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来临,花落谁家》 第1章 凤星临世 定兴十年。 上京城南的繁华街道树立着两座府邸。 一个太师府:曾经的太子之师。 一个丞相府:当今朝堂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大权在握。 如果说丞相府门前是车马盈门, 那太师府门前则是门可罗雀。 这天清晨,两座府邸同时传来婴儿“哇哇”的坠地的哭声。 随着婴儿那声嘹亮的啼哭声,突然两座府邸上空,出现红霞满天,百鸟鸣叫的景象。 街道的黎民百姓都顿足望去,纷纷猜测是谁家有如此好运。 历年来的钦天监更是连官服都不曾穿整,带着歪帽子,急匆匆的进宫面圣。 “皇上,钦天监监正王大人求见。”细腻尖锐的是声音响起。 能发出这道声音的正是总管太监曹公公,曹正。 正坐在案前批阅奏章的定国皇帝御天,顿时停住笔锋,随后又毫不在意继续批阅奏章。 而服侍他多年的曹正曹公公早就对他的一言一行了如指掌,否则又怎么会在皇上跟前服侍,担任总管公公呢? “皇上,监正大人求见,肯定是有要事的,奴才听说,他官服都没穿好,就急急忙忙跑来了。”曹公公赔着笑脸,跟皇上不急不躁的禀告着。 皇上放下御笔,皱着龙眉, “得了,这老东西来了准没好事,去请!” “是,皇上,奴才这就去。”曹公公连忙躬身后退出去。 “宣钦天监监正王大人觐见——”。 “老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年老明显中气不足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 皇上连忙上前搀扶, “哈哈哈哈,监正快快请起,你不在家好好休息,过来找朕有何大事。” 皇上尽管心中咒骂这老东西,但帝王之术又岂是他人可以看出的。 “皇上,老臣昨夜夜观天象,天象一切正常,岂料子时刚过,天象大变。” 皇上听闻天象大变,也提着心正视起来。这可是关乎自己江山社稷稳定之事。 “来人,赐座。” “爱卿快快跟朕说说,这天象有何变化。”皇上的声音有些急切的道。 “皇上,老臣昨夜夜观天象,发现……” “王爱卿啊,你就从子时刚过说起便可。”皇上头疼的打断这个年老的老臣的话。 “是,老臣遵旨。” “皇上子时刚过,那紫微星突然大放光芒,老臣发现,紫微星的边上那颗凤星闪现而出,虽然还比较弱小,但紫微星在它的帮助下,光彩夺目。” “爱卿是说,凤星出现了?那这凤星花落谁家?爱卿可有推算出来。” “回皇上,凤星临世,天空必有异象,再查探一番,谁家子时过后喜添千金,便可。”。 “曹正,去查查。” “是,皇上。” “皇上,老臣敢断定,得此女者得天下。” “哦,爱卿如此肯定。”皇上紧锁眉头,面上明显的不愉。 而这钦天监,满口保证。让皇上的心中更是产生怒气。 “王爱卿,你回去休息。此事朕心中自有打算。” 说罢,朝监正摆了摆手,监正也看出自己惹皇上不快,该说的他都说了,不该说的他还没说完,随即也就摇着头的退了下去。 “老臣告退。” 在监正退去不久,曹公公就迈着轻盈的步伐快步走来, “皇上,老奴打听到了,” “哦,快说,”皇上一改监正在时的不耐烦的表情。 “皇上,今早子时刚过,丞相府和太师府同时诞下一女婴。” “同时,两家上空更是百鸟鸣叫,彩霞满天。”曹正学着夸张的表情。 “这么说,丞相府和太师府之女,必有一个是凤星临世了。” 太师府, 随着那声婴儿响亮的啼哭声,还伴有产婆慌张的声音, “不好了,世子夫人大出血,止不住啊……” 产房一阵慌乱。 太师府本就只剩下两个孤寡老人,现如今的世子夫人又因生产大出血而生命垂危,下人们更是被吓的畏畏缩缩的,特别是大家都看到了自家小姐呱呱落地时,从产房喷射而出的红光,直达天际,接下来更是惹来那壮观的景象。这心里的落差实在太大啊。 “我的儿啊,你可不能撒手不管了,我那逆子已经抛下我们两个老不死的走了,你可不能再抛下孩子啊。”老太师夫人拉着世子夫人谢如的手,老泪纵横。 “儿啊,坚持住。那老东西已经进宫请御医了。”老夫人泣不作声。 “母亲,媳妇……对不住您们……二老,孩子就……就拜托……娘和……和爹了。”谢茹苍白的脸上布满冷汗,红唇已经看不出原有的唇色,当年那个风华绝代的上京第一美人如今如凋谢的枯草,没有一丝生机。 “快,快把孩子抱过来,” 谢茹看着襁褓中哭哭啼啼的婴儿,眼角流下冰凉的泪水,她费力的抬起手摸着婴儿的笑脸,她的心里塞满了苦涩。 “娘,她……就叫……清宁……沈……清宁。” “不求吾儿大富大贵,只愿吾儿丰衣足食。” 谢茹只给襁褓中的小清宁留下这一句话,就撒手人寰。 太师府很快就挂起了白幡。 原本打算庆祝小清宁诞生而挂的红灯笼已经变成了白色,下人们披麻戴孝,府里一片哭声。 而不同于太师府的凄惨,丞相府是热闹非凡。 作为丞相,那可不是白做的,从钦天监监正踏入宫门那一刻开始,这位温丞相就知道了。再细想他的嫡女出生时,天空大放异彩,他便猜想出自己这个刚出生的嫡女,她的命运将不凡。 可温丞相唯独算漏了与他比邻而居的太师府里,也有一个同时诞下的女婴。 而正在宫中心思不明的皇上,听到身边的人贵禀时,惊讶的瞪着眼睛, “你说什么,太师求见。快快宣。” 皇上走上龙椅,一甩龙袍威武的坐好。 第2章 花落谁家 “皇上,救命啊!老臣来不及参见陛下罪该万死,请皇上将胡御医借给臣用用,臣那儿媳怕是不好了,皇上,可怜可怜老臣。” 太师本是先太子之师,虽不曾教导过当今陛下,但名声旺盛,皇上更不会过分为难他。即使皇上心中不喜这太师府,明面上他都要喜欢。 “太师这是干嘛,快快请起。” 这胡太医可是御医院的医正,只替皇上把脉,没有皇帝的许可,谁也请不走。 “曹正,去宣胡太医,告诉他不用前来觐见,快快去太师府替世子夫人诊治。” “是,皇上,老奴这就去。”曹公公心里敬佩这位沈太师,他可是两朝元老,就连先帝都是他教的,奈何陛下……哎! “老臣叩谢陛下龙恩,”沈太师又重重的跪下伏地磕头谢恩。 这沈太师他本大可不必如此,他本是两朝元老,从前更是抬高他那头颅,除了两鼻孔出气和别人一样,其它都高傲的不行。 如今竟然行如此大的大礼,尽管皇上口中说着快快请起,但是直到太师行礼完才让人扶起他。 此时皇上的心里不要太舒服,派个太医而已,况且自己也想知道,如今这两家是什么情况。 “太师,朕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喜添孙女,这世子夫人又怎么回事。” “回皇上的话,老臣那…………” 沈太师的话刚起了头,就看见皇上御前的曹公公快步进殿,扶着耳朵跟皇上嘀咕了几句。 不等他继续回话, “老太师,你节哀啊!”皇帝短短的几个字,在沈太师的耳旁炸开,随即眼前一黑,向地上栽倒而去。 幸亏曹公公一直盯着沈太师,及时扶住他,才防免了他在大殿出丑。 皇上这次再看着殿中的老人,发现已是双鬓白发,心里倒是生出了点怜悯之心。 “叫太医给他看看,多劝慰几句,等他醒了送太师回府。” 这句话虽然没有指明跟谁在说。但是曹正明白,这事让他亲自去办,以彰显皇家隆恩浩荡。 “是,老奴这就去办。” 凤仪宫, “启禀皇后娘娘,刚刚奴婢听闻钦天监监正急匆匆的面见了皇上。” “奴婢还听说,丞相府刚诞生的嫡女被钦天监监正说成是凤星临世。” 随后靠近皇后的耳朵,“说得此女者得天下。” 皇后一惊,一双凤眸陡然睁大,散发出惊人的光亮,抬头看了一眼刚刚给自己回话的宫女,只见这名宫女隐晦的点了点头。 “都让本宫身边的宫女侍卫嘴巴紧点,此事莫要在本宫殿中相传。” “是,奴婢这就去。” 这个奴婢,是皇后的陪嫁丫鬟,如今更是执掌凤仪宫的女官。名唤秋漫。 而皇后乃是镇国侯府的嫡女,庄眉。 她与谢如乃闺中好友,自从两人各自婚嫁,就不曾再见过。 此时的皇后庄眉还不知自己的好友也诞下一名女婴,并且已经香消玉殒了。 温丞相听着从隔壁传来的哭喊声,随即叫来侍从询问, “太师府这般吵闹何故如此?” “回丞相,太师府的世子夫人刚刚没了,门房都已经挂上白幡了。” “听说……”侍从吞吞吐吐的。 “讲,本相恕你无罪。”温丞相不耐烦的震慑侍从。 侍从砰的一声跪到地上,颤抖着身子, “回丞相大人,小的听说,太师府的世子夫人也诞下一名女婴,而且还和小姐同一时辰。” 侍从说完,低着头颤着身子跪在地上。 温丞相听了,愣住了一会儿,随即摆摆手,示意小侍从退下。 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还有这一茬。 他唤来管家,在管家耳边嘀咕的交代几句,管家便匆匆离去。 沈太师清醒后从宫中回到府上,看着府中一片白色,整个人瞬间老了许多。 枉他为这国家,为这君王兢兢业业,到头来,儿子惨死,儿媳也追他而去。 诺大的太师府只余下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和一个刚呱呱落地的婴儿。 他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 可就是这样,偏偏有人还不让他们好过。 翌日,在谢茹的灵堂上,竟然就有人攻击这太师府上的唯一一位小姐,小清宁。 “听说这世子夫人是被克死的。” “嘘,小点声音,知道了也不能说。” “有什么不能的,现在外面都传遍了,都说这太师府刚诞生的小姐克死了自己生母,而丞相家的嫡女更是凤星临世呢?”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还说这丞相府的小姐诞生时,那天上霞光满天,百鸟朝凤呢?” “是这样的没错,不像这太师府上的小姐,说她诞生时乌鸦满天飞来,召来厄运克死生母。” “听说就连当今的皇后娘娘都赐了好些赏赐到了丞相府,而太师府却无人问津。” “不是说皇后娘娘和这个还是闺中密友,……” ………… 这些的窃窃私语,被朝灵堂而来的太师府的老夫人听个正着。 只见老夫人手里拿着她的那根拐杖,猛的打向这些乱嚼舌根的人, “我打死你们这些贱人,你们这些有娘生没娘教的贱人,再胡说八道,老身让你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滚。” “啊啊啊啊……打死人了。” 这些本来是来吊唁的人,一下子走了大半。 “小姐,你别气,为这些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当,您放心,太师绝对不会放过她们的,要让他们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老夫人身边的老嬷嬷,姓李,是老夫人当年的陪嫁丫鬟,一直未嫁伺候着太师夫人。 李嬷嬷看着自家的小姐被气的上气不接下气,心里替小姐疼的很,连忙用手抚摸老夫人的背,给她顺气,同时嘴里还不忘说些宽慰的话。 “这些都是坏良心的人,小姐别气坏了自己倒便宜了她们,您还得好好照顾小小姐啊,若您不在了,那可怜的小小姐将来还不得被人欺负死了。” “况且您不想看着她嫁人生子了。” “至于这些恶心人的传闻,我们这些府里的下人奴才哪个不明白,就小小姐落地那冒着红光的阵势,这传闻又怎么能当真。” “要奴婢说,有这传闻也不是坏事,这小小的人啊就要贱养,才好养活。” “至于这传闻,就要看是谁得利了,那准是他没错了。” 第3章 出殡 老夫人听着身边的人喋喋不休的讲一大堆,没好脸的朝她翻了个白眼,不过她整个人也不再如之前气的身子发抖, “你呀,现在都可以教训我了,我身边真是养了个白眼狼了。” 听着自家小姐这调侃的语调,李嬷嬷心里就知道她说的话,自家小姐是听了进去了。 就连身边伺候的别的小丫鬟,也从刚刚的气愤中高兴起来, “是啊,老夫人,奴婢们不走,奴婢们才不相信外面那些长舌妇的话呢?小小姐出生时那霞光直冲云霄,这府中大大小小的下人可都看见了。奴婢们陪着小小姐一起长大。” “是啊,是啊……” 周围的下人都围了过来,纷纷说着。 “好了,你们这些泼猴都无法无天了,都开始打量老身了,你们的忠心老身收到了,老身在这里谢谢大家。” 话落,说完老夫人竟深深的的给这些下人鞠了一躬。 这些下人被感动的痛哭流涕。 “不过老身丑话也得说给你们听着,刚才那些小小姐出生时的异象的话,都烂到肚子里去,谁喜欢就让给他,” “老身如果听到外面有我这些传闻,那就别怪老身家法伺候了。” “老夫人的话都听到了,还不快谢恩。” 李嬷嬷接过自家小姐的话,威慑着这些下人。 “多谢老夫人,小的们晓得了。” “嗯—都该干嘛干嘛去,别都处在这了。” 站在远处的太师,本是被下人唤来,此刻看着自己的老妻已经从愤怒中缓了过来,他遍停止不前,他还有重要的事做,那就是他要辞官,带着自己的老妻和孙女回云城,离开这个吃人的狼窝。 如今留在这里的宾客已经寥寥无几,这些人也都是曾受过太师府的恩惠,都不曾忘本的人,不管这些人的心中有几分真心,太师都一一拜谢。 出棺这天,所有人都以为太师府门前会冷冷清清,谁知,待大门大开之时,就连太师府守门的小嘶都吓了一跳,都以为是谁家打上了门来。 这小斯刚要大喊回报,只听了“坪,坪……”的声音传来, 只见门前乌压压的百十来号人都跪在地上,这些人更是披麻戴孝, 就连在内堂的太师都被这些声音给惊到, 待他来到大门看见这些披麻戴孝的人,眼眶不禁湿润了起来, 这些人可都是他的门生,他本以为这些人会为了各自的前程,不会前来,不会沾染此刻落败的太师府,没想到,这些人给他带来了震撼。 他沈时光没有看错眼。 这些的人当中的领头人,喊道, “太师,学生们无官无职,不敢进太师府打扰世子夫人的灵位,学生们只愿在这府外送世子夫人一程,全了太师和世子的教导之恩,请太师成全。” “请太师成全…………” 是的,太师府的世子,才高八斗,风神俊朗,所有人都会以为他是下一任太子之师,奈何半年前下落不明,音信全无。都说他死了。太师府也派人寻找了许久,都无果,也逐渐放弃了。 乌压压的一堆人,各个都呼喊道。 这震耳欲聋的声音都把巡逻的守卫队给招来了。 就连身在宫中的当今皇上,都能隐隐约约听到动静。 “曹正,外面何事喧哗?” “回皇上,是太师府今个世子夫人出殡,太师的那些学生见太师府门前无人问津,纷纷披麻戴孝跪在太师府门口想送。” 曹公公回答皇上的话时,还不忘帮着老太师说些好话。 果然,皇上听了,脸色清冷,带着怒气,帝王之威喷涌而出,吓的曹正都坪的一声跪倒在地上, “哼,朕的这些朝臣,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朕的老臣岂是他们可欺负的。” 「对对对,只有皇上您能欺负。」曹正的心里腹诽着。 “传朕旨意,世子夫人为太师府延续子嗣有功,且忠贞不二,封其为二品诰命夫人。” 皇上回想起自己年轻时也曾爱慕过那姿容艳丽,风华绝代的人,如今天人永隔,不禁有些怅然若失。 “皇后可曾派人过去吊唁。” “并未。” “哼,丞相府倒是跑的勤快无比,去,告诉皇后,今日谢茹出殡。” 曹正一听,皇上怕是恼怒了皇后。 “是,奴才这就去。” “娘娘,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娘娘。” “秋漫,你怎么如此没规矩了,本宫太纵容你了。”皇后端着茶杯,皇后之威倾泻而来, “坪” “娘娘恕罪,奴婢有事回禀娘娘,娘娘,太师府的世子夫人没了。” “坪” 茶杯落地发出一声脆响, “你说什么?” 不等秋漫再次回答,外面传来小宫女的声音, “娘娘,曹公公求见娘娘。” 皇后庄眉回神, “请曹公公进来。” 作为皇上身边的红人,谁不礼让三分,就连皇后都不例外。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曹公公,皇上派你来找本宫所为何事?”皇后端坐在宝座上,但是面前地上的茶盏无不在说明刚刚皇后娘娘在发火。 曹正收回目光, “娘娘,皇上叫奴才来告诉娘娘,今日太师府的世子夫人出殡。” 曹正不管皇后的脸色, “奴才告退,奴才还要去太师府宣读圣旨。” 太师府门前人声鼎沸,太师感动归感动,但他不能致这些学子仕途徒增坎坷, 随即说到,“大家的心意,本太师替我那儿媳谢谢各位了,各位来此一趟已然足够,快些回去。” 太师的话音刚落,曹正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老太师不必多虑,皇上已经知晓,老太师准备接旨。” 沈太师愣了一下,跪倒在地, “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师府世子夫人谢如,为朕之老臣延续香火有功,且对世子忠贞不渝,特封其为二品诰命夫人,钦此。” 曹正宣完圣旨,看着还在发愣的众人,上前几步, “老太师,快谢恩啊。” 太师在曹公公的提醒下回神, “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太师的话音未落,街道上响起一起一片,“吾皇万岁万万岁。” 坐在龙椅上的皇上勾了勾唇角。 “老太师,若不嫌弃老奴乃残废之人,可否让老奴给世子夫人上柱香。” “曹总管说的是什么话,你的心意,本太师懂得。”太师拍了拍曹正的肩膀。 第4章 祭拜 随后便有丫鬟呈上香火,曹公公伸出双手恭敬地接过,谁都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实意地过来祭拜的。 沈太师心里知道,曹公公此举是在告诉众人,皇上并没有忘记他们这些老臣。同时也是皇上在警告那些坐岸观火和幸灾乐祸之人。 帝王之心不可测啊! 而皇后庄眉此时听了曹公公前来传的话,脸色顿时煞白。 或许是因为皇上对她的敲打,也或许是对她的闺中密友有几分真情! 她在秋漫的搀扶下,来到内殿。 “你去把本宫那只陪嫁的金丝楠木盒子取来。”庄眉手扶着额头坐在床榻上,她用有些凄凉的语气吩咐着秋漫。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取。”秋漫缓缓倒退出去,并随手把那些小宫女也一起带了出去。 她知道娘娘需要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 庄眉一人坐在偌大的宫殿中,那双凤眸不知何时侵染上了红色。 她不禁回忆起当初两人婚嫁时,双方定下的诺言: “眉姐姐,你嫁入皇宫后,如儿可就再难见到你了。” “如儿别怕,姐姐嫁去皇宫,那可是去当皇后的,想见妹妹那不是一道懿旨就可以了吗?” “眉姐姐,如儿会想你的。” “傻如儿,我们来个约定,倘若以后我们的子嗣相同,就让他们如我们一样结拜成兄妹,若不相同,那就让他们喜结连理,可好。” “眉姐姐,你打趣如儿,如儿还没有相看人家呢?” “不行,姐姐决定了,就这样。来,如儿,把你脖子上的平安扣和我的互换一下,咱们也学学古人那样,定个承诺。” “好,就依眉姐姐的。” “娘娘,奴婢取来了,您看看可是这只。”秋漫的声音从外面由远到近的传来,也打断了皇后的回忆。 “是这个,你去打听一下,她是怎么去的。”庄眉接过木盒,便吩咐道。 “娘娘,奴婢都知道,方才被曹公公打断,奴婢还不曾细报给娘娘听。” 秋漫的声音落下,皇后也恍然大悟的想起刚刚被打断的事情。 “那你快给本宫一五一十的好好地讲讲清楚。”此时的皇后也不管手中的木盒,急切的想知道一切的事情。 “是,娘娘。”秋漫上前跪倒在皇后的面前,“奴婢打听到,太师府世子夫人和丞相府的丞相夫人,同一时刻产下女婴。” “奈何世子夫人福薄,生产时血崩了。” “外面都在传是太师府刚出生的小姐招来厄运,克死了生母。” “就连在谢夫人的灵堂上,这些人也不曾放过这些个恶语来中伤小小婴儿。说这些恶语的人,当场被太师府的老夫人打了出去。” “她们甚至编排娘娘不顾闺中之情,只顾给丞相府赏赐,却对闺中密友至知不理。” “所以,世子夫人的灵堂只有少数人祭拜。” “而今天便是出殡的日子。门前更是无人问津。” “不过幸好老太师的那些门生去撑了场面。不然…………”秋漫看到娘娘的脸色越来越白,随即咽下嘴里的话语。 听完秋漫的话语,庄眉的心狠狠的抽动着。她拿起那只被遗忘的木盒,颤抖着打开它, 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枚平安扣。 “如儿,你是不是恨死眉姐姐了。” “姐姐对不起你……”庄眉一边泪水跟珍珠似的,不断往下落,一边呢喃着只有她自己可以听到的话。 “怪不得皇上让曹公公特地来告诉本宫,他是在嘲笑本宫如今只会攀权附势,忘了与你之间的情谊的卑鄙小人了。” “可是,如儿,本宫是皇后,不再是你的眉姐姐了,” “本宫还有太子,得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活着。” “这辈子,眉姐姐要食言了,” “不过,你放心,本宫必不会让那些,嘲笑你那可怜孩子的人好过的。” 庄眉自己呢喃着这些,最后好似给自己找到了背叛诺言的理由。 就连最后都要借着谢如的名声去惩治那些冒犯她的人。 “秋漫,你去趟太师府,把这枚平安扣交给老夫人,她便明白了。” “是,奴婢这就去。” 宣政殿, “皇上,老奴回来了,您可听到外面那震耳欲聋的呼喊声,这全城的人啊,都在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曹公公弯曲着背,学着稀奇古怪的表情,赔着笑脸跟皇上说道。 “皇上,奴才有罪,”说完这句话,曹正就跪了下来。 “哦,你这阉人犯了何错。” “皇上,老奴宣读完圣旨,私自祭拜了世子夫人,望皇上饶恕老奴的自作主张。”说着话,曹正硬是挤了几滴眼泪出来。 “哈哈哈,你这老狗还会流眼泪,行了,朕今个高兴,先给你记着,下次再犯,你这狗头就搬个家。” “奴才谢皇上不杀之恩,老奴一定把这狗头给保护好了。” “行了,起来,你这个老东西。” 而此时的太师府,自从曹公公祭拜了世子夫人后,那些本打算隔岸观火的人纷纷过来祭拜。 但都被太师挡下了, “各位大人劳苦功高,实在辛苦,来本太师府祭拜实在委屈各位大人了,各位请回。” “老太师,你这是看不起我等。” “是啊,老太师,…………” “是啊,本太师就是看不起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 “这这……这,丞相大人,你跟太师说个话啊。” “今天我等要是不祭拜,皇上那可是过不了啊。” “是啊,丞相大人,你与太师比邻而居,给太师说说。” “好说,好说,各位大人。本相这就去和太师沟通。” 温丞相以为凭自己的官位不输太师府一点,他更是大权在握,这老太师多少会给他点颜面的。 “哎约,老太师,下官这相有礼了。不知太师可否大开中门,让各位大人给世子夫人上柱香…………” 温丞相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太师抢了过来,“温丞相这声下官本太师担不起,若无其它事,本太师府要起灵了。” “来人,时辰到,出殡。” “丞相大人若各位大人有心,就在这路边祭拜。” “起—灵”。 温丞相黑沉着脸,冷冷的哼了一声。 “哼。” 不过温丞相他可不敢现在回府,因为陛下已经警告过他们了,若不把事情做漂亮了,无法向陛下交代,这与自己以后的谋划可是相当有碍的。 随着那声起灵,府里府外顿时哭声一片。 这些大臣也都站在路边朝着路过的棺材鞠躬拜了几拜。 待看不见那送葬的队伍,一个个才气呼呼的甩袖回府。 第5章 归还平安扣 “哼”,当真本太师不知是你这狗相散布的谣言,你当这凤星是想拿就能拿去的吗?想当就能当得起的吗? “哼”,老东西,真当自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师了,若不是看在……你这太师府早就不存在了。 沈太师和温丞相相互敌视的看了一眼,都恨不得能把对方盯出个窟窿出来。 随后沈太师跟上出殡的队伍出了城。 温丞相则是一甩衣袍转身带着怒气回了府里。 “夫君,又是谁惹你生气了,快来看看咱们的女儿,你看长得多好看啊。” 温夫人头上戴着一条绣花抹额,面容不施粉黛,身穿一身白色里衣,披着一件大红色的披肩,让整个人呈现出一股柔弱感,让进来的温丞相眼前一亮。 见惯了自己夫人整日穿着的严谨端庄而沉重得服装,如今的夫人倒是让他心里有了一股瘙痒难耐的感觉。 但温丞相知道,夫人正在月子中,怎可让污秽之物碰到自己。 随即把目光放在温夫人身旁的大丫鬟桑心身上,这丫头出落的倒是越来越艳丽了。 桑心今日穿着一身粉色丫鬟服饰,本就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如今更是娇艳欲滴,可人心头。 这让本就在太师府受着一股怒气无法释放的温丞相来说,那就是一股燃烧的火焰袭满全身。 温丞相那道炽热的目光,温夫人早就发现,自己夫君如何品性她又如何不知。 倒是此时的她却当做不知道,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上前搀扶着自己的夫君, “夫君,你看你还没有给咱们的女儿起个名字呢?” 温夫人一脸委屈的看着温丞相,温丞相随即回过神来,但是余光却扫向一边的桑心。 桑心作为陪嫁丫鬟,本就是准备给温丞相的人,如今她感受到那股热烈目光,心头也不惊热了起来。随即抬头快速的和温丞相对视了一眼,又装作娇羞的模样低下头。 温丞相顿时心花怒放,心里哪还有自己夫人问他的问题,随即一脸装模做样的正色道, “夫人,这本相得要去书房好好想想,本相多想几个,叫人送来给夫人好好挑选。好了,本相这就去翻阅书籍好好思考,夫人身体娇弱,好好休息。” 温丞相说着话,还不忘在温夫的手上拍了几下,余光更是毫无避讳的看着桑心。 温夫人强忍着内心极度的悲伤和怒火,露出笑容,“还是夫君想的周到,桑心,送老爷回去,待老爷想好名字,你拿过来给本夫人好好选一选。” 随后,桑心弯了一下膝盖,就随温丞相走了出去。 温夫人说出那句话时,如哽咽入喉,让她喘不过气。 温夫人名唤李柔,是吏部尚书的嫡女。 而温丞相名叫温居正。 想当初的李柔也和英俊潇洒的温居正相互吸引,如今却也是物是人非,人心难辨。 温夫人看着两人一道离开的背影,再也忍不住,大发雷霆,怒气中烧的一下把案桌上的茶盏一扫而落,发出一声声“坪,坪”的清脆声。这让后面过来伺候的小丫鬟害怕的跪在地上。 老太师跟着出殡队伍,亲眼看着谢茹的棺木入了陵墓才回府。 可当他回府后,还来不及跟自己的老妻商量一下自己辞官的事情。 就听门房来报,说是皇后身边的秋漫姑娘正在府外。 两位半百老人相互看了一眼,都知道这皇后娘娘来者不善啊! “去,把她请进来。” 门房退去不久, “秋漫给老太师,给老夫人请安。”秋漫不曾跪下磕头行礼,只是象征性的弯了弯膝盖。 秋漫觉得自己虽然品阶低下,但是她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别的人自然会对她礼让三分。 殊不知,当别人不在乎皇后时,你一个身边的小宫女,算个球啊! 老夫人随即很是讽刺的说道, “秋漫姑娘的礼,我们受不起。不知道秋漫姑娘上老身的太师府有何指示。” 秋漫听着老夫人疏离的语气,顿感到不安,刚要开口, 老夫人就已经截断了她的话, “哦,莫不是皇后娘娘叫你来给老身那死去的儿媳磕头上香的,那秋漫姑娘可是来迟了,要想上香,只能到老身那可怜的儿媳坟地去了。” 秋漫被老夫人说的脸色发热发红,皇后娘娘并没有叫她过来祭拜世子夫人,所以她当她看到出殡的棺材时就躲了起来,方看到老太师回府她才上前敲门。 她现在站在厅中,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现在老夫人的声音对她来说简直是个催命符一样,吓得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秋漫姑娘这是干什么,这般姿态让外人看见活像老身欺负了你似的。” “来人,快扶秋漫姑娘起来,在去请个大夫,不,递老太师的帖子去请个御医来给秋漫姑娘好好诊治一番,莫叫别人说我们太师府欺负弱小。” 老夫人中气十足的吩咐下人。 秋漫听到这些,哪敢在在地上跪着,连忙自己爬起来,那张煞白的脸和布满冷汗的额头,无不显示她此刻是多么的害怕。 “不,老夫人,秋漫谢老夫人关爱,秋漫此次是替我家娘娘来归还平安扣的。” 说着就急忙掏出怀里那只用普通盒子装着的平安扣。 当老夫人听到“替娘娘来归还平安扣的”这句话时,饶是心里做好了准备,此时也被气的眼前发黑,若不是身边李嬷嬷及时扶住,恐怕就栽倒在地了。 这后院之事,本不是他这太师该插手的,但看到自己老妻竟然被气的昏倒,老太师,“拍”得一声,把茶盏重重的摔在秋漫的面前, “管家,去小小姐得身上把那枚玉扣拿来,还给秋漫姑娘。” 秋漫此时如果还是不懂情况,那她也真是白在皇后身边待了。 她此时只感觉自己双腿发软,双股发颤,若不是身边的小丫鬟架着她,她可能已经瘫在地上了。 “太师,老奴从小小姐那取来了。”沈管家手里捧着那枚玉扣,向太师回道。 沈太师看都不看一眼,只向沈管家挥了挥手。 沈管家心领神会的当即转身来到秋漫面前,“秋漫姑娘,咱们交换玉扣。好见。姑娘看清,这玉扣可是完好无损的交到姑娘手里了。” 秋漫双手捧着那普通的木盒,颤颤巍巍的和沈管家交换。 “秋漫姑娘,麻烦你回去告诉皇后娘娘,咱们府上的世子夫人临终前留下了一句话给皇后娘娘。” “沈管家请讲,秋漫定会带给娘娘。” “世子夫人说,昔日的诺言不必当真,但姐妹情深她不曾负她,宫中危机四伏,望娘娘千万保重身体,带着她的那份希望好好的活下去。” 秋漫听完,更是把头低的不能再低。 尽管这些是娘娘交代她做的,此时的她也觉得羞愧不已。 她拿着那枚玉扣,狼狈的出了太师府。 第6章 请辞 秋漫回到宫中,把她在太师府上发生的事添油加醋地跟皇后说了,半口不提自己有那些做恶不对的地方,句句话里都透露着太师府对皇后不敬的地方。 “娘娘,太师府实在是欺人太甚,好歹奴婢是娘娘身边的人,欺负奴婢不打紧,好歹顾着点娘娘您的面子啊。” “娘娘,奴婢替您委屈。您自从听到谢夫人去了,整个人茶不思饭不想的,人都瘦了一圈了。你看她们是如何待娘娘的。” “好了,秋漫,不必再说了,本宫想静静。” “是,娘娘,奴婢退下了。” 秋漫并没有把谢茹的遗言说给皇后庄眉听。 所以此时的庄眉,在听到秋漫说的那些话的时候,硬生生的掰断了几根指甲。 痛,她如今是有的,但更多的是她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做错。 “谢茹,你既然已经香消玉殒,那咱们的情分也到此为止了。” 而沈太师在秋漫走后,一刻都不想在这上京待下去了。 待自己老妻醒来,握着老妻的手, “我欲辞官回乡,可好。” 老夫人听完,顿时用手不停的捶打太师的胸脯, “你这个老东西,可是做了一件好事了,还不快去,愣着干啥。” “哎,我这就去,你莫要在晕了。” 老太师得到许可,转身擦掉那眼中的水雾,高兴的就往宫中找皇上去了。 “皇上,老太师来了。” “哦,他不在家休息几日,现在来干嘛。” 皇上皱着眉头说道, “宣!” “宣,沈太师觐见——” “老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老太师,平身。这次找朕来所为何事?” “皇上,老臣叩谢皇上给老臣一家的体面,臣自感年事已高,恐难再替皇上分忧,望皇上准老臣褪去这一身华服,回乡去。” 沈太师并没有起身,而是接着把自己此时来宫里的目的说了出来。 他知道皇上肯定会同意的,毕竟自己可是先太子之师,虽说先太子不在了,但他可是留下子嗣后代了了啊。 自己一直都是皇上心中的一根刺啊! 自己辞官回乡,是正中皇帝下怀的。 “老太师,你可是两朝元老啊,你这一走,朕可是少了一位良师益友啊。” 皇上痛心疾首的是头道。 “有皇上这句话,老臣死而无憾了。” “哎,老太师朕舍不得你啊!你可是我定国的定海神针,肱股之臣啊!” “皇上如此看得起老臣,老臣就算立刻归西,也没有遗憾了。” “既然爱卿如此坚决,朕也不忍爱卿再过操劳,朕这就允了你了。” “但,爱卿,在这国家需要你的时候,你可不能推脱啊。” “臣谢陛下隆恩,臣愿为皇上抛头颅,洒热血。” “好好好……爱卿有如此胸怀,朕深感欣慰。” “那朕就赏黄金万两,给老太师养老!” “谢陛下。” 曹正在一旁看着二人互相打太极,在太师走后,不禁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没想到被皇上瞧了个正着, “哦,曹爱卿这是怎么了,一身冷汗。” 曹正立马带着哭腔,跟皇上回道, “老奴无事,只是看见皇上如此忠爱自己的老臣,臣备受皇上感动,控制不住掉了几滴污秽之物,哪曾想污了您的眼,奴才该死。” 说完还照着自己的嘴巴打了一下。 皇上听着曹公公的彩虹屁,脸色复杂的望了望曹正。 随即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这老东西,不错。朕的这只砚台赏你了。” “谢皇上疼奴才,但奴才不敢要,这可是御用之物,奴才这样的人不配。” 皇上看了看曹正,最后也不再言语,继续坐在龙椅上批阅奏章。 曹正连忙起身,擦擦脸上的不知是泪水还是冷汗。 「呼,吓死老奴了,这关是过去了。」 而此时的丞相府正上演着: “夫人,桑……桑姨娘在外面求见。”丫鬟萍儿低着头给李柔汇报。 萍儿是桑心走后,从二等丫鬟提上来到夫人身边伺候的。 而桑姨娘正是那天被温丞相要走的丫鬟。她跟温丞相一夜后,就被抬了姨娘,最近这温丞相是夜夜宿在她那里。 丫鬟听不到自家夫人的回答,也不再敢继续询问。 谁的心里都明清似的,都知道这是夫人在给外面的桑姨娘下马威呢。 桑心见了里屋久久不曾有人出来回话,心里也知道自己现在是夫人心头的一根刺,她自幼就伺候她家小姐,如今更是陪嫁丫鬟,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她这辈子如果不抓住这个男人,最后留给她的也不过是一张草席罢了。 桑心果断的跪在房门外,重重的磕着头,嘴里还说着, “夫人,奴婢知道您现在不喜欢奴婢了,奴婢也不想成为夫人心中的那根刺。” “奴婢自幼就跟着小姐,如今小姐不需要奴婢了,那奴婢这条命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奴婢不愿小姐伤心,往后不能在伺候小姐身边,奴婢希望小姐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奴婢这就消失,不再妨碍夫人跟丞相之间的感情。”说完后,便起身朝墙角撞去。 就在这时,门从里往外的打开了, “你这是做是什么,怎么本夫人休息了片刻,你就等着不耐烦了,以前伺候本夫人时,不是挺有耐心的,现在有相爷给你撑腰翅膀硬了。” 是的,当李柔在里面听见桑心说着曾经伺候她的那些事的时候,她心中也不禁感慨万千。更何况还有后来的那些知心话,此刻温夫人的面上已经不见一开始的怒气了。 而桑心在看到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她就知道自己赢了,自己赌对了。 自己伺候她多年,对她的品行还是能够猜出一二的。 “夫人,小姐,你还要奴婢伺候吗?” 桑心跪着走到温夫人的腿边,抱着她的腿脚,哭着,委屈着问。 此刻的李柔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哎,本夫人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算了,不是你,也会有别人。” “起来,只要你以后谨守姨娘的本份,不要肖想不是自己的东西,本夫人也不会为难你。” “夫人,您一直都是奴婢的小姐,姨娘什么的奴婢不打紧,若是夫人不喜这称呼,小姐就还把奴婢放在跟前,奴婢还做您的大丫头。”桑心拉着温夫人的手,委屈的道。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相爷既然给了你姨娘的身份,断然没有收回去的道理,你且安心着。” 第7章 出发云城 “进屋。” “快把桑姨娘扶起来,怎么一个个傻站着。” 桑心顺着丫鬟的力道起身, 「夫人,别怪桑心对你耍心机,我也是逼不得已。」 “夫人,来,奴婢给你按按,您啊别把奴婢当姨娘看,奴婢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夫人身边的大丫头。” “行了,别频了,相爷要是知道我苛待你了,不得心疼死。” “小姐——”桑心听了温夫人的话,闹了个脸红。 “好了,你也回去你自己的院子去。本夫人如今还在月子中,你好生把相爷照顾好了。” “是,夫人,奴婢告退。” 桑心曲膝行礼,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温夫人李柔看着桑心的背影,眼神复杂极了。 「真没想到,自小伺候自己的丫鬟,有一天会爬上自己夫君的床,如今竟然对我……罢了,只要她安分守己,我也认了。」 而太师府不同于丞相府,太师府各院的下人都在不停的打包东西。 自从皇上答应老太师辞官的那一刻,他就别提多高兴了,走起路来哪还有半分老人的样子。 沈太师,不,现在只能称沈老太爷了。他既然脱去了那身华服,就不想再受这名声所累了。 他前脚刚回到府上,后脚圣旨就到了,这次宣读的丫鬟还是曹正曹公公。 “老太师,接旨。”曹公公弓着身子,笑着跟沈老太师说道。 “臣接旨,”老太师忽然也有些感慨,这辈子可能是他的最后一道圣旨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自古以来,元老重臣,辅佐国家,实为社稷之栋梁。今闻沈太师年事已高,欲辞官回乡,朕心甚是不舍。然,国家大事,朕必以国家利益为重。故此,特桌老太师辞官回乡,以享晚年之福。 朕思沈老太师一生为公,勤勉为国,功在社稷,不可忘也。故此,赐老臣黄金万两,绸缎百匹,以表朕之敬意。望老太师返乡之后,能继续关注国家大事,为社稷之繁荣贡献力量。 另特准沈老太师沈时光保留太师称号,钦此。” “老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万岁。”沈老太师饶是心里不喜这位皇上,但此时的他听完圣旨,也不禁有些动容。 “老太师,咱家就在此祝贺老太师一路顺风。”曹公公敬佩的看着面前的老太师, 好不容易熬到这个时候,谁会放下自己努力半生才得到的荣誉。 “多谢曹公公,往后与公公相见恐怕不易,望公公在宫里顺风顺水。” 老太师之言亦是真诚的发自内心。 “那杂家就谢谢太师了,杂家还要回宫向陛下回话,杂家告退了,太师留步。” 说完,曹公公一甩手中得拂尘,带着跟随的侍卫就回宫了。 闻讯赶来的老夫人,不禁泪水湿了眼眶。终于可以离开这个伤心之地了。 “都收拾妥当了,明日即刻启程。” “不愿离开的下人,我就让他们留在这里,打理几家铺子和这所宅子。” “好好,一切都听夫人的。”沈老太师拉着自己老妻的手,感慨的说道。 此时隔壁的丞相府,他们府上的嫡女名字终于是定下来了。 温丞相这些日子全都睡在刚刚抬上来身份的桑姨娘这儿。 今日来看自己夫人,看着夫人那发红的眼角,忽然觉得有点尴尬与愧疚,随即装模做样的开口, “夫人,本相日夜翻着书卷,如今给咱们的女儿取了个好名字,夫人且听听看。” “这是取自于: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夫人,咱们的女儿名唤倾城如何。” 温夫人李柔在看见温丞相之时,心里本就有一股子怨气,可当听到他起的名字时,一切的事情,都没有自己的嫡女能得个好名子来的重要。 “倾城,温倾城,” “多谢相爷赐名。希望倾城以后也去她这名字一样温婉贤淑,美丽大方。” 温丞相见自己夫人的脸上不似刚才的清冷和抱怨,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 毕竟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而且她那父亲还是吏部尚书,他对自己可是还有大用处的。 而在那巍巍高墙中的凤仪宫中,秋漫正跟皇后娘娘说着什么, “你去取五百两银票,到城门口送他们一程,全了当年与她的情分,以后就再也无瓜葛了。” “是,娘娘,奴婢这就过去。”秋漫恭敬的退下。 翌日。 太师府门前停着一辆接着一辆马车,这让街道上的百姓看见了,也不禁顿足观语。 “听说昨日沈老太师进宫辞官了。如今看来是真的了。” “哎,当了一辈子的太师,临了了到是打回原型了,要是十年前登上皇位的是太师所教导的太子,那如今的……” “嘘,你不要命了,被人听到可是要「咔」的,懂了吗”。 “哎哎哎,我就说说,说说而已,别当真,别当真。” “沈太师离去后,以后啊,就是温丞相一家独大了,咱们老百姓还是操操自己的心!”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走,都走!” “走走走……” ………… 坐于马车中的沈老太师,听着周围百姓的议论之语,脸色有些低沉,一语不发,好像沉浸在以前的回忆当中。 “怎么,你这个老东西,是后悔了吗?后悔还来的及,你下去自己待在这里,我和孙女回去,以后我们祖孙俩相依为命,你就当你的太师。” 老夫人也听到外面的窃窃私语,她的心里同样不好受,自己的儿子和媳妇失踪的失踪,走的走的。如今自己将要离开这个,属于他们一家子才有的回忆的地方,也是红了一对双眸。 这时边上奶娘抱着的小清宁,发出一声婴童的呓语,“阿……啊……呜……呜啊……”。 这声稚嫩的呓语,唤醒了陷入在回忆当中的沈老太师, 而老夫人听见更是悲从中来, “来,祖母的小心肝,祖母抱抱,以后就跟着祖母,就不要你那当太师的祖父了,好不好。” 沈老夫人,从奶娘的怀中抱过小清宁,而小清宁挥舞着细细的小手臂,似乎在回应着自己祖母的话。 老太师看着她们祖孙之间的互动,一下子眼红了。 “说什么呢,老太婆,本太师,呸,老爷我既然辞官了,怎么可能还继续当那劳什子太师,我肯定要陪着我的好孙女长大,来,给我抱抱。” 老夫人没眼看着这脸皮厚的老东西,刚才也不知道是谁,脸色低的吓人。 随即转身,避开老太师伸过来欲抱小青柠的双手。 “哎哎,你这老太婆,给我抱抱,你转什么转啊…………” “来,小青柠,喊声爷爷听听……” “你这老东西,我孙女才多大啊,你就开始使唤她叫爷爷了……”, “抱好了,……你这老东西,” “知道了,你这老太婆啰里嗦的一大堆……” 小青柠时不时的还配合着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车马边上的仆人听着马车上时不时传来的争吵,和一道道孩童的呓语声,都会心的面上挂着笑容。 就这样,经过两朝元老的太师府,缓缓的关上了大门,马车也慢慢的朝城门驶去…………。 第8章 城门风波 马车慢慢地驶近城门,沈老太师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个缓缓打开的城门,马蹄声、车轮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这片寂静的清晨。 当他穿过城门将要叫下人提高车速的时候。突然一道道声音从城门外的两旁传出, “恭送老太师荣归故里,学生们永记太师对学生们的教导,愿老师一路顺风。” 这整齐划一的声音,让老太师不禁红了眼眶。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而已。 “出去,跟这些孩子好好告个别。” 老夫人一改之前和太师胡闹的表情,拍打着自己的夫君的手,安慰道。 老太师望着自己的老妻点了点头,还拿袖袍擦了擦眼眶,这惹的老夫人一个白眼给他, “行了,也不嫌丢人。都半截入土的人了,还娇气了。” 老太师在老妻的白眼中呵呵的笑了两声,掀开马车车门,在小斯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他的那些学生们一个个穿着统一的白色长衫,正跪在地上,双手抱拳,望着他。 老太师连忙上前一个个拉起来,厉声喝道,“胡闹,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君王父母,怎能轻易下跪,老夫就是这么教导你们的。” 他的声音虽然严厉,但是这些门生们也从中听出藏着的那些骄傲和高兴的味道。 “太师如我们再生父母,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太师当的起学生们的跪拜。” 老太师欣慰的看着自己的这些门生, “好,不愧是老夫的门生,老夫如今赖皇上仁慈,让我回乡养老,安享晚年,你们不必挂怀,” “老夫走后,你们当精进学业,为我国增添科举人才,将来为皇上分忧,为国家做贡献,各位不可有丝毫懈怠。” “是,学生谨记老师教诲。” “都回去。莫要耽搁老夫的行程。” “恭送老师,恭送师母,恭送小小姐。” 老太师随即转身大步朝着车马而去。 不待他踏上马车,从城门内喊出一道声音, “沈老太师留步……” 老太师回身望去,随即眉头紧锁,又是这个秋漫,阴魂不散的。 “老师可是头痛那人,老师尽管离去,自由学生们替你挡住。” 话落,老太师的门生们纷纷上前挡在他的面前。 老太师思索片刻, “也好,那就劳累各位为本太师当一回马前卒了。” “告诉那人,玉扣已换,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沈家高攀不起。” “是,老师请上车。” 老太师头也不回的,利落的扶着小斯上了马车。 等老太师坐好,不等老太师吩咐,车夫就已经高高的扬起马鞭,拍打在马儿身上,提高车速。 身后传来秋漫姑娘的呼喊声也渐渐消失,想来自己的那些门生必是挡住了她的去路。 “呵呵”,老太师不自觉的笑出了两声。 在官道的尽头,太师府的马车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只有那清晨的薄雾和官道两旁的杨柳还在回荡着那个曾经太师府的辉煌。 老太师望着远方的天际线,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希望。 他知道,他已经离开了官场的尔虞我诈,将要迎接他的是那片绿意盎然的田园和久违的家乡,还有往后自己的老妻和小孙女的陪伴。 “驾,驾,”空气中只余下车夫不停抽打哪儿的喊声。 可是在众人不知道的时候,那阴暗的城墙边角落里,有一道稚嫩的视线一直追随着那远去的马车,直到它消失不见,才久久的收回目光。 而被挡住的秋漫,此时正狼狈的跪坐在凤仪宫的地板上,哭哭啼啼的道, “娘娘,你可得给奴婢做主,老太师让他的那些门生拦住了奴婢的去路,弄的奴婢一身狼狈,他们还说,还说……” “他们说什么。”皇后端坐在主位,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在殿中的秋漫。 “他们说,娘娘是趋炎附势之人,不配想送太师。” “拍”,一道茶盏擦过秋漫的额角,留下一道鲜红的伤痕。 秋漫看着满身被怒气包围的皇后娘娘,以为她是在气太师府的不识好歹,顾胆子也大了起来。 “娘娘,太师府如此目中无人,娘娘可千万不要放过他们,如今那老太师已辞官,没有官职在身,娘娘收拾他还不是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秋漫的话刚落,还不等皇后的反应。 从凤仪宫的殿外传来, “奥,皇后要怎样对待那辞官回乡的太师啊?什么叫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听到这道声音,皇后连忙从高座上急步走下来,看着那道明黄的身影走近, 随即跪在地上,“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而秋漫更是被吓的全身颤抖,脸色煞白,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免了,是朕打扰到皇后了。” 皇上脸色不好的走到高位坐下,冷冷的看着皇后。 皇后在宫女的搀扶下慢慢起身,小碎步的走到皇上的身旁落座。 “皇上言重了,误会妾身了。”皇后庄眉轻声温柔的对皇上说道。 “哦,那朕就听听皇后的。” “皇上,都是下面的那个宫婢,擅自在外面瞎传本宫的懿旨,胡乱更改本宫说的话,才造成皇上刚刚的误会。” “都是妾身教导无方,才让她铸成大错。” “哦,都有什么大错?皇后且说给朕听听,这大胆的贱婢拖出去乱棍打死。” 皇上眯着眼睛,看着皇后清冷的道。 皇后被皇上的狠,吓的站起身来后退了几步。随即立马止住身形,从身旁的宫女手中拿过一纸书信递给皇上, “皇上看了就明白了。” “本宫叫这贱婢去太师府,替本宫给世子夫人上柱香,她不但违背本宫的懿旨,还对老太师和老夫人不敬,就连如儿给本宫留下的遗言都敢瞒着不报,更是在本宫面前污蔑太师府,更甚者今天太师回乡,本宫让她前去城门,替本宫相送,她竟然和相送太师的那些门生起了争执,刚才更是口出狂言,本宫还没来的及发作她,皇上便进来了。” “若不是太师临走之前书信一封给本宫,若不是本宫让人偷偷去打听,怕是要被这贱婢蒙在鼓里了。” “皇上且看书信,便可知本宫所言非虚。” 第9章 回归云城祖宅 皇上接过皇后手中的书信,只见书信内容: 皇后娘娘敬上:臣沈时光容皇上仁慈,即将回归故里安享晚年,奈何听闻宫中啊传言,老臣顿感不安,特书信一封, 敬献于皇后娘娘驾前。 娘娘容禀: 自娘娘派遣身边秋漫姑娘前来问候,老臣之老妻自知担不起秋漫姑娘的大礼,如有慢待之处,请娘娘饶恕老臣之妻,虽老臣之妻当时被气的昏迷不醒,臣全府上下老小也对皇后娘娘感恩戴德,臣那无福儿媳临终更是有言,「昔日的诺言不必当真,娘娘不必挂怀,但姐妹情深她不曾负皇后娘娘,宫中危机四伏,望娘娘千万保重身体,带着她的那份希望好好的活下去。」 娘娘,玉扣已换回,望各自珍重。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实为天下苍生之福气。 愿娘娘万福金安,福寿康宁。 臣沈时光顿首再拜。 皇上看完书信后,竟是“哈哈”大笑,就连皇后一时也搞不清此时的皇上做何感想。 “皇后啊皇后,枉你乃一国之母,竟然让朕的两朝元老,在临别之际还要受那贱婢之辱,你这皇后莫不是无能。” “若当不好,朕不介意换一位皇后。” 说完,皇上一甩龙袍,转身大步离开。身着华丽宫装的皇后更是被皇上最后一句“若当不好,朕不介意换一位皇后”,吓的瘫倒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中。 她颤抖着娇弱的身体,满眼恐惧的望着皇帝离开的身影,那双曾经在无数宫殿上流光溢彩的凤眸,此时也是失了神。皇上那句冷漠无情的话语一直在大殿回荡,把她伤的体无完肤。 伴随着身后宫女那慌张无措的声音, “皇后娘娘……”,整个殿堂都充满着恐惧和绝望的味道。 宫女们尝试着扶她起来,奈何皇后乡是失去了全身的骨头,任宫女们怎么努力,也无法将皇后扶起。 良久,皇后庄眉的泪水悄悄的从那双凤眸滴落,滴落在华丽的金丝玉上,如同晨露滑落在冰冷的湖面上,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她知道,这是皇上对她的警告和威胁。她知道自己似乎触碰到了皇上的底线了。 皇后低语,“皇上,我……做的还不够好吗?”她的手紧握着,指甲深深地刺入肉中,带来一阵阵的疼痛,仿佛能让她暂时忘记心中的恐惧。 她缓缓的平复自己的心情,朝身后的宫女伸出手,艰难的站起来。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抚摸着自己家的容颜,“皇上,你可知道你的那句话就像一把刀子生生的刺进我的心脏。”她嘴里不停的呢喃着。 身后的宫女担心的上前询问,“娘娘,你还好吗?需要奴婢传太医吗?” 她朝身后走来的宫女摆了摆手,“本宫无事。” “太子何在,你去把他带过来聊本宫。”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 而皇上在决绝的离开皇后的凤仪宫后,他迎风站在御花园的池塘边,看着那一条条红鲤鱼,绿鲤鱼,开口道, “你是不是也觉得朕冷酷无情,所以才……”,这句话让跟随在身后的曹正,默默的往后退了退。 他知道这句话皇上不是在问他,这等秘闻自己能避开就避开,能不知道就不知道,这样自己才会活得长。 就像半年前,皇帝经常半夜起身,身边从来不许人跟着,就连他也不被允许,所以他就明白,皇上就是皇上,而不是以前那不受宠的皇子了。 皇上听到身后的声响,他只是眼神深邃的勾了勾唇角。 而正行驶在云城方向的太师府车马中, 沈太师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一把掀开车帘,朝着已经看不见影子的皇城望去。 “怎么了,老东西,你还惦记着有人来请你回去呢?” 老夫人假寐的对着沈老太师说道。 “夫人啊,别再胡思乱想了,本老爷只是方才突然感觉……”。 老太师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似乎是牵挂,也好像是有人在呼唤着他。 听着自己夫君模棱两可的回答话语,老夫人也顿时从假寐状态中清醒过来。 “停车,”随即她喊道。 “怎么了,夫人。” “下车!”老夫人一脸嫌弃的表情看着老太师。 在老太师一脸疑惑的表情中,两位老人在下人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老夫人不许众人跟随着,拉着老太师的手往来时的路,徒步往回走了点。随即看见她突然拽紧自己胸口的衣服,泪水模糊了双眼,重重的落在老太师的手心,也重重的落在老太师的心口。 老太师突然明白自己老妻在听了自己的话后,为何会有如此反响。 因为那看不见的皇城中,他们唯一的儿子和儿媳的命,丢在了那里。 虽然久久没有寻到那逆子的身影,但是还是有着蛛丝马迹可寻,他们的儿子怕是……。 老太师不敢再想象。都是他的无能,才造成自己与老妻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把老妻抱在怀中,这次双眼再也管不住那四溢流淌的泪水。 车马边上的下人们远远的看着两位老人望着那皇城我相拥,也不禁感受到无情的凄凉。 “走,夫人,小清柠还在等着我们。云城也呼唤着我们。那些未解的秘密,终会有人替我们解开的。” 老夫人这次没有对老太师露出不满,收拾好心情,跟随老太师回到马车中,继续向云城祖宅出发。 经过大半个月的奔波劳碌,太师府的车马终于来到了云城的城墙下。 云城, 是座美丽的古城,它是文人墨客最喜欢的地方,这里有着蜿蜒曲折的河流,碧波荡漾的湖泊,以及星罗棋布的池塘。 水面上倒映着古色古香的房屋和翠绿的柳树,宛如一幅幅精美的水墨画, 江南的文化底蕴也极为深厚,到这而来的文人墨客更是会以诗词歌赋表达自己对江南美景的热爱。 一行众多的车马穿过云城的古街,终于在一座青瓦白墙的,古色古香的宅院门前停下。 第10章 云城祖宅 只见这高大的宅院,高高的挂着“沈府”的牌匾。 早就接到消息的云城官员,以及云城这边的族人,早就在这大宅院门口迎接了。 沈老太师和沈老夫人,也穿戴整齐,从那标有太师府独有的记号额角豪华大马车架上下来, “都警惕着着,莫让人冲撞了我的孙女。”老夫人又恢复了在上京城太师府的气势。 “是,老夫人放心。”下人们也纷纷高昂着头颅,把那只有高官府上,独有的那等高傲的气魄展示的淋漓尽致。 老夫人看见不由满意的点了头。 前面老太师已经在应付这些前来的宾客。 “恭迎老太师回归云城。” 穿着华丽官服的官员,纷纷向老太师抱拳问好。 而沈氏的族人齐刷刷的跪倒,叩首道:“沈氏家族,恭迎太师回府。” 是的,是回归云城,是回归沈府,而不是回归故里。这是这些人对沈老太师的尊敬。在这座云城,沈老太师沈时光可是所有人心中敬仰的英雄。 老太师高官厚禄的时候,从不曾忘记云城的一草一木,每年都会派人捐献银钱,用来支撑云城的创建。 上到云城的官员,下到云城的百姓,谁不知道沈府的沈太师呢! 他们不是上京的尔虞我诈,有的只是对沈老太师的敬仰之情。 沈太师神情威严,一双眼眸更是如深邃的湖水,让人无法窥视。他的身上流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敬畏不已。 看着自己给的威慑也差不多了, 随即沈老太师微微颔首,算是回礼。 “各位大人,以及诸位族人,有礼了。” “老太师,您在朝中之时,便已久负盛名,如今回乡,更是让云城蓬荜生辉啊!” 有官员忍不住的赞叹道。 “是啊,是啊,老太师,您在朝中之时,便已是我们云城的骄傲,如今回乡,更是让我们云城增添了光彩啊!” 一些官员也忍不住附和着。 沈老太师虽已退步朝堂,但他的人脉以及门生那可是众多的。谁不想上前攀附一番。 “老朽已是远离朝堂之人,如今回乡,也只是想过一段平静的日子。” “陪着老妻和孙女过些娴静的的生活就足够了。” 老太师看着众人感慨的说道。 “老太师果然淡泊名利,看透世事,我等佩服。” 一名官员上前道。 良久, 在老夫人派人的崔处下,和众人的簇拥下,沈老太师才步入了沈家的大厅。那里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酒宴,为沈老太师接风洗尘。 众人纷纷落座,举杯畅饮。 酒过三巡,众人都庆幸而归。 此时,从上京城赶回云城的众人才的已喘口气。 沈家家族的众人也是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在云城, 能和沈府并列的家族虽然不少,但能有资格称之为云城之最的家族却也寥寥可数。 而沈府,无疑就是云城之最的世家之一。 这样的家族,在云城的地位可见一斑。 所以,沈老太师回乡,对于云城的世家豪门来说,都是一件大事。 翌日, 沈老太师刚从床榻起身,便有门房来报, “太师,云城的各个世家大族,都纷纷在门前求见太师。” 听着们打你的禀报,老太师忍不住重重的叹一口气, “这叫什么事,本太师是回来是静养晚年的,这怎么比在上京还累。” 身前服侍太师起身的管家,笑了几声,对太师说,“太师,这些世家大族过来求见,就是过来向您低头讨好的。您虽然致士了,但您在他们眼里可是比香饽饽还香呢?能得到您的一星半点的指点,那都是他们祖坟冒青烟了。” “你这老东西,越活越精明了啊。”沈老师没好气的道, “哪有哪有,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您有那么多的门生和阅历,他们这些只待在云城的世家大族,哪里能不忌惮。” “要你说,本太师心里门清着呢!” 老太师呛了沈管家一句。 “是,太师都知道,是老奴多嘴了。” “这还差不多,走,跟随本太师去见见这些牛鬼蛇神的。” “是,太师,您请。”沈管家躬身对着老太师说。 沈老太师与沈管家,穿过层层庭院,来到前厅。 只见前厅里早已人头攒动,云城的各大世家大族的家主们,都齐聚在此,静候沈老太师的召见。 刚一走进前厅,那群世家大族的家主们,便纷纷上来行礼,声声恭维。 “太师,有礼了。” “太师,久仰大名。” “太师,能得见真身,是我等三生有幸。” 沈老太师面带微笑,一一回了礼,然后对众人说:“各位请坐,本太师昨日刚到云城,还未来得及与各位世家大族的家主们打招呼,还请各位不要见怪。” 众人纷纷说:“太师言重了,太师能回来云城,是我们云城的福份。 老太师点点头,便对众人是说道,“云城是大家的云城,本太师也只是回乡养老,如今各位看得起老夫,老夫深感慨欣慰。如今老夫年事已高,只愿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诸位不必慌张。” 老太师的直接,让众人顿感诧异,心里不禁对自己的行为有些羞愧。 “老夫刚刚起身,还不曾用过早膳,各位不如移步,跟本太师一起用膳。” 老太师看着众人脸上的表情跟调色盘似的,在心里那是狂笑不止。 听闻太师还不曾用膳,众人顿时感到尴尬,纷纷起身告辞, “不了,不了老太师,我等打扰到老太师深感愧疚,就不再打扰太师用膳,这点薄礼请太师收下。” 太师颔首,便有下人上前一一登记造册。 伸手不打笑脸人,老太师还是知道的。自己以后还要带着一大家子在这云城生活呢? 正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吗? 众人得知老太师没有与他们争锋的意思,个个也都安心离去。 在用膳时,老太师忍不住向自己的老妻抱怨, “夫人啊,你是没看到那些世家大族,个个跟饿狼似的,恨不得从为夫身上咬下一块肉。” “没事,你的肉是臭的,他们就算咬下来,也都得吐出来”。 老夫人的这一番操作,惹的府里的小人纷纷大笑。 此情此景,老太师心里不禁感慨, 云城的日子就是这么安宁,真好! 第11章 小清宁的满月酒 “大家都手脚利落点,今儿个可是小小姐的满月酒,千万不能出岔子了。” “老夫人可说了,今儿个做好了,等会给大家伙发喜钱,还要赏一个月的月银。” “若出了差错,老夫人同样也是不会轻易饶恕的,一个个都记好了。” 李嬷嬷不放心的来回在庭院中奔波,她的步伐就从来没有停过。 所有人心中都明白,这是他们回到云城后的第一次大宴,必须要尽善尽美。 还有老夫人给的赏赐,有谁不想拿到呢? 尽管云城无法与上京相比,但小小姐的满月酒宴,必须要彰显出大族的风范。 “李嬷嬷,你放心。”沈管家迎了上来,毕恭毕敬地回道, “我已安排下去了,所有事情都在按部就班进行。厨房那边也准备好了,绝对不会出差错。” “那就好。”李嬷嬷松了口气,却仍不放心地四下张望。 “你就放心,快去服侍老夫人和咱们的小小姐去。”沈管家摇着头,心想你话都这么多,手下的丫鬟仆从要是出差错,那才是见了鬼了。 ………… 这李嬷嬷可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深得老夫人的欢心,他们以前在上京城可从来没看过李嬷嬷如此紧张的样子。 沈管家陪着李嬷嬷又在庭院里走了一圈,又低声问:“对了,李嬷嬷,你看酒宴上请哪位画师来画小小姐的满月宴图呢?” “这个你得去问老夫人,让她拿主意。”李嬷嬷想了想回道。 …… 庭院深深,丝竹之声悠扬,一场盛大的满月酒宴就在眼前。云城的贵族们纷纷受邀而来,大厅中,衣香鬓影,繁复的礼仪让人应接不暇。 而小清宁,此时正安静的躺在乳母的怀里,对周围的一切充满好奇。 她的祖母,虽然已经年老,现如今看起来精神奕奕,她温柔的逗弄着小小姐,眼中充满着疼爱。 随着丝竹之声愈发悠扬,酒宴开始了。 沈管家走到老夫人的身后,毕恭毕敬的问:“老夫人,这会儿酒宴开始了,可以请小小姐登台了。” 老夫人点了点头,满脸笑意的看着小清宁。 小清宁被乳母抱着,这会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四处张望。 丝竹之声逐渐停下,大厅内一片寂静。 小清宁穿着一身红衣,脖子上挂着长命金锁,正安静的躺在红色的襁褓中,被乳母抱着站在主桌上,众多宾客围绕着观看。 在场的宾客们,哪一个不是久经沙场的人物,现如今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巴,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这……这是太师府的小姐?”一位宾客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的问道。 “这怎么可能?!”另一位宾客也直呼不可能。 “这明明就是天上的仙子下凡啊!”一位女客忍不住的上前逗弄小清宁,满脸羡慕的说:“你们看她那模样多可爱啊!” “这太师府的小姐啊,果真跟别人家的不一样,你们看,这小小的人儿,竟然不哭也不闹。” 一位女客不禁的上前夸赞。 众多宾客虽然心中对这位女客的行为有些不齿,若换作他们,他们也一样会这么夸赞道,毕竟跟太师府打好关系,那总没有坏处的。 “是啊,是啊,你看她这圆溜溜的眼睛到处张望,真是可爱极了!” ………… 祝福话语从宾客那里络绎不绝的传了出来, 老太师和老夫人的脸上始终挂着满意的笑容。 李嬷嬷在老夫人的耳畔嘀咕了几句,只见老夫人点了点头,李嬷嬷便朝厨房快步的走去, 她的目光在每一道菜肴上扫过,确保每一道菜都符合家族的礼仪和口味。 沈管家也忙得不亦乐乎,注意酒宴上的每一个细节。 沈管家看着眼前热闹的画面,不禁抬起袖袍擦了下眼角。 多少年了,他们府上多久没有如此热闹了。 一旁的画师小心翼翼的将画笔沾上颜料,一笔一笔的勾勒出宴会的场景。他的画笔在白纸上轻盈飘动,如同仙子在跳舞。 不多时,一幅栩栩如生的满月酒宴图就跃然纸上。画师放下画笔,退后几步,目光落在自己的作品上,满是欣慰。 “李嬷嬷,画师的画好了,你看看,可还能呈上去给老夫人欣赏?”沈管家走到李嬷嬷的身旁,恭敬地问道。 李嬷嬷端详着画作,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这幅画真是妙笔生花啊,把咱们的小小姐画的栩栩如生。” “快给我,我得拿去让老夫人好好端看端看,老夫人定会满意的。” “哎呀,李嬷嬷,你慢点,别把画作弄坏了。”沈管家看着李嬷嬷风风火火的样子,忍不住摇头笑着。 此时的小清宁已经困倦了,被乳母抱回了房间。宾客们也陆续离开,大厅恢复了安静。 一派金碧辉煌的大厅中,老夫人端坐在主位上,目光慈祥地望着众人。 “小姐,你快看这请来的画师画的今儿个的画作。” 李嬷嬷人未到,声音就到了。 李嬷嬷将画作呈给了自家小姐,恭敬地说道:“小姐,这幅画是沈管家请画师精心绘制的,将小小姐满月酒宴的盛况描绘得栩栩如生。老奴看得心里都欢喜的很。” 老夫人接过画作,目光落在画面上。画面中的小清宁躺在乳母的怀里,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四处张望。周围宾客们围观着,一个个张大了嘴巴,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老夫人看着画面,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这幅画真是惟妙惟肖啊,将当时的情景都展示的淋漓尽致。” “”要老奴说,还得是咱们小小姐长得好才行,不然画师上哪画去。” 老夫人点了点头,目光转向李嬷嬷:“李嬷嬷,酒宴上的事情多亏了你和沈管家。” 李嬷嬷忙不迭地回道:“这都是小姐你您教导有方啊。” 两人正聊着天,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喧闹声。老夫人和李嬷嬷对视一眼,心中疑惑不已。 这时,一个丫鬟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老夫人,不好了!外面来了个道士,说是要给咱们府上的小小姐算命!怎么也撵不走。” 第12章 青海大师 老夫人紧锁眉头,一脸不悦。 但她贵为太师府老夫人,自是知道不能招惹这些江湖术士,况且今日还是自己小孙女的满月宴,免得沾染晦气。 “李嬷嬷,你去看看。” 李嬷嬷连忙应声,快步跟着小丫鬟前去。 李嬷嬷来到府门前,就看到一个仙风道骨的道士,身着素袍,手里拿着拂尘站在府外。 李嬷嬷心中带着怒气,面色不快的上前冷道,“道长,今日我们府上有喜事,不接外客,还请道长离去。” 随即这位道长眼神深邃的看着李嬷嬷,“麻烦施主回去禀告一声,贫道法号清海,府上老太师听了,定会明白,若老太师不见,贫道自会自行离去。” 李嬷嬷听了他的话,面色也缓和了不少,随即欠了欠身, “还请道长稍等片刻,老奴这就回去容禀。” 道长双手合十,“多谢施主。” 李嬷嬷急忙回到大厅,把府外道士的话术说给老夫人听。 老夫人一听是青海大师,顿时眼中闪过一道吃惊,这青海大师她可是知道的,他可是神机妙算,上京许多人为求一卦,都可散尽家财。不是说他云游四海去了吗?怎么如今到了云城,还来到沈府了。 自家小孙女能得青海大师一番点拨,也是莫大的造化。 “李嬷嬷,你快去,快把太师请过去,莫要怠慢了这位青海大师。” 李嬷嬷应声匆匆离去。 “太师,府外有一名自称自己是青海大师的道长求见。” 李嬷嬷在书房外恭敬的给老太师禀报。 老太师本是在书房休息片刻,此刻听到青海大师到访,脸上也是吃惊一片。 这青海大师可是个传奇人物,如果说当今世上还有谁预测天机,那定然是青海大师无疑。 “快请。”老太师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不多时,李嬷嬷便将青海大师领进了书房。 老太师此刻已经站在门口等候多时了,看到青海大师的身影,老太师立刻迎了上去。 “青海大师,久仰大名,今日能够得见大师,实是老朽三生有幸,我沈府蓬荜生辉啊。”老太师拱手施礼。 青海大师微微一笑,双手合十,“太师有礼,言重了。 老太师请青海大师入了书房,两人相对而坐,老太师更是亲手泡制茶水。 “青海大师,今日到访我府上,不知所为何事?”老太师开口问道。 青海大师微微一笑,“贫道今日云游至此,见贵府上空一片祥云之气,贫道掐指一算,与贵府有缘,特来拜见。” 老太师闻言,心中一动,看来这青海大师定是为小孙女而来。 他心中知道自己孙女诞生之际的异样,没想到竟能引清海大师前来。 “承蒙大师看得起,今日正是我那小孙女的满月宴,不知大师可否为我这小孙女算上一卦。”老太师拱手说道。 青海大师闻言点了点头,他从袖中掏出一枚龟壳,手指轻轻一弹,那龟壳就自己翻动起来。 突然青海大师眼神一亮,老太师连忙恭敬的问道,“青海大师,本太师的孙女卦象如何?” 清海大师指着卦象微笑着说,“此女乃是天命之人,天赋异禀,不过……” 青海大师面色也凝重起来, 老太师见青海大师话语断了,心中一沉,便站起身来,给青海大师深深鞠了一躬, “还请大师赐教。” 青海大师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太师不必忧心,贫道此番到来,便是给老太师指点迷津。” “贵府小孙女是天命之人,自有天相,然而命中多有坎坷,一切皆有定数,不可强求。” “贫道赠送老太师四字真言——无为而治” 沈老太师闻言愣住片刻,随即拱手请教, “还请大师解惑,何为无为而治?” 青海大师微微一笑,道:“无为而治并非指无所作为,而是要遵循天道自然,不妄为,不执着。贵府孙女将来所面临的抉择与磨难,皆因一个‘情’字。当她面临生死抉择之际,应以德报怨,坚守本心。唯有如此,方能度过人生劫难。” 老太师听后,虽然心头还存有疑惑,但他还是恭敬的谢过大师, “清海大师,老朽有个不情之请,望大师谨守今日之言。” “老太师尽管放心,此话出贫道之口,入太师一耳。” 老太师闻言,又再次抱拳感谢。 “大师远道而来,本太师的夫人在府中早已备好斋饭还请大师移步。” 青海大师刚要言语拒绝,只见一个慈祥的老夫人端着斋饭走了进来。 青海大师微微一笑:“有劳老夫人亲自相送,贫道真是感激不尽。” 老夫人将斋饭放在桌上:“大师不必客气,大师常说‘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老身这也算是以慈悲心待大师了。” 青海大师点了点头:“老夫人如此盛情款待,贫道感激不尽。” “大师不必过谦,得大师一番指点,沈府上下感激不尽。大师慢用,老身退下了。” 老夫人说完,就朝青海大师拜了拜,转身离开。 老太师上前, “青海大师,请。” “那贫道就却之不恭了。”青海大师笑着点了点头。 「哎,吃你一顿斋饭,贫道与你们又多了一份牵扯,罢了,罢了,这斋饭看起来不错,贫道先吃再说。」 如果世人知道他们心目中神圣的青海大师,内心是如此的奇葩,估计都会大吃一惊。 待青海大师用过斋饭,从袖中掏出一块玉佩,递给老太师。 “贫道与你小孙女缘份未尽,赠与此玉佩给她,若他日有所求,可来寻贫道解惑。” 说罢,便在老太师的目光中飘然而去。 “太师,大师所言……”老夫人上前询问太师。 “夫人不必担心,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马牛。” “况且有青海大师在,无忧。” 老夫人随即接过玉佩,只见玉佩的背面赫然有一个“青”字。 哎,真能无忧吗? 小清宁啊小清名,祖母担心你啊! “李嬷嬷,管好下人的嘴。” “是,小姐放心。” 与此同时,远在上京城的丞相府,也正在给他们的嫡女温倾城过满月酒,也是高朋满座,更有帝后先后赏赐,好不风光。 不过却少了青海大师的插曲。 第13章 老夫人殇 定安 十六年, 在云城之中,有一处古朴典雅的庭院,这是沈老太师在云城的居所。 庭院之内,有着假山、池塘、小桥流水,以及各种花草树木,更有着几只仙鹤在庭院中漫步。 此刻,在庭院的竹林之下,一名六岁稚童正静静的坐在那里。她就是当初沈老太师为之辞官回乡的小孙女——小清宁。 六岁的小清宁一身淡绿色的长裙,裙摆上绣着一些姿态各异的小仙鹤,甚是可爱。 她的皮肤白皙如雪, 清秀可爱的小脸蛋,虽然有些瘦弱,却难掩其灵气。 那双明亮的眼睛,静静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充满了好奇和灵动。 小清宁双手托着下巴,正坐在一块石头上,静静的看着池塘中的游鱼。 “祖父,你为什么要辞官回乡呢?”小清宁看着一旁的沈老太师,眼中有着不解。 沈老太师听到孙女的问题,宠溺的笑了笑: “宁儿,有些事情,你长大就会明白的。” 小清宁皱了皱可爱的小眉头, “那这些仙鹤为什么会在我们家里?” 沈老太师笑了笑说道: “这些仙鹤是祖父的朋友送的,它们代表着长寿和吉祥。” 小清宁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问道: “祖父,我们为什么要住在云城呢?” 沈老太师沉吟了一下说道: “宁儿,云城是一个美丽而平静的地方,在这里我们可以过着简单而宁静的生活。” 小清宁听了祖父的解释,似乎有些明白了。 她微微点头,继续看着庭院中的仙鹤歌池塘里的游鱼。 “小清宁,你的画好了没有,拿来给祖母瞧瞧可好。” 老夫人拄着拐杖,在李嬷嬷的搀扶下朝小清宁走来。 “祖母,孙女画好了,你慢点走。” 小清宁起身朝着老夫人跑去。 “哎约,你这皮猴慢点跑,小心摔着”。老夫人笑着喊着。 “祖母,没事的。孙女长大了呢。” 老太师看着自己的老妻过来,连忙上前接替了李嬷嬷, “夫人呐,你身体不好,不在院子里躺着,乱跑什么?” 老太师脸上明显带着急色。 老夫人自从来到云城,身体时好时坏,尤其是最近两年,整个人更是长卧病榻。 “没事,没事,今个儿,我突然觉得身体大好,所以出来走走看看。” 老夫拍了拍老太师的手,以示安慰。 “你放心,我还要看着小清宁嫁人了,也不会走你前头的,你这个老东西就不能盼着我点好。”老夫人,刚才还满脸笑容,此刻竟然朝太师翻起了白眼。 老太师也是没好脸色的白了老夫一眼。 小清宁眼看自己的祖父祖母又要争吵起来,头疼的扶着额头, “祖父—,祖母—,你们都要陪着孙女长大,都可要长命百岁的。” 小清宁撒娇着摇着老夫人的手臂。 “哈哈哈,还是本太师的孙女懂事,不像某些老太婆,哼!” 老太师幼稚的行为,惹的在场的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星月皎洁,明河在天,四无人声,声在树间, 然而,一声凄惨的喊叫声从老夫人的院中传出, “啊,老夫人……”李嬷嬷尖叫的声音穿透整个府邸。 沈老太师和小清宁顿时惊醒,来不及穿上衣袜就飞奔出去。 老夫人院中响彻着小清宁的哭喊声,整个院子充满了压抑和悲伤。 “祖母,孙女来了,你起来啊!” “祖母骗人,说好陪着小清宁的,祖母是讨厌小清宁了吗?” “祖母,小清宁会很乖的,祖母不要像小清宁的爹娘那样,抛弃孙女好不好。” “孙女已经没有爹娘了,如今难道连祖母也没有了吗?” …… 小清宁哭的不能自已,让在场的人闻声落泪。 这时,替老夫人看诊的大夫起身,面色难看的朝着沈老太师抱拳鞠了一躬,道, “老夫人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身体已经到了极限,老夫学艺不精,无能为力了,” “老夫只能让老夫人暂且清醒片刻,请老太师赎罪。” 大夫的这声落下,把在场所有的心都冻了起来。 老太师强忍着悲伤,朝大夫摆了摆手, “大夫不必自责,本太师知晓了”。 “祖母,祖母醒了。” 老夫人缓缓的睁开双眸,眼底已经失去了白日的光彩,一片死气。 他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孙女,心里充满无力感,悲从心中来, 老夫人眼角流下不舍得泪水,无力的说道,“小清宁,祖母要食言了,不要怪祖母好不好。” “祖母也舍不得了你,奈何祖母身子不争气啊!” “小清宁,往后要听李嬷嬷和祖父的话,不然祖母不放心。” 小清宁紧紧的抓住祖母的手,她怕她一放手,祖母就不见了, 她的泪已经湿透了衣襟,她哭着说, “祖母不放心,那就不要走好不好,” “外面的人都说,小清宁是不祥的孩子,会招来厄运,已经克死了爹娘,如今叫祖母也要被我害死吗?” 听着小清宁的哭喊声,老夫人心痛无比, “咳……咳……,天啊,我可怜的孙女,” “可怜这小小稚儿,以后再也无人相护了”。 老太师擦拭着眼角,红着眼眶走到床榻边,拉着老妻的手, “老太婆,你可真狠心,这就要撇下我这个糟老头走了,” 老夫人看着眼前自己的夫君, 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老东西,我可要走……走你……前头了。” “这……辈子,我……终于……还是……还是赢……赢了你。” “往后,……小清宁……交……给……你了,……你可……可得……照顾……好她,……不然,……我……就来找你。” 老太师哭着笑脸, “对,你赢了,你赢了我一辈子。” “祖母……嗝……祖母别说了,……嗝,休息一会儿,孙女怕你喘不了气了。” 老夫人费力的,颤抖着抬起手,摸了摸小清宁的脸颊, “让祖母……好……好好……的,……再看……看看你,” “小……清……宁,” “祖母,……帮你……去……去问问……你那……无情的……爹娘,为何……要……抛下……抛下我们……孤儿老人……”。 说完,老夫人就重重的垂下手臂, 小清宁再也没有祖母了。 “不——,祖母,我不要你死,呜呜呜呜……” “祖父,你快叫大夫,……嗝……再给祖母看看好不好,……嗝,” 老太师上前把小清宁抱在怀里,拍打着她的小身子, “宁儿,别怕,祖父陪着你,我们祖孙好好送送你祖母,让她走的安心一点,好不好,小清宁?” “呜呜呜……呜呜呜,祖父,孙女再也没有祖母疼了,呜呜呜……” …… 院子中,跪着一地的族人,还有下人,个个都泪流满面,哭声一片。 李嬷嬷擦了擦泪水,上前对着老太师欠了欠身, 哽咽着道:“老太师,让老奴在最后,给老夫人梳妆打扮一次。” 老太师面容惨白,抬头看了看那睡着的老妻,含泪的点了点头,抱着小清宁到院外等候。 第14章 上京来人 小清宁和老太师静静的站在门外, 在场的族人和下人们,也都无声的哭着,他们跪在地上,头埋在两手之间,不敢抬起头去看那门外的一老一小。 小清宁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她虽然年幼,却也明白,她再也没有祖母的呵护和疼爱了。 她乖巧的没有哭闹,只是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滑落。 祖父说,祖母听到她的哭声,会不放心的…… 老太师在一旁看着小清宁,心如刀绞。 屋内, 李嬷嬷转身,从丫鬟手中接过梳妆盒,里面装着各种精致的钗、簪、坠,还有一个白脂玉的佛像。 这些都是她家小姐生前最喜欢的。 她一件件的挑选着,每件都让她想起小姐年轻时的模样。 “小姐,您是最爱美的,生前如此,死后也一定要美美的。” 李嬷嬷边挑选着边哭, “夫人,你最爱戴这只钗了,可是现在你戴不了了……” “夫人,你最爱这件白脂玉的佛像了,这是你娘亲送你的嫁妆……” “夫人,你最爱……” 李嬷嬷含泪将老夫人的头发梳理好,将挑选好的发饰一件件的戴在她的头上。最后在她的手里放上她最爱的白脂玉佛像。 “小姐,你放心,老奴会照顾好小小姐的。” 李嬷嬷说完,便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 李嬷嬷步履蹒跚地打开房门走出去,对着老太师和小清宁欠身道:“老太师,小小姐,老夫人已经妆扮好了。” 老太师和小清宁齐齐点头,却无一言。 而院外响起了悲凉的哭声,那是下人们为老夫人送行。 下人们为老夫人守灵七日, 云城的大大小小贵族,都闻讯纷纷过来吊唁,对着老太师鞠躬,说一声, “太师请节哀……” 小清宁眼神空洞而茫然,不发一言,静静地坐在老太师身边。 和他的祖父一起守护她的祖母, 老太师看着小清宁的样子,心中一阵揪痛。 七日之后,在云城所有贵族,所有百姓的送行下,老夫人的葬礼如期举行。 而在上京城,那身在高墙之中的当今太后娘娘,听闻沈老夫人仙逝的噩耗,满脸悲痛之色。 太后娘娘是先太子之母,当今皇上登基,封她为圣母皇太后。 她与沈老夫人乃顾交,太子仙逝,她怕连累太师府,每日只是礼佛,什么也不管。如今听闻此噩耗, 随即不管皇上如何想,下了一道懿旨,命人连夜快马加鞭送往云城。 “太师,太后懿旨到了,”沈管家上前轻声地说道, 太师眼里闪过惊讶,他没想到,一直礼佛度日的太后,会派人前来。 来人是太后身边的李公公,李公公在厅中等候,见老太师前来,连忙先行行礼。 “杂家见过沈老太师,”李公公抱拳道。 老太师上前扶起,“公公请起,本太师早已离开朝堂,无需那些虚礼。” “老太师让人敬佩,老太师,太后懿旨到。” 沈老太师立马跪下接旨, “太后懿旨,曰:听闻沈老夫人病逝,哀家心甚痛。老夫人温良恭俭,淑慎贤良,为家族之表率。哀家特此赐老夫人谥号文惠,以表彰其贤德。钦此。” 老太师叩首谢恩。 李公上前搀扶,“老太师,太后娘娘听闻此事,便派奴才快马加鞭的赶来,结果还是错过了沈老夫人的葬礼。请老太师恕罪。” “公公不必自责,夫人得知太后记挂她,就足够了,她会安心的,稍后本太师就把这懿旨放与祠堂,无她作伴。” “那老奴就放心了。” 李公公话落,边抱拳告辞, “老太师,老奴还要回去复命,就先行离开了,老太师注意身子,莫太悲伤。” 说完,便转身朝府外走去。 而小清宁, 夜色下的长街静谧无声,只有那小小的身影独自行走。 不久,沈府大门大开,灯火通明,整个个府邸都乱作一团。 老太师更是急得焦头烂额, 整个府邸都已找遍,却唯独找不到那个小小的身影。 这位无助的老人只能不断的吩咐下人不停的寻找。 老太师满头白发颤抖着,时不时看向门外,眼神中充满了无助和焦虑。 “找到了!找到了!” 突然,一个下人跑进大厅,大声地喊着。 老太师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抓住下人的衣领,紧张地问道:“在哪里?小清宁在哪里?” “在,在老夫人坟前……”下人哆嗦着回答道。 老太师松开了手,转身朝门外跑去。 整个沈府的人也都跟着他,一众人浩浩荡荡地朝老夫人坟地跑去。 月光皎洁,映照在那跪在坟前的小小身影上,如同一尊雕塑。 老太师心如刀绞,一步步走向小清宁。 小清宁听到脚步声,缓缓抬起头来,眼中满是泪痕, “祖父,孙女想和祖母说说话。”她哽咽着说道。 “祖父,你看,这是孙女为祖母刻的雕像,你看像不像祖母,不知道祖母喜不喜欢。” 小清宁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看着手中的雕像,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上面。 老太师低头看着小小人儿手中的木雕, 心中一痛,颤抖着双手将小清宁搂在怀中,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祖母一定会喜欢的。” 跟来的下人们远远的站在一旁,看着这对隔世的祖孙,不禁眼眶湿润。 良久,小清宁缓缓吐出一口气,把手里的雕像放在墓前, 转身抬头朝老太师微微一笑, “祖父,我们回去!” “好,祖父带你回家。” 夜色中的人儿渐渐地变得模糊起来…… 唯有那只木雕静静的陪着沈老夫人。 第15章 远赴边关 定安二十年。 定国边境,烽火连天。 浓雾弥漫,遮蔽了朝阳的辉映,烽火台上那一点孤烟在风中摇曳,仿佛随时都可能被吞噬在迷雾之中。 这里,便是定国与西戎的交界之处。 山峦叠嶂,草地广袤,而那静静的河流如一条银链,将这片土地划分为两个等分。 一边是定国的繁华与安宁,另一边则是西戎的铁蹄与烽火。 定国乃中原腹地,人民安居乐业,其国力亦不容小觑。 然而,西戎乃北方之强族,长年以狩猎与征战为生,民风彪悍,兵强马壮。 他们长驱直入,势如破竹,定国边境屡屡告急。 原本驻守边境的大将军乃是谢如的父亲,以及兄长。 只因当今皇上继位后,疑心颇重。 以不忍谢老将军常年驻守边关,与家人常年分离,将谢老将军以及谢茹兄长谢云骁,调回上京。 谢老将军回京,兵权旁落。 之后的谢将军府空有大将军之称,却没有大将军之权。 但皇上仍然不放心,在他即将以谢府通敌叛国之罪污蔑时。 对朝政敏感的沈老太师沈时光,当即让自己的儿媳回家大闹一场, 自此与大将军府决裂,之后谢老将军更是卧床不起,一直到今。 就连谢茹葬礼,大将军府都不曾前来吊唁,只为保府里一家老小。 如今边关告急,驻守边关的定国大将军李元不敌西戎,连连败退。 定安皇帝坐在皇宫的宝座上,眼神坚毅,他看着眼前的战略地图,心中默想着对策。 “陛下,敌军已经破我定国数十座城池了。”一位大臣走到他身边,低声报告。 “知道了。”皇帝的回答简短而冷静。 随即抬头看着下方站着的诸多朝臣。 “众位爱卿,可有退敌之策?”皇帝威严地询问。 朝堂之上,一片沉默。 良久,一位大臣上前,禀奏:“陛下,可让李元将军退守定州,依托城防,与西戎军持久战。” “李元将军固然勇猛,但西戎兵强马壮,又擅长骑射,若让其安稳扎根定州,只怕我等门户大开,无异于引狼入室。”皇帝闻言,摇了摇头。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另选一位将军,赴边关主持战事。” 此言一出,朝堂上议论纷纷。 西戎凶猛,若是应对不当,便是国破家亡的下场。 “皇上,末将愿往。”一个声音在此时响起。 众人看去,发现竟是谢云骁。 谢云骁身穿盔甲,腰配长剑,英姿勃发。 他今日上朝时,谢老将军就把他叫了过去。 “你可知西戎之威?”谢老将军看着儿子,沉声问道。 “儿子愿以身报国。”谢云骁坚定地回答。 “好,尽管皇上对我谢府诸多猜忌,但我定国百姓无辜,身为将领当保家卫国,守护百姓。”谢老将军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的神色。 所以朝堂之上,谢云骁当即提出愿远赴边关。 谢云骁看向皇帝:“皇上,谢云骁愿带领将士们赴边关抗击西戎。” 皇帝看着面前的年轻将领,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西戎凶猛,非儿戏可比。 他转念一想,边境告急,如今能抵挡西戎的只有谢云骁了。 于是开口:“好。谢将军忠心可嘉,朕封你为平西大将军,即刻启程。” 突然,大殿门外传来一声少年的声音, “皇伯父,侄儿愿意与谢将军一同远赴边关,为我定国尽一份力,望皇伯父准许。” 说话的这位少年郎,乃是先太子的遗孤, 话落,大殿一片寂静。 良久,皇上看着殿外,眼里闪过一丝不满,缓缓开口:“澈儿,你可知战场之上的危险?” “侄儿自幼承蒙皇伯父教导习武,若能在战场之上保护我定国子民,侄儿甘之如饴。”御玄澈走进大殿,眼神坚毅。 皇上御天看着面前十五岁的少年郎,正是风华正茂之时。 皇帝心中疑豆发芽,却还是开口:“澈儿,你尚年幼,未经世事,怎能胜任?” 御玄澈闻言,身形一怔。 他随即跪倒在地,皇爷爷曾说过:“皇伯父乃一代明君,定国乃中原腹地,若有一天边境告急,皇伯父定能守护好这片土地。” 皇爷爷还对侄儿说:“若有一天西戎来犯,若侄儿可以亲征西戎,定要替他报仇,让西戎付出惨痛的代价。” 此话一出,大殿一片抽泣声。 不等皇上开口,御玄澈继续说道, “皇伯父,侄儿虽年幼,但常听皇爷爷提起边境之事,侄儿熟读兵书,亦懂得一些为君之道。” 皇帝闻言,沉默片刻。 心想: 「所以父皇在世时,一直教导他治国之道。」 “好,既然你有此心意,便封你为平西副将,随谢云骁一同前往边关。”皇帝威严地说道。 “谢皇上。”二人齐声回答。 皇上心中疑虑重重,但此时他只能信任谢云骁与御玄澈二人了。 于是开口:“众位爱卿,边关告急,朕决定命谢云骁为平西大将军,御玄澈为平西副将,即刻启程,前往边关。” “此外,朕将调派十万大军归谢云骁指挥,以抵御西戎。”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一片哗然。 “皇上三思啊。”一位大臣走上前来,低声劝解。 “若此时边关战事不利,我等门户大开,无异于引狼入室啊。” 皇上闻言,眼神冰冷地看向那位大臣。 “若是边境不保,便是国破家亡的下场,你以为此时门户还有何用?”皇上威严地说道。 那位大臣闻言,身形一颤,不敢再言。 皇上又看向温丞相, “丞相以为朕之决策如何?” 温丞相上前走出,禀告:“吾皇决策甚好,此乃我定国之福。” 皇上颔首微微点头“既然众爱卿无异议,那就这样安排。” 皇上随即看向身边的太监,嘱咐道:“传朕旨意,让户部即刻筹备粮草军饷,工部赶制兵器甲胄,吏部选派有经验的官员随军出征。” “遵旨。”太监恭敬地回答,随后匆匆离去。 皇上看着面前的谢云骁和御玄澈,心中默念:“望二位爱卿此次出征,能够化解边境之危,守护我大定江山。” 皇帝看着二人,心中疑虑稍减。 如今边关告急,谢云骁与御玄澈二人齐心协力,或可抵挡西戎。 谢云骁与御玄澈在大殿之外,并肩而行,二人均是身着盔甲,英姿勃发。 身后跟着诸多将领与士兵。 “谢将军此次前往边关,还望多加照顾。”御玄澈看着身侧的年轻将领,开口说道。 “末将定会全力以赴。”谢云骁回答道。 二人对视一眼,均是心知肚明。 此次前往边关,路途遥远,途中凶险未知。 但为了家国百姓,二人均无退意。 第16章 请老太师回京 谢云骁和御玄澈二人离开皇宫后, 分别回了将军府和先太子的墓前。 谢老将军早已经得知了消息,他眼中闪过担忧, “父亲大人,孩儿不辱使命。”谢云骁看着老父亲,坚定地说道。 谢老将军闻言,微微点头,他看着谢云骁心中默念:“愿天佑我定国。” 御玄澈亦在先太子墓前默默祈祷,希望此行能够平安归来。 第二天,朝堂之上,皇上为二人送行。 谢云骁和御玄澈身着盔甲,手持兵器,英姿勃发。 皇上看着二人,心中感慨万分。 他当即宣布:“朕封谢云骁为平西大将军,御玄澈为平西副将,此行务必全力以赴,守护我大定江山。” 二人齐声应答,随后谢云骁向皇帝拱手告别。 皇上微微颔首,目送二人离去。 十万大军早已经整装待发,等待着二位将军的检阅。 谢云骁和御玄澈二人走到了校场中央,高声喝道:“全军出发。” 随着二人离去,校场上的十万大军齐声高呼,声音响彻云霄。 此次出征,谢云骁和御玄澈二人均是心中坚定, 虽然他们知道前方的路途,充满了未知和危险。 但他们不能退缩,为了家国百姓,他们必须要全力以赴。 而远在云城的小清宁, 如今已是十岁的小姑娘了。 云城的大街小巷,都知道沈老太师府上有个嫡孙女,生得玉雪可爱,聪明伶俐。 沈太师对这个唯一的嫡孙女,更是宠爱有加,如同掌上明珠般呵护。 更是亲自教导她读书识字,礼仪规矩。 小清宁也很争气,学什么都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老太师常跟小清宁说,“宁儿,你和你父亲一样,都是天资聪颖的孩子。” 每次祖父夸赞她,小清宁从不恃宠而骄。 老太师每次看到小清宁,都会感到心中宽慰。 他这一生经历过太多的风雨,经历过太多的生死离别。 如今能够有这样一个乖巧懂事的孙女陪伴在身边,是他晚年最大的幸福。 然而幸福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定国边境,烽火连天。 北边的西戎忽然发兵进攻定国边境,势如破竹,短短几个月时间就攻破了数十座城池。 整个定国都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朝廷上下人心惶惶,各地的官员纷纷开始自保,根本无暇顾及地方上的事务。 云城也受到了影响,百姓们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而老太师更是紧锁眉头,担心不已,时不时的望向上京城的方向。 他虽然辞官回乡,但是身为两朝元老的他,又怎会放下自己守了一辈子的国家。一辈子的百姓。 小清宁从下人那里得知了边境的情况后,心中也是忧虑不已。 她知道这场战争对于定国来说意味着什么,也明白这场战争会给百姓带来怎样的苦难。 她曾经在祖父的教诲下熟读史书,知道战争的残酷和无情。 她也常常听到祖父讲述先太子的事迹,这让她对先太子充满了敬仰。 灯火通明。 小清宁端坐在书桌前,认真的翻看着书籍。 这是她的习惯,每当夜深人静时,她都会独自一人翻看着各种书籍, 从诗词到经史,从天文到地理,她无所不读。 虽然小清宁年岁尚小,但她的学识却已经远远超过了同龄人。 在这个年代,女子无才便是德,而像小清宁这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子, 简直是凤毛麟角。 而小清宁最擅长的便是画画,她的画充满了灵气与情感。 她画过很多东西,山川、河流、人物、花鸟鱼虫…… 但唯独没有画过自己的父亲和母亲。 因为,她从未见过他们。 虽然她很想知道他们的样子,但她却从未向祖父问起过。 她知道,祖父一定很伤心。 所以,她不想让祖父再为她操心。 小清宁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画笔,思绪万千。 突然,敲门声响起,一个丫鬟端着热好的牛奶走了进来。 “小姐,这是老太师吩咐热给您的牛奶。”丫鬟轻声地说道。 “放下,你先退下。”小清宁温柔地说道。 “是,小姐。”丫鬟将牛奶放下后便转身离开了。 哎,如今的国家已经危在旦夕,百姓们也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恐怕祖父定是睡不安稳。 翌日, 小清宁早早的来到老太师的院门口,等待老太师起身。 “给祖父请安。”小清宁规矩着行着礼。 不等太师询问她,为何今日过来的如此早。 “祖父,我们回上京。” “什么?回上京?”老太师愣住了。 他万万没想到,小清宁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虽然他曾经也是朝中的重臣,但现在已致仕回乡, 且年事已高,又怎能轻易的带着孙女回到朝堂之上。 “对啊,祖父,孙女赌,不出三日,必会有人来请。” 小清宁调皮的看着老太师。 老太师看着眼前调皮的孙女,不禁哑然一笑,“好啊,祖父就跟咱们的小清宁赌一次。” “那祖父,你可准备好输的准备,别到时又耍赖皮。” “本太师怎么会耍赖皮。” 老太师脸不红,气不短,厚着脸皮说着。 “对对对,祖父也就是下棋的时候,悔几颗棋子,嗯——,还有祖父喜欢在棋盘上藏几颗糖果,骗清宁说是找到了古籍。”小清宁笑着拆穿了老太师。 “哈哈哈,那是祖父想让你多读书,知道吗?这叫寓教于乐。”老太师笑着说道。 祖孙二人相互逗趣,时光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李嬷嬷站在一旁,眼角不禁红了。 四年了,小姐已经走了四年了。 这四年。从来没有看见老太师和小小姐如此开心, 小姐,你这下可安心了! 果然不出小清宁所料,就在第二日清晨,朝廷派来了曹公公,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 曹公公看到老太师,连忙行礼问安, “老太师,这十年来可还好?” 老太师颔首微微点头,以示回礼, “托公公吉言,本太师身子骨还行。” 接着曹公公对老太师说道:“太师,朝廷危急,百姓受苦。如今西戎入侵,势如破竹。朝廷上下人心惶惶,各地官员纷纷自保。上京城也受到了影响,百姓们人心惶惶不可终日。皇上特命杂家前来请太师回京。” 老太师听后沉默了片刻,随后说道:“本太师虽已经致仕回乡,但北境战场之事,本太师也已经知晓。” “放心,待本太师收拾一番,就与孙女一起前往上京。” 第17章 回京风波 曹公公听后大喜,“那杂家就先行谢过太师了。” 说罢,曹公公一甩手中的拂尘,随后带领着众人离开了老太师的府邸。 老太师看着曹公公离去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 小清宁笑着看着老太师,“祖父,孙女赢了。” 老太师看着小清宁,笑着说道:“你这丫头,竟敢打趣祖父,” “好好好,祖父认输,是祖父的小清宁赢了。” 老太师骄傲的看着自己的嫡孙女。 有些事情,是躲不过的。既然躲不过,那就勇敢的去面对。如今北境战事告急,百姓受苦。 本太师又怎能袖手旁观。 「老太婆,我又食言了,对不住啊!等我下去找你,你在骂我。」 “祖父,您放心。无论怎样,我都会陪着您。”小清宁看着自己的祖父说道。 祖孙俩收拾好行李后,乘坐马车前往上京。 马车上,小清宁安静的靠在车壁上,心中思绪万千。 不久,马车猛然停下,小清宁要不是身边李嬷嬷急忙扶住,就摔了下去。 “嬷嬷,你下去看看怎么回事?” 小清宁说道。 “好,小小姐坐好了,嬷嬷这就去看看”。 李嬷嬷说着,就掀开车帘跳了下去。 正在小清宁等着不耐烦想下车查看的时候, 马车旁传来李嬷嬷的声音, “小小姐,马车前有一位老者睡在哪里。说什么也不肯起来离开。老太师叫小姐一起下去看看。” “好,嬷嬷扶我下来。”小清宁扶着李嬷嬷的手下了马车。 “祖父,”小清宁上前走近老太师。 她看到一位满身污垢,衣衫褴褛,面色黝黑的老者。 “祖父,这位老者是谁?”小清宁好奇地问道。 老太师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老朽姓吴,名起。如今西戎入侵,我家房屋被烧毁,老朽无依无靠,只能在这路口等待命运的安排。”老者缓缓地站起身来。 “小老儿给各位请安了。” “嬷嬷,给他拿些干粮和银两。”小清宁说道。 “小小姐,这……”李嬷嬷有些迟疑。 “嬷嬷,西戎入侵,百姓们如今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我们能帮助多少是多少。祖父说过,得民心者得天下。”小清宁看着李嬷嬷说道。 “是,小小姐。”李嬷嬷转身回到马车里取出了干粮和银两。 “老人家,您拿着这些干粮和银两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小清宁将干粮和银两递给了吴起。 “老朽不要,老朽要跟着你走。” 吴起耍赖道。 这时,小清宁忽然皱起眉头,定定的看向这位老者。 吴起的耍赖, 这可把李嬷嬷惹毛了。 “你这老头,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我家小姐好心帮你,你竟然想跟着我家小姐。”李嬷嬷生气地说道。 “嬷嬷,你不要生气,他愿意跟着就让他跟着。路上多个伴也挺好的。”小清宁说道。 “可小姐,他是男人,要是他……”李嬷嬷着急地说道。 “嬷嬷,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祖父会保护好我们的。”小清宁笑着说道。 “那好。”李嬷嬷听后也没再说什么。 “老人家,你快起来。我们都是受苦的百姓,互相帮助!你也不用再睡在那里了,我们后面车上还有空位子。”小清宁看着吴起说道。 “那小老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吴起听后连忙应了下来。 看见吴起起身,小清宁和李嬷嬷就上了马车。 马车继续前行,车内小清宁和李嬷嬷有说有笑, 车外吴起对老太师深鞠一躬,“老朽吴起拜见老太师。” 老太师微微点头,“吴起老先生,不必多礼。我们都一样。” 小清宁看到这一幕,不禁笑了。 不管这位老者是何人。 这一路上,祖孙两人又多了一个说话的伴。 马车悠悠前行,小清宁与李嬷嬷在车内谈话,老太师与吴起则是在车外相伴。 这一路上,小清宁发现吴起老先生谈吐不凡,且对当今朝政有着独到的见解。 恐怕他那衣衫褴褛,黝黑的皮肤是为了隐藏什么。 马车行至一个小镇,老太师决定休息一晚。 众人找了一家客栈落脚。 晚餐后, 吴起突然起身拦住要去休息的老太师和清宁, “老太师,老朽对你们祖孙二人有所隐瞒……” 不等吴起说完, 小清宁微笑着说道, “想必你是想说,你乃神医谷的谷主吴起,因西戎入侵,四处云游的你被西戎人所发现,你好不容易逃出生天,所以这副打扮对?”小清宁看着吴起微笑着说道。” 吴起笑道,“不错,小小姐真是聪慧。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 “咦——,为何?”小清宁疑惑道。 “老朽先是被西戎追捕,后被青海大师所救,之后是受青海大师所托,特地为你而来。”吴起摸着自己那三根胡须,笑着点着头。 “老朽之所以那样装扮,只是为了测试小姐的品性是否真如青海大师所说。” “如有冒犯之处,请老太师和小小姐海涵。” 说着,吴起抱拳行礼。 老太师急忙上前扶起吴起,“原来你是神医谷神龙不见尾的吴神医啊。老先生,快快请起。” “该是本太师要对老先生说,如有不到之处,还请老先生海涵。” “太师乃定国忠臣,定国百姓的救星。如今朝廷危急,西戎入侵。老朽虽然不能上阵杀敌,但是有一身的好医术,还请老太师能让你的嫡孙女跟老朽回神医谷。”吴起说着就又抱拳行礼。 小清宁听后大惊失色,“祖父,这……” 老太师摆了摆手,示意小清宁不要说话。 “吴起老先生,你的心意本太师明白了。但是,清宁乃本太师的嫡孙女,不能跟你回去。”老太师严肃地说道。 “老太师,清宁小姐善良仁爱,定能造福一方百姓。而且……” 吴起看了看小清宁,“清宁小姐若留在上京,恐怕会有危险。” “老朽空有一身医术却无人继承衣钵,还请老太师准许。” 老太师在听见对方说出青海大师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这些。 只是他不想让自己的孙女离自己太远。 况且他也不愿意勉强自己的掌上明珠。 第18章 小清宁的担心 小清宁看着祖父犹豫的脸色,她心中不禁苦涩起来。 祖父年事已高。 如今朝局动荡, 西戎入侵, 祖父肩上的担子很重, 怎么能让祖父再担心自己。 于是她抬起头看着祖父, “祖父,清宁愿意随吴神医去神医谷,清宁既然是你的孙女,既然享受了太师府的恩惠,又怎么能坠了祖父的声誉,将来等孙女长大,也能为百姓做些事情,若祖母知晓,也定会同意的。” “祖父,你就答应了。” “孙女知道祖父舍不得我,孙女也舍不得祖父啊!” “但吴神医说的对啊,如今的朝堂风云难测,孙女不去上京,有心之人想利用孙女威胁祖父,都没有机会呢?” 小清宁边说着,边故作轻松的姿态,摇着自己祖父的手臂撒娇着。 “祖父,你就答应了。吴神医也是为了不让我有危险才特地来到这里。而且我也会常常回来探望祖父的。” “况且还是青海大师让吴神医来的呢?,” 太师微微点头,叹了一口气后。爱怜的拉过小清宁,柔声道,“清宁,你自幼聪明伶俐,很多事情祖父都不用为你担心。但这次,祖父很是担心你。” 小清宁看着祖父眼圈微红,“祖父,请放心,孙女会保护好自己的,祖父也要照顾好自己,等着小清宁归来,孙女可就您一个亲人了。知道吗,祖父。” 老太师听后眼圈微红,“好,祖父答应你。只是,你要记住。无论你走到哪里,都要心存善念,多行善事。” “吴神医,清宁就托付给你了。若你有负老朽所托,老朽是不会放过你的。” 老太师抱拳行礼道。 “老朽必不负太师所托。”吴起抱拳还礼。 “好了,天色已晚,我们都去休息。”老太师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夜深人静, 小清宁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她即将随吴神医离去,心里实在放不下祖父, 她也知道,自己不能留下,成为朝堂上斗争的牺牲品。 守在小清宁床边的李嬷嬷,看着小清宁在床榻上打滚,便知道她在为何烦忧。 哎,小小的人儿就要考虑这些,哪家这个年龄的孩童不是活在父母家族的羽翼下。 “小小姐,来跟嬷嬷说说,你是不是再担心你跟吴神医走后老太师的身体啊?” 小清宁从床榻上坐起,看着李嬷嬷。 李嬷嬷疼爱的摸了摸小清宁的头。 “小小姐可是忘了,你跟着的可是神医谷的吴神医呢?” “小小姐临走之时,让那吴神医替老太师好好看看,再多开点养身的方子,再让他多拿点毒药啊,解药啊,小小姐觉得怎么样?” 小清宁闻言,惊讶的瞪大眼睛,眼底光彩照人。 高兴的在床榻上跳了起来,直抱着李嬷嬷嬷高兴的说, “嬷嬷,还是你厉害,我怎么没想到呢?” 李嬷嬷听了小清宁的话语,不禁又红了眼圈。 若是小姐在,何须她这小小人儿来想这些。 翌日, 小清宁早早的起身,叩响了吴神医的房门。 “清宁给吴神医请安了,” “清宁小姐,这么早就来敲门?”吴起有些惊讶,他打开了房门,看着小清宁。 小清宁微笑着看着吴起,“吴神医,我想在临走之时,请你为祖父好好诊一次脉,多给清宁的祖父开点养身方子…………”, 说着小清宁脸渐渐红了起来。 吴起看着眼前仅有十岁的少女,脸上不禁露出欣慰,随即说道, “清宁小姐不妨有话直说,好叫老朽明白。” 吴神医话刚落, 小清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清宁接下来的话语可能会让吴神医为难,但请神医务必答应,” “西戎入侵,如今朝堂风云诡谲,虽然祖父贵为当朝太师,但是有些事情,也身不由己。 “清宁又不能侍奉祖父左右,心中实在难安,所以请吴神医多给点祖父一些毒药和解药,以解燃眉之急,望神医成全。” 吴神医闻言立马上前扶起小清宁, “哎,清宁小姐来晚了,如今老朽身上一颗药丸也没有了,至于给你祖父看诊,也不是不行,只要清宁小姐拜老朽为师,那什么都好说。” 吴神医话语刚落,小清宁就急了起来,还不等她说话,老太师就从吴神医的房间走了出来, 小清宁更是惊讶无比, “祖……父……”, 还不待小清宁把话说完,只听自己的祖父喊道, “好你个吴老头,枉你号称神医,怎么这么不要脸,坑起十岁孩童来。” 说着,还抬起脚踢了一下吴起。 吴神医连忙跳开,也厚着脸皮喊道,“你这个老不羞,还说老夫不要脸,也不看看谁大半夜的不睡觉,来敲老夫的房门,还把老夫全身上下的药丸榨的干干净净。” 吴神医看着老太师没有再动手,也停下喘了口气,继续说道, “老夫不过是想收个徒弟,你至于吗?” 老太师丝毫不让, “本太师孙女凭什么给你当徒弟,” 吴神医也寸步不服软。 “怎么不行,老夫乃堂堂神医谷的谷主,又是世人所追捧的神医,不知道有多少人求着要当老夫徒弟呢?哼……” 眼看两个老人还要争吵,小清宁连忙上前说道, “祖父——,吴神医,你们别吵了,容清宁说一句话好不好。” 两个老头互相瞪了一眼, “哼”的一声,都别开眼睛。 小清宁看着这情况,头疼的扶着额头, “那你们继续吵,小清宁还是回云城去,省得两位老人家为清宁争吵不休,清宁可不想做那挑起是非之人。” 说罢,小清宁转身就走。 这下可把这两老头急的,都急忙上前拦住小清宁。 老太师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好了好了,宁儿别生气,祖父让让他,不跟他计较。” 吴神医也是厚着脸皮说,“丫头,别生气,老夫跟你祖父闹着玩呢?拜不拜老夫为师,你说了算。” 小清宁本就是装着生气的,如今听了两位长辈的话差点没憋住, “真的,你们两个都没骗我。”小清宁故作生气的模样。 第19章 清宁拜师 两个老头连连点头。 小清宁这才笑道,“那清宁就原谅你们了,” 随即转身来到吴神医面前跪下,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愿神医收下清宁为徒,也愿神医继续照看清宁的祖父。” 说完,双手交叉,伏地磕头。 她的举动,让两位老人都红了眼眶,两人虽然看起来不像之前的剑拔弩张,但也都不再相互绷着脸了。 他们扶起小清宁, 吴神医连连笑着说道,“好好好,以后你就是我吴起的徒儿了。” “徒儿放心,师父必会保你祖父身体无忧,只要他不是故意找死。必会长命百岁的。” 这吴神医一边好言好语的答应清宁,一边还不忘对太师说着狠话。 老太师也只是重重的“哼”了一声,没有再言语。 他可不想再让自己孙女担心自己了。 小清宁闻言,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那徒儿就谢谢师父了。” 看着小清宁这乖巧的模样,吴神医笑的合不拢嘴,他摆了摆手,乐呵呵道, “好好好,真是好徒儿。” 又对老太师说道,“老太师,这下可以放心了,从今日起,清宁便是老夫的徒弟了,你要好好保重身体,可别让我徒弟担心才是。” 老太师白了吴神医一眼,“本太师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用不着你操心。” 吴神医听着也不生气,反正徒弟已收下,他正高兴着呢。 微笑着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一本书籍,道: “徒儿,这本书籍是师父这些年四处游历所着,你先看看这本书籍,不懂的地方就尽管问师父。” 小清宁闻言,心中一暖,她知道这是师父给自己的拜师礼。 她乖巧的点了点头。 烛火在黑夜中摇曳, 小清宁坐在书桌前,手中捧着那本厚厚的医书, 书页上密密麻麻的字迹让她感到一阵头大。 她揉了揉太阳穴,心中不禁想到, 这师父的字迹也太过潦草了。 虽然她能看懂上面的每一个字,但是组合在一起,真的是让人看得头疼。 正当小清宁抱怨之际, 李嬷嬷来说,“小小姐,吴神医来了。” 吴神医进来就看到小清宁的表情,他微微一笑, “小清宁,这是为什么哭闹呢?” 不等徒弟回答, 便走到书桌前,拿起一支毛笔,沾了些墨水,开始在纸上涂涂画画。 小清宁好奇地看着师父的动作, 只见他画出一幅幅栩栩如生的草药图,每幅图下面都有注释, 注解着草药的名字、功效、用法等。 看到这些,小清宁眼前一亮,她终于明白了师父的用意。 原来,师父是想让她通过图像来记忆这些草药,这样就不会觉得字迹潦草难以理解了。 小清宁看着师父慈祥的面孔,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接下来的日子里, 小清宁坐在马车上,手中翻阅着那本厚厚的医书, 她的目光在字里行间游走,记住每一个草药的特性和用途。 突然,小清宁的目光定格在了一处,她的眉头紧锁,似乎有些不解。 “师父,这味药……”小清宁指着医书上的一个药方,向吴神医询问。 吴神医看了一眼,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笑道: “宁儿,这味药是有些特殊,它的名字叫‘断肠草’,是师父在一次游历中偶然得到的。” “断肠草?”小清宁重复了一遍,她的眼中满是好奇。 “是的,宁儿你可曾听说过?”吴神医看着小清宁好奇的样子,笑着问道。 小清宁摇了摇头,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草药的图像上。 “这断肠草有何特殊之处?”小清宁问道。 坐马车外面的老太师听着自己的孙女的声音,心想: 没想到宁儿如此痴迷医术,想必她是极喜欢的。 此刻的老太师的心里也是舒服了不少,同时也放心了不少。 马车里传来吴神医的解释声, “这断肠草最特殊的地方就是它的药性,它可以……”吴神医说到这里, 突然停住了,他的目光看向马车的外面。 小清宁见状,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这时,窗外传来一阵马蹄声, “师父,发生了什么事?”小清宁向窗外看去,只见一行身穿黑衣的人从远处奔驰而来。 突然,小清宁掀开车门,喊着, “祖父,后面有黑衣人追着我们。” 吴神医看着窗外,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和疑惑。 老太师闻言,眼眸闪过一丝浓重。 “宁儿,别怕。” “待在马车中不要出来,听祖父的话,快进去。” 老太师说着,就伸手把小清宁往马车里推去。 小清宁不想把祖父一人扔在外面,这次他们回上京,可没有把那些仆从都带上, 她和祖父说好的,待边境安稳,他们还要一起回云城的。 她答应过祖母要好好照顾祖父的。 正当她要拼命反驳之时, 吴神医的声音及时传来, “不怕,这些人是来找师父来的。”吴神医说道。 “师父?”小清宁有些疑惑的看向吴神医。 吴神医却看向沈老太师, “老太师,看来,今日便是我们离别之日了。” 小清宁看着师父的神色,她心中好像也明白过来了, 想必这些人是神医谷的人。 顿时,心里生出浓浓的不舍。 吴神医继续对老太师说道, “老太师,青海大师让老夫离别之时,告诉你一句话,” 老太师闻言,看向吴神医, 此刻的两人哪还有之前拌嘴的样子,都是一脸严肃的模样。 “请吴神医指点一二。”老太师抱拳道。 “青海大师说,——无为而治。” 老太师为之一愣,又是这四个字,十年前,青海大师也是如此说。 难道说,此次…… 他看向马车内的小清宁,没有把话说完。 这时马车外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突然,马车外传来一声,“停车!” 车夫闻声,连忙拉住了马车。 吴神医也随着车停的动作而跳下了马车。 只见这些黑衣人突然整齐划一的跪在吴神医的面前, “拜见谷主。” 吴神医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谁叫你们来的。” 黑衣人的首领上前一步, “谷主,大长老听闻边境西戎来犯,带领族人前去替士兵看诊,助定国大将军李元一臂之力。 岂料,大长老失踪不见,二长老担心此 此事有蹊跷,便召回族人,便派属下们出来寻找谷主,回去主持大局。” 吴神医闻言,眉头紧锁, 神医谷的大长老竟然可以不见了? “尔等先退下,本谷主稍等片刻便与你们一道回去。” 第20 小清宁离别 黑衣人首领闻言,抱拳便应声而退。 “小清宁。” 吴神医看向马车内的小清宁,声音有些沉重。 小清宁闻言,掀开车帘子走了下来, “师父。” “小清宁,神医谷有变故发生,我们必须马上回去。”吴神医说道。 小清宁闻言,看向吴神医,眼中满是担忧。 她迈着小步伐来到老太师的马车前, “祖父。” 老太师闻言,低头看向小清宁。 他看着小清宁眼中的不舍,他心中也是极为不舍和担忧。 “宁儿不必说,祖父都听见了,你跟随你师父此去神医谷,务必注意自身安全,要听你师父的话。” 小清宁闻言,红着眼眶重重的点了点头, “祖父,放心,孙女定会照顾好自己。” 脆脆甜甜的得声音,传进老太师的耳朵里。 老太师不禁眼里冒起了水雾,她还只是个孩子啊! “祖父,孙女算过了,此地离上京还有三天路程,祖父务必保重身体。” 接着又走向李嬷嬷,向李嬷嬷欠了欠身,道:“嬷嬷,清宁把祖父交给你了,务必替清宁管好他,” “祖父爱吃糖果,嬷嬷记好,别让他偷吃多了,” 李嬷嬷,哽咽着说,“小小姐,尽管放心,嬷嬷会照看好太师的。” “倒是你,小小的人儿要独自离家,嬷嬷舍不得你。” 李嬷嬷说着,上前把小清宁抱在怀里,无声的哭泣。 吴神医和老太师两人都见不得这样的场面,纷纷背过身去,擦了擦眼角。 老太师把目光看向吴神医, “吴神医,宁儿就拜托你了。” 吴神医闻言,点了点头, “老太师放心。” 吴神医又继续道,“老太师,小清宁此去神医谷,老太师不可对外宣传,这是为小清宁的安危考虑。” 老太师听了吴起的话。没有多加思考,说道。“吴神医放心,本太师会定会守口如瓶。” 突然,老太师拿出一块玉佩上前交给了小清宁, “宁儿,这是你满月那天,青海大师所赠,宁儿有事,可去找他。” 小清宁双手接过玉佩,只见上面刻了一个“青”字,疑惑的看向祖父,开口道, “祖父,青海大师他……” 老太师抬手阻止小清宁接下来要问的话。 “宁儿不必问祖父,你见到青海大师就会明白。” “小清宁。” “该走了。” 小清宁听到自己师父催促的声音,面向老太师“扑通”一声跪下,磕了几个响头。 随即起身不再言语,转身上了马车。 可是那落在地上的泪水,那发红的眼角却出卖了她。 而吴神医也向老太师抱拳, “老太师,后会有期。” 说完,也转身上了马车。 待两人坐好,车队立刻启动。 老太师看着小清宁的离开的背影,深深叹息一声。 心想: 宁儿,你此去神医谷,定要平安归来。 老太师站在原地,看着马车渐行渐远,直到再也看不见了。 此次一别,他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到自己的孙女了。 “太师,启程!” 李嬷嬷上前说道。 老太师闻言,点了点头。 “起程。” …… 马车内,小清宁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双手却紧紧握着祖父给的玉佩,沉默不语。 吴神医看着小清宁,心中轻叹一声。 他的这个徒弟,虽然年纪尚小,但是心思细腻,懂事得让人心疼。 “小清宁,你在想什么?” 师父的是声音惊醒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小清宁, 小清宁坐在吴神医的对面,她双眸泛着水雾,红着眼眶,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师父,我……” 她刚要说话,吴神医便抬手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吴神医看着自己的小徒弟,心中极为不是滋味。 “小清宁,你祖父吉人自有天相,不必担忧。” 小清宁听着师父的话, 她能感受到师父此时是十分担心她,她收起眼里的泪水,换上一个笑脸看向吴神医。 “师父,徒儿已经不哭了,我们不要说这些了。” “我们还是说点开心的事!” 吴神医看着小清宁这样懂事乖巧的样子,心中也是十分的宽慰。 “好,师父就继续给你讲讲“断魂草”的特性和作用!” 吴神医微笑着解释道: “这断肠草不仅可以治疗一些常见的疾病,还有着令人致幻的功效。如果用在战场上的话,可以对付敌军的士气。” 小清宁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没有想到这小小的草药居然有如此大的潜力。 吴神医看着小徒弟此时惊讶不已的样子,哑然失笑。 清宁惊讶一会儿,微笑着看着师父, “师父,可以给徒儿讲讲神医谷吗?。” 吴神医微笑着点点头, “好,为师就给你讲讲神医谷的事。” “神医谷位于十万大山之中,是一个世外桃源。” “谷中只有二十几户人家,却精通医术。” “又因居住在谷中的人家都是姓吴,因此这谷又被称为‘吴谷’。” “祖师爷吴越当年得到神医华佗的传承,医术高超。” “所以祖师留下祖训:神医谷要世代行医,悬壶济世。” “那你们平时都吃什么?”小清宁好奇的问道。 “我们吃的是各种草药,以及那些神奇的动物。”吴起笑着说道。 “神奇的动物?”小清宁更加好奇了。 “对,比如说什么千年王八万年龟之类的。”吴起解释道。 小清宁听后面露苦色,“那得多难吃啊。” “错!”吴起摆摆手,“那些动物虽活得时间长,但是肉质鲜美无比。 …… 在师徒俩的聊天中, 马车外的风景如白驹过隙,一切都如梦一般。 三天后。 神医谷内。 “到了。” 吴神医掀开车帘子说道。 小清宁闻言,也掀开车帘子,只见眼前的景象越来越近。 那是一座座古朴典雅的建筑,错落有致的分布在山谷之中。 建筑四周绿竹成荫, 刚走进大门,一股药香扑面而来,小清宁只觉心情都变得愉快起来 她四处张望着,只见不远处便是一排排的药田,田里种着各种各样的草药。 “师父,那是什么花?” 小清宁指向不远处的一片花海,花海中有一朵奇异的花,它有着五个花瓣,每个花瓣的颜色都不同,像彩虹一般绚烂。 吴神医闻言,走了过去,他看着那朵花,眼中闪过一丝疼痛。 “这是‘五色莲’。” 他轻声说道,“这花有治愈心伤之效。” 小清宁听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第21章 太师临朝 马车行至到一座古老精美的大殿前停下, 从大殿涌出一排排身穿白袍的医师, 称的整个山谷的气氛有些紧张,只见这些白袍医师纷纷单膝下跪抱拳行礼, “拜见谷主。” …… 而此时的老太师也已行至上京城的郊外, 虽然乘坐的是马车,但是老太师依旧感觉有些疲惫。 这一路上他思虑过甚,再加上年事已高,整个人的脸色显得灰暗无光。 “太师,前面便是上京城了。” 李嬷嬷看着老太师劳累的样子,心疼地说道。 老太师闻言,点了点头,他看着前方那越来越近的上京城,心中有着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上京城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街道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太师回京,还不快快让路!” “快看,是太师!” “这位老者就是当朝太师?” 路人们看见老太师的马车驶来,纷纷让路。 老太师听着路人们的话,脸上露出久违的微笑。 他心中感慨万分:这些百姓们还是如此的淳朴,只因他是当朝太师,便对他礼遇有加。 马车缓缓驶近城门,守城的士兵们见老太师回来了,纷纷行礼。 “拜见太师。” 老太师微笑着点了点头, “太师,您一路劳顿,先在府中休息片刻。” 李嬷嬷看着老太师憔悴的样子,上前说道。 老太师闻言,微笑着摇了摇头,“不必了,我先去面圣。” 虽然他很想立刻回到自己的府中,好好休息一番,但是皇命难违,他必须先入宫拜见皇帝。 于是马车便直直地向皇宫驶去。 “皇上,老太师已经回京,在外等候了。” 曹公公行至皇上跟前,恭敬的道。 此时正在宣我政殿批阅奏折的皇上,听到老太师回京了,立刻放下手中的奏折,起身迎接。 “老臣沈时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老太师用有些虚弱的声音喊道。 皇帝看着老太师疲惫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 “老太师快快请起。” 皇帝说着便迎上前去扶起了老太师。 “老太师,朕盼你归朝已经望眼欲穿了, 如今朕的大定风雨飘摇,还望老太师能为朕分忧解难啊!” “皇上折煞老臣了,老臣食君之俸,为君解忧,本就是作为臣子的责任。” 老太师不急不躁的,恭敬的回答。 “好好好,”皇上的一番试探,让他心里甚是满意。 “老太师一路奔波劳碌,快回府休整一番。” 皇上施恩的说道。 “谢主隆恩,老臣告退。” 丞相府的书房, “丞相大人,听闻沈老太师刚刚已经到达上京,此刻正进宫面审。”一位大臣朝温丞相拱手说道。 温丞相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老太师回京,我等当然要去探望一番,明日早朝后,我等一起去太师府探望老太师,不然寒了老臣的心,让他在上京呆不下去。” 那大臣闻言,拱了拱手,便退了出去。 书房内,温丞相放下手中的折子,眼神有些阴郁。 沈太师这一回来……可真是有些棘手啊。 …… 老太师从皇宫出来后,便回了自己的府邸。 刚一踏入府内,李嬷嬷便迎了上来。 “太师,您可回来了。” 老太师闻言,笑了笑,“劳烦嬷嬷挂念了。” 说罢,老太师便转身朝自己的书房走去。 他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这一路上他太过疲惫了。 他要好好保重身子,不然小清宁回来看到,会不开心的。 …… 次日巳时,老太师才在李嬷嬷的服侍下起身更衣洗漱。 用过早膳后,老太师一刻不停的往宫中赶去议事。 而此刻由谢云骁和御玄澈统领的十万大军, 二人领军,一路北上。 途中,二人一边行军,一边商议战术, “谢将军,此次西戎来势汹汹,我军应当采用诱敌深入之计,在边境与敌军展开决战。”御玄澈看着谢云骁说道。 谢云骁闻言,眼神闪过一丝赞赏, “皇上下旨调派十万大军归我指挥,副将以为我当如何部署?” 御玄澈闻言,胸有成竹地开口: “末将以为应当将十万大军分为三部,每部三万,前后接应,诱敌深入后,采用迂回战术,围而歼之。” “如此一来,便可一举击退敌军。” 谢云骁闻言,心中暗自点头。 此子年纪轻轻,却有此等军事才能,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于是开口:“副将之计正合我意。” “即刻传令下去,三日后抵达边境,按计划行事。” 二人遂将十万大军分为三部,每部三万。 漫天黄沙飞舞,谢云骁与御玄澈二人骑着战马,身后是浩浩荡荡的大军。 行至半途,突然遥见烽烟滚滚,一片荒漠。 “前面可是西戎之人?”谢云骁勒住战马,看着远处的烟尘。 “末将先去探探虚实。”一位将领主动请缨。 “务必小心行事。”谢云骁嘱咐道。 不久之后,探子回来禀告:“前方确系西戎兵士,约有五万之众。” 谢云骁闻言,与御玄澈对视一眼,两人眼中均是坚定。 “我军有十万兵马,我众敌寡,各位本将军打算端了这口狼窝,以正军心。” “末将愿率先锋部队,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一位将领抱拳请缨。 “既然如此,那就依将军所言。”谢云骁颔首微微点头。 当夜,月色朦胧。 谢云骁与御玄澈率领着十万大军,悄悄接近西戎大营。 “杀!”伴随着一声令下,战鼓声震天响起,火光闪烁。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西戎五万兵士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乱了阵脚,慌忙应战。 刀光剑影交织,喊杀声震耳欲聋。 谢云骁身先士卒,手持长枪冲入敌阵之中,一招一式虎虎生风。 御玄澈亦不示弱,手握长剑,招招致命。 这场战斗,持续了半个时辰。 最终以西戎大败而归告终。 打扫战场之时,一位士兵找到了一枚印章。 谢云骁拿起那枚印章,看着上面刻着的“西戎王”三个大字,陷入了沉思。 “看来此次西戎来犯并非一般部族所为。”谢云骁看着那枚印章说道。 第22章 朝堂风云 三日后,边境。 谢云骁和御玄澈看着眼前一片荒凉,城墙破败,士兵们衣衫褴褛,仿佛随时都会弃城而逃。 “该死的西戎”,谢云骁气的眼睛发红。 御玄澈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亦是愤怒难平。 残破不堪的城墙上驻守的士兵看到援军来临,大喊, “谢小将军来了,快开城门。” 这些士兵本就是陪着谢老将军昔日镇守边关之人, 破坏不堪的城门内,不管伤的有多重的士兵,都抬起头,由身旁的人扶起费力的站起来,看着城门的方向。 破坏的城门缓缓打开,映入眼前的是一片狼藉。 谢云骁看着眼前伤的伤,死的死的昔日战友,怒气冲霄, “来人,把李大将军绑了,待本将军书写战报,一起送往上京,由皇上定夺。” 而此时的李云正在主帐中歌舞升平,喝酒吃肉,全然不顾城中士兵百姓的死活。 待有人冲进帐中,把他绑起来,还醉醺醺的,人事不知。 所有士兵看到,无不是大快人心。 高喊着,“谢将军威武,……”。 随后,谢云骁为安定军心,道, “吾皇封本将为平西大将军,统领十万兵马,与各位同僚共同收复失地,此外,本将军在来时的途中,发现西戎贼子偷袭的兵马,歼灭敌人五万,以震军中士气。” 随着谢云骁的声音落下。 周围的士兵无不落下热泪,大喊着, “好,好,……将军威武,收复失地,以震军心。” 与此同时,西戎军营中,主将拓拔野正在与众将领商议战术。 “此次我军来势汹汹,定要给大定一个下马威。”拓拔野看着众人,眼神阴狠。 “将军所言极是。”一位将领附和道,“我军可趁大定不备,发动突袭。” 拓拔野闻言,点了点头。 “好,就依你的计策。”他看向那位将领,“你即刻去准备。” “末将遵命。”那位将领领命而去。 拓跋野如今还不知道,自己派出准备偷袭的五万兵马,已经战败。 突然,探子来报:西戎大军已经逼近关口。 本来士气高涨的士兵,想起如狼似虎的西戎骑兵,不少士兵已经露出恐惧之色。 谢云骁看着眼前的士兵,眉头紧锁,昔日令敌军闻风丧胆的谢家军, 如今竟然听到西戎来犯,就如此恐惧,心里悲凉一片。 西戎十万大军兵临城下。 西戎军中一名将领扬眉吐气地高声喊道: “你们这些中原懦夫,快快出城投降,献上财物粮草,或许我还能饶你们一命。” 谢云骁与御玄澈二人站在城墙上,身后跟着诸位将领。 二人对视一眼,均未说话。 谢云骁率先开口:“传令下去,开城门,三部大军按计划出城。” 二人遂领军出城。 西戎将领见状,得意洋洋地高声喊道: “哈哈,没想到你们中原懦夫还有迎战的勇气。” 西戎将领见状,脸上笑意愈发的浓烈。 “哈哈,看来今日我要大败大定。” 然而,他话音刚落,只听战场上传来一声惨叫。 定睛一看,只见一位大将军被谢云骁一枪击中,倒飞而出,落地而亡。 西戎将领见状,大惊失色。 他没想到中原军队竟然敢出城迎战。 谢云骁身先士卒,手持长枪冲入敌阵之中,一招一式虎虎生风。 御玄澈亦不示弱,手握长剑,招招致命。 两军将领如世仇般交战,一时间难分高下。 西戎大军虽人数众多,但因长途跋涉,体力消耗过大,面对以逸待劳的谢家军,渐渐落于下风。 始终无法突破谢云骁与御玄澈两人的防线。 谢云骁与御玄澈二人率领的大军犹如两把利剑,狠狠地刺入西戎大军的心脏。 西戎将领见势不妙,只好下令撤退。 然而,谢云骁与御玄澈岂会轻易放过他们。 两军激战正酣之际,突然间一支冷箭射中西戎将领拓拔野。 拓拔野吃痛之下,无心再战,只好下令撤退。 西戎大军如潮水般退去。 谢云骁与御玄澈二人率领的军队大获全胜。 此战,大定大获全胜,斩敌八万余人,缴获粮草无数。 当晚,谢云骁与御玄澈在城中举行庆功宴以震军心。 众将士皆来祝贺。 “谢将军此战大获全胜,当真是我大定的英雄。”一位将领抱拳说道。 “过奖了。”谢云骁回礼道,“这一战还要多谢副将御玄澈将军与我并肩作战。” 御玄澈摆了摆手,说道,“无需客气。” 此番大战,定国将士士气大震,敌军退后二十里,收复两座城池。 “来人,本将军书写战报,速送回京城。”谢云骁大喊道 这一前一后两份战报送出,令上京城众人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此时上京皇宫, 皇上脸色阴沉的看着朝堂下方分成两派的官员。 以温丞相为首的官员主和, 以沈老太师为首的官员主战。 “皇上,大军出发月余,如今还没有战报呈上,臣以为平西大将军定是战败了,望皇上派出使臣前去洽谈,” “臣附议,……” 沈老太师当即坑哼一声, “哼,” “诸位大人,前方大军正在奋力作战,你们却在这大放厥词,不觉得亏心吗?” 不带他人反驳,老太师继续道, “我等食君之禄,遇事当粉身碎骨报效君恩,而不是像过街老鼠一样,东躲西逃。” “皇上。老臣以为,平西大将军曾今驻守边关,现如今没有战报,肯定是战报还没有到,但老臣断定,平西大将军定不负君恩。” 老太师话音刚落,温丞相便上前质问, “依老太师之言,前方战事定是大获全胜,若老太师此番话不准,岂不是欺君之罪。” 听着温丞相的话,老太师一方官员怒气冲天, 而温丞相一方官员嗤之以鼻,顿时笑出声来。 “哦——,丞相大人作为百官之首,如今竟然不相信皇上的英明决断。那就依丞相之言,若本太师妄言,甘愿受罚。” “若本太师说准了,温丞相该如何。” “莫不是丞相输了,摘下这丞相的帽子。” 温丞相闻言,顿时脸色给的阴沉的。 不等他反驳,皇上话语从上位传来, “好,就依两位爱卿所言,朕就做这裁判了。” 皇上话音刚落,宣政殿外传来曹公公的大喊声。 第23章 两份战报 “皇上,皇上,前方送来战报,传令兵正在殿外候着。” 随着曹公公的话音落下,大殿顿时鸦雀无声。 就连皇上都震惊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皇上声音颤抖着,说道, “快宣”。 话落,只见一位疲惫不堪,双腿无力的传令兵,由两位太监架了上来。 他嘴唇干枯,费力跪好,从身上取出小报双手奉上, “皇上,边境……战报,平西……大将军……行军途中,歼敌……五万,并……押解大将军李元……进京,请……皇上查阅。” 他说完,便晕倒在地。 “哈哈,好!太好了!” “快快快……呈上来!” 宣政殿内,众人皆是大喜过望,喜笑颜开。 小太监将战报双手呈上, 皇上迫不及待的接过战报, 一目十行,越看越激动。 “好!好啊!我大定将士果真英勇无敌,此番还没到边境便以斩敌五万。” “平西大将军谢云骁当真是我大定的英雄。” “来人,把这位传令兵带下去,找御医好好给他看看。” “重重有赏!” 皇上心情激动,忍不住再次出声。 皇上的话音刚落,殿门外又响起了急促得呼喊声。 “皇上……皇上……前方又送来战报?” 曹公公的声音颤抖着喊着。 他此刻心里也是慌的不行,为平西大将军谢云骁捏了把汗。 听到大殿外的传音,此刻皇上的心顿时提了起来,他不敢想象这第二份战报为何会和第一份战报前后送到。 这时,大殿的有些摇摆的官员又立刻表明自己立场。 “皇上,臣以为这不过是平西大将军送错了战报,又补了一份罢了。” “启禀皇上,大将军如此戏耍皇上,不配为平西大将军,该派人将其押解回京”。 “皇上,该问罪大将军府所有人。” …… 皇上听着朝堂之下众人吵吵嚷嚷的声音,扶着额头坐在龙椅上,有气无力的摆手,说道, “宣传令兵进来。” 这位传令虽没有让太监架进大殿中,但他身上那鲜红的血迹让皇上皱紧了眉头, 让老太师一方官员甚是担心, 让温丞相一方官员甚是安心。 只听传令兵,喊道,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皇上抬起手,以示免礼平身。 随即充满威严的问道, “这第二份战报可与第一份战报有关。” 传令兵血迹斑斑的双手颤抖着捧着战报, 斩钉截铁的回道, “回皇上的话,两份战报无甚关系。” 皇上听闻,虽然紧锁的眉头不曾放下,但语气明显好了不少。 “喔—,你且报上来。” “启禀皇上,平西大将军行至边关时,敌军十万大军兵临城下,随大将军开城门迎……迎……敌,……” 话还没说完,这位传令兵因体力不支晕倒在地。 让本来伸长脖子竖起耳朵的皇上和众多官员,一下子哽住了, “说啊,迎敌之后怎么样了。” 皇上不满的声音质问着。 曹公公上前看了看, “皇上,他体力不支晕过去了。” “那还等什么,快宣御医给他看看,再弄点吃的给他。” “是,皇上,”曹公公说着话,就挥手让小太监把这位晕倒的传令兵抬下去。 这时,皇上急迫的声音传来, “别抬了,让御医就在这大殿给他看看,把吃的也拿来。” 皇上心想:这曹公公怎么回事,没看到朕的心跟火烧屁股似的。 片刻,在御医的诊治下,这位传令兵终于醒了, 他看到边上的白面馒头,不等在场的众人反应,抓起来狼吞虎咽的吃下。 待他缓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立马被吓得浑身颤抖。 “别抖了,再给抖晕过去,快说平西大将军开城门迎敌之后怎么样了。” 皇上的声音透着不耐烦和急迫。 “回……回皇上,此战大将军以六万兵在城外御敌,歼敌八万有余,了缴获粮草无数,西戎大军退兵二十里,收复两座城池。” “吸——”, 随着传令军话音刚落,大殿中一片吸气声。 皇上更是跳起来在龙椅旁来回走动。 “你,你再给朕说一遍。” 皇上走到传令兵的面前,不确定的问, 传令兵把刚刚的战报又重复了一遍,一字不漏。 皇上的神情从惊讶变为喜出望外, “此次战役我方折损多少?” 传令兵回答,“我方将士此次对战中折损了一万有余。” “哈哈哈,好,好啊,我大定将士如此威猛,此番边关大捷,又收复两城池。” “平西大将军谢云骁当真乃我大定的第一猛将。” 皇上的话音刚落,大殿之上的文武百官皆跪伏在地。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西大将军威武!” “我大定万世永昌!” …… 声音在大殿之内回荡着。 皇上听着百官的齐声高喊,心情激荡久久未平复。 他坐回到龙椅上,深深的吸了口气又长长的呼出。 随即大声说道, “宣旨。” 曹公公立即跪伏在地,以示听旨。 皇上接着说道, “朕,承天之佑,大定江山千年永固。” “今,平西大将军谢云骁,此番西征大捷,连克敌军十三万之余,收复两城池,扞卫我大定疆土,当记首功,待三军归朝,一同封赏。” “今告知天下臣民,于君同乐。” “遵—旨”曹公公领旨快步离去。 皇上此时还没有葬礼刚刚朝堂之上是如何的吵杂,随即指向矛头, “丞相大人以为平西大将军此战如何?”皇上朝着下方的温丞相问道。 温丞相闻言,脸色难看至极。 此刻的他犹如吃了黄莲一般,有苦难言。 他本以为此次定是那谢云骁战败的消息。 到时候他便可以借机除去谢云骁这心腹大患。 没曾想……如今却是这样的结果。 温丞相脸色阴沉的可怕。 但皇上面前,他还不敢表现出来,只好硬着头皮开口,说道, “臣恭喜皇上得此良将。” 老太师此时怎会让温丞相好过, “丞相,你作为百官之首,当着皇上的面,说话可还算数,这次可是本太师赢了。” 皇上的声音此时也传进温丞相的耳朵, “是啊,朕这个裁判也想知道,丞相该如何做?” 温丞相听着皇上的话,随即吓的脸色发白,他知道此次在老太师面前栽了个大跟头,他身为皇上近臣,此次有驳皇上之意,令皇上心生不快了。 立马跪下,“臣愿赌服输,甘愿受罚。” 第24章 温丞相受罚 “温丞相,你可知错?” 皇上的声音透着严厉。 温丞相低着头,说道,“臣,知错。” 老太师听到这里,就知道皇上想要和稀泥, 恐怕这次是扳不倒这个老东西了。 随即开口道,“皇上,既然丞相已经知错,那不如就算了,老臣吃点亏不算什么,只愿下次丞相要老夫的命的时候,手下留情啊。” “老臣就感激不尽了。” 老太师话语一落, 皇上和温丞相脸色顿时难看至极。 皇上心想:这老东西是在提醒朕,不要失了公平。 温丞相心想:哼,我就知道这老东西是假好心的。 皇上端坐在龙椅上,帝王之威倾泻而出, 大殿内的温度好似下降了几分,朝堂之上的百官感受到这股冷意,全都大气都不敢喘。 “丞相,既然老太师开口求情,你这乌纱帽暂时放在你脑袋上,如有下次,连你的那颗脑袋一起摘了。” “但老太师仁慈,朕却不得不罚你,” 皇上的声音逐渐变得冰冷起来,温丞相闻言,当即在地上浑身颤抖着。 “今日就罚你一年的俸禄,令你自行去内务府领五十大板。” “谢皇上。” 温丞相谢恩之后,退回列班。 老太师见温丞相吃了暗亏,心中大快。 虽然此次皇上大错小罚,但只要对方吃亏,他就开心。 但想到此次边关大捷,心情又变得沉重起来。 他担心谢云骁此次胜利,声势太过浩大,会让皇上外起了猜忌之心,从而对将军府再次下手。 老太师心事重重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此时大殿内的气氛比较沉重。 皇上坐在龙椅上思考着什么,大殿内鸦雀无声。 突然,帝王开口道, “老太师,你与谢老将军本是姻亲,以后该多走动走动。” 沈老太师闻言,立马痛苦道, “皇上,自从大将军府与臣死去的儿媳断绝关系,老臣府上也与大将军断绝了来往。” “就连老臣儿媳的葬礼,大将军都没有过来吊唁,臣心中有气啊。” 皇上听着沈老太师的话,紧锁眉头,一脸不快的看着老太师, “老太师,这家事不可架于朝堂之上,如今平西大将军为大定正在边关浴血奋战,你可不能做那寒了将士心的事情啊!” 皇上这话可谓之重,此时的皇上恐怕忘了,前一秒大殿之中是谁在为他跟朝堂那些墙头草的大臣虚与委蛇。 不过这正中老太师下怀。 “是,臣谨记皇上之言,老臣下朝就去大将军府问候谢老将军。” 皇上闻言颔首点了点头。 “退朝,各位爱卿今日辛苦了。” “臣等告退……” 散朝后, 老太师果真如他在朝中所言,一刻不停的去了大将军府。 大将府的管家听闻门口沈老太师来访,大吃一惊,连忙向谢老将军汇报。 “老将军,”沈老太师来了,正在门外等候。”谢管家恭敬的说道。 谢老将军闻言,眼底闪现出疑惑, 随即微笑着开口,“不见,让门房好生请沈老太师回府。” 老管家听闻,脸上爬满愁苦之色, “老将军,你何必……” 老将军摆了摆手,道, “管家不必多言,本将军心里明白。” “待明日老太师再来,就大开中门,本将军亲自去迎接。” 这管家这才放心,道了一声急忙回去安排。 此时的谢老将军眼角泛红,他的手有些颤抖,嘴里呢喃着, “这个老家伙,多少年,可终于是来了……。” 谢管家来到门前,看着眼前头发发白的老太师,心里一片感叹。 “哎,菩萨保佑,谢府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他没敢真如老将军所言让门房打发老太师, 他上前,恭敬的抱拳弯腰行了一礼,说道,“老太师请回,我家老将军身体不适不见外客。” 说着便伸出手作势请老太师走。 沈老太师气的一甩袖袍“哼”了一身, “哼,你当本太师想来的,若不是皇上叫本太师看在平西大将军打胜仗的份上,给你们大将军几分薄面,你当本太师愿意踏进你们将军府的门槛?”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谢管家忧心的看着老太师的马车消失, “哎。也不知道老太师明天会不会再来,老将军这次会不会猜错了啊?” 而温丞相府,今日一反常态,气氛低沉,只因为自己家的老爷竖着进宫,回来时是被抬着回府的。 “相爷,你怎么了,怎么被打成这样,嘤嘤嘤……” 桑姨娘站在温丞相的身旁不停的哭泣。 而丞相夫人正坐在温丞相的身边,等着大夫给相爷整治。 时不时的拿起帕子擦一下眼角。 “别哭了,吵死了。” 温丞相今日早朝输给沈老太师,本就心里不痛快,如今听到这哭哭啼啼的声音,哪还有往日耐心,随即不耐烦的大声呵斥。 桑姨娘顿时被吓的止住哭声。 丞相夫人见状,面色黑沉着说道, “桑姨娘回去,本夫人在这里,就不用你在这了,回你院子里哭去。” 这些年,桑姨娘凭借丞相的宠爱,硬是躲开了丞相夫人的诸多陷害,生下了一位丞相府的庶女,温苒。 而丞相夫人李柔也如愿以偿的诞下丞相府的嫡子,温皓卿。 此时的李柔看见丞相痛彻让姨娘,心里十分痛快:这个贱人,这些年来让本夫人吃尽苦楚,如今本夫人哪能让你好过,本夫人正是看错眼了。 桑姨娘当作什么也不懂的,表里表气的说道,“是,夫人,那妾退下了。相爷,你可得照顾好自己,妾身回去求菩萨保佑相爷早日康复。” 说完,手拿帕子掩面柔柔弱弱的离开。 丞相夫人听着看着,脸上顿时被气的七窍生烟,阴沉着可怕。 此时温丞相的声音突然从床榻上传来, “夫人刚刚那么大火气干嘛,桑姨娘也是担心本相而已。” 丞相夫人听闻顿时瞪大双眼,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本就已经火冒三丈,此时又怎么忍的住, 也不顾大夫还在场,大声说道, “相爷此话是在怪妾身,刚不是相爷说吵的吗?” “如今相爷竟然为了一个妾室来质问自己堂堂正正的丞相夫人,” “相爷是指望所有人都知道你宠妾灭妻吗?” “轰隆”, 温丞相一脸不敢相自己的耳朵,刚刚他是听到了什么? 自己的夫人说自己“宠妾灭妻,” 这是自己那个平时端正严谨的夫人说出来的? 第25章 丞相府的热闹 温丞相憋红着脸,全身颤抖的,他的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此时没有听到丞相回话的李柔,抬头看去, “大夫,你看看丞相的耳朵。”丞相夫人突然大喊一声,吓了温丞相一跳。 大夫给丞相诊脉,又看了看丞相的耳朵,道:“丞相的耳朵没有大碍,只是臀部被打的有些充血,过两日就会消肿了。” “哼,他活该。”丞相夫人冷哼一声。 温丞相气的手指发抖,看着大夫在一旁,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大夫不禁汗颜,如今这是什么情况? 丞相夫人刚刚明明很担心丞相,如今怎么? 不管了,他医术有限,解决不了深宅大院里的斗争。 大夫见状,识趣的行礼告退, “丞相大人好好休息,小老儿先退下了。” “等等,”温丞相开口叫住大夫,问道,“可有什么药能让人耳朵听到的别人心里想的话?” 大夫一脸惊愕的看着丞相,这世上可没有这种药。 “没有是不是?”丞相不等大夫回答便开口。 “那算了,你先回去。” 大夫满头雾水离开丞相府。 丞相夫人闻言,顿时瞪大双眼, “相爷如今是在怪妾身?相爷是想听妾身心里有没有再骂你?” “相爷之言真是愚不可及。” “轰隆”又一声, 温丞相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停止了,这个女人她……她还是自己的夫人吗? 随即大声呵斥, “你简直无可救药!如泼妇一般无二。” 丞相夫人闻言大惊失色,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相公。 “相爷……你……你竟然如此说我……我好歹……也是丞相府的夫人……你……”。 此时,丞相府的嫡女温倾城被温管家唤来, “父亲,母亲,你们在争吵什么?” 丞相夫人李柔看见自己的女儿,顿时就像找到了救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扑向温卿城的怀里。 “儿啊,你父亲他,如今再怪母亲对桑姨娘大声说话?他为了一个妾室,这是要母亲的命啊!”,你告诉母亲该怎么办?母亲要是被一个妾室给比下去,母亲哪还有脸再活着。” 温倾城闻言皱着眉头,眼神阴沉的看向自己的父亲。 “父亲,姨娘她也不过是一个妾室而已,你让母亲如此伤心做什么?母亲要是回了娘家,便是父亲的不是,若是外人知道,父亲不会后悔吗?” 温丞相听闻此言,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的。 顿时指着温倾城怒斥道:“你一个女儿家,哪里这么多话?你娘亲如今没有当家夫人的风范,本相自然有权利教导她。” 温倾城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父亲这是要为了一个妾室责怪女儿吗?,女儿可是丞相府的嫡女。” “你……”丞相大人被气的一时语塞。 “父亲这些年来偏袒桑姨娘母女,如今可曾想过后果?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闭嘴。”丞相大人暴躁的喊道。 “我不闭嘴又如何?如今父亲为了一个妾室如此对待母亲,若是母亲回娘家了,别人会怎么看父亲?父亲的名声还要不要了?要不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你宠妾灭妻?” “你……你这个不孝女!竟然敢这样说你父亲!” 温倾城顿时只感觉一股凉意从脊背冲上脑海, “父亲说女儿是不孝女,是想让天下人耻笑女儿吗?还是父亲是想让女儿这凤星之位不做,去学隔壁太师府的那位做个不祥之人吗?” 温倾城红着眼眶看着自己的父亲。 温夫人看着自己的女儿委屈的模样,连忙把她拉入怀中,好生安慰。 “扑通”一声, 丞相夫人突然跪向温丞相,痛哭流涕的说。 “相爷,你这是要逼死倾城吗?你竟然给她扣上这样的帽子,被别人知道,她以后还如何嫁人啊!” 丞相夫人捂住自己的胸口,一脸心痛的看着温丞相。 温丞相此时也终于清醒过来, 他差点忘了自己的这个嫡女身上可是背负着凤星的命运。 他为了一个妾室,说自己嫡女是不孝女,这若是传出去,他这个丞相恐怕是真的做到头了。 随即不意外的假咳嗽了两声, “咳咳,倾城啊,是父亲鲁莽了,” “父亲这是承认自己有错了?” 温倾城闻言顿时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之意。 温丞相闻言顿时脸色一黑,但想起自己方才差点就犯了错,现在被女儿这么一说,不禁也就顺着女儿的话,将方才的事情给一笔揭过。 “倾城,你放心,父亲不会为了一个妾室而怪罪于你的” 温丞相说罢,转头看向自己的夫人。 “夫人啊,你也不要生气了,本相刚才只是一时鲁莽,说了些气话,还望夫人不要放在心上。” 丞相夫人闻言,顿时脸色一变,心里暗骂一句“这个老狐狸。” 不过她还是假装委屈的模样,道:“相爷说的哪里话?妾身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温丞相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 “那就最好了。” 随即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 “倾城啊,隔壁太师府中的那位你可看到了。” 温倾城疑惑的问道,“父亲是说那个和女儿同时出生的太师府小姐?她女儿还不曾见到过。” “父亲这是何意?” 温丞相听着自己嫡女的话语,沉默不语。 温倾城随即看向她的母亲,只见她的母亲也是摇了摇头。 看着父亲的模样,她突然觉得, 「莫非这凤星之名一说,指的是这个太师府的小姐。」 随即自己又摇了摇头,不是她不信, 而是温倾城不想再往下想,不管如何,凤星只能是她的。 随即抬头看向温丞相, “父亲,老太师回府,你可曾上门去拜见”? 温丞相闻言,眼前顿时一亮,随即哈哈哈大笑, “哈哈哈,本相得女儿如此聪慧过人,不愧是身负凤命之人。” 随即又道, “本相还不曾上门拜访,只是……”,温丞相一副为难的样子。 “父亲是有何难处?”温倾城随即问道。 温丞相叹了一口气, “哎,只是如今本相得卧病在床。无法前去啊。” 温丞相一副无奈的表情。 温倾城看着,微微一笑,道, “这有何难,父亲去不得,不是还有我外祖父吗?” 随即转头看向她的母亲,欠了欠身, “母亲,可否请外祖父明日拜访太师府一趟。” 全程都在场的丞相夫人李柔,如何不知自己夫君和女儿想表达的意思。 她心中无奈,本不想牵连娘家,如今为了女儿的未来,也不得不回去求她父亲一趟。 “倾城放心,母亲立马回去一趟,请你外祖父去一趟太师府。”丞相夫人李柔温柔的摸着女儿的头。 她的女儿确实聪慧过人,如今又有那神秘的神医谷的大长老亲自教授医术,她的女儿的未来,怕是…………。 “谢谢母亲,就知道母亲对倾城最好了。” 温倾城摇着她母亲的手臂撒娇着说。 第26章 两元老会面 自从沈老太师从大将府扫兴而归时,身在皇宫的皇上就已经知道了。 “皇上,老太师在大将府吃了闭门羹后,顾生气甩袖离去了。” 曹公公小声的禀告着。 皇上听着曹公公的话,心里的怀疑好似消失了一点,眼底浮现一股笑意, “这老太师,恐怕不会再二次豋门了,” “去,替朕给老太师传个口谕,让他明日再去大将军府,朕定不会让他再吃闭门羹了。在到大将军府说明朕的来意。” “是,皇上。” 曹公公领命而去。 此时,皇上望着窗外的景色,心中百转千回。 “老太师,曹公公带着皇上的口谕来了,正在大厅等候呢。” 李嬷嬷在书房外,向老太师禀告着。 “好,本太师知晓了,”话落,便打开门随李嬷嬷一起去大厅。 老太师刚到大厅,曹公公便笑眯眯的迎了上来。 “老太师,咱家替皇上给太师传个话。” “哦?不知皇上传话给本太师是有何要事?”老太师佯装自己不知情。 曹公公闻言,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老太师,咱家皇上可是说了,今日老太师前去大将军府拜见,因朝政繁忙未来得及告知大将军,便让老太师吃了闭门羹,还请老太师莫怪啊。” “咱家皇上还说了,老太师于国有功,又是两朝元老,德高望重,今日大将军身体不适,未能接待老太师,等老太师明日再去大将军府时,他一定在大开中门迎接老太师。” “还请老太师明日一定要前去,皇上在等着您和大将军府重归于好呢。” 曹公公的话落,老太师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之色。 看来这皇上是真的想让大将军府跟自己缓和关系。 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啊。 老太师心里开心,脸上却一副严肃的表情。 “好,那就有劳曹公公替老臣向皇上谢恩了。老臣明日一定去大将军府拜访大将军。” “那咱家就回去告诉皇上了,期待明日能够听到老太师和老将军和好的传言。”曹公公笑着道别。 曹公公的话语,无不是在告诉老太师,他的一举一动都有皇上的人盯着。 不过这老太师也早已想到,所以他现在跟皇上玩的是阳谋。 送走曹公公后,老太师转身便满脸喜色走进书房。 翌日, 还不待老太师出门前往大将军府,便听门房来报,说吏部尚书李大人上门拜访。 老太师听闻紧皱眉头,自己和吏部尚书没有什么交集啊。 但还是让人把他请了进来。 李尚书在门房的带领下,进入了书房,一进门,就向老太师行了一礼。 “下官拜见老太师!” 老太师微微颔首,以示回礼。 “李大人有礼了,李大人登门拜访,本太师倍感荣幸,只是不知李大人今日来找本太师有何事啊?” 李尚书听闻此话,想起自己此行来的目的,不禁脸色有些发红。 “老太师,真是折煞下官了,自从老太师带着孙女回京,下官还不曾过来探望一二,今日只是过来问候一下老太师和您那嫡孙女。” 沈老太师从对方的嘴里听到这话,顿时就明白对方是冲着自己孙女而来。 这李大人怕是受人之托来探探自己孙女的底呢。 老太师心里有了打量,微微一笑, “多谢李大人的关怀,本太师身体一切安好,只是小孙女自幼便在山野长大,不通人情世故,且顽劣不堪,让李大人见笑了。” 李大人闻言,顿时收起脸上那抹尴尬的笑容,眼底闪过一丝鄙夷之色。 老太师看着眼前的李尚书,故意又叹了一口气,道,“说来惭愧啊,小孙女虽是女子,却一直被我宠爱着,性子有些野,不太适合这京都的繁文缛节,故本太师就把她留在云城了,没有带过来。” “哼”,就你们这些牛鬼蛇神还想要知道本太师孙女的底细,美得你们。 老太师话落,李尚书不由一愣。 看来这老太师是铁了心的不会让自己探到什么消息了。 刚要开口说起他昨日在大将府吃闭门羹的事情, 沈府的管家便上前来问, “老太师,时候不早了了,再不去,恐怕会误了时间了。” 这时沈老太师装作恍然大悟开口道,“哎呀,本太师差点忘了正事了,李大人,你在本太师府上坐坐,老夫还要听从皇上的旨意前往大将军,就先失陪了。” 说完,老太师便起身急忙向门外走去。 弄的李尚书坐在那,尴尬的不行,主人都走了,他这客人却还在,这叫什么话? 什么叫忘了正事,难道本大人亲自登门拜访还不是正事? 随即又想起是自己嫡女求自己来的,随即更是觉得脸上无光,甩袖离去。 这时,老太师和沈管家从隔壁房间出来, 脸色十分阴沉,冷笑了一声, “沈管家,吩咐下去,让下人嘴巴抖闭紧了,小清宁的事半字不可漏出去。” “太师放心,小的省得。” “不过,老太师。你再不去发将军府,恐怕……”, 老太师闻言,连忙不顾身份的朝门口跑去,嘴里还嚷嚷着, “你怎么不早说起,害死老夫了……” 管家被老太师的一番操作,吓得愣在原地:这还是那个德高位重的老太师吗? 果真,当沈老太师二次登门时,大将军府大开中门,谢老将军更是亲自迎接。 两人寒暄过后,携手进了大将军府。 老太师看着大将军府内一片萧条,好似久无人居。心下不由得一酸,眼底泛起一片潮湿。 他看着满园的枯枝败叶,想着当年大将军府的繁华,不由得一声长叹。 “你这老家伙,多年不见,如今见了又何故叹气?” 谢老将军望着眼前的老太师,嘴角泛起一抹微笑。 “老朽是感叹岁月不饶人啊,曾经的大将军府何等的风光,现如今……” 老太师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老家伙,这满园的萧瑟为何?” 谢老将军闻言,苦涩的一笑。 “当年老朽被皇上猜忌之时,大将军府被查封,府上的下人能走的都走了。” “仅有的几个下人也都年迈体弱,这满园的枯枝败叶,还是多亏了他们。” 老太师闻言,当即一声长叹,心里不由得百转千回。 “本太师原以为这大将军府虽不如以前繁华,但也不该如此萧条,奈何没有几个喘气的了。” “老家伙,既然如此,这满园的萧瑟就交由老朽来操心。” 谢老将军闻言,脸上也不由闪过一抹喜色,“你这老家伙,此话当真?那可是要不少银两的。” 老太师看着自己昔日好友那满脸喜色,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苦涩。 “当真,银两不用担心,自有人出。” 第27章 两个活宝 两人谈笑间,便来到了大将军府的正厅。 谢老将军叫下人摆上一桌好酒好菜,与老太师坐了下来。 “老家伙,多年不见,你依旧是这般的好酒量。” 老太师闻言,苦笑一声, “老朽已经戒酒多年了,只因今日见了你,才破戒一次。” 谢老将军哈哈大笑,“好好好,今日我们就喝个痛快。”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谢老将军便提及两家之间的过往。 “老家伙,你既然退却朝堂,又何必再次回来。” 谢老将军看着老太师道。 老太师闻言,苦笑了一声,调侃的看着谢老将军, “是啊,老东西,既然你已经装病多年,为何还要让那臭小子跳出来当那个出头鸟儿的?” 随即两元老相视一笑。 “只是可怜老夫那早去的女儿,至死没有见上一面。” 谢老将军此时的眼角发红。 此情此景,老太师看着谢老将军那悲伤的神情,也不由得想起自己那至今无踪影的儿子,心里一阵刺痛,眼角也泛起一丝红润。 两人均是沉默了下来,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过了一会,谢老将军开口道, “老家伙,那孩子呢?老夫至今还没有见过她一次,恐怕她还不知道有我这个外祖父的存在,该是恨死老夫这将军府了!” “哈哈哈,老东西,你这辈子终得求本太师,只是如今我那孙女……,” “哎——”,老太师话也不说完,还故作样的叹了一口气。 谢老将军见状,脸色突然大变,跳起来大骂, “你这老东西,你把我外孙女怎么了,话怎么不说完,老夫这辈子可就她这点指望了,你今天来怎么不把她带来。” “快说,老家伙,本将军求你……” 此时谢老将军的语气本是高声的质问, 此时却如那孤寡老人的可怜,充满萧瑟之感,声音也渐渐变成充满祈求的语调,越来越小, 让人听了不禁落泪。 老太师本只是想吓吓这个老家伙,没想到最后吓到他自己了。 老太师突然大跳起来, “老家伙,你……你这是干什么?莫不要让人以为是本太师欺负你了。” 谢老将军也立马起身,手里拽着老太师的衣袍,红着眼眶,声音哽咽着说, “你说,你把我外孙女怎么了,她哪去了。” 若不听他的话语,只看谢老将军的表情,活脱脱的被抛弃的小媳妇。 老太师被拽着衣袍,一脸囧意,大声道, “你快放开本太师,本太师的衣服快被你扯掉了,” “我不放,本将军死也不放,”谢老将军老泪纵横,如不懂事的孩童般耍赖。 正在此时,原本应该在皇宫批阅奏折的皇上,出现在了大将军府。 下人们纷纷跪下行礼,被这突如其来的皇上吓得都忘记通报了。 而进来的皇上却被将军府的萧瑟的景象惊到了。 他也没有想到,将军府竟然败坏如此。 而谢府的管家此时正守在正厅的门外, 看着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心里一片无语。 额头更是生出一把冷汗,他家将军有时候真的是任性得紧啊! 突然,他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本以为是哪个不懂事的下人,刚要转身呵斥,哪曾想被吓的“扑通”一声跪下, 刚要大喊万岁,皇上却抬手制止。 随即看向谢管家,问道, “谢老将军和沈老太师如今在何处?” 只见他颤巍巍的走到皇上面前,跪下,低头禀报道, “皇上,大将军和老太师正在里面喝酒……” 话还未说完,便被皇上打断。 “喝酒怎么了?” 那管家闻言,头上冒着大颗的冷汗,抬头看了一眼皇上,又立马低头回道, “皇上,您还是亲自看看!” 皇上见他那紧张的神情,不由得皱了皱眉。 随即大步向正厅走去。 那管家见状,立马在后面跟上。 待皇上进入正厅后,那管家便退了出来,一刻也不敢耽误,生怕等会老将军看到他,秋后算账。 此时正厅内,谢老将军依旧紧紧拽着老太师的衣袍。 老太师此时已是气得吹胡子瞪眼了。 这老东西,仗着自己是将军就可以这么欺负本太师吗?啊! “放肆,你这个老东西,你……你居然敢扯本太师的衣袍,本太师的名誉都被你。毁了。” 老太师气得指着谢老将军说不出话来。 谢老将军闻言,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 “你这老东西把我家外孙女藏哪里去了,快说,” 说着还向老太师身上扑去。 皇上见状,脸色黑了下来。 这老将军还真是……真是太任性了! “咳咳——” 正在哭闹的谢老将军和吹胡子瞪眼的老太师同时看向皇上。 “臣等见过皇上,”二人异口同声道。,皇上干咳了两声。 “二位卿家这是在干什么?” 皇上坐在主位上,看着下面的二人。 老太师闻言,立马正色道, “启禀皇上,臣与谢将军只是闹着玩儿,没想到惊扰了皇上。” 皇上闻言,挑了挑眉,闹着玩?你们这是闹着玩? 只见皇上面色发黑,看着下面的二人,你们这是闹着玩?你们这是在演戏! 此时大将军依旧拽着老太师的衣袍,那表情活脱脱的被抛弃的小媳妇。 而老太师则是一副被欺负了的良家妇女模样。 皇上看着下面的二人,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是在恶心朕吗?还是这两人有不正当的那什么? 朕原本只是想来看看,这两老东西见面会不会有什么幺蛾子等着朕,如今看来,是朕想多了。 “既然二位卿家如此情深意重,朕便不打扰了。” 皇上说着便要起身离开。 “皇上万万不可啊!” 皇上刚要起身,就被谢老将军一把拉住。 皇上看着下面的谢老将军,这……这又唱的哪一出? 只见此时的谢老将军一副醉醺醺的样子,眼角还挤出了几滴眼泪水,手上更是大胆的扯着皇上的衣袍。 “皇上,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本将军就……”,谢老将军指着老太师道。 “放肆!放肆!放肆!”, 皇上连说三个放肆, 心想:你今天就是让朕给你一个说法,朕也不能给你啊! 毕竟这要是让定国的子民知道了,对朕的印象多不好啊! 第28章 皇上驾临将军府 “皇上,这……” 老太师闻言,看了看谢老将军,又看了看皇上,这……这今天是怎么了?一个个的都不正常。 “谢将军这是怎么了?” 皇上看着下面的谢老将军,这是在耍无赖吗? “皇上,这个老东西把我家外孙女给藏起来了,臣要他交出人来。” 谢老将军指着老太师说。 “藏起来了?藏在哪里了?” 皇上闻言,挑了挑眉。 老太师闻言,连忙摆手道,“本太师可没有藏你的外孙女,你的外孙女好好的在云城待着呢?” 此时的皇上才忽然想起来, 老太师府上当年可是也诞下一名女娃的。这不就是谢老将军的外孙女吗? “皇上,您今天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本将军就不活了,”谢老将军又哭闹道。 老太师此时有些清醒过来,看着眼前的一切,一双老眼差点黑过去。 这都叫什么事情啊?这老东西怎么把小清宁扯出来了,还当着皇上的面。 不是,皇上怎么会来将军府? 顿时,老太师后背升起一股凉意,整个人也瞬间清醒过来。 可他此时却不敢醒呀! 随即继续装作喝醉的样子,上前拉住皇上的另一边衣袍。 也学着谢老将军的样子,大声哭诉着, “皇上,你可得给老臣做主,老臣的孙女在云城好好待着,这老东西非要抢本太师的孙女,他这是不讲道理。” 说着还拿皇上的衣袍擦擦眼泪。 “老臣的孙女自己养的起,这老东西没养过那孩子一天,如今还有脸来抢,哼,没脸没皮的老东西。” 皇上此时脸色低沉的吓人,身上更是一团狼狈。 偏偏这两人打不得,骂不得。 曹公公在一旁,上前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反正皇上还没有喊他,于是他往后退了几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老太师看着皇上现在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心里那是爽快的啊:哼,叫你不安好心的来看热闹,这下不恶心死你。好好的皇上不当,整天净怀疑这个那个的,怎么就不把那打败仗的李云给办了,对了,李云?皇上你今天既然来了,就别想赶净的离开了。 沈老师顿时放开皇上的衣袍,像泼妇一般扑向谢老将军,恰巧让谢老将军放开了皇上的衣袍, “你这老东西,就知道抢本太师的孙女,本太师的孙女就是野蛮,就是不懂礼数怎么了,那也是本太师的孙女。” 老太师一边喊着,一边还不忘把小清宁从皇上心中给摘掉。 “你这老东西有种怎么不上阵杀敌,你不上阵杀敌,怎么连那从边关被押解回来的李云,你都干不过,他可是丢了你曾经守护的诸多城池,他现在可是活的好好的呢?人家住天牢,那可是吃香的喝辣的,比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的将领过的舒服多了,你这老东西怎么不去杀他,就知道来抢本太师的孙女,没门。” 老太师说完,摇摇摆摆的站起来,指着将军府外面破坏的院子,嗤笑道, “老东西,你看看你这破坏的院子,还大将军府呢?这不是堕了皇上的英明。” 在老太师一番怒骂操作下,谢老将军也不是终于慢慢清醒过来,可他看到自己手中得衣袍, 顿时也不敢醒来,只能继续装着。 哎,他的一世英明啊! 得到解放的皇上本打算掉头就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现场, 抖然听到老太师的言论,顿时止住步伐, 当听到那丢了他大半城池的李云在天牢中还过得如此舒服时, 他整个人的脸色如那烧黑的木炭,身上怒气更像那即将爆发的火山,黑的吓人,低沉的可怕。 当他听到老太师指着破坏的将军府时,脸上不禁尴尬的红了起来,毕竟这都是他的杰作。 随即一甩袖袍,大步离去。 跟在皇上身后的曹公公,回头望着此时还在地上打滚的两人,脸色复杂极了。 没想到啊!这两个平时高高在上经过两朝的元老,如今竟然……竟然如此可爱。 皇上离开大将军府后,并没有回宫,而是直接去了天牢。 他想看看,这个丢了他大半江山的李云如今到底过的什么样的生活。 是否真如太师所言那般,过着比那些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将领还要舒坦。 天牢中, 昔日的镇守边关的李云正躺在一张精致的床榻上,身旁还有几个牢卒在一边服侍,更甚者,还有一名侍女正在给他揉着额头,而牢卒垂腿的捶腿,倒水的倒水。 皇上步入天牢正好看到这幅景象,气得他抽出一旁禁卫军的佩剑,一剑刺进那李云的胸膛。 那侍女被溅了一身的血水, “啊——”的一声,响彻整个牢房。 牢卒更是吓得双腿打软。 这可是上面交代要好好照顾的大将军,这下被来人一剑刺死了,估计他们的小命也得交代在这里了。 可等他们回头看到那一抹龙袍之时,当场就晕了过去。 皇上一剑刺死李云后,心情终是平静了下来,撂下一句, “去查,给朕好好的查查。” 说完之后他抬脚就走了出去。 曹公公留下收拾烂摊子, 哎,皇上一剑刺死还没被审理的官员, 这要是让那些老古董知道,这些是要记上史书的。 于是毫不犹豫的指着被皇上特意留下的两个禁卫军说道。 “你们两个,把他们处理干净了。” 随后麻溜的追上皇上。 大将府里,自从皇上离开后,两个元老在地上怀疑人生的多躺了一会儿。 还是谢管家的到来,打破了这片沉静的气氛。 “老将军,老太师,皇上已经走了,两位大人还是快些起来。” 老太师闻言,立马站起来,看着还睡在地上耍赖的谢老将军,嘴角直抽, “行了,老家伙,皇上都走了,别再耍酒疯了。” 谢老将军闻言,还是一动不动。 看的老太师连眼角也一并抽了起来。 “行了,你这老家伙快起来,本太师好好痕迹讲讲小清宁的情况。” 老太师的话刚落,谢看将军就立马一跃而起, 一脸急切的问着, “快说,快说,本将军外孙女怎么样?” 老太师看着谢老将军脸上迫不及待的模样,随即叹了一口气,摇着头无奈的说道, “本太师孙女如今十岁了,长得那是聪明伶俐,古灵精怪,如今更是熟知天文历史,地理兵书,她无 一不精……” “你再讲讲,再多讲点,……哎,……老家伙……老太师别走啊……哎……”。 沈老太师被谢老将军缠了一整天,讲了一整天有关小清宁从小到大的事情,当然不能讲的也一个字没说到。随即趁他不留神赶紧往门外奔去。 他怕他再在这个将军府逗留片刻,估计不该讲的也都要讲出来了。 随即头也不回向自己府里跑去。 后面还时不时的传来谢老将军的追赶声。 第29章 宣政殿风波 翌日, 温丞相刚起身,就听暗探汇报,闻皇上昨天去了天牢。 吓得手上的茶盏“拍”的一声掉落在地。 再听闻皇上一剑刺死了李云时, 他的一张脸顿时惨白一片,细看下,双手竟然在颤抖。 按照规矩,皇上处置李云也要等大军班师回朝才会进行审理。如今却出现在了天牢,实在是耐人寻味啊。 现如今打乱了他得计划,但还好那李云还是死了,也不用自己再亲自动手了。 想到这里,温丞相缓过劲来一口气, 昨日李尚书从太师府出来,到他的丞相府对她的夫人乱发了一通怒火,显然是没要落到好处。 这个废物。 此时的宣政殿外正站着两位元老, 站在皇上身边的曹公公,一会儿望望皇上,一会儿望望殿外。 这两位今天已经被皇上晾在殿外多时了,哎!这不自找的吗? 也不想想昨个大将府里,这两位把皇上弄的有多狼狈。 他伺候皇上多年,就还没看过谁还敢扯皇上龙袍的。 “曹公公,你一会儿就望一下朕,朕还要不要批阅奏章了。” 皇上抬头看着曹公公没好气的道。 曹公公闻言立马上前跪下, “哎约!皇上,老奴哪敢啊,这不是老奴看您和殿外的那两位元老在置气吗?” 曹公公说完了还特意抬眼瞄了一眼皇上,见皇上面色如常后,又继续开口道, “要老奴说,别管殿外那两位多大年纪了,就是再让他们多等两个时辰,也是应该的,谁让昨个儿他们还扯皇上的龙袍。” 皇上闻言,也懒得多做纠缠,没好气的说了句, “行了,起来。” 曹公公应了声后立马起来站在皇上面前。 “传令下去,让他们两人前来见朕。” “朕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有没有把朕的威望放在眼里。” 曹公公闻言,立马应下,退后一步立马小跑出去。 曹公公应声退下后,心里还在想着,这皇上是越来越难伺候了。先是把大将军李云杀了现如今又把两个元老晾在宣政殿外多时。 哎!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宣政殿外, 两位元老估计站久了也累了,干脆找了个干净点的石阶坐了下来。 见曹公公小跑而来,二人估计也是猜到了什么,立马站了起来。 虽然他们很想在石阶上在坐会儿,但……还是算了。 “见过两位大人。” 曹公公皮笑肉不笑的朝两位元老点了点头。 “皇上召两位大人进殿。” 二人闻言,对视一眼,立马拱手朝曹公公说道, “曹公公,皇上如今龙威还往外冒吗?” 曹公公闻言,看着这两位元老没好气的说道, “行了行了,你们两位老大人还是省省。皇上在里边正生气呢,就快要被你们两位气死了。” 老太师和谢老将军闻言,脸上露出了愁容。 二人还立马相视一眼, “还请曹公公带路。” 曹公公白了两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行了行了,两位大人请。” 二人闻言拱手道了声谢后,便大步朝宣政殿内走去。 曹公公看着二人背影,嘴角轻抽,这两个老家伙终于知道怕了。 他昨日可没少受罪,被皇上罚跪了两个时辰不说,还差点把老腰闪了。 都是托这两位之福啊! 曹公公想到这里,嘴角轻抽,这两人昨日还扯了皇上的龙袍。 要他来说,这两人就是活腻了,也不想想皇上昨个儿在天牢都做了些什么。 他可是亲眼看见,皇上昨个儿可是亲手一剑杀了李云。 要知道李云可是皇上刚上位时亲封的第一位护国大将军啊。 皇上这……这……这哪里还是平日里那温文尔雅的皇上啊! 现如今的皇上可是杀伐果断,冷血无情啊! 不行不行,他可不能再让这两人继续刺激皇上了。 想到这里,曹公公立马快步朝殿内走去。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老太师和谢老将军,两人颤颤巍巍的给皇上行礼。 皇上闻言,也没说话,只是抬头看了两人一眼后,继续低头看着奏折。 老太师和谢老将军见状,互相看了眼后,继续跪在地上不再做声。 良久,皇上终于放下手中的御笔和奏章。 “哟,两位爱卿怎么还跪着,曹公公你也不提醒一下朕,该罚。” 皇上像是刚发现殿中还跪着的两个人。 “是是是,都是老奴得不是,老奴刚刚只顾着给皇上研墨,忘记给皇上通报一声可,该罚—该罚。” 曹公公立马顺着皇上的话把错揽在身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说道。 “还不快点把两位元老扶起来,这要是再跪出个腿疼的毛病出来,朕的这身龙袍非得被扯烂了不可。” 皇上的话不急不躁的传来,老太师和谢老将军立马伏地磕头, 还起来,那也得真能起来啊。 “皇上恕罪,老臣昨个儿在大将军被谢老将军灌醉了,才失了体统,让臣颜面尽失,还大胆的扯了皇上的龙袍,请皇上降谢老将军的罪。” 老太师一副委屈的模样说着。 谢老将军听了这话,顿时两眼瞪的跟铜铃一样大。 这老东西,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不是都对过眼了吗?还把罪往本将军身上推。气死老夫了。 “皇上,老臣错了,老臣昨日听皇上的话,拖着病体见了老太师,岂料他非要拉着老臣喝酒,还说是看在老臣家穷的可怜的份上,就连老臣家的酒菜都是老太师准备的,皇上,既然沈老太师不认账,那臣这病体就都受着。” 老太师闻言,抬头瞥了一眼谢老将军,这是打感情牌呢?谁不会啊。 随即老太师痛哭流涕的哭道, “皇上啊,老臣苦啊,老臣如今孤家寡人一个,就连唯一的孙女如今也不在身边,是看在谢老将军好歹是臣孙女的外祖父,才答应他喝酒的,他前日还让老臣吃了闭门羹,两次登门都让老臣颜面尽失,晚节不保啊。臣有错,没办好皇上交代的事情,老臣也愿意用这破烂不堪的身子承接皇上的龙威。” …… 皇上看着还在地上跪着的互相争吵的二人,突然脸色阴沉的开口道, “够了,两位爱卿在朕的宣政殿内大吵大闹,让朕的脸面何存?” “你们把朕的威严放在眼里了吗?嗯—两位爱卿。” “皇上息怒,老臣没把皇上的威严放在眼里。” 老太师和谢老将军同口同声的跪在地上回答。 顿时,随着两位元老话落,大殿一片沉寂。 曹公公更是被吓的忘了呼吸,在心里直骂娘。 皇上的声音也戛然而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刚听到了什么。 没等皇上再次发怒, 两位元老又同口同声的回道, “老臣把皇上的威严放在心里,时刻谨记着,时刻敬畏着。” “呼—”, 曹公公呼出一大口浊气, 吓死咱家了。两位元老耶,就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 第30章 两道圣旨风波 此时的皇上一脸便秘的样子,坐在龙椅上,看着下方那依旧跪在地上的两人。 顿时被气得大笑, “哈哈哈,你们这两个老东西,跟朕在这耍滑头呢?” “行了,都起来!看在两位对我大定兢兢业业半辈子的份上,这次朕就先给你们记着,若有下次,数罪并罚。” “谢皇上隆恩。” 老太师和谢老将军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他们俩之前可是在老虎身上拔毛啊。 “两位爱卿,都是我大定的定海神针,朕缺一不可,望两位以后和睦相处,以前的那些事情就让它过去!朕以后还指望两位元老替朕继续排忧解难啊!” 皇上这是打了一巴掌,最后还有给个甜枣,真是帝王之心不可测啊。 皇上说着,还从龙椅上下来,亲自扶起老太师和谢老将军。 顿时,皇上话音一转, “对了,老太师,朕记得老太师还有位嫡孙女!如今在何处啊?改日让皇后宣进宫,让皇后看看。毕竟她也是皇后惦念闺中密友的一个念象啊!” 老太师听到皇上的话,心里咯噔一下,自己明明在大将府当着皇上的面故意说过小清宁的不是,怎么这会儿皇上居然提起,到底是为何由啊? 老太师调整好心态,随即一幅激动感恩戴德的回答道, “多谢皇上和皇后隆恩,恐怕得让皇后娘娘失望了。 “老臣那孙女调皮捣蛋,毫无规矩,老臣的老妻去世这几年,那孩子更是变得毫无礼数,与这上京城的贵女毫无相像之处。” “臣怕她不习惯,故把她留在了云城,待边境稳定,老臣再向皇上请示回去陪她。” 皇上眼底精光一闪而过,随即也不再纠结这半大的孩子身上。 皇上看向谢老将军,又接着说, “老将军,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你卧病在床多年,如今朕看你好似大好了。” 谢老将军此时身上的将军气盖,看起来可不是长年卧病在床的人能有的。 “回皇上,老臣早已好了大半,还多亏了前段时间温丞相给老臣推荐了一位有名的医者。老臣吃了他的药,果真一天比一天好。” 皇上听了谢老将军的话,顿时疑惑的开口,“喔—,温丞相给老将军推荐的?” 谢老将军一副被温丞相感动的表情,说道。 “回皇上的话,是的。老臣还没有好好感谢丞相大人呢!丞相不愧是百官之首啊!” 皇上愣住片刻,脸上是众人看不懂的神情,随即哈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朕的这些爱卿果真都是能臣虎将啊。” “老将军,平西大将军如今在前方奋勇杀敌,朕可不能让他的父亲在上京城受委屈,朕昨日亲临贵府,发现贵府怎么如此萧条,莫不是府里的下人趁平西大将军不在,欺负你年老?” “皇上,老臣老了,有个地住就可以了,我儿在前方杀敌,那是他身为大定子民该做的,担不得皇上如此夸赞。” “朕说他可以,他就可以,” 皇上一副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 “曹正,宣旨:平西大将军对地敌有功,赏大将军府黄金百两,白银一千两,布匹两千匹,另按照规定给将军府配些宫娥,小斯。” “是,老奴这就去准备。” 曹公公说完,就急步离去。 “谢皇上隆恩。”谢老将军磕头领旨。 “行了,两位爱卿回去。” 皇上好似累了揉了揉眉心,摆了摆手。 “老臣,告退……”, 随后,老太师和谢老军一同出了宫。 谢老将军刚回到府上,皇上的赏赐就到了。 谢老将军望着这些赏赐,心里不禁感慨万千,在自己有生之年,还能看见大将府繁华起来,也死而无憾了。 随即叫来管家, “你去把皇上赏赐的这些物件和人送到老夫人院子里去,让她看着把府里装扮着。” “再告诉老夫人,她的外孙女很好。” 谢管家听到最后一句,眼眶不禁湿润。 哎,自从大小姐和府里断绝关系,老夫人就再也不见将军了,希望这次老夫人能够原谅老将军。 而此时的趴在床上的温丞相,还丝毫不知,自己已经被谢老将军卖给了皇上了。 没想到温丞相偷鸡不成蚀把米。没得到谢老将军的赏识反而被皇上猜疑了。 真是前院失火,后院遭殃啊。 李云的事还没理清楚,又出了这样的事,估计温丞相知道了,得气吐血。 两位元老走后, 坐在宣政殿的皇上听着自己龙卫的禀告, “皇上,是温丞相让人对李云照顾有加。只因李云在前线给丞相府秘密送回了一位医者,如今一直在教授丞相府的大小姐医术。” “那医者是何人?”皇上脸色低沉的问着。 “能出现在战场的医者,古往今来只有神医谷会这样做。” “拍”的一声, 皇上伸手把案前的茶盏推翻。 闭着双眼隐忍着怒气, 咬牙切齿的说, “好,好你个温丞相,竟然敢中饱私囊,敢私自扣押神医谷的人。” 皇上一摆手,龙卫便消失不见。 随后,从宫中又发出一道圣旨,这道圣旨是飞到了护国大将府,李府。 李府的当家夫人带着众人正在前厅听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护国大将军李云,在边境玩忽职守,致城池被西戎连番占领,又于军营夜夜笙歌,不思进取,造成边境将士死伤无数,无数百姓无家可归,念其镇守边关数十年,九族可免死罪,但活罪难逃,特赐护国大将军李云保留全尸,鸠酒一杯,其九族今日起流放岭南。钦此。 圣旨一落,李府众人哀嚎一片。 一天从皇宫出两道圣旨,百官震惊。 纷纷穿上官袍,往皇宫赶去。 而此时的温丞相冷汗直冒,全身颤抖。 他知道,这是皇上再给他的警告。 随即忍着疼痛,在下人的搀扶下,往皇宫赶去。 没有例外,皇上一个不见, 曹公公站在养心殿外,看着赶来的百官, 说道,“诸位大人亲回,皇上正在养心殿休息,谁也不见。” 不管有多少人上前询问,都得到这样的回答。 而温丞相看着没有一人能见皇上的面,心里直打鼓,随又叫人给皇后娘娘传话。而他继续来到养心殿求见。 这次曹公公终于变了说辞, “温丞相,皇上说,你若想跪,就跪在宫门外,别影响到他休息,请!” 温丞相何时被一个宦官下了面子,张口就来,“你不过一个阉人,也敢这样跟本相如此说话。” 温丞相这话算是捅到曹公公的心里去了。 只见曹公公回道,“瞧您说的,奴才身子早就坏了,就是残了心志,也不能坏了嘴巴呀!” “丞相大人还是请,这养心殿的门口咱家还是能替皇上做主的。” 话音刚落,只听见一声, 第31章 小清宁的书信 “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皆跪地行礼问安, “皇后娘娘吉祥,娘娘千岁千千岁。” 皇后庄眉抬手以示众人平身,随后走到曹公公面前。 “曹公公,百官见不到皇上,本宫可否见到,这养心殿的门口,本宫可否做得了主。” 曹公公弯腰再行一礼,退后一步回道, “回皇后娘娘的话,这养心殿外皇后娘娘当然做得了主,不过皇上对老奴说,若是皇后娘娘来了,就告诉娘娘一句话。” “娘娘锦衣玉食,却偏要过万蚁噬心的日子。” 皇后庄眉听到这句话,顿时向后退了一步, 她脸色惨白一片,双手紧紧的捏住手里的帕子,指甲更是深深的掐进肉里。 曹公公当看不见,全程站在养心殿门口,目不斜视。 百官见连皇后娘娘都见不到皇上的面,随即摇头晃脑的回府去了。 而温丞相脸色黑的吓人,他原以为把皇后请来,皇上会对他礼让三分,没想到…… 他怎么可能跪在宫门口,随即一撩官袍,也不顾后背的疼痛, “扑通”一声,直直的跪在养心殿门口。 “臣要见皇上。”温丞相着地后开口说道。 “丞相大人这是何必呢。”曹公公惋惜的说着。 “本官要见皇上。”温丞相声音有些沙哑继续的说着。 而皇后娘娘在百官面前被皇上和宦官下了面子,她又怎么可能就这样回去。 她回去,还不得被那些后宫的女人笑死,那她以后还怎么在她们面前立威。 “臣妾要面见皇上。”庄眉声音颤抖的说着。 “皇后娘娘,您还是请回。”曹公公的语气没有任何商量。 “本宫想见皇上有要事相商,公公能否通传一声。” “奴才刚才已经对皇后娘娘说过,皇上现在谁都不见,还请皇后娘娘明日再来。” “本宫是皇后,不是普通百姓官员,你竟然敢拦本宫,曹公公你竟如此大胆。” 曹公公皱紧眉头, 心想:这皇后娘娘怎么如此难缠,难道咱家说的还不够明白。 随后上前几步,跟皇后小声嘀咕着, “皇后娘娘息怒,其实奴才也为您不值。您这后位站在也不过就是个虚职而已,您现在的处境和普通百姓又有什么区别呢?您若真是为了皇后之位而能屈能伸,又何愁不能重获圣宠呢!” “你……”皇后庄眉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她堂堂皇后竟然被一个宦官给嘲讽了。可她又不能对这个宦官发脾气。 只好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气。 “那本宫就多谢曹公公提点了,本宫回去了。” 随后皇后转身狼狈的离开。 而此时跪在养心殿门外的温丞相只觉得心口一阵憋闷,一口气没上来,人就晕了过去。 曹公公见状连忙推开门,走进养心殿,小声的跟皇上说, “启禀皇上,温丞相晕倒在殿外了。” 皇上眼底风暴依旧狂躁,阴沉着脸说, “派人送他回去,另外告诉他,在家闭门思过。无召不得入宫。” 曹公公连忙应下,躬身退下。 而老太师刚从皇宫回去,就听李嬷嬷高兴的喊住他, “太师,老太师,快看看,小小姐来信了。” 老太师颤抖的接过信,慢慢的打开,一行行仔细的读着。 脸上慢慢的笑开了花。 只见信上写到:祖父安好否。孙女敬上。自与祖父分别已有月余,孙女心里甚是想念祖父,祖父可有牵挂清宁吃不下饭,睡不好觉?还请祖父莫要担心牵挂孙女,神医谷众人待孙女极好,师父待孙女犹如祖父。而且神医谷甚是美丽,待祖父再次卸甲归田,孙女陪着祖父一起在这神医谷安享晚年。还有,祖父,你有没有好好吃师父留下的养身方子,莫要耍赖不听嬷嬷的话,等到孙女学成归来,亲自给祖父请脉,祖父可要保重身体,莫要让孙女担忧。祖父的最爱的孙女宁儿笔。 老太师看着信先是笑,后是哭,最后竟然一边笑一边哭。 李嬷嬷在一旁看着,本来也是喜极而泣的样子,生生被老太师逗的捧腹大笑。 老太师小心的收起书信,转身朝府外走去。 李嬷嬷自是知道自家老太师定是拿去大将军府炫耀去了。 李嬷嬷笑着大声说道, “老太师,您这是要去大将军府炫耀小小姐的信吗?” 老太师扬眉吐气的哼了一声,脚步不停的朝外走去。 而温丞相醒来后,知道皇上让他在家闭门思过,无召不得入宫的时候,整个书房都被他砸烂了。 而温倾城听到下人禀告,沉思了片刻,便带着下人来到书房外。 书房外的温管家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看见自家的大小姐来了,犹如看到救星一样, “大小姐,相爷这……” “温管家,你下去。” 温倾城把世家贵族的气势拿捏的分毫不差。 “父亲,你这又是何故?不如说来与女儿听听。”温倾城皱着眉头走进脏乱不堪的书房。 “你一小姑娘能做什么?出去。” 温丞相看见自己嫡女过来,收拾好脾气,说道。 “父亲,女儿年龄虽小,但父亲别忘了女儿可还有一个身份。” 温倾城不缓不慢的说着。 温丞相听到这话,这才抬起眼正视自己的嫡女。 他想:没想到,本相的女儿竟然有如此野心。小小年纪就精于算计,到底是丞相府的福还是祸。 温倾城看见自己父亲终于拿正眼看她,随后继续道, “父亲可是因为皇上令你在家休息而恼怒。父亲何不好好想想到底哪里惹皇上不快了。” “再说父亲,只要女儿凤星名头存在一天,父亲就不必担忧,只要父亲想清楚到底哪里出了错,女儿相信父亲自会重回朝堂。” 不等自己父亲回答自己,温倾城就告退出去了。 “父亲自己好好想想,女儿先回去了。” 温丞相被自己嫡女的话给惊住了。 没错,只要凤星一直存在丞相府,自己又有什么可怕的。 随后命人收拾好书房, 皇上只说让他面壁思过,没说不能写奏折啊。 皇上只说他无召不得入宫,没说奏章不能入宫啊, 他要写奏折请罪。 而此时在大将府的老太师,高高的坐在那本来属于老将军的座位上。 手里拿着那封小清宁写给他的书信。 “哎呀,有孙女就是好啊!老将军,你看看这是什么?这可是本太师孙女写给我的信。” “老将军,你有吗?” 老太师不可一世的说道。 谢老将军本不想理他,奈何听到“孙女”两字,就走不动路了。 一旁的谢管家看着自家老将军被老太师拿捏的紧紧的,不禁直摇头。 这辈子估计能让老将军如此的恐怕也只有那个尚未见面的小小姐了。 第32章 一封信的用处 “你……你……” 谢老将军瞪着老太师,指着他的手都在发抖。 “你什么你?不是我说你,老家伙,看看我养的好孙女,你有吗?” 老太师洋洋自得的说道。 “看看这信上写得多好啊!小清宁叫本太师莫要牵挂她,还让本太师保重身体,还要本太师好好吃她师父留下的方子,还说等她回来给本太师请脉,你看这孩子,这才几岁啊,就会这么疼人,哎,真是本太师教的好啊!……” 老太师不可一世的在那炫耀。 而谢老将军就站在那眼巴巴的看着他手里的信。 也不敢上前去抢,怕把那封信弄坏了。 虽然不是写给他这个外祖父的,但是那信上有他外孙女的字迹,他看一眼就满足了。 他看一眼后,还能拿给那个老太婆看看。 这样老太婆是不是就可以理自己了。 谢老将军想着,越想越觉得的自己委屈。越想眼圈越红。 本来还想继续炫耀的老太师,忽然看见谢老将军那发红的眼眶,随即话音也渐渐小了下来。 “哎约,我说你这个老东西,不就是一封信吗?瞧你那德行,还哭上了。得了,给你看看,真是的。” 老太师一脸无所谓的把手上的信递过去。 也不知道是谁,再看信时,一会哭一会笑的, 也不知道是谁,在看了信之后,马不停蹄的来大将府炫耀的。 而谢老将军早就等着对方这句话了,在老太师话音还没落下时,就一把把信抢到了手。 只是———,为什么信无法从老太师手上拿下来。 谢老将军又往自己方向拽了一下,还是纹丝不动。 随即抬头又是眼眶通红的望着老太师,啥话也不说。 最终,在两人的热烈对视下,老太师实在受不了对面那双通红的眼睛了,率先放了手。 “诺,给你—给你看看,看完就还给本太师啊。” 老太师的目光紧紧锁住书信。就怕它不见了。那可是自己的嫡孙女给自己写的第一封信。 他也有月余没有看见那个皮猴了。 谢老将军拿着书信,给了谢管家一个眼色后,趁着老太师不注意,拿着书信就往内院跑去。 等老太师反应过来的时候,谢老将军已经拿着书信跑出了门口。 而谢管家见自家老将军给了自己一个眼神后就跑了, 眼角不禁直抽,他没想到,到头来,沈老太师还是被自家老将军摆了一道。 “哎,你个老东西跑什么啊,你把信拿哪去啊?你给本太师还回来。” 老太师立马站起来要追去,奈何有谢管家在,怎么可能让他去追。 “哎,老太师,你别急。别急,听老奴跟你说……” 谢管家一边拦住老太师的去路,一边大喊着。 “哎约,老太师,你别急,老奴得胳膊要断了……哎约,老太师,你别急,老奴得腿要断了……哎约,老太师,你别急,老奴的眼睛要瞎了……”。 路过的下人听见这些话,都被吓的绕道而走。 谢老将军终于拿着书信,来到府里最偏僻的院子,他站在院门口,就不再往里进一步。 好像怕惊扰到里面的人,又好像是怕对方生气。 搓着手,在院门处等。 良久,里面终于传来急促得脚步声。 当他看到来人时,顿时愣在了原地,眼眶通红,这次是真的红了。 因为他看到了已经十几年不曾见他的老妻了。 来人正是谢大将军府的老夫人,她自从谢如跟大将军府断绝关系后,就对自己的夫君和儿子没了期盼,只剩下悔恨。自己在这将军府从此不再踏出院门一步。 后来又惊闻自己女儿的死讯,她对这世上已经生无可恋。 如今苟延残喘至今,只因为女儿临死之前给她留下了话,让她一定要好好看着她的外孙女长大成人,嫁人生子。 谢老夫人才撑着活到现在。 刚听闻有外孙女的书信,虽然她看了不是写给她的,但是已经觉得是上天给她的福报。 她终于感觉自己好像活过来了。 于是,她马不停蹄的跑出来,就想问问这个自己十几年没见的夫君,她的外孙女到底如何了。 一对夫妻同住一个府邸,却十几年不见面,如今再见,均已面目全非,双方都老了。 老将军上前几步,哽咽道, “夫人,老夫终于再次见到你了。” 而老夫人也是热泪盈眶,哭着说道, “别耽误老身找外孙女,让开。” 老将军被自己的老妻吼着,丝毫不见生气,还沾沾自喜的搓着手,说, “夫人还是如以前一样欢喜我,老夫甚感欣慰。” 在场的下人,也被自家老将军的不要脸给逗的大笑起来。 本来在场的下人都要被感动哭了,谁知自家老将军如此可爱。 老夫人看他不回自己的话,随即上前一把推开他自己往前院快步走去。 “让开,别挡道。” …… 而前院的老太师正坐在主位上气呼呼的。 只是他的衣袍有些凌乱,让人看了定会想入非非。 再看谢管家,哎约好家伙,那眼眶青了一只,那嘴角紫了一块,那脸蛋为啥还有几道红痕……哈哈哈,衣袍就更是衣衫褴褛。 此时的谢管家好不容易才把沈老太师哄住。 “老太师啊,你别气也别急,老将军是把书信拿给老夫人看了,他们俩啊,同住一个屋檐下,已经有十几年没见面了。老夫人能活到今天,全是心里惦念着小小姐啊。” “老太师,你就可怜可怜老夫人和老将军,你看老奴才给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就消消气……”。 老夫人进来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老太师阴沉着脸,老管家在一旁陪着笑脸,再看两人凌乱的衣袍。 老夫人一下子觉得自己家过分了。 “沈老太师,老身这相有礼了,多有冒犯太师之处,还请太师多多宽宥。” 老夫人走到老太师面前,欠了欠身,有礼的说道。 顿时,谢管家止住身形,慢慢的转过身子, “老夫人啊。你终于出来了,十几年了,老奴终于再次见到你了……” 谢管家大声哭泣着。 老夫人也是眼圈发红,看着谢管家, “老管家,这些年辛苦你了。” “有老夫人这句话,老奴再辛苦也值得。” “好好好,这里老身来招待老太师,你快下去收拾 一番。” “哎,老夫人,老奴告退。” 谢管家笑着应着,然后马不停蹄的跑了出去。 正好在门外与迎面而来的老将军撞个正着, 老将军看着谢管家鼻青眼肿的面容,眼角直抽,拍拍了管家的肩膀以示安慰。 第33章 温丞相回归朝堂 厅内,老夫人还在继续安慰着老太师。 其实沈老太师在听闻了管家的话后,就已经气消了大半。 如今再看到自己也有十几年没见面的谢老夫人,也不禁感慨万千。 “老夫人不必见怀,老夫能以孙女的一封信换得老夫人生机,值得,太值得了。” “本太师还要回府更衣,就不多打扰了。” 老太师说着,就抱拳离开。 老夫人本想细细问问外孙女的事情,奈何老太师如今这情况,她实在开不了口,于是晚进来的老将军,就成了老夫人出气的对象。 只见老夫人狠狠的白了老将军一眼 而老太师也是看着与自己擦肩而过的老东西,狠狠的“哼”了一口。 随即招呼也不打的直往府外走。 谢老将军也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知道这次自己是把这老家伙惹生气了。 但那丫头也是本将军的外孙女,是这大将府嫡亲的孙小姐。 沈老太师,你就替本将军多担待点。谁让你没事跑来将军府炫耀的。 谢老夫人绷着脸走到老将军的面前, “你这个老不死的,你就盼着我早死是,我这刚出来,你就把人气跑了,我,我,我今天要是不打你,我就离开这个将军府。” 说着,老夫人就拿起茶桌上的茶盏往老将军身上扔去。 谢老将军边躲,边委屈着哭喊着: “哎哟,夫人啊。府上穷啊,你省着点扔,” “夫人啊,本将军还不是为了你,能一解相思之苦吗?本将军这才把那老匹夫给得罪的狠了,” “本将军错了,哎约——,错了,别打了,啊——”,此刻的大将府里回荡的都是谢老将军那声惨叫。 …… 而老太师黑着个脸,气呼呼的回到自己的府上。 下人们看到这样的老太师不仅没有害怕,有的还大胆的上前询问, “老太师,您不是拿着书信去大将府了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啊?” “老太师,您回来了啊。您的衣袍怎么乱成这样了?” 老太师面对这些下人的疑惑,尴尬的不行,随即还装模做样的回答这些下人, “嗯,本太师刚到那将军府,啧啧,那谢老将军就被她夫人追着打,这不,本太师上去拉架,衣袍被扯的有点乱。” “好了,都赶紧该干嘛干嘛去,别都处在这了”。 下人们听了自家老太师的话语,都一哄而散。 老太师挺了挺自己的腰杆,觉得自己的腰又直了起来,迈着大步伐淡定的离开。 心里却在不住的吐槽: 这次失算了,真是折了夫人又折兵啊。 翌日, 一本奏章摆在皇帝的案前,坐在龙椅上的皇上提着御笔迟迟没有落下。 只因为这本奏章正是来自温丞相府。 这是一本告罪奏折,也是一本对皇帝投诚的奏折。 只见上面写到: 吾皇敬上,承蒙皇上隆恩浩荡,让臣位列百官之首,但臣有负圣恩,臣有罪,臣有大罪。 臣私自给罪臣李云开了后门,枉顾我大定律法。 臣也无奈,只因外人都在传臣之嫡女乃凤星临世,臣恐自己对她教导不行,遂听罪臣李云提及他有一能医可送来与臣,臣接受了他的好意,哪曾想这人竟然欺骗老夫,其送来之人乃神医谷大长老。 臣知道后对大长老礼数有加,大长老见小女才智过人,便亲自教授小女医术。望小女以后造福百姓。 但臣作为百官之首,算是承了罪臣李云的人情,臣自知其有大罪,但为了一己之心,为报他一师之恩,随即不顾礼法,吩咐下人对其略微优待。 臣不曾想他竟然打着臣的名号作威作福,给吾皇增添了烦恼。 臣有罪,臣自感愧对吾皇圣恩,无颜再面见皇上,遂呈上一封辞官书信,望皇上恩准。臣温居正笔。 皇上看着这封奏章,随即笑了一声。 曹公公也揣摩不透皇上是何意,随即疑惑的看向皇上。 皇上似乎是瞧出他的迷惑,随即道, “这丞相啊,跟朕告罪呢。你看他这份奏折写的,自己是一点错没有啊。还口口提他那嫡女是凤星做伐子,哼,真不愧是百官之首,能言善辩啊。” 皇上说着还把奏折扔给曹正,让他也看看。 曹正知道这是皇上让自己给他找个台阶下。 随即拿起奏折看了起来, “约,皇上。丞相大人不愧是皇上亲封的,处处都在替皇上想呢。恩—,这私心吗?哪个大臣没有,就连老奴也有啊。老奴每天也会想皇上高兴了赏赐啥给老奴了呢?” 曹公公陪笑着。 皇上听了曹公公的彩虹屁,很是受用, “恩,你说的不错。算了,既然丞相已认罪,看在他也是无心之失,就让他把伤养好了在上朝。” 皇上说罢,就背着手走出了宣政殿。 曹正领命又急忙去了趟丞相府, “丞相大人,老奴给你道喜了,皇上让老奴通知大人,等大人伤好了后,就回去上朝。” 温丞相闻言,心中大喜。 “多谢曹公公跑一趟,之前在宫中多有得罪,还望公公海涵,这点敬意还望公公收下。” 温丞相说着,就让温管家上前把早就准备好的银两奉上。 有钱不收王八不是吗? 伸手不打笑脸人,曹公公还是知道的。 曹公公看着端过来白花花的银两,高兴的收下了。 “那老奴谢谢丞相大人了。老奴还要回去伺候皇上,就先回宫了。” “公公慢走。” “丞相留步。” 两人分别抱拳还礼。 这时,温倾城上前欠了欠身,说道, “父亲,女儿恭喜父亲得偿所愿。” 温丞相此时看着面前的嫡女,心里不知道有多满意。 “好好好。不愧是本相得女儿,你到父亲的库房去挑选一份你喜欢的。” 温倾城终究是十岁孩童,听到有赏赐不禁露出本该这个年龄该有的神色。 “女儿多谢父亲,女儿告退。”说完便高兴的离去挑礼物了。 温丞相欣慰的点了点头,随即把目光投向一墙之隔的太师府,眼里闪现着复杂的光芒。 而温丞相回归朝堂的事情,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次多久,就解了温丞相的禁啊。 沈老太师和谢老将军知道后,内心十分惊讶,没想到这温丞相竟然如此得圣心。 想要扳倒他,看起来还得好好计划。 第34章 谢云骁中毒 西风几时来,流年暗中换。 顷刻间已是定安二十五年。 边境之战已经持续了整整五个年头。 定安二十一年, 一份份边关战报由传令兵快马加鞭的送往上京, “报———”, “平西大将军率领十万人马大败西戎,收复城池五座,西戎退兵五十里。” 定安二十二年, “报———”, “平西大将军率部遇敌,斩敌三万,敌将首级送至皇帝面前。” 定安二十三年, “报———”, “西戎大举进犯,平西大将军率部死守,现被困于石家寨。” “报———”, “平西大将军率部突围成功,现追击敌军至落日山脉。” 而到了定安二十四年, 上半年, “报———”, “平西大将军率领十万大军收复三座城池,歼敌六万有余,缴获粮草无数。” 下半年, “报——”, “平西大将军战前遭遇敌军暗杀,现如今昏迷不醒,由副将御将军率领将士御敌,歼敌八万,西戎退兵五十里,” “轰隆”,这一份战报震惊朝野。 龙案上的烛光跳跃,皇上在御书房中沉默的看完这份战报,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疲倦的揉了揉太阳穴,挥手示意传令兵退下。 当值的曹公公悄悄走近,低声问道:“皇上,是否召集内阁商议?” 皇上微微摇头,疲倦的说:“让他们休息,明日还有早朝。” 宦官恭敬的应了一声,悄悄退下。 皇帝独自坐在龙案前,看着那份战报,心中五味杂陈。 自四年前,平西大将军率领十万大军前往边境抗击西戎的入侵。 自那时起,战报便成了皇上最为期待的消息。 然而,每一份战报的背后,都是无数将士的牺牲和国家的财力物力的消耗。 现如今还有五座城池没有收复, 平西大将军谢云骁又昏迷不醒, 这要皇上他如何甘心。如何不担心边境战况。 同时皇上心里也对谢府掌握兵权不放心,如今正好这谢云骁昏迷不醒,他心里实在矛盾。 这一夜,皇上没有入睡。他在御书房中独自度过了一个漫长的夜晚。 直到天色微亮,皇帝才在龙椅上小憩了片刻。 当天色大亮时,他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向了朝堂。 清晨的光辉撒向大地,为这个庞大的皇宫带来一丝温暖。 皇上步履蹒跚地走进朝堂,身后跟着的是一身朝服的文武百官。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跪拜,声音洪亮。 皇上疲倦地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平身。他坐上龙椅,看着下方的朝臣们,心中却充满了忧虑。 “各位爱卿,平西大将军谢云骁昏迷不醒,边境局势未明,朕心难安。诸位爱卿有何良策?” 皇上开口说道,声音中透露出疲惫和严肃。 众臣议论纷纷,却无一良策。 皇上看着他们,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无奈和疲惫。 难道除了谢府,整个大定就无人能领兵了? 朝堂之上,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众位大臣面面相觑,心中忧虑不已。 边境之战已经持续了四年之久,国家财力物力消耗巨大,而战局却仍未明朗。 如今大将军又昏迷不醒,形势更加严峻。 “皇上,可有人选接替谢将军?”温丞相上前问道。 皇帝有些犹豫地说道,“谢将军情况不明,兵马暂由副将御玄澈统领。” 此时又有人急忙站出, “皇上,御将军毕竟年纪小,统领十万大军是不是不适合?” 不等皇上回答, 老太师迈步走出,矛头直指刚才发话的大臣, “李大人,战场上瞬息万变,御将军虽年纪轻,但他已经跟随平西大将军在边关征战四年,这是谁都可以吗?” “况且,谢将军此刻昏迷不醒,御将军不是也已经带领了将士御敌大西戎,又何来不合适,难不成李大人年纪比御将军大,李大人可以统领十万将士?” 随后,老太师看也不看刚刚放弃的大臣。 转头看着皇上, “皇上,战场上临时换大将,是兵家之大忌,是扰乱军心,对接下来的战事不利啊!皇上定要三思再三思。” 本来心里已经波动的皇上,听了老太师的话,心中大定。 “老太师放心,朕知道怎么做了。” 随后皇上帝王之威喷涌而出, “众爱卿,朕欲让副将御玄澈暂代大将一职,立即派御医一同前往,务必让谢大将军早日康复起来。” 这时还有大臣出来反对, 皇上抬手阻止,不予理会。 “朕心意已定,诸位爱卿不必多说。” “退朝———”。 百官两两散去,老太师急步去往大将军府。 此时的谢老将军和谢老夫人,早已坐在在大厅等候着沈老太师。 “老将军,老夫人,沈老太师来了。” 谢管家急切的传话道。 两位老人随即站起来,一起望向院门处。 待老太师走近,就看到双双期盼的眼神。随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老将军和老夫人不必过分担心,皇上已经派太医前往,务必会看好那臭小子的。” 谢老将军在厅中来回踱步, 现如今这样处理已经是极好的了,皇上没有趁机收了那小子的兵权,一切都还来得及。 谢老将军抱拳看着老太师,深深的鞠了一躬, “沈老太师,多谢你为我谢府来回奔波劳碌,请受了老夫这一礼。” 定安二十五年。 整整半年,谢云骁一直昏迷不醒,已经被送回上京谢府,御医一个接着一个,都是同一结论,平西大将军谢云骁中毒了。 经过院正的诊断判定,平西大将军谢云骁是中了西戎特有的一种毒,名唤‘断魂香’的毒。 最重要的是,这‘断魂香’它无色无味,中毒之人身体不会出现任何异样,但只要一运功便能毒发全身,并且会昏迷不醒,就算昏迷了,此毒会牵动五脏六腑的疼痛,昏迷中的人也会感受到那种痛不欲生的疼痛。 最重要的是此毒他们解不了,如今要解此毒,只有那号称神医的神医谷谷主才可以。 可神医谷到底在哪,如今没有人知道地方。 如今平西大将军只能撑三日之久。 这话一出,就连皇上都皱紧了眉头。 皇上记得,丞相府就有一名号称是神医谷的大长老的医者。 随唤来温丞相, “温爱卿,如今平西大将军中毒不醒,不知你府上那名神医谷的大长老如今在何处。” 皇上看着温丞相,说道。 温丞相听到皇上话,就知道皇上是想请那位给谢云骁看诊,可是那位如今怕是不能了,谁叫他始终不肯教授自己嫡女医术,如今被自己嫡女折腾的恐怕……, 温丞相回道, “启禀皇上,那位老者四年前就已经离去了。,他将将教授臣那嫡女一年,就走了。说是有要事处理,哪知道一走就这么多年没回来,害得臣的嫡女整日到处找他。” “还请皇上恕罪,臣帮不了谢大将军了。” 第35章 清宁回上京 皇上听了温丞相的话,愣住了片刻。 随即摆了摆手,让其退下。 皇上心想:看来是天不佑谢府啊! 而谢老将军和谢老夫人听闻御医的诊断, 他们的儿子只有三日可活。 这两位老人相拥而泣,要承受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谢府上下笼罩着一股悲伤的气氛,像是被乌云笼罩的夜晚,让人感到沉闷而压抑。 更让人可惜的是,这平西大将军谢云骁至今未婚,如今他要是去了,那谢府可真就后继无人了。 “将军,怎么办啊?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云骁去死啊!他可是你唯一的儿子啊!” 谢老夫痛哭流涕。 谢老将军整个人一下子衰老了许多。 他抬起头望着上天,他想问,为什么,为什么我谢府满门对着大定鞠躬尽瘁,最后却不能善终。为什么非要我谢府后继无人。 然而在这关键时刻,沈老太师突然临夜登门。 只听他道:“老将军,老夫人,你们不必担心,小清宁来信了,她两日后就会到上京。她早就知道她舅舅中了毒。此刻回来就是回来给她舅舅诊治的。” “来,快看看,小清宁的信,都别哭了,再把信给哭花了。” 这正在悲伤的两位老人被老太师的话震惊的一下子停止了哭泣, “真的,老太师。老身的外孙女要回来了,还要给她舅舅看诊,她认我们了吗?她不怪我们吗?” 老夫人高兴的一连串的问着老太师, 老太师无奈的微微颔首, “是啊,不怪你,相反很是钦佩她的外祖母,外祖母,还有她的舅舅。” “你们好好的收拾收拾,别第一次见面就给我孙女留下不好的印象,放心好了,那臭小子死不了,你将军府也会后继有人。” “诺,看看这信。” 老夫人连忙接过书信,跟老将军一起看起来。 只见信中写到:外祖父,外祖母敬上,孙女给二老请安了,孙女咋听,在这世上,孙女还有亲人在,孙女心中甚是欢喜。又听闻孙女外祖家乃当世大将军,心中更是敬佩不已。 你们不必担忧舅舅情况,孙女自会医好舅舅,另外孙女此次进京还望外祖母,外祖父保密,清宁此番救治舅舅后,就会去往边关与师父汇合。如今战乱不断,百姓流离失所,我们神医谷当以救天下人为己任,望二老成全。孙女清宁笔。 两位老人是把信看了又看,直到老太师出言提醒,才肯罢休。 谁让这些年来,外孙女这是第一次给他们写信,不得多看两眼心里才舒服。 他们此时早已忘了那个只有三日可活的儿子了。 老将军说道, “外孙女说她舅舅死不了,那肯定就死不了,所以就不要在伤心了。就让那臭小子多受受罪,长长记性也好。” “这还要你提醒,老身自是知道。” 老夫人白了老将军一眼。 此刻的情景,让在一旁的老太师红了眼眶,他忽然想起自己那亡故的老妻了,曾经他的老妻也会向他翻白眼。 七日前, 神医谷中, 清宁身穿淡绿色的细纱裙,身姿窈窕,眉眼如画,发髻上斜插着一只淡蓝色的蝴蝶簪子,看上去清新淡雅。 她的一双眼眸清亮,如星辰闪烁,唇红齿白,美丽动人。 转眼间五年过去了,五年前的小清宁已经长成婷婷少女了。 清宁这五年在神医谷跟随吴神医学习医术,在治病救人方面已经初露锋芒,得到了吴神医的真传。 这五年间,她除了学习医术之外,一直都在琢磨如何解毒。 她是一个极其有天赋的医者,如今已经可以出师了。 此刻的清宁正跟着吴神医穿过一片药田,来到竹屋中。 此刻,竹屋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 “师父,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小清宁好奇地问道。 吴神医没有回答她,而是径直走向竹屋的角落,那里有一个破旧的木柜。 他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古朴的木盒。 盒子打开后,只见里面摆放着一排排的玉瓶,每个玉瓶中都装有不同颜色的液体。 “这是……”小清宁有些惊讶地看着那些玉瓶。 “这是‘断魂香’的解药。”吴神医淡淡地说道。 “师父,你是要去给我舅舅解毒吗?”小清宁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吴神医看着她,微微笑了笑,“清宁,不是师父去,而是你去。” “清宁,你来神医谷已有五年之久。你天资聪颖,早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定国边关的战事已经持续了整整五年,如今你舅舅平西大将军中了断魂香的毒已有半年了,此毒非师父无人可解,” “平西大将军是为真正的英雄,师父怎么能看着这样的人死于非命。” “而边关战事吃紧,神医谷也要秉承祖训出世,为这天下苍生出一份力,师父带领族人先行去边关,” “你即日起去往上京为你舅舅解毒,随后来边关找师父,放心,师父让暗卫跟着你。” “是,师父,徒儿这就去收拾东西立刻前往,师父,徒儿不在身边可不许贪酒多喝啊。” “你这皮猴,都五年了,还在这打趣师父呢?快去,时间紧迫,先书信一封让暗卫先行送去,别让那边的人着急了。” “是,师父。徒儿告退。” 清宁有礼的欠了欠身。 吴神医望着自己爱徒的身影,摸着自己那三根胡须,欣慰的点了点头。 第七日。 这也是御医给平西大将军谢云骁诊断的最后一天。 清宁携暗卫星夜兼程,终于在第七日的清晨,抵达了上京城。 此时的上京城,笼罩在一片雾气之中,寒风萧瑟。 清宁未作片刻休息,立刻让暗卫带她去了将军府。 此时的整个上京城的气氛有些压抑,街道上的百姓无不把目光投向大将军府邸, 而将军府却一切如常,甚至有些小激动,就连下人都时不时的把目光投向门口。 而把那正在痛苦中的谢云骁给忘了。 沈老太师早已带着李嬷嬷坐在大将府的大厅中等候了。 他已经五年没见自己家的皮猴了。 此刻的他有些激动,一会儿问李嬷嬷他衣服这好不好,那好不好,惹的在场的谢老夫人和李嬷嬷哭笑不得。 而谢老将军还鄙视的望了望沈老太师, 也不看看自己此刻在大厅中来回的走干嘛。 第36章 清宁见外祖 一个时辰后,清宁终于在两名暗卫的陪伴下,来到了将军府的大门口。 她上前叩响大门,早已等候多时的谢管家,领着清宁穿过长廊,来到大厅门口处。 她在大厅门口便听见里面有人说话,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后,便抬脚进入大厅中。 当清宁踏入大厅的那一刻,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众人只看见那少女白衣胜雪,眉眼如画,发髻上斜插着一只淡蓝色的蝴蝶簪子,看上去清新淡雅。 坐在大厅中的沈老太师和李嬷嬷看见清宁后,立刻站了起来。 “宁儿,你终于回来了。” 清宁看见自己祖父后,瞬间泪目了。 五年了,她已经五年没见他们了 她急忙跑过去,和沈老太师,李嬷嬷拥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祖父,我好想你们。”清宁说道,她声音清脆而温柔。 “你这皮猴,一走就是五年,祖父都老了。” 沈老太师有些哽咽地说道。他可是有五年都没见自己这皮猴了。 “祖父才不老,还是那么英俊潇洒。” 而谢老将军和这老夫人两人双双含泪看着眼前的的少女, 她好像田间的精灵,灵动可爱。 清宁放开她的祖父和李嬷嬷, 朝着远处的两位老人跪下,盈盈一拜。 她知道,那两位肯定就是她那未曾见过面的外祖父和外祖母了。 两位老人看着向他们叩首的少女,都激动的跑向前一把抱住清宁, “你就是清宁,你就是外祖母从来没有见过的外孙女是吗?”老夫人抱着清宁,痛哭流涕。 而老将军站在一旁,连说了三个好字, “好,好,好,在外祖父有生之年还能看见自己的外孙女,外祖父不留遗憾了,下去看到你母亲,外祖父终于可以抬起头了。” 谢府的下人都围了过来,无不是被眼前的两位老人给惹哭了。 街道上离谢府比较近的百姓,听到谢府里传来阵阵哭声,以为是他们的平西大将军殡天了, 纷纷哭着大喊着,“平西大将军殡天了,呜呜呜……”, “将军一路好走,……” 街道上一声接着一声响起这样的哭喊声。 百姓们以自己的方式送心中的大英雄一程。 就连身在皇宫的皇上,都听到街道上传来的哭喊声。 心里也不是滋味。 可事实并非如此啊,真是个大乌龙! 大将军府,众人落座后,沈老太师向清宁说起了谢云骁的情况。 还未等沈老太师把话说完,清宁立刻制止道,“祖父不必说了,我都知道了。孙女一定会救回舅舅的。” 沈老太师看到清宁的模样,立刻就明白她已经知道了谢云骁具体情况了。 “外祖母,您带清宁去舅舅那里好不好?清宁去给舅舅解毒。”清宁娇气的声音响起。 “好,外祖母带你去。”谢老夫人上前拉住清宁的手。带着她前往谢云骁的院子。 众人也随着后面一起跟着。 清宁和外祖母走在长廊上,两侧的灯笼随风摇曳,仿佛在为她们照路。 长廊的两侧挂着一些已经干瘪的叶片,这些是秋天留下的痕迹。 清宁一边走一边问外祖母,“外祖母,舅舅是不是很疼我母亲?” “当然了,你母亲没出生之前,你舅舅就整天跟在我身边,你母亲出生后,他更是疼爱有加。怎么?宁儿是怕舅舅不疼爱你吗?”老夫人看着清宁问道。 “是的,外祖母,孙女是怕自己不得舅舅喜欢。”清宁微笑着说。 老夫人听到这句话后,笑了笑,“不疼爱你?不会的。他宝贝你得很呢?他经常念叨你,只是可惜一直不曾见到你。” “是吗?那舅舅可真好。”清宁娇声道。 大将军府的丫鬟看见清宁后,纷纷欠身行礼。 清宁和谢老夫人走在长廊上,前往谢云骁的院子。 而身后的小丫鬟们窃窃私语。 “这就是夫人和老夫人经常念叨的清宁小姐吗?长得好生漂亮。” “你听说了吗?这位清宁小姐可是神医的徒弟。” “神医的徒弟?那医术岂不是……” 后面的话,众人没有听清,因为她们已经走远了。 而前面的谢老夫人听见后,满眼欢喜,没有多言,继续带着清宁往前走。 很快,她们便来到了谢云骁的院子。 这个院子和其他院子不同,冷冷清清的,没有什么人来回走动。 就连守门的侍卫都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当清宁进入她舅舅房间的时候,闻到空气中夹杂着熏香的味道。 房间中香炉中烟雾缭绕,似有似无的传出淡淡的清香。 而谢云骁正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着,脸色苍白,面无血色。 清宁的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这个男人是她的舅舅,是曾经战场上赫赫有名的平西大将军。 曾经的一代英雄如今却因中毒而变成这样。 清宁走过去,伸手把把谢云骁的脉象。 感觉到他身体的虚弱和僵硬,心中不禁有些酸楚。 “舅舅,你放心,清宁会救你的。”她坚定呢喃着。 说完,她从怀中取出两个小瓶子,一瓶是淡蓝色的,一瓶是淡绿色的。 清宁先把淡蓝色的那瓶给她舅舅服下,随后又掏出身上的银针,熟练的扎进谢云骁头上的穴道里。 谢老夫人在一旁看着,眼中充满了期待和担忧。她知道清宁的本事,但同时也担心谢云骁的身体能否承受得住。 过了一刻钟,只见谢云骁睁开了那双闭了半年之久的双眸。 他看着眼前的少女,就好像看见了自己的妹妹,竟然发出声音, “如儿,你来看哥哥了吗?” 声音虽小,但清宁和谢老夫人还是听到了。 顿时在场的谢老将军和谢老夫人,眼里闪现出泪光, 他们终于不用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他们终于不用再尝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了。 “舅舅,我是清宁,我来救你了。”清宁轻声说道。 床上的谢云骁,闻言,先是露出一脸茫然的神色。随即又因为“舅舅”两个字而蹦出惊喜。 清宁看见自己舅舅的表情,连忙说道, “舅舅先别激动,来,先把这瓶解药喝了,再来跟清宁说话。” 清宁说着就把那瓶绿色的解药放在谢云骁的嘴边。 待谢云骁喝下解药,顷刻间就睡了过去。 众人一脸疑惑和担心,这刚刚还醒了,怎么吃过解药反而睡了过去。 清宁站起来看着众人的神色,微微一笑, “外祖父和外祖母不用担心,舅舅只是累了,两个时辰必会醒来。让下人准备些清淡的饮食,待舅舅醒来喂给舅舅。” “祖父,外祖父,外祖母,若有人问起,只管说是师父派人送来的解药。” 随即清宁盈盈一跪,伏地叩首道, “孙女不孝,不能承欢膝下,孙女即将马上离开前往边关与师父汇合。望三位长辈保重身体。” 说完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就让唤来暗卫带她飞身离开。 等到众人反应过来,哪里还有清宁的身影。 众人不禁眼角发红,心里对这么懂事的清宁充满心疼与怜惜。 第37章 平西大将军诈尸了 暗卫听从清宁的吩咐,一路带她飞奔至京城外,方才停下来。 暗卫的速度极快,清宁只感觉自己的耳边生风,头发都已经被吹得有些凌乱。 不待暗卫将马车停稳,清宁便自己跳了下去。 “少谷主,有何吩咐?”暗卫在马车前,单膝跪地,恭敬道。 清宁微微颔首,算是回礼,“起来!给我准备一套男装。” 暗卫微微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应了一声后便退了下去。 不一会,暗卫便拿了一套男装过来。 清宁将男装换上后,又将头发简单的束了起来。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清宁勾了勾唇角。 铜镜中的少年唇红齿白,一双桃花眼泛着波澜。虽然身形还未曾长开,但已经初见美男之姿。 清宁满意的点了点头。 此时的清宁,心中百感交集,她本想好好和祖父他们待会,但是她怕她会舍不得走。 她怕自己会哭泣,会惹的那三位老人哭泣。 所以只能头也不回的离开,这样大家心里都好过一点。 清宁手里牵着缰绳,任由狂风吹动她的衣角。 她看着身后的城门,微微一笑。 清宁深吸一口气,翻身上马,与暗卫一起朝着边关的方向奔去。 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 “驾”,清宁扬起手中的马鞭,身影逐渐远离城门。 而在京城之中,谢府上下因为清宁的离开气氛充满着离别的悲伤。 谢老夫人抬起手帕,擦了擦眼角,缓缓说道,“云骁刚醒,需要休息,大家都散了。” 众人闻言,纷纷欠身告退。 而沈老太师,看着自己的养大的皮猴说走就走,没好气的在心里骂了一句, “没良心的小东西,说走就走了。” 李嬷嬷红着眼眶,跟老太师说道, “老太师,回府。清宁小姐恐怕就是怕你舍不得她,才走的那么果断。” 老太师听着嬷嬷的话,微微颔首点了点头。 随即告别后回了自己的太师府。 清宁的果断离开,让谢老夫人感到一阵空虚和失落。 她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而让清宁留下来。 谢老夫人和谢老将军坐在谢云骁的床边,看着他沉睡的面孔,心中五味杂陈。 自从自己的儿子中毒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一直等着这个时刻。 谢老夫人走到谢云骁的床边,轻轻拍着他的手,温柔地说:“云骁,你听见了吗?你的侄女回来了,她已经救了你的命。你要快点好起来,去边关找咱们家的小清宁。” 在老夫人的话语中,谢云骁缓缓睁开双眼,他没有动,静静的听着母亲的话语。 “母亲,十几年了,你终于肯见儿子了,儿子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母亲了。” 任谁能想到,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平西大将军,如今竟如那幼儿一般,跟着母亲撒娇。 “母亲,儿子真的不是眼花了,那真的是如儿的孩子吗?” 谢云骁的声音有些激动。 “母亲,那孩子呢?在哪,快让她进来,给儿子好好瞧瞧,我这当舅舅的还没见过她。” 谢老夫人被床上的声音惊了一下,随即喊道, “老头子,你快来看看,是云骁醒了。是他在跟我说话吗?” 老将军上前揽住自己老妻的肩膀,哽咽着说道, “是他,是咱们的骁儿,他醒了。” 老夫人激动的直拍打老将军的手臂。 放声大哭起来!似乎要把这些年来的苦楚统统哭出。 而从皇宫被皇上派来的曹公公正好走到院门外, 听到里面传来痛苦的哭泣声,心里这才生出这才是对的感觉。 因为自从他踏进这个将军府,他没有感受到丝毫悲伤的气氛,甚至还看到有几个丫鬟在一起低估着,笑着。 现如今终于听到哭声了,而且还是这么凄惨,这才对吗! 随即让自己的表情变的悲伤的模样,继续向院门里走去。 走到门外,曹公公停住脚步。 谢管家赶忙进去通知老将军, “老将军,曹公公来了,现在就在院门处等着了。” 老将军一听,心里顿时一紧,这么快?云骁刚醒,皇上就知道了?那自己府里得有多少皇上的眼线啊! 老将军一脸凝重的抬脚出去。 曹公公一脸凄惨的表情看着老将军,把他心里看的直发毛。 还不待老将军问个明白,只听曹公公说道, “谢老将军节哀顺变,皇上已经知道了,特派老奴过来吊唁。” 老将军听着曹公公的话,顿时吓了一跳,什么,吊唁? 皇上这是要把他们就地处决了吗? 此时的老将军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深深的的刺痛了曹公公的心脏。 哎,真是可怜,可怜老将军一生戎马,最后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曹公公一脸可惜的表情深深刺痛了老将军的心脏。 天啊!为何要灭我谢家?我谢家满门忠烈,为何要如此对我谢家? 曹公公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随即转头拿出帕子擦了擦泪角。 “老将军,接旨。这是皇上给你们谢府留下的恩赏。” 谢老将军,一听,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但还是跪下接旨,他深知,皇命不可违,皇上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随即悲伤的说道, “老臣谢震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平西大将军殡天,朕之心痛……心痛……” 曹公公的圣旨戛然而止,因为一道声音惊吓了他。 “曹公公,本将还没死啊!”谢云骁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曹公公顿时止住声抬头望去, “啊—————鬼啊———,诈尸了,平西大将军诈尸了”, 曹公公凄惨的声音响彻云霄,街道上的百姓顿时顿住脚步,纷纷望着大将军府, “你刚刚听到什么了吗,”一位百姓说道。 “听到了,说是平西大将军诈尸了。” 另一位百姓一脸平静的说道。 “奥,没事儿,不就是平西大将军诈尸吗?有……”,之前那位百姓的声音戛然而止, 百姓们纷纷互相看了一眼, “唰”的一声,街道上只留下几片飘在空中的枯叶。 “曹公公,醒醒,曹公公,你看看,本将军没死。” 谢云骁蹲在曹公公的身边,伸手拍打着曹公公。 只见曹公公悠悠醒来,他呆呆的望着谢云骁, “平西大将军,老奴是来找你了吗?” 谢云骁一脸无奈的笑道, “曹公公,你好好看看,本将军没死啊。” 曹公公还是一脸呆滞的模样,他站起来平静的说道, “奥,您没死,您还活着。” 说着就拿着那份没有读完的圣旨直直的出了大将府, 待走到府外,上了马车,随即急促道, “快,快回宫。速度再快点。” 车夫被他吓得使劲的抽打马儿。 而谢府的众人就这样看着呆滞的曹公公一步一步得出了府。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茫然, 圣旨不读了? 谢老将军此时猛的吐出一口浊气,差点,就差一点,他谢府就完了。 而此时的谢云骁是终于回过味来了,随即一脸无奈的摇摇头,微笑着, 「这是皇上以为自己死了,过来封赏他和大将军府的。」 曹公公马不停蹄的跑到皇宫,宫里的侍卫和奴婢,太监都被曹公公的惊慌失措的样子吓的不轻。 曹总管这是怎么了,他不是去大将军府宣读圣旨了吗?这是怎么了? 是西戎知道平西大将军殡天了,所以打进来了? 第38章 诈尸乌龙 曹公公一路小跑到了宣政殿, “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曹公公气喘吁吁的说道。 正在批阅奏折的皇上一脸不悦的抬头看向曹公公, “曹正,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随后,皇上又看到曹公公手上还拿着那道圣旨, “曹正,朕不是让你去大将府,替朕吊唁平西大将军了吗?为何圣旨还在你手里?” “还是谢府不肯接旨,嫌弃朕给的封赏少了?” 曹公公喘着气,连忙说道, “不,不,不,皇上,是平西大将军诈尸了,呸,老奴说错了,是平西大将军还活着,他没死啊!” 皇上被曹公公的话给雷到了,愣住片刻,随即笑骂道, “莫非是你这个老东西玩忽职守,匡朕来了?” “没死?怎么可能?那整个上京城,整个街道上百姓的哭喊声那是朕听错了?那朕让你去宣读的圣旨干嘛?” 皇帝一脸疑惑的问道。 “回皇上的话,老奴也不清楚,老奴到了大将军府的时候,听到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还有看着谢老将军那悲伤凄惨的样子,以为平西大将军去世了,然后就宣读圣旨了,老奴刚读了开头,那平西大将军就突然跟老奴说话,老奴被吓的啊——都晕过去了。” 曹公公把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一向皇帝哭诉着。 “奥?这么说,是朕弄错了?也白让那些大臣们写了好几篇谥文了。” 皇帝把刚刚批阅完的奏折扔在桌上,脸色不快的说道。 “不不不,怎么能是皇上弄错了,是老奴,都怪老奴没把事情弄清楚,” “这才闹了个大乌龙。” 曹公公听到皇上的话,立马跪下说道。 靠,怎么能是皇上错了,就是把他的头拿下来当球踢了,也不能说是皇上错了。 “皇上,那现在怎么办?”曹公公问道。 皇上听了曹正的话,沉默不语。 说实话,他现在的心里挺复杂的,有惊喜也有遗憾。 “什么怎么办?让谢云骁好了就给朕滚去边关去,不把西戎打去老朝,不许回来。” 皇帝一脸复杂的坐在龙椅上说道。 “是,皇上,老奴这就再去趟将军府。”曹公公随即退下。 皇上看着曹公公的背影,只不住的摇头,看来这个老家伙刚刚在谢府被吓的不轻啊。 随即没好气的道, “回来,你是打算把手上的圣旨带到大将府再宣一遍。” 曹公公这才反应过来,立即低头茫然的看着手上的圣旨, “哦哦哦,老奴真是糊涂了。” 曹公公说着,就把圣旨呈了上去,随后躬身退了下去。 哪知他出去没走几步,就被宫女太监还有侍卫围了起来。 “曹总管,出了何事?可是西戎国举兵来犯?”一位小太监赔着笑脸问道。 曹公公使劲的摇摇头,又四周环顾了一圈,才低声说道, “出大事了,你们猜本总管在谢府见到谁了?” 众人齐齐摇摇头,表示不知。 曹公公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本总管在谢府见到了平西大将军。” “啊———”众人一声惊呼。 “不可能,平西大将军不是殡天了吗?”一位侍卫疑惑的说道。 曹公公一脸坏笑的点点头,开口道, “嗯,不错,平西大将军是诈尸了。” 他的话音刚落下,他周围的人就一哄而散,就只剩下凉飕飕的空气了, 曹公公没好气的笑骂道, “一群没出息的小崽子们,敢拦本总管的路,不吓死你们算好的了,哼——”。 这下好了,不是本总管一人受惊吓了。 (曹公公,哪能是一人受吓,在你那一声嚎叫的时候,全京城的百姓就都列队回家了) 而大将府,在曹公公不正常的走了之后: 谢老将军看着曹公公离开的背影,眼神不是一般的复杂,此刻他也明白过来了。 一直以来都是他和曹公公两人之间的乌龙。 “咳咳,人老了,就不该出来瞎胡闹。” 谢老将军随即尴尬的呢喃着。不好意思的背着手转身去了书房。 这时,谢老夫人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随即问道, “云骁,刚刚那曹公公是怎么了?不是宣读圣旨吗?怎么魂不守舍的走了?” “母亲,那曹公公是以为骁儿死了,所以才会错把骁儿当成鬼的。” 谢老夫人闻言,脸上是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所以说。曹公公是以为我儿诈尸了。 (哈哈哈,谢老夫人要是没有你那一嚎嗓子,曹公公也不会不查就搞一堆乌龙了。) 谢云骁现在心里可没有那么多家国大事,他现在只想知道,那个在他迷糊中给他解毒的少女到底是谁,为什的到现在都没有看到。 “母亲,你快告诉儿子,给儿子解毒的真是如儿的遗孤吗?” 谢云骁一脸急不可待的模样,拉着母亲的手问道。 “云骁,不急,你先回去躺着。刚刚醒来,身体虚着呢!吃点热粥缓缓。听母亲好好跟你说。” 谢云骁在谢管家的帮扶下,又躺在了床榻上, 其实谢云骁此刻,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虚弱,反而觉得自己精力充沛很。 但是他说出来,肯定没人会信,毕竟他昏迷了半年。 谢老夫人看见自己儿子把一碗粥吃了赶紧,又拿起了帕子擦着眼角。 好,真好。谢臭小子是真活了。 老身的外孙女果然是有真本事的。 谢云骁看着母亲发呆,他本不想惊醒她,奈何自己内心急切, “母亲,母亲,你跟儿子讲讲呗。儿子心里实在急啊。” 谢老夫人回神,没好气的点了点谢云骁的头, “好好好,母亲跟你讲讲。” “给你解毒的正是你妹妹的女儿,叫沈清宁。” “她如今都十五了,马上就要及笙了。她长得跟如儿甚是相似,饱读诗书,母亲一看到她,她就好像那小精灵似的,跳到母亲的心上了,小清宁更是有一位好师傅,她现在正跟着她师父去边关悬壶济世了。” “云骁,你可快点好起来,给娘滚去边关去,把我的外孙女好好的保护起来。” 谢云骁听着自己母亲的描述,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 “母亲,您放宽心,儿子这就进京去,跟皇上说儿子好了,这就回去边关。” 谢云骁说着,就要起身进宫。 谢老夫人见状,没好气的骂道, “你这臭小子,身子还没好利索,当真自己是有九条命啊!小清宁可是说了,你要休息个月余才可。你这是要让娘和那东西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哪有,母亲,我那外甥女可是说了,儿子还要休息月余,儿子还没好呢,哎呀,儿子忽然觉得头晕眼花,儿子还要躺躺,母亲请回。” 谢云心里想着:笑话,自己要是把母亲再惹哭了,父亲还不得请家法啊。还有我得听我外甥女的话。本将军还没好呢! 第39章 偶遇师兄 “老夫人,大将军,曹公公又来了,老将军让老奴过来唤你们过去大厅。”谢管家站在门口恭敬地说道。 谢老夫人闻言,脸色微变,随即转身对谢云骁说道, “云骁,你先躺下,母亲过去看看,曹公公那自有你父亲应付着。。” “好的,儿子听母亲。” 大厅内,气氛异常凝重,曹公公的脸色更是吓人。 谢老将军和曹公公两人正襟危坐。 谢老夫人进屋后,冲着曹公公福了福身,算是行礼了, 随即有些后悔的说道, “曹公公今日在我们谢府可受了大惊吓了,都怪老身没有教好小人没跟公公讲清楚,让公公受惊了。” 曹公公听闻,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杂家今日来贵府宣读圣旨,岂知闹了个乌龙,让老妇人见笑了。随得知平西大将军将军已然苏醒,本总管真是欣喜万分。只是不知为何会传出平大将军殡天的消息。如今整个京城的百姓可都在为平西大将军惋惜。” 曹公公一改之前的惊恐,变得异常严肃,他目光如炬地看着谢老将军,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啊,曹公公,你说什么,为何本将不知道这事?” 谢老将军一脸不解,不敢相信说道。 “到底是谁在陷害我谢府。让本将军查不出来非得让他不得好死。” 曹公公看着老将军不像作假的神情,心里也舒服了不少。 “既然老将军不知,那咱家也不问了,老将军还是想好怎么跟皇上说清楚。” “杂家这次来,是皇上叫杂家给平西大将军传个话,唉—,平西大将军呢?” 曹公公止住接下来的话语。一脸疑惑的质问。 “咳,咳”,老夫人猛的咳嗽两声。 “曹公公不知,云骁刚刚醒来,身体虚弱,刚才吃了药正休息呢!老身不忍叫醒了他。望公公体谅一下。” 老夫人一脸悲伤的回答。 曹公公看着老夫人的脸色,心中生出一丝不忍。 “既然平西大将军卧床,那咱家跟老将军说也一样的。” “老将军,皇上说让平西大将军养好了,就赶紧滚去边关,不把西戎贼子打去老朝不许班师回朝。” 谢老将军闻言立马跪下,面朝皇宫的方向磕了几个响头,“老臣替平西大将军谢皇上隆恩。” 此刻曹公公的曹公公脸色有些复杂。语气也缓和了下来, “皇上还等着杂家回话呢。杂家就先行告退了。” 谢老将军见状,连忙唤住曹公公, “公公稍等,,本将军与你一起进宫,本将军得跟皇上解释解释。” “好,那咱家就等等老将军一起回宫。” 曹公公脸上不禁生出满意的笑容。 果然是经历了两朝的元老,真是个老狐狸啊。 而远离京城的清宁正在策马奔腾往边关赶去, 暗卫与清宁二人一路狂奔,直至天黑方才停下。 “少谷主,前面有一间荒废的小屋,今晚我们可以在那里歇脚。”暗卫指着前方的一处破败的小屋道。 清宁微微颔首,驾着马便朝着小屋驶去。 小屋内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味道,但好在里面的空间还算宽阔。 暗卫将马车牵到屋外,拴在了一棵歪脖子树上。又抱了一些干柴过来,生了一堆火。 清宁靠在火堆旁,单手撑着下颚,看着跳跃的火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暗卫将干粮拿了出来,递给清宁。 清宁接过干粮,微微颔首,“你也吃一些。” “属下不饿,少谷主您吃。”暗卫拒绝道。 清宁也不在意的将干粮放入怀中,“接下来的路上也许会用到。” 暗卫一愣,少谷主果然考虑周全。 夜幕降临,小屋内一片寂静。 清宁靠在墙壁上,手中握着一根木棒。虽然有些疲乏,但她不敢睡熟。 这里距离边境越发的近了,也越发的不安全。 路上到处是腐烂的尸体,不知是被野兽撕咬过,还是被人……。 想到这里,清宁心里顿时涌出一股恶心感。 随后她又想起临别时祖父的眼神,那是一种深深的担忧和不舍,让她心里不禁有些沉甸甸的。 边关,那个充满硝烟和战火的地方,会是什么样子呢? 在清宁的胡思乱想中,她陷入了沉睡。 翌日, 待她醒来之时,发现跟随她的一个暗卫正一幅严阵以待的模样守在她身边, 这时,另一名暗卫跑过来,他站在清宁的面前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 “少谷主……”这名暗卫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声了。 清宁闻言,扭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暗卫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前方似乎有打斗声。” 清宁一顿,随即驾马前行。 顷刻间,便看到前方尘土飞扬,伴随着金属碰撞的声音和战马的嘶鸣声。 清宁微微皱眉,她感觉到那尘土飞扬之处,似乎有一股令她感到不舒服的气息。 “少谷主,我们……”暗卫看着清宁,有些犹豫。 清宁看了一眼两名暗卫,“去看看。”她的声音很轻,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暗卫闻言,不再犹豫,跟在清宁身后朝着那尘土飞扬之处奔去。 不一会,两道身影便从尘土飞扬中闯入清宁的视线。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狂风中交错着。黑色身影手持长刀,动作狠辣而狂暴,而白色身影则显得有些狼狈,只能勉强躲闪。 清宁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微微有些惊讶。 那持刀的黑影,气息给她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就像是一道阴冷的蛇信一般,说不出的恶心。 而那白影,清宁却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清宁想再仔细看看白影,但无奈风沙太大,视线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了。 清宁不再犹豫,驾马冲到两人中间。 她刚想出手,但已经有人比她更快的出手了。 只见一名暗卫手持长剑,已经朝着黑色身影攻了过去,黑衣人一时不察被逼退了几步。 清宁见状,赶紧上前趁机将白影扶了起来。 当她看到白影的面容时,心中微微一惊。 白影竟然是大长老的孙子——吴漾。他不是三年前出谷去寻找大长老吗?怎么会在此地与人打斗。 清宁还没想明白,便听到吴漾虚弱的声音响起,“清宁?” 清宁一愣,她没想到吴漾还能认出她,她此刻可是男装,况且他们都三年没见了。 清宁没有否认,只是点了点头。 吴漾见状,似乎松了口气,“劳烦师妹能扶我起来吗?” 她看着吴漾满是尘土的衣裳和那有些狼狈的模样,心中微微有些发酸。 曾经的师兄可是多么的风神俊朗,平时更是一尘不染,总是把自己的衣袍弄的平整,如今竟然……。 “师兄,清宁扶你起来。”清宁的声音有些哽咽,虽身着男装,但却掩盖不了她那一身的灵气和少女独有的芳香。 第40章 教训黑衣人 “吴漾师兄,你先在这休息片刻,清宁去给你教训那贼子。”清宁将吴漾扶在一旁大树下坐好。留下身旁的一名暗卫保护着吴漾。 吴漾虽有三年没见眼前的清宁师妹了, 但三年前清宁师妹的身手就不错,现在他也不是很担心, “那师妹小心,师兄在这等着你”。 在吴漾的话音落下,清宁就已经飞身上马,加入了战局。 她的武功虽然不及暗卫和黑色身影,但她的轻功却十分了得。 清宁利用自己的轻功优势,在暗卫和黑色身影之间游走,伺机出手偷袭。 打斗中暗卫也意识到了自己家的少谷主的战术,他心中微微一动,开始和清宁配合起来。 清宁骑着马,手持马鞭,以暗卫为掩护,朝着那黑色身影扔出了几枚银针。 黑色身影似乎感觉到暗器的威胁,侧身躲过。 清宁借此机会,靠近了黑色身影。 黑色身影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正待回头,便被一记重拳击中,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清宁翻身下马,走到黑色身影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黑色身影被清宁击倒在地,口吐鲜血,脸色苍白。 “你是何人,竟敢伤我神医谷的人。”清宁一双本是水灵可爱的眼眸,如今更是染上了清冷的光芒看着黑子人。 黑衣人也许是感觉到自己打不过在场的二人,随即一咬牙,一把拿起武器摸了自己的脖子。 只见黑子人脖颈处鲜血喷涌而出,清宁见状,一张小脸顿时煞白,捂着嘴跑到一边呕吐起来。 暗卫见状,顿时大惊,连忙的上前扶住清宁,“少谷主,你没事?” 清宁何时亲眼看过有人在她面前死去,心中有些不知所措。她虽然经历过一些生死,但如此血腥的场面,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她一时心里接受不了,又随之想起那些尸体,胃部一顿翻涌出恶心。 清宁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强忍着胃里的不适,吩咐暗卫, “去翻一下那黑衣人的尸体,可有蛛丝马迹。” 暗卫闻言,上前将那黑衣人的尸体翻过来,一顿摸索。 又将黑衣人的衣衫掀开,只见那黑衣人的胸前露出一个陌生的黑色印记。 暗卫看着那印记,眉头紧锁:少谷主毕竟是女儿身,可这……。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上前去,将情况告知清宁。 “少谷主,那黑衣人的胸前有一黑色印记,属下不曾见过。” 清宁犹豫片刻,说道, “将那印记拓下来,给我看看。” 不足片刻功夫,暗卫就把拓下来的印记呈到了清宁的面前。 清宁看着那陌生的印记,她心里一阵思索。她没见过,恐怕只有等师兄说明了。 随后让暗卫收好。 “少谷主,我们现在怎么办?”暗卫看着清宁。 清宁紧锁眉头,说道,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行离开这里。” 随后,她让暗卫背起吴漾, 几人驾马离去,留下的只有那已经死去的黑衣人。 养心殿中, 皇上坐于案前,看着下方跪着的谢老将军。 “老将军请起,来人,赐座。”皇上说道。 “老将军此次进宫是为了平西大将军之事?” 谢老将军闻言,立刻又跪下。 “皇上明鉴,老臣家的那臭小子已醒,身体正在恢复中。” “老将军,朕听闻平西大将军死了后又活了,这到底为何啊?还请老将军为朕解惑啊?” 谢老将军在小太监的帮扶下起身坐到一旁。 听到皇上的话,他还拿起袖袍毫不讲究的擦着眼泪,说道, “回皇上的话,老臣此番进宫就是向皇上禀告的,” “今日清晨,那臭小子忽然吐出一口黑血,气息虚弱,忽然有一道白影出现在老臣的府上,他拿出药跟老夫说,” “神医谷吴神医听闻平西大将中了断魂香已有半年之久,不忍我大定无辜损失一名猛将,随叫人奉上解药,这才救了老臣那臭小子一命啊!” 谢老将军边说着边哭泣着。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夸不夸张。 “多亏陛下的鸿福,才能让神医谷出山前往边关救死扶伤,才能让神医谷献上解药,救了老臣一家老小的命啊。” 谢老将军又起身跪下,朝着皇上一脸感激涕零的说道。 皇上听到最后一段话,立刻惊的站了起来, “老将军你说什么,神医谷去了边关?救了平西大将军?” 谢老将军见皇上如此反应,得意的抹了抹眼泪,点了点头。 “是啊皇上,神医谷的大夫们不辞辛劳,远赴边关,真是我朝大幸啊。” 谢老将军一番话,说的皇上眼睛都亮了起来。 随后又一脸震惊的坐下,思绪不禁飘远。 当初御医传来消息,平西大将军中毒太深已无回天乏术,身体已油尽灯枯,活不过三日。 可今日,平西大将军不仅没死,还被神医谷的人救了。 这神医谷可真是能人辈出啊。 若是能为朕之所用,那朕…… 这平西大将军谢云骁可真是命不该绝啊! 罢了,左右朕的江山现在还需要他。 皇上用复杂的目光看向老将军, 笑着说道, “平西大将军真是有福之人,也是我大定之福啊!” 随后又一脸满目春风的大笑, “哈哈哈!我大定有神医谷相助,何愁不能将西戎贼子赶出我大好河山啊!哈哈哈!” 皇上坐回龙椅上,心情大好。 “老将军先起来!你回去告诉平西大将军好好养伤,等身体好了就赶紧去边关!朕等着听捷报呢!” “来人拟旨,着礼部尚书前往边境处准备迎接神医谷事宜。” “再拟旨,着户部尚书筹措黄金千两,白银万两赠与神医谷。” 皇上坐回龙椅上,心中欣喜不已。好像神医谷马上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老将军,今日听你之言,朕要好好奖赏神医谷一番,以表我皇恩浩荡啊。” 而老将军接下来的话,让皇上脸上笑意顿时皆无。 谢老将军闻言,顿时皱紧眉头,这可不成,小清宁此时还在边关,现在她羽翼未丰,不是时候出现。 随立刻又跪下磕头。 “陛下,来人之人告诉老臣,若皇上赐下封赏,要老臣务必告知皇上一声,神医谷主言:天下乃皇土,救人乃本分,不接受任何奖赏。” 皇上闻言,脸上笑容顿时皆无。 没想到这神医谷主竟有如此高风亮节,当真是名不虚传啊! 既然知道天下皆是皇土,那朕的赏赐他敢不接? 谢老将军看出皇上想要强人所难,随即立刻道,“皇上,这神医谷说到底也是我大定之人,不然又为何远赴边关助我大定一臂之力,既然此时不要封赏,恐怕也是怕皇上觉得他们此时还毫无建树,因此小看他们,皇上不防等大军班师回朝一并封赏他们,想必到时候也找不出理由再来拒绝皇上。” 皇上听了老将军的话,沉默不语。 良久,才从上方传来皇上的话语, “老将军所言有理,是朕有些急了。那就等朕的大军班师回朝,一统封赏”, “老将军怎么又跪下了,快快请起。” 谢老将军颤颤巍巍的起来,今天跪的太多了,人老了哦! “既然皇上已有决断,那老臣就退下了。” 皇上笑着回道, “老将军请回,代朕问候平西大将军一声”。 “谢皇上隆恩,老臣感激不尽。” 在谢恩中,谢老将军躬身退出养心殿,回了自己的府邸。 第41章 清宁遇险 夜色如墨,月明星稀, 清宁一行人在寂静的森林中快速穿梭,犹如一道闪电,划破黑暗的宁静。 清宁紧锁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 暗卫们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他们的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的树林和山丘。 吴漾静静地躺在暗卫的背上,他的脸色苍白,神情憔悴。 清宁勒住缰绳,回头望着暗卫背上的吴漾,担心的问道, “吴漾师兄,你可还能坚持住。” “清宁师妹,师兄无事,继续赶路,等找到落脚点,再麻烦师妹替为兄看看。” 清宁闻言颔首,点了点头。 随即扬起马鞭,“驾,驾驾……”, 他们的马蹄声在寂静的夜晚中回荡,每一次落地都扬起一片尘土。 清宁紧紧地握住缰绳,她的目光凝视着前方,不断的寻找可以借宿的地方。 突然,清宁的眉头一皱,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警惕。 “大家小心,有动静!” 话音未落,一阵蹄声从远处传来,黑暗中,一队黑衣人冲出树林,朝清宁等人冲去。 清宁脸色一沉,喝道:“果然还有追兵!大家准备战斗!” 暗卫们迅速拔出武器,吴漾也挣扎着从暗卫背上下来,警惕的看着周围。 清宁一扬马鞭,她的马匹如闪电般朝前冲去,迎向了冲来的黑衣人。 战斗瞬间爆发, 清宁手持银针,从马背上飞升而起,利用自身优势,趁着黑衣人不备,几个回合下来,便有黑衣人中针落马。 吴漾见状,也强忍伤痛,手持长刀加入战斗,他的刀法犀利狠辣,黑衣人纷纷避开他的攻击。 暗卫们也各展所长,与黑衣人搏斗在一起,他们的武功修为都不低,一时间,战斗变得激烈起来。 清宁目光敏锐,她发现有些黑衣人手中持有火把,便心生一计, 喝道:“大家快用暗器灭火!” 暗卫们纷纷掏出暗器,准确的射向黑衣人手中的火把,顿时火光熄灭,黑衣人的攻势也缓了下来。 清宁趁机策马冲向一名领头的黑衣人, “嗖嗖嗖!” 三枚银针从清宁的手中飞出,准确的射向领头黑衣人的面门。 黑衣人顿时惨叫起来,他的双手捂住面门,鲜血从指缝间不住的流出。 清宁没有停顿,她立刻策马回身,再次朝一旁的黑衣人射出银针。 黑衣人惨叫一声,倒地身亡。 清宁的两次出手让其他黑衣人心中胆寒,他们纷纷后退,脱离战斗。 清宁突然一边喝道一边又向着暗卫门做着手势:“不要放过他们!务必斩草除根!” 话落,暗卫们齐声应答, “是,” 然而只有声音却没有动作, 由于黑暗,光线不好,对面的黑衣人闻声如潮水般退了下去。 清宁和暗卫们顿时松了一口气, 如果黑衣人再不退下,他们必输无疑。 他们回到了吴漾的身边, 清宁担忧地看着吴漾,道:“吴漾师兄,你还好吗?我帮你看看伤口。 吴漾摇了摇头,苦笑道:“没事,只是受了一些伤,不碍事的。倒是一见到师妹,就给师妹带来这么多的麻烦。” 清宁刚要回答, 突然。 吴漾吐出一口鲜血,往后倒去。 “吴漾师兄”, 清宁惊呼,她的心一沉,知道情况不妙。 她迅速来到吴漾的身边,扶住他, “吴漾师兄,你坚持住,我们马上找个地方休息。” “来,师兄。先把这颗药吃了,等等清宁再给你仔细诊治。” 月色下,清宁一行人终于来到了一处荒野小村落。 村子里静悄悄的,似乎已经无人居住,只有几间破败的房屋矗立在那里,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寂。 清宁四下打量了一番,决定在其中一间看起来较为完整的房屋中歇脚。 她翻身下马,走到吴漾身边,轻声说道:“吴漾师兄,我们就在这里暂时休息一下。” 吴漾微微点头,暗卫将他轻轻放下,他便倚在一棵树下,闭目休憩。 清宁让暗卫四处探查一番,确保此处安全。 然后她走到吴漾身边,小心地为他查看伤口。 只见吴漾的衣衫已被鲜血染红,清宁眉头紧锁,心中忧虑更甚。 只见清宁从怀中掏出一些药草,捣碎后敷在吴漾的伤口上。 “师兄,你且忍忍,师兄受了些内伤,好在命大,遇到了师妹我。” 清宁一边我们调皮的语气跟吴漾说着,一边试图说些让吴漾放松的话语。 吴漾听着清宁的话,笑了一下,哪曾想扯到身上的伤口,又咳嗽了几声。 “哈哈哈……咳咳咳……”, 清宁见状,一脸无奈没好气的道, “师兄可别说话了,不然清宁手中的银针可就会扎偏了,倒是师兄哪里变的不一样了,可不能怪师妹学艺不精。” 吴漾听了连忙点头,他可不想尝试被师妹当小白鼠,小时候谷里的人都被小师妹整怕了。 清宁看着被她吓的一脸惨白的吴漾师兄,心里一阵好笑, 小样,还整治不了你。 只见清宁手中的银针快速的落在吴漾的身上, 吴漾感到伤口的疼痛逐渐减轻,他的脸色逐渐恢复了些许红润。 而边上的暗卫,听着他们少谷主的话,身上也不禁抖了几下,他们虽然不曾亲身经历小白鼠的实验,但他们在暗处可是亲眼目睹的啊。 两刻钟一到,清宁迅速的取下银针,看着师兄的脸色不似之前的苍白,又执起他的脉搏仔细把脉。 只听清宁道,“好了,师兄的小命保住了,师兄该怎么谢谢师妹呢?” 吴漾起身活动了下身体,一脸惊喜的看着自己的师妹, “师妹,几年不见,医术见长啊!现在可是远超师兄了,看来生的谷主真传啊!” 清宁收起银针,背着手傲娇的昂着头,“那是,否则不是落了师父的威名。” “师兄,可方便告诉师妹,那些黑衣人为何对你紧追不舍?” 清宁说完这句话时,眼睛紧紧的盯着吴漾。 吴漾看着盯着自己看的师妹,无奈叹了一声, “哎,不是师兄不告诉你,就是师兄也不是太明白。” 清宁闻言,顿时皱紧眉头,一脸疑惑的看着吴漾, “师兄莫不是怕师妹受你牵连,不敢告知?” 不等吴漾说完,清宁继续道, “师兄可知自己还是神医谷的人,又可知师妹的身份,若师兄脱离神医谷,师妹绝不会再问师兄一句。” 吴漾岂会听不出自己师妹的意思,抬起手点了点清宁的额头,一副宠溺的说道。 “你啊—,你这个人小鬼大的小谷主,师兄哪敢跟你说谎,师兄是真的不知啊。” 清宁闻言,身形顿时一震,她心里知道吴漾师兄没有撒谎,那为何黑衣人对他穷追不舍? 第42章 龙卫现 “吴漾师兄,你回想一下,黑衣人追你之前你做了什么,在哪里?” 清宁紧皱着眉头,看着吴漾说道。 吴漾听了清宁的话顿时陷入沉思。 他也是皱着眉头细细回想着, 突然, 吴漾眼中闪过一丝亮光,道:“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在京城寻找爷爷时,在一座府邸隐秘的地方看到爷爷留下的记号,我便潜入查看了一番,可是师兄我什么也没有找到,出了上京城就遇到了追杀。” 清宁闻言眉头紧锁,“京城?记号?黑衣人?”, 随即,她突然想起来了, 于是唤来暗卫拿出那块拓好的,黑衣人记号给吴漾看。 “师兄,你看一下,这记号可认得。” 吴漾伸手接过,仔细端详了片刻,随即他直摇头, “师妹,师兄不识。” 清宁又继续问道,“师兄可还记得那是哪座府邸,既然大长老留下记号,那此地定会和大长老失踪有关。师兄好好回忆一番,看是否能想起来什么蛛丝马迹?” 吴漾手托着下巴,在原地来回的踱步, 只听见他嘴里断断续续的说着,“假山”,“小丫头”,“姨娘—,什么姨娘来着,温姨娘,不对,桑—姨娘?对对,那小丫鬟是说桑姨娘来着。” “对了,师兄想起来了,那府里有个叫桑姨娘的。” 吴漾一脸高兴的对清宁说道。 清宁闻言一脸黑线,这是什么线索,自己也不曾在上京城生活过,哪知道谁家有桑姨娘。 吴漾看着清宁一脸苦恼的样子,随即笑道,“师妹,你可书信一封回去问下老太师,他老人家必定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清宁闻言,对啊!怎么把自己祖父忘记了,就这么干。 随后她说道,“师兄,这个先不急,待我们和师父汇合,再同他商议一下。” “谷主,谷主也出谷了?” 吴漾一脸疑惑不解的道, “对了,清宁师妹,为何你会在此地?师兄还没有问你。” 清宁闻言,顿时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神秘兮兮的凑到吴漾的耳边,低声道,“师妹当然是想师兄,来帮师兄的啦。” 月光映照在清宁的脸颊上,使她看起来更加娇美。 吴漾一时看直了眼,听到清宁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随即耳朵像是着了火似的发烫。 幸亏夜色朦胧,看不清他的神色,吴漾尴尬的把头转向一边, 红着脸无奈地笑了笑,“师妹,你又调皮了。” 清宁闻言,“咯咯咯”的笑出声来,少女的笑声在夜空中回荡着,像是银铃般清脆。打破宁静的夜晚。 两人在这危机时刻,也没有忘记打趣一番,引得彼此都心情舒畅了不少。 清宁收起玩笑的语气,看着吴漾认真的说道,“吴漾师兄,如今天下动荡不安,百姓流离失所,边战事吃紧,平西大将军昏迷不醒,师父他老人家不忍,随秉承祖训,带领族人远赴边关,助大定一臂之力,早日结束这连烽战火。” “师父派我回京城替平西大将军解毒,他老人家已经先行一步前往边关了,我这是要去找师父汇合,哪知路上捡到了师兄。” 清宁说到最后还不忘调皮的调侃一下自己的师兄。 吴漾听着清宁的话,先是一脸的凝重,后来又被清宁调皮的话语给逗乐了。 “师妹,师兄和你们一道去找谷主汇合,为这天下苍生尽一份绵薄之力。” 清宁听到有些诧异, “我以为师兄会继续去寻找大长老,没想到师兄心中如此有大义,师妹佩服。” 清宁说着还向吴漾抱拳行礼弯了一腰。惹的吴漾失声大笑, “哈哈哈,师妹,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调皮捣蛋,怪不谷主叫你皮猴呢!” “好了师妹,天色不早,明日还要赶路,快点休息。” 清宁听了吴漾的话。也顿感到身体疲惫不堪,也不与吴漾客气, 随即从荷包中拿出一枚药丸,塞进吴漾的嘴巴。 “师兄,张嘴,把这颗毒药吞下。” 吴漾听话的张开嘴巴,把药丸吐下。只是他的眼神复杂极了,这可是天山雪莲炼制而成的珍品,吃完对身体的内伤有莫大的好处,还是了解百毒的圣品啊。 清宁看着吴漾吃下,随即就靠在吴漾身边闭上双眸休息。 清宁安静的睡着,她的脸庞在月光下显得娇艳欲滴,但是微皱的眉头也透露出了她此刻睡得并不安稳。 吴漾静静地注视着她,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而上京城的太师府, 老太师从梦中惊醒,身上满是浸出的冷汗,湿透了里衣。他大口喘着粗气,可是双眸却有些泛红。 原来老太师的梦中梦见了清宁身在刀光剑影之中。 他好久不曾如此害怕过了。 只见他拿出一个号子吹响了起来。 片刻中,一位身着黑衣,眼神如电的黑衣男子出现在他的寝室之中。 只见男子抱拳行礼,但是却没有跪下行礼,说道, “老太师,你终于要启动龙卫了吗?” 龙卫,那不是应该只有皇上可以拥有吗? 只是此龙卫非现在的龙卫可比。 这名黑衣男子唤作龙一。乃是先太子留下的,是历年来皇位交替时,交到未来帝王手中的一把利剑。 而现在皇宫里的龙卫,只是皇上还是皇子之时手中训练的暗卫,名不正则言不顺。 沈老太师望着龙一,眼神低沉深邃,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威压。即使他不像眼前的龙一一样,身手了得,他的气势也压的龙一后退一步。 沈老太师不说话,只是那样低沉的望着龙一。 后退一步的龙一脸骇然一片,震惊的看着沈老太师, 随即只听见“扑通”一声,是龙一下跪的声音。 龙一单膝跪地,抱拳低头行礼, “请老太师恕罪,是龙一莽撞了。” 一盏茶之后, 沈老太师才低沉的开口说道, “本太师以为龙一大人叛变了,老夫指使不了你了。” 龙一听闻,额头布出冷汗, “龙一不敢。” “哼,”老太师重重的哼了一声。 “我以为尔等忘了当初是怎么玩忽职守,致使先太子遭遇不测了。” 龙一冷汗不停的滴落在地面,发出“嘀嗒”的声响, “龙一有罪,致死不敢忘。” “好,不愧是先太子信任的龙卫。” 老太师陡然卸掉周身气势,上前扶起龙一。 第43章 地牢里的男子 “龙一,时候到了。而等速去边关,守护太子之子——御远澈。” “本太师把重担交于你手中,尔可敢接住。” 龙一眼中泛红含泪,厉声说道, “龙卫接的住。” “好,你速去集合龙卫,三天之后,子时过来太师府。” 老太师一脸严肃的道。 “另外要麻烦龙一大人一趟,” 老太师画风一转,看着龙一道。 “老太师有话直说,龙一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老太师颔首微微点头。 “麻烦龙一此刻去丞相府仔细查探一番,今夜或许会有一些收获。” 龙一闻言,立刻兴奋的回道, “是,龙一这就去。” 话音刚落下,龙一的身影就闪身消失在这黑色的夜幕中。 沈老太师看着龙一消失的方向,眼神复杂难以言表。 龙一龙卫, 是先太子留下的唯一一道底牌了。 还有他那个逆子,如今可还活着……。 一处黑暗的地牢里,两条粗壮的铁链束缚在一位披头散发,衣衫褴褛,满身伤痕的男子身上, 全身上下看上去,就只剩下皮包着骨头架子,瘦弱的厉害。但是仍然难以掩饰他全身透露出来的傲骨。 他懒散的坐落在地上,男子双眸紧闭,脸色苍白,看起来虚弱到了极点。 而在他不远处的角落里,是一具人形骸骨。 风一吹,恐怕就会像尘土一样散落天地。 牢门外突然传来了开门落锁的声音,随后两个身穿太监服饰的人走了进来。 其中一位年老的太监走到男子的身边停下,低头看着他,眼中满是惋惜。 随后拿出一碗残羹剩饭, 满眼通红的望着男子, 男子闻声,睁开双眸,淡然的看着出现的人。 随着牢门落锁的声音传来,男子心有不甘,想要挣扎一下。只是身上的铁链在崩了几次之后发出“哐?当”声响之后,他依旧离牢门一步之远。 此时的男子双眸之中泛着红丝,布满血丝。唇瓣干裂,直直看向牢笼外。 足有半晌,他蹲下身子狼吞虎咽的吃下那碗早已泛有酸臭味道的剩饭。 …… 一盏茶的功夫。 龙一再次闪现在沈老太师的面前,只是他的脸色有些低沉的难看。 “龙一,是何事让你如此神情凝重?”老太师望着出现的龙一问道。 龙一闻言,眼神闪过一丝阴霾,有些沉重的抱拳行礼, “老太师,丞相府果然戒备森严,非一般人可进去。龙一查探道,丞相府内有一股不明的势力,他们此刻正前往边关方向追杀一个人。” “追杀一个人?”老太师眼神疑惑的重复了一遍龙一的话, “可曾查探清楚,是何人被追杀。” 龙一低头沉思片刻,再次抱拳行礼, “龙一冒昧猜测,应该是神医谷的人。” 老太师听闻此言,立刻脸色大变,他重重的倒吸一口凉气。眼神陡然射出一道凌厉的光芒,身上释放出一股迫人的气势。 只是片刻中,老太师就收起周身气势,看着龙一说道, “龙一,你且退下,不必等到三日后,明日子时之前务必带人马赶到太师府。” 龙一闻言,立刻抱拳行礼, “是,龙一这就去。”话刚落下,龙一就闪身消失了。 夜色中,吴漾感受着身边清宁的呼吸声,心中不禁泛起淡淡的柔情。 他怎么也想不到,当年那个跟着自己屁股后面,甜甜叫着师兄的小丫头,再次见到她已经长大成人,而且长得如此美丽动人,亭亭玉立。 吴漾不禁感叹时光飞逝,而他,也已不再是那个可以任意挥霍年少的自己。 他看着清宁紧皱的眉头,他不禁心里一紧。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额头,希望能将那些忧虑和困扰都从她的梦中驱散。 吴漾心中默念道:清宁师妹,你可知你的一颗丹心,牵动了多少人的心。 夜里的风有些凉,吹得清宁的脸颊有些微冷。 吴漾忍不住将自己的披风搭在清宁的身上,细心地为她盖好。 清宁似乎感受到温暖,不自觉的朝温暖的方向挪了挪位置。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 东方泛起了微微的曙光。 直到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清宁的脸上,才把她唤醒。 清宁睁开眼睛,看见吴漾正静静地看着自己,脸上升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师兄,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清宁轻声问道,语气里有些不好意思。 吴漾闻言笑了笑,开口道:“在天刚亮的时候,我就醒来了。” 说着,他指了指放在两人中间的披风,“我看师妹睡得香甜,就没有打扰你。” 清宁闻言,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披着吴漾的披风,赶紧坐起身来把披风还给吴漾。 “师兄,谢谢你。” 吴漾摆摆手,“无妨,你夜里睡得不好,现在好好休息一下。” 清宁闻言摇了摇头,说道, “不了,师兄,我们还是早点赶路,早日与师父他们汇合。” 清宁话音落下,暗卫就递过来干粮, 清宁看着吴漾,笑着说道,“师兄,吃点干粮,一会上路。” 说着,就把干粮扔向吴漾的方向。吴漾也只能宠溺的摇了摇头。 两人收拾好行囊,辨别了一下方向,便带上暗卫继续赶路。 众人骑着马一路朝北行去,清宁边行边问吴漾身体状况。 “师兄,你现在身体还难受吗?” 吴漾闻言,微微笑了笑,“放心师妹,我没事了。” 说着还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示意自己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清宁看着吴漾,脸上露出了放心的神情。 而此时早已到达边关大营的吴起,他望向京城的方向,心里有些不安。 按照时间推算,清宁那丫头今日就应该到达这里,为何至今迟迟没有消息。 莫非路上不平,遇到了危险。 随即他又摇了摇头,就算遇到危险,就凭那丫头一手出神入化的银针,那也该逢凶化吉。 可为何…… 吴神医唤来暗卫, “多带几个人,去迎接一下少谷主。” 暗卫领命退下。 “是,属下这就前去。” 这时,大帐外传来士兵的声音, “吴神医,将军有请。” 第44章 边境突遇敌袭 此刻大军驻地的主将营帐中, 自从昏迷不醒的平西大将军谢云骁被接回京城,副将御玄澈就临危受命暂代大将军一职。 他早已不是五年前初涉战场的十五岁青涩的少年, 御玄澈一身玄色衣装,隐约可见上面绣着的金色丝线勾勒出的巨蟒。 举手投足之间是与生俱来的高贵和优雅。 他容貌俊美,气质清冷,冰冷孤傲的眼睛使他的俊美平添三分拒人千里之外的冷硬,虽然不失美感,但也令人难以亲近。 吴起闻言,立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随士兵往主将营帐走去。 他步入大帐中,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位少年将军正坐于案前,低着头看着面前展开边境舆图。 他面露满意的神色,点了点头,心想:不愧是先太子的遗孤,举手投足之间之势已经比其之父丝毫不差。 甚至吴神医还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三根胡须。(也不怕摸掉了) “老夫参见御将军。” 吴神医朝主位上的御玄澈行礼道。 “吴神医请起。” 御玄澈抬手向吴起示意,请他不必多礼。 “今日请神医来,是想与神医商讨一下接下来的战事。自从神医带领族人来到本将的大营,士兵死伤之数大减,本将军感激不尽。” 御玄澈看着吴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严肃和感激之色。 “御将军言重了,这本就是身为医者的责任所在。” “不知御将军接下来有何打算?” 吴神医拱手问道。 不等御玄澈跟吴神医详细说明。 突然从帐外响起一声士兵的急迫声。 “报————”, 吴起和御玄澈相视一眼,就见一士兵掀开大帐进来, “何事?” 御玄澈眉头微皱,看着来报的士兵。 只见士兵额头布满汗水,身背令旗,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道, “启禀将军,我军后方出现敌军踪迹。” 士兵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御玄澈闻言,脸色一凛,立刻看向吴起。 “吴神医,看来战事提前了。” 吴了点头,“既然如此,那老夫就伴随将军左右。” 御玄澈摆摆手,“不可,敌军已经向我军后方摸来,本将岂能让神医冒险。本将军营的众多受伤士兵,就有劳吴神医了。” 吴神医刚要反驳,又一道急切的声音从帐外传来, “报——”, “我军后方的粮草被敌军偷袭,损失惨重。” 士兵话音落下,帐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 吴起与御玄澈对视一眼,齐齐说道, “带路。” 众人一路快马加鞭赶到后方的粮草营地。 入眼的除了倒塌的帐篷,烧毁的粮草,还有因伤痛而呻吟的士兵。 吴神医立刻走上前去查看受伤士兵的情况。 而御玄澈则是脸色黑沉的质问着手下, “派去守粮草的将士呢?” “回将军,派去的将士已经全部遇难。” 士兵低头回道。 御玄澈闻言,身上气压低的可怕。面前的士兵更是被吓的全身瑟瑟发抖。 片刻,他收回身上的气势,招呼吴神医回营,招来诸将商议战事。 可当他刚到帐外。 “末将参见御将军。” 来人是一名身着盔甲的将领,看其身上的血迹,显然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起来。” 御玄澈说道。 “御将军,我军后方出现敌军骑兵,数量不下于我军。” 御玄澈闻言,眼神微眯,吩咐到, “速去集结兵马,本将马上就来。” 说完大步迈入大帐,穿上那冷冰冰繁重的铠甲。 吴神医看着走出大帐的御玄澈,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周身气势磅礴,杀气腾腾。 “吴神医,战事提前,本将大营后方的伤员就交给你了。” 御将军朝吴起抱拳道。 吴起看着御玄澈,开口道, “将军,战场局势瞬息万变,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将军可要保证,无论战况如何,都要以保命为主,切勿勉强。” “老夫在这恭迎大将军凯旋归来。” 吴起神情严肃的嘱咐道。 御玄澈闻言,点了点头。 “就借神医吉言。待本将归来犒赏三军。” 随即话落,御玄澈翻身上马, 抬眼看向周围的将领, ““众将听令!” 御玄澈大声喝道。 “本将军欲先派一小队骑兵引诱敌军深入我方包围圈。” “哪位将军可领命。” “末将赵飞领命。” “本将将带领五万骑兵埋伏在敌军返回的必经之路,趁其不备,攻其不意。” “至于剩下的人马分成三部分。” “一部尾随小队骑兵之后,等待支援,” “一部留守大营跟着吴神医照顾伤员,” “剩下一部,护卫大营四周,以防敌军偷袭。” “这可有那三位将军领命。” 御将军得话音刚落。只听见, “末将王心领命”。 “末将胡八领命。” “末将钱三领命”。 御玄澈见状,高举手中长枪,喊道, “儿郎们,跟随本将军让西戎贼子好好看看,我大定猛虎的威猛”, 话落,他身先士卒,冲向战场。 手中的长枪如同龙吟一般,在战场上划出一道道致命的伤痕。 而在他身后,数千精锐骑兵也紧随其后,冲向那片血腥的战场。 与此同时,吴起也带着一队精锐兵马来到后方大营,救治伤员。 另一边,清宁一行人正在小路上疾驰。 突然,清宁勒住缰绳,转身看向身后的吴漾,开口道, “师兄,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呢。” 吴漾闻言看向清宁,“师妹,你怎么了?” 清宁看着眼前郁郁葱葱的树林,随即之间她伸手一指, “师兄,快看,狼烟四起。” 吴漾闻言,立刻看向清宁所指的方向。 只见远处的树林中,一股浓烟正在滚滚升起。 清宁说完,便要驾马飞奔向前,吴漾见状,立即拉住清宁的手腕, “师妹,不要轻举妄动。” 清宁感受到吴漾手上的力度,勒紧手中的缰绳,皱眉看向吴漾,“师兄,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这里生灵涂炭。” 吴漾看着清宁担忧的神情,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好,我们走。” 话落, 清宁当机立断,一夹马肚,便朝着那冒烟的地方奔去。吴漾紧随其后,暗卫也赶紧催马跟上。 随着越来越接近目的地,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眼前的景象让清宁的心脏猛然紧缩。 这里已经变成了一片狼藉。显然,这里经历过一场大战。 只见大营的士兵们纷纷倒在血泊中,整个大营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 清宁和吴漾下马查看,发现地上散落着许多兵器,还有不少已经死去的士兵。 他们的尸体上都有着明显的伤口,显然是死于非命。 “师兄,这些是……” “这是边关大营的士兵。”吴漾沉声说道,“看来他们与西戎刚刚正在交战。” 清宁闻言,立刻看向大营的方向,“那我们快去找师父。” 吴漾看着清宁焦急的神情,心中微微一动。 他拉起马缰,说道,“好,我们走。” 第46章 替御玄澈诊治 清宁微微一笑,伸出两根手指搭在御玄澈的脉博上, 又轻轻掀起他伤口附近的衣服,看了一眼御玄澈的伤口, 清宁微微蹙眉,「这将军的伤势可真是奇怪,若是旁人有这般重的内伤,早已一命呜呼了,可这位御将军不但没死,脉象还如此稳当,当真是奇迹。」 王将军看清宁已经号完脉搏,便要上前询问。 清宁看出他的意思,随即摆手道, “王将军不必紧张,御将军这刀伤虽然看着吓人,其实并没有伤到要害,只是出血太多,导致身体虚弱而已。” “只是这内伤有些严重,不过也不用太担心,御将军体质好,扛的住。” 不等王将军插嘴,清宁继续道, “这伤口上崩开的地方,在下用针灸帮御将军止血,应该无大碍。” 清宁说着,让暗卫拿来金针,在火上消毒后,在伤口上方一寸处快速连扎两针,只见刚刚还不停出血的伤口顿时止住了血。 王将军见御玄澈的伤口被清宁止住血,终于松了一口气。 转头看向清宁,抱拳道, “吴老弟,今日若不是你及时赶到,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 清宁抬头看了王将军一眼,说道, “这还得多亏王将军耽误了点时间,不然小弟哪有这份荣耀能给御将军诊治呢?” 王将军听出清宁话的意思,那是还在为刚刚外面的事生气啊! 随即他笑道,“哈哈哈,是本将军不好,只要吴老弟能消气,说,只要本将军能办到的绝不眨眼。” 清宁心中顿时轻笑一声, 「这个二货,品行还不错。」 说道,“王将军不必放在心上,将军那是尽自己职责的本份,何错之有?是小子的不是,望将军莫怪。” 王将军被清宁夸的不好意思的嘿嘿直笑。 清宁见状也是摇头直笑。 那个梗就这样在两人之间一笑过去了。 只见清宁又从荷包里拿出一颗药丸,塞进御玄澈的嘴里, “御将军,您服下这颗药丸,可保您内伤七日愈合。” 御玄澈自始至终都淡然的看着清宁,这次竟然破天荒的嗯了一声。 “嗯,” 清宁心里忍不住嘲讽道:切,本小姐还以为你是哑巴呢!这次终于舍得开尊口了。 清宁给御玄澈伤口换了药,又给他开了一副汤药,又说道, “御将军,您的伤口愈合需要一段时间,在下已经给您换过药了,您的手臂切忌动用内力。” “等等在下在给您开个汤药方子,一日三餐按时服用。” 说完,又从怀中掏出一小盒药膏交给他道, “御将军,此药膏对您的伤口有好处,每晚涂抹一次在伤口上。” 清宁说完,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御玄澈。 心想:你倒是再嗯一遍啊,本小姐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你好歹嗯一个。 一秒,两秒,三秒……, 清宁失望的要了摇头, 而御玄澈看到清宁直愣愣的盯着他看,他不满的凝起眉头,在清宁失望的摇头晃脑的时候说道, “吴少谷主,本将军脸上有何不妥之处。” 他的声音仿佛是从牙齿缝里发出来的,听起来异常的冰冷森森寒。 清宁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她还没有来得及回答, 一旁的吴漾就上前抱拳道, “御将军误会,我师……师弟是看将军你还有没有其它吩咐。” 清宁在一旁不住的点头,就像小鸡啄米一样,甚是可爱。 御玄澈看到清宁可爱的模样,长年冻起来的嘴角竟然微微向上扬了一下。 御玄澈没有回答吴漾的话,使帐篷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清宁随即不满的皱起眉头,看着御玄澈,道, “将军可还有别的事,若没事,在下还要去大营找我师父。” 这次,御玄澈闻言,微微点头。 清宁顿时松了一口气,看着吴漾说道, “师兄,我们走。” 吴漾看着清宁笑了笑,说道, “好,走,恐怕谷主该等急了。” 两人说完就要往外走,这时,从后面传来两个字, “方子”。 清宁顿时止住脚步,一拍额头, 「我的老天啊,差点给整忘记了。」 随即笑着看向王将军, “王将军,可否借在下笔墨一用。” 王将军听闻,立马唤来士兵准备笔墨纸砚, “哈哈哈,吴老弟,给。” 清宁转手接过放到吴漾手里,调皮的朝吴漾眨了下眼睛,说道, “师兄,师弟的有些不舒服,我来念,师兄帮我写好不好。” 吴漾看着清宁调皮的样子,无奈的说道,“师弟但说无妨,为兄帮你就是。” 片刻,吴漾拿起手里的方子递给清宁, “师弟,看看师兄有没有写错。” 清宁笑着接过, “师兄这说的那里话,师兄的医术可不比师妹差,这一道养生的方子师兄不是手到擒来。” 随后两人相视一笑。 清宁拿着方子走到御玄澈的面前,说道,“御将军,方子收好,可一定要遵医嘱啊!” 说完,头也不回的带着吴漾和暗卫出了营帐。随即又狠狠的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 惹的身后面的暗卫都不由得直摇头。 在清宁出了营帐后,营帐中御玄澈冷冷的看着王将军,清冷的说道, “将士们的伤都包扎好了?” 王将军听到这话先是没有反应过来,然后看到御将军直直的看着营帐外,随即恍然大悟。 “末将这就去请吴少谷主出手替将士们包扎伤口。” 王将军立马抱拳道。 只听上方传来一个清冷的字, “嗯”, 王将军像是后面有狼追赶似的,飞快的跑出营帐。 「妈呀,这御将军身上的气势比平西大将军还要冻人啊!」 清宁还没有出这临时的大营,便听见后方传来二货将军得声音, “吴老弟,吴少谷主,等等啊!本将还有要事要请你帮忙……” 清宁一行人无法,只能止住脚步站在原地,等着王将军过来。 王将军气喘吁吁的跑到清宁得面前, 深深的缓了一口气道, “吴老弟的啊。本将有要事请你帮忙。” 清宁微微一笑,说道, “王将军请直说”。 王将军闻言,顿时豪气的一拍大腿道, “吴老弟,我就喜欢你这种性格。实不相瞒,我此次前来是想请吴老弟给我们营地中受伤的将士诊治一下。” 清宁听到这话,立马说道, “没有问题,我们身为医者,救治伤员本就是职责所在,还请王将军带路,” 王将军闻言,顿时喜上眉梢,抱拳道,“吴少谷主,你真是我亲兄弟!” 清宁闻言,嘴角直抽。 第47章 二货将军的浆糊脑袋 “王将军,营地里的伤员在哪里?还是快点带小弟前往。”清宁笑着说道。 王将军热情的拍了拍清宁的肩膀,随即转身大步流星的向着营地走去。 清宁一行人也相视一笑,跟上王将军的步伐。 清宁一进入伤员的营帐, 看着营帐中或站或躺的士兵,心头微微疼的有些发堵。 虽然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看到这些受伤的将士,这惨烈的状况,眼眶也止不住的泛红。 她又大致扫了一眼,除去巡逻的士卒,大约还有两百多人受伤在这等着救治。 他们身上的伤口早已包扎好,但血迹依稀可见。 清宁深吸了一口气,对一旁的吴漾说道,“师兄,你和我一起为这些受伤的将士处理伤口如何?” 吴漾闻言,微微点头,“好。” 随后清宁又对王将军说道, “王将军,还烦劳你准备一些清水和火炉。我们需将士卒们的伤口清理干净后再上药。” 王将军闻言,立马抱拳应道,“末将这就去准备!” 王将军说罢,便立刻转身出去吩咐人准备清宁需要的东西。 约莫一刻钟后,一切准备就绪。 清宁和她的师兄吴漾便也忙了起来。 两人分工合作,清宁为将士们处理伤口,吴漾则负责给将士们熬制汤药。 清宁拿起剪刀和镊子,小心翼翼的将将士们身上已经有些血迹的绷带拆开。 随着绷带的脱落,有些将士忍不住闷哼一声,额头上也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清宁见状,眉头微蹙,用袖子轻轻的将将士额头的汗珠拭去。 士兵们被她的动作感动的泛起了泪光。 只见吴漾熬制汤药的火炉旁,一些受伤较轻的将士围在火炉旁,一个个都盯着炉火上正在熬制的汤药,翘首以盼。 清宁微微一笑,又微微叹了口气,【这些将士真是可爱。可是这份可爱又十分的可怜。】 营帐外,御玄澈和二货将军站在一处,两人看着营帐内忙碌的清宁和吴漾的身影,心中不由得有些感慨。 二货将军幽幽的叹了口气道,“本将军一直以为这世间男儿应以战功立足,没想到这吴老弟和和他的师兄也是如此的让人敬佩啊!” 直到日落西山,才将所有的将士都伤口处理完。 清宁和吴漾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出了营帐。 此时的清宁才发觉自己一忙起来,好像忘了什么? 她转身呆呆的望着吴漾,说道, “师兄,我们是不是把什么给忘了?” 吴漾闻言脸上掉出一串黑线,没好气的用手指点了点清宁的额头, “你呀,你呀—,一忙起来就把谷主忘了,他老人家要是知道,还不得被你气哭”。 清宁闻言顿时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摇着吴漾的手臂撒娇道, “师—兄—,怎么办啊?” 看着清宁可怜巴巴的样子,吴漾宠溺的看了她一眼, “好了好了,师兄早就让暗卫先回去告诉谷主了,但是,等谷主见到你会怎么样,师兄就不懂了哦!” 清宁闻言。 “真的吗师兄,你还是和以前办事最是贴心了。” 可是听到御漾的后半句话,朝就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一想起师傅追在他后面逼着她背药常知识,她就恼子大。 站在主帐外的御玄澈和王将军,看到这一幕。 王将军是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天啊,他刚刚看到了什么,是本将的眼睛花了吗?」 而御玄澈也皱起眉头,一脸说不尽的表情。 “御将军,这……这……他们两个大男人这是干什么?不,不好。” 御玄澈闻言看了王将军一眼,清冷的说道。 “别人的事少管。” 说完便就转身离开。 而王将军还呆呆的愣在原地,被清宁他们雷的不行。又被自己家将军冰了一句,心里顿觉得凉飕飕的。 “我说王将军,你杵在这干什么呢?” 清宁的声音传来。 王将军闻言,立马回过神来,讪讪的一笑, 目光还在吴漾和清宁得身上来回的扫了一下,一副发现什么大秘密的样子。 看的清宁和吴漾都觉得鸡皮疙瘩起来了。 清宁皱着眉头没好气的说道, “王将军,你看什么呢?小弟身上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这二货将军什么眼神,怎么那么怪啊。」 王将军闻言,一脸复杂的看着清宁。 「罢了,自己要是说出来怕是这吴老弟脸皮没处放了。」 “没有吴老弟,本将军是看你二人忙活了一天,肯定是疲惫不堪。这不御将军已经命布下了酒席,命本将陪你们好好的喝上一杯。” 清宁闻言,只是笑笑不言语。 「靠,跟你大半夜的喝酒,本小姐的名誉不要了,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吗?」 这时,吴漾连忙站起来,抱拳说道, “王将军的好意,我们师兄弟心领了。喝酒就不必了,我和师弟一路舟车劳顿,要麻烦王将军为也二人准备帐篷休息一下。” 王将军看到吴漾战出来替清宁回答。那表情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 「这吴漾还真是会心疼人啊。这就护上了。本将军才做那棒打鸳鸯的事情,虽然他们是一对……不,虽然他们好南风。本将也不能做。」 随后说道,“那好,本将军早已让人搭好帐篷,本将军外让人把饭菜拿过去。二位吃好了,可一统去休息,那本将就不打跑二位了。” 说罢,便让人带着清宁和吴漾朝一顶早已搭好的帐篷走去。 帐篷内,一应俱全。 清宁和吴漾走了进去,发现里面早已铺上了厚厚的被褥,帐篷的中间还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些新鲜的水果和热好的酒水饭菜。 “二位,请享用!” 一名士兵模样的人朝清宁和吴漾抱拳说道。 “有劳!” 吴漾朝那士兵微微一笑,抱拳回道。 随后拉着清宁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 清宁看着满桌子的好菜,直咽口水。 这一天的赶路加忙碌,她是真真被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只是刚才在处理伤口,无心饮食。如今一看到美食,立马就食欲大动。 吴漾看着清宁一副饿极了的模样,宠溺的一笑,夹了一块鱼肉放到了清宁碗里,说道, “师妹,你先吃!” 清宁闻言,立马狼吞虎咽了起来。 随后又见清宁放下碗筷,看着吴漾疑惑的说道, “师兄,你刚刚有没有发现王将军看我们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是有些怪怪的”吴漾也是皱起眉头说道。 “不管那么多了,那二货将军总归有点二,但也不会害死我们,我们还是对着这些食物发疯”! 清宁看着桌上的美食,流着口水说道。 吴漾看着清宁吃得津津有味,宠溺的一笑,也开始动筷子。 只是他吃得很是斯文,和清宁的狼吞虎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随后吴漾又看见清宁端起桌上早已凉透的茶水就要喝, 吴漾立马拉住清宁的手腕。 清宁疑惑的看向吴漾,只见吴漾摇了摇头,说道, “师妹,这茶水有些凉了!师兄帮你倒杯热的来。” 说罢,吴漾便起身。 清宁闻言一脸感动的看着自己师兄, “师兄,你真好,以后清宁身边要是没有师兄陪伴,那真是人生一大憾事啊。” 吴漾闻言,回头复杂的看了清宁一眼。 「师妹,那就一直待在师兄身边好不好。这次回去不要再出谷好不好。」 第48章 到达边关 夜幕即将收起,轻轻的薄雾开始缭绕,霞光扫过暗淡的天际,带来一丝光亮和希望。 帐篷外, 清宁和吴漾正准备掀开帐篷的帘子出去。 却看到王将军朝他们走来。 “二位,昨晚休息的可好?” 王将军看着清宁和吴漾,一脸复杂的问道。 清宁闻言,还没来得及回答,吴漾就开口说道, “有劳王将军挂念,我们二人很好。” 此时的清宁也是一脸复杂的看着王将军, 「又来了,这该死的感觉又来了,啥子意思嘛?」 王将军闻言,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抱拳说道, “二位,大军即将开拔回营,御将军叫本将来问你们,可是与大军一同前行。” 清宁闻言,略微沉思,随即微笑着开口道, “那就有劳王将军了。” 随后清宁又问道, “王将军,大军何时开拔?” “就在两个时辰之后。” 王将军抱拳回道。 “二位收拾一下,本将军营帐外静候两位。”说罢,王将军便转身朝营帐外走去。 此时天已经大亮,朝霞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 远处大军的营帐已经全部拔营。只等御玄澈一声令下。 而清宁和吴漾带着暗卫们也翻身上马跟在大军的队伍中一起朝边关大营而去。 而昨夜子时的上京城, 太师府的花园中,龙一带着一群身穿黑袍的龙卫静静的站在夜色中。 老太师看着眼前这一群眼神犀利的暗卫,眼里闪过一丝赞赏。 接着只见沈老太师郑重的把手里那枚可以联系龙卫的唯一哨子交在龙一的手中。 “龙一,本太师把它交到你的手上,请务必把它交还给它的主人。””沈老太师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的夜晚。 老太师双手捧着那枚哨子,一脸严肃的递到龙一的面前。 龙一看着面前太师递过来的哨子,他恭敬的用双手接过, 他感觉到它在他的手里显得格外的沉重。 红着眼眶看着老太师,坚定的说道, “老太师放心,龙一必定完成使命。” 老太师听着龙一的话,微微点了点头。 随即低沉严肃的开口,“好,那尔等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一声声犀利的声音回道。 “那就出发。” 随着沈老太师的命令,龙一带着一群龙卫,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他们奔赴的目标只有一个——边关,那个充满了硝烟和生死的地方——御远澈所在的地方。 太阳高悬,整个队伍马不停蹄的朝边关大营而去,惹起阵阵尘土飞扬。 清宁骑着马,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 她心里正在期盼的见到她的师父。 而吴漾则时刻关注着周围的情况。 暗卫们也紧紧的跟在他们的身后,保护着清宁和吴漾的安全。 渐渐地,大军开始加速行进,穿过一片树林后,一座巍峨的关隘出现在了眼前。 那便是边关大营。 清宁此刻眼睛都泛起了层层光亮,心情激动的不行。 随后个吴漾骑着马快速的来到关隘前, 只见一道黑影闪过,王将军已经飞身下马,朝他们走来, “吴老弟,前方就是我们的边关大营了。”王将军抱拳笑着说。 清宁和吴漾对视一眼,随即翻身下马,跟着王将军朝营中走去。 整个大营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汗味,但士兵们一个个精神抖擞,士气高昂。 而早就听到暗卫禀告的吴神医早就带着族人在大营的门口等着清宁了。 “师父!徒儿来了。” 清宁看着吴神医,激动地大喊一声,便冲过去抱住了吴神医。 “你这孩子,快放手,周围人多,形象不好看!” 吴神医被清宁这么一抱,有些无奈的说道。 随后又宠溺的拍了拍清宁的手背。 “好了,快松手,御将军还在此处。” 清宁闻言,立马放开吴神医,站到她师父的身旁,转头看向御玄澈。 只见吴神医上前几步,抱拳行礼道, “将军凯旋而归可喜可贺!” 御玄澈闻言,立马翻身下马,朝吴神医行礼恭敬的道, “多亏吴神医在后方助本将军一臂之力,本将军才没有后顾之忧。吴神医功不可没。” 吴神医闻言,谦虚地摆摆手说道, “将军过誉了!老夫只是尽了本分而已!老夫要多谢将军把老夫徒儿安全捎回来。” “吴神医过谦,令徒帮了本将军不少的忙,还要多谢令徒才是。” 吴神医闻言,脸上露出一脸欣慰的笑。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徒儿。」 随着御玄澈迈入大营门内,顿时大营响起震耳欲聋的声音, “恭迎将军凯旋而归,恭喜将军凯旋而归……”。声音响彻天地,久久不散。 御玄澈严肃的抱拳朝着大营门口行礼道, “各位将士,一路辛苦!本将军有幸能与各位共同进退,保卫我边疆,如今得胜归来,实为不易!此次凯旋而归,离不开各位将士的奋勇杀敌,离不开吴神医的妙手回春!在此,本将军要为所有将士们记功!” “今夜,犒赏三军。” 随着御玄澈清冷的话语落下,众将士欢呼不停。 而清宁,看着御玄澈那高大挺拔的背影,再看他那极美的容颜和那全身散发的清冽之感,却又有不失亲民的之感,身上是与生俱来的威慑和高贵。 心中不禁感叹,好一俊美男子! 而御玄澈似乎是感应到那道炽热的目光,等他查看时,却寻不到半点痕迹。 说罢,御玄澈便转身朝营帐内走去。 夜幕降临,边关大营中灯火通明, 御神医带着清宁和吴漾在他的营帐中相对而坐。 暗卫们守在营帐外,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师父,徒儿终于又见到你了!徒儿好想你。” 清宁一脸激动地抱着吴神医,略带哭腔的说道。 吴神医看着清宁那委屈的样子,心中一阵心疼。 “好好好,咱们的少谷主一路辛苦了,看看,都轻瘦了不少。” 清宁闻言抬起头,擦了擦眼泪撒娇道, “师父,那你得把你那些个珍贵的丹药拿出来给徒弟好好补补,对了还有吴漾师兄,他可受大罪了。” 吴神医闻言,淡淡一笑,宠溺地说道, “你这皮猴,就知道惦记着为师的那些宝贝,给你,都给你。” 说着把目光转向吴漾,不待吴神医开口,吴漾就连忙走到吴神医的面前, 跪下叩首道,“吴漾参见谷主,” 吴神医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清宁看着吴神医,顿时一脸不满地嘟起嘴巴, “师父,吴漾师兄可是受了很重的内伤,清宁遇到他的时候,师兄可就只剩一口气吊着了。师父还对师兄这么凶,怎么当人长辈的,嗯——”。 吴神医听着自己徒弟的话,心里对吴漾是既心疼又生气。 随即没好气的说道,“你这小子不是去找你那嫡亲的爷爷了吗?怎么还舍得回来?怎么,找到了吗?” 第49章 过河拆桥 吴漾岂会听不出谷主话中的意思,依旧跪在那里,说道, “吴漾知错,不该不遵谷规,私自出谷,还给师妹惹了麻烦。” “爷爷还没有找到,但是在京城寻到了爷爷留下的记号。可我还没来及好好打探,就被人追杀了。” 吴神医听完,眉头紧锁,他早就知道大长老失踪和上京城某些大势力有关,但他怎么查都查不到。 “好了,你起来!以后不可再行鲁莽之事。把手伸过来,老夫给你看看。” 吴漾闻言,立马笑了起来,随即站起来到吴神医身边坐下,伸出手腕来让吴神医查看。 “嗯—,你小子是吃了宁儿的天山雪莲!身体没事了,只是药力还没有消化完,你不可浪费,找时间打坐消化了。” “是,吴漾知道了。” 这时,大帐外传来王将军的声音。 “吴神医,吴老弟可在。” 吴神医闻言看向吴漾, “诺,王将军找你呢,快去!” 吴漾闻言一脸为难之色,他怎么去,不是找他的啊! 而清宁听到王将军的话时,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坏事了。 吴神医奇怪的看着吴漾, “你小子没听到,快去啊!” 不等清宁和吴漾解释,王将军就已经掀开帐帘走了进来。 吴神医只见他一直走到他的爱徒清宁跟前停下,又看见他把手搭在清宁得肩膀上,接着又听到他说, “吴老弟,你怎么还在这里,走,跟本将出去一起喝酒,一起吃肉。” 吴神医看到这,听到这,哪还有不明白的。一张老脸犹如调了色彩一样,一会黑一会儿白。 清宁看着自家师父那生气的模样,遂把头转向吴漾,露出祈求的眼色。 吴漾见状,连忙把头调转方向, 「师妹,这次师兄真的爱莫能助啊!」 看着吴漾过河拆桥的模样,清宁气的牙痒痒。 清宁无法只好把目光再次放在她师父的身上, 奈何师父不看她了。 无法,清宁只能自己应付, “哈哈哈,王将军,小弟这不是正和师父相聚吗?小弟还有好多话要回禀师父,就不去外面凑热闹了。” “改天,改天小弟请你喝酒哈。” 王将军闻言,这才恍然大悟。一把拍在自己的粗腿上,道, “对对对,是本将忘了,哈哈哈哈,那吴老弟你们继续,本将军先走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赶紧溜走,连跟吴神医打声招呼的时间都没有。 不溜行吗?当然不能打扰吴神医跟他徒儿相聚,让御将军知道,恐怕他想死都死不了啊。 等王将军走后,清宁像狗腿一样抱着自己的师父的手臂,撒娇道, “师—父,清宁错了呢—。” 吴神医闻声把头转向一边,不为所动。 无法,清宁又跑到另一边,摇着手臂说道,“师—父—啊!您别生气了,清宁真的真的知道错了。你看徒儿行走江湖不得穿一身男装啊?穿男装再用女儿家的名字那不欺负别人眼瞎吗?” “对不对,师父。嗯—”? 吴神医回头又气又无奈的说道, “你这调皮鬼,就你有鬼。既然装了那就这样。但是男女有别,不能因为你穿一身男装就不遵守了,懂吗?” 清宁闻言头点的跟葫芦似的,连忙竖起手指,一脸认真的说道, “懂,一定懂,师父放心,徒儿是谁啊!一手银针在手,谁能近的了身。” 吴神医没好脸色的白了她一眼,叹了一口气说道, “行了,没大没小的。都出去热闹一下……”, 清宁听到这里,连忙喊道, “师父真好,徒儿这就出去。” 「哈哈,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啊!」 “站住,为师的话都还没说完,你跑什么?” 吴神医的声音像一个暂停键,清宁闻声顿时止住脚步。 “咯咯咯,这这这—徒儿不是激动吗。师父你说,清宁听着。” 吴神医傲娇的哼了一声。 “哼——”,「小样,跟师父斗法,你还小呢!」 “明天把这本书药性背完,这次事情就过去了。” 说着,吴神医拿出一本医药书籍递给清宁,然后傲娇的背着手,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出去了。 此时的清宁由喜笑颜开变成愁眉苦脸的苦瓜了。 “哎呀——,又来——”。 这时,吴漾想悄悄的溜走,奈何被清宁发现,一把拽住他的衣袍。 清宁眯着眼睛,咬着牙齿,恶狠狠的看着吴漾,说道, “师兄刚刚过河拆桥,见死不救啊!” 吴漾自从被清宁拽住衣袍时,就知道自己将不得善终了。 “师兄,你跑什么啊?师兄曾经不是说要好好照顾师妹吗?” 此时的吴漾哪有往日的往日的风度翩翩,只想落荒而逃。 清宁看着吴漾那想逃,又逃不掉的模样,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吴漾闻言,立马哭着脸举手投降,说道, ““师妹,咱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清宁闻言瞪着眼睛,一把放开吴漾的衣袍。 又指了指他,又指了指手账,又比划了比划自己,却始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吴漾见状,顿时控制不住得笑了起来。 “哈哈哈,师妹别生气,来坐下,喝口茶,消消气。” 他把清宁拉到桌前坐下又倒了杯茶水递给她, 清宁闻言接过茶水,喝了一口。又抬起眼睛,瞪着吴漾,意思是, “这下可以好好说道说道了!” 吴漾看着清宁那架势,知道今天不说清楚,师妹是饶不了自己了。 叹了一口气, “师妹,不是师兄不帮你,而是当时王将军可还在,师兄若不出面,王将军肯定怀疑你。” “再说了,谷主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当时师兄是帮你应付过去了,回头还不得训你。我是无所谓,可是苦了你啊!” 清宁闻言不屑的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我才不信呢!我看你就是见死不救。” “你——” “好啦好啦,别生气啦!我帮你一起背怎么样?” “这还差不多。” 于是乎,二人便一本正经的坐下来一起背药性了。 「这——这——这——」 “师兄——” “啊——?” “你这一会一个眼神飘来飘去的,看得我眼睛都花了。” “奥——,抱歉啊!师妹。我——我——” “师兄可不能再分神了哦!不然一会咱俩又得挨罚了。” “来师兄,师妹这根银针想你了。” “不—要—,师妹,师兄下次再也不敢了……啊———”, 一声惨叫声从帐篷里传遍整个军营。 更有士兵大喊, “敌袭——”, 吴神医听见那声惨叫声,眼睛害怕的直抽,「我的徒儿啊,你对你师兄下了多大的手啊。」 随即看到士兵一脸紧张的模样,赶紧解释, “莫慌,莫慌,那是老夫的两个孩子在研究医术,就是这—动静有点大哈。” 众人听了吴神医的话,有点怀疑人生,互相看了又看, 这神医谷果然不凡,连研究医术的响动都是这么的惊天地,泣鬼神啊! 第50章 温倾城和太子 吴神医心里苦啊!这两个兔崽子当真是能闹腾。 「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而一直呆在主帐的御玄澈闻声,皱起他那完美的眉头,喊道, “何人发出如此惨叫。” 守护主帐的士兵进帐回禀道, “启禀御将军,是吴神医刚到的两位弟子在切磋医术。” 御玄澈闻言,万年不变的冰脸出现些许裂痕! 抬起手挥了一下,示意士兵退下。 只见御玄澈嘴里呢喃着,“吴宁,可当真人如其名,永不消停啊。” 不似边关荒凉和萧条的上京城, 可谓是繁华似锦, “小姐,你可真好看?”丫鬟红玉一脸羡慕的说道。 “那还用说,整个上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咱们丞相府的嫡小姐那是相貌倾国倾城,才华横溢。”丫鬟荷花一脸自豪的说道。 “你这小嘴倒是会说话。”女子轻轻笑了笑,剜了丫鬟荷花一个白眼。 那笑容如春日暖阳,明媚动人。 她就是如今温丞相府中与清宁一般大的温倾城。 只听丫鬟荷花不停的说着。 “奴婢听闻城里的那些公子哥们,一个个都私下里议论纷纷,想方设法的要一睹小姐的芳容呢!” 温倾城听到这话,假装生气的呵斥了一句。 “都胡说什么,那些人不过就是闲得无聊,整天调侃调侃罢了,当不得真。” 自小就服侍她的丫鬟荷花岂会听不出自家小姐并没有生气。 大着胆子继续说着, “小姐,你就别骗我了,奴婢可是听说了,隔壁的张大妈说,有个年轻公子哥,还为了你,特意写了首诗,到处传颂呢!” “写了首诗?我怎么不知道?” “小姐,那你可知这上京城有多少公子哥儿想娶你回家?” 突然一道温文尔雅中带着威慑的男声传了过来, “喔—,是哪家公子哥儿想要娶倾城妹妹回家啊?” 一听到这道声音,温倾城就一脸的惊喜的站了起来。 衬的那姣好的面容更加貌美。只听见她娇娇弱弱的喊了一声, “太子哥哥,你来了啊”接着微微的福了福身子。 男子点了点头,看向温倾城的眼神中满是宠溺和欢喜。 两名丫鬟看见男子更是高兴的跪下请安, “给太子请安,太子千岁千千岁。” 这名男子正是正宫皇后庄眉所出。 当朝太子—御宇承。 他身穿华贵锦袍,头戴金冠,眉目清秀,唇红齿白。 只见他快速上前扶起福身的温倾城, “倾城妹妹快起,孤不是说过吗?你见到孤不用行礼。” 又扭头看向跪在地上的荷花与丫鬟,淡淡的说道,“平身。” “谢太子。” 荷花与红玉再不敢抬头看太子,更不敢出声。 温倾城不满的嘟了嘟嘴,娇嗔道,“太子哥哥,你吓坏她们了。” “呵呵。”男子轻笑一声, “她们也是职责所在。” 随后温倾城看向两名丫鬟,说道, “荷花,红玉,你们还不快退下。” 荷花和红玉自是知道自己不能留在这妨碍小姐和太子的约会。 连忙应了一声,匆匆的退出房间。 「靠,这个太子这么早就到了人家女子的闺房了。好那个啊!」 待丫鬟退下后,温倾城面带娇羞之色的看向御宇承, “太子哥哥,你最近怎么都不来找倾城?” “呵呵。”男子轻笑一声,突然将身子靠近温倾城, “倾城妹妹这么聪明,难道猜不出来吗?” “猜?猜什么?” 温倾城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清澈的双眸中满是疑惑。 “猜孤对倾城妹妹的喜爱之意。” 御宇承说罢,便看见温倾城的脸颊上泛起一丝红晕。 她娇羞的样子,更是让人心生怜爱。 “你—”温倾城突然娇羞的低下头,紧抿着红唇,捣着帕子娇嗔道。 “太子哥哥就会取笑我。” 随后两人相对无言,只是紧紧的盯着对方。 御宇承好看的眸子盯着她看了许久,喉结微微动了动, “倾城妹妹可知,才子配佳人,你如今风头正盛,引得那些公子哥们一个个都对你心生爱慕,跃跃欲试。” 温倾城娇俏的脸上带着一抹绯红,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太子哥哥,你就别拿倾城开心了,你知道倾城对太子哥哥……。” “喔—,倾城妹妹对孤如何?”御宇承走近一步,将温倾城纳入自己的怀中。 他的眼神中满是欲望和宠溺,“倾城妹妹,你可知你有多美?” 说罢,他便低头吻上了那红艳艳的双唇。 温倾城嘤咛一声,便被御宇承抱起放到床上。 宽大的衣衫被脱下,那雪白的肌肤入目让人惊艳。 御宇承的眼神炙热而深情。 他俯身吻上温倾城的娇躯,引起她一阵战栗。 温倾城羞愧的将脸埋在枕头里,心里扑通扑通直跳。 她……她要怎么办? 这个太子哥哥真是太坏了。 终于温倾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娇羞的说道,“太子哥哥……。” “嗯?”御宇承抬头看了温倾城一眼 “太子哥哥……别,倾城还没有行及笙礼” 温倾城红着一张娇颜说道。 御宇承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遗憾,但转瞬即逝。 随即他一脸歉意的看着温倾城,温柔的说道, “是孤不好,孤看到倾城妹妹的美色情难自控,吓到倾城妹妹了。” 说罢,他便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衫。 看到太子哥哥已经起身,温倾城也快速的穿好自己的衣服,整理好自己的发髻后, 她娇羞的看向御宇承,心中充满暖暖的气息。 太子哥哥对她的宠爱她不是不知道,只是……还没到时候。 “太子哥哥,你刚刚说的那些话,倾城……。” 还未等温倾城说完,御宇承便抬手打断她的话, “倾城妹妹,孤知道你的担心。你放心,孤会等你的。” “倾城妹妹,孤明日便向父皇请旨,下旨封你为孤的太子妃。” 温倾城听到御宇承的话,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只听她娇嗔道,“太子哥哥,你真的愿意娶倾城吗?” “当然。”男子宠溺的摸了摸温倾城的头,“孤对倾城妹妹的喜爱之情,天地可鉴。” 听了御宇承的话,温倾城心中满心欢喜,随即一脸关心的说道, “太子哥哥,时候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去。” 御宇承听了温倾城的话,淡淡的笑了笑, “好,孤就先回宫了。只是孤今日不能抱得美人归了。” 温倾城娇羞的低下了头,“太子哥哥,你……。” “好了,孤走了。”男子轻笑一声,转身大步离开了房间。 第52章 大皇子御晋轩 “丞相府嫡女被册封太子妃了。”一位百姓说道。 “我也知道,听说还是太子殿下亲自去宣的旨意。”另一位百姓一脸夸状的说道。 “那这可是咱们皇城的大喜事啊。” “是啊,我还听说,丞相府的嫡女,是个难得的美人,如今被太子殿下如此看重,真是羡煞旁人啊。” …… 于此同时, 大皇子府传来, “砰!” 一声巨响。 大皇子御晋轩一脸怒气的将案前的茶盏扫落到地,发出阵阵脆响。 “太子可真是好的很啊!” 随着大皇子的话语落下,大皇子府中刚刚还热闹的场景瞬间变得冷清了下来。 大皇子眯了眯眼睛,眼中闪过一抹阴霾, “本皇子才是父皇第一个孩子,他曾经被视为太子的不二人选,自从有了御宇承的出现,一切都发生了改变。父皇竟然会如此偏心,温倾城只能是本皇子的,否则……”。 大皇子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随即他抬手捏着身边婢女的下巴,冷声道, “你们是不是在心里也觉得本皇子不如太子?” 婢女闻言,吓得立刻跪倒在地,她颤抖着声音说道, “大皇子饶命,奴婢没有,奴婢不敢。” 大皇子闻言,他淡淡的应了一声, 不过多时,大皇子便又重新调整了情绪,他抬眼看向殿中的舞姬,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来人!” 大皇子抬手唤来守在殿外的侍卫,低声交代道: “传本皇子之令,即刻前往猎场,狩猎山鹿。” “是!” 侍卫领命退下。 大皇子看着殿中舞姬,嘴角勾起一抹清冷的笑意。 “温倾城,本皇子得不到你,别人也别想得到你。” …… 大皇子府的冷清场景,与丞相府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丞相府的嫡女温倾城被册封为太子妃的消息已然传遍了整个皇城。 无数的官员都纷纷前来丞相府祝贺, 丞相府门前变得热闹非凡。 丞相府内,温夫人李柔正语重心长的跟温倾城说着知心话, “倾城,你听母亲说,没有行大婚之礼前,千万不能跟太子在一起。” 温倾城听到自己母亲的这么直白的话语,到底还是未经人事的少女,脸峡爬满绯色,娇气的的跺着脚道, “母亲,瞧母亲说的,女儿自是知晓的。太子哥哥跟女儿保证,会等女儿及笙礼的。” 温夫人听了自己嫡女的话,脸上不禁露出满意的笑容, “好好好,母亲不说了,你可得记住母亲的话,男人只有得不到的时候,才会知道珍惜你。越容易得到,越会变心……” 说着,自己心里不禁冒出苦水出来。只见她拿出帕子压了压眼角。 温倾城见母亲哭哭啼啼的,不禁有些厌烦, “好了,母亲,女儿还有事,就先回去了。母亲不必如此担心女儿,女儿从小可就是天下人公认的凤星。” 说完,便欠了欠身,转身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路上不禁跟自己的婢女埋怨道, “母亲真是的,怎的现在如此唠叨。” 红玉见状,蹙起眉头看着自家小姐,小姐何时变得如此不知礼数了。 “小姐不要伤心,夫人也是在关心小姐,夫人只是被桑姨娘和相爷的事伤到了。” 听了红玉的话,温倾城脸色好了很多, 这时,一道娇气的声音传了过来, “大姐姐,让妹妹好找,大姐姐这是刚从母亲那里出来吗?” 这位说话的少女就是桑姨娘的所出的女儿——温苒。 她只比温倾城小了两岁。如今也是十三岁的娇气女郎。 不得不说温丞相的基因实在是好, 温苒虽没有温倾城那倾国倾城的容貌,但也是娇俏可人,一张娃娃脸,水汪汪的大眼睛,透着几分灵气。 温倾城闻言,缓缓转身淡淡的看向温苒,她知道这个庶妹素来喜欢与她攀比,喜欢争风吃醋。 她皱起眉头淡淡地开口道: “找我有事?” 温苒闻言,娇哼一声说道: “大姐姐真是不识好人心,妹妹只是来恭喜大姐姐的,大姐姐对妹妹如此冷淡,真是伤透了妹妹的心了。” 说完,竟然“嘤嘤嘤……”的哭着跑开了。 温倾城看着温苒跑开的身影,眯着一双凤眸,气的脸色发白。 一旁的荷花被气的直接开骂, “真是不知好歹的东西,就仗着相爷对桑姨娘的几分宠爱,如今竟然到小姐面前耍起了心眼。” 果不其然,周围的下人看到刚刚从他们大小姐面前哭着跑开的二小姐,都议论纷纷起来。 温倾城回自己院子的一路上,听着丫鬟的窃窃私语, 气的回到院子中把房间的珍贵摆饰摔的一地。 “贱人,竟然敢在本小姐面前搬起了是非。” 门外的红玉听见屋内的七零八落的响声,和荷花相视看了一眼,两人脸色俱是惨白一片。 她们都知道自家小姐发起脾气来,可是狠毒的厉害,就连她们都会被毒打一顿,更何况她们还亲眼看到过自家小姐是多么狠毒,那地牢里的老者被折磨的如今已然看不出人样了。 而从温倾城面前哭着跑开的的温苒,一路跑到桑姨娘的院子中。 而此刻的温丞相正窝在桑姨娘的温柔乡中。 “呜呜呜……呜呜……”, 温丞相被哭声惊醒,随即不耐烦的喊道, “是谁在哭哭啼啼。” 守在门房外的张嬷嬷,推门进来低声的回道, “回相爷,是二小姐在哭。” 温姨娘听到是自己女儿的在哭,眼里闪过一道异样,立马起身,看着温丞相, “相爷,别生二小姐的气,妾陪着你,你还不开心吗?” 温丞相看着身边的风光大现的桑姨娘,不耐烦的神色缓和了不少。随即宠溺的说道, “你呀,就是能抓住本相得心。” 桑姨娘听了,脸上露出羞涩, “相爷,……这么多年了,还取笑妾身,” “相爷且休息着,妾起身去看看二小姐,不然妾这心里啊七千八下的,不信相爷摸摸。” 温丞相听了,色色的摸了一把,惹的桑姨一阵嘤咛。 守在门外的张嬷嬷都不禁红了脸色。 「桑姨娘可真行啊!」 “罢了,本相与你一道去看看。” 说着,温丞相就起身更衣,桑姨娘见状连忙起身伺候起来。 待两人穿戴好见到温苒时,温苒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此刻红的跟兔子似的。 让人看了不禁心疼起来。 第53章 丞相府尔虞我诈 温丞相见状,竟然笑了起来, “哟—,这是哪来的小兔子,怎的哭得如此伤心。” 桑姨娘也是一脸心疼地走过去抱住温苒。 “二小姐这是怎么了,哭的眼睛都红了,让姨娘看的心里疼死了。” 温苒听见自己父亲和姨娘的话,心里不禁得意了起来,随即白着一张脸害怕的说道, “不管大姐姐的事情,是女儿不好,女儿不该忘记自己庶女的身份,跟大姐姐说话。” 温丞相听闻,顿时皱起眉头,本来看向温苒心疼的脸色也退了许多。 桑姨娘看见,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顺着温苒的话说道, “相爷不必生大小姐的气,定是苒儿惹了大小姐的眼,大小姐如今被封为太子妃,定是不会跟二小姐计较的。” 听完桑姨娘的话,温丞相顿时脸色好看了起来,又是一脸心疼的看着温苒, “别哭了,跟父亲说说,你是怎么惹了你大姐姐生气的。” 温丞相的话一出,温苒脸色顿时一白。 「父亲这是把过错推到了我身上了。」 温苒咬着唇,红着眼睛望着温丞相, “父亲,真的不关大姐姐的事,都是女儿的错,女儿不该过去恭喜大姐姐喜封太子妃,女儿不过去的话,大姐姐也不会嫌弃女儿是上不得台面的庶女。” “放肆!……”,温丞相听了温苒的话,大喝一声。 温苒和桑姨娘当场被吓得脸色发白。更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细看,温苒竟然在微微颤抖。 良久,温丞相才平下心情。 (自己的嫡女刚被册封太子妃,万万不能出现对她不利的言语,不过倾城这也太不像话了。) “跪着干嘛?起来。” 温丞相看着跪在地上的温苒和桑姨娘满意的说道。 “苒儿受委屈了,但是你大姐姐如今身份不同了,你以后就少往她跟前凑了。等等到父亲的库房挑一件自己可心的礼物。” 说完,温丞相就一甩袖袍出了院门。他刚走没几步,便看见自己的嫡女正往这边走来。 心里顿时生出对温倾城不满的情绪,这是过来兴师问罪的? 温倾城看到温丞相,顿时快步上前行礼道,“给父亲请安。” “嗯—,城儿来此处为何?” 温丞相微微颔首,严肃的说道。 温倾城当做没听到她父亲语气中透露出的不满。 微微一笑道, “刚刚二妹妹跑到女儿那说了几句话便哭哭啼啼的跑开了,女儿这是来问问二妹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如此难过。这不女儿还带来了母亲刚给女儿准备的布匹,准备送给二妹妹呢!” 说着还拿帕子压了压嘴角的笑意,继续道, “哪曾想父亲在桑姨娘的院子中,想来不用倾城担心二妹妹了,父亲定然是哄的二妹妹开心了。” 听着温倾城话语,温丞相的脸色顿时黑沉了下来。 “你不用去看你二妹妹了,她无事,你回去休息去。” “那这布匹女儿让红玉送进去给二妹妹。”温倾城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说道。 “布匹想来你二妹妹也不需要,一并带回去。” 温丞相说罢,便一甩袖袍走了,周身的气压低的厉害。 温倾城看见自己父亲气冲冲的走了,立马欠了欠身, “女儿恭送父亲”。 随后起身冷冷的望向桑姨娘的院子。冷哼一声转头就走。 “哼—”, (就这点道行还想跟本小姐斗,本小姐玩死你们。) 果不其然,从温丞相的书房传出, “二小姐温苒身体不适,在院子中好休息半个月”。 桑姨娘和温苒听到温丞相身边小斯的传话,脸色顿时惨白一片。 “姨娘,女儿不要禁足半个月。” 温苒这时慌了,红着眼睛说道。 桑姨娘看着身边不争气的女儿说着, “叫你不要自己轻举妄动,你非不听姨娘的话,如今你总该知道姨娘有没有敷衍你了。” 温苒听闻,立马上前抱住桑姨娘,撒娇道, “姨娘,女儿错了,姨娘教教女儿。” 桑姨娘听着温苒伤心软弱的话语,拍了拍她的背好声的说道, “你不要慌,接下来你就好好听你父亲的话好生待在自己的院子中,姨娘会请怡红楼的红杏姑娘过来教你舞蹈。” “怡红楼—”,温苒听着桑姨娘的话,顿时不可思议的大声喊道。 “姨娘,那可是风尘女子,姨娘让女儿跟风尘中人学舞蹈?让父亲知道岂不是扒了女儿的皮。”温苒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桑姨娘。 自己虽然是庶出,但好歹也是丞相府的小姐,怎可去跟那下贱之人学舞蹈。 桑姨娘看着自己女儿一脸嫌弃的模样,心里一震,顿时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你既嫌弃姨娘的安排,那就自己回院子中去”。 温苒一脸心高气傲的,头也不回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桑姨娘看着温苒一脸愚蠢的样子,顿时被气捂着胸口脸色发黑。 张嬷嬷连忙上前扶住她,安慰道。 “姨娘不必伤心,二小姐还小,等她吃了亏,自会知道姨娘的好的。” 桑姨娘听了张嬷嬷的话,心里还是气的厉害,顿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这下可是吓坏了整个院子的下人,张嬷嬷更是差人去告诉温丞相, “相爷,不好了,桑姨娘刚刚晕过去了?” 温丞相听了顿时站起来,心里对温苒的气也少了不少,想起一直精心服侍自己桑姨娘,心里也是一阵着急,对桑姨娘他可是很满意的,不像他的夫人,那般呆板无趣。 “来人,去找府医,给桑姨娘看看。” 说着,自己也往桑姨娘的院子中走去。 桑姨娘的院子中, 府医正一脸认真的给躺在床上的桑姨娘号脉, 片刻,府医连忙起身走到温丞相面前一脸笑意的说道, “恭喜丞相,府中姨娘是有喜了,如今已有两月有余的身子了。” 温丞相一听,顿时兴奋的站了起来看着府医,“当真?” 府医连连点头,“当真,只是姨娘身子有些虚弱,心绪有些不宁,老夫等会开些安胎药,姨娘按时服用,切忌大喜大悲。” 府医的话落下,温丞相大笑三声, “哈哈哈,赏,有赏。” 府医一听有赏,连忙弯腰感谢。 温丞相满脸高兴的走向桑姨娘, “你好好养着,需要什么尽管跟夫人说。不要亏了肚子的孩儿。” 桑姨娘听到自己有了身子,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她以为自己这辈子不可能再有第二个孩子了,没想到让她等到了。 “妾身谨记相爷的吩咐,定会好好保护他。”桑姨娘红着眼睛望着温丞相说道。 而闻讯赶来的温夫人刚好看到眼前这一幅相亲相爱的画面。 顿时气的捏紧手里的帕子。 第54章 春日宴相邀 “夫人……”, 身边李嬷嬷低声着提醒着温夫人。 温夫人李柔顿时收拾好情绪。迈着轻盈的脚步走进这个她碍眼的内室。 温丞相看见自已夫人来了,顿时收起眼里的柔情,转身看向温夫人,不咸不淡地说道, “夫人怎么来了?” 温夫人看着自己面前的夫君,又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桑姨娘,笑着说道, “本夫人刚才听下人说桑姨娘晕倒了,特地来看看。相爷如此忙碌怎么也在此处?” 温丞相听着自己夫人的话语,脸上顿时尴尬起来, “喔—,嘿嘿,本相也是如夫人一样,既然夫人来了,这后院的事还是交给夫人来处理。” “本相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说罢,还不忘回头嘱咐桑姨娘, “你如今有孕在身,要好好休息才是。” 桑姨娘听到温丞相的话,顿时一脸高兴的羞涩应道, “谢相爷关心。” 温丞相看着桑姨娘娇气羞涩的模样,顿时又想起自己如今只有一儿两女,如果桑姨娘再给他生个儿子,那岂不是两全其美。 心里禁不住充满喜悦,乐呵呵的离开了。 温夫人看着温丞相那双充满喜悦的双眼,顿时心凉了半截。 但还是强撑着,讽刺的对桑姨道, “妹妹如今可真是大喜啊,不过妹妹这是怀的谁的孩儿啊?莫不是妹妹耐不住寂寞,红杏出墙了?” 桑姨娘听着温夫人的话,脸色顿时惨白了起来,她如今可是惊弓之鸟,如今再次有了身孕,她可不想再失去她的孩子。 “姐姐说的哪里话,姐姐明知道妾肚子里怀的是相爷的孩子,又何必说些戳妹妹心窝的话语。” 温姨娘不甘示弱的回道,她就不信夫人会大庭广众下要了她孩子的性命。 “不过就算你有了孩子那又如何?那也改变不了他是个妾生的事实啊。” 温夫人继续讽刺的说道。 桑姨娘看着温夫人的嘴脸,心里一阵厌恶。 “妾如今有了身孕,相爷以后可就只有夫人伺候了,夫人可莫要再失了机会,早日给相爷再添个嫡子嫡女。” “你……”温夫人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而这时丞相府的下人突然间来报,“启禀夫人,宫里来人了。” 温夫人闻言立刻压下即将爆发的脾气,眯着眼睛看着桑姨娘,说道, “桑姨娘如今有了身孕,那教导二小姐的事情,桑姨娘就不要操心了,本夫人就勉为其难的教导她一下。桑姨娘好生歇着,莫要摔了,磕了碰了。” 说完,便转身离去, 桑姨娘听闻,脸色顿时惨白起来, 立刻说道, “有劳夫人过来看望妾身,恭送夫人。” 身后 传来温姨娘讨厌的声音,气的温夫人手里的帕子瞬间被捏烂了。 “贱人……”。 …… 温倾城回到自己的院子中,想着刚才的事情,顿时笑了出声。 看来这个二妹妹还是太嫩了。 (你还不知道桑姨娘又有了身孕的事情,先开心着。) 桑姨娘的院子中,一片寂静。 桑姨娘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冷汗直冒,双手紧紧地抓着床单。 “姨娘……”, 桑姨娘的身边的张嬷嬷看着自家姨娘这个样子,心里十分担忧。 “姨娘,您没事?” 张嬷嬷刚问完,就见桑姨娘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了,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 “我肚子好疼……”, 桑姨娘说着,疼痛的蜷缩起了身体。 张嬷嬷见状,立刻惊慌的叫来了府医。 府医把脉后,顿时一脸凝重的看着桑姨娘,让张嬷嬷立刻去备些热水。 “姨娘,您刚才只是动了胎气,孩子没事,姨娘以后还是莫要再动气为好。” 桑姨娘一听孩子没事,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即又哭了起来, “妾刚才听到夫人说让妾以后不要再管二小姐的事了,心里一阵着急。” 张嬷嬷听了,心里也放松了不少,如果桑姨娘有些闪失,自己伺候她的这些下人怕是一个府跑步不了。又听到桑姨娘说道, “嬷嬷,我如今有孕在身,相爷会不会以后都不来我的院子了?” 桑姨娘说着,眼泪止不住的流。 张嬷嬷听着桑姨娘的话,顿时有些心疼的说道,“姨娘如今有孕在身,府医不是说了吗,切忌大悲大喜啊。” 正好这时,丫鬟端来了安胎药,桑姨娘也逐渐的恢复了过来。 温夫人扶着身边李嬷嬷的手快步的朝前厅走去。 夫人,你慢点,别着急。”李嬷嬷在一旁心疼着说道。 “李嬷嬷,不可让宫中来人久等,本夫人如果没猜错的话,来人应该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那本夫人就更不能怠慢了,还是再快点。” 温夫人一脸高兴的说道,显然宫里此时来人,是顶好的事情。 “是,夫人。” 李嬷嬷听这夫人的话语,猜测要见的人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也不敢怠慢了。 等两人到了前厅见到来人,果不其然,正是如今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秋季,现在人人都称她为秋季姑姑。 秋姑姑一看到温夫人,连忙迎了上来, “奴婢参见夫人。”(显然这个秋季姑姑比先前的秋漫多长了脑子。) 温夫人闻言顿时高兴的扶起跪在自己面前的宫女,笑着说道, “秋季姑姑快快请起,你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如此跪拜本夫人,不是折煞本夫人了。” 秋季姑姑顺着温夫人的力道站了起来, “夫人这话,奴婢听了打从心里高兴,奴婢多谢夫人的抬举。” “不知秋季姑姑此番来丞相府可是皇后娘娘有要事”。 温夫人笑着问道。 “皇后娘娘后日将在宫里举办春日宴,特让奴婢过来邀请夫人和未来太子妃一起去赴宴。” 秋季姑姑恭敬的回道。 温夫人闻言脸上顿时一喜, “本夫人知道了,有劳秋季姑姑跑这一趟。本夫人一定带着倾城准时赴宴。” “那奴婢就告退了,娘娘还等着奴婢回去回禀呢!” 秋季姑姑笑着看着温夫人说道。 “秋季姑姑慢走,本夫人今天刚好得了一套首饰,秋季姑姑若不嫌弃,就拿去戴戴。” 温夫人一边说着,一边从丫鬟手中拿起那早就准备好的首饰递给秋季姑姑。 秋季姑姑一看,顿时两眼放光,喜欢的不行。(果然是权倾朝野的丞相府。真是财大气粗啊。) “那奴婢就多谢夫人相赠。夫人莫送,奴婢先行告退。” 秋季姑姑收了递过来的首饰,高兴的合不拢嘴的出了丞相府的门。 而丞相夫人在秋季姑姑走了之后,收起了那张刚刚还笑的如沐春风的笑脸,如今脸上满是嫌弃的表情, “哼,一介贱婢,也敢收本夫人的礼,若不是倾城以后还要多多仰仗于她,她给本夫人提鞋都不配。” (卡卡,给你提鞋都不配,人家可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给你脸就开染坊了。嘚瑟的啊!) 第55章 西戎求和 狼烟起,寒风啸。 上京城如今是一片花团锦簇,生机勃勃的景象。 似乎已经没有人记得那北境边关还在浴血奋战的战士。 自从昏迷不醒的平西大将军谢云骁回到这上京城后,好像也正在逐渐被人遗忘。 突然一急促得马蹄声“哒……哒哒……哒哒哒哒”的从城门口由远及近的传进每个人的耳朵。 “报———”, 马蹄声于宫门前消失不见,只见从马背上跳下一名风尘仆仆的传令兵。 他双手捧着一份从边关而来的战报,快速的穿过一道又一道宫门,直到呈于皇上案前。 而文武百官也被这一声震耳欲聋的的战报声纷纷惊醒,个个穿好官服往皇宫奔去。 传令兵跪于宣政殿前,中气十足的念着战报, “启禀皇上,西戎突袭我军后方,造成粮草损失严重。御将军率领三万兵马出战,此战大捷,收复失地两座城池,敌军退后五十里。今西戎有意求和,归还剩下三座城池,御将军问吾皇此战是战还是和?” 坐于龙椅上的皇上,听着传令兵的报告陷入了沉思。 “皇上,臣以为,西戎贼子并非真心求和,而是想通过此次战争消耗我军实力,等待我们疲惫后再行进攻。如果我们现在与他们开战,可能会落入他们的圈套。”吏部尚书出列说道。 皇上听后默然不语。 他看着殿下的众人,心中暗自权衡。 “臣附议,尚书大人所言及是。”一位大臣出列说道。 皇上听完,微微点头,正欲说话,却听沈老太师慷慨激昂的说道, “皇上,西戎此番突袭,虽然造成了我军一些损失,但如今我军士气正旺,正可乘胜追击,一举夺回所有城池。” 温丞相向来与老太师不对付,此刻不等皇上发话,更是反驳道, “老太师此言差矣,皇上,臣认为此时我军应当议和。” “沈老太师,西戎此次虽突袭我军后方,但并未造成我军伤亡惨重,且西戎此次主动提出议和,归还三座城池,可见其诚意。” “而我军新战不久,将士们尚在疲惫之中,若是强攻西戎,我军伤亡必定惨重。” “更何况我军粮草损失严重,若是强攻西戎,后续补给必定困难重重。” “到时候不仅百姓要受苦,就是朝堂之上也必定风起云涌。” “倒不如就此议和,让百姓享受几年太平日子。” 沈老太师不与理会温丞相,继续向皇上进言说道, “皇上,老臣以为,西戎狼子野心,此次求和不过缓兵之计,我军应当趁此机会一举拿下西戎,以免后患无穷。” 沈老太师话落, “皇上,末将认为老太师所言极是。” 一个身穿盔甲的将军出列说道, “末将曾经在边关与西戎交战过,深知他们的狡诈。如果我们现在停战与他们议和,那我们可能会中了他们的诡计。” 这时,皇上终于有时间说话了, “众爱卿说的都有理,但朕要听听平西大将军如何评判如今的战事。” “曹正,宣平西大将军进宫觐见。” “是,皇上。” 曹公公立马应声,快步的朝大将军府跑去。 而谢云骁早就准备好进宫觐见,奈何老太师进宫之前派人跟他再三交代,要等待皇上宣旨才能进宫。而且他还必须虚弱无力。 曹公公一路小跑着,到了大将军府,一刻不停的喊着, “平西大将军,平西大将军耶,皇上招见你。快快随老奴进宫。” 而此刻谢云骁正乖乖的按照老太师交代的虚弱的躺在床上。 曹公公进来一看,哎呀妈呀,这可咋办。 “平西大将军,你可还行?” 谢云骁装着虚弱的样子说道, “曹公公稍等片刻,待本将军更衣。” 这可给曹公公感动的啊。 (此刻,没有办法啊,如今朝堂之上战和义和分为了两派,如今恐怕也只有平西大将军能够平息朝堂上的战火。) 而曹公公离开后的朝堂一点也没有安静下来等着谢云骁的到来, 只听温丞相围绕着老太师走了几圈说道, “老太师,你看看,你年纪都这么大了,不回家继续安享晚年,回来继续上朝为何啊?” 老太师听完嗤笑了一声,道, “温丞相的意思是说我定国已经征战多年了,现如今打不动西戎了,所以求和?” 老太师又接着继续嘲讽, “若本太师把温丞相家的大门拆个东倒西歪,然后归还与温丞相,温丞相可会好好收下。” “怎么可能,老太师若是敢碰本相家的大门,本相就把老太师家的门都拆了。” 温丞相被老太师激的跳起来怒道。 而此时的老太师却是看着温丞相大笑着说道, “哈哈哈,温丞相,你也知道被人拆了门面老脸挂不住啊?” 说道这里,老太师声音陡然抬高,变得愤怒无比, “丞相家门的脸面就重要,那我大定的脸面就任由那西戎贼子说踩就踩,说还就还的?诸位大臣可都如此胆小如鼠吗?要等着那西戎嘲笑我堂堂大定尽都是无能之辈,任由他们踩踏与贱污吗?” 老太师的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论,让在殿中的诸位大臣哑口无言。温丞相更是惨白着一张脸,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 这时,高坐于龙椅宝座上的皇上瞬间拍起了手,大喊道, “好,沈老太师不愧是我大定两朝元老,老太师一语惊醒梦中人。” 接着皇上又从宝座上站起,低沉的看着殿中的文武百官, “尔等连老太师一片衣角都够不到。” 这句话说的没毛病,但是这不是把老太师架在火上烤吗?(果然皇上还是阴险毒辣的,一边要利用老太师一边又要防着老太师,累不累啊?皇上?) 果不其然,殿中众臣此时看向老太师的目光大多数都是不善友好的,当然也有少数大臣眼里透露出担心,但大多数都是身穿铠甲的武官。 而老太师始终都是昂起头,挺起胸膛,他心里说, (我当你们是在放屁)。 正在这时,一道虚弱的声音从宣政殿外传来, “老太师所言不错,本将也是同理。”众人闻声望去,只见曹公公扶着脸色发白的平西大将军走了进来。 “平西大将军,你终于来了,朕和文武百官等候你多时了。” 皇上笑着说道。 而谢云骁一听,立马虚弱的抱拳说道, “都是臣的不是,让皇上久等了。” 不等皇上接话,谢云骁就已经让曹公公把他扶到大殿中那宽大无比的,包含了整个大定舆图的沙盘前, 只见他摆弄了一下沙盘,继续跟皇上回禀道, “皇上请看,西戎贼子此次的目的乃是要一口吐并整个大定啊!” “此战只能是战,若退后一步,大定必落入西戎早就布置好的圈套之中。诸位大臣,大定周边可不是只有西戎一个国家虎视眈眈啊!” 第56章 筹集粮草 皇上从龙椅上下来,看着谢云骁刚刚摆弄的沙盘,眼里陡然露出一抹狠厉。 这时候,突然有一位大臣出列说道, “就算如此,如今平西大将军身体虚弱,无法再次上战场,此战怎么打?” 皇上闻言,也是望向谢云骁,问道, “平西大将军觉得御将军可能担当此重任?” “可,御将军之才是臣所不及的。皇上可能不知道,末将打的那几场胜仗,可是少不了御将军的身影。” 谢云骁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皇上听了谢云骁的话语,顿时陷入沉思之中。 此时的皇上心里是矛盾的,他怕御玄澈手握重兵,会拥兵自重。又怕西戎踏破山河。 良久,皇上才大笑三声, “哈哈哈,没想到我皇族也会有如此大将之才,朕信平西大将军所言,” “来人,立刻快马加鞭告诉御将军,战,一举歼灭西戎贼子。” “待大军班师回朝,朕按功悬赏。” 皇上的话音刚落,朝堂一片喧哗,而传令兵闻令快速飞奔出殿,一刻不敢耽误。 这时候,谢云骁虚弱的向皇上说道, “皇上,微臣先退下了。” “平西大将军辛苦了,曹公公快送平西大将军回去好好休息。”皇上立马关心的看着谢云骁说道。 “爱卿可得快些养好身体,朕等着你重回边关。” “谢皇上隆恩,臣定不负皇上期望。” 谢云骁说着,就被曹公公扶着出了宫门。 老太师见谢云骁那虚弱的样子,靠脸差点没绷住。 (好小子,老夫让你装也没让你装成连路都不会走啊。) 老太师见谢云骁已经离开,便开口对皇上说道, “皇上,俗话说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皇上还是要让户部早日准备好充足的粮草送往边关。” 皇上闻言,立马点头赞许道, “老太师所言极是,此战关系到我大定国运,不容有失。朕这就下旨让户部尚书好好筹集粮草。” “另外,西戎此番进犯我朝,所过之处皆是我大定子民,损失不可计数,就由户部拨款抚恤。” 户部尚书王大人听着皇上和老太师的一言一句,顿时气的胡子颤抖。 (好一个皇上,好一个老太师,你们可真是上下一心。) 户部尚书吹胡子瞪眼的向皇上一脸委屈的说道, “皇上,臣也想立马去操办起来,可臣没钱啊!战事已经持续五年之久,国库空虚啊。” 皇上闻言,立刻看向户部尚书王大人,眼里透露出丝丝杀气。 “王大人,你可真是朕的好尚书啊?朕看你这尚书是当够了。” 王大人一听,顿时吓得跪倒在地,哆哆嗦嗦的哭道, “皇上明鉴啊!臣也是没有办法啊!边关战事吃紧,所需粮草众多,再加上最近两年天灾不断,国库本就入不敷出,这不才导致国库空虚吗?臣这些日子也是被这些事情弄得头昏脑胀啊。” 王大人说着,便痛哭流涕的磕头求饶。 (天杀的,一个两个都站着说话不腰疼,户部尚书这个职位可是要担风险的。) 皇上闻言,脸上露出沉思的神色。 而老太师则是一拍手站起来说道, “皇上,温丞相作为百官之首,他此时心中肯定是已经走了良策。” 皇上闻言,立即看向温丞相一脸惊喜的说道, “喔—,丞相大人果真已经有了良策,快快道来于朕听听。” 这时温丞相黑着脸咬牙切齿的看着老太师, (好你这个老狗,本相回去就拆了你家门板。) 温丞相听闻皇上的话,出列向皇上行礼恭敬谦虚的说道, “皇上,老太师,诸位大人,臣家中有些积蓄,臣愿意捐献给国库,但臣积蓄不多,远远解决不了现下户部问题。” “好,丞相有心了,丞相之慷慨朕心甚慰,诸位大人觉得如何?。” 皇上赞许的说道。 (这个温丞相为人狡诈,真是擅长钻营取巧啊。) 一瞬间,大殿中的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看到这里,老太师随即出列说道, “臣愿捐出家中所有银两,以供朝廷急用。” “老太师真是忠心可嘉啊!” 皇上高兴的称赞道,但又看其他众臣没有人再表示,皇上又把目光投向阴险狡诈的温丞相身上。 温丞相此时迎着皇上的目光犹如全身如坐针毡,但他不得不再次说道, “粮草银两可不仅仅只是户部的责任,诸位公卿家中有钱的,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大殿之中剩下的文武百官,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随即都看向温丞相。 温丞相的身上陡然聚集了所有人的目光,饶是他习惯了高高在上的滋味,但此时他却冒出了了冷汗。 (老东西,错错错,都是你的错。) 随后众臣无奈,都纷纷上前以表忠心。 皇上自登基以来头一次感受到当皇上是如此得快乐。 他望着下方的众臣,心里乐开了花,随即又想到,这些都是拜老太师所赐,他又不得不收起欣喜若狂的表情,只留下那复杂难以接受的表情。 “王大人,听到了没有,还不快拟旨。” 户部尚书闻言,立马称是。 但内心是一片苦涩。 皇上如今是龙心大悦,随即说道, “诸位爱卿,今日散朝,有事明日再议。” 皇上看着诸位大臣说道,而诸位大臣闻言,皆都纷纷出列行礼后离去。 (这群大臣们一个个都像斗败的公鸡一样。) 然而沈老太师却没有离宫,而是来到了养心殿,等着皇上。 只见一个小太监跑近曹公公身前,扶耳说了一句,便匆匆退下。 曹公公闻言,心里一惊,连忙向正在批阅的皇上禀告道, “皇上,老太师此刻在养心殿等您呢!” 皇上闻言,顿时脸上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 “走,去看看这个老太师唱的是什么把戏。” 随后皇上带着曹公公大步往养心殿而去。 在养心殿外的老太师远远见皇上从宣政殿往这边过来,连忙上前迎道, “皇上,老臣还有事禀告,老臣说完就离宫回府。” 老太师一副深怕皇上不听的表情,连忙说道。 “喔—,老太师还有何事要密报给朕听。走,跟朕一起去养心殿坐下好好说。” 皇上看着老太师一脸疑惑的质问。 “皇上,老臣真的说完就走,要是皇上非要心疼臣年老体衰,那臣斗胆请皇上带老臣到御花园的凉亭中坐会。” 皇上听完这话语,顿时被气笑道, “哈哈哈,老太师,你可真敢跟朕提要求啊。这满朝文武估计也只有老太师敢这样做。” 老太师闻言立马拍着彩虹屁说道, “这还不是皇上心疼老臣,老臣才得寸进尺的吗。” “行了,走,朕就带你去御花园的凉亭坐坐,朕倒要看看老太师要跟说什么重要的事情。” 皇上说着就带着老太师往御花园走去。 第57章 太师府的大门被拆了 待两人坐好,老太师不等皇上发问,便问道, “皇上,你看这御花园的花开的怎么样?” 皇上闻言,立马疑惑的看了一眼御花园,说道, “嗯—,不错,甚美。莫非老太师要跟朕品茶论道?” “皇上误会,老臣听闻皇后娘娘后日要在这御花园中办春日宴,所以老臣才让皇上带老臣来看看。” 皇上又问, “老太师有话直说,不必忌讳。” 老太师闻言顿时心中一喜。 (老夫就等着你这句呢?), “皇上,能参加春日宴的必定是朝中重臣家里执掌中馈的夫人小姐。如今户部粮草紧缺,国库空虚,虽有各位大臣慷慨解囊,但远远不够啊,既然皇后娘娘举办了春日宴,又何必分官员大小,人越多不是越热闹吗?到时皇后娘娘振臂一呼,还有谁不会立马为我大定边关战事出一份力。” 老太师说完,看见皇上还在沉思之中,立马站起来拱手道, “老臣告退。”说完就立马飞奔而去。 站在皇上身后的曹公公见老太师这一番操作,直接就是目瞪口呆,等他反应过来想叫住老太师,已经来不及了。 (这老太师莫非是属兔的,还是吃了什么神仙丹药,跑的这么快。) 随后曹公公又看了皇上一眼,心里啧了一声:啧啧,皇上又着了老太师的道了。 曹公公刚回过神来,就看到皇上正望着他, “老太师呢?” 曹公公闻言,低着头嘴角直抽,笑着说道, “回皇上的话,老太师早就跑了,老奴都来不及叫住他,又怕惊扰到皇上想事情,所以老奴就……”。 皇上闻言,也不怪罪曹公公, 只是忍不住气骂道, “这个老东西,倒是使唤起朕来了。” “哼,跑的倒快。” 如果老太师在这肯定会说, (能不跑吗?不跑这事肯定的落老夫头上,老夫还想多活几年呢!) “曹正,你说刚刚老太师之言怎么样?” 曹公公闻言,就不要说他嘴角抽了,现在他整个脸皮都在抽。 皇上啊!你这是想甩包袱啊!心里吐槽归吐槽,小命还是要保住的。 “回皇上,老奴觉得此计策甚好,那些夫人小姐哪个不是穿金戴银,绫罗绸缎,从她们指甲缝里漏一点,那还是有的。” “嗯—,朕也觉得不错,那此事就交给你去通知皇后,朕累了,但朕还要回去批阅奏章,朕就辛苦点。你现就去。” 曹公公一脸苦涩的应声而去。 而皇上看着太师府的方向,心里忍不住赞叹道:果然老太师还是老太师啊!朕还真是舍不得你啊……,若不是你……朕定会好好待你的,可惜了。 而温丞相从宫里回府后,经过太师府的门口,看着太师府的大门,越看越生气。随即回府,立刻叫人把太师府的大门给拆了。 而太师府看门的小斯看到这一幕,被吓得的不轻,更是被吓的忘记去沈管家禀告了。 等到温丞相府上的人抬着门板走了以后,这小斯才回过神来,看着太师府大门空空如也,顿时不要命的大喊起来, “不好啦,丞相府的人打上门来了,把咱们太师府的门给拆走了。” “来人啊,快来人啊,快抓住丞相府的人啊!” “什么?” 沈管家闻声跑出来。 沈管家的话音刚落,还来不及细问, 就见周围原本热闹的街坊们,直接炸开了锅,纷纷往太师府聚拢而来。 “我说温丞相,你不会这么无聊,这玩笑可不好玩。” “就是啊,这玩笑要是让皇上知道了,你可是会吃瓜落的。” “我看啊,是这太师府惹怒了皇上,温丞相在替皇上出气呢。这太师府啊是气数尽了,大家各自散了。”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沈管家顿时看向自家的大门,果然门口空空如也。 刚才的看门小斯这时听到街坊邻里的议论,立马站出来,说道, “谁说这是玩笑啊,你们自己看看太师府的大门是不是不见了。” 众人闻言,看着空荡荡的大门,顿时一阵沉默。 “我说温丞相,你不会是被老太师惹怒了,这才拆了太师府的门泄气来着。” “我看八成是被老太师气的。” 众人闻言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而温丞相闻言,脸色一阵白一阵黑的,心里忍不住咒骂道:一群吃饱没事干的蠢货,多管闲事。 不过温丞相也懒得跟这些愚民一般见识,直接往丞相府走去。 此刻的丞相府中,温丞相的夫人闻言,忍不住责怪道, “相爷,你做事能不能深思熟虑一下啊。” 听见自己夫人也开始埋怨自己,温丞相更是被气的七窍冒烟,怒吼道, “夫人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质疑本相的决策吗?” 温夫人被吓的倒退一步,但身为丞相府的当家夫人,她有责任提醒自己的夫君, “相爷你就算不为丞相府想想,你也为自己想想啊。” “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你也要为孩子们想想啊。” “相爷你看你做的这事,以后让本夫人和孩子们还怎么敢出门啊?” 温夫人说完便哭诉起来。 温丞相听着自己夫人不停的指责,不停的哭诉,气的一甩袖袍就朝桑姨娘的院子走去, “哼,无知夫人,岂有此理。” 而此时的老太师从宫里出来,远远的看见自家门前围了一堆的人,顿时他也被吓的不轻。 等他下了马车,周围所有的人立马又给他让了一条小路出来。 老太师一脸懵逼的往自己府邸走去。 看到站在门外台阶上的管家,他还没张口问道, “老太师,大事不好了。” 沈管家惊慌失措的喊道。 老太师闻言,顿时一脸疑惑的看向沈管家问道, “何事惊慌?” “老太师,你还是自己看看。丞相大人刚刚带人拆了咱们太师府的大门。” 老太师闻言,顿时抬头看向自己府邸的大门处,果然,那处空空如也。他好像看到几枯叶从空中落下,甚是萧条。 他此刻心里竟然生出对温丞相有些佩服的情绪。 “那还都愣着干什么,走,带着人跟本太师去丞相府把他家的大门给拆了抬回来。” 随后老太师又向周围的邻里乡亲,笑着大声说道, “都散了。本太师这就去丞相府去回礼去,这就叫做来而不往非礼也。” 第58章 沈老太师和温丞相打架 在场的人听了老太师的话,都轰然大笑。 而老太师真就领着自己府里的下人,气势汹汹地来到隔壁的丞相府邸。 而丞相府看门的小斯看到是沈老太师打的头阵,也不敢上前阻拦。只能快速的去唤来府里的温管家。 奈何温管家也是一脸的汗颜,不敢上前,毕竟是自家相爷先动的手。 “来,都给本太师上,快点把丞相家的大门给拆了,拆好了本太师还要回去用膳。” 老太师一挥手,霸气的吩咐道。 温管家见状只能回府里快速的去找温丞相禀告。 而此时的温丞相正在桑姨娘的院子中郎情妾意呢! “相爷,你都好几天没来妾身这了,是不是相爷不喜欢妾了,嫌弃妾了?” 桑姨娘一脸委屈的看向温丞相,那眼神好似在诉说,相爷你把我忘了。 看着自己宠爱的姨娘在自己面前如此委屈巴巴的,温丞相心疼的上前把桑姨娘拥入怀中,安慰道, “怎么了,本相才几天没来,你就如此思念本相了?” “好了。本相这不就来了吗?” 温丞相一边说着,一边还不不忘把手附在桑姨娘的肚子上,问道, “怎么样?肚子里的没有闹腾你?瞧你瘦的。” 桑姨娘听到温丞相的话, 脸上立马扬起一抹娇羞的红晕,柔声道: “相爷,你这么多天没来,妾身还以为你嫌弃妾了。” “本相怎么会嫌弃你呢?你可是本相最宠爱的女人。” “可是,可是妾身……” “好了,好了,本相知道你心里有本相就行了。” 温丞相说着便把头埋在桑姨娘的香肩上,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桑姨娘一脸娇羞的任由温丞相抚摸,她心里很是满足。 可就在温丞相准备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就见一个满头大汗的管家跑了进来,跪在温丞相的面前,颤抖着说道, “相爷,不好了,老太师带人来了。” 温丞相闻言,脸色顿时变的阴沉起来, “你说什么?那老东西带人来了?他来干什么?” “来……来拆咱们府上的大门了。” 温丞相闻言,脸色顿时变的更加难看起来。(好你个老不死,真跟本相对上了。) 而桑姨娘闻言,脸色顿时变得疑惑起来, “相爷,这是为何啊?沈老太师为何要这样做?” 而此时的温丞相气的猛的站起身来,这一动,可把桑姨娘给吓的不轻,她连忙问道, “相爷,你怎么了?要去哪?” “哼,老太师欺人太甚。” “你别怕,本相这就去会会那老不死的。” 说着便大步朝外走去。 (你可得走快点,你家大门都快拆完了。) 当温丞相带着管家来到府门时,看到的只有一阵凉风萧萧的吹过。 自己的府邸哪还有大门,就连门槛都被撬了干净。 只见温丞相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温丞相愤怒的抬头看向隔壁站在台阶上的沈老太师, “你……” 温丞相气的浑身发抖,他指着沈老太师,半晌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怎么?丞相大人这是词穷了?要不要本太师替你说?或者在帮你把大门修好,不让你无家可归。” 沈老太师看着温丞相大笑起来。 “好,好一个沈老太师,本丞相真是小看你了。” 温丞相气的一甩袖袍,冷哼道。 “温丞相还好意思说本太师,莫非是你家的大门跑到了本太师的府上,才让温丞相敢擅自拆了本太师的府邸的大门?” 沈老太师闻言,顿时一脸戏谑的看向温丞相,大笑道。 温丞相被沈老太师气的浑身发抖,就连他指着沈老太师的手都在颤抖。 “好,好一个沈老太师,既然你执意如此,休怪本丞相不客气了。” “哦!那你要对本太师如何不客气?本太师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在本太师面前怎么个不客气法。” 沈老太师说着便朝温丞相大步走去。 见状,温丞相身边温管家连忙上前拦住沈老太师,可却被沈老太师一把给推开了。 而被推开的温管家不敢再次上前阻拦沈老太师。(你们两条大鱼打架,非要殃及我这条小鱼。) 而温丞相也趁机大步来到沈老太师的面前,他伸手便要去抓沈老太师的衣领子,可却被沈老太师给躲开了。 “沈老太师,你给本丞相等着瞧,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哦!瞧瞧就瞧瞧,当本太师怕了你不成?” 沈老太师说着便带着人离去。 而在场围观的众人,惊的下巴都要掉了。 这可是他们大定的屈指可数的两位重臣啊! 他们现在在干嘛? 在打架。 喔——,我的天啊!(哈哈哈……) 而此时饿温丞相看着被拆的大门,撬走的门槛,气的牙痒痒。他转头看向自己身边的管家,怒声说道, “管家,管家。” “奴才在。” 温管家闻言立刻跪在温丞相的面前。 “你去把京城里最好的木匠给本相叫来,让他好好的给本丞相修大门。” “是。” 温管家应声后便立刻退下。 而此时回到府中的沈老太师却是心中大爽,他让下人赶紧准备饭菜,他现在好饿,非常的饿。 李嬷嬷站在一旁小心的伺候着,看着老太师如三岁孩童似的,想起今天他竟然跟隔壁的温丞相打了起来,就一阵的无语。 “老太师,你看咱们府上的大门怎么办?”沈管家看着正在饭桌上大快朵颐的老太师轻声的问道。 “什么怎么办,不是从丞相府抬来了大门了吗?就用他家的大门,去随便找个木匠修好了就行。” 沈老太师一脸疑惑的道。 沈管家听着老太师的话,抬起袖子擦了擦自己额角冒出的冷汗,一脸不敢肯定的望向李嬷嬷。 只见李嬷嬷无奈的朝沈管家微微的点了点头,沈管家这才转身无奈的离去。 此时沈管家的内心是崩溃的,自己在太师府一辈子了,从来没见过自家的老太师还有如此的一面。 只见沈管家仰面朝天, (老夫人啊!你还是快点给老太师托个梦!) 此时正在养心殿休息的皇上,还不知道自己的两位重臣离宫后,在京城百姓的注视下,互相打了一架。 第59章 皇后娘娘大放恩泽 而曹公公此时心里千万只草泥马飞奔而过,这就是自己打小伺候的皇上啊! 哎,人生险恶之境,唯有清醒,方可护己身无恙啊! 曹公公怀着苦涩的心情一步步朝凤仪宫走去。 凤仪宫内, “娘娘,曹总管来了?” 只见秋季姑姑快速的从殿门外走进来,向皇后娘娘微微欠身说道。 “宣他进来。” 皇后娘娘微微颔首,秋季姑姑立即退下,到殿外将曹公公领了进来。 “奴才曹正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曹公公一踏入凤仪宫,立即向着皇后娘娘行跪拜之礼。 要是以前,曹公公不得硬气的只抱拳弯腰就可吗? 现在吗? 皇后娘娘抬头,看着曹公公,微笑道, “曹公公怎么行如此大礼,秋季姑姑快,快把公公扶起来,” 秋季姑姑闻言,立马笑着上前扶起曹公公,说道, “曹总管,你快起来,莫要咱们娘娘难做。” 曹公公闻声,立马委屈巴巴的站起来, “谢皇后娘娘,还是娘娘心疼老奴。” (曹公公,咱家不说了,老奴都出来了。) 看见曹公公那一副委屈的表情,皇后娘娘依旧微笑着,温和的说道, “曹公公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要本宫替你做主。” 曹公公听了皇后娘娘的话,顿时低下头,抱拳道, “娘娘可知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 “本宫在后宫之中,哪里会知道朝堂上发生何事?” 皇后娘娘闻言,微微蹙眉,看着曹公公,等待下文。 曹公公微微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他这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了。 “那老奴就直言不讳了,今日朝堂上户部尚书说如今国库空虚,户部没钱,边关粮草又紧缺,无奈文武百官纷纷敬献自己的一点微薄之力,奈何与凑齐军饷粮草还远远不够。皇上听闻娘娘近日要举办春日宴,所以让老奴……让老奴……。” 曹公公说到这里实在说不下去了。 皇后娘娘听到这,心里也大概有了底, “曹公公不必忌讳,但说无妨。” 曹公公听到这,知道自己伸脖子是死,缩脖子也是死,于是摆烂道, “皇上让老奴来告知皇后娘娘,明日春日宴,皇后娘娘定能解决前朝遗留下的问题。定能解皇上之忧。” 曹公公说完,不敢抬头看皇后娘娘的表情。 而此刻的皇后娘娘,饶是心里做了最大的准备,也不禁瞪大双眼。 她以为皇上只是让她拿出自己的嫁妆来贴补,没想到是让自己借春日宴去搜刮那些夫人小姐得油脂。 此时皇后娘娘心中一阵苦涩,但还是强装镇定,淡淡地笑了笑,道: “曹公公,你回去告诉皇上,本宫明白了。” 曹公公听了,只道了声是,却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随即皇后娘娘疑惑的道, “曹公公,莫非皇上还有事要你告知本宫?” “娘娘,皇上说既然是春日宴,那人多肯定会加热闹。既然娘娘要赏赐恩泽,那当然要广而告之了。” 曹公公说完,也不等皇后娘娘回话,立马学沈老太师躬身道, “那老奴就先行回去了,老奴定会告知皇上,皇后之意。” 说完,就跟后面有狗撵着他似的,跑的老快了。 “哎呀妈呀,终于是活着完成了皇上交代的事情了。” 曹公公擦着额头,低声呢喃着。 皇后娘娘独自坐在凤仪宫的大殿中,脑海中闪现着皇上与它大婚那日对她说的话: “你是皇后,要母仪天下,替朕分忧。” 分忧? 如何分忧? 就是是要让本宫替你去当靶子那?就是让本宫替你去承受那些大臣们的怨气吗?皇上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凤仪宫的秋季姑姑,看着曹公公那逃窜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 “娘娘?” 秋季姑姑见皇后娘娘陷入沉思,忍不住唤了一声。 皇后娘娘回过神来,微微摇了摇头,道: “秋季姑姑,吩咐下去,让内务府明日将春日宴的帖子送去各位夫人小姐手中。” 秋季姑姑闻言,立马急道, “娘娘你真的要这么做吗?那可是把您架在火上烤啊!” “去,本宫不这样做,那才会让本宫在皇上心里烤着。” “希望这次皇上能珍惜娘娘的一片苦心。” 秋季姑姑望着皇后娘娘一脸心疼的的道。 “你快去,莫耽搁了时辰,让皇上以为本宫是不愿意的。” “是,娘娘。” 秋季姑姑应声退下。 “来人,宣御医,本宫有些头疼。” 宫女闻言,立刻应声退下,去宣御医。 而春日宴的帖子也迅速的传遍了后宫之中和上京城大小官员的府邸中。 要知道,这帖子不是普通的帖子,那可是皇后娘娘下的帖子,那可是代表着皇后的恩泽。 要知道,上次皇后的恩泽,可只是赏赐给了后宫所有的妃嫔宫人。 而此次春日宴,皇后娘娘不仅邀请了后宫之中所有的嫔妃,和所有品级在四品以上的夫人和小姐。 还邀请了所有四品以下的所有官员的夫人和小姐。 所以此次春日宴,皇后娘娘这是要大放恩泽啊! 于是乎,在明日春日宴的帖子传出去之后,后妃们开始各种巴结讨好皇后娘娘。 而皇后娘娘也照单全收。 不过在此期间,皇后娘娘也收到了来自凌贵妃的关爱。 凌贵妃就是大皇子的的生母。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凤仪宫外,凌贵妃盈盈下跪,向皇后娘娘请安。 而皇后娘娘闻言,淡淡的抬了抬眼皮,说道: “凌贵妃起来。” 没有过多的动作,也没有过多的表情。 “多谢皇后娘娘”。 凌贵妃在谢过皇后娘娘后,便在丫鬟的搀扶下在皇后的下首坐了下来。 凌贵妃,抬起头来,看着皇后娘娘,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道: “皇后娘娘今日邀约春日宴,臣妾听闻,心里感到非常的高兴,能够收到皇后娘娘的邀请真是臣妾的福气啊。” 皇后娘娘闻言,淡淡的笑了笑,道: “凌贵妃言重了,本宫只是按照规矩办事而已。明日春日宴,本宫也希望各宫的娘娘以及那些夫人小姐能够尽兴而归。” 凌贵妃闻言,立刻笑道: “皇后娘娘胸怀宽广,臣妾自愧不如。只是……。” 说到这里,凌贵妃突然顿了顿,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皇后娘娘见状,淡淡地问道: “只是什么?” 凌贵妃闻言,立刻露出一副担忧的神色,道: “臣妾听闻,此次春日宴,皇后娘娘要大放恩泽,只是这样一来,只怕会落得个劳民伤财的后果。” 皇后娘娘闻言,淡淡地笑了笑,道: “本宫明白你的意思。” 凌贵妃眼神闪了闪,微笑着说道, “皇后娘娘明白臣妾的意思就好。” 随即她又露出一脸担忧的样子看着皇后娘娘, “娘娘这是怎么了,脸色如此惨白,那明日春日宴娘娘还能继续操持吗?若不然臣妾帮皇后娘娘一起打理!” 凌贵妃的话语落下,大殿顿时鸦雀无声。 皇后此时却是一脸感激的模样看着凌贵妃, “还是贵妃心疼本宫,本宫也在发愁明日怎么办?既然贵妃开口相助,那本宫就却之不恭了。” (蠢货,本宫正等着你呢!) 凌贵妃一听,顿时喜出望外,一脸高傲的说道, “皇后娘娘放心,臣妾这就回去准备一下。” (哼,还以为要本宫多费唇舌呢?还不是本宫你开口,你就乖乖到本宫的碗里来。) 皇后娘娘听了,笑着温柔道, “凌贵妃慢走,本宫待会就让秋季姑姑过去跟贵妃说些相关事宜。” 凌贵妃闻言,微微俯身,道:“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而皇后娘娘看着凌贵妃离开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着。 (真是不知死活。) 第60章 皇上的失态 曹公公马不停蹄地飞奔到了养心殿,还没来得及进去向皇上回禀。 就见一位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曹公公见状,立马皱着眉头骂道, “小兔崽子,慌什么,跑什么?在这慌慌张张的让贵人们看见了,你小命还要不要了?” 小太监闻言,立马跪倒在地,可怜又紧张的说道, “干爹,儿子刚刚得知,宫外传消息进来,沈老太师和温丞相两位大人在自家门前打起来了。说是温丞相气不过朝堂之上老太师给的难堪,顾而两家打了起来,还有温丞相…………。” “所以儿子才被吓得赶紧跑过来找干爹。” 曹公公听闻这两位打了起来,一脸不敢相信被吓到的模样,又再次问了一遍跪在地上的小太监, “你说什么?老太师和丞相打起来了?” 小太监一脸无辜的直点头, “对对对,儿子可不敢欺骗干爹。” 曹公公闻言,心里一群草泥马跑过去,这叫什么事儿,真是闻所未闻啊! 随即又看了养心殿一眼,顿时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 他看着小太监,用他那尖细的嗓音严肃的说道, “行了,起来!以后莫不要如此慌张,小心你那颗脑袋搬家了。” “多谢干爹提携之恩,儿子谨记教诲。” 小太监一脸激动的,感恩戴德的叩首说道。 曹公公一甩手中的拂尘,高傲的说, “行了行了,快下去!” 说罢,立即转身推开养心殿的大门,躬着身子,走向皇上。 而在案前假寐的皇上听到动静立马清醒了过来, “回来了,你这个老东西。” 曹公公一见皇上是自个儿一个人趴在桌子上睡着的,顿时心疼的气骂道, “哎约—,皇上啊!老奴就走了这么一小会儿,您怎么就自个儿在这案前睡着了,你们这些奴才都是干什么吃的,要是把皇上冻着了,小心你们的脑袋搬了家。” 殿中的宫女奴才被曹公公骂的顿时身体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 (可不得抖啊,脑袋搬家这是大事啊!) 皇上听见曹公公的话,无奈的摆了摆手,急切的质问着, “不关这些奴才的事,是朕自己要在这休息一小会儿的,你这老东西还是快点给朕说说,朕交给你的任务办的怎么样了。” 曹公公闻言,也不再继续骂了,立即跪下回道, “启禀皇上,老奴已经跟皇后娘娘说清楚了,皇后娘娘让老奴告诉皇上,她定会让皇上满意的。这不老奴走的时候,已经看见娘娘身边的秋季姑姑去让内务府去发邀请帖了。” 皇上闻言,顿时龙心大悦。 此刻心中不禁又想起了皇后还是有些许好处的。 “哈哈哈,皇后不愧是朕的皇后,哈哈哈……” 曹公公看着皇上此刻在那大笑,他一点也不敢说出嘴里即将想要说出的话。 只能陪着笑脸跟皇上一起笑着,乐着。 皇上高兴的在殿中来回的走动,忽然停下来说道, “你说,朕要不要给那太师府一点赏赐啊?” 皇上停在曹公公面前一脸兴奋的问道。 曹公公心里顿时一紧,硬着头皮说道, “要不皇上听老奴一言之后在做决定。” 皇上此刻心情舒畅,没有看出曹公公的一脸不对劲的脸色。 还以为曹公公真要给他提一些良策呢! 于是大手一摆,端起龙案上的茶杯,说道, “讲,让朕也听听你这老东西给朕出些什么良策来。” 说完就端起茶杯喝了起来。而接下来曹公公的话差点让皇上噎了过去。 曹公公低着头,不敢看皇上的脸色,说道, “皇上,老奴从凤仪宫回来时,老奴听到一则消息,说是沈老太师和温丞相在自家府门前打了起来。” 静,特别的安静…… 突然,一声“噗——”的声音,打破了此间的安静。随即又有急促的咳嗽声传来, “咳_咳咳_咳咳咳……”。 曹公公闻言立马抬起头看向皇上,正好看见皇上把刚喝到嘴里还没来得及喝下去的茶水尽数的喷了出来,又被呛的直咳嗽,顿时慌的不行。 (靠,本公公还没怎么开始说呢?) 曹公公连忙跑过去,帮着皇上顺着气说, “皇上,皇上,您没事。老奴这就去宣胡太医。” 皇上连忙忍着咳嗽,冲曹公公急忙摆手。 (笑话,这要是让御医看出来,朕是被自己呛的。那朕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皇上,您要不坐下,休息会儿,都怪老奴不好,都是老奴的错。”曹公公一脸担忧的说道。(可不得担忧,皇上要是出了好歹,第一个没命的就是他。) 皇上在曹公公的帮扶下,总算是缓了过来。喘着气,问道, “你把你刚才说的话,咳,再跟朕说一遍,刚才定是朕幻听了,朕没听明白。” 曹公公闻言一脸苦涩的道, “要不皇上您还是别听了。” “说—”,突然,皇上大声的说道。 曹公公被吓的立马跪在地上,一丝不敢隐瞒的说道, “老奴听说,老太师和丞相他们两个人打了起来。” 皇上听了先是愣了几秒,随即哈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这是朕这辈子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他们两人打了起来,还在自家门前。朕这辈子就没见过这样的,朕……”, 皇上不相信的,不停的给自己找理由说道, “是真的皇上,好像是丞相大人离宫后,把老太师府上的大门给卸了,老太师回去正好看见,就带人把丞相家的大门也给卸了,两人对骂了一会儿,就打了起来,至于打成什么样子,老奴就不知了。” 曹公公一口气把话说完,他可不想继续在这件事情上浪费自己生命的时间了。他这是秉承着慷慨赴死的决心啊。 (呜呜呜,本公公好难啊!) 皇上顿时被曹公公的话一噎,止住了自己的呢喃。 随后愣住了片刻。 突然,皇上大声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 殿中的奴才看见皇上笑了,都松了一口气。 (看来,皇上没有生气。) “曹公公,你跟朕说说,他们这是第几次掐架了?” 皇上端起桌案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后,又放下了。 曹公公闻言,抬起头看着皇上把茶水咽下去才开口说道,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不过前两次都是在朝堂上,这一次可是在自家府门前,老奴估摸着,过不了多久,全京城的百姓都会知道了。” 皇上闻言,又是一阵捧腹大笑。 “哈哈哈……”, “曹公公,你说说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好笑的事情吗?一个古来稀的老太师和一个正当壮年的丞相两个人打架。” 此时的曹公公也彻底摸不清皇上到底是真的觉得好笑,还是被气的大笑的。 “回皇上,这也是老奴听到最好笑的事情了,想想那场面,老奴都觉得能笑个三天三夜呢。” “那朕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 曹公公闻言,有些为难道, “这个……”, 不等曹公公说完,皇上的声音继续传来 “当然应该做些什么?”, 正当曹公公犹豫不决时,皇上龙行虎步般的走了过去。 附身在曹公公耳畔轻声道, “明日早朝时,把这件事情跟那些文武百官好好说说,让满朝文武都好好乐呵乐呵。” 曹公公闻言,顿时喜上眉梢。 跪地磕头道, “老奴这就去办。” 明日早朝时…… 第61章 老太师夜访大将军府 举目四顾,但见四下里一片香黑。 沈老太师身披黑色斗篷,悄悄地坐着马车来到大将府。 守门的小斯先是被人来人吓了一跳,随即只见对方快速的掀掉头上的黑色斗篷露出真容,小斯先是一惊,但又立刻打开门让来人进去。 显然看门的小斯是被提前提点过的。 沈老太师被小斯恭恭敬敬地引进门,马车则被小斯引到后院。 大将府内院,灯火通明,人影绰绰。 沈老太师快步走进内堂,充满英气和威严的平西大将军谢云骁迎了上来。 “小子拜见沈老太师。老太师请,家父已经等候多时了。” 谢云骁抱拳弯腰中气十足的道。 而谢老将军正稳稳的坐于主位之上。 沈老太师抬头看了谢老将军一眼,便拱手施礼, “谢老将军,本太师深夜前来,是因为有要事相商。” 谢老将军见沈老太师此时不是以前那般不正经的模样,他便立马正视起来。 上一次,这个老家伙这副严谨的模样,还是十几年前他谢府风雨飘摇的时候。 谢老将军立马站起身还礼,“沈老太师客气了,请坐。” 而刚刚那名小斯则与谢管家一起守护在门外,防止任何人打扰。 沈老太师当即不客气的落坐。 等众人落座后。 沈老太师开门见山的说, “谢老将军,平西大将军,本太师深夜来访,一是有要事相告,二是有要事相托。” 闻言,谢老将军和谢云骁对视了一眼,他们皆不知道沈老太师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两人齐声迷惑的失声问道, “要事相告?要事相托?” 随即两人又互相看了一眼,谢云骁在自己父亲的威慑下,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随后起身朝着老太师深深的的鞠了一躬, 不好意思的说道,“老太师恕罪,是云骁大惊小怪了。” 老太师微微颔首,笑着说道, “云骁贤侄,本太师无事,你还是坐下听本太师继续说。” 沈老太师微笑着看着谢云骁,然后转头看向谢老将军,开口道: “谢老将军,这第一件要事,是关于本太师孙女的事情。” 谢老将军和谢云骁闻言,心中具是一凛, 特别是谢云骁一听哪还坐的住,迄今为止,就只有他这个做舅舅的还没有正式的见过自己的外甥女,如今沈老太师深夜来访,说的第一件事就是关于自己外甥女的,他如何不急。 他不等沈老太师继续说道,连连忙起身朝着老太师走过去,双手一把捏住老太师的双肩,红着眼睛大声的问道, “老太师,清宁她怎么了,是不是她出事了?” 老太师被谢云骁的一顿操作吓的心脏都快跳了出来。 (我的天啊!本太师还没说啥啊,怎么就这样激动了?) 谢老将军见自己儿子把自己刚刚想要做的事情给做了,随即装作严肃的说道, “云骁,不得无礼,你快给老子放开老太师,你看看你能稳重些吗?” 在自己父亲的责问声中,谢云骁清醒过来,双手立马放开老太师,尴尬的直挠头, 十分抱歉的再次抱拳弯腰,说道, “老太师,云骁莽撞了。” 沈老太师被气的不轻,没好气的白了这父子二人一眼,生气的说, “两位还听不听了,本太师孙女要是出了事,本太师还能坐在这跟你们平静的聊天,真是愚昧无知,莽夫一个。” “对对对,老太师说的对,都是那臭小子的错,你看本将军就稳如泰山的坐着,老家伙,你有气就朝他身上撒,打死都可以。” 谢老将军一脸陪笑着说道。 (能不陪吗?自己一家的命脉捏在人家手心里,更何况让老太婆知道了,再来个十几年不见怎么办?那真会天人永隔了啊!) “哼——,” 老太师清冷哼了一声。 沈老太师黑着脸不悦的扫视了在场的谢老将军和谢云骁,然后才不紧不慢地继续开口说道, “两位是不是都听说了丞相府家出了个太子妃?” 老太师话落暂停,防备的看了一眼谢云骁,见他好好端端的坐在那,白了他一眼又继续道, “是不是又听说了温丞相家那个成了太子妃的嫡女是凤星临世?” 老太师又停了下来,扫了二人一眼。 这次可真把谢老将军急到了, “哎呀,老家伙。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你说的这些大家都知道,包括你白日跟温丞相打架的事……,” 话落,谢老将军才发现自己刚刚多嘴了,他抬头蔫蔫的看了一眼老太师,发现他没有异常,这才抬手拍了一下自己受惊的心脏。 (呼—,还好还好,老家伙没有注意到。) 老太师岂会没有听到,不过此时说什么也不能扯到自己打架的这件事情上去,他还是要脸的。 闻言,沈老太师不耐烦没好气的说道, “行了,本太师就不该对你这老东西好言好语的说,接下来都坐稳了,别再大惊小怪的了。否则别怪本太师翻脸不认人了。” 谢老将军和谢云骁听了连忙保证自己不会不会再乱来了,就差对天发誓了。 老太师看着眼前一老一少在自己面前的乖乖的模样,心里不禁高傲了起来。 (哈哈哈哈,本太师的孙女果然不同凡响,处处给本太师长脸。) 随即抬着头,昂着胸像只高傲的公鸡说道, “你们听到的除了那被封为太子妃是正确的,其它都是错的。都是他们想鸠占鹊巢罢了。” “凤星乃是本太师的嫡孙女,沈清宁。” 说到这,老太师停了一下,见二人没有反应,又继续道, “也是老东西你的外孙女,是你平西大将军的外甥女。” 话落,眼前的两位还是没有反应。 沈老太师疑惑的皱起眉头,充满怀疑的目光上下不停的扫着他们两个。 随即不确定的问道, “你们听到本太师刚刚说的话了吗?” 谢老将军和谢云骁两人只是愣愣的直点头,表示知道。就像两个呆滞的机器人一样,就会点头。 老太师看到,也没作他想,继续说道, “那丞相府的嫡女是和清宁同一时辰出生的。那时的天上霞光满天,百鸟鸣叫,景象甚是壮观。如今众人只知道那是温丞相家的嫡女出生时造成的,却没有人发现这惊人状观的景象到底是在哪家府邸上。” 老太师停下,又望了那两人一眼。 谢老将军和谢云骁见老太师又望了他们,随即两人又不住的呆呆点头。 这下可把老太师急了,对方怎么没有其它的表现,难道自己说的不够激动吗? 沈老太师哪里知道,现下那两人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是被自己说的内容给吓的张口结舌了。 老太师, 难道你就没发现两人的手都握成了拳了吗? 难道你就没有发现,两人跟前的茶桌正在发出吱吱的嘶鸣声吗? 沈老太师就不信邪了。继续激动的说道, “那霞光满天可是清宁出生时带来的红光冲上云霄所致,那百鸟鸣叫是清宁落地时,那一声啼哭所致,那什……”。 这时,老太师的话终是被打断了。 终是如他期盼的那样,惊天动地的打断了。 第62章 两个莽夫 “砰”—“砰”,两道相接而来的尖锐刺响声打断了沈老太师的话语。 老太师闻声看去,只见两人跟前的桌子瞬间爆开,散落在地上的碎片发出犹如玻璃破碎时的清脆声。 老太师被惊得瞳孔萎缩,黑沉着脸看向这两个始作俑者。 (莽夫,真是莽夫一个,不,是两个。) 只见谢老将军和谢云骁两人正激动的握紧拳头,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这凤星原来落在了我谢府啊!) 沈老太师看到惊愕未定的两人,眼里闪过一丝满意。 他早就想到这两人听到这个消息会震惊到这个地步。 现在好了,桌子都承受不住他们的惊讶,自行爆裂了。 此时桌子发出的刺耳声惊醒了还处在呆滞中的两个始作俑者。 谢老将军和谢云骁二人呆愣愣的看着自己跟前的桌子,只听见那破碎的桌子还在冒着火星,散发出焦糊的味道。 眼见那桌子碎的四分五裂,七零八落的,二人又互相对视了一眼,同时抬头看向老太师。 沈老太师被二人突然看向自己的目光看的有些发毛,他不禁往后挪了一小下。 (这两个莽夫想干什么?) 沈老太师警惕的望着二人,心中警铃大作。 (不会是他们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以前没有告诉他们的事。) 想到这个可能,沈老太师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本太师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净表现出怕了这两个莽夫的心情,难道是因为本太师今天晚上没吃够补品的原因吗?) 想到这,沈老太师不禁有些懊悔。 (早知道,早上就多吃几口了。) 谢云骁最先反应过来,他看着自己面前的惨不忍睹的桌子,他咽了口唾沫,有些心虚的低下头来。 而谢老将军则用征询的目光看着老太师,等他给自己一个肯定的回复。 最后,还是沈老太师无奈举手投降。 他看着眼前的两位莽夫肯定的说道, “你们没有幻听,也没有听错。” 老太师话刚落,老将军就迫不及待的追问, “当时坊间传闻清宁出生时是乌鸦满天飞,这又是怎么回事?” 谢云骁听见自己父亲的发问,也朝老太师投来期盼的目光。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不在乎再多费点口舌了。 沈老太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哎—,说你们是莽夫,你们还不承认,自己都说是传闻了,怎么还信呢?这传言瞎子,不,是聋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无非是有人怕清宁风头盖过他家的嫡女罢了。” 听完老太师的话,两个莽夫如何还能不知道。 这都是那个温丞相故意抹黑他们的清宁的。 (可恶至极,堂堂丞相,竟然对一个婴儿下如此重的手段。) 而此时的谢云骁脖颈青筋暴起,握紧的拳头猛烈的捶着另一张桌子,同时自己还发出低沉的低吼声。 只听见, “砰”—“砰”—“砰”。 沈老太师看着谢云骁那愤怒的样子,再听着那剧烈的锤击声,只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跟着那声音跳动着。 (这莽夫想干什么?还想捶烂这个桌子吗?他把桌子捶坏了,最后不会赖上本太师。) 谢老将军见自己儿子那愤怒的样子,也知道他现下心里正恨的牙痒痒的。 他心里此时也不好过,堂堂戎马一生的大将军,竟然连自己刚出生的外孙女都护不住,让那小小的人儿一落地就遭人污蔑和凌辱。 (此丑不报,此气不出,枉他戎马一生。) 老将军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 他抬手轻拍儿子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同时语重心长的说道, “父亲知道你此时恨不得下一秒撕了那个温丞相,但是不可轻举妄动。” 沈老太师听到谢老将军的话,也有些感叹。 当年的他何尝不是如此气愤和痛恨自己。 他抬眼望向谢云骁,只见他正愤怒的咬紧牙关,脸上青筋暴起。 他不禁有些后悔刚才自己跟这两个莽夫说那些话了。 老太师怕再刺激谢云骁做出什么事来,叹了一口气,随即开口安慰道, “好了,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这些都过去了,云骁贤侄你不必如此气愤,当初本太师如你一样痛恨自己的无能,也与你一样恨不得撕了那个畜生,但是不能,如果本太师当初做了,哪还有和清宁在云城过得那几年潇洒自在的日子。” “所以本太师当时才任由流言蜚语满天飞,只求清宁安稳长大。” “凤星岂是能冒名顶替的,岂是她人能够担得起的。当初在云城清宁满月宴上,青海大师可是亲自登门拜访,求着为清宁卜卦算命的。” 谢云骁听到这里,也逐渐平复自己暴躁愤怒无比的情绪。 他明白自己父亲和老太师的意思。 想到这里,不禁攥紧拳头, (既然你温丞相不顾伦理纲常,为了私欲枉顾人伦,那我也让你看看,我谢云骁也不是吃素的。) 老太师看着眼前两人瞬间从震惊到冷静下来,知道他们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图。 他心下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愧是能做大事的人,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 “既然都冷静了下来,那么本太师就继续说了。” 老将军与谢云骁闻言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清宁如今已长大,而本太师和你父亲母亲却都老了,护不住她几年了,以后还要云骁贤侄照看她。你就是她最后的支撑了。” 老太师说到这里,不禁感慨起来。 “清宁再过两个月就要行及笙之礼了,她是时候该回来了。” 说到这里,老太师突然严肃的看着这两个莽夫,说道, “接下来,老夫要说的第二件事就是跟这天下有关。” 说完,沈老太师突然走近谢云骁,看着谢云骁的眼睛严肃的说, “云骁贤侄可知本太师为何让你之前在朝堂之上那样做。” 谢云骁闻言,立马抱拳弯腰回道, “这也正是云骁一直想问老太师的?请老太师为云骁解惑。” 老太师听了,露出欣慰的表情,点着头说, “因为本太师不想你再上战场。” 老太师的话不可谓不重。 很重,重重的击打在老将军和谢云骁的心脏上。 身为武将,不能上战场杀敌,不能保卫国家安定,不能保护百姓安居乐业,那他们还有什么用。 谢云骁红着眼睛想着: 他谢府沉寂了十几年了,他刚刚让谢府焕发出生机,如今老太师跟他说,“他不想让他再上战场了”,那他还能干嘛? 他的外甥女清宁还在边关等着他去护着,他的谢家军还在等着他回去带领他们去攻打那些西戎贼子。 他红着眼睛,看着老太师,他想知道为什么? 老太师哪里会知道自己的一句话竟然让这两个莽夫想的如此之多。 他正准备解释他的那句话,抬头看见谢云骁正死死的盯着自己。 那眼神让沈老太师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这个莽夫的眼神好可怕,他又怎么了?他想干嘛?) 第63章 蛰伏 谢云骁红着眼睛,定定的看着老太师,他想要一个解释。 “老太师,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云骁虽然愚钝,但还请老太师明示。” 谢云骁的声音有些沙哑,眼中透露出的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 老太师见状,他干咳了两声,抬手抚过自己的腿,心虚的解释道, “云骁贤侄莫急,听本太师把话说完。” “你看看你父亲,他就明白本太师,对 ,老将军?” 老太师说着,便就朝谢老将军方向望过去。 哪知谢老将军此时也是红着眼睛望着他,只是没有谢云骁那么暴躁愤怒而已。 老将军他也知道老太师肯定话里有话,但也不妨碍他心里伤心和心疼自己的嫡子啊。 此情此景,老太师也是顿感无语。 (这个老东西,如今怎么跟本太师没默契了啊!) 他随即他活动了下筋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赶紧解释道, (能不赶紧解释,不解释本太师怕是骨头都会被这两个莽夫啃没了) “臭小子,你知不知道自从你上了战场后,整个皇城有多少人想要置你于死地?” “你知不知道自从你上了战场,你谢府早已是皇上得眼中刺心中刀了?” “本太师让你不上战场并非是让你懈怠和懦弱,而是让你蛰伏,你要知道,一旦清宁是凤星的事被天下人知道,到时该有多少人觊觎你清宁外甥女凤星临世的名分?” “你要懂什么是功高盖主!” “功高盖主?” 谢云骁呢喃着老太师的话语,心中不禁苦笑。 (功高盖主又如何,我谢云骁并不是贪图功名之人,我不过是为了保护我的家人,保护我的谢家军罢了。) 谢云骁想到这里,抬头看向老太师, “老太师,云骁愚钝,还请老太师明示。” “云骁自知虽身在军中,但并未做过任何欺压百姓之事,不曾对百姓做过错事。功高盖主,我谢云骁也不曾想过。” 老太师听到谢云骁的回答,有些急了。这个莽夫,真是榆木疙瘩脑袋。 “那你是不知道你谢家军的威望已经盖过皇上了?” “你,你,你简直朽木不可雕也。” 老太师气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谢老将军此时终于回过味来,他上前抱拳弯腰,对着老太师重重施了一礼, “老家伙,莫生气,是本将和这臭小子冒失了”。 “云骁,老太师说的没错,你难道忘了我谢府十几年前的那场祸事了吗?你难道还想让谢府再经历一次满门怨死的情景吗?” 谢云骁突然重重的跪下,双手无力的垂着。 老太师见状心有不忍,他上前扶起谢云骁,语重心长的说道, “云骁,你听过有关凤星的流言吗?那钦天监监正当时说了这样一句话——凤星临世,得此女者得天下啊。” “况且你也知道,如今在边关接替你位置的御将军就是先太子的遗孤对不对,” “如今的皇上不是什么明主啊!他的皇位本来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要想谢府保命,要想清宁安稳一生,你必须蛰伏于上京,慢慢培植自己的势力。老将军你虽然上了年纪,但威猛不减当年,在朝中慢慢培养新一代的将领出来。就把边关的兵权交于御将军。” “他,本太师相信,你心中也是对他多有欣赏,把谢家军交到他的手中,你想想你可放心?何不趁着现在你中毒,功成身退,你这不是苟且偷生,是为了天下人的安危。” “未来的天下兵马需要你,御玄澈需要你,清宁需要你,你谢府更需要你!” “而我家哪个不孝的嫡子,可能也需要你!” 谢老将军和谢云骁早就清醒明白过来了。 听老太师一席话,他们倍感荣幸。倍感心酸。 可老太师的最后一句话,他们不懂?什么叫做“他的嫡子也需要云骁”。 可他们看着老太师一副不想往下说的模样,他们也不好继续追问。 老太师说完,转过身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两位大将军。 他突然红了眼睛,深深的朝他们鞠了一躬, “本太师老了,如今朝堂之上风云诡异,皇上早就对老夫有了戒备之心,待大军班师回朝,老夫也该功成身退了。这天下以后就看你们年轻人了。” “本太师今日话,还望贤侄谨记。” 说完,不等谢老将军和谢云骁反应过来,他便开门走了出去。 (走啊,为什么不走,本太师可不想再遭受心灵的创伤了。就留下这些让这两个莽夫好好感动!) 老将军和谢云骁看着老太师自顾离开的背影,没有出话挽留。 他们今夜收到的信息实在有些多啊。他们要好好的沉淀沉淀。 等老太师回到府邸,天空已经泛起了鱼白。 他遥望千里之外的北境边关,他们也该到了! 是的,龙门们终于抵达了那个他们心中一直期盼的地方。 只是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接触到他们的主子—御玄澈。 而边关大营此时也是有些人心惶惶,因为他们的粮草已经不足了,奈何朝廷还没有送来接下来战事需要的粮草兵器。 主帐中, 御玄澈阴沉着脸,身上的清冽之感充满整个大帐。 帐中的各个将领个个也都有气无力的垂头坐着。 三日,他们的粮草只够三日了。 自从朝廷传来要跟西戎贼子决战到底的命令,这虽然让他们兴奋不已,可朝廷如今却没有及时送来粮草,他们此时很是被动。 御玄澈清冷的声音打破帐中低压的气氛, “本将军今夜带领精锐骑兵突袭敌军后方,烧毁他们的粮草,拖延战事,等待朝廷的粮草到来。” 话落, “将军万万不可。” 众人闻言,皆向御玄澈劝道。 “将军,此举乃险招,万万不可啊。” “大将军万万不可冒险啊。西戎贼子一向狡猾,如今我军粮草不足,大将军若是冒险突袭,若是成功还好,可若是失败,对我军来说恐怕会损失惨重,这对我们大军的战事极为不利。” “是啊,将军,此事万万不可。” 御玄澈闻言,脸色冷的可怕。 帐中的气氛一度降到冰点。 “将军,如今之计,还是应当先派兵去周围寻找粮草。” “是啊,将军,眼下我们最应该做的就是固守。” “对,将军,固守。” ……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 第64章 突袭敌军 “本将军主意已定,诸位将军莫要多言。守好大营,等待本将归来。” 御玄澈望着众将,不容他人拒绝的语气霸道的说道。 “末将愿同将军一起前往!” 帐中一位将领猛地站起身来拱手抱拳。 御玄澈闻言,看着他说道, “王将军留守大营,与诸位一同守好城池就好。” 王将军闻言,脸色一垮,有些不甘心的看着御玄澈, “末将明白。” 说罢,他便无精打采的坐了回去。 帐中的气氛陷入了沉默,众将领虽然不情愿但都清楚现在的处境。 而此时的清宁,从吴起那里得知今晚御玄澈将要带领精兵去突袭敌军后方。 随即她皱起眉头,满脸的沉思之色。 夜风凛冽,月光透过云层照在大地上,将大地照得明亮。 御玄澈带领着五百精锐骑兵,悄悄的离开了大营,悄无声息的向敌军后方摸去。 他们在黑夜中急行军,马蹄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的清晰。 突然,他眼神一凛,看向身后不远处的地方。 只见身后不远的地方传来由远及近的一道马蹄声。 御玄澈见状,眼神微眯,而后大喝一声, “谁。” 随着前方人影逐渐靠近,一声, “吁”的声音,伴随马儿停了下来。 “是我,御将军!吴定。” 清宁故作的男儿声传了过来。 “御将军,一人带兵突袭甚是英勇,可众位的命也是命啊!顾吴定擅自做主前来助将军于众为将士一臂之力。” 御玄澈沉默不语。 清宁见状,立马急道, “御将军放心,吴定有自保能力,不会给大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清宁说完,紧紧的看着御玄澈,生怕他不答应。 片刻, 御玄澈终是点了点头,落下一句便继续带兵前行。 “跟紧本将军。” 清宁闻言,心生欢喜,也不管对方的话语多么清冷,反正只要能她跟着,就可以了。 (既然来了边关,又何必藏于后方,藏于羽翼之下。) 与此同时,边关大营内的众将领都为御玄澈的举动捏了一把汗。 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担忧。 吴起站在帐篷外,看着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皮猴,当他不知道他早就偷偷跑去跟着御将军似的,哼,) 另一边,西戎贼子大营。 西戎贼子大营此时灯火通明,不时传出士兵的谈笑声。 他们断定大定的边关大营已经粮草不多,所以此时心中都是放松警惕。 他们万万没想到,即将有汹涌而来。 月色映照下,御玄澈一身银白铠甲,骑着高头大马率领着一众精锐骑兵冲向敌营。 “烧毁他们的粮草!” 随着御玄澈一声令下,无数火箭划破夜空,向西戎贼子的大营倾泻而下。 刹那间,火光冲天而起,整个西戎贼子大营变成一片火海。 “敌袭!”, 西戎贼子大营顿时一片混乱,士兵们惊恐万分,四散而逃。 御玄澈一声令下,五百精锐骑兵纷纷掣出长刀,斩杀守卫粮草的西戎士兵。 而化身吴定的清宁也毫不犹豫的投身战场之中,对着自己方受伤的士兵执起银针快速得替他们包扎。 火海中,血腥味弥漫。 西戎大营瞬间乱作一团,营中士兵纷纷惊醒,慌乱的拿起兵器冲出帐篷。 “放箭!” 西戎将领大声喝道。 乱箭齐射,御玄澈率领的精锐骑兵也挥刀砍杀放箭的西戎士兵。 箭矢飞舞,惨叫声此起彼伏。 片刻之间,西戎大营已经成了人间地狱。 “撤!” 御玄澈见目的已经达到,立刻下令撤退。 然而,西戎大营的暗处,却有一道身影执起长弓对准了御玄澈。 长弓拉满,箭矢闪烁着寒光,向御玄澈的后背急射而去。 清宁余光瞥见这一幕,心头一紧,神色大惊,声音未落,她已经第一时间冲了过去, “御将军!小心。” 御玄澈闻声回头一看,眼眸一凛,只见一支箭矢朝着自己呼啸而来。 他眼神清冽,立刻挥刀格挡,同时策马急退。 可清宁冲过来的身影却暴露在弓箭手的视线中。 “吴定!” 清宁抬头一看,一支箭矢已经朝着她呼啸而来,眼见箭矢就要射中她, 只见她纤细的手指一弹,一颗石子瞬间射向那支箭矢。 “嗖!” 而箭矢调转方向擦着御玄澈的衣角飞过,割破他的脸颊。 一滴鲜血沿着他的脸颊滑落,落在明亮的月光下,分外妖娆。 清宁见状,顿时大惊失色,立刻冲了过去。 “御将军你没事!” 御玄澈没有说话,只是瞥了一眼脸颊上流血的伤口,而后看向西戎大营的方向。 那里已经被烧成了一片火海,伴随着西戎士兵的惨叫声,让人触目惊心。 那支箭矢被击落在地时,清宁也刚好跑到御玄澈的身边,关心的问道。 御玄澈摇了摇头,看着清宁说道, “多亏了你,不然本将军就要命丧黄泉了。” 清宁见御玄澈无碍,顿时松了一口气。她闻言笑了笑,没说话。 这时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后方有一道锐厉的目光正狠狠的注视着她。 她回身看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清宁抬头望向西戎大营,看着冲天的火光有些皱眉,她心里总有一股不安萦绕心头。 “快走,西戎贼子不会善罢甘休的。” 御玄澈闻言点了点头,立刻下令撤退。 一声令下,五百精锐骑兵立刻向大营方向突围而去。 火光中,西戎贼子大营乱作一团,西戎将领看着被烧毁的粮草大怒不已。 “给我追!不能让他们跑了!” 西戎将领大声喝道。 说罢,他便率领着西戎将士向御玄澈等人追去。 黑夜中,双方骑兵你追我赶,犹如两道流星一般,划破黑暗,竞相奔逐。 清宁见状,她咬了咬牙。 她心里不由得有些着急,她知道一旦天亮之后,西戎贼子就会发现他们的踪迹。 到时候必然会有一场恶战。 “加快速度!” 御玄澈好像发现清宁有些心不在焉,立刻大声喝道。 五百精锐骑兵闻言,纷纷加快了前行的速度。 而这时,西戎贼子的骑兵也终于追了上来。 眼见西戎贼子离他们越来越近,御玄澈果断下令放箭阻击。 一片箭雨迎着西戎骑兵倾泻而下,不少西戎骑兵纷纷中箭倒地。 可西戎贼子的数量毕竟众多,依然有骑兵继续追击而来。 西戎将领看着御玄澈等人逃窜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大声喝道, “给我杀!一个不留!” 说罢,西戎贼子骑兵立刻向御玄澈等人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箭矢飞舞,惨叫声此起彼伏。 清宁见状,立刻掏出怀中的银针,快速向迎面而来的西戎骑兵刺去。 银针虽然不能像弓箭那样可以远程攻击,但近距离的威力却也是不小。 只见她纤细的手指一弹,几根银针便划破空气向西戎骑兵飞去。 “啊!” 银针正中要害,西戎骑兵顿时惨叫着从马上跌落。 清宁看着眼前的场景,心头一紧。她知道,此刻不能不管不顾的往前撤离。 “大家跟我来!” 清宁大声喝道,她毅然决然的调转马头,率领着剩余的骑兵向西戎贼子冲去。 “杀!” 清宁身先士卒,一手银针飞出,直接射中西戎骑兵。 御玄澈见状,眼神一凛,也率领着剩余的骑兵冲杀回去。 双方骑兵顿时陷入了一场混战之中。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清宁和御玄澈的身影在战场上快速移动着,犹如两道死神一般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西戎将领见状,顿时大惊失色。 他万万没想到,这些大定士兵竟然如此勇猛。 他的一双眼睛阴霾的看着清宁。 (就是这个人,改变了战局。) 他心中暗道不好,看来今日想要全歼这些大定士兵已经是不可能了。 “撤退!” 西戎将领无奈之下只好下令撤退。 第65章 回营,清宁受罚 清宁和御玄澈见西戎贼子终于开始撤退,两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清宁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回头看了一眼战场。 只见战场之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鲜血染红了大地。 她心中顿时涌出一阵不适,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忍, 她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众人。 看着五百精锐骑兵如今只剩下不到两百人,一个个都露出疲惫不堪,心头不免有些担忧和愧疚。 “快走,天马上就要亮了。” 御玄澈看着清宁惨白的脸色清冷的说道, 说罢,他一马当先便率领着剩余的骑兵继续向大营方向撤离。 清宁闻言点了点头,强忍着不适,快速骑马跟上。 西戎将领看着离开的御玄澈等人,眼神阴狠。 (想不到大定除了谢云骁还有如此厉害的将领。) 他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转身向大营奔去。 “禀报将军,我们折了近千人马。 一个西戎将士看着回来的众人,开口说道。 “混账!” 西戎将领大怒,一脚踹在那人身上。 折损了这么多人马,你还想领赏不成?” “退下。” “属下知错。” 西戎将士闻言立刻退了下去。 (再不退下去,小命就要凉凉了。) 西戎将领看向大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狠狠的吩咐, “传令下去,立刻拔营退后十里!” “是。” 贴身士兵转身离去,立刻下令拔营退后十里。 而这时,夜色渐退,晨曦微露。 御玄澈率领着剩余的骑兵一路奔逃,终于抵达了大营。 诸位将领还有吴神医等人都早已在大营门口等候多时了。 看见凯旋而归的御将军,都不禁心里激动起来。 纷纷上前询问,搀扶受伤的将士。 而清宁早已偷偷的从众人当中轻手轻脚快速的溜回自己的营帐中去。 她以为没有人看见她像猫一样的身影。 可总有人打破她的幻想。 “孽徒,你打算上哪去啊?” 吴神医的声音让清宁顿时止住脚步。她顿了一会,随即无辜的转身,委屈巴巴的说着, “师父,你上哪去了?让徒儿一阵好找。” 清宁的声音让本来正想吩咐诸将事宜的御玄澈停了下来,他抬起头望向清宁的方向。 他嘴角微微上扬,疲惫的双眼露出点光亮出来。 清宁忽然感觉到一道清冽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顺着目光看去,发现御玄澈正直愣愣的看着她。 她顿时觉得有些乌鸦飞过头顶,她隐晦的朝御玄澈直摆手,表达她此时内心急迫的想法。 (大将军,拜托,不要说,不要看我,快走,快走啊。) 御玄澈看着对面被吓的不知所措的家伙,看着她不停的朝他打着手势,他内心突然涌出一股他从来没有拥有过的快乐感。 他在不知不觉中,加深了上扬嘴角的痕迹。 他面前的将领突然被自家将军这诡异的笑容给吓的不轻。 (可不就诡异吗?从来没有看到这位笑过。) 众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无声的交流着。 “御将军是在笑吗?”一位将领看着身旁的人,不停的上扬着眼皮,表达自己的意思。 “可不,还怪好看的咧!”显然这个将领就是那个二货的王将军。他正笑呵呵的朝身旁询问的人连连点头。 这位将领无语的看了眼王将军,随即又向身旁另一侧的将领。 “你发现了没有,御将军那是在笑吗?” 只见他不停的眨了眨眼睛,还用胳膊撞了身旁将领一下,示意他回答。 “本将怎么感觉御将军他在看着我们笑呢?”这位将领摸着自己的下巴,一边思考一边点头,算是回应了。 那位将领又是一脸无语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抬头看向御玄澈,还是本将自己欣赏。 只是为什么本将感觉有些冷呢? 正当他沉浸在想法中时,一道冰冷刺骨的声音穿进他的耳膜。 “众位将军眼睛都是怎么了?需要本将请来吴神医为大家查看一番吗?” “咔咔咔咔咔……” 一道道裂痕出现在诸位将军的脸上。 当御玄澈收回看向清宁的目光时,正要继续刚才的事情,他就看见他的将领们眼角都在疯狂的直抽,让他一脸不解疑惑。 随即他特别的关心他们说道, “啊,啊,啊,……” “有吗,你抽了吗?还有你抽了吗?……” “没有,本将没有,” “本将也没有啊……” …… 御玄澈眼神暗沉的看着他们,身上涌出刺骨的寒意,冻的这些将领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加强城墙上的警,增强巡逻士兵巡逻。”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进了主帐。留下一个个心情跌宕起伏的诸位将军。 “是”。 诸位将军齐声应道。 而吴神医冷冷的看着清宁在那自顾自的表演,冷哼了一声,就回了营帐。 这可把清宁吓到了,她的师父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生气啊。 (以前你小打小闹,但这次你是孤身上战场啊!能不生气吗?) 清宁狗腿似的赶紧跟上吴神医的步伐, 撒娇道, “师父,徒儿错了!师父不要生气了,小心身体,万一气倒了,徒儿可就另拜他人为师了啊。师父,师父啊……”。 “闭嘴,你给本神医滚进来,小兔崽子,敢要挟为师了是。你现在就回你的上京去,这里不需要你了。” 吴神医这次是真的被吓气到了。天知道当他发现这皮猴招呼不打的孤身一人追去去追御将军的时候,他有多担心。这次不好好教训,来日还得了。 清宁一听这话,立刻就急了。 “师父,徒儿错了,徒儿这次真的错了,徒儿在这里跟您赔罪了。” 清宁小心翼翼的为吴神医斟了杯茶,毕恭毕敬的递到他的面前。 她可不想自己刚从鬼门关前走一遭回来,就被自家师父给赶出去。 吴神医接过茶杯,沉着脸,气压贼低。 清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一双眼睛咕噜噜的转着。 “砰……” 吴神医手里拿着戒尺狠狠的打在清宁的手上, “痛痛痛……” 清宁捂着自己的手,眼泪汪汪的看向坐在椅子上正在喝茶的吴神医。 “知道痛了?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一个人去战场上的后果?你可是本神医唯一的弟子。” 吴神医看着对面眼泪汪汪的清宁,气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清宁的鼻子骂道。 “徒儿知错了,师父不要生气了,小心气坏了身体。” 第66章 龙卫归位 清宁小心翼翼的道歉,一边还偷偷的打量着自己师父的脸色。 “你还有脸提为师的身体,你自己有没有想过你自己是怎么做的?” 吴神医看着面前丝毫没有认识到自己错误的清宁,气的吹胡子瞪眼起来。 “孽徒啊,你知不知道当你独自追着御将军而去的时候,为师有多担心。你知不知道就当你冲上战场的时候,为师的心都跳出来了。你还想为师怎么样?看着你这个样子,为师怎么放心的下?” “你若是出了什么好歹,你想过你那远在上京的亲人吗?你想过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会怎样吗?” 清宁听着自己师父的话,看着他暴怒的神色。 她心里愧疚感暴涨。 她这次真的不该擅自做主,但她没有做错。 如果重来,她肯定好好的跟师父打声招呼,然后再去追御将军他们。 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将士死于非命。 “师父,徒儿都知道,徒儿有自保能力的,难道你不相信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徒吗?” “徒儿下次定不会擅自做主,让师傅担心。师父,你这次就原谅徒儿!” “好不好,师父。” 清宁不住的撒娇恳求着。 吴神医转过脸冷哼一声。 清宁看见自己师父这个动作,立马露出了笑脸。这次的关可是过了。 “赶紧去休息,为师给你熬些补药去。” 说完,吴神医就傲娇的背着手走了出去。 而御玄澈刚一脚迈进主帐,他骤然眼神一沉。 他感受到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很强。 他微眯着双眸,脚步不停的朝主位上走去。 帐篷外,狂风呼啸,但帐篷内,却静得只能听到呼吸声。 御玄澈走到主位上坐下,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只是他的目光若有若无的朝帐篷门口瞥去。 帐篷内的气氛一度十分紧张。 而帐篷外隐藏成普通士兵的龙一,他悄悄地调整了自己的气息,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普通的士兵。 御玄澈坐在主位上,看似平静的喝着茶, 然而,他的心中却是波澜万丈。这股陌生的气息,他并不陌生。 他的眼神却时不时的瞄向帐外。 他的直觉告诉他,帐外有古怪。 但对方不动,他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就看最后鹿死谁手了。 天色渐渐暗沉。 帐篷外的狂风突然停歇,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沉寂。 帐篷内的光线昏暗,十分安静。 夜色中,帐篷的牛皮门口突然被推开,一道黑影闪了进来。 借着微弱的烛光,御玄澈隐约看到来人穿着黑袍,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的哨子。 他眯了眯眼睛,正打算开口,黑影突然跪在了他的面前。 御玄澈微微皱眉,这时,黑影双手将那枚哨子递到了他的面前。 骤然,御玄澈瞳孔萎缩,震惊的站了起来。 待他抬起头了,想仔细看向来人之时,却只见黑影一闪,竟然瞬间移到帐篷的入口处,黑影望了他一眼,随即闪身消失。 御玄澈手里紧握着那枚黑色的哨子。 这个,他认识。 这个,他的皇爷爷曾经给他看过。 他紧紧盯着那道黑影,飞身向前追去。 白色的月光在树下摇曳,照在众人的脸上,映出一片阴影。 龙一站在黑暗的角落,借着微弱的月光,他可以清楚的看到每一个龙卫的表情。 他们在激动,兴奋,紧张…… 而他,也在紧张。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御玄澈,也是他们第一次在御玄澈面前出现。 随然,一道寒光闪过,龙一立刻警惕起来。 在黑夜的月光下,那道身影显得格外的高大威猛。 是御玄澈!是他们的主子。 龙一立刻朝暗处的龙卫挥了挥手,一群龙卫立刻行动起来。 待御玄澈穿着一身那银白色的盔甲走近时, 突然那一道黑影身后涌出大少黑影,正朝他快速的移动。 御玄澈止住前进的身影,他微眯着双眸,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人,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和复杂。 这群人……到底是谁? 御玄澈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他紧紧握着那枚哨子,心中五味杂陈。 他刚要开口询问,龙一便出现在他的面前。 “属下龙一,参见主人。” 龙一朝御玄澈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恭敬地说道。 龙一身后,那群龙卫也都纷纷跪在御玄澈的面前,齐声说道, “参见主人。” 御玄澈看着出现在他面前的龙一,看向龙一身后那一道道跪下的身影, 他们的气息很沉稳,每一个都是高手。 这样的实力,足以让他感到惊讶。 御玄澈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群人,他完全没有想到,龙一他们竟然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们不是在当今皇上的手中吗? 为何会来此处? 龙卫,一直都是当权者手中的一把利剑。 “主人?”御玄澈轻启薄唇,眼中满是清冽之感。 龙一双手抱拳,恭敬地说道, “是的,主人。您现在看到的,是龙卫,是真正的龙卫,是先皇,是先太子的龙卫。如今是主人的龙卫。” 御玄澈的目光在龙一身上停留了片刻,他看着这个曾经在皇爷爷口中出现过的名字——龙一。 他想起了皇爷爷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龙一是你永远可以信任的人。” 而此时的龙一心里有些紧张,虽然他已经将心里话都套了出来,但是能不能获得御玄澈的信任,他心里也没底。 他只能静静地看着御玄澈。 良久, 御玄澈深深地吸了口,此时的他声音有些沙哑,有些颤抖, “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龙一闻声迅速的抬起头,红着眼眶,用坚定和忠心的语气,大声的说道, “回主人,龙卫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先皇的遗命。” 御玄澈听闻此言,身形一震。 先皇的遗命? 他紧紧盯着龙一,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龙一继续说道, “先皇在临终之前,曾经留下遗命,要将龙卫交到您的手中。他说,您才是大定真正的主人。” 御玄澈听着龙一的话,他的双手紧握成拳。 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情。 他的皇爷爷……对他……竟然如此之好…… “不仅是先皇,先太子也曾经在临终之前留下遗命。” 龙一继续说道。 “父王?” 御玄澈看向龙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龙一微微点头,开口道, “是的,先太子遗命是将龙卫也交到主人您的手中。” 御玄澈听着龙一的话,他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 此刻的他,心中五味杂陈。 “既然龙卫曾在父王手中,那为何父王他会惨死,可是你们……?这些年你们又生在何处”? 龙一听到这里,顿时伏在地上叩首, “是龙卫的错,是龙卫轻敌所致。属下们本不该存活于世上。 是先太子的遗言,才让属下们苟延残喘撑到如今。 是先太子遗言,把龙卫暂时交到沈老太师的手中。 是先太子的遗言,等时机成熟就来寻找主人。 若主人不再需要龙卫,主人可赐死属下们。属下们活下去的念头至始至终只有一个,那就是誓死保卫主人。” 随着龙一的话落,他身后的一道道声音, 整齐划一的大声喊出, “誓死保卫主人,” 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显得是如此的突兀。 这种寂静,却带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他们跪在地上,头埋得低低的,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御玄澈静静地看着他们,脸上无悲无喜。 约莫过了一刻钟之后, 御玄澈的神色波澜不惊,眸子有着与年纪不符的沉稳,还多了几分清冷。 “起来!谢谢你们!” 他的语气冷冰冰的像是渗出丝丝寒气。 龙一一愣,与身后龙卫一起抱拳,声音铿锵有力地说道, “主人,龙卫誓死效忠于您。” 第67章 皇上戏弄大臣 明日早朝时…… “上朝——”, 曹公公一声尖细阴柔得声音唱响着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行礼,山呼海喊的声音回荡在朝堂之上。 “众卿家请起。” 皇上一脸笑意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文武百官,缓缓开口道, “近日来,京中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朕琢磨着,这件事要是传出去,恐怕普天之下都会为之大笑一场,遂想着与众卿家分享分享,也让诸位都开心开心。” 殿中文武百官闻言,脸上皆露好奇之色。 皇上看着殿中的他的这些臣子,声音提高了几度, “老太师,温丞相。你们二人可知道是何趣事啊?” 老太师和温丞相听到皇上的话,心里都不禁咯噔了一下。 老太师心想:你这都把名字点了出来,还要装作若无其事不知道的样子? 温丞相心想:皇上这话火药味十足,看样子是非要把那件事捅出来不可啊。 随即温丞相尴尬的看了一眼老太师, (这可怎么办啊?难道要想皇上请罪?) 老太师看着温丞相的样子, (老东西,肯定又是在心里骂本太师。) 这两人是一点默契都没有啊! 老太师和温丞相两人也就敢在心里想想,但还是异口同声得说到, “臣等愚昧,还请皇上明示。” 两人话落, 皇上的笑容不减反增,只听皇上一声大笑, “哈哈哈……” “好好好,两位爱卿可都是朕的肱股之臣啊,既然两位爱卿也明白,也罢,朕看众位爱卿都翘首以盼的样子,朕就勉为其难的给诸位讲讲。” 老太师闻言,顿时一阵心惊肉跳,本能的抬头看向坐在龙椅上的皇上,只见皇上正笑眯眯的盯着他,那眼神中充满了戏谑之色。 温丞相也听出了皇上的言外之意,也意识到这件事情已经成了定局。 “皇上,臣等……” 不等老太师和温丞相把话说完,皇上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二位爱卿不必多言,此事朕已全权交由曹公公处理。” 老太师和温丞相闻言,顿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一脸萎靡之色。 (本官预感,不日,老夫和那温老头就会成为满京城百姓的笑柄了。) 随即,皇上唤了曹公公一声,曹公公闻言,顿时一脸苦涩。 (呜呜呜,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本公公。) “曹正,你替朕把昨日这京城发生的趣事给诸位大臣好好讲讲。” 曹公公闻言,立马应到,赔着笑脸说。 “是,皇上,老奴这就给诸位大臣讲讲,让诸位大人乐呵乐呵。” 曹公公看了一眼老太师和温丞相,笑着说道, “听说啊,昨日,老太师和温丞相两人退朝回府后掐起来了。还把双方各自的大门给诸位卸了,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的是,两人居然在自家府门前当着全京城的百姓打了起来。至于打成什么样子……嘛?那各位大人自己看看洛。” “老太师,温丞相,这些都是老奴听人说的,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曹公公说完皇上交代的事后,还不忘给老太师和温丞相赔了个不是。 曹公公话落, 殿中的文武百官闻言,都愣住了。 (这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的是吗?皇上今儿个特意提出来,到底是何用处啊?)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茫然的样子。好像在说,我们该不该笑啊。 众臣还在想的时候,皇上的笑声就传了出来。 “哈哈哈……”, 皇上看着殿中懵逼的众人,大声的笑了起来。 “你们说,这是不是天下奇闻?一个古来稀的老太师和一个正当壮年的丞相打起来了。” “众位爱卿,怎么都不笑啊,是不是不敢笑啊?” 殿中的文武百官听见皇上的话,立马也都笑了起来。 “哈哈哈……”, “真是太好笑了,一个古来稀的老太师,一个正当壮年的丞相,居然打了起来,还卸了各自家的门板。” “是啊,是啊,这要是传出去,普天之下都会为之大笑一场。” “这可真是太好笑了。” “是啊,是啊!臣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 “这要是传出去,定然会引起全京城百姓的议论了。” “皇上,臣等也觉得此事甚是有趣。” …… 大殿中的议论声,嗡嗡嗡嗡的传进老太师和温丞相的耳朵里,饶是两人再厚的脸皮,此时也是满脸涨得通红,满脸尴尬之色。 听着殿中的文武百官的议论声,皇上的笑意逐渐收拢了起来。 看着殿中众人说道, “众卿家可知老太师和温丞相为何会打起来?” 听着皇上的问话,殿中的文武百官闻言皆是一愣。随即止住笑声, 更有甚者,竟然有人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 随后相互看了一眼,最后皆摇了摇头。 “臣等不知。” 皇上闻言,看着大殿中的众人,突然严肃的说道, “二位爱卿啊,你们可真是让朕操碎了心啊。” “二位爱卿都是我大周的肱骨之臣,古稀之年还能有如此激昂的斗志,实为我大周之福啊。” 皇上话音刚落,殿中的文武百官就又哄笑了起来。 老太师和温丞相闻言,脸色顿时涨红了起来。 (这个……这个皇上明明就是在戏弄他们两个人。) 殿中的文武百官看见老太师和温丞相那窘迫的样子,又是一阵哄笑。 “好了,好了,诸位爱卿不必再笑了。” “奥,对了,朕听闻今日皇后办了春日宴邀请了诸位官员家的家眷前来赏花,嗯嗯,皇后的确是母仪天下啊。” “既然朕的各位爱卿今日在朝堂如此的开怀大笑,那回府后也跟各自的夫人好好讲讲,大家也一起高兴高兴。” 老太师此时闻言,嘴角那是直抽啊! 皇上这不明白的告诉本太师吗?他这是在公报私仇啊! “退朝——”, 随着皇上一声令下,文武百官皆躬身退出了大殿。 随着文武百官的相继离开,大殿中只剩下皇上和曹公公两个人。 皇上眯着眼睛,一时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不足一盏茶的功夫, 皇上突然站起来说道, “走,跟朕一起去看看这春日宴热不热闹。” 第68章 被取笑的老太师和温臣相 而这些个自前朝散朝后出宫的文武百官。 此时心中还洋溢着朝堂之上皇上对沈老太师和温丞相取笑的笑话。 出宫的路程中,甚至有些胆大的老臣还时不时的笑着瞥一眼沈老太师和温丞相。 二人此时的脸色那是一个比一个涨得红啊!那叫一个精彩。 两人此时还都低着头,假装看不见这些大臣的嘲笑。 只听取笑的大臣说道, “老太师啊,温丞相啊,不是老朽说你们,你们昨日那般作为,简直是丢尽了我大周文官的脸。” “是啊,老太师,温丞相,你二人争执不下,最后还动了手,这要是传出去,普天之下都会为之大笑一场。” “老太师啊,您说这皇上是不是太过分了,咱们在朝堂上被他取笑也就罢了,而身为两朝元老的你居然也有被取笑的时候。” “是啊,老太师,您看温丞相那脸色,估计回家后,他夫人也要被他那脸色给吓到了。” “嘿嘿,温丞相这次可是要在夫人面前失宠了,以后在家里,他夫人怕是要天天拿个帕子让他擦鼻子了。” …… 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老太师和温丞相此时心中那是直冒火啊! 二人直恨不得挖个洞钻到地下去。 (一个个真是不怕死啊,当着本官的面就这样取笑本官。)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老太师和温丞相两人心中那个气啊。 随即老太师看着刚刚说话的那些个大臣,咬着牙,狠狠的说道, “诸位大人,春日宴后,等到各位夫人都回了府,可一定要把皇上交代的事好好讲讲,让诸位夫人也高兴高兴。” 温丞相闻言,嘴角那也是直抽。 (这个……这个老太师这也太不要脸了!这明明是在公报私仇啊。你不要脸了,本相还要啊。) 不过被自己的下官取笑,那也不能够啊!本相的威望还要不要了? “老太师说的对。待各位夫人回府后,你们要好好跟自己夫人讲讲今日在朝堂上的趣事。” 温丞相眯着眼睛狠狠的说道。 “诸位大人,回去可千万别忘了。” 老太师和温丞相齐声说道。 殿中的文武百官闻言,皆笑着应承了下来。 (讲就讲,你们这两个老西都不怕丢脸,我们不过就是费了点口舌罢了,) 这时,沈老太师忍着吐血的冲动,吐槽道,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这个……这个皇上也太小气了些。这不是摆明了在公报私仇吗?” “本太师就不明白了,这古稀之年的老人了,和正当壮年的丞相打架,到底怎么就丢人了。” 老太师越说越是生气,忍不住还恶狠狠的瞥了一眼温丞相。 这时,温丞相停在老太师的面前,耐着心中的怒火好心提醒道, “老太师啊,你就别纠结这个问题了,现在还是想想怎么办?” 沈老太师看着温丞相懊悔的样子,心中好笑不已。 (温丞相啊温丞相,你也有今天,本太师这是在给你打预防针,免得以后再犯。那本太师可就不会如此手软了。) “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 “皇上摆明了要让我等出丑,我还能怎么办?” 老太师瞪了温丞相一眼,气哼哼的走了。 温丞相看着老太师那气急败坏的样子,也一甩官袍,黑着脸怒气冲冲的走了。 然而生气归生气,老太师和温丞相二人却也无可奈何。 出了宫门后,老太师和温丞相两人都是直接上了马车回府了。 剩下的这些大臣看着老太师和温丞相都不带理他们的,也都闹了个没趣。 也就不敢再开口取笑两人了。 (你再取笑个试试,明天就会有弹劾你的奏章躺在皇上的龙案前。官大一级压死人,不是说着玩儿的。) 一个个都上了自己的马车,朝着各自府中赶去。 满腹委屈的老太师与温丞相回到自己的府中后。 一个时辰后,丞相府中, 温丞相(温居正)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这个皇上今日居然如此下本相的脸。,本官在朝堂之上被他取笑不说,最后还被众位大臣取笑,这口气本官如何咽得下去。” “老爷,您这是何必呢?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啊!您这般动怒对身体可不好。” 温丞相闻言,瞪了一眼身侧这个满脸褶皱的温管家。 温管家看着自家相爷那一副吃人的样子,缩了缩脖子,便不再说话了。 (靠,你当本管家想安慰你呢?这不小命挂你裤腰带上了吗?)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约莫有一盏茶时间, 温丞相再次开口道, “夫人和小姐还没有回府吗?” “是的,相爷,夫人和小姐进宫参加春日宴还不曾回府。”温管家躬着身子,恭敬回道。 “公子呢?今日可曾乖乖上书院?” “相爷放心,大公子今日早早的就坐了马车去天知书院了。” “嗯—,好,本相上桑姨娘院子去走走,等夫人她们回府,速来告诉本相。” 而太师府内, 老太师正端着茶杯,躺在那张清宁经常躺的的那张躺椅上,惬意的眯着眼睛假寐。 (哎,没良心的皮猴,走了这么久也不知道给祖父寄来只言片语。祖父心中甚是担忧啊。) 这时,身边的李嬷嬷见老太师手中的茶已经不再冒着热气。便上前更换茶水。 只听她一遍换着茶水,一遍轻声的问道着, “老太师,你这又是何必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呢?” 老太师闻言,扬起嘴角微微一笑,说道, “嬷嬷,这你就不懂了,本太师这是故意给皇上找一个出气的伐子,这次能拉上温老狗,还真的多亏他自己呢?哈哈哈哈。” (本太师不让皇上把这口气出了,那以后皇上清算,倒霉的只有本太师了。谁让本太师利用了帝后呢?) (估计这会儿,那春日宴应该相当的精彩。) 想到这里,老太师忽然站了起来,背着手,对李嬷嬷说道, “你回去。本太师去宫门口附近走走。” (可不得快走。不然赶不上看那些出宫的夫人小姐的会造成什么样的轰动了。) 而此时的那些个文武大臣回到府中,无不是问了一句, “管家,夫人和小姐还没回府吗?” 那肯定都是没有了! 不过这些并没有破坏他们此刻愉悦的心情。 (嗯,没回来就对了,皇后娘娘的宴席待的越久,那说明越得娘娘的欢心。) 第69章 春日宴邀请贴的反响 自从凌贵妃像只高傲战胜的公鸡走了之后, 她不仅送来了上好的百年人参,还送来了几支上好的千年雪参。 甚至还送来了几盒上好的燕窝。 不仅如此,凌贵妃还自己身边的大宫女前来向皇后娘娘请安,并表示明日春日宴,皇后娘娘若是不舒服,便不用出席了。 “娘娘,凌贵妃身边的夏竹姑姑奉命前来了。” 秋季姑姑低着头,欠了欠身回禀着。 “宣她进来”。 “是,娘娘。” 秋季姑姑闻言,立马应到躬身退去。 不多时,便带着夏竹姑姑走了进来。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夏竹一走进来,就立马跪下叩首行礼。 “嗯—起来回话,凌贵妃唤你来找本宫,是有何要事?” 皇后看也不看夏竹一眼,不在意的问道。 “回皇后娘娘的话,我家娘娘叫奴婢前来问候皇后娘娘一声,娘娘若凤体违和,春日宴娘娘可不必前去操心,我家娘娘自会处理妥当。” 皇后娘娘闻言,淡淡的笑了笑,道: “回去替本宫跟凌贵妃说声谢谢,她真是细心体贴,本宫真是感到非常欣慰。只是本宫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劳烦凌贵妃记挂。” 夏竹姑姑闻言,立刻欠身道:“皇后娘娘言重了,我家娘娘是为了皇后娘娘的身体着想,那……奴婢就先退下了。” “你回去告诉凌贵妃,本宫明日会准时出席春日宴,让她不必担心。” 皇后娘娘淡淡的开口,她倒要看 看,凌贵妃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夏竹姑姑听到皇后娘娘的话,顿时有些傻眼了。 (我这回去告诉娘娘,娘娘非得疯了不可,我明明来是……)皇后娘娘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怎么?本宫的话,夏竹姑姑没听明白吗?” 皇后娘娘淡淡的开口,眼神中透着一股威严。 “是,皇后娘娘,奴婢明白了。” 夏竹姑姑闻言,立刻反应过来,连忙应道。 “那就退下!” 皇后娘娘淡淡的开口,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是,皇后娘娘。” 夏竹闻言,立刻欠身福了一礼,然后便退了下去。 凤仪宫的大殿内陷入了安静之中。 皇后娘娘坐在主位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凌贵妃啊凌贵妃,本宫就等着你给本宫一个惊喜啊!) “皇后娘娘,凌贵妃这是在……” 秋季姑姑看着夏竹姑姑离开的背影,忍不住皱着眉头问道。 “是在向本宫示威。” 皇后娘娘淡淡的笑了笑,道: “可本宫恰恰相反,本宫在让她明白,本宫才是后宫之主,不是她想怎样便怎样的。” “皇后娘娘……” 秋季姑姑闻言,立刻跪下,道: “皇后娘娘,是奴婢无能,没有将娘娘交代的事情打理好,让皇后娘娘受委屈了。” 皇后娘娘淡淡的看了秋季姑姑一眼,道: “这不怪你,起来。” “谢皇后娘娘”。 秋季姑姑闻言,立刻躬身谢过皇后娘娘后起身。 “对了,明日春日宴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皇后娘娘看着秋季姑姑,淡淡的问道。 “回皇后娘娘的话,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只等明日便可。” 秋季姑姑恭敬的回道。 “好,明日春日宴的事情就有劳烦你多盯着凌贵妃了,不能所有的事情都让她胡来。” 皇后娘娘淡淡的笑了笑,然后又微笑着看着秋季姑姑温柔的说道, “本宫相信你的能力。本宫这次要让凌贵妃知道这后宫之主的位置不是谁都能坐的。” “是,娘娘,一切都是娘娘对奴婢的赏识,奴婢才有机会伺候娘娘,替娘娘办事。”。 秋季姑姑闻言,立刻微笑俯身应道。 与此同时,凌贵妃居住的长乐宫内。 “娘娘,夏竹姑姑从皇后娘娘哪里回来了。” 一位小宫女恭敬的跪在凌贵妃的面前,禀报道。 “哦?夏竹姑姑回来啦?快让她进来!” 凌贵妃闻言,淡淡的笑了笑,一脸的高傲。 长歆殿殿外的夏竹姑姑闻声,自己就走了进去。 “娘娘,奴婢回来了,望娘娘恕罪,奴婢没有办好娘娘交代的差事。” 夏竹姑姑一走进来,就跪下叩首悲伤的说道。 原本兴致高昂的凌贵妃闻言,立马冷下了脸,半倚在贵妃榻上,不悦的看向跪在殿中的夏竹姑姑, “喔—,你是怎么没有办好本宫交代你的差事的。说来给本宫听听。” 夏竹姑姑闻言,顿时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她强忍着身体的异样,尽量平静的说, “回娘娘的话,奴婢已经按照娘娘的话告诉了皇宫娘娘,只是皇后娘娘听了以后,不仅说她身体无恙,更说让娘娘放心,她定会准时赴宴。” 夏竹姑姑说完,依旧跪在冰冷的地上,此刻她觉得自己仿佛成了冰雕。 而凌贵妃听了夏竹姑姑的话,想反,她不但没气,还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又用她骄傲的语气说着, “呵呵,起来!本宫当以为是什么事呢?本宫早已料到皇后娘娘不会轻易放弃这次难得展示她威信的机会的。” 夏竹姑姑闻言,顿时觉得自己活了过来,身上的也开始逐渐回暖,血液也开始了流动。 她摸了摸自己的心脏,还好,它还在跳着。 凌贵妃的余光不经意的扫到夏竹姑姑的动作,顿时倍感骄傲,余光鄙视的看了一眼夏竹姑姑,矫情的冷哼一声, “哼—,本宫就如此令你可怕?” 刚刚起身的夏竹姑姑闻声,又“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快速的解释道, “娘娘恕罪,娘娘高高在上,身上总有股一种庞大的贵气,每次都会压的奴婢喘不过气来。” “娘娘平时对待奴婢甚是宽容,奴婢怎会害怕娘娘,奴婢只是心中敬畏娘娘。” 凌贵妃听闻了夏竹姑姑的话,很是受用,随手把手中的两个核桃扔了过去, “诺,这个赏你了,退下!” 夏竹姑姑连忙跪爬着上前把娘娘的赏赐拿在手里,随后又谢了恩,赶紧的退了出去。 “奴婢谢娘娘赏赐,奴婢退下了。” 出了长歆殿的夏竹姑姑,才刚短暂的红了眼眶,随后又赶紧的调整好自己,大步离去。 而宫门外,那些接到内务府送来皇后娘娘举办的春日宴的邀请帖的各位大臣的夫人们,一个个都倍感惊喜和荣幸。 特别是四品以下官员的夫人和小姐们,更是激动的不行。她们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能进宫去参加皇后娘娘举办的春日宴。那可是十分荣幸的事情。 于是,一个个也都十分用心的准备起来。好让自己在春日宴上能够崭露头角,能够艳压群芳。 而丞相府正在禁足的温苒听闻了此事,心里顿时急得不行。 奈何她被困于自己的院子中,不能出去半步。 她已经让自己身边的婢女出去好几次找她的姨娘想办法了,可是姨娘那边都没有动静,这让她心如火烧。 而桑姨娘的院子中,张嬷嬷正询问着, “桑姨娘,刚刚二小姐又派人过来催姨娘了,姨娘这次是真的不打算管了啊?” 桑姨娘此时正用手一边抚摸着自己微微凸起的腹部,一边语重心长的说, “不帮,这次要让她好好的长长记性,好好的看清楚,在这府里,她除了姨娘我,她还能靠谁?” 张嬷嬷闻言,也不再言语,二小姐是要好好的吃些亏才行。 第70章 春日宴上 且说今日的春日宴。 清晨的阳光格外明媚,仿佛连绵不绝的绿色被晶莹的露珠打磨得闪闪发光。 春天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带着生命力和希望的气息。 百花盛开,百鸟齐鸣。 凤仪宫的偏殿外,一盆盆鲜艳欲滴的牡丹花开得正艳。 “皇后娘娘,该起身了。” 秋季姑姑看了看时辰,轻声说道。 “嗯。” 皇后娘娘淡淡的应了一声,缓缓起身。 秋季姑姑和春竹姑姑立刻上前,帮皇后娘娘穿戴起来。 凤仪宫内,皇后娘娘端坐在梳妆台前,而她的身后站着两位宫女,一位手里端着盛满新鲜花瓣的托盘,而另一位手里端着盛满各色宝石的托盘。 皇后娘娘今天打扮的格外隆重,只见她身穿一件明黄色的金丝长裙,长裙上用金丝线绣着一朵朵娇艳欲滴的牡丹花,看起来高贵又大气。而她的头上戴着用各色宝石镶嵌而成凤冠,那凤冠上镶嵌着一颗红宝石,晶莹剔透,闪闪发光。 且说这凌贵妃, 气焰更是十分嚣张,丝毫不将皇后放在眼里。 今日也是一身盛装出席,只见她身穿一件玫瑰紫色的长裙,长裙上用金丝线绣着一只只翩翩起舞的蝴蝶,看起来既可爱又充满了灵气。而她的头上戴着一只金镶玉的凤钗,凤钗上镶嵌着一颗硕大的珍珠,闪闪发光,十分耀眼。 宫门外,大大小小品级官员的夫人们带着自家未出阁的女儿也都陆续抵达。 一个个盛装出席,花枝招展,满面红光。 丞相夫人领着未来太子妃温倾城遥遥领先的走在最前方。 众人见之都纷纷避让。 (笑话,可不得避让,一个是权倾朝野丞相的夫人,一个更是皇家未来的太子妃,她们就算再眼红,也招惹不起啊。不得躲着点啊)。 温倾城看到这一幕,心里倍感舒服。觉得自己就该凌驾于众人之上。 只见她今日身着明艳动人的鹅黄色长裙,长裙上用银丝线绣着一只只翩翩起舞的蝴蝶,看起来既高贵又充满了灵气。 而她的头上戴着一只金镶玉的玉钗,玉钗上镶嵌着一颗硕大的珍珠,闪闪发光,十分耀眼。 温倾城带着淡淡的微笑,高傲地昂着下巴,带着众夫人和小姐们进入了皇宫。 走向了春日宴的举办的地方——御花园。 御花园内,百花盛开,香气四溢。 一道道精致的美食摆在花园的各个角落,宫女们穿着统一的宫装,为贵人们送上美食和美酒。 四品官员之上的夫人们都穿着自己最珍贵的衣裳,佩戴着最珍贵的首饰,带着自家的女儿们,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落座。 而那些四品以下官员的夫人们则只能在远处的角落的一张小桌子上就坐,不能进入宴会中央。 虽然她们也很想进去见识见识那些个贵人,但是规矩就是规矩,不能随意破坏。 凌贵妃的凤辇很快就到了御花园门口,刚好与皇后娘娘的凤辇相遇。 看到凌贵妃的凤辇,皇后娘娘微微一笑,道: “凌贵妃真是准时。” 凌贵妃闻言,顿时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道: “臣妾早就听说皇后娘娘是出了名的守时之人,臣妾可不敢迟到。” 皇后娘娘闻言,淡淡地笑了笑,道: “你倒是有心了。” 随即她又看向凌贵妃,道: “本宫记得贵妃妹妹是早于本宫进的宫,如今也不过是个二品贵妃,却能越过众位妃嫔,独得圣宠,真是令人羡慕。” 凌贵妃闻言,顿时收起脸上的微笑,脸上带着不可一世的表情道: “皇后娘娘这是说的哪里话?臣妾虽然得宠,可这后宫中人才辈出,臣妾又怎敢怠慢?” 皇后娘娘淡淡的笑了笑,道: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随即她又看向凌贵妃身后的宫女,道: “本宫听说贵妃妹妹昨日给各宫娘娘都送来了不少礼物,可是有什么喜事?” 凌贵妃闻言,顿时脸色一变,强笑道: “皇后娘娘开玩笑了,臣妾并没有什么喜事要庆祝。” “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一声高亢的声音响起,皇后娘娘出现在了大殿门口。她身后跟着凌贵妃和宫中的其他贵人,以及一些宫女和太监。 只见皇后娘娘在婢女的搀扶下缓缓走来。 一身华丽的宫装,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因为保养得宜,看上去和二十多岁的妇人无异。 在场的众多夫人心里无不心生羡慕。 只见众位官员的夫人们,纷纷起身行礼,道: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各位夫人请坐。” 皇后娘娘朝着众人微微一笑,以示众人起身。 只见宴席的中央,皇后娘娘端坐于主位之上,而凌贵妃则坐在皇后的下首,其他宫妃按位就坐。 只见皇后娘娘满脸笑容的看着众人,一副慈祥温和的模样。 众位夫人见状,都忍不住在心中感叹: 不愧是一国之后啊!就是有风范! 那些个官家夫人小姐们在皇后娘娘和贵人们纷纷落座后,也一个个都落落大方的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而那些宫女们则只能在大殿的两侧站着,为那些夫人小姐斟酒。 春日宴开始了,御花园里,百花盛开,绿树成荫。 一排排宫灯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照亮了整个大殿。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舞姬们身着彩衣,翩翩起舞。 此时,高台之上已经摆满了各种美食和美酒。 众位官员的夫人们看到这些美食和美酒,纷纷垂涎欲滴。 皇后娘娘看到这一幕,淡淡地笑了笑,道: “各位夫人请用酒。” 说着,她率先举杯,向众位官员的夫人们敬酒。 众位夫人们见状,都纷纷起身举杯回敬皇后娘娘。 这个时候,唯独凌贵妃一人高坐,冷眼旁观。 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突然,凌贵妃笑着开口道, “皇后娘娘,这酒是臣妾特意为您准备的,味道如何?” 皇后娘娘闻言,淡淡地笑了笑,道: “贵妃妹妹真是有心,这酒香醇浓厚,入口回甘,真是好酒。” 凌贵妃闻言,顿时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道: “皇后娘娘喜欢就好,不然臣妾会伤心的认为皇后娘娘不满意臣妾所操办的春日宴呢?” 说着,她朝着众人得意地看了眼,然后仰头喝下一杯酒。 皇后娘娘听闻凌贵妃的话语,随即一脸无奈的笑道, “你呀,最是心疼本宫,本宫不就是咳嗽了几声,连御医都说本宫无事,就只有贵妃你坚持要帮本宫操办,本宫心里甚慰。” 在场的夫人小姐不敢笑出声,但是宫里其她的嫔妃可是都掩面轻笑。 皇后娘娘的话,不就是凌贵妃小题大做,为了能操办这春日宴,连脸皮都能舍下吗? 凌贵妃听着下方的道道轻笑声,气的脸的绿了几分。 第71章 春日宴中 看到凌贵妃这吃瘪的样子,皇后娘娘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凌贵妃强忍着怒火,尴尬的说道: “皇后娘娘说笑了,您是后宫之主,臣妾帮您操办春日宴是应该的。” 皇后娘娘淡淡地笑了笑,道: “贵妃妹妹有心了。” 凌贵妃闻言,顿时脸色一沉,心中暗道:今日个皇后娘娘,还真是会给本宫找难堪。 不过,本宫也不是省油的灯,她略一思索,便开口道: “皇后娘娘,臣妾听闻未来太子妃今日也来了,听说她才情出众,容貌更是倾国倾城,不知道能不能有幸请太子妃为大家弹奏一曲呢?” 皇后听了凌贵妃的话,虽然心中不喜,但她如今贵为一国之母,岂能失了风范。 随即淡淡的微笑,伸出手朝坐在下方的温倾城招了招手,示意温倾城过来。 又转头微笑着看着凌贵妃,说道, “贵妃妹妹真是见多识广,连未来太子妃的情况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本宫这个未来儿媳确实才貌双全,今日正好让大家开开眼界。” 说着,她看向温倾城,道: “既然凌贵妃欣赏你的才情,你就弹奏一曲。” 温倾城闻言,顿时脸色一红,低头应道: “是,皇后娘娘。” 随即就有宫女将她引到宴会中央,一座古色古香的琴台之上。 温倾城朝皇后娘娘和凌贵妃微微福身行礼, 随后便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坐到琴台之上。 只见她抬手轻挥,一曲动听的琴音飘然而出。 宴席上的众人闻言,纷纷抬头看向这位未来太子妃。 只见她端坐在琴前,玉手轻拨琴弦,琴声 婉转悠扬,如同仙乐一般。 众人听着这美妙的琴音,再看着这位太子妃那优雅的身姿,心中都不由得感叹: 不愧是未来太子妃,真是才貌双全啊! 而那些个宫中贵人更是对温倾城赞不绝口。 “这未来太子妃果真才貌双全啊。” “是啊,不仅人长得漂亮,琴弹得也好,真是难得啊。” …… 听着那些称赞的话语,温倾城的脸色也渐渐变得红润起来。 她的手指在琴弦上跳跃的更加轻快,琴声也更加悠扬。 而此时的凌贵妃也听得有些呆了,她原本只是想借此机会让温倾城出丑,却没想到温倾城的琴艺居然如此高超。 不满的冷哼了一声, “哼,”(便宜她了) 皇后娘娘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有些得意,她淡淡地笑了笑,对凌贵妃说道: “贵妃妹妹,你看如何?本宫这个未来儿媳可不仅仅是容貌出众,才情也是不凡?” 凌贵妃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 “皇后娘娘的未来儿媳自然是非比寻常,臣妾自愧不如。” 皇后娘娘淡淡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一曲终了,众位夫人小姐们纷纷拍手称赞。 皇后娘娘看着温倾城微笑着点了点头。 而凌贵妃则是一脸阴沉地看着她。 温倾城脸微微一笑,低头起身行礼,道: “皇后娘娘谬赞了。” 皇后娘娘淡淡的笑了笑,正欲开口称赞,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一道戏谑而赞美的声音在从外围传来, “果真人色娇美,琴声更是宛如天籁之音啊。”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是大皇子御晋轩身着一袭华丽的红色长袍,脸上带着一抹戏谑的笑容,他正朝着宴会中央走来。 原本热闹的宴会,因为大皇子的突然到访,顿时变得安静下来。 而一些小女儿家当看见俊美的大皇子时,脸色不禁有些发烫,更是娇羞无比, 这些都被大皇子收尽眼底。他的嘴角轻扬,内心一片傲娇。 凌贵妃见自己的儿子来了,顿时脸色一喜。 而皇后娘娘看到大皇子御晋轩出现,眉头微微一皱,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大皇子径直来到宴会中央,朝皇后娘娘和自己的母妃行了一礼: “儿臣参见母后,母妃,母后万安,母妃金安。” 凌贵妃不等皇后发话,便立刻站了起来。 凌贵妃满脸喜悦的看着大皇子,眼中满是母爱。她微微一笑,道: “皇儿,你何时来的?” 大皇子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凌贵妃的话,而是转头看向皇后娘娘,说道, “母后,儿臣不请自来,扰了母后和母妃的雅兴,还请母后恕罪。” 皇后闻言,笑着看着大皇子,说道, “皇儿来了,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母后一声。” 大皇子闻言,顿时一脸戏谑地笑道: “儿臣见今日天气晴朗,春意盎然,所以就出来走走,恰巧听到这边琴声悠扬,所以特地过来看看。” 说着,他眼睛看向坐在琴台后的温倾城,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之色。 这位未来的太子妃果真如传闻中那般美貌倾国倾城啊! 温倾城感受到大皇子的炽热的目光,顿时脸色一红,低头看向地面。 只听大皇子柔情的道: “温姑娘真是好才情啊,一曲琴音宛如天籁之音,真是让人佩服。” 温倾城闻言,心里不禁一阵高傲。 果然,就连大皇子都被她称赞有加。 可惜她已经有了太子哥哥了,不然……。 顿时脸色娇羞的一红,低头娇弱的应道: “是大皇子秒赞了。” 皇后娘娘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有些担忧。 这个大皇子来此的目的不简单啊! 她唤来秋季姑姑,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就见秋季姑姑点头转身快速的离去。 这时,宴席上的众人也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是大皇子来了。” “是啊,太好了,大皇子可是我们京城里最负盛名的才子啊。” “听说大皇子还会写诗作画呢,不知道他能不能给咱们展示一下?” …… 温倾城听到这些议论声,心中也不禁有些好奇。 她抬起头看向御晋轩,却发现御晋轩也在看着她。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温倾城顿时有些慌乱,低头轻咳了一声。 御晋轩看着温倾城的娇羞模样,心中不禁有些触动。 他淡淡地笑了笑,开口道: “既然各位夫人小姐们有如此雅兴,本皇子便献丑了。” 说着,他便转身向宴会中央的琴台走去。 御晋轩来到琴台旁,不假思索的坐在温倾城刚才坐过的位置上。 这一动作,引得温倾城心里又一阵瞎想。 哎,大皇子,倾城也很无奈,最后若是你能登上那个宝座,那倾城也不是不可以接受你的。 只见大皇子轻轻拨动琴弦,优美的琴声再次响起。 他的琴声与温倾城的琴声不同,他的琴声更加激昂,更加有激情,让人听了不禁心潮澎湃。 随即又听到御晋轩轻唱道: “花开花落花满天,情来情去情随缘。 雁去雁归雁不散,潮起潮落潮不眠。 夜深明月梦婵娟,千金难留是红颜。 惯看花谢花又开,却怕缘起缘又灭。” 他的歌声优美动听,仿佛带着一种独特的魅力,让人听得如痴如醉。 温倾城抬起头来看着大皇子,心中不禁有些震惊。 这时,只听见台下的那些未婚女郎们,不停的讨论着,赞叹着。 “大皇子真是文武双全啊。” “是啊,不仅人长得帅,琴弹得好就连歌也唱的好。” “我好喜欢大皇子啊,要是能嫁给他就好了。” …… 这可把温倾城给气到了,这些贱人,当真一点廉耻之心都没有,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讨论起外男来。 凌贵妃听到这些称赞声,心中不禁有些得意,这可是她生的儿子啊。 御晋轩的琴声渐渐停了下来,他淡淡地笑了笑,站起身来走到宴会中央,朗声道: “本皇子见今日各位夫人小姐们如此高兴,便献丑了这首曲子,希望大家喜欢。” 大皇子的话刚落下,众位夫人小姐们纷纷拍手称赞。 第72章 春日宴下 御晋轩听到这些称赞声,心中不禁有些得意。 他淡淡地笑了笑,抬起头看向温倾城。 眼底充满着欲望与志在必得的决心。 温倾城抬起头看到大皇子正看着自己,心中不禁有些慌乱。 她低下头来,心中暗自祈祷着,希望大皇子不要说出骇人听闻的话语出来。 然而事与愿违,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遇顶头风。 只听大皇子戏谑的道, “母妃,温姑娘的才情果真不同凡响,人比花娇,儿臣甚是欢喜,儿臣向父皇请旨赐婚如何?” 大皇子的话语一落,宴会上顿时鸦雀无声。 在场的众人皆被吓得不轻。更有一些女郎竟然红了眼眶。 凌贵妃听着自己皇儿的话,也是被雷的不行,嘴角直抽,心里也不禁吐槽起来。 (不愧是本宫所出,有魄力。本宫喜欢。) 而皇后娘娘听此言语,脸色顿时黑臣了下来,随即便又恢复如常,淡淡的笑着说道, “呵呵呵,凌贵妃,你看轩儿是不是想选妃了,你这做母妃的整日都在忙些什么,还让轩儿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子求娶。你可真是让本宫失望啊!” 皇后娘娘越往后说,语气越是悲凉。 不等凌贵妃反驳她,皇后娘娘随即又转头看向御晋轩,语重心长的说道, “轩儿不必如此着急,母后和你父皇定会为你好好举办个选妃大典,让轩儿抱得美人归。” “但是轩儿,母后听闻你最近一直在西山猎场狩猎,京城的消息不灵通母后不怪罪你,轩儿下次可不敢再说出如此有违背伦理纲常的言语。温姑娘已经被封为太子的未来太子妃了。轩儿可得谨记!” 皇后娘娘说完,一双凤眸定定的看着御晋轩。 御晋轩岂会听不出皇后娘娘敲打的意思。奈何他就一身反骨,更何况这个温大小姐可不是随便人啊!可是有着凤星之称的名头在里面呢! 御晋轩听着皇后娘娘的话,抬起头,嘴角戏谑的微笑着。 只听他说, “母后多想了,儿臣知道太子已经向父皇请旨赐婚了。但是他们不是还没有成亲吗?那儿臣还是有机会的,儿臣……”。 “大皇兄没有机会了,她是本太子的未来太子妃。” 一道霸气十足的男声传来。 宴会上的众人闻言,皆是一惊,纷纷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只见太子御宇承身着锦衣华服,面带微笑地走了过来。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晰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他径直的走到大皇子的面前,看着大皇子御晋轩,双眼微眯,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众人看到太子殿下的出现,纷纷起身行礼。 “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双手微微一抬,示意大家平身。 随即他又向他的母后行了一礼,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安康。” 此时的秋季姑姑也正好回到了皇后娘娘的身边,正跟皇后娘娘低声说着什么。 只见皇后娘娘的眉眼比之前微微亮了起来。 她看着下方向她行礼的皇儿,心中甚慰。 “皇儿,快起来!你是储君,不必跟母后行如此大的礼。” 太子笑着回到, “母后言重,孤再是储君,也是母后的皇儿。” 太子这话,皇后娘娘心里很是受用,不住的连连点头。 太子的出现,引的在场的女郎一阵骚动。 谁不想在太子面前露个脸,太子妃是没她们的份,但是侧妃啥啊也还是可以的。 而大皇子御晋轩看着太子,戏谑的笑了笑,开口道: “皇弟,皇兄没有听错?你要娶温姑娘为你的未来太子妃?” 太子点了点头,看着温倾城,眼底满是柔情蜜意。 御晋轩摇了摇头,笑道: “皇弟,你贵为太子,这未来的储君之位非你莫属,何必如此着急呢?” 说着,不等太子作答。 大皇子御晋轩便转头看向温倾城,唇角勾起一抹淡笑。 温倾城看着大皇子看来的目光,心中有些发颤,赶紧低下头来。 她此时只感觉到自己的心快要跳了出来。 (哎,本小姐为何如此优秀,竟然能让大皇子和太子两人争抢。) 温倾城装作被为难不已的模样,红着眼眶,欲泣不哭的样子,娇娇弱弱得说到, “太子殿下,大皇子,二位殿下不要因为倾城起争执,不然倾城此心难安,倾城……倾城……”。 话没说完,便掩面哭着跑开。 大皇子御晋轩见温倾城欲语还羞的跑开,以为她对自己也是欢喜的,便继续开口说道: “既然太子殿下已经向皇上请旨赐婚了,那本皇子也只好退一步了。不过本皇子可还是要提醒太子殿下的,这太子妃和未来太子妃可还是有区别的?” 御晋轩的话语落下,整个宴会场上顿时鸦雀无声。 众人闻言皆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大皇子,仿佛见到了一个外星人一样。 这大皇子难道不知道这是在太子殿下的地盘上吗? 他竟然还敢这么嚣张的跟太子殿下抢女人!简直不知死活! 而凌贵妃听到自己皇儿的话,心里是乐开了花。 (皇儿可是太猛了,这温倾城可是相传有凤星之称的名头的。娶到她,那皇位可就到手一半了。) 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得意忘形的对皇后说道, “轩儿这孩子还是太单纯,跟太子殿下比起来可就差远了,还望皇后娘娘海涵。” 而太子听着大皇子威胁的话语,眼中闪过一丝阴婺,一双凌厉的眸子看向大皇子御晋轩,唇角微挑,开口道: “大皇兄此言差异,孤乃是太子,储君之位非孤莫属!温姑娘乃是孤请旨父皇亲自赐婚的未婚妻,怎能被皇兄抢走?” 太子说着,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大皇子, “难道,大皇兄想要抗旨不尊吗?” 太子语气冰冷,身上散发着一股强大的帝王之威。 此话一落,宴会场上的众人又是一惊。 众人看着太子的眼神充满了惊讶和敬畏,心中暗自想到: (这太子殿下好大的气场!) 而凌贵妃见自己的皇儿已经跟太子对上了,便不再开口说话。 大皇子御晋轩闻言,哈哈大笑道: “太子殿下,你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温倾城是本皇子先看上的女人,你晚了一步可就别怪本皇子抢夺你的未婚妻了!” “至于抗旨不尊,那就更不存在了,那旨意可不是给皇兄的啊。” 说完,大皇子便冷笑了几声,大步离去。 而太子殿下,脸色阴沉的看着大皇子离开的背影,便朝温倾城跑开的方向追去。 两位殿下的离开,让原本热闹非凡的宴席顿时陷入一片沉静中。 而皇后和凌贵妃此时的脸色,也都清冷严肃。 就在众人不知所措之时, 一个身着黄袍的男子走了进来。 众人一见那男子,立刻欠身行礼。 “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的皇上。 只见皇上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平身。随即来到了皇后娘娘的身边坐下。 第73章 皇上的暗示 皇上的到来,让皇后的心里陡然一紧。 不似别的嫔妃心生欢喜,她心里只有一片苦涩的滋味。。 皇后知道,这是皇上在提醒她,莫要忘了正事。 皇后强忍着心脏带来的疼痛。 待皇上落座后。 皇后微笑着看着皇上,一脸幸福的模样温柔的问道, “皇上,朝堂之上已经够让你操劳的了,得空了怎么不好好休息?臣妾定会好好招待好各宫的姐妹和各位夫人的。” 皇上听着皇后的话,心里甚是欣慰,随即转身一脸关心的看着皇后, “朕听闻皇后操劳春日宴身体抱恙,朕特来看看。” 皇后娘娘闻言,淡淡的笑了笑,摇了摇头,开口道: “多谢皇上关心,臣妾已经没事了。” “既然皇后身体无恙,那朕就放心了。” 皇上说着,目光扫过在场众人,落在了凌贵妃的身上。 凌贵妃见皇上盯着自己看,心里是乐开了花,随即抬眸一笑,娇媚横生。 立刻欠身施礼。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凌贵妃娇媚的声音落下,皇上闻声看向凌贵妃,唇角勾起一抹淡笑, “爱妃不必多礼。” 皇上说着,便抬手示意凌贵妃起身。 “谢皇上。” 凌贵妃说着,便一脸微笑的抬头娇羞的看着皇上。 随即又挑衅的看了皇后娘娘一眼, 那张倾国倾城的美丽容颜上,此刻满是得意和傲慢。 此时的皇后娘娘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虽是这个后宫之主,虽然地位尊贵,但实际上已经被凌贵妃压了一头。 皇后娘娘强忍住心中的不满,转头笑着看着皇上说道, “皇上可能不知,这春日宴啊,本宫也只是捡了便宜担了这好听的名头罢了。真正操劳的还是属贵妃妹妹,她见本宫身体抱恙,便主动请缨来替臣妾操劳一切。” 说到这里,皇后又一脸感激的看着凌贵妃, “皇上,你说,臣妾该怎么好好谢谢贵妃妹妹才好。” 皇上闻言,转头看着凌贵妃,一脸惊讶的样子, “喔—,朕的爱妃竟然如此贤德,朕心甚慰。” 凌贵妃闻言,娇羞一笑,连忙开口道: “皇—上—,是皇后娘娘言重了,臣妾也是为了自己心中欢喜罢了,哪里敢邀功。” 皇后娘娘闻言,淡淡笑了笑,没再开口。 皇上看着凌贵妃和皇后之间的互动,心中了然。 随即开口道: “这次春日宴办得极好,贵妃你辛苦了。” “能帮助皇后娘娘分忧解难,也是贵妃你的福分。” “来人,赏!” 随着皇上的声音落下,立刻有几个小太监端着盘子走了进来。 只见上面放着一对晶莹剔透的玉镯。 皇上抬手将玉镯赐予凌贵妃。 凌贵妃满脸娇羞的抬起手,接住了那玉镯。 立刻欠身施礼道: “谢皇上赏赐。” 凌贵妃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挑衅的看了皇后一眼。 而皇后娘娘见状,也只好微笑着开口道: “妹妹真是好福气。” 凌贵妃拿着玉镯走到皇上的面前,随即娇弱的喊了一声, “哎呀,臣妾好晕啊!” 说着便倒在了皇上的怀里, “爱妃身体也抱恙了吗?”皇上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凌贵妃好笑的问道。 凌贵妃脸色一红,娇羞的的说道, “哎呀,皇上,臣妾无事,臣妾只是想皇上亲自替臣妾带上这对玉镯”。 这时,下方的各位夫人小姐看着凌贵妃这番操作,都被惊的睁大了眼睛。 心里也是一顿操作。 (哎呀,这个凌贵妃可真是受宠啊!看来回府得跟老爷说说,得重新考虑下支持的人选了。) 而此时的皇后一嘴银牙差点咬碎,一双玉手狠狠的撕扯着手里的帕子。 凌贵妃说着,便一脸娇羞的将玉镯递到了皇上的手里。 皇上见状,宠溺的笑了笑,接过凌贵妃的玉镯,亲自替她戴在了手腕上。 凌贵妃柔柔弱弱的起身欠身施礼道: “谢皇上。” 皇后娘娘见这一幕,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接着,皇上见凌贵妃还要继续说话,连忙出声打断, “好了,既然皇后已经无恙了,那朕就放心了。” 皇上说着,看了一眼在场众人,随即又看向皇后和凌贵妃,开口道: “既然如此,那朕就先回宫休息了。” 皇上说完这句话,又不露痕迹,意味深长的看了皇后娘娘一眼。 皇后心领神会,淡淡的一笑,微微颔首。 “臣妾恭送皇上。” 皇后和凌贵妃立马起身欠身说道。 “恭送皇上。” 众位夫人也都相继跪下,恭送行礼。 直到皇上的身影消失不见,皇后才起身说道, “各位都起身。不要因为皇上的到来而扫了诸位的雅兴,宴会继续!” 随着皇后的话落,丝竹之声悠扬的响起,舞女也继续重新入场。 在场的众人听着皇后娘娘说着,本来已经想要离开的嫔妃和夫人,也不敢有所动作,只能继续在宴会上苟着。 而皇后知道此时也到了这次春日宴真正的节目开演了。 她不知道她此话一出,会引起怎样的反响波动。 但她必须做。 那就先拿自己管理的后宫嫔妃开刀! 皇后深吸一口气,缓了缓自己的情绪,对着秋季姑姑隐晦的点了点头。 随后听皇后娘娘一脸担忧的说道, “各位妹妹,前朝之事众多,皇上能够抽空过来探望诸位姐妹,实乃后宫之幸。” “可如今我大定皇朝风雨飘摇,边关将士浴血奋战长达五年之久远,本宫亦知,亦忧”。 说到这里,皇后娘娘顿了顿,一脸沉重的看着在场的众人,接着开口道: “今日春日宴上,本宫原以为可以借此机会与众位姐妹好好交流一番。” “却不曾想,听闻前朝之上,皇上因为边关之事与众臣忧心忡忡。” 皇后娘娘一边说着,一边抬眼看向凌贵妃。 凌贵妃闻言,脸色微变,立刻看向了皇后娘娘。 (她好像着了皇后娘娘的道了。) 而皇后娘娘此刻却不再看她,而是开口道: “既然今日皇上有心来探望本宫与众位姐妹。” “那本宫也趁着凌贵妃操持的春日宴与众位姐妹好好交流一番。” “本宫虽身居后宫之中,深知后宫不得干政,但有些事情却也是会萦绕本宫的心头。” 只是” 皇后娘娘欲言又止,一脸担忧的皱着眉头看着众人。 “皇后娘娘有何忧虑,不妨直说。” 其中一位夫人出声问道。 皇后娘娘闻言,叹了口气,开口道: “只是如今前朝动荡不安,而皇上又日理万机,本宫刚才细观皇上,发现他龙体欠安,而前朝又正是动荡之际,本宫担心”。 说到这里,皇后捏起手中的帕子,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 第74章 后宫的绵薄之力 “本宫担心若是皇上龙体有损,必会使得外敌有机可乘,我大定皇朝的未来将不堪设想。” 说到这里,皇后娘娘已经是泪流满面。 众人见状,对皇后娘娘的顾虑也都明白了几分。 心里也不禁生出几分担忧来。 这时,一位张美人哭哭啼啼的说道, “皇后娘娘的话,让臣妾好深感动,皇后娘娘有什么需要姐妹们帮忙的,尽管开口。” 随着这位美人的话落,在场的众人都纷纷附和着。 “是啊,皇后娘娘,但凡各宫姐妹能帮上忙的,姐妹们肯定都二话不说的。” “是啊,臣妾今日看见皇上,龙体消瘦了不少,心里甚是心疼,奈何皇上眼里只有凌贵妃姐姐,哎!” “是啊,是啊,臣妾心里也心疼皇上的龙体。” …… 皇后娘娘闻言,看向那个先行提起凌贵妃的王嫔,眼里露出满意的笑意。 王嫔看见皇后娘娘的表情,心里不禁一喜,知道自己的马屁拍对了地方,能的皇后娘娘的赏识,那自己以后伺候皇上的机会不就多了。 想着,不禁卖力拍起了马屁来。矛头直指凌贵妃。 “贵妃姐姐,就连皇上刚刚都夸赞你春日宴操持的好,那现下对皇后娘娘的担忧是不是也已经有了良策?” 各宫妃嫔闻言,纷纷看着凌贵妃。 刚刚皇上来了,可只有凌贵妃独占鳌头,就连皇后娘娘都靠边站了。 所以各宫嫔妃心里早就对她充满了不满 此时的凌贵妃觉得那些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都恨不得吃了她似的,让她浑身不舒服,如坐针毡。 她脸色不似刚刚的满面红光,此时显得有些苍白。 她抬起头狠狠的瞪了一眼王嫔。 随即装作高傲的样子,抬起头,用下巴看着各宫的嫔妃,说道, “皇上赏识本宫的才华,那是本宫的本事,各位姐妹有本事,就自己去争宠啊?在这寒碜本宫了。” “哗———”, 宴会上一片安静。 众位夫人不禁对凌贵妃的竖起了大拇指。(凌贵妃是真的虎啊!怪不得大皇子那么勇猛。) 皇后听到这里,连忙接口, 她感激的看向众人,开口道: “既然各位妹妹都愿意为本宫分忧,那本宫也不隐瞒各位妹妹了。” “所以本宫思前想后,决定借着今日春日宴的机会告诉各位姐妹。” “本宫决定为我大定边关的将士尽些绵薄之力。” “以解前朝之忧,以解边境之忧。” 说完,就率先脱下自己手上的一对玉镯,拿下耳垂上的翡翠耳饰,取下头上凤冠霞帔。 放进秋季姑姑早就准备好的一个红木盒子里。 直到身上再无长物,一头青丝散落下来,素颜朝天,她才端坐于皇后之位上。 