乖哦，妈妈天天都被气得要打我，可她又……舍不得打我！哈哈哈……” 我握住李优优贴在我耳朵的双手，放在我手掌上和她比着大小。“那你以后会不会舍得打我们的宝宝呀！” “当然……舍得，只要他不听话，我就把他吊起来打！”说着李优优还装模作样地在空中比划了几下，煞有其事地打了空气几巴掌！ 我被李优优逗得忍俊不禁地大笑起来，我亲昵地抱住李优优，和她头贴着头，比试谁能顶得过谁。我们一起笑着，幸福的大树在我们的心里发芽成长，这些天的郁闷和烦心事此刻都随着我们的笑声而走远。与相爱之人厮守终生，白头到老，这世上还有比这更浪漫的事了吗？ 李优优突然用力向我顶过来，我一个不留神被李优优顶翻了，李优优骑在我的身上，一脸得意的看着我，“服不服！” 我当即就要挣扎起身，但李优优死死地压住我的肩膀，虽然我不经常锻炼身体，但对付李优优这种小劲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一下就把她抱住，然后把她压在我的下面，还不等她说话，我就直接吻住她柔软的嘴唇，时而激烈，时而缓慢，就像是救生员在给溺水者做人工呼吸！李优优闭上双眼，像是一朵娇艳的花朵任由我采摘。我闻着李优优身上的香水味，很快欲望就占据了我的大脑。今夜，注定是很难平静下来！ ………… 清晨，我和李优优都慵懒地躺在床上，如果不是李优优定了一个闹钟，估计我们都要睡过了！ 我半眯着眼起身去上厕所，李优优正在卫生间里洗脸刷牙。李优优帮我打好热水，催促道，“陆明快点！要赶不上了！” “噢噢！” 我机械地洗脸刷牙，跟着李优优上车去了机场。一直到机场门口，我意识才清醒过来。靳言穿着一件黑色的及膝羽绒服站在门口四处张望着，直到看见我和李优优，一直苦着的脸才露出几分微笑。 靳言面容有些憔悴，但整个人却很精神，他双手插在口袋里，有些纠结道，“优优，要不你还是把钱……” “不行，要不是为了帮我，你也不至于亏这么多投资，你还是拿着，要不然我心里不舒服！” 我也帮着李优优道，“拿着，不能总是让你一直亏是！” 李优优给了一个拥抱，“靳言，回美国后要好好生活呦！” “放心，回去之后我会……好好分析这次失败的原因，或许是我太……着急了，总是带着理想的目光去看问题，我现在还是有很多的不足之处！我会回去好好提升自己的！” 靳言虽然在经历这件事后，变得有些灰心丧气，但毕竟人家自信了那么多年，早已融进骨子里的骄傲让靳言很难就因为一点挫折就颓废下去！相反，他会像磨剑一般，越发锋利！说实话，我挺佩服靳言这种抗压能力的，要是放在以前我的身上，我估计都要直接去跳楼了。 靳言对我依旧不冷不热，漠然道，“我希望你能照顾好优优，不然我……” 我挥挥手，向靳言示意我知道了，这话我都不记得靳言说过多少遍了，“我知道了，不然你是不会放过我的！你就放心靳言！” “那我……走了！” 靳言不舍地看着我们，却又无奈地转身离开，李优优脸上也挂满了伤感，我握紧李优优的手，安慰道，“没事，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 靳言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人海中，带着遗憾离开，或许人生就是这样，总是充满各种无奈与不舍，我们所能做的只是将那些美好的回忆深深藏在心里，等到清风拂过，等待花朵盛开！ 第109章 回山城前的准备2 回到家后，李优优几乎都要把家搬空了，望着整齐摆放在客厅里的大包小包，上学时的记忆突然在我脑海里复活，我脑壳不禁一阵疼痛。以前开学时，因为我是住校生，所以妈妈和爷爷总是给我装的大包小包一大堆，甚至还有大麻袋！所以每次开学我都会陷入焦虑当中，这无关离家上学，只是单纯的路上敏感而已！ 看着还在一直装包，没有丝毫停下来意思的李优优，我捂住脑壳说道，“小优，这么多东西车子可装不下！” 李优优闻言也皱起眉头，把正在收拾的双手停了下来，但很快李优优就又眉开眼笑，“没事！可以快递过去！” “啊？” “这些东西都是陪伴我好久的！我不能丢下它们！” 看着一个个各式各样的可爱的玩偶，李优优连一些名贵衣服都没有装起来，而是先把这些路边随时可见的布偶收拾好了。李优优抿唇不语，像是在纠结，又像是期待。清澈的眼神望着我，此刻在我眼里如同一汪甘甜可口的清泉，又像一片片轻柔的云彩在我的心中飘来飘去。 “都带上！一个也不让它们落单！” 李优优高兴地原地蹦跶起来，在转了几个圈后，扑到我的怀里，脸上洋溢着无法言说的喜悦，仿佛幸福正在轻轻地敲着我们的房门。 我用力抱着李优优，但欢喜之余难免会产生几丝愧疚与自责。李优优为了我们的生活舍弃了那么多，主动放弃父母留给她的公司，远离自己的亲人，与以往优渥的生活告别，只身跟着我去另一个陌生的城市生活，而现如今的我仍是一事无成，甚至连一套房子都没有。 我承诺过要给李优优一个安稳幸福的生活，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最基本的生活保障必须得有。至少不能以后，等到我们老了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时，满脸沧桑的李优优回想过往，会对我说出我后悔了这句话。 内疚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焚烧着我，但现在不再是使我堕落的地狱之钩，而是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它杀死的是我无能的侥幸与恐惧的逃避，此刻，倘若前途渺茫，那便势如破竹！ 临近夜晚，我突然想和布一和马锐好好告个别，可以的话，还有林心她们。 冬日，一轮虚弱的残阳挂于天穹，漫漫散照出一层死白的光辉。冬天的黄昏总是给人一种冷然的感觉，像是死亡来临前的告别，也像是时间凝固的永恒。转眼天暮，夕阳带走最后一缕晚霞，天那边不知是谁倾翻了砚台，浓重的墨色一直晕染到天的另一头。 我开着李优优的大g来到ek广场，给布一打去好几个电话，但都无人接听。我只能先来到奶茶店，马锐最先看到我，可能是因为他太闲了，他一下子就冲到我的怀里，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熊抱。 “小子，听说你要结婚了？我来当伴郎呀！” “行，给你小子当！我们在这里先等等布一。” “等他得等早着了，我们直接去办公室找他。走，跟我走。” 我一边和莫凌她们打招呼，一边犹豫道，“万一他正在忙呢，我们……” “他现在都要混成老大了，能忙什么东西。你是不知道布一现在有多牛……” 我跟在马锐后面往布一办公室走去，看着马锐这么轻车熟路，我实在不敢相信他得来多少次才能跟回自己家一样熟悉。 路上，我好奇地问道，“你知道布一和林心之间……发生什么事了吗？” 马锐挠挠头，用不确定的语气道，“我也不清楚，反正这两个人都说得模模糊糊的，应该是性格不合。” “对了，待会在布一面前少提林心，要不然布一又得偷偷伤心了。当时两人分手的时候，布一跑到林心家楼底下等了一晚上，结果还是分手了。前几天我和林心聊天的时候，发现她好像又快谈恋爱了。对方好像和她一样都是画家，额……可怜的布一！” 话没说完，我们就已经到了布一的办公室门口，经过的保安都认识马锐，看见我们如同看见空气一样放我们过去了。 马锐大大咧咧地也不敲门，也不喊一声，直直地推门就进去了。我紧跟在他后面走进门，办公室里面的谈话声戛然而止，三双眼睛瞬间看向我和马锐，有好奇，有意外，也有一抹阴狠。从小我就对人看我的眼光异常敏感，这或许也算是我的一个天赋，我总能交到好朋友，同时也对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敬而远之！ 没错，此刻办公室里坐着的三人，正是布一，顾远峰还有徐鹿。布一坐在最外围，顾远峰坐在正中间的座位上，徐鹿则是坐在他的旁边。 几双眼睛相对，尴尬的气氛瞬间弥漫开来，自来熟的马锐也有些冷场，默默地走到布一旁边，而我站在原地，直直地看向顾远峰，因为他也在看着我，用他那双不算讨喜的眼神！至于徐鹿，当她看见我的那一刻，目光就一直放在我身上，但我没有和她对视，所以我没有读懂徐鹿眼睛里的复杂。 布一站起身把我拉到一边，小声问道，“你们怎么来了？”看样子布一还是很有些畏惧顾远峰的，“本来想找你一起去吃个饭，但现在……” “等我会儿，马上就结束了！” “那个顾总，准备吞并tc广场的事刚才已经商量得差不多了，您看……” “不急不急，这位就是……陆明？” “我是！” “我以前倒是经常听鹿鹿提到你，但一直没有机会见面，所以对你还是特别好奇的，哈哈哈哈。” 不知为何，明明是几句最普通的话，但从顾远峰嘴里说出来，再到进入我的耳朵里，我的胃里竟然起了反应。一旁的徐鹿目光不善地看着顾远峰，但嘴唇只是微微动了几下，终究还是没说出一句话。 我勉强笑着，虽然谈不上有多难受，但看着小人得志的嘴脸，心里就跟被塞了块破石头一样。 “正好，天也不早了，我们去吃个饭，一起去热闹！” 布一强颜欢笑道，“这……” “布一，都是朋友嘛，一起去呀，你难道还有什么别的想法？” 布一脸上笑容更盛，但背在身后的拳头却越握越紧，“好好，听你的顾总。” 布一不好意思地回头看着我和马锐，我拍拍他的肩，“没事，一起吃也没事。” 顾远峰最先出门，布一和马锐跟在后面，我和徐鹿落在最后，徐鹿有些纠结开口道，“你不应该去的！” “吃个饭而已，他还能把我剁了不成。”我示意焦急的徐鹿别担心，然后也跟上了布一他们。 外面，万丈苍穹之上，星光暗淡无光，黑沉沉的夜策罩着苍茫大地。今夜，注定不会平静！ 第110章 回山城前的准备3 酒店是顾远峰找的，不用脑子想我都知道一定是一个高端酒店。要不然怎么能向我们展示出他的高人一等呢？浑身透着金钱与欲望的人，再华丽的西装也遮掩不住恶人的气味。而我厌恶顾远峰，不是因为他是有钱人，也不会因为他比我有钱而自卑或嫉妒，只是觉得他为富不仁，他所拥有的一切与这个世界教导我们的美德大相径庭！ 我不知道徐鹿是否看清了顾远峰的真实面目，如果看清了为何又不远离？世界上很恶心的一件事，就是你看到了一个人虚伪的那一面，可其他人没看到，还以为他高尚而又美好。 顾远峰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样坐到桌子上，像是上帝一样吩咐着服务员，连菜单都不用看，菜名张口就来，一连说了好几个。我在心里默默记下，结果发现有好几个我听都没有听过。 布一可能是怕顾远峰对我不利，紧挨着我坐下，脸上不再从容淡定，而是一脸紧张与对接下来未知的恐惧。 我偷偷把手机放到桌子下面，给布一发去短信，“你这么怕顾远峰吗？” 布一偷偷瞥了我一眼，也像我一样把手机放到桌子下面，给我发短信，“不是，我是害怕顾辽，他的父亲！” 好几个服务员端着菜碟子上菜，顾远峰如同东道主一样，洪亮地说着一些客气的开场白，好好的一场朋友之间的相聚全变成了充满利益的商业聚会。 徐鹿坐在顾远峰的旁边，与其说是被动，不如说是被顾远峰硬拽着坐到他的旁边。我虽然看到了，但我现在毕竟也是外人了，不好再说什么。 在整个餐桌上，除了顾远峰外，我们四个人都一齐地保持着沉默，静静地听着顾远峰谈天论地，不得不说，虽然顾远峰这人很令人讨厌，但他的能力却还是有的，至少这餐桌上的讲话能力是我所不及的。 我安安静静地吃着饭，抱着陆离告诉给我的路边的便宜不捡白不捡的道理，我吃得很多很香，偶尔还抬头应和一下顾远峰。突然，徐鹿把筷子往桌子上狠狠一拍，一脸怒容地看着顾远峰，徐鹿的反常举动让坐在他们对面的我们三个齐刷刷地抬头看过去。 顾远峰似有些不屑地冷哼一声，“鹿鹿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想起你的父母了？” 徐鹿默默闭上眼睛低下头，重新拿起了筷子，顾远峰像是看着一个玩偶一样看着徐鹿，而徐鹿也仿佛是认了命，第一次我在向来高傲的徐鹿脸上看到了妥协与忍受。 布一依旧在低头吃饭，似乎已经习惯了，唯有马锐与我在面面相觑，不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顾远峰假装歉意地看着我们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吃饭了，没事陆明？” 我皱起眉头看着顾远峰，忽然发现他有一只手一直都放在桌子底下，而徐鹿也是如此。看到这，我脑子里闪出的想法让我差点就要掀桌子，弄死顾远峰了。但在最后时刻，布一突然按住了我的肩，那巨大的力道让我产生疼痛，随着疼痛的还有清醒与理智！ 我重重地喘息几声，望着故作一脸不知的顾远峰，我忽然想起了陆离，要是他在这里，面对无耻的顾远峰，他会怎么做？应该会比他更无耻。我冷笑道，“顾总真是……不一般呀！和发情的狗一样迫不及待。”事已至此，最后强敷在脸上的脸皮撕破也没关系了 果然，顾远峰瞪着双眼看着我，摆在桌子上的那只手因为太过用力而青筋暴起，我不甘示弱地直视着顾远峰，此刻我的心里是平静的，虽然满脸怒容，但内心却是心如止水，不知为何一向不受我控制的脾气现在却能在我的意志下轻松转换。这一瞬间，我明白了，我已经成长了。在不知不觉中，在历经各种生离死别中，在一次次痛苦心碎中，但最后这些都变成了我成长中的养分。 顾远峰显然很意外我的反应，或许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个一无是处，只会乱发脾气的毛头小子。但想错了，或者说他并不知道什么叫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道理。 徐鹿感激地看着我，但当我的目光看向她时，她却低下头，移开了视线，她已经不敢和我对视了。 布一目光复杂地看着我，但却始终没有站起身，而马锐却站在了我的旁边，怒骂道，“顾远峰，我艹你妈！” 这一句话像是导火索一样引爆了我们之间的炸药包。顾远峰不屑地看着我们，他把桌子上的茶杯往地上使劲一摔，看着顾远峰的这个举动，我怀疑他是黑帮片看多了。但下一秒乌压乌压的人涌了进来，让我和马锐难免有些胆颤。 终于，布一慢慢地站了起来，“顾总，都是朋友，没必要做这么绝。” 顾远峰没有回答布一，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布一握紧了拳头，额头上的青筋因为怒火而暴起。但无意义的恼火显得更多的是幼稚。 当布一还在向着顾远峰乞求原谅时，马锐已经拿起了桌子上的一个酒瓶准备放手一搏了。 顾远峰脸上依旧挂着不屑的冷笑，“他俩跪下给我磕个头，我就原谅他们了。怎么样？” 望着顾远峰那一副欠揍的模样，内心的火气瞬间翻涌，怒火中烧里还夹杂着几丝难以忍受！布一脸色阴沉得有些可怕，但无力感却把他牢牢困住，像是陷在一座永远无法挣脱的牢笼。 就在所有人都沉默着，一帮子打手等着命令时，徐鹿突然站起身来狠狠地甩了顾远峰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在此刻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有些势单力薄，但那坚决的眼神让我又看到了最初徐鹿的样子。顾远峰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脸，随后眼神癫狂地看着徐鹿，他直接抓住徐鹿的头发把她按在了桌子上，剧烈的痛苦让徐鹿不禁喊出了声。 此刻我胸中的愤怒彻底爆发了，我冲到顾远峰的面前，直接一个勾拳打在了他的脸上，顾远峰向后退了几步摇摇欲坠，扶着几个打手勉强还站在我的面前，我扶起徐鹿，此刻她的脸上已经流满了泪水，对视的那一瞬间，久违的心痛感顾远峰再次袭来。 “给我打死他们！”顾远峰像是一个发疯的野兽，歇斯底里地吼叫着，而随着他的话落，一帮打手就朝我们冲来。 我护着徐鹿往墙角退着，马锐和布一被打得也很狼狈，护着头挨着打。但突然，一声巨响震住了所有人，那枪声沉闷至极，像是一头低吼的凶兽，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抱头蹲下，只见脸上挂着一脸冷冷笑意的陆离站在顾远峰的边上，一只手握着手枪举过头顶，高高地指向天空，另一只手臂勒住顾远峰的脖子，“小逼样的，你刚才在狗叫什么？” 第111章 回山城前的准备4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陆离，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顾远峰现在双腿已经在打颤，那一声枪响像是丛林中猛虎的怒吼，百兽跪服是自然的铁律。顾远峰颤抖的声音在异常安静的房间里响起，“都……都……退开，退开！” 陆离依旧笑嘻嘻地看着顾远峰，“我特别想见见你爸顾辽，帮我给他打个电话呗！” 然后在陆离的招呼下，我们走到他身边，我有些惊魂未定地看着陆离手上的那把手枪，我恐惧道，“这可是犯法的！” “没事，我能解决好！你们先回家，接下来交给我。” 陆离没有多说话，只是一个劲催着我们离开这个地方。而此刻顾远峰也打通了电话，这个我从未谋面但却已经听烂了的名字——顾辽，他的声音慢慢从电话那头传来，听起来很悠闲，似乎只是隔了一个屏幕，但却是地狱与天堂的差别。 “峰儿怎么了？” “爸……爸……我……”顾远峰还没有说完话，电话就被陆离抢了过来。“老顾呀，有没有空来和我交个朋友呀。没事没事，你儿子好着呢。” 陆离说完就挂断电话，然后一个人坐在桌子上，而那把震慑所有人的手枪也被他不着痕迹地收了起来。陆离朝我挤眉弄眼，示意我们快点走。可我却想留在这里，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至少也不会让陆离看上去势单力薄。 但布一却把我给拽走了，一直把我拽到酒店门口，“陆明，这件事……我们根本处理不了，还是不要给你哥添麻烦了！” 我坐在酒店门口，心烦意乱地点上一根烟，刚才的事情太过惊险，以至于我现在心都在狂跳而无法平静。本应该漆黑的夜晚，但在酒店灯光的照射下，却亮如白昼。可我心中却始终被一层层乌云所遮盖，恐惧像是宇宙中的黑洞，贪婪迅速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星体。非法持枪在中国是无法被减免的罪行，我现在全部心思都在想着陆离会不会被判无期徒刑。 一向沉着的布一最先冷静下来，他看了看我们所有人，虽然语气急速但却尽显逻辑，“我们几个人都是信得过的人，我们谁都不要把今晚的事说出去。那么就只剩下酒店和顾远峰他们一帮人知道了，我觉得你哥要求和顾辽谈谈，可能就是为了堵他们的口。” “可是……他们会同意吗？”我烦躁地踩灭烟蒂，使劲搓搓自己的脸，让自己快点冷静下来。 “这就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了！相信你哥，我感觉……他不是一个莽撞的人，应该会想好退路的。” 布一的话我只当作心里安慰，可我明白再理智的人在当内心最在意的事和人被无情侵犯时，理智下的怒火就会如同到点的火山一样必然喷发，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同归于尽。这和自作多情无关，陆离心中最在意的人绝对是我。 冷风阵阵袭来，带来的凉意让我们全都不禁裹好衣服，最冷的莫属于徐鹿，因为她穿的实在是太少了。看着被冻得发抖的徐鹿，我把外套脱下披在她的身上。徐鹿看我的目光依旧很复杂，感激和愧疚交替让我很难明白她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 布一突然走下台阶，我跟着他目光看去，一辆浅色系的迈巴赫稳稳停在了我们面前。车门缓缓打开，一个头发稍短带有一些白发的男人健步走下来，我瞬间知道了他就是顾辽。 顾辽满脸笑意地等着布一走到他跟前，布一刚准备解释情况，但顾辽却挥挥手，略显随意道，“我大概知道情况了，今晚就是一个误会。”说完，顾辽就朝我们走来，徐鹿默默地退后几步，与顾辽保持一定的距离。 我心中没底地看着顾辽径直走到我面前，传闻他以前是混黑起家，但此刻在我看来，他更像一个大学教授，尤其是脸上还带着一个眼镜，儒气味十足。 他谈笑自若道，“陆明，你可能和远峰之间有点误会，没事，我家这小子做事容易冲动，没有分寸。你大人有大量，多担待担待，回头我就让他给你道个歉。” 顾辽的这一番举动让我不知该怎么回话，而我面对和和气气的人也实在难生怒火。我不知所措地站在顾辽面前，言不由衷道，“没……事！” 顾辽拍拍我的肩，“我先进去和你哥聊聊，你跟我一起进来。” “我就……不进去了，我在外面等着就好。”我拒绝了顾辽的要求，我相信我哥，他让我在外面等着一定有他的道理。 顾辽显然有点意外，但却也没有多在意，接着他把目光转向徐鹿，语气很平静，但在我耳朵听来，却带有几分警告提醒的意味，“鹿鹿呀，远峰毕竟也是你的未婚夫，你不进去看看他吗？那小子可被陆明哥哥吓得不轻。” 徐鹿像是受惊的小鹿，既不答应也不拒绝，只是低着头一直愣愣地站在原地。我往徐鹿面前走了一步，挡在了她的面前，“顾……叔叔，你还是快进去，我哥等您很久了。” 顾辽不置可否地笑笑，越过我们走了进去。他一离开，刚才压在我们所有人心头的那股压抑窒息感就消散不见了！ 某些人真的是有气场的，他们根本不需要任何外在的助威，而是长年累月形成的，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来，站在这些人的面前，我们深受其感，但又感觉触及不到。但灵魂上的冲击与压迫却让我们不得不低头服从。 尽管顾辽已经走远了，但徐鹿仍然还陷在紧张之中，如苍茫云海间的一叶随时都会被海浪吞没的小舟。或许是我记忆更新速度太慢，此刻站在我面前的战战兢兢的徐鹿，我怎么也无法再把她与我印象中那个骄傲不服输的徐鹿联系起来。仿佛记忆错位了，曾经的回忆都被时间所篡改，熟悉的一切都被淹没在时间长河里，留给我们的只剩物是人非的感慨！ 而我更加敬畏时间的强大与不可战胜，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就能让人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手段依然轻描淡写。我的记忆在时空中穿梭，重新拾起只弹了一半的曲谱，摊开夹在日记中的胶卷，但却早已泛黄，回忆里的斑驳的月色将我牢牢困住。眼前之人越发模糊，但脑海中的背影却愈发清晰而珍贵。 第112章 回山城前的准备5 我看着徐鹿，心中的许多疑惑却梗在喉咙里无法问出。随着长大，词不达意的误解早已离我们远去，但言不由衷的伪装却如影随形。 徐鹿无助地坐在台阶上，外套早已被风吹落，孤零零地被遗忘在地上。坠入深渊的寒凉，仅凭一件外套又怎么能够带来治愈的温暖。 反而是马锐最先问出了内心的问题，他只是作为一个普通朋友而问出的，与脑海里有着万般考虑与纠结的我并不相同。 “徐鹿，你怎么……这么怕顾家，你家不是挺有势力的吗？” 凌厉的寒风，似乎已经冻结了徐鹿对未来的热情与期待，现在的她宛如一座荒凉的废墟，旧日的辉煌已被时间吞噬，只剩凄凉的残骸。 听到马锐提到她的家庭，徐鹿嘴角露出身不由己的苦笑，仿佛正是这个让外人艳羡的家庭把她推入了深渊。徐鹿此刻像是一潭死水，情绪无法释放，仿佛被深深地禁锢在泥沼中。 自嘲的声音在我们耳畔响起，在凛冽的寒风中，在徐鹿已经迷失的自我中，“我的父母……呵呵，他们和顾辽同流合污，结果……却被顾辽抓住了把柄，现在他们都沦为了顾辽的……” “可你的家族里不是有很多政府官员吗？难道没有一个可以管住顾辽？” 徐鹿绝望地摇摇头，“早在很多年前，顾辽还是一个街头混混，我的父母为了达成自己见不得人的目的，就暗地里让顾辽去解决自己的对手。然后他们就成了……合作伙伴。”徐鹿满是嘲讽戏谑的语气是内心无助与怨恨的发泄。但这种情绪释放对事实的改变却没有丝毫作用。 “你的父母是你的父母，你是你，你又没有把柄在顾辽手上，你为什么要牺牲自己掺和进去！” 望着满脸都写满绝望的徐鹿，我顿时有点怒其不争，为什么一向聪明理智的徐鹿会如此甘愿受人摆布。我质问着徐鹿，不自觉地加重了语气，而我的紧逼也让徐鹿最后的心理防线崩溃。 她掩面痛哭着，长久压抑在心头的悲愤与委屈这时一下子全爆发出来了。仿佛此刻她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绞痛，每一个细胞都在割裂。 “可是……他们毕竟是我的父母呀！我……我怎么能丢下他们不管！顾辽只要……把证据交给纪委，他们就真的完了！”无助的哭声混着绝望的话语，为这个寒冷的夜晚染上了凄惨的底色。 我望着已经哭成泪人儿的徐鹿，经已皱褶的记忆变得清晰，穿梭在时光隧道里，掠过了许多我们曾经到访过的地方。那些树那些叶，那些微风那些细雨，那些痴缠的温柔那些醉人的低语，那些相通的心灵那些无言的凝望，那些深情的拥抱那些感动的泪滴，一一涌现在眼前，刺痛了我的心！ 命运才是这个世界上最高明的导演，我们永远都猜不到我们的人生剧本下一页是如何演绎的，喜剧变悲剧，只需要轻轻的一笔而已！当你站在路口回头望去时，你就会发现，人生无论你再怎么的精心策划，都抵不过一场命运的安排。 此刻徐鹿就是如此，这种结局谁又能想得到呢？没有缘由，因为生活中发生的一切都不需要逻辑！ 我想到了陆离，或许陆离有办法，虽然我和徐鹿之间已经结束，但我实在不忍看到一个过去坚强骄傲的女人就这么甘愿沦为别人的玩偶！ 酒店中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陆离和顾辽两人并排走了出来，两人脸上都洋溢着满满的微笑，但又有几分真几分假或许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顾远峰跟在他们身后，脸色铁青，阴险的眼神如同毒蛇一样可怕。陆离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顾远峰一眼，轻描淡写但却让顾远峰直接面露恐惧，嚣张跋扈的气焰不再。 陆离走到我面前，“你怎么还没走，待在外面不冷呀！” 我看了眼正朝我们走来的顾辽，急忙小声问道，“你……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就是和顾辽老哥一起吃个饭喝个茶而已。能有啥事？” 顾辽依旧笑得满面春风，“是是是，就是和老弟喝茶交个朋友，今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轻松的语气再加上两人灿烂的笑脸，在不知情的人看来，恐怕真会觉得二人就是有着忘年交的好友！ 不过这样反而对陆离是最好，至少他非法持枪的事不会被发现告发了。陆离使劲搓搓手，一脸不耐烦道，“今晚真冷，那个……顾辽大哥，我们就先走了，你……就不用送了噢。” 陆离边说边拉着我上了车，马锐紧跟在我身后，布一朝我挥手告别，徐鹿也是一样，呆在原地目送我离开，空洞认命的眼神仿佛一根刺一样扎在了我的心上。 一上车，陆离就催促我快开车走，我在茫然中迅速发动汽车，一上来就开足马力驶向远方。等过了好远，我依然紧张得满头大汗，而马锐更是一脸担心地问陆离道，“是不是他们要灭口，派人在追我们，我觉得后面那个白车……” “白你老母！我看你像个白痴！他要灭口他不早灭了，还会让我们上车！” “那……你怎么让陆明快点开车逃跑！” “什么逃跑，我就是嫌他们身上太臭了，怕脏了我的身体，所以想快些离开。还有开车的那小子把头上的汗擦擦，净丢人！” 陆离的话让我和马锐都松了一口气，我开得那么快还真以为后面有人在追我们呢！ 我慢慢放缓速度，匀速在大马路上开着车，马锐在李优优的大g车里来回鼓弄，终于找到了车载音乐播放器，选了一首舒缓的轻音乐来放松我们紧张的心情。 陆离微微闭上眼睛躺坐在后座椅上，随着一首音乐播放完毕，我忍不住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哥，你是怎么和顾辽达成协议的？” “拿枪指着他脑门，逼他同意的！” 马锐最先一声欢呼，“大佬你这么牛逼吗！果然有枪说话都有底气！” 这下轮到陆离瞪着大眼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马锐，和路人看到逃跑的精神病是一模一样的眼神。 “你这娃……真是不一般聪明！” “陆离！你到底……是和他达成什么协议了？顾辽不是个好人！” “我的傻弟弟，这世上哪有什么好人坏人，不都是一群被利益驱使的动物，记住，没有永远的朋友和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这件事你就别管了，安心回山城过你的舒服日子去。” 听着陆离罕见的严肃语气，我就知道我再问也问不出什么答案了，所以我就试探地问了徐鹿的事，“那……徐鹿的事，你能帮一下吗？” “徐鹿？就是那个跟在你旁边的女人？” “对，是她！她现在……” “行了别说了，她的事我知道的比你清楚。” “那你还问我干吗！” “逗逗你玩。她的事你也别操心了，路都是自己选的，你，就和弟妹过好自己日子就行了，别老操心别人事行不行？能不能让我走得安心点！” “你就不能帮帮忙吗？她……” “我帮不了，你以为我是上帝呀，一切都能解决？徐鹿的事其实就是顾辽和她家族的事，涉及到了顾辽的根本利益，我一动，他估计就要发疯乱咬人了，我是不怕，但你呢！爷爷呢！弟妹呢！顾辽身上可不缺人命！” 听着陆离带着怒气的解释，我握住方向盘的手变得无力起来，难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第113章 启程 我先把马锐送回家，然后本来是想把陆离带回老房子里住一晚上，但陆离却死活不同意，最后差点都要跳车了。无奈之下，我只能按照陆离给的地址把他送到了一家宾馆。向阳和陆离住在一起，我想上去看看向阳，但陆离一个劲的催促我快点回家。 我目送他进了宾馆，之后我也疾速回到了家。屋里还亮着灯，客厅里全是李优优收拾好的包裹。我一进门就发现客厅里挂的那个全家福照片不见了。李优优听见开门声，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脸上还敷着一个面膜，声音软糯，温柔地对我道，“你回来啦！” “回来了，小优你把全家福也收起来了？” “对呀，这么重要的东西当然要带走，你房间里的一些其他东西我一并全收拾好了！还有你宝贵的法拉利，我把它和我的大g装在一个包里了！” “你……这是收拾了一天呀！” “对呀，可不能把什么重要的东西落下了！” 看着一边和我说话，一边还在整理自己脸上面膜的李优优，她说的很轻松，但整理一天的累又怎么会轻松。有时候，最动人心的不是那些高大的举动，而是隐藏在平凡下，甘愿无言付出的小举措，仿如冬末的春风，绽放了决堤的潋滟。今夜在外面吹的一切凉风，此刻都不抵李优优说的那番话语，本当如此的语气让我的生命奏起了凯歌！ 我轻轻地把李优优脸上的面膜拿下来，刚刚养护过的皮肤粉妆玉砌，显得李优优整个人都娇艳欲滴。 “我刚敷上去的！” 我笑着把李优优推进房间，“呀呀，你长得就像仙女下凡一样，面膜用没用都无所谓！” 李优优撒娇一般捶了我胸口几下，娇嗔道，“喂喂，你该不会是要告诉我，以后都不要用了！” 我知道李优优是在和我开玩笑，就顺着她的话接下去道，“对呀，把面膜的钱省下来！” 李优优躺在我的怀里，轻轻地摇晃着我的胳膊，亮晶晶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我，故作大哭道，“哇，我还没嫁给你，你就开始……嫌弃我了！以后是不是还要让我少吃饭！” 女人都是好演员这句话真是一点没说错，李优优带着哭腔边说着，眼底竟然还真出了几滴泪花。如果有旁人在场，恐怕我就真成了欺负李优优的那个坏男人了。 “小优，要不你以后就去当演员！我觉得你肯定能大红大紫！” 李优优把被子蒙过我们的头顶，在拥挤的被窝里我们彼此的气息相互交替，“不要，我怕被潜规则，我胆子小！” 我和李优优相互拥抱着，我也收起了玩笑之意，认真地对李优优道，“那我们就两个人一起开一家奶茶店！我当老板，你当老板娘！” “好呀，对了你看！”李优优突然窜出被窝，把自己的手机拿到我面前给我看，“你看，我找了好多制作奶茶的视频，今天累了休息的时候我还小小地尝试了一下。” “结果咋样？” “嗯……反正再给我几次试验机会，我一定可以做好！” 李优优倔强的模样让我嘴角彻底压不住了，我搂着她哈哈大笑起来，身体因为激动开心而不受控制般地在床上扭动起来，连带着还有李优优也随着我一起在床上滚来滚去。 我望着李优优的眼睛，在她充满爱意的瞳孔深处不仅看到了我的身影，还看到了未来的幸福正在朝我们挥手！ ………… 一大早，满脸兴奋的李优优疯狂把我摇醒，“陆明，该起床收拾东西回山城啦！” 我在迷迷糊糊中被李优优硬拽起来，等我下床来到卫生间时，李优优已经帮我打好了洗脸水。此刻她正努力地拎着大包下楼装车，看着忙碌的李优优，我瞬间清醒了，随便洗了几把脸，就冲下楼帮李优优拎包。 “这些重的我来拎就行，你把一些轻小的包拎拎就行了。” “你还没吃饭呢，陆明！” “你不也没吃？” “没有，我吃了面包。”李优优站在我面前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穿的是一件比较厚厚的羽绒服，摸肚子这个动作在我这个角度看来，就像一只企鹅在拍自己的肚子。 “那你现在就去买早饭，也给我带一份，这些行李全包在我身上。” 李优优歪着头看看我，随后转身一路小碎步跑向拐角那头的早餐店。早晨的阳光从高处洒下，一缕缕的光芒像束束细绸飘洒，打在正跑向早餐店的李优优身上。仿佛她的背影在发光，而阳光在我眼中不断伸展，像一面极其高远、璀璨闪耀的旌旗，我心中涌动着的是无止尽的澎湃。 我大包小包地拐满全身，来来回回整整四趟才全部搬完。但我却丝毫不嫌累，因为李优优一直在我旁边喂我吃饭，我只需要嘴轻轻一张，李优优就把包子递进我嘴里，然后就是剥好壳的鸡蛋。 