她才开口道: “本宫虽为后宫妇人,但自知后宫不得干政的道理。” “但现如今,前朝局势不稳,边关战事吃紧,我大定皇朝正处在风雨飘摇之际。” “本宫虽为一国之后,亦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大定皇朝陷入危局之中。” “所以本宫决定拔了头上的珠钗,散了青丝,与众位妹妹共同筹集银两,为边关将士尽一份绵薄之力。” 说到这里,皇后娘娘看着众人,缓缓站起身来,一脸和善的说道: “本宫知道妹妹们心里不舍。” “但若是能够换来边境数月之粮草,也算是妹妹们为大定皇朝做了一份贡献。” “本宫感激不尽!” 说罢,就朝着众人福了福身,行了一礼。 各宫嫔妃见状,也连忙向皇后娘娘起身行礼。 她们眼里毫不掩饰的露出对皇后娘娘的敬佩之意。 唯独凌贵妃还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皇后娘娘的举动发呆。 她不敢相信。 “臣妾也愿为边关尽绵薄之力。” “臣妾也愿将臣妾手上的金银珠宝捐献出去。” “臣妾也愿意……” …… 在场的众位嫔妃也都纷纷将自己手上,身上的首饰脱了下来,放进秋季姑姑手上的红木盒里。 凌贵妃见状,捏着手中的帕子,嘴角微抽。 这个皇后娘娘,好生厉害。 她本以为皇后娘娘只是借着春日宴的机会,拉拢人心而已。 却不想,皇后娘娘竟然还做了这等利国利民之事。 她心里也不禁对皇后娘娘生出了几分好感。 却不想,皇后娘娘接下来的话,让她彻底死心了。 只见皇后娘娘微微一笑,开口道: “本宫知道,各位夫人也都有此心。今日,本宫欲发起一个‘助力边关’的行动,望各位夫人小姐都能尽自己的一份力,为大定皇朝尽一份绵薄,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众人夫人闻言,皆起立附和。 (敢不应和吗?连皇上的后宫的嫔妃都愿意了,她们这些小鱼小虾敢吗?) 甚至有的已经开始解下身上的珠钗,有的则掏出了荷包,准备为筹集银两出一份力。 而凌贵妃此刻也被皇后的这波操作给震惊到了。 她万万没想到皇后会来这么一出。 且不说她这么做到底能不能得到大臣们的拥护,就是她在后宫这么一出,要是让前朝的大臣知道了会怎么想? 难道就不怕他们以为后宫干政? 想到这里,凌贵妃突然就明白了过来。 原来皇后是想要借助自己的手,让前朝的大臣对后宫的不满集中在自己的身上。 怪不得春日宴的举办权,皇后娘娘就轻易的交给了自己。 原来在这等着本宫呢? 原本盛装打扮的皇后,各宫嫔妃以及宫外的各个大臣的夫人小姐们。 如今看起来哪还有来之前的艳丽夺目, 如今个个素面朝天,青丝落下。 这时,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让本激情澎湃的气氛陡然裂开。 “凌贵妃还没有慷慨解囊呢?莫非她不……”。 此人的话语中断,留下悬念让在场的众人自己去补充,自己去无限遐想。 此时的宴会现场,又是一片安静。 而凌贵妃再一次享受众人的目光浴。 凌贵妃此时恨不得撕了刚刚多事的家伙。 她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高高的抬起头用鼻孔看着众人,说道, “本宫岂是你们这些小人心,只捐献自己身上的一点银两。” “去,把本宫宫里的首饰盒还有家父给的三千两一起拿过来,一起捐了。” “哼,本宫这才是尽心尽力的为边关的将士尽一份绵薄之力。” “哪像你们……啧啧,就那点,打发乞丐呢?” “哗——”, 凌贵妃的这句话,可是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给得罪了。 只见在场的所有人的内心,都把凌贵妃骂了遍体鳞伤。 皇后娘娘很满意此时宴会的气氛。 (哼,凌贵妃这个蠢货……)。 皇后站了出来,微笑着看着众人,温柔的说道, “贵妃妹妹说的不错,是本宫的不妥,秋季姑姑,你也去把本宫的首饰盒和本宫的所有银两拿出来,一起献给边境的将士们。” 接着,皇后娘娘又说。 “各位觉得凌贵妃的建议怎么样?大家不必有负担,尽到自己的最大努力就好,问心无愧就好。” 话音刚落,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愣。 皇后娘娘这是要号召后宫之力,帮助前朝解决边境问题? 这个想法无疑是惊天地泣鬼神的。 毕竟,后宫向来都是不得干政的,而皇后娘娘此举,刚那番话是专门说给自己等人听的。 第75章 凌贵妃的不甘 此时众人心中不禁生出此次举办的春日宴,恐怕就是为了边境筹集粮草而设的。 随即众人的目光在皇后娘娘和凌贵妃两人之间来回的切换。 那么这两位贵人,是不是从宴会开始就一直在互相演戏? 为得就是把她们的荷包翻个底朝天。 尽管众人心中都不愿意再次捐献更多的银两,可话赶着到了,又怎么拒绝的了。 除非以后不要再进宫了。除非自己的儿女以后不用高嫁了和迎娶了。 无奈之下, 众人也都纷纷说要把自己的首饰盒,和能拿出的银两都给捐了。 皇后当下高兴的就说, “各位果然都是心善之人,秋季姑姑着人跟着各宫娘娘和各位夫人派去取首饰和银两的宫女和太监,一个个都要小心的清点,并且登记造册,等到大军凯旋而归,本宫定会上书皇上,给各位夫人论功行赏。” 在场的众人除了凌贵妃以外。听了皇后娘娘的这一番话。心里顿时舒服了不少。 损失些银两罢了,但是换的帝后的赏识和封赐,那才是光耀明媚大事。 随即也不再在意皇后娘娘当即派人前去跟着的事情了。 而凌贵妃听着皇后娘娘的话,顿时脸色黑的如锅底。 她阴沉着脸环顾四周,突然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脸上布满诡异的笑容。 (皇后啊皇后,本宫可不是任由你踩踏的。) 她面带奸诈的笑容,看着皇后娘娘,说道, “皇后娘娘大义,臣妾佩服的五体投地,如前朝大臣敢批评皇后干政,在场的姐妹和夫人们,那肯定是不能够让的。当然也包括臣妾。” “想来未来太子妃,也是不遑多让。” 凌贵妃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一下,随即大惊失色的喊道, “哎呀,本宫和众位姐妹在这里意气风发,这堂堂的未来太子妃跑哪去。” “且不说她有没有尽一份自己的绵薄之力,可这样重要的场合她怎么能不在呢?” “皇后娘娘,这未来太子妃是不是有点……,哎呀!不好意思,是臣妾说错了,哪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未来太子妃的不是呢?” “皇后娘娘,臣妾错了,请皇后娘娘惩罚臣妾。” 凌贵妃的话,无疑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在场的众人这时才想起来,那个未来太子妃如今不在场地。 她也还没有捐献呢? 凌贵妃的这一番话,可以说是阴阳怪气,又像是挑拨离间。 把皇后娘娘气的,就差没有把凌贵妃给生吞活剥了。 同时心里也对温倾城生出了不满来。 而此时的温夫人,只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希望两位贵人不要注意到她。 奈何女债母偿,岂是假的。 只见皇后冷冷得看了她一眼。虽没有说什么,但她还是在皇后娘娘的眼中看到了怒火。 皇后娘娘调整好心态,微笑着看着凌贵妃,说道, “贵妃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本宫怎么会惩罚你呢?本宫还要奖赏妹妹的直言不讳呢。” “贵妃妹妹今日穿的如此华丽,就连本宫看了都心生欢喜。本宫若是罚了你,那岂不是本宫不懂的怜香惜玉了。” 众人听闻皇后的话语,又用目光把凌贵妃给“温暖”包围起来。 可不得温暖, 你看在场还有谁不是素面朝天,唯有凌贵妃如今还艳丽无比。 众人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贵妃娘娘怎么这样啊?大家都把随身带的珠钗首饰都给捐了,她莫非刚刚是假意捐献的。” “哼,贵妃娘娘怎么能言而无信呢!” “是,贵妃不是在欺骗我等?” …… 凌贵妃听着这些窃窃私语,现在的她脸色那是变化莫测,五彩缤纷。 只听她怒气冲冲的开口道, “诸位还是收起你们的幸灾乐祸!本宫何时说过本宫不守信用了。本宫只是不想等等未来太子妃来捐献时,一个人尴尬罢了。” “既然各位现在如此说了,本宫也就不在等着未来太子妃了,来,秋季姑姑,把本宫的这些珠钗首饰拿去!” 凌贵妃说着,就摘下身上如今戴着的所有首饰递给秋季姑姑。 秋季姑姑闻言看了皇后一眼,只见皇后娘娘朝她微微颔首。秋季姑姑这才拿着红木盒,到了凌贵妃的面前。 等到凌贵妃放下除了手上那对皇上刚赐的玉镯首饰后,秋季姑姑还是站在她的面前。 凌贵妃不满的看着秋季姑姑,大声呵斥道, “贱婢,你还站在本宫面前干嘛?” 秋季姑姑闻言,立马跪下磕头说道, “请贵妃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是在等贵妃娘娘放好所有首饰,这才没有及时离开。” 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凌贵妃的一声“贱婢”,可不就是在挑衅皇后娘娘的威望吗? 秋季姑姑说着,一双眼睛还不住得往凌贵妃手腕瞄去。 (哼,让你欺负皇后娘娘,看我不让你这次偷鸡不成蚀把米的。) 接着不等凌贵妃有下一个动作, 秋季姑姑又跪向皇后娘娘,委屈的说道, “皇后娘娘明鉴,奴婢真的是在等贵妃娘娘脱下手腕上的那个玉镯,奴婢没有撒谎。” 皇后闻言,笑了笑,看着秋季姑姑安慰道, “姑姑回来!想来凌贵妃是忘了,你受委屈了。” 秋季姑姑连忙磕头谢恩。 “多谢皇后娘娘。” 说着就要端着满满当当的红木盒回到皇后娘娘的身边。 凌贵妃此时是被气的七窍生烟。 她狠狠的看着秋季姑姑,说道, “不是在等本宫的这对玉镯吗?诺,给你。” 说着就“咣当”一声把这对皇上刚赏赐的玉镯放进了红木盒里。 众人被惊的还没有回过神来,只听皇后厉声呵斥道, “放肆,凌贵妃你可知罪,皇上亲赐之物,凌贵妃你竟然如此大胆的对待。你这可是犯了欺君之罪,你可知错?” 皇后的话重重的击打在凌贵妃的心脏上, 她被吓得全身一抖,震惊的看着主位上的皇后娘娘。 (她想要治我的罪,算你狠。本宫认栽了。) 片刻, 只见凌贵妃一脸惶恐的面向皇后跪了下来, “皇后娘娘恕罪,臣妾知错了,臣妾不该手滑,把御赐之物放的那么大声音。臣妾知错了,不该一直关心未来太子妃为什么久久没来捐献。” “请皇后娘娘责罚。” 说完,凌贵妃便红了眼眶,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皇后见她一直咬着太子妃不放,心里恨的咬牙切齿。 随即当作没有听到凌贵妃的话,唤醒了那缩在角落里当自己不存在的丞相夫人。 “丞相夫人何在?” 第76章 凌贵妃败下阵来 丞相夫人闻言,连忙应声,战战兢兢地来到皇后娘娘的面前。 恭敬的跪在地上叩首行礼后,开口说道, “臣妇在,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丞相夫人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皇后娘娘的神色,发现皇后娘娘此时的脸色十分平静,这让她不禁微微松了一口气。 然而,下一刻皇后娘娘说的话却让她差点跳起来。 只见皇后娘娘看着丞相夫人,面无表情,淡淡得说道, “本宫记得倾城是和丞相夫人一起进的宫,不知如今倾城身在何处?” 丞相夫人闻言,心中暗暗叫苦。 (该死,该死的凌贵妃,这招祸水东引倒是使得妙极。) 她心中虽然知道皇后娘娘这是在明知故问,大家可都是亲眼看着倾城哭着跑出去的啊! 但她更知道,如今凌贵妃正在以倾城为法再给皇后娘娘难堪。 这苦,她不咽也得咽! 丞相夫人咬了咬一口银牙,然后看向皇后娘娘小心翼翼地说道, “启禀皇后娘娘,小女刚刚突然身体不适,臣妇怕打各位娘娘的雅兴,就让她先行回去了。” 丞相夫人的话语一出,在场的众人眼角疯狂的直抽。 这丞相夫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实在是大啊! 若不是她们亲眼所见,怕是都会信了她的鬼话。 而皇后娘娘闻言,心中也不禁一阵无语。 她淡淡地扫了丞相夫人一眼,然后说道, “原来如此,既然未来太子妃身体不适,本宫就不怪罪她了。那捐献的事情,本宫就不……”。 皇后娘娘的话还没说完,丞相夫人就立马抢过去感激着说道, “皇后娘娘如此体恤臣妇的小女,真是让臣妇感激不尽。 但是皇后娘娘,捐献的事情,倾城作为未来太子妃不在现场,也已经是大错了。 好在倾城走时告诉臣妇,若皇后娘娘有事情,她必会支持到底。 所以捐献一事,皇后娘娘不必为倾城开脱,臣妇这就派人回去知会她,臣妇也相信倾城必定不会让皇后娘娘和各位贵人失望的。” 丞相夫人话语一出,皇后娘娘嘴角便勾起了浓浓的笑意。 她淡淡地扫了眼凌贵妃,见她面色难看,心里的满意度便又增加了几分。 随即笑着说道, “丞相夫人真是思虑周全,真是有心了,本宫替边关的将士们多谢丞相夫人的深明大义。” “皇后娘娘言重了,臣妇能为皇后娘娘分忧,才是臣妇的福分,皇后娘娘无需如此客气。” 丞相夫人嘴角含笑,眼角的得意之色根本掩饰不住。 说着,丞相夫人便会在在场所有人灼灼的目光中坐了回去。 (太好了,这关终于是过了。倾城啊,你可真是让母亲为难啊……) 凌贵妃看着丞相夫人那副嘴脸,再看着皇后那副似笑非笑的脸,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气的脸上一阵白一阵青的。 (该死的,这个老虔婆倒是聪明了) 皇后听着丞相夫人的话,不经意间松了一口气, 她心中暗自感叹,这个丞相夫人倒也真会审时度势,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在场的众人,除了凌贵妃,所有人也都纷纷起身睁眼说瞎话似的恭维起丞相夫人来。 一个个内心却止不住吐槽起来, (哎,这年头啊,权利真是好东西啊!明知是假的,是演的,咱们也还得赔着笑脸供着。) (哎,可不是,还是凌贵妃有魄力啊!) (这凌贵妃倒是沉得住气,怎么这次不见她跳起来了啊。) …… 而此时的凌贵妃依旧跪在那冰冷的地面上。 她亲眼看着皇后娘娘和丞相夫人在那演戏,正被气得直哼哼。 她不忿的看着丞相夫人,又看向皇后娘娘, 现在看来,这个老虔婆倒是让本宫原本还打算落井下石,给皇后娘娘添堵的计划落空了。 不行,本宫不能在让他们再继续谈笑风生的给本宫添堵了。 凌贵妃暗暗的磨了磨牙, 她抬起下巴傲慢地扫了眼皇后娘娘和丞相夫人,冷哼道, “皇后娘娘,你和丞相夫人是在演戏吗?是在欺负臣……” “凌贵妃,小心祸从口出,看来你跪了这么久,凌贵妃还是没有认识到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 (凌贵妃啊凌贵妃,本宫倒要看你还要怎么蹦哒。) 皇后娘娘抬眼看向跪在原地的凌贵妃,声音中透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凌贵妃闻言,身子一僵。 她抬起头看向皇后娘娘,眼中闪过一丝不服。 “皇后娘娘说的这是哪里话,臣妾何时没有承认自己的错误了。” “喔—”, 皇后娘娘听着凌贵妃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那贵妃妹妹是不是对丞相夫人刚刚的解释和做法很是认同啊?” 说到这里,皇后娘娘顿了顿,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凌贵妃。 而凌贵妃也被皇后娘娘看的有些头皮发麻。 “你身为皇亲贵胄,又是后宫妃嫔身居高位,可是却肆无忌惮的欺负一个未来的太子妃,甚至还拿本宫的威望去给本宫难堪,你可知你今日的举动已经犯了本宫的大忌。” 皇后娘娘淡淡地开口说道,声音中充满了冰冷之意。 “你可知本宫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欺君之罪。” 说到这里,皇后娘娘突然看向凌贵妃笑了笑。 “当然,若是贵妃妹妹从一开始就说错话了,那一切当然也是误会一场了。贵妃妹妹说的对吗?” (哼,跟本宫斗,你还嫩了点。) 闻言,凌贵妃脸色瞬间惨白了下来。 (该死的,这个老虔婆,是想借机除掉自己吗?) 她抬眼看向皇后娘娘,眼中闪过一丝愤恨。 但她终究还是垂下了眼帘,微微低下头,略带恭敬地说道, “是,皇后娘娘教训的是,是臣妾思虑不周,臣妾一开始就错了。臣妾不该因为一己之私,混淆视听。” “现在想来,臣妾的行为不仅有失贵妃的身份,更是对皇后娘娘的不尊敬。” “皇后娘娘是一国之母,臣妾作为后宫的妃嫔,应该以皇后娘娘为榜样,一切以皇后娘娘马首是瞻。” 皇后娘娘听闻凌贵妃的话语,眼底露出一抹不屑。 随即立马一脸惊讶的说道, “呀,贵妃妹妹怎么还跪在这里,快快起来,夏竹姑姑,快把你们娘娘扶起来。” “贵妃妹妹今日劳累又受惊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 随后夏竹姑姑立即上前小心翼翼的扶起凌贵妃, 凌贵妃闻语,暗暗的咬了咬唇,低下头,微微欠身道。 “那臣妾就先告退了,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娘娘微微颔首,看着凌贵妃转身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凌贵妃啊凌贵妃,本宫可不是吃素的,希望你今日记得这次教训。你要知道,什么是君什么是臣,什么是一国之母什么是妾。) 而在场的各位夫人,此时心里七上八下的。 刚刚她们看到了什么? 天啊,凌贵妃和皇后之间的大瓜啊! 这可是皇家的秘闻啊!就这么让她们看了去? 这皇宫果真处处都是尔虞我诈啊! 她们还能活着走出这个宫门吗? 一个个心里都不禁开始抖了起来。 (希望皇后娘娘处死她们的时候,能够给点瓜子。这样才是吃瓜啊!) 第77章 皇后娘娘完胜 凌贵妃的身影逐渐远去,皇后娘娘才收回自己的视线。 在场的众人见状,心里也都十分清楚,凌贵妃今日算是栽在了皇后娘娘手中了。 一个个都赶紧见风使舵,开始奉承起皇后娘娘来。 尤其是之前拍马屁的王嫔和张美人。 二人更是卖力,各种彩虹屁狂轰滥炸,只求能在皇后娘娘面前留个好印象。 “皇后娘娘宅心仁厚,不愧是一国之母啊!” “就是,就是,皇后娘娘真是一代贤后,明辨是非。” 皇后娘娘真真是睿智无双,一出手便让凌贵妃无话可说。” “皇后娘娘的威严真是让人心生敬畏啊。” “皇后娘娘的胸怀和气度,臣妾等望尘莫及啊。” …… 听着这些溜须拍马的话,这时皇后娘娘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舒畅。 她抬眼看向众人,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本宫今日也累了,这春日宴今日就到这!各位妹妹和各位夫人也请回。” 闻言,众人赶忙起身,纷纷向皇后娘娘行礼告退 。 “臣妾等告退,多谢娘娘相邀。” “臣妇等告退,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 待众人离去,这偌大的御花园只剩下皇后娘娘一人端坐于高位上。 微风徐来,吹拂着皇后娘娘的衣袂,带来了一丝清爽。 她抬眼看向空荡荡的花园,微微叹了口气,这后宫之中,无时无刻不在上演着勾心斗角。 (唉,这后宫佳丽三千,要本宫一个个斗过来,还真是不容易啊。) 想到这里,皇后娘娘不免有些惆怅。 “秋季姑姑,今日让您受委屈了。” “娘娘这是折煞奴婢了,能为娘娘效命是奴婢的福分。” 秋季姑姑闻言,笑着向皇后微微欠了欠身,一脸感动的说道。 皇后听了这话,微微颔首,随即开口, “姑姑,你去帮本宫把丞相夫人叫过来。”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请。” 秋季姑姑闻言,立马应声前去。 而凌贵妃回到长乐宫后,便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寝殿,长歆殿。 凌贵妃脸色阴沉的可怕。 她一走进寝殿,便气恼的坐到了软榻上。 “贱人,贱人,皇后那个老虔婆,竟敢这样折辱本宫。” 凌贵妃低声咒骂道。 她今天真是被那个老虔婆给气死了。 (该死的贱人,下次本宫一定不会放过你!) 凌贵妃气的将桌上的茶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随着茶杯的碎裂声响起,就连大殿外也瞬间安静了下来。 “娘娘息怒。” “息怒,你叫本宫怎么息怒。” 凌贵妃愤怒的看向面前的宫女,抬手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她的脸上。 “贱人,若是连你也敢糊弄本宫,本宫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宫女被凌贵妃打的满嘴是血,一时之间只能捂着脸连连求饶。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 “滚。” 凌贵妃愤怒的将那宫女一脚踹飞了出去。 那宫女见状,赶忙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 (该死的贱人,竟敢糊弄本宫,若不是本宫今日心情不好,一定让你好好享受一下生不如死的滋味。) 凌贵妃抬眼看向窗外,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 她坐在铜镜前,抬起下巴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自言自语的说道, “本宫乃是贵妃,为什么要受这个老虔婆的气。” “就因为她是皇后吗?” “本宫就不信这个邪了,只要本宫一日不死,她这个皇后之位就坐不稳。” “本宫要让她知道知道,这后宫之中到底谁做主。” (不过,皇后那个老虔婆今日的举动倒是真的惹怒本宫了。) 想到这里,凌贵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意。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本宫对你不客气了。) 此时的凌贵妃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 (嗨,你还没行动呢?有杀气有个屁用啊!) 而这时,秋季姑姑终于在半路上截到了丞相夫人李柔。 只见秋季姑姑小跑着喊道。 “丞相夫人,夫人,请您稍等片刻,皇后娘娘有请。” 丞相夫人闻言,转身回头看去。 只见皇后娘娘身边的秋季姑姑朝她跑来。 她此时心中有种骂娘的冲动。 (呵切,本夫人好不容易熬到了可以出宫,眼看路都走了一半,早干嘛去了?) 她内心吐槽归吐槽,待秋季姑姑走近,立马笑了起来,说道, “是秋季姑姑啊!不知秋季姑姑如此急忙的唤住本夫人可是有要事,若不打紧,本夫人就先回府了。” 丞相夫人说着,就迈开步伐往宫外走去。 秋季姑姑见状,内心一片好笑。 她连忙上前拦住丞相夫人的去路, “夫人莫急,是皇后娘娘请夫人回去聊聊天。” 丞相夫人听了对方的话,立马表现出震惊之色, “是皇后娘娘有请本夫人啊,那姑姑快走,莫要让皇后娘娘等急了。” 说着,就快了秋季姑姑一步,朝御花园走去。 秋季姑姑看着丞相夫人这相操作,一顿无语,嘴角轻抽, “夫人,你走错了,娘娘此时在凤仪宫等着您呢。” 丞相夫人闻言,顿时尴尬不已。 “喔喔哦,是本夫人糊涂了,秋季姑姑莫要笑话本夫人,劳烦秋季姑姑带路了。” 秋季姑姑闻言,轻笑了一声, “呵呵,夫人言重,奴婢可担待不起,夫人,请这边走。” 说着,就领着丞相夫人往凤仪宫走去。 丞相夫人听着秋季姑姑刚刚的话,眼角直抽。 (你承担不起,你都敢跟凌贵妃杠上了,你还担不起本夫人。) 凤仪宫内, 丞相夫人在秋季姑姑的带领下,一路进了大殿。 此时的她内心有些害怕。 毕竟自己在宴会上可是睁眼说瞎话来着。 (皇后半路留下我。莫非是要秋后算账。) “娘娘,丞相夫人到了。” “臣妇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皇后娘娘看向丞相夫人,淡淡的开了口, “丞相夫人快起来,这里没有外人,无需那些繁文缛礼。” “谢皇后娘娘”。 话落,秋季姑姑就领着丞相夫人在大殿一旁落坐。 这时, 皇后娘娘淡淡的笑着,开了口: “丞相夫人觉得呢?今日春日宴上本宫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丞相夫人闻言,赶忙摇了摇头,一脸正色的说道, “皇后娘娘此言差矣,皇后娘娘此举只是在秉公办事,秉公执法而已。” “而且臣妇相信,皇后娘娘心中定是早已有了章法的。” “所以臣妇觉得皇后娘娘此番也正是为了凌贵妃着想,免她以后走上弯路,造成严重的后果。” (若凌贵妃在此,恐怕得把你生吞活剥不可。都这样了,还在睁眼说瞎话拍彩虹 屁呢!) 闻言,皇后娘娘淡淡的笑了笑。 (不愧是温丞相的夫人,倒是聪明。) 她抬眼看向丞相夫人,脸上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既然丞相夫人如此深明大义,本宫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只是以后啊,丞相夫人可要好好教导自己的女儿,让她以后在后宫之中要谨言慎行。” “毕竟她现在还没有和太子行成婚大礼。” “若是未来太子妃再做出什么有违宫规的事情出来,那本宫可就不好保住她了。” 丞相夫人闻言,赶忙点了点头。一脸郑重的说道, “皇后娘娘说的是,臣妇会好好教导自己的女儿的。” “但请娘娘放宽心,倾城也是知轻重的孩子,要不是今日宴会上大皇子他……” 皇后立马打断了丞相夫人的话,语气威严的说着, “好了,此事就过去了,丞相夫人不必再提了。” 随即又一脸疲惫的说道, “本宫累了,丞相夫人请回。倾城本宫会派人把她送回去的。” 丞相夫人听到这话,原本她心中也是十分担忧自己女儿的情况,如今有了皇后娘娘的话,她放心了大半。 只见她站起来,微微欠了欠身, “那臣妇就先行告退了,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说罢,便转身快步离去。 (快走,快走,不然一会儿再把本夫人留下来,本夫人今天已经够累的了。) 第78章 大皇子设计温倾城 太子从春日宴上抽身离开,便心心念念的向着温倾城的倩影奔了过去。 而大皇子御晋轩看着太子离开的背影,嘴角却勾起一抹淡笑。 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透着一丝玩味。 离开春日宴的未来太子温倾城,哪还有半点伤心的痕迹, 只见她眉眼弯弯,唇角上扬,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得瑟的气息。 (太好了,本小姐果真是凤星临世,能让大皇子和太子为自己争风吃醋,看来本小姐果真魅力无穷!) 她独自一人走在皇宫的回廊里,心中的窃喜感以至于让她都忘记了自己如今是身在皇宫内院里, 她抚了抚自己的衣衫,感受着那绸缎般的质感,眼里都是止不住的欲望,正蠢蠢欲动。 正在这时, “温姑娘,温姑娘……” 一道急切的喊声自身后传来。 温倾城转头看去,只见是自己不曾见过的一个小宫女正小跑着朝她过来。 看着这个小宫女跑得气喘吁吁的模样,温倾城顿时皱紧眉头,厉声的开口道, “你是哪个宫的,发生何事?竟让你如此慌张。” 小宫女闻言,顿时吓得身子一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她有些害怕的咽了咽口水,才颤颤巍巍地开口道: “温姑娘,奴婢是太子殿下身边的宫女,太子殿下他……他请您移步到长阳宫去。” “长阳宫?” 温倾城看着小宫女,皱了皱眉。 小宫女看着温倾城疑惑的模样,赶紧解释道: “长阳宫是太子殿下以前的居所,太子殿下说,温姑娘到了便知道了。” “你说是太子殿下让你来的?” 温倾城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小宫女,脸上布满怀疑之色。 小宫女急忙点了点头,道: “奴婢正是太子殿下的宫女,今日太子殿下在春日宴上看见温姑娘离开了,殿下很是担心温姑娘,便派奴婢前来寻您。” 小宫女一口气说完,便喘着粗气等着温倾城的回话。 温倾城闻言皱了皱眉, (太子哥哥要见自己,为什么不亲自来。) 但是看这个小宫女说的如此言之凿凿的模样,不像是在骗人。 长阳宫,太子哥哥曾经住的宫殿。 她倒是好奇,太子把她约在这里干什么? 良久, 小宫女见对方不曾答话,顾大着胆子抬头向温倾城看去。 小宫女看着自己眼前的未来太子妃那一脸茫然疑惑的模样,真是一脸的无语。 没好气的在心里吐槽着, (就她还是未来太子妃,还让大皇子如此处心积虑的……)。 随即语气带着不耐烦的模样开口催促道, “温姑娘,太子殿下还在等着,你还是快点跟奴婢走。” 温倾城听着小宫女的催促,想着自己如今的身份。心里便放下自己的疑惑。 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既然太子殿下盛情邀请,倾城岂有不去之礼。” 见温倾城点头同意了,小宫女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急切的喜色。 (太好了。自己终于完成了大皇子交给自己的任务,那她以后是不是就可以……) 想着,她便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微微福身朝着温倾城行了一礼,道: “那奴婢给温姑娘带路。” 说着,小宫女就率先往前走了一步。 温倾城略一思索,便也就迈开步伐跟上小宫女向长阳宫方向走去。 走在皇宫的回廊里,只见那碧绿的柳树在微风中摇曳生姿,一簇簇鲜艳的花儿开的如火如荼,竞相开放,争奇斗艳。 温倾城只感觉这个冷清的皇宫里,也变得有了几分生气。 很快,便走到了长阳宫。 只听刚刚的小宫女停住脚步,躬身的向温倾城说道, “温姑娘,快请进去,太子殿下就在里面等着姑娘了。” 说完,不等温倾城反应过来,小宫女便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长阳宫。 温倾城刚想发怒,随即又想起自己如今身在皇宫,而且她的太子哥哥还在里面,她得保持好自己高贵的形象。 只见她轻轻的推开眼前的房门,迈着轻盈的脚步,一步一步的往里走去。 她还不忘的呼喊着,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你在哪?倾城进来喽!” 然而她却没有听到自己心目中想要的声音。 温倾城停住前进的脚步。 此刻她的心里陡然生出不好的感觉。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随即立刻提起裙摆想要离开长阳宫。 突然,一双有力的双手环抱住了温倾城,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倾城妹妹,你怎么了?为什么刚进来就要离开呢?” 温倾城听见这道声音,心中一惊,赶紧抬起头来,只见大皇子正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大皇子殿下……” 温倾城刚开口,便被大皇子打断了。 “倾城妹妹,本皇子知道你此刻见到本皇子心里肯定很疑惑。但是倾城妹妹你可知道,本皇子自打幼年听了你的琴声,自打幼年见了你第一眼,本皇子便深深地被你给吸引住了。” “倾城妹妹,本皇子欢喜你?。” 大皇子一边说着,眼睛还紧紧的盯着温倾城那慢慢爬满绯色的面容。 温倾城的那双眼睛如秋水般清澈明亮,看着人的时候,直击人心。 大皇子收回自己的视线,转而端起案桌上的茶杯,浅浅的饮了一口。 他有些回味无穷的看着温倾城,开口道: “倾城妹妹,你可知你今日在春日宴上弹的曲子,让本皇子心里有多震惊。” 温倾城抬头看着面前的大皇子,有些害怕的咬了咬唇瓣。 “大皇子殿下,您这是作甚?” “我……我……” 温倾城结巴了几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大皇子紧紧地抱着温倾城,而温倾城的此时的心里却是十分的不安。 她想要从大皇子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可是大皇子却抱得她越来越紧。 “大皇子,你放开我……放开我……” 温倾城奋力的挣扎着,可是却挣脱不开大皇子的怀抱,根本不给她逃离的机会。 温倾城看着大皇子那满脸的欲望,心里又惊又怕。 她颤抖着声音开口求饶道: “大皇子,求求你放过倾城。倾城不想死。” 大皇子闻言,脸上露出几分不悦之色。 他凑近温倾城的耳边,阴沉着声音开口说道: “倾城妹妹,你若是乖乖听话,本皇子自然不会亏待你。否则……你与其在这深宫中当个被人利用的棋子,倒不如成为本皇子最宠爱的人。” 温倾城听着大皇子的话,心中惊惧不已。 第79章 大皇子如愿以偿 她知道大皇子今日既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扣住自己,肯定已经安排好后路。 大皇子话音刚落,温倾城只感觉身上一凉,自己身上的外衣便被大皇子给褪了下来。 温倾城瞬间惊觉,抬手想要将身上的大皇子推开。 奈何力气实在是小,对此时的大皇子来说,她的推让只会加深大皇子心里想要得到她的欲望。 温倾城见自己无法挣脱开,便灵机一动,装作娇羞的低下头,略带娇嗔的开口道, “大皇子,您别这样……别这样……” “倾城如今还未及笙,身上还有着皇上的赐婚,倾城害怕。” 然而大皇子却根本不理会她此时的言语,只听见他总充满欲望的声音说道, “倾城妹妹,你就从了本皇子!你放心,本皇子一定会对你好的。” 大皇子说着,便低下头就欲要亲吻温倾城那娇艳欲滴的红唇。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不要……” 温倾城听着大皇子的言语,只感觉心里惊恐万分。 然而无论她怎么挣扎,却始终无济于事。 “大皇子……你放开我……你要做什么……啊……” 温倾城话音刚落,只感觉身上一凉,自己的衣衫便被大皇子给褪了下来。 大皇子看着怀里风光无限的温倾城,眼里涌出无边的欲火,随即威胁起来, “倾城妹妹,如今你已经被皇子看也看了,摸也摸了,你说,若是被你的太子哥哥知道,他还会要你吗?” 温倾城泪眼婆娑的看着大皇子那已经变得扭曲的脸庞,听着他那威胁的话语。 心里不禁一颤。 (若是被太子哥哥或者其他人知晓,自己的结局恐怕只有尸骨无存了。) 随即心里一横, 大皇子也不是没有机会登上那个高高的宝座。而且自己还是凤星临世,如果以后大皇子有自己的相扶,那么皇位不是手到擒来。 随即她又娇滴滴的抬头看向大皇子的面容。 况且大皇子长的要比太子哥哥英俊的多了。也许此次就是上天的安排,好让本小姐知道,未来的真命天子其实是大皇子。 想到这里,温倾城便也就顺从的伏在大皇子的怀里,娇羞的道, “大皇子,倾城心里也是欢喜大皇子的。只是倾城一未及笙,二又有赐婚在身,倾城配不上大皇子殿下。” 说着,温倾城竟然嘤嘤嘤的低声哭泣了起来。 大皇子见温倾城如此顺从,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别怕,本皇子会轻点,以后你就是本皇子的女人,本皇子自会呵护你,别担心。” 听着大皇子的话,温倾城心中更是确定,大皇子就是那个上天安排给她的真命天子。 随即,娇羞的一笑,娇躯一扭,躲进大皇子的怀抱里。 大皇子见状,随即大手一挥,便将温倾城抱到了一旁的软榻之上。 他欺身上前,一把揽过温倾城的腰身。 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大皇子的气息在温倾城的耳边喷薄,让她感到有些痒痒的,同时也感到一股难言的悸动。 “倾城妹妹,你放心,我会好好疼你的。” 大皇子在温倾城的耳边轻声说道,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的沙哑和渴望 只听温倾城嘤咛一声, 刺激的大皇子低头吻上了那个让他早已按耐不住想要品尝一番的红唇。 “砰……砰……砰……” 两人的心跳声在屋子里回荡。 她闭上眼睛,不敢去看大皇子那逐渐变得欲色的眼眸。 然而温倾城越是如此,大皇子便越想要得到她。 只见大皇子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 他的手在温倾城的娇躯上游走,贪婪的掠夺着她的美好。 惹得温倾城娇躯颤抖着,嘤嘤嘤的低声哭泣了起来。 大皇子见状,终于化身饿狼扑了上去。 他一边亲吻着温倾城,一边伸手将床幔拉起。 随着床幔的落下,大皇子的手在温倾城的娇躯轻挑的抽离她的亵衣。 随着亵衣被褪下,温倾城那白皙如玉的娇躯便彻底呈现在了大皇子的眼前。 大皇子看着温倾城那诱人的娇躯,眼里涌出无边的欲火。 他的动作越来越放肆,而温倾城则紧紧地咬着红唇。 终于……终于…… 只听见“啊——”的一声 温倾城只感觉身上一痛,忍不住张开贝齿叫了出来。 随即浑身便如烂泥般 瘫软了下来。 大皇子见状,心口一软,便停下动作,看向温倾城。 只见温倾城脸上布满红晕,双眸含水,贝齿咬着红唇,一副害羞不已的模样。 他凑近温倾城的耳边,轻声开口说道, “倾城妹妹,你放心,本皇子一定会温柔的对待你。” 大皇子的话音刚落,只感觉怀里的人儿已经颤颤巍巍的抬起了那娇嫩的小手,缓缓的勾住他的脖颈,将自己的娇唇迎了上来。 大皇子感受到温倾城的主动,眼里闪过一丝欲色,随即加深了那个吻。 两人的心跳声在屋子里回荡着,彼此感受着对方的热情与欲望。 ……… 而被曹公公一直安排守在御花园的小太监,此刻正急急的往养心殿快步的走来。 只见他在曹公公耳边嘀咕了几句。 惹的曹公公不住的微笑点头。 在曹公公微微颔首后便退了下去。 曹公公行至龙案前,恭敬而又高兴的说道, “启禀皇上,春日宴已经结束了,那件事也妥当了。” 正在批阅奏章的皇上听闻曹公公的话语, 微微眯起眼睛,放下手中的朱笔,缓缓抬头看向曹公公,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哦?皇后在春日宴上可有说什么?” 曹公公闻言,立刻恭敬地回道: “回皇上的话,皇后娘娘在春日宴上,以国库空虚,边关粮草紧缺,对各宫的娘娘和各位夫人,那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啊!把每个人感动的稀里哗啦的,甚至当场就派人回去清点银两送往宫中,皇后娘娘更是身先士卒,拔了自己头上的珠钗,素面朝天取出自己所有的积蓄和首饰,尽自己一份绵薄之力。之后各位娘娘夫人纷纷效仿。甚至当场就派人回去轻点银两送往宫中了。” 皇上闻言,心中一阵狂喜,满眼都是对皇后娘娘的赞赏。 “哈哈哈,好!太好了!皇后她真不愧是朕的皇后!” (此举倒是有些为难皇后了。) 曹公公见皇上如此高兴,嘴角也不禁泛起了一丝微笑。 第80章 太子的狂躁 紫宸殿内 太子正一脸阴沉的坐在那张莽座上,那双狭长的眸子,危险的眯起。 大皇子对温倾城的觊觎和占有欲,让太子的内心狂躁不已。 寻找温倾城久久无果,让太子内心焦急不已。 他眯着的眼睛里透露出危险的光芒,仿佛一头即将爆发的猛兽。 紧握着的拳头,指甲深深的嵌进掌心之中,带来一阵阵钻心的疼。 “砰!” 太子猛然一拍桌子,震得杯盏砰砰作响。 “来人!” 太子一声怒喝,殿外立即走进几个身着飞鱼服的宫人。 “立即在宫里找找未来太子妃,再派几人速去丞相府看看她回去没有?” “是。” 几个宫人应声退下,迅速去办太子交代的事情。 此时,太子殿下面色阴沉的坐回了座位上。 他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可见他此时内心的愤怒已经到达了极点。 只听见他内心不住的狂躁, 「御晋轩,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本太子的女人你都敢觊觎。」 (哎,二货太子,啥叫觊觎,人家都睡了。你如今头上一片绿色草原啊)! (该死的御晋轩,上次没能要了他的命,你是觉得孤太仁慈了?) (大皇兄,就算你是长子又如何?你既然伸出了你的爪子,那你就不要怪孤的刀刺向你了。) ………… 不过片刻,太子的心情便冷静了下来。 只见太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吐出。 随即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紫宸殿外走去。 (不行,孤得亲自去丞相府看看倾城妹妹回去没有。) 而在另一边的长阳宫内, 传来一道道急速而娇喘的女子声。 大皇子终于承受不住自己心中的欲火。 如饿狼扑食一般一口咬了下去。 “殿下……倾城痛……,殿下……您温柔点。” 只见温倾城的双眸早已布满泪水,贝齿咬着红唇,一副委屈的模样。 他顿时一阵心疼,抬手温柔的抚摸着温倾城的头,柔声开口说道, “倾城妹妹,乖,本殿下会很疼你的。” 他说着,便含住温倾城的耳垂,一边吮吸着,一边在她那娇嫩的肌肤上轻轻啃咬着。 惹得温倾城嘤嘤嘤的颤抖着娇躯。 听着大皇子安慰的话语,,温倾城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向大皇子,只看见大皇子那健硕的胸膛随处都是浸出的汗水。 滚烫的,一滴一滴滴进她的心脏中。 她看着大皇子那逐渐变得安心的面容,心里也瞬间变得柔软的一塌糊涂。 ………… 两人云雨一番后, 温倾城早已被折腾得晕了过去。 而终摘了禁果的大皇子,此时一脸的偷吃的满足感。 他躺在温倾城的身,低头看着她那娇嫩的胴体,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终于……终于……自己心心念念的美人已经躺在自己的怀里。 虽然过程有些不尽人意,但好在自己已经得手了。 大皇子他看着温倾城那诱人的娇躯,那被自己蹂躏得早已泛红的娇唇,以及那娇嫩诱人的酮体, 随即身下小腹又是一紧,心里一阵欲火又起。 大皇子忍不住的便低下头,吻上温倾城的唇。 温倾城被大皇子的动作弄醒,她嘤嘤嘤的颤抖着娇躯,想要躲避大皇子的吻。 此时的她只感觉身上酸痛不已,随即又想起昨晚的事情。 想到自己竟然被大皇子给那什么了,而且自己还晕了过去…… 想到这里,温倾城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 “倾城妹妹,你怎么了?” 大皇子见状,忍不住皱起眉头问道。 他凑近温倾城的耳边,轻声开口说道, 他说着便要继续动作。 然而温倾城却一把将大推开 “别,大皇子,你就扰了倾城!” “大皇子那么大,倾城受不住了,求求大皇子了。” 温倾城带着哭腔,娇滴滴的轻声细语的说着。 大皇子听了怀里美人的话,心里一阵傲娇。忍下心中再次冒出的欲火。 捏着温倾城的下巴, 他凑近温倾城的耳边,轻声开口说道, “倾城妹妹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既然倾城妹妹如此说,那本皇子就先放了你。” 温倾城闻言,突然就觉得自己有些不顾大皇子的感受了,心里冒出了愧疚之感。 但身上撕裂的痛感,让她本能的有些害怕大皇子。也瞬间的清醒了一些。 (哎,大皇子,对不住了,下次本小姐再补偿你。) 只见温倾城娇羞的滚进大皇子的怀抱中,小心翼翼的抬起头,一双雾蒙蒙的美眸看着大皇子,声音娇俏的说道: “大皇子,倾城看时间不早了,你看倾城如今这模样怎么自己一个人出宫回府啊?” 大皇子低头看着温倾城那张娇俏的小脸,脸上露出几分痴迷之色。 随即只听他邪魅的轻声开口道, “怎么,倾城妹妹不相信本殿下的能力,那本殿下这就让倾城妹妹知道本殿下如此的……”。 大皇子说着,便不断的凑近温倾城的胴体。 吓的温倾城连连摆手求饶道, “啊—,大皇子,倾城信,倾城真的信,倾城真的受不住了。” 温倾城被吓的红了眼眶,只见几点珍珠随即滴了下来。 大皇子看着被自己逗的大惊失色的美人,随即抑制不住的开怀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温倾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是被大皇子给玩弄了,随即一把拉过锦被盖在头上。遮住她此时红的不像话的面容。 顿时,只听见几声响指的声音,殿中立刻多了一道黑色身影。 温倾城闻声,慢慢的从锦被露头来, 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大皇子。 (本小姐还没有穿戴好,你就让外人进来。) 大皇子看出温倾城的疑惑, 随即一脸邪魅的笑道, “倾城妹妹放心,哑奴是本殿最信任的人。待会他会送你回府。” 大皇子的话音刚落下,在温倾城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 黑影哑奴就已经起身,抱起锦被连带着温倾城一起闪身消失了。 随着春日宴缓缓的落幕, 那些个夫人,小姐。 陆续的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和惊魂未定的心跳声快速的往宫门走去。 即使这样,也挡不住她们那颗吃了皇家大瓜的心脏,正在疯狂的吐槽着: (看来这个凌贵妃是真的恨上了皇后娘娘。) (不过皇后娘娘好厉害啊,不愧是能坐上皇后之位的人啊。) (是啊,看来这个丞相夫人也是墙头草啊。) (哎,这后宫里的女人啊,为了权利和地位,真是连命都不要了。) (不过那温倾城的容貌与才情确实是一等一的好啊!) (哎!这温倾城能成为太子的未来太子妃吗?本小姐还有没有机会了。) (太子对温倾城可真是深情不浅啊!) (大皇子对温倾城言语赞赏有加,也是看上了温倾城了吗?可怜的本小姐啊!大皇子真是眼瞎了) (啊啊啊,大皇子可真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啊!本小姐的心脏都受不了了。) ………… 第81章 素面朝天,吓坏百姓 此时宫门大开,傍晚的夕阳从云层中倾泻而下,照耀在那宽阔的宫门之上,熠熠生辉。 而这些大臣的家眷们,就这样,一个个散落着青丝,素面朝天的出了这个充满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宫门。 然而此番景象,却让宫门外街道两旁的所有百姓的内心掀起了轩然大波。 只见百姓们震惊的个个顿足在原地,朝她们投来一道道惊疑不定的目光。 可是这些个夫人,小姐们,还都以为这些都是自己如今不施粉黛造成的轰动。 个个心里都窃喜的不行。 (天啊。原来本小姐没有珠钗环绕,也是如此的惊艳动人啊!) 随即在一道道炽热的目光注视下, 她们各自带着自家的宫女和嬷嬷们,分别上了自家的马车,或坐或轿,都匆匆的离开了这个让她们避之不及的皇宫。 这时,还处在惊吓中的百姓也终于回过了神来。 顿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哎呀,你们看见了吗?那些个贵人怎么会一袭素衣未施粉黛的从宫门出来?” 一位百姓一脸惊讶的疑惑说道。 “莫非是这宫中有了什么重大变故?” 另一位百姓绷着一张脸低沉的说道。 “对对对,我今儿个开门早,可是看见这些个贵人都是盛装打扮的。如今出宫却素面朝天,这不明显吗?” 一位店小二甩着手里的能拧下二两油的抹布,连连点头说道。 突然一道响彻天际的声音穿透众多百姓的耳膜。 “啊啊啊啊啊啊,吾皇啊!你怎么就这么殡天了呀?呜呜呜呜……”。 “老朽不甘心啊!老朽还没有高中报效吾皇啊!” 只见一位蓬头垢面的老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随即五体投地的在那痛哭流涕,甚至在街面上手舞足蹈的捶胸顿足起来。 周围的百姓听闻老者的话, 一个个顿时都惊得目瞪口呆。 (皇上去世了?) (哈哈哈,皇上如果在这不死也被气死了。) 这时,一位老先生从人影中出来,摸着自己发白的胡须一脸高深莫测的说道, “老人家,这可了不得啊,不能胡说。” “皇上殡天那可是要敲响殇龙钟的。你可听到了?诸位可都听到?” 百姓们纷纷摇头,表示没有听到。 而这位老者闻言却颤颤巍巍的抬起头,一脸伤心欲绝的看着众人说道, “尔等还不跪下送我大定的皇上最后一程?” “尔等难道忘了我大定王朝的边境如今还是战火不断,烽火连天了吗?”。 “吾皇多日为边关粮草短缺忧心,所以才……才一病不起啊!” “吾皇殡天岂敢敲响殇龙钟昭告天下,那不是让那西戎贼子称心如意,那不是让正在浴血奋战的将士动摇军心吗?” “吾皇啊!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吾皇啊!您可曾知道,您这一离去,留下这大定王朝该如何是好?” 老者哽咽着声音,苍老的双手紧握在胸前,虔诚的朝宫门内跪拜着。 周围的百姓看到这一幕,无不动容。 随即在场的百姓无不是跪地痛哭, 声震九天九地。 “呜呜呜呜……皇上啊,您一路走好哇!” “皇上啊,我等一定会好好守护我大定王朝的疆土,一定会让西戎贼子血债血偿的。” 百姓们一个个痛哭流涕,双手合十举过头顶,虔诚的朝皇宫方向跪拜着。 不足片刻,整个上京城的百姓们皆身着素衣,扶老携幼,跪在宫门口,哭声震天。 这时,就连处在宫门处的守卫的将领也纷纷跪地, 哭喊声震天动地。 (虽然此刻他们一个个都是懵逼状态,但全城的百姓都在宫门口跪拜,他们跟着准没错。) 可就在此时,那名老者却在这一片震天动地的哭喊声中,悄悄的退去。 隐约间还能看到他那张老脸上带着坏坏的笑容。 (皇上啊皇上,你可不能怪本太师啊!谁让你今日早朝在文武百官面前给老夫下套难堪的。哼,皇上你也老老实实的尝一遍被笑的滋味。) 说着,便迅速的离开了混乱的现场。 而此时养心殿中还活的好好的皇上,正在他的龙榻上沉沉的酣睡。 突然,被曹公公一阵急促的呼喊声惊醒。 “皇上,皇上啊!您快醒醒啊!皇上……” “大胆曹正,你是吃了豹子胆了?敢在朕的寝宫如此大声喧哗。你的那颗脑袋怕是不想要了?” 皇上怒气冲冲的大声呵斥着。 (朕难得睡个好觉,这老东西鬼叫什么。吓得朕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直跳。) 想着还瞥了一眼曹公公。 (混账,吓坏了你赔的起吗?) 若此时的曹公公听到,定会忍不住回一句, (老奴可赔不起,您现在可都死了,老奴难道还得下地府赔您去啊)? 曹公公听着皇上气急败坏的声音,顿时吓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全身颤抖的急迫的道, “皇上啊!老奴的好皇上啊!您就先不要记挂老奴的这颗脑袋了。出大事了,皇上啊。” 皇上听闻,立马起身走到曹公公的面前,低沉的问道, “何事如此慌张,竟让你都如此口不择言。” 曹公公被吓的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慌慌张张的道, “皇上,您在这里没死,您活的好好的呢!可此时在宫门外您却死了啊。”, “哎呀,皇上老奴实在才疏学浅,说不出来那个惊天动地的场面啊!您还是亲自去宫门口看看!” 此时的皇上紧着眉头,一脸无语的看着还跪在那的曹公公, “曹正啊!你这乱七八糟的说的是什么啊!” “什么朕这里死那里活的,朕看是你这脑袋是真的不想要了,竟然开撕了朕的玩笑了。” 皇上一遍看着曹公公无奈的道,一遍在宫女太监的伺候下更衣。 “走,带朕去看看你说的的那个惊天动地的场面,让朕也好好见识一下。” 皇上说着。便就迈开了龙步朝养心殿外走去。 曹公公看着皇上的背影,心里不住的嘀咕, 哎,去看看。这是哪代帝王都不曾拥有的荣耀啊!这上穷碧落,唯独皇上一人独有。 咦,不对!还有平西大将军也曾彻底的拥有过。 第82章 朕驾崩了 皇上的龙步刚迈出养心殿的大门。 隐隐约约就听见宫门处传来阵阵跪伏哀嚎痛哭之声。 “这,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顿时被惊的话都说的断断续续。 微风轻轻吹过,吹起了皇上的衣角,也吹进了皇上的心中激起阵阵波纹。 这时,禁卫军统领凌霄快步来到皇上面前,拱手施礼, “叩见皇上!” “起!” 皇上紧锁着眉头,沉声说道。 “凌霄,你来与朕说说,此时宫门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喧哗吵闹?” “还是谁胆大妄为的谋反了?” 凌霄闻言,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开口,随即只见他抬头往曹公公望去,却见曹公公只给他留下了后脑勺儿。 曹公公心里一阵吐槽, (别看咱家,咱家也说不出来。) 凌霄无法,只能低着头,艰难的开口回道, “启禀皇上,听闻宫门处传出消息,说……说皇上您驾崩了。” 皇上闻言,顿时如遭雷击,身体一颤。 “驾崩?” 随即又一脸怀疑的看着凌霄,问道, “朕驾崩了?” 只见皇上眼中闪过不可置信的光芒,却瞬间被愤怒取代。 “是谁传出这种谣言?” “朕倒要去看看,朕怎么就驾崩了。” 说着,皇上便愤怒的朝宫门方向走去。 曹公公见状,立即紧随其后。 此时,凌霄也急忙转身,带领着禁卫军统领们紧紧地护卫在皇上身后。 当皇上出现在宫门口的那一刻,立即就被跪拜在地的百姓们所吸引。 他们一个个都哭的伤心欲绝,就连嗓子都哭喊的嘶哑。 皇上看到这一幕,心中的愤怒瞬间烟消云散, (原来朕死了,就是这样的场景。) 只是眼前止不住的掉着黑线。 皇上忍不住看向了凌霄,沉声问道, “凌霄,你是禁卫军统领,你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 凌霄闻言,心中一片苦楚 。 (怎么又是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凌霄闻言,立刻拱身回答道: “启禀皇上,据臣所知,今日宫门处传出消息,说皇上您在养心殿内忧心国事一病不起驾崩了。由于事发突然,百姓们得知消息后,纷纷前来宫门跪拜,以示哀悼之情。” 皇上听闻此言,顿时一脸惊愕的看着凌霄,良久之后才开口道: “竟然有此事?这不是荒唐至极吗?” “朕现在在这百姓的眼中已经死了?” 说到这里,皇上停顿了一下,低头看看了自己身体,左瞧瞧又瞧瞧得,一脸怀疑的问道, “你们看,朕死了吗?” “朕还活的好好的!” 曹公公听闻皇上的问话,立刻上前跪下回答道。 “皇上,您瞧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您当然是好好的活着呢!” “您看,您刚才不是还好好的跟凌统领说话吗?” “咱家也还一如既往的服侍在皇上的身边呢!” 曹公公一边说一边摘下帽子,露出光光的头顶,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凌霄闻言,也随即开口说道, “启禀皇上,如曹公公所说,您现在好好的活着,并未驾崩。” “您不信您看看这周召的宫女太监。” 周围伺候的宫女太监闻言,顿时齐声说道: “皇上您还活着呢!” “是啊!皇上您贵为天子。不会有什么事的。” “对对对!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 皇上听着曹公公与凌霄的回答,心里顿时放心了不少。 (对,朕还活的好好的呢!) 随即皇上看向曹公公,不满的说道, “曹正,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职责所在了。嗯——”。 曹公公闻言,脑子里是一片浆糊啊。 (咱家到底忘了什么?) 皇上看着曹公公一脸懵逼的状态,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切齿的说道, “老东西,还不快唱响,朕到宫门口了。” 曹公公闻言,脑袋顿时一响,他连忙小跑到皇上的身后,大声的喊道, “皇—上—驾—到—。” 此尖细阴柔的声音在每个人的耳畔萦绕回响。 原本哭闹喧天的宫门口,顿时哭声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震惊与呆滞。 百姓们惊愕的抬头, 看着从宫门内走出了一位身穿明黄色龙袍的中年男子, 跪拜的百姓们仿佛看见了一位从天而降的神只。 这就是他们的皇上! 他们的皇上没有死! 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缓缓走近的皇上,眼中充满了惊讶,还有一丝害怕。 皇上真的没死吗?还是皇上诈尸了? 此时,凌霄快速走上前来,单膝跪地,大声的说道, “参见皇上!” 周围的禁卫军统领们也紧随其后,齐声说道: “参见皇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凌霄和禁卫军统领们的呼喊声,跪拜在地的百姓们也纷纷反应了过来,他们立刻匍匐在皇上面前,高声喊道: “参见皇上!”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声声整齐划一的呼喊声,震动了整个宫门,也震撼了在场所有人的心灵。 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皇上环顾四周,看着眼前惊天动地的景象,心中满是欣慰。 他微微抬手,示意众人起身。 “众卿平身。” 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然而百姓却全都瑟瑟发抖的跪趴在地上。 此时的他们哪里敢起身,他们刚刚可是在给皇上哭灵啊。 一想到这些,他们的身子就越是颤抖不已。 而皇上看着依然跪在原地的百姓,随即大笑三声,一脸欣慰和蔼的说道, “哈哈哈—” “你们不必慌张,朕不治你们的大不敬之罪,但你们得有人告诉朕,你们为何会以为朕死了呢?可有人指使你们?” 百姓们闻言,一个个抬起头,看向了皇上, 其中一个百姓哆哆嗦嗦的开口道, “皇上,没有人指使草民等人,只是今日看到那些个贵人都是素袍缠身,青丝散落的出了宫门。又听闻皇上一直以来忧心边境,所以草命等人这才胡思乱想起来,从而误会了皇上。” 皇上闻言,顿时疑惑的看向身侧的曹公公。 “曹正,可有此事?为何那些参加春日宴的官员家眷们会做如此的打扮。” 曹公公听了皇上的话,顿时无语。 (这些夫人为何如此,还不都是拜你所赐。) “皇上,此事说来话长。” 曹公公弯着腰,一手捏着袖口,小心翼翼的说道。 “还请皇上移步到宫中,奴才等才好禀报。” 皇上闻言,点点头淡淡的说道, “也罢,那就先回宫!” 说罢,皇上又看向凌霄,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厉声说道, “凌统领,你且先去查明一下缘由,速速回来禀报于朕。” 凌霄闻言,立刻拱手说道, “属下领命。” 凌霄说完,便就转身大步的走了。 皇上复又抬起头,看着匍匐在地的百姓说道, “好了,你们都起来!朕恕尔等无罪。” “众卿速速散去。” 说罢,皇上便转身回宫了。 百姓们闻言,纷纷匍匐着站起身来。 他们看着皇上的背影,心中依然在不停的颤抖着。 待看见皇上进了宫门,这才纷纷互相扶持着,渐渐散去。 而此时曹公公走到皇上的身侧,轻声说道: “皇上,您看这京城里的百姓们,对您是多么的敬爱啊!” 皇上闻言,停下脚步,微微转头看向曹公公,淡淡的说道: “是啊!他们是敬爱我,爱的朕都已经驾崩了。” ………… 第83章 放下身段的文武百官 而从前朝散朝回到府上的那些文武百官, 眼看已经过了午时,可他们府上进宫参加春日宴的夫人和女儿都还不曾回府。心里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与此同时,每个大臣的府邸都上演着同一种剧情: “管家,夫人和小姐还没有回来吗?” “是的,老爷”。 …… 直到未时将过, 每个大大小小官员的府邸又演上了同一一个剧本: 只见一个个从宫中而来宫女和太监分别进入每个大臣的府邸。 这没有等到自己夫人和女儿回来。却等到了过来清点她们首饰银两的宫女太监。 这可把他们一个个吓的不轻。 (这本官的夫人和女儿这是犯了何事了,还要来抄没她们的财产。) 终于这些个大臣们顿时忍不住了,随即都起身给这些宫女太监塞着银两,放下身段的,一边笑着客套,一边忍不住的暗自猜测。 “麻烦公公给个明示,公公如此操作是有何原由啊”? 一位大臣陪着笑,递上荷包说道。 小太监闻言,收起银两恭敬的回道, “大人,此事说来话长,到了末了,还得您自己来皇宫找皇后娘娘问个清楚。” “麻烦姑娘行个好。告诉本官,是本官的夫人和小女惹了宫中哪位贵人了?” 又是一位大臣摆弄着自己的帅气身姿,急切的问道。 宫女顿时被眼前大臣的操作给羞红了脸,娇滴滴的开口, “大人莫急,奴婢也只是奉命办事,其余的并不知道。” 这回倒可把这位大臣气的不轻。 (这小小的婢女真是瞎了眼了,没看见本官的帅气吗?这回答的是什么?) “来,公公请坐下喝点茶水休息一会儿,有什么事能让公公亲自来做? 一位大臣放下身段,亲自给眼前的小太监斟茶倒水。 小太监却是推脱的说道, “大人别客气,本公公还有要事要做,就先不奉陪了。” 有的大臣们也都是经过官场历练的,尽管心中已经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但是他们还是故作镇定。 “公公这是何意?本官的夫人和小女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本官,本官好有个准备。” “回大人,小的只知道皇后娘娘让小的们过来各家各户的夫人小姐们要点首饰和银票,却不知道是为何事呀”。 “姑娘,是不是宫中的娘娘们那边又需要置办什么物件了?”。 “还是说,皇上要给哪位皇子公主办及冠或及笄礼了?” “大人,您就莫要再为难奴婢了。奴婢也是奉了皇后的旨意办事。” 要知道,但凡这些个喜事,都需要各宫娘娘还有各位夫人献上厚礼。 “那这可难办了,本官家中只有妻子和小女两人,而且她们二人素来低调不喜欢戴首饰。这可怎么是好? “公公这是哪里的话?本官的夫人和小女素来深居简出,与人无争与人无怨。是不是公公弄错了?” …… 这……”。 看着各位大臣都苦着脸,又听了他们所说的话。 这些个下等宫女和太监们,当下就明白了过来。 感情这些个大人什么都不知道啊! 这时,这些的宫女太监只感觉自己的头上一群群乌鸦飞过,甚至落下几根黑色羽毛。 奈何没有宫里面娘娘的懿旨,他们这些宫女太监也不能私自做主告诉这些大臣。 (哎,实在对不起了,各位大人。) 太监和宫女为了不让这些大臣们继续为难自己。 一个个只好说道, “大人,你就不要再为难小的了,不妨等夫人和小姐回来,大人再细细问知。小的还有公务在身,就先去忙了。” 众位官员也就只能带着满肚子的疑惑,在无可奈何之下。 为了自己的妻女,这些个大臣们都强忍着怒火。 看着这些宫女太监一一清点自己夫人的首饰还有银票。 随即匆匆离去了。 凤仪宫内, 只见秋季姑姑双手捧着一本册子,露着满面的笑容迈着轻盈的小步快速的到了皇后娘娘庄眉的面前,只听她高兴地开口说道, “启禀娘娘,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每家每户的夫人和小姐们要的首饰银两都清点出来了。这是登记造册单子,娘娘请过目。” 说着,秋季姑姑就恭敬的册子呈到皇后娘娘的面前。 原本正用手撑着额头假寐的皇后娘娘听闻此话,立马睁开了双眸,只见她原本无精打采的眼底,瞬间变得光彩夺目。 只听皇后急切的说道, “快,呈上来给本宫看看。” (哈哈,快让本宫看看,本宫这次的功劳有多大。) “是,娘娘。” 秋季姑姑一面麻利的把手中沉甸甸的册子放在了皇后娘娘的面前。 一面给皇后娘娘满上了一杯热茶。 “娘娘莫急,诺,这是内务府新进贡上来的西湖龙井,听闻味道极佳,娘娘不妨品茗一番在细细查看册子。” “嗯,好。” 皇后娘娘轻点了一下头,随即一边品着香茗,一边翻看着眼前的册子。 只看了几眼,皇后娘娘就忍不住的露出了笑脸。 秋季姑姑看着皇后娘娘的反应,顿时笑着说。 “哎约,这是有什么喜事让咱们的皇后娘娘这么开心。” 皇后听闻,无奈的笑着瞥了一眼秋季姑姑。 “姑姑,莫要打趣本宫了。” “还要劳烦秋季姑姑亲自把这本册子呈给咱们的皇上看看,让他也高兴高兴。” 秋季姑姑也是个聪明人,她立刻就明白皇后娘娘这是为了得到皇上的宠爱。 这世上,能让皇后娘娘这么开心的除了皇上怕是再无别人了。 (哎,皇后娘娘也是个可怜人)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好让皇上也知道,娘娘这次是费了多大的功夫。” 秋季姑姑恭敬的应了一声,随即把册子收好,就匆匆去了前殿。 皇后娘娘望着秋季姑姑离去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 而此时的养心殿, 皇上高坐于龙椅之上,下首正跪着着凌统领。 只听见凌统说道, “启禀皇上,今日这场闹剧,微臣已经查明,乃是文武百官的夫人和小姐的衣着打扮所引起的。而造成这些夫人和小姐这情况的乃是春日宴上……” 凌统领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皇上抬手打断了。 听到这里,他岂会不知道,他的文武百官的家卷为何会如此。 随即,他头疼的揉了揉了眉心,示意凌统领起身。 (哎,皇后啊皇后,你可真是朕的好皇后啊。) (皇后啊,朕今日可是驾崩了一次,你可得给朕一个满意的交待啊。) 而曹公公则守在养心殿 外,正翘首以待的看着凤仪宫的方向,期盼对面快点来人。 (哎,皇后娘娘,您可得快点派人来啊。再不来,估计养心殿怕是要被皇上给掀了。) 曹公公正吐槽着,遥遥就看见秋季姑姑的身影正往这边来。 曹公公一刻也不想耽搁,随即起身往前小跑的去迎秋季姑姑。 而他的那个干儿子,看这曹公公的操作,止不住的翻着白眼。 “哎约,干爹,您跑什么,让那些个贵人瞧见了,你的那颗脑袋不得搬家了啊!” (他也只有胆子想想了。) 只听曹公公委屈巴巴的急道, “哎约,秋季姑姑,咱家可把你给盼来了,快快跟咱家走,皇上还等着呢?” 第84章 军饷粮草凑齐 秋季姑姑闻言, 顿时笑着打趣道, “曹总管,瞧把你给急的,真是奴婢的不是了。还劳烦你亲自来接奴婢,这不是折煞了奴婢。” 曹公公闻言,一脸哭笑不得回道, “哎哟,咱家的秋季姑姑耶,你就别在这里开咱家的玩笑,咱家的这颗脑袋可都在姑姑的手上了。” 秋季姑姑闻言,看着曹公公的此时的模样,忍不住的笑了几声。 “呵呵,曹公公说笑了,奴婢就跟你开个玩笑,咱们还是快走!莫让皇上等急了。” (这曹总管今日是怎么了,怎会一反常态,这么不稳重。) 曹公公要是听到,估计恨不得马上跟你分享他此时的惊惧心情。 二人正说笑着,就来到了养心殿外。 只见凌统领正站在养心殿门口,对着秋季姑姑和曹公公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秋季姑姑见状,顿时收起了脸上那笑容,随即对着凌统领微微福了福身,算是问安了。 (这凌统领可是凌贵妃的哥哥啊!他怎么会在此。) 而曹公公则是一脸讨好的笑着对凌统领说道, “凌统领,这就劳烦您让个道。皇上在里面等着呢。” 说罢,曹公公就上前推开养心殿的大门。 凌统领闻言,对着曹公公微微点头一笑。 随即转身走到秋季姑姑的身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秋季姑姑微微福身,随即抬步跟着曹公公进了养心殿。 养心殿内, 皇上正端坐在龙椅上,看着殿外。 眼见秋季姑姑到了,皇上顿时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可不得笑啊!这是把朕的小钱钱送来了。这可是朕驾崩一次才换来的。) 随即笑道, “秋季姑姑前来,可是找朕有要事啊?皇后呢?” 秋季姑姑见状,顿时受宠若惊的连忙跪下,冲着皇上恭敬的拜了一礼。 (哎呀,皇上这是要吓死姑姑我啊啊!) “奴婢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闻言,淡淡的应了一声。 “嗯,秋季姑姑请起。” 秋季姑姑又福身一礼,这才起身。 开口道, “回皇上的话,娘娘她今日操劳有些疲倦,随即不能前来给皇上请安。” “皇后娘娘让奴婢给皇上呈上一份册子,说是她在春日宴上操办的情况。” 秋季姑姑恭敬的回道,随即把手中的折子递给了曹公公。 曹公公接过折子,随即呈给了皇上。 皇上接过折子,只扫了一眼,脸上顿时浮现一脸震惊的笑容, (这皇后,可真是让朕大开眼界啊)! 随即皇上又快速的隐去了自己惊讶的表情。 (咳咳,朕不能表现的太夸张。朕是没见过钱的人吗?) 接着又听秋季姑姑继续说道,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让奴婢把这册子呈给皇上看看,说是让皇上高兴高兴。这次文武百官的家眷都盛装出席了春日宴,全都是托了皇上的福。” 皇上闻言,顿时嘴角一抽。 (高兴个鬼,春日宴都被糟蹋成什么样了。) (朕都被春日宴给糟蹋的驾崩了。) 而皇上身边的曹公公更是一脸复杂的看着秋季姑姑, (这皇后娘娘可真是会教唆人)。 不足片刻,只听皇上淡淡的说道, “秋季姑姑,你先回去!此事朕知道了。” “另外让胡御医前去凤仪宫给皇后看看,让皇后好好休养,朕有空就去看她。” “是,皇上,奴婢回去一定跟皇后娘娘说。” 秋季姑姑恭敬的应了一声,随即起身告退。 出了养心殿,秋季姑姑只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 (这是怎么了,曹公公反常也就罢了,皇上怎么也如此淡定。) 秋季姑姑想着,随即加快了脚步。 而养心殿内,皇上看着手中的折子,却是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这银两多是多。给边关将士准备一年的粮草那是绰绰有余的。 可这是五十万两白银啊! (这皇后啊,真是不让人省心。) (罢了,既然已经这样了,就看看接下来朕的这些大臣会出什么招。) 待秋季姑姑走后, 站在皇上身后的曹公公便心痒难耐得伸着脖子看着皇上手里的册子。 皇上感受到身后传来得炽热目光,随即回神,笑骂道, “你这个老东西,心里也好奇,这册子上到底有多少银两?” 曹公公闻言,立马躬着身子讨好的说道, “瞧皇上说的,老奴虽是残废之人,但也有一颗炽热心呐!老奴也关心这边关大营十万将士的粮草有没有凑齐,也好让皇上好好的休息一日啊!” “皇上这段时日,都清减了不少,让老奴看着心里疼死了。” (本总管只是想知道,本总管的脑袋还能不能挂的好好的。) “哈哈哈,你这个老东西就数你会说。” “诺,拿去看看,看看咱们的皇后娘娘的能耐有多大。” 皇上说着,就把手里的册子扔给身边的曹公公。 曹公公闻言,顿时大喜过望。 连忙接过皇上扔来的册子,翻看起来。 越看,曹公公的嘴就张的越大。 (天啊,皇后娘娘只报了个春日宴,后就凑齐了这么多银两?怪不得那些个夫人和小姐素面朝天的出宫呢?) 到最后,曹公公直接惊呼出声, “这……这!五十万两白银!” “皇后娘娘这,这,一下子解决了前朝之上那些大臣解决不了的问题。” “老奴恭喜皇上,边关的将士终于有粮草了。” 皇上听了曹公公的话,心中顿时感慨万千。 自己在前朝要挟了那些大臣半天,不也才堪堪凑了十万两白银。 看来,朕的文武百官可真是富的狠啊! 心也足够狠啊! 想到这里,皇上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 随即转身对曹公公说道, “曹公公,让户部尚书进宫。” 曹公公闻言,连忙应下。 养心殿内的奴才得了曹公公的指示,火速跑出养心殿。往户部尚书的府邸而去。 而户部尚书在得知皇上召见后,心中大惊。心神不宁的穿着官袍往皇宫赶来。 (这皇上是要干嘛,拿本官当老牛使唤,本官刚从那些抠门的大臣身上替他抠了十万两白银,这又要使唤本官干嘛?哼,就算是老牛,也得休息啊!) 第85章 后宫不得干政 而秋季姑姑,自从养心殿出来,就突感不对。 随即她转身返回养心殿的门口,看着凌统领依然站在殿外。她整理好自己得面部表情, 轻轻的走过去,微微欠身行了一礼, 笑着开口问道, “凌统领,奴婢有些疑惑,可否请教一下凌统领?” 凌统领闻言,立刻直起身子,一如既往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开口道, “姑姑请说,凌某自然会尽力相助。” 秋季姑姑微微皱眉,神情有些犹豫,仿佛在斟酌着言辞。 “凌统领,不知您有没有注意到曹公公和皇上的神情?奴婢方才在养心殿内,皇上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寻常,仿佛有些疲惫和无奈。而曹公公刚才在殿外一脸慌张的样子,您说,是不是前朝发什么大事?” 秋季姑姑话落,凌统领已然明白她的意思。 凌统领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姑姑是想知道皇上今日为何一反常态吗?” 秋季姑姑见状,脸色微红,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凌统领却是不以为意,依然笑着说道, “姑姑有所不知,今日宫门外聚集了全城的百姓。” “而且” 凌统领凑近秋季姑姑耳边,压低声音继续说道, “而且这些百姓全都匍匐在地,悲壮的大喊着,吾皇驾崩了,吾皇一路好走。” “什么?!” 秋季姑姑惊呼出声,仿佛被雷劈中一般,一脸惊恐地看着凌统领。 凌统领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嘴角依然挂着温和的笑意。 此时的秋季姑姑一脸惨白。 (这是怎么回事,百姓们怎么会以为皇上驾崩了呢!) 秋季姑姑想着,脚下突感一软,随即踉跄了几步。 凌统领见状,立马伸出手扶住秋季姑姑。 (看来。这件事把她吓的不轻啊!) 凌统领想着,随即开口安慰道, “姑姑莫急,此事已经处理妥当了。” 秋季姑姑闻言,脸色顿时好看了许多。 随即她抬头对凌统领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开口道谢。 “那真是有劳凌统领了,奴婢先替皇后娘娘谢过凌统领。” 凌统领却是淡淡一笑,摆了摆手说道, “姑姑客气了,能为皇后娘娘效劳是本将的荣幸。” “只是” 凌统领欲言又止,神色有些犹豫。 秋季姑姑见状,随即开口问道, “只是什么?凌统领有话直说。” 凌统领闻言,叹了口气,神色有些凝重的开口道, “只是此事的源头乃是皇后娘娘举办的春日宴所引起。” “那些个文臣都是墙头草,随风倒。” “所以” 秋季姑姑听到这里岂会不明白凌统领所要表达意思,随即白着一张脸,苦笑着一张脸,对凌统领开口道, “凌统领的好意,奴婢一定转诉给皇后娘娘,还有凌贵妃娘娘那里,皇后娘娘必会好好待之。” 此时的凌统领听完此话,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秋季姑姑抱拳行了一礼。 秋季姑姑微微欠身还礼。 便马不停蹄的往凤仪宫而去。 而户部尚书王大人身着官服,脚踏着精致的官靴,正站在养心殿外,一脸忐忑。 身旁的曹公公看着这位身穿官服的王大人那忐忑不安的样子,有些不忍,便出声劝慰道, “尚书大人,你别太担心,皇上此刻的心情还是很不错。” 户部尚书王大人闻言,顿时一脸不解的看着曹公公, (这老东西在说什么?皇上的心情不错,那本官不是更惨了。这皇上心情不错,多半是来找本官算计那些大臣的银两的。) (这老东西,也不看看本官现在都憔悴成什么样了。) “公公,你这是何意?这,这,皇上召见老臣,可是有何要事?” “这十万两白银也是敲骨吸髓而来,要是皇上还让老夫继续搜刮,那老夫这身老骨头可真的就交代在这里了。” 曹公公见王大人那紧张的样子,也不禁心里好笑起来, 心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随即又看着这位尚书大人身材微胖,满脸肥肉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嗨,皇上此时看到你身上的一身肥肉,估计得更气了。) 随即有些怜悯的道, “尚书大人不必紧张,皇上此时正在批阅奏折,等皇上批阅完,就会宣您进去。” “至于皇上召见您所为何事……老奴也不清楚。” 户部尚书王大人闻言,心中虽有疑虑,但看着曹公公那认真的样子,也只好相信。 (想来也是,曹公公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连他都说没事,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 只听曹公公道, “大人在这稍等片刻容杂家去通报一声。” 养心殿内,皇上听着曹公公的禀报,脸上阴沉不定。 不足片刻之余,沉声说道, “既然到了,就宣他进来!朕倒要问问他这个户部尚书是干什么吃的?” (哼,连朕后宫的的嫔妃都不如了)。 曹公公闻言,连忙应下。 随即在曹公公的带领下,户部尚书进了养心殿。 “臣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闻言,淡淡的看了一眼下方得户部尚书。 (好你个一头猪,朕的国库是不是被你贪墨吃穷了?) 此时的皇上看着肥头大耳的户部尚书,心里气的颤抖, 遂直接把秋季姑姑呈上来的折子扔在了王尚书的面前。 王尚书见状立马捡起折子一看,顿时一脸震惊。 (这皇后娘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五十万两白银,这皇后娘娘是变戏法吗?) 想归想,但户部尚书王大人却是一点都不敢表露出来。 随即,只见王尚书抬起头迅速的看了一眼皇上。 只见皇上面无表情的坐在龙椅上,看着手中的折子。 此时王尚书的心里直打鼓。紧张的想着, (这皇上到底要干嘛?不会是秋后算账的。) 想到这里,王尚书只觉得满头掉黑线。 王尚书想着,随即拱手向皇上请罪道, “皇上,是臣无能,竟然让皇上和娘娘为边关的将士们担忧了这么久。” “只是,皇后娘娘如此行事,会不会寒了百官的心啊!” 皇上闻言,却是笑而不语。 旁边的曹公公见状,便出声说道, “王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皇后娘娘这是德艺双馨。” “而且,皇后娘娘已经为皇上凑了五十万两白银,足够边关将士一年的粮草了。” “所以,皇上此时找大人前来,只是想让大人拟一份国策,关于边关将士的粮草问题。” “此为国事,大人身为户部尚书,应该当仁不让。” 曹公公看着陷入沉思的户部尚书,心里不禁有些恨铁不成钢。 (得了,本总管也不帮衬你了,只能怪你自己没有眼色了。) 皇上看着沉默不语的户部尚书,心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随即轻笑了一声,说道, “呵呵,王爱卿,你这是何意啊?” “莫非是觉得朕的皇后做错了?” 王尚书听到这里,立马叩首道, “回皇上的话,历来规矩,后宫不得干政。皇后娘娘此举虽为大义,但实在不妥。” 皇上听到这里,顿时暴跳如雷。一连喊了三句放肆, “放肆,放肆,放肆,” (好啊,朕养的真是一头猪啊!连朕身边的宦官都不如。) (朕为这春日宴都驾崩一次了,这些个吃饱没事干,竟然敢跟朕讲起了历来规矩。哼—,气死朕了。) (哎呀,朕的心脏啊…) 第86章 夫人回府了 而另一边,却又上演上那统一剧本的后续: 此时文武百官的家眷们也陆续的回到了各自的府邸。 只见她们一个个都是红光满面春风得意的下了马车。 丝毫不知道因为她们而造成了多大的轰动。 眼见着自家夫人和小姐马车回来了,等候在门前各府的管家立马迎了上去。 而那些曾经在皇宫门前踌躇满志的大臣们,此刻他们正脸色阴沉的待在自己的府邸。 “大人,夫人和小姐她们回来了。” 此时每个府邸的管家都兴奋的边跑边大声禀告着。 (就像他们都中了六合彩似的。上窜下跳。) 此情此景,让本就从宫中回来春风满意的夫人和小姐们的心里更是激动了几分。 (想不到本夫人不过是离府半日之久,这一回来就如此受欢迎。) (看来本小姐参加了皇后娘娘举办的春日宴,本小姐在这府里的存在感又提高了。) 听闻管家传来急切的话语, 早就等的猴急的大臣们闻声就迎了上去, 那些个大臣们看着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面前的夫人和女儿。各个心里终于是落下了一块大石。 一进府,都忍不住拉着自己的夫人开始细问起来。 “夫人呐,今日春日宴上为何发生了何事,为何会有宫人过来清点你的首饰银两?” 这些夫人闻言,立刻有些心虚的支支吾吾起来, “这个” “夫人,你倒是说话啊,可别吓坏了大人啊。” 各个府邸的管家同时也是竖起耳朵等着自家夫人的下文,奈何夫人竟然吊着他们的胃口,支支吾吾的。 这些个管家也终是忍不住了,只好硬着头皮无奈出言提醒。 (夫人啊。您就快点说。老奴耳朵都竖累了。) 这时,这些个大臣也是急的不行,一脸无奈的开口劝道, “夫人呐,你就快说,别在故弄玄虚了。” 这话,这些夫人可是不爱听的,随即听到这些夫人崩起了一张笑脸,开口道, “哎呀,老爷这是何意,这是在怀疑本夫人吗?” “本想给老爷一个惊喜,奈何老爷如此急躁,那妾身就说与老爷听听!” 这时, 从边上响起一声娇笑声。 “噗嗤“, “父亲,母亲,女儿告退了。父亲还是细细听母亲道来!” 说着,这些小姐就微微欠身行礼退了出去。 这些个管家们闻言,纷纷露出了苦笑。 (哎,听个消息怎么这么费劲呢!这些个夫人小姐可真是难伺候啊!) 管家们一边在心中抱怨,一边还得恭敬的目送自家小姐离去。 可当他们回头时, 只见自家大人正双手合十,作揖向这家夫人乞求起来。 (喔天啊,老奴这是看到了什么。这是我们这些奴才能看到的吗?) 随即,这些管家来不及行礼,就如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了。 而看着自家老爷这等模样,这些夫人就忍不住的掩嘴偷笑起来。 眼见着院子里清净了不少。 这些大臣也不顾脸面,直接就把自家夫人抱进怀里,焦急的询问, “夫人,春日宴上究竟发生了何事?为夫心里甚是着急,还请夫人解惑一二。” 只听这些夫人闻言,一边把玩着手中额帕子,一边漫不经心的开口说道, “好了,老爷别这般模样,告诉你倒是无妨,只不过老爷听了可别像之前那般急躁了。” “哦,这是何意?” “这不过就是皇后娘娘设下的一个局而已。” “什么局?” 这些个大臣们闻言,均是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家夫人。 只听这些夫人继续说道, “还能是什么局?本夫人也是在春日宴进行了一半的时候才知道,” “原来这春日宴说是为了赏花而举办的,实则是皇后娘娘为了边关将士筹集军饷而设定的。” “筹集军饷?此话何意?” 这些大臣闻言,一时之间均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一时愣住了。 (这军饷在上朝时,皇上不是搜刮了他们一次了吗?) 只听这些个大臣充满疑惑的道, “那为何要将夫人的首饰都收走?” 这些夫人闻言,脸上顿时生出怒气,就连脸色都变得绯红起来。 “还能为何?还不是那凌贵妃打肿脸充胖子,非要把自己所有银两和首饰都给捐了,让皇后娘娘下不了台,最后皇后娘娘也尽数捐出。” 说到这里,这些夫人顿时心中生出一股豪气,昂着头说道, “皇后娘娘可说,凡是捐了银两和首饰的夫人小姐,那都得一一登记造册,倒是等大军班师回朝,论功行赏的。” 说到这里,又一副娇羞的模样的看着自家老爷,柔声的说道, “老爷,本夫人可是为了咱们府上的荣耀,为了老爷的面子,才把自己首饰给捐了的,对了,还有咱们的女儿也是的。这以后啊,要是得了帝后的赏识,嫁进高门,甚至是那些皇亲国戚也不是不可以的呢!” “老爷,你说本夫人做的可对啊!” 这时,这些大臣听到这里,也是微微颔首,用这些小钱换到帝后的赏识,那可是相当值得。 随即一脸笑意的问道, “嗯嗯—,夫人此言有理啊!还是夫人考虑的周到,那不知夫人今日一共捐献了多少银两首饰?” 听到自家夫人的夸赞,这些夫人顿时心中激动万分, 随即娇羞的开口说道, “本夫人今日在春日宴上为皇后娘娘筹集了一万两白银”。 “什么!一万两白银?” 这些个大臣闻言,均是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家夫人。 这些夫人看着自家老爷那惊讶的模样,忍不住的娇哼一声。 “怎么了,老爷为何如此急躁,是怪本夫人捐少了吗?” 这时,这些个大臣一脸不敢相信的听着自家夫人口出狂言, (天啊,本官刚刚是幻听了吗?刚刚夫人她说什么了?) “不是,夫人,您这是要干什么啊?” 这些大臣不等自家夫人再说出些什么惊人骇语,立马吞咽着口水继续说道, “夫人,你可知道今日朝堂之上都发生了何事?为何从朝堂上出来的大臣各个黑着脸面?” 这些夫人闻言,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家老爷。 “今日朝堂之上,皇上可是为了筹集粮草搜刮了百官,为夫为难的不行,才捐了五百两白银。” 这些夫人闻言,也是陷入了沉思。 随即,这些夫人开口道, “奥,老爷是觉得自己捐献少了,心里不舒服是!没事,本夫人回头叫账房再给老爷送来一万两,让老爷去挽回面子。” 这些大臣闻言,来不及惊呼一声,一口气没上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天啊,这是天要亡本官啊!) 此情此景,这些夫人被吓的花容失色,随即大声喊道, “老爷,老爷这是怎么了?不要激动,不要激动啊!不够,本夫人再让人多给你送五千两……官家……官家,快,老爷晕倒了,快去叫大夫来。” (哈哈哈,如果这些大臣没晕过去的话,估计也气的像炮仗一样,火冒三丈!) 第87章 被惊吓的大臣 这些大臣府里的下人听到自家夫人的呼喊声,纷纷停住手里正在做的事情。 朝主院不停地张望。 (好想吃瓜,夫人和老爷这又是闹上了) 而这一嗓子,顿时就把守在院外的这些管家给吸引过来了。 眼见着自家老爷臣成了这等模样,这些大臣府上的管家均是吓得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哎呀,老爷这是听到了什么大瓜,竟然晕了过去。) “老爷这是怎么了?可不要吓唬老奴啊!” 这些个府邸的夫人都一边哭泣着,一边焦急的喊道。 “快,管家赶紧去叫大夫,记住,要找好的大夫,一个不行就请两个来。” “是,夫人。” 随即,这些管家一脸慌张的应了一声,立马就跑了出去。 此时上京城的街道上,自成一番景象。 于是各个大臣府上的管家相互奔跑,相互为了一个大夫争执,甚至是大打出手。 此情此景, 让从宫门口刚刚返回的百姓们看个正着。 原本百姓们的内心就惊魂未定,如今看到他们大定的官员们都在疯狂的明抢大夫。 顿时一个个互相不明的看了看。 (莫非,在宫门口,那皇上真的是鬼魂,要不就真的是诈尸了。) (若不是,那这些又该如何解释?) 须臾间,街道上响起一片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这一声声尖叫声,此时的街道上哪还有刚刚还要相互扶持,步履蹒跚的百姓们。 如今的街道上,只剩下几根从空中落下的羽毛,甚是凄凉。 然而,没有人注意到,太师府的一些奴仆打扮成百姓的小斯,正往各个大臣的府邸走去。 而这时,这些夫人看着自家老爷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又气又急,终于也忍不住掩面痛哭起来。 “老爷,你可千万别有事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让本夫人可怎么活啊!” 这些夫人一边哭泣的喊道,还不忘一边摇晃着自家老爷, 而此时的各个府邸的大臣并没有彻底晕过去,他们只是实在承受不了自家夫人接连不断的轰炸。 (夫人啊,能不能不要摇了,本官没晕也要被你摇晕了。) (还有,夫人,你好歹叫人把本官抬床榻上去啊!) 而说到这里,这些夫人哭的更是伤心欲绝。 “老爷,老爷,你可千万别吓唬妾身啊!大夫,大夫,大夫怎么还不来啊?” “老爷,你快醒醒啊!别在吓唬本夫人了。” …… 不多时,一名衣裳繁乱的老者背着医药箱,身后还跟着几名药童,匆匆而来。 “大夫,快,快看看我家老爷这是怎么了?他可不能有事啊!” 这些夫人看见自家请的大夫来了,纷纷急忙迎了上去,急切的问道。 老者闻言,把医药箱放在地上,急忙的上前把把脉,复又看了看大臣们的舌苔。 随即沉默了下来。 (这人不是好好的吗?干嘛非要请大夫,差点把老夫的半条命给折腾没了。) 奈何,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 随即有些无奈的开口说道, “夫人莫急,大人只不过是急火攻心而已,估计是听到了一些让他难以接受的话,故此才急火攻心晕倒在地。” “如今大人需要静养几日,待得心情好转就无事了。” 大夫摸着自己的胡须,一脸假装认真的回禀着。 这些夫人闻言,顿时心里放心了不少, 随即问道, “那大夫,我家老爷何时醒来。” 这话一出,让老大夫的眼角直抽。 (这大户人家可真是会玩,这人也没晕啊?) 正在老大夫想费劲脑子想想的时候,从地上传来一声咳嗽声, “咳咳,” “夫人,本官这是怎么了?怎么还睡在地上了?” 这些官员的夫人闻言。心里顿时心虚不已。 (哎呀!刚刚本夫人好像忘记把老爷放床榻上去了。) 而老者闻言,他的手都被惊的无处放了。就更别谈他那面部直抽的表情了。 这些夫人看见自家老爷醒了,顿时收回心里的吐槽,连忙上前关心着,喜极而泣的说道, “老爷,妾身扶你起来,老爷刚刚可是把妾身给吓的不轻,往后不可再这样激动,不就是银钱,本夫人……” 话没说完,就被自家老爷给截了胡, \"夫人,本官头疼的很,夫人莫再多言了!让本官清净清净。\" 还不等这些夫人回答, 只见外面传来急切的脚步声,随即又传来门房的着急的声音, “大人,夫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这时, 这些个夫人摆起身为当家夫人得威严, “着急什么,乱叫什么,还有没有规律,成何体统啊?。” 各个府邸听到这话得守门小斯,这时被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全身止不住颤抖着,急切叩首道, “大人,夫人恕罪,小的也是惊闻消息,所以才惶恐不安,乱了规矩的。” “快说,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惊恐。” 这时, 各个府邸的这些当家夫人也感觉到了不妙,急忙厉声问道。 正在这时,每个府邸老大夫都疑惑的说道。 “对了,大人,刚刚宫门口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的,说是什么皇上驾崩了?” (老大夫,你这是瞎说啥,你这消息都落后了。) 话音刚落, 每个府邸的夫人以及这些个官员刹那间脸色苍白起来。 只见各府上刚刚还跪在地上的小斯,开口道, “老大夫说的对,刚刚小的听闻也是这么说的,说…说…皇上他驾崩了!” (完了,你们这些小斯活到头了。) 只听“啪嗒”一声, 刚刚躺在榻上这些个大臣,闻言只觉得头嗡的一下,只觉得如五雷轰顶一般。 瞬间脸色发白的从床榻上掉了下来。 “你说什么?皇…皇上驾崩了?这…这…此事当真?” 小斯闻言,叩首在地,哽咽着回道, “大人,小的刚刚亲自在门口听百姓们说的,想必此事是假不了。” (你肯定是听错了,此时街道上哪还有百姓。肯定是老太师派人假传消息了。) 这时,刚刚还在哭着的大臣夫人们,闻言都抬头紧紧的看向说话的小斯。 而小斯此刻也发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继续开口说道, “据说,皇上是因为筹集粮草忧劳过度,一病不起的。百姓们还说,幸亏今日各个大臣们的家眷从宫中素面朝天的出宫,不然他们就不知道皇上驾崩的消息了。” 须臾间,只见这些大臣与夫人们都一脸惊恐的看向说话的小斯。 小斯被看得直发毛,叩首在地小心翼翼的回道, “大人,夫人,具体事宜小的也不清楚,小的只知道这些消息是百姓传来的。” (对,是百姓们说的,不过是老太师的一个小伎俩罢了。) 而那些个大臣听到自己府邸小斯的话,瞬间口吐白沫,昏死了过去。 好了,这下老大夫终于可以用上了。 (老夫总算没有白来一趟啊。) 第88章 会拍彩虹屁的王尚书 而养心殿中, 皇上正坐在那张金碧辉煌的龙椅上,冷冷地看着下方的王尚书。 那眼神,仿佛是从云端俯视着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狗。 而此时正被皇上冰冷凝视的王尚书正跪在那冰冷的殿中,头深深地低垂。 只听见上方传来一道阴沉的质问声音, “王尚书,你可知罪?” 皇上居高临下的,脸色阴沉,眼中闪烁着怒火。他看着王尚书,一字一句地说道。 王尚书闻言,额头的冷汗涔涔而下,声音颤抖微弱地回答: “陛下,臣知罪。” 皇帝冷笑一声,继续说道: “哼—,你身为朝廷重臣,却疏于职守,让国库空虚,边关粮草不足,你说,你该当何罪?” 说到这里,皇上突然站起身来,大步走到王尚书面前,几乎是贴着他的脸,冷冷地说道: “要朕把你的那颗脑袋给搬了是吗?” 这话一出, 大殿中气氛骤然紧张起来,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殿中的所有人皆不敢出声, 一个个噤若寒蝉, 生怕触怒了皇上, 殃及自身。 而唯有王尚书闻言,身体微微一颤,仿佛被寒风吹过的落叶, 只见他抬起头,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地说道, “回皇上的话, 臣,知罪,臣,失职,臣,该死。”” 说罢,就匍匐在殿中,向皇上叩首着。以表示赤胆忠心。 (完了,芭比q了,皇上这是要我的脑袋啊!) 半晌, 王尚书抬起头,眼神决然地看着皇上, 语气坚定地说道, “臣的确有罪,但臣绝非贪污之人。只是边关粮草不足,而臣身为户部尚书,自当为陛下分忧。可臣能力有限,但臣有一颗赤诚之心。” 说到这里,王尚书深吸一口气,不等皇上再次发火, 继续说道, “皇上曾说过,君臣一心,方能国泰民安。臣深知此话的分量,所以臣深感觉得皇后娘娘此举实乃天下之福,不愧是天下之母,臣汗颜,臣误会了皇后娘娘对皇上的一片关心,只希望皇上能够看在臣一心为国的份上,饶恕臣的罪行。” 这话一出,大殿中气氛为之一滞。 而原本听完王尚书前半句回话的皇上,本打算大发雷霆,可王尚书下半句的话语却让他如鲠在喉,惊的不行。 (这,这老东西,是故意的。朕差点一口没喘过来。) 就连一旁的曹公公,心脏都不禁跳停了几次。 (好个尚书大人啊!这马屁拍的比咱家不遑多让啊!杂家的小心脏都漏跳了几拍。) 而王尚书此时正用余光打量着此时皇上目瞪口呆的脸色。 心里不禁得意了起来。 (哼—,皇上是你跟老臣秋后算账来的,可不能怪臣戏耍你一把。) 正当王尚书沉浸在自己的心海之间时, 突然, 只见原本处于惊愕中的皇上眼神微眯,精光一闪而过,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王尚书,你方才所言,可是真心?” 皇上冰冷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 闻声,王尚书身体一颤,赶紧叩首,一脸无害的恭敬回道, “皇上,臣对皇上的忠诚,天地可鉴。臣刚才所言,句句发自肺腑,若有半句虚言,愿遭天打雷劈。” 闻言,皇上看着叩首在地,差点把忠心贴在脸上的王尚书,嘴角不禁轻抽着。 (没想到啊,朕的王爱卿竟然是如此玲珑八面的人。) 而站在一旁的曹公公看着皇上此时的脸色,不由得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随即眼色复杂的看着王尚书, (尚书大人的彩虹屁之功夫,果然了得。) 而王尚书偷偷的抬起头, 看着皇上面色逐渐缓和,嘴角微微上扬,心中长长地松了口气。 (总算是有惊无险,老臣这马屁拍得可算是合了皇上的心意。) 而此时的大殿中,虽然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个个如同木偶般跪在那里。 但气氛却明显缓和了下来。 只听皇上淡淡的说道, “既然你如此说,朕便暂且信了你的话。” “你虽然有罪,但朕可以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可愿意为朕分忧?” 王尚书闻言,心中直打鼓,有一种身先士卒得感觉,但还是立马叩首道, “臣为皇上办事,是臣的职责所在,是臣的福分。” 此时的皇上闻言, 随即大声笑了起来, “哈哈哈,既然爱卿如此忠心,朕心感甚慰,那明日早朝,就有劳王爱卿替朕好好分忧了。” (哼,还敢跟朕耍心眼,就因为你那身上的一堆肥肉,朕就看不穿你了。) 听到这里,就算户部尚书王大人再蠢,此时也明白过来,自己明日可是要被皇上当枪使了。 话落,皇上便背着手,心情舒畅的出了养心殿。 临走之时,还不忘再次吓王尚书一次, “王爱卿,朕看朕的国库空虚,恐怕都是用来养了王爱卿这一身膘了?” 不等王尚书反应过来,皇上就已经带着曹公公出了养心殿的大门。 唯有王尚书一人徒留在空空的大殿中,一脸的风雨飘摇,脑袋上飞过一群草泥马。 深夜的幽静,沐浴冷月华光,树影凄凉, 上京城的街道上灯光昏黄,身影拉长,徜徉温和微风,带来阵阵花香。 只见温倾城被哑奴抱在怀中,她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 (大皇子竟然如此深藏不露。) 随后哑奴便抱着温倾城消失在了殿内。 大皇子见状,脸上露出几分不舍之色。 (果然上京城的第一的美人,滋味就如此醇厚。) 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冷静,转身离开了长乐宫。 待温倾城回过神来之际,她已经被哑奴放在了丞相府她的闺房之中。 此时的她心里还有一些惊魂未定。 自己不只过去了宫中半日,她的人生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就已经失去了……,还和大皇子疯狂的云雨了一番。 想着这些,温倾城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身上传来一丝疼痛和疲惫, 她不禁掀起锦被,看了一下自己身上被大皇子留下的爱的痕迹。 回想着大皇子那宽厚胸膛和他那巨大的……,脸色不禁发热羞红了起来。 第89章 温倾城回府 这时,房门突然被从外往内的打开,只见温倾城贴身的丫鬟荷花和红玉一脸愁苦的走了进来。 温倾城看着她们两人,心里有些疑惑。 “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她不解的轻声问道。 荷花和红玉两人闻言,顿时一脸惊喜的对视了一眼,然后齐齐上前,跪下委屈地开口说道: “小姐,你可终于回来了。小姐可是吓死奴婢了,奴婢担心死了。” 温倾城闻言,心中一暖。 (这两个丫头倒是对自己忠心耿耿。) 随即她伸出双手,轻轻抚摸着两人的头发,柔声说道: “本小姐没事,小姐我只是被大皇子带去长乐宫待了一段时间而已。你们两个不用担心。” 荷花和红玉两人闻言,顿时才惊觉到自家小姐此时的情况有些不对。 只见自家小姐正被一条陌生的锦被赤身的裹着躺在床榻上,而刚刚露出在外的洁白的玉臂上布满了一道道红色痕迹。 随即只见丫鬟荷花禁不住的惊呼一声, “小姐……你……”。 红玉见状,连忙转身一把捂住荷花的红唇,对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劝慰的说道, “荷花,嘘!不可大声喧哗,你是想惊动全府的上下吗?” 荷花闻言,这次察觉到刚刚自己的失态,随即连忙跪着向自家小姐请罪, “小姐,对不起,是奴婢刚刚莽撞了。还请小姐惩罚。” 温倾城闻言,淡淡的看了荷花一眼, “起来,本小姐不怪你。” 随即又一脸宽慰道, “好了,你们两个小丫头,别想太多。本小姐现在可好着呢。” 荷花和红玉闻言,顿时一脸惊讶的对视了一眼,随后又都娇红着脸,八卦的问道, “小姐,那你和大皇子……你们之间……是不是已经……”。 听到这里,温倾城陡然涨红了脸,没好气的白了两个丫头一眼,无奈的点了点头。 只听她轻轻的嗯了一声。 “嗯—”, “本小姐现在可是被大皇子亲自叫人送回来的,就凭这点,你们可知本小姐现在对大皇子来说是多么的意义非凡。” 她一脸神秘的娇笑道。 两个丫鬟闻言,顿时都被吓的惨白了一张脸。 (小姐可是被皇上亲封的未来太子妃,而现在小姐又被大皇子玷污了身子,这要是传了出去,那她们丞相府上下可就都会没命了啊。) 想到这里,两个丫鬟此时只觉得自己如坠入冰河,全身血液不再流动。 皆是一脸惊恐的看向温倾城,一脸担忧的问道, “小姐,你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温倾城见状,心下了然。 随即她安抚两个丫鬟道, “好了,本小姐自有主张。你们无需太过担心。” 两个丫鬟闻言,顿时忍不住的掩嘴哭了出来。 “小姐,夫人叫奴婢们服侍好您,可小姐现在就……呜呜呜……,奴婢们真的不想活了。” 温倾城闻言,心中一阵暖流涌过,她轻轻的抚摸着两个丫鬟的肩膀无奈道, “好了,本小姐自有分寸。你们两个把嘴巴闭紧实了就好。” 随后她沉思了一会,便又对红玉说道, “红玉,你去准备一下热水和药材,再给我准备一些遮瑕之物。” 红玉闻言,立刻就明白了自家小姐的意思。 随即她立刻转身去准备。 片刻之余, “小姐,都准备妥当了,奴婢伺候小姐沐浴更衣。” 随即只见温倾城缓缓的从床榻上坐起身来,赤裸着双脚踩在毛绒绒的地毯上,披裹着一件洁白的披风。 在两个丫鬟的伺候下,缓缓的踏进浴桶。 只听她在温水的包裹下,舒服的忍不住发出一声娇气的嘤咛声, “嗯—啊—……” 这让温倾城身边正在伺候她的荷花和红玉听到那是一脸的娇红。 再看自家小姐她那婀娜的身姿上布满了青紫一片,仿佛是被掐过一般。再看那深浅不一的道道红色痕迹,随即不由猜想大皇子当时是何等身姿。 只听见荷花心里吐槽着, (大皇子可是全京城女子心目中心仪的对象,虽然没有太子殿下那个高位,但是大皇子可是比太子英俊的多了,若小姐能够嫁给大皇子,那自己岂不是也……) 想到这里,让本来就是一张娇红的面容,此刻更是热的发烫。 而红玉此时却是一脸心疼的看着自家小姐, “小姐,你……你受苦了。” 温倾城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缓缓道, “本小姐没事,只是被大皇子给弄的有些累了而已。” 红玉见此,立马转身对跟荷花说道, “荷花,我在这伺候小姐,你去给小姐准备一些小姐爱吃的膳食来。” 荷花闻言,立刻退出了房间。 半个时辰后, 只见温倾城在红玉的伺候下,身穿一身淡绿色的罗裙,头上斜插着一支素钗,清丽脱俗的绝美容颜略施粉黛,朱唇不点而红,整个人衬托得更加娇媚动人。 只见温倾城站在铜镜前满意的看着铜镜中自己如花绽放的容颜。 (可不就是如花绽放,毕竟已经初经人事了。) 须臾间,只见她脸上的笑容陡然止住,转身扬起玉手, 只听“拍””的一声,扇了身边红玉一个响亮的耳光。 红玉立即一脸不可置信得捂着自己的被自家小姐刚刚掌掴的面容,红着眼眶,立即跪在地上哭泣地委屈道, “小姐,息怒,还请小姐示下,好让奴婢知道哪里做错了?” 温倾城一改刚刚温柔的面容,娇声呵斥道, “好你个贱婢,本小姐不过离开了半日,你就敢敷衍本小姐,你看看本小姐头上戴的是什么?” 红玉听到这,立刻委屈巴巴的哽咽着回道, “小姐莫要气坏了身子,奴婢不是故意给小姐只戴一根素钗的,实在是小姐的首饰只剩下了这一根素钗了。” 温倾城闻言,怒气不但没有削减半分,反而更甚。只见她抬起玉手又是一记耳光重重的扇在红玉的另一边脸上。 “砰——” 红玉被扇的直接摔倒在地,头正好撞在桌角,疼得晕头转向,又害怕又委屈的低声大哭起来。 温倾城见状,没有丝毫的同情。 一脸烦躁的走到红玉跟前,伸手便又是一记耳光,直把红玉扇得眼冒金星,哭都哭不出来。 (哎哎哎,温倾城你真是够无情的啊。红玉刚刚还在伺候你沐浴,你这怎么得也得不看僧面看佛面。) “哭!哭!哭!叫你哭!” 只见温倾城一边骂着一边左右开弓的扇着红玉的脸。 两巴掌下去,只见红玉原本清秀的小脸瞬间变得红肿一片。 “小姐,求求你饶了奴婢!真的不是奴婢的错啊,小姐。” 红玉一边哭着一边求饶。 温倾城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一脚踹在红玉的肚子上,冷声喝道, “你这个贱婢,本小姐原本就看在你从小伺候在本小姐身边,对你有几分优待,如今你这是找死!” 红玉闻言,立刻吓得浑身一颤,立刻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求饶道,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小姐的首饰真的不是奴婢拿的,还请小姐听奴婢解释。” (小姐别在打红玉了,求求你了。) 第90章 太子夜访温倾城 正在此时,荷花端着热气腾腾的膳食走了进来。 一眼就看到红玉跪在地上,脸已经肿得老高。顿时吓得的脸色惨白,连忙跪在温倾城面前。 慌张急切得说道, “小姐息怒,还请小姐饶了红玉这一次!都是荷花没有管教好红玉,才让她惹小姐生了气,小姐要罚就罚荷花。” (小姐好残忍,荷花怕怕!) 温倾城闻言,没有说话,只是缓缓转过头阴沉着一张脸看向正跪在自己面前不住磕头的荷花, 只见荷花正一脸泪水朦胧的看着自己,那娇媚可人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可温倾城却丝毫没有要怜香惜玉的意思,心里反而怒气更甚, 随即直接一脚将荷花也踹倒在地。 (贱婢,好一张娇气的面容。) “你们两个贱婢,一个两个的都不把本小姐放在眼里了是不是?连本小姐的首饰都敢拿了是!” (你这么残忍火爆,她们敢拿吗?切) 荷花和红玉闻言,立刻吓得止住了哭声,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求饶。 “小姐开恩!小姐开恩!还请小姐看在往日情分上,饶了奴婢这次!小姐的首饰奴婢们真的没有拿。” 温倾城闻言,没丝毫动容,又踹了荷花一脚说道, (靠!你属狗的吗温倾城?见人就咬!) “今日本小姐就赐你们一条生路,日后若再犯错,决不轻饶!” 荷花和红玉闻言,立刻叩首谢恩。 温倾城见状,这才作罢。她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又看了一眼红玉和荷花一眼。 便转身坐在了桌边开始用起了膳食。 (靠,你还吃的下去。真是一个从不亏待自己的主啊。) 显然刚才迁怒于荷花和红玉,让温倾城怒气消了不少。 (本小姐快饿死了,进宫半日滴水未进,还有大皇子也真是得,只知道在本小姐身上索取,却忘了本小姐身子的匮乏。) 温倾城一边吃着膳食,心里一边还不住得吐槽一下。 而荷花和红玉两人依然跪在原地,不敢起身。 她们两人心里都十分清楚,今日自家小姐对她们还没有真真下重手。 若她们不赶紧交代好小姐那些首饰的去处,恐怕刚刚她们两人所受的屈辱,定会是要十倍百倍的加重。 想到这里,荷花和红玉两人不由得瑟瑟发抖起来。 只见温倾城用完膳食后,荷花才敢开口缓缓说道, “小姐,奴婢有一事禀告。” 温倾城闻言,挑眉看向荷花, 只见荷花偷偷瞄了温倾城一眼,这才小心翼翼得继续说道, “小姐息怒,昨日小姐进宫后因为…因为大皇子和太子……而……而独自离开,后来宴会上发生的事情小姐还不清楚。” “哦?” 温倾城闻言,皱了皱眉,立刻坐直了身子,一脸认真的看着荷花说道, “荷花,你给本小姐好好说清楚本小姐走后春日宴都发生了什么?” “是,小姐。” 荷花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立刻恭敬的回道。 随后便缓缓向温倾城娓娓道…… “小姐,就在您独自离开后不久,大皇子因为你和太子发生口角,若不是考虑皇后娘娘和凌贵妃在场,太子殿下就差点因此大皇子打了起来。” “什么?!” 温倾城闻言,惊得直接站起了身子,一脸惊愕的看向荷花。 (太子哥哥对本小姐竟然如此执着,可如今自己已经是大皇子的人了,哎!!该如何回应太子哥哥才好。) 见温倾城如此神情,荷花更是一脸惶恐的立刻叩首说道, “小姐不知,待大皇子和太子殿下走后,皇后娘娘为了给边关将士筹集粮草,身先士卒的捐了自己身上的所有金银珠宝,但凌贵妃发现小姐你不在现场,随即对皇后娘娘发难,因为小姐你是未来太子妃,这让在场的那些大臣家眷们都十分关注,凌贵妃更是把自己所有的首饰和银两都给捐献了出去。所以之后皇后娘娘也理所当然的当成不让,那些在场的夫人小姐也都纷纷效仿,小姐身为未来太子妃又不在现场,凌贵妃哪里肯放过。所以夫人为了小姐把小姐的东西也都一起捐献了上去。” 说到这里,荷花带着红玉又再次叩首, “还请小姐明察秋毫,奴婢们不敢撒谎。” “你说什么!?” 温倾城闻言,勃然大怒。直接一把掀翻了桌子。 “砰!” 一声闷响,立刻在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飞溅的瓷片让荷花和红玉吓得脸一白,连忙又跪着向后退了几步。 而温倾城此刻却是气得浑身发抖。 (凌贵妃,你怎么敢?你只不过是个妾而已,也敢在本太子妃头上动土。) 她万万没想到大皇子的生母凌贵妃竟然拿她当物品一样和皇后娘娘勾心斗角。 想到自己还和大皇子一起云里来风里去,温倾城此刻真是觉得自己瞎了眼。 正在这时,一道黑影从门外跃了进来。 吓得厅中的三人花容失色,还不等她们尖叫出声, 黑影已然站定,立刻发现来人竟然是太子殿下。 这让原本就大惊失色得三人,脸上更是血色皆无。 (太子怎么来了?推荐是什么时候来的?听到了多少?) 三人越想这些,心里越是恐惧。 此刻的太子殿下比之前在宫宴上更是显得落魄了许多。 发丝凌乱,衣衫上也沾染了不少灰尘,看上去真是狼狈到了极点。 若不是太子殿下的气质出尘,温倾城都不敢相信此刻的太子竟然会是这个样子。 只见太子皱着眉头一脸不悦的看着荷花和红玉, 语气不好的开口说道, “倾城妹妹,这是怎么了,是发生了何事,让你们如此害怕,还有你的婢女……这……。” (孤此刻实在是无法形容出这两个婢女的惨状。) 三人闻言,一直提着的那颗惊吓的心终于是落了下来。 只见温倾城快速的调整好自己心态,隐晦的朝荷花和红玉看了一眼,以示她们闭紧嘴巴。 这才一脸委屈巴巴的看中太子殿下, “太子哥哥,你吓到倾城了,” 温倾城此刻两眼含泪,立刻跑过去一下扑进了太子的怀里。 太子见状,心疼的一把将温倾城抱紧。 “倾城妹妹,都是孤不好,孤不请自来,吓到倾城妹妹了。” “倾城妹妹,你受委屈了。” “太子哥哥,我委屈什么呀!?荷花她们还把罪名往自己身上揽呢,我委屈什么呀!?” 温倾城闻言,一边抽泣着一边在太子怀里摇着头说道。 (喔喔,这温倾城是要开始她的骚操作了吗?) “太子哥哥,你不要为难她们了。” 太子闻言,直接把温倾城从怀里拉起来,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臂。 一脸心疼的看着温倾城,温柔的问道, “发生了何事?倾城妹妹告诉孤,孤替你做主。” 温倾城闻言,刚刚止住的泪水,此刻再次夺眶而出。 “倾城妹妹,别哭,你哭的样子让孤心疼。” 太子殿下说着,便伸手帮她擦拭着泪水。 温倾城见状,立刻顺势倒进了太子的怀里。 “她们两个刚刚已经把事情都跟我说清楚了,都是那个凌贵妃不好,你看荷花和红玉,她们一直自责内疚,一直在那伤害自己,倾城看的心里好疼。” (这是要维护自己的形象吗?毒妇。) 此刻听到自家小姐话语的荷花和红玉,心里一阵悲苦,无奈之下立刻瑟瑟发抖的抬起手朝自己脸上不停的扇去。 只听“拍,拍,……”的声音阵阵响起。 俩人嘴里还不停的念着, “都是奴婢的错,没有保护好小姐,请小姐责罚……” 太子闻言看去,淡淡的看了一眼,皱着眉头冷冷的说道, “好了,你们两个下去!” (为何孤会觉得她们身上的伤如此古怪。) 荷花和红玉闻声,心中一喜,立刻面不露色的相互扶着退了出去。 (呜呜呜呜呜,太好了,终于可以活着走出去了。) 第91章 温倾城脚踏两只船 待两个婢女退了出去, 太子低头看着怀里的温倾城,温柔的说道, “倾城妹妹,她们身为你的婢女,没有保护好你了,自该受些惩罚。倾城妹妹你就是心太软了,莫要在为此事哭泣了。” 闻言, 温倾城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太子,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顺着脸颊滑落。 (好会装啊,这简直辣眼睛,就是一朵脚踏两只船得黑莲花。) 只听她娇弱的开口, “太子哥哥!” “倾城妹妹,怎么了?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太子见温倾城哭了,顿时有些手忙脚乱了起来。 温倾城闻言,哭得更加伤心欲绝。 “太子哥哥,以后不要对倾城这么好了,倾城不值得。” (这话你说对了,你确实不值得!) “傻瓜,你是本太子的未来太子妃,本太子照顾你是应该的。” 太子闻言,轻轻抚摸着温倾城的秀发说道。 “是本太子没有照顾好你,倾城妹妹放心,孤定会为你出了这一口恶气。” 听闻太子的一番话,温倾城内心顿时高傲的不行。 (没想到太子哥哥对本小姐爱慕的如此欲罢不能,那本小姐游走在他们两人之间,那不是游刃有余吗?岂不是更好。) 只见温倾城闻言,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娇弱的说道, “太子哥哥,你真好。” 随即又立刻踮起脚尖在太子的脸上亲了一口,害羞的钻进了太子的怀里。 太子见状,宠溺的一笑。 接着只听太子有些疑惑的声音传来,吓的温倾城心都跳的漏了节奏。 “倾城妹妹,为何你走后,孤在宫里到处寻你,却怎么也找不到你,倾城妹妹是躲哪去了?” 温倾城闻言,心里咯噔一声,立刻惊得瞪大了眼睛,双手紧紧的捏着手里的帕子,焦急的从太子的怀里退了出来。 (这太子哥哥真是的,为何要问这么多呢?) (这要怎么说?难道说因为大皇子把我那个啥了,所以太子你才找不到我的。) 随即她抬起头委屈巴巴的看着太子,开口说道, “太子哥哥,我……。” “倾城妹妹,你怎么了?为何如此焦急?是孤哪里惹到你了?” 太子见温倾城离开了自己的怀抱,立刻着急的问道。 温倾城见状,立刻止住了自己的动作,快速的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自己刚刚真是太失控了,不行不行,一定不能让太子看出破绽。) 随即,立刻娇弱委屈的开口, “是倾城不好,让太子哥哥担心了。” “倾城没有故意躲着太子哥哥,倾城只是心情不好,在御花园的花丛中坐了一会儿。可是……”。 说道这里,只见温倾城抬起泪眼婆娑的眼睛,一脸生气不满的看着太子,赌气的说道, “可是太子哥哥都不来找倾城,倾城心里甚是伤心。太子哥哥若是不信倾城的话,只管回去便是,何必还来找倾城,还来质问倾城。” 说罢,就是娇哼一声,转过了身去。 “哼—,” (本小姐的这个解释怎么样,还撑的住。) 太子见状,立刻心疼的走了过去,从背后抱住了温倾城。 “倾城妹妹,是孤不好,孤不该不信你。” “倾城妹妹,你刚刚说的对,本太子身为你的未来夫婿,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无法给你,确实是大大的不该。所以孤以后不会在像以前那般怀疑你,孤会无条件的信任你。” “倾城妹妹,你能原谅孤吗?孤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温倾城听着太子的话语,顿时松了一口气。 (呼,吓死本小姐了,刚刚可真是险呀!)。 只见她原本梨花带雨的俏脸之上立刻露出一抹笑容, “太子哥哥说的是什么话,倾城哪会怪罪太子哥哥。” 说到这里,只见温倾城语气一转,连忙转移话题,质问起了太子来, “倒是太子哥哥一身风尘仆仆的,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倾城心里好担心太子哥哥。” 太子闻言,立刻收起刚刚的柔情蜜意,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 “倾城妹妹不必担心,刚刚孤遇刺了,不过幸好孤没事,只是刺杀孤的那几个刺客,俱孤观察,是埋伏在丞相府周围的。,孤猜测此事怕是不简单。” 温倾城闻言,立刻表现出一脸担心的模样着急的问道, (此刻本小姐不表现出担心的模样,那不是白白浪费这么好讨好太子的机会了吗?) “刺客?太子哥哥有没有受伤?快让倾城看看。” 太子见状,立刻拉下温倾城的双手,握在自己的手里,温柔的开口说道, “孤没事,那几个刺客实力并不算太高,所以孤应付的来。倒是倾城妹妹你,孤今日来找你时,心里甚是担忧你的安危。若这次刺客的目标不是本太子,而是倾城妹妹你。倾城妹妹又会如何。” 温倾城闻言,小脸被吓的煞白! (为什么刺客会埋伏在丞相府的周围,怎么会这么肯定太子哥哥会来丞相府的?难不成是大皇子……,不,大皇子不可能利用本小姐的。) 太子看着温倾城惨白着一张脸,沉默不语,不由得叹了深深的一口气。 “哎——”, 随即拉过温倾城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柔情的说道, “倾城妹妹,别怕,你摸摸,孤的心跳还在为你跳动。孤回去就派几名暗卫过来保护你。” 温倾城听着太子充满深情的话语,心里甜的跟蜜似的。 但是太子殿下的后半句话,却让她有些心虚。 (哎,本小姐心里非常想要你的暗卫,奈何这些暗卫存在的话,本小姐还怎么跟大皇子见面啊!) 随即清晨一脸感动的望着太子,轻声的说, “太子哥哥,倾城不要暗卫,只要太子哥哥时常过来找倾城,那倾城就很满足了。” “况且太子哥哥不是说了吗?那些刺客可是冲着太子哥哥而来。那么太子哥哥就更不能把暗卫给倾城了。倾城会担心太子哥哥,会担心的吃不下饭,会担心的夜不能寐。” “太子哥哥不信的话。可以听听倾城的心跳声,如今它还惊魂未定,跳的不停。” 温倾城越往下说,声音越小。 樱花般美丽的脸庞之上,也露出了一层娇羞之色。 太子听着这娇弱的话语,舒麻的感觉散遍全身,如舒如麻。 喜欢的宝子们,评论评论吗?九姨太的的书评在向各位招手啦?爱你们,么么哒! 第92章 太师府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随即,太子立刻松开了温倾城,转过身去,控制住自己那颗狂跳的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这才转过身来,炽热目光紧紧的看着温倾城,温柔的说着, “倾城妹妹,你真是让孤又爱又怜。” “好,孤答应你,孤不再提暗卫的事。” 太子柔情蜜意的目光看得温倾城脸上娇羞之色刚褪去,又爬了上来。 她只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烫着。 娇俏的俏脸之上立刻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容,抬起头,看着太子,心虚的开口说道, “太子哥哥,倾城知道刚刚的话语有些……,但是倾城是实话实说。若是太子哥哥真的担心倾城的安危的话,不如……。” 说到这里,温倾城放低了声音,靠在太子的怀里,娇媚的开口说道, “不如太子哥哥今晚留在丞相府!这样倾城也能有个依靠不是。” (我靠,这是刚开了胃口就想继续觅食啊?也不怕撑着自己。别忘了你的身上大皇子留下的爱的痕迹可还是历历在目啊!) 太子闻言,心里一喜。 (能与心爱的姑娘共度良宵,孤自然愿意。) “倾城妹妹,你可知你刚刚话语之中,对孤的……。” 太子目光炙热的看着温倾城,眼神之中充满了深深的爱意。 但是随即,太子又有些担忧和遗憾的开口说道, “如今,孤还有要事在身,不能再继续陪着你了。不过,等孤处理完这次危机,便会抽时间过来陪你”。 温倾城闻言,立刻放下了心中的喜悦,从太子的怀里站了起来。 (本小姐就知道你不会留下来,太子,本小姐还不了解你吗?) 只见温倾城一脸不满的看着太子,娇哼一声,赌气的开口说道, “太子哥哥真是的,都不知道人家刚刚说的那话是出于真心真意的。哼——。” 太子看着温倾城不满的表情,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倾城妹妹,别生气吗?是孤不好。” 此时,温倾城觉得自己挑逗太子的话语可以终止了。 (难不成今日还真能把太子留下,本小姐的小命还是要保护好的,不过它日吗?那可就……) 随即温倾城立刻一脸不舍的开口说道, “太子哥哥尽管去便是了,倾城会乖乖等太子哥哥的。” 春风吹过脸颊,吹动了温倾城的长发,也将她的话语吹进了太子的耳里。 太子听着温倾城的话,像是吃了十颗糖般,甜的发腻。 一双深情的眸子,注视着温倾城娇俏可人的小脸蛋,忍不住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摩擦着温倾城那娇嫩的小脸。 他情不自禁的低头吻住了那娇嫩的红唇。 温倾城被太子突如其来的亲吻给吓住了,瞪大了眼睛,忘记挣扎。 直到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太子松开了温倾城,看着她那红唇娇艳欲滴,让他忍不住的想要继续品尝。 他低下头,在温倾城的红唇上轻啄了一下,低声说道, “倾城妹妹,你是孤的,谁也无法抢走你。” 说罢,太子在温倾城的额头落下一个吻后,转身离开了丞相府。 太子离开后,温倾城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抬手捂住了自己发烫的脸颊。 (太子哥哥的吻好像比大皇子的更有味道。) (温倾城,你是认真的吗?两片火腿还有别的滋味吗?) 廊中未点灯,只有天边悬挂着的银月洒下点点光源,星辉与阴影的交错之间,白日里那清晰可见的池水与那奇形怪状的假山都变得影影绰绰。 于此同时, 太师府迎来了两道一高一矮对老太师来说的不速之客。 只见沈老太师看着来人,心里有点打鼓,眼角直抽。 (天啊,为啥这两个莽夫会光临本太师的府邸。) 只见老太师脸色僵硬的假笑到, “哈哈哈,两位贵客光临本太师府邸,真是有失远迎,怠慢了贵客,还请两位多多包涵。” 话音刚落,就见那两莽夫像两根柱子一样矗立在门口,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让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沉闷起来。 老太师心中暗叫不好,这两个莽夫来者不善啊。 只见老太师悲壮的转头看向了自己厅中那些桌椅,不禁为它们默哀了几分钟。 看着老太师的操作,两道黑影不禁嘴角直抽。 此时老太师心中不禁苦笑,脑中快速转动,暗自思量,这两位莽夫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还未等老太师猜测出个所以然,只听见那两道黑影一前一后的说道, “哈哈哈,老家伙,还不请本将军进去坐坐?”矮个子黑影笑着说道。 “小子拜见沈伯父,不请自来,还请伯父海涵。”高个子黑影一脸恭敬的说道。 赫然,来人正是如今风光无限的大将军府的谢老将军谢震,和平西大将军谢云骁。 闻言,老太师一阵无语。 (本太师要睡了,才不愿意招待你们。) 正当老太师想要婉言拒绝时,谢震却已走上前来,一把掀开了披风,大步向府内走去。 “哈哈哈,沈老太师,吾等虽为武将,但亦知礼数,不会在您这太师府邸内闹事。你就就放宽心。” 谢震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旁边的谢云骁。 谢云骁会意,立即也掀开了披风,紧随其后。 沈老太师此刻的心情就像是一桶烈火在熊熊燃烧,却又不能发作。 他无奈地瞥了一眼那两个莽夫,然后转身向厅内走去,那背影仿佛写满了“无可奈何花落去”。 沈老太师疲惫地坐了下来,他的目光落在厅堂的摆设上,那些精致的瓷器、古朴的屏风,都是他多年的珍藏。 然而现在,他只希望这场不速之客的造访能够尽快结束。 (老夫的宝贝们啊,你们可能活不过今晚了呀!哎—)。 随即唤来李嬷嬷为他们奉上香茶。 李嬷嬷看着厅中的三人,无奈又感慨的摇了摇头。 (多少年了,这样的情景还能再次出现,真是上天保佑啊!) 厅内一阵安静。 仿佛谁先打破这场宁静,谁就落了下风。 一盏茶的时间,悄然而过, 沈老太师不由得老脸一黑,心中暗自叫苦。 (这两个莽夫今日竟然有如此定力,能深夜亲自登门造访,看来此事不简单呐,所求之事必定非同小可)。 只见老太师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只觉得这口茶水如同嚼蜡一般,满嘴苦涩。 沈老太师率先打破了沉静,他端起面前的茶盏,微微一举,然后轻轻地啜了一口。 “两位贵客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要事?” 老太师的语气带着一丝的不满和疑惑,但谢老将军却丝毫不以为意。 “哈哈哈,沈老太师,吾等今夜前来,乃是有一要事相商。” 谢震的话语刚落,沈老太师就感觉厅内的气氛又压抑了几分。 (妈呀,本太师要喘不过气来了。) 此时的谢云骁也紧随其后,开口说道, “沈伯父,小侄此来,也有一事相求。” 听闻此话,老太师不禁用手捂住自己的心口。 (千万别说出来,老夫实在不想听。) 沈老太师稳了稳心神,开口问道, “不知二位将军深夜造访所求何事?还望二位将军明示。” “若是无要紧的事,本太师就先去休息去了,那恕不远送了,请!” 说着,不等对方答话,就起身做出请的姿势。 奈何他低估了这两位将军的脸皮。 只见这两位坐在那纹丝不动,好似没有听到自己的话语。 沈老师面部不禁直抽。 (你们这脸皮比城墙都要厚啊!) 宝子们,来了就点点关注,加个书架,不然会迷路哦!大大会心疼的呢! 第93章 两位将军的骚操作 这样的尴尬持续了几秒, 无奈, 沈老太师绷着个不情不愿的脸又坐回自己的位置,尴尬的笑了几声故作不耐烦地开口道。 “哈哈哈,老东西,你们就不要再拐弯抹角的了,直接告诉老夫你们到底所求何事!说完就赶紧离开,老夫要休息了,明早还有早朝呢。” 谢老将军闻言,嘿嘿一笑,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不由得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老家伙,果然你还是快人快语啊!” 话音刚落,谢云骁也紧随其后,一脸嬉笑的附和道, “就是就是,沈伯父您老人家真是不减当年之勇啊!” 闻言,老太师不禁一阵扶额。 (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在那奉承,真是不识相!) 老太师心里一阵哀嚎,但嘴上却依旧客套着, “哪里哪里,本太师愚钝,还望两位将军海涵。” 谢老将军闻言端起茶盏,一饮而尽,感慨万千的说道, “哈哈哈,老家伙,你可真是谦虚了。想当年你在朝中辅佐先皇,是何等的威风。本将军虽然久居边关,但也不断的听闻你的事迹,那可真是让人佩服啊。” 沈老太师听闻此言,虽然知道这老东西提起过往肯定没安好心,但心中也不禁回忆起种种往事来。 接着只听沈老太师长叹一声,哀笑了几声, “哈哈哈,往事如烟啊,那些辉煌的过去,也只能成为追忆了。” 谢老将军见状,立马像谢云骁使了个隐晦的眼色, 立马接着开口说道, “也是,往事如烟,哎!就连如今的太师府也早已不复当年之盛况,让人不胜唏嘘啊!” 谢云骁见自己的父亲言语之间便将话题引到了这上面,也就不失时宜的开口附和道, “就是就是,沈伯父您老人家这可是谦虚了。想当初您那太师府可是建的比皇宫还要气派,是多少人羡慕的对象啊!可如今您看看府里哪还有当年半点的影子啊!” 沈老太师听到这两人一唱一和,句句不离自己当年风光的事,也不禁老脸一黑。 (装,装,本太师看你们能装到何时。) 只时还不等他开口说话,只听谢老将军又一脸惋惜的说道, “云骁啊,你进来看见了没,太师府的大门自从上次被人卸了之后如今虽然重建了,虽然不似破烂不堪,但却失去了曾经的气派非凡啊!。” “是啊,父亲,您看到这太师府的池塘了吗?池水虽然依旧清澈见底,可池中的那些珍贵的锦鲤哪去了?就连剩下的那些也不如曾经活蹦乱跳了。” 谢云骁满脸遗憾的说道。 听着谢云骁和谢老将军两人的一唱一和,看似在关心太师府的近况,但每句话都直戳沈老太师的痛处。 沈老太师不禁扶额长叹,心中早已将这二人的心思骂了千百遍。 (妈呀,再让这两个老东西说下去,本太师的胡子都要被他们气直了。) 沈老太师轻咳一声,正要开口打住这两位将军的喋喋不休。 可还没等他开口,只听谢老将军又唉声叹气的说道, “哎,云骁啊!话不要说的如此直白,你沈伯父听到会伤心的。” “你看,就如这厅中的摆饰,虽然已经极力的恢复到曾经的光彩,但依旧无法掩盖那曾经繁华逝去的落寞啊!’ 谢云骁闻言,也跟着哀叹一声,满脸同情的看着沈老太师。跟着附和道, ‘就是就是,父亲说的对。沈伯父您看看这厅堂中,虽然摆放着您曾经喜爱的瓷器,但哪有一个是如今的新货?” 说着,二人还不等沈老太师开口,便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沈老太师闻言只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的直跳。 (妈呀,本太师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居然跟这两个老狐狸打交道。) 此刻他真想仰天长叹一声,心中的郁闷那真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 (本太师真想掐死你们两个!) (妈的,本太师这一生风光的时候他们不来巴结也就算了,如今本太师落魄了他们还来伤口撒盐。) 终于,在两人还准备没完没了的唠叨下去的时候,沈老太师猛地一拍桌子,不文雅的对着二人大吼道, “好了,你们两个给本太师差不多得了!如今这太师府的荣华已逝本太师早就已经习惯了,用不着你们在这假惺惺的惺惺作态。” “本太师在朝廷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如今这太师府只是因为本太师念旧不愿意修缮而已” “你们两个将军到底想干什么?有话就直接说,绕来绕去的让老夫听的头疼!再不停嘴,老夫可就走了!” 沈老太师这一拍桌子大吼之下,厅堂中顿时一片寂静。 谢老将军见状,嘿嘿一笑,满脸横肉的脸上挤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 “老家伙,别生气别生气!我们这不是看到你如今这太师府萧条的景象有些感慨罢了!所以也就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就是就是,沈伯父您可不要见怪。” 谢云骁闻言立马跟着连忙点头附和道。 沈老太师闻言冷哼一声,接着不屑的说道, “哼,当本太师不知道你们这两个老狐狸不安好心吗?” “哎,你们两个要是没事就给本太师滚蛋!有多远滚多远!” 沈老太师闻言,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二人赶紧滚蛋。 谢老将军见状,嘿嘿一笑,丝毫不介意沈老太师此刻的态度。 “老家伙,别这么说嘛。我们可是好意关心你的。” “就是就是,沈伯父您就莫要再感叹那些陈年旧事了。” “如今这太师府已经是物是人非了,怕是不好再接待那些个皇亲国戚和各个官员了。” 谢云骁闻言立马满脸‘关切’的说道。 此话一出, 只见老太师瞬间眯起了眼睛。 厅中的的温度一度下降, (这两个老狐狸,原来早就想好了要来这么一出啊!) (好啊,既然你们想玩,那本太师就陪你们好好玩一玩!) 沈老太师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接着‘意味深长’的看了两人一眼,缓缓开口道, “既然两位将军如此关心本太师的府邸,那本太师也不能在推辞了。” “本太师听说皇上赏赐了不少好东西到了大将军府,不如二位帮帮忙,把那些赏赐拿来,这样本太师也好重建这太师府,重现当年风光。” 此时谢老将军也收起刚刚半开玩笑的状态,转而看向沈老太师,正色道。 “老家伙,明人不说暗话,本将军就直说了,眼看这世间距离清宁回来不足月余了,你这府邸翻新也赶不上了,本将军的外孙女及笙之礼岂能将就,那就在本将军的府邸举办了!” 谢云骁闻言也连忙点头附和道, “就是就是沈伯父,小侄今夜来此也是真心来求这件事。清宁自打出生,小侄就没有尽该有的责任,如今清宁的及笙礼,还请沈伯父给小侄一个补过往的机会,这样小侄的妹妹地下有知,也会安慰的。” 谢云骁说着,就红了眼眶,径直走到老太师的面前单膝跪下抱拳说道。 作者:多谢亲爱读者对大大的关注和支持。 大大可不可以求得各位的五星好评啊!比心?? 第94章 及笙礼花落大将军府 沈老太师见状立马伸手将谢云骁扶起, “你这孩子,快起来!” 甚至还满脸‘欣慰’的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云骁见此,立马欣喜若狂的想要再次拱手感谢。 可沈老太师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满脸遗憾的看着谢云骁改口说道, “不行啊!贤侄!本太师不能答应啊!” (哈哈哈,你们这下在嘚瑟啊?再嘚瑟一个给本太师瞧瞧。) 谢云骁闻言,满脸错愕的看着沈老太师。心中那是一个五味杂陈,满是委屈。 (天啊,果真姜还是老的辣啊!) “这……沈伯父,您这是何意啊?” 沈老太师看着谢云骁那满脸错愕的神色,心中那是异常的满意。 (看你们还敢不敢拿本太师来消遣了。) 随后沈老太师则‘满脸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接着叹息一声,开口道, “贤侄有如此想法,本太师心中甚慰,清宁能有你这一位舅舅也是她的福分啊。” “只可惜啊!如今这太师府已经是人走茶凉了,本太师若是答应你在大将军的府邸举办本太师唯一的嫡孙女的及笙之礼,这要是传出去,本太师岂不遭人闲话?” “到时,本太师这落魄户不是给朝廷,给当今皇上还有在坐的各位大臣们脸上难堪吗?” “所以,本太师思量再三,这及笙之礼还是在本太师府上举办最为恰当。还望贤侄能够理解。” 沈老太师说着,‘满脸诚恳’的看着谢云骁。 闻言,谢云骁顿时急了眼。 脸色也止不住的失望起来!他忍不住看向自己的父亲,寻求帮助。 谢老将军见状,冷哼一声, (这老家伙,怎么还跟小辈耍起了心眼,真是没脸没皮了。) 随即开口道, “老家伙,你这是什么意思?” 闻言,老太师顿时表现的满脸苦涩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没有什么意思啊!就是想着清宁的及笙礼不能在你大将军府办啊!” 此话一出。 谢老将军脸色顿时黑沉了下来。 (这老东西,非逼着本将军出狠招是!) (那老东西你可就要多担待了。) 此时谢老将军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接着看向沈老太师,戏谑的说道, “老家伙,你说这皇后娘娘举办的春日宴这一事是谁在推波助澜啊?” 老太师闻言,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不禁目光紧紧得盯着谢老将军。 (哼,你这老东西敢说出去,那本太师就让清宁不认你这个外祖父。) 谢老将军感受到老太师那目光中威胁的意思,但是他当作毫不知情。 只听他不停的爆出让沈老太师都觉得应接不暇的劲爆消息。 “老太师,你说宫门口那引导百姓说皇上驾崩的老者是谁啊?本将军倒是知道点,老家伙不如等会听本将军给你好好说道说道如何?” “本将军还听说有一些百姓特意在每个大臣的门前逗留,说一些皇上驾崩的话语。本将军倒是知道这些百姓为何如此做。老家伙,你要不要听听?” 谢老将军每说出一道消息,沈老太师脸色就不禁黑上一层。 (这只老狐狸,你这是故意的!) 此时的谢老将军可不管老太师的脸色有多难看。 他一心只想达到自己此次来的目的。 不然回去他可是不好交代啊! 只听谢老将军又继续开口说道, “老家伙,你说明日早朝皇上要是知道这些个事情同出一人之手,他该会……。” 就在这时,沈老太师立马哈哈哈大笑打断了谢老将军将要继续往下说的话语。 (这老东西,可真是狠啊!竟然真敢威胁起本太师了。) 此时老太师脸不红心不跳气不短的开口道, “哈哈哈,谢老将军刚刚说的是什么啊?本太师怎么什么也听不懂啊?” “刚才本太师又细想了一下,觉得贤侄所提的建议甚好,本太师决定这清宁的及笙礼就在大将府举办了。” 谢云骁闻言,瞬间收起刚刚的悲切,英俊潇洒的脸上顿时堆满了欣喜若狂之色。 立马上前单膝跪地恭敬的抱拳行礼,满口感激的说道, “那小侄就多谢沈伯父的成全了。” “沈伯父放心,小侄一定会尽心尽力的操办这场及笙之礼 “好好好!云骁有心了!” “本太师就收下你这礼了!” 沈老太师此刻那满眼的笑意,任谁看了都知道是发自内心的‘欣喜’。 谢云骁闻言立马顺势起身,然后退到一旁。 接着,沈老太师扭头看向谢老将军,眼神玩味。 “谢将军,你怎么看?” 谢老将军闻言,立马站起身来,大发感动的朝老太师拱了拱手,乐呵呵的开口, “哈哈哈,老家伙,多谢你成全了,本将军这厢有礼了。” “本将军早已退出朝堂,早已不管朝政了,刚刚本将军可是什么也没说。” 沈老太师闻言,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你那是什么都没说吗?差点把本太师的老底都给揭了。) 随即淡淡的冷哼一声。 “哼—”。 “既然两位已经达成目的了,就别在演了。夜已经深了,本太师身体疲倦乏力了,要休息了,两位将军请自便,本太师恕不远送。” 随着老太师的这一声逐客令, 谢老将军啊和谢云骁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得逞的笑意。 随即俩人相继拱手告辞。 “老家伙,那本将就先行回府了,好让本将军的夫人也早点知晓乐呵乐呵了。” “沈伯父,小侄也告辞离开了,多谢沈伯父的大义,小侄感激不尽。” 老太师闻言,也是拱手淡淡的回了一礼。 待谢老将军和谢云骁走后, 沈老太师顿时扶着额头,痛苦的哀嚎一声。 这声哀嚎传出,前厅的那些下人丫鬟们一个个都低着头快速的跑了开去。 (这种事情听的多了也就习惯了,谁叫她们是下人呢。) 而远去的谢老将军和谢云骁父子听着沈老太师那声满是懊悔的哀嚎,只是对视一笑,丝毫不以为意。 此时的老太师心中一阵后悔,为啥一开始没有把这两个莽夫直接赶出去呢。 现在可好,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作者有话说:宝子们,如果不忙碌,如果有空闲,点点关注,加加书架,给个书评。大大的书评还不满 50 条喔!给点动力哈。 不要着急,班师回朝后,就是男女主的主场了。大大打算先虐女主,在虐男主。 如果有别的想法,可以给大大一点建议哈! 第95章 浴血边关 烽火似红日,狼烟如云,马蹄声雨,战鼓如雷。 军吏告急跃马扬鞭,一驿过一驿,驿骑如流星,百里又百里,走马夜灯行。 向上京城快马加鞭的赶去。 城楼之上,御将军头冠盔缨,血染战袍。 他眼眸深邃如海地遥望上京城方向 。 他想知道,他派遣的一个又一个军吏是否到了那巍峨得皇宫。 而营外,是一片无尽的荒原。原本肥沃的土地,已经被战争的硝烟所覆盖。曾经丰收的田野,现在只剩下一片凄凉与荒芜。 如今边关大营内无粮草,外无援军。 大营的士兵们忍受着饥饿与疲惫,他们的士气日渐低落。 看着城中伤痕累累的士兵们,御将军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惜。 只见城门之上,原本鲜红的战旗已经被刀剑所割裂,在烈日之下,不停的飘荡。 显然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激战。 城中哀嚎片也。 此时化身男儿身清宁的正带着神医谷的族人不停的穿梭于受伤士兵的中间。 她那清瘦的身影在猎猎风中显得更加瘦弱。 每救治一名士兵, 士兵的每一次的疼痛, 都深深地牵动着她的心。 她的手从未停歇过,原本充满灵气得凤眸也不禁黯淡了下来。 她小心翼翼的清理每个受伤士兵的伤口,喂他们喝下药汤。 看得一旁的士兵们都不禁红了眼眶,湿了眼角。 (吴少谷主真是好人,从不嫌弃我们脏乱不堪得身体。只有神医谷的人才把我们当人看)。 “吴少谷主,你休息一下,这点伤痛我们忍忍就好了。” 一个受伤士兵红着眼眶艰难的的站起来地劝道。 清宁微微摇头,淡淡一笑: “战场之上,人命关天。我们神医谷的弟子,自当尽自己的一份力。” “快些躺好,伤口可是刚刚包扎好,可不能让本少谷主白忙活一场,不然本少谷主可是会……”。 说到这里,清宁拿出自己随身带着的银针在士兵们面前晃了一圈。 一脸奸诈的笑了几声。 “呵,呵,呵,看到本少谷主的手里的银针了吗?哪位想身先士卒的。” 士兵们看着清宁手中的银针,再看着清宁那副坏笑的样子,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连忙躺好,不敢再言语。 只听士兵们内心忍不住的吐槽。 (快,快躺好,) (这吴少谷主的银针我可不想再尝试了,那太丢人了。) (谁想丢人谁就去尝试!反正我躺好了)。 ………… 站在一旁的吴漾看着眼前手里正拿着那根枚闪闪发亮的银针女扮男装的师妹,忍不住抬手扶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眉眼不禁轻抽了几下,复又宠溺的看着他这调皮的清宁师妹。 (哎,清宁师妹总是玩这招,不过,是挺好用的,就连我自己都怕的不行。) 清宁看着吴漾一脸无语的表情。 忍不住调皮的朝吴漾翻了个白眼,不怀好意的说道, “怎么,吴漾师兄想尝试一下吗?师弟很乐意效劳的。” 清宁说着,就拿着银针靠近吴漾。 吴漾顿时被清宁的这番操作吓得连连摆手求饶道, “师弟,师兄没别的意思,你定是看错了,你可不能公报私仇……”。 清宁看着被自己吓得不轻的吴漾师兄,顿时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本充满紧张悲伤气氛的边关大营,在清宁故作轻松的几句调侃话下和她那夸张的笑声中,顿时 轻松了不少。 士兵们看着清宁的笑容,原本沉痛紧绷的心情也渐渐缓了下来。 站在城楼之上的御将军看着军营中那正在笑容如花的吴少谷主,原本疲惫的神色也不禁舒展了些。 他一双深邃似海的眼眸紧紧盯着那道身影, 心里一直疑惑不解, (吴少谷主的每次出现,都好像一缕春风,吹散了士兵们心中的阴霾。她的每一次笑容,就如同阳光般温暖,驱散他们身上疲惫之感。) (吴少谷主,真是在男儿中独树一帜啊。) 这时,一个年轻的士兵忍不住感慨道。 “吴少谷主,有你的帮助,我们一定会挺过这次难关。” 清宁闻言,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此时清宁顿感有一道炽热目光聚集在她的身上,她缓缓转身寻着那道目光望去。 (是他,御玄澈。) (这位御玄澈将军,当真称得上是人中龙凤。) 只见清宁拱手弯腰向御玄澈微微行了一礼。 御玄澈见状,那好看紧绷的唇角不禁微微向上扬了一下。 只听见他清冽的声音传出,让跟在他身侧的亲兵不禁打了个寒湛。 (妈呀,好冷啊!御将军身上的气势实在比那寒冰还让人受不了。) “传令,让诸位将领速到主将营帐中商讨战事。” 营帐中, 众位将领已经在等待着他们的主心骨御将军了。 御玄澈迈着他那高贵优雅的大步走进营帐,坐在主位上,他抬手轻轻敲着桌面,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位将领。 帐篷中的气氛很是沉闷。 “诸位将军,如今边关大营内无粮草,外无援军,士兵们士气日渐低落,我们该如何是好。” 御玄澈话音刚落,帐中便传出阵阵议论声。 “将军,我们应当请求朝廷支援。” “朝廷的粮草何时能到?” “我们应当先派兵突围出去寻找粮草。” “将军,末将以为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拖延时间,等待粮草到来。” “可如今前线粮草告急,我们又如何拖延时间。” 此时那二货将军的王将军忍不住反驳道。 御玄澈听着帐中的议论声,他紧绷着脸,抬手轻拍桌面, “安静。” 帐中的议论声顿时消失。 只见此时的御玄澈脸色黑沉的看着每一位将领。 帐篷中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良久,就在诸位将军受不了这沉重威压的气氛时, 只听御将军清冽声音传来, “诸位将军,我们如今内无粮草,外无援军,处境艰难。但朝廷的粮草何时能到,我们并不清楚。若此时我们贸然派出军队寻找粮草,一旦遭遇敌军,我们便会失去战斗力,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们唯一的出路就是依靠自己,挺过这一难关。” 御玄澈的话语掷地有声,听得帐中的将领们热血沸腾。 “将军说的对!我们必须依靠自己挺过这一难关!” “对!与敌军决一死战!” “将军说的对,与其在这受冻挨饿,不如主动出击。” “末将同意。” “末将也认为可行。” …… 众位将领们齐声应道。 御玄澈闻言,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位将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大声的说道, “好!既然诸位将军都已做好决定,那我们便与敌军决一死战!让那些西戎贼子知道我们大定的铁血般的谢家军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帐中的将领们看着御玄澈那冷冽的眼神,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只听二货将军忍不住心里吐槽起来, (御将军啊,能不能收收身上的气势啊!末将等快受不了了。你就不能留着这些到战场上去冻死那该死的西戎贼子啊!) 作者有话:宝子们,这本书要书测了。 大大想请各位宝子们给大大想五个符合这本书的名字,大大再次感谢各位了。 第96章 诸将商量对策 “不过……” 御玄澈话音一顿, 帐中的诸位将军都忍不住看向御玄澈,等待着他的下文。 只听御玄澈停顿了一下继续沉沉的说道, “我们与西戎贼子作战多年,深知他们兵力强盛,武器精良。而我军现如今士气低落,缺衣少食,想要与敌军正面作战,恐怕不现实。” “所以,我们只能智取。” 众位将领闻言,顿时纷纷带着不解的目光看向御玄澈,等待着他的计策。 (御将军,你就不能一口气说完吗?听的末将等人心里七上八下的。) 只见御玄澈眸光一冷,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冷笑,缓缓说道, “既然我们与西戎贼子作战多年,那么对于他们的行军作战方式可谓是了如指掌。所以我们可以通过迂回战术,引诱敌军深入我军包围圈中,再一举歼灭。” “除此之外,我们还可以派出小股军队四处放火,扰乱敌军军营,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诸位将领听着御玄澈的计策,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将军所言极是!末将认为此计可行!” “将军英明!” 御玄澈闻言。 他看着诸位将领,声音清冽的中带着激昂的语气说道, “那好!诸位将军,既然已经商讨出对策,那就请各位将军即刻回营整顿军马,即刻传令下去!让各部做好准备!今晚大军开拔!准备与敌军决一死战。收回剩余的城池,班师回朝。” 营帐中的诸位将领见状,纷纷起身拱手行礼,齐声应道, “末将等这就去准备!” “退下。” 御玄澈抬手示意诸位将领退下。 此时帐篷中只剩下御玄澈和那二货将军两人。 御玄澈顿时把清冷的目光转移到王将军一人身上。 二货将军看着御玄澈那清冽的眼神,忍不住的缩了缩脖子。 只见御玄澈皱着眉头,不解的看着王将军,疑惑的说道, “王将军留下可还有要事跟本将军说?” 二货将军闻言,顿时憨憨笑了几声,说道, “嘿嘿!嘿嘿!御将军果然明察秋毫,末将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讲,王将军但说无妨。” 御玄澈望着二货将军果断的说道。 二货将军此时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梁, 谦虚的说道, “将军,末将觉得此次的商讨的对策实在是凶险万分。将军何不寻求一下神医谷的吴神医和吴少谷主意见。” 御玄澈闻言,微微颔首,就连看着二货将军的清冷目光也不禁带了几分温度。 “本将军正有此意,那就劳烦王将军替本将军跑一趟,去请吴神医与吴少谷主前来军帐一趟。” “末将这就去办!” 二货将军闻言,顿时精神一震,拍着胸脯,憨憨的笑道。 “御将军放心,末将一定把吴神医和吴少谷主请来!” “有劳王将军了。” 御玄澈拱手向二货将军致谢。 二货将军见状,嘿嘿一笑,摆了摆手,转身大步走出帐篷。 帐外,二货将军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忍不住紧了紧身上的衣裳,低声咒骂一句, (这天气太冷了!真他娘的冷!) 随后便大步朝着吴神医的营帐走去。 帐篷内。 御玄澈紧绷着脸坐在主位上,他抬手轻抚桌面,看着桌面上的舆图。 (这场仗不能有任何闪失!这是皇爷爷与父王的牺牲换来的是大定山河。绝对不能让那些西戎贼子夺走!) 此时吴神医的营帐中。 被吴神医三令五申押解回来的清宁, 她的凤眸中满是疲惫,扶着自己小腰缓缓的坐了下来,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口中忍不住低呼一声。 “好累……” 这道充满疲惫的低吟声, 只听吴神医既心疼又生气的。 吴神医看着眼前自己的小徒弟那疲惫的样子,心中气不打一处来。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为伤员们治疗伤口,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只见原本清瘦的身影已经逐渐变得不堪重负。 随即恨铁不成钢的生气说道, “既然觉得好累,还那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是想让为师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不是啊?” 说到这里,吴神医停了一下, 随即又轻声道, “你已经好几天没有休息了,现在营中的伤员们都已经好转了,你去休息一下。” 然而此时清宁却微微摇了摇头, 只听她撒娇道, “师父,徒儿没事。徒儿还不困,再说了,徒儿也不放心军中将士们的伤势啊,万一他们突然恶化,出现什么意外情况,那徒儿岂不是成了罪人了。” “胡说!你是神医谷的少谷主!军中将士们的生死与你有什么关系?就你会医术是吗?你只要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 吴神医气得吹胡子瞪眼,恨不能直接把清宁敲晕了事。 清宁闻言,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随即她站起身来,走到吴神医身前, 她眼眸微微弯起,看着吴神医说道, “师父,你就别生气了。徒儿不也是为了不辜负师父你对徒儿的期望和神医谷的名声嘛?你放心徒儿不会让自己累垮的。” 说到这里,清宁顿了一下, 只见她眉梢微挑,有些俏皮的眨了眨眼, “再说了,此次前线有御将军坐镇,有师父你在旁边照看着,有吴漾师兄在一旁帮着徒儿,不会有事的啦。” “哼!你呀……真是气死为师了!” 吴神医闻言,顿时气得直哼哼。 清宁看着自己师父那生气的样子, 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此时吴神医看着自己徒弟憔悴的模样,心中一阵心疼。 随即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说道, “你啊你!为师真的拿你没办法……好!既然你坚持这样,那为师就陪着你一起。” 清宁闻言,顿时高兴的拍了拍小手,连声应道, “好!好!谢谢师父!” 此时吴神医看着清宁那高兴的样子,心中也不禁对她充满宠溺。 随即又装作没好气的说道, “别高兴的太早,若是你伤了倒了,不要怪为师把你送回上京城去。” 清宁闻言,只听她得逞的一笑。 “嘿嘿!” “是是是,徒儿一定牢记师父教诲。” ………… 此时, 二货将军已经来到了吴神医的营帐外。 他站在帐篷外,忍不住搓了搓手,随即抬手敲了敲帐篷的门。 只听帐篷内传来吴神医的应答声, 二货将军顿时憨憨一笑,推开门走了进去。 作者有话说: 喜欢的宝子们,千万要帮大大点个五星书评啊!不然大大都没有动力了! 大大的书评正在向你们哭泣呢! 接下来大大主攻主线了,欢迎宝子们给大大一些宝贵的建议。 最后,千万要帮大大想些书名啊!靠你们了,宝子们。 第97章 寻求清宁帮助 吴神医望着进来的二货将军,捋着自己那三根胡子,当即拱手招呼道: “原来是王将军啊,快请坐。” “不知王将军大驾光临,可是有什么要事?” 清宁闻言连忙收起自己小儿女的形态,也抬头看向二货将军。 二货将军闻言,顿时精神一震,连忙拱手回礼, “末将拜见吴神医,吴神医客气了。” “是末将唐突了,原来吴老弟也在此处啊!到省了本将军再跑一趟了!” 清宁闻言,当即站起身来拱手好奇的问道, “拜见王将军,不知王将军此话何意?还请王将军给小弟解解惑。” 二货将军闻言,挠了挠头,憨声说道, “嘿嘿嘿!吴老弟,不是本将军找两位有事,末将是奉御将军之命,请吴神医和吴少谷主前去主账一趟,有要事相商。” 吴神医听到二货将军的话后,脸色微微一顿。 心下也了然了几分。 (恐怕御将军是为了军中粮草一事。) 随即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徒弟, “徒儿,既然御将军有请,你就与为师一起跟王将军走一趟!” 清宁闻言,当即应了一声,随即她走到吴神医身前,调皮的眨了眨眼,微笑着说道, “是,徒儿听师父的!” 随即她看着二货将军笑了笑, “那就有劳王将军带路了。” “嘿嘿!吴老弟客气了,你们先收拾一下,末将这就带你们去见御将军。” 二货将军闻言,立马拱手微笑几声客气的说。 吴神医看着徒弟那调皮的样子,心中也忍不住泛起一股暖流。 随即他站起身来,跟着二货将军一同离开了营帐。 而清宁也紧随其后。 片刻之余,清宁和吴神医在二货将军的带领下已到达了主帐外。 只见二货将军拱手向吴神医与清宁示意了一下,随即他大步走向帐内。 “报告,御将军!吴神医与吴少谷主已经到了。” “好!快请进来! 帐内传来御将军沉稳的声音。 二货将军闻言,转身向吴神医与清宁示意了一下。 随即他撩开帐帘子,一脸正色说道, “吴神医请!吴少谷主请!” 吴神医闻言,当即与清宁撩开帘子,走进了主帐内。 此时主帐内, 御玄澈一身战甲,英姿勃发,端坐于主位之上。 他的目光如炬,沉稳中又带着几分儒雅。 看着吴神医与清宁进入帐内,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吴神医请坐!” “少谷主也请坐!” 随即他指了指旁边的座位,示意两人坐下。 吴神医与清宁闻言,随即拱手回应后便坐了下来。 坐下之后,清宁则忍不住好奇的打量着御玄澈。 只见这位御将军虽然一身战甲,却不失英俊儒雅。 那如刀削般俊美的五官之上,一双深邃的眼眸,如星辰般璀璨。 挺拔的鼻梁,厚薄适中的红唇,无一不彰显着他的魅力。 而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沉稳内敛的气质,更是让人心生敬畏。 (真是一位儒雅的将军,果然器宇不凡。) 许是清宁的目光太过炽热,御玄澈也不禁望向清宁, 他看着清宁那好奇的样子,心中也忍不住泛起一丝笑意。 吴神医看着自己徒弟那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头上顿时掉下几道黑线,随即淡淡的咳嗽几声,已作提示。 “咳,咳咳……”。 (孽徒,行了,快点收收目光,有什么好看的,莫要给为师丢人了。) 清宁听到自己师父的咳嗽声,顿时回神,朝师父隐晦的吐了吐舌头。 随即又看见主位上的御将军正也在看着自己。 随即不好意思得低下了头。 (哈哈哈,真丑啊!偷看被抓了个正着。丢脸丢大发了。) 御玄澈见状,嘴角又是向上一扬。 随即他开口打破安静,说道, “吴神医,本将军今日请你们过来,想必你们也已经猜到所为何事了。” “如今这军中粮草短缺,不知吴神医有何高见?” 吴神医闻言,顿时捋了捋他那三根胡子,沉声说道, “御将军客气了。如今天下大乱,百姓流离失所,想要筹集军中粮草可不是一件易事啊!” 御玄澈闻言,点了点头。 “吴神医说的在理。” “只是如今军中粮草短缺,已是迫在眉睫。不知吴神医可有解决之法”? 清宁闻言,眉头紧锁, 当即插嘴说道, “敢问御将军此问,可是将军心中已有良策?” 御玄澈闻言,顿时惊讶的看着清宁点了点头。 “既然吴少谷主已经猜到,本将军也就实话实说。” 清宁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 随即她眉头轻挑,看着御玄澈说道, “御将军客气了,既然将军已经有了解决之法,那就请将军示下。” 闻言, 御玄澈沉吟片刻后说道 “不知两位手中可有断肠草?” 吴神医和清宁一听这话,顿时皱起眉头。 只听清宁心中疑惑, (断肠草,可是有致幻作用,莫非他……他是想替舅舅报仇吗?) 不等自己师父发话,只听清宁速开口问道, “莫非御将军打算以彼之道还彼之身。” 说道这里,清宁略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将军这是打算主动出击,收复剩余失地。以达到解决军中粮草短缺问题吗?。” 御玄澈闻言,脸色微微一顿。 只见他沉吟片刻后,当即拱手向清宁与吴神医说道: “吴少谷主所言极是!本将军正有此意。” “收复失地,以解军中粮草短缺的问题”。 “只是…。” 说到这里,他略微停顿了一下。 只见他抬头看了一眼清宁,随即又朝吴神医拱了拱手,继续说道, “只是本将军想向吴神医借令徒一用。” 不等吴神医出声,立刻又道, “如今整个军中,唯有令徒一手银针使的出神入化,想要断肠草发挥作用,还需吴少谷主帮助不可。” 说完,御玄澈又向吴神医拱了拱手。 清宁听到御玄澈的计策,忍不住挑了挑眉。 (这御将军倒是颇有些计谋。) 想着,清宁忍不住抬手轻轻敲着桌面。 而吴神医听到此番言语时,想都没想就想拒绝。 奈何御将军不给他丝毫反驳的机会。 (臭小子,你都不给老夫还嘴的机会,一股脑的全都说了,还问本神医干嘛?) 此时吴神医的脸色有些青黑。 此时的御玄澈也知道自己再强人所难,随即他恭敬的说道, “吴神医,本将军知道此番言语有些强人所难,只是事关军中大事,还望吴神医能够通融,收复失地,解救百姓,此乃大义之事。还望吴神医助本将军一臂之力!” “至于令徒的安危问题,本将军可在此保证,只要本将军还活着,绝不让吴少谷主少一根头发。” 说到这里,御玄澈突然站起身来,向吴神医拱手一礼。 清宁闻言,当即皱起眉头。 她心中忍不住叹道, (这将军好生聪明,如今之计,如若自己师父执意拒绝,恐怕也会让将军心生不快。) 想着,清宁当即起身便拱手向御玄澈沉声说道, “御将军严重了!我师父也是一位忧国忧民之人。既然将军也是为了天下的百姓着想,吴宁岂有不成全之理。”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千万不要忘了给大大打个书评啊! 这本书正在书测,请宝子们多多支持一下下。 大大还未凑集 50 个书评啊!马上没有动力哦! 谢谢各位宝子们了! 第98章 密道之计划 “只是……” 说到这里,清宁突然停顿了一下,她抬头看了一眼御玄澈后继续说道, “只是此次行动危险重重,吴宁不希望师父涉险。” 御玄澈闻言,抬起头看向清宁,只见他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异样。 “吴少谷主放心,本将军自然明白其中利害,自会安排妥当。大军开拔之前,本将军定会安排人马护送吴神医及其神医谷众人返回神医谷。” “如今本将军想知道那断肠草,吴少谷主手上可有?” 清宁闻言,当即抿唇一笑。 只见她修长的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敲击着,好半晌她才开口说道, “御将军不必担心。吴宁手中刚好有一株断肠草。” 说到这里,清宁突然顿了一下,抬头望向自己的师父。 (遭了遭了,忘了师父还在此地了。) 只见清宁一拍自己的额头, 随即心虚的看了看自己的师父,轻声试探的问道, “师父觉得如何?可还有什么给徒儿补充的?” 吴神医此时听到清宁的话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此刻他想起身给自己徒弟一阵毒打,奈何还有外人在场,只能忍着怒气,在心里不停的发牢骚。 (哼,如何?本神医说不如何,可以吗?有用吗?) (臭丫头,你还记得自己是女儿身吗?) (现在知道问为师了,自己都决定好了,还问本神医干嘛?) 随即又不满的瞥了瞥御玄澈一眼, (还有你这臭小子,你唤本神医过来干嘛?到现在为止,你给本神医说话的机会了吗?本神医什么也没说。还有脸在那问本神医?哼—)。 (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这两个小崽子没有一个好东西。) 随即只听吴神医冷哼一声, “哼,” 就把头扭到一边,理都不理清宁一下。连个眼神都不带有的。 而御玄澈看着清宁的动作,听着清宁刚刚心虚的话语。 脸上也不禁露出一丝难得微笑。 虽然很浅,但也足够让隐藏在暗处的龙一惊掉了下巴。 龙一忍不住感叹道, (主子刚刚……笑了?) 此时的御玄澈恐怕自己都没有发现,因为清宁,他的脸上多了许多从来没有过的表情。 清宁看着自己师父满脸不愿意搭理自己的模样。 无奈的看了看自己的师父,清宁干涩的笑了笑,转头看向御玄澈。 只见她修长的睫毛轻轻眨了眨,开口说道, “御将军,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商议一下具体的行动计划。” 说着,清宁便抬手轻轻的敲着桌面。 而御玄澈闻言,也收敛了刚刚难得的微笑。 只见他沉吟片刻后,当即拱手向清宁说道, “吴少谷主,既然如此,那本将军便将此次行动计划与少谷主商议一番。” 说着,御玄澈便抬手一挥,只见原本的会议桌上突然出现一副沙盘。 清宁见状,忍不住挑了挑眉。 而御玄澈则指着眼前的沙盘开口说道, “吴少谷主,此次行动本将军想借助少谷主轻功卓绝的优势和使用的出神入化的银针暗器,从这密道直入敌方大营。” 说着,御玄澈修长的手指在沙盘上不停的移动着。 清宁看着御玄澈手指所绘制的路线,当即皱起眉头。 她心中忍不住叹道, (这御将军怕是早就在打本姑娘的主意了!) 想着,清宁当即抬手说道, “此法倒也不错,只是这密道不知在哪?而且如若密道被敌方发现,恐怕本少主就如入死地了。” 御玄澈闻言,当即抬起头看向清宁,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吴少谷主不必担心。本将军既然决定让少谷主涉险,自然会保证少谷主的安全。此密道本将军两年前就已经知晓,只是不知还能不能使用。” “而且这密道的另一端还有一条隐秘的小路直通城外。只要少谷主能将这断肠草在我方大军压近的前半个时辰内送到敌军大营。本将军自会派人在城外接应。” 清宁听着御玄澈的话语,心中忍不住叹道, (不愧是一国大将军,对于这军中之事也算是了解透彻。) (只是,什么叫这通道还能不能使用啊?若不能使用,那就凉办吗?) 想着,清宁又忍不住看向自己的师父。 只见吴神医此刻听到两人的话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着清宁看向自己,又是满脸的不愿意搭理清宁的模样。 只听吴神医心中没好气的吐槽, (哼,臭丫头,叫你承能,现在懵了!) (自己作的孽自己就受着!) 清宁见自己师父还是满脸生气的模样。 当即便低下自己的那颗脑袋,一个个小碎步的挪到吴神医的身旁,伸出玉手轻轻德扯了几下自己师父的袖袍。 心中叹道: (师父啊!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样?你可是我的师父啊!) 而吴神医见状,当即撇了撇嘴。 (哼,现在知道求助为师了?) (刚刚不是还信誓旦旦的说自己能应付吗?) 想着,吴神医便忍不住冷哼一声。 清宁听着吴神医的冷哼声,当即转头看向自己的师父。 只见吴神医此刻脸色黑的能滴出墨来。 清宁见状,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 心中调皮的想着, (师父这脸色,倒是和外面的天气有得一拼了。) 想着,清宁便抬头向吴神医说道, “师父,徒儿有一事相求。” “说!” 吴神医闻言,当即没好气的说道 清宁见状,当即抱着自己师父的胳膊低声撒娇道, “师父,借你的短命草一用呗。没有这短命草,断肠草发挥作用的时间可就不止半个时辰了。” “师父,借一株呗!” 吴神医闻言,当即满脸黑线的看着清宁。心中吐槽着, (你这臭丫头没脸没皮了,刚刚还气本神医来着。这给你点颜色就借竿往上爬了?) 想着,吴神医心中便忍不住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谁让你是本神医的徒弟呢!) 只见吴神医随即便抬手从随身携带的药包里掏出一株草药来。 清宁见状,当即欢呼一声,一把抢过那株草药。 “谢谢师父!就知道了师父舍不得徒儿难过了。” 吴神医见状,还是忍不住傲娇的哼了一声。 “哼—,臭丫头!”。 而清宁闻言,则是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看着手中的短命草。心中默默的念着, (师父啊,师父。你虽然生气,但徒儿这可是为了大义啊。等这次任务完成,你气也消了,徒儿再给你好好赔个不是)。 而御玄澈见状,则忍不住挑了挑眉。 他原以为吴宁向吴神医求助是因为他没把握通过密道将断肠草送到敌军大营。 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随即御玄澈又看见吴宁朝自己不停的眨了几下眼睛复又看了吴神医一眼。 他心有领会的当即开口, “吴神医,不知你对此次行动还有何不同的见解。” 吴圣医听闻御将军的言语,沉默了片刻,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 (罢了,现在也不是置气的时候。) 这时只听吴神医的声音传来, “御将军,此次行动危险重重,不知可有派人先行打探了一番?是否安排人与本神医的徒儿一同前往?” 作者有话说:宝子们,动动你们的手指,点个五星书评!呜呜呜……。 没有动力了耶!!!! 第99章 大军开拔 御玄澈闻言,当即只听他低声呼唤了一声, “龙一”, “属下在!” 话音刚落,一个矫健的黑色身影瞬间出现在帐篷内。 清宁见状,忍不住好奇的多看了几眼。 只见黑衣男子身高八尺,腰佩长剑,剑眉星目,器宇轩昂。 一头黑发随意的披在身后。他的脸上戴着一副黑色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 看着龙一的身形,心中忍不住感叹, (这就是祖父跟她所讲过的龙卫吗?不愧是暗卫,这等身材就已是上乘了。就是不知这功夫是否如祖父所说的那样出神入化。) 这时只听御玄澈充满清冷的声音传了出来, “龙一,你与吴少谷主一同行动。此行危险重重,你务必保护好吴少谷主的安全。” “是!” 龙一闻言立刻恭敬的答道。 接着,御玄澈又看向吴神医,淡淡的开口, “还请吴神医放心,这密道本将军已经派人先行查看过,只是不知现在还能不能使用?” 吴神医闻言,心中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想着,吴神医便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可都是什么事啊?自己刚刚还担心自己这徒弟会出事呢!现在倒好,直接派自己徒弟去敌方大营了。) 想着,吴神医便忍不住看向清宁。 却见清宁此刻满脸的无所谓? (这,这臭丫头难道就不担心吗?) 清宁看着自己师父一脸的担心看着自己,一股暖流瞬间涌上心头。 只听她讨好的说道, “师父,你就放心!徒儿心里有数的。” “再说,还有大名鼎鼎的龙卫相随,定会平安归来,” 不等自己师父出言教训她, 清宁当即朝御玄澈拱了拱手,继续说道, “既然如此,那便请御将军安排。只是不知此次行动何时需要本少主出发?” 清宁的话语刚落下, 只见御玄澈快速的出了主帐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现在已是申时,距离子时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 只听御玄澈又对清宁开口道, “吴少谷主,事不宜迟。今晚子时,还请少谷主跟本将军在城外集合。本将军会派人带路。” 清宁闻言,当即挑了挑眉点点头。 (这御将军还真是雷厉风行。) “好,那到时候还请御将军派人通知本少主一声。” 说着,清宁便站起身来。 “时间紧迫,那本少谷主就先行回去做些准备了。” “好,本将军会派人通知吴少谷主的。” 御玄澈微微颔首,淡淡得说着。 清宁闻言,当即拱了拱手, “那便有劳御将军了,告辞。” 说完,清宁便转身准备离开主帐。 突然她定住身形,讨好的看着自己的师父, “嘿嘿!师父,我们一起回去!” 吴神医闻言,当即傲娇的哼了一声。 “哼—,臭小子!你现在才想起来为师。也罢,看在你即将要去作死的份上,为师这次就先饶了你了。” 此时吴神医嘴上说着这次饶过清宁的话语,心中却暗暗的计较了起来。 (臭丫头你给为师等着,等这次任务完成平安归来,为师定会让你多跪几天祠堂好好反省反省。) 吴神医说着,就自顾自的出了营帐。 经过清宁身边时,还留下一句狠狠的话语, “还不快走,还杵在这里干什么?等着御将军请你用膳呢?” 清宁望着自己师父的背影,忍不住小女儿般的调皮吐了吐舌头。 立马小跑跟了上去。 “师父,等等徒儿啊!” 此时的御玄澈望着两人的背影,眼底露出一丝疑惑, (这吴神医与自己这个徒弟相处的方式还真是特别啊?) (当然特别啦,吴宁可是女儿身!就你这愣头青,估计等你发现时,就该后悔终身了。) 清宁一路小跑的跟着吴神医回到自己的营帐中。 只见吴漾师兄早已等候在内。 入帐后, 只见清宁“扑通”一声跪在自己师父的面前。 吴神医闻声立刻转身,心疼的伸出双手想要把清宁扶起来。 而吴漾也被清宁的此举惊的喊了一声, “师妹——”。 此时清宁看着自己师父伸出的双手却固执的摇了摇头,她红着眼眶,湿润着眼角看着自己的师父,一脸正色的说, “师父,徒儿惹您生气让您担心了,可还是请师父听清宁一言,请师父带着族人立刻启程返回神医谷。” 吴神医闻言,看着自己徒弟此时一脸担心的模样,心中的怒气也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随即一脸宠溺的看着清宁, “你这傻丫头,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清宁固执的摇着头, “不,师父,您还没有答应清宁呢?” 随即只听吴神医语重心长的对着清宁说, “丫头,你可是忘了师父为什么带你们出谷了。战事还未平息,哪有先撤回去的道理。” “不,师父!这不是撤,不是躲,而是计策。师父不能身处安全之地,徒儿又怎能安心前往。就连御将军恐怕也心生难安。还望师父答应清宁。待大军攻下城池,徒儿一定前去接回师父。” 吴神医闻言,沉默不语。 清宁见状,立马急切的撒娇几声, “师父,好不好嘛!师父——……” 在清宁不断的祈求中,吴神医最终还是败下了阵来, “好好好,为师答应你可以了!你别再跪着了,快点起来。” 吴神医无奈又宠溺的说着。 清宁见自己师父答应了,立即喜极而泣,笑了几声。 随后站起来跑到吴漾身边,拉着吴漾师兄的袖袍,撒娇道, “吴漾师兄,师父可就拜托你护送回去了。师妹再次多谢师兄了。” 说着,清宁往后退了几步,微微欠身,行了个标准的贵女之礼。 “师妹放心,师兄必会把谷主和族人送回神医谷。” “师兄此时虽不知师妹有何打算,但还请师妹保重好自己,师兄在神医谷等你回来。” 清宁闻言,立马上前抱住了吴漾。 红着眼眶哽咽娇气的说, “还是吴漾师兄对清宁最好了。” 吴漾闻着自怀里传出的少女清香,不禁红了耳垂,心跳不由的跳快了几分。 而此时吴神医不解风情的说道, “丫头,把暗卫带上,别人的暗卫哪有自己家的用着安心。” 而清宁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不,师父。清宁此次行动跟随人员不能过多,还是让暗卫一路护送师父回去。” “等师父安全到达神医谷,再让他们回来也不迟。” 闻言,吴神医赏了个清宁一记白眼。 清宁见状,和吴漾师兄相视了一眼,会心一笑。 …… 大军即将开拔,此时的校场之上, 黑压压的士兵们整齐划一的肃立着,只等将军一声令下便可开拔前往下一座城池。 只见御玄澈大步的走出主帐,身后跟着一众将领。 他快步走上高台,目光扫过校场上的士兵们。 看着眼前这密密麻麻的士兵们,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众将士听令!” 御玄澈大声的喊道。 “在!” 校场上的士兵们纷纷应声。 “此次出征,务必全力以赴。给本将军好好教训西戎贼子一番,若是此战凯旋而归,本将军必定重重有赏!” 御玄澈大声的喊道。 “是!” 士兵们闻言,当即齐声应道。 “出征!” 御玄澈一声令下,校场上的士兵们齐齐大喊一声。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整个校场。 随后只见黑压压的士兵们犹如一条长龙般缓缓开拔。 第100章 前往密道 此时校场边缘, 清宁正望着自己师父等人远去的背影。 眼眶微红,心中虽有万般不舍,但终究还是放下了。 只见清宁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 默默在心中祈祷自己师父平安回到神医谷。 接着她又转身看向正在拔营将要远去的十万大军。 只见, 大军开拔,浩浩荡荡,气势如虹。 北风萧瑟,旌旗飘飘,战鼓擂鸣。 浩浩荡荡的大军在校场上逐渐消失,只留下一地的尘土飞扬。 出了大营,清宁便已迫不及待的开启了自己的作死之路。 此时在大营门前,清宁独自一人牵着自己的马站在门口。 她抬头看着天空,忍不住感叹。 (这时间还真是赶得急啊!) 说着,清宁便忍不住看向远方的城楼,心中开始默念倒计时。 “十,九,八,七……” 当数到一的时候,只见清宁当即翻身上了马,朝着城楼方向疾驰而去。 (终于到了!) 清宁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城楼,心中忍不住感叹。 这时只见早就奉命守候在这的守城士兵快速的朝清宁跑来。 “少谷主,您这是?” 守城的士兵看着清宁不解的问道。 “我要出城去。” 清宁说着,便要继续往城外走。 却见守城的士兵闻言,当即拦住了清宁的去路。 “少谷主,您不是要与御将军在城外会合吗?。” 守城的士兵看着清宁拱了拱手说道。 清宁勒住缰绳,看着守城的士兵微微 一笑,开口道, “多谢将士提醒,你不说本少谷主倒是忘了。” “那就劳烦你跑一趟,告诉你们的御将军,本少谷主就先走一步了。” 随即不等守城士兵反应,一扬马鞭,喝斥道, “驾—” 清宁便已朝着城外疾驰而去。 只留下一众守城士兵呆愣在原地,看着清宁远去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外,这才反应过来。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告诉御将军。” 这时,守城士兵听着身旁人的提示,当即回过神来,连忙朝着大军的方向奔跑而去。 此时的御玄澈刚和众位将领商量好大军行程安排。 正准备出发时,只见一小兵快马加鞭的从城里跑来。 “报——” 小兵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大声喊道。 “何事?” 御玄澈看着小兵开口问道。 “回将军,神医谷少谷主已经先行离开了。” 小兵开口说道。 御玄澈闻言,微微皱起了眉头。当即淡淡的开口问道, “何时走的?” 小兵闻言,立即回禀, “启禀将军,就在刚刚,吴少谷主一人骑马离开了城门。” 御玄澈听闻,当即微微挑了挑眉。 (这吴少谷主倒是挺自负的。居然说走就走了。) 想着,御玄澈便忍不住转头复杂的看向那密道入口所在的地方。 (吴宁,吴少谷主,此次出征成败皆集于你一人身上。万不要让本将军失望才行。) 随即,只见御玄澈转身满脸严厉的看向身后的一众将领。 用低沉而又清冽的嗓音大声吩咐道, “传令下去,全军加快行进速度,目标风城。” “是!” 随着御玄澈一声令下,身后的将领当即领命前去传令。 而御将军身先士卒,一马当先的策马奔驰在大军得最前方。 ………… 城门在背后越行越远,清宁独自一人在那孤寂的官道上奔驰着。 北风萧瑟,吹乱了她的发丝,她随手将将发丝拨到耳后,露出一张清绝秀美的容颜。 此时清宁心中无比的激动,终于到了自己可以大展拳脚的时候了。 她不禁勒住缰绳,停下速度,抬头仰望着天空,露出一抹肆意的笑容。 (这可真是天予弗取,反受其咎啊!) 清宁忍不住的说着。 随后只见清宁又取出一套黑色的夜行衣换上。 黑色笼罩下,清宁身形如同鬼魅般消失在了原地。 夜色如墨,月光皎洁。 此时城外十里处,一个身披黑色锦袍戴着黑色面具的黑色身影,正负手立在夜空下。 他的身旁,一匹通体乌黑的千里马正静静的站在那里。 此道黑影正是龙卫之首——龙一。 此次跟在清宁身边也只是奉命保护她的安全。 只见龙一看着远方,思绪万千, (约好的时间已到,却还不见吴少谷主的身影。) 龙一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担忧。 只见他眉头紧皱。心中想着, (难道吴少谷主在拖延时间?还是……) 就在这时只听一道悠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龙一,劳烦你久等了。” 龙一闻言,豁然转身,当即抱拳拱手, “吴少谷主言重了。” 清宁闻言,当即微笑着摇了摇头。 清宁看着眼前一身黑色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龙一,嘴角不禁抽动了几下。 心中暗暗感叹, (难道,这就是龙卫的气魄吗?连装扮都如此特殊到位。) 这时,只听旁边的龙一淡淡的开口道, “少谷主,时间已经不早了。” 清宁闻言,当即看了眼头顶的明月,心中暗道, (确实已经子时了。) 想着,清宁便朝着龙一拱了拱手, “好了,时间紧迫。我们这就出发!” “还请龙一大人前方带路。” 龙一闻言,当即微微颔首,说道, “还请少谷主换乘这匹黑马,” 只见龙一说完,便一个闪身便已上马。 清宁见状,也毫不含糊的当即弃了手中的马匹, 只见她毫不示弱的一个纵身上了那匹黑马。 (换就换!本少主此刻是主打一个听话的工具人,人家主家说啥那就是啥,咱听着就是。) 只见龙一长枪一摆,便朝着那密道的入口飞奔而去。 清宁紧紧尾随在龙一身后,只感觉身下这匹黑马的速度真不是盖的。 (也不知这马从哪来的?) 清宁心中想着,只感觉迎面而来的风呼啸着掠过她的面颊,生疼得很。 (好快!) 清宁心中暗道。 这时,只听龙一的声音随风飘荡而来, “少谷主,此马乃万里挑一的快马,速度当属世间少有。” 清宁闻言,当即感叹道, “难怪!” 不过片刻的功夫,他们便来到了一片林中。 清宁看着周围茂密的树木, 秀眉不禁往上一挑,心中忍不住感叹, (这便是那传说中的密道吗?在这层层叠叠的树木中,真的会有通向敌军大营的密道吗?) 正当清宁心中暗暗疑惑时,只听龙一的声音传来, “少谷主,此处便是密道的入口。还请少谷主系好马匹,随在下去。” 清宁闻言,当即在密道入口处不远系好马匹快速的追上龙一。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入密道。 只见龙一手持长枪,清宁见此眼里闪过一道惊叹! (真不愧是龙卫,手里的兵器都是如此的精湛。) 随后清宁不由的掏出自己随身带着的银针在手里把玩着。 (嗨,想什么呢?收收心绪,正事要紧!) 只见这条密道很深,很黑。伸手不见五指。 但清宁却能感觉到,这密道的两旁似乎有很多的岔道。 (这里还真是神秘莫测。) 越往里面深入,密道里越阴暗潮湿,一股浓浓的泥土味充斥着鼻端。 时不时还会有水滴从石壁上滴落。 发出一滴一滴清脆的声响。 清宁紧跟在龙一身后,只感觉两旁的墙壁在不断的向中间挤压着。 (这密道真是越来越窄了。) 清宁心中想着,脚下不禁加快了几分。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前面章节顺序大大昨日略微调整了一下,可能是大大那几日高烧,脑子有点堵路了,放心内容没变,不影响后续大家观看。 还请宝子们的建议到书圈去发下,或在大大的章评里发表下意见。 不然会很容易被系统吞掉,那样大大就不能及时看到了。 多谢诸位一路陪伴。让大大加油努力! 第101章 密道内的深坑白骨 突然,前方的龙一停下脚步,清宁一个猝不及防,差点撞上龙一的背脊。 清宁当即稳住身形,忍不住的开口问道, “龙一,怎么了?” 只听龙一沉声说道, “少谷主,您且在此候着,在下去前面看看。” 清宁听着龙一得话语,当即点点头。 只见龙一的身影快速消失在了黑暗中。 清宁只感觉周围的空气越发的阴冷,而且还夹杂着一股古怪的味道。 (这里还真是奇怪,真是诡异至极。) 清宁心中想着,忍不住的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龙一急迫的声音传来, “少谷主,请速速前来!” 清宁闻言,当即疾步上前。 当清宁来到龙一身边时,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前方竟然出现了一座巨大的深坑。 深坑里白骨皑皑。甚至还有几具新鲜的女尸。 身为医者的清宁,一眼望去,就知道这些女子均是谷道破裂而亡,细白的四肢被生生残忍的折断,看上去就像是一根被生皮相连的柳枝。 此时的清宁身形微微颤抖着,眼前的深坑给她的震撼实在太大。 她可以感觉到,这深坑下面埋葬的尸骨数量绝对不下于千具。 忽然,清宁只感觉胃里翻江倒海,一股难以忍受的恶心感涌上心头。 她赶忙捂住嘴,紧紧咬住下唇,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的冲动。 只听旁边的龙一沉声开口道, “少谷主,看这架势,这里应该就是西戎贼子抛尸的地方。” 清宁听着龙一的话语,没有言语,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 (何止是抛尸的地方。只怕这些尸体都是敌军中那些被用来享乐得军妓。) (对于这些卑微可怜的军妓来说,廉耻是什么?能让她们活命吗?) 清宁看着深坑里那些细白的尸骨,心中泛起阵阵疼痛。 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这些尸骨所透露出来的凄凉和惨烈。 此时的清宁只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狠狠的揪住,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感油然而生。 她不由的紧紧闭上眼睛,只感觉眼角处有些湿润。 这时,只听旁边的龙一再次开口道, “少谷主,眼下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为妙。” 清宁闻言,当即点点头。 就在清宁和龙一将要越过深坑继续前行时,突然前方出现了数名西戎贼兵。 清宁与龙一当即藏身在一块凸出的石壁后面。 只听为首的一名贼兵开口道, “这些娘们可都是咱们将军从大定虏过来的女子,谁知道咱们大将军怎么想的,非要把她们都弄死了。” “死就死了,大定女子那么多,没了大将军再去虏些过来就是,” “而且这密道都修得这么隐秘,肯定没什么人能发现。弄死这些娘们,也只是为了万无一失。” “不过,这些大定的娘们味道那可真是不错。” “那倒是。” 只听为首的贼兵开口道, “好了,都别闲聊了,快把这些尸骨搬到坑里埋了。” “是。” 几名西戎贼兵当即应道。 此时清宁听着这几人的话语,心中愤怒之火熊熊燃烧,她紧紧握住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紧紧咬住牙关,脸色发青。 只见清宁眼中泛着浓浓的杀意, “狗贼,残杀女子,真是不留半点人性!” 清宁狠狠的看着那些西戎贼子身影远去。想要将手中的银针射入这些西戎贼兵的颈项之中。将这几个畜生的命给留下。 身旁的龙一骤然打了一个哆嗦,转头看了眼身边的清宁。 心里不禁吐槽着, (这吴少谷主身上涌出的气势,怎么跟主子那么像,一样的让人冰冷刺骨。) 只见旁边的龙一微微的向着清宁摇摇头,压低声音开口道, “少谷主,忍住,现在我们不能打草惊蛇了。” 清宁听着龙一的话语,点了点头。 随后清宁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跟龙一说道, “恐怕这里离出口不远了,要提高警惕,以防万一。” 龙一闻言,当即点了点头满脸正色的说道, “还请少谷主跟在属下的身后。” ……… 另一边,西戎大营。 西戎大营中,一帐内。 西戎大将拓跋野闻听着属下的禀报,脸上露出了几分凝重之色。 “敌军已开拔,正向着我方大营而来。” “而且看其来势汹汹的样子,似乎有要一战定胜负的决心。” 拓跋野闻言,心中不由的一沉。 “来人,传我军令,备战!” 这时只听旁边的谋士开口劝道, “将军,如今我军刚刚吃了败仗,不如先避其锋芒为上策。” “不若我们坚壁清野,固守城池,再从长计议。” 拓跋野闻言,不由的一愣。 “固守城池?” “这……” 拓跋野心中不禁有些犹豫起来。 看着自家将军犹豫不决的模样。 只听旁边的谋士继续开口劝道, “如今我们西戎还占领了云中郡两座城池,上回我们假意求和,被对方识破,只怕如今整个大定都不会放过我们西戎。” “而那谢家军将士皆是忠勇之辈,如今他们看到我军士气低落,必然会想方设法的歼灭我军。” “属下听说,大定那边的大营士兵已经开始粮草短缺,而我们只需要固守城池,等待他们粮草耗尽即可。” “到时这些软脚虾,那还是任由我西戎铁骑的宰杀,攻下他们还是轻而易举。” “那时,我军士气大振,一鼓作气直捣黄龙,拿下大定的上京城,这不是指日可待吗?” 拓跋野身边的一名将领当即开口道。 “不可,” “大将军,现在我军士气虽然不振,但此时这些儿郎心中也定时堵着一口气,想一雪前耻,属下以为,我军可趁此机会,与谢家军决一死战。而且那平西大将军谢云骁早已离开军中,现如今带队的不过是愣头小子,以为打了几场胜仗,就误以为可以和我西戎堂堂铁骑抗衡了。” “况且谋士刚刚不也说了,大定军营早已粮草短缺,现如今他们士兵肯定人心惶惶,此时正是我军一举歼灭他们以震军心的时候。” “末将认为,我军还可以再次利用密道之便,出其不意从敌军后方发起突袭。” “到时候前后夹击,定可让这些大定贼子有来无回。” “还请大将军下令,末将愿打头阵。” 这位将领说着,便就抱拳单膝跪了下来,向西戎将领拓跋野请战。 拓跋野闻言,心中一动。 这时旁边的谋士再次开口劝解道, “将军三思,此时我大军若贸然出击的话,只怕……” “怕什么!” 拓跋野突然一拍桌子。 大声喝止住了谋士的话语。 只见拓跋野眼中泛着浓浓的杀意,开口说道, “这些大定贼子都杀到我西戎大营来了,难道我西戎铁骑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传我军令,集结大军,随我出击!”。 第102章 急报终是送达 夜色融融,深邃微白的天幕上只余几颗繁星,地上一片漆黑,那疲倦的月亮早已躲进了云层休息,只留下那几颗星星像是在放哨,为这刚泛起鱼白的夜空增添了几分活力。 一道道短而急促马蹄声哒哒地敲击地面,溅起阵阵水花。 那被四处笼罩在薄雾中的皇宫随着马蹄声的接近渐渐的露出它朦胧的轮廓。 歇在宫殿屋顶上的白鹭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起,纷纷展翅飞翔,留下一片片白色的影子。 深宫之中,凌贵妃的长乐宫, 满眼翠绿,蔷薇开得正艳,却见一个身影正急步走进。 “皇上,皇上快醒醒,边关急报。” 伴随着曹公公这一声急切又尖细的嗓音, 让原本正酣睡在凌贵妃长乐宫温柔乡中的皇上,骤然睁开双眸。 此时的皇上面容沉静而深邃,眉宇间尽显帝王的威严。 而凌贵妃眼睛也微微睁开,神情慵懒,却难掩娇媚之态。她轻抬玉手,抚了抚散乱的发丝,缓缓坐起身来。 娇气妩媚的看着身边的皇上,轻开玉口,说道, “皇上—,您怎么就起来了,政事今儿个就放一放嘛。臣妾都已经……。” 凌贵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皇上厉声喝住, “放肆,后宫不得干政,你这是要牝鸡司晨,让朕置江山社稷于不顾吗?爱—妃—?” 此时的凌贵妃被皇上这一厉声呵斥吓得花容失色,原本娇媚的神态也瞬间消散无踪。 (啊……,吓死臣妾了。皇上这么大声干嘛呀?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嘛?) 凌贵妃此时也只能在心里不断的吐槽自己的不满了。 只见她忙低眉垂首,双手紧紧绞在一起,白皙的玉手因为用劲而泛起一片片粉嫩。 不再敢多言半句,立刻跪伏在床榻前,宛如被风吹动的弱柳般瑟瑟发抖。 “皇上息怒,臣妾知错,还请皇上宽恕。” “只是臣妾实在担心皇上因政务繁忙而劳累过度,才一时口不择言,还请皇上宽恕臣妾的无知,请皇上责罚。” 凌贵妃此时的语气再无之前的娇纵与妩媚,只剩下深深的谦卑和害怕。 见凌贵妃这般知错就改的模样,皇上心中也不禁生出几分怜惜,随即也不忍心再去责怪。 他深知自己宠爱凌贵妃,也知她并无干政之心,只是被自己宠爱的有些太娇纵了,而掩盖了理智。 (这凌贵妃真是被朕宠的无法无天了。哼——,) 只见皇上缓缓起身,淡淡地扫了凌贵妃一眼,带着几分不满与怒气的声音说道, “好了,爱妃你起来,朕知道爱妃是为了朕好。后宫不得干政,这是祖宗留下的规矩。今后,不得再犯。” 凌贵妃听出皇上的语气不似刚才那般生硬,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 (呼——,好险啊!幸亏本贵妃反应的及时。) 只见皇上语罢! 娇媚的凌贵妃便立刻顺势起身,垂首上前服侍皇上更衣。 只见凌贵妃颤抖着伸出玉手,帮皇上整理着龙袍的皱褶,那原本含羞带怯的神态,此时只余下深深的惶恐与敬畏。 又听她怀着满脸的懊悔与自责恭敬的说道, “皇上英明,臣妾多谢皇上。” (本贵妃不抖不行啊!不抖皇上怎么会心软啊!) 此时原本安静的长乐宫因皇上的起身,突然变得紧张而忙碌起来。 皇上闻言,也只是淡淡的又不失帝王威严的嗯了一声, (还算你比较识相,不枉朕宠爱你一场。) “嗯,朕去御书房处理政事,爱妃自己再休息一会儿!” 说完,皇上自己便迅速披上外衣,走到殿外, 只听殿外皇上沉声的向曹公公问道, “传令军怎么说?” 早就候在长乐宫殿门外的曹公公见状,立刻向前一步,呈上手中的急报。 (哎呀,当皇上就是麻烦,起个身都让杂家在殿外等候多时,这还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了。) 只听曹公公复又恭敬的回禀, “回皇上的话,传令军下马便倒在了宫门口了,还未来得急开口,就已经口吐白沫晕死了过去。” (哎,那传令兵真是可怜,眼看是活不成了。) 皇上一边听着曹公公的话语,一边快速的接过曹公公呈上的急报,缓缓打开。 随着他的目光在急报上凝神仔细的扫过,他的脸色也越来越沉。 待皇上阅毕,他的脸色已经阴沉如水。 “边境果然出事了。” 皇上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与担忧。 (原来朕手中的这份战报是边关发出的第三份,看样子,边关已经断粮多日了。) 只见皇上闭了闭眼睛,眉宇间闪过一丝忧色。他长出一口气,缓缓说道, “摆驾御书房。” “宣旨,让兵部尚书即刻前往御书房议事?。” 不等曹公公应答,皇上便又立刻改口道, “等等,还是宣文武百官一起即刻进宫到宣政殿议事。” “是,皇上。” 曹公公恭敬答道,立刻退身前去宣纸。 (哎呀,这么多旨意,非得要把咱家累趴了不可。) 而此时的凌贵妃看着皇上决然离去的背影,气得将床头的瓷瓶尽数摔落在地。 那摔碎的瓷瓶碎片在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刻,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砰砰砰” 那声音在空旷的寝殿中回荡,仿佛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着凌贵妃,她的皇上已经离去的现实。 此时的凌贵妃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原本因皇上的呵斥而有些惊惧的神色,此时全被愤恨所取代。 她低头看着那碎了一地的瓷片,慢慢的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片,在手中轻轻的把玩。 只听她愤声道: “什么后宫不得干政!明明就是借口!他最爱的不过还是他的江山社稷……”。 (狗男人,天下的男人果然如乌鸦一般黑,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嘴上说疼你的话语,下一秒恨不得要了你的命。) 凌贵妃的话语, 惊得守候在长乐宫门口的宫女内监们立刻躬身屈膝,头垂得低低的,不敢抬头看一眼盛怒之下的凌贵妃。 (唉,我们这些下人真是可怜啊!主子现在正在气头上,我们又怎敢进去触霉头呢?只愿主子不要拿我们这些奴才出气就好。) 此时去往宣政殿的皇上,对于凌贵妃的愤怒与不满,他全然不知。 (知道了只怕得吐出三升血,这与朝臣的议事也可以不用了。凌贵妃,你这操作还不够狠啊!) 宣政殿内,香气弥漫,笔墨纸砚摆放整齐。 皇上端坐在龙椅之上,案前堆叠着一叠厚厚的奏折。他神情严肃,眼神深邃,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皇上,兵部尚书已在殿外候旨。” 曹公公轻声禀报。 “宣。” 皇上沉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曹公公应声而退,瞬间引领着兵部尚书步入书房。 “皇上。” 兵部尚书庄舟屈膝行礼,声音沙哑而低沉。 (哎,皇上如此着急宣见,恐怕是边关情况不容乐观啊!) “看看。” 皇上指了指面前的奏折,没有抬头。 兵部尚书恭敬地拿起奏折,映着烛光,一页一页翻看。他的脸色随着翻看越来越沉重,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怎么?爱卿有何看法?” 皇上威严嘶哑的声声音陡然在兵部尚书庄舟的耳边响起。 (呼,要吓死本尚书了,听皇上的语气,恐怕等会没有好果子留给本尚书啊!只愿皇上不要因此牵连到皇后娘娘才好!) 作者有话说: 周五了耶!快周末啦!各位宝子们都有那些安排啊!是听听音乐看看书籍,还是出去狂欢啊!大大还是继续苟着低头码字! 哈哈哈!愿各位宝子有个心情愉悦的周末! 第103章 宣政殿议事 这时,还不等兵部尚书回禀。 那些的文武百官便已经闻讯火速赶往宣政殿,纷纷向皇上行礼请安。 “众卿免礼。” 皇上端坐龙椅之上,脸色沉静如水。 宣政殿外的长廊上,宫灯明亮,殿内的气氛严肃而凝重。 尽管文武百官们心中各有思量,但都选择了沉默,静静地等待着,谁也不愿意当那只出头鸟。 (吓死本官了,还真以为皇上驾崩了。这到底是何人传的谣言。) (皇上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吗?哪里驾崩了。待本官下朝后定要好好彻查一番,哼—。) (本官还是等其他大人发言再说话!) (端看皇上此时的脸色,本官还是继续苟着!) (看兵部尚书那模样,本官还是等等再说。) ………… 长廊之下,微风穿过高高的窗户,送来淡淡的花香。 无奈之下,兵部尚书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刚才和皇上的话题。 “回禀皇上。” 只见兵部尚书庄舟放下手中的奏折,沉声说道, “御将军又收复了一座城池。当真可喜可贺。” “可边关之地本就苦寒,如今又逢严冬,缺衣少食,战马死伤过半,若不及时支援,只怕战士们难以抵挡啊。纵使御将军再是英勇无敌,粮草断绝,也会不战而败。到时我朝必会腹背受敌啊!。” “诸位爱卿,你们怎么看?” 皇上将手中的奏折狠狠的拍在桌面上,声音嘶哑而低沉。 殿内诸位大臣闻言,纷纷面露忧色,窃窃私语。 “皇上,还请速速下令调粮支援边关。不然,边关的战士们可就要饿死沙场了。” 一位大臣出列说道,声音中带着几丝忧虑。 “皇上,微臣赞同。” 一品大员出列说道。 “臣附议” “臣附议” ………… 一众大臣纷纷出列,附议着先前朝臣的话语。 “皇上,末将请求带兵前往边关支援。” 这时,一位身着铠甲的将军出列说道,声音铿锵有力。 “爱卿如何认为?” 皇上闻言,沉声问道。 “皇上,末将以为除了火速调派粮草前往边关支援,刻不容缓之外,还要再派兵增援边关,务必保证边关守军能够坚守下去。” 那位将军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慷慨赴死的决心。 听着诸位大臣的话,皇上的脸色渐渐好转。 (这些朝臣终是还有些作用。) 只见皇上他长出一口气,缓缓说道, “户部尚书可在?” 本打算苟起来的户部尚书王大人闻言,立刻出列。 (哎,原以为在这边关急报之下,本尚书可以安稳度过今日早朝的,没想到皇上还是不肯放过本尚书啊?) 只听他苦涩的回道, “臣在。” 此时皇上看着苦着一张圆脸出列的户部尚书,原本沉重的心情不禁轻松了几分。 “王爱卿,朕昨日将皇后凑集的五十万两白银交给你,让你准备边关粮草,今日可有准备妥当。” 皇上此话一出,原本充满凝重低压气氛的宣政殿立马议论纷纷起来。 (皇后娘娘这可是干政了啊!) (是啊,历朝历代规矩,后宫不得干政,不然会出大乱子的啊!) (我等一定要劝慰皇上,不能任由皇后娘娘这般有恃无恐。) ………… 户部尚书闻言,在众朝臣的目光注视下,硬着头皮大声的说, “回禀皇上,还得多亏皇后娘娘的大义慷慨,才让微臣得以快速凑集好粮草,如今只等皇上旨意一下,便可调遣粮草送往边关。” 皇上听着户部尚书的言语,又听着下方文武百官的窃窃私语。 原本轻松几分的心情瞬间阴沉了下来。 (哼,一群酒郎饭袋,只知道自己兜里有几分银两,怕是忘了这银两是谁给的了!) 站在皇上身侧的曹公公,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周身的气压低了下来。 只见他额头上悄悄布满了一些冷汗。随即他也略带不满的看着那些朝中大臣。 (这些个大臣眼睛都长头顶上了吗?没看见皇上脸色不好了吗?)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那窃窃私语。) 这时,曹公公耳畔响起皇上的龙音, “曹正,平西大将军现如今身子养的如何了?” 曹公公闻言,立马弯腰恭敬的回道, “回皇上的话,今日宣旨之时,平西大将军还想进宫为皇上分忧来着,老奴看着他的气色,像是大好了。” 皇上闻言,当即点了点头。 (既然平西大将军身体大好了,那朕也就放心大定半了,至于……算了,先度了眼下的难关再说!) 随后皇上看着那些依然在议论纷纷的文武百官,只见他一拍龙椅的扶手,带着威严和怒气的龙音大声说道, “既然如此,朕就下令调派粮草,护送边关。令再调遣五万兵马,速去支援边关。此次行动由兵部尚书庄舟亲自督办。” “是,皇上。” 兵部尚书庄舟立刻应道。 “另外,朕会亲自前往太庙祈福。祝愿我大定王朝此次能够大胜西戎。” “此外,朕会下旨责令镇守边关的御将军,必须死守边关,等待援军到来。一举歼灭西戎。” “另外,责令平西大将军掌管京机大营,守卫京机,以防周边小国趁机来犯。” “是,皇上。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万岁。” 众臣闻言纷纷出列答道。 “诸位爱卿,若无其他要奏的,便可退下了。” 皇上看着一众大臣,疲倦的面容上露出几分乏色。 可此时,朝上众臣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就是无一人应答退朝。 皇上见状,顿时皱起眉头,不满的说道, “怎么?诸位爱卿还有本奏吗?” 这时,身为史官的官员立刻出列说道, “启禀皇上,臣听闻皇后娘娘在后宫中为边关凑集粮草,给了户部五十万两白银。请问皇上可有此事?” 皇上闻言,脸上顿时阴沉了下来。 “确有此事。” 皇上说着,便把目光扫向了户部尚书王大人。 (王爱卿,该你上场了,可别忘了你那颗脑袋。可是真暂时记挂在那脖子上的。) 王尚书感受到皇上的目光,顿时全身一颤。 (完了完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史官闻言,拱了拱手继续说道, “启禀皇上,臣以为皇后娘娘此举有干预朝政之嫌。” 皇上闻言,顿时有些怒意。 只见他脸色阴沉的看向史官,语气不善的说道, “皇后此举,乃是为了大定王朝,你作为史官不去记录皇后的功德,反而责问起皇后干涉朝政,是何道理?” 史官闻言,顿时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拱手继续说道, “皇上息怒,臣不敢有任何非议。只是皇后娘娘此举已触犯了大定规矩。臣不得不以史官的身份,提醒皇上。” “另外,臣作为史官有责任将此事记录在案。” “哼——”, 只听皇上冷哼。随后他看了一眼站在朝堂之上的百官,大声说道, “诸位爱卿心里可都是如史官所说一样认为的。” 不等其他人作答,皇上便直接点名户部尚书王大人说道, “王爱卿,你执掌户部尚书一职,是不是也认为皇后她有干涉朝政之嫌。” 正在这时,殿外传来一声太监的尖细的唱响声, “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这一声唱响,原本还站在朝堂之上的百官,当即把目光投向了殿外。 (皇后娘娘怎么来了这宣政殿,) (这里哪是她们一后宫的女人能来的地方?) (皇后娘娘这是明晃晃的干涉朝政啊!) (本官定要参皇后娘娘一本。) ………… 第104章 帝后唱双簧完胜 随着大殿门被推开,只见一身穿着凤袍皇后娘娘在宫女太监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臣妾参见皇上。” 皇后娘娘欠身行礼道。 皇上看着来到身前的皇后,当即说道, “皇后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谢皇上。” 皇后娘娘应道顺势起身,只见她扭头不悦的看了一眼史官。 (你这狗官,竟然在本宫背后说本宫的不是,看本宫不把你往死里玩。) 随即便又听到皇后满脸正色的跟皇上说道, “皇上,臣妾方才听闻昨日皇上刚睡下,就被边关急报给惊醒了,现又与众位百官在这议事久久没有散朝。臣妾实在不放心皇上的龙体便过来看看。” 皇上闻言,笑着微微颔首。 (皇后你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皇后有心了,朕无碍。” 随即拉着皇后一起坐了下来。 皇后娘娘也相继朝皇上微微一笑,顺势坐在了皇上的身旁。 只见皇后娘娘看着下方出列的史官,冷声说道, “本宫刚刚在大殿之外,就听见史官大人所说的话,史官大人敬责敬守,本宫心里甚是欣慰。但本宫以为史官大人刚刚的言语有些言重了。” “本宫并未有干涉朝政之意,只是想着为皇上分忧,为大定王朝尽一份绵薄之力罢了”。 “再说那五十万两白银也只是本宫单单献给皇上的,本宫也只是想让边关战士们能够吃饱穿暖,好对抗西戎。” 皇后娘娘说罢,便又起身朝着皇上盈盈下拜。 “臣妾并未有越矩之事,还请皇上明鉴。” 皇上闻言,立即起身扶起皇后。 “皇后快快请起,朕明白你的苦心。” (不愧是朕的皇后,果然明白朕的心意。) 皇后娘娘闻言,抬起头来看着皇上说道, “皇上能够明白臣妾的心意,臣妾便知足了。” 殿中的文武百官看着高座上的帝后你来我往的相互寒暄。 此时他们的内心那是有着一千万蚂蚁爬过。 只听他们内心不停的咆哮着。 (皇上啊,你想跟皇后娘娘培养感情好歹也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皇上啊!你看到了没,这皇后娘娘可都到了宣政殿了,这是要牝鸡司晨啊!) ………… 随后又见皇后娘娘笑着看着这些大臣继续说道, “其实各位大人不必如此紧张。那些银两可都是各位大人的家眷以及整个后宫捐献出来的。” “本宫可还没有好好感谢各位重臣家眷的一番心意呢?” “皇上,您可知道,其实这五十万两白银啊,本宫和各宫的姐妹可只占了其中的五万两白银!可见我大定王朝的文武百官家底在皇上的领导下是有多么殷实啊!” “可见各位重臣的家眷是多么的用心。臣妾还私自做主答应她们,等到大军班师回朝,定会禀明皇上按功行赏呢?还请皇上饶恕臣妾私自做主之罪。” “皇后言重了,既然皇后答应了,朕哪有驳回的道理,朕允了。” 皇上被皇后的一番言语说的是龙心大悦,此时怎会拆皇后的台阶。 随即又听皇上说道, “皇后刚刚所言可真,朕都不知道朕的文武百官如此有钱,朕在前朝凑集军饷可是好不容易才有那十万两白银啊!” “哎!看样子朕的威慑还不如皇后来的好啊!” 皇上此话一出,只见殿中温度陡然下降。 那些个文武百官更是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的不停的高喊着, “皇上圣明,臣等有罪,臣等不敢……”。 而此时只见皇后娘娘朝皇上笑着说, “皇上,你看你把这些大臣给吓的,回头再给臣妾安个教唆的罪名,那臣妾岂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此时匍匐在地的官员内心不停的发抖着, (呜呜呜,皇后娘娘,请你高抬贵手,放了臣等!臣等可是什么都没说啊!) (都怪那个史官,没事跳出来干嘛?) ………… 只听他们嘴里又不停的高喊着, “皇后娘娘恕罪,臣等不敢……” 而此时的皇上看着这些匍匐在地的朝臣,心中顿时舒畅不已。 只听他淡淡的说道, “嗯,皇后所说有理。” “那皇后可知,朕可是因为皇后举办的春日宴都驾崩过一次了?不过朕的这些许牺牲倒是换来了这边关粮草。朕心中也安慰了不少。” 此时皇后听到皇上的这一番话,顿时娇声惊讶的大喊一声, “什么?竟然还有此事。都是臣妾的不是,让皇上受如此大辱。臣妾罪该万死。” 说着,皇后娘娘便起身想要跪下来请罪。 皇上见状,连忙阻止皇后的动作,无奈的说道, “皇后,朕不是说了吗?你乃这大定王朝的一国之母,不必如此客气的。” “可皇上,史官大人在这呢?臣妾怕……” 皇后得话还没说完,只听皇上看着刚刚那位言辞激烈的史官说道, “爱卿,你说朕的皇后有干涉朝政之嫌吗?” 皇上的话音刚落。 史官刚要作答。 突然,他感受到所有朝臣的目光全的放在自己身上,顿时让他如坐针毡。 (史官,你敢胡说试试,本官会让你变成真正的屎官。) (史官,你可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回答帝后的话语?) (史官,你不想活命了,可不能拉上本官,否则本官定要你尝尝“屎”到底是何味道?) ………… 史官此时也是欲哭无泪,在这么多目光的注视下, 只听史官缓缓开口说道, “皇上英明,臣之前所言还没有说完,请皇上允许臣把接下来的话语说完。” 史官此话一出, 皇上顿时脸色黑的如炭。 (好你个不懂的变通的史官,朕给你脸了是!) 而皇后一张脸也是气的通红。 (你这狗官,还没吃到教训是!你给本宫等着。) 那这些个文武百官,此时更是大气不敢出一口,甚至有的抗击力小的大臣都被吓晕了过去,被曹公公安排人当即悄悄的拖了下去。 只见他们狠狠的用目光看着史官,如果目光能够杀人的话,那史官早就死了千百回了。 只听这些大臣内心不住的哭泣着, (呜呜呜……苍天啊,你是要亡了本官啊。) (呜呜呜……皇后娘娘,你可千万别听他的鬼话,臣对你绝对是赤胆忠心啊!还请皇后娘娘大发慈悲啊!) …… 这时只听皇上阴沉的开口说道, “既然爱卿话没说完,那爱卿就好好的跟朕和皇后说说!” 史官此时冷汗也是爬满全身。 他又不是傻子,当然听出皇上语气的不善,和众位大人要吃了他的目光。 (众位大人,别在看本官了,能不能听本官把话说完,再来给本官一个目光浴啊!) 无法,史官只能顶着压力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臣之前虽说皇后娘娘有干涉朝政之嫌,但皇后娘娘的一腔报国之心,皇后娘娘的仁慈大义,实乃我大定王朝之福,是百姓之福啊!臣定会在史书上把皇后娘娘的丰功伟绩好好的记上一笔。” “皇上,皇后娘娘,臣说完了。”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终于,史官觉得聚在自己身上的那些如刀的目光消失了大半,此时他也终于有勇气拿起袖袍擦擦额角的冷汗了。 而此时的帝后两人,看着史官的目光复杂至极。 (朕还从来没有看过哪个史官如此没有骨气的样子,如今朕托皇后的福终是见识到了。) (本宫原本还想继续跟你玩下去,如今看你如此识相,本宫就勉为其难的放你一马!) 而此时那些文武百官,终于觉得自己可以重新呼吸新鲜的空气了。 (呜呜呜,真的是太难了!) (呜呜呜,活着的滋味实在是太好了。) (呜呜呜,皇后娘娘还请你大发慈悲饶了臣等!) …… 第105章 密道暴露 此时只听皇上面带微笑的说道, “嗯,爱卿所言深得朕心,爱卿辛苦了,快起身!” “众位爱卿也一起平身!” 听皇上此时的语气,明显没有之前那样充满的怒火,众臣顿时如释重负。纷纷狼狈的起身站好队伍。 然而,皇后娘娘最后却不想如此轻易放过这些大臣。 (本宫这次若不叫你们怕了本宫,那下次该是本宫怕你们了。) 随即皇后娘娘又把矛头指向文武百官, 只听皇后娘娘含笑的询问着在场的所有大臣。 “诸位大臣,本宫之前所言可是对啊?” “本宫和各位夫人为边境的将士们尽一份绵薄之力有没有做错啊?还是各位大人不希望让本宫与皇上知道各位大人家底殷实的堪比国库啊?” 皇后此话一出, 就连皇上都被雷的不行。 (皇后啊皇后,你可真是朕的好皇后啊!你把连朕都不敢说出口的话就这样说了,你可真敢啊!) 而此时在场的文武百官,听到皇后娘娘这么直白的话语,顿时又个个瑟瑟发抖的匍匐在地。 (妈呀,这皇后娘娘怎么什么都敢往外讲啊?这不是明摆着说我等中饱私囊,贪污受贿吗?) (还请皇后发发慈悲,别再说了。臣等再也不敢了。) 此时只听这些大臣高声呼喊道, “皇后娘娘英明,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此时的皇后这才满意的笑了笑。 跟皇上说着, “皇上,既然诸位大臣都无异议了,那臣妾就先行回去了,不耽误皇上和文武百官商量国事了。” “臣妾告退”。 说着,皇后就起身朝着皇上盈盈一拜。 这些文武百官听闻皇后的话语,顿时欣喜若狂。 不停的在心里欢呼, (快走快走!皇后娘娘,您快走。) (哈哈哈,皇后终于要走了,太好了。) …… 此时皇上听了皇后的话,微微颔首。 “嗯,皇后先行回去!” 随即在皇上话音落下后,在文武百官的“恭送皇后娘娘”的热烈声中,只见皇后娘娘一甩凤袍高贵优雅的出了宣政殿。 皇上看着皇后的背影,心中想着, (嗯,皇后今日表现甚好,朕今晚就去凤仪宫!) 文武百官看着皇后的背影,心中吐槽着, (皇后娘娘,臣等以后再也不想在这宣政殿看到您了。再也不想了。) 这时只听皇上龙音传来,, “怎么诸位爱卿还有本奏吗?若没有,就散朝!” 文武百官闻言,立即跪下高呼, “臣等告退,吾皇万岁万万岁。” 话落,只见一个个大臣如潮水般的往殿外退去。生怕慢了一步小命就交代在这了。 与此同时, 寒冬腊月,北风凛冽,寒气逼人的千里之外的边关。 大军长途跋涉,已经连续行进了数个时辰 巳时三刻,大军终于在御玄澈的带领下抵达了风城外。 远远的便能看到风城那破旧的城墙和那歪歪斜斜的城门。 此时的风城,早已没有了昔日的繁华和热闹。 破旧的城墙之上,站满了西戎的士兵。 而此时临近密道出口的清宁却正眯着她的那一双灵动的凤眸,眼底闪过一道凌厉光亮,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一般,只等待着最佳的时机,给予敌人致命的一击。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和谈话声,从不远处的光亮中传了过来。 清宁眼神微微一凛,银针悄然入手,指尖挑动着准备随时发动攻击。 龙一也立刻紧张了起来,他紧紧地贴着墙壁,将清宁护在身后,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渐渐显露出来的人影。 当几个西戎贼兵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时,清宁和龙一瞬间发动了攻击。 清宁手中银针如同闪电般地射向了贼兵,而龙一则是一跃而起,手中的短剑瞬间刺向了另一个贼兵。 贼兵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已经命丧清宁和龙一之手。 然而就当二人准备一举出了密道时,只听上方传来一阵慌乱嘈杂的脚步声。 只见清宁和龙一俩人快速的对视了一眼。 (西戎铁骑的大军这是发现了他们。) 龙一当即不假思索的开口道, “少谷主,等下冲出去的时候就趁乱混进人群中伺机而动。只要我们到了人群中,属下便有机会带着少谷主安全的离开。” 清宁闻言,当即挑了挑眉,试探的开口问道, “龙一,你确定就我们的这身装扮混进人群中不是当活靶子吗?。” 龙一闻言,顿时只感觉脸上一阵发烫。 (失策,现在不是深夜了。) 清宁此时对自己的这身夜行衣装扮也是一阵无语。 (当时本姑娘为何就换成了这身夜行衣呢?哎!) 此时只听清宁严肃的对龙一说道, “龙一,等会出了这密道之时,本少谷主会先行用银针射杀周围的敌人,你要与本少谷主趁乱跑出去,西戎大营那么大,你与本少谷主得分开跑。你必须引走等会追杀的士兵半个时辰,时辰一到立刻撤回御将军身边去,想来此时大军该是到了城外了。” 龙一听了清宁的话语,当即反驳道, “少谷主,不可!在下是奉命保护少谷主安全的,在下岂能苟且偷生,致少谷主于危难之际而不顾呢?在下应……”。 清宁此时被龙一说的脑袋瓜嗡嗡的,连忙打断他。 (这怎么闷骚的主子会有一个话痨的暗卫,真是奇葩组合。) 只听清宁快速说道, “龙一,执行命令,听从指挥!” “告诉御将军。本少谷主自会说到做到。半个时辰,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话落,不等龙一再次言语,便先行快速的朝出口奔去。 龙一见状,只能紧随其后。 刚出密道的清宁,刚刚用银针射杀了出口周围的几名士兵,还不等她和龙一冲出去,便听到对方的喊声。 “有敌人!射击!” 只听一阵阵箭矢破空声响起,一支支箭矢朝着清宁和龙一两人射了过去。 清宁只感觉一阵头皮发麻,当即也顾不得许多了,当下扯着龙一猛地扑倒在了地面之上。 “嗖嗖嗖!” 一支支箭矢擦着清宁和龙一的身体飞了过去,深深地射入了身后的墙壁之中。 清宁和龙一两人只感觉一阵惊险刺激,当即也顾不得许多了,立刻分开一个往东一个往西撒腿就跑。 “杀!” 只听西戎铁骑的将士们大声喝道,随后一群群西戎士兵的朝二人冲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周六了呢!感谢宝子们又陪伴大大度过了一周。 若天气暖和点,宝子们就出去透透风,消除一下这一星期积攒的疲惫。 大大的书没有关系,有空再阅读也不迟的! 第106章 清宁失踪 清宁利用自身卓越的轻功不停的躲避着飞驰而来的箭矢。 轻盈的身姿在空中不停的跳动,好似坠落人间的精灵。 这一幕,刚好被闻讯赶来的西戎大将拓拔野看在了眼里。 只见拓拔野中闪过一丝狠戾,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 “来得好!” “取本将的弓箭来。” 只见拓拔野手持利箭,当即瞄准清宁, “嗖”,的一声,利箭破空朝着清宁的方向疾驰而去。 清宁见状,当即脸色一变,身形急忙一个侧转,便险之又险的避过了拓拔野的利箭。 然而飞奔而来的箭矢却穿过了盘着的那一头青丝,只见青丝如黑瀑般在半空中舞动,随风飘荡。 清宁眼神一凛,当即心下一沉,暗道“糟了!”。 只见清宁不再与敌军纠缠,快速的在西戎大营里隐没身影。 而此时的拓拔野看着清宁的背影,眼里露出嗜血的光芒。 “传我命令,让兀突骨带上一万精锐,从侧面给本将拦腰截断往西的那名男刺客,务必给我杀个片甲不留!” “至于刚刚往东的那个女刺客,给本将活捉了。” “是!” 属下闻言,当即领命而去。 拓跋野看着属下的背影,嘴角再次泛起冷笑。 “想和我斗?你们还嫩了点!” “尤其是你,小蛮女,等此战过后,我定要把你掳到草原上,让你成为我的胯下之物。” 拓跋野想到清宁那曼妙的身姿,当即舔了舔嘴唇。 只感觉下身一阵肿胀,当即把清宁那对傲人的双峰在臆想中狠狠蹂躏一番。 而此时的清宁却误闯进了军营中那些军妓所待的帐篷里。 军妓们的惊呼声响起,清宁对她们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而无济于事,无奈之下,身影如同一道闪电般从帐篷的另一端冲了出去。 恰巧与正回营帐的拓拔野撞了个正着。 “大胆狂徒,竟敢冒犯拓跋将军!” 守卫军营的士兵大喝一声,当即便欲前去擒拿清宁。 清宁见状,当即一惊,随后娇喝一声。 “找死!” 言罢,清宁随即快速从靴中抽出一把匕首朝着那名士兵的喉咙割去。 而此时的清宁只感觉身后一阵阵凉意袭来,当即回头一看,脸色大变。 只见数十张弓箭手正瞄准自己,而距离自己不足五米的地方,刚刚自己所在的位置,已然成了靶子中心。 清宁见状,当即不再犹豫,快速奔向了拓拔野所在的方向。 看着朝着自己奔来的清宁,拓拔野眼里闪过一丝玩味,当即对着清宁勾了勾手。 “过来!小美人” 清宁闻言,心中暗骂一句, “该死的,本姑娘这就来送你下地狱”。 只见清宁指间捏着那根被她一早浸泡在短命草和断肠草混合毒药中的银针。 当即对着拓拔野甩了出去。 “嗖”,只见银针带着一丝破空声直取拓拔野的咽喉。 然而银针刚刚触及拓拔野的皮肤,便被一股大力瞬间震碎。 清宁见状,当即脸色大变,心下暗道“不好!”。 还没等清宁做出反应,便感觉脚下一阵疾风扑面而来。 随后只感觉胸口一痛,整个人便被一股大力狠狠地甩了出去。 “噗” 一口鲜血从清宁的嘴里喷了出来,而她的身体则如飞石般再次飞了出去。 “砰” 一声巨响,清宁那娇小的身躯撞在了帐篷之上,随后又再次被反弹了回来。 此时的她只感觉身上所有经脉都在此刻断裂开来,而她的身体也被震得血肉模糊,没有一块好肉。 清宁只感觉喉咙一甜,当即一口鲜血再次喷了出来。 然而此时的拓拔野的颈部却传来被蜜蜂蛰了一下的痛处。 清宁望着拓拔野骤然黑了脸色,心里一阵放松。 好在她做了两手准备,那枚直指拓拔野咽喉的银针不过是她的障眼法而已。 清宁此时只觉得的自己的意识有些恍惚,朦胧间之见拓拔野正阴沉着一张脸手提大刀朝她迎面而来。 (惨了,本姑娘这是要凉凉了吗?) 她只感觉自己得身体一阵凌空而起,随后她的意识便被一股黑暗所吞噬。 跟龙一约好的半个时辰早已过去,龙一望着分开之际清宁所跑的方向,眼里闪过一抹担忧。 随即见西戎追兵又涌了出来,当下他不再有半分迟疑,飞身朝城门外的大军而去。 而此时的拓拔野正黑沉着脸坐在营帐中,他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该死的女人,竟然敢暗算本将军!” 拓拔野抚摸着被清宁银针刺过的颈部,眼中闪过一丝狠意。 这时,只听亲兵来报, “报!” 亲兵的声音将拓拔野从愤怒中唤醒,他眼神阴翳的瞥了眼亲兵,冷声道。 “说!” “报告将军,大定十万兵马已经压近,在城门处叫阵多时了。” 闻言,拓拔野脸色一沉,心中怒火更甚。 娘的,这谢家军竟然来的这么快。 随后只见拓拔野披上铁甲,朝城门处快速走去。 而此时的龙一正跪在御玄澈的面前, “主子,密道已经被西戎士兵发现,吴少谷主以身犯险,半个时辰前与属下分别之际让属下告诉主子,他必会完成他的约定,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属下没能保护好少谷主,属下失职,还请主子惩罚,” 御玄澈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阴沉,他的眼神里泛起一层寒意。 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龙一,出动所有龙卫,必要把吴少谷主毫发无伤的找到。” “是,主子。” 龙一应了一声,快速退了出去。 而御玄澈则依旧站在原地,目光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拓拔野站在城楼之上,远远地望着城门外叫阵的敌军,嘴角泛起冷笑。 “你们真以为十万兵马就可以逼退我五十万大军吗?” “真是可笑至极!” 这时, 只听城外的谢家军大声喊道, “尔等西戎贼子,速速开城受降!否则屠尔全族!” 拓跋野听着城外谢家军的喊话,眼中泛起几分怒意。 旁边的将领开口说道,“主帅,让我等出城与之一战?” 拓拔野闻言,当即冷笑一声, “杀鸡焉用牛刀,” “来人,去把拓跋宏带来!” 身边的一队兵士闻言当即领着一名男子而来。 男子身着战甲,身形高大强壮。 男子看着眼前的父亲,当即开口道, “父亲,儿子刚刚得知,那大定的十万谢家军如今正兵临城下。” “这大定果然如同父亲所说,想要与我西戎决一死战。” “不过,他们是不是太小看我西戎的铁骑,我西戎勇士也是不容小觑的。” “此番,让儿子领兵出战,定要斩下大定主将的头颅,扬我西戎军威。” 拓跋野看着眼前的儿子,脸上露出了几分欣慰的笑容。 只见拓跋野大声开口道, “好,不愧是我拓跋家的种,这一战,本将军便让你做先锋,带领我西戎儿郎杀他个片甲不留。” “只是,战场之上一切皆有可能,你切记不可勉强,一切以保命为主。” “谢父亲!” 拓跋宏闻言,当即拱手应道, “父亲放心,孩儿必斩下此人的头颅,献给父亲。” 拓跋野闻言,当即点点头。 作者有话说, 大大正在切换主线,请宝子们耐心等待。 最后大大还是要书评呐喊啊!宝子们,你们听到了吗?爱你们的大大。 第107章 首战大捷 “好,我西戎儿郎定能将大定打个落花流水!” 只见拓跋野脸上露出了几分豪迈的笑容。 “来人,取鼓槌,本将要亲自敲响战鼓,为我西戎儿郎压阵呐喊!扬我军威。” 拓跋野手持鼓槌,一锤落下,战鼓声震天。 “咚咚咚” 随着震耳欲聋的战鼓声响起,西戎大营的军士们瞬间热血沸腾。 “杀!杀!杀!” 震动天地的口号声瞬间响彻云霄。 而拓跋宏作为此战的主将只见他飞身跃上马背,率领着三千西戎精锐率先出城。 而他更是单枪匹马,一马当先。 在出城之际,他更是扬起手中的长枪,对着城外的谢家军大喝一声, “尔等大定狗贼,可敢与我一战!” 拓跋宏的声音很大,大到在整个战场上都能听见。 而城外早已叫阵多时二货将军见西戎出城迎战,当即也不示弱,立马兵分两路,一左一右朝着西戎大军冲了过去。 此时的战场上战鼓喧天,尘土飞扬。 大战一触即发,两军将士皆热血沸腾。 厮杀声响彻天地,两军将士的呼喊声汇聚成一片。 只见那二货将军当先冲在最前面, (废话,本将可是抱着必胜的决心来的。) 只见二货将军扬起手中的长刀,朝着拓跋宏迎面而去。 而拓跋宏则丝毫没有惧色,反而一脸的冷笑。 (本将倒要看看这大定将军是不是真的有两把刷子)。 此时的二货将军手持一柄开山刀猛地劈向拓跋宏,而拓跋宏手中长枪瞬间迎了上去。 只听“锵”的一声,两件兵器瞬间相撞,发出剧烈的金属碰撞声,瞬间便爆发出一阵火星 一旁的将士们见状,纷纷大声喝彩。 “杀!” “杀!” …… 随着两军将领瞬间的交战。 早在一旁候着的谢家军精锐骑兵瞬间发起了冲锋。 而西戎这边也不示弱,三千精锐骑兵迎了上去。 两方骑兵犹如两道洪流一般,狠狠地撞击在了一起。 血肉横飞,马蹄践踏,整个战场上瞬间便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厮杀声,兵刃交接之声不绝于耳。 而此时的拓跋宏也因没能撼动二货将军一分一毫而感到惊讶。 这时,只见二货将军长刀一挥,瞬间便将拓跋宏逼退数步。 随后他飞身跃起,长刀直挺挺的朝着拓跋宏的脖颈砍去。 这一刻,拓跋宏感到一阵心悸。 (没想到这谢家军将领竟然如此勇猛!) 拓跋宏顿时身陷谢家军的包围之中。 二货将军此时他宛如杀神附体,只见他从马背上飞身而起,一脚将拓跋宏从马背上踢落在地。 手起刀落,一丝不带犹豫, 拓跋宏的头颅瞬间便滚落在地。 “哒……” 头颅骨碌碌地滚到了二货将军的马蹄下。 “将军!” “将军!” 西戎的将士们见状,皆是大惊失色 见主将已死,西戎大军瞬间大乱。 而此刻的二货将军则提着开山刀,满脸鲜血淋漓,好不威武。 “杀!给本将军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立刻率领着谢家军精锐骑兵如虎入羊群一般,瞬间便将西戎大军冲散。所到之处皆是尸横遍野。 而此时,西戎大军这边的战鼓陡然停了下来。 只见西戎主帅拓拔野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不等身旁的将领反应过来,便一头从城墙之上跌落了下来,扬起一片灰尘! “主帅。” 城墙之上的将领见状,大惊失色,顿时惊呼一声。 “快,把主帅带回,快找军医。” “快鸣金收兵,快关城门!” 然而,二货将军在上战场之前就受了自家御将军的点拨。 此时见敌军主帅拓拔野从城墙之上跌落下来,二货将军岂会放过如此大好机会? 当下大喝一声。 “敌军主帅已死,众将士给我杀。” 话落, 只见二货将军快速策马扬鞭来到拓拔野身旁,舞动着手中的长刀,瞬间砍下了拓拔野的人头。 只听他大笑三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本将此时不立功,更待何时啊!” 随着二货将军的那一声怒喝。 谢家军精锐骑兵瞬间发起了冲锋。 而西戎这边眼见自家主帅都已经身首异处,哪里还有心思恋战?顿时方寸大乱。 原本还处于胶着状态的战场,瞬间便被打破。 谢家军这边犹如砍瓜切菜一般,直杀得西戎大军毫无还手之力。 此时的西戎大军皆已溃败四处而逃。 残阳如血,战场上的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 西戎得三千铁骑已经全面溃败,剩下的只是一具具尸体。 仓惶之间,西戎大军已经关起了城门。 见西戎大军龟缩回了城中,二货将军当即也鸣金收兵。 不过却并没有马上率军回营,反而手持拓拔野的人头,大声喝道, “尔等城内的狗贼听着,限你们一柱香之间从城内滚出来!若是过时不候,休怪本将屠了你们满城。” 这一声怒喝顿时便让城内乱作一团。 原本在得知拓拔野身死之后,西戎大军的将士们就已经没有了斗志。 此时又听见二货将军如此一说,顿时便彻底生不起毫无反抗之心。 大定的主帐中, 早已得知了前方战况的御将军正端坐于主位之上。 正在此时,只听二货将军手提拓跋野父子的人头来到御玄澈面前,抱拳说道, “启禀御将军,末将幸不辱命,成功斩杀敌军主帅首级。” “西戎贼子已经弃了风城往云中郡最后一座城池逃窜。还望御将军下令,末将愿打头阵。” 只见御玄澈此时勾起唇角的一抹冷笑,清冽的开口, “王将军辛苦了,此番战前率阵,正是扬我军威。王将军当获首功,待本将军班师回朝,定会向皇上回禀,加以封赏。” “王将军好好休息一番,待大军大举进攻之时再显神威也不迟。” 二货将军闻言,心中顿时生出一股豪情壮志。 “谢御将军,末将遵命。” (嘿嘿,御将军也会夸人了。) 随后只听御将军大声说道, “传令三军,一柱香后,随本将军一起攻城,一鼓作气收复最后一座城池。” “是。” 一旁的传令兵闻言,立刻躬身应道,迅速退出大帐。 转瞬间,一炷香的时间也已过去大半。 大定的三军将士便列队完毕,整装待发。 只听“咚!”的一声鼓响, 三军将士一马当先,而冲在最前方的赫然便是御将军。 只见他身披银色铠甲,手持长枪,身后则跟着数万铁骑,声势震天。直扑云中郡的最后一座城池。 看着眼前紧闭的城门,御将军冷笑一声, “云中郡这最后城池的城墙相比于风城不算高,诸将听令,全力攻城。” “是。” 随着一记响亮的口号声,谢家军将士们迅速分成数队,朝四面八方奔去。 与此同时,负隅顽抗的西戎一位副将此刻也发现了谢家军的攻势,当即大喝一声。 “放箭!” 只听“嗖!”的一声箭矢破空之声, 密密麻麻的箭矢如同蝗虫一般铺天盖地的朝着城外谢家军飞去。 “放箭,快放箭。” “哈哈哈,西戎贼子还敢反抗?” 二货将军见状,顿时冷笑一声。 手中长刀一挥,顿时便有百十名谢家军精锐骑兵一马当先,朝着城墙冲去。 然而,还没等他们靠近城墙,便被城墙上抛下来的巨石给瞬间击落。 眼见前方的士卒被城墙上不断抛下来的巨石砸死,二货将军顿时大怒。 “他娘的,给本将军破了这城门。” 这时,只见御将军丝毫不惧,长枪一挥,便将身前射来的几支箭矢击落在地。 又立刻飞身而起,双足立于马背之上,手持战弓,三箭齐发, 只听“嗖!嗖!嗖!”的声音,箭矢飞出,直取城楼之上的西戎副将。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周末好啊! 战争线暂时就写到这里了!以后主线的片段可就很少会有这样的片段了。主攻宫斗与男女主之间虐情了。 多谢宝子们的一路陪伴。 别忘了给大大一个书评啊! 第108章 驱逐贼子,夺回失地。 顿时,西戎副将身中数箭,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城门破开。 御玄澈当先率军杀入城中, 只见他长枪所到之处,西戎士卒皆应声而倒。 杀得可谓是酣畅淋漓。 战场上, 随着谢家军的大举进攻,西戎大军哪里还有抵抗之力? 短短一个时辰不到,西戎的士卒便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 而反观谢家军这边则是越战越勇,全都嗷嗷直叫! 眼见大势已去,剩余的西戎将领带着残兵败将匆匆撤离。 二货将军,此时见状,大声笑骂道, “哈哈哈,西戎狗贼们,你们也有今天啊!” 只见他又策马到了御将军面前, 抱拳说道, “御将军,此番西戎贼子败退之后,短期内定然不敢再犯我大定,不过……” 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了顿,目光微转,停留在御将军的脸上,接着开口道, “末将觉得御将军当快刀斩乱麻,速战速决。” “哦?王将军的意思是?” 御玄澈闻言,不由得出声问道。 “末将的意思是,趁我等士气正旺,立刻发兵前往西戎,一鼓作气拿下西戎贼子的老巢。” “一旦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必定会重新集结兵力,到那时再想一举歼灭他们,怕是不易了。” 二货将军说到这里,御玄澈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当即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此时,只见他勾起唇角,冷笑一声,开口道: “王将军所言极是,但也要知道穷寇莫追,而我军也早已疲惫不堪,饥饿难耐,此番行军已然是全力以赴,如若继续行军必定会拖垮士兵的体力。” “传令下去,轻点伤亡,就地休整三日。期间加强防守,不可大意。另埋锅造饭,让我军将士好好吃顿饱饭。” 二货将军闻言,顿时尴尬笑了几声, “还是御将军思虑周全,末将遵命,这就去传令三军。” 此时夜色已然朦胧,空气中飘荡着浓烈的血气和尘土飞扬的味道。 借着微弱的星光,御玄澈孤身一人站在城墙之上。 只听他沁入冰水般的声音从他的嗓子传出, “还没找到吗?” 只见戴着黑色面具的龙卫首领龙一低着头正跪在御玄澈的面前。 “是的主子,属下们已经将风城翻了个底朝天,没有发现吴少谷主半点身影。只有这根染了血迹的发带。” “属下觉得,吴少谷主怕是凶多吉少了。” “属下办事不力,保护吴少谷主不周,还请主子责罚。” 说完,只见龙一双手奉上自己随身携带的长剑。 御玄澈低沉着脸色,幽暗沉冷的双眸微眯看了一眼龙一。 身上的内力好似失控了般喷涌而出,富含异常冰冷深寒的声音在龙一耳畔响起, “本将军死要见人,活要见尸。找,继续找!就算翻遍整个北境,也要给本将军把吴少谷主找到。” “三日,本将军只给你三日时间,如若找不到,你们就不必再留在本将军的身边了。本将军不用无能之辈。” “是,主子。” 龙一闻言,顿时脸色一变,身上冷汗直冒,不再有丝毫怠慢,立刻起身朝着城墙外飞奔而去。 身后则是一群同样戴着黑色面具的龙卫。 此时城墙上那一抹漆黑的身影在夜色中格外显眼。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透过夜色深深地看向远方的黑暗之中。 那正是风城的方向,正是清宁失踪的方向。 此时的御玄澈不禁回想起清宁之前在军中那顽劣调皮的身影,再想起此时不知所踪的她, 一向冷静沉着,波澜不惊的心里不由的生出一丝烦躁之意。 手里那根龙一递过来的发带都被捏的发出凄惨的嚎叫。 (吴宁,你在哪里?可莫要叫本将军失信于吴神医而寝食难安。) 他看着城外满地的尸首,看着谢家军将士们一个个兴奋不已的样子。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嗜血的寒芒。 此时漆黑的天空中骤然乌云密布, “轰隆隆” 只听云霄响起一声炸雷,随后倾盆大雨如注而下。 一道道银蛇在乌黑的云层中狂舞,映衬着城墙之上的御玄澈,使得他孤独的身影更加孤寂。 它好似要洗净了战场上的血腥和尘土,冲刷掉满地的尸骸和断肢。 也好似想要浇灭御玄澈心头的那股烦躁。 只见御玄澈抬手轻轻抹去顺着发丝滴落的雨水,冰冷的寒意让他那双幽暗的眸子更加深邃。 王将军,哦不,二货将军, 只见他冒着大雨走到御玄澈的面前,抱拳行礼道: “御将军。” “将军辛苦,大雨当前,速速回帐。” 御玄澈看着二货将军那尽显疲惫的样子,勾起唇角淡淡的说道。 “这雨下得再大,也冲刷不掉满地的血腥,倒是这场雨过后,会将这些冤魂带走一些。” 二货将军抬头看了一眼还在下的大雨,又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西戎士卒的尸体,有些唏嘘道。 “战争本就无情,死的都是些无辜之人。他们也不过都是些想要活下去的可怜人而已。只是可惜他们生错了地方。” “西戎士卒死就死了,天下人熙熙攘攘,皆都为利来往。” “多的是想要从军吃粮的人。” “没了这些士卒还会有其他人顶上。” “自古以来便是如此。” 御玄澈闻言,不由的用惊讶的目光看了一眼,眼前一直二不愣登的王将军。 只听他唇角勾起,淡淡的说道, “将士们可有安排妥当,城中百姓可有安抚好。” 二货将军闻言,立刻拱手回道。 “将军放心,一切已经安排妥当。” “将士们一路奔波,早已体力透支,末将已叫他们先行回营休整了。城中百姓也已安抚好,并未有骚乱之徒。” “如此甚好。” 御玄澈闻言,脸色微微好看了些。随后转身朝着城内大步而去。 而随着那声惊雷的响起, ——迷迷糊糊中,清宁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大力扯住。 清宁只感觉身上一阵阵的冷意袭来,随后又感觉身上好热,好像要被烧焦了一般。 清宁想睁开眼睛,然而试了几次之后,却发现自己的眼皮好重,怎么睁都睁不开。 她想抬起手来摸摸自己的额头,然而却发现自己的手臂也好重,仿佛有千斤的重量一般。 “这是怎么了?是本姑娘病重了吗?还是本姑娘已经凉凉了?” 清宁心里一阵惊恐,她感觉自己身上好冷好热,仿佛有冰火两重天一般。 清宁想大喊一声,然而试了一下后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她想动一下自己的身体,然而试了一下后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僵硬了一般,完全不听自己的使唤。 “难道本姑娘被人下药了?” 清宁心里一阵惊恐,她感觉自己身上的温度越来越不正常了,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好像要被煮熟了一般。 她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了,仿佛要陷入了一个无尽的黑暗之中一般。 当清宁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中,而马车正在不停地摇晃着。 清宁只感觉自己的头好疼,那种剧烈的疼痛让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她想要起身,却感觉自己身体的五脏六腑里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寻着自己平躺的目光望去,只见身上的伤口已然被包扎的很好。 作者有话:宝子们不妨猜猜,清宁到底身处何地? 是被送往了西戎还是被谁给救了呢? 接下来是身处水深火热还是平静波呢? 期待宝子们的议论纷纷。 第109章 清宁清醒 (看来本姑娘是被人救了呢?) 就在清宁胡思乱想之际, “嘎吱” 一声车帘打开的声音响起,随后一个身着青色长衫的男子出现在了这个精致的马车中。 只见男子一袭青衫罩身,像一蓬清霜笼在周身, 腰间佩玉华光流转,却分毫不及他双眸的幽澈身姿硕长,清清冷冷,雅致不掩英挺,温润不失潇飒。颇有几分儒雅之气。 可就是…… 就是他为何戴着一副银色的面具,遮住了那想让人窥看到底的容颜。 这时,一道如空谷幽涧的男声在清宁耳畔响了起来。 “你醒了?” 清宁闻言,顿时一愣,那双因重伤而失去了往日灵动光彩的凤眸似乎活了过来。 (哇哦!真是公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这声音怎能如此好听。) 当即想要抬起头来看向声音的来源。 然而她的脖子却僵硬如木头一般,完全无法动弹。 (啊!本姑娘的脖子啊!动不了耶!) 男子看着清宁那脸上切来切去的表情,只见他嘴角微微上翘,带着几分浅淡的笑意。 如春风万里拂过清宁心田的声音响起, “姑娘受了很重的伤,现在还不能动。” 清宁想要开口询问男子的身份?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似被堵住了一般难受,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 只见清宁瞬间皱起眉头,心里一阵焦急,她感觉自己口干舌燥,连嘴唇都要裂开了一般。 “水,给我水!” 突然间,一只温润如玉的手端着一杯茶水伸到了清宁的面前, 清宁见状,毫不矫情的当即屏住了呼吸,用尽全身的力气微微抬头顺着男子端来的水,猛然将茶水大口灌入口中。 “咳咳咳……” 清宁喉咙中传来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仿佛要把她的内脏都要咳出来了一般。 (靠,本姑娘这也太惨了点!) 男子看着清宁那痛苦的表情,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迅速地将清宁缓缓的扶起。 他的手像是抚摸琴弦一般,在清宁的后背上轻轻拍打着,只听他温润的问道, “姑娘,你感觉好些了吗?” 清宁闻言,不能言语,只是微微的颔首表示了一下。 片刻之余,清宁只感觉自己的胸口传来了一阵舒缓的暖流,那种窒息的疼痛感也随着男子的动作而慢慢减轻。 男子见状,无奈的微微笑着说道, “姑娘还是先不要说话了,先把这杯水喝了。” 随着茶水缓缓入口,她的喉咙如得到了解放一般,那种久旱逢甘露的滋润感瞬间传遍了她的全身。 “呼……” 清宁缓缓地呼出一口浊气,感觉自己此时身体的状态好上了许多。 随即只见她抬首看着面前的陌生温润的男子,开口说道, “多谢公子相救,不知公子是何方神圣,竟会在这战争纷乱的边关?” 男子闻言,只淡淡一笑,并没有回答清宁的问题。 “姑娘还是先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等以后再说。” “至于救下姑娘你……只能说是有缘相遇!” 说罢,男子便转身离开了马车。 清宁闻言一愣,随即挑起那好看秀眉,看着男子离开的背影。 (罢了,总归是救了本姑娘,本姑娘就先随遇而安!) 而刚下了马车的男子, 回头看着清宁那所在的车厢,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手救这个女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这个女子。 他只知道,自己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大胆灵动的女子。 随着马车继续缓慢的前行,清宁此时虚弱的身体终是抵不住那如千斤重般的眼皮,再次陷入了沉睡之中。而那温润如玉的男子也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临近破晓,此时的天边,已然泛起了鱼肚白。 马车终于在一个山清水秀山庄门前停了下来, “公子,碧玉山庄到了!”只听一个婢女的声音吵醒了假寐的男子。 而清宁也在这声音中缓缓地睁开眼睛,马车外传来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还有那清新的空气味道,让她有一种宛如隔世的感觉 (没想到这战乱之地,还有如此清雅之地,真是难得。) 清宁被马车颠簸的一夜,此时身体一放松,便觉得浑身上下跟散了架一般难受。 她吃力的抬起藕节般玉润的手臂,想要揉一揉发疼的肩膀。 “姑娘,你醒了。” 一声女子惊喜的声音在清宁的耳边响起,随后一只手握住了清宁抬起的手臂。 清宁闻言,瞬间一愣,而下一刻,她只感觉自己的手臂已经在那女子的手中。 只见面前的女子“噗嗤”的轻笑了一声, “姑娘别惊讶!奴婢唤作碧月,是公子身边的婢女,公子特地叫碧月过来服侍姑娘。” 清宁闻言,随后抬头看着面前的婢女, 只见碧月身着翠绿色的长裙,梳着双髻,长相娇俏可爱。 清宁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笑着说道, “哦!原来是公子的婢女,那敢问公子现在何处?” 碧月闻言,并没有回答清宁的言语,只是说道, “姑娘,是肩膀不适吗?奴婢帮你揉一揉!。” 碧月说罢,便会跪坐在清宁跟前揉起清宁那酸痛的肩膀。 清宁见状,也知晓了几分这婢女回避的的深意。 她并没有抗拒碧月对她散发出的好意。她此时真的全身酸痛的要命。 随后只见碧月,如撑伞般慢慢将清宁扶着坐了起来。 清宁随着碧月的力道缓缓地坐起身来, 她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伤口,只见那白色的绷带已经被血染红了一部分。 (看来本姑娘的伤口又裂开了呢!) 清宁微微蹙起眉头,心中一阵叹息。 这时,只听碧月焦急地说道, “姑娘,你的伤口裂开了,奴婢先帮你换药。” 清宁闻言,抬头看向碧月,露出一丝苦笑。 “不知碧月姑娘可见我随身携带的药包?” 只见碧月闻言,一脸疑惑的看着清宁, “姑娘是想要自己的随身物品吗?待奴婢替姑娘换好伤药,奴婢再去问公子,将姑娘的东西拿来。” 清宁见状,知道眼前的婢女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笑着说道, “碧月姑娘误会了,本姑娘略懂医术,那药包中有我现下所需之物,还请碧月姑娘知道在哪,替本姑娘寻来。” 碧月闻言,心里虽有有些疑惑,但还是遵了清宁的意思拿来了药包。 作者有话,今日礼拜一,大大更新晚了点。抱歉宝子们!你们是不是余大大一样很是忙碌。 第110章 神秘庄主 此时清宁额头上已冒出些许细汗,可见她此时身体有多难受。 只见清宁在碧月的惊讶目光中,从药包中拿出自己师父替她准备的天山雪莲炼制的药丸服下,又随即拿起银针迅速封住了自己伤口周围的血脉减少出血量,缓解伤口带来的痛楚。 “姑娘……” 碧月看着清宁熟练的动作,一脸惊讶的喊道, 清宁抬头看向碧月,脸上露出一丝安抚的笑容。 “碧月姑娘不必害怕,本姑娘略懂医术,那药丸与银针都是我师父赠予我的。” 清宁抬手轻轻抚过那伤口,嘴角勾起一丝苦笑。 (这伤口若是再严重一些,本姑娘这条小命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一盏茶之后,随着吞下的那天山雪莲炼制的药丸和清宁自己施展的银针拔下。 此时清宁方觉的自己才真正的活了过来。 她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四肢,仔细感受了下身内那受创的五脏六腑,痛楚皆已经好了大半。 虽然还有些余痛,但还是可以忍受着的。 清宁见状,心中松了一口气,这时只听她旁边的碧月一脸惊讶崇拜地说道, “姑娘,你这手绝技真是厉害!奴婢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医术。” 清宁闻言,淡淡一笑说道, “雕虫小技而已。” 这时,又一穿着翠绿色的长裙的婢女上了马车, 只见她手里拿着一件青色的披风,走到清宁的面前,微微欠身说道, “姑娘,奴婢唤碧荷,于碧月一样,过来服侍姑娘。” “姑娘,时候不早了,奴婢们扶着你下马车?” 清宁闻言,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她也想看看自己如今到底身处何地? “山里风大,小心着凉,姑娘快把披风披好。” 清宁闻言,朝着碧荷微微一笑, “多谢碧荷姑娘了。” 随后在碧月和碧荷的搀扶下,慢慢的下了马车。 清宁只感觉自己的双脚踩在草地上,那微微的颤动感瞬间传遍了她的全身。 清宁活动了一下脚腕,只感觉自己的身体没有以往的灵活了。 (哎!看来这次本姑娘能活过来,是捡了个大便宜啊!) 刚一下马车,清宁便被眼前的景色所吸引。 只见她身处一片世外桃源之中,只见数以百计的建筑物被绿树包围着,小桥流水,鸟语花香,当真是一处人间仙境。 她抬头看向眼前修葺的极美山庄,仿若山水画中走出来的一般。 只见那救了自己戴着面具的男子,一袭青色的长衫更是将他身姿的修长展现了出来。他剑眉星目,薄唇微抿,有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质。 此时他正站在山庄的那巍峨的大门之前, 他身前跟着的奴仆皆向他抱拳行礼道, “见过庄主。” 男子淡淡的瞥了眼跪了一地的奴仆,随后抬眼看向碧月,淡淡的说道, “起来。” 随后他话音一转说道, “碧月,既然这位姑娘已经醒了,那就将她带到厢房休息。” 说罢,他转身便向山庄内走去。 “是,奴婢这就带姑娘去休息。” 碧月闻言,连忙欠身应道。 “姑娘,我们走。” 碧月看着清宁那四处张望的神情,笑着说道。 清宁闻言,收起自己那欣赏的目光,随着碧月一路往山庄内走去。 两人穿过石拱门,来到一处古色古香的庭院内,只见院中摆设着一些奇花异草,还有那假山水池等等,一切都是那么的清雅。 “姑娘,请!” 碧月指着庭院中一座古色古香的楼阁说道。 清宁见状,微微颔首,便朝着那楼阁走去。 只听碧月一边搀扶着她,一边开口说道, “姑娘,昨夜听你说了一夜的胡话,嗓子已经嘶哑了。公子已经叫奴婢准备好了补品,等姑娘吃过之后,奴婢再为姑娘梳洗一下可好?” 清宁闻言,微微一笑说道, “碧月姑娘,本姑娘已经无大碍了,真是多谢你们公子相救,还有劳烦姑娘服侍了。” 说罢,她抬头看向那古色古香的楼阁,只见那楼阁的飞檐上挂着一个巨大的风铃,此时微风拂过,发出清脆的铃声。 清宁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她一把扯下身上的披风,朝着那风铃扔去。 只见那披风在触碰到风铃的一瞬间,那风铃发出更加清脆悦耳的铃声。 碧月见状,一脸惊讶的看着清宁。 清宁勾唇一笑,随即便朝着那楼阁走去。 “姑娘,这……” 碧月看着清宁的背影,一脸疑惑的挠了挠头。 这时, 只见一个丫鬟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过来,那汤药飘出的阵阵药香让清宁感觉自己的胃里瞬间暖暖的。 待清宁一切收拾妥当。 此时的她正坐在铜镜前,由着碧月为她梳妆打理。 只见碧月手法熟练的将清宁的长发挽起,固定在脑后,又在发间插上了一支翠玉镶嵌的银凤簪。 清宁看着镜中那倒映的自己,嘴角勾起一丝淡笑。 “碧月姑娘梳妆的手法当真是极好的。” 碧月闻言,脸上露出些许娇羞之色,随后开口说道, “姑娘谬赞了,若没有姑娘这倾国倾城的容貌,奴婢也变不出如此美丽的姑娘。” 只见铜镜中的女子眉目如画一般,那双璀璨的双眸更是如星辰一般明亮。 这时只听一旁站着碧荷说道, “姑娘那晚被庄主救回来时,一张脸毫无血色,如破碎的瓷娃娃般一碰就碎了,看的奴婢们都好生心疼。” “好在庄主亲自为姑娘渡了些内力,还给姑娘服用了珍贵无比的疗伤圣药。多亏了庄主,姑娘才能逢凶化吉。” “如今看姑娘的气色好起来,果真还是庄主有眼光,姑娘可真是奴婢这辈子见过的那些贵女中最是倾国倾城的一个美人了。” 清宁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她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 “你说是你们的庄主给本姑娘渡了些内力?他不是……。” “姑娘不必怀疑。” 碧月开口打断了清宁的话,她笑着说道。 “碧荷所言没错,确是庄主给姑娘输了内力,否则姑娘此时只怕是生机断绝了。” 清宁从这两个婢女的字里行间,从这座精美的山庄之中, 她早已看出那戴着面具的庄主出身定是不凡。 清宁心中也有些疑惑不解,随即她又转念一想,想来这庄主对她并无恶意,否则又怎么会冒险救她呢? 那西戎大营可不是一般人可以……。 想到这里,清宁骤然停了下来。 对啊!这位神秘的庄主怎会在西戎大营出现?想来也是有所图谋。 不知自己离开之后,边关战事如何了? 想来御将军应该可以趁机拿下云中郡两座城池。 既然本姑娘如今好的差不多了,还是早些离开这里! 清宁有心想在自己离开之际再试探一下庄主究竟是何目的? 若他当真没有恶意,自己便将那天山雪莲炼制的药丸赠予他以作报答。 此时只听清宁微笑的对着碧月问道, “不知碧月姑娘可否告知,此时距离本姑娘昏迷了多久?此地又是何处?” 不等碧月回答,清宁继续说道。 “本姑娘属实还有要事在身,还请碧月姑娘莫怪。” 作者有话说, 其实大大也在苦恼,这神秘庄主是谁才好呢? 宝子们可否给点意见! 第111章 灵溪国太子夜寒尘 碧月闻言,微微一笑说道, “姑娘,大可不必如此紧张!此地乃是一处位于山间的庄子,距离风城有着数百里之遥。而距离姑娘昏迷至今正好是三日时间。” “由于当时姑娘伤势过重,所以庄主便带着姑娘一路由密道逃离了西戎大营。 为了姑娘能够很好的静养,庄主便带着姑娘来到这碧玉山庄暂住,如今这里是一处极为隐秘的避世之所。” 清宁闻言,心中震惊不已。 这个神秘的庄主竟为她做了这么多,可自己与他毫无交集啊!若自己此时离开这里的话……。 罢了,此地不是久留之地,本姑娘还是早走为妙。 只见她抬手轻轻敲打着桌面,显然是在思量着什么。 “那……敢问庄主现在何处?” 清宁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 只见碧月微微一礼,开口说道, “启禀姑娘,庄主他……。” “碧月姑娘,本姑娘已经无大碍了,还是让本姑娘亲自去向庄主道谢!” 清宁微微一笑,开口打断了碧月的话。 “还劳烦碧月姑娘领个路?” 碧月闻言,脸上露出些许难色。 “庄主特意吩咐过,让奴婢们不要轻易打扰他,所以……”。 清宁闻言,美目一闪,心中了然, (啧啧,这是不打算现身与本姑娘相见的意思啊!) 随后她一脸平静的看向碧月,淡淡得说道, “无妨,” “碧月姑娘,不知庄主可曾留下话来?本姑娘可否随时离开这里?” 碧月闻言,脸上露出果然如此之色, (这还真让公子说对了啊。) 只见她看着清宁恭敬的说道, “姑娘,庄主并未留下话来。不过他既然救了姑娘,想来是不会阻拦姑娘离去的。” 清宁闻言,轻轻颔首说道, “那便好。” 不等碧月回答,只听清宁继续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碧月姑娘替本姑娘将此物赠予你们的庄主。以报他的救命之恩。” 说着,便从药包中掏出早就准备好装有天山雪莲所炼制药丸的荷包递给碧月。 随即只见清宁微微一笑,开口道, “还请碧月姑娘为本姑娘引路,本姑娘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在此久留。” 碧月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之色,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清宁。 “姑娘,你确定要现在离开吗?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可是能承受长途跋涉吗?” 清宁闻言,淡然一笑说道, “无妨!本姑娘决定的事情,从来都不会改变。” 碧月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好上前将荷包小心翼翼地收好。 随即又恭敬的向清宁行了一礼,满脸关心的说道, “既然姑娘心意已决,那碧月就为姑娘引路,只是还请姑娘不要勉强自己。” “那姑娘请随奴婢来” 清宁微微点头,表示感激, “那就有劳碧月姑娘了。” 话落, 清宁当即跟在碧月身后向庄外走去。 而此时那神秘的庄主,此时正站在碧玉山庄的最高处的那座凉亭中, 只见他负手而立,一身青色锦袍随风飘荡,衣袂翻飞。 目光远眺着清宁离开的倩影眼里闪过一抹惊艳之色。 只见那道倩影一袭青衣,眉眼如画,青丝如瀑。 那纤细的身形宛如一朵盛开的白莲,静静的绽放在这院中的小道上。 她那双灵动的凤眸尽显狡黠之色,甚是可爱。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她的身上,远山如黛,水墨画般的美景尽收男子的眼底。 此时只听碧荷的声音传来, “公子,那姑娘已经随碧月离开山庄了。” “无妨!她本就与本公子毫无交集,如今离开便罢。” “只是本公子有些好奇,她到底是谁?” “罢了!此事与本公子无关,随她去!” 碧荷听着自家公子的话语,当即着急起来,慌不择乱的开口就说, “太子,奴婢……” 此话一出去,碧荷顿感觉浓烈的杀意迎面而来。 (遭了,说错话了。公子现在最讨厌别人叫他太子了。) 只听“扑通”一声,碧荷颤抖着身子直直的跪在自家公子的面前。 而神秘男子此时听见碧荷的话语,原本温润的面容,瞬间冷了下来。 只见他目光如刀,直直的盯着碧荷,身上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杀意。 “碧荷,你可知错?” 碧荷闻言,浑身一颤,只见她头也不敢抬起来,惶恐不安的说道, “公子,对不起!是奴婢口不择言,一时口误,还请公子责罚。” 神秘男子闻言,心中杀意更甚,冷冷得说道, “既然知道错了,那就罚你三日不得进食。” “是,奴婢谢过公子。” 碧荷闻言,连忙磕头谢恩。 神秘男子看着磕头不止的碧荷,冷冷得说道, “行了,起来!如今本公子已经不再是灵溪国的太子了,莫要再犯此类错误。” “既然有话没有说完,那就继续。” “是,公子。” 碧荷闻言,当即站起身来,满脸恭敬得看着自家公子。 只见她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与不忍。 只听她继续说道, “公子,听闻近日来风城中有股势力一直在寻找神医谷的少谷主,只是……。” 碧荷说到这里,骤然停了下来, “只是什么?” 神秘男子缓缓转过身来,神识悠远地说道。 “公子,碧月她昨日自风城暗线处得知,那日公子身处西戎大营之际,神医谷的少谷主吴宁也同时失踪了。” “只是听闻那少谷主吴宁是个男儿身,可如今公子救回的明明是个姑娘,莫非这位少谷主一直都是在女扮男装。” “你说什么?!” 神秘男子闻言,神情骤然一变,山风拂过,只见他的身形陡然一顿。 “公子,吴宁可是神医谷下一任谷主,此事非同小可啊!。” “你是说,本公子救回的姑娘是神医谷的少谷主吴宁?。 “是的!公子,” 只见碧荷此时一副豁然开朗,满脸恭敬崇拜地说道, “所以,在公子您的精心谋划下,西戎大军先是攻打大定,造成大定损失惨重,如今西戎大将军被杀,西戎大营也被攻破,这两国真可谓是两败俱伤,原来这一切尽在公子的掌握之中啊。” “那日公子又机缘巧合救了神医谷的少谷主,当真是意外惊喜。如今这神医谷可是欠下公子天大的人情,公子真是好计策啊!。” 神秘男子闻言,脸上闪过一丝自嘲, (计策再好又有何用?本公子如今也只是徒有虚名而已。) (太子这头衔,谁爱要就谁拿去,本公子如今只是夜寒尘,与他再无干系。) 只见他双手有些无奈的紧握在一起。 “碧荷,你且记住!在这世间本公子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如今这神医谷的少谷主吴宁虽是个女子,如若本公子认定她为本公子的棋子,那她就必须为公子所用,但是……。” 说到这里,只见夜寒尘沉默了下来。 半晌之后,他才缓缓开口说道, “想必碧月定会替本公子好好的相送她,你且退下!” “是,公子。” 碧荷闻言,便知道自家公子所说何意,随即恭敬的行了一礼之后转身离去。 此时凉亭中只剩下夜寒尘一人,他目光深邃的看着清宁离开的方向。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是见他勾起一抹自嘲的唇角,低声呢喃着, “本公子千算万算,终是算漏了一步。吴宁是吗?” 而出了碧玉山庄出口到达官道上的清宁, 只听她心中止不住的发出阵阵感叹, (这个庄子确实极为隐秘,如果不是有人领路,只怕外人很难找到出口啊!)。 (这庄主才智果真非凡。) 此时正值晌午时分,官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清宁看着这繁忙的官道,微微皱眉说道, “碧月姑娘,这一路上承蒙你们照顾有加,本姑娘心中感激不尽,只是这江湖路远,恐怕再无相见之日,今日就此别过!” 碧月闻言,微微一礼说道, “姑娘你这一走,碧月怕是再也无缘得见了,还请姑娘一路小心。” 随后只见她又从怀中取出一物,递给清宁说道, “姑娘此去路途遥远,还请收下此物作为纪念!” 清宁接过此物,见只是一枚精致的青玉簪,便没有多想,顺手将它插在了发髻之上。 第112章 师父的离开 “那就借碧月姑娘吉言了!告辞。” 清宁微微抱拳,随后便身形一闪,飞身上马, “驾!” 只见她一扬马鞭,疾驰而去。 碧月站在原地,望着清宁渐行远去的背影,低语呢喃着, “姑娘,常言道:山不转水转,你既已收了公子的青玉簪,他日必会再见。” 只是清宁的马鞭扬起的风尘都已经消失在茫茫官道之上。 碧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髻,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只见她轻叹一声,转身便朝庄内走去。 山林古道,曲径通幽。 清宁一骑白马,疾驰在山林之间,只听闻马蹄声,溅起一片片落叶。 突然,只见从天而降的几名黑衣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少谷主,属下们来迟,还请少谷主责罚。” 清宁闻言,脸色一沉,她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几名暗卫,心中疑惑不解。 (他们不是护送师父回神医谷了吗?怎会出现在这里?) 只见清宁看着面前的暗卫语气冷然地说道, “既是让你们一路护暗中送师父回神医谷的,你们为何来寻本少主?我师父可有安全回到谷中?还是是师父他老人家有事要吩咐?不知师父和吴漾师兄他们现下如何了?” 暗卫们听着清宁一连几个致命问题连续抛出,顿时冷汗直冒,单膝跪在清宁门前,垂着头抱拳回道, “回禀少谷主,是属下们办事不力,谷主和吴漾公子他……他们不曾回到谷中。” 清宁闻言,顿时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刺入掌心之中,她只感觉自己心中似有什么东西瞬间碎裂开来。 只见她周身气息冷厉如霜,双眸微微眯起,凌厉的寒芒直射而出。 此时的暗卫们被清宁所散发出的气势吓得脸色苍白,冷汗直冒。 只听清宁厉声喝道。 “说,发生何事?” 只听为首的暗卫颤抖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少谷主……” 清宁见暗卫如此吞吞吐吐,心中更加着急,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动荡不安地情绪,缓缓开口说道, “本少谷主不会怪罪你们,你们只需将所发生之事一一告知于我,可好?” 暗卫们闻言,心中都是一定,只听为首的暗卫继续说道, “属下等奉命护送谷主与吴漾公子回神医谷,不想途中被一伙来路不明的人给袭击。对方人多势众,属下等拼死保护谷主与吴漾公子。最终却因实力悬殊过大,无法抵挡对方而节节败退。谷主见状,便主动与来人交谈,随后吩咐吴漾公子带着属下们离开,而谷主便跟随那伙来历不明的人走了。” 清宁闻言,顿时周身气息猛然一颤。 她紧紧握着的双手,因为太过用力而使得指节泛白。 心中似有愤怒的狂风正在急速的咆哮着。 只见她身形一闪,便来到暗卫首领面前,抬起手来,狠狠的揪住他的衣领,厉声喝道, “你说什么?你跟本少主再说一次!” 暗卫们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皆垂首恭敬地跪在原地。 清宁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良久, 只听她冷声再次问道, “对方来路不明?那可有调查出对方身份来历?还有,吴漾师兄此时在何地?他们可曾受伤?” 暗卫首领闻言,见清宁身上气势收敛许多,这才顶着压力恭敬回道, “回禀少谷主,据属下观察所知,对方乃是一伙灵溪国人。不过奇怪的是他们并非为了钱财珠宝而来,而是为了谷主而来。” “他们虽然人多势众,但出手极有分寸,从不下死手,而谷主也不准属下们下狠手,所以……” 听闻暗卫所言,清宁秀眉紧皱。灵溪国人她有所耳闻。只是这灵溪国的人与神医谷之间从无恩怨。他们此举有何目的? “所以,所以什么?” 她紧咬着牙关,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暗卫质问道。 暗卫首领闻言沉默了片刻之后,又继续说道, “所以属下看出,谷主与来人应该是相识的,谷主随他们而去亦是心甘情愿的。” “谷主临走之时,还叮嘱属下们,找到少主后,让少主务必不要过分担心他,还让少主立刻返回神医谷,以后谷中大小事务,暂时皆由少主定夺。” “而吴漾公子遵守谷主吩咐带着属下们返回风城后,只见御将军手下龙卫现身回禀,说少主自那日潜入西戎大营后,便失踪了,” “吴漾公子当下便让属下们分开,四处寻找少主,而属下们也之所以能在此地找到少主,皆是是因为少主的这匹宝马“白露”,” “刚刚属下已经发出信号给了吴漾公子,想来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清宁闻言,清澈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凝重,心中更是疑云重重。 灵溪国虽为异国,但因国内势力错综复杂,所以一直与中原诸国皆有往来。 只是这灵溪国的人与神医谷从未打过交道。 师父为何会与这灵溪国之人相识? 清宁深吸一口气,按下心中的不安与疑惑。 只见她站在原地,心中思虑万千。 良久,她才冷声说道, “可知如今边关战事如何?” “回少主,如今边关大定,西戎已经退兵,想来御将军不日将会班师回朝!” 清宁闻言,一直为边关悬着得那颗心,顿时放回了腹中, “既如此,立刻派一人前往边关告知御将军一声,本少主先行回谷了。” “是。” 暗卫们闻言,立刻应道。 随即只见清宁来到陪伴自己长大的“白露”跟前,伸出双手,抚摸着白露的鬃毛,温柔的说道, “白露,你怎么来寻我了,是想我了吗??” 白露闻言,似是听懂了清宁的话语,它抬起头,轻轻蹭了蹭清宁的脸颊。 清宁微微勾起嘴角,眼中闪过一丝柔色。 她拉起白露,翻身而上,便要离去。 就在清宁转身正欲离开之际,只见为首的暗卫又再次欲言又止的模样, 清宁见状,勒住缰绳,缓缓转过身来看着暗卫淡淡得说道, “何事?说,莫要吞吞吐吐。” 暗卫们闻言,对视一眼后,又都把目光投向他们的首领。 只见为首的暗卫咬了咬牙说道, “是,属下在谷主与那伙灵溪国人交谈之际,偷听到了一件事。” “只听谷主曾对那伙灵溪国人说了一句,“若不是为了她,本谷主岂会应允与你们走” 清宁闻言,蹙起秀眉。 随即只见她的双眸顿时一亮, 对了,五色莲,师父此去定是和它有关。 本姑娘得立刻回去问问那些长老才好? 只见她突然抬手一挥,一扬马鞭。 “驾!” 一声娇喝! 只见清宁骑着白鹿,往北疾驰而去。 “少主,您不留下来等吴漾公子吗?” 暗卫首领见状,立刻带人追了上去问道。 “不必等了,他应该快马加鞭往这边赶来,我们这就去与他汇合后立刻返回神医谷。”清宁一边骑着马一边说道。 “是。” 暗卫首领应了一声之后,他们紧跟在清宁的身后往北一路急行。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只见前方尘土飞扬 暗卫首领立刻向清宁说道: “少主,是吴漾公子他们来了。” 清宁见状,那紧绷了多日的娇容,顿时浮上娇气委屈的神情,尽显小女儿之态。 “吴漾师兄!” 清宁看着远处飞奔而来的吴漾,眼泪夺眶而出。 第113章 清宁归 吴漾闻言,心中一惊,不过瞬间,他已是率先奔至清宁的面前。 他满眼焦急地扫过清宁,见她安然无恙后,才终于松了口气。 但又看着清宁那满脸泪痕,心中顿时大急! “清宁师妹,你别哭,师兄知道我们的阿宁受委屈了。” 清宁闻言,心中一暖,委屈的泪水瞬间决堤。 只见她一个箭步扑进吴漾怀中大声哭泣着,所有压抑多日的情绪终于得以宣泄。 “吴漾师兄,我要回家!我想祖父了,我想师父了。什么百姓流离失所,什么神医谷的祖训,清宁统统都不想管了!我只想师父回来!” 吴漾闻言,心中一痛,他感受着怀里明显消瘦了一圈的身影,眼中浮起丝丝痛意。 他轻轻拍打着清宁的肩膀,柔声哄着她。 “好,好!师兄这就带你回去!我们再也不出谷了!” 此时清宁她想要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泪水好像不听她使唤了,只见她缓缓退出吴漾的怀抱,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眸看向吴漾。 “吴漾师兄,你说师父他老人家现在怎么样了?他会不会有事啊?” 清宁的退开让吴漾顿感心里一空。只见他的眼神也随之微微暗了下去。 看着眼前那眼泪依旧是如断线的珍珠般滑落的清宁。 看着她此刻比以往更显白净的苍白娇容。 吴漾的心里涌出无边的愧疚与难过,只听他自责的说道, “清宁师妹,都怪师兄无能,未能保护好谷主与师妹你,师兄真是该死!” 清宁闻言,望着吴漾那一身风尘仆仆狼狈的模样和泛红的眼眶,清宁心中不忍, 只见她强忍着悲伤,抬起手来,轻轻拭去脸颊上的泪痕,当即吸了吸鼻子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 “吴漾师兄,这不怪你,要怪就怪那灵溪国的人太狡猾。” “师兄你看看,你现在哪还像那一袭白衣飘逸,面如冠玉的翩翩少年郎。这些日子,吴漾师兄也憔悴了不少呢!看你那神情疲惫不堪的模样,还有那泛红的眼眶,怎么看都觉得此时的吴漾师兄很丑呢!” 说完,还不忘朝吴漾作出一脸嫌弃的表情。 吴漾闻言,心中五味杂陈。 他看着清宁难掩伤心之色的双眸, 他知道他的清宁师妹一向要强。 他也知道此时他的清宁师妹在安慰他。 (哎!清宁师妹还是和以往一样,明明自己难过的很,还要在那强颜欢笑。) (师妹,在师兄这里,你可以暂时卸下伪装的。) 此时吴漾心中虽有万千言语,但此时也唯有无奈可以托口而出,他顺着清宁的话语,心疼安慰的说道, “师妹,你也莫急!想必谷主他老人家定是故意而为。此事等师兄送你回神医谷后,请谷中长辈们出面,定会查明此事缘由。” 清宁听着吴漾安慰的话语,心情纵是如灌了铅一般似的沉重。她还是故作轻松姿态的笑道, “既然如此,吴漾师兄,事不宜迟!我们立刻返回神医谷!” “好!事不宜迟!” 吴漾看着清宁脸上勉强的笑容,心中一阵揪疼。 随后,清宁率先骑上“白露”,身后跟着吴漾及暗卫们。 一行人不敢稍作停留,马不停蹄地朝神医谷方向赶去。 而此刻, 有着刀削斧凿似的深刻容颜的御玄澈, 正带着着他那一双宛如浓墨一笔勾勒般的凛冽黑色双眸, 与那天生流畅而贵气的气势正坐于书案前,心不在焉的翻看着案上的边关舆图。 距离吴宁失踪已经过去三日之久,他明日便要带着大军班师回朝。 可如今龙卫却没有寻到他半点身影。 吴宁,你此刻正身处何地?本将军难道真的要做那失信于人的小人了吗? 正在这时,只见身着黑色锦衣,戴着黑色面具的龙一闪身出现在御玄澈的面前。 只见御玄澈那如古井无波的双眸,微不可见的波动了那么一下。 “主子,属下无能,至今还未寻到吴少谷主得踪迹……”。 御玄澈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舆图,双眸中泛着凌厉的寒光。 他黑着脸看着龙一,那周身冷冽如冬日寒风的气场,让龙一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口水。 “砰!” 一声巨响,只见书案被猛然掀翻! “废物!” “本将军要你们何用?” 御玄澈挥舞着那长桌,暴怒的吼道! 龙一不敢与之直视,低头闷哼一声。 “主子息怒!属下知道此次是属下的失职,只是,属下的话语还未说完,还请主子稍安勿躁。” 听闻龙一的话语,御玄澈那暴怒的心情逐渐冷静了下来,他周身冷冽如冰霜的寒意也渐渐退去。 “说”, 他淡漠的语气仿佛又回到了最初那般清冷。 “是,主子。” 龙一闻言暗自松了口气,微微垂下眼帘,掩去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狡黠之意。 而隐身在暗处的其他龙卫,被他们的首领那箱操作给吓的半死。 (不愧是首领啊!敢开主子的玩笑。) (是啊!首领也是看主子压抑太多了,这才冒险激怒主子。) …… 只见龙一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向御玄澈抱拳说道, “主子,刚刚属下回来之际,遇到了吴少谷主身边的暗卫,据那暗卫所报,吴漾公子已经寻到吴少谷主了,现如今正带着吴少谷主返回神医谷了。” 听到这个消息,御玄澈那平静无波的眼眸中泛起了丝丝涟漪。他紧绷的脸庞也微微松弛了下来, “很好!” 他淡漠地说道,话语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欣喜。 “可有说明吴少谷主为何失踪?” 龙一闻言,瞬间愣住。 (遭了,忘记问那暗卫了。) 只听龙一低着头有些后怕的回道, “回主子的话,那暗卫并没有向属下提起此事。” 闻言,只见御玄澈骤然挑起眉头,意味深长的看了龙一一眼。 “罢了,既然吴少谷已经寻到,本将军也就放心了。只是,本将军还未来得及与吴少谷主好好告别致谢,心中有些遗憾。” 龙一闻言,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主子这番话,怎么听着有些不对劲呢? 但现在明显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当即附和道, “主子说得是,此次属下定会去查清吴少谷主失踪的原由,定会一解主子心中疑惑。” “只是主子……您现在就要班师回朝了吗?” 御玄澈闻言,眼眸微闪。 他淡淡的瞥了一眼龙一,问道, “怎么?本将军不回去,吴少谷主就能出现在本将军面前吗?” 龙一顿时一噎,心中腹诽不已。 (主子这句话还真是……噎人!) “是属下失言!主子息怒!” 御玄澈挥了挥手,示意龙一退下。 作者有话说, 亲爱的宝子们,大大最近在准备新书《重生成为废材小七》,届时欢迎宝子们观看。爱你们的大大。?? 第114章 班师回朝 龙一闻言,立刻拱手行礼,告退道, “是!属下先行告退!”, 话音落下,只见龙一闪身便消失在了书房之中。 随着龙一的离去,书房内的气息逐渐恢复了平静。 而御玄澈面无表情的盯着那被掀翻的桌案,那双宛如寒潭深渊的凤眸中,波光闪动,难辨喜怒。 随后站起身来,走到窗前。 推开窗户,寒风瞬间倒灌而入。 只听他清冽的声音随着寒风传入帐外 “来人,传令三军,明日班师回朝!” 随着御玄澈这一声激荡振奋人心的命令传出,瞬间点燃了整个军营的激情。 随即而来的是一道道整齐划一的声浪在军营中响起, “是!将军!” …… 就连御玄澈那冰冷的脸庞上,也在此刻泛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而龙一带其他龙卫隐身在暗处,注视着帐内他们的主子。 随着军营中的声浪响起,龙一那紧绷着的心情也微微松懈了下来。 他抬手抹了把冷汗,暗自感叹道, (主子不愧是主子,一声命令都如同烈阳般耀眼夺目。) (不过,现在可不是松懈的时候。) 龙一转过头,向其他龙卫勾了勾手。 只见几名龙卫立刻靠近过来,附耳倾听龙一的吩咐。 “你们几个,去调查吴少谷主失踪的事情,记住要小心行事。” “是!首领!” 几名龙卫应道,随即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寒风呼啸,卷起一片片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在军营中。 这一夜,是军营中所有人自打来了边关后最是彻夜难眠之夜了。 五年了!他们并肩作战,同甘共苦,如今终于盼得班师回朝! 而此刻的御玄澈,正站在窗前,那双深邃的眼眸遥望着远方的天际。 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月光倾洒,映照在他那削瘦的脸庞上,为他那刀削斧凿般的容颜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泽。 而那削瘦的身影在月光的映衬下,宛如刀刻般冷漠而孤寂。 天空呈现出淡淡的鱼肚白,曙光初露,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霞光。 军营中便响起了阵阵蹄声和铠甲碰撞的声音。 士兵们整装待发,战马嘶鸣,气势如虹。 御玄澈身着战甲,骑着他的黑风宝马出现在了军营中央, 他抬眼望去,只见万千精锐铁骑齐刷刷的坐在马上,目光坚毅的望向自己。 “将军,大军已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出发。” 二货将军,走到御玄澈的面前,抱拳说道。 御玄澈闻言,微微颔首,凛冽的目光直视前方。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抬起手中的长枪,指向了远方的天际。 “出发!” 随着他这一声令下,万千铁骑齐齐发出一声响彻天际的呐喊。 随着一声又一声战鼓的擂响, 大军便如洪流般涌出了军营,向着京城的方向进发。 而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 上京城中,皇宫大内。 那金碧辉煌的宫殿在阳光的照耀下,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只是,如此耀眼夺目的阳光,却未能将那阴暗的角落拭净。 宣政殿内, “皇上,边关战报,西戎……西戎……”。 正与朝臣议事的皇上,忽然被殿外曹公公由远及近的急切的呼喊声打断。 随即不悦的皱起眉头, “曹正,你那颗脑袋是想搬家了吗?为何如此喧哗?还不快滚进来。” “是,是。老奴这就滚进来。” 殿外曹公公闻言,顿时脸色一抖,立刻连滚带爬的匆忙进入大殿之内。 只见听他匍匐着身子,双手将怀中的奏折举过头顶,颤巍巍地呈了上去。 “皇上,边关急报,西戎贼子已被御将军一举击溃,现如今已败退回西戎老巢。” “哦?” 皇上挑了挑眉,瞬间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接过奏折目光一扫, 当他看到, “退敌云中郡,大获全胜,已收复西戎贼子所掠夺的城池,请朝廷放心。 大军休整三日,即可班师回朝!”时。 坐于龙椅之上的皇上顿时龙颜大悦, “哈哈哈,好,好啊!真是太好了。” “御玄澈当真乃我大定之福将也。” “呼~” 满朝文武闻言,终于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这曹公公说话留半截,真是要老命了啊!) 这时,只听皇上龙心大悦的问道, “众位大臣,你们怎么看?” “皇上所言极是,御将军此番大获全胜,为我大定挽回颜面,实乃我朝之大幸也。” 皇上,依臣看,应该嘉奖御将军及其将领,赏赐金银珠宝以作嘉奖。” “皇上,依臣看,此番西戎贼子败退之后,短期内定然不敢再犯我大定,而御将军也已呈报要休整三日,所以皇上何不下旨让御将军乘胜追击,一举灭了那西戎老巢?” 温丞相的话语落下,不等皇上作答。 只见沈老太师当即跳出,矛头对准温丞相,大口骂道, “温丞相的脑子是长裤裆上了吗?” 此话一出。引得在场的文武百官一阵嗤笑。 “噗嗤—哈哈哈……。” (这老太师是骂温丞相没有脑子呢? 而此时的皇上闻言也不由得抽动这唇角,随即挑了挑眉疑惑问道, “哦!老太师这是何意啊?” 老太师闻言,立马出列大声回道, “皇上,这温丞相能想到得事,身为主帅得御将军能想不到?此战已打了五年之久,我大定将士均已经疲惫不堪,此时行军,无不适伤敌一千自毁八百吗?” 说到这里,只见老太师向皇上微微一礼,又继续道, “皇上你说,老臣说温丞相脑袋长裤裆上了,老臣说错了吗?” “本太师还想好好问问温丞相,他这是何意啊?” “这个老匹夫……” 温丞相听着老太师的话语和众臣的嘲笑,顿时满脸通红,火冒三丈。 皇上此时也有些不悦的看了看温丞相, (这温丞相怕不是脑子真长裤裆上了,这愚蠢至极的话都能讲出来。) 随即又听皇上对老太师道, “老太师觉得该如何?” 沈老太师闻言,立马向皇上行礼回禀。 “启禀皇上,老臣相信皇上心中自有决断,老臣一切听皇上的。” 这时,皇上听闻老太师的话语,龙心大悦道, “哈哈哈,老太师所言极是!” “我大定朝堂之上,能人异士众多,此番御将军功不可没,更是为我大定挽回颜面。” “来人,拟旨,命御将军火速班师回朝。” 随后只见皇上又将目光落在旁边的舆图之上,指尖不停地在舆图上轻轻敲打。 半晌之后,他才开口说道, “西戎贼子虽然此番被我大定将士击退,但难保他们不会日后再度袭扰我大定边境。” “传令下去,让户部尚书再拨些银两与工部,赶造针对西戎一带的防御工事。” “另外再让礼部在朝中选拔一些文臣,前往西戎边境协同处理政务。” 说到这里,他又顿了顿,沉吟片刻后,接着开口道, “让顺天府尹再从护城军中抽调一些精锐之师,驻扎在西戎边境,以壮声威。” “命人快速追赶兵部侍郎,让他带着粮草和增媛的将士加快速度,赶往边关以安军心。” “此外,让户部尚书统计一下此番因征讨西戎而致伤残的士卒名单,看看朝廷该如何抚恤。” “等御将军带领大军班师回朝,朕要亲自为御将军和众将士设宴,再论功行赏,以振士气。” “是。” 曹公公立刻应声而答,转身离开。 此时满朝文武见状,皆纷纷跪下叩首高喊, “皇上圣名,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115章 班师回朝造成的轰动 大殿内的声音久久不散,而随着满朝文武的拜别声响起,大殿内又回归了平静。 而原本坐于龙椅之上龙心大悦的皇上,此时脸上却寻不到半点喜悦的影子。 只见他缓缓的从龙椅之上站起身来,双眸闪烁着深邃复杂的光芒,抬起头,目光透过大殿的大门看向了外面。 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而随着皇宫中一道道圣旨的颁布,整个上京城都因此而沸腾。 无数人为之欢呼雀跃,庆祝这桩天大的喜事。 西戎大败,御将军大获全胜,不日将带领大军班师回朝,这消息瞬间如风吹一样传遍了整个大定的每一个角落。 朝廷上下,街头巷尾,茶馆酒肆,无不在讨论着御将军和西戎贼子之间的事。 先太子之子御玄澈的名字,也因此而成为了整个大定最炙手可热的话题。 在碧雪楼的一处雅间内,两名丫鬟正围着坐在主位上身着淡紫色长裙的少女不停的议论着。 “小姐,你知道吗?现如今整个上京城的都在议论御将军的英勇事迹呢!” “是啊,小姐,听说这御将军可是先太子之子,现在上京城女子都十分好奇他长的是何模样!” “对对对,小姐,甚至有人说这御将军长得那是剑眉星目,英姿勃发,风姿俊朗,器宇轩昂,如同天神降世一般。还说这御将军比之当年的太子还要英俊三分呢!” “小姐,你说这御将军若是真的这般英俊,那我们上京城的女子可都要为之疯狂了!” “哦?是吗?” “那荷花,你替本小姐到天味楼那赶紧定一个好位置,等到大军班师回朝那天,本小姐定要好好看看这位传说中的御将军。” 话音刚落,荷花刚要作答,便被突然而来的邪魅男声而打断了。 “哦?倾城妹妹这是要好好看看谁啊?” 听闻此声, 温倾城那雪白的面容上顿时爬满绯色, 心里一阵窃喜, (是大皇子,自从那日与大皇子一番云雨后,本小姐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了,如今他……) 而她身边的两名丫鬟的面容却骤然惨白一片,心里无声的哭死着, (呜呜呜,大皇子怎么来了,怎么办?要是太子殿下也在这里,那……) 大皇子话音刚落,他的身影便已经出现在温倾城所处的雅间内。 “大皇子万安。” 温倾城身边的丫鬟立刻反应过来,立刻向大皇子行礼问安。 而温倾城却一脸娇羞的站在原地。 只听她娇魅的问道,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满是柔情蜜意。 “大皇子,您怎么来了?” 大皇子满脸含笑地看着温倾城, 只见眼前的少女淡紫色长裙裹身,绝美的容貌上因他的到来而爬满绯色,皮肤白皙如玉,唇红齿白,明眸皓齿。 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之色,随即又看了看她身边的两名丫鬟, 只见他邪魅一笑,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满是戏谑,明知故问的问道, “怎么?本皇子如今难道连来妹妹这里坐坐都不行吗?” 而荷花和红玉在大皇子看过来时,就已经非常识趣的悄悄退出了雅间,并且贴心的替他们关好了房门。 温倾城闻言,立刻主动上前拉着大皇子的衣袖娇嗔道, “不是,不是的,大皇子莫要误会倾城。” 大皇子闻言,笑了笑说道, “那倾城妹妹刚才是在议论御将军的事吗?是想一睹御将军的风采,还是倾城妹妹也对他芳心暗许了?” 温倾城闻言,顿时满脸娇羞地说道, “大皇子莫要打趣倾城了。” “倾城只是听闻御将军勇武过人,心生仰慕,想要一睹其风采而已。” 只见温倾城边说着,边娇羞地低下了头。 只见大皇子看了看温倾城那雪白的脖颈和纤细的腰肢,喉结不禁上下动了动。 随即他便一把拉过温倾城那纤细的腰肢,将她死死抱在怀里,贪婪地吸吮着她那雪白的脖颈。 温倾城娇躯一震,想要挣扎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大皇子怎么这样孟浪啊!) 她心中一阵羞恼,双手抵在胸前,任由大皇子为所欲为。 而这时大皇子又将那双魔爪伸向了温倾城的衣襟。 只听嘶的一声轻响,温倾城的衣襟顿时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大皇子……不” “呜呜呜……” 温倾城娇呼一声,立刻哭了出来。 大皇子充耳未闻,一双魔爪在温倾城的娇躯上游走,贪婪地吸吮着她那雪白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 温倾城娇躯颤抖,一双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最终扑簌簌地滑落而下。 她的双手紧紧地抓住大皇子的手臂,眼见大皇子将要欲行不轨。 只叫温倾城心中一阵羞恼,双手紧紧抓着被撕开的衣襟,眼角泛着泪光,红唇紧咬,委屈地问道, “大皇子这是何意?难道不知此时是在外面吗?你让倾城等会怎么回府,还怎么见人呐!” 大皇子听到温倾城的娇呼声,不由得停下了动作。 只见他邪魅一笑,缓缓抬起头来, “哦?倾城妹妹这是被本皇子吓到了?怎么?倾城妹妹这是怕了吗?” 此时温倾城听闻大皇子的话语,心中一阵委屈和无奈,泪水顺着眼角夺眶而出, 这大皇子怎么可以这样说话来了逼迫自己。 (呜呜呜……这可如何是好?要是太子殿下在这里就好了……) 只见温倾城微微抬起头,用那双雾蒙蒙的双眸看向大皇子,哽咽着声音说道, “大皇子,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倾城!呜呜呜……大皇子知不知道你今日这么做,会让倾城受尽屈辱?大皇子……你是故意的……呜呜呜……” 而此时大皇子看着温倾城如此抗拒欲哭无泪的模样,心里刚刚升起的那一丝欲望,也消失殆尽。 随即只见他俯身凑到温倾城的耳边,戏谑的低声说道, “倾城妹妹,是本皇子刚刚情不自禁孟浪了,多日未见倾城妹妹,心里甚是想念倾城妹妹那傲人的……”。 温倾城听着大皇子的呢喃话语,弄得是一身娇热。 好在她未失去理智,只是娇羞的点了点了头。 大皇子见状,邪魅一笑,便打开房门大步离去。 而一直守在门外的两名未经人事的丫鬟,此时早已被刚刚房内那动静弄得的是面红耳赤。 见大皇子推门出来,两名丫鬟只觉得自己得身躯一软,只觉得刚刚在房内被大皇子宠溺的是自己,随即如水蛇般的目光紧紧的看着大皇子离去的身影。 …… 再说这温丞相自散朝回到自己的府邸之后,心下越想越气。 他愤恨的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沈老狗! (可恶的沈老狗,今日便让你知道我温某人也不是吃素的!) 温丞相心中知道,这沈老太师在朝中素来与自己不和。 若是此次自己不能将他一举除掉,那自己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随即只见他一打响指,只见一个暗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着黑色紧身衣的男子,他身材高大,脸上带着一副黑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双阴冷而锐利的眼睛。 “主子有何吩咐?” 黑衣男子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声音低沉地问道。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有空给大大点个五星书评。大大的书评真的要哭死了。 大大再次先感谢各位宝子们那娇贵的手指了。?? 第116章 地牢男子再现 温丞相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厉色的杀意,咬牙切齿地说道。 “今日在朝堂之上,那沈老狗将本相的言论一顿反驳,甚至当众辱骂本丞相,这分明是不把本相放在眼里,他三番五次的跟本相做对,本相岂能甘心?” “是的,主子,属下已经听说了。” 黑衣男子恭敬的回答道。 “那你是如何看待此事的?” 温丞相抬头看向黑衣男子问道。 “依属下之见,这沈老狗素来与主子不和,主子若是就此罢手,那日后这沈老狗定会变本加厉,对主子是百般刁难。” “而主子在朝堂之上的声誉也会因此而受损,日后还有何颜面面对那些手握大权的官员?” 所以属下认为,这沈老狗既然不识趣,那便将他除去便是。” 黑衣男子抬起头来,眼神冰冷的说道。 温丞相听闻黑衣男子的话,嘴角勾起一抹狠色阴冷的笑容, “好!本官也正有此意!。” “本官上次吩咐你去寻那无色无味的的毒药,如今你办的如何了?” 黑衣男子闻言立刻恭敬的回答道, “回主子的话,属下已经找到了那无色无味的毒药,并且已经请毒药师将其制作了药丸,方便携带。” 当即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一瓶毒药。 “哦?这么快就找到了?” 温丞相接过毒药瓶,惊讶地说道。 “是的,主子。” 黑衣男子看见温丞相想将那药瓶中的毒丸倒出查看,连忙出声打断, “主子,不可,此乃名为“无影”的毒药,是一种极为罕见的剧毒,它没有任何味道和颜色,可以悄无声息地侵入人的体内,让人瞬间毙命。” “若将其放入食物之中,那下毒之人便可全身而退,不留丝毫痕迹。” 温丞相闻言,心中顿时一喜,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他明白,若是此次能够成功除去沈老太师,那自己的地位将会更加稳固,在朝中的势力也会更加强大。 当下,温丞相便对黑衣男子说道: “好!此事关系重大,不可有丝毫差错!你亲自去办,务必要小心行事。” “主子放心,属下遵命!” 黑衣男子抱拳应道,随即转身离去。 夜色朦胧,空中仿佛飘荡着一层淡淡的雾气。星光氤氲,夜幕缥缈如纱。 只见天上一轮弯月,池中一轮水月,上下争辉,如置身于晶宫鲛室之内。 夜风吹过,水面泛起阵阵细碎的涟漪,波光粼粼,令人眼花缭乱,神清气爽。 而在那金碧辉煌的皇宫深处,却有一处破烂不堪的冷宫。 夜色朦胧,四下里一片漆黑,只有点点烛火从窗口透出,隐约映出室内晃动的人影,显得模模糊糊,几不可辨。 只听一个老太监长叹一口气,满是惋惜道。 “当真是一代枭雄,沦落到这步田地,可悲可叹。” “狗东西,还都是你们这帮奸佞之臣蒙蔽圣听,残害皇族血脉,才至当初太子死于非命。” 此番言语乃是除老太监之外的另外一位年轻太监所说,他是从小跟在太子身边长大,也是老太监看着长大的心腹。 他名唤小谭子。 而老太监则是曾经先皇身边的总管太监魏涛,魏公公。 听闻这句话,魏涛魏公公心里一片苦涩,随即苦笑一声。 “唉,都怪老奴当初没能及时向先皇禀明先太子遇害之事,以至于让这帮畜生祸乱朝纲。”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了。” 只见魏公公说到这里,抬头仰面看着那无边的黑色天际,泪水顺着他那充满皱纹的眼角滚滚滑落。 “先皇啊!老奴苟延残喘十几年,如今终于看见那一片曙光了……”。 而小谭子听闻魏公公的话语,也不禁红了眼眶,用他那脏乱不堪的衣袖擦了下即将掉落的泪水。 他心里也满是悲壮之言,奈何他只能自己用力下去。 还不是时候,还不是他能说出口的时候。 正在这时,那本就破乱不堪的房门,被人大力的推开, 只听“轰”的一声,那本就摇摇欲坠的房门轰然倒塌,溅起那日积月累的灰尘,到处舞动着。 只听来人不满好意的满是戏谑的语气说道, “哟,杂家当是谁半夜三更不睡觉在那嚎叫呢?原来是魏总管魏公公啊!杂家这是来的还不是时候啊!” 此人正是当今皇上养的一条走狗,如果说曹公公是他明面上的总管太监,那么此人就是他不为人知的一面的总管太监“影公公”。 魏公公和小谭子看着来人,原本苦涩的神情里多了些黑沉。 他们知道此人一来此地,那深处地牢的人儿就要受一回锥心的折磨。 可同时他们心里也有着些许喜悦,因为只有此时,他们才可以得见他一面。 影公公轻蔑的看着自己眼前的两名太监,只听他不耐烦的说道, “行了,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们还不是为了活命苟延残喘至今,还以为自己有多高尚呢!” 说着,只见他一挥手,他身后跟随的黑衣人把两个包裹扔在了魏公公和小谭子的面前。 只听影公公轻笑一声,说道, “呵!快点换上!杂家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无奈之举, 魏公公和小谭子忍着怒气,换上那原本就属于他们的太监总管的服饰,跟随影公公身后而去。 那地牢深处的男子,依旧如以前那般枯木的脸色,如若不是他那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他还活着,兴许会被人以为他是一具死尸。 他的眼神空洞,仿佛已经透过这无尽的黑暗,可以看到他内心中五彩缤纷的世界。 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这是地牢里特有的气味,让人感到一种沉闷而压抑的感觉。 “咔嚓……咔嚓……” 地牢的铁链锁随着钥匙开启而发出着刺耳的声音,那阴暗的地牢中,终于有了一丝微光。 而魏公公和小谭子还是如以往那般将残羹剩饭递到男子跟前, 只是这次他却双手捧着破碗亲自放在男子的手心,看着眼前那虽然身体虚弱到了极点,但仍然无法掩盖他身上透露出来的傲骨铮铮的公子,想起他曾经是多么的风光旖旎。 从而悲痛而惋惜道, “沈公子,你受苦了。” 而那被束缚在铁链之中的男子,却依旧恍若未觉。 小谭子见状,上前一步轻声说道。 “沈公子,燕子终是飞回了南方,还请公子以大局为重。” 听到此言,男子缓缓地睁开眼睛,那深可见骨的眼坑中,两枚深沉暗墨的黑球闪过一丝锐利的寒芒。 话音刚落,牢门处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 随后,只见来人正是身着黄色龙袍的当今皇上御天。 皇上看着眼前犹如一具行尸走肉的模样,倚在角落里的男子。 饶是早就看惯了此景,心里也不由的有些愠怒,冷哼一声说道: “沈凌风,你可知罪?” 沈凌风听着皇上的话语,他毫无反应。 皇上见状,更是愤怒,开口怒喝道: “沈凌风!你残害皇族血脉,意图谋反!如今又装聋作哑!该当何罪!” 闻言,地牢中的男子终于有了反应,他抬起头,空洞的眼神看向皇上,嘶哑着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残害皇族血脉?可笑!我沈凌风一生为国为民!到头来却落的这个下场!天道不公啊!” 说到这里,只见他回头看着那角落的人形骸骨,用那嘶哑的声音嘲笑痛恨着说道, “你可敢看一眼他的骸骨?” 只见那骸骨静静地躺在角落里,似乎在诉说着曾经的悲惨遭遇。 沈凌风的话让皇上不禁一愣。 想来他也没有想到沈凌风会说出这样的话语。 而魏公公和小谭子则是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自己的掌心,方能忍住周身的愤怒,低着头任由眼眶的泪水无声的滴落在这地牢之中。 (可笑,真是可笑!世人心中所尊敬无比的太子殿下,如今竟然暴尸于地牢十几年,真是可悲可叹啊!) “不敢看他?他可是你最爱的弟弟啊!” “他曾经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啊!可现在呢?他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最后死在这阴暗的地牢里。这一切不都是拜你所赐!” 沈凌风声嘶力竭地喊道,他的声音在空荡的地牢里回荡着,沉痛和悲哀得气息不断的从他身上喷涌而出,充斥着整个地牢。 他身上的铁链因他的激动发出“哐?当”声响。 皇上的脸色变得铁青,他看着沈凌风,眼中闪烁着怒火。 他一步步走向沈凌风,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竟然敢这样和朕说话!朕告诉你,你若还想你那父亲一干众人活的好好的,就给朕好好的想想,怎样才能让朕开心,让朕仁慈的放他们一马”。 说完,只听皇上邪魅的冲沈凌风笑了几声,甚至伸出那贪婪的红舌舔了一下自己的唇角。 随即带着众人大步离去。 而魏公公和小谭子在最后临走之时,用悲切的眼神扫了一下那具人形骸骨,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深深地看了沈凌风一眼。 (沈公子,时机成熟了,请尽快出了这个地牢!) 第117章 行军风波 地牢中回荡着皇上离去时的冷冽笑声,那笑声中充满了戏谑与嘲讽。 随着那刺耳的笑声入耳, 沈凌风感到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生生捏碎了一般,疼痛得无法呼吸。 只见他缓缓地闭上眼睛,他的双手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刺入血肉之中。 那只剩皮包着骨头的身躯因他的愤怒而不停的颤抖着,甚至发出“吱呀”的声响。 沈凌风缓缓看着众人离开的背影, 他那空洞的眼神中仿佛有着万千的心事。 只见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地牢中那致命的空气完全吸入到肺里一般。 随着那如同千年不朽纹丝不动的巨石一般的牢门轰然落了下来。 地牢之中,又再次陷入了黑暗与沉寂。 牢门关闭的那一刻,沈凌风抬头看着那阴暗的牢顶。 看向那被铁链锁着的已经被折磨得只剩下皮包骨的双手。 自嘲的笑道, “沈凌风,你当真是想做一个废人不成?” 他的目光在牢房里四处游走,最终落在了角落里那具已经被岁月侵蚀得仅剩一副枯朽的骸骨。 他缓缓地挪动着身体,想向那具骸骨靠近。 可始终差着那一步之遥,他伸出那早已残破的双手想要抚摸那具让他心痛的骸骨,可那深寒无情的铁链却紧紧的束缚着他,让他难以靠近半分。 只见他那双黑色的眼球突兀的闪烁着泪光,泪水顺着他苍白瘦弱的脸颊缓缓滑落,滴落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埃。 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地呢喃着, “这场游戏,该结束了。” “太子,凌风带你回家。” 他的声音在空荡的地牢里回荡着,他那寂寞声音在那被岁月侵蚀得斑驳的墙壁上来回的弹跳。 这个阴暗而恐怖的牢笼,这个充满悲伤与愤怒的空间,这个沉寂多年的地牢此刻的安静终是被打破了。 随着大军浩浩荡荡的大军行进,所过之处尘土飞扬,气势如虹。 日复一日,夜以继日的行军, 这一路上, 他们穿越了那苍茫的大漠,跨过了荒芜的沙漠, 大军行进的速度快如闪电,仿佛要将五年的辛酸和艰苦都一扫而空。 深处边关五年之久的大军,终是离开了那风卷黄沙弥漫,那寒风肆虐,充满落寞而萧条的边关。 踏上了众人心中那久违的绿洲丰茂的地区。 春日的暖流融化众位将士心中的冰层和积雪,驱走了身上聚集多日得寒潮。 众位将领感受着春日的暖潮浮动,温暖的湿气氤氲, 闻着空气中弥漫着不知名的果树木香。 沐浴在暖阳下的大军,渐渐从严肃紧张而疲惫不堪的气氛中逐渐松懈下来。 他们的心情也变得难掩激动,身上那原本暗沉的铠甲在阳光的照射下,也变得金光闪闪,威风凛凛。 “哈哈!终于离开那鬼地方了!” 二货将军骑着马儿跑到御玄澈的身旁,看着那逐渐远去的边关,忍不住兴奋的说道。 其他将领闻言,也是忍不住点头附和道, “是啊!终于可以回家了!” “不知家中妻儿父母可还好吗?” “是啊!不知走时那刚落地的稚子如今长成何模样了。” …… 御玄澈听着身边将领的议论声,并未参与众人的谈话,他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骑着他的黑风宝马,身着战甲,宛如一位孤寂的刀客,静静的矗立在那茫茫的尘土飞扬的大军之中。 他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大军前方的道路,那紧握缰绳的手指,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苍白。 五年!整整五年!他终于踏上了回家的道路。 然而,越是临近京城,他的心中越是思绪万千。 突然,只见他那刚放松几分的眉头陡然紧锁,脸上的神情有着几分凝重。 (此地距离上京城也还有三日的行程,) (他这就等不及了吗?) (该来的还是来了!) 只见他的目光遥望着远方的天际。 那里,是他们回京城的必经之路。 “将军,怎么了?在想什么?” 二货将军看着御玄澈那凝重的神情,好奇的问道。 御玄澈闻言,沉默了片刻,才沉声说道, “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 二货将军闻言,愣了一下,随后挠了挠头,疑惑的说道, “哪里不对劲了?” “说不清楚。” 御玄澈摇了摇头,目光凝视着远方,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好了,既然说不清楚,那就不要想了。此地已经在天子脚下,不会有谁不开眼来招惹我们的大军。” 二货将军闻言,笑了笑说道。 二话将军话音刚落, 突然, 只听“嗖”的一声响,一支冷箭突然自林间射出,直取那御玄澈性命。 “有刺客!保护将军!” 身边的侍卫见状,大喝一声,连忙挡在那御将领面前。 众人纷纷拔出兵器,将御玄澈等人护在中间。 “嗖嗖嗖!” 林间冷箭齐发,直取众人性命! 而这时,只见林间突然窜出一群身穿黑衣的蒙面杀手,朝着大军冲杀过来! “保护将军!快通知后面的部队!准备应战!” 二货将军护着御玄澈一边后退,一边大声喝道。 此刻的御玄澈,他黑着一张脸,周身泛着凌冽如冰霜的气场。 只见他瞬间从马背之上飞身而下,长剑一挥,便朝着那群杀手冲去! 而影在暗处的龙卫,在林间的冷箭和蒙面杀手出现的同时,也瞬间从暗处现身纵身跃入林间与那些杀手交战在了一起。 一时间,杀声震天,铁骑嘶鸣!林间响彻着一片刀剑相撞的金属碰撞声,伴随着杀手的咆哮和惨叫声。 这是一场毫无预兆的袭击, 这突然的袭击,让大军处于一片紧张之中。然而,在这危急关头,御玄澈却像一把利剑般,直插入敌人的阵地之中。 他的剑舞得行云流水,每一剑都像是精准的猎豹,准确地击中敌人的要害。他的眼神冷冽而坚定,仿佛要将所有的敌人全部斩杀。 御玄澈身形如闪电般在林间穿梭,每一次挥剑,都有杀手倒在他的脚下。 二货将军在旁边看得热血沸腾,只听他大声笑道, “哈哈!好久没有活动过筋骨了!” 二货将军手持大刀,劈砍之间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每一个被他劈砍的杀手都如同被巨石砸中的豆腐一般,不堪一击。 而万千铁骑则组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他们手中的长枪如同一道道钢铁长城,将那些杀手阻挡在外。 而那些隐藏在林间的龙卫,更是如同幽灵一般神出鬼没,他们出手狠辣,每一次出手都能将一个杀手放倒。 这场战斗来的突兀,结束的也是极快。 林间此刻已是哀鸿遍野,那些蒙面杀手早已被斩杀殆尽。 眨眼间,林中那充满新鲜果木的香味,这时也被这浓郁的血腥味而覆盖。 只听御玄澈冰冷刺骨的声音传遍每个士兵的耳朵, “整顿军队,继续行军十里,届时再安营扎寨。” 话落,随即见他朝隐在暗处的龙卫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 …… 作者有话说, 大大感谢宝子们的支持。若还觉得大大写的还行,请给个书评! 哎!书评哭了好久了。 第118章 大军到达上京城 静谧的夜晚,夜风习习,一轮皎洁的明月悬挂夜空, 四周星光寥寥,犹如散落在天际的颗颗珍珠,泛出柔亮的光芒。 草丛间的夜虫发出阵阵隐约的鸣叫,此起彼伏,悦耳动听。 周围静悄悄的,萤火虫像一颗颗绿色的小星星在夜空中流动。 此时大军皆已经疲惫的陷入沉睡。 唯有御玄澈静静的坐于营帐中。 “主子,前方已经肃清障碍,是属下失职,还请主子惩罚。” 只见龙一单膝跪在御玄澈面前回禀着。 “起来回话,” “可查清刺客身份?” 龙一闻言,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说道, “回主子,属下已经查明,那些刺客乃是那位手下的龙卫。他们原本打算在京城外刺杀主子,要了主子的性命。” 御玄澈闻言,周身泛起凌冽的气场,他目光冰冷地注视着前方,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许久,他才沉声说道, “知道了。” 说罢,他便起身走出了营帐。 看着自己主子的背影,龙一心中感叹不已。 主子还是一如既往地沉稳,处变不惊。 在这风雨飘摇的朝堂之中,唯有主子安稳地站在朝堂之上,才能与那位斗智斗勇。 而现在,距离京城越来越近了。 不知道主子回到京城之后,又会是怎样的局面呢? 龙一心中不禁有些担忧起来。 …… 三日时间,眨眼而过, 大军终于踏上了京城的地界。 远远的,便能看到京城那巍峨壮观的城门,那高高的城墙上,挂着醒目的御赐金匾,上书两个大字“京城”。 而此时的御玄澈,他的眼中泛起凌冽的气场,他紧紧握着缰绳,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杀气。 此刻的上京城,乃至于整个朝堂都因为御玄澈的班师回朝而沸腾起来。 而皇上更是率领着满朝文武百官亲自出城门相迎。 此刻早已在城门口等候多时,只待迎接御玄澈带领着大军的归来。 当远远地看到大军行进的身影时,皇帝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喜色。 当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御玄澈身上时,眼中却闪过一抹狠厉复杂之色。 随即又立刻收起,换上一丝惊艳之色。 只见御玄澈那凌冽的气质,沉稳的目光,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令人臣服的风范。 此时的皇上微微眯了眯他那龙眼。 (此子真是越来越像他的父亲了。) 当御玄澈率领大军来到京城城门处时,只见京城的街道两旁早已是人山人海,百姓们欢呼雀跃,声浪震天。 “恭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恭迎御玄澈将军凯旋归来!” 御玄澈在离皇帝还有十米之遥时,便翻身下马,穿着那身让人敬畏的铠甲,一步步朝皇上走来。 他身后的大军也纷纷下马,步行跟在他的身后。 “臣御玄澈拜见皇上。” 御玄澈走到皇帝面前,立刻跪下,双手抱拳说道。 “爱卿平身!” 皇上抬手虚扶了一把, 只见皇上脸上装出几分赞许的表情,看着御玄澈点了点头。 “好!好!好!” “澈儿不愧是我皇族血脉,你为大周立下赫赫战功当受万民敬仰!今日朕便赐予你封赏。” 随即转过身去,对着身后满朝文武百官朗声道, “众位爱卿,今日能够有此盛况,我大定得胜归来,这皆是我大定将士英勇无畏,同仇敌忾之功啊!朕要大摆筵席,为我大定将士接风洗尘,论功行赏。” 说罢,他又看向御玄澈,笑道 “御将军乃是我大定之栋梁,此次多亏了爱卿,才使得边疆安稳,真是功不可没啊!今日朕宣封御玄澈为我大定战王,赐黄金万两,良田千亩!” 话音落下,便见皇帝身后曹公公走了过来,手里托着一道圣旨。 只听曹公公上前展开圣旨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我大定将领御玄澈英勇无畏,克敌制胜,功勋卓着。特封其战王,以彰其功。受万民敬仰,百官朝拜。钦此!”。 御玄澈闻言,立刻跪下接旨。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他心中明白,这战王之称,不仅仅是对皇上对他此次边境战功的嘉奖,更是一种警告。 提醒他,虽然手握重兵,但也要恪守臣道。 在叩谢完皇上的封赏之后。 下一刻,御玄澈又抬起头来,看着皇帝直截了当地朗声说道, “臣有一事要禀告皇上。” “哦?何事?” 皇上微微愣了一下。 “臣在回京途中,遭遇了刺杀袭击。对方出手极狠,似乎不欲臣活着回到京城。” 他说到这里,看了看周围文武百官的表情,又继续说道, “不过幸好有那些将领军士兵拼死保护,才侥幸逃脱。” 御玄澈话音刚落,周围的文武百官顿时一阵哗然。 “什么?竟然有人敢刺杀将军?” “是何人如此大胆?” “是不是那些西戎余孽?” 皇上也是大吃一惊,心中陡然一紧,身上更是涌出帝王之威,隐隐向御玄澈压过去, 当即见他的目光紧紧的看着御玄澈疑惑的问道, “澈儿,你可知道是何人所为?” 御玄澈见状,缓缓抬起头来,直视着皇上的眼睛,沉声说道, “回皇上,臣不知。”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皇上身上,等待着他的反应。 而皇帝在听到御玄澈的话后,脸上那丝冷笑更加明显了。 只见他突然收起之前那副帝王之威,看向御玄澈笑道, “不过还好澈儿你没事,否则朕真不知道该如何向那些为你而死的将士们交代了。不知还怎么向你那早逝的父王交代,也无颜面再见那日日盼你而归母妃了。” 说罢,不等御玄澈开口作答,立刻大声宣道, “来人,着禁卫军凌统领和大理寺一起彻查此事。” 随后,又看向御玄澈说道, “澈儿,还是快快带领大军京城!让整个上京城的百姓好好看看为我大定浴血边关五年的将士们!” 说罢,便自己转身带头在曹公公的服侍下上了龙辇领着文武百官朝城中走去。 而此时的御玄澈听着皇上刚刚的话语,只见他紧握着自己的双拳,发出“吱吱”的响声。 他看着皇上离开的背影,眼中闪过凌厉的杀意。 (你敢朝我母妃开刀,我定要你狗命。) …… 而此时城内早已期盼一见大军风采熙熙攘攘的百姓们,那些躲在茶楼中想一睹御将军容颜女郎们, 见那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的铠甲,整齐划一地朝城中走来, 纷纷手持花环,呐喊着,跳跃着,将手中的花朵抛向天空。 随着御玄澈一身银色铠甲,骑着黑风,带着大军浩浩荡荡的经过天味楼时。 那身着粉色长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仿佛一朵盛开的娇艳牡丹的温倾城, 此时看见御玄澈那俊美无双的面容,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泛着凌厉的寒光,那挺拔的身姿,正是她心中的英雄形象 她只感觉自己的心在剧烈的跳动,心跳似乎漏了一拍。让她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心里不禁臆想他领军打仗时的威武模样,想他处理朝政时的认真模样,想他饮酒作乐时的放荡不羁模样……。 她的心微微一颤。眼里掠过兴奋的光芒。 那些早已按耐不住的贵女们,此刻都忍不住芳心暗跳,争相向楼下挤去。 …… 而此刻的皇宫之内,皇帝坐在龙椅上,目光深邃地注视着前方。 良久之后,他才沉声道, “那些,处理干净了吗?” 跪在他下方的黑衣人闻言,立刻回道, “皇上放心,已经处理干净了,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皇帝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 “很好。” 第119章 先太子之妃 听到皇帝满意的答复,黑衣人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张被黑色面具覆盖的脸庞,他的目光中透露着冷冽与恭敬。 “不过,属下有一事不明。” 黑衣人顿了顿,抬眼看向皇帝, “皇上为何不直接杀了御玄澈,反而要授封他为战王,还要大肆宣扬他的威功?” 闻言,皇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聪明,果真聪明!不愧是朕一手培养出的龙卫统领。” “不过,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其一,此时御玄澈立下大功不仅得民心,得军心,还手握重兵,若朕此时制造缘由杀了他,定会落人话柄,引起朝野上下猜忌。” “其二,边境之乱虽平,但北境那鞑子仍虎视眈眈。御玄澈领兵十万浴血奋战五年,对那些鞑子可谓是威慑极深。若朕此时将其赐死,北境恐再无宁日了。” “朕刚刚在城门之所以说御玄澈遭人刺杀是为何等大事,不过是想告知他,如今的大定早已不是他父王在位时的模样了。朕的皇位来之不易,他应该明白,有些事可为,有些事不可为。” 黑衣人闻言,立刻拱手道, “属下明白了。” “下去。”皇帝挥了挥手道。 而此时黑衣人却依旧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皇帝见状,顿时皱了皱眉。 “怎么?你还有何事?” 黑衣人闻言,立刻抬起头来,看向皇帝说道, “皇上,如今御玄澈已经成了战王,手握重兵,万一他对皇上您不利可怎么办?” 皇帝闻言,随即冷笑一声道, “呵呵……,御玄澈此人虽然狡诈,但“朕今日观其却不像是鲁莽之人,此时他若对朕下手,定会让朝野动荡不安,所以他断不会在这个时候有其他想法。” 说罢,他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意。顿了顿又接着说道, “不过……还是不能大意。你立刻去安排人监视御玄澈的一举一动。” 黑衣人闻言,立刻叩首道, “皇上圣明!属下妄言了。” 皇帝瞥了他一眼,挥了挥手道, “好了,你退下!” 说罢,他便不再理会那黑衣人。 随着皇上的话语,此冒牌的龙卫首领龙一便闪身消失隐藏在了暗处。 在全城百姓的那震耳云霄的热情欢呼声中, 御玄澈终是回到了他的战王府。 而大军则是驻扎在上京城外。 彼时先太子府,此时的战王府中, 已经脱去那身让人畏惧得银色战袍,换上一身黑色玄衣的御玄澈身上更是散发着冷峻的气息,更显的他凌厉中带着一抹难言的落寞和孤独。 只见他负手立在王府中那最显眼的那棵大柳树下,目光深邃的遥望着城外那皇觉寺所在的方向。 此时他的心中思绪万千。 自打他的父王先逝,母妃便搬去了皇觉寺,对他更是严厉苛刻。 他每次去探望她,母妃对他总是闭门不见,他已多年未曾与母妃相见。 母妃每日除了念佛诵经,不问世事之外,却时常派人过来叮嘱他不要忘了他的身份,不要忘了他身上的血海深仇。 想到这里,此时御玄澈的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气,而后又渐渐的隐去,化作浓浓的哀伤和思念。 这时,一道顽劣不恭的声音传了过来。 “王爷,这是在等我吗?” 只见一个身穿白色长衫,风流倜傥的慕容枫,手拿一柄折扇,笑意盈盈的朝御玄澈走去。 而随着慕容枫的靠近,他身上的那股痞子气息,让御玄澈刚刚微微皱起的眉头逐渐放了下来。 只见他抬眼看了看慕容枫一眼,却没有言语一句。 显然是在等慕容风的下文,慕容枫见状,挂在嘴角的那股痞意却再也维持不下去。只见他一把收起手中的折扇没好气的说道, “战王还知道回来啊!这一声不吭一走就是五年,把你这昔日的府邸就这样扔给我我一个痞子打理,王爷还真是看的起我啊!” 御玄澈听着慕容枫的抱怨,原本那双深邃泛着凌厉的寒光的眼眸,那身上透着一股摄人心魄的冷峻之气,此时却荡然无存。 但慕容枫却像感觉不到御玄澈身上的变化一般,依旧喋喋不休的说着。 “你这一走就是五年,军饷,府邸的开支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我又不像你,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有皇帝老儿给你撑腰。我除了上赌坊赚点外快还能怎样。好在去年来了个机会让无影楼接了个生意挣了一笔钱,否则你今天回来我怕是连大门都不让你进来。” 御玄澈听着慕容枫的话,原本冷峻的面容上那紧抿着的嘴角微微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却化为一声叹息。 他转身看向慕容枫沉声道, “把军饷和府邸的开支记录拿过来我看看。” 说罢,不等慕容枫开口回道,便径直朝战王府得书房内走去。 慕容枫看着御玄澈的背影,原本还想继续说的那些没好气的话语,此时却只能摇摇头,愤恨的看了看他的背影。 无奈之下,他抬步跟上御玄澈的脚步,亦步亦趋的和他并肩朝战王府的书房内走去。 而当御玄澈看着那堆摞的老高的账本时,只见他不住的抽了抽眼角,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沉声说道, “本王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情没做,这账本就先不看了,本王相信你的能力。” 说罢,当即不管此时慕容枫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当即迈着大步朝王府外走去。 出了王府,御玄澈便骑着黑风,眼神深邃的环顾着上京城那繁华的街景,随即马不停蹄的朝皇觉寺奔驰而去。 而慕容枫看着御玄澈的背影,嘴角的那抹痞意又再次出现,他抬手捏了捏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意, “御玄澈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当那古朴庄严的寺庙大门映入眼帘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烛气味,让他感到一种内心的宁静。 他下马后,迈步走进那静谧悠远的佛堂之中。 只见他缓缓走到佛像前,合掌祈祷。 他想起母妃那严厉的面容,想起她每日念经诵佛,想起她闭门不见自己的情景,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这时,如多年前一样, 一位身着灰色僧袍的僧人走了过来,向御玄澈微微一礼,说道: “施主,你心中有太多的仇恨和纷争,这些年来你一直承受着沉重的负担。你需要放下这些包袱,寻求内心的宁静,以慈悲心对待所有人。” 随即又见身穿灰色僧袍的僧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施主,请跟随贫僧来!” 御玄澈微微点头,跟着僧人穿过庭院,来到一间宁静幽深的禅房前。 望着因禅房内的烛火倒映出来的模糊消瘦的身影, 此时的御玄澈没有再前进一步。 只见他撩起长袍“扑通”一声直直的跪在禅房前,俯身叩首道, “孩儿叩请母妃安,孩儿不孝,一走边关多年,求母妃宽恕,但求母妃是否安康?” 此时一袭夜晚带着丝许冷意的晚风自御玄澈身后呼啸而过,掀起了他那乌黑的长发。 他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的衬托下,显得是那么的孤独和无助。 叩首之后,他缓缓地跪直上身,目光深邃地注视着那扇紧闭的禅房门。 时间在静谧中悄然流逝,夜色逐渐降临。禅房内的烛火在夜色中显得更加明亮。御玄澈的背影在微风中显得有些颤抖,但他却并未有半点起身离开之意。 突然,一声悠扬的钟声打破了这宁静的夜晚。 而眼前的禅房中也终于传来一道道木鱼敲响的声音。 听着这阵阵的木鱼声,御玄澈的头颅微微低下,细看下,他那浓密的睫毛在微微颤抖,他的那双在战场上都不曾抖半分的双手,此时却不受他控制的颤动着,显露出他内心的激动与期待。 此时,禅房的门缓缓打开,一道瘦弱的身影在烛光中若隐若现。 可当御玄澈看到来人时,却皱紧了眉头。 作者有话说, 今日周末了耶!大大祝各位亲爱的读者周末愉快。 可是大大还要为那哭泣的书评呐喊啊! 望宝子们闲暇之余,抬抬下手,给大大点几颗星星,打个书评。 再次感谢大家了! 第120章 皇觉寺的悲哀 显然来人并不是他内心所期盼的。 “王爷,时辰到了,你该回去了!” 只听来人一声略显苍老的声音传出。 御玄澈闻言,目光扫过眼前之人那瘦弱的身形。 她不是母妃,她只是母妃身前的林嬷嬷。 那双原本充满期待与激动的目光,此时却显得有些黯淡。 周身散发出一股孤寂的冷意。 只见他缓缓起身,立在原地,静静的等待着。 御玄澈看着那禅房中映出的微微有些佝偻的身形,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的疼。 须臾之间,他不甘心的抬起脚朝那个咫尺天涯的禅房走去,而当他走到那一门之隔的房门前时,却停下了脚步。 他望着那道让他心痛的身影,嘴角动了动。 终究是没有开口说话。 只见他转身大步朝前走去,再不回头。 此时林嬷嬷看着远去那决绝的身影,又看了看那禅房中的人,摇了摇头,心疼又无奈的叹息一声! “母妃,孩儿走了!” 夜色中,只见御玄澈微微动了动嘴唇,声音微弱而无力,仿佛只有他自己才能听的到一般。 而当他即将跨出皇觉寺的大门时,只听一声响彻天际的钟声响起。 那声音宏亮深远仿佛穿透了岁月。伴随着僧人一声,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随即只见御玄澈停下脚步,目光深邃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充满颤香的寺庙。 那朦胧的月光透过云层洒在大地之上,似乎想轻轻擦拭掉他心中那抹悲伤。 御玄澈带着仿如巨石一般沉重的心情骑上黑风,身影在这片寂静的夜色中渐渐的隐去。 而此时,那间充满木鱼声响的禅房传来一声深深的叹息。 木鱼之声随之也停了下来。 “太子妃!王爷已经走了。” 只听林嬷嬷那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打破了这宁静的禅房。 前太子妃闻言,缓缓睁开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眸, 随即只见昏暗中的她缓缓抬起头朝林嬷嬷方向看去。 借着那昏暗的烛光,林嬷嬷看着眼前这道消瘦的身影,不禁湿润了眼眶。 曾经那个英姿勃发的女子,如今却已变得如此憔悴。 林嬷嬷心中一阵揪心的疼痛袭满全身,而她那双早已泛红的双眸此时终是忍不住落下泪水。 “太子妃……你这又何苦呢?” 话还未说完,便被那道昏暗的烛光中的人摆了摆手打断。 随即只见她看着林嬷嬷苍老的面容,清冽的开口说道, “嬷嬷,扶我起来!” 林嬷嬷看着眼前那风一吹就倒的单薄的身影,眼底满是心疼,哽咽的开口道: “太子妃……”。 林嬷嬷这一声哽咽的呼唤,似乎是触动了那道消瘦身影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只见她动了动嘴唇,声音微弱而充满了无尽的哀伤与无奈, “嬷嬷,我心痛啊……” 这一声哀叹如同一只悲鸣的孤雁一般划破了黑夜的宁静。 林嬷嬷听着那哀叹声,忍不住微微抖动着肩膀,哭得像个孩子。 前太子妃见林嬷嬷如此,微微摇了摇头,露出一抹苦笑,她抬手捏了捏林嬷嬷那抖动的肩膀,缓缓开口道: “嬷嬷,不要再为我操心了。如今的我只希望能在余生中能够等到他大仇得报,此番心愿也就了了。” 话落, 只见她带着清冷瘦弱而又苍白的面容缓缓地从禅房中走出。 她抬头看着月光中那远去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与不舍。 “澈儿,别怨恨母妃……” 她低声呢喃着,双手合十,眼中闪过一丝泪光。 瘦弱的身形在微风中摇曳着,像风中残烛一般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砰!” 的一声,只见刚刚还站着的身影此时已经跪倒在地, 只见林嬷嬷满脸担忧的连忙走上前去将她搂在怀中。 随即只见怀中的人虚弱的抬起头,那双有些黯淡的双眼望向远方,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口中溢出一句话, “嬷嬷,澈儿他,恨我对吗?” 这声音像一根刺深深扎进林嬷嬷的心底,她嘴角动了动,终是没有说出口。 她唯有抬起手温柔的替前太子妃梳理着那有些散乱的发丝。 随着一声声虫鸣之声响起,随着微风阵阵吹过,月已当空,白日里的繁华热闹已经褪去,留下的只有微凉的夜风和沉睡的大地。 皇觉寺的大门在一片苦涩和悲伤中缓缓关闭。 翌日, 整个上京城谁都知道,今日乃是皇上大摆筵席为十万大军接风洗尘的日子。 而那些得以一窥御玄澈俊美容颜的贵女们,此时正一个个在各自的闺房中娇羞地低着头,心中的喜悦几乎要从脸上溢出来。 她们纷纷想着,若是能宴席之上被御将军温柔的看上一眼,便是死了也值得。 而温倾城心中更是激动不已,只见她坐于铜镜之前,她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昨晚辗转反侧,心中早已迫不及待。 …… 此时华灯初上,上京城中的喧嚣声已渐渐安静下来。 此刻的皇宫内,却是灯火通明,宫女太监来回于各宫之中,皆在为今日皇上举办接风大典而忙碌着。 宴会的地点便设在了皇宫内的琼楼玉宇之中。 早已布置得如同仙境一般。各种珍馐美味摆满了餐桌,美酒佳肴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不多时,便见满朝文武百官领着他们的妻女们,纷纷朝大殿中走去。 此刻得琼楼玉宇中早已聚满了朝中大臣们的家眷们,只见那些女子们一个个花枝招展的,或低声细语,或掩嘴轻笑,皆在议论着今晚的御玄澈。 “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这道尖锐的唱响,原本议论纷纷的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身着凤冠霞帔的皇后娘娘,在宫女们的簇拥下缓缓走进了大殿。 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仪态庄重,一举一动都透露出皇后的威严。 而在她身后,赫然跟着的是大定的太子与身为未来太子妃的温倾城。 众人见状,纷纷向皇后娘娘和太子行礼,恭敬地喊着,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太子千岁千千岁”。 皇后娘娘微微颔首,算是回礼。 而太子则一脸和善地望着众人,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还不等皇后坐于主位之上, 自殿外,传出一道妩媚的声音, “皇后娘娘,臣妾这是来晚了,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随着这道声音的响起,只见身着华服的凌贵妃娘娘,在宫女们的簇拥下扭着腰肢,款款而来。 今日的凌贵妃看起来格外的妩媚,只见她那浓密的眉毛下流露出那双顾盼生姿的双眸。 红唇微微紧闭着,端的是国色天香。 她的脸上带着娇媚的笑容,一举一动都透露出独特的韵味。 她的身后,跟着的是一位衣着同样华丽,长相俊美的大皇子。 众人见状,纷纷向凌贵妃娘娘行礼,恭敬地喊着, “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凌贵妃微微颔首,算是回礼。 皇后娘娘见状,微微皱了皱眉,但很快恢复了平静,笑道, “贵妃哪里的话,你能来便已经是对本宫最大的面子了。” 凌贵妃听后,掩嘴一笑,道, “皇后娘娘谬赞了,既然皇后娘娘如此说,那臣妾可就却之不恭了。” 随后,只见她便迈着小步走到了温倾城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方才笑道, “这位便是未来太子妃!果真是个绝色佳人。” 而身为未来太子妃的温倾城闻言,则是一脸傲然地站在皇后娘娘的身后,微微欠身说道, “多谢贵妃娘娘称赞。” 凌贵妃看着温倾城那一脸不情愿的的面容,刚要开口训斥, 只听琼楼玉宇外,突然一道道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众人纷纷朝殿外看去,只见一队身穿盔甲的禁卫军士兵们整齐划一地朝大殿走来。 作者有话说, 亲爱的读者朋友们!多谢对大大的支持! 宝子们,动动你们的小手,书评点起来喽!谢谢么么哒! 第121章 庆功宴上 随着浩浩荡荡的禁卫军靠近, 只见身穿明黄色龙袍的皇上御天,在众人尊敬的目光簇拥下缓缓走进了大殿。 而走在皇上身后的,正是众人心中盼望已久的战王御玄澈。 只见御玄澈一改之前的将军装扮,换上了一袭华丽的金丝镶边的莽服,头戴金冠,腰间佩戴着象征着皇家身份的玉佩,更显的他玉树临风,器宇轩昂。 那张俊美非凡的脸庞上,剑眉星目,英挺的鼻梁下,是一张棱角分明的嘴唇,那双满含清冽的双眸流露出生人勿近的气息。 一身自上而下流露出的都是与生俱来的高贵优雅与让人不可忽视的王者之气,引得大殿中的女子们皆忍不住芳心乱跳,小鹿乱撞。 众人一见之下,都不禁感叹起来。 “不愧是当今最年轻的将军,真是英勇无匹啊!” “是啊,如此风采,当真是让人心驰神往。” 而身为未来太子妃的温倾城,更是忍不住心中的激动,眼中泛着星星般的光芒。 只见她一双娇嫩的小手紧紧地握着,凸显出她那颗躁动不安的心。 在御玄澈的身后,跟着的是一众身着盔甲的将领们,他们一个个都带着不怒而威的霸气,站在那里不言不语,静静地守在御玄澈的身后。 他们的目光如炬,直直的盯着大殿中的众人,那股肃杀之气仿佛能将周围的一切都冻结成冰。 众人见状,皆纷纷朝两边退去,为这一群威风凛凛的将领们腾出了一块空地。 此时随着那些杂乱的脚步声渐渐安静下来。 这时只听大殿中的太监尖细阴柔的高声唱响, “皇上驾到!” “战王驾到!” 此刻的大殿中,气氛瞬间变得庄重起来。 众人闻言,皆纷纷欠身行礼,口中高声喊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战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随着山呼海喊声,便见身着明黄色龙袍的御天在太监和宫女的服侍下撩起龙袍坐在了龙椅之上。 皇上闻言,微微点头,一脸龙颜大悦的样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殿中的众人。 只听他一道浑厚而又威严的声音传出, “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 随着这道声音的响起,众人纷纷跪伏于地,高声说道。 而御玄澈则是一脸冷峻地扫视了一眼众人,目光所过之处,皆让众人感到心头一颤。 只见御玄澈清冽的脸上带着一股不怒而威的霸气。那凛冽如冰锥的双眸直直的盯着龙椅之上的皇上。 随即便见他带着身后的将领走到大殿的中央朝着皇上微微欠身行礼,朗声道, “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见状,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个慈祥和善的笑容,开口说道, “澈儿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而皇上如此近距离的打量着御玄澈,他心中也不由的感叹,这御玄澈果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若他不是那个人的孩子, 他或许会以为这是个难得的忠臣良将。 心中这般想着,皇上看着御玄澈的神色也不禁再次复杂几分。 只听他淡淡的开口道, “澈儿不必多礼,你为皇伯父带来了北境的平安,立下赫赫战功,其功劳大矣,免礼!” 御玄澈闻言,立刻拱手行礼道, “皇上过誉了!礼不可废,末将也只是为陛下分忧解难而已。我大定将士皆心系皇上,为了皇上末将等人拼死杀敌也在所不惜。” 御玄澈此时的话语,皇上听了龙颜大悦,随即朝着右侧的首位一指,道, “澈儿,你就坐于朕的右手边。” 御玄澈闻言,微微颔首,带着一众部下朝着右侧的首位走去。 众人见状,皆纷纷为他让路,并投来敬佩的目光。 这时,只见凌贵妃扭着她那妖娆的腰肢朝皇上走去,她眼波流转,掩嘴轻笑,娇媚的向皇上说道, “皇上,战王千岁英勇善战,为我大定帝国立下赫赫战功,当真是令人敬佩。” “可皇上也不该一进入这个大殿就把臣妾忘了,皇上如今眼里心里都是御将军了,哎!臣妾此时心里甚是难受疼的紧。” 说着话呢!就只见她娇气的往皇上怀中一倒。 凌贵妃的这一番话,让大殿的气氛瞬间活跃起来。 众人闻言皆忍不住掩嘴轻笑,这凌贵妃果真是个尤物,连皇上对她都是宠爱有加。 而坐于皇上身侧的皇后娘娘,看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幕,那双凤眼不禁微微眯起,凤手更是紧紧地攥住在一起,此时心中是一片的五味杂陈,有着一股揪心的痛楚。只听她心里愤恨的咆哮着, (贱人,当本宫不存在是死的吗?) 可她的嘴角却依然挂着属于皇后的那抹得体的微笑。 (本宫暂时先放你一马。) 而此时的皇上更是龙心大悦,他看着怀中的凌贵妃,笑道: “贵妃这是哪里的话?贵妃国色天香,貌美如花,又怎会输给一个男儿?” 凌贵妃听后,娇媚地一笑,道: “皇上真会哄臣妾开心,不过臣妾心里可真是舒服多了。” 而在皇上身后的曹公公看此情景,忍不住心里直咋舌。 (这后宫之中,也唯有凌贵妃敢在文武百官的面前这么操作了。怪不得她深得帝心。) 这时只听曹公公连忙高声唱道, “宴会开始!” (可不得赶紧开始啊!没看见皇后娘娘那颤抖的肩膀了吗?杂家可不替皇上担着这份冤枉。) 随着曹公公的声音,只听大殿中优美的乐声响起,一道道身穿绿色长袍的宫女们手捧着美食佳肴,迈着轻盈的步伐,朝着大殿中央走来。 众人皆垂首朝大殿中央看去,只见那美食佳肴皆是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山珍海味,此时看着便让人垂涎欲滴。 此时又见一队身穿精美宫装的女子们纷纷走入大殿之中。 她们一个个花容月貌,婀娜多姿。 随着那醉人的音乐,她们翩翩起舞,时而犹如杨柳依依,时而犹如雪花飘飘。 她们的舞姿轻盈而优美,仿佛那蜻蜓点水一般,点在在场众人的心中,掀起阵阵涟漪。 众人看着这些娇艳的舞姬们跳舞,皆纷纷如痴如醉,沉浸其中。 而那些贵女更是偷偷的用目光扫向那让她们心中荡漾的身影,不禁一个个羞红了脸。 只听她们心中羞涩的想着, (战王可真是英俊潇洒,若是看本小姐一眼,本小姐可以三天不吃饭!) (如今战王妃可还是空余,本小姐定要得到!) (哇,战王可真是大定朝最好看的年轻王爷了,什么太子大皇子,统统一边站好。) …… 随即这些羞涩的女郎们又看见那抹身影只是安静的坐于那里,连个余光也不曾落在自己的身上,心中不禁又有些怅然若失。 觥筹交错之间,众人已完全沉醉于这场宴席。 而坐在皇上右侧首位之上把玩着酒觞的御玄澈自始至终都未发一言,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他的神情冷峻而严肃,仿佛在这欢乐的氛围中,只有他才能独享这份孤独。 只见他不着痕迹地扫了眼旁边的将领,漫不经心的饮下手中那杯把玩了许久的美酒,随即又看着筵席上如痴如醉的众人,眉头轻轻一皱,又松开。 那双冷冽的双眸时不时的扫向宴会中的众人,最终停留在坐在龙椅之上的皇上,此时他的内心深处,却是在暗潮涌动。 仿佛要将一切都看穿一般,又仿佛有千言万语,却又无法开口。 他知道,他与皇上的关系,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简单。他不再是那个单纯的侄子,而皇上也不再是那个装作疼爱他的伯父。 这时,大殿中的歌舞已经渐渐进入高潮。 而坐于龙椅之上的皇上他看着殿中的众人,那神情似乎在说,看!这就是朕的天下,这就是朕的江山! 心中这般想着,他又不由得将冷峻的目光再次移向了右侧的首位之上。 亲爱的客官公主吗?周末愉快! 还请抬抬手指点点小星星!为我那饥饿难耐的书评喂一口食物! 万分感谢! 第122章 庆功宴中 看御玄澈的沉默与深思,皇上此时那龙心大悦的眉头突然一皱。 片刻之间, 只见皇上向下方的文武百官举杯,只听他缓缓开口道, “朕今日大摆筵席一是为了庆祝我大定成功收复失地,疆域回归正统,北境得以安宁。二时为在边关奋战五年之久的战王及其众将士接风洗尘。来,众爱卿!让我们共同举杯,为我大定的胜利敬酒!” 话音刚落,大殿之中瞬间安静了下来。 众人纷纷朝着右侧首位上的御玄澈看去,只见他此时已经站起身来,朝着皇上行礼道: “皇上过誉了!末将只是为我大定帝国尽一份绵薄之力而已。皇上如此抬爱,末将倍感荣幸!末将先干为敬!” 说罢,便一饮而尽。 这一举动,更是让众人对他敬佩有加。 随后只见大殿之中顿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举杯声,接着众人便一饮而尽。 此时只见凌贵妃突然起身,朝着皇上娇媚地笑道: “皇上,今日如此高兴,臣妾敬你一杯。” 听着凌贵妃的这句话,皇上那冷峻的脸庞之上顿时涌现出一抹笑意。 他朝着凌贵妃微微一笑,道: “贵妃真是朕的贴心之人,来,朕与你一起饮下这杯酒。” 还不等皇上接过凌贵妃手中的那杯美酒, 这时只听皇后娘娘微微朝皇上笑了一下,突然开启凤口道, “皇上,今日的庆功宴只让这些舞女在这表演,倒显得这酒宴有些单调了,依臣妾愚见,不如让这些舞女们下去休息片刻,皇上再出个菜头,让在座的各位的才子佳人也有一展才华的机会,皇上以为如何。” 皇后娘娘的话语刚落,大殿中的气氛瞬间活跃起来,随即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附和声。 这倒是!今日的庆功宴的确少了些味道,若是能让那些公子贵女一展才华,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此时听着皇后娘娘话语的那些个贵女们都不禁互相攀比的坐直了自己的腰身,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而正娇媚的依偎在皇上的怀中的凌贵妃,那双美眸看着皇上闪烁着幽怨之光。 (好一个皇后娘娘,敢挡本贵妃的道!哼……) 坐于龙椅之上的皇上见状,更是龙心大悦。 (嗯—,不愧是一国之母,该当如此。) 随即皇上不管怀中射来的那道幽怨的眼神,朝着皇后娘娘微微一笑,道: “皇后此言甚合朕心意,就依皇后的意思办!” 说罢,便朝着右侧首位之上的御玄澈看去。 只见他此时已经将杯中的美酒饮下,那神情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这时只听皇上再次笑着开口道: “澈儿!你以为如何?” 御玄澈闻言,微微颔首,道: “臣听从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安排。” 话音刚落,大殿之中便开始了一阵骚动。 众人纷纷朝着那些个贵女们看去,只见她们皆低头含笑的坐在那里,一副娇羞的样子。 这时只见皇后娘娘微微一笑,道: “既然皇上如此恩准,那臣妾便来出题!” “题目是——比才斗艳。” “各位才子佳人可任意选取自己擅长之题,或诗词歌赋,或琴棋书画,或舞艺绝技皆可。最后谁能够获得皇上和众位大臣的认可,谁便是今日庆功宴上的——魁首。届时便可向皇上或者本宫提一个要求。” 随着皇后娘娘此话一出, 大殿中的音乐突然停止了,整个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皇后娘娘的这句话,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上扔下了一块石头,激起了层层涟漪 大殿中的众人闻言皆惊讶的看向了皇后娘娘。 (能向皇上或皇后娘娘提一个要求?这可比登天还难啊!这皇后娘娘可真是大手笔!) 此时御玄澈的眸光在这群人中流转,看着那些贵女们皆暗暗窃喜,怀着羞涩而又充满期待的眼神。还有那些公子们脸上自信而又紧张的神情。 只见御玄澈那紧绷的嘴角不禁嘲讽的向上轻轻一扬。又见他朝皇后娘娘打量了一眼,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这一丝淡漠的笑容,恰巧被一直偷偷注视御玄澈的温倾城尽收眼底。 只见温倾城心中一紧,那娇媚的脸庞之上顿时涌现出一抹绯红之色! 原本平静的心湖因为御玄澈那一抹嘲讽的笑容而泛起涟漪。 她似乎可以感觉到御玄澈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生人勿近的冷漠气质,那种与世界为敌的疯狂眼神。她的心跳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加快了节奏,看着御玄澈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复杂。 (他……他刚才是在看我吗?) 想到此,温倾城那娇媚的脸庞之上的绯红之色又加深了几分,那如玉般的素手不禁紧紧地握住了那镶嵌着金边的酒杯。 只见因她用力而泛起白皙的指尖透出点点粉嫩,像是鲜艳欲滴的桃花,展示着一种娇嫩的妩媚。 这一刻,她的心灵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破壳而出。 温倾城暗自吸了一口气,努力将自己的思绪拉回到宴会上。 这一幕恰巧被一直偷偷关注着温倾城的大皇子御晋轩尽收眼底,他见状不禁勾唇轻笑,那笑容中尽是冷漠和讥讽。 (这传说中的凤女不过如此,放荡贱人而已。) 只听他邪魅的开口微笑道, “温丞相之女温倾城,太子的未来太子妃,文采斐然,才貌双全,实乃我朝第一才女也。今日庆功宴之上,何不让温小姐来个抛砖引玉呢?” 大皇子的这番话瞬间将众人的目光聚集到了温倾城的身上, 只见此时的温倾城娇羞的低下了头去,那抹刚退下去的绯红之色再次涌上她的脸庞。 她似乎感觉到那些贵女们投来的嫉妒和嘲讽的目光,以及那些公子们毫不掩饰的爱慕之情。 她娇媚的脸庞之上的那双美眸之中也不禁露出了一丝得意和自信之光。 随即只见她抬头偷偷的向大皇子娇羞的望去。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温倾城心中猛的一颤,大皇子此时那嗜血的眼光让她心生害怕与一丝厌恶。 她知道自己在大皇子面前不能表现出过多的情绪,随即连忙的低下头。装作害羞的模样。 而太子御宇承在听到大皇子那番言语时,眉头顿时紧紧的锁在一起。 随即只见他饱含凌厉杀意的目光直直的看向大皇子,须臾间,又一脸笑着看着皇上和皇后说道, “父皇,母后!” “大皇兄此言儿臣觉得甚好,倾城妹妹身为儿臣的未来太子妃,该是为众位贵女做个表率。” 随即只见他一脸温柔的看着正娇羞低头的温倾城说道, “倾城妹妹,孤的建议你可觉得妥当!” 听着太子这番温柔的话语,温倾城刚刚被大皇子惊住的心绪渐渐缓了过来! 只见她翩翩然的起身。来到大殿中央,向着帝后行礼,轻开朱唇,娇娇弱弱的说道, “臣女多谢皇上,皇后,和太子的赏识,臣女愿意。” 温倾城的这一番话,顿时让殿中的众人皆惊讶的看着她, (这,这,这,她只感谢了皇上他们,那一开始提议她的大皇子呢?) (没想到大皇子对温倾城如此看重!) (这温倾城可真是厉害啊!不但生的如此美貌,还如此有才华!) (这第一才女之名果然名不虚传啊!) (这温柔体贴的太子,怎么就看上温倾城这么一个做作的人呢?) 而此时, 听着温倾城话语的大皇子,脸色陡然一沉,随即又很快恢复他那温文尔雅的模样。 只是他的内心却如那喷涌而来的洪水猛兽一样,不停的嘶吼咆哮着。 (贱人,不过是本皇子玩过的玩物罢了!) 而一直躺在皇上怀里那千娇百媚的凌贵妃此时却不想放过眼前这让她心生厌恶的温丞相之女,温倾城! (贱人,竟敢如此羞辱本宫的皇儿,且看本宫如何办了你!) 第123章 庆功宴下 “呵呵……” 此时只听凌贵妃掩嘴轻笑一声。 随即又见她竟然难得的从皇上怀里起身,迈着高贵优雅的猫步走向殿中的温倾城。 只见凌贵妃娇媚的朱唇微微开启,露出一抹令人酥麻的微笑,那如玉般的手指轻轻地在温倾城那娇艳的脸上滑过,却在不经意间将她的神思勾回。 “这位未来的太子妃可真是聪明伶俐,口齿伶俐啊。” “真不愧是我朝第一才女也!本宫端看,这才子佳人的魁首必是温小姐的囊中之物了。” 听着凌贵妃这番阴阳怪气的话,原本正洋洋自得的温倾城那娇媚的脸庞之上的娇羞之色顿时消散而去。 (遭了,本小姐刚刚只顾着表现自己,却忘了在这大殿之上,还有对本小姐心生敌意的凌贵妃了)。 她很清楚,这宠冠后宫的凌贵妃是大皇子生母,是当今皇后娘娘的死对头。 一个身居高位,一个封妃圣宠,如此势均力敌的两人,如此鲜明的对比。 让温倾城深刻的感受到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丞相之女,面对深受帝宠凌贵妃,她哪里还敢惹这尊大佛。 随即只见她快速的抬头朝大皇子幽怨的委屈巴巴的瞥了一眼。 好似再说: (大皇子,倾城都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还不快点站出来替倾城解围吗?你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凌贵妃如此针对我!) 而此时沉浸在自己内心嘶吼中的大皇子却毫无察觉。 大皇子这样冷漠无视的模样,让温倾城她那颗本是砰砰乱跳的心在凌贵妃这番言语下,不禁重重的一沉! (这该死的大皇子,竟敢如此忽略玩弄本小姐!还有那凌贵妃可真是个心高气傲的主,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今日宴会之上当着众人的面如此贬低本小姐这个未来太子妃,日后都给本小姐记好了!) 随即只见温倾城连忙向凌贵妃行礼请罪, “贵妃娘娘息怒!臣女一时口快,还望贵妃娘娘不要见怪。” “本宫见怪与否倒也罢了,只是本宫看你是个聪明人,以后这嘴巴最好还是把门的好。” “否则若是说错了话,便是这脑袋也保不住了!” 凌贵妃此话一出,原本安静的大殿之上一片唏嘘之声。 (这凌贵妃可真是够狠的!) (就是啊!这温倾城今后若是真成了太子妃,那今日凌贵妃之辱她岂会善罢甘休?) (这凌贵妃看来是不会让温倾城好过!) 而原本便对温倾城心生愤怒厌恶的大皇子在听到自己母妃的这番话后,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 听着凌贵妃这突如其来的怒斥,, 只见皇后娘娘那如秋水般平静的双眸轻轻的闪过一丝得意的笑意。 随即她又抬起凤眸不满的看了温倾城一眼,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之色。 (蠢货,身为堂堂未来太子妃,竟然被那一个贱妾给拿捏住了,真是愚不可及!) 当即,只听皇后娘娘微笑的对着凌贵妃亲切说道, “贵妃,你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怎么生出如此大的怒意?需不需要传御医过来瞧瞧?” 凌贵妃闻言,喉咙中那即将脱口而出的轻蔑言语顿时如鲠在喉。 只见她原本娇媚的笑容此刻尽数尴尬在她脸上, 不过须臾之间,只见凌贵妃那高贵白嫩的玉手猛然轻轻一挥,随即转身看着皇后娘娘, 回以微笑的说道, “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妾没事。只是突然想起如果让未来太子妃独自一人上台表演,好像跟皇后娘娘所出之题有些不符。” 听着凌贵妃这突然改变话题的言语,就连在一边隔岸观火喝着酒水的皇上都不禁差点被噎住,只见他狠狠的抽动了几分嘴角。 (哈哈哈,朕的爱妃竟然还有这本事,真是……真是笑死朕了。) 而在场的众人也被凌贵妃此番大相径庭的操作雷的不行!只见他们的头顶跑过千万只草泥马! “哦?贵妃竟然有如此高见,不知此话怎讲?” 此时皇后娘娘那双凤眸不禁微微一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随即凌贵妃娇媚的朱唇勾起一抹与她往日形象截然不同的阴冷微笑,只听她高傲的说道, “皇后娘娘,您今日出的题目可是互相斗艳的才子佳人!这哪能让未来太子妃独自一人登台。” 说道这里,只听凌贵妃语气一转,随即又像没有骨头的银蛇一般再次倒进皇上的怀里撒娇道, “皇上,臣妾有一侄女名唤凌玉儿,臣妾听闻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虽不如温小姐那般出众,但能陪未来太子妃一同登台,那也是臣妾这侄女的福分。” “皇上,您说。臣妾的这番建议如何?” 凌贵妃一边说着,一边朝着一旁的自己侄女凌玉儿使了个眼色。 凌玉儿心领神会,立刻起身朝着皇上盈盈一拜,道, “臣女凌玉儿参见皇上。” 皇上闻言,淡淡的开口道, “凌小姐不必多礼,起身!” 大殿内,一时间陷入了沉寂。凌贵妃的突如其来的请求,让所有人都为温倾城捏了一把冷汗。 (这凌贵妃真是给温小姐找了个强劲的对手!) (就是啊,这凌玉儿在凌贵妃的衬托下,倒是显得有几分清纯可爱。) (就是不知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凌玉儿小姐,能不能让温倾城这个未来太子妃吃上一番苦头!) (就是!这凌玉儿看着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到时候若是真与温小姐一起登台表演,定会借机生事!) 温倾城此刻也是心头一颤,她深深知道,这凌贵妃是针对自己而来。 (该死!这凌贵妃如此敌视本小姐也就罢了,竟还如此算计本小姐!) (这要是让她与本小姐一同登台表演,到时候若是出了什么差错,这凌贵妃定会借题发挥!) 而皇上坐在龙椅上,手中把玩着酒杯,脸上带着一抹玩味的笑意。 他并未立刻回答凌贵妃的请求,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温倾城。 (原来朕的爱妃也会算计别人抬高自己的人了啊!) 温倾城刚想开口请皇上收回成命,随即她只感觉一抹寒意直达她的头顶,心中咯噔一声,娇躯一颤。 还不等她轻开朱唇皓齿回答。 这时,只听凌贵妃突然娇笑一声, “皇上,臣妾看温小姐她好像很不服气呢。” “就是……就是……” 这时旁边一个心直口快的小答应插嘴道, “臣妾看温小姐她刚刚看凌贵妃的眼神很不友善呢!” “哈哈哈!” 大殿内响起一片哄笑声。 就连皇上都忍不住轻笑一声,他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随即只见他饶有趣味的看向温倾城说道, “温卿家的嫡女倾城?朕记得她。” 只见皇上又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 “凌贵妃的建议很有意思。温倾城,你可有异议?” 此时温倾城听着皇上的问话,身躯一僵,脸色瞬间惨白。 皇后娘娘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些许不满。 她并不想让凌贵妃得逞,但又不能明着反对皇上。 只见她轻叹一声,然后淡淡地朝温倾城开口道: “倾城,你是未来的太子妃,要有气度和大度。你就让凌玉儿与你一同登台。” 见此, 温倾城只有咬紧牙关,略带颤抖的声音缓缓道: “皇上,臣女愿意与凌玉儿妹妹一同登台。” (哎—!本小姐明明在心中已经将这高傲的凌贵妃骂了千百遍,却不想如今竟还要与她那低贱的侄女同台竞技!) 作者有话, 来往的王子公主们,不要忘记多评论评论,给大大一个动力! 请用你们万能的手指,点点星星,给书评喂口食物! 周一大家都很忙碌!不要忘记休息喔! 第124章 凌玉儿的计划 听到温倾城的回答,大殿内顿时响起一阵轻叹。 不少人心中暗自感叹,这温倾城倒也是个聪明的女子,知道与凌贵妃对抗并非明智之举,不如借此机会展示自己的才华和魅力。 而坐在龙椅之上的皇上,此刻看着大殿中央的凌玉儿和温倾城两人,那双微眯着的双眸中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精光, 须臾之间,只见他看着御玄澈微笑着的说道, “澈儿,你说让凌玉儿与温倾城一同登台是否妥当啊?” 皇上此话一出,让在场的众人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不过是小小的一场登台表演,为何还要询问战王的意思。 此时站在殿中的凌玉儿和温倾城听着皇上的言语,都不由得提起自己那颗小鹿乱撞的心脏,巍巍期盼着战王的回话。 而一直与这宴会格格不入,一身气息充满生人勿近的战王御玄澈闻言,只见他缓缓抬起头,目光一一扫过殿内的众人,那张千年不变的冰山般的清冷目光落在大殿中央的温倾城与凌玉儿看身上 那双幽深清冽的眸子中,此刻闪过一抹玩味的笑意。 只见他眉眼轻抬一下,向皇上拱了拱手,淡淡的说道, “臣认为皇上心中自由决断,臣听皇上的安排。” 战王的话一出, 凌玉儿和温倾城两人都不禁有些失望。 她们本以为战王会偏袒自己的这一方,谁曾想他竟如此敷衍了事。 这时只听皇上呵呵一笑,道: “澈儿所言极是,既然贵妃如此推崇,想必凌小姐的才艺定是非比寻常,那就与未来太子妃一同登台! 凌玉儿闻言,顿时满脸喜色,她深知自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是在舞蹈方面,更是深得凌贵妃的真传。 只见她盈盈拜道: “多谢皇上夸奖” 而温倾城此刻脸色却是微微有些难看。 不过很快温倾城就调整了心态, (这凌玉儿虽然样样精通,但本小姐可是身负凤命之人,琴棋书画更是不差她半分!) 想到这里, 温倾城那双明亮的双眸中不禁闪过一抹得意的神色。 于是只见她向皇上盈盈一拜,开口道: “皇上,既然凌玉儿妹妹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臣女也不甘示弱。臣女准备了一首曲子,想与凌玉儿妹妹一同演奏。” 皇上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看着温倾城淡淡地问道: “哦?那你准备的是何曲?” 温倾城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 “回皇上,臣女准备的是《广陵散》。” 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响起一片赞叹之声。 《广陵散》乃古琴中的名曲,其曲风豪放激昂,难度极高。 温倾城竟然选择了这首曲子,可见她对自己琴艺的自信。 皇上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淡淡地开口道: “好!既然如此两位都去准备!” 凌玉儿微微欠身缓缓站起,正欲退下准备,却突然间感觉一股强烈的内力向自己冲来。 只见她身躯一晃,差点摔倒在地。 突然间又感觉一道冷冽的目光向自己射来。 她心中大惊,抬头顺着那道目光看去,却发现战王正冷冷地看着自己。 那双深邃的眸子中,透露出一种凌厉的杀气,让凌玉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似乎在警告她: “你若敢乱来,本王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她心中惊恐,难道战王知道了自己的心思? 不可能! 自己掩饰得很好,除了自己的姑母和自己身边的贴身婢女,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计划。 难道是姑母出卖了自己? 不可能! 姑母一直很器重自己,况且她也知道一旦计划成功,得益的将是整个凌家。 那么,这个战王究竟是怎么了? 凌玉儿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将疑惑埋藏在心底。 只见她勉强站稳身子,低头掩藏好心中的惊恐,缓缓退了下去准备。 而此时的大殿内,气氛异常紧张。 所有人都将目光聚集在那舞台之上,期待着接下来她们的表演。 不多时, 只见凌玉儿身着粉色流苏长裙,脸上带着一层面纱,露出那双清冷的眸子。长发一支玉簪轻松挽起,一朵火红的鲜花插于发际之中。 手持一根碧绿玉笛,款款走向舞台中央。她的身姿轻盈优美,如同她头上那盛开的花朵般娇艳欲滴。 而温倾城则身着华贵飘逸的宫装,长发如瀑般垂在身后,头上戴着一支玉步摇,脸上画着淡妆,整个人看起来清新脱俗。她站在舞台中央,气质高雅,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 温倾城全然不顾周围众人异样的目光,迈着小碎步, 缓缓坐在古琴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见她那娇粉的指尖在琴弦上不停的轻轻挑动,那悠扬的琴音便弥漫整个大殿。 温倾城的琴艺确实了得,那熟练的手法,那如流水般的音律,一曲《广陵散》在她的手指间流淌出来。 让人听得如痴如醉。 而凌玉儿也不甘示弱,她站在温倾城身旁,开始展示自己的舞技。 凌玉儿的舞姿优美而动人,身姿曼妙,宛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每一个转身、每一个跳跃都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故事。 在场的众人看着两人的表演,都不禁感叹不已。 这两位年轻女子,无论是琴艺还是舞技,都堪称一绝,实在是让人佩服。 这一刻,大殿内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那悠扬的琴声和舞曲声。 那激昂的琴声和优美的舞曲交织在一起,如同一首动人的乐章,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之沉醉。 大殿内,不少贵女们纷纷感叹,这温倾城和凌玉儿两人不仅样貌出众,才艺更是双绝。 她们两人同台竞技,不仅没有让彼此的才艺相互压制,反而相互衬托,使得整场表演更加完美。 坐在龙椅之上的皇上,此刻看着舞台上的温倾城和凌玉儿两人,那双复杂的龙眸闪现出让人耐人寻味的目光。 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却又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大殿内的众人被她的舞蹈深深吸引,纷纷沉浸在这美妙的舞姿之中。 然而就在凌玉儿旋转着身姿到了御玄澈跟前之际,突然间她的脚下一滑,身形一顿,她似乎有些站不稳,身体微微摇晃着。 大殿内的众人见状,纷纷露出担忧的神色。 随即只见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整个身子向前倾去,瞬间便要往战王御玄澈的身上倒去! 这一变故让所有人都惊呼出声! 电石火光间,只见御玄澈身形一闪,避开了将要倾倒过来的倩影! 而凌玉儿暗暗咬了一下自己口中的银牙,原本苍白的脸色也更加惨白! (该死的战王,一点怜香惜玉之心都没有的吗?本小姐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怎会轻易放弃!) 大殿内众人惊呼未定,却见凌玉儿身形一转,瞬间从御玄澈身侧掠过,轻盈地飘到了舞台的另一侧。 而在众人震惊的这一瞬间空档中,在凌玉儿掠过御玄澈身侧之时,只见她快速的拔下头上的那朵红的娇艳欲滴的鲜花好似在不经意之间划过御玄澈那裸露在外脖颈,而她那冰凉的手指随之轻轻地划过那片肌肤,留下一道微凉而娇媚的触感。 转瞬间那朵鲜花已然到了御玄澈的手中。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无人察觉! 御玄澈只感觉脖颈处微微一凉,掌中传来一抹刺痛,转瞬即逝,快的连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御玄澈被这突如其来的冰凉触感惊得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栗,只见他的眼底泛起黑雾般的疑惑! 随即转头用那冷冽如寒冰般的目光带着一股凌厉的杀气直直的看向凌玉儿。 却见凌玉儿已经面向舞台,仿佛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手握长笛吹奏起来,身姿轻盈地继续跳着舞蹈。 那婀娜的身姿,清冷的眸子,在舞蹈中展现出别样的风情。 而在无人察觉知晓的时间, 只见凌玉儿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那娇媚的容颜上也露出了一丝得逞的笑容。 这一刻,大殿内的众人似乎感觉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氛,安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到。 刚刚那一幕,实在是太惊险了! 若是凌玉儿真的倒在战王身上,恐怕她今日难逃一死! 不过,刚刚那一刻,战王的反应也实在太快了! 他身形一闪,便避开了将要倾倒过来的凌玉儿。 这个战王,还真是冷酷无情! 而此时在舞台上翩翩起舞的凌玉儿,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刚刚那一刻,她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计划竟然被战王一眼识破! 还好,她准备充足!不然这次恐怕会功亏一篑! 此时大殿内的众人还处于震惊之中, 却见温倾城的琴音突然间变得激昂起来,那慷慨激昂的音符如同一把锐利的剑,似乎要将什么斩断一般。 众人听着这琴音,只感觉心中充满了豪情壮志,仿佛置身于千军万马之中,指挥着千军万马奋勇杀敌。 这一刻,大殿内的众人只感觉心中热血沸腾,仿佛有使不完的力量。 而坐在龙椅之上的皇上,听到这慷慨激昂的琴音,那双龙眸中闪现出激动的神色。 第125章 凌贵妃出丑 琴音再起,舞者再舞。 只见凌玉儿手持长笛放于嘴角。 突然间,从她的长笛中喷出一道清亮的声音,如同龙吟凤鸣一般,让众人都不禁为之惊叹。 此时只听温倾城的琴音突然间又变得更加激昂,仿佛要将整个大殿掀翻一般。 而凌玉儿的舞蹈也随着琴音的变化而变化,手中长笛吹奏得更加卖力,那优美的舞姿也更加妩媚动人。 大殿内的众人被这如火如荼的表演震撼得目瞪口呆,仿佛连呼吸都忘记了。 这一刻,他们仿佛置身于一个真正的战场之中,被那激昂的琴声和优美的舞蹈所吸引,无法自拔。 那种豪情壮志,直冲云霄。 而坐在龙椅之上的皇上,再次被这惊心动魄的表演所震撼。 他的双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似乎已经忘记自己怀中还有一个宠妃,竟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 眼前的表演让他似乎想起了曾经率领千军万马征战四方的岁月。 而一直处于他怀中的凌贵妃,被皇上突如其来的动作弄的毫无防备,只见她娇躯一颤,一个踉跄瞬间从皇上的怀中滑落在地。 “砰——” 一声闷响,在安静的大殿内尤为刺耳, 只来得及听凌贵妃发出一声娇呼, “啊——,皇上……,”便见她已经向宴会中央滚落下去。 众人惊呼出声, 这一刻,大殿内的众人除了正在翩翩起舞的凌玉儿和谈的正沉浸于自己琴音中得温倾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凌贵妃的身上。 这一幕实在是太过于惊心动魄,以至于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但见凌贵妃脸色瞬间惨白,似乎被摔疼了。那一直维持的娇媚容颜也瞬间在她的脸上出现了裂痕! (啊啊啊啊啊!皇上……皇上怎么可以这样?让本宫在宴会上出如此大的丑闻,这让本宫以后在这后宫之中还如何立威,此时还不如一刀杀了本宫来的痛快!) 而一直因嫉妒凌贵妃时刻关注皇上的那些后宫嫔妃们。 在看到这一幕后,纷纷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只见她们玉手捏着帕子掩住嘴角的那抹嘲笑。 终于,这高高在上的凌贵妃也尝到了跌落云端的滋味。 此时她们的心中那是无比的快意。 (凌贵妃啊凌贵妃,你也有今天啊!) (看来这次凌贵妃真的摔的不轻呢!!) (不过也好,自从凌贵妃进宫以来,一直盛宠不断,如今终于可以出出这口恶气了!) (就是,就是!这次可真是她的报应啊!) (就是,就是!这个凌贵妃仗着皇上的宠爱,在宫中可谓是横行霸道,这次摔她一个大跟头,终于能挫挫她的锐气了。) 就连坐于皇上身旁一直维持母仪天下而端庄优雅的皇后,也不禁抖动着她的娇躯,极力的忍住那想仰天大笑的冲动。 (凌贵妃为这次宴会可是精心准备了许久,如今她出竟出了这么大的洋相,真是让本宫心中痛快无比)。 而皇上也被这一变故惊得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一个激动竟然会将凌贵妃摔下舞台。 这可是他最宠爱的贵妃啊! (朕刚刚真的是太激动了,朕不是有意的,爱妃啊!你就多担待一点啊!) 此时凌贵妃被摔得头昏脑胀,一时间疼痛难忍,只见她暗暗咬了一下自己口中的银牙,眼泪汪汪的看着皇上。 皇上低头看向下方摔落的凌贵妃,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之色。 随即脸上又浮现一抹心虚的神色, 只听皇上尴尬的咳了几声,一脸焦急十分愧疚的说道, “爱妃,你没事?” “皇上,臣妾没事,只是有些头晕而已,臣妾休息一会儿就好。” 凌贵妃咬着银牙,强忍着疼痛,轻轻地向皇上摇了摇头。 (谁说本宫无碍,本宫快痛死了,皇上你不会立刻宣御医前来替臣妾诊治一番吗?) 然而这些言论,凌贵妃也只敢在心中不满的低估着。 皇上听着自己爱妃的话语,心中更加愧疚,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连忙上前将凌贵妃抱起,让她躺在龙椅上休息。 而原本沉浸在那慷慨激昂的琴音之中,正接受那激烈的琴曲洗礼心灵的文武百官,此时也从凌贵妃的摔落的震撼中惊醒过来。 只见他们一个个捂着自己的心口,擦拭着额头那浸出的冷汗。 (这……这皇家的宴席真的是不能参加啊!实在是惊心动魄,一不小心连命都会丢了。) (是啊,是啊!这种情况是我们这些大臣可以看见的吗?) 而一直冷漠关注这场庆功宴的战王御玄澈, 他身后的武将却不是那么的含蓄,直接捧腹大笑起来。 “将军,属下怎么觉得今日庆功宴上的节目当属凌贵妃的表演最是精彩。” “是啊!将军,末将是个粗人,听不懂那些莺哭啼啼,但凌贵妃的表演属下还是能看懂的。” …… 御玄澈听着身后这些武将毫不掩饰的夸装说辞, 此时他那万年不变的寒冰双眸中,也不禁因为凌贵妃的大出洋相而浮上些许笑意。 这些武将并没有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他们岂会看不出这场宴会对自家将军并不友好。 随着武将那不加掩饰的粗狂之声传遍宴会的每个角落。 此时在场众人的心中一阵唏嘘不已。 (这些武将可真是敢说大实话啊!就不怕皇上给他们定个欺君之罪,满门抄斩吗?) 而原本就被羞的不行的凌贵妃此时脸上更是青白交加,一口银牙差点被咬碎,那种本就惨白的脸色更显惨白。 而此时坐于龙椅上的皇上脸色黑沉的欲滴墨汁一般,只见他那紧握的酒杯发出“吱吱”声响,瞬间被捏碎于龙手之中。 惊的整个宴会的气氛陡然紧张凝重起来。 只听皇上身后的曹公公的立马惊呼出声, “皇上——,” 而皇上却随之狠狠瞥了一眼曹公公,阻断了他接下来要大喊宣御医的话语。 而原本想上前关心皇上的皇后娘娘,也止住了即将起来的身躯。 (罢了,既然皇上心中已有决断,本宫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讨人嫌了。) 正在此时,舞台之上, 随着温倾城的琴音落下最后一个音符,凌玉儿的舞蹈也达到了最高潮。 她身形轻盈地飘到了舞台中央,手中长笛在指尖翻转,如同一朵盛开的花。 琴音渐弱,舞姿收尾。 大殿内,琴音逐渐平息, 一曲《广陵散》余音袅袅,连绵不断。 而此刻,温倾城已经收起手中的古琴,身姿优雅地站在舞台中央,清冷的眸子淡淡地扫过大殿内众人,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淡笑。 那高傲的神态,那清冷的气质,在在场的众人之中,独树一帜。 而坐在龙椅之上的皇上,此刻也收回了刚刚愤怒的神思。 只见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那激昂的琴声和优美的舞蹈全部吸入肺腑之中。从而达到降低他心中那掀起中烧的怒火。 而大殿内的众人也在这激昂的表演之后陷入了一片寂静。 这时谁敢拍手叫好?都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吗? 而在这片安静中,温倾城和凌玉儿已经走下了舞台。 她们来到了大殿的中央,向皇上鞠躬行礼:“参见皇上。” 这时,却见皇上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看着温倾城大声的说道: “好!好!好!” “未来太子妃果然名不虚传!你弹奏的这首曲子,真是让人热血沸腾啊!当真是我大定的第一才女!” 温倾城闻言,连忙娇羞的低头说道: “多谢皇上!皇上过誉了!” 在这一刻,温倾城感觉自己就是大殿内的焦点。 (哈哈哈,看看,这些人都沉醉在本小姐这美妙的音符之中的,至今都没有回过神来。本小姐当真不愧是身负凤命之人。) 随即只见温倾城用她那余光满含羞意的看了一眼宴会中的战王御玄澈。 (战王,你是不是内心中也被本小姐的琴音而深深的折服啊!) 仿佛过了许久,大殿内才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仿佛众人才从那振奋人心和动人心魄的舞蹈之中缓过神来。 这时大殿内,贵女们这才敢纷纷议论着温倾城和凌玉儿的表演。 凌玉儿看着温倾城的表演,心中暗暗感叹。 这个温倾城,不仅琴艺高超,而且气场十足。 今日这场表演,温倾城绝对是最出色的那一个。 凌玉儿心中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跟温倾城比起来,的确差了一些。 随即只见她瞬间飘到了温倾城的身边,抬手鼓掌赞叹道: “温姐姐不愧是第一才女,琴技高超,舞技出众,实在是让人佩服。” 温倾城闻言淡淡一笑,眼眸中泛起些许得意,道: “凌玉儿妹妹过奖了,只是雕虫小技而已。”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明白对方的心思。 第126章 凌玉儿求皇上赐婚 大殿中的众人听着皇上那不假思索的大声称赞温倾城。 温倾城的名字赫然印在所有人的心目之中。 宴会中,不少人都在议论着两人刚刚的表演。 “温倾城不愧是第一才女,琴艺高超,舞技出众,实在是让人佩服。” “是啊!尤其是她的琴音,让人听了热血沸腾。” “其实凌玉儿也不错,她的舞姿优美,飘逸仙仙。” “两位才女的表演各有千秋,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 而凌贵妃见状,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之极。 凌贵妃万万没想到,她精心为自己侄女准备的节目竟然会输给温倾城这个贱人!而且输得如此彻底! 简直是丢人现眼! 这丫头怎么如此没用?亏自己如此费力的为她四处周寻,连一个小贱人都比不过? 凌贵妃心中气愤难平,忍不住狠狠地瞪了凌玉儿一眼。 凌玉儿见状,心中不由一惊。 她知道自己姑母心中肯定气恼,但没想到她会迁怒自己。 原本自己也是想让姑母出出风头,没想到却让她在皇上和皇后娘娘面前丢脸了。 想到这里,凌玉儿只好悻悻地退到一旁,默默地低下了头。 而此时大殿内众人也纷纷上前向温倾城道贺。 就在此时, 只见凌贵妃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望着皇上,不满的撒娇道, “皇上可真是偏心,臣妾心里不服的很。”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愣。 这凌贵妃是不是被摔傻了? 她可真是胆胆包天啊? 在这种场合都敢对皇上说出这种大不敬的话来,竟敢如此当面撒娇不满皇上的做法,真是不知死活。 她难道不知道,她这么说会让皇上下不了台吗? 此时大殿内的众人,也不禁纷纷为凌贵妃捏了一把冷汗。 而坐于龙椅上的皇上,此时脸色也阴沉的可怕。 只见他双眸之中泛着凌厉的寒意,身上那股上位者的威严气势瞬间将大殿内的众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只见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沉声说道: “爱妃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刚刚摔坏了脑子,你如今可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贵妃还是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朕不与你计较。但回到后宫之中,你要好好反省反省自己。” 凌贵妃闻言,当场就吓得瘫软在地。 她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角,全身颤抖些,原本那如花似玉的容貌上布满了恐惧之色。 她似乎没有想到皇上会这样问她。 她心知肚明,自己虽然贵为皇贵妃,但在这深宫之中,若是没有皇上的宠爱,也不过是一个孤家寡人而已。 凌贵妃心中一阵委屈,眼中泛起些许泪光。 看着凌贵妃那凄美的容颜,皇上也不禁有些心软。 他微微叹了口气,说道: “既然爱妃觉得朕偏心,那爱妃说说朕的心偏哪了?” “臣妾……臣妾……” 凌贵妃闻言,娇躯微微一颤,立刻低头道: “臣妾不敢。” 而此时的皇上听着自己的爱妃如受惊的的猫咪一般的言语,却是满眼宠溺的笑道: “你不敢?朕看着普天之下,整个后宫就只有你敢了。” 随即又宠溺的上前扶起地上的凌贵妃,刮了刮她的鼻子,淡淡笑着说道, “爱妃且说说看,朕这次恕你无罪。” 凌贵妃闻言,便知皇上心中的龙火已然消散, 随即便娇嗔着瞪了皇上一眼,连忙娇哼一声说道: “皇上刚才可是吓死臣妾了,臣妾哪敢对皇上大逆不道。” “都是臣妾不好,还请皇上看在往日臣妾服侍皇上的份上,不要跟臣妾一般见识” “皇上,臣妾只是想说,皇上刚刚只夸了未来太子妃一人,却遗漏了臣妾的侄女。难不成还不准臣妾跟皇上说说委屈吗?” 皇上闻言,龙心大悦。只见他大手一挥, 笑着说道, “哦?看来是朕误解爱妃了,那么朕就此番机会给爱妃的侄女一个承诺可好?” 凌贵妃闻言,心中虽喜,但表面上却依旧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连忙低头道: “臣妾替侄女谢过皇上。” 而皇上的此话一出,让在场的文武百官面面相觑,皆是一愣。 今日这是怎么了? 怎么帝后两人的承诺如白菜般的廉价,说许就许了? 众人本以为凌贵妃会因为争宠而不得,心中抑郁难解,皇上会因为今日的宴会上凌贵妃说出那番大不敬之言而降罪于她! 可偏偏皇上还居然在这种场合对贵妃如此厚待,许下承诺,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啊! 但如今看来,这凌贵妃果然不简单啊。 此时凌玉儿心中如同万马奔腾,思绪万千。 她惊讶于皇上对自己姑母的宠爱,更惊异于自己姑母的胆大妄为。这种大胆的撒娇和直率的言语,在深宫之中实属罕见。 凌玉儿心中明白,这样的场合,这样的言语,若是处理不当,便可能引来杀身之祸。想到这里,她心中为自己姑母捏了一把冷汗,但同时,也隐隐有些羡慕她的勇气和智慧。 此刻只见她羞涩的低下了头,缓缓走到大殿中央,朝着皇上盈盈一拜,道: “多谢皇上的恩赐,” “皇上,臣女愿以此次为契机,想让皇上为臣女赐婚,臣女愿终生侍奉在战王身边,誓死不渝。” 此话一出, 大殿内顿时陷入了死气般的寂静。气氛也渐渐变得微妙而凝重起来。 大殿内的众人的内心皆是被凌玉儿的言语给狠狠的敲打了一下,纷纷露出惊异的目光看着凌玉儿,眼中皆是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个凌玉儿,竟然要皇上赐婚,许配给战王? 这不是明摆着要当战王妃吗? 战王是谁? 那可是大定如今炙手可热的战神,手握重兵,权势显赫。 更是先太子的遗孤,年纪轻轻就被封为了王爷。 身份可谓是尊贵无比! 可如今这凌玉儿,竟然想要成为战王妃,这可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作者有话说, 大大亲爱的看官们,今日大大时间有些紧张,更新的晚了,明日大大为表歉意,给各位看官们加更! 多谢各位王子公主们的赏识!多谢大家的评论! 大大就此退下了! 第127章 战王拒绝赐婚 凌玉儿的话无疑像一块巨石投入湖中,掀起千层浪。 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而刚要落座的温倾城闻言,身子陡然一僵,只见她双手紧紧的握住自己的衣角,原本娇艳的面容此时苍白的更是没有一丝血色。 她死死的盯着凌玉儿,双眸之中泛着怨恨的光芒。 (贱人,当真是下贱之人,竟然敢在这宴会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公然向皇上祈求圣旨赐婚。) 温倾城此时的内心可谓是五味杂陈。 虽然她与战王只有一面之缘,但是那日战王在上京城街道上的风采,却让她至今念念不忘。 她心中早已将战王归为自己专属的营地 可如今,凌玉儿竟然想要成为战王妃,这无疑像在她心头剜了一块肉一般。 此时大殿内的诡异气氛越来越凝重。 而凌玉儿却依旧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她知道此时自己的要求已经提出了,若此时退缩,那可就是前功尽弃了。 而坐于龙椅之上的皇上也被凌玉儿的豪言壮语给弄得一愣。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凌玉儿竟然会在这个场合提出这样的要求。 只见皇上看着凌玉儿,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这个凌玉儿,可真是有些意思啊! 当真是不简单啊! 难道她不知道,这样的要求,可能会让她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吗? 竟然有这样的勇气和胆识,想成为战王妃。 要知道,战王妃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看来这凌玉儿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啊。 皇上心中想着,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凌玉儿。 只见她娇躯修长,容貌清丽,双眸如秋水般清澈明亮。 虽然算不上绝色美女,但那种清纯的气质却让人心生好感。 皇上心中想着,这个凌玉儿倒也是个可造之材。若是有机会,倒是可以帮她一把。 毕竟如此好用的棋子,实在难找。 皇上沉吟片刻,开口说道: “哦?凌玉儿,你想当战王妃?你可知道,战王身份尊贵,不是一般女子可以匹配的?” 凌玉儿闻言,她那双美眸之上的睫毛微微一颤,娇躯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她心中清楚,自己此番举动,无疑是在老虎头上拔毛。 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她明白,自己若是退缩,不仅会让自己和姑母陷入危险之中,更会让整个凌家蒙羞。 想到这里,她心中大定,无论如何,她都要皇上赐下婚嫁。 只见她挺直了腰板,双手紧紧地攥着拳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光芒。 此时的凌玉儿心中忐忑紧张,但她依然轻开朱唇,微微垂着头,坚定地说道: “皇上,臣女自知身份卑微,不配高攀战王。但臣女对战王一见倾心,愿意以命相守。还请皇上成全。” 此话一出, 文武百官们皆是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一个个皆是低着头,不敢言语。 只是各个心中却是如翻涌的潮水一般难以平息。 这凌玉儿,竟然如此的不知天高地厚。 她不知道吗?战王妃的位置不是谁都能当的。 赐婚战王这可不是小事。 这关乎到皇家的颜面,更关乎到战王的意愿。 若是战王不愿意,那么凌玉儿便是在此地自尽谢罪也难辞其咎。 可若是战王愿意,那便更是等于打了皇上的脸。 而凌玉儿,虽然出身高贵,却还是差了一些火候,何德何能能够成为战王妃? 人人皆知战王妃的位置,无比尊贵。 可同时,也是人人皆知的烫手山芋。 毕竟,战王可是手握重兵,时间久了,可是会遭受帝王猜忌的。一不小心,有可能满门皆去见阎王了。 此时只见皇上面带笑意的深深地看着凌玉儿,随即眼神中透露出饶有趣味的神色打量着战王御玄澈。 只听他接着说道: “澈儿,你怎么看?” 此话一出,整个大殿顿时一片寂静。 此时的宴会厅内落针可闻。 众人的目光皆聚焦在战王御玄澈的身上。 温倾城也死死的盯着御玄澈,双手紧握成拳,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惴惴不安。 而御玄澈闻言,他修长的睫毛微微垂下,遮住了他漆黑的瞳孔。 只见他面无表情的端起面前的酒杯的轻轻地品了一口美酒, 那冷漠的神色,如同千年寒冰一般让人不敢靠近。 随即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眸之中泛着冰冷的光芒,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众人屏息以待,等待着御玄澈的回答。 只见他瞥了一眼凌玉儿, 这个女人,当真是找死! 竟然想要成为他的战王妃? 真是可笑! 随即转过头看向皇上, 他的声音低沉而冷漠,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臣并无娶妻之意,无福消受凌小姐这般盛情,还请皇上恕罪,望皇上代为拒绝。” 此话一出,整个宴会厅顿时炸开了锅。 而此时凌玉儿更是如同被重锤击中心脏一般,娇躯忍不住的颤抖起来,差点瘫软在地。 她没有想到,自己如此执着的要求,竟然会被战王如此果断的拒绝。 此时的她只感觉自己的心如同被撕裂了一般,疼得无法呼吸。 她死死的盯着御玄澈,双眸之中充满了怨恨和不甘。 而温倾城此时心中却是乐开了花。 她死死的盯着御玄澈,娇躯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这个男人……竟然真的敢拒绝皇上赐婚! 这个男人……竟然如此有胆识! 此时温倾城的心中却充满了狂喜和期待 皇上闻言,眉头微皱。 他心中虽然有些不悦,但更多的却是惋惜。 这个凌玉儿倒是个好苗子,只可惜……, 若是换个时间,他倒是可以考虑将这个凌玉儿赐给御玄澈为妃。 但现在,却不是个好时机。 毕竟,御玄澈身份尊贵,手握重兵,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让她陷入众矢之的,从而激怒到他。 皇上沉吟片刻,开口说道: “凌玉儿,战王既然不愿娶你,你便不要强求了。朕会为你寻一门好亲事,绝不让你受委屈。” 而凌玉儿闻言,更是心如死灰,则是呆呆地坐在那里,脸色苍白如纸。 她心中清楚,自己此番举动,无疑是在自掘坟墓。 而此时的御玄澈依然冷漠如初,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他端起面前的酒杯,轻轻地品了一口美酒,那冷漠的神色仿佛与整个宴会厅都格格不入。 作者有话说, 各位看官,请不要着急!耐心等待大大更新! 大大今日你定加更!争取上卷写完! 第128章 圣母皇太后 这时,只见从殿外走进身着明黄色锦衣,头戴金丝八宝攒珠髻,身披红玛瑙串珠流苏斗篷,下颌圆润光洁,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扬,颇有几分威严的一位姑姑。 她便是一直陪在圣母皇太后身边的红佛姑姑。 只见她走到皇上面前,微微欠身行礼,声音婉转动听, “皇上圣躬安。” “皇后娘娘凤体金安。” 皇上见状,点了点头,随即问道: “太后身体如何?” 红佛姑姑闻言,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谢皇上关心,太后娘娘身体很好。只是她老人家听闻皇上今日在此为战王设宴,心中甚是想念皇孙,特命奴婢前来请战王到慈宁宫一聚。” 此话一出,整个宴会厅顿时一片哗然。 要知道,这圣母皇太后可是一直在慈宁宫专心礼佛,很少插手朝政的。 这战王御玄澈可是圣母皇太后最宠爱的“亲嫡孙。” 今日竟然主动召见战王,这倒是让人不免好奇,耐人寻味。 皇上闻言,脸上不禁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太后竟然要见御玄澈?) 要知道,自从他登基以来,太后娘娘从未单独见过御玄澈。 今日这是怎么了? 皇上沉吟片刻,随即点了点头,对红佛姑姑说道, “既然母后想要见澈儿,那就让澈儿前往慈宁宫便是。” 随即皇上转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御玄澈,微微笑着开口说道: “澈儿,既然你皇祖母有请,你便随红佛姑姑往慈宁宫,代朕向太后问安。” 而御玄澈在红佛姑姑进来的之时,他的内心早已波澜万丈,那双深邃的眼眸之中泛着冰冷的光芒,却也难掩他心中的激动。 此刻,他漆黑的瞳孔之中只有慈宁宫,此刻,心中所想也只有那座宫殿中那抹他多年未见的身影。 “那里有他最亲最爱的人在等着他。” “那抹身影,是他这么多年内心深处最温暖的支柱”。 此时他听见皇上唤他的言语,心中不禁涌现出那久别的激动和欣喜的情绪 只见他点了点头, 起身走到皇上面前,微微行礼,声音冷漠, “臣遵旨。” 语罢,只见红佛姑姑走到御玄澈的面前,欠身行礼, “战王请随奴婢来。” 御玄澈闻言,朝着红佛姑姑微微点头, “那就有劳姑姑了。” 随着御玄澈跟着红佛姑姑离开这举办宴会的琼楼玉宇, 此时的大殿内,气氛骤然到达了冰点。 所有人都沉默着不敢出声,只有宴会厅内的悠扬丝竹之声在耳边响起。 此时皇上看着御玄澈离开的背影,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目光随即轻蔑的瞥了一眼凌玉儿,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之色。 随即只听皇上缓缓开口说道, “凌玉儿,你今日所做所为实属不智。你虽然出身名门望族,但也要懂得分寸。战王身份尊贵,岂是你想要便能得到的?” 凌玉儿闻言,心中一阵苦涩,自己呆呆地坐在那里,此时的她心中早已没有了任何思绪,如同丢了魂魄一般。 温倾城见状,心中不禁涌现出一种莫名的快感。 此时大殿内的气氛十分尴尬,众人都心有余悸,没有人敢出声。 皇上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开口说道: “好了,今日的宴会就到此作罢,众人都退下。” 说罢,皇上便转身离去,留下一众人面面相觑。 此时,身为储君的太子脸上露出了几分不解和尴尬。 要知道,今日这宴会可是专门为战王所设。 可现在父皇和战王都相继离开了, 留下这一地的官员,连他该如何收场? 太子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起身走到大殿中央,朝着高坐上的皇后娘娘温文尔雅的行了一礼, 只听他淡淡的笑着说道, “母后,今日的宴会本是父皇为战王接风洗尘而设,却不曾想战王因皇祖母的思念而提前离去,那今日的宴会便就此作罢,还请母后恩准。” 皇后娘娘闻言,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太子说的有理。既然战王已经离去,那这宴会便就此作罢。诸位都请回。” 说罢,皇后娘娘便起身离去。 众位大臣闻言,纷纷起身行礼,随后缓缓退出大殿, 而凌玉儿也早已如行尸走肉一般随着凌贵妃离开了大殿。 此时这处琼楼玉宇之中也只剩下温倾城和太子两人。 这时,只见太子看着温倾城,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缓缓走到她面前,看着她那双如同星辰一般璀璨的眼眸,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涟漪。 他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温倾城的脸颊,柔声说道: “倾城妹妹,你今日做的不错,孤有幸听到倾城妹妹那非凡震破人心的琴声,真是让孤如痴如醉。” “谢太子哥哥夸奖。” 温倾城闻言,脸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幽幽地看着太子。 太子看着温倾城那娇艳的红唇,心中不禁荡起了阵阵涟漪。 他伸出手将温倾城拥入怀中,低头亲吻着她的红唇。 这一刻,整个宴会厅仿佛都静止了,只有两人在缠绵着。 两人相拥而立,月光洒在两人身上,映衬着那如画的面庞。 而此时的红佛姑姑和御玄澈已经来到了慈宁宫。 慈宁宫内,古朴典雅的装潢尽显皇家的尊贵与气派。 只是那娇艳寝殿内却香烟袅袅,佛音缭绕。 只听红佛姑姑轻轻的向着寝殿内的人影说道, “太后娘娘,战王已经来了。” 话音刚落,便见从寝殿内走出一位身形有些佝偻,头发有些微白的老人。 只见她身着淡紫色锦衣华服,头戴凤冠,身披流苏斗篷,面带慈祥的笑容,那双深邃的眼眸之中闪烁着威严的光芒。 她便是当朝皇太后——慕容瑾瑜! 御玄澈看着那出现的身影, 他竟然差点认不出她来了! 此刻站在他面前的皇祖母已不再是他记忆中那个身姿绰约、容貌绝美的皇祖母了。 岁月在她的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此时的皇祖母早已不复当年的风姿, 那满头的青丝早已褪色,变成了如雪的白发, 而那双曾经充满睿智的眼眸,也变得浑浊不堪。 御玄澈不禁有些愣神。 此时的御玄澈看着眼前的皇祖母,心中涌起一阵酸楚,涌起无尽的思念。 他快步走上前,深深地磕了一个头,声音沙哑地说道: “孙儿御玄澈参见皇祖母,愿皇祖母万福金安。” 太后娘娘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泪光。 皇太后看着御玄澈那冷漠而深邃的眼眸,心中不禁一颤。 这孩子……变了! 虽然还是那么冷漠……但眼中的情绪已经说明了一切。 皇太后缓缓走过去,将御玄澈扶起,眼中闪烁着泪光,慈祥地说道: “好……好孩子……你终于回来了……这些年你受苦了。” 而御玄澈也看着太后娘娘那苍老的面容,和略显憔悴疲惫得神情,心中不禁涌现出愧疚和自责。 他知道,这些年皇祖母一直过得并不好。 虽然她一直保持着尊贵的身份和地位,但是她的内心却是孤独和寂寞的。 他曾经多次想要前来探望她,但是却因为种种原因而未能如愿。 “孙儿不苦,只要能见到皇祖母,孙儿什么都不苦。” 太后娘娘闻言,眼中满是疼爱, “傻孩子,你可是哀家的宝贝孙子,你知不知道这些年你不在皇祖母身边,皇祖母是多么想你。” 御玄澈闻言,心中一阵暖流涌过。他看着他的皇祖母,眼中满是感激, 随即他伸出手擦干慕容瑾瑜脸上的泪水,随即开口说道: “祖母放心,以后澈儿会一直陪伴在祖母身边的。” 第129章 太子遇刺,生死未卜 “好……好孩子……” 慕容瑾瑜闻言,脸上露出了欣慰而慈祥的笑容,眼中满是宠溺和疼爱。 而此刻的御玄澈也不再是往日那冷漠而孤独的战王了, 这一刻的喜悦和感动让他的不禁红了眼眶,湿了眼角。 红佛姑姑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也不禁露出了微笑。 只见红佛姑姑在这一刻短暂的幸福中,悄然的缓缓退了下去,走到了宫殿外。 抬头看着星空,心中不禁感叹着世间的变化无常。 而在那个充满激情的琼楼玉宇之中, 温倾城和太子两人依旧紧紧相拥。 这一刻,温倾城仿佛忘记了一切,只沉醉在太子的怀抱之中。 她忘了那所谓的大皇子,忘了缠绕她心间的御玄澈, 她此时只享受在太子那沉稳的心跳声中,感受着自己心中的那抹渴望。 突然,一阵寒风划过,打破了琼楼玉宇中的旖旎氛围。 温倾城不禁打了个寒颤,她抬头看向太子,却发现他的眼神有些异样。 “太子哥哥,你怎么了?” 温倾城问道。 然而还不太子作答,突然一道凌厉的剑气,刺破了琼楼玉宇的窗纱,直冲温倾城和太子袭来。 两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见那凌厉的剑气划破夜空,直接朝着温倾城咽喉袭来, 那瞬间, 温倾城只觉得死期将至, 然而下一刻, 太子却揽着她的腰肢一个翻滚,随即去躲那道凌厉的剑气。 “该死!” 太子愤怒地喝道。 温倾城和太子两人皆是一惊,随后急忙躲避,那道剑气直接刺入了一旁的柱子之中,将整个琼楼玉宇都震得摇摇欲坠。 “什么人?” 只听太子此时怒火中烧的大声质问。 然而却无人回答,只有那凌厉的剑气在夜空中闪烁着寒光。 太子和温倾城对视一眼,皆是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惊恐和疑惑。 “太子哥哥不必担心,倾城没事的。” 温倾城柔声说道,她刚才也被吓得不轻, “孤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暗杀孤!” 太子冷声说道, 他一双凌厉的眼眸扫过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他刚才差点被那道剑气所伤,若不是反应快,只怕他和倾城妹妹两人都会死在这琼楼玉宇之内。 “来人!把刺客给孤找出来!” 太子一声令下,顿时从殿外涌入数名身着锦衣的侍卫。 他们个个身材高大,气势威猛,一进来便开始四处搜索。 然而琼楼玉宇内却空无一人,只有那被剑气划破的窗纱在夜风中轻轻飘扬。 “回禀太子,未发现刺客人踪迹!” 侍卫首领上前禀报道。 “废物!” 太子闻言,愤怒地骂道。 随即温倾城和太子两人在锦衣侍卫的护送下小心翼翼地走出琼楼玉宇。 “太子哥哥小心。” 温倾城紧紧地跟在太子的身后,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走丢。 突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直接朝着太子的心脏刺去。 “太子!” 温倾城见状,惊恐地喊道。 然而却已经来不及了,那道利剑已经刺入了太子的胸膛。 “噗嗤!”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太子的衣衫。 一阵剧痛从胸口晕然传来,太子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随后便昏倒在了地上。 而那黑影在得手之后,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 温倾城见状,立刻冲了过去,惊恐地喊道。 然而却无人回应她,只有那夜风在耳边呼啸作响。 “来人!快来人啊!太子哥哥出事了!” 大殿内此时已经乱作一团, 温倾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太子的鲜血染红了自己的衣衫,心中的惊恐和无助让她几乎崩溃。 “不……不要……太子哥哥……” 此时的温倾城已经六神无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听她不停的哭泣着说道, 而当锦衣侍卫赶到太子的身边,他们看到太子的惨状,顿时惊呼出声。 “太子!太子!” “快来人啊!快找御医!” “快来人!保护太子” “抓住刺客!” …… 而此时在琼楼玉宇之外,一名锦衣侍卫突然从暗处探出头来,他看着大殿内的混乱局面,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嘿嘿,看来这次任务完成得不错。” 他心中暗自想道。 随即他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太子遇刺,帝后震怒,整个皇宫内都被一层阴霾所笼罩,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太医们急忙赶来为太子诊治,而皇上和皇后也匆匆赶到了大殿。 温倾城则是一直守在太子的身边,泪流不止。 “太子哥哥,你一定要挺住,倾城在这里等着你。” 温倾城拉着太子的手,哭得梨花带雨。 然而太子却依旧紧闭着双眼,没有任何回应。 皇后娘娘见状,脸上充满了焦急和愤怒之色。只听她悲痛欲绝地说道,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会在自己的皇宫之中被人了刺杀。这是何等的耻辱! 而在大殿之外,锦衣侍卫们还在四处搜索刺客的踪迹。 “废物!一群废物!……” 皇上坐在龙椅上不停的愤怒地骂道。 他看着地上的太子,心中一阵揪痛。 这个孩子从小就聪明过人,心地善良,一直是他心中的骄傲。 然而如今却被人暗杀,生死未卜。 想到这里,皇上心中勃然大怒, “该死!竟然敢在皇宫内行刺太子!简直是找死!” “皇上息怒。” 皇后在一旁劝道,她的心中也是十分的悲痛。 她看着眼前昏迷不醒的儿子,眼中满是泪水。 “息怒?朕要他们全都给太子陪葬!” 皇帝愤怒地说道。 他一双凌厉的眼眸扫过大殿内的众人。 而此时在皇宫之内的一处偏殿中,一名锦衣侍卫正站在大皇子的面前。 “这次你做得很好,没有露出破绽。” 只是大皇子淡淡地说道。 “多谢大皇子夸奖。” 锦衣侍卫恭敬地说道。 “不过你还是要小心行事,不要被别人发现了。” 大皇子听着属下的回话,耐心地叮嘱道。 锦衣侍卫听着大皇子关心的话语,随即一脸激动的说道。 “是,大皇子放心,属下一定会小心行事的。” “好了,你下去。” 只见大皇子朝那名锦衣侍卫挥了挥手说道。 “是。” 锦衣侍卫一边说还一边朝着大皇子拱了拱手,随后便要转身走出偏殿。 然而他还没有等他迈开步伐,突然只感觉心口一疼,随后便倒在了地上。 他低头一看,只见一把明晃晃的利刃穿透了他的胸膛。 他瞪大一双死不瞑目的双眼直直的盯着大皇子, 似乎是在问, (为什么,要杀了我?) 然而却已经来不及了,那把带着鲜血的利刃已经从他的后背穿透而出。 随即只见大皇子却勾起一抹残忍邪魅的微笑,伸出手抽出那把带着鲜血的利刃。 看着那名倒下得锦衣侍卫,轻轻低声呢喃着一句, “你难道不知吗?在本殿下这里,只有死人才会让本殿下放心。” 呢喃之声落下,只见大皇子拿出一块锦帕仔细地擦去了手中的鲜血。 此时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凌厉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而在他的身后,一个黑色的身影悄然浮现。 “大皇子,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处理好了。” 那名黑影低声说道。 “很好。” 大皇子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他抬头看向窗外。 夜色已深,然而皇宫内却依旧灯火通明。 “看来太子还没死呢。” 大皇子自言自语地说道。 他的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在策划着什么阴谋。 第130章 帝王怒火 随即只见大皇子又将手中的利刃狠狠地甩向了那名锦衣侍卫的尸体。 “扑通!” 利刃准确无误地穿透了那还散有余温的烂肉,透着一种诡异和残忍。 “把他处理了,哑奴!” 只听大皇子对身后的黑影留下这么一句话命令,随后便转身离开了这座充满令人作呕血腥味的偏殿。 夜风呼啸,却带不走偏殿内那一地鲜红的血迹和令人毛骨悚然的尸体。 大皇子走在皇宫的长廊上,看着周围忙碌的宫人们,脸上挂着的是往日常见的那温和有礼的笑容,却无人得知这笑意是否到达了眼底。 但此时大皇子听着自己心里那波涛汹涌的声音,那无人知道的内心越是布满了得意。 谁能想到,那被众人夸赞的文采斐然,被贵女们不停追逐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大皇子,是如此的残暴不仁,如此的邪魅恶心! 天际露出了鱼肚白,昨夜皇宫的那充满肃杀之气的腥风血雨就像未曾发生过一样,只见那御花园中的那些娇艳的花朵被冲洗的一片光洁在晨曦中露出醉人的艳色,偶尔随着微风,几颗圆润的两珠滴落,熠熠闪光。 而那经过一夜荒乱无比的紫宸殿也已经安静了下来,只有太子依旧昏倒在床上,生死未卜。 皇后娘娘在一旁守着太子,眼眶红肿,满脸愁容。 “皇上,太子他……” 皇后娘娘哽咽着说道,她不知道该如何告诉皇上太子的情况。 皇上闻言,心中一紧,他急忙走到太子的床前,看着太子的脸色苍白,紧闭着双眼,心中一阵揪痛。 “太医,太医!太子现下伤势到底如何了? 皇上一脸焦急担心地喊道。 随着龙声轰隆般的落下, 胡医正急忙走上前去为太子诊脉, 随即只见他又惶恐不安地跪在皇上面前说道。 “启禀皇上,太子殿下伤势十分严重,但现下已经稳住了伤势。” 皇上和皇后此时听着从胡医正嘴中溢出期盼已久的回禀内容, “呼……” 皇上和皇后不禁同时松了一口气。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只见皇后娘娘早已泪流满面,不停地感谢上苍。 随即又见皇后娘娘满脸感激地对胡医正说道。 “胡大人,太子能够有救全都是靠你的妙手回春啊!本宫感激不尽!” “太子殿下的伤势就拜托你了” 胡医正闻言,急忙起身行礼说道。 “臣一定会竭尽所能保太子的平安的 皇后听着医正信誓旦旦的保证,心中也安定了几分。 “那本宫就在此多谢胡大人了。” “皇后娘娘言重了。” 胡医正闻言,再次连忙还礼,恭敬的说道。 随即又听他补充道, “只是太子殿下的身体太过虚弱,需要长期调养。” “长期调养?” 皇上听着胡医正的话,心中一阵揪痛,他迫切地想知道答案,又继续问道。 “那太子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这个……,这个臣也不太清楚,需要看殿下的造化了。” 胡医正闻言,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 “臣会尽力为太子调理身体,促进他苏醒过来。” 皇上闻言,顿时勃然大怒,大声呵斥道, “该死!你们这些废物!一个剑伤都看不好,不清楚?那朕要你们何用?” “是不是非要朕把你们一个个都拉出去斩首才会做事吗” 只见皇上满脸怒容,双眼充血,狠狠地拍打着御案。 周围的宫人们吓得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出。 在场的太医们闻言,也都纷纷跪倒在地,不停的磕头求饶。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皇后娘娘见状,急忙劝道。 “皇上,现下还是让太医们为太子调养。” “调养?哼!……” 皇上愤怒地说道。 他一双凌厉的眼眸扫过大殿内的众人。 “太子被刺杀一事朕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皇上愤怒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 “废物!一群废物!” “保护太子不力,导致太子受伤昏迷,你们通通该死!” “来人!传朕旨意,将昨晚负责保护太子的侍卫们通通拉出去斩首示众!” 此时的皇上怒不可遏,多日积攒下来的怒火倾泻而出。 “皇上息怒。” 胡医正听着皇上的狂怒之言,心中也十分惶恐不安,额头上更是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皇上饶命啊!皇上……” 那些锦衣侍卫们闻言,顿时惊恐万分,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 然而,皇上的盛怒却不是他们能够平息的。 只见一群侍卫很快被押了出来,准备行刑。 “皇上息怒啊!皇上……” 锦衣侍卫们惊恐万分,声音也变得嘶哑了起来。 “是啊,皇上不要动怒。” “毕竟太子已经没事了。 皇后娘娘闻见状,立刻出声阻止道。 “皇上,请不要过于责怪他们。” “他们已经尽力了。” “而且这次能够救回太子,多亏了他们。” “他们功大于过。” “皇上就当为太子祈福,放了他们!” 皇上听着皇后之言,沉默片刻。 随即又看着眼前的这些太医们那战战兢兢的样子,顿时失去了耐心。 “好,既然皇后替你们求情,那就免去他们的死罪。” “但是,从今日起,他们不再适合担任太子的侍卫了。” “来人!将他们拉出去,降为普通侍卫!” “是!” 随着皇上的命令落下,几名侍卫上前立刻将昨晚的锦衣侍卫们押了出去。 此时紫宸殿中又恢复了安静。 只听皇上大声说道。 “现在就去给太子准备最好的药材!一定要给太子治好!” “是,是,是。” 在场的太医们连声说道,随后便匆匆离开了太子的房间。 在这一片沉默和紧张的气氛中, 皇上也转身离开了太子的紫宸殿,来到了御书房。 只见皇上独自坐在龙椅上,他的目光深邃,心情异常的沉重。 只听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对着身边的空气说了一句。 “去查!给朕查清楚那个逆子刺杀太子到底想干嘛!” “是!” 随着皇上的一声令下,一个黑袍身影突然出现在御书房中,随即又闪身快速消失。 作者有话说: 多谢亲爱读者百忙之中,闲暇之余的支持。 哎!有个不好的消息告诉大家! 听书系统出现“罢个”了,下面章节大家可能不能及时听到了! 麻烦各位看官费眼睛读一读了! 大大会尽快催促他们修复好的! 抱歉了,对不起了! 哎!帝王家总是不会缺少这些为了皇位,为了女人而兄弟相向的厮杀的! 本想放过他们,可实在不喜欢温倾城啊! 哈哈哈,第一卷凤星临世今日结束! 那么帮大大想个第二卷的名字走向! 拜托拜托咯! 第131章 污蔑战王 随着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吐出灿烂的早晨。 昨夜太子在宫中遇刺一事,瞬间如长了翅膀似的飞过整个上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弄得整个上京城人心惶惶,气氛异常紧张。 朝堂之上,气氛凝重。 只见皇上一身明黄色龙袍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的如欲滴下墨汁,龙口紧紧的闭着,一言不发,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众大臣们也不敢出声,只能默默地站在朝堂之上,等待着皇上的命令。 过了许久,皇上终于开口了。 “各位爱卿,太子遇刺一事你们有何看法?” 皇上的话音一落, 朝堂之上一片寂静,众大臣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第一个发言。 他们自然知道太子遇刺一事对皇上的打击有多大。 谁敢在这种时候触皇上的霉头? 皇上见状,脸色更加阴沉,他冷冷地说道, “怎么?难道各位爱卿都没有什么看法吗?” “臣有本启奏。” 这时,一位大臣终于鼓起勇气,跪下诚恳得说道, “太子遇刺一事对皇上来说打击颇大,臣也十分痛心。” “然而,事已至此,我们更应该冷静下来,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查清楚真相?” 皇上冷笑一声, “怎么查?查谁?” 良久,大殿之上又是一片的寂静。气氛越来越凝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就在皇上即将发怒之时。 “臣有话要说。” 一道声音突然打破了朝堂上的寂静。 殿中的文武百官闻言,顿时顺着声音望去,原来是百官之首的温丞相。 此时百官心中顿时一松。 (温丞相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有他出言,皇上定能消了怒火)。 (是啊,是啊,有温丞相在,我等尽可放心了。) (对对对,温丞相不愧是百官之首)。 ……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温丞相接下来的言语却让他们刚刚松出的一口气陡然又提了上来。 只听温丞相快速的出列,朝皇上拱手行了一礼,缓缓的说道, “皇上,太子遇刺一事,臣深感痛心。” “但此事疑点重重,臣觉得并非是单纯的刺杀。” 温丞相此言一出,朝堂之上流淌的空气骤然停在了原地,大臣们一片骇然。 此时众大臣们皆是大惊失色,额头上更是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刚刚咽下去的口水顿时又提到了嗓子眼儿了。 (温丞相啊!你,你怎么不按套路说话呀?) 此时文武百官的心中,恨不得把温丞相骂上千万遍。 他们此刻只觉得朝堂上的气氛压抑的让人可以立刻昏厥过去。 只听他们心中疑惑众生, (温丞相这是什么意思?) (他竟然说太子遇刺一事有蹊跷?) (这……这岂不是在说皇上在包庇凶手吗?) (看来这朝堂上的水很深啊,以后还是小心为上。) (是啊,是啊,看来这朝堂上的水比我们想象的要深得多。) …… 皇上闻言,脸色更是阴沉了几分。 他一双凌厉的眼眸扫过大殿内的众人,最后定格在温丞相的身上。 只见他双眼微眯,目光深邃地看着温丞相,带着几分精光和疑惑。 只听皇上冷冷地说道, “温爱卿,此话何意?你是觉得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太子?” 温丞相闻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妈呀,皇上,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盯着微臣看啊!臣这还不都是为了皇上你啊!) 只听他继续缓缓说道, “皇上,太子遇刺一事,臣认为此事背后一定有阴谋。” “而且,臣怀疑此事与战王有关。” 此言一出,大殿内那骤然停止流动的空气,如那刚刚沸腾的开水一般,顿时炸开了锅。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温丞相竟然会怀疑到战王头上。 此时众人皆是一脸的不敢置信,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这温丞相他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的?” “战王”? “这怎么可能。” “战王可是刚从边关回来,这怎么可能会刺杀太子呢?” “就是,就是,这温丞相是不是昏头了?” …… 众所周知,战王可是先太子的遗孤啊! 温丞相此举简直是明摆的往战王身上泼脏水啊! 然而令人更加疑惑的是,皇上听了温丞相的话后,脸色却并没有发怒, 此时皇上听着温丞相的言语,双眼一眯,心中一阵悸动。 (这温丞相可真是敢说,不过,深得朕心。) 只见皇上深深地看了温丞相一眼 随后沉声说道, “温丞相,你可知这句话的分量?” 温丞相闻言,心中一凛,他当然知道这句话的分量。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臣知道,但臣正是因为知道这句话的分量,才敢如此说的。” 这时不等皇上回答温丞相的话语, 只见老太师突然出列打断温丞相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只见他上前一步快速的说道。 “皇上息怒。” “只是太子遇刺一事,震惊朝野,我等皆不敢相信。” “但温丞相刚刚的一番高谈阔论,老臣不敢苟同。” “战王边关浴血奋战长达五年之久,如今刚刚归朝,可不能让那些心怀鬼胎之人寒了那些忠心耿耿将领的心啊!” “皇上,此时应当让大理寺速速查明事情真相,安抚百姓惶恐不安之心,才是重中之重。” 沈老太师的这一番话一出,朝堂之上顿时响起一片附和之声。 “臣附议。” “臣觉得老太师所言在理!” …… 此时的温丞相听着众人的附和声,心中一阵气结。 (这老太师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对本相不满。) (这帮家伙,还真是墙倒众人推啊!) 只见温丞相脸色阴冷的笑了几声。缓缓开口说道, “呵呵……” “老太师,本相所言哪里有错,这战王一回来,太子就遇到刺杀,这不是明摆的事吗?” 说到这里,不等老太师反驳,随即又立刻向皇上恭敬的说道, “皇上,太子遇刺一事疑点重重,此事关乎太子的安危,臣觉得必须彻查此事。” “至于战王,臣并没有泼脏水在他身上,老太师所言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但臣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 “毕竟臣说的也只是怀疑这件事与战王有所关联而已,” “老太师,你急什么?” 沈老太师闻言,当即朝着温丞相冷哼一声, “哼,温丞相此话说的为时过早了”。 说到这里,只见沈老太师转身看着众位大臣们,继续说道, “莫不是众位大人都忘记了,战王带领诸将班师回朝抵达上京城那日被刺杀的事情了?” “这件事,大理寺可还没有查清原委呢!” 此时,整个大殿中都是回荡着温丞相和老太师的激烈言语。 整个大殿的气氛如那寒冬腊月一般,冻的那些文武百官直打哆嗦。 (哎,老太师,温丞相,我等求求你们俩了,能不能不要一上早朝就掐架啊!) (是啊,是啊!可是苦了我等了啊!) 此时皇上看着朝堂之上的众人,心中一阵冷笑。 温丞相刚刚质问老太师的那句“老太师,你急什么?”,此话一直回荡在皇上的耳旁! 随即只见皇上饱含深意的看了看沈老太师一眼。 随后只听皇上沉声说道, “既然沈老太师和温丞相都想要彻查此事,那就由大理寺卿来彻查此事。” “务必查明真相!” “务必还给太子一个清白,还给战王一个公道。” 皇上此言一出,朝堂之上的众人皆是一愣。 他们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会同意彻查此事。 要知道,这可兹事体大啊! (皇上不会是想借此机会敲打一下沈老太师和战王?) (看来皇上还是怀疑战王啊!) 第132章 沈老太师和温丞相的争锋相对 众人心里一阵腹诽。 不过,却没有人敢出声。 而此时沈老太师看着皇上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要忍不住了吗?) (皇上不会糊涂到这个地步了!) 想到这里,只见沈老太师眉头紧紧的蹙起。 唉,这朝堂之上,又要风起云涌了。 随即只见大理寺卿林云帆出列,恭敬的朝着皇上一礼, “皇上,臣一定尽快查明真相,给太子一个公道,还战王一个清白。” 林云帆此言一出,大殿内响起一片附和之声。 “皇上圣明!” “皇上放心,我等定当全力以赴查明事情真相。” …… 而此时的温丞相看着朝堂之上刚刚还一声不吭,现在却不停附和的那些文武百官,心中一阵冷笑。 (一群道貌岸然的家伙,平日里一个个的装的多么的正直,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战王,你可不要怪本相,本相也只是揣测圣意而已!) 退朝之后,温丞相和沈老太师并肩走出大殿。 只见沈老太师看着温丞相一脸冷笑的说道, “温丞相,你今日可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战王刚回朝,你就处处针对战王,是不是有些欺人太甚了?” “是不是觉得扳倒老夫指日可待了?” 温丞相闻言,呼吸陡然一顿,一口气差点没有提上来。 但他脸上却还是笑呵呵的说道, “老太师说笑了。” “老太师可是堂堂的两朝元老,乃先皇钦点之人,本相哪敢造次啊!” “倒是老太师你,本相不过是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老太师就反映的那般激烈,如此在意战王安危,又是何故啊? 沈老太师闻言,脸色突然一沉,当即阴沉着脸看着温丞相冷声说道, “倒是温丞相你,是不是觉得上次没有扳倒本太师,这次想借着抹黑战王一事来给本太师添堵啊?” 温丞相听了老太师的言语,当即朝着老太师冷哼一声说道, “哼,本相可没有针对战王。” “本相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老太师闻言,愣住了一下,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随即只听他朝着温丞相笑呵呵的说道, “是么?那就等大理寺卿查明真相之后,看本太师有没有说错?” “本太师倒要看看,到底能查出什么端倪来?战王是不是真的就和太子遇刺一事有关联。” “若是查出此事与战王毫无关系,温丞相该如何?还是提前好好想想该怎么给战王一个满意的答复!” “还是温丞相想起再跟本太师打一次豪赌呢?” 说罢,沈老太师便不再理会温丞相的反应,转身拂袖大步的朝宫外离去。 只留下温丞相徒留在原地,脸色阴沉的看着沈老太师远去的背影, (老匹夫,你这是在威胁本相?好啊,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本相不客气了!) (你且拭目以待!本相倒要看看,届时你如何收场?) (老匹夫,你最好给本相小心一点,本相早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温丞相愣在原地心中一阵腹诽。 但最终还是转身离去。 而此刻的太医院内,胡医正正带领着所有的太医们一起忙碌着为太子准备药材,讨论着太子的病情。 只见他们一脸的凝重,似乎都在思考着如何能够尽快治好太子的伤势。 “胡大人,太子殿下的病情如何?” 一名太医忍不住问道。 “是啊,胡大人,您看太子殿下的脸色还是如此苍白,他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啊?” 胡医正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身看着众位太医们,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各位,虽然我们已经及时为太子诊治了他的外伤,但是太子的内伤依旧十分严重。” “而且太子身体虚弱至极,我们需要慢慢调理,促他他苏醒过来。” 闻言,另一名太医一脸急切的问道。 “胡大人,那大概需要多久时间呢?” 胡医正闻言沉默片刻,然后摇了摇头。 “这个……,具体的时间很难确定。” “毕竟太子的身体太过虚弱,需要慢慢调理。” “但是,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够看到明显的效果。” 众太医们闻言,皆不禁面露为难之色。 “这……,一个月的时间,那岂不是要耽误太子的婚期了?” “这该如何是好?” “对啊,胡大人,且不说太子耽误婚期,便是皇上也不能给我等一个月的时间啊!” “届时帝王一怒,血流成河,那我等岂会还有命在啊!” “是啊,胡大人,你一定要好好想想办法啊?” 胡医正听着身边众位太医们纷纷议论的担心言语,脸上露出了苦涩而又无奈的表情。 他身为太医之首,岂会不怕,心中又何尝不急。可情况如此,他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他心中又何尝不知,天命难违! 当今太子乃是皇上最疼爱的皇子, 若是太子发生什么不测? 他就算是有一百个脑袋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但是,事已至此,他又能如何? 那毕竟是天命所归,人力难改的事实。 他就算是再不愿将自身卷入其中,也无可奈何啊! 毕竟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福! 只希望太子能够早些苏醒过来, 这样他就算是有一丝希望,也不会让自己陷入绝境。 这时,往日充满浓烈药材味道的太医院,此刻却弥漫着一片的苦涩的味道 “这……,胡大人,我们是不是可以加快一下调理的进度啊?” “毕竟太子殿下昏迷不醒,对帝后交代不了啊!” 胡医正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 “这个……” “加快调理的进度是可以的,但是风险很大。” “毕竟太子的身体太过虚弱,如果强行加快调理的进度,很可能会对太子的身体造成更大的伤害。” 众太医们闻言,不禁陷入了沉思。 胡医正看着众位太医们一脸担忧的神色,随即只见他深吸一口气, 心中不禁一阵坚定,当即耐心的开口说道, “各位,本官明白你们的担忧。” “但是,我们身为医者,当以患者的生命为重。” “太子身体虚弱,若是强行催醒,只怕会对他的身体造成更大的伤害。” “届时若是太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等也难辞其咎。” “所以,我们必须沉下心来,慢慢为太子调理身体。” “只有这样,才能够确保太子的身体逐渐恢复过来。” 众太医们闻言,沉默片刻,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同时他们心中清楚,这一个月的时间对于皇上和他们来说都将会是漫长而又煎熬的等待。 当然,这还得建立在皇上不发龙威的前提之下才会有的情景! 但是同时他们也深知太子殿下的病情严重性,这也是目前所有办法当中唯一能够让太子苏醒过来的方法。 随即也都纷纷点头表示会竭尽所能为太子调理身体。 而胡医正此时他的心中也十分的忐忑不安,毕竟太子的伤势太过严重,能否醒过来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只听他口中不停的念叨着, “太子啊!你快快醒来!……”。 正当众太医们一筹莫展之际,突然,一位太医院内的药童发出一声让他们为之疯狂惊喜的声音, “哎!本想一睹神医谷那些神医们的风采,奈何他们怎么没有随大军一起回上京城呢?真是奇怪至极啊!” 作者有话说, 哎!本想开卷,奈何系统慢腾腾的啊!看官们再耐心多等一天! 大大心里也很着急! 第133章 暗流涌动的上京城 药童的这一声天籁般的呢喃之声顿时惊醒了处于苦涩中的太医们。 胡医正更是一脸激动的站起身来,一把抓住了药童的衣领,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药童,你刚刚说什么?” “神医谷?神医谷那些神医们?” 而此时的药童被胡医正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脸色一白,但还是硬着头皮断断续续的回答道, “是……是啊!” 众太医们闻言,脸上露出了狂喜的神色,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一个个激动不已,纷纷朝着药童大声喊道。 “药童,你是说神医谷的那些医者来上京城了?” “快说,他们现在在哪里?” “神医谷?对啊,我们怎么没有想到神医谷呢?” “是啊!神医谷的那些医者不仅医术高超,若是能够请动他们出手,那太子的病情必定能够迎刃而解。” 众位太医越说越激动,似乎已经看到了太子清醒了过来,病情迎刃而解了! 药童闻言,一脸茫然的看着惊喜不已众太医们,有些不知所措。 只见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在场有些发疯的那些太医们,疑惑不定的开口说道, “可……是,神医谷的那些医者并没有随大军一起回上京城啊!” 药童的话语一出,太医们的刚刚那股喜悦之情便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如今又有一道难题横亘在他们的眼前。 “哎!神医谷那些医者们一个个脾气古怪,不喜世俗纷争。” “只怕不会轻易出手治病?” “而且,听说他们一般不会轻易出谷替外人治病,即便是皇族也不可以。” “更何况,我们太医院和神医谷素无往来,他们又怎么会出手相助呢?” 众太医们面露难色的议论着,一时间没有了任何的办法。 此时胡医正闻言,脸上也露出了愁容, 只见他低头沉思片刻,不禁仰天长叹了口气。 “这可如何是好?” “那我们岂不是没有办法请动神医谷的人出手了?” “那太子殿下的病情又该如何是好呢?” 太医们又再次陷入了一筹莫展的境地。 而此刻的药童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脸激动地看向胡医正,开口说道。 “胡大人,在下倒是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哦?说来听听!” 胡医正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希望的光芒,看着药童一脸认真的问道。 药童闻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了羞涩的笑容。 “胡大人,难道您忘了吗?平西大将军当初中毒可是神医谷出手相救的!” 闻言,胡医正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你是说……找平西大将军帮忙?” 胡医正愣了愣,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药童。 药童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期盼的神色,开口说道, “是啊!平西大将军曾经被神医谷所救,若是能够找大将军帮忙引荐神医谷的那些医者出手,那太子的病情必定能够迎刃而解。” 众太医们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狂喜的神色。 “对啊。我等怎么就没有想起平西大将军当初中毒的事呢?” “药童,不错,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此时胡医正听着药童的话语,脸上也不禁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忍不住拍了拍药童的肩膀。 “不错!药童,好主意!” “此言在理,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如若此次能请动神医谷出手,解了太医院的难题,本官定会亲自收你为徒。” 说罢,胡医正便转身迫不及待的朝着院外跑去。 只留下药童和众位太医们一脸激动的站在原地。 看着胡医正远去的背影,此刻太医院内的那抹苦涩味道终是淡了许多。 众太医们纷纷朝着药童投来感激的眼神。 而此刻的药童也是一脸激动不已,毕竟若是此次能够成功,那对他而言也是一件极为光宗耀祖的事情。 “嘿嘿!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竟然能够解决这么大的难题,” “等太子病情大好,届时皇上必定龙颜大悦,太医院众位同仁们必定会感激自己。” “到时候自己便可以扬眉吐气,成为医正的徒弟,那以后自己就有可能成为受人尊重的太医了。” “再也不用做这低三下四的药童了!” 药童心中越想越美,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美好的未来一般。 此时此刻, 那充满阴霾和肃杀之气的皇宫?,那风云涌动的朝堂,那惶恐不安的百姓! 无不昭示着此时整个上京城充满着诡异与莫测。 早已是暗流涌动,各方势力早已纷纷齐聚而来。 而原本应该呆在碧玉山庄的灵溪国太子夜寒尘此刻却身处大定上京城的一座精美的院落中。 只见这院落古朴典雅,假山流水,琼楼玉宇,雕梁画栋,亭台楼阁,精美绝伦。 四角凉亭,繁花似锦,古树参天,好一派精致景象。 此时的夜寒尘一身青衣在风中翻飞。脸上戴着一副银色面具。那双异色的双眸满是深邃之意! 此时他神情淡然的坐在石桌旁,石桌上摆放着一张棋盘,棋盘上黑白相间的棋子,正错落有致地摆放着,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似乎在默默等待着什么! 只见他手执一枚黑子,神情悠然的放在棋盘之上。 “当!” 随着黑子的落下,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硝烟味。 片刻之后,只见他身旁的一处繁花似锦的假山之旁有道人影缓缓现身。 只见这道人影身着碧色长裙,尽显出她的那份清新脱俗, 只见她手中紧握着一封书信,匆匆忙忙的向坐在石桌旁的夜寒尘走来, “禀告公子,刚刚接到碧玉山庄的密报,查到了。” 夜寒尘接过书信,目光扫过信上的字迹,眉头微蹙。 “神医谷的少谷主吴宁,竟然是她”。 这时,碧荷闻言,只见她眼神闪躲了一下,随即又恭敬的说道, “公子,那日你让奴婢调查的事情,奴婢已经有了眉目。” 夜寒尘闻言微微皱眉,眼底闪一丝深邃。 “说……” “公子,奴婢在调查那件事的时候发现有一股不明的势力一直在针对神医谷。” 碧荷小心翼翼地说道,观察着夜寒尘的表情。 “你说什么?!” 夜寒尘脸色一变,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碧荷,此事非同小可,你细细道来。” 夜寒尘心中紧绷着,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 作者有话说, 哎!真是对不起啊!这音频还是没好! 大大的心情有些受到影响了! 就从此章节开始进入第二卷! 多谢各读者的支持!谢谢!大大还是要说声抱歉!希望快点修复好! 第134章 神秘的势力 碧荷闻言,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她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 “公子,据奴婢所查,那股势力好像来自我们的灵溪国,它与神医谷似乎早有积怨,曾多次派人暗杀神医谷的谷主,但都以失败告终。这次之所以能把神医谷的谷主带走,好像是因为与我们灵溪国的一些隐秘世家大族有关。” 夜寒尘闻言,神情一震,目光凌厉的看着碧荷问道, “你是说此次牵扯到了我们灵溪国?” “是的,公子。” 碧荷闻言,毫不犹豫的肯定回答。 夜寒尘沉默了片刻,目光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 他万万没想到这还牵扯到了他们的灵溪国。原本他那温润的脸色此刻也不禁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隐秘世家大族?也要按耐不住,想要蠢蠢欲动了吗?” 此时夜寒尘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有一种预感,这股针对神医谷的势力,与他定有关系! 他沉吟片刻后说道, “本公子知道了,碧荷,此事事关重大,你立刻亲自去查,务必查清楚这背后到底是谁在幕后操纵这一切。” “在事情没有查清之前,切不可打草惊蛇。” 说到这里,只见夜寒尘那阴沉的脸色露出一丝冰冷之色,仿佛有无数寒气汇聚在他的身上。 “另外,碧荷,你立刻去联系我们的隐秘势力,让他们密切关注神医谷的动态,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向本公子汇报。” “是,公子。” 只是此刻她却并没有立刻转身而去。 “还有何事?” 夜寒尘见碧荷还站在原地不动,有些不悦的问道。 “公子,还有一事。” 碧荷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 “说……” 夜寒尘见碧荷吞吞吐吐的样子,不禁眉头微蹙。 “公子,那枚宫里安排进来的棋子,你真的要那么做吗?” 夜寒尘闻言,淡淡的说道,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流露。 “她是如今唯一一个知道本公子身份并且让本公子不安心的人,留着她始终是祸患。” “可是公子,如果除去她,那就等于告诉那边此处发生了变故,公子多年来的蛰伏岂不是白费了,到时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碧荷有些担忧的说道。 夜寒尘闻言,沉默了片刻。 他自然知道碧荷的意思,如果除去这颗棋子那就会打草惊蛇,之后他们再想要知道那边的消息恐怕就难了。 可是,他不想再等了! “碧荷,你跟在本公子身边多年,应该知道本公子的性格。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无法回头。而且,她知道的太多了,对本公子来说,已经构成了威胁。” “此事本公子已有定夺,你只需按本公子说的去做即可。” 夜寒尘沉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是,公子。” 碧荷恭敬的回答道,心中却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知道夜寒尘已经下定决心,就算自己再怎么劝说也是无用的。 随后只见碧荷闪身快速的消失。 而夜寒尘依然独自坐在石桌旁,那双异色的双眸中透露出深邃之色。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之余,只见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精致的玉佩。玉佩上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图案。 他神情复杂的看着手中的玉佩,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玉佩上那只凤凰图案勾起了他深深藏于心底的痛苦回忆。 自他亲看着自己的母后惨死于自己面前,他便戴上了这副面具,可他心中留下的那抹难以愈合的伤痕却再难抚平。 夜寒尘的思绪渐渐拉远,玉佩上那只栩栩如生的凤凰仿佛要破玉而出,飞向那九天之上。 他轻抚玉佩,玉佩传来阵阵清凉之感,令他躁动不安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这枚玉佩每次都像定心剂一般在关键时刻让他找到了理由,让他觉得复仇是可以让自己活下去的。 因为他已经死过一次了。 既然老天有眼让他再活一次,那他便要让那些曾经伤害他亲人的人付出代价! 玉佩在夜色中发出幽幽的光芒,似乎在诉说着曾经那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只见夜寒尘那双异色如星空般的双眸渐渐变得深邃起来,透露出无尽的悲凉,仿佛能将人吸进去一般。 “母后,孩儿不孝,定会让那些欺您害您之人付出代价!” 只听夜寒尘声音中充满了决然与痛苦。低声呢喃着。 随后只见他收起玉佩,起身准备离开这处的繁华景象。 然而此刻, 突然有一道劲风自夜寒尘的身后袭来。夜寒尘似乎早有预感,身形一闪,便躲开了那道劲风。 劲风击打在一旁的假山之上,顿时碎石飞溅。 “谁?” 夜寒尘身形暴退,同时喝道。 此刻他的面色已经阴沉得可怕,双眸中透露出冰冷之色。 劲风袭来的方向,并没有人回应。 夜寒尘心中一凛,意识到不对劲。 他身形暴退间,反手拔出腰间的长剑,顿时一股凌厉的剑意弥漫开来。 “轰!” 下一刻,只见暗处飞出一道黑影,与夜寒尘撞在了一起。 两道身影在空中交错而过,最终双双落地。 夜寒尘落地后,身形一震,将身上的劲气震散。 此时只见一道身着黑袍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瞬间移动到夜寒尘的面前。 来人蒙着面纱,让人看不清其真容,但露在外面的一双凌厉的眼眸却透露出丝丝寒意。 “你是何人?竟敢偷袭本公子?” 夜寒尘沉声问道,声音中透露出冰冷与警惕之色。 此刻他已经确定,对方是冲着他来的。否则以对方刚才的身手,又怎么可能让他毫发无伤? “你的故人。” 黑袍人声音沙哑的说道。 夜寒尘闻言,不禁眉头微蹙。 他似乎并没有见过这个人,这让他不禁有些疑惑。 “阁下深夜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你就不想知道你的身世吗?” 黑袍人缓缓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种诱惑之意。 夜寒尘闻言,身形一震,眼中闪过一丝肃杀之色。 “本公子的身世?” 夜寒尘呢喃着,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曾经也无数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可是他始终没有找到答案。 “你知道什么?” 夜寒尘此刻的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似乎怕黑袍人说出什么答案。 “我知道你的身世之谜,也知道你母后惨死的真相。” 黑袍人缓缓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残忍之意。 第135 黑袍人的到来 此番打斗之声终是惊醒了隐藏在暗处的暗卫! 只见暗卫门刚要现身护主,随即又看见自己的主子朝他们隐晦的打出退下的手势。 无奈,暗卫们只能听从命令继续隐藏在暗处,紧紧的盯着自己主子面前的黑袍人。 此时的夜寒尘听着黑袍人的言语,身形不禁一颤,那双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之色。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向温润镇定的他,此刻只感觉自己的全身被一股寒冷的凉气袭满! 只听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你…你知道当年的事情?” 黑袍人没有回答,但眼中的嘲讽情绪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为何现在才来告诉我?” “你到底是谁?” 夜寒尘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甘与愤怒。 他恨,恨那些曾经伤害他亲人的人。他多么希望有人能告诉他真相,告诉他那些人究竟是何居心? 此时的夜寒尘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之色,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只见他一挥手中的利剑直指黑袍人的咽喉,沉声喝道, “说!” 而黑袍人似乎并不惧怕夜寒尘身上的杀气,只见他缓缓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 玉佩上赫然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图案。与夜寒尘手中的玉佩如出一辙! “这是?” 夜寒尘看着黑袍人手中的玉佩,此刻他的内心掀起了巨大的波澜。就连那直指黑袍人的利剑也不禁微微颤抖起来。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枚玉佩和这个黑袍人。 良久,才听夜寒尘声音颤抖的质问道, “这枚玉佩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黑袍人闻言缓缓抬起头,看着夜寒尘那双异色的双眸,似乎有些不忍。 只听他充满悲哀与怜惜的声音说道, “你不用怀疑我,这枚玉佩可以证明我的身份。” “这是你母后的贴身玉佩。” “当年之事,乃是一场阴谋。你母后之死,并非如你所知道的那样。” 黑袍人声音沙哑的说道,似乎在回忆着当年的事情。 “这枚玉佩本是一对,一雌一雄。你手中的是雄凤玉佩,而这一枚则是雌凤玉佩。” “拿去,它本就属于你。” 黑袍人缓缓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悲凉之意。 夜寒尘闻言接过黑袍人手中的玉佩,紧紧的握在手中。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此刻的他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他似乎并没有见过母后佩戴过这样的玉佩。 片刻后,只听他问道,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夜寒尘沉声问道, 只是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警惕与迫切之意。 毫不掩饰的告诉黑袍人, 他疯狂的想要知道当年的真相究竟是怎样的? “当年之事,究竟是何人所为?还请告知。” 夜寒尘沉声问道,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坚定之意。 黑袍人看着夜寒尘那坚定的眼神,心中不禁叹了口气,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哀伤之意。 随即只见黑袍人缓缓抬起头,那双与夜寒尘一样的异色双眸中满是痛苦与挣扎。 只听他缓缓的开口道, “当年的事情太过复杂,牵扯太多。” “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当年之事与你父皇……”, 突然,黑袍人感觉不对劲,似乎有危险正在接近他。 只见黑袍人脸色微变,他连忙话音一转,嘴角满是嘲讽的说道, “想知道真相?那自己去查去啊!” 话落,便见他瞬间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远方掠去。 夜寒尘见状,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黑袍人的面前拦住他的去路! “本公子的地方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是不是不太礼貌?还请阁下给本公子说清楚再走不迟!” 说着,只见夜寒尘手握利剑朝着黑袍人劈去。 黑袍人见状,身形一侧,瞬间躲过夜寒尘的攻击。 口中忍不住的低声呢喃一句, “小崽子,下手可真狠!!” 此时只见黑袍人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笑意,手握短剑朝着夜寒尘冲去。 两人瞬间交手数招,但黑袍人似乎并不恋战,每次攻击都恰到好处,然后迅速脱离战斗,闪身快速消失。 随即又听见黑袍人消失的方向传来一阵轻笑声,似乎在嘲笑夜寒尘的不自量力。 此刻的夜寒尘望着黑袍人远去的背影顿足在原地,没要再继续阻拦黑袍人的离去。 此刻他似乎在消化刚刚打斗中黑袍人的那句呢喃之声。 他最后所说的那句话‘小崽子,下手可真狠!’到底什么意思? 随即他又听见黑袍人临走之时的那声讥笑声。 似乎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夜寒尘深吸一口气,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有一枚雄凤玉佩,努力平复内心的波动。 突然,一道黑影闪现在夜寒尘的身前, 随即只见他恭敬地跪下抱拳说道, “主子,刚才那黑袍人是谁?属下怎么从未见过?他为何要突然消失离去?还有主子您没事?” 黑影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 夜寒尘闻言,抬头看着自己的暗卫统领风影。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随后才说道, “他不是人!” “啊?不是人?那是什么?” 风影闻言不禁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夜寒尘沉吟片刻,似乎在组织着语言,随后才缓缓说道, “他是…鬼!” “而且还是一个实力不俗的鬼。” “他来是给我送东西的。” “送东西?” 影子闻言不禁露出一丝疑惑之色。 夜班望着自己眼前那有些缺心眼的暗卫统领风影,刚刚因黑袍人到来掀起的波涛汹涌的内心也渐渐缓了下来。 随即夜寒尘从怀中掏出那枚雌凤玉佩交给了风影说道, “这是他给我的东西。” “你拿着它去查一查,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线索。” 影子接过玉佩点了点头,随后便转身离去。 夜寒尘看着风影远去的背影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而出了太医院的胡医正正不顾形象的直接在街道上狂奔起来。 沿途的百姓见状,纷纷避让,露出了惊诧的目光。 “这位大人,这是怎么了?” “跑这么快,出了什么事吗?” “不知道啊!看他那副模样,似乎出了什么大事一般。” “是啊!看他那副急匆匆的样子,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 而此刻的胡医正一心想着赶快找到平西大将军,也顾不上这些百姓对他投来的异样目光。 只因他深知时间紧迫,事不宜迟,若是耽误了太子的病情,即便能够请动神医谷的那些医者出手救治太子,只怕皇上也不会善罢甘休。 而皇上怪罪下来,最先倒霉的也只会是他胡医正而已。 所以,他才不顾一切的直接在街道上狂奔起来。 他一边狂奔一边思索着该如何开口求见平西大将军。 毕竟平西大将军乃是当朝重臣,日理万机,自己乃是太医院的一个小小医正,素无往来。 若是贸然前去求见只怕会吃闭门羹。 半个时辰后,胡医正终是在不顾形象的狂奔下满头大汗出现在平西大将军府的门前。 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 然后走上前去,对着守门的士兵说道, “在下胡医正,求见平西大将军!” 