虽然东西全搬下来了，但另一个我们早有考虑过的问题出现在我们的眼前，车里已经装满了大包小包，但地上仍然还有一大堆。 “小优，现在咋办？” “没事，你哥说他也会开一辆车来帮我们装行李的。” “我哥啥时候说的？” “昨晚，就在你回来的前几分钟，他说我们一大早就要走，让我快点收拾，你不知道吗？我还以为他也告诉你了！” 李优优眨着眼睛有些疑惑地看着我，而我不想让李优优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这只会让她担心。我打了个马虎眼，“噢噢，我……对！我哥和我说过，呀我给忘了！” 李优优踮起脚尖，轻轻地拍拍我的脑袋，一脸惋惜道，“小小年纪，怎么就开始记忆退化了呢！” 被李优优如此轻视，我直接一下子把她抱到空中开始转圈圈，“嘿嘿，但我体力增强了诶！” “陆明！放我下来，我头晕了！晕啦！” 看着李优优眼睛确实有点迷糊了，我连忙把她放到地上，“小优，还好？” “好你个头！”李优优突然举起自己的手臂就要打我，我迅速一个撤步开溜。 “哈哈哈，来追我呀，打不到我！” “你站住！我……” 就在我和李优优玩你追我跑的游戏时，一辆面包车停在了大g后面，我好奇地凑近看看，发现陆离戴着个墨镜坐在驾驶位上，“弟弟，一大早就和弟妹玩起游戏啦！” “陆明哥哥，早上好！”后座的向阳先打开车门下车，穿着一件厚厚的棉袄显得有点笨拙。 “哇塞，面包车！陆明快把我们车里的行李都搬到你哥车上去！” 李优优看见面前的这辆面包车，瞬间激动起来，不停地催促着我快点搬。至于一旁在风中有些许凌乱的陆离则是完全被她忽略了。 陆离摘下墨镜，一脸悲催道，“面包车就这么不配有尊严吗！” 第114章 回家 开车回山城，再加上在高速服务区的休息吃饭，早上8点就出发的我们，一直到太阳落到半山腰时我们才下高速，才堪堪进入山城地界。 黄昏和傍晚交接的时分，落日余晖的晚霞与渐行渐暗的夜色交织笼罩下的公路，车辆川流不息，飞速驶过，各种发动机运转的轰鸣声和高速行驶车辆的呼啸声，合成了一首首充满激情、希望和震撼的交响曲。同时，在如此亢奋的音乐中每辆不同的车，每个不同的人，都抱着不同的目的地，消失在夜色中不同的远方… 只有远行，才会思家。世上最美丽的风景在归家游子的眼中都不及回家的那一路程。我们慢慢驶离市中心，车子开始颠簸起来，乡间小路，曲曲折折，像顽皮的孩子在戏弄人们，不时露出一点点踪影，不时又隐没了。 李优优在副驾驶座上香香地睡着觉，头歪靠在窗户的一边，嘴角还流下了口水。或许是几段土路太过颠簸，李优优意犹未尽地睁开眼，在座位上勉强伸了个懒腰。 李优优带着睡意对我小声道，“陆明，我刚刚做梦了，梦到爷爷做了一大桌的菜等着我们回去吃呢！” “放心，爷爷从中午开始就一直给我们打电话，问我们怎么还没到，他肯定做了满满的一大桌菜等我们呢！” “耶！要到了！” “还有半小时！不过嘿嘿，小优，怪不得你流口水，原来是在梦里被馋的呀！” 李优优白了我一眼，随后立马拿出湿纸巾把自己的脸擦擦干净。完成一切后，李优优得意地看着我，“我才没有流口水，你老胡说陆明！” 我对时常充满孩子气的李优优感到哭笑不得，但每次李优优以这种孩子样对我时，我心底的幸福都会疯狂蔓延生长。 李优优揉了揉自己的脸，对我开口道，“你冷吗？不冷我就开窗透透气了。” “你开，我不冷。” 李优优缓缓打开车窗至一半，刹那间晚风就涌进了车里，我们周围的闷气瞬间一扫而空，人也精神了不少。风吹在我们身上，凉凉的但却全是幸福美好，因为风中带来了即将到家的讯息，回家途中连风都满是喜悦。 车灯照亮了前方的路，在有限的光亮中，我隐约看见了就在不远方有一盏灯火在等着我们。后视镜里，陆离开着那个面包车依旧不紧不慢地跟在我们身后，像是一个保驾护航的巡逻机，尽心尽责地护送我们归家。 在拐进最后一条小路后，我一直往前开到头，远远地就看见屋前一块平地上站着一个人，我下意识地就踩死了油门，大g像是受到了招唤一样，风驰电掣般地朝前方冲去，李优优赶紧拍拍我，“你开慢点，都到了，那不是爷爷吗？爷爷！”李优优把头探出窗外，大声喊着，爷爷似乎听到了呼喊，朝我们走来，步伐越来越快，一切都发生在刹那间。 我把车停在空地上，李优优打开车门跳下车，喜悦地抱住有些消瘦的爷爷，爷爷满刻着深深皱纹的脸上顿时绽放笑容，浑浊的眼睛也有了神采奕奕的光泽。 陆离带着向阳一起下车，一天的路途虽然有些折磨，但不就是为了此刻的一家人团聚，一切都很值得。 陆离把向阳拉到爷爷面前，“向阳，快喊爷爷好。” 向阳明显有些紧张，双手死死地贴在衣服两侧，站得直直的，眼里全是拘谨与期待，“爷爷好！我……我叫向阳。” 爷爷和蔼地摸摸向阳的头，脸上笑容不断，“这孩子长得真俊，向阳别害怕，在这就跟在自己家一样，都快进屋吃饭，菜都凉了。” 爷爷牵起向阳的手领他进屋，被爷爷夸了的向阳原本还有些紧绷的脸也放松下来，笑容出现在了我们五个人的脸上，幸福就从今晚开始了，而之前的一切不顺心都已经被我们丢在了来时的路上。我牵起李优优的手，这一刻我仿佛抓住了光，这个世界上最远又最近的东西。 满桌的菜吃得我们手忙脚乱，而爷爷养的那条大黄狗，绕着桌子来回转圈，只要是掉在地上的全都进了它的嘴里，小灰估计是第一次到这么大的地方，满院子撒欢乱跑，也不觉得饥饿。 李优优边吃边担心地问爷爷道，“大黄会不会把小灰咬死呀？” 爷爷摆摆手喊了一声，大黄就摇头摆尾地跑到爷爷脚下蹲好，爷爷摸摸大黄的头，它的尾巴摇到飞起，“丫头别担心，大黄不会乱咬的。” 李优优放下筷子跑到院子里，大声喊着小灰，但小灰现在玩得兴起，只是略微回头看了李优优一眼，然后就又自顾自地跳来跳去。 李优优只得跑到小灰面前，去把它抓回来，小灰在李优优怀里使劲挣扎着，向李优优表达着不满。李优优突然拍了小灰虎脑袋一巴掌，训斥道，“你再乱动我就把你吊起来打！” 小灰果然接下来就真的一动不动地躺在李优优的怀里，甚至还用头蹭蹭李优优的胳膊，撒起了娇。 “去，见见你的新朋友。”李优优把小灰放到大黄旁边，小灰瞪着自己圆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大黄，而大黄就显得自然多了，跑到小灰面前来回嗅着，突然小灰直接跳了起来，凌空就给了大黄一巴掌，打完就直接跳到了李优优的怀里躲着。大黄被吓了一跳嗷嗷叫着，它趴在爷爷面前，眼里全是委屈，就连尾巴摇得都不积极了！ 李优优抱着小灰，有些愧疚地看着大黄，忍不住又打了小灰几下，“你怎么这么不礼貌！” “喵喵……” 爷爷却不怎么在意，从桌上扔了几块骨头给大黄，安慰大黄快点吃。陆离嘴里叼根牙签，开口道，“哪有怕狗的猫呀，以后大黄有罪受了。可怜！” 吃完饭后，我们围着桌子坐在一起闲聊，当然都是陆离在说着，他在吹嘘着自己这几年的伟大事迹，不是去拯救银河系，就是在和怪兽大战。我们全都陪着他大笑，因为爷爷一直都在看着我们笑，这一天爷爷等很久了！ 这一夜灯火可亲，细碎的美好就藏在生活的平凡中。 第115章 未来由我们创造 第二天一大早，布一就给我打来电话，一开始我还以为是顾远峰找布一麻烦了。但布一告诉给我的消息却足以让我心花怒放一整天。 “陆明，山城有一家刚刚开业的商业街，是ek广场投资的。我给你选了一个地理位置优越的店铺，奶茶店你放心开。” “布一你真是太给力了！对了，那顾远峰没找你麻烦？” “没有，你放心，他对我不敢怎么样。毕竟还有他爸压着他呢。” “那我就放心了，我一直怕他会因为我的缘故，针对你。” “不用担心我，我能处理好。过会儿我把地址发给你。” “噢噢，行！”我激动地挂断电话，忍不住就要去把这个消息告诉给李优优，但被在院子里喂大黄的爷爷喊住了，“小明等等，我有事要和你说。” “咋了，爷爷？” 爷爷搬来两个凳子，让我坐下慢慢听他说，我一头雾水，也对爷爷接下来的话有了好奇心。 “说爷爷，到底是什么大事，整这么大的动静。” 或许是爷爷变瘦了，身上褪色的衣裳愈发显得宽大，在风中不停地乱抖。爷爷咳嗽了几声开口道，“小明，你……打算要和丫头结婚了，这个……得有新房呀！” “额……”我心虚地摸摸自己的脑袋，都不敢摸自己的口袋，自己兜里的几个钱买厕所都费劲，更别说买房了。陆离也跑过来凑热闹，站在我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道，“爷爷，别太难为弟弟了，让他买房实在有点勉强了，不如你去给你孙媳妇说说，她可以！” 爷爷听到陆离的话，瞪了他一眼道，“胡闹！哪有让人女方买房子的，传出去不成笑话了。” 陆离无所谓地耸耸肩，“那咋办，咱三人就凑凑呗，看看我们祖孙三代人能不能凑出一套房子钱。” 陆离这么明显的玩笑话，但爷爷却认真地点点头，“是要凑凑，不能委屈人家丫头。” 爷爷转身就回了房间，还招手让我们跟他一起进去。陆离在我后面小声道，“我们陆家可是方圆几里有名的穷光蛋家族，我们三代人可能真凑不出一套房子，你还是去劝劝弟妹，薅薅她的羊毛。” “滚，你现在还欠人家200万呢！钱呢？快还给我们！” “额……用完了。” “你……” “小明，这里面有三万，你拿去，爷爷这儿只剩这么多钱了。”爷爷从柜子里拿出一份存折递到我手上，这钱是爷爷一辈子省吃俭用，一点点省下来的，我怎么能接？ “爷爷，你自己留着，买房的钱我自己想办法。”我把存折硬塞回给爷爷手里，这钱太烫手了。 还不等爷爷再继续说下去，我就借口找工作迅速离开了，正好碰见李优优下楼，“陆明，你干嘛这么惊慌！” “走，小优，跟我去看店铺！快走快走，快快快！”我拉起李优优的手，就往院外跑去，连爷爷的喊声都假装听不见。 “啊？陆明慢点，爷爷在叫我们呢！” “没事，他都和我讲过了。快走快走。” 我拉着李优优上了车，关上车门后，我才长舒一口气，李优优疑惑问我道，“你大早上咋发上疯了！” “没有，就是……爷爷非要把他存了一辈子的钱给我，这我能要吗？” 我一边发动汽车，一边和李优优解释今天早上的事。李优优先是一愣，随即嗤笑道，“什么，爷爷要你买房子？哈哈哈！” 我有些心虚，怯怯开口道，“你笑什么！” “没有没有，我可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李优优嘴角憋着的笑让我很是无奈，我叹息一声道，“没办法，一套好一点的新房得一百多万嘞！就算你把我卖到缅甸去，都卖不了这么钱！” “你傻呀，人家缅甸诈骗犯都是骗人去的，谁会花钱买你去。” “这玩笑真新颖。” “可是陆明，我也没有钱了，买房子该怎么办呀！” “放心小优，我会想出办法的，我……” “要不我把这辆车给卖了，应该能卖一百万。” “不行！”我果断拒绝了李优优的这个建议，这辆车好歹也跟了李优优那么长时间，又怎么能因为我的无能而却让李优优承担责任。 李优优低头思考了良久，随后她抬起头认真看着我说道，“陆明，我考虑了一下，我们确实应该把这辆车卖了，开奶茶店需要资金，买房装修，还有家具……全都需要钱，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们以后过普通的生活，开这辆车太显眼了！我觉得你哥那个面包车就很不错呀！” 听着李优优条条框框的分析，忽然内疚感一下子全爆发出来了，我咬紧自己的牙关，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李优优说完后，就一直盯着我看，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愧疚地问道，“小优，你……不心疼吗？而且本来这一切都应该是我早就应该准备好了的，但现在……” 李优优歪着头笑眯眯地看着我，充满真诚道，“陆明，结婚可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承担这么大的负担呢！不管我们彼此做了什么，不都是为了未来的家吗！好啦好啦，没难过了，下午就去卖车，希望能卖个好价钱！” 李优优的话让我彻底装不下去了，泪水忽地就流了下来，我也不在意，反正在她面前我都哭过那么多次了。 我咽了咽几下口水，哽咽着对李优优说道，“小优，谢谢你，明明……我的生活过得一团糟，你……还愿意陪在我身边，我……”接下来的话我很难说出口，之前承诺的生活，我现在实在难以兑现。 李优优掏出随身带着的纸巾帮我细心地擦着眼泪，满是心疼道，“陆明，你不要太自责了，你要相信自己！虽然之前的生活可能是不如意了点，但是，未来！我们两个一定可以创造美好！”李优优朝我挥了挥她的拳头，一脸坚定地看着我。此刻，她比我更像是一个即将要与恶龙决战的勇士。 我重重地朝李优优点头，仿佛是在和以前那个不争气的自己较劲一般，“我一定可以成功！我不会再被生活打败了！” “当然，我们两个可是天生的好搭档！我们一定可以创造一个美好的未来！” 我笑着看着坐在一旁激动万分的李优优，我觉得人生至此已是圆满无憾了！人生中最值得骄傲的，就是有一个人会惦记你冷暖，牵挂你悲欢，无助的时候，给你有力的支撑，徘徊的时候，点亮你前行的灯，陪你风雨与共，让你泪眼朦胧。 第116章 步行街 我和李优优来到布一给我的地址，这是一条规模适中的步行街，在车流密集的公路旁边，一个能同时容纳两个汽车开进去的路口被用围栏围住，中间留的空隙只允许人走过去，而往里去就是充满烟火气的步行街。周围只有一栋高大的写字楼，其余都是几层的小楼，各种各样的店铺依次排开，小喇叭播放的促销活动与小吃美食介绍交替传入我的耳朵里，各式香气飘在空中，现在街上人不是很多，但略显稀疏的街道却别有一番风味，与人人拥挤不同，我们可以悠闲地逛完。 我们一走进去，就有一个在路口边摆摊的大爷喊住我们，问我们要不要烤火薯，香气飘进我的鼻子里，让我很难拒绝，李优优在一旁的点头，所以我买了两个刚出炉的烤红薯。用塑料袋包住的烤火薯把我们的手烫得根本抓不住，红薯在我们手上就像个泥鳅，滑来滑去。我小口咬了一下，滚烫的热气加上甘甜的美味让我喉咙一酥，浑身都感觉甜甜的。李优优小口小口地对着烤火薯吹着气，吹着吹着就咬上一小口，砸砸的小嘴更是将我的心都要甜化了。 我们边慢慢吃着烤红薯边逛着步行街，这条街走到头，发现最里面竟然还有一条横过来的小街，这条街上几乎所有店铺都是服装店和鞋店。街的那头连着菜市场，另一头朝着远方延伸下去，逐渐宽阔，尽头处是一条条宽广的马路，不断飞驰而过的汽车，无法停留的人们，生活不仅有紧贴地面的烟火气，还有催人不断奋进的远方。 而布一给我找的店铺就是在这垂直的两条街的交点处。看着面前这个只有十几平方米的小店，已经染尘的玻璃门是被岁月遗忘的痕迹。 但我却满心欢喜，因为这就是我和李优优未来生活的希望所在。我照着布一发的联系方式给负责人打去电话，那人在电话里很热情，说他马上就来。 我和李优优在门口等着他，店铺门对面就是一家服装店，外面放了两个大型衣架，上面挂满清仓处理的冬季衣服。还有好几个母亲带着她们的孩子在仔细挑选着新衣服。 突然，李优优拉了一下我的衣服，“走，陆明我们去对面看看。” 我跟着李优优进了这家服装店，店员看见我们，就过来热情地介绍着挂在墙上的衣服，我以为李优优要买衣服，就问她道，“你看上啥衣服了？这件白颜色的怎么样？” 李优优摇摇头，“我不缺衣服，我只是想给爷爷买一件衣服，你没发现爷爷身上穿的衣服已经不合身了吗？凉风都从他宽松的缝里溜进去了。” 李优优一边听着店员在旁边的各种夸张介绍，一边自己看着，最后在一件深灰色棉服面前停下脚步，棉服很厚，看着就很让人温暖。 “陆明你觉得这件怎么样？是不是很适合爷爷，款式和颜色都很符合。”李优优让店员把衣服取下来，自己上手摸了两下，“不错，穿在身上应该会很暖和！” 李优优用手在衣服上来回比划着，最后让店员选了一个小一号的棉服，“这件应该是贴合爷爷身材的。” 付完钱后，店员又给我介绍着今年最热的款式，意思很明显，想让我们在再多买几件，但李优优微笑着对店员说，“今年冬天我们已经买完衣服了，不好意思，明年我们再来看看。” 说完李优优就拉着我出了门，李优优看着拿在手里的棉服，脸上笑容不断，连带着我也笑容满面。“小优，以前看不出来你还挺会选衣服的。” “那当然，选衣服可是一个女人的本能！” 此时一个中年男人走到我们面前，“您就是陆明先生吗？” “昂我是我是。你就是方鹏……先生？” “是我，布总和我说过了，这家店铺本来是一家小商店，但今年3月份的时候倒闭了，本来是打算出租出去的，但这店铺的地理位置确实好，要租的人不少，一拖再拖，就拖到了现在，前几天布总突然打电话给我，告诉我说这家店留给总部开分店用。” 方鹏一边说着一边把门打开，我们一进去，地上很是脏乱，一股霉尘味扑鼻而来，方鹏让我们先去外面等着，自己一个人把仅有的两扇窗打开通风。 “这个，虽然比较脏乱，但收拾收拾很快就能再投用了。” 我对这个店铺异常满意，赞不绝口道，“好极了，开奶茶店是再合适不过了。” 方鹏站在我旁边，像是人工说明书一样，为我详细介绍着这条步行街。短短几分钟，我就对他刮目相看，毕竟他提的全是专业的建议，这是一个从事十几年的人才能得出的经验之谈。 索性我就直接把装修的事也问了方鹏，“方大哥，装修你有啥建议不？” “放心，你只需要把装修方案交给我就行，至于具体装修，包括设备我都会处理好。布总已经和我说过了，毕竟是总部那边下的命令，我可不敢懈怠。” 我表面很平静，但内心已经心花怒放了，布一依旧很给力！方鹏又和我交代了一些事后，就告辞离开了。李优优一直在我后面默默地笑着，也不说话，但只要她在我身后，我仿佛就跟有了千军万马站在我后面一样，无所畏惧！ 我满心欢喜地看着李优优，忍不住把她抱起来，“事情解决了！” “真棒！”李优优在我脸上亲了一下，两个人相通的喜悦是无穷无尽的，犹如枯木复活的春天，带来的是生生不息的朝起夕落！ “关键还是布一作用大。” “我们去吃饭，吃完想想卖车的事。” “好。” 我们原路返回，才走了几步，勾人味蕾的各种香气就又将我们团团包围，最后我和李优优一致决定去吃火锅。 这是一家自助火锅店，火锅店里十分温暖，一进门就已宣告与外面的冬天结束了。现在正是中午时候，店里坐了不少人，我们找了一个靠近窗户一边的位置坐下，李优优选了一个鸳鸯锅底，我去拿着碟子选菜，李优优去调料，“记得拿玉米。” “ok！” 我拿了不少菜，把桌子摆得满满的。李优优看着这么多菜，“陆明，我俩能吃完这么多吗？” “当然，你多吃点！” 李优优闻言摸摸自己的小肚子，“我尽量！” 第117章 值得期待的惊喜 低温与寒风隔断暖意，冬日寂寥，我的心却因你，变得炽热无比。 一顿火锅，我和李优优不仅肚子吃得饱饱的，就连出门后面对迎面而来的寒风都不觉得寒冷。山城有四家4s店，我和李优优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去4s店看看，问问现在是什么行情。我导航了一下，去了最有名气的那一家，那家正好也是奔驰4s店。 我把车停到门口，开门下车的瞬间，心底仍有一丝犹豫，回头望向李优优，发现副驾驶座上已经空了，她已经坦然下车了。她一下子就把车门拉开，“下来呀陆明！” 我目光复杂地望着她，虽然来之前已经说好了一切，但当站在门口，真正这一刻来临时，说时有多么轻松，现在就有多么沉重与纠结。因为此刻我的内心是不愿的，大g是李优优最后的资产了，她已经为了我而放弃了蓝枫，现在就连最后的车都要卖给别人，原因是为了买我们的新房。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此刻我无比怀疑自己过去几年到底过了没有，任何一个不尽人意的结果，其过程也想必是潦草的。 李优优像是有读心术一样，她通过我的眼神看到了我的心，以被无数人祈祷的爱神的眼睛看到了隐藏在我躯体之下的摇摆不定的灵魂，以及被纠结与自悔所占据全部的心。她看向我的眼睛充满柔情，过去所见的所有皎洁月光都抵不过此刻李优优眼中绽放的清辉，圣洁如天使，灵魂的交流与鼓励，语言显得多余。她牵起我的手，灵魂共鸣仿佛有了热度，冬天的凌冽也不过如此了！低温与寒风隔断暖意，冬日寂寥，我的心却因你，变得炽热无比。 “进去！” “嗯！” 在我跟在她即将进门的刹那，李优优甜甜软软的嗓子里发出了坚定之音，“真正的爱情并不只有甜甜蜜蜜，还有同甘共苦！” ………… 李优优找到经理，跟他说明要卖一辆奔驰g63的情况，经理一听就快步跟着李优优去外面看车，外观看完，就去看内饰。 “保养得很好呀，车龄也很新。你真的要卖？” 李优优在外人面前，又恢复了她一贯的气质，冷淡却又不失礼貌，她嘴角浅浅笑着，“是，请问现在行情怎么样呢？” 经理明显犹豫了，嘴唇微张但却没有给出价格，只是让人挑不出毛病地答道，“您先进店等一会儿，我让人再全方面检查一下。” 经理堆笑着把李优优和我请进店里，边走边试探问着，“您是打算换车，换最新系列的车？” 李优优回头看着经理，平静道，“不是，只是单纯想把它卖掉。” 我坐在沙发上，没有说一句话，此刻我的灵魂正在被灼烧，过去所做的种种一切，无论幼稚还是自甘堕落，现在都在疯狂地嘲笑着我，如同枯藤疯狂蔓延生长，诉说着的不是未来的可能，而是生命殆尽的过去，那一截截来自遥远的藤蔓延长到天边的尽头，长到足以割裂时间，所以它缠住了现在的我。 服务员端来了两杯咖啡，还有一些甜点，李优优慢悠悠地品尝着，仿佛即将要被低价卖的并不是她的车。 “陆明，尝尝这个，好吃！”李优优说着就塞了一块在我嘴里，我机械地嚼着，品不出任何味道，因为此刻口中只有后悔的苦涩。每个人都会后悔，会当时毫不在意，但当时间转到现在，我们就会因为一些之前从未想到过的一切，而悔恨当时所做的事，我们真的该责怪曾经的自己吗？他当时也很迷茫，不是吗？可是，我们仍然会后悔，因为我们现在所预见的未来是过去的曾经所不配的，这是来自生活追求上升的后悔。所以这种后悔是束缚飞蝶的厚厚的茧，接下来就是破茧而飞。 慢慢地，我品出了味道，是甜味，既是点心的甜味，也是生活的甜味。我自己拿了一个扔进嘴里，开心地咀嚼着，李优优看着我笑出了声，她朝后一仰，上半身全靠在沙发上，笑得花枝招展，我也傻傻地跟着她笑起来。生活有着诸多不易，影响我们一切，但却不曾剥夺我们的微笑！ 突然，在我和李优优相视而笑的时候，一道久违的声音响起，“陆明？” 我转头看过去，原来是他。 “杨焕有！” “你怎么来了？”杨焕有依旧带着他那个夺人眼目的名表，他朝我走过来，坐到了我的对面。他目光看向李优优，“这是？” “这是我……未婚妻！” 李优优大大方方地朝杨焕有微笑点头，“你好，我叫李优优，是陆明的未婚妻。” “好好好。”杨焕有瞬间开怀大笑，高兴地鼓起掌，我有些诧异地看向他，是我要结婚，又不是他，他激动什么个劲。 杨焕有也意识到自己可能失态了，连忙坐好，继续问道，“那你们今天来是打算买车吗？我有这儿的最高级的卡，需要我帮你介绍介绍吗？” 我笑着摇头回答，“不是，我们是来卖车的。” “卖……卖车？什么车？”杨焕有一脸的疑惑看着我，显然从没有想到这种情况。 “奔驰g63。” “什么，你卖的是这车！是有什么损坏了吗？” “没有，一切都保养得很好，还很新。” 杨焕有眼底的疑惑越发浓重，“我真是被你们弄糊涂了，那你们到底卖什么？图什么？” 我也很是无奈地耸耸肩，“没办法，人总是会有比较困顿的那几年。” “原来这样！” 杨焕有又摸起了他手腕上的那块表，我一直都搞不懂，他老摸手表干嘛？这样难道能让手表转得更准吗？ 不过我没有问出口，因为我觉得和杨焕有并没有多熟，最多就算认识，路上碰见了点个头的关系罢了。同时我内心还是有点反感杨焕有的，毕竟他对侯大叔一家的伤害实在太大，而补偿又来到太迟。 就在我们三人沉默之际，满脸笑容的经理从门口进来，我本以为他会直接来找李优优，但他径直走到杨焕有的面前，“董事长您怎么来了？这……您也不提前说一声？” 杨焕有无所谓地挥挥手，腕上的手表闪出的光芒令经理和跟在他身后的人低下了头，原来是这样。 “没事，我随便转转，你们谈工作，我就先走了！陆明，有空再聚！”杨焕有站起身和我道个别就走了。但他最后的话却让经理看向我的眼里多了几分敬畏，这就是权力！ “额……两位贵客，车没有任何问题，就是想问一下两位想卖什么价格？” 我退到李优优后面，这里面的道道我不太懂，还是李优优来比较保险。李优优想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200万！” 经理嘴角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这……有点不太合适了。” 李优优略带不满地看向经理，“那你们专业团队的估价是多少？” 经理一直都在看眼睛余光偷瞄我，应该是杨焕有无形中给我们加了一个光环。所以他一直都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估价，突然，经理的电话响了起来，这给他一个暂时离开的理由。 我们安静地等着他打完电话，只见经理不停地点头答应，“嗯，嗯，我明白我明白。” 经理挂断电话，脸上的笑容不减，还多了份从容。我怀疑电话是杨焕有打的，不过他为什么要帮我呢？ “估价是170万，怎么样李优优女士，我敢说，这已经是最高价了，如果您不信，你可以去别的地方问问看，我敢保证……” “经理，您不用保证了，我信，我还是有些了解的，170万成交！” “那……什么时候签合同？” “明天，我把这车的一些证件带来。” “没问题，明早我就在店里等着二位！” “好！” 我和李优优简单客气了一番，就告辞离开了，在我出门时，我感觉有人在看着我，但我没有回头，我已经猜到是谁了。 突然，手机响了一下，我打开一看，是杨焕有发来的短信，“车，我替你保管好，以后你再来买走，170万不多不少！” 看着这条短信，我莫名笑出了声。在不算温暖的阳光下，我浑身热血沸腾，李优优回头看看我，好奇地问我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我故作神秘地看着她，“秘密！” “切！” 李优优扭头就走，我连忙跟上去，牵起她的手，“以后你就知道了！” “怎么，你要给我一个惊喜？” “对呀，一个惊喜！一个值得期待的惊喜！” 第118章 还能再见吗？ 在回去的路上，我打了个电话给陈航，想去拳馆看看这位痴迷拳击的男人。 但很不巧，陈航在电话里告诉我这几天他都不在拳馆，一直在某个训练营里训练。我也只好放弃了去看望的这个念头，一路开回了家。路上，我开得很小心，一直都在仔细聆听着引擎的咆哮声，感受着内燃机传来的触动。明天你可就不属于我们了。 回到家，还没有进到院子里，我就听到了向阳洪亮的读书声，在背英语单词。陆离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太师椅，悠闲地坐在上面，手边还放着爷爷珍藏很久的小茶壶，里面沏满了茶。爷爷在厨房里准备着晚饭，李优优放下包就去帮爷爷了。 “回来了呀！” 我搬个小板凳坐到他旁边，“你就一点钱都没有？” “没钱，不过你要实在挺不过这关的话，你哥我疼你，我去卖几颗肾支援支援你，都小事。” 我无语地看着满口胡言的陆离，总觉得他很欠揍，因为此刻他脸上的笑容太贱了，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我端起放在旁边的茶杯，一口喝完，入口的苦涩让我不禁抿唇皱眉，如同喝了一口烈酒，但苦涩之后便是余香，由内而外的甘香盈满了我的整个口腔，顺着脖子往上再到我的头脑，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我不懂品茶，但再愚昧的人对上一幅震撼心灵的创作都会不由自主地虔诚欣赏，而我也有些明白了古人为何喜欢无事就喝茶。此刻暮色仿佛油画上的颜料，一点一点染过来。炊烟悠然，飘荡在村庄的上空。夕阳下的远山被红霞渲染的一片绚烂。 陆离又往空杯里倒满茶水，随着热气上升，陆离的面容有些模糊，因为雾气遮眼。他坐正身子，似乎是有些话要和我说，“弟弟，所有人的最后宿命都是一样的，死亡！不可避免的死亡正在我们脚下所走的这条路的尽头等着我们呢！既然这样我们就应该明白一个道理，人生的意义不在于已经注定的结局，而在于无法被捕捉的过程！人生就是一场体验，如果我帮你把一切都安排好了，那你还活着干嘛？那不等于我在活吗？” 我不置可否地看着陆离，又端起茶杯喝了起来，但这次我没有一口饮尽，而是慢慢地小口品尝着。陆离的话我何尝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或许是我太着急了，太急于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而忽视了要想得到果子，就得先去埋种子这样简单的道理。 陆离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向我的目光也带上了几分欣慰，“弟弟，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重逢时的情形吗？” 陆离的一句话把我的思绪拉回了那晚的酒。这时我才注意到，那天他穿的就是现在穿在身上的这件黑色皮夹克！ “你变成熟多了！果然只有爱情与挫折才会让男人长大！” 陆离慢慢站起身，抬头看着逐渐被黑暗吞噬的满天晚霞，此刻，太阳已经落下山去，暮色昏沉，正是将夜不夜时！ 陆离的眼神深邃而长远，如同一汪无边无际的海洋。院外枝头上一只孤鸟鸣叫几声后，跃入空中，借着夜色遮掩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 “弟弟，人生没有标准答案，也没有什么可以被定义的意义。所以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对了，你也不要太受过去的影响，因为我们的人生就好像是一场运动，匆匆忙忙的只能往前走，心情好过是一天，心情不好过也是一天，开心不开心都是一天，而我们曾经遇见的人，曾经做过的事，都已无法改变，曾经错过的人也成为了过客，遗憾错过的事也变成了自己心底的秘密。但这也无妨，正如同你也不会记得你十八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对未来又是怎么定义的一样，额……可能我说的有点乱了，但……但我……想让你明白一件事，就是不管你的生活里少了谁，你都要像个太阳一样，因为地上还有许多花草要靠你才能生长呢！” 我疑惑地看着陆离，怎么今天的他这么喜欢和我讲大道理，以前不都是拯救地球这类说辞吗？ 黑夜彻底降临了，院子里只有一盏小灯，发出的亮光实在聊胜于无。饭做好了，李优优喊我们进去吃饭，陆离拍拍我的肩膀，然后把自己的头贴在我的额头上，陆离的眼神，我无法形容出来，但我知道他很开心，因为他的眼睛在笑！ 陆离本来是走在我的前面的，但他到门口就停了下来，让我先进去，我没有多想，一脚就迈进去了。接着陆离进来后，关上了大门，避免寒风吹进屋里来。 陆离，与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哥哥，他一直都走在我的后面，一直都是！他带给我的不止是兄长的关怀，还有我从未感受过的父爱！ 晚饭异常丰盛，菜真的是摆满了桌子，要不然我看了一眼日历，我都差点以为今天是春节了！ 我生怕爷爷再提买房的事，吃完饭我就溜到了楼上，躺在我从小睡到大的床上，这张床的每个地方都有我留下的痕迹，但不得不承认，我和李优优两个人睡这一张床是有点拥挤了。 突然，向阳跑到了我的面前，把一幅画递到我面前，说实话，我被惊讶到了，忍不住地夸赞道，“画得真好！” 画的场景是我们刚回来的那天晚上，我们五个人围在桌子上吃饭，每个人的神情都画得形象生动，不看这幅画，我都不知道原来那天晚上我们都是如此开心。 “陆明哥哥，这幅画送给你！”向阳站在我面前，我天天都能看见他，但我还是觉得他又长高了。 “那哥哥我就收下了，向阳放心，我会好好保存下来的。” “嗯嗯！” 可不能光收不送呀，而且还是对一个晚辈，可我能送什么呢？我一拍脑子，怎么把这个玩具给忘了，我趴在地上，从床底拉出来一个箱子，我也不顾上面脏兮兮的全是灰，我把箱子打开，全在这里了！ 我从里面拿出了一个迪迦奥特曼，这还是我上小学时候玩的，当时不小心在地上还摔了一下，把奥特曼的胳膊都摔断了，晚上我哭得伤心，陆离一边哄着我，一边拿胶水帮我粘好，就跟新的一样。 “我也没啥东西可以送给你，就送你这个，这可是光！” 向阳把迪迦奥特曼用双手捧在怀里，看向我的眼睛里出现了雾气，我更加疑惑了，但不等我开口询问，向阳就跑下楼了，边跑边喊着，“陆明哥哥，我会保护好它的！” 有些时候，所有大张旗鼓的离开其实都是试探，真正的离开是没有告别的，真正想要离开的人，只是挑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裹上一件最常穿的大衣，悄悄地关上门，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如果当时的我能知道这是我和他的最后一面，我会好好地看他一眼，会好好地喊他一声，“哥哥！” 第119章 夕阳与雪 在一个早晨，天还没有大亮，东方才开始发白，黑色的天空渐渐在褪色，空气里还充满着夜的香气，两个人的脚步声在润湿的草地上微微响着。他们朝着远方走去了！ 等闹钟把我和李优优叫醒时，爷爷已经做好饭在桌子上等着我们了。我一下楼就看到爷爷手上拿着一张照片在反复摩挲着，但当我走近，爷爷就把照片放到了怀里。 我朝院子里望了望，怎么没看见向阳在背书，也没看到陆离悠闲地躺在那张太师椅上。我疑惑地问着爷爷，“我哥和向阳呢？他俩还没起吗？” 爷爷起身去厨房把锅端到桌子上，边走边说着，“他俩今早天还没亮就走了。” 我不以为然道，“去哪里了？这么早！” “去……日本了。”直到此刻爷爷的声音才出现了感情，浓浓的不舍让我瞬间明白了陆离的此去是一去而不复返。 刚睡醒的大脑运转得还不是很快，我久久未能反应过来，直到李优优坐到桌子上问着刚才和我问的一样问题，我机械般地把爷爷的话又复述了一遍，“去……去日本了。” “就这么……走了吗？”我自言自语道，昨日的种种如放幻灯片一样在我脑海里重复播放，甚至我都能记起陆离对我说话时的神情，而耳畔依旧在回响着陆离的那一番话！ 可是，今天他就已经走了，没有任何告别，正如他没有丝毫征兆就出现在那个酒一样，在破碎的我最需要帮助时，他如奥特曼一样站到我的身后，告诉我向前走，而当我一切又重回正轨时，他就又飞走了。 