守门的士兵闻言一脸警惕地看着胡医正,似乎在确认他的身份。 片刻后,才见守门的士兵脸上露出了恭敬的神色,连忙躬身行礼。 “原来是胡大人,请稍候片刻,小人这就去通报!” 第136章 胡医正求见平西大将军 而此时的平西大将军谢云骁正与他的父亲谢老将军正在书房探讨今日朝堂之上传出的消息 。 “父亲,今日朝堂上那温丞相可真是敢说啊!他竟然怀疑是战王刺杀了太子。” 谢云骁坐在书房的主位上,一脸不悦的说道。 谢老将军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缓缓说道, “那又如何?” “这件事皇上已经下令让大理寺彻查了。” “到时候真相自然会水落石出。” 谢云骁闻言,脸上露出愤慨之色,当即冷哼一声说道, “哼,那温丞相为了博取皇上的欢心,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父亲,你说这温丞相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谢老将军听着自己儿子的言语,微微颔首,开口说道, “对,这一点你说得不错。” “那温丞相今日在朝堂上的所作所为,的确是有点太过分了。” 说到这里,谢老将军突然话锋一转,看着谢云骁说道, “不过,这也许正是皇上想要的局面,只不过是通过温丞相表达出来罢了!” “且温丞相今日所说虽然震惊朝野,但皇上并没有发怒。” 说到这里,谢老将军骤然停了下来,只见他突兀的皱起自己那布满皱纹的眉头,面色也有些黑沉了下来! 谢云骁看着自己父亲的脸色骤变,他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随即一脸不解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开口问道, “父亲,你说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谢老将军闻言,沉思片刻后说道, “皇上可能是生出了想要除了战王得心思。” “什么,父亲你是说皇上他……他想要除了战王?” 谢云骁闻言顿时一脸惊愕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他不敢相信皇上会在这个时候生出除掉战王的心思。 要知道战王可是先太子的遗孤啊! 谢父看着自己儿子那惊愕的表情,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 “云骁,你也不必太惊讶。” “自古以来,哪个帝王不对手握重兵的将领心存不安,而战王又是先太子的遗孤,他自然会有疑心,想要除之后快。” 谢云骁听着自己父亲的话语,满脸无奈又愤怒的说道。 “战王他浴血奋战五年之久,才换来我朝今日的太平盛世。” “他的功勋,天地可鉴。” “皇上怎么还对战王心存芥蒂啊!” 谢老将军闻言,当即冷笑了几声。 “那是自然,皇上这次只是想借此机会敲打一下战王而已,至于动手他还缺少一个契机。” “不然也不会让大理寺卿去彻查此事了。” 说到这里,谢老将军看了谢云骁一眼,继续说道, “不过,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什么?父亲,您说这是好事?” 谢云骁闻言,当即惊讶的问道。 谢老将军看着自己儿子那惊讶的表情,随即露出一脸的狡黠的微笑,说道, “对,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这就要看战王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了。” 此时的谢云骁被自己父亲说的云里雾里的,一脸懵逼的状态。 正在这时,只听门房来报, “禀告将军,太医院的胡医正正在门外求见,已经等候多时了。” 平西大将军谢云骁闻言不禁皱了皱眉,一脸疑惑地看着他的父亲, “胡医正?他来找我何事?” 正当谢云骁疑惑之际,他的,亲似乎看出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的神色。 “云骁,只怕他是为了太子的病情而来的!” “什么?为太子的病情?” 谢云骁闻言,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不错!只怕他是想请我们帮忙引荐神医谷的那些医者出手救治太子!” 谢云骁的父亲解释着,脸上也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哎!这次可真是个难题啊!) (谁能想到当初给臭小子解毒的只是自己的外孙女呢?罢了,走一步看一步!) 想到这里,只听老将军无奈地开口说道, “走!我们父子二人一同去会会这位胡大人!” 说罢,谢老将军便起身与谢云骁一同来往前厅而去。 待他们落座不久,谢管家便领着胡医正出现在了厅堂门口。 此时的胡医正见平西大将军谢云骁与老将军一同出面,脸上顿时露出了激动与紧张的神色。 他赶忙躬身行礼,一脸恭敬地开口说道, “下官胡医正参见平西大将军,谢老将军!” 平西大将军谢云骁见状,连忙上前扶起胡医正。 “胡大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多谢大将军!多谢!” 胡医正一脸激动地说道。 此时只听平西大将军谢云骁直接了当的开口问道, “不知胡大人今日前来找本将军所为何事?” 胡医正闻言,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色,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片刻后,只听他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 “大将军,下官此番前来是求您引荐神医谷的那些医者出手相救太子,相救老朽等太医院一干众人!” 说着,胡医正便要再次行礼! 谢云骁见状,连忙上前阻止,语重心长的说道, “胡大人这是干什么?有事说事,可不兴这些繁文缛节的!” 这时只听谢老将军叹息一声,开口说道, “哎!太子遇刺,本将心里也是十分痛心啊!只是不知刚刚胡大人所说之言何意啊?” “众所周知,神医谷一向脱离于世俗之外,胡医正应该去找皇上下旨派人前去神医谷相请才对,怎会来本将这府上啊!” “若是吾皇都不能办到的事,那本将这个不中用的儿子那更是不可能办到了。” “胡大人刚刚的那一番言语,若是让外人知道还不得说我谢府越俎代庖,生了谋反之心了!本将这谢府实在是庙小,着实不敢当,不敢当啊!” 此时胡医正听了谢老将军的话语,额头不禁冒出了冷汗。 是啊!自己怎么可以这么鲁莽! 随即又转念一想, 可是不鲁莽不行啊!如今真的是十万火急,多拖一些时间,太子的情况就越会严重复杂! 这时,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只听他郑重其事地说道, “老将军息怒,老将军息怒!下官也是情急了,方才的话是下官考虑不周!还望老将军莫怪!” “下官之所以来找平西大将军,实在是事出无奈。” “只因太子遇刺,一直昏迷不醒,病情实在复杂至极,下官也是束手无策,这才病急乱投医,还请老将军海涵!” “至于神医谷的那些医者,下官也是知道他们难以寻觅,就算找到了他们也不一定能够出手相救!” “所以这才厚着脸皮前来打扰大将军和老将军!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大将军和老将军不要推辞!事不宜迟,还请二位务必助下官一臂之力!” 胡医正的一番话语,让谢云骁与谢老将军陷入了沉思。 胡医正见状,赶忙趁热打铁地说道, “老将军,您知道,下官在太医院任职多年,对于皇上的性情也有所了解。如今皇上正为太子的病情焦头烂额,如果得知是平西大将军引荐神医谷的医者出手相救,必定会对大将军心生感激。” “此外,太子是皇上的心头肉,救了太子,就等于间接救了皇上,这样的美事,皇上必定会记大将军一大功。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都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说罢,胡医正便跪在了地上不肯起,一脸恳求的神色。 作者有话说, 各位看官们,大大的音频好了!不知各位有没有关注到! 这些天多谢各位的支持了! 大大这下雪了呢!虽然只下了一小会儿,但是也可以美美的拍下一张照片,证明大大入冬了呢? 再次谢谢各位宝子们的支持! 别忘了给大大多评论评论!谢谢大家! 第137章 平西大将军坑温丞相 谢云骁见胡医正又重重的行了一礼,心里那是感动的一塌糊涂, (哎呀!本将军的这人格魅力怎么这么好呢!真是愁煞本将军了!) 随即赶忙上前扶起胡医正。 “胡大人这是何意?快快请起!” 片刻后,只见谢云骁又重重的叹息一声,开口说道 “胡大人,你的一番苦心,本将军自然明白。只是……” (哎!只是本将军不能答应你啊!本将军做不到啊!) 而此时的谢老将军看着自己儿子那一番即将感动的不知所措的表情,一张老脸顿时黑了下去。 只听他心里不停的骂道, (臭小子,一脸没出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平时让你多读点书你不信邪,现在要丢人现眼了!看老子等会怎么收拾你!哼——!) (估计被这老狐狸给吃的只剩下骨头都还不自知。) (你敢答应试试,估计不用老子把你办了,那老家伙就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哼——。) 胡医正此时见平西大将军听了自己的言语如此激动的模样,心里不禁一喜,连忙拍起马屁说道, “实不相瞒,在下官的心里,大将军威名远播,平西千里震慑边境宵小,那些番邦外族无不闻风丧胆!” “想当初那神医谷不也是因为平西大将的威名,从而出手解救大将军于危难之际吗?这次太子一事,下官知道大将军一定是有办法能够联系上神医谷的那些医者,请他们出手相救太子的!” 胡医正的话语刚落下, 只见谢老将军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随即他一张老脸羞得通红。 便见他尴尬的止不住的咳嗽了一声。 (哎!这次本官丢脸是丢到姥姥家了,真是羞煞老夫啊!) 而谢老将军此时的内心掀起的震惊之色不比胡医正少多少! (喔!天啊!这,这胡大人平时一声不吭,那一身牛脾气更是高傲的不行,现如今尽拍起本将家这臭小子的马屁来,拍就拍了,还尽是下套。) 只见谢老将军微微调整了自己的面容,捂起自己的胸口,感受着自己那颗心脏是否还在有续的跳动。 还不等谢老将军出口阻止自己的那个臭小子, 便见平西大将豪爽的拍了拍大腿,满脸感动的说道, “胡大人谬赞了!谬赞了本将军哪有你说的那么神勇啊!想当年……” (想当年本将军一马当先,万夫莫敌!) 谢云骁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一脸的陶醉。 看着自己儿子那一脸得意忘形的模样,谢老将军的心里那是更加的气急又郁闷。 (臭小子,你再敢胡乱拍大腿,信不信老子抽你!) 谢老将军在心里愤恨的对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说道。 片刻后,只见谢云骁一脸认真地开口说道, “不过,本将军知道你们太医院此次定是遭遇了难题,所以才会出此下策,想要联系神医谷的那些医者出手相救太子。” “哎——!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谢云骁说罢,便又见他一脸慷慨激昂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胡大人放心,本将军虽然不能联系到神医谷的那些医者出手相救太子,但是……” 说到这里,谢云骁故意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胡医正见状,脸上那刚刚露出的欣喜之色骤然停在了脸上,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时有听谢云骁又重重的叹息一声,开口说道, “但是本将军可以帮你们引荐一个人!他定能联系上神医谷的医者出手相救太子。” “哦!真的吗?那太好了!” 胡医正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激动与兴奋的神色。 “只是不知大将军跟下官推举何人啊?” 此时只见谢云骁的了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狡黠的笑容,当即开口问道, “不知胡大人可记得当初家父病重卧床,还是温丞相出手相救的呢?” “温丞相当初既然请动那名医者给本将军的父亲诊治,想来太子一事,他必不会推脱的。” “胡大人莫名的来找本将军,这不是丢了西瓜捡芝麻吗”? 谢云骁此话一出,厅中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胡医正一脸沉思的盯着谢云骁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震惊与疑惑。而谢老将军则是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显然他没有想到谢云骁会提到温丞相。 片刻后,只见胡医正老脸羞得通红一片,心里五味杂陈, (这,这平西大将军如此直白的说本官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这,这成何体统啊!) (哎!本官这是何苦来哉!) (那本官这一趟是来对了,还是来错了?) 心里想着, 良久之后,胡医正才长长地出了口气,脸上露出了苦笑。 “大将军所言极是!下官昏聩了!” “只是这……这是真的吗?温丞相他……他那里有……?” 胡医正欲言又止,脸上露出了难色 谢云骁见状,连忙肯定地说道, “当然是真的!本将军说的句句属实!当初若不是温丞相请动那名医者出手,只怕本将军的父亲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所以,温丞相跟那名医者定然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虽然不知是不是神医谷的医者,但医术确实不同凡响。” “此次太子遇险,想必温丞相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谢云骁满脸肯定的说道。 此时胡医正听了谢云骁的话语,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真是太好了!下官这就回去禀报皇上!告知他这个好消息。” 胡医正说罢,便来不及行礼,想要马不停蹄的往皇宫跑去。 “且慢——”! 此时谢云骁见状,连忙开口叫住了胡医正。 “大将军还有何事要交代?” 胡医正停住脚步,一脸不解的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就是……” 谢云骁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就是什么”? 胡医正一脸焦急的问道。 随即一只见谢云骁满脸羞愧的低下了头,断断续续地说道。 “就是……就是当初温丞相请的那名医者给家父诊治的时候曾经给过一副方子!” “那个……本将军想借此机会再去核对一下!以免日后有什么闪失。” 胡医正听了大将军的话语,心里咯噔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 “大将军这是何意?难道……?” 胡医正欲言又止,眼神中透露出疑惑和不安。 “不是你想的那样!” 谢云骁连忙解释道, “家父年事已高,若是病情复发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本将军想防患于未然。” 这时,只见胡医正长长地出了口气,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色。 (刚刚真是吓死本官了,本官还以为又出了什么幺蛾子呢!) 随即只见他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 原来大将军是为了这个才特意叫住下官,倒是下官多虑了。” “大将军放心,届时下官必会为老将军再求一剂良方。” 谢云骁闻言,立马表现的激动地回答道。 “那太好了!如此一来,本将军便可高枕无忧了!” 胡医正闻言,立刻满脸动容感激的说道, “大将军言重了!这都是下官应该做的!” “此次还是多亏了二位将军的帮助!本官感激不尽!” “好了!时间不早了!胡大人还是赶紧回宫复命!” 谢云骁看了看天色,开口说道。 “好的!下官这就告辞了!” 胡医正说罢,便转身往皇宫方向走去。 而一直坐于一边插不上丝毫话语的谢老将军,在胡医正走后终于按耐不住,上前给了谢云骁一脚,没好气的说道, “臭小子,吓唬老子呢?一句话说半截,听的老子心里七千八下的。” “看不出来啊!你小子最后还能坑了那奸相一把,不愧是老子的种!” 语罢,不等谢云骁反应,只见谢老将军背着双手乐呵呵的朝外走去。 (本将军要去可吗老家伙通个气儿才好……)。 第138章 神医谷的巨变 上京城暗潮涌动,权谋之争愈演愈烈,明里暗里几多秘密难数。 阴霾重重,一桩桩一幕幕,皆是人心的较量。 谁能在波诡云谲中崭露头角? 数日奔波劳碌,清宁始终沉默不语。 一路追杀不断,让她始终保持高度警惕,此时她满脑子只想快点回到神医谷,只求谷中平安无事。 清宁的精神紧绷得就快要断裂了。 她不敢想象,如果谷中出了事,她该怎么面对师父和那些神医谷的族人。 身下奔驰的“白露”此刻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心绪不宁,不时的发出阵阵嘶鸣之声。 仿佛是在安慰马背上的清宁。 清宁与吴漾这一路风驰电掣,而谷口这边,夜风凛凛。 就在他们距神医谷还有数里之遥时,清宁突然勒住缰绳,身后的吴漾及众暗卫也纷纷跟着停下。 只见清宁神情凝重地看向吴漾, “吴漾师兄,这一路上我总觉得不对劲。你让暗卫先去谷口探查一下情况,看看是不是有异样,一切小心行事!” “白露”似是感受到了主人的紧张,也随之变得警惕起来。 吴漾闻言,心中一凛,顿时也警惕地扫向四周。他知晓清宁师妹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感应出谷口的异样。 这谷口定是出了什么变故。 当下他立刻吩咐一名暗卫前去谷口打探情况。 随后,清宁与吴漾二人也紧随其后,隐匿身形朝谷口方向赶去。 不多时,暗卫来报。 “谷口附近的暗桩被人动过。” “可有伤亡情况?” 清宁神情紧张的追问道。 “回禀少主,属下目前没有发现伤亡情况。” “继续隐蔽行踪,随时注意谷口动向!” 清宁听闻谷口并无异常后,心中稍定。 但她知道这里必定是出了事,否则暗桩不会被人动过。 然而,此时! 清宁的话音刚落,不待吴漾等人反应,便见他们正前方的谷口处,突然飞来数不清的乌鸦。 “呱呱”之声震耳欲聋! 不多时,乌鸦又都悉数离去。 清宁他们清晰地看见,那乌鸦离去时,在那不远处留下了一具黑衣人的尸体。 清宁心中一紧,立刻带头朝谷口方向疾驰而去。 吴漾等人紧随其后。 待清宁奔至谷口时,眼前的神医谷却静悄悄的,谷口四处都是一片寂静。 然而,当他们进入谷中后,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惊呆了!让他们顿觉心凉! 只见整个神医谷到处都是一片狼藉,到处可见被炸毁的房屋及被焚烧的废墟。 而谷中的族人们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 清宁和吴漾心中一阵揪疼,他们知道谷中出事了!他们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一步。 清宁没有犹豫,立刻跑到离她最近的族人面前,伸手探向他的鼻尖。 心中顿时一沉! “吴漾师兄,你快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清宁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眶泛红,带着强装镇定的哭腔向着她的吴漾师兄问道。 吴漾闻言,心中也是难受至极。只见他快步来到清宁身边,伸手探向那族人的颈间。 “他们是被人用内力震晕的!暂时并无性命之忧。” 清宁闻言,紧锁着眉头,满脸愁云之色。 “为何伤了他们,却又要留下他们的性命,到底为何?到底是何人所为?” 吴漾听着清宁连番痛苦的发问,他的心亦是在痛苦颤抖。 只听他的声音略显沙哑,只见他满是担忧地看着清宁。 “师妹,现在我们尚不清楚谷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需要多加调查。眼下,我们先把谷中的族人们安顿好,再慢慢寻找线索。” 清宁闻言,抬手抹去眼角那烫人心弦的泪珠,吸了吸鼻子强装镇定的说道, “好,那吴漾师兄你带暗卫们去把谷中的族人们都安顿好,我去找些药来。” 吴漾看着清宁那故作坚强的背影,心中一阵揪疼。 他深知他的清宁师妹现在是多么的无助,但她还是如以前一样始终没有表现出她的半分忧伤。 吴漾没有迟疑,立刻吩咐暗卫们去把谷中的族人们都抬到大厅中安顿好! 此刻身在药田的清宁却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原本翠绿的药田已经荒芜不堪,一片破败之象。 原本那些长势良好的药材,此时却全部枯萎了! 清宁顿时心中一阵揪疼,这些药材可是师父和族人们辛辛苦苦种出来的。 现在却全部都毁了! 清宁顿时红了眼睛,她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抚摸着那些枯萎的药材。 眼眶中泛起了委屈的泪花。 此时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师父曾经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清宁,为师知道你是个善良、心软之人。但你要记住,这世间人心险恶,你万万不可被这世间的美好所蒙蔽了双眼。” 清宁知道师父这是在提醒她,不要被世俗的假象所迷惑了。 但现在清宁只觉得心寒,谷中的族人和她情同亲人一般。 现在他们遇到了危险,清宁却不能为他们做什么。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心如刀绞! 只见清宁缓缓起身,小心翼翼地穿过已是残破不堪的药田。 随即忍不住加快脚步朝着记忆中的药房方向而去。 终于在经过一片被炸毁的房屋后,她远远的便看见那熟悉的药房矗立在那。 只见她环顾四周,目光所及之处,那些药房的房门都是大门敞开,里面一片混乱。 她快步来到一间药房前,想要立刻查探药房里面的情况。 可是此时的清宁却在离房门只有一步之遥时,猛的停住身影。 清宁心中一片慌乱,她犹豫不决地站在药房门前,不知所措。 她不敢了!她害怕了!她想退缩了! 此时清宁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那种恐惧像是能将她的灵魂吞噬。 她的心就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紧紧地握住,让她无法呼吸。 她不敢想象药房里面的情景,不敢去面对那些可能的事实。 她害怕看到药房内一片狼藉的景象。 她害怕那些熟悉的药材都已经全部毁了。 细看下,她那娇瘦的倩影在这一片狼藉之地不停的颤动着。 她的双手紧握成拳,心中如万千蚂蚁在咬,痛苦万分。 “砰,砰,砰……” 一下、两下、三下…… 清宁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清宁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药香味。 这股香味瞬间让她的心平静了下来。 半晌,终是理性战胜了她此刻的悲伤。 只见清宁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随后才迈开步子,伸出她那犹如千斤重的双手鼓起勇气推开药房的房门。 眼前的景象终是让她的心再次揪疼起来,终是再次刺痛她的眼睛。 只见药房中一片混乱,原本整齐排列的药架已经倒塌,原本堆满了药材的架子已经空空如也,地上散落着一些被践踏的药材和器皿。 原本那些古朴的药庐也是一片残破,仿佛遭受了重创一般。 一股刺鼻的火药味弥漫在空气中,让清宁的鼻子感到一阵酸痛。 这药材不同于普通之物,这些药材都是神医谷的长辈们多年采摘收集,以及耗费大量心血炼制的。 若是药材被毁,对神医谷来说无异于断了其根本。 可现在,却全部真的都被毁掉了! 清宁的脑海中不禁回想起师父和族人们辛勤劳作的场景。 他们为了这些药材付出了多少心血和汗水。 而现在,一切都已经化为乌有。 清宁感到心中一阵悲痛,她的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第139章 悲哀无助的清宁 她忍不住颤抖着身体,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地滑落,她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哀与荒凉。 只见她颤抖的伸出双手逐一轻轻抚摸过那些被践踏得面目全非药材。 看着那碎了满地的器皿。 清宁感到自己的心像是被冰冷的刀片一次次割过,随即被撕裂成一块块碎片,她的悲伤和无助如同无法抑制的洪水般泛滥开来,淹没了她的身心。 恍惚之间,她仿若感觉自己此刻的身体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一般软弱无力。 她身形摇晃,想要倒下,但却没有那份勇气。 此时此刻,她的内心宛若是被无尽的黑暗给紧紧包裹住了,只要稍有不慎,则将永无天日。 她想要逃离这个地方,避开那些困扰她的一切,但怎么样却也无法动弹。 她想要放声大哭,却只有两行清泪滑过脸庞,声音被深深地抑制在了内心深处。 只听她低声呢喃着, “师父,你到底在哪?清宁不知道该如何做了?” “师父,你回来啊!” “清宁想祖父了,我想回家……呜呜呜呜……” 清宁那无助的呢喃声在寂静的药房中不停地回荡着,她呆在那,眼泪止不住地落在地上,依稀能听到清脆的敲击声。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直到最后,整个药房只有着那零散的嘀嗒声。 只见她停止了啜泣,慢慢退到墙边,任由无力的身子贴着墙身滑了下去,整个人瘫坐在药房的废墟中,失神了好一会后,伸出那颤抖的双手紧紧的抱住双膝,将头深深地埋在双腿之间。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下来,一切都变得沉寂,就连她的心灵也是如此, 不知过了多久,日晷又恢复了运转,清宁终是缓缓地抬起头, 却见她那原本充满灵气,又分外清澈的双眸已经失去了光彩,变得有些空洞。 她木然地看着前方,好似失去了灵魂,成了一具空壳。 半晌,她才慢慢地站起身来,如枯骨一般,缓缓走出这间让她窒息的牢笼。 就在她如孤魂野鬼一样,徘徊,不知所措的时候。 一只微凉的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肩膀上,随即一道熟悉又虚弱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轻轻地将她唤回了人间,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清宁缓缓地抬起头,用她那仍然有些空洞的眼神看向来人。 便见一看上去与她年纪相仿,此时正穿着一袭青衣的少女,正在泪眼婆娑地望着她。 她此时的脸色惨白的毫无血色,她的眼底布满了担忧之色。 她,正是从小伺候清宁的婢女——玉容。 而此时的婢女玉容看着眼前这样清瘦憔悴,失去了往日那般灵动而又娇俏的小姐, 想着自己刚刚看见自家小姐那如失了灵魂般只剩下躯壳的一幕, 不由感到心中一阵揪疼,泪水也渐渐涌了出来,湿润了眼眶,模糊了双眼。 她知道,她家小姐这段时间定是受了不少磨难。 玉容快速的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扶着自家小姐,生怕她受到更深的刺激。 她尽力忍住泪水,轻轻地握住她家小姐那双还在颤抖的玉手,柔声道: “小姐,你别怕,看看奴婢,奴婢是玉容啊!” 清宁闻言,那双略显空洞的凤眸终是恢复了些神色,内心也不再暗暗的沉寂,她看着玉容那满脸泪痕,心中也是一酸。 只见她用袖子轻轻擦去玉容脸上的泪水, 随即轻轻的将玉容拥入怀中,声音有些嘶哑而又哽咽的说道, “让你担心了,我没事!” 婢女玉容闻言,感受着小姐那温柔的拥抱与言语中透露出来的倔强,她心头更是悲痛万分。 之前的努力也付之东流,泪水不再受控地流了出来。 她知道的,她一直知道,从很早就知道,她们家小姐总是假装自己一切安好。 这让她不由得想到小时候老夫人走后那次,小姐一个人悲伤无助的趴在老夫人坟头不肯离去的模样。 想到这里,玉容不由得心头一慌。 甚至都没发现她抱着小姐的力道加重了几分。 只见她立刻轻轻地拍着清宁的背部,柔声道: “小姐,你别这样,你还有奴婢和容惜呢!我们会一直陪着你的!” “小姐难道忘了吗?小姐还要带着奴婢们一起回到上京城,一起去找老太师呢!” “小姐可不能自暴自弃,不能像老夫人走后那样,不声不响的消失不见了,” “小姐,你这样,奴婢害怕。” 清宁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驱散了那近来萦绕在心头的苦痛与愁闷。 她知道,她并不孤单,她有玉容、有容惜、有师父、有神医谷的族人,还有那上京城中等待她的亲人。 这一刻,她仿佛感受到了许久没有的关爱,也让她那颗疲惫不堪的心有了一丝安慰,逐渐恢复了往日的跳动。 那双失去光彩的凤眸中不禁涌出丝丝暖意。 只见她轻轻的松开玉容,缓缓抬起头,盯着玉容那已然泛红,却仍满是担忧的双眼,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轻声开口安慰道: “玉容,你不用担心,你家小姐我是只打不死的小强。” 说着,还拉着玉容的手臂摇晃了几下,好似自己真的没事了一样。 玉容看着自家小姐这番模样,那眼角的泪水止不住地沿着脸颊往下滑落。 只听她哭的不能自抑,模糊不清的说道, “小姐……嗝……呜呜……奴婢……嗝担心你……呜呜呜呜……。” 清宁闻言,那双本已抑住悲伤,此刻正神色淡然的凤眸中竟是又一次出现了泪花。 原本已经收拾好心情,不打算再次哭泣的她,此时看着玉容那仍未停歇泪如雨下的模样。还有那已显出丝丝血红的双眼,她再也无法忍住那苦痛、愁闷的情绪! 清宁仰起头,任由两行滚烫的泪珠滑过那苍白却娇艳的脸颊。 此时只见她的指甲深深陷入自己那双玉手的掌心之中,一时间那修长的指甲中竟泛起滴滴血珠。 而面容上的那抹苍白,此刻却与天上成片黑压压的乌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那双正流淌珍珠的凤眸中映出那被乌云遮住的碧蓝天空,犹如此时她那被蒙在阴霾之中心脏。她知道,那片黑云之后定是晴朗的天空。 不是不来,只是时辰未到罢了。 半晌后,清宁才轻轻地拍了拍玉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再哭了, “好啦,不哭了,本小姐答应你,本小姐不会再像当年那样了,本小姐会振作起来的。” 玉容见清宁脸色渐渐恢复了些血色,她那颗悬着的心脏也放了下来。 随即玉容破涕为笑,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突然,玉容猛的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一脸震惊的大声喊道, “啊!遭了,奴婢刚刚看到小姐一激动,把正事给忘了。” “小姐,走,快跟奴婢走,吴公子和神医谷的那些族人都在殿中大厅等候小姐过去呢!” “刚刚吴公子特地叫奴婢过来寻小姐,要奴婢跟小姐说,不用再找药材了,族人也都清醒了过来,也都并无大碍。” “小姐若不信,看看奴婢就知道啦!奴婢也是刚刚清醒过来,至于容惜此刻还在那帮着吴公子一起忙碌着。” 清宁闻言,原本还有些空洞的凤眸立刻恢复了往日的光彩。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 “玉容,你说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吗?” 玉容见清宁这副激动的模样只见她连连点头,肯定道: “嗯!是真的!我当时太过担心小姐了,就给忘了,刚刚才想起来。” “小姐,对不起啊!奴婢知道错了!奴婢……” 不等玉容继续往下说完, 清宁便主动的拉起玉容的手,急切道: “走,快带本小姐去,快点……” 第140章 清宁的自我疗伤 玉容见自家小姐如此激动,生怕她此时虚弱的身体会受不住。 便连忙关心的开口劝阻道: “小姐,你冷静点,慢点,莫急,小姐现在身体还很虚弱,要小心身体,需要休息。” “若等会吴公子和神医谷的那些长老弟子们看见小姐如此憔悴模样,该有多心疼,多愧疚啊!” “让奴婢先扶小姐去休息片刻,待小姐神色好转一些后,小姐再过去也不迟。” 清宁闻言,随即便放慢了脚步,但她却依然摇了摇头,坚决道: “不行!我此刻已经没事了!我很确定!我必须要去见他们!我还有很多事情要问他们呢!” 玉容见清宁如此坚定,知道她再劝也无用。 她知道她们家小姐那执拗的脾气,决定好的事情,就算千万头牛同时拉,那也不会放弃的。 玉容便不再多说什么。 只见她点了点头,应道: “好的,小姐,那让奴婢扶着小姐过去!小姐若累了,就靠着奴婢走,省着些力气。” 清宁闻言,心中很是触动。 祖母给她留下的婢女总是最好的! 只见她微微抿了抿唇,嘴角上扬起好看的弧度,开口说道: “玉容,辛苦你了。” 玉容闻言,立刻不满的鼓着腮帮,瞪大双眼望着自家小姐,满口委屈巴巴的说道, “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服侍小姐本就是奴婢该做的,如今小姐对奴婢如此客气,可是嫌弃奴婢了,不要奴婢了。” 清宁闻言,立刻收起刚刚那副认真的模样,嬉笑着对玉容说道: “本小姐我什么时候嫌弃你了,不要你了?你与容惜两人可是本小姐心尖上最重要的人了,谁再胡说八道,本小姐的小拳拳那可是不让的!” 话落,只见清宁还特意做出一副凶狠的模样,举起小拳拳挥了挥。 玉容闻言,立刻满脸通红,她娇嗔着瞪了清宁一眼,娇喝道: “小姐,你胡说什么呢!” 随即又见玉容收起刚刚那副委屈巴巴的模样,立刻板起脸,也举起自己的小拳拳,装作要与清宁“交战”的模样。 清宁见状,立刻往前走了几步,与玉容拉开了距离。 只见她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装作惊恐的样子说道: “啊!玉容,你竟然敢打本小姐!你不想活了!” 玉容闻言,眼眶再次湿润了几分。她吸了吸鼻子,抹干眼角的泪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小姐终于好起来了! 随即又见自家小姐这副可爱的模样,不禁被逗乐了, “噗嗤” 一声,玉容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立刻捂住自己的胸口,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小姐……你……真……真是……有趣。” 而此刻的清宁正眨着一双无辜的星星眼,双手合十放在胸前,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嘟着嘴说道: “玉容,本小姐可是病人,你竟然还忍心取笑我!你真是太令本小姐失望了!” 玉容闻言,她自是知晓她家小姐想借此缓解调节自己的情绪。 她很乐意陪小姐一起演下去。直到小姐把她心中的阴霾发泄出来。 随即走到清宁的面前,假装生气的说道: “小姐!奴婢可是为了逗你开心,让你振作起来,才装作开心的模样!你倒好!不仅不领情!还这般欺负奴婢!” “哼!既然小姐这般看不起奴婢,那奴婢以后就不再笑了!也省得小姐说奴婢只会假笑!” 只见清宁眨了眨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如以往那般充满灵动的笑容。 她立刻一把抱住玉容的腰身,将头埋在玉容的怀里。 娇喝道: “哎呀!玉容!小姐我错了嘛!你快别生气了!好不好嘛!” 玉容问言,立刻装作“原谅”清宁,一本正经的模样开口, “嗯嗯,那奴婢就看在小姐如此诚心的道歉份上,就马马虎虎原谅小姐了。 ” 待玉容话落, 两人都不禁“噗嗤”一声,哈哈大笑了起来。 清宁看着大笑中的玉容,心中不禁一阵慨叹, 她知道自己身边能有玉容和容惜这两个丫头,是她几世修来的福气。 不,是祖母留给她的宝贵财富。 就这样,两人一路嬉笑打闹往前殿大厅走去。 给这充满萧涩气息的神医谷带来了些许生机与活力。 此刻正值春日午后,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一缕暖阳斜照而入,落在清宁和玉容的身上,为其镀上一层薄光。 而她们的笑声也在这一刻随风飘荡。 似那春日里盛开的桃花般娇艳欲滴。 似那悠扬的笛声般动听悦耳。 似那绵绵细雨般沁人心脾。 两人来到前殿大厅时,刚好遇见前来的容惜。 “小姐!” 只见容惜远远的便喊着自家小姐。 待清宁与玉容走近时,只见容惜手里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几样精致的糕点和茶水。 清宁见状,立刻眼前一亮,她咽了咽口水,装作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说道: “容惜啊!本小姐可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你快来救救我!” 容惜闻言,立刻满脸担忧的走到清宁的面前,柔声问道: “小姐你没事?要不奴婢去厨房给你拿几个馒头?” 清宁闻言,立刻嘴角抽搐了几下,馒头?这丫头可真敢跟本小姐说啊!这可不是她要的!她可是要吃糕点呢!怎么能拿馒头糊弄她! 得了,本小姐还有正事要做!回头再来光临照顾这些美食! 清宁一边自我的想着,一边忍不住将目光看向托盘里的糕点。 那糕点是可是容惜做的耶! 有好几样她都还没尝过呢! 不行!她要忍住!一定要忍住! 随即她撇过头去,不再看那些糕点。 此时的大殿中,吴漾正在与众位族人说着什么。 突然,清宁的那抹憔悴的倩影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帘。 随着那抹娇弱的身影缓缓走进殿中,吴漾和所有的神医谷族人都纷纷的站了起来,他们都用炽热的目光注视着清宁。 而清宁看着眼前这些,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但面色依旧苍白,正满脸灼热的看着自己的神医谷族人,清宁的眼眶不禁再次湿润了,心里亦有些激动! 这时,只听众人朝着清宁行礼,异口同声道, “拜见少主。” 清宁闻言,赶忙走过去扶起他们,哽咽道, “快快……都起来!地上很凉,都起来!” 众人闻言,纷纷起身,此时他们的内心都很是激动,此刻的他们都有种劫后余生的之感。 第141章 吴神医的过往 只见他们眼眶红润,眼角的泪光不停的闪现。 突然,清宁感觉自己的手被一股力道拉扯着,她低下头看去,只见吴漾师兄正满脸担忧的看着自己,而他的眼眸中满是疲惫之色。 想来吴漾师兄定是一直替族人诊治,不曾休息片刻。 清宁见状,连忙咽下那抹刚刚眼底泛起的泪花。 随即清宁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柔声道: “吴漾师兄,清宁没事,你看,清宁很好。” “但是师兄你满脸疲惫的模样,该好好休息的是师兄才对。” 吴漾闻言,走到清宁的面前,看着她那苍白憔悴的小脸,他的眼眸中不禁泛起了丝丝的涟漪。 只见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清宁那有些凌乱的黑发,柔声道: “清宁师妹,你没事就好,你吓死师兄了。” “清宁师妹,你虽然身为少主,但是有师兄在,你不必慌张,需要师兄帮忙的地方,随时都可以告诉我。” “一切有师兄陪着你,所以还请师妹一定要撑住。” 清宁闻言, 眼眶不禁再次泛红, 一向沉稳、理智、严肃、惜字如金的吴漾师兄,如今竟然一次性跟自己说如此多的话语。 只见她微微的扬起头,露出那含泪的微笑,开口说道: “嗯!吴漾师兄,清宁会坚持住的。” “再说,清宁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你说是不是?” “对了,吴漾师兄,族人们现在都已经清醒过来了吗?有没有人受伤?” 吴璟寒见此,心中的担忧才稍微减轻了些。 “是的,族人们都已经清醒了过来,大家都很好。” “至于受伤的人,除了几名被内力震伤五脏六腑之外,还有几名族人在刚刚醒醒的时候有些体力不支晕了过去,不过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 “其他的族人都并未受伤。” 清宁闻言,不禁松了一口气。 这次族人能够死里逃生,正是不幸中的万幸。 到同时清宁心中也是充斥着满满的疑惑。 究竟是何人在背后操纵着呢?清宁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索着。 “吴漾师兄,刚刚族人们都是中了什么毒?为何大家会突然间昏迷不醒?” 吴漾闻言,脸色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沉稳他看了一眼殿中的各个面色苍白的众人,随即将目光放在大厅中那身穿一件青色长袍,脚踩黑色长靴,白发苍苍,皱纹爬满脸颊,手中拄着一根拐杖的二长老身上。 虽然二长老此刻看起来有些虚弱,但依旧不影响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子威严正静静地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颇有些仙风道骨之感。 吴漾咽了口唾沫,眼神有些不自然的看向清宁,开口道: “族人们都是中了离魂香。” “离魂香?” 清宁闻言,不禁一愣。 她的眉头不禁紧紧的锁了起来,心中有些不敢置信。 这离魂香可是二长老所独有炼制的啊! 这时只见二长老缓缓的站起身来,走到清宁的面前,拱手道: “少主,老朽有罪!老朽该死!是我没有守住神医谷,让大家中了离魂香。” “还请少主责罚!” 清宁闻言,秀眉紧锁,思索片刻后,她心中不禁疑惑起来。 二长老一直都在研究各种毒草、毒药。 可以说神医谷中大部分的毒草、毒药都是二长老所研制出来的。 那么二长老会研制出毒草、毒药赠予他人吗? 二长老在神医谷的地位仅次于谷主,他为人忠心耿耿,平时是个极其刚正不阿之人,今日怎么如此轻易就认罪了?又怎会轻易叛变通敌呢? 而且看他的表情,似乎还隐藏着什么? 清宁深知这其中必定大有文章,于是便开口道: “二长老,此事尚且还没有定论,切莫妄自菲薄。本少主知道您身为神医谷的一份子,是绝对不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的。” “但是二长老,按照谷中规矩,任何人所炼制的药物没有谷主允许不得私自流出。本少主想问二长老你所炼制的离魂香可有私自赠予他人。” 二长老闻言,缓缓抬起头来,他看着眼前这位年轻但处事不惊、心思缜密的少主,心中不禁感慨不已。 神医谷有这样一位少主,想必日后定能重振神医谷往日雄风。 半晌,才见二长老缓缓吐出一口长气,似乎是陷入回忆之中。 清宁见状,心中更是疑惑,这二长老今日的反应实属反常。 清宁正欲开口询问之时,却见二长老缓缓的开口道: “离魂香老朽确实曾私自赠予他人。”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清宁更是没有想到二长老会如此爽快的承认此事。 要知道,这离魂香可是二长老的成名之作,若是被发现赠予他人,那可是要受到谷主责罚的。 “赠予谁了?” 清宁的声音有些冷凝,二长老的这一举动,无疑是将神医谷置于了危险之地。 二长老闻言,沉默了片刻后,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深邃地看着清宁,仿佛在回忆着那一段尘封的往事 “少主,老朽知道您心中定有疑惑,可……” 随即又见他话音一转,那双苍老的眼眸中尽显忧伤,只听他充满悲伤而又无奈地继续说道, “罢了,今日便告诉少主一切缘由!” “此事说来话长,那是十五年前的事了,说起来这还与谷主有所关系。” “师父”, 清宁心中震惊不已,不禁呢喃出声,她从未听师父提起过此事。 此时, 二长老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平复着心中的情绪,然后缓缓地开口道: “那一年,谷主还是神医谷的少谷主,他与当年老谷主的一名女弟子,也就是他的师妹两人情投意合,共同行走在江湖之中,救助百姓于水火之中。” “那名女弟子叫凌寒烟……”。 “那时,神医谷上下都认为谷主与凌寒烟是天生一对,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老谷主对凌寒烟也是十分满意,有意将谷主之位传给少谷主,而凌寒烟为谷主夫人。” “老朽也因此将自己的成名之作赠予她以表恭贺。” “然而没过多久,就传出凌寒烟怀有三个月的身孕。当年少谷主闻言大受打击,一连几日闭关不出。” “那时神医谷上下皆议论纷纷,不久,那凌寒烟便在众多的压力下交代了始末,原来她早就与外面的一名男子互生情愫,奈何那男子三个月前心脉受损,急需要老谷主手中的那株五色莲入药。” “众所周知,那五色莲是老谷主给少谷主成婚时准备的礼物。这凌寒烟情急之下,就打起了少谷主的主意,她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败露。” 二长老的语速渐渐放缓,似乎在回忆着那段往事。清宁则屏息听着,心中的疑惑和震惊如同波涛般翻涌。 “之后老谷主怜惜她身怀六甲,便没有惩罚她,只是把她逐出了神医谷,永远不许回来。” “待少谷主出关后,凌寒烟早就失去了踪迹。” 二长老的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哀悯,凌寒烟的命运在他口中如同一段凄美的歌谣。 “后来老谷主去世,少谷主便继承了谷主之位。可他心中始终认为凌寒烟是被外人胁迫的,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也一直在调查此事的真相。” 二长老的话让清宁心中的疑惑瞬间烟消云散,此时她心中五味杂陈。原来师父一直以来的执念竟是因为这件事。她心中不禁有些愧疚,这些年师父一直在为当年的事情努力,而她却一无所知。 “那后来呢?那名男子是谁?” 清宁迫不及待地追问着,她想知道那个让凌寒烟背叛师父的人究竟是谁。 二长老听后,脸色微变,他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半晌后,二长老才缓缓地开口道: “他是……灵溪国的一个隐秘世家大族的人,他叫雪无痕。” 二长老的话音刚落,只见清宁面色巨变,此时她心里一阵翻江倒海,一股隐隐不安的感觉萦绕在她的心头。 第142章 清宁的决定 惊闻二长老的话语, 清宁秀眉紧锁,陷入了沉思之中。 那日暗卫回禀带走师父的好像也是灵溪国人!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 还是…… 这件事根本就是一个局,一个针对师父的局。 如今看来,师父是被牵着鼻子走了。 想到这里, 清宁只觉得心中一阵苦涩,她为师父不值,更为神医谷的遭遇感到痛心。 恐怕神医谷之所以有今日之劫,怕是与雪家脱不了干系! 一切似乎都串联起来了。 清宁只觉得一阵心惊肉跳,她不敢想象这是真的。 此时,清宁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只觉得犹如五雷轰顶一般,她的心乱成了一团。 二长老见清宁面色凝重,似乎已经猜出了她的心中所想,于是便缓缓地开口道: “少主不必过于担心,老朽所知也就这些,当年凌寒烟被逐出神医谷后便不知所踪,这些年来也没有听说过她的消息。” “雪无痕那边我们也没有更多的线索,只是知道他的身份不一般,连老谷主都要忌惮他几分。” “哦,对了,还有一事。” 二长老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只玉盒来,递给清宁。 “这是?” 清宁看着眼前的玉盒,心中疑惑不已。 “这是当年凌寒烟离开神医谷时老谷主交给老朽的,让老朽把她转交给凌寒烟的。” “可是当年她头也不回的走了,这一走便是十五年,我们也找不到她的踪迹。” 清宁闻言,不禁心中一动。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玉盒,只见里面有一封安然不动的书信,还有一枚尘封起来的丹药。 清宁拿起书信缓缓地打开,只见上面写着: ‘寒烟,为师不怪罪你与雪无痕情根深种。为师知道你并非存心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为师也相信你们是被迫无奈。只是你们的行为确实给神医谷带来了很大的影响。如今你怀有身孕,暂且离去神医谷避避风头也是好的。这枚续命丹为师赠予你,望你以后好自为之。切记,不可泄露神医谷的秘密。切莫让神医谷蒙羞!’ 待清宁看完手中的书信, 一时间,清宁的心情更加沉重了,思绪万千,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她需要冷静一下,好好理一理思绪。 看着清宁如此模样,二长老也是一愣。他从清宁的眼神中看到了心疼、疑惑、不安。 他正欲开口询问清宁之际,却见清宁缓缓地抬起头来,那双清澈的眼眸中已经恢复了平静。 只见她小心翼翼地将那书信收起, 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随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边上那枚丹药圆润光滑,浑身散发着幽光。一看便知非凡品。 随即清宁拿起那枚续命丹仔细端详起,只觉得手中的丹药寒凉入骨,犹如冰块一般。 只听她低声呢喃着, “师父说过,世间万物皆有其性,寒凉之药一般用于清热解毒,师父曾提过一个寒凉之药可以解毒,莫非……” 清宁说着便拿起丹药闻了一下,只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意袭来,她心中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 顿时一抹欣喜之色从她那有些惨白的娇容上浮出。 “这枚续命丹是?” 清宁一脸惊喜看着二长老,疑惑的问道, “此丹药是老谷主毕生研究的成果,它名叫‘续命丹’。” “据说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吃了此丹便能立即复活,当然这也是老谷主传言,究竟有没有这么神奇,老朽也不得而知。” 清宁闻言,心中震惊不已。 “那师父他……” 这时清宁又突然想到了师父,不禁心中一酸,师父他是否知道有这封书信和丹药的存在? 她心中五味杂陈,各种情感交织在一起,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此时清宁眉头紧锁,她知道这件事远没有那么简单。 师父心里一直放不下当年的往事,恐怕只有找到凌寒烟才能解开这些谜团。 才能找到师父。 只是这凌寒烟已经消失了十五年,如今更是不知道身在何处。 而那雪无痕,更是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一点踪迹也没有。 这件事的难度比她想象中要大得多。 看来,她是时候回上京城找祖父了,也许上京城有她想要的答案。 清宁深吸一口凉气,强迫自己把那颗焦躁不安的心平静下来。 只听清宁缓缓地开口道: “二长老,多谢您将当年的事情告诉本少主,也请您放心,本少主一定会好好调查此事,找回师父,为神医谷讨回一个公道。” 二长老闻言,不禁心中感动不已。他点了点头,深深地看了清宁一眼,眼眶不禁微微湿润。 “是,少主。” 清宁见状,又立马开口补充道: “二长老也不必自责。本少主知道二长老乃忠心之人,神医谷上下亦是皆知,往后神医谷的安危还需要二长老来守护。” 二长老闻言,不禁老泪纵横。他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 “是,少主。老朽一定不负少主所托,竭尽全力守护神医谷。” 而此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吴漾师兄在一旁听着清宁与二长老的对话,心中也是波澜起伏。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神医谷中竟然还隐藏着这么多的秘密。 却见他突然站起身来,一脸严肃地看着清宁, “清宁师妹,你是独自出谷寻找谷主吗?” 清宁闻言微微一愣,随后又快速的明白了什么。 只见她朝着吴漾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 随即她一脸认真地回答道, “吴漾师兄,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吴漾师兄,此时的神医谷惨遭劫难,谷中弟子人心惶惶,如今清宁即将离开已经是实在无脸面对谷中的长老与师弟师妹,还请吴漾师兄,代替清宁留在谷中主持大局,替清宁向谷中的长老与师弟师妹们转达我的歉意与感激之情。” 清宁说着,心中却早已是五味杂陈,百感交集,她知道,这神医谷中,除了师父,便是这吴漾师兄与自己关系最为亲近。 如今,师父不在,而自己也即将离开这神医谷。 这一别,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 而神医谷的未来,只能交给吴漾师兄与谷中的长老们了。 想到这里,清宁心中不禁微微一酸,眼中闪过一丝泪光。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把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平静下来。 她知道,自己不能在吴漾师兄面前失态。 吴漾师兄闻言,心中不禁微微一动,随即又见他皱了皱眉,一脸担忧放心不下的望着清宁。 他正欲开口之际,却被清宁打断了话语。 只听清宁接着开口道: “吴漾师兄,我知道你放心不下大长老失踪一事。” “还请师兄放心,师妹回到上京城定会好好查探一番,还有那黑……” 第143章 暴风雨即将来临 说到这里,清宁顿时停住话语,只见她把那倾城之貌硬是挤成一副包子的模样,满眼愧疚的望着吴漾师兄,只听她谈好而又委屈巴巴的说道, “啊啊啊啊啊啊,吴漾师兄,师妹对不起你啊!我忘记给祖父去信,询问当初袭击我们的那伙黑衣人身上的黑色印记一事了”。 “吴漾—师兄,呜呜呜呜,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忘记的,呜呜呜呜……” 清宁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一双手捂着脸颊,只留下双眼泪汪汪的卡姿兰大眼睛,睫毛还一闪一闪的,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吴漾师兄看着清宁这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只觉得一口气憋在嗓子眼,不上不下,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本公子是这个意思吗?本公子是担心师妹你啊!) 清宁见状,又立马双手合十,满怀歉意地看着吴漾师兄, “吴漾师兄,我知道你肯定生气了。对不起嘛,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向你道歉啦。” 吴漾师兄闻言,脸上涨得通红,一会愤怒的望着清宁,一会又有些愧疚的低下头去, “清宁师妹,你……你……你……” “你什么你!师兄倒是说话啊!” 清宁看着吴漾师兄那模样,心中也是疑惑不已。 “咳咳,那个……清宁师妹,此事不怪你,毕竟当时情况紧急,战场之上事情繁重,有些事情是情有可原的。” 吴漾闻言,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度了,便顺着清宁的话往下说。 “真的没关系吗?” 清宁还是有些不放心,她知道吴漾师兄看起来言语少,实际上心细如发,心思缜密。 “真的没关系。” 吴漾师兄看着清宁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心中不禁叹了口气。 清宁闻言,顿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她朝着吴漾师兄微微一礼, “多谢吴漾师兄。” “那清宁就先回去了。” 正当清宁转身意欲离开之际, 却听吴漾师兄突然开口道: “清宁师妹,你……你真的要回上京城吗?打算何时启程……”。 清宁闻言,顿住身形,眼底亦有泪水想要夺眶而出。 她心中亦是不舍抛下如今千疮百孔的神医谷,心中也有对师父的担忧和对上京城那些亲人的思念。 “吴漾师兄,我打算明日一早就出发,毕竟早些找到师父,师父的安危也就早些有着落了。” 吴漾师兄闻言,不禁微微皱了皱眉,他心中早已是百感交集,却见他把那双眸子深深地盯着清宁, “清宁师妹,此次上京城之行,路途遥远,险象环生,尔虞我诈,你……你一定要小心行事。” 清宁听着吴漾师兄的话语,心中感动不已,那蓄势待发的泪水终是决了堤,终是摧毁了她好不容易建设起来的那堵脆弱的心墙。 只见她眼含热泪的朝着吴漾师兄微微一笑,吸了吸鼻子哽咽的开口, “吴漾师兄……放心,清宁定会小心行事,早日找到师父归来。” “另外,吴漾师兄也要好好主持大局,谷中的长老与师弟师妹们还需要吴漾师兄多多关照。” 吴漾看着清宁那泪如雨下的双眸,心中一阵揪痛。 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够代替清宁去承受那未知的磨难,多么希望自己能够为清宁分担一些重任。 然而,他知道自己不能。 “是,清宁师妹放心,师兄定会竭尽全力,守护神医谷安宁。” “师妹好生在上京城等着师兄,待师兄把谷中事务安排妥当,定去上京城寻你。” “清宁师妹,保重!” 清宁闻言,也微微点了点头,随后便转身离去。 是夜。 清宁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望着窗外的月光,心中思绪万千。 她想起了师父的教诲,想起了谷中的点点滴滴,想起了吴漾师兄的关怀和照顾。 她不知道师父现在身在何处?是否还安好? 心中亦是充满着要见到那些亲人的急迫心情。 她知道此次上京城之行非同小可。 此时的清宁心中如冰火两重天一般,相互争执不下,各种思绪通通涌上心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突然一阵凉风吹来,清宁一个激灵便坐起身来。 只觉得浑身凉嗖嗖的。 她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被子,心中不禁疑惑不已。 按理说这春日的天气即便是晚上也不会这么凉才是? 突然,一道闪电划过清宁的竹屋,天空中乌云密布,仿佛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涌动。 清宁随即起身站于窗前,抬头看了看天空,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呢喃着, “看来,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与此同时,距离神医谷百里之外的一处偏僻之地。 这里是一片茂密的树林。 在树林的深处,赫然有着一大堆被烧焦的尸体。 他们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头颅更是被烈火烧得面目全非。 但依旧能从他们身上的衣物判断出他们的身份——便是那伙袭击神医谷的黑衣人。 在这堆尸体旁边站着一位高大威猛的男子,他身穿一袭黑衣,脸上戴着一个面具,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面貌。 唯有那在月光之下反射出的那一瞬的银白昭示着他此时的身份。 只听他低声呢喃着, “雪家——家主——雪无痕是吗?” “本公子看上的棋子,你也敢动?” “本公子看上的猎物,你也敢抢?” “雪家……” 他心中默念着这个家族的名字,仿佛要将这个名字刻入心一般。 他此时心中早已是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将雪家上下屠戮殆尽。 原来自那黑袍人离去的不久,碧荷便匆匆赶来回禀, 只听碧荷的声音有些着急与颤抖, “公子,查到了,那伙来历不明的势力正是我们灵溪国的那隐秘世家大族之一的雪家,现正在试图袭击神医谷。” 夜寒尘闻言,脸色一变,神情变得冰冷如霜。 “好一个雪家,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把手伸向了这里。” “看来,他们真的是按耐不住了。” 夜寒尘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气。 “碧荷,你立刻去找到神医谷的少谷主,告诉她,雪家要对神医谷不利,让她小心防范。” “是……” 碧荷闻言立刻应道,转身便要离去。 “等等……” 夜寒尘突然叫住了她,目光中闪过一丝狡黠之意,那原本阴沉的脸色此刻也变得温润柔和起来,仿佛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 “还是本公子带人亲自跑一趟!” “什么……公子你是说……” 碧荷闻言惊异地看着夜寒尘,似乎难以置信。 公子这是怎么了?为何对这神医谷如此上心? 竟然会亲自跑一趟神医谷? 要知道,公子可是从来都不喜欢热闹的人。 而且此次前去神医谷可是要面对那隐秘世家之一的雪家。 虽然心中惊讶,但碧荷也不敢多说什么。 她连忙应道,“是,公子。” 夜寒尘微微点头,起身离去。 只留下碧荷一人站在原地,望着夜寒尘远去的背影,心中满是疑惑与惊讶。 …… 此时的上京城,乌云笼罩,阴雨连绵。 整个皇宫笼罩在一片阴暗之中,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窃窃私语,神情紧张。 一个个目光都落在那正跪于殿中之人的身上。 第144章 胡医正的救命稻草 “胡爱卿,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竟然敢欺骗朕,耽误太子的救治时间!” “简直是不把朕放在眼里!如今竟然把丞相也扯进来,你是觉得太医院离了你就没人敢替太子诊治了吗?” 大殿之上,此时皇帝的脸色阴沉得吓人!他愤怒地瞪着胡医正,恨不得直接下令让侍卫把他拉出去斩了。 殿中的气氛骤然变得压抑起来。 文武百官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头也不敢抬。 整个大殿之上只有胡医正那哭丧般的求饶声 “这胡大人平时趾高气昂的,如今也能看到他卑微躯躬的时候真是难得!” “是啊,这胡大人不好好的在自己那太医院待着,跑来这宣政殿干嘛?” 而此时胡医正跪于殿中,脸色苍白如雪,头低得快要碰到自己的胸口了。 此时他正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磕头如捣蒜一般,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臣不是故意欺瞒皇上的!臣也是听平西大将军所提起,这才知道温丞相身边有这样的能人。” “臣也是担心太子御体违和,以至于错过大婚事宜,这才向皇上提起温丞相,想来为了太子温丞相定不会拒绝的,定会出手相救的……臣也是一番好意啊!” “可是……可是臣没有想到温丞相他……他竟然称病在床,拒不见臣。” “臣不是故意的!臣也是没有办法了,才会出此下策,求皇上饶命啊!” 胡医正说罢,便一边磕头,一边痛哭流涕,一脸的委屈与无奈。 大殿之上,众人闻言,皆是一脸惊愕地看着胡医正。 “这,这胡大人可真是能扯啊!” “竟然把温丞相都搬出来了!”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众人心里想着,皆是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殿中正跪着的胡医正。 片刻后,只见那龙颜渐渐平息了下来,殿中的空气也终于可以再次流动。 只是那皇上的脸色依旧难看得很。 (哼,你当朕不想吗?朕岂会不知神医谷的大长老跟温丞相之间有所关联,奈何丞相早就与朕说过此人早已离开。朕还能明摆着去为难丞相不成。哼!) 良久之后,皇上才长长地出了口气,脸色有所缓和了下来。 当即听皇上说到, “温爱卿何在,快快给朕滚出来!” 皇帝一声令下,大殿之上的众人皆是一阵面面相觑。 “这温丞相今日不曾早朝啊!” “莫不是,皇上是真的急眼了?给这事忘了?” 正当众人猜测之际,只见皇上身边的曹公公立刻向皇上躬身小声的说着, “皇上,温丞相上过奏折奏请皇上,今日不曾来早朝,” 皇上闻言,那脸上顿时露出了惊住的神色。 (妈的,这给朕气的!竟然给忘了这事。) 只听皇上尴尬的咳嗽一声,朝着文武百官开口道, “咳,……” “这……这温丞相今日确实未曾早朝!” “来人!传朕旨意,宣温丞相即刻进宫见朕!” “遵旨!” 皇上一声令下,殿外当即有太监应声而入,匆匆离去。 …… 此时朝堂之上,气氛寂静的可怕,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文武百官一个个屏住了呼吸,皆是一脸担忧的看着殿中正跪着的胡医正。 生怕这老头子又惹皇上龙颜大怒,再给皇上骂一顿。 而此时正身处丞相府的温丞相,正静静的听着自己嫡女温倾城说着什么。 不过温丞相脸上的神色却黑的欲滴下水来。 “父亲,庆功宴,本是一场喜事,谁知太子哥哥为保护女儿竟然遇刺,如今更是重伤昏迷不醒。” “想必这如今宫中定然已经乱作一团了!皇上和皇后娘娘肯定会怪罪下来。这该如何是好?” 温倾城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说道。 温丞相闻言,脸上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还不等温丞相作答, 突然听到外面的侍卫通传, “起禀丞相,皇上传旨召见!请丞相大人立刻进宫面圣!” 温丞相闻言,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今日早朝本相已经上奏过皇上了,这会皇上又急召自己进宫面圣……) 温丞相心里想着,当即说道, “知道了!本相随后便去!” 随即又见他脸色一变,他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什么。 “来人!快!备马车!本相要进宫面圣!” 丞相府内,温丞相一脸焦急的来回踱步,心里更是着急不已。 “父亲,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如带上女儿。” 温倾城小心翼翼的对着温丞相说道。 温丞相闻言,当即一脸严肃的看着温倾城,开口道, “胡闹!如今皇上召本相进宫,本相怎能带你同行!你在府中好好待着,切勿再胡闹!” 说罢,温丞相转身便朝着府外走去。 望着父亲那匆匆离去的背影,温倾城心里疑惑不已。 (父亲这是怎么了?为何父亲方才匆匆离去,是不是皇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 皇宫宣政殿之外,温丞相匆匆而来。 “臣,参见皇上!” 温丞相说罢,便立刻跪于殿中, “温爱卿快快请起!你乃是大定的丞相,百官之首!岂能行此大礼!” 皇上一脸和蔼的望着温丞相,开口道。 “谢皇上!” 温丞相听着皇上温和的言语,心里顿时一股忐忑不安。 随即又见温丞相瞥了一眼正激动看着他的胡医正。 心中已经了然几分。 这胡医正从平西大将军那出来就直奔本相府邸,他以为本相不懂其中含义吗? 哼……,未免也太小看本相了! 他太了解皇上了,恐怕皇上此时正在给本相下套啊! 只见皇帝突然一脸严肃的看着温丞相,开口道, “温爱卿!今日朕召你进宫,是有一事相求啊!” 皇上的话音刚落,刚刚起身的温丞相顿时被吓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朝中的文武百官也被皇上的话语给吓的不轻。 如今正是春日时节,却见他们额头不停的滴露颗颗珍珠,掉落于此时安静的大殿之上,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 细看下,好像他们的衣襟已经与他们的身体紧紧的粘黏着。 而温丞相此时,脑海中更是如雷轰顶。 只见他瑟瑟发抖的匍匐在地。 “看来皇上这次是为太子病情而发难的。” 而唯有此时正跪于殿中的胡医正却是一脸的激动与期待的看着温丞相。 与此时的殿中的气氛格格不入。 只听他的内心不停激动的呐喊着, “终于等到你!” “终于等到你!” “本官终于等到你了!” “这温丞相一到,那本官是不是可以彻底摆脱这牢狱之灾了!” 当即胡医正一脸激动的朝着温丞相磕头道, “下官参见温丞相!” “谢丞相救命之恩!丞相大人真是太好了!” “……” 胡医正说罢,便一脸激动的朝着温丞相不停磕头。 而此时大殿之上的众人见状皆是一脸懵逼的看着胡医正。 (这,这胡大人莫不是被皇上罚跪在殿中跪的久了些变傻了?这怎么见到温丞相之后磕头的更欢了?) 而此时正跪于殿中的胡医正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沦为了整个大殿上下的笑柄。 他依旧一脸激动与期待的看着温丞相。 高坐于龙椅之上的皇上看着这一幕, 眼角不停抽搐着。 这胡爱卿看不出来啊,还有这等不要脸的本事了! 平时趾高气昂的模样哪去了,身为朕的专用御医,这,这正是太跌朕的份了。 第145章 倒霉的温丞相 而温丞相听着胡医正此时的声音,恨不得吃其肉,拆其骨。 只听温丞相内心愤恨道, ‘住嘴,你你这老东西。是嫌本相死的不够快吗?别以为本相不知道这定是那谢云骁给你出的计策。’ ‘蠢货,被利用了都还不自知’。 “谢云骁,你给本相等着……哼……。” 这时,只听皇上无奈的对着温丞相说道, “温爱卿,你这是为何啊?朕不是让你起身的吗?”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的文武百官皆是一脸紧张的望着温丞相。 他们心里清楚的很,这温丞相可是朝中的百官之首,朝中举足轻重的大佬啊! 若是因为太子之事而牵连到温丞相…… 那庆功宴上所有参与此事的人都要跟着倒霉! 而此时正匍匐在地的温丞相闻言,立刻一脸惶恐的说道, “皇上,微臣不敢!” “微臣,微臣哪敢担的起皇上“相求二字,皇上所有吩咐,臣定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皇上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嗯,不错,看来这温爱卿还是如之前那般忠心啊!) “哈哈哈!温爱卿真是朕的股肱之臣啊!” 此时朝中的文武百官更是卸下来那颗紧张的心脏。 而跪于殿中的胡医正见状,心里忍不住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看来这温丞相果然如平西大将军讲的那般不会有丝毫推辞,本官这下终于是可以放心了。) 这时只见温丞相小心翼翼的对着皇上说道, “皇上,那不知此次急召臣进宫面圣,可是为了太子御体违和之事?” 皇上闻言,当即一脸严肃的说道, “正是!今日朕召你进宫,正是为了太子之事! “既然爱卿知道了,那朕便直说了。” “如今太子病情未有丝毫好转,朕记得爱卿曾经跟朕说过,爱卿与神医谷的大长老关系斐然,还要劳烦爱卿请这位大长老出手为太子诊治一番,或许太子的病情会好的更快些。” “不知爱卿觉得此事如何?” 不等温丞相回答,皇上又继续说道。 “太子如今病情严重,太医院的那些庸医们竟然束手无策!如今朕只能仰仗爱卿你了!” “朕知道太子之事,爱卿定是竭尽全力了。” 温丞相听着皇上的话语,只感觉周身充满着刺骨的寒意,心里更是苦涩一片。 (哎!其他人不知道这大长老怎么回事?皇上能不知道吗?皇上这是在故意提醒本相不要忘了那李云一事啊!) (只是如今这大长老被自己的嫡女折磨的不成人样了,本相要上哪再去寻找出这么一位神医谷的大长老啊?) (可真是愁煞本相了。) 此时温丞相纵使有苦难言,却也只能是脸上保持微笑,连连点头应道。 “微臣定会竭尽全力为皇上分忧!” “如此甚好!” 皇上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而朝中的文武百官见状也纷纷松了一口气。纷纷拿起袖袍擦拭额头上浸出的汗水。 “还好,还好,温丞相这次终于按常理出牌了。” 然而,话锋一转,只听温丞相再次说道, “皇上,微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上闻言,眉头一皱,疑惑的看着温丞相, “讲!” “是!” 温丞相闻言,立刻小心翼翼的继续说道, “皇上,此次战王率领大军班师回朝,那神医谷的众人怎么不见其身影,也不曾听战王提起神医谷的一星半点。” “莫不是战王不愿意让神医谷众人一同前往,还是战王真与太子刺杀一事有关,所以他才阻止……”。 说到这里,温丞相陡然停住,不再接着往下说半句言语。 “哼,敢坑本相,本相岂有不回礼的之道理。” 而此时高坐于龙椅之上的皇上闻言,脸色骤然一变,阴沉一片,身上的气势在这一刻更是恐怖如斯! 如同深渊巨龙一般,身上的气势压的整个大殿之上的众人喘不过气来。 而朝中的文武百官见状皆是一脸惶恐的低下了头颅。不敢直视龙椅之上的皇上。 (看来皇上的猜疑心又犯了。) (早知道会是如此!) (哎!果然就不能指望温丞相能够循规蹈矩啊!) (是啊,怎么这时候还要提太子刺杀一事,这大理寺不是正在查吗?) 而跪于殿中的胡医正见状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额头上更是沁出点点冷汗。 (这温丞相真会找事!) (这时候提什么战王啊!这不是明摆着往枪口上撞吗?) 这时,只见皇上满脸阴沉的看着温丞相, (废物,此时提起此事作甚,这是要让朕枉作小人吗?) 随即听皇上怒斥道, “温丞相!”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战王乃是本朝的战神!” “本朝的荣耀!” “若是因为你的无端猜疑而令朕与神医谷之间产生嫌隙,你可知会置朕于何地?” “置本朝的颜面于何地?” 温丞相闻言,立刻一脸惶恐的说道, “皇上息怒!微臣绝无此意,是微臣口不遮掩,是微臣思虑不周,” “微臣实在是为了太子之事而心力交瘁啊!” “皇上您就饶了微臣这一次!” 良久, 此时大殿之上的皇上看着殿中战战兢兢的文武百官,脸色渐渐的缓和了下来。 皇上沉声说道, “起来!” “记住你今日说的话!” “下去领五十鞭责罚!” “太子的病情就交由你来负责!” “至于太子治病一事,事关重大,不容有失!” “你可明白?” 温丞相闻言,立刻叩首说道, “谢皇上不杀之恩!” “微臣明白!定会竭尽全力为皇上分忧!” “臣这就告退!” 温丞相说罢,起身一礼,缓缓退出大殿。 而朝中的文武百官见状也纷纷起身,躬身一礼后便各自离去。 随着大殿之上的众人渐渐散去。 大殿之上只剩下皇上与还处于震惊之中的胡医正二人。 皇上见状,淡淡的说道, “怎么?胡医正这是不愿回太医院了?” “臣这就回去。” “多谢皇上!” 胡医正闻言,立刻叩首说道,随即连滚带爬的往太医院跑去。 (这宣政殿,本官打死不来第二次了。不,余生再也不来。) 此时龙椅之上的皇上看着胡医正逃也似离开的背影, 只见他缓缓闭上了双眼,脸上露出了一丝疲惫的神色。 大殿之中陷入了短暂的沉寂之中。 “咳咳!” 皇上突然咳嗽了两声,睁开了双眼,看向殿外。 “你说,战王到底是何居心?” 这句话一出,站在皇上身边曹公公的就知道,这是皇上在跟他说话。 (哎!本总管真是苦啊!这诛心的问题,为什么老是落在杂家的身上?) 只见曹公公微笑着弯着腰,恭敬的回答, “皇上,您的龙体最重要!您要保重龙体,不要为丞相之言烦忧,皇上心存疑虑,不如唤战王前来相问一二。” 皇上闻言,沉静了片刻, 随即朝着曹公公笑骂道, “你这老东西说的不错,哈哈哈……” “来人!” “传战王回宫!” “朕有要事相商!” …… 温丞相离开了宣政殿后,便立刻前去领了五十鞭的责罚。 这五十鞭的责罚打的温丞相是皮开肉绽,痛苦不堪。 此时的温丞相只感觉头晕目眩,几乎昏死过去。 只是此时他的内心却再也平静不下来, (皇上这是在警告自己,切勿触碰皇权!) (是啊,这宣政殿龙椅之上的皇上可是这大定的至尊。) (大定的至尊也只有皇上而已!) (而自己不过是一个臣子!) (臣子就是臣子!) 温丞相趴伏在刑凳上,脸上露出一丝狠辣之意。 第146章 清宁离别之痛 与此同时: 天际霞光入水中, 水中天际一时红。 在那沉重的天幕正一点点地向背后徐徐撤去,淡青色的天穹镶着几颗稀落的残星之时, 在那天晷冉起,曦光将碧绿的竹叶映照出纯洁的光泽,丹曦与绿叶相交,伴有晨风穿过竹林,和着鸟儿鸣叫之时。 清宁已早早地带着两个背着行囊的丫头站在竹屋门前,看着眼前这一片 “藏匿着她这些年在神医谷与师父一起忙碌的身影竹林,” “记录着她这些年在神医谷中点滴的竹林”。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 足有一盏茶的功夫,整片竹林只有鸟鸣与泉水叮咚, 只听她口中呢喃道: “走!前往上京城!” 说罢,她便踏着那轻灵的步伐,带上两个丫头和她那充满灵气的“白露”,借着晨光,迎着那朝霞向山路走去。 身后那片片绿竹在朝阳的照射下,被笼罩上一层淡淡的光晕,恰是如此,令人遐想万千,宛如一幅水墨画一般美丽。 清宁趁着幽阳,本就是盼望着自己带着玉容和容惜悄悄的离开, 却不想却还是惊动了谷中的师兄弟们和长老们。 当她带着两个丫头来到谷口之时,只见那些师弟师妹们早已等候在那里,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舍和祝福。 “少主,保重!” “清宁师妹,师兄送你!” “师姐,一定要小心啊!” “师姐,一路顺风!” …… 清宁闻言,心中暖暖的,眼眶亦是有些湿润。 她用眼神逐一扫过这些一起长大的师弟师妹们,心中感慨万千,百感交集。 她朝着众人微微一礼,哽咽道: “清宁师妹多谢大家前来送行,清宁感激不尽!” “师妹此去上京城一路,定是免不了风餐露宿,诸多艰辛还望师妹自己多加保重才是。” “师姐,这是……这是……我昨晚连夜给你准备的一些盘缠和银票……你……你收好。” 谷中的师兄弟们亦是不舍地开口道。 清宁闻言,忍住泪珠,点了点头,朝着师兄弟们微微一笑以示感激。 突然,一道身影从竹林中飞出,直朝着清宁赶来。 待身影近了,清宁才看清楚那原来是二长老的孙子吴隐, 只见他身着一袭青衫,身姿挺拔,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目若朗星,年纪虽小却也不能让人忽略那透露出来的些许英气。 他腰间系着一条碧绿色的腰带,挂有一块翠绿的玉佩,清秀的模样同那隐隐约约的傲气和那二长老颇有几分相似。 只见吴隐师兄气喘吁吁地来到清宁面前,微微喘了几口气,方才开口道: “清宁师妹,这是祖父让我交给你的!祖父说……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轻易打开。” “另外这个包袱里的东西,祖父说……此去上京城路途遥远,一切小心为上,说是在路上或许会用得上。” 吴隐说着就把一个巴掌大的金丝楠木盒子和一个黑色包裹递到了清宁的面前。 清宁闻言,小心接过两物, 随即便低头看向那只金丝楠木盒子,心中已然明白里面装的是什么。 只见她朝着吴隐轻轻一笑,微微一礼,哽咽道, “多谢吴隐师兄,替我谢谢二长老他老人家。” “二长老真是费心了,清宁感激不尽!” 吴隐闻言,也是朝着清宁微微一礼,开口道。 “还望师妹在路上多加小心,保护好自己才是。” “清宁师妹你……” “清宁师妹……” 这时,一声呼唤从吴隐的身后传来,让他又把话咽回了心里。 伴着亲切的问候声,一位身穿白色长袍,身材修长,面目清秀的少年突然从竹林深处走出。 “清宁师妹,师兄没有别的东西赠予师妹,这生肌丹还望师妹好生收好。” 清宁闻言,心中一暖,感动不已。 她知道这是大长老一生的成名之作,是大长老留给吴漾师兄的唯一一个珍贵的念想,如今却专门给她送过来了。 “吴漾师兄……” 清宁嘴角有些打颤,略微哽咽地喊了一声,此时,她的眼眶虽早已蓄满泪水,却始终没有一滴落下。 她知道此次上京城之行,充满了无数未知与危险。 这神医谷又是如此美好,可是…… 此情此景,清宁感觉自己的心变得如同玻璃一般,只要再碰一下,便要碎了。 离别总是痛苦的! “师妹,这是为兄唯一能够为你做的了。你一定要好生保重自己。” 吴漾师兄看着清宁那泪眼婆娑的样子,心中亦是五味杂陈,悲喜交加。 “是,清宁一定谨记师兄教诲。” 清宁强忍着泪水,朝着吴漾师兄微微一礼。 随后便独自转身朝着谷外走去,一时竟忘了与她同行的人和马。 “等一下!” 清宁一连走了好几步,却听吴漾师兄突然喊道。 清宁闻言,顿住身形,缓缓转过身来,泪眼朦胧地看着吴漾师兄, “师兄还有何事交代?” 吴漾闻言,心中一顿,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现在他连自己都身不由己,更何谈要陪着他的清宁师妹呢? “咳咳……那个……清宁师妹,你此去上京城路途遥远,若有什么需要师兄帮忙的地方,随时都可以写信回来告诉大家。” “还有……若是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或者危险,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吴漾师兄有些不舍地看着清宁,哽咽道。 “是……遵命!” 清宁闻言,仿若听到了什么破碎的声音,泪水终于是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朝着吴漾师兄微微一礼,哽咽道。 清宁知道,这一别或许就是永别。 片刻之余, 清宁仰起头望着青色的天穹,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将眼中的泪水又硬生生的止住了,让它不再落下,不再出现。 她顿了顿,低下头来继续说道:“那清宁就先走了。大家保重!” 说完,她便转身利索地翻身上马。 只见她眼含热泪的抚了抚“白露”的脖颈, 随即娇喝一声, “驾……”, 带着玉容和容惜一扬马鞭,一同奔驰而去。 她的背影在晨光中显得稍有些孤单,但她的声音却异常坚定。 “清宁师妹,保重!” 身后传来一声声的告别声,让“白露”放缓了它的速度,她微微回首,朝着众人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 这一刻,她的心中充满了离别的忧伤和未知的恐惧,只是心,它不该也不能在这里破碎。 身后,神医谷的晨曦在她的身上投下金色的光芒,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神圣的光环和能驱散一切黑暗的衣袍。天空中的残星逐渐隐去身形,新的一天开始了。 清宁的旅程也正式拉开了序幕。 清宁抬起头,看向那前方的官道,心中默念道: “上京城,我来了!” 而此时的神医谷中,竹林之间已泛起了薄雾,众人也早已是泪眼朦胧,许多人甚至已经哭出声来。 谷中的长老与师弟师妹们纷纷站在谷口目送着清宁的离去。 他们知道他们的少主这一去定是充满了无数未知和危险。 许是天也生情,就在清宁师妹离开不久后,神医谷的上空中突然现出一大片黑压压的乌云,一时间天地好像被夺去了光彩变得寂静下来,只留下了闪电和雷鸣,然后便是瓢泼大雨。 那雨势之大仿佛要将神医谷倾倒,让整个世界都淹没一般。 雨水如注倾泻而下,形成了一道道水帘,将整个山谷笼罩在其中。 神医谷的众人纷纷避雨,一起噙着眼泪四散逃开。 唯独吴漾师兄还站在谷口之处,任凭雨水在他身上肆虐。 他望着清宁师妹离去的方向,看着清宁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视线之外,吴漾师兄却依然不动,站在原地送着他的祝愿,愿能伴着清宁一同前往远方。 他透过雨水,扫过山河,渴望能再次见到她的身影。然而,无果的他只能在心中默念着,“清宁师妹,一路平安,等我。” 第147章 好友相见 而在那充满疑惑与窃窃私语的大理寺中, 大理寺卿林云帆,身穿淡黄色长袍,头戴玉冠,正襟危坐于案前。他目光如炬,凝视着面前堆积如山的案卷,仿佛要将它们看透。 林云帆是大理寺卿,亦是皇上最为信任的臣子之一。他办事果断,聪明过人,对朝中之事了如指掌。 但却无人知晓他亦是战王御玄澈的至交好友。 此时他手中拿着的正是太子遇刺一案的卷宗,他眉宇之间满是凝重之色。 (这说走就走,一回来就给本官带来这么多破事,真是想去揍他一顿。) 而他的对面,则是他的得力助手,大理寺少卿秦风。 “秦风,你对此案有何看法?” 林云帆率先打破了沉默,看着秦风严肃的问道。 秦风闻言,微微皱起眉头,随即缓缓开口说道, “大人,此案太过复杂,虽然我们已经找到一些线索,但是都微不足道,此事又扯战王和太子殿下,这两人一个比一个不好惹啊!” 此时他身后的其他官员闻言,也是 “是啊,林大人,此事千头万绪,你可有头绪。” “哎!此事怎么就扯上战王了呢?” “哎!战王被刺杀一事还未查清,现如今还多了个太子遇刺一事,真是屋漏又逢连夜雨啊!” 听着身后众人的议论纷纷,秦风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们懂什么,我们查清太子遇刺一案,皇上自然会给我们一个交代。” “至于战王和太子,他们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 “此事林大人心中早有定夺了。”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 (原来林大人早就想到解决方法了。) (哎,我们还是太年轻了。) …… 此时林云帆听到身后众人的议论声,当即抬起头,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 “诸位,安静!” 林云帆一声轻喝,顿时大殿内鸦雀无声。 “诸位,此案牵扯甚广,本官也是头疼不已。” “至于牵扯之人,我们秉公办理便是。” “但皇上已经下令彻查此事,我们身为臣子自然要为皇上分忧。” “至于太子和战王,我们只需将事实查清即可,不必过多纠结。” 说到这里,只见林云帆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炬的看着众人, “本官明白诸位的意思,但是我们既然接手了此案,就要尽心尽力查明真相。” “诸位,此案事关。还望各位莫要妄言,丢了自己的那顶乌纱帽。” “此案成功之后,我林云帆必有重赏!” 林云帆此言一出,众人眼中皆是一亮,心中一阵腹诽。 (看来我们真的是多虑了。) (还是林大人高瞻远瞩啊!) …… 不过看着林云帆那认真的神色,众人还是选择相信了他。 毕竟林云帆从来没有让他们失望过。 “大人放心,我等必定竭尽全力,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 林云帆闻言,微微点头。 随后只见他转身看向秦风,沉声说道, “秦风,你即刻去查清太子遇刺当晚皇宫中所有人行踪。” “本官,这就去战王府会会战王”。 秦风闻言,顿时一愣。 (此事颇为敏感,大人亲自去是不是有些不妥?) 想到这里,秦风当即出言劝阻道, “大人,此事还是交由属下去办!” “大人身份尊贵,此事不宜亲自前往。” 林云帆闻言,却轻轻摇了摇头。 “无妨,本官也想会一会战王。” “你速去查清本官交给你的任务。” “本官这就去战王府。” 说着只见林云帆起身朝着殿外走去。 “大人小心。” 秦风看着林云帆那决然离开的背影,心中一阵腹诽。 (林大人真是英勇无畏啊!战王耶!) (看来林大人这次是真的认真了。) …… 自从御玄澈带领大军班师回朝后,这整个上京城的街头巷尾都知道战王御玄澈是大定赫赫有名的战神, 但虽有“生擒敌国皇城”的赫赫战功, 然也因其心狠手辣而让朝中上下官员人人自危。 听说曾有人因中饱私囊而被其斩去双手, 听说曾有人因贪恋他的美色而被其挖去双眼。 朝中上下官员皆不敢得罪这位冷血无情的战王。 就连那夜间啼哭的孩童也因为“战王”之名而停止哭闹,陷入沉睡之中! 此时战王府内, 战王御玄澈端坐在书房内,他身穿一袭玄色长袍,面容俊美如铸,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垂落,为他增添了几分潇洒飘逸的气质。他的目光深邃如海,仿佛能看透人心。 一身与生俱来的贵气犹如天神降临。 他神情严肃地看着手中文书,眉宇之间满是凝重之色。 突然只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御玄澈眉头微皱,不悦地看着门外。 此时只见战王府管家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躬身行礼道, “启禀王爷,大理寺卿林大人求见。” 御玄澈闻言,微微愣了一下。 (林云帆?) (他来做什么?) 转瞬间,只见他勾起唇角,眼中闪过一抹玩味的光芒,清冽的声音随即在管家耳畔响起 “让他进来!” 管家闻言,顿时一愣。 (王爷,您确定要见林大人?) (要知道林大人此时身居高位,可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而且还是出了名的难缠。已经不是以前和王爷您一起玩耍的少年了) 看着管家那犹豫的神色,御玄澈轻轻摆了摆手。 “无妨,本王也有多年没见他了。” 待时林云帆走进书房,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书桌后的御玄澈。 他身姿挺拔如松,一身玄色长袍将他衬托得更加威严冷峻。 不等御玄澈反应,便见他身影快速的朝御玄澈冲去。 “砰!” 只听一声巨响, 林云帆那笔直的身影被一股强大的内力震得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狠狠地撞在了门板上。 “咳咳!” 林云帆捂着胸口,猛烈地咳嗽起来。 这一幕顿时让门外等候的管家目瞪口呆。 (不是,王爷不是要见林大人吗?) (怎么刚见面就动手了?!) …… 此时书房内,御玄澈站起身看着倒在地上林云帆那狼狈的模样,目光中满是戏谑, 嘴角挂着微笑,却冷声说道, “林大人,别来无恙啊!多年未见,这是上赶着给本王行如此大的礼?” 林云帆闻言,当即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御玄澈那似笑非笑的模样,随即傲娇的冷冷哼了一声, “哼……”, “战王好大的威风,见面就动手。” “怎么,多年前一声不吭的走了,如今还知道回来?” 御玄澈看着林云帆那冷冽的目光,听着那刺耳的话语,心情大好,他看着林云帆那熟悉的脸庞,忍不住想要戏弄他一番。 清冽的声音缓缓响起, “林大人此言差矣,本王只是有些可惜你这么多年这武功丝毫不见有所长进。” “还是那么的废呢!” 说着只见御玄澈起身走到林云帆面前,伸出手想要扶起她。 林云帆见状,却一把拍开了他的手,冷冷地看着他。 “拿开你的脏手。” “谁知道你这些年都碰过什么了!” 随即只见林云帆自己撑地爬起,接着从怀中掏出一把折扇,轻轻扇动起来。 御玄澈看着林云帆那悠然自得的模样,眉毛直挑,嘴角直抽。 (果然,他还是以往的林云帆!) (没有变过!) (一样的爱耍无赖!) 多年未见,他已经是战王——御玄澈! 而他也已经是皇上的心腹大理寺卿—林云帆。 多年的兄弟,但一见面就开撕,在权利的面前,也会变得如此的陌生吗? 此时的林云帆在御玄澈面前,那可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御玄澈保留。 “怎么?战王这是不欢迎本官登门拜访?” 林云帆一边轻轻扇动折扇,一边脸上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神色, “本官到战王府来,可是有要事与战王相商。” 御玄澈闻言,饶有趣味地看着林云帆 “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林大人来找本王所为何事?” “本官最近听闻了一些事情,还望战王能够澄清一下。” “哦!不知是何事?让林大人如此的在意?” 御玄澈端坐在书桌前,漫不经心的说道 第148章 兄弟情义 “哼!你心里有数。” 林云帆闻言,冷笑一声,脸上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样瞬间收敛了起来。 御玄澈看着林云帆瞬间收起那玩世不恭的神色,不禁挑了一下眉峰,清冽的目光直视着林云帆,只是其中多了些复杂与探究。 他知道以林云帆的走一步看百步的处事风格,若不是有极为重要的事情,他也不会亲自前来。 随即,御玄澈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本王自打回了这皇城就一直都在这战王府,本王不知道林大人在说些什么?” “不过本王倒是听闻林大人为了追查一桩案件,现下是十分苦恼。” 林云帆看着御玄澈那清冷的目光,心中忍不住有些发怵。 (哦靠!这小子的目光怎么这么冷?几年不见,比以前更冷了,看的本公子心里那是一个透心凉啊!) 林云帆不自在的咳嗽了两声,缓解一下自己心中陡然生出的那寒茫的感觉。 “咳,咳咳……‘”, “嗯—……,战王何必明白装糊涂,战王消息如此灵通,怎会不知本官来此所何事?” “林大人非要这么说,那本王也只有下逐客令了。” “你……” 林云帆被御玄澈的话气得一时语塞。他没想到御玄澈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们之间,难道真的只剩下王臣之礼了吗? 林云帆心中一阵悲凉,他想起那些年他们在这上京城那一度推心置腹,潇洒高谈阔论的日子,那时他们之间的关系是那么的纯粹。而如今,却因为身份的转变,变得如此的陌生。 随即听他极为不满而又愤怒的冷哼一声, “哼,战王,别以为本官不知道你心里的小九九。” “哼,御玄澈,你有种,本公子才懒得理你死活,一回来就搞这么多破事,也不知道自己有几条命够折腾的,还当自己是那千年修炼的猫呢?” “本公子不伺候了。” 御玄澈听着林云帆的咆哮, 听着林云帆愤怒的连自称都不经意间改变了, 看着林云帆那笃定的神情,内心一阵恍惚。 随即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但很快又恢复了清冷。 “林大人,本王的事,你无需多管。” “本王是不是猫,好像与林大人无关?” “林大人不是要走吗?管家,送客”。 御玄澈淡淡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面对林云帆的质问,他居然有些不知所措。 林云帆闻言,顿时被御玄澈的态度气得一时语塞,脸色涨得通红。 “本王,你,你你,还跟本公子自称本王?” “哼,别以为你这么说,就会激怒本公子!本公子才不会上当!本公子还真就不走了。” “本公子可是皇上亲自下旨册封的大理寺卿,你最好给本公子老实交代这几年的经过,否则就算你是战王,本公子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说着只见林云帆一副无赖的模样一屁股坐在书房的桌椅上,打开折扇朝自己不停的摇曳着! 那犀利的目光直视着御玄澈,一副你不老实交代,我就跟你没完的样子。 书房门口的王府管家,看着书房内的两人你来我往,心里止不住的直打哆嗦, (哎,这两人还是如曾经一样,一见面不是抬杠就是掐架。) (只是苦了老朽了。) (不行,老朽得让人去把慕容公子找来,省得王府一会儿被拆了。) 想着,老管家便匆匆安排人去寻慕容枫。 而书房内御玄澈看着林云帆那副认真而又无赖的模样,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同时他的心中竟有些许快意,但很快又被一种复杂的情绪所淹没。 那心头的复杂的情绪是苦涩与无奈的萦萦环绕! (这小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死心眼!) (哎!本王不想你趟这趟浑水,你偏要往里面钻!) (好好当你的大理寺卿不好吗?) 随即只见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目光清冷的盯着林云帆一字一句的说道, “林大人这么有把握能够撬开本王的嘴?这么有把握趟这趟人人避之不及的浑水?” 林云帆闻言,内心一紧,只见他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狠狠的锤了一下御玄澈的肩膀,当即毫不犹豫的说道, “只要你战王老老实实的交代,本公子就敢踏进这浑浊不堪的局面,” “你当本公子这些年拼命走到这个位置,是为了谁?” “本公子自认还没有怕过什么。” 说着林云帆双手负于身后,抬头挺胸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 御玄澈看着林云帆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禁目光微眯,清冷的眼底闪过一丝暖意。 他没想到,时隔多年,林云帆还是一如既往的对他毫无保留。 一如既往的对他如此信任。 但随即他又感到有些无奈,他突然有些感动,也有些愧疚。 “哎!……” 御玄澈心中叹息一声,目光复杂的看着林云帆,清冽的嗓音缓缓响起, “本王知道你的心意,但你无需如此。” “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 “况且这背后牵扯太多,不是你我能够想象的。” “你无需趟这趟浑水,好好当你的大理寺卿。” 林云帆听着御玄澈的话,看着他那清冷的模样,心中忍不住有些泛酸,忍不住有些恼火。 只见他迅速起身上前一把抓住御玄澈的衣领,咬牙切齿的说道, “哼!少拿这些话来敷衍本公子,你以为本公子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吗?” “你当本公子是什么?你想怎样就怎样?” “这些年本公子为你担惊受怕,到处奔波,你倒好,一走了之,不闻不问。” “如今倒是功成名就回来,” “你现在让本公子走开,是不是有些迟了?你让本公子如何能不气?” 御玄澈看着林云帆那副孤勇的模样,那双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异样,心中的情绪忍不住有些波动。 “林大人倒是说说,本王需要交代什么?这几年的经过吗?” “哼,交代什么你自己清楚,别给本公子装糊涂。” “本公子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总之本公子认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你最好祈祷自己能够给本公子一个满意的答复。” 林云帆闻言,冷冷的哼了一声,脸上满是不屑。 御玄澈闻言,抬头看着林云帆那咬牙切齿恨不得吃了他的模样,心中有些好笑。 但他还是极力压制住心中的那股笑意,目光清冷的盯着林云帆,一副极为认真的模样。 “本王从不祈求任何人!” “本王要是说了,你能保证全身而退吗?” “哼,本公子需要你保证吗?” 林云帆闻言,顿时一噎,脸色青白交加。 (靠!这小子的思维跳跃怎么这么快?) 林云帆还没来得及组织语言反驳,只见御玄澈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目光直视着林云帆一字一句的说道, “不过本王可以提醒你一下,如今的你已经不是当初的你。” “你若趟这趟浑水,就很难全身而退!” “甚至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那时即使本王想要救你,怕是也力不从心。” “况且那时还有谁能护得住你?嗯?” 御玄澈的话让林云帆忍不住感到有些恼火,脸色微变,他心中一沉,瞬间明白了御玄澈的意思。 只见他松开御玄澈的衣领,退后两步,他看着御玄澈那双清冷的眸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与无奈的笑容。 只听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变的有些许颤抖。 “哼,战王未免太小看本官了。” “我林云帆如今是大理寺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本官虽然比不上你战王手段通天,但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 “战王无需这般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战王当本官这些年白混了?” “战王你也无需如此担忧,本官既已经决定踏入这浑水之中,便没有退路。” “况且本官相信,你我二人联手,这世上还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得住你和我。” “如今的战王你,已经不是一个人。” 林云帆目光坚定地看着御玄澈,语气决绝的说道。 第149章 御玄澈惊闻神医谷噩耗 御玄澈闻言,目光微闪,复杂的看着林云帆, 看着林云帆那副坚定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忍不住有些感动。他知道林云帆说的是实话,但他还是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陷入危险之中。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 “你可知这世上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有些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踏入就无法回头。” “况且你的身份特殊,你的背后还有整个大理寺。” “你不能意气用事,为了本王而冒险。” 听着御玄澈的话语,林云帆只感到无比愤怒,他心中实在有些不解。 (本公子难不成在他御玄澈的心中当真只是百无一用的书生。) 他实在不明白,御玄澈为何总是想将他推开。 曾经他们二人也一同经历了过那么多风雨,为何如今御玄澈却如此对他? 林云帆心中的不解和恼火瞬间化为满腔的委屈,他的双手紧紧的攥着衣角,极力克制住心中即将爆发的怒火,他真想看看御玄澈的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的看着御玄澈一字一句的说道, “本官心意已决,战王不必再劝。” “本官既已经决定趟这趟浑水,就不怕事情搞砸。” “况且本官相信自己的眼光,相信战王你。” 御玄澈闻言,心中忍不住有些触动,还不等他出口反驳,只听书房外传来一声放荡不羁的声音, “哈哈哈,好一个相信自己的眼光,相信战王。” 只见慕容枫身着红衣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他的手里拿着一把折扇,长相俊美,气质还是如往常一般放荡不羁充满着痞意。 他走到林云帆和御玄澈的面前,看着两人那副极为认真的模样,忍不住嘴角直抽。 当即他就忍不住嗤笑出声,看着林云帆打趣的说道, “噗噗……哈哈哈……” “林大人这眼神可是一直都很好啊,要不然也不会看上我家王爷了。” “不过我家王爷可比你高傲多了,可不会随便接受别人的帮助。” 林云帆闻言,脸色一尴尬,慕容枫的突然出现让他忍不住感到有些诧异,他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慕容枫。 随即忍不住反驳道, “本官可不是随便的人。” 慕容枫闻言,连忙点头,充满痞意的笑道, “对对对,堂堂大理寺卿怎么可能是随随便便的人呢?是本公子口误,该打,该打。” 说着,便用手中的折扇打了几下自己的嘴巴。 随即又见他将目光转向御玄澈, “战王何必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这可不像以往我慕容枫所认识的那个御玄澈了。” “那本公子是不是可以考虑撂挑子不干了走人了”。 御玄澈闻言,清冽的双眸闪过一丝笑意,但却并未开口回答。 他看了一眼林云帆,又看了一眼慕容枫,那双深邃的眼底泛起阵阵涟漪,满是复杂。 他这两个好友实在是太能闹腾了,一个比一个能说。 只见他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 “哎!既然你们心意已决,本王也不再阻拦。” “只是你们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以自己的安全为重。” 林云帆与慕容枫闻言,心中一暖,看着御玄澈那副无奈的模样,嘴角都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只听林云帆语气坚定的开口说道, “你放心,本官心中自有分寸。” 话落,只见林云帆负手而立,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慕容枫见状,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林云帆看着慕容枫那副极为不屑的模样,随即冷哼一声,忍不住想要开口反驳。 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只见慕容枫摆了摆手,打断林云帆的话,继续说道, “好了好了,别瞪着本公子了,本公子可没有闲心和你斗嘴。” “林大人此次前来定是有要事和王爷商议。” “你们二人还是先坐下来好好谈谈。” 慕容枫说着,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副极为随意的模样。 林云帆闻言,他抬头看了一眼慕容枫,目光又落在御玄澈身上,心情顿时有些凝重,他心中那把对着慕容枫的怒火也不得不强行平息了下来。 只见他还是不满的朝慕容枫瞪了一眼。 而慕容枫看着林云帆如吞了苍蝇般难受面容,心中不禁畅快无比。 (哈哈……林云帆还是一如既往的幼稚)。 但他还是收敛起心中的笑意,目光清冷的开口说道, “近日来本公子收到消息,宫中的那位皇上,怕是要忍不住动手了,不知林大人哪里又是何情况。” 林云帆闻言,心中一惊,忍不住有些担忧地开口说道, “此事当真?那该如何是好?” “怪不得那温丞相三番五次的把太子遇刺一事往王爷身上扯,这是恐怕也是当今圣上的意思。” “皇上是要先下手为强,铲除王爷了” 林云帆说着,目光不自觉的落在御玄澈身上,只见御玄澈面色不改,一副冷静的模样。 林云帆心中忍不住有些佩服,不愧是战王,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慕容枫看着林云帆那副担忧的模样,顿时皱起他那有些许担忧的眉头。 他看了一眼御玄澈,目光又落在林云帆身上,缓缓开口说道, “林大人不必如此担忧,想必王爷已经有了对策。” 林云帆闻言,目光又复杂的看着御玄澈, 他深吸一口气,随即开口说道, “那王爷的意思是?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御玄澈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凌厉的光芒,随即又渐渐淡了下来, 只听他神色如常的淡淡开口说道, “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既然皇上已经按耐不住,那本王就顺了他的意。” 慕容枫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又继续说道, “王爷所言极是,不过我们还是得提前做好准备才行。” “毕竟那宫中的皇上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们可不能掉以轻心。” 御玄澈闻言,目光微闪,看着慕容枫淡淡地说道, “那此事就交辛苦你,” “没问题,此事就交给本公子来处理。” 慕容枫拍着胸脯保证道, “本公子一定会尽全力保护王爷的安全。” “不过王爷,本公子还得到一个极为重要的消息,这消息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王爷。” 慕容枫的神色变得有些犹豫起来,他看着御玄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御玄澈见状,心中不禁感到有些疑惑,他看着慕容枫,淡淡地说道, “但说无妨,本王有何担不起的。” 慕容枫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开口说道, “据无影楼传来可靠消息,神医谷被一股来自灵溪国的神秘势力袭击,不过却无伤亡,只不过王爷是否知道,那吴神医在王爷回京之时,就已经失踪了?” 御玄澈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周身气息狂涌,他看着慕容枫,冰冷的目光带着几分杀意, “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本公子已经派人前去查探了。” 慕容枫说着,脸上露出一丝凝重之色,他看着御玄澈,沉声说道, “王爷,此事有些不简单,恐怕是有人故意为之。” 御玄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淡淡的开口说道, “你是说有人故意将神医谷牵扯进来?” “不管是何目的,本王定当不会让他得逞。” “神医谷于本王有恩,本王定当查明真相,还他们一个公道。” 慕容枫闻言,不禁感到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御玄澈竟然会如此在意神医谷的安危。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既然如此,那属下就派人去查一下。 “此事就交给你们了。” 御玄澈说着,站起身来,向外面走去。 林云帆见状,也连忙跟了出去。 他看着御玄澈那副极为冷漠的背影,心中忍不住感到有些担忧。 他知道御玄澈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冷漠无情,但实际上却是一个极为重情义之人。 神医谷对御玄澈有恩,如今他们遭遇不测,御玄澈又岂会坐视不理。 第150章 帝王之间的较量 正在此时, “王爷,皇上传来密旨,让您立刻进宫,有要事相商。” 门外传来了侍卫的声音。 御玄澈闻言,脚步一顿,随即又继续朝书房外走去。 只听他淡淡的开口说道, “知道了,你先退下。” “本王随后就到。” 侍卫闻言,连忙躬身退了下去。 只见御玄澈目光深邃的看着那皇宫所在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云帆见状,心中不禁感到有些担忧,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王爷,您真的要进宫吗?会不会有危险?” 御玄澈闻言,目光微闪,他转头看向林云帆,微微上扬着嘴角开口地说道, “无妨,本王正好也有事情要找皇上商量。” “林大人就先回去,做好自己大理寺卿的该做的事情。” 林云帆闻言,点了点头,但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那王爷打算如何应对?皇上让王爷此时进宫怕是来者不善。” 御玄澈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寒芒,他淡淡地说道, “无妨,他目前还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对付本王。” 说罢,他便转身大步向府外走去。林云帆和慕容枫见状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即连忙跟上。 当他们到达府宅之时,早有一队侍卫人马在那等候多时了。 而那一匹陪伴御玄澈多年征战沙场的黑风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情,它扬起前蹄,发出一声嘹亮的嘶鸣,仿佛在为主人的到来而感到兴奋。 “王爷,请上马。” 只见一侍卫见状,连忙走到黑风旁边,恭敬的说道。 御玄澈闻言,目光复杂的看了黑风一眼,随即翻身上了马。 他一夹马肚,黑风便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只见御玄澈翻身上了黑风,深邃的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随即一夹马肚,黑风便如离弦的箭般飞驰而出。 那等待多时的侍卫立刻跑步追行而去。 而依旧站在原地的林云帆和慕容枫两人一起久久地望着那往充满阴谋诡的皇宫奔驰而去的那抹身影。 而此时养心殿中,气氛显得有些凝重与些许压抑。 皇上身穿明黄色龙袍端坐在在那龙椅之上,脸色阴沉得可怕,颇有几分威严之色。 但他的眼中却闪烁着几分阴鸷的光芒,让人望而生畏。 “皇上,战王在殿外求见。” 曹公公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向皇上恭敬的说道。 “宣他进来。” 皇上冷冷的说道,目光中带着几分不善 很快,御玄澈便在曹公公的带领下大步走进了养心殿中,他看着坐在龙椅上的皇上,清冷的面容上撤出一丝淡漠的笑意。 “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跪在地上,行礼道。 皇上闻言,淡淡的点了点头,随后指着一旁的座位说道, “起来,澈儿,坐下说话。” 御玄澈闻言,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那软椅之上。 他看着皇上,脸上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说道, “不知皇上召臣前来所为何事?” 皇上听着御玄澈的话语,随即他不满的皱起眉头,略带微笑的说道, “澈儿,这里没有外人,你不必如此守礼,叫朕皇伯父就好。” 御玄澈闻言,心中不禁冷笑一声,脸上却依旧淡漠如常,他沉声说道, “皇上不可,礼不可废,臣虽身为皇家子弟,但更是大定的臣子,自当恪守本分,以礼待人”。 皇上闻言,眼中闪过一抹不悦,但很快便被他掩饰了下去,随即目光中又带着几分欣赏,淡淡的说道, “如此甚好,澈儿果然自幼便是守礼之人,也罢,既然你如此恪守礼数,那朕也就不勉强你了。” 御玄澈听着皇上的话语,心中虽然有些不屑,但面上却并未表露出来,只听他恭敬地说道, “皇上过誉了,臣只是恪守本分而已。” 皇上闻言,目光微闪,带着几分审视的看着御玄澈。 他沉吟片刻,随即开口说道, “战王,你可知丞相今日在朝堂之上所提之事?” “近日朝堂上关于你的议论可不少啊”。 御玄澈听着皇上的话语,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随即他带着疑惑的说道, “臣略知一二,不知皇上想问什么?” 皇上闻言,脸色一沉,他冷冷的看着御玄澈,似乎想要看穿他的内心一般。 此时皇上的心中怒火更盛。 半晌后,皇上才淡淡的开口说道, “战王,你是朕的肱骨之臣,为朝立下赫赫战功,今日召你前来,朕是想问一下战王,为何那悬壶济世的神医谷纵人没有随大军一起回京啊?” 御玄澈听着皇上的言语,只见他抬起头,那深邃的眼底闪过一抹凌厉的光芒直视着皇上的眼睛, 沉声说道, “回皇上,神医谷的人确实没有随大军一起回来,这是臣失职,没有安排好。” “吴神医的医术高超,乃天下皆知,臣当时在边关受伤,便是神医出手相救,才让臣得以保全性命。” “臣也曾经多次请求神医随军回京,但都被神医婉拒了。” “可大军开拔那日,臣再去寻找吴神医之际,只听神医谷的人说,他们的谷主失踪了。” “臣自班师回朝后,还未来得及跟皇上回禀此事,正好今日皇上召臣前来,臣正好跟皇上回禀了。” 御玄澈的回答让皇上不禁皱起了眉头,他看着御玄澈,似乎想要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一些端倪。 “战王,你是说,吴神医失踪了?” “是,皇上,吴神医失踪了,臣也派人寻找过,但却始终没有找到神医的下落。” 御玄澈的一番话语,让皇上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目光复杂的看着御玄澈,心中不禁有些疑云重重。 半晌后,皇上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只听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沉声说道, “战王,吴神医的失踪非同小可,此事若传出去,定会引起江湖动荡,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说到这里,皇上的话峰一转,又听他无奈的说道, “既然吴神医失踪了,那便算了,朕原本想请吴神医问太子诊治一番,看来终归是朕奢望了。” 御玄澈听着皇上的话语,只见他双侧的手顿时紧紧的握成拳头,发出吱押“吱呀”的声音。 他这个皇伯父,在明知吴神医失踪后,却依旧想要利用吴神医的名义来试探他。 看来皇伯父对他还是颇为忌惮啊! 御玄澈低沉的的声音响起, “皇上,臣定当竭尽全力寻找吴神医的下落,以安圣心。” 皇上闻言,眼中闪过一抹赞赏的光芒,他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 “战王如此忠心耿耿,实乃我大定之福啊。” 说到这里,只见皇上停顿了一下,带着几分审视的目光看了一眼御玄澈,接着说道。 “澈儿,朝中有些大臣奏请朕削减你的军权,说你手握重兵,恐有不轨之心。” 御玄澈闻言,目光微闪,随即只听他清冽的开口, “皇上,臣一心为国,绝无二心。” “只是朝中大臣对臣多有微词,臣也是人,有七情六欲在,难免会有些许怨言。” 皇上听着御的一番话,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亮, “战王这么说,朕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 ” 他沉吟片刻,似乎在斟酌着措辞,随后又说道, “战王需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作为臣子,应该以忠诚为主。” 御玄澈闻言,淡淡地笑了笑,他看着皇上,眼中闪过一抹寒芒,但脸上却依旧神色未变, 只听他说道, “皇上教训的是。只是皇上可听过这句话?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皇上闻言,脸色一变,他似乎没想到御玄澈会如此直白的表达出自己的不满和怨恨。 他看着御玄澈,眼中闪过一抹杀意,但很快便收敛了起来。 只听他说道, “战王此言何意?你莫不是以为朕不敢动你?” 第151章 清宁偶遇公子 御玄澈闻言,却仿佛没有听到皇上话语中的杀意一般,他抬起头,深邃而又清冷的目光直视着皇上的眼睛,淡然说道, “臣并没有这个意思。臣只是想要提醒皇上,臣虽然手握重兵,但臣的忠心却比任何人都更加坚定。” “臣对皇上的忠诚,天地可鉴。” 皇上闻言,目光微微闪烁, 皇上看着御玄澈那深邃的目光,心中忍不住有些发怵。 他总感觉御玄澈知道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这让他心中不禁有些担忧起来。 此时御书房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压抑起来。 两人对视着,谁也没有说话。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一般。 过了许久,皇上率先打破沉默, 他看着御玄澈,淡淡地说道, “澈儿,你是朕的侄儿,也是朕最为倚重的将领,你若能够忠心耿耿的为朕办事,朕定然不会亏待了你。” 说到这里,皇上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警告的意味,淡淡的说道, “但你若是心生异心,朕也定然不会手下留情。” 御玄澈闻言,双手抱拳,沉声说道, “臣明白。臣定当竭尽全力,为皇上分忧。” 听到御玄澈的回答,皇上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总感觉御玄澈今日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他看着御玄澈那清冷的目光,心中不禁有些疑虑。 这个侄儿,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他深深地看了御玄澈一眼,然后缓缓地开口说道, “罢了,朕知道了。你退下。” 御玄澈闻言,随即缓缓地起身,恭敬的行了一礼,说道, “臣告退。”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而在他离开后,皇上却依旧坐在御书房内,目光深邃地看着御玄澈离去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与此同时, 清宁独自一人骑着“白露”,与玉容和容惜二人一并沿着官道朝上京城方向行去。 晨光熹微,薄雾缭绕,仿佛是天地在为她的离去而落泪。 离别之痛,如同尖锐的刀子,切割着她的心,却又如破碎的镜子,映照出她坚定的决心。 玉容和容惜陪伴在她身边,二人心中亦是五味杂陈。 玉容沉稳内敛,容惜则灵动跳脱,性格截然不同的她们,此刻却都默默地陪在清宁身边,无言的支持,无声的陪伴。 她们知道,她们的小姐此时心中定时充满了担忧和不舍。 随着官道的延伸,清宁心中的离愁别绪也渐渐被行路的颠簸所取代。 她时而眺望远方,时而低头沉思。 神医谷的一草一木,一石一水,都深深地刻在她的心中。 那里有她成长的痕迹,有她与吴漾师兄、各位长老和师弟师妹们共度的快乐时光。那些温馨的画面,如同沙漏中的沙粒,一粒一粒地滑落,沉淀在她的记忆深处。 然而,当清宁抬起头,看向那辽阔的天空,她知道自己将要行走的的路还很长。 上京城之行,充满了无数的未知与危险。 但是,她深知自己身上有着她必须前进的理由。 雨后的天空开始放晴,一道彩虹横跨天际,像是为清宁送行的礼物。 清宁微微一笑,心中默念道:“吴漾师兄,我会带着你的祝福和期望,一路向前。” 而此时的神医谷那边,雨一直下,仿佛在诉说着离别的伤感。 清宁师妹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视线之外,而神医谷的天空中依然乌云密布,大雨倾盆而下,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大雨仿佛是在哭泣,是为清宁的离去而哭泣,也为吴漾师兄心中的悲伤而哭泣。 仿佛是老天爷也知道了清宁师妹的离去,用雨水宣泄着他的情感。 雨水沿着发梢流淌,顺着吴漾师兄的脸颊滑落,早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滴落在地面上,打在吴漾师兄的身上,让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他闭上眼睛,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那是离别的痛苦,也是对未来的期待。 “吴漾师兄,你怎么还在这里?快去换件衣服!小心着凉了。” 神医谷中的师弟师妹们纷纷为吴漾师兄打着伞,关切地说道。 “我没事,你们先回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吴漾师兄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先回去。 众人闻言,也不便打扰,纷纷离开了谷口。 此时的神医谷的谷口处,只剩下吴漾师兄一个人站在雨中,望着清宁离去的方向。 他任凭雨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心中却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我身为大师兄,却让清宁师妹一人来回奔波劳碌,真是无用至极啊!) 直到傍晚时分,雨才渐渐地停了下来。 吴漾站在谷口,看着天空中的乌云渐渐散去,露出了繁星点点。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仿佛要将心中的那份不舍和牵挂全部吐出来。 他知道,清宁师妹已经走了,他不能再沉浸在离别的悲伤之中,他要尽快把神医谷打理好,去上京城寻找他的清宁师妹。 “吴漾,回去。”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吴漾微微侧头看去,只见谷中的长老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只见吴漾深吸了一口气,抹去脸上的雨水, 随即他微微的朝长老们行了一礼, “是,长老。” 话落,便起身往谷内走去。 谷中已经恢复了平静,大家各自忙碌着,仿佛清宁师妹的离去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生活。 然而吴漾知道,这只是大家在掩饰心中的那份不舍和牵挂罢了。 来到清宁的那片竹林包围的竹屋,吴漾坐在桌前,看着那空荡荡的房间,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这里曾经是清宁师妹住过的地方,如今她已经离去,这里也变得空荡荡的,仿佛失去了生机一般。 清宁骑着“白露”,一路向北,沿途的风景在她眼前一一掠过,却无法驱散她内心的忧虑。 她不时的想起吴漾师兄临别的嘱托,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暖意。 但随即,她又想到师兄那不舍的眼神和众人送别时的泪水,清宁的心又变得沉重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从身后传来。 清宁一惊,回头望去,只见一名身着黑衣的青年骑着一匹黑马,正迅速接近。 “前面可是神医谷的清宁姑娘?” 那青年高声喊道。 清宁微微一愣,点点头道:“正是。” 那青年闻言,神色一喜,策马上前,拱手道: “姑娘,我家公子有请。” “你家公子是谁?” 清宁疑惑地问道。 “我家公子是谁,清宁姑娘一去便知。”青年解释道。 清宁闻言心中一惊, “一去便知”,这是什么意思? “你家公子为何要见我?” 清宁疑惑地问道。 那青年微微一笑,道: “姑娘去了便知。” 清宁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跟在那青年的身后。 第152章 凉亭相见 清宁此时心中有些许忐忑,她不知道这所谓的“公子”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见自己。 但她知道,此时自己身边只有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两个丫头,势单力薄,若有人真要对自己不利,她根本也无法反抗,不如静观其变! 更何况,她也想弄清楚那青年所说的“一去便知”是什么意思。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官道一路向北。 约莫半个时辰后,清宁跟着青年来到了一处庄园前。 那庄园颇为气派,门前两座石狮子威风凛凛,门楣上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夜府”两个大字。 “姑娘请。” 青年翻身下马,走到清宁身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清宁微微点头,将要牵着“白露”走进庄园之际。 只听身后的两个丫头传来急切的呼喊声, “小姐……” “小姐不可啊!这来历不明的庄园,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 清宁闻言身形微微一顿,心中一暖,知道两个丫头是担心自己的安危。 但她有她的坚持,也有她的理由。 清宁转过身,对着玉容和容惜微微一笑,安抚道: “没事的,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本小姐。” “小姐,你一个人去,奴婢们不放心啊!” 两个丫头一脸担忧地说道。 清宁见状,便上前轻轻的拥抱了一下这两个心中充满不安的丫头,再次温柔的轻声的安抚道, “无妨,不会有事的,本小姐既然已经到了此地,定是要弄清楚一切原由。” “好了,你们就呆在这里,哪也不要去,保护好自己,莫让你家小姐我担心。” 两个丫头闻言,对视了一眼,只能无奈而又担心的点点头, “那小姐,奴婢们就在这里等着你,你一定要小心啊!” 玉容和容惜的话语刚落,便见自家小姐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裙,步入了那庄园之中。 庄园内颇为宽敞,内摆设豪华,假山流水,亭台楼阁,一应俱全,一片富丽堂皇的景象。 那青年引着清宁穿过前院,经过后院,来到一处湖边的凉亭, 青年停下脚步,对着清宁抱拳弯腰行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清宁姑娘,请在此等候片刻,容属下去回禀一声。” 说罢, 便见那青年对守候在亭前的侍从微微点头示意。 侍从见状,连忙跑入亭中,通报而去。 清宁站在原地,打量着四周的景色。 这庄园内湖面颇为宽广,湖中建有一座三层楼阁,颇为气派。 这凉亭四周布置的也颇为雅致,四周种植着翠竹和各种花卉,给人一种清幽之感,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约莫过了盏茶时分,正当清宁欣赏着这难得的美景时, 只见一青衣侍女从亭中走了出来,对着清宁施了一礼,柔声道: “姑娘,我家公子有请。” 清宁闻言,微微一愣,这声音竟如此熟悉。 清宁寻着那道声音望去,只见那青衣侍女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不是别人,正是那神秘的碧玉山庄中的——碧月。 “碧月?” 清宁惊呼出声,一脸的不可思议。 碧月看着清宁那惊愕的表情微微一笑,道: “清宁姑娘,别来无恙!” 清宁心中一惊,她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碧月,而且看碧月的穿着,似乎是在这庄园中做侍女。 清宁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平静的问道: “原来是你,你想做什么?” 只见碧月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而是说道: “姑娘放心,我家公子没有恶意,只是想请姑娘过府一叙。” 此时清宁听着碧月的话语,心中虽然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 一个男子温润的声音从亭中传来。 “清宁姑娘,请入内一叙。” 清宁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抬起头,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透过凉亭四周飘逸的薄纱,隐约看见一道男子的身影。 她沉默片刻,整理了一下衣裙,便抬步在碧月的带领下拾级而上,缓缓地走向凉亭。 亭中布置也颇为脱俗,一张石桌上摆放着茶具,而刚刚发出声音的青年男子正端坐在一张红木椅上,身旁摆放着一把古琴,一壶清茶,正微笑着看着清宁。 清宁抬步迈入凉亭之中, 便见男子一身青衣华服,面如冠玉,温文尔雅,身材修长,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不凡的儒雅气质。在眼前的湖光山色的映衬下,赫然是一幅悠然自得画面。 只是他的那双异眸之中有着些许的别样心思。无人知道他在沉思什么。 “清宁姑娘,这位便是我们家的公子。” 碧月轻声介绍道。 清宁微微点头,对着那男子行了一礼,道: “见过公子。” “清宁姑娘不必多礼。” 那男子放下手中的茶杯,温润的说道。 清宁看着眼前这位神秘的公子,心中虽然有些震惊,但还是平静地说道。 “庄主,我们又见面了。” 男子闻言,抬起头,看向清宁,温润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笑意, “是啊,我们又见面了。” 清宁知道眼前的这位神秘的公子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救了自己的那碧玉山庄戴着银色面具的神秘的庄主。 这位庄主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见自己?又为何要隐瞒身份?而且看这庄园和那碧玉山庄的气派,这庄主似乎来历不简单。 她决定先弄清楚这一切再说。 此时只听清宁神色淡然的问道。 “不知庄主召见清宁,所为何事?” “之前有幸被庄主所救,清宁还未来得及当面致谢,还请庄主海涵。” 而神秘公子闻言,却没有回答清宁的问题,仿佛清宁从没有说过一般。 “在下夜寒尘,见过清宁姑娘。” 青衫男子回过神来,转身看着清宁,拱手行了一礼。 清宁见状,也连忙微笑回礼道 “夜公子客气了。” “公子好雅兴,竟然在此品茶。” “姑娘过奖了,请坐。” 夜寒尘微微一笑,摆了摆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清宁坐下。 清宁闻言也不矫情,便在一侧的竹椅上缓缓坐下,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桌上已经摆好了茶具,茶香扑鼻,便知道这是上好的龙井茶。 “清宁姑娘,此茶可还入得法眼?” 夜寒尘见清宁环顾四周,便知道她在注意什么,随即他起身坐在了清宁对面的竹椅上,亲自为清宁斟了一杯茶。 “姑娘请用茶。” “夜公子好意,清宁感激不尽。” 清宁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只觉得茶香四溢,口齿留香。 赞叹道, “果然是好茶。” 夜寒尘闻言哈哈一笑,道: “清宁姑娘果然是个妙人。” 两人饮茶交谈之际,却未再谈及之前清宁所提的话题。 第153章 道出真实身份 但此时此刻,清宁打破了这一刻诡异的气氛,开门见山地问道。 “不知夜公子找清宁有何事?” 夜寒尘似乎看出了清宁心中的疑惑,淡然一笑,道: “清宁姑娘不必疑惑,在下只是想与姑娘交个朋友。” 清宁闻言皱了皱眉,道: “想要与本姑娘交朋友的人太多了,夜公子还是不必了。” 夜寒尘闻言并未生气,依旧微笑着看着清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转身指着院子中央的那株梅花,道: “清宁姑娘你看,这株梅花含苞待放,却迟迟未开,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清宁顺着夜寒尘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株梅花的花蕾紧闭,确实没有开放的迹象。 清宁微微皱眉,看了片刻,她实在不明白夜寒尘的意思,淡淡开口说道: “夜公子,清宁愚钝,实在不知。” 夜寒尘闻言,没有说话,而是起身走到那株梅花旁,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花蕾,微笑着说道: “这梅花本非凡花,需以血气滋养,方可盛开。” 清宁听着夜寒尘的话语一愣,她没想到夜寒尘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夜寒尘转身看着清宁,淡然一笑,道: “清宁姑娘,你是否觉得在下是个疯子?” 清宁见状连忙摇头,道: “夜公子言重了,只是清宁有些不理解公子的意思。” 夜寒尘没有立刻回答清宁的话语,而是起身走到那株梅花前,伸手轻轻抚摸着那紧闭的含苞待放的花蕾,眼神深邃地看着远方, 只听他温润如玉的声音传出,缓缓说道, “这株梅花虽然看似普通,但实际上却是一种罕见的灵植,名为‘寒香梅’。” “它与普通的梅花不同,必须要在极寒之地的特殊条件下才能开花。而且,它的花朵绽放时,会散发出一种特殊的香气,能够让人心神宁静,忘却烦恼。” 清宁闻言,不禁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这株看似普通的梅花竟然有如此奇特之处。 夜寒尘继续说道, “其实这株寒香梅一直都在等待着一个人,一个能够真正了解它、珍惜它、爱护它的人,等待那个人给它最合适的时机绽放它的美丽。而清宁姑娘,你就像是这株寒香梅一样,也是在等待一个机会。” 清宁闻言皱了皱眉,面上一副平静无波的模样,内心却已经是波涛汹涌,只见她那双玉手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枚银针,她保持着面上的平静,道: “夜公子言重了,清宁并没有等待什么机会,只是过着平凡的生活而已。” 而此时的夜寒尘却慢慢的走到清宁的面前,那双充满深邃而又温柔的异眸定定的看着清宁那双充满灵动的清澈双眸, 摇了摇头,柔声的道: “清宁姑娘不必自谦,你的才华和聪明才智是掩盖不住的。你身上流露出的气质和非凡的智慧,让人不得不佩服。” 清宁被夜寒尘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心中顿时有些不快,她不喜欢被人看透的感觉,但她还是微笑着说道: “夜公子过奖了,清宁只是一介平民百姓,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夜寒尘闻言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而问道: “不知清宁姑娘上京城一行的目的为何?” 清宁眉头紧皱,她听得出夜寒尘话语中的意味深长。这究竟是一场巧合还是别有用心的邀请? 此时,一阵微风吹过,吹动院中的梅花枝条。那含苞待放的寒香梅似乎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向清宁诉说着什么。 清宁深吸一口气,决定打破这诡异的交谈方式,直接询问夜寒尘的真实意图。 “夜公子,你请清宁过府一续,可还有其它事情?若没有,那清宁就告辞了,多谢夜公子的款待。” 清宁话落,便微微欠身行了一个标准的世家贵女之礼。 她想用这一礼作为一个投石问路的引子。 夜寒尘看着清宁这一相操作,随即温文尔雅的一笑, 那笑容如春日暖阳,瞬间温暖了清宁那双微冷清澈的眸子。 夜寒尘嘴角上扬,缓缓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 “吴宁吴少谷主,神医谷谷主吴神医的亲传唯一的弟子。” “沈清宁,上京城沈老太师的亲嫡孙,平西大将军的亲外甥女,” “姑娘身份高贵,绝世才情,冠盖京华,却鲜少有人知”。 “但清宁姑娘身上的标签虽然很多,但最让人惊叹的,还是你的医术。” “清宁姑娘真是一个神奇的存在,让本公子心中实在惊叹不已啊!” 清宁听着夜寒尘的话语,面色未变,心中却是惊涛骇浪,这让她不禁有些紧张。 她下意识地将手握紧,掌心中的那枚银针隐隐闪着危险的银光,心中快速思考着应对之策。 原来夜寒尘早就知道了她如此详细的真实身份,却一直不动声色。 她不由得有些佩服夜寒尘的沉稳和心思。 沈清宁心中生出不安,只见她微微皱眉,看着夜寒尘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但还是保持着平静的语气,开口道, “那么,夜公子知道清宁的身份,又所为何事?” “还是夜公子这是在威胁清宁吗?” 夜寒尘看着清宁的反应,心中已经明白。他淡然一笑,继续说道: “姑娘多虑了,在下并没有威胁姑娘的意思。” “清宁姑娘,你应该知道你的身份并不简单,你的背后有着强大的家族和势力。但是,与此同时,也同样充满着无数的危险。不知本公子说的可对?” 清宁闻言,瞳孔微微一缩,眼神中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光芒, 只听清宁避开夜寒尘抛出的话题,转而疑惑问道, “夜公子,清宁有一事不明,还望公子解惑。” 夜寒尘微微一笑,道: “姑娘请讲。” 清宁深吸一口气,一双充满灵气的凤眸紧紧盯着夜寒尘,清冷的问道: “不知夜公子如何得知清宁会经过此地?又为何邀请清宁到府上品茶?” “夜公子又是何人?” “端看夜公子的那一双异眸,恐怕是异国之人?那夜公子来我大定王朝是又何居心?” 第154章 相谈甚欢 听着清宁那充满清冷而又警惕的话语,夜寒尘笑容不减,那双璀璨的异眸更是闪烁着独特的光芒,心中更是不禁感叹, 这女子的确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物,心思细腻,反应敏捷,且警觉性极高。 她的每一个问题都直指核心,仿佛要将他的一切都看透一般。 这样的女子,实在是令人惊叹! 此时夜寒尘心中泛起阵阵波澜,但他的面上却不露半点生色,只见他抬手继续轻轻地抚摸着眼前那含苞待放的寒香梅。 那温和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从他口中不断的传出, “清宁姑娘真是冰雪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 “其实姑娘无需多虑,本公子虽然身份特殊,但并不会对姑娘构成任何威胁。本公子只是想与清宁姑娘以茶会友交个朋友而已。” 清宁听着夜寒尘的回答,心中一阵嗤笑。 说话如此敷衍了事, 当真觉得本小姐好糊弄呢? 清宁那清冷的凤眸顿时微微眯起。装作疑惑不解的想再次询问夜寒尘。 但是,夜寒尘却并没有给她继续追问的机会。 只听夜寒尘继续温润缓缓的说道, “如果姑娘觉得本公子的邀请有所唐突或不妥之处,那本公子就以此寒香梅赠予清宁姑娘,就让它替本公子给姑娘赔罪了。” “至于,在下邀请姑娘过来品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居心,那日碧玉山庄一行,得姑娘一枚天山雪莲制作的丹药,让在下对姑娘的才情和医术十分钦佩,所以想要和姑娘结交一番。” 清宁闻言,紧紧盯着夜寒尘的那双深邃而又富含十足魅力的异眸, 心中暗自思量着夜寒尘话语中的真假。 这个夜寒尘的身份绝对不简单,他的每一个回答都似乎在透露着某种信息,却又让人捉摸不透。 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但她也并没有立刻反驳,而是选择静观其变,看看夜寒尘到底还有何目的? 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有些微妙和尴尬。 两人对视良久,谁也没有说话。 站在一旁的碧月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相互试探。心中一阵替自家公子着急。 公子也真是的! 也不知是谁再杀了那伙袭击神医谷的黑衣人之后非但不立刻返回,反而再听闻神医谷的少谷主即将返回上京城时,巴巴的在这里等候半天的是谁? 这会倒是装腔作势上了? 哎!奴婢真是替你着急啊!公子。 就在此时, 清宁率先打破这微妙的沉默,只见她抬手接过夜寒尘递过来的寒香梅,看着那含苞待放的梅花,清宁的眼中闪过一丝欣赏和惊叹。 这寒香梅乃是天下至寒之花,极难成活。 而这夜寒尘竟然如此轻易地就将其养得如此繁茂,可见其非凡之处。 这株寒香梅虽然还未绽放,但已经散发出淡淡的清香,那清香中透着一丝清冷和孤傲,仿佛与世隔绝一般。 想到这里,清宁恍然觉得, 这株寒香梅与夜寒尘极为相衬,都是那种清冷孤傲、遗世独立的存在。 “夜公子,这寒香梅清宁就收下了。至于公子看得起清宁,那清宁就自无不可,却之不恭了。” “只是清宁有一事相求,还望夜公子莫要拒绝。” 夜寒尘听闻清宁的话语,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好笑,只见他,懒散的倚在椅子上,双手交叠放在扶手上,脸上依旧挂着那温润如玉的笑容。 他缓缓开口道, “清宁姑娘请讲。” 清宁望着夜寒尘那副懒散充满魅力的模样,随即眨了眨灵动的双眸, 妈呀,这是在跟本小姐使美男计吗? 可惜啊!本小姐不上套啊!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 “夜公子身上处处透着神秘,夜公子既然不愿透露身份,清宁也不强人所难。” “清宁只想要夜公子答应,不会伤害我神医谷任何一人!” “若夜公子答应,那清宁自会与夜公子交好,结为朋友。” “若夜公子不答应,那清宁宁愿将这寒香梅退回,也不愿与夜公子有任何来往。” 说罢,清宁那双充满灵动而又泛着清冷的凤眸紧紧盯着夜寒尘,似乎要看进他的内心深处一般。 夜寒尘听着眼前女子的话语,看着清宁那清冷而又不失高贵的气质,那颗早已是千疮百孔的心不禁触动了一下,让他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随即见他朝着清宁淡然的一笑,说道, “好!本公子答应清宁姑娘的要求。” “本公子向来说到做到,绝不会伤害神医谷的任何人。” “这是本公子的承诺。” 清宁闻言,心中思绪万千。 这夜寒尘竟然答应的如此爽快,真是让本小姐心生意外! 清宁不动声色的把手中那枚泛着银光的银针收起, 心中却是警觉未消,对夜寒尘的防备也未有丝毫减少。 她知道,夜寒尘绝非表面上看起来这般简单。 这男子的每一个举止,每一句话语,都似乎暗藏深意,让人捉摸不透。 而他那一双异眸,更是令人心生忌惮! 他的话,她自然是不能全信的。 毕竟,江湖中人人皆有面具,又有谁能够真正的看清面具下的人心呢? 但无论如何,这夜寒尘答应了自己的要求,这便足够了。 至少,神医谷暂时是安全的。 清宁心中此时已经有了新的打算, “既然夜公子如此爽快,那清宁便多谢夜公子了。” 清宁拱手作揖,行了一礼。 此时她身上的气息与平常有些不同,仿佛更加清冷了几分。 夜寒尘看着清宁那冷漠而清高的背影,心中不禁泛起阵阵涟漪。 这个女子,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以捉摸。 夜寒尘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清宁话语刚落下,便见她抬手一挥,一道无形的内力将那石桌上那早就准备好的茶具和茶叶送到了自己面前。 她的手法娴熟而优雅,一看就是经常泡茶的人。 夜寒尘看着清宁那行云流水的动作,心中不禁有些好奇。 这女子的才情还真是让人羡慕嫉妒啊!不知可还有他没有发现的地方! 让他不禁想要深入的一探究竟。 “夜公子,请用茶。” 正当夜寒尘陷入沉思之时,清宁的声音缓缓响起。 夜寒尘回过神来,看着清宁那淡雅如菊的笑容,心中那泛起的涟漪陡然加剧了几分,激起阵阵水花。 只见他缓缓起身,走到清宁身旁,看着石桌上的那一壶清香四溢的茶水,接过清宁递过来的茶杯。 此茶杯乃是他最喜欢的上好的白玉制成,通体洁白如玉,如今配合着里面那散发淡淡清香茶水,让他心头生出几分欢喜之意。 第155章 相赠雌凤玉佩 夜寒尘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只觉得满口清香,回味无穷。 仿佛整个人都被这清香所包围了一般。 他放下茶杯,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好茶!真是好茶!” “此茶与寒香梅绝配!” “看来清宁姑娘不仅医术高超,还是一个品茶高手。” 清宁闻言,淡淡一笑,说道, “夜公子谬赞了,清宁只是略懂一二而已。” “今日借夜公子这一茶水借花献佛,还望夜公子笑纳。” 两人闻言俱是相视一笑。 如多年未见面的好友一般, 两人一边品茶,一边闲聊。 这一刻,两人之间的氛围似乎又变得和谐了许多。 可彼此都知道,两人虽然相谈甚欢,但心中却保持着那一警惕,始终不曾松下半分! 此时只见清宁抬头观看了一下时辰,她知时候不早, 知道再与夜寒尘这样闲聊下去,只怕那门口的两个丫头怕是要等急了。 于是,她缓缓开口道: “夜公子,时辰不早了,清宁还有事在身,便不与公子多做闲聊了。” “还请公子见谅。” 说罢,清宁朝着夜寒尘拱手作揖,行了一礼。 夜寒尘看着清宁那礼貌而疏离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不悦。 心中那激起的水花也不禁缓缓趋于平静。 他知道两人之间,终究只是过客。 随即夜寒尘站起身来,朝着清宁拱手一礼,说道: “既然如此,本公子便不再挽留姑娘了,本公子也还有事要处理。” “清宁姑娘有事,那便请自便。以后若是有空,随时都可以来夜府做客。” 清宁闻言,微微点头, 还礼道: “那就多谢夜公子好意了。” 正当清宁转身离开之际,夜寒尘那富含温润与清冷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 “姑娘可知这大定王朝中有一个神秘的势力,名为“凤凰楼”?” 清宁闻言,瞳孔微微一缩,她自然是知道这个势力。 这个势力在大定王朝中极为神秘和强大,没有人知道它的具体实力和背景。 但清宁更知道的是,这个势力绝不是什么简单的江湖组织。 她心中疑惑更甚,看着夜寒尘的眼神中顿时多了一丝警惕和疑惑。 夜寒尘感受着清宁身上那骤然之间气息的改变,他那端着茶杯的手指在他毫不知情的瞬间因他用力而泛起如玉的白色, 半响,只听他继续说道, “本公子正是凤凰楼的楼主。” “姑娘以后要是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拿着这枚玉佩到凤凰楼找本公子。” 夜寒尘说着,便从怀中掏出那枚黑袍人交给他的雌凤玉佩。 而站在一旁的碧月看着自家公子竟然拿出这凤佩交给清宁姑娘,心中震惊不已。 她实在没想到,这清宁姑娘在自家公子的心中竟然有这么大的份量。 看来,以后得提醒下面的的人,对待清宁姑娘得更加尊敬才是! 清宁看着夜寒尘递过来的玉佩心中很是惊讶,她实在不明白,这夜寒尘为何如此看重自己,竟然将这珍贵的信物交给自己。 但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平静地接过玉佩,轻轻颔首致谢。 “多谢夜公子相赠信物,他日若夜公子有若需要,尽管来太师府寻清宁。” 清宁握着手中的玉佩,只觉得入手冰凉,但却也觉得手中那玉佩沉甸甸的,看着玉佩上那栩栩如生的凤凰,清宁心中不禁微微触动,这枚玉佩仿佛承载着夜寒尘的承诺和信任。 清宁抬起头看着夜寒尘那认真的神情,心中不禁有些复杂。 随即她疑惑不解地问道: “夜公子就在大定王朝居住?” 夜寒尘点了点头,道: “不错,本公子就在大定王朝。” “那夜公子的府邸不会就在上京城之中?” 夜寒尘微笑着摇了摇头,道: “姑娘真是冰雪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 “其实本公子的府邸离太师府并不远,姑娘有空可以随时来访。” 清宁闻言,心中不禁有些惊讶。 她没有想到夜寒尘竟然就居住在上京城之中。 这个夜寒尘的身份实在是太过敏感了。 这让她对夜寒尘的身份和实力更加忌惮了几分。 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一笑,说道, “夜公子真是深藏不露啊!没想到竟然是凤凰楼的楼主。” “多谢夜公子的好意,清宁会记在心里的。” 说罢,清宁便再次拱手一礼,随即转身飘然离去。 夜寒尘看着清宁那清冷而决绝离开的背影,面上不禁露出些许失望而又怅然的神色,随即嘴角又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女子,果然有意思! 看来这一次神医谷之行,并没有让他失望啊! 碧月看着自家公子那怅然若失的神情,心中不禁有些担忧。 她知道自家公子对清宁姑娘动了心,但她也知道这个女子绝非一般人物,不能轻易招惹。 “公子,你为什么要把凤佩给清宁姑娘啊?” “这凤佩可是公子寻找当年真相的关键啊!” 夜寒尘闻言,转过身来,淡淡地看着碧月。 他眸中的神光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让碧月不禁有些心惊。 无奈,碧月再次轻声提醒道。 “公子,清宁姑娘已经离开了。” 碧月的话语对夜寒尘来说,仿佛恍若未闻,只见他起身望着那不远处的寒香梅, 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微笑淡淡的说, “把这些寒香梅都给本公子挖了。” 碧月闻言瞪大双眼,她满心震惊,要知道,这寒香梅可是公子的母后最是喜爱之物,公子一直视若珍宝,如今竟然叫人给挖了? 她实在是无法理解自家公子的意思。 然而不等碧月平复那如洪水般奔流不息的心绪,他家公子又再次给了她一记惊雷, “挖了,给本公子全都送到太师府去。” 随后不管身后碧月是如何震惊的心态。 “走,回凤凰楼。” 说罢,他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碧月看着夜寒尘那挺拔而孤傲的背影,心中不禁有些无奈。 此时庄园门口那早已等候多时的玉容和容惜正焦急的等着自家小姐归来。 就连那匹“白露”也生出了几分烦躁之感,时不时的喷洒自己的鼻息,表示它此时心中的不满。 正当两人等得有些不耐烦之际,只见清宁缓缓从谷内走出,那清冷而绝美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小姐!” “你可算是回来了!” “小姐,你没事?他们没对你怎么样?” 玉容和容惜见状,急忙迎了上去,脸上还带着那未曾掩饰下去的几分担忧和紧张。 清宁看着两个小丫头担忧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感动。 她知道这两个小丫头是真心关心自己的。 “你家小姐没事,不用担心。” “好了,我们赶紧启程。” 说罢,清宁便利索的翻身上马,引得“白露”不禁高兴的嘶鸣一声,撒开马蹄,朝朝着上京城的方向奔驰而去。 玉容和容惜两人相视一眼,随后便也快马加鞭的追上自家的小姐。 她们虽然没有自家小姐的一身本事,但是这马术可是深得自家小姐的亲传。 第156章 温丞相的阴谋诡计 是夜! 黑夜笼罩大地,唯有月亮和星星点缀这寂静的深夜。月光如水,洒在枝繁叶茂的树叶里,落下斑驳的影子。 夜风吹来,草叶轻轻摇曳,发出沙沙声响,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 温丞相府。 此时丞相府的书房之中,一盏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一道身影正端坐在书案之前, 宫内五十大板的屈辱,让他心中那股暴虐的杀意沸腾不止, 仿佛随时都能将他内心深处的愤恨之人捏碎一般。 他脸色阴沉地坐在书房中,手指不停地敲打着书桌。 (皇上,你竟然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来威胁本相。) (本相在朝中多年,你竟然如此对待本相!) 温丞相心中愤怒的想着,额头上青筋暴起。 不禁“砰”的一声,拍案而起。 (不!本相不能坐以待毙。) (本相一定要想办法扭转乾坤。) 这声惊响,让前来看望温丞相的温夫人刚刚将要跨进书房的脚步不禁停了下来。 她知道自己的丈夫从来不是一个莽撞的人,今天的行为显然是因为受到了严重的刺激。 温夫人她站在门外,心中惴惴不安。她 轻轻敲了敲门,轻声询问着, “夫君,你没事?” 书房内的温丞相没有回应,他只是沉默地坐在书案前,脸色阴晴不定。 半晌之后, 书房内依旧没有传来自己夫君的应答之声,温夫人此时心中感到一丝不安,随即满脸担忧的推门而入, 温丞相看着满脸担忧的夫人,心中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 “夫人,你不用太担心,本相没事。” “为夫只是感觉有些累了。” 温夫人见自己夫君因伤而发白充满疲倦的脸色,随即立刻上前扶住了温丞相,一脸担忧的问道。 “夫君,你的伤势……” “无碍!” 温丞相打断了温夫人的话语,沉声说。 温夫人看着温丞相那阴沉而惨白的面容,脸上露出了担心而又忧愁的神色。 心中不禁暗自想到, (自夫君被打五十大板从宫中回府之后,便一直沉默不语。) (看他的脸色,怕是有些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想到这里, 温夫人当即轻轻拍了拍温丞相的手,试图安抚他心中的怒火, “夫君,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事?” “但不管如何,夫君你要记住,小不忍则乱大谋。” 温丞相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是皇上,本相为他鞍前马后多年,他竟然如此对待本相。” “还有那平西大将军,竟然敢耍本相,定是那沈老狗出的主意。” “本相岂能咽下这口气。” 温夫人看着面前咬牙切齿的自己夫君,心中不禁感到一丝悲凉。 她知道自己的夫君是一个骄傲的人,被皇上如此对待,对他来说是一种耻辱。 但她也知道,自己夫君的野心绝不仅仅是一个丞相,他有更大的图谋。 “夫君,你要想想,现在的你不再是单独的你,还有我们整个家族。” 温夫人缓缓说道, “你不能因为一时的气愤而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夫君得好好计划,好好筹谋一番才好。” 温丞相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思考。 随即抬眼复杂着望着自己以往从未真正了解过,从未多加关注过的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柔色。 原来自己的夫人还有如此果断决绝的一面。 温丞相看着眼前满脸担忧的温夫人,温丞相不禁心中一丝温暖。 是啊,自己还有整个家族,不能因为一时的气愤而毁掉一切。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复内心的怒火,缓缓开口道: “夫人,你放心,本相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只是……” 说到这里,温丞相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温夫人看着说话断断续续,陷入沉思的自家夫君,她知道他心中正在盘算着什么。看来朝中的局势复杂,如今的形势确实对他们十分不利啊。 她心中不禁感到一丝忧虑。 但她还上前,开口轻声的安抚道: “夫君,你要忍耐,时机一到,你定能扭转乾坤。” “眼下,还是养好伤势才是最重要的。” 温丞相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随即他抬头望向窗外那漆黑的夜空,眼中闪烁着狠厉的光芒。 此时,窗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温丞相眉头一皱,瞬间警觉起来。 而刚要继续开口说话安慰的温夫人见状,立刻止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 温夫人看着窗外的黑影,心中一紧,知道此时的她不宜再在书房多留片刻, 此时她心下也明白了几分! 自己夫君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她一个后院之人可听的了,不是她一个后院之人可插手的了的了。 随即她便起身准备离开书房,只听她轻声说道, “夫君你保重身体,莫要过度劳累。” “夫君还有事,妾身就先下去了。” 温丞相闻言 ,满意的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 “好!天色已晚,夫人就先回去休息!让为夫一人静一静。” “至于本相,有小厮伺候,夫人不必担心。” 听着自己夫君的话语,温夫人微微点了点头。随微微欠身行了一礼,便缓缓退出书房,轻轻带上了门。 待温夫人走后, 只见温丞相挥了挥手,一个身穿一袭黑袍,面容被黑纱遮掩,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黑影从窗外跃入书房。 “主子,您找我?” 黑影单膝跪在温丞相面前,恭敬地问道。 温丞相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书案前,眼神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 半晌之后, 温丞相目光炯炯地看着窗外,才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和阴沉: “嗯。” “事情怎么样了?” “一切都按照主子的计划进行中。” 黑影闻言,微微低头回答道。 “很好!” 温丞相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沈时光,你自诩清高,看不上本相。” “你以为你掌控了整个朝堂,可本相也不是吃素的。” “如今,本相倒要看看,究竟是谁的筹谋更高一筹。” “本相倒要看看,你能狂妄到几时。” 黑影听着自家主子那滔滔不绝的话语,看着自家主子那阴沉而自信的笑容,心中不禁感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他跟随主子多年,从未见过主子如此失态。他知道自己的主子是一个骄傲的人,容不得别人的半点轻视和侮辱。 看来,这个沈时光沈老太师真的是惹恼了主子。 “主子,您放心。多注意身体” 黑影缓缓说道,, “您计划,定能成功。” “主子,您交代的事情都属下已经安排妥当。” 黑影缓缓说道, “接下来,就该等太师府报丧了。” 温丞相听着黑影的夸赞,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计策有多么毒辣。 随即挥了挥手,示意黑影退下。 黑影见状,立刻从书房中消失,化为一道黑影融入夜色之中。 书房中再次恢复了安静, 时间缓缓流逝,夜色渐渐深沉。书房内的灯光逐渐暗淡下来,只留下那一抹微弱的光芒在黑夜中闪烁。 良久, 只听温丞相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那焦躁不安的波动,缓缓开口道: “沈时光,你以为你胜券在握,本相就让你看看,究竟谁才是真正的胜者。” “朝堂上的事情,本相会一一清算。” “至于你,本相定让你身败名裂,身死道消,去陪你那阴曹地府的夫人去!你就为你的自大付出应有的代价!” 第157章 老太师欲要退出 与此同时,同样的夜晚, 与丞相府一墙之隔的太师府, 自从温丞相受伤后,沈老太师的心情就一直不错。 此刻他正悠闲地品着茶,听着小曲儿, 完全不知道, 丞相府中正在酝酿着一场针对他的阴谋诡计。 正当他乐不思蜀之时,沈管家急匆匆地走了进来,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老太师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只见他手一抖,茶水差点洒了出来。 他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神情凝重地问道: “你说什么?那老东西此刻在本太师的书房等我?” 随即不等沈管家回话,又见他微微皱起眉头,心中不禁感到一丝不安和疑惑。 (这老东西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老太师挥了挥手,让沈管家下去,自己则缓缓起身走到窗前,再次看向漆黑的夜空。 今夜的夜空似乎比往常更加漆黑,星星也消失不见,仿佛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老太师心中不禁感到一丝沉重。他知道,自己的预感从未出错,而这次恐怕也不例外。 “看来,是该做好准备了。” 沈老太师缓缓开口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和果敢。 随即他不再多有停留,抬步往书房走去。 而李嬷嬷早就在沈管家回禀老太师之时,就已经早早的在书房端着茶水伺候这来访的客人。 老太师推门而入,只见谢老将正端坐在书房的客椅之上,面带微笑地望着他。 “老太师,别来无恙啊!” 沈老太师闻言,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心中清楚,这谢老将军这个时辰来访定是有要事相谈,不然怎会在深夜孤身来到他的太师府。 “老将军,深夜来找本太师有何要事?” 谢老将军听着自己老友这略显沉重的话语,看着他满脸沉重的神色,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端起旁边的茶杯,轻轻地品了一口。 他似乎在品味着茶的清香,又似乎在品味着沈老太师的话语。 片刻之后,他放下茶杯,不老实的调侃开口道, “老家伙,怎么本将军来拜访你这太师府,你得脸色怎么如此沉重,该不会是担心本将军吃了你的茶,你心疼了?” 沈老太师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不禁被谢老将军的调侃逗笑了。 他自然听得懂这老东西话语中的调侃之意,但此刻他无心与对方斗嘴。 他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 “行了,老东西,本太师还不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快说,有话快放,别打扰本太师休息的时间。” “上次你和云骁深夜来此,可是摆了本太师一道,本太师至今可还历历在目。” 谢老将军听着老太师的回答,心里已然明白,自己的这位好友尚在理智之中,应该没有大碍。 随即装作满脸羞愧的模样说道, “哎呀!这还有什么好记得的,这咱们还不都是为了清宁那丫头着想。” 说到这里。 又见谢老将军挑了挑眉,一脸玩味地问道。 “莫不是老家伙你,此刻面色不善,真是担心本将军来者不善。” 沈老太师闻言,气的胡子直瞪眼的看着谢老将军。随即又无奈地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行了,老东西,别打岔了,你我是多年的好友,彼此之间还有什么好隐瞒的,你深夜来此,定是有要事相谈,不妨直说。” 谢老将军闻言,便也不再绕弯子,也不再逗弄沈老太师,便直接切入正题,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自战王凯旋而归,班师回朝,朝堂便再来安稳。” “当今皇上更是疑心重重,就连那久居佛堂的太后也显露到人前。” “太子遇刺,温丞相污蔑战王,如今这温丞相又被云骁那臭小子利用胡医正摆了一道,可那温丞相也不是吃素的,岂能坐以待毙?” “如今朝堂之上,人人自危,风起云涌,想必用不了多久便会有大事发生。” 谢老将军一板一眼的说道,同时心中也在默默地观察着沈老太师的反应。 他想知道,这老家伙到底对朝堂的局势有多了解,是否跟自己一样,都已看出这朝堂上的一场风云欲来。 沈老太师闻言,微微皱眉,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凝重。 他心中自然清楚,这老东西所言非虚。 他对着朝堂的局势早已看透。 这接二连三的事情,看似毫无关联,但实则却都是围绕着战王和皇上的争斗而展开的。 而这场争斗的背后,则是一场关乎着整个朝廷命运的权力斗争。 “你的意思是?” 沈老太师沉声问道,同时眼神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谢老将军闻言,深深地看了沈老太师一眼,心中不禁感到一丝欣慰。 随即又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片刻之后,他将茶杯放下,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 “老东西,有些话本将军早就想和你说,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如今既然来了,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老东西你自然知道,本将军最不喜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虽也早已退出了这伴君如伴虎的朝堂。” “但如今这局势已然明了,不是东风压东西风,就是西风压东东风。” “而我们作为局外人,若当朝中局势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想要置身事外,已然不可能。” “如今正是抽身之时,老家伙,你如今身居高位,门生故吏更是遍布朝野。 “是时候了,你该退了,沈老太师,——沈时光。” 最后的话语,谢老将军特地加重了语气,意味深长的说道。 沈老太师听着谢老将军这一番沁人肺腑的言语,内心不禁动容万分。 他自己也深知,他该退的时候到了! 可这次竟然还有人如此特地的来提醒他,他心里不禁流下那滚烫的泪水。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本太师就在心里哭一会儿! 约莫一盏茶时间, 随即只见老太师满脸感激的望着谢老将军,欣慰的说道, “老东西,没想到你还有如此感人的一面,本太师笑纳了,真是感激不尽。” 谢老将军看着沈老太师那一副感激涕零,热泪盈眶的模样,心里满是苦涩。 随即又只见他狡黠一笑,说道, “呵呵 你既懂本将军的意思就好,” “所以啊!老家伙,本将军今日来此,有事求你出手帮忙。” “你看,能不能在你退出之前,想想请办法,出出主意,帮衬一下那臭小子。” “毕竟那温丞相朝堂之上也只有你能跟他较量一二。” 谢老将军说罢,便端起旁边的茶杯,再次品了一口。 一旁伺候的李嬷嬷听着谢老将军的话,心里顿时一愕然,随即又掩面偷偷笑了几下。 这谢老将军当真是老太师的克星啊! 果不其然,本处于谢老将军那感动言语之中沈老太师,再听了这一番言语之后, 脸上刚刚的涌出的笑意顿时退去,他万万没想到,这老东西刚刚还在说着感人肺腑的话,下一刻便又原形毕露,开始算计起自己来了。 老太师怒气冲冲地瞪了谢老将军一眼, “呵呵,老东西,你刚刚所言,让本太师深感欣慰,没想到你居然还留了一手,真是让本太师佩服。” 谢老将军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沈老太师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谢老将军那一脸无赖的模样,内心不禁感到一丝无语。 第158章 两个老顽童互相折磨 接着,又听老太师气呼呼的说道, “行了,行了,老东西,你就别瞎操心了,那小子如今不是有战王庇护吗?战王如今如日中天,谁敢对他不利?” “哪里还需要本太师替他周旋一二。” 谢老将军看着老太师那生气的模样,也不气恼,端起茶杯,轻轻的吹了吹。 待茶水温凉之后,便又一小口一小口的品尝起来。 同时心中暗道: “哼!这老家伙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胸有成竹,对朝堂局势了如指掌啊!。” 随即又开口说道, “好了,既然老太师如此说,那本将军此行也有了答案,老太师莫送,本将军这就打道回府了。” “哎,看来本将军这是惹人家老太师 嫌弃喽!” “谁叫本将军如今不在朝堂了呢?” 说罢,便站起身来,作势欲走。 沈老太师看着谢老将军那一副吊儿郎当油盐不进,毫不在乎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老东西,真是拿他没办法。 随即只听他开口缓缓说道, “老东西,你就不想知道本太师接下来准备如何应对朝堂之上的局势吗?” 此时,欲要迈步离开的谢老将军听着沈老太师这一副认真口气,心中不禁感到一丝好奇。 这老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须臾之间, 只听谢老将军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一副油腔滑调的说道, “哈哈……,老家伙,本将军就是知道你如本将一样都是嘴硬心软的主。” “这样,你出面替那臭小子解决了那温丞相,本将军给你二斤上好的龙井来,怎么样。” 沈老太师闻言,差点一个跟头栽倒到地,随即他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谢老将军。 “老东西,在你看来本太师出手难道就值二斤上好的龙井? 那本太师给你二斤上好的碧螺春你去替本太师解决温丞相这个麻烦可好?” 沈老太师此言一出,整个书房的气氛瞬间陷入了沉寂之中。 一旁伺候的李嬷嬷看着二人这副模样,心里咯噔一下,感觉情况有些不妙。 这两个老顽童不会一言不合就就打起来? 她连忙偷偷打量了二人一眼,只见二人此刻都紧皱着眉头,满脸阴沉的盯着对方。 一时之间,李嬷嬷见状不敢出声打扰。 半晌之后,还是谢老将军率先打破了僵局。 只见他深深的看了老太师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哈哈……,老家伙,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居然被本将军给气到了,本将军就知道你舍不得那二斤上好的碧螺春。” “也罢,既然你舍不得,那本将军就不强迫你了。” “不过,老家伙,本将军今日心情好,不跟你计较。” “你刚刚所言,本将军就权当你是放了个屁,臭一臭而已。” 老太师听着这老将军这模棱两可,前言不搭后语的回答。 他心中也渐渐明白,这老东西在躲避他问题。 哎!躲就有用吗?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 这时,又听谢老将军满不在乎的说道, “时辰不早了,那老东西今日就先议论到这里,本将就此告辞了!” 说罢,便转身离去。 沈老太师看着谢老将军那即将离去的背影,只听他淡淡地有些苦涩的说道, “怎么?老东西,这就走了?不再坐会儿?” 谢老将军闻言,哈哈一笑,转身看着沈老太师,意味深长的说道, “呵呵,老太师如今身体每况愈下,本将就不再叨扰你休息了。” “本将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去!” 说罢,便向门外走去。 沈老太师听着谢老将的话中之话,心里的悲痛和哀伤瞬间喷涌而出, 这老东西,说话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让人琢磨不透啊! 随即只听老太师开口说道, “既然如此,那本太师也不留你了,老东西,你回去的路上小心些。” “只是你这一走,恐怕以后我们就再难相见咯!” 话音刚落,谢老将军闻言,便见他猛的止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看着沈老师一脸认真的说道, “老家伙,你此言差矣,本将军虽然退出朝堂,但只要你还记得本将军一日,咱们依旧是生死之交。” 沈老太师闻言,不禁感到一丝暖流涌上心头。 他与这谢老将军虽然不是亲兄弟,但却胜似亲兄弟。 几十年的交情,早已让他们彼此之间形成了某种默契。 他自然懂得谢老将军的言外之意。 接着,只见沈老太师站起身来,缓步走到谢老将军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 “老东西,咱们都老了,如今这朝堂之上的局势已然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 “但本太师相信,那臭小子定能破茧成蝶,独当一面。” “而咱们的任务便是保全自己,静待那一天的到来。” 谢老将军听着沈老太师的话,心中不禁感到一丝欣慰和暖意。 他很欣慰,这老家伙能够想通这一切。 这老家伙,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关心自己的啊! 随即又只见他狡黠一笑,满口毫不在乎的说道, “呵呵 ,老太师所言极是,本将军此次前来便是要告诉太师这个道理。” “行了,行了,老家伙,本将军知道了,你就放心!” “我谢某人还没到八九十岁,眼见就要入土为安的地步。” “这小小的暗流涌动还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再说了,本将军如今早已金盆洗手多年,也不再是当年那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了。” “如今的本将军只想过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平静生活。” “至于其他的事情嘛!呵呵 呵呵 本将军早已不问世事多年了。” “如今既然沈老太师已经明白其中之意,那本将军就不多留了,免得遭人嫌弃。” 说罢, 谢老将军便转身干净利落的,大步流星的走出书房,只留下一道落寞和萧索的背影。 此时沈老太师看着谢老将军那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 而李嬷嬷见状,连忙小跑着追上前去。 “谢老将军,麻烦您等一下老奴!” 谢老将军听到李嬷嬷的声音,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 他看着李嬷嬷气喘吁吁的模样,不禁露出一丝柔和的笑容。 “李嬷嬷,你这是怎么了?急急忙忙的。” 李嬷嬷喘着粗气,来到谢老将军身旁,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老将军,您今日来找太师到底是为何事啊?您们俩怎么都神神秘秘的?” 谢老将军闻言,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他此时的脸色亦是充满着无限的悲哀和伤痛。 李嬷嬷看着谢老将军的这一脸落寞的神色,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半晌之后,才听谢老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 “哎!此事说来话长,嬷嬷,此时辰不是你能管的,你还是早些回去!” 说罢,谢老将军便转身离去。 李嬷嬷看着谢老将军那落寞的背影,心里的疑惑更甚。 她总觉得今日的谢老将军和往常有些不太一样。 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 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那颗狂跳不安的心,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只见她双手祈祷的看着夜空,嘴里不停的的呢喃着, “小姐,您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太师府上下平平安安啊!您的嫡孙女马上就要回来了,可不能出丝毫的差错啊!” 然而事情真的能有李嬷嬷所期盼的那样吗? 第159章 沈老太师的告别 而此时当谢老将军走出了太师府的大门之时,他抬头看着满天繁星,不禁深深叹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的这趟目的已经完成,接下来就看沈老太师的了。 他心中也十分清楚,沈老太师是个聪明绝顶之人,定能看出其中的玄机。 谢老将军随即转身利索的离开,踏上了归途。 而当他回到府之后,却便将自己关进了书房之中。 他坐在书桌前,双手撑着下巴,眼神有些迷离的看着窗外。 今日与沈老太师的会面,让他的内心再次泛起波澜。 他与沈老太师几十年的交情,早已成为了一种默契。 他们彼此之间无需多言,只需一个眼神,便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但今日的沈老太师似乎有些不同寻常。他的话语中似乎隐藏着某种深意,让谢老将军有些捉摸不透。 谢老将军深知,沈老太师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 他能够在波诡云谲的朝堂之上一手遮天,自然有着过人的智慧和谋略。 而如今朝堂之上的局势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沈老太师自然能够察觉到其中的端倪。 但他到底在担忧什么呢?为何不愿意明说? 此时的沈管家在谢老将军走后,忙不迭的来到李嬷嬷的跟前焦急的询问着, “嬷嬷,你倒是告诉老奴,老将军跟你说了些什么啊?他来太师府到底所谓何事啊?谢老将军和老太师在打什么哑谜啊?” “为何两人都如此一脸的凝重之色?” 李嬷嬷闻言,抬起头来,看着沈管家一脸担忧的模样,不禁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她摇摇头,叹息着说道, “哎!此事老奴也不太清楚,老将并没有明确告知老奴啊!。” “不过看他那脸色凝重的样子,想必此事不简单啊!” 沈管家听后,不禁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之中。 随即他不禁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 “哎!如今这局势,咱们太师府早已是危机四伏。” “老将军定是知道了些什么,才会特意前来提醒老太师的。” “只是可惜啊!如今清宁小姐不在府里,没人替老太师分忧一二,咱们这些下人又能做什么呢?” 李嬷嬷看着沈管家一脸凝重的模样,听着沈管家那些感叹的话语,心里的悲痛更甚。 她不禁想起了自己那苦命的小姐,心里不由得一阵抽搐。 随即又见她抬起头来,看着夜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好了,别说了,此事肯定十分棘手,如今也不是你我能管的。” “如今咱们能做的便是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伺候好老太师,尽量保全太师府上下安全。” “至于其他的事情嘛!呵呵 呵呵 还是等太师做定夺!” 说罢,李嬷嬷便转身着急地离开了。 沈管家听到李嬷嬷这一连串的感叹,心中不禁感到一丝气馁。 而看着李嬷嬷那焦急的背影,不禁感到一丝无奈和苦涩。 他知道李嬷嬷虽然年事已高,但依旧是心系着整个沈府的安危。 哎!清宁小姐,您可要快点回来才是啊! 而老太师自谢老将军离开之后,便独自一人坐在书房之中,还特地关上了房门,满脸沉思的坐在书桌前,心事重重的凝视着窗外那漆黑的夜空。 他的目光有些迷离,仿佛在凝视着某个遥远的地方,又仿佛在注视着自己的内心深处。 他在思考着谢老将军所说的话,思考着太师府的未来,思考着自己的命运。 此时沈老太师心中不禁感到一丝悲凉,眼见自己年事已高,身体日渐衰弱,对于太师府的未来,他已是无能为力。 这时沈老太师心中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孙女沈清宁,心中不由得一阵抽搐。 他这个孙女从小便聪明伶俐,机智过人,深受他的宠爱和器重。 但她已经有许久不曾在他跟前承欢膝下了。 如今唯一能做的便是尽自己所能,保护好太师府上下安全,等待着自己嫡孙女的归来。 想到这里, 沈老太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拿起桌上的笔,在纸上缓缓写着什么,字迹有些颤抖,却看得出笔力深厚。 这几个字虽然简单,但却蕴含着无尽的深意。 随即又见老太师取出一本泛黄的书籍,只见他眼中闪烁着泪光。 这本书籍是他的嫡孙女清宁亲手给他写的,里面记录着她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以及她对身为祖父的他的思念和关爱。 每当他翻开这本书,就仿佛看到了自己孙女清宁那甜美的笑容和温暖的拥抱。 而如今,自己的孙女已经离开太师府,离开他身边多年,眼看没有几日就能再次看到他的清宁孙女了,可他……却不能了…… 沈老太师的心中此时充满了无尽的思念和担忧,他只希望他的嫡孙女能够平安早日归来,能够安稳的度过一生。 想到这里,老太师不禁感到一阵心悸。 他放下笔,双手合十,默默祈祷着。 “天可怜见,希望一切都能顺利,清宁能够平安归来。” 此时的沈老太师再次翻看着清宁所书写的书籍,眼中泪水不禁渐渐模糊了视线。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当年的一个决策而导致的后果。 如果不是因为他当年的私心和贪念,也许他的嫡子,他的老伴,他的儿媳,他的孙女现在都还好好的在府中陪伴着自己。 他越想越心酸,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这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自责,回荡在整个书房之中。 书房外的李嬷嬷和沈管家听到这哭声,都忍不住心中一颤。 他们知道,老太师又在思念清宁小姐了。 他们也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着清宁小姐能够早日平安归来,让老太师的心中得到一丝宽慰。 正当老太师沉浸在深深的痛苦之中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抬起头,透过窗户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色劲衣的男子匆匆而来。 男子面容俊朗,剑眉星目,气质非凡。 老太师看着男子那熟悉的身影,心中不禁感到一丝欣慰。 “你终于来了。” 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但却没想到会来得如此之快。 随即又见老太师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着男子,缓缓说道, “本太师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是可怜了本太师的唯一的嫡孙女清宁,若他日她回到了上京城,还望你能对她照顾一二。” 第160章 了无气息的沈老太师 男子听了沈老太师的话语,眼里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不过须臾之间, 只听男子清冽而又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 “好,本王答应你!定会在能力范围内,护她周全。” 说罢,男子便一甩黑色袖袍,一瓶晶莹剔透的玉瓶便稳稳的摆在了老太师的面前。 “沈老太师,时间不早了,快做选择!” 话音刚落,男子便闪身消失在了夜幕当中,与这浓墨的黑色融为了一体。 沈老太师看着男子那决绝的背影,心中不禁感到一丝无奈和苦涩。 哎!他终于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 本太师,总归是老了啊! 随即又见他将目光复杂地落在眼前的玉瓶的之上,心中五味杂陈。 良久, 才见老太师缓缓的拿起案桌上的玉瓶放在手中轻轻摩挲着,眼中满是眷恋和不舍。 他深知这个玉瓶里面所装的是一枚毒药,其毒性之剧烈,足以令人瞬间毙命。 可就算如此,此时的沈老太师依然能透过这玉瓶感觉到那种冰凉刺骨的感觉,正在缓缓地袭满着他的全身,感觉到那种蚀骨之痛,如入了他的骨髓,进入了他的血液之中。 只见他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滑落。这是他最后一次流泪了。 只听他低声诉说着什么: “孩子,原谅为祖父的自私,但愿来生我们还能再续祖孙缘。” 说罢,只见沈老太师紧紧握住手中的玉瓶,仿佛要将它融入自己的身体之中。 不过须臾之间,老太师用颤抖的手指拔开了玉瓶的塞子,毫不犹豫地将其中的毒药吞入腹中。 随着毒药在体内蔓延开来,沈老太师感到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这种毒药无色无味,却能在顷刻间令人肝肠寸断,五脏俱焚。 沈老太师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无数刀片割裂开来,剧痛无比。 一阵阵的痛苦袭来,但他却紧咬牙关,硬生生地忍受着这非人的折磨。 渐渐地,沈老太师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微弱,他的身体也开始僵硬起来。 但他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安详的微笑,仿佛看到了自己嫡孙女清宁平安归来的场景。 他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包袱,安心地闭上了眼睛,离开了这个世界。 他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仿佛睡着了一般。 在他的胸口,那枚玉瓶已经破碎开来,散落在了地上。 书房内一片寂静,只有那破碎的玉瓶和沈老太师那安详的面容,仿佛在悲叹这位老人的一生。 而在书房之外的李嬷嬷和沈管家听到房内没有了动静,心中不禁感到一丝不祥的预感。 他们急忙推门而入,只见沈老太师闭着双眼如没了生命气息一般,静静的端坐在书桌前。 他的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嘴角还残留着淡淡的微笑。 两人看到这一幕,顿时惊呼出声,急忙冲上前去。 可是已然来不及了。 李嬷嬷和沈管家,他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老太师!” 两人悲呼一声,扑通一声跪倒在沈老太师的面前,痛哭流涕。 他们陪伴了老太师这么多年,早已将他视为自己的家人。 如今看着他离世,他们心中的痛苦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老太师,您怎么就这么去了呢?” 李嬷嬷一边哭着,一边抚摸着沈老太师那已经没有温度的手。 “您不是说等清宁小姐回来吗?您怎么就走了呢?” “就还有几日时间,清宁小姐就回来了啊!” “您这样,让老奴以后在九泉之下如何面对我家小姐啊?” “清宁小姐把您交给老奴照顾,待她回来,让老奴如何跟她交代啊?” 此时悲痛交加的沈管家,他那本就弯曲的后背如今更显得斑坨。 他跟随老太师多年,老太师一直都是他的主心骨,他的离去让他感到无比的恐慌和无助。 只见他匍匐在地,无声的朝着苍天呐喊, “苍天啊!为什么如此对待良善之辈,这太师府总归是散了啊!” (是啊!这普天之下,苍天到底饶过谁?) 书房内回荡着伤心欲绝的哭泣声,但沈老太师却再也无法回应他们了。 他安静地离开了这个世界,只留下了无尽的遗憾和悲痛。 此时此刻,整个书房都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 正在此时,一道微凉的晚风从窗户吹进屋内,将案桌上的文房四宝轻轻吹拂着发出沙沙的声响。 只见那一张宣纸被风瞬间吹起,飘荡在空中。 李嬷嬷和沈管家抬起头,只看见宣纸上面写着一行苍劲有力的字。 他们急忙站起身,走到宣纸前,只见上面写着: “清宁吾孙,祖父天年已尽,不得再陪伴汝。愿汝勿忘初心,勇往直前。” 看完宣纸上的字,沈管家的心中一阵揪痛。 他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脸色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仿佛已经没有了一丝痛苦。 随即转身看向沈老太师的遗体。 沈管家知道,这是沈老太师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清宁小姐的未来。 此时,沈府之外,一道黑影悄然掠过。 黑影静静地站在书房的窗外,目光深邃地看着沈老太师那安详的面容,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那目光中有着惊讶和敬佩之色,却唯独独少了惋惜和痛苦! “好一个忠义之士!不愧是经历了两朝元老的老太师。” 黑影低声自语道,随即又见黑影快速闪身消失。 终于,李嬷嬷和沈管家悲伤的哭泣声,呐喊声,终是惊动了整个太师府,也惊动了一墙之隔的丞相府。 一直坐在书房的温丞相听着从隔壁传来的凄惨的哭声,他的心头涌出从未有过的快感。 “终于去了!” 温丞相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哈哈哈!” 只见他仰头大笑,那笑容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嘲讽和恶意。 “沈时光,你也有今天啊!” 他冷笑着,走到书房窗前,目光复杂地看着远方的天空,心中感慨万千。 本相等了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这老东西的存在,一直是本相的眼中钉,肉中刺,本相欲除之而后快。 老东西的忠心和才智,让他敬畏忌惮,而他的影响力,更是让他寝食难安。 如今这老东西终于死了,本相的心头自然痛快无比! 然而,本相的心中为何有些许惋惜的情绪。 第161章 太师府挂起白幡 与此同时,战王府中,御玄澈一身玄衣负手立于窗前,清冷的目光透过漆黑的夜空,凝视着那座太师府的方向。 月光倾洒在他身上,为他那冷峻的面容镀上了一层银白之色。 他静静地凝视着窗外的月色,眸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此时,一道黑影从夜空中飘然而下,落在书房的窗前。 黑影抬头看向自家的主子,眼中闪过一抹恭敬之色。 “王爷,沈老太师已无气息。” 一道平静无波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内响起,却带着无与伦比的穿透力。 御玄澈目光一凛,眼底闪过一抹冷意,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沈老太师,你这一生为人刚正不阿,清廉一生,到头来却是落得如此下场。” “看来沈老太师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话落半响之后,又听清冽的声音传出, “可有处理干净,后续可可有安排妥当。” 黑影微微点头, “王爷放心,一切已经安排妥当。“” “属下已经清理干净,不留丝毫痕迹。” 御玄澈闻言,不再言语。 黑影,不,龙一。 龙一会意,便转身隐匿于黑暗之中。 窗外,月色皎洁,繁星点点。 一股莫名的情绪忽然涌上御玄澈的心头,让他觉得惶惶不安。 他并不知道自己此刻为什么会有些怅然若失,心头竟然涌起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和恐慌感。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只是觉得心中有些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自嘲地摇了摇头,仿佛想要将这种情绪甩出脑海。 “您放心,我会遵守承诺,护她周全“” 御玄澈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在压抑着内心的痛苦。 御玄澈转身回到书桌前坐下,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此时若是忽略他内心的复杂波动,那他的脸色就是平静无波。 御玄澈的手中紧握着一枚玉瓶,那是龙一刚刚从太师府中取来的。 玉瓶之中,还残留着一点点的“毒药”,那正是沈老太师吞下的“毒药”。 御玄澈的目光落在书房中的一角,那里静静地躺着一个破碎的玉瓶,正是沈老太师胸口的那个。 看着这两个玉瓶,御玄澈陷入了沉思之中。 正当此时,一道悠扬的琴声响起。 御玄澈微微一愣,随即起身看向窗外。 只见月光之下,远处的一个凉亭之中,依稀可见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正端坐在远处的一张古琴之前,优雅地弹奏着。 那女子面容清雅绝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女子的琴声如同清泉般悠扬,如同绵绵细雨,悄然落入御玄澈的心头,令他烦躁的心情也平复了下来。 他静静地聆听着那琴声,仿佛在欣赏着一曲天籁之音。 一曲终了,御玄澈依旧沉浸在那美妙的琴声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心中暗自感叹着那女子的琴声。 “好一首《高山流水》,不知是哪家女子所弹奏。” 御玄澈低声自语道。 待他回过神来, 凉亭之中,那白衣女子已经停止了弹奏。 只见她缓缓站起身,她静静地站在远处的一棵古树下,双手轻轻交叠在身前,朝着战王府的方向遥遥的相望着。 转眼间, 女子便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淡淡的琴声在空气中回荡。 御玄澈静静地凝视着那女子的离开身影,只见他眉头微微蹙起,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此时的御玄澈也收敛了心神,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和沉稳。 他目光深邃地看着远方。 而此刻,距离上京城只有百里之遥,正不辞辛劳奔驰而来的清宁。 此刻她那未施粉黛,却足以倾国倾城之容的俏脸露出了不安的神色。 “不好!快回上京!” 她娇躯一颤,喃喃自语,黛眉紧蹙,美眸之中闪烁着一抹焦虑之色。 随即她猛然扬起马鞭,策马朝着上京的方向疾驰而去。 远在千里之外的她,心中居然瞬间涌现出了浓浓的不安,她冥冥之中预感到上京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她不停的催促着身下的“白露”,快点,再快点! “白露”似乎感受到了主人那浓浓不安的情绪,奔跑中还不忘低声嘶鸣着,试图安慰自己马背上的主人。 而两个丫头更是咬紧牙关,就算大腿两侧传来火辣辣的刺痛,也一路紧紧跟随着自家小姐。 而此刻的上京,太师府中却是哭声震天。 李嬷嬷和沈管家带着府中下人跪了一地,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悲痛之色。 然而,时间却不会因为他们的悲痛而停下脚步。 翌日。 天刚蒙蒙亮,太师府的哭声便已经响彻云霄。 刚刚升的朝阳,金色阳光洒在在太师府那庄严肃穆的府邸上,却丝毫不能带走笼罩在太师府上的悲伤和凄凉。 太师府内,一片肃穆。 白幡飘荡,哀乐阵阵。 太师府上下一片素白, 一道讣告传遍了整个朝堂和百姓之家。 “沈老太师,忠义之士,两朝元老,不幸因病辞世,享年七十。” 这个消息像是一股寒流,瞬间席卷了整个京都,让所有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沈老太师的离世,不仅仅是对朝廷的巨大损失,更是让百姓失去了一位慈祥的长辈和关爱。 此时太师傅府上下早已挂满了白幡,所有的人脸上都带着悲痛之色。 一夜之间,他们心目中的靠山倒下了,那个一直默默守护着沈府的老太师,永远地离开了他们。 李嬷嬷和沈管家强忍着悲痛,安排着府内的下人准备老太师的身后事。 他们心中清楚,老太师一生为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的葬礼必须得隆重。 谢老将军听到这个消息时,正端坐在书房内,他手中的茶杯不慎滑落,砸在了地上,碎成了一片片。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中闪过一抹不敢置信和浓浓的不安。 他万万没想到,这老家伙竟然是在打算这样的退出方式。 他本以为这老家伙是要使出苦肉计从而达到退出朝堂的目的。 却不想, 他竟如此果决,竟如此狠心,他可曾想过这对清宁那孩子该是如何的打击? “老家伙,你真的就这么去了吗?” 谢老将军喃喃自语道,他的心中五味杂陈,充满着悔恨和愧疚。 与此同时,听闻如此震惊消息的皇上恢复往日的神色。 只是此时他的内心却没有他想象中的快感,而是充斥着苦涩与惋惜。 随即派来了礼部的人协助办理老太师的丧事。 就连那不管朝政,正在佛堂敲着木鱼的圣母皇太后——慕容瑾瑜,此时她手中的那串抚摸多年的佛珠顷刻间断裂开来,滚落在了地上。 她惊呼一声,急忙低头看向佛珠,却发现佛珠已经碎成了两半。 她心中一惊,急忙双手合十,闭目祈祷。 然而,那串佛珠仿佛在告诉她,有些事情已经注定了。 然而这一切都与清宁无关了。 第162章 悲痛与阴谋 在一声声的哭泣中 ,在一片片的惋惜中。 沉浸在无限悲痛的太师府已然高高悬挂起了那白色挽联,已然设立起了那香烟袅袅,一片肃穆的灵堂。 灵堂中央,赫然摆放着一具黑漆棺材,里面躺着的正是一生为朝廷鞠躬尽瘁的沈老太师——沈时光。只见他神色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黑漆棺材前的长明灯在微风中摇曳着,忽明忽暗,仿佛在诉说着主人一生的沧桑和故事。 沈府的老管家,沈义,颤颤巍巍的跪在老太师的灵前,眼里没有泪水,目光一片空洞。 想起昨日,他第一次听了老太师的话,没有守护在他的身边。 若他像往日一样不曾离开老太师半步,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如此凄惨的事情? 他跪在冰冷的地上,一遍又一遍的磕着头,额头磕出了鲜血,他却恍若未觉。 “老太师,是老奴对不起您,老奴发誓,一定会为您守住沈府,为您守住清宁小姐。” 沈管家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发誓,他的眼底充满着的都是愧疚和悔恨。 而与太师府只有一墙之隔的丞相府, 温丞相瞥了一眼那白幡飘扬的太师府,面露讥讽之色,此时的他想放声狂笑起来: 呵呵,太师府?如今连香火都无人继承,沈时光 ,你可真是悲哀啊? 如今你这老东西一死,整个朝堂便再无人能与本相抗衡,到时候这权势滔天的位置还不易如反掌。 温丞相心中狂喜着,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站在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上,接受着万民的膜拜。 然而,正当温丞相心中暗自狂喜之际,准备派人前去太师府一探究竟之时,忽闻下人通传,皇上身边的贴身总管太监求见。 他急忙整理了一下衣衫,满脸堆笑的将那太监迎了进来。 “曹总管,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权倾朝野的温丞相此时却满脸奴才相,那小眼睛在曹总管身上来回打量着,试图看出点什么。 曹总管端着架子,瞥了一眼眼前的温丞相府,心中暗自感叹着,这丞相府的奢华与气派果然不一般。 随即才听他不紧不慢地说道, “咱家来传皇上的口谕。” 温丞相闻言心中咯噔一下,神色肃穆道: “还请曹总管宣读。” 曹总管看着温丞相忽然由小人得志变成如临大敌的模样,心中不禁嗤笑一声。 (还当朝丞相呢?百官之首呢?五十大板就被吓成如此胆小如鼠模样,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 随即只见曹总管微微的摇了摇头,忽地靠近温城相小声低语着, “丞相大人,老太师忽然薨毕,皇上如今心情实在不好,他让老奴过来问一下丞相大人,何时带神医进宫为太子诊治啊?” 温丞相闻言,脸上表情不禁微抽,随即尴尬地一笑,陪着说道, “多谢曹总管提点,来,这点心意不成敬意,还望总管大人收下。” 温丞相说着,便从一旁温管家的手中拿过早就准备好的沉甸甸的荷包,递于曹总管的手上。 曹总管看着那沉甸甸的荷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却透着一丝不屑。 他心中清楚,这温丞相定是以为老太师已死,整个朝堂再无人能与他抗衡,才敢如此怠慢。 曹总管心中暗自感叹,这温丞相恐怕是高兴的太早了。 只可惜,这老太师一生为朝廷鞠躬尽瘁,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随即只见曹总管朝身边的一个小太监瞥了一眼,示意他上前接过温丞相递过来的荷包。 只听曹总管装作满心欢喜的模样,开口说道, “哪里哪里,是丞相大人言重了,老奴可是什么都没说啊?” 温丞相闻言 ,立马改口说道, “是是 ,是,是本相一时口误,说错了话。” “还望曹总管回宫禀告皇上,本相明日便带着神医进宫为太子诊治,望皇上莫要担忧!” 曹总管听着温丞相的话语,皱了皱眉头,他可不管是否真假,他回去按实回禀就好。 随即他拱了拱手, “那咱家就先行回宫回禀皇上了,丞相莫送,咱家告辞了。” 话落,便转身离开了丞相府。 但是,当他踏出丞相府的大门之时,却陡然停下了脚步,他转身用惋惜的目光看着那一片素白的太师府,心头也是一阵唏嘘不已,一阵悲痛。 堂堂两朝元老就这样没了 ,真是可惜! 待曹总管走后,温丞相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 他心中清楚皇上这是在敲打自己呢 与此同时,那距离上京城只有百里之遥的,那挂着夜府牌匾的庄园, 夜寒尘身着锦衣华服,端坐在竹楼雅间内。 他手持玉杯,轻轻摇晃着杯中佳酿。 雅阁之内一片安静,唯有窗台之上那只白色的信鸽“咕咕”地直叫着。 似乎在催促着主人阅读他脚上的那封密信。 碧月见状,缓缓走上前去,将那封密信从小木筒中取出,递给了夜寒尘。 而夜寒尘却只是淡淡的扫了碧月一眼,只听他充满懒散而又温润如玉的声音传出, “念。” 碧月闻言,看了自家公子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公子总是如此的小孩子脾气。 随即只见她轻轻地展开信笺,一字一句的念着, “京城传来消息,沈太师薨……” 念到这里,碧月心中一惊,骤然停住了往下的话语,她抬起头一脸担忧的观察自家公子的模样。 夜寒尘听着碧月的话语,那握着佳酿的手,猛然一顿。 他那双深邃如海般的异眸,久久的凝视着杯中的美酒,似乎在透过酒杯看向京都那庄严肃穆的太师府。 随即只见他快速的接过碧月手中的那封密信,快速的浏览起来。 而此时雅阁之内那惬意的气氛顿时低沉了许多。 约莫一盏茶时间, “沈老太师,一生为朝廷尽忠职守如今你一死倒是解脱了,可怜你那宝孙女还得替你背负着一切,这朝堂上还有谁能护得住她?” 男子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缓缓响起,那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和无奈。 他放下手中的玉杯,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推开窗户。 微风拂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竹香和泥土的气息。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 “既然如此,那便让本公子来护你。” 男子轻声说道,那语气中带着坚定和执着。 第163章 清宁归来 随着皇上的口谕传来, 原本沉浸在沈老太师离世后的狂喜之中的温丞相,此时正满脸阴郁地朝着书房走去。 而他身后的一众下人皆噤若寒蝉,低头跟在他的身后。 只听他心中不断的愤怒咆哮着。 好啊!真是好得很呐!皇上这是忌惮本相啊!好啊,忌惮好啊,这样本相离那位置就近了。 而这时,书房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一道妙曼的身影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温丞相的嫡女,温倾城。 只见她一袭淡绿色的长裙,衬托出她那高挑的身材。一张精致绝伦的鹅蛋脸上,五官玲珑精美,皮肤白皙无瑕。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流露出一种妩媚而高贵的气质。 可谁也不曾想到,这样一个美人儿,却是心如蛇蝎,手段毒辣。 “父亲!您这是怎么了?” 温倾城快步来到温丞相身边,一脸关切的问道。 “父亲没事!” “让城儿担心了!” “快过来让父亲好好瞧瞧。” 温丞相抬头看着面前的女儿,脸上那嗜血暴躁的神色渐渐的恢复了平静,随即露出了一丝慈祥的笑容。 温倾城听着自己父亲的话语,迈着莲步缓缓走到了温丞相的身边,乖巧的说道, “父亲!” “女儿听说您受伤了,特此前来探望!” “怎么样?伤势可严重?” 闻言,温丞相心头顿时一暖,虽然知道自己嫡女的关心来的有些迟,。 但是此刻能够听到自己嫡女的声音,看到她乖巧的模样,他心头也是十分的满足和欣喜的。 于是便开口说道, “不碍事!不碍事!” “只是小伤而已!” “倒是你,身为丞相之女,整日抛头露面可不是什么好事!” “还是早日嫁人!皇上的赐婚已经过去多日,待太子一醒便是你们大婚之时!” 闻言,温倾城顿时脸色一红,娇羞的说道, “父亲说什么呢!” “女儿还想要多陪陪父亲和母亲呢!” 温丞相看着嫡女满脸娇羞的模样,心下也就了然了几分。 只听温丞相话风一变, “城儿,那神医谷的大长老如今怎么样了,他死了没有?” “爹爹,您怎么突然关心起神医谷的大长老了?” 温倾城娇滴滴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不满。 温丞相瞪了女儿一眼,沉声说道: “你这是什么语气?爹爹何时关心过那大长老?爹爹只是想知道他到底死了没有。” “哼!人家还没死呢!” 温倾城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 “回父亲的话,那神医谷大长老此时此刻还被女儿囚禁在后院的地牢之中,任他诡计多端,此时也是插翅难飞。” 说到这里,温倾城停顿犹豫了一下,不过须臾之间,又接着说道, “父亲可知,那大长老可厉害了,女儿用尽了各种方法,他都死不了。真是个老狐狸精!” “胡说八道!那大长老怎会如此厉害?” 温丞相有些不信,疑惑地问道。 “父亲您别不信,那大长老确实厉害。” 温倾城认真地说道, “他的医术高超,女儿用尽了各种毒药和折磨,他都能一一化解。真是个妖孽!” “这些年来,他说什么也不肯教授女儿医术,若不是看在他医术高超的份上,女儿早就让他消失了。” “这样……” 温丞相听到这里沉吟片刻,同时心中不禁落下一块巨石。 很快,他的脸上露出一丝阴狠, “爹爹知道了,这个老家伙果然不好对付。让城儿受委屈了。” “不过,咱们可以再想个法子。” “什么法子?” 温倾城好奇地问道。 “咱们可以从他身边的人入手。” 温丞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哦?怎么入手?” 温倾城眼睛一亮,问道。 “爹爹自有妙计。” 温丞相神秘地一笑, “好了,接下来城儿把他交给父亲!父亲还要带他进宫替太子诊治。” “你先回去歇息,过不了几日,城儿定能得偿所愿”。 温倾城听到父亲的话,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娇羞的说道, “谢谢父亲!” “那女儿就先退下了。” 说着,温倾城便起身告退,缓缓走出了书房。 然而刚刚走出书房,她的脸上那乖巧的表情便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嫌弃和狠辣。 “父亲真是老糊涂了。” “那神医谷大长老的医术如此高超,本小姐可是有着堂堂凤星临世的称号,本小姐都没收服得了他,难不成他一个年过半百的人可以。只是可笑至极!” “怎么?难道父亲想杀了那大长老?真是愚蠢至极!” 温倾城一边向前走着,一边口中嘀咕着,脸上布满冷艳之色。 而温丞相看着自己嫡女离开的背影,他脸上那慈祥的表情渐渐收起,随之而起的是一抹狠辣和阴沉。 “原来你还活的好好的啊!那就别怪本相了……本相正需要你呢!” 随着时间的无情的流逝, 清宁不要命的飞奔在通往上京的山道上,尽管路途崎岖,马蹄已经数次踏空,但她依旧没有停下。白露身上的汗水早已打湿了她的衣衫,但她的心却比这寒冬还要冰冷。 终于在落日的余晖下, 连日策马狂奔的清宁,终于是到达了上京城的城门处。 此刻她的面容早已被尘土染成了灰色,但却难掩她那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 她望着眼前的城门,心跳得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 她心中那股不安的情绪越来越浓烈,她的心早已飞到了太师府,她只想快点见到她的祖父。 此时的她不求别的,只求她的祖父安好就行。 两个丫头更因为长时间的奔波,体力已经严重透支,但她们却依旧强打着精神,紧跟在清宁的身后。 远远的,她已经看到了太师府那巍峨的府邸,那熟悉的牌匾在夕阳下,此刻却显得格外的刺眼。 “小姐,太师府已经到了。” 玉容强忍着身体的疲惫,出声提醒道。 清宁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已经知晓。 她催促着身下的“白露”再快点,她的心已经开始慌了起来。 当她终于抵达太师府的时候,却看到的是满眼的白幡和哀悼的人群。 太师府外,白烛成排,哭声震天。 清宁的双眼瞬间湿润了,她的心像被重锤击中一样,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当她终于欲进太师府的时候,却被门口皇上派来的皇宫侍卫拦了下来。 “老太师正在举办丧礼,小姐请回。” 侍卫语气冷漠的说道。 清宁一愣,心中涌现出一股强烈的不安。 此时的她不管侍卫对她是如何的态度,她只想问清楚。 “你说什么?丧礼?谁的丧礼” 她颤声问道,一双充满灵气的美眸之中充满了慌乱。 侍卫闻言,看着清宁瞬间皱起不满的眉头,却还是如实回答道。 “沈老太师已经于昨日卯时仙逝了,还请小姐速速离去。” 他的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狠狠的劈在了清宁的身上。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只觉得脑中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她娇躯一颤,差点晕倒在地,幸好玉容和容惜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不,这不可能!你们在骗我!” 清宁红着眼睛看着侍卫,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滑落。 她的心如同被掏空了一般,空洞而凄凉。 她想听到侍卫告诉她, “这位小姐,你听错了,” “这位小姐,你走错地方了。” 可那侍卫却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不再言语。 清宁心中猛一沉,她不敢想下去,她的身体开始颤抖,心中的恐惧越来越大。 她此时心如刀绞,她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她从小失去双亲,是祖父把她抚养长大,是她唯一的亲人。 而如今,难道她连最后的一个亲人也要失去吗? 她不信,她不信苍天会如此不公,她不信老天爷会如此无情。 清宁摇着头,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不断的往后退去,她根本不敢走进那个府邸,她害怕面对那残酷的事实。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痛得无法呼吸。 玉容和容惜看着自家小姐如此痛苦,也不禁泪流满面。 她们紧紧地握住清宁的双手,想给她一点力量和温暖。 “小姐,我们进去!我们还没有看到老太师,不能轻信他人。” 玉容哽咽着说道,尽管她知道,老太师可能真的已经……但她更知道自家小姐现在需要的是面对。 清宁抬头望向玉容,眼神空洞而凄凉。 只听她胡乱的呢喃着, “对,玉容你说的对,祖父还在府里等本小姐呢!” “祖父定是打算跟本小姐开玩笑,他啊!还是那么的老顽童。” 玉容和容惜听着自家小姐这杂乱无章的呢喃的话语,她们的心止不住的颤抖,被撕裂又合上,合上又继续被狠狠得撕裂。 第164章 清宁入府遭受阻拦 此时的整个太师府内,已经乱成了一团,哀声一片。 清宁猛地擦干眼泪,挺直脊背,毅然的迈着如灌了铅似的双脚欲走进太师府。 然而,那门口的侍卫却再次阻拦了她的去路。 “还请小姐留步,皇上有令,今日的太师府,闲杂人等一律不得进入。” 侍卫拦在清宁的面前,面无表情的说道。 清宁闻言,秀眉紧皱,倔强的咬着下唇,美眸狠戾清冷的扫过拦住她的侍卫,怒声说道。 “让开!” 侍卫闻言,却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抱歉,职责所在,还请小姐配合。” 清宁听着侍卫机械般的话语,只觉得心中那股悲痛瞬间爆发了开来,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愤怒的看着侍卫,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 “你们让开!本小姐要见祖父!他没有死!” “本小姐不管什么丧礼不丧礼的,这里是本小姐的家,本小姐一定要进去。” 她大声嘶吼着,泪水无声的不停的滑落。 侍卫闻言,心头微微一颤,看着清宁那凄凉而又坚定的眼神,声音里不禁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这位小姐莫要胡闹,惊扰了里面的贵人,小姐怕是要大祸临头,想祭奠老太师,那就如那些百姓一般在这府外点燃一根白烛!” 侍卫的话语,彻底点燃了清宁的怒火, “让开!本小姐回自己的家还要你允许不成?” 清宁怒声喝道,手中的银针瞬间飞出,直逼侍卫的喉咙。 侍卫见状,眼神一凛,迅速侧身躲过,他心中虽有些恼怒,但职责所在,他并未对清宁出手。 “小姐出手何必如此歹毒?若是误伤了微臣,惊扰了府中的贵人,这可是欺君之罪!” 侍卫的话语,清宁恍若未闻,她此刻心乱如麻,只想进去看个究竟。 她手中的银针再次飞出,直指侍卫面门, “大胆!竟然敢对御前侍卫动手!” 那名被清宁用银针缠住的侍卫大声喝道,同时迅速抽出腰间的佩剑砍向清宁的娇躯。 然而,清宁却早有防备,她身形一闪,便躲过了那名侍卫的攻击。 同时,她趁机侧身一闪,飞快的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入了那道她心目中期盼已久,如今让她忐忑不安的门槛。 然而眼前的景象让清宁彻底崩溃。 眼前的太师府,早已被一道道的白幡覆盖。 一个个下人们穿着白色的孝服,头系白绫,他们无不是满脸哀伤,他们的哭声、喊声、叫声交织在一起, 府邸内传来阵阵哀乐,回荡在清宁的耳畔,刺激着她的耳膜。 让往日充满欢声笑语的太师府赫然变成了一场人间地狱。 清宁只觉得眼前一片灰暗,仿佛置身于一片茫茫的黑暗之中。 “快!快!给我拦住她!” 那名被清宁攻击的御前侍大声的喝道,同时快速追了过去。 而此时的清宁却如那提线的木偶般,踉跄地往前走去。 其余的御前侍卫见状,也纷纷涌进府邸去追赶清宁。 他们绝不能让清宁进去坏了大事! 府门前的吵闹终于是惊动了里面那些前来吊唁的贵人们,同时也惊动了正在接待吊唁宾客的沈管家和李嬷嬷。 御前侍卫手中的刀终是架在了清宁白皙的脖子上,冰凉而锋利,欲迫使她停下了前进的步伐。 “小姐,我们也不想如此,还请小姐不要为难我们。” 一名侍卫头头看着清宁那空洞的美眸和她那嘴角挂着的凄凉的笑意,苦涩的说道,他们也是奉命行事,不得有失。 清宁却恍若未觉,那架在她脖颈上的刀又紧了几分,锋利的刀刃已经割破了她白皙的肌肤,溢出了一丝丝鲜血。 但她依旧漠然的往前走。 凄凉的眼神中一片死寂。 随之闯入府邸的玉容和容惜见状,纷纷拼命的想上前来,想要帮她家小姐解除这冰冷的束缚。 可惜,那些御前侍卫同样是无情的拦住了她们二人的去路。 空气中只是不停的回荡着她们悲伤而又焦急的呐喊。 “小姐……小姐……,你们住手,不要伤害我家小姐……你们住手啊!那是我家小姐,她是老太师的嫡孙女啊!你们快放了我家小姐。” 然而任凭她们怎么呐喊,却无人相理。 谁会相信两个无足轻重奴婢的话语呢? 这副凄凉的景象让周围的宾客无不心生怜悯。 “这位小姐,你还是回去!老太师已经去了。” “是啊!你这样闹下去,对老太师的名声有损。” 周围的宾客忍不住出声劝慰道,尽管他们也是来参加老太师的丧礼,但他们看着清宁如此模样,心中难免有些触动。 清宁似是没有听到周围的这些话语,又或是她听到了,但并未在意,只是口中一直反复的念叨着。 “祖父……祖父……” 她悲伤的望着前方,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她倔强的咬着下唇,美眸里满是悲痛和愤怒。 她恨!恨这些人凭什么不让她见祖父! 恨这些人凭什么安排祖父的生死! 恨这些人凭什么在祖父生死未卜之际,就给他下定论! 清宁的心在泣血,她的眼泪已经无法表达她此刻的心情。 然而,就在这时,太师府内的哀乐却停了下来,伴随着一道悲愤的声音, “你们干什么?” 沈管家和李嬷嬷赶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他们惊呼出声,沈管家愤怒的看向那几名御前侍卫,大声的质问道。 那名御前侍卫看着沈管家,恭敬的说道, “沈管家,皇上口谕,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沈管家闻言,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名御前侍卫,只觉得气血上涌,他看着他们如今唯一的小主子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心头一阵揪痛。 他愤怒的看着那名御前侍卫,大声质问道, “放屁!我家小姐也是你们能拦的?我家老太师都没了,你们还想怎样?” 那名御前侍卫闻言,脸色骤变,他们没想到会是如此情况。 但听着沈管家的怒骂,他们却无言以对。 李嬷嬷也顾不得其他了,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尽管她的双眼红肿,面色苍白。 她也顾不上这些,只是疯狂的推搡着那几名御前侍卫, “滚开!我家老太师都没了,你们也想怎样?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为何要如此对待沈府的嫡小姐,欺负我家唯一的小主子,你们到底想要怎样?想让老太师走的不安生吗?” 周围的宾客和那些御前侍卫闻言心头无不是一颤, 第165章 御玄澈初见清宁 原来这位小姐竟是沈老太师的嫡孙女。 那个和丞相府有着凤星之称的嫡女一同诞生的那位嫡小姐? 那个一出生就克死自己生母的扫把星? 那个熬死自己祖母现如今又害死自己祖父的太师府嫡小姐? 想到这里,他们都不由得用异样的眼神看向清宁,纷纷后退了几步,如临大敌一般退避三舍,他们的眼里满是嫌弃和怜悯。 沈管家和李嬷嬷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满脸的心疼。 不!他们的小主子才不是扫把星! 他们想破口大骂,奈何他们的身份却实在卑微低下。 他们忍着心里那撕心裂肺的着急,惊恐的看着清宁那空洞的美眸, 她们的小姐是失明了吗? 沈管家连忙拉住了清宁的手,哽咽的喊道, “小姐……” 清宁恍若未觉,只觉得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 “小姐……您怎么了?小姐……” 李嬷嬷也心急的喊道, “小姐……” “小姐……” 玉容和容惜也趁机挤到了清宁的身边,看着自家小姐那凄凉的模样,心中忍不住一阵抽痛,她们家小姐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要让她来承受这么多。 “小姐,您别这样,您还有我们。” 他们的一声声真切的呼唤声让清宁的思绪慢慢的拉了回来,她空洞的美眸也渐渐恢复了些许光彩。 她看着眼前的沈管家和李嬷嬷,看着他们那双眼红肿的双眼,和那张因为激动而变得苍白憔悴的面孔,清宁只觉得心头一阵苦涩。 她凄凉一笑,那笑容里满是自嘲和悲愤,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嬷嬷,管家……” 清宁悲痛的喊出声, 她的祖父真的去了吗? 他再也不会回来了吗? “李嬷嬷,你看,这些人凭什么不让我进去?凭什么安排祖父的生死?凭什么在祖父生死未卜之际,就给他下定论?” 李嬷嬷看着清宁那悲愤的模样,心头一阵揪痛,只觉得心都要碎了,她抬起袖子擦着清宁脸上的泪水, 她抬起手轻轻的抚摸着清宁那凌乱的发丝,哽咽道, “小姐,您别这样,老太师已经去了,您要保重身体,不然老太师看到会心疼的。” 清宁闻言,只觉得耳边响起了一个惊雷,轰的一声炸在她的头顶。 她空洞的美眸瞬间变得赤红,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沈管家和李嬷嬷,倔强的摇摇头,大声而又坚定的说道, “不!清宁要见祖父!他答应过我,会保重身体等清宁回来的!” “他不会死的!他一定不会死的!” 清宁的话语让沈管家和李嬷嬷一阵揪心,他们的泪水再度滑落,看着自家小姐那倔强的模样,心头无不是一叹。 “哎……。” 他们知道自家小姐的性子,知道她认定的事情,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他们知道,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是徒劳的。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如幽冥般充满着魔力的声音响彻整个太师府, “莫要再拦着她,让沈小姐亲眼去看看。” 这道声音让整个太师府都陷入了死寂。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来人身穿一玄衣锦服,上面用金线绣着祥云图案,华贵而又高不可攀。 如同雕刻般立体俊美的面孔上满是冰冷,那双深邃而又清冷的眼眸更是如深渊一般,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吸入。 如墨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膀。 他身后跟着一群身着黑衣的侍卫,他们面无表情,双眼冰冷,仿佛是来自冥界的使者。 从那一双双犀利如刀的眼神中,人们能够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俊美男子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冷之香。 他每走一步,周围的空气就冷上几分。 他的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冷气仿佛能冻结一切,使周围的温度也骤然下降。 沈管家和李嬷嬷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惊呆了,他们从未想到,这位竟然会来太师府,只觉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在场的众人除了清宁以外,顿时跪下齐声喊道, “参见战王。” 众人声音里满是颤抖和敬畏。 清宁闻声望去,只觉得这道声音仿佛来自幽冥,冷彻心扉。 她空洞的美眸顿时变得清澈,她看着那道熟悉身影,只觉得心跳都停止了跳动。 是他! 他来了! 清宁看着他那张熟悉俊美的面孔越来越近, 她凄凉的笑了,声音哽咽而又坚定。 “多谢战王。” 御玄澈看着清宁那满是泪痕的绝美面孔,听着她那悲伤的话语,他冰冷的心头闪过一丝异样。 他看着她,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强烈的熟悉感。 他想要靠近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想要保护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做。 他想要拥有她,却又不知道这是否可能。 他看着她,心中充满了无限的矛盾和挣扎。 他深邃的眼眸里顿时闪过一抹柔光,薄唇轻启,柔和的说道, “不用谢,本王亦是钦佩沈老太师为人”。 御玄澈的话音刚落,周围的众人只觉得心头一震,仿佛被雷击中了一般。 他们惊讶的看着御玄澈,又忍不住看向清宁,眼里满是羡慕。 战王对待这沈府刚回来的嫡小姐竟然如此不同? 清宁听着御玄澈的话,空洞的美眸里满是震惊。 祖父为人? 他不是祖父的至交好友? 为什么他会这样评价祖父? 清宁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又一个疑问,她下意识的张开口,想要求证。 然而,还不待清宁开口,御玄澈那充满着冷意的声音再度响起, “沈小姐,本王带你去见他。” “你祖父,在等你。” 清宁闻言,只觉得心头一震,她倔强的咬着唇瓣,看着御玄澈那冷漠的面孔,一字一句的说道, “不必劳烦战王了,本小姐自己会去。” 说罢,便转身向那充斥着浓烈香烟的味道所在的方向走去。 她的身影虽然颤抖,但步伐却异常的坚定。 玉容和容惜正想跟上去,却被御玄澈抬手拦了下来。 御玄澈冰冷的看着清宁那倔强而又逞强的有些许熟悉背影,深邃的眼眸里满是复杂。 他抬手挥了挥,身后那群身着黑衣的侍卫便恭敬的低下头。 “保护好沈小姐。” 说罢,他便大步流星的跟了上去。 玉容和容惜看着御玄澈那冷漠的背影,心头一阵惊骇,她们从未见过如此可怕之人。 她们咬了咬口中的银牙,鼓起勇气连忙跟了上去。 众人见状,皆是一惊,也都纷纷起身跟在身后。 前方那充满一片素白的地方一具黑漆漆的的棺材赫然摆放在那里。 此时的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清宁最不想看见,却又不得不看见的一幕,呈现在了她的眼前。 众人只听扑通的一声响, 前方那道刚才还倔强的身影,此刻正颤抖的跪在地上。 “这是什么?是谁放在这里的。” “来人,把这些白的黑的都给本小姐撤下去……” 清宁顿时惊呼一声,泪如雨下。 太师府的下人们闻声,抬眼看着自家小主子的那失魂落魄的模样。 每个人的心都在不停的抽动,不停的滴血。 清宁此时的心如被重锤击中一般,瞬间破碎!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清宁瞬间瘫软在地,泣不成声。 她缓缓的在地上滑行着,直到那黑漆漆的棺材身边才肯罢休。 她的喉咙里发出凄凉的呜咽,那双曾经充满着坚定和倔强的美眸里,此刻满是绝望和无助。 她颤抖的伸出玉手,抚摸着那冰冷的棺木。 她凄凉颤抖的喊道, “祖父,你躲在这里面吗?你是想让孙女亲自找你出来吗?” “孙女找到你了,你快出来!这破棺盖太重了,孙女打不开啊!你别玩了,孙女怕……” 清宁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棺材上,发出嗒嗒的声响。 她凄凉的哭声在这片寂静的地方回荡着,让人闻之落泪。 御玄澈看着清宁那悲痛欲绝的模样,心头闪过一丝疼痛,让他不禁疑惑的皱起眉头。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的走到清宁身旁,蹲下身来。 只见他抬手轻轻的抚摸着清宁那颤抖的脊背,怜惜的说道, “沈小姐,人死不能复生,你要保重身体。” 清宁闻言,她抬头看着御玄澈那满是悲悯的面孔,大声的说道, “不,祖父只是玩累了,睡着了,他肯定等我把他叫醒呢?” 御玄澈看着清宁那倔强的模样,心头无不是一叹。 “沈小姐,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老太师已经去了,你就让他安心的走。” 御玄澈的话让清宁瞬间崩溃了,她双手使劲的想要推开眼前的棺盖,可却撼动不了半分。 不是她的力气不够,而是此时的她毫无勇气打开。 没有打开它,她的心里就多存一丝希望。 御玄澈见状,随即愤怒的起身一手掀开那黑漆漆的棺木,随手提起毫不讲理,毫无理智的清宁,冷漠而又清冷的说道, “沈小姐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莫要看错了!躺在里面的人到底是谁?” 清宁红着双眸,直直的盯着那冰冷棺木里的人。 第166章 清宁无声的哭诉 只见那黑漆漆冰冷的棺材里,正安静的躺着一位已然逝去多时的老者。 清宁的目光缓缓的移到老者那张熟悉而又苍老的面孔, 只见他的脸色苍白如雪,双目紧闭,嘴角还残留着淡淡的微笑。 已然没有了半点生机。 瞬息间, 棺木里那老者的面孔和她脑海中祖父那慈祥和蔼的面孔重叠在了一起。 清宁只觉得心头一震,瞬间瞪大了那发红的双眸,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棺木里那熟悉的身影。 清宁顿时感到一阵眩晕,差点跌倒在地。 她努力稳住身形,颤抖地伸出玉手想要抚摸着那冰冷的脸庞。 然而她那颤抖的玉手却迟迟落不下去,迟迟触摸不到那张她日思夜想的面容。 清宁此时的心像被一张大手紧紧的捏住,她感觉她的周围没有了空气,她感觉她的胸腔快要被堵的将要爆炸,而又迟迟炸裂不开,那般的折磨难受。 她想张开娇唇大声的呼喊自己的祖父,可是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仿佛有东西堵住喉咙一般。 只有那“啊…呜…啊…呜…啊……”的无声却有泪的呜咽声在这悲凉的灵堂中不停的回荡在每个人的心中。 见者伤悲,闻者落泪! 清宁愤恨自己,她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日回来,恨自己为什么没有陪在祖父的身边。 她不停的攥紧拳头捶打自己的胸口,欲把那堵在她心口的巨石敲碎。仿佛这样就能将那股痛苦和悔恨发泄出来。 良久,终于! 在场众人的耳畔突兀的想起一声悲呼之声, “啊——!苍天呀!你把我的祖父还给我……还给我……”。 清宁的这一悲呼声响彻云霄,带着无尽的痛苦和绝望,仿佛要让整个世界都为她的祖父陪葬。 这一声悲呼,仿佛用尽了清宁所有的力气,她颓然地跪倒在地,她痛苦的闭上双眸,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落。 她感到自己的心像是被生生掏空了 一般,空洞而凄凉,那份失去亲人的痛苦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无助地跪在棺材旁,双手紧紧抓着棺沿,仿佛想要将那冰冷的棺材紧紧拥抱在怀中。 “祖父!您醒醒!您要是走了,留下清宁孤零零一人该怎么办啊?” “祖父,您怎么就舍得离孙女而去了呢?您不是说要好好的等孙女回来吗?” 清宁声泪俱下的呼唤着她朝思暮想的祖父。 然而,这一切都已无济于事。 无论她怎么呼唤,她的祖父却再也无法回应她了。 清宁的泪水滑顺着棺木的边沿落在沈老太师冰冷的手上, 清宁见状,她连忙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拂过祖父的手背,擦拭掉那落下的泪水。 然而她越擦,那泪水却越涌越多,仿佛永远也擦不完。 清宁紧紧地咬住下唇,强迫自己不要再流下泪来。 她深怕他的祖父会因为她的泪水而感到寒冷, 她深怕他的祖父知道他的孙女为他流了那么多的泪。 清宁知道她的祖父最不喜欢她哭了。 只是她玉手之下的那双曾经给予她无尽温暖的手,如今已冰冷如石。 当即,清宁紧紧将沈老太师那已经没有丝毫温度的手捧在她的掌心之中,仿佛要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他。 她怎么也想不到,再次相见,却是天人永隔。 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祖父总是抱着她、宠着她、呵护她,给了她无尽的关爱 她想起了和祖父的所有点点滴滴,那些温馨而美好的回忆如今都变成了痛苦的折磨。 她带着哭腔不停的说道, “祖父,您醒醒!您醒醒啊!” “祖父!您睁开眼睛看看孙女啊!一眼就好!一眼也行啊!祖父!” “您说过要长长久久的陪在您孙女身边的,您说过要亲自送您孙女出嫁的……您不能食言啊!祖父……”。 “祖父,您怎么就这么离孙女而去了呢?” “您怎么说话不算数呢?” “您就这么走了,您怎么跟祖母交代?您快起来啊?” “啊——……” 清宁凄凉无助的喊着, “您若食言,孙女会恨您的,孙女不想恨您……祖父……”。 清宁的泪水早已哭干, 她无助的仰天长啸,凄凉的喊道, “苍天呀!你若有眼!你若有心!你便让我随祖父一同去了!我愿用我一条贱命换祖父长命百岁!”。 清宁的话音刚落,突然间! 天空中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直直的劈向清宁手中的棺材。 这一幕把御玄澈等人惊呆了! 众人的心中无不是一惊。 难道这太师府的滴小姐的话成真了? 御玄澈见状,连忙飞身来到清宁身旁,他奋不顾身的挡在清宁的身前。 “轰隆隆……”! 天空中雷声大作,豆大的雨点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 清宁见状,连忙站起身来,推开挡在她身前的御玄澈。 她抬起头,仰天大声哀嚎道, “老天爷,求求你,求求你,把祖父还给我!” “我沈清宁没有亲人了啊?你把我的命命也拿走!” “难不成我沈清宁真是如世人所说是那般不祥之人?” 清宁的悲呼声渐渐的淹没在瓢泼大雨之中。 雨水混合着泪水不停的流过清宁苍白的面颊,她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气, 拼尽全力地喊道, “老天爷———,求求你———,用清宁的命换我祖父的命!” “清宁给你磕头了”。 清宁说着便匍匐在地上 ,咚咚咚的磕着了头。 她想用自己的虔诚感动上天,想让上天把她的祖父还给她。 御玄澈见清宁如此,他的内心被清宁的悲痛深深触动,他看着清宁那苍白而凄凉的面孔,听着她那撕心裂肺的呼喊,他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扎了一下。 他想起自己失去父王的痛苦,那种无助与绝望,他比谁都清楚。 他迈开步子,走到清宁的身边,他看着她那痛苦无助的神情,心中没来由得生出一阵心酸和揪痛。 他不满的攥紧了自己的一双大手。发出吱吱的声响。 他心中默念道, “上天无情,何其残忍!”。 御玄澈抬起清宁的下颚,强迫她看着自己,他冷声道, “堂堂太师府嫡小姐,怎会如此脆弱?”。 清宁抬起头,看着御玄澈,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冷漠和绝望。 随即一把打掉御玄澈那抬起她下颚的那只手。 她冷冷地说道, “别碰我!你什么都不懂!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也和他们一样!你们都只会假惺惺的安慰本小姐!你们根本就没人真正在乎过祖父!你们都只会在祖父死后装模作样!你们都是骗子!你们都是坏人!”。 清宁的话像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入御玄澈的心中。 他愣住了,他没想到清宁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御玄澈心中一痛,他什么都知道!他都知道!恐怕没有任何人能比他知道这到底是何滋味? 没有人比他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道, “沈清宁,你误会了,本王和他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不都一样吗?” “你们这些所谓的贵人,只会在我祖父风光的时候围在他身边阿谀奉承,祖父一没了,你们都跑得远远的生怕沾染了晦气!祖父生前的时候你们一个个装得一副巴结的模样,祖父一死你们就露出了狐狸尾巴!真是可笑!可悲!”。 “而今,你们又在本小姐面前假惺惺的演戏,你们让本小姐觉得恶心!”。 清宁打断御玄澈的话,她冷冷地看着御玄澈,嘲讽地说道。 清宁嘲讽的话语毫不留情的砸在御玄澈的心上。 他眯起眼睛,看着清宁,眼神中闪烁着一种难以言明的情绪。 他突然间一把搂过清宁的腰身,将她紧紧地搂在自己的怀中。 清宁被御玄澈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惊呼一声,她想要挣脱御玄澈的怀抱,却被他死死的搂在怀中。 “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混蛋!放开我!”。 清宁不停地捶打着御玄澈的肩膀,可是他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沈清宁!你给本王听好了!你口口声声说别人不懂你!那本王今日就当着沈老太师的棺柩,亲自许下诺言,你,沈清宁,就是未来战王府的王妃。 你说你祖父生前唯一的心愿就是能亲眼见到你嫁人,那本王就替他完成这个心愿。” 第167章 暴躁的御玄澈,温润如玉的夜寒尘。 御玄澈的声音刚落下, 只听一声巨响,清宁猛地推开御玄澈。 她一个踉跄,身子向后仰去,嘭的一声摔倒在地上。 “砰”!。 一记响亮的耳光声在灵堂内响起。 御玄澈的脸上立刻浮起五个鲜红的指印,他的嘴角顿时浮现一抹殷红。 这一刻, 灵堂内静得可怕,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战……战王被太师府刚回来的嫡小姐打了一记耳光? 天啊!这……这沈小姐简直就是在找死啊!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众人惊得目瞪口呆,仿佛被雷劈中一般,久久回不过神来。 清宁的这一巴掌,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心中的绝望与悲痛,全在这一巴掌中释放出来。 此时的御玄澈亦是被惊的愣住了片刻,随即只见他眼中泛着冰冷,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抬起手来,轻轻的摩挲着被清宁打的红肿起来的脸颊。 御玄澈怒了,他冷冷地盯着清宁,眼神中泛着嗜血的杀意。 “沈清宁,你当真以为本王非你不可了?”。 话音刚落, 御玄澈便带着嗜血的笑容走到清宁的面前,抬起他那微凉指尖,轻轻抚摸着清宁那苍白而又绝美的娇容。 他的指尖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 清宁只觉得自己的半边脸颊被他冰凉的指尖激得一阵酥麻。 她瞪大眼睛,看着御玄澈那近在咫尺的脸庞,只觉得他那深邃的黑眸像深渊一般要将她吞入进去。 她猛地回过神来,一把打掉御玄澈在自己脸上作祟的手。 后退了几步,警惕而又愤怒的盯着御玄澈,眼中满是厌恶和鄙视, 冷声嘲讽的说道, “你这个冷血无情的人!你懂什么?你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吗?你根本就不知道!你什么都不懂!”。 “本小姐不需要你的同情和怜悯,更不需要你的施舍。我沈清宁绝不会嫁给你这个冷血无情的混蛋。” 清宁的话让御玄澈的心猛然一颤。他看着清宁那决绝的眼神,心中竟然有种莫名的慌乱和不安。 这时, 随御玄澈而来的暗卫首领龙一,听着清宁这毫不留情的刺耳的言语,当即皱起眉头,上前一步,大声的喝斥道, “沈小姐!慎言!” 灵堂内顿时安静下来。 唰的一下,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清宁的身上。 御玄澈听着龙一的话语,立刻冷冷地看了一眼龙一,眼中闪过一抹凌厉。 龙一见此,心中咯噔一下。 (遭了,揣测错了主子的意思了。) 龙一连忙低下头,退后隐身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御玄澈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冷漠: “沈清宁,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应该清楚,老太师已经仙逝,这诺达的太师府,哦?不,这以后恐怕不能称作太师府了,没了老太师的太师府,什么都不是。就这样的你还有什么资格和本王谈条件?” 清宁猛地站起身来,推开挡在她身前的下人。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御玄澈,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你以为你是战王就了不起吗?你以为你可以随意摆布我的命运吗?……” “沈小姐!请自重!” 御玄澈冷冷地看着清宁,他的眼神中满是冷漠。 清宁却像是没有看到御玄澈的眼神一样,她依旧大声讥笑地说道, “本小姐告诉你,我沈清宁宁愿死,也不会任由战王你摆布。” 御玄澈眼神一冷,他猛地伸手抓住清宁的脖颈,他的手劲越来越大,清宁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 她瞪大眼睛,看着御玄澈那冷漠而残忍的面孔,心中充满了绝望。 清宁只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她瞪着御玄澈,眼中满是恐惧和绝望。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 她的手指狠狠地抓着御玄澈的手臂,指甲陷入他的肉中。 留下一道道深深的血痕。 御玄澈却像是没有感觉到疼痛一样,他的眼神中满是冷漠和残忍。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疯狂的光芒,仿佛失去了理智。 他缓缓开口道,声音冷冽而无情, “本王再说一遍,你!沈清宁!是本王未来的王妃!这是沈老太师生前的夙愿!也是本王和沈老太师的约定!”。 话落,御玄澈便一把甩开清宁,就在众人以为清宁会被凄惨的甩在地上之时,就在众人准备惊叫之时, 他们只觉得眼前一闪,一道白色的身影飞快的掠过,瞬间接住清宁的身子。 清宁被那股大力带的猛然撞进那人的怀中,熟悉的寒香梅的冷香味,瞬间充斥在清宁的鼻间, 让她惶恐不安的心绪渐渐的平息了下来。 她看着来人的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袍,脸上戴着那熟悉的银色面具,露出一双好看的异眸。 清宁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她抬头看向夜寒尘,眼中满是感激。 夜寒尘冷冷地看了一眼御玄澈,然后低下头,轻声温润的问道, “清宁小姐,你没事?”。 清宁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随着这道温润而富有磁性的声音,灵堂之内的悲伤哀转,恐惧绝望的气氛似乎被冲淡了许多。 众人定睛看去,只见接住沈小姐的那人露出一双深邃而温柔的异色眼眸,那双眸子仿佛能看透人心,又仿佛能让人沉醉其中。 男子身姿修长,气质高雅,一双手白得近乎透明,微卷的发丝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金色。 他的唇角微微上翘,露出一抹温润如玉的微笑,只是那一双眸子,却是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这个人……好生俊俏! 这个人……好生冰冷! 这个人……好生熟悉! 众人看着这个突如其来的男子,不禁在心中纷纷感叹道。 “这……这人是谁?恐怕不是我们大定王朝之人?” 夜寒尘没有回答众人的问题,他低头看向清宁,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那笑容如春风般温暖,又如晨曦般柔和。 “清宁小姐,你若是再这么拼命,寒尘可要心疼了。 他的话让清宁一愣,她抬起头,用那双充满空洞的凤眸,看着夜寒尘那深邃的异眸,仿佛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夜寒尘看着清宁那失去灵动之气的美眸,看着那失去往日灵动的绝美凄惨的容颜。 在他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 他的眼神中满是温柔和疼惜。 他缓缓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着清宁的脸颊,那动作温柔得如同春风拂面。 清宁没有躲开,她任由夜寒尘抚摸着她的脸颊,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那种情愫温暖而美好,如同初升的阳光,照亮了她心中的阴霾。 那一瞬间,她的心被一股暖流包围,所有的恐惧和绝望都烟消云散。 半晌, 夜寒尘似乎觉察到自己怀中那娇弱的人儿已然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闻着清宁身上那种淡淡的清香。 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他停下他那温柔如风的安抚动作。 他缓缓地站直身子,身姿挺拔如松,一股强大的气势瞬间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 夜寒尘抬起头,冷冷地看了一眼御玄澈,眼中闪过一抹凌厉的杀意。 突然,他那一道饱含冷冽的声音在灵堂内响起,打破了这僵持的局面。 “战王,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强迫清宁小姐嫁给你吗?” “御玄澈!你给本公子听好了!清宁小姐不是你能随意侮辱和轻视的!你今日对清宁小姐所做的一切!本公子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夜寒尘的话音刚落,灵堂内顿时一片死寂。 众人惊得目瞪口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第168章 御玄澈身中情花之毒 这位戴着面具的公子竟然公然挑衅战王御玄澈。 而且,他还扬言要为沈小姐出头! 这……这简直是太岁爷头上动土啊! 这不是找死吗? 众所周知,战王如今在大定的地位仅次于皇上,手握重兵,权势滔天,连皇上都要忌惮他几分。 此时的众人惊得差点咬掉了自己的舌头,他们看着夜寒尘眼神中充满了敬佩与畏惧。 夜寒尘的话让御玄澈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让他的心中隐隐充斥着一种不好的预感。 御玄澈看着夜寒尘的眼神越发冰冷,眼神中闪烁着一种危险的光芒。 与此同时,灵堂内的气氛也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御玄澈冷冷地沉声说道: “本王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藏头露尾的人来说三道四!你算什么东西!”。 夜寒闻言冷笑一声, 他冷冷的露出一双寒意逼人的眸子盯着御玄澈,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本公子虽未露真容,但战王又何尝不是藏头露尾之人?” “战王还是好好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这样的行径,简直连一个市井无赖都不如!”。 夜寒尘的话让御玄澈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起来,他眼神一冷,周身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御玄澈心中的怒火如火山般喷涌而出,他猛地攥紧拳头,砸向一旁的香案。 恢复些神志的清宁看到这一幕,瞬间皱起眉头,疑惑不解的看着御玄澈。 (这御玄澈怎么回事?他如今怎么会如此行事,怎么会如此暴躁?战场之上,也未见他如此鲁莽冲动?) (他,还是我当初在战场之上所认识的那个充满冷静睿智的御玄澈了吗?) (这完全不是往日的他啊?) 清宁此时苍白疲倦的娇容之上满是疑云,她的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的预感,也有了几分猜测。 还不等她仔细端详御玄澈此时的面相, 便见他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剑,直指夜寒尘, 他的眼中闪过嗜血的的杀意。然而一直注视着他的清宁却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红光。 清宁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便听见御玄澈那清冽而又暴躁的声音传来, “本王今日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敢在本王面前大放厥词!”。 话音刚落,只见御玄澈一记横扫千军朝着夜寒尘劈去。 剑芒闪烁着凌厉的杀意,划破空气发出嗤嗤的破风声。 眼看着剑芒就要劈中夜寒尘,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便见一道寒芒在空中划过,准确无误的射在御玄澈那昏睡的穴道之上。 紧接着清宁身影瞬间从夜寒尘的身后冲出,身姿曼妙,如同一朵盛开的青莲,顿时接住将要倒在地上的战王御玄澈。 不等众人从这紧张而又刺激的气氛中反应过来, 只听清宁朝着龙一娇喝一声, “你是战王的贴身侍卫,可有发现你家王爷今日的因为异常的反差?” 原本正向清宁出手的龙一听到清宁焦急的话语,身形一僵,瞬间收回了刚刚出手的攻势。 他立马反应过来,似乎想到了什么,只觉得心中一凛,眼神中闪过一抹惊慌。 随即龙一恭敬的向清宁行了一礼,感激的说道, “多谢沈小姐提醒,是属下失职,未曾一早发现王爷的异常,差点酿成大祸。” “可有具体发现哪里异常?” 清宁焦急的追问道。 龙一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迟疑,但看到清宁焦急的神色,还是开口道: “回禀沈小姐,属下觉得王爷今日的情绪极为暴躁,与平日里判若两人,似乎失去了理智。” 清宁听到龙一的话,苍白脸色顿时变得更加惨白起来,她心中不安的预感瞬间得到了证实。 她抬头看了一眼躺在自己怀中昏睡的御玄澈,心中五味杂陈。 (御玄澈他……他怎么会中了情花之毒?这毒不是早已经失传了吗?) 清宁看着御玄澈略显苍白的脸色和那双泛着红光的双眸,心中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深知情花之毒的厉害。 情花,上古异花卉,一种生倒刺的小花,人若被刺伤,不动丝毫情爱之恋则相安无事,若一动情爱之恋,便会引发身体毒素。相思难抑,饱受折磨。 此毒一旦发作,若不及时解毒便会让人心智狂乱,六亲不认,甚至变成嗜血杀戮之人,直至他精尽人亡。 而解毒之法,除了找到下毒之人外,只能行鱼水之欢。 可若是这鱼水之欢之人与中毒之人并无感情基础,若是强行解毒,必定会损伤御玄澈的性命。 毕竟御玄澈是战王,是大定的守护神,若是他出了事,大定必定会动荡不安。 好在他…… 想到这里,清宁心中也十分不解,御玄澈今日为何会触发情爱之恋的? 只是这下毒之人是冲着御玄澈的性命而来还是为了其他? 罢了,这不是她能管得了的了。 好在御玄澈刚刚发作,若再迟些,只怕她暂时也压制不住这情毒。 清宁看着昏睡的御玄澈,她心中是百转千回! 看来这战王的情路异常的坎坷啊! 龙一看着清宁沉默不语,时不时的又用那复杂的目光看他家王爷,难怪他觉得沈小姐有些面熟,这沈小姐竟然与王爷相识? 龙一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沈小姐,属下是不是在哪见过你?你与王爷是否早就相识?” 清宁听着龙一的话语,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 相识?何止相识啊!咱们是相熟! 她抬头看了一眼龙一,眼中闪过一抹复杂, “你多虑了,本小姐今日刚到上京城,与你们不熟”。 “沈小姐……” 龙一看着清宁的欲言又止。 清宁见状,连忙出声打断, “你放心,本小姐没有伤害你家的王爷,战王如今只是昏睡过去了罢了,待本小姐拔了这枚银针,战王就能清醒过来。” “本小姐也不会所谓的艺术,只是跟祖父在乡下时跟江湖术士学了几招防身术和简单的应急措施而已。” 清宁说着,纤细的手指夹住那枚银针,准备拔下。 龙一看着清宁的举动,也未在怀疑清宁,他急忙出声阻止道, “沈小姐且慢,还请沈小姐告诉属下,刚刚你究竟是如何发现我家王爷不对劲的? 还有我家王爷究竟是怎么了?” 清宁看着龙一那焦急的神色,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她知道龙一这是在防着她呢。 清宁也不在意,毕竟她的真实身份若是传出去,的确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她淡淡的开口道, “本小姐只是凑巧而已,至于你问本小姐是如何发现的?本小姐只是观察细致罢了。” “至于你家王爷究竟是怎么了?本小姐也不得而知,待你家王爷清醒之后,还是带他去寻太医好好的诊治一番才是。” 龙一听到清宁的话,身形一僵,瞬间了然,原来这沈小姐是误会了。 随即他看着清宁的眼神中满是歉意,恭敬的说道, “沈小姐莫怪,属下多有得罪了!”。 清宁看着龙一那惶恐的神色,摆了摆手说道, “无妨,本小姐不与你计较这些。” 清宁说着,拔下了银针。 一旁的夜寒尘看着清宁睁眼说瞎话模样,不禁心头涌上一股无奈的欢笑。若不是此时场景不合适,估计一向温润的他此刻定是不拘一格的笑出了声,甚至还会伸出手指在清宁的头上敲上几下! 下一刻只见御玄澈那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他目光警惕的看着清宁和龙一,却未在出手伤人。 清宁看着御玄澈此时的状态松了一口气。 看来她刚刚那一针没有白扎。 御玄澈警惕的看着清宁和龙一,开口道: “本王这是怎么了?你们两个在此做什么?” 龙一听到御玄澈的问话,立马上前扶起自家王爷,随后恭敬回答道, “回禀王爷,刚刚王爷暴躁冲动差点出手误伤了那位公子,幸亏沈小姐及时出手。是属下失职。还请王爷责罚。” 御玄澈听着龙一的回答,思绪渐渐回笼。 只见他抬手揉揉了他那有些昏胀的额头,看着清宁开口道, “多谢沈小姐出手相助,刚刚本王也不知道怎么了,心口处只觉得暴躁难忍,似乎有一股邪火无处发泄。” 清宁听着御玄澈的话,心中松了一口气。 她看着御玄澈心中思绪万千! 要不要告诉他呢?告诉他似乎也无济于事啊。 罢了罢了!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清宁想着,抬手将那刚刚拔下来的银针收进了袖中。 “王爷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王爷不必记挂在心上。” “沈小姐真是谦虚了,若不是你出手相助,只怕本王如今……” 御玄澈说着,又抬手揉着眉心,似乎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随即他又转身用清冽而又深邃的目光看了看夜寒尘。 沉默了片刻, 他淡淡的说道, “刚刚本王多有冒犯,还望夜太子莫要见怪。夜太子驾临我大定,远道而来,本王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夜太子见谅。本王即刻告知我朝皇上,安排好酒宴,明日定为夜太子接风洗尘。” 夜寒尘听到御玄澈的话,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他没想到御玄澈会一眼看出他的身份来历。 第169章 道出夜寒尘身份,清宁安排事宜 而清宁在听见御玄澈的话时,眼中也闪过一抹诧异,心中一惊。 她没想到这夜寒尘还有一国太子的身份,这人可真是深不可测啊! 夜太子?莫非是……。 想到这里,清宁顿时睁大她那双枯萎的凤眸,有夜姓之称的国姓,如今这各国之中恐怕只有灵溪国的国姓是姓夜了。 原来,这夜寒尘竟然是灵溪国的太子。 那他跟师父的失踪是否也有所关联? 跟神医谷遇袭是否有所关联? 那当初他出现在西戎大营是否是故意为之? 那上次夜府的相遇,夜府的煮茶论道,是否也是他精心策划的? 想到这里,清宁只觉得一颗心沉甸甸的,周身仿佛突然冒出强大的寒意正强势的要包裹着她。 她抬头目光复杂的看着夜寒尘,见他还是如之前那般温润如玉,清宁不禁后退几步,再次与夜寒尘拉开了距离。 夜寒尘看着清宁突然后退的动作,眼中闪过一抹不满,心中也有些不悦。 他本想伸出手拉住与他保持距离的清宁,奈何此时听到战王御玄澈的话语。 夜寒尘立马回神,抬手制止了御玄澈的道歉, “战王言重了,本太子也不过是刚好路过而已,听闻贵朝太师仙逝特来祭拜一下。 本太子能得战王亲自迎接实属荣幸之至,明日本太子定会进宫参见贵朝皇上,慰问皇上龙体安康。” 御玄澈听着夜寒尘的话,看着他和清宁之间那诡异的气氛,微微皱眉,心中虽有些疑惑却也并未开口多问。 他淡淡的看着夜寒尘拱手道: “夜太子真是折煞本王了,本王乃是大定的臣子,为皇上分忧而已。既然夜太子明日要进宫面圣,那本王就不再多言了。本王就先告辞了。还请夜太子今晚好好休息,明日再进宫面圣。” 说着,御玄澈便转身抬手示意龙一和他离开。 而在他经过清宁时,只见他抬起头,似笑非笑看着清宁一字一句的说道, “沈小姐,本王之前当着老太师的棺柩所说求娶之言是出自真心。” “还望沈小姐听好了,本王说要娶你!是势在必行!”。 “你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本王要你嫁!你就必须得嫁!”。 随即又走近清宁几步,在清宁的耳畔冷冷的说道, “沈清宁!本王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要挑战本王的耐心!”。 “否则,休怪本王无情!” 他说完,便接过龙一手中的长香,朝这老太师灵位祭拜了一下, 随后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清宁,一甩衣袖,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太师府。 众人看着御玄澈那离去的背影,一个个吓得噤若寒蝉,谁也不敢上前去拦着战王。 清宁看着御玄澈离开的背影,只觉得背脊发凉。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根处,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御玄澈的体温。 清宁看着御玄澈离开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 她的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御玄澈刚刚说的那番话。 她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曾经在边关大营的种种回忆。 她只觉得脑袋里一片浆糊,她想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 清宁心中自嘲的笑了笑! 她这是怎么了? 怎么突然对御玄澈如此在意了? 而夜寒尘看着御玄澈离开后,目光复杂的看着清宁。 他抬步走到清宁的面前,淡淡的说道, “沈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清宁看着眼前的夜寒尘,心中虽然有些疑惑跟防备,却也并未开口多问什么。 她淡淡的说道, “真巧!是啊!我们又见面了!夜太子。” 夜寒尘听着清宁的话,不禁勾唇冷笑一声! 他淡淡的说道, “是啊!真巧!沈姑娘似乎对我有很大的敌意?难道本太子在什么时候得罪过姑娘?” 清宁看着夜寒尘那温润如玉的容颜,心中有些发怵。 她抿了抿唇瓣开口道, “夜太子多虑了!臣女并未对夜太子有任何敌意。” 夜寒尘看着清宁那闪躲的目光,心中已然明了。 他抬手抚着他腰间的玉佩,若有所思的说道, “是吗?希望沈姑娘刚刚表现的动作是本太子的错觉?清宁小姐,本太子之前与你做的约定依然有效。” 说着,夜寒尘不禁上前几步靠近清宁,然而清宁却下意识的又后退了几步,与夜寒尘再次拉开距离。 她警惕的看着夜寒尘开口道, “夜太子言重了!臣女并不知夜太子所言何意?” “臣女在此多谢夜太子过来祭拜我家祖父,” “时间不早了,夜太子祭拜完就请回!” 说完不等夜寒尘做出反应,她便转身看着在场过来祭拜她祖父的众人。 她微微福身, “各位大人,今日也辛苦了,各位能来太师府祭拜祖父,清宁感激不尽,祖父在世时,最是喜欢热闹,今日祖父看到各位都来祭拜他,定然是开心的。清宁在这里再次谢过各位了。” “清宁之前对各位大人言语不敬,还望各位大人海涵一二。待祖父丧礼结束,清宁定上门负荆请罪。” 话落,清宁又朝着众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而这些大人看着清宁那落寞的娇弱身影,想着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突然间就遭遇了家中巨变,她一个女子承担了这么多,如今还要招待他们,他们心中都有些不忍。 于是他们纷纷拱手道, “沈小姐,今日前来祭拜老太师乃是我们分内之事,怎好意思再留下叨扰?” “是啊!是啊!我们先行告辞了。” 说着,众人便纷纷告辞离开了太师府。 清宁看着众人离去后,便又转身朝着那些御前侍卫走去, 只见她又是微微欠身一礼,淡淡的说道, “清宁多谢各位御前侍卫大人在我太师府无人主持大局之际守卫我太师府,祖父在世时,曾多次夸赞皇上的英明,感叹大定王朝的繁荣昌盛,祖父曾说,大定当今皇上乃是一位有德之君,得民心者得天下,大定如今的繁荣昌盛就是最好的证明。清宁相信各位大人也都是受皇上之命,前来帮忙打理太师府中事宜的?” 那些御前侍卫听着清宁的话,虽不知清宁为何会这么问,却也都纷纷拱手道, “是的,沈小姐。我等正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前来太师府保护老太师最后一程,以及帮助府上处理丧葬事宜。” “那清宁就先谢过各位大人了,祖父一生为国为民,两袖清风,家中并无多少积蓄。如今清宁已经回府,就不敢再劳烦各位了,各位请回。” “还请各位大人回去后,麻烦各位大人在皇上面前为清宁美颜几句,禀告皇上,祖父的丧葬一切从简。” “清宁在此先替祖父谢过皇上的厚爱。” “他日,清宁定会进宫叩谢皇上隆恩浩荡” 那些御前侍卫听着清宁的话,看着她那清冷孤寂的背影,再想到老太师以往对他们的谆谆教诲,他们只觉得鼻子有些酸涩,眼眶也有些热热的。 于是他们也纷纷朝着清宁一礼,拱手道, “沈小姐不必多礼,保护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我们先行告辞了。” 说着,他们也纷纷转身离开了太师府。 清宁看着他们离开后,便转身目光冷冷的看了一眼夜寒尘开口道, “夜太子!天色已晚!夜太子还是请回!” “我家中如今遭遇大变!不日祖父将会入土为安!还望夜太子不要再来叨扰了!” 说罢,她再次转过身朝着灵堂走去。 第170章 清宁只是假装坚强罢了 她每走一步,她的心就撕裂一分,她好想逃离这一切。 她跪在棺柩前,抬手轻轻抚摸着那黑漆漆的冰冷的棺木,哽咽道, “祖父!孙女回来了,孙女好累!真的好累!”。 “孙女已经没有亲人了!祖父可不要怪罪孙女偷懒啊!”。 “孙女已经没有亲人可想了!” “祖父,孙女不走了,留下来陪您可好。” 此时她的心真的好疼,好疼!疼的她已经感觉不到其他任何的感觉了。 夜寒尘听着清宁的话,脑海中回想着刚刚看到的那双空洞的眸子,不!不是空洞,是清澈! 他只觉得清宁那双眸子太过清澈,仿佛能看透人心。 夜寒尘看着清宁那单薄冷漠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怜惜和不悦,他抬手想上前拉回清宁,可抬到一半的手又放了下来。 罢了!看她刚刚如此抗拒自己的样子,想必也是一时接受不了自己! 罢了!他就不必急于一时了。 随即他垂下手,看着清宁的背影,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他似乎想说些什么,然而还不等他开口, 随之又传来清宁大声吩咐之音, “沈管家,李嬷嬷,祖父他兢兢业业为大定王朝奉献一生,为这天下百姓担惊受怕一世,他老人家唯一的乐趣就是与百姓接触,了解百姓之安乐。” “所以,他该得到任何人的尊重,他老人家更喜喜欢热闹。” “即刻起,我太师府大开府门,百姓亦可进来祭拜祖父,送祖父最后一程。” 沈管家和李嬷嬷听到清宁的话,只觉得心中更加难受,他们当即便跪在清宁的面前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还是忍不住的落下了悲痛的热泪。 他们家小姐从小就聪明懂事,如今又再次遭遇巨变,她一夜之间真的是长大了,如今又强装坚强,真的好心疼她。 “是!小姐!” “小姐!您放心!老太师的丧事一定会办的风风光光!轰轰烈烈!” “定让老太师风光的走好最后一程。” 她看着他们那苍老的满是悲痛的模样,心中不忍,开口道, “沈管家,李嬷嬷,你们起来!” “祖父在世时最是喜欢你们二人,如今祖父不在了,你们更要多保重身体。” “祖父的丧事还劳烦你们多费心。” 而此时依然没有离开的夜寒尘,正默默地站在一旁,观察着清宁的一举一动。 此时此刻,夜寒尘心中不禁波澜起伏, 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清宁,看着清宁那瘦弱单薄却脊背挺的笔直的背影,听着她那悲痛的哽咽之音,想着她今日的所作所为,他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种异样的情愫。 她今日真的很不一样!与之前见到的判若两人! 是她隐藏的太好吗?还是他从未真正了解过她? 这异样情愫让他想要更加靠近她,想要了解她。 他抬手刚想开口叫住清宁,然而还不等他开口, 清宁便再次开口道, “夜太子!天色已晚!夜太子你该回了!” 她的话让夜寒尘停下了脚步,他看着清宁那冷漠的侧脸,只觉得她似乎在刻意疏离他。 夜寒尘听着清宁疏离的话语,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心痛。 “清宁小姐节哀顺变!既然如此,那本太子就不再打扰了,他日若用的到本太子的地方,清宁小姐尽管开口。” “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本太子告辞了!” 最后一句落下之时,夜寒尘便再次深深的看了清宁一眼。 他抬手挥袖转身大步离开了太师府。 清宁看着夜寒尘离开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夜寒尘为什么这样说? 想着她不禁自嘲一笑,这一切不过都是尔虞我诈的算计罢了。 她与他素无瓜葛!如今这般不正是她想要的吗? 她抬头仰望着天空,雨后的夜空依然星光璀璨,满天繁星。 她抬头望向天空中高悬的明月,只觉得那明月却是格外的寒冷。 想着祖父曾经在月下与她说过的话,如今却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只觉得那里空落落的。 是啊!那里空了!空了!从今往后再也不会被填满了。 她知道,从今往后她再也感受不到祖父的宠爱和关怀了。 她的心已经随着祖父的离世被撕成了碎片,再也无法拼凑完整了。 随着来往宾客的相继离去。 这偌大的太师府突兀的显得清冷起来,只剩下沉重的哀痛在不断萦绕着每一个人。清宁抬手挥退所有下人,让他们都下去休息。 此刻那充满悲哀的灵堂内侧只余下清宁一人呆呆地坐在灵前,她抬手拿起酒杯,缓缓地倒在香炉里,她看着那缕缕升起的青烟, 她的心突然被撕扯的生疼,她捂住胸口,身子蜷缩在一起,疼得厉害。 只听她不停的哽咽呢喃着, “为什么心空了,还是能感受到这蚀骨的疼痛?……” 她抬手捂着自己的心口,只觉得那里好疼!好疼!疼的她整个人都开始颤抖。 忽然,一阵冷风吹过,烛光摇曳,仿佛是祖父的魂魄在召唤她。 清宁紧紧的拽着自己衣领,她再次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起身飞速得跑出灵堂站在静谧的院子里,只觉得这宁静的有些可怕。 她抬头仰天,大声的嘶吼着, “祖父!祖父!您说过会一直陪着孙女的!您说过不让任何人伤害我的!您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孙女而去呢!” “您怎么可以食言呢!” “祖父!孙女好冷!您不在了!再也没有人给捂热孙女冰冷的手了!” “祖父!孙女好怕!再也没有人能给孙女讲那些大道理了!” “祖父!您回来好不好!您回来好不好!” 她撕心裂肺的哭喊着,整个人瘫软的跪在地上,再也无力起身。 雨后的夜风带着些许刺骨的寒冷呼啸而过,那凌冽的夜风刮过清宁的脸颊,却抵不过她心口的疼。 风透过她的衣衫,冷冷的吹过她的肌肤,只觉得好冷!好冷! 此时清宁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冰窖一般,冷的她全身开始颤抖。 她抬手抱着自己的双臂,试图让自己暖和一点,然而那寒风却依然顺着她的衣衫灌入她的体内,冷的她瑟瑟发抖。 此时的清宁再也没有了丝毫的理智,她的心中除了悲痛就是无尽的恨意。 她恨!恨那个尔虞我诈的朝堂! 她恨!恨自己为什么如此无能! 想着她不禁仰天大笑,笑的癫狂,笑的悲凉,笑的眼泪不停的顺着眼角滑落。 随着时间不停的流逝, 清宁不知道自己在这清凉的院子中呆多久,只觉得呆了好久好久,久到她已经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疲倦,忘记了悲痛。 她缓缓的踉跄着站起身,抬手摘下一片片被露水打落的翠绿的叶子,任由那冰凉的叶面在指尖滑落。 她木然的站在院中,任由这冷风刺骨的刮着,任由这露水滴落在身上,露水慢慢的浸湿了衣衫,她恍若未觉。 “小姐!您可不能这样下去了!您会生病的!” “您赶快回屋!奴婢去准备热水给您沐浴更衣!” “小姐!求求您了!您振作起来!” 李嬷嬷本是端些膳食过来看看清宁,却不想看到清宁这木然的模样,只觉得心中难受极了,她哽咽的开口劝诫着清宁。 清宁听到李嬷嬷的话,恍若未闻,依然如木雕般的站在院中。 李嬷嬷看着清宁这副如毫无感情的木头的模样,心中着实抽痛得很,她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哽咽道, “小姐!老太师泉下有知,他一定也不希望看到您这个样子的。” “您是老太师的骄傲啊!您不能让老太师失望啊!” 说着李嬷嬷再也忍不住哽咽的哭了起来。 清宁听到李嬷嬷的话,只觉得心口一痛,一股钻心的疼传来,那种感觉瞬间席卷全身。 她单薄瘦弱的身形微微晃了晃,随即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李嬷嬷见此,心中一惊,连忙上前扶住清宁。 “小姐!您没事!” 第171章 同样阴狠毒辣的父女 清宁没有说话,她抬头仰望着那苍穹之上高悬的明月。 她的心空了,那是对这世间的绝望和痛不欲生。可是她的心更痛,那是对祖父的愧疚和自责。 她不能倒下,不能让祖父失望,不能让别人看笑话。 她不能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 清宁抬手轻轻推开李嬷嬷,缓缓地站稳身子。 她抬手抹掉自己眼角不断溢出的泪水,深深地吸了口气,开口道, “嬷嬷!我没事!放心!” 说着她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再次开口道, “嬷嬷,扶我去沐浴更衣。” “我等会还要给祖父守灵” 她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充满了坚定。 李嬷嬷看着这样的小姐,心中虽然担忧却也无可奈何,但更多的是欣慰。 “哎,好好好,老奴这就扶小姐去。” 与此同时,一墙之隔得丞相府。 温倾城与自己父亲谈话之后带着不满的情绪快步走回了自己闺房。 此时的她脸色阴沉地坐在梳妆台前,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平复的怒火。 她想起自己这些年来对神医谷大长老的折磨,却始终未能从他口中得到半点医术传承,这让她感到十分挫败和不甘。 “这个老狐狸,居然如此狡猾。” 温倾城心中暗骂道,她深知那神医谷大长老的医术高超,若能得他真传,自己在医术上也能有一席之地。 可是无论她如何用尽心机,那大长老始终不肯轻易传授半点医术,这让她感到十分恼火。 正当温倾城心中烦躁不安之际,她的贴身丫鬟荷花走了进来,手中托着一个茶盘。 “小姐!您回来了!” 荷花将茶盘放在桌上,恭敬地说道。 “嗯。” 温倾城闷声应道,此刻她的心情异常沉重,对任何事物都提不起兴趣。 “小姐,这是相爷刚刚派人送来的上好茶叶,说是要您品尝一下。” “小姐,相爷对您的宠爱真是无微不至啊!奴婢真是替小姐开心。” 荷花指着茶盘说道,她并不知道自己小姐此时的心情,依旧是一脸欢快地说道。 “放那儿。” 温倾城瞥了一眼茶盘,毫无兴趣地说道。 荷花应了一声,便将茶盘放在一旁的桌上,接着说道, “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没事。” 温倾城摆摆手,示意春兰不要多问。她心中烦躁,不想多说话。 春兰见状,便不再多言,安静地站在一旁伺候着。 她跟随温倾城多年,早已习惯了她喜怒无常的性格。 虽然不知道小姐此时为何闷闷不乐,但她相信小姐待会一定会有所行动的。 果然,片刻之后,只见温倾城起身走到窗前,缓缓打开窗户,让清凉的夜风拂过她的面庞。 她抬头望向天空,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映衬出她那双深邃的眼眸,温倾城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惆怅。 她想起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虽然得到了无数的宠爱和欢喜,但却始终未能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那神医谷大长老的医术传承。 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苦涩,这种苦涩在她心中蔓延开来,化作一滴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温倾城伸出手,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心中暗自发誓: “我温倾城一定要得到那大长老的医术传承,不管付出任何代价!” 此刻的她,眼中闪烁着一抹坚定和狠辣,仿佛一只准备猎杀猎物的雌豹,蓄势待发。 正当温倾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一声“扑通”声打破了她的沉思。 她那狠毒的面容上顿时多出些不悦。 被温倾城这扭曲的面容吓得扑通一声颤抖的跪在地上的荷花,此时想死的心都有。 (啊!小姐的模样真的是好可怕,奴婢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 此时的荷花心中充满着万分的惶恐不安。 “小姐恕罪,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有意的。” “奴婢刚刚是看那月光洒在小姐的身上,一时看呆了,才一时不查,失了礼数,还请小姐饶了奴婢这次。” 温倾城听到荷花的解释,脸色稍有缓和,她冷冷地说道, “既然如此,这次便饶了你,下次再敢如此失礼,定不轻饶。” 荷花听后,连忙磕头谢恩,额头上顿时磕出一个红印。 “起来!” 温倾城看着荷花那可怜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便抬手示意她起身。 “是,小姐。” 荷花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见小姐已经转过身去,便蹑手蹑脚地站了起来。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荷花壮着胆子问道,她跟随温倾城多年,深知她的性格,虽然此刻小姐面色阴沉,但她身为婢女还是要问一下的。 温倾城闻言,缓缓转过身来,看着荷花说道, “本小姐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烦心事而已。” “荷花,你下去!本小姐想一个人静一静。” 荷花听后,乖巧地点点头,便退出了房间。她心中虽然还有许多疑问,但她知道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该问的。 待荷花离开后,温倾城独自一人独自坐与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蛋,心中不禁有些得意。 但随即又想起刚刚父亲与她的谈话,她心中不禁生出一丝不甘。 但是她心中十分清楚,自己的父亲已经有了打算。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父亲的计策十分的毒辣和巧妙。 “父亲真是好计策啊!” “只希望如今那老家伙骨头软一些,那太子殿下康复便有望了,到时候父亲便能够掌控整个朝堂了。” “这样好是好。” “只是可怜了那老家伙……” “只是本小姐实在是不甘心啊!” 温倾城心中如此想着,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忍和不舍之色。 虽然她对那神医谷大长老没有半点好感,但是她却不得不承认,这个老家伙确实很厉害。 若不是如此,自己也不会在他身上花费那么多的心思和时间了。 “唉……” 温倾城轻叹一声,随即摇了摇头。 “不行,本小姐不能如此就把他交给父亲,若他继续冥顽不灵,被父亲所杀,那本小姐这些年的心思不是白费了。” “他可是将来本小姐母仪天下很好的助力啊!” 想到这里,温倾城不禁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再次见到那个大长老了。 于是,她便起身独自走出了闺房,来到了后院的那阴森森的地牢之中。 地牢中,神医谷的大长老正被囚禁在一间暗无天日的石室中。 石室中,他正盘膝而坐。 他已经被囚禁了多年,此时他的身体已经十分虚弱,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 他身上多处伤口已经包扎好,但脸色依旧瘦弱惨白。 虽然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怨恨,但他却始终没有放弃过希望。 他知道,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有出去的那一天。 温倾城刚走进地牢,便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她皱了皱眉,心中生出不喜和烦躁之感。 看到温倾城走进来,大长老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 “怎么?不认识我了?” 温倾城看着大长老的表情,娇笑着说道。 “哼!你这个毒妇!” “要杀就杀,当老夫怕了不成。” 大长老冷冷地说道,语气中满是不屑和愤怒。 温倾城闻言,不禁有些怒意,但她还是强忍住怒火,尽量让自己平静地说道。 “大长老真是会说笑,本小姐可不是那种心狠手辣之人。”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都这副模样了,还在这强撑着呢?” “怎么样,考虑好本小姐的提议了没有?” “若大长老愿意传授本小姐医术,那本小姐放了大长老离开此地,奉若上宾。” 大长老听到温倾城的话,心中不禁有些恼火。 这个女人真是太可恶了。 他心中虽然恼火,但却没有表现出来。 这些年来,他早已经看透了这些人的嘴脸。 他冷冷地看着温倾城说道, “我神医谷从来不会受制于任何人。” “你身为丞相之女,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如此心性,实在不是学医的苗子,老夫看你还是死了这份心,莫要在老夫身上下功夫了。” 温倾城闻言,不禁有些好笑,她摇了摇头道: “大长老此言差矣。” “本小姐的确是温丞相的女儿,但本小姐却不是那种依靠父辈余荫的庸人。” “本小姐此番前来是希望与大长老好生相谈。” “若大长老还是冥顽不灵,那本小姐也不勉强。” “只是可惜了……” ………… 而此时的书房中,温丞相目光阴冷地盯着书房门的方向, 他如今手握大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此时此刻的他已然站在了风口浪尖之上。 他深知,此刻的他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想要安然无恙的度过眼前这个危机,就必须借助神医谷大长老的力量。 此时他的脑海中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利用那囚禁在地牢之中的神医谷的大长老了。 他端坐在书案前,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脸上不时露出阴狠之色。 这玉佩他再熟悉不过了,正是那一日潜入他府邸的那贼人所留。 想着,他便抬手一挥,屋子里两个黑衣人立即从暗处现身走到了他的面前,恭敬地说道: “主子!” 第172章 试探大长老 “那日潜入府邸的那小子可有查到什么线索?” 温丞相沉声问道,目光阴冷地盯着眼前的两个黑衣人。 两个黑衣人相视一眼,其中一个黑衣人开口说道: “回主子,那贼人十分狡猾,似乎对京城的地形十分熟悉,属下等人一路追杀,损失了不少兄弟,最后还是跟丢了。” 温丞相闻言,不禁勃然大怒,猛然一拍书案,怒声说道: “废物!” “你们这些废物,要你们有什么用!” 两个黑衣人闻言,顿时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请罪。 温丞相心中愤怒不已,但此时的他却不得不冷静下来。 心中暗道: “看来这个贼人不简单啊,竟然能够让这几个心腹爱将都跟丢了。” 他深知,此事事关重大,若不能查个水落石出,他这丞相之位便坐不稳。 他如今只是身处风口浪尖之上的棋子。 稍有不慎,便可能满盘皆输。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再次看向了那两个黑衣人,冷声开口说道: “此事本丞相暂且不追究。” “你们两个给本丞相记住,继续给本相查,一定要把这个贼人给揪出来。” “否则,你们也不用再回来了。” “另外先去找个和他身形相似的人带到后院的地牢之中来” 两个黑衣人闻言,顿时脸色苍白,连连磕头应道: “是!主子!” 随后便转身离开了书房。 温丞相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手中的玉佩上。 他深知带大长老进宫替太子诊治一事不能再拖延下去,必须要尽快解决,否则后患无穷。 沉思片刻之后,他便起身往后院地牢走去。 而温倾城此时还在地牢中与大长老相互言语厮杀着。 大长老听到温倾城这故意卖了个关子,停下来吊人胃口的话语,心中不禁嗤之以鼻。 复又看着温倾城那张倾城倾国的容颜,心中也不禁有些感叹,只是可惜,这个女子心机太重,自己又岂能让她如愿以偿。 他心中如此想着,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冷笑。 “你不必在老夫面前故弄玄虚,老夫心意已决,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温倾城冷哼一声,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难道大长老不想知道本小姐刚刚想说什么吗?” 大长老闻言,不禁有些疑惑地看着温倾城,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温倾城见大长老有些上钩了,心中不禁有些得意,用一种挑衅的眼神看着大长老。 她缓缓地走到大长老身边,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本小姐的意思…… 温倾城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间一阵冷风吹来,地牢中的火把瞬间熄灭。 打破了地牢刚刚的诡异的气氛。 整个地牢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温倾城心中一惊,她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此时,她感觉自己身后似乎有一阵冷风吹过,心中不禁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顿时慌乱起来,她下意识地想要惊呼逃走, 她刚要有所动作,却忽然感觉自己的脖颈一凉,紧接着便失去了意识,昏倒在了地上。 而处于黑暗中的大长老只听得自己前方传来“砰”的一声闷响,便知道温倾城已经昏倒在了地上。 随后便是一阵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大长老微微皱了皱眉,虽然他被囚禁了多年,但他的五感依旧敏锐。 他感觉到了一股杀气,而且这股杀气似乎是针对温倾城的。 他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和慌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何人敢闯进丞相府的地牢之中生事? 此时,只听地牢上方传来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 地牢中的火把重新燃烧起来,昏暗的灯光下,大长老看到刚刚还倒在自己前方的温倾城已经消失不见了。 突然,地牢入口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一群人走了进来。 大长老不禁有些好奇,他顺着声音望去, 为首的一位中年男子,他身穿锦袍,面容和温倾城有几分相似,温文尔雅,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上位者的风范。而这个男子,正是温丞相。 温丞相身后跟着一众侍卫,他们手中拿着火把,将地牢照得灯火通明。 他快步走到大长老面前,脸上带着一抹歉意。 “大长老,委屈你了,本相来晚了。” 大长老没有回答他,而是皱着眉头警惕地看着这群突然闯入地牢的人。 这个人他从未见过,但对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却让他不敢小觑。 温丞相见大长老不说话,也不在意,继续微笑着解释道: “本官乃当朝丞相温居正。” 大长老闻言心中不禁惊讶几分。 他刚刚心中早有猜测,此时听到来人亲口言明自己的身份,心中不禁有些感叹,此人能做到当朝丞相,果然不简单。 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温丞相,想要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一些端倪。 温丞相看着大长老的表情,心中不禁有些好笑,这个老家伙还真是谨慎。 他心中想着,脸上却依旧是那副和煦的笑容。 “大长老,本相知道你心中有疑惑。”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还请大长老随本相离开此地。” 大长老闻言不禁有些错愕,他实在不明白这位丞相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与这个丞相素未谋面,又何来无缘无故跟他离开一说? 眼前这个温丞相,他不得不小心提防应对着。 “原来是当朝的温丞相,怎么?把老夫囚禁多年,现如今又打算设下计谋来对付老夫?” “老夫心意已决,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温丞相闻言,心中顿时恼怒几分。他自然听得懂大长老话语中的讥讽之意。 这个大长老还真是个倔强的老头。 “大长老误会了,本相绝无此意。” “若不是刚刚有贼人闯入本相的府中,听婢女回禀,本相还不知道神医谷的大长老被本相那逆女给囚禁多年”。 “本相知道大长老这些年受了不少委屈,本相这就带大长老离开此地,还请大长老随本相出了这个地牢,给本相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说着,温丞相便转身大声吩咐起来, “来人,快给大长老打开铁锁。” “把刚刚那闯入的贼子给拉出去砍了,小心不要惊扰到大长老。” 温丞相假装一本正经的吩咐着,却在不经意间把袖袍中的那枚玉佩给掉在了地上。 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第173章 大长老妥协 一直处于疑惑的大长老闻声低头看去。 瞬间,只见他瞳孔放大,身体忍不住的有些颤抖。 恰逢这时,几个侍卫拖着那贼子从他面前而过。 只是那贼子戴着面具看不到其面容,但那身影却与他记忆中那多年不见的孙子有些相似,再加上刚刚那枚玉佩。 让大长老固守了多年的心性顿时慌乱动摇了起来。 此时大长老心中的疑惑和惊慌如波涛般翻涌,他抬头望向温丞相,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丞相大人,您刚刚掉落的玉佩” 大长老的话还未说完,温丞相便心领神会,他刚刚可是一直在仔细观察大长老的表现。 果然……天助本相也,这让本相心中如何不惊喜万分。 温丞相压下心中的狂喜之色,他微微一笑,弯腰捡起玉佩,递给大长老。 “这玉佩是刚刚那贼子身上的,本相正打算把它交给京兆尹,让他好好查查给本相一个交待?” “可看大长老的模样,莫不是认识这玉佩的主人?” 大长老沉默了片刻,他接过玉佩,仔细打量着。玉佩的质地、触感,都与他那多年送给自己孙子的玉佩一模一样,世上绝无仅有。他的心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眼中闪烁着泪光。 “丞相大人,能否让老夫单独与这个贼子相处一炷香的时间?” 大长老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激动,试探着问道。 温丞相心中早已料到,随即微笑着点头说道, “好,本相就答应大长老。” “只是不是现在,大长老还是跟本相先出了这个地牢再说!” 大长老沉默了片刻,他看着温丞相,心中不禁有些迟疑。眼前的这个温丞相虽然表现得十分和善,但大长老心中却始终无法完全信任他。 他紧紧握住玉佩,眼中的疑虑和挣扎更加明显。 如今,这个机会摆在他面前,他该如何选择? 他心中清楚,自己想要摆脱这个地牢,想要知道那人是否是自己多年未见的孙子,温丞相是唯一的机会。 他心中虽然疑惑温丞相的目的,但此时的他却不得不赌一次。 “大长老,请。” 温丞相见大长老犹豫不决,再次催促道。 大长老深吸一口气。 此时心中也终于有了决断, 罢了,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抬头望向温丞相,脸上露出一丝感激之色。 “丞相大人,老朽愿意随您离开此地。” 温丞相闻言心中一喜,却依旧保持着平静的神情。 “那就有劳大长老了。” 随后,温丞相转身吩咐道: “来人,带大长老离开地牢,小心护送大长老回府。” “至于刚刚那贼子,好生请大夫照看,小心伺候着。” “是。” 侍卫们齐声应道。 大长老在侍卫的带领下离开了地牢。 一路上,大长老始终沉默寡言,若有所思。 昏暗的地牢中,温丞相望着大长老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心中暗道:总算没有让女儿失望。这个老家伙总算没有辜负他多年的等待。 来到了丞相府的后花园。 此时,花园中已经准备好了酒菜,似乎是专门为了迎接大长老而准备的。 温丞相亲自为斟满了酒,双手递给了大长老。 “大长老,这杯酒就当是本相给你赔罪的,请你不要见怪。” 大长老接过酒杯,却没有立刻喝下去,他沉吟片刻后开口道: “丞相有话直说,老夫听着。” 温丞相闻言也不在意,他笑着说道: “既然大长老爽快,那本相也不拐弯抹角了。” “本相需要大长老出手救一人。” “如果大长老能够将他医治好,本相愿奉上黄金万两,并且为之前囚禁之事给大长老赔罪。” 大长老闻言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 “谁?” 温丞相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说道: “如果大长老同意出手相救,本相现在就带大长老去见他。” 大长老沉默了片刻后说道: “好,老夫答应你。” 温丞相闻言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此时不急,待大长老好好饮完这杯酒好好休息一晚,调整好状态再说。” 温丞相笑眯眯地说道。 大长老看了看眼前的酒杯,又抬头望向温丞相,眼中闪烁着疑虑之色。 但他还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入喉,微苦微甜,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来人。” “送大长老去客房休息。” 随后,有几个侍女走了过来,恭敬地说道: “大长老,请随奴婢来。” 大长老闻言不再多有停留,点了点头,便跟着侍女们离开了花园。 此时他心中只想知道那所谓的贼子是否是他的孙子—吴漾。 接下来究竟是福是祸,他也无法确定,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多想。 温丞相看着大长老远去的背影,脸上那狂喜之色再也压制不住。 而此时的温倾城正站在丞相府的一处阁楼上,远远地望着花园中的一切。 她那绝美的脸庞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父亲果然好计策,这下不怕请不动大长老出手了。” “一切都在父亲的算计之中,只要大长老出手,就一定能够医治好太子。” “他日,大长老也定能收本小姐为徒,传授本小姐神医谷的医术”。 想到这里,她缓缓起身下楼走到了温丞相的身边,微微欠身一礼,轻声说道: “多谢父亲,还望父亲恕罪,女儿差点因为任性坏了父亲的大事。” 温丞相微微一笑,他这个女儿虽然平日里任性妄为,但关键时刻却聪明绝顶,颇有他年轻时的风采。 随即抬手宠溺地抚摸着温倾城那如瀑布般的秀发柔声道: “呵呵,倾城啊,你这就见外了,你是本相的女儿,本相又怎会怪罪你呢?” “傻女儿啊,你若安好,便是父亲最大的心愿。” “只不过,你以后切莫再任性妄为了,凡事要三思而后行。” “女儿知道了。” 温倾城乖巧地说道。 温丞相看着自己嫡女如此乖巧的模样,虽然之前的行事让他心生不满,但还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还有,你要记住,大长老不是那么容易收徒的,你要好好表现,多向他请教医术。” 温倾城乖巧地点了点头,心中早已有了打算。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精致的古色古香的客房内,斑驳陆离。 大长老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心中不禁回想起多年前的往事,那些与神医谷的师兄弟们一起度过的日子,历历在目。 想着这些年自己消失的日子里,神医谷众人是否安好,自己的孙子如今又如何了? 翌日,天亮时分,大长老便早早地起床,用过早膳后便迫不及待地找到了温丞相。 此时,温丞相已经在花园中等候多时。 “大长老,昨夜休息得可好?” 温丞相见大长老出来,立刻迎了上去,笑着问道。 大长老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感激之色。 “谢丞相大人关心,老朽已经休息好了。” “丞相大人,我们现在可以出发去见那位患者了?” 温丞相见大长老如此急切,心中暗笑,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平静的神情。 “大长老莫急,我们这就出发。” 随后,他亲自扶着大长老上了马车,一同前往皇宫。 第174章 清宁产生疑惑 与此同时, 夜幕渐渐退去,晨曦微露,经过雨水冲刷的太师府安静的只剩下鸟儿的叽喳声。 那寂静的院子中都是昨夜被风雨打落的叶子,叶面上的露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叶子脉络清晰。 那可真是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而此时街道上的行人稀稀拉拉, 沈府的大门早已敞开,太师府孙小姐回来的消息早已传遍了整个上京城。 无数人都在纷纷议论着清宁。 说她不仅刁蛮任性,还没有孝心大闹了自己祖父的丧礼。 说她不知尊卑,不知好歹,打了大定那位人人心目中如神的战王。 说她是一个污秽之人,谁碰谁倒霉。 更有甚者,说她是一个扫把星,克死了自己的双亲不说,还克死了自己的祖父祖母。 如今整个上京城都知道了太师府的这位孙小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说她不忠不义不孝!是整个上京城的耻辱!是整个大定的耻辱。 无数的流言蜚语犹如潮水般向清宁涌来。 然而这些流言蜚语清宁却恍若未觉,她此刻只觉得生不如死! 而此刻的身为清宁的外祖家—平西大将军府! 清宁的外祖母听着下人带回来的消息,不禁老泪纵横,不停的捶打着自己的胸脯。 “我的可怜的孩子啊!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老天爷怎么就如此狠心!怎么就如此狠心!” 谢老将军听着自己夫人的哭诉,不禁双眼通红,他抬手拥着自己的夫人,只觉得此刻说什么都是苍白的。 他抬手拭去自己眼角的泪水,只觉得自己的这个外孙女是多么的不容易。 他身为大将军,驰骋沙场,杀敌无数,一双铁拳不知道镇压了多少叛乱。 如今却对自己的亲外孙女的遭遇无能为力!他只恨!恨自己怎么就这么的无能。 想着想着他不禁老泪纵横。 他一边安慰着自己的夫人,一边对下人嘱咐着, “快备马车!本将要亲自去太师府看一看宁儿。” “好了,夫人呐,别哭了,哭坏了身子,清宁那丫头该又要多添担忧了。” “好在她终于是回来了,我们也能名正言顺的去太师府吊唁了。” 而他们身后的平西大将军谢云骁此刻听着自己父母的对话,不禁抬眸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父亲, 他看着自己父亲那副悲痛的模样,不禁垂下眼帘,掩去自己眸中的情绪。 他抬手握成拳抵在自己的心口,只觉得那里好闷!好闷! 他抬步走到院中,只觉得这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都显得那么的刺眼。 他抬头仰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心中的情绪。 平西大将军府的马车缓缓的驶出将军府,朝着太师府的方向缓缓的驶去。 街道两旁围观的人群不停的议论着, “哎!你们听说了吗?太师府的孙小姐回来了。” “是啊,我也听说了,这孙小姐还真是可怜啊!”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谁让她克死了自己的双亲呢!” “她也是够可以的!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了战王,这下子她可真是捅了马蜂窝了。” “这有什么,听说战王还亲自开口求娶她当战王妃呢?” “可不是吗?上京城可是要热闹起来了!” 谢云骁听着这些议论声,不禁抬手紧握成拳,只觉得这些人的嘴真是够毒的。 他抬眸深深的看了一眼太师府的方向,眼中的情绪晦暗不明。 他发誓一定不会在让他的外甥女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绝不会! 天亮的曙光终是照耀在那庄严肃穆的灵堂上,一股沉重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换上一身素白的孝衣,只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清宁,一夜未眠,独自一人跪在棺材旁,她双手合十,放在心口处,低头虔诚的祈祷着。 她泪已流干,心已破碎。 玉容和容惜亦是跪在清宁的身后,看着自家小姐那强装坚强的模样,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充满着担忧, 看着自家小姐那苍白的脸色和红肿的双眼只觉得无比的刺眼,心里充满着心疼。 她们心如刀绞,只是却不及自家小姐心中所痛的万分之一。 她们再也忍不住的泪流满面。 再也看不得自家小姐如此糟践自己了。 “小姐,您已经跪了一夜了,回去歇息会儿!” 容惜哽咽着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忧。 清宁闻言,她缓缓的抬起头来,看着容惜那满是担忧的面孔,凄凉一笑,声音沙哑的说道, “祖父最疼惜的人就是我,这是我能陪伴他的最后一点时间,我不能错过,我要在这里替祖父祈祷。” “容惜,你帮我把香点上。” 容惜闻言,她连忙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点点头,将香点上递给自家小姐。 “小姐,你的心意老太师定是知晓,可奴婢相信他定是不愿意看到你如此不顾身子,小姐上了这柱香后,就好好休息一番,接下来还有许多事宜要小姐做主拿主意呢?” “是啊!小姐!你还得好好查看老太师到底是如何突然仙逝的啊!小姐得保重身体才对啊!” 玉容也忍不住哽咽着说道,她抬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家小姐那瘦弱的脊背。 清宁听着玉容的话,心中一震,不禁微微皱了皱眉, 是啊,她的祖父怎会突然去世,她可是留了不少保命的药丸给他的。 想到这里,清宁一双眸子微微眯起,眼底闪过一抹疑惑。 她知道玉容的性子,若不是她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她也不会如此说。 看着自己面前那袅袅升起的香烟,清宁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她昨日看到的自己祖父尸身的场景。 当时她悲伤之余并未多想,如今想来,这其中定有蹊跷! 清宁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只觉得那里隐隐作痛。 “小姐!您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容惜看着自家小姐那痛苦的模样,不禁关切的问道。 “无事!只是觉得有些头痛!许是悲伤过度所致。” “小姐还是回去歇息会儿!您这样下去身子迟早会垮的。” “是啊!小姐!您可不能在糟践自己了。”玉容亦是劝道。 第175章 一封多年的书信 清宁闻言,她抬眸看了一眼玉容和容惜,心中暖暖的。 “你们放心,我心里有分寸的。祖父突然仙逝,我心痛欲绝,又岂是歇息片刻便能缓解的,我没事,不用担心。” “我知道此事定有蹊跷,祖父常教导我说要想成事,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我定当牢记祖父的教诲,不会再糟践自己的身子了,稍后我定会去休息片刻。” 说罢,清宁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一双眸子泛着冷意。 玉容和容惜闻言,两人不禁对视了一眼,她们看着自家小姐那坚定的模样,知道她已经打定主意了。 她们知道自家小姐虽然表面看着柔弱,可实际上性子却是倔强的很。 “小姐!您一定要小心行事!切莫打草惊蛇!” 玉容不禁嘱咐道。 “小姐!您放心!有奴婢在呢?” 容惜亦是担心的说道,她抬手将自家小姐那散落的发丝绾到耳后。 清宁听着二人的话,她不禁微微一笑,眼底闪过一抹温暖。 这一抹温暖好似春风拂面般瞬间温暖了容惜与玉容的心扉。 她抬手拍了拍玉容和容惜的手背以示安抚。 “祖父!您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孙女查出真相!以解孙女心中疑惑!” 清宁双手合十,放在心口处虔诚的祈祷着。 良久,久到两个丫鬟以为自家小姐会一直跪在这里,谁也没有说话,灵堂内一片寂静。 然而,就在这时,清宁缓缓的抬起头来,一双泛红的眸子带着坚定与决然。 她深深的看了一眼那黑漆漆的棺木,她不敢离开它半步,她怕她会错失与祖父之间仅存的时间。 可是,她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清宁咬紧牙关,强忍着心中的悲痛,低声说道, “容惜留在这里,替本小姐照看灵堂。” “玉容跟本小姐一起去祖父的书房查看一番。” “是!小姐!” 容惜连忙应道,看着自家小姐那单薄的背影缓缓的离开。 她不禁在心里暗暗发誓,若是谁敢伤她家小姐半分,她定要对方付出代价! 此时天已经大亮,金色的阳光光透过镂空的窗花照射进来,洒在青石板上折射出一道道刺眼的光晕。 清宁抬手遮住那刺眼的光线,只觉得脑袋更加的昏沉了。 玉容看着自家小姐那难受的模样,心中不禁更加担忧了。 “小姐!您还是回去歇息!这件事让奴婢来做就可以了。” 清宁闻言,微微摇了摇头, “祖父这里的书房,我还没有进去过,我要亲自去看看。” 说完,便强撑着身子,继续往前走去。 玉容看着那单薄,短短一夜就消瘦如柴的身影,她也拿自家小姐毫无办法,她知道清宁这是想找点事做,好让自己不再那么难过。 想着她心中的众多担心,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无奈跟在清宁的身后,两人穿过长廊,绕过回廊,主仆二人默默地来到了老太师的书房。 清宁抬手推开门,一股沉闷之感扑面而来,书房内的摆设一如既往,没有任何变动。 她抬手拂过祖父书桌上那一层薄薄的灰尘,心中不由得一痛。 这偌大的书房怕是从祖父倒下之后便再也没人来过。 她只觉得这里空荡荡的,再无一丝生气。 “ 玉容!你去将窗户打开通通风。” 清宁站在书房内,看着那紧闭的窗户,不禁微微皱眉。 玉容闻言,点点头,连忙走过去将窗户打开,又将那明黄色的帷幔拉开,让那微弱的阳光透进来一些。 清宁缓缓地在书桌前坐下,玉容见此默默地走过来帮清宁整理那些堆积的奏折以及信件。 而清宁此时却看着桌案上摆放的那一套青花瓷茶具出了神,她的眉头不禁皱的更紧了。 祖父可是个爱茶之人,他每日定会在这里品茶读书,可是这一套茶具却未曾用过。 清宁抬手轻轻的抚摸着那茶具,只觉得入手冰凉。 她不禁在心里暗暗猜测着,这茶具定是被人动过手脚了。 清宁想着,她不禁缓缓的抬起头来,看着玉容将那些奏折信件一一的摆放在书案上。 她走过去,看着那些东西,沉声说道, “祖父为人谨慎小心,他若是有事要交代必然会写下来。” 清宁看着眼前杂乱的书桌,慢慢的开始整理起来,她的手不自觉的摸到一个被夹在奏折中的信封。 她拿起来打开信封,只觉得整个人如被雷击中一般,整个人愣在当场,她那拿着信封的玉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玉容见自家小姐拿着那信封,整个人愣在当场,她不禁好奇的凑了过去。 “小姐!怎么了?” 清宁闻言,机械的抬起头来,一双眸子空洞的可怕。 “小姐!您说话啊!您怎么了?” 玉容看着自家小姐那模样,心中不由得慌了起来。 清宁没有说话,只是将那信封递给了玉容。 玉容不明所以,她疑惑地接过信封,当她打开信封看到里面的东西时,不禁惊呼出声。 “小姐,这……这不是……”。 玉容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此时的她一句完整的话都无法说出口。 她抬眼看了看清宁,只见对方眸子一片冰冷。 玉容不自主的咽了咽喉咙中不存在的口水,害怕的缩了缩自己的脖子。 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自家小姐如此让人害怕的模样。 清宁回过神来,一把抢过玉容手中的信,再次仔细的看了起来。 里面的纸张已经有些地方被虫蛀了,上面的字迹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但上面的内容却依然清晰可见。 这是祖父的字迹,她认得。 越往下看,她的心便越沉,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身子一软便晕了过去。 “小姐!” 玉容惊呼一声,连忙扶住清宁,看着对方那苍白的脸色,心中不由得慌了起来。 此时正好前来寻找清宁的李嬷嬷听到声音快步的走了进来,看到这情况她也愣住了。 “快!快把小姐扶回去休息!” 李嬷嬷大声的说道,容惜连忙点点头将清宁扶起来。 第176章 谢老夫人来访 随即又看见那封刚刚小姐拿在手中的信件飘落在地,她连忙弯下腰捡起收于袖袍之中。 心中暗道, 此事颇为重大,待小姐醒来之前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 回到静心苑之后,李嬷嬷连忙指挥着丫鬟将清宁扶到床榻上。 她走过去伸手探了探清宁的额头,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担忧不已。 此时的清宁处于半昏迷的状态,她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在说话,那声音时远时近,她想睁眼看看,眼皮却重如千斤。 李嬷嬷看着清宁那苍白的脸色,心中不由得叹道,可怜的孩子! “小姐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晕倒呢?\" “奴婢也不清楚,小姐刚到书房不久便这样了。” 玉容听着李嬷嬷的问话,心中不由得一紧,随即开口敷衍过去。 她看着自家小姐那苍白的脸色,心里不由得有些害怕,她想开口询问接下来该怎么的办?可是看着自家小姐那紧闭的双眼和那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冷汗,她硬生生的将那些话咽了下去。 当即从自家小姐的药包中取出那为剩不多的天山雪莲炼制的药丸喂她服下。 “嬷嬷别太担心,有这药丸在,小姐定会没事的。” “先让小姐好好休息会儿!有什么事还是等小姐醒了再做打算。” 此时房间内一片安静,只有那微弱的呼吸声在静静的响着。 李嬷嬷闻言,眼色复杂的看了眼玉容。 又看着躺在床榻之上那紧闭的眸子止不住的颤抖着,似乎在梦中正经历着什么可怕的事情,明显非常不安的小姐。 她心中不由得暗叹一声。 这是连她都要瞒着啊!这一个个都长大了啊! 想着,李嬷嬷上前抬手擦去清宁眼角那滴不自觉滑落的泪珠,帮她掖了掖被角,便缓缓地退了下去,不再多言一句。 玉容见此,不由得低下头紧紧的咬着自己的红唇。 (嬷嬷,对不起,没有小姐的允许奴婢真的不能告诉任何人。) 待李嬷嬷出去后,连忙用帕子帮自家小姐擦去嘴角溢出的血迹。 她看着自家小姐那苍白不安的脸色,心中满是无奈和忧虑。 只有她知道自家小姐为何才会如此。 玉容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她知道这件事对小姐打击一定很大,一时半会儿小姐怕是不会醒来,便坐于床榻边默默地守着她。 恰逢这时,只见一个下人急匆匆的跑过来。 “玉容姐,玉容姐!”。 玉容闻言,眉心微蹙,抬起头来,看着来人那紧张的模样,脸色不由得一变。 “何事如此慌张?” “小点声,莫要惊扰到小姐。” 玉容压低声音问道。 那下人喘着粗气,开口道, “方……方才……门,门房来说,……说……”。 她的话还没说完,只听院外传来一道那充满急切而又悲痛的声音, “人呢?宁儿!我的宁儿!”。 “快!快让老身进去!老身要看看我的外孙女儿!” 此时静心苑大门紧闭,门外传来一阵阵急切地敲门声,声音的主人正是清宁的外祖母。 只见那守门的小斯拦在门外,就是不让其进来。 玉容闻言脸色一变,连忙站起来跑了出去。 她看着眼前摇摇欲坠的老人,只见对方鬓角微霜,脸上挂着泪痕,看上去十分的憔悴。 “老夫人!您这是?” 玉容惊讶疑惑的问道,同时让身边的丫鬟快快去通知李嬷嬷。 她知道,此时太师府中也唯有李嬷嬷可以与眼前的贵人周旋一二了。 “老身要见见我的外孙女儿!快让老身进去!” 老夫人看着紧闭的大门,泪流满面的开口喊道。 玉容闻言,心中不由得慌了起来,她与容惜从小就呆在云城和神医谷,未曾来过这上京城一次,对于这些达官显贵她一个也不认识。 李嬷嬷还未到来,她也只能先小心的应付着, “老夫人,我家小姐正在休息,现在不方便待客,还请老夫人莫怪。” 玉容说着,还微微的朝谢老夫人行了一礼。 “你……” 谢老夫人闻言一愣,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玉容。 这丫鬟怕是不认识她。倒是个会护主的丫头,不错。 随即耐心的说道, “老身是你家小姐的外祖母!难道看自己的外孙女儿也不行吗?” “你家小姐怎么了?快,快带老身过去看看她。” 谢老夫人边说着,边看着玉容那慌张的模样,心中不由得一沉,她知道一定是清宁出事了,否则这丫头不会是这样的表情。 随即连忙催促着玉容带路。 玉容闻言,心中不由得更慌,一双玉手控制不住的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角。她看着眼前这位气度不凡的夫人,她一个小小的丫鬟又怎么敢与之对抗呢? 但此时她也唯有先服软,连忙说道, “老夫人,小姐没事,只是睡着了而已”。 她怕说的太多会暴露自家小姐的情况,便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谢老夫人闻言一愣,随即擦了擦自己那溢出的泪水,止住了哭声。 “睡着了?好好的怎么会睡着呢?不该啊?这都什么时辰了?”。 “老身要进去看看她!”。 说着便要往里面闯。 玉容闻言,连忙拦在谢老夫人的身前,开口劝阻道, “老夫人,您别这样!此时小姐需要休息,您这样闯进去怕会吵醒她。 “老夫人,此事……” 正当玉容招架不住的时候,只见李嬷嬷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老夫人,您来了啊!” “快,快放开谢老夫人,她是清宁小姐的外祖母,是咱们太师府的贵客!”。 李嬷嬷喘着粗气连忙说道。 玉容闻言,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赶忙放开谢老夫人。 “老夫人恕罪,奴婢鲁莽了。” 此时的谢老夫人哪有其他心思计较这些。 只见她紧紧的看着李嬷嬷,急切的问道, “可是清宁出什么事了?这孩子为何会在这个时辰睡着?快告诉老身,让老身看看她。” “老夫人快快屋里请!”。 李嬷嬷闻言,便连忙上前扶住谢老夫人,带着她走进了静心苑。 当谢老夫人看到躺在床榻上那脸色苍白,紧闭双眼的清宁时,只觉得心如刀绞。 “这……这是怎么回事?” 谢老夫人颤抖着声音问道。 她看着眼前这满目凄凉的景象,心中不由得悲痛万分。 一旁的李嬷嬷看着眼前的老夫人,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开口解释道, “老夫人有所不知,小姐这是……”。 “闭嘴!老身都看到了!” 李嬷嬷刚想解释什么,只见谢老夫人抬手打断了她的话。 她心中本就担忧清宁的安危,此时又见这满目刺眼的景象,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听李嬷嬷解释什么? “都是你们这群没用的奴才!好好地小姐伺候成这样?”。 她颤巍巍的走过去,坐在床边,伸手抓住清宁那冰凉无温度的手,只觉得自己心也跟着冷了起来。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你这是怎么了?” 老夫人眼中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她抬手用袖子擦了擦自己那溢出的泪水。 “怎么会这样?昨日回府你到底受了多大的创伤?怎么突然就病重了?” “都怪外祖母无能,没有第一时间抱着我们家的宁儿。” 老夫人哽咽的问道,她到现在都还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一旁的玉容闻言,心中不由得一紧,她抬手擦了擦自己眼角那不知不觉溢出的泪水。 被打断话的李嬷嬷也不气恼,她深知谢老夫人不是那蛮横无理之人。 随即再次开口解释道, “老夫人还请放宽心,小姐没事,只是刚刚突然晕倒了,现在刚吃了药丸好一些了,正躺在床上休息着呢!” 谢老夫人闻言,眼眶又不由得一红,连忙捂住自己的嘴,险些又哭了出来,心中不由得一痛。 她就知道,这孩子一定出事了! “晕倒了?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晕倒呢?” 她伸手摸着清宁那苍白的脸庞,眼中满是疼惜,眼泪止不住的滴落了下来。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早些年是你娘亲和祖母相继离世,如今好不容易谢府的门楣才好了点,正好你祖父也回来了,我们也都想着这几年能好好补偿你,你……” “却没想到你还是经历了这些本不应该你这个年纪该经历的事情。” 李嬷嬷闻言,也不由得眼眶一红。 “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 谢老夫人闻言轻轻的叹了口气。 “是啊!老身相信,这孩子一定会好起来的。” 李嬷嬷也跟着附和道。 二人相视一笑,眼中都泛着泪光。 玉容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不由得深深触动,她知道自家小姐定会无事的。 第177章 清宁的梦魔 而此时陷入沉睡之中的清宁,她的脑海之中不断地浮现一些片段。 先是闪现着刚刚在信封中所看到的内容,她的祖父也就是先太子的太傅亲自所述。 先太子被屠杀一事的背后,竟然牵扯到了她那尚未谋面的父亲和她如今已然仙逝的祖父。 先太子乃当今圣上的亲弟弟,当年只因为先太子学识才能远超当今圣上,而当今圣上也终于为了皇位对先太子起了杀心,祖父得知道消息之后想要告诉先太子,可是她那尚未谋面的父亲当时却被当今圣上挟持。 而先太子因着自己的好友遭到了当今圣上的威胁而被屠杀,唯有先太子唯一的子嗣和他的太子妃幸免于难。 而为了这江山和黎明百姓,先皇不得不传位给当今圣上。 祖父与她那尚未谋面的父亲也因此心里耿耿于怀。 当年太子被屠杀一事之后,祖父则被先皇亲自派去暗中调查先太子的死因,祖父为了先太子,为了大定的江山,拼尽全力才找到那些所谓的证据。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些所谓的证据竟然会是当今圣上故意泄露出去,那些证据反而成了她那尚未谋面的父亲的催命符。 可现在祖父身死道消,是否也与这件事有关,与当今圣上有关? 为什么?这一切为什么会这样? 清宁只觉得脑袋一阵阵的抽痛,她只觉得整个人陷入了一片混乱的黑暗之中。 她不明白为何祖父会将这件事隐瞒了这么多年。 难道就是因为愧疚吗?愧疚当年没有揭露真相,愧疚自己无能为力,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所教授的太子被屠杀,一步步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生死不知,亲眼看着他走向深渊? 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又不得不信。 因为那信上写着的确实是祖父的字迹,而那纸张也是祖父书房特有的纸张。 她知道,那信件是祖父特意留给她的,只因当年她出生时的异象和满月是青海大师曾亲自为她卜过一卦,卦象显示她乃凤命。 祖父曾对她说过,她命中注定不凡。 可是如今…… 清宁只觉得一阵胆战心惊,心中不由得有些慌乱了起来,她不知道这件事究竟该如何处理,她该如何面对那先太子的遗孤——曾与她战场现伴,如今的战王御玄澈。 不!她不能这样想,她不能因为这件事而怀疑自己那儒雅又温和的祖父。 这其中定有她想错的关节。 清宁只觉得头痛欲裂,她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呼之欲出,却又好像被什么东西死死的拦住了一般。 她想开口询问, 可是嘴巴张张合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想睁开眼睛看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她的眼皮重如千斤,任凭她怎么努力都无法睁开。 此时的她只能被迫的接受这一切。 她的脑海中忽然有个声音在不停的呼唤着她, 那声音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清宁只觉得头痛欲裂,她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头。 下一刻,她只觉得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拉扯着。 她脑海中的画面一转, 却发现自己此时却站在一个四周一片漆黑的石室之中, 石室中有一张石床,上面躺着一个面容苍白憔悴,身穿一袭素衣的清瘦如柴的男子。 他的气息微弱,似乎随时都会消散一般。 清宁看着那躺在石床上奄奄一息的男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和悲伤。 那男子的身上遍布着各种伤口,鲜血正从那些伤口中不断的流出,染红了他的衣裳,看上去触目惊心。 清宁只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揪着疼,她连忙走上前伸出手想要帮对方止血,可是当她的手刚碰到对方时,却发现这一切都是徒劳。 她心中不由得慌了起来,她看着对方那越来越白的脸色和那满地的鲜血,心中不由得害怕极了。 就在此时,她的耳边响起了那男子虚弱的声音。 “你知道我是谁?” 那人开口了,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清宁看着对方,只觉得有些熟悉,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她皱着眉头,看着对方,想开口询问对方是谁?可是嘴巴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正当她疑惑之时,却见对方伸出了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庞。 清宁只觉得脸颊处传来一阵温热之感,她想要后退,可是身体却像被钉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她只觉得心跳加速,脸上如火烧一般滚烫。 她想伸出手去抚摸面前让她觉得心疼的男子,却不想自己的指尖穿过了对方的身体,她惊呼一声,连忙收回了自己的手。 此时却发现自己脚下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一个无底洞,她身子一晃眼看着就要掉下去。 “啊!” 清宁惊呼一声,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 “小姐!” 守在一旁的玉容听到声音,连忙抬头看向清宁。 此时的清宁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冷汗,嘴唇哆嗦着。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别吓唬奴婢啊!” 玉容心中害怕,连忙用手在清宁的面前晃了晃。 “玉容?我这是怎么了?” 清宁有些茫然的看着玉容,又看了看四周,发现这里不是她祖父的书房。 “小姐,你先前在书房突然晕倒了,可吓死奴婢了。” 玉容看着清宁那苍白的脸色和那明显没有恢复过来的神态,心中不由得一叹。 她还没有告诉自家小姐她的外祖母刚刚来过了,可刚刚却因为悲伤过度晕倒了,如今还在客房休息了。 “对了小姐,你刚刚做了什么梦?奴婢看你一直都在说梦话。” 玉容转移话题道,她可不想再提那件事了。 “梦?”清宁呢喃一声,却发现自己脑海中的那些画面不见了。 她只记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可是具体是什么?她却记不起来了。 玉容见自家小姐满脸糊里糊涂的忘记,随即无奈的摇了摇头。 “小姐,梦终归是梦,忘了就忘了,小姐不要再去多想了?” 清宁听了玉容的话,愣住了一会儿,她抬手摸着自己的心口,心中暗道自思量着。 是啊!梦终归是梦。 可为什么我的心会有点疼呢? 清宁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整个人提不起半分力气。 罢了,想不起来就不想。 就在此时。 “小姐!您可算是醒了!“ 李嬷嬷端着汤药推门而入,看到清宁醒了,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清宁微微抬手示意玉容将那汤药接过来,而李嬷嬷则是走到床边扶着清宁起身靠在床头。 “小姐!先将这汤药喝了!这可是老奴亲自熬制的。” 听着李嬷嬷的话语, 玉容连忙将汤药端到清宁的面前,清宁微微皱眉,接过汤药一饮而尽。 苦涩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开来,清宁微微皱眉,抬手接过玉容递过来的蜜饯,慢慢含在嘴里这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小姐!您没事!” 玉容看着自家小姐那苍白的脸色,心中不由得担心起来。 清宁摇摇头,看着玉容开口道, “我没事!你先下去歇息!嬷嬷陪我待会儿就好了。” 玉容闻言,点点头,她知道她家小姐定是有话问李嬷嬷。 等玉容走后,清宁缓缓地看着李嬷嬷, “嬷嬷,扶我起来,我快生锈了呢!一会儿还要去陪祖父”。 此时李嬷嬷见状, “小姐!您怎么想要起来了!身子还没好利索呢?” 李嬷嬷嘴里说着,动作却是心口不一。 清宁看着这一幕,心里刚刚梦境中还残留的那点心悸不禁淡了几分。 她打开窗户看着外面那一片随风翻飞的素白,心中不由得有些茫然。 “嬷嬷!我没事!” 清宁微微摇摇头,看着李嬷嬷开口问道, “祖父倒下的那一天可有其他人前来寻过祖父?” 第178章 祖孙相见 李嬷嬷听到清宁的问题,脸色一愣,脸露出了几分犹豫之色,随即缓缓的摇了摇头。 清宁见状,心中不由得一沉,她知道李嬷嬷这是知道些什么却又不想说。 “嬷嬷!你若是不想说便不要说了,我不会逼你的。” 清宁看着李嬷嬷那犹豫不决的模样,心中也不由得有些心疼这个太师府服侍多年的老人。 李嬷嬷抬头看向清宁,见她眼神清澈并无任何不悦之色,这才开口道, “小姐!不是老奴不肯说,老奴是怕说出来小姐会乱想,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乱想?麻烦? 自从她出生开始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麻烦还少吗? 如今她已经没有心了,又何来乱想一 说。 “嬷嬷!你不说我也不会生气的,我自己会去查清的。” 清宁看着李嬷嬷那满脸愁容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有些好笑。 这嬷嬷平时最是严肃不过,如今这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还真是少见呢! 李嬷嬷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清宁,最后还是轻叹了口气, 罢了!自家小姐迟早要知道,她此时若是不说,就是欺主了。 “小姐!当日晚上除了谢老将军来过之外,在无旁人过来了。” 什么?外祖父? 清宁心中一紧,秀眉微蹙。 她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其中到底有何缘由? “嬷嬷!祖父见了外祖父后,可否见过其他人了!” 清宁看着李嬷嬷连忙追问道,她总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没有了,小姐!谢老将军走后老太师就自己一人呆在书房,也不允许沈管家贴身伺候。” “老奴和沈管家只能守在书房门口,待听到书房一点动静后,就立刻冲了进去,除了发现老太师留下的一封遗书,其他都没了。” “只是……”。 说到这里,李嬷嬷猛然停住了话语。 清宁看着李嬷嬷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有些着急。 “只是什么?嬷嬷!有什么话你直接说便是了,如今这屋内只有你我二人,旁人也不得而知。” 李嬷嬷看着清宁,心中不由得有些迟疑,最后还是开口道, “只是谢老将军和老太师一边品茶一边谈话的内容,让老奴觉得有些疑惑,有些不安。在谢老将军走时,老奴还特意追出去询问一二,只是谢老将军却推脱一番,并没有告诉老奴。” “随后不久,老太师便……”。 李嬷嬷说到这里声音不由得有些哽咽,接下来的话语她再也说不出口了,她眼角也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而此时的清宁娇躯一颤,她脸色苍白地看着李嬷嬷,美眸之中满是震惊和不解。 祖父的死,难道与外祖父有关? 这怎么可能?不,不会的……。 祖父说过,外祖父为人正直坦率,在朝中更是以忠义着称。 所以祖父的死定不会与外祖父有关。 “嬷嬷!此事切记不要告诉任何人,就算是玉容和沈管家都不可以。” 清宁看着李嬷嬷,语气严肃地嘱咐道。 如今她还没有找到真相,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李嬷嬷听到清宁的话,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连忙点点头,她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 “小姐!老奴明白!老奴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的。” “只是小姐!您可一定要小心啊!如今老太师已经去了,太师府也没有了往日的荣光,那些个心怀鬼胎之人定会对您有所不利。” “老奴知道您心善,可这人心险恶,您万万不可轻易相信他人之言。” 清宁看着李嬷嬷那有些佝偻的背影,听着她不停的嘱咐,心中不由得有些感动。 这李嬷嬷是祖母给她留下的老人,是亲眼看着她长大的,如她半个祖母一般。 “嬷嬷!我知道的,你放心好了。” 清宁微微摇摇头,她抬手轻轻拍着李嬷嬷的后背安慰着。 李嬷嬷还想说些什么。 恰逢这时,门口传来玉容的的询问声, “小姐,您的外祖母苏醒了?” 清宁闻言一愣,心中顿时疑惑不已, 外祖母?外祖母怎么会在太师府,她何时来的? 外祖母醒了?这又是怎么回事儿呢? 想到这里,她顿时有些焦急起来,她的心绪也顿时乱成一团,以至于忘记了去询问下李嬷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 只见清宁立马提着素色的裙摆朝门口处奔去,此时的她犹如刚断了奶的幼童,急切的想要见见自己的外祖母。 然而她刚奔跑到门口,却见玉容正领着 一位身着深蓝色锦衣的老妇人朝着清宁走了过来。 这位老妇人年约七十,满头白发梳理得整整齐齐,面容和蔼可亲。 那老妇人虽然年迈,但腰背挺直,气质从容高贵,眉宇间流露出一种威严。 她的脸色略显苍白,然而眼神却坚定有力,显然是历经风霜的人物。 看到这位老妇人,清宁娇躯一颤, 这便是她的外祖母吗? 清宁心中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心跳加速了。 激动的喊道, “外祖母!” 她渴望这份亲情,渴望这份温暖。 清宁这一声道出了她那连日奔波的疲惫和无助,道出了昨日她所受的委屈和悲痛。 她急切地想要扑向外祖母的怀抱,感受那份久违的温暖。 清宁迈着小碎步,有些忐忑地慢慢的走到了她外祖母的身边,深怕惊扰到她,深怕她的外祖母也会突然消失不见,不要她了。 谢老夫人听到清宁的喊声,立刻快步走上前。 她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清宁,眼中流露出慈爱的光芒。她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清宁的脸颊,那温柔的触感让清宁的眼角微微湿润。 谢老夫人的眼中也泛起一层水雾。 “孩子,你受苦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清宁心中的防线瞬间崩溃。她扑向外祖母的怀抱,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 谢老夫人亦是一把紧紧的拥住怀里她盼了许久的人儿。 这一刻,清宁的心中涌起一股强大的暖流,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地疯狂的流了下来。 这一刻,所她有的委屈、恐惧和孤独都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心中只有满满的安全感和温暖。 谢老夫人轻轻地拍打着清宁的背,如同哄着一个孩子般温柔。 “好孩子!外祖母的心肝宝贝!外祖母来晚了。” 清宁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外祖母,她心中有太多的话想说,可此时此刻她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第179章 谢老将军的自责 她只是一个劲儿的哭着,仿佛要将她心里这些日子的委屈和无助都发泄出来。 “好了!好了!孩子!咱们不哭了!” “孩子,你不要太过悲伤。你祖父虽然去了,但太师府还在,你也还有我们。平西大将军府就是你的家啊!” “你现在需要知道的是,从今往后,外祖母的宁儿不是一个人,有任何困难和问题,都可以来找外祖母的。” 老妇人不停地拍着清宁的后背安慰着,她知道,她心中明白,她这外孙女这些日子里经历了太多的变故,她需要宣泄心中的悲伤和痛苦。 良久,清宁才渐渐地平复了情绪。她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外祖母,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轻声问道: “外祖母,您怎么来了?” 老妇人看着清宁,语气有些激动和宠爱地说道, “傻孩子,太师府出了如此大的变故,外祖母怎么可能不来?你是我的外孙女,你的事我岂能不管。” “先前你不曾回府,帝王心难测,你祖父他们不得不小心,好在孩子你及时赶了回来,不然外祖母怕是要哭瞎了双眼,再也看不到我的宝贝外孙女了。” 谢老夫人说着,声音不自主的又带着哭腔。 “外祖母……” 清宁轻声喊着,眼中满是感激和依恋。 “外祖母,不怕!眼睛哭瞎了清宁也能再给它治好了。” 玉容和李嬷嬷看着温馨的场面,她们心里满是欣慰和感动。定是老太师在天有灵,在天之灵的庇佑,让他的孙女在失去庇护的时候,能够得到外祖家的关怀。 可她小姐突然这不着调的话语,瞬间让她们破防, “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只是为何她们的眼角泛起了水光。 真好!小姐终于回来了! 原本沉浸在自己悲伤之中的谢老夫人,也不禁被清宁逗得轻笑出声。 她伸出手宠溺的刮了刮清宁的鼻梁, “你这皮猴,真是讨打,外祖母的玩笑都敢开了。” 外祖母的话让清宁暖上心头。 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真心关心她的人。 但她也明白,如今的太师府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荣光,那些曾经攀附祖父的势力定会纷纷离去,甚至会有人心怀叵测,对她不利。 “外祖母,您放心,清宁没事,我会坚强起来的。” “好孩子,外祖母相信你,咱们的宁儿定是最棒的。” 谢老夫闻言,压下心里的疼痛,此时满眼都是欣慰和满足。 “走,跟外祖母一起去见见的你那没用的外祖父和你的不着调的舅舅。” 谢老夫人笑着拉着清宁的手就向外走去,仿佛已经忘记了她们此刻应该沉浸在亲人重逢的喜悦中。 清宁看着外祖母的背影,眼中满是感激和敬爱。 但她眼神中也闪过一丝惊讶。她没有想到,外祖父和舅舅竟然也在太师府。 此时她的内心出现了一丝犹豫,但很快就被她强制的压了下去。 不会的!她相信她的外祖父,更相信祖父对他的评价。 此时清宁的心中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她长这么大,还没有正式的见过她的这些亲人。 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期待。 而谢老将军和谢云骁,他们再次踏入这座曾经熟悉而今已变得陌生的府邸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凉。 谢老将军看着这只不过是一日的光景,这让人羡慕太师府就仿佛变成了人间疾苦之地, 昔日与他并肩作战、共同谋划朝政的挚友,如今已离他而去,只剩下这空荡荡的府邸和那些共同度过的风雨岁月,这些沉重的回忆如今却独属于他一人了。 他缓缓走进府中,仿佛还能听到昔日的欢声笑语,看到沈老太师那神采飞扬的面容。然而如今,一切都已成空。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哀伤,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而谢云骁看着眼前这一片素白的太师府,只觉得刺眼无比。 就算如此,此时的他目光不停的在府中各处仔细的寻找,寻找那抹他记忆中的小小身影。 当谢老将军来到沈老太师的灵堂,看见那黑漆漆的棺木,他的心猛地一沉,整个人顿时失去了魂魄一般,向后踉跄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瞬间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谢老将军看着那装有沈老太师尸身的棺木,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悔恨和自责。 他颤抖着伸手,抚摸着那冷酷无情的棺木, “老家伙,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呢?” 谢老将军哽咽着说道, “你说过要和我一起见证那一天的到来,你怎么就可以言而无信了呢?” “你这老家伙也太不地道了。” 谢老将军心中的悲痛如波涛般汹涌,他的心如同被撕裂了一般,痛彻心扉。 沈老太师的离世,对他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他失去了一个可以信赖的朋友和伙伴。 如果他前晚没有去找这老家伙,是不是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谢老将军痛苦的自责着,他的心如刀绞一般,痛不欲生。 责怪自己没有能力挽回一切。 责怪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啊! 谢老将军的眼泪不停的滑落在地上,打湿了他面前的那一片土地。 而当谢云骁踏入这凄凉的灵堂时,他第一时间的目光就到处搜寻那道让他此时担忧不已的身影,瞬间只见他皱起眉头,满是不解。 这个时辰了,清宁那丫头怎会不在此处守灵? 不过须臾之间,他便收拾好心情。 看着自己一向敬重的沈老太师那安静地躺在棺木中的身影,心中顿时痛苦万分。 他眼前一震,无法想象,这位曾经智勇双全、威震朝野的老太师,就这样离他们而去。 他紧紧咬着下唇,努力不让泪水滑落。 谢云骁缓步走到沈老太师的棺木旁,缓缓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老太师,沈伯父,您在天上一定要好好的,云骁定会谨记您的教诲,定会好好照顾清宁那丫头。” 随即他起身扶起瘫坐在地的谢老将军,眼中充满了担忧。 “父亲,莫要如此悲伤,莫要让清宁那丫头瞧见了。” 谢老将军闻言,抬起头看着谢云骁,眼中的泪水缓缓滑落。 “云骁,你说这老家伙怎么就这么去了呢?” 谢云骁看着谢老将军那满脸的悲伤,心中也忍不住的泛酸。 他知道父亲和沈老太师是过命的交情,共同经历过风风雨雨,如今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挚友离世,父亲心中的痛苦和自责可想而知。 谢云骁轻拍着谢老将军的背部,安抚着他那颗痛苦的心灵。 “父亲,我知道您很难过,我也知道你和沈老太师的交情深厚。” “可是如今,老太师已经去了,我们再难过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如今清宁回来了,我希望您能打起精神来,不要让她看到您这副样子。” 谢老将军闻言,抬头看着谢云骁,目光有些无神。 半晌之后,才缓缓的开口说道,“你说得对,我不能如此消沉下去。” “我要为了清宁那丫头,为了老太师的期望,好好的活下去。” 谢云骁看着谢老将军那坚定的眼神,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知道父亲是个重诺之人,既然他如此说了,就一定会做到。 第180章 谢家父子的争夺 在灵前的烛光下, 守在灵堂的容惜被这突然进来祭拜的两位贵人的举动惊呆了。 她瞪大了眼睛,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谢云骁缓步走到容惜的面前,轻声说道, “你这个婢女,不必如此慌张,我是谢云骁,你们小姐的舅舅,她人呢?” 容惜闻言,顿时松了口气, 原来,这就是小姐说过的平西大将军啊!想起来那位应该是小姐得外祖父谢老将军了。 她连忙磕头行礼,然后回答道, “见过谢老将军和平西大将军,小姐正在后院歇息。” “还请将军休息片刻,奴婢这就叫人去叫小姐。” 谢云骁闻言,点了点头。 然而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谢云骁看着灵堂内的蜡烛,心中不由得有些焦急。 他担心清宁那丫头会出事。 而谢老将军心中也是有些不耐烦,心中暗道, 清宁那丫头要是知道消息,怕是会第一时间赶来,可是如今等了这么久,却仍不见她的身影。 莫不是和她外祖母相谈忘了时辰? 正当他决定和谢云骁一起到后院亲自去看看时,远远的看到他那夫人正带着清宁那丫头朝灵堂而来。 他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心疼。 这孩子也是可怜,这么小就遭遇了这么多的不幸。 随着清宁的靠近, 他们看着清宁消瘦且脸色苍白的身影,那双红肿明显是哭过的双眸, 谢老将军和谢云骁的眼底闪过一抹心疼,他们迈步上前 “清宁丫头,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谢老将军看着清宁那憔悴的模样,心中一阵揪疼,他抬手轻轻的抚摸着清宁那瘦弱的脊背,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 “都怪外祖父无能,孩子,你受苦了。” 清宁还来不及行礼问安回答。 还不等谢谢老将军再跟清宁说两句话。 谢云骁便缓缓走上前去,轻轻搂住了清宁。 “清宁,我是舅舅,你还记得我吗?” 天知道,当他看到清宁的那一刹那,他愣住了。 那个昔日活泼可爱、机敏过人的小女孩,如今却变得如此憔悴和沉默。 她的脸色苍白,双眼无神,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仿佛她随时都会随风而去。 这让他不禁想起自己那最后一面都不曾见到的妹妹,心中不禁慌乱无比。 谢云骁低头看着怀里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他的心像是被什么撕扯着一般。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放在油锅里炸了一般,痛不欲生! 谢云骁垂下眼帘,掩去自己眸中那愤恨无比的情绪。 他抬手紧握成拳,强压下自己心中那想去撕碎那些杂碎的冲动。 紧紧搂着怀里自己的外甥女。 谢云骁深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心中的情绪。 他慢慢放开自己的外甥女,看着她那憔悴的模样,不禁柔声说道, “丫头,你莫要把自己累垮了!后面的事情还有很多需要你拿主意呢!” “舅舅一直在你后面,别怕!” 清宁看着自己舅舅这小心翼翼对待自己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涟漪。 清宁往后退了两步,朝着谢云骁行了一个标准的晚辈之礼, 她微微抿了抿唇,然后说道, “舅舅,清宁当然记得您,当初虽只有短暂的见面,但这血浓于水的亲人清宁怎敢相忘。” 谢云骁看着清宁那标准的礼仪,心中不由得有些欣慰。 他抬手虚扶,目光柔声道, “好了,自家人不必客气。” 谢老将军看着他们二人如此亲昵的模样,顿时心中有些吃味,随即一记白眼瞥了谢云骁一下。 他抬手轻拍了一下谢云骁的肩膀,然后说道, “臭小子,你说完了没,说完赶快让让,还在这霸占我的外孙女。” 谢云骁自是听懂了自己父亲言语中的不满,若是别的,他也就让了。 可他也好不容易才看见自己的外甥女,才见到自己妹妹留下的唯一血脉,他可不想这么早就让清宁离开自己的视线。 谢云骁上前抬手搂住清宁的肩膀,不动声色的把清宁往自己身边带了带,然后才尴尬开口说道, “父亲,您就莫打岔了,您看您这外孙女都憔悴成什么样了,当外公的也不知道好好心疼她。” 谢老将军闻言,瞪了谢云骁一眼,却也没说什么。 一旁的谢老夫人看着这祖孙三人的互动,嘴角微勾,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这一刻,清宁知道,自己是幸福的。 这一刻的她,是被人疼爱和呵护的。 这一刻的她,是有人站在自己身边的。 这一刻的她,是有人可以依靠的。 这一刻的她,是有人愿意为她遮风挡雨的。 …… 清宁看着自己的外祖和舅舅二人你来我往、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争锋相对、寸步不让的模样。 她的心暖暖的。 只见清宁缓缓跪下,伏地叩首,声音婉转的说道, “外祖父,舅舅,都是清宁的不是,这么多年以来,清宁没有承欢膝下,却让你们担心。清宁在此,给外祖父,舅舅磕头了。” 说完,清宁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此时的一旁的谢老夫人看到这一幕。顿时生气的看着那不省心父子二人。 “唉,我说你们两个,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你们看看你们都干了些什么?这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们怎么还让她给你们下跪磕头了?” 谢老夫人一边说着,一边作势欲扶起清宁。 清宁抬起头,看着谢老夫人,声音哽咽的说道, “外祖母,您别这样,清宁是自愿的。您和外祖父还有舅舅对清宁的好,清宁都记在心里。 这些年,你们一直都在找清宁,关心清宁,清宁都知道。 清宁虽没有见过母亲,也理应替母行孝道之礼。 如今清宁回来了,理应先给外祖父和舅舅磕头”。 谢老夫人看着清宁那真挚的看着自己的双眸,心头一暖。 她抬手拭去清宁眼角滑落的泪珠,嘴角微勾,声音柔和的说道, “你这孩子,真是的!你不用这么懂事。这一路以来,你受的苦,我们都看在眼里。你永远都是谢家的孩子,我们永远都是你的亲人。” 谢老夫人说着还瞪了一眼自己身旁的两个大男人。 谢老将军闻言,不禁老泪纵横。 他抬手抹了一把老泪,然后缓缓俯身扶起清宁。 他哽咽着说道, “孩子,你能有这份心,祖父这辈子也就知足了。” 谢云骁闻言不禁红了眼眶,他吸了吸鼻子,努力的不让自己掉泪。 谢云骁抬手从腰间取下一个荷包,然后递给清宁说道, “这是你母亲闺阁之中最喜欢的物件,你且收好了。” 正当他们要扶起清宁之际, 却听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朝灵堂而来。 第181章 封战王妃 “小姐,宫里来人了。” 原来是沈管家快步地跑了过来。他的声音带着些许急促。打破了灵堂内那难得的平静。 清宁闻声,不禁微微蹙眉。 她抬眼看着沈管家,眸中带着询问。 “宫里来人?来做什么?” 沈管家看了自家小姐一眼,随即垂下眼帘,低声说道, “小姐,宫里来人是来传旨的。” “传旨?” 清宁不禁有些疑惑。 她抬眼看向舅舅和外祖父,只见他们二人也是面色露疑惑之色。 谢老将军看着自家外孙女那担忧的模样,他抬手拍了拍清宁的手背以示安抚。 “丫头,莫怕,这时候皇上不会乱来的。” “小姐,你快些准备!” 这边沈管家催促的声音再次响起。 话落, 只见十数名内侍鱼贯而入他们的身后赫然跟着当今圣上的大皇子。 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宫女服饰的女子。 清宁微微眯了眯眼眸,心中不由得有些疑惑。 她下意识的看向舅舅和外祖父,只见他们二人也是一脸的茫然。 谢老将军和谢云骁对视了一眼,然后才行礼参见来人。 “微臣参见大皇子,不知大皇子驾到,有失远迎。 大皇子抬手虚扶,以示礼仪, 他微微一笑,温言开口, “谢老将军和平西大将军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有着自己祖父和舅舅打头阵,清宁终于知道来人是谁了? 如今她身为太师府如今唯一的主子,自是由她上前福身行礼,只听她的声音清冷的响起。 “臣女参见大皇子,大皇子千岁,不知大皇子前来,有何贵干?” 大皇子听着这清冷的声音,不禁挑了挑眉,看了清宁一眼。 随即目光落在清宁那双白皙纤细的手腕上。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大皇子抬手示意清宁免礼, “想来这位便是如今声名远播的老太师嫡孙女,沈清宁了?” 大皇子说话的语气有些轻佻,听的清宁直皱着秀眉,内心一阵恶寒。 随即他抬手一挥,身后的小宫女便端着一个盘子走了上前。 盘中放着一道圣旨和一块玉佩。 “本皇子今日前来是奉了皇上的旨意,特此来宣旨的” “清宁小姐还是快些接旨!” 大皇子的话音落下, 灵堂内的众人面色各异。 清宁看着那摆在眼前的圣旨,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她的心底悄然升起。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这才缓缓跪下。 清宁伏地叩首道, “臣女接旨。” 大皇子闻言,目光微闪,勾唇一笑。 头顶上方当即传来大皇子那漫不经心的传旨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师府嫡小姐沈清宁,温婉贤淑,德才兼备,今赐婚与战王御玄澈为正妃,怜沈老太师仙逝,生前所盼,待其及笄礼一过,便可商议大婚事宜。钦此!” 清宁看着这道圣旨,不禁有些怔愣。 她抬眼看向大皇子御晋轩,只见对方的嘴角勾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清宁垂下眼帘,眸中闪过一抹冷意。 好的很啊,御玄澈,你跟本小姐玩这招。 她抬手接过大皇子手中那明黄色的圣旨, 随手便递给了身后的沈管家。 然后才看向大皇子御晋轩说道, “臣女谢主隆恩。” 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的可怕。 这样的平静和镇定,不禁让在场所有人都有些意外。 大皇子面上也闪过一丝诧异, 毕竟如今整个上京城都在传她打了战王一记耳光,惹怒了战王。 他本以为这沈清宁会抗旨不尊的。 可如今看来,这沈清宁倒也是有几分骨气的。 大皇子心中这般想着,看着清宁的眼神不禁多了几分赞赏。 原本他主动来这太师府宣读圣旨,想看战王的笑话,如今却是看不成了。 想到这里,不禁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子。 “清宁小姐别忙着谢恩啊!来,这玉佩还请收好,这可是战王给清宁小姐的定情信物呢!” 那小宫女见状,连忙端着托盘走到清宁的面前。 她微抿着唇角,没有伸手去拿,一时间,场面有些僵持不下。 “怎么?清宁小姐不打算收下这玉佩吗?可是要抗旨不尊?” 谢云骁看着自家外甥女那受委屈的模样,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深吸一口气,抬手取过那枚玉佩塞进清宁的手中。 “拿着!如今你已经是战王妃了。” 清宁闻言,不禁攥紧了手中的玉佩。 掌心传来阵阵冰凉之意。 玉佩呈圆形,通体温润,触感极佳。 清宁仔细打量着玉佩,只见其上刻着一个“澈”字。 看着这个字,清宁的眉头不禁微微蹙起。 她很是不愿,也很是不解。她对御玄澈的了解,她也看不透他了。 御玄澈到底在搞什么鬼? 她抬眼看向灵堂内的外祖一家。 见他们也是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清宁不禁垂下眼帘。 如今她想拒绝也拒绝不了。 既然如此,那便只有……嫁了! 清宁的眸光微闪,再次朝大皇子行了一礼, “如今家中正办丧事,臣女不便远送,还望大皇子见谅。” 她的话音落下, 只见大皇子微微挑眉,心中不禁有些好奇。 随即抬手一挥, “既然如此,那本皇子便不强求了。” 言罢,他转身看向身边的御林军统领,沉声开口道, “回宫!” 随着大皇子的一声令下,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太师府。 直到看着那些人离开的背影,清宁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只觉得头有些疼。 她掏出那枚玉佩,只觉得心头沉闷的厉害。 耳边回荡着大皇子方才说的那些话,清宁只觉得气血翻涌。 她抬手猛地拍在身旁的柱子上,以此来发泄心中的不满。 谢云骁见状,眼中闪过一抹心疼,连忙想上前安慰自己外甥女。他想跟她说说御玄澈那臭小子。 谢老夫人却是急忙阻止了他,朝他使了个意味深长的眼色。 此时不是时候解释这些的时候。 谢云骁心有神会的点了点头。 谢老夫人上前抬手轻抚着清宁那苍白的面容,心中不禁有些叹气。 这孩子明明委屈至极,却还要顾全大局。 想到这里,她不禁抬手将清宁拥入怀中。 清宁靠在谢老夫人的怀中,听着对方那沉稳的心跳声,心中的躁动这才慢慢平复下来。 “祖母……我……。” 清宁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如今她已经答应了这门婚事,一切尘埃落定。 可她的内心却依旧有些惶恐和不安。 “傻孩子,如今你已经接旨了,你就已是战王妃了,莫要多想了。” “眼下办好你祖父的葬礼,才是重中之重,其他的等以后再说。” 谢老夫人语重心长的开口劝慰着。 清宁知道祖母说的是对的。 如今祖父的葬礼才是头等大事。 其他的……她可以暂时抛在脑后。 想到这里,她不禁抬手握紧了手中的玉佩。 玉佩入手冰凉,却不及她心头的半分凉意。 御玄澈,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清宁抬手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 她吸了吸鼻子, “祖母,我没事了,您放心!” “好孩子,有委屈记得跟祖母说。” 谢老夫人抬手轻轻的拍着清宁的后背,心中很是心疼。 “祖母,我想一个人陪祖父待一会儿。” 清宁抬头看向谢老夫人,声音有些嘶哑的说道。 “好,那祖母就把他们都带走,不让他们打搅到你。” 感受着身上那久违的温暖,清宁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她抬手回抱住谢老夫人,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 “祖母,谢谢您。” “傻孩子,你是我的亲孙女,说什么谢谢啊!” 谢老夫人抬手轻轻的拍着清宁的后背,像是在哄孩子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清宁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谢老夫人的怀抱。 她站在原地,目送着外祖母他们离开。 这才转身朝灵堂走去。 第182章 太子苏醒 与此同时,在那巍峨严肃的皇宫内院,御书房中。 皇上正与战王坐于一副棋盘前,两人手持棋子,正对弈着一盘棋局。 皇上看着正襟危坐的御玄澈目光微闪,脸上露出一丝不悦的神色,他手指轻敲着棋盘,声音有些低沉,状似非常关心。 “澈儿,你看看你大清早的过来扰朕清梦,就为了让朕给你与那太师府的嫡小姐赐婚,朕不同意,你还拿功名来要挟于朕,那沈清宁就这么好?” 御玄澈闻言,不禁微微挑眉,眸中闪过一抹轻蔑,但很快就被他遮掩过去。 他抬眸看向皇上,不禁勾唇一笑。 随即抬手落子,声音很是笃定, “皇伯父,澈儿昨日去了吊唁了太师,一眼便看上了她,还望皇伯父成全。” 他的话音落下,只见对面那龙椅上坐着的皇上,眉头不禁一挑,脸上露出一丝诧异的神色。 皇上手中的棋子不禁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澈儿,你可知朕当初力排众议,让你成为这战王,是为了什么?” “朕是让你像你父王那样成为这大定的守护神,保家卫国,而不是让你成天儿女情长的。” 话落,皇上不禁眯起眼睛,目光如炬的看着御玄澈。 面对皇上的审视,御玄澈微微垂下眼帘,视线看向棋盘,眼底的黑暴般的恨意却快要压制不住。 御玄澈捏着棋子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紧,指关节微微泛白,他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他还敢提他的父王。 他的父王曾贵为太子,曾是你的亲弟弟,你却为了皇位杀了他。 你如今还敢大言不惭的提他,你也配? 见御玄澈不说话,看着御玄澈那平静的神色,不禁有些好奇。 皇上状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他放下手中的棋子,语重心长的开口道, “你倒说说看,那沈清宁究竟哪里好?竟然让你如此着迷?” 他想不通,这沈清宁不过是个刚刚回京城的黄毛丫头,要说才情,他还没听说这姑娘有什么过人的地方;要说相貌,京城的美人儿他见过不少,比那沈清宁美的女子大有人在。 他实在是想不出这御玄澈看上她哪一点了? 御玄澈的目光微闪,声音也变得有些冷凝, “皇伯父,澈儿明白你的用意,也自然知晓自己的职责所在” “只是澈儿身为大定子民,也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了,况且老太师也曾是父王之师,如今他已仙逝,沈清宁乃是他的嫡孙女,知书达理,温婉贤淑,她正好是儿臣心中所求。” 御玄澈的话音落下,只见对面那龙椅上坐着的皇上,不禁眯起眼睛,端起手边的茶盏浅抿了一口。 目光在御玄澈的脸上转了一圈,只觉得这孩子今日有些不对劲。 但又想到他如今羽翼已丰,又有先帝给的人脉在背后撑腰,不禁眸色微沉。 “也罢!既然圣旨已下,她也已经接旨了,那便好好准备准备。” 皇上沉声开口道,随即挥了挥手,显然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御玄澈闻言,不禁攥紧了手中的棋子。 他抬眼看向那满脸威严的皇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澈儿领旨,多谢皇伯父。” 正在这时, 曹公公从御书房外急步而来, 他一进来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皇上,大喜啊!” 曹公公的这一嚎嗓子,顿时打破御书房沉闷的气氛。 话音落下,只见那龙椅上的皇上不禁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御玄澈也抬眸看向曹公公,眉宇间闪过一抹疑惑。 “哦!喜从何来呀?” 皇上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一挥衣袖让曹公公平身。 曹公公激动地应了一声,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随后抬头看向皇上,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意。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了。” “今日天刚刚泛白,温丞相就带着那神医谷的大长老进了太子的紫宸殿,刚刚太子身边的人来报,太子苏醒了。” 曹公公的话音落下,只见御书房中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片刻之后, 御书房中响起皇上激动地声音。 “苏醒了?当真苏醒了?” “快,快去告诉皇后一声。” 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曹公公,脸上的喜色怎么也掩饰不住。 曹公公连连点头,激动地开口道, “当真,当真苏醒了,皇上莫急,奴才刚刚已经差人去凤仪宫传话去了,想来皇后娘娘已经往太子的寝殿去了。” 御玄澈听了皇上和曹公公的对话,脸上并无多余的神色,当即起身朝皇上一拜, “澈儿恭喜皇伯父,如今太子苏醒过来,皇伯父也不必日夜忧心了。” “这温丞相不愧是百官之首,连神医谷的大长老都能请动,当真了不起啊!” “皇伯父之前还宣澈儿进宫询问神医谷众人去向,却不想您的丞相已然悄悄的替您解了忧愁。” “皇伯父可要好生嘉奖一番才是!” 随即他又转身看向曹公公, “曹公公此次也功不可没,不知这温丞相此时可有在御书房外等着回话。” 曹公公闻言,不禁一愣,连忙应道, “咱家可不敢居功,这全是皇上洪福齐天,还有神医谷大长老的神通广大。” “那温丞相已经在御书房外候着了,等着皇上召见。” 曹公公说完,抬头看着皇上,等待皇上的示下。 皇上听着御玄澈的话语,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宣他进来!” “是,奴才遵旨。” 曹公公应了一声,连忙转身出去传人。 随即皇上又满脸欣慰的看着御玄澈, “澈儿,真是长大了,懂得替皇伯父分忧了。” 御玄澈微微垂下眼帘,掩去眼底那不明的情绪, “都是皇伯父教导有方,澈儿也有些话想问丞相一番。” “皇伯父可知,就在前不久,大理寺卿林云帆跑到澈儿的战王府闹了一通,非要问澈儿是否跟太子遇刺一案是否有关联,闹的澈儿是一个头昏脑胀的,还多亏皇伯父那天宣澈儿进宫才解了澈儿的燃眉之急。” “之后,澈儿才知道,原来是温丞相三番五次的在早朝之上,怀疑澈儿与太子遇刺一事有所关系,澈儿给皇伯父添烦忧了。澈儿有罪。” 御玄澈说完,便一脸正色的看着皇上。 只见皇上的脸色微变有些难看,不禁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御玄澈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深意。 “澈儿这是说的哪里话,你乃是朕的亲侄儿,林云帆那个不识好歹的,竟敢闹了你的战王府。” “等会朕见了温丞相,定要好好说说他, 皇上满脸不悦的开口道,随即看着御玄澈,脸上露出一丝歉意。 “澈儿,此事皇伯父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如此,便有劳皇伯父了。” 御玄澈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浅笑。 这时,只听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一个身着官服的身影快步而来。 来人正是当朝丞相,温居正。 只见他满脸喜色的进了御书房,一进来便跪倒在地, “臣参见皇上。” “温丞相请起。” 皇上看着温子然一脸喜色,心中也跟着舒坦了不少。 随即抬手示意他平身。 温丞相谢恩之后,起了身抬头看向皇上,脸上露出一丝激动地笑意。 “皇上,臣幸不辱命,那神医谷的大长老替太子诊治,如今太子也已经苏醒了。” “当真是苍天有眼啊!” “温丞相此番功不可没啊!” 皇上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忍不住开口赞叹道。 御玄澈看着眼前的君臣二人你来我往的客气夸赞,他那清冷的眼色不禁多了些暗色。 第183章 御玄澈质问温丞相 “温丞相……”。 御玄澈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在这充满恭维的气氛中显得有些突兀。 温丞相闻声,转头看向御玄澈,眼神微微眯起,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不知战王唤臣有何事?” “本王听说,你找来了神医谷的大长老替太子诊治。” \"不巧的事,本王也知道一件事,这神医谷的大长老貌似几年前在支援边境时失踪了,听说如今神医谷还在到处寻找他,不知温丞相是在哪寻得他的?\" “可否请温丞相替本王解惑一二啊?” 御玄澈的话语直诛温丞相的心脏。吓的他满脸的喜色顿时皆无,他的身躯竟然有些在颤抖。 温丞相快速的抬头望了皇上一眼,见皇上脸色如常,随即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惊骇。 战王到底想干嘛? 是打算重提李云一事吗? 御玄澈把温丞相的一切动作看在眼里,心地满是不屑。 也不再等温丞相做出回应,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指望他回答过。 “哦,对了,本王还听说前几日的早朝之上,丞相三番五次地怀疑本王与太子遇刺一案有所关联,此事是何缘由啊?\" 随着最后一句话的落下。御玄澈脸色阴沉骤然间变得的可怕,身上更是释放出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 整个大殿之上的众人皆在这一刻感觉如坠冰窟,浑身上下被一股冰冷之意包裹。 “本王想知道温丞相何意啊?” 御玄澈看着温丞相,步步紧逼,声音冰冷至极。 “难道在温丞相眼里,庆功宴上刺杀太子,便一定与本王有关吗?” 此言一出,温丞相只觉得御玄澈那冰冷的声音仿佛直刺他的心扉,让他忍不住浑身颤抖。 他立刻匍匐在地说道, “战王息怒!” “是臣嘴贱!” “臣该死!” 而此时御玄澈就好像没听到,也没看到温丞相那些告错的言辞与动作。 他只是冷笑一声,周身的杀意不但未曾减少,反而更加浓烈。 “温丞相这是干嘛?是觉得本王会因为太子一事而迁怒于你吗?” “看来温丞相这是觉得本王连这一点气量都没有了。” “庆功宴上刺杀太子,这乃是大忌!” “无论是谁,只要参与此事,绝不姑息!” “而温丞相你却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污蔑本王,是看本王不顺眼想教训本王一番,还是想要本王的性命啊?” 御玄澈冷冷的看着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的温丞相,那冰冷的声音好似一把利刃直指温丞相的心口。 “臣不敢!” 御玄澈那清冷而带着杀意的言语,让温丞相身形一颤,冷汗直流。 他立刻磕头求饶, “皇上,战王,臣绝无此意!臣对天发誓!” “臣只是担忧皇族血脉,一时口无遮拦,还请战王恕罪!” 温丞相头埋在地上,声音带着几丝颤音,显然是害怕极了。 “哦?一时口无遮拦?” 御玄澈闻言,却是冷笑一声,脸色也更加阴沉可怕。 “本王看未必!” “怕是在温丞相眼里,本王就是那种贪生怕死、残害皇族血脉之人了”。 只见他缓步走到了温丞相的面前,低头看着他,声音冷得几乎能将人冻结, “本王今日倒是要看看,往后谁敢再污蔑本王!” 言罢,御玄澈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温丞相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这一举动惊呆了御书房的那些太监宫女,他们何时见过战王如此发怒。 同时也震惊住了皇上。 “放肆,澈儿,你这是干嘛?快放开丞相!” 皇上的声音有些暴怒,这战王敢在他的御书房,敢在他的面前就如此对待他的臣子,让他这个皇上的颜面尽失。 想着,脸上的神色陡然暗了下来,难看至极。 “丞相只不过是说了几句错话,何必要如此对待他。” “几句错话?” 御玄澈冷笑一声, “皇伯父可知道,他这是要置本王于死地!” 御玄澈盯着皇上的眼睛,声音冰冷。 “本王今日若不杀鸡儆猴,往后谁都敢污蔑本王!” 他御玄澈不是傻子,温丞相三番五次的质疑他与太子遇刺一案有关,这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而能让温丞相有此举动的,除了皇上,他实在想不到第二人。 “澈儿,你……” 皇上被御玄澈那清冷的目光看得心惊,再看向地上被御玄澈提在手中的温丞相,心中不由一阵恼怒。 这战王是真的不懂事! 他这是在自己的御书房,以下犯上当着他的面要杀他的臣子。 如此大逆不道,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皇上了! “放肆!放肆!” 皇上抬手猛地一拍御案,脸色铁青的怒斥道。 “来人!快把战王给朕拉开!” 一旁的侍卫闻言,立刻冲了上去。 御玄澈看着冲上来的侍卫,脸色冰冷,周身释放的杀意更甚。 侍卫们被这冰冷杀意笼罩,皆都止步不前。 而温丞相更是脸色苍白如纸,他颤巍巍的看着御玄澈,急忙为自己辩解。 “战王,臣真的没有这个意思。” “皇上!臣冤枉啊!” “臣没有心存这样的想法。” “臣对皇上忠心耿耿啊!” “皇上明鉴啊!” 此时温丞相的心中不禁万分后悔,自己怎么就惹上了御玄澈这个煞神呢? 如今可好,不仅没能如愿以偿地置御玄澈于死地,反而让皇上在战王面前跌了面子,最后还惹上了这么一个煞星。 他越想越害怕,只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怎么就这么不长眼呢? “没有这个意思?” 御玄澈眼眸微眯, “可本王却觉得你有!” 听着温丞相的求饶声,皇上脸上露出一丝厌烦。他看着温丞相的眼神也多了几分不悦。 这温丞相虽有才干,但心机太重,又贪得无厌。这些年来仗着自己的权势做了不少贪赃枉法之事。如今这等小事都做不好了,当真无用至极! 看着那些不敢上前的侍卫,皇上心中的怒火简直达到了极点。 他脸色阴沉的可怕。 御书房的太监宫女,包括曹公公,都匍匐在地,恨不得堵上自己的耳朵。 “澈儿,丞相已经认错,此事就到此为止。” “难道朕的话在你这不管用了?还是你真如丞相所质疑那般,存了大逆不道之心,想造反?” 严厉敲打的话语落下, 皇上便紧紧盯着御玄澈。 只要御玄澈有任何异动,他立马就会喊人拿下他。 “皇伯父这话错了。” “本王从未有过造反之心!” “但若有人欲要置本王于死地,本王必先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御玄澈闻言,却是冷笑一声,他盯着皇上的眼睛,清冷的声音响彻整个御书房。 “你是皇亲国戚,是朕的亲侄儿,可丞相也是朝廷重臣,是朕的左膀右臂。” “你今日如此折辱丞相,让朕今后如何重用他?又让朝廷诸臣如何看他?” “你是想帮朕,还是想害朕?” “既然没有,就放了丞相!” “朕自会罚他,给澈儿一个交代。” 皇上看着御玄澈这桀骜不驯的样子,心中更是恼怒,脸色阴沉难看。 战王当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御玄澈听着皇上的话,脸色微变。他看着皇上那严厉的眼神,心中不禁冷笑。 这皇伯父果真还是一如既往的虚伪! 表面上说得如此好听,可实际上呢? 还不是只顾自己的利益和颜面。 第184章 彻查凌玉儿 “罢了,既然皇伯父开口了,本王自当遵从,若有下次,本王便一刀宰了你。” 御玄澈说罢,松开了手。 任由温丞相瘫软在地。 温丞相面色苍白,冷汗直流。 他抬头看着御玄澈,眼中满是惊惧,立刻往后爬了几步,生怕御玄澈再对他动手。 皇上看着温丞相这副胆小如鼠的模样,心中也极为不悦。他冷冷地瞥了温丞相一眼,眼中满是警告。 就连御玄澈看着温丞相这副怂样,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再次抬步朝温丞相走去。而温丞相看着战王这一动作顿时吓得连忙叩首, “战王饶命,战王饶命,臣愿罚……”。 御玄澈看着面前如此的恐惧的丞相, 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 “呵呵……”。 温丞相听着这笑声,顿时羞愧难当,恨不得有个老鼠洞给他钻进去才好! “丞相以为,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了?” 御玄澈那冰冷的声音再次穿透温丞相的耳膜,让他浑身一颤。 “臣……” “闭嘴!” 温丞相正欲开口,却被御玄澈厉声打断。 御玄澈盯着温丞相的眼睛,声音冰冷。 “本王不管你是真不知情,还是被人利用,亦或者是故意试探本王。” “总之,此事本王暂且记下了。” “但若本王再发现你对本王有任何不利的举动,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御玄澈说罢,转身看向皇上,脸色淡淡的拱了拱手, “皇伯父,澈儿就先退下了。” “哦,对了!” “澈儿就在战王府等着皇伯父给澈儿一个交代喽。” 御玄澈也不等皇上回应,转身便抬步往外走去。 看着御玄澈那清冷的背影,皇上脸色铁青的握紧拳头。 他心中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下令让人把御玄澈拿下,可最后还是忍住了。 曹公公看着御玄澈的背影,忍不住抹了一把冷汗。 战王这是在威胁皇上啊! 而且,看这样子,战王是真的敢对丞相下杀手! 曹公公心中忍不住为温丞相默哀。却也有些幸灾乐祸。 谁让这丞相平日里仗着皇上的宠信,作威作福惯了,如今落到这步田地也是他自作自受。 此时温丞相也回过神来,他低垂着眼眸,眼中闪过一抹狠戾。 御玄澈,别以为你如今成了战王,本丞相就拿你没办法了。 咱们走着瞧! 随之他又想起御玄澈刚刚给的警告,顿时他脸色苍白如纸,额头布满豆大的汗珠。 他抬头看着皇上,眼中满是惶恐。 “皇上……” “臣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臣对皇上忠心耿耿啊!” “臣愿受任何惩罚。” 温丞相说着,爬到皇上面前,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 皇上听着温丞相的辩解,脸色却越发的难看。 “此事就到此为止了。” “丞相先回去!” 皇上说罢,挥了挥手。起身往御书房外走去。 在经过温丞相身边时却停下了龙步, 温丞相的头顶传来皇上严厉而又愤怒的声音, “ 从今日起,你便在家中闭门思过,无朕的命令,不得出府半步!” 皇上说罢,在温丞相惶恐不安的眼神中,拂袖离去。 而温丞相却是满脸惶恐地看着皇上那渐行渐远的背影,他满脸不甘与愤恨。 即使是这样,他也不敢起身, “臣……臣定当牢记皇上的教诲,恪尽职守,绝无二心!” 曹公公看着温丞相那惨白的脸色,忍不住撇了撇嘴。 谁让你不长眼得罪了战王呢? 如今倒好,被禁足了。 随之他又忍不住轻叹一声,却也无可奈何。 这战王什么都好,就是太过高冷,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御书房内,终于是恢复了安静。 温丞相这才松了一口气,瘫软在地,浑身虚脱。 今日之事,差点让他掉了脑袋。 好险! 出了御书房的战王御玄澈,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 刚刚在御书房,他差点再次没控制住自己。 本王到底是怎么了?怎会如此嗜血,如此暴躁? 想着,他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 看来,有人按捺不住了呢! 他刚回到府中, “王爷。”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御玄澈转头看去,正是跟随自己的龙卫龙一。 “事情查得如何?” 御玄澈负手而立,看着龙一淡淡地问道。 “回王爷的话。” “属下查到了些许蛛丝马迹。” 龙一说着,递给御玄澈一卷密函。 御玄澈接过密函,打开一看,脸色顿时阴沉得可怕,眼中也泛起了层层的杀意。 原来是她! 他的脸色越来越冷,眼中闪过一抹嗜血的冷笑。 既然你想死,本王就成全你! “去将慕容枫叫来。” 冷冽的声音响起,龙一应声缓缓退下。 此时书房内,就只剩下御玄澈一人。 他靠在椅背上,闭目沉思。 看来,得找个机会去神医谷一趟了。 有些事情,也该办一办了。 不久后, 慕容枫一副骚包的样子摇着折扇悠闲的走来。 “王爷,你一回府就这么着急的找本公子,到底是何事啊?莫不是对本公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御玄澈听着慕容枫嬉皮笑脸的话语, 看着慕容枫那欠揍的模样,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慕容枫看着御玄澈那阴沉的面容,心中一凛,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随即又撇了撇嘴。 这王爷今日是怎么了? 怎么感觉比那冷面阎王还可怕? 他立刻收起那往日散漫的痞子状态,低头拱手行礼。 “属下参见王爷。” “起来!” 御玄澈此时的声音有些深沉。 “给本王查。” “去!此事需要秘密进行。” 他说着,便把密函往前一递。 慕容枫接过密函一看,顿时脸色一变。 “王爷,这可是……。” “此事本王自有分寸。” “你只需按照密函上的内容去办即可。” “查什么?” 慕容枫收起折扇,正色问道。 “凌玉儿。” 御玄澈冷声说道。 “明白了。” 慕容枫应了一声,立刻转身离去。 他倒要看看,这凌玉儿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此时御玄澈看着慕容枫那消失的背影,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凌厉的光芒。 他心中隐隐有种不安预感,却又说不上来是为何。 这背后定是发生了什么? 此事,定要尽快查明! 慕容枫办事能力他是信得过的,想来不出几日便会有结果。 凌玉儿?她唯一的机会…… 想到这里, 他突然抬起手抚摸自己的脖颈,总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 而此时凌玉儿却浑然不知,她已经被人盯上了。 她正在府中想着战王御玄澈来求她的场景。 第185章 温丞相欲请杀手 温丞相休整片刻后,才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他的膝盖剧痛,却也只能咬牙忍住,一步步走出御书房。 走在长长的宫道上,温丞相心中五味杂陈。他抬头看着那高高的宫墙,心中不禁感叹,这皇宫之中,果真是个吃人的地方。 御玄澈,你如此羞辱老夫,此仇不共戴天! 温丞相心中愤怒不已,眼中闪过一抹狠戾。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出了宫门,他便径直上了马车往他的府邸而去。 此时已经过了正午时分, 马车缓缓行驶在繁华的街道上,车窗外人流涌动,叫卖声此起彼伏。 温丞相靠在马车内,闭目沉思。 突然街道上传来的阵阵的议论声惊醒了陷入自己思绪的温丞相。 “是啊,刚刚我可是亲耳听到那圣旨的,这太师府的孙小姐一回来就被封为战王妃,那可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可真是让人羡慕嫉妒啊!” “切,你还羡慕,让你一回来就家破人亡,然后在亲人的丧礼之上给你赐婚,你愿意吗?” “这……这确实有些残忍了。” “可不是嘛!” 两个妇人忍不住撇了撇嘴,她们都是市井之民,没什么文化,也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来。只是她们都认为这圣旨有些不近人情。 温丞相听到那圣和太师傅府孙小姐时,心中一惊,立刻坐直了身子。 撩起车帘子,看向外面。 此时街道上人来人往,不少行人正聚在一起议论着什么 温丞相皱眉听着那些议论声,脸色越发难看。 他心中愤怒不已,眼神冰冷。 这几日只顾太子和大长老的事情了,没想到短短半日竟然发生了如此重大的事件。 随即他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只听他冷哼一声, “哼,战王,本相现在动不了你,还动不了那小小的女子吗?” 他抬手敲了敲马车的内壁,声音微沉。 “去清风楼。” 马车内陷入一片沉寂。 半晌后,马车缓缓停在了清风楼前。 清风楼内, 老鸨看着温丞相走了进来,立刻堆起笑容迎了上去。 “哟,这不是丞相大人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温丞相没有理会老鸨那殷勤的笑脸,他抬步往楼上走去。 老鸨看着温丞相那冷漠的背影,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来。 她撇了撇嘴,忍不住腹诽。 这丞相是不是仗着自己位高权重,就瞧不起人了? 真是狗眼看人低! 老鸨心中不满,却也只能忍住。毕竟这丞相可不是她能得罪得起的。 温丞相来到三楼包间,推开门便走了进去。 包间内已经坐着一个身着黑子的男子,他正低头品茶,似乎没有注意到温丞相的到来。 温丞相也不在意,直接走到男子对面坐了下来。 “你就是无影楼的楼主?我这有一桩生意,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 温丞相开门见山,直接说明了来意。 男子抬头看了温丞相一眼,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却也什么都没问,只是放下手中的茶杯。 “说说看,是什么生意?” 男子淡淡地问道,语气中没有一丝的情绪。 温丞相却也不在意,他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推向黑影。 “我要你帮我除掉一个人。” 男子低头看了一眼温丞相推过来的银票,突然低声轻蔑的笑了几声。 “呵呵……,温丞相不会就拿这一千两的银票来请我无影楼的人出手?也未免太小看无影楼了。若是银两不够,就请温丞相下次再来。” 男子收起脸上的笑容,眼神冰冷地看着温丞相,起身欲走。 温丞相却是抬手拦住了男子,他看着男子那冰冷的脸庞,心中一沉。 对方竟然能一口叫出他的身份,当真不简单。 听着男子轻蔑的笑声又不禁让他想起之前在宫中所受的侮辱。 他的双手青筋暴起,眼神阴翳。 “慢着,阁下莫要误会,这只是定金而已,事成之后,本相还会给你十倍的报酬。阁下既然能叫出本相的身份,当知本相定会信守承诺。” 男子看着温丞相那狠戾的眼神,眼中闪过一抹玩味。 “温丞相想杀之人想必非同小可,这可不是儿戏。” 男子语气依旧淡淡,仿佛在说着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 温丞相看着男子眼中闪过那一抹不屑,心中愤怒不已。 他堂堂丞相,何时受过这等屈辱? 他心中已经打定主意,只要男子接下这单生意,等他日得势,定要血洗无影楼! 此时温丞相却也知道,眼前这男子已经动了心。 他压下心中的愤怒,正色道。 “我要你杀乃是已故老太师的嫡孙女,此女刚被战王赐婚。现在她无权无势,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温丞相的话语一出,男子眼底骤然一缩,手里刚刚端起的茶杯瞬间脱手,砸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他看着温丞相,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这温丞相想要所杀之人竟然是主子的未来王妃,这要是让主子知道了,他就算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男子强压下心中的杀意,语气却更加冰冷。 “此事我需考虑一二,才能给温丞相答复。” 温丞相看着男子那忌惮的神色,却是冷笑一声。 “阁下未免太过激动了,本相不过是请你杀个人而已,阁下反应这么大作甚?怎么?堂堂无影楼的楼主竟怕了那战王不成?” 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他冷冷地看着温丞相,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温丞相话里话外是想拿战王来压我?难道温丞相忘了,这天下姓什么?” 男子说着,抬手指了指窗外。 “只要这天下还是姓御的,那战王就不是谁可以轻易得罪的。我无影楼自然也忌惮他。” “难不成温丞相心里已经存了那大逆不道的心思,所以无所畏惧了。” 此事我会给你一个答复,现在请温丞相离开。” 温丞相听到男子的话,脸色一变。 他没想到男子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看着男子那冷漠的眼神,心中一沉。 此事事关重大,若是传出去,他就算是有十条命也不够赔的。 温丞相压下心中的惊疑,故作镇定地冷笑一声。 “呵呵,阁下真是会开玩笑,本相身为国之栋梁,又怎么会做出那种大逆不道之事。” “本相在此就不打扰阁下了,静候佳音。”。 温丞相说完便起身甩袖离开,走时还不忘将桌上的银票带上。 男子看着温丞相那离去的背影,眼中杀意闪烁。 他抬手敲了敲桌面,立刻有暗卫从暗处走了出来。 “去查一下那个温丞相最近跟什么人接触过,还有太师府的沈小姐最近的行踪。” 男子吩咐道,眼神中闪过一抹凌厉。 不管是谁,敢打主子的主意,那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清风楼外, 温丞相站在马车前,脸色阴郁。 他回头看了一眼清风楼,眼神中闪过一抹狠戾。 无影楼么? 很好! 他倒要看看这无影楼究竟能嘴硬到几时! 马车缓缓驶离清风楼,消失在了街角。 同一时间,清风楼那黑衣男子也闪身消失于屋内。 他便是无影楼显于人前的楼主—莫离 第186章 温丞相的嫡子 此时丞相府中,温倾城自打她的父亲带了大长老进宫,就一直在府中翘首以盼。 “小姐,……相爷回来了……只”。 红玉急匆匆的跑到她家小姐面前,喘着粗气说着。但她的言语还没有说完,温倾城便起身抓起裙摆往外迫不及待的走去了。 待红玉反应过来,温倾城已经走了几丈开外了。 红玉顿时瞪大眼睛: 她家小姐什么时候行动如此快了? 但又想到自己刚刚好像话还没说完,她便也来不及多想,再次小跑起来,紧追温倾城。 “小姐,你慢点走……等等奴婢,等等夫人看见了,又该说小姐失了贵女的风范。” 直到路过丞相府的后花园,红玉的叫唤声,也没有让自家小姐停住脚步,却引来了府上的二小姐—温苒。 温苒看着温倾城那焦急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不屑的撇了撇嘴。 “咦?大姐姐这是怎么了?火烧眉毛了?” “慌慌张张的,一点往日她那嫡女的样子都没有。” 温苒站在红玉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红玉看着自家小姐那渐渐远去的倩影,急的在原地直跺脚。 但也无可奈何,毕竟她也只是个丫鬟,总不能绕过二小姐就直直的追她家小姐去。 “给二小姐请安,奴婢还要去伺候小姐,就先告退了了。” 红玉欠着身子行着礼。她心里实在是着急万分,刚要起身绕过温苒,继续去追温倾城,只听温苒娇怒的声音响起, “站住!本小姐让你起来了吗?” 温苒却一把抓住了红玉的手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红玉,你可知罪?” 红玉看着温苒那盛气凌人的模样,又低头看了一眼被她抓着的手腕,顿时急了。 “二小姐,你快放开奴婢的手,奴婢还要去追我家小姐。” 红玉说着,不着痕迹的想要挣脱甩掉温苒的手,但温苒却死死的抓着她,没有半点要松开的意思。 “怎么,着大姐姐平时拿她的嫡女身份压本小姐,你一个小小的贱婢也敢无视本小姐,真是好大的狗胆,你可知道,你这是大不敬之罪!” 温苒说着,狠狠的甩了红玉一个耳光。 红玉被她打的偏过头去,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盛气凌人的二小姐,只觉得她此刻像极了她的主子—温倾城。 “二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还请二小姐高抬贵手,饶了奴婢。” 红玉说着,扑通一声,对着她跪了下来。 温苒看着红玉惊恐之余还有焦急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红玉,本小姐看你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来人!” “把这以下犯上的丫鬟给本小姐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是!二小姐!” 随即两个婆子应声而来,一把把红玉按倒在地。 红玉看着那两个婆子那粗壮的手臂和那骇人的眼神,顿时吓得脸色苍白。 她抬头看向温苒,眼中满是惊恐。 “二小姐饶命啊!奴婢知错了。” “求二小姐开恩!” 红玉大声的求饶着。她心中万分后悔刚刚为什么要那么着急的追出去。如今却被人如此折辱不说,怕是这条小命今日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就在这时, 丞相府的大公子温皓卿,温皓卿作为丞相府的嫡子,如今与温苒一样,处于十三岁的年纪,只是比温苒早出生三个月。 如今一直在天知书院读书,他人前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颇受温丞相和他的恩师喜爱,但实际上他的内里早已坏透。小小年纪就已经是一个好色之徒了。 与他相玩的公子哥儿因着他父亲丞相的地位和权势,皆对他礼让三分。 哪个敢到处乱嚼舌根。 仗着自己的身份,他经常欺负府中的丫鬟,甚至府里的下人只要落单的,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欺辱过。 这不,今天他刚回来就远远的看到红玉苍白着小脸正被他那个同龄的庶妹给按在地上。 当下顿时心生邪念,便忍不住凑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哟,这不是大姐姐身边的红玉吗?” “二妹妹,这是在做什么?” 温皓卿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说着,便走到了温苒的身边,低头看向被按在地上的红玉。 他眼睛一眯闪烁着淫邪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二妹,她可是大姐姐的人,你怎么能随意打罚呢?” 温苒听看到温皓卿过来,顿时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这个哥哥自己行为不检点,偏偏爱管闲事。 但谁叫人家占了一个“嫡”字,自己只是个庶女呢?她心里不禁埋怨起自己的姨娘,怪自己姨娘没有本事。 温苒心不甘情不愿的微微服了服身,心里也不禁 “见过哥哥。” 随即她又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被按在地上的红玉,眼底顿时闪过一道算计。 “大哥,你回来的正好,这个丫鬟以下犯上,妹妹正在秉公处理呢!” 温苒看着温皓卿,娇笑着解释道,却偷偷地给了温皓卿一个暧昧的眼神。 “哦?以下犯上?” 温皓卿一边说着,一边抬脚走近了红玉。他低头看着红玉那苍白的小脸,和颤抖的身躯,眼中的淫秽的光芒更胜。 “你处理?你一个黄毛丫头能处理什么?还是让大哥来处理!” “来人!把红玉带到本公子的院中去!” “是!公子!” 红玉抬头看到温皓卿那凑近的脸,顿时吓得脸色更加苍白。 听着面前两位主子的对话,她心里更是惶恐至极。 大公子好色她是知道,平时碍于她家小姐在,不敢明目张胆的欺辱她。 可如今…… 红玉还来不及多想。便来来了两个小厮把她从地上架了起来,直接拖着往温皓卿的院子走去。 “公子饶命啊!奴婢不是有意的冲撞二小姐,求二小姐开恩!” 她那惊恐的叫唤声传到了温苒的耳中,希望二小姐救救她,放了她。 然而却看到二小姐嘴角的笑容越发的娇媚了。 她挣扎着想要挣脱逃跑,却被那两个小厮紧紧地抓着,她根本动弹不得。 “小姐救我!” 红玉看着温倾城那离去的方向,大声的呼喊着。但那里还有温倾城的身影。 红玉顿时心如死灰,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温苒听着红玉那凄厉的叫唤声,心里顿时得意的不行。 “那贱婢平日里就仗着大姐姐狐假虎威,在府中作威作福的。今日本小姐让她知道知道厉害!” 温苒说着,转身就往她的院子走去。她心中早已怒火中烧了。大姐姐身边的人,本小姐今日本来就要除了她!却不想半路杀出个哥哥来坏了她的好事。 而温倾城这边已经来到了前厅, 她看到她的父亲正襟危坐的坐在主位上,只是脸色却极为苍白,满身狼狈。 她心中一沉,顿时也顾不得什么礼仪风范了,连忙走上前去。 “父亲……” 她正欲开口询问,却被她的父亲那冷漠的眼神给制止了。 温倾城心中咯噔一下。 她站在原地,一时之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看来父亲在宫中定是发生了什么?如今是正在气头之上。 温倾城深呼一口气,给自己壮壮胆子,她缓缓来到温丞相的面前,委屈巴巴的跪下叩首, “父亲,可是女儿不孝,惹您生气了?” 温丞相听着温倾城的声音,看着她那满是委屈的模样,毕竟是自己捧在手心中宠爱了多年的嫡女, 心中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他抬手示意温倾城起身, “此事与你无关。” “是爹爹大意了,得罪了战王。” “如今却被皇上禁足,真是一言难尽啊!” 温倾城听着她父亲的话,忍不住秀眉微蹙。 第187章 温倾城被禁足 她抬眸看着父亲,忍不住问道, “父亲,得罪了战王?” “父亲不是带着大长老进宫给太子诊治的吗?” “咦?大长老怎么没有和父亲一起回来?莫不是太子情况不好?” “父亲,您快跟女儿说说原委。” 温丞相听着温倾城一连串的问题,喋喋不休的话语,脸色更加难看。 随即他又想起在宫中战王那冰冷无情的眼神,那被战王欺辱的画面,那如利剑一般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将他千刀万剐一般。 他顿时火冒三丈。 “你看看你,此刻可还有半点世家贵女的模样,一点礼数都没有了,就好像……”, 说到这里,温丞相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嫡女,看着她一脸震惊直直望着自己的模样,心中陡然暴怒,最终还是重重的落下了喉咙里那伤人的话语。 “就好像市井泼妇一般,真是丢尽了本相的脸面。” “你给本相闭嘴!” “滚回你的院子去!” 温丞相愤怒地咆哮着,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看着温倾城那委屈巴巴的模样,心中的怒火更甚了。 他一把拂去身前的茶盏,只听得砰的一声脆响,那茶盏顿时摔得四分五裂。 “你真是让本相太失望了!” “本官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温丞相这些不要钱伤人的恶语,不断的砸在自己嫡女的身上。 此时温倾城被父亲那毫不留情的责骂惊呆了,一时之间不禁害怕的后退了几步,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咬着唇角,瞪大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看着温丞相,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从小到大,她无论想要什么,父亲都会想尽办法的给她弄来。 即使她犯了错,父亲也只是宠溺的说说她而已,从来不舍得打她骂她。 如今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因为父亲在宫中受辱了,所以就把气撒在她的身上吗? 想到这里,她心中陡然渗出不甘的念头。也渗出对自己父亲不满的念头。 本小姐心心念念着战王,你倒好,把他给得罪了! 还有,本小姐来此的目的还未得到,说什么也不能这样算了。 此时温倾城也顾不得其他了,她眼中蓄满泪水,看着温丞相委屈的说道,“父亲……” “父亲若是气顺了,便告诉女儿一切原委!” “如今整个相府的人都在等着父亲回来主持大局呢!” 温倾城的话语,这下是彻底点燃了炮仗。 温丞相被气得面色通红, 本相怎么会有如此蠢的嫡女? 如今他被禁足,相府上下还不知道会怎么编排他呢! 这蠢货到现在还想着其他有的没的。 温丞相再也控制不住,他瞪大眼睛发红,用手指着温倾城大声的怒吼着。 “蠢货……,” “你滚,给本相滚……”。 “以后没有本相的允许,不准出你的院门一步。” 温倾城听得自己父亲如此暴怒的话语,面色骤然苍白,浑身颤抖着。 她抬头看着温丞相那满是厌恶的眼眸,心中忍不住一紧一痛。 原来在父亲的眼中,她竟然是这样的不堪吗? 她心中瞬间冒出些许的恨意。 温倾城想到此,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她凄凉一笑,缓缓起身,一步步往后退去,眼中蓄满着种种委屈, “既然父亲不稀罕女儿这个累赘,那女儿就先退下了。” “父亲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让人来吩咐女儿。” 温倾城委屈娇弱的话语传进正在大发雷霆温丞相的耳畔。 也许是因为发泄过心中的情绪,此时温丞相看着自己嫡女委屈的模样,心中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他挥了挥手,语气也缓和了几分。 “你下去!” “好。” 温倾城应了一声,捂着嘴小声啜泣着往外走去。 直到自己嫡女那娇弱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温丞相才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此时他迫切的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他抬眸看了一眼大堂中的下人,大声的怒吼着, “都给本相滚出去。” “是。” 下人们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连忙都退了下去。 空无一人的大堂, 温丞相负手而立,目光微冷。 如今战王重提李云那件事?恐怕不是随口而为。 既然本相已经得罪于他,只怕日后战王会想尽办法的来对付本相。 想到此,温丞相心中不禁有些烦闷。 如今整个相府都指望他一人呢! 若是他倒下了,那整个相府就完了。 不行,他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他必须想出破敌之策。 此时温倾城捂着嘴,一路失魂落魄的跑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抬头看着满园春色,听着耳边阵阵鸟鸣,却只觉得满目凄凉。 她刚一进屋,便重重的扑在了床榻之上。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打湿了绣花枕头。 从小到大,她都是父亲眼中的瑰宝,捧在手心里呵护着长大。 如今父亲竟然会如此对她? 这样的落差,她实在接受不了。 难道就是因为在宫中战王羞辱他的事情吗? 温倾城想到此,她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 如今父亲不仁,就别怪女儿不义了。 本小姐有着太子的疼爱,更是未来太子妃,这是板上钉钉的事,谁也无法改变。 不过这皇位之争,谁又能肯定太子一定会上位呢? 还有大皇子这条路……,罢了,如今宫中战王得势,皇上对他宠信有加。 大皇子跟战王比起来,那可不是差了一星半点啊!虽然自己已经被大皇子给欺负了。 但本小姐的美貌才华也不是吃素的。 再得大长老的这一助力,本小姐哪还用发愁。 她要主动出击,以自己为诱饵,引诱战王上钩。若是能够得到战王的垂青,那她日后必定飞黄腾达。若是不能,那她便退而求其次,想办法得到他的助力。 温倾城想到此,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如今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见到战王。只是她该如何见到他呢? 温倾城想到此,眼中闪过一抹苦恼。 也不知大长老有没有让太子哥哥醒来?若太子哥哥醒来,皇后娘娘定会宣她进宫。 咦!对了。太子哥哥醒来,皇后娘娘必定会举办宴席庆祝一番,到时战王必定会到场,如此一来,她便有了机会了。 想到此处,温倾城心中俱是满满的胸有成竹。 然而,一个人乐极总会生悲,事情总会有意外发生。 “小姐,小姐……”。 院外传来荷花急切的呼唤声。 原本心情已经逐渐好转的温倾城微微一顿,眉眼之间泛上一抹不悦之色,随即坐起身来。 “小姐,大事不好了。 荷花满脸慌张的跑了进来,看着自己小姐眼睛泛红的坐在床榻之上,当即心提了起来。 坏了,小姐这刚刚明显哭过。 此时再告诉小姐这则消息,那她估计免不了受些皮肉之苦了。 咦?不对啊!红玉哪去了? 她强装镇定,试探的问着面前喜怒无常的小姐。 “小姐,你没事!” 温倾城看着荷花慌张害怕的模样,心中咯噔了一下。 “本小姐无事,你有话直说,本小姐恕你无罪。” 荷花可不相信自家小姐话,但身为她的贴身婢女,只能唯命是从。 只是,红玉去哪了呢? 想着,荷花不由得四处张望起来。温倾城看着荷花一副魂不守舍,四处寻找什么的模样,顿时面露疑惑不解。 “荷花,你在找什么?还不快回答本小姐的话语。” 荷花闻言,心里顿时一惊,收回那四处游荡的目光。微微颤抖着身体,战战兢兢的讨好的回答。 “小姐,红玉呢?怎么不在小姐身边伺候?” “要是小姐出了何事,她可是要被夫人发卖不说,甚至会被乱棍打死的。” 温倾城一听,微微一愣。 是啊?红玉这丫头呢?怎么不在院中。 她不是如此毛手毛脚的性子,哪去了呢? 荷花见自家小姐成功的被转移了注意力,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还是等小姐心情好点再告诉她那则不好的消息! 温倾城想了一会儿,随即唤来院子里打扫的小丫鬟, “红玉呢?你们可知她哪去了?” 小丫鬟闻声,顿时恐惧万分的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的回话, “回……回大小姐的话,红玉姐姐惹怒了二小姐,被大公子带去惩罚了。” 第188章 温倾城添堵 温倾城一听,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她可是知道自己的那个弟弟是什么德行,红玉落到他的手里岂能完好无损地走出来。 “混账东西,连本小姐的贴身婢女他也敢动,反了天了他,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嫡姐了,现在倒是跟那个庶妹横行一气了。” 温倾城娇喝着,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不行,本小姐不能这样算了,欺负本小姐的婢女,就如欺负本小姐一般,本小姐身为丞相府嫡女,身为未来太子妃,怎能任由他放肆,岂能受此等委屈。 如今这家里唯一还护着她的父亲都与她心生间隙了, 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再不把她看在眼里, 那些往日对她唯唯诺诺的丫鬟婆子们,以后岂不是都敢欺到她的头上了。 如此,她还留在这丞相府有何用? 温倾城越想越气愤,随即狠狠的用帕子摔打在了一边。 随即便要往院外走,可她刚迈出一步,又气愤的在原地狠狠的跺了跺脚。 气死本小姐了,本小姐如今又被父亲禁足。 她看着眼前那堵墙,她双手紧握成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而荷花自从小丫鬟说红玉被府里的大公子带走后,整个人顿时如坠冰窟。 完了,红玉这下是彻底完了!落入大公子之手,岂能守住完璧之身。 好不容易转移了小姐的注意力,可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 这该如何是好? 荷花看着怒火中烧的小姐,连忙上前安慰, “小姐,您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奴婢去禀告夫人可好,夫人出面定能把红玉救出来。” 荷花自认为自己说的是一番安慰的话语,然而事与愿违。 “你是在取笑本小姐身为嫡女,如今被禁足在院子中,竟连自己的婢女都保护不了,还要去告诉母亲才可以?” 温倾城怒瞪着荷花,语气不善。 荷花闻言,顿时面色惨白,全身颤抖着跪在温倾城的面前。 小姐这样说,确实有点冤枉自己了。 可她不敢为自己辩解,只能连连伏地请罪, “小姐息怒,奴婢并没有取笑小姐的意思。” “小姐是奴婢的主子,奴婢怎会取笑小姐。” “小姐,都是奴婢不好,奴婢嘴拙惹得小姐不悦,还请小姐责罚。” 温倾城看着荷花惶恐不安的请罪模样,心中的怒火微微平息了一些。 罢了,自己确实有些迁怒于她了。 如今这丞相府上下除了母亲怕是只有荷花和红玉真心待她了。 “谁让你跪下了,起来说话。” 荷花闻言,心中一阵诧异。 小姐今日怎么这般好说话,奴婢都做好被处罚的准备了。 想着她心中也顿生喜意,连忙站了起来,低着头不敢看温倾城。 “荷花,你之前不是有话跟本小姐说嘛?现在说!不管多坏的消息,本小姐也受的住。” 听自家小姐突然的反问自己,荷花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小姐啊!你信自己受的住!可荷花不信啊! 罢了,小姐早晚都得知道,若她再不说,那就犯了欺瞒之罪了。 “小姐,奴婢今日出门采买,听街上的百姓议论,隔壁那个与你一同出生的小姐回来了,如今还被皇上赐婚给了战王。” 荷花边说着边查看自家小姐的脸色,发现并无不悦之色后,又继续小心的说道, “听说还是战王亲自向皇上求的圣旨,小姐你说那…………”。 荷花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咔嚓”一声,自家小姐面色狰狞的硬生生的掰断了自己的指甲。 “小姐。” 荷花顿时面色惨白,惊恐万分的看向自家小姐。 她真不是故意说这些话的,小姐您不要迁怒于奴婢啊! “你说什么?那个一直被所有人遗忘的太师府嫡小姐,被赐婚给了战王了?她,她是未来的战王妃了?。” 温倾城狠狠的剜了荷花一眼,声音清冷无比的想再次确认自己刚刚是不是幻听了。 荷花看着自家小姐铁青的脸色,只能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劝慰着她,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她。 “小姐,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要说的,那个隔壁的小姐如今只是个孤女,她哪能同小姐相提并论呢?” “小姐莫气坏了身子,反而便宜了别人。” “你出去。” “小姐……”。 “滚”。 温倾城烦躁的对着荷花怒喝道。 “是,小姐,奴婢这就滚。” 荷花被吓得浑身一颤,连忙福身带着刚刚进来的小丫鬟退了出去。 房间内终于是寂静了下来,只有少女那愤怒之中的娇喘之声在不停的起伏。 温倾城心事重重的坐在梳妆台前,纤细的手指无意识的在桌面上敲打着。 荷花说的对,她如今不过是个孤女,是个可怜虫罢了。 与本小姐一同出生那又如何? 战王也是她能肖想的? 既然你从出生就是被人乐乐称道的不祥之人,那以后就继续带着这个光环。 与此同时, 刚刚瑟瑟发抖退出去的荷花,突然发现那被大公子带走的红玉正直直的跪在院门口。 “红玉!” 荷花顿时面色惨白,连忙上前扶着红玉,却被红玉给推开。 “荷花,求你告诉小姐,红玉没脸面再见她了,红玉对不起她,红玉这条贱命愿意以死谢罪。” “求小姐开恩,饶过红玉的家人。” 听着红玉的话语,荷花瞬间泪目。 “红玉,你别这样,你别吓唬荷花。” “你先起来说话,有事我们先进去禀告给小姐。” “不,红玉不能起来。” “红玉已是不干净之人了,哪里还有资格再伺候小姐。” “红玉本想以死明志,可又想到小姐对红玉的恩情,红玉不能就这么死了,让小姐名名声受损。” “求求你,告诉小姐,红玉先行一步走了。” 荷花听着红玉的话语,心中一片悲凉。 她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红玉说着就要往墙上撞去,幸好荷花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 “红玉,你不能自寻短见,你若死了,你的家人怕是更活不了了。”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黑,荷花心中不由得焦急起来。 不行,得赶紧把这件事告诉小姐才是。 “红玉,你听我说,小姐已经知道你的事了,刚刚还要出去找你,你在这好好的等着,我这就去回禀小姐。” 她不能让红玉一个人一直跪在这里啊! 这么下去会出人命的。 随即荷花唤来刚刚的那个小丫鬟,让她看着红玉。 此时她也顾不了太多。她与红玉一起长大,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香消玉殒。 随即连忙跑回房间见温倾城。 第189章 温倾城教训弟弟败北 “小姐,小姐,不好了。” 荷花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温倾城面前福身道。 本就已经十分烦躁的温倾城见荷花这般惊慌失措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不耐烦的蹙了蹙眉, “你给本小姐闭嘴,滚出去。” 荷花连忙跪在温倾城面前,双手不停的作揖哀求道。 “小姐,奴婢求你了,你还是去看看红玉!她一心想寻短见啊。” “什么?她在哪?” 温倾城瞬间从椅子上站起来,满脸怒气的对着荷花质问道。 “奴婢发现红玉的时候,她就直挺挺的跪在院门口,说是没脸面再见您了。” “奴婢与她说话,她也不回答,只是不停的哭着求您饶过她的家人。” 荷花越说越激动,最后直接就是哭着说完了接下来的话语。 “奴婢求您了,你还是去看看红玉!别到时候出了人命,那可就悔之晚矣了。” 荷花边说边不停的磕头,哀求着温倾城。 此时的温倾城也来不及细想,连忙来到了院门口。 只见红玉被一个丫鬟半扶半抱着跪在那里。 此时的红玉披头散发,面色惨白,双目无神,嘴角还挂着丝丝血迹,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失去了灵魂。 温倾城看着红玉这副凄惨的样子,心中不由得一紧。 她虽然气恼红玉不检点,可红玉毕竟跟了她这么多年,心中难免有些兔死狐悲。 “红玉,你这是干什么?” 温倾城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免得刺激到了红玉。 红玉听到温倾城的声音,连忙抬头看向她。 当看到自家小姐的那一刹那,红玉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小姐”。 “噗通”。 红玉直接跪在了温倾城的面前,重重的磕着头。 “小姐,求你饶过奴婢这一次,奴婢不是有意的。” “如今奴婢已经被大公子给……,给……。” 说到这里,红玉却再也说不下去喉咙里的那句话了。 她只能不断的磕头祈求着, “奴婢不能毁了小姐的清誉,奴婢这条贱命愿意以死谢罪,请小姐莫要连累奴婢的家人。” “奴婢以后不能再侍奉小姐了,请小姐以后万万保重身体。” 温倾城听着红玉的话,心中一梗,感觉有口气卡在胸口,直直的上不来。 今日这都叫什么事啊? 非要把本小姐气死不可?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红玉,在本小姐的院门闹成这样,还说为了本小姐的清誉?你若现在一死了之,本小姐才是真的被连累,说不定还会被冠上克扣丫鬟,致使丫鬟自杀的恶名。” 温倾城冷冷的看着红玉,随即转身对着身后的荷花说道。 “还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红玉带回屋里,是想让整个丞相府都知道这一丑闻吗?” 温倾城说着说着,心中的那股子气又不受控制的涌上心头。 这口气憋得她难受极了。 她看着红玉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就来气。 “本小姐知道你心里苦,你放心,我不会怪你的。” “你是本小姐的丫鬟,自小跟在我身边,如今出了事就在这自怨自艾,真是丢了本小姐的脸。” “既然大公子对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虽说是强迫于你,但你若好好的说,你家小姐我还会让你白白受了委屈不成吗?” “真是没用的东西,还在这碍本小姐的眼,把红玉带回去,好生看着,别让她再出什么意外了。” “是,小姐。” 两个丫鬟应了一声,连忙将红玉扶起而去。 温倾城此时是异常烦躁的很,她手里揉着帕子,来回的在院中不停的的走动。 她气恼的走到院中的石凳上坐下,不停的揉着胸口,试图让自己好受一些。 “荷花,你去,去把温皓卿给本小姐叫来。” 一旁的荷花一听,顿时身躯一颤,把头往身体里缩了一下,随即又连忙跪在地上, “小姐,奴……奴婢不敢。” 荷花的话让温倾城气的直到翻白眼, “叫你去就去,你当他是洪水猛兽不成,快去,他定不会把你怎样。” 看着荷花被吓的瑟瑟发抖的模样,温倾城又不得不加了一句。 “你告诉他,他若不来,本小姐就把他的那些破事尽数禀告父亲和母亲去。” 荷花听到温倾城的话,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随即连忙应了一声,起身跑了出去。 不多时, “小姐,大公子来了。” 荷花的声音让陷入烦躁的温倾城不由得一愣,随即抬头看去。 她看着温皓卿这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只感觉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弟弟真的越来越会装了。 “大姐姐找本公子何事?是谁惹了大姐姐不开心?” 温皓卿一边说,一边温和的笑着朝着温倾城走了过来。 “你少给我装蒜,你对我院里的丫鬟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温倾城沉着一张脸,冷冷的看着她的胞弟质问道。 “你给我跪下。” 她大声的对着温皓卿喝道。 温皓卿看着自己嫡姐怒火中烧的模样,又想起红玉那丫鬟,心中不由得一心虚。 但随即又想到自己身为丞相府嫡子,身为天知书院的学生。 男儿膝下有黄金,岂能跪她一个弱女子。 “大姐姐好大的威风,这是做甚?” 温皓卿说着,一撩衣袍,坐在了院中的石凳上,一副任你处置的模样。 温倾城看着温皓卿这副不屑一顾的模样,心中的怒火更甚。 她几步来到了温皓卿的面前, “砰砰砰”。 她气的一脚踢在了温皓卿的身上。 她伸出手指着温皓卿的鼻子骂道, “温皓卿,我还是你嫡姐不,你敢对嫡姐不敬,你真是把书念到狗肚子里去了。” 温皓卿何时受过这等委屈,但他此时内心实在有些心虚,忍着隐隐将要发作的怒气。 “大姐姐,本公子知道你气恼我,可弟弟也是被逼无奈啊。” “今日本公子下学早,谁知在路过花园的时候,二妹妹和那丫鬟起了争执,她直接朝本公子扑了过来,求本公子救救她。” “大姐姐是知道弟弟的为人最是心善,这不就把她从二妹妹手中给救了下来,带她回了本公子的院子中找人替她看看伤在哪了。” “谁知她,对!你的那个丫鬟竟然对本公子心存不轨。” “本公子与她素不相识,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又怎会是她的对手?” 温倾城被自己的弟弟的胡说八道气的直冒青烟。 “你简直一派胡言,当着自己嫡姐的面还敢胡言乱语,怎么?嫡姐管不了你了,那好,我这就告诉父亲和母亲去,让他们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事?” 听着自己嫡姐这威胁的话语,温皓卿当即不忍了。 “大姐姐,她不过是个小小的贱婢,你竟然为了她威胁自己的亲弟弟,真是让弟弟寒心。” “大姐姐,还想去告诉父亲母亲,恐怕大姐姐此时连自己的院子都出不去!哼——,大姐姐还是管好自己的事!真是给我们大房丢脸。” 说罢,温皓卿便一甩袖袍,头也不回的出了院门。 此时的他心情异常的愉悦,原来反驳嫡姐是这样的快乐,以后终于不用看她那副端着嫡姐的架子管东管西了。 想着今日在书院中听到那些同窗的奉承和夸赞,只感觉飘飘然。 他喜欢这种被人捧着,被人高看的感觉。 至于那个丫鬟? 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一个丫鬟而已,死不足惜。 再说,那丫鬟也是他府上的人,就算出了事,父亲和母亲也不会把他怎样的。 他可是府上最得宠的公子爷。 温倾城这边气冲冲的回到了自己的屋里,随即重重的坐在了椅子上。 她看着窗外那刚升起的皎洁月亮,深深的叹了口气。 “小姐,喝点茶。” 荷花看着自家小姐这副愁眉不展的模样,小心翼翼的为她端来一杯茶。 温倾城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荷花,红玉……她怎么样了?” 她说着说着,心情不由得又沉重了几分。 “小姐放心,红玉不会有事的。” 荷花看着自家小姐这副担忧的模样,连忙安慰道。 “但愿如此。” 第190章 温苒的幸灾乐祸 终于,随着温皓卿的离去,温倾城被禁足于自己院子中消息还是传遍了整个丞相府。 而身为庶出的温苒此时正在自己院子里练着书法,听到下人传来的消息,手中的毛笔瞬间掉落在宣纸之上,晕开一朵朵黑色的墨花。 她眼中划过一抹幸灾乐祸,起身缓缓走到了窗前,挑开窗帘往外看去。 “大姐姐,如今还真是狼狈呢!” “想必她此时一定很难过?” 温苒语气满是不屑,脸上更是划过一抹冷意。 她这个嫡姐还真是会作妖,如今终于让她作到自己头上了? 哈哈…… 真是天助我也。 想想都解气。 如今温倾城被禁足,那到时候她这个做庶妹的,便可以代替她出面来打理相府一切事宜了。 到时候父亲看在她如此得力的份上,一定会对她大肆称赞的。 待姨娘生下肚子中的二公子,想必父亲一高兴还能把姨娘抬为平妻,那自己到时候也是名正言顺的嫡女了。 如此一想,温苒心中越发的得意起来。 她想着,如今温倾城一定很不好过! 如此,她可得好好去安慰她一番才是。 如此想着,她转过身,对着下人说道,“更衣。” “是,小姐。” 下人应了一声,连忙给温苒找来了一件素白的衣裳。 温苒看着镜中自己那清纯可人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来。 她很快就可以出人头地了。 正在这时,桑姨娘身边的张嬷嬷急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过来。 “老奴给二小姐请安。” 温苒此时心中非常愉悦,话语也不像往日那般趾高气昂的,变得轻快了许多。 “张嬷嬷快请起,可是姨娘叫你过来的,有何要事?” 张嬷嬷听着温苒那轻快的话语,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 “回二小姐的话,姨娘命老奴前来告知二小姐一声,大小姐惹了相爷生气被禁足了,二小姐不可前去打扰大小姐。” 温苒一听,脸色瞬间拉了下来,语气也重了几分。 “知道了,回去告诉姨娘,本小姐自会分寸,她好生养着肚子里的胎儿就好了”。 真是晦气。 本小姐的好心情被这老妇一扫而空。 张嬷嬷看着温苒那明显不快的模样,张心中不禁叹了一口气,应了一声,便转身退了下去。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温苒那冷冰冰的脸色,心中忍不住有些担心。 恐怕这个二小姐又要耍脾气了。 自从桑姨娘让她跟怡红楼的红杏姑娘学舞蹈,两人就离了心了。再加上春日宴的事情,二小姐心中一直都有些怨气。 如今她好不容易看到大小姐姐被禁足,想必心中一定非常高兴! 她可千万不要再闹出什么乱子来才好。 张嬷嬷想到此,摇了摇头,转身往外面走去。 温苒双手紧紧捏着手中的帕子,脸上更是划过一抹怒意来。 如今姨娘竟然让她不要去打扰大姐姐,真是笑话。 她若是不去安慰大姐姐,怎么才能看见大姐姐伤心欲绝的模样呢? 如此想着,她嘴角缓缓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来。 “去,把大厨房刚刚端来的芙蓉糕装好,和本小姐一起去安慰安慰大姐姐去。” 丫鬟听着温苒如此说,心中微微一愣。 看来张嬷嬷的话语二小姐是半点没有听进去。 但主子的事情哪里是她能管得了的?她连忙应了一声,连忙下去张罗去了。 此时温倾城正捂着嘴小声的在自己闺房中啜泣着。她被自己的亲弟弟气的不轻。 她知道她被禁足一事,怕是已经传遍了整个府邸。如今她哪还有脸面出去见人。 温倾城坐在妆台前,看着铜镜中自己那双红肿的核桃眼,心中忍不住一阵阵地抽痛着。 此时荷花守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听着小姐那低低的啜泣声,她心有不忍。 荷花小心翼翼的看着温倾城,语气略带担忧的说道, “小姐……”。 “相爷只是一时之气才会这样对待小姐的。” “过几日相爷消气了,小姐再亲自去给相爷赔罪,想来相爷是不会计较的。” 温倾城闻言,缓缓抬头看着荷花,一双红肿的眸子带着些许的茫然。 她语气哽咽的说道, “你真的认为父亲只是一时之气才会这样对我的吗?” 荷花听着自家小姐那带着些许茫然的询问,心中咯噔了一下。 她连忙摆了摆手,语气坚定地说道, “相爷平日里最疼爱的便是小姐了。” “这次的事情,相爷肯定是被气急了才会这样的。” 听着荷花的话,温倾城心中好受了不少。 难道真的是自己错怪父亲了吗? 此时她又想起那被封为战王得妃的沈清宁,心中不禁有些烦躁。 她抬眸看了一眼荷花,语气略带不满的说道, “本小姐乏了,退下!” “是。” 荷花低着头应了一声,便连忙退了出去。 空无一人的房间中,温倾城缓缓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她还不知道自己的院子门口围了不少的下人,皆在议论纷纷着。 “你们说,大小姐何时才能出这院子?” “只怕没那么容易。” “相爷禁足大小姐,怕是要禁足许久呢!” “可怜咱们大小姐了。” 这些下人们议论纷纷的话语,正好被前来“安慰安慰”自己嫡姐的温苒听到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冷笑,目光在院子中不禁扫到一抹鲜艳的衣角,当即大声娇喝道, “大胆,你们一个个都不想活了吗?敢在大小姐的院子外乱嚼舌根,都没事做了吗?” 温苒这一声娇喝,让所有下人都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众人抬头看过去,正好看到二小姐站在她们的身后,双手抱胸,脸上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 众人心里一颤, 现在大小姐被禁足,二小姐怕是要翻天了,她们这些下人还不都得看着二小姐的脸色过日子啊。 当即连忙跪下朝着温苒行礼。 “二小姐。” 温苒看着这些下人,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来,心中非常满意。 如今整个府邸都知道大姐姐被禁足了。她现在过来“安慰”大姐姐,日后若是大姐姐想要找她的麻烦,也要好好掂量掂量。 温苒心中这般想着,看着众人那惊慌失措的模样,脸上更是多了几分得意。 “本小姐来给大姐送些吃的,你们一个个都散了!” “是,二小姐。” 下人们看着温苒那满脸的阴霾,哪里还敢说半句废话?连忙低头应了一声,便连忙散开了。 温苒又看了一眼院子中那抹鲜艳的衣角,脸上更是划过一抹算计。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那衣角的主人身边,脸上更是划过一抹调皮的笑容来。她一下子从后面窜了出来,惊呼了一声, “大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大姐姐,你没事?” 温倾城听到温苒娇俏的声音,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便准备转身回房去。 可还没等她转身回房,温苒便径直跟了过来。 “大姐姐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了?”。 温倾城心中不禁有些恼怒,语气也重了几分, “谁让你跟过来的?” 温苒没想到自己嫡姐竟然如此不领情,脸色也拉了下来。 她看了一眼温倾城那红肿的眸子,心中一阵愉悦。 她语气委屈巴巴的说道, “大姐这是怎么了?怎么眼睛都肿了?” 温倾城闻言,语气略带羞愤的说道 “管你什么事,天色这么晚了,赶紧回你自己的院子去!” 温苒听着温倾城略带羞愤的语气,心中也不恼怒,毕竟她就是来看自己嫡姐笑话的。 “大姐姐莫不是听到了那些下人的乱嚼舌根?” “大姐姐被禁足妹妹知道后,心里实在难受。大姐姐定是吃不下东西?” “大姐姐,你在这禁足期间,可千万不能不食人间烟火了。” “这是大厨房刚刚做出来的,还是热的呢!” 温倾城看着眼前那芙蓉糕,再看着温苒那满脸的笑容,只觉得刺眼得很。 她一把打掉温苒那白嫩的手,语气不悦的说道, “谁要吃你拿来的东西?” “你最好给本小姐滚出去”。 听着温倾城那不悦的话语,温苒那明亮的眸子不禁微微眯了起来。 第191章 温倾城被打 “大姐姐可真是好狠的心啊!” “妹妹好心好意的来看望大姐姐,大姐姐不仅不领情,还想把妹妹赶出去。” “大姐姐的心肠是石头做的吗?大姐就算不愿意吃,可别当着妹妹的面倒掉啊!” 温苒红着眼眶委屈巴巴的哽咽着。可是她娇气的声音却是很大。 温倾城听着温苒那故意略带委屈的话语,只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她抬手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语气略带怒意的说道, ““谁要你的好心?” “赶紧拿着你的吃的东西给本小姐滚出去。” 温苒听着自己嫡姐那厌烦的话语,只觉得无比刺耳。 她心中不禁有些恼怒,一双眸子也变得阴冷了起来, 她目光不禁往院子里扫了一眼, 突然她走上前靠近温倾城语气阴冷低声说道, “大姐姐这是恼羞成怒了吗?” “你不过就是仗着父亲宠爱你罢了。” “现在不一样了,你被父亲禁足了。” “从今往后,这相府怕是没有你说话的份了。” “等妹妹的姨娘生下府里的二公子,妹妹也会是名正言顺的嫡女了。” 温倾城听着温苒那略带挑衅的话语,心中的怒火噌噌的往上涨。 她看着温苒那嚣张跋扈的模样,气的直接抬起玉手狠狠的扇了温苒一记耳光, “啪”的一声, 房间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唯有温倾城愤怒的声音在咆哮着, “你给本小姐记住了,本小姐就算被禁足,也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庶女可以欺辱的,你设计红玉的事情本小姐还没找你算账,你最好夹着尾巴躲起来。” “二妹妹,你要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况且本小姐也只是被父亲小小的禁足罢了!” “若再有下次,你就不要怪本小姐要了你的命。” “桑姨娘想顺顺利利的生下肚子里的疙瘩,也要看本小姐愿不愿意了。”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温丞相的怒吼声, “逆女,你刚刚说什么?” 温倾城闻声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只觉得头皮发麻,整个人都惊慌了起来。她抬起头寻声望去,只见自己父亲沉着脸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自己一脸着急之色的母亲。 她心中不禁有些懊悔,刚刚自己怎么就意气用事,口无遮拦了。 现在可好了,被父亲听到了。 她抬手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顿时疼的她呲牙咧嘴的,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她小跑了两步直接跪在父母的面前,眼中泪水瞬间掉下, “父亲,母亲,……” 而此时的温苒听到自己父亲那严厉的喝声,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她脸色不禁微微一白,连忙摇摇欲坠的跪了下来,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立马打断了温倾城刚要吐出口的话语。 “父亲,您怎么来了?” “您可千万不要听大姐的话,大姐她被禁足了心情不好,所以才会口出狂言的。” “您可千万别当真啊!” “今日这事儿是苒儿的不对,苒儿不该给大姐送吃的东西。” “更不该口出狂言惹大姐生气。” 温丞相听着温苒那略带委屈的话语,再看了一眼她那红肿的半边脸,心中的怒火更甚了。 “逆女,你刚刚说你要你姨娘的命?” 温丞相走上前沉声质问道,一双眸子更是阴冷的可怕。 温倾城听着自己父亲那愤怒的质问声,只觉得自己的背脊一冷,顿时一股冷意传遍了她的全身。 她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父亲那阴冷的眸子,身子吓得瑟瑟发抖着,她语气略带委屈的说道, “父亲,女儿没说过这样的话。” “啪”的一声脆响传来,只见温丞相抬手狠狠的给了温倾城一记耳光,脸上更是划过一抹狠厉来。 “你还狡辩?” “本相亲耳听到的。” “本相不过是禁了你的足。如今你竟然心生怨恨还想对你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下手?” “你心里是不是还怨恨本相,想对自己父亲不利啊?” 温倾城捂着自己被打的脸颊,一双眸子不禁瞪圆了起来,看着自己爹爹那嫌恶的模样,只觉得无比心寒。 她抬起头看着自己母亲那着急将要上前护着她的模样,她连忙对自己母亲摇了摇头。 此时万万不能再把母亲牵扯进来。 她红着眼眶哽咽的说道, “父亲,女儿……”。 温倾城还没说完,便被自己父亲打断了话语。 “到了现在还敢狡辩?” “这就是你教养的好女儿,本相的好嫡女是吗?” “小小年纪就这么阴狠毒辣”。 温丞相又转身看向自己身后的夫人,语气不善的说道。 听着自己夫君那无情的指责, 温夫人李柔此时再也忍不住了,她红着眼眶立马护在温倾城的前面,她抬手摸了摸温苒那白嫩的小脸,眼中尽是疼惜。 “相爷,城儿也是被苒儿气急了,她才会出手打她。” “你看城儿的脸都被你打红了。” “现在倒好,你只听一面之词,不听城儿的解释,还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责骂我们母女。” “相爷,这又是何道底道理?” 温夫人说着,便站起身来,走到温苒的面前, 她抬起手“啪”的一声,狠狠的扇了温苒一记耳光, “都是你这个不安分的贱人的错,大晚上的不在自己院子里睡觉,跑你嫡姐这耀武扬威来了,你姨娘就是这么教导你的?” 温苒被打的身子一偏,另一边白嫩的脸蛋也瞬间红肿了起来,她抬手捂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嫡母,眼中泪水打转着, “母亲,你怎么可以打女儿?” “明明就是大姐先动手打了女儿的。” “难道在母亲的心里只有大姐姐一个女儿吗?” 温夫人听着温苒那委屈的话语,只觉得无比刺耳,她心中不禁暗骂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她看着温苒那委屈的模样,心中只觉得厌恶至极。 她正想开口之时,便被温丞相那冷冽的语气打断了话语, 他看着温夫人那护短又无理的模样,看着温苒那整张脸肿的跟猪头一样,瞬间被气的额头的青筋暴起。 他抬手指着温夫人气愤的说道, “李柔,你给本相闭嘴。” “你看看你自己哪还有半点世家贵妇该有的风范,怪不得教出的女儿也如此粗鲁不堪。 温夫人听着自己夫君如此冷漠的话语,顿时被气的震惊往后踉跄了一步。幸亏身后李嬷嬷及时扶住了她。 温倾城听着自己父亲那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看着母亲因为护着自己被父亲伤的体无完肤。 她抬起梨花带雨的眼眸看着温丞相一字一句的说道, “父亲可真是好偏心啊!” “二妹妹过来说是安慰女儿,实则是来看我这个嫡姐的笑话,您却视而不见。” “女儿不过是身为嫡姐教导她一二,您就在这跟女儿大发雷霆。” “这世间当真是不公平的很!” 温丞相听着温倾城那不悦的话语,心中的怒火更甚了。 他抬手猛地一巴掌想要再次打过去,却不想手腕被自己夫人紧紧的抓住了。 “相爷,你在打城儿一下试试,本夫人正好想回家省亲了。” 温丞相听着自己夫人说出的这句话,他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此时他已经怒火中烧,失去了理智。 先是在宫里受了屈辱反而被禁足,如今又被自己的夫人女儿给气的不轻。 不禁甩开了自己夫人的手,又扬起手狠狠的朝温倾城扇了下去。 