李优优望着热气腾腾的碗中的稀饭，眼中出现的雾气不知是饭的，还是她的。过了半晌，李优优才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昨晚向阳要把那幅画送……送给我！原来是分别礼物。” “什么画？他昨晚也送给我一幅。” 李优优迅速起身上楼，把画拿了下来，我一看到画，心头就剧烈地跳动起来，不舍与思念瞬间袭来，差点将我淹没！ “他画的是……我们的结婚场景，他说，他说……是他自己想象出来的。”李优优咬紧嘴唇，我听出了她声音的竭力克制。 多好的一幅画，身穿西服的我牵着穿着洁白婚纱的李优优的手。象征爱情的钻石在我们紧握的双手上闪闪发光。而我们后面站着的是爷爷，向阳和陆离。画开始颤抖，因为我的手臂丧失了控制，我们真得会因为一些人的离开，而对生活的光彩丧失欣赏。 最后，还是爷爷出声道，尽管他的语气里也充斥着不舍和那一抹淡淡的伤感。“又不是死了，以后还是能见到的。” “那我哥他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没有，他只说让你好好过生活。” 早饭吃得索然无味，三人皆是如此。或许前几天那种欢乐为配料的早饭再也不会出现了，而我们也只能短暂体会一下家人团聚时的欢愉，接下来的岁月就得以寂寞与冷清来偿还了。 吃完饭后，李优优一脸闷闷不乐地收拾着车的相关证件，我走到她的后面，紧紧地抱住她，此刻我们彼此都需要对方的温暖与安慰。 “昨晚……我还对向阳说，要带他去游乐园玩呢！” 我既是对李优优说的，也是对我自己说着，“以后，他会回来看我们的，说不定那时候我们就已经认不出他了。” “但他一定会认出我们的，他的头脑那么好！” “是呀，聪明又懂事的向阳以后肯定会成为一个有大本事的人，他终有一日会成为太阳！” 李优优突然笑着转头对着我说道，“我突然想到三毛的一句话，她说，我们来不及告别，这样也好因为我们永远不告别！” “那这样，我们不就和他们永远都还在一起了，我们想着他们，他们也在想着我们，物理上的距离反而把我们拉得更近了点。” “没错！现在就是希望他们在海的另一边也能幸福开心地过每一天。” “我们也要过好我们的生活，不然真等他们哪天回来，看见我们都混得流落街头了，那就真是太丢人了！” 听着我的话，李优优抿唇一笑，笑容将她的嘴角牵扯出两个可爱的酒窝，一深一浅，使得她的笑容更显甜美。那动人的笑容，又是如此的深入我心，我只觉如沐春风，如照明月。 “行了，改去卖车买房了！冲！” 一路上，我开得都很快，我已经迫不及待地要迎接未来了。而路边被不断甩落在后面的风景，我不屑一顾。 我没想到的是卖个车的协议都得如此复杂，大大小小的各种事加一起，半天的光景没有了。但我却没有虚度，我让经理给我找了一个空房间，李优优在外面处理卖车的事，而我则是在构思设计奶茶店的装修方案。 最后，李优优顺利把车卖给了4s店，我也完成了奶茶店的设计方案，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一切都值得。 我和李优优手牵手地走出大门，我们都很有默契地没去看这辆载我们而来的大g，伙计放心，总有一天，我会把你赎回来的！ 我和李优优随意地在大街上漫步，听着从旁边飞驰而过的汽车呼啸声，听着周遭店铺喇叭里的各种促销活动，我忽然发现其实这样也挺不错的！ 突然，我额头处一凉，像是水滴，在外面最怕天气的就是突然下雨了，而且没有任何预兆。 “不会要下雨了！”我抬头望着天空，果然厚重的乌云遮住了太阳，仿佛夜幕提前降临了。 但李优优却托着手掌兴奋地蹦到我面前，“快看，快看！” 虽然刹那间就融化了，但我还是看到了，是雪，洁白的雪！ “陆明，不是下雨了，是下雪了！下！雪！了！”李优优兴奋的声音在我耳边不断响起，连带着我也和她一样蹦跳着向前方走去。 果然，不出片刻，乌云间飘荡下一粒粒晶莹的雪花，交织成一片朦胧雪景，真的下雪了！ 而太阳也似乎迸发了落山前的全部力量，以仿如宇宙的伟力驱散了乌云。遥远的天边，夕阳渐渐出现，洁白的雪花和火红的夕阳互相映衬着，变得异常耀眼。余晖下的人们，影子被拉得又细又长，平时一点也不起眼的普通影子，在夕阳的照耀下，也变得十分美丽。 这是多么美的景象呀！一只飞鸟从树上起身，在落日潮阳的空中盘旋，街道边的景物都被落日的黄昏晕沉染色。而街边的白雪缓缓落在我们的身上，打晕了属于我们的最长的电影。雪反射着夕阳，夕阳衬托着雪。在天边，缓缓升起的一道浅浅彩虹，这是夕阳雪送给人们的礼貌！ 黄昏下，我和李优优手牵着手，一起感受着大自然的馈赠！踏着洁白的小雪，夕阳在为我们的未来护航，于夜色稀落时，我们幸福归家。 第120章 命运的安排 次日，我又和李优优去找了方鹏，将装修方案交给他。由于这个奶茶店挂的是总部赞助试点的名义，装修费和设备的事方鹏全都承担了，这倒省了我和李优优的事。 简单寒暄几句后，我就带着李优优去找陈航，昨晚睡觉前陈航打电话给我，说他从训练营回来了。正好和他见一面！ 陆离走之前真的把那辆面包车留了下来，虽然外观看起来是有点破旧，但这并不影响我驾驶着它在马路上飞驰。 拳馆依旧还是老样子，冷清的很。里面空荡荡的，陈航击打沙袋而发出的声音犹如空谷中的回响。一人的坚守亦有千军万马的气势。 陈航看见我兴奋不已，脸上洋溢着即将成功的喜悦，他似乎是等不及走到我的面前，于是他跑到我面前。陈航自信满满地对我说道，“陆明，我被选上参加一个拳击比赛，要是我赢了，我就有可能被职业教练选上，去打职业比赛了！” 朋友的喜悦就是我的喜悦，听着陈航充满希望的话语，我也忍不住地为他高兴而自豪。“你等了这么多年，终于要有收获了。加油陈航！” “你哥呢？他去哪里了？”陈航看了眼我和李优优，还朝门外望了望，但他却再也看不见那个喜欢依靠在电线杆子旁的身影了。 “他……去日本了。” “那什么时候回来，我是下周六比赛！他能赶上吗？” 我只能以一个苦涩的微笑来辅助回答，“应该是赶不上了。” 陈航闻言情绪有些低落下去，为了鼓励他，我装作一副兴奋的样子重重地拍拍他的肩膀，“没事，我们一定会去看你比赛的，看你在擂台上大杀四方！” 陈航重重地点头道，就像是一位马上要远航，要去乘风破浪的水手。“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与陈航道别后，好像就无事可干了。李优优和我并肩走着，此刻太阳还在空中高高地挂着，今天的天气晴朗，阳光和煦，照在我们身上，暖洋洋的，就像与一个火炉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温暖而不闷热。 “我们要去做些什么呢，陆明？”李优优牵着我的手，我们的手臂大摇大摆地前后晃动着。 “你想做什么？”我一时也想不出有什么事可以干，这还是我第一次和李优优在一起感到了无聊，不过我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因为日常生活就是如此！而这也代表着爱情由最初的热烈激情向平淡的生活转变。相爱两人之间的无聊绝不是彼此爱情破裂的碎链，因为只有当热烈退却，当新鲜感消失，真正的爱才会浮现！ 轰轰烈烈只是爱情的催化剂，惊天动地也只是双方双双坠入爱河的证明。但这并不是爱情的全部，甚至连开始也算不上，因为时间会冲淡激情，而爱情的本质就是平平淡淡。 而当平淡降临到我们身上时，这也就预示着能否相守一生的考验来临了。因为只有在这样的平淡中，我们会在日常中重复爱上对方，直到对方成为我们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像阳光，像空气，无可替代的坚定才能够支持两个人一起走到最后。 “要不我们回家去做奶茶，我还得练练呢！”李优优满脸笑意地看着我，似乎和我在一起就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都还没有设备呢，你怎么练？” “看看视频，然后虚拟练习，我可不想卖出的奶茶被人吐槽不好喝。” 我有些被李优优说动了，但今天这么晴朗美好的天气却不做点什么，实在是一种浪费！可是能做什么呢？ 天空澄清，就连天边的蓝色都清晰可见，偶有几朵白云悠闲地飘着。李优优在我旁边乖乖地等着我，仿佛我接下来不管做什么，她都会陪着我一样。 而我也想到了，虽然有些俗套，但我们还真没有一起去过。“小优，我们去看一场电影！我们还没有一起看过电影呢！” 李优优一脸的恍然大悟，嘴巴都成了o字形，“对哦陆明，那走，我们看完电影再回去练习。” 本来我想找一部爱情片，至少还有点情侣约会的氛围，但时间却太晚了，这个时间段只剩下动漫电影了！我有些歉意地看看李优优，但她却毫不在意，浑身散发出来的兴奋与喜悦无形中减轻了我的尴尬。 最后李优优小手一挥，拍板确定道，“就看这个了，《你的名字》！好像是一部有关爱情的电影。” “好。” 这应该是一部刚上映的电影，电影院里挂了不少有关的海报。我手上拿着两杯可乐，李优优怀里抱着一大桶爆米花，我们满怀期待地坐到位子上等着电影放映。 随着大屏幕上出现画面，院场的灯光瞬间熄灭了。黑暗中，李优优的眼睛越发明亮，在我眼中，像初生的太阳，像白天黑夜永不落的星月，时而再眨两下，显得天真而又烂漫。 我的目光太过热切，因为我的身体遮不住爱情的温度，此刻它像滚烫的热水，沸腾之下尽是满满的爱意！ 李优优把头扭向我，大大的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芒，“你老盯着我眼睛看干嘛！” “因为……你的眼睛真好看！” 李优优不知不觉间离我更近了些，一双大眼睛也不眨了，带有温度地看着我，我能感受到她呼吸的气息，“你这话说的，那我是不是有哪里不好看了！” 李优优的眼睛仿佛有一种魔力，而我甘愿沦陷进去，或许我已经沦陷了。我在她的眼眸中看见了我，再继续凝视着，我的脸庞不断放大，最后我在我的眼眸中也看见了李优优。 昏暗的灯光下，电影正片已经开始，一颗流星缓缓划落天际……李优优微笑看我，沉默不语，而我恍然有种错觉，这一幕似曾相识，好像在梦中，也好像是在前几个世纪之前，时间错乱感让我觉得有些不真实，朦胧似梦。但很快，李优优眸子里藏有的耀眼的光芒，让我确信我们都是真实存在的！因为爱情，或许真的就是命中注定的！ 第121章 戒烟 灯光暗沉的电影院里，宽大的荧幕上放映着二次元的爱恋，我有理由相信这是在现实生活中无法实现的，一种超越时空的爱情。我和李优优都安静地看着，看着男主与女主之间奇幻般的相爱过程，而这正不是生活中的缩影吗？轻易得到的爱情让人满足，但不得不承认，满足之后隐藏着的是巨大的恐慌！犹如花瓶而非钢铁，亦如泡沫虚幻，而绝非永恒的日月。 痛苦让我们难熬，但却拉近了彼此的距离。爱情是浪漫的，但追求爱情的道路却满是坎坷，因为爱情这朵魅力之花只存在于荆棘之中。 地铁上的偶遇，台阶上的见面，一句既熟悉又陌生的问候，“你的名字是？”电影播到这儿的时候，电影院里满是低声的哭泣，就连李优优都泪眼婆娑，这一刻，动漫中的二人爱情迎来了永恒，因为错乱的时间都不曾改变最初爱情懵懂的模样。 幸好我身上带了纸，我小心地擦拭着挂在李优优脸庞上的眼泪，共鸣使我们流泪，也使我们被现实压抑的灵魂震颤。随着片尾曲响起，电影院里的灯光唰的一下亮起，紧接着就是保洁阿姨拎着一个桶等着我们散场离开，她好打扫卫生。 前后座的人纷纷起身离开，甚至有人边走边哭，李优优一直都在听着片尾曲，日文歌我听不懂内容，但动人的旋律却依旧延续着故事的悲情。 我们是最后离场的，去扔垃圾的时候，我看到原本空空的桶里此刻已经被卫生纸填满。感受别人的爱情并不逊于自己的亲身经历，因为伟大往往是共通的，那么就让我们所有人都能安全抵达这由无数条路汇聚而成的圆满！ 电影结束了，但我们的故事刚开始！我和李优优携手离开电影院，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阳光更加明媚了，而我们的脚步轻盈如风，微风为我们送来了一种名叫美好的东西。 回到家，李优优真的就在院子里虚拟地练习制作奶茶，在桌子上放几个空纸箱子，当作未来要用的设备，按照视频上的提示一步一步地制作起来，我坐在一旁像个孩子一样看着她，想笑但又用力地憋住。 太阳缓缓地往西移动，阳光时不时地撒在院子里，这倒让寒风不至于太过冷冽。李优优做完所有的步骤后，端起一杯空空如也的杯子，但这在我眼中看来，空杯里面装满了一切，叫做爱与幸福！ 李优优把空杯递到我面前，礼貌地微笑道，“顾客您好，这是你的奶茶，请收好！” 为了配合李优优，我装作顾客一样接过奶茶，还作势地喝了一口，美滋滋地说道，“真好喝！” “谢谢顾客您的肯定！” 我和李优优对视一眼，彼此的嘴角都在上扬，浓浓的甜蜜将我们淹没！我突然起了玩笑之意，故意咳嗽了几声，轻浮道，“美女你看你长得这么好看，要不要加个微信，和我出去吃个饭呀。” 听到我的话，李优优瞬间变脸，严肃地看着我道，“不行！” “为什么？” “因为有老公了！” 幸福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简直是如坠云端，我直接抱起眼前的李优优，铺天盖地的喜悦让我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最原始的肢体语言来表达我快溢出体外的欢乐！ 李优优的脸有些发红发烫，“我觉得这样说，会少很多的麻烦！” “没有的，老婆，你只是在实话实说！” 光影打在地面上，我们用爱谱成了一首诗歌，金灿灿的阳光照在我们的脸上，就连眼睛里都住进了光，而与光同伴的是此刻相拥的我们。我们对视的太过深情，眼里只剩彼此，以至于都没有发现正站在门口看着我们的爷爷。 若不是大黄的几声汪汪，我都不敢确定自己还会过多久才会发现爷爷。大黄一溜烟地跑到爷爷面前，也不求抚摸，只是安静地蹲在旁边。我有些尴尬地看着爷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李优优则害羞地低下头，仿佛是一株含羞草。所幸爷爷也没有那么八卦，只是叮嘱我们道，“最近天冷了，多穿点衣服。”说完，就自己进屋去了，连带着的还有大黄。 等爷爷进屋后，我和李优优扑哧笑了出来，此刻李优优脸上一片红晕，就连洁白的脖子也被染上了浅红。我忍不住地亲了她一下，果然是甜甜的。 李优优傲娇地看了我一眼，接着就又拿过我手中的杯子，开始了重复练习。虽然过程都是一模一样的，但我不厌其烦，因为每看一遍，我都能发现李优优身上不同的闪光点。果然，在坠入爱河人的眼中，爱人永远都是最完美的，永远都是造物主最完美的杰作！ 直到夜幕降临，李优优才停下手上的动作，把各种“设备”收好。我心疼地抱住她，“练了这么久，累不累呀？” 李优优无语地白了我一眼，“也没看你要来帮忙！” “我这不是充当顾客了吗？” “那今天下午喝了114杯奶茶的顾客，什么时候结一下账呀！” “现在就结账！” 我把李优优推到墙角，用力地亲了上去，李优优在我没有完成封堵前，急速说了一句，“小心又被爷爷发现了！” “不可能！” 我忘情地吻着李优优，她柔软的双唇听从我的呼唤，她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又一下。下一秒，我们同时睁开了眼睛，我望着她的柔情似水，仿佛在暗流涌动的海洋中找到了共鸣。我悄悄地把舌尖探进来，绵绵麻麻的感觉席卷了我所有的感官。此刻，我只想沦陷在李优优温柔的怀中。 温情的宁静为黑夜增添了五颜六色，今天的平凡日常却令我格外满足，是爱情让日复一日单调的生活依然充满着激情，或许这就是意义所在。 我坐在院子里抽着一包里的最后一根烟，我注视着慢慢燃烧的香烟，这时恰巧一阵寒风吹来，烟头火光猛地亮起，烟雾进了眼里，倒让我有些涩痛。我眯着眼抽了一口，随手弹了一下烟灰，不知是不是我用力有些大了，还是烟草卷得不够紧，在燃烧完的黑色烟灰处竟然断了，我把只抽了一半的烟放到眼前仔细看着，火焰刚灭的烧焦味与还未见火的烟草味混杂在一起，一并进入到了我的鼻子里。 我想起布一很早以前对我说的，抽烟抽一半灭了，要猛拍后脑三下，不然是会有祸发生的。对于这种迷信，我一向……选择相信，我猛拍后脑三下后，想接着点燃抽完，但火机掏出来后，我犹豫了，是的，一个想法在我脑海中诞生了，“戒烟！” 我把这支中途熄灭的香烟就当作是上天对我的指示，而且虽然李优优不阻止我吸烟，但她一定是不愿意的，不如就戒了！而当我心头有愁绪时，李优优会倾听我的诉说，无需再一个人闷闷地抽烟。那么，既然我的生活已经无需香烟来解愁，不如就此别过，正如你在我忧愁无处安放时到来一样，“现在我们该分别了！”我对着半节香烟说道。戒烟计划就此开始！ 第122章 布一的信 日子一天天的过，我和李优优已经习惯了生活中彼此的存在。在一个最平常不过的上午，方鹏打来电话，“陆老板，店已经装修好了，你需要看看吗？” “好，我下午就过去。” 等了五天，终于好了吗？这几天的天气都不算太好，雾蒙蒙的，乌灰色的云层经常遮住太阳，空气中冷冽愈盛，真是非要把人冻死才行。而还有两天就到陈航比赛的时间了，我和李优优决定等陈航比完赛再开店。不知是不是我太容易焦虑了，每次一想到即将要比赛的陈航，我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焦躁不安，但却毫无根据。按照李优优的话说，我这是太担心了，关心则乱！或许是这样，不过我还是在心底不断为陈航祈祷，陈航呀，陈航呀，倔强而永不屈服的你可一定要赢呀！ 刚装修好的奶茶店里面还残留着一些微弱的甲醛味，虽然不刺鼻但却依稀可闻。店的装修和海城的店风格都差不多，温馨的风味是底色，空间的狭小反而促成了简洁。 正当我准备离开的时候，一直对我热情但又保持一定距离的方鹏却喊住我，“陆……明，有空吗？布总有些事情让我转告你。” 我一听是布一的要求，当即就跟着方鹏去了街的最里头，里面有一家被人忽略的土豆粉店，我和李优优来过这里一次，土豆粉的美味令我们折腰。我让老板娘给我们上三碗微辣的土豆粉。 方鹏坐在我的对面，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似乎是在心里组织语言，而我则在一旁安静地等着他开口，不随意开口打扰别人是我从小到大都有一种习惯，这还是我妈妈告诉给我的道理。 终于，在土豆粉端上来后，方鹏开口了，而他接下来的话让我彻底明白了布一现在的处境。 方鹏或许是为了让我相信他的话，所以他先说了他与布一相识的过程。“布总对我有大恩，本来我就是一个普通小职员，有一次布总来山城做调研，他问了许多问题，但当时的经理一个都回答不出来，而正好我在旁边，我就回答了几个我知道的问题。最后布总还让我连夜做一个有关这条商业街的发展方案。” 方鹏喝了一口凉茶，脸上的真诚让我起不了任何的疑心。“布总对我写的方案特别满意，然后没过几天，总部的人事调动书就发来了，我连跳好几级，直接当上了这条商业街的经理，我知道这全是布总的提拔。” “就因为这个，你就成为布一最忠实的下属了。” “不只是因为提拔，就在我升职的那一天晚上，我母亲因为年纪大了而突发恶疾，医生告诉我只有动手术才有再多活几年的希望。但高昂的手术费，我根本付不起，我想到了布总，我那天晚上，怀着这辈子最忐忑的心给布总打去电话，布总不仅帮我付了医疗费，还帮我找了一位好医生负责做手术。” 方鹏的情绪随着他不断说出的话而变得有些激动，“布总是我见过所有上司当中最好的了！就在前一段时间，布总主动打电话给我，告诉我不久会有一个叫陆明的人来这条商业街开店，让我好好照顾他。” 说着方鹏就从他一直带在身上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递到我手上，“这是布总交代的事，本来陆明你的远航奶茶店是与ek广场合股办理的，但这是股份转让书，ek广场那面布总已经签好字了，布总的意思是让你把奶茶店的所有股份都抓到自己手上，与ek广场划清界限。他还让我转告你，或许将来他很难再给你提供什么帮助了。” 相比较这份转让合同，倒是方鹏的话更能引起我的注意，“是不是布一现在……处境很……困难？”想了半天我才想出困难这个词来形容布一现在的处境。 “具体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总部这段时间一直都不太平，布总的权力一直都被削弱。对了，还有这份信，也是布总让我给你的。”方鹏又紧接着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心，我没有偷看。” 我疑惑地看着手上的信，为什么布一不直接给我打电话或者发短信呢？而方鹏交代完所有事后，只是吃了几口土豆粉，就匆匆告辞离开了。而等他走后，我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封，信的内容不长，但最后的落款日期居然是一个月前！当时我还在海城呢！ “陆明，当你看到这封信时，顾辽可能已经对我下手了，但你不要担心，更不要回海城。我手上掌握着顾辽的犯罪证据，他一时半会儿不会对我怎么样。一直以来，我都被他们当作工具，可他们利用我来吞并tc广场时，我又何尝没有在利用他们呢？在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我从一个小职员变成ek广场的总裁，这结果对我来说，已经很满足了。我最相信的人就是你了，万一，万一我遭遇了不测，希望你不要为了我而做什么傻事，只需要替我照顾好我的父母就好了。我已经让他们去山城生活了。至于奶茶店，在我权力没有被剥夺前，我已经以ek广场的名义签了股份转让协议。哦对，可能你还不知道，现在远航奶茶店已经走向全国了，除去海城的，以及你即将在山城开的店，在全国范围里还有三十多家。最后陆明，我想告诉你一句最近我才明白的一个道理，追求得到之日即其终止之时，寻觅的过程亦即失去的过程。如果你以后能见到林心，记得帮我和她说一声对不起！” 我看着手上的信，久久无法释怀，担心与压抑交替占据着我的内心，就连李优优握住我的手，我都没有回过神来。与虎谋皮的布一呀，悬在深渊上的钢丝又怎么能够走稳呢？透过面前土豆粉碗里不断上升的热气，我仿佛看到了一阵狂风，裹挟着不断挣扎的布一一并坠入深渊。 回海城的念头越发强烈，但转念我又想到了自身处境，我回去又能怎么样呢？顾家的势力不是我们可以对抗的。不对，还有陆离！ 李优优握住我的手突然发力，微微的痛感让我暂时收回了思绪，我转头看向坐在我身边的李优优，真的，我没有任何夸大的说法，此刻我的眼睛里只能看到李优优那坚定的眼神，闪耀的光芒仿佛连空中的乌云都能驱散， “你去哪里，我就跟你去哪里！” 第123章 风中之烛 回家的途中是李优优在开车，而我一直坐在副驾驶座上思考着该怎么办，顾家太强大了，我在他们面前，跟蚂蚁站在狮子的面前没有任何差别。我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把一切会影响我判断的杂念全部摒弃，看着车窗外飞速而过的景象，快到我都看不见具貌了！ 第一次，我感受到了冷静的力量，也明白了原来冷静是人的一种能力，而非一种对待事物的手段。横祸的滚石就在眼前，我的眼睛或许会显露恐惧，但嘴角依然会不自觉上扬，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一切都源于本能，而不是故作姿态！ 路上我就想明白了，就算我冒然回到海城，也没有任何作用，甚至还会适得其反！所以，我回到家，第一时间就找到了爷爷，我没有陆离的联系方式，但直觉告诉我爷爷一定有。我虽然不清楚陆离到底是什么身份，但顾辽惧怕陆离这是不争的事实。 正侧躺在床上的爷爷听到我问陆离的联系方式，一下子就坐了起来，迅速地与他的年龄不相符，“你怎么突然问起你哥的联系方式了？” “爷爷你有对不对？” 爷爷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连眼睛都移向了别处。爷爷这种装傻沉默的态度让我不禁有些着急起来，“爷爷，我真的有要紧事找他，把我哥的……” “没用的，你哥走之前就说了，如果你哪一天朝我要他的联系方式，他就让我告诉你这一句话，别去海城，也不要和海城发生的任何事扯上关系。” “我……难道我待在山城，他们就不会找来了吗？”顾远峰是个记仇的小人，直觉告诉我，我和他之间一定还没有结束。 爷爷的眼睛中露出担忧，他所恐惧的不是自己，而是我们。已是风烛残年却又被无端的事而扰乱已经快要被土埋的心，我忽然后悔告诉爷爷这件事了，他明明比我更加的无助，他除了整天担心我之外，还能做些什么呢？ 我抱住爷爷，他又瘦了，我手放到爷爷的身上，摸到的不是肉，而是一堆瘦弱的骨架，岁月已经夺走了他的全部精气，如果每个人都是一个世界，那么，爷爷此刻的世界应该是将夜未夜时，一切都已经走到了尽头。 “爷爷，不要担心我，我能照顾好自己的，还有小优。” “你哥临走时和我……说过，只要你待在山城，他保你无事。但爷爷我……实在……”爷爷的语气充满了不确定，似有似无更加重了他的担心。而这仿佛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爷爷的生命越发灰暗，黄昏的余晖也要散尽了。我感觉爷爷瞬间又苍老了几岁。 “小明，爷爷我没几天可以……活了，你……能留在山城吗，爷爷不想走的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啊！”哀求，爷爷的哀求让我止不住地掉眼泪，此刻爷爷就像个孩子，就像我小时候哀求他带我出去玩一样。 明明爷爷就在我的怀里，但我却觉得我和他隔了一个世纪，明明近在咫尺，却又觉得遥不可及。突如其来的离别的悲伤如光弩的海潮，猛烈地撞击着我的胸膛。这种感觉令我窒息，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喘不过来气。我突然慌了神，因为，因为我看到了死亡，那是属于爷爷的死亡。无尽的黑暗就在前方，而宿命不允许我们后退。 我哽咽道，抱住爷爷的双手都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明知结局却还想再徒劳一番的挣扎真令人难受。“爷爷别怕，我就待在山城，哪都不去，我……陪着你。” 我和李优优一直陪着爷爷聊天，直到他浅浅睡去。我郁郁地走到院子中央，乌黑的云层令我恼怒，但又无从发泄。我必须要找点事做来分散注意力，我来到厨房，决心今晚要给爷爷做一顿丰盛的晚饭。 李优优也悄悄地退出爷爷的房间，陪在我旁边，帮我洗菜切菜，就像第一次遇见时那样，只不过当时我们彼此都看对方不顺眼，现在却是双方眼中都有彼此！ 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伤感，时间把命中注定的人送到我面前，转眼又要把其他珍贵的人带走，或许人生就是在一边得到与一边失去中才能保持平衡。 我和李优优两人花了大半小时做好了晚饭，李优优轻轻地来到爷爷房间，“爷爷，爷爷，起来吃饭了。” “爷爷，爷爷！”呼喊没有得到回应，李优优不禁提高了音量，而我在听到李优优的第三声呼喊声后，就慌不择路地跑到爷爷的房间里，脑袋空白一片的我只想见到爷爷。 “嗯……嗯……吃饭了？”爷爷微弱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慢慢睁开了眼睛，见状我放心地吐了一口气。我站在爷爷面前，不知不觉间我的额头上已经全是冷汗了，刚才真是要把我吓死了！ “孩子我没事，就是……就是睡得死了点。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你小时候，那时候多好呀！”我搀扶着爷爷来到饭桌前，我特意做了爷爷最爱吃的白菜炖豆腐，至于豆芽菜却没能做出来，因为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黄豆芽。 我一边吃着饭，一边眼睛看着爷爷，沟壑般的皱纹让我心酸，岁月的无情使我无奈。虽然知道生离死别是人自出生以来就已经注定好了的，但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或许是我境界还是不够高，我无法做到平静对待，恐惧与不舍牢牢地占据我的心灵，像锯子一样拉扯着我脆弱的内心。 今晚，我没有陪李优优睡觉，而是和爷爷睡在了一张床上。 “爷爷，我们有多久没睡在一张床上了？” “从你上初中开始，你就住在学校里，从那以后，就再也没……爷爷还记得，你小时候特别怕黑，还怕鬼，一个人不敢睡觉……不怕不怕，有爷爷在呢，安心睡觉噢，小明不要怕噢，爷爷在这呢！”爷爷已经迷糊了，他还以为我还是小孩子呢！可我已经早就不怕黑了，但爷爷只记得那个怕黑怕得睡不着觉的小屁孩。 爷爷在胡乱地自言自语中沉沉睡去，微弱的声音在我耳朵里却清晰异常，因为爷爷翻来覆去就几句话，“不怕不怕，爷爷在这呢……” 我死死地抓着盖在身上的被子，咬紧牙关才让自己勉强不发出呜咽声，熄灯后的房间不再漆黑一片，而是晶莹，因为我的泪水。 第124章 斗兽场 第二天我一醒来，发现爷爷已经不在床上了，我赶忙穿衣下床，而爷爷正在厨房做着早饭。 爷爷看见慌忙的我，小声安慰道，“爷爷没事，现在天还没亮开呢，你再回去睡会儿。” “我来做。” “不用，你回去再睡会儿。” 爷爷执意要自己做饭，全然不顾自己颤抖着的手，我拗不过他，只好上楼去找李优优，我轻轻推开房门，她静静地睡着，细长的眉毛微微舒展着，陶瓷般的脸庞透露出一丝祥和与安宁。 被子有一半盖在她的身上，另一边被她踹到了地上，幸好她穿了棉绒的睡衣，不然这么冷的天，肯定要冻感冒了。我悄悄地帮她盖好被子，忍不住又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甜甜的。 我裹了一件厚厚的大衣坐在院子里，天边的尽头已经有了亮光，火红火红的，太阳虽然只露了前面一小团，但这已经足以驱散黑夜了。太阳的形状渐渐圆润起来，火光不断放大，一边的天空是耀眼的红芒，而另一边天空却是淡淡的蓝色。黎明，大地和天空相遇的时刻。橙红的光芒宛如一片激荡的火，撒向人间，一切都像着了火。 我目不转睛地望着一点一点跳出海平线的圆日，而院子里的光亮则多了起来，很快早上的第一缕晨风吹在我的脸上，带来丝丝的凉意，我倏然反应过来，原来天亮了！真觉得就是一瞬间变亮了！ 我拍下初升的旭日发给了布一，现在除了鼓励布一外，我再不能为他做点什么了。 几乎是一瞬间，布一就回了消息，“好。” 今天一天我都在家陪着爷爷，而买房的事，我和李优优达成一致，等爷爷身体好点后再做打算！ 明天就是周六了，晚上我和李优优商量好，明天她待在家里照顾爷爷，我去观看陈航的比赛，为他加油。 ………… 今早天气特别不好，看不见太阳也就算了，浓浓的雾气更是遮人视线。我早早地就来到了陈航比赛的地点，望着面前这一大片废弃工厂，我下意识觉得导航出错了，但连连定位了好几次，显示的全是这里。最后我不确定地打电话给陈航，第一次没有打通，索性我坐在车里，静静地等着电话。果然过了没一会儿，陈航打来电话，“陆明，你到了吗？” “我……应该是到了，不过我面前是一个废旧工厂呀。” “额……就在工厂里面。” 我被陈航整得一头雾水，不过按照电话里陈航的指示，最后我还是在侯场地见到了浑身肌肉爆炸的陈航。 “一段时间不见，肌肉咋又变大了。” “增重了。” 望着周围实在简陋不行的比赛场地，我好奇地问着陈航，“为什么是在这里比赛？搞得跟打黑拳的一样。” “陆明，这是地下拳赛。不过会有职业教练来看，我只要表现好，教练说不定就看上我了。” “嗯……反正你自己小心点。”我内心的担忧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害怕会扰乱陈航比赛的情绪。但这种不安太剧烈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接触这一类太少了，我觉得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凶神恶煞的，都像是亡命之徒。 一共有八场比赛，陈航是最后一场。所以我先来到了临时搭建的看台，从高往下望着三三两两进来不断的人，很难想象到这么小的地方居然能够容下这么多的观众，其中不少都是西装革履的人，他们不会来和我们来挤看台，因为他们有专属的位置，他们才是最大的受众！ 比赛还没有开始，有一个人坐到我旁边，悄声道，“赌不赌？” 我疑惑地望着他，“赌什么？” “你傻比呀，你来这里不赌拳赌什么？” “不赌！”我直接无视了面前的这个人，专心地看着已经站上擂台的两个拳击手。 一开始我看的兴致盎然，但到最后，我心惊胆跳，因为满地的鲜血刺激着我的神经，两个拳击手浑身上下已经被鲜红的血浸染。最后以红方体力不支倒地而结束，四周瞬间爆发出激烈的吼声，看来是赌赢了。 我坐的位置离休息区比较近，只见两个穿着工作服的人把已经晕过去的选手直接扔到了一边，没有治疗，也没有赛后检查。我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被扔在地上的选手正痛苦的呻吟着，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搭理他，而相反的是另一位获胜的选手却手拿着一杯香槟正在疯狂庆祝。 我越发感到不安，我又找到刚才的那个人，低眉顺声道，“大哥，我第一次来这里玩，这里有什么说法不。” 那人明显不屑地哼了一声，我急忙掏出口袋里的200块钱，“大哥，今早走得急，身上没带烟，这钱您拿好，买包好烟啊大哥。” 果然，接过钱后的男人对我瞬间换上了笑脸，“老弟，这里面道道多着呢，看见坐在那边的人没有，那些才是大金主，一赌就是几十万上百万！你只要赢了，金主一高兴你立马就发达，但你如果输了，死在这儿都没人管！” 听到这，我立马调头去找陈航，这不就是地下赌场吗！但到门口，我却被一群壮汉拦住了，我使劲喊着陈航的名字，想让他出来。但于事无补，黑漆漆的通道似乎隔裂了我和陈航，而我的喊声激怒了面前的几个壮汉，其中一个一把就将我推得差点倒地，望着挡在我面前的人墙，我只好忍气离开。 再一次回到了看台，我坐立难安。比赛依然在继续，依然很激烈血腥，但我无心观看，因为一看到流满擂台的鲜血，我脑海里就不受控制地闪出一脸不甘的陈航绝望地倒在血泊之中。 比赛一场一场地继续下去，我对比赛结束后的四周呼喊声已经麻木了。又一个被扔到了地上，像是躺在垃圾堆里的布娃娃，燃着火的鲜血也不敌地上的冰凉。 早在我知道手机一点信号都没有后，我就已经绝望了。来时的大门也被锁上，更有一大群人看守，这里就是一处牢笼，是古罗马的斗兽场，只有赢的人才能离开这里。 现在，我除了为陈航祈祷外，还能做什么呢？我把希望寄托给了未曾谋面的天使，还有我以前经常咒骂的老天爷。 第125章 盛大的微笑 时间没有因为我的恐惧和祈祷而停止流逝，相反我在极度不安中既觉得度秒如年，希望时间快点过去，又乞求再慢点，再慢点到陈航上擂台。 擂台上的鲜血多到已经不能用水和刷子清洗干净了，浓厚的血腥味我离擂台几十米都闻得清楚。而在这个封闭的牢笼里，只有几个巨大的聚光灯一齐照亮，亮到我不分时间，只觉得永恒，或许死亡永恒！ 我麻木地看着擂台，看着一个个眼里闪烁着光芒的选手站在擂台上，又一个个眼皮紧合的被人随意地扔到一边。 终于，尾声来临了，它站在死神的肩膀上，高声向世人宣告，一切都要结束了！踌躇满志的陈航站到了擂台上，眼底的光芒比头顶的聚光灯都要明亮，他严肃地看着站在他对面的一个黑人拳击手，对方的不屑没有激怒陈航。随着一阵铃声响起，我眼底也恢复了光，我猛地站起身，大声喊着，“陈航，别打，快走！快走！”我几乎是用尽了自身全部的力量去嘶吼，喉咙处的痛苦让我忍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 但我自以为的洪亮吼声转瞬间就被周围无数的疯狂的吼声淹没，一群野兽在呐喊，在肆意高歌，歌声来自海神，化为汹涌的瀑布淹没众人！ 我疯狂地跑向陈航，边跑边用力嘶吼着，喉咙的阵痛早已被心中的不安与恐惧所忽略。但就在我即将快跑到擂台前，两个保镖直接把我拉住了，我再难往前走一步。这一次，我真的用尽了全部力气，我朝着陈航怒吼道，面目狰狞扭曲，脖子上青筋遮盖了皮肤，“快走！走！” 陈航听到了我的话，但他只是给了我一个微笑，最后的微笑呀，灿烂如盛大的阳光！ 我被保镖强行拉到了后面，我被他们死死地控制住，挣扎犹如徒劳。最后力竭的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泪水莫名就流了下来。多么简单的一场骗局啊，陈航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突然，看台上响起了震天般的欢呼，帮我吸引了保镖的注意，我迅速转身跑开，只不过这一次我跑向的是看台。而保镖见我没有往擂台方向跑，也没有再阻拦我。 我推开拥挤的人群，站在了看台中央，映入眼帘的是脸上满是鲜血的陈航正在激奋地挥舞着拳头，躺在地上的是黑人拳手，“哇啊啊啊……”这一幕令我血脉喷张，我激动地不断呐喊着，为陈航加油着。 擂台上的裁判却满脸愁容，甚至直接拉起了摇摇晃晃的黑人拳击手，陈航不解地上前与裁判交流，但裁判吹哨示意回合结束，双方休息。黑人拳击手一下擂台，就有好几个专业人员为他疗伤，好让他在最短的时间里恢复体力，而陈航朝四周望了望，最后只能孤单单地坐在擂台的一个小角落里，默默地一个人擦拭着自己脸上的鲜血。 见状我再一次迅速往擂台跑去，保镖没有阻拦我，我来到陈航面前，此刻他脸上血肉模糊，唯有两只眼睛依旧闪闪发光，但光亮中却多了几分不解。 “陈航，这……这里不对劲，我们快走，我们不差这一场比赛！” 陈航不顾自己的伤势，反而安慰起我来，“没事陆明，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虽然裁判偏向他，但是他也不会是我的对手！我一定会赢，我一定会成为拳王！” “陈航！陈航！醒醒，别……”我话还没有说完，催命的铃声又响了起来，陈航信心满满地站到擂台最中央，黑人拳击手却在上擂台前，换了副拳套。 在人声鼎沸的叫喊声中，在无情冷漠的聚光灯下，陈航……被打倒了，但他瞬间站起身，陈航找到裁判，指着对方的拳套，“不对劲，不对劲。” 但裁判只是把浑身是血的陈航推开，示意比赛进行。我在台下看得干着急，但又没有任何办法，手机依旧没有信号。我大喊道，“陈航，咱们放弃，陈航！陈航！” 但陈航根本听不见我的喊声，他如盛怒的雄狮一般，不顾死活地朝对方冲过去。黑人拳击手也不躲，就站在原地和陈航一拳换一拳，“彭！”随着擂台上传来一声沉闷至极的倒地声，双眼肿到睁不开的陈航倒在了擂台上。他四肢无力地垂落在地，但意识还在，像是搁浅的鱼正在用尽生命的力量站起来。我看得心在滴血，我不顾一切地冲上去，要求终止比赛。但时刻盯着我的保镖在我往前跑第一步的时候就将我死死按在地上。我费力地抬头看向被擂台遮住一半的陈航，近在咫尺而遥远不可及，死神的镰刀无情地割了下来。 黑人拳手跪在陈航面前，发泄一般地疯狂地捶打着陈航，“不！不！停手！停手！裁判你在干嘛！”我发出了最后的绝望吼声，但却被现场已经红眼的人群嘶吼声淹没。 陈航用力撑在地上的胳膊肘在一拳又一拳的重击下，最终软绵绵地耷拉下来，整个人如棉花一样瘫在了地上。 铃声响了，一切也结束了！ 保镖松开了我，我脑袋一片空白地愣坐在原地，我没有勇气站到满是血腥的擂台上，也不敢去看躺在血泊之中的陈航。我慢慢地站起身，一口唾沫落在了陈航已经烂掉了的脸上，我发疯似的冲上去，一拳一拳地打在黑人脸上，周围保镖一拥而上，把我死死制服，我又被摁在了地上，只不过这一次我转眼就能看到陈航。但我心中疑惑，他真的是陈航吗？我怎么认不出他的，地上明明是一滩已经碎了的血肉。 我哭着喊道，哽咽不止，“陈航！陈航！你……你起来呀！你不是……要成为拳王吗？你的梦想……还没实现呢！” 可是陈航注定再也听不到我的呼唤了，聚光灯打在我们身上，它再亮也始终不会给我们带来温暖，因为它不是太阳，一切都是光的骗局！ 大门打开了，手机也有了信号，我背着陈航一步一步朝大门外走去，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落在我的脚步上。我的口袋里还装着陈航掉在地上的三颗牙齿。 外面也没有阳光，因为天黑了，外面的风真大呀！吹得我走不动道。我把陈航小心地放在地上，皎洁的月光打在他身上，眼泪模糊了我的双眼，此刻我只能看到他留给我的最后一次盛大的微笑！ 他像希腊神话中的悲情英雄，完成了命运给予的一次次磨难，可还是在最后一个目标前倒下，他一次次发出怒吼，得到的却只是嘲弄和命运无情的摧残！ 第126章 永恒的王冠 在沉闷的黑夜里，不断闪烁的警灯亮起，随行的还有几辆救护车。我麻木地看着陈航被抬上救护车，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最后我还是被几个护士给推上了救护车，只因我的身上也全是鲜血，不过他们误会了，我身上一点伤都没有，血也都是陈航的。 我机械地接过护士递来的毛巾擦拭着身上已经干涸的血迹。一个医生试了一下陈航的鼻息与心跳，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盖上了白布。 “医生，你快救救他呀！快呀！” “没用了，他早就……失去生命了。” 虽然我早已知道这个结果，但毕竟还可以自欺欺人一下，可真当从医生口中说出来后，幻想中的希望也彻底破碎了。 我不知所措地靠在车壁上，认真的脸色让坐在我旁边的医生护士不敢说话。或许是悲哀，也或许是不理解，总之我的脸就像是一个面具，死气沉沉。 陈航的模样太过凄惨，所以医院把他遗体留了下来，答应我会好好帮他清洗干净，至少也得体面离开不是？ 冷冰冰的墙壁让我不想待在这里，我极快地回答完医生的问题，然后像是土匪逃窜一样跑出了医院。 不知不觉间，天已经下起了小雨，夜色朦胧中，雨顺着天空，漫无边际，没有目的，仿佛也没有结局。我掏出手机想看看时间，发现李优优打了十几个电话，与外界失联一天的我让她担心坏了。 我刚准备回一个电话过去，两位警察却找到了我，“你是死者的……朋友吗？” “是的警察，有什么事吗？” “那你是叫陆离，还是陆明？” “我是陆明，警察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的技术人员刚才解开了他的手机，里面就三个联系方式。很好认的！” 警察把陈航的手机递还给我，“别太伤心了，像这样的事每年基本上都有，我们警察每年都能抓到不少罪犯，可……屡禁不止。而且，他们大多都是有钱有权的人，我们也不敢把自己搭进去呀，得罪不起！” “我明白。谢谢你们了！” 我拿着陈航的手机走出医院大门，走到路口。雨还在下，既不变大，也不变小，渐渐地就让人习惯了。 我翻开陈航的手机，看着孤零零地躺在电话簿里的三个联系方式，其中一个还停机了。我不禁笑出了声，滑稽得令人可笑！ ………… 等回到家时，已经夜里11点了。我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打湿，潮湿放大了血腥味，让我连自己都厌恶起来！而我一进院子，就看见李优优站在屋门口，焦急与担忧使她眉头紧锁。 可当我出现在她的眼前，走到她的面前后，李优优憋在心中的一口气终于吐了出来，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 “你让我担心死了，电话里你也说不明白，就光听你说什么什么死了死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李优优把我拉进客厅，又从卫生间里拿来一条毛巾认真地帮我擦着雨水，“你身上都是什么味道，怪怪的。” 我刚想把今天发生的事全都告诉给李优优，但话还没说出来，眼泪倒先流出来了，最初是几滴几滴地流，最后却如倾盆大雨，泄洪决堤汹涌澎湃！ 李优优把我拉到她的怀里，任由我哭泣。她轻轻抚摸着我的后脑，拍着我的后背，用哄小孩的语气口吻柔柔地对我道，“没事没事，一切都过去了。” “陈航……陈航……死了！他……明明可以赢的，对方的拳套有问题，他被人害死了，我……阻止不了呀。” 李优优面容凝重，似乎是窗外的雨水吹进了心里。“不要自责陆明，这不是你的错。乖别哭了！” 李优优的安慰依然不能让我释怀，我努力地想要抑制住泪水，但此刻却根本做不到。“他不应该就这么……这么憋屈地离开了呀！他还……为什么！” “他……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就像向阳的奶奶一样，那里会有他们所喜欢的一切，他们会很开心地生活下去。我还觉得……他们会在另一个世界里等着我们，等着我们！” “真的吗？” “当然，他们从不曾离开过我们，因为他们会一直活在我们的心中。或许……死亡只是另一种全新生活的开始，在那边，他们会把所有遗憾都弥补回来。所以陆明，我们也要在这个世界活得好好的，你忘了吗？当初我们是怎么说的！” “好好生活！他们都在天上看着我们呢！”我把头从李优优怀里抬起来，像是回味一样说出了这句话。一时间，我忽然发现好像没有那么悲伤了。泪水也瞬间止住了，就像刚开始瞬间流出一样。 这一刻，我的脑海里只剩下死亡了，可他不再是挥舞着镰刀的凶神，而是一个面目仁慈的老者，时间是他脸上的沟壑，生命是他手上提着的油灯。或许死亡不会将我们分离开来，因为我们会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更加思念逝者，是死亡拉近了距离。死亡并不可怕，正如活着一样自然，一切都是开始的开始！ 我来到卫生间，冲洗着身上的血腥味，沐浴露的香味弥漫开来，微凉的温水从我的头上开始往下流淌，我闭着眼，任由水流遍全身，脑海中陈航的微笑愈盛。为什么陈航明明知道了对方拳套有问题，还要坚持比赛呢？他就不能直接跳下来吗？ 想着想着我就不禁笑了起来，“哈哈哈哈……”笑声并不开朗，反而显得有点低沉与苦涩。 因为他是陈航呀！所以他不会跳下擂台，即便这是一场不公平的对决。 我睁开眼认真回忆着，我想起了陈航对我说过的一句话，现在想来，倒也有了几分道理。 “如果拳击有诀窍的话，那么这种诀窍一定就是不停战斗，超越耐力的极限，直到筋骨折断，直到肾脏碎裂，直到视网膜脱落！只要我还站在擂台上，只要我还有意识，我就不会停止战斗！后退和畏惧是对拳击的侮辱！” 陈航用自己短暂的一生告诉了我这个道理，为了别人不理解的梦想而赌上自己的一切，是对生命最大的尊重与热爱！最后的死亡也不过是为了将永恒的王冠加在他的头上！ 第127章 拉投资 葬礼依旧很简单，只不过是一片空旷旷的墓地，多了一个墓碑。 唯一让我心里别扭的就是陈航的前女友没有前来送他最后一程，但在电话里我了解到原来她已经怀孕了。 葬礼结束后，第三天奶茶店就开业了。我还特意买了两串鞭炮，希望震天的响声能够驱散厄运。 而在方鹏和李优优的帮助下，我成功整合了目前散布全国各地的37家连锁远航奶茶店。接下来建立一个总部就成了重中之重。 方鹏有些感叹道，“别人都是先建一个总部，再建分店。你倒好，分店都三十几个，总部还没建起来。” 我在一旁尴尬地挠着头，毕竟一直都是布一在帮我搞这个，里面的一些事我也不太清楚。 “陆明，必须要快点建一个总部，不然长时间下去一定会出乱子的。” “诶，方老哥你不是难为我嘛，我哪里有那多钱去建总部呀！” “只能去找银行贷款，或者去拉投资。不过这两样都不容易，布总现在也帮不了我们，不然他一定会给我们提供一些帮助的。” 我坐在位子上，认真思考着该怎么办。突然，窗玻璃上反射过来的一道光让我想到了一个人——杨焕有！ 他现在是我认识的所有人当中唯一一个有实力投资的了。虽然我和他交情不深，但这个奶茶店多少还是和他有点关系的。 我立马给杨焕有打去电话，他告诉我他现在就在公司里，让我去找他。 我带着方鹏就过去了，李优优则留在了奶茶店里，现在人不多，她一个人完全可以应付得来。而且，李优优特别享受制作奶茶的过程，平日里抢着干，所以我大部分时间都呆呆地站在原地，无所事事。 杨焕有的办公室特别大，绝对是我见过最大的一个！里面摆满了各种装饰品，毫无疑问都是高端货。 他的秘书给我们端来三杯茶，杨焕有依旧摸了一把自己的手表，再缓缓开口道，“投资？额……从你给我的数据来看，投资风险太大了，而且投资奶茶店，就算成功了利益也并没有多少。” 杨焕有一上来就拒绝了我的请求，而这也在我的预料之中。 我看着依然还在摸着自己手腕上那块名表的杨焕有，这一次我没有压住自己的好奇心，出口问道，“杨总，你为什么老摸那块表呀，难道会让它转得更准时吗？” 杨焕有皱起了眉头，显然很不喜欢被别人打量，所以他语气生硬地回答了我的问题，“这和投资应该没什么关系！” 我惬意地靠在沙发上，内心不免有些笑意，“是和投资没关系，就是我个人好奇。” “那我就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投资的事……” “杨总，你知道这个奶茶店最初是谁开的吗？他的第一任法人是谁吗？”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是侯大叔！” 杨焕有在听到这个名字后瞬间坐直了身体，近乎身体本能。他目光疑惑地望着我，但很快疑惑之中又有了光亮。 “你也没忘记呀，侯楠，被你害死的那个女孩，这个奶茶店里的所有奶茶都是她发明的，侯大叔和我说过，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店，是她最大的梦想，可惜这么好的梦想还没实现就……” “够了！陆明，你想和我说什么？扯旧情你就以为我会帮你吗！你想多了！”杨焕有怒视着我，被人当众扯开遮羞布的滋味确实不好受。 但我对这种愤怒视若无睹，我冷冷地看着杨焕有，纠正道，“第一，我没有扯旧情，只是实话实说。第二，你也不是在帮我，而是在帮你自己！” “你……” “杨焕有！你觉得你能骗你自己一辈子吗？还是说你能守着这份欺骗，在自我安慰中，内心就能免受灵魂的谴责吗？”我骤然提高自己的音量，死死地盯着面前反复摸着手表的杨焕有。 “你也很孤独，要不然你也不会在房子里摆这么多装饰品，伪装的充实才是最大的空虚。至于你手上的那块表，你不说原因我也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你就是在恐惧，你为你自己曾经做的一切感到后悔与自责，但你是个懦夫，你不敢去面对，只能靠外在的华丽来掩饰你内心的愧疚！对不对？杨焕有，或者是杨总！”我平静地说着，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给杨焕有说着。 杨焕有双手握拳，握得紧紧的，胸脯不受控制地上下起伏，但眼睛却紧紧地闭着，似乎不敢面对我，或者说是不敢面对自己的过去。 “杨焕有，我说这些并不是有意要让你难看，只是……我觉得我们不能一味地回避错误，更不能为了逃避一个错误而去再犯另一个错误！我相信你内心是愧疚的，要不然你当初也不会费尽心思地要去补偿侯大叔，虽然你也没有补偿上，不过……你不应该觉得这个奶茶店和你没关系，我还记得有一杯奶茶叫相约呢！” 我清楚地看到杨焕有紧闭的双眼里流下了几滴泪水，晶莹如梦！ “应该还有一杯叫忘忧！”杨焕有边用手掌擦掉眼泪，边回忆地说道。 “是，是有叫这名的！” 杨焕有拿起桌子上的奶茶店资料，但只是盯着封面上的名字看着，也不去翻。 “陆明，你能经营好奶茶店吗？” “我只能和你说，我会尽力！” 杨焕有目光复杂地望着我，回忆催他开口道，“在很久很久以前，楠楠问我，说我们将来要是开了一家奶茶店，会经营好吗？” “然后呢？” “我的回答和你一样！” “那还挺巧的，所以你打算投资了吗？” “陆明，我小瞧你了，你比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人都是需要进步的，要不然该怎么生活呢？” “我要先喝一杯奶茶，如果我满意了我就投资，不满意你也别再来找我了。” “没问题，什么时候？” “现在，走！” ………… 我带着杨焕有来到步行街，一走到街口，就看见李优优正在一脸微笑地拿着奶茶逗刚放学的小朋友玩。 杨焕有远远地看着这一幕，羡慕地对我道，“你真幸福，这么好的女人居然愿意跟着你！” “不了解全貌之前就这么说，有些武断呀！” “还是有点了解的，毕竟能开得起大g的人不多。李优优，曾经的蓝枫集团总裁，是个海归，还是个金融高材生，后来因为不知名的原因主动放弃了公司，然后销声匿迹。这是我能打听到的官方解释，只不过我没想到她会甘心在这里陪你开一家奶茶店。” “别羡慕了，我命好行了！” “小优，我回来了！” “这么快，谈好了吗？啊！杨总你还亲自来了呀！”李优优好奇地看着站在我身后的杨焕有，显然对他的到来感到不解。 “叫我名字就行了！” 我把李优优拉进店里，解释道，“小优，成不成就看你了！” “我？你还想让我色诱他呀！” 我忍不住轻轻地拍了一下李优优的小脑门，“你想啥呢！他非要亲自尝口奶茶才肯投资，你给他做一杯！” “就这？” “对呀！” “呐！刚做好的，拿给他喝去！”李优优随意地指着柜台上的一杯奶茶，示意我拿过去。 “这么草率？” “我看他不爽！” 我强忍着笑意把奶茶递给杨焕有，自从上次我把杨焕有的事都告诉给李优优后，杨焕有就被李优优打入了黑名单。 “喝。” 杨焕有不满地看着眼前的奶茶，“这都凉了！” “凉了也好喝，你就喝！” 杨焕有像是置气一般狠狠地把吸管插进去，喝了一口后，立马眼睛都要发光了！ “味道咋样？我看你眼都放光了都！” 杨焕有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我，而是一口接着一口喝了起来。我想，他喝的应该不是奶茶，而是在细细品尝记忆的味道，那是一段他最想回到的时光！ 过了好久后，杨焕有慢慢开口道，“真像呀！明天把合同给我！我投资了！” “投多少？” “你是在瞧不起我吗？” “ok！我懂了！” 杨焕有来到店门口，找到了李优优，“挺好喝的！” 李优优先是无语地看了杨焕有一眼，但随后还是礼貌地微笑道，“谢谢顾客的认可！” 我在杨焕有背后笑出了声，因为我彻底忍不住了！杨焕有无奈地摊摊手，“好！” 第128章 危机出现 夜色朦胧，街道上已经挂上了红灯笼，春节将至，在忙碌之下热闹喜庆的氛围渐渐形成。 我站在落地窗前，静静地看着路上人来人往的人群。总部已经建好，就是步行街对面的一栋适中的楼，是杨焕有直接砸钱强购了。 此刻杨焕有正坐在我办公室里的沙发上，手上拿本杂志无聊地翻看着。手腕上那块闪闪发光的表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手串。 “从数据上看，海城奶茶店收益是最好的，但这段时间以来，陆明你都没有过多关注，为什么？” “让他们自由发挥不是更好吗？” 听到我的话后，杨焕有放下杂志，摸着自己微微长出的短胡须，神情很认真，但语气却略显随意，“我倒觉得……你好像挺怕海城的？你是在海城有什么仇家吗？” “算不上！” “那就好好把海城的奶茶店经营好，陆明，作为一个商人，利益永远是第一位。虽然这话听起来很物质，但却是真理。” 杨焕有的话引起了我的思考，我真的恐惧海城吗？不，我是在恐惧顾家，但恐惧不会因为你的逃避而消失，反而会让你抄了一条近路更快地来到恐惧面前。 “我会好好想想的！” ………… 我来到奶茶店，门口站了三四个人，李优优正在有条不紊地制作奶茶。为了分担压力，我特意又找了一个员工，但李优优却依然抢着活做。不过这是她在店里工作的最后一天了，因为总部的事太多了，各种数据分析，各种计划制定与下行，我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而李优优比我经验可多太多了。 我靠在店对面的一个电线杆上，安静地等着李优优，路灯的光照在我身上，影子藏于身后。只是望着眼前忙碌的身影，内心就已满足。 忙好一切后，李优优去后面的一个小房间里换好衣服，手上拎着两杯奶茶小步跑到我面前，“呐！走！”我牵起李优优的手，一边喝着刚刚做好的奶茶，一边往面包车方向走去。 虽然我已经能够买一辆更好的车了，但我还是觉得这辆五菱宏光更好。它虽然没有霸气的轰鸣声，但却有家的温暖。尤其每当晚上开着它回家时，前灯亮起，直射远方。普通的外观下是一颗滚烫的内心在燃烧！或许它会因为速度不够而被超车，但它永远不会停下脚步。每次下车我望着这辆面包车，总感觉它好像是奥特曼。而当它飞驰在马路上时，我觉得它在笑！ 我们已经买好了房子，虽然不在市中心，但周边交通也很便利。不过因为爷爷不愿意和我们住一起，所以我们现在依然住在爷爷家。住在那里，的确很让人安心！ 爷爷的身体状况日渐下降，简直快要接近零点了。而医院对此也只是给出了住院看护的建议，不过爷爷向来不喜欢住在医院里，执着起来的爷爷，就连上百头牛都拉不回来！ 一回到家，就看见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爷爷坐的火炉边上，身旁放着刚配好不久的拐棍。 “看看凉没凉，不行我再去热热。”爷爷坐在板凳上，让我们快点吃饭，声音虽微弱，但份量十足，因为爱。 “还是热的，爷爷。”李优优边吃边笑着和爷爷聊天，房间因为火炉的存在而变得暖和，一堵墙壁就将外面的凛冬所隔离。家人永远都是风暴来临时的避风港！ “菜冷不冷，冷了就去热热。”爷爷最近记忆衰退得太严重了，一句话要说好几遍才能记得，但过不了多久又忘记。不过我和李优优都很有耐心，即便相同的一句话连说十几遍也不厌烦。有时我就在想，如果能真的一直和爷爷这样对话下去，也挺好，至少还能说话不是？至少爷爷还有回应！ 本来，我打算过完年再对海城奶茶店做出调整，但现实却不会遵从你的意愿。就在除夕前几天，莫凌打来电话，ek广场要收回商铺，就在年后。 “不是有合同吗？ek广场不怕赔付违约金吗？” “合同上根本就没有违约金的事，该怎么办呀老板。”莫凌在电话那头语气很是着急。 “先别慌，你能见到布一吗，他怎么说？” “陆明，布一都被监视了，指望不上他。现在咋办？”马锐的声音突然窜出来，带来的一个个的消息都让我头大。 现在我真是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把海城的事解决好，现在完全被动了。我安慰他们两人道，“没事，一家店铺而已，大不了我们换个地方开！过会儿我再把计划告诉给你们！我先想想！” “好，不过陆明你小心点。” 我坐在沙发上，思考着该怎么办，眉头不自觉地紧锁起来。 “陆明，你怎么了，脸色好差！” 李优优坐到我旁边，关心地问着我，还伸出手摸摸我的额头。 “顾远峰……对我们下手了。刚才莫凌和马锐打电话给我说，ek广场年后就会收回店铺。我觉得……他不会只收海城的这一家，其他地方也……” “一共有19家店是开在ek广场范围下的，布一很聪明，基本上都是一半一半的。”李优优从办公桌上拿来一份文件，把所有与ek广场有关的店铺都圈了起来。 “合同上怎么说？有写私自违约的惩罚吗？” “没有！” “那就难办了呀！”李优优盯着文件，托腮思考着办法。 也就在这时，方鹏急匆匆来了，脸上的焦急之色不加掩饰。“陆明，不好了，刚才总部给我发来消息，要求收回店铺！” “该死！”我忍不住地锤了一下桌子，接二连三的坏消息让我心中的愤怒积压到了极点！ 李优优握住了我的手，坚定道，“陆明别着急，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该怎么办？我该怎么给总部答复？”方鹏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不断深呼吸，脑子想着各种解决办法。但在最佳方法没有出来前，必须要稳住人心。我给莫凌打去电话，“大家别担心，现在情况也没有多糟，毕竟股份在我们手上，ek广场最多也就只能收店铺。”我又看着方鹏道，“至于方大哥你，你是ek广场的员工，你就按照总部给你的指示办就行了！” 挂断电话，我有预感这只是开胃小菜，或许不久顾远峰就会亲自来找我了。 第129章 许日山 果然第二天，已经好久没有和我联系的布一突然打来电话，焦急又无奈，只是说了一句话就挂断，我都没有机会开口问问他最近到底怎么样了。 “陆明，顾远峰打算对你动手了，记住了，不要来海城，也不要把股份转让给ek广场！记住！” “那个布一……”听着电话被挂断的忙音，我无可奈何地把手机揣回兜里。内心不禁埋怨道，“就这么急吗？连一句问候的机会都不给我。” 今天我约了杨焕有见面，如今奶茶店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作为最大也是唯一的投资人，必须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而就在我刚到办公室的时候，一个来自海城的陌生号码打来，我不禁冷笑一声，顾远峰你就这么等不及吗？ “你是……” “陆明，好久不见呀！”果然是他，光是听见顾远峰的声音我都觉得恶心。 “顾总，原来是你呀！是挺久没见的了，今天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你叙叙旧，毕竟我要结婚了，想请你来做个见证嘛！” 我不禁握紧了手机，但还是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淡淡道，“真是恭喜了。” “就在正月十五，你可一定得来呀！哈哈哈……” “看情况。” “哦对了，还有我最近才发现老弟你开的那个奶茶店，股份怎么莫名其妙地全到你手上了？当初不是还有一半归ek广场吗？” “可能是你记错了，股份从来都是在我一人手上的。” “是吗？我还以为是布一那小子从中使坏呢！我还暂停了他的一切职位，看来是我错怪他的。怪我！” “原来是这样的啊，我还疑惑顾总怎么突然要收回所有店铺呢？” “噢噢，是有这事，不过……也还是有其他解决方式嘛！比如……你再把股份转回来不就行了。” “顾总一个做大事的人，还看得上这点股份吗？”这确实是我最疑惑的地方，按道理来说，顾远峰根本看不上才对，他的目标也应该是商业广场领域。除了报复，我想不到其他理由了。 果然顾远峰立马话锋一转，“确实，这点钱我看不上眼，不过陆老弟，这对你可是很重要呀，我要真公事公办，你可不好受！” “看来顾老哥有别的想法呀，说说！” “其实我对弟妹很感兴趣，很久以前我就在会议上见过她一眼，可惜一直……” “顾远峰，我踏马给你脸了！你自己什么狗屎德行，你他妈也配！”我直接对着电话破口大骂道，内心的愤怒让我理智尽失。他居然在打李优优的主意！ 我和顾远峰彻底撕破了脸皮，双方之前故意营造的和谐气氛瞬间破碎，此刻我与他之间硝烟弥漫，隔着电话，也依然可以感受到对方的火气。 “你……陆明，好好好！陆明你真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吗？陆离那个狗东西早就走了！你以为你还能拿什么跟我比！” “那你就来试试看！” “你就是一个穷屌丝，只不过运气好了一点，你不会真以为自己能跟我比！就连布一那个自以为是的蠢猪，我现在立马就能弄死他！” “顾远峰，你难道只会在电话里逼逼叨叨吗，你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吗？那你就来山城找我呀，我在这里等着你！” “好好好，你等着，还有让弟妹也等着我哟！” 气愤瞬间达到极点，我差点直接摔了手机，我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我来到卫生间，用力搓着自己的脸，冰冷的凉水让我恢复了点清醒。等我再回到办公室，李优优和杨焕有都已经来了。 “陆明你怎么了，身上怎么都湿了！”李优优赶紧抽出几张纸帮我擦着衣服上的水渍，而这更让我对顾远峰的恨意多了几分，就像已经溢满的水池！ 我抱抱李优优，示意她不要担心。“你放心，我没事！” 我坐到杨焕有的对面，想着该怎么开口。我让顾远峰来山城，当然不是意气用事，而是经过深思熟虑才确定的。 我一直都记得陆离说的那句话，“在山城，我保你无事！” 现在是时候该让陆离把他的后手露出来了。甚至我还想着陆离会不会亲自出面！ 我试探着问杨焕有道，“你知道山城有那些比较牛逼的人吗？类似于土皇帝，地头蛇之类的人物？” 杨焕有不屑地笑了笑，“就是我呀，这不坐在你面前了吗！” “你？那你和海城顾家比，谁更牛逼呢？” 我的话让杨焕有瞬间皱起了眉头，“顾辽？” “对呀，他儿子马上就要来山城找我麻烦了，你能拦住他们吗？” “额……我只能说尽力。” “也不指望你，认真点，在山城有没有我说的那种人，可以一手遮天的那种！” “有是有，但连我都见不到，更别说是……你了！” “这你就别管了，是谁？” “山城的龙头大哥——许日山！当时我混得还和你一样的时候，人家就已经能和市长坐一桌子喝酒了！” “这么厉害？” “山城道上有句俗语，叫流水的市长，铁打的许日山！山城一半的产业都和他有关，政府高官也是一样，也就是最近扫黑除恶严了，他名气渐渐不显了。” 听着杨焕有说得这么牛逼，我越发觉得这个叫许日山的就是陆离留在山城的后手！ “那你能联系上他吗？” “大哥，你是我大哥！你觉得人家大佬会搭理我吗？” “你在山城不也挺牛逼的吗？” “牛逼也分档次的好！就这么说，人家许日山一个电话，我马上就得倾家荡产，家破人亡！权力这东西，能压死人呀！” “那你总能和他身边的人说句话！” 杨焕有满脸疑惑地看着我，“你被吓傻了呀，乱认亲？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能帮你挡一挡顾家，不要这么担心好！” 我也不装了，直接对着杨焕有道，“我哥认识许日山，你就找些许日山身旁的人，散布一些顾远峰要来山城对我不利的消息就是了！他会帮我的！” “真假？我怎么那么不信！你哥这么厉害，那你怎么混得这么惨！” 坐在我旁边的李优优突然开口道，“他哥和日本的三菱财团有关系，这是我知道的！” 3杨焕有瞪大双眼地看着我，又看了看李优优，满脸的惊愕！李优优望了杨焕有一眼，冷冷道，“这是他亲口和我叔叔说的，当时还拿出了印章，不会有假！” “好……好，我现在就去联系人！”等杨焕有一离开，我就迫不及待地问李优优道，“三菱财团是……什么？” “一个在全世界都很厉害的商业集团，我们上一次去叔叔家做客时，叔叔和我说的，当时我也被惊讶到了！” “那你怎么不和我说？” “我觉得这些都和我们没关系，我们两个只要平平安安、幸幸福福地生活不就好了！” “当然！”我紧紧地抱住李优优，像是要把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李优优，而我们的爱最后也会是无尽的苍穹！ 第129章 许日山 果然第二天，已经好久没有和我联系的布一突然打来电话，焦急又无奈，只是说了一句话就挂断，我都没有机会开口问问他最近到底怎么样了。 “陆明，顾远峰打算对你动手了，记住了，不要来海城，也不要把股份转让给ek广场！记住！” “那个布一……”听着电话被挂断的忙音，我无可奈何地把手机揣回兜里。内心不禁埋怨道，“就这么急吗？连一句问候的机会都不给我。” 今天我约了杨焕有见面，如今奶茶店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作为最大也是唯一的投资人，必须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而就在我刚到办公室的时候，一个来自海城的陌生号码打来，我不禁冷笑一声，顾远峰你就这么等不及吗？ “你是……” “陆明，好久不见呀！”果然是他，光是听见顾远峰的声音我都觉得恶心。 “顾总，原来是你呀！是挺久没见的了，今天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你叙叙旧，毕竟我要结婚了，想请你来做个见证嘛！” 我不禁握紧了手机，但还是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淡淡道，“真是恭喜了。” “就在正月十五，你可一定得来呀！