温倾城看着自己父亲母亲争锋相对,一时间气血翻滚,再温丞相即将打在自己身上之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192章 温倾城有孕 “城儿,城儿,你怎么了?……”。 温夫人惊呼着,连忙上前搂住自己女儿那瘦弱的身子。 温丞相看着自己女儿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一时间也清醒了过来。 他看着自己落在空处的那只手,心如刀绞的自责道,若他刚才没有那么冲动,或许倾城也不会被他吓晕了过去。 “相爷,你刚刚为什么要打城儿?” “她可是你嫡女啊!” 温夫人泪流满面的说道,若不是为了城儿,她才不会对温丞相服软。 听着自己夫人此时的指责,温丞相心中虽然还是很气愤,但此时却能忍住。 “现在还说这些干什么?” “都傻愣着干什么?快去把府医找来啊!” 话落,他轻轻的抱起温倾城,往床榻走去。 温夫人见此也顾不得和温丞相生气了,连忙抬手示意站在一旁的李嬷嬷,让她赶紧去请府医。 她小心翼翼的跟在温丞相的身后,抬手轻轻的抚摸着温倾城那有些发肿的脸蛋,眼中满是担忧。 此时站在一旁的温苒,看着温丞相那担忧的模样,再看着自己嫡母那满脸的担忧,心中只觉得嫉妒的发狂。 明明被打的是她,可为什么他们一个个的都只关心大姐姐,不公平! 她抬手捂着脸,委屈的看着温丞相,哽咽的说道, “父亲,女儿也好难受啊!” “您看看苒儿的脸都被大姐和母亲给打肿了。” 温丞相听着温苒那委屈的话语,不禁回头看了她一眼,再看到她那红肿的像猪头似的脸时,不禁眉头紧皱着。 他心中虽然还是很气愤,但到底还是自己的骨肉。 他沉声说道, “既是你平时无事可做,正好你大姐姐也快要行及笄礼了,从今日起,你就把那本《佛经》抄写一遍,为你大姐姐祈福,没有本相的允许你不许踏出你的院门半步。” 话落,温丞相便不再理会自己的庶女,径直抱着温倾城轻轻的放到床榻上, 温苒听着自己父亲那冷漠的话语,瞬间呆愣在原地。 这和她之前想的不一样啊? 怎么自己出来一趟还被禁足了呢? 她心里好不甘心,可是看着父亲沉下来的不悦之色,此时就算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再开口顶嘴了。 她低着头委屈的摸着自己那红肿的脸,心中只觉得更加的委屈了,随即转身哭着跑了出去。 此时李嬷嬷也带着府医匆匆赶来了清秋院,正好与温苒擦肩而过。 温苒再次被气的不轻,狠狠地跺了跺脚。 温夫人见此也顾不得和温丞相生气了,连忙抬手示意让府医进来。 府医战战兢兢的为温倾城诊脉, 须臾之间, 只见他如触电了般快速的收回了手, 他的额头上此时瞬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怎么样了?” 温丞相看着府医那不对劲的神色,不禁眉头紧皱着冷声问道。 府医闻言,心中虽然很是惶恐,但到底是替丞相府效力多年了,此时也能勉强保持镇定。 他抬起头来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温丞相,又看了一眼床上的温倾城。 心里实在是有些害怕和郁闷啊! 无可奈何之下,府医只能再次伸出了手替温倾城把脉着。 半晌之后,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拱手说道, “ 启禀丞相,小姐只是被气晕了过去,再加上……再加上……。” 这关键的一句,府医确实实在说不出口啊!这世家贵族的水怎么这么深呢? “再加上什么?府医,有话直说,本相恕你无罪。” 温丞相看着府医话中有话的,又犹豫不决的模样顿时急了起来。 “是啊,府医,我女儿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好好晕倒?” 温夫人此时也是满脸焦急的看着府医。 府医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温丞相,又看了一眼温夫人。 心中虽然是惶恐至极,但他拿人的手软, 当即他一咬牙说道, “启禀丞相,夫人。小姐是……是……喜脉。” “如今受了惊吓,月份太小,只怕……只怕小姐腹中的胎儿不保啊!” 话落,整个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众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本相让你诊断清楚,你却说城儿有孕?这怎么可能?” 温丞相闻言,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停止跳动了。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女儿竟会怀有身孕。 要知道自己的女儿可是待字闺中,虽赐婚太子,可她尚未及笄,尚未出嫁啊! 这要是传出去,那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啊! 这一天多的时间里,他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此时他只觉得心好累啊! 温丞相刚想自己也晕过去一了百了,哪曾想自己的夫人快了他一步。 温夫人听着府医的话,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的一声,顿时一阵头晕目眩,便直接晕了过去,幸好李嬷嬷及时抱住。 “夫人!” “夫人!” “快来人啊!夫人晕倒了!” 李嬷嬷大声的喊道。 府医闻言,也顾不得其他了,连忙从药箱里拿出银针,快速的在温夫人的身上施了几针。 须臾之间, 只见温夫人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她抬手揉了揉自己那有些发疼的太阳穴。 随即记起刚刚自己晕倒前听到的府医的话语。 温夫人此时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她抬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只觉得自己的心好疼啊! 真是枉她这么多年对她的悉心教导了? 城儿她,她怎么会如此做? 想着想着,温夫人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灌上了苦涩的胆汁似的,苦的让她的泪水顺着眼角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温丞相看着自己夫人这痛心疾首的模样,他心里也是气愤又是心疼,刚想上前安慰, 这时, “母亲,我,我肚子好痛啊!” 温倾城此时被一阵腹痛疼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不禁轻声喊道。 话落,她感觉下腹一热,便有东西缓缓顺着自己的大腿流了下来。 温夫人看着温倾城那痛苦的模样,顿时也顾不得其他了,连忙起身过去弯下腰去查看。 只见一滩血水顺着温倾城的大腿流了下来。 “啊,来人啊!府医!快!快过来看看我的城儿。” 温夫人的这一声尖叫,瞬间吓坏了众人。 她满眼里都是心疼,急忙的催促着府医过来查看。 此时的温倾城痛得面色苍白,她紧咬着下唇,双手紧紧地抓着床沿,努力地忍受着腹中的剧痛。 “母亲……城儿,城儿是不是要死了……” 温倾城气若游丝地问道,眼中的恐惧和不舍让温夫人心中更加痛苦。 “不会的,城儿,母亲一定会救你的。” 温夫人眼含热泪地握住温倾城的手,急切地说道。 第193章 温倾城小产 就在这时,府医疾步赶到床边,他迅速地给温倾城把脉,眉头紧皱。 良久,他黯然地放下了手,眼中满是无奈和悲痛。 “启禀丞相、夫人,小姐的胎象已十分微弱,只怕是……只怕是保不住了。” 府医的话,无疑在温丞相和温夫人的心中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温丞相脸色铁青地站在一旁,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女儿竟然真的怀有身孕,更让他愤怒的是,他还不知道这孩子是谁的就要保不住了。 万一,万一这是太子的骨血,那他们家还有好果子吃吗? 他刚刚可是被皇上禁足啊! 温丞相越想,心中越是惶恐不安,仿佛他的心脏将要停止了跳动。 他此时看向温倾城的目光竟然带上了些许杀意。 温夫人则是双手捂住脸庞,泪水从指缝中涌出,心中的痛楚让她无法自持。 她的女儿,她的城儿,怎么会遭受这样的劫难? 她不禁看向自己的夫君,想要寻求他的建议与安慰,然而却让她看到自己夫君眼底一闪而过的凉意。 她顿时被吓得差点再次晕了过去。 她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尖,强逼着自己镇定下来。 相爷竟然对城儿动了杀心? 不,不可以。她绝不能让自己的女儿死在自己的亲生父亲手里。 “城儿,你怀了太子的骨血,你怎么不说啊!母亲只当你和太子两情相悦,却不想你竟然失身给了他。” “母亲……孩儿不孝……” 温倾城声音微弱地说道,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她知道,自己母亲的意思。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自己的母亲解释。 毕竟,这事儿是她的错。 她也看见了自己父亲刚刚那时有了想把她杀了的冲动。 让她心生害怕。 “这孩子,是太子哥哥的,太子哥哥对城儿情深义重,城儿情难自控,犯下大错,还请父亲母亲惩罚。” 温倾城忍着腹痛咬着一口银牙,快速的说着,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此刻十分痛恨自己。 可她还想活着。她不想死。 心里此时对太子生出了万分的愧疚。 太子哥哥,对不起,等城儿好了定会献身于你。 温夫人听着自己女儿这一番话,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虽然她知道事情必定不是这样的,但好歹她的女儿没有糊涂到底,说了真话。 “城儿,你糊涂,虽然你与太子已经有了婚约。但母亲不是嘱咐你了吗?在你未于太子行大礼之前万万不能胡来的啊!更何况你还未行及笄礼啊!这可是要伤身子的啊!” 温夫人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温丞相的脸色,见他脸色不再像之前那般阴沉,心里终于是放心了下来。 还好,相爷没有糊涂到犯下弑女的大错。 确实,温丞相在听到自己嫡女亲口的一番解释后,心情就好转了起来。 自己被禁足说到底,还是与太子有关,如今自己嫡女又怀了他的孩子,那他回归朝堂之日,不是指日可待吗? 想着,温丞相心中的惶恐不安渐渐平息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隐晦的欢喜。 随即转身看着府医,沉声吩咐道: “无论如何,你务必给本相把小姐肚子里的孩子保住。” “是,是,是。老夫必定竭尽全力。” 府医连忙应声道,额头上满是冷汗, “可小姐的胎象十分微弱,老夫已经给小姐开了安胎药,但小姐的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除非有神医出手,不然小姐这胎难啊!” 此时府医心中也是充满无奈。 还不知自己知道如此的秘闻能不活下去呢? 而温倾城和温夫人听到温丞相想让保住这孩子时,脸色都不自然的一僵。 两人隐晦的对视了一眼。 这孩子千万不能留啊! 温丞相听后,脸色一沉,随即陷入沉思之中,没有说话。 而就在这时,温夫人却突然下定了决心,她便的女儿不能就这么毁了。 她脸色痛苦的无声的张嘴朝自己女儿说了什么。而温倾城亦是脸色惨白的害怕的点了点头。 只见温夫人快速的伸出手伸进了温倾城的衣裙里。 须臾之间,只听温倾城一声惨叫声响起。 “啊——,”随即她便晕了过去。 原本经府医提醒的温丞相刚想冒着大不为,进宫去把大长老请回来,可还不等他有所动作,便听见这声凄惨的叫声。 此时府医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丞相大人,小姐这胎不用保了,已经小产了。” 众人只见一滩血水顺着温倾城身下的锦被流了出来。 温丞相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变得青黑一片,双目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随即他阴冷看了一眼四周跪在地上的一众奴仆, “小姐有孕小产一事,都给本相闭紧了嘴巴,不得让任何人知道。否则我要了你们的狗命。” “是,是,是。奴才们一定守口如瓶。” 一众奴仆连忙应声道。 而此时温夫人已经抱着自己女儿大哭了起来,心如刀绞一般,眼泪不要钱的往下掉。 她不想那么做,可是她不做的话,事情一旦泄露出去,她的女儿,甚至包括整个丞相府都将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温丞相看着自己女儿那惨白的脸色,听着自己夫人那哭的撕心裂肺的声音,他心里也不好受。 可他又越想越气。 可气又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 “夫人就在这好生照看城儿,本相还有事就先回了。” 话落, 他便一甩袖袍,转身利落的离开了。 温夫人看着自己夫君如此冷漠的背影,心里凉了个透底。 果然世间男子都是薄情郎。眼里只有他的春秋大梦。 而所有不知道的事。 这屋内所发生的一切,都被去而复返不甘心的温苒看在了眼里。 温苒心中震撼不已,眼中闪过一抹慌乱,她没有想到自己刚走一会,回来就听到如此重磅的消息。 她也知道此事万万不能泄露出去,否则就连她的婚事以后都会难办。 就在这时她听到里面传来自己父亲将要离开的声音。 她脸色惨白的连忙藏匿了起来,等到温丞相离开了院子后,她才敢从暗处出来。 此时的她心中实在慌乱的不行,就连自己走入了府中荒僻的院子也没有发现。 突然,一道人影闪现,一把捂住了她的口鼻,搂住了她的细腰。 还不等她挣扎反抗来人,便已经羞红了脸。 眼前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心心念念的大皇子。 而大皇子本来是想找温倾城来温存片刻的,却不想让他看见听见了所有的事情。 此刻的他红着眼眶,如捕食的豹子一般。非常的愤怒。 温苒被大皇子一路抱进了府中她的闺房,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这是她从梦寐以求的味道。 她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那放大的俊脸,看着他那双如深渊一般漆黑的双眸,她根本不敢与之对视。 “我……我……” 温苒结巴着说道,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心中的慌乱与羞涩交织在一起,让她不知所措。 大皇子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指尖轻柔地在她脸上划过,仿佛在抚慰她的心灵。 他的手指细长而温暖,让温苒感到一阵舒适。 随即,温苒只感觉自己腰间一痛,整个人便被大皇子以公主抱的姿势抱了起来。 而她只能无助的趴伏在大皇子的怀中。 “怎么,这么快就等不及了,果然与你的姐姐一样的放荡。” 话落,他便欺身而上。 温苒看到大皇子的嘴唇在动,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但她只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砰砰砰地回荡在耳边。 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一股暖流包裹,那人的气息、他的触摸、他的眼神都让她心醉神迷。 她感觉自己像是漂浮在空中,一切的烦恼、痛苦都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夜深了,屋内的蜡烛燃得更旺,温苒闭上了眼睛,任由男人将自己的恐惧和孤独一点点驱散。这是她的秘密,也是她的希望。 第194章 异香“忘川” 此时外面月明星稀,微风徐徐。 静静独守在沈老太师灵堂的清宁,看着那一缕缕香烟缓缓升腾,心中却是久久无法平静。 她抬手隔着袖袍抚摸着里面的玉佩,脑海中不禁回荡着御玄澈那冷冽而深邃的眼眸。 清宁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满是讥讽。 这御玄澈,看他的样子该是十分讨厌这个太师府的所有人,包括她这个被刚刚赐婚的战王妃。 莫非他知道一些什么? 随即她又想起祖父书房里那封陈年的旧信, 她和御玄澈之间还真是孽缘啊! 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她实在是想不明白。 清宁越想越烦躁,索性不想了。 如今她已经接旨了,一切尘埃落定。 想要改变已然不可能了。 至于御玄澈到底是什么意思,日后自会见分晓。 清宁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觉得心口沉闷的厉害。 如今祖父的葬礼最为重要,她不能再继续消沉下去了,她必须振作起来。 而一直待在太师府的谢老将军众人,此时看着时辰已经接近了半夜,可他们的清宁却还是呆在那肃穆的灵堂中,此时他们的内心备受煎熬。 谢老将军看了一眼自己还在苦苦等待的老妻,又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自己的嫡子。 “云骁,你与战王在边关好歹呆在一起四五年,你怎么就没看出这小子包藏祸心呢?” 谢老将军想着那道赐婚圣旨,心里越想越觉得憋屈。 自己的盼了多年的外孙女这一刚回来,就被别人订走了,这让他心中如何能平。 谢老妇人也是满脸嫌弃的看了一眼谢云骁, “还真是跟你父亲一样,只会逞匹夫之勇,没有半点脑子。你但凡有一星半点,也不会让你中毒,害得宁儿如今骑虎难下。” 谢云骁听着二老的话语,他只觉得自己是受了无妄之灾。可自己心里疼都来不及的外甥女就这样被那小子给欺负,他也实在忍不了。 他当即要起身去找御玄澈问个明白。 此时谢老将军仿佛早已把自己的嫡子看透了一般,及时的给了他胸口一拳。 “你想要干什么去,果然如你母亲所说一样,只是个胸无点墨的匹夫。你哪能跟本将军比,你差远了。” 谢老将军说着,便背着手朝灵堂方向走去。 “你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快扶你母亲去歇息片刻,明日还有的忙。” “本将军去看看我的外孙女去了。” 谢老将军得瑟的声音在夜幕下逐渐消失。 谢云骁看着自己父亲那雄赳赳气昂昂的背影,只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父亲还真是如老顽童一样,难不成儿子还能同他抢着去不成”。 谢老妇人看着自己儿子那一脸懵相,只觉得自己的气血翻滚。 她抬手没好气的在谢云骁的头上拍了一下,没好气的说道, “你果然如你父亲说的一样,傻子一个,要不是也不会如今还不娶妻生子。” 谢云骁听着自己母亲那一声叹息,看着她那年老忧愁的面容,心里顿时愧疚不已。 “母亲,儿子一定会娶妻生子的,定会为谢家开枝散叶,只是缘分未到罢了。” 谢老夫人看着自己儿子的那呆傻的模样,随即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奈的摇头叹息离开,不再理会谢云骁。 哎!这小子还在等缘份呢?自己不主动,难不成还指望人家姑娘主动? 自己的外甥女都快成亲了,他也不害臊。 当谢老将军来到这个让他自责万分的灵堂,看着自己外孙女那孤独倔犟的身影,心里很是疼惜,目光不禁被蒙上了一团薄雾。 “宁儿!” 清宁的思绪被这熟悉的声音拉了回来。 她转身看去,只见自己的外祖父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来。 看着外祖父担忧的神色,清宁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外祖父,您怎么还没好好休息?” 看着自己的外祖父,清宁只觉得心头暖洋洋的。 谢老将军看着自己乖巧的外孙女,他抬手揉了揉清宁的头,声音有些嘶哑的说道, “傻孩子,你这是何苦啊!” 清宁看着外祖父那双布满沧桑的眼眸,只觉得鼻子一酸,眼眶有些湿润。 她抬手拉住了谢老将军的手臂,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嘶哑的说道, “外祖父,宁儿知道您担心什么,您放心!宁儿心里有数。” 谢老将军听着自己外孙女那嘶哑的声音,还假装坚强的模样,顿时心生不满。 “宁儿,你作为太师府如今唯一的主子,有些事情只能自己吐下去。 “可你也是我谢府唯一的嫡外孙女,你在外受了委屈回家了就不要再忍着了,自有我们替你担着。” 谢老将军说着,抬手用袖袍替清宁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而清宁却再也忍不住,她猛的扑进外祖父的怀里。 外祖父的怀抱与祖父的一样暖,很暖很暖。 随即她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 “外祖父,谢谢您,有您们在,宁儿觉得自己很幸福。” “傻孩子,说什么谢谢,你也是我们谢家唯一的血脉,我们自当拼尽全力护你周全。” 谢老将军说着,抬手轻轻的拍着清宁的后背,像是在哄孩子一般,安抚着她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清宁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谢老将军的怀抱。 她抬手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扬起笑脸说道, “外祖父,时候也不早了,您也早些去歇息!” 谢老将军听着自己外孙女乖巧的回答,只觉得自己心都要暖化了。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 “如今你祖父的葬礼最为重要,你千万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一切都有外祖父给你担着。” “还有,宁儿是不是有话要问外祖父啊?” “宁儿心中有疑问就要说出来,刚刚外祖父与你说的莫不是就忘了?” 清宁听着外祖父的话,只觉得自己鼻子一酸,眼眶有些湿润。 她重重的点了点头, “宁儿一开始听了李嬷嬷的言语,确实有些疑惑,但宁儿早已经想通了。” “祖父说,外祖父是个光明磊落之人,绝对不会做出那种腌臜事,宁儿信外祖父。” 谢老将军听着自己外孙女那信任的话语,只觉得心头一暖。 他抬手捏了捏清宁那软乎乎的脸蛋,语气有些自豪的说道, “你祖父说的不错,外祖父确实是个光明磊落之人,那宁儿跟外祖父说说,你如今都有些什么想法。” 清宁还来不及回答,突然一阵大风猛地刮来,吹得她衣袂翻飞,发丝飞扬。 吹灭了灵堂内的所有蜡烛。 灵堂内顿时一片漆黑。 清宁只觉得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当即上前护在谢老将军的面前,声音有些警惕的喊道, “外祖父小心。” 然而不过是须臾之间,一切就都已经归于平静,仿佛刚刚那阵大风只是错觉一般。 然而清宁却并没有放松警惕,她的心跳得很快,她紧紧地握住拳头,感觉到手心里满是汗水。 “外祖父,刚才有刺客。” 谢老将军没有说话,但清宁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 半晌。才听谢老将军略带疑惑的声音响起。 “这风刮得真不是时候。” 清宁看着自己外祖父,还好他没事。 她当即抬手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疼的额角,只觉得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太过匪夷所思了。 她抬手点燃了灵堂内的蜡烛,看着摇曳的烛光,清宁只觉得有些刺眼。 突然她似乎闻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异香。 清宁只觉得心中警铃大作。 她抬手紧紧的捂住了口鼻,眼睛四处张望着,寻找着那股异香的来源。 而谢老将军也闻到了那股异香,他看着清宁的举动,只觉得有些奇怪。 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清宁在灵堂内四处寻找着什么。 突然清宁眼神一凛,她发现了。 她快步的上前,掀开她祖父的棺盖。 只见她凑近自己祖父的尸身仔细的闻了一遍。 随即她脸色骤变,她瞳孔紧缩,眼神带着些许的颤抖。 “这是,这是“忘川”, “对!这异香就是忘川。这是忘川的味道”。 第195章 忘川与阎罗散之毒 忘川只有遇到阎罗散才会散发异香, 忘川与阎罗散,两者相辅相成。 但凡中了阎罗散之毒的,唯有忘川可解。 而中了忘川之毒者,也唯有阎罗散可解。 两者皆是剧毒之物,无色无味,防不胜防。 而中了“阎罗散”的人。 会心脏停止跳动,呼吸停止,体温下降,就像死人一样,但是需要每隔十二个时辰用一次解药才行。一共需要五次,不然中毒之人就真的五脏六腑溃烂而死了。 而这解药正是“忘川”。 这两者可堪称是世间奇毒,现如今恐怕 鲜少人知。唯有精通药理之人,才能分辨出两者的气味。 若是运用得当,它们便是死神的镰刀,收割人命的利器。 那刺客显然不知道,她出自神医谷。不然不会留下如此的破绽。 而她也只是在师父四处游历时所写的医药手札上看过而已。 原来,祖父,祖父他只是中了“阎罗散”,他并没有死,他现在只是处于假死状态。 清宁心中一喜,她看着棺材里躺着的祖父,抬手使劲的捏了捏自己的脸蛋,只觉得有些疼,她不是在做梦。 她快步的跑到了自己外祖父的身边,眼角挂着喜极而泣的泪珠, “外祖父,祖父他没有死,他现在只是中了阎罗散,陷入了假死状态。” “他真的没有死……。” 谢老将军听着清宁的话,只觉得有些不敢相信,只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可他看着自己外孙女那激动的神情,也不敢胡乱说话。 谢老将军抬手轻轻地拍着清宁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宁儿,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外祖父此刻有些接受不了这个重磅消息。” “你慢慢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清宁听着外祖父的话,只觉得鼻子一酸。 她抬手紧紧的握住谢老将军的手,声音带着些许的颤抖说道, “外祖父,祖父没有死,他现在只是中了阎罗散,处于假死状态。” “您知道阎罗散和忘川这两种毒药吗?我在师父的手札上看过这两者的药理。” “我刚刚闻到了忘川的味道,而且刚刚我检查了祖父的尸身,发现那味道就是从祖父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祖父他现在需要的是忘川这个解药,也只有忘川才能救祖父。” “只是如今宁儿没有这个解药,可刚刚那刺客身上,或者他的主子那里必定有。” “按时间推算,这应该是祖父第二次服用忘川了,想来那人应该不是想让祖父真的死去。” 谢老将军听着清宁的话,只觉得心乱如麻。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 “宁儿,你可知你现在所说的一切有多荒谬吗?” “你祖父现在就躺在这里,药石无医了,即便是神医在世也救不了你祖父了。” “更何况你刚刚所说的阎罗散和忘川皆是你从手札上看到的,这世上哪里会有如此剧毒之物?” “宁儿,外祖父知道你心中难受,但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你祖父已经去了,你就不要在让他走的不安心了。” 清宁听着外祖父怀疑不确定的话语,只觉得自己心力交瘁。 她湿润着眼眶,眼泪就像洪水猛兽般疯狂的涌出。 她重重的摇了摇头,声音很是急迫, “祖父他没有死,他只是中了阎罗散,现在只是假死状态。” “外祖父,您要相信宁儿,我不会拿祖父的性命开玩笑的。” “而且刚刚吹灭蜡烛的异风和那异香就是最好的证明。” “还有祖父的尸身还未僵硬,也还未出现尸斑。” “这些都是阎罗散中毒之人的特征。 谢老将军听着自己外孙女那带着哭腔很是笃定的话语,只觉得有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他心中也不由得怀疑刚刚自己的言论。 难道,宁儿所说皆是真的。 可又不得不信啊!因为宁儿是世人所相信的吴神医的徒弟,想来不会弄错。 他看着躺在棺材里的沈老太师,心中久久无法平静。 谢老将军抬手轻轻地拍着自己的胸口,只觉得此刻有些百感交集。 眼神有些复杂的说道, “时光啊!没想到你居然玩了这么一手。” “枉费本将军为你自责的要命,甚至还掉了许多的金豆豆。” 谢老将军抬手揉了揉自己有些发胀的眉心,心中很是疲惫。 “宁儿,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清宁听着外祖父的话,抬手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痕。 “外祖父,此刻去追查刚刚那刺客,恐怕不是明智之举,想在这上京城找到一名这样的刺客,那简直如大海捞针。” 说到这里,清宁突然“扑通”一声直直的跪在谢老将军的面前,俯邸叩首,声音充满着严肃。 “外祖父,宁儿拜托您,这件事千万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来人不知是祖父自己安排的还是那下毒之人,不管哪方面,祖父都有一线生机。” “而我们也要当作什么都不知,选择静观其变,否则祖父他必死无疑。” 谢老将军看着自己外孙女那郑重的神情,心中也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 这孩子虽然年纪小,但心思细腻,考虑事情也如此周到。 宁儿说的不错, 若是真的传出去这老家伙还没死,到时候别说区区一个刺客,便是皇上恐怕也要来掺和一脚了。 想明白了这点,谢老将军重重的点了点头。 他看着外孙女直直的跪在自己的面前,心中一紧,赶紧抬手将她扶起。 “宁儿,你可知你这一跪,差点让你外祖父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好孩子,你起来,你祖父的事情,就按你说的做。” “外祖父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那老家伙他要是知道你为了他的事情给外祖父跪下,醒来后肯定会埋怨外祖父的。” 她起身紧紧的抱住谢老将军的手臂,声音带着些许的撒娇, “外祖父,您对宁儿真好,倘若以后祖父欺负您,宁儿铁定站在您这边。” 谢老将军听着自己外孙女那甜甜的话语,抬手刮了刮她那翘挺的鼻子,嘴角微勾, “就你鬼灵精怪的,你的话外祖父可是记住了,看那老家伙醒来不嫉妒死本将军了。” 谢老将军说完,还不忘记得瑟的“嘿嘿”笑了几声。 清宁看着外祖父如此的宠溺自己,她那颗不安慌乱的心也稍微平复了些。 “对了,外祖父,宁儿想明日就给祖父入殓下葬,这样也方便那人给祖父解毒,您说好不好?” 谢老将军听着清宁的话语,微微一愣, 这停灵需满七日方可入殓下葬,如今这般确实是有些草率了,恐怕还会打草惊蛇了。 随即看着自己的外孙女,语气略显得低沉。 “宁儿,这停灵才三日,尚未过头七,这不合礼数的,此乃下策啊!。” 清宁知道自己外祖父为何犹豫,但为了自己祖父的安全,她不想等了。 “外祖父,礼数乃是为人子女遵循的,可祖父现在身中剧毒,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再加上那刺客所为,此时祖父的解毒时间就更加宝贵。” “此时此刻,我们不应该被礼数所束缚”。 谢老将军听着清宁的话语,心中也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他自然也想让自己老友活过来,但规矩不可破。 而他看着外孙女那坚定急迫的神情,知道这件事她恐怕也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罢了罢了,反正人死如灯灭,这些虚礼也只是一些面子上的事情罢了。 想明白了这点,谢老将军便也不再犹豫。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 “罢了罢了,就依你的意思。明日就入殓下葬。” “只是你祖父身份摆在那,停灵之日不够,恐怕会招惹闲言碎语。” “这入殓事宜需要体面的从简操办,也不能差了礼数。” “该通知的通知,他的那些徒子徒孙也该来扶灵大哭一场,这也不枉费你祖父这几天直挺挺的躺在这。” 第196章 老太师下葬 清宁听着外祖父的话,嘴角微勾,轻轻地点了点头。 “外祖父不必担忧,宁儿自有安排。” 此时,战王府。 御玄澈穿着一身玄衣,上面绣着一朵朵白色的梅花,清冽而孤傲。 映衬着他修长的身姿,一身黑衣宛如夜色中的一抹黑云,神秘莫测。 他负手而立在院落里的梅树下,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深邃地凝视着前方,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突然,一道全身裹在黑色的斗篷中的黑影从天而降,落在他的面前。 “主子。” 龙一单膝跪地,低头说道。 “事情办得如何?”御玄澈声音低沉地问道。 “回主子的话,属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解药给沈太师服下。” “只是……” 龙一沙哑的声音响起,话没说完,便就停了下来。 御玄澈微微侧首,寒眸一眯,身上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声音冷冽如冰。 “只是什么?” “只是眼看时辰将到,那沈小姐,不,未来王妃她和谢老将军还停留在灵堂没有半分想离开意思。于是属下闹了一些动静,才完成主子交代的事情。” 龙一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任由自己额头上的冷汗滴滴的往下掉落。 御玄澈听到这个消息,剑眉紧皱,没有半分言语。 整个院落都陷入了沉默,静得只剩下风声和梅花的香味。 许久之后,御玄澈才缓缓地开口,声音带着些许的沙哑。 “下去领罚。” “是,属下领罚。” 龙一听到这话,心中松了口气,赶紧起身离开。 而御玄澈则依旧站在那梅树下,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前方。 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而清宁在规劝了自己外祖父回去休息后,她依然一身素服,脸上未施粉黛,亲自在灵堂守着,等待着天亮。 只是此时她的心境已然和之前伤心欲绝之时不同。虽然面色苍白,此刻她的心里充满了激动与期待。 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气息。 她独自跪在灵前,双手合十,闭目祈祷着。 “祖父,您一定要撑住,宁儿已经为您安排好了一切,您一定要醒过来。” 此时,夜空中乌云遮月,只有零星的几颗星星挂在天际,似乎在为清宁的祈祷应和着。 夜色渐渐退去,天边开始泛起了鱼肚白。 清宁经过一夜的沉淀,她的心也慢慢的静了下来。 她毅然的走出了灵堂,站在院子里看着渐渐发白的天际,深深的吸了口气,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她知道,今日过后,一切都将会不同了。 老太师今日入殓下葬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的鸟儿一般,迅速的传遍了整个京城。 毕竟沈老太师的威名摆在那里,他这最后一程时刻牵动着整个上京城的心。 “这,这沈小姐怎么如此行事,这也太没规矩,太不孝顺了。” “是啊!她这一回来就闹那这么大的动静,就不怕别人戳她脊梁骨吗?” “哎!老太师这一世英名恐怕要毁在他这孙女的手上了。” “谁说不是呢?原以为这沈小姐大开府门迎接宾客,是个有魄力的人,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难怪都说她是不祥之人啊!”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走!我们也去送老太师这最后一程!” …… 上京城的百姓顿足互相纷纷议论着。 随即也无可奈何的纷纷往太师府而去。 而整个太师的人当听见自己家唯一的小主子吩咐这个消息时,虽然心中都有些惊讶,但是大家还是都默默地去准备着入殓事宜。 如今已经是今非昔比了,小主子的话,他们必须维护到底。莫要让别人看了笑话去。 而老太师的那些学生们听到之时,虽然有些人的心中难免有所抱怨,但是这毕竟是自己恩师徒留下的唯一的孙女的意思,他们也只好压下心中的不满,纷纷的赶往太师府。 毕竟人死如灯灭,一切都是浮云,也不再闹着要为自己恩师讨个公道了。 此时谢老将军站在太师府的正门前,看着来往吊唁的宾客,听着那些充满恶意中伤他宠爱的外孙女的恶语。 他双拳紧握,气得一张脸铁青。 他虽早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些乱嚼舌根的人,在那胡言乱语,但这些人未免太不知道好歹了。 他最疼爱的小外孙女才回来几天,如今就遭受了这般的折辱。 他这个外祖父还好好的站在这呢? 这让他这张老脸往哪搁? 这时,谢云骁也是阴沉着一张脸来到自己父亲的身边。 天知道,若不是这是老太师的葬礼,他想立刻过去宰了那些乱嚼舌根的恶人。 “父亲,他们如今都欺负到宁儿的头上来了,您难道还要忍气吞声吗?” 谢老将军没有说话,只是目光阴沉地看着前方,心里在快速的盘算着。 片刻之后, 谢老将军瞥了一眼正在咬牙切齿的谢云骁,淡淡的说道, “他们这是嫉妒你沈伯父的威名,想要败坏他的名声。” “如今我们只需等着便可,要相信清宁那丫头会处理好一切的。” 谢云骁听到自己父亲的话,愣了愣,想了一会儿。他还是不甚理解,脸上是一片迷茫之色。 谢老将军望着自己嫡子如此模样,此时他的眼神那是复杂加复杂, “你不懂就不要胡来,坏了宁儿那丫头的大事。” 随即一甩袖袍,往灵堂走去,不再理会自己这个傻不愣蹬的嫡子。 “真是个莽夫,本将军怎么会生出如此愚蠢的儿子。” 临走之时,还不忘留下不满的言语落在谢云骁的耳畔。 老太师今日下葬这则消息对御玄澈来说,就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打乱了他所有的部署。 他坐在书房中,脸色阴沉得可怕,一双深邃的眸子泛着冷意,周身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 “主子息怒,此事定是凑巧了。” 龙一站在御玄澈的面前,额头上冒着冷汗,小心翼翼地说道。 “凑巧?你敢保证你昨晚闹出的动静没有引起他们的怀疑?” 御玄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满是杀意。 “主子息怒,属下认为今日太师府的事只是个意外,” 龙一跪在地上,壮着胆子说道。 “意外?沈太师今日才停灵三日就下葬。如此仓促行事,你告诉本王是个意外?” 御玄澈冷冷地盯着龙一,嘴角噙着一丝讥讽。 “主子,那毒和解药可不是谁都可以看出来的!若是主子怀疑,属下这就去查清事实真相。” 龙一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御玄澈。 御玄澈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 “你说得没错,是本王过于焦虑了。” “你派几人,密切关注太师府动向,定要保护好老太师的安全。” “待其下葬之后,查清周围环境,再带替身过去。定要小心,扫除一切痕迹。” 他站起身来,负手在书房中来回踱步,神情严峻。 第197章 皇上听闻消息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龙一领命退出了书房,身影瞬间消失在夜色之中。 此时,天已经大亮,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御玄澈的身上,却照不进他那颗冰冷的心。 此时,他心中也有些后悔了。 他应该亲自去的,不该让龙一去的。 希望真如龙一所说那般,一切皆是凑巧,一切皆是意外。 此时那一国之母的凤仪宫中, 皇上自从在御书房被战王和温丞相给气的半死后,就去紫宸殿看了一眼刚刚苏醒的太子。 见太子虽然虚弱,但好在有神医谷大长老留下照看一二,皇上心中亦是宽慰放心了许多。 但看着神医谷大长老那破坏不堪,消瘦如柴的身躯,皇上心中为之一震。 温丞相可真是胆大的很啊! 就连身为九五至尊的他都对神医谷的医者们礼让三分,更何况还是神医谷的大长老! 皇上心中对温丞相不满又加深了许多。 看来只是禁了他的足,还不够啊! 而皇后庄眉看着自己的皇儿苏醒,不禁喜极而泣。 不知是因为皇上在场,寻求安慰,彰显自己的慈爱之心。 还是因为太子的病情这些天的焦虑不安,以致她虚弱不堪,在太子的寝殿里皇后娘娘便就哭晕了过去。 所以便有了此时皇上在凤仪宫过了一夜的事情。 皇上正在皇后娘娘的 服侍下用着早膳。 “皇上,您尝尝这个,这是臣妾亲手做的粥,对身体大有益处。” 皇后娘娘看着坐在对面的皇上,柔声说道。 皇上刚想夸赞皇后几句,却见曹公公匆匆而来, “皇上,不好了!” 曹公公的语气有些慌乱,打断了皇上即将出口话语。 “什么事如此慌张?” 皇上放下手中的碗,眼神凌厉的看向曹公公。 “皇上,太师府今日要为老太师下葬了。” 曹公公跪在地上,双手捧着奏折呈给皇上,声音颤抖地说道。 “你说什么?太师今日下葬?” 皇上面色一惊,猛地站起身来,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此时皇后脸色不满的瞥了一眼曹公公。 哼,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这个时候来,真是坏了本宫的好事。 随即又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看着皇上, “臣妾也觉得此事太过荒谬,老太师才停灵三日,怎么就如此着急下葬了?” 皇上没有说话,接过奏折看了起来。 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本就被御玄澈逼着赐婚,此时太师府一事,确实撞在了皇上的枪口之上。 他眼神中闪烁着凌厉和深邃的光芒。 他心中也有些疑惑,沈清宁如此着急安排下葬,究竟是何用意? 莫非这其中有什么蹊跷? “砰!” 皇上猛地将奏折摔在桌子上,怒气冲冲地说道。 “这个沈清宁,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哼!她倒是好大的魄力,刚回来就敢如此行事。” “皇上莫要气坏了龙体,沈太师一生为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的丧事咱们自当要大办特办,以彰显咱们皇室的重视。” “只可惜沈太师的亲人如今只有这么一个孙女,还离开上京城十五年。如今沈太师已然去了,咱们总要照顾一下他的唯一的后人嘛!” 皇后娘娘一边轻抚着皇上的胸口,一边柔声劝慰着。 “着想?她还不够嚣张吗?” “皇后意思,是朕苛责太师府了? 皇上瞪了皇后一眼,语气有些不悦。 “臣妾不敢,臣妾对皇上的一片真心可昭日月。臣妾只是怜惜她小小年纪就孤苦无依,况且她的生母与臣妾乃是要好的姐妹,只可惜她的生母去的早,如不是这样,她也不会如此没有分寸,如此没有规矩。” 皇后娘娘说到这里,一双凤眸之中顿时蓄满了泪水。 她起身跪在地上,双手伏在皇上的大腿之上,泪水顺着眼角缓缓落下,满泪眼婆娑的看着皇上。 此时,她身上的香气与皇上身上的龙涎香交织在一起,刺激着皇上的心神。 “皇上,您就当可怜老太师!就当可怜臣妾那早去的好姐妹,不如借此机会给老太师一些荣耀,也算我们皇家的恩德?” 皇后看着皇上情真意切的的说着。 皇上闻着皇后身上散发出的香气,深深地吸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迷离。 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皇后的黑发,眼神冰冷地看着皇后,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 哼!现如今跟朕提起谢茹,皇后真是越来越大胆了呢? 皇上俯身扶起皇后,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 “皇后如此善良,就按皇后说的办!” 皇后娘娘闻言,心中一震,她没想到皇上会这么痛快的答应, 她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脸上露出高兴的笑容,轻轻地靠在皇上的肩膀上,低声说道: “臣妾就知道,皇上乃仁德之君,定会为老太师考虑的。” 皇上听着皇后的话语,抬手拍了拍了皇后的肩膀。 “曹正,就由你替朕与皇后去太师府一趟,宣读旨意,送沈老太师最后一程。” “是,老奴这就去办。” 曹公公闻言,立刻跪在地上恭声说道。 他心里却是忍不住地撇了撇嘴。 这后宫里的女人啊!为了争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连老太师的葬礼也要插一脚。 他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说完站起身来就要退出凤仪宫。 这时,皇上威严冰冷的声音再度在曹公公的的耳畔响起, “你这个老东西走那么快干嘛,朕的话还没讲完。你顺便去丞相府一趟,告诉那温居正,禁足期间,罚俸一年,让他好好反省思过,若再闹出什么乱子,绝不姑息。” “另,让他也去送老太师最后一程,全了老太师最后的体面。” 曹公公听着皇上那冰冷的声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急忙应了一声,匆匆退出了凤仪宫。 他看着身后凤仪宫的大门,心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这凤仪宫他每次来都感觉特别的压抑,他实在不想来啊! 这皇后娘娘当真厉害啊! 随着曹公公的离去,皇上看着皇后却骤然变了脸色, “皇后,你虽是一国之母,但后宫不得干政,你莫不是忘了?” 皇上落下话语后,看都不看皇后一眼,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皇后娘娘跪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皇上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之中,也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谢茹,谢茹……,皇上,她已经死了很多年了,你心里还是如此看重她! 沈清宁是吗?谢茹,你的女儿本宫定会好好替你管教一二。 第198章 追封老太师 此时,一片肃穆的太师府邸,被笼罩在一片沉重的气氛之中。 清宁一身素白的孝服,面色苍白的独自跪在灵前,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哀伤的气息。 在她的身边,谢老将军神情凝重地站在一旁,眼神复杂地看着清宁。 他知道清宁是为了老友才如此行事,但他的心里依然的不踏实。 而其他的宾客则是或同情、或幸灾乐祸地看着清宁。 “老太师一生清廉高洁,尊崇儒学,却不料晚年得此不孝之孙,可悲可叹啊!” “谁说不是呢?听说这沈小姐还是战王妃,真不知道战王怎么看上了她?” “哎!这谁知道呢?毕竟这沈小姐如今未施粉黛就已经露出她倾国倾城的美貌,也许战王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是啊!依我说,这沈小姐的美貌还在温丞相家那个嫡女之上啊!” …… 就在此时,从外面走进来了几个人。 御玄澈身着玄色锦袍,面容俊美如玉,高傲冷漠。 他身后跟着一队身穿黑色劲衣的侍卫,气势汹汹地走进了灵堂。 他们的到来,立刻引起了一阵骚动。 “是战王!” “快看,战王亲自来送老太师了。” …… 清宁抬头看了一眼御玄澈,眼神微微一闪,随即恢复了平静。 她知道,这个时候御玄澈过来,绝非是为了给她撑场面而来的。 她知道,御玄澈此举,必然有他的目的,无非是为了不留下诟病,让世人揣测于他。 无非是为了利用祖父最后的一点价值,来维持他战王的威严和面子罢了。 御玄澈走到灵前,看了一眼棺中的老太师,然后目光径直的转向清宁。 他的眼神冷漠而深邃,仿佛要看穿清宁的心。 “沈太师一生为国为民,如今驾鹤西去,本王亲自送他一程。” “本王希望沈小姐能够好好安排后事,不要让老太师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宁。” 清宁微微福身,语气很是平静: “有劳战王大驾,清宁感激不尽。” 御玄澈听到这话,眼神微眯,没有言语。只是定定的看着清宁,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端倪。 此时,灵堂内的气氛越发的沉重了。 其他的宾客看到御玄澈亲自前来,也纷纷跪下参拜。 “战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御玄澈微微点头,算是回礼。 他环顾四周,目光所及之处,众人皆低头不敢与他对视。 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就在昨日,战王可是在御书房当着皇上的面差点杀了身为百官之首的温丞相。 谁会想不开去惹战王这个刺头。 清宁始终默默地站在一旁,没有言语。 这样镇定自若的清宁,让御玄澈不禁有些好奇。 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正在此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朝着灵堂而来。 众人随声望去,赫然是奉了皇命的曹公公和被皇上禁足的温丞相。 来往的宾客看到温丞相出现,心中很是诧异,他不是被禁足了吗? 看来温丞相在皇上的心中始终是留有一席之地的。 众人又都飞快的看了战王一眼。 这两人在沈老师的葬礼上不会闹出什么笑话? 温丞相此时的脸色黑沉的快要滴下墨汁来。 他万万没有想到,皇上禁了他的足还不够,今日沈时光下葬的日子还特地叫曹公公来招呼他一顿。 此时他看着众人落与他身上得目光,真恨不得上前一个个扇个响亮的嘴巴子。 真是岂有此理,真是气死本相了,当真是墙倒众人推。 曹公公和温丞相来到灵堂的中央,各自恭敬的朝战王御玄澈行了礼。 “老奴参见战王,战王千岁千千岁。” 而当温丞相看到战王的那一刹那,他的心跳不禁慌乱的漏了一拍,不由自主的想到那日宫中战王差点杀了他的场面。 他颤抖的跪下朝御玄澈一拜。 “臣,参见战王,战王千岁千千岁。” 温丞相这一跪,令众人十分的意外。 就连曹公公都没眼看了温丞相一眼。 谁人不知,温丞相乃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地位显赫,傲骨铮铮。 他这一跪,算是给足了战王的面子。 然而众人心中都明白,此时战王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可是越发的举重若轻了。 御玄澈看着二人,眼神冷漠,并未言语。 众人也感受到了战王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纷纷低下头,不敢出声。 清宁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下很是诧异,看来这上京城的水深的很嘛! 半晌, 御玄澈瞥了一眼曹公公和温丞相,冷漠的开口道。 “起身!” “温丞相不是被禁足了吗?今日怎么有心情来送老太师?” 温丞相听到御玄澈的话,面色一僵。 随即硬着头皮道, “战王有所不知,皇上感念老太师一生忠心为国,特叫老臣过来送老太师一程,全了臣与老太师的同僚之情。” 御玄澈闻声没有说话。 此时灵堂上的气氛有些尴尬。清宁身为主家,当即站了出来,微微朝着曹公公福了一礼,语气很是悲哀而又恭敬的问着曹公公。 “不知这位公公前来所为何事,清宁年纪尚小,没在上京城呆过,没有认出公公的身份,还请公公多多担待。” 清宁的出声,让在场的众人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 看来老太师的孙女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啊! 曹公公闻声看着清宁,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心中也满是欣慰。 看来这沈小姐并不是如外面所传那样嚣张跋扈,不知礼数啊! 曹公公连忙转身朝着清宁弯腰行了一礼, “老奴参见沈小姐,老奴只是在皇上身边伺候的阉人罢了,当不起沈小姐这一礼。” “老奴此次是奉了皇命特来宣读旨意的,还请沈小姐接旨。” 曹公公话落,谢老将军当即上前拱了拱手, “宁儿,曹公公可是皇上身前的总管大人,万不可失了礼数,否则等会定会再次被那些长舌妇说三道四,中伤了你,败坏了你的名声。” 曹公公听着谢老将军的话语,他身为皇上身边近身伺候的老人,岂会不懂谢老将军的言外之意。 沈老太师亦是他所钦佩之人,也罢。 他本就是代替帝后而来给老太师一些体面,他也愿意在这方便之余给着孤苦无依可怜的小人儿一些温暖。 “谢老将军这话可是折煞老奴了,老奴看沈小姐彬彬有礼,很有世家闺女风范,一点也不落老太师身前的威名,沈小姐还有你这么一位外祖父在,谁敢胡言乱语,那真是眼睛长错了地方,愚蠢至极了啊!” 曹公公的话语,让谢老将军很是满意,他不着痕迹的向曹公公点了点头,以示感谢。 清宁听着自己外祖父的提示之话,听着曹公公那饱含的维护之意。 心下有些无奈,但同时心里也是满满的一暖。 看来这曹公公果真如祖父所讲那般,为人的确还不错。 哎!看来外祖父还是很在意那些人的闲言碎语啊!心里还是放心不下我啊! “宁儿多谢外祖父提醒,清宁懂得分寸。” “清宁亦感谢曹总管的善心,清宁铭记于心。” 与此同时, 谢老夫人听着谢老将军的话语,不由得白了他一眼, 哼!算这老东西这次办了一件实事了。 而谢云骁此时心中也是满满的震惊, 果然还是姜还是老的辣啊!原来还可以这样操作!随即目光在先前那些乱嚼舌根人的身上不客气的扫了一遍。 前来吊唁的宾客,也不是傻子,岂会听不出谢老将军和曹公公那话外的指桑骂槐之意呢! 同时众人也都恍然大悟一般,这才记起来,这沈小姐的生母可是这位谢老将军的嫡女,这沈小姐原来还是平西大将军府的嫡亲的孙小姐啊。 众人心里一阵唏嘘。 果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 清宁说着,就上前来到曹公公的面前,缓缓的跪下。 曹公公打开圣旨,清了清嗓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沈太师为国为民,一生尽忠职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今有感沈太师之高义,特追封为忠勤伯,享亲王俸禄。沈家众人世代承袭。钦此。” 曹公公话落,众人纷纷跪下接旨。 “臣等接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跪在地上的清宁却是没有起身。 曹公公当即看了清宁一眼,又抬眼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谢老将军。 这沈小姐刚刚可是好好的,这,这就要翻车了,咱家这是看走眼了? 谢老将军会意,连忙上前催促着清宁起身接旨。 “宁儿,快起身接旨啊!” 第199章 清宁拒旨不接 然而清宁却是摇了摇头,直直的跪在地上。 她的这一举动令众人十分不解。 就连谢老将军都有些生气了,正要上前训斥清宁,却被战王御玄澈抬手制止了。 “沈小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抗旨不遵吗?” 御玄澈的语气很是冷漠,让人不寒而栗。 跪在地上的清宁听到这话,这才缓缓的抬起头看向御玄澈。 她的眼神很是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 “清宁谢过皇上对祖父的抬爱之恩。然而祖父一生光明磊落,行得正,坐得端,为官清廉,如今他没有留下传世之血脉继承爵位,清宁也只是一个女流之辈,往后更有外祖家照看,不就也会是皇家之人,岂能违背良心享用祖辈留下的清誉,祖父泉下有知,定会责怪清宁的。所以清宁斗胆,请曹公公代为转告皇上,清宁实难领旨。” 清宁话落,众人不禁纷纷看向了她,令他们心中一片哗然。 这沈小姐居然拒绝皇上的封赏? 真是岂有此理,她以为她是谁啊? 居然敢拒绝皇上的封赏? 这是以下犯上啊! 众人看向清宁的眼神满是鄙夷和不屑。 曹公公听到清宁的话,心中也是一惊, 这沈小姐果然是个妙人儿啊! 她的这一番话既表明了她对祖父的孝心,又表明了她对皇上封赏的感恩。 沈小姐这番话,虽然合情合理。 只是这旨意可是皇上亲自下的,岂能是你说不接就不接的。 曹公公刚要开口训斥几句,然而下一秒,却被战王御玄澈冰冷凌厉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曹公公当即不敢造次,随即低下头颅,站在一旁。 御玄澈抬眼看向清宁,眼中闪过一抹赞赏。 “沈小姐真是大义啊!但这是沈老太师奉献一生该得的,也是皇家对他的恩赐。沈小姐不必多虑,皇上既然亲自颁布了圣旨,岂会没有考虑到这些因果关系,圣旨已下,岂能是说收回就收回的,沈小姐还是接旨!难道你不知道以下犯上乃是死罪吗?” 御玄澈话落,早已被自己外孙女雷的不行的谢老将军赶紧上前催促清宁接旨谢恩。 他这外孙女到底像谁啊!怎么这么虎啊! 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敢拒绝皇上的圣旨? 也不怕被那些言官参一个以下犯上,大不敬之罪? 谢老将军心中十分的无奈。 “宁儿,战王此话有理,你赶紧接旨谢恩,莫要再耽搁时辰了。” 此时谢老夫人和谢云骁也上前劝慰清宁,他们心中听着清宁的话虽然也是震惊的不行,但更多的是欣慰! 但这圣旨该接还是要接的的!宁儿这丫头也不知怎么想的? “宁儿,听你外祖父话,接旨!” 谢老夫人拍了拍跪在地上的清宁。 “宁儿,听舅舅的,这圣旨得接,至于之后不想要,舅舅带你进宫找皇上去说理去。” 众人听着谢云骁的话语,只想扶额朝他翻白眼。 真当这皇宫是你家后花园呢?想去就去。 真当圣旨是过家家呢?想不要就不要的。 此时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清宁的身上,大家都想知道,这沈小姐在他祖父的葬礼上还能闹出什么笑话。 而清宁此时心中却是暗笑: 本小姐又不傻,就这圣旨除了那虚名有点用之外,其他都是浮云。这皇上可真是抠门的紧,明知太师府后继无人,还世袭爵位,本小姐不把它拿出来单独说说,以后能有个鬼用? 也差不多了,不然外祖母他们该着急了。 清宁伏地重重的叩首,只听“咚”的一声响动。 众人看去,清宁的额头已然红肿一片。 众人心里直咂舌, 这,这得多疼啊! 这,这沈小姐还真是够……够率真的啊! “曹总管莫要生气,清宁出来上京城,不懂规矩,还请曹总管回去后替清宁向皇上美言几句。” 说到这里,清宁再次重重的叩首道, “臣女替祖父接旨,叩谢皇上龙恩浩荡。” 这叩首发出的声音重重的敲打在众人的心头。 谢老将军和谢老夫人更是目光复杂的看着自己外孙女那么虎的动作,又心疼的看着她那红了一片的额头。 谢老夫人甚至拿出帕子压了压眼角。 但他们听到清宁接旨的话语,当即松了一口气。 宁儿这孩子可算是正常了一回。 谢云骁看着清宁,眼中闪过一抹赞赏。 这小丫头倒是机灵的紧,像本将军年轻的时候。 曹公公立马如鲤鱼打挺般活了过来,赶紧上前将手中那烫手的圣旨小心翼翼的交到清宁的手中。 哎!这可是咱家有生之年头一次觉得这圣旨如此的烫手啊! 曹公公又急忙扶起清宁, 咱家也是头一次受这世家贵族子弟的大礼啊! 他言语之中充满着感动, “沈小姐快快请起,老奴实在承受不起如此大礼啊!” 清宁顺势起身后又朝曹公公微微福身, “曹总管是皇上身边的近侍,此番更是代表着帝后,受的起清宁一拜。” 曹公公闻言,心下十分舒服。 正当众人以为一切即将结束之时,曹公公又从怀中掏出一瓶灵酒,对着清宁道, “沈小姐,咱家还带来了皇上赐下的灵酒,皇上让老奴替他送老太师一程。” 清宁闻言心下一阵诧异,但她很快的收敛心神,领着曹公公来到灵前。 “臣女多谢皇上恩泽。” 曹公公微微点头。 随即端着皇上赏赐的灵酒,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太师府的灵堂之上,随后对着棺材拜了三拜。 “老太师,您一路走好。 ” 随即站起身来,瞥了一眼一旁的温丞相,清了清嗓子道: “丞相大人,莫要忘了此行来的目的,还请丞相大人快点祭拜完老太师,咱家还要回宫向皇上复命去。” 温丞相此时脸色虽然不好看,但他在清宁拒接圣旨的时候就已经从战王给他的恐惧之中恢复了过来。 此时他也不敢多计较曹公公对他的态度,连忙上前祭拜沈老太师。 他看着沈老太师的棺木,心下十分复杂。 这老东西如今真的是死了,哈哈……。 看来还是本相棋高一招啊! 沈时光,你一路走好啊!这朝堂还是让本相一人叱咤风云的比较好。 想到这里,温丞相的目光又转向清宁。 “沈小姐,请节哀,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如今沈小姐孤苦一人,正好本相府上的嫡女与你一般大小,沈小姐不介意,可经常来府上找她作陪。” 清宁距离温丞相最近,她感受着温丞相身上变来变去的情绪,眉头紧锁。 此人看来与祖父相当不对付,过于奸诈圆滑了。 “多谢丞相大人”。 清宁福身微微还礼,没有多余的言语。 温丞相见清宁如此不知好歹,随即冷哼一声,一甩袖袍站在了一旁。 曹公公见状,也不再多有停留,当即拱手告辞,带着温丞相离开了太师府,回宫复命去了。 随着曹公公一行之人的离去,灵堂之上的空气一下子流通了起来! 清宁此时抬眼看向御玄澈,眼中闪过一抹挑衅。 “战王,有些话该说,有些话是要憋在嘴里的。清宁虽然是一个弱女子,但也知道皇上乃是九五之尊,这天下的主人,圣旨便是皇上的旨意,臣子岂敢不从?又岂敢揣摩皇上的心意?” “战王以后莫要行他人之事,说他人之话。” 御玄澈听到清宁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沈小姐还真是牙尖嘴利啊! 在金色的阳光下,太师府的大门缓缓打开。 送葬的队伍逐渐出现在众人眼前,哀伤而庄重。 白幡在风中飘扬,仿佛是太师的灵魂在作最后的告别。 队伍中,沈清宁身披重孝,手持招魂幡,走在最前面。 在外人眼里她的面容憔悴,双眸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 第200章 起灵,意外发生 整个上京城的街道上站满了送葬的百姓,他们纷纷驻足观望。 他们或同情、或惋惜、或幸灾乐祸的看着这一幕。 街道两旁,围观的人们窃窃私语,目光却都聚焦在沈清宁的身上。 “这沈小姐可真是可怜,年纪轻轻就孤苦无依了。” “是啊!不过她这行事也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枉费了老太师的一番苦心。” “只可惜,老太师一生忠心为国,却早早的离去,真是让人痛心疾首,真是令人唏嘘啊!” …… 他们虽然不停的议论着,但脸上也都写满了哀伤和惋惜。 他们目送着沈老太师的灵柩缓缓而过,心中也会生出一丝痛意。 送葬的队伍没有因为这些议论之声而停止不前。 清宁亦是面无表情,恍若未闻,一步步地走在送葬队伍的最前面,她的步伐虽然缓慢却异常坚定。 她此时的心中只有祖父和那名有着解药的刺客。 她的目光始终注视着前方,仔细不动声色的搜寻着,她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 在她的身后,是长长的送葬队伍。 抬棺的是她精心挑选的一群精壮的男子,他们力大无穷,足以胜任这等重任。 而扶棺的是她祖父生前的友人,他们或老或少,但都对她祖父充满了敬意。 亲朋好友、当朝同僚都默默地跟随着,为老太师的离世送行。 不知不觉中,送葬的队伍已经走到了城门。 一身玄色衣袍的御玄澈站于城楼上,他负手而立,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威严而高不可攀的气质,目光深邃地注视着下方的送葬队伍。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清宁,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正在这时,他身旁传来一道温润如玉的笑声, “呵呵……战王真是好兴致,此刻不去处理那些政事,居然有闲心在此观赏沈老太师的送葬大典,这还真是头一遭啊!” 御玄澈闻言,目光微冷地瞥了一眼来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夜太子殿下,本王想做什么,还需要向你汇报吗?” “再说本王今日前来,可不是为了沈老太师。” “哦!那战王是为了……” 夜寒尘故意拖长了声音,目光却紧紧地盯着下方的清宁,意味深长地笑道: “为了沈家小姐?” 御玄澈闻言,不屑的嗤笑一声,只是目光微闪,盯着下方沈清宁的身影,若有所思。 与此同时, 队伍中的沈清宁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下意识地抬头望去,目光正好与城楼之上的御玄澈相对。 御玄澈那道灼热的目光,她心中忐忑不安。 清宁的脸上顿时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随即目光扫到他身旁夜寒尘的身上,只见他正微笑着看着她。 他的笑容如春风般和煦,却让清宁感到了一丝凉意。 她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抹怀疑,随即低下头去。 压下心头的惊疑,面上未露出分毫,挺直脊背,目不斜视的继续前行。 清宁怀疑的目光和复杂的神色没有逃过城楼之上那两位身份贵重之人。 夜寒尘看着沈清宁那挺直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赞赏。可清宁眼中的那抹怀疑确是让他觉得十分的刺眼。 他心中暗自思量着,目光却始终未离开过清宁的身影。 而城楼之上的御玄澈,看着清宁那冷漠而坚定的背影,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这个女人,她到底在隐瞒什么? 御玄澈的眉头紧皱,目光中闪过一抹凌厉。 想到这里他握着城楼栏杆的手,不自觉的加了几分力道。 他忽然有一种直觉,沈清宁似乎知道一些事情。 而且,她似乎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战王,您怎么了?怎么用力这么大,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可是不舒服?” 夜寒尘看着他紧绷阴沉的脸色,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问道。 御玄澈闻言,侧目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本王没事,多谢夜太子关心,本王在这观看本王未来的战王妃,夜太子这是在观望什么?” 夜寒尘微微笑了笑,目光投向远处的清宁,缓缓开口道: “这世间的事并非都是眼见为实的!” “有时候,看到的也未必是真的!” “只有最终得到才是胜利者”。 “你说对吗?战王!” 御玄澈深深地看了夜寒尘一眼,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他没有回答夜寒尘的问题,只是目光深邃地看着下方的沈清宁。 城门缓缓的向两边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城门外道路两旁的一片素白,他们个个披麻戴孝,他们正是老太师的那些门生们。 此时一个个自发的在城门外道路两旁跪下,为自己的恩师送行。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哀痛,有的掩面痛哭,有的长跪不起,一个个为自己失去一位良师益友而感到伤心。 他们虽然知道自己的举动可能会引起误会,但此时此刻,他们只想送老太师最后一程。 哀伤而庄重的队伍,在城门外也随之停了下来。 按照规矩,棺木在此处停留片刻,让逝者的亲朋好友做最后的告别。 一名领头的门生径直跪在自己恩师的灵柩前,俯身重重的叩下三声叩首。 “咚,咚,咚,”。 这三声的声响一下一下的重重在所有人的心田。 只见他仰天长啸,悲呼哀哉! “恩师,十五年前也是此处,学生们送你回住宅,今日学生们送你入土为安。” “苍天啊!你可真是如此不公,而我等只能悲呼哀哉。” 随着他话语的落下,送行队伍,道路两旁,骤然响起悲彻天地的哭鸣声。 清宁转身望向自己祖父的那些门生,微微颔首,目光中带着感激。 虽然她知道自己的祖父此刻只是处于假死状态,但这些人与她非亲非故,却愿意陪她送祖父最后一程,这份情谊,她记下了。 她刚想上前扶起那名门生。 正在这时,从城楼的之上飘飘洒洒的落下一张张白色纸钱。 纸钱在空中翻飞着,轻飘飘的落下来,洒落在众人的头上。 站在城墙之下的守城的士兵不解地抬头,看着城楼之上不断飘下的纸钱,他们也不知其缘由。 清宁看着眼前不断飘落的白色纸钱,微微一愣,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却见城楼之上不知什么时候站满了披麻戴孝的白衣人。 她蹙了蹙眉,心中疯狂的涌出浓浓的不安。 她感觉这些人有些不对劲,他们的眼神很凌厉,充满着肃杀之气。 她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发现那些披麻戴孝的人已经从城楼上飘然而下,向她这边围了过来。 “小心!” 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清宁的身后响起,她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就见御玄澈那深邃如寒潭的眸子正注视着她,目光中带着几分担忧。 清宁一愣,还不待她反应,便感觉一股力道自身后传来,将她猛地拉入一个怀抱。 她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可下一刻便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寒意自背后传来,紧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昏迷之前,她隐约听到一声冷喝,随后便是一声巨响。 第201章 场面一片混乱 “住手……” “战王,不要!” 随着那声冷喝,清宁感觉一道劲风呼啸而过。 “砰”的一声巨响,伴随一声闷哼响起。 顿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袭上清宁的心头,她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全身无力,连手指都动弹不得。 她只觉得头脑越来越昏,越来越沉,周围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楚。 她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重如千斤,怎么也睁不开。 耳边不停的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声音,似乎有人在说话,可她听不清楚,只觉得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远,直至完全消失。 她忽的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力道带着飞掠而起。 这时,一股冷意袭来,令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好冷…… 这是清宁昏迷前的最后一个感受。 而在城楼之上,夜寒尘看着怀中昏过去的清宁,一身温润的气质骤然变得凌厉万分。 他猛地回头,目光冷冷地盯着身后的御玄澈,语气冰冷道: “战王,你疯了,为何这么做?” 御玄澈看着他怀中的清宁,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屑地说道: “夜太子,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警告本王?夜太子还真是怜香惜玉啊!” “不过,她是本王未来的战王妃” “夜太子抱着她不合适!” 夜寒尘闻言,周身顿时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他猛地看向御玄澈,那双异眸中闪过一抹嗜血的光芒。 御玄澈可真是冷酷无情! 他夜寒尘想要保护的人,岂是他人说动就能动的! “战王,她不是你……” 夜寒尘的话还未说完,便感觉到一股凌厉的掌风袭来。 他下意识地侧身躲过,却见御玄澈已经从他怀中抢过清宁飞身而下。 此时城门之外,送葬的队伍瞬间乱作一团。 各种声音响起,伴随着一阵阵惊呼声,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谢老将军看着那四分五裂的灵柩,眼中闪过丝丝悲痛,额头青筋瞬间暴起,宝刀未老的朝御玄澈大声吼道, “御玄澈,臭小子,你这个冷血无情的畜生,那是你未过门王妃的祖父啊,你竟然如此对他,你还是人吗?” “给本将军拦住他!快拦住他!” 随着谢老将军的怒吼声,城门外瞬间冲出一队手握长枪的士兵,将御玄澈团团围住。 可还没等他们有所动作,抱着清宁的御玄澈,他周身散发着一股冰冻三尺的杀气,那刺骨的目光扫过众人,令人胆寒。 “退下!” 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瞬间令众人如梦初醒,纷纷向后退去。 此时城楼之上的夜寒尘目光冰冷地盯着飞身而下的背影,心中怒火中烧。 “战王!” 夜寒尘咬牙切齿地低吼一声,身影一晃,下一刻已经出现在御玄澈的身后。 “夜太子,这似乎不关你的事!” 御玄澈冷冷地说道,脚下步伐不停,直直向城内掠去。 “你放下她!” 夜寒尘冷声喝道,双眸中闪过一抹凌厉的杀意。他瞬间出现在御玄澈的面前,一掌向其胸口拍去。 御玄澈侧身躲过,反手一掌与夜寒尘硬碰在一起。两股强大的内力在空中交汇,激起一片灰尘。 此时众人没有发现的是,御玄澈抱着清宁的那只手已经被鲜血染红。 周围的士兵都下意识地退避开来,惊恐地看着打斗的两人。 (这可不是他们这些小鱼小虾可以掺合的事了,还是老实苟着!保命要紧啊!) “夜太子,本王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御玄澈冷冷地说道,目光中透着一股狠戾。 他心中焦急万分,怀中的清宁气息越来越微弱,若不能及时救治,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夜寒尘眼中闪过一抹狠色,他冷冷地说道: “她不只是你的战王妃,也是本太子的朋友!本太子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话音刚落,他猛地冲向御玄澈,掌风凌厉,招招致命。而御玄澈为了尽快离开,也顾不得身份,全力迎战。 一时间,两人在城楼上交手数十回合,难分胜负。 而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御玄澈拼着两败俱伤的危险,一掌将夜寒尘击退数步。 他趁机抱着清宁飞身而下,在众目睽睽之下,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引起一片哗然。 夜寒尘眼睁睁的看着御玄澈抱着清宁离开,他刚要动身追去,岂料那之前出现的黑袍人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无奈之下,他只能放弃前去围追御玄澈的动作。 深深的望了一眼他离开的方向。 御玄澈,你竟然敢动本太子的人! 本太子定让你付出代价! “去,给本太子盯着战王府,沈小姐若有半分差池,你提头来见。” 说完不等身边的风影回复,便飞身朝那黑袍之人掠去。 这一次,他定要找他问个明白……。 风影听着自己主子自称“太子”时,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主子这是……这是承认自己的身份了? 看来,沈小姐对主子的影响不是一般的大啊! 正在这时,那些披麻戴孝,扰乱葬礼的白衣人见状,顿时如海水退潮一般,陆续的朝城外隐去。若不是那满地的白色纸钱还在,就好像他们没有来过一般。 一直跟白衣人纠缠的谢云骁,此时也终于空了下来,看着御玄澈抱着清宁消失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 战王,是本将军瞎了眼了,竟然还想劝说宁儿嫁于你! 本将军只怨怎么当初认识你了,跟你一同上战场……。 他想不顾一切的向前追去,把他的外甥女抢回来,可他目光扫过这混乱不堪的场面,不得不按下心中的怒火。 他如今不能离开半步。 太师府如今已经没人了,就连唯一能主事的宁儿,此刻都生死未知。 他不能等自己外甥女回来后,发现那能让她温暖片刻的太师府,也不复存在。 还有他祖父的葬礼,也不能就此毁掉。 御玄澈,本将军暂时就先留你一条性命! 待解决完眼前的事,再来与你算账! 谢云骁黑着脸,全身散发生人勿近的气息,走到谢老将军的跟前。 他看见自己父亲被气的胡子直颤,他心下一怕,自己的父亲可是好久没有被气成这样子了。 “父亲,您怎么样了?” 谢云骁急忙走过去,扶着颤巍巍的谢老将军。 “骁儿,宁儿她……,你沈伯父他……” 谢老将军欲言又止,眼中泪水打转,喉头哽咽着。 谢云骁闻言心头一沉,他此时也是万分难受。 他深吸一口气,安慰道: “父亲,我知道您担心宁儿,可眼下太师府还需要您主持大局。” “沈伯父的葬礼不能出一点差错,等宁儿回来看到太师府安然无恙,知道您一切都好,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谢老将军看着谢云骁此时难得沉稳的侧脸,想起自己儿子一直以来的那些不靠谱的表现。 他心中不由得有些担心。 是啊,他不能倒下,他若倒下,这太师府就真的完了。 他一定要好好的替那老家伙,把他的太师府看好,他可不能等那老东西回来后,再来嘲笑他一番。 第202章 尸身被毁 想到这里,谢老将军深吸一口气,努力地平复自己此时悲痛的心情,看着谢云骁拼命的点头, “骁儿,你赶紧命人去查那白衣人到底是什么来路,本将军就不信,这大定谁敢在青天白日如此胆大妄为!” 随即他目光扫了一眼如今乱七八糟的葬礼,当他看见那四分五裂的棺木时,顿时又红了眼眶。 谢老将心里此时突突的,因为只有他知道,那老家伙可是还没死啊! 他急忙扶谢云骁的手说道, “快,快扶好你爹过去,我要去看看那家伙如今怎么样了。” 还不等谢云骁扶着他过去,谢老将军就自己健步如飞的跑了过去。 心里不住的暗自祈祷保佑, 老家伙,沈时光啊!你可得争口气啊!不能有任何闪失啊!不然宁儿那丫头知道了真的会死的啊! 你已经将她抛弃过一次了,可不能再来第二次啊! 宁儿丫头再也承受不起了! 谢云骁看着自己父亲如此状态,心里顿时惊愕了一下。 还好,父亲他老人家还跑的动!吓死本将军了! 谢云骁心中微微松了口气,目光转向混乱不堪的葬礼现场。他眼中闪过一抹凌厉,对着一众下人怒声喝道, “一个个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收拾好这里的一切!沈老太师的葬礼不容有失!” 话音刚落,只有几个下人哆哆嗦嗦地应了一声,急忙散开去收拾。 谢云骁见状,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刚想再次大声呵斥,只见那些之前被白衣人放倒在地的侍卫和丫鬟们,都纷纷起身跪在谢云骁的面前。 他们齐声说道: “谢将军,求您为我们做主!” “就是啊!谢将军,您要给我们家老太师报仇啊!” “他们那些白衣人太可恶了,不仅 3 扰乱了葬礼,还伤了我们太师府中的人。” 谢云骁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声音,冷声说道: “吵什么吵?都给本将军安静!” 他目光扫过众人,指着那些白衣人离去的方向,怒声说道: “那些白衣人是冲着你们清宁小姐来的,宁儿如今生死未卜,本将军暂且不能离开半步。你们都起来!先将老太师的葬礼料理妥当。” 谢云骁又环视了一圈,发现下人们还是一动不动,不由得怒从中来。 “没听见本将军说的话吗?赶紧动起来!” 这时,一个太师府的小管事走了过来,低头禀报道, “将军,那些负责送葬的宾客现在都受了惊吓,跑的跑、躲的躲,现场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谢云骁闻言眉头紧皱,扫了一眼那些不知所措的下人。 你们问本将军,本将军也不知道怎么办啊? 他深吸一口气道, “这样,你们先把这里收拾好,稍后本将军过来安排你们具体事宜。” 说完不等众人回应,他便快速往自己父亲的身边奔跑而去。 哎呀!这些细致打交道的事情还是交给父亲头疼去!本将军实在管不来啊! 一群跪在地不知所措的下人和侍卫们此时面面相觑。纷纷把目光投在那刚刚说话的小管事身上。 这时,小管事眼神复杂又无奈看着平西大将军谢云骁那慌乱逃跑离开的背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哎!大家都动起来!谢将军如何说,我等就如何做就是了,毕竟如今太师府已经大厦将倾,也无其他人再出面做主了。” “老太师对我等不薄,我等定要好好的替他守护着太师府,等待清宁小姐的归来。” 话落,便自己带头动手收拾了起来。其他人见状也不再犹豫不决。 谢云骁跑到自己父亲身边,只觉得自己刚刚好像逃掉了天大的祸事,连忙低头拱手道: “父亲,您看这葬礼事宜接下来怎么安排,那些送葬的宾客如今都已经跑的七七八八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低头等候自己父亲回答的谢云骁没有听到回话,不禁抬起来看了看。 此时,谢老将军站在沈老太师那四分五裂的棺木前。他全然忘记了自己身边存在谢云骁。 整个人宛如雕塑般一动不动,而他的双眼此时已经瞪得溜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整张脸更是红得发紫,看着怪吓人的。 谢云骁见状,不禁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扶住自己父亲。 “父亲,您这是怎么了?” 谢老将军没有理会谢云骁的话,他目光呆滞,一脸的不可置信。 谢云骁顺着自己父亲的视线看去,只见沈老太师的棺木被利刃劈成了两半。 此时,棺木里面老太师的尸身已经面目全非:他身上的衣衫被撕扯的破破烂烂,整个脑袋被削掉了一半,脑浆和鲜血混在一起,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血肉模糊的模样,已经完全看不出本来的样子了。 谢云骁虽然久经沙场,可看到眼前这惨不忍睹的一幕,还是忍不住胃里一阵翻涌,差点没忍住将吃的东西吐出来。 他此时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脑门,他身子一软,喘着粗气,缓缓坐在了地上。 他强忍着恶心,咽了口唾沫,颤声说道: “这??这是谁干的?” “御玄澈,是你吗?莫要让本将军查出来是你,否则我谢府定要与你战王府不死不休。” 谢老将军依然没有说话,整个人还是如遭雷击一般,目光空洞的站在那里。 谢云骁看着自己父亲这副样子,心中咯噔一声。 他急忙站起来晃了晃自己父亲,大声喊道: “父亲,父亲,您倒是说话啊?您别吓唬孩儿啊!” 谢老将军浑身一颤,只见他双目依然无神,颤抖着手直直的指着那惨烈的场面,口中念念有词道: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没死、他没死!快!快!快去给我找,一定要找到他!” 谢云骁看着自己父亲几近疯狂的状态,心中害怕的要命。 而在说完这些语无伦次的话后,谢老将军好像虚脱了一般,身体一软就要瘫倒在地。 谢云骁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自己父亲。 他看着自己父亲苍老又憔悴的面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酸楚。 自从沈伯父离世后,父亲一夜之间就仿佛苍老了好几岁。 他连忙大声喊道: “来人!快来人!快找大夫,快扶我父亲去休息!” 谢云骁心里此时乱成一团,还没等他身边的将领跑过来, 第203章 封锁消息,收拾局面 就听谢老将军大声喊道: “造孽啊!真是造孽啊!宁儿啊!外祖父对不起你啊!啊……,苍天呀!你真是不长眼啊!” “老家伙,我对不住你啊!你多年前都能凭借自己一己之力护住了我谢府满门,如今我这个老东西竟然连你的尸身都护不住,我还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个世上啊!就算入了十八层地狱,我也再无颜面对你了。” 谢老将军说完这些话,两行浊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谢云骁看着自己父亲那惨白的脸色,看着自己父亲失声痛哭,自己也不禁悲从中来,心中痛苦万分。 他深知自己父亲心中那自责和愧疚,而这一切皆是因为自己无用,没能保护好沈老太师的葬礼。 谢云骁心中怒火中烧,他双目赤红,咬牙切齿道: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对沈伯父下如此毒手?我谢云骁誓必要将他碎尸万段。” “父亲,您可不能倒下啊!如今太师府群龙无首,还需要您振作起来主持大局啊!” 这时,小管事听到动静也急忙上前,当他看见自己服侍多年的老主子竟然被人……被人如此对待,死后也不得安生,他不禁身体一软,面色惨白的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老太师啊……啊……老太师啊,奴才对不起你啊!哪个天杀的啊,毫无人性可言啊……。” 随后转身重重的给谢老将军叩首,悲痛欲绝的道, “谢老将军,还请您振作起来,替老太师报仇雪恨啊!替清宁小姐护住太师府啊!” 这时,刚刚闻讯赶来的的将领,看到这如此骇人的场景,都不禁后退一步,忍着心里泛起的恶心和悲痛,抱拳说道, “将军,放心,这周围属下已经派人围了起来,无人能发现此地的状况。” “还请老将军速速拿个主意,时间一长,不禁惹人怀疑啊!” 谢老将军在小管事提到清宁得时候,心下就已经慢慢的回神,他抹了把泪,仰天长叹一声,缓缓说道: “如今沈家只剩下清宁一个女流之辈,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该如何支撑起整个太师府啊?” “如今沈老太师死无全尸,又牵扯到了战王身上,这要是让宁儿知道了这一切,她该如承承受?” 谢老将军越说越激动,最后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谢云骁眼睁睁看着自己父亲吐血,顿时吓得不知所措。 而谢老将军再吐出一口鲜血后,整个人顿时清醒了不少。 不行!绝对不能让宁儿知道这件事!绝对不能! 宁儿还等着他祖父清醒过来呢! 他抬头冲那些跑过来的将领和小管事吼道, “还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封锁消息,还不快去重新备好上等的棺木,重新为老太师办理葬礼!快!” 谢云骁也是连忙起身拱手道: “各位将领,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各位一定要守口如瓶,切不可泄露出去。全当维护老太师这最后的一丝仅剩的体面了!” 而那些将领和小管事看着谢老将军那悲痛又自责的样子,心中不禁也跟着难受起来。 听着平西大将军请求的言语。也不敢有丝毫怠慢,纷纷抱拳说道, “请将军放心,属下等一定守口如瓶,不会透露出去半个字。” “至于重新为老太师办理葬礼的事,还请老将军尽管吩咐,属下等一定竭尽全力完成。” 谢老将军听后缓缓点头,他强撑着身体站起来,颤声道: “好!好!好!各位都是本将军的好兄弟,如今本将军需要各位助我一臂之力。” “我谢震在此立誓,待此事一了,各位便是本将军的座上宾,我谢家上上下下必将感恩戴德。” “谢老将军言重了,既然我等已经应了您,就不会辜负您的。还请您保重身体才是啊!” 语罢,这些将领纷纷离去,安排后续事宜。 小管事也是手脚麻利的开始处理起来。丝毫不拖泥带水。 他本是沈管家特地提携上来,让他跟在清宁身边服侍,没想到,这才一天,他就办砸了事情。 此时,他只想将功补过,让自己的心尽量好受些。 谢云骁看着自己父亲那消瘦又孤寂的背影,心中痛苦万分。 他恨!他恨自己无用至极,他更恨那些无耻小人! 谢云骁一拳重重的砸在了那颗巨大的石头上,顿时鲜血淋漓。 可这心上的痛,远比身上这皮肉之痛要痛上千百倍啊! 他双眉紧皱,双眼通红的看着自己父亲苍白的脸色,他强忍着泪水,对着谢老将军痛苦的焦急的说道, “父亲,我知道您现在一定很生气,怨恨我为何不把宁儿早点找回来。我也恨啊!我恨不得把那个御玄澈碎尸万段”。 “都怪儿子瞎了眼,被猪油蒙了心,认错了人。” “父亲,您可一定要撑住啊!如今整个太师府就只剩宁儿了,您可千万不能倒下啊!” “咱们必须为宁儿撑起一片天,不能再让她受半分委屈。” 谢老将军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儿子不必如此担忧。 他此时很是清醒,心中也已有计较,如今太师府危机四伏,他谢震就算再不济,也不会再让自己的宝贝外孙女陷入这危险境地。 如今,只能瞒着宁儿那丫头了了,等一切安顿好了,再将此事告知于她。 谢老将军想着,随即抬头仰望着天空,嘴里默默的呢喃着, “老家伙啊!你一定要保佑宁儿平安无事啊!保佑她逢凶化吉啊!” 不得不说那些将领办事的效率很高。 仅仅用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重新备好了上等的棺木,谢老将军更是强撑着一口气,亲自为沈老太师净身更衣,处理好了一切后续事宜。 而那些将领和小管事,更是守口如瓶,没有透露半点风声出去。 一切,仿佛都恢复了平静。 第204章 起灵,下葬 而谢云骁此时也一拳打在自己的胸口,猛的吐出一口浊气,努力地驱逐刚刚堵在他心口的那块巨石。 他环顾四周,目光最后重重的落在战王府的方向。 御玄澈,你最好不要让宁儿受半点伤害。 否则本将军一定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谢云骁眼中闪过一抹嗜血的狠厉。 …… 谢老将军抬头看了看天色,估摸着再次起灵的时间。刚想回头跟谢云骁说几句话,却看到自己儿子那一脸严肃的侧脸,不由得心头一紧。 “骁儿,怎么了?” 谢老将军小心翼翼的问道。 谢云骁看着自己父亲那紧张的模样,不由得嘴角一抽。 “父亲,您这是怎么了?我没事啊!” “那你怎么这脸色?可别吓唬你父亲啊!” 谢老将军看着谢云骁那阴沉的脸色,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心里有些发怵。 他这儿子什么都好,就是这脸色一黑,就代表着有人要倒霉了。 谢云骁看着自己父亲那胆颤的模样,脸色一僵,无奈的说道, “父亲,您这是想到哪里去了?我没什么事。” “就是突然想到等解决完这件事,孩儿也该娶妻生子了。” 谢老将军抬手重重的拍在谢云骁的肩膀上,老泪纵横的说道: “哎呀,我可怜的孩儿啊!你终于开窍了。为父等这一天,可是等了很久了!” “不过也都怪父亲不好,让你到了如今还未娶妻。” “你看,你是咱们谢府嫡长子,虽说如今年纪不小了,但好在长得如此俊俏,那些大家闺秀定然趋之若鹜,到时候随便你挑!” 谢云骁嘴角一抽,看着自己父亲那激动地眼泪鼻涕一起流的模样,有些无语。 他刚想跟自己父亲说两句自己掏心窝的话,还不等他吐出半个字,就听自己父亲话音一转, “好了,现在还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不要再想了。还是先让你沈伯父入土为安!” 谢老将军说着,便再次上前来到棺木前,伸出手拍打了三下灵柩,像是在告诉老太师,魂归来兮! 谢云骁点点头,也收起了自己心中的杂念,微微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父亲那颤巍巍的背影,双拳紧握,也跟了上去。 “云骁,宁儿不在,你就来当这个孝子,亲自替你沈伯父打头幡!” “好,父亲,可是那些宾客……。” 谢云骁欲言又止的回答着。 谢老将军目光环视一周,发现除了老太师的门生以及沈谢两家的侍卫仆从,其他的人都在那场混乱之中跑的跑,散的散了。 他心里不禁生出凄凉之感。 老家伙啊!你一生为国为民,如今此情此景,你可有半分心生后悔啊! 谢老将军再次抬头看了看天色,时间来不及了。 也罢!那些不是诚心想送的人,留着也是对这老家伙的羞辱,不要他们更好! 谢老将军声音严肃带着点祈求的大声的对那些武将说道, “各位将军,如今可否由你们亲自抬棺,送沈老师入土为安?” 这些武将岂能有二话,他们心中个个对沈老太师都钦佩不已。 “谢老将军那里的话,末将等人心里那是十万个愿意。” “好,本将军再次谢过各位了!” 谢老将军心感甚慰。 片刻——! “起灵!” 随着一声悲怆的呼喊,送葬的队伍再次开始缓缓移动。 谢老将军转身看着队伍中那些老太师的门生,冰凉的心脏回暖了不少了。 老家伙,你这一生的付出,也不全然是白费了。 整个送葬队伍浩浩荡荡来到了城外的青龙山。 这里山清水秀,绿树成荫,是京城贵族们的墓地所在。 沈老太师的墓地早已由清宁亲自选好,就位于他生前最爱的那片梅林之中。 而太师府的那位沈管家早就在这片宽阔的墓地上等候了多时。 他不知抬头看了多少遍天色,心里不知算了多少次时辰。 终于,送葬的队伍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可他找遍了整个队伍,也没有发现他们太师府清宁小姐的踪影。 复又看到那不同于之前的灵柩,他心下狠狠的一沉。 坏了,定是出了不小的变故。只希望清宁小姐相安无事! 他目光阴沉的望着那他特意提携的小管事,见他如失了全身的精气神的模样,沈管家心中那股不安瞬间达到了顶峰。 但他也知这不是询问的时候,只能尽量按下心中的那股恐惧。 沈老太师的灵柩将被安放在这里,与他一生所追求的荣耀和尊严相伴。 随着一声令下,沈老太师的灵柩被缓缓放入墓坑中。 那一刻,所有的喧嚣和嘈杂都消失了,只剩下沉重的哀伤和无尽的思念。 谢老将军站在墓前,目送着棺木缓缓下葬,灵柩渐渐被黄土掩埋之时。 他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他看着眼前的墓坑,仿佛看到了他那老友在世时与他斗嘴的种种场景。 这一刻,他心里的悲痛如潮水般涌来,无法抑制。 这一次,他的老友连半分醒来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该怎么跟清宁那丫头交代啊! 此时,谢云骁挺直着脊背,高举招魂幡,大声的喊道。 “沈伯父,您一路走好。” 他的声音响彻山谷,回荡在天地之间。 听到他的喊声,送葬的人也纷纷举起手中的白幡,大声的喊道。 “老太师,一路走好。” 随着众人的呼喊,一股悲壮的气氛弥漫在天地之间,久久不散。 随着时间缓缓的流逝,送葬的人们也相继离去。 而谢老将军却久久的站在原地不愿离去。他目光浑浊的看着眼前刚刚树立起的新碑,心里自责愧疚疯狂的涌出。 他原本和宁儿早已经在这周围布置好了人马,就等着那名刺客自投罗网了,可如今,一切都没了! 不仅没把老家伙看好,还让他身首异处,他此刻想死的心都有啊! 谢云骁望着自己父亲那颤抖的身躯,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自己父亲身边,伸出手臂轻轻地拥住自己父亲那颤抖的肩膀。 “父亲,我们回去。” 他轻声说道。 谢老将军看着自己儿子那沉静的侧脸,心头一暖。 他知道,自己儿子已经长大了,已经能够为他分担一些事情了。 谢老将军抬头看了看天空,此时太阳已经向西倾斜,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祥和。 可他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云骁啊!为父跟你说件大事,其实你沈伯父一直处于假死状态。宁儿说,他中了剧毒,如今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引出那暗处拥有解药的人,可如今……哎!” “虽说宁儿当时说的神乎其神的,但如今,就连这等机会都没有了。” “为父这心里啊!实在不是滋味!实在不知如何面对宁儿啊!” 谢云骁听着父亲的话,为之一震,当即想起之前父亲那近乎疯狂的言语。 难道?父亲一直说的都是真的,沈伯父他真的……。 想到这里,谢云骁不敢再想下去,他也没有勇气面对这样的事实。 更无法想象,自己外甥女知道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只能尽量拖延,能满一时是一时! 他没有言语,他怕说的再多,让自己此刻本就自责的父亲听到后会更加难受。 谢云骁安抚的拍了拍谢老将军的肩膀,扶着他亦步亦趋的往回走去。 第205章 雪家嫡幺女雪见 与此同时,上京城一处精美的院落中,一名身着白衣清丽脱俗的少女,正静静地看着手中的信,那双如水的眸子中泛起丝丝涟漪。 她正是上回在凉亭中弹一曲《高山流水》的女子。她有着一双与夜寒尘一样的异眸,微卷的黑色长发,看上去有着不同于大定女子的美丽。她正是灵溪国其中一个隐秘世家大族的雪家家主的嫡幺女——雪见。 “小姐,我们已经来了这大定都城好些时日了,小姐还不去找夜太子,二夫人那里恐怕不好交代啊!” 雪见听着身边婢女充满盛气凌人话语,瞬间不满的皱起眉头,原本安静出尘的气质瞬间被一副暴躁狠辣的神色所取代。 她抬眸不悦的看向刚刚说话的婢女,语气满是轻蔑, “玲珑,别以为你是我母亲身边的人,就不把本小姐看在眼里,你要弄清楚,谁是主子谁是奴才?” “别以为本小姐不知道你什么小心思,夜太子可不是你能肖想的,小心祸从口出。母亲那里,本小姐自会亲自解释,若还有下次,本小姐定割了你的舌头。” 玲珑被雪见一番训斥,顿时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再说话。 雪见看着玲珑唯唯诺诺的模样,心中一阵烦躁。 她来大定都城这几日,那夜太子迟迟不肯见她。上次凉亭相约,没想到夜太子没来,却让她看见了另外一个人。 若再接触不到他,恐怕真的要被母亲惩罚了。 一想到要受罚,雪见瞬间头皮发麻。不过好在那件事,她已经办妥了。只是母亲为什么要我去对付那一个无关紧要的孤女呢? “玲珑,你去给母亲写一封密函,就说事情已经办妥,一切皆已妥当,你若敢添油加醋,胡说八道,本小姐就会要了你的命,记住了吗?”。 “是,小姐!” 玲珑听到雪见威胁的话语,连忙应道,不敢有丝毫懈怠和违抗,飞快的离去。 雪见望着玲珑的背影,不禁眯了眯眼睛。 哼!一个贱婢也敢教训本小姐。但是母亲绝不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让她千里迢迢的跑来大定。 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 正当雪见沉思之际,那名夜寒尘看到的黑袍人出现在雪见的视线中。他负手而立,面无表情,整个人给人一种神秘之感。 “你就是灵溪国雪家的嫡幺女?”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雪见皱了皱眉,疑惑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黑袍人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态度,自顾自地说道: “你的母亲为了让你接近夜太子,可真是煞费苦心啊!只可惜,她恐怕没想到,夜太子不为你的美貌所动,不见你!” 雪见心中一惊,她疑惑地看着黑袍人,忍不住问道: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些?” 黑袍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道: “你以为你母亲让你来大定是为了什么?她可不是为了让你追求什么终身大事,而是为了让你成为她复仇的工具。” “你说什么?” 雪见一脸不信地问道,她的母亲是灵溪国隐秘世家大族雪家的当家二夫人,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黑袍人看着她一脸不信的样子,忍不住嘲讽道: “怎么?你敢做不敢当?你的母亲为了自己的利益,可是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可以利用的。” “你不是听你母亲的话大闹了沈老太师的葬礼,还亲手毁了他的尸身,你知道为什么吗?” 雪见脸色一白,整个人突然有些摇摇欲坠,她心里充满着惶恐不安。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我不相信你的话,来人,快来人,有刺客……。” 雪见惨白着一张脸,大声慌张的喊叫着。 黑袍人看着雪见害怕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不忍,但他瞥了一眼自己身后追上来的夜寒尘,想到自己的目的,还是残忍的说道, “不用喊了,那些人都被我给迷晕了,没有人会来救你。” 黑袍人说着,那如夜空般深邃的眼眸不禁微微眯起, “你母亲为了自己的复仇大计,不惜利用你。你不是知道你母亲请了一位神医,到了你们雪家替你父亲诊治吗?你可知道他是谁?他与沈老师的嫡孙女沈清宁是何关系?” 那你可知道多年前灵溪国一国之母的死与你母亲可是有莫大的关系。 黑袍人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入雪见的心脏,她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再也支持不住瘫软在了地上。 “不,这不可能,母亲不会这样对我的。” 雪见摇着头,喃喃自语,她无法相信黑袍人的话。 黑袍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道: “夜太子母后的死,都是你母亲一手策划的。而你,将会是你母亲计划中的重要棋子,她心里只有你的父亲和利欲熏心的权力,她会让你嫁给夜太子,让你,不!应该说让整个灵溪国都为她所用,而你,接下来也不用我多说了!” “至于那个沈清宁,可是你们雪家那位被强迫请来的神医徒弟,你母亲以前可是那位神医的未婚妻哦!” “她为了你父亲,可是什么都会做的!她为了权力不是杀了雪家的大夫人?你不是知道吗?不然你怎么会欺负你那位嫡姐呢?” “不,这不可能?我母亲不会这样对我的,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黑袍人的话,让雪见惊恐不已。她脸色苍白地看着黑袍人,她摇着头,喃喃地说道。 黑袍人说到这里,看着精神恍惚的雪见,知道再说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思了,瞥了一眼自己的后方,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迅速闪身离开。 夜寒尘全身散发着阴沉的气息,从暗处露出身影,看着瘫软在地的雪见,“唰”的一声抽出腰间的佩剑,直指雪见的咽喉,声音充满着清冷的肃杀之气, “本太子此时恨不得一剑宰了你,本太子警告你,离本太子远点,沈清宁不是你能动的,你若再敢对她不利,本太子定会让你生不如死,至于你母亲,本太子定会亲手杀了她。” 夜寒尘话落。剑光突然“唰”的一声在雪见面前闪过,她的一缕头发瞬间飘落在地。 雪见见状惊呼一声,她从小到大。何时受过如此委屈,何时见过如此场面。 夜寒尘望着晕倒在地的雪见,阴沉着脸狠狠的皱了皱眉头。 随即转身再次朝黑袍人追去。 他万万没有想到,大闹沈老太师葬礼的和中伤沈清宁的人,原来是他灵溪国的人。 想到这里,他心里不禁暴躁的生出一股不受控制的戾气,陡然加剧身影,朝黑袍人飞快的追去。 第206章 御玄澈情毒发作 此时战王府, 御玄澈眼神复杂的看着躺在床榻之上的清宁,她那惨白的面容和微弱的气息让他内心不禁一阵惊悸,仿佛疼得被针刺的感觉,看着那双往日充满生机的眸子此刻紧闭着,如同被世界抛弃的可怜人,他心下竟然隐隐的生出浓烈的不安。 他御玄澈何曾有过如此慌乱的情绪? “来人,准备热水,药箱!” 御玄澈大声喝道。 此时清宁的衣襟上已经染上了一片血迹, 御玄澈不顾自身的伤势,颤抖着双手将她的外衣脱去,露出那雪白的亵衣。 这些本来一个婢女就可以代劳的活计,偏偏御玄澈心里十分不愿意别人触碰清宁,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只是单纯的不乐意,婢女也不行。 只见在清宁的胸口处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肉模糊。 一个婢女小心翼翼地打开药箱,将里面的金疮药和一包棉纱,几根银针一一摆放在桌上。 御玄澈看着那些东西,眉头紧皱。 他虽然常年征战,身上也经常带伤,但一般都是皮外伤,从未伤及脏腑。 可沈清宁的伤……太严重了,若不及时救治,只怕会伤及心脉。 御玄澈眼中闪过一抹戾气,猛地起身,朝屋外走去。 “来人!” “去把吴少谷主之前赠予本王的疗伤圣药取来。” 御玄澈的一声令下,不消片刻,便见刚刚那个婢女从屋外龙一的手中接过一个精致的小玉盒,疾步走了进来。 御玄澈接过玉盒,小心翼翼地打开,顿时一股沁人心脾的药香扑鼻而来。 他看着这盒药膏,眼前不禁浮现出吴宁的身影。 他突然觉得眼前清宁的模样与吴宁的身影竟然重叠在了一起。 他不禁疑惑的又看了一眼清宁,随即又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好笑,这两人明明是两个不同性别的人,他竟然……。 御玄澈收起自己复杂的情绪,刚要拿起药膏替清宁涂抹,只听小婢女突然焦急的发声, “王爷……让奴婢来!毕竟这位小姐她是……”小婢女的话吞吞吐吐的没有说完,但御玄澈还是听懂了她的意思。 一向面不改色的他,骤然觉得脸色有些发烫,他这才想起自己刚才都做了什么!我目光狼狈躲闪的看了一眼刚刚被自己宽衣解带的清宁,刚要开口,突然心里那股被针刺痛的感觉再次袭来,只是这次明显比之前更疼。 他的那双清冷的眼底瞬间浮上明显的红色。 小婢女见状,连忙吓得脸色惨白跪在地上, “王爷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罪该万死。” 此时的小婢女以为是自己刚刚的那番话惹怒了战王,正吓得要死。 而此时的御玄澈正感受着自己身上明显不同于往日的变化,他此刻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内有一股暴虐的气息不断的撞击他的五脏六腑和他的经脉。 他的面色越来越红润,额头上也冒出细密的汗珠,身下那处难耐的悸动让他想要立刻找到一个发泄的对象。 那双曾经淡然的眸子此刻正染上明显的红色,目光灼灼的盯着床榻之上的清宁。 小婢女见状,吓得连忙将头埋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完了,完了!战王发怒了! 她死不足惜,可千万别牵连到她家中那几近年迈的双亲啊! “你来替她上药,好生照顾她!” 半晌,一道暗哑低沉的声音响起。御玄澈猛的站起身朝屋外走去。 小婢女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自家王爷的背影,见他出了房门,这才敢站起身来替清宁上药。 “去,去冷月阁!”御玄澈一边疾步朝屋外走去,一边大声吩咐道。 身后跟着的婢女和侍卫们面面相觑,冷月阁?那可是战王府的冰库所在之地,王爷这是……。 御玄澈当然没有想那么多,他目不斜视的出了房门,疾步朝前走去,只是身体某处蠢蠢欲动的感觉一直困扰着他。 他从来没有如此不自在过! 而一直守在门外保护的龙一,看见自家王爷如此状态,当即脸色大变,他猛然想起了那日在太师府主子差点失控杀了清宁的场景,只是主子目前的状态好像比之前更为严重。 龙一脸色严重的跟在御玄澈的身后来到冷月阁。 冷月阁内,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御玄澈踏入屋内,感受到这股冰冷的气息,心中的躁动似乎也稍微平息了一些。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前方那一排排整齐摆放的冰块,大步走了过去。 龙一刚要开口询问,却见御玄澈突然扯开自己的衣衫,赤裸着上半身。 龙一震惊地看着自家王爷的举动,难道主子要? 只见御玄澈突然俯下身,将赤裸的背部贴在一块较大的冰块之上。 “嘶——”御玄澈倒吸一口凉气,只感觉那股冰冷刺骨的寒气瞬间袭遍他的全身,体内的那股燥热终于有所缓解。 半个时辰后。 一处位于战王府最北面的冷月阁院落中, “主子,您……感觉如何?属下去请太医!” “还有您的伤势,也急需处理一下。” 龙一看着自己主子此刻正赤身的半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见他找回了平日里冷静自持的状态,这才上前担心的询问。 “无碍!”御玄澈淡淡地回了一句。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伤口,眸子微眯,他记得自己这伤口是那个领头的白衣人所伤。 若不是他提前做了部署,恐怕老太师此时真的死的不能再死了。 那伙白衣人到底是谁派来的? 御玄澈想着,眼中闪过一抹凌厉。 “你替本王把备好的衣裳取来。” “是!”龙一应声退下。 不多时,龙一便双手捧着一套干净的锦衣走了进来。 “主子,您的衣裳。” 御玄澈没有说话,只是抬眼看了一眼龙一,随即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被鲜血染红的中衣上,眸子微闪。 龙一立刻会意,连忙将手中的衣裳放在一旁的方桌上,然后转身退了出去。 随着龙一的退出, 御玄澈眸子微眯,闭上眼睛内视自身,这一探查不要紧,他猛然发现自己的丹田之处那股强大的气息还在不停的肆虐,试图不断的侵蚀着他的理智,这也正是造成他此刻心烦意乱的原因。 御玄澈猛然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抹凝重。 他御玄澈身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可偏偏今日…… 御玄澈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清宁躺在床榻之上的画面,那惨白的面容和血迹浸染的衣襟,想到这里,他胸口处又莫名的生疼。 该死! 他这是怎么了? 御玄澈猛地起身,衣袍随之一扬。待他穿戴好,顶着那双清冷而又深邃的眸子出了冷月阁时。 “王爷?”龙一小心翼翼的出声。 御玄澈闻声没有说话,嘴角却突然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 既然是敌人下的毒手,那便不要怪他不客气! “把慕容枫给本王提过来,”御玄澈咬牙切齿的扔下一句。 身后的龙一微微愣了一下,随即连忙应声离去。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夜风微凉。 御玄澈负手站在书房的窗前,目光深邃的看着窗外那片被黑夜笼罩的庭院。 第207章 清宁苏醒 庭院中一棵橘子树在夜色中安静的立于那里,零星的几盏橘黄色的灯将那棵树映照的忽明忽暗。 清冷的颜色配上夜色有种飘摇不定的错觉。 御玄澈的目光停留在枝头散发着微弱光亮的几盏橘黄色灯上,脑海里还是不自觉的浮现出清宁的身影。 清宁幽幽的从昏睡中转醒,胸口那里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让她下意识的皱紧眉,捂住自己的伤口。 “好疼!”她呢喃出声。 接着又有一阵寒意袭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里是……。清宁勉强睁开有些昏沉的眸子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里是一处陌生的房间, 房间布置得十分雅致,几案上摆放着一套青花瓷茶具,散发出淡淡的茶香。窗外则是一片竹林,竹叶在夜风中轻轻摇曳着。 清宁挣扎着坐起身来,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的,头痛得像要炸开一般。 这时,屋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小婢女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走了进来。 看见清宁已经醒了,她立刻放下手中的药碗,快步走到床榻边,将一块软枕垫在清宁的身后。 “姑娘醒了!您可好些了?” “药刚刚端来,您趁热先把它喝了!” 小婢女说着,便连忙端起药碗递到清宁的面前。 清宁侧头看了一眼小婢女,没有说话。只是她的脸色比之前苍白的厉害。 闻着这药味,清宁就知道这副汤药中有何药材。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一口气将那黑乎乎的药汁喝了下去。 “姑娘真是好福气,”小婢女一边收拾药碗一边羡慕的说道,“您是被我家王爷抱着回战王府的呢!” 清宁端着药碗的手猛然一颤,眼中闪过一抹错愕。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被战王抱回战王府了? 这是什么意思? “姑娘?怎么了?您不舒服吗?”小婢女见清宁一直不说话,不禁担心的问道。 “我……”清宁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心中生出一种恐慌, “我不是在给祖父送葬吗?祖父呢?我祖父呢?怎么会突然出现刺客?” 清宁想着,挣扎的要下榻起身,眼前却是猛然一阵晕眩。 “姑娘!”小婢女见清宁伤势未愈,连忙上前阻止,不让她起身。 “姑娘,您冷静一些。” “您的伤口刚刚愈合,不宜乱动,您需要好好休息。” 小婢女说着,便扶着清宁重新躺回到床榻之上。 “您莫急,奴婢这就去禀告王爷,姑娘有什么疑惑等问了我家王爷再做打算也不迟。”小婢女见清宁紧皱着眉头,一脸凝重的表情,不禁劝慰道。 随着小婢女的离去,清宁躺在床榻上,那股不安在心底不住的蔓延。 与此同时,战王府的书房外,响起慕容枫句句的哭泣沮丧声。 “哎哎哎,哎呀!龙一,你轻点,本公子的衣裳都被你弄坏了,你怎么这么粗鲁?本公子一会儿就向王爷告状,你就等着受罚!” “哎哟,我的腰!龙一,你往哪按呢,你快放本公子下来!” 慕容枫也只是轻功了得,至于武力,那肯定比三脚猫功夫好上一点,但跟龙一比起来,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龙一面无表情的看着手中挣扎不断的慕容枫,突然停下脚步,一双冷酷无情的眸子盯着慕容枫。 “就是王爷叫我把你“提”过来的,你尽管去告去。” 慕容枫听着龙一的话,气不打一处来,随即脱口而出。 “你真是个榆木疙瘩,王爷叫你提你就提?那王爷叫你去吃屎,你也吃?” “吃”。龙一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 “你……”慕容枫气结,他还想说什么,却见龙一已经推开了书房的门。 “王爷,人已经带到。” 慕容枫连忙闭嘴,他可不想触了王爷的霉头。 御玄澈坐在书案后的红木椅子里,目光冷冷的看了一眼慕容枫。 “进来!”御玄澈收回目光,沉声吩咐道。 “是!”慕容枫应声而入,他一抬头便看见御玄澈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正盯着自己,顿时心里一惊。 该死!他怎么会惹到王爷了? “王爷,您找我可是有什么吩咐?我一定竭尽全力为王爷效劳。”慕容枫连忙低头哈腰,小心翼翼得问道。 御玄澈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慕容枫看,看得他心里有些发毛,不禁吞了吞口中的口水。 半晌,御玄澈才冷冷地开口道:“本王记得让你查凌玉儿的,查的怎么样了?” 慕容枫正心里惴惴不安呢!便听御玄澈的话语。 他一口气将自己调查的结果全盘托出。 “王爷,您交代的已经查过了,凌玉儿乃凌统领府上的千金,一直深居简出,除了上次庆功宴进了宫,其他时间都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御玄澈听着慕容枫的回答,心中很是不满,但不满中也是带着点疑惑。 “本王叫你查,你就给本王这个答案?” “这个……是属下没办好。”慕容枫收起那嬉皮笑脸的状态,立马进入尴尬严肃的气氛中。 “那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给本王好好的查一查!若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本王就拿你是问”御玄澈的眸子越发幽深。只是这深处的眸中究竟有什么,慕容枫一时也捉摸不透。 “是是是!”慕容枫连连点头应声,他连忙擦拭了一下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在心里舒了一口气。 “既然王爷没有别的吩咐,那我就先走了!”慕容枫忙不迭的快速的说道。 “站住!”御玄澈沉声喊住即将要拉开门离开的慕容枫。 “王爷还有何吩咐?”慕容枫转身,一副诚恳的样子。 “无影楼最近有何动向,可有针对太师府的消息?” 慕容枫闻言,当即想到白日里沈老太师葬礼被闹一事,他蹙起眉头,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遍。 “王爷,除了莫离之前传来消息,说温丞相请无影楼出手对付清宁小姐,除此之外,其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消息,只是不知这大闹老太师葬礼的白衣人是不是他所派的。” “温丞相?”御玄澈剑眉微蹙,这个老匹夫真是越来越不让他省心了。 他眼中闪过一抹凌厉,那嘴角处又莫名的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 “温丞相是吗?那本王就顺便送他一份大礼!” “去查一查温倾城,本王要知道她的所有底细!”御玄澈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吩咐道。 慕容枫见状,连忙应声退下。 而此时窗外下起了细细的小雨,雨水滴在窗棂上发出嘀嗒嘀嗒的声响。 御玄澈站在窗前,目光深邃的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幕。 “王爷。”龙一上前一步,轻声喊道。 “清宁小姐已经醒了”。 御玄澈闻声,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抹他自己不知道的惊喜。 “醒了?她可还好?” “这个……应该好!属下也没看到。”龙一目光复杂的看着自己主子,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半晌,龙一没有听到自己主子的声音。 他抬起头看着那望着窗外微微出神的身影,目光落在他那俊美的侧脸上。 王爷好像真的很喜欢清宁小姐,这可以说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只是王爷自己好像并不知道啊! 好事多磨吗? 龙一有些欣慰的笑笑,心里也暗暗希望,王爷和清宁小姐能有个好结果,这样,王爷也有人疼了。 “醒了?很好。” 御玄澈缓缓转过身,那双深邃的眸子泛起丝丝柔意。 “走,随本王去见见她”。 第208章 清宁 vs 御玄澈 清竹轩中,清宁实在无法安心的躺在床榻之上,在小婢女走后,她不顾胸口溢出的点点鲜血,忍着疼痛,还是挣扎的起身。 因为她感觉那股不安比她伤口的疼痛来的更猛烈些。 她打开房门,夜风里带着一些清甜的气息涌入进来,让她神清气爽了些。就连身上的那股不安和伤口涌出的疼痛感都似乎减少了了不少。 庭院里寂静无声,只有几盏风灯在夜色中飘摇。突然清宁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那棵橘子树上,眼睛猛然亮了。 此时院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接着有人走了进来。 “王爷。”小婢女恭敬的声音响起。 “她醒了?”一道低沉的男声问道。 “已经醒了,奴婢已经将药给她喝了。”小婢女恭敬的回道。 “嗯!”御玄澈应了一声,随即迈步走入清竹轩。 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打断了清宁此时看到那棵橘子树的喜悦心情。 御玄澈走进庭院的那一刻,他就发现那站在橘子树下只穿着白色里衣的女子。 她抬手轻轻的遮挡住头顶上落下的雨水,她身旁却无一人陪伴。 御玄澈看着沈清宁孤单单的身影,心口处莫名的有些钝痛。 他微微眯起眼睛,快步走近清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昏暗的光线下,清宁那张惨白的面容显得更加苍白,嘴唇毫无血色。 那白色里衣上绽放的鲜血玫瑰尤为的刺眼。 “你醒了?” 清宁听着御玄澈毫无厘头的一问,苍白干裂的嘴角微微一抽。 她忍着胸口处传来的钝痛,微微侧过头,一双充满悲伤毫无生气的眸子带着些许疏离的看着御玄澈。 “是!托王爷的福,臣女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清宁的话让御玄澈的心口处莫名的有些不舒服。他眉头微蹙,眼神也冷了几分。 这个女人在嘲讽他? 他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薄唇轻启,“救你,是因为本王不想让那些个蠢货得逞。” 御玄澈的语气带着些霸道和不容置喙,可清宁却听着他那语气有些幼稚,有些好笑。 他这是在告诉她,他只是顺手而为吗? 只是他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 清宁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神色,没有说话。 她知道他说的不是实话。可她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失落。 但此刻却不是她多想的时候? “王爷,清宁昏迷后可有发什么?我祖父的葬礼可有出现乱子?” 清宁满脸紧张焦急的询问。 虽然她和外祖父已经布置好了一切,可那突然出现的变动,让她实在难安。若不是此刻她受伤实在有些严重,实在无能为力,恨不得亲自去查看一下。 御玄澈听着清宁着急的发问,心口不禁微微一紧。 他突然转过身去背对着清宁, “进去”。 清宁一愣,随即明白了御玄澈的意思。 她撑着身体想要转身往回走,可一动弹就牵动了伤口,疼的她直吸气。 “逞强!”御玄澈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扔下两个字。 清宁咬着牙,扶着墙壁一步一步的往屋里走去。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清宁不用回头都知道是御玄澈跟了上来。 她心里微微松了口气,还好,他并没有离开,丢下她一个人在这里。 清宁走进房间的那一刻,浑身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上。幸好她身后有人将她扶住。 “逞强!”御玄澈再次冷冷地丢下这两个字后,便甩开了清宁的手,径直走到桌边坐下。 清宁没有在意御玄澈的态度,此刻她只想弄清楚祖父的葬礼到底有没有出乱子。 她吃力的在床榻上坐下来,一双明亮充满急切的眸子看着御玄澈,开口问道, “还望王爷告知一下,我祖父的葬礼可有出现什么乱子?我祖父可有入土为安?” 御玄澈看着清宁那双充满焦急的眸子,冷硬的线条微微动了动。 他忽然不敢告诉 她白日的情景,他知道自己那一剑的威力,此刻恐怕谢老将军他们都知道那棺木里的“沈老太师”死无全尸了! 虽然那只是他让龙一提前更换好的替身,但此事却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你当真以为本王会那么的无聊?”御玄澈缓缓转过身,那双深邃的眸子盯着清宁,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清宁愣了愣,一时语塞。 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 其实她并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可是这一刻她真的忍不住。 “进去歇着,其他事本王也不知道。”御玄澈看着清宁的泪水不耐烦的皱起眉头,转身便要离开。 “等一下!”清宁紧忙唤住他,脸上露出恳求之色,“王爷,还望王爷能看在往日我祖父为大定付出的情分上……” 清宁得话没有说完,御玄澈便出声不耐烦的打断了她! “聒噪,本王又不是当今天子,你跟本王说这些,毫无用处?本王没有那么多的闲工夫管那些破事!” 御玄澈这毫无人情味的言语,重重的砸在清宁得心口上,酥酥麻麻的。 是她庸人自扰了,罢了,那边关多日的相处的情份,只是吴宁和御将军的。 “哦!是清宁的不是了,敢问王爷清宁此时是否可以离开!” 清宁语气淡淡的问道。 御玄澈看着清宁那淡到极致的神色,忽然有点好奇起来。 她不怕他? 自从班师回朝后,他可从没见人对他不恐惧的,就连皇祖母都说他身上的气息让她不舒服。 而此刻的她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普通人一样,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你不怕本王?”御玄澈看着清宁,意味深长的问道。 清宁闻言,微微一愣。 她没想到御玄澈会这么问,不过随即她又淡淡的笑道。 “世人都知道,当今的战王冷血无情,心狠手辣。杀人如麻,草菅人命。是个十足的暴君,人人得而诛之。清宁虽不才,却也知道良禽折木而栖的道理。” 御玄澈听着清宁的话,嘴角处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哦?是吗?本王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 清宁看着御玄澈那似笑非笑的脸,心里有些发毛。 他该不会是生气了? “清宁不敢。”她低眉顺眼的说道。 御玄澈看着清宁这乖巧的模样,心情大好。他忽然觉得,和清宁斗嘴,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你倒是个心口如一的人。”御玄澈忽然说道。 清宁闻言,微微一愣。抬起头看着御玄澈那似笑非笑的脸,不知他这话是褒是贬。 “多谢王爷夸奖。”清宁干巴巴的说道。心里却是有些发虚的。 该死的,她怎么感觉这个男人有些可怕呢? “那清宁就此告辞了,多谢王爷的相救之恩,清宁他日定会让外祖父陪同,送上贵礼相谢。” 清宁缓缓起身,对着御玄澈微微的欠了欠身,行了礼,然后便缓缓往外走去。 “等一下。”御玄澈看着清宁那微微颤抖的身体,皱了皱眉,出口唤住了她。 “怎么?王爷还有事?”清宁停下动作,看着御玄澈,问道。 “你都受伤了,逞强些什么?你是想让本王扶你出去吗?”御玄澈看着清宁,冷声道。 “多谢王爷的好意,清宁自己可以的。”清宁说着便再次试着往门外走去。 “逞强!”御玄澈再次冷冷的扔下这两个字。 就在这时,龙一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王爷,太师府来人了”。 清宁闻言的脚步一顿,她心中一喜。 不过须臾之间,她又有些担心,想来外祖母他们定是焦急万分了! “退下,去安排车辆”。 御玄澈冷声道,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 龙一听到御玄澈的吩咐,很快便领着众人离开了。 清宁看着龙一离开的背影,心里松了口气。 她转过身,看着御玄澈,缓缓的开口道,“王爷,既然太师府来人了,清宁就不打扰王爷了。” 说着便要往外走去。 “站住!你想就这么走了?”御玄澈看着清宁,语气有些不悦的问道。 清宁闻言停下脚步,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她知道这个男人不会这么轻易的让她走的。 “王爷还有事?”清宁语气有些无奈的问道。 御玄澈看着清宁那无奈的神色,心情莫名的有些愉悦。 他忽然想起刚刚她说的话,她不怕他! “你就不怕本王?”御玄澈再次问道。 “刚刚不是说过了。”清宁微微叹了口气,回答道。 本小姐与你在边关多日,怕你?你什么模样本小姐没看过?真是可笑! 清宁的话音刚落下,御玄澈忽然上前一把将清宁打横抱起,往房间走去。 “王爷,你……”清宁愣愣的看着御玄澈,唇角微微有些抖。 “不许说话,本王不嫌你脏,救了你一命,自当也要送你回府养伤。”御玄澈将清宁放在床榻上,便坐在床边,便要开始动手脱去清宁身上的白色里衣。 “王爷……这与礼不合,王爷莫要动手动脚。”清宁此时有点懵了,但她还是忍着疼痛不停的躲避御玄澈伸过来的手。 御玄澈看着清宁那惊慌失措的模样,心情有些微妙,他收回手,直起上身,负手而立,淡淡的问道,“是礼重要?还是命重要?” 清宁闻言微微一愣,看着御玄澈那淡漠的眸子,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自然是命重要。”她低声道。 御玄澈看着清宁那低眉顺眼的模样,心情莫名的有些烦躁。 “既然如此,那就别说话了。” “你若不想让你的人看见你如此模样,就乖乖坐着别动,你莫不是怕本王吃了你?” 说着便再次伸手去解清宁的腰带。 清宁被御玄澈的话语说的一愣一愣的,再等她反应过来之际,已经来不及了。 第209章 清宁回府 御玄澈已经解开了她的腰带,正打算将她的衣裳褪去。 清宁看着御玄澈那认真的模样,心里有些慌了。 “王爷,这不合规矩呀!”清宁双手抵在御玄澈的胸膛,试图阻止他的动作。 御玄澈看着清宁那慌乱的模样,嘴角处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本王不管那些规矩,本王只知道,你受伤了,需要救治。” 清宁看着自己已经半褪的衣衫,脸上一片羞愤之色。 这个男人,他怎么可以这样啊? 清宁想要起身离开,却被御玄澈一把按住。 “别动!再动本王就打你!”御玄澈看着清宁那害羞愤怒的模样,心情莫名的有些愉悦。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不是最讨厌这些虚伪的女子了吗? 可是为什么在面对沈清宁的时候,他却总是忍不住想要逗弄她呢? 清宁闻言身子一僵,脸色更是红的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个男人,他怎么可以这么无耻啊? 清宁不敢再动,只能任由御玄澈将她的衣衫褪去,露出胸前那雪白的肌肤。 御玄澈看着清宁那雪白的肌肤,眸光微微一闪。 他忽然想起自己当初在边关受伤的时候,神医谷的吴少谷主也是这么照顾他的。 随即他又不解的皱起眉头,他怎么又把这两人想在了一处了。 “想什么呢?”清宁看着御玄澈那出神的模样,有些不满的问道。 御玄澈回过神来,看着清宁那好奇的模样,心情有些烦闷。 “没什么?你认识神医谷的吴少谷主吗?”御玄澈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记替清宁换药。 清宁听御玄澈的话语吓的一愣,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看着他手中的那盒膏药,闻着那溢出的药香,清宁赫然想起那日在边关替御玄澈诊治的场景。 “你……”正当清宁不知该如何反应之际,御玄澈忽然直起身子,站了起来。 清宁看着御玄澈那离去的背影,心里松了口气。 同时又有些不解,他怎么突然离开了? “穿上衣服,到外面候着。” 御玄澈头也不回的冷声说道。 清宁闻言微微一愣,然后便拿起小婢女早就准备好的衣裙缓缓的穿在身上。 这时,她这才发现,她的后背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个男人真是太可怕了! 他不会是猜到了?还是只是怀疑。 清宁想着便沿着床榻缓缓的起身。她刚走了没两步,便感觉眼前一黑,身子一软,便往前倒去。 “砰!”的一声,清宁感觉自己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正当她以为自己要栽在地上之时,忽然感觉自己被一团暖意包围。 她缓缓的睁开被惊吓的双眸,便看见御玄澈那带着几分不悦的脸。 “逞强!”御玄澈冷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悦。他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能忍。 “主子,马车备好了”。龙一淡漠的声音打破了此时屋内有些暧昧的气氛。 御玄澈有些不满的瞥了一眼门外的龙一。 龙一此时只感觉自己的头上有一群乌鸦飞过,“他来的,确实不是时候啊!” 御玄澈闻言看了一眼清宁那苍白的脸色,随即一把将清宁抱起,缓缓的往房间外走去。 “王爷,我能……”。清宁挣扎着,却被御玄澈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闭嘴!再说话本王就封了你的嘴!” 清宁闻言身子一僵,不再有多余的动作,任由御玄澈抱着她上了府外的马车。 而早已等在战王府外的玉容和容惜,见自家小姐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战王抱上了马车,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瞪大了双眸,脸上满是惊愕之色。 “小姐这是怎么了?她该不会,该不会被王爷做了什么?”容惜有些担忧的问道。 玉容闻言狠狠的瞪了容惜一眼,“别说话,免得惹祸上身。” 两人飞快的朝战王福了福身,便立马上了清宁所在的马车。至于两人带来的太师府的马车,只能原路空着返回了。 清宁的声音穿透马车落在站在战王府门前御玄澈的耳畔, “沈家女沈清宁多谢战王救命之恩,他日王爷若有所求,清宁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走,回府!”随着清宁得话音落下,马车缓缓的驶离战王府。 御玄澈看着那远去的马车,脑海中回荡着清宁方才假装中气十足的声音,嘴角微微的向上扬起。 “沈家沈清宁,呵呵……不是太师府的小姐,真是有趣。” 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刚刚还充满有趣的脸色骤然变得冷若冰霜。 “王爷,您的伤口,还是找太医看看!”龙一看着主子那变幻莫测的脸色上前担心的说道。 御玄澈闻言看了一眼自己那已经包扎好的伤口,淡淡的说道,“无妨,回府!” “小姐,战王没有做什么无礼的事?”当马车离开了战王府的范围之时,容惜终于忍不住的开口问道。 玉容听着容惜还是没有忍住问出了那句话,她顿时朝容惜白了一眼。 不过她也想知道战王有没有做出什么与礼不合的事情。 清宁闻言微微一愣,看着自己的两个婢女一副想听八卦的模样有些好笑的说道,“你们觉得呢?” “小姐,您以后还是离战王远一点!他不是什么好人。”容惜有些不满的说道。 清宁看了一眼容惜那愤愤不平的模样,随即有些怀疑的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为何说出此话?”清宁此时心中的那股不安又再次冒了出来,一双凤眸紧紧的盯着容惜。 玉容则是脸色大变,她赶紧低下头掩盖自己的脸色。 “遭了,容惜这个大嘴巴,怎么就把不住门呢?谢老将军可是对她们三令五申的警告交代过了,绝不能说那件事。” 玉容不着痕迹的想提醒容惜可千万不要乱说话啊!然而容惜就像没看到一样,再次出口, “小姐,你怎么那么严肃,奴婢都有点害怕了。” “奴婢也没有说错话啊,战王都不让小姐坐太师府的马车回府,还当众抱着小姐,这不是要毁小姐清欲吗?虽然有皇上的赐婚,但毕竟男未婚女未嫁啊,这让那些长舌妇看见了,还不知道怎么编排小姐你了。” “玉容,你说,这战王能是什么好人?” 容惜说到最后,还不忘深深的看了玉容一眼,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即还不忘拉上玉容一起控诉战王的“恶行”。 此时玉容那提起的心脏终于是平安的放了下来。 玉容这丫头真的是吓死我了。 “对,对对,小姐,奴婢同意容惜的观点,战王真的不好。” 清宁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嘴角忍不住的抽搐了一下。 心里的那股不安被这两个丫头义愤填膺的模样也冲淡了许多。 “好了,小姐我自然是知道战王是个怎样的人的,你们不用担心。” “小姐,你怎么还帮战王说话啊?”容惜不满的看着自家小姐说道。 清宁闻言白了容惜一眼, “我并未帮战王说话,只是战王并非你们想象的那般不堪。” “我知道你们俩在担心什么,你们俩不必多虑,我的心思,比你们两个人加一起要沉。你们只要记得,我是你们的小姐。” 清宁的声音穿透两个婢女的耳膜,两个丫头重重的点了点头。 清宁说完,她似是又想起了什么,凤眸闪了闪。 其实对于御玄澈这个人,她确实是好奇的。 世人皆传战王冷酷无情,嗜血残暴,可是她在边关的那些时日,看到却是另一面的战王。 马车在太师府门前停下,清宁在两个婢女的搀扶下缓缓的下了马车。 她刚站稳身子,却感觉眼前一黑,身子一软,便往前栽去。 两个婢女连忙惊呼出声, “小姐,你怎么了?” “你没事?”一道带着几分关切的男声在清宁耳边响起。 清宁听着那有些熟悉的声音,缓缓的抬起头来。当看见那张熟悉的脸时,忍不住惊讶的出声问道,“是你?” 夜寒尘看着清宁那有些苍白的脸色,心下微微颤了颤。 “你还好吗?脸色怎么这么差?”夜寒尘看着清宁忍不住关切的问道。 清宁闻言有些无力摆了摆手,“没事,就是有点头晕。” 夜寒尘看着清宁那摇摇欲坠的身子,心中有些担忧。他刚想伸手打算把她抱起之时,却被一道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 “她没事!有本将军在。”谢云骁冷声说道,随即伸手一把将清宁抱在怀中。 夜寒尘看着谢云骁那冷漠的脸,忍不住皱了皱。 他知道眼前的这位平西大将军是清宁的舅舅,但他的目光落在那抱着清宁得那双手上,心里是万分的不痛快。 第210章 清宁看出端倪 “夜太子,多谢你的美意,本将军的外甥女自有本将疼爱,就不劳你费心了。” 谢云骁恭敬而又疏离地说道。 夜寒尘看着谢云骁那副不冷不热的模样,眼底莫名不满的闪了闪,但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这个谢将军可真是跟沈小姐如出一辙的倔强啊! “既然如此,那夜某就不打扰了。” “沈小姐,本太子有空再来看你。” “不用了,夜太子,我们不熟!夜太子还是不要经常往太师府跑,免得惹来众人不好的猜忌,毕竟你非我大定之人,本小姐不想祖父身后之后,还让太师府蒙上一层污秽之言,夜太子还是请便!” 清宁的话语,让夜寒尘的心狠狠的抽动了一下,那双异眸散发的光芒不禁落寞了几分。 “是本太子鲁莽了,沈小姐说的是!但本太子与沈小姐的约定依然作数。” 夜寒尘说完,便转身大步离去,似乎自己只要晚了一秒,那他和她之间仅剩的那点微妙也将会消失似的。 谢云骁看着夜寒尘那有些落寞的背影,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怀中的清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舅舅,我真的没事。”清宁看着谢云骁那紧皱的眉头忍不住出声说道。 谢云骁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清宁,见她确实比之前的精神好了许多,这才松了一口气,“下次再有这种被人骚扰的事,记得让人去通知舅舅。” 谢云骁说着,便抱着清宁走进了太师府。 他们没有发现,刚刚离开的夜寒尘却从拐角处冒出了身影, 夜寒尘神色复杂的看着紧闭的太师府大门。 他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眼中闪过一抹失落。他来这里本想亲自看看清宁的情况,没想到却给她留下了不快。 谢云骁抱着清宁一路快步的来到了清宁的闺房——静心苑。 他将清宁放在了床上,看着清宁那苍白的脸色,心中有些不安。 “来人,去请府医。”谢云骁对着门外喊道。 “舅舅,不用了,你让容惜去拿我的药箱!再让厨房熬点粥。”清宁看着谢云骁那担忧的模样,出声说道。 谢云骁看着清宁那坚持的模样,最终还是应了下来。 清宁回府的消息,谢老将军和谢老夫人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只是听说夜太子在府门前,他们便也歇了出门看望清宁得急迫心情。 此时,他们都聚在清宁得静心苑之中。 看着清宁那苍白的无丝毫血色的脸蛋,心下都狠狠揪着生疼。 但他们却不敢多言一句,因为他们心里都藏着一件绝不能让清宁知道得秘密。 言多必失的道理,他们自是知道的。况且他们的外孙女那么聪慧,只要露出一丝的破绽,定能发现端倪。与其如此,他们不如保持沉默。 容惜很快便将药箱拿了过来,又吩咐厨房熬了清宁最爱喝的四神粥。 清宁看着众人那担忧的模样,心中暖暖的。她知道,她有世上最好的亲人。 “外祖父,外祖母,舅舅,你们放心!我真的没事。”清宁看着他们忍不住出声说道。 谢老将军看着清宁那苍白的小脸,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云骁,你跟我来一下。”谢老将军沉声说道。 谢云骁看着谢老将军那严肃的神色,心中有些疑惑。他看了一眼清宁,见她冲他点了点头,这才跟着谢老将军走了出去。 清宁看着他们二人离开的背影,只觉得有些神秘。 自从进了府里,下人看见她时那躲闪的目光,还有如今外祖父他们大相径庭的行为,她心中的那股不安也越来越浓烈。 整个府邸都让她觉得有什么事在瞒着她。 “外祖母,你看外祖父和舅舅神神秘秘的,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清宁忍不住出声打趣的问道。 清宁的话音刚落,房间内的众人皆是一愣,大气不敢出,相互看了一眼,都在想着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外祖母?”清宁见没有人回答她,忍不住又出声唤了一声。 在清宁出声唤第二遍之时,最终还是李嬷嬷出声打断了这充满不安的气氛, 李嬷嬷捂着嘴笑了笑, “哈哈哈,怎么样?谢老夫人,这下是老奴赢了!老奴就说肯定瞒不住我家小主子,您看,您什么时候把那对玉镯送给老奴啊?” 谢老夫人听着李嬷嬷出来打圆场的话语,朝她投去万分感激的神色,看着清宁那苍白的脸蛋,心中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宁儿,不是外祖母不说给你听,实在是外祖母不想看到你再崩溃一次。老天已经对你残忍至极,外祖母不想再对你残忍了。就当是外祖母自私! 谢老夫人随即笑骂道, “好,这对玉镯输给李嬷嬷,回头老身让管家把玉镯送到李嬷嬷的房中,嬷嬷就等着收礼。” “老奴多谢老夫人。”李嬷嬷说着,便站了起来。 “好了,李嬷嬷,快起来!这是做什么?”谢老夫人看着李嬷嬷那激动的神情,连忙伸出手阻拦。 李嬷嬷闻言,笑呵呵的站了起来,“那老奴就却之不恭了。” 清宁看着谢老夫人和李嬷嬷那亲昵的模样,忍着心中那挥之不去的不安,尽量放轻语气。 “外祖母,你和李嬷嬷之间打了什么赌?能说给宁儿听听吗?” 清宁这一问,又瞬间让众人屏住了呼吸。床边一直低着头的容惜,泪水早已经模糊了她的双眼,就在她坚持不住想说实话的的时候,玉容瞬间站在了她的面前, “小姐,奴婢知道怎么回事,小姐要是想知道的话,那就先把药吃完再问也不迟。” 玉容说着,就从容惜手中接过药箱,一边打开一边抱怨的说道, “容惜这丫头现下是越发的懒了,药都拿来了,还在那傻站着不给小姐喂药,看小姐好了不罚你了。” 容惜还是低着头,她知道玉容是在提醒她莫要乱了分寸,她立马跪下来,见状害怕的哽咽着说, “奴婢错了,奴婢真该死,小姐不要惩罚奴婢。” “噗嗤”一声,玉容把药放在清宁的面前,笑着说, “小姐,你看,容惜被奴婢吓得,都哭了呢!让别人看到,以为奴婢是个能吃人的母老虎呢!” 不等清宁回答,玉容又赶忙催促着, “小姐看看奴婢有没有拿错了药丸,快些服下,莫让关心你的人担忧了!” 清宁至始至终都是微笑着看着玉容一会这样,一会那样, “还是玉容贴心。”清宁说着便服下那颗她师父给她炼制的天山雪莲药丸。 她看着那药丸,心下很不是滋味,她想师父了。可是师父失踪多日,她还没有半点消息,她真是不孝啊! 玉容见清宁服下药丸,心里松了一口气。转身对着容惜笑骂道, “容惜,你怎么还跪着?莫不是真以为我能吃了你,还不快去厨房把熬好的四神粥端过来给小姐服用,小心一会儿谢老夫人罚你了。” “对对对,奴婢差点忘了,都是奴婢的不是,奴婢这就去厨房。” 容惜说着便自己快速的起身,朝门外奔去。 “小姐,你看容……”,玉容刚想再次说话,便被清宁打断了。 “外祖母不肯说给宁儿听,莫不是怕也输给宁儿一对玉镯?” 谢老夫人听着清宁的话,忍不住上前点了点清宁的额头, “你这个讨债鬼,外祖母还能怕了你,等外祖母身后了,外祖母的那些好东西都留给你。” “外祖母——,您不许会说,您会长命百岁的。” 祖孙俩温馨的的对话,终于缓解了房间内紧张压抑的气氛。 屋内的其他人见状,这才悄悄的呼出一口浊气。刚才真的是吓死她们了。 容惜端着热粥缓缓的走了进来, “小姐,这粥的温度刚好,你快些服用了,然后好生休息,奴婢想过了,只要小姐好了,小姐怎么罚奴婢都可以,罚奴婢三天不吃饭都可以。”容惜说着,便挖着粥喂到清宁得面前。 “本小姐什么时候说要罚你了,要是你三天不吃饭,把这张小脸上养的肉肉给饿没了,那本小姐平时还怎么捏你的肉肉玩啊!啊” “小姐……”,容惜故作羞愤的喊了一声。 约莫过了盏茶时间,待清宁吃好后,谢老夫人看着她恢复了些血色的脸蛋,心里的担忧也渐渐少了一些。 “好了,宁儿你早些休息,外祖母就带着她们下去了。” 随着众人相继的离去。 清宁在玉容的服侍下躺在床榻之上。脑海里不住的回想着刚刚那些人的表现,她心里猛的一沉。 一双玉手在被子中狠狠的互相掐着,心中那个可怕的猜测不断的吞噬着她的心脏。 第211章 谢云骁打上战王府 能让外祖母她们千方百计都要瞒着她的事情,眼下除了有关祖父生死的事,她再也想不出还有别的了。 “祖—父”,清宁低声缓缓的呢喃着。可如此简单的两个字却如那万千毒蚁一样,正在不断的啃噬她那颗正在跳动的心脏。 玉容早就被清宁潜了下去,如今这空旷的闺阁之中,只余她一人。那种无边的孤寂感正不断的充斥着她的全身。 此时刚刚过了二更天, 那打更人正一下没一下的敲响锣鼓,他吟唱的声音在黑漆漆空旷的街道上来回的回荡着,仿佛在呼唤远方的生灵——“魂归来兮。” 夜晚的安静被清宁的泪水打破,她的泪水悄悄地顺着眼角滑落,不知什么时候浸湿了整个枕头,枕头吸纳了她无尽的痛苦和思念,让她在黑暗中短暂的找到了释放的出口。 谢云骁随着谢老将一路出了静心苑,来到了太师府的后花园。 “父亲,您单独找孩儿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您快说,宁儿那孩儿不放心。”谢云骁看着自己父亲那欲言又止的神色,忍不住出声问道。 “臭小子,就你担心宁儿身体,你父亲我就不担心了,我要是还和你一样的年纪,早就找御玄澈那臭小子拼命去了,还能等到现在受这份委屈?” 谢老将军的话语就像战场上那响彻天地的战鼓一般,瞬间点燃了谢云骁内心的战意。 谢云骁的眼中闪过一抹凌厉的冷意, “父亲,您的意思是?” “老子什么意思?老子可是什么都没说啊!”谢老将军背着手,在后花园中来回的踱着步子。 “父亲,您就别兜圈子了,孩儿知道您心里在想些什么。您刚刚是不是说要我去找御玄澈拼命去?” 谢云骁看着谢老将军那故作神秘的模样,心中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老子可什么都没说,你可别给老子乱扣帽子。”谢老将军看着自己儿子那一根筋的模样,忍不住出手敲了一下他的额头, “算老子白疼你。” “那父亲,孩儿记得将军府还有要事要处理,孩儿得先回去一趟,母亲和宁儿那里,还请父亲代为转告一下”。谢云骁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看着自己父亲,不知道自己这样说对不对。 “哼。”谢老将军只是淡淡的哼了一句,不再多言半句。 看着自己父亲那孩子气的举动,谢云骁抬起手有些尴尬不知所措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父亲,孩儿先回去了。”谢云骁说着便朝谢老将军行了一礼,便转身朝着将军府的方向走去。 “站住,老子还没让你走呢!”谢老将军看着谢云骁的身影,忍不住喊了一声。 谢云骁不得不停下了脚步,转身一脸疑惑的看着谢老将军。 “你小子记住了,不是让你去杀人,你好好得在御玄澈的身上出出气,毕竟他是造成今日局面的一大元凶,只要不伤及性命,你给老子把他往死里揍,要让他知道,老子还活着呢!我谢家的人不是谁想欺负就欺负的。” 谢老将军说罢,也不等谢云骁回应,便背着手转身离去。 谢云骁站在原地,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父亲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感慨万分。 父亲就是父亲啊!人老心未老,只是怎么老拿我当枪使唤呢! 不过,本将军却是非常的愿意。 他头看着天空中那轮明亮的圆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身大步的往战王府而去。此时他的身上迸发出无法掩盖的杀意,周边的空气仿佛瞬间凝结成冰。 与此同时,御玄澈正坐在战王府的书房中,手中拿着一支上好的骏毫正在公文上批示。 烛火映照着他的脸庞,把他的轮廓衬托得越发英俊和清冷。 忽然,书房外传来慌乱嘈杂的打斗声。 “谢将军,还请你明日再来,我家王爷已经休息了。”龙 一朝着来势汹汹的谢云骁弯腰抱拳,但却如一堵肉墙似的死死的堵住他的去路。 “滚开!”谢云骁心中怒气暴涨,他手中的剑瞬间出窍,直指龙一的喉咙。 “让开,否则别怪本将军不客气了。” 龙一看着谢云骁那杀气腾腾的模样,心中一凛,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退缩。他退一步,他家王爷的安全就多一份危险。 况且他身为龙卫首领,他自小练的就是死生不畏。 “谢将军,要是你再不走,就休怪属下无礼了。”说罢,龙一便朝暗处打了一个响指,顿时,从暗处涌出数十名身着与龙一一模一样黑色劲衣的男子,他们手中握着精钢短剑,把谢云骁围在中间。 “好,好,好。”谢云骁看着突然多出来的对手,心下更是愤怒,对御玄澈又是失望了几分。 “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既然你们想死,本将军今天就成全你们。”谢云骁说着便挥剑朝着剩下的黑衣人冲去。 那些涌出的龙卫看着谢云骁那疯狂的模样,心中不禁胆寒。 这谢将军伤不得啊!怎么办?他们不禁把目光投向他们的首领龙一。 龙一顿时打了一个手势:只可擒拿,不可伤他分毫。 这些龙卫看到这样的手势,只感觉这次的任务真的是他们迄今为止接到的最难的。 眼前之人,伤不得这打不得。 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只好无奈的收好手中的武器,一起赤手空空拳的围了上去。 而这些龙卫不把武器,在谢云骁看来,这是十足的在轻蔑他。 他顿时眯起了双眼,握着武器的那只手青筋暴起。 “父亲说的果然没错,只有把御玄澈往死里揍,才能消了本将军的怒火,什么狗屁的兄弟之情,本将军不稀罕。”说罢,谢云骁身上的杀意便更加汹涌了。 谢云骁愤怒的红了眼眸,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此时的他只想把御玄澈逼出来,他疯狂的舞着利剑,朝眼前的敌人攻去。 畏手畏脚的龙卫怎么可能是身经百战谢云骁的对手,不出一盏茶时间,便都躺在了地上,口出鲜血。 谢云骁没有管他们,只是朝着龙一的方向步步逼近。龙一眼里露出了一丝敬佩,但手里还是没有半分的松懈。 “谢将军,属下奉命保护王爷,还请莫怪。”龙一眼看着谢云骁一步步的逼近,忍不住出声道。 但就在他即将把剑贯穿龙一的喉咙之时,书房的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谁敢在战王府放肆!”一道冰冷的声音瞬间充斥着整个书房。 谢云骁看着从书房中走出来的御玄澈,那愤怒的发红的双眸,眼底闪过嗜血的光芒。 “御玄澈,你可算是露面了,本将军还以为你要做缩头乌龟了呢!” 谢云骁看着御玄澈那清冷的模样,忍不住出声讥讽道。 御玄澈没有理会谢云骁的讥讽,他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然后看向龙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龙一,退下,这儿交给本王自己处理。” “是,王爷。”龙一看了自己主子一眼,抱拳应了一声,便一挥手让人把那些躺在地上装死的龙卫给带了下去。而他还是默默的守在一旁。 第212章 谢云骁 vs 御玄澈 “平西大将军大驾光临,本王真是有失远迎,只是不知道谢将军深夜造访,如此大动干戈,所为何事?” 御玄澈目光复杂的看着谢云骁那杀气腾腾的模样。 “哼,战王的大礼本将军可真是受不起,本将军来找你何事?想必你心里有数。”谢云骁看着御玄澈那装傻充愣的模样,心中的怒气更甚。 “看来谢将军是真的怒了,只是不知道是因为与沈小姐的婚约还是因为沈老太师的葬礼啊?” 御玄澈望着自己昔日尊敬的大将军,昔日对自己百般照顾信任的亦师亦友,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此时此刻他只能冷冷的对峙,因为他不想把谢府也拉入深坑。 “御玄澈,你少给老子蹬鼻子上脸,你当老子真的不敢杀了你吗?老子当初真是瞎了眼,与你称兄道弟的。” 谢云骁听着御玄澈那风凉话,气的他整个都有些发颤,眼底里瞬间笼罩着大片的阴霾,周身顷刻间迸发出毫不掩饰的杀意。他手中的剑瞬间出窍,直指御玄澈的咽喉。 御玄澈听着谢云骁诛心之论,看着他那毫不留情的出手,眼中闪过一抹清冽的冷意。他身形一闪,便躲过了谢云骁的致命一击。 “谢将军,你要是真的敢在战王府动本王,明天整个京城都会知道,堂堂平西大将军深夜造访战王府要对本王不利。” 御玄澈一边躲闪着谢云骁的攻击,一边不忍的出声提醒道。 “你真的以为你能够伤得了本王吗?” “伤你?本将军可不敢伤你,本将军只想好好得教训你一顿,我谢家护着的人不是谁想欺负就欺负的。” 谢云骁说罢,便挥剑朝着御玄澈猛烈攻击而去。他的剑法凌厉而狠辣,每一招都是致命的杀招。 御玄澈看着谢云骁那毫不留情的出手,心中忍不住一凛。他快速的躲闪着谢云骁的攻击,同时出手抵挡着他的剑招。 “谢将军,你何必咄咄逼人?“御玄澈看着陷入愤怒之中的谢云骁,心中忍不住一痛。他自问从未做过对不起谢云骁的事情,只是有时候身不由己罢了。 他想着,心中愈发苦涩。 “谢将军,本王劝你你要是清醒一点,伤了本王,整个谢府可是都要付出代价的。” 御玄澈一边抵挡着谢云骁的攻击,一边出声劝道。 “战王的意思本将军不明白,本将军只是在和战王切磋一二。” 谢云骁此时哪里还能听进去一丝一毫的劝慰。 一时间,书房外响起兵器交接的声音。 “砰砰砰……” “铛铛铛……” “嚓嚓嚓……” 原本追捕黑袍人的夜寒尘,再听到风影传来的消息说清宁回了太师府,最终他挣扎片刻,还是深深看了一眼黑袍人消失的方向,遵循内心去了太师府,只为看一眼那个能在他心底激起丝丝涟漪的女郎如今是否安好。虽然结果和他想的不一样,但他心中担忧亦是安慰了不少。 离开太师府之后,他便朝黑袍人消失的方向再次追了过去,显然,他跟丢了。 夜寒尘回到自己的别院时,碧荷早已在他的书房门口徘徊多时。 “公子,不,太子,您可回来了,风影传来消息,说大定的平西大将军在战王府大开杀戒,属下本想第一时间告诉您的,但迟迟寻不到您的身影。” “本太子知道了,你先下去。” 夜寒尘听着碧荷的禀告,心中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从黑袍人和那雪家嫡幼女的对话中,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不过虽然不是御玄澈主导了这一切,但那一剑却实实在在是他劈的。 看来沈老太师的尸身怕是不好。 “看这这个谢云骁真的动真格的了。” 夜寒尘心中一凛,他快速便要朝着战王府的方向掠去。 碧荷见状,连忙闪身阻止。 “太子,这是他们大定的事情,您插手不得?更何况如今平西大将军已经闹了,您若是再插手,只怕会落人口实。” 夜寒尘听着碧荷劝慰的话语,微微皱眉。 他自然是不想管这些事情的,毕竟他如今还只是一个落魄的太子,当务之急是养精蓄锐,好好谋划才是。 只是他若是不管这件事,只怕沈家和谢家都要遭殃及,他心里是实在不想清宁再受到一丝伤害。 “你先退下。” 夜寒尘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先去看看。 “太子……”碧荷看着自己主子,再次出声阻拦。 “你下去。”夜寒尘冷冷的说了一声,手中的内力便将碧荷震开。 “让风影先替本王向战王府下个帖子!通知战王一声,本太子随后就到。” 碧荷看着自己主子那身影,一脸愁容。太子这是要做什么?难道他不知道,凡是牵扯到沈小姐的事情,都是麻烦的吗?尤其是眼下这个节骨眼上。 不过,不管如何,她都只是他身边的一颗棋子,他怎么安排,她就怎么去做罢了。 夜寒尘一路疾驰,很快便来到了战王府门外。 此时,战王府中, “噗!” 谢云骁的剑尖划过御玄澈的衣衫,刺在了他的肩膀之上,顿时鲜血喷洒而出。 御玄澈没有想到谢云骁说打就打,丝毫没有留情,而且他的出手如此之狠辣。 他没有想到昔日那宽厚和蔼的谢云骁会变成今日这副模样。 “谢云骁,你真的要与本王为敌吗?” 御玄澈捂着肩膀上的伤口,冷冷的看着谢云骁。 “王爷,……”,龙一见状,立马抽出佩剑护自己主子的面前。 御玄澈挥了挥手,推开龙一。 “退下,这是本王自己的事。” 龙一无奈,他担忧的望着自己主子一眼。主子白日就受了重伤,如今又再次受伤,这可如何是好。 “为敌?你还不配!但是你记着,从今日起我谢云骁再无兄弟,只有敌人。” 谢云骁说着,那猩红的双眸闪过嗜血的光芒。他手中长剑再次举起,朝着御玄澈猛烈攻击而去。 正在此时,龙一突然冲谢云骁背后出手,一把将愤怒之中的谢云骁打晕在地。 这时,刚好传来侍卫汇报的声音。 “王爷,灵溪国的夜太子来访。”侍卫的话语刚落,夜寒尘的身影便朝出现在了御玄澈的视线中。 御玄澈不着痕迹的看了龙一一眼,龙一心领神会的扶起谢云骁快速去了书房。 “夜太子殿下连夜赶来所为何事?”御玄澈看着那月色下,一袭黑色宽袍,身姿轩昂的人,眉心皱了皱。这个太子真是跟狗皮膏药一样,想甩都甩不掉,多管闲事的紧。 夜寒尘望着御玄澈那双在月色下,宛若星辰的双眸,眉梢微微上挑。 “呵,战王还真是好大的架子。本太子今夜来并无他事,只是听闻谢将军深夜造访,想来凑凑热闹罢了。” 御玄澈看着夜寒尘,目光微微闪烁着。“凑热闹?只怕夜太子来得太晚了一些,谢将军已经走了,只怕要让夜太子失望了。” 夜寒尘听着御玄澈那满是嘲讽的语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战王这意思是怪本太子来晚了?” 御玄澈没有直接回应夜寒尘的话,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并不关本王的事,谢将军已经走了,夜太子还是请回。” 他并没有打算让夜寒尘进去,哪怕夜寒尘是灵溪国的太子,他也没打算给他这个面子。 第213章 沈凌风暴怒 “走?本太子刚来战王府,战王就要本太子走,这可是战王的待客之道,还是大定王朝的待客之道?即使如此,那本太子就不打扰了。”夜寒尘听着御玄澈那不冷不热的话语,脸色一沉,此时也是相当的不客气。 话落,便转身欲走。 御玄澈看着眼前满脸不悦的夜太子,心中冷笑一声。 “夜太子到访,本王自当尽地主之谊,只是如今天色已晚,恐有不便,还请夜太子海涵,明日本王定当亲自请夜太子过府一叙。” 夜寒尘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御玄澈,嘴角微翘,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本太子就却之不恭了。” 夜寒尘说着,便脸色黑沉的转身离开了战王府。 书房中,谢云骁双眸紧闭,昏睡在软榻之上。龙一站在一旁,脸色担忧。 “主子,您肩上的伤……” “无妨。”御玄澈打断了龙一的话,目光转向了躺在榻上的谢云骁。 “他昏睡过去了?”御玄澈淡淡地问。 “是,属下见事态严重,只能将他打晕过去。还请王爷恕罪。”龙一恭敬地回答。 “不怪你,他今日的行为确实太过冲动。”御玄澈说着,目光转向了窗外。 “只怕再无回旋余地了。” “主子,那接下来……”龙一有些担忧的问道。 “主子,您要三思啊,谢家军和您这么多年的情谊,您大可直言啊!属下真的不明白,您非要……” 听着龙一的话,御玄澈目光复杂着看着昏睡过去的谢云骁,出言打断了龙一接下来的话语。 “好了,送他回将军府去!封锁消息。今日本王只是与平西大将军多日未见,切磋交流一下罢了。” 龙一看着自家王爷那望着窗外疲惫的身影,眸光沉了沉,最终应声行礼。“是,主子。” 夜色如墨,尘世的喧嚣已被远远抛在身后。 谢云骁在龙一的护送下离开了战王府,书房中,只剩下御玄澈一个人望着窗外那斑驳的月光,脸色复杂着。 他心中明白,谢云骁今日的行为已经表明了他的选择,而他与谢云骁多年的情谊,从此刻开始,便走到了尽头。 他心中虽然痛惜,却也无可奈何。 “谢云骁,从此你我割衣断袍,再无兄弟情义可言。”那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仿佛随着那夜色一起化作一缕幽鸣传遍整个战王府。 离开战王府不远的夜寒尘,听着身边风影的禀告, “太子,谢将军已经被战王府的暗卫送回去了。” 夜寒尘闻言,沉默了一会儿。 “嗯—,本太子不想听到明日有关谢府和沈府不利的言语。” “是,太子,属下这就去办。”风影垂首恭敬的抱拳。 此时被黑夜笼罩的皇宫内院,那令人窒息的地牢中,两名太监被毫不留情的“噗通”一声扔在沈凌风的面前。两把锋利无比泛着寒光的刀剑悬在在了两位太监的头顶之处。 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盘坐于地上的紧闭着双眼的男子,他嘴角泛起邪气嗜血的笑容, “沈凌风,你可知近日以来,上京城发生了哪些大事?” 沈凌风依旧没有睁开眼,仿佛对眼前的一切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沈凌风冷漠坦然处之的态度令皇上心里很是不爽。 地牢中回荡着皇上愠怒的声音, “哼,沈凌风,你不要在朕的面前装模作样,朕已经给了你太多的机会了,你不要不识好歹。” “皇上如此盛情,沈某真是受宠若惊啊!只是,皇上今日本是来审问臣子的,怎么审着审着,审到太监的身上了?这让臣可是有些惶恐啊!”沈凌风缓缓地睁开了瘦的凹陷的双眸,那突兀的眼球仿佛泛着一层薄薄的雾霭,令人看不透他的情绪。 “你……”皇上被沈凌风这话堵得脸色铁青。 “怎么?皇上如此盛情厚意,臣子不是应该感激涕零吗?”沈凌风冷笑着看着皇上,眸中泛着幽光。 皇上脸色阴沉的看着沈凌风,可是此时他却拿他没有办法。 半晌, 只听皇上大声的笑着, “哈哈哈……哈哈哈……,沈凌风,枉费你曾经满腹经纶,文韬武略,如今被困于这一方不见天日的地方,也如废人一般只争口舌之快了。” 地牢中回荡着皇上那如雷鸣般的声音,令人心中泛起阵阵寒意。 “既然皇上觉得臣子不配,那不如将臣子的脑袋砍下来,臣子只有一颗脑袋,只要皇上肯砍,臣子必然奉陪到底。” 话落,沈凌风嘴角泛起一抹冷血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傲然和挑衅。 “呵—,沈凌风,朕真是越发的佩服你的勇气和胆魄。只是很可惜,朕最恨的便是被人要挟。” “来人,将这两个狗东西按好,上拶指!朕到想看看,往日为朋友大义凛然,两肋插刀的沈公子是如何抉择的?是选这两个狗东西的命,还是他父亲亦活着她女儿的……。” 皇上的话说到这里,便停了一下。 沈凌风听着皇上那狂妄自大的言语,心中一震。 “皇上此言何意?” 皇上看着沈凌风那瞬间阴沉下去的脸色,心中很是畅快。 “怎么?你着急了?你害怕了?哈哈哈……,沈凌风,你不是如你父亲那般一样,心中只有大义吗?朕要治谁的罪,还需要理由吗?来人,用刑!” 话落, 地牢中,响起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令人毛骨悚然。 沈凌风看着皇上充满嗜血丑陋的面容,听着那一声声凄惨的叫声,他那骨瘦如柴的身躯不停的颤抖着。 原本就皮包骨头的面容,竟然能看出些许因为愤怒而泛起的红意。 “怎么?沈公子不是一向自诩忠义之人吗?如今怎么不吭声了?”皇上嘲讽的看着沈凌风。 沈凌风听着皇上那嘲讽的话语,心中一阵冷笑。 “皇上如此行径,可是要让天下人寒心啊!臣只不过被困于牢中,皇上便要如此折辱臣,那若是有一天皇上失势了,臣是不是可以带着这些曾经被皇上折辱过的人去回报一二啊!” 沈凌风的话让皇上脸色一变,他看着沈凌风那满脸的冷笑,心中竟升起一丝莫名的恐慌。 他……在害怕! 这么多年以来,他第一次感到害怕! “来人,给朕狠狠的打!打到他们不能出声为止!”皇上大声的喝道,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平息他心中的恐慌。 沈凌风听着身后传来一阵阵重物击打的声音,嘴角微微颤抖。 这两人是先皇和先太子身前剩下为数不多的人了。 他该如何抉择? “呵—,沈凌风,这是你逼朕的,并不是朕诚心所愿。这两个狗东西的命是你不要的。” 说到这里,皇上走近沈凌风,俯下身子,贴着沈凌风的耳朵,低声疯狂的说着, “不知你那殡天不久,刚刚下葬的父亲知道自己嫡子如此行事会不会气的活过来。” “哈哈哈……哈哈哈……”。 皇上那带着浓烈轻蔑的讥笑声在地牢中不停的回荡,伴随着那疯狂杀戮的鲜血将地牢之中的一切黑暗与罪恶全都塞进了沈凌风的耳膜之中……。 “咣当”,是那捆绑在沈凌风身上的那两根拇指粗细的铁链被晃动的声音。 伴随着这声音而来的,还有那夹杂着震耳欲聋的怒喝声, “沈凌风,你敢?” 第214章 沈凌风出 沈凌风看着皇上那满脸的惊恐,那双深邃的眸子在昏暗的地牢中泛着幽光,仿佛能看透一切黑暗。 他嘴角微翘,露出那邪气的笑容, “臣有何不敢?” 沈凌风说着,双手猛然用力,那两根拇指粗细的铁链瞬间勒紧了皇上的脖颈。 伴随着皇上那凄厉的惨叫声,沈凌风用力一扯,将皇上扯到自己身前。 “朕,朕乃一国之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快放开朕,不然朕诛你九族。” “来人,快来人啊!……”。 皇上呵斥道,只是那声音却如同被捏住了脖子的公鸭一般难听。 他堂堂一国之君,何时受过这等屈辱? 随着皇上的低声的惊呼声,那隐藏在暗处保护他的“龙卫”,瞬间现身。 看见皇上被眼前虚弱不堪,骨瘦如柴的人挟持在手中,脸色大变。他刚要欺身而上,只听眼前男子幽幽的声音传了出来,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力,却直达他的心底,让他感受到那冰澈天地的寒意。 “过来!有皇上作陪,黄泉路上沈某也不孤寂。” “下去,谁让你出来的,快退去。” 皇上双手拼命的把勒在脖颈上的铁链往外拉,听着沈凌风这同归于尽的话语,顿时慌了手脚。 随着“龙卫”的退下,地牢中再次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皇上和沈凌风两人。 沈凌风带着让人听起来有些诡异的声音再次响起。 “诛我九族?只怕皇上此时没有这个本事。臣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中,实在闲来无事,只能拿皇上找找乐子罢了,皇上若是不信大可试试。” 沈凌风如地狱修罗一般的眼神看着被自己两根铁链锁住咽喉的皇上,那眼神中带着不屑和讥讽。 这些年来他所受的委屈和苦楚仿佛在此刻找到了发泄的地方。 “皇上可听明白了?” 沈凌风看着昏暗中,皇上那满脸的惊恐,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听……听清楚了!”皇上结巴的说道,他的声音中藏着些许颤抖。 “那便好,皇上,不如跟臣好好讲讲,臣的父亲如何了?臣刚刚听的不是很真切啊!” “不过,在这之前,是不是把那两个无辜的太监给放了,再说他们也是你父皇和胞弟留下的人,他们若去了地下,恐怕你们皇家的老祖宗都能从皇陵中跳出来,指责你的鼻子大骂“不孝子孙”啊!” “皇上觉得臣的提议如何?” “臣手中的这两根铁链很是不听使唤,因为它们困了臣好久了,臣都不能脱离它们。皇上你看,它都快长进臣的血肉之中了。” 沈凌风如幽灵一般的声音缓缓的传出,还把手腕挪到皇上眼前,好让皇上看的更清楚一些。 随着他手腕上铁链的滑动,呼吸不顺的皇上终于如尝到了甘露一般,大口的呼吸着来之不易的空气。 他的胸腔刚刚差点爆了。 那原本被铁链勒的干瘦的手腕处,竟流出一抹鲜血,那血的颜色在昏暗的地牢中,仿佛带着嗜血的妖艳。 皇上看着那血流不止的手腕,眼中闪过一抹明显的惊恐和慌乱。 “沈凌风,你不要以为这样就能威胁朕。你以为你还有什么资本和朕谈条件?你莫不是忘了,谢茹可是给你留下了一个嫡女,你难道不在乎她的死活。”皇上控制不住的上下咽了咽喉咙中不存在的口水,威力不足的呵斥。 听着皇上如此苍白无力威胁的话语,沈凌风轻笑一声,只是这笑声却攻陷了皇上最后那歇斯底里的反抗。 “呵呵……,臣本就无心与皇上谈条件,皇上这条命在臣的眼中不值一文,可是在皇上自己眼中却是无价之宝。不是吗?皇上,要不咱们一起试试?” “看看是皇上的刀快,诛了我沈凌风的九族,还是臣的这两根铁链快,先行勒断了皇上的脖子。” “皇上,你看那边的白骨,太子在等着你与他同聚呢!” 沈凌风的声音如死神的镰刀瞬间割破皇上的心脏,让他在生死边缘挣扎。 皇上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不用看沈凌风此时的脸色,脑海中就已经浮现出死神朝他伸手的画面。 沈凌风,他……他竟然真的不怕死! 他……他真的敢对自己下手! “不,沈凌风,朕说,你先放了朕,朕马上放了那两个狗东西,不,两个太监的命,朕也会立刻放了你,如何?” 沈凌风邪魅一笑,没有言语。只是那原本被铁链锁住咽喉的皇上只感觉呼吸一紧,然后他的脖子就被那铁链越勒越紧,直至不能自由的呼吸。 皇上惊恐的看着沈凌风那满脸的冷笑,心中升起一丝绝望。 他……他要被勒死了吗? 不,他是一国之君,他不能死! “朕……朕错了,快……快松开朕,朕马……马上说……”。皇上艰难的断断续续的说道。 沈凌风看着皇上那满脸的惊恐和慌乱,心中嗤之以鼻。 他手中那两根铁链仿佛有灵性一般,随着他的心意瞬间收紧,瞬间放松。 “说!我父亲到底怎么了?”沈凌风大声的喝道,声音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沈老太师……就在前……前几日忽然暴毙了……,不是朕……朕……。” 皇上的话语还未说完,沈凌风身上骤然爆发出骇人的气息,让皇上瞬间闭上了嘴巴。 这气息在瞬间充斥地牢的每一个角落,伴随着这气息,那如同来自地狱的声音在地牢中回荡, “说!”。 只是这次的声音比上回更加冰冷,冰冷到将地牢中的一切全都冰冻。 “沈……沈老太师,不是……朕杀的。太师府传出的消息,是……是病故。” 皇上断断续续的声音刚落,那缠绕在他脖子上的铁链骤然收紧,让皇上那张惊恐的脸瞬间涨的通红,仿佛下一刻就要窒息而亡。 “不是皇上?那还能是谁?” “真的……不是朕……”。 皇上艰难的说道,伴随着这声音的落下,他的脸色也由通红渐渐的变成了紫黑。 他感觉自己的脖子仿佛被人生生的掐住了,那浓烈的窒息感让他大脑渐渐的失去了意识。 这时,那缠绕在他咽喉的两根铁链瞬间松弛了下来。 沈凌风看着昏过去的皇上,心中杀意未消。 他不是没想过杀了皇上,可他不能! 他要为那些枉死的忠良讨回公道,他更要为先太子,还有……还有他的父亲讨回公道。 此时他那突兀的眼球骤然爆发出凛冽的寒气,这寒气在瞬间化为一道雷霆,直击苍穹。 “啊—”,伴随着沈凌风那震耳欲聋的怒喝声,那缠绕在他身上及四肢的铁链在瞬间崩断。 他缓缓的蹲下身子,伸出手来捏住皇上的脖子,冷冷的低声说着,好像是再说给昏过去的皇上听,又好像是再说给藏在暗处的“龙卫”听。 “皇上,臣此时若想取你性命易如反掌。可是臣不会这样做。因为臣要让你活着比你死了更难受!” 这时,正好一缕光亮从那很小的洞口照射了进来。 沈凌风深呼一口气,甩了甩他身上宽大破旧的袖袍。 “走,皇上,带臣出去见见这久违的阳光!” 第215章 沈凌风逃出生天 沈凌风拖着那已经昏死过去的皇上,一步一步地朝地牢外走去。 而那两个被皇上下令惩罚的太监,此时也是苍白着一张脸颤颤巍巍地站在那。 在皇上被沈凌风挟持之时,那正在施刑的人就已经停了手,不然这两个太监何以留的性命。 “沈公子!”。一声颤抖带着哭腔的呼喊传入他的耳膜。 沈凌风那只近乎麻木的步履逐渐停下。 他疲惫抬眸望向说话的人,脸上绽放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二位,是沈某连累你们了……。”话还没说完,沈凌风突然“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他的身子犹如狂风中的断风筝一般,摇摇欲坠。 “沈公子……您怎么样?,”魏涛魏公公惊恐的呼喊声响彻整个牢房。 他立刻走上前去,伸手扶住沈凌风那摇摇欲坠的身子,他眼中闪过一抹心疼。 这十几年来,皇上对沈公子百般折磨,他始终无动于衷。 如今沈公子却不顾生命之危挟持了皇上,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却无能为力。 “无碍,不打紧,只是这残破不堪的身体不争气,旧疾复发而已。” 沈凌风艰难的抬手擦掉嘴角的鲜血,怅然自嘲的一笑。 “走,沈某带你们出宫去。” 说罢,便要强撑着身体,继续拖着皇上朝前走去。 “沈公子,还请您等下,容老奴去把太子骸骨给收拾一下,把他一起带走,他已经在这躺了好久了。”魏公公哽咽的说道。 没等沈凌风回答,没等魏公公有所行动,小谭子便跑着去了那尸骸之处。 沈凌风一怔,他那提着皇上的那只手不禁抖了在抖。 他抬眸望向魏公公,眼中闪过一抹感激。 角落里太子骸骨已经残破不堪,那一根根骨头都已断裂,断裂的骨头上满是陈旧的斑斑血迹。 小谭子嘴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强忍着眼中的泪水不要滑落,生怕自己肮脏的污秽之物玷污了那散落在地的根根白骨。 他小心翼翼的将骸骨一块块的捡起放进自己脱下的衣袍之中。 时间缓慢的无情的流逝。 小谭子抬头望向沈凌风,脸上泪水纵横,却强挤出一抹笑容说道:“公子,您放心,太子和先皇他们很快就能团聚了。” 沈凌风呆呆的站在那,他忽然想起当年先太子被杀之时,他也是像小谭子这般大。 那时他还不能为太子做些什么,如今他可以了,可是太子却…… “沈公子,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魏公公的话打断了他的回忆,沈凌风艰难的转过身去,望向那狭长的通道。 “走。”声音中透着无限的苍凉。 望着那步履蹒跚的背影,在魏涛和小谭子公公的眼中却显得那么的凄凉和孤寂。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满脸均是露出苦涩的笑容,随即亦步亦趋的跟在沈凌风的身后出了这个令人窒息的牢笼。 而保护皇上隐藏在暗处的“龙卫”,骤然现身于地牢之中,他阴沉直直的盯着沈凌风他们离开的背影。 他也想上前把皇上救下来,可此时却不能轻举妄动,否则皇上定有性命之忧。 亦是不能把这件事闹大,不然,皇上的名声怕是要毁于一旦了。 还好,听其之言,暂时应该不会伤了皇上。 沈凌风走出地牢的那一刻,久违的阳光瞬间洒满了他的全身,他闭着双眸贪婪的闻着阳光的味道,仿佛要将这错过的十几年全都补回来。 “皇上,你可知这天空的颜色?” “这天空的颜色是那般的高远,就如同先太子那高远的志向。” “而这阳光是那般的耀眼,就如同臣父亲那耀眼的才华。” “只是这天空再高远,也高不过皇上的龙椅。” “这阳光再耀眼,也照不进这深宫。” 沈凌风喃喃自语着,眼中闪过一抹明显的凄凉。 “沈公子,皇上他……”,魏公公小声犹豫的问道。 沈凌风没有言语,只是那原本闭着的眸子骤然睁开。 魏公公只感觉一股凌厉的杀气瞬间从沈凌风的身上爆发出来,这杀气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放了”。淡淡的两个字从沈凌风的口中溢出。 沈凌风说着,便在这耀眼的阳光下悠悠的转身看向身后那困了他十几年的地牢。 “拿出宫腰牌过来,把你们的皇上换回去。” 此话一出,那隐在暗处的“龙卫”一怔。 “多谢沈公子手下留情。”他飞快地从怀中掏出一块腰牌,弯腰双手递给沈凌风。 “把你们的皇上带走,告诉他,他若不想身败名裂,就不要大动干戈,沈某会回来看望他的。” 沈凌风说着,便把皇上往前一扔,那龙卫见状,心下一紧。 这样扔,皇上没被勒死,怕是要被摔死啊! 他连忙飞身向前,这才堪堪接住皇上的龙体,吓的他一身冷汗。 龙卫朝沈凌风象征性的点了点头,便扶着皇上快速的闪身消失。 沈凌风望着刚刚那“龙卫”消失的方向,沉思了一会儿。 半晌之后,只听他淡淡的开口。 “走,去找身干净的衣裳换上出宫!” 而原本打算喊皇上起身早朝的曹公公,他再发现龙榻之上不见皇上的身影的时候,骤然被吓了一跳,慌寸大乱。 须臾之间,曹公公便就回忆起往日深夜皇上避开他匆忙离去的身影,他心里也就明白了几分。 曹公公按捺住内心的焦急,在养心殿内来回的踱步,祈祷皇上早些归来。 可直到太阳升起,也未见皇上的身影。他心里顿时感到了不对劲。 这皇上失踪,可是大事,一个处理不当,可是要引起朝堂动荡不安的! 曹公公抬起袖袍擦了下额头冒出的冷汗,无奈之下,只好根据他对皇上多年的了解,自己朝那怀疑的地方前去寻找。 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刚到皇上往日喜欢自言自语的地方时,竟然看到这辈子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皇上竟然被一个骨瘦如柴的人,如死狗般的拖在地上,刚刚竟然又被那人给无情的扔了出去。 曹公公被吓得身体一软,嘴巴张的大大的,都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 他刚想大声呼喊,“来人,抓刺客,” 他的目光骤然扫到了那个瘦的如骷髅一样人的身上。 曹公公顿时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以至于忘记了他口中即将要呼救的话语。 “咱家看到了谁?我的天啊!那是谁?……” 曹公公心中震撼无比,那人虽然瘦弱无比,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沈凌风?沈老师太师的嫡子,那个文彩天下的沈世子。 他怎么在皇宫中出现?他不是十几年前就已经尸骨无存了吗? 还有,他怎么会变得如此瘦弱,简直比那刚出锅的骷髅还要骷髅啊! 曹公公震惊的望着这一切,完全忘记了自己此时应该做些什么。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沈凌风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他的面前。 恍惚之间,只听见对方要找干净的衣袍换上,他刚想当作没听见,转身离开。 只见沈凌风那瘦弱的身体晃动了几下, “噗”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那落在地上的鲜红之色,刺激着曹公公的眼眸,他心中实在不忍,连忙上前扶住沈凌风。 “沈世子,您这是怎么了?怎么这般模样?” 沈凌风被曹公公扶住,他的目光渐渐恢复了些许的清明。 他望着眼前的曹公公,眼中的阴冷渐渐退去,嘴角勾起一抹苍凉的笑容。 “老规矩,你什么都没看到。” 曹公公一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见沈凌风推开他,晃晃悠悠的朝前走去。 “沈公子,咱家什么都没看到。”曹公公呆呆的望着沈凌风的背影。 须臾之间, 曹公公的声音不轻不重的传进沈凌风耳畔, “沈世子,可是咱家听到了,你若相信咱家,咱家领你们出宫。” 而此时已经走出几步开在开外的沈凌风骤然停下了脚步,他缓缓的转过身去,目光复杂的望着站在那还在等他回答的曹公公。 “多谢曹公公好意,不必了。”沈凌风面无表情淡淡的开口。 不等曹公公反应,便转身带着魏公公和小谭子相继离开。 曹公公望着那远去三道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眼角竟然觉得有些酸楚。 就在这时,养心殿内的小太监快步的跑来, “干爹,干爹,儿子可算找到您了,皇上回来了,您快回去看看!” “还有宣政殿的那些大臣此刻都着急的不行,吵着要见皇上。” 曹公公闻声,连忙抬起袖袍擦了下眼角,小声的说了一句, “今日这风真大啊,这风沙都迷住了眼睛。” 随即又“啪”的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在小太监不解的目光中往养心殿快速而去。 曹公公此时心里懊悔不已,他倒是多嘴干嘛呀! 这沈世子能在宫里这样出现,还能是谁干的。 哎!真是造化弄人啊! 想到这里,曹公公顿时停下了脚步,向小太监招了招手,在他的耳旁低声说了几句之后,又改道先去了宣政殿。 “哎,今日早朝是耽误了,幸好皇上之前嘱咐过,不然咱家就只能请皇后娘娘出面了。” 而小太监听到自己干爹吩咐后,虽心中疑惑不已,但还是乖乖的往宫门口而去。 “皇上龙体欠安,今日早朝作罢。” 曹公公快步的走进宣政殿,朝着那群焦急的大臣们宣布道。 “皇上龙体欠安?” “这……曹公公,皇上他这是怎么了?可有请御医诊治?” “是啊!皇上昨晚还好好的,怎么一夜之间就龙体欠安了?” “皇上这是不是不想上朝,找的借口啊!” ………… 曹公公听着那殿内此起彼伏的问候声,连忙抬起袖袍朝着额头擦了擦,他似乎感觉到自己额头上已经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他望着殿内的大臣们,眼珠一转,连忙扯着嗓子大声说道, “各位大人,不是咱家说,你们这一个个的怎么就这么多问题呢?别说是咱家了,就算是御医来了,也得需要时间诊治啊!” “你们这些做臣子的,不信任咱家,难道还不信任皇上吗?” 曹公公的话音刚落,只见那些大臣们互相对视一眼,纷纷闭上了嘴巴。 曹公公看着殿内安静下来,这才放下心来。 “咱家奉劝各位大人,皇上龙体欠安,咱们这些做臣子奴才的应该是替皇上祈福才是,而不是在这胡乱猜测。” “今日早朝就此作罢,大家都回去!” 曹公公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快步的离开。 他若还是呆在这里,恐怕等等就会被这些文武百官的口水给淹没了。 而那些大臣们直到曹公公离开后,才敢大声的议论起来。 “这曹公公何时变得这般厉害了?竟然敢用如此口气和满朝的文武百官说话?” “是啊!以前曹公公见到咱们都是点头哈腰的。” “这曹公公在宫里当差都这么多年了,从未见过他如此飞扬跋扈过。” ………… 皇上龙体欠安的消息在宫中不胫而走,如同这春风一般,迅速的传遍了整个京城,弄的人心惶惶。 毕竟自从皇上登基以来,这皇上不早朝,可是头一次啊!再加上之前太子遇刺, 这一桩桩一件件,似乎预示着这朝堂之上要变天了。 沈凌风带着魏公公和小谭子悄无声息的出了宫,在出宫的那一刻,他望着宫门口那两个巨大的石狮,心中说不出的感觉。 他不知道自己该庆幸,还是该惋惜。 庆幸的是自己能够从那九死一生的局面中逃脱出来。 惋惜的是,他恐怕再也找不回那流逝的岁月。 此刻他正坐在一辆缓缓走在上京城街道的马车上,听着街道上百姓那久违的议论声,他嘲讽的勾起唇角一笑。 “沈公子,不,世子爷,接下来咱们去哪?” 小谭子望着沈凌风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忍不住的开口问道。 沈凌风闻声,从失神中回过神来,他淡淡的说道, “送你们回家。” “回家”两个字一出,魏公公和小谭子眼眶俱是一红。 他们还有家吗? 第216章 沈凌风惊闻噩耗 从进宫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注定了此生与家人无缘。 魏公公望着小谭子,忍不住的伸手抹了抹眼角,小谭子见状,眼眶亦是红了一片。 “世子爷,咱们这些个阉人哪还有个家?能与您一同出生入死已经是奴才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世子爷若不嫌弃奴才,您去哪里,奴才就去哪里。” 魏公公有些哽咽的说着。 “是啊!世子爷,奴才还想找个风水宝地,让先太子入土为安呢。” 小谭子边说着,边下意识的抱紧手里块包裹着太子遗骸的衣衫,那是太子爷仅剩的一点东西了。 沈凌风看着他们二人这番模样,听着他们的话语,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他眼眶微红,转头望向窗外,强忍着不让那泪流下来。 他看着窗外那不断倒退的,熟悉而又陌生的街道,心中思绪万千。 京城还是那个京城,可却已物是人非。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那种沉重复杂感觉,说道, “既然你们还尊称沈某一声世子爷,那就给本世子好好听着,本世子既然说送你们回家,就定然不会食言,至于本世子自己……。” 说到这里,沈凌风哑然一笑, “自有本世子该去的地方,你们不适合跟着,无需再问了!” “先太子的遗骸就交给本世子!本世子自会送他去一个他该去的地方。” 魏公公和小谭子闻言,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垂首不再言语。 他们都知沈凌风是那种言出必随的人。如今世子爷这般说,想必是真的能够做到。 马车行驶在上京街道上,车轮滚滚的声音在街道上此起彼伏的响起。 车厢内三人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无人开口说话。 沈凌风闭目靠在马车上,脑海之中不断的闪现着十几年前的一幕幕。 他知道,他对于所有人来说,可能已经是个已故多年的人了。 还有他的夫人——谢茹,她如今过的如何? 天知道,当他从皇上的口中得知他的夫人给她生了一个嫡女时,他是多么的激动与懊悔。 他还没看过他的嫡女是何模样? 他的母亲呢?又如何呢? 还有他的父亲真的如皇上所说那般,已经仙逝了吗? 想到这里,闭目的沈凌风猛然睁开了双眼,一双漆黑幽深的眼睛在此刻迸射出一道凌厉的光芒。 “去太师府”。 话音刚落,只听车夫猛的拉住缰绳, “吁——”的一声, 马车突然的减速,让车厢内的三人身子都是一晃。 沈凌风皱起眉头,刚要询问原由,只听车厢外传来车夫略写不满的声音, “这位公子,那太师府现如今可是去不得啊!沈老太师刚刚过世停灵不足三天,他的嫡孙女就不顾规矩的给他下葬了。这不,沈老太师的灵柩刚刚出了城门就起了乱子,而那沈小姐更是不知所终了?要小人说啊,那沈小姐定是个克父克母的灾星,以后也不知要克多少人呢?” 车夫絮絮叨叨的说着,还不住的摇头叹息。 车厢内的沈凌风闻声,陡然间一震,一双漆黑的瞳孔在此刻猛然睁大,原本深邃的眼底此刻满是惊慌与不信,他心中翻江倒海一般。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沈凌风声音沙哑的说道,整个人如遭雷击。 “世子爷莫要听这小子乱说,奴才在冷宫虽然消息不灵通,但也能从那些宫女太监口中听到一二,老太师仙逝是他整日忧国忧民,过度劳累导致的,与老太师的嫡孙女半点关系都没有,这些人就是看着如今太师府无人,才敢如此欺辱一个弱女子。” 小谭子听闻那车夫的话,看着沈凌风面色大变的模样,心中一沉,忍不住的反驳道。 可车夫此时已经被沈凌风这突然间的反应给吓到了,他不知道这位公子怎么突然之间变了一副模样,让人望而生畏。他结结巴巴的快速说道, “公……公子……您……您没听错,那……那沈小姐一出生就克死了生母,后来又克死了她的祖母,如今连老太师都……都被她给克死了,小……小人此话整个上京城谁都知道。” 车夫不敢有丝毫隐瞒,将自己所听到的一字不漏的说出来。 沈凌风闻言如同疯了一般,一把推开紧闭的车厢门,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车夫。 车夫看着沈凌风这模样,他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说道, “公子,您……您还是莫要打听了,小……小人多嘴了。” 说着,车夫调转车头就要离开。 沈凌风见状,身形一闪,便出现在了马车前,他伸手抓住了马车的车辕,望着车夫那满是惊惧的双眼,沙哑的说道, “你刚刚所说从哪里听来的,快说?什么沈小姐失踪,你刚刚说她生母祖母去世又是怎么回事,快说清楚。” 车夫望着沈凌风那猩红的双眼,吓得连忙点头如捣蒜般的说道, “是……是的!小……小人刚刚说过的话如有半句谎言,小人愿受天打雷劈。” 说着,车夫还双手合十的对着天空说道, “老天爷作证,小……小人可是半句也没有撒谎啊!” “公子,就听小人一言,那太师傅府如今真的去不得啊!” “既然去不得,那就把车留下,你走!” “啊?” 车夫闻言,有些傻眼的望着沈凌风,看着沈凌风那犹如恶鬼索命的模样,连滚带爬的从马车上跳下去,头也不回的往回跑,心脏更是被吓的差点跳了出来。 “这人莫不是疯了?京城里谁不知道太师府如今是个是非之地,这公子哥莫不是脑子有病。” “他要不是今天没有生意,怎么也不会接这单生意的,刚开始看着这个瘦的跟鬼一样的人,就感觉不好,如今果然证实了,只是马车……哎!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世子爷,您现在是要去太师府吗?”魏公公望着颤抖着身躯面色惨白的沈凌风担忧的问道。 他和小谭子在宫中听到这个消息,也是震惊的不敢相信,没有想到,老太师竟然真的仙逝了。 “世子爷,奴才也不知道这消息真假,顾和小谭子也没有跟您说,您……” 沈凌风红着眼睛转身望向魏公公和小谭子说道, “与你们无关,” “你们在此等候片刻。” 说完转身就朝太师府的方向走去。 魏公公和小谭子望着沈凌风那道挺拔的背影,眼眶俱是一红。 “魏公公,世子爷他会不会出事啊?” 小谭子有些担忧的说道。 “不会的!世子爷吉人自有天相,咱们放心!” 魏公公安慰着说道,可他自己心中也没底。 小谭子闻言点点头。 而另一边,沈凌风已经来到了太师府的门前,望着那高大的牌匾上写着那三个大字——太师府。 第217章 父女错过相见 沈凌风下意识的抬脚想迈入大门,忽然一道带着些许凉意的微风拂过他的身躯,他猛然像是醒悟了一般,顿时收回那刚刚抬起不听话的脚步。 大门上那还未撤去刺眼的白绫正随风胡乱的晃动着,那一抹素白不断的刺激他猩红的双眸。 他的手紧紧的握成拳,泛红的双眼之中更是氤氲出一片水雾,目光紧紧的盯着那条白绫,心头更是被麻木了一片,揪疼的厉害。 他没想到,他才刚刚逃出牢笼,就听到了这样晴天霹雳的消息,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呀! 他的父亲…… 他的母亲…… 他的夫人 他们都离他而去了吗? 那他的女儿…… 沈凌风捂着胸口“扑通”一下,重重得跪在地上,他紧紧咬着牙关,仰天无声的嘲笑着。 不知他是在嘲笑苍天的不公,还是在嘲讽自己的愚蠢与不孝。 这时, 忽然从门内由远及近的传来一道久别而又听不太清的谈话声。 随着那沉重的大门发出“吱呀”的声响,沈凌风终于是分辨出了刚刚说话的是谁。 “本管家叫你跟着好好保护小姐,你就是这样跟着的?小姐要是有个好歹,你如何对得……” 是他,是那个一直伺候在父亲的身边的沈管家。 沈凌风身影一闪,瞬间消失在一旁的角落。 只见沈管家的话语戛然而止,他疑惑的抬头快步的往前走了几步,四处不停的张望寻找着什么。 “沈管家,怎么了?可是发现了什么?”与沈管家交谈的小管事亦是上前扫了一下四周,不解的发问。 “你……你刚才可有发现一个白影在这门口?” 沈管家颤抖的伸出手指,不停的指着门前他刚刚发现端倪的地方,激动而又迷茫的问着。 “没有啊!沈管家,你刚才应该是眼花了,小的什么也没看见呀!”小管事此时一脸的无辜茫然。 “是啊,沈管家,你肯定是累了,要不回去休息一会!“边上的小斯亦是担忧的说道。 “不……不……我没有累……你们刚刚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没有啊!” “没有。” “沈管家,你是不是最近太累,出现幻觉了?”小管事望着有些失智的沈管家,有些担忧的问道。 “啊?” 沈管家愣愣的望着小管事,眼底满是疑惑,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不对,刚刚定有一道身影闪过,那真的太像他家的世子爷了。 沈管家足足在门口等了一盏茶时间,见门前毫无异常,这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哎!” “可能真的是太累了!老眼昏花了!” 沈管家喃喃自语着,伸手揉了揉眼睛,转身就往回走。 “对对对,沈管家您确实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咱们回去!” 躲在角落的沈凌风,听着越来越远的脚步声,这才敢探出头来。 他看着沈管家逐渐离去的背影,只觉自己的一颗心犹如被人用刀一刀一刀割裂般疼痛。 他看见了,看见了披麻戴孝的沈管家。 “父亲……凌风终于还是来迟了!” 泪水终是控制不住般沿着沈凌风的眼角悄然落下,滴落在地上,瞬间消失不见。 “父亲……凌风定然会为您讨回公理,孩儿对不起您!” “母亲!” “夫人!” 沈凌风重重磕了三个响头,久久的伏在地上,任由泪水和泥土混合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沈凌风这才缓缓起身,他望着那依旧紧闭的大门,他脚尖轻点,身形如鬼魅般的在太师府的院墙上快速的移动着。 很快,沈凌风便飞身来到了他夫人先前的院子中。 他望着那好久无人居住,已经有些破坏的院子,眼眶微红的流下一行血泪。 “茹儿……”。 他呢喃着说道,声音沙哑而又悲伤。 他脚步不停,根据心里的指引径直来到了静心苑。 他抬头看着“静心苑”这三个字,心头莫名的生出一股暖意,这处院子,还是他幼时居住过的院子。 他本想推开院门进入看看,却只见静心苑的院门前,跪着两名婢女,她们双手合十,哭得梨花带雨的。 他凝神静气,仔细的听着她们的谈话,生怕错过一个字。 “老太师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小姐平安无事,呜呜呜……”。 “是啊!老太师,小姐已经沉睡多时了,您一定要保佑她快些苏醒,呜呜呜……”。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哭诉着。 “容惜,好了,别哭了。待会让谢老夫人看见了,她肯定又要落泪了。” “玉容,小姐昨夜从战王府回来就一直睡着,我实在担心。” “小姐那么聪慧,定是猜到了老太师尸身被毁的事情,夜里我还听见小姐呼唤老太师了。” “玉容,我就说不该瞒着小姐老太师的事情,老太师他……”。 听着容惜毫无遮掩的说话,玉容顿时一急,连忙捂住容惜嘴巴。 “嘘!” “容惜,小点声,让小姐听到怎么办?” 此时站在院门外的沈凌风,当听到容惜说出“老太师尸身”被毁的时候, 只觉一股气闷在心口,耳朵轰鸣震响,瞬间气血翻涌,他猛地张嘴,一口鲜血喷洒而出。 沈凌风捂着胸口,只觉心口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啊!谁?” “谁?” 容惜和玉容突然听见门外有动静,顿时被吓得一惊,她们忙起身转头看去,身后却空无一人。 “容惜,你刚刚可有听到声响?”玉容惨白着脸看着容惜。 容惜亦是睁大眼睛,如捣蒜一样不停的点头。 “奇怪!” “难道真是老太师显灵了?” “玉容,你说呢?” 容惜害怕的说着。 玉容听着对方的话语,紧紧的抱着自己的手臂。 “容惜,别胡说八道,晴天白日的,哪来的鬼魂,不过听你的话,我就是觉得冷飕飕的。” “好了,容惜,万万不可再胡言乱语了。小心隔墙有耳。还有小姐就算猜到了,只要她没有表现出来,那小姐就能坚持住,懂吗?容惜?莫要捅破那张小姐好不容易竖起来的心墙。” “可是我还是担心!” “好了,别担心了。咱们去看看小姐!” 隐藏着的沈凌风只觉此时自己的心,已经痛得麻木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已经染红的衣衫,嘴角露出一抹自嘲。 沈凌风站在院外,望着两个婢女远去的背影。心头在疼痛之余,忽然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们口中的小姐可是他那个未曾谋面的嫡女? 若真是如此,那……。 沈凌风激动的握紧了拳头,泪水再一次模糊了他的双眼。 他的女儿,他亏欠她的太多了。 “只要让凌风知道她现在还活着好好的,凌风就已经满足了。” 沈凌风无比自责的想着。 他好想现在就去看看她,他不想再错过,错过有关她的一丝一毫。 可沈凌风他看着自己破败的身体,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 他忍着揪心的疼痛,努力的抑制住此时他心中那万分激动而又悲伤的心情。 他愣愣的看着静心苑,犹豫了半晌,终还是恋恋不舍的飞身悄悄的离开了太师府。 第218章 清宁按下悲痛 而就在沈凌风闪身离开之后,他不知道的是,那个他凝望期待多时的房门突然打开了。 其实在天边的明月渐渐的开始西斜,在窗外的天边开始泛白的时候,在极度的痛苦中的清宁方才浅浅入睡。 奈何心中的不安,奈何她的脑海里总是一遍一遍的放着祖父生前的影子,最终,这些无情的画面还是吵醒了本就睡的不太深沉的清宁。 清宁苍白着一张脸,眼中的红血丝还在昭告着她的痛苦和悲伤。 她抬手抚摸着胸口那处伤口,脑海中闪现出御玄澈的身影。 她自嘲一笑,看来,她也是俗人一个罢了,这个时候,她的脑海中还能浮现别人的身影,她真不是个孝顺的孙女。 昨夜服下师父的药丸,今日的确好多了,自己的这条小命始终需要师父来救。 师父,你如今可还好?又身处何地呢?徒儿真是无用至极。 清宁心中悲叹了一声,披着一件单薄的外衣,缓缓起身打开房门,呼吸着这一瞬间涌进她鼻腔的新鲜空气。 “小姐,您醒了,太好了,真的是急死奴婢了。”容惜一脸惊喜的望着自家小姐。 “小姐,您从昨夜回来就一直睡到晌午,您的外祖母都差人来问了好多遍了”容惜叽叽喳喳不停诉说着自己心中的担忧。 玉容白了她一眼,很是无奈。 “容惜,别说了,快扶小姐进去。” “小姐,您也真是的,自己伤势未愈就起身下床,您唤奴婢一声,也不会累到您自个儿。”玉容不满的抱怨着,一边也没忘记扶着清宁回到床榻上。 清宁听着自己如两个管家婆的贴身婢女不停的唠叨声,那堆积在心头的忧伤不禁消失了一些。 “好啦,小姐我知道了,你们俩再说,本小姐该头痛了。”清宁望着两个丫头淡淡的轻笑了一下。 容惜看着自家小姐脸上的那牵强的笑容,眼泪顺着眼角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她连忙抬起袖袍把它擦掉,快速的欠身说了一句, “小姐既然醒了,奴婢这就去厨房给小姐做些吃的。” 说完,便不等清宁开口,便红着眼眶快步的走了出去。 玉容见状,连忙打起圆场, “哎,定是小姐昨夜回来时魂不守舍的模样吓到了容惜,这丫头越发的爱哭了。” “小姐,来,奴婢给您更衣梳发。” 说着,便扶着清宁坐于梳妆台前。 玉容看着镜子中清宁那双无神的眼睛,心中很是难受。她背过身假装寻找东西,努力的眨巴眼睛,想让泪水快速的干掉,以免被小姐看到,徒增她的忧伤。 此时的玉容十分羡慕容惜,因为容惜现在肯定是在哪个角落大声的哭着。 清宁看着自己两个丫鬟的状态,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哎!你们一个两个担心本小姐就大大方方的担心,想哭就哭,躲着藏着干嘛?本小姐都看见了。” “玉容,来,你家小姐的怀抱借给你用一会儿,来,哭!” 玉容听着自家小姐的话,鼻子一酸,那刚刚好不容易憋回去的泪水又“嗒嗒”的掉的很厉害了。 她一跺脚,转过身,跪在清宁的腿旁,埋头痛哭起来。 清宁伸出双手,把玉容的头埋在自己的怀里,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 “哭,哭出来就好了,本小姐知道这段时间苦了你和容惜了,但是,你也有权利脆弱。” “哎,这哭声,哭得本小姐都心疼了,这到底是哪个小美人在娇滴滴的哭泣啊!抬起头来,让本小姐一亲芳泽。” 清宁伸手把玉容脸上的泪擦掉,又送了一个相当风流的表情。 “小姐……”,玉容故作惊诧的抬起头看着清宁,眼神中闪烁着委屈。 “噗嗤”,清宁忍不住笑出声来,“好了,玉容,本小姐就和你开个玩笑,你不搭理就是了。” “小姐———”,玉容听出了清宁话语中假装的坚强,她起身轻轻的把清宁拥入怀中。 “小姐,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奴婢会一直陪着你的。” 清宁没有反抗,靠在玉容的怀中,感受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温暖。 “玉容……,我都知道了……” 玉容轻轻拍着清宁背部的手,顿时停了下来,清宁的话让她此刻的心被重重的砸了一下,整个身躯都是麻木的没有感觉。 “小姐,……。”玉容的声音有些哽咽,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好了,我们不说了,快给本小姐梳妆打扮一下,不然外祖母又该来问了。” 玉容见清宁如此,心下的难受才减少了几分。看着小姐脸上淡淡的笑容,也跟着打起精神来。 “是,小姐。”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清宁已然装扮好。 她换上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裙,梳着简单的流云髻,斜插着一支玉簪,清雅而宁静。 这时,容惜恰好端着膳食走了进来,她不敢抬头望着自家小姐,只是自顾自的说着,忙着, “小姐,奴婢做了一些您平时最爱吃的素食,快过来尝尝奴婢的手艺有没有长进一些。”容惜说着,便不停的把膳食一一的摆放好。 “玉容,快把小姐扶过来,省得一会儿凉了不好吃了。” “小姐,奴婢厨房还有些事,就先退下了。”容惜低着头,欠身行礼,便要退下去。 “站住,容惜!到本小姐跟前来。”清宁看着容惜那不符合往日的性格,故作不满的皱起眉头呵斥。 容惜闻声止住脚步,却是不敢转身。 清宁无奈的摇了摇头, 哎,这丫头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这个伪装技术相当的不好吗? 清宁缓缓的走到容惜的面前,伸出双手捧起容惜肉嘟嘟的脸,看着她哭的红肿的跟个核桃似的眼睛,心中很是愧疚。 “容惜,是我不好,害你担心了。” 清宁的话语瞬间让容惜破防。 “小姐,呜呜……”,容惜眼眶红红的看着清宁,泪水不住的往下掉,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哽咽, “小姐,您总是这样包容奴婢,奴婢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 “小姐,奴婢知道您心里难受,奴婢也不求别的,只求您能好好的。” “您身受重伤,还被战王带走,真是吓死奴婢和玉容了。” 清宁听着容惜的话,心中暖暖的,她知道这两个丫头都是好样的。 “好了,容惜,本小姐知道你担心本小姐,本小姐答应你,会好好的,好不好?” “小姐,奴婢……”容惜说着,声音便哽咽了。 “好了,容惜,本小姐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放心,你家小姐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 清宁不再等容惜说话,便自己走到餐桌上坐下。 “哎呀,本小姐可真是饿了,你们还不快过来服侍你家小姐用膳,小心伺候不好,本小姐发怒把你们都给发卖了。” 清宁故作恶狠狠的模样。 两个丫鬟也终是相视“噗嗤”一笑, 小姐,好像回归本色了。 “小姐,您快吃!等下就凉了。” 容惜说着,便上前伺候。 “是,容惜,本小姐知道了。” 清宁端起面前的粥,慢慢的吹散着热气。 “对了,玉容,去告诉沈管家,准备好马车,本小姐待会去看看祖父。” 说到这里,清宁停顿了一下,须臾之间,她眼含水雾的笑了一声, “嘿嘿,还愣着干嘛?快去啊!不然祖父真的要骂你家小姐不孝了。” 清宁的话语冲淡了刚刚因她话语带来的片刻寂静。 …… 清宁扶着玉容的手缓缓的走出了静心苑。 “小姐,您慢些。”玉容小心的扶着清宁。 清宁微微一笑,“无碍。” “见过小姐!” “奴婢见过小姐!” 一路上遇到下人,都纷纷顿足向清宁行礼。 “见过小姐!” “小姐!” 清宁微微颔首示意。 她们看着自家府上现如今唯一的小主子,心下都不禁悲哀。 但看着小主子脸上的那抹笑容,心中的雾霾也消散了不少。 “容惜!”清宁唤道。 “奴婢在!”容惜快步走到清宁的面前。 “告诉外祖母一声,让她莫要替我担忧,晚些时辰我自会回来,让她老人家好好休息。” “是,小姐!”容惜柳眉轻,便转身离去。 太师府的府门外,聚集了三三两两的百姓。 只因为沉寂了多日的太师府好像有了一点活力,她们想来看个究竟。 沈管家听到传话,就早早的在府门口等候着了。 他心里很是忐忑不安,又很是欣慰。 不安的是,清宁小姐到底为何会如此着急的想要去老太师的陵墓,她可是知道了些什么? 欣慰的是,太师府的小主子终于是要立了起来。 “见过小姐!”沈管家远远的见清宁前来,也急忙上前行礼。 “沈管家不必多礼,起来!”清宁看着沈管家,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沈管家,这些时日府里上下多亏了你来回的忙碌,才能有条不紊,你辛苦了。” 清宁说着,便向沈管家微微欠了欠身。 “小姐,您折煞老奴了。”沈管家一惊,连忙把身子伏的更低,行了一礼,语气很是感慨。 “小姐言重了,您这是哪里的话?老奴应该的,这都是老奴份内的事,算不上什么辛苦。” “沈管家,祖父口味一向挑剔,可有准备妥当。” 沈管家闻言,眼眶微红,心中很是触动。 他记得老太师在世时,曾多次夸赞清宁小姐是个有心的。 今日听到清宁小姐的这番话,他才算是真正的放下心来。 “小姐,您放心,老奴都记着呢!到死都不敢忘记。” “那就好,沈管家,准备好了马车了吗?”清宁不愿在此多做停留,开口问道。 “小姐,已经准备好了。”沈管家说着,便转身对着身后的车夫说道,“还不赶快把马车赶过来。还让小姐久等,当真胆子大了。” 当清宁的身影出现在百姓们的视线中时, “看到了吗?那就是太师府的小姐!” “啧啧,瞧瞧,这老太师的嫡孙女长得可真漂亮。” “可惜啊,她是个不祥之人。” “可不是,若是她品行端正,定能成为全京城的第一美人。” 百姓们议论纷纷,可清宁却似没有听到一般,在玉容的服侍下缓缓上了马车。 “都让让!都让让!”沈管家的声音不断的大声传来。 “太师府出行!太师府出行!” 随着沈管家的声音响起,众人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清宁掀开帘子看着沈管家再次开口, “沈管家,你不必跟着,好生照看好府里,” “小姐,老奴送您出城门!” “不必,外祖母还在府上,劳烦你回府好生替本小姐照看好她。待本小姐看望了祖父,晚些时辰本小姐自会回来。”清宁说着,便放下车帘。 沈管家听着小姐的话,泪水模糊了一双老眼。 小姐,终于是想通了。 “小姐,老太师泉下有知,定会欣慰的。”沈管家扶着车辕,眼含泪水的说道。 “走!”清宁淡淡的说道。 “是,小姐!”车夫扬起马鞭,马车缓缓的驶出了太师府。 街道两旁的百姓看着这架马车驶出太师府,这才散去。 马车缓缓的行驶在青石板的道路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清宁靠在马车的内壁上,双眸微微的闭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219章 天味楼幕后的主子 上京城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小谭子驾着马车缓缓的在天味楼停了下来。 “世子爷,天味楼到了。” 小谭子恭敬的声音将沈凌风从回忆中唤了回来。 “嗯!” 沈凌风掀开车帘,欲要走下来,奈何他刚站起身来,身躯猛的一晃。 “噗!” 口中又猛的又涌出了一口鲜血。 将将要踏出马车外的脚步,生生顿住,整个人又重重的跌回了马车里。 “世子爷……”。 小谭子见状,顿时被吓了一跳。 “世子爷,咱们还是先找个医馆看一下!”坐在马车外面的魏公公亦是担心的说着。 一个时辰前,若不是他和小谭子往太师府方向去寻找沈世子,恐怕他此时正昏迷在这街道上,任由路人观看了。 “无碍。” “小谭子,你将马车赶到后门,你们就在那等候,我一会便出来。” 沈凌风摆了摆手,深吸了一口气,强撑着挺直腰杆走了下去。 两人看着沈凌风苍白的脸色,当即重重的点头。 “是!” 小谭子应了一声,便驾着马车往后门而去。 沈凌风则迈着脚步走进了天味楼,只见天味楼的一楼已经座无虚席了,一个老说书先生正在侃侃而谈,一听,正是说到了紧张的时刻。 沈凌风的突然到来,顿时破坏了这些听书人的兴致。 “呦!这位爷面生,打哪里来啊?” “呦!瞧这身打扮,这位爷莫不是从乡下来的?” “哈哈哈……”。 大堂里传来一句接着一句的取笑沈凌风的话语。 沈凌风此时宽大的衣袍确实不合身的紧,再加上之前染上了他自己吐的鲜血,此时看起来那暗红的血迹的确像是抹了黑泥的乡下人。 这些轻蔑的言语沈凌风充耳不闻,他转头看了一眼一楼,径直朝着二楼走去。 “客官,你请回!二楼不对外开放。” 沈凌风刚欲踏上楼梯,天味楼的店小二当即走过来拦住了沈凌风的去路。 “把你们掌柜的叫来。” 沈凌风面无表情的说道。 “把掌柜叫来?客官您别开玩笑了,你以为您是谁啊,这二楼也不是您能来的地方。” 店小二一脸鄙夷的说道。 “让开!” 沈凌风不想废话,直接冷声说道。 “不让,二楼乃是贵人之地,不是你能……” 店小二看着一脸阴鸷的沈凌风,只觉对方身上透着一股子肃杀之气,这让他不由的害怕的后退了一步。可嘴上依旧不依不饶的说道。 “我在二楼听雨轩等着你们的掌柜,给他半盏茶时间。” 沈凌风扔下这句话,当即拂开挡住路的店小二,头也不回的走上了楼梯,径直进入了听雨轩。 店小二看着沈凌风上了二楼,惊得目瞪口呆,半晌回不过神来。 这,这乡巴佬莫不是疯了!他怎么敢去二楼?还听雨轩?那是谁都可以上的吗?他来这天味楼两年了,还未见到谁进去过听雨轩的。 “你……” 店小二看着对方不理会自己,顿时被气得跺脚。 “等着掌柜的发落!” 店小二愤愤的骂了一声,转身朝着楼下跑去。 “瞧他那样,估计一会就得灰溜溜的滚下来。” “就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呵呵……”。 众人听着店小二的话,纷纷附和着。 二楼的听雨轩内,沈凌风负手而立站在窗前,静静的等待着。 半盏茶的时间很快便到了,店小二也上来过一趟了,看着沈凌风还是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当即吓得跑下了楼。 “掌柜的,掌柜的,出事了!” 店小二连滚带爬的跑进后院,一把拉住正在喝茶的掌柜。 “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 掌柜的放下茶杯,看着一脸惊慌的店小二,不解的问道。 “掌柜的,刚刚来了一个……。” “咳咳……”。 店小二话还没说完,就被掌柜的一阵咳嗽打断了。 “掌柜的,您怎么了?没事!” 店小二担心的看着掌柜,给他顺了顺气。 “说!” 掌柜的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二楼,二楼有人。” 店小二此时气喘吁吁的说道。 “二楼有人,你还站在这干嘛?还不小心的去伺候。”掌柜满脸不解,又有些生气的说道。 “不是的,不是的掌柜,是听雨轩有人,他半盏茶前就上去了,如今还未下来。” 小二憋着气,一口把肚子里的话讲完。 掌柜的正要端起茶杯送入口中,闻言,当即惊讶的抬起了头。 他满脸的不可思议, “你说什么?有人去了听雨轩,还坐在那里等?” “是啊!”店小二点着头,还余气未消的说道:“瞧他那样子,瘦的跟竹竿似的,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乡巴佬。” “乡巴佬?哪个不长眼的,敢去听雨轩?活得不耐烦了?” 掌柜的当即站了起来,满脸的怒意。 “掌柜的,不关小的事情啊,小的拦了,可是没拦住啊!” “他……他……” “有话快说。” 掌柜的催促道。 “他还直接言明要见你,还说给您半盏茶的时间。” “哦?这倒是新奇了。” 掌柜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呵呵……”。 掌柜的笑着摇了摇头,当即走到了店小二的身边。 “走!掌柜我要亲自接待他!” “啊!掌柜的,你,你没搞错!”。 店小二被笑得脊背发凉,满脸被吓到的惊讶模样。 “还不带路,愣着干什么。” 小二应了一声,当即又满怀欣喜的带着掌柜的到了听雨轩,他倒想看看,那个乡巴佬如何被掌柜的给撵出去。 掌柜的一来,就看到沈凌风正负手站在窗边,若不是看到对方微动的侧脸,恐怕掌柜的会认为对方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只是,对方给他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阁下是?” 掌柜的走上前去拱手疑惑的问道。 沈凌风闻言转过了身来,一袭白衣,映衬着苍白的脸色,但他眉宇之间却透露着一股不凡的气质,那深邃的眼眸直视着掌柜,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沈凌风。” 简单利落的三个字,随即又转过头去看着窗外,半晌又补充了一句,“字天风。”。 “沈凌风,天风……”。 掌柜的嘴里念念有词,半晌过后,他猛然抬起头,看着沈凌风,满脸的震惊。 天啊!是世子爷,老太师的嫡子。这天味楼真正的主子啊!他不是,他不是死了好多年了吗? 掌柜的这时被吓得不轻。 “世子爷,真的是您,您还活着,太好了,这太好了。” 掌柜的激动的说道,只是,这激动中还夹杂着些许的害怕。 天味楼二楼听雨轩内,掌柜的跪在地上,头叩的啪啪作响。 “老奴有眼无珠,恳请世子爷恕罪。” 掌柜的这一操作可把店小二吓了一跳。掌柜的可是天味楼的一把手,何时见他对人如此行过礼? 沈凌风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面色逐渐开始阴沉下去。他背对着掌柜,余光瞥了一眼正在叩首的人,随即又看向了窗外。 片刻之后,终究没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 “免了,起来!” 掌柜的谢了恩,当即站了起来,但他不敢坐,就那样站着,生怕哪句话说错,惹得世子不高兴。 “不知世子爷这些年来去哪了?” 掌柜的顶着压力问道。 沈凌风听着对方的话,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但身上却骤然爆发出强大的压力。 压的掌柜突然“噗通”一声又重重的跪了下来。 “不该问的别问,知道的太多,对你没好处。看样子这规矩是越发的忘了,还需本世子提醒你一二?” 沈凌风语气很是冰冷,让掌柜的再也不敢多说什么。 “是,是,是,老奴该死,世子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老奴!” 掌柜的当即颤抖着匍匐在地,一边叩首,一边哭诉着。 沈凌风看着被吓得不轻的掌柜,脸上的冰冷逐渐散去,他转过身来,负手而立,看着掌柜的。 “罢了,看在这些年来你辛苦打理天味楼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若是再有下次,本世子绝不会手软。” 掌柜的闻言,当即站了起来,一脸的恭敬。 “谢世子爷。” “世子爷,楼下的人都还在对您出言不利,还在不停的议论着,您看?”。掌柜的一脸尴尬惶恐的说道。 “随他们去。” “是,是。”掌柜的应了一声,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沈凌风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晌过去,掌柜的觉得气氛有些僵持,当即恭恭敬敬的送上了一盏茗茶。 “世子爷,您的茶。” “好。” 沈凌风点了点头,当即走到了窗边木桌前坐下,端起茶杯闻了闻,随即淡淡的说了一句,“竟还是本世子喜欢喝的口味。” 第220章 沈凌风的不满 “是,是,老奴一直都记得世子爷的口味,这听雨轩老奴也每日差人过来打扫,从未让人进去过。” 沈凌风闻言,没有说话,只是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茶。 “这些年,规矩都还在?” “在,都在,老奴这些年都按着世子爷说的在做到。只是因为您的离去,许多事情都变得棘手起来。好在有老太师坐镇,才勉强维持着。”掌柜的当即点了点头。 沈凌风看着窗外的街道,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了。 “呈上来!” “是。” 掌柜的应了一声,随即在听雨轩的暗格处取出一封封信件,他双手捧着放在了沈凌风面前的木桌上。 “这些信件都是老太师要求老奴放好的,老奴当时不懂,现下是终于明白了。” 沈凌风拿起信件,逐一打开,看着里面的内容,脸上逐渐布满了寒霜。 “最近,都发生了什么?” 沈凌风合上了最后一封信件,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他抬起头看向了掌柜的,眼神之中透露着一股凌厉。 掌柜的闻言看了看沈凌风,他有些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说。 沈凌风看着掌柜欲言又止的模样,当即不满的皱起眉头。 “有话但说无妨,本世子不怪罪于你。” “是,世子爷。”有了沈凌风的这句话,掌柜的这才把心放在肚子里。 “世子爷,最近的一些重要和新鲜的事情其实都来自您的府上。” “前几日老太师仙逝,皇上追封忠勤伯,享亲王俸禄,沈家众人世代承袭。” “小姐回归主持葬礼,后又被皇上赐婚给了战王,接着就是小姐不知为何,突然就急匆匆的要把老太师下葬,后来老太师的葬礼出现了一些风波,好在一直有谢老将军和平西大将军在,老太师终是入土为安,而小姐却是在那场风波中身受重伤,被战王带走……。” 掌柜的还未说完,沈凌风就抬手阻止了他即将脱口的话语。 “好了,接下来的事情本世子都知道了,你不必再说。” “呵……忠勤伯,享亲王俸禄,这还真是讽刺。”沈凌风嗤笑一声。 “曾经先皇封我父亲为这大定王朝唯一的异姓王,我父亲都拒绝了,先皇无奈之下把封赏落在我的头上,这才封了本世子的世子之位。” “他现如今还在我父亲仙逝之后来这么一出,当真是无半分帝王胸襟。” “世子爷,您……” 掌柜的听着沈凌风的话,有些担心,但不敢插话。 沈凌风端起面前的茶杯,细细的品了一口,随即脸上露出一抹冷,眼中透着一股子嘲讽。 “忠勤伯,这可真是本世子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哼……倒是成了我父亲一生的污点。” “本世子真是替我父亲感到不值”。 “世子爷,您,您可要为老太师做主啊!” 掌柜的听着沈凌风的话,当即跪了下来,哭诉着。 “我父亲这一生为大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 “他若知道他尸骨未寒,就被人这样糟践,恐怕在九泉之下都难以安息。”沈凌风的脸上布满了寒霜。 “世子爷,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本世子自有安排,本世子要让他知道,这世间,没有谁可以随意践踏别人的尊严,就算他是皇上,也不行。” 沈凌风说着,脸上布满了寒霜,身上更是散发着一股强大的威压。 “是,世子爷。” 沈凌风说着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负手而立,看着窗外的天空。 “你告诉本世子,她叫什么名字?” 掌柜的听着沈凌风的话有一瞬间的懵住,不过须臾之间立马就反应了过来。 “小姐的名字,还是夫人弥留之际起的,唤作沈清宁。” 掌柜的说完便默默的站在一旁,不再言语。 “沈—清—宁,茹儿,这便是你给咱们嫡女起的名字吗?” “茹儿,你可是愿她清宁一生,不受世俗所染,不受名利所累?” 沈凌风喃喃自语着,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容,眼眸之中泛起了波澜。 他看向了窗外,眼神之中透露着一股悲凉。 “罢了,罢了,这一切都是命啊!” 沈凌风转过身来,双眸紧闭,面露痛苦之色。 “世子爷,您这是何苦呢?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您也该放下了。如今您既然回来了,应该为太师府和小姐好好打算打算,老太师已经仙逝,他已经无法再为太师府撑腰了,而您此次回来,皇上必然不会放过您的,您要早做打算啊!” 掌柜的见沈凌风失魂落魄的模样,忍不住的劝道。 “本世子的事情,不需你多管。” 沈凌风听着掌柜的话,脸色阴沉了下来。 “是,是,老奴多嘴了。” 掌柜的当即低下了头,不敢再多说什么。 沈凌风看着窗外,久久没有言语。 半晌过去,他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信件,站了起来。 “本世子回来的消息不要透露出去。” “是,老奴明白。”掌柜的当即点了点头应道。 “后院中的两位公公好生照看着,晚些时辰定会有人来接他们。” “是,是,世子爷。” “本世子要去陵墓,你替本世子准备一下。” 沈凌风说完,大步朝着听雨轩外走去。 “是,老奴这就去准备马车。” 掌柜的应了一声,看着沈凌风的背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等在天味楼后门的魏公公和小谭子看见沈凌风安然无恙的走了出来,即使他此刻脸色还是苍白的难看至极,但两人还是放心了不少。 “世子爷,您……。”魏公公迎了上去,想要搀扶沈凌风,却被沈凌风抬手阻止了。 “本世子不打紧,这残破的身躯还能支撑些时候。” “这天味楼的掌柜曾经与本世子是熟识,本世子与他说好了,你们先待在这,晚点就会有人接你们回家。” “小谭子,先太子的骸骨交给本世子,本世子这就带他去他想去的地方。” 沈凌风说着,便从小谭子的手中接过那包裹这先太子骸骨的衣衫,径直上了掌柜的给他准备好的马车扬长而去。 留在原地的魏公公和小谭子相视无言,过了好半晌,小谭子这才回过神来。 “魏公公,沈世子他一个人上哪,咱们可要追上去。”小谭子有些急迫的询问。 魏公公看着远去的马车,亦是忧心忡忡。 “罢了,罢了,如今咱们的身份卑微,一切还是听从世子爷的安排!” “世子爷的性子,咱们做下人的哪能不知道,小谭子,就这样?你就别担心了。” 小谭子听着魏公公的话,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他孤身一人,这要是再出点什么事,小谭子这心里可真是过意不去了。”小谭子说完,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马车缓缓的行驶在石板路上,车厢之内,沈凌风看着手中那包裹好的先太子的骸骨,眼中满是哀伤。 他的心中充满了愧疚和痛苦,如果不是他当年的一意孤行,或许先太子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太子,你再稍等片刻,凌风定带你回家。”沈凌风低声说着,眼泪滑落了下来。 马车一路疾驰到了郊外,停在了沈老太师的陵墓前。 “公子,到了。”车夫出声提醒着沈凌风。 第221章 父女擦肩而过 “嗯。”沈凌风沉声应了一声,但他依然坐在马车中没有半分要小马车的意思。 马车外的车夫面露不解,“不是要来祭拜沈老太师吗?怎么不下马车,真是位古怪的公子。” 但他只能默默的等待着,不敢有丝毫的催促之意。掌柜的千叮咛万嘱咐的跟他交代过,一定要小心伺候着眼前的公子,莫要惹他不快。 沈凌风没有理会车夫的嘀咕,他靠在马车的软榻上,捂着胸口,眼底已经是猩红一片。 到了自己父亲的陵墓,他反而胆怯了起来,不是他不下马车,而是他的双腿不听他的使唤了,它们正在不停的颤抖着。 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沈凌风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 他使劲的拍打自己那不听使唤的双腿,终是抬手掀开了马车的车帘。 “砰—” 沈凌风还没有站稳,他的身子便径直朝着地上倒了下去。 车夫小当即惊慌失措的跑了上去。 “公子,公子,您这是怎么了?”车夫慌张的想把沈凌风扶起来,见他苍白的脸色,车夫的心更是提了起来。 “不要扶我,滚开。”就在车夫即将碰到自己的时候,沈凌风突然大声喊道。 “是,是,是,公子。”车夫纵然满心担忧,但见沈凌风神情烦躁,只能退到了一旁。 沈凌风抬头看着眼前距离自己不远父亲的陵墓,满眼都是痛苦。 他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捏着,疼得他无法呼吸。 “父亲,对不起,是孩儿不孝,这么多年了,才来见您。” 沈凌风就这样,任由自己趴在污秽的地上 ,一步步朝着陵墓挪动着。 “父亲,孩儿回来了。” 沈凌风抱着自己父亲冰冷的墓碑,泪水止不住的流淌。 “父亲,孩儿不孝啊!” 他控制不住的自己“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鲜血顿时落在沈老太师的墓碑上,沈凌风见状,立刻抬起他宽大的袖袍,一遍遍着擦拭着自己父亲墓碑上被自己污染的血迹,嘴里不停地道歉着, “父亲,对不起,父亲,您别担心,孩儿没事,孩儿这就把它擦拭干净,” 直到他的双臂都已经麻木,没有了知觉。 他这才挪动着身子,在墓碑前跪了下来,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他的额头已经磕破,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他却恍若未觉。 “父亲,孩儿终于来看您了。” 他瘫坐在地上,不动不动的看着陵墓上的碑文。 “父亲,孩儿不孝,这么多年也不来看您一眼,甚至还把茹儿丢在了您的陵墓附近,父亲,您责怪孩儿吗?” “父亲,孩儿知道错了,当年都是孩儿的错,若不是孩儿一意孤行,您也不会愧疚自责一生。” “父亲,孩儿对不起您,对不起母亲。” 沈凌风就这样一边磕着头,一边说着。 “茹儿,你既希望她清宁一生,我便依你。” “可是父亲,茹儿,你们知道吗?清宁那丫头凌风还没有见过,但却知道她背负了太多的无奈和委屈。” “父亲,你一生为国为民,为了太师府的荣耀,为了孩儿,你牺牲了太多太多了。” “可是到头来呢?你一生所求皆成空。” “父亲,孩儿回来了,可是你的在天之灵能否看到呢?” “今日之后,上京城中在没有太师府了,而是忠勤伯府了。” “父亲,你说这算不算一种悲哀呢?” 沈凌风喃喃自语着,他的眼角有泪水滑落。 车夫在旁边听着沈凌风的话,眼眶也是泛红。 原来,这位公子是沈老太师的嫡子。 他忍不住的哽咽道,“公子,还请节哀顺变啊!” 沈凌风跪在墓碑前,满脸都是痛苦之色。他的双手伏地,头抵住双膝,无声的哭泣着。 日头逐渐偏西,将将西边天际完全被染成为红色。 沈凌风依旧没有说话,他低着头趴在双膝上,像是在沉淀着什么。 “公子,天都黑了,您回去歇息!”车夫看着沈凌风趴在墓碑前一动不动,忍不住的劝道。 车夫的声音在寂静的陵墓中回荡着,但除了他的声音,再无其他声响。 车夫见状,赶紧跑了过去,这才发现沈凌风已经晕了过去。 “公子,公子。”车夫当即把沈凌风扶了起来,带着他离开了陵墓。 刚上了马车的沈凌风幽幽转醒,只是他双眸很是空洞。 马车一路朝着城内天味楼的方向疾驰着。 然而,车夫刚驾着马车离开陵墓不久,清宁的马车便迎面而来。 两架马车就要擦肩而过之时,晚风吹起双方的车窗, 清宁的视线无意间扫过对面马车内, 清宁看着对方那张有些熟悉而又十分的的面容,心口骤然一疼。 她忙不迭的坐直身子,目光紧紧看着沈凌风。 沈凌风本来已经移开的目光,却在看到清宁后,定住了。 清宁和沈凌风瞬间四目相对。 沈凌风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中一般,愣在原地,挪不动自己的脚步。 茹儿? 可是,她怎么会在这里? 沈凌风满心都是疑惑和震惊。 而清宁更是立刻对着车夫吩咐道。 “停车。” 车夫不敢耽搁,赶紧驾着马车靠到了一旁,给对方的马车让路。 清宁掀开车帘,朝着对方的马车跑了过去。 “停车,还请等一下。” 沈凌风听着清宁慌张急迫得声音,他恍然大悟, “她不是茹儿,她是茹儿给我生的我的嫡女”。 他透过车窗看着清宁那奔跑过来失魂落魄的模样,他的心疼的厉害。 “停车。”沈凌风朝着车夫急迫的吩咐道。 “是,公子。”车夫应声后,赶紧把马车停了下来。 沈凌风坐于马车之中,心中五味杂陈。 他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女儿。 他立刻想飞身下去。 可他低头看着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沈凌风忽然觉得自己不配作为她的父亲。 他原本已经十分清瘦的脸颊,此刻更是形销骨立,满眼沧桑。 他颓然的靠在马车车厢上,心中苦涩难当。 他如今这副模样,不知让她看见了,会作何想法。 清宁很快就来到了沈凌风的马车前,见对方丝毫没有下车的意思,她略有不满的蹙起秀眉,但还是很是规矩的朝着那马车内的沈凌风欠了欠身。 “敢问阁下,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沈凌风听着清宁的声音,他透过车帘与马车之间的缝隙,望着清宁那瘦弱的身影,心口处一阵钝痛,他喉咙微颤,想告诉她,他是她的父亲。 他自嘲的勾了勾唇角,自己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又怎配让她记得呢? 他慌乱的移开视线,不敢再去看清宁。 “我们并未见过。”沈凌风故作冷漠道。 清宁听着沈凌风的声音,她的心口闷闷的。 她忍不住的想挑开眼前的车帘仔细打量着对方。 她记得刚刚马车内的一瞥,对方瘦弱的很是厉害,满脸都是将死之人的病态之色。 “阁下,可是身体有恙?”清宁忍不住的关切问道。 沈凌风听着清宁的关切之语,他心里十分的暖和。 “无碍。”沈凌风故作淡然的回道。 清宁听着沈凌风当然冷清的话语,她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她知道,对方不想说。 “是小女子鲁莽了,还请阁下海涵。” “既然阁下身体无恙,那便好,小女子便不打扰阁下了”。 清宁说完,便转过身子朝着自己的马车走去。 沈凌风听着清宁的脚步声,他心里很是煎熬。 他想出去见她,想好好的看看茹儿给他生的女儿。 可是,他怕自己如今的模样会让清宁感到耻辱。 “等等。”沈凌风朝着清宁的背影喊道。 清宁听到沈凌风的声音,她转过身子,看着他。 “怎么了?”清宁的声音里满是疑惑。 沈凌风听着清宁那如泉水的声音,他轻轻略带温柔的说道, “姑娘,天马上就要黑了,一个女郎家单独在外会有危险,还是早些回去!” “多谢阁下提醒,不过……”。清宁说到这里停了一下。 她不是喜欢好管闲事之人,可眼前马车之内的人,总是让她心里很是不解,很是心疼。 忽然,清宁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阁下,还请听小女子一言,小女子略懂一些医术,虽未见过阁下面容,但听阁下的声音应该是身体有些抱恙。” “今日相逢即是有缘,阁下若信得过小女子,还请收下这药丸,虽不能药到病除,但总归会对阁下有所帮助。” 清宁说着,便从随身携带的药包中拿出药丸,她本想拿普通的养生丸,不知怎么了,她鬼使神差的就掏出了天山雪莲的药丸递了过去。 沈凌风听着清宁的话,他心中一阵暖流划过。 原来他的女儿还是个医女。 他的女儿心底是这么的善良。 他看着从车门外伸进来的小手,他有心想握住它,可他不能。 沈凌风颤抖着手,接过清宁递过来的药丸。 然而他却低估了清宁的医术,就在接过药丸的那一刻,清宁的指尖像是不经意的划过他的手腕,虽然只有一瞬,那这足够清宁诊断出眼前之人到底身患何症? 第222章 清宁的满怀心思 清宁的手如触电般的收回,她心下震撼。 对方的身体真的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单从脉象上来看,此人时日不多了。 清宁的目光仔细的看了眼面前的马车, “天味楼”三个字映入她的眼睑。 她悄悄得在心里记住了这三个字,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她为何这么做。 清宁故作淡然的说道, “小女子医术不精,阁下还是请一位资深的医师为阁下诊治!” 清宁说完,转身便走。 沈凌风看着清宁瘦弱的背影,他喉咙微颤,眼眶微热。 “等等。”沈凌风再次喊住了清宁。 清宁停下脚步,转过身子看向沈凌风。 “阁下,还有何事?”清宁的声音很轻柔。 沈凌风张了张嘴,声音哽咽道,“多谢姑娘。” 清宁听着沈凌风的声音,她轻轻一笑,柔声道,“阁下客气了。” 话落,清宁便不再耽搁半分,转身便朝着自己的马车而去。 沈凌风忍不住的掀开车帘,看着清宁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他抬手捂住自己隐隐作痛的胸口 他忽然想叫住清宁,叫住自己的女儿,好想抱抱她。 可是,他如今这副模样,哪里还有资格做她的父亲呢?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女儿。 沈凌风忍不住的摇头苦笑,他无奈的放下车帘,整个人无力的倚靠在马车内。 赶紧吩咐车夫赶着马车离开,他怕再多等一分,他就会控制不住自己。 车夫连忙应了一声,当即扬起马鞭架着马车朝城内赶去。 清宁回头看着远去的马车,她的心中一片怅然若失。 她总觉得,自己和这个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小姐,你刚刚为何要帮那人?”玉容忍不住的问道。 她方才看着小姐失魂落魄的追赶刚才那个马车,她着实吓了一大跳。 小姐还特意把那颗天山雪莲的药丸给了对方,这可是极为珍贵的,小姐现在是用一颗少一颗的。 清宁听着玉容的话,她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好一会才回道, “不知道,只是觉得他很可怜。” “听着他的声音,就是觉得心痛,想帮他。” “可怜?心痛?”玉容听着清宁的话,有些不解。 “嗯。”清宁点了点头, “本小姐虽与他只有一面之缘,但能感觉到他的教养很好。” “一个将死之人,身边却没人照顾,孤零零的在这荒郊野外,实在令人费解。” 清宁回过神来,她轻轻一笑,如春风拂面,温暖而又和煦。 “玉容,我们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是吗?” 玉容听着清宁的话,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小姐说的对。” “走,天色不早了,祖父该等着急了。”清宁不再多说什么,转身上了马车。 玉容见此也只好跟着上了马车。 夜色渐渐降临,清宁靠在马车的窗棂处,她单手托腮,目光看着天边即将落山的太阳,她反复思索着刚刚的遇到的男子。 他的声音、他的举止、他的话语,都让她感到莫名的熟悉和亲切。 忽然,清宁的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也只是一瞬,还不足以让她想清楚。 罢了,若是有缘再见,那就帮他一把,现在多想不过徒增烦恼罢了。 而另一边沈凌风坐在马车内,他的双手紧握成拳,眼中一片痛苦之色。 自己女儿近在眼前,他却觉得远在天边,他触碰不到她。 他从怀中小心的掏出清宁刚刚给他的药丸,眼里满是柔情。 他轻轻一笑,抬手将药丸放入口中。 那一刻,沈凌风只觉得自己就算立刻死去,也可谓是不枉此生,他有个好女儿。 然而药丸刚一下肚,沈凌风便觉得一股暖流自腹部升腾而起,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他忍不住的抬手抚摸自己的胸口,那里原本时刻都隐隐作痛,可现在却一点也不痛了,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 沈凌风此时心中直咂舌,看来他的女儿实在是了不得啊! 小小年纪医术就这么了得,还有那颗药丸,虽然不能根除他的病痛,但却能缓解他的病痛。 这小小的一颗药丸少说也价值百两银子! 自己的女儿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沈凌风无奈的的摇头自嘲一笑,他的女儿他居然一点都不了解。 他看着手中那精致的瓷瓶,这是清宁给他的药瓶,是他女儿亲手递给他的。 他突然幼稚的将药瓶贴近自己的脸颊,感受着药瓶传递给他的温暖。 沈凌风想到自己这副模样,他温润的一笑,随即收回手,将药瓶小心翼翼的放回怀中。 他怕自己的这副模样会吓到自己的女儿。 马车一路疾驰,眼看便要到了城门,沈凌风突然吩咐车夫, “去皇觉寺”。 “是。”车夫应声,随即调转马车朝着皇觉寺的方向而去。 沈凌风抬手轻轻的拍打着身旁那被包裹的先太子骸骨。 “太子,莫急,凌风这就带你去找她。” 清宁的马车缓缓停在了沈老太师的陵墓前。 “小姐,到了,奴婢扶你下马车!”玉容轻声的开口。 “嗯。”清宁轻轻的点了点头,便由着玉容扶着她下了马车。 她抬头看着四周的景色,美是美已,奈何很是荒凉,祖父平时最怕孤独了,如今却要一个人睡在这里。想到这里,清宁的眼泪不禁缓缓的滑落。 “小姐,您别伤心!”玉容见清宁落泪,心里也很是不好受。 “无事,玉容,我没事。”清宁微微一笑,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 “祖父最不喜欢看到我哭了,他会心疼的。”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向陵墓走去。 此时她的心中还有些许侥幸的心理。 这个墓地是她选的,她与外祖父商量过,不会把墓穴封死的,因为她的祖父是假死,她还要等着那刺客来给祖父送解药呢! 清宁一步一步的来到沈老太师的陵墓前,她的目光始终盯着一处,她静静的看着,没有说话。 玉容也不敢出声打扰,远远的站在一边。 突然,清宁直直的,重重的跪了下去。 她的身上尽显颓败的气息。 “没了,什么都没了!” “墓穴被封的死死的了,一切都完了。” 清宁的双肩无力的颤着,她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断的滚落。 她微微低下身,脸几乎就要贴在地面了。 “祖父,孙女来看您了。”清宁声音带着淡淡的沙哑。 她伸手向前去抚摸着那冰冷的石碑,泪水已经湿了她的衣衫。 “祖父,您告诉孙女!孙女该怎么办?” “孙女错了,孙女错了啊!” “孙女果真成了世人口中的不孝子孙了。” 玉容远远的看着,也跟着哭了起来。 清宁的目光投向沈老太师陵墓不远处的另一座陵墓,那正是她生母所葬之处。 清宁只是目光一扫便就如触电般的收回,她不敢,她从小到大,她都不敢去祭拜她的生母。 “世人说的不错,她就是不祥之人,她就是克死自己生母的刽子手。” “祖父,孙女害了您,害了祖母,害了她,是吗?” “若不是孙女故作聪明,擅自做主给您下葬,也不会断了您的一线生机。” “孙女当真该死。” 荒凉的陵墓中,回荡着清宁一句接着一句自责的话语。 玉容更是哭的泣不成声。 “小姐,您别这样说自己,这些都不是您的错啊!” 清宁恍若未闻,任由泪水打湿地面。 最后一次,就让她再哭最后一次! 良久, 清宁方才缓缓坐起,跪直身子,擦了擦眼泪,朝着老太师陵墓的方向嫣然一笑。 “祖父,你说过,再美的风景看久了,也会乏味的。” “孙女都记得呢!” “您放心,孙女定不会让您觉得乏味的。” 清宁说着,便从袖袍中拿出帕子。她把帕子绑在树枝上,迎风飘扬。 “祖父不喜欢看这满山的苍凉,玉容记下,回头让管家多种些花木。” 突然,一阵风吹过,将那墓碑前的黄纸吹落在了地上。 清宁看着那掉落在地上的黄纸,伸手捡了起来。 她笑了,她觉得这是她祖父在告诉她,“他同意了她的主意。” 同时清宁心中亦是下定了决心, 祖父已然仙逝,不可逆转! 她势必查出那个刺客到底是谁?还有那大闹她祖父葬礼的那些白衣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祖父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清风吹过,陵墓前的两棵松柏树林的枝叶互相碰撞在一起,陵墓上“太师沈”三个字在风中似乎显得更加沧桑了 清宁就这样一直跪坐着,默默的流泪。 直到天色渐晚,她才缓缓的站起身来。 “小姐,我们回去!”玉容扶着清宁起身,哽咽着说道。 “嗯。”清宁轻轻点头,便在玉容的搀扶下缓缓的向马车走去。 而平西大将军谢云骁自白日从自己的将军府醒来,他便一直躲在自己的书房。就连去太师府看望自己的外甥女清宁,他都来不及顾上。 只因为此刻他的脸被揍的鼻青眼肿。 这正是龙一的杰作。他在送谢云骁回来时,他想着自己的主子被谢云骁刺了一剑,心下很是不爽。 这不一路上故意让谢云骁一会儿撞到这个,一会儿撞在到那个,这才有了如今鼻青眼肿的谢云骁。 此时,谢云骁身边的的侍卫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将军,你这昨夜到底是怎么了?为何那么冲动?” 侍卫实在想不通,自家将军昨夜为何会突然之间性情大变,去找战王切磋交流。 谢云骁看着自己面前的侍卫,神情变得有些尴尬。 “咳……咳。”谢云骁清了清嗓子,忍着嘴角的疼痛开口说道, “有些事情,你不懂,也不需要知道。” 侍卫望着自家将军,心中五味杂陈。 “属下知道了。” “但将军,您好歹还是顾及一下自己的身体。” 侍卫看着自家将军那肿成猪头的脸,心疼的劝慰道。 “顾及?现在顾及有用吗?本将军的脸都被打成这样,还被那个该死的御玄澈给嘲笑了一番,这口气本将军如何咽得下去?” 谢云骁想到御玄澈那副嘲讽的嘴脸,他就气得牙痒痒。 侍卫见此,也不再多言。反正现在外边都传遍了,都说“平西大将军谢云骁昨夜与战王切磋交流武艺败北,如今躲在将军府闭门不出。” 看将军如此模样,那流言蜚语还是说轻了。 “那您还去太师府吗?老将军和老夫人可都在那儿啊!” 谢云骁当听见侍卫口中的提到自己父亲的时候,当下脸色变得不自然起来。 他捂着自己的脸,额头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嘶嘶吸气。 “不去!”谢云骁想都没想,便开口回绝。 眼下这副模样,要是被父亲看到,估计得伤上加伤。 他也不想让自己的外甥女清看到他这副狼狈的模样。 要是母亲看见省不了得盘问他半天,这也实在是不好解释啊! 他想了想,便让人去太师府送信,说自己这几日有要事处理。 而呆在太师府的谢老将军和谢老夫人,自从清宁让容惜回禀他们,她去老太师的陵墓了,这两位老人便都心里有数了。 “哎!宁儿这丫头实在聪慧过人,老身就说不该瞒着她,你这老东西偏要这么做。” “现下可好,害得老身都没脸见外孙女了。” 谢老夫人拄着拐杖,不停的朝谢老将军唠叨。 而谢老将军只是朝着自己的老妻“嘿嘿”的笑了两声,便不再言语。 此时他心里满是惆怅,满是担忧。 他并没有告诉他的夫人沈老太师一开始只是处于假死状态的事情,只是说了之后老太师尸身被毁的事情。 他若说了,恐怕他的老妻此时已经躺在了床榻之上了。 眼下谢老将军心里对清宁实在是担忧不已。因为只有他知道,当清宁发现原本商量好不要封死的墓穴,现如今已经被封的彻底时,他不敢想象他的外孙女会怎样的悲痛欲绝,会做出如何的事情? 而他此时也无颜面对自己外孙女。 谢老将军满是坐立不安。谢老夫人把自己的这位老夫君的状态前前后后的都看在眼里。 她心中一沉,她知道,这老东西定是对她有所隐瞒,恐怕不是什么好事情。 “哼,现在知道没脸见宁儿了,你这老东西,活该。” “哎!就是可怜了老身的外孙女,现下还不知道怎么的难受了。老身现如今也被你这老东西给连累了。” “没脸了,没脸再见外孙女了。” 谢老夫人说着,说着,便流下了泪水。伺候在她身边的李嬷嬷见状,连忙安慰, “谢老夫人,您莫急。我家小姐定不会生你们的气,她啊!最是心软善良,最是明辨是非的人,与仙逝的世子夫人的品行当真是一模一样。” “您啊!就放宽了心,好好休息!” “走,老奴扶你下去休息片刻。”李嬷嬷说着,便要去搀扶谢老夫人。 正在此时,将军府的侍卫来到了太师府, “老将军,老夫人,这是我家将军给二老送来的书信,将军说,他近日事务繁忙,就先不来太师府侍奉二老了,还望二老多替他照看好他的外甥女。” 谢老将军听着侍卫的话语,只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刚想好好盘问自己府上过来传话的侍卫,就见沈管家匆匆而来。 “老奴拜见谢老将军,还请谢老将军借一步说话。” 谢老将军闻言,刚要迈步跟着沈管家往边上走上几步,结果还不等他有所动作,只听自己的老妻清了两声嗓子,他便就无奈的收回那刚刚抬起的步伐。 沈管家见状,只能无奈的朝谢老将军投去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谢老将军,老奴刚刚听闻街道上一则消息说,谢将军昨夜被战王揍了一顿,现如今在将军府闭门不出。您看……” 沈管家说到这里,便就停了下来。 谢老将军此时黑着一张脸,心里暗骂自己的嫡子, “这臭小子,当真无用,连个黄毛小子都打不过,看本将军回去,不揍他个鼻青眼肿。” 谢老将军想着,便把目光投向刚刚传话的侍卫。 那侍卫被自家老将军看的心里发毛,他随即垂首,默默的承受目光的凌迟处死。 “这臭小子,长能耐了是!看老身这就回府,不揍死他才快。” 谢老夫人说着,便拄着拐杖往太师府的大门外走去。 路过谢老将军面前时,故意给了他一个“他老东西,此时不回府,更待何时啊?”的眼神,随后又假装咳嗽了两句,便不再停留,往外面走去。 谢老将军怎会看不懂刚刚自己夫人留下的意味深长的眼神。他嘴角直抽,眉毛直颤。 “臭小子,这次可不是为父给你背的锅啊!” “你就自己接着!谁叫你偏偏此时撞枪口上了。” 谢老将军想着,也不再太师府多有停留,连忙追上自己的夫人,再跟沈管家告别之后,朝着将军府扬长而去。 第223章 送先太子归 沈凌风带着先太子的骸骨一路朝着皇觉寺而去,马车缓缓行驶在城中的街道上,街道两旁的百姓看到这架马车纷纷的躲避。 沈凌风掀开马车的帘子,看着街道上的百姓,他心中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 太子当年是百姓心中的明君,可如今,太子已经不在了,他们依然该怎么生活的就怎么生活。 “停车。” 马车行驶到一处离战王府,也就是多年前的太子府不远之处的竹林时,沈凌风突然叫停了马车。 车夫闻声立刻停下马车,不解的看着沈凌风。 “公子,可是有什么吩咐?” 沈凌风看着车夫,他微微摇头,他掀开马车的帘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径直的摘了一片竹叶。 他站在马路上,目光淡淡的从车夫身上扫过,最终落在马车的车厢上。 那里包裹着先太子的骸骨。 沈凌风忍不住的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太子,终是如你当年所说那样,凌风还是要吹响这片竹叶了。” 与此同时, 皇觉寺内,那间宁静幽深的禅房内,先太子妃林瑶依旧那般跪坐在佛前,不停的敲着手里得木鱼。 “太子妃,时辰差不多了,您休息一下!”林嬷嬷上前伸手握住那还在挥动的木鱼,她看着林瑶,忍不住的劝道。 自从先太子离世后,林瑶便每天清晨便在此敲木鱼,念经,直至日落西山,方才罢休。 林瑶缓缓的抬起头,她的眼睛空洞无神,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她显瘦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微笑笑,抬手将木鱼递给林嬷嬷, “好,听嬷嬷的。” ”既然您听老奴的,那老奴有些话就不吐不快了。”林嬷嬷看着林瑶,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了。 林瑶微微一笑,她点头示意林嬷嬷继续。 “太子已经去了多年,您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若是让太子知道了,他也不会开心的。”说到这里,林嬷嬷握着木鱼的手紧了紧。 “况且,不久之后,王爷就要大婚了,您身为他的母妃,怎能继续待在这清冷的皇觉寺,也该为他考虑一下,莫要让他为您的固执而为难。”林嬷嬷一口气说了很多,让林瑶整个人一震。 她回过神来,却故作镇定的笑了笑, “嬷嬷,你说什么呢?” “太子死于非命,我身为他的正妃,自当在这日夜为他祈祷。” “父仇未报,澈儿怎可大婚,我决不允许他如此做。” 林瑶的声音突然的变得苛责起来。 “嬷嬷,你不必等到明日了,现下就去战王府,替我告诉那逆子,父仇未报,何以为家。” 林嬷嬷闻言,心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她知道林瑶的固执,这些年来,她越发的偏执了。可战王是她看着长大,她于心不忍啊。 “太子妃,老奴知道您心里难受,可王爷是您的儿子啊!” “您这副模样,王爷知道了心里该有难受啊!” “您已经折磨了他这么多年了,还不够吗!” 林嬷嬷的话让林瑶的眼眸微微一闪,她心中微微一痛,她低下头,故作掩饰。 是啊,这么多年,她从来都没有好好看看她的王儿,如今,她的王儿已经到了成婚的年纪了。 可他的父王还尸骨未寒,他怎么能大婚呢? 不,绝不可以! “嬷嬷无需多言,我意已决。”林瑶抬手打断林嬷嬷的话。 “可是”林嬷嬷听着林瑶的话,她还想继续劝说,奈何林瑶已经起身背对着她。 林嬷嬷见此也不再多说什么,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这幽深的房间。 林瑶靠在佛前,她抬手抚摸着那冰冷的佛像,眼中一片痛苦之色。 她从小便与太子两情相悦,好不容易嫁给了心爱的人,本以为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 可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太子竟然被人残害而死。 她虽为太子妃,可却从未参与过朝政之事,对太子的死也是一知半解。 但她知道,太子的死一定与当今圣上有关。 她要为太子报仇,要为她的夫君报仇。 “澈儿,你不要记恨母妃,你身为他唯一的儿子,心里怎可只有儿女情长呢。” “若你父王的仇恨不足以让你时刻记住,那若再加上母妃的呢?……” 林瑶嘴里不住的呢喃着,她的呢喃声如同可以千里传音似的,令身在战王府的御玄澈突然捂住自己的胸口。 御玄澈皱着眉头,放下手中的朱笔,他为何会突然心悸,隐隐不安的感觉萦绕在他的心头。 御玄澈有些烦躁的走出书房,负手立在王府中那最显眼的那棵大柳树下,目光深邃的遥望着城外那皇觉寺所在的方向。 他捂住胸口,是因为那里很痛很痛, “母妃……” 御玄澈痛苦的呢喃着,他的母妃从小便教导他,要为父王报仇。 这么多年来,他时刻被“报仇”逼迫着,他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啊! 御玄澈痛苦的闭上眼睛,他的手指紧紧的握着,青筋暴起。 “母妃,您放心,孩儿不会让您失望的,可您是否也心疼一下孩儿呢!” 隐在暗处的龙一,见自己主子此番模样甚是担忧。 “主子……” 正当他脱口想要说话之际,他的耳中陡然响起一阵急切的竹叶声,龙一浑身一颤,他不敢置信得瞪大眼睛,张大嘴巴,怔怔的愣在原地,竹叶声?竟然是竹叶声! “这可是先太子独有的召唤龙卫的声音。” “难道……先太子他……还活着。” 龙一的心中陡然冒出这个大胆的猜测。 “出什么事了?”御玄澈看着龙一满脸的慌张,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威慑力。 龙一被御玄澈的声音吓了一跳,他回过神来,连忙拱手道, “主子,有竹叶传音。” 御玄澈闻言,浑身一震,竹叶传音?竟然是竹叶传音! 龙一迅速的从怀中掏出一片竹叶,放于唇边吹响起来,回应着刚刚那竹叶声的召唤。 很快,龙一便分辨出那声音来自何处,他看了御玄澈一眼,顿时飞身往战王府的府门前而去。 御玄澈见此,立刻跟了上去,他的心此刻也砰砰砰的跳了起来。 竹叶传音,乃是父王御用的传音之法,父王曾说过,除了他,没人会用此法。 可父王不是已经…… 御玄澈不敢再想下去,他加快了脚步,很快便来到了府前。 “主子,小心”。 随着龙一的话落,一枚暗器朝着御玄澈直面袭来。 御玄澈当即凭借过人的武艺躲过了那枚暗器。 而那枚暗器却死死的钉在战王府的大门之上。 龙一急忙上前查看。 而御玄澈却是飞身朝自己眼前疾驰而过的马车追去。 晚风吹起车窗,露出里面的身着一身白衣,脸上戴着一张白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眸的沈凌风。 “你是谁?”御玄澈紧追不舍,警惕疑惑的大声询问。 细看下,他的一向淡定自若的的双手正在不停的颤抖,出卖着他此刻疑惑和激动的心情。 沈凌风看着紧追不放的御玄澈,微微的点了点头,心下一阵欣慰。 “太子,这臭小子本事不小啊!” 眼看御玄澈要欺身上了马车,沈凌风顿时把手中的那片竹叶朝御玄澈急射而去,留下一句,阻止了御玄澈还想继续追来的身影。 “我不是你的父王,只是他身前的挚友,莫追了,他日有缘即会相见。” 听着马车内那人的声音,御玄澈的脚步戛然而止,他怔怔的站在原地。 可那人的声音却始终萦绕在他的耳边。 我不是你的父王,只是他生前的挚友……” “只是他生前的挚友……” “挚友……” 御玄澈重复着那人的话, “他不是父王。” 这个认知让御玄澈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他握紧双拳,身形踉跄的往后退了两步。 恰逢这时,龙一追赶而来。 “主子,信件。” 龙一拿着那枚暗器上所携带的竹叶信件,飞身来到御玄澈的面前。 御玄澈接过信件,他飞快的浏览起来。 “天味楼,熟人相等。” “龙一,备马!”御玄澈大声吩咐道。 “主子,您……”龙一不解的看着御玄澈,您不是不打算追了吗? 御玄澈看了龙一一眼,没有说话,直接朝着天味楼而去。 龙一看着御玄澈的背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主子做事从来都是任性而为,别人根本无法揣测。 沈凌风坐在马车之内,手中把玩着清宁赠予他的药瓶,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满意之色。 “御玄澈,还不错。清宁交给他,也未尝不可。”沈凌风喃喃自语道。 若不是他突然心血来潮想要看看太子唯一的血脉如何了, 若不是他想要逗逗这个孩子,也不会故意引他追上来。 可没想到这孩子竟然如此聪慧过人,连竹叶传音都能识破。 沈凌风抬手掀起车帘子看着渐行渐远的战王府,心中一阵唏嘘。 当年太子妃为了太子的事伤心过度,她一度居住于皇觉寺。 而这个孩子想来也为了给他父王报仇而隐忍多年了! 沈凌风带着先太子的骸骨赶到皇觉寺的时候,已是繁星点点,他远远的便看到皇觉寺的大雄宝殿。 他心中一阵复杂异样,抬手掀开车帘子,对着车夫吩咐道, “停车。” “是。”车夫将马车停在路边。 沈凌风跳下马车,抱着先太子的骸骨站在路边,他幽深的目光看着皇觉寺的方向,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他转头对着车夫吩咐道, “你在此等候。”说完沈凌风抬脚朝着皇觉寺的大门方向走去。 沈凌风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四周的环境,皇觉寺内很是寂静。 这时,那位一直迎接御玄澈穿着灰色僧袍的僧人迎了上来。 “施主,请留步。” “在下沈凌风,乃先太子生前挚友。”沈凌风拱手行礼道。 “阿弥佗佛,原来如此,主持早有吩咐,今日定有贵客临门,施主,小僧已经等候多时了。” 僧人合掌回礼道。 沈凌风闻言,微微一愣,心中不由得感叹这主持果然是个心思细腻的人。 “多谢大师。”沈凌风客气回道。 “施主,里面请。”僧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沈凌风跟随僧人来到大雄宝殿的偏殿,住持早已等候多时了。 “施主,老朽等候多时了。”主持迎了上来。 “空灵大师,冒昧打扰,还望海涵。”沈凌风拱手回礼道。 “沈施主不必客气,一切都是定数,去,带着先太子落叶安息。” “多谢空灵大师,不知先太子妃现下居于何处。”沈凌风朝着先太子骸骨微微躬身一礼。 “阿弥陀佛,沈施主只管往后院而去,自由人带领施主前去。”主持侧身躲过这一礼,双手合十回道。 沈凌风闻言心中虽然迷惑,但还是听着空灵大师的指引朝后院而去。 恰巧这时,正打算前往战王府的林嬷嬷正好迎面而来。 沈凌风正要与林嬷嬷擦肩而过之时,林嬷嬷骤然停下脚步,她转身快速的拦住沈凌风的去路。 这后院如今只有她家娘娘居住于此,怎能让无关紧要的人如此莽撞的往里闯入。 “阁下留步,里面不是阁下该去的地方,还请离去。”林嬷嬷不客气的呵斥。 沈凌风停下脚步看着身着素袍的眼前人,此人他有些眼熟,回想起刚刚空灵大师的话语,沈凌风淡淡得开口。 “在下沈凌风,求见先太子妃,不知这位嬷嬷可否为在下领一下路。” 林嬷嬷闻言,顿时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她看着眼前瘦弱的跟鬼骷髅似的人,惊恐的发问。 “你是人是鬼?” “沈世子已然仙逝多年,你快说,佛门圣地,你到底是谁?” 沈凌风有些无奈的看着被自己吓得面色惨白的林嬷嬷。 “嬷嬷别怕,在下是人,你看这佛门圣地,怎会有鬼魂一说。” 林嬷嬷闻言,微微定下心神,她上下打量着沈凌风,最后鼓起勇气朝着沈凌风走近几步。 “奴婢参见沈世子。” 沈凌风看着林嬷嬷跪下叩拜,他连忙伸手将林嬷嬷扶起。 “嬷嬷不必多礼,不知可否带在下前去见先太子妃。” 林嬷嬷闻言,抬头看着沈凌风,她有些犹豫。 “不知沈世子来此所为何事?”林嬷嬷试探的问道。 沈凌风闻言,微微一愣,他没想到林嬷嬷会这么问,他深吸一口气。 “在下此次前来是为了归还先太子遗物而来。” 林嬷嬷闻言,双眼顿时泛红,她激动的抓着沈凌风的胳膊。 “您说的可是真的?您这些年到底去哪儿了?为何身体如此虚弱不堪?” 沈凌风看着林嬷嬷激动的神情,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酸涩,他伸手拍了拍林嬷嬷的手背,微微的点了点头。 林嬷嬷见此,激动的泪流满面,她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佛祖终于开眼了。” 沈凌风跟着林嬷嬷来到那所充满悲哀的禅院, 他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林瑶,他的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悲凉。 曾经那个温婉贤淑的女子,如今却变成了这副模样,她的心中该是怎样的痛苦啊! 沈凌风深吸了一口气,他缓缓的朝着林瑶走去。 林瑶感受到脚步声,她缓缓的抬起头,当看到来人是沈凌风时,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你是沈凌风,你还活着?”林瑶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沈凌风看着林瑶,他的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愧疚。 他淡淡的笑了笑,然后缓缓的开口道, “我来带他来找你。” 沈凌风说着,就双手捧着怀中的那包裹,沉重恭敬的递到林瑶的面前。 林瑶听着沈凌风的声音,她浑身一僵,整个人都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她看着沈凌风递过来的包袱,她抬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会叫出声来。 第224章 林瑶欲回战王府 沈凌风看着林瑶如此悲痛的神色,他默默上前一步,朝着林瑶躬了躬身子。 “太子妃,还请接好他,这是他的骸骨,他让我一定要带回来,落叶归根。”沈凌风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林瑶闻言,顿时泪流满面,她哭着摇头。 “我不信,我不相信,沈世子,你骗我,你骗我……”。 “你还活着,他怎么可能会死。” 沈凌风闻言心脏一麻,一口血腥味从喉咙涌入口中,他咬紧牙关,硬生生的把口中的鲜血又给咽了下去。 “是凌风无用,太子护得了我的周全,我却护不了他。” “我看到他时,他已经只留有一口气了,他……”。 沈凌风红着眼眶,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林瑶闻言,整个人都快支撑不住的摇摇欲坠,幸好林嬷嬷从身后跑过来扶住了她。 “娘娘,坚持住,您不要自欺欺人了。这么多年,终于还是等到了。”林嬷嬷的话语带着哭腔。 林瑶咬着贝齿,颤抖的伸出双手捧着那包袱,仿佛捧着整个世界一般,她低声喃喃道。 “太子,瑶儿接你回家。” 她看着包袱里的骸骨,眼泪无声的滑落,顺着指尖滑落在这骸骨上。 “太子……。”林瑶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和颤抖。 突然,林瑶失声痛起来,她哭得像个孩子,她紧紧地抱着那些物件,仿佛抱着自己的命一般。 她消瘦的身影,就算在林嬷嬷的搀扶下,还是瘫软在了地上。 林瑶哭着笑着,她的神情很是癫狂。 她看着怀中的骸骨,傻笑着,哭着,诉说着这些年她的苦楚。 沈凌风站在一旁,看着林瑶癫狂的笑着,他的眼中也闪过一丝泪光,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悲痛。 “我该走了,还请太子妃你好好保重,好好的让他休息一下。” 说到这里,沈凌风泛着泪光的眼睛,看着先太子的骸骨,他噗通的跪在地上,伏地叩首三声,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兄弟,答应你的,凌风做到了。” 林瑶闻言,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沈凌风,她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沈凌风转过身,一步步的朝外走去,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重。 林瑶看着沈凌风那瘦弱不堪的背影,她再也忍不住的哭出声来。 “多谢沈世子,大恩大德,林瑶没齿难忘。” 沈凌风听到林瑶的话,他的脚步微微一顿,然后继续往前走。 他走出禅院,抬头看着夜色下布满星空,那刚刚强行咽下去的鲜血终究还是吐了出来。 他抬手拭去嘴角的残留的血迹,泪水从酸涩的眼洞中滑落。 “太子,你放心,凌风不会就这么饶了他的。”沈凌风的声音带着一丝狠厉。 “阿弥陀佛,沈施主,凡事皆有定数,莫要过于强求。”住持方丈空灵大师的声音从背后出来。 沈凌风闻言,身形一僵,他缓缓的转过身,看着空灵大师,他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冷笑。 “大师,红尘之中,又有几人能真正做到不问红尘呢?” 空灵大师闻言,微微的摇了摇头,他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红尘中人皆有红尘债,沈施主,你执念太深,只会害了你自己。” 沈凌风自嘲的哑然失笑,他熬了十几年。自己的双亲,自己的夫人,他都无缘再见,就连他唯一的女儿,如今却也是见面不能识她。 让他放下执念,当真无稽之谈。 “大师,我自知我执念深重,但是我做不到视而不见。” “太子待我如同手足,他被人谋害,我却无能为力,我若是不替他报仇雪恨,我又有何面目去见他。” 空灵大师闻言,淡淡的笑了笑,他看着沈凌风,双手合十道, “沈施主,冤冤相报何时了,施主还是放下仇恨。” “老衲知晓你的痛苦执念源于何处,也知晓你的心结只有一个人能解开。” 沈凌风不由得皱起眉头,他看着空灵大师,有些不解的开口道。 “还请大师明示。” 空灵大师却是神秘的微微一笑,他转身缓缓的朝着禅院走去。 “沈施主,时机到了,自然就明白了。” “当下施主还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沈凌风闻言,皱着眉头看着空灵大师的背影,他不解的喃喃自语道。 “大师,你到底意有所指,还是故弄玄虚。” 沈凌风思索片刻,却百思不得其解,他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转身朝着山下走去。 这时,却见空灵方丈转过身看着沈凌风离开那消瘦寂寞的身影,再次双手合十, “阿弥佗佛,一切佛祖皆有定数。” 那静谧美丽的禅院中, “嬷嬷……”林瑶突然出声。 “太子妃……”林嬷嬷上前。。 “以后,不要再叫本宫太子妃了……”林瑶的嗓音嘶哑。 林嬷嬷看着林瑶苍白的脸色,很是担心。“娘娘,您没事?”林嬷嬷有些哽咽。 林瑶听到林嬷嬷的声音,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的缺口,她看着林嬷嬷,突然就扑在她的怀里,毫无防备的呜呜的哭了起来。 “嬷嬷,我是不是做错了,太子会不会怪我?”林瑶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林嬷嬷听着林瑶的话,很是惊讶,她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就知道林瑶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娘娘,没有做错,太子也绝不会怪您的。”林嬷嬷拍了拍林瑶的肩膀。 林瑶听着林嬷嬷的话,慢慢停止了她哭泣的声音,她站直了身子,擦干了眼泪。 “嬷嬷,本宫听你的,下山,回战王府,好好的守着澈儿。”林瑶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 林嬷嬷闻言,顿时喜极而泣。 “哎,我的娘娘,您终于是想明白了。” 林瑶点了点头,看着林嬷嬷,忽然就吐出来一口鲜血。 林嬷嬷看着林瑶这般憔悴的模样,眼中充满了心疼,莫名的觉得有些恐慌,“娘娘,您怎么了?” 林嬷嬷有些焦急, “您告诉老奴,老奴这就去找方丈给您看看。” 林瑶看着林嬷嬷,忽然就笑了,不过紧接着又吐出来一口鲜血。 “嬷嬷,没事,只是本宫……” 林瑶的话还是没说完,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她整个人就软了下去。 “娘娘!”林嬷嬷惊呼出声。 她伸手扶住林瑶,让她靠在身上,林瑶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林嬷嬷,有气无力的开口道,“嬷嬷,本宫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林瑶说完,就闭上眼睛。 林嬷嬷看着林瑶苍白的脸色,心中不由得担心起来。 “娘娘,老奴这就带你下山!” “来人,快通知战王,娘娘晕倒了。”林嬷嬷朝黑空之中大声吩咐着。 她一直都知道,那个她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时刻都有命人保护在这禅院的四周。 而此时,沈凌风的马车已经停在了天味楼的门口。 他自己扶着车辕下了马车。 他步履蹒跚的朝着天味楼走去。 门口的那名店小二看着沈凌风那副病恹恹的模样,一脸的嫌弃。 “你是什么人?这里可不是医馆。”店小二一脸不悦的说道。 沈凌风听着店小二的话,他看了对方一眼,没有说话,而是径自朝着天味楼内走去。 店小二看着沈凌风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心里更加的不悦。 今日本来就被掌柜的训斥了一顿,现下心里正难受的很。 “妈的,哪里来的乡巴佬?真晦气。”店小二暗骂一声,朝着沈凌风的背影吐了口唾沫,但却不敢阻拦沈凌风的去路。 沈凌风听着店小二的话,他脚步微顿,可也只是片刻而已。 他继续朝着天味楼内走去。 店小二看着沈凌风的背影消失在门内,他这才回过神来。 “诶?刚刚那个人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呢?”店小二喃喃自语道。 第225章 御玄澈夜访太师府 踏着夜色,借着微弱的月光,清宁的马车缓缓地停在太师府门前,沈管家早已在大门前等候多时。 “小姐,您回来了,让老奴好生担心。”沈管家说着,便抬眼看向清宁,见她面色苍白,嘴唇更是没有半点血色,他心里一沉。 “小姐,这身子骨,怎得这般弱啊!老奴瞧着都心疼,若是让谢老夫人他们看见,该有多担心。” “玉容,你怎么照顾小姐的,快扶小姐回房歇息。”沈管家的声音很是严厉。 “是——,沈管家,都是玉容的不是,玉容下次一定不听小姐的话,强行把她带回来。” “管家可别只顾着说玉容,咱们小姐可是菩萨心肠,连个不相识的路人,她都舍得赠予珍贵的药丸。也不想想自己如今是否重伤在身。” 清宁听着玉容的话,心里觉得好笑,她知道这丫头还在为她赠药一事生气不满呢。 清宁无奈的扯了扯唇角,她真的很想打个哈欠,可是眼下,她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 “好了,你们都别说了,小姐我没什么事,只是有些累罢了,还要多谢沈管家一番好意,只是眼下时候不早了,你们快各自去歇息,我也要去看看外祖母怎么样了,你们就不用跟过来了。”清宁说着,便朝着太师府的后院走去。 “哎!小姐……您稍等一下,老奴还有事给您回禀。”沈管家看着自家小姐这说一不二的品行,直摇头晃脑。 “这可真是血脉传承啊,老老小小都是这样一个德行。” 沈管家说着,便快步的上前跟在清宁的身后。 “沈管家,可是要紧事情,若不是,您自行处理就好,清宁相信沈管家……。” 清宁闻言,却脚步不作停留,她以为沈管家又要说说些那些没有营养的唠叨。 “小姐,您听老奴把话说完,老奴真的有重要的事要说啊!”沈管家满脸的无可奈何。 清宁顿时停住脚步,转身疑惑的看着沈管家,有些不解的询问。 “哦?什么重要的事?” “您说来听听。” 沈管家见状,他来不及换口气,硬是强憋着一口气,把口里的话说完。 “小姐,谢将军昨夜被战王揍了一顿,现如今在将军府闭门不出。谢老夫人和谢老将军已经回将军府去了,所以,您现在就不用过去了。” 清宁闻言,微怔。 本来差点被沈管家憋气的模样给逗笑的她,顿时收住了脸上的笑容。 “沈管家,我外祖父他们何时离开的太师府?”清宁强忍着心里的不适,开口问道。 “您外祖父他们离开太师府没有多久,大概也不过一两炷香的时间。” 沈管家看着自家小姐微微紧绷的脸色,心下突然觉得自己多嘴了。 “小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怪老奴多嘴了……。” 清宁没有言语,她只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好久,她也想动,可是她的双脚却像是生了根,挪不开半步。 她抬头望着黑幕下的星空,把眼底那将要溢出的泪水给使劲的憋回去。 她知道,外祖母和外祖父这是猜到她去祖父陵墓的缘由了。 “他们如此急匆匆的回去,哪里是因为舅舅的事。” “舅舅恐怕也是因为她去找战王了,可是?两人为何会大动干戈,战王不是刚刚救了我吗?” 清宁想到这里,心里实在不解。 “莫非,还有本小姐不知道的事情?” “那处舅舅这次算是替她背锅了。” “外祖母他们也怕是担心无颜面对我”。 我猜到他们会离开,但是没有想到他们会如此着急的离开。 “沈管家,我知道了,夜已深,您也该去歇息了,清宁先回房了。”清宁说着,便加快了脚步。 “哎!小姐……”沈管家还想再说上几句,可清宁根本就没有丝毫停留,让他犹如哑巴吃黄连,有口难开。 玉容经过沈管家面前时,不满的跺了跺脚。 “您真是的,就不能先找其他的借口。支开小姐吗?非要选择这个时辰说。您,还是好好的缓口气,回去休息。便” 玉容说完,便朝自家小姐快步追去。 “小姐……” “小姐……” “小姐……等等奴婢。” 沈管家看着清宁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哪里是需要他照顾的小姐啊!分明是他需要小姐照顾啊! 一路疾步走了好一会儿的清宁,在快要走到静心苑的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小姐……。”玉容上前,站在清宁的身边,担忧的询问。 清宁仰起头,看着天上那颗最亮的星星,任由眼角的泪水不停的滑落。 虽于外祖父他们相处甚短,但她亦是无时无刻感觉到外祖母他们给的宠爱与纵容。 清宁终是转身去了谢老夫人之前居住的客房。 此时客房的一角一落俱是印在清宁的眼底。与外祖母这几日相处得温馨画面一幕幕的在眼前播放。 这里好寂静,少了往日那充满人气的气息。 “玉容,我好冷。”清宁说着便环臂抱着自己,蹲在了冰凉的地上。 玉容闻言,心里一颤,她蹲下身子,环抱着清宁,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在了清宁的身上。 “小姐,您怎么了?您不要吓玉容啊?您若是哭了,玉容也跟着难受。玉容以后不再抱怨您了好不好?” 玉容感受着自家小姐身上散发的那种孤寂,心里很是担忧和害怕。她说着,便拿出帕子替清宁擦拭眼角的泪水。 不知过了多久,清宁方觉得自己身上有了一丝的温度,她朝玉容微微一笑。 “好了,玉容!你家小姐无碍,走,扶我回静心苑去。”清宁说着,反手握住玉容的手。 “小姐,奴婢扶你。” 玉容点头,扶着清宁往静心苑走去。 此时静心苑里灯火通明,只是又与往常很是不一样。 若是往常,容惜那丫头怕是正在院子里来回焦急的踱步,院子里还会传出她碎碎叨叨的声音。 清宁见此,秀眉紧皱,她顿时停住脚步当即甩开玉容的手,给了她一个彼此都看的懂得眼神。 清宁那一只玉手的双指之间,赫然夹着闪耀着凌厉银光的银针,她假装没有发现异常的模样走进静心苑。 清宁进了门,便看见了负手立于窗前,面无表情的战王。 而容惜她此时正浑身颤抖的跪在地上,头埋得更深了。 不用想,也知道这丫头定是被吓坏了。 清宁顿时不动声色的收起手中的银针。 “容惜,你先下去。” “小姐……”。容惜抬起她那被吓得惨白一片的脸色。 清宁听着容惜吞吞吐吐的口气,朝她狠狠的瞪了一眼,便不再理会她。 容惜见状,只得退下去在门外候着。 “这个战王真是小人,深更半夜鬼鬼祟祟的闯入小姐的闺房,真是令人不齿。” 容惜嘴里不停的嘀咕着,突然她入一堵坚硬的肉墙。 她吓的抬起头看过去,发现正是战王身边紧跟着的侍卫,容惜顿时被吓得浑身哆嗦,赶紧错身离开。 “完了,刚刚那话不会被这个侍卫听去!会不会给小姐惹来麻烦啊?” 龙一看着避自己如蛇蝎的小婢女,心下一阵不解。 “本侍卫如此可怕吗?……” 此时清宁径直的走到御玄澈的跟前, “战王大驾光临,我太师府上下有失远迎,只是不懂战王为何放着我太师府的大门不走,竟然行如此宵小之辈才会做的事?”清宁说着便朝战王行了一礼。这一礼,不仅恭维了战王,还暗讽了战王。 战王转身看向清宁, 听着她那看似恭敬,实则阴阳怪气的话,顿时只觉得一阵好笑。 随即看见她那红肿的双眸,他的心瞬间一紧。抬手便要触碰清宁的那一对凤眸。 清宁见状,本能的朝后一退。躲开了战王的手。 战王的手微顿,他看着清宁躲开的动作,眼里闪过一丝的不满和惊讶。 “这老太师的孙女,竟然有如此灵活的身手?” 他把手收回衣袖间,转身便朝着清宁欺身而上。 第226章 林瑶中毒 清宁心中一惊,本能地向后退去,却发现身后已然没有了退路,她刚要施展轻功躲避御玄澈,却陡然止住了身影。 “御玄澈并不知我就是神医谷的吴宁,现在实在不是暴露身份的好时机。” 她一咬牙,心一横,任由御玄澈将自己扯进怀里。 “战王请自重!” 清宁抬手抵在御玄澈的胸口,欲将他推离自己,奈何战王纹丝不动。 御玄澈看着近在咫尺的清宁,眼底是浓浓的疑惑不解。 “为何这沈清宁老是给本王一种特别的熟悉感。” 御玄澈想着,目光紧紧的盯着清宁得脸,他想看看,自己心中那该死的熟悉感到底源于哪里。 然而他越仔细看,他的那颗心就越不受控制的越跳越快。顿时,御玄澈感觉自己身体内的那股暴躁的气息不安分的骚动起来。 他胸口一疼,猛然退后放开清宁,强忍住心中那股想要将眼前的女子狠狠拥入怀中,肆意亲吻的冲动。 他假装自己毫无异样,玩味的看着清宁, “本王为何要自重?你已经是本王未来的战王妃,本王与自己的未婚妻子共处一室,何来不自重之说?” 清宁听着御玄澈的话,只觉得一阵的头疼。她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静。 “战王,话是如此不错,但我们并未拜堂成亲,所以,本小姐与战王,现在并无关系。” 说到这里,清宁忽然记起刚刚御玄澈猛然放开自己的行为。 清宁心下有些疑惑,当即朝御玄澈看去,却见他眼底的那抹红线比以往粗了很多。 清宁心中一惊, “这战王恐怕是遇到了那个让他心仪的女子了,不然不会如此的。” “哎,这战王也是个命苦之人啊,他也就还有不到一个月的生命了,若再不能与心仪之人行雨水之欢,或找到那下毒之人,他必会身死。” “若他再被激发体内的那股暴躁气息,只怕他时日将会大大缩短啊!” 清宁垂下眼眸,心中思绪万千。 御玄澈看着清宁面容上那露出的可怜之色,他皱着眉头, “你,这是在可怜本王?” “本王是哪里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莫要忘了本王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清宁一愣,很快回过神来,她看着御玄澈那满脸的不屑,心下也生出些许不满。 “战王救命之恩,本小姐没齿难忘,但还请战王解了本小姐心中的一点疑惑,为何我舅舅要打上战王府,与战王切磋一二呢?这其中可是有那些误会还是什么本小姐不知道的隐情?” 清宁得话语,重重的落在他的心田。 御玄澈沉默了,他看着清宁,一双鹰隼般的眸子,带着凌厉,仿佛要透过她的身体,看到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看来这沈小姐还不知老太师葬礼上具体发生了什么? “平西大将军与本王只是切磋而已,并无其他误会。” 清宁闻言,没再多问,她知道这其中定有隐情,不然一向刚正不阿的舅舅不会如此行事。 当即便微微一笑,然后抬步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战王请回,夜已深,本小姐要就寝了。” 御玄澈看着清宁的背影,只觉得此刻的她,格外的迷人。他喉头滚动着,正要抬步跟上去。 就在这时,龙一略有些着急的声音响起, “王爷,皇觉寺急报。” 御玄澈闻声,身形一震,他面露焦急,深深的看了清宁的背影一眼,便朝外疾步走去。 还不等清宁吩咐下人关门,御玄澈便又匆匆返回。 “本王此幡前来,只是想看看本王相救的那条命现下如何了。沈小姐莫要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御玄澈说着,便把战场之上吴宁给他的那盒药膏掏了出来,硬是放到清宁的手中,随即不再多有停留,快步飞身离去。 清宁看着御玄澈的背影,眼底满是思索。 “这药膏,哎……。” “还有皇觉寺?看来是那位前太子妃,御玄澈的母妃了。” 清宁想着,眉头皱起,心中有一种预感,这个战王,将是她往后人生里过不去的坎。 “唉,难搞!”清宁轻叹一口气,朝床榻而去。 御玄澈一离开,玉容和容惜便急匆匆的飞奔进入房间。 御玄澈一离开,玉容和容惜便急匆匆的飞奔进入房间。 她们绕着清宁来回的查看。 “小姐,您没事?” “奴婢们方才听到您与王爷的对话,可把奴婢们吓坏了。” “小姐,那战王不是好相处的人,您可千万别与他牵扯上关系。” “小姐,你若是不喜欢他,可要尽快想办法解决了婚事,不然若是日后他知晓您就是神医谷的吴宁,那可就不好了。” 玉容和容惜一左一右的围着清宁,叽叽喳喳的说着。 清宁听着她们的话,只觉得头疼不已。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心中暗叹一声。 “解决婚事,哪有那么容易啊!” 玉容和容惜见清宁面色疲惫,知道她心中应该是有所打算,当即不再多言,安静的服侍清宁就寝。 清宁躺上床榻,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想着今日发生的一切,只觉得充满了戏剧性。 她心中有事,总觉得今日御玄澈来此,似乎并不只是为了确认她的身份那么简单。 她抬手,将那盒药膏从暗袋中拿了出来。手指轻轻的摩挲着那精致的盒子,清宁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这御玄澈,究竟是何心思?” “不知道舅舅那里又怎么样了?”清宁想着,忽然想起刚刚龙一话语中的急迫,还有御玄澈那急匆匆的离开的身影。 “莫不是她的母妃出事了?” 清宁越想,心头越是烦躁。 “哎,真是欠他的。” 清宁嘀咕着,便不带犹豫的迅速穿好夜行衣,快速的朝战王府飞身而去。 御玄澈一路飞身,快速回了战王府。 刚到他母妃的院门前,他便止住了脚步,他不敢再上前一步,因为母妃并不喜欢他的靠近。 御玄澈就这样直直站在院门外,焦急的等待着。 直到林嬷嬷的到来, “王爷,您怎么处在院门口不进来?” “嬷嬷,本王……”御玄澈开口欲说又止。 林嬷嬷见状,苦笑的摇了摇头。 “这母子俩,可真是犟啊!” 她来到御玄澈面前,欠了欠身子, “王爷,娘娘是自己要回战王府的,她也就是嘴硬,何尝不是想快些见到你,这血亲就是血亲,快进去!莫要多想。” 御玄澈闻言,当即红了眼眶,他快速的进入了房间。 林嬷嬷看着御玄澈那急迫的背影,心中满是心疼。 御玄澈一进门便看到他的母妃无力的躺在床上,御玄澈心下一紧,连忙上前。 “御医,本王的母妃如何了?” 御玄澈的语气,带着急切。 御医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看御玄澈。 声音略有些颤抖道,“回禀王爷,老夫已经为娘娘诊过脉了,娘娘这是忧思过重又急火攻心,才会导致昏迷不醒,需要好生调养,方能恢复。老夫这就去开方子,为娘娘煎药。” 御玄澈身形一震,心下一沉, “御医,请务必救本王的母妃。” 御玄澈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御医闻言,连忙点头。 “王爷放心,老夫一定会竭尽所能救治娘娘。” 御玄澈这才闭上了眼睛,收起了情绪。 “有劳御医了,退下。” 御玄澈说着,转身看向林嬷嬷。 “嬷嬷,这几日劳烦你了,你先下去歇息!” 林嬷嬷闻言,心中一暖,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 她知道他们母子俩有话要说。 “哎,老奴这就去休息。” 说着,便躬身退了出去,守在门口,御玄澈见状,也没再多说些什么。 御玄澈坐在床沿,抬手握住了母妃的手。他从小便没有感受到母爱,但是这不妨碍他尊敬他的母妃。他母妃身份尊贵,却在皇觉寺待了十几年。 御玄澈深吸了一口气,将眼底的湿润收了收。他刚要开口说话,便听到床上传来微弱的声音。 “澈儿,莫要责怪其他人,是母妃自己的身体不争气。” “母妃知道你心里怨恨母妃,澈儿,母妃知道你是好孩子,是母妃对不起你,母妃不怪你。”林瑶说着,眼泪止不住的流淌。 御玄澈听着母妃的话,心中一阵麻木。 他抬手握住母妃的手, “母妃,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您是澈儿的母妃,澈儿怎么可能恨您呢?” 躺在床榻之上的林瑶听着御玄澈的话,心中一疼。 她抬起手,想要抚摸御玄澈的面容,却发现没有力气,她心中满是无奈。 御玄澈见状,心中一紧,他抬手握住母妃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母妃,您怎么了?您安心养病,不要担心其他的事,一切都有澈儿在。” 林瑶听到御玄澈焦急的声音,心中一暖,很是欣慰。 “澈儿,你莫要担心,母妃只是手臂有些发麻,抬不起来了而已。” “母妃,孩儿不孝,让您受委屈了” 这时,林瑶刚要开口安慰御玄澈,却见她猛然的喷出一口黑血, “母妃!”御玄澈看着那黑血,眼瞳猛然震缩,满脸惊慌,大声的喊着。 “御医,御医!” 林嬷嬷听到御玄澈焦急的声音,当即冲了进来,快速的扶住了林瑶。 “娘娘,您怎么样?” 林嬷嬷紧紧的抱住林瑶,满脸的惊慌。 然而御医却没有到来。 御玄澈铮铮的望着自己母妃吐的那口黑血,心中却是明了。看来是有人要对母妃下毒了。 这时,龙一的声音传来, “王爷,御医自尽了。” “什么?”御玄澈猛然回头,满脸的怒意。 他眼底满是风暴,浑身的气场更是冷冽到了极点。 “本王不管是谁做的,本王定要他碎尸万段!” 御玄澈愤怒的怒吼,声音中满是杀意。 御玄澈看着脸色惨白的母妃,他知道他的母妃现在的情况刻不容缓。 他随即起身,封住了林瑶身上的几处大穴, “母妃,您可知道下毒之人是谁?” 御玄澈的声音带着焦急和询问。他母妃的毒定然不是普通的毒,而是有目的的毒。 “澈儿,母妃也不知是何人下毒,不过能进入这皇觉寺的毒物的人,定然不是普通人。” “澈儿,你一定要小心。” 林瑶费力的说着。 皇觉寺的守卫是他亲自安排的,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精英。能悄无声息的下毒,定然是有人里应外合。 御玄澈听着母妃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凌厉。 能做到这样事情的还能是谁? 呵,沈世子刚刚逃出生天,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下手了吗? 他转过身去,对着身后的龙一道, “龙一,速带人去皇宫,不惜一切代价,把神医谷的大长老带出来替本王的母妃医治。” 龙一听闻有些犹豫,毕竟今日皇上身体抱恙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上京城,现下大长老定是在他的身边寸步不离。 但他随即想到,今日听到那两名公公所说的话语时,主子那从未有过的暴怒,他心中已然明白,主子这是打算和皇上撕破脸皮了。 “是,王爷。” 躬身应道,随即转身往外走去。 林嬷嬷看着被封住了几处大穴的林瑶,满脸的担忧。 “王爷,娘娘会不会有事啊?” 看着自己家娘娘虚弱的模样,林嬷嬷眼底的担心丝毫不比御玄澈少。 看着林嬷嬷的模样,御玄澈的心狠狠的抽了抽。他母妃刚刚吐黑血的模样深深的映在他的脑海里,久久挥散不去。 “母妃一定会没事的,龙一已经去请神医谷的大长老了,有他在,定能让母妃康复。” 御玄澈说着,随即想到了什么。 御玄澈知道神医谷的大长老肯定不会被轻易带出来。 既然做好了撕破脸皮, 这便需要他亲自走一趟了。 他满是心疼的看着躺在床榻之上的林瑶, “母妃,您一定要撑住,孩儿这就去给您找神医谷的大长老来医治您。” 御玄澈的声音满是焦急,转身离开了房间。 林瑶看着御玄澈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的孩子终于是长大了。 林瑶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她知道自己怕是撑不住了。 她知道自己的毒是是那人故意下的慢性毒,她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生机在一点点的流逝。 但她现在已经不在乎了,她等到了她夫君的归来,她心中唯一遗憾的就是这么多年对她的澈儿的亏欠。 林瑶心中此时很苦,奈何这样的痛苦已经造成了,她只希望她的澈儿将来能够顺心一些。 第227章 清宁替林瑶解毒 警惕之心强如猛虎的御玄澈,也有方寸大乱的时候,就连尾随于他到了战王府的清宁,他都丝毫没有发现。 而就在他离开后不久,那吐了一口黑血的林瑶,即使她被御玄澈封了几处大穴,护住了心脉,可在她充满毫无活下去的欲望下,体内的毒素终还是爆发了。 林瑶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被一只大手死死的掐住了脖子,让她无法呼吸 伴随着毒素不断的蔓延开来,她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脸色也变得青紫一片。 林瑶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撕裂了一般,那种痛苦让她几乎无法忍受,她的意识也是越来越模糊了。 “娘娘!” 林嬷嬷看到林瑶的模样,吓得大声凄惨的哭了出来。 林瑶想要安慰林嬷嬷,但是她已经连睁开眼睛都要难以做到了。 而一直隐藏于暗处的清宁,当听见御玄澈吩咐龙一上宫中接神医谷的大长老时,整个人如被雷劈了一下骤然呆住了。 大长老消失踪迹数年之久,她们神医谷上下亦是寻找了他多年一直未果,就连皇宫他们也曾多次暗访过。如今大长老却突然出现在皇宫,这让清宁心中猛的一沉。 “这其中恐怕很是复杂,也不知道大长老现下如何?本少主还未见到过他呢?” 清宁有心想跟御玄澈去皇宫一探究竟,但看着下方床榻之上的那位前太子妃,她又于心不忍。 “哎,这该死的同情心……罢了,师傅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当给大长老祈福!” “也算是还了御玄澈的救命之恩了。” 在林嬷嬷的惨叫声中,清宁身着一身黑色夜行衣飞身入内,在林嬷嬷大声喊叫有“刺客”的时候,清宁一把捂住了她的口鼻。 “这位嬷嬷,先别出声,小女子没有歹意,刚刚路过贵府,见这位夫人中毒危在旦夕,小女子可以救她,你若信我,你就去门外守着莫让他人进来干扰,若不信我,不出盏茶时间,这位夫人便会香消玉损。” 被清宁捂住口鼻的林嬷嬷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只能瞪大着眼睛看着清宁,她现在完全被清宁给吓住了。 她现在被吓得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她能够感受到清宁的善意。 她泪水如洪水泛滥一样,疯狂的涌出,她看着清宁不住的点头,同时嘴里不停地发出“呜咽”之声。 清宁见状,赶紧松开林嬷嬷。 林嬷嬷刚要发出声音,这时只听屋外出来侍卫的询问声, “林嬷嬷,怎么了?可是发生什么要紧的事,娘娘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清宁紧紧的看着林嬷嬷,她朝林嬷嬷微笑的点了点头。 林嬷嬷回头看了眼床榻之上那几乎没有了气息的主子,她心下一横,调整好心态,朝屋外之人说道, “无事,退下!娘娘很好。” 屋外侍卫闻言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们可不是一般的侍卫,他们可是主子身边的龙卫,特意在此守护娘娘的。刚刚屋内那传出来得叫声很是凄惨,没有问题才怪。 侍卫欲推门而入,林嬷嬷见状,赶紧大声呵斥, “出去,娘娘要休息了,无事不要擅自打扰,没听见吗?还是需要娘娘亲自跟你说?” 听着屋内传出的中气十足的呵斥声,侍卫那刚刚抬起欲推开门的手骤然一顿,他犹豫再三,还是选择相信林嬷嬷,毕竟林嬷嬷是娘娘身边的老人了。 “是,属下莽撞了,这就离开。”侍卫抱拳说着,便不再犹豫快速隐退下去,但他跟周围的弟兄都交换了眼神,一起死死的盯着那间屋子。 听着侍卫离开的脚步声,林嬷嬷快速起身跪在清宁面前。 她颤抖着声音, “你,你真的能救我家娘娘?” 清宁点头, “自然是真的。” “嬷嬷还是快些起来,本……小女子承受不起。” 林嬷嬷闻言,快速起身,向清宁躬身行礼。 在清宁的示意下,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跑出去守在了门口。 她家娘娘已经这个样子了,如果这个女子真的能救她,那她就把她当神仙供起来! 看着寝殿门被关上,清宁快速将袖中的银针拿了出来,在林瑶身上施针。 她不知道林瑶中的是什么毒,但她刚刚在暗处看了御玄澈封住了几处大穴,知道林瑶的毒定是已经攻入心脉了。 清宁快速的在林瑶身上的几处大穴施针,在银针的刺激下,林瑶的意识也慢慢的恢复了。 感觉到有人正在给她施针,林瑶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当看到坐在她床边给她施针的清宁时,林瑶的脸上满是疑惑。 “你……” 林瑶想要说话,却被清宁抬手示意不要说话。 清宁快速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倒出一粒丹药,直接放入了林瑶的嘴里。 林瑶见清宁拿出药丸的动作十分熟练,可见她经常做这样的事情。 “这是解毒丹,可以护住你的心脉,拖延你体内的毒素发作的时间。” 林瑶迷迷糊糊的,听着清宁的指挥,咽下口中的丹药。 “难道这位就是澈儿口中的神医谷大长老?只是为何如此年轻?嬷嬷和澈儿又哪去了?” 丹药刚刚下腹,林瑶便感觉自己的身体舒服了一些。 清宁说着,又立刻从怀中再拿出一枚银针,直接插入了林瑶的脖颈后的大椎穴。 清宁飞快的转动了几下银针,随即拔了出来。 她用指腹在上面轻轻的擦拭了一下,随即放在了自己的鼻子下面。 “果然如此。” 清宁说着,又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拔开塞子后,立刻俯身将里面的液体渡入林瑶的口中。 这液体是神医谷特制的烈酒,用它来逼毒,再好不过。 林瑶喝下烈酒后,只感觉自己的喉咙处十分的苦涩,不过她没有反抗,因为眼前的女子给她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况且澈儿和嬷嬷不会把心存歹意之人放在这与她共处一室的。 林瑶感觉自己的身体里好像有一团火在烧一样,热得她难受。 清宁见林瑶面色通红,额头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知道毒素已经到了发作的时候了。 清宁立刻开始在她的身上拍打,试图将她体内的毒素逼出来。 然而,这位前太子妃身体实在虚弱,毒素深入心脉,想要强行完全逼出毒素,恐怕会要了她半条命。 “罢了,本小姐就再吃点亏!望以后御玄澈看在她救她母妃不容易的份上,对大长老宽待一二!” 清宁无奈,只能再次用银针将毒素暂时压制在林瑶的体内,不让毒素继续扩散。 “还请夫人忍耐一下。” 清宁见林瑶难受的模样,心中也十分不忍,她知道林瑶现在的感觉十分的痛苦。 “夫人,我必须将你的衣衫褪去,才能将毒素逼出。” 林瑶闻言,微微皱眉,但很快又明白过来,这毒素是在她体内,只有将毒素逼出,她才能得救。 林瑶缓缓的点了点头,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整个人也失去了力气。 看着林瑶那痛苦的模样,清宁心中也是十分的难受。 她快速的将林瑶的衣衫褪去,露出了她那雪白的肌肤。 “夫人,得罪了。” 清宁说着,便运用内力在林瑶身上游走。 足足半炷香时间,直到清宁汗水淋湿了她全部衣衫,整个人快要虚脱之时,才见林瑶喷出几口黑血。 “夫人,可有舒服多了?” 清宁擦拭额角的泪水,关心询问着。 林瑶睁开双眸,感受着体内那从未有过的轻快之意,她的眼底都散发出了光亮。 她看着清宁,她知道是眼前这位女子救了自己。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林瑶说着就要起身给清宁行礼,却被清宁抬手制止了。 “夫人不必多礼,刚刚小女子也是路过贵府,听到动静,一时好奇这才进来的。” “还是夫人福大命大,身边的嬷嬷更是忠心的,若不是她相信小女子,只怕夫人此时已经香消玉殒了。” “夫人,以后必定大富大贵,顺风顺水。” 林瑶闻言,一脸的疑惑, “姑娘不是神医谷的大长老?那姑娘是?” 清宁闻言微微一笑。 “夫人误会了,刚刚小女子已经说过了,在下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林瑶一听,心下很是震惊。 “路人?看这女子年纪尚轻,医术竟然如此了得,当真了不起啊!看来,此人身份定然不一般。” “姑娘,可否告知,我身上到底是中了什么毒。”林瑶试探性的询问着。 清宁点头, “刚刚我给夫人施针之时,已经查看过夫人的症状,夫人中的乃是苗疆的蛊毒。” “此毒十分的厉害,看来夫人定是得罪了什么人,才会被人下此毒手。” 林瑶听着清宁的话,眼底闪过一丝的阴霾。 “不过夫人放心,您体内的毒已经尽数逼出,日后只需好生静养就好。” “夫人好好休息,小女子就先告辞了。” 清宁说着,便要起身离开。 林瑶见状,立刻出声唤住了清宁。 “敢问姑娘芳名?” “可否留下住址?” “若姑娘不嫌弃,还请姑娘换身衣衫,让本夫人奉上银两,感谢姑娘救命之恩。” “他日也好登门拜访。” 林瑶说着,还从床上坐了起来。 “夫人不必起来,好好休息。” “救夫人一命实属有缘。既然与夫人因解毒际会。” “那…………” “梨花不碍东城月,月明照见空兰雪。” “夫人唤我雪见此乃一味中药解毒药材。” 清宁说着,便要飞身离开。 然而她刚要打开房门欲闪身消失,只见清宁又不好意思朝林瑶笑了几声,退了回来。 “嘿嘿……,夫人,可否让守在您院子中的那些暗卫扯下去一会儿?” 林瑶听着清宁的话语,先是一愣,随后又哑然一笑。 她心下也明白了过来, “这雪见姑娘当真有趣。罢了,既然要走,她也不能强留,好在已经知道她的名讳,等澈儿回来,让澈儿好生查探,再登门拜访。” 想到这里,只听林瑶大声的边屋外吩咐道, “嬷嬷,让院子中的暗卫都撤下去。” 林瑶的声音,传到了外面,只见那几个暗卫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惊讶之色。 他们都没有想到,娘娘竟然会有如此吩咐,不过听着娘娘的声音,应该无碍,相反好像比之前好上太多。 不过他们也只是一愣,不等林嬷嬷传话,领命消失在了院外。 而一直守在屋外焦急万分等待的林嬷嬷,听到自家娘娘那大好的声音,顿时激动的老泪纵横,再确定那些暗卫都听话撤下去之后,手脚并行的走进屋内。 然而她经过清宁身侧之时,顿时停住了脚步。 “这姑娘身上怎么如此之香,当真奇怪。” 她也只是停留了一瞬,便快速飞奔到林瑶的面前跪下, “娘娘,您可醒了,吓死老奴了,若您有个三长两短,老奴就要随你而去了。” 林瑶看着林嬷嬷的模样,也不禁悲从中来,泪水顺着她的的眼角止不住的滑落。 刚刚经历过失去亲人的清宁最见不得此幅场面。 她忍着凤眸中打转的泪水,听着外面远离悉悉索索的声音, “多谢夫人。” 清宁微微一笑,不等林瑶再次开口,便立刻飞身离开了。 而战王府里此时发生的所有事情御玄澈却是丝毫不知,他正一路杀气腾腾的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他刚刚踏入皇宫,迎面而来的便是御医和太监宫女的跪拜。 “参见王爷。” 御医和太监宫女们齐声喊道。 御玄澈并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径直的朝着养心殿的方向走去。然而却被御医拦住了去路。 “王爷,皇上身体抱恙,正在养心殿歇息,还请王爷不要叨扰皇上。” 御玄澈冷冷的看了一眼御医,抬手便将拦在前面的御医甩到了一边。 “本王就是听闻皇上身体抱恙,这才连夜进宫探望皇上,尔等敢拦住本王,好大的狗胆,莫非尔等欲对皇上行不利之事。” 御玄澈说着,抬步继续朝着养心殿的方向走去。 “王爷,不可啊,皇上已经歇下了。” 御医说着,立刻起身拦住了御玄澈的去路。 “让开!” 御玄澈说着,抬手便要挥剑。 御医闻言,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他再也不敢抬头看御玄澈,更不敢阻拦他。 御玄澈见状,眼底闪过一丝嘲讽。 他抬脚便要继续朝着养心殿走去。 然而还没走几步,却被曹公公拦住了去路。 “王爷,皇上说了不见任何人。” 御玄澈看着眼前的曹公公,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本王自会去问皇上,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敢拦阻本王。” 御玄澈说着,抬脚便越过曹公公。 曹公公见状,也不敢进入殿中,他赶紧退出养心殿外。 大鱼打架,小鱼小虾还是别掺和的好。 “澈儿,怎可如此没规矩。” 御玄澈闻言,立刻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皇上正坐在龙椅上,一脸不悦的看着自己。 御玄澈毫不掩饰眼中满是杀意,愤怒的质问皇上。 他自从知道所有事情的真凶,无时无刻不想取了眼前之人得项上人头。 “皇上,神医谷的大长老在哪里?” 御玄澈的声音冰冷,仿佛能让人感觉到他的愤怒和杀意。 皇上看着御玄澈,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他知道御玄澈铁定是知道了那件事的真相,但他并不害怕,因为他有把握控制住御玄澈。 “神医谷的大长老就在这里。” 皇上说着,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一个人。 第228章 御玄澈闯入养心殿 御玄澈抬眸望向,只见一名穿着灰色的道袍,脸上戴着白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眸的老者,正站于皇上的身侧。 御玄澈看着眼前之人,不禁微微皱眉,他虽没见过神医谷大长老的真面目,但莫要忘了,他可是与神医谷众人在边境朝夕相处过一段时日的。 单从眼前之人身上倾泻出来的气息就可以断定此人绝非神医谷大长老。 御玄澈二话没说,当即抬手,朝着那灰衣人凌厉的攻去。 然而那灰衣人仿佛早有预料,身子一闪便躲过了御玄澈的攻击。 御玄澈不禁微微一愣,他似乎小看了这个灰衣人。 而那灰衣人似乎并不想跟御玄澈恋战,他身形一闪,立刻飞身消失在了养心殿内。 “澈儿,你刚刚是不是有些过了。” 皇上见御玄澈站在那里愣神,心里甚是得意,轻蔑笑容顿时爬满他整个面容。 御玄澈丝毫不理会皇上说了什么,他看着那灰衣人离开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灰衣人的身法轻功,绝非一般人能及,此人到底是何来头?” “而且他的身上还散发出一股让人恶心至极的腥臭味,” 他抬眸看向皇上,眼底闪过一丝嘲讽。 “皇上,本王的好意,您似乎并不领情。” “刚刚此人是谁,若不是本王出手果决,恐怕——本就身体抱恙的皇上,此时此刻龙体定会雪上加霜。” 御玄澈说着,便抬脚向坐在龙椅之上的皇上靠近。 皇上看着此时毫无尊卑之分,毫无规矩可言的御玄澈,他额头青筋冒起。 “放肆,澈儿,朕乃一国之君,你虽是朕的侄儿,但君臣亦是有别,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御玄澈闻言,身形微微停顿了一下,他清冷的看向皇上,唇角微勾,露出不屑的冷笑。 “是吗,皇伯父?” “您也知道君臣有别啊!您说,那弑君之人该当何罪呢?” 皇上见御玄澈继续向自己靠近,自己的命令对他来说毫无作用,立刻开口喊道。 “澈儿,站住,你若再上前一步,莫要怪皇伯父不念及皇家血脉之情了。” 然而御玄澈这次却连微微停顿一下都没有了。他只是缓慢的迈着步伐,一步步的朝前走去。他每迈出一步,就仿佛踩踏在皇上的心间,他的心就不禁的一紧,身上浸出的冷汗就会多上一层。 “来人,给朕拦住他”。 然而养心殿外的御林军却丝毫没有动弹,就连守在殿外的曹公公此时也是满脸的无奈。 他看着眼前一片气势不凡的黑衣人,心中着实震惊到了。 “阁下,您要不给咱家一个痛快!否则你们走了,咱家这小命也是不保啊。” 曹公公看着自己面前的黑衣人,满口软话硬说着。 这黑衣人朝边上的看了一眼,随即一记重锤击晕了曹公公。 而守在附近的那些御林军,早就在他们的凌统领被挟持得时候就都被缴了械。 “你们都聋了吗?朕命令你们立刻拦住他。”养心殿内皇上的命令又再次传了出来。 他们此时也只能互相看了一下,随后纷纷低下头。 皇上见御林军迟迟没有动静,他心中重重的一沉,立刻愤怒的站了起来,抬手指着御玄澈,浑身发抖被气的发抖,愤怒的吼道。 “战王,你这是要干什么?是要逼宫吗?” “逼宫?呵呵,本王才不会做着大逆不道之事。” “皇伯父,本王只想知道,神医谷的大长老身在何处?为何皇伯父要另指他人为神医谷大长老,并口口声声的告诉本王呢?” 御玄澈说完这句话时,已然走到皇上的龙案前。 他双手撑着龙案再次靠近皇上,声音更是冷到了极致。 “皇伯父,这是想干什么?还是皇伯父想斩草除根啊!” 御玄澈看着一脸惊慌的皇上,唇角勾起一丝冷笑。他抬手一把抓住皇上的衣领,将他从龙椅上提了起来。 “说,神医谷大长老在哪?” 皇上被御玄澈提在手里,浑身一颤,立刻哆嗦着开口。 “澈儿,你竟然敢对朕大不敬?你冷静一点,朕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快放开朕,朕就当这些都没有发生过,你快放开朕。” 皇上说着,双腿在空中胡乱踢着,而御玄澈看着眼前这个昔日里高高在上的男人,此时此刻在他的手里像一只蝼蚁,他脸上满是不屑一顾。 不知死活。” 御玄澈说着,手中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啊——澈儿,快放开朕,朕难受——” 皇上被御玄澈提着衣领勒得难受,他双手抓着御玄澈的手臂,想要掰开他的手。 然而御玄澈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他冷眼看着眼前的皇上,就像看一条濒死的狗。 “神医谷大长老在哪?” 御玄澈再次冷声问道。 “朕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澈儿,你快放开朕。” 皇上说着,抬手用力的拍打御玄澈的手臂。 此情此景让他不由得想到自己被沈凌风所挟持得场面。 皇上当即决定难堪无比,看着御玄澈丝毫不为所动,他断定御玄澈就是学着沈凌风故意给他一个难看的下马威。 “来身,出啦,快把战王拿下。” 御玄澈看着皇上,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冷笑。 “来人?” “皇伯父,您就不要白费力气了。” “您呼唤的人是门外的那些御林军还是那些隐藏在暗处的老鼠啊?” 御玄澈的话音一落,龙一朝闪身出现在养心殿中。 “参见主子,暗处那些见不得光的假龙卫,都已经尽数拿下。” 随着龙一的话落,皇上的脸色顿时由黑变成了凄惨的白色。 “假龙卫?” 御玄澈看着皇上的表情变化,唇角勾起一丝冷笑。 “看来,皇伯父是想到什么了?” “起来,龙一。” “你带人去宫里四处巡逻,让朕的皇伯父安心。” “是。” 龙一应声而退。 “澈儿,你——” 皇上此时已然吓得浑身发抖,他抬手指着御玄澈,话还没说完,御玄澈便抬手一把捏住了皇上的手指。 “皇伯父,这是想干什么?” “朕是九五之尊,你敢——” “有何不敢?” 御玄澈说着,手中用力一折。 “咔嚓——”一声,皇上的手指应声而断。 “啊——朕的母后——朕的母后——可是你的皇祖母。” 皇上此时已然疼的撕心裂肺的喊了起来。他抬手指着御玄澈,浑身颤抖着吼道。 “你竟然敢——你竟然敢——” 御玄澈看着皇上痛苦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他抬手再次捏住皇上的另一只手,冷声说道。 “还想拿皇祖母要挟本王?” “哼——,” “神医谷大长老在哪?” “说——快说——” 皇上被御玄澈捏得生疼,他突然崩溃的大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 “父皇啊父皇,原来您还留了这一手啊!原来您从头至尾就没相信过朕啊!您的心中只有他才配得上这九五至尊之位是吗?哈哈……哈哈哈……。” 正在这时,养心殿外传来一声年老的声音, “澈儿,快放下皇上,不可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会被世人所诟病的。” 来人正是久居慈宁宫佛堂的皇太后慕容瑾瑜,她正在红佛姑姑的搀扶下快速的走了进来。皇太后的身后赫然跟着皇后娘娘和刚刚苏醒不久的太子,以及凌贵妃和大皇子,还有那个最近一直跟随在凌贵妃身边的凌玉儿。 御玄澈闻言,心中一惊,他快速的扫了龙一一眼,龙一顿时如坠冰窟,冷汗直冒,他当即“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属下失职,还请主子惩罚。” 御玄澈眼底的怒火中烧,以至于他好不容易抑制下去的那股暴躁气息再次蠢蠢欲动,眼底红色光线再次浮现。 虽然时间很短,但一直紧紧关注御玄澈的凌玉儿还是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一幕,她心中一紧,随即而来的是狂喜之色。 “那人果然没有骗本小姐,那话果然是真的。” 她的视线过于热烈,御玄澈想不发现都难,他冰冷如寒潭的目光扫过凌玉儿,让她顿时抖动了几下身躯,再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直视御玄澈。 “澈儿,不用怪罪龙一,是皇祖母要挟他的。” “澈儿要是不满,就怪皇祖母好了。” “你快把皇上放下,皇祖母求求你了,乖孙儿——。” “你有什么委屈,告诉皇祖母,皇祖母定会帮你的。” 皇太后说着,手中的龙头拐杖更是在殿中狠狠的敲了几下。 御玄澈紧紧的攥紧拳头,红着眼眶,他看着自己手上被吓得瘫软如泥的皇上,又回头看了看自己心目中一直敬爱无比的皇祖母,他最终还是无力的垂下了手,放下了皇上。 皇后众人见状,连忙惊呼, “皇上,你没事!” “父皇,您怎么样了?” “来人,快传御医。” “快把皇上扶到龙榻上去。” 他们都想上前搀扶皇上,奈何御玄澈一如冰冷的刀刃一般眼神直直的扫了过去。让这些人脚步骤然停住。 “战王,你为何如此行事?你简直不配拥有皇家血脉。”太子满脸不满愤怒的咆哮着。 御玄澈面无表情的看了太子一眼, “蠢货,被一个女人玩弄都不自知,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的教训本王,愚昧至极。龙一,把他给本王丢出去,看管起来。” “是。”龙一应声,直接抬手一招,从暗处走出几个黑衣人,直接把太子给架了出去。 “不,澈儿,看在皇婶从小对你不薄的份上,你叫他们把太子放下。”皇后娘娘说着,就要给御玄澈跪下。 御玄澈侧身避过,他抬手叫住了刚刚将要被架出去的太子。 “可以,本王今夜进宫,只想带走大长老,其他的本王不在乎,皇后娘娘可否告知本王,大长老现下在何处?” 御玄澈的话音落下,养心殿内一片寂静,就连刚刚还哭天喊地求着御玄澈放了太子的皇后娘娘此时也是哑口无声。 只见她抬头朝皇上看了又看,她现下也拿不定主意了。 皇上之前只是让人告诉她,只要不把神医谷大长老的消息告诉战王,皇上就会相安无事。 让她听见战王进宫就去慈宁宫把皇太后请出来,就说战王想要弑君。 这样一向闭门不出的皇太后才可能因为战王出慈宁宫来救皇上。 可哪曾想竟然在去慈宁宫的路上遇见了凌贵妃这对母子。 现如今皇上这崩溃的情况,还有太子,她该如何是好? 此时养心殿众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皇后娘娘的身上,有不解,有疑惑。 而曾经那高高在上的皇上此时只是呆呆的坐在地上,没有丝毫言语。 皇太后见此,她好像明白了一些。 她顿时脸色一白,苍老的身躯更是颤抖的差点站不稳。 一双泪眼模糊的双眸,满是受伤的悲痛之色, “澈儿,你告诉皇祖母,你为何如此执着想要带走神医谷的大长老?” 御玄澈看着眼前苍老的皇祖母,他心中实在不忍,他避开那道让他心痛万分的眼眸。 “怎么样,皇后娘娘?决定好了吗?若不行,本王可以去好好的问问太子,想必他……。” 御玄澈的话再次如冰刃一样落在皇后的心脏之上。 他的话还未说完,皇后娘娘就忙不迭的开口打断了御玄澈往下说的话语。 “大长老在温丞相府,他一直都在温丞相府。” “这是信物,见信物如见皇上,温丞相定然会把大长老双手奉上。” 皇后娘娘说着,便从袖袍中掏出一枚玉牌递给御玄澈。 龙一见状,上前接过,便当即飞身离开。 “还请皇后娘娘等候片刻,本王的人接到大长老后,自会把太子完好无损的放了。” 皇太后见自己的孙儿避开自己的目光,没有回答自己,整个人突然又苍老了许多。 她此时心中痛苦不堪,她没有想到,都快入土为安的她,竟然到了最后还被自己的这个大儿子摆了一道。 她颤抖着身躯摇摇欲坠,眼前一黑,一下子晕倒在红佛姑姑的怀中。 “太后……”。 红佛姑姑担忧的惊呼声在养心殿内不停的回荡。 第229章 养心殿内的尔虞我诈 伴随红佛姑姑断断续续的惊呼声,皇太后手中的龙头拐杖也落在了地上,养心殿中每个人的耳边都响起“咣当”声。 御玄澈听声猛的转身回头,眼前的一幕让他不由瞳孔微缩,他立刻飞身上前,小心地接过晕倒在红佛姑姑怀中的皇太后。 “皇祖母,您怎么样了?” “来人,快宣胡医正。”御玄澈神色担忧,声音也充满了着急和担忧,还伴有轻微颤抖。 “是,主子。”一名龙卫从战王身后走出,应声而去。 就在这时,凌贵妃那不急不慢的娇气又尤为妩媚声音陡然在安静的养心殿中响起, “笑话,这胡医正是你战王想宣就宣的吗?他可是皇上专用的御医,何人敢不经过皇上的允许就能够私自做主宣胡医正?这可是欺君之罪。” 那名龙卫闻声便立刻停住了脚步,转回身看向自己的主子,留在原地、犹豫不决。 御玄澈的脸色此时转然一变,此刻竟阴沉的能滴下墨汁,他抬起那沉重的脑袋,冷冷地瞥了一眼凌贵妃,然后又满脸愁容的看向怀中的皇太后, “去宣,若他不来,就算是提,也给本王把他给提到这养心殿来。” “本王倒要好好看看,这胡医正到底替不替皇太后看诊。” “是,主子。” 随着那名龙卫迅速退下,本一直不停在拼命地压制、强忍自己体内那股暴乱气息的战王御玄澈,已经彻底忍不住了,此时的他正红着眼眶,全身上下不断地散发出阴冷的气息。 他的目光向四周扫视一圈,最后停留在凌玉儿的身上。 御玄澈清冽的嘴角当即勾起一抹嘲讽般的冷笑,暂时收回愁容,他将他的皇祖母轻轻地放进在一旁担忧不已的红佛姑姑的怀中,挂着冷笑一步一步地走到凌玉儿的面前。 见着御玄澈走近,凌玉儿收起她的那些小心思,一时觉得如坠冰窟,心中一颤,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但紧接着,由于她那高傲的自尊心,她不愿意在御玄澈的面前示弱。 她强行挺直腰杆,娇媚的脸上勉强挂起得体的笑容, “王爷,您这是何意?” “本王最讨厌的就是被人算计,今日看来,本王今后得重新找时间好好了解了解凌统领的嫡女了。” 御玄澈的话音一落,凌玉儿那脆弱的自尊心终是碎开来,她的脸色顿时惨白如纸,她的身子更是颤抖的如同寒风中摇摇欲坠的树叶。 “王爷,您,您说什么?” 御玄澈没有再去理会凌玉儿,他转过身来看向凌贵妃, “凌贵妃,现下,本王倒是奇怪了,莫非皇上允许你一介意嫔妃肆意干涉朝政了?” 凌贵妃闻言,妩媚的脸色也是顿时一白。战王的话让她不由地回想,之前她对皇上只说了一句有关朝堂之上的事情,皇上便对她大发雷霆,甚至差点就废了她。 想到这里,她扫了一眼那呆坐在地上的皇上,整个身躯软了起来,瞬间瘫倒在地上,战王的这句话可谓是很重,若任由战王给她扣上一顶后宫干涉朝政的帽子,不要说废了她,恐怕她的皇儿也都要遭到牵连,被连累了。 “战王恕罪,是臣妾一时心急口快,说错了话,还望战王莫要给臣妾胡乱地扣上莫须有的罪名。” “哦?” “那刚刚是谁给你的胆子敢那样跟本王说话,敢管当今皇太后医治一事?莫非是皇后娘娘主使你做的?” “不……不是……。” 凌贵妃惊慌地连忙摆手,她支支吾吾回答完,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向御玄澈,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埋下头去,生怕动作慢了,战王一个怒火,下一刻就会下令把她给拉出去斩了。 “战王饶命,臣妾再也不敢了。” 御玄澈冷眼看了看地上跪着的凌贵妃,不再理会她分毫。他冷笑一声,转身看向皇后, “皇后娘娘,莫非是皇祖母哪里招惹你了,你今日费劲心思去把她请过来,你当真是古往今来一国之母的典范啊!” “还有,你一个后宫之主,现在竟然连一介妃嫔都管理不好了吗?” “当真是德不配位啊!” 皇后闻言,脸上是一会红一会白。她知道御玄澈说的都是实话,然而如今她做都做了,也没有什么能够去狡辩的。 她抬起凤眸,用红着的眼眶看向那还依旧如同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呆坐在那的皇上,她的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怨恨。 御玄澈没有再理会她们几人,他转身向红佛姑姑走去,从她怀里抱起皇太后,又小心翼翼地放在软榻之上。 他折回来,伸手扶起有些心力憔悴的红佛姑姑,沉声问道,“皇祖母可有按时服用御医开的养生汤药?” 御玄澈的话音刚落下,红佛姑姑便瞬间明白过来,原来王爷是担心有人趁机暗中给太后娘娘下毒,也难怪他此时如此紧张太后的凤体。 她勉强站住身子,看了眼那脸色惨白的凌贵妃,心中不由得对战王更是钦佩。 “回王爷的话,太后的汤药一直都是由老奴亲自熬制的,而且老奴会先试喝,确认无毒后才会呈到太后的用膳前去。” “今日的汤药也是如此,绝无中毒的可能。” 御玄澈闻言,心中还是担忧不已,毕竟自己的母妃如今可是身中剧毒,危在旦夕。 他握紧皇太后的手,再次沉声问道,“可有其他异常?” 红佛姑姑闻言,看了眼床上晕过去的皇太后,又看了眼那还低着头,跪在养心殿内的凌贵妃和皇后,犹豫了片刻。 “老奴不敢隐瞒王爷,太后自从十几年前,先太子过世之后,整个人便郁郁寡欢,整日与佛祖相伴,精神也大不如前。” “老奴也曾多次劝慰过太后娘娘,可太后娘娘的性子实在太犟了。” 御玄澈听后,沉吟片刻,他看着那脸色苍白如纸的皇太后,心中不由得泛起悲伤,同时隐隐作痛。 养心殿外,胡医正急匆匆赶来。 “臣参见战王。” 御玄澈看着眼前衣衫略显不整的胡医正,他冷冷开口道: “胡医正不必多礼了,快起身给皇太后瞧瞧。” “是。”胡医正应声点头答道。 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大皇子看着胡医正的到来,眼底闪过一道金光,心里不由幻想。 自古以来,凡是身体有缺陷者都不可以被担任为帝王。如今他父皇虽然已经在位多年,可今日他被御玄澈这小子断了一指,严格来说,父皇已然失去了身为帝王的资格。 而这眼下,太子身体虚弱,还得罪了御玄澈……。 想到这里,大皇子的心中涌出止不住的狂喜,就好像看见了自己已经登上了那九五至尊的宝座了。 他带着脸上那掩饰不住的得意,看了看的他往日唯命是从的父皇和一直排挤打压着他母妃的皇后娘娘。 他心中不禁感叹万千, 曾经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皇上,现如今却近乎失去一切,成了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曾经那个心狠手辣,工于心计的皇后娘娘,现如今却为了自己的儿子不得不屈服于人。 大皇子想罢,随即蹲下身子,扶起死死跪在冰冷地上的凌贵妃, “母妃,莫怪孩儿刚刚未出面挺身护你,眼下父皇身体抱恙,太子又身子虚弱,这大定王朝需要有人坐镇江山,孩儿不能在此时与战王硬抗,孩儿应当心怀天下,还望母妃原谅一二。” 本来凌贵妃心中对自己的皇儿刚刚一言不发的行为怀有不满,现下听自己皇儿特地跟自己的一番解释,她顿时心怀愧疚,毕竟自己的皇儿本该有更好的前程,却因为她的原因,只能一直屈居人后。 听后这么一席话,她拉起自己皇儿的手,泪眼婆娑地抬眸看向他,她哽咽道,“都是母妃连累了你。” “母妃莫要如此说,孩儿一点都不怪母妃。” 大皇子说着,又转头看向御玄澈,他轻轻勾起嘴角,眼底又一次闪过金光。 此时御玄澈正焦急地转头看向身后已检查完毕的胡医正,沉声问道,“胡医正,皇祖母的身体情况如何?” 胡医正闻言,沉吟了片刻,站起身来,他看着躺在软榻上奄奄一息的皇太后,又看了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御玄澈,最后视线又落在了养心殿中皇后娘娘和凌贵妃的身上。 他心中不由得暗自叹息,这后宫之争可真是残酷无比啊! 他低下头,拱了拱手,小心翼翼地回道,“回王爷的话,太后娘娘的凤体本就是虚弱至极,如今惨遭刺激已然是病入膏肓了。” “臣担心,恐怕即便是华佗在世也难以医治了。” 御玄澈听后,心中不由得一紧。他脸上闪过一丝悲伤,抬眼看向躺在软榻上的皇祖母,眼底掠过不舍和痛苦。 他尽可能平静下嗓音,对着身后的胡医正说道, “胡医正,本王命你立刻开一剂药方,务必要医治好皇祖母的凤体。” 胡医正闻言,看着那神色痛苦的御玄澈,他的心中便感叹起,这战王可真是至情至性之人啊! 他拱了拱手,立刻说道,“王爷放心,这本就是臣的职责所在,臣这就下去开药方。” “但还请王爷听臣一言。” “哦?胡医正有话但说无妨。”御玄澈有些不解地说道。 “王爷,正如臣先前所言,太后娘娘的病情臣也只能缓解一二。但是王爷不防请神医谷大长老出手,他先前替太子诊治,展现出来的医术可谓是臣望尘莫及啊!臣还听说,这大长老有一成名之作,名唤生肌丹,若真如传闻所言,太后娘娘服下此丹药,想必能康复如初啊!” 胡医正说完,便又急匆匆转身向着殿外走去。 御玄澈听着胡医正的话,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希望。 御玄澈跪在他皇祖母的床榻前,握着她那苍老的手,神情悲痛。 “皇祖母,澈儿这就给你找最好的医者前来为你诊治。” 御玄澈的话音落下,皇太后缓缓的睁开眼睛,她看着跪在自己床前的孙子,她那浑浊的眼中闪过一抹不舍。 她抬手想要摸一摸自己宠爱孙子的脸,可她那颤抖的手却只触摸到了御玄澈的衣袍。 她张了张嘴,声音沙哑道,“澈儿,今日是皇祖母做错了,你莫要伤心。祖母这身子怕是没救了。” “祖母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的婚事。” 御玄澈听后,连忙抬头看向自己皇祖母,他伸手想要扶起自己的皇祖母,却被拒绝了。 他沉声说道,“皇祖母,您就别操心了。” “澈儿已经定下婚约,皇祖母还要亲眼看着孙儿大婚呢!” “好了,皇祖母,澈儿还有事处理,您先好生休息。” 御玄澈说着,便起身对红佛姑姑吩咐道, “红佛姑姑,劳烦你带皇祖母回慈宁宫,好生照看好她老人家,本王定会带神医谷的大长老前去慈宁宫替她老人家看诊。” 红佛姑姑闻言,连忙点头应道,“老奴这就带太后娘娘回慈宁宫。” 说完,便吩咐人抬来步辇扶起皇太后向着慈宁宫方向而去。 养心殿内,众人见皇太后安然无恙的离开,心中都不禁松了一口气。 若是太后娘娘有了些许闪失,恐怕在场的众人一个都跑不了。 而此时大皇子看着自己皇祖母离开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怨毒。 都是她的孙儿,她却偏要如此区别对待。 他回过神来,朝御玄澈拱了拱手,沉声说道,“战王,若算起来,你得喊本殿下一声大皇兄,今日之事,大皇兄已然知晓其中原委,皇祖母身体抱恙,大皇兄心中亦是万分难受,还望澈皇弟不要生气,就此回你的战王府去。” 大皇子本以为自己这一番好说歹说,御玄澈总会给他几分薄面。 哪曾想,御玄澈闻言,转头看向大皇子,他勾起嘴角,眼底闪过一抹嗜血。 “本王本来念及你生性纯良,本来不想与你计较,可谁让你偏偏不长眼竟然自己主动惹到本王面前。” “本王不妨碍教教你怎么做一个人。”御玄澈说着,便闪身到了大皇子的面前,大皇子闪避不及,一把被御玄澈卸了胳膊。 只见御玄澈在大皇子耳边嘀咕了一句,硬是把大皇子那刚要出口的喊叫声给生生的憋了回去。 “御晋轩,管好你的下半身,别再惹到不该惹到的人,否则你和温倾城的丑事,本王不介意让它传遍整个上京城。” 御玄澈说完,不再看大皇子一眼,他嫌弃的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刚刚碰了大皇子手臂的那只手,随手扔在大皇子的身上。 大皇子此时被御玄澈的话语震惊的三观俱裂,额头的浸出的豆大汗珠不知是痛的还是吓得。 凌贵妃见状,只来得及尖叫一声,便晕倒在身后凌玉儿的怀中。 一直躲在凌贵妃身后的凌玉儿赫然又显露了身影,她无法,只能硬着头皮扶住自己的姑母,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就在她觉得御玄澈要对她不利的时候,御玄澈已然走到了帝后的身边。 皇后娘娘本趁着御玄澈在软榻前照顾太后娘娘的时候,就已经来到了皇上的身边,她正扶着皇上坐在龙榻之上,哪曾想御玄澈来的如此之快。 “皇上,皇后娘娘,皇祖母今日来此,想必是你们一手操作的!” “皇祖母身体本就虚弱不堪,为何平时不让御医好生调养,这其中的原因,本王倒是很想知道,皇上?” 御玄澈的目光凌厉的看着皇上,只不过他的眼中除了冷冽之外,还有一丝怨恨。 “究竟是因皇祖母年岁已大,已经无须让太医定期诊脉,还是说……这中间还有本王所不知道的事情?” 皇上依然如木头一样坐在那里,不言不语。 御玄澈见此,眼底闪过轻蔑的嘲讽。 “战王,此事是本宫一人所为,跟皇上毫无关系,还请战王莫要胡乱猜测。” “若太后有任何的抱恙,本宫一力承担。” “皇后娘娘,本王希望你能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若敢有半句谎言,本王绝不姑息。” “御玄澈,你不要欺人太甚。”此时一直坐在地上呆滞的皇上突然发疯似的朝御玄澈扑了过去。 可他还未靠近御玄澈,就被刚刚回来的龙一给一脚踢飞了。 “啊……。”皇上惨叫一声,整个人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他的口中鲜血狂喷,整个人更是昏死了过去。 御玄澈见此,连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他转身看了一眼龙一,龙一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御玄澈不再犹豫片刻,当即转身离开养心殿。 “主子。”龙一上前唤道。 “回府。”御玄澈冷冽的声音中透着无尽的疲惫。 第230章 寻找“雪见” 此时养心殿内众人见皇上昏倒在地,都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只有皇太后带着病恹恹的身体离开了养心殿,回了慈宁宫。 皇后娘娘见御玄澈头也不回的要离开养心殿,她心中一慌,以为御玄澈说话不算话,接了神医谷的大长老之后反而不会放了她的皇儿。 “战王,还请留步,不知战王何时能放了太子?他,他毕竟和你身上血脉相承,你……”。 皇后娘娘说着,便走到御玄澈的身边,一把抓住御玄澈的衣袖。 御玄澈听着皇后娘娘那带着哭腔的碎碎念,只觉得心中烦躁不已,他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身,冷冽而无情的说道, “本王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做到。” “不过今日之事,本王不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本王还没跟你们一一算账,若皇祖母今日真的出了事,现下在场的一个都别想好过。” 御玄澈说着,抬手扯回自己的衣袖,转身看了皇后娘娘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皇后娘娘被御玄澈看得心中一惊,她下意识的垂下头去。 “战王……”皇后娘娘还想说什么,御玄澈却不再给她任何机会。 “皇后娘娘,你好自为之。”御玄澈说着,不再去看皇后娘娘一眼,径直朝着殿外走去。 龙一见状紧紧跟上。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养心殿。 皇后娘娘看着御玄澈决绝的背影,她的心沉到了谷底。 此次她听了皇上的话,利用了皇太后对御玄澈的感情,这下是彻底得罪了战王了。 只希望事情不要再往更坏的方向的进展。 养心殿内, 随着战王御玄澈的离开,众人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皇后娘娘听着御玄澈的话语,知道太子定会安然无恙的回来,心中也不禁松了一口气。 她回头见皇上依然不省人事的倒在地上,却无人过问,她顿时皱起凤眉,她心中不禁升起一阵恼火。 皇后连忙上前,伸手在皇上的鼻子附近探了探,发现皇上还有气息,她那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她当即对着身边的太监说道,“快,快宣太医。” “是。”太监不敢耽搁,连忙跑了出去。 皇后的目光在养心殿扫视一圈,一股悲凉感由心底冒出。 “眼下太子还未归,这里还需要人主持大局,而此时她却不能站出来顾问太多,不然恐怕会给太子将来登基留下话柄。” 皇后想着不禁转头看向大皇子,见大皇子本还沉浸在御玄澈的恐吓之中,皇后心中很是无奈,不住的摇了摇头。 “皇儿,醒醒。” “母后,怎么了?”大皇子回过神来,当即要朝着皇后抱拳问安。 哪知他刚想抬起手臂,这才反应过来,他捂着自己已经没有知觉的手臂,整个人如同疯了一般, “御玄澈,你给本殿下等着瞧……。” 他阴沉的盯着御玄澈离开的方向,他心中的恨意更是浓烈到无以复加。 他本以为今日他的父皇会借此机会除掉御玄澈,却不曾想不但没有成功,反而被御玄澈摆了一道。 “皇儿,你的手臂……。”皇后娘娘想要询问他的情况,却被大皇子打断了。 “母后不必担忧,儿臣无事。” “母后,今日之事绝不可传出去,否则父皇醒来,谁也没有好果子吃。” 大皇子说着,便朝殿外吩咐道, “父皇太过于担心皇祖母凤体违和,这才会体力不支昏倒在地。” “都听懂了吗?若是今日之事走漏了半点消息,不用战王朝你们发泄,本殿下就要了你们的脑袋。” 大皇子的话带着浓浓的杀气,让养心殿内的宫女和太监全都噤若寒蝉,纷纷点头答应。 大皇子见众人答应,这才放下心来。 皇后娘娘看着大皇子如此镇定自若的模样,不禁微微皱眉。 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而被众人忽视的凌玉儿,她脑海中还回荡着御玄澈刚刚站在她面前所说的话语,她心中慌乱无比。 “难道战王他都知道了?不,不会的,那人说过,情话之毒在这整个上京城都不会有人识得的。” 可万一战王这次要让神医谷的大长老看诊,那她岂不是功亏一篑。” 凌玉儿想到这里,她心中满是挫败感,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她知道今天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御玄澈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们的。 她微微垂下眼帘,眼底闪过一抹怨毒。 若不是姑母非要让她来这养心殿,她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她抬低头看了眼自己怀中如今昏迷不醒的姑母,又看了一眼正在皇上周围忙碌的皇后娘娘,她心中不禁对自己的姑母生出不满。 “果然,妾就是妾,贵妃又如何,还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她看着皇后娘娘处理事务的果敢模样,凌玉儿暗暗下定了决心,她也要成为像皇后娘娘这样的人。 此时,正好听着大皇子刚刚气魄非凡的话语,凌玉儿心中顿生一计。 “看眼下情况,大皇子莫非是想趁机登上高位?” 凌玉儿想着,便上前一把扶住大皇子,一脸担忧的问道, “殿下,你这是怎么了?” “表妹,御玄澈那厮竟卸了本王的手臂,本王早晚会让他付出代价。”大皇子说着,整个人疼的冷汗直流。 “殿下,你的手臂……”凌玉儿一听大皇子的话,整个人都傻了。 她看了一眼大皇子那已经毫无知觉的手臂,眼中满是惊骇。 “殿下,这可怎么办啊!”凌玉儿说着,眼中已经有了泪意。 “御玄澈那厮到底对殿下做了什么?” “表妹,你不用害怕,本殿下不会有事的。”大皇子说着,抬起未受伤的胳膊摸了摸凌玉儿的头发。 “表妹快去送母妃回宫,照顾好她。” 大皇子说着,又看了一眼昏死过去的皇上,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如今他必须要想办法,让父皇彻底失信于天下。 这样日后他登基为帝,才能顺理成章。 大皇子心中想着,不再理会众人,转身离开了养心殿。 凌玉儿看了看大皇子离开的背影,她咬了咬牙,连忙扶起自己的姑母向外走去。 此时的她们只能先离开这养心殿,回到自己的宫殿之中。 等过几日风声过去之后,再想其他的办法。 与此同时的温丞相府, 温丞相正满脸困惑的坐在自己的书房。 先前传出皇上身体抱恙,有他举荐的神医谷大长老在宫中,皇上定会召见他,从而令他官复原职,重回朝堂。 哪曾想,竟然收到皇上把大长老送回来得消息,还让他务必把大长老藏好,除非手持他的玉牌,来人一概不准见大长老。 可谁知,这前脚刚把大长老送来,还没有一炷香的时间。这后脚就有人拿玉牌来带人了。 “这皇上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温丞相满腹疑问,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想着,或许是皇上想要先看看大长老的本事,然后再下决定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温丞相这才放下心来。 御玄澈带着龙一快速的出了宫门,马不停蹄的往战王府赶。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的母妃所中之毒已经被解了。 “龙一,神医谷的大长老现下可是已经在府中替母妃医治了?”御玄澈一边策马扬鞭一边大声的询问。 “主子放心,属下从温丞相府上安然无恙的接到了神医谷的大长老,就把他送回了战王府了,想必此时,他已经在给娘娘看诊了。”听到龙一肯定的回答,御玄澈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 “龙一,快一些!” “是!” 马蹄狂奔,半个时辰后,战王府的大门已经近在咫尺。 “王爷!”看到御玄澈,守门的侍卫立刻跪地行礼。 “起来!”御玄澈沉声吩咐,然后翻身下马,急匆匆的往里面走去。 “王爷,神医谷的大长老已经在给王妃看诊了”,王府的管家紧跟在御玄澈的身后汇报道。 “嗯!”御玄澈紧绷的神色微微的缓和了几分。 母妃的毒能解,这比什么都好! 心里的重担放下,御玄澈的脚步也变得轻快了几分。 只是,他还没走进内院,远远的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母妃,您?”御玄澈微微的顿住了脚步,一脸诧异的看着迎面走来的林瑶。 此时的林瑶已经恢复了精神,气色看起来比之前还要好上几分。 她已经换下了那一身灰色的僧袍,穿着一素色的长裙,裙摆随着她走路的动作轻轻摆动,一头乌黑的长发披肩,发上只简单的挽了一个玉白色的簪子,整个人看起来清雅脱俗。 林瑶看着御玄澈,她一脸歉意的开口,“澈儿,母妃让你担心了!” “母妃,您的毒?”御玄澈看着此时的母妃,心里有太多的疑惑不解。 就算大长老医术精湛高超,这才多长时间?现下母妃不但醒了过来,气色看起来还比之前还要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心中更加搞不懂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 “澈儿,是母妃对不住你!”林瑶看着御玄澈,一脸的歉疚。 “母妃,您说什么呢?您能醒过来,孩儿就已经很高兴了!”御玄澈看着林瑶,满眼都是欣喜,他围着林瑶转了一圈,一脸探究的看着她。 “母妃,您的脸色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您的毒是否已经解了?” “澈儿,你这是在怀疑母妃?还是担心母妃啊?”林瑶看着御玄澈,一脸的哭笑不得。 这个儿子,现下竟是连她是不是真的解了毒都开始怀疑了。 哎!都怨我这么多年来对他未有半分的关心。 “母妃,不是儿子不相信您,而是您现在的气色看起来真的好多了,而且您的气息也比之前更加沉稳了不少,可是大长老这才到府上多久,母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御玄澈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林瑶,心里还是满腹的疑惑。 “哈哈!”林瑶看着眼前的儿子,简直是又气又笑。 这个儿子,她是当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澈儿,谁说是大长老替母妃解的毒。母妃的毒可不是他解的,而是一个姑娘。” “姑娘?”御玄澈一脸的诧异,“母妃,您的毒,是一个姑娘解的?” “嗯!”林瑶点头,然后一脸的若有所思。 母妃的毒真的解了? “母妃,您有没有弄错?”御玄澈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 一个姑娘居然能解了母妃身上的毒? 天下有没有这么厉害的人? “澈儿,母妃怎么会拿此事和你开玩笑,这个姑娘名叫雪见,在你离开之后,母妃便就毒发,幸好雪见姑娘路过,便替母妃解了毒。” “澈儿,你可知这位雪见姑娘是哪家府上的?母妃还没有重重感谢她呢?” “不知!”御玄澈摇头。 雪见?姓雪,这整个上京城的官员也没有一个姓雪的啊? 御玄澈皱着眉头,眼底满是复杂。 他虽不懂医术,但他离府时,观母妃的状况已然是攻入心脉,这个姑娘又是何方神圣,医术竟然如此了得。 “澈儿,你速速派人去查一查!”林瑶见自己儿子也不知自己的救命恩人是哪家府上的,她顿时一脸的凝重。 “是!”御玄澈点头,然后转身吩咐道,“龙一,立刻派人去查一查这位雪见姑娘的底细!” “是!”龙一领命而去。 随着龙一的离去,林瑶也只能按下心中的那股遗憾。 “澈儿,都怪母妃没有问清楚雪见姑娘的去处。” “母妃,您别这么说,您的毒解了,这比什么都好!至于雪见姑娘,母妃还请放心,孩儿定会找到她,感谢她对母妃的救命之恩。”御玄澈听着林瑶温柔的话语,心里有些思绪万千。 他没有想到,她的母妃还能如此温柔的对他。 自从母妃搬去了皇觉寺,他就再也没有感受到那久违的来自母妃的温暖了。 “母妃,您如今的身子已无大碍了?” “嗯!”林瑶点头,“雪见姑娘说了,除了还有些虚弱之外,其他的已经无碍了,只需静养便好。” “那就好!”御玄澈闻言,一脸的欣喜, “母妃,不知大长老现下在府中何处?孩儿心中还是不放心,母妃,让神医谷的大长老再为您整治一番如何?” 林瑶闻言,微微一顿,她知道澈儿是在担忧自己的身体,可她这样做,会不会是对雪见姑娘的不信任。 林瑶一时犹豫不决。 第231章 慕容枫的委屈 “母妃?”御玄澈看着迟迟不说话,脸上不时闪过挣扎的母妃,心情有些下沉。 他知道自己母妃是个重感情之人,只是没想到这雪见姑娘竟然有这么大的影响力,竟然能让母妃如此惦念与信任。 “澈儿,母妃现下已经无碍了。神医谷这个地方,母妃还是知道的,大长老的医术,母妃自然也是最信得过的,只是雪见姑娘救母妃一命,母妃尚且还没来得及报答于她,若母妃此时再找其他医者,母妃岂不是成了两面三刀的小人了。” “虽然那雪见姑娘一直带着面纱,但母妃能感觉到那姑娘是个仁善之人,母妃岂能行小人之事来侮辱人家呢。澈儿,这万万不可啊。” 御玄澈听着林瑶的一番话语,一时语塞,母妃的这番话,他竟是反驳不了。 “既然母妃如此说,那孩儿也不再强求,母妃,此时夜已经深了,母妃早些回院子中休息,不必担忧孩儿,孩儿再去看望一下大长老,有什么事,明日母妃再与孩儿详谈。” “澈儿,你明白母妃的用意就好。神医谷的大长老被母亲安排在了客房。”林瑶看着眼前放弃劝说的儿子,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正好母妃也乏了,澈儿去忙自己的事情去,明日母妃再告诉澈儿一些事情。” 林瑶说着,便扶着身边林嬷嬷的手,徐徐往自己院子中走去,她一路无言,思绪却不平静… 她的澈儿真的长大了,有些事情也该告诉他真相了。 御玄澈留在原地,看着林瑶的背影渐渐远去,有些怔然。 他觉得刚刚苏醒过来的母妃与以往格外的不同,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同。 他的母妃,是真的变回来了吗…? 御玄澈收回视线,转过身子。 雪见姑娘? 御玄澈一边朝着大长老的院子走去,一边在脑海中搜索着这个名号。 整个上京城,姓雪的,他怎么想都觉得没有。 御玄澈的脚步一顿,他猛地停下了脚步,然后浮现出一脸的震惊。 雪见? 莫不是……来自灵溪国的世家大族。 这夜寒尘,身为灵溪国的太子,却来到了大定,那这雪见姑娘,会不会与他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呢? 世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母妃刚毒发,她就现身相救,这是早有图谋,还是母妃的毒就跟她有所关系? 御玄澈百思不得其解,面容已经恢复平静,但越想眼底越是阴沉。 他本想前往询问大长老一番,行至半路又改变了想法。 御玄澈当即离开了战王府,前往了清风楼。 而隐在暗处的龙卫等人也立刻跟上。 老大出任务去了,主子的安全自然落到了他们的身上。 清风楼,表面上是个夜夜笙歌、风花雪月之地,暗地里,却是无影楼的一处据点。 御玄澈径直闪身进入了清风楼的后院,他一脚踢开其中一间的房门,一把揪住正在床榻之上睡的香甜之人的衣襟。 “谁,谁啊?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吗?还敢来这里闹事,活得不耐烦了。” 被揪住衣襟之人,一脸的怒意,只是他的话音刚落,就看见揪着他衣襟之人的面容,他瞬间站起身,化为一脸的痞子模样。 “王爷,您怎么来了?” 慕容枫满脸抱怨站在御玄澈的面前,他摸着自己刚刚被御玄澈揪住的衣襟,语气很是不满。 “王爷,你这刚刚是想杀了本公子啊!你真是好狠的心啊!本公子替你跑腿查这查哪的,刚刚睡下,你就……。” “就如何?”御玄澈冷冷的看着慕容枫。他可不信慕容枫敢对他怎么样,他也就嘴碎了点。 “本公子就跟你断绝关系,再也不来给你跑腿了。” 慕容枫说着,一脸的委屈。 “王爷,您看看本公子这衣襟都被你揪成什么样了。” “慕容枫!”御玄澈听着慕容枫的抱怨,危险的眯了眯眼。 “王爷,本公子这不是在跟您开玩笑嘛!您也知道,本公子最擅长的就是查探消息了。” 慕容枫一边说着,一边整理自己的衣襟,他可不想被这个大冰块给冻死了。 他一脸的郁闷,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招惹上了御玄澈这尊瘟神。 “别废话,快说本王让你查的都如何了?”御玄澈懒得搭理慕容枫,冷声问道。 “喏,都在这了,你拿回去慢慢看。别在这打扰本公子休息了。” 慕容枫说着,便掏出一个锦盒递给了御玄澈。 御玄澈接过,打开一看,见里面是一张张记录好的信件,他那冷若冰霜的面容一下子缓和了许多。 “既然已经查到了,那本王就不打扰慕容公子清眠了。” 御玄澈说着,转身便准备离开。 “王爷,您可别走啊!”慕容枫看着御玄澈准备离开,一脸的焦急。 “哎,哎,哎,王爷,你真走啊?你走了本公子怎么办?”慕容枫说着,快步的跟在了御玄澈的身后。 “本公子为了你查消息,最近差点被凤凰楼的人给杀了,都快吓破胆了”。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怕就回去,本王没功夫搭理你。”御玄澈看着一副吊儿郎当模样的人,懒得搭理他。 “好啊,御玄澈,你离开上京城就是五年,抛下府中老的老,小的小,是本公子苦苦支撑,每日吃糠咽菜,你这一回来就翻脸无情,当真是个陈世美。” 慕容枫看着御玄澈毫不留情的脚步,一把拽住御玄的衣袍跪在了地上,搞得御玄澈是个抛夫弃子的恶人。 不出意外的他又挨了一顿骂。 “起来!这么喜欢跪,干脆去当和尚算了!”御玄澈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怒声吼道。 “本王可没有断袖之癖”。 慕容枫闻言,嘴角一抽。 这大冰块竟然拿这个说事。 “王爷,你堂堂一个王爷,拿一个断袖说事,您就不怕传出去丢了您的面子吗?” 慕容枫一边说着,一边在心中腹诽着。 他觉得跟这大冰块斗嘴,他永远都别想赢。 “本王为何要怕?断袖的是你,又不是本王。” 御玄澈似笑非笑的看着慕容枫,那眼神让慕容枫有些发毛。 让他感觉一阵阴风吹过,他下意识的裹了裹衣袍。 “行了,快放开本王的衣袍。本王的母妃回来了,府里的事你明日去交接一下,让你好好休息一段时日。” “什么?娘娘回来了?她不是……”慕容枫一脸震惊的看着御玄澈,他刚想继续说下去,就被御玄澈冷冽的目光给瞪了回去。 “慕容枫,本王警告你,明日不该说的别说,否则别怪本王无情。” 慕容枫听着御玄澈的警告,下意识的缩了缩脑袋。 “王爷,不知娘娘?” “没事”。御玄澈只回了这么两个字。 “明日与莫离交接一下,让莫离有事直接来找本王,你给本王好好的跟凤凰楼的人玩玩。” 御玄澈说着,在慕容枫一阵的风中凌乱中快速的飞身离去。 等慕容枫幡然醒悟时,哪里还有御玄澈的身影,他朝着战王府的方向,大声的谩骂着, “御玄澈你个王八羔子,说是让老子休息一段时日的,你这是出尔反尔不算,还把老子往绝路上逼,你 ……&”。 跟在御玄澈身后的龙卫,看着慕容枫被自家主子摆了一道,一个个不禁心里发毛。 主子这要是把主意打在他们的身上,那他们烟有命在啊! 翌日,天边初现鱼肚白,云隙中洒落几缕曙光,像是画家笔下的初稿,将沉睡的大地轻轻唤醒。太师府的后花园,鸟鸣声此起彼伏,奏响了新的一天的乐章。 清宁自睡梦中睁开一对凤眸,她看着自己如今的闺房,心中思绪万千。 她自从回到这个上京城,就从来没有好好的休息过,昨夜替御玄澈的母妃解毒耗费了她大半的内功内力和精力,以至于她一回来就疲惫不堪,沉沉睡去了。 清晨的微风拂过她的脸颊,带来一丝丝凉意,仿佛在提醒她,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 “小姐,您醒了。”玉容的声音自门外传来,清宁微微转头,看见玉容正端着一盆清水走了进来。 “嗯。”清宁应了一声,她起身下床,接过玉容手中的帕子,将它敷在脸上,细细地擦洗着。 “小姐,您昨日累了一天,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玉容关切地问道。 “不用了。”清宁摇头道,“玉容,你等会把桌上那盒药膏拿给沈管家,让他亲自送去将军府给舅舅, 让他替本小姐向外祖父和外祖母再传句话,就说你家小姐我如今在服丧期间,就不去将军府给二老请安了,让他们二老还有舅舅放宽了心,太师府这里,自有你家小姐我照料。” “是,小姐。”玉容点头应道。 “另外,吩咐府上的人,若是今日有客人来访,便说我身体不适,不便见客。” 清宁说着,拿过桌上那盒药膏,递给了玉容。 玉容点头应下,接过药膏,转身离开了房间。 清宁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渐渐升起的朝阳,惶惶不安的心安定了不少。 而御玄澈一夜未眠,他一直坐于书房中,一直观看着慕容枫这几日所查的消息。 此时的御玄澈满身杀气,脸色阴沉的可怕。 凌玉儿是吗?胆敢朝本王下手,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本王定会让你好好享受一下生不如死的滋味。 温丞相,本王的大礼你可得好好接着啊! “来人,” “主子。”龙二顿时现身,她是所有龙卫中唯一的女子。 她听到御玄澈的召见,此时心中忐忑不安,一颗心又激动不已。 首领在时,她根本没有时间能出现在主子的身边,此情此景,她期盼了好久。 即使只能这样跪在主子面前听着他的吩咐,那也比只能在暗处远远的看着他,来的太好了。 “去查一查凌玉儿背后之人,本王要知道他的身份。”御玄澈冷声吩咐道。 “是。”龙二垂首掩饰她满脸的激动。 “还有,去告诉慕容枫,别忘了本王昨夜的话。” 御玄澈一边说着,一边将桌上的茶杯捏碎,他周身的气压极低,让整个书房都充满了肃杀之气。 “是。”龙二目光复杂的看着御玄澈的侧脸,恭敬的应声退下。 龙二离开后,御玄澈又继续翻看着慕容枫给他送来的信件。 慕容枫这几日一直在追查凌玉儿的身份,以及凌玉儿背后的主子,可是一直没有结果。 御玄澈看到这里,心中暗道,凌玉儿背后的主子定然不简单,竟然能将消息封锁的如此之好。 不管本王是谁,能让你们这么轻易的逃脱吗? “王爷。” 就在御玄澈思索之际,慕容枫带着莫离一脸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 “王爷,您一夜未睡啊?”慕容枫看着脸色阴沉的御玄澈,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御玄澈冷冷的应了一声。 “那个王爷,本公子准备好了,已经跟娘娘身边的管事交接好了,莫离本公子也给你带来,喏,这是凤凰楼近日的最新消息。”慕容枫看着御玄澈这副样子,小心翼翼的说道,他从袖袍中又掏出一堆信件放在御玄澈的桌案上。 “王爷,这下本公子这头老黄牛,可以休息了!” “休息?”御玄澈疑惑的看着慕容枫。 “对啊!王爷昨夜不是让本公子去凤凰楼查探消息吗?本公子加班加点完成了啊,这不得好好休息一下?”慕容枫一脸认真的说道,甚至还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哈欠。 “本王何时让你去查凤凰楼了?”御玄澈嘴角上扬,看着慕容枫淡淡的说道。 “王爷,您昨夜明明说让本公子去凤凰楼跟他们玩玩,看看他们到底想玩什么花样。”慕容枫满脸疑惑委屈的看着御玄澈,心中一阵的无语。 难道是他听错了?不可能啊!王爷的命令他什么时候出错过? 御玄澈看着一脸幽怨的慕容枫,他负手而立,清冽的语气传进对方的耳畔,“你少跟本王耍嘴皮子,本王没让你去查凤凰楼。” 若是仔细看一下,御玄澈那微微勾起的唇角显现出他此刻的不怀好意。 “那王爷让本公子干嘛了?本公子幻听了?”慕容枫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御玄澈直直的看着慕容枫,就是不言一句。 慕容枫见状,嘴角一阵的抽搐。脑门上是一群的草泥马奔腾而过。 他这是被耍了吗? “战王,御玄澈,本公子不干了。” “操,老子累死累活一夜,你小子到头来就是这样对我的,果然外界都说你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啊。” 慕容枫骂骂咧咧的走了,他觉得自己的一颗真心喂了狗。 “主子,属下觉得您不是这样的人。” 龙二看着御玄澈,小心翼翼的说道。 “哦?你觉得本王是哪样的人?”御玄澈转过身,直直的盯着龙二。 “主子当然不是,是属下多嘴了。”龙二被御玄澈看得心惊胆战,她不由的暗骂自己多嘴。 这时,王府的管家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 “王爷,神医谷的大长老求见。” 第232章 大长老起疑 御玄澈听到王管家的话语,眸光微闪。 他原本正要去找大长老,现下他来的正好。 御玄澈脸色瞬间柔和了不少。 “快请大长老入内。” “是。”随着王管家恭敬地应声退下,御玄澈皱着眉头朝龙二瞥了一眼,心下不满: 这龙一调教的人实在是不行啊!一点眼力都没有,看样子等他回来,得再去好好历练一番才行。 “你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退下去。” 龙二闻言一愣,立即领命而去。 不多时,大长老一袭白袍,仙风道骨的模样踏入书房,御玄澈上前几步迎接,拱手施礼, “大长老莅临王府,本王未曾远迎,还请大长老海涵。” 神医谷大长老微微一笑,回礼道: “王爷客气了,老朽早就听闻战王为天下百姓在边境苦苦征战五年的威名,今日得见王爷,实乃老朽之幸。” 御玄澈微微一笑,神色有些不自在, “大长老,请坐。” 大长老坐下后,开门见山道:“老朽今日不等王爷宣传便不请自来,实乃有事求见王爷,老朽有个不情之请。” 御玄澈闻言神色微凝,坐直了身体,拱手道:“大长老若有吩咐,本王必尽力而为。” 大长老闻言笑了笑,捋了捋胡须,缓缓开口: “有王爷的这句话,老朽心中也就放心了!” “刚刚老朽在来的路上,已经听闻贵府的下人所说,王爷的母妃所中之毒已然解了,还请王爷放老朽回丞相府去。” 御玄澈听着大长老的话,陷入沉思。 这神医谷的大长老这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啊?本王把他从温丞相府带出来,他还想要回去?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消失这些年都是温丞相在搞鬼吗? 御玄澈心中一阵无语,他淡淡的开口道, “大长老,有些地方本王不甚明白,本王就开门见山的询问一二了。” “既然大长老知道本王在边关奋战了五年,那大长老想必也知道,本王与神医谷的众为医者在边境也相处一段时日了,敢问大长老为何如此执着于回温丞相府,难道大长老不知道自己五年前消失都是温丞相所为吗?” 大长老闻言,脸上依旧挂着和煦的笑容,慢悠悠地开口道: “王爷,老朽知道您的心思,但是老朽与温丞相有约在先,不能随意离开。而且,老朽的孙儿还在温丞相的手里,老朽不能不顾及他的安危啊。” 御玄澈听着大长老的话,不由的挑了挑眉,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原来神医谷大长老与温丞相还有这么一个约定。 不过,这温丞相倒是好手段,连神医谷大长老这样的人都能被他拿捏住。 御玄澈沉思了片刻,开口道: “既然大长老与温丞相有约在先,本王自是不能强留大长老。只是,本王有一事不明,还望大长老解惑。” “王爷但说无妨。” “敢问大长老,大长老与温丞相之间到底有何瓜葛?” “不知大长老的孙儿可是唤作吴漾?” 御玄澈疑惑的看着大长老。 御玄澈的这句话一出,大长老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看着御玄澈,眼中是藏不住的悲伤。 “王爷,您认识老朽的孙儿,我求求您,救救漾儿!老朽知道您在朝堂上的权力滔天,只要您愿意出手,温丞相不敢不放漾儿回来。” 大长老突然跪在御玄澈的面前,声泪俱下。 御玄澈看着大长老,心中一阵的感叹。 都说神医谷的大长老医术高超,却不曾想他也是性情中人。 他扶起大长老,沉声开口道:” “大长老不必如此,本王答应你一定会救回您的孙儿的。” “老朽就知道王爷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大长老激动地握着御玄澈的手,神色有些激动。 “还请大长老告知本王,您的孙儿是何时到了温丞相的手中的?” 御玄澈心中很是不解。 据龙卫和无影楼查到的消息,自从不久之前神医谷被突袭重创之后,吴漾和吴少谷主不是一直在神医谷闭谷不出吗?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上京城呢? 大长老闻言,神色有些黯然,他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 “就在与丞相府一墙之隔的太师府报丧之时,温丞相抓到了前来搭救老朽的刺客,那刺客手中拿着的玉佩正是老朽亲自交给老朽孙儿的。” “老朽在这之前一直被温丞相的嫡女囚禁与丞相府的地牢之中,五年,五年啊!老朽早就做好了老死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了,可哪成想温丞相这次拿捏住了老朽的命脉,老朽只能答应温丞相为他救一人之性命,他便放了老朽的孙儿,哪成想那人竟然是当朝太子,这一进入宫中就耽搁到了如今,现下老朽也不知老朽那孙儿到底如何了?” 听着大长老如此悲痛的言语,御玄澈的神色也沉了几分,温丞相这个卑鄙小人!本王定然不会让他如愿! “大长老,本王有一事须得告知您老一声,据本王所知,吴漾他自从本王班师回朝之后,一直都在神医谷,未曾出谷。” 大长老闻言,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王爷,此话当真?” 御玄澈看着大长老那满面惊喜之色,肯定道: “当真。” “那老朽的孙儿当真还在神医谷?” “是的,神医谷不久之前被一股来历不明的人袭击重创,本王曾派人前去搭救神医谷,只是神医谷地形特殊,本王的人无法进入,便只能退回了。” “但本王能够肯定,吴漾他绝没有出谷。您应该也了解您的孙儿的秉性,神医谷出了如此之事,他能一走了之吗?” 御玄澈说着,不由得想起当时龙卫汇报的情况,他神色突然有些烦躁。 不知那吴少谷主现下如何了? 大长老听着御玄澈所说,原本激动的面色也沉了几分,但心中也顿时松了一口气。 至少他那孙儿没有落入那野心勃勃的温丞相手中。 “王爷,老朽已经与神医谷失去联系五年之久了,眼下也不知谷中之人到底如何了?王爷可知袭击我神医谷的那股势力源于何处?”大长老看着御玄澈,神色有些难以掩饰的焦急。 “大长老不必着急,本王现下也不能查明那股势力的来历,不过本王知道,神医谷的众人无碍,那股势力并没有赶尽杀绝,只是毁了贵谷的一些珍贵药材,现如今想来,应该在贵谷的吴宁少谷主的带领下有些好转了。” “只是贵谷的谷主吴神医已经失踪多日了,但是本王觉得吴神医的失踪与袭击神医谷的乃是同一伙势力。” 大长老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但很快便被他隐藏了起来。 谷主失踪了?恐怕是那件事了。哎……!真是造化弄人,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老朽觉得,王爷的猜测甚是,那伙势力能够轻易袭击我神医谷,绝对不是无名之辈,而且他们还能够在短短时间内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更是说明他们的势力绝对不小。” “而神医谷与朝堂之上并无瓜葛,他们又何苦冒着如此大的风险来袭击我神医谷呢?” 大长老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御玄澈的神色。 御玄澈闻言,神色也变得有些凝重,大长老说的不错。 神医谷虽然神秘,但是他们从不过问朝堂之事,那么袭击神医谷的势力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王爷,你刚刚说吴宁少谷主?还有我神医谷的谷主失踪,老朽实在不明白啊?心下实在着急。看样子老朽不在谷中五年,谷中变化甚大啊。” “王爷,老朽就托大了,老朽想回神医谷去了,不知王爷可否应准?” 大长老看着御玄澈,突然又跪下,“王爷恩重,老朽无以为报,他日王爷若有所求,老朽必定有求必应。” “大长老,你不必如此。快快请起。”御玄澈看着大长老,神色有些复杂。 “大长老,本王知道你现在想回神医谷,但是本王觉得,现下并不是合适的时候。 大长老闻言沉吟片刻后说道: “王爷所言极是,只是老朽这个上京城已无亲人,若是一直留在王府,只怕会叨扰了王爷。” “大长老,本王知道您的顾虑,这样,本王在城郊有一处别院,风景优美,清幽宁静,本王可以安排人将其好好修缮一番,然后请大长老入住其中,这样既不会叨扰到本王,也能让大长老安心居住。”御玄澈说着,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 大长老闻言,捋了捋胡须,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的神色,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如此甚好,那就有劳王爷费心了。” 御玄澈微微一笑,“大长老不必客气,本王的母妃的毒虽然解了,但本王心中还是焦虑不安。本王还想请您为本王的母妃中毒之事再费心劳神一番,还请大长老等会儿,随本王一道去为本王的母妃诊脉一二。”说着,他朝门外喊了一声,“来人!” 很快,一个王府的侍卫走了进来,“王爷有何吩咐?” 御玄澈看着他说道:“你去一趟城郊的别院,告诉他们按照本王的要求好好修缮一番,然后安排大长老入住。” “是,王爷。”侍卫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了。 大长老看着御玄澈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的神色。 这王爷年纪虽轻,但是心思缜密,行事果断,实乃人中之龙啊。 更有着一颗仁义之心。 这样的王爷,实乃天下之福。 御玄澈看着大长老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他现下需要的就是大长老这样医术精湛高超之人,这样母妃在府中,他才能安心办其它之事。 大长老,你就等着为本王效力! 这时,林嬷嬷的声音自书房外传了过来。 “王爷,娘娘醒了,想请您一道去用早膳。” 御玄澈闻言,脸上闪过一抹喜色,然后站起身来,对着大长老说道: “大长老,走,跟本王一起前去陪本王的母妃用早膳,顺便给她请个平安脉。” “有劳王爷了。”大长老闻言,心中有些疑惑。 不是叫他去解毒吗?怎么又是请平安脉了? 但他还是站起身来,跟在御玄澈的身后,朝着门外走去。 只是他并没有注意到,御玄澈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母妃,孩儿这次可是让大长老给您请的是平安脉,如今您怕是拒绝不了了! 很快,御玄澈便带着大长老来到了翠竹院。 此时的翠竹院已经不像往日那般荒芜人烟,杂草丛生,这里里外外都被收拾了一遍,院中摆上了几盆翠竹,整个院落显得清新雅致。 而此时,林瑶已经在暖阁中等着了。 “母妃!”御玄澈一进暖阁便跪在了林瑶的身前。 “澈儿快起来,母妃已经没事了。”林瑶看着御玄澈,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神色。 “母妃,您感觉身体如何?可有哪里不适?”御玄澈一边说着,一边扶着林瑶坐了下来。 “澈儿放心,母妃已经好多了。”林瑶说着,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林嬷嬷,“多亏了林嬷嬷,若不是她照顾母妃,想必母妃今日也不能再回到这府中了。” “母妃能平安无事,实乃我战王府之福啊。”御玄澈说着,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神医谷大长老, “母妃,这位是神医谷的大长老,孩儿请他为母妃诊平安脉。” “老朽见过王妃。”大长老看着御玄澈的母妃,拱了拱手。 “神医谷大长老请平安脉?”林瑶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她没好气的白了御玄澈一眼,她心中明白,这是她的澈儿拐着弯子不放心她的身体到底有没有解毒呢! “是的,母妃。神医谷乃是天下医术的圣地,这位大长老更是神医谷的医术巅峰之人。”御玄澈看着母妃,神色拘谨的说着。 林瑶岂会听不出自己孩儿的言外之意。她拿起帕子压了压嘴角上扬的笑意。 语气温柔的说道, “好,澈儿的一番心意,母妃当然愿意了,那就有劳大长老了。” 林瑶说着,便将手腕伸出,放在了桌子上。 大长老见状,赶紧拿出银针,在林瑶的手腕上轻刺了几下,然后仔细地诊起脉来。 御玄澈在一旁紧张的看着大长老诊脉,看向林瑶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紧张的神色,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 而林瑶看着御玄澈的神色,轻轻的笑了笑。 她一脸平静的然后转头看向正在诊脉的大长老,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可他们谁也没看见,当大长老摸上脉搏的那一刹那,他的脸色就变了几下。 依照眼前这位贵人的脉搏, 这解毒手法当真熟悉啊!难道是神医谷的人,可谷中除了谷主无人能有如此高超的手法啊?此人到底是谁? 大长老不动声色的掩盖好自己的神色,继续把脉。 “大长老,如何?”御玄澈看着大长老,一脸紧张的问道。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大长老才睁开了眼睛,然后看着林瑶笑了笑, “娘娘的脉象平稳有力,看来毒素已然清除。现下只需要好好调养身体,便可恢复如初。” “毒素已然清除?”御玄澈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抹喜色。 “正是,娘娘的毒素已然清除。”大长老肯定的说着。 “太好了!”御玄澈闻言,忍不住大声的欢呼了一声。 “澈儿,你莫要如此失态。”林瑶看着御玄澈的样子,忍不住嗔怪了一声。 “母妃,孩儿实在是太高兴了。”御玄澈说着,眼中闪过一抹泪光。 这一日一夜,他一直担心母妃的身体,如今听到母妃的毒素已然清除的消息,他如何能不激动呢? “澈儿,你如此关心母妃的身体,母妃心中甚是欣慰。”林瑶看着御玄澈,双眸中亦是闪过泪光。 “多谢大长老!”御玄澈闻言,一脸欣喜的说道。 “不过”大长老说着,看了一眼林瑶,欲言又止。 “大长老有话直说便是。”林瑶看着大长老,神色平静的说道。 “娘娘虽然体内毒素已经清除,但是之前中毒颇深,对身体已经造成了损伤,想要恢复如初只怕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大长老说着,神色中有些复杂。 “不知娘娘可否告知,是何人为娘娘解的毒?老朽给娘娘把脉,从中可以看出,为娘娘解毒之人医术不在老朽之下,甚至略胜一筹啊!” 第233章 御玄澈知晓自己身中情毒 大长老说着,眼睛一直盯着林瑶,他迫切地想知道给眼前贵人解毒的到底是谁?可与神医谷有关系? “大长老为何这样问?” 林瑶看着大长老,一脸疑惑的问道,不是她不想告诉这个大长老,事关乎自己的救命恩人,她不得不谨慎些。 “哦!是老朽冒犯了。” 大长老说着,连忙低头掩饰好自己的急迫的神情,作揖道歉。 “娘娘可能不知,要为娘娘解毒,必须以内力为引,才能将毒素从娘娘的体内逼出来,稍有不慎将会反驳自身,此人医术当真高超至极啊,老朽还没有见过如此解毒之法,故而有此一问。” 大长老说着,神色中闪过一抹钦佩。 而林瑶眼中亦是闪过一抹了然的神色。 “原来如此。” 她想起给自己解毒时,那雪见姑娘怪不得要褪去自己的衣衫,怪不得给她解毒之后,雪见姑娘如此憔悴,原来是耗费了自己的内力。 林瑶想着,心中对为自己解毒的雪见姑娘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比之前又更胜一筹了。 “既然大长老对雪见姑娘的医术如此推崇,说不定他还有可能认识这雪见姑娘。” 林瑶想着,心中顿时有了几分急迫期盼。 “不知大长老可认识雪见姑娘?” 林瑶说着,神色中闪过一抹好奇的神色。 “雪见姑娘?”大长老闻言,顿时一愣。随即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 “正是雪见姑娘,就是她替本宫解的毒,她还告诉本宫,本宫所中之毒乃是苗疆的蛊毒。”林瑶看着大长老的神色,心中隐隐有股不安。 “苗疆的蛊毒?”大长老闻言眼神顿时露出震惊的神色,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实锤了,此人定与神医谷有关系,要知道,配合内力解苗疆的蛊毒,只有神医谷特指的药酒才可以做到。 而能有如此医术的,想来此人与谷主定有不菲的关系。 大长老越想,心中越是激动。他努力的压下去心中的异样,随即他又一脸茫然的说道, “雪见姑娘?老朽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哦!”林瑶闻言,心中微微有些失望。 而一旁御玄澈当从自己的母妃的口中听到“苗疆蛊毒”这几个字的时候,他全身的神经顿时紧绷了起来。 他想起了昨夜在宫中的养心殿中,与他交手的那名灰袍老者。 御玄澈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嗜血的光芒。 “该死的……”。 “御天,本王定要你血债血偿,求死不能,求生不得。” 御玄澈心中恨意滔天,恨不得将御天碎尸万段。 他昨夜那刚压制下去不久的狂暴气息又涌了上来。 “澈儿,你怎么了。”御玄澈身上狂躁的气息影响到了林瑶,林瑶满脸担忧的望着御玄澈。 御玄澈看着自己母妃满脸担忧的神情,他骤然红了眼眶,“扑通”一声跪在林瑶的面前, “母妃,都是澈儿的不是,让母妃受苦了。”御玄澈说着,眼眶中的泪水顿时夺眶而出。 “澈儿,你莫要如此,母妃无碍。”林瑶看着御玄澈,满脸的心疼。 “澈儿一定会为母妃讨回公道。” “澈儿,发生了何事?”林瑶看着御玄澈的样子,心中隐隐有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母妃,无事,孩儿定会处理好一切的,定不会让他好过一分。”御玄澈说着,眼中闪过一抹狠辣的神色。 林瑶见此,也不再多问,她心中也知道能给自己下毒的是何人。她也知道自己再问下去,她的儿子也不会再多说一句。 “澈儿,你如今已是战王,万万不可冲动行事。,你一定要小心。” 林瑶的声音充满着担忧。 “母妃,您放心,孩儿知道轻重缓急。”御玄澈说着,眼中闪过一抹坚定的神色。 他知道这件事情不能操之过急,他不想大定的百姓再受战火之苦,亦不想名不正,言不顺。 而一旁的大长老还沉浸自己激动的心情中。 他对于别人的恩爱情仇,尤其是皇室的尔虞我诈,更是不感兴趣。 御玄澈他们母子的对话他是一概没听到,也不想听。 他努力的压下去心中的异样,随即一脸恭敬的说道, “娘娘,老朽尚有一事相求。” “大长老请说。”林瑶收回脸上刚刚担忧的神色,神色平静的看着大长老, “老朽想求娘娘引荐,让老朽见一见那位雪见姑娘,若是能得其指点一二,老朽定当感激不尽。” 大长老说着,一脸恭敬的看着林瑶。 “快答应,快答应!老朽已经多年未见家人了。” 林瑶闻言,心中微微有些犹豫。她不是不想引荐这位大长老给雪见姑娘认识,只是她也实在不知这雪见姑娘到底身在何处啊! 林瑶无法,只得把目光无助的投向御玄澈。 大长老未得到林瑶的回答,心里顿时急了,他见林瑶看着御玄澈,以为得需要战王的同意方可。 “战王,老朽……”。 大长老的话语还未说完,他便戛然而止。他不等御玄澈和林瑶的反应,立马上前一把把住御玄澈的脉搏。 原本还满脸兴奋的大长老,此时随着他的手按在御玄澈的脉搏上,脸色却是黑了下来,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一般。 御玄澈挑着眉头,疑惑的看向大长老,想询问大长老到底是什么意思。 然而看着大长老那满脸的凝重,让他心中莫名的涌起了一股极度不好的预感。 林瑶也是一脸奇怪而又紧张的看着大长老和御玄澈 “大长老,怎么了?澈儿他……”。 随着林瑶的话落, 大长老也放下了御玄澈的手臂,一双老眉顿时蹙了起来,他紧紧的盯着御玄澈的双眸,心下沉了又沉。 “大长老,本王身体可是有碍?”御玄澈挑着眉,语气很是清冷。 “战王……”。 大长老闻言,看了眼林瑶欲言又止。 “大长老有话直说便是。”御玄澈看着大长老,眼神中闪过一抹凌厉。 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吞吞吐吐的样子。 大长老看了一眼御玄澈不耐烦的神情,他有心不想费神费力,但看着林瑶刚刚解毒的虚弱身体,还是狠不下心来。 “哎,罢了,就当老朽惹人厌!” “这战王也真是的,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战王,还是到书房说。” 大长老说着,又看了一眼林瑶,提示御玄澈他接下来的话语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御玄澈看着大长老神情,又转头看了一眼自己母妃,他心中已然明白过了来。 “母妃,您先用膳,然后歇息片刻,我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一下。” 御玄澈说着,便站起身来,向书房走去。 林瑶看着御玄澈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抹疑惑,她总觉得大长老发现了什么。 “澈儿,站住,你别以为母妃只是一介妇人,什么都不懂。” “本宫也想听听大长老想跟你说些什么?” “大长老,你就当着本宫的面说。” 林瑶说着,便站了起来,她一甩衣袍转身离开了餐桌坐于那高高的主位之上。 一副你不让本宫知道,本宫就不用膳的架势。 “娘娘……”大长老闻言,一脸为难的看着林瑶。 “澈儿,你过来坐下,莫要拿有公务处理为借口,有事如今也得给母妃先搁置下。”林瑶的口气不容反驳。 大长老看了看御玄澈的背影,犹豫不决,他心中止不住的嘀咕。 “这叫什么事,怎么还为难起老朽来了。” 他越想越气,朝着御玄澈大声的询问, “哎,老朽到底说还是不说啊?战王!” 御玄澈闻言,停下了脚步,缓缓的转过身来,看着自己母妃那满脸严厉又着急的模样,又看了看大长老,在心中深深的叹了口气,罢了。 他抬脚走了回去,坐在了林瑶的旁边。 “大长老,既然如此,那便说说。”御玄澈说着,还看了眼大长老。 大长老心虚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一脸严肃的看着御玄澈,他神色凝重的说道。 “老朽发现……发现战王身上……身上……。” 大长老说着,他看了一眼御玄澈,又看了一眼林瑶,神色很是犹豫和凝重。 “发现什么?大长老你倒是说啊。”林瑶看着大长老那吞吞吐吐的模样,心中早已不耐烦了。 “战王,你体内的气息很是混乱,狂躁不已,以老朽之见,你身体内这一股不同寻常的力道怕是中毒所致。” “战王可是曾经暴躁之时被谁给医治过?”大长老沉声问道。 御玄澈闻言,挑了挑眉,看着大长老没有说话。 大长老见御玄澈这副样子,心中顿时明了,他重重的叹了口气, “老朽知道此事定不能外传,但是战王你此刻的情况堪称危险啊!老朽心中实在担忧,战王还是如数的告知老朽比较好。” 御玄澈闻言,心中一震,他看着大长老,沉默不语。 “老朽知道战王昨夜定是又发作了,王爷也定是靠着彻骨的寒意方才将情绪压制下去。” “可这治标不治本,而且对王爷的身体伤害不小啊!” “幸亏有人替王爷行了一次针,不然王爷怕早早已静脉爆裂而亡了。” 大长老说着,神色中满是凝重。 “大长老,你的意思是指本王的身体是中毒了?而且命不久矣?” 御玄澈望着大长老,语气很是清冷。 “正是。” 大长老一脸严肃的看着御玄澈。 “战王莫要觉得老朽危言耸听了,战王如今发作的次数应该是越来越频繁,你应该也有所察觉,它在你体内,时刻影响着你的情绪。” 御玄澈听着大长老的话,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大长老。他的眼神深邃,心中亦是惊涛骇浪一般,掀起了巨浪。 林瑶闻言,脸色骤变,她紧紧的盯着御玄澈,不敢置信。 “澈儿……” 林瑶说着,眼眶便红了,她看着御玄澈,满眼的心疼。 “母妃,此事您莫要担心,孩儿早就知道了。”御玄澈看着自己母妃那满脸的心疼,心中一暖。 林瑶红着眼眶,流着泪水,她怎么可能不担心,怎么可能放下心来。 “大长老,您能确定是什么毒吗?” 林瑶突然插话问向大长老,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是十分担心御玄澈的安危。 大长老看着林瑶,神色犹豫。 “知道是知道,但是……”。 “但是什么?”林瑶一脸紧张的站起身,她伸手一把扯住大长老的衣袍, “大长老,你既然知道了澈儿的身体情况,那你可有救澈儿的办法?” “有,但是此毒非同一般,且中毒之人若不能……若不能……,绝无活命的可能,老朽恐……”。 “绝无活命的可能?”林瑶听着大长老此话,心中顿时一阵恐慌,她不能让澈儿有事。 “大长老,你既然知道此毒,那必定知道解药了?” “大长老,你救救澈儿,任何代价母妃都愿意。”林瑶说着,突然双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 忧心如焚多日,怕是要把她累垮了。 “对了,大长老,澈儿可是与寒毒素有关?” 林瑶突然想起来刚刚大长老说澈儿曾经在冰库待过。 “不是。”大长老看着林瑶那紧张的模样,摇了摇头。 “不是?”林瑶一双美丽的丹凤眼顿时瞪得极大。 “不是的话,那会是什么毒?”林瑶说着,猛然想起了什么,“难不成是……”。 “不知道娘娘猜到了没有?要想解毒需得与……”。 “大长老,究竟是什么毒?”御玄澈看着大长老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语气很是清冷。 大长老听着御玄澈清冷的话语,狠狠的打了个寒颤。 “这战王果真如外界传闻那般,阴冷的很啊!冻死老朽了,是老朽不说吗?不是你母妃一直在打断老朽的话语吗?真是的,皇家之人果然麻烦至极。” “战王,娘娘,莫急,莫要打断老朽的话语,听老朽把话说完。” “战王所中之毒乃是情花之毒,此毒来自倒刺的小花,人若被刺伤,不动丝毫情爱之恋则相安无事,若一动情爱之恋,便会引发身体毒素。相思难抑,饱受折磨。” “老朽的意思是,战王想要解毒,只能寻得一名与战王心思相通的心仪之人,再行鱼水之欢,那便迎刃而解了。” “或者找到下毒之人,不过这倒是很难的,往往下毒之人乃是养此花之人,而不是接近战王给他下毒之人。” “此毒老朽也只是听闻过,今日若不是看见战王眼神中的那道明显的红线,老朽怕是也会看走眼啊!不过……”。 “不过什么?大长老,说重点。”御玄澈听着大长老啰嗦的话语,心中已然不耐烦了。 “战王,老朽的意思是,老朽没有解药。”大长老说着,神色凝重。 御玄澈闻言,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大长老看着御玄澈这副模样,知道他不信自己,他重重的叹了口气,解释道。 “战王,此毒太过诡异和罕见,老朽的确是没有解药。” “这解药只能靠战王你自己了,不过,战王,老朽想知道为战王第一次行针之人是谁?此人定不简单,能识得此毒,恐怕不是泛泛之辈啊!”。 “战王,老朽可以肯定,下毒之人定是想要你命之人,能解战王之毒的人,也是对战王的心生爱慕之人,不然战王定是无法压制身体中的毒素。” “战王,七日,您只有七日时间了。” “老朽的话战王可明白了?”大长老看着御玄澈,一脸严肃的问道。 御玄澈闻言,沉默不语,大长老的话他自然是明白的。 只是……心仪之人?爱慕之人? 还有第一次他毒发,为他行针之人,龙一早就告诉他了。 御玄澈的脑海中闪过那抹白色的身影, 沈清宁?你当真神秘啊! 御玄澈并不想告诉大长老,第一次为他医治的人是沈清宁。 他看着大长老,沉声说道。 “大长老,本王中毒之事不要外传,本王自有主张。” 御玄澈说着,站起身来,没有再理会大长老和林瑶,转身离开了书房。 林瑶看着御玄澈的背影,心中很是担忧。 “澈儿……”林瑶唤着御玄澈,只是御玄澈没有回头。 大长老看着御玄澈的背影,神色很是凝重。 “战王,你的身体!莫要忘了老朽的话啊!”大长老担心的喊道。 “无碍。”御玄澈说着,缓缓的走出了大殿。 他靠在墙上,深深的吐了口气,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没想到自己会中毒,还中的是情花之毒。 情花之毒……情花之毒…… 御玄澈的脑海中闪过沈清宁那清冷的身影,那绝美的容颜,还有那宛如星辰大海一般的眼眸。 他体内那股暴躁不安的气息又涌现了出来。 他……他中毒了,中的是情花之毒。沈清宁,你可是本王的解药? 御玄澈想着,嘴角上扬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第234章 清宁入宫 就在这时,被派去查探“雪见姑娘”身份的龙一闪身出现在了御玄澈的面前。 “主子,属下已经查明给娘娘解毒的那名姑娘的身份了。”龙一看着御玄澈,一脸的肃穆。 他此时还不知道他的主子身中情毒的消息,只是感觉主子此刻身上那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漠气息,比之以往更胜了。 突兀的让他有些不适应。 他心下一沉,紧锁眉头,“主子的身上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那姑娘究竟是何身份?”御玄澈背负着手,越过龙一,清冷的声音带着探究响起。 龙一听着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慌忙起身跟在御玄澈的身后,接过话语恭敬的禀告着: “主子,这位雪见姑娘并非是大定王朝之人,而是来自灵溪国世家大族之一的雪家,据属下查探,她乃是雪家家主的嫡幺女,很是受宠。” “雪家?”御玄澈听着龙一的禀告,一袭黑衣的身子猛然一僵,微微蹙起了眉头。 “主子,灵溪国雪家很是神秘,至于这位雪见姑娘医术师承何人,属下查探不到。不过属下这次倒是发现这位雪见姑娘在大定王朝并无亲人,她乃是一个人前来大定王朝的,如今正居住在上京城一处别院中。” “一个人前来大定王朝?她的目的是什么?”御玄澈微微眯起了眼睛,心中泛起涟漪。 “龙一,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龙一一脸笃定的开口。 “主子,您怎么了?”龙一看着御玄澈的脸色,心里有些慌乱。 御玄澈闻言,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灵溪国?雪家? 这么凑巧?夜寒尘,你们灵溪国到底想做什么? 御玄澈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定定的看着前方,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龙一站在御玄澈的身后,看着他清冷的背影,心中无比担忧。 他知道他的主子又开始走神了。 龙一忍不住的连叫了两声, “主子,主子,您没事?” 御玄澈闻言,回过神来,但他却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吩咐: “龙一,传令下去,密切监视灵溪国来上京城所有人的一举一动,不要打草惊蛇,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是。”龙一领命而去。 另一边,太师府的书房。 清宁正在沈老太师的书房中翻看着她祖父往日的书籍,她的神情专注而认真。 “小姐,您已经看了好几个时辰了,您还是歇歇!”玉容看着自家小姐那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的劝道。 沈清宁闻言,放下手中的书籍,嘴角挂着一抹微笑, “玉容,本小姐若是不看书,定会胡思乱想,这样本小姐的心才能静下来。” 玉容听着沈清宁的话,看着她那强颜欢笑的模样,心中很是担忧。忍不住的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家小姐定是还没有走出老太师仙逝的悲伤情绪中。 她也知道自家小姐的性子,决定的事情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只是她家小姐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 “小姐,您真的没事吗?” “小姐,您吃点东西!” 玉容说着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了沈清宁的桌子上。 清宁闻言,看了眼桌上的点心,微微蹙起了眉头,但心中却是一暖,她起身站于窗前看着窗外湛蓝色的天空温柔一笑, “玉容,本小姐没事,不要担心。” “本小姐现在没有胃口,你自己吃!” “小姐……”玉容看着沈清宁那清冷的背影,眼眶微红,气的直跺脚。 还不等清宁开口安慰自己的婢女, 这时,李嬷嬷匆忙的身影出现在了清宁的视线中。 清宁疑惑的挑起了绣眉:一向稳重的李嬷嬷怎会如此急躁。 她转身看向门外,等着李嬷嬷进来向她禀告。 “小姐,小姐,快准备一下,宫里来人了,宣您进宫呢!” 清宁听着李嬷嬷的禀告,一对绣眉锁的更紧了,她现在正是服丧期间,与宫中贵人更是毫无半分交集,到底谁会宣她进宫? “嬷嬷,你可知是宫中哪个贵人宣本小姐进宫。”清宁不解的询问着,她虽然知道问李嬷嬷不一定有答案,但她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小姐,老奴也不知,只是来传旨的公公说,是宫里的贵人要见你。” 清宁抿着红唇,她沉思了片刻后,对着李嬷嬷道:“嬷嬷,你去回传,就说我正在服丧期间,怕惊扰了贵人,不便进宫。” 李嬷嬷一愣,她没想到小姐会拒绝进宫。 “小姐,这……。” 李嬷嬷的语气甚是担忧。 清宁抬手打断了李嬷嬷的话,“嬷嬷,你去回传,其他的事情我自有安排。” 李嬷嬷犹豫了一下,她更相信小姐的判断,最后还是应了一声,转身离开去回传清宁的话了。 清宁看着李嬷嬷离开的背影,心中暗道:“就看嬷嬷回话之后来人是何反应了?若是非要她进宫不可,怕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她垂下眼眸,她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不安压下,心中暗自思量着对策。 她坐于案前,拿起书籍,奈何此时她的心却再也静不下来了。 而李嬷嬷回传了清宁的话后,宫里来传旨的公公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他态度强硬的说道: “哎哟!这位嬷嬷,你家小姐面子可真大,这可是宫里的贵妃娘娘要见你家小姐,你赶快去通传,别让贵人等着急了。” 李嬷嬷听着公公的话,心中一紧,她心中顿时明白小姐刚刚让她如此做是何意了。心中对小姐的聪慧更是钦佩了几分。 “公公,您在这先喝点茶水,稍等片刻,老奴这就去通传。” 李嬷嬷说着,转身再次向清宁的院落走去。 她看着清宁,欲言又止。 清宁见状,放下了手中的书籍,抬眸询问,“嬷嬷,怎么回来了?可是宫里的人不愿就此回去?” 李嬷嬷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应了一声。 “小姐,来传旨的公公说,是贵妃娘娘宣您进宫,似乎非见你不可,他们已经在前厅等着了。” 李嬷嬷有些担忧的看着清宁,她知道清宁不愿意进宫,但是她也知道不能得罪宫里的贵人。 清宁听着李嬷嬷的话,秀眉轻挑,贵妃娘娘?她实在想不出自己与哪位贵妃娘娘有过交集。 “嬷嬷,可知是哪位贵妃娘娘?” 李嬷嬷摇了摇头,“小姐,老奴不知,宫里的娘娘们老奴哪里能认全呢。” 清宁垂下了眼眸,李嬷嬷的回答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有用的信息。 “好,我知道了,玉容,替我更衣。嬷嬷,你先去回禀传旨公公稍等片刻,我随后就到。” 李嬷嬷见此,即使心中担忧,她一个身份低下之人也毫无办法,只能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应了一声,连忙去前厅替小姐先去应付那满脸不悦的公公。 清宁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逃避不是办法,必须要正面应对这件事情。 看来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 清宁说着便站起了身。 “小姐,真的要进宫吗?” 玉容看着清宁,一脸担忧。 “玉容,放心,不会有事的。你家小姐是谁啊!谁也欺负不了去。” 清宁利索的转身进了内室,她换下了素白的孝服,穿上了月白色的裙衫。 略施粉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端庄得体。 玉容见状没有再说什么,她跟在清宁的身后,看着清宁那纤细的背影,心中满是忧虑。 清宁没有理会玉容眼中的忧虑,她知道自己必须要进宫一趟。 大不了火来水挡,谁能在这个时候欺负她一个孤女,那这人定也要被揭下一层皮来。 她带着玉容来到了前厅,看到了坐在厅中的那名传旨的公公。 “见过公公。” 清宁对着满脸盛气凌人的公公行礼问安。 传旨公公目光扫到一身素雅的清宁身上,他眼中闪过一抹惊艳。饶是他在宫中多年,见过美人无数, 也从未见过清宁这般清雅脱俗的美人。 他顿时忘记了来此的目的,满脸淫色笑意的看着清宁。 “哎呦,这位果真是一副好相貌啊!不知是哪位女郎。” 清宁看着眼前这毫不掩饰的恶心目光打量着她全身的太监,她差点没忍住,想一把了断他。 清宁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拼命的按下心中那快要溢出的杀意。 片刻之后,清宁收起指间那闪着杀意的银针,再次微微福身, “公公万安,本小姐名唤沈清宁。” 清宁的声音很大,还特地着重加重了“本小姐”三个字,警告又提示着眼前正不怀好意的太监。希望他能明白,她沈清宁再落魄,也是主子,不是他一个阉人可随意侮辱的。 清宁的声音唤回了走神的传旨公公。 “你就是沈老太师的嫡孙女沈清宁?” 传旨公公鼻孔朝天的看着清宁,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 传旨公公的态度瞬间让清宁身后的玉容气的不行,她恨不得挖了他那双眼睛。 她刚想跳出来质问这名公公,便被李嬷嬷一把抓住,示意她不可轻举妄动,小心给小姐招来祸端。 玉容看着李嬷嬷示意的眼神,只能暗地里狠狠的瞪了一眼那狗眼看人低的公公。 李嬷嬷看着玉容的模样,心下叹气一声。 “哎,这丫头还真是让小姐宠坏了,当真不知所谓,得罪这些阉人,小姐进宫还有好果子吃吗?看来,得抽空好好再教导她一番才行。不然哪天自己去了,怕是无颜面对老夫人。” 清宁听着那公公的话,心中明了,她知道这是宫里的人在故意为难她,看来自己这次进宫定是不得安生了。 她不卑不亢的回道:“正是。” “哼!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那就应该好好表现,怎可让贵妃娘娘久等?真是没规矩。” 这名公公一脸挑剔的看着清宁,绕着清宁走了一圈,看着清宁只身穿一袭白裙,神色更是冷了几分。 “沈小姐,你可知我们贵妃娘娘宣你进宫所为何事啊?” 那公公满脸不怀好意的问着,似乎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清宁微微一笑,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必须要给足对方面子,不能让对方挑出任何错处。 “公公,这个就需要您去宫里问贵妃娘娘了,我一个小女子又怎么能知道宫里的贵人想做什么呢?” 那公公听着清宁的话,脸色微微一变,他没有想到清宁会如此回答他。 他本想刁难一下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少女,却没有想到反被对方将了一军。 他脸色微微一变,他出宫之时,凌玉儿小姐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要咱家好好打压一下这沈小姐的气焰,他正要想着再次出言为难清宁, 李嬷嬷讨好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公公,这是怎么了?喏,这是我家小姐一点心意,还望公公莫要嫌弃,拿去喝喝茶水,消消气。” 李嬷嬷说着,便把手中准备好的荷包塞进这公公的手中。 传旨公公见状,也不推辞,还再手中掂量了一下荷包的重量,深怕对方给的少了。 李嬷嬷见此,心下有数,又连忙塞了一张银票过去,连忙微笑讨好的说, “公公,我家小姐不知得了哪位贵妃娘娘的宣召?还请公公明示一二。” 此时这名传旨公公看着李嬷嬷又塞过来的银票,再听了李嬷嬷讨好的话,脸上这才有了几分笑意,他看着李嬷嬷道: “老嬷嬷,这你就不知道了,这可是宫里的凌贵妃娘娘宣召呢。” 凌贵妃? 清宁听着那名公公的话,秀眉微挑,她记得她让容惜打听过这皇宫如今的情势,这凌贵妃乃是当今皇上的宠妃,也是后宫中位分最高的妃子。 “原来是凌贵妃娘娘宣召,不知公公可曾准备好了?我家小姐这就随公公进宫,还望公公一路上对我家小姐指点一二。” 李嬷嬷一脸恭敬的看着传旨公公问道。 公公听了李嬷嬷的话,犹豫了一下,随后又恢复了正常。 他这才看着清宁道:“沈小姐,果然不凡,既然准备好了,那就请,咱家这就带您进宫。” 公公说着便要起身走在前面为清宁引路。 清宁听着那名公公的话,微微颔首,没有说什么,她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毫无意义。 清宁对着公公微微一笑,“那就有劳公公了。” 清宁说着转身看向了玉容和李嬷嬷,她看着李嬷嬷眼底的浓浓担忧, 她知道嬷嬷不放心她一个人进宫,但她不能随身带任何一个人。 要知道,一入宫门深似海。就连她进去会发生何事,她都无法料到,哪能再多带一人,多担一份危险呢! 她相信玉容会理解的。 “玉容,你在府中等着我,不必跟着本小姐进宫。” 清宁说着,转身随着公公离开了太师府。 玉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应了一声。 清宁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马车外是来往满脸笑意叫唤吆喝的百姓,而车里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清宁掀开车帘,看着远处的一切,心中五味杂陈。 她早已经不是当初的自己了,如今她的心中除了复仇,再也装不下其他的了。 马车一路前行,清宁随着公公来到了宫门口,她看着那巍峨的宫门,心中没有半分惧意。 她知道此时自己的冷静和镇定才是最重要的。 她随着公公进入了宫中,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来到了长乐宫的殿门口。 公公止步在门口,他对着清宁道:“沈小姐,您在此等候片刻,老奴去禀告贵妃娘娘。” 清宁微微颔首,她知道此时不能有半分逾越。 她站在门口等待着公公的传禀。 而公公进入凌贵妃的长歆殿后,他看了看了坐在榻上的凌贵妃娘娘以及身后正在服侍的凌玉儿。 他隐晦的朝凌玉儿点了点头。随即点头哈腰的跪在地上。 “奴才参见贵妃娘娘。” 第235章 置身于长歆殿的清宁 “起来。” 凌贵妃放下手中的茶杯,她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公公,又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侧的凌玉儿, 真当本宫是瞎子呢?两人瞄来眼去,没有猫腻才怪。 罢了,谁叫她是本宫唯一的侄女呢! 凌贵妃想着,她这才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那公公一脸谄媚的笑着,他看着凌贵妃娘娘讨好的道:“贵妃娘娘,您就放心,奴才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去办了,那沈小姐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公公说着,又看了眼凌玉儿,见对方得脸色还算正常,这才又继续说道: “只是……” 公公说着,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凌贵妃看着公公吞吞吐吐的样子,心中生出几分不快。 “奴才见那沈小姐衣着素雅,容貌绝美,气质高雅,看着不似传闻中的那般粗鄙不堪!” 公公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他的话语让凌贵妃心中微微一愣。 片刻后, 凌贵妃又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公公,她知道眼前的这位太监不会无缘无故对她无的放矢的。 难道这沈清宁当真如此不同? 而站在凌贵妃身侧的凌玉儿则是变了脸色。 只见她咬着牙,看着公公的眼神仿佛要喷出火来。 该死的奴才! 本小姐叫你到太师府后好生招待一下这位沈小姐,你倒好,把人带来就带来了,还好生一顿夸赞,真是气死本小姐了。 自己的姑母还没有发话,凌玉儿倒是皱着眉头快速不满的开口: “不是说沈清宁在太师府中连个人样都弄不出来吗?连个规矩行礼都不会的,还是个不祥之人。怎么从公公口中得知竟是判若两人?” 公公听了凌玉儿的话,心中微惊:这凌玉儿小姐还真是难伺候的主,心眼也太小了,可偏偏却不是他能得罪的。 “凌玉儿小姐,这您可冤枉奴才了,奴才没有说谎,奴才说的句句属实啊!这沈小姐的确是于传闻判若两人啦。” “许是沈小姐在太师府中故意隐藏自己的锋芒呢?” “在者,可能这也是越是在紧要的关头,这沈小姐就越能沉得住气也说不定啊?” 公公看着凌玉儿,他不敢怠慢,忙解释道。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 他的话语非但没有让凌玉儿气消,相反倒是让凌玉儿心中对他这狗奴才更是恼怒,只见凌玉儿眼底闪过一抹厉色,当即冷哼了一声, “哼,莫不是公公是为了讨好我姑母,怕差事办砸了才故意这样说的。” 凌玉儿说着,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看向了坐在软榻上自己的姑母,委屈巴巴的呼唤了一声。 “姑母……您看看这狗奴才,胡说八道的本事见长,那沈清宁从小无父无母,自小在乡下长大,怎么可能如他所说那般好!” “姑母,您答应玉儿的,要好好压一下她气焰的,让她主动让出战王妃位置的。” “姑母……”。凌玉儿娇滴滴的撒娇着,说着话还不忘记伸出玉手轻轻摇晃着凌贵妃的手臂。 此时跪在地上的公公心里把凌玉儿骂上了千八百遍。 “真是气死咱家了,这凌玉儿当真是贱人,就她还想当战王妃,我呸!……” 凌贵妃听了自己侄女不满的话语,看着她满脸委屈的模样,脸上不仅没有半分不悦之色,相反还抬起手拍拍了凌玉儿,以示安慰。 她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一切一般,她看着凌玉儿温柔的笑道: “玉儿,稍安勿躁,本宫宣她进宫,自是有本宫的道理,你莫要胡来。” 凌贵妃说着,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窗外。 凌玉儿听了自己姑母的话,虽然心中不满,但她也不敢忤逆半分。 而公公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头垂的很低,他只能听见凌贵妃那清冷的声音。 “本宫知道了,让她进来。” 此时凌贵妃满脸的威严,贵妃气势自圣上倾泻而出。 她知道这沈清宁是沈老太师唯一的嫡孙女,更是如今整个太师府的唯一主人,虽说老太师仙逝了,但他门下门生众多,若不是皇儿提及此事,她也未必能想得到。 她本是不愿的,因为这沈小姐可是御赐的未来战王妃。 但实在架不住她的皇儿再三叮嘱。 反正已经得罪战王了,一个女人而已,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这次宣让她进宫,她自然要好好看看这位沈小姐,到底值不值得她家皇儿下如此大的功夫。 “是。” 公公应了一声,连忙起身离开了长歆殿。 他来到清宁的面前,虽然他已经看过了眼前沈小姐的美貌,但他的眼中还是再次闪过一抹惊艳,随后才恢复平静道:“沈小姐,我家贵妃娘娘宣你进去。” 公公说着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比起在太师府的目中无人,这位传旨公公的态度那是来了个大转弯。 因为此刻在他的心中,比起凌玉儿那个两面三刀的贱人,沈清宁身上自然而然的贵女气势,给他的感觉更为尊重些。 清宁看着客气的公公心中虽然微微诧异,但她也只是微微颔首,面上不露丝毫,她知道此时不是她多言的时候。 她跟着公公步履轻盈得走进了这座令人心生威严的殿中。 清宁看着眼前华丽的长歆殿,入目的便是一个身姿窈窕,身穿华丽服饰女子,一身华服将她衬托的大气华贵,她虽然坐在那里,却让人不敢无视,只见她一身贵气凌人。 而站于她身边的女子,一身贵气同样毫不逊色。 清宁看着眼前的情景,微微愣怔了一下,但很快就回过神来,心中已然有数了。 她知道自己此时不能有半分逾越。 要知道,这凌贵妃乃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在后宫中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 清宁上前一步,微微低首,行动规规矩矩对着凌贵妃行了一个礼,丝毫不敢逾矩。 “臣女参见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凌贵妃自打清宁迈入殿中,眼前便就闪过一丝惊艳。 她看着清宁一身白裙,清新脱俗的模样,心中甚是赞叹,果然如公公所言。 她没有想到这沈清宁竟然如此美丽动人,而且她的气质也非常人能比。 她竟然能从中感觉到对方心底的冷静和沉着。 凌贵妃想到这里,心中也不由得想到清宁的生母——谢茹。 她可是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啊!当年就连当今圣上都对她垂涎三尺,奈何被沈凌风摘去了桃花。 凌贵妃回过神来,细细打量着面前的清宁,少女的一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眸之中闪着淡雅的光,甚是灵气逼人。 虽然她的脸上不施任何粉黛,但依旧美若天仙,殿中所有人皆在她之下,包括站在她身边的侄女。 “这位沈小姐长的竟不差她生母分毫,细看下去,倒是还略胜一筹。若是让皇后娘娘看到昔日好姐妹的嫡女如此模样,不知她该做何感想呢?” “毕竟就算是温丞相府的温倾城,未来的太子妃与之比较起来也要逊色三分呢。” 凌贵妃心里琢磨着,便就向自己的贴身大宫女招手,让她附耳过来,并低语了几句。 只见那名大宫女闻言脸色有些不好看,但还是丝毫没有犹豫,当即缓缓退出了长歆殿。 这名大宫女当然是凌贵妃身边最信任不过的夏竹姑姑了。 清宁自打进入这个宫殿后,便一直保持着福身行礼的姿态。因为凌贵妃还未发话让她起身,不然她可就犯下了大不敬之罪了。 凌贵妃上下打量清宁的同时,清宁自然能够感觉的到,毕竟她身怀不弱的武功。虽然轻功比之武力要略胜很多,但比起这后宫之中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那可就是小牛试刀了。 凌贵妃的小动作,耳听八方的清宁尽收眼底,她心中隐隐觉得此次进宫一事,她想要安全无虞的全身而退,恐怕会更加的难了。 清宁心中重重的叹了一口浊气。 “哎,本小姐得做好跟这些贵人勾心斗角的准备了,当真是心累的紧啊!” 吩咐夏竹姑姑一事之后,凌贵妃再次看向清宁,心道: 若非是知道这沈清宁在老太师葬礼上的所作所为,她倒真想夸奖一番对方。 只是如今,她也只能将自己的一切情绪全都藏在心底。 毕竟若是以后这沈清宁嫁于她的皇儿,她还是要压着她的气焰的,不能让她过于嚣张跋扈了。 凌贵妃心里嘀咕着,当即还微微蹙起了眉,她看着眼前的沈清宁,她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审视和探究。 她身为贵妃,宫中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事情见多了,虽然眼前的沈清宁是自己皇儿中意的人,但她也不得不防。 “你就是沈清宁?” 凌贵妃看着清宁清冷淡淡问道。 清宁微微颔首,“正是臣女”。” “好了,沈小姐,请起身。上前来,让本宫好生看看你。”凌贵妃直直的看着清宁,微微笑道。 清宁闻言,这才缓缓起身,她走到了凌贵妃的面前再次微微福身, “娘娘万福金安,臣女不知娘娘召臣女进宫有何要事,还请娘娘明示。”清宁微微低首,轻声说道。 凌贵妃看着面前的清宁,少女低首,只能看见她那光滑的额以及那乌黑的鬓发,但恰恰就是因为这低首,才让她整个人看着更加沉稳。 凌贵妃心中不禁又满意了几分。 “她的皇儿果真眼光独特,这沈清宁确实有股子与众不同的气质,倒是不负他的一番心意。” “如今她这番沉着冷静,日后嫁于自己的皇儿,再加上老太师的众多门生,她的皇儿何愁大事不成呢!” 凌贵妃心中思索着,面上也不经意间露出了笑意。 这一幕,恰巧被站于她身侧的凌玉儿给看个正着。 这可把凌玉儿气的够呛。 只见凌玉儿微微垂首,用余光偷偷打量着自己身旁的姑母,见她那满面笑意,看着沈清宁的眼神之中还带着几分欣赏。 眼前这和谐的画面,让她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这沈清宁如今不过是个孤女,她不过是有几分姿色,可论身份地位,她一个落魄的太师毒小姐怎么配跟自己相提并论呢! 姑母竟然对她如此看重,真是气死本小姐了。 哼,莫非姑母忘记答应我的事了,这沈清宁当真是自己成为战王妃最大的威胁啊! 凌玉儿越想越气,她看着面前的清宁,恨不得现在就去撕了对方的脸。 不过好在凌贵妃此刻正沉醉于自己的心思之中,并没有发现凌玉儿的情绪不对。 凌贵妃思索片刻后,心中已然有了打算,她刚要开口, 就在此时,站在她身侧的侄女缓缓开口了。 凌贵妃顿时不满的皱起了眉头,看向凌玉儿的目光带上了几分冷意。 “这玉儿当真是越来越没分寸了,哼!看样子是本宫宠坏了她。” 但到底是自己的侄女,当着外人的面子,她也不好开口说她。 凌贵妃只得瞪了瞪凌玉儿几眼,便任由凌玉儿开口。 只听凌玉儿不客气的开口道: “沈小姐,本小姐听闻你曾在自己祖父的葬礼上大放厥词,并且不守规矩,停灵不到七日便匆匆下葬了,可真有此事?” 清宁微微扭头,看了凌玉儿一眼,当即便觉得这女子真是有些惹人讨厌。 清宁也不回答她的话,只是微微福身,并不搭理。 凌贵妃见到两人的互动,当即便觉得自己的侄女差了清宁不是一星半点,实在是有些不懂得分寸了。 “凌玉儿!” “姑母?”凌玉儿看着凌贵妃的脸色,当即微微低首。 “不得无礼!”凌贵妃训斥。 “姑母,难道连我问沈小姐几句都不可以吗?”凌玉儿微微抬首,不甘心的望着凌贵妃问道。 “不是不可以,只是你说话太过刺人了!”凌贵妃轻声说道。 “毕竟她如今还是太师府的唯一的主子,皇上一日没有下令撤回太师府的牌匾,她就还是身份地位高于你,你说话还是要有所斟酌,懂得分场合,莫要胡闹!”凌贵妃轻声教诲。 “姑母……”凌玉儿还想再说什么,凌贵妃却不再给她机会了。 “好了,你若不想在这等下去,就去偏殿休息片刻去。” 凌玉儿闻言,脸色当即一白,不敢再出言不逊,默默的低首站在一旁,死死的攥紧手中的一方罗帕。 凌贵妃目光不善的瞥了一眼自己的侄女,当即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 此时凌贵妃又朝清宁招了招手,示意清宁上前几步。 清宁见状,心中实在不愿,她想赶紧出宫,但眼下却不是她能掌控得了的了,她暗暗叹了一口气,迈着小碎步缓缓上前几步。 “沈小姐,莫要听玉儿那丫头胡说八道,她只是被本宫宠坏了,沈小姐长得如此标致,快抬起头来,让本宫好好看看你。” 凌贵妃像是跟清宁多熟悉的长辈似的,温柔和蔼的拉着清宁的玉手。 一边说着,还一边打量清宁有没有记恨刚刚自己侄女说的那一番话。 清宁听着凌贵妃的话语,心中岂能不明白。 可凌贵妃这过分的亲昵让清宁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听话的缓缓抬头,她抬头的一瞬间,凌贵妃便被她那一双充满灵气的凤眸给吸引住了。 清宁的眼眸之中仿佛有着万千星辰,闪着淡淡的光,那一瞬间,凌贵妃仿佛看到了谢茹年轻时候的模样。 当年谢茹就是这般的令人惊艳啊! 清宁看着凌贵妃一直盯着自己看,她不由得有些疑惑,这凌贵妃似乎在透过自己看着谁。 “沈小姐,本宫召你来并无他意,只是听闻你舞姿翩若惊鸿,一舞倾城,更是弹得一手好琴,本宫甚是好奇,不知沈小姐能否再为贵妃娘娘舞一曲,弹一曲呢?” 清宁闻言,心中微微一怔。她没想到凌贵妃竟然会如此说话,这转变实在是快。 只是她从哪听说本小姐会跳舞,会弹琴的呢?本小姐这才回上京城多久,这不是光明正大的睁眼说瞎话吗? 清宁眉毛直抽,她此时想捧腹大笑。 她极力的忍住自己即将想要上扬的嘴角。她狠狠捏了一把自己的玉手,这才忍住心中喷涌出的笑意。 罢了, 她本以为凌贵妃会让自己做些苦力差事,却不想她竟然要自己跳舞弹琴。 清宁心思几转,但当即便点头应允,“承蒙娘娘青睐,臣女自当奉奏。” “臣女献丑了。” 清宁微微福身,恭敬的说道。 “好,那便好生奏来,本宫倒要听听这沈小姐的琴艺如何?”凌贵妃笑着说道。 “是。”清宁点头应下,随即走到一旁备好的琴桌前。 而一旁的宫女冷霜更是贴心的将凌贵妃准备好的瑶琴送到了清宁的手中。 清宁坐在琴桌前,她看着面前晶莹如玉的瑶琴,当即便想到了自己那已经逝去的娘亲。 “琴瑟在御,卿乐无忧。” “娘亲,女儿定然会好好活着,让您放心。”清宁心中默默念着,但她的手却已经抚上了琴弦,当即便弹了起来。 一曲《卿乐无忧》,清脆悦耳,让人闻之便觉得心旷神怡,虽然听着十分轻松明快,但细细听下去,却觉得其中带着几分淡淡离愁。 这是清宁亲手为自己生母谱的曲子,虽然十分欢快,但细细听下去却觉得其中带着几分开怀达观的意味。 这是清宁每次弹琴前都会弹的曲子,因为这是她对自己生母思念。 “卿乐无忧,卿乐无忧,虽则离愁,亦能达观。” 凌贵妃听着清宁的琴声,心中不禁微微一动。 “卿乐无忧,卿乐无忧。” “好,好曲子。” 凌贵妃不禁拍手称赞,她看着面前弹琴的清宁,眼中带着几分欣赏。 这沈清宁倒是个妙人,不仅气质出众,更是才华横溢。难怪她的皇儿会如此看重对方。这样的女子,若是能成为自己的儿媳,那也是好的。 到时,本宫定能压了皇后娘娘一头。 想到这,凌贵妃不禁又满意了几分,毫不吝啬的对着清宁大声称赞着: “沈小姐,你这曲子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啊!” “本宫听着你的曲子,仿佛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那时候本宫也像你这般年轻貌美,只是岁月不饶人呐!” 娘娘谬赞了。”清宁微微颔首,恭敬的说道。 “沈小姐年纪轻轻便如此有才,实属难得。” “本宫也很是欣赏沈小姐。” “沈小姐若是愿意的话,本宫可以引荐你给皇上,让皇上为沈小姐赐婚。”凌贵妃看着清宁说道。 清宁闻言不禁一怔。这次她丝毫没有掩饰自己震惊的表情。 她看着面前的凌贵妃,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她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皇上赐婚给了御玄澈了吗??难道她想让自己成为大皇子的正妃吗? 这凌贵妃当真是疯了。 凌贵妃看着底下震惊万分的清宁,拿起帕子掩住嘴角娇滴滴的一笑, “沈小姐,本宫召你来,便是想要问你一句,你可愿意嫁给本宫的皇儿为正妃?” 凌贵妃笑着问道,她觉得她家皇儿能看上沈清宁,是清宁莫大的福分。 “娘娘,此言何意?”清宁微微愣神,满脸诧异的问道。 不等凌贵妃作答。清宁又继续道。 “回贵妃娘娘的话,臣女不敢欺瞒贵妃娘娘,臣女已经被皇上赐婚给了战王,娘娘莫非忘了吗?” 清宁说着,一边恭敬的微微福身。 “臣女已经跟战王婚期将近,若贵妃娘娘召臣女来便是为此事的话,那臣女怕是要让娘娘错爱,上娘娘失望了。” 还从来没有人敢在自己面前拒绝,凌贵妃听着清宁的话,当即便沉下了脸。 “沈小姐,本宫倒是小看你了。” “你当真是本宫见过的最特别的女子。” “不过,本宫既然开了口,就有办法解了你与战王的婚约,沈小姐意下如何?若是不同意,本宫就算强求,你又能如何?” “只要本宫想要的人,就没有得不到的。” 凌贵妃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她看着清宁,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清宁微微垂首,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臣女不过是个孤女,又怎敢违抗贵妃娘娘的命令呢?” “不过若娘娘……” 清宁话还未说完,便听到殿外传来一声通禀。 “娘娘,太后身边的红佛姑姑来了。” 第236章 清宁入慈宁宫 凌贵妃听着殿外突然传来的禀告,微微蹙了蹙眉。 “这太后身边的红佛姑姑怎么来了?她不在太后身边伺候着,跑本宫这凑什么热闹,真是晦气。” “罢了,这来都来了,那是万万不可怠慢了。” 凌贵妃心里发着牢骚,面上的不愉倒是很快的恢复了正常。 “让红姑进来!”凌贵妃朝着身边的宫女冷霜吩咐道,便就起身站了起来。 “是,娘娘。”冷霜应了一声,当即就退了出去。 而清命此时只恨不得自己是个透明人,她垂首站在一旁,尽量将自己缩到最小,甚至还往旁边缓缓的退了退。 “哎,这儿若是有根柱子就好了,这样就可以替本小姐挡上一二了,毕竟跟这些后宫的女人打交道实在是太累了。” 不多时,清宁的余光便就扫到一个穿着深绿色的宫装,头上戴着一根玉簪子的宫人走了进来,虽然此人打扮的简单,但身上那股常年居于深宫的韵味却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老奴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红佛姑姑一进来,便恭敬的对着凌贵妃微微福身行礼。 “勉礼,姑姑快快请起,冷霜,赐座。” 凌贵妃笑着说道,急忙上前搀扶起了对方。 “娘娘真是折煞老奴了。” “老奴多谢贵妃娘娘好意,老奴站着回话就好。” 红佛姑姑仍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微微躬身行礼,嘴上热情的说道。 凌贵妃见此也不再多说什么,她脸上始终带着几分笑意看着红佛姑姑。 “姑姑怎么有闲暇来本宫的长乐宫啊?” “太后娘娘今儿可是安好?” “还是太后那里有什么吩咐?” “回贵妃娘娘的话,太后娘娘今儿个安好的很。” “还是贵妃娘娘最懂得太后的心思,这不,太后娘娘说,昨夜瞧着娘娘脸色有些不好,只怕是忧思过度了,特意命奴婢来送一杯安神茶,让娘娘放宽心,莫要再为旁的事情操劳了。” 红佛姑姑笑着说着,身边的宫女便就上前呈上了茶水。 “太后娘娘还说了,这安神茶是胡医正亲自调配的,让娘娘放心喝就是。” 凌贵妃闻言,下意识的攥紧了手中的罗帕。娇好玉颜上保持的得体笑容有那么一瞬间的裂痕。 “老虔婆,这是记恨着昨夜的事情,今儿个这是特意派人来敲打她呢。” 凌贵妃心中暗自诽腹着,却仍旧极力的维持脸上的笑容,装作十分感激的样子, “那本宫就多谢太后的疼爱了。” 她说着当即便上前接过了宫女手中的茶盏,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嗯,味道很是清香,不愧是胡医正调配出来的安神茶。” “多谢姑姑亲自跑一趟,姑姑回去后,定要替本宫多多谢谢太后,麻烦跟太后娘娘说,本宫明日一早便去看望她老人家。” 红佛姑姑听着凌贵妃的话,笑而不语,她把目光转向了清宁。 当她看到清宁的样貌时,不由得愣了愣神,嘴角的笑容更是高高的挂起。 复又看着清宁端庄的姿态,心里止不住的称赞, “这沈小姐当真是生了个好样貌,瞧着她的仪态教养,也定得老太师的悉心教导,太后她看到定会十分欢喜。” 红佛姑姑收起心中的了然,装作对清宁满脸惊讶的模样,疑惑的话语顿时从口中传出: “这位老奴瞧着有些面生,仔细看去,倒是与太师府的老夫人有些相似,可是前些日子皇上亲自下旨,赐婚给战王的老太师嫡孙女?” “哦,姑姑正是好眼力,这位正是太师府嫡孙小姐,沈清宁。”凌贵妃一边说着,一边漫不经心的看了清宁一眼。 “不瞒娘娘您,太后听闻未来战王妃来了宫中,心里甚是开心,就连昨夜的凤体违和,都一下子好上了许多。这不,特地吩咐老奴来此,便是想请沈小姐去慈宁宫一叙。” “沈小姐如今还在服丧期间,太后说,娘娘凤体金贵,万万不能被冲撞了。” “还请贵妃娘娘许个恩典,让老奴可以亲自带着沈小姐去慈宁宫。” 红佛姑姑说着,冲着凌贵妃微微福身。 凌贵妃脸上挂着微笑,心中却是十分的不悦。 (这老虔婆是故意来给本宫添堵的吗?) (本宫前脚刚把人宣进宫来,她后脚就派人来了,当真是要打本宫的脸。) “红佛姑姑说的哪里的话,太后招见,本宫自然是不会阻拦的。” “再说沈小姐天资聪颖,本宫欢喜还来不及,岂有被冲撞一说。” “刚刚沈小姐还为本宫弹奏一曲,当真是琴音淼淼,绕梁三日啊!只可惜,本宫还以为能看到沈小姐优美的舞姿,也罢,是本宫没眼福了。” “既然太后让红佛姑姑亲自来请,本宫又岂能霸着沈小姐不放呢?” 凌贵妃一边说着,一边上前亲手扶起了红佛姑姑。 “本宫这就让沈小姐随姑姑去慈宁宫,不过……。” 凌贵妃说到这,突然拿出帕子捂住了嘴角,轻咳了一声。 “娘娘,老奴瞧着您今儿脸色也有些不太好,可是昨夜受了惊吓所致,看来太后娘娘的这安神茶可是送对了,” 红佛姑姑虚伪的关怀了一句,嘴上说着,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清宁。 凌贵妃听到这里,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这个贱婢,当真是那老虔婆的好狗。 “姑姑哪里的话,本宫并没有惊吓过度,只是昨夜担心太后娘娘凤体,未曾休息好罢了,不过沈小姐一来,本宫这身体竟然好上了不少,想来定是沈小姐给本宫带了喜气呢!” 清宁站在一旁,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 不过她眼角的余光却发现凌贵妃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沈小姐,本宫今儿个乏了,你就先随红佛姑姑去慈宁宫,。” “沈小姐定要好好陪着太后说说话,本宫相信,沈小姐能给本宫带来喜气,定然也能给太后娘娘带去福气。” 凌贵妃沉着脸阴阳怪气的对清宁说着。 清宁听着凌贵妃说着模棱两可的话,脸上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立即福身行礼: “那臣女就先行告退,娘娘保重玉体,臣女改日再来看娘娘。” “还请贵妃娘娘请放心,臣女定会好好陪着太后娘娘说话的。” “嗯,姑姑,本宫就不亲自相送你了,冷霜,好生替本宫想送沈小姐和红佛姑姑离开。” 她说着便就转身朝着寝殿内走去。 而当清宁随着红佛姑姑刚刚离开长乐宫的寝殿之后,原本假装身体乏力需要休息的凌贵妃却当即就变了脸色。 “贱婢。” “本宫早晚会让你付出代价。” 凌贵妃狠狠的将桌上的茶盏扫在了地上,只听‘嘭’的一声脆响,那茶盏瞬间便就摔了个粉碎。 她看着清宁离去的方向,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敛去。 这个沈清宁,当真是半点不给本宫留情面。 不过,她倒是有几分手段,竟然能让皇太后和战王同时对她青睐有加。 不过本宫皇儿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凌贵妃心中暗自想着,脸上闪过一丝狠辣。 此时,清宁已经随着红佛姑姑出了长乐宫,正站在御花园,她看着面前通往慈宁宫的宫道,不禁微微松了一口气。 “刚才眼前的姑姑不停的向凌贵妃提起昨夜什么事?昨夜御玄澈进宫讨要大长老莫非出了什么变故?” “那大长老现下又如何了呢?” 此时清宁心绪有些飘忽不定, “御玄澈,本小姐下了血本救了你的母妃,你可定要给本小姐把大长老带出这吃人的皇宫啊!” 哎。这都叫什么事啊!好好的在府里待着,竟然会有这等烦事找上她。 而且,自己刚才在长歆殿所说之话定然惹恼了凌贵妃。不过,她也没有办法。自己总不能真的让凌贵妃将自己嫁给大皇子? 况且,自己已经跟御玄澈有了婚约,又怎会敢冒着欺君之罪再嫁给其他人? 不过,自己刚才的话应该也算是提醒了凌贵妃,希望她知难而退,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哎,就是不知这太后娘娘又是怎么回事。” “本小姐可不认为太后是闲得慌,才叫自己过去的。” “本小姐也只是知道祖母与太后有些许交情,可祖母已经仙逝多年了,她此时见我,又为何呢?” “难道真如眼前姑姑刚刚对凌贵妃所言,只因为她是被皇上赐婚的未来战王妃?” “祖父仙逝,身为子孙后代,都是要守孝三年,以报父母之恩。” “即便是指婚,也应当在全府停灵守孝期内完成。” 罢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清宁心里不停的琢磨着,她抬头看了一下红佛姑姑,她有心询问她,太后找她到底何事? 但她想了又想,还是觉得静观其变比较好。 清宁加快了脚步,跟上红佛姑姑的步伐。 走在清宁前面领路的红佛姑姑,余光看着身后的清宁那毫不在状态的模样,心中哑然失笑。 她身在这皇宫后院多年,岂会看不出, 这沈小姐心里定是在不停的琢磨了。 果然不愧是老太师亲自教导出来的小姐,当真心思细腻。 她成为战王府的战王妃,定然会成为王爷的一大助力。 红佛姑姑心中暗自想着,脸上却不露分毫。 不过,她倒是很期待太后看到沈小姐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毕竟,太后已经久居佛堂多年,连朝堂之事都已经不管了。 昨夜若不是皇后拿王爷来说事,太后也不会现下被气的凤体不安。 也不知战王带来的那位神医谷大长老对太后娘娘的病情如何看的? 红佛姑姑一边想着,心中也骤然有些着急,她加快了脚步,朝着慈宁宫走去。 清宁见红佛姑姑脚步匆匆,也没有多想,便也加快脚步。 慈宁宫乃是太后娘娘居住的地方,位于皇宫内最为核心的地段。 而此刻的慈宁宫内,太后慕容瑾瑜正躺在凤榻上,她的身边坐着的正是身穿黑色莽服的御玄澈。 “澈儿,哀家知道你心里担忧皇祖母的身体,可哀家的身体,哀家自己心里清楚的很,每日御医都会来给祖母请脉,你就不要再烦神了。” “昨夜哀家伤了澈儿你的心,哀家这老骨头实在是没用了。” “皇祖母,您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孙儿没有怪您,孙儿今日请来了神医谷的大长老,他定能医治好您。”御玄澈起身跪在凤榻前,心中甚是悲痛。 慕容瑾瑜看着眼前的孙儿,她心中一酸。 她的澈儿从小便是个懂事的孩子,如今也已长成了独当一面的王爷了。 可是他的婚事却始终是让她这个做祖母的放不下心来。 她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御玄澈的脸庞,眼中满是慈爱,语重心长地说道, “澈儿,你皇祖母我这一辈子经历了太多的风雨,祖母如今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只希望能看着你娶妻生子,哀家就心满意足了。” 御玄澈闻言,一向清冷不苟言笑的他,眼眶顿时微微泛红,他心中不由得有些着急,他握紧了拳头,强忍着心中的焦虑。 他转过身,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恳求对着大长老说, “大长老,还请你为本王的皇祖母诊治一二,本王拜托了。” 大长老那满是皱纹的脸上,此刻正挂着仙风道骨的笑容。 ,他的目光从慕容瑾瑜的身上收了回来,他看向御玄澈,拱了拱手,回道, “王爷莫急,老朽需要先为太后娘娘诊脉。” “老朽早前便听闻太后娘娘乃是巾帼英雄,如今能得见太后娘娘这般英明神武之人,老朽定会竭尽全力。” 大长老说着,便就随身掏出一个玉盒,里面赫然便是一根晶莹剔透的玉簪。 他看着那玉簪,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这玉簪是用极为罕见的蓝田玉雕刻而成,其上还雕刻着精美的花纹,瞧着便知道定然价值连城。 御玄澈见状,不由得微微一愣。 这大长老拿一根蓝田玉雕刻的簪子作何打算? 他这是在变戏法吗?? 然而,下一秒,御玄澈便见大长老将那玉簪在慕容瑾瑜的手腕处轻轻一划,他手法极为娴熟地扎入她体内的穴位。 御玄澈见状,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这大长老竟然真的用玉簪作为银针? 而且瞧着手法还极为娴熟! 御玄澈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敬佩之情。 大长老做完这一切后,他便闭上眼睛开始为慕容瑾瑜诊脉。 御玄澈见状,也识趣地没有出声打扰。 而此时, 红佛姑姑也带着清宁刚刚走进慈宁宫的大殿时, “太后娘娘,老奴回来了。” 红佛姑姑一进慈宁宫的寝殿,便朝着躺在凤榻之上的太后问安。 当红佛姑姑见大长老正在为太后诊脉之时,又连忙要带着清宁退出去。 然而还不等她有所行动,大长老便就收回了手。 太后闻声,睁开闭目养神的凤眸。 “嗯,回来了啊?” “哀家可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老奴已经按照太后娘娘的吩咐将沈小姐请来了。” 第237章 太后凤体病重 “快快,宣她进来,让哀家好好看看她。” “来,扶哀家起身,哀家可不能躺在这见未来的孙媳妇”。太后说着便要强撑着自己起身。 大长老见状,忙上前阻止, “太后娘娘,莫急莫慌,老朽这把脉问诊还未结束呢。” “哎哎……哎,您小心啊!老朽这根悬脉的蓝田玉簪子可是祖传的宝贝,您碰不得,拔不得啊!”大长老见太后要私自拔了手腕上的簪子,顿时急的不行。 红佛姑姑见此,着急的慌忙上前, “太后,您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快躺好。也不听老奴的话说完,您看,沈小姐老奴早就领她进来了。” 随着红佛姑姑的话音落下,太后也终于停止了挣扎,她在红佛姑姑的服侍下在凤榻上躺好, 大长老捂着胸口,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放下心来,又坐于凤榻前,亲手按压太后的手腕。 “怪不得神医谷祖训,不得与皇室中人有所瓜葛,果然是真的,这宫中的贵人实在是太难伺候了。” 而太后则抬起凤眸朝着清宁看了过去。 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身材纤瘦的女子身影。 女子一身淡雅的月白色衣裙,衬得她气质清新脱俗。 太后的目光落在清宁的脸上,仔细的打量眼前的清宁。 女子的容颜极为柔美,柔和的眉眼,很是温婉。 看着清宁那精致的五官,让太后不禁回忆起自己那个已经仙逝多年的老姐妹。 太后拿起帕子压了压眼角溢出的泪水, 看着清宁有些苍白的脸色,她心中重重的叹息一声。 “这孩子,当真是苦命啊!” “一出生就没了爹娘的疼爱,祖母又早逝,如今连唯一的至亲都未来得及见上最后一面。哎……!” 清宁一打进了这慈宁宫就始终安静的垂首,站在红佛姑姑的身后,等着太后的召见和吩咐。 红佛姑姑突然的离开,让清宁的身影出现在了殿中所有人的视线下。 她感受着投在她身上的目光,任由别人打量,她都始终规规矩矩的保持自己的仪态。 只是当她听见有人说用簪子悬脉的时候,她的身躯顿时猛的一颤。 “这种诊脉方式,唯有神医谷大长老一脉才会。” “眼前为太后娘娘诊治之人莫非就是消失数年的大长老。” “若吴漾师兄在此,怕是会激动坏了!” 清宁垂首,心中暗自猜测着,但是她却不敢抬头仔细去看。 她按住内心深处蠢蠢欲动的好奇与激动,随着红佛姑姑的话音落下,迈着碎步往前走去。 而御玄澈自打红佛姑姑领着清宁进入殿中的那一刻开始,他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追随了过去。 清宁的出现,让御玄澈的内心深处掀起了一丝波澜。 顿时,胸口处传来烦躁的疼痛,御玄澈眼眸不禁暗了下来。 “该死的,这情毒还真是霸道,莫不是看一眼女子都不行?” 御玄澈不信这个邪。 他顿时毫不忌讳的把目光聚在清宁那苍白却依旧美丽的容颜上,忽的又想起了清宁还有伤在身,心中不由得一紧。 他有些懵了,此番胸口的异样却与刚刚不同。 那股想操控他的气息却是淡了些许。 清宁感受到了御玄澈炽热的目光,她抬起头,毫不避讳的迎了上去。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平静了下来。 “也对,既然那医者是大长老无疑,那御玄澈在这里就说得通了。” “看来,太后的凤体,当真是问题不小啊!不然御玄澈也不会把大长老请到这慈宁宫来。” 清宁收回思绪, 她淡淡地看了御玄澈一眼,然后便将目光转向了太后。 “臣女沈清宁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千岁。”清宁恭敬地跪下,盈盈地向太后一拜。 “快起来,孩子,哀家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太后见清宁行礼,忙抬起手挥了挥出声阻止。 “臣女多谢太后慈爱,臣女惶恐。” 清宁说着,便缓缓地站了起来。她保持着微微低头的姿态,等待着太后的问话。 太后看着眼前的清宁,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 “孩子,莫要拘谨,哀家与你祖母是旧识,乃莫立之交,只是她先哀家一步,去了那享福之地。” 太后说着,眼中又染上了一层雾气。 此时清宁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莫名的增添了一丝伤悲。 “太后娘娘菩萨心肠,祖母要是知道太后时时思念的她,她一定会很欣慰的。” 清宁说着,便抬起头看向太后。 她看着太后的面色惨白却又阴沉,身上散发出来的是大限将至的死气。 清宁微微蹙眉,心里有些不舒服。 “怎么了,孩子,可是哀家的病样吓坏了你。哀家老了,能活到如今,已经是赚了,将来找到你祖母,定是要被她羡慕的。” “哀家见到你,心中甚是欢喜。你的祖母不在了,就把哀家当作你的祖母,等哀家去了,也好向你祖母炫耀一二。” “哈哈,咳咳……咳咳……哀家……如今想想,都……觉得到时,定会好笑的不行。” 太后慈爱的说着,脸上是布满了笑容,可眼角确实湿润了。 听着太后断断续续的说话声,红佛姑姑顿时急了,清宁也是紧紧的锁着眉头。而御玄澈心中更是不安。 此时,大长老也终于放下了手,他一脸的凝重。 “大长老,你过来与本王好好说说太后的病情。” 御玄澈见大长老脸色不好,心中一沉。他说着,便起身往外走去。 “站住,你们当哀家是聋了还是瞎了,就在这说!哀家的身体哀家自己知道。” “澈儿,你不用隐瞒皇祖母。皇祖母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撑的住。” 太后满脸不愉的说着。 清宁在御玄澈喊出“大长老”三个字的时候,她瞬间把目光投向在大长老的身上。 望着他与吴漾师兄有几分神似的面孔,清宁心中一松。 “实锤了,这下吴漾师兄定能放下心头的忧虑了。” 御玄澈听着自己皇祖母的生气的呵斥,停住了将要迈出的步伐。 他转身看着太后,眼里很是复杂。 “皇祖母,孙儿……”。 “好了,就听皇祖母的,大长老,如实的说!哀家不想到头了还被欺瞒一番。” 太后抬手阻止了御玄澈的话语。 大长老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之色,他看着躺在凤榻上的慕容瑾瑜,又看了看御玄澈一眼,缓缓摇了摇头。 御玄澈见此,心中不由得一沉。 而太后却是微微一笑,只是眼角的泪水出卖了她此时有些失望的心情。 清宁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不禁想起自己祖母去世的场景。 “太后也是想活下去的!如果祖母可以选择,她也一定不会抛下我和祖父。” “既然大长老如此一说,想来太后的凤体不容乐观啊!” 只听大长老叹息一声,缓缓开口道, “太后,战王,太后娘娘的凤体老朽无能为力了。” “老朽只能尽力让太后娘娘多留在这世上一些时日。” 大长老话音刚落,御玄澈颤抖的身躯往后退了一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痛苦之色。 他竟朝着大长老弯下了身子,鞠了一躬。 “大长老,本王听闻你有个成名之作,名唤生肌丹,不知此丹药可否医治本王皇祖母的病?” “只要大长老奉出此丹,本王什么要求都答应你。” 他看着御玄澈那焦急的模样,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王爷,生肌丹的确能医治百病,但是太后娘娘的病情不可同日而语,任何汤药对与一个心存死气的人来说,都是枉然!” “太后娘娘,她寿元将近,心中毫无活下去的念头,枯朽之人无能,难以治好她的病症。即便是服下生肌丹也只不过是保住她的心脉,拖延一些时日罢了。” 大长老的话语让整个慈宁宫的气氛低到了极点。 红佛姑姑终是没忍住,她哭泣的声音打破了低沉的氛围。 “太后,您看看您,终于是要把自己给折腾没了!您放心,您前脚升天,老奴后脚就跟您去了,老奴就算是到了阴间,也得伺候在太后的身边,您休想抛下老奴独自享福去,门都没有。” 太后看着红佛姑姑哭泣的模样,没好气的抬起手拍打了红佛姑姑一下手臂, “好了,哀家还没死呢!你就在这哭哭啼啼的,扰了哀家的清静。” 清宁听着,心中也是一酸,不禁感叹,这位姑姑对太后的忠心可是日月可鉴啊! “红佛,跟着哀家,让你受委屈了,都是哀家拖累了你,你放心,哀家要是去了,必定会保佑你的。” 太后说着,便哽咽了声音。 红佛姑姑听到太后的话,顿时哭的更伤心了。 “老奴不怕委屈,只怕再也见不到太后您了。” 此时的御玄澈绝望的看着大长老,眼中布满了血丝。 “就算如此,大长老也务必尽你最大之力医治皇祖母!什么生肌丹,什么药材,大长老尽管开口,要什么本王就给什么!” “只要你能治好皇祖母!本王答应你,不管你想要什么,本王都答应你!” 大长老听着御玄澈的话,眼神微微闪过一丝钦佩之色,但是很快便熄灭了。 “王爷,不是老朽不救,老朽真的无能为力啊!” “就连生肌丹,老朽手中暂时也没有啊!生肌丹所需药材只有神医谷自己培养的药材和炮制的手法,才行。” “就算这些药材齐全了,时间也来不及啊!” “老朽还得回神医谷一趟,才能取来。” 大长老垂首说着,整个人亦是颓废了些许。 御玄澈听了大长老的话,眼里的失望之色更甚了。 此时的他就像那无助的孩童一般, 他颤抖着声音恳求的说着, “皇祖母,您一定要撑住,孙儿这就为您寻遍天下神医,对,还有吴神医在,还有青海大师在。他们一定会医治好您的。” 他喃喃自语,踉跄着身子朝着外殿走去。 清宁看着御玄澈无助的模样,心中产生了共鸣之音。 依照大长老所说,太后如今已是病入膏肓,服下生肌丹,也只是拖延数日罢了。 可她手中不仅有生肌丹,还有一枚续命丹。 大长老怕是回到神医谷也取不来生肌丹。 太后若服下续命丹,在配上她的金针,活个十年八载的倒是不在话下。 “战王请留步,这是要去哪里?” 清宁不禁出声喊住了御玄澈,她看着御玄澈的背影,眼中满是担忧,亦是有一抹心疼。 御玄澈身形一僵,他停下了脚步,却并没有回头。 “本王去哪里,与沈小姐无关。” 他声音沙哑的说着,脚步却是没有移动半分。 清宁闻言,心中不由得一紧。她看着御玄澈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可大长老还在此处,若是本小姐当着他的面说了,大长老岂不是一下子就猜出本小姐的身份。就算他不知本小姐乃是神医谷的少谷主,那也定是肯定本小姐出自神之谷。” 清宁心中反复琢磨嘀咕,终是觉得不妥。 “战王,本小姐有些话要与你说,还请战王移步。” 清宁说着,便朝太后欠了欠身,迈开脚步朝着御玄澈走去。 红佛姑姑见状,忙要出声阻止。而太后却是连忙阻止了红佛姑姑的动作。 “这老太师的嫡孙女,哀家也是今日才第一次见到,不知她的性子如何。” “如今看来她是个心思玲珑的,日后对澈儿定是有帮助,就让他们好好相处一番,也不浪费哀家这次的一片心意了。” 太后慕容瑾瑜虚弱的开口说着。 “阴差阳错也罢?上天注定也罢?哀家倒觉得,她与哀家的澈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冥冥中自有天意啊!” 太后说着,又打量了清宁背影一眼。 “哎,哀家也满足了。皇上也算做了一件好事了。 如今哀家在临了终于能见到未来的孙媳妇了,哀家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只是哀家怕是等不到她与澈儿成亲的那一天了。” 太后说着,眼中便染上了淡淡哀色。 红佛听着太后的一番心里话,她心中充满着哀伤。 大长老此时听着太后的话语,也终于把目光望向了清宁,复又看了一眼御玄澈,眼中竟是了然的古怪之色。 “原来,这位就是沈老太师的嫡孙女,还是战王的未来王妃。” “你?” 御玄澈有些诧异地看着清宁,他看着清宁那坚定不移的眼神,最后还是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也罢,本王就听听你想说些什么?还望沈小姐莫要此时拿本王寻开心。” 清宁听着御玄澈的话微微一愣,看着御玄澈那满是防备的眼神,不禁蹙起了眉头。 “谢王爷信任,清宁并无其他之意,只是关于太后的病情。” 清宁说着,便跟上了御玄澈的脚步。她不满的看着御玄澈那沉重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 “本小姐手中续命丹只有一枚,何其珍贵。” “总不能让本小姐白出手一次!” “不行,若她出手救治太后,定要换得与御玄澈解除婚约机会。” 清宁跟着御玄澈来到了殿外,直奔主题, “战王,刚刚听闻太后凤体病重,本小姐心中很是悲痛动容。太后与本小姐的祖母曾是旧识,本小姐亦是于心不忍太后忍痛病痛的折磨。” “不妨告诉战王,本小姐手中倒是有一枚丹药,可救治太后。” “只是,本小姐有一事相求,还请战王答应。” 清宁说着,便对御玄澈行了一个礼。 御玄澈闻言,身躯骤然一顿。他转身看着清宁,眼眸深邃的让人探不透其中之意。 半晌,御玄澈才开口, “沈小姐有救治太后的办法?不知是何丹药?沈小姐可否拿出与大长老甄别一二。否则本王又岂能相信你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若沈小姐可以救治太后,除了解除婚约,其他的事情本王必定全部答应。” 御玄澈的话,让清宁心中一噎。 她的一双充满灵气的凤眸气鼓鼓的瞪着御玄澈。 “好你个战王,这让本小姐如何回你,句句把本小姐的路都封死了。要是能把此丹药当真大长老的面子拿出,本小姐还需要求你,跟太后说不也一样。” “真是气死本小姐了。” 清宁不客气的道, “战王,难道不想救治太后了,刚刚还是一副孝顺的模样,此时怎么就放过眼前的机会呢?” 御玄澈冷眼看向清宁,他的眼神充满了戒备。 “哼,你当本王不知道你心存什么心思,无非是想与本王解除婚约,沈小姐,你还是收回这个心思,本王既然在老太师的灵柩前说了此话,就定不会出尔反尔。” “至于你手中是否有救治太后的丹药?” 御玄澈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他上下打量了清宁一眼,满是不屑一顾的开口, “本王不信你有此神丹妙药。” 清宁闻言顿时睁大双眸,她被气的肺都要炸了。她抬起手指向自己,不可置信的将要开口反驳御玄澈。 奈何御玄澈不给她机会。 “沈小姐,本王劝你慎言,若是再对本王妄加揣测,休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御玄澈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清宁见状,也顾不上自己的愤怒。 忙出声喊住了御玄澈。 “战王请留步。” 御玄澈听着清宁的话,身形再次停了下来。 “沈小姐还有什么话要说?” 他语气不善的说着,对清宁的戒备之意更甚了。 “战王莫不是忘了,那日你在我祖父灵堂,神志不清的模样是何人替你医治的了。” 第238章 大长老收清宁为徒 “难道战王贵人多忘事,是忘了吗?” 御玄澈听着清宁的话,随即转过身来,一双清冽的眸子直视眼前的人, “沈小姐这是要胁恩威逼本王吗?莫要忘了,本王亦是救过你的命,想必沈小姐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 “再说本王可曾答应过沈小姐什么?还是沈小姐自以为,救了本王一次,本王便欠下你什么了。” 御玄澈说着,脸上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 “沈小姐,不要以为你心里那点小九九本王不知道,本王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 御玄澈说着,不再给清宁开口的机会,转身便要大步离开。 此时,红佛姑姑正好走了过来,她叫住了将要离开的御玄澈: “王爷,留步,还请稍等片刻,太后请你过去一趟。” 御玄澈闻言,身形一顿,回头看了一眼红佛,又看向清宁。 