哈哈哈……” “看情况。” “哦对了，还有我最近才发现老弟你开的那个奶茶店，股份怎么莫名其妙地全到你手上了？当初不是还有一半归ek广场吗？” “可能是你记错了，股份从来都是在我一人手上的。” “是吗？我还以为是布一那小子从中使坏呢！我还暂停了他的一切职位，看来是我错怪他的。怪我！” “原来是这样的啊，我还疑惑顾总怎么突然要收回所有店铺呢？” “噢噢，是有这事，不过……也还是有其他解决方式嘛！比如……你再把股份转回来不就行了。” “顾总一个做大事的人，还看得上这点股份吗？”这确实是我最疑惑的地方，按道理来说，顾远峰根本看不上才对，他的目标也应该是商业广场领域。除了报复，我想不到其他理由了。 果然顾远峰立马话锋一转，“确实，这点钱我看不上眼，不过陆老弟，这对你可是很重要呀，我要真公事公办，你可不好受！” “看来顾老哥有别的想法呀，说说！” “其实我对弟妹很感兴趣，很久以前我就在会议上见过她一眼，可惜一直……” “顾远峰，我踏马给你脸了！你自己什么狗屎德行，你他妈也配！”我直接对着电话破口大骂道，内心的愤怒让我理智尽失。他居然在打李优优的主意！ 我和顾远峰彻底撕破了脸皮，双方之前故意营造的和谐气氛瞬间破碎，此刻我与他之间硝烟弥漫，隔着电话，也依然可以感受到对方的火气。 “你……陆明，好好好！陆明你真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吗？陆离那个狗东西早就走了！你以为你还能拿什么跟我比！” “那你就来试试看！” “你就是一个穷屌丝，只不过运气好了一点，你不会真以为自己能跟我比！就连布一那个自以为是的蠢猪，我现在立马就能弄死他！” “顾远峰，你难道只会在电话里逼逼叨叨吗，你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吗？那你就来山城找我呀，我在这里等着你！” “好好好，你等着，还有让弟妹也等着我哟！” 气愤瞬间达到极点，我差点直接摔了手机，我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我来到卫生间，用力搓着自己的脸，冰冷的凉水让我恢复了点清醒。等我再回到办公室，李优优和杨焕有都已经来了。 “陆明你怎么了，身上怎么都湿了！”李优优赶紧抽出几张纸帮我擦着衣服上的水渍，而这更让我对顾远峰的恨意多了几分，就像已经溢满的水池！ 我抱抱李优优，示意她不要担心。“你放心，我没事！” 我坐到杨焕有的对面，想着该怎么开口。我让顾远峰来山城，当然不是意气用事，而是经过深思熟虑才确定的。 我一直都记得陆离说的那句话，“在山城，我保你无事！” 现在是时候该让陆离把他的后手露出来了。甚至我还想着陆离会不会亲自出面！ 我试探着问杨焕有道，“你知道山城有那些比较牛逼的人吗？类似于土皇帝，地头蛇之类的人物？” 杨焕有不屑地笑了笑，“就是我呀，这不坐在你面前了吗！” “你？那你和海城顾家比，谁更牛逼呢？” 我的话让杨焕有瞬间皱起了眉头，“顾辽？” “对呀，他儿子马上就要来山城找我麻烦了，你能拦住他们吗？” “额……我只能说尽力。” “也不指望你，认真点，在山城有没有我说的那种人，可以一手遮天的那种！” “有是有，但连我都见不到，更别说是……你了！” “这你就别管了，是谁？” “山城的龙头大哥——许日山！当时我混得还和你一样的时候，人家就已经能和市长坐一桌子喝酒了！” “这么厉害？” “山城道上有句俗语，叫流水的市长，铁打的许日山！山城一半的产业都和他有关，政府高官也是一样，也就是最近扫黑除恶严了，他名气渐渐不显了。” 听着杨焕有说得这么牛逼，我越发觉得这个叫许日山的就是陆离留在山城的后手！ “那你能联系上他吗？” “大哥，你是我大哥！你觉得人家大佬会搭理我吗？” “你在山城不也挺牛逼的吗？” “牛逼也分档次的好！就这么说，人家许日山一个电话，我马上就得倾家荡产，家破人亡！权力这东西，能压死人呀！” “那你总能和他身边的人说句话！” 杨焕有满脸疑惑地看着我，“你被吓傻了呀，乱认亲？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能帮你挡一挡顾家，不要这么担心好！” 我也不装了，直接对着杨焕有道，“我哥认识许日山，你就找些许日山身旁的人，散布一些顾远峰要来山城对我不利的消息就是了！他会帮我的！” “真假？我怎么那么不信！你哥这么厉害，那你怎么混得这么惨！” 坐在我旁边的李优优突然开口道，“他哥和日本的三菱财团有关系，这是我知道的！” 3杨焕有瞪大双眼地看着我，又看了看李优优，满脸的惊愕！李优优望了杨焕有一眼，冷冷道，“这是他亲口和我叔叔说的，当时还拿出了印章，不会有假！” “好……好，我现在就去联系人！”等杨焕有一离开，我就迫不及待地问李优优道，“三菱财团是……什么？” “一个在全世界都很厉害的商业集团，我们上一次去叔叔家做客时，叔叔和我说的，当时我也被惊讶到了！” “那你怎么不和我说？” “我觉得这些都和我们没关系，我们两个只要平平安安、幸幸福福地生活不就好了！” “当然！”我紧紧地抱住李优优，像是要把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李优优，而我们的爱最后也会是无尽的苍穹！ 第130章 万念俱灰 这一天实在忙碌得不行，我和李优优将所有被抢收的店铺做了统计，又通过大数据不断联系其他商业街的店铺。价格和租金问题成了生意难谈的关键。 一晃就又到了白天的末尾，夕阳像是一杯泼洒的葡萄酒，把整个黄昏浸在微微的醉意里。而随着办公室里的钟不停地摆动，紧张与压迫感愈发凝重。一整天我都笑容不断，但内心却如履薄冰。危机已经来临了，可我只能靠虚无缥缈的猜测去应对，用无法控制的赌博把所有人未来的命运压到赌桌上。暴风雨来临了，有直面的勇气固然可贵，但最重要的应该是有与其匹敌的实力！而不幸就在这里，我现在根本没有，除了不惧怕一切的勇气，手中再没有其他筹码了！ 我依然灿烂地笑着和李优优一起回家，不让危机影响到她愉悦的心情，哪怕一丝一毫都不行。如果暴风雨要来，我会牢牢地挡在屋外，哪怕付出一切！ 开车路过一座大桥时，我用余光看到了夕阳洒在河水上的光，像是许多金针银线随着水波晃动着。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停下脚步，好好享受一番，可现在我却没有这种心情了。甚至我都没有减速，只是用余光来看而已！ 刚拐进小路，我就发现了不对劲，我家院子旁边空地停了两个豪车，与周遭的逃脱冬天的野草突兀相对。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我此刻脑海里想到的只有顾远峰，我紧紧抓住李优优的手，手心上冒出的汗水把我们牵着的双手粘的死死的。我的双腿突然迈不动了，最可怕的不是恐惧本身，而是就在你面前，恐惧慢慢而来的过程。无助与害怕随着它走的每一步而无限放大，心里的煎熬如同埋伏于黑夜的饿虎，吞噬着备受折磨的灵魂。 李优优注意到了我的异样，因为我根本装下去了，白天所掩饰的淡定与从容在真正的灾难面前瞬间土崩瓦解。这一刻，我才彻底明白敢于直面一切的勇气绝不是粉饰出来的，而是在灾难来临时仍能不后退，仍能与其抗争，勇气不是表现，而是一种活着的过程！ “怎么了？不过就是多了几辆车吗？我们一起进去！”李优优拉着我大步朝前走去，仿佛前方不是黑暗，而是步入天堂的阶梯。最后的理智让我把李优优拽了回来，我捧着李优优宛如天使般的脸庞，第一次用不容反驳的语气对她说道，“我一个人进去就好了，钥匙你拿着，快回车上。如果有什么不对劲，你别管我，直接跑，去找杨焕有！” “不要！” “听我的，你待在外面，我们还有照应。好吗？”我不顾李优优的挣扎，把她抱到了车上，“别管我，我能处理好！” 说完，我就大步朝院子里跑去，我内心依旧害怕，双腿依然发软，但我跑得飞快，也不知道我这叫不叫勇敢？ 一进院门，就有两个彪形壮汉把我摁倒，我动弹不得，犹如待宰的羔羊任人摆布。我心彻底凉了，最后的一丝侥幸也被无情地扑灭。我大吼道，希望李优优能够开车快点跑！但话还没喊完，我的嘴也被捂住了。我几乎是被抬进了屋子里，我四下张望，努力想看到爷爷的身影，但却只看到悔恨与愤怒的影子！ 屋子里除了还有两个大汉外，再没有人。爷爷的屋门大开着，但我再看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此刻，我脑子里茫然一片，双腿再也无法支撑住我，我无力地倒在地上，仿佛被抽走了灵魂！ “你就这么个窝囊样，也敢主动和人家斗？”一道嘲讽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我想回头看一眼，但却被死死地压住。 他站到了我的背后，似乎手上还拿了什么东西，凭声音来判断，像是勺子瓷碗之类的。 我咬着牙问道，“我爷爷呢？” “你说那个老头？你猜他去哪了？猜对了我送你去陪他！” “放了我爷爷，你让顾远峰有什么都冲我来！都冲我来呀！”可能是因为愤怒，也可能是因为连肾上腺素看不下去了，总之我浑身瞬间充满了力气，我猛地挣脱束缚，站直了身体，而我也看清了站在我背后那个人的模样！ 他满头银发，消瘦的身体仿佛不禁风吹。但眼神却有着无法被压垮的力量，别人的灵魂都住在身体里，而我却觉得他的灵魂住在眼睛里！ 此刻他正手上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稀饭，喝了一口慢慢说道，“幸亏来得早，不然都喝不上这么好的稀饭了！” “我爷爷呢？”我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浑身颤抖的我也只渴望得到一个顺尽人意的答案！ “放心，我是等他做完饭再送他走的。”银发老头漫不经心地说着，仿佛就是在谈论路边不小心被踩死的蚂蚁。 愤怒在我心中决堤，我不受控制地喘着粗气，面目逐渐狰狞扭曲，我微微地晃动着脖子，理智逐渐消散，此刻是滔天的仇恨占据着我的身体，我如孤军奋战的狮子一般，发出低吼，“我要杀了你！”，我不顾一切地扑向这个披着人皮的恶魔，但现实的残酷却给我迎头痛击。我还在半空中就被站在他身旁的两人给重重地摁在了地上。我奋力挣扎着，身体在地上翻来覆去，如同一条搁浅的鱼正在耗尽最后的生命。 我绝望地嘶吼着，口中发出的竟不再是人语，而是完完全全的野兽叫声。或许现在的我早已不是人了，只是一个丧失一切理智的，被仇恨与愤怒撕碎的动物罢了。而在现实的残忍的下，所有的仇恨与愤怒最终也得化为无穷无尽的绝望！ 就在我心死之际，屋门一下子被撞开，而守在门口的大汉被撞得连连后退了几步。 “我已经报警了，你们快放开陆明！”李优优的声音混在寒风中传到我的耳朵里，我顾不上爷爷离开的悲伤，放声大吼道，“你回来干嘛，快跑呀！” “不要！”李优优手上拿着路边捡的一根木棍，死死地抱在胸前，额头前散乱的碎发也无法掩盖此刻她的坚决！ 明明是黑夜呀！可为什么李优优的周围全是光呢？可这光并不耀眼，而是平淡至极，柔和地照进我的心里。 这一刻，我后悔地流下了眼泪，为什么我要不自量力地去挑衅顾远峰，为什么我非要舍不得那一半的股份！我……我害了所有人！ 第130章 万念俱灰 这一天实在忙碌得不行，我和李优优将所有被抢收的店铺做了统计，又通过大数据不断联系其他商业街的店铺。价格和租金问题成了生意难谈的关键。 一晃就又到了白天的末尾，夕阳像是一杯泼洒的葡萄酒，把整个黄昏浸在微微的醉意里。而随着办公室里的钟不停地摆动，紧张与压迫感愈发凝重。一整天我都笑容不断，但内心却如履薄冰。危机已经来临了，可我只能靠虚无缥缈的猜测去应对，用无法控制的赌博把所有人未来的命运压到赌桌上。暴风雨来临了，有直面的勇气固然可贵，但最重要的应该是有与其匹敌的实力！而不幸就在这里，我现在根本没有，除了不惧怕一切的勇气，手中再没有其他筹码了！ 我依然灿烂地笑着和李优优一起回家，不让危机影响到她愉悦的心情，哪怕一丝一毫都不行。如果暴风雨要来，我会牢牢地挡在屋外，哪怕付出一切！ 开车路过一座大桥时，我用余光看到了夕阳洒在河水上的光，像是许多金针银线随着水波晃动着。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停下脚步，好好享受一番，可现在我却没有这种心情了。甚至我都没有减速，只是用余光来看而已！ 刚拐进小路，我就发现了不对劲，我家院子旁边空地停了两个豪车，与周遭的逃脱冬天的野草突兀相对。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我此刻脑海里想到的只有顾远峰，我紧紧抓住李优优的手，手心上冒出的汗水把我们牵着的双手粘的死死的。我的双腿突然迈不动了，最可怕的不是恐惧本身，而是就在你面前，恐惧慢慢而来的过程。无助与害怕随着它走的每一步而无限放大，心里的煎熬如同埋伏于黑夜的饿虎，吞噬着备受折磨的灵魂。 李优优注意到了我的异样，因为我根本装下去了，白天所掩饰的淡定与从容在真正的灾难面前瞬间土崩瓦解。这一刻，我才彻底明白敢于直面一切的勇气绝不是粉饰出来的，而是在灾难来临时仍能不后退，仍能与其抗争，勇气不是表现，而是一种活着的过程！ “怎么了？不过就是多了几辆车吗？我们一起进去！”李优优拉着我大步朝前走去，仿佛前方不是黑暗，而是步入天堂的阶梯。最后的理智让我把李优优拽了回来，我捧着李优优宛如天使般的脸庞，第一次用不容反驳的语气对她说道，“我一个人进去就好了，钥匙你拿着，快回车上。如果有什么不对劲，你别管我，直接跑，去找杨焕有！” “不要！” “听我的，你待在外面，我们还有照应。好吗？”我不顾李优优的挣扎，把她抱到了车上，“别管我，我能处理好！” 说完，我就大步朝院子里跑去，我内心依旧害怕，双腿依然发软，但我跑得飞快，也不知道我这叫不叫勇敢？ 一进院门，就有两个彪形壮汉把我摁倒，我动弹不得，犹如待宰的羔羊任人摆布。我心彻底凉了，最后的一丝侥幸也被无情地扑灭。我大吼道，希望李优优能够开车快点跑！但话还没喊完，我的嘴也被捂住了。我几乎是被抬进了屋子里，我四下张望，努力想看到爷爷的身影，但却只看到悔恨与愤怒的影子！ 屋子里除了还有两个大汉外，再没有人。爷爷的屋门大开着，但我再看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此刻，我脑子里茫然一片，双腿再也无法支撑住我，我无力地倒在地上，仿佛被抽走了灵魂！ “你就这么个窝囊样，也敢主动和人家斗？”一道嘲讽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我想回头看一眼，但却被死死地压住。 他站到了我的背后，似乎手上还拿了什么东西，凭声音来判断，像是勺子瓷碗之类的。 我咬着牙问道，“我爷爷呢？” “你说那个老头？你猜他去哪了？猜对了我送你去陪他！” “放了我爷爷，你让顾远峰有什么都冲我来！都冲我来呀！”可能是因为愤怒，也可能是因为连肾上腺素看不下去了，总之我浑身瞬间充满了力气，我猛地挣脱束缚，站直了身体，而我也看清了站在我背后那个人的模样！ 他满头银发，消瘦的身体仿佛不禁风吹。但眼神却有着无法被压垮的力量，别人的灵魂都住在身体里，而我却觉得他的灵魂住在眼睛里！ 此刻他正手上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稀饭，喝了一口慢慢说道，“幸亏来得早，不然都喝不上这么好的稀饭了！” “我爷爷呢？”我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浑身颤抖的我也只渴望得到一个顺尽人意的答案！ “放心，我是等他做完饭再送他走的。”银发老头漫不经心地说着，仿佛就是在谈论路边不小心被踩死的蚂蚁。 愤怒在我心中决堤，我不受控制地喘着粗气，面目逐渐狰狞扭曲，我微微地晃动着脖子，理智逐渐消散，此刻是滔天的仇恨占据着我的身体，我如孤军奋战的狮子一般，发出低吼，“我要杀了你！”，我不顾一切地扑向这个披着人皮的恶魔，但现实的残酷却给我迎头痛击。我还在半空中就被站在他身旁的两人给重重地摁在了地上。我奋力挣扎着，身体在地上翻来覆去，如同一条搁浅的鱼正在耗尽最后的生命。 我绝望地嘶吼着，口中发出的竟不再是人语，而是完完全全的野兽叫声。或许现在的我早已不是人了，只是一个丧失一切理智的，被仇恨与愤怒撕碎的动物罢了。而在现实的残忍的下，所有的仇恨与愤怒最终也得化为无穷无尽的绝望！ 就在我心死之际，屋门一下子被撞开，而守在门口的大汉被撞得连连后退了几步。 “我已经报警了，你们快放开陆明！”李优优的声音混在寒风中传到我的耳朵里，我顾不上爷爷离开的悲伤，放声大吼道，“你回来干嘛，快跑呀！” “不要！”李优优手上拿着路边捡的一根木棍，死死地抱在胸前，额头前散乱的碎发也无法掩盖此刻她的坚决！ 明明是黑夜呀！可为什么李优优的周围全是光呢？可这光并不耀眼，而是平淡至极，柔和地照进我的心里。 这一刻，我后悔地流下了眼泪，为什么我要不自量力地去挑衅顾远峰，为什么我非要舍不得那一半的股份！我……我害了所有人！ 第131章 考验 突然，楼梯口传来一声猫叫，在众人之中低微而不可闻。小灰歪着它那圆圆的脑袋地站在楼梯口，眼睛睁得大大的，不可思议地看着这这一幕。 而后它如矫健的武林高手，几个蹦跳就来到李优优的脚前，用厚厚的肉掌拉扯着李优优的裤腿。 李优优微微皱眉，望向银发老人的目光中也多了分思量，随后恍然大悟道，“您就是……许日山爷爷！” “你可比这个傻子强多了！” 随着许日山这个名字被念出，压住我的几个大汉也纷纷起身，但我还是保持着趴在地上的姿势一动不动，我的心情现在如同坐过山车一般，虽然已经着陆，可心绪仍然还留在半空中，于风中凌乱。 李优优丢下木棍，赶紧扶起我，温柔地擦拭着我脸上干涸的泪痕。 我不知所措地又问了一遍，“那我爷爷呢？” “楼上，还有那条大黄狗。”许日山指了指上面，随后又自顾自地喝起了稀饭。 我顾不得其他，立马跑上楼，一把推开我的房门，果然爷爷正平平安安地坐在床上，大黄也安静地趴在爷爷脚边。我彻底放松下来，一屁股坐到爷爷身边，有些责怪地说道，“下面出了那么大动静，您在楼上是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呀！” “当时我还在厨房里做晚饭，突然来了一大帮人，许……许老弟就让我上楼等着，别发出声响，说这是给你的一个考验。” “这算什么考验！”我愤愤地说道，不由得加重了语气。 “爷爷刚才听你在楼下嚎得厉害，也想下去看看你。但他说这是为了你好，爷爷也就一直忍着不发声。对不起呀孩子！”爷爷轻轻拍着我的大腿，安慰中又夹杂着愧疚。 我不忍地看着爷爷，放缓语气道，“我没事爷爷，你也别担心了，那个叫许日山的应该是认识我哥的，你先在床上坐好，我下去和他聊聊。” 我起身下楼，关门的那一刹那，我望见了被爷爷别在身后的一团纸巾，纸张洁白异常，隐约中我窥见了晶莹。 等我来到楼下，许日山和李优优两两相觑地坐在板凳上，一老一少沉默以对。我默默绕过堵在面前的大汉，不自然地坐在许日山的对面。 此刻我的心情真如打翻了的蘸料盘，酸甜苦辣咸全混在了一起。又想起刚才绝望的片刻，再到现在的误会一场，我竟生出了重获新生的感觉，仿佛从这一刻起就是崭新人生的第一页。 我依然有些恐惧地望着许日山，许多疑惑与问题都在肚子里，但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 倒是许日山一脸淡定，仿佛刚才恐吓我的是另一个人。凛冬的寒风不经意间吹入房间，吹到我们的身上，冰冷刺骨却让我精神一震。 许日山不满地望了望门口，对突如其来的寒风很是厌恶。站在旁边的保镖的瞬间会意，立马关紧了房门。许日山抖了抖肩膀，像是一个老顽童。 “人老了，吹不得这么冷的风！”声音里带着几分严肃或是愠怒。也不知是对自己不满，还是对冻人的冷风不满。 见我们都没有吱声，许日山看着我们，一脸的痛心疾首，“你们就不能说几句关怀我的话吗？求人办事，你们就这个态度？” 我看着面前突然不太正经的许日山，这种无厘头的模样和陆离真的好像好像。孩子在外受了委屈，总会哭着跑回家去找大人，现在我无比想念陆离，想念着我那离我一个海洋的哥哥。 李优优见我依旧没有说话，就自己拿着许日山已经喝完了的碗，跑去厨房又给盛了一碗温烫的稀饭，递到他的面前，“许爷爷，您慢点喝，可以暖身子。” “我就看你这丫头顺眼，不像某人，瞪俩大眼睛光喘气！” 李优优不自然地笑了笑，而后又坐回我的旁边，但现场的气氛随着许日山的玩笑话变得轻松起来。 我组织好措辞，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和我哥认识？” “啥？你在和谁说话？是你吗大虎？，还是和你？”许日山把耳朵对着我，一手端碗喝着粥，一手扣着耳朵，微闭着眼睛，大声地反问着我。 李优优拍拍我的大腿，看向我的眼睛里全是鼓励和加油。我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语气也自然放松下来，“许日……许爷爷，请问您认识我哥吗？叫陆离！” “噢噢，他呀！不熟！”许日山闭着眼朝我连连摇头，抿起的嘴唇让他几乎已经全发白的头发多了丝丝的稚气。 这种话我当然不信，如果许日山真的和陆离不熟，又怎么会当天就找到我。虽然他没有对我说过一句关心的话，可行动却是最有力的话语！ 我对许日山也由刚才的愤恨转为了感谢。我看着依旧还在摇头的许日山，一句发自内心的话从我喉咙里发了出来，“许爷爷，谢谢您的关心了！” 闻言，许日山抿起的嘴唇开始上扬，闭着的眼睛也刷的睁开，说话也不再玩笑，而是带着教诲道，“你呀，虽然傻，倒也重情重义！比你哥强多了！” 听到许日山主动提及我哥，我连忙追问道，“我哥他怎么了？许爷爷你都知道些什么？能不能和我说说？” “不能！” “你……斯……” 李优优突然掐了我一下大腿，我痛得下意识倒吸一口凉气。但话头却被李优优接了过去，柔柔甜甜的声音真的很难让人拒绝，“许爷爷，陆离是不是坑过你呀？” “什么意思？” “我看许爷爷在提到陆离的时候，有点埋怨，就像……就像小孩子一样！” “哈哈哈……小孩子……哈哈咳咳！”许日山突然大笑起来，笑到最后竟忍不住咳了起来。 “还是丫头你会说话！陆离那个小兔崽子，回来一趟，连我面都不见一次就又走了！走的时候还让我照看照看这个傻子。这……这是人能做出来的吗？丫头，我跟你说呀……” 许日山索性连粥都不喝了，坐正身体，开始对着李优优大篇大篇地讲着陆离的事。当然，都是数落，唯有一件事，许日山讲完后，自己都忍不住地夸了一句，“那小子是真聪明！不得不认！” 第131章 考验 突然，楼梯口传来一声猫叫，在众人之中低微而不可闻。小灰歪着它那圆圆的脑袋地站在楼梯口，眼睛睁得大大的，不可思议地看着这这一幕。 而后它如矫健的武林高手，几个蹦跳就来到李优优的脚前，用厚厚的肉掌拉扯着李优优的裤腿。 李优优微微皱眉，望向银发老人的目光中也多了分思量，随后恍然大悟道，“您就是……许日山爷爷！” “你可比这个傻子强多了！” 随着许日山这个名字被念出，压住我的几个大汉也纷纷起身，但我还是保持着趴在地上的姿势一动不动，我的心情现在如同坐过山车一般，虽然已经着陆，可心绪仍然还留在半空中，于风中凌乱。 李优优丢下木棍，赶紧扶起我，温柔地擦拭着我脸上干涸的泪痕。 我不知所措地又问了一遍，“那我爷爷呢？” “楼上，还有那条大黄狗。”许日山指了指上面，随后又自顾自地喝起了稀饭。 我顾不得其他，立马跑上楼，一把推开我的房门，果然爷爷正平平安安地坐在床上，大黄也安静地趴在爷爷脚边。我彻底放松下来，一屁股坐到爷爷身边，有些责怪地说道，“下面出了那么大动静，您在楼上是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呀！” “当时我还在厨房里做晚饭，突然来了一大帮人，许……许老弟就让我上楼等着，别发出声响，说这是给你的一个考验。” “这算什么考验！”我愤愤地说道，不由得加重了语气。 “爷爷刚才听你在楼下嚎得厉害，也想下去看看你。但他说这是为了你好，爷爷也就一直忍着不发声。对不起呀孩子！”爷爷轻轻拍着我的大腿，安慰中又夹杂着愧疚。 我不忍地看着爷爷，放缓语气道，“我没事爷爷，你也别担心了，那个叫许日山的应该是认识我哥的，你先在床上坐好，我下去和他聊聊。” 我起身下楼，关门的那一刹那，我望见了被爷爷别在身后的一团纸巾，纸张洁白异常，隐约中我窥见了晶莹。 等我来到楼下，许日山和李优优两两相觑地坐在板凳上，一老一少沉默以对。我默默绕过堵在面前的大汉，不自然地坐在许日山的对面。 此刻我的心情真如打翻了的蘸料盘，酸甜苦辣咸全混在了一起。又想起刚才绝望的片刻，再到现在的误会一场，我竟生出了重获新生的感觉，仿佛从这一刻起就是崭新人生的第一页。 我依然有些恐惧地望着许日山，许多疑惑与问题都在肚子里，但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 倒是许日山一脸淡定，仿佛刚才恐吓我的是另一个人。凛冬的寒风不经意间吹入房间，吹到我们的身上，冰冷刺骨却让我精神一震。 许日山不满地望了望门口，对突如其来的寒风很是厌恶。站在旁边的保镖的瞬间会意，立马关紧了房门。许日山抖了抖肩膀，像是一个老顽童。 “人老了，吹不得这么冷的风！”声音里带着几分严肃或是愠怒。也不知是对自己不满，还是对冻人的冷风不满。 见我们都没有吱声，许日山看着我们，一脸的痛心疾首，“你们就不能说几句关怀我的话吗？求人办事，你们就这个态度？” 我看着面前突然不太正经的许日山，这种无厘头的模样和陆离真的好像好像。孩子在外受了委屈，总会哭着跑回家去找大人，现在我无比想念陆离，想念着我那离我一个海洋的哥哥。 李优优见我依旧没有说话，就自己拿着许日山已经喝完了的碗，跑去厨房又给盛了一碗温烫的稀饭，递到他的面前，“许爷爷，您慢点喝，可以暖身子。” “我就看你这丫头顺眼，不像某人，瞪俩大眼睛光喘气！” 李优优不自然地笑了笑，而后又坐回我的旁边，但现场的气氛随着许日山的玩笑话变得轻松起来。 我组织好措辞，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和我哥认识？” “啥？你在和谁说话？是你吗大虎？，还是和你？”许日山把耳朵对着我，一手端碗喝着粥，一手扣着耳朵，微闭着眼睛，大声地反问着我。 李优优拍拍我的大腿，看向我的眼睛里全是鼓励和加油。我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语气也自然放松下来，“许日……许爷爷，请问您认识我哥吗？叫陆离！” “噢噢，他呀！不熟！”许日山闭着眼朝我连连摇头，抿起的嘴唇让他几乎已经全发白的头发多了丝丝的稚气。 这种话我当然不信，如果许日山真的和陆离不熟，又怎么会当天就找到我。虽然他没有对我说过一句关心的话，可行动却是最有力的话语！ 我对许日山也由刚才的愤恨转为了感谢。我看着依旧还在摇头的许日山，一句发自内心的话从我喉咙里发了出来，“许爷爷，谢谢您的关心了！” 闻言，许日山抿起的嘴唇开始上扬，闭着的眼睛也刷的睁开，说话也不再玩笑，而是带着教诲道，“你呀，虽然傻，倒也重情重义！比你哥强多了！” 听到许日山主动提及我哥，我连忙追问道，“我哥他怎么了？许爷爷你都知道些什么？能不能和我说说？” “不能！” “你……斯……” 李优优突然掐了我一下大腿，我痛得下意识倒吸一口凉气。但话头却被李优优接了过去，柔柔甜甜的声音真的很难让人拒绝，“许爷爷，陆离是不是坑过你呀？” “什么意思？” “我看许爷爷在提到陆离的时候，有点埋怨，就像……就像小孩子一样！” “哈哈哈……小孩子……哈哈咳咳！”许日山突然大笑起来，笑到最后竟忍不住咳了起来。 “还是丫头你会说话！陆离那个小兔崽子，回来一趟，连我面都不见一次就又走了！走的时候还让我照看照看这个傻子。这……这是人能做出来的吗？丫头，我跟你说呀……” 许日山索性连粥都不喝了，坐正身体，开始对着李优优大篇大篇地讲着陆离的事。当然，都是数落，唯有一件事，许日山讲完后，自己都忍不住地夸了一句，“那小子是真聪明！不得不认！” 第132章 风中呢喃 屋外寒风阵阵，时不时扑打着窗户，发出的响声既近而又遥远。已是不惑之年的许日山被寒风所裹挟，迷失在了过往中。沧桑感渐渐笼罩着这个老人，随着不断的讲述，时光开始慢慢向后退，蛰伏在岁月深处的记忆浮现在眼前，像是一幅染黄的画卷渐渐铺开。 “那年，我头发还没有变白，陆离也不过才二十几岁，应该是二十三，记不清楚了。当时国内开始严查扫黑除恶，我有些底子在身上，就跑到日本去躲躲风头。我第一次见到那小子，是在一家中国面馆里。那天是我母亲的祭日，而我又不能去她墓上祭拜，我心里难受得很，就想着一个人找家有中国味的店坐坐。当时心绪太乱了，被人跟踪都不知道。” 许日山讲得嗓子有些发痒，又端起桌上的粥喝了几口，继续讲到，“那小子还是个服务员，把面端给我后，就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一双鬼眼睛滴滴地乱转。我平时脾气还是挺不错的，但那天情况特殊，我火气一下子就窜上来，直接把碗摔了，我指着那小子骂道，‘你眼珠子是不是有毛病，要不要我帮你挖出来！’，那小子倒也识时务，被骂了也不生气，乐呵呵地把地上的碎碗收拾好后，又到后面给我端上碗新的。” “我就没和他继续计较，可就在我翻面条的时候，我翻出了一张小纸条，一瞬间我就清醒了，但我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当时我脑子转得飞快，但却没想到什么好办法，我敢说，如果那时候我只要有一点不对劲的动作，周围几桌的人立马就得扑上来把我弄死。” 那天的事情应该在许日山的心中留下了很深的阴影，以至于现在讲述起来，都不自觉地情绪翻涌。 “那小子真是聪明呀，像个狐狸一样精！他拿着一碗醋凑到我面前，我微微动着嘴唇，当时也不对他抱多大希望，就是想着好歹也帮我报个警。后来我才知道那天就算报警也没用，警局那边都给打好招呼了。” 许日山讲到这突然不说话了，定定地看着我，有些考量地对着我道，“如果是你，你会想出什么方法帮我脱困呢？我提前告诉你，就是因为这件事，我才把你哥带上道的，只不过后来发生的事都出乎了我们的意料，以至于……扯远了，小子你说，什么办法！” 本来听故事听得好好的，突然被提问，我第一感觉就是像回到了学校！我摸着脑袋想了半天，但都没能想到什么好办法，连警察都不管了，那不等死干嘛？ “算了，你个傻小子能想出什么办法来！丫头你呢？” 李优优脱口而出，“电话！” “聪明！你也聪明！你们两个倒也挺般配，一个傻子一个聪明鬼，正好智商平摊了！” 许日山抬头望向天花板，细眯着眼，日光灯发出的黄光照在他的眼睛里，光线变得细长而模糊，仿如时空隧道，飘零的思绪像是小偷一般溜了进去。 “你哥放完醋后，就用一副服务员的口吻对我道，‘放心先生，您不用担心手机没电，我们这有专门的充电处。’”许日山模仿着陆离的语气，话到兴起，还站起身做起了动作。 “哈哈哈……我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我装作手机没电了，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让帮忙充会电。递给他时候，我偷偷开了锁！那些个笨蛋都傻傻地坐在位子上什么都没看出来！哈哈哈……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好笑！不过……也算我运气好，不该死在那破日本。如果不是为了等他们老大到了之后再对我下手，我恐怕直接就死了，也等不到我的人来救我！” 许日山莫名大笑起来，可笑着笑着，上扬的嘴角却接住了几滴泪水。讲完后，许日山久久没有再开口，仿佛是变成了一个稻草人，呆呆地站在原地，而后左顾右盼，像是找寻着什么。这一幕实在催人泪下，一个头发已经全部发白的老人，缓步移动着四处摸索，真就像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孩童，只不过他找的不是玩具，而是无法回去的过往！ 窗外的寒风正向屋里递来丝丝凉意，许日山一直走到火炉旁才堪堪回过神来。岁月的剪影衬托着金色的火光轻轻摇曳。 “可惜了，一切都回不去了！最后他成了人家的上门女婿，那一别至今都再也未见呀！” “我哥前段时间回来过，您也没见到？” “没有，人家不愿意见我，我有什么办法！”许日山有些疲惫地重回椅子上，既有不满又有委屈，称他一句老顽童也不过分。 “为什么？”我和李优优齐刷刷地看着许日山，按道理关系这么好的往年交，不应该连一面都不见呀！而且陆离能托许日山照顾我们，说明陆离对许日山也是十分信任的呀！ “我……诶！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前段时间，他突然打来一个电话给我，要把他欠我的二百万还给我，当时我想直接找人把他接过来，他却说不愿意见我，只让我派人拿钱就行了！” 许日山无奈地笑了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明白了，这是要彻底两清呀！他欠我二百万，我欠他一条命！他把二百万还给我，就是想让我还他一条命！有时候，我就觉得这小子也挺傻的，非要回去干什么！留在山城，我看看谁敢动他！” 许日山越说声音越小，像是彻底疲惫了，原来回忆往事才是最耗费人精力的！我们越长大越觉得累，无非就是记忆越来越沉重！ 爷爷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下来了，就站在楼梯口，静静地听着我们的谈话。大黄寸步不离地跟在爷爷身后，也安安静静地不乱叫。现在我才明白，原来陆离的二百万是用在这里了，这就相当于用二百万为我和李优优求了一张万能的护身符呀！ 过了好一会儿，许日山慢慢起身，摸摸我的头，“放心，别说顾远峰了，就是顾辽亲自来，也掀不起风浪！” 说完，许日山就走到门口，一下子就拽开了大门，被挡在屋外许久的寒风像是海潮一样疯狂地涌了进来，除却火炉旁还是温暖的，其余房间各处瞬间布满了寒气。屋子里养了那么久的暖气竟抵不过一瞬间而来的寒风！ 许日山就站在门口正中央，丝毫不顾寒风凛冽，满头白发被风吹的乱起。不过他这一挡，屋里倒也暖和了不少！ “放心，我这个半截快入土的老头子还有点实力。活着没脸见你，可不能到了下面也没脸见你了！” 风声很大，许日山的呢喃我听得不是很清楚，至于他说了什么，或许只有风知道！ 第132章 风中呢喃 屋外寒风阵阵，时不时扑打着窗户，发出的响声既近而又遥远。已是不惑之年的许日山被寒风所裹挟，迷失在了过往中。沧桑感渐渐笼罩着这个老人，随着不断的讲述，时光开始慢慢向后退，蛰伏在岁月深处的记忆浮现在眼前，像是一幅染黄的画卷渐渐铺开。 “那年，我头发还没有变白，陆离也不过才二十几岁，应该是二十三，记不清楚了。当时国内开始严查扫黑除恶，我有些底子在身上，就跑到日本去躲躲风头。我第一次见到那小子，是在一家中国面馆里。那天是我母亲的祭日，而我又不能去她墓上祭拜，我心里难受得很，就想着一个人找家有中国味的店坐坐。当时心绪太乱了，被人跟踪都不知道。” 许日山讲得嗓子有些发痒，又端起桌上的粥喝了几口，继续讲到，“那小子还是个服务员，把面端给我后，就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一双鬼眼睛滴滴地乱转。我平时脾气还是挺不错的，但那天情况特殊，我火气一下子就窜上来，直接把碗摔了，我指着那小子骂道，‘你眼珠子是不是有毛病，要不要我帮你挖出来！’，那小子倒也识时务，被骂了也不生气，乐呵呵地把地上的碎碗收拾好后，又到后面给我端上碗新的。” “我就没和他继续计较，可就在我翻面条的时候，我翻出了一张小纸条，一瞬间我就清醒了，但我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当时我脑子转得飞快，但却没想到什么好办法，我敢说，如果那时候我只要有一点不对劲的动作，周围几桌的人立马就得扑上来把我弄死。” 那天的事情应该在许日山的心中留下了很深的阴影，以至于现在讲述起来，都不自觉地情绪翻涌。 “那小子真是聪明呀，像个狐狸一样精！他拿着一碗醋凑到我面前，我微微动着嘴唇，当时也不对他抱多大希望，就是想着好歹也帮我报个警。后来我才知道那天就算报警也没用，警局那边都给打好招呼了。” 许日山讲到这突然不说话了，定定地看着我，有些考量地对着我道，“如果是你，你会想出什么方法帮我脱困呢？我提前告诉你，就是因为这件事，我才把你哥带上道的，只不过后来发生的事都出乎了我们的意料，以至于……扯远了，小子你说，什么办法！” 本来听故事听得好好的，突然被提问，我第一感觉就是像回到了学校！我摸着脑袋想了半天，但都没能想到什么好办法，连警察都不管了，那不等死干嘛？ “算了，你个傻小子能想出什么办法来！丫头你呢？” 李优优脱口而出，“电话！” “聪明！你也聪明！你们两个倒也挺般配，一个傻子一个聪明鬼，正好智商平摊了！” 许日山抬头望向天花板，细眯着眼，日光灯发出的黄光照在他的眼睛里，光线变得细长而模糊，仿如时空隧道，飘零的思绪像是小偷一般溜了进去。 “你哥放完醋后，就用一副服务员的口吻对我道，‘放心先生，您不用担心手机没电，我们这有专门的充电处。’”许日山模仿着陆离的语气，话到兴起，还站起身做起了动作。 “哈哈哈……我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我装作手机没电了，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让帮忙充会电。递给他时候，我偷偷开了锁！那些个笨蛋都傻傻地坐在位子上什么都没看出来！哈哈哈……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好笑！不过……也算我运气好，不该死在那破日本。如果不是为了等他们老大到了之后再对我下手，我恐怕直接就死了，也等不到我的人来救我！” 许日山莫名大笑起来，可笑着笑着，上扬的嘴角却接住了几滴泪水。讲完后，许日山久久没有再开口，仿佛是变成了一个稻草人，呆呆地站在原地，而后左顾右盼，像是找寻着什么。这一幕实在催人泪下，一个头发已经全部发白的老人，缓步移动着四处摸索，真就像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孩童，只不过他找的不是玩具，而是无法回去的过往！ 窗外的寒风正向屋里递来丝丝凉意，许日山一直走到火炉旁才堪堪回过神来。岁月的剪影衬托着金色的火光轻轻摇曳。 “可惜了，一切都回不去了！最后他成了人家的上门女婿，那一别至今都再也未见呀！” “我哥前段时间回来过，您也没见到？” “没有，人家不愿意见我，我有什么办法！”许日山有些疲惫地重回椅子上，既有不满又有委屈，称他一句老顽童也不过分。 “为什么？”我和李优优齐刷刷地看着许日山，按道理关系这么好的往年交，不应该连一面都不见呀！而且陆离能托许日山照顾我们，说明陆离对许日山也是十分信任的呀！ “我……诶！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前段时间，他突然打来一个电话给我，要把他欠我的二百万还给我，当时我想直接找人把他接过来，他却说不愿意见我，只让我派人拿钱就行了！” 许日山无奈地笑了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明白了，这是要彻底两清呀！他欠我二百万，我欠他一条命！他把二百万还给我，就是想让我还他一条命！有时候，我就觉得这小子也挺傻的，非要回去干什么！留在山城，我看看谁敢动他！” 许日山越说声音越小，像是彻底疲惫了，原来回忆往事才是最耗费人精力的！我们越长大越觉得累，无非就是记忆越来越沉重！ 爷爷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下来了，就站在楼梯口，静静地听着我们的谈话。大黄寸步不离地跟在爷爷身后，也安安静静地不乱叫。现在我才明白，原来陆离的二百万是用在这里了，这就相当于用二百万为我和李优优求了一张万能的护身符呀！ 过了好一会儿，许日山慢慢起身，摸摸我的头，“放心，别说顾远峰了，就是顾辽亲自来，也掀不起风浪！” 说完，许日山就走到门口，一下子就拽开了大门，被挡在屋外许久的寒风像是海潮一样疯狂地涌了进来，除却火炉旁还是温暖的，其余房间各处瞬间布满了寒气。屋子里养了那么久的暖气竟抵不过一瞬间而来的寒风！ 许日山就站在门口正中央，丝毫不顾寒风凛冽，满头白发被风吹的乱起。不过他这一挡，屋里倒也暖和了不少！ “放心，我这个半截快入土的老头子还有点实力。活着没脸见你，可不能到了下面也没脸见你了！” 风声很大，许日山的呢喃我听得不是很清楚，至于他说了什么，或许只有风知道！ 第133章 炉火 今夜我睡得格外香甜，本以为经过许日山这么一闹，我会彻夜难眠。但一躺到床上，原本我还正在和李优优聊着今天的事，可聊着聊着我就不知睡觉般地睡了过去。或许，人只有醒来才会知道自己睡着了！ 早上，或许也是黎明时分，我被爷爷在楼底下的动静所吵醒，李优优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我轻轻把她乱糟糟的头发理了理，柔声道，“现在还早，你继续睡，我下去看看。” 我边穿衣服边下楼，爷爷正在一个人颤颤巍巍的缓慢地拖着一大袋煤，大黄也咬着一个角费力地拖拽，嘴巴周围全是黑灰。见状我急忙冲过去，把爷爷拉到一边，我一脸怒容地看着爷爷，忍不住责怪道，“你喊我不就行了吗！你这么大岁数万一出点啥事，怎么办！” 爷爷被我凶了也不生气，除了嘴角咧开的微笑，就只是默默站到一边，为我让开了路。 这一大袋煤少说也有七八十斤，仅凭我一个人的力气根本抬不起来，我只能也像爷爷那样，拽着袋口的两个角，放在地上拖拽到火炉旁，即使这样，做完后，我身上也出了点汗，手臂也有些酸痛感。 我根本不敢想象，爷爷如果把这一大袋煤拖过来，到底要费多少劲！爷爷拿起放在地上的拐棍，朝火炉这边走来，又搬来一个板凳，坐到火炉面前，顺手从旁边捡起几张纸，刚准备要点燃，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噢对，没木柴了，我去拿点来！” 我按下要站起身的爷爷，“我去，你在这坐好！” 我快步跑到院子里，刺骨的寒风让我全身都缩着，我一边冻得搓着手，一边捡着堆在地上的木柴。捡好了一袋子木头后，我几个大跨步就窜回了屋里，外面真如冰天雪地！ 爷爷先是挑了几根块头小一点的木条塞起火炉里，塞的时候还时不时地捣鼓几下。然后点燃纸，扔进了火炉里，火光瞬间大起，我站在旁边，光是看着被火照亮的炉壁，我都觉得周围开始温暖了起来。爷爷接着又扔了几块木条到火炉里，火焰像是爬墙虎一般，顺着木条就往上燃烧，红黄相间的火光一时竟如脱缰的野马，直直地往上窜，最上面的火苗都越过了火炉。这一次我不仅感受到了温暖，甚至膝盖处都有了烫热。我望着火焰乱窜的火炉，不知是不是火光刺眼，我竟然看到了爷爷，在火光中微笑的爷爷！， 爷爷拿起大铁勺铲了一大把煤甩进了火炉里，炉内的火光瞬间被压了下去。爷爷盖上炉盖，至此烧炉子才算全部完成。 我坐到爷爷旁边，把手伸到火炉上面烤着火，“爷爷，你没事起这么早干什么？” “生炉子，做饭。” “也不用这么早，外面太阳都还没出呢！” “不早了，炉子早点生好，你们起来就不冷了，这天越来越冻人了！” 爷爷身上穿着一件厚厚的大棉袄，双手揣在兜里，整个人都蜷着坐在板凳上，眼睛直直地盯着眼前的火炉，说话也是漫不经心。爷爷最近脑子总时不时地会犯糊涂，忘记东西放哪里都是轻的，严重时连自己是谁都会忘记。 我低着头默默地烤手取暖，几度想开口却又在沉默中闭嘴。爷爷的话让我心底泛起了酸楚，明明知道或许就在不久的未来，坐在我面前的这位至亲之人就将去往另一个世界，可我心中依然还在幻想奇迹出现。毕竟连设定好的机器都会出错，那死神也会有疏忽的时候！如果有，我自私地希望这个人是我的爷爷，而不是其他人。 我把手揣进爷爷的兜里，握住爷爷的手，冰冰凉凉，比刚才我在外面拾柴还要冻人！ “爷爷，你手怎么这么凉！是衣服不暖和吗？”我把爷爷的手掏出来，拉到火炉旁烤着。爷爷任由我摆弄着他的手，自顾自地说着，“还冷呀？我再添点煤。明天我再起早点，早点生炉子就不冷了！” 我把头别过去，不忍再看爷爷，脸上的肌肉失去了控制，随着内心情绪的翻涌而做出各种无法言说的表情。爷爷的手依旧冰冷，即使放在火炉旁也是一样，松松垮垮的手皮轻轻一捏便拽得老高。 我捂住爷爷的手，不明其惑，自言自语道，“为什么还这么冷？为什么呀！” “不冷，不冷，你烤火就行！” 爷爷让我离火炉近点，自己要去做饭了。我和爷爷之间就像是两个不同的频道在对话，都在各说各的，但都无法听清对方的话。我在为爷爷即将离去而痛苦，但爷爷却依然在无私地为我们考虑，仿佛不知死亡将近。 屋里虽然暖和，但温暖得却过于沉重，我穿着厚厚的棉袄在火炉旁坐久了，背后不禁出了汗。所以，我又来到了院子里，此刻太阳终于出来了。它越过了群山，冲破了云霞，完全跳出了海面，颜色也如炉中的火焰一般，红黄相间！一刹那间，悬于半空中的圆日发出夺目的亮光，射得人眼睛发痛。我望着同样也发出红黄相间光芒的太阳，一时间竟恍惚了起来，竟分不清这究竟是太阳发出的光，还是屋里那个火炉发出的光！或许两者都是，太阳生在高空，温暖的是整个世界，而火炉虽然发出的光很小，但它也温暖了我的世界！因为爷爷无私的爱，火炉与太阳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么一想，我看着太阳，越看越像爷爷了！原来爷爷不是星星，是太阳！ 等我回到屋里，李优优已经起来帮爷爷做早饭了。在爷爷的指导下，李优优的厨艺大有进步，最擅长的当属西红柿炒鸡蛋！ 火炉上放的饭锅开始冒泡，李优优掀开锅盖子，热气瞬间冲出，在四周弥漫开来，李优优整个人都被热气所包围，我手上拿着两碟菜正好经过了她的侧面，那一瞬间看过去，她真的好像瑶池里住着的仙女。李优优拿起汤勺细细地搅拌着饭粥。 我拿起一旁的抹布把锅端到了桌上。李优优把爷爷扶到了菜桌上，又去拿来了碗筷。等李优优盛饭时，我才发现今天的稀饭里馋了黄山芋，怪不得这么香！ 我们吃着饭，但爷爷却只是看着我们，自己却连筷子都不拿起来。 “吃饭呀爷爷！” “你们吃饱就行，我不饿！”爷爷依旧把手揣进兜里，咧着笑看着我们，而后见我和李优优都停下了筷子，脸上突然浮现出了担心，语气也随之小心道，“怎么……怎么不吃了，是不是爷爷做的不好吃了？等会儿，爷爷再去重做，等会儿啊！” 说着爷爷就要起身去厨房，我赶紧把他拉回板凳上，“爷爷，你快吃饭，我们一起吃！” 我把筷子塞到爷爷手里，李优优也把菜夹到爷爷的碗里，“爷爷，饭特别好吃哦！” “那就好，那你们就好好吃。” 爷爷也动起了筷子，把李优优夹的菜全吃了。看着爷爷和李优优一脸的笑意，我的心也美滋滋起来，就连嘴里的饭也变得幸福起来！ 第133章 炉火 今夜我睡得格外香甜，本以为经过许日山这么一闹，我会彻夜难眠。但一躺到床上，原本我还正在和李优优聊着今天的事，可聊着聊着我就不知睡觉般地睡了过去。或许，人只有醒来才会知道自己睡着了！ 早上，或许也是黎明时分，我被爷爷在楼底下的动静所吵醒，李优优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我轻轻把她乱糟糟的头发理了理，柔声道，“现在还早，你继续睡，我下去看看。” 我边穿衣服边下楼，爷爷正在一个人颤颤巍巍的缓慢地拖着一大袋煤，大黄也咬着一个角费力地拖拽，嘴巴周围全是黑灰。见状我急忙冲过去，把爷爷拉到一边，我一脸怒容地看着爷爷，忍不住责怪道，“你喊我不就行了吗！你这么大岁数万一出点啥事，怎么办！” 爷爷被我凶了也不生气，除了嘴角咧开的微笑，就只是默默站到一边，为我让开了路。 这一大袋煤少说也有七八十斤，仅凭我一个人的力气根本抬不起来，我只能也像爷爷那样，拽着袋口的两个角，放在地上拖拽到火炉旁，即使这样，做完后，我身上也出了点汗，手臂也有些酸痛感。 我根本不敢想象，爷爷如果把这一大袋煤拖过来，到底要费多少劲！爷爷拿起放在地上的拐棍，朝火炉这边走来，又搬来一个板凳，坐到火炉面前，顺手从旁边捡起几张纸，刚准备要点燃，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噢对，没木柴了，我去拿点来！” 我按下要站起身的爷爷，“我去，你在这坐好！” 我快步跑到院子里，刺骨的寒风让我全身都缩着，我一边冻得搓着手，一边捡着堆在地上的木柴。捡好了一袋子木头后，我几个大跨步就窜回了屋里，外面真如冰天雪地！ 爷爷先是挑了几根块头小一点的木条塞起火炉里，塞的时候还时不时地捣鼓几下。然后点燃纸，扔进了火炉里，火光瞬间大起，我站在旁边，光是看着被火照亮的炉壁，我都觉得周围开始温暖了起来。爷爷接着又扔了几块木条到火炉里，火焰像是爬墙虎一般，顺着木条就往上燃烧，红黄相间的火光一时竟如脱缰的野马，直直地往上窜，最上面的火苗都越过了火炉。这一次我不仅感受到了温暖，甚至膝盖处都有了烫热。我望着火焰乱窜的火炉，不知是不是火光刺眼，我竟然看到了爷爷，在火光中微笑的爷爷！， 爷爷拿起大铁勺铲了一大把煤甩进了火炉里，炉内的火光瞬间被压了下去。爷爷盖上炉盖，至此烧炉子才算全部完成。 我坐到爷爷旁边，把手伸到火炉上面烤着火，“爷爷，你没事起这么早干什么？” “生炉子，做饭。” “也不用这么早，外面太阳都还没出呢！” “不早了，炉子早点生好，你们起来就不冷了，这天越来越冻人了！” 爷爷身上穿着一件厚厚的大棉袄，双手揣在兜里，整个人都蜷着坐在板凳上，眼睛直直地盯着眼前的火炉，说话也是漫不经心。爷爷最近脑子总时不时地会犯糊涂，忘记东西放哪里都是轻的，严重时连自己是谁都会忘记。 我低着头默默地烤手取暖，几度想开口却又在沉默中闭嘴。爷爷的话让我心底泛起了酸楚，明明知道或许就在不久的未来，坐在我面前的这位至亲之人就将去往另一个世界，可我心中依然还在幻想奇迹出现。毕竟连设定好的机器都会出错，那死神也会有疏忽的时候！如果有，我自私地希望这个人是我的爷爷，而不是其他人。 我把手揣进爷爷的兜里，握住爷爷的手，冰冰凉凉，比刚才我在外面拾柴还要冻人！ “爷爷，你手怎么这么凉！是衣服不暖和吗？”我把爷爷的手掏出来，拉到火炉旁烤着。爷爷任由我摆弄着他的手，自顾自地说着，“还冷呀？我再添点煤。明天我再起早点，早点生炉子就不冷了！” 我把头别过去，不忍再看爷爷，脸上的肌肉失去了控制，随着内心情绪的翻涌而做出各种无法言说的表情。爷爷的手依旧冰冷，即使放在火炉旁也是一样，松松垮垮的手皮轻轻一捏便拽得老高。 我捂住爷爷的手，不明其惑，自言自语道，“为什么还这么冷？为什么呀！” “不冷，不冷，你烤火就行！” 爷爷让我离火炉近点，自己要去做饭了。我和爷爷之间就像是两个不同的频道在对话，都在各说各的，但都无法听清对方的话。我在为爷爷即将离去而痛苦，但爷爷却依然在无私地为我们考虑，仿佛不知死亡将近。 屋里虽然暖和，但温暖得却过于沉重，我穿着厚厚的棉袄在火炉旁坐久了，背后不禁出了汗。所以，我又来到了院子里，此刻太阳终于出来了。它越过了群山，冲破了云霞，完全跳出了海面，颜色也如炉中的火焰一般，红黄相间！一刹那间，悬于半空中的圆日发出夺目的亮光，射得人眼睛发痛。我望着同样也发出红黄相间光芒的太阳，一时间竟恍惚了起来，竟分不清这究竟是太阳发出的光，还是屋里那个火炉发出的光！或许两者都是，太阳生在高空，温暖的是整个世界，而火炉虽然发出的光很小，但它也温暖了我的世界！因为爷爷无私的爱，火炉与太阳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么一想，我看着太阳，越看越像爷爷了！原来爷爷不是星星，是太阳！ 等我回到屋里，李优优已经起来帮爷爷做早饭了。在爷爷的指导下，李优优的厨艺大有进步，最擅长的当属西红柿炒鸡蛋！ 火炉上放的饭锅开始冒泡，李优优掀开锅盖子，热气瞬间冲出，在四周弥漫开来，李优优整个人都被热气所包围，我手上拿着两碟菜正好经过了她的侧面，那一瞬间看过去，她真的好像瑶池里住着的仙女。李优优拿起汤勺细细地搅拌着饭粥。 我拿起一旁的抹布把锅端到了桌上。李优优把爷爷扶到了菜桌上，又去拿来了碗筷。等李优优盛饭时，我才发现今天的稀饭里馋了黄山芋，怪不得这么香！ 我们吃着饭，但爷爷却只是看着我们，自己却连筷子都不拿起来。 “吃饭呀爷爷！” “你们吃饱就行，我不饿！”爷爷依旧把手揣进兜里，咧着笑看着我们，而后见我和李优优都停下了筷子，脸上突然浮现出了担心，语气也随之小心道，“怎么……怎么不吃了，是不是爷爷做的不好吃了？等会儿，爷爷再去重做，等会儿啊！” 说着爷爷就要起身去厨房，我赶紧把他拉回板凳上，“爷爷，你快吃饭，我们一起吃！” 我把筷子塞到爷爷手里，李优优也把菜夹到爷爷的碗里，“爷爷，饭特别好吃哦！” “那就好，那你们就好好吃。” 爷爷也动起了筷子，把李优优夹的菜全吃了。看着爷爷和李优优一脸的笑意，我的心也美滋滋起来，就连嘴里的饭也变得幸福起来！ 第134章 彩虹海 春节将至，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街的两边摆满了小摊，其中以鞭炮和对联居多。抬眼望去，满地的鲜红洋洋洒洒！温柔的暖阳撒在地上，春联上的晶莹发出闪闪的光，一点点的微亮但却是众人对来年的期盼！ 我买了三副对联和两挂鞭炮。院子里，李优优正在扫着卫生，枯脆的落叶和被风吹进来的垃圾散布在院子里的各个角落。风声不断，刚刚扫在一起的垃圾，被风一吹就又四处飘落。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大工程！ 靠在门旁边的爷爷，与前几天大有不同。今天不仅眼睛带上了神采，脸色也好看了许多，而笼罩在蜡黄脸上的一抹灰色同样的消失不见了。 “爷爷，你今天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快过年了，可不能生病。”爷爷就连说话声音里都有了力量，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 难道过年真有这么大的魔力？我愿意去相信奇迹，相信爷爷的病一定已经快好了！ “爷爷，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你不觉得这一年过得很快吗！” “快，过得越来越快了，一眨眼就到年了。”爷爷意识也清醒了，终于可以和我正常交流了。 “是呀，明年就是新的开始，明年会更好的！”我大声说着，不止说给爷爷听，还有给正在院子中央和一大堆落叶斗争的李优优。李优优举起拳头，一脸激情地看着我大声道，“是滴，明年会更好！不过……不过现在你能不能过来帮我扫地！！！” “噢噢。” 我拿过爷爷脚底下的扫帚，几个跳跃就跑到李优优后面，和她一起扫着地。爷爷依然靠在门上，满是岁月痕迹的脸庞露出了欣慰无憾的微笑，可我却没有看见！ 到了晚上，桌上和冰箱里堆满了食物，被炸的酥酥脆脆的两条刀鱼整齐地摆在厨房的灶台上。而现在，爷爷正在炸着肉丸和藕饼。锅里的油滋滋啦啦作响，只见爷爷抓起一把肉泥，用手一挤，再一拨，一个圆滚滚挺着大肚子的丸子就做成了。爷爷像是播撒种子一样，放到油锅里。圆嘟嘟的丸子在油锅里翻转着，经过几次翻转，爷爷拿着带漏网的铁勺，在油锅里轻轻一捞，肉丸上了岸。 站在桌子旁边的李优优拿着筷子就要去夹丸子吃，爷爷见状连连摆手道，“丫头咱……咱先不吃，会烫着的，过一会儿凉凉的。” “嗷嗷！”李优优被爷爷这么一说，倒有些娇羞地低下头，抿起嘴唇偷偷发笑，而后两颊绯红，像是桃花盛开。 爷爷从今天下午到晚上就没停过手，我担心地看着爷爷，怕他今天活做多了太累了，对身体不好。我想着让他早点休息，我来做就好了。可爷爷却固执地护着铁勺，一动不动地坐在油锅面前，“我来就行，你们去桌上吃丸子去。” 我无奈地站到一边，只能寸步不离地帮爷爷打着下手，李优优也没闲着，手上拎着一个扫帚，把屋里楼上楼下都打扫了一遍！ 一直到夜里九点，爷爷才忙好了一切，最后又在锅里放了几块豆腐。而后站在厨房门口，怔怔地望着这屋里的一切，眼底的欣慰更甚！ ………… 大年三十来了！ 李优优是第一个醒过来的，她在床上轻轻摇着我，“陆明，别睡了，快起来！” 我透过窗外看着外面灰蒙蒙的一片，又夹紧了被子说道，“还早，再睡会！” “那我先起来咯！” “嗯……嗯……”我翻了个身，继续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睡觉。 这一睡，等再醒来，外面太阳都升得老高了。我满足地伸伸懒腰，一脸惬意地走下楼。 李优优正在火炉旁煮着饭，拿着个汤勺熟练地搅拌着米粥。我慢悠悠地来到她旁边，看着她被热气吹得有些发红的脸蛋，忍不住地捏了一下。 李优优打掉我不老实的手，白了我一眼，“我在做饭呢！” 此时，我突然注意到李优优洁白的脖子上多出了一些灰迹。在白净如雪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显眼。 我一边拿着毛巾帮李优优擦洗，一边好奇地问道，“你脖子上怎么有煤炭灰？” 李优优朝我伸长脖子，像长颈鹿一样努力往远够，好方便我擦干净。 听到我问的问题，李优优突然一脸自豪，像是打了一场大胜仗对我道，“今早，火炉是我生的！” “什么，真假？” “当然！我骗你干嘛！今早我起来的时候，爷爷还在睡觉嘞，我就悄悄把炉子生好了，刚才爷爷还夸我能干，说第一次起来感觉不到冷！” 李优优话说得飞快，激动的心很难被掩饰，“这可是爷爷第一次夸我能干！” 我擦干净李优优的脖子，顺手就将毛巾盖在锅沿上，把饭锅端到桌子上。“你会生炉子？我怎么不知道！” “拜托，我又不是傻子，看那么多遍，还能学不会吗？虽然中途有点曲折，但……但无伤大雅！呵呵哈哈……”李优优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眼睛像月牙一样弯起，肩膀也微微抖动，今天她是真的好开心！ “你起这么早，不会就是为了生炉子？” “我跟你说陆明，昨晚睡觉前，我就对自己说，明天一定要起早点，起早点，嘿嘿你看！天没亮我就起床了！” “看不出来，你还挺会心理暗示！” “那是，今天是我生的炉子，明天你早点起来生炉子！以后就不要再让爷爷起那么早了。老人需要充足的睡眠，才有益于身体健康！” “好！不过小优，其实我也会点心理学。” “嗯，你会什么？” “我会读心术！” 李优优一脸憋笑地看着我，眼睛在我身上乱瞄。但还是正经地配合我道，“那你读读我的心里想的是什么？” 我先盯着李优优闪着狡黠的眼睛看，本来我也只是想开一个玩笑，但盯着盯着，我就沉沦了进去，因为我好像真的看到了一片泛着五彩斑斓的海洋。那是彩虹的颜色，绚丽至极！渐渐地，彩虹从海里升了起来，愈升愈高，闪耀着希望的光芒。天空也不再是蔚蓝色，而是充满了各种鲜艳的色彩，天空和海洋在这道巨大彩虹的映照下，仿佛彻底融为了一体。整个世界都被彩虹染成了色彩缤纷！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天空只有彩虹，却没有太阳！ “陆明，你看到什么了，你眼都直了！” “我看到了彩虹世界，哦不对，是彩虹海，好漂亮！” “那你知道我从你眼睛里看到了什么吗？” “什么？” “一个大太阳！” 第134章 彩虹海 春节将至，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街的两边摆满了小摊，其中以鞭炮和对联居多。抬眼望去，满地的鲜红洋洋洒洒！温柔的暖阳撒在地上，春联上的晶莹发出闪闪的光，一点点的微亮但却是众人对来年的期盼！ 我买了三副对联和两挂鞭炮。院子里，李优优正在扫着卫生，枯脆的落叶和被风吹进来的垃圾散布在院子里的各个角落。风声不断，刚刚扫在一起的垃圾，被风一吹就又四处飘落。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大工程！ 靠在门旁边的爷爷，与前几天大有不同。今天不仅眼睛带上了神采，脸色也好看了许多，而笼罩在蜡黄脸上的一抹灰色同样的消失不见了。 “爷爷，你今天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快过年了，可不能生病。”爷爷就连说话声音里都有了力量，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 难道过年真有这么大的魔力？我愿意去相信奇迹，相信爷爷的病一定已经快好了！ “爷爷，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你不觉得这一年过得很快吗！” “快，过得越来越快了，一眨眼就到年了。”爷爷意识也清醒了，终于可以和我正常交流了。 “是呀，明年就是新的开始，明年会更好的！”我大声说着，不止说给爷爷听，还有给正在院子中央和一大堆落叶斗争的李优优。李优优举起拳头，一脸激情地看着我大声道，“是滴，明年会更好！不过……不过现在你能不能过来帮我扫地！！！” “噢噢。” 我拿过爷爷脚底下的扫帚，几个跳跃就跑到李优优后面，和她一起扫着地。爷爷依然靠在门上，满是岁月痕迹的脸庞露出了欣慰无憾的微笑，可我却没有看见！ 到了晚上，桌上和冰箱里堆满了食物，被炸的酥酥脆脆的两条刀鱼整齐地摆在厨房的灶台上。而现在，爷爷正在炸着肉丸和藕饼。锅里的油滋滋啦啦作响，只见爷爷抓起一把肉泥，用手一挤，再一拨，一个圆滚滚挺着大肚子的丸子就做成了。爷爷像是播撒种子一样，放到油锅里。圆嘟嘟的丸子在油锅里翻转着，经过几次翻转，爷爷拿着带漏网的铁勺，在油锅里轻轻一捞，肉丸上了岸。 站在桌子旁边的李优优拿着筷子就要去夹丸子吃，爷爷见状连连摆手道，“丫头咱……咱先不吃，会烫着的，过一会儿凉凉的。” “嗷嗷！”李优优被爷爷这么一说，倒有些娇羞地低下头，抿起嘴唇偷偷发笑，而后两颊绯红，像是桃花盛开。 爷爷从今天下午到晚上就没停过手，我担心地看着爷爷，怕他今天活做多了太累了，对身体不好。我想着让他早点休息，我来做就好了。可爷爷却固执地护着铁勺，一动不动地坐在油锅面前，“我来就行，你们去桌上吃丸子去。” 我无奈地站到一边，只能寸步不离地帮爷爷打着下手，李优优也没闲着，手上拎着一个扫帚，把屋里楼上楼下都打扫了一遍！ 一直到夜里九点，爷爷才忙好了一切，最后又在锅里放了几块豆腐。而后站在厨房门口，怔怔地望着这屋里的一切，眼底的欣慰更甚！ ………… 大年三十来了！ 李优优是第一个醒过来的，她在床上轻轻摇着我，“陆明，别睡了，快起来！” 我透过窗外看着外面灰蒙蒙的一片，又夹紧了被子说道，“还早，再睡会！” “那我先起来咯！” “嗯……嗯……”我翻了个身，继续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睡觉。 这一睡，等再醒来，外面太阳都升得老高了。我满足地伸伸懒腰，一脸惬意地走下楼。 李优优正在火炉旁煮着饭，拿着个汤勺熟练地搅拌着米粥。我慢悠悠地来到她旁边，看着她被热气吹得有些发红的脸蛋，忍不住地捏了一下。 李优优打掉我不老实的手，白了我一眼，“我在做饭呢！” 此时，我突然注意到李优优洁白的脖子上多出了一些灰迹。在白净如雪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显眼。 我一边拿着毛巾帮李优优擦洗，一边好奇地问道，“你脖子上怎么有煤炭灰？” 李优优朝我伸长脖子，像长颈鹿一样努力往远够，好方便我擦干净。 听到我问的问题，李优优突然一脸自豪，像是打了一场大胜仗对我道，“今早，火炉是我生的！” “什么，真假？” “当然！我骗你干嘛！今早我起来的时候，爷爷还在睡觉嘞，我就悄悄把炉子生好了，刚才爷爷还夸我能干，说第一次起来感觉不到冷！” 李优优话说得飞快，激动的心很难被掩饰，“这可是爷爷第一次夸我能干！” 我擦干净李优优的脖子，顺手就将毛巾盖在锅沿上，把饭锅端到桌子上。“你会生炉子？我怎么不知道！” “拜托，我又不是傻子，看那么多遍，还能学不会吗？虽然中途有点曲折，但……但无伤大雅！呵呵哈哈……”李优优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眼睛像月牙一样弯起，肩膀也微微抖动，今天她是真的好开心！ “你起这么早，不会就是为了生炉子？” “我跟你说陆明，昨晚睡觉前，我就对自己说，明天一定要起早点，起早点，嘿嘿你看！天没亮我就起床了！” “看不出来，你还挺会心理暗示！” “那是，今天是我生的炉子，明天你早点起来生炉子！以后就不要再让爷爷起那么早了。老人需要充足的睡眠，才有益于身体健康！” “好！不过小优，其实我也会点心理学。” “嗯，你会什么？” “我会读心术！” 李优优一脸憋笑地看着我，眼睛在我身上乱瞄。但还是正经地配合我道，“那你读读我的心里想的是什么？” 我先盯着李优优闪着狡黠的眼睛看，本来我也只是想开一个玩笑，但盯着盯着，我就沉沦了进去，因为我好像真的看到了一片泛着五彩斑斓的海洋。那是彩虹的颜色，绚丽至极！渐渐地，彩虹从海里升了起来，愈升愈高，闪耀着希望的光芒。天空也不再是蔚蓝色，而是充满了各种鲜艳的色彩，天空和海洋在这道巨大彩虹的映照下，仿佛彻底融为了一体。整个世界都被彩虹染成了色彩缤纷！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天空只有彩虹，却没有太阳！ “陆明，你看到什么了，你眼都直了！” “我看到了彩虹世界，哦不对，是彩虹海，好漂亮！” “那你知道我从你眼睛里看到了什么吗？” “什么？” “一个大太阳！” 第135章 冬雪 下午，在我和李优优贴春联的时候，杨焕有来了，还拎了一瓶好酒。 杨焕有一进门，就满脸兴奋道，“陆明，你知不知道，顾远峰昨天晚上刚下高速，就被许老给赶了回去。哈哈哈……费了一天的时间连山城地界都没进来！” 这个结果，我早就预料到了。毕竟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看来我只要待在山城里，真的就一点事都不会有！ 既然这样，我把布一他们都接来山城不就行了？布一，我对他始终放心不下。与虎谋皮，其中的凶险不亚于虎口夺食！ 但在这之外，我对杨焕有大年三十来找我倒有些诧异。“你大年三十来找我，就为了这事儿？你电话告诉我不就行了。” 杨焕有不自然地搓搓手，“也不全是，主要还是想来……找你过个节。”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杨焕有，“你不和你家里的人一块过节，你找我过节？” 杨焕有无所谓地耸耸肩，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你知道的，我是个孤儿，没有父母，至于……至于那个家我也不想去，我也好久没回去了。” 杨焕有掏出一根烟点上，又给我扔了一根。但我把烟重新又插回了烟盒里，“我不抽烟了。” “那还挺好。” 杨焕有深吸了一口，吐出厚厚的一团烟雾，或许他心中的愁绪也有这么厚！ “我最怕的就是过节，小时候是，长大后还是！因为……别人家过节都热热闹闹的，有父母一起陪着，有压岁钱拿。但我就一个人，平时我还挺无所谓的，可一到过节这么喜庆的日子，就像是拿着一个放大镜往我身上照，一时间孤独就不受控制地……淹没了我。” 杨焕有说的很随意，但落寞却自然而然地流露了出来，他虽然坐在板凳上，但却仿佛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那你就留下！正好人多也热闹。”我拍拍杨焕有的肩膀，示意他想开一点。我时常认为，孤独是人天生的一种病，就像人一生下来就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那样理所应当。 晚上，又是满满的一桌菜，爷爷不仅吃了很多，还和我们喝了点酒。