他微微勾唇,似笑非笑的开口道: “既然沈小姐有救治太后的办法,本王自然要给你这个机会,沈小姐请随本王一同前往。” 清宁看着御玄澈背影,气的咬牙切齿。 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忙低着头狠狠的踩了脚下的碎石子一把,低声骂道, “厚脸皮的家伙,哼!” “自己好心好意的要救治他的皇祖母,他不但不领情,还处处为难自己。” “好你个御玄澈,真是气死本小姐了。” “这什么破王爷,简直不可理喻。” 清宁气哼哼的跟在御玄澈的身后,一同又往太后的寝宫而去,一路上她心中都在不停的腹诽御玄澈。 红佛姑姑见状,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 “真是两个冤家,太后说的对,他们就是上天注定的姻缘。” 清宁气哼哼的想着,脚下生风,刚要超过御玄澈跨过眼前的门槛,却被御玄澈一把抓住了手腕。 “战王这是何意?” 清宁蹙眉看向御玄澈,一脸不解的开口问道。 御玄澈看着清宁那明亮的双眸,有些心虚的别开了停留的目光,微微松开了手。 “沈小姐这是想清楚了,要进去救治太后了吗?还是要耍什么花样?若是等会儿沈小姐拿不出救治太后良药,本王可不希望看到有人白白送死。” 御玄澈说着,眸光深深地看了一眼清宁。 清宁闻言,气恼的瞪了御玄澈一眼。 “本小姐拿不拿的出来,与战王有关系吗?本小姐还没有嫁进你的战王府呢?休想管本小姐丝毫,让开。” “哼。” 清宁说着,不再看御玄澈一眼,抬脚便走进了寝宫之中。 御玄澈看着清宁的背影,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他抬脚跟了上去,对清宁的怒气全然不理。 寝宫之内,一股沉闷的气氛萦绕在空气中。 众人见御玄澈来了,纷纷起身行礼。 “见过战王。” 御玄澈微微颔首,算是回礼了。 他抬眼看向躺在床榻上的太后,眸光微闪,脸上露出关切之色。 “皇祖母,您现下如何,唤孙儿回来何事?” 说着,御玄澈忙大步走到了床榻前,紧握住了太后那双冰冷的手。 “哀家无事,还撑的住。” “澈儿,别瞎折腾了,皇祖母这样挺好的。” “哀家听闻你母妃回战王府了,她如今可还安好?” “是我们皇家对不起她,你莫要怪你母妃这些年来对你的不管不顾,她也是个可怜之人啊!” 清宁听着这祖孙俩的对话。抬眸望去,只见太后的面色比之刚才苍白了许多,气息更是微弱了不少。 整个人被病痛折磨的憔悴不少,毫无血色。 清宁心中一紧,忙疾步走到了床榻前。 她看着太后的脸色,暗自叹了一口气。 太后若再不用药,恐怕也就这两日的事情了。 清宁心中思忖着,一双灵动的眸子不经意间看向了御玄澈。 御玄澈也正看着她,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清宁顿时收回目光,不再看御玄澈一眼,她心里直打鼓: 御玄澈这家伙又在心里打什么鬼主意了? 果然,御玄澈不肯放过清宁: “大长老,你先前不是问本王,是何人替本王安抚了体内的那股真气的吗,本王告诉你,就是沈老太师的孙女,本王的未来战王妃。” 御玄澈此话一出,寝宫内的宫女太监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战王所说的沈小姐,和他们往日听到的真是大相径庭啊! 清宁更是不敢置信的看向御玄澈,眼中满是怒火。 她怎么也没想到,御玄澈还能来这么一手,这是要把她往火坑里推,往火架上烤啊! 清宁心里对御玄澈直恨的牙痒痒。 哼,真是好心没好报,遇到狼心狗肺,恩将仇报的东西了。 “什么?是沈小姐救的你?”大长老震惊的不行。 “沈小姐如此年纪轻轻,医术竟如此高当真是天赋异禀啊。” “当真让老朽羞愧难当,大开眼界,佩服不已啊!” “不知,沈小姐师从何人?” 大长老此时激动的不行,看着清宁就好像看到了什么传世宝物一样。 清宁闻言,看了御玄澈一眼,见御玄澈一脸看好戏的神色,心中怒火更甚。 她狠狠地瞪了御玄澈一眼, “回大长老,清宁只是在云城之时,与一位云游四海的老人家学了一段时间,老人家居无定所,老年事已高,不想被俗事所扰,所以,不愿世人知道他的名讳。” 清宁说着,微微福了福身,算是给大长老行礼了。 大长老见状,忙摆了摆手。 “沈小姐不必多礼,老朽只是对令师很是好奇罢了。” “既然沈小姐没有拜师,老朽一脉在神医谷传承之人甚少,沈小姐若愿意,可拜老朽为师,老朽想请你入谷,学习医术,日后悬壶济世。” 大长老说着,一脸期待的看着清宁。 此时整个大殿顿时一片死寂。 御玄澈怎样,心中也是诧异万分, 他没有想到大长老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毕竟神医谷可不是谁想进就进的,根据龙卫所查,温丞相府的温倾城把大长老囚禁数年,只为逼迫大长老收她为徒,大长老宁愿身死都未曾答应。 眼下他见了沈清宁一面,就上赶着邀请人拜师入谷,当真有意思的紧。 御玄澈想着,看着清宁的眼神更加幽深了。 他倒要看看沈清宁会怎么回答。 清宁此时完全懵了。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大长老,她没有想到大长老竟然会主动邀请她入谷。 这大长老难道忘了吗?没有谷主的允许,神医谷是不允许随便让人进入的。 想到这里,清宁眼神复杂的看了大长老一眼。 “哎,若以后大长老知道自己就是神医谷的少谷主,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这样也好,有了大长老给的这层身份在,以后她也能正大光明的出手了,省得她一生医术还得藏着掖着。” “如此看来,大长老当真是给本小姐瞌睡就送来了枕头了。果真不愧是本少谷的人。” “只是——,有些对不起师父啊!哈哈哈,师父,徒儿如今也是行事所逼,往后您可千万得谅解徒儿啊。” 清宁想着,心中不禁想笑,她抬起头瞥了一眼御玄澈, “小样,还想为难本小姐,看本小姐的笑话,你且就好好等着!战王。哼!” 清宁在大长老期盼的眼神中,走到大长老的跟前,盈盈一拜: “清宁自小由祖父悉心教导,自知神医谷神秘至极,神医谷的医者更是受天下人的追崇。” “承蒙大长老夸奖,清宁实在是不敢当。清宁自知医术浅薄,实难登大雅之堂,神医谷高深莫测的医术,清宁亦是向往万分。” “承蒙大长老看得起,清宁愿意入谷,拜大长老为师。” 清宁此话一出,大长老顿时喜出望外。 “如此甚好,甚好。” 大长老摸着自己的微白胡须,止不住的点头。 “既然如此,从此刻起,你便是我神医谷的人了。为师乃是神医谷的大长老,你以后行事要遵守我神医谷的祖训,世代行医,悬壶济世。” “清宁谨遵师父教诲。” 清宁说着,再次朝大长老一拜。 心中却是有些心虚的嘀咕着, “师父,莫怪徒儿给你带绿帽子啊!你以后要找,就找大长老算账啊!” “好,为师今日就收下你这个徒儿。” “徒儿,快快请起。待你日后随为师回谷之后,为师在给你拜师礼。” “刚刚为师听战王所说,你为他行针一事,为师虽没有亲眼看你行针手法,想来定是不差,为师心中甚是期待。 在神医谷中,有如此难耐的恐怕除了为师就只有谷主能够替战王行针。 如今为师对太后凤体诊治亦是手无之策,徒儿不妨一试。” 清宁一听,整个人瞬间呆住。 “这大长老怎可如此行事,哪有刚收了徒儿,就把徒儿往死里整的。” “本少谷主还没有借你的势,你倒好,扯本少谷主的后腿,果然师父说大长老你是个医痴,是个一根筋的人,本少谷主原本还不信,现下看来,师父形容的是一点不假。” 清宁此时的青白交接的脸色,御玄澈尽收眼底。原本因为太后凤体一事,心中充满悲痛的他,此时却是暂时忘记了。 不等清宁回复大长老,御玄澈便戏谑的开口, “大长老所说不错,本王也正有此意,刚刚沈小姐在殿外还于本王说,她手里有救治太后的良药呢?沈小姐,是?” 说是眼神能吃人,想必御玄澈现如今早已被清宁吃干抹净了。 “战王所言没错,但臣女突然想起,有些不妥之处,臣女未对太后诊脉问诊,就夸下海口,实在是万死莫迟。” 清宁说着,又朝着太后告罪。 “太后恕罪,是臣女莽撞了。” 太后早已从红佛姑姑的口中知道了刚刚殿外所发的事情。 只见太后和蔼慈善的说, “孩子,快起来,哀家说过,你就于哀家孙女一般,哀家知道你也是一番好意,哀家岂会怪罪于你。” 清宁闻言,心中微微触动。她刚想谢恩起身,奈何猪队友发言了,差点没把她气昏过去。 “太后娘娘果真宽厚仁慈,老朽的徒儿又岂是失礼之人,她定会为太后诊治查看一番,也算对太后仁爱的报答了。” 清宁此时心中无奈至极,眼角青筋直跳。 御玄澈把清宁的无奈尽收眼底,他万年不变的冰块脸瞬间融化,若不是深在骨子里的涵养,他恐怕就要笑出声来了。 “沈清宁啊沈清宁,接下来本王看你如何接招。” 清宁似有所感一般,咬牙切齿的看了御玄澈一眼。 大长老此时还毫不知道他给清宁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甚至再次出口提醒, “徒儿,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上前替太后把脉。” 清宁抬眸看着大长老两眼放光的眼睛,忍着想暴打他一顿的冲动,意味深长的瞪了他一眼: 大长老,这可是你自找的啊!莫要怪本少谷主没提醒你,待会看到什么,莫要被吓的昏死过去。 大长老看着自己刚刚新收徒儿的眼神,突然打了个冷颤,心中直冒冷气,还有点不安。他刚想询问一二,清宁便开口阻拦了他。 “师父说的是,徒儿这就去替太后娘娘查看一番,若徒儿医术不精,还望“师父”多多替徒儿担待一二。” 清宁故意把“师父”二字咬的很重。大长老听着只感觉自己徒儿的口气不对。 “太后,臣女得罪了,所有越矩之处,还望太后恕罪。” “哀家不怪你,哀家的身子骨哀家知道,只是难为你了,宁丫头。” 太后看着清宁是越发的满意, “没想到这孩子还有一身医术傍身,澈儿遇到她,当真是他的福气。” 而太后的这一句“宁丫头”,彻底勾起了清宁深处的心酸。 她刚刚放在太后脉搏之处的玉手,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 而御玄澈听着清宁刚刚与大长老讲话的方式只觉得在哪见过,但是就是想不起来。 他清冽幽深的眸子望着清宁的一举一动,不禁暗了暗。 清宁收好心绪,仔细的替太后诊断了起来。 御玄澈站在一旁,冰冷的目光亦是一直盯着清宁看,仿佛要将她看穿了一般。 半晌,清宁才抬起头,看向了御玄澈。 “太后病情的确严重,忧思颇重,凤体更是时不时的疼痛难忍。” “我师父所言不错,太后凤体大限已然到了极端。” “但是虽性命堪忧,也未到药石无医的地步。” 清宁话音刚落,大长老心下震撼不已。 不待他提出自己的疑惑, 御玄澈冷冷的声音便就响起。 他那双清冷的眸子落在清宁的身上,不带一丝感情。 “不知道沈小姐的良药可治愈太后?” 第239章 大长老的惊吓 清宁并没有回答御玄澈的问题,她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看向大长老。 “师父,您可是对徒儿的诊断心存疑惑,师父但说无妨。” 大长老压下心中的震撼,激动的问: “徒儿,正如战王刚刚所言,你是有何良药可救太后?” “太后病情乃是长期积累造成,就算为师拼尽全力,也堪堪能保住太后半年性命,而徒儿,你?” 大长老说着,便紧紧的盯着清宁的嘴巴,生怕她夸下海口。 清宁微眯着眸子,嘴角微微勾起,看向大长老。 “师父,您放心,徒儿有九成的把握可以治好太后。太后虽病久成忧,徒儿有那老人家传授的一门金针之术,刚刚可以对症。还有,徒儿曾救过一名少年郎,他赠予徒儿一枚丹药,正好可以解决太后的后遗症,免了她日后终日以“药罐子”相陪。” “只要太后好生将养,徒儿可保她十年生命无虞。” 清宁话音未落,御玄澈便上前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浓浓的警告之音相继而出: “沈小姐,莫要胡言乱语”。 天知道,御玄澈当听见清宁说出最后一句话时他有多震撼,多激动。 然而他在激动,他还是不相信她有医治他皇祖母的本事,他之前也只是为了逗弄他一番,哪知她竟然如此行事,当真是不要命了。 许是御玄澈手中的力道捏疼了清宁,她往后退一步打掉了御玄澈触碰自己的手。 啊!好痛,御玄澈你捏疼本小姐了,本小姐这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这么揪着本小姐不放。 感受着御玄澈眼中的清冷与冷漠,她心中充满讥讽。 “王爷,男女授受不亲,还请自重,臣女虽然与你有婚约在身,男女大防亦是不可破。” “臣女之言并非是胡编乱造,太后病情,臣女可医治,再说,这不是战王刚刚强迫臣女的吗?亦或者战王心中对自己的祖母也没那么的关心。” 清宁向前一步,只用二人可听见的声音,看着御玄澈,一字一句的说道。 “王爷,你刚刚弄疼臣女了,想要臣女出手的话,只是,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冷冷的声音响起,御玄澈深邃的眸子紧跟着便锁在了清宁的身上,一瞬不转。 “臣女可以嫁进战王府,只是往后王爷莫要干涉本小姐,你我二人相敬如宾,井水不犯河水。” “往后王爷不可私自前往臣女的院子,莫要让臣女扫了王爷的雅兴。” “另外,往后臣女若有麻烦,还请王爷出面,替臣女解决。” 清宁感受到了御玄澈那浓浓的冰冷警告,她微微一顿,只是对着御玄澈勾起唇角,满脸挑衅。 “如何,王爷?可还要臣女救治太后?” “这条件也不算过分,太后病情刻不容缓,王爷莫要消磨时间了,太后还在等着呢。” 御玄澈微眯着双眼看着眼前一脸嚣张的清宁, “太后病情沈小姐当真能医治?太后乃本王的皇祖母,本王怎会不关心?只是,沈小姐若是在戏耍本王。本王也不好欺瞒的,更是没有时间陪你做戏。” “太后病情重大,沈小姐若是想好了,那便拜托沈小姐了。” 御玄澈说着,朝清宁拱了拱手,表示他答应清宁的条件。 清宁见状,心中甚是欢喜。 哼!虽然没有解除与御玄澈的婚约,但能有如此结果,那也不错。 大长老听到自己新收的徒儿如此说话,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随着清宁的话跌宕起伏,一时骄傲一时心酸,抖的不能再抖。 哪怕自己的徒儿救治过战王,他也不能够相信她啊! 毕竟自己的医术他还是引以为傲的。 这丫头当真虎的不行,怎能如此夸下海口,这皇室之人阴晴不定,你若做不到,是要获罪的啊? 颤抖之音从大长老喉咙之中发出。 “徒儿,要不你在好好斟酌一下,你确定好再说也不迟?” 清宁看着大长老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很是舒畅。 现在急了啊!也不知道是谁刚刚把本少谷主死命的推出来,眼下急还有何作用? 真正让大长老你着急的还在后头呢!你且好好的等着! 清宁想着,便很坚定,很在理的点了点头。 “徒儿确定,师父莫过于担心”。 接下来,清宁没有再管大长老的震惊,也没有搭理御玄澈的警告,只对着太后福了福身子。 “太后,臣女有救太后的良方,只是,太后的病症仍需要静养,万事不可思虑过重。” “若太后信得过臣女,臣女当下就为太后施针,臣女必用毕生所学,为太后竭尽所能”。 刚刚清宁与御玄澈二人的“互动”,太后亦是看在眼里,虽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但也知道定是为了她的凤体病情一事,她心中甚是欣慰。 若她还能活个这么长时间,她又岂能不愿意,她还没有看到他的澈儿大婚呢!岂能甘心离去。 太后听着清宁的话,很感动,眼眶微红。 “宁丫头,哀家知道你是个心善的孩子,在哀家这可以畅所欲言,但在宫中其他地方,莫要把话说的如此之满。” “既是如此,那哀家就等宁丫头你诊治了,心中莫要有多大的负担,不管结果如何,哀家都不会怪罪于你,宁丫头,辛苦你了。” 太后坐在床榻上,被扶着半坐了起来。 清宁看着太后,再想到自己的祖母,心中亦是有感而发。 但面上,清宁还是不见任何悲伤之色,只是乖巧的点点头。 “太后放心,臣女定尽绵薄之力。” 大长老见自己徒儿一副胸有成竹之模样,他也只能按下心中的不安,自己的徒儿自己还是要相信的,大不了,他卖了他这神医谷大长老的身份,也定要保全与她。 “太后娘娘放心,老朽相信老朽的徒儿绝不是信口开河之人。” 大长老此话一出,御玄澈满脸黑线。 这还不是信口开河?你自己只堪堪护住太后半年之久,你没听清她刚刚说了什么嘛? “既如此,那便按照你们二人所言。太后凤体要紧,莫要在耽搁了。” “那麻烦王爷让让,你挡道了,王爷还是到偏殿候着!”清宁说着便不客气的越过御玄澈,走到太后的凤体榻边。 望着太后和红佛姑姑意味深长看着她似笑非笑的表情,清宁不禁脸微微燥热。 现下想来,刚刚自己的行为确实不妥。怪不得太后如此看她。 “本王为何相信你?本王不走,就在这看着。” 清宁很是无语的回头看了他一眼, “王爷爱看就看!但莫要中途打扰臣女。还有,看好这宫殿,莫要让外人闯进来,饶乱臣女的心绪。” 清宁说着,背对着御玄澈取出了自己的金针包。 一排排大小粗细不一的金针摆在太后的眼前,太后和红佛姑姑不禁有些害怕。 看着那一包包扎成一小撮一小撮的金针,红佛姑姑吞了吞口水,担忧的声音微颤,紧张的问道。 “沈小姐,这,这些金针都要放在太后凤体之上吗?” “太后莫怕,还麻烦姑姑扶太后躺好。” “姑姑也莫要紧张,太后是长期忧虑成疾,臣女用金针之法可在太后百会、中府、神堂、巨阙等几处穴位做以安抚。” “太后放心,臣女一定会小心,只是期间免不了痛楚,还望太后忍一忍。” 清宁说着便取了一根金针握在掌心,看太后的面色已经过于苍白,安抚说道:“太后,臣女要下手了,还望太后忍一忍。” “哀家信你。” 清宁说着,对着太后的不艳不淡的唇色微微蹙眉,下了手。 金箭头贴着太后的中府穴扎了进去,清宁确定位置准确无误之后,轻轻一挑,金针刺入了太后的凤体…… 大长老虽不信清宁,但如今徒儿已经这样,他只能在一旁看着,亦或者是说,他打算遇到危险之际,替清宁承担下来责罚。 但当清宁掏出这些金针之后,大长老整个人都在颤抖。 “这,这这,……” 大长老此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出来,只能心中自己呐喊着。 天啊,老朽看到了什么,这样的金针排列,怎的与谷主如此相似。 御玄澈也知清宁说的在理,当即让龙卫把慈宁宫上下守得密不透风。 他看着坐在太后凤榻边施针的清宁,眉心更是紧锁成疙瘩。 但此时,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等着清宁为太后施针结束。 很快,清宁的针便扎到了太后的神堂穴,只听“嗤”的一声,银针轻而易举的便刺了进去。 “哗”的一股血气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清宁身上的白衣。 而太后早已在清宁的金针下昏睡了过去。除了一开始的稍微痛苦之外,如今是毫无知觉。 “莫要担忧,太后只是睡着了。” “这只是长年累月淤积于太后体内的淤血。” 清宁知道所有人此刻定是担忧的不行,为了自己的小命,不得不出声解释一下。 看着清宁行云流水般的施针手法,招招致命,句句有音,且不说清宁的医术如何,就这份独有的冷静沉着,便是他大长老从未见过的。 熟练的将金针一根根扎在太后凤体及四肢,直至全身各处。 大长老嘴巴微张,眼眸更是瞪的极大,他怎能不明白,自己刚刚收的徒儿怕是和谷主有莫大的关系。 这套金针之术他知道,实乃谷主传承之术啊! 清宁知道大长老定是认出了她的金针之术,心中肯定定是有所猜测了。 她手上动作不停,出声道, “师父,你可知这些金针在医典上被称为三才针,有三种奇效。”清宁不紧不慢的说。 大长老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紧紧看着清宁, “什么奇效?” “起死回生之效,断肢可再续,残废可站立。” “那位老人家说了,这金针在这世上只有他一人会,但他看徒儿心思敏捷,便也随手教了一二,免得以后失传了。” 清宁阵慢悠悠的说着。 她每说一句,大长老就颤抖一下,忍不住抹了抹自己额头的汗滴。 清宁余光扫到大长老此时的窘迫,嘴角微微上扬。 她将金针对准火盆里的炭火, “滋~”的一声,金针便在清宁的手掌中燃烧起来。 “将金针烧的红白,这样方便找穴位,也有消毒的作用。”清宁解释着, “是是是,在理,在理。”大长老此时哪还敢看清宁施展金针的手法。 神医谷有规矩,金针之术唯有谷主一人可会,学它之人必是下一任继承谷主之位之人。 若没谷主允许,私学金针之人,那是要逐出神医谷的。 大长老此时不禁想起战王曾给他说过,神医谷有一少谷主。 他抬头瞥了清宁一眼,转念一想: 莫非,自己新收的徒儿,就是如今神医谷的少谷主,那岂不是谷主的亲传弟子! 那自己岂不是跟谷主抢了徒弟? 想到这,大长老不禁额头青筋直跳。 清宁却还是不管不顾的继续说道, 师父,那位老人家还说了,这行针之时,金针不得超过三根,否则易导致气血两亏,故这第三根针徒儿一直不曾用上。” “那沈小姐如今要取下来吗?”红佛姑姑听着吓了一跳,此时太后凤体之上可是不止三根啊!她很是担心的询问。 “不用,太后情况特殊,这金针必须反其道而行之,起到行气活血的作用。另外再给太后服下一颗丸药,便大功告成了。” 清宁说着,从随身药包里取出一枚红色的药丸。 药丸一出,整个寝殿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香。 大长老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眼眸死死的盯着那枚药丸,眼泪花子都在眼眶里打转了 这,这不是他所炼制的生肌丹吗? “这是?”大长老忍不住开口。 “师父,此药丸便是那少年郎所赠,师父可识得这枚药丸,可还望徒儿多加解释一番?” 清宁看着大长老泛红的眼眶拼命的压抑着心中的笑意。 “不,不用了!为师,不,老朽识得此物。” 大长老慌乱的摆着手,杂乱无章的回道。 给太后服下那枚药丸之后,清宁便从太后的凤体之上拔下了所有的金针包好。 大长老更是眼巴巴的看着清宁将包好的金针收了起来。 “师父,针与药,徒儿都已经献给了太后,徒儿是不是做的很好?” 清宁站在榻边眨巴着双眸调皮的询问大长老。 大长老已是忍不住的双手发抖,连连点头。 “很好,很好。” 连说了两个很好之后,大长老已是忍不住的老泪纵横了。 他吸着鼻涕,魂不守舍向着殿外走去,清宁知道大长老这是要去独自消化了,便没有去管他。 御玄澈至始至终目光都不曾离开清宁半分。 第240章 清宁 VS 御玄澈 大长老仿佛丢了魂一样的离开慈宁宫,他这一异样,御玄澈尽收眼底。 他那双清冽的眸子在清宁和大长老二人身上来回的切换,直觉告诉他,这两人之间绝对有秘密。 大长老前后对待沈清宁的态度实在是让人费解。 清宁高深莫测的医术也着实惊讶到了他,御玄澈此时心中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他看不清眼前的女子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她带给他的感觉实在太过神秘了。 御玄澈看着清宁的目光不禁又幽深了许多,带着浓浓打量之意。 他转念一想, 这个自小在云城长大的女子,怎会如此通晓医术,她的那些话也只能糊弄一下大长老。 什么老人家,什么少年郎,恐怕都是假的不能再假了,都是她胡编乱造的。 事情似乎越发的有趣了。 敏感机灵的清宁岂会感受不到御玄澈一直打量她的疑惑目光,但她就是置之不理。 本小姐任由你打量,心里疑惑是吗?那就继续疑惑,最好整日心绪不宁,惶惶不可终日。 清宁心中得意的想着,嘴角控制不住的向上扬起,划上一个优美的弧度。 “沈小姐,敢问太后多久可醒过来。还要再施针几日?”红佛姑姑湿润着眼眶,询问着清宁。 刚刚太后吐出那口淤血,实在是吓坏了她,即使沈小姐解释了一通,可太后没有清醒过来,她还是放心不下。 “姑姑莫要担心,太后一个时辰后自会醒来,你看,太后的脸色是不是比之前好上了许多。” 红佛姑姑随着清宁的话语,仔细的端详太后如今的面容。 的确如沈小姐所言,太后此时的面容虽然还是苍白的很,但是却不似之前那般如失去了生机一般没有了活力,这才是正常人生病的脸色。 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感谢眼前的沈小姐,眼泪扑通扑通的往下掉。 “沈小姐,老奴多谢您的救命之恩!”红佛姑姑说着就要往地上跪拜。 “姑姑莫要如此,快快起来。” “太后还需连续施针七日方可,只是……”。 “沈小姐有什么顾虑但说无妨,本王愿意倾尽所能,只要太后安好便可。” 御玄澈接过红佛姑姑的话语淡淡的开口,语气中尽是对清宁的肯定。 清宁一听这语气,诧异的目光打量了御玄澈几眼。 这御玄澈这么快就改了性子了,对本小姐如此客气,有鬼,定是有鬼。 不过,既然他那么诚恳,本小姐岂有哑巴吃黄连的道理。 “只是臣女如今在服丧期间,若连续七日进宫为太后布针,臣女实在是怕人言可畏,臣女皮糙脸厚是无所谓,就怕有人会妄加厥词,对太后出言不逊,那臣女到时就算死上一万次也不足以挽回过错了。” 清宁委婉可怜巴巴的说着。 御玄澈看着清宁故作委屈的模样,他负手而立,嘴角微微翘起,显然是心情不错。 “这个倒是容易,本王现在就让人在慈宁宫为沈小姐备好房间,这样就免了被人看见,大放厥词了。” “亦或者本王每日亲自去太师府接沈小姐入宫,本王到看谁敢出言不逊。” “这两点都不好,一点也不是本小姐心中想要的。”清宁嘟囔了一声。 “沈小姐说什么,本王没听清楚。”御玄澈不禁竖着耳朵询问。 清宁看了看御玄澈,学着他的模样负手走至御玄澈的面前,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老僧常在的说, “本小姐是说,战王此法好是好,但不妥。” “本小姐乃服丧之人,今日更是在百姓众目睽睽之下进的宫,岂有不出宫的道理,再者,本小姐若不回去,太师府的府邸上下怕是要担忧坏了。” “本小姐不日便要嫁去战王府,战王每日进出太师府,怕是会惹下诟病。” “那沈小姐可是有了其他好办法了,不妨说来与本王听听?”御玄澈知道眼前的女子定是,话中有话,他倒要听听看,她有何目的。 “有,臣女想向战王讨要大长老跟随左右,臣女会把金针之术教于大长老,每日由大长老将金针带好进宫,为太后布针施以救治,这样一来一切都妥当无疑,亦不会留下不妥之处。” 御玄澈闻言,停留在清宁身上打量的目光微顿,眼里闪过一道亮光。 果然与大长老有关?本王倒是想知道你为何如此看重大长老。 御玄澈故作震惊的模样,疑惑的问道, ”哦?沈小姐此法当真可行,可莫要耽误了给太后诊治,否则就算你是本王未来的战王妃,也怕是小命不保啊!” 清宁知道自己此话一出必定遭受御玄澈的猜忌,但她顾不了太多,她必须把大长老带在身边,这样她才能安心。 她答应过吴漾师兄,岂能食言。 “战王多虑了,臣女既然开口了,定然是有把握的,臣女这条小命还是挺想要的。” “即使如此,那本王就把大长老借给沈小姐七日!” “七日?不是,战王,你这是……。”清宁的话语还没说完,只听慈宁宫外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 不多时,只见一个小太监匆匆而来, “起禀战王,刚刚皇后娘娘来了慈宁宫,吵着要见太后,但是被您的人拦了下来,后来她把随您一起来的那位老人家给带去养心殿了。” 小太监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颤抖的回禀着。 此时清宁心里本就被御玄澈气的不轻,她以为就这次机会,能把大长老送回神医谷,奈何御玄澈这厮,不按常理出牌,竟然只把大长老“借”给她七日,实在是让人无语至极。 现下听着小太监的禀告,顿时雪上加霜,她虽然没见过皇后娘娘,但是祖母在世的时候,就跟她讲过这个人,这皇后娘娘绝不是什么大度之人。 只是,她为何要带大长老去养心殿。 清宁转念一想: 莫不是昨夜发生了什么?怪不得红佛姑姑在贵妃娘娘面前老提昨夜之事,御玄澈到底做了什么? 清宁想着,当即不友善的狠狠瞪了御玄澈。 御玄澈此时看着清宁不满充满怒火的目光,顿时一头雾水。 本王并未做什么让她恼怒之事啊? 御玄澈也只是纠结了一下下,便不管清宁的不满,当下迈开步伐出了慈宁宫朝养心殿而去。 清宁见状,在原地狠狠的跺了跺脚。 这御玄澈怎么不把事情跟本小姐解释一二,这就走了? 清宁无奈,连忙跟红佛姑姑交代一声,便朝御玄澈追去。 “战王,还请等等臣女,臣女与你一同前往。” 御玄澈闻言脚步未停,但是清冽的话语却是传了出去,让清宁听了只咬牙切齿。 “沈小姐之前不是振振有词的说,男女有别,大防更是不可越矩半分吗?此番如此无规矩的追着本王跑,是何缘故啊?” 清宁面上表情顿时尴尬不已,她在御玄澈的身后拳打脚踢比示着,看得隐在暗处的龙一那是目瞪口呆。 这未来的当家主母可真是胆大妄为。 龙一又看了自己主子一眼,他觉得王爷变了,他刚才可是看到王爷笑了,而且刚刚跟沈小姐说话的语气竟然带上了“调戏”这个味道。 似有所感的御玄澈陡然止住脚步转身,清宁来不及收住奔跑的脚步,顿时与御玄澈撞了个满怀。 就在清宁收不住身躯向后倒去的那一刹那,御玄澈果断出手搂住她的腰身,凌空旋转,接住了将要与地面亲密接触的清宁。 两人四目相对,心跳之声相互呼应。 “沈小姐这是迫不及待的想投怀送抱?” 听着御玄澈轻佻的话语, “扑通”清宁的脸顿时红如火燎。 “战王误会了,本小姐岂是那轻浮之人,臣女多谢战王出手相救。” 清宁趴在御玄澈的怀中,小声的嘟囔着,随即想从御玄澈的怀中挣脱出来。奈何挣扎了好几下,都未挣脱出来。 “战王,还请放手。”清宁的小脸涨得通红,眼尾也染上了红晕。 看着紧紧搂住清宁腰身不放的御玄澈。 站在一处屋檐之上的龙一很是无语, “主子,不如你就这样抱着沈小姐一起去找大长老算了。” 龙一小声嘀咕着,他以为自己的嘀咕声无人可听到,可谁知,在他不远处的隐藏的龙二却是听了个正着。 龙二看着下方被自己主子搂在怀里的沈清宁,拿着武器的双手顿时不由自主的握紧拳头。 她的眼角有些泛红,她知道自己此时的表现若是被自己主子发现,她恐怕要被逐出龙卫了,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那份情感。 远远的看着自家主子很是暧昧的抱着那位沈小姐,让她这个旁观的人实在是锥心刺骨。 龙二陡然现身于御玄澈的跟前,抱拳道, “主子,时辰不早了,莫要再耽搁了。” 御玄澈冷冷的注视着龙二,没有言语。 在龙二现身的那一刻,龙一就大惊失色,暗自骂了一声, “遭了。” 龙二的反常龙一不是不知道,他已经警告过龙二多次,奈何她怎么如今不听劝呢! “还请主子恕罪,属下这就带龙二下去受罚。” 御玄澈自始至终都没有出口一句,但是他身上的那股浓烈冰冷刺骨的杀意却是喷涌而出。 龙一顶着压力,硬是把龙二给拖了回去。 此时的御玄澈不是不肯放开清宁,只是他放不得。 在他搂住清宁腰身的那一刻开始,他体内那股暴躁的气息就再也压制不住,瞬间攻克了他全身的血液。 龙二现身的那一瞬间,他想开口呵斥,但是他刚想开口,那股暴躁的气息就想驱使着他杀了龙二。 如今,他只得把全部精力投入在这股暴躁的力量上。 突然,胸口处传来的钝痛,让御玄澈身躯一顿,他陡然把自己无力的靠在清宁的身上,已然被横冲直撞的暴力力量冲晕了过去。 “战王,你莫要如此行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若是被有心人看到,那……”。清宁略带着急的话语还未讲完,就感觉锁在自己腰身的力量骤然消失,她刚喜出望外,却是感觉御玄澈整个人向她倒来。 她忍不住口出粗言, “靠,这叫什么事啊!御玄澈,御玄澈你怎么了?” 御玄澈毫无回应,清宁顿感不妙,快速费力的执起他的脉搏。 “遭了,他的情毒发作了。” “这御玄澈真是作死啊!他刚刚抱着本小姐定是想起了他心仪的女子了,哎!这下可是难办了啊!” 清宁看着靠在身上的御玄澈,脸上满是无奈,又有着些许的烦躁。 在这皇后内院,清宁一个清白女子,又是在服丧期间,岂能任由御玄澈这样靠着,若被人发现,说她举止轻浮都是轻的,说不定还要连累她已经仙逝的祖父祖母。 “快出来,龙一。”清宁没有办法,她只能调动内力呼唤刚刚离去不久的龙一,暴露就暴露!再说也得拿出证据出来才行。 龙一此时正在教训不甘心的龙二, “龙二,本统领已经警告你多次了,龙卫都是主子的影子,你如今是越发的放肆了,龙卫的规矩怕是忘了,你胆敢对主子动情,真是该死!现下自行去战王府领五十鞭罚,等主子回府后,在进行处置。” 龙二抱拳跪在龙一的身边,她知道自己刚刚鲁莽冲动,可是她……不后悔,若是这样能亲手死在主子的手上,也好比如今的蚀骨之痛。 “是,龙二领命。”龙二应了一声,刚要离去。 耳畔顿时萦绕着清宁的呼唤声。 她迅速的抬头看向龙一,龙一亦是皱着眉头,心中诧异。 他并没有告诉过沈小姐他的名讳,她是如何得知的? 还有,如此远的距离,沈小姐竟然能隔空喊话,怕是内力不弱啊! “老大,沈小姐的语气好像……”龙二的话语还未说完,龙一便闪身离去,龙二见状亦是不作丝毫停留,快速跟了上去。 “王爷,王爷,”龙二焦急的呼唤着。 “沈小姐,我家王爷这是怎么了?” 龙一疾驰而来,映入他眼帘的就是御玄澈昏死过去的模样,他顿时红了眼眶。 清宁还来不及回答龙一的话语,便被飞奔而来的龙二一掌打了出去。 “沈小姐,你对王爷做了什么?” “嘭”的一声, 毫无防备的清宁,胸口硬生生的接了龙二运用了十足内力的一掌。 刚刚好是那个之前受伤未愈的位置。 “咳咳!” 清宁只觉得整个胸膛都疼,一道鲜红的血迹从嘴里喷出。 “沈小姐!” 龙一瞪大了眼睛,猝不及防的看到清宁吐出一口血,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龙一尖利的叫声,让龙二愣了一下。 “龙二,你放肆。”龙一的黑眸中立刻便弥漫出了森然的寒意,他看着龙二大声呵斥。 “你怎可任意出手伤了沈小姐,她可是战王府未来的主母。你若想死,现在就滚。” 龙一本就因为御玄澈倒下红了双眸,现在沈小姐在他眼皮底下被龙二重伤,等主子醒来,他该如何交代? 此时龙二正抱着从清宁怀中抢过来的御玄澈。 她听着自己统领的质问,一张脸迅速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第241章 御玄澈情况危急 龙二看着眸底充斥着杀意的龙一,心口狠狠的一颤。 她看了一眼如今还半跪在地上,捂着胸口,口吐鲜血的沈清宁,面无表情的垂了垂眸。 “老大,属下……” 龙二张口结舌,她知道自己错的离谱,如今的冲动已经不可挽回。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怀中气息不稳的主子,一向冷静自持的她顺着眼角流下了泪水。 自己刚刚看到主子倒在这位沈小姐的怀中,她的眼中只剩一片漆黑,她的脑海一片混乱,已经无可救药的只想把主子抢入自己的怀抱。 她知道等主子醒来,等待自己的下场将是万劫不复。 可在有生之年,能如此亲近的接近主子,她死而无憾,死得其所。 龙一双眸不住的冒火,冷冷的看着龙二。他岂会看不出自己的属下已经抱着赴死的决心,可他又怎能忍心亲眼看着她身死。 自己的属下犯错,是他这个统领的失职,主子的怒火,龙二她承担不起,所以所有的怒气那就他来顶着。 还不待龙一开口惩罚龙二,守在这周围的所有龙卫就全部现身,一切的一切他们都看在眼里,也都知道龙二如今是犯下了滔天大错,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了。 统领的性情他们也都知道,往日他们哪怕犯下一丁点的错误,统领都会把他们打的皮开肉绽。从来都不会有情面可讲。 但即使是这样,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们也要跪求统领这次能网开一面,能留下龙二一条性命。 “老大,” “老大,给龙二一条活路!” “老大,属下们愿意平担龙二的罪责。” …… 所有龙卫全都半跪在龙一的面前,一双双泛红的眸子全都充满了期盼。 龙一青筋直冒,一双拳头紧紧的攥着,不停的发出“咯吱”的声响。 所有现身的龙卫全都垂首,不敢抬头看自己的统领一眼。 他们知道自己这是在强迫威逼统领。 “一个个都不想在龙卫待了是吗?那就都给本统领交出身份玉牌,滚!”龙一红着双眼,暴虐的呵斥。 龙一有些愧疚的看了一眼清宁。 “沈小姐,龙一,龙一对不起您了,等主子醒来,要杀要寡,龙一悉听尊便。” 不等现身的所有龙卫有其他的反应, “龙二,你接连二三的以下犯上,不知悔改,即刻开始,逐出龙卫,交出玉牌,你不再是龙卫的一员,给老子滚。” 龙一的话音落下,龙二顿时抬眸,瞪大双眼看向龙一。 “统领,龙二愿意以死谢罪,只求统领不要把属下逐出龙卫……”龙二的声音充满着无力,还带有一丝的懊悔。 龙一闭了闭双眼,不再看龙二一眼,调节好自己有些烦乱的心绪, “都还愣着干什么,把龙二带走。” “是是是,属下们这就带走龙二。” 一向不苟言笑,只会听从命令不停杀戮的龙卫,个个眼眶泛红湿润。 随着一声声的应下,他们架起龙二就要退去。 “各位等一下。”清宁虚弱痛苦的声音骤然在各个龙卫的耳畔响起。 他们顿时顿足而立,僵直着身子立在原处,就连简单的转身都不敢有所行动。 清宁的声音对与此时心存愧疚的他们来说,犹如恶魔一般的存在,还不如凌迟处死来得爽快。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不前,周围寂静的可怕。 “咳咳,” 令他们煎熬折磨的声音再次响起。 “老大?”架着龙二的两名龙卫咽了咽喉咙中的口水看向龙一。 他们心中是从未有过的慌乱,若这位沈小姐要求统领立刻处死龙二,那么统领肯定不会有丝毫的顾忌和犹豫。 龙一此时正扶着御玄澈,他听到清宁的声音亦是满身僵硬,属下略带着急恳求的声音,让他狠心的再次闭了闭双眼。 就在他将要有所下定决心的时候。 “龙一,咳咳,”清宁费力的坐直身子,掏出那为剩不多的天山雪莲药丸吃了下去。 看着药包里那只剩一颗的珍贵药丸,清宁忍不住的爆出粗口。 “靠,该死的。” 龙一闻声以为这句话是在说他,眼眸顿时暗了又暗。 他刚想朝清宁告罪,清宁再次打断了他的思绪。 “龙一,你的属下伤了本小姐,你就这样放过她了?你可有问过本小姐的意思,亦或者问过你家王爷的意思?” “你当真是胆大妄为,私自做主。” 服下药丸的清宁,身体内五脏六腑传来的剧痛瞬间缓解了许多,她略带嘲讽的话语让龙一惭愧的低下了头。 “沈小姐……” “龙一,你可曾想过,当时本小姐若是拿你家王爷挡在本小姐的面前,那接下你属下全力一掌的将不是本小姐,而是你面前昏厥过去身死不知的主子。” “若是如此,恐怕你家王爷早就气绝身亡了,所以龙一,你又该如何处置你的这名属下呢?” “莫不是你觉得本小姐孤身一人好欺负,所以任由你替本小姐决定了?本小姐就该咽下这份委屈?” “龙一,你该当何罪?” “你不去照顾你家主子,倒是关心你那属下的生死来了,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清宁毫不客气的厉言厉语,直戳龙一的五脏六腑。 他每听清宁一句言语,身躯就颤抖一分,直至最后,感受到自己全身血液冻结,恐惧之感袭满全身,他才幡然醒悟。 龙一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龙二那作死的声音再次响起。 “沈小姐,伤了你,是龙二有错在先,你不要把责任推到统领的身上,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要杀要剐尽管来,龙二绝不会有半点的反抗。” 听着龙二不知悔改的话语,龙一恨不得一掌拍死她。 “龙二,闭嘴。” 然而清宁却是微笑着轻蔑的看着龙二,龙二那毫不留情的一掌打在她的身上可真是疼的厉害。 “你刚才那一掌,你想过没有,若是打在你家王爷的身上会如何?” 清宁的话语让龙二的身躯不禁颤抖起来,她瞳孔微缩,当即快速的看了一眼御玄澈。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我没有要想伤害王爷……” 龙二脸色惨白的,低声呢喃着。 那些现身的侍卫有心想出口为龙二辩解几句,却在龙一充满浓浓的警告目光中,垂下了头颅。 清宁看着有些慌乱的龙二,她心中万分明白。 这个龙二看御玄澈的眼神瞎子都能明白,那是满满的爱慕之情。 她眼神复杂的看了看龙二,又看了看御玄澈,转念一想: “莫不是御玄澈心仪之人是她,只是因为身份地位两人不得在一起?” “看来这二人已经互生情愫,怪不得御玄澈情毒发作的如此迅速。” “呸,那关本小姐什么事啊。本小姐这是受了无妄之灾了。” 清宁想着,看向龙二和御玄澈的目光不禁带上了几分怜悯之心。 “这两人可真是一对苦命鸳鸯啊!一个身居高位,宁愿受情毒百般折磨也要护着自己宠爱的小侍卫,一个在千钧一发之际,不顾生死暴露的风险,也要飞蛾扑火般奔向对方,当真是让人可歌可泣啊!” “哎!罢了,本小姐可不是心狠之人,做不出棒打鸳鸯的事来! “这次的事情,倒是可以利用跟御玄澈提条件,用来交换大长老也不失一个好办法。” “就是苦了本小姐了,咳咳……咳咳……,哎!真是好痛啊!” 龙二感受清宁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变化莫测,却没有半分言语。 她以为这位沈小姐在等着她自我了断,随即一夫当关的挣脱掉架着她的两个龙卫的手,一把利剑横在自己的脖颈之上。 “沈小姐不必大发慈悲,龙二自裁谢罪就是,还望沈小姐莫要牵连其他人。” 龙二说着就要引颈而死,清宁的声音立刻穿透她的耳膜,让她不得不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你若死了,你家王爷也必死无疑了。” 龙二不解, “沈小姐这话什么意思?” 清宁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她,眼底尽是怜悯与复杂。 原来,这女侍卫还不知道御玄澈为了保护她所受的苦难。 “你只要记得本小姐的话就是,你的生死不在本小姐的手里,本小姐对你的命也不感兴趣,本小姐对你家王爷更是无半分兴趣,只是碍于皇命不得不与战王府产生瓜葛。” “你放心,我与你家王爷早就商量妥当,我与他只是名分上的关系,再无其它,说不定不久的将来,我与他名分之上的关系都可结束,你就放心!你家王爷始终是你的。本小姐不会抢!” “至于你打伤本小姐一事,本小姐自会向你家王爷讨要条件。” 清宁说完,也不管龙二会有什么表现,亦或者如何抉择。 她该说的也都说了,如御玄澈当真过不了此劫难,那也是他命中注定的。谁也帮不了他。 清宁的话语,在场的龙卫谁也没想到。 他们都不敢置信的互相看了看, “这沈小姐就这样放过龙二了?” 包括龙一在内,他为自己刚刚包庇龙二的行为感到深深的可耻。 清宁又看了看龙一,看着他后悔莫及,满脸愧疚不自在的模样,她实在是没有精力了,不想再废话半句,她远远的看了一眼御玄澈,那双充满灵气的凤眸光华流转,满是担忧。 “好了,如何处置你的属下,等你家王爷醒来再说,现下皇宫的禁卫军怕是惊动了,还是先让本小姐查看一下你家王爷的情况。” 清宁说着,便要强撑着胸口带来的痛苦起身,奈何她没有成功,再次跌坐到了地上。 “哎哟,真疼,本小姐自打回了这上京城,当真是多病多宰啊!”她低声嘟囔着。 看着这些还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的龙卫,她心中一顿恼火。 “都傻愣着干嘛,还管不管你们的主子了?” “龙二,你既然心里感到愧疚,那就先过来扶着本小姐!” 此时的龙二还沉浸在清宁刚刚的那些话语当中,她的脸色有些发烫。 听着清宁再次传来的吩咐之声,她犹豫了一下,很快便收起好自己的脸色和武器,上前搀扶着清宁。 看着款款走向自己的龙二,清宁下意识的打探着。 这龙二身材婀娜多姿,满身帅气,确实与世家贵女不同。怪不得令御玄澈神魂颠倒。 在龙二的搀扶下,清宁来到御玄澈的身旁,缓缓蹲下身子,再次为御玄澈把脉一二。 “龙一,你们可知你们的主子中了情毒?” “在你们来之前,我一直在帮他顺气,但是因为他体内的情毒发作太过凶猛,所以才会昏厥至今。” 清宁皱着眉头,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有气无力对龙二道 “情毒?” 龙一皱眉,他并没有从主子的身上闻到任何熏香的味道,且主子一直也并未和女子有所接触,何来情毒之说? 他沉思着,突然想到之前主子让他去调查那名雪见姑娘他回来之时,看到主子的那副阴沉不定的模样。 “莫不是,那时候,主子就已经知道了自己身中情毒一事?” “还有就是,主子那次在冷月阁的事情。” 想到这里,龙一身躯猛的一晃, “该死的,到底是谁给王爷下的毒。” 眼前主子的情况的确只有情毒能解释的通,因为他的气息狂躁的跟中了媚药如出一辙。 龙一把目光焦急的投向清宁。 想请她出手救治他的主子,毕竟王爷第一次发作就是这位沈小姐出手救治的,而且她刚刚还救治了连神医谷大长老都束手无策的太后。 正在这时, 陡然就见御玄澈那原本安静的俊颜迅速的扭曲起来,然后他的四肢不停颤动,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一般。 龙一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御玄澈倏地仰起身子,挣脱了他搀扶的手,飞快的朝着清宁奔去。 “主子?”龙一瞳孔猛地张大,震惊无比。 主子这是怎么了?他不是昏厥过去了吗?此时又怎么会这样……。 主子的神情很是不对。 龙一带着担忧,迅雷不及掩耳飞身向前,然后快速的挡在了清宁的面前。 “主子,你醒醒,这是沈小姐啊!主子莫要被体内那股气息操控,莫要像上次在老太师的灵堂之上伤害沈小姐了。” 龙一硬生生的挨了御玄澈一掌,看着狰狞的御玄澈,只觉得一阵头疼, 主子武艺高强,他打不过啊!他也不能伤了主子啊,他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滚,让开,本王要她。”御玄澈的声音因为戾气极度膨胀而冰冷刺骨。 龙一紧张的脸都白了,他快速的后退了一步,死死挡在了清宁的面前。 “主子,您快醒醒啊!如今还在皇宫内院,主子不是还要去救神医谷的大长老吗?” 龙一很明白,主子讨厌跟任何女子有接触。 即使沈小姐跟其他女子又不一样,就算她是即将嫁给主子之人,他也不能保证,等主子清醒过来,发现这一切之后会做出哪些事情。 他刚刚欠下沈小姐一条命,现如今就算他被主子打死,也心甘情愿。 “滚” 御玄澈冷冷的盯着龙一,声音冰冷无比。 他眼中的那股红线已经布满了他整个眼球。 清宁看着这样的御玄澈,心下一沉。 三日,御玄澈三日不解毒,神仙难救。 不过现下也不用紧张,那个能替他解毒的人已经找到了。 只是眼下,他这情况,该如何处置? 看得出来,龙一不是他的对手。 而搀扶着清宁的龙二看着御玄澈和龙一一来一回的过招,她心急如焚。 主子招招致命,统领畏首畏尾,岂能是主子的对手。 第242章 清宁的无奈 龙二犹豫着想放开自己搀扶着的沈小姐,意欲上去帮自己的统领。 然而却被清宁的话语阻止住了。 “你要上去帮忙?去啊,朝你家王爷狠狠的下死手,不然就跟这四周,你的这些同僚一般,被你家王爷重伤在地,让你家王爷多添一份杀戮,加深他的狂躁。” “去!本小姐不拦着你。” “可别待会你家王爷出了何事,再说是本小姐造成的,本小姐可是经受不住你的第二掌了。” 龙二听着清宁轻蔑讥讽的笑语,她脸上的血色顿时退去。 “沈小姐不也是只能站在这看着吗?何苦取笑他人。”龙二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冷意。 清宁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 “那是你家王爷,关本小姐何事?”清宁的漫不经心,毫不在乎的态度激的龙二充满冷意的双眸顿时染上了杀意。 “凭什么主子生死关头之际,她还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她身为主子的未来战王妃,岂能如此冷漠。” “她想置身事外,做梦。” 龙二想着,她抬头看了一眼依然处于失控状态,只知道杀戮的主子,只听她冷冷道: “主子现在情况危殆,沈小姐得罪了。” “龙二?你想干什么?”清宁皱眉。 话落,龙二正要想把清宁推到御玄澈的面前。 正在这时, “沈小姐……”龙一大声呼唤着,随着他的声音传出, “噗”的一声, 龙一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就像脱了翅膀的鸟儿一般,快速往下坠去。 他刚刚在躲避主子的时候,他的余光看到了龙二想要对沈小姐出手。 他情急之下一阵恍惚,被主子一掌击中。 “统领……”龙二看到龙一重伤落下,心惊不已,连忙飞身去接住龙一。 龙二看着龙一身上的伤口,有些手足无措, “统领,你,你哪里受伤了?”龙二着急的想要帮龙一查看伤势,龙一却制止了她。 “龙二,你刚刚想做什么?” “滚开,你已经被本统领逐出龙卫了,不配唤这两个字。”龙一满眼厌恶的看着龙二,他挥手打掉龙二搀扶他的手。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龙二会趁着沈小姐不备之时朝她出手偷袭,刚刚沈小姐可是仁慈的饶了她一命啊! 龙一看着龙二的目光是浓浓的不敢置信,是满满的失望。 若不是他出口喊了一句,怕是沈小姐现在已经遭受不测了。 是他该死的心软,放了龙二,他差点铸成大错。 龙二看着自己统领那看向自己嫌弃厌恶的目光,还有他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她顿时往后退了一步。 她知道自己刚刚的行为定是被统领看在眼中,那其他人呢。 她抬头环顾四周,正好看到自己的那些同僚再次被主子一一击落在地,而他们看向她的目光,亦是满满的心痛和失望。 龙二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统领,属下刚刚也只是担心主子,属下……” “闭嘴,龙二,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莫要多加解释,还有,请你即刻离开这里,若不然,不要怪本统领不顾往日的情份了。” 龙一不耐烦的说完,便再次朝御玄澈飞身而去。 他不明白,主子为何非要沈小姐不可,明明沈小姐没有做任何事。 清宁看着颓废跪在那的龙二摇摇头,缓慢的向她走去。 她刚刚不是不知道龙二对她心存不轨,想对她出手,就算没有龙一的那声提醒,她也不会让龙二得逞的。 唉,陷入欢爱的男女真的是愚昧无知啊! 真当把她交给御玄澈,她家王爷就能恢复正常了。 清宁想到这里,顿时停住,她转头不解的看了御玄澈一眼, “是啊,御玄澈为什么非要盯着本小姐不放呢?” “沈小姐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吗?”龙二带着嘲讽的语气朝清宁不客气的说道。 清宁回神,淡淡着看着龙二, “本小姐可没那么多功夫看你笑话,你若还想继续待在这里,就乖乖待在本小姐的身边,莫要再对本小姐心存不鬼了。” 清宁的话语,让龙二很是震惊,她不解疑惑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沈清宁。 她刚刚那样对待她,她还这样护着我? 这,这到底是何故?龙二迷茫了。 而清宁说完之后,便不再理会,她朝着四周观看,看着那些被御玄澈重伤的龙卫,她满眼都是怒火。 这些人当真是活该受伤,自己主子如今是什么情况不晓得吗?还跟躲猫猫似的,你躲我藏。 清宁看着依然不还手的龙一,当即不留情面的呵斥道, “龙一,你家主子已经失去了神志,你再不还手,下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得被你拖下水,给你陪葬。” 龙一听到清宁重重的呵斥声,身躯顿时一停,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御玄澈冒着血丝的掌心,快速的朝龙一挥去。 眨眼间, 只见龙一的眼睛蓦地狠狠一缩,甚至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御玄澈的一掌狠狠的打在地上。 “主子,是属下啊!属下是龙一啊!你清醒一点啊!” 龙一眼眦欲裂,惊恐的看着完全跟平时判若两人,跟恶魔无异的御玄澈,声音都带着颤抖。 “滚开。”御玄澈冷冷的瞪着龙一,那眼神如同厉鬼。 龙二看着身受重伤的龙一,又看了看失控中的主子,她顿时“呜呜呜”的哭着, “沈小姐,还请您想想办法,龙二求求你了,往后龙二这条命就是您的了。” 清宁没有搭理龙二的哭喊声,只是看着那已经失控的御玄澈,眉心狠狠的皱了皱。 龙一倒在地上,不甘心的看着朝着清宁步步逼近的御玄澈。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眼看着自家主子那仿佛沾满血腥的利爪就要抓上沈小姐的肩膀。 龙一双眸顿时染上了猩红之色,一切都已经晚了。 沈小姐,龙一无能。 主子,龙一失职了。 这时, 清宁眸光却是一闪,她快速的朝一边掠去,此时也顾不得什么身份暴露不暴露的,再不把御玄澈制止住,下一刻禁卫军到来,在场的所有人都得脑袋搬家。 龙一看着清宁轻快飞起的身影,原本刚刚泛起水雾猩红的眸子,顿时惊讶的不行。 他以为身受重伤的沈小姐,刚刚定是要死在自己主子的手上了,他哪里能想到, 这,这沈小姐竟然会武功。 龙一不敢置信的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生怕刚刚看到的画面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就连身上五脏六腑传来的疼痛,在这一刻,他都忘记了。 “龙一,你若还能动,就给本小姐爬起来控制住你家的主子,你若不想被禁卫军给抓了,你赶紧给本小姐出手反击,” 清宁一边躲避御玄澈的攻击,一边朝着龙一快速的喊道。 龙一闻言,顿时回过神来。 沈小姐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他也懂此时主子是六亲不认,可让他跟主子出手,他还是做不到。 “统领,你身受重伤,让属下来。”龙二红着眼眶乞求的看着龙一。 龙一还没有回复龙二,清宁肯定拒绝的声音传了过来。 “龙二,你好好的呆在一旁就好,你有你的任务职责,现在还未轮到你上场。” 清宁刚刚听到龙二的话语,恨不得一把结果了她。 添什么乱,你若受伤了,那本小姐费力救御玄澈还有个鬼用。 龙二听着沈清宁的言语,眼底满是复杂和不解, 她觉得,这沈小姐真的是在担心她,可是她至始至终都是在伤害她,这沈小姐当真是仁慈和善啊。 “龙一,快点,还在那磨蹭什么?本小姐快被你家王爷打死了。” 清宁的话语让龙一浑身一震, 沈小姐是想要要脱身离开吗? 他闻言虽然心中不好受,但此时与其被自家主子打死,亦或者是重伤,也许沈小姐离开是个正确的选择。 他忍着剧痛突然朝着御玄澈扑了过去,然后双手紧紧的抱住御玄澈那粗壮的腰肢。 “主子,属下得罪了。” 龙一死死的扣住,丝毫不敢松懈。 迎着御玄澈那如厉刃一般的目光,龙一神色坚定无比。 他此时只希望能多拖住主子一刻是一刻,好让沈小姐快点脱身离去。 “沈小姐,您尽快快点。” “主子,沈小姐身上还有伤,她帮助您救治了太后,太后还需要她,属下不能让您做后悔莫及的事情,你就算打死属下,属下也不会放手的。” 龙一抱着御玄澈的腰肢,苦苦哀求着。 “死也不放手?” 御玄澈嘴角噙着一抹狞笑,那笑容让清宁都觉得心惊胆颤。 这龙二搞什么鬼,不是让他反手的吗?这是在干嘛,不被御玄澈打死才怪。 清宁看着死死的抱着御玄澈,不要命的龙二,当即气的够呛。 喉咙顿时涌出一股血腥味, “噗”的一口,清宁再次口出鲜血。 也许是清宁口吐鲜血刺激了正打算朝龙一下狠手的御玄澈。 “滚开。”御玄澈阴沉着脸,眼里布满了猩红。 他那漆黑眸子阴狠的盯着龙一,好像恨不得立刻就将龙一碎尸万段一般。 但他却顿时收住了即将落下的掌力,一脚将已经身受重伤的龙一踢到了一边。 他嘴角挂着嗜血的笑容,满身充满戾气的朝清宁一步步走来。 “过来”。 冷冽的声音随着他的步伐缓缓响起。 清宁亦是嘴角微微上扬,轻开朱唇, “好啊!” 话音未落,喉咙中再次涌出一股血腥味,她只得咬紧牙关,强行的压下去。 急速的晃动身影,朝着御玄澈飞身奔去。 就在她与御玄澈撞个满怀的同时,捏在玉手指尖中的银针快速摄入御玄澈的后颈。 随着身上传来的重量, 清宁上扬嘴角的弧度再次加深,她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 搞定,实在是不容易啊!累死本小姐了。 “噗”的一声,喉咙中的那口压下去的鲜血喷射而出。 即使是这样,她嘴角上扬的笑容也不曾少上半分。 “龙一,还活着吗?还不快叫人带你家主子回府,还想在这耽搁多久?” “本小姐撑不住了。” 清宁虚弱的转头朝着龙一喊道,刚刚不顾伤势强行运用内力,让她伤上加伤,五脏六腑传来的感觉就像是要碎了一般。 “御玄澈,你大爷的,”清宁嘴角挂着一丝疲倦苦涩的笑容,忍不住骂了一句。 被清宁一连串行为惊呆的龙一,在听到清宁的声音时,顿时被吓了一大跳。 “回,回沈小姐,属下还……还活着。”龙一结结巴巴,话都说不大利索了。 “主子,主子他如何了。” “死不了,别废话了,还不快去带御玄澈回府,你要是再这么磨蹭,禁卫军可就到了。” 龙一看着清宁虚弱的模样,有些手足无措, “是,属下这就去。”龙一终于回过神来,他忍着剧痛赶紧起身朝着靠在清宁身上的主子跑去,顺便还不忘吩咐在场的龙卫,赶紧离去。 龙一扶起御玄澈之后,又艰难的转身朝着清宁看过去。 “沈小姐……”龙一满脸都是担心。 “本小姐无事,回府后,莫让你家主子醒来,定要等着本小姐带着大长老去战王府,切记本小姐的话”。 “可,大长老他……”。 清宁凄然一笑,抬手打断龙一的话语, “你尽管带你家王爷离开,大长老这,本小姐自会想法子的。” “还有,把龙二也带回战王府去,莫要伤了她。” 清宁的最后一句话,让龙一和龙二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龙二此时看着清宁的眼神那是极其的复杂,她真的不太懂沈小姐是何意? 还有沈小姐看她的目光,实在是是太过奇怪了。 龙一犹豫的看了看龙二,最终还是同意了清宁的话语。 “属下领命,还请沈小姐回答属下一个问题。” 清宁挑了挑眉,她心有所感,知道龙一想问什么。 “你还磨叽?有什么问题,等本小姐带大长老去战王府你再问不迟。” 正在这时,前方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步伐。 龙一和清宁快速的对了一眼,便不再有丝毫的犹豫,朝着清宁抱了抱拳,便带着自家主子闪身离开。 龙二亦是紧跟而去,只是在离开之际,又复杂迷茫的望了清宁一眼。 清宁看着龙他们离去的方向,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放松下来的清宁脸色苍白的可怕,嘴唇也苍白毫无血色,就连那一双乌黑眸子,都黯淡的犹如萤火虫。 她拖着重伤之躯,一步步的朝慈宁宫方向而去。 第243章 想要脱身的大长老 清宁捂着胸口踉跄着身躯刚刚到了慈宁宫的门口。 红佛姑姑便急匆匆的迎了上来。 “哎哟,天可怜见的,沈小姐,您怎么跟王爷出去一趟,就变成如此憔悴虚弱。”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您这是哪里受伤了?” 红佛姑姑满脸担忧地看着清宁,说着又上前几步朝着清宁的身后四处张望一番。 “沈小姐,王爷人呢?你们不是去养心殿救大长老的吗?怎的就您一人回了慈宁宫?” 红佛姑姑的声音中带着担忧和些许的着急。 “沈小姐,您快告诉老奴到底发生什么了?王爷到底怎么样了?” “哎哟,我的老天爷。” “怎的出去一趟,便如此祸事。” “刚才在养心殿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爷可是出事了?” 听着姑姑一连串的问题,清宁额头青筋直跳,怎的与她府上的容惜一样唠叨? 她虚弱的抬起头看了看红佛姑姑,她的神情充满着疲惫。 “姑姑,咳咳,……” 刚一开口,清宁便忍不住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一口鲜血又从她的口中喷涌而出。 清宁望着地上自己刚刚口吐的鲜血,气的直拍自己的脑门。 本小姐今日这是撞了什么邪门啊,怎的如此倒霉。 这要是被容惜那丫头知晓了,非得在本小姐的耳边不停的唠叨。 唉,御玄澈,本小姐跟你扯上关系真的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哎哟,沈小姐,您都快把老奴的胆子吓破了。” “快,快跟着姑姑进慈宁宫。” “老奴这就去请太医给您看看。” 看着搀扶着自己眼角有些泛红的红佛姑姑,清宁那苍白的娇容上扬起一抹微笑。 “多谢姑姑的关心,清宁,咳咳,清宁没事,咳咳,姑姑莫要去请太医,清宁已经吃下良药,现下只是有点难受,咳咳,稍稍歇息片刻便无恙了。” “若是让太医前来,恐怕有些事情不好解释,也会耽误救大长老的一事,清宁身上并无大碍,还望姑姑不要担心。” 红佛姑姑听着眼前沈小姐的言语,她心中也就明白了几分。 怕是发生了一些比较严重的事了。 沈小姐不愿意讲给她一宫人听,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罢了, 红佛姑姑在内心重重的叹息一声。 整个人顿时显得苍老了许多,散发着浓浓的悲伤。 她望向清宁的目光那是一时的心疼万分,一时又担心不已。 “哎哟,沈小姐,我的姑奶奶,您先别说话话了,您都快把老奴的魂都快吓掉了”。 “若你有个三长两短,等太后苏醒了非得扒了老奴的皮不可。” “快快快,老奴扶着你到殿中休息,老奴去给您熬些参汤。” 清宁此刻只觉得自己的脚如同踩棉花般无力,整个人也像是被抽干了灵魂一般,空洞的可怕。 但面对着红佛姑姑的热心照顾,清宁还是强撑着身体安抚着说道。 “姑姑,清宁真没事,还望姑姑不要再操心。” “姑姑也别担心战王,王爷没有大碍,只是刚刚王爷离开的时候正好遇上了一点儿意外。” “现下已经回了战王府了。” 话音刚未落,红佛姑姑便就一脸紧张看着清宁,她的眼角有些湿润,目光中透露出的是满满的脆弱和期待, 清宁知道她想再三确定一下,自己刚刚所说之言到底是真是假。 若是假的,怕是眼前的姑姑眼底那刚刚冒出的点点光亮,怕是会瞬间被黑暗所吞噬。 “沈小姐此话当真,莫不是怕老奴担心,故意说些好听的来哄老奴。” 看着眼前满腹因为担心御玄澈而红了眼眶的姑姑,清宁心底忽然有些羡慕了。 御玄澈当真是好福气,就连宫人都如此关心他。 那她又怎能让眼前的可怜人再多添一份担忧呢! 她朝红佛姑姑笑了笑,肯定的点了点头。 看着沈小姐没有丝毫犹豫的点头,红佛姑姑抬起袖袍,擦了擦眼角溢出的老泪。 她那刚刚因为紧张害怕有些颤抖的身躯,顿时放松了不少。 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王爷安然无恙就好。 如若不然,太后苏醒后,她无法交代啊! 红佛姑姑望着此时虚弱不堪,脸色极其难看的清宁一阵心疼,一时又感叹着造化弄人。 出去还完好无损的娇气女郎,不过短短的半炷香时间,就变成如此虚弱模样。 当真是让人…… “唉,造化弄人啊,造化弄人!” “姑姑,王爷有事回府,大长老那,恐怕还需要太后出面方可。” “清宁怕耽误了时辰,还望姑姑等太后稍后醒来立刻通知清宁一声。” “那沈小姐尽管放心歇下,老奴眼盲心不盲,老奴心里都明白,老奴定会好好照看着太后,等太后苏醒了老奴会即刻派人通知沈小姐的。” 清宁疲惫的点了点头,随后在红佛姑姑的搀扶下一步步的走到了内室歇下。 此时养心殿中, 皇上服用了胡医正开的安神茶正安静的躺在龙榻上休息。 只是他的一只龙手上被裹了一层又一层的白色布条。 大长老和胡医正跪于龙榻之前。 “大长老,本宫让人请你来养心殿是为了皇上的龙体一事,你看,皇上这断掉的龙指可还能恢复如初啊?” 身穿凤袍的皇后娘娘坐在龙榻之上,正冷冷的看着下方跪着的大长老和胡医正,全身散发着威不可言的气势。 “这……” 大长老面色为难,欲言又止。 这接断指不难,难的是这皇上断掉的手指已经被破坏的不成样子了啊!这就算是神仙来了,怕也没有这个能力啊! 皇后没等到大长老的回话,心中极为的不满,但眼下皇上还需要这大长老来医治,她也只能暂时按下心中的怒气。 一切等到皇上龙体康复在做打算。 想到这里,皇后威严清冷的话音一转,把矛头指向了胡医正。 “胡医正,你身为皇上贴身的御医,又怎可听从战王的命令,无视皇上,替太后看诊呢?” “这大定的天下可还是皇上做主,胡医正莫不是糊涂了。” “这……” 胡医正更是满头大汗,一个劲儿往大长老身后躲。 皇后娘娘啊!神医谷大长老在此,您就别再看着老臣,揪着老臣不放了啊! 皇后看着下方被自己威严吓的不轻的胡医正,她心中刚刚因为大长老生出的怒气顿时平复了许多。 “罢了,看在你举荐神医谷大长老有功的份上,本宫这次就既往不咎了。” “胡医正。还不快点将你诊治皇上的脉案呈上给大长老观看一下,让他对皇上如今欠佳的龙体有所具体的了解,好让大长老仔细的斟酌一二。” 听着皇后娘娘颠倒黑白的魔音,胡医正只想反驳质问回去。 奈何他不敢啊,他上有老,下有小,他不能拖累家里的老人和稚子啊! 随即只能愧疚的看了一下大长老,默认了皇后的话语,从袖袍中掏出皇上的近日的脉案递给身旁的大长老。 “大长老,此中记载的乃皇上龙体今日的状况,还望大长老收好,仔细阅读。”胡医正的目光不敢直视看着大长老,因为他心中有愧。 大长老抬起头意味深长的看着胡医正,他冷漠的目光让胡医正红了老脸, 大长老接过胡医正递来的脉案,大概的看了一下,便又双手捧着脉案朝着皇后说道, “回皇后娘娘的话,老朽已经看了皇上的脉案,老朽心中已经有所决断,还望皇后 娘娘收回皇上的脉案,老朽不敢收着。” 皇后听着大长老的话语,沉默不语。 养心殿的气氛这时有些紧张,守在殿外的曹公公时不时的伸头朝里面张望着。 “唉,也不知皇上龙体爱此时是何说法?” “自古以来,这身有残缺的皇室之人,可是不能继承皇位的。” “唉,这大定的天下怕是又要乱了。”曹公公心中止不住的叹息着。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 只见皇后拿着帕子替替皇上擦了擦额头,声音很是清冷无情, “大长老既然接下了,还是自个收好!皇上的脉案本宫无权干涉,还是等皇上龙体康复之后,在由皇上亲自定夺。” 听着皇后的话语,大长老气的胡须直颤,心中更是有着诸多的不满。 “哼,你们都知道皇上的脉案乃是要命的东西,难道就本长老不知道吗?” “这是看我一个外来的糟老头好欺负,” “还是欺负我神医谷无人?” 皇后看着被自己将了一军的大长老,看着他发黑的脸色只觉得心下很是痛快。 “大长老,本宫只要你将皇上断掉的龙指接好,本宫保证你安然无恙。” “本宫知道,战王将你带回战王府让你受委屈了,等皇上龙体康复,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大长老听着上方皇后传来的话语,他低垂着头,忍不住的想翻白眼。 “哼,战王府可比皇宫好多了,老朽就是喜欢战王府。” “不就是想拿老朽当幌子来找战王的不快吗?真当老朽糊涂至极了。” “哼,什么皇后母仪天下,简直如小人一样,毫无半分母仪天下的度量。” “老朽如今也没有什么把柄在你们手上,受你们此等小人的威胁了,那就别怪老朽无情了。” 大长老心里狠狠的想着,面上却是丝毫不显,他略微沉思了一下,回禀道, “回禀皇后娘娘,依照胡医正记录的脉案来看,除了这断指一事,皇上的龙体并未有多大的问题,只是这断掉的手指却……”。 大长老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皇后出言毫不客气的打断, “大长老,你可是神医谷的大长老,先皇曾对神医谷多加推崇,如今这世人更是对神医谷崇拜有加,本宫相信大长老定能让皇上断指恢复如初。” “太子更是有幸在大长老的诊治下苏醒过来, 若不是有胡医正的极力推荐,本宫如今都不能见上大长老一面。” “大长老,莫要让皇上失望,莫要让本宫为难,要知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 皇后的话句句戳到大长老的心上,气得他脸色发白,胡医正更是汗颜羞愧,低头不敢言语。 “皇后娘娘说的是,神医谷的医术当然是高深莫测,老朽虽然身为神医谷的大长老,但习得的一身医术也只是皮毛而已。” “既然皇后娘娘如此信任老朽,那老朽自会竭尽全力,为皇上接上断指。” “只是老朽医治皇上之时,不喜他人在场,毕竟我神医谷的医术可不是谁想看就能看的。” 大长老说这话的时候,还拿眼光瞥了一眼如今羞愧难当的胡医正,似乎意有所指一般。 “还望皇后娘娘屏退左右,领着众人到殿外候着!” 大长老说着,便就朝着皇后叩首行礼。 皇后也只是略作思考,便也就答应了下来。 皇宫侍卫重重,这养心殿的暗处更是有皇上身边的暗卫守护,想来这大长老也不是蠢人,只要他还想活命,谅他也不敢有其他不好的行为,会对皇上不利。 “好,既然大长老有此言,本宫答应你便是。”皇后说着便就一甩凤袍起身,领着宫女太监往养心殿外走去。 当她走至胡医正的身旁时,她看着想要随波逐流,随着他一起离开养心殿的胡医正,目光迅速的冷了下来。 “站住,胡医正,你以为本宫不知道你想偷懒吗?你身为太医院的医正,岂能让大长老一人辛苦,你留下,给大长老当个帮手。” “不知大长老觉得本宫此番决定如何,可有不妥之处,本宫相信胡大人定不会偷学你神医谷的医术的,本宫只是有些担心大长老一人之力忙不过来罢了。” 不等大长老有所回禀,此时胡医正却是被吓得连连摆手,他好不容易把皇上的脉案脱手,可不想再沾染上这件事的半点鱼腥了。 “不不不,娘娘误会了,大长老乃是神医谷的大长老,自然有他独到的见解,老臣不敢妄自妄为,以免坏了皇上龙体。” “老臣还是与娘娘一道出去等待,老臣留下,以免打扰到大长老的思绪。” 胡医正的话刚落,大长老便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胡医正感受着这道目光,直觉告诉他,他完了。 果不其然,只听大长老说道, “皇后娘娘所言极是,老朽感念娘娘的恩泽,就让医正大人留下!” 大长老的这一句话,顿时让胡医正心灰意冷,整个人顿时萎靡的不成样子了。 而皇后对大长老的回答却是心中满意的紧。 这下有胡医正在,她心中更是放心不少了。 “胡大人,你莫要辜负了本宫对大长老的一番好意,好好的替本宫照顾皇上。” 说完,皇后便不再停留,当即快速的出了养心殿。 大长老缓缓抬起头站起身来,望着皇后离开的背影,他双眼微微眯起,嘴角微微露出一丝冷笑。 “医正大人,请,老朽要给皇上把脉问诊一番,还请你在这脉搏案上记录一二。” 大长老说着,便就往躺在龙榻之上的皇上走去。 然而,所有人都未发现,就连隐藏在暗处一直盯着大长老的暗卫都丝毫没有察觉。 就在大长老转身之际,他藏于袖袍的的手,却瞬间捏碎了一枚药丸,这正是跟神医谷二长老所制作的“离魂丸”有些相像。 离魂丸与二长老的成名之作离魂香是有所不同的。 前者只能是对小范围的人能起到作用,而后者正相反,否则神医谷也不会被偷袭毁谷。 大长老被困于温丞相府的地牢,他身上的药丸早已被温倾城搜刮干净了。 此药丸还是他利用给太子看诊的时机,利用皇宫的药材做了几枚,没想到此时却是用上了。 “幸好老二制作此药丸的时候他有观摩。如若不然,眼下还真不知道怎么脱身了?”大长老心中有些庆幸的想着。 约我一盏茶的时间,只听大长老发出冷冷的笑声。 “呵呵,皇上,不是老朽不帮你,是这天下要换主人了,您的断指老朽真的是无能为力啊,保不住啊。” 胡医正站在大长老身后,没看清大长老的表情,只觉得大长老说这句话时,这声音都带着寒意。 “大长老……”胡医正正想询问什么的时候,大长老却突然伸出一只手抵在他的昏睡穴上。 “胡医正,替皇上卖命,你可诛心啊?” 大长老依旧笑着,可这笑容于胡医正看着,只觉得毛骨悚然。 “大长老……我……” 胡医正的话还没说完,顿时就晕倒在地上。 而隐藏在暗处的暗卫,此时刚要出手阻止大长老,却见一个个如“下饺子”一般,顿时一个接着一个掉了下来。 大长老看着这些掉下的暗卫,更是嗤之以鼻。 “呸,还想偷看本长老,当真是不知所谓,得罪神医谷的大长老,岂能不付出丝毫代价。” “门都没有。哼!” 他提着胡医正的衣领,将他放在皇上的龙榻的边上,还特地搬了一张椅子让他靠着。 随即脱下胡医正的官袍让自己换上。 而此时的皇后正带着一众的嫔妃守在养心殿外, “皇后娘娘,这神医谷的大长老已经在养心殿为皇上医治多时了,不知……。” 第244章 养心殿外 不等这位嫔妃的话说完,皇后便挥手让她闭嘴。 不知怎么的,皇后总觉得心中有些不安。 “不知什么?本宫信得过大长老的本事,况且你们都别忘了,大长老可是神医谷的大长老,神医谷乃是什么地方,你们可是清清楚楚的。” “若他医治好皇上定会出养心殿,本宫就在此等候大长老出来”。 “如若他迟迟不出,本宫定会进殿查看究竟。” “你们都莫要胡乱猜忌,饶了本宫的心神。” 皇后说着,便转身淡淡瞥了一眼刚刚说话的王嫔。 “王嫔若是等的不耐烦了,就先回你的寝宫去。” 皇后说完,便不再理会王嫔,转身一甩凤袍,一对凤眸一一的扫过身后的后宫嫔妃。 “本宫知道你们心中担忧皇上,本宫亦是如此。等皇上醒来,本宫定会一一禀报皇上众位姐妹的心中的担忧,若是谁身子不舒服,亦或者是累了,就先回宫去,本宫不会怪罪于她。” “皇后娘娘言重了。臣妾们都是心甘情愿的等待在此地的。” “是啊,是啊,哪有让皇后娘娘一人辛苦在这等待皇上的道理。” 听着众人对皇后阿谀奉承的话语, 此时的王嫔羞愧不已。 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被皇后娘娘教训,她实在是无地自容。 “娘娘,臣妾知错了,是臣妾思虑不周多嘴了,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王嫔低着头连忙应着,心中却满是愤恨。 “哼,一个个攀炎附势的小人,以为奉承了皇后,以后伺候皇上的机会就多了?简直是可笑至极。” “皇后又怎样,还不是一样得不到皇上的宠爱,她如今无非是嫉妒本宫伺候皇上的机会比她多而已,等皇上龙体康健,哼,看本宫如何给你穿小鞋。” 王嫔想着,双眼满是恶毒的盯着皇后的背影。 “王嫔!你在看什么?”皇后似有所感的忽然回头,王嫔吓得一哆嗦,连忙低下头去。 “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妾没看什么,只是心中实在担忧皇上龙体,刚刚有些恍惚了。”王嫔低眉顺眼的回道,但却不敢在皇后面前表现出她丝毫的不满。 “既然你不回寝宫去,就好好在这待着,莫要在胡言乱语了。”皇后脸色不善的挑了挑眉。 “是,娘娘”。 其他嫔妃看着此时唯唯诺诺的王嫔,也都不敢多说半句,连忙点头附和, “是是是,娘娘所言极是,是臣妾们浅薄了。” “即使如此,那众姐妹就随本宫一起耐心的等着大长老出来!” 说完,皇后便满眼担忧着直直的望着养心殿的大门。 仿佛大长老出来之时,就会率先迎上一般。 看着皇后此番作态,众人知道皇后娘娘此时定不会进去,也都不再多说些什么,就连一向与皇后不对付的凌贵妃此时也是没有半句怨言。 纷纷效仿皇后的举动,乖乖的等待着。 静静等着的这段时间,于皇后来说度日如年。 而于王嫔等妃来说,却是格外的难熬。 然而,就在众人遥遥望之时,只见养心殿的大门缓缓被人打开。 “是大长老出来了……”,不知是哪个后宫的嫔妃大声说了一句。 纷纷翘首以盼众人顿时伸长了脖子,只想看看是不是大长老出来了。 然而,入眼的却不是大长老,而是穿着官袍的“胡医正”。 “胡医正,你……你这是为何出来……皇上如何了……大长老呢?” 假扮胡医正的大长老臣本想悄悄的溜走,却没想到一出来就迎面对上了皇后的目光,当下就被吓得一愣。 “臣见过娘娘,大长老需要些药材,臣得去太医院去取。”大长老慌不择乱的低着头,有些心虚的说道。 皇后看着始终垂首的胡医正,只觉得有些怪异,但她也并未多想。 本就满心担忧的她,此时心中更是七上八下, “那大长老还有皇上……”, 皇后还想再询问些什么的时候,大长老却是连忙拱了拱手,没有继续理会。 他打断皇后将要询问的话语, “娘娘,臣还有事,臣告退”。 说着,便躲闪着众人的目光,快速的逃之夭夭了。 皇后看着穿着官袍的“胡医正”离去的背影,又看了一眼养心殿的大门,最终还是有硬着头皮咽下了口中的话语,还有按下心中的不安,站在原地静静的等着。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养心殿的大门却迟迟再没有打开。 皇后的内心也跟着一分一秒的紧绷起来。 “大长老怎么还没出来,胡大人怎么取个药材耽搁这么久,他们到底在做什么……”皇后在心里默默的想着,随着心思的加深,她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等的时间有些久了,众嫔妃终究还是坐不住了。 “娘娘,这大长老也进去这般久的时光了,可是半点声音都没有,莫不是……” “莫不是什么?”皇后听着这话,心中更是烦躁。 “罢了,来人啊,去,去吩咐曹公公一声,让他进去瞧瞧大长老好了没有,再去太医院看看胡大人怎么回事?”皇后的耐心终于被耗尽了。 “是,娘娘”,身边的太监宫女立刻往养心殿和太医院跑去。 约莫片刻的功夫, “娘娘,养心殿大门紧闭,曹公公和奴婢叫了许久也无人回应,更无人出来……”回来的宫女匍匐着身子,满脸的惊慌。 “啪……”皇后的手上的丹蔻瞬间被掰断。 “来人啊,去把门给本宫打开,你们都好好的在养心殿外候着,本宫要进去看看。”皇后的音量随着内心的着急加深,说着,便就朝着养心殿走去。 而众嫔妃虽然有些好奇,但皇后的架势有些吓着他们,她们也不敢多问,都乖乖的照皇后说的守着。 而皇后刚走近养心殿,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她顿时瞪大了双眸,呆呆的愣在了原地。 只见养心殿中横七竖八的躺满了黑衣人,而皇上还是那样直直的躺在那,更甚者的是,胡医正衣衫不整的靠在那。 然而,下一刻,皇后的脸却是如晴天霹雳一般,顿时变了颜色。 “啊———,” “来人,快来人啊!叫禁卫军,叫太子……。” 皇后的话还未说完,她便两眼一黑,顿时晕倒在地。 尾随皇后身后进来的曹公公看着养心殿中的景象,他一时也是被吓的眼前发黑,不知所措。 皇后娘娘的尖叫声,瞬间把他的心神拉了回来,他看着晕倒在地的皇后娘娘,他也想立马晕过去。 只见他伸出手狠狠的掐着自己的人中,喘着粗气,才堪堪哆嗦着身子,大声的喊着, “快来人啊!皇后娘娘晕倒了。” 曹公公呼喊着,颤抖的双脚却是不停的往龙榻前跑。 “菩萨保佑,菩萨千万要显灵,保佑皇上平安无事,不然咱家这项上人头不保就算了,恐怕宫里得会血流成河啊!” 曹公公心里不停的担忧着想着,脚步却是没有停过。 直至龙榻前,看着衣衫不整的胡医正闭着双眼靠在一个桌椅上,人事不知的模样。 曹公公心中更是一颤,他跨过胡医正的身体,站在龙榻前却是不敢睁开眼睛看着此时毫无动静的皇上。 “皇上,皇上,……”曹公公弯下腰轻轻的呼唤着。 然而服下安神茶的皇上本就睡的香甜,现如今又在大长老那颗“离魂丸”的作用下,更是陷入了沉睡。 任凭曹公公怎么呼唤,皇上都是一动不动。 无奈之下,曹公公只能半睁着眼睛,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放在皇上的鼻息下。 当曹公公感受到一股热气拂过他手指上的皮肤时,他顿时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呼——,吓死咱家了,咱家还以为皇上他……” 说到这里,他戛然而止,抬起手就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脸上顿时浮现了五个手指印,可见曹公公对自己下了狠手。 “呸,咱家真是被吓到了,怎么能如此没规矩的说话,当真是嫌命太长了。” 曹公公呢喃嘀咕着,顺便抬起袖袍擦了下额角浸出的冷汗。 随着皇后的那声尖叫声传出,守在养心殿外的那些嫔妃顿时被吓的脸色尽失。 看着禁卫军急匆匆的涌入养心殿,个个都是花容失色。 “皇后娘娘怎么了?” 个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却是无人敢向养心殿行走半步。 “贵妃娘娘,皇后娘娘此时不在,您的身份地位最高,要不您去养心殿瞧瞧怎么回事?也好给姐妹们解解惑。” “是啊,是啊,贵妃娘娘……”。 凌贵妃高昂着头,轻蔑的看了一眼这些胆小如鼠的后宫嫔妃。 “切,真不知皇上看上她们哪点了,非要把这些残花败柳弄进宫来,这不平白的侮辱了本贵妃了吗?” “看看她们此时一个个的,哪有本宫半分的冷静自持。” 凌贵妃不屑一顾的想着,众人看着凌贵妃高傲自大的模样,心中虽是愤恨的不行,但也都面露讨好的神色。 尤其是王嫔,她本就是凌贵妃一党的,原本被皇后下了面子得她,此时却是满脸的得意之色。 “众位姐妹说的是,贵妃娘娘仁慈心善,皇后娘娘凤体违和时,还不都是贵妃娘娘管理好后宫。” “贵妃娘娘一向大度,对各位姐妹更是不曾有半分的苛待,臣妾心中对娘娘充满了感激之情。” “臣妾愿陪着贵妃娘娘一同前往养心殿。” 王嫔说着,便向凌贵妃欠身行礼。 其他嫔妃听着王嫔这话里有话的言语,心中都是冷笑一声。 看着她此时趋炎附势的模样更是嗤之以鼻。 刚刚也不知是谁被皇后娘娘毫不留情的说了一顿,现在倒是起了性子了。 众人心中虽然不爽,但娇容之上都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臣妾也愿意陪贵妃娘娘一同前往。” “臣妾也愿意。” “臣妾愿意。” ………… 凌贵妃看着一个个朝自己行礼的后宫妃嫔,心中高傲之意瞬间达到了顶峰。 “哼,有皇后身份又如何?这后宫之中众人还不是个个以本宫马首是瞻。” “皇儿说的对,等他大事一成,她才不稀罕什么皇后之位,她可是要做太后的”。 想到太后,凌贵妃顿时眼底暗了暗, 这个老虔婆,给本宫走着骗。 “都起来!自家姐妹不用如此多礼。” “本宫替皇后娘娘管理后宫那是分内的事儿,姐妹们惦念本宫心中甚是欣慰。” “既然各位姐妹有心跟随,那就随本宫一同前往这养心殿瞧上一瞧。” 凌贵妃说着,便就转身带着后宫的众嫔妃往养心殿而去。 走在前面的凌贵妃,顿时感受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 但她还来不及多加享受一番,又听见养心殿中传来曹公公恐惧大声的呼唤声。 凌贵妃被吓的顿时停足不前,手中的罗帕更是被捏的紧了又紧。 本宫这是去还是不去? 凌贵妃心中不定。 正在这时,凌统领带着禁卫军急匆匆的从养心殿奔跑出来。 “哥哥”。凌贵妃忽然出口唤住了凌统领。 “哥哥,养心殿到底出了何事,你怎么如此慌张?”凌贵妃蹙着眉头,满脸不解的询问。 凌统领停下脚步,看了看凌贵妃身后的后宫佳丽, 他抱了抱拳,低着头回答, “回贵妃娘娘的话,皇后娘娘晕倒了,神医谷大长老不知所踪。娘娘若没其他吩咐,微臣还要去请太子定夺此事。”凌统领说着再次抱拳行礼,随后转身离去。 然而他刚迈开两步又停了下来,他转身看了看自己身为贵妃的妹妹,顿了顿嘱咐道, “娘娘没事还是回宫去等着,此此地不是久留之地。” 说完,便转身就走。 凌贵妃听着自己哥哥这话,脸色一会青,一会白。 她呆呆的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 “哥哥,皇……”,凌贵妃话没说完,她才发现自己的哥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当下,她迈开步伐要朝养心殿跑去,而她的贴身大宫女夏竹姑姑急忙拉住了她, “娘娘,您别急,您难道忘了刚刚凌统领的提醒了。” 凌贵妃稳住身形,她面带焦急的看了看夏竹, “可本宫还不知道皇上如何了?万一他要是……”。凌贵妃的话语还未说完,就被夏竹大声的阻拦了。 “娘娘……” 夏竹的一声娘娘顿时让凌贵妃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她望了望夏竹那苍白的脸,她才恍知自己刚刚差点说了什么。 “娘娘,奴婢看您的脸色极其的不好,莫不是您有心绪不宁了?唉,太后的安神茶怕是也不管用了。” “快来人,扶着娘娘回长乐宫休息。” 夏竹看着自家刚刚回神的娘娘,她连忙再次提醒道。 刚刚娘娘的口不择言差点把她的魂都吓没了。 凌贵妃听着夏竹的话,也当即扶着自己的额头,连连喊疼。 “哎呦,本宫的头怎么忽然疼痛难忍,快,快扶本宫回宫休息,宣御医,快点。” 就这样,凌贵妃撇下自己带来的后宫佳丽独自一人慌不择路的回了宫。 而剩下的这些嫔妃个个都不是傻子,看着凌贵妃离去的背影,大眼望小眼之后,她们不是装头晕就是装眼花,随着她们五花八门的症状,个个如斗败的公鸡一般,仓皇而逃。 第245章 太子围了慈宁宫 慈宁宫中, 只见一个小太监拱着身子快速地朝太后的寝殿奔去,直至殿门口才停下步伐,喘着粗气,擦拭着额角浸出的汗水, “姑姑,奴才有事禀告。”太监尖细中带着些许着急的声音轻轻的传进了红佛姑姑的耳膜。 红佛姑姑正在给昏睡中太后擦拭的手骤然停顿了一下,她略微沉思了片刻,站起身来,吩咐身边的宫女接过她手中的事情,便朝殿外走去。 “何事如此没规矩?怎么不先行禀告一声,就大喊大叫了起来,咋咋呼呼的,成何体统,惊扰了太后,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得。” 红佛姑姑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面露焦急之色的小太监,语气里满是严厉和冰冷。 “是是是,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姑姑恕罪,奴才不是故意的。是因为奴才有一件至关紧急重要的事情,必须要马上回禀姑姑您。” 小太监有些惊恐的磕着头,不停的恳求着,神色凝重地说道。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四下无人,不等红佛姑姑的示下,这又便自顾自地说道: “姑姑,姑姑……刚刚养心殿传来消息,养心殿……养心殿太子宣了好多的太医过去,皇后娘娘也晕倒了……” “你说什么?” 红佛姑姑面露惊愕,瞳孔骤然剧烈的收缩。 今日宫中这是怎么,怎么接二连三的出事呢?出现这么多的状况? 她暗自思索了片刻,朝寝殿里看了一眼,目光又重新落在了小太监的脸上, “竟然有此事?可知为何?” 她目光直直的盯着小太监,一字一句,从唇齿之间流出,似一把把利刃,直指 小太监的心口。 “奴才也不知”。小太监颤声回道。 红佛姑姑听闻此言,眉头紧锁,身躯一僵,又急忙对小太监摆了摆手道, “此事切记万万不可声张,去,你速速告诉慈宁宫的所有的宫女太监,莫要出去招风惹事,违者杖毙。” “如若出了差错,我拿你是问。”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 小太监怎么也不敢抬头去迎接红佛姑姑投来的目光,依旧垂首连忙应着,随即转身连滚带爬的离去。 红佛姑姑站在原地朝养心殿的方向看了看,她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太子遇刺,皇上龙体欠安,皇后晕倒。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预示着皇宫将会有大事发生。 风雨欲来,唉! 还不等她转身,那刚刚奉命离去的小太监又心急火燎的飞奔过来, “姑姑,姑姑,……”小太监当即跪在红佛姑姑的面前。 “又怎么了这是?” 红佛姑姑有些不悦的盯着小太监,又见小太监这般慌张的神色,她心中那抹不好的预感瞬间爆棚。 小太监听着红佛姑姑不耐烦的呵斥之声,豆大的汗水顺着额头滑落,他颤抖着声音,言语中带着哭腔。 “姑姑,太子领着凌统领等众多的禁卫军包围了慈宁宫,吵着嚷着要进来进谏太后,还说……还说……有刺客进了慈宁宫,为了太后凤体的安全,太子要搜查慈宁。” 小太监话音一落,红佛姑姑只觉头脑一阵轰鸣,嗡嗡作响,仿佛被雷击中一般,一时愣在原地,久久未动。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太子包围了慈宁宫,还要进来搜寻一二?” 她一把揪住小太监的衣襟,双眼泛红的盯着他,双拳紧握,满目的怒火,急切的问道。 “是……是的”。 小太监咽了咽口水,看着红佛姑姑的反应,有些胆怯的应道。 “姑姑,此……此时慈宁宫门口战王殿下留下的人正与太子的人对质着,奴才……奴才大致观察了一下,怕是要打起来了。” “此话当真?你可莫要诓骗我。” “姑姑,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小太监被红佛姑姑吓得浑身一颤,他哆嗦着嘴唇,几乎是带着哭腔连连磕头才将话说完。 红佛姑姑缓缓地松开了手,身躯摇晃了几下,几乎快要站立不住,她的内心波涛汹涌。 太子包围慈宁宫?还是打着搜查刺客的幌子。 这怎么可能? 若慈宁宫今日被太子搜查了,那往后太后的威信还怎么保存。 太子一向和善,他怎么可能如此没规矩,如此鲁莽冲动行事,这是要被戳脊梁骨的啊? 难道是自己多虑了? 红佛姑姑这样想着,又半信半疑的盯着小太监看了片刻,看着他不似撒谎的模样,心头不禁繁重几分。 如今,太后尚未苏醒,若是太子真的不顾规矩闯了慈宁宫,那该如何是好啊! “姑姑,可是太后醒了。”清宁如流水般的声音瞬间流进红佛姑姑此时干枯的心田。 只见红佛姑姑双眼顿时一亮,随着清宁的靠近,那刚刚亮起的光亮又瞬间熄灭了。 唉!即使沈小姐聪慧过人,但身份摆在那里,她面对太子又能如何呢? 况且她还有伤在身,又怎能再劳累她一个小小女郎呢? “姑姑,……姑姑……,”清宁连唤了几声,见红佛姑姑毫无反应,一副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模样,不禁蹙起了眉头。 “红佛姑姑这是怎么了?怎的如此焦虑不安,莫非是太后凤体出了何事?可是不该啊,太后可是本小姐亲自出手诊治的。” 清宁心中十分不解。 正在此时,一道道争执不休,刀枪碰撞的声音传进清宁的耳畔。 清宁闻声身躯一震,她快速的扫了慈宁宫的周围,看看有何异常。 却见红佛姑姑还是呆愣在原地,而其他宫女太监则无其他异常。 看来是因为她有内力在身,才可以听见那些声音。 听这声音,应当是慈宁宫殿外所传过来的。 “莫非是之前御玄澈发疯的事情惊扰到了禁卫军,他们此番来慈宁宫是为了一探究竟。” 那这打斗的声音应当是御玄澈的人跟禁卫军起了冲突。 那红佛姑姑此番状态当是听了宫人的回禀才如此坐立不安。 清宁思绪快速的转动,想着解决之策。她不禁伸出手拽了拽了红佛姑姑的衣袍。 衣袍的动静令红佛姑姑一愣,她这才回过神来,目光疲惫的看着清宁,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 “哦,是……是沈小姐,老奴方才在想事情,未曾注意到小姐的到来,失礼之处,还望沈小姐恕罪。” “姑姑言重了,清宁看姑姑满脸凝重之色,可是为了殿外禁卫军到来一事。”清宁询问着。 红佛姑姑听着清宁的话,又想着如今包围慈宁宫的太子,当下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垂头丧气的重重叹了一口气。 “唉!” “原来沈小姐都知道了,那老奴也不再隐瞒您了。” “刚刚小太监回禀,养心殿那边出了些事情,不知沈小姐可能猜到一二?” 红佛姑姑说着,目光中又带着几分询问和期待。 清宁目光微微一转,又对红佛姑姑说道:“姑姑可知是何事?” “不知。” 红佛姑姑的回答让清宁微微松了一口,她可不想自己之前费尽心思安慰好的老人如今再出现其他波澜。 那她之前的功夫岂不是白费了。 “姑姑莫担忧,照顾好太后方是正事,莫让这些琐事惊扰到她,这慈宁宫殿外一事,若姑姑信的过,就把它交给清宁处理!” 听着清宁的这一番言语,红佛姑姑心中泛起了涟漪,此时她才好好的仔细端看了清宁一眼。 “沈小姐,您的身子可还安好,老奴观看您的气色比之前好上许多了。” “多谢姑姑关心,清宁好了七七八八了,您看,清宁这娇气的脸蛋,被姑姑的一碗参汤养的是白里透红。”清宁笑着调皮说道,甚至还伸出玉手戳了戳自己的脸蛋以示证明一二。 “噗”的一声, 红佛姑姑被清宁这调皮顽劣的模样顿时逗笑了,她心中的那股繁重的忧愁骤然消减了许多。 周围的宫女太监见此,纷纷低下头偷笑着,即使再掩饰,那抖动的肩膀还是一一的出卖了他们。 原本充满紧张担忧的气氛,此时却荡然无存了。 红佛姑姑收起笑容,担忧的朝慈宁宫外望了望,复又不太确定的询问清宁, “沈小姐,您心中可是有了良策,那殿外的禁卫军可不是吃素的,难缠的很,况且还有太……”, 清宁挥手打断了红佛姑姑的话语, “姑姑,本小姐是谁?可是沈老太师的孙女呢,姑姑放心,本小姐岂能堕了自己祖父的威名。” “姑姑快些进去照看太后。”清宁装作高傲不可一世的模样,语气是满满的坚定不移。 她说着,还伸出玉手推搡着红佛姑姑。 “好,那老奴就把慈宁宫的安危交给沈小姐了,沈小姐量力而行就好,莫要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激烈了,清宁心中有些焦急。 可千万不能打进来啊,本小姐还未出场啊,本小姐可不想看那些悲伤的场景。 “好好好,都听姑姑的,姑姑快进去,本小姐没有回来之前,姑姑就好好守着太后莫要出寝宫的大门。” 清宁急匆匆的打断红佛姑姑的话语,说完,便转身朝慈宁宫殿外走去。 而此时从养心殿逃出升天的大长老,现如今正卡在慈宁宫后花园的狗洞中。 正满身狼狈的,“哼哼唧唧”的往慈宁宫内费力的爬着。 “枉老朽英名一世,如今却要败在一个狗洞之上了。唉!” “呜呼哀哉,悲哉!可恨啊,那御玄澈小兔崽子居然不来救老朽,还有那胡医正胆敢坑害老朽,哼,活该被老朽扒了官服。” 大长老一边爬着,一边咬牙切齿的碎碎念着。 此时大长老的形象已经不能在用言语来形容了。 原本干净的白色衣袍此时已经沾满了泥土,一只袖子也被扯断了,头顶的八卦巾歪到了一边,满头的白发此时沾满了泥土,脸上,手上,甚至那长长的胡须上都沾满了泥土。 若不是亲眼所见,恐怕谁也想不到这个满身脏乱的老头就是那仙风道骨的神医谷大长老。 “啊!” 大长老痛呼一声,他发现自己的腿被不知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莫不成是这狗洞中有老鼠,这老鼠居然也来欺负本长老。” “难道本长老今日就要葬身于此处狗洞了?” 大长老一边挣扎一边唉声叹气的自我矫情着。 “这位长老,你还好!” 清宁一声呼叫,令大长老身躯一顿,他满脸期待的不顾身上疼痛,抬头朝上方望了过去。 “是乖徒儿。”大长老满脸欢喜, “不不不,应该是少主。”大长老顿时满脸讨好的改口道。 “哈哈,老朽不用葬身于此了,有救了,有救了,是少主来救本长老了。” 大长老不顾身上的疼痛满眼期待的看着清宁,欢快的说着, 清宁缓缓蹲下身子,目光复杂的看着卡在狗洞中脏兮兮,一身狼狈的大长老,额头青筋直跳。 “这位老人家,你是谁?从哪来的?” “怎的藏在慈宁宫的狗洞中,莫不是你就是外面禁卫军要抓的刺客?” 清宁装作不认识大长老的模样,故意胡说八道的吓唬着。 “哼,谁让这大长老之前坑本少主来着,此时不吓吓他更待何时。” 突然,转念一想, “等等……不对啊,大长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养心殿吗?” 原本清宁正打算朝殿外打斗之处而去,奈何刚刚经过后花园的她竟然发现了这一滑稽的一幕。 “……”大长老被清宁问懵了,他看着清宁,目瞪口呆,脸色呆滞的不知如何回答。 “这位老人家?外面禁卫军可是为你而来?” 清宁看着愣住的大长老,此时心中有些疑惑的她不禁再次逗弄询问着。 大长老回过神来,他双眼发直,老泪纵横的哭喊着, “少主,是本长老错了,少主大人有大量,莫要再开玩笑了,先帮本长老脱身再说!” “这可不行,万一你就是那些凶狠的禁卫军要抓的刺客,本小姐把你放了,岂不是犯了杀头之罪。” 清宁不断的摇着头看着大长老。 “少主,您既然都已经知道了,您就莫要装了。是,本长老是在养心殿干了一些不道德的事,但谁叫他们不仁在先的,您就行行好,先帮本长老从这狗洞中出来!” “少主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大长老的话语顿时让清宁瞪大了凤眸,出起的绣眉更是紧锁不放,她有些不敢置信的想着: “什么,那与御玄澈的人打斗的禁卫军是大长老引来的,他们不是来查探御玄澈的?大长老他到底在养心殿做了什么?竟会惹来禁卫军。” “看来红佛姑姑刚刚所担忧的事,不简单啊!” “可能不仅仅有禁卫军来了慈宁宫了,那会是哪个贵人呢?” “本小姐此番进宫,还真是跌宕起伏。” 打斗之声愈演愈烈,清宁收好自己的思绪,将大长老从狗洞救了出来。 “大长老,既然你已经知晓本少主的身份,那依照神医谷谷训,以下犯上是要被废除大长老之位的,本少主向来爱护老幼。” “你消失这几年,不知本少主的存在,俗话说,不知者不怪,本少主也不怪罪于你了,但是,你认本少主为徒一事,却是事实,这要是让师父他老人家知道了,本少主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大长老闻言,胡须直颤, “让谷主知道还能如何,就他那小心眼儿的性子,不把本长老扒了一层皮那都是好的”。 “少主话里有话,不妨直说,本长老照做就是。” 此时大长老有些生气,语气中充满着怨气。 说完,他还朝清宁弯了弯腰,抱了抱拳,行了一礼。 而清宁却是侧身躲了过去, “大长老无需多礼,大长老是长辈,清宁刚刚言语有些不当之处,还望大长老莫要怪罪。” 清宁说着,上前扶了大长老一下。她四处观察了一番,再次说道, “大长老,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其他的事容后再议,您先去太后的寝宫躲上一躲,待本少主将事情解决了,再与你细谈一番。” 语罢,清宁便转身快速离去。 原本对清宁有些怨言的大长老,此时心中顿然舒服了不少,他看着清宁离开的背影,眼中竟是欣赏之意。 “还是谷主慧眼识人,神医谷后继有人啊。” 清宁踏出慈宁宫的那一刹那,目光便扫见那身穿八爪莽服之人,这天下,除了太子,还有何人能如此穿着。 清宁心中一紧,饶是她心中做了准备了,但此时见是太子带人上门来,还是有所震惊。 她收好心神,不管前方现在打斗如何,顿时高声呵斥道, “太后病重,是何人不顾规矩在这闹事,莫不是吃了豹子胆了,瞎了狗眼,认不出此处是慈宁宫。若是让皇上知道了,你们一个个都得人头落地”。 “还不快滚,真当自己是太子了,就算是太子来了,知道太后凤体违和,也断然不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太后未苏醒之前,任何人不得入内。” 第246章 太后苏醒 清宁这一顿指桑骂槐的话语 ,落在太子耳中,他顿时面色一沉,目光如刀般的朝前方看去。 “哦?本太子就在此处,你说的大逆不道之人,莫非是孤?” “孤是来拜见孤得皇祖母的,倒是你是何人,当真是牙尖嘴利。” 太子略带厌恶的话语传出,他倒是没有想到,慈宁宫中还有如此的大胆的贱婢,此刻竟敢如此跟他说话。 话落, 太子身边的随从往边上挪动一步将太子让了出来,只见太子负手而立,面色深沉,目光冷锐的盯着清宁的方向。 当他目光落到清宁的身上时,对面女子一身月白色的长裙,气质清冷,身姿婀娜,五官精致如画,那双杏眼中,灵气十足,不见丝毫的慌乱,反而带着些冷漠,只是她面色有些苍白,却也平添了几分娇弱之美。 这一刻,他竟有片刻的失神。 这女子,竟比倾城妹妹还要美上几分,此女子到底是谁?她绝不可能是慈宁宫的婢女。 太子的愣神,边上的随从看在眼底,随后上前几步,在太子的耳畔恭敬的低语一声, “太子,此女子乃是已故沈老太师的嫡孙女。” 哦?原来是与倾城妹妹一道出生的太师府嫡小姐。 她还真是有胆色。 沈老太师在太子心中那是既看重又愤恨的。 自大定王朝开国以来,太师一职本就肩负起教导太子一事,奈何这沈老太师却是对身为太子的他退避三舍,即使有父皇母后的开口,他也不曾答应。 让他沦为一众的皇子口中的笑柄。 想到这里,太子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烦躁之意。 见清宁如此冷静的面对自己,甚至还骂骂咧咧的指责自己,太子眼中闪过一抹玩味。 他饶有趣味的问道,“你就是如今在上京城声名远播的沈清宁?” 清宁闻声抬头看去,太子面容上的讥讽之色毫不避讳的显露出来。 她心中一紧, 祖父曾跟她谈论起眼前这位太子的为人,说他和善不假,但却是没有身为帝王智慧和风范,以及气量,如今看来,祖父的话当真是一针见血啊! 看太子如今这模样,怕是因为祖父记恨上了她。 清宁心中思绪急转,面上却不敢有丝毫的显露,她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戏谑之色,上前几步来到太子的身前。 “臣女见过太子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清宁微微福了福身,算是行礼了。 “不知太子殿下来此,所为何事?” “起来。” 太子收回目光,淡淡说道。 “本太子刚从朝堂上下来,听闻太后病重,特意过来探望。” “只是没有想到,本太子还没靠近慈宁宫,就被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拦住了。” “孤倒是想看看,究竟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拦孤的去路。” “来人,给孤将这些带头阻拦孤的人拿下。” 随着太子一声令下,太子的随从顿时朝着清宁等人围了上来。 而清宁身后御玄澈留下的龙卫见此,顿时闪身挡在清宁的身前。 清宁眸色一冷,顿时带着杀气腾腾的语气说道。 “怎么,太子这是硬闯慈宁宫,以下犯上吗?” “太子殿下乃万金之躯,拜见太后,那也应该懂得规矩,此时太后病重,岂能见风就是雨,随意闯宫拜见,殿下莫要辜负太后对你的一片关心。” “不知太子是受了何人的挑拨离间,怎可犯下如此让天下百姓诟病的事情。” “如若太子今日惊扰了太后凤体,若是传了出去,殿下好好想想,您的太子之位可还能保住吗?” “臣女的提醒,太子可要好好的思略一番,到底是何人怂恿太子来慈宁宫的。” 清宁句句属实的言语,让太子脸色异常难看,他冷冷的看着清宁,却并不说话。 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孤当然知道此番来慈宁宫定会惹天下人诟病,孤也知道大皇兄的此番建议,定是不安好心。” “可孤的父皇母后如今昏迷不醒,那该死的大长老孤是定要把他揪出来,让他好好的替孤的父皇母后看诊,如若不然,孤还有何面目面对天下人。” 太子侧目看向身边随从,随从顿时心领神会,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回禀太子,是慈宁宫的一名宫女前来报信,说有刺客潜入慈宁宫,请太子殿下速速前来。” “哦?竟是如此?” 清宁故作惊讶的问道。 “这宫女现在何处?刺客又是怎么回事?” “启禀姑娘,那名宫女已经被刺客重伤而亡,而那刺客据那宫女所说此时就藏匿在慈宁宫中。” “而太子殿下也是担心太后凤体安全故才行事着急了点,还请姑娘莫要误会。” “还请姑娘撤了身边的侍从,好让太子带人进去保护太后娘娘。” 清宁听着对方胡编乱造的话语,心中嗤之以鼻。 “真当本小姐不知事情的始末呢。” “大长老啊大长老,您可真会惹事生非啊!” 清宁转过身去,对着身后的龙卫挥了挥手,低声说道。 “你们速去慈宁宫排查一下,切记要仔细检查,不能放过一丝一毫的可疑之处。” 龙卫见此,顿时纵身一跃,消失在了太子等人的视线中。 清宁转过身来,对着太子微微一笑, “太子果然心系太后啊!” “臣女听了都大为感动。” “还请太子稍等片刻,慈宁宫就不劳烦太子费心劳神了,刚刚的那些侍卫都是战王留下的人,还请殿下安心,处理国事重要。” 负手而立的太子,看着清宁的举动,听着清宁的狡辩,当下心中一沉,眯起了双眼, 这沈小姐不愧是沈老太师的孙女,当真牙尖嘴利。 看来,本太子要想带人搜查慈宁宫那是机会渺茫了。 没想到,战王竟然也参与了进来。 正在这时, 那刚刚被清宁派出去的龙卫顿时又出现了,在清宁的示意下,抱拳跪在太子的面前回禀着, “回禀太子,慈宁宫里里外外都已经严密巡查,并无不妥之处。” “哼,你们是战王留下的,孤当然信得过。” “只是孤很好奇,你们属战王的哪一支军队?” 龙卫听闻沉默不语,没有主子的命令他们不敢自爆身份。 就当太子等的不耐烦的时候,清宁顿时上前,只是当她经过龙卫身边的时候,狠狠瞪了他一眼: 蠢,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带什么样的属下,御玄澈都明目张胆的把你们留下了还不能说明什么吗?这都到关键时刻了,还藏着掖着不说,当真愚昧不可及。 清宁朝着太子微微福身笑着说道, “太子殿下,这些侍卫可不是普通侍卫,臣女身为未来战王妃,有幸听战王跟臣女提起过,说他们乃是历朝历代皇帝身边的龙卫。” 清宁的话语刚落,只见太子被震惊的连连后退。 “龙卫”? 还是身为帝王身边的龙卫。他的父皇身边也有这样的一群人,可跟眼前的龙卫比起来,当真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看来,此龙卫才是真正的属于帝王的龙卫。 御玄澈,他的手上竟然会有他们的存在? 此时太子随着自己想法,心中是惊涛骇浪,脸上满满的是不可置信。 他实在是有些无法接受啊! 清宁的话语,不仅仅是让太子震撼,更是让在场的龙卫顿时不知所措。 这,这可如何是好,主子知道后会不会扒了咱们的皮。 清宁见太子被自己的一句话就吓得连连的后退,她顿时皱起眉头, 这太子可真是胆小怕事啊! 罢了,这不是本小姐可以管得了的了。 清宁的声音如魔音一样再次传进太子的耳膜,让他浑身一颤。 “太子,不用臣女多言,太子也能自己看出,慈宁宫安然无恙,并无刺客藏匿。” “不知太子如今是想如何?” 此话一出,太子顿时侧目看向清宁,只见对面的女子满头如云乌发披散在肩头,那长相娇美如画,气质清冷,如高岭之花般清冷傲骨,即使此刻对着他,也丝毫不显怯意,甚至带着一丝嘲讽。 太子心中莫名生起了一丝烦躁之意,“孤既然来了,自是要进去看看太后的情况。” 太子的话音刚落,清宁便微微一笑, “太后目前就在慈宁宫的寝殿,太子大可去探望。” “只是太子殿下进去之时,一定要谨记,万不可惊扰太后凤体。” 太子心中那丝烦躁之意更盛,“那孤现在就进去瞧瞧。” “臣女送太子殿下进去。” 清宁说着便朝着慈宁宫走去,而太子的随从见此,想要跟上,却被清宁身边的龙卫给拦了下来。 “还请太子殿下一人前往。” 清宁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在场的人听到。 太子闻声侧目看去,只见清宁步伐沉稳的朝着慈宁宫走去,那双杏眼中,自信光芒闪耀。 不知为何,他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慈宁宫内,红佛姑姑早已将大长老请到一旁的偏殿休息,而她则还是守在太后的床榻前。 大长老狼狈不堪的出现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现下她是终于知道养心殿到底发生了何事了? 这个大长老啊,可真是会胡来。 红佛姑姑心里一边抱怨的大长老,一边心里着急的想出去看看, 这沈小姐面对太子,到底能不能行啊! 不要再把自身搭进去啊! “太后啊!太后,您还是快点醒过来!这慈宁宫的天快要塌了啊!” 此时的大长老哪里还有之前清宁见到的半分的脏乱,此刻他精神矍铄的可怕,正在宫女的伺候下大吃大喝着呢! 就在红佛姑姑坐立难安,担忧不已的时候,清宁的声音陡然传了过来。 “姑姑,不知太后醒了没有,太子殿下来探望她老人家来了。” 清宁的声音让红佛姑姑心生惊喜,可清宁的话语却让她心中一惊,脸上血色尽数退去。 “什么?”红佛姑姑在太后的床榻前跺脚惊呼着。 她起身来回的的在太后的床榻前 走动着,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嘀咕着。 “这,这,沈小姐怎么让太子进来了,是不是太子已经带人开始搜宫了。” “还是说,沈小姐是被太子押进来的。” 红佛姑姑越想心中越是不安, 罢了,就让我这老骨头出去挡挡,能拖一刻是一刻,希望太后能快点苏醒。 而此刻殿外的清宁脸上却不见半点慌乱,那张清丽绝俗的脸上满是笑意,只见她的嘴角微微扬起, 本小姐可是算好时辰进来的,想来,太后应该也该醒了! 正当红佛姑姑想要脚下生风的朝着门外冲去之时。 “你怎么在哀家的床前走来走去的,看着哀家刚刚醒过来就头昏眼花的。” “怎么着,是何事让你如此着急上火,哀家上次见你如此慌寸大乱的模样,还是你当女郎时,那还是因为你……” 太后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她一改之前慈祥的模样,瞬间变得凌厉起来,那双浑浊的老眼,此刻满是精光。 话音顿时一转, “还是说你这老奴才心中有鬼,怕哀家醒过来后,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 太后的天籁之音陡然响起,让红佛姑姑顿时身躯一震,转身抬头朝太后看去,只见太后缓缓的自己坐起身子,虽然头发有些凌乱,但是脸上却是红润光泽,没有之前半点儿苍白死气之色。 “太后,你,你醒了,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 红佛姑姑眼中含泪,她激动的语无伦次,红着眼眶朝着太后行礼。 “哀家就算身体不好,现下也不会立刻就去了,瞧你急的。” “怎么着,哀家昏迷的这段时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太后的声音中透着几分不悦和探究。 红佛姑姑听出来了,一想到外面的情况,她的脸色又紧绷起来。 “说,就别藏着掖着了,如若不是大事,你早就处理妥当了,何苦还会等着哀家醒来呢?” “对了,宁丫头呢?还有澈儿呢?他们都哪里去了。” 红佛姑姑红着眼眶,她叹了一口气,连忙说道, “老奴不敢,太后,您昏迷的这段时间,可把老奴给担心坏了。” “您昏睡的时间,大长老被皇后带去养心殿了,惊扰了到了皇上和皇后,这不他自个儿使计逃回来了,如今正在偏殿休息。” “如今外头形势复杂,太子带着人就要搜查慈宁宫了,而且还和王爷留下龙卫起了冲突,是沈小姐她拦住了太子,现下正在殿外候着,嚷着要进来探望您老人家。” “只是太后啊,你这一醒,咱们慈宁宫可就不用担心了。” 红佛姑姑的话让太后脸色微变,带着几分怒火。 “胡闹,哀家还没死呢?这太子是越活越回去了吗?当真是什么样的父亲养出什么样的儿子。” 太后的话可谓是重的很,就连皇上都被她骂了进去。 “太子,他既然来探望哀家,就让他进来。”太后声音微微顿住,却陡然间又威严了起来。 说着,便叫红佛姑姑伺候她起身梳妆。 “是,老奴这就吩咐下去,伺候太后起身。 红佛姑姑恭敬回应着。 待太后一切收拾妥当,红佛姑姑这才缓缓的打开殿门。 抬眼看向清宁,目光之中满是感激。 清宁朝着红佛姑姑微微一笑,她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太子,您日理万机,还是回去,这里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红佛姑姑挡在太子的面前,故意一脸的严肃。 哼,太后可是交代了,定要下下太子的威风,敢来慈宁宫闹事,当真白瞎了他身为太子的身份了。 “孤是太后嫡亲的孙儿,孤探望一下孤的皇祖母何不可?”太子一脸的理直气壮。 红佛姑姑看着太子,眉头皱起, “太子若是想探望太后,大可光明正大的来进谏,太子又何必在慈宁宫门口大闹一场。” “太子还想带人搜查慈宁宫,可真是孝顺至极,老奴就是在民间也还未听过,哪家孙儿敢像太子这样要抄了自己祖母的房子的。” “可是……”太子被红佛姑姑说的欲言又止。 就当太子想打退堂鼓时,太后的隐约声音传了过来。 “是太子来了吗?快请他进来,哀家有些时日没见他了,甚是想念他。” 太后的话让太子脸上一热。 随着太子的进入, 清宁抬眼看向高位上坐着的太后,一身锦衣华服端坐在那里,脸上的皱纹在烛火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明显。 那双曾经充满睿智的眸子此时却显得有些浑浊和疲惫。 清宁知道,太后这是刚刚苏醒的缘故。 想来七日之后,太后凤体当是能恢复正常了。 第247章 清宁出宫 只见红佛姑姑朝着太后的方向微微低头恭敬说道, “太后,太子殿下来了。” 随着太后“嗯”了一声,太子一脸正色的朝着太后行礼, “皇祖母,孙儿来迟了,让皇祖母受惊了。” “你来了就好,哀家知道你公务繁忙,快坐下。” 太后一脸的和蔼,她坐在高位上朝着旁边的位置抬了抬手,示意太子坐下。 太后的态度让太子心下微松,他意味不明的瞥了一眼身后的清宁,随即他的眼珠子却四处打探着,仔细的看着慈宁宫的每一个角落。 太后见此,脸色忽暗。 “孙儿一直担心皇祖母的身子,可是御医说皇祖母需要静养,孙儿这才不敢冒然前来打扰”。 “可孙儿心中实在是担心皇祖母的身子,父皇亦是知晓的,孙儿自小心中就喜欢皇祖母,皇祖母在孙儿心中亦是最为亲近的长辈。” “故今日孙儿趁着空闲之际,便也顾不了那么多,也要前来探望皇祖母一面才可安心。” 太子一席话说的动情,满脸的孝顺。 若是太子没有在慈宁宫门口闹的那一出,恐怕太后真的会被他所感动。 只是知晓一切的太后,此时脸上始终都是那副淡淡的表情,没有太大的起伏。 这时,只听太后身旁的红佛姑姑掩起嘴角,笑着说道, “太后,您看,太子多有孝心啊,老奴记得太子小时候可是最怕太后您了,如今倒是与您亲近了起来。” 太后没好气的瞥了一眼红佛姑姑, “就你知道,多嘴。” “对对对,是老奴多嘴,是老奴记错了。” 红佛姑姑有些懊恼的拍着自己的脑袋,一副懊悔的模样。 红佛姑姑的话让太子面色微变。 他心中暗恨,这老奴婢是在故意折辱自己。 不过他还是满脸陪着笑朝着太后说道, “皇祖母,孙儿如今已经身为太子,哪里还能行如以往那般稚子的行为。” 太后一脸的淡淡的看着太子, “难得你有心,这些日子以来,你身子也不好,还在心里惦念着哀家,哀家甚是欣慰。” “不过如今哀家已经醒来,你就放心。” 太后的声音带着几分虚弱,她抬手揉了揉额头。 太子见此起身就要朝着太后走过去。 清宁见状,顿时眉头皱起, “太后这才刚刚醒来,精力有限,如若太子再纠缠下去,恐怕对太后的病情没有好处。” “那最后劳累的还是本小姐。” 故,清宁随即抢先太子一步,朝太后欠身行礼道, “太后,我师父不是跟您千叮咛万嘱咐了吗,让太后您莫要多加劳累,要多休息,您看您刚刚苏醒过来,就在这劳累烦神,师父知道了定要责备臣女没有照顾好太后了,您就可怜可怜臣女,让臣女扶您下去休息片刻?” 说着,她便就自个儿起身去扶住太后的另一边。 清宁的声音让太子身形一顿,他一脸狐疑的看向清宁。 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 太子脸上顿时一沉,紧接着横眉冷目,看着清宁,那眼神恨不得将清宁一刀一刀的割了。 “哼,孤本想和太后亲近一二,好让皇祖母把大长老交出来,如今倒是被这沈清宁搅和了。” 随即眯着双眼,语气不客气的道, “沈小姐还真是没规矩的很,孤的皇祖母还未让你起身,你怎可自己擅自主张起身呢,沈小姐可真是好教养。” 太子这番话说的尖酸刻薄,更是明里暗里的讽刺清宁没有教养。 清宁听到太子的话,脸上没有丝毫的恼意和慌张,反倒是十分平静的看着太子,而后淡淡的开口道, “太子殿下教训的是,是臣女的不对。” “只是臣女的师父交代过,若是知道太后在臣女这里出了差错,恐怕要打断臣女的狗腿。” “而且太后才刚刚苏醒,太子您就这样太久的打扰,恐怕对太后养病不利,若是太后出了什么意外,太子恐怕不好对天下人交代。太子若是有事,不如等太后养好凤体再说。” “沈清宁!” 太子一字一顿,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他带着怒气转头看向清宁,一双眼睛几乎要将清宁给生吃了一般。 “你一个小小的太师府小姐是哪里来的胆子,也敢管本太子的家事?” 太子一脸的怒气。 清宁看着太子,心中冷笑,嘴上却说道, “太子,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奴婢怎么敢管太子的家事。” “只是太后如今身体抱恙,需要静养,臣女只是担心太后的身体罢了。” 清宁的话让太子面色微微一变,他看着自己皇祖母脸上无半分对沈清宁的不满,心中顿时十分不满。 “沈小姐,若不是你拦着孤,孤早早就来看望皇祖母了。沈小姐如此作态,莫不是要在中间作怪,故意挑拨孤和皇祖母的关系?” “孤好歹是太子,是这大定王朝的继承人,你竟然对孤心存此不轨之心,你实在是不想活了!”太子一脸的愤怒,随后又转而看着太后。 “皇祖母,沈清宁她目中无尊,冒犯太子,按律当诛!”太子一脸的义正言辞。 清宁看着太子,嘴角微微勾起,目露讽刺。 “太子说的是,清宁是不该拦着你,也不该冒犯太子,按律,清宁该杀!” 清宁声音微微顿住,随即语气又带着几分轻蔑, “可是太子来慈宁宫探望太后为何要带禁卫军前来?太子不是应该日理万机处理国事吗?” 清宁看着太子,一字一顿,一字一句,寸步不让。 “还是说太子的身子好了,就忘记了是谁的功劳了,就想忘恩负义了?” 清宁的话语重重砸在太子的心间,让太子怒火中烧, 看来这沈清宁果然不简单。 不过就算如此又如何。 这天下未来是孤的天下。 孤想要谁的命,谁也逃不掉。 只是此时此刻还不是动沈清宁的时候。 太子殿下想着收敛了心神, “哼,孤倒是小瞧了沈小姐了。” “原本孤以为沈小姐只是乡野之间的这丫头,没想到还有这等厉害的师父做靠山。” 太子狠狠的瞪着清宁,冷哼一声, “皇祖母,您可莫要听从沈小姐的片面之词,孙儿是听闻皇祖母身体欠安,特意找了御医前来给您瞧瞧,奈何皇祖母的慈宁宫的守卫不让孤进来,孤担心有心怀不轨之人在慈宁宫对皇祖母不利,所以孙儿才执意让凌统领带禁卫军开路,进去慈宁查看一番。” 太子缓缓开口,目光却仔细的看着太后的脸色。见太后脸上并没有异常, 随即他脸上的关切之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皇祖母,孙儿有一事想请教……” “哦?太子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太子一脸的正经, “便是皇祖母病中,大长老前往养心殿一事,不知皇祖母可有听闻?” “哦?”太后淡淡应了一声,随即装作一脸的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红佛姑姑瞧了太子一眼,眼中假装带着几分忐忑,一脸的慌张的模样,连忙解释着, “这……老奴也不知晓,只晓得大长老被人带走,是皇后娘娘带去的,但是怎么样,老奴也不清楚。” 太子瞪了一眼红佛姑姑,随即便转向太后。 “孙儿还请皇祖母警告大长老,莫要为了一己私欲,做出什么大逆不道,倾覆朝纲之事来。” “唉,太子不必担心,大长老是神医谷的大长老,他自会知晓轻重。” “哀家的身子骨能有如今的模样,还是多亏了他和宁丫头的照顾。” 太后带着虚弱微微叹了一口气, 太子闻言脸色更黑了。 这个沈清宁,竟然是神医谷大长老的徒弟。 他来慈宁宫可是为了把大长老带回去,如今却是连大长老一面没见到,端看皇祖母的意思,那是对大长老浓浓的维护之意啊! 这下该如何是好? “还有……”太子的语气微微顿住,似乎在考虑要说什么。 可还不等他想好,太后却是摆手朝他下了逐客令, “太子的孝顺哀家收到了,” “哀家身子康健,无需你挂念,太子该去忙你的事情了,莫要为了哀家耽误了朝政大事。” “哀家老了,如今也有些力不从心了,但只要哀家还活着一天,哀家这慈宁宫就还是哀家做主。” “宁丫头,你带着你的师父也出宫去。若有人胆阻拦,你尽管让人通知哀家,红佛,你替哀家跑一趟,将他们送出宫去!” “是,老奴这就送沈小姐出宫。” 红佛姑姑点头应下,随后看了一眼清宁,眼中带着几分询问。 清宁轻轻摇了摇头,表示无事。 太后下了逐客令,太子也无法再待下去。 他一脸的愤怒却被太后话语堵在了喉咙里。 最终只能狠狠的瞪了一眼清宁,带着不满和怒气离开了慈宁宫。 “太子殿下,禁卫军还在外面候着。” “让他们滚!” 太子一脸的怒火,他一脚踢在旁边的一个宫灯上,整个人顿时怒火中烧。 “该死!” “沈清宁,本太子早晚会让你付出代价!” 太子恶狠狠的吐出一句话,随后便朝着皇后的凤仪宫走去。 太后身子虚弱,清宁也不敢多待,只是临走之时,太后却悄悄的扯住了清宁的衣袖,清宁回头,就见太后一脸的担忧和关切。 “太后,您还有何事吩咐?”清宁一脸的疑惑。 “哀家……没什么,只是提醒你,万事小心。”太后一个字,一个字的缓缓的说道,清宁心中顿时明白了太后的意思。 “清宁知道,清宁会万事小心的。”清宁点头应下,跟着红佛姑姑领着大长老出了慈宁宫。 出了慈宁宫,清宁脸上的担忧毫不掩饰。 “姑姑,太后她……”清宁欲言又止。 “哎,皇后娘娘做了错事。”红佛姑姑一声长叹, “太后她啊,就是为了避免太子和大长老见面,是为了太子好,也是为了神医谷好,免得大长老那么傲骨的性子,被太子给逼急了。” 清宁听了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唉!这皇家可真是没有感情可言啊! 出了宫门的大长老看着清宁,一脸的愧疚。 “少主,都是本长老不好,本长老不该如此鲁莽随性,让少主受委屈了。” 清宁闻言,却是轻轻一笑。 “大长老,之前你答应本少主的事可是还算数。” 不等大长老作答,清宁便又继续说道, “大长老,这便就是在这上京城中,本少主就是你大长老的徒弟,怎么样?本少主这白来的徒弟不会辱没了大长老你的威名?师父?” 清宁有意将“师父”两字放长了声调。而原本还满脸愧疚之色的大长老顿时吹胡子瞪眼的看着清宁。 “少主,你这是要把本长老往死路上逼啊,要是让谷主知晓了,本长老……唉!罢了,既然少主有命令在此,本长老只有服从命令了。” 大长老反驳的话语还没有讲完,就在清宁的目光注视下顿时心不甘情不愿的改了口。 大长老委屈求全的模样让清宁进宫以来心中充满的不愉快顿时消减了不少, “即使如此,师父不必愧疚,徒儿进宫之前便就早已经料到了此行不会一帆风顺。” “不过能在宫中能遇见师父,却是徒儿的一大收获。” “给太后诊治一事,虽惊险无比,但也好在让徒儿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宫中立下了根基。” “哼,乖徒儿就会说些好听的,恐怕把刚刚太子追杀为师一事给忘记了。” 大长老气呼呼的说道,虽然心中同意了清宁利用他徒儿身份一事,但不妨碍他表露出不满。 此时的大长老就如那稚子一般,无赖的很。 “为师不管,太子一事,乖徒儿定要好好替为师出出主意。” 清宁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笑了笑,顺着大长老的话往下说, “是,师父,徒儿定当好好思量思量,替师父好好出出气。” 大长老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师父,徒儿倒是有一计策,不知师父是否愿意一听。” “哦?你且说来听听。” 大长老来了兴趣。 “师父,徒儿知晓太子的性子,他本就心胸狭隘,记仇又小心眼,我们神之谷早就掺和进了这朝堂纷争之中,太子乃储君,迟早要和他对上,只是如今早些罢了。” “既然如此,师父又何必怕他,直接和太子开战便是了,反正我们神医谷也不怕事。” 大长老闻言,眼睛顿时瞪得溜圆,一脸惊恐的看着清宁。 “胡闹!这如何使得!” 清宁看着大长老的反应,突然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轻巧一笑。 “师父莫要惊慌,徒儿刚刚开玩笑的。” “师父,您养心殿走了一遭,难道还不明白吗?” “徒儿虽然不知师父知道了什么,想来能让师父弃车保帅的恐怕皇上的情况不容乐观!” “这样一来,这大定的天下当真要换天了。” “徒儿观看如今局势,想来战王希望比较大。” “师父,我们神之谷如今与战王的关系可是密不可分啊,毕竟徒儿可是未来战王妃。” “战王取的皇位,徒儿自会功成身退,带领神医谷回归平静的生活。” 大长老闻言,瞪大了眼睛看着清宁。 “徒儿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清宁一脸的自信。 大长老看着清宁的模样,这才放下心来。 “那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清宁微微一笑, “自然是大长老要先行回谷,然后让太子知道师父又莫名的失踪了,反正师父已经失踪过一次了,也不在乎再多一次了!” “只是……”清宁说着,脸上露出几分犹豫。 大长老见状,连忙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如今徒儿身边危机四伏,还要给太后诊治,原本是想让师父代替徒儿进宫七日,眼下却是不行了。徒儿若是进宫想避开太子,只怕有些困难。” 大长老看着清宁突然认真起来的神色,脸上的嬉笑顿时消失,也跟着认真起来, 听着清宁的话语心中亦是担忧一片。 正在这时, 龙一顿时闪身出现在了清宁的面前,抱拳道, “沈小姐,大长老,还请速去战王府一趟,我家王爷自打回府已经苏醒了多次了,让他昏睡的时间一次比一次短,眼下情况十分危急。” 清宁看着满身伤痕的龙一,眼色复杂低沉。 第248章 清宁替御玄澈压制情毒 大长老一把推开清宁,快速的询问着, “战王可是情毒发作了?” “遭了,徒儿快些跟为师去战王府。” 说完,便疾步朝着战王府的方向而去。 清宁被推的一个踉跄,她刚想唤住大长老,告诉他不要着急,便就看见大长老如兔子般着急跑开的身影。 清宁嘴角狠狠的抽了抽,满头黑线的摇了摇头。 不过她心中已然明白了,大长老是知晓御玄澈的状况的。 龙一看了看大长老去往战王府的背影,他心中也不知为何,就觉得眼前的沈小姐要比这个神医谷的大长老要来的靠谱。 龙一看着清宁,拱手催促道, “沈小姐,大长老说的对,王爷现在情况十分危急,耽误不得,属下还请您再行快些。” 清宁抿唇,犹豫了片刻, “本小姐知晓了,你家王爷不会有事的,龙一你先行回去照看好你家王爷,本小姐随后便到。” 话落,龙一刚要转身离去,只听沈小姐的声音再次传来, “对了,龙一,你可有按本小姐的吩咐,将龙二留在战王府悉心照料?” 龙一咋听,以为自己幻听了,再看到沈小姐朝他肯定的点了点头后,他又有些懵了。 他不明白,王爷身体欠佳跟龙二有何关系? “回沈小姐的话,龙二,龙二她还在战王府,一切都有按照沈小姐的吩咐在做。” 清宁点了点头, “那就好,你快些回去!莫要太过担心你家王爷。” 龙一心中也知晓眼下自家主子最为重要。可他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停足拱手问道, “还请沈小姐为属下解惑一二,王爷此毒该何解?” 清宁闻言顿时笑了笑,她负着手意味深长的说, “龙一,在你家王爷没有解毒之前,本小姐不能正儿八经的告诉你,不过,本小姐倒是可以提点你一二。” “还请沈小姐明示,只要是对我家王爷有好处的,属下都想知道。”龙一一听,顿时有些激动的问道,恨不得化为蛔虫,钻进清宁的腹中,这样他就可以尽数知晓了。 “龙一,本小姐只能提醒你,你寸步不离的跟随在你家王爷身边,应当知晓你家王爷近日以来对哪个女子过为上心,那么,此女子就是你家王爷的良药。” 清宁说完,还拍了拍龙一的肩膀,看着龙一那沉默不语的表情,她心中更加确定龙二就是那个让御玄澈魂牵梦绕的女子。 而此时的龙一心中疑惑更深, 根据沈小姐的话语,近日以来,王爷最为上心的女子只有那位为娘娘解毒的“雪见姑娘”啊!可王爷与她素不相识,怎么会……。 “龙一,你可是心中有数了,你应当也知道你家王爷不愿意暴露她的身份,那么你就当作什么也不知道,本小姐亦是什么也没跟你说。” 清宁本是一番好心嘱咐的话语,听在龙一的耳中却是另一番的解释。 “对啊,怪不得那日我回来回禀王爷时,王爷是那样神色莫测的表情,原来是为“雪见姑娘”是灵溪国的人而忧愁啊,怪不得让我吩咐龙卫密切关注灵溪国那边的一切的风吹草动,原来是想知道“雪见姑娘”的情况啊!” “啧啧,王爷果真是对“雪见姑娘”情有独钟啊!只是,王爷是何时见过这“雪见姑娘”的呢?我怎么没有丝毫印象呢?” “罢了,只要是王爷能解毒,管她什么女子,是哪国的人,我都要把她弄来。” 在清宁“好意”的提醒想下想好心事的龙一,顿时对眼前的沈小姐钦佩不已。 “多谢沈小姐的提醒,属下已经明白了。” “属下这就先行回去了,还望沈小姐快些。”龙一抱拳拱了拱手,说完便转飞身离去。 清宁望着战王府的方向,顿时心中溢出浓浓的不安和心慌,她眉宇间微皱,她也不知这异样是何缘故。 “罢了,本想先回府一趟报个平安,眼下还是先去战王府一趟再另行打算!” 带着眉宇间那挥之不去的慌乱和忧愁,清宁飞身而起,朝战王府的方向而去。 战王府。 御玄澈这次情毒发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几个时辰的功夫,他便已经苏醒了三次。 这一次他醒过来堪堪昏睡半个时辰。 几个闪身便进了战王府的清宁,在龙一的领路下脚刚踏进寝殿,就看见坐在床榻上的御玄澈,她顿时瞳孔睁大,满眼的震惊。 “你,你醒了?”清宁莫名的有些紧张,脚步下意识的向后退。 此时清宁心中不由得想起在宫中御花园御玄澈朝她发疯的情景,她如今还有些心有余悸。 此时的御玄澈看起来好像是有几分的理智,只是那布满眼球红线的双眸让人看起来犹如饥饿的恶魔一般想把她吞入腹中。 清宁的目光环视着寝殿的每一个角落,好像是在为御玄澈发疯时为自己找好的退路。 可当她的目光看见寝殿内横七竖八躺着的那些暗卫以及大长老时,清宁不由得有些头皮发麻,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她猛然回过神儿,快速的朝御玄澈望去,见御玄澈额头青筋暴起,头顶的几个穴位上赫然有几枚银针正在颤抖着,清宁心中顿时一松, “呼……,还好还好,应该是大长老及时出手了,不过看御玄澈的模样怕是自己正在跟体内暴虐的气息抵抗着,只是眼下看来怕是他也支撑不了多久……” “徒儿,乖徒儿,你可终于来了,快些过来把为师扶起来,哎呦喂,为师的老腰啊,御玄澈这臭小子下手可真重啊,一点也不考虑为师的身子骨啊!” 正当清宁心中暗暗思忖着,就听见大长老“亲切呼救”的声音。 看着倒在寝殿门口的位置,那姿势叫人怜惜的大长老, 他看似一脸的责备,可那眉宇间透露出的得意,让清宁顿时想喷出一口鲜血。 她赶紧收起心思,走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大长老扶了起来,可着实费了她九牛二虎之力。 “师父,您老果然康健。” 清宁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口吐奉承的言语,让大长老顿时猛烈的咳嗽了几声,不过那眉宇间透露出的得意却是不曾消减分毫,让清宁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 “师父,您还好!” “徒儿,为师没事,还是你懂事啊!不像御玄澈那臭小子,什么都不考虑,下手也不知道轻重,为师现在腰疼的厉害。” 大长老在清宁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他朝御玄澈的方向瞪了一眼,然后才不满的嘟囔着。 清宁听着大长老的话,不由得翻了翻白眼,心中暗道:明知自己一把老骨头了,还逞什么能,非要自己先跑来战王府,哪怕是慢上几分听她说一句,会有这档子事吗? 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说出来,毕竟大长老如今的身份是她的师父,就算不是,她身为神医谷的少主也要顾全大长老的颜面。 “师父,您就别抱怨了,徒儿这不是来了吗?您老人家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替自己疗伤才是。” “是啊!为师也这样想,可这臭小子的情况为师哪能放心的走开。” 大长老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他压低只有两人能听到声音说道, “再说,这战王的身上可是关乎着少主以及整个神医谷的未来,本长老岂能袖手旁观。” 大长老说着又朝御玄澈的方向瞪了一眼,而这一眼正好与御玄澈泛着猩红血丝的双眸对上。 让人看着心悸不已。 “大长老……” 清宁还来不及提醒大长老,就看见御玄澈像一只饿狼一般朝他们扑了过来。 清宁顿时瞳孔睁大,惊呼出声。 “小心。” 随着清宁的惊呼声,大长老猛然回过神儿,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一把拉退清宁,挡在自己少主的前面,顿时被御玄澈一掌打得后退,直至他整个人被后方的清宁一把接住。 此时的大长老仿佛是累了,他那原本直挺的后背,突然的坍塌,整个人好似皮球一般,整个人都窝在清宁的身上。 “呕”的一声, 大长老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一般。 清宁被大长老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猛一个激灵,整个人被大长老靠着几乎要跌倒。 还好龙一出手及时,他一个助跑,飞跃过来,直接一把将清宁和大长老扶了起来。 任何人也没有想到已经有几分清醒的御玄澈,在和他体内暴虐的气息对抗下会这么快的战败。 清宁抬头看着失去理智毫无半分清醒的御玄澈,心中亦满是复杂,看来御玄澈已然撑到了极限,这情毒可真是霸道无比啊! “龙一,你速带本小姐的师父和你的属下退去,你们不是你家王爷的对手,这里就交给本小姐。” 清宁满是坚定的吩咐着龙一的同时,还不忘记喂大长老吃下她自己制作的药丸。 此药丸虽然没有吴神医制作的天山雪莲药丸的药效好,但对于大长老如今年过半百的苍老老人来说正好,药效太快,大长老的身子骨撑不住的。 龙一有些犹豫,不是他不想退出去,而是他担心眼前的沈小姐,就连自己都不是王爷的对手,沈小姐她,能行吗? “小姐,您……”龙一不由得满目的担忧。 “快走。”清宁满脸的坚定, “别磨磨唧唧了,快些退下。” 清宁此时的声音尤为的清冷,让犹豫不决的龙一顿时心生畏惧,这感觉就像他面对生气的王爷时那彻骨的恐惧和害冷。 龙一打了一个寒颤清醒过来,他不敢在耽误下去,连忙带着自己的属下以及大长老离开。 大长老在离开之际,忍着五脏六腑传来的剧痛,不放心的叮嘱着清宁, “徒儿,这臭小子的情形有些不对,你自己一人出手可莫要大意啊”! “师父,您就放心!徒儿心中有数。” 清宁头也不回的应着大长老的话,她的手在银针袋中来回的摩挲,心中则在思忖着御玄澈如今的状况。 随着龙一他们的离开,寝殿内顿时变得安静了下来,唯一能听见的就是御玄澈那粗重的喘息声。 清宁看着满目狰狞的御玄澈,眸中闪过一道焦急,一颗心仿佛被什么给堵住了一般,难受的要死。 以她现在的能力根本没办法给御玄澈施针,因为暴虐的情毒正在不断的破坏着御玄澈的内脏。 看来这情毒的厉害程度远超她的想象啊! “啊……” 清宁正想上前却被御玄澈突然的暴吼声给吓退了回去。 她看着暴虐的御玄澈,心中的那股不明的疼痛更甚。 清宁眼眶有些发红,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悲伤和难过,缓缓的朝御玄澈走去。 她知道此时不能在犹豫了,必须尽快的压制御玄澈体内的情毒让他恢复神志才是, 不然即使有龙二在,暴虐的御玄澈也不能好好的解毒。 “哼,本小姐就不信这世间还有本小姐的银针办不到的事情。” 清宁一边碎碎念着,一边从自己的药包中拿出一枚银针准备伺机而动。 看着浑身煞气,一双猩红双眼充满着疯狂杀意的御玄澈朝她缓缓的走了过来,清宁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被拽紧,浑身说不出的紧张。 不过清宁站在原地并未逃跑,而是捏紧指尖的银针。 “御玄澈,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清宁朝御玄澈喊道,御玄澈他看着清宁,双眸猩红,嘴角微微上扬,似在笑,只是这笑容透着森森的寒意。 清宁心中一紧,她知道这是御玄澈要攻击的前兆,果然下一秒御玄澈就如饿狼一般朝她扑了过来。 “砰……”的一声, 清宁被御玄澈一掌击飞,重重的摔在地上。 “砰”的一声,清宁整个人被御玄澈一掌拍的飞了出去,狠狠的砸在远处的青砖地上,这一击,让清宁的身子骨都隐隐作疼。 “咳咳,咳咳……” 清宁猛烈的咳嗽着,口中有一股甜意涌出,她知道这是自己被御玄澈震伤了内腹。 清宁来不及起身就看见御玄澈又朝她扑了过来,她一个翻身堪堪躲过一劫。 “御玄澈,你给我住手。” 清宁一声怒喝,只是御玄澈像是不认识她一般,对她不管不顾。 “御玄澈,你清醒一点。” 清宁一边躲闪着御玄澈的攻击,一边朝他喊道,希望他可以清醒过来。 只是现在的御玄澈已然失去了理智,对于外界的一切都听不到、看不到。 清宁被御玄澈逼得连连后退,直到她退无可退,背靠在冰凉的墙壁上。 此时此刻的御玄澈距离清宁越来越近,近到清宁可以感受到御玄澈身上散发出来的灼热气息。 不过还没等清宁缓过气儿,御玄澈那带着几分嘶哑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好一个小骗子!你再跑试试看。” 清宁闻言下意识的抬头,就迎上御玄澈那满是猩红血丝的眸子,他的目光热烈仿佛要把她灼伤一般,带着强烈的占有欲。 清宁被御玄澈这眼神盯着,浑身好似被火烧一般,但是她根本没有害怕,如今的她已经可以很平静的面对这样的目光了。 “御玄澈,你快些醒醒!” 清宁一把打掉御玄澈朝自己身上到处抚摸的手,满目的焦急。 然而御玄澈却是直接将清宁打横抱起,然后朝床榻走去。 清宁心中一紧,她知道御玄澈要做什么。 然而清宁并没有挣扎着,而是朝着御玄澈喊道, “御玄澈,你快些清醒过来,我是沈清宁,你不能碰我。” 只是此时的御玄澈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他看着怀中的清宁,满是痴迷。 清宁看着这样的御玄澈,心中满是苦涩。 随即转念一想, 与其被御玄澈强迫,不如她自己主动一些。 想到这里,清宁手环住御玄澈的脖颈,整个人贴上去。 御玄澈被清宁这突如其来的主动给弄得一愣,原本满是暴虐的眸子也出现了短暂的清明。 “你……” 御玄澈想要说什么,只是下一秒便被清宁的唇给堵住。 他只感觉自己的唇上一凉,紧接着唇上便传来阵阵的酥麻感。 清宁亦是被这种感觉引诱的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瓣,这一动作好似刺激到了御玄澈一般,他原本还带着几分暴虐气息的眸子瞬间变得柔和起来。 御玄澈的动作也从最初的大力到现在的轻柔,若不是感受到御玄澈身上那强烈的灼热感,清宁都以为御玄澈已经清醒了过来。 不过这样也好,她想要的便是御玄澈的此时的状态,这样她才能对他施展银针。 虽然这样会有辱她的清白,但比起让御玄澈变成一具尸体,清宁觉得这样要好上许多,毕竟她不久还是要嫁入这战王府的。 以后能不能恢复自由之身还难说,眼下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过,本小姐也不吃亏,这可是本小姐主动的。 想着,清宁趁着御玄澈此时的不备快速的朝他布针。 随着银针的落下,原本暴虐的御玄澈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他此时还紧紧的抱着清宁的腰身,好似害怕她跑了,那炙热的目光一直落在清宁的脸上,片刻都舍不得离开。 不过他双眸依然猩红的可怕。 “沈清宁……” 清宁刚刚放下的心再次被提起,她知道情毒已然侵入御玄澈的心脉,如果再不及时压下情毒的话,御玄澈恐怕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尸体。 “那本小姐可就真亏大了。” “御玄澈,你坚持住,本小姐一定会救你的。” 清宁说着肉痛的从随身药包中拿出一个白玉瓶子,倒出最后一粒天山雪莲药丸,直接塞进了御玄澈的口中。 “唉,这可是最后一颗师父给她留的药丸了,倒是便宜御玄澈了。” 清宁心疼的嘀咕着。 随着药丸的融化,御玄澈那猩红的双眸渐渐的恢复了清明,直至消失不见。 “沈清宁,本王……” 御玄澈在清醒的那一刻,就发现自己正紧紧的抱着清宁,他猛然松开怀抱推开清宁,清宁一个站立不稳,直接摔坐在地上。 “沈小姐,抱歉!” 御玄澈连忙起身扶起清宁,有些歉意的说道。 “王爷,无碍的。” 清宁心中本就有所打算,所以对于御玄澈的行为也并不怪罪。 “沈小姐……” 御玄澈此刻心中的感动无以言表,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清宁如此关心自己,让御玄澈满目的复杂。 “本王会尽快与你大婚的,会对你负责的。” 原本见御玄澈恢复了神志,正想在这有几分暖昧的气氛中偷偷离开的清宁闻言。 她顿时有些尴尬,脚步蓦然停住。 第249章 林瑶对清宁不满 “那个,王爷,您刚刚说什么?” 清宁装作没听清的样子。 “沈小姐,本王会尽快与你大婚的。” 御玄澈再次说道。 “哦,那个,王爷,刚刚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臣女是为了救你,才会……” 清宁说着,一副十分不好意思的模样。 “所以……王爷不必多虑,不必急于一时,刚刚的事情纯属意外,王爷莫要放在心上,只当什么也没发生过,臣女还有要事,先行一步了。” 清宁实在不想再听这些话,只想尽快离开。 只是她的话音刚落, 御玄澈眸子便危险的眯起,他清冷的语气随之传进清宁的耳膜。 “怎么,沈小姐如此支支吾吾的,莫非是不想嫁与本王,想抗旨不尊。” “那个,王爷……莫要忘……” 清宁闻言正想说出提醒御玄澈莫要忘了在慈宁宫他们二人达成的约定。 只是话一出口,便感觉到一阵疾风传来,下一秒,她就被御玄澈拉进怀中。 “本王还没有忘记,沈小姐刚刚可是很主动的,莫非是想对本王始乱终弃?” 御玄澈说着,便俯身靠近清宁的耳畔, 他的声音充满着魅惑,清宁仿佛听到了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跳声,她有些局促的抬起头,迎上御玄澈那双深邃的眸子,看着他那露出几分坚毅棱角的眉眼。 此刻的御玄澈身上刚刚褪去了暴虐的气息,整个人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就等着猎物自己送上门来。 清宁在御玄澈的眼神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只是她那原本平静的眸子中闪过一抹慌乱。 “王爷,请您自重。” 清宁回神说着,想要挣开御玄澈的怀抱,只是御玄澈却纹丝不动。 “王爷应当知晓您现在身中情毒,一日不解,王爷就会日夜受情毒之苦,王爷现在时日无多,大婚事宜还是等王爷解了情毒再说。” “王爷还请放开臣女。” 清宁说着再次要挣开御玄澈的怀抱,只是下一秒却又被御玄澈紧紧的搂住。 “沈小姐难道不知道解情毒的唯一方法吗?” 御玄澈的眸中闪过一抹狡黠。 “沈小姐,本王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本王会尽快与你大婚的。” 说完,还故意在清宁的耳边吹了一口气。 清宁只感觉耳边一阵酥麻感传来,整个人顿时羞红了脸。 “王爷……请你自重,王爷莫要开这种低俗玩笑了。” “沈小姐,今夜就留在此处,侍候本王一夜可好?” 御玄澈的轻浮的话语顿时让清宁气得眉角直跳,她愤恨的抬头瞪着御玄澈, “御玄澈!” “你尽在这说胡话,看来真的是病的不轻。” “王爷有这功夫,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补偿臣女的损失。” “王爷刚刚说什么叫臣女始乱终弃,臣女到底有没有把王爷怎么了,王爷心中有数。臣女救了王爷,浪费了时间和精力,浪费了臣女珍贵的药材,臣女的清白更是差点就毁了,王爷这是想拿早就拟定好的婚约来补偿臣女,想一走了之?那臣女可是不同意的。王爷也莫要忘了,你我二人在慈宁宫定好的约定。” “眼下王爷已经暂时无碍了,臣女还要去看被王爷打的半死不活的师父。” “王爷还要抱着臣女到何时?” “若王爷再不放手,就莫怪臣女不敬了。” 清宁咬牙切齿的说着,便就指间夹着银针显露在御玄澈的目光下。 看着怀里女子赤裸裸的威胁之意,御玄澈的脸色顿时一黑,他抿了抿唇,冷着脸,随即手毫不客气的掐住清宁的细腰, “沈清宁,你很嚣张啊!” 御玄澈的目光充满狠戾。 “你就不怕本王现在杀了你?” “哦?王爷想要杀我?” 清宁毫不畏惧的迎上御玄澈那双充满冷意的眸子, “杀了我,王爷就真的没有办法解情毒了,只是不知道到时候王爷的毒会不会趁机入侵到王爷的五脏六腑,然后毒发身亡。” “王爷要不要跟臣女赌一下。” 御玄澈闻言,看着清宁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他不知道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对沈清宁这么纵容。 王爷!” 清宁惊呼一声,整个人便被御玄澈打横抱在怀中。 “本王送你去见你的师父。” 御玄澈冷着脸说着,抱着清宁大步流星的朝着殿外走去。 清宁看着御玄澈这架势,不由得撇撇嘴,暗道: “真是不要脸,刚刚那副模样跟现在这副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本小姐若就这样被御玄澈抱出去,那本小姐还有名声可讲吗?” “御玄澈,这可是你逼本小姐的,莫要怪本小姐下狠手了?” 清宁说着,便要抬起指间的银针朝御玄澈的痛穴上刺去。 她的这一动作尽数落入御玄澈的眼底,正当御玄澈要有所动作的时候,前方传来一道严厉的呵斥声, “澈儿,你在干什么?青天白日,成何体统。” 林瑶本来听下人禀告,说神医谷的大长老被人从御玄澈的寝殿扶着出来,看上去伤的不轻。 林瑶心中一急,以为御玄澈和大长老起了冲突,便快速的过来查看一番,哪知她还没走近,就看见御玄澈抱着一个女子从寝殿中走出,这让林瑶顿时火冒三丈。 御玄澈闻言,抱着清宁的手微微一顿,原本冷冽的眸子闪过一抹慌乱,下一秒又恢复了正常。 他垂首看了一眼怀中的清宁,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随即抱着清宁大步朝着来人走去。 “母妃,您怎么来了?” 御玄澈说着,又看了一眼怀中的清宁,不由得轻咳一声,道: “母妃,您看儿臣这不是中毒了吗?神医谷的大长老带着她的徒弟沈清宁,哦,也就是沈老太师的孙女过来,替儿臣诊治” “怎料儿臣毒发,失手将沈小姐和大长老先后打伤,正要带她去看看大长老呢。” “什么?澈儿你毒打发了?快快快,快去请大长老,不,大长老受伤了,快快,去宣御医……” 林瑶惊闻心下大惊,御玄澈可是她的骄傲,她唯一的嫡子,他可不能有什么闪失。 林瑶语无伦次的快速说着。 “母妃,母妃,您别急,儿臣现下已经无事了。” 御玄澈看着满脸焦急的林瑶,连忙出口解释。 “那就好,那就好,吓死母妃了?”林瑶说着,便就捂着胸口。 “澈儿,你是当朝的战王,要注意自己的仪态,不要失了分寸。” “母妃教训的是。” “这位莫非就是澈儿口中沈老太师的嫡孙女沈清宁?神医谷大长老的徒弟?” 随着林瑶语气生冷的询问,御玄澈终于在清宁针扎了数下之后,放下了她。 离开御玄澈的怀抱,清宁顿觉一阵空虚感袭来,随即装着毫不在意的模样垂首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微微福身朝着林瑶的身影行礼。 “见过娘娘。” “臣女正是沈清宁。” 林瑶那双带着几分精明的眸子上下打量着清宁,见她眉眼清秀,身材匀称,皮肤白皙,一双眸子宛若一汪春水,当真是个美人胚子。 只是这行为当真轻浮的很,沈老太师怎么会教出如此没规矩,不知廉耻的孙女。 当真是乡下长大的,粗鄙得很。 沈凌风他知道吗? 林瑶心中不停的想着,随即越看清宁越不满意。 “澈儿要是当真把她娶进门,这往后能不能帮助澈儿一二还两说,就单论以后的各种大小的宴席,她能拿的出手吗?莫要连累整个战王府被世人耻笑。” 林瑶越想越气,眸色也渐渐变冷。 她堂堂先太子之妃,如今更是战王的母妃,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儿媳妇如此的没规矩,不矜持。 “沈姑娘,本宫有些话想和你私下聊聊。” 林瑶说着,便朝着自己儿子使了一个眼色,她可不想当着自家儿子的面,毁掉自己的形象。 “哦?娘娘请。” 清宁心中虽然有些不解,但是见御玄澈朝她点了点头,她还是跟着林瑶去了。 “沈姑娘,本宫知道你是神医谷大长老的徒弟,医术高强,本宫佩服。” “但是,作为战王妃,你必须要端庄贤淑,医术再高强不能应对未来贵族之间的礼仪来往,也不能作为参加各种宴席的本事。” 清宁心中虽然有些不舒服,但是她还是耐着性子听着。 “娘娘教训的是。” 自己到底要不要嫁给御玄澈,还不好说,即便是要嫁,也轮不到林瑶来教导她。 “本宫知道你此次是跟着你的师父神医谷大长老来的,他为了医治澈儿的毒费心劳神,本宫心中亦是感激不尽。” “你自小在乡下长大,礼仪方面是有些欠缺,但是沈老太师是当朝的太师,他在世时应该教过你,什么是礼义廉耻,什么是琴棋书画!” “你如此冒失随随便便的行为,若是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说?沈姑娘你知不知道?这会让人觉得你粗鄙不堪,不懂礼数。” “更会说沈老太师他教导无方,连孙女都教不好,又何以为太师呢?” “沈小姐你以为呢?” 林瑶板着脸,一脸严肃的看着清宁。 “但是本宫的儿子御玄澈可是当朝的战王,他是本宫唯一的儿子,本宫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方式诋毁他,若是让本宫知道有人敢在背后议论我的儿子,本宫绝对不会放过她。” 林瑶说着,那双眸子紧紧的盯着清宁,似要将她看穿一般。 此时清宁的脸上因为被林瑶一开始说教的不耐烦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祖父是她的逆鳞, 她最恨别人拿祖父来说事,更别说诋毁祖父了。 她本想不客气的反驳回去,但转念一想, 她那夜替这位先太子妃诊治,看她也不是那般不讲理,或者迂腐的女子,怎的今日对她如此苛责? 清宁想到这,眉头紧锁, 莫非只是因为御玄澈抱了她。 想来也是了,哪家贵门之女会在青天白日如此行为。 罢了,本小姐先忍了这口气,把它记在御玄澈的身上就是。 清宁想着,便就狠狠的在心中为御玄澈记上了笔。 她本以为自己会忍住林瑶的这些无理指桑骂槐的恶语, 但是林瑶接下来的这番话彻底激怒了清宁。 清宁垂首,掩去眸中的怒火,微微福身朝着林瑶行礼。 “娘娘教训的是,臣女记下了。” 林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一脚踩到了雷点,她不但没有半点收敛,反而变本加厉,这简直就是在指着清宁的鼻子骂她没教养,不配做战王妃,更是把老太师拖下了神坛。 林瑶见清宁这番模样,心中更加讥讽, 她觉得清宁这是在讨好她,她最讨厌这一套了。 “本宫知道你自出生就没有生母生父教养,比起京城之中的姑娘的确是欠缺不少,但是没关系,只要嫁进了战王府,本宫定然会好好教你的。” “让你知道什么是琴棋书画,什么是学礼仪规矩,本宫可不是如你祖父祖母那般教不好你。” “往后你嫁入战王府,澈儿就是你的一切,你必须要全心全意的对待澈儿,否则本宫绝对不会放过你。” 清宁越听越怒,不由得勾了勾眉,终是忍不住冷声打断: “臣女自小在乡下长大,确实不懂得什么礼数教养,也不懂得什么琴棋书画,规矩是没有娘娘了解的多的。” “但是臣女却懂得孝顺二字,臣女自幼便没了娘亲,是祖父祖母将臣女养大,他们便是臣女的天。” “若是有人拿他们在臣女的面前说三道四,臣女定不会轻易饶了她。” 清宁并非故意针对林瑶,只是林瑶偏偏要往她的底线上踩。 清宁的话,让林瑶顿是一愣,她岂会听不出清宁的话中警告之意。 “哦?沈姑娘年纪轻轻便懂得孝顺二字,当真是难得。只是本宫怎么听闻沈姑娘在老太师停灵三日就匆匆将他下葬,这可看不出半点沈姑娘的孝顺之心啊!” “还是说,沈姑娘的城府颇深?为了掩盖什么事情。” “娘娘,在您眼中,臣女若是城府颇深,那便是城府颇深。”清宁无所谓得一答。 林瑶一时间竟然被清宁噎的说不出话来,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如此的跟她说话。 “娘娘,规矩是什么,是人定下的,不是一成不变的,只要不伤害他人,不犯大法,自己觉得行,那就行,自己觉得舒服,那才是最舒服的生活。”清宁说着,不由得攥紧了拳头,便就不顾林瑶的脸色,径直转身欲要离开。 这母子俩还真是会给她找事情啊!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说,没有做,他们母子俩怎就非逮着她不放。 本小姐当真是瞎了眼,给这母子俩医治。 真是费力不讨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清宁一边愤愤不平的想着,一边便就抬脚朝着门外走去。 林瑶见清宁丝毫没有将她放在眼里,顿时被气的不轻,这简直就是在挑战她的底线。 她刚想怒斥清宁,骤然看着清宁有些熟悉的背影,心中顿时迟疑了一下。 “等等。”林瑶忽然出声叫住了清宁。 清宁原本已经走到门口,闻声,回头不解的看着林瑶。 “娘娘还有何事?”清宁不悦的问道。 “本宫瞧着沈小姐背影,倒与本宫的另一位故人长的有几分相似。” “不知道沈小姐可认识雪见姑娘?” 林瑶说着,又上下打量了一眼清宁,眸中闪过一抹狐疑。 这沈清宁莫不是与雪见姑娘有何关系?端看她的背影,当真与雪见姑娘一模一样。 “回娘娘的话,臣女并不认识什么雪见姑娘。” 清宁说着,微微垂首掩去心中的紧张。 她可不想被人识破身份,招惹是非。 这御玄澈的母妃看不上她正好,说不定她和御玄澈的婚约能因为林瑶而作废呢! “哦?沈小姐确定不认识吗?” “娘娘若没其他的事,臣女告退了。” 清宁的话刚说完,御玄澈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门口。 “清宁,你……” 他刚开口,林瑶的眸子便再次冷了下来。 在清宁矢口否认自己与雪见姑娘没有任何关系的时候,林瑶心中的怒火就又喷涌而出。 “澈儿,母妃是为你好,你是母妃的嫡血,母妃定会为你寻一门好亲事。你现在的身份是战王,是母妃的骄傲,不是那个什么沈老太师的孙女,不是沈清宁能配的上的!” “你若是非要迎娶沈清宁不可,母妃倒也可以勉强同意,但是母妃要给她安排诗书礼仪,琴棋书画培训,她若有成,母妃定会双手赞成。” “你可是战王,是母妃的骄傲,母妃绝对不允许有人攀龙附凤,更不允许有人玷污了战王府的门户,你懂吗?” 御玄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冰冷。 看着清宁的背影,御玄澈的心中再次涌起强烈的情绪,他并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 第250章 安排大长老回谷 但有一点,他很清楚,他并不想听到自己的母妃如此说话。 “母妃,儿臣的婚事是儿臣自己求来的,与旁人无关,她身为儿臣的未来战王妃,就该得到应有的尊重,没有谁能有资格随意的侮辱她,就是母妃也不能。” “儿臣心中亦是有数,母妃就莫要过多的干涉了,莫要做些不知轻重的事。” “母妃只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颐养天年,便是对儿臣最大的福报了。” 说完,御玄澈便不再理会林瑶的震惊,转身朝着门外走去,只是那背影,带着十足的冰冷。 “澈儿!澈儿!你听母妃的话,母妃是为你好!你听母妃的话,母妃是为你好啊……” 林瑶的脸色又气又青又白,嚷嚷了许久,终究是没人理会,渐渐沉寂。 “你……好,好,好啊!这就是本宫辛苦生出养大的儿子!”林瑶气得脸色通红。 林瑶被御玄澈气得不轻,脸色通红,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这个逆子,为了一个女人威胁自己。 林瑶越想越气愤,气的自己的身躯直颤若不是身后的林嬷嬷扶住她,她差点就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来人”, “娘娘有何吩咐?” 外间候着的丫鬟听到声音,立刻躬身走了进来。 “你,你去,算了,你退下。” “林嬷嬷,还是你去,现在就去给本宫找个教习嬷嬷来。” “本宫倒要看看这沈清宁本宫到底能不能教!” “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 林瑶说着,眼中闪过一抹阴狠。 而林嬷嬷闻言,却并未有立刻的应承下来。 自家娘娘的性子以前最是和善,不是这等半分不容人的模样。自打居住在皇觉寺以来,娘娘的性子越发变的古怪了。 就连长年伺候在娘娘身边的她,都有些应接不暇了。 林嬷嬷想着,又看了一眼林瑶此时有些狰狞的模样,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唉,娘娘啊!您真是要了老奴的命了。” 林瑶捂着胸口,不停的喘着粗气。 她林瑶的儿子,岂是他人随意能肖想的。 她给御玄澈安排的战王妃,自然是她心中最好的女子。 沈清宁算什么东西,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而已,也敢肖想她的儿子。 林瑶越想越气,气的刚刚恢复不久的身体也越发的难受起来。 她心思陡然一动,立刻扶着自己的额头向一旁倒去。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 “来人,快传御医。” 林嬷嬷焦急的呼喊着。 “不,……本宫,……本宫不要御医,去,去把沈清宁给本宫找来,她不是神医谷大长老的徒弟吗?本宫就要她为本宫看诊……” 林瑶口中不停的呢喃着,慢慢的捏紧自己的玉指。 听着林瑶蛮不讲理的话语,林嬷嬷甚是头痛。她本不想理会,可看着自家娘娘如此难受,愤怒难平的模样,林嬷嬷终是无法反驳。 “罢了,唉!沈小姐,还望你能多担待一二了。” “去,快去告诉王爷,娘娘身体不适,麻烦让沈小姐过来照看一二。” “是,奴才这就去。”门外的小太监立刻躬身离去。 “娘娘,老奴扶你先回院子中等着!”林嬷嬷说着,便就伸手扶起林瑶。 而此时的清宁正快步的去寻大长老,林瑶的话,就仿佛空气一般,对她没有半点影响。 她还要去看看大长老的伤势,还要与他交代清楚御玄澈的解毒事宜。 御玄澈一路追着清宁步伐,远远的便看到她的身影。 “沈清宁!”御玄澈忍不住喊了一声。 清宁听到御玄澈的声音,脚步微微一顿,但是她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去。 御玄澈看着清宁的背影,眸子闪过一抹深沉。 “沈小姐,请留步。” 御玄澈的声音再次响起,清宁有些头疼无奈的停下了脚步。 这俩母子到底想怎样?怎么就非要跟本小姐过不去呢? 本小姐都不计较他们的过失,都已经躲出了殿外,怎么又追了过来? “沈小姐这是怎么了?为何听到本王的声音也不愿回头?”御玄澈的语气带着几分阴沉。 清宁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转过身来。 “王爷这是说的什么话,臣女听到王爷的声音自然是要回头的。” “只是臣女现在还有要事要处理,无法与王爷同行,还请王爷见谅。” 清宁说着,微微福身行礼。 御玄澈看着清宁的举动,心中很是烦躁。 “沈小姐这是怎么了?可是本王哪里惹到你了?” 御玄澈说着,忍不住迈步朝着清宁走了过去。 “王爷多虑了,臣女并无其他不妥,臣女还有事先告退了。。” 清宁看着御玄澈朝她走来的身影,她一颗心顿时拧紧,连忙再次福身行礼说道。 “御玄澈,别过来,再过来,本小姐就是拼着暴露身份危险,也定不会轻易饶了你。”清宁心中不停的呼唤着,脚下更是不停的向后退去。 “那为何本王觉得沈小姐见到本王有些不高兴?”御玄澈说着,又走近了一些。 他高挺的身躯就像一座玉山,散发出迫人的气势,叫人无法喘息。 他不是没有看到眼前的女子后退的动作,但那又怎样?自己身为堂堂战王,难道还会搞不定一个小小的女子? 就在御玄澈靠近清宁只有一步之遥,伸手就可以将清宁拥入怀中的时候,身后顿时传来太监的声音。 “王爷。” 小太监尖细的声音顿时让御玄澈止住了脚步,而原本已经做好反手准备的清宁顿时心下一松。 “呼……,好险,这个小太监当真是太可爱了。”清宁心中暗自庆幸。 “何事,说。”御玄澈黑沉着脸,清冷的的开口。他就像一头猛虎,不怒自威,只是一个眼神,就吓得小太监战战兢兢。 小太监哆嗦着身子跪在御玄澈的面前, “回禀王爷,娘娘刚刚身体不适,请沈小姐过去为她诊治一下。”小太监垂首,在御玄澈清冷的话语下颤颤巍巍的回答着。 “什么?母妃身体不舒服?”御玄澈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他转身看向清宁,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沈小姐,还请你立刻随本王去母妃寝殿,不得有误!” 清宁心中一紧,她知道现在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她回头看了看大长老所在的方向, 只能无奈地应道:“是,王爷。” 两人一路无言,气氛异常沉闷。御玄澈的脸色依旧阴沉,而清宁则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林瑶的寝殿。 “参见王爷。” “母妃如何了?林嬷嬷”。 “王爷不必着急,娘娘让老奴跟王爷说一声,让您不必就在这,女子的一些隐疾男子不方便入内。王爷有事还是去先忙。” 林嬷嬷垂首恭敬的说着。 御玄澈心下微顿, “隐疾?” “母妃这又是想干嘛?” 不等他开口询问一番,只见林嬷嬷已经越过他朝尾随而来的清宁行了一礼。 “沈小姐,您来了,我家娘娘突感不适,大长老如今身体欠佳,您是他的的徒弟,还得劳烦你为我家娘娘诊治查看一番。”林嬷嬷有些心虚的低下头,无奈的说道。 她此时也知道自家娘娘刚刚是装的,可是覆水难收,沈小姐已经被唤来了,也只能将错就错了。 林瑶的身体会不适?清宁打死都不信。 本小姐可是耗费了自身许多的内力替林瑶解的毒,还有神医谷那药酒,这些真当是假的了? 岂不说林瑶的毒被解的一干二净,就连她身体内的那些旧疾都顺带着缓解了不少。 这才多久,就身体不适了?这简直是胡言乱语,纯属是来跟本小姐过不去的! 清宁也只能心中暗自不满着,谁让她隐瞒身份呢! “罢了,且看林瑶想对本小姐做什么!” 正在这时,御玄澈突然开口说道, “沈小姐,本王突然想起来还有要事处理,本王的母妃就先拜托沈小姐了。” 清宁心中嗤笑一声, “切,这是发现自己的母妃装病自己脸上过不去,想抽身离开呢?” “带本小姐过来,就这样把本小姐一人扔在这里,御玄澈此仇本小姐记下了,看本小姐在你解毒之际,不好好整治你一番的。” 清宁心中不屑一顾的想着,娇容上却是不露分毫。 “王爷放心,臣女定不会堕了师父的威名,定会竭尽全力。” 御玄澈意味深长的看了清宁一眼,随即转身离开。 清宁也不含糊,既然来都来了,那就走一步看百步。 不过,这御玄澈的母妃性情当真是古怪至极。 “嬷嬷言重了,娘娘身体不适,清宁前来代替师父看诊,那是理所当然的事,再说,战王可是要付出条件的,礼尚往来罢了。” 清宁的话语如同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瞬间打破了湖面的平静, 让心存愧疚的林嬷嬷心中一噎,愣在了原地。而此时躺在床榻之上的林瑶,也如遭雷殛一般,浑身一僵,无法动弹。 “这沈清宁看诊,胆敢还要澈儿付出条件,当真是毫无规律,这样的女子,岂能入战王府,当澈儿的正妃”。 “不,本宫绝对不同意。任何人都别想越过本宫替澈儿选妃。” “哼,那个畜生下的圣旨,本宫才不会看在眼里。” 林瑶和林嬷嬷的尴尬,清宁尽收眼底。 她上扬着红唇,上前几步,微微朝着床榻之的林瑶行了一礼。 “还请娘娘伸出玉手,臣女给娘娘查看一番。” 话音刚落,床榻之上的便就传来林瑶带着些许不满怒气的声音, “本宫可不敢劳烦沈小姐,本宫的玉体亦不是沈小姐这乡下不懂规矩之人可轻易触碰的。” “沈小姐既然来了,喏,林嬷嬷,赐座。”林瑶阴阳怪气的说着,就自己缓缓坐了起来,高傲的抬起玉手随便指了一个位置让清宁过去坐下。 看着林瑶很是红润的脸色,听着她阴阳怪气的话语,顿时全身哆嗦了一下,甚是感觉莫名其妙,不知道林瑶这又是要做什么。 清宁微微一笑,缓缓坐下,还是离林瑶远一些为好。 “沈小姐,本宫知道你如今身在孝期,本宫不是那不通情达理之人,不会为难你,但是有些话,本宫还是要跟你说道说道。” “你与澈儿的事,就此打住,你不宜作为澈儿的正妃,本宫会给你在京城安排个教习嬷嬷,你且跟她好好的学学礼仪规矩,学学如何做一个贵女,也好让你的祖父天上有灵,知晓他的嫡孙女到底过的怎么样,是怎样的一个人。” “待你有所学成之后,再给澈儿娶进门做侧妃,也成全了老太师生前求取名声漂亮的心思。” 清宁的脸色蓦地一沉,这林瑶真是乱七八糟的说了一通。 “娘娘,您到底想怎么样?”清宁皱眉问道。 “若是娘娘不满臣女与战王的婚约,娘娘大可让皇上收回赐婚圣旨,那臣女亦是遵从的。” “臣女身单力薄,无法抗拒圣旨,若娘娘可以做到,那臣女当真要跪谢娘娘的大恩。” “还有,娘娘既然没有想过臣女嫁进这战王府,也烦请娘娘口下留德。臣女是否有规矩,自有家中长辈说教,臣女虽然无父无母,亦是没有祖辈,但臣女还有在祖家。臣女的外祖自会教导臣女什么是“规矩”二字,臣女多谢娘娘替臣女着想这么多,但娘娘的规矩,臣女实在不敢苟同。” “娘娘还是尽快让皇上收回圣旨!” “臣女亦是希望尽快与战王解除婚约。” 清宁说着,还起身跪下朝林瑶行了一个大礼。 “娘娘,臣女言尽于此,还望娘娘莫要在寻臣女的麻烦了。” “臣女告退。” 清宁说着,便起身站了起来。 “你给本宫站住,沈清宁,本宫的话语还未讲完。”林瑶看着清宁的身影,咬牙切齿的说道。 清宁亦是没有回头,在林瑶那带着怒意和不满的眼神中离开了内殿。 这刚出了内殿,清宁便忍不住的暗自松了一口气。 她可是从没想过要做御玄澈的正妃。 清宁心中很是憋屈,谁让她此刻只是个孤女,无依无靠。即使有外祖家在,她也不能再让外祖家陷入两难之地。 还未出孝期,就被赐婚,她还不得不从。 这御玄澈的母妃当真是无可救命的迂腐至极。 清宁想着,随即摇了摇头。 “娘娘,您这是何必呢?” “本宫不管,本宫是不会同意沈清宁做本宫的儿媳妇的。” “可是圣旨已下,这可如何是好?” 林瑶听着林嬷嬷的絮叨,猛地一拍床榻, “不,本宫不管,本宫是不会同意的。” “本宫要进宫找皇上。” 看着暴怒的林瑶,林嬷嬷脸上布满了苦涩的表情。 “娘娘,您身体刚有好转,不宜动怒”。 “嬷嬷,你派人跟着沈清宁,本宫倒要看看没了本宫给她请的教习嬷嬷,她那都是粗人的外祖家,能教她什么规矩礼仪,什么琴棋书画。” “还有,明日一早,本宫要进宫面圣。” …… 而此时的清宁已然身在大长老跟前,见四下无人,随即低声说道, “大长老,您既然如今被战王重伤在身,当趁此机会回神医谷去。” “师父他老人家失踪已久,谷中如今群龙无首,本少主心中忧虑万分。况且大长老您与吴漾师兄以及众多族人多年未见,是该回去好好休整一番。” “您回归之后,吴漾师兄身上的担子也会减轻很多,他寻觅您多年,若不是神医谷突逢巨变,恐怕吴漾师兄如今还在四处寻找您了。” “是时候了,大长老,您快回去!” 大长老听到清宁的话,愣了一下,随即面露犹豫,他垂眸沉思着, “回去?是啊,是该回去了,这老骨头也是时候该走了。” “本长老多年未归,神医谷诸多事物到底如何了?本长老心中亦是十分挂念。” 大长老说着,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容。 “只是,少主,本长老若走了,放您一人就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上京城,本长老岂能放心啊!” “您大可放心,本少主心中有数,况且有您这徒弟的身份在,谁都要礼让几分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不是吗?”清宁微微一笑,很是自信的说道。 “既然少主如此说,本长老便放心了,那本长老就先回神医谷了。” “大长老,切记,莫要被任何人发现,暗中潜回谷中休养。” “少主放心,本长老知晓了。” “明日一早,本长老就会借口离开战王府。” “大长老莫急,待本少主安排好,再另行离开。”清宁负手而立,望着远处的竹林。 本小姐费了那么多的精力,岂能白白便宜了御玄澈。 他不出点血,本小姐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那都听少主的。” “少主可还有其他事情要交代?”大长老看着清宁问道。 清宁闻言沉思了片刻, “望大长老回谷之后替清宁向吴漾师兄以及众多族人问好!” 清宁说着,便就朝着大长老躬身一拜。 第251章 借龙二一用 “少主,你这是做什么?使不得,使不得啊!折煞老夫了。” 大长老见状,忙上前扶起清宁,他心中不禁有些动容,眼中满是对清宁的赞赏之色。只觉得眼前的小丫头越是看越是喜欢。 清宁微微一笑,对着大长老说道: “大长老,您不必如此拘谨,这是清宁身为晚辈该有的礼数。” 大长老心中一暖,看着清宁的目光也变得更加慈祥。 这小丫头倒是没有在本长老面前摆弄她身为少主的架子,不错……。 他轻轻地拍了拍清宁的肩膀, “少主,您能如此体谅神医谷的众人,老朽真是替他们高兴啊!” “神医谷能有您这样英明睿智的少主,实乃神医谷的福分啊。” 清宁被大长老夸的脸上顿时有了温意, 随即谦虚地说道:“大长老,您过奖了,清宁还有很多不足之处,您才是神医谷一直的中流砥柱,您的医术和品德是连师父他老人家都满口称赞的。” 大长老被清宁的一顿彩虹屁夸的合不拢嘴。 只见他摸着胡须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有你这样的少主,老夫也就放心了, “少主,您放心,本长老定不会辜负少主的期望,定会看好神医谷的。” 清宁看着大长老那开怀大笑,灵气环绕的双眸中顿时多了些水雾。她眨了眨眼,努力让自己的眼泪不要流下来,以免惊扰了大长老。 吴漾师兄,师妹这次定能把大长老给你送回去。你且耐心等待几日。 而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神医谷的吴漾,正带领着谷中的族人在药田里侍弄着草药。 他手中的动作顿时微微一顿,似有所感的抬起头遥望上京城的方向,只听他嘴里呢喃着, “师妹,你在上京城可还安好,再等师兄一顿时日,师兄定会去寻你。” 大长老收回嘴角间的笑容,刚想细细询问清宁她是如何打算将他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回神医谷的,却见清宁脸色严肃的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嘘!”清宁伸出玉手朝门外指了指,示意大长老门外有人。 大长老见状立刻明白了几分,随即朝着清宁点了点头。 “徒儿……为师……为师怕是……伤……伤的不轻。战王所中的情毒……怕是……需要……徒儿一人了。” 大长老顿时假装虚弱的说道,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随时都会飘散一般。 就连整个人也苍白无力的骤然躺回了床榻之上。 让外人见了,只叹床榻之上的老人恐怕将命不久矣。 清宁目瞪口呆的看着大长老如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只感觉自己的头顶之上飞过一群“嘎嘎”叫唤的乌鸦。 啧啧,大长老可真是一个活宝,怪不得吴漾师兄小时候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原来一切的根源在大长老的身上啊! 这时,只听门外传来一声清冷的问候之声, “大长老,本王来看你了。” 话未落,御玄澈一只脚就已经跨着门槛进入了屋内。 “本王方才在门外隐约听见大长老的笑声,可见大长老的身子骨……”。 御玄澈说着便走进了屋内,只是他的话语还未说完,清宁便快速的打断了他即将出口的言语。 清宁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泪水顿时模糊了她的视线,清宁满脸心疼地看着大长老, “不,师父,您不会有事的,您一定会好起来的。”清宁的话语满满都是哽咽的味道。 她知道大长老这是何意,想来他是想利用御玄澈所中情毒之际,逼他做出取舍。 大长老不愧是大长老,将还是老的辣,此话当真不假。 “傻孩子,你不必如此。为师已经年过半百,早已看淡了生死。能死在战王的掌下也是为师的福分。只是……为师不能……不能让你也陷入危险之中。你是我神医谷的希望……是我唯一的传人,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大长老看着清宁此时悲伤的模样,他有一瞬间的以为,自己当真要入了那黄土了。 然而此时的清宁却是真的悲从中来,她不禁想起了自己那刚刚仙逝的祖父。 若是她能见到自己祖父的最后一面,想必祖父也会如此的交代她。 清宁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大长老连连磕头。 “不,师傅,您对徒儿有知遇之恩,徒儿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报答您。只要能救您,徒儿什么都愿意做。” 大长老看着清宁,心中感动不已。如若他真的百年之后能有清宁这样的徒孙为他送终,那他死了也能笑活了。 “好孩子,为师知道你的心意。但是,你要记住,你不仅是我的徒儿,你还是沈老太师的孙女,只可惜为师不能再为你遮风挡雨了,又要让你变成一个任人欺负的孤女了。” 大长老的话,让本就陷入悲伤之中的清宁更是如心如刀割,泪水不停地在心中流淌,宛如决堤的洪水,将她的内心淹没。 清宁咬了咬嘴唇,试图抑制住内心的悲痛,但那如潮水般的哀伤却瞬间涌上心头,让她的心像被撕裂开一般痛苦。 “师傅,您对徒儿的教诲,徒儿一直铭记在心。但是徒儿不愿意您最后就这样孤单一人。所以,请您允许徒儿任性一次,让徒儿为您做一件事情。” 清宁说着,却陡然转身朝着刚刚走进来的御玄澈跪了下去。 只见她伏地叩首, “战王,还请您看在我师父老人家辛辛苦苦为你奔波劳碌的份上,” “看在他是为了救你而身受重伤的份上,” “看在臣女为您不顾自身为您压制情毒的份上,” “看在臣女为太后医治的份上,请战王允许臣女带师父离开战王府。” “臣女要在师父他老人家弥留之际,好好的侍奉他一二,也当是全了这短短的师徒情份。” 御玄澈本来进来看着这师徒二人如唱双簧般的互相言语,再加上他之前在门外隐约听到的笑声,以为他们在他的面前演戏。 所以他一直静静的听着,就想看看,这师徒二人到底想干嘛。 可如今看着重重跪在自己眼前红了双眸的女子,他心头一震, 沈清宁溢出来的情绪本王能够感受到,不似弄虚作假的。 莫非刚刚本王方才真的是幻听了,大长老真的被本王一掌给拍的不行了? 御玄澈心下不定的想着,随即抬起自己手掌来回看了又看,又心中复杂的朝床榻之上的大长老看去。 大长老感受到御玄澈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心中忽感有些心虚,可当他把目光落在直直跪在地上的小丫头身上时,那刚刚生出的心虚苗头顿时荡然无存。 随即他更是卖力的装出一副即将行将就木的模样, “哼,你要看就好好的看,本长老是装的不像还是演的不像,竟然敢怀疑本长老,这臭小子,气死我了,活该被少主戏弄。” 大长老此时的心头狠狠震惊的同时,亦是十分的难受。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还要不要再回神医谷了。 他知道自己这便宜的徒儿想要做什么,他也知道自己无法拒绝她的命令。 但是,大长老也知道,这样做会让清宁陷入危险之中。 “好孩子,你……你这是干什么?” “为……为师明白你的心意。” “但是,你要知道,你并不是一个人在。你有你的师兄们,有你的师姐们,还有整个整个神医谷的族人。他们都会支持你,帮助你。你不要忘记了,你是神医谷大长老的徒弟,即使为师死了,你这身份别人也不敢不敬,若有人不开眼,就是就是与整个神医谷为敌。” 大长老的话语满是动容和担忧的颤抖之音。 同时也是在告诉御玄澈,就算他不在了,神医谷依然是清宁的人后盾,让他对清宁莫要生出轻视之意。 大长老看着清宁的目光复杂至极。 清宁闻言,陷入自己悲痛思绪的她也不禁额头掉下许多黑线。 “大长老,要不要一口气说这么多的话语啊,您可是要死的人啊。” 她现在恨不得立刻起来捂住大长老的口鼻。 但同时清宁也知道大长老是在告诉她,他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回神医谷,但她现在连御玄澈都求了,岂有回头的道理。 再说,这上京城实在是危险重重,对与秉性善良的神医谷的人来说,犹如饿狼眼中待捕的羔羊。 她绝不能让大长老陷入这危险的困境。 清宁沉默了,她没有回头去回大长老的话语,因为她知道,大长老最后的画蛇添足的行为,定是让御玄澈心生怀疑了。 唉,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啊! 清宁只感觉自己心生疲惫之感,无可奈何啊!只能依然俯首在御玄澈的面前,希望能挽救一二。 “不管了,反正本小姐说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御玄澈就算发现又如何,大不了跟他正面交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本小姐还能怕了他不成?。” “实在不行,只能利用太后凤体欠佳一事来威胁了,虽然这么做有损阴德,但本小姐也是被逼无奈啊。 “本小姐也不想用这么卑鄙的手段,但若是不用,恐怕我们师徒二人的性命都将不保。” “罢了罢了,为了活命,只能顾不得那么多了。” 清宁想着,随即还在心里为太后祈福着, “太后啊太后,您莫怪罪臣女啊,您放心,臣女只是用您来要挟战王一下,不会不管您的。” 本有些怀疑自己幻听的御玄澈,心中难受地看着躺在那虚弱至极的大长老,他心中已经开始相信了这师徒的话语。 他刚要答应清宁的请求,可接下来大长老那拙劣的演技却瞬间让御玄澈脸上布满了乌云。 那感觉,就像晴朗的天空突然被墨云遮住,整个世界都变得昏暗无光。 御玄澈的眼神变得犀利,像两把利剑,直勾勾地盯着大长老,仿佛要把他看穿。 哼,这师徒当本王是傻子一样哄骗呢,真是胆大包天。 他们的谎言就像一层薄纱,轻轻一捅就破了。 御玄澈心中涌起一股怒火,这怒火如同火山喷发,喷涌而出,将他的理智都烧成了灰烬。 他的手指紧紧地握着,咯咯作响,仿佛要把自己的手指捏碎。 俯首在御玄澈面前的清宁,她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御玄澈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她不由得心头一紧,额上更是布满了细汗。 看来御玄澈是识破了他们的计谋。 御玄澈浑身的气势压得清宁有些喘不过气来。 但即便这样,清宁还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倔强地看着御玄澈。 “怎么?沈小姐演戏演累了?不装了?” 御玄澈冰冷的声音响起,清宁只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她心头微颤,随即强装镇定地说道, “王爷说的哪里话,难道臣女说的那些都是作假的不成?” “莫非……太后的凤体不需要臣女了,那王爷大可杀了臣女,臣女正好可以作为王爷的陪葬,王爷你说呢?” 御玄澈的眉头微挑,随即眯起双眸看着眼前镇定自若的女子。 “你在挑衅本王?”他的眼神越来越冰冷,他的声音带着寒冰般的凌厉。 “王爷过奖了,臣女……正是此意。” 清宁硬着头皮,鼓起勇气看着御玄澈说道。 即使害怕,即使惊恐,即使气势压人,她也不愿意退让。 退了,命可就没了。 此时两人之间的气氛如干柴遇烈火一样,滚滚燃烧。 御玄澈冷冷地盯着清宁,就像在看一个死人一样。 大长老见势不妙,他顾不得装死了,从床榻上跳起来,直接来到清宁身边,挡在她的面前。 然而还不等他有所行动,便被清宁一把拉到了身后。 “师父,您辛苦救了人家,人家可是半点不领情,您都差点被打死了,人家可是半点的怜悯之心都没有,您说,我们师徒两个还有必要辛苦给人家解毒吗?凭什么呢?” 清宁指桑骂槐的言语,让御玄澈额头青筋直跳。 随即他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 这沈清宁当真是够有胆识,本王对她真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御玄澈想着,便抬起脚向清宁走去。 “御玄澈,你……想要做什么?”看着御玄澈不停的朝着自己走来,沈清宁顿时心慌了一下,不禁后退一步,就在她退无可退的时候,她突然把自己身后的大长老给推到了自己的前面。 她这一动作,犹如一缕阳光穿透了冰冷的阴霾,顿时让原本沉闷压抑的气氛焕发出勃勃生机,充满了活力。 御玄澈脚步一顿,额角轻抽,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就连他身上那寒冽压人的气息也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本被自己少主保护在身后感动不已的大长老,此时却犹如被雷劈中一般,呆若木鸡。 这前后的落差实在是太大了,让大长老一时转不过弯来。 只得回头愣愣的看着自家少主。 两道呆愣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清宁骤然尴尬不已。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看见御玄澈朝她走来,她就下意识的以为御玄澈又要将自己抱起。 至于把大长老推出去,那是因为她从御玄澈的身上并没有感受到什么怒火和杀气,所以她才下意识的那样做。 “战王……臣女……” 就在这时,御玄澈开口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是天籁之音,让人不自觉地沉醉其中。 “本王答应了,沈小姐不必害怕,大长老重伤生命垂危,本王岂是不讲理之人。” 御玄澈的话语让清宁和大长老很是惊讶, 这御玄澈这就答应了,怎么这么好说话? 清宁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不解,仿佛是一只迷失在森林中的小鹿。 “王爷此言当真?” 清宁不确定的再三询问着。 御玄澈那上扬的唇角顿时加深了弧度。 “当真”。 简单的两个字,让清宁忽然觉得御玄澈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奇异的气息。 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就像是一股轻柔的风,悄悄地掠过了她的脸庞,没有带来一丝一毫的压迫和不适。 仿佛过了好久, 清宁才找回自己的神思。 “臣女多谢王爷。” “嗯”。御玄澈冷冷的应了一声。 却让清宁下意识的挑了挑眉, “真是怪了,刚刚本小姐竟然会觉得这个冷棒槌是温暖的,果然还是他还是高冷的。” “沈小姐在说什么?”御玄澈疑惑的声音响起。 清宁才猛然回神, 天啊,本小姐刚刚不会把心里的话给说出去了! “回王爷的话,臣女是在跟王爷说,三日后,为王爷解毒。”清宁为了掩饰自己刚刚的心虚,连忙开口解释。 “哦?那本王就多谢沈小姐了,可需要什么药材,沈小姐但说无妨。” 御玄澈紧紧的看着清宁,直觉告诉她,刚刚沈清宁嘴里嘀咕着的并不是要为他解毒的话语。 清宁躲避着御玄澈的目光,咳嗽两声,转过身子,开口说道, “咳咳,那个臣女问问王爷借一个人。” “又是要人?沈小姐刚刚可是把本王身边的大长老给要走了,这次又打算要谁?” 清宁闻言,背过身子不停的翻着白眼, “什么叫他身边的大长老,这话说的,好像他吃了不少亏似的。” “哈哈……王爷莫要误会,这次本小姐当真是借,王爷解毒之后就把她归还给王爷,臣女保证绝对会把她养的白白胖胖的。决不让王爷担心。” 清宁的话语让御玄澈更是不解, “这沈小姐到底是何意?怎得说话颠三倒四的,难不成所借之人还和本王解毒有关?” “真是胡扯。” 而清宁看着御玄澈沉思不答,心头不禁生出几分苦涩和难受。 “御玄澈当真是对他的小侍卫维护的很,本小姐还没说谁,他就想到了,也对,毕竟中毒的是他,怎么样解毒想必他也知道。” “只是为何,本小姐这心中有些不对劲呢?嗯—,酸酸的……” 清宁压着心中的不适,再次说道,只是她的语气却是冷冽了许多。 “怎么,王爷这是不舍?本小姐都说了,自会帮王爷把她养的白白胖胖的,绝不会受半点委屈的。” 御玄澈感受着清宁话语中的清冷之意,不禁挑了挑眉。 “既然沈小姐需要,那便请便,”御玄澈说着,便就唤出龙一。 “龙一,你在此听沈小姐的吩咐,她点名要人,你就给她安排谁。莫要怠慢了,否则本王拿你是问。” 话落,御玄澈便就往门外走去,只是当刚刚跨出门槛之时,清冷的声音又再度响起,却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沈小姐,还请莫要忘了明日进宫给太后看诊。” 说完,便脚步不停的的离开了。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剑,直射向清宁的心坎。她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丝恼怒之色,仿佛被人当面打脸一般。 清宁看着御玄澈离开的背影,伸出玉手狠狠比划着, “哼,还叫龙一听本小姐的安排,若没有最后那几个字儿,本小姐差点就信了你的鬼话,你那分明是在警告本小姐说话算话……” 龙一看着清宁的调皮动作,他心头有些触动, 自从他跟着主子,就没见过哪个女子敢这么对主子不敬的。这样也好,至少这样看起来,主子活的还像个人。 龙一不禁傻笑了起来,忽然他又猛的想到了在皇宫御花园沈小姐也是这样在主子身后不停的比划着,后来……后来主子就六亲不认了…… 想到这里,龙一顿时全身冒出冷汗,他连忙开口打断清宁, “属下参见沈小姐,不知沈小姐需要属下安排何人?” 龙一声音陡然响起,清宁猛然回过神来。 她的心中涌起一丝疑惑,龙一的脸色为何如此苍白? 不过,她并没有过多思考,而是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与睿智。 “龙一,本小姐借龙二一用。” 龙一一听,顿时心头一顿, “又是龙二,沈小姐怎么近日如此在意龙二。” “莫非,沈小姐还在计较龙二对她不敬之事。” 第252章 撤了太师府的牌匾 龙一想着又看了清宁,似乎在猜测着她的心思。 迟迟等不到龙一的回复,清宁忍不住催促道, “怎么,龙一你这是不舍得?还是龙二有何不妥之处?” “哪里哪里,沈小姐误会了,属下只是有些意外。” 龙一挠了挠头,他可不认为这些世家贵女是那种会轻易忘记别人冒犯的人,就算沈小姐在乡下长大,如今也不例外。 “既然沈小姐需要,龙二自然没有问题。” 清宁看着龙一,她不禁有些好奇和疑惑。这个龙一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今日变得如此小心翼翼了。 “龙一,你到底想说什么?” 龙一看着清宁,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做一个重大的决定。 “沈小姐,属下有一事相求。” “说。” “沈小姐,属下知道您一向心胸宽广,不会轻易杀人。但是龙二实在是太过嚣张,对您出言不逊,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他计较。” “沈小姐能不能留龙二一条活路。” 龙一说着,声音逐渐变小,他知道,像他们这种见不得光的人,是没有资格跟主子提条件的。 可是龙二跟随他多年,他真的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身死道消。 哪怕沈小姐气不过把怒火发到他的身上,他也心甘情愿的承受。 清宁闻言,顿时嘴角抽动,龙一是不是把自己当成那种心胸狭窄的人了 她什么时候说要杀了龙二。 “难道是本小姐近日的举动吓到他了。” “龙一,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本小姐什么时候说要杀龙二了?” 龙一很是聪慧,立刻反应了过来, “不不不,沈小姐误会了,属下只是猜测,以沈小姐温柔善良定不会与龙二计较的。” 清宁听着龙一很是圆滑的言辞,心中不禁觉得好笑。 没想到以往杀伐果断的龙一竟然也会溜须拍马了。 唉,看来上京城的这个大染缸可真是厉害啊! “沈小姐,属下知道了,属下这就去安排。” 说完,龙一便转身离去。 看着龙一的背影,清宁不禁有些感慨摇了摇头。 此时,天色已经开始倾斜,那一轮残阳如同一幅金色的画卷,染红了半边天,仿佛在宣告着什么。 太师府内却是人心惶惶。 自家小主子已经入宫多时,眼下天就快要黑沉了,却还不见其半点身影。 静心苑的院前,玉容和容惜两人正挂着泪水,红着眼眶,跪在地上向苍天祈祷。她们的心中充满了焦虑和担忧,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沉重起来。 此时玉容心中后悔死了,早知道她就不听小姐的话留在府里了,如今她和容惜只能在小姐的院子中对着苍天干着急。 “玉容,你说小姐会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容惜带着哭腔询问着。 玉容闻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但她到底侍奉在清宁的身边多年,遇事还算镇定,摇了摇头, “不会的,小姐那性子像极了老太师,不会那么轻易出事的。” “容惜,你别胡思乱想。小姐定是被什么事给耽搁了。” 玉容的话语,容惜就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找到了说服自己的理由。 “对,玉容你说的对,就凭小姐的聪慧伶俐,她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逢凶化吉的。” 两个丫头互相安慰着,打气着。 而沈管家和李嬷嬷两人则是十分不安的站在门口,二人眉头紧锁,不时向皇宫方向望去,李嬷嬷更是拽着自己的衣角焦急的在府门前的来回走动着。 “沈管家,你看这都什么时辰了,要不咱们还是去大将军府回禀一声,请谢老将军他们去宫里瞧瞧,这天眼看着就要黑了。” 李嬷嬷担忧的看了看天色,再这样下去,别说小姐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就是他们也会担心出病来。 “唉,这可如何是好。我等身份低微,也只能在这干等着,那就如嬷嬷所言,本管家亲自去大将军府一趟。” 沈管家忧心忡忡。 话音刚落,就听见前方传来有点点细碎杂乱的脚步声。 在沈管家和李嬷嬷的愣神之际,来人已经将“太师府”这个悬了多年的牌匾给了撤了下来。 他们的动作顿时引来了周边百姓的顿足观望。 唉!老太师一死,真的是连门庭都要被换了啊! “你们……你们这……这是要做什么?” 李嬷嬷十分恼怒,不解的想要上前阻止,却被沈管家伸手给拦了下来。 沈管家双眸微眯,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抬眼望去,只见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皇上身边的凌统领。 他急忙迈着步子迎了上去,“敢问大人这是……” 凌统领转身看了一眼自己身前卑躬屈膝的下人,满身傲气的说道。 “你,就是太师府,哦,不对,是忠勤伯府的管家,是吗?” “本统领乃是奉太子之命,前来更换忠勤伯府的牌匾,既然沈老太师已经仙逝了,再用太师府的牌匾已然不适,太子仁慈,他心中惦念沈老太师,为了老太师的身后之名,这才特地让本统领前来处理一二。” 凌统领说着,还朝着皇宫的方向抱了抱拳。 “忠勤伯府”这四个大字高高的悬挂在原本属于“太师府”的位置上,散发着威严而庄重的气息。 沈管家站在门口,仰望着这四个字,心中涌起无尽的悲伤和感慨。 他的眼眶看着这四个字,顿时被风沙迷住了,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让他的脸庞看起来更加苍老。 曾经的太师府,辉煌一时,权倾朝野,如今却已经成为了历史的一页。 属于太师府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的忠勤伯府虽然依旧金碧辉煌,却再也找不回当初的荣耀和繁华。 沈管家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无奈,他知道,这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过去了,都过去了,什么也没有了。 “多谢大人辛苦跑一趟了,这些茶水钱还请大人莫要嫌弃,权当小人请大人喝茶了。”沈管家弯着腰,带着卑躬屈膝的讨好笑容说道。 凌统领凝神望了望沈管家,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同情和无奈, 他明白,沈管家是一个忠诚而善良的人,为了太师府付出了一生的心血。 如今,太师府已经不存在了,他也失去了自己的依靠和信仰。 但是,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接过银两没有再言语半分。 就这样, 禁卫军轰轰烈烈的来,又不动声色的离开,就好像他们不曾出现过一般,一切都还如往常一样,可是又有所不同。 百姓的议论声, 沈管家的心事重重, 李嬷嬷的满心担忧, 还有玉容和容惜的祈祷, 以及太师府内那一颗颗不安的心, 似乎都在昭示着, 平静之下是暗流涌动。 在太师府附近的一个拐角处,沈凌风面无表情地矗立着。 当他在天味楼得知禁卫军前往太师府时,便一路尾随而来。 他亲眼目睹了那块陪伴他成长的牌匾被人无情地撤下,又亲眼看着那块承载着他父亲一生荣耀的牌匾被人粗暴地扔在地上。 沈凌风黑洞般的双眸瞬间变得猩红,皮包骨头的双手因过度用力而紧握在一起,以至于清晰可见的鲜血在他的指缝间流淌。 夜幕已经完全降临,沈管家和李嬷嬷仍然站在府门口,焦急地等待着自家小姐的归来。 谢老将军已经派人进宫询问过,得知自家小姐早已出宫。 可是,小姐究竟去了哪里呢?他们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李嬷嬷,你说,小姐回来看到牌匾换了,她将会如何难过啊!唉……”。 “是啊,沈管家,这上天可真的是不开眼啊,如此欺负一个孤女。” “哼,什么忠勤伯府,看着是太高了身份,这不过是在提醒曾经那些依附太师府的人罢了!” 李嬷嬷抬起袖袍不甘心的擦拭着眼角流下的老泪。 沈管家闻言默默地点了点头,他的心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他知道,没有沈老太师的太师府没落那是迟早的事,只能悲叹自己一个管家的有心无力。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唉,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啊,我们无法改变。” 李嬷嬷摇了摇头,说道:“不,沈管家,我们不能就这样放弃。我们还有小姐,我们不能辜负老太师的一番恩情。” 沈管家心中一震,他抬起头,望着李嬷嬷,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他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们还有小姐,我们不能让她受到委屈。” 此时远处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铃声,由远及近。 “叮铃铃……”,仿佛是天籁之音,悦耳动听。 随着铃声的接近,沈管家和李嬷嬷终于看清了前来的马车,只见马车上有着专属于原来太师府的标志。那是他们的小姐啊! “小姐!” “小姐!” 两道惊呼声响起,李嬷嬷的脸上还挂着泪珠,看到自家小姐安然无恙的回来了,顿时泪流满面。 而沈管家也是一脸激动,但到底是太师府出来的管家,他忍住了自己想要冲上去的冲动,站在原地等着自家主子下车。 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带着大长老和龙二回来的清宁下了马车。 “李嬷嬷,沈管家,你们二人怎还在府门前等着清宁呢?都怪清宁……” 她的话语还未出口说完,便已经说不下去了。 原本有些欢愉的心脏顿时揪在了一起,好疼,好麻。 麻木的清宁不由得捂住自己的胸口。 随着入目的那“忠勤伯府”这四个大字不住的在眼底放大, “噗”的一声, 一口鲜血顿时喷洒了出来。 本就被龙二和御玄澈相继打了一掌还没好利索的清宁,此时更是弱不胜衣。 “小姐!”李嬷嬷和沈管家齐齐惊呼一声,都惊慌失措的奔向清宁。 龙二抢先一步接住了清宁那摇摇欲坠的身躯。 “沈小姐,你怎么样了?”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别吓唬老奴啊!”连忙赶到的李嬷嬷从龙二手中接过清宁,心急如焚的关心。 清宁缓缓地转动着自己的眼双眸,她动了动嘴唇,她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安慰道:“没事的,嬷嬷,你别担心。” 大长老和沈管家看了一眼那“忠勤伯府”的牌匾,又看向一旁捂着胸口的小姐,如何能信,小姐真的没事呢? “小姐,都这种时候了,您还撒谎。”李嬷嬷毫不留情的拆穿道。 清宁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李嬷嬷,我们不是应该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了吗?” “祖父已经仙逝,太师府早已不复存在,现在被取下的不过是一个光荣过时的牌匾罢了!” “都莫要担心和御玄澈难过了,清宁还是姓沈,还是曾经太师府的人,你们也没有变,变的只是那些人走茶凉的人心,不足挂齿。” “牌匾换了又与清宁有何干系呢?不过是为了提醒曾经过往的人,曾经太师府的荣耀已经不在了,不过是为了提醒他们,如今的清宁不过是一个丧家之犬!” 在场的人无不是心中充满着凄凉之感。 是啊!变的不过是牌匾,变的不过是人心。 “丫头,快别说话了,快让为师给你看看。”大长老说着便就挤上前来替清宁把脉。 沈管家和李嬷嬷见眼前的老者并不认识,他们有心想询问一下,但是看自家小姐并未躲闪,随即也就收了各自的心思。 毕竟小姐为人处事向来稳妥,只要是小姐的决定的事和带来的人,他们都会认从。 “嗯——,还好,还好,幸亏你服下了冰山雪莲,要不然,就凭借你如今这满身的内伤,不死半条也差不多了。” 想来是谷主他给你炼制的!哼,还算他有先见之明。”本有些担忧的大长老顿时有些酸气的哼了一声。 大长老酸里酸气的话语清宁一听,心头的苦涩消减了几分。 她当然知道大长老心里在酸些什么,无非是因为那天山雪莲,他曾经朝自己的师父讨要了几番,师父没搭理他罢了。如今发现被师父给制成了药丸丸,他心里定是不爽。 “徒儿,那药丸你……”大长老摸着胡须,两眼冒着精光看着清宁,期待的询问着,却不想来被清宁一口给打断了。 “没了,一颗都没了。” 大长老一听顿时急了,他还想再说些什么,李嬷嬷顿时不肯了。 “这位老先生,还是让我家小姐先回府休息。” 李嬷嬷的口气满是祈求,大长老听闻只能不甘心的把口中的言语给咽了下去。 “小姐,你回去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给沈管家处理就好。” 沈管家也是一脸担忧的望着清宁,他自然知道自家小姐身体不好,不宜过度劳累。 清宁点了点头,由着李嬷嬷扶着她回到了太师府。 而沈管家则是站在原地,他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那块“忠勤伯府”的牌匾。 他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将小姐守护好,否则他死后无法面对老太师的交代。 沈管家在府门口站了许久,直到夜色完全笼罩了整个京城,他才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龙二被清宁叫李嬷嬷给安排住进了上等的客房,此时的龙二脑海中还在回荡着刚刚大长老那没加思考就跟清宁说出的话语。 “原来,沈小姐早就与大长老相识,还与神医谷谷主关系匪浅,这沈小姐她到底是谁?”龙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她的眼前反复浮现出大长老那句没头没尾的话,还有清宁与大长老之间那熟悉的互动。 “这沈小姐究竟是何来头,她怎么会认识神医谷谷主?”龙二自言自语道, “而且,老大他曾经也说过,他对这沈小姐似曾相识,只是一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莫非……沈小姐她是男扮……女装……” 龙二突然瞪大了双眼,她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在边境的时候,她虽然没有像龙一那样跟在神医谷少谷主的身边,但是她也曾近距离地看过他的模样,如今想来,那沈小姐的眉眼之间,确实与吴神医有几分相似。 龙二顿时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只见她迅速地起身站了起来。 她的心中充满了激动和兴奋,她想要立刻去战王府告诉御玄澈这个惊人的发现。 但是,她刚要动身,却又突然停了下来。 她如今已经不是龙卫的一员了,主子苏醒后虽然没有发话惩罚她,可也默认了统领的处罚。她如今这条命是沈小姐的了,她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事情。 龙二强行按下心中的冲动,忍住自己有些悲伤的情绪。 她朝着清宁所在的静心苑望了望,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随即闪身隐藏在静心苑周围,保护着静心苑。 静心苑中, 龙二的到来,并没有隐藏自己的行动,反而故意露出自己的身形,似乎是在向清宁展示自己的存在。 刚刚被服侍躺在床榻之上的清宁目光微微一顿,随即眉峰一挑,嘴角上扬,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这个龙二但是聪明,难得御玄澈对她情有独钟。” “看来,她是猜出本小姐的身份了,不过观其行为,她这是在向本小姐示好。” “哼,还算她有良心,没有去揭穿本小姐的老底”。清宁心中暗自庆幸, 却是又不得不收回自己的目光,回过神来,只因为她的床榻前还有两个小哭泣包。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 玉容和容惜看着躺在床榻之上脸色苍白的小姐,顿时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小姐,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你可回来了,玉容差点就要去大将军府找谢老将军他们了。” “是啊小姐,您去哪了?怎么出宫后就不见了您的身影,您可让我们担心坏了。” 两人上前,纷纷跪在清宁的床榻前担忧红着眼眶询问道。 沈清宁看着二人这副模样,顿时有点哭笑不得,心中涌起一阵暖意。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伸手示意二人起来。 “哭什么?你家小姐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我没事,只是有些劳累过度,你们不用担心。” 容惜一听,顿时从地上站了起来,如管家婆一样,唠叨个没完没了, “小姐您还说没事,您就去了宫中一趟,怎么就把自己糟蹋成如此模样回来。” “小姐还不让玉容跟着,您看看自己的脸色,哪还有半点血色,您这是想要奴婢的整条命啊!” “不行,奴婢这就去小厨房给小姐啄些好吃的补补。”容惜说着,便就匆忙的跑了出去。 清宁看着风风火火跑出去的容惜,有些宠溺又无奈的摇头一笑。 “小姐还有精力笑容惜,怎么不笑笑自己如今这模样?”玉容满脸的怒气和担忧。 “唉……本小姐可真是惨啊,这出了府跟别人斗智斗勇,这回了府还有两管家婆管着,本小姐的日子怎么这么苦啊!” 清宁苦皱着苍白的娇容,无奈的哭诉。 听着自家小姐的耍赖之言。玉容“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夜色渐深, 清宁在床榻之上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望着窗外明亮的月光,清宁心中思绪万千,五味杂陈。 “祖父,您在天上可安好?对不起,孙女要借着您的名义在朝中搅弄风云了,您在九泉之下若是知晓了,会不会责罪孙女?” 清宁眼角滑落着泪水,嘴里不停的呢喃着。 明日还要进宫替太后施针,自己到底该如何应对太子? 太子心胸狭窄,自己若是不小心谨慎一些,恐怕会吃大亏的。 第253章 御玄澈接清宁入宫 此时天味楼听雨轩中,沈凌风负手而立足于窗前,眼神深邃的遥望着如今忠勤伯府的方向。 他的身后正跪着之前看不起他的店小二。 他今日能及时的知道禁卫军去了太师府,还是从这店小二碎碎叨叨的低语中听到的。 此时店小二冷汗直流,整个人如同从水中刚被捞起一般,衣袍紧紧的贴在身上。 他先是莫名其妙的被唤到这听雨轩中,后来经过掌柜的口中这才得知眼前之人是谁。 他哪里知道自己一直以来看不起的人竟然是这天味楼的主子。 “真的是天要亡我,得罪了主子,我还怎么将养我那上到八十岁的老母,下到刚刚落地的稚儿啊?……” 店小二心中不停的颤抖哭诉着。 沈凌风缓缓转过身来,眸光淡淡的落在了店小二的身上。 可他的声音冷漠的如同九幽之风。 “听说,你对这上京城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知之甚多?” 店小二闻言,脸上露出不解之色,这不是很平常的事吗?哪个平头百姓嘴里心里不知道一两件事。 莫非,主子是要强加什么罪名给我。 店小二想到这,顿时脸色大变。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店小二连连磕头,恨不得将头直接磕出鲜血。 “主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看在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稚儿的份上饶我一命。” 店小二砰砰砰的对着沈凌风磕着头。 沈凌风闻言不由得笑了,“饶你一命?那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错?” 不等店小二反应, 沈凌风眼神顿时变的异常的冰冷,像两把利剑一样直勾勾地盯着店小二,让他不敢直视。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笑容。他慢慢地走到了店小二的面前,停了下来。 他低头看着店小二,轻声说道:“你知道吗?你的求饶并不会让我心软。” 店小二惊恐地抬起头,看着沈凌风,他的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沈凌风继续说道:“相反,你的恐惧倒是让我对你心生怜悯之心。” 店小二闻言不由得浑身一颤,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的身体开始不停地颤抖。 “主子,我真的知道错了。” “那你说说你错在哪里了?” 店小二闻言急忙将头磕得砰砰响,“主子,我狗眼不识泰山,看您一直不曾显露身份,便以为您只是……只是……” 沈凌风闻言淡淡的道,“只是什么?” “只是寻常的客人!” 店小二说完急忙又将头磕得砰砰响。 “罢了,你不过是市井之民,目光短浅也属正常。” 沈凌风摆了摆手,倒也没有要治他罪的意思。 “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虽然目光短浅,但今日你的一番话提醒了我,所以你倒也算做了件好事,我不罚你。” 店小二此时哪里还敢抬头看沈凌风一眼,闻言如蒙大赦。 顿时痛哭流涕的喊道, “多谢主子,多谢主子仁善,小人以后定会好好记住今日的恩情,定当善待每一位客人,以后若是得知了什么消息,定会第一时间禀报主子,以谢主子大德。” 沈凌风闻言不由得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容并未到达眼底。 “你倒是识时务,我也并非是非不分之人,你虽有错,但也有功,赏罚分明我还是懂的。” 店小二闻言不由得一愣,主子这是何意? “你生性好动,喜欢多方打听,以后没事就跟在我的身边做一名小厮。” “我向来喜欢守信之人,所以违抗我的代价,不是你能承受的了的。” 沈凌风的声音淡淡的传来,透过窗户随风入耳,轻轻的消散在了这天地之间。 “是!” 店小二闻言不由得一喜,能留在这天味楼对他来说已然是万幸。 “还不快去!” “是!” 店小二闻言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听雨轩。 待到店小二离开之后,沈凌风这才负手而立缓缓地走到了书桌前。 他拿起毛笔,在宣纸上笔走龙蛇地写下了几个大字。 那大字犹如铁画银钩,力透纸背,充满了豪情壮志,仿佛要从纸上破壁而出。 正是:“风云涌动!” 写完之后,他微微地眯起了眼睛。风云涌动这四个字是给他如今这局面最好的诠释。 他的目光不由得再次落在了如今忠勤伯府的方向。 当初他离开时,府中尚有五十多口人,可如今算上他的嫡女在内也仅仅剩下二三十人。 忠勤伯府如今人人自危,早已不复往日的荣光。 他的嫡女更是步步充满危机,只恨自己是个无用之人。 沈凌风不由得深深地叹了口气。 “如今忠勤伯府中究竟是何情况,谁又能说的清楚呢?”他自言自语道,声音充满了无奈和忧虑,仿佛要把心中的愁绪都吐出来。 一夜无眠,天光破晓,本就带着病容之色的娇容上附上了淡淡的疲惫。 坐于梳妆台前任由玉容替她侍弄的清宁,捂着胸口,感受着娇躯内传来的隐隐作痛的滋味,虽然她身上所受的伤势已然有所好转,但是想要恢复到正常状态,却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 “小姐,您今日进宫,奴婢说什么都要跟在您的身边,小姐莫要生出甩开奴婢的想法,奴婢定会如狗皮膏药一样粘着小姐,寸步不离的。”玉容手上不停,不满带着微微怒气的话语唠叨个没完。 清宁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佯装发怒的开启红唇, “嗯?,看来是本小姐将你和容惜都给宠坏了,竟然敢替你家小姐我做主了。” “奴婢不敢,但就算小姐生气惩罚奴婢,只要小姐没把奴婢处死,奴婢就算是爬也要跟在小姐身边,小姐莫要想离开奴婢的视线范围。”玉容跪在清宁面前,红着眼眶倔犟的说道。 清宁看着梨花带雨的小婢女,心头不是滋味,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伺候本小姐,若是晚了进宫的时辰,看本小姐能带你一起进宫的。” 话音刚落,玉容便已起了身继续伺候自家小姐。 脸上哪还有半分的委屈和哭意,心中端的是满满胜利的得意。 “小姐,这可是玉容和容惜讨论了一晚上才定下的计谋,势必要赢了小姐的。” 清宁被玉容这利索轻盈的动作惊的有些呆住了, “你这丫头,合着刚刚是在给本小姐下套了,真的是……真的是尽得本小姐的真传。”清宁本想继续吓唬吓唬自己的这个小婢女,哪成想从镜中却是看到了她泛起泪花的双眸,顿时话音一转,硬生生的改了口中的话语。 清宁知道,今日进宫若想还想像昨日一般孤身前往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 就不要说她自己的贴身婢女不让,就是李嬷嬷和沈管家只怕也要追着她唠叨个没完。 当然,她可以耍自己大小姐的威严,但她不能这么做,太师府内的这些留下来的下人,只是在关心她,是把她当作自己的家人,她又怎能做出让他们心生寒冷的事情来。 “罢了,本小姐认栽了,心甘情愿的认栽了。”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仿佛一个偷吃糖果被抓住的稚儿。 用过早膳,清宁便就在一道道担忧的目光带着玉容往府外走去。 龙二本想现身跟在清宁的身边,却被清宁拒绝了。 “龙二,本小姐把你从战王府借出来,可不是让你来做苦力,若是被你家王爷知道了,本小姐不好交代啊!” “容惜,替你家小姐好好照顾客人,莫要怠慢了。对了,昨日我交给你的药膳方子,记得烹煮好一起送过去。” 清宁说完,朝着龙二微微一笑,终是越过龙二继续往前走去。 龙二看着清宁的背影眼神复杂至极,如若细看,竟然能从中看出些许水花。 她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被人如此关心的滋味了,原来沈小姐是怕她在战王府吃了苦头。 龙二立在原地,呆愣了好久好久,若不是容惜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恐怕她能站在原地直到清宁从宫中回来。 随着府门缓缓开启的“吱呀”声的传来,清宁迈开优雅的步伐跨过门槛。 春日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仿佛给她增添了一层神秘的光辉。她依然身着月白色的衣裙,随着她的步伐轻盈的晃动着,如同一朵盛开的花朵,绽放在这清晨的阳光之中。 就在玉容扶着清宁即将上马车之际,龙一的声音传了过来。 清宁身形一顿,寻声望去, 只见一辆独属于战王府的马车朝她行驶而来。 “属下见过沈小姐。” “龙一,可是你家王爷有要事交代本小姐?”清宁眉头蹙了蹙,微笑的询问。 “沈小姐,王爷说,让您乘坐战王府的马车进宫。”龙一恭敬的说道, 但他的目光却当着清宁面瞟了一下自家的那辆马车。 清宁微微一愣,随即心中微暖,但并未表露在脸上。 “这龙一倒是知道投桃报李,看来御玄澈必定是在那辆马车之上了。” 随即掩去了眼中的狡黠,高傲的抬了抬下巴,装作一副生气的模样, “你们王爷也太小瞧本小姐了,本小姐虽无法和战王他相提并论,但本小姐好歹也是曾经太师府如今的忠勤伯父的小姐,岂会贪图你们战王府的马车。” 龙一见清宁一副气恼的模样,以为自己刚刚的意思她没有明白,顿时心中一急, “沈小姐,是属下思虑不周,还请沈小姐不要责怪属下。” 清宁看着龙一略显急切的这副模样,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本小姐没有责怪你的意思,龙一你太过紧张了,本小姐虽不是什么大度的人,但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就斤斤计较。” 龙一听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王爷说了,沈小姐替太后看诊这七日,为了防止一些宵小之辈冲撞您,战王府的马车随时为沈小姐准备着,” 清宁一听还立马来了兴趣,正仇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大长老送出上京城,这就瞌睡送来了枕头,不用才不用。 她笑意盈盈的看着龙一, “既然你家王爷如此有心,本小姐又怎么好意思拒绝他的好意呢?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龙二得了清宁的应允,转身便往战王府的马车方向走去。 清宁在玉容的搀扶下跨上了马车。 当进入马车内的那一刹那,她的目光与对面那人交汇了。 只见御玄澈一身黑衣,身姿挺拔,如同一棵松树,正悠闲地靠在马车的壁上,仿佛早就预料到她会选择这辆马车一般。他的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一切,却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柔和。 清宁看着御玄澈,心中不由得感叹,这战王不愧是上京城万千女郎的梦中情人,单单只是坐在那里,就足以让人心生敬畏和倾慕。 “战王殿下,您怎么在这?” 清宁装作有些慌了神的模样惊呼一声,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咬了咬唇,她本想保持镇定,但看到御玄澈的那一刹那,她还是想捉弄一下。 御玄澈看着清宁这副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但并未表露出来。 随即坐直了身子,他抬手掀开了面前的帘子,一道阳光透过帘子的缝隙照在他的脸上,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如梦似幻。 “本王只是担心沈小姐在进宫的路上会无聊,所以特意来陪陪沈小姐。”御玄澈说的一脸坦然。 清宁心中腹诽,她才不信御玄澈会这么好心呢,只怕是不放心她一人给太后看诊。 清宁心中不满的嘀咕着,但表面上却并未显露出来,她优雅的坐在马车的软榻上,仿佛刚刚御玄澈的话她并未听到一般。 她轻抿着红唇,一双清澈的眸子静静地盯着窗外的景色,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御玄澈看着清宁这副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涟漪。 他发现,清宁虽然表面看起来柔弱,但骨子里却有一股不服输的倔强。 这让他想起了儿时的自己,为了能够得到父王的认可,不断地努力,不断地挑战自己。 而如今,他身为战王,已经站在了权力的巅峰,但那种年少时的热血和激情却已经消失殆尽了。 而清宁的出现,仿佛又点燃了他心中的那团火。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想要了解清宁了。 马车内,清宁与御玄澈两人面对面坐着,一人坐在左侧,一人坐在右侧。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沈小姐,本王的皇祖母当真七日后能够痊愈?”御玄澈率先打破了马车内的沉默。 “王爷的意思是……不相信臣女?”清宁微微挑了挑眉,故意反问道。 “不然呢?”御玄澈尾音上扬,冷冷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笑意。 “本王以为本王已经做的够明白了,一直以为沈小姐是个明白之人,没想到也是个糊涂的。” 清宁听着御玄澈的话,嘴角冷冷的勾起一抹弧度,眼眸中更是闪过一道清冷的光亮。 “呵呵……战王果然风趣,臣女倒是忘了,你只喜欢和那些男人们来往,和女子说话,你怕是连一声称呼都不愿意给予,又怎会了解臣女的为人呢?” 清宁的话顿时让御玄澈哈哈大笑,这可是把正在赶车的龙一吓的半死,差点以为是有刺客来了。 “哈哈哈……沈小姐此话当真……”。 “当真什么……”。清宁看着大笑的御玄澈,眼里满是怒火和不解。 这御玄澈莫非是听不懂人话,本小姐可是在说他不懂分寸,他没事笑什么笑。 “沈小姐,你说本王从不屑和女子说话,难不成本王此时一直在跟狗说话吗?本王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自己不是人,是狗的。” 一向在别人眼中不苟言笑的御玄澈,此时就像一个无赖一般,嘴里说出来的话,让清宁恨不得把他的嘴给缝上。 接收到御玄澈话中深意的清宁,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她看着御玄澈那似笑非笑的模样,气的一口银牙咬的咯吱咯吱的响。 “你……”清宁被御玄澈给气得咬牙切齿,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明明是他先挑起的事端,现在还反咬她一口。 “沈小姐,本王只是依照你的话语翻译了一下而已,没想到沈小姐这么敏感。”御玄澈看着清宁气愤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她饶有兴趣的看着清宁,想看看骨子里却有一股倔强劲儿的她接下来会怎么回答。 果然,清宁并没有让他失望。 她瞪着御玄澈,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王爷说笑了,臣女怎敢跟王爷比肩呢?王爷是天之骄子,是上京城万千女郎的梦中情人,王爷说臣女是狗,那臣女也只能认下。谁叫臣女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小小孤女,又怎敢与王爷相提并论呢?” 御玄澈听着清宁这略带酸味的话,心中竟然泛起了一丝的疼痛。 他本想出言安慰几句,岂料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王爷,沈小姐,宫门口到了。” 第254章 皇后相邀 龙一的声音顿时打破了马车内有些尴尬的气氛。 清宁和御玄澈两人仍然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清宁依旧一脸冷意,而御玄澈的嘴角依旧挂着笑容。 “沈小姐,本王会等你出宫送你回府的。” 御玄澈仍然带着淡淡的笑意,但声音却透着几分冷冷的感觉。 他戏谑的看了一眼清宁,随后掀开帘子,率先下了马车,他一身黑衣,气宇轩昂,宛若天神一般,让人望而生畏。 清宁在玉容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她抬头看着眼前望而生畏的宫门,心中不由得感叹,这便是上京城最繁华的地带,也是权力与荣耀的象征。 清宁看着御玄澈的背影,只叹皇家的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前一刻还在开玩笑,下一刻就变得如此严肃。 “小姐,您没事?”玉容看着清宁有些发愣的模样,不禁关切地问道。 “没事。”清宁回过神来,她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她收回目光,调整好自己的心态,随后跟上御玄澈的步伐迈进了皇宫额大门。 “小姐,奴婢怎么觉得战王对您好像有些不同呢?”玉容跟在清宁身后小声的说着。 “有什么不同的?”清宁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但笑声中却透着几分无奈。 这玉容心思可真是单纯,莫不是因为御玄澈陪她进宫一次,就觉得御玄澈对她心生好感了? “奴婢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总觉得战王对小姐的态度和别的女子不一样……仿佛是……” 玉容摇了摇头,有些疑惑地说道。 “仿佛是什么?”清宁挑眉问道。 “奴婢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但奴婢觉得战王对小姐没有恶意。”玉容看着清宁,小心翼翼地猜测着。 “仿佛是……对小姐有情……对小姐您有些上心了。” 玉容小声地说着,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说完又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惊恐地看着清宁,仿佛自己说错了话一般。 “胡说什么呢!休要再提此事。” 清宁听着玉容的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玉容平日里还算机灵,怎么此时变得如此迟钝了。 上心? 这玉容当真是可爱极了,莫不是她看多了话本子。 御玄澈心尖上可是挂着他心心念念的小侍卫,何人还能入他的法眼。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清宁淡淡地说道。 玉容的话并未放在心上,她来此的目的只是为了给太后看诊,其他的事情与她无关。 “这里是皇宫内院,行事须得小心谨慎,莫要让别人抓住小辫子,不然就是你家小姐我也救不了你,若是你做不到这一点,现在就回府去。” 清宁冷冷地说着,看了玉容一眼,眼中带着几分警告。 她知道玉容的性子,所以提前打好预防针,免得她日后闯祸。 玉容被清宁看得有些害怕,她连忙低下头,小声道:“小姐,奴婢知道了。” 清宁看着玉容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这皇宫内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一不小心还会惹上一手污泥。 御玄澈带着清宁一路来到了太后的寝宫,还未进寝宫,便已经听到了里面传来的阵阵咳嗽声。 清宁听着那熟悉的咳嗽声,她抬眸看了一眼身旁的御玄澈,只见他面色如常,仿佛并未听到那咳嗽声一般。 清宁微微皱眉,这御玄澈倒是个沉得住气的人,若不是本小姐见过他着急担忧太后的模样,倒是要以为是个他冷心冷情之人。 “沈小姐,还不快点进去,莫不是没有听到太后的咳嗽声?”御玄澈转头看了一眼清宁,见她愣神站在原地,微微挑眉,不由得提醒道。 “听到了,这就进去。”清宁说着,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御玄澈,抬脚向寝宫走去。 装什么装,刚才也没见你脸上有几分着急之色,现在倒是催促本小姐来了。 御玄澈看着清宁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两人走进寝宫,只见太后躺在凤榻之上,脸色显得有些苍白,精神倒是比昨日好上了许多。 “宁丫头和澈儿来了啊,哀家看到你们就高兴。” 太后看着走进来的清宁和御玄澈,脸上露出了一抹慈善。 “太后安。”清宁和御玄澈两人行礼。 “快起来,哀家这里没有那么多的礼数,不必多礼。”太后摇了摇头,又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随即又要强撑着身体起身。 “皇祖母,您今日看起来气色不错,但凤体还未痊愈,需要好好休息,您快些躺好。” 御玄澈走过去扶着太后重新躺下,他看着太后的脸色,眼中闪过一抹担忧。 “皇祖母,您今日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哀家知道你们都是担心哀家,放心,哀家的身体哀家有数,况且有宁丫头在,哀家相信她。” 太后看着清宁,眼中带着几分欣赏和信任。 御玄澈闻言,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清宁,眼中带着几分惊讶。 他倒是没想到太后对清宁如此看重,看来昨日的事情,比龙卫汇报的要更严重复杂。 太后说着,拍了拍身旁的软榻,示意清宁过去。 清宁看了一眼御玄澈,见他并未阻止, 随即轻叹一口气,缓步走至床榻前,仿佛一位漫步在云端的仙女,轻盈而又优雅。 “太后还是听战王的话快些躺好。臣女要给太后施针了。” 清宁说着,便再次当着太后面掏出那些大大小小的金针银针。 太后还想说些什么,可当她目光扫到清宁掏出的东西时,顿时咽了咽喉咙中的口水。 虽然不怎么疼,但是一想到自己身上要被插上这些个针,她还是不寒而栗。 随即乖乖听话的躺好,一分不动,就是一双凤眸直溜溜的看着清宁,就像稚儿想得到大人的赏识一般,充满着满满的期待。 太后的动作,顿时让伺候在一旁的红佛姑姑哭笑不得。 估计这全天下能让太后有如此神态的估计只有眼前的沈小姐能够办到了。 而御玄澈也是满脸复杂的看着自己皇祖母,自己哪次劝说皇祖母听话不是要费九牛二虎之力。 而清宁却是恍若未闻,正神情贯注的替太后施针。 针落如声,却让太后的神情出现了片刻的恍惚。 此时养心殿中, 之前昏睡在大长老迷药之下的皇上正满脸阴沉的看着自己那根断指。 本就心思多疑,阴晴不定的他,此时更显得阴沉可怕。 “该死,竟敢伤朕!” 皇上眼神阴翳,面露杀机。 “御玄澈当真以为朕不敢动你吗?” “朕要让你知道,这天下,是朕的天下!” 他暴怒的吼声,在养心殿内回荡。 伺候在一旁的曹公公和跪在他身前的胡医正,都浑身一颤。 沈凌风从地牢逃走,身为罪魁祸首的他不敢大肆宣扬,御玄澈因为大长老断了他一指,身为帝王的他岂能咽下这口气。 “沈凌风,御玄澈,朕会让你们知道什么是痛彻心扉,追悔莫及。”他的声音冰冷刺骨,仿佛来自九幽地狱。 皇上低语着,随即把目光落在正俯首在他跟前的胡医正身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皇上和胡医正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整个空气都弥漫着紧张的氛围。 久到胡医正以为自己即将人头落地之时,皇上那令人胆寒的声音如炸雷般在他耳边响起: “废物,一根断指都接不好,朕要你有何用?” “来人,推出午门斩首!” 皇上的一声来人,可把胡医正吓的冷汗直流,魂飞魄散。 “皇上饶命,臣罪该万死,臣知错,臣不该听从战王吩咐,舍弃了陛下医治太后。”胡医正颤抖的身体朝着皇上大声求饶道。 “哦?”皇上嘴角微扬,胡医正的俯首称臣对与此时的皇上倍感受用。 “这难道不是你们在借口除掉异己?” “朕没有要摘了你的脑袋,你如此忠心,朕哪里舍得啊,跟你的这颗脑袋人头落地比,还是落在你的脖子上作用要大的多。” “多谢皇上不杀之恩,皇上当真是一代明君啊!”胡医正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顿时不停的拍着彩虹屁。 “好了,你起身。” “曹正,你亲自去战王府把大长老给朕宣进宫来。” 皇上的话音刚落, 就在这时,一名内侍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他附耳在曹公公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即又躬身连忙退去。 “回禀皇上,内侍刚刚来报,战王此时就在慈宁宫,而且……而且太师府,呸,老奴失言。” “是忠勤伯府的沈小姐也在慈宁宫。” 曹公公恭敬的回禀着,他打心眼里不想说出老太师的嫡孙女,可这是皇宫啊,皇上如今醒来,与其让他从别人那添油加醋的知道此事,还不如让他来说。 “哦?忠勤伯府?朕何时让太师府更换门楣了?” “回禀皇上,是在您龙体欠佳之际,太子监国下的圣旨。” “太子”两字入了皇上的耳朵,顿时让他心中憋闷。 太子一直是皇上最为骄傲的儿子。只是皇后为了保全太子竟然违抗了他的命令,这让皇上心中不满的很。 自己才是一国之主,难不成自己的命还比不上太子。 此时皇后的形象在皇上心中那是一落千丈,因此对太子他也带上了几分不满。 “哼,太子真的是长大了,朕不过才几日未临朝,他就可以游刃有余的替朕处理国事了,当真是朕的好太子啊!” 若是往常听了皇上此时的一番话,定是以为皇上是在对太子的称赞。 可是在眼下看来,皇上断了一指,太子就私自颁布了圣旨,这哪里是皇上对太子的称赞,明明是在说太子越俎代庖,有取代之嫌吗? 胡医正和曹公公听闻,一声不吭,只当自己没有听到刚刚皇上所说的话语。 皇上随即又想起之前让暗卫所查大皇子刺杀太子一事,他本想好好惩罚一下自己的这个嫡子,如今看来,太子还要多加磨练一番才可啊! “曹正,你去凤仪宫告诉皇后一声,朕记得凌贵妃的寿宴要到了,叫皇后好生替凌贵妃办一场宴席。另外,告诉皇后,战王和老太师的嫡孙女在慈宁宫,让她替朕好好的招待一下他们。” 皇上吩咐完,曹公公顿时躬身领命而去。 此时,慈宁宫中,清宁正从太后身上一一收回那些金针银针。 太后一脸笑意的看着清宁,在她的眼里,这个孙媳妇真的让她越看越喜欢。 “太后,您觉得怎么样?身体有没有觉得舒服一些?”清宁看着太后,眼中带着几分关切。 太后笑着点头,“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看来哀家这病有救了。” 清宁看着太后那满脸的笑容,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宁丫头,昨日你替哀家施针,今日又帮哀家诊治,哀家可是把你累着了。” “太后不必如此,臣女既然答应了要帮太后诊治,定会竭尽全力。” “太后对臣女如此宽容,臣女不觉得累,都是臣女身为晚辈该做的事情。” “您不要太累着身子,要好好养着才是。”清宁一边拔针,一边轻声提醒道。 太后点点头,看着清宁眼中的笑意越发的深。 她又看了御玄澈一眼,随即大胆地想着,若是接下来澈儿能够登基成为这大定的天下之主,这未来皇后人选,她倒是觉得清宁最为合适。 想着,太后又忍不住咳了几声,眼中闪过一抹忧色。 御玄澈刚想上前慰问几句,只见一个小太监快速的走来。 “起禀太后,起禀战王,凤仪宫的秋季姑姑带着皇后口谕求见。” 本是充满欢声笑语的慈宁宫,随着小太监的话语顿时变得沉默了下来。 “哼,这回倒是聪明了。” “既然是带着皇后的口谕求见”, “那就宣。”太后看着小太监,淡淡的说道。 “宣凤仪宫的秋季姑姑进殿。”小太监闻言,转身向外走去。 时间不多久,便传来脚步声。 只见一名身着宫装,眼中带着几分算计,身形有些消瘦的女子缓缓地走了进来。 “奴婢见过太后娘娘,见过战王,见过沈小姐。” 秋季姑姑在进来的那一刻,就看到了坐在一旁的清宁,眼中闪过一抹惊色,随即又满脸堆笑的朝着三人行礼。 太后没有错过秋季刚刚进来看到清宁时的那一抹惊讶之色。 那分明是没见过宁丫头之色,那为何又一口叫出宁丫头的名讳。 此时太后眼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之色,但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探究的目光看着秋季姑姑。 秋季姑姑被太后的目光看得心中一紧,但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起禀太后,皇后娘娘听闻太后凤体违和,特命令奴婢给太后娘娘送来一些珍贵的药材。”秋季说着,便命身后跟着的宫女送上药材。 “皇后倒是有心了,哀家知道了,退下。”太后摆摆手,没有看那些药材一眼。 秋季闻言,却并没有退下,而是站在那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还有事?”太后见秋季姑姑没有退下,不由得有些疑惑。 一旁的御玄澈看着秋季姑姑,眼中闪过一抹寒色。 感受着战王身上传来的寒意,秋季姑姑顿时被吓得脸色苍白,但是皇后娘娘的命令还没有完成,她只能强撑着, “启禀太后,皇后娘娘听闻昔日好姐妹的嫡女进了宫,心中甚是挂念,特让奴婢前来请沈小姐去凤仪宫一叙。” 瞬间,慈宁宫一片死寂。 “哦?皇后挂念宁丫头?”太后脸上带着几分寒意, “皇后挂念哀家,哀家都不曾见到几回,看来是宁丫头的面子比哀家这个讨人厌的老人来的要受欢迎啊!” 秋季被太后说的脸上闪过一抹惨白之色。 清宁听着眼前皇后身边的大宫女话语,眼中都闪过一抹惊讶。 随即不由得皱了皱眉,怎么这皇后不找别人,偏偏要找本小姐。 此次本小姐进宫倒是平静,怎么好不容易要熬到出宫了,怎么还横生枝节的呢! 随即瞪了御玄澈一眼, 你这个战王出马,看样子也不行啊!什么怕宵小之辈之辈扰了本小姐,这下,你倒是拦住啊! 感受着清宁目光中的不满,御玄澈顿时有些欲哭无泪。 本王何时说不管的呢?真是个爱生气的女人。 “宁丫头,你可愿意去凤仪宫一趟?”太后看着清宁,眼中带着几分询问。 清宁闻言,却是有些犹豫,她从小就听祖母跟她讲过这个皇后和自己生母之间的纠葛。她知道这个皇后并不喜欢自己。 虽然她并不惧怕这个皇后,但是她也不想给自己找不自在。 “臣女” “既然皇后娘娘盛情邀请,沈小姐还是不要推辞了。” 第255章 与皇后互演 御玄澈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清冽。 清宁闻声顿时眯着双眸,怒气冲冲地看向御玄澈,目光中满是不解和愤怒,心中更是嘀咕不停, “御玄澈你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太后都问本小姐了,明明可以借着太后拒绝皇后的邀请,你就是见不得本小姐好过,是?” 面对清宁质疑瞪大的凤眸,御玄澈当作没看到,只是淡淡的开口,他的声音低沉而清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 “皇后乃天下之母,你身为本王未来的战王妃,理应前去应邀。” 清宁听到这句话,更是气得七窍生烟,难道他看不出皇后此次邀请不怀好意吗?她去了只会受到刁难和屈辱。 “还是王爷想的周到,是臣女思虑不周,但是,臣女对着宫中甚是不熟,初次面见皇后臣女心中惶恐,不知王爷可否陪臣女一起前往。”清宁咬牙切齿的盯着御玄澈,声音却是充满着羞涩和柔情。 御玄澈听到这句话,眉头微微一皱。他看向清宁,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宠溺。 “本王定是与你同往。” 看着清宁与御玄澈两人之间的你来我往,太后那被蒙上一层的阴霾的心情瞬间心花怒放。 “哈哈……好了。” “宁丫头别怕,有哀家在呢,想来皇后也只是想见见你,没有别的意思。” “红佛,你跟着宁丫头一起去,顺便帮哀家问问皇后,好让哀家知道,皇后对哀家的孝心到底有几分!”太后说着,眼中闪过一抹冷色。 下方的秋季姑姑此时只觉得头皮发麻,皇后只让她过来慈宁宫把这位沈小姐带去凤仪宫去。 此次,皇后娘娘对这位沈小姐怕是别有深意,毕竟是皇上身边的曹公公过来亲自向皇后娘娘提起的。 现在却硬生生的多出战王和太后身边的红佛姑姑,这让她回去该如何交代啊! “怎么?你这奴婢好大的胆子,是没听到哀家和战王的话吗?还杵在这干嘛?莫非皇后还有别的事情要你交代?” 太后那意味深长的目光让秋季姑姑背上直冒冷汗,急忙应下。 “奴婢遵旨,还请沈小姐跟好奴婢。” 秋季姑姑心中虽然思绪万千,脸上的笑容也比之前僵硬了几分,但表面上还是副奉旨行事的模样。 玉容本想跟在清宁的身边,却被清宁暗中阻止,并且吩咐她,早点出宫,在宫门口等候与她。 然而御玄澈等人一出了慈宁宫的殿门,却见皇上身边的曹公公正迎面走来。 御玄澈看着来人眉头微微紧锁,显示着他此刻的心情有些烦躁。 “哟,这是什么风把曹总管吹到了慈宁宫了。”红佛姑姑上前半开玩笑的询问。 “奴才见过王爷,见过红佛姑姑。”曹公公满脸堆笑,显然不知道刚才在慈宁宫发生的一切。 “姑姑说笑了,奴才哪里值得风一吹啊!” “战王,皇上醒了,知晓王爷入了慈宁宫,特意要奴才过来请战王去养心殿一趟。” 曹公公恭敬的跟御玄澈说着,但也没记朝清宁点了点头,以示礼仪。 清宁亦是微微欠身福礼。 然而御玄澈却没马上应下,而是看向了旁边的清宁。 “本王去去就来,等着你一道出宫,有红佛姑姑陪着你,别怕!莫要堕了本王的威名。” 御玄澈说着,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和宠溺,但他的目光却是无比严肃的看向清宁。 清宁看着御玄澈眼中那抹深沉,心中一凛,但嘴上还是不甘示弱的说, “王爷去,有太后和红佛姑姑在,臣女想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王爷,快请!皇上还等着呢。” 在曹公公的催促声下,御玄澈深深的看了清宁一眼,随之离去。 秋季看着随曹公公离开的战王,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眼下只有红佛姑姑一人作陪,想来皇后也不会多加怪罪于她。 这时的凤仪宫中, 曹公公走后,皇后正大发雷霆气得摔摔打打,她身边的宫女太监们都战战兢兢,不敢出声。 “气死本宫了!气死本宫了!”皇后咬牙切齿地喊着, “那个小贱人,竟然敢让本宫替她举办寿宴,当真是骑到本宫得脖子上了,简直太放肆了!皇上竟然还让曹总管过来知会本宫,岂有把本宫看在眼里。” “皇后息怒,皇后息怒。” 皇后坐在凤椅上,面色阴沉,眼中闪烁着怒火。 她的心情非常糟糕,因为她刚刚得知,皇上刚刚苏醒不久,居然就惦记着凌贵妃的寿辰,这让她感到非常嫉妒和愤怒。 一个宫女连忙上前,说道:“凌贵妃毕竟是深受皇上的宠爱,而且……而且大皇子还是皇上的嫡子,娘娘不宜与她硬碰硬。” 皇后没好气的说:“本宫当然知道!”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她知道自己不久前因为太子违背了皇上的命令,想来皇上心中对她定是颇有微词,所以故意让曹公公来警告她,自己现下不能轻易与凌贵妃发生冲突。 但是,她心中的怒火却无法平息。 她想起了以往凌贵妃在她面前不懂尊卑贵贱的样子,想起了她那嚣张跋扈的气焰,心中不由得更加愤怒。 “本宫只是没想到,皇上刚醒过来就惦记着凌贵妃的寿辰,以往那个小贱人就在本宫面前不懂尊卑贵贱,往后她还不把尾巴翘上天了。”皇后咬牙切齿地说道。 “皇后娘娘,您别生气了。” 另一个宫女说,“这件事我们已经失了先机,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挽回局面。” 皇后听了,渐渐冷静下来,问道:“那你有什么好主意?” 宫女说:“依奴婢看……。” 宫女的话还未讲完,便见皇后抬起手阻止了她往下说下去。 只听, “启禀皇后娘娘,沈小姐和红佛姑姑到了。” 秋季站在门外,声音中带着几分谄媚的开口。 “快宣!”皇后那略带高兴的声音传来。 “是。”秋季连忙应下,随即走到门内,侧开身子。 清宁迈着轻盈碎步走了进去,视线却微微扫过秋季所站的位置,然后直接朝着皇后的方向行礼。 “臣女沈清宁参见皇后娘娘。”清宁的声音带着几分柔情和羞涩。 清宁娇气的声音让尾随而来的红佛姑姑脚步顿时一顿,甚至认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随即又满眼复杂的看了看眼前行礼的女子, 这沈小姐当真调皮的紧啊! “老奴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红佛姑姑一本正经的跟在清宁的后面行礼。 “姑姑也来了,姑姑快请起,不知可是母后她老人家有何吩咐。”皇后很是意外的询问。 红佛姑姑应声没动分毫,清宁也还始终保持着原来请安的姿势一动不动。 “多谢皇后娘娘,太后她见娘娘差人送去了好些药材,特意让老奴代替她过来多谢娘娘的记挂,太后还说,让老奴问问皇后,娘娘每日记挂她都有几次啊?回头老奴告诉太后,也好让她老人家知道娘娘的孝心。” 皇后闻言,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她当然知道太子大闹慈宁宫一事,也知道刚刚红佛姑姑所言到底何意。 “姑姑哪里的话,记挂母后是本宫应当的本分,姑姑就不要取笑本宫了。” 不等红佛姑姑作答,又继续道, “你可是茹儿的嫡女?快起来,来,过来,到本宫身前来。” 皇后的声音带着些许哽咽,整个人更是显得万分激动,说着还拿起罗帕压了压眼角。 这时清宁才应声而起,只是当听见皇后唤她圣母的闺名时,她嘴角的笑意越发深邃,眼中的委屈和羞涩也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恨意和冷色。 红佛姑姑亦是跟在清宁的身后起身,处处以清宁为尊。 皇后把红佛姑姑的动作都看在眼底,她心中一沉,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她心中暗自感叹,这沈清宁究竟有何魅力,竟然能让太后如此另眼相待。 要知道,这红佛姑姑可是太后身边的红人,轻易不离开太后身边,如今却被太后派来陪伴沈清宁,这其中的关系,着实让人玩味。 清宁垂首慢慢的走了过去,嘴角又带着柔柔的浅笑,眼角更是挂着盈盈的泪珠。 “娘娘。”清宁轻声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和不安,低沉而轻柔,仿佛是一阵微风吹过,让人忍不住想要倾听。 皇后微微一笑,她的笑容如同盛开的花朵,美丽而动人。她伸出手,那带着护甲的手指轻轻地抚上了沈清宁的脸颊。她的动作轻柔而温暖,仿佛是在安慰一个受伤的孩子。 沈清宁的脸颊微微一红,她把头低的更低,眼中的泪水随之落下。 皇后随之装模作样的轻轻地叹了口气,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慨和怜惜。 “好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 沈清宁闻言滑落的泪水更加汹涌,仿佛是在向皇后倾诉着她心中的委屈和痛苦。 皇后微微一愣,心中有些复杂,她再次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沈清宁的肩膀。 “不过,从今以后,你不再孤单,有本宫在你身边,没人能再欺负你。” “来,让本宫好好看看你,自打你出生便随你祖父祖母去了云城,本宫一直不得与你相见,心中实在愧对茹儿。” 随着清宁缓缓抬起梨花带雨的娇容,皇后终于是看清了眼前女子的模样。 皇后的眼眸猛然瞪大,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 她的思绪瞬间被拉回到了二十年前, 她仿佛看到了与自己义结金兰的妹妹,那个曾经和她一起度过无数快乐时光的茹儿。 那时候,她还是一个纯真无暇的少女,与谢茹一起在闺房中刺绣、抚琴、品茶,生活充满了诗意和浪漫。 可是,命运却将她们带入了宫廷这个充满了权谋和争斗的地方。 眼前女子的面容几乎与茹儿一模一样,特别是她那灵动十足的凤眸更是如出一辙,皇后不禁开口叫出:“茹——儿”。 这一声呼喊,仿佛用尽了皇后所有的力气,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里回荡着,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哀怨。 皇后的眼眸中闪烁着泪光,她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悔恨。 她想起了自己曾经对茹儿的承诺,想起了自己曾经说过要保护她的话语。 可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皇后心中顿时充满了对谢茹的思念和愧疚,她甚至被震惊的忽然推了清宁一把。 “娘娘,怎么了吗?”清宁被推的踉跄几步,装作不懂的询问。 皇后又惊又疼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眼眸中的神色变幻莫测,带着几分怨恨和恼怒。 随着清宁的声音响起,皇后瞬间回过神来。 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可是她的心中却依然无法平静。 她的眼前不断浮现出谢茹的身影,她的耳边不断回荡着茹儿的笑声。 “像,实在是太像了……”皇后不停的呢喃着,她的声音充满了悲伤和震惊。 她竟然有些害怕面对这个和茹儿如此相似的女子。 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心中的那份愧疚和痛苦。 “本宫无事,只是本宫刚刚见到你时,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你的生母,本宫实在过于惊喜,以为……以为茹儿来看望本宫了。” 皇后收回落在清宁面容上的目光,扶着额头避开清宁探究的眼神,装作悲伤过度的模样,哭泣着,哽咽着。 清宁看着眼前穿着一身华丽的凤袍,头戴凤钗,一身的雍容华贵的皇后,心中清冷一片。 “惊喜”,本小姐看是心虚差不多。 真的是一身的尊贵之色也压不住她那满身的心机。 皇后又何尝不知道自己的伪装瞒不过清宁,只是有些事情,她不能说,也不敢说。 当年谢茹堪称上京城第一美人和才女,自己与她更是闺中密友,虽然她被封为了皇后,可她知道皇上的心中皇后的人选一直都是谢茹,奈何谢茹相中了沈凌风,最后皇上才作罢选了自己。 皇后擦干了眼泪,抬起头来,正好看到了清宁那张与茹儿一模一样的脸。 她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想要避开清宁的目光,突然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随即端坐好,故作轻松微笑着说, “本宫一时情难自控,让姑姑和你这个小丫头看笑话了。” 皇后先是被曹公公带来的皇上的话语给气的半死,后又被清宁的到来吓得不轻,此时真的是疲惫不堪,更是没有更多精力去对付清宁,随即她有气无力的朝清宁摆了摆手,说道, “本宫今日有些乏了,便不再与你详谈了,改日本宫再宣你进宫。” “本宫今日也是咋听你进宫了,心中甚是激动,早就盼着见你一面。老太师走的突然,本宫身为这后宫之主又不得擅自离开,只觉得心中愧疚至极,如今见到你安然无恙,本宫心中顿时心安了许多。” 听着皇后情真意切的话语,如若不是知道她的为人,清宁当真是要被感动的稀里哗啦。 “莫不是觉得本小姐自幼无人教导,不懂的人情世故,就这演技,本小姐信手拈来。” 只见清宁眼角的泪珠愈流的凶猛,整个身子都颤抖的不像样子,好似十分的愧疚和感激。 “娘娘无需如此,都是清宁的命苦,娘娘他日若记挂清宁,清宁定时常去娘娘宫中请安。”清宁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坚定的应下。 “好孩子,本宫也自知道清宁你也是个懂事的,时常进宫陪伴本宫倒不必,本宫知道你如今重孝在身,又……又与那战王有婚约。” 皇后说着,又压了压眼角。 “哎,都怪本宫无能,才让战王在老太师葬礼上做出此等没规矩的事来,让你日后委身与战王,真是委屈你了。” 皇后挑拨离间的话语让清宁眼角里好不容易憋出的泪水差点消失了。 清宁忙低下头,欠身说道, “既然娘娘乏了,那臣女就告退了。” 清宁说着就自顾自的起身将要离开,她实在不想在这与皇后互相演下去了。 红佛姑姑见状立刻上前朝她使了个眼色, “皇后娘娘勿怪,沈小姐在太后那随意的惯了,都怨太后太宠溺她了。” 清宁的那些毫无规矩的动作,皇后看在眼里,心中对谢茹的怨恨和嫉妒瞬间递减了许多。 “谢茹,你当初处处比本宫优秀又如何?” “你看你的嫡女如此粗鄙不堪,即使有着与你相似的倾城之貌又能如何?” 皇后收好自己心中的轻蔑的思绪,假装宠溺的开口, “姑姑说的哪里的话,这小丫头是谢茹的嫡女,亦是本宫的女儿,本宫疼她还来不及了,又怎会怪罪于她。” “姑姑回去后替本宫向太后问安一声,待本宫身体好些就去看望她老人家。” “对了,本宫忘记跟这小丫头说了,” “宁儿,过几日便是凌贵妃的寿宴,宁儿定要来参加一二,也好给本宫长长脸面。” “还是娘娘待臣女好,臣女还从来没有参加过这些宴会,臣女此次定会参加给娘娘长脸。”清宁应声,低眉柔声,一副对皇后感恩戴德的模样。 清宁乖巧的话顿时把皇后一噎。 “就你乖,既然太后喜欢你,你就好生伺候着,只是你毕竟是重孝在身,万不可太过张扬,免得又给太后添了气。”皇后说着,嘴角竟还带着几分调侃的笑意。 …… 清宁和红佛姑姑从皇后宫中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黯淡下来。 “老奴这就送您出宫,姑奶奶,你可真会折腾人。”红佛姑姑把清宁往宫门口送着,嘴上不饶人的开着玩笑。 清宁亦然配合的打了哈欠,露出疲惫的神色,道, “多谢姑姑的好意,姑姑回去后替清宁谢谢太后她老人家今日的照拂,清宁明日进宫给她老人家少施几根银针。” 红佛姑姑被清宁的话逗弄的摇头直笑,她一想到她把这话说给太后听,太后会是什么表情,她心中顿时满满的期待。 第256章 天味楼的擦肩而过 宫门口处,玉容早已望眼欲穿,她那焦急的神色仿佛要将宫门看穿一般。 “小姐已经被皇后娘娘宣进凤仪宫多时,怎么还不出来啊,真的是急死了。” 她今日跟小姐进宫才真正的感觉到皇后里这些贵人的可怕之处。 “小姐一个娇气女郎,会不会被她们吃的连骨头都不剩啊?” 玉容一边不安的嘀咕着,一边来回的在宫门口处来回的晃荡,她越想越害怕。 最后实在控制不住,竟然直接蹲在地上小声的抽泣起来。 龙一站在一旁看着如此站立不安的婢女,他有心上前安慰几句,可当他听见玉容不停的呢喃声,却是歇了想上前安慰几句的心思。 他奉主子命令杵在这宫门口等待沈小姐实在是有些无趣的很,眼前这个有趣的小婢女正好给他解解闷。 龙一心中想着,脸上却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面色。 玉容害怕的抽泣了一会儿,随即她的目光不禁扫到那一直站在战王府马车旁的那道身影。 她知道这人是战王身边的侍卫,她有心想上前请他帮忙进宫打听一下自家小姐的情况。 可那侍卫身材高大挺拔,如同一尊雕塑般站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冰冷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他的眼神犀利而冷漠,仿佛能将人看穿一般。 玉容只觉得自己在他的注视下无所遁形,心中更加紧张起来,那人身上的气息实在是令她不敢靠近。 随即心中烦躁的不禁埋怨了起来: “这个人真的跟木头人一样,杵在那一动不动,果然什么样冷心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亏我还跟小姐说战王对她和对别的女子不一样呢!” “哼,战王还不是就自顾自的回府了,就让这个小侍卫领着马车在这等着。跟谁家没有马车似的。” “呸,我真的是被猪油蒙了心了,竟然会对小姐说那样话。” 玉容想着,竟然伸手“啪”的抽了自己一巴掌。 看的龙一顿时想捧腹大笑。 这沈小姐身边的婢女当真是有趣的很。 哎,王爷何时能和沈小姐大婚啊!真是期待往后能经常看到这样有趣的画面。 同样都是婢女,怎么战王府就没有这样有趣的呢? 龙一想着,不禁对自家主子也抱怨了起来。 此时,清宁的身影逐渐的从宫门处显露出来。 “小姐,小姐。” “小姐出来了。” 玉容不停的张望着,不停的朝着清宁走来的身影招手。 龙一远远的看着飞奔而去的玉容,心中不禁感叹着,沈小姐的婢女都是如此灵巧可爱的吗? “沈小姐,王爷让属下等在这送您回府。”龙一上前恭敬的说。 清宁闻言挑了挑眉,显然对御玄澈先行离开心中有些不爽,但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 随即在玉容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而玉容在经过龙一面前时,顿时不满的瞪了龙一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将龙一抽筋扒皮,生吞活剥了一般。 龙一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以为自己刚刚的小心思被这婢女给看了说来? 马车在街道上缓缓的行驶着,马蹄发出清脆的声响。 “小姐,快让奴婢检查一下,有没有哪里受伤?” 玉容焦急地问道,她那清秀的脸上写满了关切。一双明亮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清宁,仿佛要把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看个清楚。 “小姐在凤仪宫中有没有受了委屈?奴婢这下终于知道吃人不吐骨头这句谚语的意思了。” 玉容心有余悸的说着,不停的在清宁身上四处打量着,仿佛要确认她身上没有任何伤口。 清宁微笑着摇了摇头,试图让玉容放心。 她那有些苍白的娇容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坚定和果敢。 她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试图缓解一下连日来的劳累。 “我没事,就是累了些,回府中好好休息就好了。”清宁声音柔和而温暖,她抬头看了看玉容,眼中充满了暖意。 “那小姐咱们现在就回府吗?” 清宁无奈的拍了拍玉容的头, “傻丫头,现在不回府还上哪去?难不成上哪家客栈吃上一顿再回去?” “小姐若是饿急了,这有何不可?”玉容说着就撩开车窗,往外看了看。 “小姐,这前方不远处便是天味楼,小姐要不要进去休息片刻。” “天味楼”三个字划过清宁的心间,让她顿时愣住了。 她不禁想起那日她祭拜祖父时遇到的那个命不久矣的陌生男子,好像他的马车就是天味楼的。 清宁想的出神,却不想此时的马车正好经过天味楼,而沈凌风此时正站在听雨轩的窗边,他透过那小小的马车车窗刚刚好看到那抹让日思夜想的身影,他的嫡女。 “天色不早了,回府!再不回去,沈管家和李嬷嬷该着急了,说不定容惜那丫头已经在哭鼻子了。”清宁回神,哑然失笑。 而玉容听了自家小姐的话,也顿时放下了车窗。 同时也阻隔了沈凌风他那渴望的目光。 看着远去的马车,沈凌风久久不能回神。 他也想回府,日日守着他的女儿,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若现在出现在人前,恐怕只会给府中带来灾祸。 直到眼中的马车再也看不到半点痕迹,沈凌风才落寞的收回自己的目光,转身离开窗前。 看着他落寞孤寂的身影,让人觉得他的身上仿佛被压上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他就快要撑不下去了,溢出来的都是无边的萧瑟之感。 半个时辰后。 “呼……总算回府了。” 清宁下了马车,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这一天可真是把她累坏了。 不过等她身子彻底养好之后,再对付起这些人来,应该能够游刃有余! 清宁想着,不禁淡淡的笑了。 “龙一,替本小姐谢谢你家王爷。” “沈小姐客气,王爷说,这都是为了太后她老人家。” 龙一没头没脑的说着,丝毫不知它把自家王爷给卖了。 清宁闻言,无语的看了龙一一眼,心中对御玄澈更是嗤之以鼻。 “本小姐早就知道了,御玄澈也只有对他的小侍卫才用心良,他不过是觉得本小姐还有利用价值,故才对本小姐另眼看了几分。” 想到这里,清宁忽然开口说道, “龙一,不知战王府的马车今夜可否留在本小姐府上,本小姐正好想出城祭拜祖父,眼下即将宵禁,等本小姐回来时只怕城门都关了,若是乘坐战王府的马车,那……。”清宁的话语没有说完,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龙一。 龙一当然知道清宁话中的意思, “只是,为何,这沈小姐给我的熟悉之感怎么这么的强烈?” 见龙一只是看着自己没有话,清宁以为他是要拒绝的。 “怎么了,可是不行?若是不可以,那本小姐就不强求了,本小姐大不了在城门处等上一夜,至于明日进宫给太后施针可能要多耽误一些时辰了。哎……,本小姐也是有心无力啊!……” 清宁说着,就往府里走去。 在她刚刚迈了两步,龙一的声音便就传了过来, “沈小姐留步,王爷吩咐过,在沈小姐给太后看诊期间,沈小姐的要求都会满足。属下这就把马车留在贵府,明日再来送沈小姐进宫。” “属下还要回去复命,龙一告辞了。” 龙一说完,便就闪身离开。 清宁见自己目的达成,心中甚是欢喜,对御玄澈的不满也减少了很多。 今夜,正好可以送大长老出城回神医谷。 清宁一路来到大长老处,与他交代了一些话语,便唤来了守在自己院子里的龙二。 “龙二,你是来本小姐府上做客的,岂有让客人劳累的道理。” “若是让你家王爷知晓了,本小姐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清宁扶起向她行礼的龙二,意味不明的说。 听的龙二稀里糊涂的,但心中亦是对清宁对她关心的浓浓感动, “沈小姐,龙二这条命是您救下,若沈小姐不嫌弃,龙二以后就跟在沈小姐身边了,为您马首是瞻。” 龙二说着就要跪下以表明自己的决心。 清宁连忙阻止, “使不得,使不得,养后说不得本小姐还要看你的脸色过日子,还要向你行礼问安呢。” “但是,既然龙二你刚才说了,本小姐也就拿你当自己人了,本小姐眼下正好有件事要拜托龙二,不知龙二你可方便行事?” 清宁的话语,让龙二受宠若惊。 沈小姐也太高看自己了,自己这辈子怕是也不能做那让人尊敬的贵人了。 “小姐但说无妨,龙二的性命在小姐手中,小姐有任何吩咐,龙二都会照办。小姐的身份,龙二也绝不会泄露半分。” 龙二立刻改口坚定地说道,她不再称呼清宁为沈小姐,亦是她在向清宁表明自己的立场和决心。 清宁当然相信龙二,毕竟她之前可是御玄澈身边龙卫,说话还是可信的。 如今她从龙卫所出来了,龙一这样处罚龙二,恐怕也是御玄澈他自己的意思。 这样看来,御玄澈早就在为他的这个小侍卫做打算了,先改变身份,然后再立功,接着改头换面,接下来不就可以娶进门了吗! 御玄澈可当真是好算计啊! 不过龙二也当真让人心疼。罢了,既然已经在本小姐这了,本小姐就帮你一把! 清宁绕着龙二的四周不停的走动,看的龙二心里有些发毛,她以为清宁嫌弃她,不想要她在暗处守护。 龙二的脸色骤然间变了一下,充满着颓恢之色。 就在这时,清宁说, “龙二,既然你知晓本小姐的身份,想必也猜到本小姐想把大长老送回神医谷!” “眼下正是好时机,还得麻烦你驾着战王府的马车将大长老送出城去,在本小姐明日进宫前赶回来就好,本小姐感激不尽。”清宁说着朝着龙二抱了抱拳,行了一个江湖礼。 “小姐放心,属下保证完成任务。”龙二说着就要闪身离开,清宁却又叫住了她, “龙二,既然你如今身在本小姐的身边,那么本小姐赐你一名如何?本小姐往后就唤你婉月,你意下如何?” “如若不喜欢,本……”。 “属下愿意”。 清宁的话还未说完,龙二便激动的一口答应了下来。 此时龙二不顾清宁的阻拦,执拗的跪在清宁的面前,因为对与他们这些暗处的人来说,哪有人会特地给他们起名字。 “小姐竟然给我起了名字——婉月,往后我也终于是有名字的人了。”龙二眼眶泛红的呢喃着。 清宁看着龙二,不, 是婉月,看着她因为一个名字就激动成这样,她心里不禁生出怜惜之意。 她缓缓蹲下身子,与婉月平等的对视,婉月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那是一种渴望被认可,被接纳的光芒。 “婉月,你往后不必再呆在暗处,你只要在本小姐身边一天,你就只能呆在明处,呆在人前,这是本小姐的规矩,可能遵守。” 清宁的话语直达婉月的心底,她流着泪水,带着哭腔哭诉道, “小姐,婉月多谢小姐的赐名。” 婉月站起身来,又向清宁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多谢小姐,婉月一定不辜负小姐的厚爱。” “待婉月完成小姐给的第一个任务,婉月即刻守护在小姐的身边,寸步不离。” 婉月说着,便快速的叩首闪身离去。 清宁望着婉月离开的方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她本来想,日后御玄澈要是知道自己心尖上的人儿,被她起了名字,那该有多有趣啊! 眼下,她却收起了这份心思,心中更多的是对这对苦命鸳鸯的怜悯之意。 清宁不知道的是:在此时婉月心中,她的这个举动,意义非凡。她不仅仅是给了她一个名字,更是给了她一份尊重,一份信任。 “小姐,您回府之后就一直忙碌,您赶紧沐浴更衣,然后再喝上一碗热腾腾容惜亲自给小姐熬煮的粥,小姐就舒舒服服的躺上床,好好的休息。”玉容一脸关切的望着清宁,双手不停地帮清宁按着肩膀。 第257章 无规矩不成方圆 她一直跟在小姐身边,小姐在宫里就忙活了半天,回府之后也是片刻不得休息。 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她作为小姐的贴身丫鬟,自然是知道小姐的辛苦的,可她也只能心疼小姐,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玉容,你怎么变得和容惜一般爱唠叨了,你家小姐我往后在这府里还有半点活路吗?” 清宁摇晃着脑袋,可怜委屈巴巴的模样。 “小姐……” 玉容说着,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倾泻而下,甚至急得跺了跺脚。 还不等她再说些什么,只听李嬷嬷呵斥的声音到了跟前: “你这丫头怎么的越发的没有规矩了,在主子面前岂有你耍性子的时候。” “难不成老夫人就是希望你这样照顾小姐的,到底你是主子,还是小姐是主子?” 李嬷嬷的话语很重,如同重锤一般,重重地砸在玉容的心田。 玉容脸色顿时煞白,她这才恍然觉得自己平时里仗着小姐的宠爱,倒是把老夫人教导她的规矩给忘了。 只听“扑通”一声,她立刻跪在清宁的面前,说道: “小姐恕罪,是奴婢忘了规矩,多谢李嬷嬷提醒,奴婢对不起老夫人的辛苦教导,请小姐惩罚。” 玉容说着,便俯首在地。 清宁亦是被李嬷嬷突然到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嬷嬷来了。” 清宁微微一笑,她心里知道李嬷嬷是在为她好。 李嬷嬷平时对府里的下人严格苛求,无不是让她受到该有的尊重,生怕她受到半分委屈。 “玉容,你还不快起来,伺候李嬷嬷坐下,还想挨训是吗?”清宁故作严厉地说。 李嬷嬷一听,岂会不明白自家小姐的意思。 可是她已经是快入土的人了,万一哪天她走了,小姐的身边没有那可用之人怎么办? 不行,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听小姐的了,小姐平日就不怎么端架子,更是与府里的奴仆打成一片,时间一久,还有何人记得自己的身份。 到那时,小姐又该怎么办? 李嬷嬷越想心中越是生气。 “小姐,老奴知道您舍不得这些丫头受半分委屈,但无规矩不成方圆,奴才就是奴才,主子就是主子。不可逾越雷池半步。” 李嬷嬷说着,竟然朝清宁跪了下去,清宁大惊来不及了阻止, “嬷嬷你这是做什么?自从祖母走后。在清宁的心中,你就如清宁的祖母般存在,你这样,不是让清宁心中难受吗?你快起来。” 清宁说着便去搀扶李嬷嬷,奈何李嬷嬷却是纹丝不动。 她朝清宁叩首道, “小姐,老奴年纪大了,这次就仗着小姐给老奴的几分薄面,替小姐做一回主了。这样老奴去了那边也好跟老夫人交代一二。” “小姐,还请您记得自己的身份,如若连府里的奴才都不尊敬您,那如何让外人敬你几分?” “还请小姐万万不要因小失大啊!”李嬷嬷说着,便就红了眼眶,流下了泪水。 她那苍老的脸上满是关切和忧虑。 “小姐,李嬷嬷说的对,是奴婢们仗着小姐的宠爱,忘了自己的身份,奴婢甘愿受罚,还请小姐在众人面前狠狠惩罚奴婢,好让府里的下人也知晓,不敬小姐会有何下场?” 玉容哽咽的说着,就连她的身躯都有些在颤抖,但她的话语却满是果敢和肯定。 清宁还欲再劝,李嬷嬷却伸出一双枯槁的手,用力地将她推开,厉声道: “小姐,您是金枝玉叶,老奴只是一个下人,您若还给老奴几分薄面,就不要再做这些有失身份的事情了!” 清宁有些震惊的看着李嬷嬷,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看过李嬷嬷如此的严肃模样。 李嬷嬷却无动于衷,只是冷冷地说。 “小姐,您是老太师的嫡孙女,更是如今忠勤伯府唯一的主子,身份何其尊贵。” “老奴知道,您一直不喜欢府里的规矩,不喜欢受人约束,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自由自在?您是忠勤伯府的主子,就应该要有身为主子的责任和担当。” “但您若还像现在这样不知轻重,让老奴如何放心得下?”李嬷嬷说着,眼角的泪水却是再没停过。 话落, 她从来却不再看清宁一眼,只是狠心的对着外面喊道: “来人啊!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贱人给我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立刻有两个家丁走上前来,将玉容拖了下去。 清宁没再阻止规劝,李嬷嬷的一席话如醍醐灌顶般,让她顿时清醒了过来。 是的,是她做错了。 她怎么能如此的天真,以为这还是那个可以任她肆意妄为的云城。 这里是上京城,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上京城。 若是以后府里的下人没规矩的冲撞哪位贵人,恐怕不是简单的惩罚就能解决的了,怕是连小命都得丢了。 更何况玉容是自己贴身的婢女,往后见到的贵人何其多,是该清醒点了。 与其让别人要了他们的小命,不如本小姐现在就立下规矩。 清宁叹了口气,心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 “倒是苦了玉容这丫头了。” 清宁看向李嬷嬷,眼中充满了感激和敬意。 她知道,如果不是李嬷嬷的提醒,自己还不知道要闯出多大的祸事来。 李嬷嬷见清宁的态度有所转变,心中也十分欣慰。 如今,小姐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也不枉费玉容被狠狠的罚了一顿。 “嬷嬷,你说的没错,是本小姐做错了。”清宁轻声说道, “本小姐不应该如此任性,从今天起,本小姐会立下规矩,让府里的下人都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往后,还得劳烦嬷嬷多教教玉容,让她好好学习规矩,不会再肆意妄为。” 李嬷嬷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不知玉容现下被打的如何?唉……。 清宁慢慢收回心神,转身看向李嬷嬷,询问她的来意。 只见李嬷嬷一拍大腿,懊悔的说, “哎哟喂!老奴差点把正事给耽搁了。” “小姐,您今日进宫,谢老夫人派人前来说,谢老将军与老太师早就定好了您的及笄礼是在大将军府办宴席的,可如今老太师又刚仙逝不久,谢老夫人便派人来询问您的意思,三日后您的及笄礼该如何操办?” “三日后是本小姐的及笄礼?” 清宁一听,心中先是一喜,随后又有些伤感。 她自然是愿意在外祖家举办及笄礼的,可祖父才刚离世,此时举办及笄礼,似乎有些不妥。 李嬷嬷见清宁沉默,便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小姐,您若是不想在大将军府举办及笄礼,不如咱们就推了?反正谢老夫人也说了,一切都依着您的意思。” 清宁摇了摇头,道: “这及笄礼是本小姐的大事,外祖母定是非常看重,如若不然也不会派人过来询问本小姐的意思。 “本小姐不想因为个人的意愿,而让外祖母他们难做。” “嬷嬷你亲自去将军府回禀外祖母,就说一切单凭她做主。” 李嬷嬷担忧地看着清宁,道: “小姐,您真的要这么做吗?您可要想好了,这及笄礼可是女子一生中最重要的仪式,您若是在大将军府举办,只怕会被人说闲话的。” 清宁笑了笑,道: “李嬷嬷,你不必担心。本小姐知道你是为本小姐好,但是本小姐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而与外祖家产生隔阂,他们是本小姐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李嬷嬷见清宁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说,只是叹了口气,道: “小姐,您长大了,也有自己的主意了。老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希望您能一切顺利。” 清宁感激地看了李嬷嬷一眼。 “小姐,那老奴就先退下了。您若是有什么事情,就尽管吩咐。” 清宁微笑着点了点头。 第258章 清宁夜见沈凌风 夜已经很深了,无边的暗夜笼罩着整个大地,只有点点星光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月光如水,宁静祥和。 可对于清宁来说,这个夜晚却如此难熬。 她独自坐在窗前,思考着自己即将到来的及笄礼。 她的心中充满了不安和疑惑,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隐瞒了起来。 眼前忽然闪过那日遇见的那个病重男子瘦弱的身影,她的一颗心顿时慌乱不安了起来。 那个男子的面容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她总觉得他好亲切,好熟悉,仿佛是她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人。 “为什么本小姐会觉得他好亲切,好熟悉呢?” “他到底是谁?” 清宁一遍遍地问自己,可却找不到答案。 她越想,心中的那股不安便更是躁动不已,仿佛要从她的胸口跳出来。 她实在无法静下心来好好休息片刻。 “与其本小姐在这瞎想,不如去一趟天味楼,一探究竟,好解了本小姐心头的疑惑。” 说做就做,清宁就是这样一个风风火火的性子,从不拖泥带水。 她吩咐好容惜照看好被责罚的玉容,并且不要让人进来打搅她休息后,便换上自己的夜行衣,灵巧轻盈的身影飞快地朝天味楼奔去。 出了府,清宁觉得自己的心情都变得舒畅了许多。 夜风吹拂着她的脸庞,她的心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绝。 她想去探个究竟,那个病重的男子还在不在天味楼了,他的身体如何了? 天味楼是一座很高的建筑,清宁却如一只夜猫子,悄然无声息的潜入了天味楼的后院。 她的轻功极好,整个天味楼后院竟无一人发现她的行踪。 清宁轻盈地翻上了屋顶,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她四处寻觅,终于听到一处房间中传来一阵阵沉闷的咳嗽声。 她寻着声音,身影不停的飞快朝那处奔去。 从外面的屋顶向房中看去,这才真正的看清他的容貌。 只见那名让她觉得万分亲切的男子正半躺在床榻上,他正捂着自己的胸口痛苦的咳嗽着。 他的整个身影看起来真的很瘦很瘦,若是没有那一抹灵动气息的存在,让人猛的看上去就像是用几段枯树枝拼凑的木偶一般。 不,他看起来还没有木偶那般的粗壮感觉。 他的双眸整个都凹陷在那黑漆漆的眼洞中,根骨分明的,很是吓人。 脸色苍白如纸,唇色也是极为的淡白。 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颓废而又无力的气息,仿佛生命早已从他的身体中流失殆尽。 清宁心痛地看着他,她无法想象他经历了多少痛苦和折磨,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想要进去看看他,很想很想,又怕会惊扰到他。 正在这时,下方的男子猛的咳嗽不止,像似要把自己整个身躯都要磕断一般。 突然,“噗”的一声,下方男子吐出了一口鲜血。 那落在地上的那抹鲜红深深的刺激清宁的凤眸。在清宁不知道的情况下,泪水已经滚落了下来。 看着下方男子难受至极的模样,清宁的心中充满了关切和慌乱。 她紧紧的按压着自己的胸口, “为什么本小姐的心会因为他而疼痛呢?他和本小姐可是有何关系。” 清宁在屋顶上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灵巧的跃下房顶。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地推开门,伴随着房门“吱呀”的声响,清宁走进了房间。 沈凌风听到了动静,睁开了眼睛,虚弱的抬起头朝门外望去。 看到清宁的那一刹那,他的呼吸瞬间停止了。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清宁没有错过对面男子眼中闪过的那一丝惊讶和惊喜。 可是也只是一瞬间,沈凌风便警惕的收好了自己刚刚外露的情绪,随即被痛苦和无奈所掩盖。 “你是谁?”沈凌风装作不认识的模样疑惑的开口。 “阁下莫不是忘了,本姑娘还赠予阁下一枚药丸呢?”清宁毫不畏惧地说道。 她说着便朝沈凌风走近几步,顺便仔细观察眼前之人的分毫表情。 凌风心中十分欢喜,脸上却露出疑惑的表情,问道:“你我素未谋面,姑娘为何会如此一说。” 清宁轻轻一笑,说道:“你若真的不记得我,那这药瓶你作何解释?” 说着,清宁便从沈凌风房中的桌案上拿起一个小小的药瓶,递到沈凌风的面前。 沈凌风看着清宁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说道: “这枚药瓶确实是在下的,不过我不记得曾经见过姑娘。” 清宁见眼前之人矢口否认,也不着急,随口不在乎的说道, “也罢,既然阁下不记得本姑娘,那本姑娘也不便强求。不过阁下若是真的收到过本姑娘的药丸,那就是与本姑娘有缘。如此看来,是与本姑娘无缘了。” “抱歉,冒昧打扰惊吓到阁下了,本姑娘还有事,就不打扰阁下休息了。” 说着,清宁便转身欲走。沈凌风连忙说道:“等等。” 清宁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沈凌风,说道:“阁下还有何事?” “既然姑娘能把事情说的头头是道,那定是在下的恩人无疑了。”沈凌风温和的说道。 “在下不曾见过恩人的真容,所以方才多多试探了几下,还望恩人莫怪。” “在下多谢恩人的赠药之恩,如若没有恩人的帮助,估计在下早已被一堆黄土掩埋了。”沈凌风说着,便就强迫自己的目光从清宁的身上移开。 此时的沈凌风心中很激动,激动的那掩盖在宽大袖袍里的双手不停的颤抖,他极力的维持着自己的声音,不让清宁听出丝毫的不对劲。 白日里那匆忙的一瞥,已经让他很满足了。 没有想到老天爷还是很眷顾他的,让他当夜又见到了他心中日夜所惦念之人。 他的这个嫡女真是让他出乎意料,没想到她竟然找来了天味楼。 还真是不能小瞧她半分啊!她可真是让身为父亲的我感到万分的惊喜。 沈凌风心中激动的想着,同时心中亦是满满的心疼和苦涩。 “这丫头小小年纪定是吃了不少的苦头,都怪我沈凌风没用,让原本该是享受在双亲保护下的女郎,硬生生的承受着那些非人的折磨和灾难,让她小小的肩膀扛起了所有的重担。” 沈凌风抑制不了此时心中涌出的无边悲痛,他只能用不停的咳嗽声来掩盖自己此时的狼狈,掩饰掉眼中的那抹泛起的猩红。 眼前之人的咳嗽声,如同一阵阵重锤,时刻敲击着清宁的心。 他每咳嗽一下,清宁的玉手就会下意识地攥紧,仿佛要把那痛苦和不安捏碎在自己的掌心。 清宁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无法控制地奔涌而出。 她的身体仿佛不再属于自己,不由自主地走到沈凌风的床榻前,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冰冷如雪,没有一丝温度。 清宁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玉指附在了沈凌风的脉搏之上,仿佛要把自己的温暖传递给他,让他感受到一丝生命的希望。 沈凌风没有拒绝,因为这正是他期盼已久却不敢奢望的碰触。 他的心中充满了期待,期待着自己的嫡女是否能医治好自己垂危的身体,毕竟他还想活着,活着多陪陪他们的嫡女,哪怕多一日也是好的。 指尖下,脉搏虚弱地跳动着,如同风中残烛,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清宁感受到了眼前之人的痛苦和无助,她的心中充满了同情和怜悯,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情感,如同千万根细针,刺痛着她的五脏六腑。 半晌, 清宁才颤抖的收回自己的手,即使收回,她的手还在不停的颤抖着,犹如此刻她的那颗颤抖的心一般,冒出无边的寒意,让她感受到,好冷,好冷。 “抱歉……”清宁轻声说道。 清宁的话语让沈凌风微微一愣,心中有着一丝的失望之色。 但他还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沈凌风的语气很轻,似乎是那温暖的春风想要去抚平清宁心中的那股不安和自责。 清宁看着沈凌风,凤眸中泪水再次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她刚刚看见了眼前之人那眼底闪过的失望之色。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疑惑并且颤抖的询问,她想知道为什么,真的很想知道。 清宁此时也搞不懂自己为何如此的心痛,心痛的她好像无法呼吸了。 “他到底是谁,为何如此牵动本小姐的心神?” 沈凌风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 “一切都是阴差阳错,命中注定罢了。” 他说到这里,又贪婪的把目光落在清宁的身上。继续说道, “能上在下活到如今,看到想要看到的人,已经是上天的眷顾了,亦是它的恩赐,在下很满足,即便此刻死去,在下也无憾了。 清宁听了,心中更加难过。 “不,不会的……你不会死的……还有我在,不会让你就这样死的。”清宁哽咽着说道。 沈凌风忽然苦涩的笑了笑,这抹苦涩可能是他能给清宁展示的唯一一种情绪了。 他说:“傻丫头,这世上哪有不会死的人呢……” “阁下是谁?”清宁终于问出了自己心中一直来的疑惑,她的目光中布满了停止不动的期待。 此刻整个房间中的空气仿佛都不再流动,时间停滞不前。 清宁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心脏处传来“咚咚”的声音。 “在下是谁并不重要,” “夜已经深了,你一个小女郎待在陌生男子的房间实在不妥,你快走,莫要再管在下了。” 沈凌风攥紧袖袍下的拳头,忍着心中的悲痛,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不,我不走,我想要知道你是谁,为什么我会觉得你如此亲切熟悉。”清宁坚持道。 沈凌风看着清宁,眼中闪过了一丝光芒,他似乎在隐忍着犹豫着什么。 他想告诉清宁,他是她的父亲,是她那个消失已久的父亲。 可他的身体……他不想要清宁再次承受失去亲人的那种折磨的痛苦。 “阁下在害怕什么?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害怕我一个小小女郎?” “亦或者,阁下与本姑娘有莫大的关系,是亲人,亦或者是仇人?” 清宁看出了眼前之人的犹豫不决,她不停的追问着。 沈凌风听着自己嫡女不停的询问这,知道自己今夜要是不说个所以然出来,怕是这丫头不会善罢甘休。 “这丫头真是如她母亲一样执拗啊!” “好,我告诉你,我是”沈凌风刚要开口,却突然被打断了。 “嘘!有人来了!”清宁说道,她飞快地躲到了悬梁之上 沈凌风看着清宁灵敏的动作,心中震惊之余,亦是满满的欣慰。 他的嫡女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情呢? 刚刚外面的动静,就连他都差点错过了,这丫头可真是机警的很呐。 见清宁躲好,沈凌风大声的呵斥道: “何人擅闯此地?” 然而来人却是没有回答,不多时,便见一道黑影从门处闪身进入了房间。 “是我!”黑影低沉而清冽的声音传了出来。 躲在房顶之上的清宁,看到御玄澈来此处,心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 御玄澈来此干嘛?他与这人认识? 清宁连忙尽量的掩去自己的身影,万万不能让御玄澈发现自己。 沈凌风望着来人的身影,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他昔日的好友,已故的先太子的身影。 他瞬间明白了来人是谁了,他也早就等着他找上门来。 沈凌风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但没想到会是在今夜。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今夜呢? 还真是不凑巧啊! 就在刚刚,刚刚他可是差点就与他的嫡女相认啊! 唉!有些事情还真是不可过分的强求和贪婪啊! 也罢,命也时也! 沈凌风又虚弱的咳嗽了几声,在咳嗽声的掩盖下,他用余光扫了一眼那悬与自己房梁之上的嫡女,他看到了清宁眼中的震惊和疑惑,也没有错过她瞬间撵去自己气息降低自己存在感受到的动作。 这一刻沈凌风懂了,他悟了。 原来这丫头的一切,眼前的这个臭小子都不知晓啊! 看这丫头的动作恐怕是不想暴露身份啊! 也罢,就让为父为你做第一件事! 御玄澈站在沈凌风的面前,他看着沈凌风那如风烛残年的身影,双目中满是复杂之色。 当年他虽是年幼,但也依稀隐约的记得曾经的沈凌风是何种的风神俊朗,何种的意气风发,如今却变的如充满死气的骷髅一般坐在那里。 御玄澈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他刚想开口,沈凌风却是打断了他。 “阁下莫不是遗忘了什么事物在天味楼?在下明明记得那两件珍贵的东西已经被阁下带走了,阁下连夜来可是那两件东西出现了问题?” 沈凌风的话意有所指,御玄澈当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无非是说那曾经跟在他皇祖父和他父王身边的两名太监已经被他带走了,如今夜已经深了,他这里不方便交谈,让他另寻他日再来。 “无事,只是前来多谢阁下的保护之意。”御玄澈冷冷的回答着,只是他身上却是涌出了令人生畏的气息,似乎在询问着沈凌风,他这里到底有何不妥之处。 沈凌风感受着御玄澈身上散的浓浓的威压,他心中也不禁生出一丝忌惮出来。 但更多的却是欣慰。 “这臭小子比他父亲还要强,嗯……倒是也能将将配上我沈凌风的嫡女。” 沈凌风想着便就收回心神,淡淡的回当, “既是如此,阁下的谢意在下收到了,那阁下请回!” 御玄澈的目光四处在这房间打量着,他总觉得这里有些不对劲。就当他的目光即将要扫到清宁的藏身之处时, 沈凌风突然的剧烈咳嗽打断了御玄澈的心思。 “在下先行离开了,多谢。”御玄澈抱拳说着,便就转身离开了,只是他的双眼却是泛着冰冷警惕的光芒。 当御玄澈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沈凌风这才放松下来,他眼中的忌惮之色也瞬间散去。 “出来!” 沈凌风淡淡的开口,清宁的身影也随之一晃,出现在沈凌风的面前。 “你没事!” 清宁看着沈凌风那苍白的脸色,心中满是担忧。 “无事,习惯了,暂时还死不了,多谢姑娘关心了。” 清宁还想要询问刚刚眼前之人那还未说完的话语,可还没等她开口问出,沈凌风却是说道, “姑娘心中的疑惑,他日在下定会为你解惑一二,现在时辰不早了,你一个小小女郎再不回府,就不怕府中的人发现你不在了,而担忧姑娘你吗?” 听着沈凌风的话语,清宁顿时挑起了秀眉,疑惑不解的问道, “听阁下的言下之意,莫非知晓本姑娘是哪家府上的?” 沈凌风微微一笑却是不语。 等不到沈凌风的回答,清宁也只能作罢。 她看着眼前之人嘴角残留的血迹,清宁不禁精神出现了片刻得恍惚。 “他,好像弥留之际的祖母。” 在清宁愣神的片刻之余,沈凌风亦是好好看了清宁几眼。 “这丫头的眉眼像极了茹儿,其他地方倒是尽得我沈凌风的真传。” 沈凌风越看心中越是欢喜。 清宁陡然回神之际,沈凌风一惊,来不及收回自己的目光,便也就不再收回,大大方方的打量着清宁。 “阁下看本姑娘的眼神好生熟悉。” “是吗?姑娘的面容也像极可在下的故人。” “是何故人?”清宁突然想知道。 因为她看到了眼前之人那温润如玉的目光,感受到了从他骨子里透出来的书香气息。 想来他曾经定是一位风神俊朗,饱读诗书之人。能被他深深所惦记之人,该是何等的绝色。 沈凌风任由清宁上下打量着自己,他此时心中真的满足极了,没有想到有一日他还能有这样的机会,能和自己的嫡女讨论自己的夫人。 “她是我一生挚爱之人,亦是我一生所愧疚之人。” 清宁没有从沈凌风的语气中感受到苦涩和愧疚之意,而是浓浓的眷恋之意还有那少不了的思念之情。 “能被阁下所挂念,那阁下的故人不管身在哪里当是心中满足,没有遗憾的。” 沈凌风闻言,那枯萎的眼底瞬间如重获了生机,闪出惊人的光芒,他毫不避讳的看着清宁,语气满是惊喜和兴奋, “当真?”简简单单的两个字,道出了他内心深处的无限遐想。 感受着沈凌风那溢出的兴奋,清宁毫不犹豫的回答, “当真。” 清宁坚定的回答顿时让沈凌风心中燃起了对了“生”的渴望,他的身体也因为这两个字而微微颤抖。 他感激地看向清宁,眼中闪烁着泪光。 在这一刹那,他从来清宁的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夫人的身影,看到了她在对着自己微笑,看到了她在向自己招手。 沈凌风心中一痛,他知道,这只是自己的幻觉,但是这幻觉却让他感到无比的真实。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他看向清宁,声音略显沙哑的说道: “多谢姑娘的开导之意,让姑娘见笑了。” “并未。” 清宁压抑着自己那颗心传来的异样疼痛。 她从药包中掏出 一个药瓶递到沈凌风的面前,嘱咐道, “这里面是各种的养身的丸,你身体太过虚弱,暂时不宜用药,先好生养着。不要轻易就是死了,你还欠本姑娘一个解释。” 清宁说着,便就不再看沈凌风一眼,转身融入漆黑的夜中。 刚闪身出了天味楼,她便控制不住的吐出一口鲜血。 她抬起袖袍狠狠的擦掉嘴角的血迹。 这口鲜血是她心中的那抹疼痛泛起的,她如若再不离开,恐怕会当着那人的面就吐了出来。 “本小姐这是怎么了?” “为何一想起那人消瘦的身影,就心如刀绞,痛的无法呼吸。” 清宁呢喃着,随即回头深深的望了一眼天味楼中沈凌风所在的听雨轩。 “你可要好好的活着,他日,本姑娘定会再来,那时,本姑娘定要知晓一切。” 清宁收回思绪,打算回府。 然而,却看见一道熟悉的黑色身影朝她这边快速的掠来。 第259章 解毒,春宵 对方的速度极快,清宁来不及闪躲,只能被动地站在原地,看着他越来越近。 只是一刹那, 一道劲风扑面而来,下一瞬,她已被男人紧紧地桎梏在怀中。 清宁想要挣扎,却听到一道熟悉的低沉嗓音在头顶响起, “别动。” 是御玄澈。 清宁顿时僵住了,任由御玄澈抱着她。 下一刻,她的后背多了一只游走的手臂。 清宁顿感不对劲,侧过头,对上那双熟悉的猩红色眼瞳。 他的气息极其不稳,炙热而浓烈,好似要将她吞噬。 他的眼底红线布满,面容俊美却阴鸷,仿佛在隐忍着极大的痛苦。 清宁心中一惊,想要后退,却感受到腰间的大掌越收越紧。 “你……” 话还没说完,御玄澈那双猩红而幽暗的眼瞳突然暴出一抹被压抑已久的疯狂, 清宁能感觉到那强劲的力度,还能感觉到他泛着冷意的杀气, 清宁被吓了一跳,刚想开口,却见御玄澈垂眸看向她,然后竟低下头,狠狠地吻住了她。 清宁瞪大了眼,想要挣扎, 然而下一刻,唇上传来一阵痛意。 清宁吃痛地闷哼了一声,而御玄澈则抬起头,猩红的眼瞳盯着怀中的女子。 瞳孔中,尽数倒映着她清丽绝俗的容颜。 他猩目深深地凝视着她,哑声开口低声道, “记住了,你是本王的。” 清宁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御玄澈他很不对劲。 显然他又丧失理智了,他又毒发了。 “怎么就又被本小姐碰到了呢?” “不久前他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半炷香不到就毒发了?” “况且本小姐还给他吃了天山雪莲药丸,怎么说也得撑两三日啊!” 清宁百思不得其解,随即转念一想, 顿时心中一惊, “莫非……莫非御玄澈碰到了那个给他下毒之人,对方身上定是藏了可以刺激情毒药性发作的东西。” “所以,御玄澈毒发,刚好又碰到了本小姐。” 想到这,清宁心中一阵唏嘘,却也没有推开御玄澈。 因为根据前几次的经验,越是刺激他,他越是疯狂的紧。 她看向御玄澈的眼神不禁带上了几分同情。 他竟被一个女人如此玩弄于股掌之间,实在是可怜。 清宁心中泛起几分不忍,不禁开口道, “你没事?” 御玄澈闻言,猩红的眼瞳微微一缩,看向清宁的眼神中带上了几分不解。 正在这时, 一队人马朝他们这边快速地掠来: “那个贼子在这里,快来……” 不等对方话语说完,御玄澈便已抱着清宁落到了旁边的一处屋顶上, 他望着怀中的清宁,猩红的眼瞳中一抹复杂瞬息闪过, 随即又将她往自己怀中搂紧了几分。 清宁被他的动作搞得有些莫名其妙,刚想开口, 御玄澈便抱着她越空而去,速度极快,犹如一道黑色闪电。 清宁紧紧地抓着御玄澈的衣襟,才能不至于被甩下来。 那队人马似乎并未发现他们,未做停留,继续往前而去。 微凉的夜风不停的从耳边呼啸而过,清宁此刻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遭了,本小姐差点给忘了,御玄澈此次毒发若是再不解毒,恐怕小命危已。” “御玄澈这是要把本小姐带去哪?” “龙二,不,婉月她还被本小姐派出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清宁此时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欲哭无泪。 她刚想挣扎出手脱身,却见御玄澈猩红的眼瞳深深地凝视着她。 “罢了,等御玄澈停下来,本小姐再做打算!” 一炷香时间, 夜色朦胧,烛火摇曳。 御玄澈带着清宁落在了战王府的屋顶上,他们刚刚站稳,一道熟悉无比带着震惊担忧无比的声音响起。 “主子……您……。 清宁转过头,便看到龙一站在不远处,顿时眼前一亮 “龙……”不等她话落, 御玄澈那熟悉的冰冷嗓音在耳边响起, “滚。” 清宁闻言,顿时僵住,愣神之际,御玄澈便已经带着她进入了房中。 龙一呆愣在原处,眼底是一片的担忧, 他送沈小姐回府之后,主子便不知去向, 主子这一回来,还抱着个女子,看他的状态,明显是毒发了。 沈小姐说过,唯有主子心仪之人才能影响主子的情毒药性,想来那女子定是“雪见姑娘”无疑了。 原来主子消失这段时间是去找“雪见姑娘”了, 唉,主子这也太能忍了,早就如此做也不用受那些折磨,这到头来还不是如此。 龙一想着,便就飞身下来,如一尊雕像一般,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守在御玄澈的门口。 王爷办事,生人勿扰! 刚一进房,御玄澈那强劲有力的身躯便把她压在了墙上,他勾起清宁的下巴,狠狠地盯着她的眼睛,低沉道, “说,你是谁?” 清宁与御玄澈对视,心脏一阵狂跳。 她还没反应过来,唇上便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清宁瞪大了眼,震惊不已。 “你……” 话还没说完,唇上便传来一阵刺痛, 清宁吃痛闷哼了一声,只觉得唇上有些黏黏的, 她抬手一摸,唇上已是殷红一片。 清宁顿时怒了, “御玄澈,你疯了,你看清楚本小姐是谁?本小姐不是你心中念念不忘的小侍卫。” 御玄澈闻言,看着清宁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不解和探究。 他看着怀中的女子,她的眼神清澈,却透着一股陌生。 他紧紧地盯着她,想要从她的眼神中找到一丝熟悉,一丝属于他的痕迹。 然而,清宁的眼神却始终清澈如水,仿佛他只是她生命中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客。 猩红的眼瞳微微一缩,心中顿时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 “你是在可怜本王?” 清宁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看向御玄澈的眼神中带上了几分不解。 “本小姐是这个意思吗?” “御玄澈,清醒点。”清宁说着,指尖中那泛起的银针便就朝御玄澈的后颈刺入。 然而,下一刻, 她的玉手便被御玄澈一把握在了他那宽大的手中。 没有像意料中那般把御玄澈控制住,清宁心中闪过一丝错愕。 “这御玄澈还真是厉害,都神志不清了,还记得之前发生过的事。” “唉,本小姐这下可是有些麻烦了。” 清宁还在思索着办法,便就听到带着几分委屈的话语。 “你又这样,就这么嫌弃本王?本王都放过你两次了,这次本王不想放过你了。” 御玄澈那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沙哑,然而,他说出的话,却让清宁感到几分的困惑, “你……你在说什么?本小姐怎么听不懂。” “你是本王的,本王不会让你离开本王半步。”御玄澈嘴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清宁看着眼前的御玄澈,他猩红的眼瞳中透着一股坚定和执着,仿佛她是他的全部。 “御玄澈,你清醒点。”清宁盯着御玄澈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 “本王为何要清醒一点,本王现在很清醒。” 御玄澈说着,便就抱起清宁往床榻上走去。 屋中点着一盏烛火,微弱烛光将房中映照得朦朦胧胧。 御玄澈俊美绝伦的面容,纤长的眼睫,微凉的夜风吹得他额前的黑发凌乱地飘舞。 他微凉的气息扑面而来, 下一刻,他将清宁轻轻的放在床榻之上, 御玄澈的动作很轻,仿佛怕把眼前的女子惊吓逃走一般。 他看着清宁,眼神中带着几分痴迷和狂热,仿佛要将她刻入骨髓。 清宁看着他,心中有些慌乱,却也有些异样的情愫,她搞不懂那是什么。 清宁刚想从床榻上爬起来,御玄澈那熟悉的冰冷嗓音便在耳边响起, “别想逃跑,这次本王不会放过你了。” 御玄澈的手指轻轻抚过清宁的脸颊,清宁只觉得一股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 她看着眼前的御玄澈,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要将她吞噬。 “御玄澈,你清醒点,快放开本小姐。”清宁说着,抬手便就想要把御玄澈推开。 她慌了,她的心刚刚慌了。 哪里还有心情思考御玄澈的情毒该怎么控制。 清宁现在只想逃。 “你是本王的,本王记得你。你不要离开本王好不好,本王很难受,本王需要你。” 御玄澈委屈巴巴的话语,让清宁推搡的玉手一顿,她眼神复杂的迎向眼前之人深邃的目光。 “你可知晓本小姐是谁。” 清宁也不知她为什么要问,但是她心中很期待。 “噗通,噗通……”是清宁的心跳声。 “本王记得你,本王一难受的,你就出现了,可你不要本王,你都跑了两次了,这次不要跑了好不好。” 御玄澈的话语不似往常那般清冷,反而带着浓浓的撒娇。听的清宁整颗心瞬间软化了。 清宁刚开启红唇还想说什么,却见眼前猩红的眼瞳中闪过一抹暴戾。 御玄澈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苍白的脸,他再也忍不住,薄唇吻上她晶莹的唇瓣, 清宁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唇瓣,猛然回神,她急忙躲闪,却不小心打翻了身前的烛台。 霎时间,房中一片漆黑,只有风吹得烛火微微摇曳。 清宁只觉得自己身上一阵温热,她颤抖着,害怕着,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只知道这个房间中只有她和他。 她指尖的银针收了放,放了收。心中一阵恐慌。 御玄澈似乎感觉到了清宁的害怕,只听他低沉沙哑温柔地说道: “别怕,本王会轻点的。” 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如同一阵春风吹过,让人感到无比的温暖。 最终随着窗幔缓缓放下,清宁指尖的银针也随之不见。 任由御玄澈不断地在她身上吮噬,掠夺。 渐渐地,她的思绪越来越远,仿佛置身云端,又仿佛跌落深渊。 而守在房门外的龙一,听着房间中传来的“乒乒乓乓”之声,他嘴角不禁像上划起。 “王爷可真厉害!战况激烈啊!” 恰逢这时, 林嬷嬷领着丫鬟端着一盅膳食向这边走来。 龙一见状,回头看了一眼房间,随即连忙向前几步迎上林嬷嬷, 龙一恭敬的抱拳说着, “嬷嬷,夜已经深了,你怎么来了?” 林嬷嬷笑了笑。 “娘娘担心王爷的身体,便叫老奴送来一盅参汤给王爷补补。” 龙一沉默了,心中却是嘀咕着, “果然母子连心啊!王爷待会却是需要进补。” 随即继续说道, “嬷嬷给属下,王爷此时不便见客,属下稍后定会端给王爷服用的。” 林嬷嬷望了望御玄澈的房门,犹豫了一下,还是笑着点头, “那就有劳龙侍卫了。”说着,便就让身后的丫鬟把参汤端了过来。 待龙一接过,林嬷嬷便欲转身离开,然而,御玄澈房中却是在此时传来了声响,林嬷嬷抬起的步伐又随之停了下来。 她欲言又止的看着龙一,终是忍不住不解疑惑的询问, “龙侍卫,王爷这……” 龙王额头掉过来一串黑线, 王爷就不能动静小点吗?这下可不是属下有意出卖您的啊!都怪您自个儿啊! 龙一想着。便也就不再打算瞒着林嬷嬷了,他上前靠近一步,压低声音说道, “嬷嬷别慌,王爷正在解毒,房中正是王爷与雪见姑娘。” 龙一的话点到为止,林嬷嬷瞬间明白了过来。 王爷身中情毒她是知道的,娘娘休息前还在她的耳边不停的担忧念叨着呢。 没想到王爷这么快就可以解毒了。 这雪见姑娘可真是能人啊,小小年纪医术竟然如此高超,解了娘娘的毒不说,连神医谷大长老都束手无策的毒她都能解决,当真是让人钦佩不已。 她想着,便又抬头看向龙一,想再确认一番,刚刚他所说之言是真是假。 龙一不知道林嬷嬷心中所想,但他看见林嬷嬷投来询问的目光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得到龙一的肯定,林嬷嬷脸上顿时爬满了激动之色,她想立刻回去回禀娘娘,好让娘娘也高兴高兴。 然而她还没走,却又听到龙一说道, “王爷马上就要和沈小姐大婚了,雪见姑娘这次又委身与王爷替王爷解毒,不知王爷该如何面对沈小姐,又该如何安排雪见姑娘了。” 龙一的话语让林嬷嬷心中一惊,原来雪见姑娘竟是如此替王爷解毒。 随即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位沈小姐的身影,她心中不禁对清宁产生了一丝怜悯之意。 只听林嬷嬷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随即快步离开。 龙一听到那抹叹息声有些不明所以, “王爷解毒不是好事吗?战王府这是双喜临门啊,叹什么气啊!” 他也只是一想罢了,随即继续当门神守在门口,防止不速之客扰了自家王爷的好事。 第260章 苏醒回府 房中漆黑一片,只有窗外的月光洒落在床榻之上, 清宁只觉得一阵头昏,她紧绷着身子,感受着身上那股陌生的感觉,她想要挣脱,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不属于自己一般。 她从床榻上醒来,睁开一对凤眸,只觉得浑身上下阵阵酸痛。 “唔……”不经意的碰触到唇瓣,让她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她的思绪渐渐清晰,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记得她打翻了屋中的烛台,之后……都忘记了,只记得后来她好累好累。 清宁想着,伸手摸向自己的唇瓣,御玄澈留下的气息仿佛还在,若有若无,萦绕在她的鼻间。 她看着床上那熟悉的身影,她只觉得一阵恍惚。 床榻上,御玄澈正安静地躺在那里, 他紧闭着双眼,那俊美绝伦的容颜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越发的柔和,带着几分满足和安然,他周身的气息也恢复了往日的清冷。 清宁看着御玄澈的睡颜,她心中泛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她的一场梦。 不禁怀疑起自己诊断的结果, “他真的是中了情毒吗?” 她执起御玄澈的脉搏,脉象平稳,很正常。 她不敢相信昨夜发生的一切,却又无法否认。 他不再因为那情毒发作而变得神志不清,也没有那燥热难耐的气息。 “终于好了。” 清宁看着御玄澈,忍不住松了口气,可心中却又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失落。 原来昨夜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抬手轻抚着自己的娇躯,低头望向自己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心中更是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只觉得身上每一处都仿佛被火烧过一般,又痛又热。 清宁看着自己绯红的指尖,那是昨夜她用银针压制御玄澈的证据。 只是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御玄澈呓语一声: “你是本王的。” 清宁闻言咽下心头泛起的苦涩,她微微闭了闭眼,掩去眼中的情绪,下一刻,她睁开眼,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望向窗外,天已泛白。 她深吸一口气,她坐起身,掀开薄被,却发现自己身无寸缕。 她只觉得一阵气血上涌,光着脚便下了床榻。 只是双腿忽然一软,差点跌落到地面上。 气的清宁暗骂一句: “御玄澈,简直就是个禽兽。” 她慌乱地捡起地上的衣裳,一件件地套在身上,却发现自己的衣裳早已破碎不堪。 清宁看着那破碎的衣裳,又看了眼床上那一片狼藉,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昨夜的一切再次浮现在她的脑海中,那些亲密的动作、羞耻的姿势,让她感到无地自容。 清宁只觉得心中一阵羞愧,不敢再看御玄澈一眼,一颗心仿佛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一般。 她颤抖的玉手攥紧还残留御玄澈气息的衣袍,心中泛起层层涟漪。 一夜的缠绵,是她从未经历过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竟然做出了如此大胆的事情,竟然就任由御玄澈对自己胡作非为。 她快速地收拾好自己,拿起罗帕遮住好面容, 甚至忘记了穿鞋,便急匆匆地向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清宁又停住了脚步,回头深深地看了眼床榻上的御玄澈,随即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她心中思绪万千,却不知如何面对御玄澈。 待御玄澈醒来发现自己的情毒已解,他又会如何看待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不记得与他春宵一刻的人到底是谁? 推开门,忽然就看见门外守着龙一。 “你……”清宁看着龙一,眸中闪过一丝羞涩。 她不知道龙一在这里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他是否看到或者听到了什么。 她只觉得自己的脸像是被火烧了一样,火辣辣的。 然而,那龙一却是没有敢拿目光注视着清宁,只是施恩的朝清宁一拜,道, “多谢姑娘之恩,王爷毒解了就好。” 清宁闻言的脸色更加的红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不必如此多礼,本姑娘也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 龙一说道:“姑娘对王爷有救命之恩,日后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便是。” “本姑娘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哪里有什么需要你们帮忙的地方。” 清宁的回答让龙一以为她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随即心中便也有了些数, “姑娘何必妄自菲薄,姑娘的医术高明,世间罕有,王爷对姑娘更是青睐有加。只要姑娘一句话,属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清宁的心中一动,她看着龙一,问道:“你为何对我如此恭敬?” 龙一闻言心中一紧,以为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让“雪见姑娘”误会了,随即连忙解释道, “姑娘是王爷的救命恩人,便是整个战王府的救命恩人。待王爷醒来,定会重重赏赐姑娘的。” “姑娘不妨留下话语,好让王爷知晓一二。”龙一的语气越发恭敬,他的姿态也放得更低了。 赏赐?这两个字划过清宁的心田,那抹被隐藏的苦涩又被勾了起来。 只听清宁冷哼一声,语气也陡然变得清冷无比。 “本姑娘并不需要什么赏赐,你家王爷若是有心,当是知道如何做。” 龙一闻言打了个寒颤,心中不由的嘀咕, “这姑娘好大的口气,竟然连王爷的赏赐都不放在眼里。不过她说的也有道理,王爷对她青睐有加,肯定不会亏待她的。” “只是这与王爷相差无几的气息,为何如此有股熟悉之感。” 想到这里,龙一便不再多言,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清宁的吩咐。 清宁见龙一不再说话,自己身体亦是实在不舒服,便也不想多做停留。 “本姑娘已经在这里待了很久了,也该回去了。” “姑娘慢走,属下送姑娘出去。” “你的好意本姑娘心领了,不过,本姑娘还是喜欢一个人独处。” 说罢,清宁便就忍着疲惫和疼痛快速的飞身离开,她特地绕了一圈,确保身后无人跟踪才敢往如今的忠勤伯府方向飞掠而去。 龙一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清宁消失的背影,只觉“雪见姑娘”当真特别, 宛如一朵盛开在黑夜中的花朵,孤独而美丽。 第261章 遗忘,误会 终是在天色大亮之前,回到了忠勤伯府。 望着那紧闭的府门,清宁的心才算是安定下来。 可她的身体还在因为昨夜的荒唐而颤抖, 感受着仿佛被什么东西掏空了一般的身躯,她忍不住苦笑一声,心中升起一股无力感。 她的脑海中还是在不断回荡着昨夜荒唐至极情景和那些羞人的画面。 那强壮有力的身躯、那霸道的吻、那强烈的冲击,都让她感到一阵阵的酥麻。 然而就在清宁打算纵身一跃翻进府中时,身后却传来了婉月震惊的声音, “小姐,您……”。 婉月看着清宁身上那宽大的男子衣袍,还有她那裸露在外的玉足,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她嘴唇微动,仿佛有无数问题想要问出口,可最后却也只是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只是那男子衣袍为何如此熟悉。 还有那衣袍上残留的龙涎香,婉月心中顿时一阵狂跳。 清宁身形一僵,闭了闭双眸,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和前去送大长老离开的婉月来个照面。 她不敢回头,只怕自己的形象会令婉月太过惊讶。 婉月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是充满了担忧, “小姐,您怎么了?怎的衣衫不整,还光着脚,您这是怎么了?” 清宁闻言,强忍着不适,快速地转过身,对婉月说道: “别喊。” 她看着婉月,眼中闪过一丝羞愧,却又很快被她掩饰住。 她话音刚落,便见婉月惊慌地捂住了嘴巴,一双眼睛里满是惊恐。 她记起了那件衣袍,那是王爷的贴身之物,任何人都不能随意穿戴。而如今,却穿在了自家小姐的身上…… 婉月不敢再想下去,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一片空白,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不敢置信地看着清宁,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清宁看着婉月那震惊又怀疑的眼神,心中一紧,她下意识的抬眸看了眼婉月,随即有些慌乱的将衣袍的袖子拉下来遮住自己的玉足, 她的动作太急,以至于宽大的衣袍在她的动作下,微微敞开,露出了她白皙的锁骨和一小片青紫的肩膀。 婉月看到这一幕,更加惊讶了,她的眼睛瞪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清宁注意到了婉月的目光,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她尴尬地将衣袍拉得更紧,试图掩盖住自己的失态。 她的心中充满了不安和紧张,她不知道婉月会怎么看待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解释。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婉月闻言回过神来,连忙解释道: “小姐,属下这才刚刚回府,并未……并未瞧见小姐。”婉月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也被清宁的样子吓到了。 清宁心中一叹, “看来本小姐真的是出门没看黄历啊!”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也很可笑。 看着婉月苍白的脸色,便知道婉月应该是发现自己身上这件御玄澈的衣袍,只是现在她实在是没有精力去解释什么,只是轻声说道, “既然回来了,便不要多做停留了,别说话,先回院子里再说。” 清宁声音里透着一股嘶哑,以及隐约可听的哭腔。 “可是小姐……”。 婉月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看见清宁狼狈的模样,心中也是一紧,顾不得自己心中泛起的疼意,只是连忙伸手去接清宁, “小姐,属下送您回去。” 只是婉月的手刚碰到清宁的手臂,清宁便是一声闷哼,她连忙收回手臂,用衣袖遮掩住,下意识拒绝婉月的触碰。 婉月见状,也顾不得其他,连忙问道: “小姐,您受伤了吗?是不是王爷……”。 说到这里,婉月就再也说不下去了,她只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清宁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慌乱,她能清晰的感受到婉月此时那溢出的悲痛。 她有些不敢直视婉月,只得迅速地掩饰住自己的异样, 她拼尽力气挤出一个笑容,只是那笑容里蕴含着无数艰难和苦涩,还有一抹不得不说的无奈。 “无事,就是受了些伤,回去休息几日便好,你不必管我。” 婉月欲要再次上前搀扶,清宁却率先转身进入府中,她朝婉月挥了挥手,示意她该干嘛就干嘛去。 婉月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恭敬地站在一旁,目光却始终复杂的落在清宁那单薄又有些虚弱的背影,心中不由的升起一抹失落和撕心裂肺的疼痛。 “那衣袍是王爷的,她记得。” “只是小姐还未及笄,怎可与王爷一起……。” “自己也不过只是王爷身边万千侍卫中的一个罢了,有何立场敢肖想那触不可及的东西。” 婉月心中苦涩的想着,她站在原地许久,才转身往反方向离去。 清宁亦是不敢回头,她知道婉月一直看着自己,那目光中有着太多复杂的情绪。 她不敢去面对婉月,同时她心中此时也是慌乱的很,还有一点众多的不解和疑惑。 “本小姐要好好想想才是。” 清宁一宿未睡,实在是太累了,再加上被御玄澈无尽的索取,就连进入房间,脱下衣袍,她都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好好休息一番,然而却是不能,她还要进宫替太后继续施针。 “小姐,你这是……”容惜见清宁迟迟不归,心中早已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眼下见状连忙迎上前去,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清宁亦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随即将自己埋在容惜怀里, “容惜,好冷。” 容惜见状,脸色又是一变,连忙扶着清宁进了屋,一边吩咐人烧热水,一边拿着帕子替清宁擦拭已经冻红的双脚。 容惜看着自家小姐脱下的那不属于她的男子衣袍, 以及那满身的青青紫紫的痕迹,一时间竟是愣住了,她不禁想起了昨夜小姐彻夜未归的事情,难道说…… 小姐这是……被……被人……, 婉月不敢再想下去,她看着小姐那苍白的脸色,她的眼中泛起一层水雾,心中又急又气。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您……您被人欺负了?您……您昨夜去哪里了?” 容惜的声音带着颤抖,她实在不敢想象,自己一夜未归的小姐到底经历了什么。 听着容惜带着几分哭腔的声音,清宁听着心中一暖,随即摇头笑着道, “没什么,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罢了。” 容惜看着清宁的笑,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沉了几分, “小姐就莫要骗容惜了,容惜都懂,都明白。” “小姐不必再说了,我可怜的小姐,都是容惜的错,容惜没有照顾好小姐,不该让小姐独自出府。李嬷嬷不该罚玉容的,该罚奴婢才对。” 容惜止不住的流泪,与生俱下的跪在清宁的面前,不断的叩首。 清宁默默地低下了头,泪水从眼角流淌下来。 容惜心疼地看着她,跪着向前几步,轻轻地握住了清宁的手。 “小姐,不要难过,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告诉容惜,容惜会一直陪伴在您身边。”容惜温柔跟哽咽地说道。 清宁抬起头,看着容惜,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和羞涩。 “容惜,我……我……”清宁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容惜看着她的眼神,心中已经明白了几分。 “小姐,您不用说,容惜都知道。您放心,这件事情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清宁感激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容惜看着自家小姐那满身的伤痕,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怜惜。 “到底是哪个混账敢欺负小姐,莫要让奴婢知晓,奴婢定当是要他生不如死。” “小姐,您在好好泡一会儿,奴婢去给您拿点药来。”容惜说着,便不等清宁示下,急忙跑出了内室。 清宁看着风风火火跑出去的容惜,有些头疼的摇了摇头。 若是被李嬷嬷瞧见,容惜定是逃不了一顿责罚了。 看样子,是该给这两个丫头立立规矩了,免得以后小命再给作没了。 而战王府中, 在清宁离开不久,御玄澈便从睡梦中缓缓醒来,他睁开一双深邃的寒眸,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凌厉,仿佛恢复了往日的神态。 眼中一片清明,只觉得心中一阵满足,身躯是前所未有的轻快。 而且室中还飘荡的一股若有似无的清香,闻着这香味,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的无比的愉悦和舒适。 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身体比以往更加强壮,更加健康。 他眉心微微蹙起,心中对自己的异样有些诧异,随即调动自身的气息,却发现那肆虐的情毒早已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在他身上出现过一般。 御玄澈揉着自己的眉心,心中震惊疑惑万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了?为何本王毫无印象。” 他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他遗失了。 他掀开被子,正欲下榻,却是见自己身上丝毫未挂,更是有着青青紫紫的痕迹。 御玄澈顿时一怔,环顾四周, 目光随即落在那凌乱不堪破碎的衣袍上,以及床榻上那一抹鲜红。 御玄澈心中一震,仿佛被雷击中一般,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的心跳陡然加速,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一般。 他的思绪有些混乱,瞬间明白了过来,他双手握紧,目光复杂地看着那抹鲜红,心中五味杂陈。 “昨夜与他共赴巫山的女子到底是谁?” 他努力地回想昨夜的事情,却发现自己脑海中一片空白,昨夜的一切仿佛是一场梦,而他想要抓住的,却始终消失在空气中,仿佛又是被人刻意抹去了一般。 御玄澈的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怒火,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凌厉,瞬间笼罩着滔天的怒意。 他用力地攥紧拳头,青筋暴起,指尖深深地陷进了掌心之中。 仿佛要将那不知廉耻的女人碎尸万段。 “该死的女人,睡了本王就这样走了?” 他从床榻上“刷”的站起身来,眸光顿时暗了暗。 刚想唤人进来询问一二,目光却是扫到一双大小如女子穿的黑色绣鞋。 御玄澈的瞳孔骤然一缩,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双鞋子,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 他疾步上前,弯腰捡起那双鞋子,只见黑色鞋面上绣着一株雪见花, 花形优美,栩栩如生。仿佛在风中摇曳,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御玄澈的心中涌起一阵异样的感觉,这定然是昨夜与他共度春宵的女子所留。 “只是本王好像在哪见过这双绣鞋。” “这株绣花又是何物?” 伴随着他的嘀咕声, 御玄澈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一个身穿黑衣的女子,她的脸上戴着一面面具,看不清面容,但是那双眼睛却清澈如水,仿佛能够洞察一切。 随即抬起手,手指轻轻拂过上面的花纹,仿佛触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立刻收回手,厌恶的扔在地上。 “该死”。 他咬牙切齿的念出这两个字,周身的气息更是冷了几分。 “来人,” 守在门外的龙一在清宁走后,见自家王爷没醒,便已经有些着急。 他刚想进去查探一番,就听见门内传来御玄澈冷冽的怒吼声。 龙一立刻推门而入,却见王爷一脸阴鸷地站在床榻旁,目光死死地盯着地上那双绣鞋,神色复杂。 龙一有些疑惑,不知发生了何事,为何王爷发这么大的火气,难道昨夜“雪见姑娘”不得王爷满意。 龙一收回思绪,立刻拱手恭敬的问道: “王爷,您醒了。” 御玄澈没有说话,目光冷冷地盯着龙一,仿佛要看穿他的心思一般。 龙一心中一紧,立刻垂下头,不敢与王爷对视。 “王爷,有何吩咐?” 御玄澈冷眸扫过龙一,随即沉声问道: “昨夜与本王在一起的女子是谁?” 龙一愣住了,心中有些不解,王爷为何这般问,难道王爷的情毒未解?还是“雪见姑娘”做了什么? 御玄澈见龙一没有回答,目光更冷了几分。 他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凌厉,仿佛要将龙一吞噬一般。 龙一心中一紧,不敢有丝毫隐瞒,立刻拱手小心翼翼地回道: “回王爷,昨夜与您在一起的女子正是“雪见姑娘”,难道王爷不记得了吗?” 御玄澈心中一惊,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雪见?” 他呢喃着这个名字,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雪见?难道是她?” 御玄澈不由得抬手捂住胸口,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隐隐作痛。 龙一看着自家王爷一脸复杂疑惑的神情,清冷的眉眼间还带着一些春色,心中更加疑惑。 不知王爷在想些什么,心中更加忐忑。 “王爷,您的情毒可解了?” 御玄澈的眉心蹙了蹙,目光骤然变得冰冷。 他也不回答龙一,直接吩咐道, “伺候本王沐浴更衣。” 龙一拱手应了一声, “是”。 他转身刚要离开,却听见自家王爷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昨夜与本王在一起的女子,她走了?” 龙一有些疑惑地回过头,只见御玄澈正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似乎在等他的回答。 他点了点头,拱手恭敬地回道: “回王爷,是的,雪见姑娘就离开有一盏茶的功夫了。” 御玄澈闻言,周身的气息再次冷了几分,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凌厉,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望向窗外,不再言语分毫。 待他沐浴更衣收拾妥当之后,正要带着龙一前往忠勤伯府接清宁进宫时。 却听下人来报,说他的母妃正在正厅等着他。 御玄澈闻言抬头看了看天色,见天色已然不早,怕耽误太后的诊治,无奈吩咐龙一独自前去忠勤伯府。 “母妃安,不知唤儿臣前来可有要事?” 林瑶听到御玄澈清冷的声音,她已经见怪不怪了,自己的嫡子何种性子她还是知道的。 只见林瑶从主位上站起身来,快速的来到御玄澈的跟前,从身后的侍女的手上端过一盅补汤。 她温柔激动的说, “澈儿,快些把这补汤喝了,你的毒解了,母妃心中高兴的很。” 林瑶说着,泪水便就流了下来。 御玄澈此时也明白了过来,昨夜一事母妃还是知道了,心中不禁对龙一暗骂了几句,记上了几笔。 而此时等候在忠勤伯府门前的龙一刚好打了个喷嚏,嘴里嘀咕着, “定是昨夜为王爷守门给冻着了。” 他丝毫不知御玄澈已经在想怎么惩罚他了。 “澈儿,那雪见姑娘人呢?怎么不把她一起带过来与母妃见上一见。” 林瑶期盼的问着,便还往门口走了几步张望了下。 御玄澈闻言,他心中一沉,他知道自己母妃是何意思。 这女子先后救了他们母子,按母妃的个性定是要让他纳了这名女子为妃。 可是他与沈清宁即将大婚,他不想节外生枝。 “走了。”御玄澈冷冷的说道。 “走了?澈儿,你怎么能让雪见姑娘走了呢?你不知道母妃苦苦等了多日,只为还再见她一面吗?”林瑶对御玄澈的回答很不满意,不禁抬高了自己的声量。 “母妃,昨夜之事,儿臣现下完全记不起来,那女子到底是谁,儿臣还要多加查探一番,至于是不是雪见姑娘还两说。” “一切等儿臣确定以后再说,这女子替儿臣解毒毁了清白,儿臣定不会亏待与她,母妃放心便是。” 御玄澈面不改色的朝自己的母妃一副公事公办的说道。 林瑶见状,面容上顿时露怒火。 “澈儿,别以为母妃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想那沈清宁进门当你的战王妃母妃可以不阻拦,但是,雪见姑娘你必须给母妃娶进门来。” 林瑶亦是寸步不让的口气。 御玄澈闻言,不禁拧了拧眉,这母妃怎么就认定了那女子呢? “母妃,儿臣此事可以慢慢考虑,天色不早了,儿臣要进宫去见皇祖母,儿臣先告辞了。” 御玄澈不想应允自己母妃的提出的事,便找了个借口想离开正厅。 “澈儿,你……”林瑶还想再说什么,只见御玄澈已然转身准备离开。 正在此时,林嬷嬷满脸喜气的快步走了进来。 林瑶见状,心中瞬间了然。随即连忙开口唤住御玄澈, “澈儿,等等,母妃还有话说。” 林瑶的话语带着些许的恳求,御玄澈不得不停下脚步。 林瑶见状,很是满意,脸上的怒气也消散了许多。 “嬷嬷快些过来,把物事端过来。” 林嬷嬷闻言赶紧上前,手中捧着的是正是御玄澈床榻之上的那抹鲜红。 御玄澈见后,脸色铁青,看着林瑶和林嬷嬷的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 “母妃,此事您是不是应该事先询问下儿臣?” 御玄澈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声音也带着些许的颤抖。 “澈儿,你莫急,母妃也是为你好,母妃只是想知道那女子是否是处子之身而已。” 林瑶也感受到了御玄澈的怒气,她有些害怕,却又坚定的说道。 御玄澈闻言,他心中的怒火更甚,他不知自己的母妃到底是怎么了。 自从回府之后,她处处逼迫自己,与曾经的母妃真的是大相径庭。 “林嬷嬷你快与王爷仔细说说,告诉她,那女子可是雪见姑娘无疑。” 林瑶一脸的自信,她自己的儿子她还是能把握的,只不过就是性子过于冷了一些,只好出此下策。 “澈儿不是怀疑昨夜那女子不是雪见姑娘吗?待听了林嬷嬷的话再做决定不迟。” 她不停催促着林嬷嬷赶紧开口。 林嬷嬷闻言心中明白了几分,想来刚刚娘娘与王爷相谈并不愉快。 “王爷,老奴可以作证,那名女子就是雪见姑娘无疑。” 林嬷嬷说着赶紧上前,她正要将那抹鲜红呈到御玄澈的面前。 御玄澈攥紧拳头,隐忍着怒气,若眼前之人不是伺候母妃身边的老人,不是深得母妃看重,她此时定是死尸一个。 “王爷,根据这个,定是肯定昨夜与王爷一起的女子定是处子之身,” “不知王爷与她共赴巫山之时有没有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 “那夜雪见姑娘替娘娘解毒之后大汗淋漓,老奴从她身边经过闻的真真的,那股清香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想来是雪见姑娘自小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老奴绝不会记错的,方才老奴进了王爷寝殿,那股清香还在,所以老奴肯定昨夜那女子定是雪见姑娘没错。” 林嬷嬷的话语重重的落在御玄澈的心头,他身躯一犟,眸色更是暗了暗。 他岂会不知这老奴所说之言是真是假。 那股令人回味无穷的清香他至今难忘。 林瑶见御玄澈傻愣住的模样,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与林嬷嬷对视了一眼,仿佛在说,这世间的男子哪个不喜欢这样的女子呢? 随即假装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哽咽道, “唉,雪见姑娘是个好孩子,竟然为救澈儿毁了自己的清白之身,可见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澈儿,母妃知道你的性子,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你与那沈清宁的婚事也可以先放一放,待你娶了雪见姑娘,再娶那沈清宁好不好?” 林瑶说着,眼神中带着些许的祈求, “母妃!”御玄澈大声的喝止道。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林瑶,他一直敬重的母妃竟然用他未来的王妃来换一名陌生女子。 第262章 欲雨风来 “母妃如何能说出这般毫无规矩的话?” 御玄澈难以置信地看着林瑶,眼中满是失望和痛心。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母妃会如此不顾体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样的话来。 “母妃没有教导儿臣,儿臣倒要问问母妃,究竟是为何故?”御玄澈的声音带着一丝颤音。 “为何故?”林瑶反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对御玄澈的怨恨和不甘。 “自然是为了澈儿好,母妃如何能不为了澈儿好?” 御玄澈双拳紧握,愤怒到了极点,他的母妃怎么可以这样对他,怎么可以如此蛮不讲理。 十五年了,十五年了啊!时间还不够久吗? 难道母妃就不能多加疼爱他一点吗? 难道母妃忘了她身为贵女时的礼仪涵养了吗? 御玄澈心中痛苦万分,但他的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冷漠。 “母妃,此事儿臣自有分寸。至于娶妻之事, 儿臣自有主张,还望母妃不要过多干涉。” 林瑶闻言看着自己的儿子,她知道御玄澈的性子,自己只能以退为进。 “澈儿,你别急,母妃知道你的意思,你与那沈清宁的婚事定下已久母妃是知道,可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你总不能委屈了雪见姑娘,那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林瑶再次开口,声音带着些许的哽咽。 “母妃也并未让那沈清宁做妾,叫雪见姑娘做你的正妃,澈儿只是多了一个后院而已,有何不可呢?” 林瑶此话一出, 御玄澈的眼神瞬间冷冽了下来,浑身散发出阵阵寒意,他紧紧握着拳头。 而站在一旁的林嬷嬷更是大气不敢出,只能干着急的看着这对母子俩争锋相对。 “母妃,您知道您在说些什么吗?儿臣觉得您需要休息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林瑶泪流满面,上前几步紧紧抓住御玄澈的衣角,不肯松手。 “澈儿,母妃求你了,那雪见姑娘救了母妃和你一命,如今还毁了清白之身,你要是不娶她,母妃也断然没有脸面活在这世上了。” 御玄澈闻言,身形一顿,心中更是一痛,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他深知自己母妃的个性,一旦决定的事,任谁也改变不了。 “母妃如何能出此言,这件事情还有待商议,儿臣需要时间去考虑一二。” “那雪见姑娘自始至终儿臣都未见过真容,更无半点映像,况且她也并未留下只言片语提一个要求,儿臣怎么能夺人所好?” 林瑶见御玄澈并没有满口拒绝,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既是如此,但是你要知道,那雪见姑娘是为了救你才变成这样的。” “你要懂得知恩图报,母妃相信,雪见姑娘是个好姑娘,你们在一起定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林瑶不紧不慢的说道,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澈儿你也万万不能辜负了雪见姑娘,万万不能做那负心之人啊!” 林瑶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警告和威胁,她决不让自己的儿子他因为一个女人而失去了理智违背她。 御玄澈的眸色暗了又暗,只听他低沉幽深的语气传出。 “母妃,儿臣听您的。” “儿臣定不会委屈了雪见姑娘,她既然有恩于我战王府,儿臣便不会亏待与她,她若有所求,只要儿臣有的,定会尽数办到。” “儿臣也定不会做那负心人,娶妻是娶妻,报恩是报恩。” 御玄澈的声音满是阴冷与冷漠,林瑶岂会听不出自己儿子话语中隐藏的意思,她不禁急了。 “澈儿,母妃只要你一句话,如若雪见姑娘执意要嫁于你为侧妃,你是否答应?” 御玄澈沉默了片刻,冷声的话语坚定的传出, “只要儿臣的王妃应承了,儿臣定会照办。” 御玄澈再也听不下去了,说完,他便不再多做停留,立刻转身快步的离开,他的背影带着些许的匆忙,还有些许的逃离。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朝自己的母妃大发雷霆,他不想与母妃之间变得如此陌生。 “王爷——王爷——” 林嬷嬷追了几步,但是御玄澈的脚步并未停歇。 林瑶见状,怒视了林嬷嬷一眼,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心性冷傲,最不喜别人逼迫于他。 林瑶看着御玄澈离去的背影,眸色怒火中烧,气的直拍自己的胸脯,声音更是带着些许的狠绝。 “这……这个逆子,那沈清宁还未进门,他就如此护着了,往后这王府可还有本宫说话的份,不行,本宫绝不能让,雪见姑娘必须是澈儿的侧妃。” 林瑶看着御玄澈离开的方向,随着她狠辣的话语,脸色也逐渐的阴冷了下来。 她绝不能让她的嫡子被沈清宁左右, “林嬷嬷,扶本宫回去。” “娘娘,您不该与王爷如此……” “嬷嬷,不必多言,本宫相信,等澈儿见识到那雪见姑娘的好,定会回心转意的。” “是老奴多言了。”林嬷嬷告罪一声,便不再多言,只能心中重重的叹息扶着林瑶回了院子。 而此时身在忠勤伯府中的清宁正坐于梳妆台前,她还丝毫不知战王府那两位主子因为她差点闹翻了天。 沐浴一番之后,清宁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白色中衣,方才觉得自己身体好受了许多,心情也随之好了许多。 只是那身上那欢爱之后留下的痕迹却无法消除。 她看着镜中自己略显疲惫的模样,心中却是五味杂陈,至今都觉得有些不敢相信。 昨夜,她竟然将自己交给了御玄澈,而且还是被御玄澈夺走了清白之身。 她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仿佛昨夜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身体……还是不舒服?” 容惜红着眼眶看着清宁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问道,语气带着几分哭腔,怕是怕极了。 “没事。”清宁看着容惜,轻声呢喃着:“只是本小姐太累了。 “好了,时辰不早了,本小姐还要进宫去为太后诊治,容惜,你快些去选些能遮住这些青紫痕迹的衣裙过来。” 容惜闻言立刻应声退下,不敢再问,生怕问多了让小姐更加伤心。 那些月白色的长裙小姐是万万穿不得了,小姐身上的青紫痕迹实在是太过明显了,若是被旁人发现,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片刻后,她拿着一件翠绿的衣裙走了进来。 清宁看着那衣裙,心中泛起一丝暖意,容惜的细心让她感动不已。 容惜将衣裙放在梳妆台上,转身看着清宁,欲言又止。 “小姐……” “嗯?” “小姐……您……您昨夜真的……?” “好了,容惜,此事已过,万不能让第三人知晓,就连玉容也不可告诉,否则本小姐拿你是问。” 清宁知晓容惜这丫头定是吓坏了,但她不得不敲打她。 “是,奴婢知道了。” 容惜看着清宁的神色,立刻跪在地上,俯首领罚。 她知道此事若是被旁人知晓,小姐的清誉可就全毁了。 只是口中还是忍不住问道: “那……那万一是那人恶意造谣,恶意中伤小姐怎么办?” 清宁看着容惜,见她乖巧听话,心中也是一暖,将她扶了起来。 微笑着道: “快些起来。” “本小姐都不担心,就自然不怕那人说出来,你莫要多问,也莫要再猜测了,快些过来为本小姐梳发。” 清宁坐在铜镜前,神色自若地说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容惜抬手拭去眼角的泪珠,应了一声,快速地跑到清宁的身边,她拿起梳子,轻轻地为清宁梳着头发,仿佛想要把所有的烦恼都梳走一样。 她为清宁梳好发髻,又选了一支简单的玉簪,才小心翼翼地为清宁挽起发髻。 容惜的动作轻柔而娴熟,小心翼翼的侍弄手中的瑰宝。 清宁的头发乌黑亮丽,如瀑布般垂落在她的双肩上,让她看起来更加美丽动人。 梳洗完毕后,清宁换上容惜拿来的翠绿色长裙,那长裙将她白皙的肌肤衬得更加细腻,整个人显得更加清丽脱俗。 容惜看着自家小姐,只觉得她美得惊心动魄,心中泛起层层涟漪。 只是身上的那些痕迹隐隐约约还是可见? “小姐,这,这可如何是好,若是……” “若是什么?”清宁看着容惜紧张的模样,转过身来,微笑着看着容惜,眼中充满了坚定, “若是别人看到了这些痕迹,会怎么想?会嘲笑本小姐吗?” “小姐,莫要说奴婢多嘴,小姐要不再换一件深色的衣裙,万一到时候让外人看见了笑话。”容惜看着清宁,有些着急地劝道。 清宁听着,却只是笑了笑,握着容惜的手,轻声道: “容惜,你跟随本小姐多年,应当知晓本小姐的脾气,万事不过于强求,随心随意,但求问心无愧便好,若因外人说笑又锱铢必较,倒失了趣味,不是吗?” “可这……”容惜看着清宁,还是想劝说,只是话还未说完,清宁便笑着打断了她的话。 “好了,万不能迟到,不然太后怪罪下来可就不好了。” 清宁看着容惜,笑着摇头,也不等容惜再说话,又嘱咐道, “等下随本小姐进宫,莫要声张,知道了吗?” 清宁嘴上安慰着容惜,心中却是懊悔不已,早知如此,她就不该让御玄澈那般放肆。 只是昨夜的事情到底是一场荒唐,不过御玄澈倒也没有强迫她。 如今说这些也是无济于事,只能盼着御玄澈不会记起昨夜的事情,若是他真的记起来昨夜的事情,只怕自己会更加难堪 进宫去必定得小心谨慎,只是又怕太后瞧出了端倪。 若是今日进宫诊治太后,御玄澈在场,那该如何是好? 清宁心中思虑万千,却不知如何是好,抬起手轻抚着自己的脸颊,直至自己恢复往日那清冷的神情,方才缓缓地走出寝殿。 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清香之气,令人心旷神怡。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顿时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 容惜听着清宁的话,此时心中才恍然大悟,小姐说得极是,万事随心,若是因外人说笑便要斤斤计较,倒真的失了小姐的性子。 “小姐,奴婢知道了。” 身后传来容惜清脆的声音,清宁嫣然一笑。 可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内心并不如她嘴上说的那般平静。 她带着容惜朝着府门走去,远远地便看到战王府那辆华贵的马车停在门口,想来龙一已经在等着送她进宫了。 一想到等会儿又见到龙一,清宁也不免得尴尬万分。 只希望龙一莫要看出她的任何不妥之处,从而识破她的身份。 待清宁走近马车,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了。 “沈小姐,王爷有要事处理,特命属下先行送沈小姐进宫。” 龙一垂首拱手恭敬的说道。 此时龙一心中也有些心虚,因为毕竟他家主子昨夜在即将大婚之际与别的女子在一起,虽说是为了解毒,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不敢看沈小姐那清澈无比的双眸。 故自从清宁身影在他的视线中出现开始,他便有意无意的避开目光,生怕引起清宁的怀疑。 两人各怀心思,故清宁也没敢仔细端详龙一,不过龙一的话语,倒是让她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御玄澈不在,那再好不过了,免的见到他心生尴尬。” “只是为何本小姐心中却是失落的很,无半分喜悦之意呢?” 清宁看也不看龙一一眼,收回自己的心神,淡淡的应了一声。 “恩,无妨。” 龙一听到这话,心中却是一喜,他偷偷抬眼看了眼清宁,见她脸上并无半分不悦之色,这才放下心来,看来沈小姐应该还不知道昨夜之事。 不过,他心中仍旧有些愧疚,觉得自己对不起清宁。 因为沈小姐才在不久前救了龙二的性命。 清宁知道此时她走路的姿势定是有些怪异,故强忍着身体的不适,随即小心谨慎的越过龙一朝马车走去。 走到马车前,容惜正欲扶着清宁上车,却没想到龙一却突然伸手扶住了清宁的胳膊。 清宁瞬间面色通红,低着头不敢去看龙一,这该死的龙一,不会发现了什么? “沈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龙一看着清宁,见她面色通红,还以为是她身体不适,故关心的问道。 清宁抬眸看了龙一一眼,只见他目光如炬,她心中暗叫一声“糟糕”,这个龙一怎么这么不识趣。 随即假装镇定的淡淡的开口, “还好,只是昨夜不小心摔了一跤,有些受伤而已,不过已经没有大碍。” 清宁快速的说着,便就上了马车,目光扫到龙一那探究的眼神,她有些心虚地别开了头。 清宁的语气极为冷淡,龙一不禁有些奇怪,摔跤摔到腿了?而且看沈小姐的样子!好像并不是想让人知道。 龙一看着清宁那略显苍白的脸色,以及刚刚沈小姐走路的姿势,心中也是一惊,莫非…… 龙一心中担忧疑惑更深,他暗自嘀咕: “莫非沈小姐当真摔的不轻,若沈小姐因为这次意外而无法为太后施针,那么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若是太后出了任何不测,主子那沈小姐可是不好交代啊!” 龙一想着,不禁又想起为自家主子解毒的“雪见姑娘”,随即又看了一眼马车上清宁的方向,心中不免有些为清宁忧虑。 毕竟比起那神秘的“雪见姑娘”,沈小姐他可是接触良多。 “不过沈小姐她神色如常,想来也没有什么大事。” 两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心绪中,一切便也如往常那般。 马车缓缓行驶在街道上,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车轮的滚动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清宁心中却是忐忑不安,她的手指紧紧地绞在一起,连龙一都发现了她的端倪,何况是太后那慧眼如炬的人。 马车疾驰,很快便到了皇宫。 清宁抬手掀起帘子,又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裙,这才由着容惜搀扶着自己下了马车。 龙一看着清宁没有丝毫犹豫的模样,这才放下心来。 清宁是安稳的进宫了,可是整个上京城大大小小的官员府邸却是热闹了起来。 皇后又大方恩赐,给文武百官的府邸送来了邀请帖。 距离上次皇后举办的春日宴已经过去多时,虽其中有着诸多的不愉快,可是比起能进入皇宫得到贵人的赏识,那些都不算什么,只不过是做样子给帝后看看而已。 上回皇后是为了边关筹集粮草坑了他们这些官员一把,这次是为了给凌贵妃祝寿,他们说什么都要挽回自己的损失。 皇上龙体欠安,太子一党认为太子即位乃是实至名归,而大皇子身为皇上的嫡子,机会也是大的很。 所以这两党的官员都卯足了劲互相死磕到底。 太子妃已经有了人选,然而良娣却是悬空的。 大皇子妃也还空余,这些贵女们也都互相攀比着。 她们都想趁着这次凌贵妃的寿宴,在皇宫中露露脸,若是能得到哪位皇子的青睐,那可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官员们收到帖子后,便开始准备进宫的贺礼。 有的官员为了讨得皇后的欢心,不惜花费重金买下了珍贵的珠宝;有的官员则是亲自到山上采摘了一些名贵的药材,准备送给凌贵妃。 然而就在这时, 战王府的马车多次位临忠勤伯府,带着那位沈小姐进宫参见太后,这一事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 虽说沈清宁被赐婚给了战王,可是毕竟男未婚女未嫁,这样密切的来往,让那些对御玄澈心存幻想的女郎嫉妒不已。 其中由温倾城,凌玉儿,还有那位雪见姑娘反应是尤为的激烈。 此时温丞相府中, 一直被皇上禁足的温丞相正满脸阴沉的坐在书房听着暗处那黑影的禀报。 “大人,如今朝堂瞬息万变,您可得尽快重返朝堂,迟则生变啊!” 温丞相挥手让黑影退下,他坐立不安的起身来回的在书房走动。 原本指望大长老一事,皇上能够解了他的禁足重返朝堂,执掌风云。 如今看来,恐怕是生出了诸多变故。 此时的温丞相还不知,那晚接走大长老的人并非是皇上派的人。 而皇上被御玄澈断了一指的事情,也被瞒的死死的。 温丞相越想心中越是不安,正在这时,温管家来报, “相爷,大小姐接了宫中皇后派人送来的请帖,她让老奴询问相爷一声,她到时是否前去赴宴。” 温丞相一听,那双攻于老谋深算的眼眸顿时一亮,他这才惊觉自己嫡女如今还有未来太子妃这一身份。 “哈哈哈……好,本相正愁这事呢,如今倒是给本相送来了如此一个大好时机。本相重返朝堂一事那是指日可待了。” “你先回去,大小姐那里本相亲自去告诉她。” “嗯……本相亦是也有些日子没有见到倾城这丫头了,心中甚是挂念。” 温丞相满面红光的说着,便就往温倾城的院落中走去。 显然他早就不记得自己掌掴温倾城一事,并且还禁了她的足,让她一度沦为府中的笑柄。 而温倾城自从落胎以来,心中对自己的父亲失望透顶。 她曾经以为,自己在父亲心中是有一席之地。 然而,当她犯下过错之时,才发现自己在父亲的心中也不过是他权衡利弊的工具罢了。 父亲对她冷漠相待,这让她感到了无尽的痛苦和绝望。 此时的温倾城比之以往更加的沉着冷静,当然也更加的狠辣绝情。 “父亲,想来此时您定是又想起了女儿身为未来太子妃这一身份!倾城很是期待您过来祈求女儿呢?” 温倾城坐在院子中的秋千上,满脸都是温和的笑容,可是她的低语中,却是带着浓浓的轻蔑之意。 她虽然困于自己的院子中,但是府外的事情她的婢女却是一件不落的一一打听回禀了她。 她贵为丞相嫡女,身份尊贵,自小养尊处优,沈清宁的出现却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她无法忍受沈清宁和御玄澈如此亲密,心中充满了对清宁的愤怒和嫉妒。 “沈清宁是吗?你不过是一个孤女,又怎敢与本小姐相提并论呢?那就从这个宴席开始,就让本小姐好好的告诉你,什么是云泥之别。” 皇后派来送请帖的人还特地的告诉温倾城,说凌贵妃的寿宴,这位沈小姐也是在受邀行列。 皇后娘娘让她千万不要丢了自己身为未来太子妃这一身份的面子。 温倾城当然知道,这是皇后对她的警告之意。 而此时清宁刚一迈入慈宁宫的大门,红佛姑姑便就着急的迎了上来, “沈小姐,太后娘娘昨日受了惊吓,现在性情有些暴躁,言语中多有中伤之词,还请沈小姐不要往心里去。”红佛姑姑走在清宁的身侧,轻声的提醒着。 第263章 宫外相遇 红佛姑姑的话让清宁微微蹙眉,施针之时最忌讳焦躁不安,太后此时受惊过度,若是有个万一,那她这几日的辛苦可就付诸东流了,只怕还会影响太后的凤体康复。 不过她心中的那股忐忑却是消减了许多。 “想来此时的太后定是没有多余的心思多加关注本小姐了。” 清宁心下思忖,脸上却不显分毫,朝红佛姑姑微微点了点头, “姑姑放心,清宁自是会有分寸,谢过红佛姑姑提醒。” 清宁落下一语,随即加快了脚步,径直往内殿走去。 红佛姑姑见此,心中暗自赞叹清宁的聪慧,看着清宁的背影,她微微一愣,心中暗道,这沈小姐今日看起来怎么感觉多添了一些妩媚呢? 眼看清宁即将跨入门槛, 红佛姑姑连忙压下心中疑惑,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忙紧步跟上清宁的脚步,朝着内殿而去。 但此刻清宁更担心的是太后的状况,所以并没有去察觉到身后红佛姑姑的那一抹异常。 踏入内殿,一股熟悉的龙涎香扑鼻而来,清宁有些不适应的轻咳了几声。 她缓步走进内殿,就见神情萎靡的太后,蜷缩在窗前的软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褥,但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冷清之色。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臣女拜见太后娘娘。” 沈清宁心中残存的最后那一丝紧张也在此刻消散了去,朝软榻上的人微微拂礼,温声问候。 只是软榻上的太后似乎并没有听到一般,毫无反应。 清宁也不气馁,继续温言道, “太后娘娘,今日外面天气极好,阳光亦是温和,不如让臣女扶您去院中晒晒太阳可好?” 沈清宁说着,便抬步朝着软榻走去。 “哼!” 清宁的脚步还未迈出两步,一声冷哼便在耳边炸响。 但下一秒,便见太后却将手中的团扇狠狠的砸到了清宁的脚下。 “如今的女郎可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连来慈宁宫献殷勤都力不从心了。” 太后蹙着眉,一双老眸半眯着,语气中满是阴沉。 清宁见状,一脸平静的将脚边的团扇捡起来,递到了一旁宫女的手中。 “太后娘娘莫要动怒,伤了凤体可是大事。” 清宁朝太后微微福了福身,面上带着得体的笑意, “太后您身份高贵,慈宁宫无论何时何地,都是别人争着抢着想来的地方,端看太后自个儿愿意不愿意了。” 太后听了这番话并未有大发雷霆,只是直直的看着清宁,脸上的阴沉之色消散了些许。 她心中暗自感叹,这个宁丫头,确实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如此冷静地应对自己的刁难,实属不易。 片刻之余, “你倒是好大的本事,别人趋之若鹜的地方你竟然敢姗姗来迟。” 太后紧蹙着眉,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小几上团扇,语气中少了一些严厉,多了一份委屈。 “真当哀家这是你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的地方了,这才几日,就嫌弃哀家这个孤寡老人了,你眼里还有没有哀家了。” 太后话音刚落,只听清宁便见快速的说道, “没有。” 话音未落,殿中的气氛瞬间凝结,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清宁看着面色僵硬的众人,忍着心中那股想笑的冲动。 “你”太后闻言,一双眸子瞪大,似是被气得不轻。 清宁见状,忙上前搀扶着太后,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 “臣女才不会把您看在眼中,太后一直都在臣女的心中。”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面面相觑, 这还是她们第一次见到有人敢在太后跟前如此说话的,不得不说,沈小姐撒娇的模样还怪可爱的。 “噗嗤”一声,清宁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强忍着笑意,低着头,眼中的笑意却是怎么也止不住。 “你” 太后闻言,老脸一红,随即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 “你这丫头,真是越发没大没小了。” 说着又是忍不住瞪了清宁一眼,但眼中的那抹笑意却是藏也藏不住。 “不过,哀家就是喜欢你这股子机灵劲儿。” “说,为何姗姗来迟。” 然而,就在此时,清宁手中的一根银针却是落在了太后的昏睡穴上。 她望着太后的眸中那一闪而过的诧异但随即又归于平静的目光。 清宁心中愧疚不已。 “太后,臣女冒犯了,如若在给您一点时间,恐怕臣女就要被您看透了。” 清宁心中呢喃着,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她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触犯了太后的威严,但是为了太后的健康还有自己的那点不为人知的小心思,她不得不这么做。 这一切只不过都发生在电火之间, 待一旁的红佛姑姑反应过来,太后的凤体之上已经布满了银针。 “大胆!沈清宁,你竟敢对太后如此不敬。” 红佛姑姑当即怒喝一声,一脸的愤怒。 然而,清宁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只是静静的望着太后,淡淡的开口, “姑姑莫急,太后她性情暴躁,清宁只能择机下针,如若不然,这几日太后吃的苦怕是白费了。” 清宁的声音轻柔而坚定,仿佛在向红佛姑姑解释,又仿佛在给自己找心安的借口。 红佛姑姑闻言,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方才还以为是沈小姐故意为之,欲对太后不利呢。 太后的呼吸渐渐平稳,睡梦中的她也不再皱紧眉头。 清宁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心中的愧疚之情也稍稍减轻了一些。 “是老奴不知所谓,冒犯了沈小姐,还请沈小姐惩罚。” 红佛姑姑说着,连忙朝着清宁跪下,一脸的歉意。 清宁见状,忙上前将红佛姑姑扶起来, “姑姑万万不可如此,清宁担待不起。” 说着又看了一眼躺在软榻上的太后, “姑姑定要注意,太后需要修身养性,这几日定要戒急戒躁。” 红佛姑姑闻言,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 “老奴省得,定会好生照看太后娘娘的。” 待清宁取下银针,走出慈宁宫时,天色已然过了晌午。 她心中微微大定,以为自己逃过了一劫。 幸亏今日太后状况不好,给了她一个可乘之机,不然她定会破绽百出。 “小姐,您可还好?太后她……。”等候在慈宁宫外面的容惜见自家小姐出来,连忙焦急的询问着。 却被清宁一道目光及时的阻止了。 只听红佛姑姑的声音从身后急急的传了来, “沈小姐,您今日身体可是有些抱恙,老奴观你面色有些憔悴,可是昨日没有休息好?” 清宁闻声心中一紧,暗自骂了一句自己怎的如此粗心大意,竟然红佛姑姑这尊大佛给忘了。 “姑姑果然慧眼如炬,清宁昨夜不小心摔了一跤,又有些偶感风寒,劳烦姑姑有心了。” 清宁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不露出一丝破绽。 她知道,红佛姑姑是太后身边的红人,若是让她发现了自己的异常,也就等于太后她知道了, 那么接下来等待自己的不是更加的宠爱就是更多的质问或者嫌弃。 毕竟她与御玄澈现在男未婚女未嫁,于礼不合啊,若被世人知道,那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她倒是不在意,可她身边的人却是不能。 “小姐没事就好。”红佛姑姑说着,眼中却闪过一丝疑惑。 她在宫中多年,一直跟在太后的身边,什么事情她看不出来。既然沈小姐不说想必她定有苦衷。 罢了,看在她为太后诊治的份上,老奴就当什么也不知道! 红佛姑姑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说:“既然小姐身体不适,那还是早些回去歇息。老奴恭送沈小姐。” “有劳姑姑了。”清宁感激地说道。她知道,红佛姑姑这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也是在帮自己。 “时辰不早了,清宁便先行回府了。” 说着,便不等红佛姑姑反应,清宁便就带着容惜快步的往宫门口走去。 而此时的容惜还有些惊魂未定,自己刚刚差点就说漏了嘴,还好小姐反应及时,不然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小姐,都怪奴婢粗心大意,奴婢……”容惜有些欲言又止,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好了,莫要多言,今日能够逃过一劫,已经是万幸。” 清宁说着,感受着身后不远处紧紧盯着自己的红佛姑姑,脸上顿时满是担忧。 “最近这几天,定要处处小心,万事千万不可莽撞。” 容惜闻言,连连点头应着,心中的那块大石才算放下来。 “奴婢知道了,奴婢定当谨言慎行,不会给小姐添麻烦的。” 二人说话间,已经走出了宫门,只见战王府的马车依然在不远处等着。 “小姐,奴婢瞧着战王府的马车还在那等着呢,奴婢去将车夫喊过来,省得耽误时间。” 清宁闻言,心中微微一动,却并没有急着上车,她定定的望着那辆马车,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失落什么,是在失落御玄澈没有来慈宁宫吗? 但又觉得此时的她并不想与战王府扯上任何瓜葛。 清宁淡淡的开口, “今日天气不错,我们还是步行回去。” “你过去知会龙一一声,” 容惜闻言,有些不解的望了自家小姐一眼,但也没有多言,只是乖巧的应了一声快速前去。 龙一听着容惜之言,目光诧异又不解的看了清宁一眼,随即他朝战王府的马车又望了望,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指示。 须臾之间,他便对容惜点了点头。 正当清宁与马车擦肩而过之时,她的耳畔咋响起一道清冷无比的声音, “沈小姐是怕了本王了吗?还是看不上本王的马车了?” 清宁闻声,身子一僵,心跳陡然漏了一拍,她的脚步下意识的停了下来,但很快便恢复平静,她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开口, “王爷说笑了,臣女只是觉得今日天气尚好,想要步行回去而已。” 御玄澈淡淡的挑了挑眉,狭长的眸子透过车窗在清宁的身上停留了许久,清冷无比的声音再次响起,似乎带着一丝玩味。 “是吗?” “正是”。 清宁淡淡的开口,脚步没有停歇,她并不敢回头,她怕自己会去质问御玄澈,何以有了肌肤之亲之后,反而还是对她这么冷冽。 想来御玄澈定是不记得那夜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了。 清宁苦涩的想着,心中泛起一丝涟漪,传遍她的全身。 然而,御玄澈却并没有就此放过她的意思,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探究, “本王瞧着你今日进宫气色不佳,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清宁闻言,心中微微有些惊讶, 她没有想到御玄澈会如此敏锐的觉察到自己的情绪。 “多谢王爷关心,臣女只是缅怀臣女的祖父罢了,臣女先行一步,王爷还请自便。” 御玄澈听着清宁淡漠疏离的声音,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心中却是涌出一抹心痛。 他似乎从清宁的声音中听到了几分委屈,几分埋怨,这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情绪。 御玄澈深深地看了清宁一眼,目光中有着几分不解,当他并未追问,他冷冷地开口道: “既然沈小姐不想坐本王的马车,那本王也不便强求,本王自会离去。” 清宁闻言,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害怕御玄澈的靠近, 只感觉有着种种谜团一直围绕着她。 她有些不敢去深究,怕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御玄澈看着清宁渐行渐远的背影,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只听他呢喃着一句: “思念沈老太师是吗?” “小姐……”容惜望着自家小姐有些落寞的背影,一脸的担忧。 清宁闻声,停下脚步,眼神带着些许迷离之色,又透着一丝疲惫和无奈。 容惜知道,小姐又想起了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无事,走!本小姐忽然想去那天味楼转上一圈。” 清宁说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她的步伐变得轻快起来,仿佛要把所有的烦恼都抛在身后。 天味楼中的那个男子还欠她一个解释,这次她正好了了这个心愿。 容惜闻言,脸上顿时露出几分疑惑,转念一想,也就不再多问。 毕竟一直跟在小姐身边进进出出的是玉容,小姐好多事情她不知道当是理所当然,自己只要保护好小姐,乖乖听小姐的吩咐就是了。 正在这时,战王府的马车忽的从她们身旁呼啸而过,惊起一阵尘埃。 清宁和容惜不由得伸手遮面,只听得见马蹄声和车轮声在耳边回荡。 忽然清宁感觉到一道熟悉无比的清冷目光紧紧的落在她得身上。 清宁微微蹙眉,抬眸从尘埃的缝隙中望去,只见御玄澈坐在马车上,神色冷峻,不苟言笑。 等尘埃落定,再抬眼望去,哪里还有战王府的马车影子。 “小姐,战王府的马车已经走远了,看来战王是故意让小姐难堪的呢!” 容惜有些愤愤不平。 清宁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淡然一片的神色中不禁生起几分怒火和寒意。 她当然知道御玄澈是故意为之。 “只道是战王欺人罢了,也不知道本小姐那祖父如今可在九天逍遥,也不必再理会尘世中这些个龌龊事。”清宁说着,最后望了一眼远处,然后抬步继续自己脚下的路。 容惜满脸担忧,但她一个小小婢女又能如何?只能紧紧的跟在清宁的身后。 而那快速远去的战王府马车中,御玄澈却是心情极好的勾了勾唇角。 只听龙一道, “主子,属下刚刚听到沈小姐说要去天味楼,不知主子……”。 龙一试探着不确定的询问。刚刚自家主子那如稚童的行为,让他着实惊住了。 御玄澈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故作深沉地冷冷嗯一声。 “嗯”, 龙一的耳膜中回荡着这个淡淡又清冷的回答。 他心中不禁为清宁感到一丝担忧。 随即又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主子还真是傲娇的很,去就去,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不过主子在意沈小姐,他们这些当属下的,也乐意见到,毕竟沈小姐她可是他们未来的主母。两位主子和睦,他们这些属下也有好日子过不是吗?” 想到这里,龙一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 他知道,自己的主子虽然性格孤傲,从来不让女子近身,即便那“雪见姑娘”立了大功,他也没从自家主子的身上感受到半点的欢愉。 反而沈小姐,却是能轻而易举的激起主子各种的情绪。 第264章 温丞相服软 此时丞相府中, 温丞相正落坐于自己嫡女的院子中。 他刚行至院子时,便看到自己嫡女那孤傲的身影,正坐在秋千上,那双眼睛犹如猫眼一般,射出幽幽的光芒。 他心中一惊,微微蹙眉,这才想起自己掌掴了女儿一事。 随即强压下心中的不安,走上前去,带着虚伪的笑容,说道: “城儿,这几日父亲忙于府中之事,没有来看你,你可不要怪父亲。” “你这次进宫赴宴,一定要好好表现,为父亲争光。” 温倾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抬头看向温丞相,淡淡地说道: “父亲,您是不是忘了您曾经说过的话了?您说女儿不知廉耻,让我禁足于自己院子中不要轻易示人,以免让人知道起了嘲笑您的心思。” “女儿赴宴,怕会不知分寸,到时候坏了父亲的事情,父亲可就要怪女儿不懂得事了。” 温丞相的脸色当即就变了,虽然早料到自己嫡女不会给自己好眼色。 但他没想到自己的嫡女会当面提起这件事,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下不来台。 他暗自咬牙,决定先将眼前的逆女哄好再说,他重返朝堂才是大事。 “城儿何出此言,为父自然是挂念你的,父亲日夜期盼着你能早日康复,如今看到你能如此健康,父亲这心才算是能放下来。” “为父不让你出院子,你也知道是为何事,还不是怕城儿你听到那些恶仆的污言秽语,从而影响城儿你休养身子不是。” 温丞相一副老父亲的样子,眼中泛着慈祥的光芒。 而此时温倾城听到此言,看着自己父亲那张虚伪的脸,几乎就要作呕。 不过为了以后打算,她还是忍了下来,眼中隐隐闪烁着激动和愤怒的火花。 “父亲放心,倾城已经得到了皇后的邀约,到时候倾城一定会好好表现,不会让您失望的。” 温丞相一听,心中顿时一喜,只要女儿进了宫中,一切都好办了。 他立马就露出了慈父的笑容,说道: “好,好,城儿有心了,父亲相信你。” “为父来此,也是来嘱咐城儿一声,如今皇上龙体欠安,太子即位在即,你身为未来太子妃莫要出任何的差错。” “大皇子乃皇上嫡子,也不容小墟”。 “当然你身为未来太子妃,父亲定是会为你出力的,毕竟你是父亲的嫡女,父亲怎么可能不为你考虑。” “可是如今你也知晓,为父被禁足,所以为父也是有心无力,爱莫能助。” 温丞相说着,一边暗自打量着自己嫡女的神色。 “父亲放心,倾城知道该怎么做。” 温倾城听着温丞相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虽然心中觉得可笑,不过倒是没出言讽刺。 “父亲能重新执掌朝堂,倾城定然不会让您失望的。” “好,好,不愧是本相的嫡女,当真好大得气魄。” “父亲这就让人去给你准备一下,城儿你好生休息。” 温丞相激动着说着,便就抬脚朝院外走去。 只是刚走出几步之远,便又停住了脚步,他忽然想起自己在来的路上碰到的自己那个花容月貌的庶女,他沉默了半响,终是再次开口, “城儿,赴宴之时把你的庶妹也一起带上。” 温丞相以为自己说的此事自己嫡女定然不会拒绝反驳自己,可哪曾想到自己的嫡女反应是特别的激烈, “父亲,如今女儿已是未来太子妃,将来更是要母仪天下之人,您可要懂得分寸二字。” 温丞相被女儿的话给噎了一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他还想说些什么,温倾城却是不给机会,只听她毫不客气的说道, “您让女儿带一个庶女进宫是为何事?莫非觉得女儿这个未来太子妃不够分量,想让一个庶女来谋算大皇子妃这一身份?” “既是如此,父亲还来找女儿干嘛?直接去找温苒比较合适。” “不过温苒到时候她要是敢对女儿做什么,那可就别怪女儿心狠手辣了” “城儿……”温丞相满肚子的话,却是被温倾城这么一通话说得哑口无言。 温丞相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他心中一阵恼怒,这嫡女如今是怎么了? 他从未见过自己嫡女如此强势过。 以前对他是百依百顺,怎么现在却变得如此牙尖嘴利了? 难道说这嫡女要跟自己对着干? 温丞相心中愤怒,可是又无可奈何,毕竟这嫡女如今身份对自己来说还有大用处,他只能忍气吞声。 他暗暗咬牙,心中带着浓浓的怒意,可是面上却是带着笑容说道: “城儿发这么大的火气干嘛,为父不过是担心你一人进了宫势单力薄罢了,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为父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温丞相片刻都不想呆在这里,话落便大步的快速离去,生怕晚了一步,温倾城就会反悔一样。 看着温丞相离开的背影,温倾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眸色沉了下来,心中暗自发誓,只要她温倾城一朝崛起,定要让父亲好好看看,到底他错了没有。 “父亲,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哦。” 温倾城低声呢喃了一句,不过没人听见。 “小姐,你为何要如此对待相爷,相爷好歹也是你的父亲。” 荷花忍不住开口问道,她实在是不理解自己主子为何要如此对待老爷。 “拖下去掌嘴二十,晚膳就别吃了。”温倾城冷声吩咐道。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荷花一听,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她连忙跪了下来,头垂得低低的,不断的磕头求饶。 “小姐,奴婢错了,奴婢错了,还请小姐饶了奴婢。” 然而没用,温倾城的话音刚落,就上来两个婆子把荷花拖了下去。 荷花此时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怎么就多嘴了,明知小姐比以前还要狠辣,她怎么就记不住呢! 温丞相前脚刚走,后脚院外就传来一道娇媚的声音。 “姐姐,您这是怎么了?父亲来找你,怎么你发这么大的脾气?” “你跟父亲说了些什么?怎么父亲离开时脸色就那么难看?” 温倾城听到这个声音,心中一阵冷笑,她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姿色上乘,身着华丽的女子站在院门外,她正是自己的庶妹温苒。 第265章 天味楼 温苒一脸娇媚地走了进来,她的目光落在了温倾城身上,眼中划过一丝嫉妒。 她心中可是恨死温倾城了,凭什么自己只能身为庶女,要处处被温倾城压一头。 如今自己跟了大皇子好不容易有了出头之日,可是自己这个身为未来太子妃的嫡姐却是不带她进宫,这让她怎能甘心。 温倾城冷眼看着自己眼前的庶妹,心中轻蔑不已。 真当她禁足了就不知道这府里的大小事了。 温姨娘请了风尘女子来教导温苒,在这相府的后院哪能瞒得住,也就糊弄糊弄自己的那个糊涂父亲罢了。 温苒明明比自己年纪小,然而眉眼间却尽是成熟与妩媚。 看着眼前身穿一袭淡粉色的衣裙,衬得她的肌肤更加白皙的庶妹, 还有她那脸上精致的妆容,峨眉轻蹙,唇若丹霞,眼波流转之间,散发出一种诱人的风情。 看着温苒将自己打扮得如此风骚,温倾城心中冷笑一声,这种手段在她看来实在是太过低劣。 作为嫡姐,她自然有责任教导妹妹。 温苒见温倾城只是冷冷的看着自己,却不出声,她心中一阵恼怒,不过一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她强忍着怒火,娇笑着说道: “姐姐,您怎么不说话?是妹妹哪里说错了吗?” 温倾城依旧没有出声,只是冷冷的看着温苒,眼中的厌恶毫不掩饰。 温苒被她看得有些心虚,她强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继续说道: “姐姐,您这样看着妹妹,妹妹心里好害怕。妹妹只是关心姐姐,想知道姐姐在禁足期间过得好不好。” “关心?”温倾城嘲讽着冷笑一声, “妹妹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来质问姐姐了?谁是主谁是仆,妹妹怕是忘干净了。” “你若真的关心我这个嫡姐,就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找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来的目的吗?” “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妹妹不明白。”温苒故作无辜的摇摇头, “妹妹只是想来看看姐姐,没有别的意思。” “你不用再装了。”温倾城走近温苒,冷冷的看着她, “你是为了进宫赴宴一事而来的?” 温苒心中一惊,她没想到温倾城竟然一眼就看穿了她的目的。 随即眸中瞬间闪过一丝怒火,她本以为自己的嫡姐被父亲禁足多时,又是落了胎,如今应该是泥人一个,却没想到自己刚刚说的话竟被温倾城如此讽刺了回来 温苒立马装作委屈巴巴模样,更是落下了那娇滴滴的珍珠, 着急的解释道: “姐姐,姐姐,妹妹不是这个意思,妹妹只是关心姐姐罢了。” “姐姐,你这话说的,好像妹妹是那趋炎附势的小人了。” “再说这是父亲的意思,我只是遵从父亲的吩咐罢了。” “父亲让妹妹多来陪陪姐姐,增加一下你我二人之间的姐妹情谊。想让姐姐赴宴之时带上我,毕竟我是你妹妹,你是未来太子妃,我们姐妹二人若是同去赴宴定然是极好的。” 温倾城闻言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眼前的温苒,心中冷笑,这嫡妹倒是会顺水推舟,倒打一耙。 她这番话自己若是真的信了,只怕蠢得就不是她一个人了。 温苒见到自己嫡姐这样看着自己,她只觉得身上一阵阵寒意,不过却没有放弃,继续说道: “姐姐,你被父亲禁足,妹妹每日都会到父亲那里替你求情,今日得见姐姐终于可以出自己院子了,妹妹打从心里替姐姐开心。” 她看着温苒那副装模作样的嘴脸,心中一阵恶心。 她知道自己的庶妹是个什么样的人,然而她却没想到自己的庶妹脸皮竟然如此厚。 她都如此羞辱她了,温苒竟然还能如此大言不惭的说出这番话来。 听着温苒的这番话,温倾城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是吗?那可真是委屈妹妹了。” 不过本小姐既然是你的嫡姐,那么就奉劝妹妹几句,妹妹也还是要认清自己的地位比较好,别妄想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小心反害自身。” “回你自己的院子去,我已经与父亲说了,不会带你进宫,你若有本事,那就尽管自己去!” 温倾城的话让温苒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嫡姐竟然会如此对待自己。 “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我同是相府的小姐,我是你的妹妹,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温苒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和不甘。 “姐姐怎可如此无情?” “本小姐无情?呵呵,到底是谁无情?” “本小姐禁足期间,你与你的母亲趁机在府中作威作福,如今我出自己院子了,你却来假惺惺的装好人,你当我是瞎的吗?” 温苒万万没想到却是这般狼狈的离开温倾城的院子。 刚刚自己嫡姐的话在她耳边回荡, “你若有本事,那就尽管自己去!” 温苒心中愤怒不已,本以为自己找嫡姐套近乎,然而却没想到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被温倾城狠狠的嘲讽了一顿,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而大皇子自从那一夜之后就再没来找过她,如若自己再不出现在大皇子面前,恐怕大皇子就真的不记得她这个相府的庶女了。 她为了能够更好的服侍大皇子,更是遵从自己姨娘的要求跟着风尘女子学习那些取悦男人的本领, 如今她已经小有所成,本想趁着这次凌贵妃寿宴之时好好展现自己的才能,好让所有人知晓,相府还有一个小姐,并不比温倾城差多少,也好引起大皇子的注意。 温苒越想,心中越是不甘。 “可恶,可恶!” “若不是姨娘说,如今自己还不能够得罪温倾城,自己想要飞上枝头做凤凰,就必须要讨好温倾城,若不是听了姨娘的话,他也不用去自取其辱。” “不行,本小姐一定要进宫,” 温苒狠狠的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她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姐姐既然你不仁,就别怪妹妹我不义了。” 温苒随即写了一封书信,招来自己的贴身婢女,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 婢女一听,脸色有些惨白,但还是立马领命朝太子府而去。 “姐姐,希望你今晚睡梦安稳,不要怪妹妹我。”温苒看着离开的侍女,嘴角露出一抹狠辣的笑容。 御玄澈的马车缓缓在天味楼停了下来, “主子,天味楼到了。”龙一的声音打断了御玄澈的沉思。 御玄澈抬头望向天味楼,眸光微闪,随即他动作优雅,贵气十足的从马车上走下来。 附近的百姓都纷纷投来注视的目光。 这几天关于战王和沈老太师嫡孙女的一些传闻,他们也是有听说。 不知道今天又会有什么新鲜事儿发生。 很快天味楼前就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战王御玄澈的身上, 只见御玄澈身着一袭黑色锦袍,头戴黑色发带,脚穿黑色革靴,披风潇洒,垂感好,宽肩窄腰,身形修长,乌黑的发束起来,用一条金黄的丝带松松的扎着,更添几分贵气。 众人只觉得耀眼的厉害,难以移开目光。 御玄澈大步流星地走进天味楼,店小二见到来人,立马殷勤地迎了上去。 “战王爷,您来了,楼上雅间已经给您备好了。” 店小二说着,一边为御玄澈引路,一边大声吆喝着, “快,给战王爷上咱们店里最好的茶。” 御玄澈来到天字一号雅间后,负手立足于窗前,他神情淡漠,目光冷清望着清宁所在的方向,唇角微勾,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清冷的神色渐渐柔和了下来。 他很期待沈清宁看到他在天味楼时,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主子,慕容公子此刻就在天字二号房间。”龙一恭敬的说道。 御玄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他淡淡的开口, ”告诉他一声,他休养的够久了,再休养下去,就给本王滚。” “是,主子!”龙一丝毫不怀疑的点头应下。 同时轻轻的叹了口气,为慕容枫叹息。 “这慕容公子可真是倒霉,休假也能被主子碰到。” 慕容枫看到龙一的一刹那,脸上顿时露出一个大大的苦瓜脸, 他忍不住的朝着空气低骂着, “御玄澈,老子欠你的,就不能让老子好好休息几天。” 他虽然暗自骂着,但还是赶紧将自己收拾妥当,又恢复他那吊儿郎当的模样,穿着自己骚包的红袍,拿着自以为是的折扇,朝天字一号房走去。 “属下拜见王爷,王爷近日来可否安好。”慕容风陪着笑脸,随意的拱了拱手。 御玄澈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冷冷的盯着慕容风,那眼神仿佛能看透人心。 慕容风被看得有些发毛,他尴尬地笑了笑,想要继续说些什么,但御玄澈却打断了他。 “不,本王不好,慕容公子可是好的很,准备什么时候回战王府呢?”御玄澈冷冷地说道。 慕容枫闻言,脸上的笑意瞬间僵硬了,他哭丧着脸, “王爷,属下这几日身体不适,还望王爷给属下几日时间休养。” 他可不想回那个暗无天日的战王府,他喜欢天字二号房的逍遥自在。 御玄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他唇角微勾,露出一丝冷笑。 “身体不适?还是逍遥自在惯了,不想回去?” 慕容枫听着,心中一惊,他尴尬地笑了笑,想要解释,但御玄澈却再次打断了他。 “慕容风,你可知你犯了什么错?” 御玄澈的声音低沉而冷酷,让人不寒而栗。 “既然慕容公子想好好修养,本王就给你安排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慕容枫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他想要拒绝,但御玄澈根本没有给他机会,只听他冷冷说道, “龙一,把他带下去,看看他想选什么风水宝地,本王都一一满足于他”。 “是,主子”,龙一恭敬的应下,他朝着慕容枫点了点头, 慕容枫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他心中暗叫不好,但龙一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 “慕容公子,请!” 慕容枫一脸的生无可恋,但只能乖乖的跟在龙一的后面。 他一路上都在嘀咕着, “这该死的御玄澈,就没有好的时候,每次都害老子倒霉。” 龙一听到这话,只是微微一笑,并不接话。 跟着自家主子时间久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主子越说不行,那便一定可行。主子越说可行,那便一定不行,凡事都与主子作反,便准没错。 天字一号房内,御玄澈负手而立,目光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 只见慕容枫衣袍凌乱,头发散乱,嘴角还带着一丝血迹的从天味楼跑了出去。 从人群中挤出来的慕容枫抬头朝天字一号抱怨的望去,只见御玄澈正负手而立,目光冷清的盯着他。 慕容枫见状,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心中暗叫不好,赶紧垂下头,捂着胸口的位置,连滚带爬的朝着马车方向跑去。 御玄澈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很满意慕容枫的反应。 龙一看的真切,忍不住的暗自摇了摇头, 慕容枫这倒霉劲儿,真是没谁了。 “主子,慕容公子怎么每次见到你都是这副模样。” 御玄澈笑而不语。 恰逢这时,落荒而逃的慕容枫与缓缓而来的清宁擦肩而过。 那一瞬间,慕容枫顿时顿住脚步, “好香的味道啊!” 他忍不住的回头望去,目光落在清宁身上,他的眼睛顿时一亮, “这女子身上的香气真是迷人,本公子从未闻过此等香味。” 清宁似有所感的回头, 慕容枫的目光正好对上清宁那双清澈的眸子,那双眸子犹如璀璨的星辰,让人忍不住的沉醉其中。 他忍不住的露出一丝惊艳的神色,但很快便收起自己的失态,赶紧转过头去,继续朝着马车方向跑去。 沈清宁见状,忍不住的露出一丝疑惑的神色, 她不明白为何此人见到她之后,会露出如此神色。 “小姐,前面就是天味楼了,小姐累了!奴婢给你擦擦汗。”容惜说着,就拿着罗帕替清宁轻轻的擦拭。 “哇,小姐的身上好香,奴婢好久没有闻到小姐的体香了。” “定是因为小姐今日走多了路程,浸出了汗水,才能闻到小姐的体香。” 容惜吸了吸鼻子,一脸陶醉的说道。 清宁闻言,忍不住的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 “就你嘴贫。” 她忍不住的瞪了容惜一眼,但容惜却并不在意,反而笑嘻嘻的说道, “奴婢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清宁没有说话,只是嘴角露出一抹清浅的笑意。 那笑容如同初春的桃花,娇艳动人。 她知道容惜并无恶意,只是单纯的想要讨自己欢心。 “小姐,你笑了,小姐笑起来真好看,比花还漂亮。”容惜笑着说道。 “好了,惜儿,我们赶紧进去。” 清宁不笑不哭,面无表情的继续朝着天字一号走去。 “是,小姐。”容惜赶紧跟了上去。 清宁顿足于天味楼门前, 看着那“天味楼”三个大字的牌匾高高悬挂,气派非凡。 她刚想迈着步子走进去,才发现前方的路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所堵住了。 只见天味楼门前围满了人,不少人伸长脖子,眼巴巴的望着。 “快看,那不是战王府的马车吗?” “是啊,今日战王怎么来了天味楼?” “难道是来找沈小姐的?” “沈小姐不是进宫了吗?那战王怎么会上这里?” “就是啊,看来传闻也不一定是真的。” 人群中不时传来议论声。 清宁听到众人的议论声,眉梢微微上挑, “御玄澈?”她喃喃自语。 她不明白为何御玄澈会出现在这里,它不是回府去了吗? “容惜,可是打听出什么情况了?” “奴婢也不知,许是都是来看战王的!”容惜猜测着说道。 清宁听着,微微点头,但并不担心, 既然御玄澈来了天味楼,那必然是有他的事情,跟自己无关。 清宁收回自己的万千思绪, “走,我们进去。”说着,便朝着天味楼内走去。 正在这时, 她突然又停住了脚步,似有所感的的朝天字一号的房间望了望。 天字一号房中,御玄澈他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清宁和她的婢女。 清宁穿着清雅脱俗,青色衣裙随风轻轻摆动,衬得她气质如兰,宛若仙子。 御玄澈的目光停留在清宁的身上,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他也没有想到楼下的清宁会突然望过来,御玄澈心中有些诧异, “这沈清宁当真好敏锐……” 御玄澈想着,那停留在清宁身上目光不禁深邃了许多。 清宁亦是心中一跳,她也没想到能看到御玄澈,刚刚她也只是有所感觉罢了。 清宁看着那双深邃的眸子,并未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的与御玄澈对视着。 她总感觉那眸子中似乎隐藏着什么,让人捉摸不透。 龙一知道主子对沈小姐足对别的女子不同,只是主子性格使然,不善于表达情感。 “主子,要不要属下去请沈小姐来天字一号房间?”龙一小心翼翼地问道。 还不等御玄澈做出回答,他的目光中便出现了一个圆滚滚的男人正领着沈清宁进了天味楼。 御玄澈挑了挑眉,转身朝龙一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龙一最近倒是长进多了,不似原来那样的蠢笨了。” 御玄澈以为此时正领着清宁上楼来的掌柜的是龙一安排的,故心中对龙一大肆夸赞了一番。 龙一对上自家主子的异样目光,有些摸不着头脑。 “主子这是何意,这眼神怎么有些暧昧呢?” “这主子也不吩咐,我也不知道该不该下去请沈小姐上来啊!” “说不定沈小姐聪慧过人,定是猜到主子在这等她,所以沈小姐定是会来寻主子的。” 龙一想着,眼睛陡然一亮,这时他才觉得刚刚自家主子给他那目光是什么意思啊! “原来主子是等沈小姐投怀送抱啊!” 主仆二人各有心思,都静静的等着清宁的到来。 然而,时间渐渐的过去,清宁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御玄澈的脸色阴沉的欲望滴下墨汁,龙一感觉周身的气低的快要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擦拭颤抖着恭敬的说, “属下出去查探一下。” 说着,便逃也似的朝掌柜的奔去。 一把拉住掌柜的衣领,冷声问道, “你刚刚领的那位小姐呢?” 掌柜的被吓得顿时瘫软在地上,瞬间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龙一满脸复杂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掌柜的,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怀疑的低语, “我也没使多大的力道啊”。 无可奈何,龙一只能快速的吩咐隐藏在周围的龙卫去查。 片刻之后,只见龙一跪在御玄澈的面前,垂首说道, “主子,沈小姐如今在听雨轩。” “听雨轩”三个字回荡在御玄澈的脑海中,他阴沉深邃的眸子闪过一抹幽光。 他当然知道听雨轩里面的人是谁, “沈凌风是打算与沈清宁相认了吗?” 他不停的思索着,半炷香的时间,龙一才听到那熟悉的清冷声音, “回府”。 御玄澈说着,便就自行离开了房间朝楼下走去。 龙一顿时松了一口气,心中不禁为清宁捏了一把汗, “沈小姐,当作何为啊?” 而一直在听雨轩中的沈凌风早就知道御玄澈来了天味楼。 他本想相邀御玄澈过来一叙,谁知又让他看见了自己的嫡女。 御玄澈和自己的嫡女相比,他当然更是想见自己的嫡女了。 只是它心中不免有些感叹, 这二人还真是有缘的很,再一次齐聚在他的天味楼。 夜幕降临,大皇子府中灯火通明。 大皇子坐在书房中,听着来人的禀报,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相府庶女温苒?” “她为何要来找本殿下?” 大皇子思索着,他可不记得自己与这位相府庶女有过什么交集。 “殿下,要不要属下去将那温苒带来,让您亲自问个清楚?” 大皇子的亲信看着大皇子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道。 大皇子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 “不必了,她一个庶女能有什么事情?直接将她轰出去。” “是。” 亲信闻言,立马应声退下。 然而不出片刻,那侍卫又折返的跑了回来。 这次他却是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的大皇子直蹙着眉头, “有话快说,本殿下可没有闲工夫在这里陪着你。” “属下有理难言,但是属下觉得还是与殿下说个清楚比较好。” 侍卫来到大皇子书案前,凑近了些, “属下前去赶人,却未想到那温苒说,她已是殿下的未来大皇子妃,让属下赶紧进去通传,若是属下敢怠慢,她定会去找凌贵妃娘娘理论。” 大皇子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玩味。 “噗呲”一声, “未来大皇子妃?”大皇子差点没被笑喷出来。 “她一个相府庶女,凭什么能成为本殿下的正妃?”大皇子脸上闪过一丝嘲讽。 “去,将她请过来。”大皇子得意的笑着。 “是。”侍卫立马退了下去。 此时的身穿斗篷的温苒正焦急的等待在大皇子府的门外,她可是偷偷溜出来的。 听到大皇子终于肯见自己了,她心中狂喜。 温苒相信只要大皇子见到她,她定然能达成所愿。 “臣女见过大皇子殿下。” 温苒看着坐在书房中,一脸邪肆的大皇子,眼底闪过一丝惊艳,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瞬间满脸羞红,双眼含春的模样。 大皇子看着眼前的温苒,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温姑娘,你可知此时你来本殿下的府中,若是被有心之人看到,你将会面临怎样的后果?” 温苒闻言,心中咯噔一下,她本以为大皇子见到自己会很高兴,却没有想到大皇子会说出这番话。 “臣女知道,但是臣女相信殿下。” “为何你相信本殿下?”大皇子看着温苒,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因为臣女早已经是殿下的人了,。” “大皇子殿下,臣女知您心中没有我,恐怕殿下已经把臣女忘的一干二净了,但是臣女却是对殿下无法忘怀”。 温苒说着,便就可怜巴巴的流下了泪水,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那一夜,殿下潜入相府,抱着臣女进入臣女的闺房,对臣女……。” 温苒说着,便就停了下来,满脸哀怨的瞥了大皇子一眼。 “臣女知道天下没有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之事,若是不敢大胆去尝试,又如何能如愿?所以臣女才连夜前来,望得到殿下的垂怜。” 看着眼前满脸凄楚的温苒,大皇子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却闪过一丝鄙夷。 第266章 太子的怀疑 温苒的话语,让大皇子想起了那晚自己去丞相府一事。 他本想去找温倾城温存一二,却没想到听到了让他动怒的事情,没有想到,温倾城都是自己的人了,还和太子有染,甚至还怀了太子的龙种。 他愤怒冲动之下,便随便拉了一个女子泄愤,想来那女子便是温苒了。 原本他以为,这件事就此过去了,却没有想到,这个相府的庶女竟然找上了门。 这温苒不过是一个相府庶女,他睡了也就睡了,却没有想到温苒竟然敢拿着此事来威胁他。 大皇子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不过,看着她此刻的模样,大皇子倒是来了几分兴趣。 “温姑娘,你是在威胁本殿下吗?” “你可知你所说的话,若是被有心之人听去,会是什么后果?”大皇子脸上带着一抹危险的冷笑,看着温苒。 此时的温苒丝毫不知,自己不过是大皇子消遣的玩物罢了。 她闻言,心中咯噔一下,她知道自己此时的行为,确实是在威胁大皇子,但是她已经没有了退路。 随即她脸上却强装镇定, “臣女不敢,臣女只是想告诉殿下,臣女早已是殿下的人了,若是殿下愿意垂怜臣女,臣女愿意为殿下做任何事情”。 温苒说着,便就跪在了大皇子的面前,双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袍,眼中充满了决然。 “温姑娘倒是大胆,竟敢如此大胆的说出这番话。” 大皇子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却闪过一丝玩味。 “既然温姑娘已经如此说了,那本殿下便成全你。” 大皇子说着,便就站起身来,抱着温苒朝床榻走去。 温苒闻言,心中狂喜,她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 她脸上故作娇羞的埋首在大皇子的怀中。 她就知道,大皇子定然没有忘记她。 她心中得意,脸上却故意装出一副羞涩的模样,她紧紧的抓住大皇子的衣袍。 “殿下,您……” 她看着大皇子侧颜,心中紧张又期待。 只要大皇子愿意宠幸了她,那么她定能让大皇子带她入宫,参加宴席。 届时自己定能惊艳四座,那么她成为大皇子妃的事情,便就板上钉钉了。 温苒心中想着,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她却没有看到,大皇子眼中闪过的那一抹冰冷和嘲讽。 然而,令她更没有想到,她此刻的欢喜,却是将自己推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大皇子却并没有像温苒想象中的那样对她温柔以待。 他将温苒重重的扔在床上,随后压了上来。 “啊……” 温苒惊呼一声,想要反抗,然而却已经被大皇子死死的压在了身下。 “温苒,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一个相府的庶女罢了,也敢肖想本殿下的正妃之位?” 大皇子脸上带着一抹嘲讽的笑意,眼中却没有一丝的温度。 他捏住温苒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 “本殿下告诉你,就算是你爬上了本殿下的床,那也不过是本殿下一时兴起罢了,你休想拿此事来威胁本殿下。 “你也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本殿下的正妃。” 大皇子说着,便狠狠地吻住了温苒的唇瓣,随即便疯狂的撕扯着她的衣衫。 听着大皇子的话语,温苒还挂在面容上的那抹娇羞瞬间变的煞白, 她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温苒挣扎着,然而却无济于事,她只能被动的承受着大皇子的粗鲁。 她心中绝望,看着在自己娇躯上肆意掠夺的大皇子,眼中却闪过一丝恨意。 她把这些过错都归于自己嫡姐的身上,若不是温倾城不肯带自己进宫,她又何必收到大皇子无情的摧残。 若没有温倾城的存在,她就是丞相府唯一的女郎,那么她又怎么可能只是个庶女。 “温倾城,你给本小姐等着。” 然而,事已至此,她已经没有退路, 与其被大皇子轻蔑,那不如自己反攻为上。 她就不信自己多日辛苦跟那风尘女子习得的那些取悦男子的手段,还征服不了大皇子。 想到此,温苒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双手紧紧的环住大皇子的脖颈,吐气如兰,主动迎合着大皇子的动作。 她嘴角勾起一抹妩媚的笑意。她就不信,自己拿不下这个大皇子。 “殿下,您难道就不喜欢臣女吗?” 她说着,便就主动的吻上了大皇子的唇瓣,双手也开始在他的身上游走。 大皇子原本只是想要发泄一番,然而却没有想到,温苒竟然如此主动。 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个温苒竟然还是个尤物,这床榻之事,竟是如此了得。 大皇子心中不禁对这个温苒产生了兴趣,他开始享受起这种征服的快感 “你可真是个小妖精,好好伺候本殿下,若伺候好了,本殿下重重有赏。” 有了大皇子的肯定,温苒更加卖力的讨好大皇子,用尽各种手段来取悦他。 就在两人你侬我侬的时候,那被温苒派去太子府送书信的小丫鬟,也终于是被带到了太子的面前。 太子府中,灯火通明。 太子正坐于书房与自己的臣子商议要事。 这几日来,皇上对太子的态度愈发的冷淡,朝堂上也是频频打压太子的人,如今太子在朝堂上的势力愈发的小了,若是继续这般下去,恐怕太子之位也是岌岌可危了。 臣子见太子这般模样,也是不敢多言什么,只能默默的站在一旁,低垂着头,不敢去看太子的面色。 太子虽依旧保持冷静,但心中难免有些焦虑。 “太子殿下,属下巡逻时,发现府时,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小丫鬟在府外徘徊,她自称是丞相府的丫鬟,” “她手中还握着一封书信,说是要交给太子殿下的。” “而且属下看她神色慌慌张张的,像是发生了什么事一般。” “属下不敢擅自做主,便将她带来了,此刻正在外面候着。” 门外,侍卫恭敬的通报。 太子闻言,眉头一皱,心中疑惑,这么晚了,相府的丫鬟过来是有何要事? 想着,太子顿时心中一动, “莫非是倾城妹妹有什么重要的事,谷也好久没见到倾城妹妹了。” 太子想到这,立刻挥了挥手,示意臣子先退下,然后看向侍卫, “让她进来。” 侍卫闻言,立刻领命退下。 片刻后,小丫鬟便走了进来,她低垂着头,神色紧张,似乎非常害怕。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小丫鬟颤颤巍巍的跪下行礼。 太子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小丫鬟,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个丫鬟他不曾在倾城妹妹的身边看到过。 “起来。” 太子淡淡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威严。 小丫鬟闻言,立刻起身,低垂着头,不敢去看太子的面色。 “你是丞相府的丫鬟?” 太子看着她,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 小丫鬟闻言,立刻点了点头, 太子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更是疑惑,难道是倾城妹妹那边出了什么事? 他连忙温声问道,“你是相府嫡女身边丫鬟?可是你家大小姐那边出了什么事?” 小丫鬟闻言,立刻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惊惧,她颤抖着嘴唇,仿佛有什么话想说,却又不敢说出口。 “何事?说”。 “这么晚了,你家大小姐派你来找孤到底是何事? 太子皱眉不满的呵斥道。 小丫鬟被吓得又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低头颤声道: “不不不,太子殿下误会了。” “奴婢是相府二小姐身边的丫鬟,是二小姐派奴婢来太子府送书信的。” 太子闻言,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温苒?”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和不满。 温苒?那个庶女?她派人来找自己做什么? 太子心中不悦,但想到丞相府的地位,还是耐着性子问道: “她派你来送什么书信?拿来孤看看。” 小丫鬟闻言,立刻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颤抖着双手递上书信。 太子疑惑地接过书信,打开一看,脸色瞬间大变。 书信中,温苒的字迹清晰可见,内容却是让他震惊和愤怒不已。 他猛地站起身,将书信狠狠地摔在地上,他抬头看向小丫鬟,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这是何意?” “这是你家小姐亲手所写”。 太子沉声问道。 小丫鬟被吓得抖如筛糠,低头颤声道: “回太子殿下,是,是二小姐亲手所写,是奴婢亲眼所见,奴婢不敢有半句假话。” “二小姐她她担心太子殿下会误会她,又不忍太子被蒙在鼓里,所以才特地派奴婢来送这封书信,告知太子真相。” 太子闻言,脸色更是阴沉如水。 他万万没想到,温苒竟然会写下这样的书信给自己。 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不知道败坏自己嫡姐的名声就是败坏她自己的名声吗? 还是说,她真的那么恨倾城妹妹,恨到连自己的名声也不顾了? 亦或者温苒所说都是真的。 不,孤不相信,倾城妹妹怎么可能做出背叛孤的事情? 温苒定是在故意诋毁倾城妹妹,想要引起孤的注意? 太子心中愤怒不已,他猛地挥手,将桌上的茶具扫落在地。 这个庶女,竟然敢如此胆大妄为,她这是想毁了丞相府吗? 太子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他抬头看向小丫鬟,冷声问道: “你家小姐还说了什么?” 小丫鬟颤抖着嘴唇,不敢去看太子的面色,低声道: “二小姐还说,太子殿下看完书信后若是不信,大可请御医去相府一趟,届时御医一诊治,便可知她所说不是假话。” “二小姐还说,还请太子殿下不要怪罪大小姐没有保护好龙种一事,大小姐当时也是无奈之举,只能眼睁睁看着龙种流失,还请太子殿下不要迁怒于大小姐,迁怒于整个丞相府。” “若是太子殿下心中怒气不消,二小姐说她愿意替大小姐承担一切罪责。 小丫鬟声音颤抖,却字字清晰。说完便低垂着头,不敢去看太子的面色。 她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太子会如何看待这件事,她可是完全遵守二小姐的吩咐做的。 相爷说过要严守大小姐落胎一事,可是如今二小姐告诉太子,太子殿下听了,不会迁怒丞相府? 小丫鬟心中惴惴不安,若是迁怒了丞相府,她一个丫鬟,怕是死不足惜。 相爷要是知道了,恐怕她的下场也定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承担?呵,好一个承担!” “她一个庶女拿什么承担,凭什么承担?” 太子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即使小丫鬟说的头头是道,太子心中虽有些动摇怀疑,但相信温倾城的那部分还是占了大半。 “哼,温苒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既想毁了倾城妹妹的名声,又想借此机会替自己求情。” “真是好心思!” “没想到倾城妹妹在相府过得如此如履薄冰,就连一个小小的庶女都敢欺负于她。” “好,好的很!” “这个贱人,竟敢如此大胆!” 太子殿下沉默了片刻,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抬起头,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 然而,温苒她此时还不知道,她的这番书信,给太子,给整个丞相府带了来什么样的震撼和打击。 温苒一直以为她的嫡姐是委身给了太子,所以她把温倾城落胎一事告知太子,只是想让太子对自己的嫡姐心生愤怒,从而影响到她那未来太子妃这一身份。 可她不知的是,温倾城所落掉的那胎与太子毫无关系,太子都不曾碰温倾城一根毫毛。 “来人,将这婢女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然后丢到丞相府门前,替孤好好问问温丞相,他到底是怎么教导府中子女的。” 他冷声喝道。 小丫鬟被吓得浑身一颤,连忙不停的叩首求饶,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就是替二小姐送一封信,就要被如此惩罚。 二小姐不是说,太子定不会迁怒于她的吗?还是太子殿下说不定一高兴,还会给她一些赏赐的。 可如今,她非但没能得到赏赐,反而要被重打二十大板,这不是要活活打死她吗? 还被扔到丞相府门前示众,这让她以后还怎么有脸在丞相府待下去,她不想死,更不想被赶出丞相府。 可是,太子殿下已经下令,她一个小小的丫鬟又怎敢不从。 小丫鬟心中惊惧不已,连连磕头求饶,额头瞬间便见了血。 可是太子却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拂袖而去。 然而温苒的书信还是在太子心中落下了疑惑了种子,也激起了不小的波澜。 他一边愤怒于温苒的胆大妄为,一边又忍不住去想,温倾城是否真的背叛了自己。 那封书信上的字迹,他认得,的确是温苒的字迹,这一点做不了假。 温苒的字迹清晰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刻在太子的心上。 太子无法平静,也无法置信。 那个总是温柔微笑,对他百依百顺的倾城妹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太子心中矛盾不已,最终他还是唤来了自己的贴身侍卫。 “孤要你去查一查,温倾城落胎一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有,孤要你给我好好查一查温苒,孤要知道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太子殿下冷声吩咐道,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倒要看看,这个庶女到底想要耍什么花样! 若是温倾城真的背叛了他,他定要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 而若是温倾城没有背叛他,那温苒便是欺君之罪,他也不会放过她! 太子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他都要弄清楚这件事的真相。 他堂堂大定王朝的储君,岂容他人这般欺辱。 第267章 听雨轩的对峙 而另一边天味楼的听雨轩中, 沈清宁一进入听雨轩,就看见了沈凌风独自坐在窗前,瘦弱的背影显得孤独而决绝。 沈清宁心中一紧,更是蹙起眉头, “该死,那种心痛的感觉又来了。” 沈凌风望着自己嫡女的身影,眼里是藏不住的欣喜和激动。 “阁下还真是好眼力,本小姐刚到天味楼,阁下就认出来。能让天味楼的掌柜的亲自出面,看样子阁下的身份不一般啊!莫非这天味楼是阁下的。” 沈清宁笑着打趣,试图掩盖自己内心的那抹疼痛。 沈凌风一愣,没想到自己的嫡女竟然如此大胆,敢如此直接的挑衅他。这种性格,倒是很合他的胃口。 “哈哈哈,沈小姐果然聪明过人,天味楼正是在下的。” 沈凌风大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之色。 沈清宁的心猛地一颤,她抬头看着沈凌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声音中却是没有一丝的畏惧之意。 “啧啧,阁下竟然连本小姐的身份都一清二楚,阁下果真是好本事,本小姐佩服。” 沈凌风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神秘之色, “沈小姐不必好奇,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道。” 清宁撇撇嘴,不再说话。 她的目光却是扫到沈凌风的书案,整个书案的摆设让她心中不禁涌现出一股熟悉的感觉。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步伐,直直的朝书案走去。不禁伸出手去抚摸这书案上的文房四宝,以及那些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书卷。 沈凌风看着沈清宁的举动,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却并没有阻止。 沈清宁的指尖轻轻滑过这些物件,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这些书籍,这些文房四宝,这些摆设, 竟然和她那未曾见过面的父亲拥有的一模一样,这让她感到莫名的亲切和激动。 “沈小姐似乎对在下的书案很感兴趣?” 沈凌风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清宁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清宁轻声的问道, “这些书卷,是你最喜欢的吗?” “你到底是谁?” 沈清宁的声音陡然增大,她抬起头直直的看着沈凌风,眼中充满了疑惑和期待。 希望对方能一解她心中存在已久的疑惑。 沈凌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没想到他的嫡女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 他深深的看着那双灵气十足的眼睛,心中不禁一痛。 沈凌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静静地注视着沈清宁的身影,仿佛在试图寻找什么。 清宁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眼前男子的目光中充满着浓浓的心痛和深沉之意。 她毫不避讳的迎上沈凌风的目光,她想看点更清楚一些。 那一刻,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 沈凌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只是声音却是充满着颤抖之意。 “沈小姐,这些问题,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只需要知道,我对你并无恶意。” “在下只是天味楼的楼主,沈小姐不必多问。”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沧桑。 沈凌风说着,便就避开清宁那探究的目光, 清宁站在原地,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 沈凌风本打算告诉清宁,他就是那个失踪已久,生死不知的沈凌风。 他就是那个从未担任起身为父亲该有的责任,甚至从未尽过一天做为夫君职责的沈凌风。 可当他看到清宁稚嫩的小脸,还有那双与记忆中的女子极其相似,清澈如水的眼眸时,所有的言语都卡在了喉咙里,再也吐不出来。 沈凌风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那广阔天地,神色复杂。 他又犹豫了,又不敢了。 恰逢这时, 御玄澈却是去而复返,他不作停留的返回天味楼,更是横冲直撞的进入了听雨轩所在的房间。 御玄澈更是把自己身上那股子身为战王的气息全都释放了出来, 让沈凌风不得不正视他的存在。 沈凌风转身,看着御玄澈,眸光深沉而复杂。 他不知御玄澈此时去而复返到底是何缘故 “原来是战王殿下,战王光临鄙楼,真是令鄙楼蓬荜生辉啊!” 沈凌风上前一步,微微行礼,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言语中却带着一丝疏离。 御玄澈却并未在意他的态度,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然后径直走到沈清宁的面前, “沈小姐,该回府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清宁一愣,没想到御玄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更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地催促她离开。 可是,她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御玄澈管了,她还未嫁进战王府呢? 虽她与御玄澈有着肌肤之亲,但是御玄澈不是忘了吗? 想到这里,清宁的眼眸微暗,脸上却带着一丝倔强。 她抬起下巴,傲然地看向御玄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怎么,战王殿下这是打算干涉本小姐的私事吗?” “战王,可莫要了你我之间达成的约定。” 御玄澈闻言,眉头微挑,脸上带着一丝不悦。 他没想到沈清宁竟然会如此大胆,敢如此直接地拒绝他。 他深深地看着沈清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为何本王总觉得今日的沈清宁对本王充满着敌意和诸多不满呢?” 而沈凌风没有听到御玄澈的回复,眼神不由得暗了暗,脸上却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御玄澈的下文。 可当他听到御玄澈催促清宁离开时,他便明白了御玄澈的涵义。 “这臭小子,是不愿意我与自己的女儿相认啊?” 可是观看自己嫡女的神色,她好像与这臭小子之间并无半分情愫,反而有些针锋相对的意思。 他有些不解,自家嫡女不是倾心于御玄澈才要嫁进战王府的吗?怎么两人之间的关系会如此剑拔弩张? 沈凌风想着,便就想要开口询问一二,可是想到自己的身份,他又沉默了。 是啊,他如今只是一个失踪多年的沈凌风,一个没有任何势力的庶民,又有什么资格去过问女儿的事情呢? 沈凌风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和失落,一时之间没了主意。 就这样,三人就这样僵持着站在房间中,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气氛有些尴尬和压抑,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御玄澈的眉头紧锁,沈清宁的抵触让他感到不悦,他并不习惯被人如此直接地反驳。 他看着清宁那倔强的脸庞,心中不禁有些恼火。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这个女子如此在意,甚至愿意为了她一再打破自己的原则。 可是,看到她那冷漠的眼神,他的心中却又忍不住涌起一股莫名的痛意。 御玄澈深邃的眼眸凝视着眼前的女子,试图探寻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而清宁站在御玄澈的面前,则毫不示弱地回视着他。 仿佛在挑战着御玄澈的权威。 沈凌风站在一旁,沉默地观察着两人的互动,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他忽的明白了过来,自己的嫡女并非对这臭小子无情,而臭小子似乎也不明白自己的心。 这种事情,也只有他们的自己想通才好,外人是插不上手的。 沈凌风想着,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期待。 直到天色渐暗,夜色朦胧,清宁对肚子才终于打破了沉默,发出了抗议。 只听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响起。 听到肚子的抗议声,清宁才惊觉自己好像自从出了宫门就没有用膳。 沈清宁的脸上顿时涌起一抹尴尬的红晕,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咕咕作响的肚子。 她又有些尴尬地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人,娇羞的说了一句, “那个,本小姐好像饿了。” 御玄澈和沈凌风皆是一愣,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听到这样的声音。 御玄澈这才想起,沈清宁自午时出宫便一直忙碌到现在,粒米未进。 他皱了皱眉,心中闪过一丝愧疚。 他瞥了一眼沈凌风,后者接收到御玄澈的眼神,立马会意, 只听沈凌风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打破了僵局。 “既然沈小姐饿了,那便先用过晚膳再随战王回府。” 他说着,便转身吩咐下人去准备晚膳。 御玄澈看了沈凌风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清宁。 看着沈清宁那尴尬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清宁正有些不好意思地跟沈凌风道谢,却发现御玄澈正深深地注视着自己,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她心中一惊,赶紧移开视线,脸上带着一丝羞恼。 “御玄澈,你笑什么?” 御玄澈闻言,脸上的笑意更甚,脸上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语气却是温柔了许多。 “走,本王陪你用膳。” 他说着,便就伸手拉住了清宁的手腕,然后不容抗拒地拉着她往餐桌走去。 清宁闻言,瞪了御玄澈一眼,脸上却带着一丝不自然的红晕。 她虽然有些不满御玄澈的霸道和强势,但是却又无法否认,御玄澈的温柔和体贴让她无法拒绝。 第268章 夜寒尘 vs 御玄澈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御玄澈深深的看了一眼沈凌风,随即清冷的说道, “沈小姐,本王在外面等你。” 话落,便就不做停留转身向门外走去。 而龙一一直都守在御玄澈的身后,对于自家主子这反常的行为,他已经见怪不怪了,因为他知道, 只要有沈小姐在的地方,主子的行为就不能按常理来看。 沈凌风接收到御玄澈那一眼的深意,心中暗自笑骂道, “这臭小子,竟然在警告我沈凌风,哪怕他老子在也不敢如此放肆,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不想让我沈凌风与自己嫡女相认,臭小子,你意欲何为啊?” “罢了,我姑且看你跟我怎么解释!” 想到这里,沈凌风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沈小姐,夜已经深了,时辰也已经不早了,战王殿下也等了许久了,你该启程回府了。”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和宠溺,仿佛是一位慈爱的父亲在催促着自己的女儿。 清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和不舍,但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只是卡在她喉咙里的那句疑惑,始终让她迈不开步伐。 “你……可是本小姐的……,” 清宁的话语还未讲完,龙一的催促声便就打断了她的言语, “沈小姐,还请您快些,王爷已经等候多时了。” 清宁闻言,心中那刚刚对御玄澈升起的好感陡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的目光紧紧的锁在沈凌风瘦弱而又苍白的面孔,仿佛想把沈凌风看穿一般。 看着清宁那充满期待而又乞求的目光,沈凌风终是不忍的微微的朝她点了点头。 只是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却是让清宁的一对凤眸中瞬间覆盖上了浓浓的薄雾。 原来,他真的与自己那未曾谋面的父亲有所关系。 清宁不着痕迹的眨着眼睛,吞噬掉那层薄雾。 随即转身利落的随龙一离开了听雨轩。 若是再不走,她可能会忍不住对眼前的男子打破砂锅问到底。 显然此时不是好时机,御玄澈他还在那里。 在清宁出神的时间,便已经出了天味楼的大门, 她抬首看着站立在马车前的那道身影,眼神复杂至极。 她停住脚步,犹豫着不想上前, 她不想与御玄澈同乘一辆马车。 正在这时,天味楼对面的凤凰楼门前突然传来了一道温润如玉的话语, “沈小姐,好巧。” 清宁闻声望去,原来是灵溪国的太子夜寒尘。 自从知晓了夜寒尘的身份,清宁便与他有意的保持着距离。 没想到,今日竟然在这里遇见了他。 清宁望着夜寒尘身后的凤凰楼,嘴角微微的一抽。 也就夜寒尘能干出这事, 名动天下的“凤凰楼”的神秘势力,任谁也不会想到,会是一家酒楼。 “给夜太子请安,没想到在这都能碰上夜太子,当真是清宁的荣幸。” 清宁微微欠身,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世家贵女之礼。 夜寒尘看出了清宁有意的与自己保持距离,他温润的眼神不禁幽深许多。 随即上前几步,靠近清宁,正当他打算伸出手扶起清宁之际,御玄澈走了过来。 “夜太子,还真是有兴致的很,本王的人就不劳烦夜太子了。” 御玄澈说着,便就伸出手拉了清宁一把,随即他挡在清宁的前面。 夜寒尘伸出的手,停在空中有着些许的尴尬。 他看了被御玄澈挡住身影的清宁一眼,便不做声色的收回了手。 只是他的眼神却是多了一抹落寞之色。 “哦?战王也在,倒是本太子眼拙了。” “无妨,此时看到也不晚,夜太子来大定的上京城已然好久。为什么本王不曾知晓夜太子进宫参见我大定王朝的君主呢?” “莫非我大定的皇上在夜太子的眼中,毫无存在之感?” “还是夜太子来我大定本就是心存不轨呢?” 御玄澈当仁不让的冷冷说道。 夜寒尘装作不在意的模样,微微一笑, “战王说话还真是不客气的很呐!” “本太子也想进宫参见贵朝的皇上,奈何贵朝出人意料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这不,本太子这刚想进宫,又传来了皇上龙体欠佳的消息,本太子也是颇为无奈啊!” 夜寒尘说到这里,话音陡然一转, “不过,贵朝还是要赶紧做好准备的好,本太子听说,北境那边西戎的拓跋太子,不久将要拜访大定,届时本太子就与他一起进宫。” 夜寒尘的话语,让御玄澈微微收缩了瞳孔。 西戎太子来访之事,他也才刚知晓不久,这夜太子人身在我大定,便已经知晓了此事,看来他的势力不容小觑啊! 御玄澈心中深沉的想着,脸上却是不露分毫。 “多谢夜太子相告,本王感激不尽。” “既然夜太子有着自己的打算,那本王也不便多加干扰,天色不早了,夜太子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的好,本王就先告辞了。” 御玄澈说着便就朝夜寒尘拱了拱手,随即转身朝马车走去。 他本以为沈清宁会识趣的跟上他的步伐,奈何清宁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御玄澈感受到自己的身后毫无动静,不禁停下脚步查看。 他挑了挑眉峰,显示着此刻他的烦躁之意。 只听他冷冷的朝清宁望去,清冽的开口说道, “过来。” 然而清宁还是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夜寒尘看到这一幕,心中也是万分诧异,随即他那落寞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御玄澈清冷的话语,让清宁本就对他不满的思绪更加愤怒。 心中的那抹苦涩之味瞬间撑满了她的胸腔。 御玄澈不记得那一夜的疯狂,可是她还依然历历在目。 只要是看到御玄澈,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紧张和心跳。 她不想自己的异常被御玄澈所发现,随即亦是淡淡的开口, “臣女多谢战王的美意,但是臣女与夜太子还有要事相商,战王还是莫要多管臣女了。” 御玄澈闻言,只听他的双拳捏的咯吱咯吱的响, 目光阴沉的紧紧落在清宁的身上, “若本王非要你过来不可呢?” 清宁一听,却是轻蔑的一笑,她高昂着头,毫不畏惧的看着御玄澈的那深邃的眼眸, “战王若是想以势压人,那臣女又能如何呢?” “还请战王莫要忘了与臣女之间的约定。” 清宁此时被御玄澈的话气急了,就他御玄澈会要挟人,是,当她沈清宁是吃素的呢? 御玄澈沉默了,他不再言语,只是依旧神色不明的盯着清宁。 而夜寒尘看着一切,心中却是狂喜。 自从他知道沈清宁被赐婚给了御玄澈,他心中就一直的不愉快,现下看来, 这沈小姐与战王之间并无男女之情啊,既然这样,那本公子就不打算放过了。 夜寒尘心中雀跃的想着,随即他嘴角上扬着好看迷人的弧度望着清宁, 声音更是温润的如潺潺汩水一般, “沈小姐,请,本太子等候多时了。” 说着,便就朝清宁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而他的属下更是有眼力见的把马车赶了过来。 清宁本来只是想拿夜寒尘来说事让御玄澈先行一步,哪成想夜寒尘这厮趁人之危,好不眼色。 本小姐现在是骑虎难下了。 也罢,坐夜寒尘的马车,也好过跟那个冰块脸一起来的好。 清宁想着,便也就抬起头朝夜寒尘微微一笑, “多谢夜太子,那本小姐就却之不恭了。” “容惜,扶本小姐上车。” 清宁说着,便就在御玄澈清冽的目光下朝夜寒尘的马车走去。 就在容惜要搀扶自家小姐的时候,“唰”的一道身影先她一步抢先扶住了清宁。 清宁身躯猛的一顿,侧首一看,随即又微微笑道, “有劳碧荷姑娘了。” 碧荷亦是微微一笑, “能伺候姑娘,是碧荷的荣幸,姑娘还是快些上马车”。 清宁微微点头,随即不作停留的上了马车。 夜寒尘见此,心中甚是满意,随即又眯了眯眼眸,朝御玄澈挑衅的说道, “还请战王放心,届时本太子定会亲自送沈小姐回忠勤伯府的,本太子先行一步了。” 御玄澈依旧不发一言,面对夜寒尘的挑衅他无动于衷,可沈清宁的举动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中涌出一股疼痛。 这种感觉,他很不喜欢。 看着夜寒尘的马车从自己的视线逐渐的消失,御玄澈再也忍不住喉咙中那因疼痛溢出的血腥之味, 只听“噗”的一声, 血染大地。 龙一被吓得不轻,连忙上前询问, “主子,你怎么了?没事?” 御玄澈捂着自己的胸口,蹙着眉头,直直的看着地上的那抹鲜红, “无事,气急攻心而已。” 说罢,便一甩袖袍,上了马车。 龙一闻言,嘴角有些轻抽, “气急攻心,” 也就沈小姐能有这本事了。 龙一想着,又朝清宁离开的方向摇头看了看。 而沈凌风立足于窗前,将下面的情景尽收眼底,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多加干涉。 自己的这个嫡女还真是有气魄的很,不愧是他沈凌风的种。 哼,臭小子,叫你警告我,活该被清宁这丫头气的吐血。 沈凌风想着,又看了眼夜寒尘离开的方向,随即又看了一眼对面的凤凰楼,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清宁看着坐于自己对面的夜寒尘,她忽然觉得有些头疼, “夜太子,清宁刚刚多有冒犯之处,还请夜太子恕罪。” 清宁的话语,让夜寒尘心中一紧,随即又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温和的开口, “沈小姐言重了,夜某和沈小姐之间不是有约定吗?难不成沈小姐忘了?” 清宁微微一怔,她好像确实忘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随即打着哈哈的语气,笑了笑, “本小姐怎么会忘呢,本小姐记得真真的,” 清宁知道,自己刚刚那一瞬间的犹豫,夜寒尘定是发现了,但是本小姐死不承认,你又能拿本小姐如何? 夜寒尘见清宁耍无赖的模样,手中的折扇不禁轻轻的敲了敲清宁的脑袋,随即毫不犹豫的戳穿清宁的话语。 “沈小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看样子是夜某的份量在沈小姐那可有可无啊!” “沈小姐,我们不是说好的吗?你我二人可是至交好友啊!难不成沈小姐说请夜某烹茶论道一事,也忘了?” 夜寒尘的话语带着浓浓的委屈和无奈,清宁听着,心下心虚不已。再加上刚刚还利用了夜寒尘一把,随即开口道, “哪里,哪里,若夜太子不嫌弃,两日后可光临大将军府,参加本小姐的及笄礼。” 清宁的话音刚落,夜寒尘就忙不迭的接上话语, “沈小姐此言可当真?” 看着夜寒尘迫不及待的反应,清宁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随即不解的点了点头,心中暗自嘀咕着, “这夜寒尘怎么回事?莫不是一段时日不见,脑袋被驴踢了。不就一个及笄礼吗?激动成这样。” “那届时,夜某必定到场。” 清宁刚要说些场面话,只听马车外传来碧荷的声音, “太子,忠勤伯府到了。” 清宁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 “终于是到了,本小姐差点应付不过来。” 不等夜寒尘吩咐什么,清宁便迫不及待的开口, “多谢夜太子相送。” 说罢,便不用任何人的搀扶,飞快的下了马车。 这里没有别人,夜寒尘对她的身份了如指掌,所以清宁也不作其它掩饰和伪装。 看着清宁那逃也似的离开的身影,夜寒尘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走,回府。” 碧荷连忙应了一声, “是,太子。” 只是碧荷的心中也不禁为自己的主子的行为有些不满。 太子当真她不晓得他为何要来凤凰楼吗? 还不是听风影来报,说沈小姐和战王在天味楼多时都不曾出来,顾才急急的来凤凰楼等待一二。 只为见上沈小姐一面。 碧荷想到沈清宁,心中又是一叹。 沈小姐如今已经是战王的未来王妃,与太子之间哪还有半点可能。 唉,太子怎么就看不透呢? 清宁回到自己的院子之时,却不想看到婉月正在自己的院前徘徊等待。 清宁的脚步一顿,她眼下还不知怎么面对婉月。 现下的婉月已经不似之前的龙二一般只穿着黑衣,她眼下已经换上了一身素淡的衣裙,脸上还带着几分忧虑和不安,显然是在为她担心。 婉月似乎感受到了清宁的目光,她抬起头,看向清宁,眼中充满了激动和感激。 她轻轻地叫了一声:“小姐……”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喜悦。 清宁的心中一动,她想要回应婉月的呼唤,可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只是默默地看着婉月,眼中充满了愧疚和慌乱。 婉月见清宁没有回应,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向清宁走了过来。 她握住了清宁的手,轻声说道:“小姐,奴婢都知道了,还请小姐不要乱想,奴婢与王爷之间毫无关系。” “如今的奴婢已经不是王爷的龙卫了,而是小姐的婢女。” “承蒙小姐不嫌弃奴婢的莽撞,奴婢才能过上如今正常女子该有的生活。” “还望小姐原谅奴婢之前的鲁莽。” 婉月说着,便就朝清宁跪了下来。 清宁听着婉月一言,顿时如释重负。 她轻轻的扶起婉月, “既是如此,你还跪本小姐干嘛?本小姐的婢女可不能随便下跪啊。” “来,让你家小姐我仔细看看,我们家的婉月是何等的美人胚子。” 在场的所有人,被清宁轻快的话语逗弄着直笑。 “小姐,夜已经深了,小姐还是快些歇息!明日婉月陪在小姐身边进宫可好。” 清宁还未作答,一旁的容惜倒是快速的说道, “小姐,婉月说的有理,她有武力在身,有她在,小姐要安全的很多,明日就让婉月作陪,奴婢还是老实待在府中给小姐做些口可的美食。” 清宁点了点容惜的脑袋,笑着说, “好呀,你又敢替本小姐做主了是,看李嬷嬷知晓后,不处罚你一二的。” 容惜调皮的吐了吐了舌头。 “李嬷嬷这不是不在嘛。” 话音刚落,只听一道严厉的声音传了过来, “谁说老奴不在了,老奴一直在这等着小姐呢?” 李嬷嬷说着,人便就朝清宁走来,容惜更是吓得当场脸色刷白,不禁朝清宁的身后躲了躲。 清宁看着容惜被吓坏的模样,随即无奈的摇了摇头,又安抚的拍了拍容惜的手臂, 她也不想容惜被罚,玉容被打一顿,已经够了。 “小姐可是忘了嬷嬷之前跟您交代的事情了吗?小姐一个女郎怎能回来的如此之晚?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该又要编排小姐的不是了,小姐……” 听着李嬷嬷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大堆,清宁怕再听下去,天色都要大亮了,随即连忙开口打断, “嬷嬷所言甚是,此次都怪战王非要陪本小姐用膳,所以才耽搁了这么久,明日清宁见到战王定要把嬷嬷的言辞说与他听上一听,好让他也知晓,万万不可有下次了,还连累嬷嬷担心本小姐。” “嬷嬷快些回去休息。本小姐有些乏了,容惜,婉月,快扶本小姐回去休息。” 清宁说着,就继续往前走去,她丝毫不知。 自己刚刚口中的战王此刻就站在她的院子的一处屋顶上。 她的话语一字不落的都进了御玄澈的耳朵中。 婉月听话的上前扶住清宁,却不着痕迹的朝御玄澈所在之处望了望。 随即心中暗自嘀咕着, “也不知王爷听到了多少,还望他莫要怪罪小姐的胡言乱语才好。” 她想着,又担忧的看了一眼清宁。 李嬷嬷被自家小姐的话一噎,随即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直到看不到自家小姐的身影,才有些茫然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站在黑暗处的御玄澈眼神复杂的看着清宁的房间, 他从不知道这沈小姐还有着这样的一面。 随即心下又忽然不爽了起来。 哼,对自己的婢女都尚且护着,怎么对本王就如此残忍呢? 当真可恶至极,怪不得夫子说, “天下为小女子难养也。” 御玄澈想着便有些哀怨的看了一眼清宁的房间。 随即转身融于黑暗中,朝天味楼而去。 龙一看着自家主子的背影,实在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主子不是被沈小姐气的吐血了吗?怎么前脚刚到王府,后脚又紧巴巴的跑来了忠勤伯府,来就来了,还不让人知道。 甚至还警告龙二不准告诉沈小姐,还要她以后好好护在沈小姐身边。 龙一想到这里,随即停了下来,他也朝清宁的房间复杂的望了一眼, 龙二穿起女装还真是不比那些世家贵女差。 想着,便快速朝自己的主子追去。 听雨轩中, 沈凌风早就烹茶等待多时。 听到外面的些许动静,只听他满是阴冷的开口, “来了,就进来”。 此时的沈凌风哪还有白日清宁在场时表现的那般温润如玉的风度。 此时的他犹如地狱的恶魔一样,全身的气息阴冷无比。 就连那显得孤独的瘦弱身影,此刻都尽显的凌厉无比。 御玄澈闻声推门进入,身上的气息亦是毫不掩饰喷涌而出。 但是和沈凌风一比,还是稍微落下了几分。 少了些许的幽深和沧桑之意。 “你不得与她相认。” 御玄澈不容置疑的清冷开口。 “哦?我沈凌风行事,还需你一个晚辈教导不可?你可是连你父王的半点风度都不及。” “父王”这两个字,瞬间刺激了御玄澈, 只见他清冷的眼眸更是寒意直冒。 “现下还不是相认得时候,你若不怕那位牵连到她,你尽管去做。毕竟她与你的夫人长得一般无二,甚至更胜一筹不是吗?” 御玄澈的话音刚落,沈凌风便已经闪身捏住御玄澈的衣襟,身上更是充斥着浓烈的杀意。 幽深凌厉的问道, “你怎知她与茹儿长得相似,是谁告诉你的?”沈凌风的声音寒冷至极。 待御玄澈身后的龙一反应过来正要上前相助自家主子之时,御玄澈一个手势便阻止了他。 龙一见状便就迅速的退了下去,他当然知道沈凌风不会伤主子分毫,毕竟沈凌风与先太子乃是莫立之交。 但是他身为属下,该做的还是要做的。 龙一退的迅速,就连暴怒之中的沈凌风都不禁对他微微侧目。 心下不禁有些无语,自己好不容易装作的样子,竟然连一个龙卫都没吓住。 随即也不再装模做样,瞬间放了御玄澈,坐了回去。 但是刚刚御玄澈的话语,他势必要弄明白的。 第269章 烹茶,回忆 只见沈凌风捂住自己的胸腔,猛地咳嗽了几声。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淋漓,仿佛每一次咳嗽都要把他那瘦弱的身躯给磕断了。 他的呼吸还很急促,胸口起伏不定,仿佛是一头在荒野上狂奔的野马,试图寻找一线生机。 他的双眼紧闭,仿佛在忍受着无尽的痛苦,而他的双手则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襟,仿佛想要从中找到一丝的安慰。 这一幕,让人不禁为之心痛。 看着这样痛苦万分的沈凌风, 御玄澈清冽的眼眸中不由自主的闪过一丝慌乱和担心。 他的心也不由得随着沈凌风的咳嗽声而一下接着一下的揪住。 他从未见过如此不堪的沈凌风,沈凌风当是风神俊朗才对,而不是眼前瘦的跟鬼一样的存在。 御玄澈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向前迈了一步,复又察觉到自己的异常,又停了下来。 他只能默默地,静静地看着沈凌风,希望他能尽快的停止这要命的咳嗽。 片刻之余, 沈凌风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他的咳嗽终于是停了下来。 御玄澈高悬的心这才稍稍放下,却又忍不住上前一步,淡淡的问道: “你还好吗?” 他抬起头,看了御玄澈一眼,似乎看出了御玄澈的心思,他笑了笑,说道: “我没事,只是旧病复发而已,暂时还死不了, 你不用担心。” 御玄澈心中一酸,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心中充满了感慨。 沈凌风本应该有大好的前途,只是命运对他太不公平,让他承受了太多的痛苦和磨难。 窗外的月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洒在细腻的瓷器和翠绿的茶叶上,泛起层层光晕。 沈凌风根骨分明的手指轻拈起一撮茶叶,小心翼翼地撒入紫砂壶中。 只是他黑洞似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痛苦。 他动作优雅地提起水壶,将沸水注入壶中,顿时茶香四溢。 沈凌风轻轻摇动茶壶,让茶水充分融合,随后将茶汤倒入精细的茶杯中。 他将其中一杯推向御玄澈,嘴角微扬: “尝尝。” 御玄澈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了茶杯。 他低头轻嗅,茶香扑鼻,让人心旷神怡。 浅尝一口,茶的香气在口中弥漫,苦涩在舌尖蔓延开来,但随后却化作一股甘甜,满口留香。 “这是雨前龙井?”御玄澈惊疑道。 沈凌风微微点头, “没错。此茶清新爽口,最适合在夜晚品味。” 他端起自己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满足, “我特地为你准备的。” 御玄澈心中一动,他明白,这不仅仅是一杯茶,更是沈凌风的一份心意。 他抬起头,凝视着沈凌风,眼中的清冷不知不觉间消散了许多。 御玄澈低头摆弄着手中的杯盏,几次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沈凌风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还好,只是有些事情始终难以释怀。”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 “不过,都过去了。” 御玄澈心头一紧,他知道沈凌风所指何事。 当年的那场变故,改变了太多人的命运。 他的父王身死道消,皇位被夺,他亦是活在别人的监视下,如履薄冰,而沈凌风也突然消失不见,生死不知。 他也早从那两名被沈凌风所救的太监口中得知,他的父王和沈凌风这些年一直被关在那,更是受着怎样的折磨。 “我父王他……” 御玄澈问不下去了,他不敢想象自己的父亲在那暗无天日的牢房中度过了多少个日夜,又受了多少酷刑。 沈凌风默默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同情和无奈。 他知道,御玄澈心中的伤痛并不比自己少。 同时沈凌风也知道御玄澈想知道什么? 唉,孩子,终归还是孩子。 沈凌风轻轻叹了口气,双手微微颤抖着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 “这些年你父王与我在一起,我陪他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陪他看尽了这世间的最后一眼,只不过……那世间范围有点小罢了。” 沈凌风的声音平静如水,听不出丝毫情绪,好像刚刚所说之言不是出自他的口中一样。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他的骸骨,不日前,我已经在皇觉寺交给你母妃了,你难道不知道?” 御玄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和悲痛,双手紧握成拳,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怒和哀伤都挤压出来。 母妃自从皇觉寺回府之后,不曾与他说过半句关于他父王之言。 他只知道皇陵中那个躺在属于父王的棺木中的尸体只是个替身而已。 这还是从那两名以往皇祖父和他父王身边的太监口中才得知的。 若如不然,他到现在都被蒙在鼓里。 母妃是否一直都知晓这一切,那为什么偏偏不告诉他。 御玄澈想着,他的整个身躯便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 清冽的眼底更是蕴藏着无边的风暴。 沈凌风见此,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不要去怨恨你的母妃,她亦是可怜之人。” 御玄澈眉头微皱,他明白沈凌风所言不假,但内心的伤痛仍无法轻易抚平。 如今,沈凌风突然出现,还活着站在他的面前,可……有些东西却已经回不去了。 “我一直在想,若当年我能早些发现那些阴谋,或是能及时赶回来,若是没有被那人控制住,或许……”沈凌风的声音低落,带着一丝自责和懊悔。 御玄澈轻轻摇头,道:“这并非你的过错,你无需自责。” “可是……若不是我,你父王也不会……” “够了!”御玄澈猛的打断他的话, “事情已然发生,再多说也无用。你如今既然还活着,就好好的活下去,连着我父王那一份。” 说到这里,御玄澈停顿了一下,他知道沈凌风是个固执己见的人,一旦决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更改,随即又补上了一句, “这是你欠我父王的。” 沈凌风定定的看着御玄澈,突然有种我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 他的眼眸中里都是藏不住的欣慰之色。 “你父王若是看到如今的你,定是会死而瞑目。” 沈凌风叹了口气,缓缓抬起头,看向窗外那漆黑的夜空,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终是开口了, “你父王他,是个英雄,他……在牢中受尽了折磨,但他始终坚韧不拔,没有屈服。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都在为你的未来谋划。” 沈凌风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些沙哑, “他为大定付出了一切,却落得如此下场,实在令人痛心。” “他……他一直在寻找机会,想要揭露真相,重振皇室。可惜,他一直没有等到那个机会。” 御玄澈的心如被重锤击中,眼中闪过泪光。 他紧紧握住拳头,指甲深深地刺入掌心,仿佛这样可以减轻内心的痛苦。 原来在他年幼的时候,在他以为自己的父王已经葬于皇陵之时,他的父王还在暗无天地的地牢中享受着非人的折磨。 他恨不得现在就进宫杀了那个畜生,可是他不能,他不能弃天下于不顾。 不等他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只听沈凌风又继续说道, “我如今已是风烛残年,若是能用这残破身躯为那些往死的生灵伸张正义,也算死的其所。” “你放心,在我这残破身躯倒下之前,定能为你父王沉冤得雪,该是你的皇位它就是你的。” “只是我终归是要亏欠宁儿那丫头了”。 沈凌风眼神中闪过一丝痛楚, “她是我的嫡女,我却不能相认?” 顿了顿,他又道: “罢了,就当老天爷对我沈凌风的惩罚就是了。” “我自知时日无多,在临走前,看看她是否安好就足够了。” 沈凌风心中苦涩一片,却还是淡淡的说着,只是他那捏着茶杯的指尖却是在不停的抖动,激起杯中的茶水荡起层层涟漪。 御玄澈闻言沉默片刻, 是,他也知道,这样下去,沈凌风的身体早晚会垮掉。 但一想到将沈清宁置于危险之地,他心中就是一疼。 随即有些不忍的缓缓道: “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此事事关重大,还需从长计议。” 沈凌风点点头,“我会等你的消息。” 夜渐深,月光下,茶香袅袅,弥漫在空气中,两人各怀心事,一时无话,氛围显得有些沉闷。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沈凌风突然有些严厉而又低沉地开口, “好了,茶也品了,该说说你是如何知道宁儿和我夫人长得相像的。” 听着沈凌风的发问,御玄澈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思绪。 “你的父亲,沈老太师告知的。” 沈凌风闻言微微一愣, “父亲所说的,原来如此。” 随即他心中猛的一痛,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就在御玄澈担忧的递上一杯热茶之时, “噗”的一声,沈凌风口吐鲜血,染红了杯中翠绿的茶水。 御玄澈大惊,沈凌风他不能死,随即大声的朝门外喊道, “来人,传御医,” 刚说完,又连忙改口, “不,去把这城里最好的大夫找过来,不得声张。” 御玄澈看着沈凌风,心中充满了忧虑和关切。 他知道,沈凌风的身体已然是强弩之末了,但没想到他竟然会突然咳血。 他想起了自己来此的目的,若是沈清宁知道后,该会如何想他。 想到这里,心中更加焦急。 “沈大人,你先不要着急,本王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御玄澈说道。 应声而来的龙一,看着自家主子对面那个身材瘦削、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断的沈凌风。 他的眼神中不禁流露出一丝忧伤和同情,眼角竟然溢出了一些水滴。 遥想当年叱咤风云的沈凌风,心中不禁涌起了一阵酸楚。 他的目光再也看不下去了,随即连忙应下,正欲闪身离去。 沈凌风剧烈地咳嗽着,他的身体看起来非常虚弱。但他还是艰难地抬起手,阻止了龙一的行动。 “不……不用了,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不必麻烦了。这上京城的大大小小大夫我都看过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无力,仿佛每说一个字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咳咳……” “我没事,我这有良药,吃下一颗就舒服多了。” 沈凌风说着便就掏出怀中他视若珍宝的药瓶。 他的手不停的在药瓶上来回的轻轻抚摸,眼中满是宠溺和得意。 随即缓缓地打开了药瓶,倒出了一颗药丸。 听着沈凌风阻止的话,龙一不知如何是好,心中一痛,他知道沈凌风的情况非常严重,但他也知道,自己也只是个听命于人的属下,随即只能看向自己的主子,等待主子的示下。 御玄澈闻言,微微皱了皱眉,随即朝龙一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随着药丸从药瓶中倒出,一股清香顿时弥漫了整个房间。 这股清香不是普通的药丸所能散发出来的,它有着一种独特的韵味,是由许多珍贵的草药混合而成,经过精心炼制而成的。 此药丸是清宁独自炼制,自然那股沁人心脾的药香亦是她独有的标志。 这股药香中不仅蕴含着草药的清香,还沾染了她大汗淋漓之后的体香, 是其它人模仿不来的,也炼制不出的。 这种独特的药香,让人闻之心旷神怡,仿佛能够忘却一切烦恼和痛苦。 沈凌风将药丸放入口中,慢慢地咀嚼着。他的表情变得轻松了一些,似乎药丸的功效已经开始发作了。 他的眼睛微微闭着,仿佛在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和安宁。 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自己嫡女回眸一笑的声音,心中甚是满足与欣慰, 宁儿的医术果然高明,竟然能够炼制出如此神奇的药丸。 随着清香入了御玄澈的心肺,顿时让他脸色巨变,只见他惊讶的快速一把夺过沈凌风手中的药瓶, 沈凌风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他差点以为御玄澈要对他动手了。 他愤怒地看着御玄澈,说道, “臭小子,胆肥了是!敢在老子的头上动土了,把药瓶还我,若它有丝毫损失,我定不饶你。” 沈凌风的语气充满着紧张和焦急,他的目光紧紧的贴在御玄澈的手上,生怕他一不小心用力把他视若如命的物件给毁坏了。 “轻点,你轻点,臭小子,别用力”。 沈凌风不停的提醒着御玄澈。 而御玄澈并不理会他的威胁,自始至终都充耳不闻,他紧紧地握着药瓶,仔细地观察着,一直沉浸在那清香之中。 这香味,和那晚与他一度良宵的女子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很像,像极了。 而且这药瓶,它,它与吴宁那个家伙的如出一辙。 御玄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激动,但他心里总有个声音告诉他,那夜的女子不是什么所谓的那来自灵溪国的雪见姑娘。 而是,而是什么?他也搞不懂。 他想着,随即满脸激动的看着沈凌风, “敢问沈伯父,此药瓶出自何人之手。” 沈凌风一听御玄澈的这个称呼,心中微微一愣,须臾之间又恢复如常,他神色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御玄澈, 这臭小子怎么对宁儿的一个药瓶如此在意,他对宁儿怎么如此知之甚少。 沈凌风先是疑惑的想着,后又带着不满,最后更是生气了起来。 哼,看样子宁儿和他的婚事还有待商榷。 老子就不告诉你,就让你干着急。 想到这里,沈凌风突然装作很是感慨的模样说道, “你说这药瓶啊!它是在一个机缘巧合下一位恩人赠予我的,如今我就靠它续命度日了,你可得小心点别把它给我弄坏了。” 御玄澈听了他的话,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那怀疑的猜测。 他看着手中的药瓶,心中充满了感动和喜悦。 只听他焦急的声音便又响起,追问道, “是女子?还是男子?” 沈凌风看着眼前火急火燎的御玄澈,听着他刚刚问出口的话语,他心中已经肯定了, 这臭小子对宁儿是压根的没上心过,还问他是男子还是女子赠予的,哼!真是气煞我也。 随即没好气的一答, “女子是也。” 御玄澈闻言,眼神瞬间落寞了下来,刚刚那股冲动劲儿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只知道不是出自吴宁之手,他心中有些烦躁不安。 亦是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他心中悄悄溜走,他想把它抓住,它却是滑不溜手。 “多谢沈伯父解惑,澈儿知晓了。” 他的声音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淡之意,随即轻轻地将药瓶放了下来。 这可把沈凌风的怒火点燃了, 随即他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时辰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 说完,他缓缓站起身来,御玄澈见状略作沉吟也跟着站起来。 临别的时候,沈凌风拍了拍御玄澈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珍惜眼前人。” 然后转身关上房门,留下御玄澈独自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怎么就不是男子呢? 怎么就不是吴宁呢? 翌日, 天色即将破晓,清冷的月光还未完全退去,整个上京城还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 大皇子府的角门偷摸着溜出一道倩影,这正是与大皇子春风一度的温苒。 她手中紧握着一只精致的玉簪,这是昨晚大皇子赏赐于她定情信物。 月色如水,微风轻拂,却难掩她此刻内心的波澜。 昨夜她浑身使尽了从那风尘女子中学到的媚态与挑逗,终于哄得大皇子答应了她的请求。 今日一早,她便迫不及待想要回府朝她嫡姐炫耀一番,她不用她的携带,她也能进宫参加凌贵妃的寿宴。 凌贵妃可是大皇子的生母,届时贵妃看到她精彩绝伦的表演,定会是大肆称赞于她,那么大皇子也定会对她另眼相看。 此时温苒不停的幻想着,她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既有期待,又有紧张。 虽然知道与大皇子这一夜只是暂时的欢愉,但至少她在他心中已占有一席之地。 她知道,皇宫之中,权势才是最重要的,而她要做的,就是利用这份欢愉,慢慢攀升到更高的位置。 回到府中不久,待温苒洗漱完毕,躺下休息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昨日派出去给太子送信的贴身婢女还没回来。 温苒的心头猛地一沉,她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安。 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那婢女虽然机敏,但难保太子不会震怒,若是太子震怒之下一剑杀她了,那会不会迁怒到本小姐的身上? 她越想,心中不安愈发强烈。 此时温苒心中不禁有些懊悔,自己昨夜不该如此冲动就给太子送信,若是让父亲知道了,恐怕她吃不了兜子走。 温苒坐起身来,焦急地等待着,不时地看向窗外,希望看到那熟悉的身影。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就在她准备派人出去寻找时,只见她院子里的二等婢女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温苒急忙迎上前去,紧张地问道: “怎么如此慌张出了何事?” 那二等婢女气喘吁吁,脸色苍白,神色中带着慌乱和惊恐, “小,小姐,大事不好了,您的贴身婢女被太子殿下抓住了,说是她昨夜潜入东宫,意图对太子不利,被打了二十大板,此刻正被绑在相府的门口示众呢。” 温苒闻言,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整个人如同被重锤击中一般,身形不稳地向后踉跄了几步,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她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 “这……这该如何是好?”她颤抖着声音问道。 那二等婢女也是吓得脸色苍白,不知该如何回答。 二小姐若是出事,她们这些跟前伺候的下人也定是活不了了。 小婢女强压着自己慌乱不已的心跳,哆哆嗦嗦的上前搀扶着温苒, 小声道:“小姐,您别慌,此事或许还有转机。” 温苒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紧紧抓住二等婢女的手,急切道:“转机?什么转机?你快说!” 二等婢女犹豫了一下,附耳低语道: “小姐您别忘了,如今您可是大皇子的人,若是太子和相爷迁怒与您,您大可搬出大皇子来,说不定您的腹中已经有了大皇子的骨肉,太子和相爷便是再生气,也要顾虑着大皇子的颜面。” 温苒闻言,如梦初醒,她急忙从地上爬起,慌乱地点了点头,心中刚要一喜,随即又想起自己现在跟大皇子是无媒苟合,又想起自己嫡姐落胎一事,随即又是脸色刷白。 还有大皇子对她的警告,心中更是慌的不行。 “不行,不能让父亲和别人知道,本小姐已经委身于大皇子了,此事若是被父亲知道了,本小姐定会被他活活打死。” 温苒顿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她心中乱糟糟的,仿佛一团乱麻,无从下手。 她紧紧攥着手中那只精致的玉簪,那是大皇子赠予她的定情信物,此刻却成了她心中最大的负担。 而小婢女听着自家小姐的话,更是急的跳脚。 “二小姐,您若是不说,那您就会没命了,命都没了,还谈何明日啊?” “说不定您说了,就凭您的父亲是当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他也定会让大皇子娶了你的。” 温苒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茫然,随即又闪过一丝坚定。 是啊,命都没了,还怕这个那个干嘛。 对,父亲如今还是丞相,大皇子不看佛面还要看僧面。 她如今已经是大皇子的人了,而且还有可能怀上了大皇子的孩子,她为何要前怕狼后怕虎的。 她猛地站起身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她紧紧握住二等婢女的手,声音低沉而坚定, 咬牙道:“你说得对,我不能慌,我是大皇子的人,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走,我们去相府门口看看去。” 第270章 丞相府门前的热闹 此时相府门前早就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人群中不时传来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 “这丞相府的二小姐可真是大胆啊,居然敢对太子殿下不利,这不是找死么?” “是啊,这温丞相可真是教女无方啊,居然教出这样的女儿来,真是丢人啊。” “不过话说回来,这丞相府的二小姐到底是妾室若是出,自然是不能与嫡女相提并论,教养什么的自然也是差了一大截。” “唉,可怜了丞相府的嫡女,要被自己的庶妹给连累了,真是造孽啊。” “这二小姐嚣张跋扈,看样子甚得温丞相的宠爱啊,想来一个庶女能有此殊荣,长得定是极美的。” “哼,美人儿又如何?得罪了太子殿下,怕是她这条小命今日是保不住了。” “谁知道呢,不过看这架势,怕是凶多吉少了。” 温苒刚带着小婢女匆匆来到相府门口时,便就听到这些针对她的流言蜚语。 听着周围百姓的议论声,温苒的脸色愈发苍白,心中不禁更加慌乱, 她下意识的紧紧抓住身边婢女的手,使得婢女感到一阵吃痛,却也不敢出声。 温苒却像是没有察觉到一般,她紧紧地盯着那个被绑起来,随意的扔在门口的那道身影,那正是她的贴身婢女。 她衣衫不整,脸上布满了伤痕,浑身颤抖,显然遭受了一番折磨。 见此,温苒心中一紧,顿时萌生退意。 “回……回去,本小姐要回去。”温苒的声音有些颤抖。 然而她的目光却是扫到她的贴身婢女正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她,在向她求救。 她能够清晰地看到婢女眼中的泪水和渴望。 温苒心中挣扎不已,她知道她此刻若是退缩了,那婢女怕是凶多吉少了。 可是,若是真的去求情,万一激怒了太子殿下,那她也会自身难保的。 温苒心中天人交战,可一想到会连累自身,最终狠了狠心,嘴里甚至还不停的念叨着, “不,不,本小姐没有派人去刺杀太子。” “她不是本小姐的婢女,她不是,本小姐不认识她。” 她一边说着,一边脚步不停的往后退去,生怕自己会被殃及一般。 温苒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此刻四周一片寂静,众人听得清清楚楚,皆是一脸震惊的看着温苒。 此刻的温苒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嚣张跋扈,脸上只剩下恐惧和慌乱。 “天哪,没想到丞相府的二小姐居然如此无情,就连自己的婢女都可以如此狠心的抛弃。” “是啊,真是太残忍了,这丞相府的人可真是冷血无情啊。” “真是可怜了那个婢女,跟了这样一个主子,本以为跟了丞相府的小姐就能享福,没想到却落得如此下场,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二小姐可真是狠心啊,连自己的婢女都不肯救。” “唉,可不是,这婢女怕是凶多吉少了。” 周围百姓的议论声不断传入温苒的耳中,她死死的咬住下唇,不敢去看自己的贴身婢女。 她心中后悔不已,早知道会这样,她当初就不该一时冲动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而此时贴身婢女见她家小姐转身欲走,顿时急了,挣扎着站起身来,冲着温苒大喊道。 “小姐,救救奴婢,奴婢求你了,救救奴婢!” 然而温苒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脚步依旧不停的往后退去。 贴身婢女见自家小姐丝毫不理会她,如此的无情,眼中的希望瞬间破灭,泪水滑落眼角,心中更是懊悔不已。 她当初就不该听信自家小姐的话,去给太子送信,如今落到这般田地,也是她罪有应得。 看着温苒不停的往后退的背影,她心中一阵苦涩,她知道,从此之后,她怕是再也回不到二小姐的身边了,她命休矣! 她不甘心的挣扎着想要朝温苒扑过去,却被旁边的侍卫狠狠喝止。 而温苒听到这道呵斥声,直接被吓得跌坐在地上, 她不敢抬头去看那婢女绝望的眼神,更不敢去面对太子和父亲的怒火。 她只知道,此刻她必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否则她也会没命的。 随即她便不管不顾的想要站起来落荒而逃。 而贴身婢女眼中的光芒这时也彻底熄灭,心中一片死寂,再没有了任何的生机,泪水也不再流淌。 她此刻心中清楚的很,她家小姐是真的不会来救她了,怕是被吓破了胆。 可是她还有年幼的弟弟和卧床不起的母亲在家中艰难的活着。 她只希望她家小姐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念在她这些年忠心耿耿的份上, 能对她们多照拂一二,万万不要牵连到她们的身上, 如此,她便是死,也能瞑目了。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冲着温苒嘶吼道: “小姐,您真的好狠的心啊。” “奴婢求您了,求您看在奴婢这些年忠心耿耿的份上,放过奴婢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求您了!” 贴身婢女声嘶力竭的哀求声,如同一声声惊雷般在温苒的耳边炸响。 她身子猛地一僵,停下了脚步,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就在这时,只听“砰”的一声, 贴身婢女直接一头撞在了旁边的柱子上,顿时鲜血四溅,染红了地面。 “啊……”温苒见状,顿时尖叫一声,跌倒在地,整个人如同筛糠般不停的颤抖着。 她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婢女,心中一阵恐惧,她不敢相信,那个一直忠心耿耿跟在她身边的婢女,居然就这样死了。 脑海中回荡着的是贴身婢女在临死前,仍然带着不解和怨恨的看着自己的目光,只听温苒颤抖的呢喃着, “她……她死不瞑目。” 温苒此刻再也忍不住心中害怕,她大声痛哭起来,双手紧紧的捂住耳朵,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掉周围的议论声和婢女的控诉声。 她下意识地想要站起来逃跑,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软得无法动弹。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冷漠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 “妹妹,你怎的就如此狠心,弃自己的婢女于不顾。” “你这么做?你是要丞相府就此成为世人口中的笑柄吗?” 温苒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身子猛地一僵,整个人如同被定住了一般,一动也不敢动。 她缓缓地转过身来,便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嫡姐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心中一阵慌乱和羞愧,她不知道温倾城这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嫡姐到底来了多久,听到了多少。 但她知道温倾城的手段和智谋,她此刻怕是早已想好了对付她的办法。 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对付她的。 然而,温苒此刻却不敢去看温倾城的眼睛,只能低垂着头,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声音颤抖着,结结巴巴的解释道: “姐姐,我……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害怕。” 温倾城闻言,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她看着温苒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低垂着头,这副胆小怕事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和嘲讽。 她早就知道温苒是个什么样的人,今天这一幕,不过是她自食恶果罢了。 “害怕?害怕什么?害怕被牵连吗?”温倾城冷冷的呵斥道,面容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温苒被她说中心事,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无比,她紧咬着下唇,不敢抬头去看温倾城的眼睛。 “姐姐,妹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妹妹只是……” 温苒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显然是已经慌了神,但是她还在试图勾起百姓对她的同情之意。 然而她的话,却并没有引来周围百姓的同情,反而引来了更大的嘲笑。 而温倾城也不再理睬温苒半分,直接越过她朝周围的百姓的走去, 随即只见温倾城一副痛心疾首,义愤填膺的模样朝着众人微微欠了欠身, 大声自责道: “各位乡亲父老,今日之事,实乃是本小姐教妹无方,才会发生这样的惨剧,本小姐在这里代我妹妹向各位赔罪了。” “本小姐的妹妹年纪尚小,不懂事,才会被那婢女蛊惑,居然做出这等不知廉耻糊涂之事,真是让本小姐痛心疾首啊!还请各位百姓不要怪罪。” “本小姐实在是有愧于父亲和丞相府。” “心中亦是对太子十分担忧,若是太子怪罪下来,本小姐自会一力承担他的怒火,与本小姐的父亲并无半点干系。” “本小姐回去后,定当好好教训妹妹一番,定不会让她再犯下这等错事。” 此刻人群中,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又再次响起, “哎呀,没想到啊,丞相府的大小姐居然如此深明大义,如此有担当,真是难得啊。有如此贤良淑德之嫡女,丞相大人当真是好福气啊!” “如此看来,今日之事,也怪不得丞相大人啊!” “是啊,是啊,没想到丞相府的大小姐居然如此为丞相府和太子殿下着想,当真是让人佩服啊。” “这丞相府的大小姐真是天生丽质,国色天香啊,听说还是京城第一才女呢。” “是啊,丞相府的大小姐不仅长得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是皇上亲封的未来太子妃。” “可怜了大小姐,摊上这么一个狠心的庶妹。” “瞧瞧,丞相府的二小姐,可真是胆小如鼠啊,在大小姐的映衬下可真是云泥之别啊。” “可不是嘛,这温家二小姐平时看着挺和善的,没想到居然是个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亏我以前还觉得她是个好的,真是瞎了眼了。” 听着周围的议论声,温倾城的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这正是她出来的目的。 “温苒,就凭你也想跟本小姐比,哼”, 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温苒是个什么样的人,让所有人都看清楚,温家二小姐不过是个胆小怕事,心狠手辣之人。 让所有人对她心生厌恶, 只有这样,她才能彻底的毁了温苒,让她在上京城再也抬不起头来。 她才能彻底地断了温苒的念想,让她彻底的死心,看她还敢不敢妄图爬上她的头上作威作福。 温倾城转身看着温苒那如同丧家之犬般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 她就知道,这个庶妹根本就是一个扶不上墙的烂泥,根本不值得她费心去对付。 如今,她不仅害死了自己的贴身婢女,还连累了丞相府和她的名声,真是罪该万死。 “妹妹,你可是丞相府的小姐,怎能如此无情无义?”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是让人失望。” 温倾城的声音冰冷而威严,仿佛是在宣判温苒的罪行。 说着,便就缓缓地走到温苒的身边,俯下身子,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妹妹,你可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今天所做的一切,怕是早就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 话落,便又一副好姐姐的模样做出要把温苒搀扶起的动作。 满是担忧的大声说着,好让围观的百姓知晓她温倾城是有多么的有情有义。 “好了,妹妹,姐姐扶你回府,父亲还在那等着妹妹呢?” “妹妹别担心,父亲的怒火姐姐自会替你分担的”。 而此时温苒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力气一般,瘫软在地。 她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落得如此下场。 自己嫡姐的话语更是让她心中愤怒不已, 她抬头看向温倾城,眼中充满了怨恨和不甘。 看着温倾城朝她伸出的玉手,也不知她从哪来的力量,突然猛地站起身来,狠狠地甩开了温倾城的手。 “温倾城,你别假惺惺的了,我今日落得如此下场,全都是拜你所赐!” “你以为你做的一切,我就不知道了吗?你不过是想毁了我,让我再也抬不起头来罢了!” “我告诉你,我温苒不是任人欺凌的软柿子!” “父亲那里,就不劳烦姐姐费心了,我自会去向父亲请罪。” 温苒一副大义凛然的说着,她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的泪水落下来。 说着,便就转身朝丞相府的方向走去,留下一地的惊愕和议论声。 温倾城被温苒这突如其来的反应给愣住了,她没想到温苒居然会如此大胆,敢直接反抗她。 她原本以为,温苒会如同一只被踩住了尾巴的猫一样,向她求饶,向她认错。 然而,温倾城并没有因此生气,反而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她看着温苒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狠毒,但很快就被她掩饰了起来。 随即温倾城又再次朝四周的百姓微微行了一礼,一脸歉意地说道, “家妹不懂事,让各位看笑话了,各位都散了啊,今日之事,丞相府定会秉公处理,给太子一个交代,给各位一个交代。” 说完,温倾城再次朝众人行了一礼,然后缓缓站起准备离去。 她心中虽然愤怒,但也知道今日之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不宜再过多逗留。 她必须尽快回去找父亲商量对策,以免温苒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从而影响她未来太子妃的身份。 “也不知温苒派那婢女去太子府究竟是想干些什么?”温倾城蹙着眉头疑惑的想着,可是心中却是涌出一股不安的慌乱出来。 她揉了揉自己狂跳不停的胸口,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试图缓解一二。 就在这时,就在温倾城转身之际,就在百姓即将要离去的时候, 战王府的马车停在了隔壁的忠勤伯府的门前。 这一时刻,所有人的动作都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看向了停在忠勤伯府门前的马车。 要知道,这战王府的马车,可不是谁都能够乘坐的。 这往日马车里面坐着的,可都是战王他本人啊! 众人看向那马车的眼神都充满了敬畏和羡慕。 “这战王府的马车怎么会停在这里?” 第271章 清宁与倾城 “哟,这你就不知道了,近日以来,这战王府的马车可是天天都来忠勤伯府,它是来接那位老太师的嫡孙女进宫陪伴太后娘娘的。” “什么?你是说,那位已故的沈老太师的嫡孙女,她去宫中陪伴太后娘娘?” “是啊,这你都不知道,这可是最近京城里最热门的话题了。” “这位沈小姐可真是好福气啊,能够嫁给战王,日后可就是要享福了啊。” “是啊,是啊,这沈小姐可真是让人羡慕啊。” “只是不知今日战王有没有陪同这位沈小姐一起进宫呢?” “这马车中可有战王的身影,若是如此,我今日也算有眼福了,可以得见天颜了。也不枉费我耽搁了半日的时辰。” 此时这四周百姓的心中哪还有半点刚刚丞相府门前的那场闹剧。 而那婢女的尸体也早已被拖走,地面上甚至连一丝鲜红的血迹都看不到。 众人议论纷纷,都在猜测着马车里面坐着的人的身份。 都想一见战王的天颜,更是对这位很少出现在人前的沈小姐充满了好奇。 温倾城见到这一幕,心中顿时不满。 自己刚刚好不容易在百姓中留下的好印象,就这样被一辆马车给破坏了, 温倾城心中气恼,但面上却是不显。 “这沈清宁还真是好命,竟然能够得到战王的青睐,日日亲自接送进宫陪伴太后娘娘。” 温倾城心中忍不住嫉妒起来,她转头看了看那马车,然后冷哼一声, “呵呵,沈清宁你以为你能永远躲在这马车里吗?本小姐今日定要好好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定要你在本小姐倾国倾城的容颜下自行惭愧。” 温倾城想到这里,又转念一想, “是啊,如若战王此刻在马车中,那本小姐定要好好表现一番,让他看看本小姐才是这京城中最为优秀的女子,让他对本小姐心生爱慕。” 温倾城想到这里,心中顿时一片火热,那颗天下所有男子都该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心理又跳了出来。 她双眼更是放光,脸上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随即又想到沈清宁与战王同乘一辆马车,心中又是极其的郁闷和不快。 “定要让沈清宁也知道,她就算是未来的战王妃又如何?还不是被本小姐比了下去。” 温倾城微微垂眸,掩去眼底的狠辣,快速的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然后再次抬头看向那马车时,脸上已然带着得体的微笑。 随即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轻提裙摆,缓缓朝着那马车走去,心中已经想好了待会儿见到战王时要说的第一句话。 “不知马车中可是战王殿下?” 温倾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甜腻的娇羞,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让人看了只觉得赏心悦目。 她缓缓抬起头看向那马车,温柔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期待, 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马车的车门,期待着马车的门帘会被掀开,期待着能够看见战王那英俊的脸庞。 然而,马车内却是寂静无声,仿佛根本没有人一般。 温倾城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她就恢复如常,再次开口说道, “倾城见过战王殿下。” 这时她的话音一落,马车内便传来了清脆悦耳的笑声。 那笑声清脆悦耳,仿佛是从天籁之音中传来的一般,让人听了忍不住心生向往, “原来是丞相府的温小姐,不知温小姐有何事?” “马车中坐的并非是战王殿下,温小姐怕是找错人了。” 温倾城一听,顿时愣在了原地,脸上的笑容也顿时僵在了脸上,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惊愕和不敢置信。 马车内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足以传遍四周,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温倾城,眼中都带着几分看戏的神色。 随即又都纷纷朝着马车看去,想要一睹这马车中坐着的人的真容。 温倾城此刻只觉得自己的脸仿佛被火烧一般,火辣辣的疼。 她心中羞恼不已,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倾城以为马车中是战王殿下,故此才会前来行礼,不想却闹了笑话,还请贵人赎罪。” 此时天色正是晌午时分,正是沈清宁从宫中给太后看诊之后的回府时辰。 温倾城的话音一落,马车内再次传来了清宁去潺潺流水的声音, “温小姐不必如此,本小姐并未责怪你的意思。” “本小姐相信温小姐并非有意为之,只是这马车内坐的并非战王殿下, 温小姐若是想要见战王殿下,何不直接前往战王府呢?” “或许,温小姐可以改日再来,本小姐倒是可以帮温小姐向战王殿下转达一下你的心意。” “既然温小姐已经行过礼了,那就请温小姐自便。” 马车内的声音虽然温和,但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听了只觉得心头一凛。 温倾城此刻只觉得自己的脸仿佛被打的啪啪作响,她心中羞恼不已,她没想到这马车中坐的竟然是沈清宁。 她刚刚竟然还将沈清宁当成了战王殿下,还想要在战王殿下面前好好表现一番,没想到最后却是闹了一个大笑话。 此时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哦?原来是沈小姐啊?” “倾城刚刚眼拙,竟然没有认出沈小姐来,还请沈小姐赎罪。” 温倾城虽然心中不愿意,但还是不得不朝着马车福了福身,脸上带着一丝尴尬的笑容。 马车内的沈清宁微微掀开车帘,露出了那张绝美倾城的容颜。 顿时只听四周不停的传来一阵阵吸着冷气的惊叹声, “天啊, “好美啊!” “这沈小姐真是美若天仙啊!” “这沈小姐果真是倾国倾城之姿,难怪能够得到战王的青睐。” “是啊,这沈小姐的容貌当真是京城第一啊!” “都说温大小姐倾国倾城, 看来今日一见,这温大小姐比起沈小姐来,还是要差上许多啊”! “……” 众人议论纷纷,看向沈清宁的目光中都带着几分惊艳和敬畏。 而温倾城此刻却是脸色铁青,难看至极。 她没想到这沈清宁竟然会如此美艳,她今日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美了,却没想到在沈清宁面前,她却是黯然失色。 随即清宁在婉月的搀扶下,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缓缓走下了马车。 她身穿一袭浅蓝色的长裙,裙摆轻轻飘动,仿佛一朵盛开的白莲,清新脱俗,让人看了只觉得眼前一亮。 她的面容绝美倾城,双眸清澈明亮,仿佛能够看透人心,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 她的出现让四周的百姓都为之惊艳,也让温倾城的心中更加嫉妒不已。 清宁的眼眸中带着几分戏谑和玩味,仿佛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一般。 “温小姐的这份心思,倒是别致。” “只是不知,温小姐是何时见过本小姐的?” 清脆悦耳声音仿佛珠落玉盘一般,不停跳动着落在众人的心间,让人听了只觉得心旷神怡。 温倾城的心底微微一颤,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随即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 “倾城并未见过沈小姐,只是听闻沈小姐的大名,心中倾慕不已,故此才会想要见一见沈小姐。” 温倾城的话音一落,顿时四周响起了一片唏嘘声。 “原来温小姐是未曾见过本小姐,便对本小姐心生倾慕了啊?” 沈清宁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双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那本小姐可真是要感到荣幸之至了。” 沈清宁的话音一落,顿时四周响起了一片哄笑声。 温倾城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个场合下被沈清宁如此戏弄。 温倾城紧咬着下唇,心中羞愤不已,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沈小姐说笑了。” “倾城刚刚多有冒犯之处,还请沈小姐恕罪。” 说着,温倾城再次朝着沈清宁福了福身,脸上带着一丝尴尬的笑容。 沈清宁微微颔首,算是接受了温倾城的道歉。 “倾城只是想要见一见战王殿下,故此才会在此等候。” 温倾城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委屈和不甘,仿佛是在为自己辩解一般。 然而,她的话音一落,却只见沈清宁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哦?温小姐只是想要见一见战王殿下吗?” 温倾城此时顿觉得自己刚刚的话语有些失言,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她心中虽然不满,却也知道自己此刻再留在这里也只会是自取其辱, 随即强忍着心中的怒意,尴尬微笑着说。 “既然马车中坐的并非战王殿下,那倾城便先行告退了。” 温倾城说完,转身便离开了,只是她的背影却显得有些落寞和狼狈,脸上带着一丝尴尬和羞恼。 四周百姓见状,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没想到这温小姐竟然会认错人,还真是有趣。” 然而就在温倾城转身之际,原本安静的马车内却传出了一道清冷的声音, “回府。” 伴随着声音的落下,马车缓缓启动,朝着战王府的方向驶去。 而温倾城的身影猛然停住,她转身看向那远去的马车,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和不甘。 还有着一些狠毒。 “战王殿下……” 她低声呢喃着,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第272章 丞相府的闹剧 “难道刚刚的一切都是沈清宁在故意戏弄本小姐?” 温倾城站在原地,脸色变幻莫测,心中更是懊悔不已。 她刚刚竟然被沈清宁给耍了,而且还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这让她以后还怎么有脸见人。 想到此处,温倾城只觉得自己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怒火,她暗暗咬牙, “沈清宁,你竟敢如此戏弄本小姐,本小姐记住你了。” 温倾城恶狠狠地瞪了清宁一眼,转身快速的离开。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踏入丞相府的门槛之际,离丞相府不远处的一个拐角处显露出了太子的身影。 他望着温倾城愤然离去的背影,眼中黑色的风暴不停的涌动。 刚刚温倾城对战王的倾慕之情,他全都看在眼中。 他原本以为温倾城对他一心一意,却没想到她竟然是如此朝三暮四之人。 这让他对温倾城的好感瞬间消失殆尽,甚至对温丞相也产生了怀疑。 “看来温苒信中所说百九不离十了,这个贱人竟然背叛了孤。” “温倾城,孤的未来太子妃,你的野心比你的父亲还要大呢 !” “既然你已经背叛了孤,那就别怪孤不客气了,孤会让你知道背叛孤的下场。” 太子冷冷地勾起唇角,心头顿时涌出一股腥甜,他暗暗握紧了拳头强行把它咽了下去,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他朝御玄澈的马车望了望,双眸中闪过一抹狠辣, “御玄澈,你一直压在孤头上,孤早就受够了,” “别让孤查出那个野男人是你,否则,孤定要拿你的命来消孤心中的怒火。” 太子顿足片刻,随即转身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身影消失在拐角处,仿佛一阵风般无影无踪。 而此刻的温倾城却浑然不知,她已经成为了太子心中的弃子。 她此刻正满脸羞恼地回到自己的院子中,就连温苒之事她都暂时忘却了。 “小姐,您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红玉见温倾城回来,连忙迎上前来问道。 温倾城听到红玉的话,顿时更加烦躁起来,她一甩袖子,怒道: “还能怎么了?被那个贱人给耍了!” 温倾城愤怒地咬牙,恶狠狠地说道: “怎么?你没听到本小姐说的话吗?还不快去给本小姐准备沐浴更衣!” “难不成你在看本小姐的笑话?” 红玉被温倾城吓得一哆嗦,连忙点头应下,转身去准备沐浴之物。 她知道温倾城现在心情非常不好,要是再敢多嘴的话,恐怕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而另一边, 清宁刚要在婉月的搀扶下拾阶而上,御玄澈清冷声音陡然响起,顿时气的她眉眼直跳,更是咬牙切齿。 明明是他警告本小姐莫要让人知道他在马车中, 却在这个时候出声,故弄玄虚, 这不是故意告诉众人,本小姐刚刚是在故意逗弄温倾城吗? 御玄澈你是觉得本小姐好欺负是!成心跟本小姐作对,是么? 本小姐真恨不得把他揪出来暴打一顿。 现在可好,他一句话不说就离开了,却害的本小姐尴尬的站在这里被人误会嘲笑。 真是狡猾的狐狸。 真是好深的心计,好狠的手段。 御玄澈,你给本小姐等着。 清宁在心中将御玄澈骂了个狗血淋头,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仿佛刚刚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 她暗暗磨了磨后槽牙,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走进了忠勤伯府。 而马车内的战王殿下,此刻正静静地坐在车厢内,双眸紧闭,仿佛是在小憩一般,他的手中正把玩着一枚棋子。 刚刚本王本不想出声的,光是听到温倾城的名字本王就厌烦的恶心至极。 本王又怎么会允许这么肮脏的人玷污了本王的眼睛呢。 只是龙一说太子就藏匿在不远处,一想到太子是在觊觎沈清宁,本王心中就是不爽,恨不得将太子碎尸万段。 这才出声提醒太子,他,御玄澈在此。 莫要对沈清宁有什么非分之举,本王的人,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 随即又想到沈清宁在温倾城面前耀武扬威的模样,还有此时定是被他气的跳脚的模样, 御玄澈的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心中亦是感到一阵莫名的愉悦。 仿佛已经看到了沈清宁此刻气急败坏的样子。 “真是个有趣的女子。” 他低声自语着,微微睁开眼睛,看向窗外的风景,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光芒。 他心中期待着,明日与沈清宁的见面。 他倒是想看看,这沈清宁接下来会如何应对这忠勤伯府中的种种困境,他又该如何插手其中,护她周全。 而此时的温丞相正坐在正厅的主位上,脸色阴沉的可怕, 今日他还不曾起身,就被管家唤醒,说是太子身边的侍卫领着太子的口谕过来了, 他心中一喜,以为是自己的嫡女朝太子使得劲,这是来告诉他回朝参政的,哪成想,竟是为了他的庶女温苒。 温丞相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他急忙起身,迎了出去,陪着笑脸道: “不知太子殿下有何口谕?” 那侍卫见温丞相亲自出来迎接,脸上露出几分不屑,他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 “温丞相,您的庶女昨夜派婢女私闯太子府,意图对太子殿下不利,意图抹黑未来太子妃,此等胆大妄为,不知天高地厚之辈,太子殿下说了,既然温丞相教女无方,那便由太子殿下亲自来教。” “眼下那婢女正在相府的门前示众,太子让丞相大人好好想想,可是有什么欺瞒了太子殿下。” 此时一想到他堂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大人,竟然跪在冰冷的地上聆听太子的教诲,他就气的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差点噎死。 温丞相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目光阴冷地盯着门口,等待着温苒的到来。 温苒本想回她姨娘那躲上几天,等到父亲气消了,她在出来请罪一二。 毕竟她姨娘现在身怀六甲,父亲还是很看重姨娘的肚子的。 哪曾想,管家拦住了她的去路, “二小姐,相爷请您到正厅去一趟。” 温苒一听,心中一沉,顿时明白了父亲的用意。 她知道,这次的事情恐怕是闹大了,父亲一定是非常生气。 若是她此时再想推辞不去,父亲只会越发的愤怒。 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裙,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 她知道,这一关她必须得过,否则她的名声和性命都将不保。 她只能紧紧握住婢女的手,手心微微出汗,隐晦的给自己身边的婢女一个眼色,让她去找姨娘来救她。 随即她迈着沉重的步伐,在管家的引领下,缓缓走向正厅,心中充满了忐忑和不安。 她颤颤巍巍地走进正厅,就感受到了来自她父亲的冰冷目光,心中更是一紧。 “见过父亲。”温苒低着头,恭敬地行礼 见到温苒过来,温丞相猛地站起身,用力一拍桌子,怒喝道: “逆女,还不跪下,你可知错!” 温苒被父亲这一声怒喝吓的心神一颤,她抬头看向父亲,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和不安。 她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闯了大祸了。 但一想到她如今是大皇子的人了,她瞬间又挺直了腰板,缓缓迎上温丞相的愤怒目光,咬着下唇, 便就梗着脖子道: “父亲,女儿没错,父亲为何要让女儿跪下?女儿又为何认错?” “你……”!温丞相被温苒的话气得差点昏厥过去,他指着温苒,手指颤抖, “你还敢狡辩!那婢女已经招供了,太子已经派人过来质问为父了,你竟敢做出如此胆大妄为之事,简直是无法无天!” 温丞相说着,看着温苒这不知悔改的模样,顿时气的脸色铁青,他扬起手,作势就要给温苒一巴掌。 但他的手却被一只柔荑给握住了。 温丞相转头一看,便就看到自己那怀有身孕的姨娘正一脸担忧的望着他。 他顿时瞪了她一眼,沉声道:“你给本相让开,今日本相非要好好教训这个逆女不可!” 桑姨娘却不为所动,她紧紧地握住温丞相的手,眼神坚定地看着他, “相爷,苒儿她还小,不懂事,您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了,您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您现在就算是要打死苒儿,事情也已经发生了。” 说着,姨娘又看向温苒,温声劝道: “苒儿,快跟你父亲认个错,你父亲最疼你了,你认个错,你父亲就不会再怪你了。” 温苒听着姨娘的话,心中的不安和恐惧瞬间消散了大半,她抬头看向姨娘,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和依赖。 她知道,姨娘是她在这个家中唯一的依靠了。 但想到姨娘现在身怀六甲,若是再因为自己的事情动了胎气,她心中难得生出了些许的愧疚和自责。 于是,她咬着下唇,对着温丞相跪了下来,低声道: “父亲,女儿知错了,请父亲责罚。” 桑姨娘见状,心中一松,她刚刚就怕自己的这个不听话的女儿不会听她的, 现下见她如此乖巧,心中放心了不少。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她看向温丞相,柔声道:“相爷,您也看到了,苒儿她已经知道错了,您就饶了她这一次。” 温丞相看着桑姨娘和温苒二人一唱一和, 再看着温苒这服软的态度,心中的怒气稍微平息了一些,看在桑姨娘的肚子上,还是冷哼了一声,坐了下来。 “哼!” 随即仍然板着脸,沉声道:“你这次闯的祸可不小,本相若不罚你,何以服众!” “既然你知错了,你且好好跟为父说说,你都跟太子说了什么,惹的他如此震怒。” 温苒一听,身躯顿时一颤,她不能说,说了父亲怕是不能轻易饶了她。 温苒的沉默不语,顿时让温丞相心生一股不安,他的脸色又逐渐黑了下来。 一旁的桑姨娘见此,一颗心也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她在温丞相再次发怒之时,连忙走到温苒身边,大声问道,但是却时不停的朝着温苒做眼色,想让她暂时不要说实话。 “苒儿,快告诉你的父亲,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何会派婢女去太子府?” 由于此时温苒心中方寸大乱,对于桑姨娘对她使的隐晦眼色却是没看到。 温苒抬起头,看向桑姨娘,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和挣扎。 “难道姨娘也希望我讲实话?” 温苒挣扎的想着,随即目光扫到桑姨娘的肚子上,随即眼底一亮, “对啊!姨娘如今身怀六甲,父亲就算发怒,但是有姨娘在,对她也会从轻发落的。” 桑姨娘看着自己女儿那眼底的一抹亮光,当是以为她懂了自己的意思,随即又柔声催促道, “苒儿,别让你父亲久等了,你快说,你放心,姨娘定会帮你的。” 有了自己姨娘这一番保证的言语,温苒心中顿时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随即只见她朝温丞相叩首,满脸忏悔的说道, “父亲,都怪女儿一时气不过姐姐不带苒儿进宫参加凌贵妃的寿宴,便就派婢女给太子送了一封书信。” “只想给姐姐一些教训,女儿知错了,还请父亲惩罚。” 温丞相闻言,心中那股涌出的不安更是浓烈了, 他并没有因为温苒此时后悔的态度而再次心软,反而把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他小心翼翼问道,生怕惊扰到温苒, “那封书信,你都写了什么,来,告诉为父。” 温苒看着自己父亲此时的态度并不如之前那般愤怒,随即心中的紧张也渐渐的消失了, “父亲,女儿只是告诉太子,姐姐怀了他的龙种,但是不小心落了胎,” “不过,女儿已经向太子请罪了,让他莫要怪罪姐姐的过失。” 温苒放心大胆的说着,丝毫没去看自己父亲此时的脸色。 而桑姨娘听着温苒的话,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烈, 她猛地站起身,伸手就想去捂住温苒的嘴, 但奈何温苒此时正跪在地上,她又挺着个大肚子,是以她手只碰到了温苒的嘴角。 等她着急的想要出声打断自己女儿的话语,温苒已经把话尽数说完了。 桑姨娘颤抖着双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她,怎可如此蠢笨如猪。 还不等她转身去劝慰温丞相,只听 “砰!” 一声巨响,温丞相因为太过激动,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听着温苒的话,他只觉脑中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温丞相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温苒,声音颤抖道: “你……你说什么?!你给太子写了什么?!你再说一遍!” 温苒被温丞相这突如其来的反应给吓了一跳,她看着温丞相此时脸上那不敢置信的表情,心中顿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来。 她嘴唇哆嗦着,看着温丞相一字一句道, “父亲,不是……不是你让女儿说实话的吗?” “女儿,句句属实,没有给嫡姐抹黑半点,还请父亲明鉴。” 说完, 随即她害怕的往桑姨娘身后躲了躲,此刻温苒有些明白了过来,她不该说实话的。 “姨娘,救我。” 随着温苒话语的落下,温丞相一阵天旋地转,只觉气血上涌,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温丞相的身体猛的晃了晃,吓得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呼了一声,纷纷上前搀扶。 桑姨娘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蒙了,随即又快速的反应过来, “相爷!您怎么了?您不要吓妾身啊!” 桑姨娘一边喊着,一边拿帕子给温丞相擦着嘴角的血迹。 温丞相此时的脸上的怒气早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灰。 他猛地站起身,挥开桑姨娘的手,随即颤着手指着温苒,厉声喝道: “你这个孽障!” “你……你,你闯了大祸了!” “你怎么能这么害你嫡姐,怎么能不顾整个丞相府的安危,你嫡姐若是丢了未来太子妃的身份,本相饶不了你!” 随即他又转身看向桑姨娘,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都是你,都是你教的好女儿!” 脸色铁青的温丞相晃动着身躯走到温苒的面前,抬起手,一巴掌就朝着温苒的脸扇了过去。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温苒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个鲜红的五指印,她的嘴角也流出了丝丝的血迹。 温苒被温丞相这一巴掌给打懵了,她捂着脸颊,怔怔的看着温丞相,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父亲,你……你竟然打我?” “女儿不曾说错半分,父亲你好狠的心,不分青红皂白就打女儿。” 温丞相此时看着温苒此刻那委屈又不敢置信的模样,心中的怒气却是更盛了,却是没有半点心软。 他抬起手,又是要一巴掌朝着温苒的脸上扇了过去。 而桑姨娘也终于是回过神来,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她连忙上前抱住温丞相的胳膊,哽咽道: “相爷息怒,苒儿已经知道错了。” “相爷,您就别再责怪苒儿了,是妾身没有教好她,妾身愿意代苒儿受过。” 桑姨娘一边说着,一边就要跪下朝着温丞相磕头。 温丞相此时心中的那股怒气却是怎么也压不住,抬起手又是一巴掌扇在了桑姨娘的脸上。 “你还说,都是你教导的女儿,都是你!” 桑姨娘被打的顿时身子不稳,向后退了几步, 只听桑姨娘惊呼一声, “啊……” 此时若不是身后的嬷嬷连忙上前搀扶了一下,桑姨娘就一个踉跄就跌倒在地,差点一尸两命了。 随着桑姨娘的惊呼声,温丞相也终于是从暴怒中微微醒过神来。 他低下头,看向自己那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的手,心中一阵后怕。 若是桑姨娘此时真的有个万一,那他…… 他本就子嗣薄弱,府中只有夫人给他生了一子,桑姨娘腹中已经经过多个御医把脉确诊为男婴,他刚刚差点就亲手毁了它。 看着桑姨娘此时脸色苍白,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温丞相心中的那股怒气顿时消散了大半,他连忙上前几步,将桑姨娘扶到椅子上坐下, “桑儿,你怎么样?你没事?” 桑姨娘闻言,连忙摇了摇头,伸手紧紧抓住温丞相的衣袍, “相爷,您就饶了苒儿!苒儿这次也是无心之举,妾身愿意代苒儿受罚,求您不要怪罪苒儿了。” “妾身求您了,求您了……” 温丞相看着桑姨娘此时那卑微又无助的模样,心中一阵愧疚,他伸手拍了拍桑姨娘,柔声道: “罢了,这件事情,本相要亲自去太子府向太子殿下请罪。” “至于你,” 温丞相说着,又目光阴鸷的看向温苒, “苒儿,你可知错?” 温苒此时只觉脸颊传来阵阵火辣辣的疼,她看着温丞相那铁青的脸色,心中的那股恐惧越来越浓烈。 她知道,事情能这样处理已经是极好的了。 若是太子真的因此迁怒于丞相府,迁怒于温倾城,那…… 若是父亲真的因此事而丢了官职,那她们母女二人也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温苒想着,连忙抬头看向温丞相,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道: “父亲,女儿知错了,女儿不该一时冲动,惹怒太子殿下,请父亲责罚。” “求父亲饶了女儿这一次。” 温苒说着,就朝着温丞相磕头。 然而,温丞相却是没有半点心软,他冷声道: “你知错就好,回去给我好好反省,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房门一步!” “抄写女戒百遍,你可有异议?” “还有,你若是再敢惹是生非,休怪本相不客气!” “是,女儿遵命。”温苒低着头,恭敬地应道。 桑姨娘见温丞相不再追究,心中松了一口气,她柔声道: “多谢相爷宽容大量。妾身替腹中的孩儿多谢相爷。” 听着桑姨娘的话,温丞相脸色又好上了许多, 但是还是板着脸,沉声道:“你也回去好好反省一下,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桑姨娘低头应下,扶着温丞相的手臂,柔声道:“妾身知道了,妾身会好好教导苒儿的。” “只是相爷……” 桑姨娘说着又停了下来,一副害怕欲言又止的模样。 “桑儿不必害怕,有话就说。” 温丞相以为桑姨娘还在后怕刚刚他打她的这一举动,随即声音温和了许多。 桑姨娘闻言,心中大定。 看样子她腹中胎儿,相爷不是一般的重视啊! “只是相爷……” 不等桑姨娘再次开口说完,门外传来一道清冷而又愤怒的声音: “只是相爷该如何瞒住本夫人啊?” 第273章 李柔发怒 随着这道声音的响起,温丞相和桑姨娘两人同时变了脸色。 “夫人?” 他们皆是没想到夫人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有些不知所措。 而温苒听到这个声音,顿时身子一僵,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心中慌乱无比。 “是母亲来了。” 若是母亲知道她做的这些事情,会不会一怒之下打死她? 丞相夫人李柔带着怒气冲冲地面容走了进来。 她一进门就看到温丞相正扶着桑姨娘坐在椅子上,而温苒则是低头站在一旁,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不用问,她都知道刚刚在这里发生了什么。 想到她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嫡女,被温苒如此欺负,她就气得浑身发抖。 “相爷,妾身知道您宠爱桑姨娘,可是也不能这般纵容苒儿啊。” “若不是本夫人亲耳听到,相爷就打算这样轻拿轻放吗?” 李柔说着,又看向温苒, “贱蹄子,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欺负你嫡姐,还差点害得你嫡姐丢了未来太子妃的身份。” “你这是要毁了整个丞相府吗!” 李柔说着,就愤怒地冲到温苒的面前,抬起手,一巴掌就朝着温苒的脸上扇了过去, 啪!” 清脆的巴掌声再次响起,温苒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一个鲜红的五指印。 “母亲!” 温苒惊呼一声,身子不稳地向后退了几步。 “贱蹄子,你竟然敢害我的城儿!” “亏你嫡姐好心好意去帮你解围,没想到你竟然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今日,本夫人非要好好教训你不可!” 温苒被打的身子一颤,却是硬生生的忍住了那股痛意,没有吭声。 若是此时她敢反抗,那母亲肯定会变本加厉的折磨她。 桑姨娘见状,连忙上前抱住李柔的胳膊,柔声道: “夫人息怒,苒儿已经知道错了,您就饶了她这一次。” “饶了她?本夫人饶了她,谁来饶了本夫人的城儿!” “她害城儿至此,本夫人身为相府的主母,难道管教一个庶女的资格都没有了?” 李柔闻言,却是冷笑一声,她怒不可遏的一把推开桑姨娘,怒声道: “都是你这个贱婢,果然下贱之人教出来的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若不是你撺掇,她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说着,李柔又抬起手朝着桑姨娘的脸上扇了过去。 “住手!” 温丞相此时也怒了,他见状,连忙大喝一声,上前一步伸出手抓住李柔即将落下的手腕,更是将桑姨娘护在身后,冷声道: “够了!夫人这是做什么?” “桑儿还怀着身孕,你这般作为可是有失分寸。” 李柔看着自己的夫君将别的女人护在身后,本就愤怒的她此时更是被这一幕刺激的失去理智。 她怒瞪一眼温丞相,又看向他身后的桑姨娘,冷声道: “本夫人做什么?难道相爷看不见吗?” “今日,本夫人非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贱婢不可!” “本相看谁敢!” 温丞相的大声呵斥,对于此时失去理智的李柔来说,毫无作用,她红着眼睛,质问温丞相, “难道相爷是觉得妾身这个当家夫人,没资格教导府中妾室庶女?” 温丞相闻言,顿时有些语塞。 他虽然是丞相,但是家中大事小情都是李柔说了算。 李柔脾气暴躁,性格泼辣,但是却是出身高贵。 她的父亲吏部尚书,掌管文武官吏,是皇上面前的红人。 当初他娶李柔,也是因为看中了李柔身后的李家势力。 李柔身为嫡女,虽然被宠得有些任性跋扈,但是为人却十分刚正不阿。 而且李柔的娘家势力庞大,对他来说,可是一大助力。 所以,这么多年来,李柔在家中作威作福,他也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些年来,他虽然宠爱桑姨娘,但是也不敢让李柔失了面子。 温丞相看着愤怒的李柔,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抚。 见温丞相沉默不语,李柔更是得意,她瞪了温丞相一眼,大声质问道: “若是相爷觉得妾身不合适做这个当家主母,那妾身现在就回娘家去!” 说着,李柔作势就要往外走去。 温丞相见此,连忙上前拉住李柔,忍着心中的怒气,尽量温和的哄着李柔说道, “夫人啊!夫人息怒,你就别为难为夫了,此事为夫已经做了决定,禁足了苒儿,夫人如此生气,可是会伤了身子的。” “这件事情确实是苒儿做错了,为夫现在就让苒儿去给城儿道歉,好不好?” 说着,温丞相又看向桑姨娘,沉声道: “你也一样,若是再有下次,本相绝不轻饶。” 桑姨娘闻言,心中亦是不满, 相爷啊相爷,你口口声声说宠爱妾身,却连妾身和苒儿被欺负成这样,你都不敢替我们做主。 你的话还能相信吗? 桑姨娘虽是不满的想着,但是她不敢显露分毫,一切都得等她腹中的胎儿安全降落才好,等那时候,哼……。 想到这里,她连忙低下头,恭声道: “妾身知道了,妾身谢过相爷。” 李柔闻言,却是轻嗤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嘲讽。 “相爷处理的可真是妥当啊!” “妾身生气?妾身若是不生气,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这个贱婢继续为非作歹,欺辱妾身的城儿吗?” “她不过是个贱婢所生的庶女,就有你这个父亲疼爱着,可城儿呢?相爷又把城儿放在了哪里?” “相爷可莫要忘了,城儿除了被赐为未来太子妃,她还是身负凤命之人。” “后日可就是城儿的及笄礼,这时要传出什么不利于城儿的一些流言蜚语,你让城儿往后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李柔说着,眼中蓄满了泪水,看起来我见犹怜。 而她的话语却是重重的提醒了温丞相。 此时温丞相身子一僵,瞬间便沉默了下来。 是啊!他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城儿可是他的嫡女,更是他重返朝堂的依靠, 他绝对不能允许任何人毁了城儿的未来。 若是此时传出什么不利于城儿的消息,那么对他重返朝堂一事定是不利的。 想到这里,温丞相顿时觉得头痛欲裂,心中也是一阵恼火。 顿时也慌了神,他连忙伸手替李柔擦去脸上的泪水,柔声哄道: “夫人,夫人言重了,你别哭了,这件事情是为夫的错,是为夫思虑不周。” “城儿是本相的嫡女,本相又怎么可能不疼爱她呢?” “夫人放心,这件事情为夫会处理好的,绝对不会让城儿受到任何委屈。” “城儿是未来的太子妃,身份尊贵,只是苒儿也是本相的女儿,她虽然犯错,但是为夫也不能不管不顾啊。” “所以,本相才会让苒儿去向城儿道歉,也正好趁此机会,让苒儿知道错在哪里,日后也能改邪归正。” 李柔闻言,却是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理会温丞相。 “夫人!” 温丞相有些无奈,他看着李柔,有些头疼的再次说道, “夫人,苒儿年纪尚小,况且如今已经知错,夫人你就看在为夫的面上,饶了苒儿这一次,你就不要再追究了。” “年纪小?城儿也不比这贱婢大多少,那相爷又把城儿放在了何地?” “相爷还真是偏薄的很啊!” “既然相爷下不了手,那就让本夫人来当这个恶人。” 温丞相的话让李柔更是愤怒,她说着便抬起手,想要再次朝着桑姨娘的脸上扇去。 然而,就在这时,温苒突然冲了出来,她伸出双臂,挡在了桑姨娘的面前,大声喝道: “住手!你不能打姨娘!” “贱蹄子,你竟敢拦本夫人!” 李柔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温苒,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又被气得怒喝一声。 “母亲,做错事的是苒儿,母亲就算是要责罚姨娘,也要有个理由。” “姨娘虽然只是妾室,但是她也是苒儿的生母,苒儿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姨娘被欺负。” “而且,姨娘肚子里还怀着弟弟呢,若是姨娘有个什么闪失,母亲又该背负怎样的骂名呢?” 温苒觉得自己的话语很是有道理,却是忘了她那卑微的身份地位。 你!” 李柔闻言,顿时被气得脸色铁青,她伸手指着温苒,怒声道: “好啊!你这个贱蹄子,到现在了,不仅顶撞本夫人,还敢要挟了。简直是反了天了,一个庶女也敢如此猖狂。” 李柔说着不禁冷笑了起来, “哈哈哈……相爷,你看到了没,这就是你娇生惯养的庶女。” “如今都敢如此顶撞当家主母了,若是再不管教,日后还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呢。” “贱婢就是贱婢,生出的女儿也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此时的温丞相听着自己夫人阴阳怪气的嘲讽,面色顿时黑了下来,看向温苒的双眸中充满了失望与愤怒。 他本以为这个庶女已经有所悔悟,没想到她却如此不知好歹,公然与正妻对抗。 让他之前的所做所为皆付之东流,成了笑话。 温丞相只觉得胸口一闷,如哽咽在喉,随即背过身去,不再有半分言语。 桑姨娘见此,心中咯噔一下,顿感觉要遭了,连忙伸手拉过温苒的手,低声劝道: “苒儿,你不要再说了,夫人是丞相府的主母,她要责罚姨娘,姨娘也只能受着,你快让开,免得夫人连你也一同责罚了,让你父亲失望难做。” 而温苒听了以后,却是不为所动,她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自己眼前的这个胆小懦弱的姨娘。 哼,如若不是姨娘腹中的是个男胎,本小姐才不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李柔站在一边,冷眼看着这对身为贱婢的母女, 这么多年了,本夫人早就受够了了她们母女俩的做派,一个胆小懦弱,一个嚣张跋扈,简直让人生厌。 况且那个贱婢如今怀了相爷的子嗣,哼,别以为本夫人不知道她在打什么算盘, 想要母凭子贵,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妾室罢了,也敢妄想这些。 今日,本夫人非要好好教训教训这对母女俩,也让她们知道知道,这丞相府里,到底谁才是主子。 想到这里,李柔的唇角不禁勾起一抹冷笑,脸上闪过一丝阴狠,随即看向桑姨娘的眼神充满了狠毒与厌恶。 桑姨娘见夫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如此吓人,心下顿时便慌了神。 只听李柔大声吩咐道: “来人,把这个贱婢给本夫人拖下去,掌嘴五十,让她长长记性。” “我看她日后还敢不敢再猖狂!” 话音刚落,便有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走上前来,粗鲁地扯住了温苒的胳膊,就要把她拖走。 温苒挣扎着,想要甩开那两个婆子,却被其中一个婆子用力扯住了头发,疼得她大声惨叫起来。 “姨娘,救我!” “贱婢,你还敢反抗!” 奈何她年纪尚小,只得被她们拖着向后退去。 温苒看向桑姨娘,眼中充满了求救。 桑姨娘看着自己的女儿被如此对待,心中顿时慌了神,她朝温丞相看了看,奈何温丞相始终背着身子,不予理会。 无奈只能艰难的跪在地上,不停地朝着李柔磕头,求她放过温苒。 “夫人,求夫人开恩,饶了苒儿这一次,妾身给您磕头了。” 然而,李柔却是视而不见,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桑姨娘,顿时便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 她冷哼一声,抬手指向那两个婆子,大声喝道: “给本夫人狠狠地打,打到她求饶为止!” 桑姨娘见状,只能又狼狈的起身上前几步,伸手想要护住温苒,可是却被那两个婆子粗鲁地推开,直接摔在了地上。 “姨娘!” 温苒凄惨的大喊了一声, 桑姨娘想再次爬起来,却是不能了,只见她的身下缓缓流出了一滩鲜红的血水,惊住了所有人的眼睛。 “姨娘!” 温苒见状,脸色顿时被吓的苍白,她再次大声的凄惨叫了一声, 而那架着温苒的两个婆子,也被吓得顿时放开了手,呆呆地站在那里,不敢再有动作。 可此时得到自由的温苒不知是被吓傻了,还是因为害怕,却是没有上前查看自己的姨娘到底怎样了,反而连连后退, 嘴里甚至不停的嘀咕着, “不,……不,……不是本小姐的错,本小姐没错,本小姐是大皇子的人,……对,大皇子,……” 她的呢喃声正好被她身后站着的那两个婆子听到耳中,她们二人本被吓的哆嗦不停,此时听到这一秘闻,顿时互相看了一眼, 她们都知道,不管桑姨娘腹中的孩子能不能保的住,她们都难逃责罚,既然如此,何不利用此消息,跟夫人卖个好。 李柔看到那一滩的鲜红,顿时连声惊叫了出来,吓得连连后退。 “啊……贱婢,贱婢,怎么会这样”。 “快来人啊,快去请大夫啊,还愣着干什么。” 而那两个婆子见状,却是连忙上前,一左一右的扶住了李柔,随即其中一个婆子低声在李柔的耳边说道: “夫人,您别害怕,老奴有话要说, 刚刚老奴听到,二小姐说她已经是大皇子的人,此事重大,夫人还是尽快做出决断。以免影响了大小姐的及笄礼。” 李柔一听,顿时觉得一记响雷在耳边响起, 身子不由自主的一抖, 随即瞪大了眼睛,看向那个婆子,声音有些颤抖, “你刚刚说什么?可听清楚了,此事当真?” 那婆子闻言,连忙低下头,恭敬的回道: “回夫人,老奴听得真真的,绝不会有错。” 李柔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即脸上露出了冷笑, “贱蹄子,她竟敢做出如此败坏门风之事,真是反了天了,她怎么敢的,本夫人定要禀报相爷,让他好好看看,他平时疼爱的庶女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此时桑姨娘的脸色已经惨白的吓人,她躺在冰冷的地上,双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小腹,痛苦的呻吟着。 她看着呆呆愣住在那里她所出的女儿,眼中的光亮瞬间熄灭了好多,随即阵剧痛袭来,她两眼一黑便就晕了过去。 温丞相原本背对着他们,想要装作没有看到这一幕,可是当他再次听到自己夫人的惊呼声,还是忍不住转过身来。 他一看,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只见原本应该跪在地上的桑姨娘此时正躺在冰冷的地上,她的身下流出了一大片鲜红的血水,而她的脸色也苍白如纸,眼眸紧闭,看上去情况十分危急。 温丞相见状,顿时脸色大变,他连忙上前一步,将桑姨娘搂在了怀中, “夫人,你这是做什么,为何要对她下此狠手!” 温丞相的语气带着责备,但更多的却是心疼与焦急。 李柔见状,连忙解释道:“老爷,妾身只是想教训一下那个贱婢,妾身没想到桑姨娘会……” 李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温丞相打断了:“够了!夫人,事到如今,你竟还想着狡辩吗?” 温丞相的话让李柔瞬间脸色苍白,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温丞相,眼中闪过一丝怨恨。 “老爷,您怎么能这么说妾身,妾身这么做都是为了您好,为了丞相府好啊。” “为了本相好?为了丞相府好?”温丞相冷笑一声,“夫人,你别忘了,这个丞相府的主子,是我!” 李柔被温丞相的话噎住,一时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温丞相会如此决绝,丝毫不念及夫妻多年的情分。 李柔的沉默,让温丞相眼中涌出无限的失望, “来人,拿本相的腰牌快去请御医,务必保住桑姨娘和她腹中的孩子。” 温丞相不再理会李柔,他抱着桑姨娘,焦急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桑儿,你一定要撑住,一定要保住腹中的孩儿,本相已经让人去请御医了。” 话落,温丞相便就抱着桑姨娘匆忙的往她的院子而去。 李柔看着温丞相的背影,她咬了咬自己的一口银牙,瞬间跌坐在主位上,指尖深深嵌入肉中。 此时温苒在温丞相的愤怒声中,这才从失神中回过神来, 她看着被自己父亲抱着匆忙离开的桑姨娘,还有那地上依然存在的那一滩血水, 心中顿时涌上了一股难以名状的愧疚感。 “姨娘,姨娘!” 温苒想上前追着自己的姨娘而去,却被李柔身边的丫鬟给拦住了。 此时正厅中,只留下李柔一干众人。 从小就伺候在李柔身边伺候的李嬷嬷见状,连忙出声安慰道, “夫人,夫人不必介怀,这桑姨娘腹中的孩子,本就不该留啊,今日这般,也是她的命数,夫人可千万莫要为了一个贱婢气坏了身子啊。” 说着,便就扶起李柔,又继续道, “夫人你还有大小姐和大公子傍身,不要害怕,若是这些流言蜚语传进大小姐的耳朵,她该忧心了。” 嬷嬷的一番话瞬间点醒了处于自己悲观思绪中的李柔, 只见她深深叹了口气,闭了闭双眸, “是本夫人着魔了。” “你说的没错,今日之事,的确是她咎由自取。” “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所出的贱婢。” 说到这里,李柔停了下来,她抬首冷冷的看着温苒,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只见李柔瞳孔微缩,眼底一片轻蔑, 这小贱人果然一身的妩媚气息,怕是早就破了身。 当真污了本夫人的眼睛。 若是传出去,整个相府都不要做人了。 片刻之余, 李柔又冷冷的吩咐道, “将这个逆女给本夫人关进祠堂,本夫人不想看见此等污秽之物,与她那个贱婢的娘一样,放荡的很。” “真是败坏门风啊!” 那个两个婆子闻言心中顿时一松,认为自己终于逃过了一劫,听到夫人的命令,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就上前欲要把温苒拖走。 李柔刚刚的声音没有多加掩饰,所以温苒听个了正着, 她先是被吓的不知所措,随后听到夫人的下半句,“败坏门风”, 温苒顿时就不怕了,只见她全身一副高高的姿态,瞬间吓得那两个婆子一个愣神放了温苒, 只听温苒破罐子破摔的看着李柔,满是高傲和嘲讽的说道, “母亲说苒儿败坏门风,那母亲怎么不问问苒儿是跟谁学的呢?” 李柔闻言,双手被气的直颤,而温苒就当不知道,没看见,继续不停的说道, “丞相府的门风早就大姐姐她败坏了,母亲你说是吗?” “对,本小姐早就不是清白之身了,那也是排在大姐姐身后,母亲此话,苒儿可是万万担待不起。” 李柔闻言,被气的怒吼道, “贱婢,你闭嘴。” “你们都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她给本夫人拖下去。” 第274章 去将军府 两个婆子闻言,连忙上前架住温苒就要把她往外面拖去, 然而温苒却仿佛没有看见她们一般,她冷冷的看着李柔,嘴角的弧度勾起一抹嘲讽, “哦,对了,苒儿得提醒母亲一声,母亲今日怎么把苒儿关进祠堂的,来日母亲就要怎么把苒儿请出来。” 温苒的语气中充满了挑衅,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你……你……”李柔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毕竟,苒儿可是大皇子的人,大皇子说了,几日后便会亲自来丞相府接苒儿进宫参加凌贵妃娘娘的寿宴,母亲可要好好斟酌一二啊!” “哈哈哈……” 温苒的话让李柔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李柔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竟然和大皇子有染!” “母亲,这是苒儿的事情,与您无关。”温苒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您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向大皇子交代。” 随着温苒笑声逐渐消失,正厅中也终于恢复了平静, 然而李柔的内心却是波涛汹涌,她愤怒的把桌上的茶盏一扫而落, “贱婢,贱婢!” 李柔怒吼着,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你以为你这样,本夫人就会放过你吗?” “哼,你别做梦了,本夫人一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柔气的浑身颤抖,说着狠话,却也无可奈何。 她当然知道温苒说的是真的, 那个贱婢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剑,直刺她的心脏。 大皇子?凌贵妃的寿宴?这些事情她怎么又能不知道呢? 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可是她却不能不在乎丞相府的名声,不能不替自己的一双儿女考虑,更加不能不在乎大皇子的想法。 所以她就算再愤怒,也只能把怒火压抑在自己的心中。 “夫人,您消消气,二小姐说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她不过是个庶女,就算大皇子在意她,也不过是一顶小轿抬入大皇子府做个妾罢了。” “您可是她的主母,她的婚事还不是掌控在夫人的手上。” “您先不要生气,万一气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李嬷嬷见状,连忙上前为李柔顺气, “至于大小姐落胎一事已经被太子知晓了,太子为人一向和善,定不会怪罪大小姐的。” “您先不要想那么多,等相爷回来,您再好好跟相爷商讨就是了。” 李柔听着嬷嬷前半段的话语,暴怒不已的心情正缓缓的平静了下来,而嬷嬷的后半段话语,却让她隐隐生出一股不安。 李柔不禁回想起自己那个嫡女落胎那日所说的话语和神情,她总觉得温倾城隐瞒了什么,她并没有说实话。 可又转念一想, 城儿她都贵为未来太子妃了,这世上又有哪个男子能入了她的眼呢? 城儿她还不至于糊涂至此。 这样一想,她心里又安定了许多,随即叮嘱身边的李嬷嬷, “嬷嬷,你最懂本夫人了,眼下这些个糟心事就不要再传进城儿的院子了,免得污了她的耳朵,你替本夫人好好敲打好那些个奴才,莫要误了接下来城儿的及笄礼。” “是,夫人放心,老奴一定会办好此事的。” 李嬷嬷恭敬的应着,随后又试探性的问道, “那二小姐那边?” 李柔闻言沉默了片刻,说道, “就依相爷所言,将她禁足于自己的院子中,让她好好反省。” “一切等到凌贵妃寿宴之后再作打算。” 李柔说着,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还有,告诉她,不要妄想着借大皇子的手来对付府里的其他人,否则本夫人一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是,夫人,老奴记下了,这就去办。” 李嬷嬷恭敬的应着,随着李嬷嬷的身影消失,李柔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 她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疲惫的闭了闭眼, 温苒这边,在被两个婆子拖回自己院子的时候,嘴角始终噙着一抹弧度。 母亲也有怕的时候?折腾半天还不是把本小姐乖乖的送回了院子了吗? 相府门前的热闹早就传遍了整个上京城的大街小巷, 然而更令人口口相传的却是如今忠勤伯府沈小姐。 沈清宁的身份背景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众人皆知她是已故沈老太师的嫡孙女,如今的平西大将军府乃是她的外祖家。 她不仅长得美若天仙,让人惊为天人,就连原来被称为整个上京城最美的丞相府大小姐在她面前都自行惭愧。 更是让未来太子妃在忠勤伯府门前闹了一个大笑话, 今日这一番举动,沈清宁的名字再次成为了整个上京城最为炙手可热的话题。 而温倾城则是成为了众人嘲笑的对象。 众人皆议论纷纷,都在猜测后日两家小姐同时举办的及笄礼上,这两位京城最为出色的女子究竟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谁会更胜一筹呢? 听到消息的温倾城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气的她不知摔坏了多少个茶盏, 她没想到,与沈清宁的第一次交锋她竟然吃了个大亏。 温倾城紧握着双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却浑然未觉。 “沈清宁,你竟然敢如此羞辱本小姐!” 她咬牙切齿的恨恨说道,双眸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 温倾城气的浑身发抖,暂时却也只能忍下这口气,她暗暗发誓,后日的及笄礼上,她一定要好好表现一番,定要将沈清宁比下去。 好让沈清宁知晓她就是一个可怜的孤女。 而她,却是拥有让天下人为之倾慕的凤命之女。 此时忠勤伯府中, 清宁正在自己的院中悠闲地喝着茶,脸上带着一丝惬意的笑容。 “小姐,今日您可真是让温小姐吃了个大亏啊。” 婉月站在一旁,看着自家小姐脸上的笑容,忍不住开口说道。 “哦?本小姐何时让温小姐吃了亏?” 沈清宁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婉月,脸上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 “您今日让温小姐在众人面前颜面扫地,她心中定是恨极了您,恐怕现在正气的跳脚呢。” 婉月说道,脸上带着一丝愤愤不平。 “哼,恨本小姐?” 沈清宁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若是不恨本小姐,那才真是奇怪了。” “不过,她也只能恨恨罢了,难道她还能对本小姐如何不成?” “那也要看本小姐给不给她机会。” 清宁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她可不是那种会轻易让人欺负的主。 今日之事,她心中早已有了计较。 虽然有御玄澈的推波助澜,当然也是她有意为之的, 她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既然温倾城想要找她的麻烦,那么她自然也不会客气。 今日的这场闹剧,也算是小试牛刀,让温倾城知道了她的厉害, 就当是给她一个警告。 然而,清宁明白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较量还在后头。 后日的及笄礼,才是两人真正的较量,她既然回来了,就不打算轻易放过这些令人恶心人的老鼠。 清宁想着,双眸中顿时一送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小姐说的是,是奴婢多虑了。” 婉月闻言,顿觉得哑口无言,她知道自家小姐可是有多重身份的人,又怎会任由自己被温倾城欺负呢。 只是她心中仍有忧虑,忍不住问道: “小姐,那温小姐毕竟是未来的太子妃,您真的不怕她会对您不利吗?” 沈清宁看着婉月忧心忡忡的模样,却是轻轻一笑,出言安慰道: “好了,你也无需太过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本小姐自有分寸。” “是,小姐。”婉月应了一声,却仍是忍不住嘟囔道:“小姐,那温小姐可不是什么善茬,您千万要小心啊。” 沈清宁看着此时唠叨的婉月,心中一阵感慨。 她忽然有些怀念以前作为龙卫时的龙二了,那个时候的龙二沉默寡言,从不多嘴,只知道执行命令。 不像现在的婉月,怎么也变得与那两个丫鬟一样爱唠叨了呢? 本小姐难道就是这么命苦啊! 有两个爱唠叨的丫鬟不算,还得再多个唠叨的婉月。 沈清宁在心中苦苦的暗想, 不过看着此时的婉月,她亦是欢喜的,毕竟这样才像个女子该有的模样。 就在两人说笑间,沈管家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 “哎哟喂,我的小姐,你怎么还在这啊?谢老夫人,您的外祖母,早就派人来接您去大将军府一趟了,说是叫您亲自去试穿及笄礼上的衣裙呢,您快点准备一下,别让谢老夫在将军府久等了。” 沈管家一脸焦急的看着沈清宁,生怕她再耽误下去。 外祖母? 清宁微微一愣,这才想起回府之时,外祖母便差人来通知过,只是被温倾城过来一捣乱,她便将此事抛在了脑后。 没想到外祖母竟然亲自派人过来接她了。 清宁心中一阵感动,她知道外祖母这是疼爱她,所以才会如此着急。 她也知晓,这是祖母在为她铺路,想让她在这个吃人的上京城站稳脚跟。 看着一脸焦急的沈管家,清宁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随即站起身来,有些歉意的说道, “好了,知道了,沈管家,本小姐这就去大将军府。” “哎,好嘞。” 沈管家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 “那老奴先去回个话,小姐您快些准备 着。” 沈管家说着,便转身匆匆离开了。 清宁看着沈管家离开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随即忍不住催促道, “婉月,你快些给本小姐准备好衣物,想必外祖母他们必定等着急了,万万不能失了礼数。” “哟,小姐也会着急了”。 婉月看着沈清宁难得的着急的模样,忍不住打趣道。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怎么如今也变得爱打趣本小姐了?” 沈清宁闻言,顿时脸色一红,佯怒的瞪了婉月一眼,催促道: “好了,别贫了,快些给本小姐准备衣物,否则仔细本小姐的板子伺候。” “好好好,奴婢不敢了。” 婉月见状,连忙求饶, “奴婢这就去给您准备衣物,顺便把玉容唤来给您梳妆打扮。” “您稍等片刻。” 婉月说着,随即手脚麻利的就跑了出去。 沈清宁看着婉月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 她这个新得来丫头,如今也是越来越调皮了。 不过,这样的婉月,倒是让她觉得更加亲近了。 沈清宁在心中暗想,随即转身向屋内走去。 她要好好准备一下,毕竟这可算得上是她第一次正式的去外祖家,可不能失了礼数,免得让那些宵小之人看了笑话。 很快,婉月便带着玉容回来了,两人一边替清宁梳妆打扮,一边与她闲聊着,气氛很是融洽。 玉容手法轻柔,很快就替清宁梳好了发髻,插上了一支精致的发簪,更显得清宁气质清雅。 婉月则是拿来了一套湖蓝色的衣裙,替清宁换上。 这套衣裙还是沈老夫人在世时特意为清宁准备的,布料柔软,上面绣着精致的兰花图案,很是脱俗。 沈清宁换上衣裙后,整个人气质顿时一变, 女子容貌倾城,气质清雅,宛如一朵盛开的兰花,令人惊艳。 她站在镜子前,仔细打量着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 “小姐,您真美。” 婉月看着镜中的清宁,忍不住赞叹道。 “嗯,本小姐自然是美的。” 清宁闻言,得意地笑了。 而玉容此时却是泪流满面,她也不想哭,怕给小姐添了晦气。 可是,她看着此时穿着这套衣裙的小姐,她实在是忍不住,只觉得心中一阵酸楚,忍不住想起去世的老夫人。 老夫人总算可以安息了。 小姐本来就生的极美,如今稍微打扮一下,便是倾国倾城。 这容貌和气质,当真是无人能及。 只是可惜,小姐自小在乡下长大,如今才回来,若是早些回来,这上京城哪里还轮得到温倾城嚣张。 “好了,玉容,别哭了。” 沈清宁看着玉容泪流满面的模样,心中亦是有些难过。 她知道玉容是想起了她那去世的祖母,才会如此伤心。 “本小姐知道,祖母她,要是看到本小姐如今出落的是何等标志,她定会高兴的。” “好了,时辰不早了,婉月,走。” 清宁压下心中的疼意,调皮的说着, 话落,便就迈着轻盈的步伐,朝屋外走去。 此时玉容连忙上前一步,开口说道 “小姐,奴婢也陪您一起去。” “不行,你伤势还未痊愈,就留在府中,婉月跟着本小姐就好了。” 沈清宁说着,便不再给玉容开口的机会,径直朝外走去。 玉容看着自家小姐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她知道自己的伤势还未痊愈,不能陪伴小姐左右一起去将军府。 可是,她还是想为小姐做些什么。 两人都是习武之人,速度当然是极快的,转眼间便就到了府门前, 沈清宁上了马车,直奔大将军府而去。 大将军府位于京城最繁华的地段,占地极广,府邸巍峨气派,门前两座石狮威武雄壮,彰显着大将军府的尊贵地位。 第275章 将军府的激动 此时将军府内, 谢老夫人和谢老将军早就伸长了脖子等着他们外孙女的到来, 谢老夫人更是一大早就起来梳妆打扮,如今都等了清宁半日了,却还是满脸的紧张和激动,丝毫不见一星半点的怒意。 “夫人呐,你看你紧张成什么样子了?若是被清宁那丫头看到了,岂不是要笑话你了?” 谢老将军看着自家夫人那紧张兮兮的模样,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忍不住打趣道。 “哼,你这个老东西少在这里说风凉话,若是清宁那丫头真的来了,我看你紧张得定是比我还要厉害。” 谢老夫人闻言,顿时没好气的瞪了谢老将军一眼,反驳道。 “夫人你这胡说的是什么?老夫是什么人?老夫可是堂堂大将军,征战沙场多年,何时怕过?” 谢老将军闻言,顿时佯怒道。 谢老夫人听到这话,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不禁白了谢老将军一眼, 谢老将军见状,顿时赔着笑说道, “好好好,夫人所言极是,老夫的确是紧张得不行,是为夫的不是,为夫不该说风凉话。” 说到这里,谢老将军又是满脸正色道, “毕竟这可是我们谢家唯一的外孙女,本将军自然是稀罕得很。” “哼,算你识相。” 谢老夫人闻言,顿时脸色好看了几分,冷哼一声。 随即又催促道, “来人,再去府门前看看表小姐的马车到了没有。” 谢老将军见状,顿时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 差点,又要把夫人惹毛了,他可不想再重蹈覆辙多年不能见夫人一面了。 下人们听着这两位老主子的对话,丝毫不见紧张,反而一个个都面带笑容,心中暗暗高兴。 如今这府上上下下,哪一个不是知道了表小姐要来的消息? 要知道,这谢家世代单传,除了老将军外,现如今府上也就只有平西大将军一脉相承了,可大将军他至今未婚,真是愁煞他们这些下人了。 本来还有个大小姐,如今也故去多年,好在大小姐留下了表小姐了, 他们这些个下人们也都翘首以盼,想要一睹表小姐的风采, 毕竟这位表小姐可是他们将军府嫡亲的外孙女,身份尊贵无比。 作为将军府的小主子,表小姐可是头一份,她一来,他们也能多个小主子逗逗乐子。 而平西大将军谢云骁更是一大早的便去了前院书房,说是要处理军务,实际上却是怕自己忍不住亲自跑去忠勤伯府接清宁过来, 此时他正在书房中焦急地走来走去,时不时看向窗外,期待着那抹熟悉的身影出现。 “将军,您别太焦急了,表小姐很快就到了。” 管家看着自家将军焦急的模样,忍不住开口劝道。 “唉,本将军能不焦急吗?本将军已经多日不曾见到宁儿这丫头了,这次更是宁儿她第一次正式的来拜见我这个舅舅,本将军能不期待吗?” 谢云骁闻言,顿时长叹一声,一脸郁闷道。 管家闻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的确,自家将军对表小姐的宠爱程度,他们这些下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如今表小姐要来拜见将军了,将军自然是激动的很。 “是是是,将军所言在理,就连老奴都激动的不行。” 谢管家恭敬的回道。 “你这个老东西激动个啥,宁丫头又不是你的外甥女。” 谢管家闻言,顿时哑口无言,可是心中却不停的嘀咕着, “将军也好意思问,若是将军你早日成亲生下小公子或者小小姐,那老奴自然也不用如此紧张了。” “您看看府中的这些下人,哪个不是激动的不行,自然也只能将对小公子或者小小姐的期待,寄托在表小姐的身上了。” “看看这将军府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那个不是成双成对的,” “再看看府中的布置,更是无一不精致典雅,只为迎接表小姐的到来,若是小公子或者小小姐在这里,那场面肯定还要更加的热闹几分。” “可惜啊,自家将军就是不开窍,这都多少年了,竟然还单着,真是愁死人了。” 不过这话,谢管家也只敢在心里想想罢了,可不敢真的说出来。 毕竟,这话若是被将军听到了,还不得打断他的腿,扒了他的皮不可。 谢云骁见谢管家沉默不语,不禁询问道, “管家你说,宁丫头她到底来了没有?” 说着,他自己便走到窗前,目光焦急的看向门外。 “唉,老奴也不知道,为何表小姐还没有到,若是再晚一些,怕是老夫人和老将军又要派人去催了。” 管家闻言,顿时一阵苦笑,连忙开口解释道, “罢了,罢了,你去忙,本将军自己在这里等着。” 谢云骁闻言,顿时挥了挥手,示意管家退下。 管家闻言,顿时恭敬地应了一声,转身便退了下去。 此时将军府处处都彰显着对清宁的欢迎和喜爱。 可见清宁在将军府是多么招人稀罕。 府中的下人都被谢老夫人派出去看了好几趟了。 “老夫人,老夫人,奴才看到表小姐的马车了,表小姐的马车就快到将军府了。” 就在谢老夫人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一个下人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说道。 “好好好,快,都随老身出府迎接咱们府上最金贵的宝贝疙瘩。” 谢老夫人闻言,顿时一脸喜色,连忙站起身来,急切的吩咐道。 谢老将军顿时也坐不住了,连忙起身跟着谢老夫人一同往府门外走去。 此时,谢府门外, 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驶来,马车上的花纹精致繁复,彰显着主人的尊贵身份。 马车缓缓停下,车帘被一只白皙纤细的手轻轻掀开,露出一张精致绝美的脸庞。 清宁从马车中缓缓走下,一袭湖蓝色长裙衬得她肤如凝脂,领口处露出精致的锁骨,更添几分妩媚。 她抬头看向将军府的门楣上悬挂着“大将军府”四个大字,笔力遒劲,气势磅礴。 她心中不禁感叹,这便是她母亲生活过的地方,当真是气派非凡。 虽是已经来过一次了,如今再看,依然让她心生佩服,这可都是她的外祖父和舅舅真刀实枪拼出来的荣耀。 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裙,迈步向大门走去。 她刚拾阶而上,一抬眼便看到了外祖父和外祖母正满脸激动的看着她。 看到这一幕,清宁顿时心中一暖,眼眶有些微红。 她知道,这是外祖母他们给予她的尊重和爱护。 清宁原本还有着些许紧张,此刻都烟消云散了, 她心中一阵激动,快步走上前去,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外祖母,外祖父,宁儿来晚了,让两位长辈亲自迎接,实在是宁儿的罪过。” 第276章 谢老将军挖坑 谢老夫人和谢老将军看到清宁跪在地上,顿时慌了神,连忙上前将她扶起。 “快起来,快起来,好孩子,是外祖母着急了,怪不得宁儿你的,你能来将军府,外祖母高兴还来不及呢!” 谢老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清宁的手,上下打量着她,脸上满是疼惜之色。 “可有哪跪疼了?快告诉外祖父。” 谢老将军也一脸关心的问道。 清宁连忙摇头,一脸感动的说道, “没有,没有,外祖父外祖母不必担忧,宁儿很好。” “宁儿身体里可是流着将军府的血,自然皮糙肉厚,岂会是那弱不禁风的纸片人。” “哈哈哈,好,好,不愧是我谢家的孩子,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 谢老将军闻言,顿时爽朗的大笑起来,一脸欣慰的看着清宁,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 甚至还伸出手拍了拍着清宁的肩膀,以示他此刻骄傲的心情。 清宁闻言,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抹羞涩的红晕。 谢老夫人见这祖孙俩此时的模样,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伸手点了点清宁的鼻尖,一脸宠溺的说道。 “你呀,小调皮,看把你外祖父哄的,都快要不知东南西北了。” 清宁闻言,更是娇羞可爱,只见她不停的摇着谢老夫人的手臂, “外祖母,您就别打趣宁儿了……” “哈哈哈……外祖母不说了,外祖母的宁儿害羞了,还真是娇滴滴的女郎啊!” “宁儿,你这一路舟车劳顿,也是辛苦了,快些随外祖母去后院歇歇。” 谢老夫人说着,便拉着清宁的手,向府内走去。 清宁一边应着,一边四下张望了一下, “外祖父,舅舅呢?他可在府中?” 谢老将军一听,此时才发现自己的那个不着调的儿子没在这里,随即心里乐呵的不行, 这臭小子估计还在书房焦急的等着,应该还不知晓宁儿的到来,哈哈哈……那可就别怪本将军不敬父子之情了。 谢老将军得意的想着,随即顿时一拍大腿,懊恼道: “瞧瞧我,一高兴把这茬给忘了,你舅舅他啊,一大早就去军营了,说是要亲自操练士兵,迎接即将到来的春狩。” “他倒是想回来见见你,可是军务繁忙,实在是抽不出身来。” 谢老将军说着便就摇了摇头,深深的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落寞之色。 这让正打算去书房禀报的谢管家脚步顿时一顿,他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后只能硬着头皮默默的退了下去,心里暗道: 老将军,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将军哪里有抽不出身,分明是您怕他打扰到您和表小姐叙旧,特意胡诌的,将军知晓后,定要跟您闹腾了。 唉,将军啊!老奴也不得法子啊,这可是老将军发的话,老奴只能听从了。 看着谢管家听话的退下去的身影,谢老将军很是满意的朝他隐晦的点了点头, 这让本来谢管家忐忑的心脏顿时安定了许多。 清宁闻言,顿时有些失望,她原本还想着能立刻见到舅舅,和舅舅好好叙叙旧呢。 自从舅舅和御玄澈打了一架之后,自己还没好好的给舅舅把把脉,看看有没有内伤。 不过她也知道舅舅身为将军,军务繁忙,抽不出身来也是正常的。 于是她连忙笑着说道: “舅舅身居要职,军务繁忙,宁儿自然理解的,外祖父无需自责。” “好,好,还是宁儿懂事。” 谢老将军闻言,顿时一脸欣慰的看着清宁,仿佛已经看到了谢家未来的希望。 这时,谢老夫人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谢老将军一眼, 老东西,你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可是见长啊! 谢老将军收到自己夫人的目光,尴尬的嘿嘿直笑。 “夫人,还不赶紧带宁儿进府,眼看宁儿的及笄礼要到了,夫人不是还有许多事情要忙吗?” 谢老夫人闻言,顿时反应过来,恍然大悟道: “哎呀,对对对,瞧外祖母这记性,这一高兴,把正事儿都给忘了,宁儿,快随外祖母来,外祖母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及笄礼的衣裙,你随外祖母去看看,若有不合适的地方,外祖母好赶紧让人去改。” “待及笄礼事宜安排妥当之后,咱们祖孙俩再好好的叙叙旧。” 说着,便拉着清宁的手,向府内走去, 谢老将军见状,顿时如蒙大赦,连忙跟了上去。 他实在是怕自己的夫人又揪着他耳朵,絮絮叨叨个没完。 谢老夫人带着清宁一路穿过抄手游廊,来到后院的一处精致的院子里。 刚踏进院子,清宁便被眼前的景象所惊艳到了。 更是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迎面扑来。 只见院中的亭台楼阁,假山流水,无一不透露着古朴典雅的气息。 而院中的那一棵百年古树,更是为这精致的院子平添了几分古朴的气息。 “宁儿,你看这院子如何?可还满意?” 谢老夫人见清宁一副看呆了的模样,顿时笑的眯起了双眸,她轻轻拍了拍清宁的手,一脸宠溺的说道。 清宁闻言,顿时回过神来,看着自己外祖母那一脸期待的模样,连忙点了点头, “外祖母,这院子真是极好的,宁儿很是喜欢,多谢外祖母为宁儿费心张罗。” 谢老夫人闻言,顿时笑得合不拢嘴,一脸慈爱的看着清宁, “宁儿,你可知,此处正是你母亲未出嫁前的闺阁,你母亲出嫁后,这院子便一直空着,无人居住,” “如今你母亲不在了,外祖母便想着将此处院子重新修葺一番。” “如此,倒是也算是物归原主了。你日后来将军府住在这里,也能时时刻刻感受到母亲的气息,外祖母也能时常见到你,咱们祖孙俩也能时常说说话,解解闷。” “宁儿快进去四处看看,若是有哪里不满意,或是缺些什么,尽管跟外祖父和外祖母说,我们一定给宁儿置办的妥妥帖帖的。” 说着,便拉着清宁的手,向院内走去。 清宁看着眼前这陌生的院子,心中顿时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她自出生便没见过她母亲一面,外人都说是她克死了自己的母亲, 是以,她自小就谨小慎微,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被人说是克了谁。 所以,她一直都不敢提及有关母亲的一切,更是不敢去母亲的陵前礼拜一二。 她对不起她的母亲,想来母亲定是对她十分失望。 如今,外祖母说这院子是她母亲的闺阁,她日后要住在这里,顿时让她有了一种与母亲近在咫尺的感觉。 她终于有机会能近距离的接触到有关母亲的一切了, 清宁思绪万千,眼眶微热,不由得湿润了眼角, 她转身紧紧的握住谢老夫人的手,重重的点了点头,哽咽道: “多谢外祖母,宁儿能得外祖母如此厚爱,真是宁儿的福气。” “好孩子,快别这么说,你是外祖母的外孙女,外祖母不疼你,疼谁呢?” 谢老夫人看着清宁那湿润的眼角,顿时一阵心疼,她轻轻的用帕子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珠,柔声道。 “宁儿,快别哭了,你母亲在天之灵看到你这般,该心疼了。” “外祖母说的是,是宁儿失态了。” 清宁顿时破涕为笑,她连忙扬起一抹灿烂的笑脸,乖巧的点了点头, 她抬头看着谢老夫人,眼神中满是感激, “外祖母,宁儿此生最大的愿望,便是能替母亲常伴外祖母膝下,承欢尽孝,外祖母对宁儿的好,宁儿铭记在心,此生不忘。” 谢老夫人闻言,顿时感动的热泪盈眶,她一把将清宁搂进怀中,慈爱的抚摸着她的秀发, “好孩子,只要外祖母在一日,便护你一日,谁若是敢欺负你,外祖母定不饶他。” “日后,外祖母定会将这世间最好的一切都留给宁儿,宁儿想要什么,外祖母都给。” “多谢外祖母。” 清宁乖巧的依偎在谢老夫人的怀中,一脸感动的看着她,柔声说道。 随后,谢老夫人便拉着清宁的手,在院子中四处逛了起来,一边逛,一边给清宁介绍着这院子里的每一处景致。 “宁儿,你看,这是咱们院子里面的秋千架,当年你母亲还曾在此荡过秋千呢。” “你母亲当年荡秋千的模样,可真是好看,就跟画里走出来的人儿似的,当真是倾国倾城。” 谢老夫人说着,脸上便露出了怀念的神色, 清宁闻言,顿时在心中勾勒出了母亲当年荡秋千时的模样,定是十分美好的。 想着,清宁的心中便对母亲多了一份亲近感。 “宁儿日后也可在此荡秋千,荡秋千可好玩了,外祖母年轻的时候也荡过呢。” “还有这处池塘,里面的鱼儿都是你母亲当年亲自放养的,如今已经繁衍的极多了,每到夏天,这池塘里的荷花开的极美,到时候咱们祖孙俩便可以坐在亭子里一边赏荷,一边喝茶了。” ………… 随着天色的渐渐暗沉,一直在书房焦急等待的谢云骁还不知道自己被他父亲摆了一道,还巴巴的等在书房。 此时的谢云骁正焦急的在书房中来回踱步,时不时还抬头看向窗外, 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暗,他的心情也愈发焦急起来,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转, 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来人,去老夫人院子里问问,本将军的外甥女到底是何情况?怎么如今还不曾到将军府。” 侍卫闻言,顿时一脸为难的看着自家将军, “将军,这,这不太好,万一被老将军知道了,小的,小的……” “混账,让你去你就去,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谢云骁闻言,顿时一阵气恼,他瞪了侍卫一眼,怒喝道。 侍卫被他那一眼瞪得顿时一个激灵,连忙低下头,不敢再言语,却是呆在原地不动丝毫。 他不是不怕谢将军,只是他更怕老将军,若是老将军知道是他告的密,还不得扒了他的皮。 他可不想腿上捆着百斤重的沙袋绕着校场跑的跟死狗一样。 “还不快去。” 谢云骁见侍卫还愣在原地,顿时一阵气恼,他抬脚便是一脚踹在了侍卫的屁股上,怒喝道。 侍卫被他踹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他顿时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带着哭腔说道, “将军,不是属下不去,而是,而是老将军他老人家派人来吩咐过,不准告诉将军表小姐早就到了府上,” “老将军他老人家还说,若是属下们敢透露半点风声给将军您,便将属下们乱棍打死。” 侍卫说着,便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一脸惶恐的看着自家将军, “什么?” 谢云骁闻言,顿时一阵惊愕,他一把揪住小厮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一脸阴鸷的看着他,沉声问道: “你说,本将军的外甥女早就到了府上?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本将军怎么不知道?” “快给本将军说清楚。” “是,是的,将军。” 侍卫被他那凌厉的眼神看得一阵心惊胆战,他连忙低下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诺诺道。 “将军,具体的,属下,属下也不知道啊!” “只是老将军他老人家一个时辰前便吩咐了下来,不准,不准属下们告诉将军表小姐早就到了将军府之事。” 侍卫说着,谢云骁便就放开了他的衣领, 侍卫见状,连忙退了两步,与谢云骁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一脸惶恐的看着他, “属下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将军不妨自己去看看,就别为难属下了。” “好,好,好。” 谢云骁闻言,顿时连说了三个好字,他眯了眯眼睛,看着侍卫那满脸惶恐的样子,不似作伪。 随即又满脸黑线的在原地来回踱步 父亲当真是越来越有当老顽童的潜质了,竟然连这种事都敢做,真是越来越没谱了。 他居然还被蒙在鼓里,巴巴的等了一个时辰,真是…… 想到此处,谢云骁顿时觉得一阵气闷, 他忍不住在心中暗暗的骂道: 自家这个老爹,当真是狡猾如狐狸一般。 “不行,本将军得去看看,” 谢云骁低语一句,便就抬脚朝着书房外走去,只是刚走到书房门口,他又停了下来, 他忍不住在心中暗暗的想到: “父亲既然不让侍卫告诉我,那我若是此时冒然前去,父亲定会寻话挤兑我,哪次本将军都没能落下好处。” “不行,本将军还得从长计议一番。” 随即又负手走回书房,居高临下的看着侍卫, “那个,咳咳,本将军具已知晓,你现在前去把表小姐唤到本将军的书房来,老将军要是问起来,就说本将军有事找表小姐商讨一番。” 侍卫一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将军,您还是自己去。” “老将军此时正在大小姐以往的院子里陪着老夫人和表小姐说话,小的,小的若是此时去打扰,恐怕,恐怕不太好。” “再说,……” “但凡平日里将军赢过老将军一次,属下也敢替将军一搏,可哪次将军不是被老将军欺负的死死的,哪次将军不是鼻青眼肿,身上挂彩的。” “属下们还有上到八十岁的老母,下到嗷嗷待哺的稚儿要养,还请将军莫要告知老将军,是属下告诉你的。” 侍卫说着,便抱着谢云骁的腿,哀嚎起来。 “你……” 谢云骁闻言,顿时一阵气结,他伸手指着侍卫,半晌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最终,他无力的垂下手臂,一脸挫败的看着侍卫,无奈道: “罢了,罢了,还是本将军亲自去!省的再节外生枝。” 说着,便就抬脚朝外走去,行至侍卫面前,便是一脚踹在了侍卫的身上, “还不快滚,还杵在这碍本将军的眼,本将军的身边怎么会有你如此胆小的侍从,” “下次本将军再看见你在本将军面前哭,本将军就把你扔到乱葬岗去喂野狗。” “真是丢本将军的脸。” 侍卫被他一脚踹得直接滚出了书房,他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溜烟的跑了。 “真是倒霉,摊上这么个将军,连带着他们这些做下属的也要跟着倒霉,哎!” 侍卫一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在心中暗暗的吐槽着自家将军。 谢云骁看着侍卫那落荒而逃的背影,顿时一阵气恼, 他忍不住在心中暗暗的骂道: “真是没用,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帮本将军传个话都不敢,真真是丢死人了,看来是本将军对他们的操练还不够到位……” 想着,他抬手拍了拍衣袖,才转身朝谢茹原本的院子走去。 可谢云骁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与侍卫磨蹭半晌的时候,试好及笄礼衣裙的清宁刚好从院子中走了出来。 “宁儿,你这来将军府才待这么点时间就要回府,外祖母心中很是不舍。” “看这天色,时辰都不早了,不如就在将军府留宿一宿,如何?” 谢老夫人满脸不舍的看着清宁,语气更是带着浓浓的期待。 “外祖母,宁儿也很不舍外祖母呢,可是却不能让太后娘娘的人在府中久等,若是传了出去,难免会让人说闲话,说宁儿恃宠而骄,目中无人,这可如何是好?” 清宁一脸为难的看着谢老夫人,眼中更是带着浓浓的愧疚之意, “如若真的有流言蜚语传了出去,对将军府和太后娘娘都不好。宁儿知道外祖母疼爱我,可宁儿也不能让外祖母因为我而被人非议。” 清宁浅笑着看向谢老夫人,语气温柔却带着坚定, 她是非回去不可的。 谢老夫人听了这话,心中虽然不舍,却也明白清宁说的在理,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拉着清宁的手,一遍遍的叮嘱她要注意安全,要照顾好自己。 “好了,夫人,快让宁儿回府,再磨蹭下去,天色就更晚了,太后娘娘那边的人恐怕就要等的不耐烦了。” 谢老将军看着谢老夫人拉着清宁的手依依不舍的模样,虽然他心中也很是舍不得清宁,可却也知道这件事情的轻重缓急,自是不会让谢老夫人继续胡搅蛮缠。 只能无奈的开口提醒道。 如今朝堂之上已经不同于以往了,宁儿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给她自身招来杀身之祸。 清宁闻言,对着谢老将军和谢老夫人行了一礼, “那宁儿就先行回府了,外祖母不要担忧宁儿了,明日宁儿从宫中回来,定会再来将军府叨扰外祖母,到时,外祖母可莫要嫌弃宁儿烦躁才是。” 清宁调皮的说着,试图宽慰眼前两位老人的心。 随即在谢老夫人的叮嘱声中离开了将军府,她一路上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她也没想到太后娘娘会在这么晚的时辰派人来给她送来口谕,她也想多多陪陪她的外祖母,但是太后娘娘的口谕却容不得她耽误。 纵使她现在替太后看诊,这皇家之人的心思又岂是那么好琢磨的。 如今朝堂之上的局势瞬息万变,她必须要谨言慎行,不能让人抓到任何的把柄, 她不能让疼爱她的外祖母他们因为她而受到任何的伤害,所以她必须要尽快赶回府中。 待马车看不到半点影子,谢老夫人才转身往府里走去。 而谢云骁这时才刚好走到谢茹之前的院子前, 却发现院子里漆黑一片,寂静无声,别说人了,连盏灯都没有。 “奇怪,人都去哪了?” 谢云骁的眉头顿时微微一皱,随即疑惑嘀咕着, “这,这不可能啊!刚刚在来的路上,本将军还听到丫鬟小厮之间讨论宁儿那丫头呢?” 他环顾四周,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罢了,莫非是去了母亲的院子了?” 谢云骁说着,转身就准备离开, 只是还未等他走几步,便迎面撞上了老将军,他的父亲。 “臭小子,你这是要去哪?” 谢老将军看着谢云骁那一脸愤愤的样子,顿时一阵好笑,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父亲,您怎么在这?” 谢云骁看着突然出现的谢老将军,突然有些手足无措。 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随即开口问道。 “怎么?难道本将军还不能在这了?” 谢老将军闻言,顿时一阵好笑,他瞪了谢云骁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不是,父亲,您误会了,孩儿不是这个意思。” “孩儿正想去寻您呢?” “哦?寻我?有何事?” 谢老将军看着谢云骁那模样,心中更是觉得好笑,却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的开口问道。 “父亲,宁儿那丫头人呢?孩儿还不曾见到她,父亲,您把她带哪去了?” 谢云骁看着谢老将军,一脸认真的开口问道。 谢老将军看着谢云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不错,宁儿确实来过。” “只是太后娘娘派人来给她送口谕,她不便久留,便已经离开了。” 谢云骁闻言,顿时瞪大了双眸, “父亲,您就哄骗孩儿!这么晚了,太后怎么会派人去忠勤伯府?” “定是父亲想霸占宁儿……” 谢云骁的话还没说完,谢老将军便突然伸手拍了他的脑袋一下,打断了他的话语。 “你这臭小子,胡说什么?老子是那种人吗?老子是那种人吗?” 谢老将军看着谢云骁那一脸控诉的样子,顿时一阵气结,他忍不住开口反驳道。 “再说了,宁儿是什么人?太后娘娘派人去忠勤伯府怎么了?有何不可?” 谢云骁还想说些什么,而谢老将军却是丝毫机会都不留给他。 “对了,你母亲因为你没有前去府门口迎接宁儿那丫头,如今正气的头痛难忍,” “父亲知晓你是孝顺的,你现在就去校场跑二十圈,回来之后就去你母亲的院子里,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谢老将军看着谢云骁,装作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开口说道。 “啊?二十圈?父亲,您这不是要累死孩儿吗?” 谢云骁闻言,顿时瞪大了双眸,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谢老将军, 随即苦着一张脸,哀嚎道。 “怎么?有意见?” 谢老将军看着谢云骁那一脸苦哈哈的样子,顿时一阵好笑,他故意板着脸开口问道。 “孩儿不敢,父亲让孩儿去,孩儿自然是要去的。” 谢云骁看着谢老将军那严肃的样子,顿时缩了缩脖子,他委屈的撇了撇嘴, 虽然心中不愿,却也不敢反驳,只得苦着一张脸应了下来。 “那还不快去?难道还要老子亲自押你去不成?” 谢老将军看着谢云骁那磨磨蹭蹭的样子,顿时一阵气结,他忍不住开口催促道。 随即又忍不住摇了摇头,随即转身往自己院子中去。 此刻的谢老将军坑了自己儿子一把,心里别提多美了。 哼,臭小子,跟个榆木疙瘩似的,唉,看来,老子还得多操练操练他才可啊。 谢云骁看着谢老将军那背影,顿时一阵无语,他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嘀咕道: “这老头子,下手可真重!” 他低头摸了一下自己被拍痛的脑袋,随即大呵一声, “来人,将府中的侍卫都给本将军集合起来,随本将军一起去校场跑二十圈。” 说着,朝大步离去。 留下一众侍卫风中凌乱。 第277章 清风楼审凌玉儿 清风楼乃是风尘女子谋生之地, 而本该回到战王府的御玄澈,此时的身影却是出现在了这里。 只见一间不同于别的充满风尘气息的雅间内, 其布置尽显精致,一窗之隔,便是熙熙攘攘的街道, 御玄澈正斜倚在窗边的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只精致小巧的酒杯,他的视线落在那窗外的繁华街道上,眉宇间却是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愁绪。 此刻的御玄澈心中并无波澜,他的思绪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飘向了远方。 他想起那个“古灵精怪”的吴宁,那个曾经与他并肩作战、共同度过生死难关的吴少谷主。 此刻,他身在何处? 是否也如同他一般,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主子,人已经带来了。”一道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房间内的宁静。 御玄澈回过神来,目光转向门口,只见身穿黑衣的慕容枫正扛着一名身着素白长衫的女子走了进来。 只听“砰”的一声响动,慕容枫把肩上的女子好不怜香惜玉的扔在了地上。 御玄澈的眉头微皱,看向那名女子,只见她脸色苍白,紧闭着双眼,显然是昏迷了过去。 此女子正是凌统领府上的凌玉儿。 “所以,你是打算让本王就这样对着一个昏迷的女子?” 御玄澈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清冽。 慕容枫脸色一僵,急忙道:“属下该死,属下这就将她弄醒。” 话落,只见慕容枫打了一个响指,便见一盆冷水朝着凌玉儿当头泼去。 凌玉儿瞬间被浇了个透心凉,冷水浸湿了她的衣衫,也让她从昏迷中迷迷糊糊的惊醒过来。 “咳咳……咳……”凌玉儿剧烈的咳嗽着,挣扎着坐起身来,环顾四周,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对上御玄澈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当看到御玄澈时,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 “王……王爷……” 凌玉儿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和恐惧。 此时的凌玉儿也终于彻底的清醒过来,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水渍,眼底尽是慌乱,身躯不禁颤抖了起来。 让人看上去甚是可怜兮兮的。 然而御玄澈却只是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慕容枫则是一脸戏谑地站在一旁,似乎很享受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 房间内的气氛一时间变得压抑无比。 凌玉儿心中一紧,随即低下头,不敢直视御玄澈的眼睛。 她不知战王命人将她掳来这里,是不是因为她给他下毒一事。 她只能紧紧的咬着下唇,忍住哭意。 这时,清冷无比的声音又回荡在这雅间内。 “审,本王听着便是。” 御玄澈的声音平静而深沉,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慕容枫闻言嘴角顿时垮了下去, 本公子一连几日蹲守在凌府周围,甚是疲惫,王爷也太不会体会下属了,这是要把本公子的最后一点利用价值给榨干方能罢休。 慕容枫虽然心中腹诽,却也不敢抗命, 随即上前两步走到凌玉儿的面前,蹲下身来, 一脸阴笑的看着凌玉儿,“凌小姐,咱们又见面了,几日不见,凌小姐可还安好?” 凌玉儿闻言抬头看向慕容枫,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慕容枫见状,脸上的笑意更甚,“凌小姐不必害怕,本公子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本公子最是怜香惜玉了。” 慕容枫凌平静的话语让凌玉儿瞳孔微缩,一股恐惧涌上心头。 话落,慕容枫便捏住凌玉儿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看向御玄澈。 “凌玉儿,你可知罪?” 慕容枫的声音冷厉而威严,仿佛一把冰冷的剑,直指凌玉儿的内心。 凌玉儿闻言身子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低下眼帘,避开御玄澈的冰冷的目光。 却仍强装镇定,小声辩解: “王爷,不知臣女所犯何事?竟然让您动用私刑将臣女带来这里,如此残忍的对臣女,如若让世人知晓,怕是会影响王爷的声誉。” 御玄澈冷笑一声,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慕容枫继续。 慕容枫会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捏得凌玉儿下巴生疼。 “还再狡辩?那本公子便提醒你一番。你可还记得你曾给战王下过毒?” 凌玉儿被迫抬起头,对上御玄澈那双冷漠的眼眸,心中涌起一股恐惧。 她颤抖着声音道:“臣女……臣女不知,臣女没有给王爷下毒,王爷明鉴。” “哦?是吗?”御玄澈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 “千真万确,臣女绝不敢对王爷有半分不敬。”凌玉儿急忙辩解道。 凌玉儿的解释逗笑了慕容枫, 没想到这女子的骨头还真是有点硬。 “凌小姐,识时务者为俊杰,奉劝你还是老实交代的好,不然你这细皮嫩肉的,要是受了什么伤,本公子可会心疼的。” 慕容枫说着,还装模作样的抚了抚凌玉儿的脸颊,仿佛要将凌玉儿彻底击垮。 凌玉儿被他的举动吓的脸色苍白,还想着试图用言语威胁御玄澈, “王爷,您就这样任由您的属下这样非礼臣女吗?臣女的父亲好歹也是大定的官员。” 御玄澈闻言,只是冷冷地瞥了凌玉儿一眼,薄唇轻启,“凌统领教女无方,明日便不用来上朝了。” 他的声音平静而淡漠,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听着御玄澈的话,凌玉儿如坠冰窖,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战王是在威胁她。 如果她不说出真相,她的父亲将会失去官职,她整个家族都会因此受到牵连。 “凌玉儿,本王念你是女子,本不欲与你为难,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朝本王下毒!如今还抵死不认。” “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本王会一无所知?” 御玄澈并未理会凌玉儿的恐惧,目光如寒冰般射向凌玉儿,眼中带着几分审视,声音更是冷冽无比。 “既然她不肯说实话,你就不必在怜香惜玉了。” 此话一出,慕容枫便就拿出泛着冷光的匕首在凌玉儿的眼前晃了晃, 凌玉儿看着眼前的匕首,吓得花容失色,不停的摇着头,颤抖着身体。 “凌玉儿,本公子这几日可是把你看得紧紧的,你的一举一动皆在本公子的掌控之中。” 慕容枫嘴角微勾,露出一抹邪肆的笑意。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给王爷下毒!说,那情毒你是从何处而来?”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仿佛是在看一场闹剧。 凌玉儿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 她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她知道,这一切都瞒不住了。 在接二连三的威压之下,凌玉儿终于崩溃, 她瘫坐在地上,泪流满面,声音颤抖着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是……是臣女给王爷下的毒,王爷饶命。” 御玄澈闻言,并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时间不停的流逝,凌玉儿没有听到任何关于处罚自己的言语,心中不禁又升起了一丝期待, 那人可是说过,此情毒需要男女交融才能解,而且还必须是下毒的女子,这不就是说明王爷要想活命,那就必须和她…… 凌玉儿越想,心中越是激动,若是能成了战王妃,那她凌玉儿可就真的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日后在这京城中,谁还敢不给她面子。 想到此,她紧咬着下唇,控制着正在颤抖的贝齿,迎上御玄澈冰冷的目光,眼中闪过一丝羞涩和期待。 声音颤抖着说道: “玉儿知罪,玉儿不该给王爷下毒,玉儿只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御玄澈便冷冷地打断了她:“只是什么?只是爱慕本王,想要得到本王的心?” “不不不,臣女不敢肖想战王天人之姿,可臣女愿意替王爷解毒。” 御玄澈看着凌玉儿脸上忽明忽暗的神色,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他真没想到这女子如此恬不知耻,当真恶心死他了。 “凌玉儿,你可知本王为何让人将你从凌统领府中带出来?” 御玄澈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冰冷。 凌玉儿闻言,心中一喜,果然被她猜对了,战王命人将她带来这里,虽然先是对她一番惊吓和羞辱,但也说明王爷对她并非无情,否则又怎会将她带到此处。 王爷最终的目的应该是想与她成就好事,以解情毒。 如此想着,凌玉儿的心中不禁更加激动, 连忙抬头看向御玄澈,羞涩的点了点头, “玉儿知晓,还请王爷屏蔽左右。” 御玄澈看着凌玉儿一脸娇羞的模样,眉头狠狠的抽搐着,脸色黑沉的快要滴下墨汁了, “凌玉儿,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本王需要你来解毒?” 御玄澈的话让凌玉儿的心陡然一麻,丝丝痛意不断的向外延伸,她抬头看向御玄澈,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就在此时,一旁的慕容枫终于是忍不住发出“噗嗤”的笑声, “哈哈哈……” “王爷恕罪,属下实在忍受不住了,绝没有取笑王爷之意。”慕容枫感受着御玄澈投来的冰冷目光,连忙解释求饶道。 慕容枫的笑声让凌玉儿彻底回过神来,她连忙看向慕容枫,眼中满是怨毒, “你笑什么?难道王爷的毒不是需要男女行鱼水之欢才能解吗?而且,这世上能为王爷解毒的也就只有本小姐能够办到。” 慕容枫闻言,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看着凌玉儿,眼神中带着几分怜悯, “凌小姐,你怕是不知道,王爷他的毒早就解了,” “哈哈哈……凌小姐,你还真当自己是个宝贝了,你以为王爷的身子是那么随便的什么人都能碰的吗?王爷是何等尊贵之人,岂会看上你这等无耻女子?” 慕容枫的笑声让凌玉儿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紧紧攥着衣角,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和不甘。 不可能,怎么可能,那人明明说的很清楚,这毒必须要用下毒女子的处子之血才能解,而王爷又中了此毒,这明摆着,王爷需要她。 王爷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难道王爷是故意如此说? 对,王爷一定是害羞了,所以才故意这么说。 王爷定是等着她主动献身。 还是说,那人是在骗她? 凌玉儿不敢再往下想,眼中满是慌乱和不甘。 “王爷,求您给臣女一个机会,臣女愿意为王爷解毒。” 说着,她缓缓起身,向御玄澈走去,伸手想要去解御玄澈的腰带。 御玄澈看着凌玉儿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猛地将她推开, “滚!” 凌玉儿被推的跌坐在地,眼中满是不敢置信,她抬头看向御玄澈,眼中满是泪水, “王爷,您为何如此对臣女?”凌玉儿颤抖着声音问道。 御玄澈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薄唇轻启, “凌玉儿,你以为本王会看不出你的心思?你以为用下毒这种手段就能让本王就范?你错了,本王最厌恶的就是你这种心思歹毒的女子。” 凌玉儿闻言,心中一阵绝望,她明白,御玄澈是真的厌恶她,根本不会要她。 “王爷,臣女……” 她的话还没说完,御玄澈便冷冷地打断了她, “凌玉儿,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出你知道的所有事情,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凌玉儿闻言,心中一颤,她知道,战王这是在给她最后的机会。 她连忙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和不安, “王爷,臣女真的不知道幕后之人是谁,那人至始至终都是蒙着面,臣女求王爷饶命。” 御玄澈看着凌玉儿眼中闪烁的慌乱和不安,心中冷笑一声。 “来人,将凌玉儿送回凌统领府,告诉凌统领,好好教女,若是再敢生事,本王决不轻饶。” “三日内,本王想亲耳听到凌统领的解释,本王等着他的交代。” 御玄澈此时的心情很是烦躁,那夜替他解毒的女子到底是谁?莫非正如母妃所说那场,是灵溪国的那位雪见姑娘。 话落,心情烦躁的御玄澈便就闪身离去。 是夜,清宁急匆匆的从将军府回到忠勤伯府, 刚回到自己的院子,就看到太后娘娘身边的红佛姑姑已经在院中等候多时了。 清宁微微有些惊讶,太后竟然派了红佛姑姑来传口谕,想来事情定是不小。 看到清宁回来,红佛姑姑连忙行礼问候。 “起来,这么晚了,有劳姑姑跑这一趟了。” 清宁虚扶了一把红佛姑姑,随即问道, “不知姑姑此来,可是太后娘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 “回沈小姐的话,太后娘娘得知沈小姐今日去了将军府,便得知小姐及笄礼在即,” “太后忧心沈小姐及笄礼事宜准备的不够不充分,特意嘱咐老奴给沈小姐送来 一对东珠手镯,还有一柄南海珊瑚如意,这些都是太后娘娘的私藏,特意让老奴送来给沈小姐添妆的。” 红佛姑姑一边说着,一边示意身后的宫人将东西呈上来。 清宁听了红佛姑姑的话,心中有些触动, 没想到太后娘娘竟然如此关心她的及笄礼, 还特意派了红佛姑姑来给她送来如此珍贵的礼物。 清宁想着, 便就连忙上前亲自接过宫人递过来的东珠手镯和南海珊瑚如意,仔细打量了一番,心中更是惊叹不已。 这对东珠手镯晶莹剔透,宛如两颗璀璨的明珠,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一看就知道是极其珍贵的宝物。 清宁见此,心中陡然生出惴惴不安的思绪,太后的这份厚爱太过贵重了, 她虽然及笄在即,可毕竟身份特殊,太后此举只怕会给她招惹祸端,引来更多的关注和瞩目。 可这些却并不是她想要的。 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红佛姑姑, “姑姑,这礼物太珍贵了些,清宁实在是愧不敢当,还望姑姑带回,有劳姑姑了。” “还请姑姑代为感谢太后娘娘的赐礼,有太后的这份厚爱在,清宁就足矣了。” 听着清宁婉拒的话语,红佛姑姑非但没有生气, 反而看向清宁的眼神中多了些许赞赏之色,随即笑着说道, “沈小姐不必过于忧虑,太后早已料定沈小姐会有此举,所以才特意派老奴前来忠勤伯府。” “就是希望沈小姐能够好好准备及笄礼,” “让这上京城的人都看看,沈小姐是如何的尊贵和风光。” “太后娘娘对沈小姐的这份疼爱和看重,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沈小姐尽管收下便是,太后娘娘说了,沈小姐是个有福气的,这些礼物也只有沈小姐才配得上。” “况且,太后娘娘既然已经将这些礼物送了出来,那便是沈小姐的东西了,旁人即便是想要说些什么,那也是无用之举。” “沈小姐若是再将这些礼物送回去,那可就拂了太后娘娘的好意了。” 红佛姑姑看着清宁,语气温柔却带着坚定,似乎就压根没有想过再把这些珠宝带回去的意思。 “沈小姐就安心收下,太后娘娘说了,若是小姐不收下这些东西,那她后日便要亲自来参加沈小姐的及笄礼了。” “那届时那轰动可不是这小小的封赏可以比拟的了。” 清宁闻言,心下感慨万分, 红佛姑姑不愧是久居宫围的老人,怪不得能的太后的青睐,她的一席话听得本小姐心中都是暖暖的。 本小姐心中虽然有些不安,却也明白红佛姑姑所言非虚, 可太后让红佛姑姑亲自来传口谕,想必也是存了试探之意,又岂会不是绝了她想拒绝之意, 看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太后定是有所求,而且还不小, 能让太后娘娘如此做的,想必也只有那位了。 即使如此,那就别怪本小姐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本小姐可不是见钱眼开的主, 太后娘娘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随即清宁将东珠手镯和南海珊瑚如意恭敬的放在一旁,对着红佛姑姑行了一礼,语气中满是感激。 “多谢太后娘娘赏赐,娘娘厚爱,臣女感激不尽。” 红佛姑姑看着清宁一脸恭敬的模样,满意的点了点头, 刚想说两句客气的话语,便就被清宁打断了, “姑姑,太后娘娘的赏赐本小姐就收下了,清宁知晓,这定是太后给本小姐师父的封赏,奈何师父他老人家不日前替战王解毒,被战王失手打成重伤,原本师父是在忠勤伯府静心休养的,可他却不留之言片语就失踪了。” “这些时日以来,清宁一直派人寻找师父的下落,奈何师父身份特殊,清宁不能大张旗鼓的寻人。” “如今清宁这及笄礼在即,师父却是生死未卜,清宁心中很是忧虑。” “本小姐知道,师父医术高超,定会吉人自有天相,” “太后娘娘的这份厚礼,本小姐便替师父收下了,待师父归来,本小姐定会将此事告知师父,让他老人家好好谢过太后娘娘的赏赐。” 听着清宁的话,红佛姑姑先是一愣,微微有些惊讶。 她没想到,沈小姐竟然如此聪慧,她还未来得及说出口,沈小姐竟然能够猜出太后的用意。 她更是没想到沈小姐会如此直接的将太后的用意说了出来。 红佛姑姑看着清宁,心中对她的敬佩之情更是油然而生。 看来,这位沈小姐不仅生得一副好相貌,而且心思也是极为灵敏的,难怪能够得到太后如此的看重。 太后娘娘想要求神医谷大长老出手,为皇上医治断指,这才特意送了这份厚礼给沈小姐, 可沈小姐却将这份厚礼转赠给了那位大长老,这是打算拒绝太后娘娘所求了。 这位沈小姐倒是个有主意的。 并未因为太后娘娘的这份厚礼就迷失了本心,倒是难得的很。 不过,红佛姑姑却并不意外, 毕竟,那位大长老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请的动的,否则,太后娘娘也不会这般慎重其事的来求沈小姐了。 但是神医谷大长老替王爷解毒,被王爷失手打成重伤,如今又失踪下落不明,这些事情不知是否是真的。 王爷又怎会中毒呢?又是何毒? 红佛姑姑想着,心中也逐渐不安了起来。 若真是如此,恐怕皇上那,太后娘娘不好应对啊! “沈小姐放心,老奴定会将沈小姐的话一字不差的转达给太后娘娘的。” “太后娘娘知道神医谷大长老是个世外高人,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所以特意让老奴带了口谕,让沈小姐替神医谷大长老收下这份赏赐。” “只是老奴有一事不明,还望沈小姐能为老奴解惑一二。” “哦?姑姑但说无妨。” “老奴想知道刚刚沈小姐所说之言,可当真?” 清宁听着红佛姑姑的话语,心中的那股不安瞬间有了着落, 没想到送走大长老之后,是太后老人家她第一个出面寻找他,这些原本可是替太子做的准备,如今看来,这朝堂上怕是出了些许变故。 太后如此着急,莫非发生……, 她心中不停的思索着,面上却是不露分毫。 随即看着红佛姑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姑姑想知道的可是本小姐刚刚所言,本小姐师父替战王解毒所发生的一系列之事?” “正是此事,不知沈小姐所言是真是假?” 红佛姑姑看着清宁,眼神中满是期待和紧张,似乎生怕清宁会说出什么让她失望的话来。 “姑姑,本小姐所言自然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清宁看着红佛姑姑,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似乎在用自己的眼神告诉红佛姑姑,她所说的话,绝对不容置疑。 红佛姑姑闻言,心中一沉,脸上却并未表现出来,而是笑着点了点头, “沈小姐所说之言,老奴自然是相信的。” “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老奴必须亲自禀报太后娘娘。” “时辰不早了,老奴就先告退了,沈小姐也早些歇息。” 红佛姑姑说着,便带着宫人匆匆离开了清宁的院子。 看着红佛姑姑离去的背影,清宁心中却是松了口气, 红佛姑姑那句没说出的话语,她已经猜出了大概,可今日能拒绝,明日进宫之后怕是不易了。 带红佛姑姑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知听清命娇喝一声, “出来!阁下还要在此偷听多久呢?” 第278章 御玄澈夜临忠勤伯府 随着清宁的娇喝声响起,平静的空气突然泛起涟漪,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动了一下。 一道黑色的身影从暗处迅速闪出,“唰”的一声落在清宁面前。 在昏暗的灯光下,黑色身影逐渐露出了他隐藏在黑暗中的脸。那是一张英俊而坚毅的脸庞,宛如雕刻般的线条勾勒出他的轮廓。 正是从清风楼,身心烦躁离开的战王御玄澈。 清宁微微一愣,随即快速的反应的过来,努力按下自己心底的那抹慌乱,暗道一声, “遭了,怎么会是御玄澈?” 又转念一想, 她会武一事,想来已经不是秘密了,毕竟御玄澈在宫中毒发那次,她便就在龙卫的眼皮底下露了一手。 御玄澈既然已经知晓,那也就没什么可隐瞒的了。 如此想着,清宁抬起头,迎上御玄澈那双深邃如夜的眸子,微微一笑,福了福身, “见过战王。” 御玄澈沉默不语, 他冷冷的望着眼前的女子,眼中毫不掩饰的呈现出诸多疑惑与震惊。 他从未想过,这个看似温婉贤淑的女子,竟然能够发现他, “是本王武功退步了,还是沈清宁本就深藏不露?” 御玄澈的一双眸子在昏暗的灯光下,复杂地盯着清宁,那表情仿佛要将她看穿。 清宁则是毫不畏惧地回视他,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意。 “战王殿下,好兴致啊。” 清宁轻声笑道, “这么晚了,还来这里偷听本小姐的谈话,难道战王殿下就这么喜欢行小人之事吗”? 清宁的话语激的御玄澈脸色一黑,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薄唇轻启, “沈小姐,还真是敏锐,还真是好身手。” 他低沉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一丝嘲讽和玩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一般。 清宁闻言,心中微微一颤,她知道御玄澈这话中的含义,却也没有辩解。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轻轻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几分尴尬与无奈。 她知道,此时此地,再多的解释言语也只会越描越黑。 再次抬头时,清宁的眼中只剩下一片坚定和清澈。 随即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王爷说笑了,臣女只是略懂一些防身之术,侥幸察觉到了一丝异样气息,哪里能与王爷相提并论。” “王爷的武功造诣极深,臣女不及王爷一星半点”。 “恰巧今日得以在王爷面前献丑罢了,若有得罪之处,还望王爷恕罪。” 清宁轻描淡写地化解着御玄澈的嘲讽,同时又巧妙地提醒他一切只是凑巧罢了。 御玄澈脸色微变,眼中的疑惑丝毫不减, 他的目光来回的在清宁身上游走,带着一丝审视和好奇。 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能让他感到一丝压力,竟然能够如此自如地应对他的嘲讽。 “沈小姐不必妄自菲薄,你果然不同于常人。” “不知沈小姐师承何人?” 清宁感受着停留在自己身上不停打量着的视线,听着御玄澈略带怀疑的话语, 她心中不禁涌起一阵莫名的紧张和心虚,她不由得低下了头。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随即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臣女多谢王爷的夸奖。” “王爷,难道您忘了,在太后的慈宁宫中,臣女可是说过,曾经跟一个四处游荡的医者学过一些皮毛。” “自然也跟着学一些防身之术了。” 清宁一边说着,一边转身避开御玄澈的目光, “唉,这御玄澈还有完没完了,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蹲守她的房顶,真以为忠勤伯府是他家的后花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本小姐可是不曾有半点谎言,虽然是在神医谷学的,但是言语分毫不差”。 “不行,不能在跟御玄澈这样僵持下去了,本小姐得想个法子才好。” 清宁在心中腹诽着,脸上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王爷,夜已深,您还是请回。” “臣女要休息了,若是王爷再无故夜闯臣女的闺房,臣女便不客气了,只好上禀报给皇上了。” 随着话语落下就在此时, 御玄澈却忽然伸出手,一把扣住了清宁的手腕,清宁脸色一变,却并未挣扎。 他低头,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廓,声音低沉而危险, “沈清宁,你可知,这世上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你想掩饰就能丝毫不留痕迹的, “沈清宁,你记住,无论你藏得多深,本王都会一一挖出来。” 御玄澈的声音冰冷而危险,仿佛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准备给予猎物致命一击。 清宁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一阵心悸,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侧脸,感受他呼吸间喷薄出的热气在她的耳畔萦绕,心中一阵悸动,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愫。 她感到自己的脸颊微微发热,心中不禁有些慌乱。 她努力保持镇定,微微侧头,试图避开御玄澈的呼吸, “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臣女听不懂。” 御玄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听不懂吗?那本王就让你听个明白。” 说着,御玄澈突然用力,将清宁拉入怀中,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清宁的心跳瞬间加速,她想要挣扎,却被御玄澈紧紧抱住。 而御玄澈此时也并不好受,他的身体紧绷着,心跳同样在加速, 他也能感受到怀中女子身体的僵硬和颤抖,怀中女子的柔软和香气让他感到一阵意乱神迷。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他低头,看着她因为惊慌而瞪大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他薄唇轻启, “沈清宁,你莫要忘了,你是本王的战王妃,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的一切本王迟早会知道的一清二楚。” 御玄澈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清宁的眼睛,不错过她一丝一毫的异常。 清宁被他的眼神看得心中一阵慌乱, “王爷,您逾越了。”清宁想要挣扎,却被御玄澈紧紧抱住,无法动弹。 御玄澈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再次拉近两人的距离,望着清宁的红唇: “沈清宁,你最好不要挑战本王的耐心,无论怎样,你都是本王的战王妃,谁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御玄澈的霸道,终是惹怒了清宁, 她感到自己仿佛被束缚在一个无法逃脱的囚笼中,无论她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御玄澈的怀抱。 她的心跳如鼓,脸颊上的热度更是难以消退。 她感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都受到了御玄澈的控制,仿佛他的每一次呼吸都能让她感到一阵心悸。 随即有些气呼呼的说道, “王爷,您此话可真是薄情寡义,您坚持让臣女做您的战王妃,臣女当然倍感荣幸,可那给战王您解了情毒的女子又该如何自处呢?” 御玄澈被清宁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一愣,随即眉头紧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但他并未松开对清宁的禁锢。 他看着怀中女子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冷冷的开口, 沈清宁,你究竟想说什么?” “你是在挑衅本王吗?” 清宁瞪了他一眼,尽量别过脸不去看近在咫尺的俊颜, “臣女怎敢,王爷战功赫赫,自有无数女子倾慕,臣女怎敢置喙。” “臣女只是在提醒王爷,您这样做,对那位女子并不公平,” 御玄澈低头看着怀中女子因为生气而鼓起的脸颊,心中一阵好笑。他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 “沈清宁,你是在介意本王碰了那女子吗?” 清宁被御玄澈突如其来的话语弄得一愣,随即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王爷,您胡说什么,臣女才没有。” 御玄澈看着怀中女子因为羞涩而泛红的脸颊,心中一阵愉悦,他低头,薄唇轻轻贴在她的耳畔,声音沙哑而充满磁性, “沈清宁,本王不管你心里怎么想,但本王允许你这样去想。” 此时清宁心跳陡然加速,娇容上的热意再次升温,这御玄澈怎么如此轻佻, 她感到自己像是被他的话语所蛊惑,整个人都变得迷迷糊糊的。 “王爷,您自重。”清宁的低喝声充满着娇羞, 此话一出,非但没有驱逐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息,反而更添几分旖旎。 御玄澈看着怀中女子羞怒交加的样子,心中一阵好笑,瞬间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故意贴近她的耳畔说道, “沈清宁,你这是在邀请本王吗?” 说罢,又故意在那娇嫩的耳垂上轻咬一口,惹得清宁一阵颤栗,让她不由得想起那夜与御玄澈一度春宵的情景。 “腾”的一下,清宁的脸颊瞬间爆红, “你……你无耻!”清宁羞怒交加,声音微微颤抖。 随即调动周身内力,也不在乎御玄澈能不能发现自己的身份,便就朝御玄澈胸口一掌拍了过去,虽然并未用上全力,但也足以让御玄澈后退几步。 御玄澈没想到她会突然动手,一时不防,被清宁推得后退了几步,撞在了桌角上。 “砰”的一声巨响,打破了房间内的旖旎气氛。 屋内的响声惊动了守在门口的容惜,容惜刚要推门而入,却被一旁的婉月及时阻止了, “嘘,小声点,别进去打扰小姐,里面来人是王爷,” 婉月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容惜不要出声。 容惜点点头,压下心中的好奇,两人附耳在门上,听着屋内的动静。 然而此刻屋内却是静悄悄的,容惜实在放心不下自家小姐, “小姐,您怎么样,有没有事?”容惜担忧着询问。 婉月拉了她一把,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清宁闻声,微微一愣。 她倒是忘了门口还守着两个丫头呢!可此时她刚刚跟御玄澈动手,是万万不能让两个丫头进来承受御玄澈的怒火。 她连忙收起心中的慌乱,她整理了一下衣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本小姐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只是刚刚有只猫挠了本小姐一下,不过已经无碍了,你们都下去歇息了,这里不需要你们守着了。” 听着自家小姐的话语,婉月和容惜相视一眼,随即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姐这是把王爷比做猫了,想必王爷此时脸色定是精彩万分,小姐就是有这种能把人气死的本事。 同时两人心中也是一松,小姐没事就好,至于王爷,她们可管不着。 不过容惜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婉月, “婉月姐姐,我们真的不进去看看吗,小姐真的没事吗?” 婉月摇摇头,示意她不用担心, “是,小姐。” 随即两人应了一声,快速离去。 听着屋外两人离开的声音,清宁这才松了口气,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暗自庆幸。 还好刚刚自己反应够快,不然她们进来被就糟糕了,特别是婉月,她面对以前的主子,不知该如何自处。 而此时刚离开额婉月,却是被龙一给截住了。 婉月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之人,转头对容惜安抚道, “你先回去,我有着私事要解决。” 容惜闻言,眼神在婉月和龙一之间来回的巡视,虽然心中担忧婉月,但还是点点头离开了。 而御玄澈也听到了门外的动静,他皱了皱眉,但并未说什么,只是当听到清宁将他比作猫的时候, 御玄澈顿时危险的眯起了双眸,他揉了揉被撞疼的胸口,眉头紧皱,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沈清宁,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说本王是猫,竟敢对本王动手。” 清宁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王爷,是您先无礼在先,臣女不过是自保而已。” 御玄澈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他上前一步,逼近清宁, “自保?沈清宁,你以为本王会信你的鬼话吗?” 清宁被他逼得步步后退,直到背抵住墙壁,无处可退。她抬起头,迎上御玄澈的目光, “王爷,您就算不信,臣女也无话可说。 话音刚落, 御玄澈便再次一手扣住清宁的手腕,沉声说道, “沈清宁,既然你这么在意,本王就告诉你,那女子对本王来说,不过是个解药而已。” 御玄澈的话语犹如寒冰凝结的刀剑,一把刺入清宁的胸膛,让她的心脏陡然停止了跳动,原本娇羞爬满热意的娇容,此刻冷若冰霜。 “原来,本小姐的清白对御玄澈来说,就是一副解药,就是一件用完就扔的物件,本小姐还真是高估了自己。” 御玄澈看着她脸上那瞬息万变的表情,心中一阵疑惑,他皱了皱眉,他刚想询问一二, 清宁却迅速的再次出手,这一次她用的不是内力,而是随身携带着的银针。 然而御玄澈却早有防备一般, “嗖”的一声,清宁射出的银针被他轻易的夹在手中。 看着御玄澈手中的银针,清宁微微一愣,随即她冷冷一笑, “王爷果然好功夫,是臣女小瞧了王爷。” “沈清宁,你究竟想干什么?”他语气中带着几分怒意和不解。 清宁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御玄澈被她这样的眼神看得有些心慌,他皱了皱眉,试图靠近清宁,随即便不再留手,顿时朝清宁快速出手。 清宁亦是知晓自己不是御玄澈的对手,但她却依旧顽固的朝御玄澈凌厉的攻击, 终于几个回合下来, 御玄澈一把抓住了清宁纤细的手腕,突然欺身而上,将清宁困在墙壁与他的胸膛之间, 随即一手揽住她的腰身,将她整个人带入怀中。 他低头看着她,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对本王动手,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御玄澈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 “既然你如此喜欢猫,那本王便做一只咬人的猫,如何?” 然而清宁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御玄澈被她看得有些恼火,他刚想发火,却突然看到清宁的眼角滑落一滴泪水。 那泪水仿佛滴在了他的心上,让他心中的怒火瞬间熄灭。 他愣住了,看着她眼角滑落的泪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心疼。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沈清宁,脆弱而坚强,冷漠而热情。 “你……哭什么?”御玄澈惊讶而又不解地看着怀中的女子。 清宁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闭上了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打湿了她的脸颊。 御玄澈感受着自己心脏处传来的丝丝痛意,皱了皱眉, 他伸手想要擦去清宁眼角的泪水,却被她瞬间避开。 “御玄澈,你别碰我!”清宁的声音带着哽咽。 清宁的怒斥声, 让御玄澈瞬间清醒,他停下了动作,怀里女子对他的排斥,瞬间刺痛了他的心。 这种超出他掌控的感觉,御玄澈非常不喜,只听他清冷的说道, “本王碰了又如何?” 说着,便低下头吻去她眼角的泪水,清宁瞬间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想要推开御玄澈,却发现自己的双臂被御玄澈紧紧的禁锢着。 然而御玄澈却仿佛铁了心一般,任由她如何挣扎,都不肯放开她。 直到清宁眼角的泪水被他吻干,他才依依不舍停了下来。 御玄澈望着清宁泛着红意的凤眸,他直觉的碍眼。 清宁反应过来怒瞪着御玄澈, “御玄澈,你究竟想要干什么?你是疯了吗?” 此时气血翻涌的御玄澈,看着清宁那一张一合的红唇,只觉得口干舌燥,他低下头含住那让他心神不宁的红唇,轻轻地吮吸着,仿佛在品味着这世间最美味的食物。 此时的清宁瞬间呆如木鸡,待她感觉自己的呼吸被掠夺时,才反应过来, 她挣扎着想要推开他,但御玄澈却像一座山一样稳固,让她无法撼动分毫。 而御玄澈却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他的眼中只有清宁那诱人的红唇,他的心中只有对她的渴望。 直到清宁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御玄澈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她。 得到自由的清宁,娇喘着说, “御玄澈,你……你这个无耻之徒,快放开本小姐!” 御玄澈闻言,却没有放开她的意思,他低头在她的唇上轻咬了一口,然后低沉地说道:“沈清宁,这就是你惹怒本王的代价。” “你……你这个疯子!” 清宁的脸上满是羞愤, “哦?那本王就让你知道,什么是疯子。” 此时的御玄澈也觉得自己是疯了,眼前女子的香甜多汁味道让他魂牵梦绕,仿佛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要一亲芳泽。 御玄澈欲望升腾,理智几乎快要被淹没, 在清宁得错愕中,他再次低头,吻住眼前的桃红,这一次他的吻更加激烈,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融化在他的唇舌之间。 清宁挣扎着,怒斥着,但御玄澈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只是紧紧地抱着她,疯狂地吻着她。 他的吻霸道而深情,没有像之前那样温柔,而是带着一丝霸道和侵略。 清宁被他吻得七荤八素,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一般,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她只能被迫地接受着他的吻,心中充满了无奈和羞愤。 御玄澈的吻越来越深,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御玄澈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她,他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仿佛一头野兽一般。 清宁被他吻得头晕目眩,整个人仿佛飘在云端一般,她无力地靠在御玄澈的胸膛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低头看着清宁那已经红润如水的红唇,满意的笑了笑。 此时的清宁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反抗了,她只能喘着粗气,怒视着御玄澈。 而御玄澈却仿佛没有看到她眼中的怒火一般,随即将清宁打横抱起挡在床榻之上, 低头在她的唇上轻吻了一下, 然后低声说道: “沈清宁,这次的教训给本王好好的记住。” 清宁闻言,只能咬牙切齿的怒瞪着御玄澈,却无力反抗。 她也不敢反抗,怕再次激怒御玄澈这个疯子。 御玄澈看着她那双充满怒火的眼眸,心中却满是满足。 他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然后缓缓起身,转身欲走,却又突然停下,回头看向清宁, “若是沈小姐心有不甘,本王在战王府等着沈小姐前来报复。” 话落,便转身大步离去,留下清宁一人在房中气愤不已。 却是又留下一句话语, “沈清宁,明日进宫,你不必害怕,本王陪你同去。” 他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深沉。 清宁听着御玄澈远去的脚步声,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月光,心中五味杂陈。 她捂着自己胸口依旧跳动的心脏,她知道,它不再平静了。 第279章 雪见与夜寒尘 春日的夜晚,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带着凌厉的肃杀之气充斥在京郊的一处桃花林中。 风,轻拂过树梢,带动一片肃杀之意, 夜寒尘手持长剑,剑尖直指黑袍人, “说,你到底是何人?别再跟本太子装神弄鬼了。”夜寒尘的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冷冽。 黑袍人的身影在月光下若隐若现,他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嘲讽, “太子殿下?呵呵……,父母之仇尚未得报,你就想着儿女情长了吗?当真是可笑,你有何面目自称为一国太子?” 夜寒尘的瞳孔瞬间收缩,他的长剑颤抖, “你休要胡言乱语,本太子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你也不过是个只会躲在黑暗中装神弄鬼的小人罢了。” 黑袍人冷笑一声,他的声音仿佛从深渊中传来。 “是吗?那就让本座看看,你所谓的儿女情长,到底有多深厚。” “哦,对了。你既然身为太子,那你可知晓,你的那位好父皇在雪家家主刚故去没有几日,就下旨迎娶雪家二夫人为后?” “哈哈哈……” 黑袍人的笑声在夜空中回荡,如鬼魅般令人毛骨悚然。 夜寒尘脸色阴沉得可怕,整颗心不停的往下沉沦。 他确实不知灵溪国那边的变动,此消息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心知肚明。 可他现在却是鞭长莫及, “父皇,难道你忘了你是怎么承诺母后的吗?” “为什么偏偏是她?” 想着,夜寒尘的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寒意,他紧紧握紧手中的长剑,仿佛要将这仇恨融入剑中,斩断一切束缚。 “她,是一定要死的。” 黑袍人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似乎并不意外,却还是继续嘲讽道: “哼,你还想报仇?如今仇人都快成了你的母后了,你还真是可悲啊,太子殿下。” “你当真以为你的好父皇不知道你母后的死跟这个女人有关吗?” “你还敢对夜凌霄下手吗?哈哈,真是可笑至极。” 夜寒尘的脸色愈发阴沉,他恨不得立刻杀了这个黑袍人。 “本太子的事,不用你管。” “告诉本太子,你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些?” 黑袍人似乎并不急于回答,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晃动,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夜太子,时候到了,你自然会知道。” “不过,在这之前,本座希望你能好好享受一下这片刻的宁静。” 黑袍人的声音渐渐远去,只留下夜寒尘一人站在桃花林中,心中五味杂陈。 夜寒尘眉头紧锁,他并不喜欢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这个黑袍人好像将他完全掌握在手中。 想着,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 他必须弄清楚,这个黑袍人到底在搞什么鬼,他到底知道多少关于自己的秘密, 他给他的感觉实在是过于……熟悉。 可是此刻,夜寒尘却无可奈何。 他抬头望向天空,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无论你是谁,无论你知道什么,本太子都会查清一切,为母后报仇。” 夜寒尘深吸一口气,收起长剑,转身离去。 桃花林中,只剩下风吹动树梢的声音,仿佛在为他的叹气而心生怜悯。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黑袍人的身影却再次出现,他望着夜寒尘的背影微微出神, “臭小子,你还嫩得很,想报仇?没那么容易。不过,你有此决心,也不枉费我苟且偷生多年。只是,你真的准备好面对真相了吗?真相往往比你想象的还要残酷,希望你能承受得住。” “本座倒要看看,你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黑袍人喃喃自语,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回到上京城别院的夜寒尘,负手立足于池塘边, 眼神深邃,似在沉思。月光下,他的身影显得孤寂而冷峻。 “太子殿下,您回来了?”碧月的声音缓缓的响起,她恭敬的行了一礼。 “太子,寒香梅已经按您的要求尽数装好了,可是现在就送去忠勤伯府?” 夜寒尘并未回头,只是淡淡的应了声, “不急,明日你亲自送去。” “是,太子殿下。”碧月恭敬地应下,心中却是有些唏嘘。 这寒香梅在太子心中可是极为特殊的存在,每一株可都是他亲自栽培的。 可是如今却要用来作为送于沈小姐及笄礼的礼物,这其中的意味,她如何不懂? 但她知道,她不能问,也不能说。 碧月低垂着头不停的思索着,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自家太子的神色。 她发现,夜寒尘虽然依旧冷峻,但眼中却多了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她心中不禁有些担忧, 自从太子从桃花林回来后,整个人就变得沉默寡言,仿佛心事重重。 她虽然只是个婢女,但她自幼跟在太子身边,对太子的心思自然是了如指掌,也明白太子心中的苦楚和无奈, 皇后娘娘的大仇始终压在太子的心间, 如今太子这般模样,她怎能不忧心? 恐怕能安慰太子的也只有沈小姐了!可沈小姐她却是……, “唉” 碧月叹了口气,不再多想,她知道有些事她想管也管不了, 她转身离去,准备明日一早将寒香梅送到忠勤伯府。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太子殿下,不好了,出大事了!”一个侍卫慌张地跑到夜寒尘面前,气喘吁吁地说道。 夜寒尘眉头一皱,沉声道:“何事如此慌张?” 而碧月也止住了脚步,忧心的站在原地。 侍卫喘了几口气,才勉强平复了心情, “起禀太子,雪家……雪家的那位姑娘,她……她……。” 夜寒尘的耐心已经消磨殆尽,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冷声喝道: “她怎么了?快说!” 侍卫咽了咽口水,声音有些颤抖, “那位雪家小姐如今正在府外,吵着嚷着要进来找太子殿下。” “将她轰走就是。” 夜寒尘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侍卫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向夜寒尘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太子殿下,属下们拦不住啊,她……她手里拿着陛下的圣旨。” 侍卫的话音刚落,夜寒尘的眉头便紧锁起来。 “父皇的圣旨?” 他心中升起一股戾气,他身为灵溪国的太子,父皇却是越过了他,直接将圣旨下给了雪家小姐,这分明是不将他这个太子放在眼里。 “父皇,你这是在警告本太子吗?还是真如黑袍人所言那般,你也参与了母后之死?” 夜寒尘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刺入掌心,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眼中闪过一丝厉寒意, “她如今人在何处?” “回太子,她如今正在前厅候着,说是要见太子殿下。”侍卫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夜寒尘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好,很好,本太子倒要看看,她到底有何胆量敢来闹事。” 他迅速转身,向前厅而去。 碧月见状,连忙跟上。 正厅中,雪见手持圣旨,傲然挺立,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夜寒尘远远看到这一幕,一向温润自持的他,此刻却是危险的眯起了双眼,身上毫不掩饰的弥漫着浓郁的杀气。 他一步步走向雪见,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她的心上,让她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心悸, “太子哥哥,你吓到雪儿了。” 夜寒尘停下脚步,目光冷冽地扫了她一眼, “哥哥?你配吗?” 随后脚步不停的走到主位上坐下,语气淡漠地说道: “本太子还当是谁,原来是雪家小姐,不知雪小姐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雪见看到夜寒尘脸色阴沉的可怕,心中虽有些害怕,但想到手中的圣旨,她瞬间又底气十足。 “太子哥哥,雪儿自知身份卑微,不敢高攀太子哥哥。” “只是如今父皇下旨封雪儿为灵溪国公主,雪儿一接到圣旨就特意来给太子哥哥请安的,哥哥这是为何这般折辱雪儿”? “雪儿对太子哥哥的恭敬之意,天地可鉴。” 夜寒尘看着雪见虚伪的嘴脸,心中一阵恶心,他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冷冷地开口道: “哦?那不知父皇为何封你为公主的?你可是雪家之女,难道你是父皇的私生女不成?” 雪见被夜寒尘的话噎了一下,惊得脸色煞白, 她没想到夜寒尘会这么问,她心中一阵慌乱,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太子哥哥说笑了,雪儿怎敢有此妄想?怎可能是父皇的私生女呢?” “至于父皇为何封雪儿为公主,乃是父皇心生仁慈,可怜雪儿没了父亲,可怜雪儿的母亲孤苦无依,父皇这是为了与世家交好,才特意封雪儿为公主的。” 雪见说得情真意切,仿佛她也是被逼无奈。 而夜寒尘听着这冠冕堂皇的话,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他父皇虽然一直以来都想与那些世家,交好,但绝不会因为雪家而做出这种荒唐的决定, 除非,雪家与父皇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交易。 “呵,雪家二夫人真是好手段啊,竟然能让父皇下旨封你为公主。” 雪见闻言,心脸上一僵,她没想到夜寒尘会如此难缠。 “今夜前来,她可是来与夜寒尘示好的,不能发怒,不然她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随即尴尬的笑了几声,带着几分委屈,说道, “太子哥哥,雪儿也不想的,但是有圣旨在,雪儿也只能被迫接受。” “可能成为太子哥哥的妹妹,雪儿心中甚是开心。” 夜寒尘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是吗?那本太子倒要恭喜雪小姐了,从此之后,你便是这灵溪国的公主了。” 雪见闻言,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多谢太子哥哥。” “只是,本太子还真是章要好好看看,这圣旨上到底写了什么,竟然能让你这般得意忘形。” 夜寒尘说着,伸手接过雪见手中的圣旨,打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阴沉。 他抬头看向雪见,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好……好……好的很,他的好父皇竟然封她为灵溪国唯一的异姓公主,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还将她许配给他,这是要让他娶她为太子妃? 夜寒尘微微眯起双眼,脸上带着一抹冷笑,心中的怒意膨胀到了极点,但他很快便压制住了。 他抬头看向雪见,警告的开口, “既然父皇已经封你为公主了,那本太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只是,雪小姐可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有些东西,不是你能够肖想的。” “太子哥哥,这是何意?雪儿不明白你的意思,雪儿只是想来给你请安,并无其他想法。” “难道圣旨上写了什么让太子哥哥不悦的事吗?”雪见小心翼翼地问道。 夜寒尘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雪见,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雪见见状,面露害怕的模样,但心中却是高兴的不行, 她对这位名义上的太子哥哥,也丝毫不感兴趣,可这却是她能牵住夜寒尘的重要筹码。 夜寒尘能为了沈家小姐过来要挟她,就足以说明,他对沈家小姐的在意程度。 只要她助夜寒尘得到沈清宁,那么她就有机会嫁给战王,当他的战王妃。 想到这里,雪见的娇容上是藏不住的喜意, 夜寒尘看着雪见眼中的算计,心中一阵冷笑, “既然圣旨本太子已经看了,那本太子就不送雪小姐了。” “往后还请雪小姐称呼孤为太子殿下”。 夜寒尘说着,起身便向外走去。 “太子哥哥……不,太子殿下,本公主有事要与你相谈。” 雪见连忙开口,试图留住夜寒尘。 然而夜寒尘却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 “孤没空。” “孤与雪小姐并无交情,更没有什么好谈的,雪小姐请回。” 随后,便要大步离去, 看着夜寒尘冷漠的背影,雪见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和愤恨。 她紧握着手中的圣旨,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随即大声喊道, “夜寒尘,本公主当真有要事要事相说,还望太子殿下看在父皇的面子上,不要拒绝本公主。” 夜寒尘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目光冷冽地看着雪见, “哦?那本太子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与本太子说。” 雪见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她走到夜寒尘面前,语气带着一丝娇媚, “太子殿下,是关于沈清宁的事,太子殿下就不想听听吗?” “雪儿知道您对沈清宁有意,只要你愿意帮本公主成为战王妃,本公主就帮你得到沈清宁,如何?” 夜寒尘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他迅速闪身,一把掐住雪见的脖子, “你竟敢威胁孤” 雪见被夜寒尘的突然举动吓了一跳,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挣扎着想要呼吸,但奈何男女力量悬殊,她根本无法挣脱, 她惊恐地看着夜寒尘,艰难地开口, “咳咳……太子殿下,您……您放开我……我……我喘不过气来了。” “雪儿没有威胁您,雪儿只是……只是想与您合作而已。” “合作?呵,孤从不与心思歹毒之人合作。” 夜寒尘说着,加大了手中的力度, 雪见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她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 她惊恐地看着夜寒尘,眼中满是绝望。 她没想到夜寒尘会如此狠心,竟然真的想要掐死她。 她心中后悔不已,早知道如此,她就不该来招惹这个煞星。 雪见只觉呼吸困难,眼前一片漆黑, “太……太子殿下,难道您……您要眼睁睁的看着沈清宁嫁给战王吗?” “您……您可能不知道,本……本公主虽然毁了沈老太师的葬礼,可他的尸身却是战王毁掉的,” “沈……沈清宁至今……至今可是还被蒙在鼓里,如若沈清宁知道真相,你觉得她还会嫁给战王吗?” “还是说,太子殿下要亲眼看着沈清宁与她的仇人大婚,共结情欢之好吗?让她得知真相后痛不欲生吗?” “您放了雪儿,帮本公主成为战王妃,本公主就帮您让沈清宁知道真相,让她看清战王的真面目。” 雪见艰难地说着,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赌一把。 夜寒尘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他一把将雪见重重地扔在地上, 雪见趴在地上咳嗽不止,待缓过气来,她抬头看向夜寒尘,眼中满是怨毒。 “你再说一遍!” 夜寒尘的声音冰冷而充满杀意,让雪见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连忙点头,眼中满是急切和恳求, “真的,雪儿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太子殿下觉得本公主的提议怎么样?可敢应下。” 夜寒尘看着雪见那急切的模样,心中一阵冷笑。 真当本太子好糊弄吗? 他夜寒尘想要得到的女人,何需利用他人之手。 不过,既然雪见提到了沈老太师的尸身是战王毁掉的,那么这件事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想到这里,夜寒尘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弯腰俯视着雪见,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好,孤就信你一次。” “但如若让孤发现你在欺骗孤,那么后果,将不是你能承受的。” “沈老太师一事,你给孤闭紧了嘴巴,若敢吐漏了半个字,本太子定要你好看。” 雪见闻言,心中一紧,但眼中还是闪过一丝喜色,她连忙点头,保证道: “太子殿下放心,雪儿绝不敢欺瞒太子殿下,雪儿绝对守口如瓶。” “只要太子殿下能助雪儿成为战王妃,雪儿就帮太子殿下得到沈清宁。” 夜寒尘看着雪见那信誓旦旦的模样,心中一阵冷笑, “你以为孤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吗?” “你若敢伤害沈清宁分毫,孤会让你生不如死!” 雪见被夜寒尘的话吓得脸上血色皆无, 她连忙低头,不敢与夜寒尘对视。 她知道夜寒尘的手段,她不敢冒险。 连忙表忠心, “太子殿下放心,本公主对天发誓,绝不敢伤害沈清宁分毫,只要太子殿下说到做到,本公主愿意为太子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就好。” 夜寒尘说着,转身向外走去,声音冰冷而充满杀意, “记住你的承诺,不要试图挑战孤的耐心。” 雪见看着夜寒尘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夜寒尘,你以为你有多高贵?本小姐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等本小姐的母亲拿下灵溪国的整个皇权,本小姐一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本小姐就让你看看,究竟是你厉害,还是本小姐的手段更强!” “这笔账, 本小姐慢慢跟你算。” 雪见恨恨地想着,脸上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 此次来找夜寒尘的目的已经达成,接下来,她只需要按照计划行事,成为战王妃,然后利用战王的力量,让夜寒尘身败名裂。 想到这里,雪见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意。 “夜寒尘,你不是执着于沈清宁吗?那你就等着瞧,本小姐定要让她先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沈清宁,你的战王妃,本公主会亲手夺过来,你的亲人,本公主会亲手毁掉。” 雪见紧紧握住拳头,心中暗自发誓, 无论如何,她都要成为战王妃。 为了得到战王妃的位置,她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即使这意味着要背叛自己的母亲,她也在所不惜。 只有这样,她才能让夜寒尘付出代价,她定要让夜寒尘后悔今日的决定,定要让他亲手毁掉沈清宁的一切。 她深吸一口气,强忍住心中的喜悦, 随即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朝着府外走去。 而此时夜寒尘的心绪却是异常的繁重,沈清宁的身影始终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沈清宁,本太子是任由你与战王大婚不管,还是出手阻止呢?” “御玄澈,并非你的良配。本太子该如何告诉你真相?” 夜寒尘心中矛盾不已,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心中烦闷无比。 那日沈老太师尸身被毁,他亲眼目睹,如若不是他跟御玄澈争斗一番,有可能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那雪家之女的保证,本太子又岂能相信于她, “沈清宁,你倒是给本太子除了一个天大的难题。恐怕你得知道真相,本太子与你朋友都做不成了!” 夜寒尘心中苦涩一片。 第280章 御玄澈失约 翌日,天色初晓, “王爷,时辰快到了,马车已在府外等候多时了。” 一身黑衣的龙一恭敬地朝御玄澈抱了抱拳, 御玄澈闻言,放下手中的狼毫,他瞥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微微点了点头,示意龙一准备出发。 “嗯,走。”他淡淡地开口,语气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期待。 然而御玄澈刚行至王府门外,身后却传来她母妃急迫的声音, “澈儿,等等母妃,母妃与你一同进宫。” 御玄澈身形一顿,转过身看向身后,只见自己的母妃穿着一袭精致的华服正疾步的朝他走来。 他抿了抿唇,上前几步来到林瑶的跟前, “母妃,天色尚早,您怎么不多加休息片刻,外面风大,母妃还是回去。” 御玄澈眼神复杂的看着林瑶,自从沈凌风那得知,自己父王的骸骨早已在母妃这了,他一直都在等母妃亲口告诉他,可这些时日以来,母妃绝口不提。 他本想质问母妃一番,可他害怕刺激母妃,怕她会像上次那样变得尖酸刻薄,失了身份。 “罢了,此事不能操之过急。” 御玄澈心叹一声, 只见林瑶轻轻地摇了摇头,伸手抚平御玄澈紧皱的眉头, “澈儿,母妃知道你是担心母妃,可母妃必须进宫面圣,让他收回你与沈清宁的赐婚。” “眼看沈清宁即将行及笄礼,母妃管不了那么多了。” 林瑶说着,便要身后跟随的林嬷嬷搀扶她上马车。 御玄澈看着自己母妃那决然的身影,有些疲倦的闭了闭双眸。 龙一见状,突然挡住了林瑶的去路,抱拳垂首恭敬的开口, “娘娘,没有王爷的命令,您不能乘坐王爷的马车,还请恕罪。” 林瑶的脚步一顿,双眸之中划过一抹凌厉,她回头看向御玄澈,却见他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随即心中多时愤怒不已, “放肆,你一个小小侍卫也敢公然忤逆本宫的意思,拦住本宫的去路,本宫定要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林瑶说着,便抬起手朝龙一的脸上扇去, 龙一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 御玄澈看着这一幕,微微皱眉,他身形一动,伸手抓住了林瑶的手腕,语气冷冽, “母妃,这是儿臣的命令,龙一只是按规矩办事,请您不要为难他。” 说着便看向龙一,示意他退下,龙一忧心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犹豫了片刻,却也只是错开身子,往边上让了几步。 御玄澈见此,他并未多说什么,而林瑶却是冷哼一声, “哼,好的很,你可真是本宫的好儿子,竟然为了一个侍卫竟敢忤逆本宫,你……你眼里还有本宫这个母妃吗。” 林瑶看着被御玄澈抓着的手臂,气的身躯直颤。 御玄澈闻言,心中划过一丝无奈,双眸微垂,淡淡的开口, “母妃,儿臣不敢,只是龙一是儿臣的贴身侍卫,他跟随儿臣多年,一直忠心耿耿,母妃若是想要责罚他,还请母妃先问问儿臣的意见。” “还望母妃莫要因为此事气坏了身子,至于儿臣的婚事,是儿臣所求,母妃就不要多加干涉了。” 林瑶闻言,气的面色通红,胸口起伏不定,她狠狠地甩开了御玄澈的手,随后怒声开口, “澈儿,你真是长大了,翅膀也硬了,母妃管不了你了。” 说着,便就拿出罗帕擦拭眼角的泪水,随后整个人竟然站立不稳,往后退了几步, 林瑶身后的林嬷嬷伸手连忙扶住,满脸担忧的大喊, “娘娘,您怎么了?不要吓唬老奴啊!” 林瑶捂着胸脯,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她抬头看向御玄澈,双眸含泪,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澈儿,你……你真是要气死母妃啊!母妃这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你好,你竟这般对待母妃,沈清宁粗鄙不堪,根本就不是良配,担不起战王妃这个身份,母妃实在是不放心你娶她为妃啊,你若是执意如此,母妃,母妃便……” 林瑶说着,竟然掩面痛哭出声。 御玄澈眼见着自己母妃这副模样,心中划过一丝不忍,他微微叹了口气, “母妃,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儿臣……”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本宫不想再听你说任何狡辩之言。” “你若真担忧母妃,你就把那雪见姑娘接回王府,我儿若是没空,你把她行踪告诉母妃,母妃亲自去迎接。” 话落,林瑶湿润着眼眶,目光期待看着御玄澈,甚至从林嬷嬷的怀里站了起来,往御玄澈跟前走近了几步。 闻言,御玄澈身形一顿,双眸之中划过一抹惊愕, 他蹙起眉头,满眼复杂的看着自己母妃, “母妃,您又提此事作甚,儿臣与那……。” 见御玄澈反驳自己,林瑶随即像承受不住打击一样,两眼一翻就往地上倒去, 林嬷嬷见状,大惊失色,连忙伸手去扶, 朝着御玄澈大喊,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您别吓老奴啊,传御医,快传御医啊!王爷,娘娘她都是为了您啊,您就不能顺着娘娘一点吗?” 御玄澈眉头紧皱,看着地上演着苦肉计的林瑶,无奈的叹了口气, “母妃,您又何必如此。” 他上前几步,蹲下身子,将林瑶扶起, “母妃,您若再不醒来,儿臣可就真的宣御医了,届时母妃装病一事就真的要传遍整个上京城了。” 闻言,林瑶的身子一僵,睫毛微颤,缓缓睁开双眸,她看着御玄澈那张俊美的容颜,双眸之中划过一抹心虚, 她轻咳了几声,随后伸手锤了锤自己的胸口,装作一副刚刚醒来的模样, “咳咳,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呢,母妃这是被你气的。” 随即又连忙伸手抓住御玄澈的手臂,双眸含泪看着他, “澈儿,你若是不答应母妃,母妃便不起来。” 御玄澈听着林瑶这话,有些无奈的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伸手扶起林瑶。 恰逢这时, 身后却传来龙一急迫的声音, “王爷,时辰到了,该出发了。” 御玄澈闻言,身形一顿,双眸之中划过一抹急迫, “母妃,今日之事,是儿臣的不对,待儿臣回来,再向您赔罪。” “儿臣还有事情要忙,就先行一步了。” 说着,御玄澈便要起身离开,他知道龙一此话是何意, 恐怕忠勤伯府那边该等着急了。 “澈儿!” 林瑶紧紧的抓住御玄澈的衣袍不放, 她抬头看向御玄澈,双眸含泪,声音带着一丝哀求, “澈儿,你真的就这么狠心吗?母妃不求你答应娶雪见姑娘,母妃只希望你能让母妃见见她,母妃只是想看看,只想当面感谢一下雪见姑娘。” “难道澈儿这点小事也不能满足母妃,非要逼着母妃亲自去寻吗?若我儿真真狠心至此,那澈儿尽管离去,不必管母妃死活了。” 林瑶说着,便就放开御玄澈的衣袍,神情落寞的在林嬷嬷的搀扶下往上京城的街道而去。 “嬷嬷,本宫无用了,本宫白养了一个儿子,本宫对不起太子,对不起列祖列宗,……” 林瑶一边迈着碎步慢慢的走着,一边跟林嬷嬷大声的嘀咕着,生怕御玄澈听不到。 御玄澈见此,他如何不知自己母妃的意图,他又如何不知母妃是在逼自己就范,若当真如母妃之意,将那女子接近王府,母妃怕是会得寸进尺, 这样一来,沈清宁那…… 想着,御玄澈的脑海中不禁回想起昨夜在忠勤伯府的点点滴滴。 而此时忠勤伯府门外, 清宁早早就站在府前等待战王府的马车,御玄澈昨夜可是说了,今日将会与她一同进宫。 清宁想着昨夜御玄澈行为,脸上不禁再次爬满热意, 她想了一夜,终是决定告诉御玄澈她的诸多身份, 想告诉御玄澈那夜替他解毒的女子便是自己。 此刻的清宁,心跳是异常的快速,整个人亦是紧张万分。 ”小姐今日看起来怎么如此娇美?” 一旁的容惜看着自家小姐满面红光的模样,不禁疑惑的询问道,说着还伸出手摸了摸清宁的额头, “小姐额头竟是有些发烫,这马上要进宫了,这可如何是好?”容惜有些慌乱担忧着说, 清宁闻言,微微一愣,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摸了摸自己如今爬满热意的脸颊, 嗔怪的瞪了容惜一眼, “容惜,你胡说什么呢。” “本小姐自己就是医者,怎的不晓得自己发热了?你莫要瞎担忧,胡言乱语。” 容惜听闻清宁的话语,尴尬的笑了笑, “是奴婢鲁莽了,倒是忘了小姐的身份了,可是小姐,您今日真的甚是娇美,小姐本就倾国倾城,现如今更是惊艳无双,真乃人间绝色啊!” “奴婢若是男子,早就拜倒在小姐的石榴裙下了。” 容惜说着,便是凑近清宁仔细端看,双眸之中满是敬佩与崇拜。 “多亏婉月姐姐今日身子不便,这才便宜了奴婢,让奴婢一饱眼福。” 清宁不禁轻笑出声,她伸手捏了捏容惜的脸颊,双眸之中划过一抹羞涩柔光,轻轻的捶了一下容惜的胸口, “你这小蹄子,胡说什么呢,再胡言乱语,本小姐可撕烂你的嘴。” 说着,清宁伸手便要去撕容惜的嘴。 容惜见状,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一脸讨饶的看着清宁, 她瞪了容惜一眼,随后催促着说道, “好了,容惜,莫要说这些哄人的话了,也休要再胡言乱语了,战王府的马车该到了,你且随本小姐耐心候着,莫要让战王府的人看到了笑话。” 闻言,容惜连忙站好身子,乖巧的站在清宁身后。 “是,小姐,奴婢知道了”。 可时间不断的流逝,战王府的马车迟迟不见其身影, 清宁的心中不禁划过一抹不安,她看着街道的尽头,心中满是期待, “怎么还不来?” “小姐,或许是王爷有其他事情给绊住了,这才迟了些,我们再等等。” 容惜看着清宁,轻声安抚道。 清宁闻言,点了点头,她抬头看向街道的尽头,心中默念,“御玄澈,我在等你。” 随着清宁站在府外的时间逐渐拉长, 四周逐渐的也围了不少的百姓,而一墙之隔的丞相府门口,也鬼鬼祟祟得藏着一个丫鬟。 众人看着站在忠勤伯府外的清宁,纷纷窃窃私语, “这便是忠勤伯府的大小姐吗?生的可真是倾国倾城啊。” “是啊,战王可真是有福气啊!” “可她怎的站在忠勤伯府外?” “是啊,我也是见她站了好久特意来看看”。 “听说每日战王府的马车都会亲自来接她入宫,今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看这架势,倒像是战王府的人失约了。” “嘘,小声点,这忠勤伯府和战王府的事,我们可不敢多嘴。” “小声点,莫要被战王府的人给听到了,不然有你好果子吃的。” “” 四周的百姓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 而丞相府内的丫鬟听着四周的议论声,双眸之中划过一抹嫉妒,她愤愤不平的瞪了清宁一眼,四下看了看,见四下无人注意到她,这才转身快速离去。 而清宁却充耳不闻,她的心中只有御玄澈,她不知道御玄澈为何迟迟不出现,心中不禁有些失落。 她那颗因为紧张而跳动不停的心跳也平息了了下来,心中那些打算对御玄澈尽数倾诉的话语又再次沉沦于角落,“咔擦”一声,挂上了心锁。 一阵麻意传满整个身躯。 四下的百姓见清宁容貌绝美,举止优雅,终于有人忍不住上前来问, “敢问沈小姐,您可是在等战王府的马车接您入宫呢?可战王府的马车怎的迟迟不见身影呢?” “是啊,是啊,沈小姐,可否告知一二?战王莫不是出了何事”? 四周的百姓你一言我一语的上前询问着, 清宁闻言,微微一愣,她抬头看向说话的百姓,摇了摇头,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无事,许是王爷有事绊住了,劳烦各位挂念。” 百姓闻言,了然的点了点头,随后又忍不住夸赞了清宁几句。 清宁亦是一 一谢过。 “小姐,这马上要错过进宫的时辰了,王爷怎的还不来?” 容惜看着清宁,有些担忧的说着, 清宁闻言,微微一愣,她抿了抿红唇,眼中划过一抹失落的痛意,她垂下凤眸,深吸一口气, 片刻之余, 她再次抬起头来时,眼中具是笑意,她朝容惜摇摇头,笑了笑, “无碍,你速去让沈管家被马车,本小姐也并非一定要乘坐战王府的马车进宫不可。” 容惜闻言,心中知道自家心中定是难受,这四周还有诸多百姓,她不放心留小姐一人在此。 “小姐,要不我们再等会儿战王!” 容惜看着四周的人群,担忧的说着。 清宁见状,她知道容惜是何意,随即板着脸催促道, “不必了,你快些去,否则真的错过进宫时辰,太后怪罪下来,谁也担不起。” 容惜闻言,微微一愣,随即连忙点头答应,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那小姐,您且在此处候着,奴婢去去就回。” 说罢,当下便不再言语,他知道轻重缓急,连忙转身朝着丞相府内跑去。 她心中有些担忧,生怕小姐真的出什么意外, 可是小姐的性子,她却是了解的,她知道自己劝不住小姐,只能尽量去办小姐交代的事。 看着容惜转身离去的背影,清宁的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随即看着四周的百姓,更是轻笑一声,直笑世事无常,这些人围着丞相府门口一事还历历在目,如今倒是轮到她忠勤伯府了。 “各位快些离去,莫要耽搁了自己的事情。” “本小姐多谢各位的关心,明日乃是本小姐的及笄礼,欢迎大家前去大将府一同祝贺。”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随后看向清宁,有些迟疑, “这这真的可以吗?” “自然,本小姐说话何时不算数了?” 清宁朝着众人微微一笑,温声说着。 闻言,四周的百姓皆是一愣,看着清宁温声细语的样子,心中更是喜欢, “大小姐真是心地善良啊!” “” 百姓们说着,随即面色有些尴尬,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各自散去。 片刻之间,原本热闹的忠勤伯府门口,再次恢复了平静,只有清宁独自一人站在那里,静静等候着, 而那个丞相府的丫鬟鬼鬼祟祟的离去后,便直奔温倾城的院落而去,她正是温倾城的贴身婢女荷花。 此时她正在跟温倾城汇报着清宁的情况, “大小姐,隔壁的那个贱人果然在府外等着战王,可战王并未出现,如今正一个人站在忠勤伯府门口呢,这会子怕是已经错过了进宫的时辰了。” 荷花说着,脸上划过一抹得意, “你说什么?沈清宁她一个人站在忠勤伯府门口?” 温倾城闻言,双眸之中划过一抹震惊,她蹙着眉头,看向荷花,一脸不信, 荷花见状,连忙点头附和着, “是的,小姐,奴婢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此刻沈清宁正一个人站在忠勤伯府门口,任由百姓围观。” 闻言,温倾城嘴角的笑意更深,她放下手中的茶杯,双眸之中划过一抹冷意,她微微勾唇,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哈哈哈……” “沈清宁,你也有今天,那日你当众欺辱本小姐,没想到,今日也轮到你自己了!本小姐倒要看看,你沈清宁如何面对今日这般的境遇。” 温倾城说着,嘴角的笑意更浓, 荷花见状,连忙在一旁附和着, “是啊,小姐,如今这满城的百姓都知晓了沈清宁一个人站在忠勤伯府门口等战王的事,恐怕不用多久,这件事便会传遍整个上京城。” 温倾城站起身子,双眸之中划过一抹幸灾乐祸,随即看向荷花, “荷花,你随本小姐去忠勤伯府门口看看。” “本小姐身为未来太子妃,当真要好好安慰沈小姐一番。” 荷花闻言,连忙点头应下,随后两人一同朝着忠勤伯府门口而去。 此时的清宁正上了忠勤伯府的马车,朝皇宫疾驰而去。 而林瑶见御玄澈没有阻拦自己,见他竟然果断的上了马车,打算就此离去,心中怒意横生,终是气急攻心的晕了过去。 御玄澈在林嬷嬷的叫唤声中,终是发现自己的母妃这次是真的晕了,心中亦是着急万分, 随即停下步伐,快速的抱着林瑶朝王府内跑去, “传御医,快……” 龙一见此,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满是不忍与无奈的朝忠勤伯府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快速的去找御医。 “沈小姐和王爷可真是磨难重重啊!” “唉,沈小姐这么好,娘娘怎么就不喜欢呢?” 此刻御玄澈心烦意乱的守在林瑶的床榻边,心中亦有一些自责。 随着林瑶悠悠转醒,她依旧不依不饶的逼着御玄澈, “澈儿,你到底如何才能答应母妃,非要母亲这条命没了才可以吗?那母妃这就去找你的父王,不再管你丝毫。” 林瑶说着,就要撑着虚弱的身体起身便柱子上撞去, 御玄澈重重的叹了口气,掩去眼中对沈清宁的愧疚之意,伸手抓住自己母妃的手, “母妃,儿臣答应您便是,待儿臣从宫中回来,便把雪见姑娘接进王府,与你作伴。” 闻言,林瑶瞬间停下无理的动作,她扭头看向御玄澈,双眸之中划过一抹喜色, “澈儿,你此话当真?” 御玄澈看着林瑶此刻的模样,心中一阵苦笑,他微微点头,算是答应了林瑶。 “母妃,儿臣何时骗过您了?” 闻言,林瑶瞬间放下心来,她微微一笑, “澈儿,母妃就知道你是最孝顺的。” “……” 林瑶见御玄澈答应,心中欢喜不已,她连忙催促着御玄澈快去快回,莫要让雪见姑娘等急了。 御玄澈没有回答,只是深深的看了林瑶一眼,随后转身大步离开了寝殿。 第281章 挑拨 温倾城二人来到忠勤伯府门口时,已是人去楼空。 “小姐,这……这?”荷花看着空无一人的忠勤伯府门口,神色顿时慌乱了起来。 她害怕的看了看自家小姐,缩回了脖子,有些语无伦次的开口。 温倾城闻言,心中不禁划过一抹冷意,她双眸微眯,看着空无一人的忠勤伯府门口,眼中闪过一丝不甘,随后又阴沉着脸,看向荷花,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没用的东西,本小姐养你何用?” “本小姐让你看着沈清宁,你就是这么给本小姐看的?” “本小姐平日里待你不薄,你竟敢欺瞒本小姐?” 荷花闻言,身子一颤,她连忙跪在地上,一脸求饶的看着温倾城,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奴婢知错了,求小姐饶了奴婢一命”。 温倾城冷眸扫过跪在地上的荷花,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 她蹙着眉头,双眸之中划过一抹算计,随即微微勾起红唇唇,脸上划过一抹冷笑, “罢了,今日本小姐心情好,便饶你一命,若再有下次,本小姐决不轻饶。” 荷花闻言,如蒙大赦,连忙磕头谢恩,随后起身退在一旁,不敢再言语。 温倾城转身看向忠勤伯府,抿了抿红唇, “哼,沈清宁,这次算你走运,本小姐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的”。 “你等着,来日方长,我们走着瞧!” 话落,温倾城便转身离去,荷花见状,连忙紧随其后。 正当丞相府的大门即将缓缓关上之际,御玄澈的马车停在了忠勤伯府的门前。 “小姐……” 荷花伸出头看了看停在忠勤伯府门前的马车,双眸之中划过一抹震惊,她连忙看向温倾城,开口唤道。 温倾城闻言,双眸之中划过一抹不耐烦,她蹙着眉头,看向荷花,冷声开口, “本小姐没聋,你喊那么大声做什么?” “本小姐不是说了嘛,今日本小姐心情好,便不追究你了,谅你也不敢欺瞒本小姐。” 荷花闻言,身子一颤,她连忙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温倾城见状,脸色顿时不满, “本小姐就这么可怕吗?说罢,嚷嚷什么?” “小姐,是……是战王殿下的马车……”荷花满脸惶恐的看着温倾城,结结巴巴的说着。 温倾城闻言,双眸之中划过一抹震惊,她蹙着眉头,语气有些不敢置信呢喃着, “沈清宁不是都自个儿进宫去了吗?战王怎么这个时候来忠勤伯父。” “莫不是这些都是沈清宁她故意为之,想要以此引起战王的注意……” 温倾城转念一想,随即眉眼顿时如花开了一般, “哈哈哈……当真是天助本小姐是也。” “沈清宁,你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这次倒是便宜了本小姐了。” 此时温倾城的娇容上爬满了兴奋之色,她连忙整理一下衣裙,拿起帕子轻轻掩面, “走,本小姐要亲自迎接战王。” …… “王爷,待属下去敲门唤沈小姐出来。”龙一跳下车辕,马车中的御玄澈行了一礼。 御玄澈闻言,眉头微蹙,他微微掀开帘子,看着紧闭的大门,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随即又微微颔首,算是应了。 龙一见状,不敢再多言,连忙转身朝着忠勤伯府的大门而去。 正当他抬手准备敲门之际,却发现大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龙一看着门内之人,瞳孔顿时微微增大,随即又有些尴尬别开目光, “那个……龙二,不不不,婉月姑娘,请问……” “我家小姐不在,她已经进宫了。”婉月语气不善的打断了龙一的话语。 闻言,龙一顿时不知所措的挠了挠头。 婉月看着眼前的龙一,脑海中不禁想起昨夜与他交手的情景,心中一顿恼怒,脸上不知不觉染上一丝红润。 随即又转念一想, “昨夜若不是跟首领交手,今日她也不会跟小姐请假,更不会没有守在小姐身边,让小姐独自在府外应付那些七嘴八舌的百姓。” 想到这里,婉月心中充满愧疚之意, 小姐与她有再生之恩,她竟然没有保护好小姐,真是该死。 天知道,当她听闻小姐被百姓围观时,真是恨不得一掌拍死自己。 “还有王爷,他竟然让小姐在府外等了那么久,真是太可恶了,他怎么能那般对待小姐……” 婉月越想心中越是不满, 她狠狠瞪了龙一一眼,语气也更是冰冷了几分, “龙一大人,不知您和王爷此时来忠勤伯府干嘛?忠勤伯府自会给小姐备好马车,就不劳烦战王府了。” 听着婉月阴阳怪气的话语,龙一微微一愣,双眸之中划过一抹为难,他微微垂下头,不敢再看向婉月, “那个……婉月姑娘,王爷如今正在马车中,今日之事,纯属意外,王爷他……。” “不必了。” 婉月满脸恼怒的看着龙一,语气冰冷的再次打断龙一的话语, “王爷给的荣幸,我家小姐消受不起,” 婉月说着,便就越过龙一,朝御玄澈的马车靠近, 她微微欠身行了一礼,看的后面紧随而来的龙一瞪直了眼睛。 只听婉月清冷疏离的开口, “王爷,我家小姐不在,已经进宫了,王爷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还请王爷等我家小姐回来,送上门帖!” “王爷还是请回!” 御玄澈闻言,如雕刻般的俊颜上划过一抹失望,眼底浮现出浓郁的意味不明, 他捂住自己狂跳不安胸口,眼色再次沉了下来, 他不喜欢这个感觉,很不喜欢。 只听清冽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 “有劳婉月姑娘了。” 婉月闻言,微微一愣,她双眸之中划过一抹震惊,连忙低下头, “王爷言重了,婉月只是忠勤伯府的一个丫鬟而已,当不得王爷一声姑娘。” “奴婢还要去宫门等候小姐,奴婢告辞。” 婉月说完,便转身欲要离开,龙一见状,连忙伸手阻拦, “龙……婉月姑娘,请留步!” “龙一大人,我家小姐已经进宫了,王爷还有什么事吗?” 婉月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龙一,语气依旧冰冷。 龙一眼神复杂的看着婉月,他刚想开口解释一二,只听马车中传来自家主子的声音, “让她走!” 龙一闻言,身子一僵,他双眸之中划过一抹震惊, “主子何时这么好说话了?” “是,王爷。” 他连忙应了声,随即又看着婉月开口道, “婉月姑娘,请。” 婉月脚步微顿,复杂的看了看自己昔日的统领。 随即不再言语,她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龙一看着婉月离开的背影,结结巴巴的说, “王爷,龙二,她……她……她自从跟了沈小姐,简直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听着龙一的话语,御玄澈阴沉的脸色顿时好上了许多,不知他想到了什么,微微勾唇,就连声音中都带着一丝笑意, “自然,有那样的主子,不变才怪。” 已经被婉月刺激的龙一,此时此刻更是呆若木鸡, “天啊,今日王爷也变得不太正常,若是往日,就凭婉月这个态度,不死也要被脱下一层皮,” 龙一想着,顿时打了一个寒颤,连忙回过神来,不敢再联想下去, “王爷,可要进宫。” 话落,没有等来自家主子的回答,却是等来了一道娇媚的声音。 “敢问,战王殿下可是在此?” 龙一侧首望去,便见温倾城笑意盈盈的走了过来,龙一看着温倾城,双眸之中划过一抹不耐烦, “见过温小姐。” 话落,龙一顿感觉自己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身后马车内不断的渗出凌厉的寒意,压在他的身上。 “遭了,主子生气了。”龙一心叹一声, “这温小姐可真如苍蝇一般烦人,怎么哪哪都有她。” 想着,他心中对温倾城更是厌烦。 温倾城看着龙一的反应,心中一阵得意,她微微抬起下巴轻轻应了一声, “嗯,起来。” 随即看向龙一,脸上划过一抹红晕, “不知战王殿下可在马车之中?本小姐过来觐见一下。” 温倾城一边说着,一边便想要朝着马车靠近, 龙一看着温倾城的动作,心中一急,连忙伸手阻拦, “温小姐,请留步,我家主子并不在马车之中。” “不知温小姐有何事?” 温倾城闻言,双眸微微眯起,看着眼前的龙一,脸上划过一抹不悦, 她双手环胸,看向龙一的眼神中带着几分不屑。 “放肆,你竟敢胡说八道,本小姐在此等候战王顿时,刚刚可是亲耳听到王爷跟一个婢女说话,你竟敢拦本小姐?欺上瞒下,该当何罪?” 龙一双眸之中划过一抹冰冷, 若不是怕给主子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他真想一剑果决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恶心东西。 温倾城见龙一低着头沉默不语,以为是自己的威严震慑住了他,心中得意不已,她脸上划过一抹娇媚,柔声道, “算你识相,本小姐就不跟你一般计较了,还不快让本小姐见见战王殿下。” “温小姐请回,我家主子不见你。” 龙一说着,便就做出请的手势,示意温倾城离开。 温倾城见龙一竟然敢如此无礼,双眸之中顿时划过一抹怒火, “本小姐乃是当今丞相府的嫡出小姐,更是皇上亲赐的未来太子妃,你就不怕本小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龙一闻言,双眸之中划过一抹凌厉,他深吸一口气, “温小姐请回!” 温倾城见龙一油盐不进,气的脸色铁青,她何时被人如此对待过, 她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侍卫竟然敢如此对她,她怒瞪着眼前的龙一,双眸之中闪过一抹狠辣,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小姐可没耐心跟你在这耗着,今日本小姐还就非要见到战王殿下不可了。” “待本小姐进了战王府,倒要看看你还能如何嚣张?” 温倾城心有不甘的想着,但她却也知道这个侍卫是战王的人,此刻战王又在眼前。她不宜多生事端, 霎时间, 温倾城变得楚楚可怜,她轻咬着下唇,双眸含着泪花,委屈的看向眼前的龙一, “你……你怎可如此欺辱本小姐,本小姐此番前来,只是想要见一见战王殿下而已,本小姐好歹是个女郎,你怎可大庭广众之下就……,呜呜……” 温倾城一边说着,一边便蹲下身子,做出一副哭泣的样子。 龙一看着温倾城的动作,只感觉一阵恶寒,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连忙别开眼去,不再去看她。 随着温倾城的闹腾,周围不知何时,断断续续的有百姓停足观看。 龙一见状,眉头紧皱,双眸之中划过一抹冰冷,他刚欲动手亲自“送”温倾城离开,便听自家王爷的声音传了过来, “既是丞相府嫡女,未来的太子妃如此执着的想要见本王,本王又怎能不见?” “龙一,便让她过来。” 御玄澈淡淡的声音传来,龙一闻言,连忙应声, “是,王爷。” 龙一转身看向温倾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温小姐,请。” 说罢便微微侧身,给温倾城让开了一条道, 温倾城见状,她连忙起身,娇媚的看了一眼马车,双眸之中划过一抹得意,她看了龙一一眼,随即迈着娇俏的步伐,朝着马车走了过去。 “臣女参见战王殿下。” 温倾城故作柔弱的行了一礼,双眸含羞带怯的微微低下头。 随着声音的落下,一道玄色的身影自马车内缓缓走了出来。 温倾城听到声音,连忙抬头望去,当看到御玄澈那张俊美的脸时,双眸之中划过一抹惊艳,她连忙站起身,柔声道, “倾城多有打扰,还请王爷不要怪罪。” 御玄澈淡淡扫了温倾城一眼,并未开口说话,只是负手而立,静静的站在马车旁,一身玄色锦袍,尊贵而清冷。 温倾城看着御玄澈的反应,心中一阵疑惑,她双眸之中划过一抹幽深, 就在她想要再次开口之时, “温小姐找本王何事?” 御玄澈那冰冷的声音,让温倾城双眸之中划过一抹不悦,但她却很好的掩饰住了自己的情绪, “倾城见王爷在忠勤伯府门前逗留顿时,心有不忍,特上前来告知王爷一声,沈小姐已经进宫多时了,她还说……” 温倾城故意停顿了一下,一副为难犹豫不决的模样。 “还说什么?” 御玄澈双眸微眯,看向温倾城,声音之中带着一抹冷意。 温倾城看着御玄澈的反应,心中划过一抹满意,双眸之中划过一抹挑衅,继续说道, “沈小姐还说,王爷是薄情寡义之人,说王爷您是小人,您答应过她的事也能反悔,说往后让王爷不要再来忠勤伯府接她入宫了。” 御玄澈充满寒意的目光冷冷看向温倾城, “未来太子妃,似乎对本王的事情格外上心啊!可是太子吩咐你如此做的?” 温倾城被御玄澈身上的冰冷气息震慑住,她连忙摆手,一脸惶恐的说道, “倾城绝无此意,王爷切莫误会,此事与太子殿下无关,倾城只是见王爷对沈小姐一片痴心,不想王爷被沈小姐所蒙蔽而已。” 温倾城一边说着,一边便盈盈朝着御玄澈拜了下去。 “看来是倾城多想了,还望王爷莫要相信倾城刚刚所言,沈小姐,她……她定是没有欺瞒王爷的事情。” 御玄澈看着温倾城这副委屈的样子,双眸之中划过一抹厌恶,他冷冷开口, “既然是温小姐的胡乱猜测,就不要在本王这里大放厥词了,温小姐请回,本王还有事情要忙,便不奉陪了。” “若是温小姐闲的发慌,还是好好操心操心你自己的婚事,莫要把自己的未来太子妃之位给作没了。” 说罢,御玄澈便转身上了马车,不再去看温倾城一眼,龙一见状,连忙跟上。 温倾城看着御玄澈离去的冷漠背影,双眸之中划过一丝愤怒,她暗暗咬紧牙关,双拳紧握,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战王会如此对她。 “都是沈清宁这个贱人,若是没有她在,战王定能看见本小姐的好。” 不敢对御玄澈发火的温倾城,只得在心中把她的愤怒和不甘狠狠的又记在了清宁的身上。 “进宫。” 御玄澈清冷的吩咐着。 龙一连忙应了一声,随即跳上马车打算策马离去。 王爷真乃英明神武,此举甚是大快人心。 然而,不等他扬起手中的马鞭,一队车马便浩浩荡荡的朝着这边而来, 为首的乃是一位身穿青色衣裙的婢女,正是夜寒尘身边的碧月。 龙一见此,心中忽然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见马车未动分毫,御玄澈双眸微眯,冷声问道, “怎么回事?” 龙一亦是皱着眉头,低沉的声音回道, “回禀王爷,夜太子的人来了忠勤伯府。” 御玄澈闻言,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的坐在马车之上,可是身上冰冷的气息却不断的向马车外蔓延。 龙一最是感同身受,他忍不住微微打了一个寒颤,他咬紧牙关抵抗着来自王爷的威压。 本打算离去的温倾城见此,她双眸之中充满着幸灾乐祸,看来今日之事,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有趣。 然而此时,御玄澈的马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忽然变得狂躁不安起来,它扬起前蹄,发出一声嘶吼,便要朝着碧月等人冲了过去。 幸亏龙一及时稳住了缰绳,才没有让它冲出去。 可即便如此,马车还是不可避免的晃动了起来。 御玄澈反应极快,此刻他已经飞身而出落在了地面上。 碧月见到御玄澈微微一愣,她也没想到大定的战王也会出现在忠勤伯府。 她抬起玉手挥了挥,让身后的车马停止前行,随即她快速的向前几步,欠身行了一礼, “奴婢见过大定战王。” 御玄澈微微颔首,算是回礼,他淡淡的扫了一眼碧月身后那一队车马,随即开口问道, “夜太子这是?” 碧月见御玄澈并未发怒,她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位大定的战王殿下并未如外界传言那般喜怒无常。 碧月低垂着眸子,掩饰住眼底的笑意,她微微抬起头,看向御玄澈,柔声道, “回禀王爷,奴婢奉我家太子之令给沈小姐送来了及笄之礼。” 御玄澈闻言,双眸微眯,看向碧月的目光之中带着一抹冷意, “沈小姐已经入宫多时了,夜太子此时将及笄之礼送来,似乎有些不合时宜!” 碧月连忙解释道, “王爷有所不知,我家太子与沈小姐乃是至交好友,” “我家太子殿下说了,沈小姐的及笄之礼乃是大事,这礼自是要提前送来,再说,这是我家太子答应沈小姐的。” “沈小姐不在府中,并无关系,她早就知晓了。” “至交好友?沈清宁早已知晓?” 御玄澈身上释放出危险的气息, 该死的沈清宁,竟然如此不检点。 他看向碧月的目光之中带着一抹凌厉, “沈清宁乃是本王未来战王妃,本王怎不知此事?” 碧月没想到御玄澈会如此问,她微微愣住,并没有因为御玄澈的不满而慌乱,依旧挂着笑容,不紧不慢的回复着, “回禀王爷,此事说来话长,我家太子与沈小姐早就在她进京前便相识了,他们曾一起煮茶论道,王爷不知,亦是正常的。” 闻言, 御玄澈双眸之中划过一抹幽深,身上充满了低沉的气息,可他的身影却是有些落寞。 他淡淡的扫了一眼碧月身后那一队车马,随即转身朝着自己马车走去。 “王爷,还要进宫吗?”龙一有些不确定的询问着。 他看着自家主子那道孤寂的身影,心中微微有些发疼, 一向对清宁充满好感的他,此时也不禁带上了几分抱怨。 “不去,回府。” 龙一心中了然,随即在碧月充满笑意的目光中,还有温倾城错愕的视线中,驾驶着马车快速的离去。 碧月看了看御玄澈马车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唉,太子,奴婢也只能做这么多了,一切还得靠你自己才能抱的美人归。” 温倾城心中不甘,她原以为可以看到沈清宁的笑话,她原以会看到战王因为愤怒而去退了与沈清宁得婚约。 然而一切都让她失望了,她掩去眼底的不甘,整理下仪容,走到碧月的跟前, “本小姐乃是丞相府的嫡女,与忠勤伯府的沈小姐甚是交好,更是与她一起行及笄礼,本小姐替她多谢夜太子的美意了。” 温倾城虚伪的说着。 “只是沈小姐自小被传乃是不祥之人,本小姐亦是心疼她,只是她……唉……。” 原本还挂着微笑的碧月,闻言顿时收起了笑容,她淡淡的朝温倾城行了一礼, “哦!原来是丞相之女,奴婢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碧月说着,便就上前敲响了忠勤伯府的门。 温倾城被碧月下了脸面,再次被气的不轻,死死的搅动手中的罗帕,她想惩罚碧月,可是这婢女乃是他国之人,打了她,就等于打了夜寒尘的脸, 温倾城狠狠的跺了跺脚,不甘心的回了丞相府。 当然,荷花自是又要默默的承受温倾城的怒火。 第282章 珍宝阁风波 慈宁宫中,气氛有些微妙。 当清宁踏入太后的寝殿时,她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那抹压抑。 太后苍老的脸上依旧带着如往日般慈善的笑容,可是那丝难以察觉的疏离却让清宁的身躯一僵,虽然只是瞬间,也足够清宁的心弦紧绷。 她不着痕迹的呼出一口气,将御玄澈那停留在她脑海中的那股不愉快尽数呼出, 眼下不是她可以儿女情长的时候,她知道, 这种疏离的转变,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与太后的相处模式。 太后就是太后,永远也不会如祖母那般疼爱自己, 而自己,也终归与太后之间只能存在于交易。 与皇家之人谈感情,那还不如早点休息给自己修好陵墓躺进去为好。 从进慈宁宫开始,清宁除了请安问候之声,便不再言语,而太后亦是没有只言片语。 给太后行针之间,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清宁还是扎了太后的昏睡穴,让太后静静的睡了一个好觉。 红佛姑姑守在一旁,她也只是淡淡的扫了清宁一眼,没有再出手阻止, 自打她回宫与太后讲了王爷中毒一事,还有神医谷大长老再次失踪, 太后便就一直沉默不语,原以为沈小姐的到来,太后会开口询问一二,却不想太后依旧一言不发,红佛姑姑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她自然知晓太后心中的想法。 怕是在等沈小姐主动提及,可沈小姐她……唉。 将太后凤体上的银针一一取下,清宁对着红佛姑姑微微颔首, “姑姑,今日行针已经结束,清宁先行告退。” “沈小姐慢走。” 红佛姑姑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这时,原本静睡中的太后睫毛微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略显浑浊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复杂, “太后,您醒了。”红佛姑姑急忙上前,扶起太后,轻声问道。 “嗯。”太后轻轻的点了点头,目光却不自觉的看向了清宁。 清宁身形一顿,抬起的步伐又落了下去。 “宁丫头。” 清宁垂着眸子,抿了抿唇, 她知道,太后叫住她,定是有话要说。 “可本小姐,今日怕是让太后失望了。” 随便快速的收回思绪,缓缓转过身来,对着太后福身行礼,声音中带着几分恭敬, “太后娘娘,” 不知您唤臣女可是凤体还有其他不妥之处。” 清宁委婉的说着,摆明自己得态度,她不想多事。 太后脸上的笑容有那么一刻是僵硬的,她看着清宁,沉默了一会儿, “过来。”太后对着清宁招了招手。 清宁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在距离太后三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微微福身, 可太后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低声在她耳边说道: “哀家想让你答应哀家一件事。” 太后苍老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清宁微微一愣,她抬头看向太后,正对上太后那双满是期盼的眸子, “哀家知道,你不愿意卷入这皇宫中乱七八糟的争斗,哀家也不强求你,哀家只想让你答应哀家,能为皇上医治断指。” 闻言,清宁愣在了原地,凤眸中闪过一抹震惊,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原来那晚御玄澈进宫断了皇上的手指,怪不得那日大长老要拼命逃跑”。 太后见清宁不语,眼中闪过一丝急迫,她松开手,轻轻拍了拍清宁的手背, “哀家知道这个要求有些为难你,但是哀家真的不想让他国之人看我大定王朝的笑话。” “若让外人知晓我大定君主乃是身负残疾之人,那大定王朝颜面何存?” 太后说着,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清宁掩去了眼中的情绪,她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手指轻轻摩挲着, 她不禁抬首朝着慈宁宫的宫门望去, “御玄澈,你是否来了宫中,又是否就等在殿外?” “果然,是本小姐的一厢情愿罢了。” 清宁收回心中那略带麻意的思绪, 她轻抿着唇瓣,沉思了片刻, “太后,不是臣女不愿帮忙,只是清臣女的医术尚浅,断指重生,臣女从未尝试过。” “您也明知臣女刚拜大长老为师没有多久,臣女又如何能答应太后此事?” 清宁蹙着眉头,她不想卷入朝廷之间的争斗,更不想因为此事暴露自己的身份, 皇上的断指耽搁这么久,医治起来岂会是几日功夫就可治好的。 清宁的话让太后微微一怔,她看着清宁那双清澈的眸子,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她知道,沈清宁所言非虚,她的确没有能力为皇上医治断指。 可是,她真的不想看到大定王朝因为皇上的断指而颜面扫地。 她看着清宁,眼中闪过一抹坚定, “再者,皇上身份尊贵,臣女也怕皇上他……”不等清宁把话说完,太后便打断了她的话。 “宁丫头,哀家都知晓,哀家不要求你治好皇上的断指,只让你以神医谷大长老徒弟的身份为皇上医治一二,如此,也能堵住悠悠众口。” “至于后续如何,哀家自有安排。” 太后说着,轻轻握住了清宁的手,眼中带着一抹祈求, “宁丫头,哀家求你了,为了大定王朝,也为了哀家,好吗?” 太后的话语让清宁陷入了沉思,她看着太后那双满是期盼的眸子,心中不禁泛起了涟漪。 “哀家知道你的顾虑,哀家向你保证,只要你答应哀家,哀家定会护你周全。” “你只需告诉哀家,你可否愿意?” 听着太后充满恳求的话语,清宁心中不禁有些动容,思索了片刻, 她知道,她已经没有退路,终是点了点头, “好,臣女答应太后。” 太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她紧紧的握住清宁的手,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宁丫头,你真的答应了?” 清宁微微颔首,轻声说道:“臣女听从太后的吩咐。” “可若是皇上知晓此事真相,臣女怕牵连无辜,那……” 太后激动的拍着清宁的手背, “好孩子,哀家就知道你不会让哀家失望的。” “此事你无需担心,哀家自有安排。” “你只需要做好你的本分,其他的,哀家会替你处理好。” “红佛。” “奴婢在。” “去将哀家那对翡翠玉镯拿来。” “是,太后。” 红佛姑姑恭敬的应了声,转身便去取了太后口中所说的那对翡翠玉镯。 …… 待清宁从慈宁宫出来,她整个人还有些恍惚,她抚摸着手腕处那对冰凉的玉镯,心中不禁泛起涟漪: 她没想到,她会答应太后。 只希望,太后所言非虚,真的能护她周全。 可皇家之人说的话,能信吗?毕竟,御玄澈就是言而无信的凉薄之人。 与皇家之人论及感情,只怕会输得一败涂地。 罢了,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若祖父知晓此事,怕也不会袖手旁观,那她,就当是替祖父尽孝道了。 这样一想,清宁心中的烦闷瞬间少上了许多。 “小姐”, 容惜见清宁愣在原地,忍不住开口唤了声。 清宁回过神来,她看向身旁站着的容惜,微微一笑, “怎么了?” 容惜抿了抿唇瓣,小声道: “奴婢没事,只是奴婢见小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奴婢有些担心小姐。” 清宁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展颜一笑,伸手轻轻刮了刮容惜的鼻子, “你这小丫头,倒是学会关心人了。” “本小姐能有什么事?” “只是有些累了罢了。” “你无需担心。”清宁说着,轻轻拍了拍容惜的手背, “好了,我们回府。” “是,小姐。” 容惜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 每次跟小姐来宫中,虽然那些太监丫鬟对她很是友好,可她终是提心吊胆的, 这次应该也是她多想了。 随即连忙应了一声,乖巧的跟在清宁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的朝着宫门口走去。 而御玄澈回了战王府之后,便被告知自己的母妃去了珍宝阁,说是为了给雪见姑娘选些见面礼。 御玄澈闻言,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他心中烦躁至极。 他原以为只要远离了忠勤伯府,他就可以再次掌控自己的情绪,可是,如今他的心绪并没有如他想像那般归于平静, 他的目光时不时的投向皇宫所在的方向,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是沈清宁的身影。 他喘着粗气,伸手抚上自己的心口,那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一般,让他无法忽视。 “王爷,属下不行了,属下不是王爷的对手, 属下认输。” “王爷您就饶了属下,属下真的撑不住了。” 一道哀嚎声打破了御玄澈的沉思,他收回自己的目光,微微侧目,便看到鼻青眼肿的龙一正一脸苦逼的跪在他的脚边,苦苦哀求着。 御玄澈低头看了一眼龙一,眉头微皱,道:“你这是怎么了?” 龙一哭丧着脸,道: “王爷,您就别装了,您刚刚跟发了疯似的揍属下,” 属下的身手在王府里可是出了名的,可是在您面前,属下就是一只蚂蚁,哪里会是您的对手啊。” 御玄澈微微一愣,这才想起,自己刚才因为心情烦躁,便拉着龙一练拳,没想到自己一出手便没收住,竟然将他打成了这副模样。 他有些歉意的看了龙一一眼,伸手将他扶了起来, “本王不是故意的,你没事?” 龙一跌跌撞撞的从地上起身,一脸挫败的低着头,站在御玄澈的面前。 御玄澈看着龙一那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好笑。 他拍了拍龙一的肩膀,道: “好了,别一副死了爹娘的样子,本王又不是故意要揍你的。” 龙一闻言,顿时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道: “真的吗?王爷您真的不是故意的?” 闻言,御玄澈重重叹了一口气,他看了一眼面前的龙一,眼神复杂至极, “本王当初是怎么就收了这个中二的手下”。 他淡淡的开口道: “既然是输了,就不要有那么多借口。” “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我们再来一次。” 龙一闻言,脸色顿时垮了下来,他苦着一张脸,道: “王爷,您就别折腾属下了,属下真的撑不住了,再这样下去,属下这条命就要交代在您手里了。” 龙一说着,就要闪身逃跑。 他可不想杵在这里留着给王爷当出气筒,当他傻呢? 御玄澈看着龙一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暗处的龙卫,看着自家统领被王爷追着揍,纷纷忍不住掩嘴偷笑。 他们还从来没有看到过统领如此狼狈的模样。 “笑什么笑,都给本统领滚出来。” 龙一的耳力极好,自然听到了自己属下的窃笑声。 他冷冷的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威严。 那些龙卫闻言,顿时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正在此时, 王管家小跑着来到御玄澈的跟前,恭敬的说道, “王爷,娘娘派人回来说,让你速去珍宝阁一趟。” 御玄澈闻言,眼色有些低沉,他看了一眼王管家,道: “母妃找本王有何事?” 王管家微微一愣,他看了一眼御玄澈,有些犹豫的说道: “娘娘没有说,只说让王爷您尽快过去。” 御玄澈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他今日已经有些疲惫了,实在不想去应付那些繁琐的事情。 可是,他又不想违背母妃的意愿,便只能点头应下,淡淡的开口道: “本王知道了,你先退下。” 王管家应了一声,立在原地犹豫不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唉,主子之间的事情,不是他一个王府的小小管家可以置喙的。” 珍宝阁乃是上京城最有名的首饰铺,里面的首饰无一不是精品,随便挑出一件都是价值连城。 二楼更是非富即贵之人才能进入的地方,里面的首饰更是每一件都独一无二,价值无法估量。 林瑶正在二楼的雅间里挑选着首饰。 她身边的丫鬟正在为她倒着茶,她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目光在一件件华美的首饰上流连, 她心中却是有些犹豫,并不知道该选什么样的首饰送给雪见姑娘,毕竟,她并不了解这个姑娘的喜好。 想了想,她决定每种风格都选上一些。 她的身后站着几个 宫人,手中捧着各种精致的礼盒。 林瑶看了看天色,见时辰不早了, “澈儿可是答应本宫回府后就将雪见姑娘接回府里的,本宫得回府里准备一二。” “林嬷嬷,扶本宫回府”!林瑶淡淡的吩咐着。 “是,娘娘,老奴扶您起身。”林嬷嬷连忙应了一声。 林瑶又看了看那些首饰,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起身离开了雅间。 正打算打道回府林瑶,刚走到二楼的楼梯,忽然几个女子之间的了交谈入了她的耳膜,让她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唉!那沈小姐可真是好命,每日战王都亲自接她入宫陪伴太后娘娘。” “可不是嘛!听说战王对沈小姐宠爱有加,言听计从,简直就是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沈小姐可真是好福气啊!也不知道她到底给战王下了什么迷魂药,竟然能让战王对她如此着迷。” “哼!什么迷魂药,不过是一个孤女罢了,也配嫁给战王,真是不要脸。” “哟,你酸什么啊?这沈小姐还深受太后娘娘的喜爱,你可莫要在她面前逞威风,胡言乱语,小心得罪了她,你吃不了兜子走。” “你当本小姐怕她,你们难道不知道今日那忠勤伯府门前的笑话吗?” “什么笑话?” “听说啊,那沈小姐在忠勤伯府门前等着战王来接她入宫,可战王今日却迟迟未现身,结果她还厚着脸皮自己做了马车灰溜溜的进宫了。” “哈哈哈,真的吗?那沈小姐也有今日,当真是报应啊!” “就是,这种女人就应该让她尝尝苦头,省得他日见到我等耀武扬威。” …… 林瑶听着这些女子之间的交谈,脸色越来越黑,她停下脚步,目光阴冷的看向那些女子。 那些女子完全没有注意到林瑶的存在,正说的兴起,丝毫没注意到周围的异样。 林瑶身旁的林嬷嬷见状,刚想出去打听一番,林瑶却是阻止了她。 她径直的往那些女子走去,她定要好好询问一番, 她不相信他的澈儿被那沈清您吃的死死的。 那些贵女察觉到有人靠近,回头看去,顿时面色一白。 “参见娘娘。” 她们纷纷跪下行礼,头也不敢抬。 战王的母妃虽在贵圈中消失多年,可她一朝回府,这些贵女就被自家的母亲耳提命令,也就当然知晓林瑶是何模样。 这些朝廷官员府上的女郎见林瑶在她们面前停下脚步,纷纷住了口,不敢再言语。 林瑶冷冷的看着她们,开口道: “你们刚才说的可是忠勤伯府的沈清宁?” 其中一名女子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回娘娘的话,是,是的,我们刚才说的正是沈清宁。” 林瑶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她看着她们脸上那幸灾乐祸的表情,心中一阵愤怒。 尽管她不喜欢沈清宁,可她如今名义上还挂着战王妃的名头,她身为堂堂的战王之母,岂容他人如此诋毁编排他的澈儿。 简直是不将她放在眼里。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背后议论战王,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几名女子闻言,顿时脸色大变,她们跪在地上,浑身颤抖,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臣女知错了,求娘娘饶命。” 这些女郎的求饶并不能让林瑶消火,此时的林瑶心中的愤怒更多的是针对清宁的。 “沈清宁如今还是本宫的未来儿媳,你们竟敢在背后编排她,简直是岂有此理。” “是不将本宫看在眼里,还是不把战王府放在心上。” 几名女子顿时噤若寒蝉,她们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只能瑟瑟发抖的等待着林瑶的责罚。 林瑶看着她们那惊恐的模样,心中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 她并不想真的惩罚这些女子,毕竟她们也只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人物罢了。 可她却想让她们知晓她的态度, “只要沈清宁还是战王妃一天,欺辱她,便就是欺辱整个战王府,” “当然,若她不是,那本宫也就管不着了。” 林瑶的此番言语听着这些跪在地上的女郎一愣一愣的,同时也让她们重重的放下了心, “原来,娘娘她并不喜欢那个沈清宁”, “那她们是不是也还有机会成为战王妃,这样一来……。” 这样想着,这些女郎顿时都兴奋了起来,看着林瑶的目光也带上了几分讨好。 “娘娘放心,臣女等定不敢再编排战王妃了。” “是是是,娘娘,臣女再也不敢了……” 林瑶看着她们的表情,心中一阵冷笑,她可不是那些愚蠢的女子,被人几句话就哄得团团转。 她之所以如此说,不过是想让这些知晓,她不喜欢沈清宁作为战王妃而已。 林瑶此时丝毫不知,她与这些女郎之间的交谈都被刚刚迈入二楼的一位是身穿白色衣裙的女子尽数听了过去。 这些女郎讨好的话语,林瑶很是受用, “好了,今日之事,本宫就不追究了,若是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说罢,林瑶便就欲要转身离开, 恰逢这时,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传了过来, “娘娘还真是宽容大度,实在让人钦佩不已。” 林瑶闻声,顿时愣住了,她转过身来,看向说话之人。 只见一名身材苗条白衣女子款款而来,此女子面容清丽,气质高雅,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她的脸上带着一抹浅笑。 林瑶沉默不语,疑惑的看着来人,她不识此人, “参见娘娘,还望娘娘莫怪,刚刚听闻娘娘一言,实在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句,惊扰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白衣女子走上前来,盈盈福身,恭敬地说道。 林瑶看着她,眉头微皱,不知道这眼前女子在搞什么鬼。 不过,她并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白衣女子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态度,继续说道: “娘娘所言极是,沈清宁不过是一个孤女,何德何能能嫁给战王,成为战王妃。” 白衣女子这么直白的话语,让林瑶脸色顿时一变,她看着白衣女子,眼中闪过一抹凌厉之色。 “你是什么人?竟敢如此与本宫说话。” 白衣女子微微一笑,回答道, “我乃灵溪国唯一的异姓公主,亦是灵溪国世家之女——雪见是也。” 第283章 珍宝阁门前相遇 “灵溪国异姓公主?” “雪见?难道她莫非就是本宫苦苦寻找的救命恩人——雪见姑娘?” 林瑶心中震惊不已,她虽是久居后院,但灵溪国她是知晓的,没有想到灵溪国皇室之人竟然来了大定。 她看着眼前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此女子身份竟然如此贵重,长得亦是清丽脱俗,若她真是雪见姑娘,与澈儿那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林瑶又不禁想起自己身中剧毒,命悬一线之时,若不是雪见姑娘及时出现,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可她还是有些不确定,毕竟冒名顶替之人也不在少数。 “可若是真的是她,那可就太好了。” 想到此,林瑶顿时换上了一副笑脸,她走到雪见的面前,亲昵的拉起了她的手, “原来你是灵溪国的异姓公主,倒是本宫失礼了,快快请起,还望公主不要与本宫一般见识。” “娘娘言重了,今日得见娘娘,实乃是雪见之幸。” “又怎敢与娘娘计较。” 雪见微微低头,脸上露出一抹谦逊的笑容。 林瑶闻言,顿时心生好感, 她看着雪见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欣赏, “公主过谦了,本宫贵为战王之母,公主远道而来,本宫该一尽地主之谊才对。” “不知雪见公主可是会医术?” 雪见一愣,没想到林瑶会突然这么问,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本公主会医术一事,在这大定应该无人知晓才是,这战王的母妃怎得会有如此一问?” 雪见心中不解,疑惑的看着林瑶,试探的问道: “娘娘怎么知道?” “雪见确实略通医术”。 “不知娘娘所言何意?本公主实在惶恐。” 林瑶闻言,心中暗自一喜,看来她真的是雪见姑娘了无疑了。 “太好了,太好了,雪见姑娘,真的是你吗?本宫终于找到你了。” 她的激动的紧紧拉着雪见的手,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娘娘,您这是……认识雪见?” “本公主会医术一事,可……” 雪见被林瑶的反应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 而林瑶见状,却以为雪见姑娘不想让人知晓她会医术一事,她不等雪见把话讲完,毅然决然的打断了她的话语, “懂,本宫懂雪见姑娘的意思。放心,本宫会保守秘密的。” “公主实乃心善之人,谁若能得公主青睐,那可真是莫大的福分。” 林瑶一脸认真的看着雪见,眼中藏不住的欣赏与喜爱。 雪见被林瑶的热情弄得有些愣住,但她很快反应过来, 她原本就是打听到战王的母妃在这珍宝阁中,所以她才特意前来拜访,要想接近战王,成为战王妃,还有什么比讨好战王的母妃来的更好的。 如今看来,这位战王之母,倒是很喜欢她, 她确实会医术,并且医术高超,但此次前来,她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可是,看着林瑶满脸激动的神情,她心中不禁有些动摇, 难道说,她真的是在找自己吗? 还是说,是战王一直在找自己,那夜弹奏的一首“高山流水”,难道战王一直记在心上? 想着,雪见心中不禁暗自窃喜。 随即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娘娘过誉了,雪见愧不敢当,雪见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而已。” 雪见的回答让林瑶心中一丝疑惑都不复存在了。 “公主此言差矣,本宫还得感谢公主才是。” “感谢本公主?” “哈哈哈……你看本宫一激动就说错了话语,公主莫怪。” “公主远道而来,不知这一路可还顺利?” 雪见被林瑶拉着,心中有些不自在,她微微挣扎了一下,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可林瑶却并未察觉她的异样,依旧热情的拉着她,继续道: “公主这一路上可曾遇到过什么麻烦?” 雪见心中苦笑,她并不想过多提及自己此行的目的,于是她轻描淡写的道: “娘娘,雪见此行并无大碍,多谢娘娘关心。” “娘娘,时辰不早了,雪见就先告退了。” 雪见说着,脸上露出了一抹为难的神色。 林瑶见状,心中一紧, “公主怎么了?发生了何事?但说无妨,只要本宫能做到,定当竭尽全力。” 林瑶一说,雪见眼眶顿红, “娘娘还是别问了,雪见……雪见受点委屈无关紧要的,只要太子哥哥能高兴就好。” 看着雪见梨花带雨的模样,林瑶紧锁着眉头,这性情与那晚相救她的女子甚是不同, 雪见见状,心头咯噔一下,这跟她预料的可是不同,随即心中了然,这战王之母怕是不喜欢软弱的女子。 又转念一想, “也对,毕竟能配得上战王妃之位的,岂能是那只会哭哭啼啼的女子。” 雪见一改之前状态,瞬间恢复了之前高傲冷淡的模样。 “娘娘莫要替雪见担心,只因为太子哥哥不肯接受雪见的这一身份罢了,雪见相信,假以时日,太子哥哥定能发现雪见的好。” “今日出来耽搁了太久,雪见得告辞了,不然太子哥哥会说雪见没有规矩的”。 说着,便微微欠身要转身离开。 林瑶一听,不禁为自己刚刚心中生出些许怀疑而感到尴尬和愧疚。 她一把拉住雪见的手臂, “原来如此,倒是为难你了,你莫要害怕,本宫既然知晓了,又怎能眼睁睁看着你受委屈,来,跟本宫进入雅间休息片刻,届时本宫让澈儿亲自送你回去。” “想必灵溪国的太子定是会看在澈儿的面子上不会为难你的。” 林瑶一边说着,一边拉着雪见进入了之前她所待的雅间。 而雪见亦是半推半就任由林瑶拉着自己, 此时她心中乐开了花,高兴的不行。 而那些个贵女,心中不平的很,她们万万没有想到,刚得知娘娘不喜沈清宁,这才过了几个呼吸,又来了个灵溪国的公主, 她们也只能恨恨的瞪着雪见离开的背影,不敢发出丝毫不满的话语, 因为显而易见,娘娘很喜欢这位他国公主。 而此时正坐在马车中的清宁,她正思绪万千的看着车窗外这上京城的街道, “小姐可是心生烦躁,今日时辰尚早,小姐可要下车四处闲逛一番?”容惜看着出神的自家小姐,出声询问道。 清宁闻言回过神来,她有些好笑的看着自己身旁的丫头,随即伸出玉手轻点容惜的脑袋, 打趣道, “你这丫头,倒是会替你家小姐着想,本小姐可不是那般耐不住性子的人,莫不是你想去四处溜达一番,这才将本小姐拉下水?” “小姐……” 容惜被清宁这突如其来的打趣弄得有些害羞,她低下头,双手扭着衣摆,小声道: “小姐就别打趣奴婢了,小姐都不急,奴婢急什么,小姐要去哪,奴婢自然跟着便是。” 容惜有些委屈的捂着被清宁敲过的脑袋,随即有些不满的嘟起嘴来。 “行了,行了,你这丫头,就属你嘴甜。” 清宁看着容惜这副害羞又不满的模样,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暖意,她伸出手,轻轻握住容惜的手, 她又望了望车窗外,随即伸了个懒腰,展颜一笑, “好了,不逗你了,本小姐确实是乏了,这就带你去长长见识,如何?” “真的?小姐可说话算话,不许反悔?” 容惜闻言,瞬间高兴起来,她抬起头,双眼放光的看着清宁,生怕清宁反悔似的。 清宁看着容惜这副模样,心中好笑, “自然是真的,本小姐何时骗过你,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 容惜闻言,瞬间便兴奋起来,她一把抱住清宁的手臂,高兴道:“小姐,你真是太好了,奴婢就知道,小姐最疼奴婢了。” 清宁看着撒娇的容惜,不禁无奈又好笑的摇了摇头, 这丫头,还真是…… “好了,好了,别摇了,再摇,本小姐可就要被你摇散架了。” “小姐,明日乃是您的及笄礼,奴婢听说这上京城有家叫珍宝阁的,首饰极其精美,且独一无二,小姐要不要去瞧瞧,说不定能挑到喜欢的首饰呢。” 清宁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点点头,道: “那便去瞧瞧。” 话落,容惜便连忙吩咐车夫改道去珍宝阁。 而此时珍宝阁的门前,战王府的马车却缓缓停靠了下来。 御玄澈依旧一身玄衣,身上也是依然带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他走下马车,看着眼前的珍宝阁,眉头微皱。 他并不想来这里,可是母妃的命令他又不得不从。 这时,忽然从四周传来些窃窃私语,御玄澈目光扫过,那些顿足的百姓忽然又停止了交谈。 御玄澈原本微皱的眉头顿时紧锁,刚刚那些的闲言碎语,他还是听到了些许。 他瞥了一眼身后的龙一,龙一瞬间领会,抱拳闪身离去。 他抬步走进珍宝阁,进入雅间, 便就看到自己的母妃和一位女郎正相谈甚欢,他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上前行礼,声音冷淡:“母妃,儿臣来了。” 雪见看着御玄澈,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她偷偷看向御玄澈,见他剑眉星目,面如冠玉,一身玄色锦袍衬得他身材颀长, 气质更是矜贵无双,心中顿时就泛起了阵阵涟漪, 她自幼生在灵溪国,见过的男子皆是粗犷豪放,何曾见过御玄澈这般气质矜贵的男子, 原来传闻中冷酷无情的战王竟然长得如此英俊, 那夜她也只是远远的观看了一下,如今近看,甚……甚好。 她满面春风的低下头,福了福身:“见过王爷。” 御玄澈闻言,眉头微皱,他看了一眼雪见,见她正低着头,一副恭顺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烦躁。 但还是微微颔首,算是回礼。 他微微皱眉,走到林瑶的跟前,道: “母妃,您找儿臣有事?” 林瑶抬起头来看向御玄澈,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她招了招手,让御玄澈坐到自己的身边,这才开口道: “澈儿,你来了,母妃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灵溪国的雪见公主。” “母妃今日在这珍宝阁恰巧与她相遇,母妃与她相谈甚欢,便擅自做主将雪见姑娘请了过来,你不会怪母妃?” 御玄澈忍着心中的烦躁,他看了一眼雪见,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母妃,心中虽然有些不满,但还是开口道: “原来是灵溪国的雪见公主,失敬。” 雪见抬起头来迎向御玄澈目光,眼中闪过一丝羞涩,她轻声道: “王爷客气了,是雪见打扰了。” 御玄澈没有再说话,只是淡淡的看了雪见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林瑶看着御玄澈那冷淡的样子,顿时面露不满, 她知道自己的儿子虽然性格冷淡,但对待客人一向都是客客气气的,今日这般态度,确实有些不妥。 她看了一眼雪见,见她并未露出不悦之色,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儿子的态度,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轻轻拍了拍御玄澈的手,柔声道: “澈儿,母妃知道你忙,可是雪见公主是来自灵溪国的贵客,你总要拿出些耐心来。” “况且我儿难道忘记今日答应母妃什么了?” “我儿不是说要将雪见姑娘迎进战王府与母亲相伴吗?如今雪见姑娘就在此处。” “还有,我儿难道忘了那夜……” “母妃……”御玄澈脸色阴沉的看着林瑶,声音充满着不满。 林瑶微微一愣,她看着御玄澈那阴沉的目光,心中顿时有些慌乱。 可随即又不悦的板起了脸来, “澈儿,你这是何意?难道今日所说之言是诓骗母妃的?” “母妃这是为了你好,雪见公主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个难得的佳人。” “母妃这么做,也是为了你着想,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该大婚娶个王妃了。” 林瑶的声音不低,坐落于一旁的雪见听个正着, 她的脸颊微微泛红,羞涩的低下了头,心中却是早已泛起涟漪。 “果然,那夜弹奏的“高山流水”让战王对她念念不忘,就连他的母妃都知晓此事,看来战王定是寻了自己好久。” 雪见在一旁不停的幻想着, 而御玄澈听着自己母妃的话语,脸色更是阴沉了几分,目光直视着林瑶。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并不想与母妃争执,可是,他又不想违背自己的心意。 御玄澈冷硬的开口, “母妃,儿臣知道您的意思,儿臣也说过,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林瑶被儿子的态度激怒,她猛然站起身,语气强硬: “此事已经定了,母妃不会改变主意!” 见过此时身份高贵典雅的雪见,林瑶心中对清宁的不满达到了顶点。 气氛在这一瞬间凝固不前,御玄澈一甩袖袍,端起身旁的茶水一饮而尽,试图压下心中涌出的怒火。 雪见听着御玄澈毫不留情拒绝的话语,脸色有些苍白。 她抿了抿唇,轻声道:“娘娘,雪见蒲柳之姿,如何敢高攀王爷,娘娘的好意,雪见心领了。” 说罢,她站起身来,对着御玄澈福了福身, “雪见先行告退。” 御玄澈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心中更是没有任何波动。 他知道自己母妃的性子,此事怕是还没完。 雪见见御玄澈没有任何挽留的话语,面容有些僵硬,但话已经说出了口,只能硬着头皮转身轻手轻脚欲要离去。 而林瑶见此, 她转过头来看向御玄澈,冷声道:“澈儿,你这是何意?雪见公主如此识大体,你为何不能好好相待?” 随即连忙起身,阻止雪见的离去。 “雪见公主,还请留步。” 林瑶伸手抓住雪见的衣袖, 她的声音柔和,似乎与刚才对御玄澈说话的声音截然不同, “雪见公主,今日之事都是澈儿的错,他今日定是被谁惹怒了,心情不好,才会如此无礼,公主不要放在心上。” “澈儿他年轻气盛,性子比较冷淡,但心地却是极好的。” “他刚才那番话,不过是想要再好好考虑一番,并不是真的想要拒绝公主。” 雪见停下了脚步,她听着林瑶的话,回过头来看向御玄澈,眼中带着一丝期盼,希望他能开口挽留一二。 林瑶见状,顿时心中一喜,连忙趁热打铁, “澈儿,你便开口与雪见公主说几句好话,你二人若能成就一番姻缘,那也算是圆了母妃的一桩心愿。” “难不成澈儿想让母妃跪下求你。” 御玄澈听着自己母妃要挟的话语,脸色愈发阴沉,他紧紧的抿了抿唇,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否则,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御玄澈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压下心中的烦躁, 他转过身来,看向雪见,微微拱手,沉声道:“雪见公主,请留步。” 随即又看向林瑶, “母妃,儿臣还有要事,先行回府了。” 御玄澈刚要转身离开,林瑶委屈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澈儿,你这是嫌弃母妃了吗?还是你就这么厌恶母妃吗?” “那母妃这就回皇觉寺去,为你父王念经祈福。” “省得上澈儿如此为难。” 林瑶说着,便就拿起罗帕擦拭着眼角,接着便要起身离开雅间。 “母妃说的是哪里的话,儿臣不敢。儿臣在这陪着母妃就是。”御玄澈忍着怒气停下脚步。 林瑶闻言,这才满意的转过身来,脸上带着笑意,眼中却满是算计。 御玄澈看着林瑶那满意的神情,心中一阵苦笑。 他知道,今日之事怕是难以善了了。 雪见看着御玄澈那妥协的模样,心中更是欣喜。 果然,御玄澈虽未明说,但心中定是有她的。 她含羞带怯的看向御玄澈,柔声道:“既然王爷出口挽留,那雪见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林瑶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笑着拉起雪见的手,两人一同挑选着首饰。 御玄澈坐在一旁,静静的喝着茶,偶尔有些不安的看向门外,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雪见也感觉到了御玄澈的冷淡,但她并没有说什么,心中也是没有丝毫的不满,反而觉得这是他独特的魅力所在。 于是更加恭敬讨好的应付着林瑶的话语。 “澈儿快过来看看这些首饰,你与雪见公主年纪相仿,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还有看得上眼的,快给雪见姑娘挑挑。” 御玄澈看了一眼那些琳琅满目的首饰,心中却没有任何波澜。 可最终还是在自己母妃的逼迫下,拿起一件翡翠玉簪,递给了雪见, “这个玉簪与公主很配,公主不妨试试。” 雪见接过御玄澈手中的玉簪,欣喜的看了御玄澈一眼,柔声道: “王爷眼光真好,这件玉簪确实是雪见很喜欢的,那就多谢王爷了。” 她拿起玉簪,轻轻戴在发间, 那玉簪在她的发间熠熠生辉,更添了几分女子的温婉。 御玄澈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再次看向窗外。 林瑶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心中满意至极,脸上也满是笑意。 “既然你们二人如此投缘,时辰也不早了,那澈儿就送雪见公主回府。” 御玄澈没有拒绝,他早就呆的不耐烦了,他还不知那该死的沈清宁回忠勤伯府没有。 昨夜红佛姑姑的话语他听的清清楚楚,今日这趟进宫,她怕是不好脱身。 御玄澈心烦意乱的想着,便就朝林瑶微微颔首,算是应下了。 他起身对着雪见拱手道:“那雪见公主,请。” 雪见看着御玄澈那俊美的面容,心中一阵欣喜,连忙站起身来,含羞带怯的福了福身, “有劳王爷了。” 说着又朝林瑶福了福身,柔声道:“那雪见就先行告退了。” 随即,又看向御玄澈,眼中带着一丝期盼。 御玄澈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率先转身向外走去。 而此时忠勤伯府的马车刚好停在了珍宝阁的门前, 清宁刚整理好衣裙打算下马车,却听容惜一声惊讶的声音传来, “小姐,您看,战王府的马车也在这里?” 清宁闻言,动作一顿,抬头从车窗望去,只见一辆熟悉的华丽马车停在珍宝阁的门前,马车上的标志正是战王府的。 “小姐,莫不是今日战王没来接小姐入宫,是故意的?他此刻定是在这珍宝阁给小姐挑选明日及笄礼的礼物。” 容惜说着,脸上满是欣喜,她甚至已经脑补出御玄澈为清宁精心挑选礼物的画面了。 清宁闻言,心中却有些异样,她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马车,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她想起昨夜御玄澈欺负她的场景,心中一阵苦涩。 他还真是会演戏, 今日食言而肥的是他, 如今在这珍宝阁挑选礼物也是他,不就是为了做给外人看的么。 清宁心中有些慌乱,但面上却保持着镇定。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哪曾想,刚下马车的清宁一抬首, 便看见御玄澈与雪见一同从珍宝阁内走了出来。 两人的举止亲密,看起来关系匪浅。 清宁看着两人并肩而行的模样,心中一阵刺痛。 她微微一愣,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御玄澈。 但她很快便就掩饰了自己的情绪,她不想让自己在御玄澈面前露出任何软弱的模样。 清宁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她微微抿唇,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御玄澈, 她的心中早已没有了昨日的慌乱和期盼,剩下的只有满满的失落和痛苦。 而御玄澈也看到了站在门前的清宁,他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沈清宁。 他停下步伐,看着清宁那清冷的面容,心中一阵莫名的烦躁。 “该死的女人,竟然如此面对本王,哼,莫不是收到夜寒尘的礼物,就忘了自己身为战王妃的身份了。” 御玄澈的心中冒出无边的怒火,他此时恨不得立刻好好质问沈清宁一番, 今日进宫为何不等他。 但他很快便就掩饰了自己的情绪,他不能让沈清宁看出他的慌乱。 雪见注意到御玄澈的视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看到了站在门前的清宁。 她面色亦是一顿僵硬,随即又立马装作娇羞的模样,扶了扶头上的玉簪,柔声的唤了一声, “王爷……” 御玄澈闻言,回过神来, 他淡淡地瞥了清宁一眼,仿佛只是看到了一个陌生人一般。 然后,他收回目光,再次看向雪见,柔声道:“公主,请上车。” 雪见闻言,欣喜的点了点头,顺从的上了御玄澈的马车。 她原本以为战王见到沈清宁会冷落了自己,但此刻看来,那些不过是传闻而已, “战王真正心系之人,一直都是本公主。” “如若不然,他岂会听从娘娘吩吩咐来到珍宝阁送本公主回府,又岂会赠予本公主翡翠玉簪。” 雪见越想,心中越是肯定自己的猜测。 第284章 沈凌风相护清宁 只见雪见勾了勾自己的唇角,朝珍宝阁的方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沈清宁,本公主给你的见面礼,你待会可万万要接住啊!莫要让本公主失望了。” 而御玄澈始终阴沉的脸,不言一语,自打上了马车,便就陷入清宁刚刚对他那冷漠的思绪之中。 随着战王府的马车渐渐驶离清宁的视线, 清宁依然站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她原以为,自己面对御玄澈的冷漠当习以为常才是,可却偏偏还是忍不住的感到心痛。 自己与御玄澈之间除了那一纸婚约,本就没有任何瓜葛, 清宁轻叹一声,自嘲一笑, “今日之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御玄澈,你既然无心,就不要再来招惹本小姐,从此以后,本小姐不会再对你抱有任何期待和幻想。” 清宁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从心中的失落和痛苦中挣脱出来。 容惜看着自家小姐呆呆的愣在原地,失魂落魄的模样,她心生愧疚与不忍, 为什么老天爷要如此残忍的对待她家的小姐。 小姐明明那么善良,那么温柔,却要经历这些磨难。 容惜红着眼眶,犹如犯了错的孩童轻轻拉扯着清宁一侧的衣裙, “小姐,都怨奴婢嘴碎,若非奴婢多嘴,小姐也不会在此处见到战王和那位小姐举止亲密的模样,更不会因此伤心难过。” “奴婢更不该在您面前说那些话的,” “您千万不要难过,不值得,咱们这就回府去。” 清宁闻言,微微侧首看向容惜,她轻轻一笑,伸手揉了揉容惜的发顶,柔声道:“傻丫头,这怎么能怪你呢。” “是本小姐自己心甘情愿的,怨不得旁人。” “何况,本小姐是谁?又怎会为儿女情长伤心难过,你家小姐我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要做。” “御玄澈,你家小姐我并没有将他看在眼中,放在心上,放心,容惜。” 清宁为了安慰容惜,死鸭子嘴硬,说出了一番自欺欺人的言语。 容惜看着自家小姐那故作坚强的模样,心中一阵心疼, 她家小姐她如何不知, “表面看着越是无关紧要,越是坚定,那她内心的某一个角落更是被击的粉碎。” 容惜不再多说什么,她只要陪在她家小姐的身边就足够了。 可是,偏偏就是有人不愿意让她们主仆二人如愿。 不远处,尾随御玄澈一起出来的林瑶,将清宁与容惜二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一道尖细的嗓音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沈小姐,你可真是让本宫刮目相看,本宫原本以为你只是胆小懦弱,不堪大用,却不曾想,沈小姐如此善于伪装。” 林瑶说着便就缓缓走向清宁,她倒要看看让澈儿念念不忘的沈清宁究竟有何本事。 她早就看沈清宁不顺眼了,一个不祥的孤女,凭什么能嫁给她的澈儿为正妃。 今日果真让她听个正着,还真是个是牙尖嘴利,不知廉耻的女郎。 本宫一定不会让沈清宁如愿以偿的嫁进战王府, 毕竟,她可是为她的澈儿物色了一个更好的人选。 林瑶故意提高了音量,阴阳怪气道: “沈小姐,当真是好本事啊,澈儿不喜欢你,你便就在此编排他的不是,” “本以为你会对澈儿至少还有那么一丝真情,如今看来,倒是本宫高看了沈小姐。” “沈小姐当真是将我们皇家不放在眼里啊,当真是好得很。” 清宁听到声音,微微一愣,随即转过身来,挑起秀眉看向朝自己走来的身着华贵宫装的林瑶, 她柳眉杏眼,气质高贵,身上那骨子的透出来的虚弱气息依然消失,看样子她恢复的不错,静养的很好。 但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却写满了刻薄与不屑。 清宁心中一阵苦涩冷笑, 不愧是母子,当真一样的难缠。 她并未理会林瑶,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随后便就拉着容惜与林瑶擦肩而过,抬步进入珍宝阁。 林瑶看着清宁那漠视自己的模样,心中一阵恼火, “本宫说的话语你没听到吗?可还真是不懂规矩,见到未来婆母竟然如此态度,此番不知尊卑可是你家中长辈所教,这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我战王府未来的正妃是个不懂规矩,不懂礼数之人。” 林瑶说着,心中的火气越发的控制不住,她此时犹如失去了理智一般,只知道,这沈清宁是在挑衅自己, 她今日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沈清宁,好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做规矩。 “本宫到是要去忠勤伯府好好说道说道,” “哦,对了,本宫差点忘了,沈小姐是自小养在乡下的,如今忠勤伯府已经人丁凋零,沈小姐不知礼数也就不怪了。” “本宫心善,今日就好好的替你长辈教导你一番。” 林瑶不知所谓的说着,就朝清宁的身影追去, 林瑶身后的林嬷嬷见此,心中顿时着急,她家娘娘这是怎么了? 怎的在这外面说这些不着调的话语,这可不是娘娘的作风啊! 她扯了扯林瑶的衣袍,试图制止林瑶的步伐, “娘娘,您的言语过了,莫要再说了,省得惹来别人的笑话。” 林瑶却是不以为意,她狠狠的瞪了林嬷嬷一眼,冷声道: “本宫的话过了?难道本宫说的不对吗?本宫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笑话?本宫就是要让别人看看,这沈清宁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省的日后进了门,败坏了我们战王府的门风。” “本宫只是在教训一个不懂规矩的贱蹄子,你插什么嘴,若是再敢多嘴,小心本宫拔了你的舌头。” 林瑶说着,便就伸手推开抓住自己衣袍的林嬷嬷, 林嬷嬷吓得浑身一颤,不敢再言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主子追向沈清宁的背影,心中暗自叫苦和着急。 “沈清宁,你给本宫站住。” 而此时的清宁在林瑶辱没她忠勤伯府的门楣之时,她就已经停止了步伐,静等着林瑶的到来。 而林瑶看着前方沈清宁停住了脚步,以为是自己刚刚的话起了作用,顿时得意起来。 林瑶如是想着,脚下的步伐不由得加快了几分,很快就到了清宁的面前。 “沈清宁,你方才可是听到本宫的话了,你口口声声说不在意澈儿,不在乎他和公主之间的亲密举动,可本宫却从你的眼神中看到了深深的嫉妒和失落。” “你一个小小还未及的女郎,竟然就如此的善妒,我战王府可是万万消受不起。” 林瑶的言语中尽是对清宁的讥讽与嘲笑。 说着伸手便就想要去扯住清宁的手腕,好好教训她一番, 清宁微微蹙眉,不着痕迹的避开林瑶的手,清冷的开口: “臣女善妒?敢问娘娘,臣女何曾嫉妒了,又何曾失了礼数?” “娘娘口口声声说臣女不懂规矩,不懂礼数,可娘娘刚刚所言所行又哪里符合皇家气派,娘娘如此说,岂不是在打皇家的脸。” “还望娘娘说话过过脑子,莫要寒了那些忠强良将的心。” 清宁说着,脸上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娘娘不妨看看这四周的百姓,他们到底为何驻足于此,又是在看谁的笑话,亦或是在看哪家府上的笑话。” 清宁的此话一出,林瑶的脑海瞬间有那么一丝的清明,可也是只有那么一瞬间, 此时她眼里心里只有沈清宁,对于四周的指指点点丝毫没有感觉。 而林嬷嬷却是着急的要跳脚, 她刚刚已经派人去追王爷了,只希望王爷能快些的到来。 林瑶冷哼一声,看向清宁的眼中满是不屑与怒火, “沈清宁,你休要狡辩,你分明就是在嫉妒澈儿和雪见公主之间的情谊,你嫉妒他们两情相悦,你嫉妒他们男才女貌,天生一对。” “沈清宁,本宫警告你,你若是再敢对澈儿有丝毫的念想,本宫就让你彻底的在京城消失。” 清宁皱眉看着如发疯似的林瑶,这林瑶的脑子有问题! 往日在王府里发疯也就罢了,如今在这上京城的街道上竟然毫无分寸。 清宁面露不解, 可她是真的被林瑶的无耻给惊到了, 这林瑶当真是将无耻两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清宁心中顿时一阵无语,自己可是从未说过这些话,可她却一股脑的全都扣在了自己的身上。 想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娘娘若是在这般无理取闹下去,臣女不介意让娘娘好好的清醒清醒。” “娘娘说臣女嫉妒?” “可战王妃的位置原本就不是本小姐想要的,是你儿子死乞白赖求来的,如今你倒打一耙说是臣女贪图你战王府的荣华富贵,还真是好笑。” “你若是真的看不上臣女,大可去求皇上收回成命,左右你儿子如今已然觅得佳人,如此,岂不是皆大欢喜。” “你……” 林瑶被清宁怼的无言以对,她恼羞成怒,扬起手便朝清宁的脸上扇去。 可她的手还没有碰到清宁的脸颊,就被清宁反手握住了手腕,当她感受到指尖之下林瑶的脉搏之时, 瞬间,清宁脸色大变, 林瑶的脉搏微弱且紊乱,这明显不是生病之症,更像是中了毒,且是蛊毒。 清宁压下心中的震惊,随即她另一只手快速搭上了林瑶的手腕,开始为林瑶诊脉。 而林瑶却是误认为清宁要跟自己动手,随即大喊道, “你竟敢对本宫动手,来人,给本宫拿下这个贱蹄子。” 隐藏在周围的龙卫闻言,瞬间现身围住清宁,他们皆复杂的看着清宁, 又都互相看了一眼, “怎么办?沈小姐可是对他们有救命之恩啊,当初若不是沈小姐控制住主子,他们哪还有性命在此。” “可主子命他们保护好娘娘,这娘娘的命令他们也不能违反啊!” 他们纠结了片刻,最后还是眼含愧疚的看了清宁一眼,随即一起上前想要擒拿清宁。 可他们还没有碰到清宁,就被一股强大的内力给震退了几步, “放肆,你们竟然对你们的未来主母动手,御玄澈他知道吗?”来人一声暴喝, 龙卫们闻言,瞬间停止了动作,他们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来人,又看了看清宁, 只见来人一身白色衣袍,身形瘦弱不堪,面上带着一个面具,只露出一双空洞幽深的眼眸。 而原本已经做好反手准备的清宁,在看清来人之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正常,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可以动用内力,是不想活了吗?” 清宁的声音微微颤抖。 “我若是再不来,你是不是就要被这个疯女人给欺负死了?” 男子语气不善,他走到清宁的身边,一把伸手拽过清宁,将清宁护在身后, 失去清宁牵制的林瑶顿时想上前跟清宁对手,清宁见状,连忙呵斥一声, “你们这些宫人都是死人吗?看不见你家娘娘不对劲吗?还任由她发疯,若再不把她拉住,那别怪本小姐不客气了啊。” 林嬷嬷等人闻言,瞬间惊醒,连忙上前拉住林瑶。 而来人正是一直居住在天味楼的沈凌风,当他听到店小二跟他汇报珍宝阁这边的事情时, 当他从店小二口中得知林瑶辱没他的嫡女之时, 天知道,他当时有多么的生气, 他的心有多疼,有多痛,他恨不得立马就飞奔到清宁的身边,将清宁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告诉她,别怕,有父亲在。 他多想立即现身,将那些污言秽语都给清宁讨回来, 可是,他不能,他不能就这么贸然的出现,不能给他的嫡女招来祸端。 他恨不得立即就冲到珍宝阁将这些不长眼的东西全都给杀了, 可他又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体,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隐去容貌,随即快速赶来这里。 他绝对不能让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儿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沈凌风目光凌厉的看向林瑶, “你们战王府可真是好威风啊,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欺负忠勤伯府的一个孤女,还是两朝忠臣家的孤女。” “林瑶,你最好是给我安分一点,冤有头债有主,若是你再敢欺负她,我绝不饶你。” 沈凌风说着,伸手将清宁拉进自己的怀中,低头温柔的看向他的嫡女,他的心中满是愧疚与自责, 去他妈的不是相认的时候,御玄澈就是这么保护他的乖女儿的? “臭小子,” “我沈凌风的女儿自有我沈凌风护着,就不劳烦你了。” 而此时的林瑶面对沈凌风的凌厉的目光,依然没有其他的反应,嘴里还不停的叫嚣着让人上前抓住清宁。 只是林嬷嬷此时也知道自家娘娘的不对劲,正和几个宫女死死的拽着林瑶。 沈凌风见此,紧锁眉头,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 她欺负他的嫡女,他没找她算账算是客气的了。 “阿宁,你没事,有没有哪里受伤,我刚刚听到这边有动静,就立马赶了过来,可有来晚了一步?” 听着沈凌风满是担忧与自责的言语,清宁忽然觉得自己好委屈, 纵使之前他没有向她解释清楚他的身份,她心中已然差不多猜到了几分,只是有些不敢相信, 不敢期待,怕自己的期待落空,怕这些都是自己的臆想。 如今听到他唤她阿宁,她就已然确定了。 他是她的父亲,她不再是孤女了,她也和别人一样,有父亲疼爱了。 她好想在父亲的怀里,大声的痛哭,告诉他, “父亲,阿宁好委屈,阿宁过的好苦,阿宁被人欺负的好惨。” “父亲,你不知道,那些夫人小姐们,她们都欺负阿宁没有娘亲,没有父亲,她们都嘲笑阿宁是野种,是不祥之人……。” 可这些,清宁也只能在心中默默的想,她不能让父亲担心,她不能告诉父亲这些事情,父亲的身体受不住的。 “我没事,您不要担心,我很好,真的很好。” “倒是您,您身子不好,怎可动用内力,万一您有个好歹,让……让我如何是好?” 清宁抬头看向沈凌风,努力的扯出一抹微笑,沈凌风看着清宁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心中一阵抽痛, 可就算如此,清宁的笑容在沈凌风的心中亦是如夏日里盛开的向日葵一般灿烂。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眼中闪过一丝心疼,轻声安抚着女儿,连声说着。 清宁再次靠近沈凌风半分,拥入他温暖的怀中。 父亲的身躯好瘦弱,可也好温暖,原来,这就是父亲的味道。 清宁小声呢喃着, “父亲,女儿明日及笄了。” 清宁忍着心中的颤抖,轻声的说着,怕似惊扰到她的父亲一般。 沈凌风感受着怀中女儿那微微颤抖的身躯,听着怀中女儿的轻唤,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被什么击中了一般,有些痛,有些涩, 随即他抬头看向周围的百姓,大声的说道, “今日之事多谢各位仗义执言,明日在下在天味楼大摆宴席,诸位若是有空,还请赏脸光临,在下感激不尽。” 百姓们闻言,虽不知这人是谁,但有便宜可占,皆笑着点头应下。 沈凌风又转头看向龙卫,低沉的声音说道, “你们回去告诉御玄澈,今日之事,我沈凌风记下了。” 龙卫们闻言,心中一片苦涩,他们怎么那么倒霉啊! 随即清宁推搡着让沈凌风离去, “您身体不好,快些回去休息,给您的药丸莫要忘记吃了,晚些我去寻您,可好?” 听着清宁小心翼翼的询问,沈凌风的心中满是苦涩,那双幽深的眸子竟然闪现出丝丝银光。 他一把将清宁拥入怀中,满眼温柔地看着清宁,微微点头, “阿宁,对不起,让你受了委屈。” “好,父……我答应你,我这就回去休息,你也小心一些,若是有事,一定要记得派人通知我,父……我会保护你的。” 清宁闻言,强忍着眼眶中那不听话的泪水,她缓缓退出她父亲的怀抱, 她有父亲了,有父亲给她撑腰了。 沈凌风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怀中的人儿,随即转身离去, 清宁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直至消失在人海之中,她才收回目光,随即看向龙卫,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些将你家娘娘控制住。是想你们战王府臭名远扬吗?” “若是让御玄澈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惩罚你们呢?” 清宁说着,便就再次上前为林瑶诊脉, 龙卫闻言面面相觑,他们到底该听谁的。 而此时林瑶闻言,顿时勃然大怒, “你们敢,不许碰本宫。” “沈清宁,你还真是死性不改,你如此对待本宫,都到了这种地步,竟然还妄想着澈儿会对你回心转意,简直可笑。” “不过,也没关系,很快本宫就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绝望了。” 林瑶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她红着眼眶狠狠的瞪着清宁。 清宁收回为林瑶诊脉的手,冷眼看向林瑶, “娘娘,你病了,最好安分些,否则,别怪臣女不客气。” 林瑶闻言,顿时气的面色通红,她死死的盯着清宁,恨不得将清宁生吞活剥了一般。 随即她挣扎着从几个宫女的束缚中挣脱出来,她大步上前,想再次掌掴清宁, 清宁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即指尖银针闪烁,直直的朝着林瑶射去, 林瑶顿时感觉全身无力,整个人软软的倒了下去,清宁连忙上前将林瑶扶住, 她转头看向林嬷嬷,轻声说道, “嬷嬷,你家娘娘如今有些神志不清,需要好好休息,眼下她也只是昏睡过去,你将她带回战王府去。” 随即看向龙卫,不解的问道, “你家主子怎的还未来,” 龙卫闻言,皆低头不语,心中满是苦涩,他们哪里知道主子为何会迟迟未出现啊! 他们的人早就去寻王爷了,按理说,王爷早该到了。 清宁见状,皱着眉头,清冷的吩咐道, “速去告诉御玄澈,你家娘娘中了蛊毒,让他立马去寻御医。” 龙卫闻言,皆是一愣,他们知道蛊毒的厉害,皆不敢耽误,连忙飞身离去。 林嬷嬷闻言,顿时吓得双腿一软,跪在了清宁的面前, “沈小姐,求您救救我家娘娘,求您救救我家娘娘。” 林嬷嬷说着,便朝着清宁不停的磕头。 清宁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即伸手将林嬷嬷扶起, “你放心,本小姐是医者,定不会见死不救的,定会尽力的,只是,你家娘娘如今中的是蛊毒,本小姐需要时间好好斟酌,而且,这蛊毒非同小可,所以……” “沈小姐,您尽力就好,只要您尽力了就好,多谢沈小姐,多谢沈小姐。” 林嬷嬷说着,连忙将林瑶扶起,带着林瑶匆匆离去。 百姓们看着事情已经解决,皆笑着散去。 这时,被吓得脸色苍白的容惜哽咽的说着, “小姐,都怪奴婢无用,若是婉月姐姐在此,定不会让小姐受委屈的。” 清宁展颜一笑,轻躺一声, “吓坏了?容惜。” “放心!已经无事了。” “那……小姐,珍宝阁还去吗?” 清宁闻言,随即满脸复杂的看着容惜, “这丫头的心还真是大啊!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去四处溜达。” 清宁头疼的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说, “本小姐突然觉得,这及笄礼之前还是少抛头露面的好,免得到时候那些个长舌妇又在背后编排本小姐的不是。” 第285章 御玄澈与雪见 清宁说着,便就转身离去, 容惜望着自家小姐离去的背影,连忙追了上去, “小姐,等等奴婢,小姐……” 清宁听着容惜的呼唤,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她如今可没心情去逛什么珍宝阁,她得回去好好想想,该怎么把她的父亲那如空壳般瘦弱的身躯给好好调理调理。 至于御玄澈的母妃,就让她好好享受一下,那钻心蚀骨的痛苦! “如此欺辱本小姐,不管她是有心还是无心,都得先吃点苦头才好,本小姐才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想让本小姐出手救治,怎么着也得让本小姐心里好受才是。” 而送雪见回府的御玄澈,当行至半路之时,便就听到林嬷嬷派来的侍卫禀告, “王爷,不好了,咱们家娘娘与沈小姐在珍宝阁门前吵起来了。” 御玄澈闻言,眉头紧锁,满脸的不可思议,他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脑袋, 随即冷冷地问道,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侍卫闻言,顿时面色一僵,他偷偷地看了一眼御玄澈,随即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回道, “好像是娘娘说了一些难听的话,沈小姐气不过,便就与娘娘争执起来,后来……后来属下就来禀报王爷了。” 御玄澈闻言,顿时气笑了,他还真是小瞧了那沈清宁的胆子,竟然能与她母妃在外面争吵不休。 不过,这样也好, 母妃那般不讲理的性子是该有人好好磨磨她了,是该让她好好收敛收敛了, 否则,日后还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而与御玄澈同乘一辆马车的雪见闻言,她心中顿时兴奋了起来, “哈哈……开始了,沈清宁你就好好享受本小姐给你的见面礼!” “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运气不好,是你自己今日偏要到这珍宝阁来的,” “这个惊喜,本公主原本打算是在你的及笄礼上送给你的,如今倒是先便宜你了。” “可别怪本公主心狠,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投错了胎,还偏偏要跟本公主抢战王妃的位置。” 雪见的心中勾起一抹阴谋得逞的冷笑,随即看向御玄澈,满脸担忧的问道, “澈哥哥,娘娘不会将沈小姐怎么样?” 御玄澈听着雪见这亲昵的称呼,他忽的皱起了眉头, 刚想呵斥一声,又听闻眼前女子继续担忧的声音, “那沈小姐会不会对娘娘不利啊?” 御玄澈微微侧头看向雪见,只见雪见那如花瓣般柔美的脸庞上布满了关心之色, 见此,御玄澈心中对雪见的不满之意稍微淡了一点。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 微微勾唇,不在意的说道, “无碍,本王的母妃只是有些任性,沈清宁自会有分寸的处理好的。” 雪见听着御玄澈的话,见他没有反驳自己对他亲密的呼唤,顿时心中一喜,她连忙趁热打铁的好似在不经意间挽住御玄澈的胳膊,将头靠在御玄澈的肩膀上, 有些不满的撅起了嘴巴,娇声娇气的说道, “澈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娘娘呢?娘娘可是你的母妃啊!” 然而御玄澈并没有开口回答,此时他感受着自己身上的柔软触感,闻着鼻尖传来的刺鼻的脂粉味, 他微不可察的皱起了眉头, “这味道,与那夜的女子相差太多,莫非……。” 御玄澈顿时感觉有些反胃,脸色一沉, 猛的抬手将靠在自己肩上的雪见拂开,随即冷冷地说道, “雪见公主,灵溪国的民风当真如此开放吗?男女授受不亲,雪见公主不懂吗?” 雪见闻言,顿时脸色一僵,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御玄澈, 只见他那俊美的脸庞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满是疏离, 再看着他那满含警告意味的眼神,她心中一惊,连忙收敛起自己的小心思,低垂着头,规规矩矩的坐好, “澈哥哥,你……你怎能如此说本公主,本公主只是担心你的母妃和沈小姐,” “本公主也是一片好意啊!” “况且本公主与澈哥哥之间也不是旁人啊!那夜澈哥哥……” 雪见说着便就停了下来,便就红着眼眶垂下头,满脸的失落,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御玄澈看着雪见如此乖巧听话的模样,他微微蹙眉,心中不禁生出了几分疑惑来。 “那夜之事,并无外人知晓,她既然能够说出……难道是本王想错了?” 御玄澈思忖着,眉头不禁皱得更紧了。 雪见看着御玄澈皱眉沉思的模样,她心中一紧,不禁更加忐忑了起来,暗自懊恼自己今日有些冲动, 不该在这个时候提及那夜之事,否则只会让战王觉得自己甚是轻浮。 想到这里,雪见连忙抬起头,满是歉意的看向御玄澈, “战王,是本公主情难自控失了礼数,还王爷莫要怪罪。” 御玄澈听着雪见的话,他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随即便就收回了目光, “无碍。” “不过,雪见公主还是注意些的好,本王已有战王妃,不日即将举行大婚,雪见公主还是莫要将心思放在本王的身上为好。” “至于那夜一事,雪见公主若是心生不满,大可开口与本王提些条件,本王自会尽力补偿公主。” 御玄澈的言语,让雪见脸色瞬间惨白,刺的她心中一痛, 她本以为战王已经同意他母妃所说之言, 让自己留在他的身边,她甚至已经想好了等她进了战王府,该怎样折磨沈清宁。 可现在,战王却说出这番话, 难道他…… 他从未想过要留下自己吗?那他为何又将那夜之事记得如此明白,就连他的母妃都知晓了, 雪见的心中涌起一抹不甘, “这一切都是因为沈清宁的存在,若不是因为她,澈哥哥定不会有如此言语。” 可看着御玄澈那冷漠无情的眼神,她心中顿时一紧,连忙收敛起自己心中的不满, 眼泪瞬间便就落了下来, “战王不必如此介怀,那夜之事乃是本公主心甘情愿的,能陪王爷一夜,替王爷解忧,本公主已经满足了。” “如今见战王如此心系沈小姐,本公主心中也是欢喜的,又怎能横插一杠呢!” “只盼沈小姐日后进了战王府,能够好好照顾战王,好好孝顺娘娘,如此,本公主便是放心了。” 雪见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擦去自己脸上的泪水。 “本公主知道分寸的,只是心中对战王有些情愫,忍不住想要靠近王爷,还请王爷不要因此厌恶了本公主才好。” 御玄澈心中对雪见的话有些半信半疑, 他不知这位灵溪国的雪见公主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可看着她那满是委屈和深情的眼眸,又想起她为了自己失去了清白之身, 他心中又不禁软了几分,语气也不再如之前那般清冷, “雪见公主此言当真?” “自然当真。” 雪见连忙开口,生怕御玄澈不信。 “既然雪见公主如此识大体,那本王便就放心了。”御玄澈点点头。 “那不知王爷可准许本公主时常去战王府陪娘娘解解闷。” 御玄澈闻言有些微愣,随即想起他之前答应自己母妃一事。 恰逢这时,马车外一直等不到自己王爷回话的侍卫有些着急, “这林嬷嬷可是千叮万嘱的交代过,定要让王爷快速回去。” 侍卫不得法子,最终只能硬撑着头皮,再次出声喊道, “王爷,可要去珍宝阁一趟看看究竟?” 御玄澈闻言,眸光微闪,略一思忖,随即沉声吩咐道, “备马,本王即刻回去。” 随即他又转头看向雪见,有些歉意地说道, “既然雪见公主想要去战王府陪本王的母妃解闷,待得日后有时间,本王定会亲自邀公主一同前往战王府。” “本王现在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无法在相松公主,还请公主自行回府。” 御玄澈的话,让雪见有些意外,她看着御玄澈那满是歉意的眼眸,心中顿时涌起一抹欣喜, 随即默默的算了一下时间, 此时战王的母妃该是正发狂的时候,就是不知道沈清宁如今被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雪见越想心中越是雀跃, “本公主又怎能错过观看沈清宁狼狈不堪的模样呢?” 她连忙出声唤住欲要下马车的御玄澈, “王爷莫急,本公主与娘娘相谈甚欢,既然娘娘有事,本公主又岂能安心回府,本公主可以帮王爷规劝娘娘一番,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御玄澈有些犹豫,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母妃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那是多么的崇拜, 可……可他的母妃如今正逼着他娶了这位雪见公主, 若雪见公主提些什么过分的要求,本王倒是可以直接拒绝,眼下却是让他有些为难了。 正当这时, 车窗外响起了龙一严肃的声音, “王爷,龙卫来报,娘娘她……她情况不容乐观,沈小姐说娘娘中了蛊毒。” “让王爷速回战王府。” “还有,王爷让属下查的,沈……” 御玄澈闻言,他脸色“唰”的铁青起来,快速的撩开车窗, “蛊毒?怎么会是中了蛊毒?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清宁她怎样,可又受伤?” 御玄澈焦急严肃的声音打断了龙一口中的话语。 他低下头,不敢看御玄澈, 他也不知道啊,他也是听手下人汇报的。要是知道了,又怎么会让娘娘中毒了,主子这不是明摆着瞎问找茬吗? 没有听到龙一回答,御玄澈顿感觉不安,脸色一变,他立马飞身出了马车, “回禀之人带过来。” 龙一闻言面露难色,支支吾吾的说着, “王爷,那龙卫受伤了,属下已经让他回去休息了,” “哦!对了,王爷,沈凌风现身珍宝阁门口了,特命令龙卫告诉王爷一声,此事他记下了。” 御玄澈闻言微微眯起眼眸,心中涌出极度的恐慌。 沈凌风竟然冒着危险现身,看来他定是想好了。 到底是谁,竟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给他的母妃下蛊,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雪见见御玄澈离开了马车,便也就连忙紧跟其后下了下来。 当她听到是沈清宁诊断出蛊毒时,心中有些震惊,不知怎么的,她忽然感觉有些不安了起来, 她没有想到,这沈清宁竟然也会医术。 “不行,本公主定要跟着去战王府一趟。” 雪见不安的想着,便连忙装作焦急万分的开口, “王爷,本公主都尽数听到了,本公主略懂些医术,若王爷信得过本公主,那本公主就与王爷一同去战王府,替娘娘诊治一二。” 御玄澈转头看向雪见,眼眸中闪过一丝犹豫。 他当然知晓眼前女子医术高超,若没有她,估计自己和母妃早就不在人世了。 可沈清宁她…… 御玄澈看着雪见那满是真诚和担忧的眼眸,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罢了,有她一同前往,或许能够更快地找到解决之法。 “那便就有劳雪见公主了。” 话落,御玄澈直接搂住雪见的腰身朝着战王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第286章 婉月失踪 刚回到忠勤伯府的沈清宁,还未踏进大门,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她微微侧目望去,便见沈管家快速朝着她跑来, “小姐您可回来了,这自称是灵溪国夜太子的随从,给您送来诸多花卉,老奴等不敢擅自做主,便将人留了下来。” 沈管家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他心中十分紧张,生怕自家小姐会责怪他。 清宁微微有些惊讶,她没想到夜寒尘会在这个时候将寒香梅送来, 随即脸上扬起一抹笑意,抬起玉手摆了摆,示意沈管家不必如此紧张。 淡声道, “将花收下,好好照料,另外,让送花的人回去告诉夜太子,多谢他的好意,清宁心领了。” 沈管家闻言,连忙应了一声,随即转身离去。 清宁并未急着回院子,而是转身缓步的朝着后花园走去。 后花园中,各种花卉争奇斗艳,竞相开放,彰显着勃勃生机。 清宁缓缓步入园中,一阵沁人心脾的花香便扑鼻而来, 她的目光在四周游移,最后落在了那被摆放在一边,一株株盛开的寒香梅上。 那些寒香梅傲立开放,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与周围的花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清宁停下脚步,她抬手轻轻抚摸着花瓣,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淡声道, “夜寒尘,你还真是个守信之人。” “小姐……”身后的容惜唤了一声。 “何事?”清宁回神,目光落在容惜身上, 容惜欠了欠身, “小姐,有人过来了。”说着,便就侧身让开身后的道路。 清宁微微侧目看去,随之而来的就是一愣, 没想到夜寒尘会派碧月亲自前来。 “奴婢给沈小姐请安,还望沈小姐莫要怪罪奴婢不请自来。”碧月盈盈一拜,声音柔柔的。 清宁连忙上前几步扶起碧月,微笑道, “原来是碧月姐姐,快快请起。你亲自来忠勤伯府,本小姐失礼了。” 碧月微微一笑,道, “沈小姐太客气了,我家太子说了,答应沈小姐的事情,万万不可忘记,今日我家太子没有亲自前来,实在是抱歉的很。” 清宁摇了摇头,淡声道,“夜太子事务繁忙,清宁能理解。” “沈小姐,我家太子殿下让奴婢将这个交给你。” 清宁微微侧目,便见碧月双手捧着一只精致的盒子,朝着她走了过来。 “这是?” 碧月连忙解释道, “回沈小姐的话,这是我家太子让奴婢定要亲自交给沈小姐的及笄之礼。” 清宁并未开口多问,而是伸手接过了盒子,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放着一支精美的发簪。 那发簪以寒香梅为形,晶莹剔透,宛如冰雕玉砌而成,散发着淡淡的寒光。 清宁看着手中的发簪,眼中闪过一丝感动。 “虽然虽然赠予女子发簪,有些意味不明,于理不合,但这些世俗观念,本小姐何时看在眼里,他既真心待本小姐这位挚友,本小姐又岂能辜负这番美意。” 随即她微微一笑,抬头看向碧月,眼中带着感激,柔声道, “夜太子有心了,还请碧月姐姐替本小姐谢谢你家太子。若此发簪没关其他之意,本小姐甚是喜欢,定会好好收藏。” “还望夜太子明日光临大将军府参加本小姐的及笄礼。” “沈小姐喜欢就好,奴婢这就回去复命了。”说着,碧月便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离去。 待碧月走后,沈管家便上前请罪, “小姐,老奴没有把事情办好,让小姐为难了。”沈管家低着头,一脸自责。 沈清宁微微摇了摇头,声音很是愉悦, “沈管家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你并未做错什么,何需请罪?本小姐也并未为难。” “老奴谢过小姐。”沈管家起身,一脸感激的看向清宁。 “沈管家,你速派人去大将府一趟,告知本小姐外祖母一声,就说本小姐今日不能过去将军府陪伴她老家了,还望她老人家见谅。” 待沈管家应下,清宁便就转身朝自己的院落走去,只是刚走几步,便就停了下来, 她皱着眉头,略微沉思了片刻,开口询问道, “沈管家,今日府中可还有其他事情发生?” 沈管家闻言,停顿细细回想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略带不解的看向自家小姐, “回禀小姐,据老奴所知,并未有其他之事。” “小姐可是感觉府中有其他不妥之处。” 清宁微微摇了摇头,淡声道, “本小姐只是感觉今日府中似乎有些安静,这才随口一问,许是本小姐多虑了,既然无其他之事,你且退下。” 沈管家闻言,连忙点头称是, “小姐,老奴这就去办小姐方才交代之事。” 清宁微微颔首,算是应了沈管家。可沈管家身边跟随的小管事却时有些踌躇不前顿在原地, 沈管家见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那个小管事,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 “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难道没有听到小姐方才的吩咐吗?还不快些去办。” “莫要杵在这打扰小姐,小姐刚回府还要休息。” 小管事神色犹豫,望了望沈管家,随即跪在清宁的面前, “小姐,小的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 清宁微微蹙眉,疑惑的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小管事,淡声道, “你有何事,起来回话。” 小管事闻言,连忙起身,垂首道, “多谢小姐,” “小姐,今日您刚进宫不久,战王府的马车便来了咱们府上,小的刚好奉沈管家之命出去采买回来,刚想回府告知沈管家,” “便就看到您身边的婉月姑娘刚好出门,婉月姑娘上前询问,” “那战王府的侍卫说战王是来接你入宫的,婉月姑娘便说您已经宫了,不在府中了。” “后来呢?”清宁蹙眉问道。 “后来婉月姑娘说还要去宫门口接小姐回府,便就离开了,接着就是灵溪国的人过来送礼了,小的也不敢多问,之后发生了什么,小的就不知了。 “小的见小姐回府之时,婉月姑娘并没有跟随在小姐身边,所以心生疑惑,不知小姐是否知道此事。” 小管事说完,偷偷抬头看了清宁一眼。 清宁闻言,紧锁眉头,她就说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原来如此,婉月这是去了哪了呢? 她出宫之时并未看见婉月半点身影,清宁有些不安的想着, 她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心中呢喃着: “时辰也不早了,婉月这个时辰还不回来,难道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不成?” “小姐,出宫之时,奴婢也未看见婉月姐姐啊?她怕不会……”耳畔响起容惜担忧的声音, 她摇了摇头,挥挥玉手, “应该不会,婉月身手不错,一般人不是她的对手,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再等等,若她还是未回,本小姐就去战王府去问问,可是战王让她回去了。” 容惜听罢,这才想起,婉月本就是小姐从战王府借来的,虽然至今她的都不明白,小姐从战王府借人回来干嘛,但如今听小姐一言,心中亦是放心不少。 “你们且都下去,该干嘛就干嘛。此事本小姐心中有数,你等不许向任何人再提起此事,明白吗?” 沈管家和小管事二人听罢,连忙应是,随后转身离去。 清宁负手而立,望向远处,心中泛起一丝忧虑。 她眉头紧紧锁住,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但又说不出缘由, 随即他轻叹一声,摇了摇头,缓步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 “但愿是本小姐多虑了。” 而此时被御玄澈搂在怀中得雪见,她看着御玄澈那俊美的侧脸,心中满是欣喜。 她终于可以近距离的接触他了。 她一定要想办法,让御玄澈彻底的厌恶沈清宁,只有这样,她才有机会留在他的身边。 雪见一边想着,不禁抬起玉臂环绕御玄澈的腰身, 将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那强有力的心跳声,心中满是幸福。 御玄澈身躯一僵,低头看了一眼怀中女子,微微蹙眉,但并未多说什么。 此刻他心急如焚,担心自己母妃的安危,更想知道究竟是谁敢如此大胆朝他的母妃动手。 御玄澈带着雪见快速来到林瑶的院落时,正见到林嬷嬷正一脸焦急地站在院门外, “嬷嬷,母妃情况怎么样了?” 林嬷嬷看到御玄澈,眼眶顿时湿润了起来,可看到御玄澈怀中抱着的雪见公主,顿时一愣, 随即又快速的反应过来, “老奴参见王爷,拜见雪见公主。” 雪见刚想在御玄澈面前表现自己的恩泽,想上前亲自扶起林嬷嬷,然而林嬷嬷却直接绕过了她,径直的来到御玄澈的跟前。 雪见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心中不禁泛起不满和愤怒。 “该死的贱婢,敢无视本公主,待本公主进了这战王府,定要你好看。” 她压抑着心中的怒火,看着林嬷嬷那焦急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但很快她又恢复如初,脸上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 御玄澈却并未注意到雪见的情绪变化,他满心只想着自己母妃的安危, 再次急切地问道:“嬷嬷,母妃到底怎么了?沈清宁呢?她在哪里?” 林嬷嬷也并未注意到雪见那愤怒不满的神情,只是焦急的开口 “王爷,您可算回来了,沈小姐说娘娘她……她中了蛊毒,如今娘娘正躺在床榻之上,昏迷不醒呢!” “王爷,您一定要救救娘娘啊。” 御玄澈闻言,心中顿时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他快速朝着屋内走去。 雪见见御玄澈并未看向自己,心中有些失落,她微微抿了抿唇,拦住想要跟在御玄澈身后的林嬷嬷, “嬷嬷,本公主一路疾驰而来,身上有些微凉,可否请嬷嬷为本公主准备一杯热茶和汤池,好让本公主梳洗一番?随后本公主就去面见你家娘娘。” “还有,麻烦嬷嬷派人到府外将本公主身边的贴身婢女给带进来。” 雪见很是高傲的说着,她觉得此刻自己就是这战王府的主母,更何况她可是战王请来要替他母妃解蛊的,那她可就是有恩于战王府,这整个战王府的人都应该对她恭敬唯命是从才对。 林嬷嬷微微一愣,看着雪见公主那高贵的姿态,心中有些不满, “这雪见公主怎么变得如此不识大体,眼下怎能添乱?” “娘娘娘如今生命垂危,谁还有心思去招待她。” “这雪见公主与那夜替娘娘解毒的那位女子可是大相径庭啊!莫非她也是冒牌顶替的?” 雪见见林嬷嬷没有立马回答她,心中怒火中烧, 但她还是压下自己的怒火,声音不满清冷的问道, “怎么了?可是有不妥之处,若是如此,那本公主就去问问澈哥哥去。” 林嬷嬷见此,心中一紧,连忙行礼告罪。 “唉,罢了!这雪见公主毕竟是王爷亲自带回来的,她若是不招待,又恐惹王爷不悦。” “如今娘娘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急需救治,” “若这雪见公主当真是那位,那对此时的娘娘来说,可谓是救命的良药。” 林嬷嬷心中思绪万千,便也就强忍下心中的不满和怀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她连忙一脸堆笑的开口, “公主赎罪,是老奴疏忽了”。 “公主莫要误会了,公主之言岂有不妥的道理,公主您稍等片刻,老奴这就去给您准备。” 雪见看着林嬷嬷的背影,心中划过一丝冷意。 看来这个老东西并未将本公主看在眼里,不过没关系,等自己进了这战王府,定要让她好看。 御玄澈进入内殿, 只见床榻上,林瑶面色铁青,整个人昏迷不醒,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丧命。 御玄澈心中涌起一阵心疼,他连忙走到床榻前,紧紧握住林瑶的手, 轻声唤着, “母妃,您醒醒,澈儿来了。” 然而床榻上的林瑶没有任何反应,依然静静的躺在那里。 “儿臣一定会救您的,您一定要撑住。” 御玄澈双眸赤红,心中满是愤怒和担忧, 他一边说着,一边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 究竟是谁,竟然敢对他母妃下如此毒手。 他一定要查出真凶,让他生不如死。 “来人,快将雪见公主请进来,” 话落,殿中气氛一僵,众人面面相觑, “王爷,您带回来的那位雪见公主,她刚刚让林嬷嬷带她去沐浴更衣了。” 一名丫鬟顶着压力,上前回禀。 御玄澈闻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意,冷声呵斥, “你说什么?” “沐浴更衣?这个时候她竟然还有心思沐浴更衣?” 那名丫鬟被御玄澈的气场吓得瑟瑟发抖,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回王爷,雪见公主说是一路疾驰而来,身上有些微凉,所以……” “所以她就让林嬷嬷带她去沐浴更衣?” 御玄澈脸上满是冰冷,他冷笑一声,打断了丫鬟的话。 “这雪见公主,当真是好大的架子。”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 “沈清宁呢?” 御玄澈他转身看向那名丫鬟,冷声问道,他的目光在屋内扫视了一圈,却并未发现沈清宁的身影。 “沈小姐她……” 丫鬟颤颤巍巍的开口, “沈小姐她并未在战王府。” “什么?”御玄澈双眸微眯,闪过一丝寒光,“她不在战王府?” “她没有跟着本王的母妃的身边照顾?” “奴婢……奴婢不知。”丫鬟吓得浑身一颤,连忙低下头去。 御玄澈脸色阴沉的可怕,他猛地转身看向门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这个沈清宁,关键时刻竟然临阵脱逃,真是岂有此理。” 他现在就想去忠勤伯府一趟,好好的问上一番, “她究竟把不把本王的母妃放在眼里,究竟知不知道她是何身份?” 御玄澈想着,便要起身离开,龙一见状,连忙阻拦, “王爷,莫要乱了心神,眼下娘娘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况且……” “况且属下觉得沈小姐并未做错什么,……”龙一的声音渐渐变小, 却尽数落在御玄澈的耳中, 他停住身影,眼神意味深长的看着龙一。 龙一顿感觉头皮发麻, 只能在心中怪自己口无遮拦,怎能在眼下触王爷的霉头。 御玄澈也只是扫了一眼龙一,便就看着躺在床榻之上的林瑶,他只能强行压下了自己心中的怒火, 他必须先救下自己的母妃才行,至于沈清宁,等到自己母妃安全无虞之后,他再好好的跟她算算这笔账。 “去宣太医,将胡医正给本王“好好”的请来。” 御玄澈的声音中满是冷意,如同九幽炼狱里爬出来的修罗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仿佛要将这屋内的温度都降下几分。 “是,王爷。” 龙一不敢有任何的耽误,连忙领命而去。 “罢了,你去告诉雪见公主,本王再给她半个时辰,让她沐浴更衣,半个时辰后,本王要见到她。” 御玄澈他冷声命令道,声音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奴婢遵命。”丫鬟连忙应声退下 而此刻的雪见,正悠然得躺在汤池中,喝着热茶,享受着下人们精心的伺候,仿佛一切事情都与她无关。 “本公主既然来了这战王府,又岂能再上赶着去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等战王到了山穷水尽,手无半点之策之时,才是本公主出手之时。” “哼,本公主下的蛊,岂是随随便便就能被那些庸医解了,” “沈清宁是吗?这次,本公主可要让战王好好看看,到底谁才能配做他的战王妃。” “你就等着被扫地出门,被退婚受世人嗤笑唾弃。” 雪见心中满是自己得意的幻想与算计。 而林嬷嬷则是站在一旁,面色阴沉的看着这位雪见公主, 她心中焦急万分,不知娘娘如今怎样了?御医怎么说?蛊毒可解了? 可她却不能上前催促, 只盼着这位雪见公主当真是那夜的姑娘,如若御医束手无策,怕是也只能请这位出手了。 至于沈小姐,她……她医术怕是不行。 “可是……这汤池如此温热,这雪见公主身上并未有溢出那股清香,这又是怎么回事?” 林嬷嬷心中不解,不安的想着。 “公主这战王府的浴池果真是舒服。” “奴婢从未见过如此华美的浴池。” 雪见的贴身丫鬟小兰一边替雪见揉着肩膀,一边谄媚的笑道。 雪见闻言,得意的笑了笑,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本公主是什么身份。” “本公主可是灵溪国最受宠的公主,这战王府自然是要以最高规格来招待本公主的。” “小兰,你记住,无论到了什么地方,都不能堕了本公主的名声,不要让人看了笑话,否则本公主定要扒了你的皮。” 雪见说着,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 小兰闻言,连忙点头哈腰,一脸讨好, “是,公主,奴婢知道了。” “公主放心,奴婢一定会谨言慎行的,绝不给公主您添麻烦。” “哼。” 雪见轻哼一声,不再言语,只是得意的享受着下人们的伺候。 林嬷嬷看着得意忘形的雪见,心下只觉得荒唐,她如何听不懂这位公主的言下之意,无非是警告此时身边伺候的战王府下人。 林嬷嬷心中嗤笑, “还真当自己是战王府的主子了,如若不是因为娘娘,看看老奴可还会在这忍辱负重。” 林嬷嬷不屑想着,垂首瞪了一眼正在沐浴的雪见。 雪见感觉到了林嬷嬷的目光,她抬头看去,却发现林嬷嬷只是垂首恭敬的站在那里。 她眼中闪过狠辣的冷意, “该死的贱婢,真当本公主不知道你心中的不甘……” 她冲着林嬷嬷微微一笑, “林嬷嬷,真是劳烦你了,本公主看你伺候的好像不是很乐意的模样,可是本公主有什么不妥之处?” 林嬷嬷也只能压下心中的怒气,恭声开口问道, “公主误会,老奴只是一个下人,哪敢违背主子,只是看着公主的花容月貌,还有那如雪的肌肤,老奴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雪见闻言,满意的笑了笑, “林嬷嬷过誉了,本公主只是生来如此罢了。” “你放心,只要你好好的为本公主办事,本公主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林嬷嬷只能压下心中的恶心,低声应是,随即趁机问出心中的疑惑, “对了公主,老奴觉得公主此时的身上若是能溢出淡淡的清香,那就再好不过了,不知公主平日里都用什么体香,可否……” 雪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林嬷嬷,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本公主身上此时不够香吗?” 林嬷嬷连忙跪倒在地,诚惶诚恐的说道, “公主息怒,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老奴只是想让公主更加完美,并无其他意思。” 看着林嬷嬷俯首称臣的模样,雪见心中甚是得意, “哎哟,嬷嬷这是干嘛?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把林嬷嬷扶起来。” “嬷嬷,本公主跟你开玩笑的,哪能真生嬷嬷的气,” “这是本公主特制的香露,只要将它滴入汤池之中,便可让本公主的身上溢出淡淡的清香。” 雪见说着,便就从贴身的小兰手中接过一个小巧的瓷瓶, “本公主早就准备好了。多谢嬷嬷关心了。” 林嬷嬷闻言心中一动, “莫非是我多想了?” 话音刚落,便听见外面传来一道回禀声, “雪见公主,我家王爷让您快些沐浴更衣,他在等您快些过去。” 雪见闻言,瞬间娇羞一笑, “哎呀!这澈哥哥怎的让下人如此传话。” “本公主才离开他身边多久啊!” “这就派人来催,真是的。” “罢了,想必澈哥哥该是等着急了,伺候本公主起身!” 听着雪见阴阳怪气不着调的话语,林嬷嬷黑沉着脸,心中悲壮的呐喊, “娘娘啊!这样的人若是成了战王妃,怕真的会让王府成为世人眼中的笑柄啊…唉!” “对了,林嬷嬷,可有让人去询问娘娘一番,不知此时娘娘她……” 雪见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之色,仿佛真的是在担心林瑶一般。 第287章 清宁心生疑惑 雪见漫不经心询问的话语,却是如针尖一般戳在林嬷嬷的心上,让她浑身一颤,差点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恨不得如泼妇一般上前把这位公主给撕了。 奈何却是不能。 林嬷嬷只得咬牙切齿的吞下怒火,恭敬的回禀, “多谢公主关心,有王爷陪着娘娘,想来御医此时已经为娘娘诊脉了”。 “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没事的。” 雪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如此甚好,那本公主就不前往了,免得打扰到澈哥哥,想来区区蛊毒,对大定的御医来说,定是手到擒来。” “来人,去回禀战王殿下,就说,既然有大定御医在此,本公主就不去献丑了。天色不早了,本公主不便久留战王府,免得让未来的战王妃知道了心生不快。” 林嬷嬷一听,心中一禀,这万万使不得, “娘娘之前中蛊,命在旦夕,就是眼前这位公主所救,倘若她走了,御医再束手无策,那……” “若是娘娘有个万一,那王爷的怒火,怕是整个战王府的人都逃脱不了罪责。” 她看了一眼正在更衣的雪见,心中一横, 上前一步,跪在雪见身前, “公主,求您救救我家娘娘。” “老奴言语若有不当之处,公主尽管惩罚一二。” 雪见见此,只是轻蔑的瞥了一眼林嬷嬷,没有言语, “哼,本公主来战王府只是想看看沈清宁狼狈的模样,如今她既然不在,那本公主此时出手,又有何用?岂不是浪费本公主精心布置的局,当本公主是傻子吗?” 林嬷嬷没有等到回答,心里顿时慌了,她跪着向前挪动,拽住雪见的衣裙, 哭诉道, “公主,老奴错了,求公主救救我家娘娘,只要公主肯出手,老奴唯公主是从”。 “放肆,你竟然敢用你的脏手扯住本公主的衣裙,真是好大的胆子。” 雪见怒喝一声,狠狠一脚将林嬷嬷踹倒在地, “当真以为你是战王府的老奴,本公主就不敢罚你了,来人,将这老东西掌嘴五十,让她知道冒犯本公主该是如何下场。” “是,公主。” 雪见的贴身婢女连忙应下,说着便扬起巴掌,对着林嬷嬷左右开弓, 而林嬷嬷也不挣扎,任由巴掌落在自己的脸颊之上。 林嬷嬷被打的偏过头去,嘴角溢出鲜血,她艰难的转过脸来,说话都有些吃力,但依旧不停得的哭喊着哀求, “公主息怒,公主息怒,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公主,娘娘此时命悬一线,生死未卜求您看在王爷的面上,救救我家娘娘。” 眼下在场的其他战王府婢女,都纷纷的瞪大眼睛, “竟然有人敢打林嬷嬷,这公主也太跋扈了,若是娘娘在,定不会允许她如此欺负林嬷嬷的”。 “王爷对林嬷嬷也是极好的,上次就是有人对林嬷嬷不敬,被王爷知道了,那人直接被打断了双腿,扔出了战王府。” 这些婢女尽管心中愤怒不甘,但也不敢出头求情,恐怕自己也落的跟林嬷嬷一个下场。 雪见看着战王府这些个婢女被吓得瑟瑟发抖的模样,心中愈发得意,她蹲下身子。靠近林嬷嬷小声的说道, “既使如此恳求本公主,那就让本公主看看你的诚意。” 随即站起身子犹如恩赏一般,冷漠的说道, “行了,别打了,看着惨兮兮的模样,本公主向来心善,见不得此凄惨场面。” 说着,便还委屈了起来,竟然红了眼眶, “唉,本公主本想出手救治娘娘,没成想竟然被林嬷嬷刁难,本公主不过是略施惩戒,她竟然不服出口辱骂本公主,本公主错了,不该不自量力,这就回府去。” 说着,便就掩面而泣,哭着往府外跑去。 而她的贴身婢女,亦是有样学样,尾随而去。 留下战王府一众不知所措的婢女,愣在原地。 她们这是出现幻听了吗?刚刚那位灵溪国的公主说什么?怎么可以如此颠倒黑白? “嬷嬷,您怎么样了?” “林嬷嬷,您快起来啊,别跪着了。” “奴婢这就去告诉王爷,想来王爷定给林嬷嬷一个交代。” 林嬷嬷被打的嘴角鲜血淋漓,脸颊高高肿起,她闻声艰难的抬起头,望向正围在她周围额众婢女, 努力的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不准去,一切就如公主所言那般,都是老奴的错。” “无碍,都散了,老奴要去王爷跟前请罪。” 说着,林嬷嬷便就踉跄的站起身子,带着孤寂的身影的向着林瑶的院子走去。 待林嬷嬷的身影消失,这些婢女们才敢小声议论起来, “嬷嬷怎么不让告诉王爷,那嬷嬷岂不是……” “嘘,小声点,你没听嬷嬷说吗?一切都是她的错,咱们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众婢女面面相觑,最后只得叹息一声无奈散去。 她们这些下人的命,又岂是自己能做得了主的。 此时, 林瑶的寝殿中, 一个个被龙一“请来”的御医们,都站在一旁,面露难色,迟迟无人再敢上前为林瑶诊治。 毕竟,他们都是太医院的老人了,自然知道眼前这位娘娘的病症当真是疾首, 如若治不好,他们这些御医,只怕是全都要脑袋搬家了。 就连胡医正都是满头大汗,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愁眉苦脸的捋着胡子,一脸的苦大仇深。 “王爷,老臣实在是无能为力啊,这蛊毒非同小可,老臣也只能压制一二,还请王爷责罚”。 “王爷,您还是快些请神医谷的大长老出手!晚了怕是来不及了。” “还请王爷赎罪,另请高明。” 寝殿之内,一众御医纷纷跪倒在地,不住的磕头请罪。 御玄澈面色铁青的抿着薄唇,眼眸之中犹如暗流涌动, 她的母妃这是第二次中蛊了,该死的。 上次是御天那混账暗中出手,这一次又是谁? 御玄澈的拳头紧握,青筋暴起,他目光如炬,扫过一众御医,一字一句的说道, “全都给本王滚出去。” 御澈厉喝一声, 随即甩袖,转身进了寝殿的内室,他看着躺在床榻之上紧闭着双眼的林瑶,眼眶泛起猩红之色。 “王爷,大长老他……”龙一皱着眉头,望着自家主子,犹豫不决的开口, 他的话吞吞吐吐,御玄澈却是明白他想说什么, 他知道,大长老已经被沈清宁送回了神医谷,而神医谷位置那么隐秘,这会儿上哪去找他去,就算去寻求沈清宁,就算她答应,恐怕母妃她……也是等不及了。 御玄澈着急的不停思索,心中不禁对沈清宁将大长老送走一事有些生气与微词。 “王爷,您忘了,没有了大长老,不是还有雪见姑娘吗?她如今可是正在王府,再说娘娘上次中蛊,不也是这位灵溪国的雪见公主出手相救的吗?王爷莫急,属下这就去将她请过来给娘娘解蛊。” 龙一说着,就抱拳往外走去,而御玄澈却是开口阻止了, “本王亲自去请,你速去忠勤伯府一趟,替本王将沈清宁带来。” 御玄澈的声音很是清冷,龙一听在耳中,微微有些吃惊和不解,他没有立刻应声而去,反而是在替清宁求情, 他太了解他家主子, “不好,主子这是发怒了,是想找沈小姐的麻烦,” “王爷,沈小姐她只是大长老的徒弟,娘娘的情况,属下觉得沈小姐……。” 龙一望着自家主子那低沉幽深的目光,瞬间将口中维护清宁的话语吐下了腹中。 “龙一,你失职了,你可还记得当初你跟随本王之时,本王说的条件吗?” 话音未落,只听“噗通”一声,龙一重重的跪倒在地,额头瞬间浸出冷汗,一向面对敌人都不曾发抖的身躯,此刻却是颤抖不停,就连声音都带着微微颤意。 “主子,属下该死,还请主子赐属下一死,只望主子不要赶走龙卫”。 龙一说着,便就双手奉上自己的佩剑。 寝殿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隐藏在四周暗处的龙卫都屏住自己的呼吸,红着眼眶,一瞬不瞬的紧紧盯着御玄澈的手。 他们想现身求情,奈何不能,因为他们不该,也不配拥有情感,只有这样,才能一直待在主子的身边,才能不辜负统领的一番的栽培。 御玄澈周身气息凌厉迫人,他目光如刀,冷冷的看着跪在脚下的龙一,没有半分言语。 四周紧张的目光,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 忽然,御玄澈动了。 他微微倾身,伸手接过龙一手中的权力佩剑, 他微微抬手,众人皆以为他要动手了,却没想到,他竟然将手中的剑“唰”的一声,重新插回剑鞘, 然后,他缓缓起身,目光如炬,越过龙一的身影,留下一句言语, “若有下次,你自行了断。” 龙一闻言,那紧绷颤抖的身躯陡然放松了下来, 他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随即抬头望向御玄澈渐行渐远的背影,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谢主子不杀之恩,属下定不负主子所托”。 御玄澈没有理会龙一,径直出了寝殿,直奔雪见的住所而去。 而那些被御玄澈赶走的御医,却是被皇上一一请进了皇宫。 当皇上得知林瑶再次中了蛊毒之时,那双威严算计的龙眸中,微微有些震惊, “除了朕,竟然还有人给她下蛊,会是谁的呢?” 皇上深思着,顿时挥了挥袖袍,那与御玄澈打斗过的灰袍老者瞬间现身, “可是你下的手?”皇上的声音很是低沉。 “皇上多虑了,老夫没有那闲工夫。”灰袍老者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 皇上御天闻言,却是龙心大悦, “哈哈哈……澈儿,看来你得罪的人不少啊!” 守在养心殿外的曹公公惊闻养心殿内传来的皇上兴奋的声音,他微不可耐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时间不停的流逝,天色渐渐的暗沉, 清宁心中的不安愈发的强烈,婉月没有丝毫的消息传来,她定是出事了。 “小姐,怎么办?婉月姐姐还未回来。”玉容不安的询问。 这段时间,她受伤卧床,全靠婉月照顾小姐,眼下她下落不明,她又怎能不担忧呢? 听着玉容的话语,清宁亦是知道,不能再静等下去了。 “不要慌张,有你家小姐在呢!婉月定会没事的。” “你与容惜看好院子,若是嬷嬷来问,就说本小姐已经歇下了。” 清宁紧锁着眉头,淡淡的说道,尽量去安慰身边的丫头。 “小姐,天色已晚,您要上哪去。” 玉容闻言,瞬间便就明白过来,自家小姐这是要出府了, 小姐一个女郎,天又这么晚了,她一个人出府,这让她怎么放心的下, 玉容一脸紧张的拉住清宁的衣袖, “小姐,您不能去,您若是出了什么事,奴婢万死难辞其咎。” 清宁回眸,看着玉容那紧张兮兮的小脸,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轻声细语的安慰道, “放心,本小姐自有分寸,不会有事的,本小姐去去就回,别忘了,你家小姐我会武功的。” “对了,容惜那丫头跑哪了,半天不见其身影?” 清宁说着,便轻轻掰开玉容的手,四周张望着。 “容惜她。” 玉容闻言,顿时有些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小姐突然发问,她一时之间,哪里想到那么多借口来搪塞啊! 见玉容支支吾吾,一脸为难的模样,清宁瞬间便就明白过来, 定是容惜那丫头又偷懒跑哪玩去了,这小蹄子,回头再好好收拾她,眼下还是先将婉月的事情解决才是关键。 “罢了,不管那丫头了,你守好本小姐的房门,莫要让李嬷嬷发现了。” 话音刚落, 却见一道黑色的身影闪现在院落中。 清宁一惊,身影瞬间便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经站在黑色身影的面前, “龙一?你为何来此?” 清宁的出现,让龙一有些意外,他本以为发现他气息的该是婉月才对。 他也只是微微有些惊讶,随即快速回神,有礼的说道, “沈小姐,我家王爷请您去战王府一趟,您……” “好,本小姐也正要去找你家主子,走!”清宁微微颔首,直接打断了龙一的话语。 龙一的到来,让清宁不安的心瞬间紧张了起来, 难道御玄澈因为白日婉月顶撞他一事发怒了,那婉月如今怎样了? 龙一听着清宁爽快的话语,微微有些愣神, 这还是第一次,沈小姐如此爽快的答应他家王爷。 以往,他家王爷让沈小姐做任何事,沈小姐都是各种理由拒绝, 他原本以为这次他定要费些口舌才是,却没料到沈小姐不待他的话语说完便就应了下来。 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沈小姐,请!” 龙一随即抱拳施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就转身朝着院外走去。 清宁见状,也未多做停留,转身对着玉容再次叮嘱了两句,便就朝着龙一的背影追去。 而本该去请雪见的御玄澈,此刻却阴沉着一张脸,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不停认错的林嬷嬷, “王爷,都是老奴的错,老奴目中无人,将雪见公主气走,与府中其他婢女无关,王爷要罚就罚老奴。” “是老奴该死,牵连了娘娘,求王爷责罚。” 林嬷嬷说着,声音虚弱而又颤抖,不停的磕头,额头上的鲜血顺着脸颊流淌而下,将衣襟都染红了一大片。 御玄澈阴沉着脸,眼眸微眯,目光阴鸷的盯着林嬷嬷,一言不发。 他没有想到,口口声声要跟自己回战王府的女子,竟然就这样不声不响的被府里的老奴给欺负走了。 他亦是不敢相信这是林嬷嬷所为,御玄澈眼神复杂的看着林嬷嬷, “林嬷嬷,本王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若再有下次,绝不姑息。”他的声音很是清冽。 林嬷嬷被御玄澈的目光看的浑身发颤,她知道王爷这是动怒了,如若不是顾及着娘娘,王爷怕是早就出手惩罚她了。 林嬷嬷心中苦涩,娘娘如今生死未卜,她这个做奴婢的,即便是被王爷杖毙,也是死有余辜。 清宁到时,便就看到这样一副情景,她蹙着眉头,顿住脚步。 “这战王府怎的如此乱?林嬷嬷又是犯了什么错?” “御玄澈这是发什么疯,不去照看他的母妃,在这惩罚下人。” “如若不是因为婉月,本小姐压根不想与这战王府沾染半丝干系。” 清宁此时脑海中不禁回荡起白日御玄澈与那位女子亲密的一幕, 一想到这,清宁的心就传出阵阵麻意。 “王爷,沈小姐来了。” 龙一恭敬的低头禀报道。 御玄澈闻声,眼眸微微一眯,随即抬头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 便看到一抹青色的身影,站立在那。 看着那张熟悉的容颜,御玄澈心中烦躁的心情得到了一丝的缓解。 感受到御玄澈投来的目光,清宁深深呼出一口浊气,加快脚下的步伐,朝御玄澈走去, 她想问问御玄澈,婉月可是在这战王府,可否把婉月还给她? 御玄澈看着清宁一步步朝自己走来,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她今日穿的这身青色的衣裙倒是不错,衬的她肤白胜雪,宛如那青山之巅的一汪清泉,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她这是专门打扮一番来见自己的吗? 清宁微微福了福身,算是行礼,却并未说话,只是深深的看了御玄澈一眼,随即便就收回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林嬷嬷。 “啧啧,这林嬷嬷好惨,御玄澈这也太狠了!” 御玄澈看着清宁的动作,心中有些不满,却又并未表现在脸上,只是淡淡的开口问道, “沈小姐,有事?” 清宁微微一愣,心里突然有些气结,随即淡淡开口, “不知王爷将婉月藏到何处去了?你把她怎么了?可否将婉月还给本小姐?” 御玄澈听着清宁的话,心中有些疑惑, 婉月?她怎么会在本王的战王府? 御玄澈不解的看向龙一, “龙一,婉月来过战王府?” 而龙一在清宁问御玄澈开始,他就瞬间愣在了原地, 怪不得沈小姐一路如此着急的往战王府赶,原来是因为婉月。 婉月怕是出事了,不然沈小姐不会如此着急, 龙一心中突然有些烦躁不安,听着自家主子的发问, 他瞬间回神,连忙抱拳低头回答道, “回王爷的话,婉月姑娘并未到过战王府。” “龙一,你说什么?婉月没有来过战王府?” 清宁听着龙一的话,心中一惊,瞬间愣在了原地, “婉月没有来过战王府,那她究竟去了哪里?” 她心中突然涌现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莫非是御玄澈将婉月给赐死了? 不行,她要去找御玄澈问个清楚。 清宁转身看向御玄澈,眼中带着一丝祈求, “王爷,你可是因为白日婉月言语的不当,故而惩罚于她?” 御玄澈听着清宁的问话,眼眸微眯,目光陡然低沉,语气也变得有些不善, “沈小姐这是何意?本王怎会因一句话,就随意处置一个婢女,沈小姐这是把本王当做什么人了?” “沈小姐没事便回,本王这会子没空招呼你。” 御玄澈说着,便就转过身去,不再看清宁。 清宁听着御玄澈的话,心中一紧,连忙想要解释, 可这时,突然一个婢女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王爷,不好了娘娘又发疯了?” 御玄澈闻言,豁然起身,连个招呼都没打,便就朝林瑶的寝殿奔去。 御玄澈匆匆离去,清宁却站在原地,心中波澜起伏,面露疑惑,她拦住那名婢女,询问道, “你家娘娘回府后这是第几次醒来发疯了?” “你家王爷可有请御医前来替你家娘娘诊脉?” 婢女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清宁,被吓了一跳,随即想到沈小姐是王爷的未来王妃,这才连忙回答道, “回沈小姐的话,我家娘娘这是第三次醒来发疯了。王爷也请过御医,只是御医他们都束手无策。” 清宁微微蹙眉, 不该啊?白日里她替林瑶号过脉搏,不该出现此情况才对。 除非下蛊之人来过战王府,接近过林瑶。 清宁想着,眸光微微闪烁,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她必须要见一见林瑶,方能知晓其中缘由。 随即又看向龙一, “龙一,战王府今日可有外人前来?” 龙一听着清宁的问话,心中一顿, 这,这,这让他如何回答? 沈小姐这是还在计较珍宝阁前王爷送雪见公主回府一事吗? 龙一有些忐忑不安,低着头不敢去看清宁。 心中顿时一阵哀嚎, 他家主子这是惹上了一位醋坛子啊! 龙一面上不敢有丝毫的表露,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 “回沈小姐的话,战王府今日并未有外人前来。” 清宁闻言,复杂的看着龙一, “切,不会撒谎就不要撒了,再装也瞒不过本小姐。” 清宁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刚刚问话的婢女,她还未发话呢,就叫那婢女噗通的跪在地上, “奴婢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清宁见此,心中瞬间明了, 这御玄澈还真是好样的,连自己母妃都不管不顾了,竟然还有心思跟女子卿卿我我,竟然还带回了战王府, 清宁轻蔑的想着,可却有股莫名的怒火在心中不停的燃烧, “这战王府,本小姐当真是一刻都不想待了”。 清宁大声说了一句,便就抬脚欲走。 第288章 误会再起 奈何经过林嬷嬷身旁时,却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 她看着林嬷嬷那被打得血肉模糊的脸,眼中闪过一丝不忍,终究还是蹲下身去,将一个药瓶放在林嬷嬷的手中, “你好生用着,别到时候毁了一张脸,回头再把你家娘娘吓出好歹来。” 清宁轻轻的留下一句话,便起身朝林瑶寝殿的方向而去。 婢女看着清宁离开的方向有些发懵, “这沈小姐刚刚不是要离开吗?这怎么又朝娘娘寝殿的方向而去。” 林嬷嬷呆呆的看着落在自己手中的药瓶,心中真是百感交集。 白日珍宝阁前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这沈小姐竟然有如此胸怀。 想着,她心中一暖,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 “老奴多谢沈小姐赐药之恩”, 林嬷嬷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朝清宁离开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 清宁听着身后响起的磕头声,娇容上露出一抹微笑,但她并未回头,只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龙一见状,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沈小姐没有追问于他。否则,他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清宁到林瑶的寝殿之时,被眼前的一幕狠狠的震撼到了。 只见御玄澈跪在地上,林瑶手中正拿着一根长鞭,不断的抽打着御玄澈的后背, 而御玄澈却好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任由林瑶手中的长鞭落在自己身上, “澈儿,大仇未报,你怎可如此颓废,你怎可还想着儿女情长,对得起你惨死的父王吗?你可对得起你父王的在天之灵?” 林瑶口中不停的质问着御玄澈,眼角的泪水却簌簌的流个不停。 御玄澈如恍若未闻一般,只是紧紧的盯着林瑶,生怕下一刻她就消失不见了。 “母妃,您快醒醒,儿臣求您了,都是儿臣的错,父仇未报,儿臣怎敢儿女情长,母妃,您快醒醒……” 御玄澈大声呼唤着,试图让林瑶恢复一丝的神智, 奈何林瑶好似魔怔了一般,根本就听不进去御玄澈的话,只是发疯似的挥舞着手中的长鞭,每质问上一句,便抽打一下御玄澈。 看着御玄澈那后背上瞬间便出现的一道道皮开肉绽的血痕,清宁心中不禁生出一股钝痛。 这御玄澈,明知林瑶已经神智不清了,为何还要让自己受如此皮肉之苦,当真是愚孝至极! 清宁想着,娇容上带着几分怒气,一个踏步上前,夺过了林瑶手中的长鞭, “够了,不要再打了。” 御玄澈看着突然出现的清宁,眸光微微闪烁,随即又恢复如初,只是看着清宁的眸光中,染上了几分暖意。 “御玄澈,你堂堂一个七尺男儿,世人眼中犹如恶魔般的战王,战场上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如今是忘了带脑子了吗?跪在这里成何体统,快给本小姐起来,当真是愚昧不可及。” 清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微带怒气的朝御玄澈吼道。 隐在四周的龙卫不禁为眼前的这位沈小姐狠狠的捏了一把汗, “主子不会愤怒之下一剑杀了沈小姐?” 只见傲娇的御玄澈缓缓抬起头,声音很是清冷, “沈小姐,这乃是我战王府的家事,你似乎管的太宽了些。” “本王说了,战王府里没有你要找的人,你请自便。” 清宁闻言,不禁一愣,她没想到御玄澈会如此说, “好好好,该死的御玄澈,竟然说本小姐多管闲事,” “今日这闲事,本小姐就偏要多管了,本小姐倒要看看,你能奈本小姐何?” 清宁在心中狠狠的将御玄澈骂了一通,看着御玄澈的目光中像是要喷出火来。 随即上前伸手欲将御玄澈从地上强行扶起来, 御玄澈见此,眼底掠过一丝傲娇,就连嘴角都有微微上扬, 林瑶见状,好似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突然便朝清宁扑了过来, “你这贱人,放开澈儿,……” 清宁伸出的玉手瞬间顿住,在任何人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一根银针落在了林瑶的身上, 林瑶瞬间便安静了下来,整个人顿时软软的要往地上倒去。 御玄澈大惊,脸上刚刚露出的傲娇之色瞬间僵硬在脸上,就在清宁打算上前扶住林瑶之时, 一切不过是发生在电火雷鸣之间, 御玄澈一掌狠狠的打出,瞬间便落在清宁娇小的玉背之上, 清宁毫无防备,他根本没料到,也从来没有想过,御玄澈会突然朝她出手,整个人被御玄澈一掌打的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嘴角瞬间溢出了鲜血。 御玄澈看到这一幕,眸光微闪,心中闪过一丝慌乱, 但终究还是忽视掉了清宁,快速的上前将林瑶揽入怀中, “母妃,您怎么样了,您别吓儿臣啊……” 御玄澈一脸紧张的呼唤着,一边伸手探向林瑶的鼻息,感受到林瑶那微弱的呼吸,御玄澈这才松了一口气。 “沈小姐这是何意?” “为何突然朝本王的母妃出手,难不成沈小姐心胸当真如此狭隘,竟然因为白日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下此毒手?” 御玄澈的质问声犹如冷水般泼向清宁,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她看着御玄澈焦急的样子,心中很是酸楚,身上的疼痛不低她心中的万分之一。 “这御玄澈倒打一耙的本事还真是够可以的,” “他是眼瞎了吗?没看到本小姐是在救他母妃吗?” “罢了,不是他眼瞎,是本小姐不该如此烂好心,不该如此毫无防备的将背后交在他的面前,一切不过都是本小姐自作多情,自食恶果罢了。” 清宁自嘲的笑了笑,她承认,刚刚看到御玄澈那痛苦的模样,她的心,是真的痛了。 或许,她真的不该对御玄澈有任何的期待,这个男人,本就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刚刚林瑶突然的反常,她不过是意识到,那朝林瑶下蛊之人,怕是正在催动母蛊, 林瑶之所以会突然如此,只是她体内的子蛊受到母蛊的控制,她当时已经被控制了心神。 若她不出手,林瑶根本不会停下来,届时恐怕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林瑶了。 只是,御玄澈他却看不到这一点,他只会认为,她在伤害他母妃。 原来御玄澈对她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也对,至始至终, “本小姐与御玄澈之间只是一场交易而已,是本小姐着了魔了。” 是御玄澈狼心狗肺也罢,将本小姐好心当成驴肝肺也罢,都不重要了。 御玄澈的母妃暂时不会有事,等他交出婉月,她就离开。 “这战王府,与本小姐乃是相克的。” 想着,清宁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擦去嘴角的鲜血,一脸冷漠的看向御玄澈, “本小姐刚刚在做什么?战王看不出来吗?” “还望战王快些把本小姐的婢女交出来,否则不要怪本小姐心思恶毒,朝你母妃下手。” 御玄澈听见眼前女子承认的话语,他“唰”的抬起头,带着几分凌厉目光直射在清宁身上, 他嘴角上扬,带着几分嘲讽的笑容,看着嘴角还挂着些许血迹的清宁,声音很是幽深, “你的婢女,沈小姐莫不是糊涂了,本王不介意好好的提醒提醒沈小姐,她究竟是谁?” “沈小姐,本王的母妃若是有事,即便你是本王未来的战王妃,本王也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还有,沈小姐最好弄清楚,这里是战王府,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撒野。” “若是你再敢如此不知好歹,休怪本王不客气。” 御玄澈的言语中,满是威胁。 清宁却笑了,笑的无比讽刺, “那又如何?婉月,本小姐今日非要带走不可?王爷莫要忘了,慈宁宫的那位还需要本小姐呢!” 御玄澈瞬间被清宁的言语激怒了,他双眸微眯,危险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沈清宁,你以为你掌握了什么?” “这是打算用太后来威胁本王?” “沈小姐难道就不怕,本王现在就杀了你?” 清宁闻言,忍着心中蔓延的疼痛,她看着御玄澈,眼中充满了嘲讽和失望, 她冷笑一声,寸步不让, “战王,你以为本小姐会怕吗?” “你大可试试。” 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让一旁的龙一干着急, “主子和沈小姐之间怎么变成这样了?” “这该如何是好?” 龙一有心上前劝慰几句,奈何有心无力,这两人他一个也不敢得罪。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林瑶倒下去的那一刻,上京城一处精美的院落中,雪见却“噗”的一口口吐鲜血, 她心中大惊,竟然有人施手干扰她控制林瑶体内的子蛊, “该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雪见心中很是疑惑,她明明已经在林瑶体内种下了子蛊,为何会突然之间失控,而且她竟然还遭到了反噬。 她心中很是恼怒,到底是谁坏了她的好事? 刚刚她根本来不及反应,便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强行阻断了母蛊与子蛊之间的联系, 她想要再操控母蛊控制子蛊,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不行,本公主必须要控制林瑶,必须要上战王亲自登门来求本公主。” 雪见狠狠的想着, 随即快速的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对着自己的掌心扎了下去, “啊……” 随着雪见口中痛苦的呻吟声响起,一只黑色较大的蛊虫瞬间从她的掌心处冒了出来,正贪婪得在溢出的鲜血中来回的窜动。 她原本惨白的脸色瞬间变得很是诡异,整个人浑身的气势也变得很是凌厉, 此刻她以自身为媒介,不顾一切的快速催动着母蛊,终于再次与子蛊建立起了联系, “本公主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敢与本公主作对。” 而御玄澈听着清宁那坚定又轻蔑的言语,他双拳紧握, “该死的女人,竟然如此不把本王看在眼里,看来是本王平日里对她太过纵容了。” 他心中不平的想着,愤怒已经淹没了他的理智,说出的话语亦是伤人万分, “看来外界对沈小姐的传言果真是对的,沈小姐果真是不祥之人,本王的母妃不过是与你待上片刻,竟然就中了蛊毒,莫非这蛊毒乃是沈小姐所为?” “婉月,本王更是不会交出来的,她本就是战王府的人,本王要杀要剐,沈小姐都管不着,沈小姐还是死了那份心!” 御玄澈此言一出,瞬间让清宁呼吸一窒,她绷直的身躯不禁颤动了几下,随即猝不及防的吐出一口鲜血,脸上血色尽数退去,整个人不稳的向后踉跄了几步,方才稳住身形, 同时心中那一丝被她藏起来的期待瞬间磨灭,只觉得自己无比的可笑。 “御玄澈,你……!” 清宁冷冷地瞪着眼前这个男人,心中的失望如潮水般涌来。她捂住胸口,强忍着内心的疼痛,清冷喝道: “荒谬!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战王亦是如外界传闻一般,冷血无情的狠。” 龙一听着自家主子的话语,他满眼着急,看着口吐鲜血的清宁,心中煎熬万分, 主子这是在干嘛?怎么可以胡说八道,婉月根本就没在战王府,这不是存心让沈小姐误会吗? 他刚想向清宁解释一下,可却收到自家主子警告的神色, 龙一瞬间低下了头,他知道,他若是再多言半句,恐怕主子真的会将他赶走。 龙一愧疚的看了一眼清宁,随即默默的站在一边,不再言语半分。 地上的那抹鲜红,刺激着御玄澈的眼眸,让他的瞳孔微微一缩,刚刚那一掌,他知道有多重, “该死的,怎么就不知道避让呢?” 御玄澈感受着自己胸口传来的闷痛个不安, 他死死的盯着清宁,眼中满是阴鸷, “沈小姐这是恼羞成怒了,看来是被本王说中了,” “沈小姐倒是说说看,这蛊毒是如何来的?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休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御玄澈心中很是不爽, “这蠢女人当真笨的要死,就不知道向本王低头认错吗?” 尽管如此,他说出的话语却犹如利刃,深深刺入清宁的心,周身更是散发出冰冷的杀气,朝清宁扑面而来, 清宁并未被吓到,只是觉得周身很是冰冷,依然固执的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她冷冷地看着御玄澈,眼底尽是嘲讽,不再带有丝毫的情感, “战王既然怀疑是本小姐所为,那就拿出证据来。” “没有证据就妄下结论,王爷这是准备诬陷本小姐吗?” 御玄澈被清宁的话一噎,他确实没有证据证明是清宁下的蛊毒,这些不过是他愤怒之下胡诌的而已。 就在此时,原本安静的林瑶又突然疯狂了起来,挣脱了御玄澈的怀抱,打破了此时紧张的气氛。 只见林瑶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着,嘴里发出惨叫,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清宁见此,狠狠皱起自己的眉头,御玄澈亦是满目担忧, 他试图上前想将自己的母妃抱起,就在此时,林瑶突然拔下发髻中得玉簪,在众人来不及反应之际,朝御玄澈的胸膛狠狠的刺入,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袍。 “王爷,”龙一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想要上前帮忙却被御玄澈的眼神制止了。 此时,御玄澈突然抓住林瑶的手腕,用力捏碎玉簪,焦急的唤道: “母妃,您清醒一点,您看看我是谁?我是澈儿啊!” 清宁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心中却是生出不忍,她闭了闭双眼,狠狠心转身看向别处, “这不跟本小姐无关,本小姐不是那好管闲事之人。” 清宁不停的嘀咕着,提醒着自己。 突然,清宁感觉自己的裙摆被人轻轻的拉动,她垂下头看去,却见林嬷嬷正跪在她的面前。 林嬷嬷满脸都是泪水,她紧紧拽着清宁的裙摆,声音颤抖道: “沈小姐,求您救救我家娘娘和王爷,老奴知道,您是心善之人,定不会冷眼旁观的。” 清宁看着林嬷嬷期待的眼神,看着她血肉模糊的脸,她心中微微有些动容。 “林瑶何德何能,能有如此忠心之人在身边。” 突然,林瑶的身体不停的剧烈抽搐,口中吐出一口黑血, 御玄澈急忙抱起母妃,焦急地呼唤着: “来人,快传御医!” 龙一见状,他知道自家主子此时怕是已经乱了分寸,御医不是已经来过了吗?他们也是束手无策啊! 正在他一筹莫展之时,只听清宁得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龙一,再合作一次,你还是负责将自己你家王爷带到一边,别打扰到本小姐施针救人。” 龙一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清宁,他没有想到沈小姐此刻竟然还愿意出手帮助,一时之间愣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 清宁见状,微微不满,这战王府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中二啊,当真是有什么玩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怎么了?可是怕本小姐趁机对你家娘娘下毒手,那便当本小姐没说,那……” 清宁声音再次响起,龙一迅速回神,连忙解释, “不不不,属下相信沈小姐为人,万万不是那等心思恶毒之人。” 清宁闻言,心中没有得到丝毫的安慰,相反,却是嗤笑一声, “瞧瞧,连一个侍卫都相信本小姐,御玄澈竟然会对本小姐心生怀疑,当真可笑。” 龙一见清宁没有回答,顿时急了, 莫不是沈小姐生气不肯出手了? 就在龙一胡思乱想之际,清宁冷漠的声音再次传来, “那就开始”! 龙一闻言,心中一喜,连忙唤出四周的龙卫一起上前将御玄澈拉开, 清宁则是趁机蹲下身子,快速的从自己的衣袖中拿出几根银针,迅速刺入林瑶身体内的几处穴位。 林瑶的身体剧烈颤抖着,突然凄惨的发出阵阵嚎叫, “啊……啊……”。 御玄澈看到自己母妃如此痛苦的模样,心中一紧,忍不住想要上前,却被龙一等人死死缠住。 “王爷,请给沈小姐一点空间,她正在为娘娘施针。” 然而暴怒中的御玄澈,哪里能听进去半点劝慰的话语, “放肆,竟然敢对本王出手,是反了天了吗?” 龙一等人心中暗自苦涩,他们也不想啊! “王爷,事后您就算要处死属下,属下此时也不能放开您,您冷静点,您看清楚,那是沈小姐,……她医术虽然没有雪见公主厉害,可现下雪见公主不在这里啊……” 御玄澈闻言,烦躁的心绪逐渐平静了下来,他当然知道沈清宁她为人如何,沈老太师亲自教导的嫡孙女岂时心思恶毒之人, 只是他心中气愤的乃是她的不识好歹,她若亲口跟他好好说,本王还能不依了她,何必还让龙一他们朝他动手。 御玄澈不满的想着,收回对抗的招式,白了龙一等人一眼, 真是好样的,本王的龙卫竟然听从沈清宁的话语,朝他这个主子出手了。 想着,心生不满得御玄澈,竟然朝清宁呵斥道, “沈清宁,你这是在做什么?这笔账,本王记下了!” “你快放开本王的母妃。” 清宁闻言,眉头紧皱, 这些龙卫是傻的吗?为什么不把御玄澈这个混球给打晕过去。 她心中想着,手中的银针却快速舞动,神情专注的看着林瑶,御玄澈的话语丝毫没有影响到她分毫, 这一系列动作,她做的行云流水,丝毫不拖泥带水, 看得周围的人目瞪口呆,御玄澈也是心中诧异, 随后只见清宁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倒出一粒漆黑如墨的药丸,直接塞入林瑶的口中。 见此,御玄澈又开始作了, “沈清宁,放肆,你到底给本王的母妃喂了什么毒药?” 清宁收回银针,深吐出一口浊气,她抬头看着御玄澈,戏谑的说道, “王爷英明,您猜对了,正是毒药。” “战王若是你不想你母妃有事,就最好乖乖交出婉月。” 清宁的话语,让御玄澈瞬间愣住,随即阴沉着脸,威胁道: “沈小姐,你不要逼本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若是你再敢轻举妄动,别怪本王不客气。” 然而,清宁却毫不在意地笑了起来,随即学着林瑶得样子拔下发中得玉簪,抵在林瑶的胸口,来回的画圈圈。 随即看也不看御玄澈一眼,嘲讽道: “战王倒是说说看,你要如何对本小姐不客气法?” “是王爷你先做出出格的事情来,还是本小姐先做出来!” 御玄澈被清宁的举动吓得瞬间变了脸色,他没想到沈清宁竟然敢拿母妃的性命来威胁他。 “该死得沈清宁,她知道她在干嘛吗?这要是传出去,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龙一等人也被清宁的举动给震惊到了, 他们来回的在这两人之间观看,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要拦着自家的主子, 不对,眼下的主子他们根本就没拦,是主子故意站在这没动。 龙卫等人此时有些不明白,纷纷把目光投向龙一,龙一此时嘴角微抽,也是无奈, 他忽然就懂了自家主子的这些反常的举动到底是为了什么, 随即他朝手下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 此时御玄澈的脸色阴沉得如同锅底一般,他紧紧盯着清宁,双手紧握成拳,仿佛随时都会扑上来一般, 然而,清宁却毫不在意,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怎么?战王不是挺孝顺的吗?拿婉月的命,换你母妃的命,很划算的。” 御玄澈闻言,顿时脸色铁青,他目光阴冷地看着清宁,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他紧紧咬着牙关,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 “沈小姐倒是好本事,竟然敢在本王面前放肆!来人,将沈小姐拿下!” 这一声令下,场面一度安静,竟然没有一人上前便清宁出手, 就在此时, 一道充满痞意的声音传了过来, “王爷,您身边的龙二何时变成女的了,哎呦,快累死本公子了。” 第289章 本王后悔了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纷纷将目光投向门口, 只见身穿红袍的慕容枫,怀里正抱着一名衣袍凌乱,伤痕累累,头发散乱的女子匆匆走了进来, 不是婉月还能有谁? 婉月此时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到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御玄澈见此,狠狠的皱起了眉头,幽深的眼底顿时暗藏着一股戾气。 龙一心头猛的一紧,他连忙上前颤抖的伸出手,将婉月从慕容枫的怀中接了过来,将其平放在地上, “婉月,婉月,你这是怎么了?”龙一声音低沉,眼眶泛红,看着怀中如破布娃娃一般的婉月,他想要查看她的伤势,却无从下手。 清宁的目光紧盯着婉月那破碎的衣裙,她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她知道,这样的情况代表着什么,因为她经历过同样的痛苦。 “御玄澈,你当真残忍的把婉月破败至此吗?” 她想放下手中的林瑶去医治婉月,可是,林瑶的生死也在一线之间,她,不能离开半步。 细看下去,林瑶胸口被玉簪抵住的地方,似有何物在缓缓蠕动。 清宁愧疚的目光落在婉月身上,无奈之下,她只能远远得将婉月整个身躯扫视了一遍,轻声呢喃道:“还好,婉月还活着。” “婉月,你再坚持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慕容枫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丝毫没有发现此时自己呆的地方有何不对劲,正一手叉着腰,一手扶着门框,嘴角还含着一抹不羁的笑意,说道, “王爷,这次……你可得好好给……给本公子放几天假,若不是本公子,你这……。” “不行,得让……本公子先喘口气。” 慕容枫说着,还将手中的折扇打开,扇了扇风,目光无意的在四周扫了一下, 顿时,他缓缓的停住了手中正在扇动的折扇,有些不解的说道, “怎么了?怎么都看着本公子,”说着,还低头四处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穿着。 “本公子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哦!本公子知道了,你们是见本公子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剑眉星目,都看直了眼是!” “……哈哈哈,本公子就知道,这整个上京城还有谁能有本公子这番姿色和风度”。 “闭嘴,”御玄澈清冷的喝斥道。 隐藏在四周的龙卫皆眼神复杂的看着慕容枫,心中不禁为慕容枫暗暗默哀。 慕容公子哪天不在王爷面前作死,那都不会是他了。 慕容枫被御玄澈的喝斥声吓得一个哆嗦,当即撇了撇嘴,他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 “王爷,你这是怎么了?” 当看到御玄澈阴沉着脸色时,慕容枫心中咯噔了一下,连忙闭上了喋喋不休的嘴巴。 他心中想着, 完了完了,他这次又惹到这位杀神了, 慕容枫连忙将手中的折扇收了起来,狗腿似的看着御玄澈, 然而御玄澈却是连一个目光都没有给他,而是冷冷的看着清宁,沉声道, “沈清宁,将本王的母妃放下,她,你带走,否则就别怪本王手下无情了。” 话落,便见御玄澈瞬间抽出龙一的佩剑架在婉月的脖子上, 龙一见状,顿时大惊,他连忙跪于他家主子面前,恳求道: “王爷,不,求王爷开恩,求您放过婉月,您要出气就拿属下出气,王爷,……” 龙一说着,便将头磕在地上,一下又一下,额间顿时鲜血直流, 御玄澈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龙一,他眉头紧锁,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只听御玄澈压低声音,一字一句的从牙齿蹦出, “滚,否则本王真的就把婉月给杀了。” 龙一闻言,顿时僵住了正在叩首的身形,他就算再傻,也听出了自家主子话中的含义, 他心中不禁有些欣喜,刚要激动的致谢,就看到自家主子警告的目光, 龙一连忙将头低的更低,不敢有任何造次, 而慕容枫此时也终于发现清宁怀中的林瑶,他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了起来。 听着御玄澈狠辣决绝的话语,清宁心中一紧,可看着龙一那恳求的姿态,她不禁有些疑惑起来。 按理说,若是婉月是被御玄澈所惩罚,那龙一不可能不知道,除非御玄澈一开始说的就是真的,婉月她根本就没在战王府。 那么婉月她所受的伤就跟御玄澈无关。 即使如此,那么御玄澈此时用婉月来要挟本小姐,岂不是笑话? 想到这里,清宁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婉月当是不会有碍,可恶,竟然想要诓骗本小姐。” 就在这时,林瑶口中黑血再次冒出,胸口那处的蠕动突然加快了速度, 清宁眼神瞬间一紧, “御玄澈,本小姐这次赌了,赌你不是那无情无义之人。” 御玄澈见清宁陷入沉思没有回答,他不满的拧紧眉头。 “这该死的女人,不是挺在乎她的婢女的吗?眼下怎么没有动静了。” 想着,他便想再次开口, “沈清宁,你……” 话刚出口,御玄澈便就浑身猛然一震,只听他大喝一声, “放肆,给本王住手,”随着他的话音传出,他手中的那柄长剑便径直的朝清宁的胸膛刺入。 “噗嗤,”一声,剑尖刺入胸膛的沉闷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着。 清宁脸色骤变,她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着眼前那布满阴霾脸庞的御玄澈, “你,你竟然再次伤我,” 鲜血顺着剑身缓缓滴落,清宁只感觉胸口处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 御玄澈闻声,“唰”的将目光看向清宁,眼底闪过浓浓的慌乱, 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手中的剑,正深深的刺入眼前女子的胸膛之中,低头看着她那沾满鲜血的衣裙,看着她惨白的脸色, 看着这一幕,御玄澈被吓得连忙松开手中的剑柄,往后退了几步。 他明明只是想吓吓她,想让她放了他的母妃而已,怎么会?自己怎么会刺伤她? “沈清宁,本王……” 御玄澈紧张的上前两步,想要去查看清宁的伤势,却被她冷漠的避开。 清宁凄然一笑,忍住心中的一片苦涩, “本小姐赌赢了呢!” “只不过,代价有点大,御玄澈,你,从不信我。” 御玄澈听着清宁的话,看着她冰冷的笑容,他心中顿时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不,本王不是故意的,沈清宁,你听本王解释,本王……” 林瑶突然痛苦的哼唧一声,打断了御玄澈的话语, 清宁瞬间回神,手中动作半点不停,迅速的将手中的玉簪刺入林瑶的胸膛,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的御玄澈都没反应过来,他万万没有想到, 沈清宁被他刺了一剑之后,竟然还将手中的玉簪刺入他母妃的胸膛。 “不,沈清宁,你住手,”御玄澈大惊失色,他连忙上前,想要将自己的母妃从清宁的怀中抢过来, 可就在他即将碰到林瑶的时候,清宁冷冽的声音突然传出, “御玄澈,你若再敢往前一步,本小姐现在就让你的母妃魂断当场。” “你敢,”御玄澈怒声喝道,却是不敢上前。 他看着脸色苍白,正在口吐鲜血的林瑶,瞬间红了眼眶。阴冷如蛇蝎一般的目光狠辣的盯着清宁的身影。 清宁落下一语,便不再理会御玄澈,因为胸口传来阵阵撕裂的疼痛,这疼痛让她无法呼吸,更无法开口说话, 她先后受了御玄澈一掌一剑,如今的她早已经是强弩之末,不过是在强撑着罢了。 只因为她心中不忍林瑶,不忍这个女人悲苦的一生而已。 清宁神情专注的看向那根竖立在林瑶胸膛处,正在颤抖的玉簪, “快了,马上就可以了,娘娘在坚持一下,……” 她附在林瑶的耳边轻声的说着,如沐的声音让处在痛苦中林瑶有了一丝的清明,她吃力的想睁开眼睛,最终却也只能眼皮动了几下又归于平静。 这一切御玄澈都毫不知情,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寻找可乘之机,他想在不伤害眼前女子的情况下救下他的母妃。 就在这时,那颤动的玉簪忽然安静了下来,清宁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连忙松开手中的玉簪,只见玉簪上迅速爬出一条拇指大小的黑色小虫,小虫落地之后,便迅速没了气息。 清宁见状,脸色骤变,看来,这蛊虫在林瑶的体内产卵了。那岂不是说,母蛊此时已经…… 清宁不敢再往下想,她轻叹一声, 不过还好,虫卵长成蛊虫还需要一段时间,林瑶暂时是无碍了。 到底是谁要对林瑶下此毒手?意在何为? 清宁思索着,便欲动手拔下玉簪,玉簪刚离开林瑶的躯体, 刹那间,迎面而来一掌,狠辣决然的拍在清宁那已经千疮百口的胸口上, “不要,……”龙一想上前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该死的慕容枫,添什么乱。 这下完了! 沈小姐,可还能受的住? “噗,”的一声, 清宁只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要被震碎了一般,她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洒而出,身子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了出去, 御玄澈见此,心中大惊,他飞身想接住清宁,可他刚伸出手,便看见清宁朝他凄然的一笑, 御玄澈顿时不安的愣在原地,而清宁也最终重重的摔落在地。 “宁儿,”一声惊呼声,心痛的响起。 只见殿中一道白色的身影快速的掠过,一掌迎向,想朝清宁再次出手的慕容枫, 来人掌力使慕容枫向后退了两步,慕容枫大惊, 此人是谁?他怎么从未见过? 慕容枫想再次上前出手,却被御玄澈大声喝止, “够了,住手。” 慕容枫不解,疑惑的开口, “那女人刺杀娘娘,王爷就这么放过了?” 来人深深看了御玄澈一眼,便顾不得其他,连忙上前将清宁拥入怀中, 御玄澈看着躺在地上毫无动静的清宁,他顿觉得心如刀绞,他想上前扶起清宁,奈何被沈凌风抢先一步, 听着慕容枫的话语,他一双拳头紧紧的握住,打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将他带下去,。”是御玄澈低沉冷冽的声音。 “是,王爷。”龙一连忙应声,不顾慕容枫的惊愕,硬是毫不客气的拽着他的衣袍就把人拖了出去。 “母妃,”御玄澈紧张的将林瑶抱入怀中,他看着林瑶胸口那被血迹染红的衣袍,他双眼瞬间变得赤红。 沈凌风低头看着怀中气息奄奄,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的嫡女,他心中顿时涌上一股慌乱。 “宁儿,你怎么样?宁儿,你说话,别吓父亲。” 沈清宁闻声吃力的睁开眼睛,看向面前满脸担忧的沈凌风,她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容, “您,……终于……肯认宁儿了。“ 伴随着嘴角鲜血不停的流出,清宁断断续续的说着。 “父……父亲……女儿……没……没事,您别担心。” 一声父亲,让沈凌风身形一滞,他双眼瞬间变得通红,他颤抖着手,轻轻的擦去清宁嘴角的鲜血, “宁儿,是父亲不好,是父亲来晚了,是父亲对不起你,父亲不该因为一己之私,就让你在外面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沈凌风说着,便就紧紧的抱着清宁,生怕一松手,她就没了一般。 “好孩子,你别说话,父亲这就带你去找大夫。” 说着沈凌风便欲抱起清宁向外走去,却被清宁一把拉住衣袍,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听着父亲那哽咽的自责声,清宁那残破的心脏却是涌出了阵阵暖意。 “不急……女儿有药,……还死不了。” 说着,她便虚弱的抬头看向一旁抱着林瑶,满脸焦急的御玄澈, “王爷,……你……母妃暂时无碍,放心!” “沈清宁,对不起,我……”御玄澈的眼眸中满是慌乱和懊悔。 他看见了,看见了那只从母妃体内爬出的黑虫。 清宁却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她微微仰头,尽量不让眼中的泪水滑落, “御玄澈,本小姐……不怪你,本小姐赌的,不过……是你心中是否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在乎本小姐而已,如今看来,本小姐……输了。” “一直……都是本小姐在痴心妄想,是本小姐着了魔,忘记了与王爷之间不过是一场交易。” “沈清宁,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清宁没有回答御玄澈的话,她缓缓朝着他露出一抹凄凉的笑容, “御玄澈,从今以后,你我山水不相逢,见面不相识,你我之间的婚约就此结束,皇上那,本小姐自会去应对。” 艰难的说完,清宁再次大口的吐出鲜血, 她抬头看向御玄澈,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 “王爷,还请您放了婉月,” 听着清宁的话,御玄澈只感觉心如刀绞一般,痛的难以呼吸。 “父亲,女儿累了,想回府了!” “好,父亲带你回家。” 说着,沈凌风抱着清宁就欲起身离开, 却被御玄澈突然出声叫住, “沈伯父请留步。” 沈凌风脚步一顿看着御玄澈,他眼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王爷还有何事?” 御玄澈看着沈凌风怀中脸色苍白如纸的清宁,他心中顿时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痛意, “将她留下,本王会请御医。” 听着御玄澈话语,沈凌风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他低头看向怀中的女儿,却看见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他心中一叹,随即便抱着清宁向外走去, “宁儿,我们走。” 沈凌风的声音虽轻,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御玄澈看着沈凌风抱着清宁离去的背影,他紧抿着唇,双手紧握成拳。 然而,这时。 沈凌风那如幽深的声音传了过来, “战王,你会后悔的!” 话音随风散去,留下了满脸阴郁的御玄澈。 他望着清宁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的那股不安突然占据了他的整个胸膛。 “本王已经后悔了。” 清宁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幕之中,只留下了一阵冷风吹过。 带着一缕清香拂过御玄澈的鼻尖,让他心头猛的一震。 第290章 回忠勤伯府 “王爷,婉月她……”,龙一看着御玄澈铁青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 御玄澈摆了摆手,声音低沉, “找大夫给她看下,随后送回忠勤伯府。” 龙一闻言,连忙应声而去, 御玄澈最后看了一眼清宁消失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然后抱起林瑶进入内殿, “来人,” “去将胡医正再给本王“请来”,” “是,王爷”。 沈凌风抱着清宁一路急匆匆的往外走,可刚出了战王府的府邸,清宁便再也支撑不住,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身上青色的衣裙。 “宁儿!” 沈凌风心中刺痛,慌乱和不安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知道,他心中明白,清宁的伤势远比他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他只得加快脚步,迅速朝着沈府的方向赶去。 “宁儿乖,父亲在这里,父亲不会再离开你,宁儿也不能离开父亲,好不好?” 沈凌风轻声哄着,试图用他的话语带走清宁的一丝伤痛,哪怕一丝也好。 可又好像是在安定自己不安的想跳出他胸膛的那颗心。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清宁微弱的呼吸和不断从嘴角溢出的鲜血。 沈凌风的心像是被无数根针同时扎入,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嘭嘭,嘭嘭”的敲门声,在安静的街道上缓缓沉重的响起。 “谁啊?大晚上的敲门,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忠勤伯府是你能随便敲的吗?” 开门的是一个睡眼惺忪的小厮,他打着哈欠不满的嘟囔着。 却看见沈凌风满身是血的抱着清宁站在门口, 他顿时吓得睡意全无,瞪大了眼睛看着沈凌风, “啊……鬼啊”。 “瞎嚷嚷什么,这是你家大小姐。” 沈凌风语气焦急,此刻的他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管这小厮的胡言乱语。 “大,大,大,大小姐,您怎么了?” 小厮闻言,这才看清,沈凌风怀中正抱着他家脸色苍白如纸的大小姐。 他心中一颤,瞬间回过神来,结结巴巴的询问着。, “别废话,快叫府医!” 沈凌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府门被他粗鲁的踢开,他抱着清宁直接闯了进来。 小厮连忙点头,慌乱的跑去通知府医。 “快,快去找大夫,快!” 沈凌风抱着清宁一路闯进府内,大声呼喊着。 急切的呼唤声在寂静的夜晚中回荡,打破了忠勤伯府的宁静。 忠勤伯府的家仆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纷纷从各自的房间中跑出, 看到如鬼一样的人,正抱着他家满身是血的小姐,一个个都吓得脸色苍白愣在原地,不敢有半分言语。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 沈凌风看着愣在原地不动的众人,大声喝道。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四散而去。 他没有理会这些下人眼中的惊吓和疑惑,抱着清宁快速穿过庭院,直奔清宁的闺房。 他小心翼翼地将清宁放在床上,看着她那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的样子,沈凌风的心像是被撕裂般疼痛。 他紧紧握住清宁的手,声音带着颤抖, “宁儿,你一定要坚持住,父亲这就去给你找大夫。” 说完,他起身就要冲向门外, 这一刻,他心中的慌乱和不安达到了顶峰,他不停的祈祷清宁能够挺过这一关。 “小姐,您怎么了?您别吓奴婢啊?” 就在沈凌风即将冲出房门的时候,一声声带着哭腔的呼唤声在他的身后响起。 “您不是说,去去就回的吗?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玉容终于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她跪在床榻跟前,双手颤抖的想要去碰触清宁的伤口,却又害怕弄疼她家小姐。 最后只得紧紧地握住清宁冰凉的双手,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奴婢也不活了。” “哭什么哭,你家小姐还没死呢”。 沈凌风看着床榻前玉容的哭诉,心中更是烦闷,他大声呵斥着, 他忽的记起他的女儿跟他说过,她有药的。 他一把揪住玉容的衣襟, “药呢?你家小姐的药呢?” 玉容被他吓得浑身一颤,回过神来后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 结结巴巴的回答道: “药,药在这,小姐说这是最后一瓶了,奴婢一直收着没敢用”。 沈凌风一把抢过玉容手中的瓷瓶,打开瓶盖,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 他心中一喜,连忙倒出一粒药丸,送到清宁的嘴边, “宁儿,快把药吃了。” 然而,清宁却毫无反应,昏迷不醒。 沈凌风心中一沉,他知道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快,扶着你家小姐起来,给她喂水” 他心中甚是焦急,大声命令着玉容。 玉容闻言不敢迟疑,连忙扶起清宁的上半身,小心翼翼地想将水喂进去。 然而,清宁的牙关紧闭,水顺着她的嘴角流出,见此,沈凌风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他深呼出一口气,捏住清宁的下巴,迫使清宁将药丸吞下。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粗鲁的对待自己的女儿,可此刻他顾不了那么多。 这个举动让玉容瞬间愣在原地,她家小姐从未被如此粗暴的对待过, 这瘦的跟鬼一样的人是谁? 可看着沈凌风焦急的神情,玉容也顾不得其他,连忙将小姐嘴角的水渍擦干净。 药丸入喉,清宁的眉头微不可察的皱起,仿佛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眼皮动了动,终是再次陷入沉睡。 就在这时,府医在沈管家的带领下匆匆赶来,看到清宁的伤势,也是吃了一惊。 第291章 自食恶果 府医不敢耽误,他连忙上前,撩开床纱,仔细的诊脉。 随着手指在清宁的脉搏上轻轻滑过,他眉头的“川“字越来越深,让人看起来就知道此时清宁的情况并不乐观。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小姐怎么会伤得如此严重?” “先别问那么多了,赶紧救人。” 沈凌风焦急地在一旁看着,双手紧握成拳,额头早就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听着府医那么多的废话,他恨不得立刻就封了他的嘴,搅了他的舌头。 “你是何人?竟敢在老夫面前指手画脚?” 府医虽然年迈,可毕竟也是忠勤伯府里养着的人,何时被他人这般指着鼻子说教? 他摇了摇头,放开清宁的脉搏,随即不满的瞥了一眼沈凌风,轻蔑而又高傲的继续开口, “到底你是医者还是老夫是医者,要不老夫将位置让给你,由你来治?” 沈凌风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要不是眼下没有其他大夫,此刻他早就一拳挥过去了。 他上前一把揪住府医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老夫?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府医,也配称老夫?你再敢啰嗦半句,信不信本世子现在就让人将你的舌头割了。” “要是你家小姐有个三长两短,本世子要了你的命!” 沈凌风的声音冰冷刺骨而充满杀意,眼神更是如同利刃般锋利。 府医被吓得脸色一白,浑身一颤,再也不敢多言半句。 他挣扎着想要挣脱沈凌风的束缚,可无奈他年老体弱,哪里是沈凌风的对手,最终也是无济于事。 他只能求救似的看向一旁的沈管家。 而沈管家自从进了这个内室,他的视线就一直黏在沈凌风的身上,从未挪开过。 当沈管家听到眼前之人自称“本世子”之时,他的身躯骤然间不稳的晃动了几下,双腿更是发软,幸亏身后有小管事的相扶,才免于摔落在地上。 他一双老眼不知何时就已经泪流满面, “他……他是世子,是世子啊!老天终于开眼了呐!” “世子爷,真的是您吗?您还活着?您终于回来了?” “老太师,老夫人,您们都看到了吗?世子他回来了,他没有死,老主子,您在九泉之下可能瞑目了。” “老奴终于敢在百年之后去见您了。” 沈管家颤颤巍巍的向前挪动自己的步伐,一边喃喃自语着。 明明只有几步之遥的路程,可沈管家却感觉如同跋山涉水般艰难,每向前挪动一小步,发抖的双腿就想要向地上跪去。 这一切的一切,惊的扶着他的小管事瞪大了双眼, 直到沈管家走到沈凌风的面前,抬起布满老茧的手,狠狠的揉了揉自己的双眼,感受着眼角传来的刺痛, 沈管家这才敢相信,自家世子爷真的回来了。 他“噗通”一声跪在沈凌风的面前,无声的哭诉着。 “真的是您,真的是世子爷,老奴不是在做梦,您真的还活着。” 这时却听见府医求救,沈管家终于回过神来。 他知道此时不是与世子爷相认促膝长谈的时候, 他看着床榻之上清宁那惨白的脸色,心中的担忧如同潮水般翻涌。 此刻,他恨不得将这府医赶出忠勤伯府。 沈管家深知自家世子的脾性,如今清宁小姐伤成这样,他还在那磨磨蹭蹭,世子爷能留着这府医的性命已是开恩。 他连忙对沈凌风叩首行礼,劝慰道: “您息怒,府医也是担心小姐的安危,这才多言了几句,还请您看在老奴的份上,饶了府医这一次。” “您冷静些,眼下小姐的伤势要紧,还是先救小姐。” 沈凌风深深的看了沈管家一眼,见他此时神情激动,双眼含泪,明显是认出了自己。 目光落在他红肿的眼眶以及颤抖的胡须上,他心中五味杂陈。 没成想,他如今都是这般的鬼样子,沈管家还是将他认了出来, 可此时他并不想多做解释,只对沈管家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随即将府医狠狠甩在一边, “本世子暂且就饶你一命,你还不快给你家小姐清理伤口,” “要是治不好,本世子就让人将你乱棍打死!” 府医原本就因为清宁的伤势感到棘手,此刻被沈凌风这么一喝,更是吓得浑身哆嗦的不停。 他哪里还敢多言半句,连忙点头哈腰的回应着, 只是拿着药箱的双手却是在不停的颤抖,根本不听他的指挥。 沈凌风站在一旁,看着府医这个窝囊样子, 他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心中的那股怒气终是压制不住,暴怒道, “你若是有本事,就尽快救人,若是没本事,就给本世子滚出去,别在这碍手碍脚。” 府医听着沈凌风的话,双腿一软,“噗通”跪倒在地,药箱也尽数打翻,额头的冷汗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滑落。 自从他听到眼前这人自称“世子”时,他就知道自己完了。 “世子爷饶命,开恩啊世子爷,小姐的伤势过重,您就算杀了老朽,老朽也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还请世子爷另寻高明,老朽现在就收拾东西离开忠勤伯府,此生不再踏入忠勤伯府半步。” 府医是真的害怕了,他不停的磕头,将额头都磕出了血,只希望能求得一条活路。 沈凌风看着眼前的府医,双眸危险的眯起,周身迸发出骇人的气息,额头的青筋瞬间暴起, 他大步上前,一脚将府医踹倒在地,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架在府医的脖子上,刚想一剑结果了这个庸医, 便听玉容的声音响起, “你这个满嘴喷粪的老东西,在这乱叫什么?” 说着玉容便上前狠狠的扇了府医一巴掌, 随后又朝沈凌风微微欠身行了一礼, “您别听他胡说八道,我家小姐已经吃了救命良药,性命定是无碍,” “不用这庸医,处理伤口,奴婢也会,” “只是小姐此时性命攸关,明日又逢及笄礼,不宜见血,还请暂且饶他一条狗命。” 玉容说着,便再次福身一礼,迅速的跑去拿出清宁的药箱,替她家小姐清理伤口。 沈凌风见此,这才慢慢的冷静下来。 他冷冷的看着府医,沉声道, “既然知道自己无能,就滚出去,别在本世子面前碍眼。” “往后也不得四处问诊,否则……哼!” 随着冰冷的话音落下,府医的一缕头发也随之落地 他哪里还敢多留,手脚并用的收拾好药箱,连滚带爬的逃离了这个房间。 沈凌风没有再看府医一眼,收回手中的佩剑,转身朝着床榻走去。 他微微眯起双眸,打量着玉容。 “没想到,宁儿身边竟然有如此忠心的婢女,还这般懂事,当真是难得。” 玉容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打量的目光,她浑身不自在,但她知道,此人没有恶意, 他既然自称“世子”,端看沈管家的态度,他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 玉容动作不停,麻利而又轻轻的剪开清宁伤口四周的衣裙,露出了清宁那白皙的肌肤。 沈凌风收回心神,紧紧地盯着玉容的动作,生怕她有什么疏忽,生怕她弄疼他的嫡女。 当看见清宁那血肉模糊,深可见骨的伤口之时,沈凌风双眸一缩,呼吸一窒心脏瞬间被拧成了一团。 一股怒意在他的胸腔里翻涌,他死死的攥着拳头,极力克制住想要将清宁拥入怀中的冲动,他的骨节因用力而泛白。 “宁儿……” “该死的……本世子定不会饶了他。” 听到了身后传来低哑而充满杀意的嗓音, 玉容心中一紧,手下的动作却是丝毫不乱。 她心中更是泛着阵阵心疼, 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滴落。 玉容抬头看了沈凌风一眼,见他脸色苍白,双眼通红,却还极力隐忍着的模样,知道他此时心中必定痛苦万分。 她心中不禁生出了几分敬意。 这位世子爷,是真的将她家小姐放在了心尖上疼着。 小姐的伤口太深,若是寻常处理,必定会落下疤痕。 好在有小姐特制的伤药,只要用上,疤痕定是不会留下的。 很快将伤口周围的腐肉刮掉,再用烈酒清洗伤口,随后用上特制的伤药,用干净的纱布将伤口缠绕包扎好。 一番动作下来,她已是满头大汗。 “好了。” 玉容长舒一口气,随后她替清宁盖好被子,这才看向沈凌风, “小姐的伤口已经处理妥当,只是伤口较深,还需仔细静养,不宜挪动。” “您不要过分担忧,小姐定会逢凶化吉的。” “待小姐醒来,她定会有更好的法子医治自己的。” 沈凌风听到玉容的话,心中稍安。 他抬头看向玉容,双眸中充满了感激, “多谢你,宁儿有你们,是她的福气。” “本世子……替宁儿谢过你们。” 玉容听着沈凌风的话,连忙摆手, “您言重了,小姐待奴婢们极好,这都是奴婢们应该做的。” 沈凌风深深的看了玉容一眼,微微颔首,随后缓步走向床榻,在床榻边坐下,看着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如纸的清宁,他双眸微眯。 他伸出大手,轻轻的握住了清宁的小手,冰凉的触感,让他心疼不已。 “宁儿,别怕,有父亲在,你定会没事的。” 目光温柔的落在清宁那苍白的小脸上, 他微微颤抖着手,想要轻轻的触碰一下自己嫡女的脸颊,却又怕弄疼了她,最终还是无力的垂下。 想着清宁原本白皙的肌肤上,如今缠满了纱布,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扯得生疼。 他紧抿着薄唇,没有说话,只是那样看着清宁。 他深邃的眼眸中满是心疼和自责。 “乖,宁儿乖,别怕,父亲再也不离开你,父亲会保护你的……” 沈凌风就这样守在床榻边,握着清宁的手,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时间不紧不慢的流逝,不知何时已经二更天, 玉容看着沈凌风,眼眶中蓄满了泪水。 这位世子爷,当真是难得一见的好父亲。 小姐她,终于有父亲疼爱了。 只是世子爷的身体…… 她擦拭掉泪水,替清宁掖好被子,轻声开口, “世子爷,时辰不早了,您先去歇歇,奴婢在这守着小姐,待小姐醒来,奴婢立刻去禀报您。” 沈凌风听到玉容的话,微微侧头看向她,摇了摇头, “不用了,本世子在这守着宁儿就好,你去歇着。” 话音落下,玉容还想说什么,却被沈管家接去了话语, “世子爷,您就去歇息一会儿,您的身体……” “若是小姐醒来,您再病倒了,这该如何是好?” 沈凌风听着沈管家的话,目光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这才点了点头, “好,本世子先去歇息片刻,若是宁儿醒来,你立刻来禀报我。” 他低头看了清宁一眼,见她依旧安静的躺着,没有要醒来的迹象,这才起身出了房门,朝着书房走去。 而随着林瑶体内子蛊的落地而亡,雪见的心神也受到了重创。 她原本以为可以掌控一切,却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打破了计划。 此刻的她,脸色苍白,浑身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已掌心中,她用鲜血将养的许久的母蛊失去了控制, 贪婪黑色大蛊在蠕动几下之后也随之而亡。 “子母蛊相继而死,昭示着新的蛊王正在孕养诞生,” “难道……难道御玄澈的母妃就是那个母体。” 想着,雪见心中震惊不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谁坏了她的好事?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响动,似乎有人正悄悄接近她的院落。 她煞白的脸色布满了惊恐之色, 难道是那个破坏她计划之人? 她握紧了手中的银针,准备随时应对不速之客。 然而一股强烈的寒意却从她的背后袭来, 雪见转身望去,只见一个身影从黑暗中走出,一双单吊眼正如蛇蝎一般冷冷盯着她, 甚至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之声, “雪见姑娘,不,该是雪见公主才对,公主真是好手段啊。” 听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雪见的身体瞬间僵硬,她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她明明是亲眼看着这个人被她的手下折磨而死,为什么他还会活着出现在这里? 就算是不死,也绝对没有能力来到这里才对。 来人正是皇上身边的那名灰袍老者,此刻的他犹如黑暗中的恶魔一般,一步步逼近雪见,每走一步,都如同踩在雪见的心上一般,让她感到无比的窒息和恐惧。 “不,你不要过来,你这个贱民,你怎么可能还活着!”雪见惊恐地后退着,但背后已是墙壁,她已无处可逃。 灰袍老者冷冷地笑着, “公主不是拿走了老夫的蛊王吗?怎么,它还好用吗?现在看到老夫还活着,就害怕了?” 灰袍老者冷冷一笑,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他便出现在了雪见的面前,手中一把匕首直刺雪见的心口。 雪见惊恐地尖叫一声,想要躲避,却已经来不及了。 “你……” 匕首穿透身体的感觉让雪见瞬间瞪大双眼,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灰袍老者,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不甘。 她想要说话,却已经发不出声音。 她亲眼看着鲜血从胸口流出,染红了她的衣裳。 灰袍老者冷漠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无足轻重的垃圾。 “不想死,就别废话,” “真当以为老夫的蛊王是那么好对付的?” “你既然不知所谓的用自身鲜血喂养,它就算是死了,你的体内也有它的卵,子蛊永远只能是子蛊,变不成蛊王,” “哈哈哈……没想到!你就是蛊王新的母体”。 “老夫当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给战王之母下蛊,原来是你……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啊!哈哈哈……。” 雪见瞪大眼睛,听着灰袍老者的话,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 她想要挣扎,想要反抗,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受控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灰袍老者一点点的拔出插在自己体内的匕首。 “不……不要……”雪见发出微弱的呻吟声, “行了,别嚎叫了,瞧瞧自己的伤口,哈哈哈……,老夫的小宝贝们真是饿急了。” 灰袍老者话落,雪见的伤口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撕咬她的血肉。 她低头看去,只见一群黑色的小虫正从伤口处钻出,它们疯狂地撕咬着她的身体,吸食着她的鲜血。 雪见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颤抖着手指着灰袍老者,眼中充满了惊恐和不可置信, “你……你做了什么?本公主怎么会变成这样?” 灰袍老者冷冷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公主,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怪不得别人。” 灰袍老者将手中的匕首随手一扔,匕首插在一旁的柱子上, 他低下头,在雪见的耳边轻声说道: “好好享受这畅快的时光,公主殿下。” “放心,你死不了的。” “你拿走老夫的蛊王,还杀了老夫,老夫自然要让你生不如死!” 灰袍老者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瓶子,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强行塞进了雪见的嘴里。 “这是老夫特制的毒蛊,每隔七日便发作一次,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雪见只感觉一股苦涩的味道充斥在口腔之中,她想要呕吐,却发现自己已经连这个力气都没有了。 药丸顺着她的喉咙滑了下去,她的身体瞬间一阵痉挛,仿佛有无数的虫子在她的身体里乱窜。 灰袍老者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留下雪见一个人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她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身体也开始剧烈地颤抖,最后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第292章 本王不会放手 天色渐渐破晓, 御玄澈却并未歇下,而是坐在案前,继续处理着公务。 他的脸色苍白,双眸中布满了血丝,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许多。 胸口那处被林瑶刺伤的伤口,依然暴露在外,就连血衣都不曾换下,每当疼痛袭来,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却毫不在意,只是埋首于公务之中,想要用此来麻痹自己,让自己不再去想沈清宁被自己刺入一剑的场景。 然而,越是如此,那个画面却越是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让他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沈清宁,本王不是有意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在自言自语。 “本王那时只是……只是……” 御玄澈顿了顿,双手紧握成拳,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挣扎。 “本王只是不满你对本王的冷漠……”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然而,心中的痛楚却如同潮水般涌来,让他无法抵挡。 脑海中还在不停回荡着胡医正的话语。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娘娘体内的蛊毒已经解了,” “只需再调养些时日,便可恢复如初了。” 想到这里,御玄澈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意, 蛊毒已解。 原来如此! “本王该高兴才是,” “可是,本王的心却好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住,痛得本王几乎无法呼吸。” 御玄澈忽然停下了手中的笔, 抬头看向窗外,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她说本王从未相信与她, 她说的对,本王从不相信任何人。可那又怎样?” 他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了沈清宁那苍白而虚弱的脸庞,以及她看向自己时那复杂的眼神, “你是在报复本王吗?” “沈清宁,要与本王划清界限,本王不允,你又能如何?” 御玄澈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沈清宁,无论如何,你都是本王的战王妃,你逃不掉的。” “王爷,您的伤口需要尽快处理,否则恐怕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胡医正跪在一旁,他的眼中满是担忧,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御玄澈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只是冷冷地开口道, “将慕容枫带来。” 龙一无奈的看了一下胡医正,只得连忙应下。 慕容枫跪在御玄澈面前,头也不敢抬。 御玄澈冷冷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你可知罪?谁准你伤她的?” 慕容枫浑身一颤,额头冷汗直流, 他已经从龙一的口中知道了始末,原来那女子就是王爷的未来战王妃。 “王爷,属下知罪,属下不该对沈小姐动手,请王爷责罚,” 御玄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他猛地站起身,走到慕容枫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冷声道, “责罚?”, “慕容枫,你可知她受了怎样重的伤?”, “她若死了,本王便让你陪葬!” 慕容枫被御玄澈的气势所摄,浑身一震,恐惧地抬起头看向御玄澈,只见他的眼中满是怒火和杀意,仿佛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了一般。 他深知自己这次闯下了大祸,不由得后悔不已。 “王爷,求您给属下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属下定会竭尽全力寻找名医救治沈小姐,” 御玄澈盯着慕容枫看了许久,眼中的怒火才慢慢平息下来。 他松开手,慕容枫就如同烂泥一般瘫倒在地,汗流浃背,不敢有丝毫动作。 他这还是第一次看见王爷发这么大的火,第一次感觉到王爷刚刚是真的想杀了他。 他慕容枫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王爷对哪个女子如此上心过, 沈清宁是第一个, 也是唯一一个。 他心中对沈清宁的怨念也消散了不少,甚至隐隐有些佩服起她的勇气来, 竟敢公然挑衅战王,沈小姐乃是第一个。 御玄澈负手立足于窗前,静静的看着窗外斑驳的月光,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 “滚回去自领二十大板,若是再有下次,本王绝不轻饶!” 慕容枫如获大赦,狼狈地爬起身磕头谢恩,恭敬地应了一声,刚转身想退下离开, 一声冷漠的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传进他的耳膜, “若是沈清宁有个三长两短,你便自行了断。” 慕容枫身形一僵,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 前面威胁的话语他慕容枫可以当作王爷是一怒之下为红颜,可这次…… 他猛地转过身看向御玄澈,只见他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越发孤寂和冷硬。 见此,慕容枫放荡不羁的笑了出来, “若是真如此,不用等王爷动手,本公子就先了结了自己的性命给沈小姐赔不是。” 话落,慕容枫便不再停留,快速离开。 御玄澈仍站在原地,他的目光深远而复杂。 他从未想过,那个总是淡然处之的女子,会在他的剑下如此脆弱。 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失控了。 从未有过的慌乱和不安让他无法平静。 “沈清宁,你最好是没事,否则本王定会让你身边的人都去陪你。” 随着慕容枫的离开,书房中的气氛有些压抑, 胡医正很是无奈,他在此已经多次劝说王爷清理伤口,可王爷依然油盐不进。 他深深得叹息一声,只道自己甚是不易与凄苦。 正当胡医正想再次开口时,御玄澈沙哑的声音打破了书房中的沉寂。 “给本王处理伤口。” 胡医正一愣,随即欣喜地站起身,连忙走到御玄澈身边,小心翼翼地为他处理伤口。 血衣褪去,露出里面深可见骨的伤口,胡医正倒吸一口凉气,这伤口若是再深一些,恐怕就会伤到心脉了。 御玄澈全程一言不发,只是紧紧地抿着唇,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疼痛。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沈清宁的身影,她的笑容,她的泪水,她的愤怒,她的无助…… 他的心,不由自主地揪紧。 “沈清宁,她如今在哪?可有受伤?可有不适?可有怨本王?” 胡医正处理好伤口后,忍不住再次劝道, “王爷,您的伤口颇深,需得好好将养,切不可再动怒了。” 他没等到御玄澈的回答, 却看见他如鬼魅般的身影快速消失在书房内, “王爷……”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战王府真是越来越不好待了。 御玄澈出了书房,直奔沈清宁的院子。 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到来。 第293章 苏醒 今日乃是沈清宁的及笄礼, 然而此刻,她却仍昏迷不醒,生死未卜。 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落在床榻上。 守了一夜的玉容早已疲惫的歪倒在一旁睡了过去。 此刻的房间一片寂静,仿佛没有人存在一般。 当御玄澈出现在沈清宁的床榻前时,便见那面色苍白如纸的女子正静静躺在那,好像没有了一丝生气,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若不是她的胸口还在微弱的起伏,他几乎要以为她已经离他而去。 御玄澈的心骤然间如坠冰窖,冷得彻骨。 他慌乱的轻轻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微凉的指尖,心如同被万箭穿心一般,痛得他无法呼吸。 “沈清宁,你给本王醒来!本王不准你再睡了。” 他俯身,在她的耳畔焦急的呼唤着。 然而,清宁却没有任何反应,依然静静的躺在那儿。 御玄澈的心愈发沉了下去,他紧紧握住她的手,不愿放开。 仿佛这样就能将她的生命紧紧地抓在自己的手中。 这样,清宁就会没事了。 突然,他感到手指间传来一丝微弱的颤动, 虽然只是一点点细微的动作,但御玄澈干枯的眼眸中却如同被染上璀璨的星光一般,瞬间亮了起来。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榻上的女子,只见她的眼皮微微颤动,似乎有醒来的迹象。 御玄澈的心中涌上一股狂喜,他紧紧盯着她,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然而, 清宁却只是紧锁眉头,额头之上不知何时浸出了冷汗,她似乎在做着一个极其痛苦的噩梦。 他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不要……祖父……祖父你不要丢下孙女……” 清宁断断续续的虚弱声音响起。 御玄澈闻言,浑身一震, 他紧张的眼底尽是温柔和心痛,伸手轻轻拭去她额头的冷汗,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轻柔与小心翼翼, “清宁,不怕,本王在这,一切都过去了。” 沈清宁仿佛听到了他的声音,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呼吸也变得平稳了许多。 御玄澈的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要她没事,一切都好。 “沈清宁,本王不允许你有事。” 他带着无尽的期盼和担忧,低声呢喃着。 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床边,注视着她,直到第一缕阳光洒满整个房间,直到趴在床榻边的玉容有了醒来的迹象,御玄澈才不满的缓缓收回目光,如鬼魅般消失离开。 玉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清宁依旧毫无血色的娇容,紧张的站起身来回的在房中走动。 “怎么办……怎么办?” “还有什么好法子可以减轻小姐的疼痛,让小姐醒来。” “今日可是小姐的及笄礼啊!怎么办?” “叩叩”的敲门声,打断了玉容的思绪。 她连忙走到门前,打开门,只见容惜红肿着眼眶站在门外。 “容惜,你一夜跑哪去了?小姐也不要,不管了吗?” 容惜闻言,泪水瞬间滑落,她颤抖着声音道: “玉容,不是的,我怎会不要不管小姐,” “是婉月被人送回来了,她……她很不好,全身都是伤,如破娃娃一般,还……还被人毁了清白”。 说到这,她已泣不成声,紧紧抓着玉容的手,仿佛想从中汲取一丝力量。 玉容闻言,脸色骤变, “怎么会这样?婉月她……” 她愤怒地低吼,颤抖着声音,无法继续说下去。 容惜泪眼婆娑地点了点头, 泣声道: “是的,小姐若知道了,定会伤心欲绝的。” “到底是谁干的?!” “我不知道,她被人送回来时,已经奄奄一息了。” “玉容,快告诉我,小姐她,她怎么样了?” 容惜怕是一夜未眠,怕是哭了一夜,她的声音都有些沙哑了。 本想开口责备的玉容,看着容惜这副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抿了抿唇,转身看向榻上的沈清宁,眼眶再次泛起了红意。 她摇了摇头,哽咽着声音,缓缓开口, “小姐还是昏迷不醒,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只怕,只怕小姐情况不容乐观……” 容惜闻言,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跌坐在地,紧紧咬住下唇,双手捂住脸,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生怕吵到了房内的清宁。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小姐明明那么好,为什么老天爷就是不肯放过她呢?” 容惜喃喃自语,泪水从指缝间渗出,滑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婉月已经这样了,若是小姐再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我们怎么……怎么办?” 玉容亦是心如刀绞的蹲下身,轻轻抱住容惜,相互取暖,无声的落泪。 容惜忽然紧紧地抓住玉容的手,声音颤抖道: “我们得想办法让小姐醒来,今日是她的及笄礼,小姐她不能错过。” 玉容泪眼婆娑抬起头看着容惜, “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可是我们又能做什么呢?” “从神医谷带回的药,我也喂了,小姐还是昏迷不醒,现如今,我们只能束手无策。” 容惜咬着唇沉默片刻,忽然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她站起身,抹去脸上的泪水, “我去找战王殿下还有夜太子,他们一定会有办法的。” 玉容闻言,急忙拉住容惜的手, “容惜,不可!” “小姐昏迷不醒,消息不能外露,此时去打扰战王殿下和夜太子,只怕不妥。” “顾不得这些了。” “来不及了。” 容惜打断玉容的话 “小姐的情况不能再拖了,我必须去求王爷他们想想办法。” 正在这时, 只见一名小厮气喘吁吁跑了过来,手中还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 “玉容姑娘,这是有人特意送来给小姐的贺礼,说是能解小姐的燃眉之急。” 小厮说着,便将木盒递到玉容手中, 玉容与容惜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与惊喜。 “谁会知道小姐此时的情况,还能送来贺礼?” “难道是神医谷的人?” 容惜猜测着,伸手打开木盒,只见里面躺着一颗颗泛着淡淡幽光的丹药,散发着奇异的香味。 “这是……这是雪莲丸!”容惜惊呼出声,眼中满是震惊与欣喜。 “小姐的雪莲丸刚好用完,……这这……” 玉容亦是激动不已,颤抖着手接过丹药, “这……这真的是雪莲丸吗?” “可是雪莲丸不是只有吴谷主会做吗?他不是……不是失踪了吗?” “而且雪莲丸的珍贵程度,连谷主都不会轻易拿出,究竟是何人如此大手笔,竟然会在这个时候送来如此珍贵的雪莲丸呢?” “莫非是吴谷主?” 随即抬头问上小厮, “这贺礼是何人送来的?” 小厮挠了挠头,道: “回玉容姑娘,是一个身穿僧袍的道长送来的,小的问他名讳,他也不说,只说他 也是受人所托,将此物交给沈小姐便可。” “哦,对了,他还让小的转告小姐一句话。” “什么话?”玉容急切地问道。 小厮回想了一下,说道: “他说,沈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定能逢凶化吉,安然度过此劫。” “及笄礼他定会出现。” 小厮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会是谁呢? 不管是谁,至少小姐有救了。 两人疑惑不解,却无暇细想。 容惜紧握着玉容的手,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不管怎样,先给小姐服下这雪莲丸试试。这一定是小姐的转机!” “有了它,小姐定能挺过这一关!” “我们快给小姐服下。” 两人小心翼翼地将雪莲丸喂入沈清宁口中,紧张地等待着药效的发作。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流入四肢百骸,沈清宁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苍白的脸色也恢复了几分血色。 “容惜,你在这守好小姐,我去回禀世子爷。” 容惜面露疑惑, “世子爷?府上何时多了一个世子爷。” 不等她询问一番,玉容便不见了身影。 容惜有些诧异,随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玉容也有如此急躁的时候,难道。” 玉容一路小跑,来到了沈凌风的院落。 还未走进屋中,便听到了里面传来的阵阵琴声,悠扬动听,宛如天籁之音。 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屋中,只见沈凌风正坐在桌前,一袭白衣胜雪,气质出尘,若是忽略他那消瘦如材的身影,就宛如谪仙下凡一般。 他手指轻拨琴弦,神情专注而温柔,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这美妙的琴声中。 这一美好的画面让玉容不忍打扰,却又事关重大,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轻声唤道: “世子爷。” 琴声戛然而止,沈凌风抬起头,看向玉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怎么了?可是宁儿醒了?” 他的声音温和而低沉,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玉容急忙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沈凌风见状,心中一紧,急忙站起身,走到玉容面前, “宁儿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面对紧张万分的世子爷,玉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这才开口说道: “小姐她……她还没有醒,但是有人送来了一盒雪莲丸,我们给小姐服下后,她的脸色已经好多了。” 话音未落,玉容只感觉自己的眼前一晃,哪里还有沈凌风半点身影,徒留空中飘下几片桃花。 玉容有片刻得愣神,随即展颜一笑,伸出玉手接住一片桃花,放入鼻尖轻轻闻了一下, “世子爷与老太师还真是相像啊!” 沈凌风的身影如风般掠出自己的院落,直奔沈清宁的闺房而去, 容惜看着忽然闯入的人,心中一惊,本想大喊“有刺客”,却在看清来人的容貌时,将声音生生咽了回去, 这人他见过,他不正是天味楼雅间的那位吗? 她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沈凌风, “你……你真的是世子爷?” 沈凌风没有回答,只是径直走到床前, 看着床榻上那依旧紧闭着双眼的嫡女,他的心还是微微的抽痛了一下, 但看着清宁那原本苍白的小脸此刻已经恢复了些许血色, 他轻轻的坐于床榻上,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沈清宁的脸颊,眼中满是柔情与担忧。 感受到自己手心传来的微弱温度,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宁儿,你还不醒来吗?父亲可都等着急了。” 就在此时, 榻上的沈清宁忽然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眼皮微微颤动,似乎即将醒来。 “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容惜激动得热泪盈眶, 沈凌风察觉到清宁的动静,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清宁缓缓睁开双眼,入目所及,是沈凌风放大的俊脸。 那双清澈的眸子中透着一丝迷茫与困惑。 “父……父亲,是你吗?” 她看着眼前的熟悉而陌生的面孔,微微一愣,似乎有些不敢置信,随即嘴角勾起一抹虚弱的笑意, “父亲,您怎么在这?” 声音虽然微弱,却充满了无尽的思念与依赖,足以让沈凌风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宁儿,你醒了?是伤口痛了吗?” 他紧张的看着清宁,连忙伸手将她扶住。 沈清宁摇了摇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安抚的笑容, “不碍事的,父亲。” 她抬起手,轻轻握住沈凌风的手,眼中闪烁着泪光, “只要有父亲在,宁儿就不疼。” “让父亲担心了,是宁儿不孝。但请父亲放心,宁儿已经没事了,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闻言,沈凌风的眼眶顿时微微湿润, 柔声道: “傻宁儿,你受苦了。都是父亲不好,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在鬼门关来回的徘徊。” “如今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他轻轻抚摸着清宁的发丝,眼中满是宠溺与疼惜。 感受着父亲掌下传来的温度,清宁觉得就连伤口处传来的痛苦都减轻了不少, “父亲,这不怪您,是宁儿自己错信了他人,才会遭此劫难。不过,宁儿有一事相求,希望父亲能够答应。” 沈凌风微微一愣,看着清宁那认真的眼神,心中不由得一阵紧张, “宁儿,你说,无论是什么事,父亲都会答应你。” 看着父亲如此紧张的模样,清宁不由得笑出了声,却也扯动了胸口处的疼痛, 她轻轻地捂住了胸口,咳嗽了几声,缓了口气才继续说道, “父亲不必如此紧张,对父亲来说不是什么大事。” 沈清宁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神色, “女儿想让父亲答应,往后父亲就留在府中可好,这诺达的府邸只有女儿一人,实在是太冷清了些,女儿心中很是害怕,” “再者,父亲您的身体,女儿实在放心不下。” “不知父亲可否答应。” 沈凌风闻言,心中一阵酸楚,他轻轻将清宁拥入怀中,柔声道: “好,父亲答应你,今后就留在府中,好好陪着你,不再离开你半步”。 “如此,宁儿便安心了。” 她轻轻靠在父亲的怀中,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久违的温暖与安全感。 窗外的桃花随风飘落,仿佛也在为这温馨的一幕喝彩。 就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响起, “世子爷,小姐可醒了,将军府还有宫里都来人催促了……” 第294章 疑惑 话音刚落,小管事便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一脸焦急地看着沈凌风。 沈凌风微微皱眉,面露不悦,他松开怀中的清宁,站起身来, 柔声道, “宁儿,你好好休息,父亲去将这些人打发了,很快就回来陪你。” “等一下,父亲,”清宁挣扎着坐起身,抓住沈凌风的衣袖, “宁儿已经没事了,不能事事都依赖父亲。” “父亲,有一事,女儿还不曾和父亲说,女儿将及笄礼交给了外祖母打理,还望父亲莫怪,至于宫里来人?……” 说到这里,清宁拧紧眉头,心中也甚是不解。 今日乃是她的及笄礼,太后是知晓的,断不会在此刻派人催促。 宫里的人或许并不是来催促的,而是……有其他的目的。 “怎么了,宁儿?这宫里来人可是有何不妥不之处。” 沈凌风见清宁面色凝重,心中不禁也泛起了一丝疑惑。 沈清宁摇了摇头,试图将那股不安压下, “无事,父亲,您莫要担忧,女儿也只是猜想,或许是有什么误会。” “您先回去休息片刻,此事女儿定会小心应付,若女儿受了欺负,父亲再帮女儿讨回公道也不迟。” 沈凌风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知道她需要一些时间来整理思绪, 他点了点头,轻声道:“好,那父亲便先去休息了,你万事小心。” “但若有任何不妥,定要立刻告诉父亲,定不能再让自己受半分委屈,父亲会一直在你身边。” 说完,他转身离去,只是背影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清宁目送着自己父亲离开的背影,心中温暖着的同时,又带着些许的苦涩。 她也想和那些女郎一样,事事依赖自己的父亲,只做个娇娇女。 可是她的父亲身体再也经不起任何的折腾, 她不想让父亲为她担忧,更何况,如今她已经醒来,也没有什么大碍了。 “咦?——不对,本小姐怎会恢复的如此之快?” 她抬手摸了摸胸口,那原本撕裂般的疼痛已经消失无踪,只留下淡淡的酥麻感。 “这是怎么回事?” 她明明记得,自己当时被御玄澈先后伤的极重,仅仅这点时辰,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恢复过来? “难道说,神医谷还有人在这上京城?” 沈清宁皱眉,细细回想,心中一阵疑惑,却又无法确定。 罢了,既然已经无碍,那便不去想这些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将思绪收回,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及笄礼。 还有那不怀好意的宫中之人。 就在这时,她的视线忽然落在了枕边的那精致的木盒上。 她的身躯猛的一震,眼中泛起一丝泪光, 这是……这是师父亲自雕刻的纹路, 师父曾说过,等她及笄时,定会亲手雕刻一套首饰赠予她,作为她的及笄礼。 可是师父他不是被那伙神秘的人带去灵溪国了吗? 这木盒又是怎么回事,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说,师父他来过?” 想着,清宁的心中是按耐不住的激动,她刚想开口询问容惜一番, 就在这时,小管事焦急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她的思路。 ”小姐,接下来怎么做?您倒是拿个主意啊!沈管家正在前厅应付着呢!” 清宁深吸一口气,下意识的抓紧手中的木盒,平复下心中的激动,她看向小管事,眼神坚定。 “你先去告诉沈管家,让他不必慌张,就说本小姐马上就到。” “另外,派人去跟本小姐的外祖母说一声,就说你家小姐我有要事耽搁了,让她老人家放心,本小姐定会出席。” 小管事连忙点头应下,转身快步离去。 “小姐,您身体真的可以吗?”容惜有些担忧地看着清宁,她深知她家小姐的身体状况,生怕她强行出席会出什么意外。 清宁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容惜的手,示意她放心。 “放心,容惜,本小姐自有分寸。” “来,扶你家小姐起身,好好梳洗一番。” 容惜见状,连忙上前搀扶住清宁,嘴里还不忘嘟囔一句, “这雪莲丸当真神奇,只是不知小厮口中的道长到底是何人?” “容惜,你说什么?”清宁突然停下脚步,紧紧抓住容惜的手。 “啊?小姐,没什么,奴婢只是说这雪莲丸真是神奇,竟然能让小姐这么快就恢复过来。” 容惜被清宁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你说什么?你说本小姐受伤之时吃了雪莲丸?” 原来如此! 清宁皱眉,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觉,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信息被她给忽略了。 “雪莲丸?” 清宁不停的重复着,忽然她双眸一亮, “对,就是雪莲丸。” 可她清楚的记得师父给她制作的雪莲丸她已经用完了, 如今又哪来的雪莲丸给她服用呢? “容惜,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告诉本小姐,你再好好想想。”清宁有些急切。 “快说,给本小姐服用的雪莲丸哪来的?还有没有了?” 容惜被问的有些糊涂,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那些雪莲丸不就在您手上的木盒里吗?” “小厮说,这木盒是一位道长送来给小姐的及笄礼,说他也是受人之托。” 清宁闻言,心中猛地一震。 她连忙低头打开手中的木盒,只见里面静静躺着满满晶莹剔透的雪莲丸,正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是师父,果然是师父。” “本小姐就知道,这木盒的出现绝非偶然,师父的踪迹或许就隐藏在这其中。” “小姐,您说的是真的吗?这真的是吴谷主送来的,太好了,小姐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容惜激动得热泪盈眶, “老天爷终于是开眼了,小姐这下不仅有了父亲,还找到了师父,这真是双喜临门啊!” “啊,不对,奴婢这嘴,一激动就说错话了,该是三喜临门才对。” 清宁微微一笑,抬手轻轻拭去容惜眼角的泪珠, “好了,容惜,别哭了,你快替本小姐好好梳洗打扮一番,莫要让人看了笑话。” “本小姐倒要看看,今日这场风波,究竟是谁在暗中作祟。 “倒要看看那宫中来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敢在本小姐及笄之日前来搅局。” 容惜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姐,您这是要把他们吓破胆吗?” 清宁微微勾唇,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吓破胆?本小姐可没那么大的本事。” “不过,给他们添点堵,让他们知道本小姐不是好惹的,这本事本小姐还是有的。” “小姐,您真是越来越有当家主母的风范了。” “这要是让战王殿下瞧见了,定会对您刮目相看的。”容惜打趣道,丝毫不知她此话一出,她家小姐瞬间变了脸色。 清宁压着心底想要往上翻涌的疼意,低喝一声, “容惜!” “战王殿下乃是皇室中人,本小姐与他并无瓜葛,往后可要记住,谨言慎行,莫要坏了本小姐的名声,更不可坏了战王殿下的清誉”。 “你也不想本小姐未出阁便被人指着脊梁骨骂。” 容惜被清宁突然严厉的语气吓了一跳,瞬间白了脸色,连忙跪下请罪。 “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多嘴,以后定会谨言慎行,绝不再犯,请小姐责罚。” 清宁叹了口气,扶起容惜, “好了,起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本小姐知道你是无心之失,下不为例。” “快些替本小姐梳妆打扮。” “奴婢这就去为您准备。” 容惜乖巧地点了点头,转身去取来妆匣,开始细心地为清宁梳妆。 清宁静静的坐在铜镜前,她的手来回轻轻的抚摸木盒上的纹路, 师父,您等等徒儿,无论天涯海角,徒儿定能找到你。 不管这宫里来的人有何目的,她都不会让他们轻易得逞。 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沈清宁不是任由他人欺负的主, “哼,本小姐如今可是有父亲撑腰的女郎。” “小姐这刚醒来,身子骨还虚弱着呢,您可得悠着点儿。” 缓缓而来的玉容,不禁装作不满的打趣道。 “就你话多。”清宁轻笑一声,瞪了玉容一眼。 玉容嘻嘻一笑,不再多言,手脚麻利的替清宁整理着衣裙。 片刻,镜中的清宁便焕然一新,容光焕发。 她身着淡粉色长裙,裙摆轻拂地面,宛若一朵盛开的桃花,美丽而动人。 发髻上插着一支精致的玉簪,更添几分高贵与典雅。 “走,都随本小姐去前厅,会一会那心怀叵测的宫中来人。” “都快些,本小姐打发了这人,还要携父亲去将军府,外祖母该等着急了。” 两个婢女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小姐,又回来了,真好! 前厅中,沈管家正焦急地等待着。见到清宁的到来,他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放松的笑容,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 第295章 沈凌风的惊喜 沈管家急忙的迎上前来,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 “小姐,您可算是来了,这宫里的人实在是不好伺候,老奴差点就要应付不来了。” 清宁微微颔首,安抚道: “沈伯,辛苦你了,你先退下,这里交给本小姐来处理。” “那您的身体?可还有不适?”沈管家满脸担忧,欲言又止。 “无碍,本小姐撑的住。” 清宁淡然一笑,很是轻松的摆了摆手,示意沈管家放心。 “你先退下歇歇,接下来的事,本小姐自有分寸。” 沈管家见状,也只好点头退下,他知道自家小姐的性子,既然她这么说了,那必然是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清宁举步走向前厅中央,目光冷然地扫向那坐在客座上的宫装女子, 她不由得挑了挑眉, “这人,本小姐往日不曾见过。” 那女子感受到清宁的目光,不由得抬头望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不悦, 这乡野村姑,竟生的如此标致,难怪能入了战王的眼。 “你便是这忠勤伯府的嫡小姐,沈清宁?” 那宫装女子站起身来,上下打量了一番清宁,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与挑剔。 清宁微微挑眉,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正是本小姐。” “哼,你可真是让奴婢好等啊。” “这忠勤伯府还真是好教养。” 宫装女子冷哼一声,似乎对清宁的姗姗来迟极为不满。 “放肆!” 清宁冷喝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本小姐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你一个婢女来置喙。” “这忠勤伯府,还轮不到你来撒野。” “你!”宫装女子被清宁的气势所摄,噎得一时语塞,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显然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沈小姐竟然如此伶牙俐齿,不给她留有丝毫薄面,更是让她无从反驳。 她不由得后退了一步,显然有些忌惮清宁的威严。 不过,想到自己的身份和此行的目的,她又重新挺直了胸膛,傲慢地说道: “奴婢乃凤仪宫皇后娘娘身边的一等女官,特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送贺礼恭喜沈小姐及笄之喜。” “可你竟敢姗姗来迟,如此无礼的藐视皇后娘娘恩泽,真是岂有此理。” 清宁闻言,不怒反笑。 “哦?原来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本小姐还当是哪来的不懂规矩的婢子,在此大放厥词。” “本小姐的及笄之礼,可曾给皇后娘娘送去请柬?” “既是未曾邀请,又何来藐视恩泽一说?” “还是说,你们凤仪宫的人,都这般喜欢擅作主张,越俎代庖?” 宫装女子被清宁一番话怼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原本以为凭借皇后娘娘的威名,足以让这乡野村姑俯首帖耳,没想到却碰了个硬钉子。 她心中不禁生出了几分慌乱,暗道这沈清宁果然不简单,难怪连未来太子妃都栽在她的是手中。 清宁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不再多言,转身走向主位坐下。 她端起茶盏,轻抿一口,仿佛在品味着茶香的同时,也在品味着这宫装女子的无知与傲慢。 “既然是皇后娘娘命你前来送贺礼,那便呈上来。” 清宁淡淡地说道,语气中不带一丝波澜。 宫装女子闻言,心中不甘, 先前她在丞相府送礼之际,可是收了未来太子妃的好处的,答应了定要好好为难一番这沈清宁,让她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攀附上的。 然而此时,她却不得不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听从沈清宁的吩咐。 她定了定神,勉强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这才转身命人将贺礼抬上前来。 随着红绸布的揭开,一箱箱珠光宝气的首饰,一匹匹流光溢彩的绸缎,展现在众人眼前。 “这是皇后娘娘赐下的及笄贺礼,沈小姐可要好好收着。” 宫装女子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与挑衅,似乎想要看到清宁露出惊喜或者感激的神色。 她心中暗道:看你一个乡野村姑,如何配得上这些珍宝。 然而清宁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便失去了兴趣,仿佛那里面装着的并不是什么珍贵的礼物,而是一堆无用的废物。 宫装女子见状,心中更加愤怒,却也只能忍气吞声地退在一旁,暗自琢磨着回去后如何向皇后娘娘禀报此事。 清宁瞥了一眼这个无礼的婢女,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心中暗道:皇后娘娘的这份“厚礼”,她可真是受之有愧呢。 这些贺礼虽然珍贵,但对她来说,却并无太大用处。 她更在意的是皇后娘娘此举的用意。 是单纯的示好,还是另有图谋? 这场争斗,才刚刚开始,真正的较量还在后头。 随后淡淡地说道: “放下。” 宫装女子心中一窒,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沈清宁,仿佛没听懂她的话一般。 心中止不住的嘀咕: 这可是皇后娘娘赐下的贺礼,她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放下”就打发了? “怎么?你还有何异议?” 清宁抬眼看她,眸中闪过一丝寒光。 宫装女子被清宁看得心中一颤,连忙低下头去,只能敢怒不敢言。 便见清宁朝着她微微抬了抬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本小姐有些乏了,就不招待你了。” 清宁打了个哈欠,随即便吩咐身边的丫鬟,“送客。” 那宫装女子被清宁如此轻慢的态度气得脸色铁青,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恨恨地瞪了清宁一眼,带着人愤然离开了忠勤伯府。 只是空气中却飘荡着一句: “当真是山野村姑,不懂规矩,难怪自小养在乡下,如今更是成了孤女,跟温小姐比起来,当真是差远了,能与未来太子妃同一天及笄,真不知她是从哪得来的狗屎运。” 声音虽然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只见清宁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眼中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意。 却并未多言。 “原来是受了温倾城指使,前来故意挑衅。” “这种跳梁小丑,本小姐才懒得理会呢!” 她可以轻易放过,可她身边的两个婢女却看不下去了,满脸的不忿。 “小姐,这皇后娘娘跟前的女官也未免太嚣张了,简直是欺负人!” “就是,小姐,您怎么能就这么让她们走了呢?” “小姐,您应该好好教训教训她们才是!” 两个婢女愤愤不平地说道。 见此,清宁轻轻摇头,淡然一笑。 “你俩是傻了不是,你们都说了她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婢女,本小姐岂能不看僧面看佛面?” “她不过是受人指使的棋子罢了。” 她起身,负手而立,继续说道:“真正的对手,还在后头呢!” 说着,她转身看向两个婢女。 “况且,今日是本小姐的及笄之日,何必让这些琐事坏了兴致?” “再不去大将府,本小姐的及笄礼可就真的成了笑话了,外祖母定是急得不行了。” “走,与本小姐一起去请上父亲,一同前往将军府,赴本小姐的及笄之礼。” 说着,沈清宁便率先朝着沈凌风的院子走去,两个婢女见此,连忙跟上。 她们知道,小姐自有小姐的打算,她们只需听从吩咐,做好自己的本分便是。 就在宫装女子刚刚出了忠勤伯府的大门之际,那一墙之隔的温城相府门前,一个婢女鬼鬼祟祟地探出头来,朝着宫装女子的方向张望了一番, 宫装女子见状,身子有着片刻的停顿,在经过丞相府门前石狮子时,故意放慢了脚步,朝着那婢女隐晦的点了点头。 那婢女见状,心中一喜,在确认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已经走远之后,这才匆匆跑回了府中,直奔温倾城的闺房而去。 “小姐,事情办妥了。” 那婢女气喘吁吁地说道,脸上带着一抹得意的笑容。 温倾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早就料到,那个乡野村姑,哪里懂得什么规矩,只怕是连皇后娘娘赏赐了什么都看不明白。 “今日这一番作为,定能让她在那些宾客面前丢尽颜面,本小姐倒是要看看,那个粗鄙不堪的乡野村姑,还有什么脸面呆在这上京城的贵女圈中。” 随即一想到战王会亲临大将府,温倾城就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清宁。 “哼,敢肖想战王,就算本小姐得不到的,你也别妄想染指,” 如此想着,温倾城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沈清宁出丑的模样。 “很好。”温倾城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随手从妆奁中取出一支金步摇,插在了那婢女的发髻上。 “这是赏你的,只要你忠心办事,本小姐自然亏待不了你。” 那婢女看着温倾城赏给自己的金步摇,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 连忙跪地谢恩。 “多谢小姐赏赐,奴婢定当尽心竭力为小姐办事!” 温倾城满意地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那婢女得了赏赐,满心欢喜地离开了温倾城的闺房,却并未注意到,温倾城眼中那一闪而过的阴狠与毒辣。 而站在一旁红玉却是把这一切看着一清二楚,心中不停的暗暗摇头, 她家小姐自从小产后,就变得越发阴沉了,如今竟然连这种下作的手段都使得出来。 她真怕小姐再这样下去,会走上一条不归路。 红玉想着便在心底深深叹了口气,随即将头低的更低。 “去,把本小姐的衣裙准备好,今日是本小姐的及笄之日,可不能让那个乡野村姑抢了本小姐的风头” 红玉闻言连忙应是,快速转身去为自家小姐准备衣裙。 温倾城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晴朗的天空,心中却是阴云密布。 “沈清宁,今日这一计,不过是本小姐赠予你的开胃小菜罢了,你最好识趣退让,否则本小姐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绝望!” 而从忠勤伯府出来的宫装女子,却并未着急回宫复命,而是绕到了另一条街道,走进了一家偏僻的茶馆坐下,静静的算着时辰。 这时,整个上京城大大小小官员的府邸,都陷入了一片愁云当中。 一边是丞相府嫡女的及笄礼,一边是平西大将军外甥女的及笄礼, 两边都邀请了他们去观礼,这让众官员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去丞相府,平西大将军手握重兵,战功赫赫,可不是好得罪的。况且行及笄礼的那位还是未来的战王妃。 去大将府,丞相又是文官之首,同样得罪不起。毕竟丞相的势力在上京城也是盘根错节的,若是得罪了他,只怕日后的仕途都会受到影响。 两家都是得罪不起的主儿,这可如何是好? 最后众人只能硬着头皮,与自家夫人分头前往两家赴宴,想着左右两边都不得罪,便是最好。 只是,却也有那不知死活的,竟是想要借此机会巴结丞相府,直接选择了去丞相府参加温倾城的及笄礼。 这样的选择,无疑是站在了丞相府这一边,将平西大将军府得罪了个彻底。 只是,这些官员却是浑然不觉,只以为自己是抱上了大腿,日后能够飞黄腾达,却不知道,他们此举,已然是将自己推入了万丈深渊而不自知。 此时,这一边的清宁正和他的父亲沈凌风坐于马车之中,朝着平西大将军府的方向缓缓驶去。 马车内,沈凌风看着清宁那与自己夫人甚是相似的凤眸,他的眼底涌出一股悲痛。 想到谢茹当年也是这般明媚的模样,如今却与他天人永隔,沈凌风就忍不住的心疼。 他从未想过,自己在有生之年还会有一个聪慧、冷静、甚至还有些许的狡黠的女儿, 他的女儿,本应该无忧无虑的长大,却因为他的缘故,一出生就受人凌辱,被迫承受了太多本不该她承受的东西。 想到这些,沈凌风的心中便是一阵抽痛。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随即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递到了沈清宁的面前。 “宁儿,这是你母亲当年赠予父亲的定情信物,你且收好了。” 沈清宁闻言,伸手接过了那枚玉佩,入手温润,上面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可见雕刻之人的用心。 她摩挲着玉佩上的凤凰,感受着母亲留下的温度,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心中一动,抬头看向沈凌风,只见他的眼中满是温柔与怀念。 沈清宁知道,这枚玉佩对于她的父亲来说,意义非凡。 她郑重的将玉佩收进了怀中,对着沈凌风微微一笑。 “父亲放心,宁儿会好好保管这枚玉佩的。”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沈凌风掀开帘子,只见前方道路上,一群官员正朝着丞相府的方向匆匆而去,脸上满是巴结讨好之色。 沈凌风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随即放下帘子,对车夫道:“我们走另一条路”。 车夫闻言连忙应是,调转马头,朝着另一条路驶去。 沈清宁透过车窗的缝隙,看着那些官员渐行渐远的背影,展颜一笑, “父亲不必生气,这些不过是趋炎附势的小人罢了,不值一提。今日是宁儿的及笄之日,父亲该高兴才是。” 沈凌风闻言,心中一暖,看着女儿清丽脱俗的容颜,还有那抹淡然之色,他心中的怒火也平息了不少,随之眼中满是欣慰之色。 他的嫡女真是懂得审时度势。有些事情,她看来比任何人都看得透彻。 他只需要在一旁默默的支持她,保护她,就足够了。 他伸手轻轻抚了抚清宁的发丝,柔声道:“宁儿说的是,今日是宁儿的及笄之日,父亲应该高兴。” “不知宁儿如今是否紧张?身体可还撑的住?” 清宁闻言,目光透过车窗,看向了远方的天空。 她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抹淡定的笑容。 “有父亲在,宁儿怎会紧张?” “父亲放心,宁儿无碍。” “虽然父亲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及笄礼上,但宁儿知道,您一直都在。” “父亲的心意,比什么都重要。