望着爷爷日渐红润的脸色，我紧提着的心也放松下来。不胜酒力的李优优脸蛋红扑扑的，和熟透了的柿子一样。 杨焕有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我看，“你看，这张照片我留到现在。” 杨焕有满眼怀念地盯着这张他与侯楠的合照看。不得不说，两个人都笑得好开心，当时他们应该都认为自己能和对方走到最后，共度余生。可惜相机只拍下了瞬间的幸福，却没能把幸福延续到他们的一生中。 杨焕有忍不住地来回摩挲着相片，但他再也不能感受到真真切切的温暖了。有时候，一旦错过，就是永远不再见。 我和杨焕有越喝越上头，不过都是杨焕有在说，我在听。杨焕有讲到自己的小时候，一双鞋都穿破了还在接着穿，别人都用上了苹果手机，可自己还在用着老年机。 “从那一刻起，我就告诉我自己，这辈子一定要当有钱人。” “那你愿望实现了。你现在可不是一般有钱！” “是呀，可我却并不开心。我……很少真正笑过了。” “想开点！有多少人想要过你的生活都没机会，你还在这抱怨。” “我只是……抒发一下情绪而已。” “如果让你重新再来过一次，那你会怎么选？” 听到我的问题，刚才还在滔滔不绝讲话的杨焕有，下一秒就陷入了沉默中。他露出了认真思考的神色，但思考的时间实在太久了，在四周沉闷的氛围中，酒劲迅速上来了。我脑袋沉沉的，昏昏欲睡。头重脚轻的感觉，我有种扑在云朵上的错觉。 到了后面，我实在撑不住了，我摇摇晃晃地起身，要上楼睡觉，杨焕有还在沉思。在我转身的瞬间，杨焕有着急忙慌地说道，“我想和楠楠在一起。” 我是真的撑不住了，边走边摆手道，“我知道了，早点睡。” 杨焕有望着我的背影又呢喃了几句，但我没听见。不过要是我的话，我会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大年初一，在霹雳啦的鞭炮声中来了。新的一年，新的开始，愿一切都好！ 李优优对我悄眯眯道，“这是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春节哦。” “这只是开始，以后每个春节我都会在一起过的。” “我们永远不会分开！”我和李优优一起说出了这句话，既是对彼此，也是对自己。 爷爷穿着新衣服，吃完饭后就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我洗了点水果放到他的房间里，“爷爷，今天外面挺暖和的，你不出去坐坐吗？” “不了，待在房间里挺好的。” “那我就和小优出去转转了。” “你们去，爷爷没事，不用担心我。” 爷爷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抬眼望着我，说不出的情愫在他眼中浮动。在我离开的那一刻，爷爷朝我招了招手。而这也是我和爷爷的最后一面了。 我和李优优刚出门，天上就飘起了细小的雪花，悄悄地落在我们的头上。世界在雪花下陷入了寂静，北风缓缓地吹着，雪越下越大，很快就覆满了地面。入眼处，是琼花碎玉，雪满山川。天地之间，忽然有一种浩浩荡荡的苍茫，席卷而来。 李优优激动地原地转圈圈，伸出手去接住天上落下的雪花，接住云朵的思念。而我则在一旁不断帮她把头上的雪花拍掉。 只过了一会儿，院子里就已经堆满了雪花，落在枝头上，屋檐上，地面上。宛如精灵的雪花，在空中旋转跳跃，仿佛为院子披上了一件厚厚的白棉袄！ 我牵着李优优的手，在雪地里漫步，任由雪花落在我们的身上，细腻清凉，却又让我们的心底温暖无比，期待了一年的雪终于来了。 我拿着树枝在地上画了两个抱在一起的小人人，指着道，“你看，这个是我，这个是你！” “好丑呀！连鼻子都没有！”李优优嫌弃地用手戳着地上的小人人。突然她抓起地上的一堆雪砸到我的身上，冰凉的雪漏进我的衣服里，我被冻得一个激灵。 随后我也不甘示弱，也抓起一把雪朝李优优砸去，李优优边躲边反击着，但是她面对的是经验丰富的我，很快就被我打得狼狈逃窜。“呀！好冷！我……我打，啊，不打了，不打了，投降，我投降！” 我得意地看着躲在一棵树后的李优优，此刻她只敢伸出头向我求饶。而在这个飘着大雪的冬日，不止有突然下降的寒冷温度，还有诗意的浪漫与值得我们用心去体会的幸福。 第135章 冬雪 下午，在我和李优优贴春联的时候，杨焕有来了，还拎了一瓶好酒。 杨焕有一进门，就满脸兴奋道，“陆明，你知不知道，顾远峰昨天晚上刚下高速，就被许老给赶了回去。哈哈哈……费了一天的时间连山城地界都没进来！” 这个结果，我早就预料到了。毕竟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看来我只要待在山城里，真的就一点事都不会有！ 既然这样，我把布一他们都接来山城不就行了？布一，我对他始终放心不下。与虎谋皮，其中的凶险不亚于虎口夺食！ 但在这之外，我对杨焕有大年三十来找我倒有些诧异。“你大年三十来找我，就为了这事儿？你电话告诉我不就行了。” 杨焕有不自然地搓搓手，“也不全是，主要还是想来……找你过个节。”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杨焕有，“你不和你家里的人一块过节，你找我过节？” 杨焕有无所谓地耸耸肩，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你知道的，我是个孤儿，没有父母，至于……至于那个家我也不想去，我也好久没回去了。” 杨焕有掏出一根烟点上，又给我扔了一根。但我把烟重新又插回了烟盒里，“我不抽烟了。” “那还挺好。” 杨焕有深吸了一口，吐出厚厚的一团烟雾，或许他心中的愁绪也有这么厚！ “我最怕的就是过节，小时候是，长大后还是！因为……别人家过节都热热闹闹的，有父母一起陪着，有压岁钱拿。但我就一个人，平时我还挺无所谓的，可一到过节这么喜庆的日子，就像是拿着一个放大镜往我身上照，一时间孤独就不受控制地……淹没了我。” 杨焕有说的很随意，但落寞却自然而然地流露了出来，他虽然坐在板凳上，但却仿佛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那你就留下！正好人多也热闹。”我拍拍杨焕有的肩膀，示意他想开一点。我时常认为，孤独是人天生的一种病，就像人一生下来就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那样理所应当。 晚上，又是满满的一桌菜，爷爷不仅吃了很多，还和我们喝了点酒。望着爷爷日渐红润的脸色，我紧提着的心也放松下来。不胜酒力的李优优脸蛋红扑扑的，和熟透了的柿子一样。 杨焕有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我看，“你看，这张照片我留到现在。” 杨焕有满眼怀念地盯着这张他与侯楠的合照看。不得不说，两个人都笑得好开心，当时他们应该都认为自己能和对方走到最后，共度余生。可惜相机只拍下了瞬间的幸福，却没能把幸福延续到他们的一生中。 杨焕有忍不住地来回摩挲着相片，但他再也不能感受到真真切切的温暖了。有时候，一旦错过，就是永远不再见。 我和杨焕有越喝越上头，不过都是杨焕有在说，我在听。杨焕有讲到自己的小时候，一双鞋都穿破了还在接着穿，别人都用上了苹果手机，可自己还在用着老年机。 “从那一刻起，我就告诉我自己，这辈子一定要当有钱人。” “那你愿望实现了。你现在可不是一般有钱！” “是呀，可我却并不开心。我……很少真正笑过了。” “想开点！有多少人想要过你的生活都没机会，你还在这抱怨。” “我只是……抒发一下情绪而已。” “如果让你重新再来过一次，那你会怎么选？” 听到我的问题，刚才还在滔滔不绝讲话的杨焕有，下一秒就陷入了沉默中。他露出了认真思考的神色，但思考的时间实在太久了，在四周沉闷的氛围中，酒劲迅速上来了。我脑袋沉沉的，昏昏欲睡。头重脚轻的感觉，我有种扑在云朵上的错觉。 到了后面，我实在撑不住了，我摇摇晃晃地起身，要上楼睡觉，杨焕有还在沉思。在我转身的瞬间，杨焕有着急忙慌地说道，“我想和楠楠在一起。” 我是真的撑不住了，边走边摆手道，“我知道了，早点睡。” 杨焕有望着我的背影又呢喃了几句，但我没听见。不过要是我的话，我会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大年初一，在霹雳啦的鞭炮声中来了。新的一年，新的开始，愿一切都好！ 李优优对我悄眯眯道，“这是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春节哦。” “这只是开始，以后每个春节我都会在一起过的。” “我们永远不会分开！”我和李优优一起说出了这句话，既是对彼此，也是对自己。 爷爷穿着新衣服，吃完饭后就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我洗了点水果放到他的房间里，“爷爷，今天外面挺暖和的，你不出去坐坐吗？” “不了，待在房间里挺好的。” “那我就和小优出去转转了。” “你们去，爷爷没事，不用担心我。” 爷爷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抬眼望着我，说不出的情愫在他眼中浮动。在我离开的那一刻，爷爷朝我招了招手。而这也是我和爷爷的最后一面了。 我和李优优刚出门，天上就飘起了细小的雪花，悄悄地落在我们的头上。世界在雪花下陷入了寂静，北风缓缓地吹着，雪越下越大，很快就覆满了地面。入眼处，是琼花碎玉，雪满山川。天地之间，忽然有一种浩浩荡荡的苍茫，席卷而来。 李优优激动地原地转圈圈，伸出手去接住天上落下的雪花，接住云朵的思念。而我则在一旁不断帮她把头上的雪花拍掉。 只过了一会儿，院子里就已经堆满了雪花，落在枝头上，屋檐上，地面上。宛如精灵的雪花，在空中旋转跳跃，仿佛为院子披上了一件厚厚的白棉袄！ 我牵着李优优的手，在雪地里漫步，任由雪花落在我们的身上，细腻清凉，却又让我们的心底温暖无比，期待了一年的雪终于来了。 我拿着树枝在地上画了两个抱在一起的小人人，指着道，“你看，这个是我，这个是你！” “好丑呀！连鼻子都没有！”李优优嫌弃地用手戳着地上的小人人。突然她抓起地上的一堆雪砸到我的身上，冰凉的雪漏进我的衣服里，我被冻得一个激灵。 随后我也不甘示弱，也抓起一把雪朝李优优砸去，李优优边躲边反击着，但是她面对的是经验丰富的我，很快就被我打得狼狈逃窜。“呀！好冷！我……我打，啊，不打了，不打了，投降，我投降！” 我得意地看着躲在一棵树后的李优优，此刻她只敢伸出头向我求饶。而在这个飘着大雪的冬日，不止有突然下降的寒冷温度，还有诗意的浪漫与值得我们用心去体会的幸福。 第136章 飘着雪的冬天 空荡的思念，原来是飘着雪花的冬天！ 我和李优优衣服上淋满了雪花，心里却装满了快乐。我们一前一后地追着回到了屋里。 我第一时间想喊爷爷起来看雪，我大声喊着爷爷，“爷爷，外面下雪了，快起来看看呀。” 爷爷的房间却以寂静来回答我的呼喊。我又喊了几声，依旧没有应答，我疑惑地走到房间里，爷爷正安详地躺在床上，手上拿着一张照片，是陆离离开那年我们一起拍的合照。 我轻轻摇晃着爷爷，“爷爷醒醒，外面下雪了，很漂亮。爷爷？爷爷！” 我用力地晃着爷爷的肩膀，但爷爷的身体像是一团软绵绵的棉花，任由我摆布，却不作任何回应。 我突然慌了神，心底瞬间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我用力把爷爷扶起来，可爷爷双手却无力地耷拉下去，连带着照片也轻飘飘地落在地上。紧闭的双眼再不理会我逐渐疯狂的喊声，永恒的寂静降临到了爷爷的身上。我边喊边哭了起来，哽咽着泪水不止。 “爷爷！爷爷！醒醒呀！外面下雪了！你……你睁开眼……再看看我我呀！” 李优优被我的哭声引来，她怔怔地站在门口，还挂着笑容的脸庞瞬间凝固了。 “爷爷，爷爷……”李优优略带恐惧地喊着爷爷，但毫无回应的寂静，仿佛是一枚催泪弹，而我们都无法避免地中弹，泪水从眼眶滑落，心在提醒我们，最悲伤的事还是发生了。 外面，纷纷扬扬的雪飘满了天空，整个世界都洁白一片。似乎太阳不想打扰到雪花的欢乐，所以悄悄地躲藏到别的地方去了。那是一个可以看到雪花，但又无法触摸到雪花的地方！ 火炉依然在烧着，屋子里还是温暖的与外界像是不同的季节。可心里的冰冷却无法用火炉来取暖。 夜晚来了，但天空却依旧明亮，无数的雪花把大地变身为一道巨大的照明灯，夜隐藏了自己的黑暗！ 爷爷已经安静地在床上躺了一下午，大黄趴在床边一动不动。我坐在爷爷旁边，无数次的呼喊，只为得到爷爷的一声应答，但我始终等不到。 我看着那张照片，上面满满的都是指纹印。模糊的身影，爷爷真的能看清吗？ 李优优来到我的身边，递给我一杯水，她没有多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我。时间来到凌晨12点，新年的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快乐与悲伤的交替，让我已经变得麻木。我依然还在喊着爷爷，沙哑的声音，如果爷爷真的听见了，肯定又会心疼了。 天空突然传来了阵阵的响声，嗖嗖啪啦的，透过窗户，我看到了绚丽的烟火，那是不远处的小镇。 今夜天空将是不夜之城，而我也注定是个不眠之人。 我一直都在盯着爷爷看，这一看就是一夜，烟火没有了，雪花也停了。李优优趴在床边睡着了，眼角还有干涸的泪痕。我给她盖了一件小被子，那是我小时候盖的，原来爷爷还收在柜子里。 我推开门，院子里已经堆起了厚厚的一层雪。以前还没发现，原来院子是这么空荡荡。 天空半明半暗，既像黎明又像黄昏。我机械地踢着雪堆，在偌大的院子里踽踽独行，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只有这么做我才不会被孤独所吞噬。 我又忘记了时间流逝，我在院子里走着走着，天就亮了，这一次太阳早早地就出现在天边，挂在稀薄的云层后。阳光撒向人间，雪晶莹剔透，像是为地面铺上了水晶。 阳光射进我的眼里，我下意识地就跑到爷爷的房间里，我急促的脚步声惊醒了李优优，但爷爷却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我再也无力支撑了，我倾倒下去，缓缓地跪坐在地上，我莫名笑着，嘴角却尝到了一丝咸苦，我在泪雨中看着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的爷爷。 ………… 我按照习俗安葬了爷爷，雪是天空对大地的思念，那么，也就是爷爷对我的思念！ 爷爷走后，空荡荡的院子又多了份落寞。早上起床，也不再有火炉取暖，厨房也看不见了那个喜欢忙碌的身影。一切都照旧，可一切又都重新开始了。 爷爷去世后，大黄就消失不见了，我找了它好几天，但最后是在爷爷的墓地旁边找到了它。大黄侧趴在地上，闭上的眼睛是对这个世界的告别。我在爷爷墓的不远处挖了一个小土坑，这样也好，爷爷也不会太寂寞了。 我和李优优开始装修新房子，舒服的大床，方便的家具，空调的存在，让我们早上起来也不会感到寒冷。 因为许日山的干涉，顾远峰或者说是顾辽退步了，合同重新拟定，店铺租期延长到了十五年。 唯一让我遗憾的是，陆离依然毫无音信。真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得彻彻底底！ 我在担心，如果他以后回来了，能不能找到爷爷的墓在何处何地。我也想告诉他，爷爷离开人世的前一秒，还在看着我们的合照。爷爷一直都在思念着我们，但他从来都不说，可印在照片上的指痕却传来了回响，岁月的沧桑为思念增添了遗憾。 就在生活一切照旧时，在某个夜晚，我突然收到了一条短信，没有署名，可ip却显示日本。 “别太伤心，爷爷只是先去了那边等我们。记得要好好生活！” 我看着短信，一股委屈涌上心头，泪水顺着脸颊滴到了屏幕上。 我照着号码给对方打去电话，但却是一阵忙音。可我却笑出了声，原来陆离一直都在关注我。不回来就不回来，不见就不见，只要都能生活得好好的，就比什么都好！ 我也给他回了条信息，“你也是，别太难过！” 这段时间以来，我第一次早早地就睡着了，在梦中，我梦见了合照，梦见了爷爷，他浑身发着光，红黄相间，一如初生的朝阳，我眯着眼望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第136章 飘着雪的冬天 空荡的思念，原来是飘着雪花的冬天！ 我和李优优衣服上淋满了雪花，心里却装满了快乐。我们一前一后地追着回到了屋里。 我第一时间想喊爷爷起来看雪，我大声喊着爷爷，“爷爷，外面下雪了，快起来看看呀。” 爷爷的房间却以寂静来回答我的呼喊。我又喊了几声，依旧没有应答，我疑惑地走到房间里，爷爷正安详地躺在床上，手上拿着一张照片，是陆离离开那年我们一起拍的合照。 我轻轻摇晃着爷爷，“爷爷醒醒，外面下雪了，很漂亮。爷爷？爷爷！” 我用力地晃着爷爷的肩膀，但爷爷的身体像是一团软绵绵的棉花，任由我摆布，却不作任何回应。 我突然慌了神，心底瞬间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我用力把爷爷扶起来，可爷爷双手却无力地耷拉下去，连带着照片也轻飘飘地落在地上。紧闭的双眼再不理会我逐渐疯狂的喊声，永恒的寂静降临到了爷爷的身上。我边喊边哭了起来，哽咽着泪水不止。 “爷爷！爷爷！醒醒呀！外面下雪了！你……你睁开眼……再看看我我呀！” 李优优被我的哭声引来，她怔怔地站在门口，还挂着笑容的脸庞瞬间凝固了。 “爷爷，爷爷……”李优优略带恐惧地喊着爷爷，但毫无回应的寂静，仿佛是一枚催泪弹，而我们都无法避免地中弹，泪水从眼眶滑落，心在提醒我们，最悲伤的事还是发生了。 外面，纷纷扬扬的雪飘满了天空，整个世界都洁白一片。似乎太阳不想打扰到雪花的欢乐，所以悄悄地躲藏到别的地方去了。那是一个可以看到雪花，但又无法触摸到雪花的地方！ 火炉依然在烧着，屋子里还是温暖的与外界像是不同的季节。可心里的冰冷却无法用火炉来取暖。 夜晚来了，但天空却依旧明亮，无数的雪花把大地变身为一道巨大的照明灯，夜隐藏了自己的黑暗！ 爷爷已经安静地在床上躺了一下午，大黄趴在床边一动不动。我坐在爷爷旁边，无数次的呼喊，只为得到爷爷的一声应答，但我始终等不到。 我看着那张照片，上面满满的都是指纹印。模糊的身影，爷爷真的能看清吗？ 李优优来到我的身边，递给我一杯水，她没有多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我。时间来到凌晨12点，新年的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快乐与悲伤的交替，让我已经变得麻木。我依然还在喊着爷爷，沙哑的声音，如果爷爷真的听见了，肯定又会心疼了。 天空突然传来了阵阵的响声，嗖嗖啪啦的，透过窗户，我看到了绚丽的烟火，那是不远处的小镇。 今夜天空将是不夜之城，而我也注定是个不眠之人。 我一直都在盯着爷爷看，这一看就是一夜，烟火没有了，雪花也停了。李优优趴在床边睡着了，眼角还有干涸的泪痕。我给她盖了一件小被子，那是我小时候盖的，原来爷爷还收在柜子里。 我推开门，院子里已经堆起了厚厚的一层雪。以前还没发现，原来院子是这么空荡荡。 天空半明半暗，既像黎明又像黄昏。我机械地踢着雪堆，在偌大的院子里踽踽独行，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只有这么做我才不会被孤独所吞噬。 我又忘记了时间流逝，我在院子里走着走着，天就亮了，这一次太阳早早地就出现在天边，挂在稀薄的云层后。阳光撒向人间，雪晶莹剔透，像是为地面铺上了水晶。 阳光射进我的眼里，我下意识地就跑到爷爷的房间里，我急促的脚步声惊醒了李优优，但爷爷却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我再也无力支撑了，我倾倒下去，缓缓地跪坐在地上，我莫名笑着，嘴角却尝到了一丝咸苦，我在泪雨中看着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的爷爷。 ………… 我按照习俗安葬了爷爷，雪是天空对大地的思念，那么，也就是爷爷对我的思念！ 爷爷走后，空荡荡的院子又多了份落寞。早上起床，也不再有火炉取暖，厨房也看不见了那个喜欢忙碌的身影。一切都照旧，可一切又都重新开始了。 爷爷去世后，大黄就消失不见了，我找了它好几天，但最后是在爷爷的墓地旁边找到了它。大黄侧趴在地上，闭上的眼睛是对这个世界的告别。我在爷爷墓的不远处挖了一个小土坑，这样也好，爷爷也不会太寂寞了。 我和李优优开始装修新房子，舒服的大床，方便的家具，空调的存在，让我们早上起来也不会感到寒冷。 因为许日山的干涉，顾远峰或者说是顾辽退步了，合同重新拟定，店铺租期延长到了十五年。 唯一让我遗憾的是，陆离依然毫无音信。真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得彻彻底底！ 我在担心，如果他以后回来了，能不能找到爷爷的墓在何处何地。我也想告诉他，爷爷离开人世的前一秒，还在看着我们的合照。爷爷一直都在思念着我们，但他从来都不说，可印在照片上的指痕却传来了回响，岁月的沧桑为思念增添了遗憾。 就在生活一切照旧时，在某个夜晚，我突然收到了一条短信，没有署名，可ip却显示日本。 “别太伤心，爷爷只是先去了那边等我们。记得要好好生活！” 我看着短信，一股委屈涌上心头，泪水顺着脸颊滴到了屏幕上。 我照着号码给对方打去电话，但却是一阵忙音。可我却笑出了声，原来陆离一直都在关注我。不回来就不回来，不见就不见，只要都能生活得好好的，就比什么都好！ 我也给他回了条信息，“你也是，别太难过！” 这段时间以来，我第一次早早地就睡着了，在梦中，我梦见了合照，梦见了爷爷，他浑身发着光，红黄相间，一如初生的朝阳，我眯着眼望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第137章 你不该来的 时间一晃就已经是三月份了，马锐与莫凌也来到了山城，至于海城那家店就让它自生自灭去！ 在相聚喝酒中，马锐趁着李优优上厕所的空隙，告诉我徐鹿已经和顾远峰结婚了，就在正月十五。 我没有多说话，只是喝光了杯子中的酒。马锐见状也不再提及此事。 因为有许日山的支持保护，奶茶店迅速在全国推广开店。一时间倒也成了媒体争相报道采访的对象，应酬日益增多，每次回到家，我身上都是醉醺醺的，甚至好几次连意识都模模糊糊。 李优优总是一边喂我喝着解酒茶，一边不停地数落我，“就不能少喝点吗！你再这样你以后就睡地上！” 我笑呵呵地就把李优优抱到床上，虽然每次都会被她踹下来，赶去洗澡，但这种小吵小闹的生活实在令我更加幸福！ 但就在一个春风已经缓缓吹来的日子里，布一却出事了。 这天，我像往常一样，在办公室里看着各种文件，但手机里突然收到了一条信息。 “明天来ek广场，不然布一就死定了。” 在看到这条短信的下一秒，我就直接电话打给布一，但却被提示手机已关机。我不死心地连打了十几个，一遍又一遍的提示声让我心脏砰砰直跳。我目光凝重地看着这条短信，毫无疑问又是顾远峰！ 布一难道真的出事了吗？ 我思绪难安，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我打电话给许日山，想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许爷爷，我有个朋友现在可能落在了顾远峰的手上，您有办法救救他吗？” 许日山先是沉默良久，随后缓缓道，“如果在海城，我不敢保证。” “不管如何，我都要去趟海城！” 话落，许日山先大笑起来，连说了三声好好好，颇具怀念道，“这句话倒也算是个真男人！” “许老，多谢您的照顾了！” “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有些事也得做个了断才行。” 李优优开会结束后，拎着午饭回到办公室，“吃饭咯陆明！” “小优，我明天要回趟海城！” 听到我的话，李优优瞬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一双美眸疑惑地看着我，“怎么突然要回海城了？” “布一出事了，顾远峰要我明天必须到海城去，不然布一……” “我知道了，我陪你一起去！” “你就不用去了，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不行，我和你一起去，正好我也想回去看看叔叔婶婶他们！” 李优优态度很坚决，坚决到我无法回绝。我望着她那倔强的目光，心底的勇气疯狂生长，如盛大春天。 但到了晚上，我偷偷取消了一张车票。我抱着李优优，小声道，“明天我一个人去，你留在山城！” “你……” “你先听我说，我们不能两个人都陷入陷阱，总得有一个在外面照应对。我这里有一个陆离的联系方式，虽然我发消息他也不理我，不过我觉得他还是能看到的。” 我把那天晚上的手机号码输入到李优优的手机里，“如果我真有什么不测，你就发条信息给他，我哥他是不会看着我出事的！” “可那样真来得及吗？” “来得及！顾远峰或许傻，但顾辽绝对不会做两败俱伤的事，共赢才是长久的生存之道。” 这一夜我和李优优紧紧相拥在一起睡去。早上，我本想悄悄起床，却不想到我一动，李优优立马就睁开了眼睛。 “我去给你做饭！” “噢……好！” 等我收拾完东西，李优优已经做好了饭，一碗西红柿鸡蛋面。 “吃，听说临行前吃面，一路上都会有好运的。” 桌上的面升着腾腾热气，她还放了两个鸡蛋。李优优坐在我旁边，双手撑在桌子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吃饭。眼眸深处中荡漾着似水的柔情，春风般的温柔吹进了我的心里。 我见她没有吃饭，锅里也只剩下了一点点汤。我又拿来一个碗，分了一半面条在里面，“小优，你现在做饭是越来越好吃了。来，我们一起吃！” 李优优笑着把碗挪到自己的面前，吃了起来。我把一个鸡蛋夹到她的碗里，“是不是你也被自己的厨艺震惊到了。” “好好吃！我的厨艺太棒了！” “哈哈哈……咳咳……” 我被面条呛了一口，忍不住地咳嗽几声。李优优一边抿嘴笑着，一边拍拍我的后背。分离前的伤感与不舍被这顿温馨的西红柿鸡蛋面冲淡了几分。 路边的树枝上多出了星星点点的嫩芽，初春的雨还未到来，不过也不远了。很快这些顽强的大树就会在朦胧的细雨中再度焕发生机。春风轻轻吹拂，空中几只提前归来的燕子正在振翅飞翔，优雅的姿态与画出的弧线是春天将至的符号！ 我在下午到达了海城，我又给布一打去电话，还是无人接听。望着四周一栋栋高楼大厦，真的就像是一座巨大的牢笼，不仅关住了人的身体，还栓住了人的心。 我平静地给顾远峰打去电话，“我来了！布一在哪里？” “来得这么快呀，我这都还没准备好呢。哈哈哈……就来之前的那家酒店，这次在三楼！哈哈哈……” “好，随你的便！” 我随手叫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前我看到了停在路边的几辆黑色轿车，站在路口的几个西装男朝我微微点头。 我微微一笑，准备去赴一场鸿门宴！这一刻，激动的本能与冷静的不断告诫相互交替。一切都应当有个了断！这一次，我不再后退！ 我来到这个灯壁辉煌的酒店，天还未黑，四周的灯却已经早早地亮起，耀眼夺目。 我喊来站在门口的一个服务员，把身上仅有的500块现金慢慢塞进他的口袋里。 “客人，这……” “没事，如果待会有人来，你就告诉他们我在三楼包厢，就当帮我个忙。” 我拍拍他的肩膀，“别太紧张，放轻松，哪怕比个手势都行！” 我一进门，经理就迎了过来，他对我表现得倒是很畏惧，“客人，请跟我来！” “多谢了！” 随着经理缓缓打开包厢的门，几个熟悉的面孔瞬间映入眼帘。我坐在最靠近门口的位子上。顾远峰打量着我，而我望着坐在他旁边眉头紧锁的布一，他嘴唇微动，或许我和他真是心有灵犀，我听懂了他的话，“你不该来的！” 第137章 你不该来的 时间一晃就已经是三月份了，马锐与莫凌也来到了山城，至于海城那家店就让它自生自灭去！ 在相聚喝酒中，马锐趁着李优优上厕所的空隙，告诉我徐鹿已经和顾远峰结婚了，就在正月十五。 我没有多说话，只是喝光了杯子中的酒。马锐见状也不再提及此事。 因为有许日山的支持保护，奶茶店迅速在全国推广开店。一时间倒也成了媒体争相报道采访的对象，应酬日益增多，每次回到家，我身上都是醉醺醺的，甚至好几次连意识都模模糊糊。 李优优总是一边喂我喝着解酒茶，一边不停地数落我，“就不能少喝点吗！你再这样你以后就睡地上！” 我笑呵呵地就把李优优抱到床上，虽然每次都会被她踹下来，赶去洗澡，但这种小吵小闹的生活实在令我更加幸福！ 但就在一个春风已经缓缓吹来的日子里，布一却出事了。 这天，我像往常一样，在办公室里看着各种文件，但手机里突然收到了一条信息。 “明天来ek广场，不然布一就死定了。” 在看到这条短信的下一秒，我就直接电话打给布一，但却被提示手机已关机。我不死心地连打了十几个，一遍又一遍的提示声让我心脏砰砰直跳。我目光凝重地看着这条短信，毫无疑问又是顾远峰！ 布一难道真的出事了吗？ 我思绪难安，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我打电话给许日山，想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许爷爷，我有个朋友现在可能落在了顾远峰的手上，您有办法救救他吗？” 许日山先是沉默良久，随后缓缓道，“如果在海城，我不敢保证。” “不管如何，我都要去趟海城！” 话落，许日山先大笑起来，连说了三声好好好，颇具怀念道，“这句话倒也算是个真男人！” “许老，多谢您的照顾了！” “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有些事也得做个了断才行。” 李优优开会结束后，拎着午饭回到办公室，“吃饭咯陆明！” “小优，我明天要回趟海城！” 听到我的话，李优优瞬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一双美眸疑惑地看着我，“怎么突然要回海城了？” “布一出事了，顾远峰要我明天必须到海城去，不然布一……” “我知道了，我陪你一起去！” “你就不用去了，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不行，我和你一起去，正好我也想回去看看叔叔婶婶他们！” 李优优态度很坚决，坚决到我无法回绝。我望着她那倔强的目光，心底的勇气疯狂生长，如盛大春天。 但到了晚上，我偷偷取消了一张车票。我抱着李优优，小声道，“明天我一个人去，你留在山城！” “你……” “你先听我说，我们不能两个人都陷入陷阱，总得有一个在外面照应对。我这里有一个陆离的联系方式，虽然我发消息他也不理我，不过我觉得他还是能看到的。” 我把那天晚上的手机号码输入到李优优的手机里，“如果我真有什么不测，你就发条信息给他，我哥他是不会看着我出事的！” “可那样真来得及吗？” “来得及！顾远峰或许傻，但顾辽绝对不会做两败俱伤的事，共赢才是长久的生存之道。” 这一夜我和李优优紧紧相拥在一起睡去。早上，我本想悄悄起床，却不想到我一动，李优优立马就睁开了眼睛。 “我去给你做饭！” “噢……好！” 等我收拾完东西，李优优已经做好了饭，一碗西红柿鸡蛋面。 “吃，听说临行前吃面，一路上都会有好运的。” 桌上的面升着腾腾热气，她还放了两个鸡蛋。李优优坐在我旁边，双手撑在桌子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吃饭。眼眸深处中荡漾着似水的柔情，春风般的温柔吹进了我的心里。 我见她没有吃饭，锅里也只剩下了一点点汤。我又拿来一个碗，分了一半面条在里面，“小优，你现在做饭是越来越好吃了。来，我们一起吃！” 李优优笑着把碗挪到自己的面前，吃了起来。我把一个鸡蛋夹到她的碗里，“是不是你也被自己的厨艺震惊到了。” “好好吃！我的厨艺太棒了！” “哈哈哈……咳咳……” 我被面条呛了一口，忍不住地咳嗽几声。李优优一边抿嘴笑着，一边拍拍我的后背。分离前的伤感与不舍被这顿温馨的西红柿鸡蛋面冲淡了几分。 路边的树枝上多出了星星点点的嫩芽，初春的雨还未到来，不过也不远了。很快这些顽强的大树就会在朦胧的细雨中再度焕发生机。春风轻轻吹拂，空中几只提前归来的燕子正在振翅飞翔，优雅的姿态与画出的弧线是春天将至的符号！ 我在下午到达了海城，我又给布一打去电话，还是无人接听。望着四周一栋栋高楼大厦，真的就像是一座巨大的牢笼，不仅关住了人的身体，还栓住了人的心。 我平静地给顾远峰打去电话，“我来了！布一在哪里？” “来得这么快呀，我这都还没准备好呢。哈哈哈……就来之前的那家酒店，这次在三楼！哈哈哈……” “好，随你的便！” 我随手叫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前我看到了停在路边的几辆黑色轿车，站在路口的几个西装男朝我微微点头。 我微微一笑，准备去赴一场鸿门宴！这一刻，激动的本能与冷静的不断告诫相互交替。一切都应当有个了断！这一次，我不再后退！ 我来到这个灯壁辉煌的酒店，天还未黑，四周的灯却已经早早地亮起，耀眼夺目。 我喊来站在门口的一个服务员，把身上仅有的500块现金慢慢塞进他的口袋里。 “客人，这……” “没事，如果待会有人来，你就告诉他们我在三楼包厢，就当帮我个忙。” 我拍拍他的肩膀，“别太紧张，放轻松，哪怕比个手势都行！” 我一进门，经理就迎了过来，他对我表现得倒是很畏惧，“客人，请跟我来！” “多谢了！” 随着经理缓缓打开包厢的门，几个熟悉的面孔瞬间映入眼帘。我坐在最靠近门口的位子上。顾远峰打量着我，而我望着坐在他旁边眉头紧锁的布一，他嘴唇微动，或许我和他真是心有灵犀，我听懂了他的话，“你不该来的！” 