今日,无论发生何事,宁儿都会以最好的状态,去面对。那些想要看我笑话的人,注定要失望了。” 沈凌风闻言,心中一阵触动, “我沈凌风的女儿当如是也。” “父亲又怎能让你失望?” 他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沉声道: “宁儿放心,无论发生什么,父亲都会站在你这边,护你周全。” “宁儿,今日是你及笄之日,父亲希望你能开心,不要被那些琐事所扰。” “即是如此,父亲送你一个惊喜如何?” 沈凌风温和的声音在马车内响起,带着一丝宠溺和无奈。 沈清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之色,她抬头看向沈凌风,却见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神秘的笑容。 “父亲,是什么惊喜?”她忍不住地问道。 沈凌风微笑着摇了摇头,却不答话,只是吩咐车夫先前往天味楼。 沈清宁见状,也不再追问,只是心中愈发好奇, 父亲那日曾说要在天味楼大摆筵席,宴请上京城的诸多百姓,莫非父亲指的惊喜是这个? 心中这般想着,却也是充满着满满的期待。 她知道,父亲既然说是惊喜,那必然是出乎她意料的。 她也不再多想,只是静静地坐在马车中,等待着那个惊喜的到来。 马车很快便抵达了天味楼。 还未下车,便听得一阵丝竹之声传来,沈清宁微微掀开车帘,只见天味楼前,已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一排排整齐的桌椅已然摆好,每张桌子上都放着精美的菜肴和点心,香气四溢,引人垂涎。 百姓皆已落座,正一脸的好奇而又兴奋的议论纷纷。 她微微一愣,随即复杂的看向沈凌风,只见他的脸上满是笑意,眼中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清宁会心一笑, “即便只是如此,她也是心满意足。” 沈凌风率先下了马车,随后转身,伸手将清宁扶了下来。 沈清宁的脚刚落地,便听得一阵欢呼声响起,百姓们纷纷围了上来,手中更是拿着各式各样的礼物,脸上满是喜悦和祝福。 “看啊,那就是沈世子的嫡女,沈清宁小姐!” “沈小姐真是出落得越发美丽了,这及笄礼可真是盛大啊!” “沈世子真是有心了,竟然请了这么多人来为沈小姐庆祝!” “沈世子,恭喜令千金及笄!” “沈小姐,这是我家夫人亲手做的糕点,希望你能喜欢。” “沈小姐,这是我家小公子画的画,希望沈小姐不要嫌弃。” 一声声祝福,一声声问候,让沈清宁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弄得她有些不知所措。 身后跟着的两个婢女也被围得水泄不通,手中捧着的礼物快要拿不住了。 沈凌风看着女儿那手足无措的模样,眼中满是笑意,他走上前,伸手将那些礼物接了过来,柔声道: “宁儿莫怕,这些都是来为你庆祝及笄之礼的百姓。这些都是大家的心意,你收下。” 闻言,这才回过神来,她对着众人微微一笑,福身行了一礼,口中说着感谢的话语。 “多谢各位的抬爱,清宁感激不尽,没齿难忘。”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天籁之音,让人听了心生欢喜。 百姓们见状,更是欢呼起来,纷纷称赞沈清宁的礼数周到,气质出众。 沈凌风站在一旁,看着女儿那落落大方的模样,心中的骄傲之情油然而生。 就在这时,一阵悠扬的琴声响起, 只见一群身着红衣的舞姬从天味楼内走出,她们手中拿着彩带,随着琴声起舞,身姿曼妙,宛如仙子下凡。 沈清宁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她没想到父亲竟然还准备了这样的惊喜。 随着乐曲的变换,舞姬们的动作也越发优美动人,她们在沈清宁的周围翩翩起舞,彩带随风飘动,仿佛在为她的及笄之礼增添一抹亮色。 百姓们看得如痴如醉,纷纷鼓掌喝彩, 舞姬们围成一圈,中间空出了一个位置。沈凌风微笑着看向沈清宁,缓缓向她走来,舞姬们突然停止了舞蹈,纷纷站在原地。 待沈凌风站定,只听他温润的声音缓缓响起, “今日,是我沈凌风之女沈清宁的及笄之日,感谢各位赏光的到来,我沈凌风离家十几载,让我的嫡女吃尽了苦头,蒙圣上仁慈恩泽,才让我沈凌风活着回来了。 “特此宴请诸位,共同为本世子的嫡女送上一份祝福,愿诸位与本世子同喜,共饮此杯!” 话音刚落,天味楼内的众人纷纷举杯,向着沈清宁的方向敬酒,祝福之声此起彼伏。 沈清宁站在人群中,心中满是感动,她端起手中的酒杯,对着众人微微一笑,轻声道: “多谢各位的厚爱,清宁感激不尽。” 这时,只见天味楼上空突然绽放出五彩斑斓的烟花,将整个天空点缀得如同仙境一般。 沈凌风转身看向沈清宁,眼中满是宠溺, “宁儿,父亲愿你一生平安喜乐,无忧无虑。这烟火,便是父亲送你的及笄之礼。” 沈清宁眼眶微红,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父亲竟然不顾自身的安危,如此大张旗鼓的为我庆生,这……这份厚礼,她如何能辜负? 她盈盈朝着沈凌风深深一拜, “多谢父亲”。 琴声悠扬,舞姿曼妙,烟火璀璨,这一幕幕美好的画面,让沈清宁的及笄之礼更加难忘。 第296章 轩然大波 待马车缓缓离开天味楼再次启程时,清宁终是放心不下询问了出来, “父亲,您这样暴露身份,可会惹来杀身之祸?” 沈凌风闻言,轻轻一笑,抬手轻轻敲了敲沈清宁的额头,柔声道: “小丫头,你小小年纪,怎的就如此操心了?” “放心,宁儿无需担忧。父亲既然敢这么做,自然是有备而来。这些年的隐忍与谋划,便是为了今日的光明正大。” “今日之举,不过是想告诉世人,我沈凌风回来了,父亲不想你再受任何委屈,那些宵小之辈,若敢来犯,父亲必让他们有来无回。” 话音刚落,沈凌风突然猛烈的咳嗽了几声, 他抬手掩住唇边,待咳嗽稍缓,才放下手,只见掌心一片殷红。 沈清宁见状,心中一惊,连忙上前扶住沈凌风,担忧道:“父亲,您怎么了?可是身体有恙?” “就您这番模样,还想要那些宵小之辈有来无回?” 沈凌风听罢,又轻轻咳嗽了几声,苍白的脸色微微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 “无事,只是旧疾发作,无甚大碍,休息片刻便好。” 显然,清宁不会相信这拙劣的言辞。她迅速的执起沈凌风的脉搏,眉头微蹙, 父亲的脉搏依旧虚浮无力,与往日并无二致,似乎还有愈发严重的趋势。 沈清宁心中一沉,甚至微带着怒气, “父亲,您怎能如此欺瞒于我?您老实交代清楚,女儿给您的药丸可有按时服用?” 沈凌风看着自己嫡女突然严肃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打鼓, 他轻咳一声,试图转移话题,“宁儿,你看今日父亲准备的这烟火如何?” 沈清宁却不为所动,她紧盯着沈凌风的眼睛,不肯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父亲,您若不说实话,女儿便不再理您了。”说着,她转过身去,不再看沈凌风。 沈凌风见状,心中无奈,他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个聪慧的女子,想要瞒过她并不容易。 于是连忙拉住沈清宁的手, “宁儿莫气,父亲这就说。” 他轻叹一声,缓缓道出实情: “那药丸为父确有服用,只是这旧疾乃多年沉疴,非一朝一夕可愈。那些药丸太过珍贵,为父实在是舍不得用,只是隔三差五的便就服上一颗。” “父亲不想让你担心,才未告诉你实情。” 沈清宁闻言,心中一阵酸楚,她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抱怨着, “还隔三差五?您真的是不把女儿的嘱咐放在心上。” “父亲难道不知自己的身体本就早已透支,不堪重负,如今您这样,让女儿如何能安心?” “父亲还真是幼稚!” 正说着,泪水却再也控制不住的跑了来了, 她看着沈凌风那瘦弱的身体,心中溢满了愧疚和自责, “都是女儿的不是,都怨女儿不曾告诉父亲实话,” “其实那些药丸都是女儿亲手所作,女儿乃是神医谷的少谷主,自幼便拜吴神医为师,” “师父总说女儿的天赋极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那些药丸于女儿而言,不过是信手拈来之物,根本无需父亲节省。” 沈凌风闻言,愣在了原地,他猜想过自己的这个女儿医术不凡,却没想到她竟出自神医谷,还拜了吴神医为师,如今还是天下世人所追捧的神医谷少谷主。 天啊,他沈凌风这是生了什么样的嫡女,难道,这就是苍天对我沈凌风的补偿, 若是如此,我沈凌风就认了。 这般想着, 自己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傲娇与得意。 “哈哈哈……,不愧是我沈凌风的血脉,” 他抬手轻轻拭去沈清宁眼角的泪水,心疼道, “别哭了,再哭变成小花猫了,待会到了外祖家,被那些宾客看见可是要闹笑话了,” “都是父亲不好,让咱们家的宁儿如此担心”。 “还请原谅父亲这次?父亲保证,若再有下次,便让宁儿拿戒尺好好教训一顿,好不好?” 清宁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中的泪水也随之滑落, 她吸了吸鼻子,娇气道, “父亲还妄想有下次,这不就是在逗弄女儿吗?父亲这是把女儿当作三岁的稚童吗?” “女儿待会定要告诉外祖父,让他拿戒尺追着父亲打。” 沈凌风轻笑出声,摇了摇头,轻轻捏了捏清宁粉嫩的鼻尖,宠溺道: “你啊,真是个鬼灵精”。 “父亲可不敢再有下次,再也不敢有半分的隐瞒和欺瞒。” “毕竟我们宁儿可是神医谷的少谷主,若是再惹哭了少谷主,岂不是要受到神医谷众人的责难?为父可还想多活几年,看着宁儿成亲生子,享受天伦之乐呢。” 清宁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亲昵的靠在自己父亲的肩膀上, “这可是父亲自己说的,女儿可记住了,父亲可不许食言哦。” 说着,她从怀中掏出一瓶药丸,递给沈凌风, “诺,这是女儿为父亲新制的药丸,父亲定要按时服用。” 沈凌风看着沈清宁那娇俏懂事的模样,心中一片柔软,眼底是藏不住的欣慰与自豪,笑道: “为父自然说到做到。” “在父亲心中,你永远都是那个需要父亲呵护的小丫头,所以宁儿不要害怕,父亲定会努力的活着,为你撑起一片天,为你遮风挡雨,别的女郎有的,我们宁儿定也不能少上半分。” 清宁闻言,泪眼婆娑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哽咽道: “父亲,只要您好好的,女儿就什么都不怕了。” “女儿只愿父亲能长命百岁,陪宁儿看遍这世间繁华,好不好?” 沈凌风闻言,心中涌出一股暖流通遍全身,还伴随着一丝丝苦涩。 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陪这小丫头多久,但只要他沈凌风在这世上一天,他人就休想再欺辱他的女儿一根毫毛。 马车缓缓驶过繁华的街道,车厢内父女俩的谈话声却未曾间断。 越接近平西大将府,街道两旁的商铺挂上的大红灯笼也就愈发密集,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氛围。 沈清宁掀开车窗的帘子,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她知道,这是外祖家为了庆祝她得及笄礼而特意准备的。 清宁心中暖流涌动,感慨万分。 有家人如此,她此生足矣。 然而,沈凌风的出现,终是在这整个上京城引起了轩然大波。 只听养心殿内传来一阵“乒乓”的声响, 是皇上御天正在大发雷霆,打砸了手边曹公公刚刚奉上的新茶, 他眼神泛红的掐着腰,在殿中来回的不安走动,显然被沈凌风这一当街的说辞气的不轻。 让他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去找他的麻烦。 “好,好的很,不愧是沈凌风,朕竟然被他将了一军。” 气的皇上只得把怒气撒在跪在殿中曹公公的身上。 曹公公眼神不知何时暗了下去,此时的他不是因为被打罚而难过, 近日来皇上看他越发的不顺眼,他自皇上还是皇子时就跟在他的身边,怎会不知道他的想法,想来是忌惮自己知道了他隐藏起来的丑事, 哎,看来自己时日不多了。想活下去怎么就这般的难。 “滚下去,守好门,朕谁也不见,” 曹公公连忙退下,现在他只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至于他该何去何从,他也不知。 不都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吗?更何况自己只是个阉人。 他苦涩的嘲笑了自己一番,摇了摇头。 养心殿的大门缓缓关上,一道黑影出现在皇上的身前, “既是他嫡女及笄,朕自然要送上大礼。” 皇上不苟言笑的声音刚落,黑影便闪身而去。 殿中的烛火跳动了几下,光线忽然显得有些阴暗,就如同皇上此时的心绪一样,晦涩难明。 去往两家观礼的官员自然是有几家欢喜几家愁,更有甚者,竟然连脸面都不要了,拼着得罪温丞相的局面,临时通知自家夫人备上礼品去往平西大将府, 毕竟,在文人墨客的面前,沈凌风的影响力可不是温丞相可以来相提并论的,更不要说同日而语了。 即使他是文官之首,自家子弟腹里没货那也是白搭。 而且,沈老太师就算仙逝了,他的众多门生可是依然存在,如今沈凌风出现,他振臂一呼,那些门生们,自是会为他所用,届时子承父业,那可是妥妥的帝师,比起温丞相,可是强上的不止一星半点。 温丞相知晓后,脸色阴沉的欲滴下墨汁。 可恶, 没想到,时隔十几载,这沈凌风竟然还能活着出现。 哼,死了一个老的,来了一个小的。 此时,丞相府内院, 温倾城着一身素白长裙,外披淡粉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 “小姐,真美,今日及笄礼,定能艳压群芳。若是让那忠勤伯府的沈小姐瞧见了,怕是会自行惭愧,小姐才是这上京城中真正的第一美人。” 她的贴身丫鬟荷花一脸笑意的恭维道。 温倾城微抬下巴,对着铜镜又照了照,确实,今日的她,美的不可方物。 “本小姐自是要做这京城第一美人,沈清宁那等山野村姑,怎配与本小姐相提并论。” “小姐说的对,说不定这沈小姐还会错过自己及笄的时辰,最后惹来整个上京城的笑话。” 原本满面红光的温倾城此时陡然收起了笑容,厉声呵斥, “掌嘴二十,你竟敢违背本小姐的意思胡说八道,本小姐可是在盼着沈清宁在众人面前现身呢?你这是要坏了本小姐的大事吗?” 荷花连忙跪下磕头求饶, “小姐,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小姐饶了奴婢这一次。” 温倾城轻哼一声,示意一旁的丫鬟婆子, “既然管不住自己的嘴,那就好好长长记性,若是再有下次,本小姐可不会轻饶了你。” “是,小姐。” 丫鬟婆子们连忙应是,上前对着荷花便是一顿掌掴,荷花痛的呲牙咧嘴,却是不敢出一声, 她知道,小姐这是在拿她撒气呢,毕竟,谁不知道,这忠勤伯府的嫡小姐沈清宁,可是小姐的心头刺呢。 “住手”,温夫人缓步走了进来,见荷花跪在地上,脸上红肿不堪,她微微蹙眉,对着那些丫鬟婆子挥了挥手, “都下去,今日是小姐及笄的大日子,不宜见血。” “是,夫人。” 丫鬟婆子们连忙应是退下。 李柔看向温倾城,见她面色如常,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这城儿什么都好,就是这心性,太过浮躁了些。 “城儿,今日是你的及笄礼,要保持优雅与从容。沈清宁和她父亲的事,自有你父亲和皓卿去处理,你无需过于在意。” “沈清宁的父亲?她何时有父亲了?”温倾城满脸的疑惑与不可置信。 李柔一愣,这才想起,城儿还不知道沈凌风已经回来的消息。 她斟酌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城儿,那沈凌风回来了,今日沈清宁的及笄礼,他定会出席。” 温倾城猛地站起身,想也没想的反驳道, “娘,您说什么?沈凌风他回来了?” “不可能,沈凌风早就死了,他不可能还活着。” 李柔忙拉过温倾城的手,让她坐下, “城儿,你冷静些,此事不会有假,你父亲已经知晓,沈凌风确实已经回了上京,此时,只怕已经进了平西大将军府。” “你不必担忧,安心做好自己的及笄礼便是。” 温倾城缓缓坐下,只是那紧握的双手,却是泄露了她此时的心情。 她抿了抿唇,眼底闪过一抹阴狠之色。 沈凌风,你竟然还活着。 不过,那又如何? 如今,丞相府已经是今非昔比,这上京城中,还有谁敢得罪他们丞相府。 沈清宁,就算你有父亲又如何?本小姐不介意多一个人看你的丑样,尤其这人还是你的父亲。 “光想想那画面,本小姐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此时平西大将军府,络绎不绝的宾客正缓缓而来, 原本这两家府邸的宾客那是出现了一边倒的局势,现如今但是有些旗鼓相当的味道, 不过丞相府虽也是宾客如云,但比起平西大将军府,却还是稍显逊色了些。 毕竟,大将军府这边,武将诸多。 那些夫人小姐,大多数都是心思不纯的,不是冲着战王来,就是冲着沈凌风,还有迟迟未婚的谢云骁。 算起来,那些真心实意来道喜的人,也不过是寥寥数几。 当然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些姗姗迟来的夫人小姐,无不是踩高捧低的主,不就是听说沈世子回来了么,这才急匆匆赶来,不就是想要巴结一番。 哼,一群虚伪的人。 大将军府将及笄礼放在了府中最中央的花园中,这里百花盛开,彩蝶纷飞,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不远处正好有一池塘,池水清澈见底,偶尔有鱼儿跃出水面,溅起一圈圈涟漪。 有一凉亭正好落在水池旁,供宾客们休憩。 红绸彩带高悬,清风拂过,带起一片摇曳生姿。 四周摆满了谢老夫人费尽心思花重金买来的各色花卉,红的、黄的、紫的……五彩斑斓,美不胜收。 花园中央搭建了一座精美的笄礼台,台上铺着红色的地毯,摆放着各式礼器和鲜花,整个花园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大将军府此举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知道,沈清宁是他们大将军府捧在手心里的外孙女,堪比嫡亲的孙女也丝毫不差。 谁要是敢小瞧了去,那也得问问他们大将军府同不同意。 此时谢老夫人正坐在凉亭中, 听着女眷间你来我往的谈话,她只是淡然一笑, 只说了一句, “来者都是客,若是给老身外孙女送来祝福的,老身自是会笑脸相迎,但若是来闹事的,老身自会让他知道,这平西大将军府不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此话一出,原本还叽叽喳喳的众人瞬间噤了声,再不敢多言一句,只能安分的落座,等着吉时的到来。 女子及笄,都是需要家中长辈为其插笄,绾发,描眉的。 是以,沈清宁的及笄礼,沈凌风既然回来了,自然是不能缺席的。 原本正跟着婢女学着怎么绾发,描眉的谢云骁, 在惊闻沈凌风出现时,手中的眉笔瞬间脱手而出,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掉落在地上。 “砰”的一声,惊得他瞬间回过神来。 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沈凌风, 他回来了, 他,竟然回来了。 谢云骁喃喃自语,似是不敢相信,那个消失了十几年的人,会突然出现。 心底的震惊久久无法散去,沈凌风回来了,那接下来的上京城,怕是又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了。 毕竟,当年的事,可没有那么简单。 这时,只听婢女嘟囔了一句, “将军,还真是可怜,好不容易从老夫人那磨来为表小姐绾发的机会,这就要拱手相让了。” 谢云骁抬头看了一眼这说话的婢女,他皱了皱眉, 一时间心绪难平,充满了失落了感, 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如今沈凌风归来,竟然要拱手相让, 他是宁儿的父亲,他又怎能与之争锋。 随即颓恢的挥了挥手,示意婢女退下。 第297章 不受待见的沈凌风 眼看着吉时将近,清宁的身影还未出现,这高朋满座的宾客不禁窃窃私语了起来, “这沈小姐怎的还未出现,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是啊!这沈小姐架子可真是大,竟也敢如此目中无人,让众人苦等,难道是故意耍我等不成?” “都说这忠勤伯府的嫡小姐养在乡野,粗鄙不堪,怕是不敢出来见人了。” “哼,一个乡野村姑罢了,能有什么见识,这忠勤伯府,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哈哈哈,今日可是沈小姐的及笄礼,沈小姐若是不出来,这礼,还怎么继续啊?” ………… 各种嘲笑讥讽之声不绝于耳,谢老将军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他猛地站起身,正欲开口,却听得一声急促的回禀, “来了,来了,姑爷和表小姐的马车到了。” 原本脸色黑沉的谢老将军,闻言,瞬间收敛了怒意,嘴角更是噙着一抹浅笑,重新落座。 大将军府门前,身穿一袭青色长衫谢云骁固执的等在这里,他可不想再像上次那样,被父亲抓住把柄害他吃尽了苦头,还错过了与宁丫头相聚的机会。 只是那眉宇间却染着一丝愁绪,似是在为即将见到沈凌风而烦忧。 马车缓缓在大将军府门前停下, 沈凌风率先下了马车,他一身玄色锦袍,墨发如瀑随风飘扬,鼻若悬胆,薄唇轻抿,浑身散发着矜贵疏离的气质,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便让人不敢直视。 这哪里像是一个久病不愈,瘦弱不堪的人,这分明就是一个浊世翩翩佳公子,脸上的那抹苍白和瘦弱的身躯,更是给他增添了几分书生的病弱之感 沈清宁扶着自己父亲的手缓缓下车, 只见她身上的粉色长裙,裙摆轻摆,似一朵盛开的桃花,随着她的走动,仿佛盛开的桃花在轻轻摇曳,美得惊心动魄。 她乌黑的秀发轻轻挽起,几缕发丝垂在颊边,脸上画着淡淡的妆容,眉眼如画,清丽脱俗,一颦一笑间都透着大家闺秀的风范。 两旁的行人纷纷侧目,议论纷纷。 沈凌风对周围的议论置若罔闻,他的眼里只有这个他视如珍宝的女儿, “宁儿,你来了,可让舅舅好等。”谢云骁自动忽略到一边的沈凌风,径直的朝清宁走来。 沈清宁抬起头眼波流转间,似有水光潋滟, “舅舅,是宁儿来晚了,让您担心了。” 软糯的声音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听得谢云骁一颗心都要化了, “走,快与舅舅一起回府。” 说着便欲上前拉着清宁往府内走去,却在触及清宁手臂的那一刻,被一股大力推开, 沈凌风不悦的皱了皱眉, “云骁,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宁儿如今即将行及笄之礼,更该注意分寸。” 沈凌风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谢云骁,脸色微变,冷哼了一声,就是不看沈凌风一眼,也不与他说上一句话。 好似这样,他就觉得沈凌风并未出现,他依然可以为他的外甥女绾发,描眉。 他有些讪讪的收回手,摸了摸鼻子,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沈清宁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 “舅舅莫怪,爹爹他不是故意的。” 说着便上前一步,主动挽住了谢云骁的手臂, “舅舅,我们快些进去,外祖母还在等着我们呢。” 谢云骁这才转怒为喜,重新露出了笑容,宠溺的揉了揉清宁的头, “好,我们快些进去,莫要让你外祖母,外祖父等急了。” 说罢,便拉着清宁往府内走去,只是脚步却有意无意的放慢了,好似在等着身后的沈凌风一般。 沈凌风见此,苦涩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这么多年未见,云骁还是没有变,还是如此的幼稚, 怕是还在怨恨我,若不是当年他失踪,茹儿也不会香消玉殒。 他害得谢府二老痛失嫡女,此事,又怎能轻易过去。 该是恨他才对,该是他请罪才是。 沈凌风压下心中的苦涩,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沈清宁回头看着父亲落寞的背影,心中有些不忍,便放慢了脚步,想要等等他。 却听谢云骁低声对她说:“宁儿,你别理你爹,他就是心眼小,见不得别人对你好。” 沈清宁闻言,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抬头看向谢云骁,眼中满是无奈。 看来,父亲与舅舅之间还有的磨蹭,怕是外祖父他们心中对父亲亦是芥蒂难消啊! 只是,这毕竟是长辈们之间的事,她作为晚辈,也不好插手。 只希望,能通过这次及笄礼,他们之间的关系能有所缓和。 谢老夫人已经在院落等候多时,她身穿一袭深红色锦袍,满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只是那浑浊的双眼,却时刻透露着精明。 一见沈清宁进来,她连忙起身,将她拉至铜镜前坐下。 “宁儿,外祖母可算是把你盼来了,你坐下别说话,” “来人,快给你家小姐更衣,吉时快到了。” 谢老夫人着急的吩咐着。 清宁哑然失笑,任由自己的外祖母摆弄着,她知道外祖母这是高兴坏了,才会如此失态。 而谢云骁终是带着沈凌风朝着那些宾客走去,两人之间没有半分言语的存在, 只是谢云骁几次欲言又止的看向身旁的人,似乎有话要说,但就是不开口。 沈凌风似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他看着谢云骁那孩子般的举动,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知晓他定是对他有所求。 想着,沈凌风不禁玩味的勾起唇角,只是淡淡的瞥了谢云骁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他转身望向府内熙熙攘攘的人群,目光复杂。 这么多年过去了,谢府还是如他记忆中那般热闹,只是物是人非,当年的人和事,早已不复存在。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感慨,迈步向人群中走去。 谢云骁见状,心中更是气闷,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去。 沈凌风的到来,让原本热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他们或惊讶,或好奇,或探究,目光都落在了沈凌风的身上。 沈凌风似是早已习惯这样的目光,他神色淡然,嘴角噙着一抹浅笑, “拜见岳父。”他微微低头,朝着坐在上首的谢老将军行礼。 他的声音虽轻,却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谢老将军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点了点头,沉声道:“来了就好。” 虽只有四个字,却好似千斤重,压得沈凌风喘不过气来。 他苦笑一声,抬起头,看向谢老将军的眼神中充满了愧疚。 他欠谢府的,实在太多。 他正欲再言,却听谢老将军轻咳一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今日是宁儿的及笄礼,不宜多谈往事,凌风,你且入座。” 沈凌风闻言,心中一凛,连忙躬身应是, 随即转身,看向在场的众人, 他微微拱手,行了一礼,“沈某来晚了,扰了各位的雅兴,实在抱歉。” 他举止间尽显温文尔雅。 尽管他脸色苍白,身形瘦弱,但那股子矜贵疏离的气质,却让人不敢小觑。 众人连忙回礼,纷纷表示不敢。 沈凌风微微一笑,一一与众人寒暄着, 抬步走向那早已为他准备好的席位。 而那些原本对他不屑一顾的宾客,也都不由得收敛了几分神色,态度也变得恭敬起来。 第298章 注定失之交臂 此时,只听一声唱喝声陡然响起, “灵溪国夜太子到。” 话音落下,谢老将军皱起眉头,瞳孔微缩,与谢云骁互相对视了一眼。 自古以来,身为将领不得与他国使节接触,更不得随意结交,此乃兵家大忌。 这灵溪国太子夜寒尘突然到访,倒是耐人寻味。 随即父子二人与众人一同起身,纷纷将目光投向门口。 而唯有沈凌风淡然一笑,摇了摇头,依然落坐与座位上, 这小子,怕是冲着宁儿那丫头来的。 他正欲拿起案上的茶水送入口中,忽然动作一顿,抬首望去,只见谢老将军正瞪大双眸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沈凌风此时手中还端着茶水,僵持在那,他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见自己岳父还是直直的看着他,不禁有些尴尬心虚,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站了起来,干咳了两声。 “咳咳,岳父,怎么了?” 他故作镇定的问道,心中却是七上八下, 生怕谢老将军再与他心生不满,让那还未消减的芥蒂再来个雪上加霜。 谢老将军却没有回答他,只是深深的朝他翻了一个白眼, 哼,果然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真是不知所谓,真不知当年茹儿怎么就选了他。 还真是个榆木疙瘩。 他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随后转过身,看向门口。 沈凌风见此,悻然一笑,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息,也跟着抬首望去。 只见夜寒尘一身白色的长袍,腰系玉带,墨发被金冠束起,几缕发丝垂在额前,一双异色双眸,深邃如寒潭一般,微挑的眼尾透着一股子邪肆。 他薄唇微抿,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犹如那雪山之巅的孤狼,孤傲而又冷峻。 他身后跟着两名婢女,手中捧着各种精美的礼盒,显然是来送礼的。 还有那几名紧随其后的侍卫,一看就是身手不凡。 沈凌风不禁眯起了双眸,此人身上透着一股子危险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众人纷纷行礼,他微微颔首,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最终定格在沈凌风的身上。 这时,却见夜寒尘骤然间如换了一个人似的, 他微微一笑,如春风拂面,温暖而迷人。 那对流光溢彩的异色双眸更是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尊贵与不凡,不经意间便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他摇晃着手中的折扇,步伐很是潇洒从容的朝沈凌风走去。 “沈伯父安好。”夜寒尘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朝着沈凌风拱了拱手,语气中带着几分尊敬与亲近。 沈凌风微微一愣,随即回以一礼,笑道:“太子殿下有礼,您光临小女及笄礼,真是蓬荜生辉。” 他心中却是不禁暗自笑骂着, 这小子,有眼力见,竟然知道巴结本世子了,只可惜啊!宁儿那丫头的主,他可做不得。 夜寒尘似是感受到了沈凌风心中所想,他嘴角噙着一抹温润如玉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转而说道, “沈伯父言重了,能参加令千金的及笄礼,是本太子的荣幸。” 众人看着夜寒尘与沈凌风谈笑风生的模样,纷纷面露异色。 没想到,这灵溪国的太子竟对沈凌风如此客气,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莫非这夜太子与沈凌风相识? 难道沈凌风失踪这些年是在灵溪国?那—他岂不是有着通敌卖国的嫌疑。 这个想法一出现,瞬间在众人脑海中炸开,所有人皆是一脸惊愕的看着沈凌风,心中皆是惊涛骇浪,久久无法平静。 这,这怎么可能? 众人皆纷纷窃窃私语起来,目光在沈凌风与夜寒尘之间来回逡巡。 却都不敢轻易出声询问。 谢老将军亦是心中一沉,双眸微眯,目光如刀一般落在沈凌风的身上。 沈凌风自然是察觉到了众人的异样,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这夜寒尘,真是会给他找麻烦。 此时只听谢云骁轻咳一声,出言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也问出众人心中的疑惑。 他上前一步,朝着夜寒尘拱了拱手,笑道:“太子殿下远道而来,辛苦了。” 说着,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太子殿下,请上坐。” 夜寒尘微微一笑,朝着谢云骁点了点头, “不用了,本太子只是来观礼的,大家不必拘束,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说着,便在沈凌风的身边落坐。 谢云骁眸光微闪, “夜太子,沈世子,二位相识?”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脸好奇的看着夜寒尘,想要从他口中得知答案。 夜寒尘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本太子与沈世子今日方识,但沈世子风姿卓越,令人折服,本太子很是欣赏。”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柔色,继续道:“不过,本太子与沈小姐乃是至交,自然要来祝贺一番。”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这夜太子竟与沈小姐相识,这可真是出人意料。 不过,好在沈凌风与夜寒尘并无关系,众人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若真是那通敌卖国的罪名,他们今日来此观礼可是要受牵连的。 话说这沈小姐不是被赐婚给战王了吗?怎么如今又与这夜太子牵扯上了? 众人心中好奇,却也知道,他们此时的身份,还不足以知晓。 既然夜寒尘都这么说了,众人自然不会再追问下去。 谢云骁亦是暗暗松了口气,随即笑着说道:“原来如此,倒是本将军多想了,还望夜太子莫怪。” “无碍,谢将军言重了,按理说,本太子应与沈小姐一般尊称谢将军一声舅舅,”夜寒尘合起手中的折扇,打趣道。 这番言语让谢云骁顿时一噎,有些哭笑不得,却又无法反驳。 随即爽朗一笑,抬手拍了拍夜寒尘的肩膀, “哈哈,夜太子客气了,不过,本将军可不敢当得夜太子一声尊称。” “宁儿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是她的福气。” 这时,沈凌风双眸微眯,看向夜寒尘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与警告。 小子,别捣乱,既是来观礼的,就安安分分地坐着。 夜寒尘似是感受到了沈凌风的不满,他嘴角微勾,朝着沈凌风微微一笑。 随即,他轻咳一声,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一本正经地坐直了身子,仿佛刚才那个谈笑风生的人不是他一般。 众人见状,亦是纷纷附和着,场面一时之间倒是和谐了不少。 这一段小插曲也就这样过去了。 只是各家官员的那些女郎,却被夜寒尘的容貌所惊艳,一个个皆是羞红了脸不敢直视他的双眼,却又忍不住偷偷打量。 心中皆是暗自感叹,这便是那传说中的灵溪国太子吗?果真是风华绝代,举世无双。 不过,这夜太子都来了,那战王殿下怎么还未到了? 这般翘首以盼的想着,个个心中不禁对沈清宁生出了些许敌意。 哼,这沈清宁还真是好命,就她,一个乡野村姑,恐怕琴棋书画没有一样能够拿出手的, 就这样的,竟然能被赐婚给战王为战王妃,还与这英俊潇洒的夜太子牵扯不清,真是令人嫉妒。 论身份地位,她们也不差,凭什么她们就配不上那等风华绝代的男子? 不过,她们心中虽然酸楚的很, 此时此地,她们也不敢出口妄言, 毕竟,今日可是沈清宁的及笄礼,若是闹出了什么不愉快,那可就不太好了。 只好将心中的不满与嫉妒尽数压下,期盼着沈清宁待会儿能够出丑才好。 一时间,众人皆是各怀心思,场面除了歌舞升平,觥筹交错,竟是无一个起坐而喧哗者。 夜寒尘拿起眼前的酒盏来回的在手中把玩着,嘴角那温润的笑意始终没有落下, 战王是吗?恐怕他来不了了。 随即他的目光却不时地落在沈凌风的身上,似乎是在打量着说些什么。 沈凌风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眉头紧皱,心中更是疑惑重重。 这夜寒尘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这番举动,倒是让他有些摸不清头脑了。 在夜寒尘第八次看向自己的时候,沈凌风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夜太子,你若是无事可做,不若去四处走走,看看这将军府的风光如何?” “沈伯父,莫不是误会了什么?本太子可是特意来观礼的,岂能四处闲逛?再者说,若是错过了或者是误了沈小姐出席的场面,岂不是太过遗憾?” 夜寒尘说着,便举起手中的酒盏,朝着沈凌风示意了一下,随即一饮而尽。 沈凌风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了,却也不再多言。 他总觉得夜寒尘这番话似乎意有所指,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罢了,只要他不捣乱,那便随他去。 只是御玄澈这臭小子,重伤宁儿一事,本世子还没有找他算,若他敢来,今日,定要好好教训一番才是。 此时,属于谢茹闺阁的院子中, 沈清宁已经换好了及笄的礼服,正由着丫鬟们为她梳妆打扮。 镜中女子,眉如远山,眼若秋水,肌肤胜雪,唇若点樱,清宁的美,有着牡丹的国色天香同时,也不失空谷幽兰,清新淡雅。 而战王御玄澈?正当他要跨出战王府的大门时,却听奴仆说,他的母妃正在床榻之上疼痛的翻滚, 情况十分危急。 御玄澈一听,心中顿时一紧,立刻停下了脚步,转身朝着林瑶的院子飞奔而去。 母妃的身子还未大好,若是有个万一…… 他不敢再想下去,只想尽快赶到他母妃的身边。 只是,这一去,便注定了他无法按时赶到将军府了。 林瑶这次却不是装的,而是真的疼痛难忍, 她躺在床榻上,双手紧紧地抓着床沿,脸色亦是因为疼痛而失去了颜色,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御玄澈赶到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他心中一紧,立刻上前握住了林瑶的手,轻声唤道:“母妃,您怎么了?可有哪里不适?”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与担忧,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林瑶,生怕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变化。 可林瑶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了,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摇了摇头,示意御玄澈不要担心。 御玄澈见状,心中更是焦急不已。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丫鬟,沉声问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母妃为何会突然如此?” 丫鬟被御玄澈的威严所摄,连忙跪倒在地,颤声道:“回……回王爷,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娘娘突然就疼了起来。” 御玄澈闻言,眉头紧皱,心中却是越发的不安。 母妃体内的蛊毒不是解了吗?就算没有,但也不至于突然疼得如此厉害。 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蹊跷。 只是,此时他也没有时间去细想了。 他握着林瑶的手,低声安慰道:“母妃,您再忍忍,御医很快就到了。” “来人,快去传御医。” 他刚说完,又立马改口道, “算了,还是去把沈清宁请来。” 龙一闻言,这次他没有立马应下,而是脸色复杂的看着自家主子, “回王爷,今日乃是沈小姐的及笄之喜,算着时辰,吉时马上就到了,您现在让属下去请沈小姐,恐怕不太合适。” “况且,您还伤了沈小姐,此时去请,沈小姐未必会来。” 御玄澈闻言,眉头紧皱,沉默了片刻,心中忽然越发的不安起来, 他当然知道今日是沈清宁的及笄礼,可母妃突然病重,他如何能坐视不理? 至于沈清宁那边,他自会想办法补偿。 这时,林瑶的疼痛却似乎越来越严重了,她忽然痛苦的凄惨叫了出来, “啊——疼,好疼,澈儿,母妃肚子好疼啊,快,快救救我。” 话音落下,她整个人似乎都要虚脱了一般,看上去,下一秒便要不省人事了。 听着自己母妃凄厉的惨叫声,御玄澈的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顿时慌乱如麻,也顾不得其他了,当即下令道:“龙一,你立刻去请大将军府,将她请来。” “本王知道她今日及笄,但本王母妃此时情况危急,除了她,怕是无人能解。” “吉时固然重要,但母妃的安危更是重中之重,你速去便是,就说本王欠她一个人情,让她务必前来。” 御玄澈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那掩饰之下,还有着些许的乞求。 龙一无奈,只能领命而去,只是他心中却是有些忐忑。 他深知自家王爷的脾性,此时若是再劝,只怕会适得其反。 估计他待会到大将军府,等他话一出口,怕是要被揍的鼻青脸肿, 但王爷的命令,他又不得不从。 只希望,沈小姐能够看在王爷一片孝心的份上,打了他之后,不计前嫌,出手相助。 龙一心中这般想着,脚下的步伐却是不敢有丝毫的停歇,立刻朝着将军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连将军府的大门都没能靠近, 此时平西大将府四周早已被夜寒尘埋伏了诸多人马,他几乎把凤凰楼的一切高手都调集了过来,只为护沈清宁及笄礼周全。 他们虽然不能明目张胆的守在大将军府,但暗地里,却已经将这里围得如同铁桶一般,别说一个人了,就是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来。 龙一刚靠近,便被暗处的守卫拦了下来。 “沈小姐今日及笄,不得打扰,还请回。” “你们是何人?竟敢在此处设防?”龙一被拦下,心中不禁有些恼怒。 然而,那些守卫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依旧面无表情的拦在他的面前,一动不动。 龙一见状,心中顿时一沉,他知道,这些人怕是铁了心不会让他进去了。 他也知道,今日是沈清宁的及笄礼,这些人定是为了保护她而设下的防线。 随即亮出身份,沉声道:“在下是战王御玄澈的贴身侍卫龙一,有急事求见沈小姐,还请通报一声。” “战王府的人?” 守卫闻言,眉头一挑,却是没有丝毫的退让, “那也不行,都说了不见,你是没听见吗?”那高手说着,手中长剑已然出鞘,抵在了龙一的脖颈之上。 龙一感受着对方传来的气息,他微眯着双眼,这些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他若是强行闯进去,只怕会耽搁不少时辰,也会适得其反。 他手中的长剑也悄然握紧,但想到自家王爷的嘱托,他最终还是强行按捺住了心中的怒火,沉声道:“这位兄弟,我家王爷真的有急事求见沈小姐,还请通报一声,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你担当不起。” “我家王爷还说了,只要沈小姐肯出手相救,他愿意欠沈小姐一个人情。”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那高手却是直接一剑挥来,将他逼退数步, 随即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龙一被对方突如其来的攻击震得连连后退,心中杀意横生, 这些家伙,竟敢如此对他! 他正要发作,四周惊变突起, 只见四周忽的涌上一群黑衣人,他们手中长剑出鞘,直逼龙一而来。 龙一心中一惊,他一眼就看出这些黑衣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出手狠辣,招招致命。 而在凤凰楼这些隐在暗处的暗卫眼里,来的这些黑衣人就是眼前这位战王府的侍卫带来的, 只听刚刚逼退龙一的那名高手一声冷笑, “战王还真是狡猾,竟然做了两手准备,” 说着,他手中的长剑一挥, “兄弟们,上,别让他打扰了小姐的及笄礼。” 一声令下,凤凰楼的暗卫顿时朝着龙一和那些黑衣人冲了过去,刀剑无眼,龙一只能奋力抵抗,一时间竟也有些应接不暇。 场面一顿混乱,最终这些黑衣人都被尽数斩杀,而龙一也受了不轻的伤。 他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中却是充满了无奈和愤怒。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里受阻,更没想到,这些人竟然会如此不留情面。 他深知,自己今日怕是无法完成王爷的嘱托了。 此时凤凰楼的人也是黑着一张脸, 他们也折了几名出生入死的兄弟, “快滚,暂且留你一条命回去复命,胆敢再向前一步,杀无赦。” 龙一沉着脸望了望这些拦路的人,自己虽然受伤不轻,也没完成自家主子的命令,但是他却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随即起身,忍着伤痛转身朝战王府而去。 战王府内,御玄澈一颗心始终悬着, 一方面担心他母妃的安危,一方面又担心龙一会吃闭门羹,更担心沈清宁不愿出手相救。 就在这时,龙一浑身是伤的出现在他的面前,满脸愧疚地低下头, “主子,属下无能,未能见到沈小姐,还请主子责罚。” 御玄澈见状,心中一沉,却也没有责怪, 他快步上前,扶起龙一,沉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为何会受如此重的伤?” 龙一苦涩一笑,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御玄澈。 御玄澈听完后,面色铁青,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他没想到,沈清宁的及笄礼平西大将军府竟然会如此严密,连他的人都进不去。 更没想到,那些守卫竟然会如此不留情面,对龙一下如此重手。 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道: “罢了,此事怪不得你,你先下去休息”。 龙一走后,御玄澈负手而立站在林瑶的床边, 心中很是复杂, 沈清宁,莫非你知晓本王的母妃将会有此一劫,所以才故意避而不见吗? 还是说,本就是你下的毒手? 想到此处,很快他又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甩出了脑海。 沈清宁虽然性子清冷了些,但绝不会是那种心思歹毒之人。 御玄澈的心中忽然涌出一股痛意,他果然如她所说那般,从不曾相信过她。 就在此时,林瑶突然口吐黑血, 此情此景,何曾相识。 御玄澈脸色骤变,攥紧手中的拳头,暴怒一声, “沈清宁,竟然真的是你,你好狠的心肠,若是母妃有个三长两短,本王定不轻饶你!” 他愤怒地转身,大步流星地朝府外走去,他要亲自去大将军府,将这个该死的女人抓来, 然而,他刚走到门口,就见一名侍卫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王爷,灵溪国的雪见公主来了。” 御玄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即停下了脚步。 他转身看向那名侍卫,沉声问道, “她可有说,她来所为何事?” 侍卫恭敬地回答道: “回王爷,雪见公主说她之前知晓娘娘身体不适,今日特地前来探望,并带来了灵溪国的灵药。” 御玄澈微微皱眉,这个雪见公主,来得倒是时候。 他心中虽然疑惑,但也没有拒绝, 毕竟他母妃的病情刻不容缓,而这雪见医术却是不凡,或许就如往日那般,母妃还是需要她来救。 他朝侍卫点了点头, “请她进来。” 雪见进来时, 御玄澈并未抬头看她,只是双眼死死的盯着床榻上的林瑶, 雪见见此,心中顿时不满。 她好不容易从那如地狱般的痛苦中熬了过来,想着这战王之母必定也会受那万虫撕咬的痛苦, 顾特意前来,安抚她体内子蛊一番,好减轻她的痛苦。 如今战王竟然对她冷眼相待,真是让她不爽的很。 不过,虽说那被蛊虫啃咬的痛苦让她疼的死去活来,不过倒也神奇的很,她胸口那被灰袍老者刺伤的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如今已经好了大半。 就连她的美貌,都要比以往更胜几分。 想着, 雪见抬手轻抚着自己的脸庞,心中的喜悦不言而喻。 忽然感受到御玄澈那冰冷的眼神正投在她的身上,雪见心中不禁颤栗起来, 扯动着娇容上僵硬的笑容,轻笑着开口, “澈哥哥放心,有本公主在,娘娘一定会没事的。” 说着, 她便走到床边,伸手为林瑶把脉,然而,当她摸上林瑶的脉搏时,脸色却骤然大变,眼中满是震惊之色。 随即又赶紧掩去自己的异常,随后从袖中掏出一颗丹药,放入林瑶口中。 丹药入喉,林瑶的眉头竟然微微舒展了几分,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仿佛疼痛减轻了许多。 御玄澈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对雪见说道:“多谢公主出手相救,不知本王的母妃何时能够醒来?” 雪见轻轻一笑,摇了摇头, “澈哥哥无需客气,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不过娘娘所中之毒非同小可,想要彻底解毒,并非易事,不过,本公主会尽力的”。 她说着,又掏出一个药瓶,递给御玄澈, “这是本公主特制的解毒丹,可暂时压制住娘娘体内的毒素,澈哥哥可每日给娘娘服用一次。” 御玄澈接过丹药,心中对雪见公主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他深深地看了雪见公主一眼,沉声道:“公主大恩,本王铭记在心。” 这时,却见雪见突然身躯不稳,脸色也白了几分,突然向后倒去, 御玄澈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公主,你怎么了?” 雪见公主轻轻摇了摇头,脸色苍白地笑道:“无碍,只是制作这些药丸费了一些心神罢了,休息一下便好。” 御玄澈见状,心中不禁有些愧疚。 突然,雪见带来的婢女带着哭腔出声, “公主,您又撒谎,您明明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雪见打断, “住口,休要胡说。” “公主,奴婢实在是心疼您,您为了制作这些药丸,为了救娘娘,不吃不喝,耗费了大量的心血不说,您还以自身血肉入药,如今您的身体已经虚弱不堪了,您还要瞒着王爷到什么时候啊!” 雪见狠狠瞪了婢女一眼,示意她不要再多言。 随后看向御玄澈,柔声道:“澈哥哥,我真的没事,你不必担心。” 说着,便从御玄澈的怀里虚弱的起来,继续说道, “澈哥哥不必介怀,雪见是医者,雪见的母亲亦是神医谷的人,即使如此,怎能见死不救。” “雪见不过是做了应该做的事罢了。只要澈哥哥需要,雪见随时都会在你身边。” 说着,她便在婢女的搀扶下转身离去,留下御玄澈一人站在床边,看着林瑶渐渐平稳的呼吸,心中却是思绪万千。 第299章 终是恨上了清宁 走出战王府登上自己马车的雪见,顿时一改之前虚弱的状态, 恢复了她一惯高傲的模样,她抬高眉眼轻蔑的看着身边向她露出讨好献媚的婢女,轻嗤一声, “表现的不错,” “没白费本公主对你的一番教导。” “诺,这根金簪本公主赏你了。” 说着,她便拔下头上的金簪,施舍般的扔了过去。 “多谢公主夸奖。”婢女贪婪的盯着金簪,恭敬的回道。 “记住,今日之事,不可对外透露半分,就连玲珑都不准说,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雪见突然眼神中带着几分凌厉的看向婢女 婢女浑身一颤,连忙低头应声道:“是,公主,奴婢知道了。” 雪见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起来。 这一趟倒是没有白来,如今看来,战王对本公主已经心存感激了。 只是,他母妃身上的子蛊怎会尽数在缓慢的死去,若非本公主今日来一趟,恐怕一只都不会剩下了,往后再想控制林瑶,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 莫非,是那干扰本公主的人暗中做的手脚? 不,不可能,那灰袍老者说了,这战王之母身上的子蛊除了她雪见无人能解。 那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雪见眉头紧锁,心中疑云重重。 罢了,等那灰袍老者再出现的时候,本公主在好好问上一问。 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雪见缓缓睁开了双眼,淡淡地问道:“何事?” 车外传来侍卫的声音:“公主,战王挡住了去路。” 雪见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恢复平静,她轻轻掀起车帘,露出一张精致绝美的脸庞。 只见御玄澈正站在马车前,眼神深邃地看着她。 她心中一紧,但面上却未表露分毫,微微一笑,柔弱的问道:“澈哥哥,何事拦住了本公主的去路?可是娘娘有何不妥之处?” 御玄澈定定地看着雪见,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公主,今日之恩,本王自会报答,但本王还有一事相求。” 闻言,雪见紧绷的心弦顿时一松。 呼,吓死本公主了,本公主还以为战王看出了些许端倪,跑来质问本公主呢! 原来只是有求于自己,看来,这战王也不过如此。 她轻轻一笑,柔声道:“澈哥哥有何事相求,但说无妨,雪见若能相助,定不推辞。” 御玄澈沉默了片刻,待眼底的挣扎之色尽数退去之后,缓缓开口:“本王希望公主能随本王进宫一趟,为太后诊治一二。” “进宫?为太后诊治?” 她没有想到战王会提这个要求,本以为他是来留她暂居战王府的。 雪见心中顿时警惕起来,她微微蹙眉,故作忧虑道: “澈哥哥,这恐怕有些不妥,太后娘娘凤体贵重,雪见又是他国公主,没有皇上的通传,怎能随意出入皇宫,更何况还是给太后诊病?” 御玄澈闻言,此刻也忽然觉得自己是在强人所难,可刚刚皇祖母身边的李公公来报,说太后突然惊厥了过去,就连胡医正都束手无策。 他们去大将军府寻沈清宁,亦是被拦在了门外,连大将军府的大门都没摸到。 听闻此消息,御玄澈眼底涌出无边的怒火,一双拳头更是因用力而发出吱吱的声响, “沈清宁,好,很好……” 若不是他母妃此刻身边需要他,他恨不得立刻亲自去一趟将军府问个明白。 问问沈清宁到底想干什么? 若是为了报复他重伤于她,那大可直接冲着他来,为何要害他母妃? 为何要将怒火发泄在他皇祖母的身上? 她当真以为这整个天下,除了她沈清宁,他御玄澈就找不到别的可用之人了? 可眼下,太后那边却是等不得, 此刻,他只能寄希望于这位公主身上, 毕竟她的医术他见识过,且多次出手相助于他。 况且她刚刚说过,她的母亲是神医谷的人,想必她也得了几分真传。 御玄澈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看向雪见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忧色,沉声道: “公主,本王知道这个请求有些唐突,但本王皇祖母的病情刻不容缓,公主医术高明,本王相信公主定能助太后康复。还请公主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出手相救。” “若公主能出手相助,本王愿付出任何代价!” 雪见听闻此言,心中顿时亮了起来,任何代价?哈哈,那本公主可就不客气了。 她心中甚是雀跃,面上却露出为难之色,轻轻咬了咬唇,犹豫道: “澈哥哥,不是雪见不愿相助,只是……” 御玄澈见状,心中一紧,连忙追问道:“只是什么?公主有何顾虑,但说无妨。” 见御玄澈面露着急之色,雪见心中一动,露出害怕而又担忧的神色,低声道, “只是你们大定宫中规矩森严,雪见在灵溪国也只是个半路子公主。” “如今在这京城之中还要看太子哥哥的脸色生活,又怎敢随意入宫?若是冒犯了太后娘娘,那雪见可就……可就真的万死难辞其咎了。” 御玄澈看着雪见那满是忧虑的绝美脸庞,心中划过一丝异样, 不禁想着那夜自己与她共度春宵之时,她是不是也是如此的这般娇弱,这般的柔媚动人。 但随即,他便清醒了过来,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深深地看了雪见一眼,沉声道:“公主放心,本王会亲自向皇上禀明此事,安排好一切,绝不会让公主有任何闪失,受到半分委屈。” 雪见见御玄澈如此坚定,心中暗自窃喜,但面上却仍是一副为难的模样,再犹豫了片刻之后,如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那,好,澈哥哥既然如此有孝心,如此相信雪见,雪见又岂能忍心袖手旁观呢?只是雪见医术浅薄,未必能解太后娘娘之疾,若是治不好,还请澈哥哥不要怪罪雪见才好。” “只是,雪见还需向太子哥哥禀报一声,以免他担心。” 御玄澈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只要雪见肯出手相助,那太后那边就有希望了。 他连忙拱手道:“公主肯出手相助,已是莫大的恩情,本王岂敢怪罪。” “自然也是要向夜太子禀报一声。走,本王亲自送你回府,跟夜太子解释说明一二。” 然而此时雪见却是面露焦急之色,眼眶微微泛红的看着御玄澈, “澈哥哥对雪见真好,只是太子哥哥他……他此时不在府里,而是……哎呀,澈哥哥还是不要去了,免得看见徒增烦恼。” 说到这里,她又假装担心的看了御玄澈一眼,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 御玄澈见雪见这副模样,心中不禁好奇起来,她到底有什么话不能说。又关本王什么事? “公主有何难言之隐?但说无妨,本王自会为你做主。” 雪见闻言,心中一喜,却又故意犹豫了片刻,才低声道:“太子哥哥他……他此时正在平西大将军府观礼,听说……听说太子哥哥与沈小姐两人相谈甚欢,澈哥哥,你说沈小姐与太子哥哥他们会不会……” 雪见的话还未说完,御玄澈脸色便就沉了下来,那刚刚被他刻意压下的怒火又疯狂的涌了出来, 又是沈清宁,她竟敢! 他转身看向将军府的方向,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他倒是没想到夜寒尘竟然会去参加沈清宁的及笄礼,两人还相谈甚欢, “该死的女人,她到底在做什么?简直就是在打本王的脸。” 但随即,他便冷笑一声,沈清宁喜欢做什么,又与他有何关系? 不过,哼! 沈清宁,这就是你想的与本王解除婚约的办法吗? 原来是想借夜寒尘来摆脱本王, 恐怕你是异想天开,战王妃,岂是你说不当就不当的,不过,也仅限于此而已。 雪见偷偷打量这御玄澈脸上那恰到好处的黑沉,心中很是得意, 此时她感觉也差不多了,随又故作担忧地安慰道:“澈哥哥,你也别太生气了,也许只是误会一场呢?” “雪见不打紧的,还是先进宫去看太后娘娘要紧,” 御玄澈收回思绪,深深的看了一眼雪见,他又不傻,自然知道雪见的话外之意,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他点了点头,对着雪见拱了拱手,“那便有劳公主了。” 随后,他转身吩咐侍卫去备马车,他要亲自送雪见入宫。 而雪见则是心中暗喜,乖巧地跟在御玄澈的身边,一同上了马车。 这一次,她一定要让战王彻底对沈清宁死心,彻底站在她这一边。 第300章 及笄礼,青海大师现 清风徐徐,夜色正浓, 一声吉时已到,红烛摇曳,映照出大将军府满园的喜庆。 清宁一身红色长裙,如烈火般热烈,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走出, 脸上红色的面纱,覆盖了绝美的容颜,一双灵动的凤眸环顾四周,天地万物,似乎都为之倾倒。 长裙拖地,裙摆绣着精美的牡丹,随着她轻盈的步伐似有暗香浮动。 突然,一阵悠扬的古琴声响起, 只见沈凌风不知何时落坐于一架古琴前,手指轻抚琴弦, 一曲清音缓缓流淌而出,似清泉石上流,又如凤凰的嘶鸣, 琴声缭绕,如梦幻般萦绕在花园之中,洗涤着众人的心灵, 仿佛将天地间所有的美好都凝聚在这一刻。 少女三千青丝随风轻轻飘动,红裙似火,青丝如墨,整个人如同烈火中的凤凰,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美得惊心动魄。 月光透过云层,尽数倾洒在她的身上,为她披上了一层银色的光华,更添几分神圣与高贵。 沈清宁步履轻盈,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缓缓走向笄礼台,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心上,引得众人屏息凝神。 夜寒尘见状,随手掏出一根玉箫放于唇边,轻轻吹奏。 箫声清幽深远,如同山谷间的风声,又如夜空中的星光, 箫声之中,却还带着淡淡的忧伤,却又充满着无限的坚定,如同夜寒尘对沈清宁的心意, 随着沈清宁的每一步伐,夜寒尘的箫声也越发悠扬, 他借着箫声传递着自己的心意,那丝丝缕缕的音符,如同他心中的情丝,缠绵悱恻,却又坚定不移。 一箫一琴,一低一高,二者交织在一起,宛若天籁之音。 在这琴箫合奏中,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落下,沈清宁已站在了台中央, 台上,一只精致的玉笄静静等候,那正是沈老太师生前就准备好的玲珑玉簪,晶莹剔透。 这是她及笄的象征,承载着所有人对她的期望与祝福。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久久不散。 众人陶醉在这悠扬的乐曲中,暂时忘却了这世间的纷扰与喧嚣。 沈清宁微微欠身,向在座的宾客行礼。 随后她缓缓跪下,双手合十,对着天地深深地一拜,虔诚地祈祷。 这是她的及笄礼,也是她成年的标志。 过了及笄礼,就可以谈婚论嫁了。 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稚嫩的小女孩,而是真正的大姑娘了。 此时,一只彩蝶忽然飞来,轻轻地落在了她的发间,仿佛是天赐的祥瑞,为这盛大的及笄礼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玉容和容惜手捧罗盘侍奉在一旁,罗盘之上是早就准备好为清宁描眉和梳发的螺子黛和玉梳。 沈凌风走至他嫡女的面前,从玉容手中接过螺子黛,正欲亲自为女儿描眉。 就在这时,一声“施主莫急”传入众人耳中。 只见一位仙风道骨的道士,身着素袍,手里拿着拂尘缓缓落于园中。 他双目炯炯有神,似能洞察人心,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他环顾四周,对着众人一礼,目光落在沈清宁的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他缓步上前,对着沈清宁深深一鞠躬: “小友,别来无恙,贫道又与你相见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面露疑惑,这道士竟然与这位沈小姐也相识? 不是说这沈小姐自小养在乡下吗? 怎么就能先后结交夜太子与这位道长呢?当真奇怪。 沈清宁微微一愣,这道士她并不识得,却听他言又与自己相见,心中不禁生疑。 沈凌风见状,眉头微皱,忽然想起了什么, 连忙将螺子黛递给玉容,转身朝着道士走去。 上前一步,对着道士拱手道:“敢问道长可是青海大师?” 道士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正是贫道。” 沈凌风心中一沉,亦是没想到,青海大师竟会出现在此,这其中必有缘由。 “青海大师”四个字一出, 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 在场众人无不惊叹,青海大师乃当世奇人,极有名望。 据说能知过去未来,更擅长推演天机, 能得他一见,乃是无上殊荣。 想要请他出手,更是千金难求, 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没想到今日竟会出现在这沈清宁的及笄礼上。 这着实让人惊讶。 不过众人联想到刚刚青海大师打断这沈小姐的及笄礼,又想起传闻中这沈小姐乃是会克死至亲的不祥之人, 莫非青海大师算出了沈清宁身上有什么不妥?此行,是来拆台的? 众人心中不禁暗自猜测,目光纷纷投向沈清宁,想要从她的身上看出些什么。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各种猜测层出不穷。 看向沈清宁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异样,甚至有人竟然挪动步伐,向后退了几步,生怕会沾染上什么晦气。 谢云骁听着这些对自己外甥女不利的窃窃私语,全身散发着彻骨的杀意,这些人当他是死了吗?竟然敢如此出言不逊。 沈清宁看着众人的反应,心中却并无波澜。 她面色如常,静静地跪在那里,任由众人打量,眼神始终清澈而坚定。 她自幼便知自己身世特殊,对于这些流言蜚语早已习惯。 在听到青海大师的名讳时,她就心中明了。 她自小就被祖母告知,她满月宴上这青海大师还特地前来为她批算命格,临走之时还赠予她一块玉佩。 一旁的玉容和容惜见状,心中很是气愤,这个道人当真讨厌,小姐好好的及笄礼就这样被打断了,当真万分可恶。 清宁见此,微微一笑,这两个丫头不知原委,怕是急坏了。 随即朝她们摇摇头,示意她们稍安勿躁。 眼角散发着寒气的夜寒尘,见清宁并未被这些闲言碎语所打扰,心中稍安。 他相信沈清宁自有分寸。 于是缓缓放下手中的玉箫,双手背在身后,目光始终锁定在沈清宁的身上,眼中满是担忧与守护。 沈凌风见众人反应,面色微沉,对着众人一礼,连忙上前将青海大师迎至一旁,亲自奉茶。 “大师驾临,真是让小女的及笄礼蓬荜生辉,有失远迎之处,还请大师不要见怪。” 说着,他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心中忐忑不安。 “不知青海大师出言打断,有何赐教?” 青海大师轻抿一口香茗,缓缓开口: “沈施主莫急,小友她命格非凡,贫道此次前来,正是为了小友而来。” 谢老夫人见瘦弱不堪的沈凌风在那应对,朝身边的谢老将军不满的瞪了一眼, “老东西,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待客。” 谢老将军这才如梦初醒,连忙上前,起身朝着青海大师走去。 他心中也是疑惑不已,不知这青海大师突然造访,究竟是何用意。 若真如众人之所言,说他是来拆台捣乱的,那他管他有何名望,管他是谁,他今日也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他深知自己的外孙女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绝非是什么不祥之人。 那老家伙生前早就告知于他,青海大师在宁丫头满月时现身一事。 不过,在这一切未明朗之前,谢老将军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谢老将军走至沈凌风身旁时,竟然不着痕迹的推搡了他一下, 哼,没眼力见的,没看到自己岳丈来吗?还不赶快滚一边去。 沈凌风有些哑然,看着自己幼稚的岳父,随即摸摸鼻尖,朝旁边挪了几步。 谢老将军与青海大师两人一番寒暄后,青海大师终于捋了捋胡须,道出了来意。 “正是,小友生来不凡,自有天定之命,今日及笄,更是天命所归,贫道特来祝贺。”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众人面面相觑,议论纷纷,皆是惊讶不已。本以为青海大师是来拆台的,却没想到,他竟是来祝贺的? 这反转,着实让人始料未及。 青海大师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沈小姐乃是福星降世,有着非同一般的命格? 众人只觉匪夷所思,却又不得不信。 毕竟青海大师的名望摆在那里,他既然这般说,那必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只是,自打这沈小姐与温丞相的嫡女一同出生开始, 钦天监不就传出话语,那天命之人乃是温倾城吗? 这又是怎么回事? 众人心中疑云重重,却不敢再出言不逊。 只是大家心中也都明白了几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不是有人出于私心抹黑了这沈小姐罢了。 相比钦天监,青海大师的话语更能让人说服。 谢老将军与沈凌风对视了一眼,心中却是没有半分的喜悦, 他不知这青海大师此时将宁丫头命格一事如此公布于众,是好是坏。 “贫道出言打断沈施主,乃是吉时未到,” “待吉时一到,小友及笄礼成,自有凤凰于飞,天命所归。” 青海大师这话一出,众人更是惊掉了下巴。 凤凰于飞?天命所归? 这沈小姐的命格竟然如此尊贵? 青海大师这般看重她,这着实让人不敢相信。 “那请问大师,吉时何时到。”宾客中,不知是谁突然大声询问了一句。 这人以为没人能发现得了他,奈何青海大师的目光却在他话音刚落之时,就已经锁在了他的身上,吓的这人脸色煞白,慌乱之中连忙低头掩饰自己。 青海大师摇头一叹, 世人还真是愚昧无知。 “此刻正是良辰吉时,不知沈施主是否同意让贫道来继续这及笄之礼呢?” 青海此话一出,刚想跟沈凌风讨要为清宁绾发的谢云骁顿时愣在了原地, 他缓缓抬起目光看向这青海大师,心中欲哭无泪。 这叫什么事儿?来了一个沈凌风跟他抢还不够?这又蹦出一个青海大师, 本将军命运当真多舛。 沈凌风自然注意到自己这个大舅子的动作,他本也做好了应下的准备,奈何事情总是出乎意料。 他心中轻轻一叹,也为谢云骁感到无奈。 随即大喜过望,连忙道:“多谢大师赐福,小女荣幸之至。” 说罢,便侧身让出道路, 众人也从愣神之中缓了过来,随即连忙附和着,这是他们讨好青海大师的绝佳机会,谁都不想放过。 “大师所言极是,吉时已到,沈小姐快些进行及笄礼。” “是啊,是啊,莫要让大师久等。” “沈小姐吉人自有天相,恭喜沈小姐及笄之喜。” “恭喜沈小姐,贺喜沈小姐。” …… 此起彼伏的祝贺声不绝于耳,清宁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并未言语,任由青海大师上前,为她梳理着那一头青丝。 玉容和容惜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眼中满是欣喜与骄傲。 她们的小姐,终于及笄了。 梳发时,一缕奇异的幽香悄然散发开来,那香味清新淡雅,却又带着一丝甜腻,令人闻之忘俗。 此时,恰巧,一阵微风吹过,众人不以为然,都以为这香味乃是满园鲜花所溢。 唯有靠近清宁的青海大师以及两个婢女知晓,这香味从何而来,又源于谁身。 “小友,贫道观你眉间有红光隐现,此乃红鸾星动。你命中注定非比寻常,然则前路坎坷,需得小心行事,“无为而治”,小友当记得。” 青海大师的话语,也随着这阵清风缓缓飘散,众人毫不知情,唯有清宁入了耳膜。 沈清宁心中一动,脸上却未表露分毫。 她微微颔首,以示感谢。 “多谢大师指点,清宁谨记在心。” 青海大师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他继续为沈清宁梳理着三千青丝,直至将最后一缕发丝梳理完毕,方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此时,周围投来了众多嫉妒的目光,但青海大师全然不为所动。 他接过螺子黛,一笔一划间,小心翼翼地勾勒着少女眉宇间的清秀与灵动。 他拿起那支早已等候多时的玲珑玉簪,轻轻插入清宁的发间。 “礼成,自此以后,沈小姐凤凰于飞,天命所归。” 青海大师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众人疑惑不解,凤凰在哪? 话音刚落。 突然,天边划过一道流星,璀璨夺目。众人惊叹,皆言此乃吉兆, “快看,那流星要落下来了。”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众人连忙抬头望去, 只见那流星化作一只浴火凤凰,在天际盘旋飞舞,而后缓缓落下,竟直奔沈府而来。 众人大惊失色,纷纷躲避。 唯有青海大师和沈清宁二人淡定如初, 那凤凰在沈清宁头顶盘旋三圈后,最终化作一道金光,消散于天际。 众人目瞪口呆,久久无法回神。 他们的耳畔竟隐隐有凤凰振翅之声在回荡。 直言这世间之事太不可思议, 这沈小姐的及笄礼,可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啊! 皆对沈清宁的命格更是深信不疑。 就在众人还处于震惊中时,青海大师再次开口了, “沈小姐,天命所归,非比寻常。” 他目光深邃地看向沈清宁, “你的人生将充满坎坷与波折,但只要你坚守本心,无畏前行,必定能够凤凰涅盘,浴火重生。” 话音落下,人影已然不见 只留下众人惊叹不已的神色。 沈清宁站在花海中,朝着声音所传来方向深深的鞠了一躬,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敬意。 她知道,自己的命运,从这一刻起,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301章 找茬 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切的夜寒尘,异色眼眸中满是柔情。 他并没有因为青海大师一言,还有刚刚那一景象而想将清宁立马占为己有,反而心中有着些许的担忧。 随即满是苦涩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丫头的命格竟然如此尊贵,日后定会引来无数是非。 本太子,这是注定要为她挡下所有风雨,护她一世周全吗? 罢了,罢了,。 谁让他心悦她呢?谁让她是他的命中之劫呢! 夜寒尘微微勾唇,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 他抬手一挥,风影顿时闪现而出, “主子,有何吩咐?” 夜寒尘目光如炬,落在沈清宁身上,薄唇轻启, “传令下去,凤凰楼所有人马,务必暗中保护沈小姐周全,若有差池,提头来见!” 风影一愣,随即恭敬应下,“是,主子。” 说罢,他便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了原地。 主子这是……对沈小姐动情了? 这速度,也太快了! 不过,他也很开心看到主子能有心仪之人。 希望沈小姐能让主子开心快乐,不再像之前那般孤寂冷清。 这时,碧荷却上前对着夜寒尘耳语了几句, “太子,刚刚有消息传来,那伙人已经尽数斩杀,不过……” 碧荷的话音一顿,似是在犹豫要不要说下去。 夜寒尘眉头微皱,沉声道:“说。” 碧荷不敢再隐瞒,连忙道: “不过出了点意外,战王身边的侍卫统领曾来平西大将军府求见沈小姐,还有这大定的太后娘娘也派人前来,不过都被尽数拦了下来,只不过我们的人发现,此次来的这些刺客好像与战王有关。” 夜寒尘闻言,眉头紧锁。 御玄澈?他竟然派人刺杀沈凌风,还是一切只是巧合? 这件事,必须彻查到底! 他眸光一冷,吩咐道:“立刻去查,务必要查出幕后主使,查清楚御玄澈到底在搞什么鬼!” “是!”碧荷领命而去。 夜寒尘的目光再次落在沈清宁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柔色。 不管御玄澈在谋划什么,只要有他在,就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沈清宁分毫! 此时只见清宁朝着众人盈盈一拜, “多谢诸位今日能来庆贺,清宁感激不尽。” 众人连忙摆手,哪里敢受沈清宁这一拜, “沈小姐言重了,我等荣幸之至。” “是啊,沈小姐如此尊贵,我等能来观礼,实乃三生有幸。” 众人纷纷附和,对沈清宁的敬仰之情溢于言表。 沈清宁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只见一队舞者身着彩衣,翩翩起舞,将这场及笄之礼推向了高潮。 沈清宁看着众人的欢愉,心中却有一丝莫名的沉重。 她总觉得,今日之事似乎太过顺利,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暗中操控着一切。 这时,只听身后的容惜嘟囔一句, “家里的小厮说,那个送药的道长不是说要来参加小姐的及笄礼的吗?怎么不见其身影?怪了。” 清宁一听,整个身躯一震, “容惜,你刚刚说什么?” “给本小姐送来雪莲丸的道长要来观礼?” 容惜点点头,一脸认真,“是啊,小姐,玉容没有跟您说吗?” “容惜,你没有跟小姐回禀过吗?”玉容闻言,面色一白,连忙跪下,“小姐,是奴婢疏忽了,奴婢以为小姐知道此事,所以没有特意回禀。” 沈清宁闻言,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她顿时抬头朝着青海大师离开的方向望去, 她望眼欲穿,可是又无可奈何, 那道长,他来啊!可是他又走了。 师父,徒儿无能……徒儿又把您的踪迹给弄丢了。 青海大师,这一去,又该上哪去寻呢? 她摆了摆手,“罢了,起来,此事怪不得你。” 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也问出了众多之人心中的疑惑。 “沈小姐,为何到了此时,你还依然蒙着面纱,不肯露出真容呢?” “这整个上京城早就传遍了,说沈小姐乃是京城第一美人,就连温大小姐都得靠边站,” “我等也着实好奇,沈小姐究竟生得何等模样,能否摘下面纱,让我等一睹真容呢?” 说话之人,乃是一位世家公子,他面带挑衅地看向沈清宁,似乎想要故意刁难一番。 众人闻言,也纷纷附和道:“是啊,是啊,沈小姐何不摘下面纱,让我们一睹芳容?” 沈清宁微微蹙眉,她并不喜欢这样被人围观的感觉。 但今日是她及笄之日,她也不想扫了大家的兴。 正当她犹豫不决之际,一道女郎的声音不怀好意的响起, “沈小姐带着面纱,定是与传言不符,你们难道都忘了吗?沈小姐及笄之前可是一直生活在乡下,想来她如此故弄玄虚,其貌定然不扬,莫不是怕……” 此人说着,竟然夸张的用手掩唇,故意的留下悬疑,惹人遐想。 说话之人,乃是温倾城的至交好友,名字做宋心瑶,其父亲乃是朝中重臣,一直依附于温家。 她平日里便与温倾城交好,时常一同出入各种宴会。 虽然比不过温倾城,但哪次不是受人吹捧, 她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想借此机会在众人面前出出风头,好接触谢云骁,却没想到却屡次被无视,心中自然愤愤不平。 如今见沈清宁戴着面纱,便故意出言挑衅,想要让沈清宁在众人面前出丑,来抬高自己的身价。 宋心瑶这番话,无疑是火上浇油。 她故意将声音提高了几分,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楚。 众人闻言,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是啊,沈小姐一直生活在乡下,说不定真的如宋小姐所说那般,其貌不扬呢?毕竟传言不可信。” “难怪会如此故弄玄虚,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站在一旁的谢云骁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这些人还真是胆大包天,敢在他的面前诋毁他的外甥女,真是气煞本将军是也。 他正要出言维护,却被沈凌风拦了下来, 谢云骁顿时瞪大眼睛怒瞪着沈凌风, “沈凌风,你拦着我做什么?他们如此诋毁宁儿,难道你就不生气吗?” 沈凌风微微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他相信他的女儿有能力应对这一切,他只需在一旁默默守护便好。 谢云骁见状,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好按捺住怒火,静观其变。 而夜寒尘却是默默的将这些起哄的人一一记下,嘴角挂着一抹邪气。 此时清宁面色微冷,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看向宋心瑶,冷声道:“宋小姐就这么笃定本小姐的容貌不堪入目?本小姐倒是好奇,宋小姐是如何得知本小姐容貌如何的?” 宋心瑶被沈清宁问得一愣,她没想到沈清宁会如此直接地反问她。 她面色一僵,支支吾吾道:“我……我只是听人说的而已。” 沈清宁冷笑一声,“听人说的?不知宋小姐听谁说的?本小姐倒是想见识一下这位见识广博之人。” 宋心瑶被沈清宁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但想到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又硬气了几分,强装镇定地说道, “本小姐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沈小姐何必动怒,” “沈小姐若是不敢,那便算了,何必勉强自己呢?” “既然宋小姐如此想看,那本小姐便成全你,只是不知宋小姐敢不敢与本小姐打个赌,” “若本小姐的容貌入得了各位的眼,你便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本小姐磕三个响头,如何?并且大喊三声‘沈小姐最美’,如何?” 宋心瑶闻言,面色顿时一白,她没想到沈清宁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但若是不答应,岂不是显得她怕了沈清宁? 她心中权衡利弊,最终咬牙答应道:“好,我答应你!” 然而下一刻,宋心瑶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她面色惨白,如遭雷击的愣在原地。 不仅仅是她,在场的所有宾客都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甚至还有人的嘴角“哗哗”的流下口中的酒水, 真是“口水直流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众人屏息凝望,仿佛在这一刻,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第302章 要愿赌服输 晚风徐徐,卷起园中的花瓣,轻舞飞扬, 落在了长发飘飘,红裙翻飞的少女身上,更添几分仙气。 清宁缓缓的将面纱揭下,随风落入那不远处的一汪池水中,荡起轻轻的涟漪,却惊醒了那银色的光华,顷刻间尽数洒在少女的一张清丽绝俗的脸庞。 那眉如远山含黛,眸似秋水盈盈,琼鼻挺翘,红唇微启, 每一处都美得恰到好处,仿佛是上天最完美的杰作。 那身火红翻飞的衣裙更是衬得她肌肤胜雪,美得惊心动魄。 她的美,既清纯又充满诱惑,既优雅又高不可攀,如同是天上的仙子落下了凡尘,让所有人的心跳都同时漏了一拍。 众人看着她,只觉得看见了天边清澈而又遥不可及的明月, 又感觉自己置身于一片烈火之中,久久无法回神。 就连一直淡定自若的沈凌风,在这一刻看到自己的嫡女时也不由得愣住了。 只听他呢喃着两个字——“茹儿”。 可想而知,谢茹当年是有多么的风华绝代, 就如此时的清宁一般, 一张绝色娇容,百媚生。 夜寒尘望着那站于百花中的少女,手中刚刚执起的酒杯却忘了饮下。 他深邃而炽热的眼中只有那清丽绝俗的倩影,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一个人,再也容不下其他。 多一点嫌多,少一点嫌少。 只听他呢喃着,“佳人,绝世独立,当属宁儿也。” 而宋心瑶则是呆愣在原地,脸上血色全无,她怎么也没想到,沈清宁竟然美的如此惊心动魄。 让她都觉得自行惭愧。 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中懊悔不已,早知如此,她就不该答应这个赌约。 若是早知道沈清宁长得如此绝美,她打死也不会来招惹她的。 宋心瑶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和嫉妒。 她回过神来,愤愤地瞪着沈清宁,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随即面色铁青地怒喝道, “沈清宁,你竟敢戏弄本小姐!” 随着她的怒吼,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纷纷回过神来,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宋心瑶见众人没有如她预想中那般站在她这边, 她突然感到一阵羞耻,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清宁眼波流转间,流露出少女的娇羞与狡黠,嘴角微微上扬,挂着淡淡的冷笑, 看向宋心瑶的目光中充满了戏谑和同情。 “本小姐何时戏弄过你?戏弄你还不如逗弄一只只猫来的有趣。赌约是你答应的,难道宋小姐想反悔不成?还是说,宋小姐输不起?” “你……” 宋心瑶被她怼得哑口无言,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她羞愤欲死,转身便想逃离这个让她丢尽颜面的地方。 然而,她刚迈出一步,便听到沈清宁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宋小姐,愿赌服输哦。” 宋心瑶顿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她羞愤交加,却又无可奈何。 只得转过身咬牙切齿道:“沈清宁,你以为你长得漂亮就能赢得所有人的心吗?本小姐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她便要愤然转身离去,留下满园惊愕的宾客。 然而,这次她连一步都没有迈出,便见一道冷冽的寒光闪过, 却是一名侍卫不知何时出现在宋心瑶的面前,一把锋利的剑鞘已经抵在了她的脖颈之上。 宋心瑶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只见谢云骁面色冰冷的缓缓朝她走来, 宋心瑶心中一阵激动,以为平西大将军是来解救她的,只听她梨花带雨的喊道, “谢将军,救我,沈清宁她……她诓骗本小姐。” 然而,谢云骁却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厌恶。 “宋小姐,请注意你的言辞。”他的声音冰冷而威严,让宋心瑶不寒而栗。 “这里是谢府,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若再敢对宁儿不敬,休怪本将军不客气!” 紧接着,众人便听到“扑通”一声闷响。 宋心瑶整个人竟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推倒在地,狼狈不堪地趴在了地上。 她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快要散架了,疼得她龇牙咧嘴,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她抬头望去,只见谢云骁正冷冷地站在她的面前,那高大的身影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众人震惊的看着这一幕,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都不禁暗自庆幸自己刚刚没有如宋心瑶一般口无遮拦。 然而此时的谢云骁心中也是吃惊不已,不是他动的手啊?本将军怎么可能跟一个女人动手,那岂不是太有失身份了。 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进众人的耳朵, “你们是当本太子不存在吗?” “还是在演戏给本太子看。” 众人闻言,纷纷循声望去,只见灵溪国的夜太子不知何时已然走到了宋心瑶的跟前, “本太子这是终于见识到了你们大定王朝的规矩礼仪了,当真是让本太子开了眼界,” 他低头看着趴在地上的宋心瑶,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和轻蔑。 “这就是大定的所谓大家闺秀?真是好教养!” “亦或者你们大定王朝的女子皆是如此蛮横无礼?” 夜寒尘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和讥笑,让在场的众人都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他目光如刀,冷冷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仿佛要将他们全部洞穿。 众人只觉得一股寒意袭来,纷纷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而众位却像是看戏一般无动于衷,还是说,你们大定王朝的人都喜欢以多欺少,以彰显自己的威风呢?” 此话一出,特别是那些大定官员,都纷纷变了脸色,他们如何听不出这位灵溪国的夜太子是在指桑骂槐,这……这是把整个大定都骂了进去, 一位一直攀附温丞相的文官,缓缓从人群中走出, “夜太子息怒,我大定王朝礼仪之邦,自然不会如此无礼,今日之事不过是宋小姐一时冲动罢了,还请夜太子不要因此对我们大定产生误会。” 紧接着,他对着宋心瑶厉声喝道, “宋小姐,你今日的行为真是给大定王朝丢尽了颜面!还不赶快认输服输?给沈小姐道歉。” “是啊,快道歉,快给沈小姐和夜太子道歉!” “否则若是夜太子因此事对大定产生不满,影响了两国的邦交,你就是大定的罪人!” 众人纷纷开口,对宋心瑶进行指责,想要平息夜寒尘的怒火。 他们可不想因为宋心瑶一个人的无理取闹而影响到整个大定和灵溪国的关系。 从而给自己惹下祸端,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宋心瑶被众人说得抬不起头来,她此时已是面色惨白,她知道自己今日是彻底栽了。 “夜太子,对不起,是我出言不逊,扰了您的雅兴。” 话落, 夜寒尘在众人的诧异中,竟然缓缓弯下腰,朝宋心瑶伸出手, 吓的还沉浸在刚刚的屈辱中的女子惊恐的大喊道, “你,你想干什么?” 然而夜寒尘却是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宋心瑶有着片刻的呆愣,反应过来后,顿时心花怒放,娇羞地低下了头。 可夜寒尘接下来的话语,却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浇下,让她瞬间清醒。 “宋小姐,你的道歉,本太子可受不起,你真正应该道歉的人,是沈小姐。” “你是自己道歉呢?还是本太子帮你?” 他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宋心瑶猛地抬起头,只见夜寒尘正冷冷地盯着她,那眼神中毫不掩饰的露出厌恶和鄙视。 她顿时面色惨白,浑身颤抖不已。 “宋小姐,你似乎忘记了赌约。” 这时,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只见沈清宁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她面色淡然,仿佛刚刚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居高临下的望着趴在地上的宋心瑶,心中没有半点同情之味, 因为她对敌人没有那么多的仁慈,既然对她包藏祸心,就不要怪她加倍奉还, 若是此时趴在地上的是她,这些人会放过她吗?答案肯定是—不会。 恐怕这些人已经将她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宋心瑶见状,顿时如同见到了救星一般,连忙扑到了沈清宁的面前,拽着她的衣裙哭诉道:“沈姐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上去好不凄惨, 沈清宁看着宋心瑶那惺惺作态的样子,只觉得一阵恶心。 此时,竟然有人站出来说, “沈小姐,夫子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就原谅宋小姐,她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冲动罢了。” “是啊,沈小姐,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她这一次。” “宋小姐已经知道错了,你就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众人纷纷开口为宋心瑶求情,仿佛他们才是受害者一般。 谢老夫人他们满脸担忧的看着清宁,但他们却没再出手阻止,他们已经摆明了态度,这就够了。 若是这些不怀好意的人再不开眼,那就怪不得他们以权压人了。 沈清宁冷笑一声,她就知道这些人不会轻易放过她,还真是会找机会。 她淡淡地扫了众人一眼,眸中闪过一丝寒芒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你们倒是会做好人,可惜,本小姐不是圣母,不会原谅一个想要害我,企图羞辱我的人。” “还是你们都觉得本小姐好欺负,想来试试?” 众人闻言,顿时面色一变,纷纷后退了几步,噤若寒蝉,不敢再出声。 不过心中却是对这位沈小姐充满了怒气, “哼,什么天命所归,什么浴火重生,照我看,那道人就是大将军府的人请来的骗子,这是他们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罢了。” “我等肯定是被骗了,什么青海大师,谁见过了,” “说不定就是大将军府请来的江湖骗子,” “真是可笑,这沈清宁就算及笄礼,也不过是个乡下来的村姑罢了,哪里配得上战王殿下,” “哼,我们走着瞧,这沈清宁肯定得意不了多久,战王殿下早晚会看清她的真面目,把她给休了。” “对,话说,还是战王英明,这沈小姐的及笄礼都不曾现身,就连只言片语都不曾有过。” 当然,也有不信这些说辞的宾客,他们不知不觉中,下意识的与这些如傻子般的人拉开了距离。 远远看上去,这些宾客顿时被分为了两大阵营。 他们自以为自己的小心思瞒过了所有人,却不知,沈凌风他们已经将他们的嘴脸尽收眼底。 这些人,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们不客气了。 清宁便转身看向宋心瑶,声音清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宋小姐,愿赌服输,既然你输了赌约,那就按照约定,给本小姐跪下磕头。” “哦对了,磕头的时候可别忘了大喊三声“沈小姐最美。”” “否则,可别怪本小姐不留情面。” 清宁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屑和嘲讽,让宋心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 一时间,场上变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沈清宁,她竟然真的敢让宋心瑶下跪磕头,这简直就是打宋家的脸啊! 宋心瑶看着沈清宁那冷冽的目光,心中一阵慌乱,她知道自己是逃不过了。 可是,让她给沈清宁跪下磕头,她怎么甘心? 可是,若是不照做,夜寒尘和谢家的人都不会放过她,还会连累她的父亲,届时,等待她的恐怕…… 宋心瑶心中一阵挣扎,最终,在众人的注视下,咬紧牙关,强忍着心中的屈辱,缓缓地跪在了沈清宁的面前,头深深地磕在了地上。 “沈小姐最美!” “沈小姐最美!” “沈小姐最美!” 她屈辱的喊了三声,然后抬起头,用怨恨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沈清宁,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恨不得将她五马分尸。 虽然她的声音很小,但在这寂静的环境中,却显得格外的清晰。 众人见状,顿时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想到,宋心瑶竟然真的按照沈清宁的话做了。 沈清宁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她知道,只有让这些人知道她的厉害,他们才不敢再轻易招惹她。 第303章 空当当的丞相府 而温倾城的及笄礼,也很是盛大,毕竟她是未来的太子妃,不管是皇家还是温丞相,都不允许有任何差池。 更是有当今皇后庄眉和太子御宇承亲临丞相府。 太子自从知道温倾城背叛了他之后,他看到温倾城就泛起恶心之感,可温倾城身负凤命,他却只能忍着如吃了苍蝇一般难受的滋味来参加温倾城的及笄礼。 现在是非常时期,他还不能动温倾城分毫,因为他还需要温丞相的支持,还要想办法帮助温丞相重回朝堂。 待他荣登大宝,定要让这贱人的整个族人性命来发泄他的怒火。 是以,皇后庄眉还不知道此事。 她看着自己皇儿满脸黑沉的模样,竟然还责怪道, “皇儿,怎可如此无礼,今日乃倾城及笄,你当好好陪陪她才对。” 这话说的温倾城眼眶微红,面露委屈的看着太子, 今日太子哥哥对她甚是冷淡,她甚至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厌弃,这让她不禁有些不安。 “倾城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娘娘和太子能来观礼,已是倾城的福气,太子定是因为朝堂之事太过劳累了,倾城心里明白。” 温倾城的话让御宇承心中冷笑,这个女人倒是聪明,没有白费他对她的一番心意。 只是,她越是这样,他便越是觉得恶心。 倒是皇后庄眉,听了温倾城的话,对温倾城更是满意了几分,越发觉得这个未来儿媳识大体,懂得心疼人。 “倾城真是懂事,你放心,待你嫁给皇儿,他定会好好待你。” 整理好情绪的温倾城一身白色长裙,外罩粉色薄纱,衣袂飘飘,仙气十足,她的手中拿着一把团扇,遮住了半张脸, 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登台,毕竟越是傲慢的女子,越让人有征服欲。 她的妹妹温苒赫然在场,因为她的姨娘最终还是没能保住腹中的胎儿,温丞相出于愧疚,还有因为大皇子的缘故。 最终权衡利弊以后还是顶着李柔的压力,答应了桑姨娘解了温苒的禁足。 不过她也经过了温夫人和温丞相的严厉的警告。 此时温丞相正在太子面前告罪,而太子却是沉默了一会儿,这让温丞相心里不禁打鼓。 可如今的温苒哪里还在乎这些,她心里明白的很,她的父亲必定会放了她,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 此时她看着温倾城那一副清纯的模样,只恶心的想吐,都是小产过的人了,还在那装。 她的目光停留在正温文尔雅高坐在上位的大皇子身上,眼底是藏不住的娇媚和欣喜。 而大皇子自然也是看到了温苒,这个温丞相的庶女,那床上功夫还是让他难忘的很, 想着,便也朝温苒投去了意味深长的目光,羞得温苒顿时红了脸蛋,就在两人眉来眼去之际, “吉时已到,请未来太子妃温大小姐及笄!” 这句高吼,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也都暂时收好自己的心思,专心观礼。 紧接着便是皇后亲自登台,为温倾城梳发描眉, 只是,今日这场宴会,注定不会那么平静。 这不,温倾城刚刚拜完天地祖宗, 待皇后要给她执簪时,却见自己精心挑选送给自己未来儿媳的凤簪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只是一根上乘的玉簪。 皇后庄眉顿时脸色微变,这凤簪可是御赐之物,代表着温倾城未来的太子妃之位,如今却被人换成了玉簪,这是对她这个皇后的不敬,更是对皇家颜面的挑衅,她自然不能容忍此事发生。 皇后顿时面色微沉,她扫视了一圈,厉声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也都面面相觑,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尤其是温丞相,更是心惊胆战,今日可是女儿的及笄礼,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他这丞相之位怕是也要不保了。 此时,只听温倾城小声的说着,但也足够让在场的所有人听清, “还请娘娘恕罪,都怪倾城没有保护好娘娘的赏赐,” “隔壁的沈小姐知晓皇后娘娘同时给她和倾城送来封赏之后,她说,皇后娘娘和她的生母乃是义结金兰,因此她的封赏自然要比倾城的好”, “便命令您身边的女官将赏赐尽数抬去了忠勤伯府,说等她挑上一番,剩下的再给倾城送回。” “可是……” 接下来的言语已经不用说了, 底下的众人已经哗然一片, 沈小姐虽然是忠勤伯府的嫡女,可那又如何,温小姐可是未来的太子妃,她一个小小的伯府小姐,竟然敢如此嚣张跋扈,真是不要命了。 皇后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她冷声询问: “此事可是真的”。 只见那名给忠勤伯府送封赏的女官出列,“噗通”一声,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 “皇后娘娘明鉴,未来太子妃所说无误,奴婢将封赏抬进忠勤伯府时,还被那沈小姐晾在了一边,奴婢只是个下贱之人,不敢反驳,最后奴婢是被沈小姐给赶了出来,” “奴婢罪该万死,没有办好娘娘的差事,还丢了皇后娘娘的脸面,还请娘娘恕罪。” “好一个沈清宁,竟敢如此不把本宫这个皇后放在眼里,今日是本宫给未来太子妃的及笄礼,她也敢来捣乱,真是反了天了。” 说完,皇后又低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等着及笄的温倾城,看着她委屈的表情,不满的挑了挑眉, 这温丞相的嫡女怎的如此没用,连一份赏赐都保护不好,往后当了太子妃,在母仪天下,她可是能胜任? 温倾城可不知,自己精心设下的计策,竟然先让自己失了帝后的心。 皇后摇了摇头,随后拔下自己头上的一根凤簪插于温倾城的发髻之上, “今日,是本宫疏忽了,委屈了你,不过,本宫既答应了你,就绝不会再食言,这凤簪本宫便赐给你,你且先戴着,待你嫁给皇儿,本宫再赐你太子妃凤冠,如何?” 温倾城闻言,立刻叩首谢恩,“多谢娘娘厚爱,倾城感激不尽。” 皇后又看向那名女官,厉声道: “至于你,既然办不好差事,本宫留你又有何用,来人,将她拖出去杖责八十,以示惩戒。” 女官一听,顿时吓得脸色惨白,连连磕头求饶,但皇后却不为所动,冷声道:“拉下去!” 这时,皇后这才又看向众人, “今日之事,本宫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否则,就别怪本宫不客气。” 众人闻言,皆低头应是, 而此时的温丞相,更是喜笑颜开,女儿得皇后如此看重,他这丞相之位也算是稳了。 而温苒看着温倾城头上的凤簪,眼中满是嫉妒,她不明白,为什么所有好的东西都是温倾城的,明明她才是那个应该得到这一切的人。 而此刻的清宁,还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被皇后给记恨上了, 正在这时,底下的官员纷纷接收到自家夫人的消息, “什么,青海大师出现在了沈清宁的及笄礼上?” “天啊!这沈清宁可真是好福气啊,竟然能请到青海大师亲自前来。” “是啊,是啊,这可真是让人羡慕啊。” “是啊,听说青海大师可是个世外高人,能请他来,可是莫大的荣幸啊。” “不过这沈清宁也太嚣张了,竟然敢抢未来太子妃的风头,真是不要命了。” “快快快,快备上重礼前往大将军府,务必要见上青海大师一面。” 一时之间,官员们纷纷向温丞相请辞,向平西大将军府赶去。 毕竟这青海大师可是难得一见的人物,据说他不但能掐会算,更是能解百毒,若是能求得他的一副药方,那可真是延年益寿,百毒不侵啊。 就连皇后娘娘也甚是吃惊,她知道的, 上次皇上想请青海大师入宫,都被拒绝了。 皇后娘娘看着众官员纷纷离去的背影,眉头紧锁, 她明白,这青海大师的出现,无疑是给沈清宁增加了筹码, 看来,她得重新考虑一下对沈清宁的态度了。 但不管如何,她都不会让沈清宁威胁到温倾城的地位, 未来的太子妃,只能是温倾城,任何人都不能取代。 想是这样想的,但她还是带着太子一起离开了丞相府,前往平西大将军府。 就连大皇子都已经在神不知鬼不觉当中,早早的随着众人离开了丞相府。 此时,丞相府内,温丞相看着空荡荡的大厅,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原本以为,今日的及笄礼会是他的嫡女扬眉吐气的日子,更是他能重回朝堂的最好契机,却没想到,最后竟然被沈清宁抢尽了风头。 尤其是那青海大师的出现,更是让他感到一阵不安。 温倾城脸色苍白的愣在原地, 她精心策划的及笄礼,竟然被沈清宁给搅黄了,这让她如何甘心。 只听温丞相冷冷的留下一句话,也赶紧的往大将军府赶去, “废物,连一个乡野村姑都比不了,还愣着干什么?想找回尊严,就当面找回。” 第304章 齐聚将军府 温倾城一听,脸色顿时变得青白交加,那挺直的脊背瞬间弯了下去。 她紧紧地咬着下唇,看着自己父亲头也不回的背影,屈辱和怨恨瞬间包围了她整颗心脏。 这就是她的好父亲,竟能和外人一般如此践踏她的尊严。 他的眼里自始至终只有他的官位和权力,何曾半点替我想一想。 我好不甘心,好恨呐! 她愤恨的看着那些原本围绕在自己身边阿谀奉承的夫人小姐们,此刻也都急匆匆的离去,好像此时的她就是一个洪水猛兽, 可她除了气的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 “今日所受之辱,本小姐早晚会一一讨回来”。 她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鲜血顺着指缝流出,传来的疼痛让她清醒了几分, 她愤恨的抬起头,挺直了胸膛,径直的望向平西大将军府的方向, “沈清宁,你好的很,这一切皆拜你所赐。竟然让本小姐在这么多人面前丢尽了脸面,我温倾城发誓,今日所受之辱,必让你十倍奉还。” 看着女儿如此模样,李柔捏着罗帕擦掉了眼角的泪水,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愤怒, 她上前轻轻的将女儿揽入怀中,安慰道: “城儿,别难过了,今日所受的委屈,娘都会帮你讨回来的。” 闻言,温倾城“唰”的推离李柔的怀抱,抬头痛苦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娘,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还需要母亲来帮我讨回颜面,母亲这也是在看轻女儿吗? 温夫人一听,瞬间急了, “城儿,你怎么可以如此想母亲?” “你是要母亲把心掏出来给你看吗?” “城儿你醒醒,今日这不过只是个意外,那沈清宁不过是个乡野村姑,如何能与我儿相提并论。” “她今日不过是仗着有青海大师撑腰,才敢如此嚣张,待日后,我儿嫁入东宫,成了太子妃,她还不是要对你俯首称臣。” 温夫人安慰着女儿,但心中却也是恨极了沈清宁, 这个贱丫头,竟然敢让她女儿受如此委屈,她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温倾城闻言,心中的怒火这才稍微平息了些,她冷冷地哼了一声,道:“娘,是城儿魔怔了,娘说得对,我才是未来的太子妃,那沈清宁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娘,我要让沈清宁付出代价。” 说着,便爬了起来,整理好自己的衣裙, 温夫人看着女儿眼中露出的狠辣之意,心中不禁一颤,她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个有野心的人,但这样的野心,却也让她有些担心。 她轻轻地拍了拍女儿的手,柔声道:“城儿,你莫要冲动,娘会帮你的。但是,你也要记住,做事不可太过冲动,要三思而后行。” 母女二人相视一眼,眼中皆闪过阴狠的光芒, 随即转身吩咐下人去准备马车,准备前往平西大将军府。 而就在皇后等人行至半路之时,远远的便见半空中,那璀璨的光芒如同流星般划过天际,最终化作一道金光,落入平西大将军府内。 马儿顿时受到惊吓,四蹄乱蹬,高声嘶鸣。 皇后等人被吓得花容失色,纷纷从马车上摔了下来, 众人寻光望去皆是一惊, “这是……天象异变?” “看来,这青海大师果然名不虚传,难道这便是他出现在沈清宁及笄礼上的原因?” 众人纷纷猜测, 皇后娘娘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心中更是不安, 太子急忙上前将皇后狼狈的搀扶起来, 他紧张担忧的询问:“母后,这是怎么回事?这天象异变,是不是代表着什么?” 皇后娘娘紧紧地皱着眉头,摇了摇头,道:“母后也不知,但看这异变的方向,似乎是朝着大将军府而去的。” “难道,这青海大师的出现,真的与沈清宁有关?” 皇后娘娘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她深深地看了太子一眼, 随即询问身边的太监:“你可曾见过如此异象”。 太监摇了摇头,低声道:“回娘娘,奴才从未见过如此异象,这……这莫非是天降祥瑞?” “天降祥瑞?这和沈清宁有何干系吗?” “这祥瑞不该是落在丞相府吗?为何……” 皇后思绪混乱的呢喃着,心头的不安让她停止了乱想, “你速回皇宫,打听钦天监的消息,越快越好。本宫要立刻知道这是何意。” 太监闻言,连忙点头称是,不敢有丝毫耽搁,转身欲跨上马身,却又被马儿甩了下来,无奈,只能忍着伤痛往皇宫跑去。 皇后娘娘看着太监离去的背影,抬手捂住自己此刻乱跳的胸口, 她转头看向太子,沉声道:“此事非同小可,皇儿,你立刻着手准备人手,以防不测,无论如何都要确保青海大师站在我们这一边。” 太子闻言,点了点头:“母后放心,儿臣这就让人去办。” 皇后很是欣慰的点点头,长长吐出一口气, “走,快随母后一起去拜见青海大师。” 皇后心中清楚,这青海大师绝非寻常人,他的出现,定然会掀起一番风浪。 此次又引起如此异象,必定有所缘由,她必须要亲自验证一番,才能心安。 皇后娘娘又转头看向身后的众人,没有错过他们脸上的各种神色,她心中又是一沉,但却并未开口言上半句。 此时身处慈宁宫的御玄澈,看着逐渐苏醒的太后,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转头看向一旁站着的雪见,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 “多谢公主出手相助,本王的皇祖母能够苏醒,公主功不可没。” 雪见闻言,心中得意不已,面上却谦虚道:“澈哥哥客气了,雪见也只是略尽绵薄之力而已。” 她看着躺在床榻之上的太后,心中也甚是疑惑, 太后怎么也会中蛊,这蛊毒到底是从何而来? 莫非是他?不过,倒是让本公主交了捡了便宜。 御玄澈看着雪见,眉头微皱,他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公主,本王皇祖母的中蛊之事,你可有线索?” 雪见闻言,心中一惊,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她微微摇了摇头, “澈哥哥,雪见也是刚刚为太后娘娘诊治时才发现异常,这蛊毒藏的极深,雪见也是侥幸。至于这蛊毒从何而来,雪见确实不知,” “只知是有人蓄意而为。” 她蹙着眉,沉思了片刻,道:“澈哥哥,此事或许有些复杂,雪见需要时间查探。”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澈哥哥放心,雪见定会查出真相,为太后娘娘讨回公道。” 御玄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 而且,他也相信,雪见并没有说谎。 毕竟,她的医术,他还是信得过的。 但雪见却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几分怀疑。 她心中一紧,难道战王他看出了什么?不可能,她刚刚解蛊做得那么隐秘,应该不会被发现的。 此时,太后娘娘缓缓睁开眼,见是御玄澈,很是震惊与不解,随即虚弱的责备道, “澈儿,你怎么来了?今日宁丫头及笄,你此时不该在将军府观礼吗?怎能出现在哀家的慈宁宫,你当真胡闹。” 御玄澈闻言,心跳漏了一拍,却是避而不答, 只是连忙上前,握住太后的手,关切地问道:“皇祖母,您感觉如何?可有好些了?” “您突然昏迷不醒,让孙儿很是担心。” 说着,便转身看向雪见,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继续道: “孙儿幸得灵溪国公主相助,公主医术高明,已经为皇祖母解毒,皇祖母现在感觉如何?” 太后闻言一愣,这才注意到一旁的雪见,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哀家中毒?哀家经过宁丫头诊治已经好上七七八八了,又怎会昏迷不醒? 虽有众多疑惑,但她却是按下了心思, “原来是灵溪国的公主救了哀家,哀家在此谢过了。” 雪见见状,连忙上前一步,盈盈一礼,柔声道:“太后娘娘言重了,雪见只是略尽绵薄之力,太后娘娘凤体康健,才是天下百姓之福。” 太后点了点头,对雪见的谦逊有礼很是满意,心中对她的印象不禁好了几分,这公主不但长得绝美,还如此识大体,倒是难得。 “公主谦虚了,此次若非公主出手相助,哀家怕是凶多吉少了。” “哀家会重重赏赐公主的,公主想要什么,尽管开口便是。” 不等雪见回答,便吩咐红佛说道, “红佛,带公主到哀家的库房好好选上一选,定要选些公主喜欢的物件儿。” “是,太后娘娘。”红佛应了一声,便走到雪见身边,做了个请的手势,“公主,请随奴婢来。” 雪见闻言,心中一喜,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她转头看向御玄澈,见他点头示意,这才跟着红佛离开了慈宁宫。 待雪见离开后,太后又看向御玄澈, “澈儿,你还没说,你怎会在此,宁丫头呢?她今日及笄,你是不是没去观礼道贺?” 御玄澈闻言,脸色微变,却是迅速掩饰过去, “皇祖母,您刚醒,身体还需要调养,这些事情就不要操心了。您可知,是谁要害您?” 太后闻言,眉头紧皱,沉思片刻后,缓缓摇了摇头, “哀家也不知道是谁要害哀家,哀家这两日并未出过慈宁宫,也不曾得罪过什么人。” “除了宁丫头,哀家并未见任何人。” 御玄澈闻言,全身的气压陡然降的很低,他的双拳死死的攥着, 沈清宁,真的是你?本王本来还抱有一丝侥幸,如今看来,你果然狼子野心,竟敢谋害太后,本王绝不会放过你! 不过,他并未将心中的怒火表现出来,只是不动声色地说道: “皇祖母,此事孙儿会查清楚的,您放心,孙儿绝不会让您白白受苦,无论是谁,孙儿都不会放过她。” 太后摇摇头, “好了,澈儿,哀家这里不需要你,你赶紧给哀家去将军府,今日是宁丫头的及笄礼,你身为她的未婚夫婿,怎能缺席?你这让宁丫头如何自处。” “恐怕那些宾客的口水都能把她淹没了。” “还有,哀家中毒昏迷之事,不要让宁丫头知道,免的她担心,给她多添烦忧。” 御玄澈闻言,心中却是冷笑一声,沈清宁?她恐怕此时正乐不思蜀呢,又怎会担心皇祖母? 他没有动弹分毫,只是看着太后,沉默不语。 太后见状,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她看着御玄澈,沉声道:“澈儿,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御玄澈微微垂眸,掩去眼中的冷意,沉声道:“皇祖母,孙儿还有一事相求。” 太后闻言一愣,看着御玄澈,疑惑道:“何事?” 御玄澈抬头看向太后,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之色,沉声道:“孙儿恳请皇祖母赐婚,孙儿想娶雪见公主为妃。” 太后闻言,震惊不已,她看着御玄澈,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澈儿,你,你说什么?你要娶雪见公主为妃?” “这,这怎么行?你与宁丫头的婚事是你亲自求来的,你怎能说变就变?” “而且,你与宁丫头情投意合,你怎能负了她?” 御玄澈闻言,心中冷笑,情投意合?不过是本王的一厢情愿罢了,他她又何曾对他有过半分真心? 他抬头看向太后,心中一痛,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之色,沉声道: “皇祖母,孙儿知道对不起沈小姐,但是公主她几番相救孙儿与母妃的性命,她还为孙儿失去了清白,孙儿实在不能辜负她。” 太后闻言,心中震惊不已,她看着御玄澈,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澈儿,你,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更何况,雪见公主乃是灵溪国公主,她的婚事岂能由你一人说了算?” 御玄澈闻言,却是丝毫不为所动, “皇祖母,孙儿心意已决,求皇祖母成全。” “而且,孙儿对雪见公主一见倾心,非她不娶。” “至于灵溪国那边,孙儿自有办法说服他们。” 说着,便跪倒在太后面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太后闻言,沉默了片刻,她知道御玄澈的性子,他既已开口,便不会更改。 她叹了口气,看着御玄澈,沉声道:“澈儿,你当真想好了?你可知这样做的后果?” 御玄澈点了点头,坚定道:“孙儿已经想好了,无论后果如何,孙儿都愿意承担。” 太后看着御玄澈眼中的坚定,心中不禁有些动摇。她沉思片刻,缓缓开口:“此事,容哀家再想想。” “你先去将军府观礼,哀家希望你能再好好斟酌一下。” “是,皇祖母,孙儿这就去将军府,” 说着,他向太后行了一礼, “皇祖母,灵溪国的雪见公主,还劳烦您替孙儿照顾一二。” “哀家知道了,你去。”太后挥了挥手,示意御玄澈退下 御玄澈深深地看了太后一眼, 他知道,太后需要时间思考,而他,也需要时间去处理一些事情。 转身看向窗外,夜色已深,但他的心却如被烈火焚烧般难以平静, 他正好想去找沈清宁问个清楚, 这个女人,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沈清宁,你真的以为本王会轻易放过你吗? 今日之事,本王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他冷哼一声,大步走出了慈宁宫。 太后看着御玄澈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此时红佛姑姑已经回到了太后的身边, “可安置好灵溪国的那位公主了?” 红佛姑姑欠了欠身,“回太后,已经安置妥当了。” “那就好,你吩咐下去,让宫人们小心伺候着,切莫怠慢了公主”。 红佛姑姑点头应下,转身吩咐了下去。 随即又犹豫的问出:“太后娘娘,您真的答应王爷娶雪见公主吗?” 太后轻轻叹了口气,摇头道:“哀家也不知道,澈儿这孩子,向来有自己的主意,哀家也拿他没办法。” “只希望,他不要后悔自己的决定才好。” 红佛姑姑闻言,也沉默了下来,她知道,太后的心中,其实也有很多无奈和不舍。 她轻声在太后耳边说道:“太后娘娘,战王殿下的心思,您向来都是知道的,如今他突然提出娶雪见公主,只怕事有蹊跷。” “哀家也知此事不简单,但澈儿他既然已经开口,哀家也不能不给他机会。” 她叹了口气,沉声道:“红佛,你派人暗中盯着澈儿,哀家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还有,也留意一下那位公主。” 太后又扶着自己的额头,满目担忧,“但愿澈儿能明白哀家的苦心。” 说着,她看向窗外,夜色深沉,星光点点,却照不亮她心中的迷雾。 她只希望,这一切都能有个好的结果。 而御玄澈刚走出慈宁宫,龙一便闪身出现在他的面前, “主子,方才天有异象,钦天监已经连夜进了养心殿,正在与皇上商议此事。” 御玄澈闻言,眉头一皱,他抬头看向夜空,只见星光闪烁,似乎并无异状。 但钦天监既然已经连夜入宫,那此事必然非同小可。 “可还有别的异常?” 只见龙一神色凝重,沉声道, “属下不敢隐瞒,方才有人见到将军府上空出现异象,似有金凤盘旋,但转瞬即逝,无人能够确认是否真实。” 御玄澈闻言,心中一紧,难道,那异象与沈清宁有关? 该死的女人,你又在搞什么鬼? 他想起沈清宁那清冷孤傲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他皱了皱眉,沉思片刻,对龙一吩咐道: “你派人告知雪见公主一声,就说,她的要求,本王已经做了,让她安心在宫中住下,替太后看诊,等本王回来。” 龙一点头应下,领命而去。 御玄澈则转身朝将军府的方向看去, 他站在夜色中,心中却如同被巨石压住般沉重。 “金凤盘旋,这到底是福还是祸?” 夜风拂过,吹动他的衣袍,他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很是孤寂。 他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沈清宁,你最好不要给本王惹出什么麻烦来,否则,本王绝不会放过你!” 说罢,他转身离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此时,将军府内正是一片喜气洋洋,锣鼓喧天,宾客们相互之间推杯换盏,热闹非凡。 宋心瑶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在了地上,脸色苍白如纸,眼中满是绝望和不甘。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 这一切都是沈清宁造成的,她恨死了这个女人! 此时清宁没有再理会宋心瑶,而是依偎在谢老夫人他们的身边, 她早就看出宋心瑶不是个省油的灯,不过,她也不在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正在这时, “皇后娘娘驾到,太子殿下驾到,大皇子驾到!……” 随着太监尖细的声音一声声通报声响起,将军府内瞬间安静下来,宾客们纷纷震惊的站起身,朝着大门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队华丽的仪仗缓缓落下,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还有大皇子等一干大臣夫人小姐相继而来,身后跟着一众宫女太监,浩浩荡荡,声势浩大。 清宁见状,忙和谢家众人一起迎了上去,行礼问候。 皇后娘娘微笑着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免礼。 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最后落在了沈清宁的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 “沈小姐,你今日真是光彩照人,本宫看了都心生欢喜。” 沈清宁闻言,微微一笑,上前行礼道:“谢皇后娘娘夸赞,臣女惶恐。”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山涧清泉,让人听了心旷神怡。 皇后娘娘看着她,眼中满是欣赏,她点了点头,对身旁的太子说道:“太子,你看沈小姐如何?”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皇后娘娘这是何意?太子不是已经有太子妃人选了吗? 沈凌风与夜寒尘更是对视一眼,眼中满是寒意。 然而,沈清宁却面色如常,仿佛并未察觉到皇后娘娘话中的深意。 太子殿下也有些惊讶,他没想到母后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个。 他目光落在沈清宁身上,只见她清丽脱俗,气质高贵,容貌绝美,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之色,心中不禁一动。 他微微颔首,恭敬地回答道:“回母后,沈小姐貌若天仙,气质出众,儿臣……儿臣很是欣赏。” 皇后娘娘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向大皇子,“大皇子觉得如何?” 大皇子看了沈清宁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却很快掩饰过去,他低头道:“母后,沈小姐的确貌美如花,儿臣也觉得不错。” 皇后娘娘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只是目光在沈清宁身上停留了片刻,便转身朝着主位走去。 然而,这短短的一番对话,却在众人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沈清宁的身份,瞬间变得不同寻常起来。 众人心中也都忽然明白,想必一切皆因为青海大师的到来。 沈清宁也感受到了周围人异样的目光,但她却并未在意。 她知道,自己的命运,从来都不是别人能够轻易掌控的。 沈清宁只是淡然一笑,待皇后坐下之后,微微欠身,不卑不亢的说道, “多谢太子,多谢大皇子的夸赞,臣女愧不敢当。今日臣女及笄,皇后娘娘和各位皇子大臣能赏光前来,臣女深感荣幸。” 她的话音一落,宾客们纷纷点头附和,对沈清宁的谦逊和得体表示赞赏。 皇后笑了笑, 对身后的宫女吩咐道:“去,将本宫准备的那套翡翠首饰拿来,赐给沈小姐。” 宫女闻言,立刻转身离去, 这一切都被尾随而来的温倾城看在眼里。 她才是未来太子妃?皇后和太子怎么可以当着她的面如此称赞沈清宁? 温倾城只觉得心中一阵恼怒和羞辱,却又无处发泄。 她紧紧捏着手中的罗帕,面上却不敢露出丝毫的不甘,她还要维持她端庄得体的模样, 她看着沈清宁那淡然自若的模样,心中更是嫉妒得发狂。 沈清宁,你凭什么?你凭什么得到所有人的青睐? 而温丞相脸色也是阴沉的很,但也只有忍着。 他在自己嫡女及笄之时,来了这大将军府,已然是落了下层,只盼着他的嫡女待会儿莫要让他失望。 这时,只听一声通报, “战王驾到———,” 将军府原有不明所以的宾客再次吃惊,今日这是怎么了? 怎么一个个都来了这沈小姐的及笄礼宴席? 莫非都是冲着青海大师来的? 可是他已经走了啊? 想着,不禁都看了清宁一眼,哎!也不知这沈小姐接下来该如何应付? 那些之前讨论御玄澈没来的夫人小姐们,不禁尴尬的垂下了头颅,恨不得藏起自己的身形。 御玄澈的到来却像一阵冷风,吹散了这场及笄礼的欢乐气氛。 他站在门口,目光冷冽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沈清宁的身上,那眼神中,仿佛有着千钧之重,压得沈清宁喘不过气来。 第305章 她(他)变了 在通报声响起的那刻起,清宁的呼吸就有着片刻的停顿。 这是她被御玄澈所伤之后,第一次见他,原以为自己再看见他时,可以坦然处之,如今光听了他的称号,就让她有了痛意。 清宁微微抬头看向御玄澈,想要从他的眼神中寻找让她心痛的答案。 然而,御玄澈的目光却如同寒冬般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清宁暗自嗤笑一声, “本小姐,到底在期待什么?” 她抬起玉手,抚摸着那处被御玄澈所伤的地方,原本只有隐隐作痛的感觉,此刻却似被千万根针同时扎入,锥心刺骨的疼。 她垂下眼眸,抿紧红唇,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沈凌风满目担心的看着他嫡女,这里,也就只有他知晓这两人之间发生了何事。 若不是他有愧于他的父王,即使这个臭小子身份再是高贵,他都要好好的教训一番。 可如今,他却只能委屈他的嫡女,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他紧紧的握着拳头,紧绷着全身的神经,面上却不显山不露水,看不出任何情绪。 夜寒尘见御玄澈前来,微微眯起了双眸,随即充满怒气的瞥了一眼身后的碧荷。 碧荷心中一慌,连忙垂首认错。 他千防万防,没想到临了了,还是让御玄澈来了这将军府。 想起那个该死的雪见对他说的保证,夜寒尘嗤笑一声, “哼,没用的东西,竟然连一个男人都留不住,还妄想跟本太子合作,简直痴心妄想。” 随即他又暗自摇了摇头,心底很是苦涩,原来有些事情真的是上天注定,强求不来的。 他本想放弃自己心中的执拗,可却突然发现沈清宁父女二人和御玄澈之间充满着诡异。 不对劲,很不对劲! 这种将他排除在外的微妙感觉,让夜寒尘的异色眸光更加幽深了几分。 他紧紧了手中的折扇, “怎么办?” “本太子不喜欢这种感觉,很不喜欢。” 御玄澈的目光,让在场的宾客都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他们纷纷跪下行礼,不敢抬头直视这位冷冽的战王。 战王今日这是怎么了?他平时虽冷了些,却也不曾这般过? 现如今就光站在那里,就让他们倍感压力山大,不敢动弹分毫。 然而,就在气氛即将凝固之际,御玄澈却突然迈步向前,朝着沈清宁走去。 他的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上,让人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清宁感受到那股冷冽的气息逼近,她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的帕子,指尖微微发白,她好像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砰”,“砰”,“砰”, 一下又一下, 清脆而又响亮。 原来,心碎是这种感觉,好痛,好痛! 比御玄澈刺了她的那一剑还要痛。 可除了痛,也没有什么,没关系,本小姐还受的住。 因为痛的麻木了,也就感受不到了。 真是搞笑,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本小姐对御玄澈竟然有了如此深的执念?本小姐对御玄澈竟然生出了不一样的情愫? 清宁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一片清明, 她挺直了脊背,迎向御玄澈的目光,没有半点的退缩。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仿佛有电流划过,让周围的空气有着短暂的停留。 她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 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有着无尽的风暴在酝酿,御玄澈是想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而此时的御玄澈却蹙起了眉头,他看着明明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的女子,却好似有着天南海北之距,让他感觉自己无论如何都跨不过去。 这种不受他掌控的感觉,让他很是不安。 他不懂,自己为何会被眼前的女子如此牵动心神。 他看着沈清宁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眸中,似乎藏着无尽的哀愁和期待,却又在瞬间尽数化为坚定和冷漠。 御玄澈的眼神逐渐变得复杂起来,有疑惑,有愤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 那股让他很是不安的烦躁,已经填满了他整颗心房。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平复心中的波澜,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控制那股汹涌的情绪。 “该死的,沈清宁,你到底对本王做了什么?” 御玄澈在心中低吼一声,他感觉自己好像被这个女子玩弄于股掌之间,这种感觉让他很是不爽。 他的脑海中,竟然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那夜与“雪见”春宵一度的模糊情景,他仿佛又闻到了那股淡淡的清香,好像看到了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眸。 可是,太模糊了,他想要看的清楚些, 忽然,他的头却是万分疼痛了起来。然而,御玄澈却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他不允许自己心里失控的同时,面上也露出任何破绽。 他紧紧握住了拳头,喉结滚动了几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试图驱赶心中的烦躁和不安。 而沈凌风身上的气压也在这刻低到了极点,他刚想挡在清宁的面前,却见有人比他更快。 只见夜寒尘抢先一步,他直面御玄澈,眸光冷冽,身上的气场丝毫不输御玄澈。 沈凌风见此挑了挑眉,他本还担心,这臭小子会为难他的嫡女,却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他看了一眼夜寒尘,又看了看御玄澈, “啧啧,这二人倒是挺有意思的。” 沈凌风双手环胸,嘴角微扬,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而清宁也很是诧异的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夜寒尘, 这个夜太子,他这是在干嘛? 是在保护本小姐吗? 只听“唰”的一声,夜寒尘打开了手中的折扇,勾起唇角,很是潇洒的笑了笑, “战王来的可是比本太子迟了不止一星半点啊,是贵人多忘事呢?还是压根就没将今日沈小姐及笄之事放在心上?”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有些愕然,在这个上京城,原来还有人敢如此跟战王说话。 当真是能人一个。 夜寒尘的话里话外,都充满了挑衅之意,他就是要让御玄澈明白, 沈清宁,可不是他想弃就弃,想捡就捡的。 既然选择了放手,那么沈清宁就是他的了。 御玄澈冷眸微眯,他没想到夜寒尘会突然跳出来,他停下脚步,目光如刀般射向夜寒尘,声音冰冷而低沉, “夜太子,你似乎管的太宽了。莫要忘了,这里不是你的灵溪国,本王来迟,自然有本王的原因,又何须向你解释?” “再说,你一个他国太子,你来将军府干嘛?” 夜寒尘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眸光幽深地看着御玄澈,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 “战王此言差矣,沈小姐是本太子的朋友,她的及笄礼,本太子自然要来参加,这无关本太子是哪里人。” “不过战王既然不愿意说出原因,本太子对此也不感兴趣,只是战王言下之意好似根本看不起我灵溪国?” “莫不是战王以为,这天下只有大定一个王朝?” “还有,战王殿下,你似乎忘了一件事,这里是将军府,不是你的战王府,更甚者的是,沈小姐可不是你的私有物。” 说着,他微微侧头,看了身后的清宁一眼。 如此情景, 让御玄澈的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不禁想起雪见跟他说的话语, “原来,他们之间真的亲密无间了?” “沈清宁,你当本王不存在了吗?” 顿时,他周身的气场瞬间变得冷冽而危险,薄唇轻启,吐出了几个字, “夜太子,你是在挑衅本王的底线吗?” 随即走至与夜寒尘并列,压低仅供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幽深的说道, “夜太子,你难道就没有替将军府想过吗?身为一国将领,竟然与他国储君走得如此近,若是传出去,岂不是给了有心人可趁之机,这将军府恐怕会落得个通敌卖国的罪名。” “届时,你说这将军府的上上下下,焉有活命?” 御玄澈的这番话,看似是在提醒夜寒尘,实则却是在威胁他。 威胁他莫要为了一个沈清宁,而得罪整个大定,从而让灵溪国陷入两难之地。 夜寒尘闻言,瞳孔微缩,但却并未露出半分怯意,他确实没有想过这一点。 不过,御玄澈恐怕不太了解沈小姐的身份, 他自以为刚刚所说之言没有别人能够听到,但是沈小姐她……内功并不弱, 恐怕御玄澈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已经尽数落入沈小姐的耳朵了。 确实,此时清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自己清清楚楚听到的御玄澈的每一句话,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冰渣子一般,狠狠地刺入她的心窝,让她感到一阵冰冷和刺痛。 她没想到,御玄澈竟然会拿她的外祖家来威胁夜寒尘。 这般的凉薄,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寒。 她恨不得自己从未认识过他, 清宁紧紧握住拳头,控制着自己颤抖的身躯,她不能让御玄澈看出她的软弱,不能让所有人看她外祖家的笑话。 她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因为心中的痛楚已经超越了身体的感受。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自己对御玄澈来说,不过是一场笑话,边关那段时日的陪伴,也仅此而已。 清宁看着御玄澈的身影,眼神逐渐变得冰冷而坚定,她不会再对这个男子抱有任何幻想了。 她沈清宁,从此刻起,与御玄澈,再无瓜葛! 感受着身后的人儿气息的变化, 这时,夜寒尘突然冷笑一声,收起折扇,直视着御玄澈的眼睛,学着御玄澈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战王,你是在威胁本太子吗?你以为本太子会怕?再者,战王殿下还真是多虑了,谢将军为人如何。大家心知肚明,又何须你来提醒?况且,本太子做事,从来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战王殿下若是不服,大可一试。” 说着,他向后退了一步,将身后的沈清宁,完全的暴露在了御玄澈的视线之中。 两人视线再次交汇的那一刻,清宁笑了,她笑的很是灿烂,如同绽放的夏花,只是多了些疏离和讽刺,亦或者是轻蔑和凄凉, “臣女,参见战王殿下,多谢战王赏光莅临臣女的及笄礼,” 声音清冽,不带一丝感情,就如同她此刻的眼神一般,疏离而又冷漠。 话落,她缓缓抬头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御玄澈,就如同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御玄澈的心头猛地一颤,她这一声战王,让他心口没来由的一阵闷痛, 她变了,变得他都快不认识了。 他从未见过如此的沈清宁, 这种陌生和冷漠感,让他感到很是不舒服,让他很是暴躁和不安。 御玄澈看着眼前的女子,她脸上的笑容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皱了皱眉,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两人之间,似乎已经有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众人皆不知战王和夜太子之间的暗潮汹涌,只是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就剑拔弩张了起来,似乎下一秒就要大打出手。 可再观沈清宁,她却再次走到夜寒尘的身后,而她的目光,就好像从未在御玄澈的身上停留过哪怕一秒,那般的决绝和冷漠,让众人很是不解。 不都说战王和沈小姐两人之间感情深笃,战王更是接连几日接沈小姐进宫陪伴太后,如今看起来,似乎并非传言那般。 难道说,传言有误? 还是说唯独只有战王一厢情愿?这不就是郎有情,妾无意吗? 众人暗自猜测着,心中不禁为沈清宁捏了一把冷汗。 这女子当真大胆,竟然将战王玩弄于股掌之间,怪不得战王今日如此喜怒无常,合着我等都受了这沈小姐的牵连。 这般想着,众人心里皆不舒服。 罢了,罢了,只要能见到青海大师,这点不悦也就只是个小插曲,微不足道的。 就在这诡异又让人压迫的气氛中,一声爽朗的笑声响起, “哈哈,今日本将军的外孙女及笄,各位都来贺喜,真令老夫倍感荣幸啊!”谢老将军出来打了圆场,他虽已年近花甲,但依旧身姿挺拔,不怒自威,一双虎目更是炯炯有神。 他狠狠的剜了沈凌风和谢云骁一眼, 两个没用的东西,竟让人欺负他外孙女。 沈凌风和谢云骁对视一眼,皆是一脸委屈。 他们也想帮忙啊,可他们帮不上啊,他们哪里知道夜太子和战王之间会有这么一出。 他们此刻也甚是着急啊。 “战王,请上坐。”谢老将军走到御玄澈面前,拱了拱手,恭敬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御玄澈点了点头,继续抬步向前走去, 却在经过夜寒尘身边时,脚步一顿,再次看向沈清宁,却只见沈清宁正低头与夜寒尘说着什么,她笑的很是开心,那笑容刺痛了他的眼。 然而,御玄澈的目光却并未在沈清宁身上停留太久,他径直走到皇后娘娘面前,行了一礼, “见过皇后,” 他的声音低沉而磁性,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 皇后娘娘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最终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他入座。 第306章 清宁之危 随即皇后看向谢老将军,直奔主题, “老将军,本宫听闻青海大师来了将军府,不知他人现在身处何处,本宫也好去拜见一二。” 与皇后一道来的大臣皆竖起了耳目,纷纷看向谢老将军,期待他的回答, 毕竟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青海大师,什么沈小姐的及笄礼,他们才不在乎,他们只想要一睹这传说中的青海大师的风采。 谢老将军一听,心中了然,他一双老眼巡视着下方的宾客,心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想必那奇异的景象已经天下皆知了。 他担忧的看了一眼身边的沈清宁,见她微微点头,这才脸上露出了一丝为难之色开口道:“回皇后娘娘,您来的不是时候,青海大师已经离去了。”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他们皆都没有想到这谢老将军会如此回答。 皇后娘娘眉头微蹙,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她深深看了谢老将军一眼,又转向太子,面露不愉, “老将军莫不是欺骗本宫,本宫可是亲眼看见那异象就是在贵府出现的,大师怎可能不在?” 谢老将军面露苦笑,正想开口解释,却听得一道清冷的声音自人群中响起, “皇后娘娘明鉴,臣女的外祖怎敢欺瞒娘娘,青海大师确实已经离去,至于那异象,臣女也不知因何而起?还请娘娘明察。”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沈清宁从人群中走出,她神色淡然,不卑不亢。 御玄澈挑了挑眉看着回话的清宁,没有言语。 皇后脸色骤然沉了下去,她看向之前在丞相府时,那第一个说青海大师出现在将军府的那位大臣。 他正是宋心瑶的父亲,此时他感受到皇后投来的目光,心中咯噔一下,连忙上前一步,躬身道: “娘娘,微臣所言句句属实,那青海大师却是在将军府,微臣绝不敢欺瞒娘娘。那金凤盘旋的异象,皇后娘娘您不也亲眼所见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地看向沈清宁,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之色。 “沈小姐说大师已经离去,臣以为,此事必有蹊跷,不如娘娘派人搜查一番,也好给众人一个交代。” 皇后娘娘闻言,眉头紧锁,看向沈清宁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审视。 “敢问这位大人如何肯定青海大师没有离去,将军府岂是他人说搜就能搜的。” 沈清宁看着宋父,眸光微冷,这老匹夫,竟然还想着陷害她。 宋父一愣,他没有想到,这个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沈小姐,竟然会如此直接地反驳他。 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随即他冷笑一声, “回禀皇后娘娘,沈小姐问的好,臣的女儿就在这将军府观礼,这一切她都亲眼所见,此事千真万确啊娘娘。” “至于将军府不能随意搜查,臣也理解,但是娘娘可以问问臣的女儿,一问便知真假。” 宋父一番话落,宾客们纷纷窃窃私语起来,尾随皇后而来的宾客看向沈清宁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异样,而将军府原有的宾客看向宋父的眼神则多了些怜悯。 不过他们互相都没有出言提醒,都是一副看戏的姿态。 听着周围的议论声,宋父却是不以为然, 此时清宁轻笑出声, “哦?宋大人的女儿可是宋心瑶宋小姐?” 宋父点头,一脸得意,“正是。” 沈清宁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嘴角更是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怪不得本小姐觉得宋大人如此熟悉,本小姐心生佩服。” 宋父一听,心中一动,莫不是自己的女儿深得青海大师的看重, 这沈清宁莫是在讨好自己?要给他赔不是了? 顿时心花怒放, 随即清了清嗓子,他连忙拱手,做出一副谦虚的模样, “沈小姐言重了,微臣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哪曾想却听沈清宁话锋一转,她冷笑一声,语气森然, “宋大人果然厉害,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可真是让本小姐佩服的五体投地。” “本小姐原还想宋小姐为何如此傲慢无礼,眼下倒是有了答案。” “宋大人果真是好福气啊,养了宋心瑶这么一个‘好女儿’,为了陷害本小姐,连自己的清白名声都不要了,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啊!” 众人一愣,随即哄笑出声,就连御玄澈也勾起了唇角,看向沈清宁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赞许。 这沈清宁,还真是伶牙俐齿,没丢本王的脸。 宋父的脸色则是瞬间变得铁青,他怒视着沈清宁,恨不得将她五马分尸,以泄心头之恨。 “你……黄口小儿……你休要胡言乱语,毁坏我儿的名声。” 宋父气急败坏地指着沈清宁,脸色涨得通红。 沈清宁却是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 “宋大人何必如此激动,本小姐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 “宋小姐若真的清白,又何惧本小姐的几句闲言碎语呢?” 一时之间,宋父只觉得脸上无光,心中更是愤怒不已。 “你……”他刚一出口,只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涌, “噗嗤”一声,竟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被沈清宁怼得说不出半句话来。 宾客们见状,更是哄笑不已,看向宋父的眼神充满了不屑和嘲笑。 皇后娘娘也是眉头紧皱,看向宋父的目光多了几分不满。 “够了,宋大人,注意你的言行举止,你且退下。” 皇后娘娘的声音冷冽如冰,让宋父浑身一颤,顿时清醒了过来,他连忙低头,擦去嘴角的血迹,躬身道:“娘娘教训的是,微臣知错了。” 随即连忙躬身退下,不再言语。 沈清宁微微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走到谢老将军的身边站好。 “沈小姐,本宫再问你一遍,你当真不知那异象因何而起?青海大师当真离去?本宫希望你能够坦诚相待,否则,若是让本宫查出什么来,后果可不是你能承受的。” “即便你是澈儿的未来王妃,本宫也绝不姑息。” 皇后娘娘盯着沈清宁,眼神中透着一股凌厉之色。 众人闻言,不禁将目光投向御玄澈,他们也想知道,战王是何态度。 御玄澈抬起头看向皇后,凤眸微眯,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皇婶,澈儿相信您的决策。” 短短几个字,却仿佛有千斤重,砸在众人的心头。 谢云骁见此,顿时急了,他刚要上前替清宁解释,却被沈凌风阻止, “你莫要冲动行事,将军府不宜牵扯进去,宁儿我自会护着。” 谢云骁闻言看了看沈凌风一眼,这才勉强按捺住心中的冲动,只是紧紧地盯着沈清宁,生怕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就在这时,只听那池塘边传来哗然之声,紧接着便是一阵惊呼。 “小姐,小姐,不要啊……”, 第307章 发难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重物落水的声响随之响起。 婢女惊慌失措地呼喊声再次传来, “快来人啊,我家小姐落水了……” 皇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瞥了一眼身后的宫女。 “放肆,皇后娘娘在此,何人胆敢喧哗?” 秋季姑姑厉声喝道, 众人纷纷看向那池塘边,只见一名丫鬟正站在岸边焦急地喊着,而池塘中,一名粉色衣裙的女子正在挣扎,显然是不会水。 沈清宁微微蹙眉,这落水的,不就是那宋心瑶么? 这是唱的哪一出? “来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话音一落,便有侍卫上前查看。 就在这时,只听温倾城惊呼出声, “瑶儿?那是瑶儿——”, 众人一听,“瑶儿”是谁?莫非就是刚刚提到的宋家嫡女宋心瑶? 清宁抬起凤眸看了一眼温倾城,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原来如此,事情是越来越有趣了。 皇后娘娘也面露疑惑之色,看向温倾城的目光中多了几分不满, 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哪还有半点未来太子妃的样子。 只见她脸色一沉,正要开口训斥,却听御玄澈突然开口,声音冷冽如冰, “温大小姐,你可仔细看清楚了,莫要胡乱一说,坏了人家姑娘的清誉。那到底是何人?” 温倾城一愣,随即转头看向御玄澈,眼中泪光闪烁,楚楚可怜,好处幽怨, “王爷,您怎可如此说臣女?臣女没有胡说,那确实是瑶儿,是宋家的嫡女宋心瑶啊,臣女怎么会看错?” 哦?是吗?”御玄澈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随即移开视线,不再看她。 温倾城却是心头一颤,有些心虚, 随即只见她忍着惊慌盈盈的朝皇后一拜,哽咽道: “皇后娘娘,落水之人乃是臣女闺中密友宋心瑶,就是刚刚宋大人的嫡女,不知怎的突然落水,娘娘,瑶儿她不会水啊,还请娘娘派人救救她。” 就在这时,一名丫鬟浑身湿透地被前去查看的侍卫带回,只见她“噗通”一声的跪在皇后面前,哭诉道: “皇后娘娘仁慈,还请救救我家小姐,我家小姐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落水了,奴婢不会水,求娘娘派人救救我家小姐!” 皇后闻言,眉头紧锁,看向池塘的方向,只见一群人正围在那里, 她脸色一沉,连忙吩咐道:“既是有人落水,还不快去救人。” 话音未落,几名侍卫已经纵身跳入水中,朝着那落水的身影游去。 沈清宁微微皱眉,她没有想到,宋心瑶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落水,她倒是会找时机。 就在这时,宋父突然发难, 他猛地看向沈清宁,眼中满是愤怒之色,喝道:“沈清宁,你好狠的心肠,你竟敢害我家瑶儿落水,你究竟安得什么心?” 沈清宁闻言,眉头一挑,看向宋父的目光中充满了嘲讽之色, “宋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本小姐何时害你家女儿落水了?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再说,宋大人就这么肯定那落水之人就是你女儿?” “还是说,宋大人一早就知道宋心瑶会落水,所以才这么笃定?难道,这一切本就是宋大人的安排?” “若是如此,本小姐倒是要问问宋大人,究竟是何居心,竟然在本小姐的及笄礼上做下这等事,是想陷本小姐于不义么?还是说看本小姐的外祖家好欺负?宋大人还真是好算计啊。” 宋父被沈清宁一番话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本就是想栽赃沈清宁,让众人以为是她害的宋心瑶落水,却没想到被沈清宁反将一军,顿时有些下不来台。 他顿时恼羞成怒,指着沈清宁的鼻子骂道:“你……你休要狡辩,我家瑶儿来将军府观礼,不是被你害的还能是谁?” 说着,竟朝皇后跪了下去, “娘娘,还请替臣做主,臣就这么一个女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臣也不活了。” 沈清宁冷笑一声,没有再理会,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池塘的方向。 御玄澈见此冷冷地看了宋父一眼,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聒噪。” 此话一出, 皇后顿时皱起眉头,脸色也变得难看了几分, 她本就因为迟迟没有见到青海大师而心生怒气,现如今没有等到沈清宁的回复,却又被御玄澈一激,心情更是差到了极点。 “够了!”皇后娘娘冷喝一声,打断了宋父的话,她脸色阴沉地看着宋父,沉声道: “宋大人,本宫还没说话呢,你着什么急?更何况,事情真相如何尚未可知,你就在这里胡搅蛮缠,成何体统?这里是平西大将军府,不是你的府邸,不是你的朝堂,不是你的菜市场,若是再敢喧哗,本宫便治你的罪。” 宋父被皇后一番话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顿时不敢再言语。 御玄澈的目光扫了一眼静静站在那的清宁,见她没有因为自己的言语有着丝毫的波澜,心头顿时不满, “哼,真是个没良心的女人,本王如此维护你,你竟然无动于衷。” 这般想着,心中不禁越发烦闷,随即瞥见站在那一脸看好戏的温丞相,他微微眯了眯眼眸,冷冷地开口道: “温丞相也养了一个“好女儿”,毫无规矩可言,竟然在本王未来战王妃的及笄礼上喧哗,扰乱宴会秩序,她吵到本王了,该当何罪?” 御玄澈冰冷的声音在众人耳边突然响起,让众人不禁打了个寒颤的同时却又有些想笑。 这话,怎么那么像沈小姐怼宋大人的话呢? 那宋大人被气的吐血,温丞相岂不是……? 而清宁听到这话,不由微微蹙眉, 御玄澈还真是幼稚,竟然学本小姐说话, 他还真是会借刀杀人,本小姐不过是怼了宋父几句,他这便直接怼上了温丞相,还真是……无耻。 他的战王妃?本小姐才不稀罕。 不过,她倒是乐见其成。 毕竟,温丞相那老狐狸,可不是什么好人,若是能借此机会让他吃些苦头,倒也不错。 随即看向御玄澈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戏谑之色。 御玄澈见此,顿时有些心虚地移开了目光,不敢与她对视。 “哼,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放肆了,竟然敢这么看着本王,简直是不知死活。” “不过,这样的她,倒是比刚刚有趣多了。” 夜寒尘见到这一幕,嘴角挂着的温和笑意不由加深了几分, 御玄澈还真是无孔不入,看来,是本太子让他太过安逸了。 周围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此时的温丞相又怎会听不到,他脸色青白交加,直觉得御玄澈是在鸡蛋里挑骨头,麻烦的很, 同时对温倾城也有了诸多的不满, 哼,逆女,竟让本相在这大庭广众下丢尽脸面,真是废物。 随即他连忙上前躬身行礼,“王爷息怒,是臣教女无方,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看在老臣的份上,饶恕臣的嫡女这一次,回去后老臣定会好好教训这个逆女。” 说着,他又看向温倾城,眼中满是责备之色,“倾城,还不快向王爷道歉!” 温倾城也意识到自己失态,她没有错过自己父亲眼底的警告和厌弃之色,脸色一白,连忙整理仪态,快步走到御玄澈的面前, 红着眼眶跪下,满脸委屈巴巴地说道: “王爷息怒,臣女不是有意的,臣女只是担心瑶儿,还请王爷恕罪。” 御玄澈没有理会这父女二人,只是冷冷地扫了温倾城一眼,随即目光再次落在那池塘中挣扎的女子身上,眼中却是闪过一丝厌恶之色。 温倾城见此,心中一紧,连忙抬头看向沈清宁,眼中满是祈求之色, “沈姐姐,倾城知道错了,倾城知道瑶儿落水跟沈姐姐没有关系,还请沈姐姐原谅倾城这一次,倾城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 沈清宁闻言,眉梢微挑,似笑非笑地看着温倾城, “哦?温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王爷的事情,与本小姐无关,王爷想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 “再者,本小姐何时说过要怪罪你了?你这样会让别人误以为本小姐欺负于你。” “还有,本小姐貌似和温小姐同岁,本小姐也没有妹妹啊?” “沈小姐说话还是得好好斟酌再开口,以免惹来不必要的误会。” 温倾城闻言,顿时愣住,她没想到沈清宁会这么说,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只是这口吻,这言语怎么她觉得她好像刚刚听过呢? 她连忙看向太子,希望太子能够为她求情。 太子接收到温倾城的求救目光,眼底闪过一丝嫌恶,他本不想理会,但想到温家对他的支持,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对御玄澈说道: “战王,倾城也是担心她的好友,这才失了分寸,并非有意冲撞你,还请战王看在孤的份上,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了。” 太子一开口,温倾城与温丞相顿时松了一口气。 御玄澈闻言,眉头微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太子, “太子这是在威胁本王?” 太子顿时一噎,脸色有些难看,“战王误会了,孤只是希望战王能够看在孤的面子上,饶恕孤的未来太子妃这一次。” 御玄澈冷冷一笑,没有理会太子,而是转身看向沈清宁, “沈小姐,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此话一出,太子与温丞相等人皆是一愣,他们没想到御玄澈竟然会问沈清宁的意见。 而清宁也是没想到御玄澈会这么问,她微微蹙眉, “本小姐刚刚跟温倾城说的话,御玄澈是聋了吗?” 随即淡淡一笑,她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温倾城,轻启红唇,吐出两个字: “随意。” 御玄澈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他深深地看了沈清宁一眼,随即转身看向温丞相和太子,冷冷地说道: “既然沈小姐说了随意,那本王便随意处置了。” “不过太子殿下既然开了口,本王自然要给面子的。” “温丞相往后还是好好管教管教自己的女儿,若是再敢如此放肆,休怪本王不客气。” “是是是,老臣遵命,一定会好好管教这个逆女。”温丞相连忙点头应是,生怕御玄澈再追究下去。 心中却是暗自庆幸,还好太子出面了,否则今日这温家怕是颜面尽失了。 而温倾城也是如释重负,连忙磕头谢恩。 还是太子哥哥好,不像大皇子那般坐在那无动于衷。 她嘀咕着,却突然感觉一道异样的眼光黏在她的身上, 她抬头望去,只见大皇子正意味深长的地看着她,那眼神让她有些发毛。 她心中一紧,连忙扫了一眼太子,生怕太子会发现这一幕。 却只见太子正一脸关切地看着她,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暗骂自己多心。 太子哥哥对她那么好,她怎么能怀疑太哥哥呢? 一定是她想太多了。 如此想着,温倾城顿时朝太子露出一抹娇羞的笑容,那模样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大皇子看着温倾城这副模样,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他端起手边的酒杯,轻抿了一口,随即放下酒杯,又淡淡地扫了太子一眼,便没有再说话。 此时的太子心中正如翻江倒海的恶心, “这贱人,竟然敢当着孤的面和大皇兄眉来眼去。” 太子只觉得自己的头顶都快绿了,这温倾城,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真是该死!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得忍。 太子强忍着怒火,将这一切咽下,随即将目光转向一边,却在不经意间扫到了气质出尘的沈清宁。 他眸光微闪,眼底尽是深意。 这个沈清宁,倒是让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或许,母后刚刚的问题问的还真是时候。 只是她与战王…… 清宁似乎感觉到了太子的目光,她微微抬头,与太子对视了一眼。 那一眼,仿佛穿越了千年的时光,让太子心中一颤。 然而,沈清宁却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便移开了目光,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太子心中一动, 他从未见过如此清冷的女子,往日他怎么没有发现,这忠勤伯府的小姐竟然如此动人心魄。 他心中不禁开始盘算起来,若是能将这沈清宁娶回东宫,那他……, 随即收回目光,暗暗下定了决心。 无论如何,他都要得到这个女人! 就在这时,却突然感觉一道冰冷的视线射向他,他连忙收回目光,看向御玄澈。 只见御玄澈正冷冷地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说:她是本王的人,你敢碰试试? 太子顿时心中一禀,连忙撇开视线。 他心中暗暗骂了一句,这个御玄澈,真是越来越嚣张了! 不过,他也不会就此放弃,沈清宁,他是势在必得! 御玄澈看着太子那不甘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来,太子是觉得自己的太子之位坐的太稳了,那本王不介意就帮他松松筋骨。 御玄澈心中想着,随即收回目光,不再理会太子。 而此时的沈清宁也是察觉到了御玄澈与太子之间的暗潮涌动,她微微蹙眉,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这两人,似乎有什么恩怨? 夜寒尘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清宁的身旁, 他靠近清宁耳边,低声说道: “沈小姐,接下来的事莫怕,一切皆有本太子在 。” 清宁闻言,微微一愣,随即侧头看向夜寒尘,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却只见夜寒尘冲她微微一笑,那笑容如春风拂面,让清宁心中一暖。 她轻轻点头,表示感谢。 “多谢夜太子殿下。” 而这一幕,恰好被御玄澈看在眼里,他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心中不禁有些吃味。 夜寒尘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随即转身离开,不再打扰清宁。 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沈凌风,却是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其中的复杂关系, 不禁想起青海大师说过的话语, “天命所归,非比寻常。” 他满眼忧虑的看了看自己的嫡女,心中只希望她能平安无事,不被这些纷争所牵连。 就在这时,只听“哗啦”一声,几名侍卫已经将那落水的身影拖上了岸,众人纷纷围了上去,只见一名女子浑身湿透,身上的衣裙紧紧贴在身上,曲线毕露,雪白的肌肤在月光下隐隐若现,显得尤为狼狈。 “这还真是宋家小姐。”有人惊呼出声。 “瑶儿,你怎么了?瑶儿,你醒醒……” 温倾城跌跌撞撞地跑到池塘边,看着狼狈的躺在那里的宋心瑶,她眼底快速的闪过一抹轻蔑,随即又连忙垂眸掩饰过去。 这宋心瑶还真是听话,真的就跳下去了。 如今宋心瑶已经落了水,她看沈清宁还怎么脱身! 温倾城心中想着,面上却是露出了一副焦急担忧的模样,泪水涟涟。 她蹲下身子,轻轻摇晃着宋心瑶,试图将她唤醒, “瑶儿,你醒醒啊,瑶儿,你可别吓我啊……”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假意的哭腔,看上去十分担心宋心瑶的安危。 伸手去扶宋心瑶,却在不经意间将宋心瑶的衣裙往下拽了拽,将她那暴露在外的春光又显露了几分。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吸气声,纷纷发出惊呼声,有些男子更是忍不住偷偷多看了几眼。 “哎呀,宋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衣衫不整的躺在这?” 有人惊呼一声,目光在宋心瑶身上流连,眼底满是贪婪之色。 “这宋小姐怎的如此狼狈?真是有损宋家的颜面啊!” “是啊,这衣衫不整的,成何体统?” “宋小姐平日里看着也是个知书达理的,怎的今日就想不开跳水了呢?” 众人议论纷纷,却没人上前帮忙,都嫌晦气, 毕竟这宋心瑶现在这副模样,实在是让人不敢靠近。 温倾城心中冷笑,却装作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 瑶儿,既然你已经愚蠢的听话了,那么就做的彻底点,反正你已经这样了,不差这点了。你不要怪本小姐,要怪就怪沈清宁,一切都是她的错。 “怎么会这样?天啊,往后瑶儿该怎么活啊!” 此时宋心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眼前的温倾城,她顿时清醒了几分,连忙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根本无法动弹。 她心中一慌,连忙看向四周,只见周围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她顿时大惊失色,却发现自己正躺在池塘边,身上湿漉漉的,衣裙紧贴在身上,春光外泄。 她顿时羞愤欲绝,想要起身,却发现浑身无力,根本动弹不得。 只能能无力的躺在地上,任由众人围观。 她想要尖叫,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想要遮挡住那春光外泄的身体, 周围的男子见状,纷纷移开了视线不敢直视那春光。而女子们则是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瑶儿,你怎么了?快告诉我,是谁将你推下水的?”温倾城一脸关切地问道,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宋心瑶的贴身丫鬟此时连忙跑了过来,看到这一幕,顿时惊呼出声, “小姐,您怎么会这样?” 她连忙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宋心瑶的身上,想要遮住那些春光。 宋心瑶的父亲听到动静,连忙赶了过来,看到自己女儿这副模样,顿时气得浑身发抖。 “这是怎么回?瑶儿怎么会变成这样?是谁?是谁害了我女儿!” “将军府,定要给本官一个交代。” 宋心瑶的父亲好不悲痛的说着话,目光却是怒气冲冲的看着沈清宁。 这一幕,让在场的众人都不禁动容,纷纷看向宋心瑶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同情。 这宋心瑶怎么会好端端的落水?难道真的和沈清宁有关? 清宁静静的站在一边,却是祸从天降,心中冷笑连连,只为这些人拍手叫好。 这温倾城还真是会演戏啊。只是这宋心瑶还真是可怜,被人当枪使了还不自知。 真是可悲,这样的人不值得她费心费力。 她并未多做停留,转身欲离开这是非之地。 然而,就在这时,温倾城却突然大声说道:“沈小姐,你就这走了?难道你不应该给宋小姐一个交代吗?” 她的话音一落,众人目光顿时都落在了清宁的身上。 清宁的脚步微微一顿,她转过身来,冷冷地看向温倾城,眸光中带着一丝不屑。 找死是吗?那本小姐就不客气了。 “交代?本小姐需要给她什么交代?她落水与本小姐何干?难道仅凭你一面之词,就要本小姐承担这莫须有的罪名吗?”清宁的声音清冷而坚定,让在场的众人都为之一愣。 “本小姐是不是也要怪罪你们扰了本小姐好好的及笄礼呢?” 她说着,目光冷冷地扫过在场的众人,让众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温倾城见状,心中一紧,脸色微微一变,却很快恢复如常,她楚楚可怜地看着清宁,眼中闪过一丝怨恨,却很快掩饰过去。 “沈小姐,您怎么能这么说呢?瑶儿她可是受害者啊!”温倾城说着,眼泪便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楚楚可怜,尤为动人。 “沈小姐,瑶儿到底是犯了什么错,你竟要如此害她!”温倾城满脸泪痕,声嘶力竭地冲着沈清宁喊道。 “瑶儿与我本是闺中密友,今日我及笄,她本该参加我的宴席,可她听说,你的及笄礼很是冷清,她不忍见你受辱,特地赶来替你撑场面,想要安慰你,可没想到,你竟然,竟然如此狠心,竟然恩将仇报,派人将她推入水中!” 温倾城越说越激动,仿佛真的看到了沈清宁将宋心瑶推入池塘中的一幕。 随即便哭得更厉害了,那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话音一落,在场的众人顿时议论纷纷,看向沈清宁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指责和不善。 说到这里,温倾城已经泣不成声,:“宋伯父,你一定要为瑶儿做主啊,她……她不能就这样平白的受辱啊!” 宋心瑶的父亲闻言,顿时气得浑身发抖,他怒视着清宁,眼中满是怒火, “沈清宁,你好狠的心!竟然敢害我女儿!今日你若是不给本官一个交代,本官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怒吼着,声音震得整个庭院都回荡着他的声音。 他说着,竟然大步上前,一把抓住清宁的胳膊,怒喝道:“说,你到底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将军府真是欺人太甚。” 第308章 惩罚 然而下一刻,一股大力突然袭来 ,将宋心瑶的父亲甩了出去。 “放肆,本世子的女儿也是你能碰的吗?”沈凌风的眼神如同寒冰一般,让众人不寒而栗。 这时,所有人才想起,沈凌风他回来了。 沈凌风挡在清宁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摔在地上一时爬不起来的宋父, “宋大人,你还是放的尊重些比较好,若不然,本世子不介意今日见点血腥。” 而这时,皇后也终于姗姗来迟,看到沈凌风在这里,她脸上划过一抹不自然的神色。 随即很快掩饰过去,看向沈凌风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笑意。 “沈世子,你……你回来了啊!本宫刚刚怎么没见到你?若是茹儿她……” “皇后娘娘,臣的夫人已经离世多年,还请娘娘慎言。” 沈凌风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声音冷漠而疏离,丝毫不给皇后留面子。 皇后闻言,脸色顿时一僵,心中不禁有些恼怒。但却很快恢复如常,她讪讪地笑了笑, “沈世子说的对,本宫也只是想起当年的一些事情,一时失言,还望沈世子不要介意。” 就在这时,只见宋心瑶突然挣扎着坐起身子,一脸惶恐的看着沈清宁, “啊……不要,沈姐姐,瑶儿求你了,你不要伤害我……” 她颤抖着声音大声说着,甚至如受到惊吓的小鹿般躲进温倾城的怀里, 她身上的潮湿感惹的温倾城一阵不适,但她还是僵硬着身躯,满脸心疼轻轻地拍着宋心瑶的后背,安慰着她。 “瑶儿,你别怕,有我在,她不敢伤害你的。” 看着宋心瑶这模样,众人更是相信了温倾城的话,纷纷对清宁投来不善的目光。 “沈小姐,你就算再不喜欢宋小姐,也不能如此对她啊!” “是啊,宋小姐何其无辜,她不过是想要安慰你罢了,你怎能如此狠心?” 众人纷纷指责着清宁,仿佛她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 清宁轻轻拽了拽自己的父亲衣袍,示意自己可以。 她看着众人,眸光冷冽,她勾唇冷笑,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 怎么?你们只凭她一面之词,就认定了本小姐的罪?” “若真是如此,那本小姐倒是要问问,你们可曾亲眼看到本小姐推她下水?” 众人顿时被清宁那凌厉的目光吓得不敢出声。 “本小姐做事向来光明磊落,从不屑于做那些背地里的小动作!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她说着,一步步逼近宋心瑶,那冰冷的气息让宋心瑶浑身一颤。 “宋小姐,你演得倒是挺像的,只可惜,你的演技太拙劣了。” “本小姐倒是想要问问你,本小姐何时得罪了你,竟让你如此陷害本小姐?” 随即转身看向皇后娘娘,不卑不亢跪下说道:“皇后娘娘,臣女自问从未得罪过宋小姐,更不曾有害她之心,此事定有蹊跷,还请娘娘明察。还臣女一个公道,还臣女的外祖家一个清白。” 话落,谢老夫人以及谢家众人也纷纷跪倒在地, “老身还请皇后娘娘明察秋毫,还将军府一个清白还老身的外孙女一个公道。” “好好的及笄礼,就这么被毁了,罪孽啊!” 见此,皇后的凤眸中闪过一丝不耐烦,这将军府的人当真难缠。 心中虽有不悦,但面上却仍保持着母仪天下的威严。 “好了,谢老夫人快快请起,此事本宫自有定夺。” 皇后娘娘安抚了谢老夫人,随即阴沉的看向宋心瑶,冷冽的问道, “宋心瑶,你可有证据证明是沈小姐推你下水的?”宋心瑶顿时面色一白,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见此,皇后娘娘的眉头更是紧皱, “既然没有证据,那你便是在诬陷沈小姐,宋心瑶,你好大的胆子!在本宫面前竟敢撒谎,你可知罪?” 皇后娘娘怒喝一声,吓得宋心瑶浑身一颤,她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慌乱地解释道: “皇后娘娘,臣女没有诬陷沈小姐,臣女真的是被人推下水的!臣女……臣女差点丢了性命 ,求娘娘为臣女做主啊!” 说着,她泪眼婆娑地看向温倾城,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温倾城微微蹙眉,心中气恼, 这宋心瑶怎么如此蠢笨,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还得她亲自出面。 随即她上前一步,俯身行礼道:“皇后娘娘,臣女可以作证,宋小姐所言非虚,的确是沈小姐派人推她下水。” 皇后娘娘挑眉看向温倾城,见她出列多管闲事,心中已然明白了几分,可眼下她却觉得这未来太子妃实在是难堪大任, 只听皇后语气陡然变的冷漠疏离的问道, “哦?温小姐你可有什么证据?” 温倾城闻言身体猛的一僵,皇后娘娘她怎会如此口吻?,但随即她来不及多想,抬手指向人群中一个丫鬟, 道:“娘娘,这是宋小姐的贴身丫鬟,臣女虽然没有证据,但她有。” 那丫鬟被点到名,顿时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还请娘娘为我家小姐做主,沈小姐只因为我家小姐说她容颜丑陋,就让我家小姐跪下磕头,之后,还……”。 “还什么?说话吞吞吐吐的, 若是不会说就不要说了。” 皇后不耐烦地催促道。 那丫鬟被吓得一哆嗦,连忙继续道:“还……还心生恼怒,这才命人将我家小姐推入了水,害得我家小姐丢了颜面,还差点丢了性命。”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皇后娘娘的脸色也瞬间阴沉了下来,她冷冷地看向清宁,眼中满是不悦。 但她却没有问清宁,反而询问上了御玄澈。 “战王,这沈小姐可是你的未来战王妃,你说,本宫该如何处置?” 御玄澈闻言,微微蹙眉,他看向清宁,见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心中顿时不喜, 他冷冷地瞥了那丫鬟一眼,随即开口道:“此等刁奴,竟敢陷害未来战王妃,简直是不知死活!来人,将这刁奴拖下去,杖责八十,以儆效尤!”话音刚落,便有侍卫上前,将那丫鬟拖了下去。 众人见状,皆是一惊,谁也没想到,战王竟会如此维护沈小姐。 宋心瑶更是面色惨白,眼中满是不敢置信,她没想到战王一上来什么都没问,就直接杖责她的丫鬟。 温倾城也是一脸震惊地看着御玄澈,她皱起了眉头,心中一阵慌乱,她不明白御玄澈为何会如此护着清宁。 难道他要包庇沈清宁?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算了! 皇后娘娘也是微微一愣,随即看向御玄澈,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刚要出口阻拦,却见御玄澈却仿佛没有看到一般,他转身看向清宁,冷声道:“当然沈小姐若是做错了事,自然是要罚的。” “不知沈小姐有什么想说的吗?” 战王的话让在场的众人都有些懵圈了,这战王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维护着沈清宁的吗?怎么这还刁难上了呢? 温倾城见状,心中一喜,连忙看向清宁,眼中满是得意。 而宋心瑶则是紧咬着下唇,一脸愤恨地看着清宁,她为此丢了清白也就罢了,现如今还赔了一个丫鬟。 众人皆将目光投向清宁,想看她如何应对。 就在这时,温倾城突然娇滴滴的说道, “战王殿下,沈小姐她……”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御玄澈冷冷地打断,“温小姐,本王在问沈小姐,何时轮到你来插嘴了?” 温倾城被御玄澈的话噎了一下,顿时脸色涨得通红,却不敢再出声。 清宁攥紧手中的帕子,忍着伤口处传来撕裂的痛苦,抬头清冷的看向御玄澈, “战王殿下,臣女说的话,您会信吗?” “既是不信,臣女说再多也是枉然。” 她的话音刚落,御玄澈的脸色便沉了下来,他冷冷地看着清宁,全身散发着强烈的压迫感,仿佛要将她吞噬一般。 “你!”御玄澈被清宁的话噎了一下,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 这个女人,竟然敢这么对他说话! 真是好得很! 他刚想发怒,却突然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射向他,他抬头一看,只见夜寒尘正冷冷地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若是敢动她,我绝不会放过你! 御玄澈见此,嘴角突然露出一个嗜血的微笑, 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沈清宁,你最好给本王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本王决不轻饶!” 清宁看着御玄澈这冰冷的态度,只觉得心底发寒。 御玄澈这是拿她外祖家要挟夜寒尘不成,又要拿她开刀了吗? 本小姐哪里对不起他了, 竟要如此对她! 她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是无用的,御玄澈已经认定了是她推了那宋心瑶下水,她又何必多做解释。 她心中不禁冷笑一声,随即抬起头,迎上御玄澈那冰冷的目光, “战王殿下想要臣女解释什么?难道殿下不是已经认定臣女有罪了吗?那丫鬟满嘴胡言乱语殿下都信了,臣女若是与她争辩,岂不是失了身份?” “臣女无话可说。” 御玄澈被清宁的话气得脸色铁青,他从未见过如此牙尖嘴利的女子,竟敢如此挑衅他的权威。 本王是这个意思吗?难道她没看到本王已经处置了那个贱婢了吗? 他正要发作,却突然听到一声轻笑传来, “慢着,战王殿下何需如此心急。” 夜寒尘上前一步,挡在了清宁的面前,他的声音平静而温和,仿佛有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 御玄澈看着夜寒尘那犊子的模样,心中的怒火更是熊熊燃烧,他冷冷地哼了一声, “夜太子这是何意?难道太子殿下认为,本王的处置有何不妥之处吗?” 夜寒尘微微一笑,丝毫不惧御玄澈的怒火,他淡淡地说道:“战王殿下误会了,本太子只是来替沈小姐作证的。” “毕竟,本太子来的比战王殿下要早上好多,看到的自然也多。” “哦?夜太子要为沈小姐作证?”御玄澈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夜寒尘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看向清宁,眼中闪过一丝柔色,“沈小姐,你可愿意让本太子为你作证?” 清宁一愣,她不明白这夜寒尘为何三番五次的帮助她, 但此时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她受点皮肉之苦没有关系,可父亲和整个将军府却是不能给世人留下诟病。 眼下有夜太子在,正是摆脱困境的最佳机会。 她微笑朝夜寒尘点了点头, “多谢夜太子,臣女愿意。。” 夜寒尘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随即转身看向御玄澈, “战王殿下,沈小姐既然已经同意,那本太子就来……” “不劳烦夜太子了,本王的女人自有本王护着。”御玄澈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夜寒尘的话语, 随即看向清宁, “过来,” 清宁顿时愣住,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御玄澈。 御玄澈看着她那呆愣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 但他却并没有解释,而是大步上前, 清宁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却被御玄澈一把抓住了手腕,将她拉入怀中, “怎么,沈小姐这是怕了?你若不想连累平西大将军府和夜寒尘最好乖乖听本王的话。” 御玄澈的声音低沉而冰冷,让清宁感到一阵寒意袭来,她心中苦笑一声,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任由御玄澈将自己搂在怀中。 她不知道御玄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此刻,她只能配合他。 众人见状,皆是一愣,尤其是夜寒尘, “王爷,您这是何意?”他看着御玄澈这占有欲极强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而温倾城则是嫉妒得发狂,她恨恨地盯着清宁,恨不得不顾一切的上前将清宁推开,而换上自己。 御玄澈却毫不在意他人的目光,他紧紧搂着清宁,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一般。 随即转身看向众人,清冷的开口: “宋小姐的事情,本王早已经查清楚了,是她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与沈小姐无关。” “至于这个丫鬟,本王已经处置了,夜太子就不必再插手了。” “不过本王还是要替宁儿多谢夜太子的仗义执言。” 他的话音刚落,在场的众人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御玄澈会突然改变态度。 “不,战王殿下,你这样明显在偏颇沈小姐,这不公平。”温倾城突然大声说道,她不甘心就这样看着御玄澈护着清宁, “战王殿下不如拿出证据,让人心服口服。” “蠢笨如猪。” 御玄澈冰冷的声音响起,温倾城瞬间脸色煞白。 “既然不想要颜面,那本王就不给了。” “龙一,将人带上来。” 话音刚落, 只见一个浑身湿透的丫鬟被带了上来,众人一看,这不就是刚才的那个丫鬟吗? 她不是被拖下去打八十大板了吗?怎会焉有命在? 龙一恭敬的开口:“王爷,这个丫鬟她已经招了,之前宋小姐对沈小姐出言不逊打赌输了被罚,心生怨恨,温小姐来了知晓后,便心生一计,随即让身边的婢女告知宋小姐,可以如此栽赃陷害沈小姐。” “而这这池塘中的水深不过两米,即便是不会水,也淹不死人。” 听到龙一的话,众人皆是一惊,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纷纷看向温倾城,心中不禁暗暗摇头。 这未来太子妃的品行实在让人不敢苟同啊! 此时太子脸色铁青,他没想到温倾城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心中对温倾城的失望瞬间达到了顶点。 “倾城妹妹,你……你怎可如此歹毒,是孤……孤看错你了。” 温倾城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太子,眼中充满了惊恐和绝望。 她想要解释,嘴唇却是颤抖的厉害,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没想到事情会败露得这么快,更没想到御玄澈会如此不留情面地将她的事情公之于众。 她心中慌乱无比,只能求救地看向太子,希望他能为自己说句话。 然而,太子却别开了目光,不再看她一眼。 温倾城心中一凉,她知道自己此时让太子和皇后丢尽了颜面。 而宋心瑶更是吓得浑身发抖,她没想到自己的计谋竟然被御玄澈识破了,而且还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 她的名声,她的未来,全都毁了。 “不不不,王爷,臣女没有,王爷弄错了,一切都是宋心瑶自导自演的戏码,臣女也是被她给骗了。” 温倾城突然指着宋心瑶大声辩解道,想要将责任全部推到宋心瑶的身上。 宋心瑶闻言,顿时脸色大变,她没想到温倾城会如此无情,竟然在这个时候将自己推出来顶罪。 她心中充满了怨恨和不甘,却也只能咬牙承受着。 谁让她的整个家族都依附丞相府。 此时温丞相和宋父也意识到情况不妙,战战兢兢的站在一边,只求战王不要发现他们,从而殃及祸罪整个家族。 御玄澈冷冷地看了温倾城一眼,随即移开了目光,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脏了自己的眼睛。 “你以为本王会相信你的鬼话?” 御玄澈的声音冰冷而无情,让温倾城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皇婶,此事还是您来审理,本王不宜参与其中。” 皇后闻言,即使她再维持面上的端庄,眉头还是控制不住的抽动了起来。 你不宜参与其中?你不都审完了吗? 既是如此,皇后还是微微点头,她早就已经想好了说辞,御玄澈这样做,无非是为了保护沈清宁的名声。 于是她正了正神色,目光冷冽如刀看着宋心瑶,沉声开口: “宋心瑶,你可知罪?” 宋心瑶浑身一颤,她知道自己此时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只能哭哭啼啼的认下了所有的罪行。 皇后娘娘看着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更是厌恶,她挥了挥手,冷声道:“来人,将宋心瑶带下去,杖责二十!其婢女杖毙后,扔去乱葬岗,不得收殓。” “温姐姐,温姐姐救我。” 然而此刻温倾城却仿佛没有听到宋心瑶的求救声一般,只是颓废的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皇后看着温倾城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失望透顶, “此事,确实是宋心瑶自导自演,陷害沈小姐,但温小姐知情不报,念你今日及笄,乃是初犯,罚眯抄写女戒一百遍,以儆效尤。” 皇后娘娘的处罚一出,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惊,皇后娘娘对温小姐的处罚也太轻了!这明显是在偏袒温小姐啊! 温倾城也愣住了,她抬头看向皇后娘娘,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她原以为她的未来太子妃必定不保,却没想到皇后娘娘只是让她抄写女戒,这样的处罚对她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她知道这是皇后娘娘在给她留颜面, 这让她心中的惶恐和不安瞬间消散了大半。 她连忙磕头谢恩:“谢皇后娘娘开恩,臣女知错了,以后必定谨言慎行,日后绝不再犯。” 然而,她却没有看到皇后娘娘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冷意。 此时,被派去宫中打听钦天监消息的太监正好回来,正扶着皇后的耳边小声耳语着。 “皇后娘娘,奴才打听到,钦天监的监正跟皇上说,此次天降异象,与十五年前凤命一说有关,似乎忠勤伯府的那位嫡小姐才是身负凤命之人,而温小姐她……不过是沾了些许气运罢了,并不是真正的凤命之人。” “监正还说,此次异象,乃是那凤命之人及笄之日所致,天降凤凰,实乃大吉之兆。” “皇上一听大喜,道是忠勤伯府的那小姐果真是天命所归的凤凰,当即下令,赐沈小姐封号“福宁公主”,享公主之尊荣。还说,待沈小姐及笄礼成之后,便接入宫中,由皇后娘娘您亲自教导,以公主之礼相待。” “奴才脚程快些,便就先行来回禀皇后娘娘,皇上身边的曹总管此刻正亲自带着圣旨往这边赶,想来是准备在沈小姐的及笄礼上,当着众人的面,给沈小姐正名。如此一来,沈小姐的公主之尊,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谁也无法更改。” 皇后听完,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她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机安排的这一切竟然就这么毁了。 而且,她更没想到,那个一直被她视为粗鄙的沈清宁,竟然才是真正的凤命之人。 “啪!” 皇后娘娘闻言,怒拍桌案,脸上满是不甘与愤怒。 “好一个温丞相!本宫竟是被他耍得团团转,” 众人皆惊,不知皇后为何无端发怒。 一时间,整个大殿的气氛都变得紧张起来。 皇后此时也在众人的目光中回过神来,她又恢复了端庄优雅的模样, 她微微颔首,示意那太监退下。 心中却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利用这个消息,为自己的皇儿谋取更大的利益。 而那沈清宁,她一定要将其牢牢掌控在手中,成为自己手中的一枚棋子。 只见皇后揉了揉额头,装作被气到的神情, “无碍,本宫只是刚刚被未来太子妃给气到了,” 说着,皇后她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温倾城,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冷笑。 这个蠢货,竟然还想嫁入皇家,真是可笑至极。 “本宫忽然觉得对未来太子妃的惩罚有些轻了,她身为未来太子妃,却没有应有的觉悟,差点坏了皇室的声誉,来人,将温倾城带下去,杖责四十,以示惩戒!” 众人闻言,皆是震惊不已。 温倾城闻言,顿时如遭雷击,她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看向皇后娘娘,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恳求。 然而,皇后娘娘却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接着皇后又看向了旁边的宋父和温丞相, “至于宋大人,教女无方,其罪难逃,念你往日有功,罚俸禄一年,回府闭门思过半月,以儆效尤。” “而温丞相本宫没有记错的话,皇上好像并没有解了你的禁足,如今你私自出府,该当何罪?本宫稍后便会亲自禀告皇上,让皇上好好治你的罪。” 温丞相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心中惊恐不已,他连忙磕头认错, “皇后娘娘息怒,是臣错了,臣不该私自出府,还请皇后娘娘开恩,饶了臣这一次!臣这就回府闭门思过,绝不再犯。” 皇后娘娘冷哼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第309章 公公,这圣旨我能不接吗 “战王,此事已了,可否放开臣女了?” 清宁清冷的说道, 御玄澈微微皱眉,但并没有松开她,反而将她搂得更紧了。 他低头看着清怀中的人儿,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沈小姐这么急着离开本王?莫不是怕本王吃了你?” 他的话音刚落,清宁的脸顿时红了起来,她狠狠地瞪了御玄澈一眼,想要挣扎,却被他紧紧地箍住,动弹不得。 他低下头,在清宁耳边轻声说道: “沈清宁,你记住了,你是本王的女人。”他的话音刚落,清宁便感到一阵热气拂过自己的耳垂,让她不由自主地颤栗了一下。 “战王,还请自重,臣女与王爷并无任何关系。那一纸婚约,臣女定会求皇上收回成命。”清宁努力保持冷静,她不想让御玄澈看出自己的慌乱。 御玄澈闻言,脸色冷沉的如同冻结的冰河,那一脸生人勿近的架势,让他身边的龙一都不禁后退了几步。 龙一抬首复杂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 主子还真是刀子嘴豆腐心,明明说来将军府是找沈小姐算账的,可结果,账没算成,还反倒被沈小姐气得不轻。 还把人给抱得紧紧的,生怕别人抢走似的。 还在这儿腻腻歪歪的,他都不敢抬头看了, 沈小姐也是,怎么能说出那么绝情的话来。 龙一无奈的摇了摇头,识趣的转身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两人。 他眯起双眸,一把抓住清宁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向自己。 “沈清宁,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本王会任由你退婚?” 他猛地松开手,将清宁推的向后“噔噔”的踉跄几步。 “你以为本王真的在乎你?那纸婚约不过是沈老太师求本王的,本王从未放在眼里。” “还是你在跟本王玩欲擒故纵啊?” 如冰锥的话语,刺入清宁的心扉。 她只感觉心脏像被一只手狠狠握住,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紧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御玄澈,你既然不在乎,又何苦如此羞辱我?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情绪,然后冷冷地说道:“王爷放心,臣女不会再自作多情了。” “既然王爷不在乎,那臣女就更不会在乎了。” 御玄澈阴沉着脸,冷冷地瞥了清宁一眼,却并未再开口。 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谁也没再言上半句。 清宁也懒得再去看御玄澈那张冷若冰霜的脸,转身便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 “宁儿,刚刚宋心瑶落水一事让你受委屈了。”皇后的声音打断了清宁的动作。 她转过身,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看向皇后,微微行礼,“多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女并无大碍。” “本宫乃一国之母,有些时候也身不由己。” 皇后娘娘说着,竟然亲自走下台阶,拉起了沈清宁的手,脸上满是亲切的笑容 “你娘亲与本宫本就情同姐妹,如今看到你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女儿,今日你的及笄之日,本宫差人给你送去的赏赐你尽可如数收下,不用再送去丞相府了。” 沈清宁微微一愣,不解皇后娘娘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到底是何意?她心中不禁有些警惕。 还有就是,什么叫“尽可如数收下,不用再送去丞相府? 皇后娘娘似乎看出了清宁的疑惑,微微一笑,轻声解释道: “本宫知晓你年幼便随你祖母住在云城,想必对上京城的诸多事物都很好奇,本宫不怪你将未来太子妃那一份赏赐也给一起抬了回去,你若还喜欢其他的,本宫库房还有些,你尽可随本宫一起回宫亲自去挑选。” 清宁心中一惊,皇后娘娘这是误会了什么? 她连忙解释道:“皇后娘娘想必是误会了,臣女并未有如此做法,想必” 话未说完,便被皇后打断,“本宫知道,沈老太师走后,忠勤伯府的开支定是入不敷出,你只是想着替府里节省些开支,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清宁蹙起眉头,皇后娘娘这是将她当做贪财之人了吗? 想必是那送礼的女官在皇后的面前构陷于她。 这皇后娘娘倒真是有意思,明里暗里的试探她。 “皇后娘娘,臣女虽自小在乡下长大,却也知道何为礼义廉耻,更知道无功不受禄的道理。娘娘的赏赐,臣女感激不尽,但绝不会贪得无厌。” “臣女明白,娘娘刚刚所说之言,想必是听了哪个小人的挑拨离间。” 皇后娘娘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沈清宁会当着众人的面如此直接地反驳她。 果然是粗鄙之人,毫无规矩可言。 她脸上的笑容微微凝固,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随即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是本宫误会了。” 她拉着清宁的手,轻轻拍了拍,“好,不愧是沈老太师教导出来的孙女,本宫没看错你,本宫就喜欢你这股子劲儿。” “不过本宫说的也是真的,你若喜欢,便随本宫回宫去挑选些你喜欢的物件。” 清宁心中警惕更胜,这皇后娘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微微垂下眼帘,掩藏住眼中的思绪,轻声道:“多谢皇后娘娘厚爱,只是臣女当不得这份殊荣臣女今日及笄,已收了不少礼物,再贪心就真成小人了。臣女只愿家人平安,自己能够安安稳稳地度过余生,不敢再奢求其他。” 皇后娘娘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但转瞬即逝,她轻轻一笑,并未再言。 就在这时,那熟悉的象征着皇室的尖细声音传来,众人纷纷往寻声望去。 曹公公手捧黄色圣旨,脸上带着一贯的笑容,抬起宽大的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气喘吁吁的走进了将军府的后花园。 皇后见此,面色也有些不快,这曹公公这脚程也未免太快了些,她还不曾有机会好好的与忠勤伯府亲近一二。 曹公公先是恭恭敬敬地给皇后和战王等行了一礼,这才掐着腰,喘着粗气。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这皇宫离平西大将府可不近,他这一把年纪的,腚都颠麻了, 从皇宫出来后,他可是一刻都不敢停啊! 就想着快点完成皇上的差事,好回去交差,差点把老命都搭进去了。 众人被曹公公的到来,心里弄得七上八下的,这沈小姐的及笄礼可真是热闹了,这接二连三的变故,众人觉得今日能来参加沈小姐的及笄礼,可真是三生有幸啊! 曹公公看着众人各异的表情,心里只觉得好笑,不过,他也明白,今日过后,这忠勤伯府可算是熬出头了。 随即他不禁将目光投向了沈清宁,只见她身着一袭红衣,亭亭玉立,略施粉黛,却难掩其倾城之姿。 此刻的她,仿佛真的如同那从天而降的凤凰一般,耀眼夺目。 沈凌风面色凝重了起来,连忙迎了上去,笑着开口问道:“曹公公,您这是?” 曹公公见是沈凌风先是一愣,心中感慨,随即微微一笑,也不卖关子, 他看向众人,清了清嗓子说道, “众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忠勤伯府嫡女沈清宁,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实乃大定之福星,天降异象,凤命所归,特赐封号“福宁公主”,享公主之尊荣,及笄礼成之后,入宫伴读,由皇后亲自教导,钦此!” 所有人在听到曹公公宣旨的那一刻,都愣住了,随即哗然一片。 他们没想到身负凤命之人竟然是这个自小被说成不祥之人的沈小姐, 之前不是说是温丞相家的嫡女吗? 这出入实在是有些大,让他们的心脏有些受不住。 但所有人也都知道,这丞相府想必要倒大霉了。 毕竟皇上可是最看重颜面之人,温丞相这么做,乃是欺君之罪,可是狠狠打了帝后的脸啊! 更没想到皇上竟然会如此重视她,直接赐她公主封号,还让她入宫伴读,由皇后亲自教导。 这待遇,可是比真正的公主还要尊贵啊! 众人纷纷跪拜在地,齐声道:“恭喜福宁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沈清宁也是一脸懵,这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她只是想安安静静的及笄,怎么还牵扯上皇上了? 还“福宁公主”,本小姐福你大爷的。 她顿时有些头疼。 入宫?还要皇后亲自教导? 这皇上和皇后,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曹公公宣读完圣旨后,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将视线落在了沈清宁的身上,脸上堆满了笑容,语气也愈发恭敬了起来。 “福宁公主,接旨!” 沉默良久,清宁这才抬头看着曹公公,淡淡的开口道, “曹公公,这圣旨可以不接吗?” 曹公公一听,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哎呦”一声,连忙将手中的烫手的圣旨塞在清宁的手中, “公主,这可万万使不得啊!抗旨不尊,乃是死罪,公主切莫任性。” “再者,这圣旨乃是皇上亲自下的,公主若是不接,岂不是拂了皇上的面子?还请公主三思啊!” 沈清宁眉头紧皱,她自然知道抗旨的后果,可是…… 她并不想入宫,更不被皇后教导,入宫伴读,她就更是不想了。 曹公公看着清宁犹豫得模样,心脏“嘭嘭”跳个不停。 这怎么每次向沈小姐宣读圣旨都这么费劲呢? 要知道,这可是皇上亲自下的旨意,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啊! 偏偏这沈小姐每次都要让他说上一说,求上一求。 皇后看着这一幕,心中却是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复杂难言。 她挤出一丝笑容,走上前去,拉着沈清宁的手,柔声道:“宁儿,刚刚本宫才说你就像本宫的亲生女儿一般,这不,皇上就赐了你公主封号,这可是莫大的荣耀啊!你放心,你入宫后,本宫定会好好待你的,绝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沈清宁看着皇后那虚伪的笑容,眉头皱得更紧了,她总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 只听曹公公连忙跟皇后告罪先行离开,回去复命。 然而他还没有走远,便被御玄澈冷冷地声音叫住了。 “曹公公,请留步。” 曹公公脚步一顿,转过身,看向御玄澈,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难道战王殿下对皇上的旨意也有所不满?他不会也来掺和一脚? 他连忙堆起笑容,小心翼翼地问道:“战王殿下,您有何吩咐?” 御玄澈走上前来,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着曹公公,沉声道:“曹公公,回去告诉皇上,这赐封公主的旨意,太过仓促了,待本王进宫面圣后,再做定夺。” 说着,便上前从清宁手中将圣旨拿了过来,转身递给了身后的侍卫。 曹公公见状,心中一惊, 战王殿下这是要抗旨? 他连忙上前想要阻拦,却被御玄澈冷冽的目光逼退。 他只得咽下心中的惊疑,小心翼翼地问道:“战王殿下,这……这不太合适?这圣旨可是皇上亲自下的……” 御玄澈微微眯起眼睛,冷冷地瞥了曹公公一眼,声音低沉而冰冷,“本王自然知道这是皇上的旨意,但本王也相信,皇上会理解本王的用意。” 他微微抬头,目光远眺,仿佛能穿透重重宫墙,直视那高高在上的帝王, “这赐封之事,关乎重大,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曹公公只需将本王的话原封不动地带给皇上即可,其余的,自有本王来担。” 曹公公被他身上的威严所摄,只得悻悻地低下头,不敢直视御玄澈那冷冽的目光,小心翼翼地应道:“是,殿下,奴才遵命。” 说完,他连忙转身,逃也似地离开了平西大将军府,看也不看皇后太子等人一眼。 毕竟战王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他们。 众人看着这一幕,心中都是一惊,没想到战王殿下竟然会出面干涉此事, 战王这么做,岂不是公然抗旨?未免有些太霸道了? 只是这册封公主不是一桩喜事吗?战王殿下为何要插手其中? 难道皇上赐封沈小姐为公主,真的有什么不妥吗?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而皇后和太子则是面色阴沉,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这战王,当真是越来越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 “好了,今日宴席就到此,宁儿刚刚及笄,想必也累了,众臣都散了!”皇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着众人说道。 众人闻言,纷纷起身告退,各自散去。 皇后和太子也带着人离开了大将军府。 只是临走前,还是不甘心的问上了一句, “宁儿,你跟姨母说句实话,那青海大师真的离开了吗?” 沈清宁看着皇后那不甘心的模样,心中冷笑,她自然知道皇后不会轻易放弃,只是她没想到,皇后会如此的迫不及待。 姨母?哼,你算哪门子姨母? 当本小姐不知你在我母亲葬礼上的那些所做所为吗? 她可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她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淡淡地开口道: “回娘娘的话,青海大师的行踪,岂是臣女等能够随意打探的?不过,他确实已经离开了,至于去了何处,臣女便不得而知了。” 皇后闻言,脸色一沉,却也不好发作, 只是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深深的看着清宁, 道:“既然如此,那姨母便不打扰你了,你好生歇着。” 说完,便带着人转身离去,那背影看起来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而夜寒尘和御玄澈两人不知道何时竟然站在了一处,不知在说些什么,但看起来有些气氛有些异样。 只听夜寒尘充满怒气的道, “战王,你既已经向我灵溪国求娶公主,又为何还要横插一脚,干涉沈小姐的婚事?你这样做,未免有些太过分了!” 御玄澈脸色阴沉,冷笑一声,道:“夜太子消息还真是灵通,想必皇上突然下旨册封,这里面少不了夜太子的手笔?” 夜寒尘闻言,面色一僵,随即恢复如常,他冷笑道: “战王殿下果然聪明过人,什么都瞒不过你。” “没错,此事的确有本太子的手笔,但那又如何?沈小姐才貌双全,本太子心仪已久,自然想要娶她为太子妃,这有何不可?” “两国联姻,结秦晋之好,你们打定的皇上很是乐意。” “不像战王所做所为,令人不齿。” 御玄澈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冷声道, “夜太子你似乎忘了,宁儿是本王的未来战王妃,本王不允许任何人染指她。” “再者,本王想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夜太子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情,莫要再妄想本王的女人。” 他微微抬手,一股强大的气势瞬间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压得夜寒尘几乎喘不过气来。 “本王劝夜太子还是死了这条心,否则,别怪本王不客气!” 听御玄澈口口声声喊着“宁儿”,夜寒尘很是不爽,心中嫉妒之火很是狂躁。 随即全身的气势也瞬间爆发出来,与御玄澈的气势狠狠相撞,发出一声巨响。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冷意。 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是吗,战王?那沈小姐可是知晓你向我灵溪国求娶一事?你这样做,对她公平吗?” “战王还做了什么?想必心中有数,沈小姐若是知晓一切真相,恐怕会恨你入骨!” 夜寒尘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容,似乎想要激怒御玄澈。 然而御玄澈却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那又如何?这是本王的私事,与夜太子无关。夜太子若是没有其他事情,还是请回。” 夜寒尘异眸微眯,向前靠近御玄澈,低声说道, “战王,沈小姐还未嫁入你战王府,便不是你的女人。本太子不会放弃的,战王殿下若是不愿放手,那就各凭本事!” “她只会是本王的。”御玄澈声音冰冷,丝毫不退让。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 “御玄澈,你干什么?为什么要对夜太子这么无礼?” 此话一出,剑拔弩张的两个人都愣住了,纷纷转头看去,只见沈清宁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的身后。 两人互相又快速的对视了一眼, 她听到多少? 同时又很有默契的收回了身上的气势,恢复了平常的模样,仿佛刚刚的对峙只是错觉。 沈清宁看着他们,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她刚刚听到他们提到自己的名字,而且听起来似乎还和她有关。 她不禁有些好奇,想要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于是,她走上前,看着两人,问道:“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怕我知道?” 两人被清宁突然的发问弄的都愣了一下, 夜寒尘率先反应过来,他微微一笑,向沈清宁行礼道:“沈小姐,本太子刚刚和战王殿下在商议一些事情,没想到惊扰了沈小姐,真是抱歉。” 沈清宁闻言,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她转身看向御玄澈,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 御玄澈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柔色,他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低声说道: “宁儿,你怎么来了?是担心本王吗?” 沈清宁轻轻挣开了他的手,蹙了蹙眉毛 “战王殿下,还请自重。你我之间并无任何关系,战王这般称呼,臣女实在是受不起,殿下还是注意些分寸的好。” 她的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感情。 御玄澈看着她疏离的动作,心中不是滋味,冷哼一声, “宁儿,你……” 他刚想说什么,却被沈清宁打断。 “战王殿下,请叫臣女沈小姐或者沈清宁。还有,关于你刚刚和夜太子所说的事情,臣女并不想知道。” “还有臣女不管你们在谋划什么,但是别把臣女牵扯进去。臣女可不想成为你们斗争的牺牲品”。 说着又朝夜寒尘,福了一礼, “多谢夜太子殿下赏光,臣女感激不尽。臣女的外祖母已经备好了薄礼,还请夜太子莫要推辞。” 说着便就有婢女呈上礼物。 “天色不早了,夜太子请回!” 沈清宁的话让夜寒尘微微愣了愣,心中不由得一阵失落,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本太子就不打扰沈小姐了。沈小姐,期待下次再见。” 得到夜寒尘的回复,沈清宁转身就走,没有给御玄澈和夜寒尘任何反应的机会。 夜寒尘见状勾起了嘴角,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他看了一眼御玄澈,意味深长地说道:“战王殿下,看来你的路还很长啊。” 御玄澈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随即又轻笑一声, “夜太子说的对,路还很长,夜晚的路那就更长了。” “宁儿是本王的,谁也抢不走。” 夜寒尘微微一笑,不以为意, “战王殿下,我们拭目以待。” 语罢,他便转身离开, 只是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却也没有再发作, 他知道,今日之事,已经无法善了。 但他也知道,此时不是和御玄澈撕破脸皮之时。 但他也不会就此放弃,沈清宁,他势在必得。 第310章 林瑶之危 望着夜寒尘离去的背影,御玄澈那深不见底的黑色瞳孔尽是杀气。 此时,谢云骁走了过来,他横眉竖眼地看着御玄澈, 哼,狼子野心,本将军以为他是个好的,没想到竟也想着撬墙角! 真是岂有此理!真是枉费了本将军当年对他的一番栽培之心。 “谢将军,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大的火气?” “本王是哪里做的不对,惹怒了谢将军吗?”御玄澈看着谢云骁,眉头微挑,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谢云骁瞪了他一眼,朝御玄澈抱拳,阴阳怪气地说道: “臣不敢,战王乃是皇室血脉,天之骄子,臣只是一个小小的将军,怎敢对战王殿下有半分不敬。只是臣想不明白,王爷为何每次都要在这风口浪尖上,做出这样惹人非议的事情来。” 御玄澈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谢将军,你错了。本王从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更不在乎那些所谓的非议。本王只在乎自己想要什么,只在乎自己能否得到。” 谢云骁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他紧握着拳头,看着御玄澈,沉声道: “战王殿下还真是霸道,你做的那些,可有想过宁儿知晓后,她会有何感受?” “本将军的外甥女可不是战王你的玩物,更不是你可以随意摆弄的棋子!” “看样子,臣有必要提醒战王殿下一句,有些事情并不是靠手段就能得到的,也不是可以随意插手的。希望战王殿下能够自重,不要做出一些让人误会的事情来。” 御玄澈冷冷地看了谢云骁一眼,道: “谢将军,你逾越了。本王做事自有分寸,不需要你来教。至于沈小姐,她是不是本王的棋子,也不是你能决定的。” “御玄澈,本将军给你脸了是!你竟敢如此对宁儿,若是宁儿有个好歹,本将军绝不会放过你!” 谢云骁脸色铁青,怒喝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御玄澈却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肩膀,沉声道, “谢将军,何必这么急着走呢?本王还没说完呢。” 谢云骁瞬间抓住肩膀上的手,就要动手,然而却被御玄澈清冷的话语给止住了动作, “谢将军,不要忘了,沈小姐还在这里,你确定要和本王动手吗?你若不怕惊动她,尽管动手。” “而且这里可是将军府,本王若是伤了哪里,谢将军也不好交代,是否? “本王是不介意多添一个筹码,你信不信?” 谢云骁的动作瞬间僵住,他愤怒地看着御玄澈,眼中充满了怒火。 御玄澈却毫不在意,他微微一笑,松开了手, “谢将军,本王有一疑惑,还请谢将军解答一二。” 谢云骁闻言,脸色微变,但还是强压下了怒火,冷声道:“战王请说。” 御玄澈眼中闪过一丝探究,随即微微靠近谢云骁,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今日沈小姐及笄,谢将军对沈小姐如此维护,防卫如此严密,甚至不惜和本王的人起冲突,就连太后的人也不能靠近将军府半分,谢将军这是何意?” “还是这些都是沈清宁要求的?”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是故意找茬吗?那大可不必找如此拙劣的借口,尽管放马过来就是,本将军奉陪到底!” 谢云骁瞪着御玄澈,一脸的不善。 好你个御玄澈,真的要气煞本将军了,以为自己是王爷就了不起了吗 ? 竟然用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到宁儿的身上,真是岂有此理! 他这是想干什么?想离间他们舅甥关系吗? 真是可笑! 本将军今日要是不好好教训他,还真以为本将军怕了他不成? 御玄澈拧紧眉头,深深的看了谢云骁一眼,他沉默了片刻,突然朝谢云骁抱拳弯腰行了一礼, “谢将军,是本王失言了。还请谢将军勿怪。沈小姐是将军的外甥女,将军自然是要维护的。” “今日沈小姐及笄,本王姗姗来迟,本王也是太过关心沈小姐,才会失了分寸,还请谢将军不要放在心上。” “本王在此向谢将军赔罪了。” 说着,又朝谢云骁行了一礼。 御玄澈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让谢云骁愣住了。 他没想到御玄澈会突然向他道歉,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然而,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冷哼一声,道: “算你懂事,不过,别以为你道个歉,本将军就会原谅你。你对宁儿到底有何企图,本将军一清二楚,你最好还是收起来。” 谢云骁说着,转身就要离开。然而,他刚走出两步,却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向御玄澈,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战王殿下,时辰不早了,你怎么还不走?” 御玄澈微微勾唇,他的目光穿透夜色,仿佛看到了某个熟悉的身影。 “怎么?谢将军是在赶本王走吗?” 谢云骁眉头微皱,这战王又唱的哪出?没听见她下逐客令吗? “臣不敢,王爷随意。” 御玄澈没有回答,只是抬头望向远处,眼神深邃而复杂。 谢云骁见状,也不再多说,转身离去。 这人还是留给他父亲头疼去!本将军实在处理不来…… …… 御玄澈修长而又粗糙的指腹磨搓一顿手中那册封的圣旨,淡漠清冷的脸上不见任何的神色, “主子,是要回府还是进宫。” 龙一现身朝御玄澈抱拳询问道。 毕竟人家主人都下逐客令了,王爷还待在这干嘛? 听到进宫两个字,御玄澈陡然拽紧了手中的圣旨,削薄的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玩味。 “事情是越来越有趣了。” 望着御玄澈的神情,龙一只觉得全身打颤,他忍不住问道:“主子,怎么了?” 御玄澈神色淡淡, “龙一,夜太子回府的路上太过冷清了,你多派些人,去送送夜太子,务必让夜太子满意而归。” 龙一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御玄澈的意思,他点了点头,道:“是,主子,属下这就去安排。” 他知道,主子这是生气了,这是想对夜寒尘动手了。 而且,这生气的原因,恐怕和沈小姐有关。 他不敢多问,只能按照主子的吩咐去做。 希望主子能够早日抱得美人归,不要再受这些气了。 …… “宁儿,外祖母见你与夜太子相谈甚欢,可是喜欢夜太子?” 沈清宁微微一愣,随即摇了摇头,道:“外祖母,您误会了。清宁只是将夜太子当做朋友而已,并无其他想法。” 听到沈清宁的回答,谢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很快就掩饰过去了, 她笑着点了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宁儿,你要知道,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你要慎重考虑,不要一时冲动,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不过,你与战王殿下之间……”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措辞,“你还是要小心些。” …… 清宁与自己外祖母叙了会儿话后, 便回了自己母亲生前的院落。 谢老夫人看着自己外孙女离开的背影,一双老眼中满是担忧。 她知道,自己的这个外孙女虽然看似清冷,但实际上却是个有主意的人。 小小的肩膀就担起了整个忠勤伯府的兴衰荣辱。 如今又有青海大师那一番言语,只怕不知又会迎来多少个牛鬼蛇神。 作为她的外祖母,她又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御玄澈和夜寒尘,都是人中龙凤,无论哪一个,都不是好相与的。 她只希望,自己的这个外孙女能够找到一个真心相待的人,过上幸福的生活。 然而,她知道,这并不容易。 她只能默默地祈祷,希望上天能够眷顾这个可怜的孩子。 沈清宁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月色,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脑海中是挥之不去今日及笄礼上所发生的种种。 今日种种,皆是有人在背后设计。 她不信夜寒尘,更不信御玄澈。 她必须亲自查探,才能找出真相。 而且,林瑶再次中蛊,也绝非偶然。 她越想心中越是难安。 “玉容,容惜,你们看好院子,本小姐出去一趟。” 两个丫头闻言,立马阻止,纷纷跪在清宁的面前, “小姐,您这是要去哪?这夜深人静的,不安全。” “奴婢求您了,您身上还有伤,万万不可再折腾了,若是有个好歹,奴婢们怎么向谢老夫人交代。” 沈清宁看出她们的紧张,她微微一笑,安抚道:“放心,本小姐不会有事的。本小姐只是去办点事情,很快就回来。” 两丫头见状,也不顾不得礼仪规矩,连忙站起身来,双臂张开,死死挡在沈清宁的面前,说什么也不肯让她出去。 “小姐,您不能去,您要是出去,奴婢们就……就不活了。” “不小姐,您之前也是这般说的,可哪次您不是受了伤才回来,奴婢们真的怕了。” 两人说着便哭了起来, 沈清宁见状,无奈扶额, “好了,好了,别哭了。” 说着,她便起身拍了拍两个丫头的肩膀,示意她们放心。 “本小姐答应你们,一定会小心的。你们就放心,乖乖在家等着本小姐回来。” 说着,她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 留下两个丫头面面相觑,愣在原地。 她们看了看空无一人的房间,又看了看彼此,眼中满是愤怒和担忧。 “小姐怎么可以这样,又一个人偷偷跑出去,她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呢。”玉容气呼呼地说道。 “就是,小姐真是太不听话了。”容惜也附和道。 两人虽然抱怨,但心中更多的是担忧和无奈。 她们知道,小姐的性子她们是劝不住的。 只希望小姐能够平安归来,不要再让她们担心了。 正在这时,一道全身散发着冷气的身影凭空出现在她们面前, “你们小姐呢?” 御玄澈冷声问道。 两个丫头见状,心中一惊,连忙跪下行礼。 “参见战王殿下,小姐她……她……。” 御玄澈见她们吞吞吐吐,眉头紧皱,声音中透露出丝丝不耐烦, “她怎么了?说!” 两个丫头被他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说道:“小姐她……她出去了。” 御玄澈闻言,心中忽然涌起一股不安,追问道, “她去哪了?” 两个丫头相视一眼,摇了摇头,道:“奴婢们不知道。” 御玄澈顿时面色一沉,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冷冽如冰, 该死的,身上不是有伤吗? 这么晚了还往外跑,她到底想干什么! 亏本王担心她给她送来灵溪国的伤药。 他一把拎起玉容的衣领,声音冰冷地像是从地狱里传出来一般, “你们最好祈祷她没事,否则,本王让你们给她陪葬!” 他环顾四周,转身就要离开,却又忽然停下,对两个丫头叮嘱道:“看好院子,若是她回来,第一时间通知本王。” 留下这句话,御玄澈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留下两个丫头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大气都不敢出。 夜色中,沈清宁的身影犹如一道幽灵,快速穿梭在街道巷弄之间。她来到了林瑶的院子,目光冷冽。 她躲过巡逻的侍卫,悄然无声地潜入了林瑶的寝殿。 推门而入,房间内一片漆黑,寂静无声, 却弥漫着淡淡的药香,清宁微微皱眉,这味道有些熟悉,却又让她觉得莫名的恶心。 她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打量着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 随即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看到了床上躺着的林瑶。 只见林瑶面色惨白,气息微弱,紧闭着双眼,仿佛随时都会断气一般。 她连忙上前伸出纤细的手指搭在林瑶的脉门上轻轻一探, 却发现林瑶的脉象异常紊乱, 不该如此? 她明明已经遏制住林瑶体内的子蛊的繁衍和生长,现如今怎么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导致子蛊的活跃度大大增加,正在疯狂的吸食着林瑶的精气神,似要破体而出一般。 清宁不由得陷入了沉思,究竟是什么原因,会导致林瑶体内的蛊毒发生这样的变化? 她必须尽快找到原因,否则林瑶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想到这里,沈清宁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担忧。 这时,她忽然注意到床边放着一只药碗,那药香正是从碗中散发出来的。 沈清宁伸手端起药碗,轻轻嗅了嗅,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第311章 本王错信你了 她辨认出,这药中竟然掺杂了一味极为罕见的毒药,正是这毒药刺激了蛊虫的活性。 而且,这毒还不是一般的毒,它正在慢慢侵蚀着林瑶的身体。 她微微蹙眉,心中涌起一股怒火。 这毒,她识得, 是西域的一种奇毒,名为“噬心散”,没想到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此毒无色无味,却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慢慢丧失心智,最终沦为一具行尸走肉,成为将养子蛊的绝佳宿主。 没想到,这背后之人竟如此狠毒,不仅要置林瑶于死地,还要让她受尽折磨。 沈清宁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她绝对不会放过这个人。 无关林瑶,也无关御玄澈。 这是她身为神医谷少谷主的底线, 这世间,没有人可以如此践踏神医谷的医术。 林瑶之事,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必须将此事告知御玄澈,再一同商议对策,尽快解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沈清宁深吸一口气,平复心中的怒火,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林瑶,立刻掏出一粒药丸塞入林瑶口中。 这药丸可以暂时压制住蛊毒和毒素的活性,为林瑶争取一线生机。 随即从怀中取出几枚银针,想要帮助林瑶疏通经络,缓解痛苦。 她忽然注意到林瑶的脖颈处,有一个细小的黑点,正在缓缓移动。 他伸出手按住那个黑点,一股冰冷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沈清宁心中一惊,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蛊毒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棘手。 立刻俯身查看,林瑶胸前那处被自己刺伤的部位, 只见那处伤口周围,竟隐隐有黑色纹路蔓延开来。 她顿时面色一变,这黑色纹路,竟是蛊毒扩散的痕迹。 只见密密麻麻的黑色蛊虫正在疯狂的撕咬着林瑶的血肉, 而林瑶的伤口竟然隐隐有愈合的征兆。 看到这一幕,清宁心中一沉,她明白,林瑶体内的子蛊已经快要成熟,难怪林瑶会如此状态。 她小心翼翼地将银针入伤口,轻轻一挑,只见一条黑色的小虫从林瑶的皮肤中钻了出来落在她的手中一个特制的玉盒中。 随即不再迟疑,快速在几处大穴落下银针, 就在清宁收回银针之际,一道阴冷的剑气忽然从窗外来,直逼她的后背。 她身形一闪,躲过了一击,却也被惊出了身冷汗。 清宁转身望去,只见窗外一道黑影一闪而过,消失在夜色中。 “来城郊的破庙,我等你。 听到这句话,清宁眸光微冷。 她知道,这是有人在暗中观察自己,并故意引她前去。 还有在警告她,不要多管闲事。 但她沈清宁何时怕过威胁? 她迅速收起银针和玉盒,将林瑶安置好,确保她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后,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朝着城郊的破庙赶去。 她倒要看看,这幕后之人究竟是谁,竟敢如此胆大妄为,置人于死地而不顾。 却不想,将自身的一方罗帕遗留了下来。 夜色中,她的身影再次消失在街道巷弄之间,只留下微风拂过窗棂的声音。 她刚离开不久,御玄澈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房间内。 他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林瑶,顿时大惊失色, “母妃……” 御玄澈连忙上前查看林瑶的情况,只见白日经过雪见公主诊治已经有所好转的母妃,此刻却脸色苍白,气息微弱,仿佛随时都会离他而去。 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立刻取出雪见赠予丹药给林瑶服下。 然而,林瑶的情况却并没有好转,反而情况比之前还要糟糕。 御玄澈秒射凝重,恐惧和愤怒填满他整个身躯, 到底是谁,敢如此伤害他的母妃! 他紧握双拳,额头青筋暴起,眼中闪烁着冷冽危险的光芒。 就在这时,他忽然注意到床边有一只药碗和一方罗帕。 看着的地上的那一方罗帕,这布料的样式,这材质,一看便知出自女子之手。 他微微蹙眉,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随即心中一紧,立刻端起药碗闻了闻,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这药,有问题。 他再看向那方罗帕,目光顿时冷冽如冰。 上面的刺绣精致而独特,是一朵精致得寒香梅。 这罗帕,他并不陌生, 这是沈清宁之物。 难道,她来过? 他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是沈清宁?竟然……竟然真的是她。 难道,这一切都是她搞的鬼? 她为何如此狠毒,竟要置他的母妃于死地? 想到这种可能,御玄澈忽的心痛难忍。 他那幽深的眼底浮现出强烈的杀意,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的母妃。 沈清宁,本王当真看错了你。 若是本王知晓你如此心狠手辣,绝不会让你踏入这战王府半步。 你说本王从不信你,可你又何尝信过本王? 今日本王决定信你了,可你又是怎么回报本王的? 御玄澈心中冷笑,嘴脸勾起嗜血的笑容,仿佛要将沈清宁碎尸万段。 若真的是你, 那么,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若本王的母妃有任何闪失,本王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本王定要让你也尝尝这失去亲人的滋味。 “来人,速去慈宁宫,将灵溪国的雪见公主请来,务必快马加鞭,不得有误!” 御玄澈的声音冰冷而坚定,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救下他的母妃,至于沈清宁,他绝不会放过她。 无论如何,他都要为母妃讨回公道,让那些敢伤害她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 夜色朦胧,月光下,城郊的破庙显得阴森而诡异, 清宁孤身一人,踏入这片寂静之地,她的眼神坚定而冷冽。 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微微皱眉,却并未退缩。 突然,一阵诡异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人毛骨悚然。 清宁紧握手中的银针,警惕地环顾四周,一步步靠近。 踏入庙内,只见一道身影背对着她,静静地站在破败的神像前。 昏暗的月光下,那身影静静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脸上露出阴冷的笑容。 看到沈清宁踏入破庙,那人缓缓转过身来,阴冷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 “沈小姐,你还真是胆大,竟然敢坏老夫的好事。” 第312章 清宁中招 清宁脚步一顿,凤眸微缩。 对方竟然知道她的身份。 她心中一禀,冷冷地看着对方那即使带着面具,也依然阴森可怖的脸庞, “阁下竟然识得本小姐?你到底是何人?” “即使如此,阁下深夜引本小姐前来,究竟有何目的?” 那人冷笑一声,他目光阴冷地盯着清宁,很是毒辣,竟还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那猩红的唇,似乎对猎物垂涎三尺。 “沈小姐之名,如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坏了老夫的好事,还问老夫有何目的?” “别怪老夫没有提醒你,不该管的闲事,最好少管。” 他阴恻恻地笑着,手中的玉佩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否则,后果可不是你能承受的。” “毕竟,应该无人知晓沈小姐还有这一身高深莫测的医术,你说是吗?沈小姐?” 他的声音如同夜风中的鬼魅,让人不寒而栗。 清宁冷笑一声,不屑道: “阁下这是在威胁本小姐吗?” “切~” “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如此胆小之人,也配称老夫?本小姐只不过是做了应该做的事,倒是你,竟敢在天子脚下伤人性命,才是真正的不知死活。” “你可知?本小姐生平最不受人威胁,阁下若是识相,便速速离去,否则,休怪本小姐不客气。” 说着,她步步紧逼,银针在指尖翻飞,凤眸中尽是嘲讽和冷冽。 那人似乎被她的气势所震,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却很快被他掩饰过去,随即阴笑挑衅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那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 他身形一动,瞬间向清宁袭来,掌风凌厉,带着浓浓的杀意。 清宁早有防备,她身形一闪,巧妙地避开了对方的攻击,同时手中的银针如暴雨般向对方射去。 黑衣人大惊失色,他没想到这沈清宁说动手就动手。 面对如同鬼魅般的身法和精准的银针,顿时手忙脚乱,险象环生。 几番交手下来,黑衣人已是狼狈不堪,他勉强避开了大部分银针,却仍有几枚刺入了他的肩膀。 他痛呼一声,愤怒地看向清宁,眼中满是杀意。 没想到这看似柔弱的沈清宁竟有如此高深的武艺和医术。 心中顿时生出一丝退意,随即又想到了什么,顿时哈哈大笑, 咬牙切齿的喊道: “慢,老夫有话要说。” 清宁冷笑一声,手中的银针并没有停下,而是直逼他的咽喉。 “有什么话,去阎王那里说。” 黑衣人脸色大变,他没想到沈清宁竟然如此决绝,丝毫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他阴狠毒辣的盯着沈清宁,露出狰狞的笑容,强忍住肩上的疼痛,阴冷地说道: “沈小姐,你确实厉害,但你以为这样就能杀了老夫吗?沈小姐还是看清楚老夫手上的这枚玉佩再动手不迟。” 黑衣人说着,缓缓抬起手,露出手中那枚在月光下泛着碧绿光芒的玉佩。 清宁眼神一凝,她认出了那枚玉佩,那是吴隐的玉佩。(吴隐乃是二长老的孙子) 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清宁停下脚步,冷眼看着他,嘲讽道:“怎么?阁下这么快就认输了?” “你到底是谁?为何会有这枚玉佩?” 黑衣人对沈清宁的反应十分满意,他没有回答,而是哈哈一笑,阴冷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 “沈小姐真是聪明绝顶,竟然能认出这枚玉佩。” 他轻轻抚摸着玉佩,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这枚玉佩的主人现在可是在老夫手上,你若是想他活命,就乖乖听老夫的话。” 清宁闻言,心中一阵悸动,但面上却不动声色, 吴隐是二长老的孙子,更是神医谷的未来,她绝不能让他有任何闪失。 她冷冷地看着黑衣人, “阁下以为凭一枚玉佩就能威胁本小姐?未免太天真了些。” 说着,她手中的银针再次翻飞,直逼黑衣人的咽喉。 黑衣人没想到沈清宁如此果断,顿时慌了神,连忙身形急退,同时大声喊道: “沈小姐何必动怒,老夫只是想与沈小姐做一笔交易而已。” “怎么?沈小姐不想救他吗?” 同时,将手中的玉佩也向沈清宁扔去。 清宁下意识的接住玉佩,凤眸微眯,手中玉佩传来熟悉的温热触感,让她心中一紧,吴隐的玉佩上有特殊的印记,这确实是他的玉佩没错。 她心中暗自思量着对策, 她深知这黑衣人狡猾多端,明显不怀好意,更不会轻易透露吴隐的下落,她必须小心应对。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冷声问道: “你想怎样?” “你若是敢伤他分毫,本小姐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黑衣人见她终于妥协,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阴冷地说道:“很简单,只要你…… 他故意顿了顿,缓缓向沈清宁逼近,阴恻恻地笑道:“沈小姐,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交易了。” “只要……” 清宁心中警铃大作,身影瞬间爆退,同时手中的银针如同离弦的箭般射向黑衣人面门,然而终是迟了一步, 只见黑衣人扔出一包黑色粉末,浓烈恶心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 清宁暗道一声不妙,立刻屏住呼吸,然而还是晚了一步,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她只觉得四肢无力,眼前的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她暗骂一声, “谢特~” 这黑衣人竟然如此卑鄙,竟然使用下三滥的手段。 她努力保持清醒,想要运功逼出体内的毒素,然而却感觉体内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一般,疼痛难忍。 “沈小姐,你以为仅凭这几根银针就能伤得了老夫吗?真是天真。” 黑衣人阴冷地笑着,他抬手拔下肩膀上的银针,伤口处竟没有流出半点鲜血。 他缓缓抬起头,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满是疤痕的狰狞脸庞,赫然是皇上身边的那个灰袍老者。 他冷冷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清宁,一步步逼近,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 清宁咬牙,心中怒火中烧,她从未如此被人羞辱过,从未如此狼狈过。 但此刻她身中剧毒,四肢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灰袍老者逼近。 “沈小姐,现在知道老夫的厉害了!如万蚁撕咬般的痛苦,不过才刚刚开始。” 他蹲下身,伸手捏住清宁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向自己。 “今夜,你便留在这破庙之中,与这些孤魂野鬼作伴!” “沈小姐,谁让你多管闲事,不听话呢?” 他说着,手中的力道加重了几分,清宁只觉得下巴仿佛要被捏碎一般,疼得她忍不住闷哼一声。 “哈哈哈,沈小姐,好好享受这份大礼……” 阴冷的笑声在破庙中回荡,灰袍老者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第313章 本小姐这次是栽了 荒无人烟的城郊破庙,徒留清宁一人孤寂的躺在冰冷的地上。 她苦笑一声, “本小姐这次算是栽了,那人说的没错,这毒素当真霸道,” 疼痛正如同烈火般灼烧着她的四肢百骸, 清宁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汗水顺着额头滚落,与泥土混合在一起,形成一道道斑驳的痕迹。 “本小姐倒是可以解了这毒,只是此刻,却是无能为力。” 呢喃的声音回荡在这空旷的破庙中,尽显凄凉。 随着声音的消散,清宁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朦胧起来, 就在那对凤眸无力的闭上之时, 忽的,一阵冷风吹过,破庙的木门“吱嘎”一声缓缓开启,一道白色的人影缓缓走了进来。 月光透过门缝洒在那白色人影身上,为他披上了一层神秘的光晕。 他走到清宁身边,蹲下身,伸手探了探她的脉搏,眉头紧锁。 他轻声自语道:“没想到在这破庙之中,竟能遇到如此有趣之人。” 清宁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想看清来人,然而却只见到一个模糊轮廓。 从那模糊的轮廓中,仍可辨出,来人一身白衣胜雪,气息温和。 这样的装扮,唯有吴漾师兄才会有! “师兄,是你吗?”她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虚弱的道。 来人身体微微一僵。 师兄? 但随即他冷冷的嗯了一声,算是应了清宁的回答。 而清宁也终是放心的让自己陷入黑暗之中。 白色人影见此,看着清宁美的不可方物的娇容,哈哈大笑: “有趣,着实有趣!这大定的美人还真是心大,谁让本王子见不得美人受苦呢?” “既是如此,本王子便救你一命。” 男子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枚丹药,轻轻喂入清宁口中。 丹药入口,一股清凉之感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那原本如烈火灼烧般的疼痛也慢慢缓解下来。 清宁那紧皱的眉头也慢慢舒展开来,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吟,刺激着白衣男子的耳根,让他心中一阵悸动, 只见他的目光充满欲望的盯着清宁的娇容,喉咙更是上下滚动,似在吞咽着口水。 就在这时,他身边的属下突然现身,恭敬地低头道:“王子,不可。此女子身份不明,王子当小心为上,若是混入的奸细,后果不堪设想。” 男子闻言,眉头一皱,但很快便舒展开来,他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清宁,淡淡道:“无妨,本王子自有分寸。” 随后,白衣男子轻轻将清宁扶起,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那动作温柔至极,仿佛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他低头,在清宁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美人儿,安心睡,有本王子在,定会护你周全。” 属下见状,心中着急,这二王子恐怕色欲熏心,竟连基本的警惕都抛诸脑后了。 “二王子,贸然相救恐惹麻烦。若是她醒来反咬一口,我等恐会陷入麻烦之中。” 白衣男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他冷冷地扫了属下一眼,哼道:“本王子做事,何须你来指手画脚?这女子本王子救定了,你若有异议,大可离去。” 属下闻言,立刻低头不敢再言。 男子这才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清宁,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之色,低声自语道:“有趣的小美人,本王子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什么来头。” 似想到什么一般,他抬手在清宁的脖颈处点了两下,确保她不会醒来, 随后,他伸手将清宁拦腰抱起,走出了破庙。 月光下,男子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夜色中。 而破庙内,只留下一地散落的银针和那块熟悉的玉佩,在月光下闪烁着幽幽的光芒。 就在白衣男子走后不久,从神医谷赶往上京城的吴漾正好骑着马来到这处城郊破庙。 他本想进庙休整一夜,翌日再进城寻找清宁。 然而,当他下马推开庙门时,却只见庙内一片狼藉, 他心中一禀,四处查看, 忽见一地散落的银针和一块熟悉的玉佩静静躺在月光下。 吴漾一眼便认出,那银针正是清宁的贴身之物。 而玉佩正是吴隐的。 他此次出谷,一是为守护清宁师妹,二便是为偷偷跑出谷,而音讯全无的吴隐。 吴漾瞬间脸色大变,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感,难道清宁师妹遭遇了不测? 他心中一紧,捡起玉佩和银针,急忙四下寻找,却不见半个人影。 “师妹!” 吴漾心中焦急,生怕清宁遭遇不测,连忙在破庙中仔细搜寻起来。 然而却只见空荡荡的庙宇,哪里有半个人影?他毫无收获。 夜色渐深,吴漾站在破庙门口,望着远处漆黑的夜色,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低声道:“到底是谁?竟敢动她,找死!” 此刻将军府内, 四更天已过,自家小姐仍未归府,玉容和容惜心中愈发惶恐不安。 二人眼红含泪,紧紧揪住身前衣裙,在院中徘徊踱步,不时望向门口,盼望能见到沈清宁的身影。 “这可如何是好,天都快亮了,小姐还没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容惜忧心忡忡地说道。 “呸呸呸,莫要胡言,小姐定会平安无事的。”玉容嘴上虽如此说,眼中却掠过一丝慌乱。 “可是,若天亮小姐仍未归,该如何向谢老夫人交代?” “容惜,你在此守候,我去回禀世子爷。”玉容说罢,便要转身离去。 然而,容惜却拦住了她:“玉容,不必去了,世子爷不在将军府。宴席结束后,我亲眼见世子爷被将军逐出府了。” “啊?那可如何是好。”玉容闻言,急得泪珠在眼眶中直打转。 两人相视一眼,随即目光中皆闪过一丝坚定。 “玉容,你留守院中,我与后门的嬷嬷相熟,找个借口偷溜出去,去战王府找王爷。” “使不得,此举太过冒险,还是我去。”玉容急忙拉住容惜。 “玉容,你性情稳重,唯有你看守院子,方可让小姐无后顾之忧。放心,我会谨慎行事,尽快找到王爷,请王爷来寻小姐。” 容惜说着,挣脱玉容的手,朝后门奔去。 玉容看着容惜毅然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但她也明白,此刻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守好院子,静候小姐和容惜归来。 彼时,沈凌风身在皇宫养心殿,与皇上闭门“推心置腹”的密谈。 “沈爱卿,身体可还安好?是否需要朕传御医来为你诊治?”皇上放下茶杯,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沈凌风。 沈凌风闻言,周身顿时散发出浓烈的寒意,他冷眼斜视皇上,道:“本世子定然比皇上长寿,无需皇上挂心。” 皇上脸色一沉,但很快恢复平静,淡淡说道:“沈爱卿还是如此心直口快,不过朕倒是喜欢。” “爱卿深夜至此,所为何事?” 沈凌风微微眯起双眼,周身寒气更甚,直逼皇上,“皇上,若将主意打到本世子嫡女身上,本世子定让这皇宫血雨腥风!” 他的话语冰冷绝情,字如寒冰,充斥着威胁与警告。 皇上被其寒气所震,脸色微变,手抖着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以遮掩慌张。 他深深看了沈凌风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和恼怒。 嘴上却道:“沈爱卿言重了,福宁公主身负凤命,乃我大定之福星,朕岂会有他想。” 沈凌风冷哼一声,道:“最好如此,否则,本世子也不会善罢甘休。” “再者,什么福宁公主,本世子的女儿才不稀罕。” 话毕,皇上端坐于龙椅上,面色阴沉似水。 …… 御玄澈面色阴鸷,端坐于书房中,整个房间的气氛都仿佛凝重了几分。 而被连夜从宫中请来的雪见公主,正一脸忧虑地坐在一旁,然而眼底却尽是兴奋与得意之色。 那灰袍老者果然言而有信,竟将战王之母体内的子蛊催动至成熟,甚至还引出了隐藏在暗处的沈清宁。 这沈清宁当真是深藏不露,若不是灰袍老者告知,本公主断然想不到这在乡下长大的粗俗之人,竟然有如此高深莫测的医术。 哼,竟敢将本公主玩弄于股掌之间,着实该死。 她竟敢孤身一人前去赴约,愚蠢至极。 还妄想凭一己之力扭转乾坤,殊不知,自己只是这局中的棋子罢了。 算着时辰,想必这沈清宁已然命丧黄泉了。 啧,着实可惜,刚及笄便身首异处,本公主也不免有些唏嘘。 不过,此时正是下手的良机。 如今太后也在本公主掌控之中,只要林瑶一死,御玄澈必定会恨上那沈清宁。即便此次让她侥幸逃脱,她与战王也再无可能。 如此一来,这战王便彻底属于本公主了。 想到即将成为战王府的女主人,雪见心中不禁激动难耐。 随机故作一脸忧虑地看向御玄澈,轻声道: “澈哥哥,雪见医术不精,既无法救治娘娘,也不能为澈哥哥分担忧愁,雪见真是无能。” 御玄澈听后,脸色愈加阴沉,双手紧握,青筋暴起,眼中闪过冰冷寒光,似要将沈清宁置于死地。 他挥手打断雪见的话,沉声道: “雪见公主无需自责,此事与你无关。” 雪见却突然哭的梨花带雨: “澈哥哥是在怪罪雪见,生雪见的气吗?” 御玄澈抬头看向雪见,见她双眼微红,心中略有不忍,轻叹道: “公主,你误会了,本王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雪见闻言,心中一喜,赶忙上前挽住御玄澈,严肃道: “澈哥哥,你莫要太过忧心,娘娘洪福齐天,定会安然无恙。” “我已用银针暂时压制住娘娘体内的蛊虫,娘娘暂无性命之忧,只是……那毒异常顽固,我也只能暂时压制,若要彻底解毒,还需找到下毒之人,取得解药才行。” “澈哥哥,雪见定当全力以赴救娘娘,这就去翻阅医书,寻找解毒之法。” 言罢,雪见起身准备离去。 此时,书房外忽然传来一阵匆促的脚步声。 御玄澈遽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王爷,府门外有一自称是沈小姐身旁婢女之人求见。” 御玄澈脸色一变,倏地站起身,刚迈出一步却又骤然停了下来。 “沈清宁有何事?与本王又有何干系?” 雪见那刚要离开的脚步亦遽然停住。 她不满地皱着眉头看向那侍卫,心中更为担忧御玄澈此时出府寻找沈清宁。 不过见御玄澈此时的反应,似乎对沈清宁的安危并不担心。 果然,御玄澈冷声道:“不见。” 雪见闻言,心中不由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不过,那沈清宁的婢女来王府所为何事? 难道沈清宁没死? 雪见心中不由升起一抹疑惑,但随即又被她压了下去。 传话的侍卫闻言,心中愕然。沈小姐可是王府未来的主母,王爷此举…… 侍卫心中虽疑惑,但王爷的命令他不敢不从,只能硬着头皮应声道:“是。” 转身便离开了书房。 雪见看着御玄澈,柔声道:“澈哥哥,既然沈小姐的婢女来了,是否让她进来问问,看是否沈小姐那边有何事?” 御玄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沉声道:“不必了,本王没有空。” 雪见见御玄澈如此决绝,心中不由一喜,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她柔声道:“既然王爷没空,那就让雪见去见见那婢女。雪见去替澈哥哥问问,看是否沈小姐那边出了何事,也好让澈哥哥安心。” 御玄澈看着雪见,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沉默片刻,终是点了点头,道:“也好,那就有劳雪见公主了。” 雪见闻言,心中一喜,连忙道: “澈哥哥言重了,此乃雪见分内之事,雪见这便去办。” 话罢,她便转身离开书房,嘴角扬起一抹嗜血的笑。 御玄澈重回书桌前,心却难以平复。 他总觉有哪里不妥,却又道不明原委。 他眉头紧蹙,手指下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似在思考着什么。 此时,龙一倏然现身,朝御玄澈抱拳言道, “主子,幸不辱使命,属下等人已依主子之命“善待”了夜太子。” “不过夜太子似有防备,其身边暗卫皆为高手,属下等人虽将其打伤,却也折损不少兄弟。” “只是……” 龙一话语一顿,似有犹豫。 御玄澈抬头望向他,冷声道:“只是什么?” 龙一咬牙,沉声道: “只是属下发现,夜太子的人在暗中保护着沈小姐。 不过王爷放心,属下等人已将他们全数解决,未留活口,沈小姐应无大碍。” 第314章 来,澈哥哥,喝汤了 御玄澈闻言,瞳孔微缩,心中猛地一紧,他猛地站起身,沉声道:“你说什么?夜寒尘的人在暗中保护着沈清宁?” 原本想邀功的龙一,被御玄澈突然散发的冷意吓得一哆嗦,他连忙单膝跪地,垂首请罪道: “是……是的王爷,属下亲眼所见,夜太子的人一直暗中跟着沈小姐,属下怕他们对沈小姐不利,所以便出手解决了他们。” “主……主子,可是属下做的有何不妥之处?” 御玄澈脸色阴沉的可怕,他紧握的双手青筋暴起,心中却是乱成一团: 夜寒尘这是公然向本王挑衅吗? 沈清宁, 难道你真的以为,仅凭夜寒尘的那些人,就能护你周全吗? 你和夜寒尘之间到底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沈清宁,这就是你的依仗吗? “尔等竟敢如此侮辱本王?当真该死。” 御玄澈心中杀意涌现, 龙一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偷偷抬头看向御玄澈,却只见御玄澈满脸阴鸷,那眼中的杀意让他浑身一颤。 “做的很好,夜寒尘的人,死有余辜。” 御玄澈如寒冰般冷冽的瞳孔望着龙一: “还有吗?关于沈清宁的?” “沈清宁”三个字,御玄澈说的咬牙切齿,每一个字皆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宴席结束后,沈小姐不是在将军府休息了吗?” 龙一说着,打了个寒颤,疑惑的拧紧眉头。 听到“休息”两个字,御玄澈陡然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 “有趣,着实有趣。沈清宁的身手当真让本王刮目相看,竟然连本王的龙卫统领都被她给骗了过去。” 龙一无比震惊, “沈小姐不在将军府?她有这么好的身手?” 转而又说道: “不过也对,属下早就觉得沈小姐深藏不露,而且沈小姐的医术还那般高超,只是王爷一直不肯相信。” “要不王爷中毒发疯那会儿,沈小姐也不可能那般轻易就控制了王爷,更是在王爷六亲不认的情况下给王爷施针解毒。” “沈小姐当真是奇女子。只是……属下怎么觉得沈小姐那么眼熟呢?” …… 龙一说了一堆的话语,御玄澈丝毫没有听进去一分,只觉得心中无比的烦躁,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挥手打断了龙一。 冷声道:“好了,退下。” 龙一恭敬地应了声“是”,刚要退出了书房。 清冷之语便再次响起。 “等一下。” 龙一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御玄澈: “主子,还有什么吩咐吗?” 御玄澈沉默片刻,沉声道:“去查查沈清宁今日都去了哪些地方,见过哪些人,事无巨细,本王都要知道。” “是,属下遵命。” 说着,龙一便转身退出了书房,心中却是疑惑不已: 王爷对沈小姐的态度,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奇怪了? 恰在此时,正与刚刚从府门口回来的雪见擦肩而过。 龙一连忙垂首行礼: “见过雪见公主。” 雪见停下脚步,看向龙一,盈盈回礼,柔声道:“龙侍卫免礼。” 说罢,便面带娇羞的朝御玄澈书房走去。 待雪见走远后,龙一才抬起头,看着雪见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总觉得,眼前的雪见公主今日的行为有些反常,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龙一蹙了蹙眉,又摇了摇头,不再多想,转身离去。 罢了,这女人本就善变,还是让王爷头疼去! 而此刻的书房内,御玄澈正站在窗前,矜贵的容颜上笼罩着一层寒霜,深沉的气质,在月光下更显冷峻。 微风拂过,吹动他的衣袍,却无法吹散他眉间的忧愁。 他望着窗外的月色,心中却是翻涌不息, 沈清宁,你到底有何目的? 雪见推门而入,便是见到这幅让她心动的画面:御玄澈站在窗前,月光洒在他冷峻的侧脸上,显得他更加孤傲而冷冽。 她的娇容上顿时漾起一抹红晕,一颗芳心更是砰砰砰的跳动着,似是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一般。 她如触电般的收回视线,深怕让御玄澈有所察觉, 可目光却又落在自己手上的参汤上,像是想到了什么了,脸上的热意遽然加增,竟然吞了吞口水,手心更是浸出了冷汗,不禁微微有些颤抖,惊起汤中一阵涟漪。 她莲步轻移,款款走向御玄澈,娇声道: “澈哥哥,你在想什么呢?这般入神。”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吹风?仔细着凉了。” 御玄澈闻声转身,见是雪见,眸中的冷意稍减,淡淡道:“夜深了,公主怎么来了?” “我知澈哥哥今日心情不佳,书房的灯还亮着,便想着送来一碗参汤,给澈哥哥补补身子。” 御玄澈轻叹一声,未置可否。 “澈哥哥,这参汤是我亲自挑选的上好药材炖的,你尝尝看。” 说着,她便将参汤端到御玄澈的面前,一双美眸含情脉脉的看着他,期待着他的回应。 御玄澈微微蹙眉,看着眼前的参汤,却并未伸手去接。 雪见见御玄澈迟迟未动,心中不禁有些忐忑,她咬了咬唇,柔声道:“澈哥哥,怎么了?是不合胃口吗?还是……雪见哪里做得不好?” 他的目光落在雪见脸上,淡淡道:“多谢公主美意,只是本王现在并无胃口,也不喜喝参汤。” 雪见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可是本公主亲自下厨为他炖的参汤,他竟然说不想喝? 她看着御玄澈冷漠的侧脸,心中一阵失落。 她咬了咬唇,强忍住眼中的泪意,将参汤放在一旁,故作失魂落魄的道: “都怪雪见无用,连澈哥哥的喜好都弄不清楚。澈哥哥,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都是我不好,惹的澈哥哥不开心。” “那……雪见就不打扰澈哥哥了,澈哥哥早些休息。” 说罢,她便转身要离去,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御玄澈看着她失落的背影,心中不禁有些愧疚。 他轻叹一声,伸手拉住了雪见的手腕。 对上雪见那满含期待而又强颜欢笑的泪眸,心中一阵无奈,他接过参汤,轻抿一口,淡淡道: “公主,本王并非有意扫你的兴,只是今日确实心情不佳,还请公主谅解。” 雪见闻言,心中的失落顿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欣喜。 心中更是嘚瑟,哼!本公主炖的参汤战王岂有不喝之礼? 她抬头看向御玄澈,美眸中闪烁着光芒,娇声道:“那澈哥哥你快趁热把参汤喝完,雪见得亲眼看着才行。” 御玄澈微微点头,将参汤一饮而尽。 雪见见状,红唇上扬起一抹得逞的弧度,心中的喜悦更是无法言表,一颗芳心更是砰砰砰的跳动着。 她上前一步,依偎在御玄澈的怀中,娇声道:“澈哥哥,你真好。” 御玄澈的身体微微一僵,推开雪见,清冷的道:“公主,夜深了,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 雪见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她看了看御玄澈,又看了看空了的参汤碗,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第315章 尽知清宁下落不明 “公主是否有话要说?”御玄澈看着雪见,眸中闪过一抹疑惑。 雪见闻此,赶忙收敛起心中的思绪,转而换上一副乖巧模样,盈盈一拜轻声道: “并无他事,那雪见便先行告退了,澈哥哥也早些歇息,切莫累坏了身子。” 言罢,她转身离去,然而,在踏出书房那一刻,其脸上笑容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狠戾冷笑。 御玄澈,莫非你以为本公主离开,你便可高枕无忧?便可摆脱本公主了? 实属痴人说梦。 本公主所求之物,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书房内, 在雪见的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之时。 御玄澈的面色,霎时变得阴沉似水。 紧接着,他一掌拍向自己胸口,“噗”的一声,刚才喝下的参汤混杂着鲜血,全部被他逼出。 他捂着胸口,剧烈咳嗽,原本俊朗的脸上寒霜密布。 随后,他抬手用力抹去嘴角的血迹,阴鸷的目光,死死盯住雪见离开的方向,“呵……” 御玄澈那高贵的嘴角,发出一声鬼魅般的冷笑,“真没想到,雪见竟在这参汤中下了毒。” “幸而本王从不轻信他人,不然今日,恐怕要栽在这个女人手里。” 御玄澈眼神一冷,沉声道:“来人!” 话落,一名龙卫瞬间出现在书房中,“主子!” 御玄澈将手中的空碗递给龙卫,沉声道:“去查,这参汤里到底加了什么。” “是!”龙卫领命而去。 他负手而立,站在窗边,凝视着夜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眉头紧蹙,满脸烦躁。 看来,本王必须要重新审视这位灵溪国公主了。 夜寒尘,难道这又是你的手段? 此前,因重伤清宁而受御玄澈责罚的慕容枫忽然现身。 他凝视着御玄澈略显苍白的面容,眼中担忧稍纵即逝,随后戏谑道:“哟,王爷脸色这般难看,难道是在某个妖姬的榻上待久了?” 御玄澈转身,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何事?” “怎么,无事便不能来寻王爷?”伴着“唰”的一声,折扇展开,慕容枫轻摇折扇,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微笑,一双桃花眼泛着潋滟光芒。 御玄澈微微皱眉,看着慕容枫那副讨打的样子,心中一阵无奈。 “若无要事,就给本王滚。”言罢,他转身朝内室走去。 慕容枫见状,赶忙上前一步拦住御玄澈的去路,道:“王爷何必动怒?莫非是怕那灵溪国的公主等得焦急?王爷何时变得如此怜香惜玉了?” 御玄澈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慕容枫,眉头微挑,道:“再敢胡言乱语,本王不介意让你永远开不了口。” 慕容枫闻言,霎时噤若寒蝉,他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道:“属下知错,王爷息怒。”接着,他收起脸上的笑意,正色道:“王爷,属下此来是有正事禀报。” 御玄澈微微颔首,示意慕容枫继续。 慕容枫压低声音,凑近御玄澈的耳边,道:“属下查到西戎侵犯我大定北境一事,似乎并非如表面那般简单,似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御玄澈眼神一凛,沉声道:“讲!” 慕容枫继续言道:“属下查明,当年西戎胆敢进犯我大定北境,是因有人暗通西戎,大量提供武器和粮草,而此人……似乎与灵溪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极有可能是夜寒尘!” 闻此,御玄澈瞳孔微缩,眼中闪过一丝冷冽。 夜寒尘,竟然是他! 难怪这几年灵溪国与我大定交好,原是为了掩人耳目,混淆视听! 慕容枫继而说道:“此外,属下还查出,当年夜寒尘应允与西戎联手,似乎是为了一女子。” “女子?”御玄澈眉头紧蹙,脑海中蓦地浮现出沈清宁的身影。 难道,夜寒尘所做一切,皆是为了清宁? 此念一出,御玄澈心头顿时烦躁不堪。他猛地甩袖,冷声道:“好一个夜寒尘!” “既他要玩,那本王便陪他玩玩。传本王令,加强王府戒备,同时派人严密监视灵溪国一举一动,本王倒要瞧瞧他究竟要玩什么把戏!” 慕容枫凝视着御玄澈冷峻的神色,心中惶恐。 “王爷,还请息怒,属下话还未说完。” “还有何事?速速道来。” “莫离传信,称西戎二王子已到京城,明日一早便可入宫觐见圣上。” 慕容枫说着,谨慎地观察着御玄澈的神情。 御玄澈眼眸微凝,西戎二王子来得如此迅速?难道是为了与夜寒尘会合? 看来,此局比预想更为复杂。 御玄澈沉思片刻,沉声道:“本王已知晓,你告知莫离,务必密切监视那二王子,本王要清楚他的来意。” 慕容枫点头应是,转身离去,却又被御玄澈唤住:“此外,派暗卫去查查,当年西戎进攻大定北境时,夜寒尘的所有动向。” “是,属下领命!”慕容枫领命而去。 御玄澈望着慕容枫离去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冷冽。 夜寒尘,你竟敢把手伸向本王,就休怪本王无情。 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本王倒要看看,最终到底鹿死谁手! “王爷……” 一名小厮匆匆跑来,打断了御玄澈的思绪。 “王爷,宫中来人了,圣上宣王爷即刻进宫面圣。” 御玄澈微微皱眉,皇宫? 也罢,本王正欲进宫一趟。 “本王知道了,备马。” 说着,他微微整理了一下衣衫,便迈步而出。 夜风轻拂,吹动着他的发丝和衣袂,月光如银,洒落在御玄澈的身上,更显其清冷。 空荡荡的书房内,余留一股冷峻的煞气,在空气中弥漫。 彼时,雪见正步履迟缓地迈向自己的庭院,时不时的还会回首眺望书房的方位。 她回味着御玄澈喝下参汤的情景,面上得意的笑容又深了几分。 想必过不了多久,战王定会遣人来传唤本公主。 本公主就等着战王来求本公主,哈哈…… “公主,您因何如此欢喜?让奴婢猜一猜,可是与战王殿下有关?” 身后传来一声娇柔的话语,雪见转头看去,只见贴身婢女兰儿正一脸好奇八卦地看着她。 她当即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淡淡的斜了兰儿一眼,道:“不该问的莫问,尽好你的本分即可。” 兰儿闻听,赶忙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她跟随雪见多年,自然了解她的脾性。 雪见公主平素看似温婉可亲,实则城府深沉,心狠手辣。 她不敢因自己的多嘴而惹恼公主,招致杀身之祸。 她心想,看来公主对战王殿下的确是颇为上心,竟然连如此卑劣的手段都用上了。 只是若是让夫人……不对,应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玲珑姐姐知道了,恐怕公主少不了要受一顿责罚。 想到此,兰儿心中不禁为雪见捏了把汗, 她抬头望了望雪见,见她依然一副得意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叹,只愿公主不要因此事惹上麻烦才好。 此时,夜寒尘已阴沉着脸回到府邸。他面无表情步入书房,眼中满是怒火。 他深知,御玄澈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但也未料到对方竟敢如此肆无忌惮的朝他动手。 “主子。” 夜寒尘的贴身暗卫风影带伤从暗处走出,跪在他面前。 “主子,凤凰楼中保护沈小姐的兄弟们……皆被大定战王的人所杀。” 夜寒尘手指轻敲桌面,响声清脆,冷声道:“御玄澈,好手段。” “你竟如此狠辣,此仇,本太子必报。” 他眯起异眸,寒冰般的杀气透出,似要将御玄澈冰封。 你以为如此,本太子便会放弃沈清宁?大错特错。 “可有惊扰到她?” 这几字,夜寒尘说得异常小心,唯恐听到不祥之讯。 风影低头,面露难色,颤声道: “回主子……属下等已竭尽全力,第一时间便就暗中增派人手,确保沈小姐安然无恙,只是……只是沈小姐好像下落不明了。” 闻此,夜寒尘瞳孔骤缩, 他霍然起身,双拳紧握,慌乱尽显,冷喝:“你说什么?沈清宁下落不明?” 其声音中满含焦急与愤怒,似要掀翻整个书房。 风影一颤,低声道:“是,主子,属下无能,未能护好沈小姐,请主子降罪。” “该死,” 夜寒尘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如同寒冬中的北风,让人不寒而栗。 风影闻此,顿时冷汗直冒。 “御玄澈,你竟敢动她!”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沉声吩咐道:“立刻派人去寻找沈清宁的下落,务必找到她!不惜一切代价,定要确保她安然无恙。” 说着,他便起身,披上黑色的披风,走出了书房。 夜色中,他的身影显得愈发高大而冷峻。 “风影,备马。” “传令下去,加强府邸的守卫,御玄澈既然已经动手,就不会轻易罢手。” “是,主子。”风影领命而去。 夜寒尘跨上黑马,冷峻的脸庞在夜色中显得更加深邃。他疾驰在街道上,马蹄声急促而有力,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目光冷冽地扫过街道的每一个角落,仿佛能穿透黑夜的迷雾,找到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 就在这时,一道遍体鳞伤,面目全非的人影踉跄的出现在夜寒尘的马前, 只见她眼中无光,嘴里不停的呢喃询问着, “你可有见过我家的小姐?小姐,你在哪?” 她赫然便是在战王府门前被雪见以莫须有的罪名所惩罚的容惜。 夜寒尘猛地勒住缰绳,黑马发出一声嘶鸣,前蹄高高扬起。 他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容惜的面前,蹲下身子,沉声问道:“你怎会如此模样?你家小姐呢?她在哪里?” 容惜抬头,看到夜寒尘的那一刻,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她紧紧抓住夜寒尘的衣袖,颤声道: “夜太子,奴婢求您了,求您找找我家小姐,我家小姐不见了……” “奴婢不敢四处声张,怕给小姐惹下祸端,奴婢只好去找战王帮忙。” “可哪曾想,战王不见奴婢便是罢了,竟然还让他府中的一名女子凉奴婢打成如此模样,” “奴婢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自己出来寻找小姐……求您了,夜太子,您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姐啊”! 容惜说着,眼泪便止不住地流了下来,那模样看着便让人觉得心疼。 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夜寒尘的面前,不住得叩首。 “咚咚, 咚咚……”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 每一声都像是砸在夜寒尘的心上, 让他心不停的往下沉,紧锁眉头,心中涌起一股强烈不安, 他扶起容惜,冷声道:“此事本太子已知晓,你且安心,本太子定会找到你家小姐。” “你先去本太子去府邸,让府中的医师为你诊治。” 说着,他转身看向身后的碧荷,沉声道:“立刻派人将这位姑娘带回去。好生照看。” 碧荷领命,上前扶起容惜,低声安慰道:“姑娘莫怕,我家主子定会找到沈小姐的。” 容惜含泪点头,被碧荷带回了夜寒尘的府邸。 夜寒尘则重新跨上黑马,对着天空冷声道: “御玄澈,你最好祈祷沈小姐不在你府中,否则你若是敢伤她分毫,我夜寒尘定会让你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说罢,他扬起马鞭,黑马如同一道黑色闪电般冲入了夜色之中。 天色渐渐大亮,阳光透过云层,洒在街道上,为这混乱的一夜带来了一丝光明。 街道上的人群开始熙熙攘攘,但夜寒尘却无心顾及这些,在城中搜寻了整整一夜,却依旧没有找到沈清宁的踪迹。 他心中焦急万分,却又无可奈何。 就在这时,一名暗卫匆匆赶来,手中拿着一封信件。 夜寒尘接过信件,打开一看,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寒光。 他狠狠闭了闭双眼,夜寒尘的手指紧紧捏着信件,几乎要将它捏碎。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冷声道:“走,去郊外竹林。” 话落,伴随着马儿的嘶鸣声, 夜寒尘带着一队精锐的暗卫,疾驰向郊外竹林。 郊外竹林,清幽而静谧, 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清风拂过,竹叶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然而,这宁静的景象却掩藏着一股肃杀之气。 夜寒尘策马而来,一身黑色披风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冷峻。 他目光冷冽地扫过竹林的每一个角落, 暗卫们紧随其后,他们的身影在竹林中穿梭,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分散开来。 “出来,别让本太子的耐心耗尽。”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如同冬日里的寒风,仿佛能穿透竹林,直达人心。 突然,一阵微风吹过,竹林深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夜寒尘瞳孔微缩,瞬间拔出手中的长剑,指向那片密林,冷声道:“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若在跟本太子玩这些虚妄之举,本太子就不奉陪了。” 话音刚落,只见竹林深处,一道黑色身影缓缓走出,正是那名一直跟在夜寒尘身边诡异的黑袍老者。 黑袍老者微微一笑,面具随之扯动,显得颇为诡异。 !他缓缓开口,声若磨砂,满是讽刺之意: “哼,大仇未报,却为儿女情长所困,实令老夫大失所望。” “若你亡故的母后悉知,她的儿子竟因一女子如此失态,恐怕会死不瞑目。” 夜寒尘眼眸微眯,手中的长剑紧握,直指黑袍老者的咽喉, “本太子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声音冰冷而充满威胁: “你最好祈祷自己今天说的话不会让本太子失望,否则,本太子定让你领略何为生不如死。” 黑袍老者毫无惧色,倒笑出声来, 臭小子,该要挟他老子,反了天了。 继续道: “怎么?这就急了?哼!” “你的心上人此刻就在那西戎好色成隐的二王子手上。” “连自己的心上人都保护不了,废物,真是丢尽了你这个姓氏。” 黑袍老者嘲讽的声音低沉的如同从地狱深处传来的一般。 夜寒尘周身气息刹时变得冷厉起来,仿佛要将黑袍老者吞噬一般。 他紧握长剑,一步步逼近黑袍老者,冰冷之声彻骨:“你将方才所言再说一遍,她在何处?” 黑袍老者不退反进,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怎么?怕了?那就乖乖听老夫的话,莫再儿女情长,专心为你母后报仇!无用之徒……”。 “你!” 夜寒尘眼中闪过一抹怒焰,手中的长剑紧握,仿佛下一秒就要刺向黑袍老者。 然而,黑袍老者却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仿佛在挑衅他的耐心 不知两人僵持了多久,黑袍老者留下一语,便转身就走。 “要想救她,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夜寒尘却身形一动拦住他的去路,冷声道: “本太子凭什么信你?” 黑袍老者冷笑一声,挣脱开夜寒尘, “信不信由你,反正那丫头此刻的处境可不太好。” 黑袍老者桀桀怪笑,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竹林深处,只留下夜寒尘一人站在原地,目光冷冽,紧握长剑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她若是少了一根头发,本太子要让整个西戎为她陪葬!” …… 将军府的院落中,还在焦急等待的玉容,见天色大亮, 自家小姐没有回来,更不见容惜的身影,她心中愈发慌乱,却只能强装镇定,安抚院中其他丫鬟下人,不要惊扰了谢老夫人。 她不断地在院中徘徊,时不时望向门口,期盼着能见到那两道身影。 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却驱散不了她心中的阴霾。 就在她即将绝望之际,院门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经过一夜煎熬的她,早已慌乱得无暇思考, 她心中大喜所望: 定是小姐和容惜回来了, 随即一口喊出:“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奴婢好……” 然而,当她看清来人时,脸上的喜悦瞬间凝固。来的不是沈清宁和容惜,而是满脸严肃的谢老夫人。 玉容愣在原地,心中的慌乱瞬间达到顶峰。 “你刚刚在说什么?你家小姐呢?” 谢老夫人沉声问道,目光如炬,似乎能看穿玉容的心事。 玉容瞬间白了脸色,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她颤抖着声音,结结巴巴地回答:“回老夫人,小姐她……她昨夜未归,奴婢和容惜正在寻找,却不料您……” 她的话还未说完,谢老夫人已是面色铁青, “混账!你们是怎么照顾小姐的!” 谢老夫人的声音如雷霆般在玉容耳边炸响,震得她心神俱颤, 玉容低下头,不敢直视谢老夫人的怒容,心中却是慌乱如麻。 她知道,这次小姐的失踪,定会让整个将军府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而她们这些丫鬟也难辞其咎。 若是惩罚她可以让小姐平安回来,她心甘情愿。 “宁儿一夜未归?你们为何不早早来报!” 玉容低头,声线微颤: “小姐刚刚及笄,奴婢恐给小姐招来无谓非议,亦怕惊扰到老夫人。本以为小姐只是有事耽搁,岂料,小姐迟迟未归。” “容惜已前往战王府寻王爷相助,只是至今尚无消息。求老夫人责罚,但请您先遣人寻找小姐。奴婢以性命担保,小姐断不会有任何损及将军府声誉之举。” 谢老夫人闻之,面色稍缓,然眼中忧虑未减半分。 她挥手示意玉容起身,继而转身入内,吩咐道: “还不快去寻人!若宁儿有个好歹,老身绝不轻饶!” “速去告知你们将军,命他即刻派人寻宁儿!再派人往战王府,探探王爷是否知晓此事。另,派人城中各医馆药铺打听,有无宁儿消息。切记,此事关乎将军府与战王府颜面,莫要声张,务必低调行事。” “你们随老身去祠堂祈福,” 话至此处,稍作停顿,又对玉容道: “你在此候那婢女消息。再遣一小厮悄然回忠勤伯府告知沈凌风。” “都去,务必找到宁儿,安然带回。” 玉容与院中其余丫鬟仆从闻之,皆如释重负,忙应声称是,各自行动。 将军府中气氛紧张凝重,人人皆为寻沈清宁而忙碌。 第316章 吴漾师兄,我在这里 被带回夜寒尘府邸的容惜,也终于从慌乱不安的思绪中逐渐清醒了过来。 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医师小心翼翼地处理过,虽然还有些疼痛,但已经比之前好了很多。 她不顾府邸那些奴婢们的阻拦,执意拖着虚弱的身子回了忠勤伯府。 若说这世上能对自家小姐的安危最上心的,莫过于小姐的父亲——沈凌风。 她得回府,将小姐失踪的消息告诉世子爷, 这样小姐才有一线生机。 或许,小姐已经回府了。 本就身体孱弱的沈凌风,刚从皇宫回来,就从将军府派来的小厮口中得知自己嫡女一夜未归,下落不明, 他身形猛的向后踉跄了几步, “噔噔……” 险些跌倒在地,随即急得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备马……咳咳……” 沈凌风颤声吩咐着,眼眸中满是焦急与担忧。 他整个人便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般,瘫软在椅子上,脸色苍白得可怕。 正在这时,容惜回了忠勤伯府,她不顾下人的阻拦,直奔沈凌风的书房。 看到容惜,沈凌风眼中闪过一丝希冀的光芒,他急忙站起身,抓住容惜的肩膀,颤声问道:“宁儿是否已经回府了?” 容惜含泪摇头,哽咽道:“世子爷,小姐她……她至今下落不明了。” 听了容惜一五一十的讲述, 沈凌风顿时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整个人的气息瞬间萎靡了下去。 “快,快将世子爷扶榻上去,快去请府医。”沈管家急忙吩咐着。 “沈管家,府医不是被世子爷赶出府了吗?” 沈管家被气的顿时一脚踢了过去, “废物,没有府医,难道不能出去请大夫吗?” …… 府邸上下顿时乱作一团,大夫们进进出出,一片忙碌容惜更是自责不已, 若非她无能,小姐怎会失踪? 她跪在沈凌风的床榻前,不停的叩首,祈求上天保佑自家小姐平安无事,世子爷能够挺过这一关。 闻声赶来的李嬷嬷,眼睛早已哭肿,她本想对容惜动家法,可看她遍体鳞伤的模样,终是狠不下心, “好了,回院子里休息去,莫要吵到世子爷了。” 容惜失魂落魄的回了沈清宁的静心苑, 而院中,婉月正坐在石桌旁愣神。她自从上次被那黑衣人打伤掳走并毁了清白以后,整个人便变得浑浑噩噩,如同丢了魂一般,身体也日渐消瘦了下去。 当看到容惜那满是伤痕的模样,婉月微微一愣,随即跌跌撞撞地站起身,连忙上前抓住容惜的手臂,颤声问道: “容惜,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伤得如此重?小姐呢?小姐回来了吗?” 容惜看着婉月那憔悴不堪的模样,心中一阵酸楚,她摇了摇头,哽咽道:“婉月姐姐,小姐她……她不见了。” 婉月闻言,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但她很快反应了过来,现在不是悲伤哭泣的时候,她得去找王爷。 “容惜,你别担心,先去好好休息,我现在就去找王爷,我定会把小姐找回来的。” 话落,她便闪身,疾速的往战王府赶去。 容惜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她只能愤恨的呢喃着: “战王?婉月姐姐,你去找王爷又有何用?王爷他……他根本就不会在乎小姐的死活……” 婉月毕竟曾经是御玄澈手下的龙卫,对于战王府的地形了如指掌,很快便找到了龙一。 龙一看着婉月那惊慌失措的模样,微微蹙眉,冷声道: “婉月,你既已被逐出龙卫,也应牢记规矩。如此惊慌,成何体统?” “你不在沈小姐身边好好养伤,跑来战王府作甚?你莫非不知擅闯战王府乃是死罪?” 婉月也顾不上与龙一解释,“噗通”一声,跪在龙一的面前,连连的磕头,那额头的鲜血,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青石板上,溅起一朵朵血花,令人触目惊心。 “统领,求你带我去见王爷,我家小姐失踪了,求王爷派人帮忙寻找我家小姐。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 龙一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他深知沈清宁对王爷的重要性, 他不敢有片刻延误,赶忙扶起婉月,沉声道:“你先别急,此事非同小可,我这就去禀报王爷。” 说罢,他便转身朝御玄澈的书房奔去,而御玄澈刚从皇宫回来, 西戎的二王子来了,皇上让他出城迎接, 他与西戎在边境多次交战,双方都是死伤惨重。 他更是多次险些丧命于西戎将领之手,双方早已结下了血海深仇。 如今,西戎却派了二王子出使大定,其用意不言而喻,这分明是来挑衅的。 而今日他却要亲自去迎接西戎的二王子,这对他而言,无疑是一种奇耻大辱。 御玄澈眼眸微眯,浑身散发着冷峻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王爷,” 龙一刚踏进书房,他还未来得及的开口,只听御玄澈吩咐道, “龙一你来的正好,本王要亲自出城迎接西戎二王子,你速去挑选几名身手好的暗卫随本王一同前往。” 龙一微微一愣,王爷这是要出门? 他刚欲开口提醒王爷沈清宁失踪之事,便见御玄澈已经换好了朝服出了书房。 龙一霎时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王爷若是此时离开,那沈小姐怎么办?若是王爷不能及时找到沈小姐,那沈小姐恐怕会有危险了。 但王爷的安危,他也不能不顾,西戎此次来访,是否会对王爷不利尚未可知,若王爷有个三长两短,后果难以想象。 他只得将此事暂压心底,等此事了结再做计较。 只是,他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沈小姐的失踪并非偶然,而是有人蓄意为之。 随后,他硬着头皮挑选几名暗卫,匆忙追赶王爷的马车。 被西戎二王子所救的清宁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身处一辆装饰奢华的马车中,只是这风格与大定截然不同,乃是西戎特有的。 身上衣物也已更换,显然是有人精心照料。 这是何处?她怎会在此? 清宁努力回想昨晚发生之事,然而,记忆仅停留在自己被那灰袍老者所伤,此后之事便模糊不清。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连最基本的动弹都做不到。 身为神医谷少谷的她,又怎会不知自己此时是被点了穴道。 就在这时,马车外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打断了清宁的思绪。 “小美人,你醒了?” 声音中透着几分戏谑和玩味。 清宁心中一惊,这声音她并不陌生,正是昨晚救她的那名白衣男子。 清宁立刻警惕起来,想要调动体内的内力冲破穴道,却发现自己的内力竟无法使用。 她心中一惊,暗道不妙。 她努力平复心中的惊慌,沉声问道:“阁下何人?为何带我来此?” 男子轻笑一声,掀开车帘走了进来, 他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清宁,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小美人,昨晚睡得可好?” “本王子……名叫拓跋齐,乃是西戎的二王子” “昨晚本王子救了你一命,你该如何报答本王子呢?” 清宁闻言,心中一惊,瞬间拧紧了眉头,原来这白衣男子竟是西戎的二王子拓跋齐。 可他如此轻佻的话语,让她很不舒服。 她虽然感激他的救命之恩,但并不代表她愿意任人摆布。 她冷声道:“救命之恩,本姑娘自会报答。只是,二王子这般行径,未免有失君子之风。” 拓跋齐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 他凑近清宁,低声笑道: “君子?本王子可从来不是什么君子。小美人,你既落入本王子手中,便乖乖听话,本王子自然会对你温柔以待”。 清宁心中一沉,她明白自己此刻的处境,此时与这拓跋齐硬碰硬并无好处,若是激怒了他,只怕会招来更大的麻烦。 她压下心中的怒火,轻声道: “我虽为女子,却也知恩图报,更知礼义廉耻。二王子既然救了我,想必也不会轻易伤害我。只是,我尚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此地,还望王子能放我离去。” “待我办完事情,定会回来报答二王子的恩情。” 拓跋齐闻言,似乎对清宁的态度并不在意,他伸手挑起清宁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小美人,你真是个有趣的人。本王子决定了,要带你回西戎,做我的王子妃”。 说着,便就凑近清宁,想要一亲芳泽。 “混蛋!快给本小姐解开穴道!” 清宁被拓跋齐的动作惊得花容失色,她奋力挣扎,却无奈穴道被封,根本动弹不得。 她心中焦急万分,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拓跋齐越来越近的脸庞。 就在这时,马车外突然响起了拓跋齐侍从的声音, “二王子,大定迎接的官员已经快要到了,还请二王子速速更衣,莫要失了礼数,输了气势。” 拓跋齐被这一声音惊的停下了动作,他皱眉看向马车外,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随即他又转头看向清宁,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但想到自己的目的还未达成,他只能暂时压下心中的欲望, 他冷哼道: “小美人,你可知,本王子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说着,便抬手在清宁愤恨的目光中点了她的哑穴。 随即吩咐道: “进来,替本王子更衣。” 两名侍从小心翼翼地掀起帘子,走了进来。 他们不敢直视清宁,只是低头当着她的面,恭敬地替拓跋齐更衣。 拓跋齐一边穿着华贵的服饰,一边用余光瞟着清宁,见她愤怒而又无奈的模样,心中竟升起一股莫名的快感。 他穿好衣物,整了整衣摆,转身对侍从道:“看好她,若有差池,唯你们是问。” 临走前,他还不忘回头在清宁身上流连了片刻, 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小美人,你逃不掉的。” 西戎二王子的离去,让清宁猛的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 感受着马车再次晃动,她知道,这是马车再次启程了。 “不知此次是谁来迎接这西戎的二王子,竟然这般隆重。” 此时拓跋齐身穿一袭金色长袍,头戴金冠,骑着一匹高大的骏马,身后跟着数十名随从,浩浩荡荡地朝上京城的城门口驶来。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最终落在了御玄澈的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弧度,似乎对他的出现并不感到意外。 御玄澈眸光微冷,神色淡漠地看着这个西戎二王子,双方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而吴漾师兄也骑着马缓缓来到城门口,恰好与拓跋齐的队伍相遇。他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队伍。 他与也曾在北境的战场待过,对西戎的军队自然有所了解。 他认出了那身金色长袍和金冠,是西戎皇室特有的装扮。 他心中暗自警惕,不知这男子是何来头,但直觉告诉他,此人绝非善类。吴漾悄然握紧手中的长剑,准备随时应对突发状况。 他瞥见拓跋齐的目光落在御玄澈身上,心中一动,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御玄澈。 此时御玄澈也察觉到了吴漾的目光,他转头望去,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愣。 吴漾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而御玄澈则是眉头微挑,似乎对吴漾的出现感到有些意外。 拓跋齐似乎也注意到了吴漾,他微微侧头,目光在吴漾身上腰间的玉佩停留了片刻,随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抬手示意队伍停下,策马朝吴漾走来,仿佛想要与他交谈些什么。吴漾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暗暗打量着拓跋齐,试图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些许端倪。 就在此时,跟随御玄澈一起随行的礼部官员突然上前,对着拓跋齐拱了拱手,恭敬道:“见过西戎二王子,二王子远道而来,真是我朝的荣幸。我大定皇上特派下官在此迎接。” 拓跋齐勒住缰绳,玩味的目光在礼部官员身上扫过,微微颔首,算是回礼。 他目光在御玄澈身上掠过,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挑衅道:“原来是大定的战王,久仰大名。” 御玄澈冷冷地看着他,没有回应。 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礼部侍郎擦了擦额头浸出的冷汗, 妈呀,这差事能要了我的老命啊!这二位要是在城门口打起来,他这脑袋可就不保了。 随后,壮着胆子顶着压力,横在这两个祖宗的中间,他连忙打圆场道:“二王子一路舟车劳顿,定是辛苦了,还请二王子移步驿馆歇息,皇上已在宫中设宴,为二王子接风洗尘。” 拓跋齐瞥了礼部官员一眼,淡淡道:“既是贵国皇上盛情相邀,本王子自当赏脸。本王子此番前来,也是为了与贵国皇帝商议两国联姻之事,不必多礼。” 他说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吴漾,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道:“这位公子,似乎对本王子有些敌意?” 吴漾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道:“在下只是路过,并无他意。” 拓跋齐闻言,哈哈一笑,道:“既是路过,那便不妨一同进城,本王子对贵国的风土人情也颇为好奇,或许可以与你一同游览一番。” 他此言一出,御玄澈和吴漾皆是一愣。 他们没想到这西戎二王子竟然会主动邀请吴漾一同进城,这其中究竟有何用意?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疑惑和警惕。 御玄澈不想将吴漾牵扯其中,便冷声道:“二王子还是先回驿馆休息,我朝京城繁华,人流众多,若是不小心冲撞了二王子,只怕会伤了和气。若二王子想游览我大定风光,本王可亲自陪同。” “至于这位公子,你若是有事要忙,便可自行离去。” 吴漾感激御玄澈的解围,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警惕与不安,准备入城寻找清宁师妹的下落。 他拱手道:“战王所言极是,在下确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 马车外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声音,惊动了马车内的清宁。 似乎是有人在交谈, 清宁竖起耳朵,想要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忽然御玄澈和吴漾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她心中一喜,想要挣扎发出声音告诉他们自己在这里, 然而,她却忘了自己被点了穴道,只能无奈地听着他们交谈的声音越来越近,又越来越远。 吴漾师兄,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啊! 眼角的泪水,顺着无声的呐喊,无情的滚落了下来。 吴漾似有所感,朝马车疑惑的看了一眼,但也只有一眼而已。 拓跋齐闻言,眉头微挑,似乎对吴漾的拒绝有些不满。 随即愣住了片刻,笑道:“既是战王开口,本王子自当遵从。” 他说着,目光在吴漾身上掠过,似乎有些不甘心地收回了视线。 他轻哼一声,没有再说什么,一挥手,带着队伍朝驿馆方向驶去。 就在此时,城门处传来一阵骚动,一队身着黑衣的蒙面人突然从暗处冲出,手持利刃冲向拓跋齐的队伍。 场面瞬间陷入混乱,喊杀声此起彼伏。 吴漾心中一紧,立刻拔出腰间长剑,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同时也在寻找着清宁师妹的身影。 忽然一道黑影突然从旁边冲出,落在了他的面前, 匆忙间留下一句话语:“西戎的马车内,有公子所寻之人。” 声音虽然低沉,但吴漾却听得真切,他心中一震,想拦住黑影问个清楚,奈何那黑影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消失在人群中。 吴漾不及多想,他毫不犹豫地朝着西戎的马车冲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救出清宁师妹! 同时,他也对那黑影的身份感到好奇,究竟是谁会在这关键时刻给他提供线索? 此时,马车周围的黑衣人越来越多,他们手持利刃,不断攻击着马车,企图破开车厢救出里面的人。 吴漾无暇他顾,他冲破人群,向马车靠近。 然而,就在他即将接近马车时,一道凌厉的剑气突然袭来,吴漾险险避开,抬头望去,只见拓跋齐正冷冷地看着他,眼中闪烁着杀意。 而御玄澈从始至终就站在一旁,没有欲上前帮忙的意思,当看到吴漾与拓跋齐对峙时,他微微蹙眉: 这神医谷的吴漾为何参与其中?为何西戎二王子会如此针对他? 御玄澈心中疑云重重,却未表露分毫。 他知道,这场突如其来的刺杀绝非偶然,背后必定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他目光如炬,紧盯着吴漾与拓跋齐的动向,不由得将目光落在那辆奢侈豪华的马车上。 骤然间,一阵剧痛袭来。 那疼痛如同被无数根针同时刺入,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抬手捂住胸口,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不解。 他明明没有受伤,为何会突然感到如此剧烈的疼痛?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适, 随即沉声吩咐道:“龙一,带人去保护西戎二王子,务必保证他的安全。” 他的话语虽然平静,但龙一却听出了其中的紧张和凝重。 “是!”龙一领命而去,迅速调动人手,将拓跋齐等人团团围住,形成了一个坚固的防御圈。 里面的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 而吴漾与拓跋齐的对峙仍在继续,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火花四溅,似乎随时都会爆发一场激战。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那辆马车上,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即将发生。 他总觉得,这场刺杀似乎与马车内的某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想着,他身形一动,朝这两人掠去,拓跋齐他伤不得,但他可以为吴漾争取到接近马车的机会。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一阵微风拂过,伴随着一股清新的香气扑鼻而来。吴漾心中一动,这香气,正是他熟悉的清宁师妹所有! 他之前心中还有几分怀疑,眼下他瞬间确定了那黑影所说非虚,清宁师妹确实在这马车之中! 他心中一喜的同时,一股浓烈的担忧也随之而来,清宁师妹身上的香气,只有在她精疲力尽之时才会散发出,清宁师妹此时定是虚弱无比。 难道她此时正身处险境? 师妹身手不弱且精通药理,寻常人根本伤不了她,除非除非她此时根本动不得。 吴漾心中一紧,不再犹豫,身形一动,便朝着马车疾掠而去。 同时,他手中长剑挥出,一道凌厉的剑光划破长空,直逼拓跋齐而去。 这一击势如破竹,直取拓跋齐要害。 拓跋齐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他反应极快,迅速挥剑迎击。 两人的剑锋在空中相撞,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而御玄澈也看出了吴漾的异常,他微微蹙眉,心中不解吴漾究竟在谋划什么。 见拓跋齐再次动手,他眸光一凛,身形一动,便挡在了吴漾的身前,与拓跋齐战在一起。 忽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一队骑兵飞驰而至, 为首一人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向御玄澈禀报道:“启禀战王,属下已率人将周围全部封锁,请战王示下。” 御玄澈微微颔首,沉声道:“好,你且带人去协助龙一,务必保证西戎二王子的安全。” “是!”那人领命而去,迅速率领骑兵加入战斗。 此时,战斗愈发激烈,剑气纵横,喊杀声震天。 黑衣人见此。身影快速向远方掠去,他们似乎并不想与御玄澈的人纠缠太久。 然而,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未能逃过御玄澈的眼睛。 他眸光一冷,手中长剑挥出,一道凌厉的剑气瞬间斩向为首的黑衣人。 剑气所过之处,黑衣人纷纷倒下,无一幸免。 而为首的黑衣人也被剑气震得吐血倒飞出去,虽然避开了要害,但肩膀处还是被剑气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他忍住疼痛,回头如蛇蝎一般盯着御玄澈, 咬牙道:“撤!” 随着他一声令下,剩余的黑衣人迅速撤离现场,消失在夜色中。 临走时,深深看了一眼吴漾,仿佛在说:务必救下她。 御玄澈的目光转向吴漾,见他仍一心朝着马车扑去,心中疑虑更重。 第317章 重逢 这吴漾究竟想干什么?他为何要如此执着的接近那辆马车? 难道马车内的人与他有什么关联? 他抬起步伐 一步一步的朝吴漾走去, “本王得问个明白。” 吴漾此时正被几个士兵用刀剑架住,无法再向前一步,他焦急地挣扎着,目光却始终落在那辆马车上。 “起禀王爷,这名刺客已经拿下,还请王爷示下。” 御玄澈看着被制服的吴漾,蹙了蹙眉,挥手说道:“放开他,他不是。” “可是王爷,他”士兵有些犹豫,不明白御玄澈为何会放走这个刺客。 御玄澈抬手打断了士兵的话,沉声道:“本王自有分寸,你们且退下。” 士兵们虽然心中不解,但还是听从命令,立刻松开了对吴漾的钳制。 吴漾得了自由,立刻朝着马车扑去。 然而,就在他即将触及马车之际,又被西戎负责看守马车的人给拦住了。 “放肆,二王子的马车也是你能随意靠近的?”西戎的侍卫怒喝一声,手中长刀挥出,直指吴漾。 吴漾心急如焚,只想尽快确认,清宁师妹的安危,却也知道此时不能再硬闯,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焦急, 看来,得需请战王帮忙一二。 正在此时,一道身影突然挡在了他的面前。 他抬头一看,只见御玄澈正冷冷地盯着西戎的侍卫, “他是本王的人,你们也敢放肆,快让开。”御玄澈沉声说道。 西戎的侍卫闻言,面面相觑,不敢置信地看着这大定的战王。 但没有他们二王子的命令,他们不敢擅作主张。 再说,这马车内的女子本就是来历不明,若她是身份贵重之人,恰巧与大定战王相识,他们此刻若是让开,岂不是坏了二王子的大事? 不行,绝不能让任何人接近。 可是,眼前之人乃是大定的战王,他们得罪不起。 一时间,他们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御玄澈自然看出了他们的犹豫,他眉头一皱,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威压,让人不敢直视。 “本王的话,你们听不懂吗?”他的声音冰冷而威严,让人不寒而栗。 西戎的侍卫们被他的气势所慑,纷纷低下头,但就是不肯退让分毫。 被吴漾所伤的拓跋齐此刻阴沉着一张脸缓缓走来,冷声道: “敢问战王,你们大定这是何意?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你等却一再伤我西戎之人,还拦本王子的马车,究竟是何居心?” “还是说,你们大定根本就没把本王子放在眼里,是打算囚禁本王子,想要趁机灭了我西戎?” 御玄澈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自然知道西戎二王子打的什么主意,无非是想借此事挑起两国争端,从而渔翁得利。 但此刻,他更关心的是马车内到底是何人?为何让吴漾如此执着? 他冷笑一声,说道:“二王子此言差矣,本王的人被你的人所伤,本王还未追究,你倒先反过来质问本王了?” “再者,本王为何要把你放在眼里?你不过是一个战败国的王子而已,也配让本王放在眼里?” “本王怀疑二王子此次出使我大定,意图不轨,为了我大定皇上的安危着想,本王定是要搜查一番才是。” 西戎二王子被他的话噎了一下,脸色更加难看,他没想到御玄澈会如此不给他面子。 御玄澈没再理会他,而是转身回头,与吴漾交谈起来,他得弄清吴漾的想法才好行事: “吴兄,好久不见,北境一别,没想到会在此地重逢。不知吴兄来上京城,所为何事?吴宁少谷主又如何?” 本来满怀欣喜想请御玄澈帮忙的吴漾,此刻闻言却是愣住了,他复杂的看着御玄澈: 是战王变蠢了?还是师妹又易容了?怎么他此时还不知师妹的身份,就是沈老太师的嫡孙女? 吴漾看着御玄澈,心中苦笑不已。 既然师妹如此隐藏身份,那他自然也不能轻易泄露,以免坏了师妹的大事。 于是,他只能含糊其辞道:“多谢战王关心,在下一切都好。此次来上京,实乃私事。至于少谷主……她一切安好,多谢殿下挂怀。” 御玄澈看着吴漾闪烁不定的眼神,心中更加疑惑。 他总觉得这吴漾隐瞒了什么,但他也清楚,吴漾既然不想说,那他再问也无济于事。 他深深地看了吴漾一眼,然后转身对西戎二王子说道:“既然二王子没有诚意,那本王也不必再给你面子。来人,给本王搜!” ………… 拓跋齐看了一眼吴漾,又看了看御玄澈,心中明了了几分。 他微微一笑,上前说道:“战王息怒,既然战王有疑,本王子愿意配合搜查,以示清白。不过,若是本王子的马车内并无不妥,那战王又该如何?” 说着,他看向吴漾,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 吴漾心中一紧,知道这是拓跋齐在试探他。 御玄澈冷冷一笑,说道:“若真如此,本王自会向二王子赔罪。但若是让本王查出什么不妥之处,那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拓跋齐点头答应,特意拍了拍马车,示意侍卫让开。 西戎的侍卫们见状,虽然心中不甘,但也不敢违抗二王子的命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定的士兵走向马车。 吴漾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这一切,心中暗自祈祷着,清宁师妹安然无恙的就在这马车中, 然而,当车帘掀开后,马车内却空无一物,只余下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尖。 吴漾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难道,他猜错了? 清宁师妹并不在这马车中? 那她究竟去了哪里? 不,不可能,香味还在,而且那黑衣人如此拼命,师妹定在此不可。 他急忙上前,想要查看马车内是否有什么暗格或者机关,却被御玄澈一把拉住。 他转头不解的看向御玄澈,只见他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显然,他也没想到马车内会是这样的景象。 御玄澈紧皱着眉头,低声对吴漾说道:“不对劲,这马车有问题。” 吴漾闻言,心中一动,立刻明白了御玄澈的意思。 连忙说道:“殿下所言极是,这马车确实有古怪。在下之前曾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但此刻却消失了。” 御玄澈闻言,“唰”得看向吴漾, “熟悉的气息?” 吴漾这时才发觉自己刚刚差点露了馅,他刚要“辩解”一番,就见 御玄澈的目光已经落在了拓跋齐的身上。 只听他冷笑一声,说道:“看来,拓跋齐是想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啊。吴兄,若本王输了,你得受些皮肉之苦了。” “难道吴兄此时,还不肯对本王言明此事吗?” 吴漾看着御玄澈,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他知道御玄澈已经看出了端倪, 此时若是再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怕……可是师妹她……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低声对御玄澈说道: “实不相瞒,我此次来上京,是为了寻找二长老的孙子吴隐。他失踪多日,我怀疑他被西戎人掳走。刚才我感应到他的气息就在这马车内,但现在却……” 御玄澈闻言,眉头紧锁。 他没想到吴漾会如此解释?吴隐?神医谷二长老的孙子? 而且,听吴漾的意思,这个吴隐很可能就在西戎二王子的马车内。 这其中的缘由,只怕并不简单。 可为何,本王爷觉得吴漾是在说谎。 御玄澈看向马车,心中得那股异样又涌了出来,他挑了挑眉, “本王怎会如此不安?怪哉?” 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这西戎二王子,到底在搞什么鬼?他必须要查清楚! “怎么样?战王?可曾查出什么不妥之处?” 拓跋齐看着御玄澈,嘴角勾起一抹得意而又挑衅的笑容。 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只要御玄澈查不出什么,他就可以借此事大做文章,让大定皇帝给他们西戎一个交代,顺便挑拨一下大定皇上与战王之间的关系,岂不是一箭双雕。 御玄澈没有回答他,而是转身对身边的侍卫说道:“搜身!”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搜身?这岂不是意味着要对西戎二王子和他的侍卫们进行身体搜查?这简直是对西戎的极大侮辱! 拓跋齐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怒视着御玄澈, 大声喝道:“御玄澈,你不要太过分了,我乃西戎王子,岂容你如此羞辱?本王子是来与大定和谈的,不是来受辱的!你若再敢如此无礼,休怪本王子禀报父汗,让两国交战!” 御玄澈冷笑一声,丝毫不惧: “二王子何必动怒?本王只是怀疑二王子的队伍内藏有奸细,为了两国的和平与安宁,本王不得不小心行事。若二王子真的清白无辜,又怕何来这些纷扰?” “既然二王子不愿配合,那本王只好自己动手了。” 话落,他便朝着马车一剑挥出,马车被剑气震得四分五裂,露出里面的暗格。 果然,马车内藏有暗格,里面竟然躺着一个女子。 女子面容清秀,身着素雅长裙,看起来颇有些仙气飘飘的感觉。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清宁! 御玄澈眼神一凝,周身气息瞬间变得冰冷,让四周的温度陡然下降了几分。 沈清宁?她怎会在此? 本王还没找她算账,她就把自己折腾成如此模样了?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怒火,同时还伴有一种闷痛, 不知是因为拓跋齐,还是因为沈清宁。 而清宁也一眼就看到了御玄澈,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便被欣喜所取代。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知道自己安全了。 她没想到,御玄澈会如此果断地救下自己, 更没想到,会在此刻与他重逢。 她努力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忘记自己此时根本无法动弹。 “操你大爷的拓跋齐,本小姐与你不共戴天。” 吴漾见状,心中一喜,师妹果然在此。 连忙想上前查看清宁的情况,却慢了御玄澈一步, 只见御玄澈快步上前,一把将沈清宁从暗格中抱了出来,仔细检查着她是否受伤。 冷声问道:“你为何在此?” 然而,清宁却无法回答,只能含泪看着他,示意御玄澈查看她的穴道。 御玄澈这才察觉到了清宁的异样,他眉头紧锁,伸出手,轻轻地在清宁的脖颈处一拂,清宁顿时觉得一股暖流涌入体内,穴道已然解开。 一得到自由,沈清宁一把紧紧的抓着御玄澈的衣襟,仿佛只有这样,她的不安和恐惧才能稍微得到缓解, 任由眼角泪水滑落: “御玄澈,我没事,谢谢你救了我。”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中满是委屈和依赖。 御玄澈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但随即便被冷冽所取代。 他别扭的说道:“哼,沈小姐别自作多情了,本王只是不想看到大定的颜面受损而已。” 清宁闻言,心中一阵刺痛和失落,但随即又释然了。 御玄澈能救了自己,她就已经很感激了。 她松开了手里紧紧抓住的衣袍,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御玄澈一把按住。 “别动,你受伤了。”御玄澈低声说道,眼中复杂的情绪让人看不清楚。 “不必了,臣女很好,多谢王爷相救之恩,臣女感激不尽。” “王爷还是去忙,别耽误了大事。” 说着,清宁便疏离地想要挣开他的怀抱。 御玄澈却猛地收紧了手臂,将她紧紧地禁锢在怀中。 “御玄澈,你放开我!”清宁挣扎着,脸上满是羞愤之色。 御玄澈却不管不顾,他低下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女人,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本王的王妃,你若在挣扎,让本王丢了颜面,别怪本王不客气。” 清宁被御玄澈的话吓得浑身一颤,拓跋齐那轻挑的模样再次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她不敢再挣扎,只能乖乖地待在御玄澈的怀中。 御玄澈满意地勾起了嘴角, 忽然,清宁便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下一刻,她已经被御玄澈打横抱起,朝着马车走去。 留下了一地的惊愕和议论声。 看到清宁平安无事,吴漾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 他的目光来回的在御玄澈和清宁的身上来回的切换,心中一片苦涩,他叹气一声,上前说道, “王爷,将这位小姐交给在下!她貌似受伤了。” 吴漾的话音响起,清宁猛然回神, “遭了,我忘记吴漾师兄也在这里了”, 她连忙抬起头,颤颤的看向吴漾,眼中满是乞求。 吴漾见状,心中一痛,又很无奈,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他深深地看了清宁一眼,然后转向御玄澈,说道:“王爷,还是让在下先为她诊治。” 御玄澈停下脚步,淡淡地看了吴漾一眼,沉思片刻,终是点了点头, “那就有劳吴兄了。” 说罢,吴漾小心翼翼地接过清宁,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中一阵心疼。 将她轻轻地放在马车的软榻上,他的眉头紧锁,温柔地为她把脉,仔细检查着她的伤势,然后取出随身携带的药丸,让她服下。 清宁乖巧而又忐忑地配合着吴漾的动作,心中有些愧疚。 而御玄澈见此,挑了挑眉,只觉得此时的沈清宁如老鼠见到了猫,乖巧的很。 罢了,也许是因经历了此事,被吓到了。 随即他抬头看向拓跋齐,眼神中充满了杀意:“拓跋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劫持本王未来的王妃,你该如何解释?你可知这是何罪?” 他的声音冰冷而威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压迫感。 说着,他抬手一挥,身后的侍卫立刻上前,将拓跋齐团团围住。 拓跋齐看着这一幕,脸色铁青。 他没想到,御玄澈竟然真的敢一剑劈了自己的马车, 而自己随手“捡”的小美人,居然是御玄澈的未来战王妃? 这简直是对他的极大侮辱和挑衅! 拓跋齐脸色苍白,怒火中烧,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一时间竟无言以对,无计可施。 他心中暗自后悔,早知道就不该贪图那一点小利,惹上这样的麻烦。 见御玄澈不再关注这边,吴漾这才生气的对清宁说道: “师妹,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还有,你和战王之间怎么回事?” 说着,看着清宁委屈巴巴的眼神,又叹了一口气, “算了,师兄现在不问,你别怕,有师兄在。” 沈清宁听着自己师兄安慰的言语,眼眶一热,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 她轻轻握住吴漾的手,声音颤抖:“师兄,我没事,只是被吓到了。多谢师兄,对不起,让师兄担心了。” 清宁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虚弱,吴漾闻言,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微微一笑,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师妹,你快别说了,快休息片刻,师兄会送你回府的。” 清宁乖巧地点了点头,闭上了双眼。 有吴漾师兄在,她终于可以放心了。 她太过疲惫,精神绷的太紧,这一放松,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看着清宁安静的睡颜,吴漾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轻轻地为她盖上薄毯,眼神中充满了宠溺和温柔。 “别怕,师兄来了”。 拓跋齐强装镇定,辩解道: “御玄澈,你别血口喷人,本王子何时绑架了你的王妃,你快把本王子的小美人交出来,否则别怪本王子状告到你们皇上那儿去。” “小美人?” 御玄澈冷冽的目光扫向拓跋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地走向拓跋齐, 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拓跋齐的心上,让他感到无比的沉重和压迫。 “本王的战王妃何时成了你二王子口中的“小美人?” 他一把揪住拓跋齐的衣领,将他拉近自己的面前,声音低沉而冰冷地说道: “拓跋齐,你当我大定国无人吗?胆敢在我大定境内放肆,还敢污蔑本王战王妃,再敢胡言乱语,你真当本王不敢杀你?” “本王倒要看看,你如何向皇上解释你私自潜入我大定,还企图劫持本王的王妃!” “本王告诉你,你胆敢动她,就是与整个大定为敌!” 御玄澈和拓跋齐之间的紧张气氛让在场的人都感到一阵窒息。 此时那被惊吓过度的礼部侍郎,终于回过神来,看到此时的场景,只想自己两眼一黑,再次晕过去。 可不行啊,这是皇上亲自对他下的命令,他若想保住脑袋,就不能撂挑子。 礼部侍郎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硬着头皮,赔着笑脸说道:“那个,拓跋王子,这都是误会,误会。您消消气,咱们有话好好说,千万别伤了和气。” 御玄澈可不管这些,直接命人将拓跋齐绑了,然后冷冷地扫了一眼礼部侍郎,警告他哪凉快哪待着去。 “王爷,此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切莫冲动啊。拓跋王子乃是西戎来使,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恐怕会引来两国的纷争啊,那吃亏的可还是百姓啊!” 礼部侍郎小心翼翼地劝说着御玄澈,生怕激怒了他。 他试图平息这场风波。 御玄澈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随即抬手一挥,示意放了拓跋齐。 礼部侍郎见御玄澈不再追究,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连忙上前扶起拓跋齐,低声劝慰道: “王子殿下,您先消消气,这件事下官定会回禀皇上。您放心,皇上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哼,算你懂事。” 拓跋齐瞪了御玄澈一眼,却不敢再轻举妄动。 他知道,自己这次算是栽了,但他不甘心,他一定会找机会报复回来的! 随即转身拂袖而去,路过清宁所在的马车时,目光在吴漾和清宁身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阴冷。 “哼,本王子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但他并未停留,直接上了自己的马车,命人启程离开。 跟在他身后的礼部侍郎闻言,心里一阵骂道:沈小姐可是大定身负凤命之人, 哪里是你能肖想的夫人,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敢掳走未来战王妃,战王能留你一条小命在就不错了,还在这得瑟。 礼部侍郎愤恨的想着,又不得不连忙跟上去,还不忘回头向御玄澈赔罪, “王爷,都是下官的错,下官定会向皇上禀明此事,给王爷一个交代。” 御玄澈看着拓跋齐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到他消失在视线中,才收回目光。 这时,去追赶黑衣人的龙一闪身出现, “王爷,属下无能, 未能追回那些黑衣人,他们似乎对这片区域的地形极为熟悉,很快就消失了踪迹。” 御玄澈挥了挥手,并未责怪, “无碍,他们既然敢在大定境内动手,必然有所依仗。” 他知道,这些黑衣人显然是有备而来,而且训练有素,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为何会知道沈清宁在拓跋齐的马车中? 第318章 吴兄,差辈了 御玄澈收回思绪,抬步向沈清宁走去, 龙一却是开口唤住了他, “王爷,属下……属下有一事禀告。” 御玄澈停下脚步,眉头微挑,看着龙一,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龙一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开口说道:“王爷,之前您出府时,婉月来了,她说……沈小姐失踪了,属下……当时……。” 龙一的声音越来越低,他低着头,不敢看自家王爷的眼睛。 御玄澈此时脸色阴沉都要滴下墨汁,他冷冷地看着龙一, “自己去领罚。” 丢下一句冰冷冷的话语,御玄澈转身就走,留下龙一瑟瑟发抖的站在原地, 王爷,还真是狠啊! 随后,连忙低头应是,转身离开。 御玄澈刚走到马车,只见吴漾朝他抱拳弯腰行了一个大礼: “多谢王爷救下在下的师妹,王爷的恩情,在下没齿难忘,日后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王爷尽管开口。” 说罢,吴漾又深深一礼。 御玄澈挑眉: “师妹?” 吴漾轻轻一笑, “正是,在下也刚刚知晓,这位沈小姐就是在下的祖父新收入门下的弟子。” “在下本想着是哪位娇娇娥?却不想远外天边近在眼前。” 御玄澈闻言,复杂的看了吴漾一眼, “吴兄不必如此多礼,沈小姐乃本王未来战王妃,本王岂有不救之礼,” 说着,他顿了顿,又复杂的看了吴漾一眼, “王爷,可是在下有哪里不妥之处?”吴漾被御玄澈看的有些发毛,忍不住出声问道。 “吴兄,差辈了。”御玄澈轻咳一声,嘴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吴漾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场面略显尴尬。 他挠挠头,沉凝片刻,咬牙切齿道:“多谢王爷提点,在下应称沈小姐一声‘师姑’。” “噗嗤”, 清宁听到二人对话,难忍笑意,发出一声轻笑。御玄澈与吴漾闻声,纷纷看向她。清宁赶忙收起笑容,轻咳一声,示意无事。 御玄澈看着清宁,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旋即收敛。 他转身对吴漾说道:“既然沈小姐是你的……师……姑,那你就代本王将她送回忠勤伯府,也好多加照料。” 吴漾点头应是,心中却对御玄澈所用称呼略有不满。 “战王方才分明是有意为之。真没想到,他竟还有如此一面,嗯?比起他在北境时的终日冷面,如今倒是更像个人了。” 清宁心中亦是别扭,但一想到自家师兄喊“师姑”的模样,便又乐不可支。 她抬头望向御玄澈,欲言又止。 御玄澈未给她开口之机,转身跃上战马。骏马嘶鸣,绝尘而去,独留清宁与吴漾立于原地。 望着御玄澈远去的背影,清宁心中百感交集。她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只觉怅然若失。 “师……姑,我送您回府。”吴漾逐字吐出,颇为艰难。清宁闻言,不禁掩嘴偷笑。 “不不不,师兄,你还是唤我师妹,叫我师姑,我可要折寿了。”清宁连忙摆手,制止了吴漾的称呼。 吴漾看着清宁的笑容,心中的苦涩霎时消散大半。他无奈摇头,轻声道:“师妹,我们走。” 清宁收敛心神,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府中恐怕已是一片混乱,不知外祖母他们得知自己至今未归,会焦急成何模样?还有父亲,他的身体是否无恙? 想到此处,清宁心中愈发沉重,不敢再耽搁,赶忙催促吴漾:“师兄,快些,我们快些回府。” 吴漾见此,心中暗叹一声,也不再多言,立刻挥鞭催马,向忠勤伯府疾驰而去。 然而,他们没有察觉到,在暗处,有一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他们,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黑衣人首领注视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扬起放心的弧度。 “主子,沈小姐已无大碍,您还是尽快回去!您肩上的伤不能再拖延了。”风影担忧地催促道。 主子一夜未眠,如今又身负重伤,且强行运功,伤势恐怕会再度加重。 但他也深知,主子这是为了沈小姐的安危,才会如此不顾一切。 夜寒尘目光深沉地望了一眼沈清宁远去的方向,点了点头,刚要转身离去,突然“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身体踉跄几步,险些跌倒在地。 风影见状,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扶住他:“主子,您怎么了?不要吓属下!” 夜寒尘抬手摘下脸上的银白色面具,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面容。他拭去嘴角的血迹,虚弱地摇了摇头:“无妨,不要让她知道,护她周全。” 言罢,他眼前骤然一黑,昏厥过去。 风影骇然,赶忙将夜寒尘负于背上,奋不顾身地向沈清宁的马车追去。 他本也想听从主子之命,不打扰沈小姐,但暗处还有大定战王的人伺机而动,他必须确保主子安然无恙。 权衡之下,他已顾不得其他,主子绝不能有丝毫闪失。 然而,说曹操,曹操到。 风影刚背着夜寒尘自暗处现身,就与那些四处搜寻的御林军迎面相撞。 原来,皇上听闻礼部侍郎的禀报后,龙颜大怒。他不敢对御玄澈发作,对沈清宁还得好言安抚,更要给西戎一个交代。 因此,他只能拿这些御林军出气,责令他们速速找到那伙黑衣人的踪迹。 “一群废物,朕养你们何用?连个人都找不到,朕要你们何用?” 御林军统领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一下,只能哆哆嗦嗦的请罪,心里却在腹诽:找不到人您问战王殿下啊! 问他们这些做属下的干什么? ………… 双方瞬间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那些御林军“突突”都立刻警惕地围了上来,手中的兵器紧握着,准备随时发动攻击。 “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风影心下一沉,暗道不好,看来今日是躲不过去了。 他紧紧地背着夜寒尘,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 然而,就在他准备动手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住手!” 御玄澈策马而来,他目光冷冽地扫过那些御林军,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退下!” 御林军们见状,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不敢违抗命令,只得纷纷退下。 御玄澈翻身下马,走到风影面前,目光复杂地看着他背上的夜寒尘。 他眉头紧锁,没想到那被自己一剑重伤的黑衣人首领,竟是灵溪国的太子夜寒尘。 “真是阴魂不散。”他冷声道,目光中闪过一丝凌厉。 风影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只是紧紧地护着背上的夜寒尘,生怕他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御玄澈见状,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御林军退下。 “告诉夜寒尘,本王从来不欠他什么,但是这次他救了本王的女人,本王记下了。若再有下次,本王不介意亲自送他上路。” 御玄澈冷声说完,便转身离去,留下风影在原地愣神。 风影看着御玄澈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今日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主子救沈小姐,与他有何关系? 不过主子重伤,目前不宜与御玄澈起冲突,这笔账,他迟早要讨回来。 风影没有再逗留,背着夜寒尘迅速朝忠勤伯府赶去。 要说之前他对于去打扰沈小姐还有些愧疚,眼下却是铁了心。 主子为沈小姐都深受重伤了,连御玄澈都知晓了,还瞒着沈小姐作甚,如此博得沈小姐芳心的良机岂能错过。 主子说保护好沈小姐,哼! 我风影贴身保护不比藏在暗处强吗? 沈清宁的马车赶的并不快,风影背着夜寒尘很快便追上了沈清宁的马车。 “吁!” 吴漾见状,连忙勒住缰绳,让马车停了下来。 “师兄,怎么了?”她掀开帘子,探出头来问道。 风影背着夜寒尘走到马车前,声音虚弱地说道:“沈小姐,我家主子受伤了,求您救他一命。” 清宁蹙起眉头寻声望去,只见一个黑衣男子背着一个人,正跪在马车前,满脸祈求地看着她。 风轻轻的拂过鼻尖,带来了浓郁的血腥之味。 微微一愣,沈清宁本不想多管闲事,她还有要事在身,再说来人她并不相识。 “你是何人?我与你家主子……” 清宁的声音戛然而止, “夜寒尘?怎么会是你?”她瞳孔骤缩,惊呼出声, “怎么会这样?快,快把他扶进马车里。”沈清宁急切地说道, 风影不敢耽搁,连忙将夜寒尘“塞”进了马车, 清宁连忙上前,伸手搭在夜寒尘的脉搏上,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里, 她习惯性的将手摸向腰间,却摸了个“寂寞”,她这才想起,自己随身携带的药包不见了, 怕是被拓跋齐搜刮去了。 她想着,心中一顿肉痛,那可是她随身携带多年的金针银针啊! 药丸没了就没了,可那金针和银针却是师父传给她的,世间独一无二。 如今却是这般情况,她心中不禁有些懊恼。 落入拓跋齐之手,怕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不过眼下救人要紧,她顾不得那么多, 连忙对吴漾喊道: “师兄,还请借一副银针和……”话没说完,便见吴漾递过一副银针和药包来, 清宁怔住:“怎么在师兄这?” 吴漾没好气的道:“捡的。怕是哪个缺心眼的女子落下的。” 尴尬之声响起: “哈……哈哈……师兄最好了,” 清宁一边尴尬笑着,手上动作却是熟练而又迅速的替夜寒尘诊治。 耳畔传来吴漾和风影的对话: “你家主子便是那黑衣统领?” 风影斟酌了一二: “阁下好眼力,正是!” 吴漾嘴角抽搐: “还好,谁都看的出来,毕竟二位都是一身黑衣,而你甚至还戴着面具。” 风影:“……” 吴漾见此,顿时心口郁结之气尽出。 怼人确实蛮爽的。 风影面色一僵,顿时觉得有些尴尬,他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道:“咳,这个……我家主子情况如何?” 沈清宁眉头紧锁, “很不好,伤口比较深,怕是内伤怕是……伤及五脏六腑了,你家主子怎会伤的如此之重?” 风影闻言,心中一紧,连忙问道:“沈小姐,您可有办法?” 沈清宁点了点头, “幸亏你来找我,不然,他这胳膊怕是废了。” “沈小姐,求您一定要救活我家主子。”风影听到沈清宁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希冀。 清宁不再开口,专心替夜寒尘诊治。 随着金针的扎入,夜寒尘原本苍白的脸色也逐渐恢复了些许红润,气息也平稳了许多。 风影见状,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对沈清宁的医术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知道,自家主子这次能够捡回一条命,全靠了沈小姐的医术高明。 喂夜寒尘服下药丸,清宁长吐一口气,道:“暂时稳住了,不过还需静养一段时间,不宜再动武。” “带你家主子走!” 风影抱拳感谢道: “多谢沈小姐救命之恩,日后若有需要,风影定当万死不辞。” 顿了顿,转而又道: “只是,主子他……他无家可归了,能不能……” 风影红着眼眶,甚是委屈的说道。 吴漾见此,眉毛挑的老高, 哟!这属下是个戏精啊!都学会卖惨了。瞧瞧,这委屈的…… 清宁不解的看着风影: “你说道什么?你家主子无家可归?堂堂灵溪国的太子,会没有去处?” 风影闻言,顿时有些尴尬,他摸了摸鼻子,干笑一声道:“咳,这个……主子他本来有,现如今确实没有去处。” 沈清宁有些哭笑不得,她懂了,但是她消失一夜的女郎,突然带一个外男,不,是两个外男回家,不知又有怎样的流言蜚语要等着她。 “师兄……”清宁无助地看向吴漾。 吴漾叹了一口气, “师妹,他是为救你被御玄澈误伤,所以,师妹该知道如何了!莫要因流言蜚语失了你的本心。”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师妹难道忘了吗?” “再者,师妹,别忘了我们学医的初衷,是为了救人于水火之中。如今夜寒尘有难,我们岂能袖手旁观?何况,他也是为了救你才受伤的。” 清宁心头猛的一震,顿觉得惭愧不已, 夜寒尘竟是为我而伤?这是为何? 她看了一眼闭着双眼的夜寒尘, 反省自问: 是啊,我何时忘了初心? 自己的本心才是最重要的。 “师兄教训的是,是师妹着魔了。” 再次抬起头,眼中已是坚定一片: “你便带着你家主子跟我回忠勤伯府,我会让人安排好住处的。” 风影闻言,顿时喜出望外,连忙道谢:“多谢沈小姐,多谢这位公子!” …… 马车缓缓在街道上行走,百姓的议论之声不禁飘进马车内女子的耳畔, “天啊!那是战王殿下吗?他身边的女子是谁?我怎么看着不像是沈小姐呢?” “本来就不是,此女子乃灵溪国公主,” “不对啊!沈小姐与战王殿下不是快大婚了吗?这般……沈小姐该如何自处啊?” “那婢女是谁?唉?惨啊……在这些贵人,下人的命那都是贱命,不值几个钱……” 第319章 当本小姐的眼睛是摆设吗? 入了心的话语,让清宁的胸口有些酥麻的刺痛感,她紧抿着唇瓣,当作不知。 “师兄,再快点,……” 吴漾应了一声,脸色却是阴沉的很。 师妹她,在这上京城真是如履薄冰啊! 祖父说,这上京城乃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这下他信了。 突然,一句娇柔之声在清宁的耳畔炸响:“澈哥哥,别难为她了,这婢女也只是为沈小姐抱打不平而已,雪见没事的……” 清宁猛地掀开车窗的帘子,一眼便看到不远处珍宝阁的门前, 一名身着淡粉色衣裙的女子,头上插着几朵娇艳的花朵,看上去十分娇弱可怜。 正柔弱无骨的靠在御玄澈的怀中,二人举止亲昵,御玄澈脸色虽冷,但目光却柔和的落在怀中女子身上。 而他们面前正跪着……“婉月?”清宁惊呼出声。 只见婉月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嘴角还挂着血迹,显然是受了毒打。 御玄澈和那名女子却仿佛没有看到一般,继续说着什么。 清宁红了眼眶,让吴漾赶紧停车。 那是她的婢女,御玄澈何苦为难于她? 只见婉月“咚……咚……”的叩首在地面上, “王爷,属下愿意一死,只求王爷能放了我家小姐。” 御玄澈脸色黑沉如水,他冷冷地看着婉月,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胡言乱语,给本王滚。” 他的声音冰冷而决绝,仿佛从地狱中传来。 婉月身躯一颤,她抬首望着御玄澈一眼,又看了看她身旁的女子, 这位灵溪国的公主跟她说过, 容惜就是王爷纵容她打伤的,而王爷对小姐不管不顾,龙一说替她传话,如今却食言而肥,而她,连王爷出府都不知, 这位公主说:“你家小姐欲对娘娘不利,王爷将你家小姐关了起来,你若不信,就去瞧瞧,去晚了,可就见不着了。” 她去了,果然,那门是锁着的,她进不去。 可见这公主所言非虚。 “王爷,求您放了我家小姐!她……”婉月声泪俱下,她不停的磕头,直到额头鲜血淋漓。 雪见身边的婢女一脚将婉月踹倒在地,冷声道:“贱婢,也敢拦公主的去路,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御玄澈见此,只是蹙眉,却是没有言上半分。 而雪见之所以这样对待婉月,乃是她精心打扮,激动的坐在院子中等了御玄澈一夜,却不想,根本无人来请她,她空等了一晚上的寂寞。 她突感不对劲,天一亮就想去找御玄澈解释一二,却不想又扑了空,但却见到婉月在书房外徘徊,一经了解,才发现其乃沈清宁婢女,遂将怒火尽数发泄在婉月之身, 更是催动母蛊,折磨的林瑶痛的死去活来,见御玄澈回府, 故作担忧的说道:“澈哥哥,你终于回府了,娘娘体内的噬心散发作了,若再找不到解药,娘娘怕是……” 说着,便替林瑶施针,又救了林瑶一命。 而御玄澈也终在想起,自己母妃中毒一事,与沈清宁脱不了干系。 之后,雪见梨花带雨,委屈的说:“澈哥哥,雪见错了,不该对澈哥哥下了合欢散,只是,雪见只是想和澈哥哥在一起,不想嫁于旁人,才一时冲动,澈哥哥,你原谅我好不好?” 御玄澈见她说了实话,不禁想起她与自己那一夜的放荡, 而自己的母妃和太后还需要她,思索片刻,还是原谅了她。 “好了,本王不怪你,日后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本王已经跟太后提及求娶一事,本王答应你的,自会做到,你不必担忧,” 雪见大喜,遂缠着御玄澈陪她出府,一边又吩咐人挑唆婉月, “澈哥哥,雪见想去寻些药材替娘娘诊治,还望澈哥哥能陪雪见一起。” …… 所以,便有了如此一面。 “放肆,住手。”清宁怒斥一声, 遂疾驰而来,挡在婉月的身前,反手“啪”得一声,给了那婢女一个耳光。 婉月抬头看到清宁,眼中顿时欣喜一片,却又迅速被哀戚取代。 “小姐,奴婢……”婉月哽咽着,却说不出话来。 清宁心中一痛,连忙将婉月扶起。 “婉月,别怕,你家小姐我回来了。”清宁轻声安抚着婉月。 说着,她抬手拍了拍婉月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害怕。 婉月摇了摇头,泪水滑落,“小姐,只要您没事就好。” 清宁点点头,望向那柔弱无骨的女子, 原来她就是那灵溪国的公主,还真是巧的很,上次也是在这珍宝阁,这次依然也是。 她柳眉倒竖,冷声问道: “你是何人?为何伤本小姐的婢女。” 柳雪见闻声,娇躯一颤,抬头望向清宁,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该死的,她怎么没有死? 却又迅速掩饰过去,装作害怕的神色倚在御玄澈的怀中,娇声道:“沈小姐,你误会雪见了……” “哎呀,澈哥哥,这可如何是好?” 御玄澈恍若未闻,只是眸光深邃,径直的看着沈清宁。 雪见见此,心中一阵恼怒, 她装作弱不禁风的模样,从御玄澈怀中退开,拉着婢女的手挣扎的想要跪在清宁的面前, “姐姐,你真的误会雪见了,雪见岂是那种心狠手辣之人。” “姐姐”二字入了耳眸,清宁甚觉得恶心,她冷声道:“公主慎言,本小姐与你并无瓜葛,你伤本小姐婢女,本小姐还没跟你算账,你倒先攀起亲戚来了。” “误会?”清宁冷笑一声。 “你当本小姐是瞎子吗?本小姐的婢女跪在地上,嘴角挂着血迹,你却说本小姐误会了你?你当本小姐的眼睛是摆设吗?” 雪见闻言,心中一惊,她没想到沈清宁会如此直接地质问她。 她顿时有些慌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抬首看向御玄澈,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哽咽道:“澈哥哥,我……”。 御玄澈皱了皱眉,沉声道:“沈清宁,你误会公主,她并非你想象中的那种人。此事……” 话未说完,便被清宁打断,“御玄澈,你纵容你的妾室欺负本小姐的婢女,是不是太过分了?” 听着清宁口出“妾室”二字,雪见的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御玄澈眉头皱的更深,心中怒火旺盛,他很是不满。 该死的女人,竟敢打断本王的话,真是胆大包天,蛮不讲理! 冷声道:“放肆,沈清宁,这是本王的家事,你无需过问,而她也并非是你的婢女,只是你从本王这里借去的一名无关紧要的属下而已。” “公主乃是客人,岂容你如此无礼,你勿要无理取闹?” “若在纠缠不休,就把这婢女还回来。本王不介意让她替你受过。” 他的声音冷冽如冰,说着,便将雪见重新拉入自己的怀中。 看着二人旁若无人,恩爱有加的模样, 清宁的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她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只觉得那里传来阵阵疼痛。 她无理取闹?可笑,真是可笑。 御玄澈,你可真是好样的。 既然他说那是他的家事,她沈清宁又何须过问? 可婉月是她沈清宁的人,御玄澈想要要回去,做梦。 清宁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冷声道: “是臣女莽撞了,王爷救了臣女一命,臣女自当感激不尽,但王爷纵容您的妾侍欺凌臣女的婢女,臣女实在无法接受。” “今日之事,两清了,臣女放她一马,就当还了王爷的恩情。” “但,婉月与臣女,情同姐妹,还请王爷高抬贵手,饶她一命。”说着,清宁缓缓跪在地上,向着御玄澈磕了一个头。 一直站在边上的吴漾见状,顿时大惊。 “师妹,快起来,怎可如此行事。” 拉起清宁,吴漾转身看着御玄澈, “战王,你可曾还记得,在北境那马背上肆意潇洒的少年,可你如今竟然欺辱一个女子,当真可笑至极。” “你既有了沈清宁,又何苦招惹她人。你既无法做到一心一意,又何苦来招惹她。你既已有了选择,又何苦再来招惹。” 话音刚落,御玄澈面色骤变,眸光森冷地盯着吴漾, “你所说之言是何意思?” 吴漾轻笑一声, “王爷真是贵人多忘事,在下言尽于此,王爷自行决断。” 丢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随即转身,重重的敲了一下清宁的额头, “当真越活越回去了,没骨气,走,“师姑”,回府了。” 清宁捂着发痛的额头,心中却是涌起一股暖流。 她知晓,吴漾这是在为她出头。 她淡淡的看了御玄澈,没有言语。 “婉月,我们走。”她转身,拉起婉月便走, 她不想在这里多待一刻,看着御玄澈和雪见恩爱的模样,她觉得恶心至极。 “站住,本王让尔等走了吗?” 第320章 他们本不该如此,却也只能这样 御玄澈的声音冰冷中夹杂着一丝怒意,在背后响起。 “沈清宁,你将本王当作什么人?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清宁停下脚步,并未回头,只是冷漠且不耐烦地说道:“王爷,臣女已然道过歉,也说过会放她一马,王爷还欲如何?” “若是无事,臣女便先行告退了。” 御玄澈闻言,心中怒气更盛,他大步上前,一把抓住清宁的手腕,冷声道: “沈清宁,你以为如此以退为进,本王便会多看你一眼?似你这等蛇蝎心肠、恶毒的女人,本王多看一眼都觉恶心。” 清宁看着被御玄澈抓得生疼的手腕,感受着胸腔处传来的阵阵钝痛。 恶心?哈哈……, 本小姐还嫌弃你肮脏呢,难道,当本小姐非你不可?幼稚! 她抬头望向御玄澈,眼神中尽是冷冽。 他们之间不应如此,可却只能如此! “王爷,请自重,你弄疼我了。” 御玄澈见状,呼吸一滞,却无丝毫松手之意, 怒声道:“沈清宁,你这是什么眼神?莫非真以为本王不敢对你怎样?” 话未落音。 他用力一甩,将清宁甩至一旁,清宁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吴漾与婉月失声惊呼:“师妹……小姐。”两人连忙上前挡在清宁的面前。 不远处的马车内,夜寒尘蓦然睁眼,一股冷冽之气瞬间弥漫开来。 “主子,你醒了?太好了!”风影见状,喜出望外。 夜寒尘并未言语,强忍着伤痛,掀开车帘,目光如炬地凝视前方。 风影心领神会。 “主子,要属下前去救沈小姐吗?” 夜寒尘眉头微皱,轻轻摇头:“不必,她自有应对之法。” 他固然想出手相助,却也深知沈清宁是个懂得分寸的人, 在此等待便好。 风影疑惑道:“主子,沈小姐似乎备受欺凌,您真的不去救她吗?” 夜寒尘冷冷地斜睨他一眼,沉声道:“你何时见清宁吃过亏?看着便是。” 风影摸了摸鼻子,不再多言。 诚然,沈小姐外表柔弱,内心实则聪慧坚毅, 她向来不会让自己处于劣势。 此时的御玄澈,那只还未收回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仔细看去,竟也有些微微颤抖。 “王爷,请您自重,若王爷再行无礼之事,休怪在下无礼了。”吴漾冷言冷语,同时将清宁护在身后,警觉地盯着御玄澈。 清宁站稳脚跟,听到吴漾师兄的话,心中一紧: 她无惧自身受伤受辱。 只是担心,自己在意的亲人受到半点伤害。 她扯了扯两人的衣角,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不要卷入其中。 她上前一步,掩饰住眼底转瞬即逝的痛苦,仰头以清冷而又疏远的目光看着御玄澈, “王爷,可否满意了?臣女可以走了吗?臣女还需回府向家人报平安。” 言罢,盈盈施了一礼, “臣女就不打扰王爷与公主恩爱了。” 御玄澈望着沈清宁那疏远之态,心痛如绞。他意欲上前,却觉双腿如铅,难以挪动。愤怒、不甘、不解与烦躁,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良久,他却冷冷地开口道:“本王留你,只为告知你,不必再去慈宁宫,太后也无需你诊治。” 清宁身形一滞,微微偏头,掩去眸底的哀伤,她实属难以理解御玄澈此刻的所做所为, 他究竟是疯了,还是着魔了?竟然拿太后凤体开玩笑。她不禁疑惑:“王爷,你可清楚自己所言?太后凤体……” 话未说完,便被御玄澈冷哼一声打断, “哼,沈清宁,当真本王不知道你的心思吗?你如此心肠毒辣之人,本王岂能让你给太后看诊,” “太后那边,自由雪见公主照料,就不劳沈小姐费心了。” “本王念在你沈家一门忠烈的份上,不欲对你多加为难,你自当知晓分寸。” “若你再起了什么恶毒的心思,本王绝不轻饶。”! 清宁闻言,只觉心中一片悲凉, 阳光落在她的身上,将她的背影拉得很长,却丝毫驱散不走她心中的苦涩。 然而,太后凤体究竟如何,恐怕无人比她更清楚。若无她的金针之术,此前的努力恐将付之东流,太后的时日也所剩无几。 清宁终是按捺不住,看向雪见,沉声道: “敢问雪见公主,师出何门?” 雪见见清宁竟然问她,不由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在御玄澈的怀中,高傲地抬起下巴,得意地说道: “本公主自然师从神医谷,神医谷的大名,你应该听说过?” “罢了,本公主知晓你自小长于乡间,定是没有机会听闻的。” “沈小姐,本公主好心提醒你一句,你虽略通医术,但你也应知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本公主自幼学习医术,自问医术还算不错,太后凤体自有本公主照料,就不劳沈小姐费心了。” 说着,她挑衅地看了清宁一眼,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神医谷? 清宁一听,眉峰轻挑了一下,她身为神医谷的少谷主,为何从未听过此事? 况且,神医谷以医术闻名,历代祖师皆立下规矩,医术只传谷中弟子,绝不外传。 她疑惑的望了一眼吴漾师兄, 吴漾亦是眉头紧锁,显然也是一头雾水,他微微摇头,表示他也并不知晓此事。 清宁心中疑云更重, 难道神医谷中有人违背了祖训? 可是,即便如此,也不该是她不知道的啊? 心中疑惑更甚,面上却是不显,她淡淡一笑, “如此,那便恭贺公主了,只是,臣女尙有一事不明,不知公主是否方便解答一二?” 雪见公主一听,脸上得意的笑容更甚, “你问,本公主今日心情好,就回答你几个问题。” 清宁微微一笑, “敢问公主,神医谷的医书典籍浩如烟海,公主可曾读过《医宗金鉴》?” 雪见闻此,脸色微变,她虽然自诩医术高超,师出神医谷。但实则上仅跟出身神医谷的母亲学过而已, 她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何时看过那些枯燥乏味的医书? 《医宗金鉴》?那是什么东西? 她连翻都没翻过,更别提读懂了。 雪见心中一阵慌乱,面上却强装镇定, “自然是读过的,只是你问这个做什么?” 清宁闻言,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医宗金鉴》乃是神医谷的镇谷之宝,除了历代谷主和少谷主,他人无权能读此书。” 清宁此言一出,雪见公主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你,你胡说什么,本公主自然是读过的,你一个乡野粗鄙之人,岂懂此书?就不要在此大放厥词了。” 说完,雪见急忙看向御玄澈:“澈哥哥,莫听沈姐……沈小姐胡言,雪见确系神医谷出身,母亲亦出自神医谷,自幼随母学习,” “这本《医宗金鉴》,我自幼就读过,从未晓得,它如沈小姐所说那般,只有历代谷主和少谷主能翻阅。” 御玄澈看着雪见公主那慌乱的神色,紧着眉头,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他刚要开口,便听一声轻笑声传来, 清宁摇了摇头,道: “公主莫慌,本小姐也只是问问。” “不巧的是,本小姐也出自神医谷,乃被大长老收入门下,这些战王殿下也是晓得的。” “刚听闻公主说,乃是自幼随母学习医术,不知她在神医谷是何身份? 雪见闻罢,先前的慌乱瞬间烟消云散,她扬起下巴,甚是得意: “告诉你也无妨,免得你又说本公主说谎。” “本公主的母亲乃是当今神医谷谷主的师妹,她与谷主皆师从上任谷主。怎样?怕了?”雪见说着,挑衅地看了清宁一眼。 清宁听后,眉头微皱,心中了然。 原来如此!不过,这位公主,倒是很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师父的师妹,恐怕只有那位被逐出师门的凌寒烟了。 没想到,这位灵溪国公主竟然是凌寒烟的女儿。 她微微点头:“原来如此,那公主真是好福气,得神医谷真传。” 雪见愈发得意:“那是自然,本公主可不是你这种乡野之人能比的。” 清宁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凌寒烟的医术虽好,但救治太后,恐怕就是她本人,都根本难以支撑太后后续的诊治。 御玄澈这是要太后的命吗? 可她又能做什么呢? 告知皇上吗? 没有证据,谁会相信她的话? 清宁终究不忍,又问了一遍:“战王殿下,你可要想清楚,莫要将来后悔莫及。届时,也莫再来找臣女,臣女亦是无能为力了。” 御玄澈闻言,眉宇间划过一丝不悦,眼神微微沉了一下:“怎么?沈小姐是舍不得攀高枝的机会了?” “你放心,本王绝不会再让你有机会接近本王母妃,也别妄想借太后之势兴风作浪。沈小姐只需管好自己,莫要再多言,退下。” 清宁听着御玄澈的话,眸中一片冰冷。 罢了,她不想再理会这些。 她累了,倦了,也怕了。 随后轻哼一声,清冷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自嘲, “是臣女越矩了。” “如此,甚好,臣女还担忧自己医术不精,有负太后所托,既然王爷开口,臣女便放心了。” 言罢,她转身离去,再不回头。 雪见看着清宁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一阵欣喜。 终于将这个讨厌的贱人赶走了。 她就知晓,澈哥哥不会喜欢那个乡野丫头的, 她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澈哥哥,你放心,有雪见在,太后一定会没事的。” 御玄澈没有回应,只是凝视着沈清宁离去的决绝身影,心中突然空落落的,仿佛有什么正在远离他而去。 他的眼底涌起慌乱和挣扎,还有那浓得化不开的悲伤。 随即猛然将雪见从自己的怀中推开, 冷声道:“公主,本王有公务要处理,就不陪公主了。” 说完,御玄澈转身离去,他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寂。 雪见被推得踉跄几步,才站稳身体, 御玄澈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她有些茫然,随即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愣在原地。 她狠狠地跺了跺脚,心中一阵不甘和愤恨。 “这个沈清宁,她到底给澈哥哥下了什么蛊?” “还有澈哥哥,明明他之前对她还那么温柔,为何又突然对她如此冷漠?” “难道他就看不出本公主的心意吗?” 雪见咬牙切齿地说着,随即朝着御玄澈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第321章 怎样?本太子可还有的救? 听到沈清宁靠近马车的脚步声,夜寒尘连忙警告地看了一眼风影,随即在风影目瞪口呆的目光中重新闭上了双眼。 主子这?风影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他家主子这是……吃味了? 这是为了博取沈小姐同情心,连装睡都用上了? 这也太丢人了? 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开口,“主子,您,您这是?” 夜寒尘没有睁眼,只是薄唇微启,吐出一个字,“吵。” 接着又道, “怎么?你很想让本太子醒过来?” 风影闻言,连忙摆手, “不不不,属下什么都没想,什么都没看到,主子您继续睡,继续睡……” 说着,风影连忙识趣地转过身去。 沈清宁掀开车帘上了马车,见夜寒尘还在沉睡,微微蹙眉, 夜寒尘的武功深不可测,内力深厚,怎么还未苏醒? 难道她忽略了什么? 她抿了抿唇,随即玉手执起夜寒尘的脉搏,细细探去。 她微凉指尖轻轻滑过指腹下的脉搏,让夜寒尘心中一紧,一股异样的情愫划过心头。 脉象平稳,气息绵长,并无异样。 她松了一口气,心中稍安。 又仔细回想了一下刚刚为夜寒尘诊治时的情景, 也并未有遗漏。 那,他为何还未醒来?难道他是装的。 沈清宁的眉头微微蹙起, 她将凤眸看向风影,无声的询问着。 风影接收到沈清宁的目光,他立马僵直了后背, 他看了看自家主子,又看了看沈清宁, 心中哀嚎,主子啊,您快醒醒啊,属下快扛不住了…… 主子啊主子,您到底想要怎么样啊? 沈小姐这明显是被您给吓着了,您可别玩儿脱了,到时候追妻火葬场,可别怪属下没提醒您啊! 然而,他知晓,这是无用之功。 风影挠了挠头,有些心虚地开口 “怎样,沈小姐,主子他……他没事?” 没发现风影丝毫异常,清宁不禁自问, “难道,本小姐多想了。” “也许只是夜寒尘虚弱所致!” 这般想着,便朝风影摇了摇头, “并无大碍,只是不知为何,他迟迟未曾醒来。” 风影低下头颅,心虚的不敢看清宁一眼, 还能为何?无非是装可怜。 沈清宁的声音继续传来, “许是失血过多,虚弱所致,待回到府邸,我为他开一剂止疼药方,服下后应便会醒来。” “如此,便有劳沈小姐了。” 风影闻言,连忙拱手道谢。 沈清宁微微颔首, 随即又想起刚刚御玄澈的话,心中一阵苦涩。 她缓缓将玉手收回,软垫坐下,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没有丝毫言语,心中一片纷乱。 马车缓缓行驶着,车厢内一片静谧。 只有夜寒尘平稳的呼吸声,在车厢内回荡着。 突然,马车猛地一晃,她一个不稳,整个人向前扑去。 一双有力的手臂及时揽住了她,将她稳稳地拉入怀中。 清宁抬头,对上夜寒尘深邃的眼眸,她微微愣住,一时间忘记了反应。 夜寒尘看着她呆愣的模样,薄唇微勾,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他低头,靠近她的耳畔,声音缓缓响起, “沈小姐,这般投怀送抱,可是对本太子有意?” “若是如此,直说便是,无需这般拐弯抹角。”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丝诱惑, 让清宁瞬间回神, 才发觉自己的手抵在他的胸膛上!而她整个人正紧贴着他,姿势暧昧至极。 脸色瞬间爆红,她连忙挣扎着起身,却被夜寒尘紧紧扣住腰身,动弹不得。 她抬头,对上夜寒尘那双深邃而又异色的双眸,他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沈小姐,你摸够了吗?” 清宁闻言,脸上更是滚烫一片,她竟然能够感受到玉手之下,夜寒尘心脏处传来的跳动。 她连忙将手收回,却不小心碰到了一处柔软, 她心中一惊,连忙抬头看向夜寒尘, 却见夜寒尘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心中一慌,连忙移开视线,不敢与他对视。 马车继续向前行驶着,车厢内的气氛却变得有些微妙。 夜寒尘看着她慌乱而又羞涩的神色,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缓缓凑近她的脸庞,呼吸间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脸上,让她更是心乱如麻。 他低声说道, “如何?本太子可还有救?” 清宁被夜寒尘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心跳加速, 就在这时,车辕外响起吴漾的声音, “师妹,没事?可有伤到哪里?” 听到吴漾的声音,清宁像是找到了救星,连忙挣扎着要从夜寒尘的怀中起身。 夜寒尘却不肯放手,他收紧了手臂,将清宁更紧地拥入怀中, “别动,沈小姐,可知?你在玩火自焚。” 他低沉的声音在车厢内回荡,带着一丝丝暧昧的气息, 而风影早就当自己只是个透明人,低着头背对着这二人,一动不动地站在一旁,让两人尽情“表演”。 心中却是翻江倒海。 若是可以离开,他一万个想闪身就走。 主子这行为,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清宁狠狠的瞪了夜寒尘一眼, 她只能无奈的平复着心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对着车辕外回应道:“我没事,师兄,不用担心。只是方才马车颠簸,未坐稳而已。” 吴漾听她声音无异,这才放下心来, “师妹无事便好,待回到府邸,我亲自为你把脉。” 沈清宁连忙应声, “好,那便有劳师兄了。” 夜寒尘听着两人对话,眸中闪过一丝不悦, 话落,她偷偷地看向夜寒尘,那双深邃的异眸中仿佛藏着万千星辰,让人不自觉地沉醉其中。 “沈小姐,可看清楚了,怎样?本太子能否活命?” 清宁尴尬的轻咳一声,她正要开口让夜寒尘放了自己,便见他已经松开了对她的桎梏, 她连忙起身坐好,与他拉开距离,整理了一下衣衫,佯装淡定地开口,只是声音中带着却还带着一丝慌乱, “夜太子放心,你福大命大,死不了的。” 夜寒尘闻言,眉头微挑,似是不信, “哦?那沈小姐说说,本太子这伤势,何时能好?” 清宁沉思片刻, “少则半月,多则一月,便可痊愈。” 夜寒尘点了点头,似是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 嘴角笑意加深了几分,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如此,便好。” “那这段时间,便劳烦沈小姐多多费心了。” 清宁闻言,心中一阵无奈, 她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夜太子言重了,你是为我才受了伤,这是本小姐应该做的。” 夜寒尘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微微倾身,看着清宁,眸底满是认真, “沈小姐,救你,本太子心甘情愿。你我之见不是好友吗? 说完,顿了顿,转而又道, “本太子会记得你的恩情,。” 清宁被他突然的认真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她微微侧过头,避开夜寒尘那灼热的视线, 轻声道:“夜太子言重了,你既已说,我们乃是至交好友,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一旁的风影听着自家主子,如大灰狼套小白兔的话语,心中暗自腹诽:主子还真是 越来越不要脸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主子还有这么无赖的一面呢? 沈小姐明明是被主子给算计了,怎么到了主子嘴里,就变成沈小姐心甘情愿了呢? 不过,看着自家主子那脸上的笑意,心中一顿触动。 这样的主子,才有点人情味。 随即便不再多想,默默地在一旁候着。 夜寒尘看着清宁那有些别扭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他缓缓躺下,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沈清宁见状,也松了一口气,她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的景色,心中却是思绪万千。 只有偶尔传来的车轮滚动声和夜寒尘平稳的呼吸声,让车厢内的气氛充满着些许诡异。 此时忠勤伯府中,沈凌风终于苏醒了过来,谢老将军一家,都围在他的床榻边,脸上尽是担忧之色。 第322章 如此,甚好 “你既然回来了,就给我好好活下去,莫让宁儿那孩子再……” “老东西,你给我闭嘴!” 谢老将军还未说完,谢老夫人便横了他一眼, “呸呸呸……休要再胡言乱语。” 谢老夫人眯眼斜视,眼中尽是警告之意。 老东西,你若敢把老太师尸身被毁的事情说出来,老身跟你没完。 谢老将军被如此一瞪,他自知理亏,霎时没了声响,只得悻然摸鼻,委屈巴巴地看着谢老夫人。 他略有愧色地开口道:“我只是担心凌风,你何必凶我。” 谢老夫人闻言,顿时更加来气了,她伸手在谢老将军的胳膊上狠狠地拧了一下,疼得谢老将军龇牙咧嘴。 沈凌风看着二人,心头一热,却又不禁泛起一丝苦涩, 若是父母尚在,或许也是如此光景。 他勉力一笑,轻声道:“岳父岳母,凌风让二老担心了。” “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谢老夫人看着沈凌风那苍白的脸色,满心满眼皆是心疼。 “你且好好养伤,莫要让宁儿那丫头回来了,看到你这副模样忧心才是。” 谢老将军亦是紧锁眉头,附和道:“是啊,凌风,你这身体羸弱很,需要好好休养。切勿再逞强了。” 沈凌风点了点头:“是,凌风知道,定会好好养伤的。” “宁儿她如今身在何处?可有消息传来?” 话一出口,在场的所有人皆是屏息凝神。 望着沈凌风那期待的眼神,心中皆是一阵酸涩。 就在这时, 沈管家疾步而来, “世子爷,慈宁宫来人了。” 沈凌风心头一震,急忙问道:“莫非是宁儿有消息了?” 沈管家摇了摇头 “并非如此,是慈宁宫的红佛姑姑来传太后娘娘的口谕。” 沈凌风微微皱眉,对管家说道:“请红佛姑姑进来。” …… 沈凌风闻言,心中一动,连忙问道:“可是宁儿有消息了?” 沈管家摇了摇头, “不是,是慈宁宫的红佛姑姑来传太后娘娘的口谕。” 沈凌风微微蹙眉,对着沈管家说道:“请红佛姑姑进来。” …… “凌风,既然是太后口谕,老身就不便在此处打扰了,你且好好休养,我们改日再来看你。” 谢老夫人说着,便拉着谢老将军起身,准备离开。 沈凌风见状,连忙挣扎着想要起身相送,却被谢老夫人按住了肩膀。 “你这孩子,好生躺着,莫要起来折腾了。” 谢老夫人走后,沈凌风还是强撑着身体,更衣接待了宫中来人, 太后与他母亲乃是深交,他万不可慢怠。 …… 不多时,清宁的马车便抵达了忠勤伯府。 风影欲扶着夜寒尘下车,可夜寒尘却是不住的咳嗽, “咳咳……咳咳咳……”, 目光时不时的扫向清宁,风影见状,额头青筋直跳: 主子这是又要开始表演了。 沈清宁微微蹙眉,不解的看着夜寒尘, 这夜寒尘莫非又是故意为之,这一路上本小姐已如丫鬟般为他端茶倒水。 他怎还如此,莫非是上瘾了? “夜太子,您可是身体不适?” 夜寒尘轻咳几声,抬起眼眸,眸中尽是委屈与哀怨, 虚弱地开口:“沈小姐,本太子头晕得很,且浑身无力,许是伤口裂开了。” “你能否扶一下本太子?” 说着,还伸手捂住了胸口,眉头紧锁,一脸痛苦之色。 本心存疑虑的沈清宁,见夜寒尘面色苍白,额头冷汗涔涔,心中不禁犯起嘀咕: “他当真如此虚弱?” “为何我总觉得有些怪异?” “难道是我的医术不精?” “可看他的脸色,又不似伪装。” “难道是我想多了?”沈清宁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她走上前,对风影说道:“让我来。” 言罢,她伸手扶住夜寒尘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搀扶他下车。 夜寒尘见状,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得逞笑意,正欲借沈清宁的力道下车,却听一道让他讨厌的声音响起: “师妹,你一个娇娇女,如何扶得稳夜太子?还是让为兄来!莫要误伤了夜太子,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对?夜太子?” 吴漾的声音突兀地传来,沈清宁微微一怔,旋即回过神来,嘴角挂着一抹狡黠的笑容: “师兄所言极是,夜太子身娇体弱,乃万金之躯,我这小身板哪里扶得住,还是有劳师兄了。” 说着,沈清宁松开夜寒尘的胳膊,转身看向吴漾,对着他眨了眨眼,示意他上前。 吴漾见此,嘴角抽搐,一脸无奈。 心中暗自诽诽:师妹,你这看好戏的表情,也太明显了。 如此想着,他的动作却未有丝毫停顿: “夜太子,你且忍耐一下,在下这就扶你下车。” 夜寒尘眼神一冷,不着痕迹地避开吴漾的手,抬手轻揉胸口, 冷漠道:“不必烦劳吴公子,本太子突然觉得好多了。” 说罢,他便抬脚朝马车走去,步伐稳健,毫无半分虚弱之态。。 沈清宁看着夜寒尘那“健步如飞”的模样,嘴角微抽,心中一阵无语。 这男人, 还真是……。 本小姐这是差点又被他给捉弄了。 她磨着后牙槽,玩味的开口: “夜太子,您这身子骨,当真是硬朗啊!” 沈清宁故意将“硬朗”二字咬得极重,话语中的戏谑之意不言而喻。 夜寒尘闻言,脚步一顿,却并未回头,只是背对着沈清宁,不满的哼了一声。 风影见此情形,低垂着头,默默的站在一旁,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主子这是弄巧成拙了! 本来还想趁主子心情好,跟风讨要工钱,兄弟们都山穷水尽,快揭不开锅了, 看来今日是没戏了。 也不知主子日后,如何在沈小姐面前自处。 风影心中默默的想着,他抬手摸了摸鼻子,在心中为自家主子默哀了三秒钟, 他家主子的追妻之路,道阻且长啊! …… 此时, 忠勤伯府小管事,原本无精打采地立于门口长吁短叹, 忽而,一道熟悉的身影进入眼帘,他瞬间清醒,睡意全无,双目圆睁, “这是……这是小姐?” 他揉了揉眼,再次定观瞧,果见清宁缓缓而来。 那清冷的气质,那熟悉的眉眼,不是小姐,还能是谁? 他顿时激动不已的热泪盈眶,连忙转身朝着府内跑去,边跑边喊: “快,快,快去禀报世子爷,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忠勤伯府内,很快便乱作一团,所有人都匆匆忙忙的朝着府门口奔去。 沈凌风正接待从宫中来的红佛姑姑,听闻小管事的声音, 他手中的茶杯猛然一颤,茶水洒落一地,他无暇顾及,起身便朝着门外跑去。 看着不远处那熟悉的身影,瘦弱的身躯却笔挺如松的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他的女儿。 清宁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自己父亲面前,眼眶霎时泛红, 她抬起手,轻轻地搂住沈凌风, 哽噎着说道:“父亲女儿回来了。” 听着女儿熟悉的呼唤,沈凌风瞬间泪目,他抬手,想要轻拍着清宁的后背,却遽然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 沈清宁感受到自己父亲的异样,心中一紧,连忙松开他,抬手轻拍着他的后背, “父亲,您怎么了?” “可是旧疾又犯了?” “可有按时服药?” “可有按时休息?” 听着女儿一连串的关心询问,沈凌风心中倍感温暖, 但他说出的话语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埋怨, “你还知道回来?” “你可知这府里上上下下都在为你忧心,” “你可知你那年过半百的外祖母和外祖父,为了寻你,茶饭不思,夜不能寐?为你操碎了心。” “你可知那舅舅,为了你,不惜违抗圣命,私自调遣兵马,只为寻你。” “你这丫头,倒好,刚及笄,便夜不归宿,还弄个杳无音信……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叫为父如何向你娘……交代。” 沈清宁听着自己父亲的控诉,心中满是愧疚与自责,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她垂首,泪眼朦胧,哽咽道:“父亲,女儿知错了,让父亲和外祖父外祖母,还有舅舅担忧了。” “女儿日后定会好好待在府中,绝不再任性妄为,凡事注意分寸,再不重蹈覆辙。” “女儿稍后就去将军府请罪,请求他们的原谅。” “还请父亲责罚”。 沈凌风看着嫡女如此自责和懊悔,心中的埋怨顷刻间烟消云散。 他伸出手,将沈清宁扶起,轻柔地擦去她眼角的泪水,缓缓说道: “罢了,回来就好,你外祖父外祖母若知晓你已回来,必定欣喜万分。” “至于你舅舅那边,你先好生歇息几日,再去请罪也不迟。” “你快去洗漱一番,换身衣裳。” “为父已吩咐厨房,做了你爱吃的桂花糕。” 沈清宁重重颔首,顺从地回答:“好,女儿都听父亲的,待女儿洗漱后,还有事向父亲禀报。” “父亲,您待女儿真好!” 听到女儿撒娇的语气,他抬起手,轻轻刮了一下清宁的鼻子,笑道:“你呀,真是让我无可奈何。” “自为父见到你,你就未曾消停过,也不知是随了谁。” “自然是像极了父亲与母亲。” 沈凌风听着女儿的回答,无奈地摇了摇头,抬手轻轻敲了敲沈清宁的额头, 笑骂道:“你这丫头,就会哄我开心。” “你娘可没有你这么多心思。” “她恬静淡泊,与世无争,最为乖巧懂事。” …… 红拂姑姑见沈凌风如此惊慌失措,遂赶忙跟出。 此时,她方知竟是沈小姐彻夜未归。 念及此处,红拂姑姑眉头紧蹙,随即轻叹一声: “唉,实乃冤孽!也难怪王爷恳请太后另娶她人,沈小姐这洒脱不羁的性子,实在是……唉!” “即便她身负凤命,恐也难以担当王妃之位,更遑论母仪天下。” 罢了罢了, 日后之事,谁又能料想得到呢? 此事非她所能管辖, 她只需做好太后交代之事便可。 红拂姑姑无奈地摇了摇头, 上前对清宁施了一礼,言语间多了些疏离: “沈小姐万安,老奴奉太后之命,给沈小姐传口谕。” 沈清宁闻之,霎时失神,红拂姑姑怎会至此? 莫非如御玄澈所言,亦是来劝她莫要进宫? 她赶忙抬手拭去眼角泪水,扶起红拂姑姑,笑道: “姑姑快快请起,太后她老人家一切可好?” 红拂姑姑颔首,笑答: “太后娘娘一切安好,沈小姐无需挂怀。” “如此甚好,有劳姑姑久候,还请姑姑宣读太后娘娘口谕。” 红拂姑姑点头,清嗓后,正言: “奉太后娘娘懿旨,即日起,沈小姐无需再至慈宁宫侍奉,太后娘娘体恤沈小姐刚及笄,理应在府中静心筹备大婚事宜,特赏沈小姐南海珍珠十斛,各色布匹二十匹,以表对沈小姐疼爱之情,钦此!” 沈清宁闻罢,心头轻叹,原以为那不过是御玄澈盛怒之下的胡言乱语,岂料,太后竟真下了如此懿旨。 这赏赐虽厚,实则亦是变相的疏远。 她曾以为,自己深得太后青睐,太后必能如其所言,予她主母般的关怀,不想,终究是自己一厢情愿。 也罢,如此这般,倒也落得清静。 她本就不喜宫廷之束缚,更厌那四四方方的天空。 如此,甚好。 沈清宁抬手,轻抚衣袖上精美的刺绣,敛去心中杂念,低头谢恩: “臣女领旨谢恩,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红佛姑姑看着沈清宁,微微颔首以作回应, 随即转身离去, 沈清宁望着红拂姑姑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怅然。 她抬头仰望那碧空如洗的天空,心中思绪万千,终化作一声叹息。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她终需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谨遵太后旨意便是。 “宁儿,可是太后那边有什么不妥?” 沈凌风见女儿面露愁容,遂开口询问。 沈清宁闻声,转身望向父亲,轻声细语道:“无事,不过是些体恤之语罢了。” “既是如此,你还愣在此处作甚?快些回房歇息。” 沈清宁点头应下,刚欲转身离去,却忽地想起一事,遂停下脚步,转身望向沈凌风,面露犹豫之色。 沈凌风见此情形,眉头微微一皱,疑惑问道:“宁儿,是否还有其他事情?” 沈清宁低头,小心翼翼地回答: “父亲,女儿刚才回府时带回了两名男子。” “什么?男子?” 沈凌风听到此言,顿时眉头紧锁,面露不满之色。 “荒唐!你可知男女有别,岂可随便带男子回家?” 接着又道,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与你有何关系?你竟敢擅自将他们带回家中!” “你应当先与为父商议,怎能如此轻率行事?” 沈清宁见父亲发怒,急忙上前一步,拉住沈凌风的衣袖,撒娇解释道: “父亲莫要生气,听女儿慢慢解释,女儿已经命人将他们妥善安置,绝对不会违反府中的规矩。” 话至此处, 她狡黠一笑,眨了眨眼,故作神秘地说: “至于他们是谁,父亲见了自然就会知道。女儿有些疲惫,就将他们交给父亲接待了。” 说完,不等沈凌风回应,沈清宁便转身离开,只留沈凌风一脸无奈地站在原地。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随即叫来管家,吩咐道:“去把小姐带回来的那两位公子请到前厅,本世子随后就到。” 此时的夜寒尘和吴漾,刚刚听闻风影禀报红佛姑姑传达太后口谕一事, 二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愤怒。 夜寒尘剑眉紧蹙,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他起身走到窗前,背手而立,凝视着窗外摇曳的翠竹, 沈清宁的安危,一直牵动着他的心。 他正欲起身前往沈清宁的院子,却被吴漾叫住。 “夜太子,稍安勿躁,师妹刚回府,定然有许多杂事需要处理,此时前去,恐怕多有不便。” 夜寒尘闻言,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担忧,重新坐下。 第323章 他敢? 心烦意乱的御玄澈回到府上,便看见慕容枫在书房等他。 平日里潇洒不羁的慕容枫此时双眉紧蹙,面色凝重,似是有要事相告。 御玄澈脚步稍顿,随即快步上前。 “发生何事?” 慕容枫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深沉:“方才得到消息,那位可能因沈小姐被青海大师批为凤命之人,欲宣沈小姐进宫,纳为妃子。” 御玄澈闻此,瞳孔猛然一缩,脸色瞬间铁青。 他霍然起身,拳头紧握,关节发出“咯咯”响声。 “他岂敢!”御玄澈声音冰冷愤怒,似要将周围空气冻结。 “本王绝不允许他得逞。” 话毕,御玄澈眸中闪过一丝狠厉,转身大步朝外走去。他要去找清宁,立刻,马上! 慕容枫见此情形,赶忙劝阻,沉声道: “王爷,还请息怒,如此行事,非但救不了沈小姐,反而会害了她。” “属下知晓沈小姐乃王爷未来王妃,可当下局势于王爷不利,若执意如此,恐怕会激怒他,届时太后安危……” “此事关系重大,需从长计议。” 御玄澈脚步一顿,眉间闪过一丝挣扎与痛苦。 “慕容枫所言甚是,皇祖母尚在宫中,本王不可冲动行事。” 想到清宁可能会成为他人的妃子,他心如刀绞。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心中怒火, “速传莫离调遣无影楼高手,守护在忠勤伯府四周,若有异动,立刻向本王禀报。” “备马,本王要进宫。” 见御玄澈如此,慕容枫不再多言,旋即转身吩咐下去。 却在此时,听闻皇上身边的曹总管求见, 慕容枫与御玄澈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曹总管向来是皇上的心腹,此刻不在宫中侍奉皇上,却来到战王府,其中必有古怪。 御玄澈沉声道:“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曹公公走了进来,面色凝重,见到御玄澈后,急忙行礼。 “王爷,老奴已是走投无路,唯有王爷能救老奴一命。” 御玄澈眉头微皱,看着曹公公惊慌之色,心中已有猜测。 “曹总管何出此言?你是皇上身边的人,本王如何救你?” 曹公公闻之,即刻面露哀戚之色, “王爷,老奴自知不该叨扰王爷,然皇上……皇上以太后病笃,为太后祈福之名,欲纳身负凤命的沈小姐为妃。他遣老奴前往忠勤伯府传旨。老奴深知此事干系重大,却人微言轻,实难劝阻皇上。” “这圣旨,老奴实难送至忠勤伯府,恳请王爷救老奴一命。” 曹总管言罢,将手中圣旨呈至御玄澈面前。 御玄澈眼眸一沉,伸手接过圣旨,展开观之,果真是赐婚圣旨。 他心中怒焰再起,手中圣旨被其紧紧攥住,几欲碎裂。 “祈福?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是托词罢了。” 他冷笑一声,眼底寒光一闪。 “起来回话,将事情原委细细道来,太后缘何病重?” …… “曹总管放心,此事本王自有计较,只是曹总管需得受些皮肉之苦,届时,只需将罪责推至本王便是,本王自不会让你白白冒险。” 曹总管闻此,心中稍安,赶忙谢恩。 他深知战王的谋略与能耐,有战王出马,此事必能迎刃而解。 唉,皇上当真变了,不复往日之模样! 御玄澈挥手示意曹总管不必多礼。 随后,他转身看向慕容枫,沉声道:“速进宫,本王要亲眼看他究竟意欲何为。” 沈清宁返回静心苑,甫一踏入房门, 便见玉容迎上前来。只见她眼眶微红,声音略带哽咽: “小姐,您总算回来了,奴婢都快担心死了。” “小姐怎可言而无信,欺瞒奴婢。奴婢恨不得削发为尼了此残生。” 沈清宁抬手,轻刮玉容鼻子,笑言:“莫要哭泣,你家小姐不是回来了么?去备些热水,本小姐要洗净铅华,驱走霉运。” “还有,容惜何在?怎不见这丫头踪影。” 玉容闻此,赶忙擦去眼角泪水,回复道: “容惜适才在此处守候,许是见小姐久未归,便去厨房为小姐备膳食了。” 沈清宁微微颔首,示意玉容去准备热水,而后坐于软榻之上,轻抚手中精致茶杯,思绪万千。 待她收拾停当,仍未见容惜身影。 这丫头生性活泼,此刻却不见踪影,莫非又去何处贪玩了? 沈清宁心下思忖,唤来玉容询问:“容惜人呢?为何不见其踪迹?” 玉容闻言,面有难色,支吾不言。 沈清宁见状,心生疑惑,遂沉声道:“如实道来,若有隐瞒,绝不轻饶。” 此时, 只见容惜从院外返回,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 她如献宝般将食盒递到沈清宁眼前,笑道:“小姐,快尝尝,这是奴婢特意为您准备的惊喜。” 清宁并未接手,反而眉头紧蹙。 “容惜,你的脸怎么了?为何要戴面纱。” 容惜闻声,身体一僵,忙抬手捂住面纱,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只是刚才不小心划伤了脸,怕吓到小姐。” 她随即干笑几声,意图转移话题:“小姐,您快尝尝这糕点,奴婢可是费了不少心思才做成的。” 沈清宁心中疑虑更重,她上前一步,伸手扯开容惜的面纱,只见那如玉般的脸颊上,赫然出现一道鲜红的鞭痕,触目惊心。 红肿的伤口仍渗着血丝,显然是新伤。 沈清宁见状,心中一惊,急忙握住容惜的手,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容惜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惶,稍纵即逝,随即强作笑颜道: “小姐,不必担忧,确实无大碍,只是不慎跌倒,被树枝划伤了脸。您放心,奴婢已上过药,不会有什么大碍。” 沈清宁眉头紧蹙,沉声道: “容惜,你随我多年,何时变得如此不诚实?如实说,这伤究竟因何所致?” 容惜被沈清宁紧握的手微微颤动,她低垂下眼帘,不敢与沈清宁对视。 许久,才嗫嚅着回答: “是……是战王府的人……小姐久未归来,奴婢便去请求王爷相助,可王爷却杳无踪迹,” “反而听到战王府的人对小姐出言不逊,奴婢气不过,与他们理论了几句,” “不料他们竟动手打人,还说奴婢以下犯上,冲撞了公主,便……便责罚了奴婢……” 说着,泪水便不由自主地滑落,声音也略带哽咽。 沈清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岂有此理!他们竟敢这般对待你!” 她轻拍容惜的手背,安慰道: “你放心,此仇不报非君子,本小姐定当为你讨回公道!你只管安心养伤。” “小姐,事已至此,奴婢斗胆再劝小姐一句:战王并非佳配,还望小姐三思而后行。” 沈清宁闻此,心中泛起一阵暖意,脸上的怒色也稍稍减退, “你这丫头,何时也变得如此心思缜密?这门亲事,本就非我所愿,我又岂会不知?” “待到凌贵妃寿宴,我自会寻机恳求皇上收回成命。” 她轻叹一声,接着说道: “好了,你且安心养伤便是,其他事,莫要多言。” 容惜见沈清宁面色不善,心中一紧,忙低头应是。 她自知逾越了,小姐的事,哪是她能置喙的。 只是,她实在不愿看到小姐再受委屈。 第324章 好,本王答应 御玄澈带着怒火跨上马背,马蹄声声震天响,朝着皇宫方向疾驰而去。 曹公公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祈祷:希望王爷能够力挽狂澜,保住沈小姐,也保住自己这条老命。 “走,曹总管,本公子送你进宫。”慕容枫充满痞子的气息,勾唇一笑,对曹公公道。 曹公公“感激涕零”的哭诉道: “慕容公子,您下手轻点,老奴这把老骨头可禁不住您折腾啊。” 慕容枫闻言,哈哈一笑,拍了拍曹公公的肩膀,调侃道:“曹总管放心,本公子自有分寸,保管让您舒舒服服的。” 说罢,他抬手一招,立刻有两名无影楼高手从暗处现身,架着曹公公就走。 不多时,只见面色青紫肿胀的曹公公,一瘸一拐的被带到了慕容枫的面前。 慕容枫满意地点点头,对曹公公道:“曹总管,您这模样,任谁看了都会相信您是受了我等‘酷刑’。如此,您便安心进宫,接下来的事情,便交由我等处理。” 说着,他递给曹公公一块手帕,示意他擦拭脸上的血迹。 曹公公接过手帕,连连点头称是,心中叫苦不迭,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 御玄澈刚来到养心殿的大门,便见西戎二王子拓跋齐从养心殿走出, 两人擦肩而过之际,似如相继约好一般停下了步伐,只见拓跋齐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意,用西戎话低声道: “战王殿下,本王子刚从养心殿出来,听闻皇上欲纳沈小姐为妃,没想到战王你为了大定做牛做马,到头来还要被抢了女人,本王子真替你不值。” 御玄澈眸光微冷,面无表情,用西戎话回击道:“拓跋王子,彼此彼此,你不过是个小小的西戎王子,也敢在本王面前放肆?” 他冷眸微眯,身上散发出强烈的威压,让拓跋齐不禁后退了几步。 “拓跋王子,你别忘了,我朝不是你西戎的附属国。我朝之事,还轮不到你西戎来插手。” 说罢,便冷哼一声,径自越过他,朝养心殿内走去,不再多看拓跋齐一眼。 两人的交锋虽短暂,却火药味十足,让周围的气氛瞬间紧绷起来。 拓跋齐满眼皆是愤怒的望着御玄澈离去的背影, 他紧握着拳头,咬牙切齿道:“御玄澈,你不要太得意,总有一天,本王子会让你跪在我面前求饶!” 说罢,他转身离去,心中却在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二人在养心殿外短暂的争锋相对,皇上其实早已心中有数,待见御玄澈进来,却装作全然不知。 “澈儿来了,快来看看朕新得的这幅字画如何?” 御玄澈眼神清冷,瞟了一眼皇上,上前拱手行礼,却并未看那字画,而是开门见山地道: “皇上,臣听闻您要纳沈清宁为妃?” 皇上脸色微变,但迅速恢复如初,若无其事地道:“确有此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说着,继续端详手中的字画。 御玄澈冷笑一声,“啪”的一声,将手中的圣旨甩出,不偏不倚地落在皇上手中的字画上, “臣看了这圣旨,一时冲动,没忍住便把皇上身边的人打了一顿。” “大胆,御玄澈,你竟敢拦截圣旨,还打伤朕的人,莫非真当朕不敢动你吗?” 皇上闻言,脸色一沉,怒发冲冠地拍案而起: “朕为九五之尊,沈清宁为天选之女,朕纳她为妃,是为皇室血脉延续,是为天下苍生,更是顺理成章之事,何须向你解释!你身为战王,应以国家大局为重,岂能因儿女私情而误国?” 御玄澈不为所动,面不改色地说道: “皇上若真为皇室着想,就不应如此轻率行事。” “沈清宁与臣有婚约在身,皇上公然夺臣之妻,将臣置于何地?将皇家颜面置于何地?将天下百姓置于何地?又将仙逝的两朝元老沈老太师置于何地?” “此事关乎皇室清誉,臣无法坐视不管。” “皇上此举,无疑是将皇室置于不仁不义之地。还请皇上三思。” 这番义正言辞、掷地有声的话语,在整个养心殿内回荡着。 皇上被御玄澈一番言语怼得无言以对,面色阴沉,却也只能强抑怒火。 “澈儿,你今日之行为,已犯大不敬之罪。朕念及你昔日功勋,不愿与你计较,但你若再阻拦朕之旨意,就休怪朕无情了。” “你莫要忘记,朕才是这大定之主。朕之命令,你必须遵从。” 御玄澈冷笑一声,丝毫不为皇上之威胁所动。 他上前一步,逼近皇上,沉声道:“皇上,你既知臣乃誓死守护大定、守护百姓之战王,就不该夺臣之妻。若皇上执意如此,臣唯有抗旨不从。” 御玄澈强硬而具威胁的话语,使皇上一阵头晕目眩,几欲跌倒。 “你……”他抬手,指着御玄澈,手指颤抖,半晌说不出话来。 御玄澈之威望与实力,早已深入人心,他不能轻易动他。 然沈清宁,他即便得不到,也绝不能让他得到。 一时间,养心殿内气氛紧张至极,仿若空气亦凝结。 正在此时,御玄澈满是疑惑之声音骤然打破僵持之气氛, 只见他眯起双眼,目光紧紧盯着皇上那根指向他的手指, “皇上,你的断指为何痊愈了?” 皇上一闻,脸色陡变,下意识缩回手指,藏于袖中。 他心中一紧,暗叫不好。 他本以为自己小心谨慎,不会为人所察,却不想刚刚盛怒之下,被御玄澈瞧出破绽。 他动作虽快,仍被御玄澈看个正着。 御玄澈骤然出手,一把攥住他的手腕,猛力一拽,那本该断指的手赫然露出。此刻,那手指宛若从未断裂,毫无伤痕。 皇上被御玄澈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一颤,旋即脸色剧变。他奋力挣扎,欲抽回手,却被御玄澈紧紧握住。 “大胆,澈儿,你竟敢以下犯上!” “说!你的断指为何突然痊愈?其中是否隐藏不为人知的秘密?”御玄澈的声音冰冷且威严,令人胆寒。他直视皇上的双眼,逐字逐句抛出心中疑问。 皇上不自然地避开御玄澈的目光,不敢与其对视,形势所逼,只得硬着头皮辩解。 “这……不过是御医医术高超罢了。” 御玄澈冷笑一声,显然对他的托词嗤之以鼻。 “你当本王是三岁孩童?”话未落,养心殿内便回荡起一阵森冷的笑声。 “哈哈哈,战王果真目光如炬,令人钦佩,皇上,事已至此,何必隐瞒?”随着声音响起,一道灰色身影从暗处走出,脸上挂着一丝诡异笑容,正是灰袍老者。 皇上见此,心中暗喜,知自己有救了。 御玄澈眉头紧蹙,死死盯着那灰袍老者,周身散发着凛冽杀意。 “原来是你。” “你这宵小之辈竟敢再次现身,怎么,不再躲藏了?”御玄澈怒目而视。 灰袍老者哈哈大笑,并不否认, “没错,正是老夫。”他的声音,饱含嘲讽与挑衅,仿若来自地府的恶鬼。 “战王,老夫不过是个无名之辈,却能得战王关注,真是令老夫受宠若惊。” 他沉稳地走到御玄澈身旁,挑衅道:“战王殿下,这一切,不过是个开端罢了。”语罢,他猛地一掌向御玄澈打去,欲迫使他松开皇上。 御玄澈反应迅捷,身形一闪,便躲开了灰袍老者的攻击。他反手一剑挥出,剑光闪烁,直逼灰袍老者要害。 灰袍老者冷笑一声,身形轻盈地避开御玄澈的攻击,同时迅速后退,护在皇上身前。 “够了!澈儿,此地乃养心殿,岂容你如此放肆!”皇上终于回过神来,威严怒喝。 御玄澈身形一顿,收起手中之剑。 “皇上,你身为人君,竟与这小人为伍,难道不怕遭天下人耻笑?”御玄澈声音冰冷,质问直击皇上内心,令他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 “这皆是你的功劳。”皇上的话语,字如寒冰,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此时,只闻灰袍老者不以为意地一笑:“战王,天下人耻笑?只要老夫能保皇上龙体康健,这天下谁敢多言?” “皇上,既然战王已知晓,皇上何必再遮掩。不如与战王直言,也好让他知道,自己该作何选择。”灰袍老者嘿嘿笑道。 闻此,御玄澈警惕道:“你究竟有何目的?” 皇上伸手弹了弹龙袍,冷漠回道:“澈儿,令你皇祖母凤体欠安,朕亦是无奈之举。朕刚刚收到灵溪国皇上密函,他言只要你娶了他的女儿,他便愿助朕夺取南境三州,使大定国疆土再扩。” “如此好事,朕怎能错过?” “你身为大定国的战王,应该为大定国的未来考虑,而不是只顾着儿女情长。” 皇上所言堂而皇之,似乎一切皆是为了大定国的未来。 “只要你答应朕娶了那雪见公主,朕便可保太后安享晚年,何如?” 皇上明晃晃的威胁战王,亦有警告挑衅之意。 闻此,御玄澈的面色霎时变得冷峻,他紧攥拳头,几欲不顾一切,拔剑相向。 “你竟敢以皇祖母的性命要挟我!” “她可是你的生母。” 皇上心下一颤,略有动摇,然其似是想到什么,毫无停顿冷笑道: “生母?” “她若真当朕是她的嫡子,又岂会那般对待朕?她心里,永远都只有你那个短命的父王!” “你!”御玄澈被皇上的话气得浑身发抖,他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仿佛要将整个养心殿都焚烧殆尽。 他紧紧盯着皇上,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简直不配为人子!” 皇上不怒反笑, “人子?朕是皇帝,朕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定国的未来!” “澈儿,你该体谅朕的苦衷,” “朕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你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皇祖母受苦。所以,你最好识相点,不要逼朕做出什么过激的事。” “当然,只要你答应,朕可以放了那沈清宁一把,如此可好?” 皇上的话,像是一根根锐利的针,狠狠地扎在御玄澈的心上。 他紧握着双手,指尖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鲜血顺着指缝间缓缓流出。 他知道,此刻与皇上撕破脸并不是明智之举。 且皇祖母还在宫中,他不能不顾。况自己本就是已经答应了公主,如今皇上的要求,也不过是将婚期提前了些罢了。 沉默良久,只听他缓缓开口, “好,本王答应你。” “若你敢动皇祖母与沈清宁分毫,本王定会让你后悔今日的决定!” 御玄澈的话,恰似凛冽的寒风,刮过养心殿的每一个角落。 皇上心中一禀,但是心中的喜悦终是战胜了那微毫的异样。 他大喜过望,脸上露出了贪婪的笑容。 “哈哈哈,好,不愧是朕的澈儿,识大体,懂时务。” 灰袍老者则阴恻恻地笑了起来,似乎对这个结果早有所料。 御玄澈冷冷地瞥了皇上一眼,转身拂袖大步离开了养心殿, 皇上急忙叫住他, “澈儿,等等。” 御玄澈顿下脚步,却并未回头。 “你与雪见公主的婚事,朕将择日昭告天下,你且回去好好准备准备。” 御玄澈攥紧拳头,不再言语,抬步继续向前走。 灰袍老者看着御玄澈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战王殿下,希望你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他的声音低沉而阴森,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在低声细语。 而皇上则沉浸于即将得取南境三州的喜悦中,遐想大定国在其带领下,幅员辽阔,威震四方的盛景,丝毫未察觉到灰袍老者话中的深意。 不知过了多久,皇上脸上的笑容才缓缓凝固。他转身凝视灰袍老者,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谨记你的承诺,朕要看到朕的龙体康健强壮,要永葆青春。若是你胆敢弄虚作假,朕绝不姑息?” 灰袍老者微微一笑,似乎对皇上的威胁不以为意。 “皇上放心,老朽既然应下了你,皇上必能长寿百岁,青春永驻。” “然而,这世间,没有不劳而获的美事,圣上也需记得自己的诺言,待老朽需要时,圣上能无条件助老朽一臂之力。” 皇上闻此,这才稍感安心, 他摆了摆手,示意灰袍老者退下。 灰袍老者微微一笑,转身离去,消失在养心殿内。 皇上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但转瞬又被贪欲所遮蔽。 为了大定国的未来,他必须不择手段。 第325章 娘娘,无碍吗? 与此同时,急忙跟随御玄澈回到战王府的雪见,刚一踏入府门,便得知御玄澈已然进了宫,她气得在房间里摔碎数个茶盏。 “御玄澈!你这混账,竟敢如此轻视本公主!” 雪见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咆哮着,心中怒火中烧。她可是尊贵的公主,岂能遭受此等冷遇和侮辱? “公主,您回来了。”贴身侍女上前迎接,见雪见公主面色阴沉,战战兢兢地问道:“公主,您这是怎么了?可是战王殿下惹您生气了?” 雪见闻言,更是怒不可遏,“你这贱婢,莫非也在心中嘲笑本公主?” 侍女吓得浑身一颤,急忙跪地,“公主息怒,奴婢万万不敢,奴婢绝无此意。” “不敢?本公主看你倒是敢得很!”雪见怒发冲冠,一脚将侍女踹倒在地,“滚出去,本公主此刻不想见到你!” 侍女惊恐万分,连滚带爬地逃出房间,生怕再度惹怒这位盛怒的公主。 雪见坐在床榻上,心中愤恨难平。 她绝不会放过沈清宁! “御玄澈,既然你不识好歹,就休怪本公主手下无情了!” 她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心中已有盘算。 随即唤来婢女, “替本公更衣,本公主要去‘照顾’娘娘。” 婢女闻言身体一颤,却不敢丝毫怠慢,连忙为雪见公主更衣梳妆。 雪见公主换上一身素净的衣裙,带着侍女,来到了林瑶的院子。 刚一踏入院子,面上顿时装出一副担忧的模样。 她坐到林瑶的床前,假意关切道:“娘娘,您感觉好些了吗?雪见特意来看望您,希望您能早日康复。” 林瑶微微睁开眼睛,看到雪见,露出了一丝虚弱的笑容。 “公主有心了,本宫无碍,好多了。” 雪见闻言,心中冷笑。 “没什么大碍吗?” “一会儿就有大碍了!” 她暗中示意身后的侍女,侍女心领神会,悄然退下。 雪见则继续陪着林瑶说话,看似关切,实则暗藏杀机。 片刻有余,侍女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走了进来。 “娘娘,该喝药了。” 雪见公主接过药碗,示意婢女退下,随后亲自端到林瑶的面前,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 “娘娘,您喝药,喝完药就会好起来的。” “喝,趁药还是热的,赶紧喝!” 林瑶不疑有他,接过药碗喝下。 然而,药一入腹中,药碗还不曾放下, “砰”一声, 林瑶的脸色一变,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腹部仿佛被烈火焚烧一般,痛得她脸色惨白,冷汗直流。 “啊!” 林瑶惨叫一声,身体剧烈颤抖着,双手紧紧抓着床单,痛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雪见见状,心中冷笑不已,面上却故作惊慌失措地问道。 “娘娘,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林瑶痛苦地摇头,却无法说话。 雪见心中一喜,遂收起面上的伪装, 这碗药可是被下了噬心散,林瑶此刻已经命悬一线。 只要林瑶一死,御玄澈就再也没有理由护着那个贱人了。 “公……主,救救……本……宫。” 林瑶终于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到,眼中皆是乞求之色。 雪见却装作没听见一般,故作惊讶道:“娘娘,您说什么?臣妾听不清,您再大点声。” 林瑶痛得几乎要晕过去,哪里还有力气大声说话。 她不解,她疑惑? 为什么这位雪见公主会无动于衷的站在那里? 她不是医术高超?她不是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为何会任由她这般痛苦?为何不来救她? 以往不是还替她解毒吗? 难道那些都是假的吗? 林瑶想不明白,她只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眼前的景象也越来越模糊。 她不甘心,她还想再见见自己的澈儿……。 雪见公主看着林瑶痛苦挣扎的模样,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怜悯, 她俯下身,低声道:“娘娘,您就别白费力气了,剧痛的滋味可不好受。您还是乖乖地去,这样也能少受些罪。” 林瑶闻言,惊恐地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雪见公主。 是你?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可惜,此时的她却不能言上半句。 她恨,恨自己识人不清,更恨自己无能为力。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 她更没想到,平日里看似温柔的雪见公主,竟然会如此狠毒。 想到这里,林瑶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抓住雪见的衣袖。 “你……你对本宫做了什么?” 雪见公主厌恶地甩开她的手,冷声道:“自然是送你去见阎王!本公主可没那么多耐心陪你耗下去。” “既然你非要知道,那本公主就好心就告诉你。” 雪见公主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 “这碗药里,本公主加了点噬心散。这可是剧毒之物,无药可解。不过,却是娘娘体内的子蛊的养料,” “娘娘,怎么样?滋味好受吗?这可是专门用来对付你这种不听话的人,希望您能喜欢,哈哈哈……。” 说完,她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残忍和疯狂。 林瑶听到这里,心中已然明白了一切。 自己是被这贱人算计了,那她的救命恩人到底是谁? 她怒目圆瞪,死死地盯着雪见,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她忍着剧痛,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你……你好狠……”, 话还没说完,林瑶只觉心口一阵剧痛,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床单。 然而雪见却并不放过她, “你这贱人说什么?” 雪见公主怒喝一声,扬起手,狠狠地扇了林瑶一个耳光。 林瑶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然而,她却没有丝毫的退缩,反而更加愤怒地盯着雪见。 雪见公主被她的眼神看得心中一颤,却很快恢复了镇定。 她冷冷地笑道:“怎么?想杀了本公主吗?可惜,你现在连动都动不了。” “你不是说本公主狠吗?那本公主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狠!” 言罢,她竟然释放出自己体内的母蛊,让母蛊去吞噬林瑶体内的子蛊,加速她的死亡。 “娘娘别怕,雪见这就帮你解脱痛苦。” 只见一条黑色的蛊虫从雪见的体内缓缓爬出,它扭动着身体,缓缓地爬向林瑶。 林瑶看着那条恶心的蛊虫,她的身躯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她想要挣扎,想要逃离,可是身体却已经不受控制。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条蛊虫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她知道,自己恐怕是撑不到澈儿回来了……。 随着母蛊的靠近,林瑶眼中满是惊恐和绝望, 就在这时,林嬷嬷推门走了进来。 “娘娘,你让老奴拿的东西,老奴拿……。” 话音戛然而止。 第326章 控制林嬷嬷 令人惶恐至极的所有画面,尽入林嬷嬷眼帘。 像林嬷嬷这般将半生奉献于深宫宅院的老妪,何种场面未见过,何种龌蹉之事她不知晓一二。 然此刻这等血腥恐怖之景,却是她此生闻所未闻。 只见她浑身一颤, “啪嗒”一声脆响, 手中托盘应声落地,其内物件散落一地。 林嬷嬷瞬间惊醒, 只听她道: “哎呦,娘娘恕罪,老奴年老体衰,连路都走不稳了,竟将娘娘所需之物打翻了。” 林嬷嬷边说边弯腰捡拾地上之物。 若非她此时仍能感到胸口传来的剧烈跳动,都要怀疑自己适才是否眼花了。 而雪见在林嬷嬷推门而入那一刻,便已在惊慌之下迅速将母蛊收回体内,自认将一切掩饰甚好,随即恢复原本温柔无害之态。 她狠狠瞪了一眼林嬷嬷身后自己的贴身婢女, 真是废物,连个门都看不住。 婢女顿时惶恐不安低头,身躯不由自主地颤抖。 接着雪见快步走上前, “嬷嬷,你这是怎么了?不过是一些小物件罢了,打碎了就打碎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地上凉,快起来。” 她说着,还亲自将林嬷嬷扶了起来,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林嬷嬷强压下心中得惊涛骇浪,被雪见扶起,诧异道, “公主?怎么会是您?您怎么来了?看样子老奴是真的老了,竟未能及时认出公主,还以为是哪个不懂事的婢女,未经通传便擅自闯入娘娘寝宫。” “公主快快请坐,老奴适才冒犯了公主,还请公主原谅老奴。” 一直打量着林嬷嬷的雪见,此时闻言,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温柔一笑,道:“嬷嬷说的哪里话,是本公主不请自来,想来看看娘娘身体如何?没有事先通知,还望嬷嬷莫怪才是。” “公主宽厚仁和,实乃难得。怪不得娘娘让老奴将王府账本与钥匙取来,原是娘娘记挂公主昔日救命之恩,欲将王府交由公主打理,委以中馈之责啊!” 林嬷嬷边说边将手中的账本与钥匙,恭敬地呈至雪见面前。 “公主实乃有福之人,娘娘言,日后王府交由公主执掌,她大可放心。” 雪见公主闻之,眸中闪过一缕疑惑, 她何时救过林瑶性命?莫非是初次为其诊脉之事? 如此思量,心中疑虑霎时抛诸脑后。 她暗骂林瑶愚蠢,彼时她分明是要加害于她,竟还以为本公主是在救她。 着实愚不可及! 遂得意一笑,抬手轻抚头上珠钗,故作惶恐之态,推拒道: “嬷嬷言重了,本公主尚未踏入王府,且王爷他……” 然而心中却是窃喜难抑,不由伸手接过林嬷嬷呈上的账本与钥匙。 “本公主终得偿所愿,只要掌控王府中馈大权,战王妃之位,必属本公主无疑。” 林嬷嬷见雪见如此贪婪,那恐惧眼底泛起一丝轻蔑。 “公主稍候,老奴这便为您沏杯茶,压压惊。” 语罢,林嬷嬷迅速转身忙碌,同时不着痕迹地朝林瑶偷瞄了几眼。 但见自家娘娘正痛苦地躺在榻上,汗如泉涌,面色惨白,嘴角溢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而她正用饱含希冀与急切的目光看着自己,那目光中充满哀求,似在祈求自己救她一命,又似在祈求她不要多管闲事,保命为要。 林嬷嬷瞬间心如刀绞,却又无可奈何, 脑海中不禁回想起刚刚自己踏入房门之际看到那一幕, 她果然没有看错,彼时这位雪见公主正满脸得意猖狂的看着娘娘,还有那条黑色恶心的大虫正在缓缓爬向娘娘…… 林嬷嬷拼命忍住心中得悲痛与愤怒,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继续与雪见公主周旋。 可手中的茶盏不知何时已然溢出了茶水,她却浑然不觉。 直到滚烫的茶水烫伤了她的手,她才恍然回神,吃痛地惊呼一声,手中的茶盏也应声摔落而下,粉碎一地。 原本沉浸在即将成为战王妃的喜悦中的雪见,瞬间回过神来,她不满的蹙了蹙眉,眼底闪过一抹不悦之色, 心中那刚刚放下的怀疑,再次被林嬷嬷的失态所勾起,甚至瞬间又加深了几分。 难道这老奴看见了什么? 雪见随即不动声色地掩下眼底的怀疑和慌乱,看着林嬷嬷道:“嬷嬷,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哪里不适?要不要本公主给你瞧瞧?” “还是嬷嬷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以至于受到惊吓?如此才会手忙脚乱,连一杯茶水都倒不好了?” 林嬷嬷惊闻此言语,心中猛然一咯噔,瞬间浸出一身冷汗。 她强作镇定,笑道:“公主莫要打趣,老奴这把岁数,什么没见过,岂会轻易受惊?” “适才老奴只是担忧娘娘身体,久不见好,不知何时才是尽头,心中难免忧虑。” “一时走神,才致使茶盏打翻,惊扰了公主,还望公主见谅。” 说罢,便跪地向雪见请罪,头低得极低,不敢抬头看这位公主的眼睛,唯恐被瞧出破绽。 却在余光中瞥见林瑶双眼紧闭,似乎已失去意识。 林嬷嬷心中一紧,自知情况不妙。 随即她顾不得其他,强压心中恐慌,再次向雪见叩首:“公主,娘娘这般模样,老奴实在放心不下,公主医术高明,心地善良,还请公主救救我家娘娘。” 话毕,不等雪见回应,她便起身快步走向林瑶。 雪见见此,瞳孔猛然收缩,慌乱之色稍纵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杀意。 她暗暗咬牙,这老东西,竟是小瞧了她,本公主本欲放她一马,如今看来,却是留她不得了。 遂佯装出一副担忧之色,焦急道:“嬷嬷,务必当心,娘娘如今身体羸弱,万不可有半点磕绊。” 言罢,便朝林嬷嬷快步而去,其藏于袖中的手,不知何时已悄然紧紧握着一根银针,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之色, 意欲暗中除掉这个碍手碍脚的老家伙。 此时,林嬷嬷已迅速来到了林瑶的榻前,看到林瑶此番模样,她瞬间泪目,却仍强行忍住悲痛,伸手去探其鼻息。 “幸甚幸甚,菩萨保佑,娘娘尙存气息。” 她轻声呢喃着一句,随即拿出罗帕轻轻擦拭着林瑶嘴角的鲜血,不住地呼唤着: “娘娘,娘娘,您醒醒,您这是怎么了?您切不可有恙啊!老奴求求您了,您快醒醒啊!” 说着,便就伸手去拍打林瑶的脸颊,试图唤醒她。 就在此时,雪见公主已经来到林嬷嬷的身边,她佯装忧虑,实则伺机暗下毒手。然而,就在她的银针即将触碰到林嬷嬷的那一刻, 只见林嬷嬷突然转身看向她,雪见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一颤,赶忙将手缩回,重新藏于袖中。 林嬷嬷却好似未曾发现她的异常,只是那紧握着林瑶的手却在微微颤抖,哽咽道:“公主,老奴斗胆求您一件事,请您一定要救救娘娘,娘娘她状况不佳,等王爷归来,务必会对您感恩戴德的。” 听着林嬷嬷的哀求,雪见心中有着片刻的犹豫,可怀疑之心一旦疯狂涌起,便再难平息。 更何况,她本就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她可不会忘了,今日她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构陷沈清宁而谋划。 若此老奴今日不死,他日必成自己心腹大患。 如今自己好不容易得到这个良机,又怎能轻易放过? 她面不改色,悄然掩去眼底狠厉,佯装关切道: “嬷嬷说的哪里话,娘娘待雪见恩重如山,雪见岂有坐视之理?这便为娘娘诊治。” 言罢,她缓缓靠近林瑶,眼角的余光却是暗自瞥向了林嬷嬷。 正当她执起林瑶脉搏之时,林嬷嬷突然猛扑过来。 雪见骇然失色,本能地想要后退躲避可奈何她速度终究慢了一步,被扑倒在地。 林嬷嬷单手紧紧扣雪见脖颈,另一只手死死扼其命脉,声嘶力竭道:“你这毒妇,竟敢谋害我家娘娘!” 雪见惊得花容失色,一时竟忘了反应。 她万没料到,平素唯唯诺诺、胆小如鼠的林嬷嬷,竟敢在此刻对自己动手。 她拼命挣扎着,双手不停地拍打着林嬷嬷的手背,想要挣脱其束缚。 奈何林嬷嬷此时却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双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扼住她的命脉和脖颈,任凭雪见如何拍打,都未曾有半分的松动。 雪见此时被掐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脸色也变得越来越涨红,双眼圆瞪,双手依然在不停的拍打着。 “快来人……。” 林嬷嬷刚准备大喊‘来人,有刺客,护驾。 却被一道威胁之言给扼在了喉咙里。 “你这老奴,快放开我家公主,否则我就掐死你家娘娘。” 原是雪见贴身婢女见势不妙,眼看她家公主即将气绝,遂快步上前,一把掐住林瑶脖颈。 毕竟公主若有不测,那她也再难活命。 林嬷嬷闻得婢女之威胁,心中倏忽一沉,若是娘娘薨逝,那她此刻的所做所为还有什么意义? 随即她强压下心中的悲痛与怒火,松开了扼住雪见命脉的手,转而紧紧扣住她的脖颈,咬牙切齿道:“贱婢,你若是敢动娘娘分毫,老奴现在就让你家公主去见阎王。” 说着,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雪见瞬间感觉呼吸困难,双眸之中皆是怨恨与狠辣。 而就在此时,一直静静藏于雪见内的母蛊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瞬间从破体而出,化作一道黑光,径直朝着林嬷嬷飞去。 只听得“嘶啦”一声,林嬷嬷只觉心口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她低头一看,只见一只浑身漆黑如墨的蛊虫正紧紧吸附在她的心口处,不停地啃噬着她的血肉, 鲜血顺着伤口汩汩流出,染红了她的衣襟。 “啊——” 林嬷嬷痛得撕心裂肺,她本能的伸手想要去拍打,可那大虫却是如同有灵性一般,猛地一个甩头,便朝着她的伤口里蠕动着。 而雪见趁机挣脱了她的束缚,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眼中的狠辣之色却是不曾少上一星半点。 这时的林嬷嬷只觉胸口仿佛被撕裂一般,剧痛难当。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滚落,滴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她抬手紧紧捂住伤口,鲜血却顺着指缝间汩汩流出,染红了她的双手。 整个人瞬间失去了力气,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她抬头望向雪见,眼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你……你好狠的心啊!” 雪见看着她那痛苦的模样,心中却是没有丝毫的同情与怜悯,反而是觉得一阵痛快。 随即转身看向一旁愣住的婢女,沉声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扶本公主起来。” 婢女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上前将自家公主扶起。 雪见拍了拍衣裙上的灰尘,冷冷道, “老东西,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救得了她?真是可笑至极。” “你不是说本公主甚是善良吗?” 说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缓缓走向林嬷嬷,一脚踩在她的伤口之上,用力碾压着, “那本公主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善良。” “既然已中本公主之蛊,便需听从本公主之令。切记,这一切都是沈清宁命你所为,一切皆是她的阴谋,而本公主却是受害者。” 原本正痛的死去活来,尙且还拥有自我意识的林嬷嬷,在听了雪见言语之后,双眼逐渐变得空洞起来,宛如失去了灵魂一般。 她不再挣扎,亦不再呼痛,只是呆呆地看着雪见,如木偶一般任由她摆弄。 “是……是沈清宁,是沈清宁让老奴如此做的,……” 雪见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缓缓蹲下身子,伸手轻轻抚摸着林嬷嬷的脸颊,柔声道:“这就对了,只要你乖乖听话,本公主是不会亏待你的。” 说着,她抬头看向一旁吓得瑟瑟发抖的婢女,冷声道: “还杵在那儿作甚,还不快速呼护驾。” 婢女这才如梦初醒,连忙高声呼喊道:“护驾,有刺客,速来护公主周全。” 就在这时,侍卫终于破门而入。 映入眼帘的情景,让他们纷纷瞪大了双眼,不停的咂舌。 只见雪见公主正柔弱无助的躺于地上,任由林嬷嬷死死掐住她的脖颈,而她的贴身婢女则在一旁焦急地呼喊着。 “保护公主,快拿下这个老奴。” 侍卫们见状,纷纷上前将林嬷嬷制服,而雪见则是趁机装作一副虚弱的模样,靠在婢女的怀里,轻轻咳嗽着。 “公主,您没事?” 雪见刚要摇头说自己无碍,便听门外传来了一声请安之声。 第327章 澈哥哥不如扪心自问 “王爷,您回来了。” 御玄澈轻嗯一声以示回应。忽然又见其皱起眉头, “发生何事?怎得如此喧闹。” 话音未落,他便突感不安,疾步朝着殿内走来。 一闻此声,雪心中一喜,连忙暗中使劲拧了一把婢女, 婢女吃痛,瞬间领悟了雪见的用意,遂带着哭腔道: “公主,您怎么了,您别吓奴婢啊!” 雪见双眸含泪,故作无力之态, “快扶本公主起来,本公主要去看看娘娘如何了?” 说着,她挣扎着起身,跌跌撞撞地朝内殿走去。 然而,她刚走出两步,便突然向地倒去, 婢女惊呼:“公主……,” 恰逢此时,御玄澈刚好赶到,见此情景,眉宇间的‘川’字更是幽深, 他赶忙上前将雪见扶起,却见她面色苍白,脖颈上那道鲜红掐痕更是触目惊心,心下一沉, 遂沉声问道: “到底发生何事?你怎的把自己搞成如此模样?” 不等雪见回答,她的贴身婢女便已经带着哭腔跪在御玄澈的面前, “王爷,您总算回来了,您再晚来片刻,公主……公主就……” “闭嘴,”雪见蹙眉而又虚弱的打断了婢女的话, 她虽想将自己塑造得更为柔弱无助些,好博取御玄澈的同情与怜悯, 却也不愿让婢女将话说得太满,以免日后露出破绽。 她抬头看向御玄澈,眼中闪过一丝委屈与幽怨,佯装一副楚楚可怜之态,眼眸含泪,焦急催促道: “澈哥哥,雪见无事,快,快去看看娘娘……” 说着,她便伸手轻轻抚摸着脖颈上的掐痕,似是在隐忍着什么痛楚一般,静等御玄澈的回应, 然而,此时的御玄澈在她话音未落之际,便已经放下她,朝林瑶快速奔去, 雪见望着他的背影,脸上的柔弱与委屈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狠与不甘,却又很快被她掩饰过去。 只是双手的豆蔻因太过用力,以至于被她硬生生得掰断,鲜血顺着她的指尖滴落在地上,染红了一片。 她紧紧咬住下唇,心中怨恨滔天: “为什么,为什么他连看都不看本公主一眼,就直奔那个女人的身边。” “难道,本公主在他心中,就真的这么可有可无吗?” 雪见心中怨愤难平,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将这股怨气尽数发泄在搀扶她的婢女身上,只见婢女被她掐得身躯颤抖,却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御玄澈赶到林瑶床前,见她面色惨白,气若游丝,心中皆是慌乱, “母妃,您这是怎么了,莫要吓唬儿臣啊!” “母妃,您醒醒,您睁开眼睛看看澈儿。” 然而,林瑶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双眼紧闭,毫无反应。 御玄澈慌了神,乱了分寸。 “公主,公主,快,快,快来看看本王母妃,快……”。 他红了眼眶,朝着雪见高声呼喊,语气中满是慌张。 雪见心中不甘,她恨不得林瑶就此死去。 可这林瑶却偏生是个命大的,竟还吊着一口气, 可眼下,她只能迅速平复情绪,在婢女的搀扶下,故作虚弱的上前,她微微俯身,假意查看一番后,面露难色道: “澈哥哥,娘娘她……她这是毒发了,恐怕……” “恐怕什么,你给本王说清楚。” 御玄澈闻言,心中猛地一沉,双手紧紧握住雪见的肩膀,双眼赤红地瞪着她,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雪见疼痛难忍,却不敢表露半分,只能强忍着痛楚,佯装镇定道: “只怕娘娘她,撑不过今夜了。” 御玄澈闻言,如遭雷击,整个人瞬间呆立当场。 “胡说,本王的母妃福泽深厚,怎会如此轻易便去了。” 他怒吼一声,一把推开雪见,随即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林瑶苍白的脸颊,猩红的眼角竟是有着泪水滑落,滴落在林瑶的手背上,却是冰凉一片。 不知多久,只听他沙哑的说道: “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如何才能救母妃?” 御玄澈的声音冷得如同腊月里的寒风,让在场众人皆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雪见身子一软,再婢女的惊呼中,跌倒在地, 只听她泣不成声的哭诉道, “澈哥哥如今只会迁怒于人吗?却从不曾想过,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谁?若是澈哥哥早些听雪见的话,找出那下毒之人,又何至于此,或许娘娘还有救。” “也怪雪见不好,没有拦住发疯的林嬷嬷,让她伤了娘娘。” “若是澈哥哥责罚雪见,能让澈哥哥好受些,哪怕要雪见的命,雪见也绝无怨言。” “可澈哥哥扪心自问,当真不知那下毒之人是谁吗?” “还是澈哥哥你自始至终不愿相信,舍不得惩处那人。才会一直纵容她,哪怕她屡次三番的伤害娘娘。” 御玄澈闻言,心尖猛地一沉,他自然知道雪见话中所指之人是谁。 可正因为知道,他才更加愤怒。 “公主是何意思?难道说本王包庇纵容下毒之人,以至于害得母妃性命垂危?” 他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如同冰锥一般,狠狠刺入雪见的心口。 雪见闻此,呼吸骤停, 她不过才说了那贱人几句,战王就迫不及待的出言维护她。 她心中冷笑,却不退缩,硬着头皮道: “难道不是吗?不然澈哥哥以为,林嬷嬷为何会突然发疯,若非受了他人指使,她又岂会做出如此大不敬之事。” “雪见希望澈哥哥能够明察秋毫,找出真凶,为娘娘报仇雪恨。” “如今唯一能救娘娘的,只有拿到解药才可。” 御玄澈双眸微眯,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公主的意思是,下毒之人手中,有母妃的解药?” 雪见被御玄澈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却仍硬着头皮道: “这是自然,下毒之人既然敢对娘娘下手,自然是有恃无恐,她手中定是有解药。” “林嬷嬷?她人呢?” 这时,侍卫统领上前一步,恭敬道: “回王爷,林嬷嬷已经被属下拿下,只是她神智失常,疯疯癫癫,一直口口声声说是沈小姐指使,属下担心她会伤到其他人,所以将她关入了柴房,待王爷发落。” 沈清宁?又是沈清宁。 御玄澈只觉胸腔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令他气息不稳,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倏地转身,看向侍卫统领声音,冷冽如冰: “带上来”。 侍卫统领领命而去,不多时,林嬷嬷便被带了上来, 只是此时的她,早已不复往日的端庄稳重,而是披头散发,口中还念念有词, “沈小姐饶命啊,沈小姐饶命啊,老奴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林嬷嬷不停地重复着那句话,仿佛陷入了某种可怕的循环之中,又似陷入可怕的梦魇。 御玄澈的心开始动摇: 难道真的是本王错了吗? 是本王害得母妃至此? 沈清宁,你究竟为何要如此狠毒,本王都放你一马了,你又为何还要来害本王的母妃?莫非非要逼着本王与你刀剑相向吗? 御玄澈只觉得一阵眩晕袭来,他踉跄着后退几步,险些跌倒。 林嬷嬷的疯言疯语和雪见的指责,如同两把锋利的刀,狠狠刺入他的心脏。 “本王这就去取解药,劳烦公主照顾好本王母妃。” 说着,御玄澈便欲转身离去,然而,却被林瑶拉住了衣袍。 第328章 澈儿~~ 御玄澈身形一怔,缓缓低头看去, 便见一只微微颤抖的手,正紧紧揪住他的衣袍。 指尖上布满了斑驳的血迹,那精致的豆蔻已向外翻卷,露出里面鲜红的嫩肉。显然它的主人正在承受非人的折磨。 御玄澈冰冷彻骨的眼底划过一道杀意,他攥紧拳头,“唰”的回头看向雪见与林嬷嬷。 只见他的双眼赤红一片,仿佛地狱归来的阎罗,令人胆寒。 “你们……”。 “澈儿……”林瑶气若游丝地唤了一声,阻止了御玄澈那悄然升起的杀意。 “母妃,您醒了”。 御玄澈连忙俯下身,忙伸手欲握住那只似乎想抓住什么的手,可那手却如失去所有力气般,瞬间从他手中滑落,无力垂下。 他心神激荡,望向那滑落一行清泪、紧闭双眼的面容。 声音略带颤抖且哽咽地低声呼唤:“母妃,儿臣在。” 他瞬间跪在榻前,将林瑶的手重新轻轻握在掌心,放于自己脸上, 已奄奄一息的林瑶似听到他的呼唤, “是澈儿,是本宫的澈儿,他回来了。不,澈儿,你快走,那个女人心如蛇蝎,她会害了你,快走,澈儿,母妃错了……” 林瑶在心中无声呐喊,她多想睁开眼再看一眼她的澈儿,她想告诉他, “别信那女人的鬼话,她所言皆是假话。” 然而,她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只能拼命在心底挤压话语,想要表达出来。 御玄澈见林瑶嘴唇微颤,似有话要说,便俯身凑近,想听清些。 “澈儿……不……”林瑶拼尽全力,才将这三个字念出来。 可惜,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母妃,儿臣这就去取解药,您一定要坚持住,求您了。”他无法想象失去母妃的滋味。 而此时的雪见早已被吓的双腿颤抖不止,若不是身边还有个忠心的婢女搀扶着,恐怕她早已瘫软在地。 她的脸色更是惨白的毫无血色,难堪至极,与正在受着非人折磨的林瑶有着一比。 她怎么也没想到,林瑶会如此难缠,都已经半只脚踏入了阎王殿,还能在这当搅屎棍子。 可是,事已至此,她又能怎么办呢? 只盼着战王能够快些离开。 “公主,奴婢害怕……” 身边的婢女颤抖着小声说道。 却也将雪见的从恐惧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她瞪了婢女一眼,亦是小声喝到:“怕什么?有本公主在,不会有事的。” 然而,她的声音虽然强硬,但眼中的慌乱却出卖了她。 “澈哥哥,是娘娘是醒了吗?她说了什么?” 雪见公主试图用温柔的语气掩盖内心的慌乱,她快步走到床边,关切地看着林瑶。 然而,御玄澈却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只是厌恶地看了她一眼,眼中的杀意越来越浓。 “噔噔”。 雪见被吓得心里发毛,连着后退了两步,转而捂着心口,一副受伤的说道, “澈哥哥,你怎么如此看着我,是在怪罪雪见没能救治娘娘吗?” “即是如此,雪见也无脸面再待在这了,免得污了澈哥哥的眼。” 话落,她便转身欲走。 御玄澈仿佛在隐忍着什么,他深吸一口气,强忍住心中的杀意, 如寒冬腊月的声音在雪见心中响起, “怎么?公主这就想走?莫非是想逃避,不想照顾本王的母妃了?” 雪见公主的脚步顿时僵住,她回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澈哥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逃避呢?” “如此甚好,有公主留下照顾,本王也放心离开了。本王相信,公主定是会保住成长母妃的命,等到本王拿着解药回来的,对吗?” 如此说着, 御玄澈突然靠近雪见,一把拽住的手臂,再靠近几分,直到雪见的娇容上能够感受到他的气息,才停止向前, “若是本王的母妃有个三长两短,……” 说到这,又突然放开了雪见,转而看向所有人, “本王定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留下这句冰冷至极的威胁,御玄澈不再停留,转身大步离开了房间。 他要去找沈清宁,去取解药。 雪见呆愣在原地,直到御玄澈的身影彻底消失,她才回过神来,瞬间瘫软在地。 “澈哥哥,刚才是想杀了本公主吗?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她的目光往林瑶看去,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这个女人她必死无疑了,” “不,本公主不能呆在这,” 她必须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想到此,雪见公主连忙从地上爬起,想要逃离房间。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腹痛袭来,她疼得几乎无法站立。 她捂住肚子,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她明白,这是她强行催动母蛊所带来的反噬,但她已经顾不上这些,只想尽快逃离这里。 随即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只听她悲切的哭道, “娘娘,都是雪见无能,让娘娘受如此之痛苦,雪见……” 说着,她便两眼一闭,轰然倒在了地上。 “公主,公主,快来人啊,公主伤心过度晕倒了……”婢女反应的极快,立刻高呼起来。 “这位统领大人,还得麻烦你将公主送回院子休息。” “这……”侍卫统领犹豫,王爷可是让这位公主守着娘娘的。 这要是离开了,若有个万一,他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婢女看出他的犹豫,心中着急,忙催促道, “还不快点,若是公主有个万一,你们是想挑起两国纷争吗?” 侍卫统领稍作沉思,权衡利弊, 还是点头,吩咐人将雪见抬回了她的的院子。 第329章 这一切皆非真相 然而,众人皆未察觉,他们离去的刹那,御玄澈的身影自暗处闪现,眼中掠过一丝冷冽。 “命慕容枫去查。” “是。”暗处的龙卫应诺一声。 御玄澈抱起林瑶,迅速消失在战王府。同时暗中下令:“守住院子,任何人不得踏入半步,违者,杀无赦。” 此时,忠勤伯府中, 清宁与吴漾师兄端坐于院中石桌旁,二人相谈甚欢。 “师兄,这便是师妹失踪的缘由。” “对了,师兄,你此次离谷,可是只为寻找吴隐?”清宁看着吴漾,手托下巴问道。 吴漾微微一笑, “师妹,此次出谷,一是为寻吴隐,二是为探望师妹,看你是否过得顺遂。” 话至此处,吴漾稍作停顿,轻敲清宁额头, “不想,师妹却给了为兄一个如此大的‘惊喜’。” 清宁撅起嘴,揉了揉额头,嘟囔道:“师兄还是如儿时一般,喜欢敲人。” “不过,还是多谢师兄此番相助。” “你呀,总是如此顽皮。”吴漾宠溺地摇头,眼中尽是无奈。 “你我本是同门,师妹无需道谢。” “只是,此次寻找吴隐,事关重大,为兄不愿师妹再被牵连其中。”吴漾的语气满是担忧,他深深地看了清宁一眼。 …… “主子,您何不主动上前,与沈小姐攀谈几句?如此躲在暗处窥视,未免显得小气了些。” “即便在此处观望,也无法让沈小姐成为咱家主母啊!” 风影从暗处走出,他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地看着夜寒尘。 他家主子站在墙角偷看已经好久了。 自从听闻吴漾来了沈小姐的院子,主子便直奔此处而来,却又在院外踯躅不前,最后竟然站在墙角偷看起来,当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夜寒尘微微皱眉,横了风影一眼,他冷声道: “多嘴!” 风影赶忙闭口,再不敢言语。 他家主子近来变化甚巨,他着实不敢去触主子的霉头。 夜寒尘的目光紧锁住院中清宁的身影,似要将她深深烙印于心。 他确有千言万语想对她说,然而,此刻时机未到。 “她现今一切安好,有她师兄相伴,本太子也可安心不少。” 言罢,他转身离去,步伐坚定,只留下风影在原地风中凌乱。 “哎,主子,您等等我啊……”风影连忙追了上去。 …… 夜寒尘离开已有一段时间。 “嘭”的一声,一道人影从墙外闯入,直奔他们而来。 清宁与吴漾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他们同时起身,拦住对方,做好战斗准备。 然而,当人影落地,露出真容时,清宁却愣住了。 “王爷?” 她惊讶地看着眼前人,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解药。”他的声音冰冷而坚定,毫无感情。 清宁被他的眼神和语气吓了一跳,愣了一下,随即目光落在他怀中林瑶身上,瞬间明白过来。 “王爷,臣女没有解药。”她摇摇头。 “给,还是不给。”御玄澈一字一句,仿佛从牙缝中挤出,令人不寒而栗。 看着御玄澈那充满杀意的双眼,清宁皱起眉头,心中十分疑惑。 “御玄澈莫不是伤心过度了?” 随即坚定地开口:“王爷莫急,臣女知道如何解毒。” “你?”御玄澈微微眯起眼睛,审视着清宁。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却是更深的寒意。 “本王如何信你?这一切不就是你所造成的吗?你可还满意?” “莫非这就是你为报复本王毁掉你祖父尸身而设下的阴谋?如今还想让本王相信你?简直是笑话。” 御玄澈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的杀意更甚。 他的话语,却如一道惊雷在清宁耳畔炸响。 “你……刚刚说什么?把话再说一遍。” 沈清宁双眸圆睁,双手颤抖着抓住御玄澈的胳膊,声音略有慌乱,不敢置信地问道。 “王爷,你说臣女祖父的尸身怎么了?臣女祖父的尸身不是在祖坟中吗?” 她的声音颤抖,满是惊惶。 御玄澈被清宁的反应搞得一愣,他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转瞬即被冷意掩盖。 心中一阵冷笑,他用力甩开清宁的手,冷声道: “怎么?被本王说中了心事,怕了?” “本王说得还不够明白吗?” “是你害得本王的母妃身中剧毒,如今还想本王信你?沈清宁,是你太傻,还是本王太愚钝。” 清宁听完他的话,心中满是震惊。 她怎会害林瑶中毒?其中必定有误会。 御玄澈不再理会沈清宁的反应, 他的目光焦急地望向吴漾,宛如见到了救星, “吴兄,请出手相助。” 吴漾微微皱眉,看着御玄澈焦急的神色,又看了看脸色苍白而震惊的清宁,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 他没有立刻回应御玄澈,而是转向清宁,询问她的意思,等待她的答复。 御玄澈见此,眉头皱的更紧了,心中顿时升起一股烦躁,但随即又被他强行压下, 他深知当下形势紧迫,母妃命悬一线,此时并非与沈清宁计较之时,眼前的吴漾是他母妃唯一的希望。 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看向吴漾,语气中多了几分恳求, “吴兄,本王知道你有办法,还请看在昔日并肩作战的份上,出手相助。” 然而,吴漾却仿若未闻,没听到他的言语一般,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清宁的回答。 清宁此时心中乱成一团,她想知道御玄澈所说之言到底是何意思? 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御玄澈,目光随之落在林瑶的身上,仿佛正在经历一场内心的挣扎。 罢了,目前,显然林瑶的状况更为紧急,此刻并非解释的好时机。 须臾,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看向吴漾,点了点头。 “师兄,救。” 吴漾点了点头,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 也不再犹豫,立刻上前一步,伸手探向了林瑶的脉搏。 