第138章 强势的李明建 顾远峰一见我落座，就皮笑肉不笑地端着酒杯敬我一杯酒，“陆老弟，上次我去山城找你，可你好像有点不太欢迎我呀！” “有吗？可能是许老看你不爽！” 我把酒杯放在桌上，对面的徐鹿一直都在低着头玩着自己的钥匙扣，许久未见，她变得有些憔悴了。 顾远峰看着被我放在桌子上的酒杯，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略带威胁道，“可是许日山现在可不在海城，就算他来了，这里也不是山城！” 我疲惫地把身体靠在椅子上，和顾远峰说话总是让我心累。“是呀，毕竟你顾远峰才是海城的老大。”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 “说，你让我来这里，到底要做什么！” “没什么事，就是想叙个旧，怎么不见弟妹和你一起来？” “她有事，来不了。” “我还想告诉她一声，tc广场马上就要被我并购了呢！” “真是恭喜了。”我看着一脸得意的顾远峰，内心在不停思考一会儿该怎么把布一带走。 “布一，我们喝一个！”我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布一见状，虽然眼睛里还有担忧之色，但也举起了酒杯，和我走了一个。 顾远峰不屑地笑了笑，重重地拍了拍我肩几下，又重新坐回了位置上。 随后，酒桌上就陷入了沉默，直到另一个姗姗来迟的人到来才打破沉默。 我微微皱起眉头，他怎么也来了？ 来人正是李明建！ 李明建见到我也很吃惊，来到我旁边，惊讶地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不来不行呀，叔叔！” 李明建皱着眉头坐到位置上，顾远峰立马又起来敬酒，“李总，多谢赏脸来应约，我先干了！” “客气了，顾总。” 饭局进行到最后的尾声，我示意布一去厕所。 我先出了房间，在厕所里安安静静地等着布一。 果然，布一来了！ 布一一上来，就拉着我着急道，“你来这儿干嘛！快走！” 我把那条短信递给他看，布一眉头紧锁，整个人都靠在墙上，无力道，“我被他监视了，连手机都没有了。” 我疑惑地看着布一，“为什么顾远峰要监视你，就不能放你走吗？反正他也马上就要并购tc广场了！” “心里有鬼呗！”布一望了望门外，又把我朝里面拉了拉，小声道，“在一次查ek广场内部资料时，我发现了ek广场这些年来有偷税漏税的证据，我当时就拷贝了一份，用来防着顾远峰。如果不是因为这份拷贝资料，估计我都活不到现在。” “那如果我们把资料交给政府，不就等于打倒顾远峰了！” 布一不屑地笑了笑，“想多了，政府里怎么可能没有被顾家买通的人，除非有人要专门借此针对顾家，不然最多也就让顾远峰难受一会儿！” 听完布一的话，我无奈叹口气。顾家是一棵大树，不知牵扯到多少方的利益，扳倒确实有点异想天开了！ “惹不起我们躲得起，布一，一会儿就跟我走，我们直接回山城！” 布一摇摇头，“你一个人走应该走得掉，如果再带上我，我们两个就都走不了！” 我给了布一一个放心的眼神，“没事，一切有我！” 我和布一先后回到房间，顾远峰脸色不善地看着布一道，“你和陆老弟在厕所里都说了什么悄悄话呀，还非得背着我们！” 布一没有搭理顾远峰，只是淡淡说了句，“没什么事。” 顾远峰脸上不屑越发浓郁，李明建这时起身，客气地对顾远峰道，“顾总，这顿饭真是多谢招待了，现在也不早了，明天还有个会呢，我就先告辞了！” “李总好好忙，毕竟要做好善后工作不是！嗯，哈哈哈……” 李明建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但依然还是笑呵呵地对着顾远峰挥手告辞。 经过我身边时，李明建拉了我一把，“好久没见了，你婶婶挺想你的，去我家让你婶婶见见。” 布一见状连忙朝我使眼色，让我快点走，顾远峰面色不悦，却也没有说什么，对李明建还是有几分畏惧的。 我感谢地望着李明建，虽然以前对他印象不是很好，但此刻也都烟消云散了！ “好呀，叔叔，小优也很想你们。布一，我们走！” 我朝布一挥挥手，让他跟我走。布一露出犹豫纠结之意，几次起身又在顾远峰冰冷的注视下，重新坐回去。 我看不下去了，直接冲过去就把布一拽过来，大吼道，“我说带你走，就一定能带你走！” 我直接忽略顾远峰要杀人的目光，直接强拉着布一就往门外走。 顾远峰掏出手机，随手点了几下，晃晃悠悠地就跟上了我们。 刚出门口，我们就再不能往前走一步，走廊上被一群顾远峰的小弟堵得死死。 “陆老弟，你怎么不走了呀！” 布一把我的手甩开，急得都破了音，“陆明，别管我，你快走！跟着李明建快走！” 顾远峰一脚把半开的门踢开，“晚了，现在谁也走不了！” “李总，陆老弟就先住在我这里就行了，您先走！” 李明建眉头一皱，接着笑着走到我旁边，随之，李明建的保镖也挤开了周围的人。 “顾总，这可不太好，陆明怎么说也算是我半个侄子，好不容易来趟海城，不住在自己家，住在别人家，说不过去！” 李明建的话让顾远峰脸彻底黑了下来，语气阴冷道，“李总这是不想给我面子咯！难道你忘了交易了？” “生意是生意，情谊归情谊。顾总，不要这么为难嘛！陆明，跟我走！” 我直接硬拉着布一就要走，顾远峰直接怒吼一声，“拦住他们！” “这是什么意思，顾总！”李明建沉着脸看着顾远峰，断喝一声，这就是我第一次见到李明建时感受到的上位者的气势！ 顾远峰被李明建的气势吓住了，指着布一道，“李总，我给你一个面子，陆明走，可以！但布一可是我的身，你把他也带走，可不合规矩！” “陆明，你……”布一话还没说完，走廊那头就响起了声响，我微微一笑，来了！ 第138章 强势的李明建 顾远峰一见我落座，就皮笑肉不笑地端着酒杯敬我一杯酒，“陆老弟，上次我去山城找你，可你好像有点不太欢迎我呀！” “有吗？可能是许老看你不爽！” 我把酒杯放在桌上，对面的徐鹿一直都在低着头玩着自己的钥匙扣，许久未见，她变得有些憔悴了。 顾远峰看着被我放在桌子上的酒杯，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略带威胁道，“可是许日山现在可不在海城，就算他来了，这里也不是山城！” 我疲惫地把身体靠在椅子上，和顾远峰说话总是让我心累。“是呀，毕竟你顾远峰才是海城的老大。”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 “说，你让我来这里，到底要做什么！” “没什么事，就是想叙个旧，怎么不见弟妹和你一起来？” “她有事，来不了。” “我还想告诉她一声，tc广场马上就要被我并购了呢！” “真是恭喜了。”我看着一脸得意的顾远峰，内心在不停思考一会儿该怎么把布一带走。 “布一，我们喝一个！”我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布一见状，虽然眼睛里还有担忧之色，但也举起了酒杯，和我走了一个。 顾远峰不屑地笑了笑，重重地拍了拍我肩几下，又重新坐回了位置上。 随后，酒桌上就陷入了沉默，直到另一个姗姗来迟的人到来才打破沉默。 我微微皱起眉头，他怎么也来了？ 来人正是李明建！ 李明建见到我也很吃惊，来到我旁边，惊讶地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不来不行呀，叔叔！” 李明建皱着眉头坐到位置上，顾远峰立马又起来敬酒，“李总，多谢赏脸来应约，我先干了！” “客气了，顾总。” 饭局进行到最后的尾声，我示意布一去厕所。 我先出了房间，在厕所里安安静静地等着布一。 果然，布一来了！ 布一一上来，就拉着我着急道，“你来这儿干嘛！快走！” 我把那条短信递给他看，布一眉头紧锁，整个人都靠在墙上，无力道，“我被他监视了，连手机都没有了。” 我疑惑地看着布一，“为什么顾远峰要监视你，就不能放你走吗？反正他也马上就要并购tc广场了！” “心里有鬼呗！”布一望了望门外，又把我朝里面拉了拉，小声道，“在一次查ek广场内部资料时，我发现了ek广场这些年来有偷税漏税的证据，我当时就拷贝了一份，用来防着顾远峰。如果不是因为这份拷贝资料，估计我都活不到现在。” “那如果我们把资料交给政府，不就等于打倒顾远峰了！” 布一不屑地笑了笑，“想多了，政府里怎么可能没有被顾家买通的人，除非有人要专门借此针对顾家，不然最多也就让顾远峰难受一会儿！” 听完布一的话，我无奈叹口气。顾家是一棵大树，不知牵扯到多少方的利益，扳倒确实有点异想天开了！ “惹不起我们躲得起，布一，一会儿就跟我走，我们直接回山城！” 布一摇摇头，“你一个人走应该走得掉，如果再带上我，我们两个就都走不了！” 我给了布一一个放心的眼神，“没事，一切有我！” 我和布一先后回到房间，顾远峰脸色不善地看着布一道，“你和陆老弟在厕所里都说了什么悄悄话呀，还非得背着我们！” 布一没有搭理顾远峰，只是淡淡说了句，“没什么事。” 顾远峰脸上不屑越发浓郁，李明建这时起身，客气地对顾远峰道，“顾总，这顿饭真是多谢招待了，现在也不早了，明天还有个会呢，我就先告辞了！” “李总好好忙，毕竟要做好善后工作不是！嗯，哈哈哈……” 李明建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但依然还是笑呵呵地对着顾远峰挥手告辞。 经过我身边时，李明建拉了我一把，“好久没见了，你婶婶挺想你的，去我家让你婶婶见见。” 布一见状连忙朝我使眼色，让我快点走，顾远峰面色不悦，却也没有说什么，对李明建还是有几分畏惧的。 我感谢地望着李明建，虽然以前对他印象不是很好，但此刻也都烟消云散了！ “好呀，叔叔，小优也很想你们。布一，我们走！” 我朝布一挥挥手，让他跟我走。布一露出犹豫纠结之意，几次起身又在顾远峰冰冷的注视下，重新坐回去。 我看不下去了，直接冲过去就把布一拽过来，大吼道，“我说带你走，就一定能带你走！” 我直接忽略顾远峰要杀人的目光，直接强拉着布一就往门外走。 顾远峰掏出手机，随手点了几下，晃晃悠悠地就跟上了我们。 刚出门口，我们就再不能往前走一步，走廊上被一群顾远峰的小弟堵得死死。 “陆老弟，你怎么不走了呀！” 布一把我的手甩开，急得都破了音，“陆明，别管我，你快走！跟着李明建快走！” 顾远峰一脚把半开的门踢开，“晚了，现在谁也走不了！” “李总，陆老弟就先住在我这里就行了，您先走！” 李明建眉头一皱，接着笑着走到我旁边，随之，李明建的保镖也挤开了周围的人。 “顾总，这可不太好，陆明怎么说也算是我半个侄子，好不容易来趟海城，不住在自己家，住在别人家，说不过去！” 李明建的话让顾远峰脸彻底黑了下来，语气阴冷道，“李总这是不想给我面子咯！难道你忘了交易了？” “生意是生意，情谊归情谊。顾总，不要这么为难嘛！陆明，跟我走！” 我直接硬拉着布一就要走，顾远峰直接怒吼一声，“拦住他们！” “这是什么意思，顾总！”李明建沉着脸看着顾远峰，断喝一声，这就是我第一次见到李明建时感受到的上位者的气势！ 顾远峰被李明建的气势吓住了，指着布一道，“李总，我给你一个面子，陆明走，可以！但布一可是我的身，你把他也带走，可不合规矩！” “陆明，你……”布一话还没说完，走廊那头就响起了声响，我微微一笑，来了！ 第139章 海面风波 一群彪型大汉从楼顶口冲了出来，走廊更显拥挤。 顾远峰看着突然出现的一大帮人瞬间慌了神。我朝领头的人挥挥手，许老借给我的保镖立马会意，像是一头蛮牛在人群中横冲直撞，为我撞开了一条路。 见状我也不再停留，对着布一道，“一起走！走！” 顾远峰的打手被保镖拦住，可就在我们冲到酒店大门口的时候，一个最让人恐惧的身影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顾辽！ 顾辽露出微笑看着我们，这时，突然警笛四起，大量的警察包围了酒店。随着领头的警察一声令下，大批全副武装的特警冲了过来，迅速控制住了所有人！ 顾辽慢慢朝我走过来，我警惕地看着他。身后的布一推开我，不带有任何一丝感情道，“我跟你走就行了，别为难陆明，不然他哥也不会放过你！” “我本来就是这样想的！” 顾远峰此刻怒气冲冲地跑过来，“不行，这小子必须……” “胡闹！”顾辽瞪了一眼顾远峰，斥退了他。 随后顾辽对着布一，脸上闪过片刻的惋惜，“可惜了，布一你是个人才，但……可惜了！” 顾辽朝手下使了一个眼色，他们押着布一走了。我站在原地看着布一渐行渐远，突然，心底来了一股悸动，直上脑门。无以言说的悲怆让我莫名慌了神！ 我迅速跑到李明建面前，恳求道，“叔叔，给小优打个电话，就说让她发个短信，拜托了！” 李明建深深地望了我一眼，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怀念！ “放心！我会打的！” 我朝着布一的方向狂奔而去，追上了他们。“顾总，刚才不是要请我做客吗？现在我来了！” 顾辽饶有兴致地看着我，“陆侄子肯赏光，当然可以！” 布一朝我连连摇头，我假装看不见。我和顾远峰坐在同一辆车子上，不屑道，“陆明，你终于还是落到了我的手上！” “怎么？难道你还敢杀我！” “陆老弟说笑了，不过生活中也是会出现不少意外的嘛！”顾远峰阴冷地看着我，仿佛我和他之间有多么大的深仇大恨一样！ 我坐在车子上，细细想着我和顾远峰之间的纠纷，除了互看对方不顺眼外，真的没结过多么大的仇！可他为什么非要置我于死地呢？ 车子开到了海边，一艘豪华游轮停在码头岸边，布一和顾远峰先下了车，我和顾远峰紧随其后。 望着平静的海面，布一脸上浮现出绝望的神色。我和他并肩而站，“没事的，布一，我们都会没事的！” “你就不该来的！” “你知道吗？能有你这么个朋友，我很开心。你帮了我那么次，这一次我又怎么能一个人逃跑呢！” 顾远峰催促我们快点上船，“别叙旧了，到了船上有的是时间！” 船缓缓开动了，顺着河流，逆着城市璀璨的灯光而行。下面是一片黑茫茫的海水，一眼看不见尽头的恐惧注定延续了今夜的漫长与煎熬！ 我们来到甲板上，顾辽手里拿着一把霰弹枪，指挥着手下朝空中抛扔苹果，“砰！砰！砰砰砰！” 巨大的声响撕裂了平静的海面，海潮被勾起了汹涌，如魔鬼般在海面上翻腾！ 顾辽打完了枪膛里的子弹，回头把枪递给我，“要不要试试看！” “不用了。” 顾辽把枪扔给手下，坐到了甲板的桌子上，悠闲地吃起了葡萄。顾远峰这时也来了，“爸，我来处理就行了，您回去歇着！” 顾辽没有理会顾远峰，只是淡淡道，“布一呀，我是很欣赏你的，一开始我以为你和我是一路人，可后来才发现原来是我看走了眼！” 布一站在甲板护栏前，一个人孤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神色平静地望着无边无际的海洋，汹涌的波涛激荡，却未能在布一的眼中留下恐惧。 顾辽见此也就不再多说，只是又看向了我，“陆侄子，我是个生意人讲究和气生财。说实话，我不想得罪你哥。但布一他必须要……” 我看向一旁的顾远峰，也吃上了桌上的葡萄，假装随意地说道，“顾叔叔，你怎么还偷税漏税呀！难道你挣得钱还不够多吗？” 我的话一出，顾远峰脸色瞬间慌张起来，顾辽不解地望向我，“偷税漏税？侄子你这是听谁说的？” “不是听谁说的，是已经有了证据，顾叔叔不信，可以问一下你儿子呀！” 还不等顾辽发问，顾远峰就冲到我面前，“陆明，你在这胡说八道什么！你信不信我立马弄死你！” “混账东西！”顾辽拿起桌子上的盘子就砸向顾远峰。 顾远峰堪堪躲了过去，“爸，我……” 顾辽指着顾远峰问道，“你偷税漏税了？” “不是，爸，我……”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我把公司交给你管理，你就做出来这个？” 我抱着看好戏的态度静静地站在一旁，如果证据落在一般人手上，顾辽恐怕还不会动这么大的怒，可证据要是在我手上，就等于在陆离的手上，就这么一件小小的拷贝文件就足以要了顾辽的命！ 果然，顾辽训完顾远峰后，就招呼我坐到他的跟前，“陆侄子，这种事怎么不早说？你看这闹的……” “我知道顾叔叔想要那个u盘，可以，等我和布一平安回到山城后，我就把u盘给你！” “不行，爸，不能放他们走！他们……” “闭嘴！” “好，我答应你，不过我希望你能信守承诺！” “当然，我可不敢惹怒顾叔叔！” “你现在还能联系上你哥吗？” “前一段时间，我爷爷去世了。” “噢噢，对！” 顾辽目光复杂地望着我，“陆明，你越来越不简单了！” “人总是要成长的！” 海面又陷入了平静，似乎波涛也需要休息。我和布一先后告辞离开甲板，顾远峰如毒蛇一般阴狠的目光始终盯在我的身上。 “布一，我们明天就走！不能再耽误了！” 我掏出手机，一点信号都没有，也不知道李优优联系上陆离了吗？ 第139章 海面风波 一群彪型大汉从楼顶口冲了出来，走廊更显拥挤。 顾远峰看着突然出现的一大帮人瞬间慌了神。我朝领头的人挥挥手，许老借给我的保镖立马会意，像是一头蛮牛在人群中横冲直撞，为我撞开了一条路。 见状我也不再停留，对着布一道，“一起走！走！” 顾远峰的打手被保镖拦住，可就在我们冲到酒店大门口的时候，一个最让人恐惧的身影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顾辽！ 顾辽露出微笑看着我们，这时，突然警笛四起，大量的警察包围了酒店。随着领头的警察一声令下，大批全副武装的特警冲了过来，迅速控制住了所有人！ 顾辽慢慢朝我走过来，我警惕地看着他。身后的布一推开我，不带有任何一丝感情道，“我跟你走就行了，别为难陆明，不然他哥也不会放过你！” “我本来就是这样想的！” 顾远峰此刻怒气冲冲地跑过来，“不行，这小子必须……” “胡闹！”顾辽瞪了一眼顾远峰，斥退了他。 随后顾辽对着布一，脸上闪过片刻的惋惜，“可惜了，布一你是个人才，但……可惜了！” 顾辽朝手下使了一个眼色，他们押着布一走了。我站在原地看着布一渐行渐远，突然，心底来了一股悸动，直上脑门。无以言说的悲怆让我莫名慌了神！ 我迅速跑到李明建面前，恳求道，“叔叔，给小优打个电话，就说让她发个短信，拜托了！” 李明建深深地望了我一眼，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怀念！ “放心！我会打的！” 我朝着布一的方向狂奔而去，追上了他们。“顾总，刚才不是要请我做客吗？现在我来了！” 顾辽饶有兴致地看着我，“陆侄子肯赏光，当然可以！” 布一朝我连连摇头，我假装看不见。我和顾远峰坐在同一辆车子上，不屑道，“陆明，你终于还是落到了我的手上！” “怎么？难道你还敢杀我！” “陆老弟说笑了，不过生活中也是会出现不少意外的嘛！”顾远峰阴冷地看着我，仿佛我和他之间有多么大的深仇大恨一样！ 我坐在车子上，细细想着我和顾远峰之间的纠纷，除了互看对方不顺眼外，真的没结过多么大的仇！可他为什么非要置我于死地呢？ 车子开到了海边，一艘豪华游轮停在码头岸边，布一和顾远峰先下了车，我和顾远峰紧随其后。 望着平静的海面，布一脸上浮现出绝望的神色。我和他并肩而站，“没事的，布一，我们都会没事的！” “你就不该来的！” “你知道吗？能有你这么个朋友，我很开心。你帮了我那么次，这一次我又怎么能一个人逃跑呢！” 顾远峰催促我们快点上船，“别叙旧了，到了船上有的是时间！” 船缓缓开动了，顺着河流，逆着城市璀璨的灯光而行。下面是一片黑茫茫的海水，一眼看不见尽头的恐惧注定延续了今夜的漫长与煎熬！ 我们来到甲板上，顾辽手里拿着一把霰弹枪，指挥着手下朝空中抛扔苹果，“砰！砰！砰砰砰！” 巨大的声响撕裂了平静的海面，海潮被勾起了汹涌，如魔鬼般在海面上翻腾！ 顾辽打完了枪膛里的子弹，回头把枪递给我，“要不要试试看！” “不用了。” 顾辽把枪扔给手下，坐到了甲板的桌子上，悠闲地吃起了葡萄。顾远峰这时也来了，“爸，我来处理就行了，您回去歇着！” 顾辽没有理会顾远峰，只是淡淡道，“布一呀，我是很欣赏你的，一开始我以为你和我是一路人，可后来才发现原来是我看走了眼！” 布一站在甲板护栏前，一个人孤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神色平静地望着无边无际的海洋，汹涌的波涛激荡，却未能在布一的眼中留下恐惧。 顾辽见此也就不再多说，只是又看向了我，“陆侄子，我是个生意人讲究和气生财。说实话，我不想得罪你哥。但布一他必须要……” 我看向一旁的顾远峰，也吃上了桌上的葡萄，假装随意地说道，“顾叔叔，你怎么还偷税漏税呀！难道你挣得钱还不够多吗？” 我的话一出，顾远峰脸色瞬间慌张起来，顾辽不解地望向我，“偷税漏税？侄子你这是听谁说的？” “不是听谁说的，是已经有了证据，顾叔叔不信，可以问一下你儿子呀！” 还不等顾辽发问，顾远峰就冲到我面前，“陆明，你在这胡说八道什么！你信不信我立马弄死你！” “混账东西！”顾辽拿起桌子上的盘子就砸向顾远峰。 顾远峰堪堪躲了过去，“爸，我……” 顾辽指着顾远峰问道，“你偷税漏税了？” “不是，爸，我……”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我把公司交给你管理，你就做出来这个？” 我抱着看好戏的态度静静地站在一旁，如果证据落在一般人手上，顾辽恐怕还不会动这么大的怒，可证据要是在我手上，就等于在陆离的手上，就这么一件小小的拷贝文件就足以要了顾辽的命！ 果然，顾辽训完顾远峰后，就招呼我坐到他的跟前，“陆侄子，这种事怎么不早说？你看这闹的……” “我知道顾叔叔想要那个u盘，可以，等我和布一平安回到山城后，我就把u盘给你！” “不行，爸，不能放他们走！他们……” “闭嘴！” “好，我答应你，不过我希望你能信守承诺！” “当然，我可不敢惹怒顾叔叔！” “你现在还能联系上你哥吗？” “前一段时间，我爷爷去世了。” “噢噢，对！” 顾辽目光复杂地望着我，“陆明，你越来越不简单了！” “人总是要成长的！” 海面又陷入了平静，似乎波涛也需要休息。我和布一先后告辞离开甲板，顾远峰如毒蛇一般阴狠的目光始终盯在我的身上。 “布一，我们明天就走！不能再耽误了！” 我掏出手机，一点信号都没有，也不知道李优优联系上陆离了吗？ 第140章 了结 天才微微亮，我和布一就下了轮船。一上了岸，手机就跟爆炸了一样，各种提示音此响彼起。 我赶紧打给李优优，“小优，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什么？你来海城了？” 听李优优来海城了，我瞬间慌了起来。“你先在你叔叔家待好，别露头，我们今天就回山城！我知道了！” 我和布一上了顾辽为我们准备的一辆车，朝着高速路疾驰而去。 布一掏出手机打出了一行字： “陆明，这辆车上一定有追踪定位器。” “我知道。” 我掏出手机给李优优发了一条短信。 中途我不敢停车，油门踩到底，绕着公路开了好几圈。 李优优告诉我，她发了短信，但陆离并没有回她。 难道那个手机号码真的联系不上陆离吗？要是陆离知道了我有危险，他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等到李优优发来消息，我立马调转车头直奔高速路口。 顾辽打来了电话，“陆侄子这是打算直接回去了？” “是呀！顾叔叔放心，u盘我会交给你的！” “你哥联系你了吗？” “这种小事我都不好意思麻烦他。” “是吗？” “对呀，你可以自己去问他呀！我把他的电话号码给你，不过他应该不方便接电话，你可以发短信！” 我把电话号码告诉给顾辽。 也就是在这一刻，我看到李优优，她站在车旁边，开的应该是李明建的车。 我迅速上了李优优的车，但布一却坐在那辆被装了定位器车的主驾驶座上。 “布一你干吗？” “我们分开走，最后山城高速路口集合！” 布一说完就直接开着车进了收费站，没有给我任何劝说的余地。 望着选了另一个路的布一，我不禁担忧起来，车上面可是有追踪器的呀！ 李优优目光凝重地开着车，“还好？昨晚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可就是打不通，吓死我了！” “没事，有惊无险！顾辽还是很忌惮我哥的。我一直在给他放烟雾弹，伪装出我和我哥还有联系的假象，他一直不敢乱动。” “昨晚我接到叔叔电话后，立马就给你哥发了消息，然后一直盯着手机屏幕看，一直没有消息，也不知道你哥看到了没，还是真的就联系不上他！” 我把头靠在窗户上，可能真的就是联系不上。顾辽毕竟也是老江湖了，我这点伎俩能骗到他多久呢？ 太阳已经升到了高空，带着暖意的春风徐徐吹着。在服务区里，我买了点吃的，坐到驾驶位上，让李优优好好休息休息。 一路疾驰，片刻不敢耽搁。终于赶在夕阳还未消失前到了山城高速路口。 我发消息给布一，“到哪里了？” “快了，你们先走。” “一起走。” 李优优推了推我，“看，火烧云！” 果然，天边上有一块块火烧云缓缓飘动，层次分明，颜色由西向东逐渐变淡。最靠近我们的那一端，血红的晚霞，犹如一碗血洒红了半边天。 艳丽的色彩透出一股深沉的感觉，莫名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布一突然打来了电话，“陆明你们快走，顾远峰带人去找你们了，不用等我了！” “什么？布一，你少来，要走一起走！我们一定比他们快！我们就在路口等你！快！” “你……” 我来到路口张望，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焦急中等待着，内心万分难熬。 太阳渐渐落下山头，黑夜缓缓笼罩大地。 我一直待在路口望着，希望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李优优从车上下来，来到我的旁边，“别太担心了，会来的！” “嗯！小优……” “陆明，去死！” 就在我想对李优优说出“我们回去就结婚”这句话时，突然一辆越野车冲了过来，直直地朝着我们，轮胎压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前置车灯的强照明晃住了我的眼，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我来不及反应。李优优突然用力把我推到了一边。 “不！” “怦！” 李优优倒在了原地，惊恐地看着面前发生的这一幕。 就在最后关头，旁边车道强行变向飞出来了一辆车，与越野车撞在了一起。 两个车一同撞上了旁边的隔护围栏。 我连忙扶起李优优，担心问道，“小优，小优，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那辆车是……是布一的……” 李优优呆呆地望着那辆已经翻了的汽车，颤抖的声音无法掩饰。 我朝着车祸现场飞奔而去，车头冒出的浓烟与火焰，让人难以靠近。 看着惨烈的现场，我的腿突然迈不动了，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我惧怕看到浑身是血的布一出现在我的面前，更害怕我的呼喊得不到回应！ 我趴在地上，哽咽地呼喊道，“布……布一，布一！” 我看到了一个被鲜血染红的头部，恰在座位中间的空隙上。血肉模糊下，我很难再看出布一的本来面目。我嘴巴张得大大的，泪水在眼底打转，却哭不出声来。巨大的悲怆让我失了神，思绪的空白也是悲伤袭来时的馈赠！ 消防员来了，一大群消防员越过我。火被浇灭了，人也被抬了出来。 一个是布一！ 一个是顾远峰！ 消防员招呼医生过来抢救，布一浑身都是烧焦味与掩盖不住的浓厚的血腥味，医生望着布一，摇了摇头。 当医生说出，顾远峰还有生命特征时。 怒火瞬间在我心中燃烧，凭什么！凭什么！ 我直接冲向了躺在救护车里的顾远峰，“你必须得死！顾远峰！” 周围的消防员拦住我，“冷静，请你冷静点！” “凭什么！为什么会是布一呀！” 这次我哭出了声，眼泪全都涌了出来，我无助地哭诉着，明明我们已经到了！就差一步过了收费站，我们就回到山城了！ 在忙碌的救援现场里，我的哭声被黑夜掩埋得彻底！ 一座高楼上，顾辽听到顾远峰正在抢救的消息后，直接摔碎了手上的杯子！ “陆明！” 也就是在这时，顾辽的手机传来了一条消息。 “别逼老子跨洋来干你！” 第140章 了结 天才微微亮，我和布一就下了轮船。一上了岸，手机就跟爆炸了一样，各种提示音此响彼起。 我赶紧打给李优优，“小优，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什么？你来海城了？” 听李优优来海城了，我瞬间慌了起来。“你先在你叔叔家待好，别露头，我们今天就回山城！我知道了！” 我和布一上了顾辽为我们准备的一辆车，朝着高速路疾驰而去。 布一掏出手机打出了一行字： “陆明，这辆车上一定有追踪定位器。” “我知道。” 我掏出手机给李优优发了一条短信。 中途我不敢停车，油门踩到底，绕着公路开了好几圈。 李优优告诉我，她发了短信，但陆离并没有回她。 难道那个手机号码真的联系不上陆离吗？要是陆离知道了我有危险，他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等到李优优发来消息，我立马调转车头直奔高速路口。 顾辽打来了电话，“陆侄子这是打算直接回去了？” “是呀！顾叔叔放心，u盘我会交给你的！” “你哥联系你了吗？” “这种小事我都不好意思麻烦他。” “是吗？” “对呀，你可以自己去问他呀！我把他的电话号码给你，不过他应该不方便接电话，你可以发短信！” 我把电话号码告诉给顾辽。 也就是在这一刻，我看到李优优，她站在车旁边，开的应该是李明建的车。 我迅速上了李优优的车，但布一却坐在那辆被装了定位器车的主驾驶座上。 “布一你干吗？” “我们分开走，最后山城高速路口集合！” 布一说完就直接开着车进了收费站，没有给我任何劝说的余地。 望着选了另一个路的布一，我不禁担忧起来，车上面可是有追踪器的呀！ 李优优目光凝重地开着车，“还好？昨晚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可就是打不通，吓死我了！” “没事，有惊无险！顾辽还是很忌惮我哥的。我一直在给他放烟雾弹，伪装出我和我哥还有联系的假象，他一直不敢乱动。” “昨晚我接到叔叔电话后，立马就给你哥发了消息，然后一直盯着手机屏幕看，一直没有消息，也不知道你哥看到了没，还是真的就联系不上他！” 我把头靠在窗户上，可能真的就是联系不上。顾辽毕竟也是老江湖了，我这点伎俩能骗到他多久呢？ 太阳已经升到了高空，带着暖意的春风徐徐吹着。在服务区里，我买了点吃的，坐到驾驶位上，让李优优好好休息休息。 一路疾驰，片刻不敢耽搁。终于赶在夕阳还未消失前到了山城高速路口。 我发消息给布一，“到哪里了？” “快了，你们先走。” “一起走。” 李优优推了推我，“看，火烧云！” 果然，天边上有一块块火烧云缓缓飘动，层次分明，颜色由西向东逐渐变淡。最靠近我们的那一端，血红的晚霞，犹如一碗血洒红了半边天。 艳丽的色彩透出一股深沉的感觉，莫名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布一突然打来了电话，“陆明你们快走，顾远峰带人去找你们了，不用等我了！” “什么？布一，你少来，要走一起走！我们一定比他们快！我们就在路口等你！快！” “你……” 我来到路口张望，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焦急中等待着，内心万分难熬。 太阳渐渐落下山头，黑夜缓缓笼罩大地。 我一直待在路口望着，希望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李优优从车上下来，来到我的旁边，“别太担心了，会来的！” “嗯！小优……” “陆明，去死！” 就在我想对李优优说出“我们回去就结婚”这句话时，突然一辆越野车冲了过来，直直地朝着我们，轮胎压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前置车灯的强照明晃住了我的眼，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我来不及反应。李优优突然用力把我推到了一边。 “不！” “怦！” 李优优倒在了原地，惊恐地看着面前发生的这一幕。 就在最后关头，旁边车道强行变向飞出来了一辆车，与越野车撞在了一起。 两个车一同撞上了旁边的隔护围栏。 我连忙扶起李优优，担心问道，“小优，小优，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那辆车是……是布一的……” 李优优呆呆地望着那辆已经翻了的汽车，颤抖的声音无法掩饰。 我朝着车祸现场飞奔而去，车头冒出的浓烟与火焰，让人难以靠近。 看着惨烈的现场，我的腿突然迈不动了，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我惧怕看到浑身是血的布一出现在我的面前，更害怕我的呼喊得不到回应！ 我趴在地上，哽咽地呼喊道，“布……布一，布一！” 我看到了一个被鲜血染红的头部，恰在座位中间的空隙上。血肉模糊下，我很难再看出布一的本来面目。我嘴巴张得大大的，泪水在眼底打转，却哭不出声来。巨大的悲怆让我失了神，思绪的空白也是悲伤袭来时的馈赠！ 消防员来了，一大群消防员越过我。火被浇灭了，人也被抬了出来。 一个是布一！ 一个是顾远峰！ 消防员招呼医生过来抢救，布一浑身都是烧焦味与掩盖不住的浓厚的血腥味，医生望着布一，摇了摇头。 当医生说出，顾远峰还有生命特征时。 怒火瞬间在我心中燃烧，凭什么！凭什么！ 我直接冲向了躺在救护车里的顾远峰，“你必须得死！顾远峰！” 周围的消防员拦住我，“冷静，请你冷静点！” “凭什么！为什么会是布一呀！” 这次我哭出了声，眼泪全都涌了出来，我无助地哭诉着，明明我们已经到了！就差一步过了收费站，我们就回到山城了！ 在忙碌的救援现场里，我的哭声被黑夜掩埋得彻底！ 一座高楼上，顾辽听到顾远峰正在抢救的消息后，直接摔碎了手上的杯子！ “陆明！” 也就是在这时，顾辽的手机传来了一条消息。 “别逼老子跨洋来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