片刻后,他抬起头,看向御玄澈,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王爷,此毒……的确棘手。” 御玄澈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他紧紧地盯着吴漾,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吴兄,难道连你也无计可施吗?” 吴漾沉默了一会,没有立刻回答,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就在御玄澈几乎按捺不住要再次催促时,吴漾终于开口了。 “虽然棘手,但并非无解。” 他的话让御玄澈的心瞬间提起,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只是,令母身上还被下了蛊毒,这蛊毒与毒素相辅相成,想要解毒,必须先破蛊。” “不过,我可以暂时替令母压制住毒素,让她暂时脱离生命危险。” “但,也只有三日时间。” 说到这里,吴漾又看了清宁一眼,见她微微颔首,转而又道, “我虽不能解,但有人能解。” 御玄澈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更多的是急切, 他不再犹豫,立刻向吴漾深深一礼, “还请吴兄明示,只要能救母妃,本王愿付出任何代价。” 吴漾叹了口气,目光又扫了清宁一眼,缓缓开口, “能解此毒之人,正是我神医谷的少谷主。” 言罢,吴漾眼神复杂的看了御玄澈一眼。 御玄澈听到“神医谷少谷主”这几个字,心中一震。 “吴兄是说,吴宁少谷主?他如今也在上京城吗?” 吴漾没有回答御玄澈的问题,而是淡淡地开口道:“王爷,还是先让在下替令母压制毒素,否则,再耽搁下去,令母只怕回天乏术了。” 他的话语虽然平静,但御玄澈却从中听出了几分冷淡和疏离。 他心中明白,自己之前对清宁的怀疑和冷漠,已经让吴漾心生不满。 但现在,他顾不得这些,立刻点了点头, 吴漾不再多言,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丹药,递给了御玄澈。 “此药可保令母三日无虞,三日内,必须破蛊,否则……” 他没有说下去,但御玄澈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接过丹药,果断将其喂给林瑶,眼神中闪过一丝迫切。 “吴兄,不知本王母妃何时能醒?” 吴漾摇了摇头, “不破除蛊毒,令母只怕难以清醒。王爷还是莫要过分担忧,令母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御玄澈闻之,心中稍安,但转念又虑及一事: “吴兄,不知吴宁少谷主他……” 他话未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吴漾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开了口, “王爷,少谷主她……你也知晓,她生性顽皮,性情有些怪异,而且行事全凭个人喜好,她是否愿意出手,在下实难保证。” “且她即便在上京城,亦行踪飘忽,未必能寻得其踪。不过你放心,我会转达于她。” 御玄澈心中虽有些失望,但也知道吴漾已经尽力。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焦虑,向吴漾深深一礼, “无论如何,还请吴兄竭力一试。吴宁少谷主,本王就有劳吴兄了。” 吴漾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言尽如此,御玄澈便抱着林瑶打算离开,可沈清宁却是拦住了他的去路, “王爷,既然令母暂时无忧,可否请王爷将先前所言讲个明白?” 御玄澈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沈清宁, 沉声说道, “沈小姐有何疑问?本王念在吴兄的情面上,对你下毒之事既往不咎,你竟敢反过来质问本王?” 沈清宁听后,脸色煞白,但她并未退缩,而是仰头直视御玄澈的双眼,说道: “王爷,我沈清宁行事坦荡,从未有过下毒之举,若王爷有所误会,还望明示。” 话毕,只闻御玄澈冷笑连连: “你还妄图狡辩,沈清宁,你竟敢在本王面前佯装无辜?你当本王是愚昧之人吗?若非本王亲眼所见,岂会登门索要解药?” 沈清宁闻言,心中一惊,她不晓得御玄澈究竟看到了什么,竟如此坚信是她下的毒。 “王爷,我……” 她刚欲开口,却被御玄澈打断: “够了!本王不想听你诡辩,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本王问你,此为何物?” 说着,御玄澈抛出一条手帕,道: “这手帕上绣着的寒香梅,恐怕整个上京城唯有沈小姐才有!你还敢说你没有下毒?若非看在吴兄的面子上,本王今日绝不姑息。” 沈清宁看着那熟悉的手帕,心中一沉。 她赶忙弯腰将其拾起,这确实是她之物,上面的寒香梅也是她亲手所绣。 可这条手帕为何会出现在御玄澈手中,还被用作指控她下毒?沈清宁顿感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她瞬间醒悟过来, “想必是那晚她去探望林瑶时,不慎遗留的。” 沈清宁心头一沉,她自知难以自清,毕竟她确曾去过御玄澈的府邸,也的确有下手的机会。 但她真的未曾作恶,她到底该如何自清? 她深知御玄澈不会轻易相信她的言辞,但她仍欲为己辩解一二。 “王爷,此罗帕确为臣女所有,令母中毒之事,臣女亦早已知晓,本欲告知王爷,那晚却……” 她话未言毕,御玄澈已转身离去,只留一个冷漠背影,以及极尽讽刺的话语, “沈小姐果真是能言善辩,本王今日算是领教了,好自为之!” “至于令祖父的尸身,本王的确派人动了,但那又如何?沈小姐若不信,大可去沈家祖坟一探究竟。” “亦或去问问你的舅舅谢将军,他是否亲眼所见。本王相信,他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恐怕这府邸上下皆知,唯沈小姐一人蒙在鼓里!” “可悲可叹!” 御玄澈的话语如利刃,直刺沈清宁心房。 她只觉耳鸣不止,仿佛什么也听不见了。 御玄澈刚刚说什么?他派人挪动了她祖父的遗体?还让她去问舅舅? 这怎么可能? 沈清宁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几欲站立不稳。 她猛然抬头,欲追上去问个明白,却被吴漾一把拉住, 他冲她轻轻摇头,示意她勿再追问。 沈清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御玄澈抱着林瑶渐行渐远,心中的愤懑与委屈如潮水般涌上,几近将她吞噬。 她怔愣在原地,心中涌起无尽悲凉,久难回神。她难以置信御玄澈会有此举动,更无法接受祖父遭受如此待遇。 然而,眼前的事实却又如此真实,令她无法不信。她只觉心如刀绞,疼痛难忍,几近窒息。 突然,一股血气涌上脑门,“噗”的一声,鲜血从沈清宁口中喷出,溅落一地,如点点红梅绽放。她只觉胸口剧痛难耐,仿佛有什么在撕裂她的心脏。她身形踉跄,几欲跌倒。 吴漾见此情形,赶忙上前扶住她。看着师妹如此痛苦,他心中亦是悲痛万分。 “师妹,你可还好?” 沈清宁紧紧抓住吴漾的衣袖,不住地摇头,泪水却如决堤之水般滑落。 “师兄,我要去找舅舅,我要问个清楚!” “师兄,这一切皆非真相,对不对?我祖父他……他怎会……” 话未说完,她已泣不成声。她不知如何面对这一切,只觉整个世界骤然黯淡无光。 “师兄……” 言犹未尽,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沈清宁的身躯如被抽空般,瞬间瘫软下来。 吴漾见状,心中大骇,急忙抱起她,向沈清宁的闺房奔去。 第330章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雪见被抬回院子后,躺在床榻上,因强行催动母蛊而遭受的反噬,使她的身体如被烈火焚烧。 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她体内疯狂冲撞,企图冲破她脆弱的防线,导致她的每一寸肌肤似乎在不断的撕裂。 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裙,紧贴在肌肤上,让她显得无比憔悴。 然而,她的婢女却一直认为这些都是她家公主的伪装。 “公主,人都走了,您就别装了,奴婢扶您起来好不好?” 雪见猛然睁开眼睛,曾经清澈如水的眼眸,此刻布满血丝,仿佛沾染了嗜血的魔气。 她咬牙切齿,声音沙哑:“滚!” 婢女被她的模样吓了一跳,赶忙退后几步。 “公主……” “滚,本公主让你滚,听不懂吗?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雪见的情绪已到崩溃边缘,她沙哑地怒吼着。 婢女吓得瑟瑟发抖,纵使心中有再多疑惑,也只能缄默不语,连忙应声,转身逃出了房间。 此时房间中只剩下雪见一人,除了她阵阵的呻吟声,一切都安静得可怕。 “痛吗?很痛是不是?”突然,一道飘渺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似乎来自四面八方,又仿佛近在咫尺。 雪见猛地抬头,看向四周,却发现空无一人。 “你在找我吗?” “真是可怜啊,堂堂一国公主,竟落得如此下场。” 那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戏谑。 雪见的身体瞬间紧绷,她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靠近她。 “你是谁?出来!”她大声喝道,试图用声音来掩盖心中的恐惧。 “啪”的一声,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雪见的脸上,将她从惊恐中拉回现实。 她瞪大了眼睛,看向那突然出现在她榻前的灰袍老者, “是……是你!” “这一巴掌是让你好好清醒清醒。” 灰袍老者的愤怒的瞪着她, “竟敢私自妄动母蛊,简直是不知死活!” 说着,便听他狞笑一声,猛地俯下身,掐住雪见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厌恶与戾气。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嗯?” “竟敢违抗老夫的命令,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公主殿下,你应该庆幸,你还有利用的价值,否则,你以为老夫会留你到现在?” 雪见被他掐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她感觉到自己的气息正在被一点点剥夺,她的双手死死抓住灰袍老者的手臂, “咳……咳……求……求你放了我。” 灰袍老者冷笑一声,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求我?我的公主殿下,你想要怎么求老夫?” 说着,他脸上的笑容愈发狰狞,忽的凑近雪见的耳边,轻声说道, “你的求饶,真是让老夫觉得恶心。不过,既然你求了,那老夫就给你一个机会。” 话落,他猛地一甩手,将雪见如同破布一般,重重地摔在地之上,雪见顿觉得五脏六腑都似移位了一般,疼得她几乎要昏厥过去。 她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仿佛刚从地狱中爬出来一般,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救救我,我……我只是想惩罚那个女人,未料到竟遭反噬……” “求求你,救救我,赐我解药,” 雪见声泪俱下,她是真的怕了,那种身体被撕裂的感觉,她再也不想经历了, 此刻,她的骄傲、她的尊严,在这一刻全都碎了一地,她拼命爬过去,紧紧地抓住灰袍老者的衣袍。 灰袍老者看着雪见那因为痛苦而扭曲的容颜,以及那因为汗水而紧贴肌肤的曲线,他的喉头不禁滚动了几下, “救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老夫向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言罢,他躬身贴近雪见,轻启双唇,缓声言道: “只要公主殿下愿意付出足够的代价,那老夫自当会救你。” 雪见的身体猛地一僵,她抬起头,看向灰袍老者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绝望。 她明白,这个老者所要的代价,绝非她所能承受。 然而,此刻的她,却别无选择。 她咬紧牙关,声音颤抖:“你……你想要什么?” 灰袍老者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满是阴险与贪婪,他缓缓地开口,吐出了让雪见绝望的两个字。 “身子。” 雪见如遭雷击,整个人呆在了原地。 “怎么?公主殿下不愿意?” 灰袍老者见她久久没有反应,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冰冷与残忍, “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只让公主殿下继续承受这反噬的滋味了。” 雪见浑身一颤, 不,她不要,不要再承受那无尽撕裂般的痛苦。 随即连忙抱住灰袍老者的手臂,哭喊道:“不,不要,我愿意,我愿意!” “嘿嘿……哈哈……” 灰袍老者的笑声尽显淫邪,他伸手捏住雪见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与自己对视, “这就对了,公主殿下,识时务者为俊杰。” “喏,服下它,你可以暂时缓解痛苦,但记住,这只是暂时的。” 灰袍老者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递到雪见的嘴边, 雪见颤抖着手接过那枚丹药,想也不想便将其塞入口中,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她的四肢百骸,那种撕裂般的痛苦也随之减轻了许多。 “舒服吗?舒服过了,那就轮到老夫了。” 灰袍老者说着,便用手轻轻抚摸着雪见的脸颊,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这脸,实乃美艳至极!” “老夫还没有尝过一国公主是何滋味呢?” “哈哈哈,非也,老夫说错了,是战王的女人才对。” 话音未落,灰袍老者的手便已经伸进了雪见的衣襟之中,那满是褶皱的苍老手掌在她娇嫩的肌肤上摩挲着,带起一阵阵颤栗, 看着雪见那无助的模样,灰袍老者的眼中的淫邪之色愈发浓烈,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这个高高在上的公主,雪见的衣衫被他粗暴地撕开,露出白皙的肌肤。 “不要,求你别这样……” 她想要反抗,却被灰袍老者死死按住, “别动,你要切记,你只是一个工具,只是老夫手中的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 警告之声落下,他便狠狠地吻住了雪见的唇,将她的反抗声尽数吞没。 泪水顺着雪见的脸颊滑落,为了活命,她只能紧闭双眼,默默忍受着这无尽的屈辱与折磨。 她颤抖着,任由灰袍老者将她抱起,朝床榻上走去。 从此,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而是灰袍老者手中的玩物,任他予取予求。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雪见的哭泣和灰袍老者的冷笑在回荡。 就在灰袍老者欲行不轨之事时, 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床榻前,打断了这令人窒息的时刻。 “谁?竟敢坏老夫的好事!” 灰袍老者怒吼一声,抬手便要向那黑衣男子打去。 “先生,快停手,是我,二王子命我前来寻您。” 来人微微侧身,避开了灰袍老者的攻击,同时出声阻止。 灰袍老者一听是二王子的人,顿时停下了手,他冷冷地看向来人,眼中满是不悦, “二王子?他有何事?” “二王子说,有要事需与先生商议,请先生速速前往。”来人恭敬地回答。 灰袍老者皱了皱眉,显然对这个打扰了他好事的人很是颇为不满。然而,鉴于二王子的身份,他也不敢轻易冒犯,而且对自己还有救命之恩,只能压下心中的怒火, “知道了,你且回去回禀二王子,就说我老夫稍后便到。” 然而,来人并未离开,而是稍稍低头,继续说道: “先生,二王子有言,让您将此女子一并带过去。” 灰袍老者一怔,他深知二王子贪恋女色的品性,随即看向榻上的雪见,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哦?二王子也对这个女人感兴趣?” 来人微微一笑,并未直接回答,只是恭敬地垂首等候,算是默认了灰袍老者的言语。 他瞥了一眼榻上泪眼婆娑的雪见,心中有着些许的不甘, 晦气,到嘴的肉就这么跑了。 随即他又哈哈大笑, “既然二王子有此雅兴,那老夫便成人之美,” 言罢,走至床榻前,抬手拍了拍雪见的脸颊, “公主殿下,看来你的魅力还真是不小啊,连二王子都对你念念不忘。” “即是如此,那老夫就给你一个机会,好好表现,或许,你还能多活些时日。” 雪见原本因为来人的出现而燃起的一丝希望,在听到灰袍老者的话后,瞬间破灭。 没想到她堂堂一个国公主,竟然沦落到此种地步, 罢了,清白毁于这个二王子之手,总好过毁在这恶心的老东西手中。 她紧咬着红唇,点了点头, “是,雪见定会好好表现。” 她明白,此刻的自己,就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灰袍老者满意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整理一下凌乱的衣袍,对来人道:“走,将她带上,莫让二王子等急了。” 说着,他便转身朝外走去。 来人见状,微微松了口气,蹲下身子,轻声对雪见道:“公主殿下,得罪了。” 语毕,便将雪见连同被褥一起抱了起来,追随灰袍老者而去。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一道身影悄悄地从暗处走了出来,目光冷冽地看向他们离去的方向。 第331章 来不及的,必须如此 是夜,战王府书房内, 归来的御玄澈,眉头紧锁,目光深邃。 案几上摊开的密信,字迹苍劲有力,墨香四溢,言辞间却流露出丝丝担忧与不安。 他指尖轻敲桌面,节奏分明。 突然,龙一现身房中,向御玄澈抱拳行礼,沉声道:“主子,果然如您所料,有人潜入灵溪国公主院落,将其带走。” 御玄澈停下动作,眯起眼眸,冷意弥漫:“可查清是何人?” “除主子所言灰袍老者外,还有一名暗卫。其手法专业,应是训练有素之人。”龙一恭敬答道。 “只是……”龙一稍作犹豫,似在斟酌言辞。 御玄澈瞥他一眼,淡声道:“但说无妨。” “公主似是被迫。”龙一如实禀报。 御玄澈闻罢,起身走到窗前,望着月色,衣袂飘飘,恰似寒风中竹叶。 “强迫?”他冷笑,“好手段!此事定有古怪,这灵溪国公主恐非表面那般单纯。” “幕后之人究竟意欲何为?”他转身,眼神坚定深邃,如星辰坠于深潭,“龙一,务必彻查此事,勿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同时,加强府内防御,本王不容再有意外。” 龙一领命后并未离开,他在原地犹豫不决,似乎有话难言。 御玄澈见此情形,眉头微皱:“还有何事?” 龙一咬咬牙,不解地问道:“主子,您费尽千辛万苦才做成那事,为何今日要将沈老太师尸身被毁之事告知沈小姐?如此一来,沈小姐必定会对您心存芥蒂,岂不是前功尽弃?” 闻此,御玄澈的心猛地一抽。 他微微侧头,再次望向窗外,似乎在深思龙一所言。 许久,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苦涩:“来不及了,硝烟将起,本王不久后恐怕要再次奔赴战场。” “至于前功尽弃……倒也未必。她如此聪慧,迟早会查出此事。与其等她日后知晓怪罪本王,不如让她现在就恨上本王,至少这样,能让她置身事外,本王也算不辜负老太师的托付。” “好了,此事本王自有考量。你只需按本王的吩咐去做,其他的,无需多问。” 龙一虽心中疑惑,但见御玄澈不愿多说,也只得将疑问深埋心底,沉声道:“是,属下遵命。” …… 窗外的月光透过轻纱般的云层,洒落在沈清宁苍白毫无血色的面庞上。 她紧闭双眼,长睫如蝶翼般轻轻颤动,似在梦中追寻着过往的点滴,承受着无尽的痛苦。 吴漾轻抚她的发丝,眼中满是担忧与疼惜。 夜风微凉,吹动窗帘,也吹不散他心头的沉重与忧虑。 “师妹,你定要坚强。这世间的纷纷扰扰,往往并非表面所见。”吴漾低声呢喃, “无论前路如何荆棘密布,师兄都会守在你身边,护你周全。” 沈清宁的嘴角微微翕动,似在梦中低语,却无人能解其意。 吴漾轻轻叹息,将她额前的碎发轻轻拨开,为她掖好被角,走出了房门。 然而,他刚一离去,沈清宁便缓缓睁开双眼,眼角似有一滴清泪悄悄滑落, “师兄,谢谢!但我不能将你牵扯进这黑色的漩涡中,师兄本该温暖如玉,恣意洒脱,而非在这冰冷无情的世事中沉沦。” 她低声自语,绝不能让师兄再为她涉险。 随即缓缓坐起身,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 胸口的如刀割般疼痛,提醒她刚刚先前的一切,让她无法忽视。 月光如水,照在她的身上,映出她那孤傲而强的身影。 换好衣裙的沈清宁,如幽灵一般的身影悄然离开了房间,避开了府内众人的视线,朝着将军府的方向飞奔而去。 她心中已有了决断,她要去寻找舅舅,她要亲自问个明白。 然而,她却不知,当她跃过忠勤伯府的墙头时,一道黑影悄然而至,静静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黑影看着那在夜色中显得越发瘦小的身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师妹,你究竟还要背负多少,才能换来片刻的安宁?” “你可知,这世间的纷扰,并非只有你一人承担。” “既然你已然决定,那师兄便陪你走这一遭!” “你既不愿我涉险,我便暗中相护便是。” 说完,黑影晃动身形,正欲抬腿跟上。 没想到,下一秒,便被一道戏谑的声音给拦了下来, “吴公子,这般深夜,是要去往何处啊?” 吴漾心中一惊,立刻警惕地环顾四周,却只见一名锦衣华服的男子,正倚在墙头,手持折扇,眉眼间带着几分轻佻与不羁。 此人,他并不认识。 吴漾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不愿正面对上此人,当下转身欲走。 “吴公子,何必急着走呢?本公子可是特地在此等候多时了。” 男子身形一动,已从墙头跃下,挡在了吴漾的去路上。 吴漾不动声色地握紧了手中的剑柄,低声问道:“阁下何人?我与公子素不相识,为何拦我去路?” 那男子微微一笑,折扇轻摇,道: “吴公子何必如此紧张?” “在下不过是个过路的闲人罢了。至于为何拦你,自然是因为,有人不想让你去某些地方。” 吴漾心中一凛,难道此人知道师妹的行踪? 他虽不善言辞,却也看得出此人绝非善类。 他心知今夜恐怕难以善了,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师妹独自涉险。 他深吸一口气,冷声道:“阁下既然不愿明言,那便休怪在下不客气了。” 说着,他身形一动,已向那男子攻去。 “呀!好好的,怎么就动手了呢?我可不是你的对手。” 那男子身形灵活,似笑非笑地躲过吴漾的攻击, “吴漾吴公子,本公子错了,还请停手,误伤了你,本公子回去不好交差啊!” 男子边说着边后退,同时手中折扇轻挥,竟带起阵阵劲风,与吴漾的剑气相撞,发出“铿锵”之声。 吴漾心中惊讶,他虽未用全力,但此人能如此轻易地避开他的攻击,可见其武功绝不在他之下。 他不敢大意,剑法愈发凌厉,每一剑都直逼男子要害。 然而那男子却似游鱼般滑溜,总能轻易避开他的攻击,同时还不忘出言戏谑。 “吴公子,你不用如此拼命,本公子并无恶意。” 男子忽然收起折扇,脸上戏谑之色尽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与深沉,正色道。 “我知你心中所虑,但沈姑娘之事,并非你能插手。” “她的路,注定不会平坦。你护得了她一时,护不了她一世。” 吴漾心头一紧,他虽不明此人究竟是何来历,但听其语气,似乎对师妹之事极为熟悉。 他剑势渐缓,警觉问道: “阁下此言何意?所为何事?” 男子向吴漾抱拳一礼, “在下慕容枫,乃战王府之人,奉王爷之名,特在此等候吴公子,” “王爷有请吴公子到府上一叙。” 御玄澈? 吴漾闻言,心中疑惑更深,他虽与御玄澈有过几次交集,但并无深交,不知他为何深夜派人在此等候自己? 但眼下,他更担心的是师妹的安危。他若离去,师妹岂不是更加危险? 然而,慕容枫却似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道:“吴公子放心,我家王爷对沈小姐可是关怀备至,绝不会让她有丝毫损伤,她那边,自有人照看。” “在下在此等候,便是为了请吴公子前往府上,与王爷共商大事。” 吴漾闻言,略作沉思, 片刻有余,他收起长剑,冷冷道:“既是王爷相邀,那在下便随公子走一趟!” 说罢,转身向战王府的方向走去。 慕容枫微微一笑,紧随其后。 吴漾走后不久,藏于暗处的风影悄然现身,他环顾四周,神色有些凝重,随即快速向夜寒尘的院子奔去, “主子,吴公子被大定战王的人带走了。还有忠勤伯府的四周皆是他们的人。” “我们的人不敢离得太近,怕给沈小姐惹来麻烦。” 夜寒尘轻轻抚过窗棂, 片刻后,他淡淡开口:“无碍,不用多加理会,让他们去。” 风影有些不解,“主子,我们难道不管沈小姐了吗?” 夜寒尘负手而立,身影在月色下显得愈发清冷, 他遥望将军府的方向,目光深邃,似在沉思。 “并非不管,她的路,终须要由她自己抉择。” “我们只需在暗中保护她,确保她无恙便可。” “况且,本太子怕是在这大定呆不了多久了!” “有御玄澈的人相护,本太子也可安心离去。” 风影一怔,甚是不解, 主子这是打算将沈小姐拱手让与他人? 如此行事,岂不窝囊! 随即他忍不住道:“主子,沈小姐这般出众,您若是不抓紧些,她若是被人抢走如何是好?” 夜寒尘闻言,微微侧首,看了风影一眼,轻笑一声, “榆木疙瘩,你何时能学会揣摩人心?” 风影被说得一头雾水,他挠了挠头,不解道:“主子,您这是何意?” 夜寒尘皱着眉头复杂的看了风影一眼,随即叹息一声,微微摇头, “罢了,日后你自会明白。” 他移回目光,重新望向窗外,月色如水,洒在他的脸上,映出一丝淡淡的忧伤。 “本太子虽有心,却也不能强求。” “吩咐下去,让所有人都撤回来,不必再盯着忠勤伯府了。” “主子?”风影有些惊讶, 夜寒尘挥了挥手,打断了风影的疑问, “怎么?本太子的话,你听不懂吗?” 风影连忙低头,“属下不敢。” “那主子,那我们何时动身?” “不急,待此间事了,再行离开。” 夜寒尘转身,目光落在一旁的琴上,指尖轻抚过琴弦,发出一阵悠扬的琴音。 他闭上眼,似乎在聆听这琴音中的韵律。 风影见状,不再多问,悄然退下。 而夜寒尘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似是失落,似是惆怅。 …… 夜色渐深,街道上的行人已寥寥无几,只有偶尔传来的更夫打更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 沈清宁轻功卓绝,在夜色中穿梭,很快就到了将军府的后院。 她不想大张旗鼓的惊动所有人,悄然的避开了巡逻的守卫,轻车熟路地来到了舅舅的书房外。 只见书房内灯火通明,透过半开的窗户,可以看到舅舅正端坐于书桌前,眉头紧锁,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沈清宁心中一动,正欲上前敲门,却忽然听到屋内传来一阵低沉的对话声。 她心中一凛,立刻屏住呼吸,贴在墙壁上,小心翼翼地倾听着。 第332章 有些事,忘记也好 只听舅舅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怒气。 “父亲,儿今日在校场,听闻士兵之间议论一事,心中实在难平。” “哦?何事竟能让你如此动怒?”谢老将军疑惑问道。 “他们……他们竟在私下议论,说……说御玄澈那小子欲要和宁儿退婚,从而娶那什么劳什子的灵溪国公主!”谢云骁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沈清宁心中大震,退婚? “混账!” 谢老将军闻言, 面色一沉,手中的茶杯重重放下,发出“砰”的一声脆响。 “简直岂有此理!” “何人竟敢如此胆大妄为,散布此等谣言,败坏我家宁儿的名声!” “这婚事乃皇上御赐,岂容他们这些宵小之辈置喙!” 谢老将军怒气冲冲的站起身来,负手在书房不停的来回走动, 显然是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须臾又顿足,怒声问道, “此事当真?” 谢云骁重重地点了点头,咬牙切齿道, “千真万确,儿已命人到宫中多方打探过,只怕明日皇上便会下旨昭告天下了。” “哼,这皇家之人简直欺人太甚!”谢老将军气得脸色铁青,负手立于窗前,怒视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眼中闪过一抹凌厉之色。 “当初是他求着皇上赐婚,如今却又出尔反尔,真是岂有此理!” “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我谢家的外孙女,岂容他如此轻贱!” “他若是敢负了宁儿,我谢家就算拼上整个家族,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父亲,儿担心宁儿知晓后,她会承受不住。”谢云骁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担忧。 谢老将军长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痛惜之色, “唉,宁儿这孩子……她自幼便没了娘……如今……唉,都怪我们无能,不能护她周全……” 谢老将军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自责与无奈,他一生征战沙场,铁骨铮铮,到头来,连自己外孙女的婚事都无法护住。 他顿了顿,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情绪,又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然后才继续说道, “云骁,此事非同小可,必须谨慎处理。你即刻派人到战王查探虚实,同时加强府中的守卫,以防有人趁机生事。 “为父要进宫面圣,问问皇上究竟是何意思!” …… 清宁听到此处,心神有着瞬间的恍惚,一双玉手不禁紧握成拳, 她虽早已做好跟御玄澈解除婚约的打算,但亲耳听到舅舅和外公的谈话,心中仍是难免感到一阵刺痛。 她没有想到,自己与御玄澈那可笑的一纸赐婚,竟会闹的如此沸沸扬扬,竟成了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想必此时的舅舅和外祖父听到这则谣言,定是气坏了! “御玄澈,你当真要娶那位公主了吗?” 她闭了闭眼,自嘲的轻笑一声, “呵呵……他要娶谁,又与本小姐何干?” “如今这般,甚好!也算是各得其所。” “只是,即便如此,这则婚约,也该是本小姐退才对,” 她身形一动,正欲冲进书房,向舅舅和外祖父解释清楚, 她想说,这场婚约,她并不在乎。 却忽然听到舅舅的抱怨声, “父亲,儿心中实在不甘,宁儿她……她不该受此等委屈!” “我当初就不同意这场婚事,现下看来,果真让我说对了,这小子,当真坏的很,也不知沈伯父当初怎么想的,就把宁儿丫头托付给他。” “依照儿子来看,与其让宁儿知晓之后受尽委屈,还不如将老太师尸身被那臭小子毁了一事尽数告知于她,让她彻底死心,也好绝了这桩婚事,说不定,宁儿还能因此与那夜……” “糊涂!” 谢老将军厉声喝道,打断了谢云骁的话 “此事绝不能告诉宁儿,……” …… 接下的话语,沈清宁已经听不见分毫,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整个人如同被定住了一般,脑海中一片混沌,耳畔不停的回荡着谢云骁刚刚所说之言, 那番言语,如同惊雷一般在她脑海中炸响。 “舅舅方才所言,是何意?是我听错了吗?”清宁呢喃一语。 原来,他们竟然真的一直都在瞒着她, 原来,真的如御玄澈所言那般,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她一人是真正的傻子,被蒙在鼓里。 原来,祖父的尸身,真的是被御玄澈所毁。 他们为了她好,所以瞒着她,便是怕她知道真相后,会伤心难过,会不顾一切的去找御玄澈拼命。 可是,可他们又何曾想过,当真相大白之日,她是否能承受得住? 他们哪里知道,如今知晓了真相,她的心,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痛上千万倍! 沈清宁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握住,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忽然觉得有些可笑,却又觉得可悲。 “呵呵……” 她勾起唇角轻笑一声,那双凤眸中皆是自嘲之色。 亏她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是个孝顺之人,却不想自己竟是个天大的笑话。 不,从一开始,她便是这场笑话的参与者,甚至,是这笑话的制造者。 沈清宁的心中涌起那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酸楚,愧疚,自嘲,愤懑……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竟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冰冷的黑暗中,四周是无尽的孤寂与绝望。 她紧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的泪水流下来,但眼中的悲伤却如同潮水般汹涌而出,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一直想要知道的真相,竟会以这样的方式,猝不及防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祖父,宁儿害的您尸骨无存,是不是很没用,很不孝……” 她怔怔地站在书房外,许久都未曾动弹一下。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累,好累,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 她身形一颤,踉跄几步,跌坐在地,双手捂住耳朵,不想也不愿再听下去。 然而,那番话却如同梦魇一般,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清宁的心像被撕裂一般疼痛,她紧咬着下唇,防止自己哭出声来。 她转身,逃离了将军府,却像是失去了方向,漫无目的地在夜色中徘徊。 夜风吹拂着她的长发,她仿佛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幽灵,在这漆黑的夜晚中,寻找着属于自己的归宿。 不知何时,她的灵魂已然飘离了她的躯体。 “砰”, 一声巨响,沈清宁的身子重重摔在冰冷的地面上,意识渐渐变得模糊。 她躺在那里,双眼紧闭,任由泪水从眼角滑落,打湿了脸颊。 “我愿这样沉沦,永不再醒来。”随着一声微弱而又悲凉的喃喃自语,她就这样,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与整个世界都隔绝开来。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自夜色中走出,缓缓来到她的身旁,蹲下身子,伸出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沈清宁的睫毛微微颤了颤,似乎有所感应,但终究是没有睁开眼来。 月色下,黑影静静地凝视着眼前女子那苍白而憔悴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痛色, “为何,你如此倔犟?” 他轻叹一声,缓缓将她抱起,动作温柔得仿佛怕弄疼了她。 沈清宁靠在他的怀中,安静得如同一片落叶。 黑影抱着她,一步步向夜色深处走去,那背影在月色中显得如此寂寥而孤独。 不知多久,黑色身影终是停下了脚步,将怀中之人交于守候在一旁的侍卫, “将人,送回去。” “是。” 侍卫恭敬领命, 小心翼翼接过自家主子怀中之人, 他垂首,并未瞧见自家主子那微微泛红的眼眶, “主子,那沈小姐她……您又何必……?” 侍卫迟疑着开口,想要询问沈清宁的情况,却又怕触了自家主子的霉头。 黑影并未回答,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抬手轻轻抚过沈清宁的脸颊, 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她没事,只是累了,需要休息。” 话落,就连黑影自己都有些震惊,他的声音中竟然带着一丝颤抖。 他转身,望向那漆黑如墨的夜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沈清宁,你这个女人,到底要如何才能让我省心? 他心中叹息一声, “去,告诉吴漾,好生照看她,若是她出了什么差池,本王唯他是问!” 随着黑影的这番话落下,侍卫身子猛地一颤,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再多言一句。 他不禁暗自庆幸,幸亏他刚刚那话没有问出口,否则,此刻的他,恐怕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连忙应道:“是,属下这就将沈小姐送回去。” 语毕,抱着沈清宁,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夜色中,御玄澈独自站在原地,目光深邃而复杂地凝视着沈清宁离去的方向。 他微微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汲取着空气中她留下的气息。 他转身离去,身影很快便融入了夜色之中,只留下一抹淡淡的忧伤,在月色下久久不散。 翌日,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房内,斑驳的光影投射在那昏睡的女子脸上,为她那苍白而憔悴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生气。 黑暗之中,沈清宁似乎感觉到有人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那人的声音焦急而颤抖,不停地呼唤着她的名字,试图唤醒她的意识。 然而,当她转身想要看清那人的脸时,却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之中,无论如何都无法看清那人的面容。 她心中一惊,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吴漾师兄那张满是担忧的俊脸。 “师妹,你终于醒了,你吓死师兄了,你知不知道?” 吴漾见她醒来,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沈清宁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勉强支撑起身子,想要坐起来,吴漾连忙上前扶住她,关切地问道:“师妹,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清宁微微蹙眉,试图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情,但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 她只记得自己好像正在跟师兄讨论吴隐的事,然后……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有些茫然地看着吴漾,摇了摇头道:“师兄,我没事,就是头有些疼。” 吴漾闻言,眉头紧皱,伸手探向她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烧后才松了口气 他伸手轻轻揉了揉沈清宁的头发,柔声道:“师妹,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熬碗药来。” 沈清宁点了点头,乖巧地躺回床上。 就在吴漾转身欲走时,沈清宁突然叫住了他。 “师兄,我为何会晕倒?是师兄将我抱回来的吗?” “我竟一点都不记得了。” 吴漾闻言,步伐一顿,脸上闪过挣扎之色, “师兄,你怎么了?怎么不回话?”清宁疑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吴漾攥紧拳头,呼出一口气,转过身来,脸上已恢复往日的温和, “师妹,为兄是在想,到底是用哪味苦药,来惩罚你这个不听话的病人。” 他故作严肃地板着脸,但眼中却满是宠溺的笑意。 沈清宁闻言,脸色顿时一苦,可怜巴巴地看着吴漾道:“师兄,我错了,你莫要拿这个开玩笑,你的那苦药真的是非常人所能承受。” 吴漾被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中的担忧和紧张瞬间消散了大半,他忍不住笑出声来,抬手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宠溺道: “好了,师兄逗你的,你只是近日来太过劳累,是师兄将你抱进来的,你就放心!你乖乖躺着,我去给你熬点补药来。” 沈清宁闻言,这才松了口气,不疑有他,只当是自己最近太过劳累,才会突然晕倒。 她笑了笑,轻声道:“师兄,你不必太过担心,我没事的。” 吴漾凝视着她那乖巧的样子,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波动。他转身离开房间,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的神情。 “师妹是否真的遗忘了所有事情?亦或,她是故意不愿想起?” “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竟将她伤得如此之深。” 吴漾暗自思考着,不禁想起御玄澈派人召见他的那件事。 紧接着,他的心情又沉重起来。 那封御玄澈交给他的密信,其内容令他震惊至极。 他原本以为,师妹与御玄澈之间,仅有那纸婚约的联系,却不料,他们之间的羁绊,竟是如此之深。 吴漾抿了抿嘴唇,他深知此事至关重要,必须慎重处理! 他本想将一切都告诉师妹,可如今师妹已将近日的痛苦经历全部忘却。 是否要告知沈清宁真相,成为了他心中难以抉择的难题。 他心中十分纠结,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或许,有些事情,不知道反而更好。 那些痛苦的记忆,忘记了也就忘记了。 但糟糕的是,如果她只是自己不愿想起,那么有朝一日,当她得知所有真相时,她与御玄澈之间,又该如何面对? 吴漾心中叹息一声,他明白,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只能从长计议。 他抬手揉了揉额头,转身走向厨房,开始为沈清宁熬制补药。 此时,沈清宁静静地躺在床上,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心中却充满迷茫,甚至还有一股莫名的不安萦绕心头。 她试图回想昨晚的事情,但脑海中却仿佛被一团迷雾笼罩,什么都想不起来。 再细想一下,却只觉头痛欲裂,心中万般纷乱。 这种感觉让她感到有些烦躁,她轻轻揉了揉太阳穴,想要缓解一下头痛。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沈清宁抬头望去,只见容惜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脸上满是慌张之色,只听她焦急的呼喊, “小姐,小姐,不好了,出事了。” 第333章 女儿不愿委屈求全 沈清宁看着她那焦急的模样,心中不由一紧,连忙坐起身子问道:“怎么了?何事如此慌张?” 容惜喘了口气,急道:“小姐,方才我听闻外面丫鬟谈论,皇上已派人至战王府传旨,命王爷迎娶灵溪国公主为战王妃。此事如今已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还说,还说” 沈清宁闻言,心中猛地一颤, “赐婚圣旨?灵溪国公主?战王妃?” 这些字句在她的脑海中不断盘旋,让她感到一阵眩晕。 脑海中似有什么片段如闪电般划过,她努力想要抓住,却终究是一片空白。 沈清宁只觉得心中一阵绞痛,她捂住胸口,脸色苍白。 容惜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她,担忧地问道:“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沈清宁摇了摇头, “无碍,你说,外面还传了什么闲言碎语?。” 容惜咬了咬唇,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外面还说,说王爷他……他欣然接受了圣旨,还说,还说王爷与那灵溪国公主,早就相识,两情相悦……还说王爷要来忠勤伯府找小姐退婚。” “两情相悦?”沈清宁喃喃重复着这四个字, 胸口忽地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让她忍不住低声呻吟了一声, “啊……” 容惜听到沈清宁的呻吟声,心中也感到一阵揪痛。 随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忧心忡忡的问道: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莫要吓唬奴婢,都怪奴婢多嘴,您就当奴婢什么都没说过,您的身体要紧。” 沈清宁闭了闭眼,以缓解胸口传来的剧痛,艰难地露出一丝笑容,故作镇定。 “你这丫头,跪下作甚,你家小姐我无大碍,只是这传言着实难听,有些气愤罢了。” “快起来!此事与你无关。” “你方才不是还劝我那战王并非良配吗?此时又何必如此慌张。” “战王要娶那公主便娶,本小姐已决定向皇上请求下旨,解除与他的婚约,如此甚好。” “好了,快去忙你的,此事莫要传入我父亲耳中,以免给他徒增烦恼。” 话刚落,容惜刚点头应是,便听到门外传来沈凌风的声音。 “宁儿,何事要瞒着为父?你当为父耳聋眼瞎不成?” “你我父女何时变得如此生分了?” 沈清宁心中一惊,急忙要起身相迎。 “父亲,您怎么来了?” “您身子不好,应当好好休息,怎还乱跑?” 然而,沈凌风却加快脚步,开口阻止道。 “罢了,你不必起身。晕倒之事也不告知为父,你呀,这个瞒着,那个也瞒着。若为父不来,你还打算瞒为父多久?” 父亲,女儿并未有何事瞒着您。”沈清宁眼眶泛红,撒娇言道。 沈凌风满脸怒色,瞪她一眼,厉声道:“那外界传言究竟是何回事?” 闻此,沈清宁浑身一颤,面露惊愕,心揪紧,语塞难言。 此时,一旁的容惜刚欲开口解释,却见自家小姐轻轻摇头,示意她莫要言语。 只见沈清宁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云淡风轻的笑容,轻声道: “不过是些无关紧要之人的闲言碎语罢了,父亲何必为此烦忧?” “闲言碎语?皇上已然下旨,传到我耳中还算闲言碎语?”沈凌风怒声斥道, “那混账实在过分!我沈家定不会善罢甘休!” “父亲息怒,”沈清宁劝道,“此婚事乃皇上所赐,如今他另有佳人,我们应庆幸才是。” “况且,这婚事本就强求不得,强扭的瓜不甜,或许一切皆是命中注定。” 沈凌风拍了拍沈清宁的肩膀,长叹一口气,“宁儿,委屈你了。为父定会为你讨个公道。” “父亲,女儿不委屈。”沈清宁坚定说道,“这桩婚事本非女儿所愿,如今这般,倒是遂了女儿的心愿。” 沈凌风看着她,眼中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痛苦与怜惜之情, “方才在门口听闻你要与战王解除婚约,可是当真?” 沈清宁微微颔首,以示默认:“是的,父亲,女儿不想成为他人的绊脚石,亦不愿委曲求全。” 沈凌风沉思片刻,深深看了清宁一眼:“也罢,那小子确非良配。爹支持你的决定。” “只是……这其中是否有内情?” “宁儿日后是否会后悔?” 沈清宁轻轻摇头,语气坚定,目光决然:“女儿不悔。” “好,既如此,爹便不多言了。你好生休息,余下之事交由爹来处理。” 待沈凌风离去,一直强撑至此的她再也无法坚持,身体如被抽干力气般软倒在床铺之上。 一旁的容惜见状,急忙冲向前将她扶住,满脸忧色地问道:“小姐,您可还好?” “不必担忧,我并无大碍。”沈清宁咬紧牙关,竭力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扶我躺下休息片刻便好。” “小姐……”容惜红了眼眶,看着自家小姐,心中愤恨不已, 别人不知,她可是全部知晓, 虽小姐未言明夺她清白之人是谁,但她也能猜到几分。 王爷,当真绝情!如此好的小姐,他竟不要,真是瞎了眼! 沈清宁摆了摆手:“我只是有些心绪难平。你且去忙,我想独自静一静。” 第334章 密谋与态度 雪见从西戎二王子的怀中悠悠转醒,泪眼朦胧。 映入眼帘的是拓跋齐那张英俊却冷峻的面庞。 他此时正沉睡着,一双臂却还紧紧环绕着她的腰身,她轻轻挪动身体,试图挣脱这个男人的怀抱,却发现自己被紧紧束缚。 拓跋齐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动作,缓缓睁开双眼,他伸出手,轻轻摩挲着雪见的脸颊,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美人,你醒了。” 雪见的心猛地一颤,但还是故作娇羞地轻轻应了一声,拓跋齐哈哈大笑,随即满脸淫笑地看着雪见,眼中充满了对她的占有欲。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雪见与他对视, “那公主,昨夜你可还满意?” 此言一出,雪见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昨夜二王子对她的摧残,心中一阵作呕,闪过一丝屈辱,但她不得不强作笑颜,装作柔顺的模样。 “多谢二王子厚爱。” “殿下昨夜可还安睡?”她轻声问道,声音略有颤抖。 拓跋齐的手,摆弄着那两颗樱桃,手下身躯阵阵战栗, 只听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 “有美人在怀,自然是极好。” 话毕,樱桃入嘴, 雪见猛地将他用力推开, “二王子,莫要……” “怎么,公主殿下昨夜不是很享受吗?” 拓跋齐戏谑道。 “若是这般,那你我之间的密谋便就此罢休!” 拓跋齐言罢,便欲起身下榻,雪见心下一急,一双玉臂倏地伸出,主动环上拓跋齐得脖颈, “二王子猴急什么?” “雪见已经是二王子的人,自是不会推开二王子,只不过是二王子昨夜委实勇猛,现下我……我……” 说着,便故作娇羞躲进拓跋齐的怀抱。 拓跋齐轻笑一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暧昧。 “眼下本王子倒是有些饿了。” 雪见闻言,脸上泛起一抹羞涩,娇嗔道:“那殿下尽可去吃些东西。” 说罢,雪见便准备起身,拓跋齐却一把将她拉住, “那等粗陋之物,如何能入得了本王子的眼?” 说着,他的目光肆意游走在雪见的身上,仿佛要透过她的衣物看到里面的肌肤。 如狼般的目光让雪见心生恐惧,拓跋齐的意图再明显不过,奈何为了那个计划,她必须曲意逢迎, “那殿下想吃些什么?” 拓跋齐嘴角微扬,贴近雪见的耳边,低声说道:“本王想要再次品尝你的甜美。” 话音未落,他的唇便覆上了雪见的颈项。 雪见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本能地想要反抗,但拓跋齐的力量太大,她根本无法挣脱。 既然无法挣脱,索性顺势而为。 “二王子,那咱们之间密谋一事,殿下可莫要再反悔了,可好?” 说着,她贴近拓跋齐的耳垂,轻吹一口气,引得拓跋齐眼底的欲望更添几分。 “妖精,本王定当全力以赴”。拓跋齐一边说着,一边更加肆意地亲吻着雪见。 雪见忍着心中的厌恶,勉强回应着拓跋齐的吻,双手也渐渐开始搂住他的脖子。 她知道,唯有如此,才能让拓跋齐相信她已经完全臣服于他。 两人一番云雨过后,在拓跋齐意犹未尽的目光中,命人将雪见送回了战王府。 拓跋齐斜倚在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串晶莹的玉珠,眼神中透着几分十月的残忍, “呸,御玄澈,你的女人滋味不过如此。” “还是本王子的小美人更加可口。” “想必你已经收到赐婚圣旨了!” “本王子真的迫不及待就想把小美人搂进怀里。” ………… 此时,战王府中, 御玄澈端坐于书案前,他那修长而又略微粗粝的指尖摩挲着宫中送来的圣旨,淡漠疏离的面容上不见丝毫神色。 “王爷,那位公主被送回来了。” “哦?”御玄澈眉梢轻挑,手中的圣旨似乎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送回来了?”他淡淡开口,声音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淡,“可知是何人所为?” 龙一低头,声音中带着几分怒气:“回王爷,送公主回来的人,正是那西戎二王子的人。” 御玄澈听后,眸光一凛,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有风暴在酝酿。他站起身,缓缓踱步至窗边,凝视着窗外的景色, “西戎二王子?”他低语,语气中满是嘲讽, “竟敢在我战王府中作乱,那本王便给他一个‘大礼’。” “龙一,让这位从西戎来的贵客‘好好''享受一下勾栏院乐趣。” 龙一震惊,“唰”的抬头看向御玄澈,他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刚刚这话是从王爷嘴里冒出来的,那勾栏院是什么地方?那可都是得了脏病女子所待的地方,王爷这是要…… 看着龙一那呆愣的模样,御玄澈眉头一挑, ”怎么,本王的话你听不懂?” 龙一只感觉一股阴寒之气直面扑来,他遽然回神,连忙抱拳道, “不不不,属下懂,属下是真的懂。”龙一不停的应着,但就是不见他有着丝毫离开的意向。 御玄澈见状,疑惑的看着龙一, “莫不是先前的责罚,让你坏了脑子?” 龙一顶着主子给的压力,咽了咽口水,眼神不停的往御玄澈手上的圣旨瞟去, 当他不想离开似的,谁想在这受这份罪,要不是婉月求到他面前,他都难得过问,又不是我讨媳妇,我发什么愁? “呵呵,王爷尽会开玩笑,属下只是好奇,王爷您、如何打算……打算处理手上的那份圣旨啊?”龙一搓着手,一副狗腿的望着御玄澈。 御玄澈闻言,心中忽然有些雀跃, “这女人,终归还是在意本王,知道派人过来打探本王的消息了。” 如此思量一番,御玄澈干咳一声,很是傲娇的开口, “怎么,你觉得本王会违背皇命吗?” 龙一连连摆手,“不不不,属下不敢。” 转而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的笑道:只是,王爷真的打算与灵溪国联姻吗?毕竟……毕竟……” “毕竟什么?””御玄澈接过话茬,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毕竟沈清宁和本王的婚事还未退是吗?” 龙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王爷恕罪,是属下妄言了。” 见龙一如此扫兴,御玄澈突然有些不满,他拧着眉头看着手中的圣旨, 脑海中浮现的“沈清宁”三个字,突然让他觉得这圣旨上的每一个字句,都带着千斤重压。 “龙一,你知道本王的立场。沈清宁的事本王自有分寸。至于这圣旨……”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本王自会妥善处理。” 龙一看着御玄澈的眼神,心中一凛。他知道,他的主子已经有了决断。他低下头,不敢再言,只是默默地退出房间。 当他刚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后方突然飞来一物,砸在他的后脑勺, 龙一顿时停下步伐,警惕的看向四周,就在这时, 耳畔传来自家主子清冷而又别扭的声音, “拿去烧了,本王嫌碍事的很。” 龙一轻笑一声,顿时松了一口气,他正愁没法跟婉月交代,这下好了,终于不用看婉月那张愁眉苦脸的模样了。 龙一连忙应了一声, “谢谢王爷。” 遂立刻捡起那落于尘埃的圣旨, “哈哈,本统领去交差了,这次总算替婉月办成一事了,应该是能弥补上次之过错!” …… 御玄澈斜靠在椅背上,闻着龙一回应的话语,心中顿时肯定,这就是沈清宁让龙一过来打听消息的,随即眼神中带着几分笑意。 就连先前被雪见和拓跋齐污染的心情都不复存在了。 随即沉思片刻,朝门外吩咐道, “来人,去请公主,就说本王的母妃病重,让她即刻前往母妃的院子,本王在那等着她。” 雪见刚被拓跋齐的人送回战王府,便见她的贴身婢女正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转 。 雪见眉峰一挑,顿时不悦, “如此毛毛躁躁,成何体统。” 惊闻雪见的话音,婢女心下大喜,猛的松了一口气,快速行至雪见跟前跪下,带着哭腔柔弱的道: “公主,您可回来了,您上哪去了?” “放肆!本公主的事岂容尔等置喙,掌嘴二十。”婢女本想有话要言,此时被雪见一言吓得忘得干干净净。 她缩了缩脖子,终还是抬手朝自己的脸上扇去。 “啪啪啪……” 空荡寂静的院落,回荡着掌掴的脆响,惹的雪见又是一顿烦躁, “行、行了,说,出了何事?” 婢女叩首回道: “回公主的话,今日天明,大定皇上下旨,给公主和战王殿下赐婚了。” “什么,”雪见闻言猛的站起,她的一双玉手顿时激动的有些发抖。 “你这贱人,怎么不找说。” “啪”的一声,婢女又挨了雪见一个耳光。 “本公主真的是白养你了。” 婢女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不停的叩首求饶, 雪见见她如此卑微的模样,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在拓跋齐的面前也是如此的落弱无能,心中顿时戾气横生, 遂抬起脚就要朝婢女踹去,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阻止了她的动作。 “公主,住手。” 听到这声音,雪见下意识的动作一停,可瞬间她又继续向那婢女踢去, “哼,本公主才是金枝玉叶,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母亲身边的一条狗,也敢来置喙我?” 来人闻言,眉头微蹙,藏于袖中的一双玉手,顿时攥紧成拳。 待行至雪见身前时,已然恢复了平素的严肃刻板, 她双手交叉于胸前,朝雪见弯腰行了一礼, “公主殿下,为何如此大动肝火?” “待夫人瞧见了,您恐要受罚了!” 雪见气得一时语塞, “你……”她指着玲珑,却是半响,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这个贱人,就知道拿母亲来压我。 “还望公主谨记自己是何身份?如今既然与战王有了婚约,更应谨言慎行,以免给夫人留下祸端!” 雪见怒目而视,胸脯因愤怒而不停起伏。她暗自咬咬牙,终是还是强忍下来。 “本公主知道了!”雪见转身坐了下来,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玲珑闻言,心中的怒气消减了一些,随即微微颔首, “公主能够明白自然是最好的。” “你先下去,我与公主有话要说,”玲珑看着那被掌掴的婢女,皱了皱眉,吩咐道。 待婢女走后,她方开口, “公主,奴婢此次前来,只是为了告知公主一声,主母来信,言:不日便会到达大定上京城。” 雪见听闻母亲即将到来,心头骤然一乱。 遽然间,脸色变得毫无血色, 若被母亲知晓她与拓跋齐之事,后果不堪设想。 玲珑见此,面露疑惑,她知道公主畏惧主母,可也不该如此表现, “公主是否有什么烦心事?”玲珑试探地问道。 雪见咬了咬贝齿,眼光微略有闪躲, “无碍,只是久不见母亲,没有给母亲问安,心中有些不安。” 雪见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她不能让玲珑发现异常。 “母亲何时抵达?太子哥哥可知晓此事?”雪见故作镇定地问道。 “具体时日尚且不知,估摸也就这几日了。”玲珑回复道,顿了顿,转而叮嘱道, “公主,主母来大定一事,切不可告知太子殿下,毕竟……” 言语未曾讲明,雪见便已明白,她接过话语, “好,本公主知晓了,今日就会回府。你无事就先回去!” 待玲珑走后,她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 “可恶!”雪见暗暗咒骂道,“这个玲珑,仗着母亲的宠爱,越来越不将本公主放在眼里了! 此时,一名侍卫走了进来。 “启禀公主,我家王爷有情。” 雪见心中一惊,心跳骤然加快, 澈哥哥怎来的如此之快?莫不是为了赐婚一事? 她平复语气,淡淡的开口, “敢问战王找本公主有何要事?” “我家娘娘身体有恙,还请公主速速前往。” 雪见闻言,心头稍松,她亦不知为何,只是觉得隐隐有些不安。 她起身,忍着身体传来的不适,跟着侍卫前往林瑶的院子而去。 第335章 本王母妃可能撑到你我大婚 “澈哥哥,娘娘如何了?”人未至,担忧之言便已经飘进了房间。 御玄澈皱了皱眉,眼底皆是厌恶之色,但很快就掩饰了下去。不想让人察觉到他的情绪。 雪见匆忙走进房间,直奔林瑶的床榻时,她的神情变得无比紧张。 她急切地执起林瑶的手腕,探其脉象。 然而,手指刚触及林瑶脉搏,雪见眼底瞬间飞快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这丝喜悦稍纵即逝,却仍被御玄澈敏锐地捕捉到。 只见御玄澈眼底飞快闪过一抹凛冽杀意,他紧握拳头,极力克制将这贱人撕碎的冲动。 此刻并非揭穿她的良机,他倒要看看她和拓跋齐究竟在耍什么花招。 “幸而本王早有防备,否则本王的母妃恐怕……” 想到此处,他周身寒气四溢,难以自持。 此时的雪见正暗自窃喜, 看来,这个女人也就这两天的事了。 本以为她会早些离世,哼!没想到她竟然撑了这么久,害得本公主近日以来,一直都心神不宁的。 恰在这时,她只感觉一阵寒意袭来,让她心生惶恐,浑身一颤, 随即抬头朝御玄澈看去,心脏骤然缩紧, “澈哥哥,你、你这怎么了?为何如此吓人?雪见着实害怕。” 雪见轻抚胸口,露出副惊恐的模样,开口问道。 “怎么,难道本王很可怕吗?”御玄澈抬头淡淡的看向雪见,实则心中杀意却已濒临巅峰。 房间内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压抑, 雪见尴尬的回神,愧疚的开口道, “澈哥哥勿怪,雪见方才忧心娘娘安危,一时慌了神。” 御玄澈背过身去,不再看她, 雪见见此,心中咯噔一下, 战王这是何意?莫非起了疑心? 御玄澈闻言,眸光微闪,心底的杀意稍稍收敛。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未等雪见出口询问,御玄澈低沉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本王无能,未能取得解药,心中烦闷,有不当之处,还请公主见谅一二。” 闻此言,雪见心中疑惑消减,随即带着哭腔道, “澈哥哥,你怎能如此?你、你这是置娘娘生死于不顾啊!” “难道,在你心中,沈清宁当真比一切都重要?那澈哥哥又何必让皇上下旨,赐你我婚约。” 沈清宁?婚约? 这些字句,让御玄澈幽深的眸色愈发深邃。 他并不答话,转而开口问道: “公主,本王母亲现下如何?可能撑到你我大婚?” 雪见一听,霎时语塞,她这才想起, 若林瑶一死,按照这大定的规矩,其子三年不可嫁娶, 如此一来,那她和战王岂不是…… 如此思量,心下懊悔不已,早知如此,她就不对林瑶下此毒手了,毁了自己的清白不说,如今好不容易到手的婚约怕是也要作罢了! 不行,暂时还不能让这个女人去死。 “澈哥哥,你这说的何话,娘娘生死攸关,何谈大婚?我……” “冲喜”,御玄澈转过身来,走到雪见面前,挑起她的下巴, “本王欲三日后与公主大婚,来给母妃重喜,不知公主可愿意?” 雪见未曾受过御玄澈如此暧昧之举,心中如鹿撞,娇羞地与御玄澈视线相对,柔声道, “雪见……自然是愿意的。” 下一秒,得到雪见的回答后,御玄澈便即刻放开了手,如避蛇蝎一般,向后退了数步,柔声道, “如此甚好,委屈公主了,那本王母妃可能……。” “能,澈哥哥放心,雪见之母亲,不日便可抵达上京,届时雪见请母亲出手,必定能医治好娘……母妃的。” 说着,她便羞涩的低下了头。 若是她此刻抬起头,定能看到御玄澈眼底的寒意,可惜,没有如果。 “哦?是吗?那本王这就去准备大婚事宜,母妃就拜托公主了。” 说罢,不等雪见反应,便已经闪身离开。 雪见有些茫然的抬起头,心下有些懵住, 他……这就走了? “恭喜公主,贺喜公主。”那个贴身婢女跪于地上,连连道贺。 雪见回神,淡淡的瞥了一眼,高傲的抬起头颅,施舍般的说道, “起来,算你这次有眼力,喏,这是赏你的,再去寻个大夫瞧瞧!省得让别人瞧见说本公主是个心思毒辣之人。” 只见雪见不耐烦地朝着那婢女狠狠地扔出一只玉镯,然后转头看向林瑶, 冷哼一声说道:“哼,算你命大。就让你再多活几天!” 而此刻躺在床榻之上的林瑶,依然处于深深的昏迷之中,对于即将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 三日后,那个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好儿媳就要嫁入家门了。 …… 御玄澈急匆匆地赶回自己的院子,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对下人吩咐道:“本王要立刻沐浴,动作快点!” 就在这时,刚刚走到御玄澈门口的大理寺卿林云帆听到了这番急切的话语,不禁感到十分疑惑。 御玄澈这是怎么了?大白天的为什么突然急着要沐浴呢? 正当林云帆准备抬手敲门时,一只茶盏如流星般朝他急速飞来。 他眼疾手快,迅速侧身闪过,避免了被砸中的命运。 “御”林云帆刚想开口质问, 却被御玄澈不耐烦的声音打断:“滚开,本王现在没时间跟你废话,去找慕容枫处理!”说完,御玄澈便不再理会林云帆。 “好啊,真是太好了!”林云帆愤怒地回应道,“原来是我自讨苦吃,我这就把从西戎传来的密报烧掉。”说罢,他便转身欲要离去。 话音刚落,只听得“吱呀”一声响,御玄澈一脸阴沉地从屋内走了出来,并说道: “等本王沐浴更衣。” 林云帆心中尚有怒气,闻此言语,不禁感到诧异非常。 他深知,御玄澈可是每天都在心心念念着西戎那边送来的密报啊!如今怎会是这般态度? 御玄澈瞧出了他的疑惑,随口解释道: “刚刚碰到一个令人作呕的东西,太脏了!” 紧接着又是“啪”的一声,房门紧紧关闭。 此时此刻,林云帆虽然碰了一鼻子灰,但未动怒,反而是哈哈大笑起来。 “这小子自幼就对女子极为反感厌恶,莫非今日受了哪个女子的欺负不成?” 听到门外传来阵阵肆意张狂的笑声,御玄澈原本就阴沉至极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了起来。 只见他冷冷地下令道:“龙一,去陪着林大人好好玩玩儿。” 随着龙一应声领命离去之后,门外瞬间安静了不少。 御玄澈缓缓闭上双眼,整个人完全沉浸在水中。 那夜女子到底是谁?本王为何毫无记忆? 他暗自思忖, 本王断定,绝对不可能会是刚才那个让人恶心至极的女人。 三日时间,应该足够了!吴兄,本王应允之事必当做到,你也莫要食言! 吴宁,本王需要你!…… …… 与此同时,忠勤伯府的门前来了两名不速之客, 一为大定太子御宇承,二为西戎二王子拓跋齐。 第336章 有被气到 这二人都为求娶沈清宁而来。 只见太子与拓跋齐两人的马车并驾齐驱,停在忠勤伯府的门前,引得四周的百姓顿足观望,纷纷猜测这两位身份尊贵之人来意何为。 毕竟,沈清宁的婚事变故,已传至整个上京城。 “太子殿下不是已经有未来太子妃了吗?怎么此时来忠勤伯府?莫不是也要学战王退婚另娶?” “你胡说什么?太子何等尊贵,怎会做此等荒谬之事?” “那可说不定,听闻当今皇后和沈小姐的母亲乃是义结金兰的好姐妹,这太子与沈小姐没出生就已经被订下姻缘,说不定……” “那这位西戎的二王子又为何在此?莫不是也是求娶?” “这忠勤伯府的戏码,当真是越来越精彩了……” …… 一时间,忠勤伯府的门前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看守房门的下人见此阵仗,皆是一惊,不敢怠慢,连忙进去通报。 “这便是忠勤伯府?本王子小美人的住处?” 拓跋齐率先下了马车,抬头望着眼前气派的府邸,嘴角微微勾起,挂着温和的笑意,然而,眼底却暗藏算计与玩味。 而太子并未立刻下马车,而是站在车辕旁,手中把玩着一枚平安扣,神情莫测地望向那扇朱红大门。 沈清宁为天生凤命之人,而他,身为太子,本应是这桩婚事的不二人选,却偏生出了变故。 “太子,那西戎的二王子也在此处。”身旁的内侍低声提醒。 闻言,太子脸色霎时下沉,眉宇间隐隐透着一抹煞气。 沈清宁是他的,绝不允许任何人染指! 他紧握平安扣,紧抿着薄唇,沉默片刻,才收起脸上的煞气,恢复成那个温和谦逊的储君, 缓缓开口道: “既是如此,那孤便去会会这位二王子。” 他迈开长腿,优雅地下了马车,步伐沉稳地向拓跋齐走去。 当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仿若有火花四溅。 围观的百姓皆是屏气凝神,向后退后数步,唯恐两位尊贵人物发生冲突,殃及池鱼,波及自身。 拓跋齐眼底闪过一丝轻蔑之色,但随即又被他掩饰得很好,他微微一笑,透着一股不羁与野性,抱拳道:“原来是名满天下的大定太子,能在此处遇到,实乃本王之幸,幸会,幸会。” 太子微微颔首,算是回礼,“西戎的二王子,久仰大名。” 随即他的目光在拓跋齐身上淡淡扫过,保持着太子应有的风度与尊贵,温和而又疏离的道: “二王子远道而来,孤本该尽地主之谊,只是今日之事,怕是不便招待,二王子还是请回!” 太子说得委婉,但话中的意思却十分明确,分明是下了逐客令。 拓跋齐闻言,笑容更浓,他摊开双手,一副坦然无畏的模样: “太子殿下客气了, 沈小姐乃天下佳人,人人皆有追求之心,小王既已远道而来,怎能轻言放弃?再者,听闻太子已有婚约,又何苦来与我这远道之人相争?”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一片哗然, 沈清宁的婚事变故本就如一团迷雾,如今更是被这两位天潢贵胄的言辞搅得更加扑朔迷离。 太子与拓跋齐,究竟谁能抱得美人归? 太子脸色未变,只是眼神微微一沉,他轻轻一笑,语气淡然:“孤的事,二王子就不必操心了,孤自会处理好。” 他顿了一顿,目光直视拓跋齐,继续说道: “孤倒是很想知道,沈小姐乃我朝凤命之人,婚姻大事,更是需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知二王子是否已征得沈世子同意?” “若是没有,二王子又有何自信能娶到她?” “你!”拓跋齐脸色一变,随即又像想到了什么,转而哈哈大笑, “多谢太子提醒,本王此次出使大定,便是为了结两国秦晋之好,既然这沈小姐乃凤命之人,小王此次定要恳求贵国的皇上,将她迎娶回去,以保我西戎国运昌盛。太子殿下不会连这个面子都不给?” 太子站在原地,脸色变幻莫测,微眯着眼睛凝视着拓跋齐,不再言语。 沈清宁,只能是孤的!其他人妄想。 …… 两人之间的对话虽然客气,但暗流涌动,彼此都不肯让步。 众人猜测间,两人一前一后的朝忠勤伯府走去。 而这时,忠勤伯府的大门却是紧闭,似乎并不打算迎接这两位尊贵的来客,也是在无声地抗议着这场突如其来的闹剧。 两人停下脚步,相视一眼,皆是一愣,但随即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寸步不让,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最终,太子微微一笑,转过身,对着身后的内侍吩咐道:“去敲门。” 声音虽轻,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开门!开门!” “太子殿下与西戎二王子来了,快开门!”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拍打,大门都紧紧关闭,无人应答。 …… “世子爷,府外又再敲门了,而且一次比一动静大。” 小管事气喘吁吁地跑进书房,向坐在椅上的沈凌风禀报。 “不开,随他们去,不用理会。” 沈凌风放下手中的书卷,神色淡淡,仿佛门外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可是,世子爷,这次来的是太子殿下和西戎的二王子,他们身份尊贵,我们若是不开门,会不会惹恼了他们?” 小管事双手互敲,满脸担忧的说, “再者,他们似乎见不到小姐都不肯离开。” 他微微抬手,示意小管事不必惊慌,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 “哼,当我沈凌风的女儿是他们皇家之人,想娶就能娶,想退就退的吗?” “不开,就是不开,本世子倒要看看,他们能如何!” 沈凌风的声音虽轻,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小管事见他如此,虽心中仍有些担忧,但也只能点头应是,转身离开书房,去继续守门。 而躺在床榻之上休息的沈清宁,在容惜第三次来到她榻前时,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声音微哑:“说,容惜,外面又发生何事了?” 容惜一脸为难,“小姐,太子殿下和西戎的二王子都在府外,他们……他们都想见您。” “不过,世子爷已经下令,不让任何人进门,所以他们现在都在门外候着, 沈清宁闻言,黛眉微蹙,眸光微怒, “这两人是吃饱撑了没事干了吗?竟然出来祸害本小姐了?” 她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容惜闻言,扑哧一笑, “小姐,慎言。” “恐怕这整个上京城的女郎,如果有这份殊荣,恐怕早就高兴的晕过去,也只有小姐您才会如此抱怨。” 沈清宁撇了撇嘴,瞪了容惜一眼,甚是头疼, “本小姐才不需要这种殊荣,若是能选择,本小姐宁愿一辈子待在家中,也不去理会那些个皇亲贵胄。” 她好不容易才摆脱了一个,没想到,又来了两个。 她真的有被气到。 她的人生,只能由她自己主宰! 她轻轻地抿了抿唇,心中已有计较。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这两人如愿。 “他们想娶本小姐?也要看本小姐愿不愿意嫁给他们!” “走,去看看。” 沈清宁挣扎着坐起身来,她披上外衣,不顾容惜的劝阻,执意下床。 …… 而此时隔壁被皇后禁足的温倾城,本听闻御玄澈要和沈清宁退婚时,还有些窃喜, “如此,甚好!这份沈清宁也不过如此!” 及笄礼上,她输得一败涂地,不仅皇后娘娘对她不满,就连与自己有着婚约的太子哥哥,也对她爱搭不理,这让她如今在府里如履薄冰。 更甚者,原本属于自己的凤命之说,也尽数被沈清宁夺走, 这一切,都让她如何不恨? 她恨,恨老天不公…… “沈清宁,你就算是凤命又如何?还不是一样斗不过本小姐?” “一个被退婚的女子,在整个大定,还有谁敢娶你?” 她甚至已经开始期待,沈清宁被所有人抛弃,孤立无援的那一天。 可还不等她将这份喜悦填满,又听闻御玄澈又要娶灵溪国的雪见公主,这差点让她喷出一口老血。 温倾城捂住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她忍不住捂嘴轻咳了几声,一张绝美的容颜瞬间变得苍白无色。 战王他怎能如此三心二意? 就在这时, “小姐,不好了,太子殿下和那西戎的二王子都去了隔壁求娶沈清宁了,您快想想办法啊!” “噗”。 那口刚刚没有喷出的老血,此时却是真真切切的喷了出来,染红了她素白的裙摆。 “什么?” 她猛的站起身来,却因为急火攻心,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在地。 “太子哥哥他,怎么可以?” “沈清宁那个贱人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她气得浑身发抖,一张脸更是变得曲狰狞。 沈清宁,又是沈清宁!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她的克星! 她愤怒地将桌上的茶杯尽数扫落,摔了个粉碎。 “小姐,您怎么样了?您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然而丫鬟话还没说完,就被温倾城一把推开, “滚!都滚出去!” 她咆哮着,将屋内的丫鬟婆子全都赶了出去,她瘫软在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沈清宁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而她却要为了这些勾心斗角,费尽心思?” “沈清宁,你到底有何魔力?” “竟能让这些个天之骄子,天潢贵胄,都为你倾心不已。” 温倾城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帕子,她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她不愿意看到沈清宁成为战王妃,更不愿意看到沈清宁被所有人捧在手心。 不行,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然而,她心中纵使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她已经被皇后禁足,无法出门,更无法去争抢什么。 “沈清宁,你以为你得到了凤命,就能高枕无忧了吗?” “本小姐倒要看看,你究竟能不能承受得起这份荣耀。” …… 第337章 自此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就在众人皆以为忠勤伯府无人出面时,大门却轰然打开,只见沈清宁的身影出现在忠勤伯父的门内, 她身着素净的衣裙,款步而出,如一朵清水芙蓉,不施粉黛却难掩天生丽质。 她款步走出,目光平静地扫过门前的太子和拓跋齐,然后轻轻福了福身,算是行礼。 “臣女沈清宁见过太子殿下,见过西戎二王子。” 她声音清甜,不卑不亢,使人无法挑出一丝错处。 两人看着她,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艳,但随即又恢复平静。 太子微微一笑,风度翩翩,声音温和: “沈小姐不必多礼,孤此次前来,是有一物归还。孤想与你单独谈谈,不知可否?” 拓跋齐也开口,声音带着暧昧:“沈小姐,小王也想与你共叙一番,不知沈小姐意下如何?” 沈清宁秀眉微挑,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 继而轻启朱唇, “不如何,” “此举不合礼法,男未婚,女未嫁 ,私下见面,恐惹人非议。” “莫非二位殿下是要毁了臣女的声誉吗?那臣女唯有进了那尼姑庵,削发为尼了。” 她的话语带着几分犀利,让两人都微微一愣。 太子眉头微皱,拓跋齐则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沈小姐所言极是,是孤唐突了。”太子拱了拱手, “只是孤有一物,乃是沈小姐之物,孤想亲自归还,还望沈小姐收下。” 说着,便将手中那枚平安扣递了过去。 沈清宁看这枚平安扣,心中一阵冷笑, 祖母说过,在她母亲下葬之日,皇后可是不顾母亲尸骨未寒,竟亲自遣人,将这枚平安扣给讨要了回去。 如今,太子又亲自将平安扣送回来,这还真是可笑。 沈清宁不愿与太子过多纠缠,她摇了摇头, “太子怕是弄错了,这不是臣女之物,臣女不能拿。” 太子霎时愣住,眉头紧蹙, 沈清宁竟然如此决绝,全然不顾忌孤的颜面? 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想到此次前来的目的,他又忍了下来。 “沈小姐,这是孤从母后那里取来的,孤知道你心中怨怪,但当年母后她也有她的难言苦衷。” 太子语气诚恳,似乎真的在为皇后辩解。 沈清宁闻言,心中冷笑更甚, 苦衷?他们皇家可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此时,拓跋齐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他上前一步,靠近清宁,压低声音邪味的说: “小美人,小王的救命之恩你打算何时报答啊!” 沈清宁被他的话惊得后退一步,目光警惕的盯着拓跋齐, 她未曾忘记,这个可恶的西戎二王子是如何折辱她的。 此时清宁故作羞愤之态,气愤的说道, “臣女究竟何处得罪了二位殿下,如今竟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如此折辱臣女,” “臣女虽为女子,却也有几分傲骨,也懂得“羞耻”二字,臣女如今已无颜面。” “这便出家为尼,自此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言罢,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她便迅速的冲上了一辆不知何时停靠在门前的马车,扬长而去,只留众人惊愕当场。 就连容惜都被自家小姐的举动给惊住了,等她反应过来,满脸焦急想要向前追去之际,却被从府内跑出来的小管事给一把拉入了门内。 随着刺耳的“吱呀”声,忠勤伯府的大门再次轰然关闭。 容惜拍打着小管事的手臂, “你放开我,快放开我,我要去找小姐,小姐、小姐她要''……”。 容惜急的泪水在眼眶直打转,小管事一把捂住她的口鼻, “嘘,莫吵!” “世子爷有交代,随小姐去即可,无需理会。” “你莫要吵闹了,那两位贵人还没离开呢?” 容惜闻言,立刻噤声,虽然满心担忧不已,但是她也知道,世子爷既然如此说了,小姐定然无事。 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大门的方向,祈祷小姐千万别做出什么傻事才好! 此时,府外的太子与拓跋齐随着四周百姓的惊呼这终于回过神来, 两人相视无言,皆是一脸尴尬。 他们倒是没想到,沈清宁会如此刚烈,丝毫不给他们面子。 拓跋齐摸了摸下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这个小美人,倒还真是有意思!小王决定了,定要将她娶回去当他的王子妃!” 他转身,跨上马背,扬鞭策马而去,留下一地烟尘。 太子则是满脸阴霾的望向沈清宁离开的方向, 随即在拓跋齐离去之际,也不做停留,上了马车。 “回宫!” 而此刻坐在马车之中的沈清宁,她的脸上哪里还有刚才的羞愤之色,反而是满脸的笑意。 “哈哈哈,真是笑死本小姐了,哼,还想娶本小姐,本小姐的命远由己不由天。” 沈清宁的笑声突然响起,让原本寂静的车厢内多了一丝生动。 “好笑吗?” “好……” 沈清宁的笑声戛然而止,她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在马车内的人,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自然是来英雄救美的。” 男子嘴角微勾,眼中满是戏谑。 沈清宁顿时脸色一红,她瞪了他一眼, “谁用你救,本小姐自有办法应对。” 男子闻言,嘴角笑意更深,他靠近沈清宁,低声说道: “哦?那不知沈小姐的应对之策,是否包括利用本太子的马车呢?” 沈清宁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她轻咳一声,别过脸去,结结巴巴地反驳道, “这……这怎么是你的马车?师兄呢?我刚刚……明明看到是师兄赶的马车。” 夜寒尘看着沈清宁害羞又嘴硬,尽显小女儿姿态,眼中闪过一丝宠溺,不再言语,只是目光深深地看着她。 沈清宁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她转移话题道:“夜太子这是要去哪里?” “送你去尼姑庵。” 闻言,沈清宁面色一僵,随即瞪了夜寒尘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谁、谁要去尼姑庵了?你别胡说八道!” 夜寒尘看着她羞红的脸颊,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他嘴角微勾,低声说到, “沈小姐不是说要出家为尼,青灯古佛了此残生吗?” “本太子好人做到底,这就送你去。” 沈清宁顿时语塞,她不禁懊悔,刚才情急之下说什么出家为尼的混账话。 她此刻真是又羞又恼,这夜寒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只是权宜之计,本小姐是那种宁可还俗,也不会去尼姑庵的!” “哦?权宜之计?” 他不再逗她,目光灼灼地看着沈清宁,正色说道: “沈清宁,你今日之举虽然聪明,但毕竟冒险,日后行事还需更加小心。” …… 而此时的吴漾,正满脸阴沉的看着自己对面的风影, 他刚刚马车赶的好好的,怎么一眨眼就被夜寒尘给截了胡,害的他都没来得及跟师妹说上一句话。 这个夜寒尘真是可恶,他在忠勤伯府也有些时日了,看来, 他的伤该好了,是该跟师妹说一声了。 风影看着满是怒气的吴漾,他心虚的低下了头, 他也很无奈,但没办法,主子的命令他得听啊! 他刚欲张口安慰吴漾,便闻得一句令其心惊胆战之语: “汝家主子精神如此饱满,是时候离开了,本公子须得提醒师妹一番。” 风影闻此,悚然一惊,忙看向吴漾, 却只见吴漾背影, 他心中叫苦不迭,此番如何是好? 他赶忙追上去解释道:“吴公子……有所误会,主子他……” “他伤势未愈,尚需静养。” 然吴漾对其毫不理睬,径直奔向府内。 风影无奈,只得暗叹自己倒霉,随即赶忙去追夜寒尘的马车, 并将此事告知主子,以免主子怪罪,自己又遭连累。 …… 而沐浴更衣后的御玄澈,此时正在书房与林云帆密谋, 他凝视着手中那份来自西戎的密报,轻揉发疼的额头, 近来,西戎的密报一封接一封,行动也愈发频繁。 想必西戎那边已然有所警觉,这让他对密报的书写之人,忧心忡忡。 五年前,西戎突然来犯,事有蹊跷, 虽对外宣称是西戎主动挑起战事,但据他所获消息,似有朝堂势力在暗中推波助澜, 他一直派龙卫暗中探查,竟毫无头绪。 若非“他”出手相助,怕是连头绪都难以查到。 如此思量, 御玄澈眼神愈发冰冷,他必须尽快稳定朝局,铲除朝中隐患,方可腾出手来对付西戎这个不安分之徒! “他,可还有其他消息要问?” 御玄澈沉声道,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林云帆闻言,即刻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件,呈给御玄澈, “此乃刚收到的飞鸽传书,西戎那边传信,说是……”。 第338章 战王,该放手了 “他问什么?” 御玄澈看着林云帆吞吞吐吐的样子,不禁皱眉。 林云帆叹息一声,很是复杂的望了御玄澈几眼, “他问,王爷与沈小姐是否已经大婚?可有提上日程?” 说罢,便将手中信件递了过去。 御玄澈伸手接过,脸色微变,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告诉他,此事正在筹备之中,不日便会提上日程。” 林云帆闻言,很是诧异的看着御玄澈, “王爷,你这……?” 御玄澈抬手打断, “照做便是,无需多言。” 林云帆无奈的摆了摆手, “不不不,王爷还是亲自回!这个,本官的笔怕是写不了。” “这战王府,跟我林云帆实在犯冲。” 话音落下,便一甩袖袍欲要离开,却在此时又闻御玄澈一言, “西戎王庭将乱,保护他,莫要让他受到丝毫伤害。” 林云帆脚步微顿,须臾之间,又继续向前,继而留下一语, “放心便是,西戎那边,有本官在,他定无碍!” …… 御玄澈望着林云帆的背影,嘴角微勾,随即轻笑一声,手上的信件入了火盆之中,化为灰烬。 “沈清宁的事,本王自有安排,你尽可安心。”他呢喃一语,似若说给千里之遥的“他”所闻。 至于朝堂之上…… 他御玄澈想要护住的人,无人能动! 房门轻响,御玄澈回神,瞥了一眼来人,不解问道, “何事?怎的如此愁容?” 龙一面带怒气,抱了抱拳, “王爷还是去忠勤伯府一趟!属下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沈小姐她……” 言语未落,龙一只觉得自己眼前一晃,便不见自家主子的身影,只留下房门轻响,回荡在寂静的屋内。 龙一不禁扶额,头上掉下黑线,主子何时变得如此沉不住气了? 他摇了摇头,也跟了上去。 御玄澈,他身影如风,一路疾行,瞬间便来到了忠勤伯府,直接后院的墙头翻入,直奔沈清宁的闺房。 让跟在他身后的众多龙卫们惊掉了下巴,这速度……真是风一般的男子! 随后又皆是一脸问号: 他们王爷这是……怎么了? 怎么跟个毛头小子似的,如此沉不住气? 他们王爷何时,变得如此……接地气了?这也太猛浪了! 只听龙一干咳一声,众多龙卫才收起思绪,警惕四周。 然而,就在下一秒,本就被夜寒尘激怒的吴漾,毫无征兆地出现,拦住了御玄澈。 “战王止步,此处你无权进入,也不欢迎你。” 御玄澈看着突然现身的吴漾,见他面色阴沉,心中一沉。 “吴兄,这是为何? “发生了何事?沈清宁人在何处?她可安好?” 吴漾闻言,心中更是恼怒, 若非是他,师妹又怎会遭受失忆之痛苦? 吴漾此刻看御玄澈自然是一万个不顺眼,他不客气说道: “战王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莫不是忘了?如今还来此处作甚?莫非是觉得师妹她不够难受?还是觉得她不够悲痛?” “师妹无恙,但她不想见你,战王请回!” 御玄澈见吴漾如此防备,不禁也心生恼怒, “她与本王有婚约,本王为何不能出现在此处?” 吴漾冷笑一声,出言讥讽道:“婚约?王爷开什么玩笑,” “你,害的她还不够惨吗?王爷该不会还想,再害她一次?” “你既然已经选择那条不归路,就莫要再回头,陪你的灵溪国公主去。” “还请王爷放手,莫要再来纠缠了。” 御玄澈闻言,心中一阵钝痛,他紧抿着唇,目光沉沉地看着吴漾,语气不容置疑, “吴兄,本王知道你对我心怀怨恨,但本王不管你是何心思,沈清宁,她是本王的王妃,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她……本王绝不能放手。” 吴漾顿时被气笑了,他上前一步,猛的一把揪住御玄澈的衣襟,引得暗处的龙卫蠢蠢欲动,幸而见自家主子抬手示意,这才按兵不动,只是目光依旧紧紧锁定吴漾。 只见吴漾紧咬着牙关,口中不断传出讥讽之语,缓缓飘入御玄澈的耳中,令他不禁连连后退。 “不能放手?简直是天下之大滑稽!” “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师妹她,失忆了,失忆了。” “她只记得,你弃她而去,与她毁了婚约。却唯独忘记了你精心设计的所有痛苦。” “岂不可笑?嗯?” “御玄澈,我求你了,日后,你莫要再出现在她面前,她,不想见到你!” “战王,醒醒,该放手了!” 言罢,吴漾松开手,看着御玄澈如遭雷击的颓然模样,他心中也并不好受,但他不得不狠下心, 他转身,不愿再看御玄澈, “师妹她,过得很好,日后,便不劳王爷费心了。” 说罢,他转身离去, 独留御玄澈一人,身形摇晃,脸色煞白,失魂落魄…… “沈清宁,失忆了?是因我所害?” “她不想见我了……” 他心中钝痛难忍,为何会如此? “为何事情会有如此大反差,那我做的一切还有何意义?”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他突然转身,欲冲向沈清宁的闺房,然而,却被暗处的龙卫们拦住。 “王爷,该回府了。” 御玄澈此刻哪里还有平日的冷静自持?他此刻眼中只有懊悔和慌乱。 他瞪向龙一, “为何?” “本王只是想看看她,确认她是否安好。” 龙一无奈,只得上前一步,低声说道, “王爷,属下刚刚查探了一番,沈小姐如今并不在府里。” “不在府里?那她在何处?”御玄澈闻言,心中更是慌乱,他一把抓住龙一的衣领,眼中满是焦急, “说,快说,她在哪里?” “王爷稍安勿躁,属下之前的禀报尚未完毕,您便匆忙至此。属下还以为您已然全然知晓了呢?” 龙一轻声回应,竭力避免凝视御玄澈那魂不守舍的样子。 “今日,太子与西戎二王子蓦然造访忠勤伯府,但连府门都未能踏入。” “沈小姐为了回避这二位,谎称前往城郊的尼姑庵削发为尼,想来晚些时候,便会归来。” “届时王爷再来也不迟。” 御玄澈闻此,脸色须臾间变得阴郁。 他松开龙一,双手攥紧双拳,发出“咯吱”的响声,眼中更是闪动着杀意, “太子?拓跋齐?他们所为何事?” 龙一垂下双眸,不敢直视御玄澈此刻的神情,他轻声说道:“似乎是,欲求娶沈小姐。” “砰!” 御玄澈愤然一拳砸向墙壁,暗处的龙卫们皆变了脸色,却无一人敢上前。 “好,很好!” 他们竟敢如此逼迫沈清宁! 他御玄澈的女人,他们也敢觊觎! 当真是胆大包天! 御玄澈心中的愤怒,几近将他的理智吞噬,他紧紧抿着嘴唇,双手攥成拳头, 良久, 他才缓缓松开, 继而垂首,掩去眼底的痛楚,再次抬头时,眼中已恢复清明, 御玄澈转身,扫了一眼身后的龙卫们,沉声道:“回府!” 第339章 郊外遇袭 此时,马车在城郊的尼姑庵缓缓停了下来, 沈清宁看着眼前的尼姑庵,心中不禁有些犯怵, “夜太子,你还真带本小姐来尼姑庵啊?本小姐可招你惹你了?亏本小姐好心为你治伤,你却如此相待,真是恩将仇报。” 夜寒尘看着沈清宁气鼓鼓的模样,微微一笑,并不言语,随即下了马车,向庵内走去。 “不行,本小姐要回府,” 沈清宁见状,迅速跳下马车,转身欲逃。 然而,却见夜寒尘身影一闪,快速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沈小姐,既已来此,何不进去拜一拜?” 沈清宁挣扎着,试图挣开夜寒尘的手,却无济于事,只得气呼呼地说道: “拜什么拜,本小姐才不信这些,你要拜自己去拜。” 话虽如此,她还是被夜寒尘拉着走进了庵内。 这让沈清宁十分的气恼,却又无可奈何。 她心中暗自腹诽, “这夜寒尘真是个怪人,时而正经,时而戏谑,让人捉摸不透。” 随着两人的走入,只见庵内香火鼎盛,佛像庄严。 “沈小姐,有时候,信一信这些,也未尝不可。” 说罢,便见夜寒尘虔诚地朝佛像拜了拜。 沈清宁心中不快,对不屑一顾,轻哼一声:“我也曾虔诚祈祷,求过,可结果如何?终究逃不过命运的捉弄,让我尝尽了人间冷暖,” 她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悲伤,却又迅速隐藏起来,不愿让人看见。 “所以,如今本小姐只信自己,不信天,不信命。” 闻之,夜寒尘心头微震,沈清宁的话语如同晨钟暮鼓,深深敲打在他的心上,让他的内心泛起涟漪。 他凝视着她,眼中流露出一丝心疼,他伸出援手,意欲抚平她眼角的哀伤,然而手臂悬在半空,却又凝滞不动。 他深吸一口气,撤回手,轻声言道: “人生之路漫长,世间之事难测,你之所感,我皆感同身受。” 沈清宁闻之,转头望向夜寒尘,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他……他这是在安慰她吗? 亦或他……也如她一般,经历过那些刻骨铭心的痛楚与无奈。 此时,只见那尼姑庵的住持向夜寒尘行了一个“世俗”之礼, “主子,您来了。” 沈清宁闻言,惊愕得瞠目结舌,看了看夜寒尘,又看了看眼前的住持,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你叫他什么?主子?” “夜太子,你莫非连尼姑都不放过?你这个禽兽,亏得本小姐还认为你算是个正人君子,原来也是个道貌岸然之徒。” 住持闻言,嘴角微微抽搐, 这位想必就是让主子挂念的沈小姐了!果然与众不同, 夜寒尘看着沈清宁如见鬼神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他轻咳一声,轻轻敲了敲她的头,肃然说道: “沈小姐误会了,这位是本太子的暗卫,也是本太子的下属。” 闻得此言,清宁顿时面红耳赤,她方才都说了些什么胡话。 随即尴尬开口, “原来如此,是本小姐误会了。” 夜寒尘看着她羞涩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不再多言,只是静静地立于一旁,任她窘迫。 四周氛围略显微妙,沈清宁轻咳一声,审视着眼前的尼姑庵。 夜寒尘着实神秘,竟能在大定隐匿如此众多的人马?凤凰楼已令人惊叹不已,此刻又出现一座尼姑庵,夜寒尘究竟意欲何为? “怎么,沈小姐莫非是被本太子吓到了?” 夜寒尘并未错过沈清宁瞬间的失神,语带戏谑地说道。 沈清宁回神,眼神复杂地看着夜寒尘,“夜太子,明人不说暗话,你究竟有何目的?” “你难道想将整个大定都收入囊中?” 夜寒尘闻言,下意识攥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大定?哼,本太子并不稀罕!” 须臾之间,他迅速收敛神色,抬头温柔地望向沈清宁,“整座大定与某人相比,不及某人的万分之一。”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尼姑庵内,四周一片静谧,唯有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 突然,异变陡生,一股肃杀之气从四面八方袭来。 夜寒尘脸色骤变,一把将沈清宁护在身后,警觉地环顾四周。 “主子,有刺客!”风影的声音从夜寒尘身后传来。 话未落音, 只见一群黑影从暗处窜出,手持利刃,径直朝夜寒尘扑来。 夜寒尘眼神一厉,身形迅速闪动,避开攻击。他反手一挥,一股强劲的力道自他掌心涌出,将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刺客瞬间击退。 “杀,一个不留。”夜寒尘口中冷冷地吐出这几个字,杀意凛然。 暗卫们领命,瞬间消失在原地,与刺客们展开激战。 而夜寒尘更是犹如鬼魅,身法飘忽,出手狠辣,每一次攻击,都伴随着一抹血花的溅落。 这些刺客训练有素,出手狠辣,目标明确,显然是有备而来。 夜寒尘究竟得罪了谁?对方竟然不惜一切代价欲将他置于死地。 沈清宁暗自思索,迅速从腰间摸出几枚银针,藏于袖中,以防万一。 她并不想亏欠夜寒尘,若有可能,她自然愿意出手相助。 夜寒尘自然留意到了沈清宁的举动,他嘴角微扬,眼底尽是暖色。 此女不仅聪慧过人,更是胆识非凡。 如此女子,他怎能不动心? 刺客们久攻不下,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相互对视后,迅速调整战术。 突然,箭雨从天而降, “主子,小心!” “对方来势汹汹,您带沈小姐先走,属下等拼死断后。” 说话间,已有两名暗卫中箭倒地,血流如注。 夜寒尘见状,周身杀意弥漫,这些皆是他精心培养多年的暗卫,如今竟在此折损。 “主子,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风影焦急催促。 夜寒尘深深看了一眼身负重创的风影,不再言语,一把揽住沈清宁的腰身, “沈小姐,得罪了。” 话落,他带着她足尖轻点,跃上屋顶,几个起落间,便已带着沈清宁朝尼姑庵后山疾驰而去。 身后,风影等人浴血奋战,为夜寒尘和沈清宁争取逃亡的时间。 沈清宁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便腾空而起,耳边风声呼啸,她忍不住开口, “夜寒尘,你放开我,我自己能跑。” “别动。” 夜寒尘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我若放开你,你万一被射成筛子怎么办?本太子可不想背上残害女子的罪名。” 沈清宁闻言,顿时气结, 这个夜寒尘,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她不再言语,只是紧紧地抓住夜寒尘的衣襟,生怕自己掉下去。 他低头看了沈清宁一眼,见她乖乖的不再乱动,这才放下心来。 “想走?没那么容易。”一道阴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夜寒尘眼神一凛,身形更快了几分, “沈小姐,抱紧了。我们可能要被追上了。” “小心!” 话音刚落,伴随着一阵尖锐的破空声,一支利箭直射而来。 沈清宁将银针挥手甩出,只听“叮”的一声,利箭被银针击中,偏离了方向。 夜寒尘身形瞬间偏移,利箭擦着他的耳边飞过,钉入了身后的树干之中。 “主子,有埋伏!”风影的声音自后方传来,伴随着一阵兵器的交击声。 夜寒尘脸色阴沉如水,身形在空中一个转折,朝着另一个方向逃去。 然而,对方似乎对他们的行踪了如指掌,一路之上,暗箭如雨,杀手层出不穷。 “沈小姐,看来终归要拖累你了。” 夜寒尘无奈地说道,语气中却还特意带着一丝笑意, 他将沈清宁放下,正色道, “他们目标是我,沈小姐,你趁机离开,我拖住他们。” “沿着这条小路一直走,不出半个时辰便能到达官道,那里人来人往,他们不敢造次。” 沈清宁闻言,秀眉微蹙,她看着夜寒尘, “夜寒尘,你觉得我沈清宁是那种贪生怕死,临阵脱逃之人吗?” “况且,你也救了我两次,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你陷入危险之中。” 她说着,从怀中摸出一瓶药粉,朝着身后追来的杀手撒去。 “这是迷药,能拖住他们一时,我们趁机离开。” 然而,却在这时, 一道寒光闪过沈清宁眼前,她只觉脸颊一凉,几缕发丝应声而断。 她尚未反应过来,寒光已直接转弯,直取夜寒尘咽喉。 沈清宁见状,毫不迟疑地扑上前去,将夜寒尘推开。 “沈清宁”,夜寒尘惊呼一声,却见利刃已然穿过她的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衫。 “不……”夜寒尘双目赤红,他一掌拍出,将那名杀手击退,随即一把紧紧抱住沈清宁, “沈清宁,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说着,他运劲于手,试图逼退利刃。 然而,那利刃却仿佛附有灵性,任由夜寒尘如何施为,都纹丝不动。 “沈清宁,你为何如此傻……”夜寒尘的声音哽咽,他从未这般慌乱过。 沈清宁脸色苍白,却强忍着疼痛,摇了摇头, “我无事,夜寒尘,莫要再白费力气了,此刀有倒钩,越挣扎,伤势越重。” “而且有剧毒。” 言罢,她艰难地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吞下, “这是我特制的解毒丸,可暂时压制毒性。”她安慰道。 夜寒尘双眼赤红,心中疼痛难忍,他紧紧握住沈清宁的手, “好,我信你。” “敢伤你,我要他们全部陪葬!” 夜寒尘抬头看向追来的杀手,周身杀意翻腾,袖袍挥动间,露出内里暗藏的精钢软剑, 他低头看着沈清宁,眼中满是自责和愧疚。 “在这等着我。” 言罢,夜寒尘身若疾风,已然直冲向杀手,剑光频闪,寒气逼人,一时之间竟无人能近其身。 “臭小子,还不快带着这个小丫头走,在此卖弄什么,婆婆妈妈的。” “快滚,此地由老夫来挡。” 一道低沉浑厚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身影闪动,手中长剑挥动间,已有数名杀手倒在他的剑下。 夜寒尘见此情形,身形一顿,眼神复杂地看向来者, “是你?” 来人一袭黑衣,一如往常一样戴着面具, “哼,我怎么了?老夫再不来,这丫头就真的成了你的垫背了。” 黑衣人说着,又是一剑挥出,将一名试图偷袭的杀手击退。 夜寒尘看着沈清宁肩膀上不断渗出的鲜血,心中一阵抽痛。 “多谢前辈出手相救。” 夜寒尘抱拳一礼,不再多言,转身横抱起沈清宁, “走!” 他低声轻喝,足尖点地,向官道疾驰而去。 黑衣人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他转身直视追上来的杀手,剑意汹涌, “凌寒烟,汝等竟然将手伸到这里来了,那老夫就剁了你们的爪子。” …… 夜幕笼罩,密林幽寂,风声呼啸。 夜寒尘抱着沈清宁,穿梭于林间小道,脚步匆匆。 沈清宁脸色依旧苍白,紧紧抿着双唇,不言不语。 …… 御玄澈早已如猫一般蹲守在忠勤伯府暗处的一个角落, 月色如水,照在他紧绷的脸庞上,眼底的情绪犹如夜色一般深沉。 他在等,等待那个人的出现,等待一个机会,等待他可以向她解释。 然而,夜色渐深,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那个人却始终没有出现。 御玄澈心中焦虑不安,每隔一段时辰,便会忍不住,向龙一询问上一句:“她回来了吗?” 龙一每次都只能无奈地摇头,低声回应:“回王爷,尚未。” 唉,主子何时变得如此患得患失了,小心翼翼了? 昔日的主子,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何时有过如今这般的慌乱无措? 何时见过他如此失态?为了一个女子,竟然在此枯等整夜。 罢了,罢了! 王爷也是关心则乱,只盼沈小姐快些归来…… 第340章 将她还给我 夜色渐浓,那片月光不知何时已被云层遮蔽。 漆黑一片中,忠勤伯府外那颗仿若等待了一个漫长世纪的心脏,依旧在焦灼。 它跳动紊乱,不断催促着它的主人。 快去,赶快去,去找她,别再等待了,她必定是出事了…… 御玄澈目光深邃,再次凝视沈清宁的闺房, 他滚动了一下那凸起的喉结,握紧拳头, “本王要去找她!”他低声呢喃,转身便要离去。 此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凌乱而匆忙。 其中,还伴随着一道万分焦急的声音: “沈清宁,你别睡,千万别睡,本太子命令你,睁开眼睛,你撑住了,忠勤伯府到了,你父亲还在等你……” 夜寒尘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几分慌乱,仿佛一个在黑暗中迷失方向的孩子。 他从未如此害怕失去一个人。 他望着怀中即将失去意识的女子,手中运起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她体内,试图护住她的心脉,唤醒她。 然而, 沈清宁的眼皮越来越重,最终还是无法抵挡倦意,缓缓闭上了眼睛。 “快点,再快一点……” 与此同时,御玄澈顿住脚步,耳朵微微颤动。 须臾之间,他看向龙一,不确定地问道: “你可曾听到什么声音?” 龙一以为自家主子又是询问沈小姐是否回来,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王爷,属下并未听到。” “不对,你听,本王听到‘沈清宁’三个字了。” 龙一听着心中一阵纠结。 “王爷,属下求您了,您冷静一些好吗?” 御玄澈不再询问他,只是摇着头, “不,本王没有听错,沈清宁她,出事了。” 话音未落,御玄澈的身影便已经在原地消失,朝着那道让他慌乱不安的方向掠去。 “吁——”,风影猛的拉住缰绳,骏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复又重重落下,激起一片尘土。 “主子,战王拦住了马车,如何是好?”风影看着那拦在马前,衣袂翻飞的御玄澈,眼里闪过一抹忌惮。 风影的话语,夜寒尘恍若未闻,他看着那越来越白的小脸,冰冷的道, “冲过去,拦者死。” 风影闻言,不再犹豫, 猛的一甩马鞭,抽打马腹, 骏马吃痛,嘶鸣一声, 扬起四蹄,风驰电掣般朝着御玄澈撞去。 御玄澈眼神一凛,身形未动,一股强大的内力自他周身散发出来,将冲过来的马车瞬间定住。 “夜寒尘,你给我滚下来!”御玄澈厉声喝道。 “沈清宁她是不是在你这?” “御玄澈,你管的未免太宽了。” “沈清宁在何处,又与你有何干系?” “你若再不让开,别怪本太子对你不客气了?” 夜寒尘语气冰冷,满心满眼皆是警告,且带着几分不耐。 此时,双方藏匿于暗处的暗卫皆已察觉异常,纷纷现身,对峙起来。 御玄澈眼神一沉,身形闪动,须臾之间便已至马车一侧,手掌运力,狠狠拍向马车车窗。 “砰”的一声巨响,车窗应声而碎。 他正欲伸手抓住夜寒尘的衣领,却见沈清宁虚弱地倚靠在他怀中, 面色苍白如纸,肩头伤口血流如注,素色衣裙被染得猩红, 她双目紧闭,显然已昏迷过去。 见此情景,御玄澈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他眼神一凛,寒气四溢, “她怎么了?” “夜寒尘,你对本王的王妃做了什么?”随着话语声响起,御玄澈周身气息涌动,马车瞬间四分五裂, 夜寒尘紧紧护着沈清宁,飞身落地,随后冷冷地看向御玄澈,惊怒交加, “你就是个疯子。” 御玄澈恍若未闻,快步上前,欲探沈清宁的脉搏。夜寒尘侧身一闪,躲开他的触碰, “战王自重,她,本太子自会相救,无需你费心。” “自重?”御玄澈冷哼一声,眼中戾气弥漫, “你抱着本王的王妃,让本王自重?” 话未说完,一掌已然拍出,夜寒尘虽有所防备,但因顾及怀中女子,只得迅速转身,用后背硬接这一掌。 “砰”的一声闷响,他的嘴角渗出血迹,眉头紧蹙,强忍着背上的剧痛, 却立刻低头看向怀中的女子,见她安然无事,心中稍安, 沉声道: “战王,你莫要记错了,你的王妃另有其人,她,与你再无瓜葛。你既不要,便是我的!” 说罢,便欲飞身离开, 御玄澈闻言,眼神一暗,心中的怒焰更盛,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时,沈清宁已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 “沈清宁……” 口中的千言万语,最终,只堪堪汇聚成这三个字, 他眼中的担忧和焦虑不加掩饰,双手颤栗着覆上她失血过多的苍白脸庞。 心中抽痛不已,双唇紧抿而颤抖,艰难开口: “本王错了,你醒来,好不好!” …… 而夜寒尘被强大的掌风震得倒飞出去,勉强稳住身形,他看着自己颤抖而又空荡荡的双手, 沈清宁,不在了! “将她还给我!”夜寒尘怒吼一声,身形如电,瞬间欺身而上,与御玄澈缠斗在一起。 内力碰撞,气浪翻滚,掀起一阵阵狂风,烟尘四起。 两人身形交错,招招致命,却都巧妙地避开了沈清宁。 一个欲夺回沈清宁,一个则拼尽全力,誓死护住怀中的女子,不容任何人染指。 一时间竟难分伯仲。 龙一与风影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她是本王的,谁也抢不走。”御玄澈的声音很是霸道,眼中却闪烁着无尽的恐慌和愤怒 他紧紧抱着沈清宁,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此时, “痴人说梦。” 一道愤怒焦急的话语传入这二人的耳畔,双双动作霎时僵住,抬头凝视着来人——沈凌风。 原本沈凌风听闻了自己女儿打发两位不速之客的言辞, 他会心一笑,摇了摇头,很是宠溺的吩咐下去,“随宁儿闹腾去,她开心就好!” 可天色渐沉,他的嫡女却迟迟未归,这让他心中愈发不安,遂放下书卷,打算出去把这不听话的丫头给拎回来。 哪曾想,刚出了府邸不久,便见到了眼前这让他撕心裂肺的一幕, 他目光紧紧的盯着沈清宁那双紧闭的凤眸, 双拳颤抖紧握,一步步走向御玄澈, 未发一言,径直的伸出双手,意图不言而喻…… 御玄澈身形未动,下意识的抱紧怀中的女子,他垂眸看着昏迷的沈清宁,眼中划过一丝挣扎, 最终,他缓缓松开了手,不舍的将她还给了她的父亲。 沈凌风紧紧的“捧”着自己的女儿,看着她那被染红的衣裙,目光中的愤怒几乎凝成了实质,他一双眼睛赤红如血,仿佛要将这二人生吞活剥。 “若是吾之娇儿有个三长两短,吾绝不会放过尔等!” 话落, 他抱着沈清宁迅速离去, “沈伯父……” 御玄澈略带祈求的声音响起,沈凌风身形有着片刻的停顿,继而又继续前行, “沈伯父,求您让我也跟着去……”御玄澈焦急的开口,却被沈凌风冷冷打断, “你与吾儿早已恩断义绝,不要因为她的本性善良,你们皇家之人就三番五次的欺辱于她,她与你,与你们皇家,皆再无瓜葛!” “除非我死,否则,她绝不入大定皇家。” 说罢,身影已然消失在视线之中。 御玄澈身形一晃,险些跌倒在地,龙一赶紧上前扶住了他,“王爷,您怎么样?” 御玄澈挥开龙一的手,示意自己无碍,他目光复杂的看着沈清宁消失的方向,悲痛与苦涩填满了 他的心房。 夜寒尘心下大震,皆是恐惧, “噗”的一声, 一口鲜血自他口中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白色的衣襟,他的身形踉跄了几下,终是支撑不住,跌倒在地。 “主子……”风影大惊失色。 “无碍,这血脏!” “若是可以,我宁愿换了这一身血脉。” 风影默然,他清楚夜寒尘话中的意思,这是他的劫,躲不过,逃不掉。 “主子,您……” 夜寒尘抬头望向夜空,那里,有他心心念念的母亲, “是劫,亦是命。” “那她……” “哈哈哈,绝不入大定皇家……母亲,您让儿子如何做?” 夜寒尘疯狂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愤怒,他紧紧握住拳头,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捏碎。 “她既不愿入,那我便毁了它,让她再无旁骛!”他转身看向远处的皇宫,眼中闪过浓烈的杀意。 风影心中大骇,身形一震, 他家主子,这是疯了吗? 毁了大定皇朝? 这…… 这怎么可以?是要遭受天谴的啊! 这大逆不道的话,主子怎么能在此时说出来? 虽然已经做了…… “主子,慎言啊!” 风影警惕的看向四周,希望没有人听到,否则他们主仆二人,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慎言?哈哈哈,慎言……”夜寒尘笑了,笑声中充满了讽刺和自嘲,他同情怜悯的看了御玄澈一眼,未有言语,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阵冷风吹过,扬起了满地的尘土。 风影眼神一凝,不敢怠慢,迅速追了上去。 他必须看好主子,不能再让他做出更加疯狂的事来。 第341章 吴神医至上京城 “主子……”风影小心翼翼,轻声试探。 “夜太子已然离去,我们……” 眼前的主子,浑身散发着无尽的苍凉与哀伤,令人心生怜悯而不敢轻易靠近。 御玄澈收回目光,将痛苦深埋于心,嗓音低沉沙哑地说道: “去,查清沈清宁究竟遭遇何事?” 风影不敢怠慢,赶忙应道: “那主子……” 御玄澈紧抿双唇,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 “回王府。” 他转身,步伐沉重地走向马车,每一步都似背负千斤之重。 风影不敢多言,立刻紧随其后。 …… 夜寒尘的身影不断向着大定皇宫迈进,就在即将踏入那座金碧辉煌的养心殿时,一道黑影骤然出现,拦住了他的去路。 “随老夫来。” 夜寒尘略作迟疑,深深地看了一眼养心殿的大门,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跟上了那道黑影。 风影见此情形,暗自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警觉起来。 眼前这黑影,虽曾救过他们,但却屡次神秘地出现在主子身边,其目的究竟为何? 他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主子! 风影警惕地盯着黑影,不敢有丝毫松懈,身形一闪,也跟了上去。 他们越过高耸的宫墙,穿过静谧的街道,最终来到了灵溪国雪见公主的住所。 “主子,这是?”风影满心疑惑地询问。 夜寒尘心中虽有诧异,但他摆了摆手,示意风影不必紧张: “无妨。” 他紧紧地盯着眼前的黑影,察觉到对方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黑影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二人,语气平静地说道: “紧跟老夫,此地高手众多,务必小心。” 夜寒尘眉头紧蹙,沉默不语,微微颔首。 此处乃雪见居所,黑影带他至此,究竟意欲何为? 话毕,黑影率先朝那灯火通明的院落疾驰而去, 夜寒尘与风影紧随其后,三人如猫般轻盈地落在屋顶, 只闻一声怯懦的传音传来, “母亲息怒,女儿知错了!” 透过缝隙,屋内情形一览无余: 雪见跪在冰冷的地上,头颅低垂,声音略带颤抖。 主位上端坐着一位气质高雅的美妇人, 她便是雪见的母亲,昔日的雪家二夫人,如今的灵溪国皇后——凌寒烟。 本应随仪仗翌日入京的她,却提前一步来到了雪见的住处。 而在她下方,坐着一名神采奕奕的老者——吴神医,沈清宁的师父! 夜寒尘见到凌寒烟的瞬间,心头剧震,周身戾气喷涌,恨不得立刻现身将这毒妇斩杀,为母报仇。 然而,旁边传来的低声讥讽,让他只能强行压抑住心中汹涌的恨意, “怎么,这就忍不住了?给我忍着,听下去。” “哼,想报仇,就得先忍耐。” 黑影冷哼一声,眼底亦是一片恨意与怒火,却被他很好地隐藏起来。 凌寒烟冷冷地扫了雪见一眼,并未开口,心中既有恼怒,亦有疼惜。 这个女儿,当真是无用,送到嘴边的食物,她竟费力去寻! 室内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 只听她冰冷而威严的声音响起, “你错在何处?” 雪见身躯不受控制的一抖,哽咽的回答道:“女儿不该违背母亲,私自做主,与大定战王立下婚约。坏了母亲的大事。” 闻言,凌寒烟眉头紧锁,眼中冷意一闪而过,她端起边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待恢复平静,轻叹一声,道, “起来,母亲此次前来,不是来听你请罪的。” “既然知道错了,那就该知道如何弥补!” 雪见惶恐,抬头看向凌寒烟, “母亲,我……” “不必多说,你的婚事,我自会处理。”凌寒烟打断了雪见的话,站起身来, “你既已立下婚约,便需好好谋划,如何将这婚事变成我们手中的利器。” 雪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她抬头看向母亲,似乎想寻求一些指引, 凌寒烟见此摇了摇头, 她此次前来,原是为了敲打雪见一番,让她知晓厉害,却不料,她的女儿竟然比她想象的还要不堪。 罢了,罢了,如今大局为重,待得事成之后,再好好教导这个女儿! “罢了,你先准备婚事!日后,我会亲自来教你该如何做。” 雪见点头应是,她知道母亲此次前来,定有要事,只是她愚钝,猜不透母亲的心思。 “玲珑,往后你跟在公主身边,好好教导公主,别让她再犯糊涂,给本宫惹麻烦。若是在暗再发生,本宫自会重重罚你!” 凌寒烟转身对着身后的玲珑冷冷吩咐道。 玲珑闻言,立刻跪了下来, “是,奴婢遵命。” “退下!” 凌寒烟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她们退下。 待二人身影消失后,她转过身,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吴神医。 “师兄,让你见笑了!唉,这个女儿着实让师妹头疼。”凌寒烟手扶额头,面露忧色。 吴神医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这位师妹,心中满是愧疚。 若非当年他沉迷医术,她也不会有机会结识雪家家主雪无痕。 若非如此,师妹也不会失贞,更不会被师父逐出神医谷,承受失去夫君的痛苦,还要为保全雪家族人,改嫁灵溪国国主。 然而,他与她……已再无可能。 他只能尽力弥补十几年前因他而起的一切过错。 吴神医眼中闪过一丝懊悔,但他选择回避,说道:“师妹,若无其他事,我便先行离开了。” 说罢,吴神医起身准备离去。 他想去看看自己那个顽皮的徒儿,不知她如今过得如何?错过她的及笄礼,想必她会将自己这糟老头从头到脚骂个遍! “师兄这是要回神医谷吗?也罢,师兄已陪伴师妹多日,想走便走!远离师妹这个麻烦,也好。” 凌寒烟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失落、几分委屈,可眼底却暗藏狠戾。 吴神医那刚转过去的身影闻言一顿。 他轻叹一口气,闭上双眸,压下想看沈清宁的冲动,说道:“师妹放心,我答应你的,自然会做到。”说罢,他抬起脚步,向外走去。 就在这时,那名围攻夜寒尘的刺客突然出现在房中。 只见他狼狈地跪在凌寒烟面前,忍着断臂处传来的剧痛,禀报着。 “娘娘恕罪,属下办事不力,让夜太子逃了。” 凌寒烟眼神一冷,看向跪在面前的刺客,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她冷冷地开口, “逃了?” “是。属下无能,还请娘娘责罚!” 刺客低着头,浑身颤抖,他知道,娘娘的手段,他这次任务失败,绝对活不成了。 “废物,一点事都办不好,本宫养你们何用!” “你自我了断!本宫尙能留你一具全尸。”凌寒烟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刺客闻言,身体一僵,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凌寒烟, “娘娘,求娘娘饶属下一命,属下愿为娘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赴汤蹈火?呵,有的是狗为本宫赴汤蹈火,你,就算了!” 凌寒烟眼神轻蔑,语气冰冷,她对这个刺客,早已没了耐心。 “娘娘饶命,饶命啊!……” “属下……属下这次也不是一无所获,在追杀夜太子的过程中,属下得知了一个关于夜太子的秘密,或许对娘娘有用!” “还请娘娘听属下一言!” 刺客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道。 凌寒烟闻言,眼神微动,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兴趣, “哦?什么秘密?” “说!” “看能不能将你的狗命留住!” 刺客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颤抖着从怀中拿出一根发簪,双手奉上, “这是夜太子身边的一个女子所留,若不是她替夜寒尘挡了那一刀,属下或许有机会杀了夜寒尘。” 刺客言道,双手将发簪呈上。 凌寒烟接过发簪,端详一番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可知此女子是谁?” 刺客闻之,点头应道: “属下已派人暗中查探,此女子名为沈清宁,乃大定王朝忠勤伯府之小姐。” “属下怀疑,夜寒尘与此女子关系匪浅!” “沈清宁”三字一出,吴神医本已走到门边的身影倏然顿住。 他本无心过问师妹之事,然闻此名讳,心下一惊。 自家徒儿怎会牵涉其中? 吴神医的手微微颤抖,当即转身,凝视跪地满身是血的刺客,正欲询问,却听凌寒烟兴致盎然的声音传来: “你说,那女子叫沈清宁?这发簪是她为夜寒尘挡刀所留?” 其语中急切,似对发簪主人甚为在意。 “正是,娘娘。” 刺客颔首,笃定应道。 “呵呵,有趣,有趣!” “沈清宁?呵呵,有意思,本宫倒要瞧瞧,这沈清宁究竟是何许人也,竟能入得夜寒尘之眼!” 凌寒烟轻笑,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甚好,你此番消息,于本宫着实重要。” “既如此,便留你这条小命,继续为本宫效力!” “若再有闪失,严惩不贷!” “多谢娘娘,多谢娘娘!” 刺客闻言,如获大赦,忙磕头谢恩。 “多谢娘娘不杀之恩,属下必当全力以赴,为娘娘效命!” “滚!” 第342章 一次就够了 吴神医呆立当场,脑中唯有一声音回响, “那活泼灵动的丫头,竟受伤了?” 莫名的焦灼与不安齐齐涌上心头,催促他速速拿定主意, “不行,我必须去看看那令人不省心的臭丫头,莫要再出事了,我可就这一个传人,还指望她将神医谷传承下去呢!” 吴神医低声嘟囔,刚欲转身离去,忽而想起, 他的四周皆是师妹所布暗卫, 师妹说,这是为防他被那夜太子抓走,用以要挟她。 可如今看来,这哪是护他的暗卫? 分明是师妹用来监视他的耳目! 吴神医心头一阵苦笑,他摇头叹息, 是他从未真正了解过这师妹,还是她已变了,变得令他陌生而恐惧。 为何,她会如此狠辣?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是她善于伪装么? 她方才眼中对徒儿腾起的那股杀意,他可是看得真真切切。 吴神医刚抬起脚,又硬生生顿住。 他不能就这般离去,师妹对他当年被逐出神医谷一事,始终心存芥蒂, 若让师妹发现丫头乃是他的徒儿,她必会迁怒于那丫头。 他绝不能让徒儿身陷险境。 一时之间,吴神医心潮起伏,不知如何是好。 直到房门被人从外面重重关上,发出“砰”的一声,他才回过神来。 “师兄,你怎么了?为何呆立在此,你不是要回去休息吗?” 凌寒烟悠悠的声音突然在吴神医背后响起,吓得他一个激灵,险些跳了起来。 他迅速收敛心神,转身看向凌寒烟,尽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沉稳些。 “无事,只是刚听到师妹与那人的对话,为师妹的处境感到担忧。” 他话锋一转,避开了凌寒烟的问题。 紧锁眉头,满脸愁容, “唉!没想到师妹与那夜太子之间有如此纠葛,师兄甚是为你忧虑。” 说着,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凌寒烟手中的发簪,默默记下其样式,以备见到自己徒儿时提醒她。 凌寒烟听闻,微微眯起双眸,随即便展颜一笑,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温柔, “多谢师兄关怀,我心中有数。” “倒是师兄你,不辞辛劳陪我来到大定,师妹感激不尽。” 吴神医心中无奈, 这哪是我心甘情愿?若不是你派人将我掳至灵溪国,怎会有这千里迢迢之举? 唉,师妹的演技真是登峰造极啊! 如此思索片刻, 他轻轻叹了口气,故作无奈又宠溺地开口, “师妹,你我之间,何须道谢。” 话一出口,凌寒烟笑容更盛,她刚要开口,吴神医赶紧接过话头, 他怕了,怕师妹再说出什么话来,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当场揭穿她。 于是转而沉稳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 “师妹,我见你对那名女子,似乎颇感兴趣?” 凌寒烟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而后嘴角轻扬, “哦?师兄此言何意?” 话语传来,吴神医的心咯噔一下,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我只是担心你思虑过度,伤及自身。” 这师妹,果真难以应付。 “罢了,师妹的心思,我从未猜透,若非如此,当初你……” 吴神医话说一半,突然戛然而止,他摇了摇头,自嘲一笑,将后半句话吞了回去,似是不想再提及那些往事。 “师兄,你今日怎如此多愁善感?”凌寒烟打断了吴神医的思绪,她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 随即,看了一眼自己师兄,眼底布满了复杂的情绪。 她突然转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明月,轻声问道:“师兄,你说,你我之间,是否也能如这明月一般,有圆满之时?” 吴神医心中一震,却不知如何回答。 他想说,镜花水月,终是虚妄,再难圆满。 可他不敢啊!于是只能沉默。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不知过来多久,便听凌寒烟突然如此说道, “师兄,你放心,待我了却此处之事,定会与你回神医谷,共度余生。” 话音未落,在吴神医还未回过神之际, 便已走到他身前,语气中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师兄,有你在,真好。” “我有些累了,可否陪我一会儿?” 言罢,上前一步,静静依偎在吴神医怀中,紧闭双眸,似是贪恋那来自师兄的温暖。 吴神医身体一滞,双手垂于身侧,他从未与师妹如此亲近,一时之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他能感觉到怀中人轻微的呼吸,和微微颤动的睫毛。 然而,他心中已无年少时的冲动与悸动,仅余满心厌恶与不耐。 “师妹,你舟车劳顿,确实需要好好休息。” “师兄就此别过,不扰你休息了。” 言罢,未等凌寒烟回应,迅速推开她,转身欲离开。 此时,只听凌寒烟言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责: “师兄,可是怪我当年弃你而去?” 吴神医闻声,身形一顿,停下脚步,却未回头,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似在极力隐忍。 “自然是怪的!” “你如今贵为一国之后,尽享人间富贵,而我这里凄凉破败,又如何能相提并论?” “师兄不会做让师妹痛苦后悔之事。” 言罢,他不再停留,快步离开房间。 “快走快走,再不走,本神医怕是要吐了。” 凌寒烟望着那匆匆离去的背影,轻哼一声,冷笑道: “男人,果然都是贪恋美色的肤浅之徒,师兄,果然对本宫念念不忘。” 她转身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清茶,轻抿一口,仿佛在品味过往岁月。 “来人,为本宫更衣……” …… 将这一切尽数听去的夜寒尘瞳孔骤缩,浑身戾气愈发浓烈,紧握的双拳咯咯作响,似有鲜血悄悄从指尖滴落。 然而主人却毫无反应: “那些刺客竟是这毒妇派遣的。” “原来是她!是她伤的沈清宁!” “好,真是好的很!” “伤她至此,还妄图逍遥法外、安然无事?本太子绝不会应允。” “她所受的每一丝痛苦,本太子皆要你千万倍的还回来……” 他寒声低咒,浑身散发着冰冷而危险的气息, “母亲,您是不是也等着急了?儿子这就为您报仇去!” “儿子定会让那毒妇,血债血偿!” 黑影亦是面色冰冷,看向凌寒烟的眼神中满是恨意。 “毒妇……哼,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嚣张到几时!” 而风影则是一脸凝重地看着夜寒尘,他深知,此时的主子,已然到了暴走的边缘。 “主子,稍安勿躁。”风影死死的按住夜寒尘的肩膀,沉声道。 这时,黑影反应过来,看着夜寒尘那几欲择人而噬的模样,心中微叹,到底还是太年轻了啊。 “哼,报仇?你凭何报仇?如今,自身难保,岂不是妄想!” 黑影嘲讽道,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担忧。 “怎么,心爱之人受伤,便按捺不住了?莫要忘了,此刻的你,不过是丧家之犬,还妄想报仇?简直可笑。” “哼,若是此时你冲动现身,只会打草惊蛇,不仅报不了仇,还会搭上自己的性命,毁了你的一切部署!” “真想报仇,就忍住,等时机成熟,我自然会让你如愿以偿!” 黑影语气冰冷,眼中却闪过一丝戏谑。 “你还是赶紧带着那老头去救那小丫头!” “你不要告诉老夫,你不知道他是谁?” 夜寒尘闻言,身形一僵,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挣扎。 他紧紧握住拳头,指节泛白,似乎在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怒火与冲动。 黑影的话,如同一盆冷水,将他从愤怒的边缘拉回现实。 他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情绪。 最终,隐忍了下来! 他紧抿着薄唇,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转身看向身旁的黑影,声音冷冽而坚定, “本太子知道该怎么做,不用你教。” 黑影闻言,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如此甚好,还像点样子。只给你一夜时间,天一亮,就去做你该做的事!” “你,该回去了,莫要失了此次良机!” 言罢,黑衣人便悄无声息的离去。 “你到底是谁?”夜寒尘眯着眼睛,低声一语。 这夜,屋顶的猫儿,几翻轻跃,便悄然隐匿于茫茫夜色之中,只留下屋顶上那滴未干的血迹,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刺眼。 夜寒尘带着风影,快速的在这座院落中穿梭, 他必须尽快带走吴神医,为沈清宁医治。 每耽误一刻,沈清宁就危上一分,虽有吴漾在,可他不放心。 心如刀绞、痛不欲生、失去她的感觉,我夜寒尘不想再尝试一遍了! 一次就够,他绝不允许再有这些感觉。 第343章 臭丫头,师父来了,莫怕 而慌乱回到自己房间的吴神医,坐在桌边,仍是心有余悸。 他抚了抚自己的胸口,今日受到的惊吓着实不轻。 “唉,也不知徒儿到底如何了?真是愁煞为师了。” 思及此,随即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一阵冷风吹过,让他清醒了几分。 目光远眺,夜色朦胧,月光如水洒落大地,映照出他紧锁的眉头和满脸的愁容。 他轻叹一声,心中默念:“丫头,你一定要好好的。” 就在这时, 夜寒尘自房顶轻盈落下,一袭黑衣与夜色融为一体,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窗边, 吴神医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忽觉一阵冷风吹过,吹散了他的思绪, 这时,他才惊觉一个身形挺拔,面容冷峻的陌生黑衣人站在窗外, 他惊呼一声,刚要后退,却被夜寒尘迅速点住穴道,无法动弹。 “别动,否则,我无法保证你的安全。”夜寒尘的声音冰冷而低沉,在寂静的夜晚中回荡。 “你是何人?要带我去哪?”吴神医身体僵硬,但口还能言。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视线中的夜寒尘,瞳孔微缩,满脸戒备。 “吴某乃一介布衣,无权无势,你惦记我这个糟老头干嘛?” “喏,不远处那侍卫环绕的主院,那里边的人,才是贵人,你去那打秋风去!” 夜寒尘闻言一笑,心中的悲痛不禁消减几分, 果真有什么样的徒弟,就有怎样的师父,当真一样的“活泼”、一样的顽劣! “吴神医医术高超,名满天下,怎会是无权无势之人?” “至于在下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下能帮吴神医达成所愿。” 话音落下,便见他迅速的挥了下袖袍。 吴神医顿时皱起眉头,看向夜寒尘,他刚想出口问个明白,便见自己口不能言了。 随即,他怒瞪着夜寒尘,眼珠子咕噜噜的转, “你想干嘛?你要贪恋我这个糟老头的美色吗?” “造孽啊!躲过了师妹,却来了个愣头青,老头我晚节不保啊!” 夜寒尘眉头紧锁,看了吴神医一眼, “得罪了!” 随着话音响起,便扛着吴神医飞身融入夜色之中。 风影自暗处走来,看了一眼满地的鲜血,擦了擦额角的汗水, 呸了一声, “叫你们不安好心,通通到地府报到去!” 随即迅速追赶自家主子而去! …… 沈清宁的静心苑中, “宁儿,你务必要坚持住,你的师兄在此,他必定能够救你。” 沈凌风紧握着沈清宁的手,声音沙哑,眼中满是忧虑和惊惧。 他的女儿,他的掌上明珠,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吴漾眼红如血,看着手中不断染红的纱布, 他额头上的冷汗不停滴落,砸在地上,仿佛也在他心上砸出一个个血窟窿。 师妹,为兄无能! 他救不了师妹! 这倒钩若无金针之术护住心脉,一旦贸然拔出,师妹即刻便会殒命。 可这金针之术? 吴漾看着眼前那一排排金针,这种无力感,令他痛不欲生。 “我尚不得其皮毛。” 那断在里面的倒钩便是一个无解的死结,他根本无法解开。 染有剧毒的倒钩不除,师妹的毒…… 即便服用了雪莲丸,也只能暂时压制毒素,勉强维持师妹的性命,但这也只是权宜之计。 吴漾抬头看了沈清宁一眼,却见她面色苍白如纸,双唇发黑,凤眸紧闭,虚弱至极,再无往日的半分神采。 他心痛难忍,眼眶中的泪水似乎已无法控制,生怕被沈凌风发觉,连忙低头掩饰。 “吴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沈凌风看着如此的吴漾,心中战栗,他强自镇定, “你快动手啊!宁儿还在流血,你快为她止血。” “宁儿她很坚强,不怕疼的,你放心!” 沈凌风此刻的语无伦次,如重锤般砸在吴漾心头, 他看着沈凌风那瘦弱的身躯,不忍说出绝情之语, 他颤抖着伸出手,伸向沈清宁的伤口,却又停了下来。 他语气故作轻松地道: “沈伯父,我需要一个清静之所,您能否出去守好房门,勿让任何人打搅我。” 沈凌风并不愿离开,他放心不下,但此刻他如水中浮萍,只能寄希望于吴漾,他起身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满眼恳求地看向吴漾: “吴公子,拜托你了,一定要救救我女儿。” “我会的,沈伯父,您放心。” 沈凌风看着他郑重地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出了房间。 房门关闭的那一刻,吴漾哭了,他紧紧握着沈清宁的手,无声地哭泣着。 曾几何时,那位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神医谷大师兄,如今却哭得像个孩子,如此无助,狼狈不堪。 他回首看了一眼门外那映出的模糊身影,他如今,也只能做这些了! “师妹,对不起,是师兄无能,救不了你……” “对不起,对不起……” “若是可以,师兄宁愿用自己的命来换你的命。” 他恨自己无能,为何不早些习得金针之术?他悔恨自己当初为何要将马车让给那夜寒尘,若非如此,师妹怎会遭此大难。 或许是吴漾的手太过用力,弄疼了沈清宁,亦或是服用的雪莲丸发挥了些许药效,只听一声极其虚弱的声音,在吴漾耳畔回荡: “师兄,我还未死,你哭什么?” 沈清宁想抬手帮吴漾擦去脸上的泪水,手却无力抬起,只能微微动了动手指。 听到声音,吴漾身体一僵,赶忙擦去脸上的泪水,见她凤眸微睁,正虚弱地看着自己,他喜极而泣: “师妹,你终于醒了。” 他激动的声音都在颤抖。 “我还第一次见到师兄哭,还真是丑的很。” 沈清宁见他情绪失控,出言调侃,试图安抚他。 吴漾被她逗笑,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忍不住斥责道, “都到什么时候了,你怎还有闲心打趣师兄。” 他抬手拭去她嘴角残留的血迹,沉声道: “你看你的脸色如此苍白,成何样子,还笑得出来,比我还丑陋半分。” “师兄是在嫌弃我吗?那你走,最好回谷去,将我父亲也带走。” 吴漾闻言,心中一沉,师妹这是在托孤吗? 不,不可能,师妹已经醒来,她精通医术,定能自救。 他不敢再想,慌乱道:“不敢不敢,师妹即便赶我走,我也决不敢走。” “师妹切莫再说胡话……” “师兄,”沈清宁虚弱地打断吴漾的话,“我是认真的,我将父亲托付于你……” “咳咳咳……”话未说完,沈清宁便剧烈地咳嗽起来,鲜血从口中不断涌出,染红了她的唇瓣和衣襟。 “师妹!”吴漾慌忙抬手帮她擦去唇边的血迹,一边点头一边摇头,泣不成声,“你别说话了,好,我答应你,答应你。” “你答应我,就必须做到。”沈清宁的声音虽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出谷时,二长老给的那颗……续命丹,师妹我贪心了,想留给我父亲,还望师兄替……替我向谷中众人道个歉。” “师妹,你别说了,我一定能治好你,我们这就回谷。”吴漾说着,便要起身抱起沈清宁。 “不,来不及了,师兄……等……等一下,让我说完。”沈清宁虚弱地摇头,拒绝了吴漾的举动, “那颗续命丹,药效极强,我父亲身体羸弱,暂时不能服用,切记,切记……” “还望师兄,替我……好生保管,待父亲身体……康健些,再转交于他,万……万不可让父亲知晓,此乃我留予他的。” “师兄应我,好不好?” 沈清宁竭尽全力,紧攥吴漾衣袖,满含祈求地望向他。 “好,师兄应允你,皆应允你。” “我记住了,都听你的。”吴漾频频点头,声声应她。 “师兄,对不住,对不住……” 沈清宁的泪水沿眼角滑落,滴落于枕上,亦滴落于吴漾心头。 “师父,徒儿不孝……” 声若蚊蝇,仿若风中残烛,须臾便会熄灭。 话毕, 沈清宁的凤眸徐徐合拢,苍白的唇轻启,似有言诉,然那细弱之声,却再难听闻。 “师妹!” 吴漾凄冽的呼喊,回荡于静谧房间,经久不息。 他战栗地伸手探其鼻息,那微末的呼吸,几不可察。 “你还知道对不起为师……臭丫头。” 即将没入黑暗的沈清宁,耳畔传来师父那熟悉的斥责声,她竭力欲睁眼,却终未如愿,仅能无力地牵了牵唇角。 “想来,我恐是大限将至,竟是出现了幻听……” 吴漾身躯一僵,遽然转头望去, “谷主?” 望着那熟悉的身影,吴漾双目一热,登时红了眼眶, 他忙乱地松开沈清宁的手,“噗通”跪地, “您,怎么,才来啊?” 说罢,他连连叩首。 “起来,起来,”吴神医扶起吴漾,冷面呵斥道,“你师妹尚未气绝,你这是作甚?” “莫非,你欲先你师妹而去?以此与我辞别不成?” 吴神医瞪他一眼,抬手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 “谷主,你说的是真的吗?”吴漾仰头看向吴神医,眼中满是期盼,却又隐有不安。 吴神医面色冷峻,沉默不语,只抬手示意他让开。 吴漾见状,急忙起身退至一旁,不敢出声,唯恐干扰了师妹的救治。 看着徒儿躺在榻上毫无生气,脸色苍白如纸,吴神医心痛如绞。 “混账丫头,才多久不见,你怎将自己折磨成这番模样?就不能省省心吗?” 吴神医口中斥责着沈清宁,手上动作却不敢有丝毫怠慢,抬手搭在沈清宁的手腕上,细细为她把脉。 “你是要逼得为师出手,才肯醒来吗?” “你若敢死,看我如何收拾你。”他佯怒地瞪了她一眼,眉头却紧紧皱起。 “谷主,师妹她……”吴漾见吴神医诊脉许久,都未开口,心中愈发忐忑,忍不住开口问道。 “住口,莫要聒噪。”吴神医收回手,眉头微舒。 还好,尚有救法,若再晚来片刻,恐回天乏术。 “丫头,算你命大,还能撑到为师赶来。”他低声咒骂着,庆幸中夹杂着心疼与担忧。 吴神医迅速取出三根金针,果断地扎入沈清宁的几处大穴。 随着金针入体,沈清宁那毫无血色的唇瓣开始微微颤抖。 吴漾赶忙上前,一脸紧张地看向吴神医,“师妹,她这是?” “她是疼的。”吴神医面色凝重地说道,“随着金针数量增多,她的疼痛会加剧。” “什么?”吴漾大惊,“那怎么办?” “出去!看好门外的人,莫让他们进来。” 吴神医冷冷瞥了他一眼,冷声吩咐道。 “是,谷主。” 吴漾点头应下,转身快速离开房间。 房门被关上,偌大的房间中,瞬间只剩下吴神医和沈清宁二人。 第344章 只要她没事,他就没事 吴漾刚刚踏出房门,眼前所见,令其微微皱眉。 “夜寒尘”,他切齿念出此名。 但见沈凌风手持一柄寒光闪烁的长剑,满脸怒容,刺穿了夜寒尘的肩膀! 夜寒尘却如雕塑般伫立原地,低头垂首,默默承受着沈凌风的愤怒,一声不吭。 风影跪在二人之间,额头紧贴地面,苦苦哀求:“沈世子,请高抬贵手,放过我家主子!您有怒气,尽可发在属下身上,刺多少剑都行……求求您,放过……” “住口!” 话未说完,沈凌风怒喝一声, 转而又怒极反笑: “好,既然你如此忠心,那本世子朝如你所愿!” 言罢,他手臂一挥,毫不犹豫地抽出刺在夜寒尘身上的长剑,顺势朝风影狠狠刺去! 眼见剑尖向风影疾驰而去,夜寒尘不及多想,瞬间伸出右手,牢牢抓住剑身。 刹那间,鲜血四溅,染红了他原本白皙的肌肤,沿手腕滑落,最终滴落在冰冷的地面。 “主子!”风影发出一声凄厉惊叫,急忙起身欲夺下夜寒尘手中的长剑,为其止血。 奈何血流太快,根本止不住。 “主子,求求您快松手,再如此下去,您的手就废了!”风影心急如焚,眼眶泛红。 奈何,夜寒尘却似不觉疼痛,只顾死死盯着房门,眼眸深处尽是忧虑与不安。 “滚开!莫要碍事!” 他低声怒喝,猛力挥动臂膀,将风影推开,任凭鲜血从掌心滑落。 “夜寒尘,你莫非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沈凌风怒目圆睁,周身散发凛冽杀气,狠狠瞪着他,声音冷酷无情。 夜寒尘自嘲般轻笑一声,望向那紧闭的房门, 她,可还安好?是否疼痛难忍?想必要比我痛上千万倍! “沈伯父,一切皆是我之过,是我未能护好沈小姐,致使她身受重伤,您欲杀欲剐,我绝无怨言。” 夜寒尘愧疚低头,语气坚定。 “而今的我本就痛的生不如死,若能让您稍解愤恨,那么您尽管动手!死在您的剑下,于我而言,或许也是一种解脱。” 夜寒尘说罢,缓缓闭上那双好看的异眸,似在静待死亡的降临。 沈凌风紧握剑柄的手微微颤抖着, 他恨夜寒尘,恨不能将其碎尸万段、撕成碎片。 可他似乎也只能恨,只能如此刺他一剑以泄心头之愤!别无他法, 若他真动手,只怕宁儿那丫头醒来,会怪罪于他。 他握紧手中剑,仰头望向夜空,深吸一口气,竭力压制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怒焰。 “夜寒尘,今日这一剑,是替宁儿所刺,你给我记住了,若宁儿有个好歹,我必让你与她陪葬!” 沈凌风咬牙切齿说完,再度举起手中利剑,沿着夜寒尘的手臂,直直朝他胸口刺去。 “沈世子,不要啊!” 风影骇然,惊声大喊, “主子,快点躲开啊。” 奈何,夜寒尘恍若未闻,依旧紧闭双眸,静静地伫立在原地,默默地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就在剑尖距离夜寒尘胸口仅有毫厘之间时,沈凌风蓦然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他眼中那凛冽杀意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赞赏之色。 终究,他还是未能下手, “有种!” “滚!” 沈凌风收回手中长剑,他冷冷瞥了夜寒尘一眼,转身拂袖离去,依旧守在沈清宁的房门前。 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只有那尚未完全收敛起的杀气证明着刚才的凶险。 风影眼见沈凌风离开,急忙快步上前搀扶住摇摇欲坠的夜寒尘,焦急地询问: “主子,您可安好?” 夜寒尘微微摇了摇头,抬手擦去唇角的血迹,他低头看向掌心那还在不断滴落的鲜血,薄唇轻勾,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无妨。” 他低声说着,满心满眼皆是担忧的目光,却忍不住朝着房门的方向看去,那里,有他心中最重要的人。 只要她没事,他就没事。 “沈清宁,你一定要挺住,千万别有事,否则,我真的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夜寒尘低声呢喃一语,复又看向那如门神一般守在那的沈凌风, 沙哑着声音道, “回府!” 语落,便见他朝沈凌风抱拳弯腰行了一礼,风影见状,亦是跟随行礼, 随后连忙上前搀扶住夜寒尘,二人一前一后,转身朝着大门的方向踉跄走去。 吴漾眼神复杂地望着夜寒尘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挣扎,然而最终,他选择了沉默。 他真想冲上前去揍夜寒尘一顿! 夜寒尘似有所觉,蓦然停下脚步,留下一句话:“吴兄,多谢!” …… 房门紧闭,沈清宁对外面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她只觉得好痛,好痛…… 她仿佛置身于火海之中,四周是熊熊燃烧的火焰,她想要逃离,却无处可逃。 “徒儿,莫怕,为师在!” “你忍着点,为师要动手了。”吴神医强忍着即将涌出喉咙的哽咽,轻声安抚着气息微弱的徒弟。 他的目光紧紧落在那早已被鲜血染红的肩膀上,心中一阵刺痛。 那里,藏着一根致命的倒钩。 “啊……” 吴神医的手刚触碰到伤口,沈清宁突然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 她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原本就苍白如纸的面容因剧痛而变得扭曲狰狞。 “臭丫头,给我忍住了。” 吴神医心一狠,牙一咬,暗自骂了一句, 然后牢牢按住沈清宁,迅速取出金针,在沈清宁肩膀周围的穴位上连扎数针,以阻止毒液扩散。 “师父,是你吗?”原本因剧痛而意识模糊的沈清宁,在金针入体的那一刻,突然清醒了几分。 那熟悉的声音,仿若一道光芒,刺破黑暗,带给她些许温暖。 她竭力想要睁开双眼,却仿佛被何物束缚,只能艰难地转动眼球。 吴神医动作一滞,抬头看向沈清宁,有些惊讶地开口:“你能听见为师说话?” “嗯,师父,我能听见您的声音。” “师父,您是否也与徒儿一同离世了?” “呸呸呸,混账丫头,胡言乱语什么,什么死不死的,即便你死了,为师也不会死。” 吴神医轻斥一声,抬手在她鼻尖轻刮一下。 “为师还没看着你嫁作人妇,享受天伦之乐,怎会舍得死去?” “师父……” “师父,您来救我了,是吗?” 沈清宁话毕,便又因疼痛大叫起来。 她的眼角滑下两行清泪,她用尽全力动了动手指,想要抓住师父的手,却连手指都无法抬起。 “别动,为师在。” 吴神医轻声安抚着她,握住那只乱动的手。 或许是泪水洗净了双眼的污浊,沈清宁的视线逐渐清晰,她看见师父那满是担忧与心疼的眼神,以及那通红的眼眶。 是师父,真的是师父,师父来了,她不会死了…… 她忍不住回握那只温暖的大手,却又因牵动伤口而传来剧痛。 “师父,徒儿好痛……” 沈清宁呜咽着,泪水再次滑落,短短几个字,倾诉着她所有的苦楚。 闻之,吴神医仰头,转动眼珠,将眼中的湿润逼回,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翻涌的酸楚,笑骂道, “疼?你竟还知道疼?你这丫头,可知方才你险些丢了性命?” “疼,也给我忍着。” “师父,徒儿知错了,让您忧心了。”沈清宁气息虚弱,声音颤抖得几不可闻。 “哼,你何错之有?”吴神医轻哼一声,实则并未真的责备她,只是不愿她日后再如此轻贱自己的性命。 “师父……” “丫头,你瞧瞧你,就不能让为师省点心?”吴神医佯作恼怒,瞪了她一眼,却又抬手轻柔地为她拭去眼角泪珠。 “徒儿,为师需将你毒血放出,取出倒钩,你定要撑住。” “好。” 她顺从地应了一声。 话毕,吴神医不再耽搁,取出锋利匕首,于烛火上烘烤后,划开沈清宁肩上衣衫。 凝视那枚深深嵌入肉中的黑紫色倒钩,吴神医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没有丝毫迟疑,吴神医紧握匕首,以最快速度划开沈清宁的皮肤。 刹那间,一股黑色脓血喷涌而出,浓烈腥臭味瞬间弥漫在空气中。 吴神医顾不得恶心,全神贯注地操作匕首,小心翼翼地将倒钩周围毒血挤出。 “师父,您继续,徒儿还撑得住。”沈清宁紧咬下唇,强忍着剧痛,艰难开口。 她的脸色已惨白至极,额头冷汗涔涔,整个人如刚从水中捞出一般。 她的声音颤抖,夹杂着几分哽咽。 随着吴神医的动作,沈清宁只觉身躯仿佛被万蚁噬咬,那深入骨髓的痛楚,令她禁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 沈凌风听到女儿传来的阵阵惨叫声,身体猛地一颤,他紧紧握住拳头,青筋凸起。 “宁儿!”他低声呼唤,想要推门而入,却又极力忍住。 他深知不能进去,进去只会干扰吴神医施救。 吴漾见此情形,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转头凝视着房门,心中何尝不想进去守在师妹榻前,但他深知不能。 “伯父,不必担心,有谷主在,师妹定会无恙。”吴漾劝慰道, “您回去歇息片刻,此处有我守候。师妹若有消息,我会即刻告知于您。” 沈凌风闻言,侧目看向吴漾,眼中流露出感激之情,但他还是摇了摇头。 “多谢。宁儿在此,我不能走!”他声音低沉,目光再次投向房门,那里有他的牵挂。 只只要她还在,他就还能撑下去。 吴漾默然点头,心中明白,此刻的沈凌风,比任何人都要痛苦和煎熬。 …… 第345章 宁儿,愿你此生无忧 “王爷,沈小姐她……”龙一担忧地看向御玄澈,唯恐主子按捺不住,如夜寒尘那般冲进去,遭受沈世子的怒火,便刺上几剑几剑。 刚刚,他可是看的真真的!好惨…… 此刻,御玄澈宛如鬼魅趴在沈清宁闺房的房顶,透过缝隙,将屋内的惨状尽收眼底。 他的双眸早已布满赤红,死死盯着床榻上那弱小的身影,目光中满是担忧与悔恨。 他伸手按住心口,那里犹如被撕裂般疼痛。 他多么想不顾一切地冲进去,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不管天下百姓,不管他人死活,只需带着她远走高飞。 然而,他不能!他只能如此,隔着房顶,远远地看上一眼。 “王爷,沈小姐福泽深厚,吉人自有天相,况且有吴神医在,必定会没事的。” 龙一实在见不得自家主子如此痛苦,只能劝慰道。 说是回王府,他脚步却是往忠勤伯府走,还如猫儿般藏在这房顶, 他家王爷怕是真是疯了…… “是啊,疯了又如何?” 御玄澈轻声呢喃,身影在龙一惊愕的目光中一跃而下。 “你来这里做什么?” 沈凌风目光一冷,语气生硬道。 他以为是夜寒尘那厮又来了,却没想到会是这臭小子。 御玄澈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径直朝着房门靠近。 沈凌风眉峰蹙起,手中长剑扬起, “你若敢踏入此门一步,休怪我不念及昔日情份。” 御玄澈脚步一顿,须臾之间,他转身看向沈凌风,眼中情绪翻涌, “沈凌风,你竟敢拦本王?你就不怕,本王让沈清宁再也醒不过来吗?” 追随而来的龙一见此,瞪大了眼睛,直呼不好,完了完了…… 沈凌风身形一颤,手中长剑险些脱手,他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御玄澈, “臭小子,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臭小子”三个字,让御玄澈心生悲苦,可他还是冷漠无情的说, “本王想看看她死了没有,若是死了,本王就正好懒得退婚了。” “御玄澈!”沈凌风怒吼一声,手中长剑化作一道寒光,直取御玄澈咽喉。 “你……你为何如此狠心?你还未退婚,她仍是你未过门的王妃啊!” 御玄澈身形一顿,却是不躲不闪,,心脏处传来密密麻麻的疼。 是啊,她是他的王妃,他怎可如此狠心? 他眼帘微垂,敛去眼中情绪波动,再次抬头,已是一脸冷漠, “你若敢伤本王分毫,本王必让整个忠勤伯府陪葬。” 沈凌风闻此,手中长剑坠地,他上前死死揪住御玄澈衣襟, “你……你究竟有没有心?你有负你父王血脉,你有负人子之责,你不配。” 一旁龙一闻言,心中为自家主子叫屈, “沈世子,王爷他…… 然话未出口,便迎上御玄澈警告的目光。 他只得低头闭口,立于一旁,再不言语。 只见御玄澈一声讥讽轻笑,抬手掰开沈凌风的手,冷冷道, “配与不配不是你能定论,本王前来,不过是不想日后被安上克妻之名。” “沈世子还是自省自身,问问自己是否也有负人子之名。” 这番重话如当头棒喝砸向沈凌风,他身形一震,愣在原地,目光复杂地看着御玄澈,心中如被巨石撞击,沉闷疼痛。 是啊,他确实有负人子之名! 吴漾见此,上前一步,挡在御玄澈的身前, 他眯着眼睛,压低声音道, “你害得师妹一人还不够吗?还想要继续?” “我们之间的交易到此为止,吴隐我自己救,就不劳烦战王费心了。” 也许也只有在吴漾面前,御玄澈才能半露自己的心扉, “吴兄,约定已经定下,断然没有反悔的道理,明日此时,定会将吴隐带到,还望吴兄遵守诺言,带本王母妃去神医谷。” “你……”吴漾顿时气结,磨着后牙,一字一句的道,“谷主在此,你大可不必如此做。” 御玄澈眼神深邃,摇了摇头, “不,她不能留下,本王不愿她再受半分伤害。” “还望吴兄信守诺言,明日带吴宁少谷主前往战王府,为本王母妃解毒,届时,吴隐定会双手奉上,有劳吴兄了。” 吴漾面色微变,他看着眼前这个冷漠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 吴宁少谷主?御玄澈,你何时能发现宁儿的身份? 唉! 罢了!谷主若知晓战王之母身受剧毒,怕也不会冷眼旁观。 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沉声道,“好,明日,此时,一言为定。” 御玄澈薄唇轻勾,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他转身看向房门,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抬步走进,抬手抚摸上门扉,却是不再更进一步, 他站在房门外,听着里面传来的微弱呼吸声,心中犹如被刀割般疼痛。 他转身,一步步朝着夜色中走去,龙一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不敢有丝毫懈怠。 毒血尽,倒钩出, 那一刹那, “啊……”凄厉的喊叫传遍整个夜空,惊的鸟儿都扑棱着翅膀逃离。 惊得御玄澈的身形一滞,停下脚步,他抿了抿唇, 身后传来沈凌风痛苦的低吼, “宁儿……宁儿……” 他终是控制不住回头凝视沈清宁的院落,眼底填满担忧与痛楚, “王爷,您……”龙一忐忑的出口,那声惨叫,他亦是听的清清楚楚,只盼王爷忍住莫要回头。 幸而,御玄澈的脚步只是微顿,却并未往回迈步,他只在心中默默道, 宁儿,愿你此生无忧,幸福安康。 如此,便好。 …… 吴神医抹了一把额间的汗水,疲惫却满足的笑了,心中大石终于落下了。 他抬头看向沈清宁,却发现她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细心地为她盖好被子。 他坐在榻前,目光温柔地看着这个不幸中的万幸,终于保住了性命的徒弟。 这一刻,所有的痛苦和悲伤都化作了深深的叹息。 看着那黑紫色的毒血和拔出的倒钩,吴神医紧紧皱着眉头。 心中惆怅,只听他呢喃细语, “师妹,你当真毒辣。” “你手中怎会有西域之物?你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 房门轻响,打断吴神医的思绪,他叹气一口, “进来!” 话音未落, 吴漾和沈凌风就已经行至榻前,望着那面色依然毫无血色的沈清宁, “宁儿,宁儿,你醒醒……”, “闭嘴,别叫了,让她好生休息,她身子骨本就虚弱,此时又毒血尽失,能捡回一条性命已是万幸。” 吴神医厉声打断沈凌风的话,眼中带着几分不悦。 “你身为父亲,到底是怎么照顾自己女儿的,你看她这身体,还能再破败点吗?” “自己瘦的跟鬼一样,怎么着?还想把本神医的徒儿变得跟你一样?” 沈凌风闻言,他目光复杂的看着吴神医, 这宁儿的师父,怎么跟个炮仗似的! 他嘴唇蠕动了几下,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还有你这臭小子,怎么照顾你师妹的,我才多久没见她,她就成这个鬼样子了?” 吴漾闻言,他垂首,心中满是自责, “谷主,是弟子疏忽了,才让师妹她……” “行了,知道你心中有愧,此次也多亏了你,否则宁儿怕是真的撑不住了。” 吴神医挥了挥手,打断了吴漾的话, “哼,好了好了,看也看了,赶紧走,要看明日再来看。” “吴神医,小女她……”。 “出去,出去!你们俩都出去,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的。” 吴神医挥了挥手,一副嫌弃的模样,在两人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已经将两人推了出去,反锁房门。 吴漾和沈凌风对视一眼,皆是一言难尽。 “伯父,您放心!师妹该是无碍了,有谷主守着,您就回去休息!” “若是师妹醒来,知晓您没听话,折腾自己,该要跟您闹腾,生您的气了。” 沈凌风闻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横了吴漾一眼, “你师妹你师妹,你小子这是受了那丫头的影响,变得如此啰嗦了。” “伯父,您就别打趣我了。” 沈凌风轻笑一声,抿了抿唇,目光担忧的望了望紧闭的房门,叹息一声, 唉!在自己的府邸,看自己的女儿,还要被人拦着,真是……上哪说理去啊! 最终点了点头, “好,我这就回去,宁儿若醒了,务必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伯父放心。” 沈凌风点了点头,转身朝着院外走去,步伐有些沉重。 吴漾立在院中,望着房门的方向,心中思绪万千。 他抬头看向夜空,繁星点点,明日太阳升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对? 待听不到屋外的动静,吴神医才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还好还好,这两人终于是没有起疑心,终是走了。” “可真难搞啊!” 只听他轻敲窗柩, “进来!没人了!” 第346章 这一去,或许便是永远。 月夜,窗扉微启。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飞身而入,无声无息地落在床榻旁。 夜寒尘低头,愧疚与自责从他眼底汹涌而出,目光落在那覆盖着的伤口上,残留的鲜红血迹,刺痛了他的双眼。 若非他一意孤行,她怎会遭受这无妄之灾,承受这蚀骨之痛? 吴神医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她已无恙,毒血已除,倒钩也取出,只需静养,便可逐渐恢复。” 夜寒尘闻言,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一片冷冽, “我定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宁儿本就命运多舛,你又横生枝节,你这小子,唉!” 吴神医轻叹一声, “你心怀怨恨,我能理解,只是,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夜寒尘嘴唇紧抿,眼神阴鸷, “她又何其无辜?” “他们不该动她!” “本太子若不执着,难道要让母后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宁?” “难道要让宁儿白白受苦?” “哼,你护犊之态,与她那便宜父亲如出一辙。” 吴神医撇撇嘴, “既已来此,就好生照看她,莫让她乱动以至伤口撕裂,我去为她煎药。” 夜寒尘抿了抿唇,目光复杂地看着吴神医, “多谢吴神医施救。” “哼,我救自己徒儿,何须你谢?多事。” 吴神医轻哼一声,转身离去。 随着门轴转动的声音,房门紧紧关闭,只闻门外传来沉重的叹息声, “唉!这下两清了,我替你守门,你快些!” 闻罢,夜寒尘眸底幽光一闪,嘴角微扬。 “两清?呵呵,未必!” 他目光灼灼地凝视着沈清宁,贪婪地勾勒着她的轮廓,似是要将她的模样深深刻在心底。 不舍与挣扎此刻交织在他的眼底,不停的翻涌, 他抬起手,欲触摸那苍白安静的娇容, 却中途凝滞,缓缓收回。 他怕,怕自己冰冷,会惊扰到她。 更怕自己会沉溺于这份短暂的温存中,无法自拔。 他闭了闭双眸,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心中的波澜。 最终,他只能如此,静静地看着她,直到天色渐明。 他缓缓俯首,在沈清宁额头轻印一吻,犹如呵护世间最珍贵的宝物般小心翼翼。 继而,在她耳畔低语:“等我归来!” 起身,身影于朦胧光亮中悄然隐匿。 静谧空荡的房间,仍回荡着他那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 “主子。”风影见夜寒尘身影出现,即刻迎上,轻唤一声,目光意有所指的落在黑衣人身上。 “哼,终于舍得出来了。” 夜寒尘止住身形,眉头紧蹙,仅是淡漠地扫了一眼黑衣人,随即便对风影沉声道: “传令下去,凤凰楼与尼姑庵的人马,尽皆交予沈清宁调遣,日后见她如见本太子。” 风影闻之,身形一颤,满脸惊愕。主子这是要将自己的人马,尽付于沈小姐? 那主子自己如何应对? 暗中保护好她,若她有丝毫差池,本太子要他们全部陪葬!” “是!主子。” 风影当即领命,他深知主子对沈小姐的一往情深,只是……他轻叹一声,终是未再言语。 风影的叹息,夜寒尘置若罔闻,他转身,目光冷峻地看着那黑衣人。 “阁下,可否摘下面具?若再不摘,就休要再尾随了。” 黑衣人身影一顿,他神情复杂地望向夜寒尘,沉默片刻,终是缓缓摘下了面具。 一张刚毅而熟悉的面庞出现在夜寒尘眼前。 “是——” 话到嘴边,却震惊得难以出口。那颤抖的双唇开合数次, “噗通”一声,夜寒尘跪地,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理应在那金碧辉煌的皇宫之中,为何会在此地? 又为何会时刻在自己周围? 众多疑问涌上心头,令夜寒尘困惑不解。 “父皇?”他紧攥双拳,那双异色眼眸如星空般,逐渐泛起猩红。 “为何?您难道不觉得应给儿臣一个解释吗?” “您,是在戏弄儿臣吗?” 夜帝看着夜寒尘如此模样,心中一阵刺痛,他伸手欲将他扶起,却被他狠狠拂开。 “儿臣不敢烦扰父皇,还请父皇告知儿臣,这究竟是何意?” “尘儿,我……”夜帝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作答。 夜帝苦笑着,他自知,自己亏欠这个儿子的,实在太多。 他轻叹一声,声中饱含无尽沧桑: “尘儿,这一切皆非父亲所愿。那皇宫中人,并非父皇,乃雪家家主雪无痕。他篡位夺权,我无力回天,只能暗中护你。” 夜寒尘闻之,身形剧震,难以置信地看向夜帝,满目惊愕。 “您说什么?这到底是何缘故?莫非……”他似突然想到什么,脸色瞬间惨白,随即跪步向前,双手紧紧攥着男子衣袖,“莫非当年您与母后……” “所以说,那个素来为我不喜、百般挑剔,甚至欲对我痛下杀手的父皇,他是假的,对吗?”夜寒尘的话语已带哭腔,令夜帝心如刀绞。 这些,他尽数知晓,他亲眼所见。奈何彼时的他,如丧家之犬,东躲西藏。 “唉!尘儿,苦了你了。” “我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太多的无可奈何。” “你恨我,怨我,都是应当的。”夜帝说着,目光复杂地看着夜寒尘, “只是,有些事,此时还不能告知于你。待你此番归国,自会明了一切。” 话毕,夜帝扶起夜寒尘,道:“时辰不早了,你当启程回灵溪国了,莫失此良机。” 不知过了多久,夜寒尘忽而高声呼喊:“父皇。” 然,夜帝的身影已消失在晨雾中,唯留一句缥缈话语,于空气中回荡。 “我夜家儿郎,岂为懦夫?你当振作,为夜家正名,为父皇母后报仇雪恨!” “你,夜寒尘,莫负我望!” 刺痛自掌心传来,伴随着点点血滴,他的神智才逐渐恢复。 那双异色眼眸,深邃得令人沉沦,只听他充满恨意的声音响彻天地: “启、程——。” 夜寒尘的身影如同一柄利剑,凌厉而决绝。 他翻身上马,身影在灰蒙蒙的薄雾中,越发显得孤寂。 他回首遥望沈清宁的闺房, 这一去,或许便是永远。 “驾!”骏马扬起四蹄,长嘶一声,驮着夜寒尘迅速消失在茫茫晨雾中。 天光已然大亮,沈清宁的闺房依旧宁静。 阳光透过如轻纱般的窗帘,洒落在床榻上,柔和的光线将沈清宁的睡颜衬得更加清丽。 她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后,心中却突然涌起一阵空荡荡的感觉。 她似乎忽略了什么? 她皱起眉头,心头涌上莫名的烦躁,却又说不清道不明。 她轻抚肩上的伤口,昨日的一切历历在目,却又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 她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些纷乱的感觉抛出脑海,却无意中瞥见枕边的那方玉佩——雌性凤佩。 她秀眉微蹙,伸出玉手拿起玉佩,自语道:“这不是夜寒尘赠予本小姐凤凰楼的信物吗?” “怎会在此?” 心中疑惑不解,最终她归结为:“想必是容惜这丫头愈发毛躁了,东西四处乱放,本小姐定要好好责罚她。” 她立身下床,推开窗扉,凝望外界湛蓝天空,深吸口气。 “来人,为本小姐沐浴更衣,本小姐要进宫参加凌贵妃的寿宴。” 语罢,竟无人回应。 沈清宁眉头紧蹙,回首扫视空荡荡的房间。 “玉容?容惜?”她正欲推门而出,忽闻中气十足、略带怒意的声音传来。 “砰”,房门被粗暴推开。 “你要进宫?参加寿宴?” “师父?”她看着眼前熟悉身影,瞬间回神。 “真的是您?”沈清宁又惊又喜,上前紧紧抱住吴神医。 “师父,您不是失踪了吗?怎会突然出现?” “徒儿还未去找您呢。” “如何?见着为师很是失望?” 吴神医气哼哼地拍开她的手。 “哼,若为师再不现身,你这条小命怕是早被那阎王收走了。” 沈清宁闻之,娇俏面容瞬间耷下。 “师父,您又咒徒儿。” “哼!”吴神医轻哼,再不言语,转身走向圆桌坐下。 沈清宁见状,赶忙狗腿上前,为吴神医斟上一杯热茶,讨好笑道: “师父就会吓唬徒儿,徒儿洪福齐天,哪会那般轻易丢了性命。” “再说,有师父在,那阎王都得绕道走。” 吴神医看着沈清宁这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心中一阵无奈,却又满是宠溺,他瞪了她一眼,接过茶杯轻抿一口,没好气地道: “哼,就你嘴甜,只会哄为师开心。” “你适才所言何事?要进宫赴宴?” 沈清宁被戳中心事,霎时有些尴尬。 “师父,徒儿也不愿进那皇宫,可那日皇后娘娘亲自告知徒儿。” “若是不去,便是抗旨不遵,届时,忠轻伯府百十余口皆要受罚。” 话音刚落 “谁敢罚我忠轻伯府众人?”沈凌风身影随即而至。 他目光落于女儿病容之上, 责道, “宁儿,你如何起身了,胡闹,速回榻上。” “可有不适之处?” 他疾步上前,将沈清宁抱回床榻,又对吴神医道: “吴神医,快为小女看看。” 吴神医搁下茶杯,冷哼道: “看什么看,她好得很呢!还要进宫赴宴,给人贺寿!哼,也不瞧瞧自己现下是何模样,莫非不怕获大不敬之罪?” 沈凌风闻之,剑眉紧蹙,面色陡变, “进宫赴宴?宁儿,你身子方愈,怎堪如此奔波劳碌?这般折腾如何使得?” “且那皇宫之中,危机四伏,为父如何放心得下?” “你万不可去,休要再提。” 沈清宁知晓父亲忧心自己,伸手握住沈凌风之手,柔道: “父亲莫急,亦莫要生气,女儿心里有数,有师父在,女儿这身子骨还算硬朗。” “父亲,您常教导宁儿,君命不可违。” “何况,此乃皇后娘娘旨意。”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宁儿仅是去赴一场寿宴罢了。” 沈凌风凝视女儿坚定而略显苍白之面容,心中一阵无奈,却也无计可施。 他深知女儿性情,其决定之事,纵有十头牛亦难拉回。 他轻吁一口气,轻抚她的秀发,沉声道: “罢了,你去。记住,行事务必小心,切不可冲动。” “万事皆以自身安危为要,万不可莽撞。” “是,父亲,女儿记住了。” 沈清宁笑容浅浅,乖巧应下。 吴神医见状,狠狠瞪了沈凌风一眼: “连自己女儿都摆弄不了,真是无用。读那么多书,有何用。” 他口中念念有词,竟是走上前,从怀中掏出一瓶药丸扔给沈清宁: “拿着!” “此次进宫,务必处处小心。那皇宫之中,人心难测。若有不适,立刻服下一粒。” 沈清宁乖顺点头,将药丸小心翼翼地放入袖袋中: “还是师父待我最好。” “哼,记住,你这条命刚从阎王手中夺回。倘若再胡闹,下次,便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吴神医看着她,眼中满是无奈与宠溺,却又带着几分告诫。 ………… 第347章 一切皆是定数 唤来婢女,换好衣裙,沈清宁看着镜中的自己,尽管面色依旧苍白,但已不似先前那般病态恹恹。 只见她身着淡紫色流苏长裙,裙摆轻扬。 她轻抚长发,指尖轻绕,发间流苏随之摇曳, 她峨眉轻挑,轻勾红唇,对着铜镜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坚定与自信。 随即伸手拿起一旁的凤佩,轻轻摩挲着,佩于挂在腰间,更添了几分华贵。 心中默念:“此次入宫,务必谨小慎微,不可令父亲和师父忧心。” 转身,她踏出房门,朝着那金碧辉煌的皇宫行进。 …… 吴漾跪于吴神医跟前,将战王之母中毒一事尽数告知,唯独落下了御玄澈从不知晓沈清宁真实身份的这一则消息。 只言道, ”谷主,师妹如今在这上京城,乃是弟子祖父的徒儿,所以……。” 吴神医闻之,刚入喉咙的茶水尽数喷出,溅了吴漾一脸。 本神医方才听到了什么? 失踪的大长老回归谷中,还顺带着抢走了自己的徒儿? 如今那臭丫头还被战王刺激的失忆了? 老太师也已经仙逝了,还死得那样凄惨? 这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本谷主这才消失多久,就乱成这个样子了? 宁儿这丫头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吴神医扶额叹息,真是世事难料啊! 他盯着吴漾,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你确定没说错?你祖父抢了我的徒弟?” 吴漾抬起袖袍去脸上的茶水, 点头如捣蒜:“谷主,此事千真万确。您莫急莫气,这只是师妹的权宜之计,她,还是您的徒儿,不是弟子的师姑?” 吴漾也是有苦难言, 我也不想啊!这平白无故在师妹面前就降了辈分。 吴神医憋着气,缓了缓神,这才说道, “噬心散好解,但你口中的蛊毒却是不易,” “走,带我去战王府一趟,让本谷主瞧瞧,那蛊毒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漾闻言,心中大喜,连忙起身:“谷主,您肯出手了?” 吴神医瞪了他一眼: “我不出手,让那丫头拖着病重的身体去?” 转而又凝重的开口, “再说,那蛊毒本谷主甚是好奇,这西域之物为何频繁出现在这上京城?” 说罢,吴神医心中烦躁, 师妹,莫非这又是你的杰作? 如此思量,便率先起身,吴漾紧随其后,二人出了房门,直奔战王府而去。 而凌寒烟在知晓自己的师兄不见之后,一双玉手上的丹蔻被她尽数掰断,鲜血顺着手指缓缓滴落,染红了精美的衣裙。 面色狰狞,神情狠厉,仿佛要将这宫殿内的所有物件都瞪出个窟窿一般。 “逃了?呵呵……” “师兄,你还真是有本事?师妹倒是小瞧你了。” “本宫倒要看看,你能逃到天涯海角何处去?” “来人,传本宫命令,暗中全力缉拿吴神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凌寒烟脸上浮现一抹冷笑,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嫉妒与恨意。 “师兄,你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呢?不管师妹了吗?” “娘娘,时辰不早了,再不走,仪仗就要到城门处了,届时被大定的皇上知晓,怕会坏了两国交好的情谊,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贴身侍女小心翼翼地提醒着,生怕惹了凌寒烟的不快,触了霉头,惹来杀身之祸。 凌寒烟轻哼一声,脸色这才好转几分,缓缓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走。” “告知公主,出城迎接,莫要失了礼数,让别人看笑话。” 她声音沙哑,带着几分不甘和无奈,缓缓起身,走向门外。 身后,院落的大门缓缓关闭,将她的愤怒和疯狂隔绝在内。 … 此时战王府中, 静静坐于书房一夜的御玄澈,微微合上双眸,掩去眼底浓重的疲惫。 他手中紧握着一封信,那是夜寒尘昨夜留下的,信上所述:乃是凌寒烟偷偷已经进入上京城一事,还有对他的一些威胁之语,以及对先前北境一事的解释, 他说,往后大定与西戎之争,他不再出手干预分毫,但御玄澈必须保证不再伤害沈清宁半点,否则,他必定踏平大定。 “王爷?” 门外的声音将御玄澈从沉思中唤醒,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沉声道,“进来。” 慕容枫推门而入,看着御玄澈那一夜未眠而略显疲惫的容颜,心中微叹, “王爷,查到了,那伙袭击夜寒尘与沈小姐的人马乃是灵溪国的皇后的人,沈小姐只是受了夜太子的牵连。” “还有,那凌寒烟此时已经进城了,怕是已经入了宫围。” 御玄澈闻言,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他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心中却是一片阴霾。 “灵溪国?皇后?凌寒烟?” 他薄唇轻勾,嘴角泛起一抹冷冽的笑, “好一个凌寒烟,动作如此之快。” “她竟敢伤本王的未来战王妃,还敢来上京城,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慕容枫看着御玄澈那阴沉的面容,心中微颤,王爷这是……要出手了? 只听他犹豫的说道:“据说,凌寒烟此次前来,是为了……与陛下商议两国联姻之事。” “王爷您?……” “联姻?” 御玄澈嗤笑一声,眼中满是嘲讽, “好啊,那本王就看看,他们究竟能演出什么好戏。” 他转过身,看向慕容枫,目光如炬, “慕容,传本王命令,严密监视凌寒烟的一举一动,本王要知晓她在京城的一切。” “是,王爷。”他垂首,掩去眼中的异色,恭恭敬地应声,却是站在原地不动。 御玄澈见此,拧紧眉头, “还有何事?” 慕容枫低头,不敢言语。 御玄澈察觉他的异样,心中不安渐起,眼神犀利地直视他,沉声道,“说!” 慕容枫心中一凛,抬头看向御玄澈,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他还是开口, “王爷,西戎王庭……有巨变,他下落不明。” 御玄澈闻言,面色骤变,他身形一晃,差点跌倒在地, “什么?你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紧紧抓住慕容枫的双臂,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担忧。 慕容枫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地叙述着,“莫离来报,西戎王庭突发变故,有人刺杀西戎王,虽然刺客已经伏诛,但西戎王已经重伤不治,” “而“他”作为西戎的重臣,在事变中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莫离已经派出人手去寻找,但至今仍未找到他的踪迹。” 御玄澈身形一颤,松开慕容枫的双臂,后退几步,靠在书桌上,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沈老太师……失踪?生死未卜?” 难道他真要成为那刽子手? 他闭上双眼,深呼吸,竭力使自己镇静。 “传我命令,不惜一切代价,务必找到沈老太师下落。” “即刻备马,本王要去西戎。”他沉声道,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御玄澈快步走出书房,龙一已在门外候着。 突然,他又停下步伐, “吴漾来了吗?” 龙一与慕容枫对视一眼,叹息一声, “吴公子带着吴神医已在前厅等候多时了。” 御玄澈闻之,霎时自嘲轻笑,他仰头望向天空, 一切皆是定数。 他颓然回到书房,走到书桌前,提笔在宣纸上写下几行字,然后递给慕容枫, “你亲自率无影楼人马去西戎一趟,务必找到他,保护其安全,将此交予老太师,即刻带他从西戎撤离。” 慕容枫点头,他深知此事对于御玄澈意义重大,不敢有丝毫怠慢。 第348章 吴宁是沈清宁?沈清宁是吴宁? 御玄澈整理好心中的万千思绪,缓步出了书房,走向正厅。 远远便看到,吴漾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吴神医则背手而立,神态自若。 见御玄澈前来,吴漾赶忙行礼:“见过战王。” 吴神医仅是斜眼一瞥,并未行礼。 御玄澈不以为意,拱手一揖:“晚辈见过吴神医。” 吴神医轻哼一声,算作回应。 他将目光落在御玄澈身上,微微闪烁。 战场上果敢决绝的战王,为何在儿女情长上如此窝囊? 难道本神医的传人还不如那所谓的公主? 他心中越是思量,对御玄澈越是不满。 事关徒儿之事,他岂能坐视不管, 随即,他轻咳一声,率先开口:“听闻战王要与灵溪国的公主联姻,是否属实?” 御玄澈眼神微黯,虽不明吴神医为何如此发问,但还是如实答道:“确有其事。” 话刚落,便传来一声冷笑: “既是如此,那战王日后就莫要纠缠我……” “谷主!” 话未说完,便被吴漾高声打断。 吴神医吓了一跳,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他怒斥道: “混账东西,越来越没规矩了,回去把谷规抄上百遍。” 吴漾心中暗暗叫苦,委屈地抿了抿嘴,低头应道: “是。” 心中却默念:这谷规都抄了八百遍了,还抄。不过,为了师妹,也值得! 他连忙解释:“谷主,莫要忘了正事,战王殿下的母妃还在等着呢。” 闻言, 吴神医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撇了撇嘴,不在此事上多做纠缠。 随即收敛了神色,哼道:“罢了,既然王爷心中已有决断,本神医也不再拦你,但愿你莫要后悔。” 说罢,他拂袖转身,边走边道: “带路。” 吴漾见此,顿时长舒一口气, 还好还好,谷主没有追问。 随后他向御玄澈拱了拱手,示意他先行一步。 而御玄澈却是眯起了双眸,疑惑的盯着吴漾, 本王可不似吴神医那般好糊弄。 便听他询问道, “吴兄,我等约定的是由吴宁少谷主前来为本王母妃诊治,为何此刻却是吴神医前来?” “不知吴宁少谷主如今身在何处?” 吴漾闻言,身形一顿,他早知道会有此一问,只是没想到御玄澈会如此直白。 他硬着头皮,转身看向御玄澈,干笑一声,支支吾吾道:“那个……那个……师妹她……她突然身体不适,便让谷主先行前来,她随后就到。” 御玄澈眼神微闪,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弧度。 身体不适?随后就到? 这借口也未免太过敷衍了些。 御玄澈并未戳破,只是微微颔首,示意吴漾赶紧跟上。 他心中却已经明了,吴漾定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 不过眼下还是母妃一事要紧, 吴宁?是吗?本王见你一面,还真是比登天还难。 …… 此时躺在床榻之上的林瑶不过短短数日,便形如枯槁, 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生气,只余一副骨架, 原本红润的唇瓣此时苍白无色,一头青丝也散落开来,毫无生气地垂落在身侧。 她的双眸紧闭,整个人如同失去了生机一般,让人看了忍不住心酸。 御玄澈紧抿着唇瓣,眼中满是心疼与自责,心中更是钝痛难忍, 若是当初他能早些察觉母妃的不对劲,或许如今便不会是这个局面。 他几步上前,紧紧握住林瑶的手,颤声道:“母妃,不怕,今日过后,您就自由了。” 吴神医见此,拧眉沉声道:“怎的如此严重?” 随即不再耽搁,连忙附上林瑶的脉搏。细细斟酌。 一旁的御玄澈神情凝重,心中焦灼万分。 吴神医双眼微眯,眼底掠过一丝精光。 “臭丫头,你竟然出手了?” 少顷,他收回手,面色凝重,沉声道:“此乃西域秘术所制蛊毒。” “悲哉,实乃悲哉!观你母妃脉象,这应是第二次中蛊。” 吴神医摇头叹息,难以言表。 他起身,背手踱步,看向御玄澈,“令堂此次所中蛊毒非同小可,且已侵入心脉,想要根除,需费些周章。” “并且此毒并非单一,而是有人在其体内下了两种毒,彼此刺激,才致使令堂的身体每况愈下。” 御玄澈听闻,脸色阴沉至极,即便此前已听吴漾说过,此刻心中仍是无比震惊。 他紧咬双唇,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周身散发着冷峻的气息。 “吴神医,请务必施救,救本王母妃性命,无论付出何种代价,本王皆在所不惜。” 吴神医瞥了他一眼,“自然要救,本神医的话尚未说完,你急什么?” 御玄澈被他训斥得一愣,抿了抿唇,不再言语。 吴神医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捋着胡须,继续道:“王爷可知,此毒异常凶猛,须有人以内力辅助,助其逼毒,方有一线生机。” 御玄澈皱眉,疑惑道:“以内力为辅?逼毒?” 吴神医点头,解释道:“正是,单靠药物,绝难解毒。” “不过,幸而我那徒儿先前为令堂施治过一次,否则,令堂怕是早已命丧黄泉。” “只是,这过程极为痛苦,双方都将受尽折磨……” “如今倒是不必如此……” “轰”然一声, 一道惊雷于御玄澈脑海中炸裂? 以内力为辅助,助其驱毒? 吴神医之徒儿?还能是谁? 也就是说,那夜与本王共赴云雨之人是吴宁? 她竟是女子? 哈哈哈,本王……本王… …… 吴神医后续所言,御玄澈再难入耳分毫, 这简直是……荒诞! 御玄澈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吴宁身着红衣,眼波流转,妩媚动人的模样, 那一夜,她是否也是如此,勾人心魄。 念及此,御玄澈俊脸微红,耳尖亦泛着可疑的红色。 须臾间, 却见他浑身一震,只见他瞪大双眼,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脑海中的吴宁竟然与沈清宁的身影缓缓重合…… 这……这如何可能! 吴宁是沈清宁?沈清宁是吴宁? 不可能,她们绝非同一人。 沈清宁那般清冷孤傲,眼中总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疏离感,而吴宁则万分俏皮…… 思及沈清宁,御玄澈心痛难忍。 昨日的情景再度浮现,她痛苦的神色,如同一柄利剑,直直刺入他的心脏。 “沈清宁?”他攥紧双拳,极力克制,按捺住立刻去找沈清宁问个清楚的冲动。 而吴漾在吴神医开口的刹那,脸色已然剧变,他想要阻止却已太迟了。 他抬头看向御玄澈, 见他神色变幻不定,时而震惊,时而懊恼,时而愤恨,时而……满怀期待? 吴漾只觉一阵悚然,心中暗暗叫苦。 “完了,此事怕是瞒不住了。” “师妹啊!你万万不能怪为兄啊!都是谷主干的。” 他正欲开口解释,却听得吴神医催促道:“还都愣着做什么?赶紧的啊!” “再去准备一盆清水,另外将门窗紧闭,不要让任何人打扰。” 御玄澈闻言,顿时回过神来,连忙应声道:“好。” 随即又深深的看了吴漾一眼,转身大步流星跨出房门。 吴漾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看向吴神医。 “谷主,您方才……” 吴神医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怎么?本谷主的话也不听了?” “是觉得罚抄谷规太轻了?” “那……” 吴漾闻言,顿时噤了声,连忙摆手,“不不不,谷主您误会了,我怎么可能不听您的话呢。” “弟子这就走,这就走……” … 此时温丞相府,被禁足的温倾城正满脸愁容的坐在铜镜前,脸色亦是因焦急而有些发白,手中的一方罗帕差点被她揉碎。 她凝视着镜中与沈清宁着装相似的自己, 身着一袭淡紫色流云水袖裙,裙摆处绣着大朵牡丹,艳丽异常, 一头乌黑秀发自然垂落,仅插一支紫玉簪, 眉似新月,眸如秋水,唇若点樱, 纵然面色稍显苍白,却丝毫不损其姿色,反倒更添几分惹人怜爱的柔弱之美。 她特意派人提前打听好沈清宁今日的穿着,只为压她一头, 怎料,关键时刻,皇后的旨意却未送达, 这该如何是好? 若是今日无法赴宴,那她之前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小姐,怎么办?今日可是凌贵妃的寿宴,您若是不去,恐怕会招人非议。”身旁的婢女红玉忧心忡忡地说道。 温倾城眉头紧蹙,心中烦躁不堪,她自然明白此事的重要性, 然而……她如今连丞相府的门都出不了,更别提去宫中参加宴席。 这时,荷花惊慌失措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小姐,二小姐被大皇子的马车接走了,我们……” 闻言, 只听“嘶啦”一声, 温倾城手中的罗帕瞬间被撕裂,她猛地站起身来,脸色阴沉得吓人,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荷花吞咽了一下口水,战战兢兢道:“大皇子亲自来接二小姐,这会儿已经出府了。” “该死的温苒!”温倾城气得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她竟然真的爬上了大皇子的床,” 想到自己与大皇子的关系…… 她和温苒竟然共侍一夫,温倾城心中顿时一阵恶寒。 凭什么她一个庶女能有此待遇? 而她这个丞相府嫡女却要被禁足家中? 温倾城越想越气,心中那股怨愤几乎要将她给淹没, “哗啦”一声, 她猛地推翻了身前的桌案,上面的杯盏顿时摔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碎片四溅。 “她凭什么?凭什么?” “小姐,您别气坏了身子。”红玉连忙上前安抚道。 温倾城一把拂开她的手,眼神怨毒道:“我如何能不气?她一个庶女都敢骑到我的头上来了。” “温苒,我绝不会让你得逞的!”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小姐,大喜啊!快快快,太子的马车已经到了门口了,说是要亲自接您入宫赴宴。” 温倾城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眼中迸发出喜色, “此话当真?太子哥哥真的来接我了?” 那丫鬟连连点头,“千真万确,此刻人已经在府门口了,夫人让您赶紧准备准备。” “太好了!” “快,快帮本小姐梳妆打扮,整理衣裙。”她急切地说道,心中的怨愤已经瞬间被抛到了脑后。 … 此刻,太子负手而立于马车旁,面带戏谑之色,阴骘的目光紧盯着不远处那扇红色大门。 倾城妹妹,你竟敢背叛孤,孤岂会轻易放过你。 今日这场寿宴,必定精彩非凡。 就当作是孤送给你的最后一份大礼! 你在这宫廷的繁华喧嚣中,已失去存在的意义。 你的存在,令孤无比厌恶。既然你已不洁,那孤便将你毁掉! 你如今挡住了孤的去路…… 他抬头望天,嘴角泛起一丝冷嘲。 很快,他将让她知晓,她所做的一切是多么愚蠢。 他会让她领略,背叛他的下场将会何等凄惨。 此时,温府大门缓缓开启,温倾城身着华美的衣裙,徐步而出。 而太子依旧如往昔般温柔地迎上前去,眼神充满深情。 “倾城妹妹,让孤好等。” 温倾城望着他,眼中闪过一抹羞涩,轻轻福身,“让太子哥哥久等了,是臣女之过。” 太子伸手欲扶她上马车,在即将碰触到她时,却突然收回手,改为虚扶。 “无妨,能见到倾城妹妹,等再久也值得。” “倾城妹妹,请。” 温倾城并未起疑,笑着再次福身行礼,“有劳太子哥哥了。” 随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她从容地上了马车…… … 第349章 荆棘之地 西戎王权正在悄悄更替,而至今还被蒙在鼓里的拓跋齐,正于养心殿中与皇上“推心置腹”地商讨,好不开心。 “多谢皇上忍痛割爱,让小王能够抱的美人归。” “哈哈,拓跋王子客气了,朕乃一国之君,自当为天下百姓着想,岂会为了一个女子而误了国家大事?西戎与我大定联姻,乃两国之福,朕高兴得很。” “再说,朕见王子与沈清宁两情相悦,心中甚慰,便成人之美,又何忍之说?”皇上豪气干云地笑着,说得甚是冠冕堂皇,一副为民为国的大义凛然之状。 拓跋齐与皇上身边的灰袍老者对视一眼,心中嗤笑, 愚蠢,还是一国之君?如今被本王子玩弄于股掌之间,竟还浑然不觉,当真是可怜可悲! 不过一想到沈清宁即将入了自己的怀抱,拓跋齐心中便是一番荡漾,畅快无比。 连日来的谋划布局,总算是有了个不错的结果,他如何能不欣喜? 灰袍老者垂首低眉,仿佛恭敬至极,然而眼中偶尔泄露的精光,却让人不敢小觑。 “皇上英明。”灰袍老者干巴巴地称赞了一句,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般。 只见拓跋齐一拱手,脸上皆是感激之色,言辞恳切的说道, “皇上如此大义,小王感佩之至,小王此次前来,亦是带来了西戎的诚意,愿与大定永世修好,永不犯境。” “哈哈哈……” “如此甚好!” … 此时,沈清宁方才迈入皇宫大门, 就见皇后身边的秋季姑姑领着几位宫女迎上前来,脸上笑意盈盈。 “沈小姐,让奴婢好等。” 秋季姑姑福身行礼,眼神上下打量着沈清宁, 只见今日的沈清宁身姿曼妙,面容姣好,不禁暗自赞叹,难怪能入太子的眼, 当真是个绝色佳人。 沈清宁见此,心中暗叹, “这也太快了!本小姐连宫门的门槛都还没迈进来一半,就要做好与人虚与委蛇的准备了?” “呜呼,哀哉!这皇宫果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仅仅一个姑姑,就有如此城府。” 随即她收敛心神,微微颔首,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算作回礼,紧接着缓缓开口: “有劳姑姑久候,清宁惶恐。” 转而明知故问地问道: “姑姑此来,所为何事?” 秋季姑姑笑着抬起头,“沈小姐客气了,能等来沈小姐,是奴婢的荣幸。” “皇后娘娘已在凤仪宫等候多时了,请沈小姐移步。届时与娘娘一同入席。” 说着,秋季姑姑便侧身示意,“沈小姐请。” 沈清宁暗自舒出一口气,咬了咬嘴唇,轻声道: “有劳姑姑引路。” 随即不着痕迹地移动脚步,跟着秋季姑姑向凤仪宫走去。 宫殿重重,廊腰缦回,每一步都显得庄重而沉稳。 沈清宁心中默念着入宫的规矩和礼仪,面上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竭力使自己看上去从容不迫,举止间尽展大家闺秀之风范,令一旁的秋季姑姑赞叹不已。 只道自己先前竟是看走眼了,盼望着,这沈小姐莫要是那小肚鸡肠,心胸狭隘之人。 都说这沈小姐,虽有凤命一说,但其长于云城那那种小地方, 难保没有乡野之气,不懂宫中的规矩,如今看来,却是多虑了。 沈小姐不仅生得貌美,且举止有度,进退得宜,当真是大家风范, 即便是与宫中那些自幼受教引的公主相比,也是不遑多让的。 如此想着,她腰身又低了几分,脸上的笑容也更添了几分恭敬。 尽心尽力的为沈清宁引着路,一边走,一边低声提醒着沈清宁宫中的注意事项。 而沈清宁,对于这些则恍若未闻,只一心想着,如何才能在这皇宫中保全自身,不沾染半分晦气。 不让师父和父亲担忧。 而灵溪国的雪见公主,早已与自己的母后落座于皇后凤仪宫的正殿之中。 她不同于往日那般素净,今日乃身着华贵的公主服,头戴金凤冠,容颜绝美,气质高贵。 她的目光不时地落在宫门处,期待着沈清宁的踏入。 “哼,一个粗鄙之人,也敢与本公主抢男人,今日便要让她知晓何为真正的天之骄女?” “身负凤命又如何?战王还不是抛弃了她,选了本公主吗?” 一想到战王,雪见心中不禁有些烦闷, “澈哥哥都要与自己大婚了,怎么他与这贱人的婚约还不作废?” “不行,今日本公主定要促成此事,” “更要让沈清宁看看,她是如何成为战王妃的。” 如此想着, 雪见轻抿一口宫女奉上的香茶,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心中一阵畅快得意。 随即又想起自己与拓跋齐的筹谋,眼底毒辣狠厉之色一闪而过,玉手轻轻紧握成拳。 “本公主倒要看看,届时你如何应对。” 就在雪见公主心中暗自思忖之际,殿外传来了阵阵环佩叮咚之声。 沈清宁到了。 她的出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便见她身着盛装,步态从容,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仿佛一朵盛开的牡丹,美丽而不失端庄,款款走来。 然而她知晓,这脚下的路乃是布满荆棘之地,一不留神,怕是会粉身碎骨。 秋季姑姑领着沈清宁入了殿,行至皇后娘娘与凌寒烟的面前,俯身恭敬行礼。 “臣女沈清宁,参见皇后娘娘,灵溪国皇后娘娘,愿两位娘娘万福金安。” 其声清脆悦耳,举止间尽显端庄得体。 凌寒烟细细打量着沈清宁,眼底闪过意味深长之色, 原来她就是沈清宁?夜寒尘心仪之人? 便听她微微一笑,柔声道, “这便是沈小姐?果然是个标致的人儿。” “与本宫的公主相比,倒是不落分毫。” 说着,她转向雪见公主,笑道:“公主觉得呢?” 雪见公主闻言,立刻收敛了心思,看向沈清宁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屑与轻蔑,但嘴角却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沈小姐姿容秀美,的确是个美人儿。” 凌寒烟的话表面赞赏,实则贬低,在场的众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沈清宁闻言,心中冷笑,面上却维持着得体的微笑, “娘娘谬赞了,臣女愧不敢当。” “公主金枝玉叶,臣女蒲柳之姿,岂敢与公主相提并论,臣女仰望不及。” 她言辞谦卑,却又不失分寸,让人挑不出错处。 但态度却不卑不亢,让凌寒烟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 而皇后庄眉端坐于凤椅之上,身着华贵的凤袍,头戴凤冠,显得尊贵而威严。 她的目光在沈清宁踏入殿门的那一刻,便落在了她的身上, 上下打量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既是茹儿的女儿,那么就该归太子所有。 又见她此时面对凌寒烟刁难应对自如,举止有度,心中对她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是个好孩子,配得起本宫的皇儿。 如此想着,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宁儿快快免礼,赐座。” “谢皇后娘娘。”沈清宁起身,站在一旁,低垂着眉眼,让人看不清她面上的神情。 皇后娘娘的目光在沈清宁身上流连了片刻,随即转向凌寒烟,笑道: “战王虽为本宫侄儿,但他一向自有主张,本宫从不干涉于他,” “就是不知澈儿这孩子,与贵国公主的大婚事宜准备的怎么样了?希望他莫要失了礼数为好。” 第350章 心思不一 庄眉言罢,眼角余光落于沈清宁身上,上下审视起来。 刚行至座位,尚未落座的沈清宁,身形一顿,须臾,又恢复如初。 她深知庄眉这是故意提起,亦是说给她所听的。 然而,虽早知会有此劫,她心中仍泛起些许涟漪。察觉到庄眉的目光,随即怒上心头。 “有何好看?莫非当本小姐不知你是何意?” “御玄澈欲娶谁与本小姐何干?本小姐今日来便是要择机退婚。” … 凌寒烟闻之,却是对号入座,她对沈清宁与御玄澈的关系并不知晓。 只见她面色微僵,随即手持罗帕掩面一笑。 “皇后娘娘真爱说笑,莫非是见本宫车马劳顿,特来打趣,为本宫解闷?” “且两国联姻,乃大事。娘娘为大定一国之母,尚不知晓,本宫初来乍到,又如何能知?” “皇后娘娘莫要拿本宫取乐了。” 听着凌寒烟言语间的捧高踩低, 庄眉并不恼怒,暗自轻笑,蠢货。 只见她轻笑着摇头,语气故作无奈:“你这张嘴,倒是伶牙俐齿。” “难怪灵溪国皇上会不顾一切,力排众议,也要接你入宫,立你为后。” “当真是好福气。” “只可惜,我朝皇上心怀天下,于儿女情长上,若有贵国皇上一半用心,本宫便也知足了。” 此语一出,气氛霎时尴尬。 庄眉的讥讽令凌寒烟脸色骤冷,玉手紧握,再不作声。 此时,一声禀报骤然响起,打断了殿中的沉闷。 “启禀皇后,温小姐到了!” 庄眉眼底掠过一丝幽光,面色略有不悦。 “本宫并未传她前来,如此无礼,也难怪太子跟本宫说,要与其退婚。” “本宫本想心存愧疚,赐予她侧妃之位。” 话至此处,她抬头看向始终端庄大方的沈清宁,心意已定。 “罢了,如今看来,她并不适合做本宫的儿媳。” 随后,庄眉轻笑一声,吩咐道:“请她进来!” 庄眉的瞬间失神,凌寒烟尽收眼底,心中不禁生疑,一双凤眸微眯,转身看向雪见。 雪见浑身一颤,不敢与母亲对视。 凌寒烟见状,心中已然明了,脸色愈发难看,就在这时,玲珑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她的怒气才逐渐消散。 她狠狠地瞪了雪见一眼。 真是无用,本宫怎会有如此愚钝的女儿,如此大事竟也隐瞒不报。 沈清宁坐在一旁,看似低眉顺眼,实则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而那名禀报的宫人却仍犹豫不决,立于原地。 庄眉眉头紧皱,面露不满。 “大胆,本宫的命令你莫非没有听到?还不赶快将人请进来。” 宫人心中暗暗叫苦,身体一颤,急忙告罪退下。 在众人各自思索之时, 只见温倾城身姿婀娜,步伐轻盈,缓缓走来。 其仪态,颇有大家闺秀之风范。 然而,仔细端详,却又感觉似有不妥。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她身上,仔细打量,再看看沈清宁,这才惊讶地发现,二人的衣裙竟然如此相似。 堂堂未来太子妃的穿着,竟与一介臣女如此相仿,这若是传了出去,岂非要贻笑大方。 众人面上虽未表露,可心中却暗自摇头,看向沈清宁的眼神,多了几分怜悯。 庄眉亦察觉此事,面色阴沉,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怪不得那宫人方才是那般神色。 当真愚蠢至极,岂有此理,实在丢尽本宫颜面。 想着,她端起茶盏轻啜一口,心中怒气稍减。 沈清宁微微皱眉,看向温倾城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思索, 这温倾城,当真是人才,竟做出这般事情。 她如此作为,究竟意欲何为? 今日之局,她倒要看看,温倾城如何收场。 随即轻抬起眼眸扫了一眼庄眉,静待下文。 只见温倾城在众目睽睽之下,似浑不在意,微微抬头,露出一抹浅笑,盈盈拜倒,姿态优雅,声音温婉,“臣女温倾城,拜见皇后娘娘,拜见灵溪国皇后。” 庄眉强压怒气,目光在她身上流转,忽地一笑,“温小姐免礼。” 她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锐利,“本宫本以为,你会与太子一同前来。” 言罢,她轻笑着摇头,目光再次转向沈清宁,眼中带着几分审视。 沈清宁面色不变,只是轻轻一笑,优雅地端起茶盏,轻啜一口,仿佛一切皆在掌握之中。 温倾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看向沈清宁,眼底掠过一丝嫉妒与不甘。 然当她望见沈清宁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时,心中一紧,忙垂下头,掩去自己的情绪。 随即露出一副委屈又无奈的神情,“回皇后娘娘,太子说有要事处理,臣女不便打扰,便让臣女先行前来。” 庄眉闻言,眉梢轻挑,不置可否。 她扫了一眼沈清宁,见她神色自若,心中暗自点头,不愧身负凤命之人,此等气度,当真是非比寻常。 她刚要开口赐座,便听灵溪国的雪见公主开口,随即便罢了心思,权当对温倾城的惩罚。 “未来太子妃今日还真是特别,此身衣裙,倒是与沈小姐的极为相似。” 雪见嘴角微勾,语气带着几分戏谑,目光在温倾城身上流转,“不知,是否出自某位名师之手?” 众人一听,皆是惊愕,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 温倾城身上的紫色衣裙,虽与沈清宁颜色相同,可沈清宁所着乃是高贵的紫罗兰流苏裙,而其身上的衣裙,却是带着几分艳俗的牡丹。 如此,倒显得温倾城身上的衣裙有几分刻意为之,难登大雅之堂。 相较之下, 二人容貌虽各有千秋,然论及这通体气派,沈清宁更胜一筹。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又皆都聚集在了温倾城的身上,等着她的回答。 温倾城亦是愣住,她没想到,这位雪见公主会突然发难。 她心中一紧,抬头看向雪见,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转瞬即逝。 她面露无奈之举,委屈之色更是一览无余,声音轻柔似要滴水, “公主言重了,臣女今日并不知沈小姐会如此着装。” “也许,这就是缘分。” “哦?” “未来太子妃是指你与身负凤命的沈小姐同一时辰出生之事吗?” “还是说,你鹊巢鸠占一事啊?” 雪见轻笑,语中尽是鄙夷, 哼!莫非你当本公主不知你对战王心存不轨的心思,竟敢妄图成为战王妃,就休怪本公主无情了。 温倾城脸色瞬间惨白,身躯微颤,她紧咬下唇,似要忍住即将滑落的泪水。 她抬头望向雪见,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却又迅速掩盖,换上楚楚可怜之态。 “公主,臣女……” “好了,” 庄眉看着卑微的温倾城,心中越发不满,这温倾城当真是懦弱无能。 她轻咳一声,打断众人思绪,“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出发!今日是凌贵妃寿宴,切不可耽误了时辰。” 话毕,她率先起身,向凌寒烟微微颔首,随即走到沈清宁面前,牵起她的手,拍了拍,轻声说道, “宁儿,别怕,有姨母在。” 说着,不顾沈清宁是否情愿,拉着她,领着众人朝寿宴地点行去。 众人见状,赶忙起身跟上,目光触及温倾城时,皆带着几分异样。 温倾城紧抿双唇,凝视沈清宁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怨愤,却又瞬间消逝。 此时,雪见行至她身侧,沉凝道, “温大小姐,本公主知你对沈小姐心怀怨恨,本公主对她亦有不满,也看她不顺眼。” “如何?要不要与本公主合作,一起对付她?” 温倾城闻此,瞬间顿住脚步,看向雪见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 她自是知晓这位灵溪国公主对那贱人不满,只是这般直白的话语,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温倾城眼中闪过一丝迟疑,并未立刻回答。 她低头,掩去眼中的情绪,声音略有颤抖,“公主,臣女……” “怎么?温大小姐是瞧不上本公主?”雪见冷笑一声,继续劝道, “温大小姐,你应该清楚,仅靠你一人之力,想要对付她,难如登天。” “而本公主则不同,本公主有母国为依靠,定能助你得偿所愿。” 言至此处,见温倾城仍在犹豫,她轻拍了拍温倾城的肩膀, 缓缓诱导,声音轻柔,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温大小姐,好好深思一番,莫失良机啊!” 话毕,便越过温倾城,向前走去。 温倾城见此,顿时心急如焚,她紧紧盯着雪见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心中更是如波澜翻涌。 她忆起及笄礼上被沈清宁压制的情景,想起自己被迫禁足于丞相府的日子,心中的恨意如潮水般汹涌。 她紧咬着嘴唇,拳头紧握,似乎在做一个重大的决定。 最终,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犹豫与不安,快步走到雪见身旁,低声却坚定地说道,“多谢公主提点,臣女愿与公主合作。” 雪见唇角微勾,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拉起温倾城的手,轻声说道, “如此甚好,那便说定了。” “那么,今日,就让我们好好计划一番,给沈清宁一个惊喜!” 两人并肩而行,步伐轻快,仿佛已经看到了沈清宁失败的场景。 第351章 宴席 1 随着二人身影逐渐远去,大皇子从暗处缓缓走出。 他凝视着这两位心机深沉的女郎,嘴角微微勾起,眼底闪烁着嗜血的光芒,一旁的温苒吓得脸色苍白。 “怎么,害怕本殿下了?刚才不是叫得很欢快吗?”大皇子捏着温苒的下巴,迫使她注视自己。 温苒努力克制着身体的颤抖,尽力保持镇定,“殿下,苒儿不敢。” “不敢?”大皇子冷笑一声,手上的力度又加重了几分,疼得温苒眉头紧皱。 “你那嫡姐倒是挺有胆量。” “哈哈哈。”大皇子面目狰狞地笑了几声,“沈清宁是?本殿下也很感兴趣。” 说完,他松手转身走向宴席,留下温苒一个人站在原地,心中惶恐不安。 她本想在此地与大皇子温存一番,却被嫡姐与灵溪国公主的密谋破坏了。 大皇子更是因此对她心生怨恨,这让温苒心中愤恨不已,对嫡姐的憎恨更是达到了极点。 …… 宴席之上,皇上和皇后端坐上方,下方众人各自交谈,看似一切正常。 然而,有一个位置却空了出来,那便是战王御玄澈的座位。 这让皇上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有些不悦,但脸上并未表现出来。 他暗自思索:难道御玄澈知道了什么?他若不来,这出戏又如何能精彩起来? 皇上微合双眸,扫视下方空座,冷言问道。 “战王可是身体有恙”?! 一旁的曹公公闻言,立刻躬身回道, “回皇上,老奴未曾听闻此语,或许途中耽搁了亦未可知。” “哦?”皇上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不再言语,只是挥手让曹公公退下。 大皇子入座后,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目光却不时瞟向沈清宁所在之处,眼中闪过一丝贪欲。 他嘴角微勾,一抹邪笑尽显于色。 沈清宁,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随即招来身边的侍女,附耳低语几句,那侍女听后立刻退下。 而此时的拓跋齐正落座于沈清宁的对面,手中有意无意的把玩着酒盏, 一双桃花眼却是紧紧盯着对面的女子,眼中尽是势在必得。 接着目光扫到那处空无一人的座位,嗤笑一声, 御玄澈,你不来,莫非就能躲掉与灵溪国联姻的命运吗? 不来也好,本王子还以为今日要多费一番心思才能抱的美人归呢!如此一来,倒是让本王子省了一番功夫。 而在此时,宴席上却忽然传来了一阵骚动。 众人纷纷侧目看去,只见灵溪国的公主突然心痛难忍,脸色煞白,几欲昏厥,手中紧握的酒杯也摔落在地,清脆的响声瞬间打破了宴会的热闹氛围。 “见儿,你怎了?”凌寒烟大惊失色,疾步上前扶起女儿,探其脉搏。 少顷,她面色骤变,身躯微颤。 “西域蛊王,圣女……”只闻她喃喃自语, “此乃……母蛊躁动致之反噬。”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雪见,自己的女儿竟然成了蛊王的母体? 这是那女人给她的报应吗? 夜寒尘? 她美目圆睁,怒视沈清宁,其狠厉神色,似欲将她生吞活剥。 沈清宁眉头紧蹙,不解地看了她一眼,自己并未有何举动。 雪见此时已缓过气来,她轻抚作痛胸口,心中不安渐起, 方才母蛊不知何故躁动异常,似受某种召唤,剧烈挣扎,几近失控。 所幸,母蛊并未离体, 也就是说,战王之母体内的子蛊尚在,暂无危险。 如此,她便仍有机会。 可母蛊适才为何如此躁动不安? 莫非是沈清宁发现了什么?是她在捣鬼? 不可能,她隐藏得甚好,绝不可能被发现! 况且她此时也在宴席,没有机会为林瑶诊治。 雪见心中虽如此想,却仍忍不住看向沈清宁, 恰在此时,沈清宁也看向她,四目相对,雪见即刻移开目光,心中却愈发不安起来。 这时,皇后庄眉传来关切之语, “凌皇后,不知公主状况如何?是否需要本宫传御医为她诊治一番。” 凌寒烟迅速收敛那要吃人的目光,故作镇定的回道, “谢皇后关怀,公主只是略感疲惫,稍作歇息即可,无妨。” 皇后微微颔首,未有疑虑, “如此甚好,本宫与皇上对贵国公主的安危甚是看重,莫要出了差错才好。” “来人,扶公主下去休息片刻,待战王前来,再出席也不迟。” 话音落下,便有宫女上前搀扶雪见,然,却听其弱弱的声音响起, “多谢娘娘关怀,雪见听闻沈小姐乃是神之谷大长老的徒弟,不知可否请沈小姐陪本公主前去,有她在,本公主也可心安不少。” 她说的极低,声音有些颤抖,像是害怕庄眉会拒绝一般。 而凌寒烟闻言,顿时抬首看向沈清宁,一时之间,她心中思绪复杂至极。 她竟然是神医谷大长老的徒弟? 继而又满脸疑惑的看着雪见,她女儿何时又与沈清宁这般亲近了? 沈清宁亦是一愣,没想到雪见会突然点到自己。 她不过就是来赴个宴而已,怎的还要负责给人看病? 遂淡定从容的起身,微微福身,轻声道, “雪见公主高看臣女了,谈及神医谷,臣女自是比不上公主的母后,她可是谷主的师妹。” “既然凌皇后说公主无碍,那臣女便不能越俎代庖了。” 说着,便又向凌寒烟和雪见微微欠身, “还望皇后和公主海涵!” 雪见一听,急了!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 她不过是想要利用此机会将沈清宁从宴席上支开,好实施她与温倾城的计划,顺便试探一下她罢了。 可如今,没曾想,沈清宁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拒绝自己,全然不顾她的颜面。 这该如何是好?难道她真的发现了什么? 此时,凌寒烟已然恢复了往日的端庄,将自己女儿的神色尽收眼底。 她心中其实并不想让沈清宁去,毕竟,她身份太过特殊, 但奈何见自己女儿如此焦急之态,她虽不明雪见再搞哪些名堂,但她也不会拆自己女儿的台, 总归有她在,她女儿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便见她轻轻一笑, “没想到,沈小姐与本宫还是师出同门,即使如此,沈小姐就不必过谦了,公主定是怕你一人在宴席上无聊,又想与你亲近一二才有此言,那你便去陪陪公主!” 沈清宁闻言,心中冷笑不已, 凌寒烟当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好话皆是被她说尽了,这分明就是在给她挖坑设局。 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倒打一耙的功夫还真是厉害。 既然她们母女二人都这般盛情邀请了,她若再拒绝,倒显得她不识抬举了。 罢了,去就去,左右她也没打算一直待在这。 且去看看她们都给本小姐准备了什么惊喜! 思及此,沈清宁便又向凌寒烟微微欠了欠身, “既然公主和皇后娘娘都如此盛情,那臣女恭敬不如从命,这便陪公主前去休息片刻。” 话落,便又转身向高座上的两位恭敬的福了一礼, 庄眉心中震惊,没有想到这灵溪国的皇后竟然还有如此身份,既然她开了金口,那她断然没有驳回的到底, “既然公主让你陪同,那你便去,务必要照顾好公主。” “臣女告退!” 语毕,沈清宁便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来到了雪见身旁, 她淡然的扫了一眼雪见紧紧攥着的帕子,红唇微勾。 她这是害怕?还是激动? 而雪见见沈清宁应了下来,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不少,脸上尽是激动之色。 全然没注意沈清宁此时望着她的那抹意味深长。 “看来,沈清宁并未疑疑。” “如此,甚好!” “本公主还以为今日要功亏一篑了呢!” 只要沈清宁肯跟她走,那一切便好办了许多。 此时,沈清宁忽地俯身,声音清冷,在雪见耳畔响起:“公主,请。” 雪见被她身上的冷意一惊,回过神来,对上她那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眸子,心中一阵慌乱。 她强压下心中不安,轻轻颔首,柔声道:“有劳沈小姐了。” 正当沈清宁即将走出宴席时,一道戏谑的声音自背后响起:“公主,小王怎见你如此迫不及待?莫非是对沈小姐有什么别样的心思?” 此言一出,全场皆静,众人纷纷转头看向那出声之人。 只见那人一手持杯,一手轻搭在椅背上,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正是西戎二王子拓跋齐。 雪见那刚抬起的脚,不知该落向何处。她瞬间脸色煞白,娇躯轻颤,贝齿紧咬红唇,心中暗自懊恼。 该死!她怎忘了,这拓跋齐一直对沈清宁虎视眈眈!她实在不该提让沈清宁陪同,如今该如何是好? 这拓跋齐,果真阴魂不散。 她知晓,这是拓跋齐在警告她,莫要忘了他们之间的交易,若她轻举妄动,那么,他便会随时终止。 沈清宁望着前面雪见那僵硬的身影,微微一笑。 这拓跋齐,倒是有些意思。 第352章 宴席 2 “然而,本小姐却只想离开这令人烦闷的宴席。” “正好此时,有人自动送上门来,那本小姐又何必拒绝呢?” 想到这里, 她微微侧头,看向那正一脸戏谑望着自己的拓跋齐,清丽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多谢二王子关怀,只是二王子与雪见公主非亲非故,西戎与灵溪国又相距甚远,又如何能知晓公主的心思? “既如此,又何来别样心思一说。” 沈清宁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怔。 她这般说法,岂不是在指责拓跋齐多管闲事? 这沈清宁也忒不知好歹了些,二王子好心提醒她,她竟然如此回应。 实在是…… 雪见也愣在原地,她疑惑地看着沈清宁, “她竟然帮本公主说话。” “难道她不怕因拂了拓跋齐的颜面而惹祸上身吗?” 周围的议论声纷纷传入耳中,拓跋齐也有片刻的失神,随即哈哈大笑, “沈小姐果然有趣,是小王失言了。” 说着,他斜睨了一眼脸色有些不自然的雪见,转而又道, “不过,小王也是出于对沈小姐的关心,沈小姐还是小心为上。” 沈清宁闻言,微微欠身, “多谢二王子提醒,不过二王子有些多虑了。” “公主曾私下与臣女交流,为了两国交好,她特意精心准备了节目,唯恐紧张出错,惊扰到各位,这才邀请臣女作陪,闲聊几句女子间的私密话,以缓解紧张情绪。” “公主,臣女所言可对?” 语毕,场内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沈小姐竟然如此能言善道?硬生生将黑的说成了白的。 拓跋齐一脸震惊地看着沈清宁,嘴角还挂着未及收起的戏谑,手中动作蓦地一顿。 “砰”的一声,把玩的茶盏摔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惊醒众人。 “果然不愧是本王子看中的美人,着实特别!” “说谎的本事一流,与本王子不相上下。” “公主?臣女在问您话呢?” 雪见瞬间回过神来,茫然地看了沈清宁一眼,又看了拓跋齐一眼,然后有些不知所措地点点头:“对对对,沈小姐说的极是。” 闻之,沈清宁唇角微勾,淡然地扫过众人,在触及某个角落时,微微一顿。 “哦!对了,公主,您不是说要将温大小姐一起喊上吗?” 雪见身子一僵,有些疑惑地思索:“本公主有说过要让温家大小姐一起吗?怎么本公主不记得这回事儿了?” 不等雪见想明白,沈清宁又继续说道:“公主不必担忧,温大小姐想必不会介意的。对,温大小姐。” “咦?这温大小姐是要去哪啊?” 话语落下,众人寻着沈清宁的目光看去,只见温倾城正偷偷摸摸地想要离开宴席,却在听到沈清宁的话时,身子一僵,有些不知所措地回头望去。 在触及到沈清宁那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眸子时,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可当对上雪见那带着几分探究的目光时,她瞬间改变了主意。 “沈小姐说的极是,臣女自然不介意与沈小姐一同陪伴公主。” 话毕,她暗自咬牙,硬着头皮向二人走去。 心中焦急万分,刚才太子哥哥让宫女传话,让她去偏殿找他。 这沈清宁真会挑时候,她刚想出去,就被她喊住了! 若是此刻离开,依照雪见的性子,定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可若是留下,太子哥哥那边又该如何交代? 想到这里,温倾城心烦意乱,毫无头绪,只能见机行事了。 看着温倾城那步履僵硬的样子,沈清宁冷笑一声, “本小姐本想安安静静等到宴席结束,可你们一个个在本小姐面前上蹿下跳,既然送上门来,就休怪本小姐不客气了。” “来一对,本小姐灭一双,” “你们不是想看本小姐的笑话吗?” “那本小姐就给你们演一场好戏!” 这般想着,沈清宁唇角的笑意越发深沉, 她微微侧头,看向那正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的雪见,轻声笑道: “公主,温大小姐已到,我们走,莫让诸位贵人久等,大家都等着看公主的精彩表演呢。” 沈清宁说着,便主动牵起雪见的手,款款而行,带着这两位不知所措的女郎,慢慢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 而在不远处的房顶,御玄澈负手而立,将宴席中的情景,尽收眼底, 望着沈清宁那将众人耍的团团转而又万分调皮的模样, 他薄唇轻勾,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自唇边掠过,带着几分玩味与宠溺。 “果然是你,沈清宁!” “如此狡黠,如小狐狸般调皮,瞒的本王好苦!” 他轻声呢喃,眼眸深邃,满是温柔之色。 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沈清宁,似要将她的一举一动都深深印刻在心底。 他看到了她如何巧妙地将拓跋齐的戏谑化为无形,又如何将温倾城逼得无处可逃。 她犹如灵活的小狐狸,在宫廷的权谋中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这女人此次倒是学聪明了!” “也倒是会享受,竟还有心思在此时戏弄他人。” “看来,本王之前还真是小觑了她。” 原本他还担心,她无法应对这复杂局面,此刻看来,倒是他多虑了。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她可安然无恙。 且有她在,这场宴会也有趣了许多。 “哼,那些有眼无珠人,倒是便宜了他们。” “只是不知,当她知晓自己的身份已被本王洞悉,又会作何反应?” 御玄澈思索着,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沈清宁的发丝轻轻飘动,轻拂过她的脸颊, 她微微侧头,露出了一个俏皮可爱的笑容。 这一幕,恰好落入御玄澈眼中,仿佛被她的笑容触动,他嘴角的弧度微微扩大。 他心头颤动,似是被那笑容击中了心弦,忍不住的想要立刻上前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然而,他深知不能,只能这般远远地看着她,守护着她,直至一切尘埃落定。 “然而,这女人究竟意欲何为?” 念及此处,御玄澈眼眸微闪,凝视沈清宁的眼神中多了几丝趣味。 “王爷,这位沈小姐真的是神医谷的吴宁少谷主?”龙一难以置信地望着沈清宁离去的背影。 吴宁少谷主于战场上,一手医术精湛冠绝天下,一手剑法凌厉横扫千军,令敌人闻风丧胆。 可眼前的沈清宁,却与吴宁少谷主大相径庭。 他实在难以将那个将众人玩弄于鼓掌的狡黠女子与战场上英勇无畏的吴宁少谷主联系起来。 御玄澈闻言,收回目光,淡淡地扫了龙一一眼,并未回答,反问道:“不像?” 龙一急忙低头,恭敬道:“不不不,极像!沈小姐自然是吴宁少谷主。” 说着,忍不住偷偷抬头看了御玄澈一眼,见他并未面露不悦,才继续说道: “只是……属下没想到,与属下并肩作战的竟是位女子,属下一时难以接受。” 御玄澈自嘲一笑:“本王又何尝不震惊?” “王爷,那……您还会与沈小姐……成婚吗?” 御玄澈眉头紧蹙,心中烦闷,目光复杂地望着沈清宁消失的方向,沉默不语。 “本王会吗?还会有这样的机会吗?那时沈清宁是否还愿意?” “本王不得而知。” “派人暗中保护她,若有半点差池,提头来见。” “是,王爷。”龙一恭敬地应了一声。 御玄澈负手而立,目光远眺,似在沉思。 片刻后,他收回目光,对龙一吩咐道:“该动手了。” 言罢,他转身向宴席走去。 龙一呆立原地,看着主子离去的背影,叹息摇头,闪身去执行任务。 …… 宴席之上,随着三位女郎的离席,原本热闹的场面尽显得有些冷清,众人皆些意犹未尽。 唯有拓跋齐,眸光微闪,看着沈清宁离去的方向久久徘徊,若有所思, 心中渐渐升起一股不安。 他总觉得,事情似乎有些脱离了他的掌控, 而那个狡黠的小美人,似乎从一开始就在算计着什么。 他招手示意身边侍卫,低语数句,遂缓缓起身离开宴席。 而大皇子早已趁着刚才慌乱之际,离开了此处。 在出了众人视线之际,雪见猛然甩掉了沈清宁的手, 满脸怒容地瞪视着她,喝道:“沈清宁,你究竟在搞什么名堂?为何要如此捉弄本公主?” “你到底意欲何为?” 沈清宁无辜地眨了眨眼,笑道:“公主何出此言?臣女不过是在帮公主解围罢了。” “解围?我看你是故意戏耍我!”雪见怒道。 沈清宁耸了耸肩,眼神有些微冷, “公主言重了,臣女何时戏耍公主?不是公主一直想要臣女作陪吗?如今如愿以偿,难道公主不高兴?” 雪见被她反问的一时语塞,脸色涨红,却又无法反驳。 她看着沈清宁那淡然自若的神态,心中怒火狂燃。 她确实想让沈清宁作陪,可如今这般的“作陪”,却让她觉得如坐针毡,浑身难受。 她冷冷地瞪了沈清宁一眼,轻哼一声,转身拂袖而去。 沈清宁注视着前方那愤然离去的身影,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嘲讽。 她抬头仰望天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接下来的剧情,想必会更加精彩! 随即迈步,不疾不徐地跟在两人身后,悠然自得地观赏着宫中的美景。 恰巧此时,迎面遇上了匆匆而来的红佛姑姑。 雪见见状,得意地朝沈清宁瞥了一眼,随后站在原地,等待红佛姑姑上前行礼。 然而,红佛姑姑却避开了她,径直走到沈清宁面前,微微躬身,笑道: “沈小姐万安,太后得知沈小姐今日来参加宴席,特命老奴前来,请沈小姐前往慈宁宫,说些贴心的话。” 沈清宁也微微欠身,暗自叹息: 想必太后是为了赐婚之事,特意让红佛姑姑请她过去说些安慰的话语! “本小姐不是已经跟御玄澈说过了吗?他娶谁,与本小姐毫无关系!” “如今怎还惊动了太后老人家,身体不好,还要操心这些。” “罢了,可怜天下父母心,本小姐就前去走一趟,把事情说清楚。” “只是这样一来……这边的戏码没了本小姐在场,恐怕是无法继续了。” 看着雪见那阴沉而又低垂的脸,沈清宁心中甚是开心, “公主,你看……臣女不得不离开片刻。” 雪见闻言,脸色愈发阴沉,一双玉手紧紧揉捏着那方罗帕, “这贱婢,简直是瞎了眼,竟没看到本公主在此吗?只顾着沈清宁,将本公主晾在一边,实在是太过分了!” 一旁的红佛姑姑见此,眉头紧蹙, 雪见公主与沈小姐相比,实难登大雅之堂。 唉! 王爷究竟作何打算! 思索须臾,她忙上前赔笑道, “哎哟!公主在此!都怪老奴眼拙,未能看清,望公主息怒。” “太后适才还念叨着公主何时去看她,不想竟如此凑巧,老奴斗胆请公主同往慈宁宫,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雪见闻此,脸色才稍有缓和, 然而,就在此时,她的身形猛地一震,脸色瞬间僵硬,流露出片刻的恐惧, 不知她究竟看到或想到了什么, 随后,她略显尴尬且慌乱地向红佛姑姑行了一礼, “姑姑误会了,本公主只是不舍与沈姐姐别离,故而伤心,无妨,太后之事要紧。” 话至此处,稍作停顿,竟拿起手中的罗帕轻压眼角,楚楚可怜,惹人怜惜。 紧接着,她略带哽咽地开口, “沈姐姐,你安心随姑姑去,莫让太后久等,本公主有温大小姐相伴,无妨。” 沈清宁看着她那变幻无常的表演,嘴角微抽, 这雪见公主堪比川剧变脸,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她可未曾忘记,适才这位公主还曾叫嚣怒斥她。 如今,这般惺惺作态,着实令她大开眼界, 遂瞥了一眼站在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温倾城, 沈清宁眉头微皱,须臾之间又展颜一笑, 微微欠身,轻声道:“既如此,臣女便随姑姑前去了。” “沈姐姐慢走。”雪见强挤笑容,施了一礼。 望着沈清宁逐渐远去的背影,雪见那刚隐匿起来的恐惧须臾间放大,面色也瞬间变得苍白。 拓跋齐,他竟然寻来了! 温倾城看着突然如此慌乱的雪见,不禁眉头紧蹙。 她上前几步,轻声问道:“公主,何事不妥?可是身体有恙?” 雪见闻声,遽然回神,看着温倾城那关切而又带着几分疑惑的眼神,心中一凛。 她万不可在此刻让温倾城看出异样,否则拓跋齐知晓后…… 此时,拓跋齐对她肆意凌辱的场景在脑海中闪现, 她连忙摆手,故作镇定道:“无妨,只是有些倦了,沈小姐不是方才有事去忙?你且去忙,本公主想独自静一静。” 说罢,转身匆匆离去,仿佛在逃避什么。 温倾城闻罢,心中暗喜,她正愁没有脱身之机,机会这不就来了。 又看了一眼雪见慌乱的背影,心中顿时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总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究竟哪里不对劲。 摇了摇头,将这些想法抛出脑海, 罢了,莫管其他,只要不牵涉其中,自然不会有麻烦上身。 还是赶紧去寻自己的太子哥哥。 第353章 变故横生 “太子,一切都安排好了”。一身黑衣的暗卫单膝跪地,恭敬的对着一身锦衣莽服,头戴玉冠的太子禀报道。 太子并未言语,只是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酒,狭长的凤眸中闪过一丝凌厉, 唇角微勾,声音凉薄而又漫不经心, “开始!” 黑衣人闻言,身形一闪,已然不见。 太子放下手中的酒杯,望着杯中荡漾的酒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倾城妹妹,别怪孤狠心,是你先背叛孤在先,既然你如此心悦大皇兄,孤便成全你,让你永远都留在他身边,可好?” “孤要让你尝尝,这心爱之人亲手将你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是何滋味!到那时,即便大皇兄再疼你宠你,怕是也护不住你了!哈哈哈……” 语罢,端起酒杯,仰头饮下, 一抹嗜血的笑容在嘴角缓缓放大, “大皇兄,沈清宁可不是你能妄想的!” 随即,身形一闪,已然消失在原地。 凤仪宫的一处偏殿,那张精致的床榻上赫然静静的躺着一个身穿紫色罗裙的女子,只是她的面色潮红,一双眸中尽显春水潋滟,诱人的红唇微微张开,似在引诱着人犯罪一般, 只是她却不能动上半分,看这情形,分明是中了药,又被人点了穴,无法动弹分毫。 而身着一身华服,从宴席早早离开的大皇子,正静静地站在湖边凉亭之中,手中执着一只玉箫,箫声悠扬,婉转动听。 突然,一道黑影出现,跪在了他的面前, 赫然便是他的得力助手——哑奴。 便见哑奴叩首几下,便又快速闪身消失, 一切皆在无声中进行,似乎连风都小了几分。 大皇子停下吹奏,那双丹凤眼望着哑奴消失的方向 “唰”的升起掩饰不住的欲望和得逞, “得此女子得天下。” “哈哈哈……” “沈清宁,你注定是本皇子的囊中之物,本殿会让你心甘情愿的为我所用,助本殿登上帝位,”” “届时,整个天下都是本殿的,你,也不例外!” 他望了望天色,勾唇一笑, “是时候了,” “本殿倒要看看,这回我的这位好弟弟还如何翻盘!” 念及于此,嘴角的邪魅的笑意愈发深邃。 遂转身,快速朝着偏殿的方向走去。 只余那悠扬的箫声在湖边回荡,久久不散。 随着“吱呀”的声响, 偏殿的门被人缓缓推开,大皇子缓步走了进来, 看着床榻上那如同水蜜桃一般诱人的女子, 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便被浓烈的欲望所取代, 沈清宁,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他一步步朝着床榻走去, 眼中满是对沈清宁的垂涎和势在必得, “哈哈,本殿终于得到你了,沈清宁,你便是本殿的福星,有了你,本殿便再无所惧,老太师留下的势力,再加上父皇对本殿的器重,那皇位本殿势在必得!” “沈清宁,待会儿你清醒过来,知晓自己承欢于本殿身下时,会是何等精彩的表情。” “呸,战王?太子?” “呵,他们不过都是本殿的踏脚石而已,待本殿登上皇位,第一个要铲除的便是你,战王!” 想着,那炙热的目光又忍不住在“沈清宁”的身上来回打量, 那完美的曲线,那诱人的红唇,无一不在挑逗着他的神经, 他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了,眼中闪烁着阴鸷而又疯狂的光芒。 连忙坐到榻边,去解“沈清宁”身上的衣裙。 伸手缓缓朝着沈清宁那精致的脸颊摸去, 只是,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沈清宁的脸颊时,变故突生。 “沈清宁”赫然变成了温倾城,此刻的她正满脸绯红的看着大皇子,显然意识已经模糊不清, “怎么会是你?” “沈清宁去……” 只听“砰”的一声响动,哑奴的头颅,被人重重砸落在地,滚了几圈,最终停在了大皇子的脚边。 大皇子脸上的表情由惊转怒,又由怒转惧,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他低头看着脚边那颗血淋淋的头颅 这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让哑奴去将沈清宁带来吗? 为何此刻躺在床上的会是温倾城? 而哑奴,又为何会惨死在地? “谁,出来,竟敢坏本殿的好事?” 他厉声质问着,只是却无人回应他, 偏殿内一片死寂,大皇子心生不妙,快速起身,朝着门外奔去, 只是,还不待他走出偏殿,便被人从身后点住穴道,动弹不得! 随即被人如死狗般一脚踹进了房中, “砰”的一声闷响,大皇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是徒劳无功。便见一身着黑色劲装的女子缓缓出现在他的视线当中, “你是何人?” “竟敢对本殿无礼?快放了本殿?” “好吵!”女子不耐的皱了皱眉,纤细的手指轻轻一挥,大皇子便如同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再也无法发出一丝声音, “闭嘴!” “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聒噪。” 女子声音冰冷,如同从九幽地狱中传来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大皇子,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么快就忘了我了吗?” 说着,一双玉手啪啪的打在大皇子的脸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怎么,想不起来了?不过没关系,很快就会让你想起来的。” 女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上回你送了我一份大礼,这一次,我是不是也应该回敬你一份大礼呢?” 说着,女子缓缓俯下身,在大皇子的耳边轻声低语。 “…………” 第354章 棋子该落何处 耳边传来属于女子喷洒而出的炽热气息,伴着几丝戏谑与癫狂的话语,唯独缺了些许暧昧的氛围。 大皇子顿感一阵恶寒从脚底涌起,瞬间蔓延全身, 他吞了吞喉咙中根本不存在的口水, 艰难地扭动着头,试图看清女子的面容,却忘了自己此时已无法动弹。 余光中,只见女子缓缓抬头,露出一张清冷的脸, 那双眼中,冷意森然, “怎么,想起来了?” 女子的声音轻柔,却令人心寒。 “怎么,很意外吗?” “大皇子这是害怕了?” 说着,女子纤细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淡淡的红痕。 他想起来了,这是那个被他派人掳来又将其毁去清白,残忍折磨的女子, 那个他以为早已死去,此刻却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的女子, “是……是你,你……你想干什么?” “一切都是沈清宁设计的是不是?” 大皇子无声地张着嘴,眼里满是惊恐,疯狂地摇头,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那个被他玩弄于股掌的女子,怎么可能还有能力反击? 他挣扎着想要逃离这个如鬼魅般的女子,却因穴道被封,只能像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小姐?” “呵呵,就你这肮脏龌龊的畜生,也配喊我家小姐的名讳?也配我家小姐出手?多看你一眼,都会让她倒尽胃口。” 话毕, 一包特别的“药粉”被强行灌进大皇子口中, 那浓烈刺激的味道,瞬间充斥了他的整个口腔, 他疯狂的想要吐出,却根本无法做到,只能如同困兽一般,瞪大着眼睛,看着女子, “大皇子,你当初对我所做的一切,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你不是喜欢温倾城吗?我这就帮帮你。” …… 房门缓缓关闭,却难以阻隔房内传来的女子的阵阵娇喘与野兽嘶吼之声,令人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婉月身着紧身黑色劲装,身姿婀娜,亭亭玉立;她长发如瀑,垂落背上,随风轻拂,肆意舞动。 须臾间,只见她双膝跪地,低头俯身,恭敬地跪在负手而立的御玄澈面前, “属下谢过主子的大恩大德!” “起来!暗中保护好她。” “此事,就不要污了她的耳朵了。” 丢下话语,御玄澈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唯有清冷之声在空气中回荡。 早已湿了眼角,红了眼眶的婉月,紧握拳头,看了一眼那肮脏的偏殿,转身寻沈清宁而去。 此时,那满心满眼自以为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中的太子,正安然悠闲的落在御花园的石桌旁, 此处正是通往慈宁宫的必经之路。 他手中捏着一颗黑子,正欲落下, 遽然间,身后一道冷冽的话语传来,让他的动作微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眼底的深邃更是加深了几分。 “太子,好有雅兴。” 话音未落,御玄澈的身影便已坐在了他的身旁。 太子轻笑一声,缓缓回过神来,欲将手中黑子落下, 却听“啪”的一声,棋盘上的一子被御玄澈的白子击落, 他抬眼,看着御玄澈,笑道:“战王这是何意?” “本王只是想看看,这步棋,究竟该如何落下。” 御玄澈轻飘飘的话语,让太子心底微沉,却不得不收敛了神色, “哦?战王是觉得,这步棋下错了地方?还是觉得,孤的这步棋,这难以下落。” 御玄澈看着他,眼神冷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太子好手段,只是,有些手段,用错了地方,只会适得其反。” 太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很快掩饰住,他放下手中的黑子,端起一旁的茶杯,轻抿一口,笑道:“战王说笑了。” 话音刚落, 先前跟他禀报的那名黑衣暗卫,便如死狗一般被甩在了他的脚底, “ 主子,属下有罪,未能及时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请主子责罚!” 黑衣暗卫浑身是血,脸色苍白,匍匐在地,颤声请罪。 太子低首看着眼前的暗卫,眼中闪过一丝惊惧,却很快掩饰住,他看向御玄澈,笑道: “孤的暗卫,什么时候成了战王的阶下囚了?” 御玄澈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如若不是你还未动手,本王早已将你那伸出的爪子,一并斩断了!” “你。” 太子被他的话噎了一下,脸色微变,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放下手中的茶杯,笑道, “孤听不懂战王是何意思?不过战王不去宴席,却到此处来跟孤的暗卫过不去,是想弑君吗?” 闻此言,看着太子那困兽之斗,御玄澈冷笑,切了一声, “呵呵,切~”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弑君?太子,你应该清楚,这天下,是谁的天下。” 他的话语让太子心头一震,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紧紧地攥着手中的茶杯,仿佛想要从中汲取一丝力量。 “本王只是来提醒太子一句,有些人,不是你能动的。” 说着,他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太子, “还有,你的那些小动作,最好收敛一些,否则,别怪本王不客气。” 说着,他便抬腿跨出了石桌,转身,大步离去。 “太子好自为之,别脏了本王的眼。” 话语落下,人已走远, 只余太子一人,跌坐在石凳上,脸色煞白,满眼惊恐的盯着御玄澈离去的方向,那颗心如同被冰水浇透了一般,久久不能回神。 “砰”一声,是他手中的茶杯被捏得粉碎,瓷片划破了他的手掌,鲜血淋漓。 “太子,恕罪……” 求饶的话语还未出口,便被太子那阴冷至极的眼神吓得噤了声。 “滚!” 低沉的嗓音,如同来自地狱的索命符,让黑衣暗卫浑身一颤,不敢有丝毫迟疑,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御花园。 然而,他却忽略了太子那眼中转眼即逝的怨毒, 阳光透过云层,斑驳地洒落在那一地的鲜血,显得格外刺眼。 太子低头淡然的看着掌心流淌的鲜血 “御玄澈!” 他低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嗜血, “总有一天,孤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随即缓缓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转身离去。 …… 与此同时,那仓皇失措回到房中休息的雪见, 她落座在圆桌旁,玉手紧紧捂住胸口那颗,因为紧张而又恐惧正欲跳出的那颗不安的心脏。 她颤抖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试图压下自己那颗依旧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的心跳。 她不断的在心中告诫自己,要镇定,要镇定, 可越是如此,她那颗本就不安的心,却是跳动得越加厉害, “公主,你怎么了?怎么出如此多的冷汗,可是身体不适?” 玲珑走上前来,掏出罗帕轻拭着雪见额角的汗滴。 “滚开,本公主不需要你服侍。”雪见猛然挥手,将玲珑手中的罗帕打落在地, 她此刻心烦意乱,哪里还有心思去管玲珑。 玲珑被雪见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忙跪倒在地, “公主息怒,是奴婢做错了什么吗?还请公主明示,奴婢好去改正。” “闭嘴,将门窗紧闭,滚出去,没有本公主的吩咐,莫要来打搅本公主休息。”雪见厉声怒吼道。 玲珑心有疑惑,却不敢忤逆,忙捡起地上的罗帕应了一声,不敢有丝毫的迟疑,忙不迭的退出了房间,连那门也带得“砰”的一声关上。 房间安静了下来,雪见的神经也松懈了下来,这才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她整个人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 脑海中再次浮现拓跋齐那张阴鸷而又邪魅的脸庞, 她心中一阵惊悸,不敢再想,忙起身走至罗塌躺下。 这时,一声玩味的笑声突兀的在房中响起, “公主这是怎么了?是看到小王才如此激动的吗?” 随着话语响起,拓跋齐已行至榻前,他那双眼中满是侵略与占有,正贪婪的看着雪见那曼妙的身姿, 一袭白色的寝衣半敞,露出精致的锁骨和圆润的肩头,肤若凝脂,吹弹可破, 那欺霜盖雪的肌肤在烛光映衬下,更显得吹弹可破,让人忍不住想要上手去触摸一二。 诱人的清香扑鼻而来,让他体内的某处瞬间紧绷了起来, 他心中邪念一起,再也忍不住,竟伸手朝着雪见那纤细的腰肢搂了过去。 “啊!” 雪见猛地睁开眼,便看到拓跋齐那张脸在自己眼前放大,她吓得魂飞魄散,惊呼一声,忙伸手去推拓跋齐,想要逃离拓跋齐的禁锢,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可,奈何她此刻浑身无力,哪里推得动拓跋齐分毫。 拓跋齐一把扯下雪见肩头的寝衣,整个人覆了上去,双手在她身上四处点火。 “拓跋齐,你放开我,这里是皇宫,我母后的人还在外面,若是让他们发现你我二人在房中做出苟且之事,你我都将万劫不复,你快放开我。” 雪见剧烈挣扎着,她感受到拓跋齐在自己身上那不安分手,心中惊恐万分,她此刻是真的怕了。 她不想死,更不想因为拓跋齐而死。 拓跋齐闻言,嗤笑一声,手上的,动作更加放肆。 “那又如何?在这皇宫之中,还有小王去不得的地方吗?” 他低头在雪见耳边轻声道, “放心,外面现在守着的是小王的人。” 雪见闻言,瞬间心如死灰,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拓跋齐竟然大胆至此,竟然敢在大定的皇宫对她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她只能紧闭着双眼,紧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泪水却忍不住顺着眼角滑落,滴在枕头上,瞬间浸湿了一大片,任由拓跋齐在自己身上驰骋沙场。 …… 一番云雨之后, 雪见如同被汗水浸湿了鬓发的猫儿,楚楚可怜。 拓跋齐看着身边如此模样的雪见,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怜惜,但更多的是得意与满足。 他起身下榻,居高临下的望着那瘫软在榻的女子,声音很是清冷, “你再敢动不安分的心思,小王不介意彻底毁了你。” 语罢,便抬步离开, 雪见愤恨的盯着拓跋齐的背影,恨不得盯出一个血淋淋的窟窿出来才好。 就在拓跋齐的手附上门栓时,却被身后带着几分委屈,又有着几分妩媚的声音唤住了身形, “二王子可真薄情,这就走了?” 拓跋齐讥笑一声,不予理会,正要继续手中的动作,却被身后传来的话语打断, “二王子就不想看到沈清宁与战王决裂吗?就不想痛痛快快的抱的美人归吗?” 拓跋齐闻言,动作一顿,门栓上的手缓缓松开,他缓缓转过身来,看着雪见那娇媚而又带着几分委屈的脸庞,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哦?公主有何妙计?” 雪见见拓跋齐停下脚步,心中一喜, “沈清宁,本公主享受如此待遇,岂能让你独善其身?” 随即忙从榻上爬起,只着肚兜便走到拓跋齐身边,附身在他耳畔低语几句, “……” “二王子,可还满意?” 拓跋齐听罢,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的笑意,他伸手捏住雪见精致的下颌,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公主,你的计策真是妙极了。小王就依你,若事成,小王定会好好感谢公主一番。” 说着,目光意有所指的扫了一下她的身躯, 雪见面上那维持的笑容陡然一僵,但转眼即逝,娇羞一声,欠了欠身, “二王子慢走,可莫要怠慢了佳人。” 拓跋齐哈哈大笑,不再理会雪见,大步离开房间,将房门重重关上。 雪见瞬间跌坐在地,眼中皆是狠厉毒辣之色, “沈清宁,你毁了我的一切,我也要让你尝尝这身败名裂和生不如死的滋味。” …… “来人,本公主要沐浴更衣。” 话音落下,便有人推门而入,雪见不以为然,以为所来之人是玲珑,遂连眼皮都不带抬一下, 只听她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怎么?看见了?” “不想死,就把嘴给本公主闭好,若让母亲知晓一星半点,本公主定让你不得好死。” 说着,便赤脚起身,解开身上那唯一一件的遮羞之物,扔落于地,缓缓朝内室走去。 突然,一双老手将她凌空抱起, “嘿嘿,公主,如此,老夫就不客气了。” 雪见惊呼一声,猛地抬手,对着来人的脸便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可,那枯瘦的手却轻易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贱人,你这一巴掌若是落下,老夫便要了你的命。” 雪见看清来人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浑身颤抖不已。 她此刻正一丝不挂的被灰袍老者抱在怀中。 ………… 此刻,御玄澈刚行至宴席门口,龙一瞬间现身,跪下抱拳禀报道, “王爷,人已安全救出,已经交予吴漾公子手中。” “吴漾公子让属下告诉王爷,娘娘已然无碍,一切皆依约定行事。” “知道了。” 御玄澈淡淡地应了一声,他转身眺望战王府的方向, “母妃,别抱怨儿臣,儿臣知你心忧,只是这天下,终究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他收回目光,转身望着宴席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第355章 如鲠在喉 “太后,臣女观您气色似有不佳,莫非凤体欠安?” 沈清宁凝视着太后那明显凹陷的眼窝和泛青的眼底,担忧地询问。 纵使太后中途换人,另请他人诊治,她心中虽有不满,但医者仁心,又怎能见死不救。 话一出口,太后脸上便流露出几分尴尬, 她其实确有不适,但并无大碍。 只见她挥手示意,让沈清宁不必担忧。 “宁丫头,你有心了。哀家精神尚好,毫无病容。” “只是近日忧虑过重,睡眠不佳而已。” 沈清宁见太后如此推脱,便不再强求, 但她深知太后的身体状况,自知此事并非单纯的忧思所致。 “那臣女告退,望太后娘娘好生休养,若有不适,还应及时传唤御医。” 沈清宁深深行了一礼,而后缓缓退出了慈宁宫。 临行前,她仍忍不住再次提醒。 此时的她心中思绪纷繁,太后的宽慰之语犹在耳畔, 太后道,“宁丫头,哀家对不住你,应了澈儿求娶公主之事。” “哀家知道你心中不快,但澈儿他……他执念过重,哀家实在无奈,实乃无奈之举。” “澈儿他……他心有所属,哀家亦无法强求。你且放心,哀家会为你觅得良配,绝不委屈了你。” “你与澈儿的婚事,就此作罢!” …… 沈清宁的心被狠狠的重击了一下,她强行忍着心中的苦涩,却觉喉咙如鲠在喉,吞不下也吐不出。 至此,最后的一丝情分也烟消云散。 “本小姐已言明会请陛下收回成命,御玄澈,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沈清宁的精神有些恍惚,不知不觉间,便已行至御花园那处,太子刚刚与战王对质的石桌旁, 此处那散落一地的棋子和那一地的鲜血已然被清理干净,就仿佛那发生的一切皆是幻觉。 沈清宁自嘲地笑了笑,原本以为她足够了解御玄澈,却原来,他比她想象的要更心狠手辣,为了达成目的,竟连她的一丝颜面都要夺走。 沈清宁心中钝痛难当,她捂住胸口,静静地坐下,伸手轻抚着那冰凉的石桌,似是想从中寻得一丝慰藉, 又试图缓解那股几乎要将她撕裂的痛感。 就在此时,一个温暖的大手包裹住了那只冰冷的玉手, 沈清宁呼吸一窒,下意识的抬首望去,她原以为会看到御玄澈那张清冷的脸庞, 然,映入眼帘的却是拓跋齐那恶心的眼眸, “小美人,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 “莫非是有人欺负你了?告诉小王,小王一定替你好好教训他一顿!” 拓跋齐的脸上挂着轻浮的笑意,眼神在沈清宁的身上上下游走,犹如一头饿狼盯着猎物一般。 沈清宁蹙紧眉头, 厌恶而又触电般的抽回自己的手,冷声道: “拓跋齐,请你放尊重些。” 说着,起身便想离开。 拓跋齐却是一把拉住了她,沈清宁怒目而视,示意他放手, 却见拓跋齐勾唇一笑,上前一步,低声在她耳畔道: “小美人,小王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恩人?” 沈清宁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放手,再不放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拓跋齐不以为意,反而笑得更欢了, “不客气?小王倒要看看,你能如何不客气法。” 他愈发收紧了手中的力度,人也随之凑近了几分。 隐在暗处的婉月,眼中杀意骤起,手中短剑出鞘,只待拓跋齐有更近一步的举动,她便会冲出去杀了这登徒子。 此时,沈清宁被他惹恼了, 她猛地抬腿,朝着拓跋齐的下腹狠狠踹去。 拓跋齐猝不及防,被沈清宁踹了个正着,吃痛之下,终于松开了钳制着沈清宁的手。 他捂着下腹,面色痛苦地弯下了腰身,却并未恼怒,眼底反而甚是兴奋之色, “果然是本王子看上的小美人,果真有趣, 够辣,够味!” 沈清宁冷笑一声,趁机退后几步, “拓跋齐,请你自重,我沈清宁不是你可以随意轻薄的女子。” “救命之恩,本小姐始终记着,自会寻机归还,你若在如此放肆,就不是这般简单的踹你一脚。” 说着,沈清宁指尖捏着一枚闪烁着危险气息的银针,靠近拓跋齐。 “再有下次,本小姐便直接废了你。” 语罢, 沈清宁一甩手,银针准确地扎入了拓跋齐身旁的一朵娇艳的鲜花上 针尖带起花身,花瓣随之片片飘落, 沈清宁冷着脸, “这花就如你的命一般,本小姐若想取,易如反掌。” 语罢,轻哼一声,转身离去。 暗处的婉月见状,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她微眯双眼,狠狠的望了拓跋齐一眼,收起短剑,连忙跟上。 拓跋齐的眼中闪过一丝惧意,他望着沈清宁那清冷的背影,终于收敛了几分轻浮。 “沈清宁,你越是反抗,本王子便越是要得到你,你等着,总有一天,本王子会让你心甘情愿地爬上本王子的床榻。” 就在沈清宁即将淡出拓跋齐的视线之时, 自身后传来的话语,却让她猛的顿住了身影, “御玄澈毁了你祖父的尸身,你就不恨吗?” 第356章 她记起来了 沈清宁的身形猛地一僵,心头的钝痛似是被人无情地撕开,鲜血淋漓。 她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冷冽地射向拓跋齐, “你在说什么?” “此乃何意?”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冰冷,但更多的却是颤抖,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是深深的愤怒与不解。 她不允许别人拿她的祖父开玩笑! 拓跋齐勾唇一笑,缓慢的向她一步一步的走来,似若想踩在对面女子的心尖上, “自然是如你心中所想那般。” “怎么?莫非你不相信?还是不愿相信?” 沈清宁紧抿着唇瓣,双手紧握成拳,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你从何处知晓这个” “御玄澈,他又为何要这么做?” 拓跋齐停下脚步,与沈清宁对视着,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这你就无需知道了,小王只是不忍小美人被蒙在鼓里,任人宰割。” “顾来提醒你,御玄澈他并非良人,他为了达到目的,可是会不择手段的?” 说着,顿了顿, 他俯下身,靠近沈清宁,朝她的面容吹了一口气息,压低声音说道, “先是毁你祖父尸身,接下来可就要杀了你的父亲。” “怎样?你若是想报复他,小王倒是可以帮你。” “届时,你再与小王一起回西戎,骑马射箭,岂不快哉?” 说着,他的脸上尽是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就好像看到了眼前的女子,正如他所想那般,杀了御玄澈。 此时的沈清宁,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一些模糊的片段,让她紧握的拳头竟微微颤抖的起来, 将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因只有疼痛,才能让她保持着最后的理智与清醒。 “你所说之言,皆是无稽之谈。” “你若再靠近一步,本小姐就……” 话语未说完,拓跋齐那浮上的诡异笑容便被一抹惧意所取代, “好好好,小王退后,这就退后。” 他微举双手,点了点头,接连向后退了数步, “小美人,小王的提议你好好琢磨一番,” 语罢,便慵懒的摆了摆手,转身离去。 …… 沈清宁杵在原地,只觉的天旋地转,喉咙中涌起的血腥之味,充斥着她整个鼻腔, “噗”的一声, 一口鲜红的液体从她苍白的嘴唇中喷涌而出,溅落在她身前的那朵娇弱花瓣上,与她身上的紫色的衣裙,交相辉映,显得格外刺眼。 她的身形摇晃了几下,终究还是没能稳住,朝着地面倒了下去。 婉月从暗处冲了出来,急速上前将沈清宁半抱在自己怀中,眼中满是担忧与焦急之色, “小姐,你可还好?有无大碍?” “莫要吓唬奴婢。” 沈清宁抬手,拭去唇边的血迹,她凝视着突然出现婉月,看着她身上唯有龙卫才有的衣着, 她凄然一笑,苦涩撑满整个胸腔,她拨开婉月的手,冷淡的开口, “无事,只是气血攻心,一时难以承受!” 闻着疏离冷漠的话语,婉月瞬间窒息,她连忙解释, “小姐,奴婢……” “无需多言,我皆明白。” 望着婉月那略显苍白的脸色,她终是不忍,叹息一声, “让我一人静一静!” 婉月担忧的看了一眼自家小姐,默默的点了点头,转身重新隐入黑暗。 风轻轻吹过,带动那落座于地上的女子衣袂翻飞,她就像一朵即将凋零的花朵,美丽而脆弱。 那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似要将她淹没。 沈清宁紧闭双眼,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消失在鬓发之中 “祖父,是孙女不孝。” 她记起了,所有的一切她都记起了! 想起了御玄澈那薄情的话语,想起了祖父临终前留下的那封的书信! 她摸着袖袍那冰冷的玉佩,摩挲着上面印刻的字迹,“澈”! 它,是当初赐婚时,御玄澈所赠予的玉佩。 她本想今日寻机退婚,将它物归原主,却不曾想,竟有这般晴天霹雳的事情在等着她。 “御玄澈,你是在为父报仇吗?” “即使如此,那为何放着真正的仇人逍遥法外,却只拿我祖父开刀呢?” “莫不是也因贪图权力而宁愿做那不孝之人?” “你当真如此恨?我父亲偿还的还不够吗?” 她一遍遍的低声呢喃着,心中的愤怒与悲伤不断升腾, “你若敢动我父亲一下,我必定颠覆这大定江山,一定……” 心口绞痛阵阵袭来,她再次吐出一口鲜血。 她手捂胸口,深吸一口气,取出吴神医为她准备的药丸吞下一粒。 随后缓缓起身,身体摇晃着向前方走去。 每一步,都似有千斤之重,但她始终未停。 …… 战王府,林瑶的院子里, 吴神医凝视着沉睡的林瑶,眼神复杂至极。 “谷主,好了,她已经服下了。”吴漾从榻前起身,恭敬地说道。 吴神医叹息一声,心中感慨万千。 “老夫着实没想到,这小子手中竟有此等灵药。” “你切记按时辰喂下解药,不可遗忘。” 话锋一转,他脸上尽是气愤之色。 “哼,什么青海大师,故弄玄虚,出的尽是些馊主意,害得我徒儿受尽磨难。” “下次让我见到,定要拔光他的毛。” “还有那老太师,也是胡闹……” 说罢,他负手而立,气呼呼地走出房门。 吴漾微微一笑,应了一声,急忙跟上。 “谷主何必动气,战王已将药全部交予您,就别生气了。” 吴神医停下脚步,瞪了吴漾一眼,冷哼道。 “哼,算他识相,你告诉他,莫要忘了对老夫的承诺。” “他若食言,老夫绝不帮他隐瞒。” “是是是,谷主放心,弟子已派人回禀战王了。” …… 吴漾立在原地,看着前方渐行渐远的身影,脸上的温和消失殆尽。 他望向皇宫的方向,眼底满是无法化开的忧虑与不安。 “战王,望你信守承诺,尽快向沈伯父解释清楚,莫让我师妹再受那蚀骨之痛。” …… 此时,雪见紧闭着双眸,一双玉手紧紧抓住那边飘扬的薄纱, 她忍着喉咙中涌上的万般恶心之感,默默承受着那阵阵袭来的羞耻之意。 “嘿嘿,果然还是一国公主的滋味甚是曼妙。” 灰袍老者满头大汗的停下动作,喘着粗气,趴在那被汗水浸湿的玉体之上。 沙哑略带妩媚的声音自雪见的口中传出, “你莫要忘了对我承诺。” “放心,老夫岂是那言而无信之人。只不过……” 灰袍老者充满淫邪的笑了笑,一双老手又不安分了起来。 雪见咬着贝齿,将眼底的杀意掩饰下去, 遂,主动的伸出玉臂迎了上去,柔弱而又妩媚的开口, “只要你能让太后立刻病危,嫁祸在沈清宁身上,让战王与她不得不退了婚约,” “本公主……” 语音落下,便献上了那朱红唇。 “哈哈哈……好……好……” … 此时,宴席之上, 还在等着雪见归来献舞的众人,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不禁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起来。 凌寒烟那挂在嘴角的笑意也渐渐凝固了起来。 她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心中却是不由得泛起一丝涟漪,眼神微眯看了看外面天色,眉头微皱, 不知那丫头是不是又闹出什么乱子来? 怎么去了如此之久,还不回来?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正欲开口,让大定的皇后派人去寻上一番,却看到雪见身边的玲珑独自匆匆而来, 见此,凌寒烟心咯噔一下,突然一阵不好的预感自心底升起,忙出声询问。 “公主呢?怎么只有你一人回来了?” “回娘娘,公主说有些不适,便让奴婢回来回禀各位贵人一声,” “公主她,公主她说她不能前来献舞了。” 玲珑低垂着头,跪在地上,不敢去看凌寒烟的脸色。 凌寒烟闻言,脸色微变,她心中虽有疑惑,但此刻却也不好发作,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挥手让玲珑退下。 转身朝高座上的两位欠了欠身,尴尬的笑道, “还望皇后和皇上见谅,本宫那不懂事的公主,实在是,唉……” 言语未尽,叹息一口,既表示对雪见的宠溺,又表示自己的无可奈何。 “哈哈哈……” 皇上御天大笑几声,摆了摆手, “凌皇后不必内疚,公主有恙,自是该好好休养才是,朕又怎会责怪?” “今日能与凌皇后共饮,已是朕的荣幸了。” “多谢皇上体谅。” 凌寒烟心中虽是松了口气,但仍旧是担心不已, 待宴会散去,她定要好好问问那丫头,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而依偎在皇上怀中的凌贵妃,早已气的七窍生烟,今日乃是她的寿宴,竟然无一人过问她的意思。 她瞥了一眼庄眉,心中气愤不已, 今日好处尽是被她得了去,就连那沈清宁也被她笼络在身边, 皇后尽会搞这些有的没的,拉拢人心,也不看看今日是什么场合,竟让一个臣女替了未来太子妃的位置, 也不怕这小小女郎,能不能压住这福分,平白丢了性命。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如此思量一番,却是计上心头, “皇后娘娘,您说,这公主身体不是,那随公主而去的沈小姐和温大小姐,如今怎也不见其身影?” 庄眉闻言,蹙起凤眉,对凌贵妃的言辞很是不满, 不过心中也有几分疑虑, 温倾城为何没来,想必太子已经有所安排, 可沈清宁又为何迟迟不见其身影? “皇上,您看,臣妾问姐姐言语,她竟故作没听到,今日可是臣妾的寿宴,您可说过一切皆依臣妾意思的。” 凌贵妃在依偎在皇上怀中撒娇着,打断了庄眉的思绪,不等皇上出口,便怒斥一声, “凌贵妃,今日乃你寿宴,本宫本不欲多言,然你如此不懂规矩,本宫若是不说,岂不是失了皇家体统。” “你可看见灵溪国的皇后在此,你身为贵妃,理应以身作则,恪守本分,怎可如此没规矩?” “这,哪有你说话的份。” “若是误了两国之间的情谊,你担当得起吗?” 凌贵妃闻言,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却也无话可说,只能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 她抬头看向庄眉,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却又迅速掩饰住,换上了一副柔弱的表情, “皇后娘娘教训的是,臣妾知错了。” 就在此时,门口却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战王殿下驾到——” 伴随着尖锐的嗓音划破天际, 便见身穿玄色蟒袍的御玄澈缓缓走了进来, 他的出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薄唇轻抿,负手而立,墨发用一根玉簪随意挽起,额前几缕碎发随风轻扬, 那通身的气派,冷峻的面容,无一不让人为之侧目。 而他的身后,则跟着脸色阴沉的太子。 宴席上骤然间一片安静,气氛有些压抑。 御玄澈并未见礼,便见他一甩蟒袍径直在主位左侧的位置坐了下来。 他的动作,瞬间让在座的各位倒吸一口凉气, 战王虽战功赫赫,可他也是臣子,如此作为,也太不把皇上看在眼里。 众人心有不满,却又无人敢出声斥责,毕竟谁也不是傻子,得罪战王,岂有好果子吃。 那温丞相至今还禁足在府里,谁也不想步他的后尘。 皇上微微蹙眉,眼底杀意闪现,但在他端起酒杯轻抿一口之时,那股杀意便已随着酒水一同入了喉咙。 尽数消失不见, 看了一眼御玄澈,又看了一眼尾随而来的太子,缓缓开口, “澈儿怎与太子一同前来,莫非是在商讨何种要事?” 皇上出言,周围噤若寒蝉,就连呼吸之声都要放缓了几分,生怕惹恼了这二位。 御玄澈薄唇微勾,并不言语,指尖一下接着一下敲击着桌案,发出轻微的“咚咚”闷响之声, 声音虽小,却撞击所有人的心神, 他的目光不停的在宴席之中来回穿梭,寻找着沈清宁的身影。 太子阴沉的脸色欲要滴下墨汁,她上前一步,对着皇上行礼道, “回父皇,儿臣只是恰巧遇到战王,便一同前来赴宴了。” “哦?是吗?” 皇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太子,眼中闪过一丝探究。 太子闻言,心中颤栗, “父皇这是对孤有所怀疑吗?” 太子低垂着头,不敢去看皇上的脸色。 父皇的心思深沉如海,他根本捉摸不透。 “既然来了,便入座。” 皇上淡淡开口,声音之中听不出喜怒。 太子松了一口气,连忙道谢,然后在御玄澈的对面坐了下来。 第357章 为何如此委屈 御玄澈收回目光,不再寻找沈清宁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落寞。 他径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澈儿,你母妃身子可安好?” 皇上突然转移了话题,却有意无意的朝着自己那完好无损的手指看去,似在暗示着他什么。 御玄澈放下酒杯,不置可否的轻嗯一声,便不再言语, 霎时, 气氛有些微妙, 皇上眯起双眸,手上的力道再加深一分,这酒盏就会应声而碎。 身后的曹公公抹了一下额角的冷汗, 这两个祖宗,当真是要了所有人的命耶。 “哈哈哈,皇上恕罪,小王来晚了,” 拓跋齐大声豪放的笑道,大步流星走了进来,瞬间打破了紧绷的气氛。 皇上松开手,酒盏得以保全。 他望着走进来的拓跋齐,脸上终于浮出了一丝笑意, “二王子为何无故离席,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拓跋齐摇头笑道: “无碍,只是小王见御花园中的花开得正盛,一时被迷了眼,这才多逗留了些时候,还望皇上不要见怪。” 他说着,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御玄澈,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战王殿下姗姗来迟,小王以为是有意为之呢?” 御玄澈放下酒杯,目光冷冽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微扬。 “二王子倒是颇有闲情逸致,本王是否到来,竟成了二王子关注之重点?” 拓跋齐哈哈大笑,却面不改色。 “战王殿下英勇善战,名震天下,小王自然要多关注几分。” “听闻战王与贵国凤命之人立下婚约,不日即将大婚,可是实情?” “小王在此恭贺战王。” 拓跋齐说着,便举起手中酒杯,向御玄澈遥遥一敬。 “来,战王,小王敬你一杯。” 话落,不等御玄澈作何反应,便要仰头一饮而尽,却在入口瞬间停滞动作。 他用余光扫视着御玄澈那瞬间阴沉的神色,眼底尽是得意。 继而又道:“哟!小王差点忘了,战王不日便要与灵溪国公主联姻,这酒,实在不该敬战王。” “呸呸,小王这嘴真是口不择言,还望战王莫怪。” 御玄澈眼底风暴汹涌,周身杀意肆溢,直逼拓跋齐。 “二王子对本王的终身大事如此上心,不如多关心自己的随从。” “喏,那是本王在宫门口遇见的,见他神色焦急慌乱,便好心替二王子带了进来。” 他冷淡的说着,周身的气势却已经冷到了极致, 便又朝着门口的方向微微抬了抬下巴。 拓跋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 却在看见那随从的瞬间,他面色骤变, 此乃他安插在父汗身边的密探。 “说!究竟发生了何事?” 拓跋齐跨步上前,声色俱厉。 “你怎会与战王一同入宫?” “你不是应在……” 他话说一半,戛然而止,转而看向御玄澈,皮笑肉不笑道, “战王此举,有何深意?” 御玄澈敛去杀意,冷笑一声, “二王子若想知晓,何不亲口一问。” 拓跋齐眯起眼,向御玄澈拱手一礼, “小王多谢战王相助。” 随后,他迅速询问起那名随从。 不多时,只见他匆匆回首,向皇上抱拳施礼,未等皇上回应,便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 此时皇上见拓跋齐如此失态,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御玄澈究竟做了什么?” “竟让拓跋齐如此惊慌?” “他这一走,他们的筹划岂不是要化为泡影?” 于是,皇上意味深长地看了曹公公一眼。 曹公公心领神会,虽心中叫苦不迭,却也只得悄然退下,前去询问情况。 此时,刚离开宴席的拓跋齐,目光无意间瞥见了沈清宁走向宴席的身影, 他眼神一黯,心中满是不甘。 随即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眼底的深邃之色被一股狠厉之色所取代,他深深望了沈清宁一眼,大步离去。 就在沈清宁踏入宴席之际,身后传来阵慌乱之声, “不好了,不好了,沈小姐她……” 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声音戛然而止, 这名听从大皇子吩咐的宫女看着眼前的沈清宁犹如见到了恶鬼一般, 她怎么在这里,那与大皇子在一起颠鸾倒凤的那人又是谁? 宫女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脸色煞白,竟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清宁秀眉微蹙,凝视着这名惊恐未定的宫女,眼中满是不解与疑惑。 “那你说,本小姐该在何处?” 宫女身子一僵,惶恐的望着沈清宁,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沈……沈小姐饶命,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沈清宁眸光微闪,缓步走向宫女,眼底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不知道?那你为何如此慌张?” 宫女深知自己此次恐怕难逃一死。 身子颤抖的如筛糠一般,连声音都带着哭腔, “求沈小姐饶了奴婢这一次,奴婢再也不敢了。” 她语无伦次,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就在这时,一道清冽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发生了什么事?” 沈清宁转身望去,只见御玄澈大步走来,脸上带着不悦之色。 她眼眸微垂,掩去眼底的痛苦,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可她哪里知晓,就在她的身影出现之际,御玄澈的目光便紧紧锁住了她。 看着在自己面前低眉顺眼的女子,御玄澈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有苦涩,有悲痛,又有愤怒。 她在宴席之上不是俏皮活泼、古灵精怪吗? 为何在自己面前,却变得如此谦卑恭顺,宛如柔顺的流水,却又总是浑身带刺? 他的心底里顿时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委屈感来,有些怨念地朝着沈清宁投去了一瞥。 他上前一步,眉头紧锁的看着惊慌失措的宫女, 有意无意的将沈清宁护在身后,冷声问道: “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宫女被御玄澈的气势所慑,浑身一颤,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战……战王殿下,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求战王饶命。” 第358章 解除婚约 御玄澈的突然离席,让皇上和众人皆是一愣,不明所以。 听着他的暴喝声,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这边, 凌贵妃的目光触及到那宫女的身上之时,瞳孔骤缩, “这不是皇儿身边的贴身宫女吗?” 待看清御玄澈身后的沈清宁时,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一声坏了。 这沈清宁凤命一说闹的满城风雨,沸沸扬扬,皇儿莫不是起了什么心思,做下了什么出格之事? 念及此,她豁然起身,不顾皇上那遽然间黑下的脸色,疾步走向那名宫女, 在那宫女的话音刚落下之际,她那威严的声音便已经响起, “大胆贱婢,竟敢扰乱宴席,在战王与沈小姐面前胡言乱语,该当何罪!” 宫女见凌贵妃前来,如同见到了救星一般,刚想跪爬到她的脚边,委屈哭诉,便被她那不留情面的言语给遏制在喉咙里。 “来人,拖下去,杖毙!” 凌贵妃厉声喝道, 她身子一僵,抬头望向凌贵妃,眼底满是惊恐与绝望,毁天灭地之感扑面而来,顿时如烂泥一般瘫软在地,连发声求饶都忘了。 就在此时,庄眉略带怒气的声音传来。 “慢着。” 她缓步上前,目光快速的上下打量着沈清宁,见她神色如常,衣裙并无异样,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此事尚未查明,岂可随意定罪?” “贵妃妹妹是不是有点过于着急了。” 闻言, 凌贵妃身躯一僵,这才想起自己似乎表现的过于激动了, 她暗暗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放缓了语气说道: “姐姐说的是,是妹妹过于心切了。” “只是这贱婢毫无规矩可言,竟是冲撞的战王与沈小姐,更是扰乱了宴席,惊了皇上。若是不加以惩处,恐怕难以服众。” “来人,还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拉下去,” “没有本宫的命令,本宫看谁敢上前。” 庄眉一甩凤袍,冷冷的看着凌贵妃。 凌贵妃脸色一沉,目光与庄眉相对, 她深知庄眉性情,若任其查究,即便无事,自己与皇儿也必被扒下一层皮。 不行,此事断不能让皇后着手,须在她之前,将此事平息。 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说话。 心中打定主意,她冷哼一声,看向宫女的目光带着浓浓的警告, “姐姐这是何意?难道妹妹连处置一个贱婢的权力也没有了?” “莫非姐姐要包庇这扰乱宴席的贱婢不成?” 庄眉被凌贵妃的话给气笑了。 她岂会认不出这宫女是谁的人,送到嘴的肉,岂有让它逃了的道理。 她凝视着凌贵妃,眸光冷冽如冰, “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姐姐何时说过要包庇她了?” “本宫……” 话语未落,御玄澈的耐心已经告罄,他眼神一凛,声音如冰, “够了!” 庄眉和凌贵妃皆是一愣, “既然两位娘娘都无法决断,那就交由本王来处理” 他的目光在凌贵妃和庄眉之间轻蔑的扫过,最后落在宫女身上, “说,奉命行事?你是奉了谁的命?” “战王,” 庄眉皱眉,出声打断道, “此乃后宫之事,应交由本宫处理。本宫定会给沈小姐一个公道,绝不冤枉任何人。” 此时,心如死灰的宫女听到庄眉的话,心中重燃希望,连忙向庄眉叩头, “皇后娘娘明察,此事真与奴婢无关,奴婢只是奉命行事,求娘娘饶命……” 御玄澈嘴角微勾,未语,侧眸看了沈清宁一眼,见她依旧沉默不语,微微蹙眉, 他向庄眉拱手一礼道:“既然皇后娘娘开口了,那就交由皇后娘娘处理。” 庄眉微微颔首,目光瞥见凌贵妃脸色苍白,心中喜意难抑。 她转向那名宫女,厉声道:“你口口声声说是奉命行事,那你是奉了谁的命?” 宫女心中慌乱,偷瞄了一眼脸色极差的凌贵妃,一咬牙,横下心道, “是……是大皇子。” “是大皇子让奴婢在众位贵客面前,诋毁沈小姐的清白,污蔑她与大皇子有染,从而……” 她话未说完,凌贵妃已怒不可遏,扬手给了她一巴掌,厉声道:“贱婢!” “竟敢胡言乱语,污蔑本宫的皇儿,你该当何罪!” 宫女被打得偏过头去,半边脸颊立刻红肿起来,嘴角也渗出血迹。她跪伏在地上,身体瑟瑟发抖,却仍咬着牙,将心中之言悉数道出, “从而沈小姐便会成为众矢之的,迫使战王退婚。如此一来,沈小姐只能下嫁大皇子。 “住口!”凌贵妃厉喝一声,脸色惨白。 她猛然转身,向皇上跪下行礼, “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对大皇子一直严加管教,绝不会做出这等龌蹉之事。臣妾怀疑,有人蓄意陷害臣妾母子,恳请皇上明察!” 此时,全场鸦雀无声。 众人纷纷看向御玄澈,等待他的反应。连皇上也将目光投向他。 毕竟,沈清宁如今与他有婚约在身。 然而,御玄澈的眼中似乎只有沈清宁一人。他的目光始终紧随着她的每一个细微举动。 正当众人以为御玄澈不会有任何表示时,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他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脸上竟流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 紧接着,他用清澈而冷峻的声音缓缓说道:“你可知,污蔑皇子,是何罪名?” “奴婢不敢,所言皆是实情。大皇子此时就在凤仪宫偏殿,与人……” 宫女的话还未说完,皇上便挥手让人将她带了下去。 皇上手中那只不幸的酒盏终是难逃厄运, “混账!” 皇上拍案而起,脸色阴沉得吓人。 他眯起冷眸,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如即将发怒的猎豹。 随即,他冷声道:“来人,去凤仪宫偏殿查看。” “是。”御林军领命而去。 皇上又看向御玄澈和沈清宁,脸色变幻不定, “这二人何时关系如此亲密了?” 他的目光在沈清宁脸上逗留下来,似乎陷入某种回忆之中。 御玄澈见此,心中警铃大作,拳头紧握,咯咯作响。 他忙上前一步,将沈清宁的身影完全遮住,阻隔皇上的目光, 压着怒气,沉声道, “皇上打算如何处理此事,给臣和沈小姐一个公道。” 皇上被惊的回神,他紧紧蹙着眉头,不满御玄澈的打扰, 刚欲开口,便听一道清脆之声响起, 只见一直默不作声的沈清宁突然从御玄澈的身后走了出来,并跪于宴席中央,朝着皇上叩首道, “皇上,臣女自知福薄,不堪成为战王妃,恳请皇上收回成命,解除婚约。” 她说着,从袖袋中掏出那块玉佩,高举过头顶, “这是当日战王所赠玉佩,臣女今日将其归还,自此,臣女与战王殿下,再无瓜葛。” “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此话一出,四座皆惊,众人震惊不已的看向沈清宁, 御玄澈更是直接变了脸色,遽然转身,难以置信的望向沈清宁,他上前一步, 一把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薄唇轻启,声音冷冽如冰, “沈清宁,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第359章 入府为妾 清冷的质问,如寒流般淌过沈清宁的心间,使她的身躯泛起瞬间的麻木。 她强忍胸口传来的窒息感,缓缓抬头,冷漠地迎上眼前男子那充满不可置信与薄怒的目光, 朱唇轻启:“臣女自然清楚。” 说罢,她挣脱御玄澈的束缚,再次跪地,双手高擎玉佩。 “臣女与战王殿下并无感情,若强行婚配,只会两相厌憎,彼此折磨,于情于理,皆不相宜。” “臣女不愿成为战王殿下的绊脚石,亦不愿耽误战王殿下的前程。” “臣女斗胆,恳请皇上收回成命,解除婚约,还臣女自由,战王殿下也可另觅佳缘。” 沈清宁的话语,字字珠玑,掷地有声,在宴会之上回荡,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这沈小姐莫非是疯了,如此良缘,多少人求之不得,她却拒之门外,难道是怕了那灵溪国公主?……” 御玄澈紧紧盯着那道倔强的身影,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似要将她冻结。 他从未想过,她会在此时此地,以这般场合,这样的时机,提出如此要求。 他凝视着她,看着那张开合的红唇,听着那堂而皇之的理由, 他紧握拳头,指节发白,极力压抑心中怒火,却难以掩盖从眼底流露的悲痛。 然而,这悲痛转瞬即逝。 他本欲开口讥讽她,质问她, “她以为自己是谁?本王的婚事,岂容她做主?” 却见她的香肩,竟是在微微轻颤,似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此景如芒在背,刺痛他的眼,亦刺痛他的心。 他满心愤怒,终是将已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御玄澈眼神暗了暗, “该死的女人,受伤未愈,还跪在这儿惹本王生气。” “解除婚约,问过本王了么?” 他怒极反笑,轻勾薄唇,沉声道:“沈小姐所言甚是。”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战王竟然同意了沈清宁的退婚?” 须臾间,众人皆释然。 沈清宁身负凤命,又岂是战王可相配的? 况且,战王与灵溪国的公主即将大婚,如此看来,解除婚约实乃明智之选。 此时,高座上的皇上,对这意外之喜欣然接受。 沈清宁的退婚,恰好解了他的心头之忧。 他微微颔首,就连带着看向御玄澈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满意。 皇上轻咳一声,拉回众人思绪,正欲开口,却听御玄澈再次说道: “然而,婚姻大事,须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她一女子擅作主张。” “本王既已应许沈老太师,必当迎娶你入门,绝不食言。” “今日之事,就此作罢,沈清宁,休要再提。” “毕竟,沈老太师已然仙逝。即便皇上欲收回成命、解除婚约,亦无计可施。难道要皇上入阴曹地府,向沈老太师解释不成?” 此番言论一出,宴席上响起阵阵倒吸凉气之声。 战王此举实乃大逆不道,竟敢公然诅咒当今皇上。 沈清宁如遭雷击,僵立原地。 她抬头直视御玄澈,双眸之中皆是充斥着惊疑与苦痛。 “他怎能如此?” “他究竟何意?” “我已然舍弃所有自尊与傲气,顺从他的心思,恳请皇上收回成命,难道还不够?” “难道他对沈家就这般恨之入骨?定要如此羞辱我,方可罢休?” “抑或他在我面前故作深情?” “倘若果真如此,他如此惺惺作态,着实令我恶心!” 凝视着沈清宁眼底猛然涌现的痛苦,御玄澈心中剧痛难耐,眉头紧蹙,满心疑惑, “她为何露出这般神色?” “究竟发生了何事? ……” 此时,皇上如鲠在喉,心中万般难受。 他心底那刚升起的喜悦,还来不及蔓延,就被御玄澈这出人意料的言辞冲击得荡然无存。 他面色一变,正欲发怒, 却听凌寒烟冷笑一声, “皇上,战王此言何意?若是无意与我灵溪国联姻,直言便是,” “沈小姐已然退让,他却如此行为,将我灵溪国的公主置于何地?” “莫非大定是在戏耍我灵溪国。” “若是如此,那本宫……” 皇上一听,心急如焚,他还期望在灵溪国的协助下收复南境三洲,拓展大定的疆土,怎能任由御玄澈肆意妄为。 他连忙打断凌寒烟的话,堆起一脸的笑容, “凌皇后,稍安勿躁。” “两国联姻,事关重大,不可视同儿戏。战王年少轻狂,一时冲动,言辞有失,还望凌皇后海涵,莫与他计较。” “朕即刻下旨,解除他们的婚约,另择吉日让战王迎娶灵溪国的公主,促成两国秦晋之好。” “如此,甚好。” 凌寒烟轻启朱唇,言简意赅道。其声轻柔妩媚,却又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威严。 正当凌寒烟心满意足之时,忽闻御玄澈的声音响起,充满嘲讽。 “本王原以为凌皇后与夜太子一同回了灵溪国,没想到竟还在此处。难怪夜太子走得如此匆忙,原来是……” 话至此处,戛然而止。 御玄澈负手而立,似笑非笑地看着凌寒烟,只见她脸色骤变。 不过须臾,凌寒烟便恢复了神色,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说道: “战王莫要打趣,皇儿离去,本宫自然知晓。” “本宫身为一国之后,怎会如他那般,因些许小事便悻然离去。” “本宫对大定皇上一直心怀敬意,对大定也颇感兴趣。” “况且,战王与公主即将大婚,本宫自当前来道贺,此时离开,于情于理皆不合,故在此多留几日。” “哦?果真如此?” 话至此处,他侧过头,凝视着沈清宁,见她依旧如此倔强,面色似乎又苍白了几分。 他心中难耐,几欲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告知她: 你的祖父并未离世,当初假死,只是为了潜入西戎王庭。 昔日那场大闹的葬礼,皆是凌寒烟的阴谋,目的是对你祖父下手,将其除之后快,扰乱大定朝堂,挑起两国纷争。 然而,此时此刻,他却无法如实相告。 因为,你的祖父,本王似乎将他弄丢了。 御玄澈强压心中悲痛,负手转身,面向众人,薄唇轻启,传出一道冷淡的声音: “既是如此,那本王扫榻以待,恭候凌皇后参加本王与贵国公主的大婚。” “战王此意?……” 凌寒烟话中有话,有意无意地扫了沈清宁一眼,意图明显。 “凌皇后放心,若无变数,明日大婚照常举行。至于……” 说着,他迈步走到沈清宁面前, “沈小姐既然不愿做本王的战王妃,那就做个侍妾!也好陪伴在公主身旁,为她排忧解闷。” 言罢,他骤然伸手,夺过沈清宁手中的玉佩,狠狠地砸向地面。 “砰”的一声脆响,玉碎之声,伴随着众人的倒抽冷气声,响彻整个宴会。 “如此,甚好?” 凌寒烟眯起双眸,沉默片刻,轻笑声起,算是默认,再不发一言。 而皇上心有不满,此与他的计划相悖,但此时他深知,不可再逼迫御玄澈,权衡利弊后,亦是微微颔首。 此时此刻, 众人目光皆聚于,那仍跪地于冰冷地面之上的身影, 有不满,有同情,亦有幸灾乐祸。 这沈小姐即便身负凤命,又如何?终是担不起如此贵重命格,沦为侍妾,受世人耻笑。 唉,实乃可怜! 此时的沈清宁只觉自己仿若被人强行撕裂,又遭人狠狠践踏,痛不欲生。 伤口处传来的剧痛,令她浑身颤抖,却硬撑着不倒。 然,这剧痛,远不及她心中悲苦的万分之一, 一口血腥之味,充满她整个胸膛,却在即将脱口而出之时,被她生生逼回, 屈辱的泪水早已模糊视线,她紧紧攥着衣角,咬着下唇,倔强地不肯让其落下, 绝不肯让它泄露自己一丝一毫的软弱。 待她缓缓抬头时,双眼已然通红,却无半滴泪水, 下一刻,只见她踉跄着起身,挺直脊背,面向御玄澈。 看着他那冷漠无情的面容,沈清宁恨不能将他的模样刻入骨髓, 只听她一字一句,说得极慢,却字字清晰, “御玄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御玄澈捏紧了手中的拳头,冷笑一声, “沈清宁,莫要忘了,此乃你刚刚切身所求,” “本王不可失信于人,若你不愿,便唯有死路一条,当然,就算死,也只能死在战王府。” “如此,甚好!” “甚好!” 她逐字逐句重复着御玄澈的言语,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须臾之间, 她又凄然一笑,轻轻吐出二字, “罢了!” 不知是伤口疼痛,还是心已悲凉,她的声音略有颤抖,却又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令御玄澈几近破防! “若此乃王爷所想、乃王爷所盼,清宁自当遵从,为妾便是。” “自此,沈清宁为王爷之妾,侍奉王爷与公主左右,绝无怨言。” 言罢,她转身,步步朝外,背影决绝,令人心疼。 此时,前往凤仪宫查探的御前侍卫恰好归来,原本凝滞的空气,骤然生动。 然而,侍卫身后却紧跟着衣衫不整的大皇子与未来太子妃温倾城。 众人刚放下的心,随着一阵牙疼的吸气声,又悬了起来。 这二人,莫非在皇后的凤仪宫胡作非为? …… 众人霎时沉默,纷纷低头。 此乃皇家丑事,还是私下谈论为好,以免引火上身。 皇上的脸色阴沉至极,怒喝:“混账!” 第360章 霸道的御玄澈 闻声, 沈清宁身形一顿,却是并未回头。 此处已跟她无关,她如今只是战王府的妾室。 如此也好,倒是落了个清净。 “只是,若是让父亲他们知晓,怕是要气坏了身子。” “还是尽快回府,先行劝慰一番为好!” 想到此处,她收起那可笑的悲伤,脚下步伐不由加快了几分。 然,一直关注她的御玄澈见她走的如此轻快,憋了一肚子无处发泄的怒火和憋屈瞬间爆发, “该死的女人,竟然这般就走了,对本王毫无留念之意。” 又微眯着双眸,看了一眼那被御前侍卫带进来,正脸色苍白跪在地上的两人, 心中邪气纵生,忽然出声喊住沈清宁, “站住,身为本王的妾室,没有本王的允许,擅自离席,该当何罪?” 沈清宁抬起的步伐猛的一僵,那刚刚藏于角落的悲痛却又浮上了心头,但转瞬之间便被压了下去。 她面带微笑,缓缓转过身来,向御玄澈微微欠身行了一礼, “王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不知王爷还有何吩咐?” 御玄澈看着她娇容上的那抹笑容,只觉刺眼至极, “沈清宁,你别忘了,你如今只是本王的妾!” 闻言, 沈清宁咬了咬牙,忍着上前撕了御玄澈的冲动,她微微抬眼,看向御玄澈,那眼中早已没有了丝毫情愫, “妾便妾,王爷何需一直提醒?” “再说,臣女还未进王府,王爷又何必如此着急给臣女打上标签。” “不过,王爷请放心,只要这名头存在一日,臣女自会谨守本分,绝不会做出任何有损王爷颜面之事。” “王爷若无其他吩咐,臣女这便告退了。” 说罢,便不再理会御玄澈,她再次欠身行礼,转身离去。 看着那离去的背影,御玄澈只觉胸口处闷的难受,似是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上不去,下不来,憋的他难受至极。 下一秒,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 只见御玄澈身影一闪,便已消失原地。他手臂一伸,将沈清宁拦腰抱起。 “啊!”沈清宁失声惊叫,只觉整个人即刻被一片阴影笼罩。 她本能地出手反击,待见是御玄澈,动作又悄无声息地收了回去。 抬头,正迎上他那布满阴霾的眼眸,“御玄澈,你干什么?” 她挣扎着想要下地,却被御玄澈紧紧禁锢在怀中,难以动弹。 “御玄澈,你放开我!”沈清宁又羞又气,怒目而视,脸颊因气愤而微微泛红,愈发显得娇媚可爱。 那模样,较那粉嫩的水蜜桃还要诱人几分。 御玄澈却不答话,只是垂首,深深看了她一眼。那双漆黑的瞳孔中,似有被笑意掩盖的熊熊怒火。 他微微低头,贴近沈清宁的耳畔,轻声说道:“你若再挣扎乱动,本王不介意现在就带你进王府,让你侍候本王。” 沈清宁瞬间明白了御玄澈话中的含意,娇躯一僵,不敢再乱动半分。 她只是气鼓鼓地盯着他,眼中似要喷出火来,似要将御玄澈焚烧殆尽。 御玄澈见她安静下来,心中方才满意。他轻扬唇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随后,他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抱着沈清宁,大步走向自己的座席。 沈清宁羞惭至极,她将头深埋在御玄澈怀中,不敢看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 她只觉得自己的脸如被灼烧般滚烫,烫人至极。 御玄澈却好似并未注意到她的窘迫一般,他抱着她,旁若无人的坐了下来。 原本见到温倾城与大皇子一同出现而兴奋不已的太子,此时看到这一幕,那因激动而涨红的脸,瞬间变得铁青。 他紧握拳头,双眼喷火地盯着御玄澈,眼底尽是杀意。 “孤才是一国储君,怎有将凤命之女拱手相让的道理。” 随即看向御玄澈怀中的沈清宁时,闪过一丝痴迷,嫉妒得发狂。 他舔舔干涩的嘴唇,心中更加坚定要得到沈清宁的想法, 如此佳人,唯有收入房中,日夜欣赏,才不辜负这美好时光。 御玄澈似有所觉,迅速抬头看向太子,将其眼中未来得及收敛的杀意尽收眼底。 太子脸色一僵,迅速收拾心神,轻咳一声,试图掩盖自己的失态,恢复平日里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他嘴角微扬,抬手向御玄澈抱拳一礼,缓声道: “御王弟,沈小姐尚未入王府,这般抱着她,恐有失礼数。” 御玄澈闻之,却似未将他的威胁放在心上,仅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儿,嘴角轻扬。 “你需谨记,你乃本王妾室,莫要做出令本王难堪之事。” 话未落音,沈清宁尚在疑惑之际,便已被御玄澈由抱改放至其腿上。 她瞪大双眼,却也只能咬紧牙关,默默忍受着御玄澈的轻薄。 她低垂着头,尽力避开那些向她投来异样目光的人。 心中却是将御玄澈咒骂了无数遍。 御玄澈却似颇为享受众人的羡慕与嫉妒,仿佛在向众人宣示自己的所属权。 他低头在沈清宁的脖颈间轻嗅一下,这才抬头看向太子。 此时的御玄澈,眼眸微沉,俊美的脸庞上,一片冷峻,只听他口中传出诛心之语。 “太子,你还是管好自己的未来太子妃,勿将心思放于本王的妾室身上,否则,休怪本王无情。” 如此直白的话语,令太子维持的温和面容瞬间破裂。 他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心中暗道: “御玄澈,你给本孤等着,终有一日,本孤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既已撕开脸皮,他便也不再伪装,嘴角挂着一抹冷笑,毫不客气地道。 “御王弟,沈小姐乃凤命之人,岂容为你的妾室。” 说着,又看了沈清宁一眼,便坚定的起身跪于宴席中央, “父皇,温大小姐既然与大皇兄两情相悦,情难自控,儿臣愿退婚,成全皇兄与温大小姐。”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第361章 唯本王可弃之 太子这是? 要促成这桩丑事? 试图挽回皇家的颜面? 就在众人暗自猜测之际,太子已转向皇上,一脸正色地继续道: “至于沈小姐,儿臣觉得,她既为凤命之人,自当为皇室中人所有。儿臣愿代战王,迎娶沈小姐为正妃。” 皇帝闻言,尚未表态,御玄澈却已轻笑出声。 “太子当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啊!本王佩服,” 他轻扫一眼太子,眸中满是讥讽。 “不过,太子要撇清自己,为自己博得美名,又为何将脏水泼向本王?更是妄图将本王的妾室收入东宫,这还真是好算计。” 说到这里, 他轻哼一声,似在嘲笑太子的不自量力, “哼,真当本王是死的吗?” “至于沈小姐,本王既然已经开口,那便是本王的人,此生此世,唯本王可弃之,他人,休想染指!” 沈清宁闻言,心中苦笑连连,原以为他是在替自己出气,却不想他只是在维护自己的颜面罢了! “此生此世,为你可弃?” 她轻声呢喃, “切~” “那也要问问本小姐是否愿意?” “答应为你妾室,只是替父偿还那份恩情,其他便再无瓜葛,” “弃之?” “若你当真如此做了,本小姐必定感谢于你,绝不回头。” 御玄澈,你可知, 若是可以, “我好想走走黄泉路,过一下奈何桥,” “看一眼彼岸花,喝一口忘情水,” “试一试断肠草,尝一尝孟婆汤,” “愿下辈子,不再遇见你,因,与你相逢,实在太苦了。” …… 话已至此, 便见御玄澈猛地转身,望向皇上,薄唇轻启,声音冷漠至极, “大皇子与未来太子妃两人秽乱宫廷,让皇家的颜面尽失,大皇子更是试图对本王的妾室图谋不轨,如此大罪,难道皇上不该重重责罚吗?” 声音虽轻,却掷地有声,令人胆寒。 大皇子此时面色苍白,额角亦是有不停的汗水浸出, 不知是过度纵欲所致,还是被御玄澈的话吓到, 他正匍匐着身子,跪趴在地上,早已没了平素里风度翩翩,风光霁月的模样。 “父皇,儿臣知错了,求父皇开恩!求父皇饶了儿臣这一次。” 他连连磕头,声音颤抖, “儿臣愿自请前往封地,此生不再回京!” 随即又狠狠地瞪了一眼温倾城, “都是这个贱人,是她,是她勾引儿臣,给儿臣下药,儿臣才会一时糊涂,铸成大错。” 而浑浑噩噩的的温倾城此时终于有了反应,她听着大皇子的话,猛的跪爬在太子脚下,扯着他的蟒袍,苦苦哀求道, “太子哥哥,不是,倾城没有如此做,倾城是被陷害的啊,……” 然,她说的再多也是徒劳,这本就是太子的计策所为, 而太子则是双拳紧握,心中恨不得将温倾城碎尸万段。 他忍着恶心之感,将自己的衣袍从温倾城手中解救出来,痛心疾首的说道, “温大小姐,你,唉?……” “孤难道对你不好吗?” “你为何要自毁前程,你为何要如此对待孤、背叛孤?” “罢了,谁叫孤仁善,你且放心,孤已经奏明父皇,你且安心跟着大皇兄!” 他的声音虽然温和,但传入温倾城的耳中, 却让她身体一僵,呆愣的抬起头,看着太子那张温文尔雅,却又满含失望之色的脸,她心中一片慌乱,一股绝望字感接踵而至,顿时泪水如泉涌, “太子哥哥,倾城真的没有做那些事啊,倾城是被冤枉的,倾城对太子哥哥的心意,天地可鉴啊!” …… 众人心声各异,然,皇上尚未表态,顾也只能忍着。 皇帝阴沉着脸,扫视着下方跪着的狼狈不堪,卑微至极的大皇子,眼底流露出复杂之色,有失望,有愤怒,还有些许的疼意。 这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儿子,怎能不疼,但更多的却是愤怒。 随即目光又在御玄澈与太子之间来回巡视, 最后在御玄澈身上停留了下来,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他如何看不出这一切皆是他的作为,怕是早就计划好了,可笑的的自己的两个儿子皆不是他的对手, 然,他此刻却不能发作,只能暗暗咬牙,在心中将御玄澈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个狗东西,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故意在此时将两人之事扯出,好让众人皆看到这一幕,让他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来人,将这两个混账东西给朕拿下,送入大理寺,听候发落。” “父皇,儿臣冤枉,儿臣是被陷害的,儿臣只是……” “闭嘴!” 皇上一声怒喝,直接打断了大皇子的狡辩。 此言一出,早已被吓得呆住,且脸色煞白的凌贵妃瞬间回过神来, 她慌忙起身跪于皇帝面前,哀声求情。 “皇上,是臣妾的错,一切皆是臣妾的错,都是臣妾所为,还请皇上饶了皇儿,请皇上降罪妾身。” 她不停地磕头,只求皇帝能够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了大皇子一命。 第362章 他死在御玄澈的剑下 见凌贵妃站出顶替罪责,皇上心内稍有波动。 他凝视着这位陪伴自己数十载的女子,心头百感交集,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心头怒火也逐渐平息。 身为皇后的庄眉,在凌贵妃跪地哀求时,便已知皇上必会心软, 然而,如此将这贱妇彻底踩在脚下的良机,她怎会错过。 正当皇上欲挥手示意放人时, 庄眉猛然起身,移步至皇上身侧,跪地哭诉,端庄娴雅之态尽显,须臾间已泪如雨下, “皇上,臣妾统领后宫,理当统率妃嫔,宫内安稳,皇家颜面方能得以维护。” “可凌贵妃身居正位,却对其子疏于管教,致大皇子行此丑事,令皇家蒙羞,臣妾失职,臣妾罪该万死,求皇上降罪。” “臣妾恨自己无能,不能为皇上分劳,不能为皇家正名。” 言罢,已是悲恸欲绝,手抚胸口,几欲昏厥,伤心之态令人动容。 其言辞间,将自己的委屈、宽容、以及对皇家的考量表达得淋漓尽致, “只是,臣妾实在不明,究竟何处冲撞了贵妃妹妹,竟令她如此容不下臣妾,不惜指使大皇子在凤仪宫犯下如此大错,也要诬陷臣妾。” 她抬手抹去泪痕,望向皇帝,眼中尽是委屈与疑惑。 “皇上,大皇子之过确凿无疑,若您轻易赦免,皇家颜面何存?太子何地自处?臣妾又将置身何地?” “臣妾深知您心地善良,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此次纵容,将来如何服众?” “臣妾自知有罪,甘愿受罚,恳请皇上整肃后宫,以正皇家威严,以示警戒。” 话毕,皇后再次叩首。 “臣妾斗胆,请皇上降罪。” 后宫中,皇后一党的嫔妃们皆愤慨地跪了下来,齐声附和。 “皇后娘娘所言极是,恳请皇上降罪。” 皇上听着皇后“义正言辞”“情真意切”的话语,心中冷笑。 这个女人,不愧是皇后。 然看着她泪眼朦胧,却仍一心为自己着想,皇上心中不禁动容,但更多的是冷笑与不屑。 他怎会不知皇后的心思,她无非是想借此事将凌贵妃彻底击溃,使其再无翻身之机。 他目光冷峻地扫了一眼下方的温倾城,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心中已有定论。 只见他满是感动地伸手将庄眉扶起,柔声说道:“皇后,你何错之有?此事与你无关,无需自责。” 他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宠溺,“皇后一心为朕,为皇家,朕又岂能不知。” “是朕让你受委屈了。” 庄眉顺势起身,用罗帕轻拭眼角,“多谢皇上,臣妾只是担心皇家颜面有损,皇上为难。” “朕知晓你的想法,不必担忧,朕自会有所定夺。” “他闭眸深呼吸,佯装出一副悲痛的模样,” “皇后所言甚是,此事事关皇室尊严,朕岂会徇私枉法,自当给众人一个交代,尤其是战王。” 说罢,他看向御玄澈,目光却落在沈清宁身上, “战王,对于今日之事,你有何看法?朕该如何处置?” 御玄澈抬眼,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眼眸中的讽刺意味尽露无疑,皇上尽收眼底, 他微微勾起唇角,声音冷淡, “此乃皇上家事,一切,但凭皇上圣断。” 闻此,皇上眯起双眼,脸色阴沉至极, “岂有此理,这杂种竟敢讽刺朕,简直是在拿乔,他这是在挑衅朕的权威。” “他怎敢如此以下犯上,真以为朕不敢动他吗?” 想到御玄澈在军中的声威,以及他所掌握的兵权,皇上心中的怒火瞬间熄灭, “朕此时不能轻举妄动。” 他心中忿忿不平,却只能强忍下来, 目光再次落于御玄澈身上时,已恢复冷静, 沉声道,“战王,朕定然会给你一个说法。” 话毕,他狠狠吐出一口浊气,正欲再次开口, 便听到那“该死的混账”悠然的声音传来, “陛下错了,应是给臣的妾室一个说法。” 此番话传入皇上耳中,气得他差点昏厥过去, 只见他的身体向后踉跄两步,吓得曹公公脸色剧变,赶忙伸手扶住, “陛下……” 皇上瞪了他一眼,将他的话堵了回去。 他握紧拳头,极力克制着想将御玄澈碎尸万段的冲动。 他深知,若自己胆敢下这样的旨意,那么下一秒,身首异处的必然是他这个大定国的皇上。 毕竟,那该死的龙卫仍在这个杂种手上。 如此深思熟虑一番,心中的怒火终于渐渐平息下来。 他转头看向仍在不断求饶哭诉的凌贵妃,语气冰冷至极: “凌贵妃教子无方,诬陷皇后,妄图扰乱后宫,即日起,打入冷宫,无诏不得出。” 凌贵妃闻言,瞬间瘫倒在地。她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皇帝,眼中满是绝望。 自古以来,帝王皆薄情,她不应有奢望。 她知道自己完了,但只要能保住她的皇儿,她都认了。 “皇上,臣妾知错,但大皇子是被冤枉的,请皇上开恩饶了大皇子……” “够了!” “朕意已决。” 皇帝冷声打断她的话,“来人,将凌贵妃带下去。” “哈哈哈哈……” 整个宴席,回荡着凌贵妃凄美的冷笑声,充满了讽刺。 此时的大皇子,看着自己的母妃被侍卫强行带走,心中毫无波澜,也没有为母妃说半句求情的话。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沈清宁身上。 突然间,一股凛冽的杀意从他周身散发出来。 是她,都是她这个贱人,毁了他的一切。 他完了,他的母妃也完了。 而这一切,都是拜这个女人所赐。 他要让她血债血偿! 御玄澈似有所觉,眼眸微闪,不动声色地将沈清宁护在身后。 沈清宁看着大皇子眼中那滔天的恨意,心中疑惑不解:“这,与我何干?” 霎时, 大皇子挣脱侍卫的钳制,抢了侍卫手中刀剑, 他红着眼眶,状若癫狂的朝沈清宁扑了过去, “贱人,我要杀了你!” 他恨极了沈清宁,恨不能立刻杀了她。 “小心!” 御玄澈低喝一声,同时将沈清宁推离自己的怀抱。 沈清宁尚未反应过来,便见御玄澈动作迅捷的挡在她身前, “砰!” 一声闷响,大皇子手中的刀剑落地,人也因惯性摔了出去。 御玄澈冷冷的看着他,眼底的杀意尽显。 “找死!” 他冷声斥道,话音落下,他抬起脚,狠狠的踹在大皇子的心口, 大皇子被踹的滚出去老远,一口鲜血喷洒而出,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已经是力不从心, 只能眼睁睁看着御玄澈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你,你想干什么?” 他恐惧的后退,声音都在颤抖。 “孽障,还不快向战王赔罪。”皇上脸色骤变,大声急斥, 被吓破胆的大皇子闻声,眼中瞬间爆出生的希望,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心中甚是害怕, 他连忙抬头看向皇上,眼中满是求救之色, “父皇,救,救命……” 皇上却是并未理会他,只目光阴冷的看向御玄澈, “战王,朕知你心中有气,但他是朕的儿子,还请你给朕几分薄面。” 御玄澈冷嗤一声,脚下动作却是未停, “孽障!” 皇上又是一声怒吼, “还不快向沈小姐赔罪。” 然,大皇子闻言,眼中满是不甘与怨毒, 他看向沈清宁的目光却是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这一切尽收御玄澈的眼底。 他强忍着胸口的剧痛,艰难地跪伏在地:“沈小姐,我错了,求您饶我一命。” 话音未落, 御玄澈手中不知何时多出的刀剑,正直直的插在他的胸膛。 此时此刻, 宴席之上,一片死寂。 所有人皆是被御玄澈这突然的举动惊得忘了反应,就连呼吸在这一刻都忘记了喘息。 “大皇子死了,被御玄澈亲手杀了。” “皇儿!” 皇上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天际, “你,你竟敢……”皇上瞪大着双眸,一脸的不敢置信。 他手指着御玄澈,嘴唇哆嗦着,气的浑身都在颤抖, 一句完整的话语皆说不出口。 他怎么也想不到,御玄澈竟敢当着他的面杀了他的儿子。 御玄澈垂眸,看着直直跪在自己面前的大皇子,眼底一片冰冷, “他,该死。” 大皇子缓缓低下头,看向自己胸口那没入半截的刀剑,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艰难的转头看向御玄澈,想要问, “为什么?难道就因为一个女人,他就把他杀了吗?” 他想说, “红颜祸水,沈清宁乃祸国殃民之女,人人得而诛之。” 然,话未出口,他便感觉到体内一股热流急速流失,他想说的话,也都尽数淹没在了喉间。 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鲜血染红了衣衫,再慢慢滴落在地,溅起一朵朵的血花, 可惜,他没有力气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御玄澈拔出插在他胸口的刀剑,冷漠的转身离去。 一口鲜血自大皇子口中喷洒而出,他的双眸也在此刻缓缓的闭上,身子也向后仰倒而去。 他死了,死在了御玄澈的剑下。 宴席上,众人皆是一脸惊恐的跪伏在地,不敢稍有抬头, 大皇子,就这般死了? 皇上看着御玄澈冷漠离去的背影,再看向已经断了气的大皇子,瞬间悲从中来, “皇儿,朕的皇儿……” 他悲痛的呼喊着,想要上前抱起自己的儿子, 然,还未等他走到大皇子的身边,他便一口鲜血喷洒而出,身子也向后仰倒而去。 宴席顿时一片骚乱, “皇上!保重龙体啊!” 众人惊呼, “快,快传御医。” 皇后也被惊吓得花容失色,她连忙起身,上前搀扶皇上, 一时间,原本热闹的宴席乱成了一锅粥, 御医、宫人、妃嫔、朝臣……皆乱成了一团。 皇上却是一把推开众人,他挣扎着起身走到大皇子的身边,紧紧的抱住他, “皇儿,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他痛苦的嘶吼着,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怒, “御玄澈,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当着朕的面杀了朕的儿子,朕,朕要诛你九族。” 御玄澈脚步一顿,冷眼凝视着他,嗤笑一声, “九族?那皇上先将自己诛了!” “你!”皇上被他怼的无言以对,只能用猩红的眼眸,愤怒的瞪着他。 御玄澈却是不再理会他,语毕,他面无表情的收回目光, 却似没事人一般,转身走向沈清宁,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柔声道:“你没事?” 沈清宁看着眼前的场景,秀眉紧蹙,她并非圣母,但看到大皇子这般下场,心中难免有些唏嘘。 她抬头看向御玄澈,眼中带着几分询问, “为何?” 御玄澈看着眼前清澈的眸子,心中轻叹, 沈清宁,你在本王面前,又为何要如此小心翼翼? 他收敛心中的杂念,摇了摇头,拒绝回答。 随即拉着她的手,向宴席之外走去。 一处的凌寒烟,望着如此混乱的场面,脸上竟是嘲讽之色, “堂堂一个大国,竟是这般的乌烟瘴气。” 随即想到了那已经快速回灵溪国的夜寒尘,眼底尽是杀意, 小杂种,你敢回,就做好命丧黄泉的准备! 随后,便也离开了宴席。 …… 太子望着这一切,心中畅快的同时,又不禁生出些许惧意, 他望着那宛若一对璧人的身影,眼底皆是不甘, 这时,却见自己的衣袍再次被扯动,他低头一看,竟是温倾城跪伏在他的脚底, 不等温倾城开口求上半句,太子便一脚将她踹到在地, “贱人,活的不耐烦了吗?” “来人,还不快将她拖下去,押入大理寺,等候父皇的发落。” …… 而此时的温苒,早已被吓的三魂七魄丢失,她紧紧的抱着自己,蜷缩在角落里, 这一幕幕的血腥与混乱,早已将她吓得神志不清, 她不停的摇着头,嘴里喃喃自语,“不,不……大皇子没死,我是大皇子妃。” … 而正满怀期待等在丞相府的温丞相,此时还不知晓一切,还在做着自己重回朝堂的美梦。 随着宴席渐渐散去,这场闹剧也终是落下了帷幕。 然而其背后隐藏的暗涌却远远未平,正当御玄澈与沈清宁手牵手,步出喧嚣,踏出宫门之际, 一道急迫的喘息声 ,伴随着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战王殿下,请留步。” 第363章 丧钟响 御玄澈眉头轻皱,步伐骤停,侧眸望去。 只见一名宫人气喘吁吁地跑来,跪在他的面前,神色慌张,“大皇子……大皇子他……诈尸了!” “皇上口谕,让您即刻去养心殿觐见。” 御玄澈轻哼一声,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和诧异, “诈尸?有趣。” 而沈清宁却趁机挣脱御玄澈的手,脚步不停的踏出宫门。 “呼~~~” “本小姐终是从这吃人不吐骨头的虎狼之地逃出来了。” 然,就在她以为自己可以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时候, 一只有力的手臂却突然从后揽住了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都拉入了一个坚硬的怀抱中。 “本王的妾室,你这是要去哪儿?” 御玄澈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她的耳边响起,让她整个人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沈清宁动作一顿,紧握双手,眼中带着几分恼怒, “御玄澈,你放手,本小姐不是你的妾室,本小姐反悔了。” 御玄澈他低头看着怀中女子那倔强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虽然无法得见她此时面带怒色的娇容,但想来,定是十分有趣。 御玄澈却不为所动,反而将她抱得更紧, “怎么?沈小姐这是想要始乱终弃?” “你不是本王的妾室,那你是谁的妾室?难道,你想去做别人的妾室?” 沈清宁心中一窒,不知该如何回应。 本小姐始乱终弃?御玄澈是什么意思? 莫非他想起了过往?…… 她深吸了一口气,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御玄澈,你明知本小姐并非那些贪图权贵,甘愿屈居人下的女子,而你也已觅得良人,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御玄澈听着她的话语,眼神痛苦的暗了暗,但随即便被他掩藏得很好,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那又如何?沈清宁,此生此世,你都只能是本王的人,本王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总之,这辈子,你都休想逃离本王的身边。” “想逃?晚了。” 御玄澈的话语,犹如最冷酷的枷锁,紧紧束缚住沈清宁的心。 他说着,低下头去,在她的颈侧轻轻地咬了一口, 冷眼看着那名宫人,吩咐道, “回去告诉皇上,大皇子的死活与本王无关,但他胆敢再越雷池一步,本王不介意再杀他第二次。” 宫人的身体一颤,随后战战兢兢地抬头看向御玄澈,却只见他冷着一张脸,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他瞥了那宫人一眼,声音冷冽如冰,“还不快去?” 宫人被他吓得一哆嗦,匆匆磕了个头,然后慌慌张张地跑开了。 御玄澈眯着眼,朝养心殿的方向望了望, 随抱着沈清宁,大步流星地便要朝战王府的马车走去。 沈清宁被他咬得吃痛,听着他霸道的话语,心中涌起一股怒意, “御玄澈,你不要太过分了!” 说着,沈清宁手中寒芒一闪,一根银针便抵在了御玄澈的颈侧, “御玄澈,你再不放手,本小姐便刺下去了。” 他眉头微皱,停下脚步,低头看着怀中女子那带着几分薄怒的娇颜,心中轻叹, “沈清宁,你这是想要谋杀亲夫吗?” “亲夫?你都将本小姐作为你的妾室了,你算哪门子的亲夫?” 沈清宁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御玄澈,你若再不放手,本小姐不介意让你见见血?” 御玄澈凝视她眼中的决然,心头一阵刺痛,知晓她并非儿戏, 亦知她动了真怒, 更知自己不能再相逼。 他无奈叹息,松开对她的束缚。 沈清宁即刻从他怀中挣脱,后退数步,警觉地看向他。 御玄澈望着她如受惊小鹿般的眼神,心痛不已,但他深知,这是他自己酿成的苦果。 他实非有意让她入府为妾,只是迫于形势,无奈为之。 他对那灵溪国的公主并无真心,亦无迎娶之意。 他欲向沈清宁解释,却遭遇那带着几分怒色与疏离冷漠的目光,心中一阵苦涩,最终还是将解释咽下。 他瞬间明白,此时无论他说什么,都难以消解她心中的愤怒和不满。 他知晓,她不会相信他。 并且,他无法言说。 御玄澈苦笑着转过身去,不再看她,“既然你如此执着,本王便不再阻拦。” “只是,沈清宁,你记住,这天下,没有本王得不到的东西,你,也不例外。” 御玄澈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令沈清宁心头一紧。 她明白,御玄澈并非玩笑。她不想与他为敌,但更不愿成为他的妾室,沦为他的玩物。 如今,她重获自由。 最终,沈清宁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御玄澈冷漠的背影,转身,向着忠勤伯府的马车走去。 听闻身后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御玄澈转身望向那决然的背影,心中一阵烦闷。 他不想,也不能就这样放她走。 … “咚、咚、咚……”丧钟猝然敲响,朝野皆惊。 御玄澈尚沉浸在思绪中,便被这一声丧钟拉回现实。 他面色凝重地转头,望向那传来丧钟声的皇宫。 “丧钟,为谁而鸣?” 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未及多想,即刻转身,向慈宁宫疾行而去。 御玄澈的身影迅速消失,而已登上忠勤伯府马车的沈清宁,听到这突然响起的丧钟声,她猛地抬头。 “太后?”她脑海中瞬间闪过这个念头,随即便自我否定。 “不,不可能。” 她今日才见过太后,彼时,太后安好。 即便太后身体有恙,也不至如此之快…… 她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小姐?您还回府吗?” 沈清宁的思绪被打断,她立刻掀开车帘,看向御玄澈离开的方向,却只看到空无一人的街道。 那,哪还有御玄澈的身影? 她心中一紧,立刻跳下马车:“本小姐要去慈宁宫,你们先回府。” 说罢,她便转身向慈宁宫跑去。 心中强烈的不安促使她必须立刻前往慈宁宫。 当御玄澈赶到慈宁宫时,只见宫殿外一片混乱,宫人惊惶失措,四处奔走,而宫殿内则传出阵阵凄厉的哭声。 御玄澈心中一沉,快步走进宫殿,只见太后静静的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已然没有了生机。 他瞬间感觉一股冷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不可能…… 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慌,急忙上前,膝盖一软,便跪在了床榻边, 握住太后的手,声音颤抖地呼唤道: “皇祖母,您怎么了?御医呢?快传御医!” 第364章 王爷,你冷静点 然,任凭他如何呼唤,太后皆毫无反应。 周围跪在一旁,浑身颤抖的宫人,更是缄默无声,无人敢应。 那颗悬在半空的心,刹那间跌入深渊。 此时的御玄澈就是一头毫无理智、毫不讲理,红了眼眸、发了疯了的豹子, 他豁然起身,猛的提起就近的一名御医,厉声喝到, “回话,为什么不回本王的话?莫非都嫌命太长,不想活了吗?” “王,王爷息怒,太,太后她……薨了……”御医看着近在眼前那如同杀神一般面孔,哆嗦着嘴唇,结结巴巴的回道。 “薨了?什么叫薨了?” 御玄澈猛的将御医狠狠地摔在地上,双眸赤红地怒吼道, “你,你,还有你们,都给本王上前来,给太后重新诊治,本王不想听到‘薨了''这两个字。” “你们若治不好,那就皆去陪葬!! 御医们低着头,彼此看了看,没人敢上前, 因为,他们都深知, 无论他们怎么诊,怎么治,太后都已经离世了,无力回天,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他们刚刚已经为太后诊治过了,也全力施救过了,只是,他们救不了太后。 此刻上前,只会惹怒眼前的杀神,他们可不想成为,这位杀神刀下的亡魂,平白无故的丢了性命。 御玄澈见御医们个个畏畏缩缩,不敢上前,瞬间大怒,一脚狠狠地踢在一名御医的身上, “没用的东西,留你们何用?” 他一把拽住其中一名御医的衣领,将他按在太后的床榻前,恶狠狠的说道, “你若不治,本王即刻就让你去陪葬!” 那名御医被吓得面如土色,只能强硬着头皮,颤抖的伸出手附上太后那早已没了跳动的脉搏, 然后,又颤抖地放下,匍匐在地,浑身抖如筛糠, “王,王爷,太,太后她确实已经薨了……” 御玄澈瞬间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剑,指向那名御医的脖颈 “混账!本王让你治,没听到吗?” “你若再敢胡言乱语,本王现在就杀了你!” 御医被御玄澈那阴冷的目光和手中的长剑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求饶,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微臣所言句句属实,太后她确实已经薨逝了,求王爷开恩,饶了微臣的性命。” “臣等真的无能为力啊……” “还请王爷节哀……” “节哀?你让本王如何节哀?” 御玄澈双目赤红,手握长剑,整个人陷入了疯狂的边缘。 就在御医觉得自己下一秒就命损当场时, 正在这时,一双微凉的玉手,附在了御玄澈紧握长剑的手背上, 赫然便是匆匆赶来的沈清宁,她一踏入房门便见到御玄澈手持利剑,正欲对御医痛下杀手, 她心中大惊,顾不得其他,立刻上前阻止, 她紧紧地握住御玄澈的手,轻声说道: “王爷,你冷静一点。” 说着,便伸手握住了御玄澈手中的长剑,然后缓缓地将其移开, “王爷,先将剑放下,莫要让宫人们看笑话。” “御医定是已经尽力了,你就算杀了他们,也改变不了什么!” 御玄澈看着眼前那双清澈的双眸,缓缓回神,看着骤然出现的女子,眼眸渐渐有了焦距,心中的暴戾和愤怒,渐渐平息了下来, 他缓缓地松开手,任由沈清宁将手中的长剑拿走, 沈清宁见状,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没失去理智到六亲不认的地步。” “还好,她赶来的还算及时,御玄澈还未铸成大错。”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御玄澈是杀红了眼,可那些御医,却是无辜的。 跪了一地的宫人御医见此,皆悄悄地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 太后薨逝,王爷悲痛欲绝,已经处于失控的边缘, 若不是这位突然出现的姑娘,及时阻止, 他们这些人,恐怕此刻已经命丧黄泉了。 随即余光皆扫向沈清宁,皆露出感激之色。 沈清宁安抚住御玄澈后,这才看向床榻之上那静静躺在那儿的老人,眼底闪过一丝悲痛, 不要说御玄澈不信,就连她也不信。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走了吗?”御玄澈看着沈清宁,沙哑的问道, 只是语气中却有着掩饰不住的委屈和些许的不悦。 他以为她走了,真的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他已经下定决心放她自由了, 可是,她又出现了,还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出现了, 那么……沈清宁,这是你自找的,莫要怪本王不放手了。 沈清宁闻言,看了御玄澈一眼,心中微痛,她没有回答,而是松开了御玄澈的手,径直走到床榻前,缓缓跪下, 掩去眼底的哀伤,平复思绪,就要替太后重新诊脉。 就在此时, 那跪于下方的一名宫女突然出言阻止, “住手,沈小姐,不许你碰太后,你没资格给太后诊脉,你这是对太后的大不敬!” 沈清宁闻言,动作一顿,缓缓抬头看向那名说话的宫女,眼神微冷, “为何?本小姐乃神医谷弟子,为何没资格给太后诊脉?” “本小姐怎么对太后大不敬了。” 那名宫女闻言,似乎是有些胆怯,但是又骤然间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血色尽去,鼓起勇气,掩去眼底的恨意抬起头直直的看向沈清宁,大声说道, “太后已经薨逝了,沈小姐,难道你还不肯放过她吗?” “是你,就是你害死了太后。” 此言一出, 整个宫殿瞬间一片死寂。 自以为掩饰很好的宫女,却不知,她眼中那浓烈的恨意,和……满面的恐惧,皆被沈清宁尽收眼底。 随即,她心中一动,面色未变,亦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向那名宫女,看向御玄澈。 御玄澈闻言,双眸瞬间变得冰冷无比, 他看向那名宫女,厉声问道: “你是何人?胆敢在此大放厥词?” “奴婢是太后娘娘的贴身宫女,翠花。” 那名宫女似乎是被御玄澈那阴冷的目光吓到了,身子抖了抖,却还是梗着脖子,大声说着, 紧接着,便挣扎着跪爬到御玄澈的脚边,仰头哭诉道, “王爷,是沈小姐,就是她害了太后,今日太后好心好意的宣她来慈宁宫,安慰她一番,” “后来她说要替太后看诊,太后没同意,” “可,就在她走后不久,太后就突然昏厥,如今更是薨了。” “王爷,你要为太后娘娘做主啊,奴婢愿意以性命担保,就是沈小姐害了太后娘娘啊!” “奴婢没有撒谎,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还请王爷明察!” …… 字字珠玑,句句指控,宫女说的情真意切。 众人心底那刚刚对沈清宁升起的那几分感激,瞬间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对沈清宁的指责和怨恨。 原来皆是因为她,他们才会在此承受战王的怒火。 更是险些丢了性命。 御玄澈看着那名宫女,目光阴冷, 他缓缓地蹲下身子,伸手捏住了宫女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 “你说,是沈清宁害了太后?” 宫女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言,脸色微微发红,咽了咽喉咙中的口水,小声说道, “是,就是沈小姐,她愤恨太后答应王爷求娶灵溪国公主。所以才……” “啪” 清脆的响声,瞬间回荡在整个宫殿中。 那名宫女被御玄澈那一巴掌扇倒在地,甩的头晕目眩,耳边嗡嗡作响,脸颊瞬间红肿一片, 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御玄澈,眼中满是不敢置信和委屈。 “你可知,污蔑本王的妾室,该当何罪?” 御玄澈嫌恶的看向那名宫女, 他目光阴鸷,声音冰冷如霜, “本王的女人,何时轮到你来置喙?” “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否则,本王不介意割了你的舌头!” 宫女立马匍匐在地,收起那刚刚衍生的羞意,不停的求饶, “王……王爷饶命,奴婢……奴婢不敢了……” 御玄澈站起身,目光阴冷的扫过众人,冷声问道: “你们也认为,是沈清宁害了太后?”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随即纷纷低下头去,不敢言语。 御玄澈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然后,又转头看向沈清宁,眼神复杂, 此时的沈清宁静静地听着宫女的哭诉,脸上没有半分的慌乱和惧色,并不开口为自己辩解两句,只是静静地看向御玄澈,等待着他的反应。 她并不在意那宫女的指控, 她知道,御玄澈不是傻子, 她相信,御玄澈能够看出这其中的猫腻。 然,接下来飘向耳畔的言语,却让她呼吸骤停, “沈清宁,你有何解释?” “是你?是你害死了本王的皇祖母?” 沈清宁被御玄澈这突如其来的质问惊得有些愣神,她看着御玄澈那冰冷的目光,心中一阵刺痛, 她从未想过,御玄澈会如此质疑她。 他是傻子吗?这么明显的破绽都看不出? 她以为,他会信她。 可是…… 她嘴唇微抿,将眼底的失落与痛苦掩盖,强压下心中的酸楚,深吸一口气,自嘲地勾了勾嘴角,缓缓抬头看向御玄澈,声音冷淡。 “王爷作何想法?” “难道仅听她的一面之词,王爷便要怀疑臣女?便要给臣女定罪?” “那臣女的解释,还有何用?” “王爷还会信吗?” 四目对视,时间仿若静止, 御玄澈的目光紧紧锁住沈清宁的脸庞,似乎要透过她清冷的双眸,看清她的内心。 “臣女?她又在本王面前自称臣女……” 不知过了多久, 他突然移开目光,“唰”的一声,那把被沈清宁拦下的刀剑,随着“噗嗤”一声入肉的声音,刺入宫女的胸口。 宫女尚未反应过来,便已一命呜呼! 她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向御玄澈,鲜血从她的嘴角缓缓流淌,染红了她胸前的衣襟。 她颤抖着伸出双手,想要抓住什么,又似想说些什么。 最终,却无力地垂下,气息全无。 众人见状,皆是一愣,随即纷纷后退。 御玄澈却像个没事人,甚至衣角都未沾染上半分血迹。 他冷冷地扫视众人一眼,然后转头看向沈清宁,说道: “本王信你。” 沈清宁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御玄澈的意图。 她看着他那深邃的双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原来,他知道。 他信她。 她抿唇一笑,轻轻点头,“多谢王爷。” 御玄澈看着她如释重负的笑容,心中闪过一丝异样,嘴角微微上扬, “本王一直都信你,又何需你言谢。” 沈清宁不做停留,随即掀开薄被,探上太后的脉搏。 然而,这一次,她却没能再将太后从鬼门关拉回来。 太后已经没有了气息,脉搏也彻底停止了跳动。 沈清宁心中微叹,收回了手,看向御玄澈,目光平静, “太后已经薨了,王爷请节哀。” 御玄澈微微愣神,脑海中有着片刻的空白,他早就在第一时间探查过了,只是他不愿意去想,不愿意去相信而已。 随即垂眸掩去眼底的悲痛与失望, 沈清宁,她,是神医谷的少谷主,是吴神医的亲传弟子, 她也没办法了吗? “薨了,皇祖母薨了!” “我再也没有那个可以疼我,可以护我的祖母了!” 都是我的错,若是当初我没有因为赌气就换了替皇祖母诊治的沈清宁, 那会不会,皇祖母就不会死了? 御玄澈默默的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微不可闻, “嗯,本王知道了,多谢!” 沈清宁心中有些触动,她亦是承受过失去祖母的痛苦, 她知道,此时此刻的御玄澈,心中有多痛! “王……” 安慰之语来不及脱口,便被一名太医打断, “王爷何不去寻灵溪国的公主为太后诊治一番,说不定还来得及,毕竟……” 他说着,抬眸看了一眼御玄澈,见他没有看过来,又继续道, “毕竟大皇子他,他死而复生了。” 说着,禁声不再言语, 他该做的都做了,希望那人能放了他,他可不想被那恶心的虫子啃的只剩白骨。 “轰”的一声惊雷,在御玄澈的脑中炸响, 他眼底骤现出骇人的光芒,整个人瞬间激动了起来, 他猛地转头,看向那名太医,声音急切而颤抖,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太医被他骇人的目光看得心中一颤,被他恶反应吓了一跳,险些昏厥过去, 他强忍着心中的恐惧,颤着声音重复道: “老臣是说,大皇子他死而复生了,王爷何不去请灵溪国的公主为太后诊治一番?” 御玄澈闻言,身形猛地一晃,眼中闪烁着震惊与不敢置信, 他一把抓住那太医的衣领,声音急切, “你是说皇祖母她真的还有救?” 太医被他摇晃的有些头晕,却依旧坚定地点了点头, “大皇子都能起死回生,太后兴许也有救,王爷不妨一试。” 闻此言。 御玄澈心底瞬间燃起了希望,他松开太医,身形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他稳了稳身形,随即转身看向沈清宁, “沈清宁,你听到了吗?皇祖母还有救,还有救!” 他激动地上前抓住沈清宁的双臂,声音颤抖, “是啊!本王怎么忘了,大皇子他死而复生了,还有皇上那断指重生……那皇祖母是不是也可以。” “本王去找她,现在就去找她。” 御玄澈激动的语无伦次,说着,便转身朝外掠去。 而那些御医也趁机快速离去,唯恐落下一步,便会丢了性命。 沈清宁来不及阻止,御玄澈便已经没了踪迹。 她蹙紧眉头,心中震惊不已, 御玄澈刺向大皇子的那一件剑,她乃亲眼所见,那一剑直直地没入大皇子的心口,他绝不可能有丝毫活命的机会。 还有御玄澈所说的皇上断指重生,这究竟又是怎么回事? 怪不得太后先前与她约定替皇上看诊一事,迟迟没有再提, 原来是如此…… 沈清宁心中微动,思绪翻涌,一股不安自心底疯狂涌起。 雪见?她当真有如此本领? 那,即使如此,御玄澈的母妃之症,她又为何束手无策? 除非…… 除非林瑶体内的蛊毒乃是她所下,而那起死回生之术,除非……西域圣女… 想到这里,清宁心头猛的一震,她豁然起身,瞪大双眸, “她是疯了吗?竟然……。” 第365章 红佛姑姑去了 沈清宁强压下内心的不安,随意找上一名宫女,问道: “雪见公主今日可来过慈宁宫?” 宫女闻声,浑身战栗,脸色惨白,她下意识地摇摇头,颤声回答: “奴婢不知,奴婢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住后退,突然又高声尖叫起来:“有鬼啊,有鬼啊,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走开,走开,姑姑快跑,快跑。” 沈清宁眉头紧蹙,她蹲下身子,握住那宫女的臂膀,冷声道: “什么有鬼?姑姑?是红佛姑姑吗?她怎么了?把话说清楚。” 那宫女如筛糠般颤抖,依旧尖叫着,胡言乱语个不停。 沈清宁见状,心中一沉,红佛姑姑怕是遭遇不测了。 她看着眼前神智失常的宫女,知道此时问不出什么。 她也不想为难一个小宫女,随即迅速出手,一根银针扎入宫女的穴道,宫女瞬间安静下来。 沈清宁眉头紧皱,看着她,心中有些无奈,自己并不喜欢这样制住人,只是如今别无他法。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她收回银针,那宫女便软软倒下,昏睡过去。 身旁的宫女们见状,皆是一惊,纷纷看向沈清宁,眼中满是惊惧。 “莫怕,她只是睡着了。”沈清宁微微侧首,安抚众人, 随即开口询问:“红佛姑姑呢?她人在何处。” 宫人相视一眼,皆都沉默不语,就在沈清宁失望摇头,准备自行寻找时, “回,回沈小姐,红佛姑姑在,在偏殿……她……已经,已经去了……” 一个宫女踌躇的上前,颤抖着声音,终于回了话。 沈清宁的心,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她望向那个宫人,声音有些清冷, “去了?去哪了?说!” “红,红佛姑姑,已经随,随太后娘娘去了……” 沈清宁身形一晃,整个人瞬间僵住, 红佛姑姑……去了? 随即快速回神,起身迈步朝偏殿走去。 红佛姑姑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一直忠心耿耿,太后一事她定是知情之人, 希望她还有一线生机。 …… 偏殿之中,一股阴冷之气扑面而来,沈清宁微微蹙眉,心中不安更甚, 她迈过门槛,踏进偏殿, 便看见红佛姑姑躺在地上,衣衫不整,双目圆瞪,死不瞑目, 她心中微痛,脚步微顿,眼底闪过冷然的杀意, “畜生,竟是连这无辜之人都不放过,敢如此侮辱她。” 她抬头看向四周,这偏殿之中,除了红佛姑姑,竟再无他人。 遂缓步上前,伸手探向红佛姑姑的脖颈,脉搏全无,已然去了多时。 她缓缓收回手,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看来是有人怕红佛姑姑泄露秘密,这才痛下了杀手。 沈清宁深呼一口气,仔细查看红佛姑姑的死状,却发现她心口处竟有一个细小的血洞, 见此,她瞳孔微缩,怒火无边涌起,从牙缝中挤出两字, “蛊毒。” 看来,除了雪见,亦是有帮手存在。 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一道阴毒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豁然转身,便对上了一双怨毒的双眸。 她微微眯眼,瞳孔微缩, “是你?” 沈清宁冷声开口,眼中满是凌厉之色。 那身影缓缓上前,露出一张阴柔的脸, “沈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沈清宁目光冷凝,攥紧拳头,竭力压制住想动手的冲动。 “你竟然藏于宫中?” “是你杀了她?” “说,你与雪见究竟有何目的?” 她指向地上的红佛姑姑,声音冰冷。 “沈小姐聪明绝顶,又怎会不知。” 来人正是灰袍老者。 他森然一笑,眼中满是阴狠之色, “若非你挡了公主的道,她又何必求我对这对苦命的老太婆下此毒手。” “不过,你很快也会去陪她们了。” 闻言,沈清宁心中杀意沸腾, “是吗?” “你以为,你今日还能活着离开慈宁宫吗?” 灰袍老者闻言,顿时哈哈大笑, “沈小姐,你未免太过自信了些,你不会以为,你能杀了老夫?”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靠近沈清宁几步,幽幽的继续说道, “沈清宁,是你害死了太后娘娘,你竟还如此心安理得,你简直就是个妖女,老夫这就替天行道,杀了你。” 话落,便一把药粉撒向沈清宁, 然,却听窗柩咣当一声作响,沈清宁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原地。 灰袍老者见状,面色微沉,环顾四周,却不见其的身影,他心中一凛,暗道不好,身形一晃,便朝沈清宁追去, 然,沈清宁却仿佛鬼魅一般,身形闪动间, 下一刻,已然来到了老者的身后, 灰袍老者只感觉颈间一凉,他豁然转身,便对上沈清宁那双冰冷的眸子, 沈清宁勾唇冷笑,手中银针翻飞,瞬间朝灰袍老者射去。 灰袍老者见状,脸色大变,急忙后退。 然而,银针如影随形,瞬间穿透了他的衣衫,扎入了他的肌肤。 老者惨叫一声,跌倒在地,满脸的惊恐与不甘。 沈清宁缓步上前一步,蹲下身子,她手中的银针闪烁着寒光,抵在了他的脖颈, “妖女?替天行道?” “老东西,你也配?” 她声音冰冷,眼中满是杀意, “说,吴隐在哪?你们究竟有何图谋?与西域圣女有何关系?” “否则,我今日便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366章 我在学习母亲啊 闻此言语, 灰袍老者心乱如麻,气喘吁吁,自知今日在劫难逃,便咬紧牙关,闭口不言。 沈清宁眼神一冷,手中银针瞬间深入一分,只见鲜血渗出。 “啊——” 灰袍老者惨叫一声,额头冷汗涔涔而下。 “说,不然下一针,便是刺向你的心脏。” “我,我说。” 他颤抖着开口,声音发颤。 “吴隐在,他在慈宁宫的密道……” 恰在此时,一道娇弱而小心翼翼的声音在房门口响起。 “沈小姐,奴婢是来给红佛姑姑擦洗身子的,您在里面吗?” 沈清宁眉头紧蹙,眼神微冷,轻哼一声。 “来的时机,倒是恰到好处!” “莫非这便是你的同伙?” 宫女未闻回应,心有疑惑,遂又开口询问。 “沈小姐?奴婢进来了?” 说着,便要推门而入。 沈清宁心中一凛,暗叫不好。 就在这一刹那,灰袍老者已然挣脱束缚。 一阵冷风吹过,窗棂摇晃,灰袍老者已然逃走。 而这时,宫女恰好推开房门。 “沈小姐,您怎么在里面待这么久,红佛姑姑她……” 话声突然止住。 待看清屋内情形时,她瞬间愣住,脸色惨白。 “哐当”一声。 手中端着的一盆清水,须臾间坠落于地,水花四溅。她却浑然未觉,只是圆睁双眼,呆愣地看着死状凄惨的红佛姑姑。 “啊——” 她失声尖叫,浑身战栗着后退数步,脚下一滑,便跌倒在地。 沈清宁眯起双眸,迅速上前,捂住宫女的嘴,将其拖拽至角落,低声警告: “莫叫!姑姑已逝,你若想活命,便莫声张,只当一无所知。” “只言姑姑乃自缢,随太后娘娘而去,否则,你若敢泄露半句,下一个死的便是你。” 宫女如大梦初醒,脸色惨白地点点头。 沈清宁这才放开她,冷声道: “还不快去重新打盆水来,为姑姑洗漱,送她最后一程。” 宫女颤抖着起身,踉跄着朝外走去。 沈清宁望着宫女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她转身,看向那半开的窗户,心中已有计较。 灰袍老者能藏身宫中,且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慈宁宫, 此事,绝不简单。 不过,吴隐在慈宁宫的密道,她必须尽快前往密道一趟。她心中隐隐不安,总觉得有大事发生。 至于灰袍老者和西域圣女究竟有何图谋,以及这一切与西域有何关联, 这些谜团,她定要一一解开。 她正欲转身离开,忽然间, 婉月的身影出现在窗外, “小姐,奴婢一路尾随那灰袍老者,发现他竟进入了皇上居住的养心殿。奴婢担心打草惊蛇,未敢靠近,便回来向小姐禀报。” 沈清宁闻言,心中一惊, 皇上?那灰袍老者进入养心殿所为何事?莫非此事与皇上也有牵连? 想到这里,她心中思绪如潮,久难平静。 而婉月说着,便低下了头, “奴婢自作主张,还请小姐责罚。” 她早已察觉小姐与人打斗的声音,本想上前帮忙,却又不敢贸然现身,生怕小姐厌烦。 在她踌躇犹豫之间之际,没想到,小姐早已将对手制服, 她心中懊悔不已,自觉无用,不能为小姐分担,遂,只能默默守候在暗处。 却骤见那灰袍老者仓皇逃窜,又见小姐安然无恙,便追了上去。 沈清宁回过神来,眼神复杂地看了婉月一眼, 婉月竟然一直守在自己身边,难道是受了御玄澈的指使,前来防备她这个妾室逃跑? 她心中自嘲轻笑一声, 不过这与婉月并无太大关系,她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且对自己也是一片好心。 随即她伸手拍了拍婉月的肩膀, “无妨,你做得很好,多谢你,婉月。” “你告知御玄澈,让他放心,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忠勤伯府还在,我又能逃到哪里去?” 说罢,她的身影便跃出窗外,去寻找吴隐。 只留下一句话, “既然你是奉命行事,那就好好跟着便是,但我的事,你无需再插手。” 话音落下,沈清宁的身影已经远去,只留婉月呆立在原地。 “不,不是这样的,小姐,且听奴婢解释……” 她呢喃着, 待其回过神来,欲要解释时,自家小姐的身影早已远去。 显然,她并不想听任何解释,因其心中已然有了定论。 婉月凄苦一笑, “无妨,只要还能跟随在小姐身侧,护其周全,她便心满意足了。” 况且,即便自己开口解释,也无话可说,她不能坏了王爷的大事。 只盼终有一日,小姐能了解一切。 如此想着,便隐匿身形,疾步跟上。 沈清宁脚步匆匆,绕过九曲回廊,仔细探查,将整个慈宁宫翻了个遍。 她穿过后花园,来到慈宁宫后的一处僻静角落。 此处有一扇毫不起眼的小门,她轻手轻脚地推开小门,一股阴冷之气扑面而来。 密道内幽暗深邃,似是通向无尽的黑暗。她深吸一口气,决然踏入密道之中。 …… 时间倒回到雪见救下大皇子之后, 只见她被凌寒烟唤走,随即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她摔倒在地, “混账!谁让你自作主张,掺和这大定腌臜之事,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凌寒烟气得七窍生烟,双眼通红,不断在雪见面前踱来踱去,她恨铁不成钢地伸出手指,怒指雪见, “如实交代,你体内的蛊王从何而来?” “你难道不知,自己已成了滋养它的养分?” “今日竟还不惜耗费寿命,去救那大皇子,你莫非是疯了?” “我怎会生出你这如猪般愚钝的逆子。” ……… 听着母亲连珠炮般的斥责,心中怯懦的雪见,眼神中猛然燃起浓烈的恨意与讥讽。 只见她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冷笑道: “呵呵,母亲何必多问?这一切,不正是拜母亲所赐吗?” “若非你杀了夜寒尘的母亲,又何来今日诸多祸事?” “若非你贪图她西域圣女的身份,又怎会引来西域之人的追索与报复?” 雪见的声音愈发高亢,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似要将凌寒烟生吞活剥。 凌寒烟被雪见的话语震得连连后退, 她女儿的话像一把锐利的刀,直刺她的心脏。 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女儿会这般忤逆?竟会如此直白地指责,还将所有罪责都归咎于她? “你……你……”她气得浑身战栗,语塞难言,找不出只言片语来辩驳。 “若非你,我岂会落得如此下场?” “若非你,我又怎会身陷险境?” 雪见声声逼问,如泣血杜鹃,她步步紧逼,不给母亲丝毫喘息之机。 凌寒烟面色剧变,慌乱地摇着头,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她愣在原地,满脸惊愕与痛苦。 她颤抖着伸出手,试图拉住雪见,却被雪见无情地甩开。 最终,她只能无奈地辩解着: “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啊!为了让你能有至高无上的地位。” “地位?” “母亲不如扪心自问,所做是否皆为女儿?” “若非你野心勃勃,欲控整个大定,又何必利用我,将我视为棋子?” “这一切,莫非不是你为巩固地位,满足野心,而一手促成?” “如今,我不过是重蹈你的覆辙,你有何资格指责我?” “你配吗?” 雪见每言一句,凌寒烟的面色便沉一分,至最后她几近咬牙,从牙缝中挤出一言, “住口,休得胡言!” “母亲言我胡言?呵呵,何其可笑,莫非母亲未在父亲亡故,不出数日,便入了皇宫,做了那人之后?” “女儿正学母亲啊!难道此非母亲所盼?” 凌寒烟被雪见之态彻底激怒,她扬起手,欲再给雪见一耳光,但终停于半空。 遂一把揪住雪见衣领,将其拉近,眼中闪着危险之光。 “竟敢如此与我说话!” 她低吼着,声音饱含愤怒与失望, “你可知今日所言,足以让我杀你!” 雪见冷笑一声,她用力挣脱凌寒烟之手,挺直脊背,毫无畏惧地迎上凌寒烟之目光。 “杀我?母亲当真舍得吗?” 雪见嘲讽地勾起唇角,那笑中满是凄凉与失望。 “来啊,动手啊!” “反正此身早已千疮百孔,毫无生气。” 她又轻轻摇头, “可惜,你不会的,因我是你唯一的女儿,是你用来操控大定的棋子。” “你仍需我,不是吗?” 她步步后退,与凌寒烟拉开距离,眼中闪着决绝之光。 “母亲若不顾母女之情,女儿又何必顾念?” “母亲既然不在乎女儿的生死,女儿何必顾念你感受?” 话毕,雪见转身决然而去。 “见儿……” 凌寒烟在身后呼喊,然而雪见恍若未闻,步伐未停,继续前行。 她还有更重要之事,岂会在此处耽搁。 那种被母亲处处管控,处处指责的生活,她早已受够。 与其如此,不如痛痛快快的说出来,挣脱束缚,反倒轻松。 只是,与母亲的关系恐怕彻底破裂,再难挽回了。 但她并不后悔,此后,她要为自己而活,不再任人摆布。 不日,她便是大定战王妃,说不定,将来还会成为大定皇后。 自此,无需再看母亲脸色行事。 凌寒烟身躯摇晃,颓然倒地,口中喃喃:“逆子,你怎能如此与母亲说话,怎能这般曲解母亲,母亲所做一切皆是为你,为了你啊!……” “你什么都不懂,不懂……” “娘娘,您快起来,地上凉,莫伤了凤体。” 贴身宫女见凌寒烟倒地,急忙跑去将她扶起,为她拍打身上尘土,眼中满是忧虑。 宫女一边劝慰,一边擦拭她眼角泪水,“娘娘,您别伤心,保重身体要紧。” 凌寒烟摆手,示意不必多言,她如失魂落魄般跌坐椅上,整个人仿佛没了魂魄。 她喃喃自语:“本宫究竟做错了何事,为何她如此恨本宫?” …… 而刚离开不久的雪见,尚未高兴多久,便觉心口一阵悸痛袭来,她猛地捂住胸口,踉跄靠墙,方才勉强站稳,忽然一股寒意自四肢百骸涌出,似要冲破经脉。 “噗”的一声,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不好,蛊王又开始反噬了。” 她紧咬着牙,额头冷汗直冒,用尽全身力气,忍住痛苦,安抚体内暴动的蛊王。 身后的玲珑吓得顿时尖叫一声,随赶紧上前扶住雪见。 骤然间,只感觉脖颈一疼,整个人便已经陷入黑暗之中。 而雪见见此,来不及反应,便被来人点住了穴道,拦腰抱起,朝宫外掠去。 耳畔风声呼啸而过,却有一语落进了耳膜, “公主,得罪了,二王子受伤了,派属下请你过去一趟。” 闻此言, 雪见心中一惊,她不想去见拓跋齐, 立刻想要挣扎起来,但穴道被封,她根本无法动弹。 想要说话,却发现喉咙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带离皇宫,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此时的拓跋齐,正满头冷汗,脸色惨白的躺在一家客栈, 他赤裸着上身,双手紧紧捂住胸前的伤口,那里有一个血洞,正汩汩流着黑血,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变成了青紫色。 他的目光阴冷而锐利,他紧咬着牙,忍受着剧烈的疼痛,一字一句的从齿中蹦出, “拓跋骏,你好狠的心,竟然真的敢对我下杀手!本王子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拓跋齐的双眼中充满了仇恨和杀意,他恨不得现在就冲到拓跋俊的面前,将他撕成碎片。 “二王子,您别激动,千万别激动。” 旁边的贴身随从见状,连忙上前安抚道, “您的伤口中了剧毒,若是再动怒,毒素便会扩散得更快。” 拓跋齐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知道。” “若不是您将身上那如此贵重的解毒浪费在了那女子身上,您也不用再次饱受折磨。”随从抱怨道。 “闭嘴,” 拓跋齐厉声喝道, “本王子做事自有分寸,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他冷冷地瞥了随从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警告和威胁。 随从被他看得心中一颤,连忙低下头,不敢再多说一句。 拓跋齐沉下心思,眼前浮现沈清宁的身影,眼底精光骤闪, 小美人,本王本打算一切尘埃落定,再来迎娶你,如今看来,乃是天意不可违,这次,你便就与本王子一道回西戎! “传下去,肃清水路,待本王子解毒,休整一番,便从水路回西戎。” “且飞鸽传信回去,速速调集人马,本王子要亲自带兵攻打王都,杀了拓跋骏,夺取大汗之位!” 他冷冷地吐出一句话,眼底布满杀意。 第367章 惊醒 随从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 “二王子,您如今身受重伤,不宜再行动,还是先在此养伤,等伤势好转后再做打算。” “而且,大王子已然成了大汗,我们此时动手,恐怕师出无名,难以服众啊。” 拓跋齐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他瞪了随从一眼,愤怒道, “师出无名?本王子自有分寸,你不必多言,速去传信!” 随从微微一愣,随即低下头去,恭敬地应道:“是,二王子。” 他心中却是不由得暗暗叹息,这场兄弟之争,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随着话音落下,房门被人推开,一个身穿华服的女子被人抱了进来,正是雪见。 她被粗鲁的扔在了拓跋齐的床榻之上。 她抬头望去,正对上拓跋齐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眸,心中顿时一紧,不知他又要耍什么花样。 “二王子,公主已经带到。”那名下属低头恭敬地禀报道, “嗯,你退下。” 拓跋齐冷冷地应了一声,挥手让他退下。 目光却始终锁定在雪见的身上,他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 “公主,我们又见面了,” 他缓缓地伸出手,想要去触摸雪见的脸颊,却被雪见厌恶地躲开。 拓跋齐的手僵在半空中,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很快又被他压下。 他戏谑的轻笑道:“公主何必干嘛?当本王子是洪水猛兽不成? 他忽然叹息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悲伤, “你那般的行为,让本王子很是痛心。” “放心,这次,本王子不动你,你可要乖乖听话,助我解毒,”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面露狰狞之色,继续道, “否则,若敢耍花样,我就让我属下轮番上阵,让你感受一下欲仙欲死的滋味?” 雪见听到这里,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心底却暗暗松了一口气。 但她深知拓跋齐的狠辣,他说得出做得到。 她紧紧咬住下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面上浮现僵硬的娇羞之色, “二王子误会了,刚刚我只是未曾反应过来,才会那般失态,并非有意要躲闪二王子的。” “二王子如此英勇,我自然是愿意为二王子献身的。” “放心,我既然来了,自然会尽力相助,帮二王子解毒。” 她低垂着眼帘,不敢去看拓跋齐的眼睛,生怕被看出心中的慌乱。 拓跋齐看到她这副模样,心中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但心底的警惕却并未消除。 他伸手挑起雪见的下巴,逼近几分,迫使她与自己对视,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 “如此,甚好。” “公主早该明白,只有乖乖听话,才能保住你的性命。” 他勾唇一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解毒后,带着沈清宁一起回西戎的场景。 …… 此时,御玄澈已立于养心殿中,他面色阴沉,凝视着高座上的帝王。 “皇上,您可听到那丧钟之声?太后薨逝了!” “您曾许诺本王,保太后安享晚年,如今呢?” 御玄澈声线低沉而冷冽,似冰刃划过,令人胆寒。 皇上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他眯起眼, 而后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慌乱,沉声道: “澈儿,你错了。朕日日为太后祈福,寻求长生之法。” “朕何尝不想太后长命百岁?只是太后年事已高,此乃天命,难以挽回。” “朕亦未料及如此变故。但你需明白,世事无常,朕已尽力。” 御玄澈紧攥拳头,上前一步,周身杀意弥漫。 “所以,这就是你至今安坐高堂,半步不入慈宁宫的缘由?” “皇祖母待你如何,你心中有数。她老人家西去,你竟连最后的送别都不愿。” “你究竟是不敢,还是惧怕午夜梦回,列祖列宗找你索命!” 皇上的脸色霎时铁青,他猛地拍案而起,尽显威严。 “御玄澈,你大胆!朕为九五之尊,岂容你这般质问!朕自有考量,岂会因你私欲而乱了大局!” 御玄澈冷笑一声,眼神中尽是不屑。 “大局?连亲人都无法守护,这大局又有何意义?” 皇上被御玄澈气得不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养心殿内气氛紧绷至极, 御玄澈却未有罢休之意,他步步逼近龙座,目光如刀。 “皇上,您既然口口声声皆是为了大局,那么,告诉本王,大皇子如今身在何处?” 大皇子死而复生,便就令他震惊不已。本欲按太医所言,寻灵溪国公主为太后看诊,幸得龙一阻拦。 龙一道:“主子,属下未见到大皇子,且据属下所查,大皇子虽醒来,却如傀儡般无自主意识,不能言语,行动受他人控制。” “能做到如此的,除了善用蛊的西域,便只有那传说中的邪派组织。此事关系重大,主子切不可轻举妄动。” 他闻此言论,才惊出一身冷汗,幡然醒悟,压下心中怒火。 他差点就让皇祖母成为他人操纵的傀儡,且忽视了沈清宁高超的医术,她既断定皇祖母已逝,便断不会出错,是他过于冲动了。 “皇上,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皇上内心慌乱,紧抿双唇,沉默不语。 见此,御玄澈心中一沉:“皇祖母之事,本王自会查清真相。” “若让本王查出此事与你有关,即便你是九五之尊,本王也绝不放过。” 他猛然转身,背对着那帝王,声音冷若冰霜, “既然你无心守护,那么便不要怪我拨乱反正了?” 话落,御玄澈大步流星,走出了养心殿,只留下一道冷漠的背影,和皇上那怔愣在原地的身影。 第368章 一剑还债 只见黑影倏地一闪,呆立原地的皇上蓦地回过神来。 “老先生,朕的长生不老药炼制得如何了?是否成功了?” “桀桀……” 森冷的笑声响起,灰袍老者拱手道:“皇上放心,有了大皇子的不死之躯,长生不老,指日可待。” “不久后,这天下便将尽归皇上所有,皇上又何必急于一时。” 冰冷阴鸷的话语入耳,令皇上心中泛起一丝不忍。 然而,转瞬之间,只见他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随即龙颜大悦, 抬手抚掌大笑道:“好!好!好!只要有了这长生不老药,朕便能千秋万代,赏赐,赏赐,重重赏赐!” “多谢皇上。”灰袍老者嘴上说着奉承的话语,眼中却满是鄙夷之色。 但他低头,将其掩饰得甚好。 此时,冰冷而潮湿的密道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中,唯一的声音,便是沈清宁那略带怒气的低语: “本小姐竟然被那奸猾之徒所骗,实在是岂有此理!若再让我见到他,定然让他悔恨此生。” “这密道之中哪有吴隐的身影,连一根头发丝都未见着。” 她裹紧了身上的衣裙,脸色越发难看,心中烦闷异常,走出了密道。 她看了看天色,见已然日落西山,便有些心虚地朝着忠勤伯府的方向望了望, 口中喃喃道:“师父和父亲定然急得跳脚了。” 嘴上念着,脚步却不停地朝着慈宁宫走去。 “唉,不知御玄澈是否真的将那人带过来了,去做那诡异之事。” 然而,当她进入慈宁宫时,却被门口的守卫拦下。 “抱歉,沈小姐,王爷有令,您不得踏入慈宁宫半步。” 沈清宁眉头紧皱,心中不安愈发强烈。 “好,烦请告知王爷一声,本小姐回忠勤伯府了。” 话毕,她转身欲走,却突然看到四周涌现出御玄澈私有的龙卫,她下意识地警惕后退几步,摆出防御姿态。 “抱歉,沈小姐,王爷有令,您暂不能回府。”龙卫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拱手说道。 沈清宁磨牙切齿,怒斥道:“让开!告诉御玄澈,本小姐不是那种以他人喜为喜,以他人悲为悲之人。” “他休想将本小姐困于‘牢笼’之中,恕本小姐不奉陪!” 说罢,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身旁龙卫腰间的佩剑,横在身前,眼神冷凝,浑身散发着冷冽肃杀之气。 龙卫大惊,心中焦急。 王爷可是下了命令,不得伤沈小姐分毫,否则提头来见。他们慌忙解释道: “沈小姐,王爷的脾气您是知道的。如今太后薨逝,王爷正在气头上。您只需安心待在此处,我等绝不会伤害您。” 这差事他们实在不愿领,可又不敢违抗主子的命令,只能出言安抚,试图缓和沈清宁的情绪。 沈清宁冷笑一声,眼神冷漠,手中佩剑直抵龙卫脖颈, “我若偏要离开,又当如何?” 龙卫们面色骤变,神情严肃地看向沈清宁,心中无奈,不由将目光投向慈宁宫方向, “即便如此,沈小姐,得罪了。” 他们不再纵容沈清宁胡闹,纷纷拔剑,将其围住。 沈清宁眼神中充满桀骜不驯的笑意,毫无畏惧之意。 “诸位,剑已出鞘,便有杀伐之意,我无意伤害各位。” “至此,我也不必多言,滚开!” “沈小姐……” …… 此时,御玄澈正双手背于身后,立于慈宁宫朱门之后,透过门缝,清楚看到与龙卫对峙的沈清宁。 他身旁站着的,正是不久前为拓跋齐解毒的雪见。 “澈哥哥,都怪雪见无能,不能救治太后。” 御玄澈捏紧拳头,强压心中将其斩杀的冲动,出言安慰道, “这与公主无关,公主无需自责。” 雪见闻言,微微松口气,恶毒地看向那扇门后的沈清宁, “哎,终究是我医术不精,太后乃是中蛊,与大皇子不同,我……” 说到此,她擦拭眼角, “澈哥哥怕是怨我了,可我本不想救大皇子,但又恐皇上怪罪澈哥哥,只能忍着不甘,出手救治了。” “澈哥哥若是心中不快,若是心中有气,尽管对我发泄,我,我绝无怨言,心甘情愿。” “只要能让澈哥哥好受些,雪见什么都愿意。” 说着,不禁用余光偷瞄御玄澈,见他面色阴沉,心中一惊。 心中早已将那灰袍老者咒骂无数遍, 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老家伙,竟敢违背本公主的意愿,杀害太后,简直岂有此理! “蛊毒”二字,如冰冷的铁索,瞬间穿透御玄澈的胸膛,他深邃的眼眸,充满杀意。 就在雪见的耐心即将耗尽,他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 “公主言重了,本王自然知晓公主的‘良苦用心’,本王定会铭记,善待于你。” 此番话语传入耳中,雪见那颗悬起的心瞬间落下,眼底的得意之色瞬间浮现,又装作痛心疾首的模样,愤恨地说道: “可是,沈小姐她竟然如此恶毒,连红佛姑姑都不放过,若不是这宫女亲眼所见,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她的眉梢间还带着泪痕,说话的声音也是那般柔弱, “说起来,都怪我,若不是澈哥哥心系于我,沈小姐也不会将怨恨发泄在太后身上,这都是我的错。” 说话间,身躯如因悲伤过度而站立不稳,倒向御玄澈的怀中。 御玄澈心生厌恶,极力避开她的碰触,但最终还是强忍不适,接住了向他倾倒的身体。 就在此时,那扇朱门猛然开启,一名龙卫破门而入。 显然,沈清宁手下留情,否则,就不仅仅是摔落这么简单了。 瞬间,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沈清宁直直地看着那对闯入眼帘的佳偶,她愣住了,大脑停止了运转。 御玄澈也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凑巧地发生。 四目相对,他能清楚地从沈清宁的眼中读出震惊、悲痛,以及无措…… 而雪见则轻咬下唇,怯怯地看向沈清宁,“我……我……” 她一脸羞涩,似乎不知如何开口,犹豫了半天,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沈小姐,你不要伤害澈哥哥,都是因为我……我怎样都无所谓。” 说着,她竟主动离开那来之不易的怀抱,张开双臂护在御玄澈身前。 她面露悲伤,缓缓开口:“我不许你伤害澈哥哥,你杀了太后,已经够了,住手!我,我会为你求情的。” 沈清宁没有说话,只是木然地站在那里,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御玄澈终于回过神来,他抬手轻轻将雪见推到一边,“来人,带公主回去,好生照看。” 说完,他便转身向对面的女子走去。他步伐稳健,不慌不忙,仿佛对那满目震惊、呆立在原地的人毫不在意。 “沈清宁,你可知道自己错了?你可知道,你犯下了弥天大错!”御玄澈语气冰冷,话毕,抬手便向沈清宁抓去。 冰冷彻骨的话语,如利刃般刺破沈清宁的迷蒙,她笑了,向着御玄澈凄然一笑。 那即将落在她肩头的手掌,骤然僵住。御玄澈想要落下,却似被内心羁绊,迟迟无法落下。 沈清宁未作反抗,她异常平静地问道:“臣女心中存有疑惑,已久,今日欲求答案。王爷可否解惑?” 疏离的声音传来,御玄澈的心猛地一紧。 “说。”仅有一字,他也只能说这一字,唯恐多言,前功尽弃。 “王爷,搅乱葬礼的白衣人,可是王爷所派?” 这一问,如锥心刺骨。御玄澈那悬在半空的手,明显颤抖了一下。 他嘴角勾起,复杂的目光扫向沈清宁,声音带着几分温柔,却又夹杂着寒意:“正是。” 话毕, 沈清宁身形踉跄, 真的是他? 喉咙里,血腥味涌上,被她生生咽下,嘴角却仍溢出一丝鲜红,格外刺眼。 那抹鲜红,如血花绽放,刺激着御玄澈的眼眸,血色翻涌。 他一把抓住沈清宁的胳膊,力道愈发沉重,似怕她凭空消失。 “你,你竟敢……”他的话语,带着几分恼怒。 话落,他愈发紧握沈清宁的胳膊,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竟敢什么? 沈清宁回望着他,脸上露出凄楚的笑容,那笑中,有自嘲,有释然。 沈清宁举起手中的剑,作势刺向御玄澈的胸膛。 她手起,剑落,御玄澈却坦然迎向剑锋,眼底尽是悲伤与不舍,却被他隐藏得极深,无人能窥见丝毫。 而当剑锋袭来之时,御玄澈瞪大双眼,却并未躲闪。 然而,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 沈清宁反手将剑锋刺向自己胸膛,留下一句话: “王爷,沈家欠您的,这一剑可否偿还?求您,别动我父亲。” 刹那间,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御玄澈的双眼。他恍惚片刻,才意识到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双眼猩红,身躯失控。他张开双唇,想要责骂这个疯女人: “本王何时说过要杀沈凌风?” 他欲伸手将她拥入怀中,高喊:“来人,快传御医!” 然而,余光却瞥见一抹明黄之色,硬是竭力的止住那冲动的举动。 沈清宁将剑拔出,“咣当”一声扔在御玄澈脚下: “太后之死,与臣女无关,王爷,信不信由你。” 话毕,她的身躯向后倒去,这一次,无人能接住她。 御玄澈的脚不受控制地向前挪动了半步,又停了下来。 他背过身去,不再,也不敢再看那倒下去的身影,冷声道: “来人,太后之死尚未查明,将沈清宁带回战王府,严加看管。” 龙一松开暗处被他死死钳制的婉月,应了一声,抱起沈清宁,朝战王府飞掠而去。 婉月瘫倒在地,死死盯着那地上刺眼的血迹。 她猛然抬头,抱怨地望向御玄澈: “主子,世间道路千万条,您却偏偏选了这条不归路,您,会后悔的!” 语音消散于空气之中,婉月追随龙一的身影也逐渐消失。 御玄澈怔在原地,呢喃一句, “万般皆是路,可只有这一条,才能让她远离是非,与她祖父团聚!” 是的,慕容枫的飞鸽传书他收到了,找到老太师了, 这次,他不想再让这老人为这大定天下而忧心,他该静养晚年,享受儿孙饶膝才是。 “澈儿,你怎能将沈清宁伤害至此,她乃凤命之人,你……”皇上怒斥声传来, 御玄澈讥讽的看着他,让皇上准备好的言辞,却哽于喉中,再难言上分毫。 “本王曾有言,只要跟皇祖母的死有关的人和事,本王一个都不放过,包括皇上。” 警告之言夹杂着冰冷的杀意落下,御玄澈不再看他, “望皇伯父做个孝子,好好送皇祖母一程。” 说完,他便再也控制不住,身影一闪,向着那早已随着那笨女人离开的心,追了过去。 马车之中, 御玄澈将沈清宁抱在怀里, 他撕心裂肺的大喊, “沈清宁,你这个笨女人,是疯了吗?你,你可知,你这样做,会……” 会什么? 沈清宁早已意识模糊,早已无心去知晓了。 …… 这一夜,雨疏风骤。 沈清宁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陌生的房中。 “小姐,您醒了?”是玉容的声音。 沈清宁寻声望去,便要起身, “小姐别动,小心伤口,”玉容眼含泪水,哽咽道。 接着摸了一下自家小姐的额头, “万幸,菩萨保佑,并未发热!” 沈清宁望着玉容,轻轻笑了一下,可却是很丑,比苦还要难看几分,里面尽是酸涩。 “您,差点就去见阎王了,还笑的出来。” 沈清宁收回目光,看向窗外,透过窗纱,可以看到,天大亮, 她嘴角微扬,扯出一抹难看至极的弧度, “我如今身在何处?沉睡了多久?” “我父亲与师父现在何处?他们是否……” 她话至中途,忽然不敢再问。 玉容见此情景,无奈摇头,叹息一声,抱怨道, “小姐还知晓惦记着世子爷和吴神医?” “您不是狠心要独自离去吗?” …… 说着说着,玉容竟然失声痛哭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停止了哭泣,双眼红肿如核桃,抽泣着开口, “小姐放心,皆已经吩咐下去,众人皆瞒着世子爷呢?” “至于吴谷主,您就别想了,您的这条命还是他亲自从阎王那给夺回来的。” “他现今恼怒万分,言明即便您苏醒,也勿要告知他。” 沈清宁听着,心中一股暖流涌过,想必师父定是气急了。 还好,父亲不知,如若不然,他那身子骨定是承受不起, 我当真不孝。 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该欠的,这下都还清了! 想到这里,心头涌起丝丝悲苦之意,但,这只是须臾。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师父在哪!我这就去请安!” 说着,便又要起身,玉容急了,连忙拦住, “小姐,您快些躺好,您就算起来了,也出不去这门槛啊!” “吴神医也无暇见您。” 沈清宁猛的停下动作,她不解的望着玉容, “玉容,你此言何意?” 玉容低着头,这次发现自己一时情急,说错了话,她忍着心中的怒意和慌张,将沈清宁扶下躺好,便低首,快步行至桌前,拿上茶壶,欲借之试图掩饰过去, “小姐,没有热水了,奴婢这就去厨房烧壶热水来。” 说着,便欲转身就走, “站住,回本小姐的话!”沈清宁紧锁眉头,娇声呵斥, “说,你在隐瞒什么?莫非要我亲自去查看?” 玉容僵在原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缓解紧张的思绪,她回道, “小姐,说的哪里的话?” “奴婢哪敢啊!” “小姐躺好,奴婢快去快回。” 说着,便疾步出了房门。 第369章 沈凌风盛怒 沈清宁凝视着空荡荡的房间,心头疑虑愈发深重。 或许,拉开房门,就会有答案。 她捂着胸口,强忍着疼痛,吃力的将身体支起,倚靠在床沿,大口喘着粗气,额头因为伤口的疼痛浸出了冷汗, 待疼痛稍微缓解,她菱唇轻咬,双手颤抖的支撑在床榻,吃力的移动脚步,缓缓朝着房门走去, 她貌似踉跄着挪动了好久 “吱呀,”缓缓推开房门, 她欲踏出脚迈入门外,然,不待她抬起步伐, “锵”的一声,却见眼前横亘着刀剑。 “沈小姐,您还是回房,王爷有令,您不能踏出房门半步。” 为首之人,正是龙一。 沈清宁,她笑了,笑声缥缈,犹如恶鬼中的叹息。 看样子自己如今身在战王府了。 “本小姐何罪之有?要如此囚禁于我?” “您别为难属下,且您伤口还未痊愈,仔细被风侵入,那就得不偿失了。” 她紧锁眉头,将目光所及之处扫视了一番, 便看见不远处的一个人影,那身形修长,如同青翠的竹子,伫立在那里, 而沈清宁却如临大敌一般, 许是心中恐惧,亦或者精神恍惚,她的手从门缝滑落,整个人朝房门的方向栽去, 就在这时, 一只带着凉意的大手托住了她,她的身体被以抱的姿势带了回来,紧贴在来人的怀中,却未触及伤口, 但,御玄澈的鼻尖处,却是血腥之味萦绕, 他垂眸,目光锁住她,本以为会看到一张苍白之脸, 但,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血色, 那抹血色,尤其刺眼,御玄澈的瞳孔,骤然紧缩, 随即声音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沈清宁,别再有下次!” “王爷,您怎来了?沈小姐她……” 龙一满心疑惑,却又不敢多问,只得忧心忡忡地试探着问道。 “速速将吴神医请过来,告知于他,他的徒儿醒了。” 而沈清宁的嘴角,缓缓渗出冷笑, “王爷这是何意?” “囚禁于我,又给个甜枣,” “是要诛心吗?可惜,臣女早已没有心了。” “王爷,怕是要失望了?” 御玄澈望着她,眸中无波无澜,却也没有半分温度,只是心底的悲痛无人可知。 “沈清宁,本王说过,别再有下次!” “你,别逼本王。” 沈清宁紧锁眉头,喉咙一阵发紧,眼睛一阵酸涩, “呵,”她笑出了声,声音虽然轻,却犹如利剑般直刺御玄澈的耳膜。 是他猩红的双眸,弥漫上了戾气,他并未回答,而是用手将她拦腰抱起,放置床榻之上。 随即,不做停留,不做留恋,转身便走。 沈清宁望着消失的背影,终于抑制不住的咳出了满手的鲜红,她望着刺目的鲜红,终于无力的闭了闭眼,将眼睛缓缓合拢。 “小姐,小姐,”归来的玉容急的手足无措,不知该要如何是好。 直至,吴神医的到来,才稍微缓解了紧张的局面。 …… 忠勤伯府, 沈凌风放下手中的书卷,揉了揉太阳穴,尽显疲态, “小姐还未归来?” 管家闻言,心中一禀,他低垂着头,看不清他的神色, “回世子爷,小姐回来了,又,又和吴神医出去了。” 沈凌风微微颔首,并未生疑,他起身朝外走去, “不必跟着我,本世子随处走走。” 沈管家躬身行礼,停下了步伐,摇头轻叹。 穿过回廊,行至后花园,在一座凉亭前驻足, 手抚琴弦,思绪万千,琴声绵绵,悠扬的之声倾泻而出。 蓦然,一阵略带哭腔的低语传入耳中, “呜呜,不知小姐现下是否已然苏醒?” “世子爷若知晓小姐从战王妃沦为妾室,定然会勃然大怒,必会找战王算账,但他的身体?……哎……” “嘘,小声些,莫要命了!若是让世子爷听到,恐会酿成大祸。” “然而小姐此刻,或许正处水深火热之中,呜呜……” “那我们,能做些什么呢?” 沈凌风眉头紧蹙,原本抚琴的手一顿,他指尖轻触,琴音戛然而止。 他起身而立,目光落于远处的一株梨花树下。 蓦地,瞳孔骤缩,脸色阴郁, “谁在那里!” “出来!” 他冷喝一声,声如惊雷,惊得树后躲藏的两人,连连后退。 一人跌入池塘,一人摔倒在石阶旁。 “救命啊,救命!” “噗通”一声,惊起了池面上的几片落叶。 沈凌风浑身煞气,脚步匆匆朝梨花树下走去。 “世子爷,您……” 容惜慌忙爬起,跪在一旁,身体战栗不止。 而落入池塘的小管家也终是狼狈爬出,他浑身湿透,却也不敢拧干,哆嗦着身子,匍匐在地上,不敢与沈凌风对视, “小的不知世子爷在此,扰了您的兴致,小的有罪,请,请世子爷责罚。” 沈凌风眼角微眯,眸中隐有风暴将至,怒声喝道: “告诉本世子,小姐如今在何处?出了何事?” “将刚才所言悉数再说一遍。” 小管家抖若筛糠,不敢言语,微微抬首,向容惜看去。 容惜此刻也是脸色苍白,浑身冒冷汗涔涔,但眼中却有着不甘, 凭什么小姐要受如此委屈? 紧接着,冲动一下,一股脑的将一切尽数告知了沈凌风。 “请世子爷为小姐做主。” 听完容惜的述说,沈凌风心中怒不可遏,太阳穴青筋暴起,眉头紧锁,阴冷的面色冷如寒铁。 “岂有此理!” “简直放肆!” 他衣袖一挥,冷喝出声,转身便朝战王府走去。 然,刚行至府门口,还未登上马车,一小乞丐却陡然奔向于他, 有些畏惧的将手中的一纸片塞入沈凌风的手中,转身便仓皇而逃。 第370章 黑风涯 沈凌风紧锁眉头,微微怔愣,他不解的看向小乞丐匆忙离去的背影。 但目光瞥过纸上的内容,瞳眸却是愈发深邃,脸色愈发的阴沉。 他瘦弱的身躯颤抖不止,向后踉跄了几下, 由开始的愤怒,转化为不可置信,到最后的悲痛欲绝, 而藏于衣袖中的手,紧紧攥着,指甲深陷,却麻木不知。 仅存的理智让沈凌风将字条反复研读, 这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凝固了。时间也停止了流动,只剩下那封信和沈凌风绝望的身影。 他的心充斥着恐惧、悲伤和愤怒…… “战王……” “……” “站住!” 咬牙切齿的冷喝声响起,一边的小厮当即快速上前追赶小乞丐。 其人小,哪是人高马大小厮的对手,不过片刻之间,人便被提着来到了沈凌风的面前。 “老爷饶命,饶命啊!”小乞丐以为自己命不久矣,遂,伏地颤抖,叩首求饶。 此时的沈凌风那周身的温润气息早已荡然无存,又恢复了那犹如深渊的恶鬼,寒气四溢。 可他却尽量的控制自己的声音,唯恐吓坏了那匍匐在地的小乞丐,他问的很是小心翼翼, “告诉我,这纸片是何人给你的?” 就算他控制了自己的声音,可小乞丐却仍然觉得一股寒气在不停的侵蚀着他的周身, “回,回老爷,小的没见过那人,但却是个美若天仙的姐姐,她给了小的两个馒头,让小的将这送给老爷,我,我什么也不知道,老爷饶命,饶命啊!” “她人如今在何处?”沈凌风焦急的追问, 小乞丐哆嗦的抬起上半身,那又脏又瘦小的小手颤腻的指着一侧的方向, 沈凌风寻着对方所指凌厉的目光顿时望去, 然,却空无一人! 他瞳孔一缩,眸中的寒风暴雪急速而来, “咦?刚刚还在此地,怎的一回头就消失不见了?” 小乞丐不禁疑惑出声。 沈凌风回眸,看了小乞丐那瘦弱的身影,深深的叹息一声,摆了摆手吩咐道, “你走!” “来人,给些银钱给他……” 话落,他紧了紧手中的纸片,闭了闭双眼,再睁开眼时,眼底亦是一片猩红,可见他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他手掌一甩,手中的信纸赫然落下,漫天雪花飘落,晕染而来。 “沈老太师”几个大字赫然醒目,信中的内容,更是犹如寒冰般冷酷无情,刺痛着那看信人的双眼。 “战王杀了沈老太师,毁了他的尸身。” 寥寥几个字,却若重锤砸向沈凌风,他那早已千疮百孔的心灵。 风蜡残影的身躯,终是在一口鲜血喷出后,轰然向后倒去。 正好被疾速赶来的吴漾接入怀中,他快速的从袖袋中掏出药丸塞进沈凌风的口中, “还是来晚了一步。” “看来,沈伯父得休息几日才可以,若是长途奔波,他怕是吃不消。” 此时的吴漾只以为沈凌风是知晓了自己师妹的情况,所以才急火攻心昏了过去。 …… 太后仙逝,本该举国同悲,可皇帝却偏偏给战王府下了命令, 此时战王府中,御玄澈捏着手中的圣旨,脸上已是一片阴沉之色。 “主子,那拓跋齐如今就在客栈之中,身上所中的毒便是那灵溪国的公主所解。” “那凌皇后已经悄悄走了,留下的就是一替身。” “您……真的要如此做吗?” 御玄澈闻言,将手中的圣旨随手扔在一旁, 他负手而立于窗前,低沉而又淡淡的声音传出, “一切按计划行事,让吴神医他们做好准备启程!” “可,吴神医他,他如今正生主子的气还能遵守约定吗?”龙一担心的询问。 他实在不懂主子为何如此安排,既然知晓沈小姐的身份了,就该坦然告知,留她下来,定会有所帮助的,可主子偏偏要送她离开。 哎……! 不懂,真的不懂! 御玄澈沉默了半响,唇角微微上扬, “他不会的,去!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龙一连忙应声, “可,那圣旨?主子该如何处理?” “难道主子真的要应了那圣旨到宫中与那公主成婚吗?” “主子又何必如此委屈自己?”龙一心中愤怒,遂口不择言的说出了心里话, “要属下说,主子和沈……” 御玄澈突然转身,一双深邃的眸子扫视着龙一, 他凤眸狭长,眉峰微微皱起,凌厉而又冷冽, “龙一,你逾越了,本王自有分寸,去,一切照计划行事。” 龙一立刻闭了嘴,不敢多言,躬身退了下去。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京城皇宫, 却是歌舞升平,佳酿从流,觥筹交错之间,高坐之上的帝王醉眼迷离。 他搂着怀里那娇小玲珑,媚眼如丝的美人,知情人一看便知,其长相竟是有七分与谢茹相似。 那美人一双柔荑轻抚着他的胸膛, 轻声细语之间,醉眼迷离,嫣然一笑, 皇上立刻心肝为颤,难抵这媚眼柔情,大手毫不怜惜的捏住她的下巴,便吻了上去。 随后大笑着举起酒杯,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朕,朕今日终于得到你了, “朕要立你为皇后,朕要给你朕的一切,朕要将你融入朕的骨血,呵…… “你是我的,永远别想逃,朕已经垂涎你很久了,可惜……可惜你竟然是沈凌风的夫人。” …… “皇上,您醉了,”从战王府宣旨的曹公公回了皇宫,便见这一地的荒唐之举。 曾几何时,皇上竟是变得如此不堪。 闻声, 皇上有着几丝清明,他瞥了一眼曹公公, “战王接旨了?” “接了。”曹公公躬身回答,一边将皇上扶起。 “不久那大婚还需要您主持大局,您随奴才去梳洗一番!” 皇上摇摇晃晃的起身,可那双眼睛却是眯了起来,显然他只是装醉。 “哼,朕还以为他会抗旨不尊,不曾想,倒是能忍下这口气。” “传旨,告知天下,太后仙逝,但生前心系战王婚事,朕心有不忍,遂,违背祖宗礼法,在太后出殡前,为战王与灵溪国公主在宫中举行大婚,以慰太后在天之灵。” 曹公公心中复杂,他不想去宣读,万般不想,但身不由己,只能躬身应下,快速去办。 这时的雪见,正满心激动的坐于妆台前,看着镜中红霞漫飞的娇容,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眉眼间亦是掩饰不住的欢喜, 她原本以为,太后仙逝,大婚推迟,却不想皇上竟然会下旨,让她今夜入宫,与御玄澈提前大婚。 她怎么会不开心呢? 她终于如愿以偿了! 她欢喜的伸手抚上镜中面庞, “公主,您真美,这十里红妆,举世上下,可没几人能及得上您了。” 那陪嫁婢女也是满脸欢喜,发自内心的恭维着。 “就你嘴甜,喏,赏你的。”说着,她从面前的盘子中拿起一块金疙瘩,递到陪嫁丫头面前。” “谢公主,公主,您真的和这战王殿下般配极了,简直就是一对璧人,天造地设的一对。”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本公主是谁。” 雪见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好了好了,都下去,本公主想自个呆会。” “兰儿留下。” “是,公主。”一众宫女嬷嬷,连忙应声退下。 “说,事情做的如何?”雪见清冷的问道。 “回公主,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将消息送了过去,”兰儿脸上尽是谄媚之色。 雪见闻言,眼底闪过一抹嗜血的毒辣, “沈清宁,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哼,谁让你如今还活着,既然你不愿离开,那也就只能本公主亲自动手了。” 就在这时,拓跋齐的一个随从从黑暗处闪现出来,吓了兰儿一跳,她刚要大喊“你是何人?”却被雪见一记狠厉的眼神给制止住了。 “叫什么叫?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雪见娇生呵斥, 兰儿连忙跪地, “公主饶命,奴婢……” “行了行了,起来!”雪见很是不耐烦, “本公主出去一趟,你替本公主守好这里,若是本公主未能及时回来,那凤冠霞帔,红袍金冠,你就先穿上,替本公主遮掩。” 说着,雪见一双玉手托起兰儿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记住,不该有的心思不要有,否则,本公主让你后悔来到这世上。” “记住了没有?” “是是是,奴婢谨记公主教诲。” “定会替公主守好房门,等待公主归来。” 兰儿连忙应下,唯恐落了一秒,小命不保。 “哼,算你识相。” 话音落下,雪见便已经被来人拦腰带走。 兰儿瞬间瘫软在地,全身冷汗淋淋,她大口喘着粗气,有些后怕的捂住胸口,却在目光瞥见那身大红喜服时,眼底闪过贪婪, “公主,若您再也回不来,那该多好。” …… 御玄澈望着从宫中送来的一应成婚用品,深邃的眼底布满浓浓的怒气, “哐当”作响,房间内的红绸锦缎,散落在地, 一锦盒应声而裂,里面盛放的玉冠,滚落出来,停在了他脚前。 “唰”的一声响动,一箭矢从外面急射而来, “砰”,陷入在房门之上。 御玄澈脸色一沉,紧锁眉头,眸中怒意渐增,他抬脚落于那玉冠之上,将其捻的粉碎, 手掌轻抚,箭矢落下,一信封落于他的手中, 目光瞥见信中内容,竟是让他有些诧异, “沈世子竟邀请他到城外的黑风涯一叙?” 御玄澈沉默良久,似在探究,又似在思考什么。 “黑风涯?” “不是让吴漾安排他一道走了吗?” 许久,才缓缓出声,声音轻吐,一字一顿,却又不知是在回答谁? 第371章 忘川再现 而苏醒的沈清宁,此刻正倚靠在床沿,低着头,轻咬着菱唇,任由泪珠顺着她惨白的面庞,听着吴神医数落, “臭丫头,你怎么不把那一剑再往中间来点,这样岂不是更好?也省的为师出手救治?” 吴神医气呼呼的说道,在沈清宁的榻前不停的来回走动,时不时的还伸出手对着沈清宁指指点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你是再考验为师的医术吗?” “还是在验证你的小命有多硬?” “亦或是再试探试探为师的脾气?” “沈清宁啊沈清宁,为师都是怎么教你的?当真一点都没学会吗?” “为师的话,你是一点都没听进去啊。” 沈清宁任由他独自絮絮叨叨,她嘴角含笑,亦没有反驳, 良久,吴神医终于停止了絮叨,他坐在一旁,默默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舒缓心火。 “师父,徒儿知错了。” 她声音虽轻,却犹如小猫爪一般,挠的人心痒痒。 “哼,真的知错了,”吴神医瞪了她一眼, “看你那倔强的样子,你认错还少了吗?哪次说到做到了?” “师父,您别生气,徒儿以后再也不会了。” 她语气软糯,拖着长长的音调, “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眸中噙着泪花,垂着脑袋,犹如犯错的孩子一般,低声呜咽。 “嘶,”的一声,沈清宁捂着胸口,突然痛呼出声。 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的师父, 吴神医望着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叹息着, “伤口已无大碍,但失血过多,身子骨很是虚弱,接下来的日子,你就随为师回神医谷去静养去。” 说着,吴神医停了停,打量着自己徒儿的反应, 见她没有反对,转而又继续道, “正好你父亲也需要静养,带上他一起回去。” 说着,他不等沈清宁反应,站起身来,走至门口,又停了下来, “吴隐那小子你就不用担心了,战王已经将他救了出来。” “你,还是将自己照顾好了,等为师收拾妥当,启程之时,便叫人来唤你上车。” 说完,他便径直快步出了房门, “呼~~” 他拍着胸口,松了一口气, “差点,本神医就露馅了。还好徒儿她没有多问。” 沈清宁望着那又被关上的房门,蹙了蹙眉, 师父的话,她尽数入耳,她亦是并不反对,父亲的身体诚如师父所言那般,不能再拖了。 离开一段时间也好! 只是,外祖母他们,还未知会一声, 不妥,不妥! 她眯起双眼,望向窗外,心思不停的翻转, 既然要走了,那便还了上次他的救命之恩。 她盘腿打坐,静心调息。 半响,静谧的房间只听“咣当”一声响动,是窗柩晃动的声音, 榻上所躺之人已然变成了玉容,便见她睁着双眼,却是不能动上分毫,那眼角泪水焦急的滑落, “小姐怎么可以如此?” “她怎么可以出去?” “她要是看到那满府的红绸,该如何是好?” …… 很巧不是,就在沈清宁翻窗出去之际,御玄澈一只脚出了书房,朝府外走去,而沈清宁却是直奔林瑶的房间。 却在踏出院门的那一刹那,便被眼前的满府红绸刺痛了双眼, 但见满府的喜气洋洋,从屋檐到树梢,从围墙到亭园,到处挂满红绸,没有半分墨色,这样的张灯结彩,这样喜庆的氛围,明眼人一眼便知,这是大婚的喜气。 与自己这素雅的院落格格不入。 沈清宁望着眼前的一切,紧锁眉头,喉咙一阵发紧,心中涌起的的万般刺痛,不过只是须臾之间,便被她压了下去。 倒是忘了,今日想必是御玄澈与那雪见公主大婚。 最后,她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快步逃离了这闹腾腾的地方。 …… 林瑶的院子,却是于她院落一般,尽是一片素色, “奇怪,御玄澈这是做什么?” “这里不该是红绸高挂,喜字当头吗?” 沈清宁嘟囔一句,并未做任何深想。 刚要推门而入,却听自己师父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她心中一惊,立刻躲了起来。 要是被师父发现,怕是她真的要在榻上躺上一个半月了。 “对了,倒是糊涂了,有师父在,林瑶所中之蛊,该是解了!” 沈清宁长吁一口气,懊恼的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幸亏刚刚躲的及时,还不至于太尴尬。 此刻,房内她师父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是服用第二次了,该带你走了。” 沈清宁眉心一跳, “师父此言何意?” 遂,将耳朵凑近,仔细听门内的声音, 然,却再无说话之声传来,唯有那步步逼近的脚步之声, 她迅速离开,躲在了窗柩之下,屏息凝神,一动不敢动, 但目光却紧紧锁在那落于房门口不远的地方, 心道,完了,刚刚躲太急,不知往哪里窜,竟是将袖中的手帕给遗落了。 “吱呀”声响乍起,是吴神医开门而出。 眼见着师父并未注意,已经朝大门走去,她微微松了口气, 可下一瞬,却听身后传来声音, “小姐?” 沈清宁猛然转头,只见婉月正站在自己身后,盯着自己, 她瞪大了眼睛,惊的连话都说不出了, 沈清宁静静的看着他,心中难掩紧张, “小姐,你,你躲在这里干什么?” “身体可还好?怎么起身了?” 婉月语速惊人,沈清宁下意识的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真的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嗯,”她悻悻的收回准备发声的喉咙。 “我来看看娘娘,现下正准备回去。” 说着,她便去捡起那落于地上的罗帕,转身便走, “小姐……”婉月眼含泪水,叫住了沈清宁, “您可是在怪奴婢,在怨恨奴婢?” “您可是觉得,奴婢故意欺瞒于您?” “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您原谅,求您……” 她哽咽着, 沈清宁转身望着她,眼神很是复杂,亦是有不知所措, 她不知自己该说点什么,便只能呆呆的站着,任由婉月跪在地上,泪湿罗裙。 良久,她才迈步上前,扶起婉月, “我何时怪过你了。” “我亦是不曾怨恨过你,你不必如此。” “我知你不愿,知你心中不愿,”她靠近婉月,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好了,莫哭了。” “你怎会在此,可是他安排你照顾娘娘?” 婉月微微一愣,便是已经明了,“他”所指何人, 她擦了擦眼泪,微微颔首, “回小姐,林嬷嬷她死了,王爷不放心,所以便吩咐奴婢前来照料。” 沈清宁了然,点了点头,无心再顾及别的, “如此甚好,” “你且进去,莫要让娘娘久等,我这就回院子去。” 婉月很是迟疑,显然她还在担心沈清宁是真的介怀于她, 她低头,眼眸低垂,待抬起头时,已经敛去了方才的忧伤, “小姐,可要一起进去,娘娘她至今并未苏醒,且奴婢也不知晓怎么回事,奴婢感觉不到娘娘半分气息。” “可是,吴神医却说娘娘无事,小姐,你说,娘娘她,不会有事?” 婉月说着,语气里难掩担忧, 沈清宁捏了捏眉心,心中亦是疑惑横生, “怎会如此,师父医术高超,他所言,自是不会错,可婉月所言,亦是不会弄虚作假,” 她沉思片刻,便是伸手轻轻拍了拍婉月的肩膀,安慰道: “莫怕,不会有事的。” “婉月,师父既说无碍,那定是无碍的。“” “既如此,来都来了,我便随你一同进去看看!” 沈清宁望着她,唇角带了一丝安抚的笑意, 婉月感激的点了点头,伸手将沈清宁引了进去。 略过门房,便是到了里屋, 沈清宁蹙眉,看着眼前躺在榻上,双眸紧闭,面色苍白的林瑶, 她伸手探了探,果然,没有一丝气息,她刚要收回手,整个人却瞬间愣住了, “轰然”一声,脑海中惊雷炸响, “这味道,它,它是忘川。” 沈清宁捂着胸口,痛苦的弓起身子,她紧紧的捂着,想要竭力控制那即将跳出的慌乱。 “阎罗散,忘川,怎会出现在此地?” 她颤抖着身体,她望着躺在榻上的林瑶,眼中的泪水打着转,却迟迟落不下来, “师父,”她低唤一声,脑海中回荡的是师父刚刚的话语, “这是服用第二次了?” 为何林瑶与祖父一样,皆是中了这阎罗散? 为何师父手中会有解药? 她疑惑,却不得解答, 此刻,她要去确定一件事,随即落荒而逃,神色带着难以掩饰的慌张。 …… 悬崖之上,冷风阵阵,玄衣飘飞。 一身形修长的男子,负手而立,目光凛冽的望于那被挂在崖边的女子。 第372章 推她一把吧! “呵~” 御玄澈见此,眉间一挑,心底顿时明了, 这哪是沈凌风邀请他而来,分明是引君入瓮,请君入梦! “竟是将本王当作了玩趣的工具。” “好阴毒的诡计!” 他有些无语的嗤笑一声, “她这又玩的什么把戏?” “既然这么喜欢作死,那就去死!” 一抹暴虐的杀意染上了心头,他漫不经心,缓慢的朝岸边走去, 想要推这女子一把,以报这多次的作妖之仇。 雪见听到脚步之声,目光带着希翼的看向御玄澈,连忙摇头,流着泪哭着 “澈哥哥,你快走,危险,不要过来。” “雪见不想死~~” “可也不想因为自己让澈哥哥身临险境,” “最后还能见澈哥哥一眼,雪见便已经知足了。” “澈哥哥,你快走……不要管我。” 话落,那挂于崖边枯木上的娇躯,宛若被冷风所激,微微一颤,摇摇欲坠。 可此时的她,眼瞧着御玄澈那俊美的脸,白纱之下,唇瓣微勾,透出一丝得意。 她如今身上穿的衣裙乃是与沈清宁平素里穿的如出一辙,就连头上的那支白玉簪子也是沈清宁常戴的那支。 她还在作死边缘试探,她赌御玄澈不会对她见死不救,她定能再次全身而退,而沈清宁将也再难翻身。 随着靠近,御玄澈一眼便看见那熟悉的罗裙,他眸光一转,眼底晦暗不明。 “桀桀……原来是战王爷,抱歉,在下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站在崖边的一位黑衣遮面的男子,晃了晃手中散发着阴冷的刀剑,冷笑着。 “战王想救将这位灵溪国的公主救下,也不是不行,只是不知,王爷有没有这份心意?” “拓跋齐的手段,还是一如既往的狠辣,一如既往的令人作呕。” “本王不知他哪来的胆子,敢在本王面前放肆。” 御玄澈停住步伐,嘴角的笑意渐冷,眸底,尽是冷冽。 “战王,此言何意?” 黑衣人寒暄的笑意,此刻已是戛然而止。 冷冽的风,犹如实质般,拂在黑衣人的身上, 他顿时一颤,脸上血色尽失,心虚的咽了咽口水,不知自己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却仍是梗着脖子开口,只不过那握于刀剑的手竟是在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既然战王不想救,那就别怪在下心狠手辣了。” 说着,冷剑泛着寒光,做势要将枯木砍断。 吓的雪见“啊”的一声,失声尖叫,花容骤变,刹那间,唇瓣已是血色尽失, 有着片刻之间,她后悔了,后悔答应拓跋齐如此做,后悔为了构陷沈清宁,而将自己的性命赌上。 她紧咬贝齿眸含秋波,带着绝望与希冀,望于御玄澈。 “澈哥哥,对不起,雪见不能陪你白头偕老了,” “你不要怪罪沈小姐,她也只是因爱生恨,才会做出这等错事,是雪见对不住她,这一切,都是雪见之过……” “她只想用我的死,求取你片刻的欢愉,只求你,莫要恨她。” “来世,雪见一定在战王府门口,做你迎尘一世的桃花。” 生人死别的话语,从雪见口中缓缓流出, 在场之人,无人为之动容, 唯有御玄澈,眼底波澜涌动,带着探究与深意,盯着眼前那抹身影。 他突然莫名恐前的慌乱起来,一种不知所措的恐惧从心尖蔓延开来。 雪见口中所言,究竟是何意? 她为什么要将这一切,都怪罪到沈清宁身上? 不该是沈凌风吗? “怎么样?战王可考虑好了?” 黑衣人竭力忍着心头那处的冷颤,再次出言要挟御玄澈。 “哼!不知死活。” 御玄澈收起思绪,目光回转。 冷冷的扫视着黑衣人,语气极冷。 不给对方任何的反应之机,单手凝气,运转至手中的暗器,而后猛地一记射向对方的脖颈。 “砰”地一声,黑衣人一个趔趄,横飞出去, 手中的冷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他喘着粗气,目露恐惧的瞪大双眼看向那落于地上的暗器,心底带着恨意,却又不敢有所动作。 差一点,他就命赴黄泉了。 “没想到王爷竟是如此卑鄙!” 黑衣人愤恨的低骂一声,目光在触及御玄澈那双冰冷的眸子时,又是不由打了个寒颤。 他梗着脖子,硬着头皮开口, “战王,你当真以为在下就没有后招了吗?” “滚!” 冷戾的声音,犹如索命的厉鬼,从御玄澈的口中吐出, 浑厚的气,凝于掌中,猛地打向黑衣人, 对方强忍伤痛,拼死抵抗…… …… 彼时,苏醒的沈凌风,缓缓睁开的双眸,布满了悲痛之色。 天道有轮回,这就是偿还吗? “沈伯父,您醒了,可感觉好些了?”吴漾眼底浮现喜色,连忙上前再次为其把脉。 “多谢,我无碍。”沈凌风回过神来,看向吴漾,温和的出言感谢,只是话音刚落,竟是咳嗽了起来。 吴漾唉叹一声,却是出言安慰, “无事,静养些时日便好,谷主让小侄过来知会伯父一声,望伯父与他老人家一同回神医谷,休养生息,” 沈凌风闻言,眼底闪过诧异,须臾之间,便被暖意覆盖, 正欲发言拒绝,却听吴漾之声再次传来, “沈伯父放心,师妹亦是一同前去。” “不过,如今看来,沈伯父身体确实不宜长途跋涉,还是静养几日再启程!” 说着,吴漾便收回手,作势离去。 然,却被沈凌风快速的出手点住了穴道。 便见其缓缓起身,抱歉的说道, “得罪了,”他说着,便朝吴漾抱了一拳, “替我多谢吴神医的好意,但我还有些事要做。” 语音落下,沈凌风已是快步走出, “沈伯父,不可……” 吴漾焦急呼喊,然,却再未有回应。 沈伯父这是要找战王替师妹出气吗? 沈凌风一路疾驰,来到了战王府的门前,刚欲踏上台阶,破空之声骤然自身后响起, 他疾速转身,不过瞬息之间,那泛着寒光的暗器,已是至眼前不足一寸之地,但却被他两指死死夹住。 一封带着浓郁香味的信,从那暗器之上飘落, 他倏地松开那暗器,眸光一转,凝于手中的信, 信笺很短,只有一句话, “黑风涯之上,战王欲杀沈清宁。” 沈凌风看罢,脸色冷峻到极致,眸光,却是如旋涡般深不见底,眉宇间,是压抑不住的怒意。 “混账,你竟敢如此?” “你若敢碰她一根汗毛,老子和你没完!” 他犹如一具直起身躯的人偶般,淡漠的呢喃着。 语罢,他足下轻点,身影快速的朝黑风涯掠去,转瞬便不见了踪影。 只盼一切都为时不晚! 就在沈凌风身影消失之际,慕容枫的身影出现在战王府的府门前, 他面露疑惑的朝沈凌风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 “刚刚此处是何人在此?”他不解的出声询问门口的侍卫, “回慕容公子的话,是忠勤伯府的沈世子,” 慕容枫听罢,甚是惊咦, “哦?他怎会在此?他不是约了王爷去黑风涯了吗?” 说着,心下大惊, “坏了,王爷这是中计了。” 话语响起,便见他快速转身,欲朝黑风涯赶去。 然,就在此时,一道焦急而又略带温润的女子声音唤住了他, “慕容公子请留步。” 慕容枫闻言,眸中闪过讶异,却是极快压着心底的异样,稳住心神,他转身看向那立于府门之前的女子, “沈小姐,有何事?” 是的,来人赫然是从吴神医处询问而出的沈清宁。 师父说,忘川,是御玄澈给他的。 师父说,阎罗散,是御玄澈亲自喂他母妃服下的。 她要去找他,问个清楚, 祖父的阎罗散是否也是他所为,可寻遍了整个府邸,也未见他的半分身影。 终是惊动了看守她的龙一以及一众龙卫, 她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得以脱身。 “慕容公子,你可知王爷如今在何处?” 沈清宁说着,便已经来到了慕容枫的跟前,她微微福了一礼,那双清澈又略显焦急的凤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慕容枫, 她额头不知是因为与龙一等人的打斗,还是因为身上那两处伤口带来的疼痛, 浸出了丝丝冷汗,此时的她周身那股可以袭击人心灵的香气正四处溢散, 闻之,顿感神清气爽,让眼前的慕容枫愣怔了片刻, “这香味,如此熟悉,原来……原来是她。” 那次天味楼前,擦肩而过的女子竟然是她, 怪不得他寻觅好久,却未曾找到蛛丝马迹,原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竟然在自己身边待了这么久, 慕容枫心绪翻涌,却很快回过神来, 只是心底却是有些苦涩,他曾经竟然出手重伤于她。 她竟然与王爷牵扯至深。 “不知慕容公子可否告知一二,我定有重谢。” 慕容枫犹豫不决,朝黑风涯的方向担忧的望了望, 理智告诉他,不可,也不能带她去, 然,触及她那紧锁的眉头,以及那饱含期盼又带着一丝恳求的眼神,终是狠不下心肠, “跟我走!我带你去寻他。” “慕容公子,多谢。” 沈清宁听罢,微微福了一礼, “请”。 说着,慕容枫便带着沈清宁上了马车,快速的朝黑风崖的方向而去, 他不知,此时的他将会是自掘坟墓! 匆忙尾随,鼻青眼肿的龙一,还是晚来了一步,忧心忡忡的看着那离去的马车,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急忙追去。 … “既然王爷这般决心要救人,那在下算是认栽了,哼。” 黑衣人捂着肩头那鲜血淋漓的伤口,哆嗦着嘴唇,开口道。 言语落下,隐晦的与雪见对视了一眼,快速的闪身而去。 御玄澈负手而立,眸底泛着丝丝墨韵,嘴角勾勒出一丝冷魅弧度,一切他都尽收眼底, 他很乐意陪他们玩玩,遂,任由黑衣人离去,不去追寻。 “公主,可还安好?” 冷冽的声音在悬崖之上久久盘旋,不得消散。 雪见一听,心头闪过一丝慌乱,但想及刚刚御玄澈与黑衣人的打斗,便觉得自己的担忧和慌乱有些多余。 “澈哥哥,你怎能不顾自身安危,如此拼命也要救我,这份深情,叫我如何还?” 说着,两行清泪便是划过雪见脸颊,微风拂过,留下道道泪痕。 “你可知,你若出了事,让我……” 宛若思绪游离,言语也越发失了章法,宛如哭得久了,脑袋昏昏沉沉,思绪也如一团毛线,剪不断,理还乱。 “啪”的一声响起,在这寂静的悬崖之上,在御玄澈的耳中,显的尤为的“动听”, 却让雪见瞬间彻底乱了起来, 这是整片枯木“呲啦啦”的声音, “澈哥哥,我好害怕,你能不能先救我上来,之后,雪见,雪见再与澈哥哥互诉衷肠。” 她抿着唇,终是忍不住娇嗔出声,宛若“小猫”般,祈求主人的怜悯! 娇嗔的嗓音,在这悬崖之上久久盘旋,最终惹得御玄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沉沦许久”,终是缓步上前, “好,你说什么都好。” 御玄澈的话语,温柔地化开了她眉间的褶皱,让她心生荡漾。 她娇嗔的以为,御玄澈是真的来救她,却不知,对方恨不得立刻结果了她。 就在御玄澈的指尖,触碰到雪见肩头的刹那, 他的手突兀的停在了半空中,因不远处传来了焦急的呼喊声, “不,不要,你不要碰她。” 随后赶来的沈凌风此刻站在距离崖边百米的山路上,凉寒的风迎面而来, 映入他眼帘的,是他女儿那熟悉的衣裙, 映入他眼帘的,是御玄澈将要伸手将他的女儿推至而下。 他倏然一惊,身形骤然加速,快速掠去。 而树端上那摇摇欲坠的身影,在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之后,面上尽是欣喜之色, “来了,终于来了!” “本公主的计划就要成功了,若是沈清宁知晓自己的父亲死于战王之手,那……” 激动的她,口不能言。 看着不远处的疾速而来的沈凌风,御玄澈的面色瞬间大变,浓郁的冷意便从他的双眸间霎时腾起。 他,怎么来了? “该死!” 第373章 那可是父亲? 须臾之间, 御玄澈身后涌现出大批身着白袍之人,手持刀剑,队列整齐地站在山崖边,似若以御玄澈为主, 沈凌风见此,心生悲凉,那原本心底升起的希冀,便瞬时低落至谷底, 他快速扫视周围的情况,嘴唇顷刻间苍白起来, 这是他的人?竟是要如此决绝吗? 竟是没有丝毫的情面所讲,他虽有负于他的父王,他心中有怨,那尽管冲他来便是,为何要动他女儿? 他不允,他不许。 沈凌风身形没有片刻的停顿, 此刻的他怒意横生,怒意中夹杂着对御玄澈的杀意,对女儿的担忧,对即将到来的未知危险的愤然, “放了她,我的命给你。” 他充满悲切的声音,随着山风响彻在御玄澈的耳畔,使他的心底泛起丝丝的哀痛 他终于察觉到了沈凌风话语中的异样, 他知晓,沈凌风这是误会了,是中计了。 睨着那崖边的白袍人,周身弥漫着冷冽的气息, 竟忍不住自嘲的笑出声来, 终是上了这钩, 只是,这赌,他输不起,也不能输, “你莫要伤害她,我只求保她周全,绝不食言。” 沈凌风目光如炬,带着一股悲凉的期许,仿若生离死别般的凄美。 言语间,便已经落在了离御玄澈十米之内。 可,此时的雪见,却是低垂着头,唯有那摇摇欲坠的身躯在颤抖,在随风摇曳。 风,带着丝丝凉意拂过面纱,她的眸中尽是冷寒。 沈凌风目光紧凝于崖边女子,然,仅可见其熟悉的背影。 他心乱如麻,孤立无援,瘦弱的身体摇晃了几下,但他极力稳住身形,并未跌倒。 此时,他那如狂躁般升起的杀意与怒意,已渐渐被平静所掩盖,因为他已做好以命相偿的准备。 他缓缓迈开脚步,那沉静如死水的眼眸中,透着一股决然、一股苍凉、一股无言的悲伤,他朝着御玄澈慢慢走去。 蓦地, “放肆!尔敢!” 一声怒喝自御玄澈口中传出,与此同时,一股冷冽的气息,如刀剑般,自他身上迸发而出。 呵斥声起,只见他如旋风般朝沈凌风疾驰而至, “咻”的一声,一支利箭破空而至,直直地射向沈凌风的后背, 然而,他对此毫无察觉,只看到御玄澈带着杀意向他奔来,以为对方是来取他性命的。 所以,他义无反顾地朝崖边走去,未曾想,御玄澈与他擦身而过, 沈凌风原本平静无波的瞳孔,因惊讶而骤然泛起涟漪,染上诧异。 他侧首,疑惑地看着与自己擦肩而过之人,还未等他思考,便见御玄澈身旁,凌厉的掌风呼啸而至。 他大惊,急忙推开御玄澈,替他承受这一掌。 此时,失去御玄澈阻挡的箭矢和掌风,如狂风暴雨般袭向沈凌风。 “砰……”随着一声巨响,所有攻击,都结结实实地落在他的身躯之上。 那支带杀意的箭矢,直直地插入他的胸膛,深入骨肉。 “噗嗤”,他只觉五脏六腑翻涌,喉间一阵腥甜,温热的血液从唇边流淌而出,形成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线。血色蜿蜒而下,染红了他的衣袍。 而后,他疾驰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如破碎的布帛,被一股力道狠狠击打,横飞出去。 他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朝着崖边撞去,随后径直坠落悬崖。 恰巧,在落下时,沈凌风终于看清了那挂在悬崖边,让他付出生命的女子。 原来,不是他的女儿。 如此,甚好! 紧接着,便是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响彻山谷。 “不,不要啊!”御玄澈转身,便见到这一幕。 他伸出双手,试图抓住沈凌风,哪怕只是抓住他的一片衣角也好。 然而,一切都太晚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凌风坠入崖底。 一时间,只留满地的枯叶与碎羽,在冷风中悲戚地盘旋着。 山崖之上,尘土飞扬。 刚刚行至此处的沈清宁,呆立原地。 她看到了什么?那是父亲吗?那朝崖底坠落之人可是父亲? 慕容枫大惊,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他知晓,也看清了,那是沈凌风。 待回过神时,他急忙拉住沈清宁的胳膊,欲带她离开。 然而,为时已晚! 下一刻,他只觉手臂一麻,那被他握住的女子已朝崖边疾飞而去。 “沈小姐,不……”慕容枫失声惊叫,毫不犹豫地追向沈清宁,企图抓住她。 然,他似乎总是晚了一步,只见她在悬崖边摇晃几下,便向崖底坠去。 幸好,御玄澈被慕容枫的惊呼声惊醒,在这千钧一发之刻,拉住了即将坠下的沈清宁。 “父亲……”崖边女子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父亲,回来……” “父亲,应女儿一声……” …… 她双手死死抓住岩石,苦苦哀求着,苦苦呼喊着,却再也得不到任何回应。 她的泪水如串串珍珠般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清洄而下,绝美的脸庞上,已被尘灰与泪水交织,狼狈不堪。 那双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也黯淡无光,流露出的绝望,让御玄澈心痛不已。 沈清宁试图探身下去查看崖底之人是否还有气息,却突然被身后伸出的双手猛地拉回。 待她回头,便看到了那张憔悴且布满血丝的眼眸。 “是你,是你将我父亲推下悬崖。” “是你,是你先杀了我的祖父,又杀了我的父亲。” 耳畔那不断的风声,宛如挑衅般,不断地撕扯着她的心神, 御玄澈见她这般,终是狠了狠心,双手微微用力,将她禁锢在怀里, 他感受到,他看到了, 怀中的女子在颤抖,在哭,在无声的悲伤。 沈清宁的泪水濡湿了御玄澈胸前衣袍,玄色的衣袍上,竟然印出了朵朵冷艳的霜花, 御玄澈怒了,揪心的怒了, 他不要,他不许, 他不想看到如此眸光涣散而无神,唯余下气息尚存的沈清宁, 他宁愿她恨他! “对,就是本王杀的,那又如何?” “呵,你当真以为本王会放过你?” “沈清宁,你可知,你们沈家存在一天,本王便怨恨一日。” “本王绝不允许沈家任何人好过。” 御玄澈冷冽的声音,宛如刀刃般,一字一句的刻在沈清宁的身上, 第374章 不过尔尔 “呵……原来如此……” “是吗?怨恨吗?那,那便恨!” 沈清宁低语着,她的声音轻到几乎听不到。 御玄澈微愣,他不知沈清宁到底说了什么,只是她的回应,让他心底划过针尖刺痛的麻木, 她终于知晓,御玄澈为何会对她那般无情, 原来,他恨她! 她终于知晓,他为何总是这般,永远将恨意和伤害施加于她身上。 原来,仅仅是因为当年的那些旧事。 沈清宁心中蓦然腾起一股强烈的悲意,她无法理解御玄澈的做法, 难道,他对她,便无情意吗? 她唇齿微张,想要反驳,想要再次质问,却哑然无声。 此刻的她,宁愿自己是那飘零的落叶,随风而逝。 好过一次次被利刃无情地切割,无情的撕裂, 鲜血汩汩流出,碎肉满地,惨不忍睹。 慕容枫想要上前,却见御玄澈回头,冷厉的目光接踵的扫了过来,他苦涩的停住了步伐。 此时,崖边传来雪见微弱的呼救声,甚是可怜, “澈哥哥,救我!” 此刻的她,望着被御玄澈紧紧抱在怀中的沈清宁,竟是兴奋的, “未料竟有如此意外之获。” 与此同时,她又无比愤怒, “澈哥哥,只顾那贱人,却忘却挂于悬崖边的她。” 御玄澈闻之,转头看向崖边,目光如寒霜降于其上, 又抬头扫视那些白跑之人,眸中实质般的杀意几欲喷薄于双手, “杀~” 慕容枫亦然,然他在攥紧拳头后,理智地阻拦提醒道: ”王爷,切不可乱了方寸。” 御玄澈微愣,被风拂乱的衣衫亦渐渐平复, 他回眸,再次看向沈清宁,闭了闭双眸,缓缓开口,对慕容枫吩咐道, “将雪见公主救上来,悉心“看顾”,送至战王府。” 慕容枫复杂地看了一眼沈清宁,默默转身。 ‘雪见?’这二字清晰地传入沈清宁的耳中, “咔擦,砰”, 如玻璃碎裂的清脆响声,仿佛在沈清宁体内响起。 在这一刻, 那颗本就支离破碎的心,彻底碎裂,彻底凌虐,彻底的万劫不复…… 化作漫天纷飞的碎片,连带着心中的希冀,如落冰壶, 如飘散了的蒲公英,再也飞不起来了…… 心死,莫过于此。 她身子一颤,一双眸子,空洞,无波,毫无焦距地望向前方, 任由冰冷的泪水肆意流淌。 任由冰凉的风,划过她的肌肤,带走她仅存的温度。 她不再是她, 她已然死去, 或许,早在之前与祖父分别的那一刻,她便死了。 如今,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 这一刻,御玄澈他,慌了,彻底的慌了…… 他面无表情地握紧沈清宁的胳膊,欲将她唤醒, 然而,早已心如死灰的沈清宁,不再有任何期盼, 她甚至想不起,该怎么哭怎么喊,甚至连憎恶、憎恨都已然忘却。 任凭御玄澈如何摇晃她,她都毫无反应。 冰冷无情的话语再度出口: “怎么?沈清宁?这就承受不住了? “是想死了吗?” “你以为本王会让你死的这么容易?” “你会看到,你会看到本王是如何将你们沈家,从云端打入泥泞的,” “你会看到,你会看到本王是如何手刃仇人的。” “你且看着,看着本王是如何毁掉你的一切的!” “包括谢府满门……” …… 刺激的话语一句句落下, 终是让她原本空洞的眼眸,在这一刻,燃烧起熊熊烈火, 那火光照耀在她的眼底,使得她原本苍白的面庞, 终是露出了久违的嫣红的笑意,显得异常妖艳,宛如血染的曼珠沙华, 她笑了,笑得花枝乱颤,笑得妩媚倾城, “是吗?那就,那就如你所愿!” “那你便去杀啊?” “杀了我啊?” “你以为我会惧死吗?” “我从小无父无母,由祖父抚养长大,即使去死,我也不怕。” “来!” “让我从此坠入地狱,不得翻身。” …… 闻此言论, 御玄澈那因悲痛而猩红的双眸,竟是染上了笑意, 她终是有了反应, 她终于不是那了无生机的木偶, 沈清宁喊着,说着,那凄美的娇容竟是逐渐变得狰狞而扭曲,宛如地狱里的恶鬼般,令人毛骨悚然。 她恨,她无比的怨恨, 恨不得将眼前这人千刀万剐, “哈哈哈……”她仰天大笑,那笑容,格外悲凉。 “御玄澈,我恨你,我恨你……” “我沈清宁,在此发誓,这辈子,绝不让你好过!” “绝不让你好过!” 绝望的悲鸣,在山谷里不断盘旋,久久不曾散去。 御玄澈忽的轻笑出声, 沈清宁,你果真如罂粟一般,有毒,却让我上瘾…… 即使如此,本王甘之如饴。 他慢慢地伸出手,轻触在沈清宁的唇上,低声呢喃道: “是吗?那就让本王看看,你到底如何让本王不好过的? “本王拭目以待。” “呵呵……” 沈清宁笑出声来,她颤抖的抬起玉手,隔着外衣,在御玄澈那最接近心脏的地方不停的画圈圈, “拭目以待?” “那好啊!” 须臾,她挪动身躯,贴近御玄澈唇瓣几分, 御玄澈垂下眼眸,盯着眼前那毫无血色,一张一合的朱唇,却觉得分外的妖娆, 蓦地, “啊~嗯~” 一声闷哼之声从他喉咙中溢出,伴随着一道讽刺的笑声入耳, “呵呵~~怎么样?痛吗?” “这一针,是我为祖父还给你的。” 她讥讽的笑着,眸中似冰雪覆盖,寒冷一片, “那再来一针如何?” 沈清宁说着,指尖夹杂的银针,再次探向身前的左胸,狠狠地,用尽全力,狠狠地刺去, “嘶~呵。” 御玄澈痛极,冷极,却不敢松开怀中那满是伤痕的女子, 他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的盯着沈清宁,眸中那抹深邃的幽光愈发的深,宛如化不开的墨。 “这一针,是你欠我父亲的!” 御玄澈在刺入第二针的时候,已是大拇指上青筋暴起,额间青脉凸显,可他还是笑了, 而龙一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御玄澈的身后,他将一切尽数看尽了眼中。 他猛的回过神来,大惊失色, “沈小姐,不可……” 然,却被御玄澈呵斥住了, “滚,” “是,主子。” 龙一叹了口气,转身离去,他不知,此刻只要沈清宁可以恢复生气,一切的一切,御玄澈都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而被御玄澈禁止跟随的龙卫,此刻,也终于在龙一出现后,尾随而来,正与那些白袍之人激战着。 只见御玄澈忽的抬起右手,握住那将银针插入自己心脏中的玉手, 他说:“不过尔尔!” 恍若听到了天地间最可笑,最痛苦的笑话, 沈清宁嘴角微扬,透着一丝残忍,她的手挣脱开御玄澈掌心的温暖,毫不掩饰地晃动着指尖那闪烁着寒光的银针。 她冷漠地说道:“王爷忍耐力倒是不错,不过尔尔?” “莫非,王爷以为自己能够将那刺入心脏的银针全部逼出?” “呵呵……实乃天真!” “你可知道,只要你一运气,那银针便会如影随形,让你受尽折磨,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妙不可言!” “即使伤口愈合,每月十五,你的心脏也会如被烈火灼烧般,剧痛难忍,无法呼吸,生不如死。” “这样的痛苦,你又能承受几分?承受多久呢?” 沈清宁的眼神中再无一丝温度,充满了厌恶,仿佛在看待一个将死之人,毫无怜悯之意。 “哦?是吗?”御玄澈脸上仍挂着那泰然自若的笑容,眼眸深处却隐藏着一丝悲凉。 “本王未曾料到,沈小姐对本王竟是如此了解。” 然而,在沈清宁眼中,那笑容却显得格外虚伪。 她冷笑道:“那就试试。” “御玄澈,你会亲身体会到的。” 就在这时,一声惊呼声陡然响起, “不,不要啊!” 便见雪见如母鸡保护幼崽一般张开双臂护在御玄澈的身后。 “噗嗤”,是刀剑刺入的声音,是血花绽放的声音。 但见一白袍人正将手中的刀剑刺入雪见的肩胛骨。 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 白袍人有些不知所措,他看着雪见那不停流淌鲜血的伤口,竟是在恐惧之下,抹了自己的脖子! 就在这一刹那,所有的白袍人尽被龙卫屠尽。 雪见捂着伤口,看着这一切,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她的人,竟是如数折损于此,她一口银牙差点咬碎,在看着自刎的那名白袍之人,她觉得自己的心肝都气疼了, “怎会有如此蠢笨的手下?这不是让澈哥哥怀疑到我吗?” 如此一想,她心生惶恐,那原本被刀剑刺入并不深的伤口,她忍着痛,低垂着头,暗中使力,让那刀剑再往里刺入几分。 一直关注她的慕容枫见此,一言难尽, “这公主,还真是拼了!这般狠毒,乃世间女子少有……” 雪见惨兮兮的后退几步,直到觉得自己倒下去时,可以落入御玄澈怀中才停下踉跄的步伐, 就在她即将倒下之际,便听御玄澈说, “慕容枫,放肆,竟敢违背本王的命令,让公主受如此伤害,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公主带回府里,宣御医诊治?” “切记,一定要“安全”的将公主送回,若有半点差池,你提头来见。” 听着御玄澈口中那着重加重的字眼,慕容枫心有神会的应了一声。 遂,暗道晦气而又抱怨的将雪见一把抱起, “公主,属下送你回府”。 不等雪见再次作妖,便立刻闪身就走! 此时的雪见被气的两眼发黑,她拼着将属下尽数折损的机会,拼着自己重伤为代价的付出,到最后,竟然就得到这个, 遂,两眼一翻,被疼……不对,是气晕了过去。 慕容枫见此,也不再装了,他一把将雪见扔给身边的龙卫, “带走,赶紧带走,别让本公子倒尽胃口,本公子快吐了。” 龙卫没办法,只能苦命的夹着雪见朝山下奔去。 …… 山峰之巅,唯剩山风徐徐吹拂。 龙卫早已在御玄澈的示意下,悄然潜入崖底寻找沈凌风。 当龙一得知沈凌风坠崖后,内心深受震撼,此时他方明白, 为何此前王爷毫无反抗,任由沈小姐肆意伤害。 龙一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家主子,沈小姐方才所言,他悉数听见, 王爷如今该如何是好! 沈清宁艰难地从御玄澈怀中起身,而他并未阻拦,因为正如沈清宁所言, 那如影随形、痛彻心扉的感觉,他正在亲身感受! 沈清宁身前的衣裙早已被鲜血浸透,应是伤口崩裂所致,可她全然不顾, 她摇摇晃晃地走到崖边,张开双臂,朝着御玄澈凄美一笑,而后闭上双眼,听凭自己坠入山崖。 然而,她却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在龙一的惊呼声中,御玄澈抱着沈清宁一同向崖底坠去。 沈清宁来不及惊讶,便被御玄澈一掌劈在脖颈处,晕厥过去。 她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御玄澈低声呢喃, “别怕,本王在!” 他紧紧抱住她,护着她,任凭身体被崖边密布的荆棘刺伤, 任凭胸口传来那非人的折磨, 此刻的御玄澈,只觉身体各个器官都在剧痛中煎熬,他的嘴唇被咬得渗出血丝, 他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却紧咬牙关,一声不吭, 幸而发现一处凹陷的岩石,御玄澈带着沈清宁,在这悬崖峭壁上,惊险掠过去。 “王爷,抓紧了!” 还好,龙一及时反应回神,他甩动着随身携带铁钩银丝,瞬间勾住了御玄澈身边的一块大岩石,这才让御玄澈得以借力飞身而上。 看着两人那遍体鳞伤,龙一也是欲哭无泪, “王爷,你怎么样了?” 御玄澈却是一把将沈清宁推给龙一,自己则踉跄着退了几步。 “噗嗤”,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王爷,王爷!”龙一看着御玄澈,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御玄澈无力的抬手,示意龙一自己无碍。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压下体内那蚀骨的疼痛, 他抬起手,擦拭嘴角得血迹,看着龙一怀中的沈清宁,轻嗤一声, “下手,真狠!” 呢喃一语,接过沈清宁,朝战王府走去, “仔细寻找,死要见尸,活要见人!” “是,王爷!” …… 而慕容枫护送雪见回战王府的路上, 却是不平,遇见了一波黑衣人的袭击, 但见慕容枫的脸上和眼底竟是兴奋, “果真,还是来了!” 他给龙卫打了个神色,遂,与来人战在了一起, 就在对方死了差不多,还剩寥寥几人之际,慕容枫带着龙卫佯装不敌, 大喊着: “撤,快撤,回去告知王爷,公主被人抢走了,” 顾,带着龙卫在来人不解而又茫然的状态中,快速撤走,消失不见。 幸存的黑衣人,面面相觑,最终带着雪见回去复命去了。 第375章 报丧 御玄澈抱着沈清宁,重回战王府那满是素色的院落。 此时,吴神医正在院中来回踱步,满心懊悔。 “老夫怎能将阎罗散一事告知徒儿,这要是出了乱子可如何是好?” 他正喃喃自语着,一抬头,便看见两个面色惨白如鬼一般的人,出现在眼前。 吴神医惊得后退几步,才回过神来:“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说着,他便上前欲接过沈清宁,然而,却被御玄澈避开了。 尴尬的气氛让吴神医老脸通红, 他开口质问道:“你……你是如何答应老夫的?为何又将她伤成这样?” 闻言,御玄澈抱着沈清宁的身形顿了顿,而后径直朝内室走去,将怀中人小心翼翼地放在床榻上。 “她并无大碍,只是伤口崩裂罢了。” “什么?伤口崩裂,还叫无大碍?”吴神医气急败坏,一跳三丈高,急忙上前将御玄澈挤开, “让让,让让,一边去,别呆在这,老夫看着你就来气,哼!” “本神医马上就带着这丫头离开,往后定不让她再踏入京城半步。” 吴神医说着,便附上沈清宁的脉搏,在确定她诚如御玄澈所说那般,并无大碍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他才回头看向脸色苍白、狼狈不堪的御玄澈,本欲开口,让他坐下诊治,却听对方淡淡的话语传来:“她不去了。” 这句话,将吴神医到嘴边的言语生生噎了回去。 “臭小子,你胡言乱语什么?本神医决定的事,何时轮到你来指手画脚?”怒火中烧的吴神医伸出手指,指着御玄澈的鼻子骂道。 然而,御玄澈却不为所动,依旧面无表情,无情的话语不要命的再次袭来, 沈凌风坠崖,生死未卜。 闻此言语,只听门口传来“咣当”一声,御玄澈循声望去,竟是吴漾摔倒在地。 吴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冲破穴道,赶来战王府查看情形。 他本就担忧二人会一言不合,发生冲突。 孰料,刚来便听到这惊天噩耗,他霍然起身,快步上前,死死抓住御玄澈的衣襟,大声喝问: “为何?你为何要这样做?” “你不是说要跟沈伯父讲明事情原委吗?” “快说,到底是你欺骗了我们,还是故意为之?你究竟意欲何为?” 吴漾边说边挥拳砸向御玄澈的胸口,御玄澈本就痛苦难耐,此番更是雪上加霜,身形摇摇欲坠,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鲜血溅落在吴漾素色的衣袍上,恰似那隆冬的腊梅点点绽放。 刹那间,吴漾呆立当场,不知所措,只得后退几步,拉扯吴神医的衣袖,让他上前为御玄澈查看伤势。 此时的吴神医也终于从御玄澈那惊人之语中回过神来,尚未有所举动,只见御玄澈一甩衣袍,“噗通”一声,双膝跪地,径直跪在二人面前。 吴神医和吴漾大惊失色,急忙闪身躲开御玄澈的跪拜。 他贵为战王,如今却毫不犹豫地将双膝砸向冰冷的地面,将自己的骄傲和尊严弃之如敝履,跪于他们二人脚下。 行如此大礼,为何? 要知道,这是何等的屈辱? 御玄澈终于开口,声音消沉:“恳请吴谷主,带我母妃即刻离开。沈清宁,我定会安然无恙地送至老太师处与之团聚。沈世子,我也会尽力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言罢,他跪地叩首,叩首之重,仿若已将生死刻于心头,无可置疑。 最终,吴神医无奈叹息,终究还是忍耐不住,上前扶起御玄澈, “战王,快快起身,老夫应允便是。” “但你务必信守承诺,言出必行。” “否则,老夫即便倾尽整个神医谷之力,也要为我神医谷的少谷主讨回公道。” 御玄澈深知,吴神医是在提醒他,莫要忘却沈清宁的身份。 他缓缓起身,向吴神医承诺:“放心,本王言出必行。” 将吴神医和吴漾送至府门口,目送二人乘马车离去,远离这是非之地。 御玄澈方才折返原处,继续守着沈清宁,沉默不语。 内室中,此刻静谧得令人心悸! “王爷,一切皆按计划进行,人已被对方救走。” 慕容枫的身影出现在内室门口,并未踏入。 他亦想如此,只怕自己会冲动,犯下无法挽回之事。 许久,只见御玄澈缓缓起身,朝门外走去。行至门口,又回首凝望那躺在床榻上沉睡的沈清宁, 目光中满是眷恋与不舍。 他深吸一口气,回过神来,压下心中万般情愫, 冷声道: “报丧!” “其他一切按计划行事!” 慕容枫沉默片刻,叹息一声,应了下来。 …… 彼时,皇上尚在兴奋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大婚宴席, 尚在激动地期待着灵溪国即将送来的国书, 只要御玄澈与灵溪国公主的大婚圆满告成。 那他一切便可尽在掌握之中。 如此激动澎拜的心情,当是要好好庆祝一番,不等他开金口,吩咐人将那形如谢茹的美人请来之时, 便见曹公公匆忙而至, “皇上,不好了,不好了!” 闻声,皇上整个好心情都不复存在,他阴沉着脸,呵斥, “放肆,成何体统?” “朕看你这总管是当腻了!” 如此重语落下,曹公公当头棒喝,他吓的噗通跪地,连连求饶, “皇上饶命,老奴罪该万死!” “哼!” “说,是何事让你如此慌张?” 曹公公颤抖着身躯,心中悲呼哀哉! 哆嗦的回答: “回皇上,战王府报……报丧了!” 轰然一声作响,皇上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你在跟朕说一遍?” 匍匐在地的身躯,闻言,一颤,但还是咬着牙,宛若慷慨赴死一般,再次回道: “战王府报丧,战王之母…永蛰了。” “蹬蹬蹬……” 语毕,皇上猛的后退几步,伸手扶着额头, “永蛰?” “那朕的计划怎么办?” “苍天啊!你是在毁灭朕啊!……” 身躯猛然摇晃了几下,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第376章 换 战王府内素缟遍野,所有的喜绸皆化成了白绫, 公主将嫁之际,战王白布裹身, 这场盛世谋算,乃终幕亦为初始。 一道霹雳,一个惊雷,响彻整个上京城, 此事影响甚大,但没人敢幸灾乐祸,皇上龙颜大怒,朝臣敢怒不敢言, 民间有伶人敢编唱小曲儿,却很快被官府封禁。 “谷主,弟子还是不放心将师妹一人留在那儿。”已经出了城门行了一段路程的吴漾,在马车停下休息之时,突然跪在吴神医的面前。 “弟子,弟子心中不安,非是不信战王,实乃师妹身上坎坷太多。” 吴神医沉默不语,吴漾再次叩首, 在马车再次启程之际,在吴漾决定违背谷规之际, 沉默良久的吴神医,开口说道, “好,你暗地里,替我守在你师妹的身边,待她与老太师团聚,待找到她的父亲,便将其一起带回谷中安置。” 吴漾听之,心中大喜,急忙叮嘱吴隐路上务必照顾好谷主,以及那沉睡之人。 而后,翻身上马,马不停蹄的朝上京城奔去。 与此同时,沈清宁沉睡的院落中,商谈之声阵阵响起, “吩咐下去,看好棺木,莫要让人接近半分。违背者,杀无赦!”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人手。”是龙一的应答之声。 “王爷,果真如你所料,拓跋齐有动作了,请看。”慕容枫身影顿时出现,说着,便递上一封要挟之信。 御玄澈目光触及内容,唇角上扬,竟是嗜血,眼底的杀意不停的翻涌。 此时,内室中,沉睡的沈清宁玉手轻动, 随后在商讨声中缓缓睁眼,睡眼由惺忪渐转清明,她宁愿自己从未醒来,只因入耳之言皆不堪,皆令人痛不欲生。 “拓跋齐说,他的船只停会停靠在汨罗江码头,皆时用沈清宁去换雪见,你回话,本王允了。” “王爷,可沈小姐尚未苏醒,若是她醒来知晓,必定会……” 御玄澈抬手止住慕容枫, “无妨,本王自有计较,你带人在水底守好船只,人一到,立刻救人。” “务必护她安全,不得有半点差错。” “定要送她与沈老太师团聚,迟则生变,速去安排!” …… 慕容枫应下,转身离去时,却瞥见沈清宁身影,那抬起的步伐再也无法迈出。 御玄澈挑起眉头,不解的看着慕容枫,心中顿时生慌乱,忙循着他的目光望去, 只见沈清宁正直视自己,他紧攥拳头,强压眼底喜色,抬脚朝她走去, 然,他每进一步,沈清宁便后退一步, 见此,御玄澈眼底竭力抑制的喜色渐渐消散。 “你听见了?” 沈清宁望着他,只是不住摇头,未发一言,她不断后退,直至无路可退,便转身欲闪身离去。 然,却被御玄澈拉住手臂,用力一扯,便入了他的怀抱。 他贪婪地吮吸着怀中女子身上散发的独特气息, 不久后,他便再也无法嗅到,也无资格嗅到了。 “你既已听到,便乖乖听话,按计划行事,不得肆意妄为。” 御玄澈自以为沈清宁全然明白了他的安排,却不知她仅听了只言片语。因此,在沈清宁心中,他是要用她的性命去换取雪见的性命。 这般状况,沈清宁怎会甘心顺从,又怎能听任杀父仇人的摆布。就在御玄澈抱住她时,她不顾自身伤痛,不断向御玄澈出手。 “我宁死,也决不接受刽子手的安排。”沈清宁怒目而视,恶狠狠地说道。 御玄澈的动作稍有停顿,他若不运用内力,实难抵挡沈清宁的攻击。 慕容枫看着二人的争斗,意欲上前阻拦, 可御玄澈却说:“此地与你无关,速去处理交换之事。” 就在他说话的瞬间,沈清宁已抓住时机,与他渐行渐远。 然而,她的脚步,在看到府内一片素缟时,戛然而止。 她眉头紧蹙,心中疑惑:“这是怎么回事?方才还是红绸漫天,转眼间又是白绫一片?这……” 未及多想,御玄澈的身影已急速追来, 沈清宁看着那越来越近的身影,嘲讽道: “王爷对公主果然情深义重啊!竟能忍受体内万般苦痛,也要将我抓回去交换。呵!” 御玄澈闻言,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他这才知道,她误会了自己,她并不知晓他的计划。 “你既已明了,就该知晓,本王岂会让你走。”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沙哑,每说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宛如风中残烛。 “呵!王爷是否过于自负了,我虽逃不出这战王府,但难道我连自己的性命都无法做主?” 沈清宁轻笑一声,话落,抬手便朝着自己的天灵盖拍去。 然而,她的话语刚落,御玄澈便强忍剧痛,加速前行。 “好,如你所愿。既是你不愿配合,就休怪本王无情了。” 就在沈清宁欲结束自己生命之时,御玄澈抬手轻点,封住了她身上的几处穴位, 使她无法动用体内丝毫内力,亦无法动弹分毫。 “你想死,还得看本王答不答应。” 他说这话时,声音竟带着一丝颤抖,或许连他自己都未察觉,他在害怕。 沈清宁笑了,她笑的无比苍凉, “你何必如此折磨我,你杀了我!反正我的下场都不会太好,不是死在你的手中,就是毁在拓跋齐的手中,亦或者葬身于汨罗江的江水之中。” 御玄澈看着她的神情,心中一滞,他转过身,无声的吐出一口鲜血,死死揪住胸前的衣袍, 他知晓,她此时定是恨极了他,但他却不得不那么做。 待缓过气来,便缓缓开口,冷漠的说道, “你怎么死的本王不管,本王只要保证你活着上了拓跋齐的船就好。” 话落,便听他大声吩咐, “来人,备马!” 遂,面无表情,将沈清宁拦腰抱起,快速的出了府门。 而后跨上马背,将沈清宁置于身前,快速朝汨罗江奔去。 沈清宁亦是不再言上半句,任由自己在那马背上上下颠簸。 慕容枫打马紧紧跟在身后,几欲上前欲替御玄澈解释一二,欲说明事情全部原委,但每每冲动爆发之际,又生生忍住。 王爷说的对,大定刚刚经历过五年战火,国库空虚,现如今内忧外患,不日,边境烽火将起,她身负凤命,绝不能留在这千疮百孔的大定。 此次良机实在难得,这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她送走,就算皇上问起,那也只能将账算在西戎的头上。 “驾,驾……” …… 此时停靠在汨罗江码头,那艘豪华的船舱内, 是歌舞升平,是纸醉金迷,是无数美姬娇娘,是美酒佳肴, 而被“抢来”的灵溪国雪见公主,此刻正一身薄纱慵懒的躺在拓跋齐的怀中,手中执起一颗葡萄,将醉生梦死,温柔乡的帝王美色展现的淋漓尽致。 然,在那雕花精致的木窗后,却是满地的鲜血, 个个睁大双眸,死不瞑目。 与那一窗之隔的歌舞升平,纸醉金迷的景象格格不入。 这些,赫然是御玄澈事先准备好潜伏在这周围的人马,现如今,尽数折损在此。 而隐藏在岸边的龙一,却丝毫不知。 拓跋齐把玩着酒杯,欣赏着美姬舞娘,眼底却是寒霜一片,又带着些许几分之色, “战王,还真是好能耐,竟是能将人手安插到小王的身边。” “切,那又如何?还不是尽数被小王发现,尽数死于非命。” 说着,放下酒杯,挑起雪见的下颚,望着那粉嫩诱人的娇唇,浅尝了一口, “哈哈哈……什么战王,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一个,两个都将是小王的身下之物。” 他凑近雪见几分,手上不老实的乱来,惹的娇声阵阵, “要不,你也跟小王回西戎得了,端看战王这作态,他是想齐人之福啊!” “既要救了你,又不舍放弃小王的小美人,啧啧,比小王还要贪心。” 拓跋齐,每说上一句,雪见的脸色便就僵硬几分, 只见她的眼底布满了对御玄澈的不满和恨意! 然即使如此,她也不愿意跟拓跋齐去那鸟不拉屎的西戎,做那粗狂之人。 这是最后一次的欺辱,她受过去就是。 而灰袍老者赫然在此,他一双阴冷的邪魅的目光,贪婪得落在雪见的身上, 他在大定的任务也圆满完成,那所谓的长生不老药,已经让那昏庸无道的帝王服了下去, 那所谓的长生不老药,不过是用他儿子的血肉搓成的肉丸, 哈哈哈,他竟然还吃的津津有味! 有此等帝王,大定亡矣。 想到这里,灰袍老者轻吹了一声口哨,便见雪见立刻脸色惨白,痛苦的哀嚎一声,从那美榻之上滚落而下, 拓跋齐皱眉,满眼不悦, “来人,拖下去,既然战王来了,那她就该有被绑来的模样。” 随着话音落下,雪见便被架着丢了出去。 灰袍老者轻蔑一笑,借口出去方便,来到了雪见的跟前。 雪见在痛苦袭来的那一刻便就明白,是何人所为。 毕竟这已经不止一次了,她很是明了。 不用灰袍老者多费口水,便已尽心服侍了起来。 这可是她最后的机会,定要讨得解药,以绝后患。 然灰袍老者怎能同意, “怎么?这是想摆脱老夫,嫌弃老夫了?” 雪见忍着恶心之感,娇嗔道, “哪有,只是如今你要远去,我,我万一毒发,这该如何是好?” “哈哈哈,无碍,只要老夫不催动它,你定是会相安无事的!” “莫要浪费时间,来!老夫等不及了。” 闻此言,雪见眼底闪过一丝狠辣,面上却是丝毫不露, 更是尽心的侍奉,让灰袍老者欲仙欲死,就在他动情至深,几乎忘我之时,雪见瞬间拔下头上的珠钗,插入其致命得胸膛, 鲜血溅起,布满她的整个娇容,配上她那扬起的嘴角,美得好不诡异。 灰袍老者霎时间痛的五官扭曲,震惊的神来,一双眸子,尽是被算计的寒意, 他一把抓住雪见的手腕,紧紧盯着她,满是威胁,满是不可置信的怒吼, “小贱人,竟敢暗算老夫,不想活了是不是?” “你当真以为老夫不敢杀你?” “贱人,你……” 雪见啐了一口血,握着珠钗的玉手不停的用力, 直至灰袍老者彻底没了气息,倒在自己胸口, 她才喘着粗气,慌乱的穿好衣裙,逃之一个黑暗的拐角,瑟瑟发抖起来。 “哈,哈,哈哈,我自由了,本公主终于自由了。” 布满血迹的娇容,好不惨不忍睹。 她的笑声,惊动了巡逻的护卫,他们一脚踹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为首的护卫不禁后退了几步, “你……”那侍卫拿着刀剑,架在雪见的脖颈,正要吩咐人去回禀拓跋齐,却见其身边的随从走了过来, “快些,将那女人收拾一番,大定的战王过来交换人质了,都精神利落点,莫要耽误了王子的大事。 …… 汨罗江,江水滚滚, 它好似一只会咆哮的野兽,不停的撕咬着江畔,吞噬着如同浪涛般的万千生灵。 一骑战马疾驰而来,马背之上,男子怀中搂着一名女子。 只是不知何时,女子竟被无情地按在满是泥泞的马背之上,不断摩擦。 因速度极快,沈清宁脸色苍白,身体随着马背不住颠簸,伤口竟是溢出了鲜血,然后了她的罗裙,但她倔强地一声不吭。 “吁……” 御玄澈勒马停在江边,深邃眼眸凝视着不远处的码头,似在思索。 “王爷,我们一路疾驰,总算在约定时间内赶到了。您……您真的……” 慕容枫的目光落在御玄澈怀中的女子身上,话语戛然而止。 他们一路狂奔,她却全程静默,毫无反抗之意,这实在有悖她往日的行事风格。 御玄澈看了一眼怀中被自己点了穴道的女子,目光微黯,随手解开一处穴道,说道:“本王如今只是封了你的内力,你无法动用武力,等你……” “呵呵。”沈清宁突然冷笑,打断了他的话, 继而丝毫不顾及御玄澈那愈发难看的脸色,继续开口。 “那臣女多谢王爷手下留情了。” “愿日后,王爷与雪见公主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此时,她看御玄澈的眼神,仿佛从未认识过他一般,却又带着深深的厌恶。 她话说的艰难,声音已是有些沙哑,夹杂在忽如其来的凉风中,更是显得萧瑟无情。 声音极轻,却满是嘲讽,却一字一句,字字清晰, 御玄澈想装听而不闻,可却偏偏一字不落的砸进了他的耳朵, 话语中的意思,更是让他疼的一时失声。 他蓦地收紧了手中的缰绳,脸色瞬间变的苍白, 杀人不见血,诛心的言论不过如此。 慕容枫只觉脚下一软,差点落马,他狠狠的拉紧缰绳,这才稳住身形。 随即慌忙稳住心神,而后打马快速行至御玄澈身侧,说道: “王爷,若时间还不曾晚,您…真的……?” 话语不用说尽,御玄澈心中明白, 他未答,却是蓦地低头看着沈清宁,目光偏执,似要将她刻在目中。 他忽的有些后悔了! 第377章 交换 这一路上,他思绪纷杂,脑海中浮现的竟全是她的一颦一笑, 他无法控制,或许他可以自私一点。 就像慕容枫说的,时间不曾晚! 然而,还不等他开口,沈清宁却不动声色的推开御玄澈的手臂,从马背下滑落,直直看向面前的江面, 她的眼中,竟然噙满了泪水,带着难以言说的悲伤。 半晌, 她转身,无比轻淡的说道:“也祝王爷万岁,福佑万年。” 御玄澈听着她充满祝福的“诅咒”,心中一痛,半点不输心脏内如影随形痛苦。 他蓦地收紧了缰绳,快速下马,靠近沈清宁,说道: “你想干什么?想轻生?你觉得现在手无缚鸡之力的你,能做到吗?” “最好给本王乖乖听话,否则别怪本王对谢府动手?” 他话语狠戾,句句敲在沈清宁的心头, 她未动,只时站在原地,看着前方湍急的河流, 她半晌才缓过劲来,只道:“你当真冷酷无情,市井流言果真没错。” 就在此时,那艘华丽的船只上传来爽朗的大笑, “哈哈哈, 战王果真守时,小王等候多时了!” 一身月白锦袍的拓跋齐负手而立,在江风的吹拂下,显得潇洒肆意。 他说着,便将目光投注在沈清宁的身上,话语温润,但却带着淡淡的威胁, “沈小姐,咱们这又见面了,小王与你的情缘着实匪浅啊。” 说着,一甩手中折扇,满脸皆是温和的笑意, 但笑意却不达眼底,更多的则是阴谋得逞的暗喜。 御玄澈一袭玄色衣衫,在这汹涌的江边显得尤为的刺眼, 他收敛杂乱的思绪,微眯着双眸,上前几步,拉近与拓跋齐的距离,冷冽的话语中充满着杀气, “公主呢?”很简单,很明了。 他只问了一句,但语气却带着不容置喙的霸气。 “呵,看来战王这是等不及了,也好,小王的时间也甚是宝贵。” 拓跋齐冷笑一声,彼此之间的火药味在空气中凝结,酝酿,肆意流淌。 他深知,御玄澈手下有十万精兵,就是水战也丝毫不在话下, 若是御玄澈现在发难,他决无胜算,自己这边只有两艘船只,两千精兵,显然落了下风。 御玄澈更不可能轻易放过他,要知道这些年,御玄澈手中已经沾染了无数西戎人的鲜血, 他可不想将自己人马平白的折损在此处。 “将人带上来!” 一声叱喝,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 话语未落,雪见便被五花大绑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她衣衫凌乱,发丝散乱,身上更是伤痕累累,像是经历了什么严酷的刑罚。 不过比起之前满身是的她,好上太多了。 她吃力的抬起头,看向御玄澈,眼中已有了明显的希冀。 “澈哥哥,救我!” “沈清宁,你当真毒辣,竟然与通敌卖国,与西戎串通,绑架本公主。” “枉我还在澈哥哥面前替你求情。” “你……你简直该死,该死!” 她哀怨的说道,眼角滑下一颗泪,显得楚楚可怜。 御玄澈蹙眉,桀骜不驯的眉眼间满是寒霜,他并不搭理雪见,她的死活跟他无关, 他只不过是利用此次良机,让沈清宁遁出大定而已。 随即,语气更是森冷异常, “交换!” 说着,他便面无表情凝视着沈清宁, “乖乖听话,否则……” 他话语阴冷,却在对上沈清宁的目光时,声音戛然而止, 慕容枫见状,连忙站出, “沈小姐,我,我送你登船!” 这句话,慕容枫亦是心口难开,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才艰难吐出。 “嘶” 凉寒的江风迎着呼啸而来,犹如刀割般狠狠的在沈清宁脸上划过, 吹乱了她的发丝,凌乱了她的裙摆。 此时的她,仿佛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随遇而安。 她站立良久,良久,良久… 她走过御玄澈身边时,蓦地一顿, 沈清宁转身看着御玄澈此时的神情,心中竟一时难辨是何情绪。 他的眸中似是映着万千景色,可却偏偏没有她的影子。 她的嘴角忽然挂起一抹嘲弄的笑意,闭了闭眼,用尽毕生力气,她竟抬手朝着御玄澈的脸狠狠扇去, “咔嚓” 清脆的声响,像是木头断裂的声音, 御玄澈未躲,他只是低垂着头,躲避她的目光。 掩饰着眼中满是悲凉的浓墨,阴郁的让人不觉心痛。 沈清宁自始至终不发一言,由着慕容枫的带领,朝江边那艘华丽的大船而去。 江边呼啸而过的风,吹起御玄澈那玄色的衣袍,猎猎作响, 衣袂翻飞间,他眸中的悲伤,肆意流淌,带着满室的惆怅,阴郁,肃杀。 他垂下的指尖竟不自觉的颤抖,闭着眼,回想着沈清宁那决绝的一巴掌,似在隐隐寻求着那早已远走的温度。 耳畔响着那萧瑟的风声,犹如狼嚎般哀怨而悲切。 恍惚间,仿佛一切从未发生,她还在他身边,不曾离开…… 那艘华丽的大船离岸愈发的近了, 沈清宁闭着眼,心中难掩悲伤。 她深知,这一去,便再无归期,那前方等待她的,将是一生囚徒。 她不去看两岸如雨后春笋般冒出的人头, 然而,正当她踏上甲板之时, 拓跋齐却突兀的开口, “慢着!” 他望着沈清宁面容上的凄楚,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看来,她还未对御玄澈死心。 他语气忽地一转,冷峻道: “小王突然觉得此方式交换不太妥当,让小王忽感毛骨悚然,” “小王想换种方式,战王,意下如何?” 第378章 别求他 御玄澈紧抿唇瓣,脸色愈发的阴郁,深邃的眼眸中,浓烈的杀气喷涌而出。 他望向拓跋齐,彼此间的目光在空中交错,战意涌动。 慕容枫望着眼前这汹涌的局势,心中暗叫不好。 他焦急的目光落在沈清宁的身上,只见她神色淡然,眼中并无丝毫的诧异,仿佛这生死之事,一切皆与她无关。 她闭着眼,悄然数着指甲上的纹路, 漫长的时间,犹如指尖散落的沙粒一般,缓缓流逝,。 不知不觉间,已过了良久…… “嘶” 江边的风越发的大了,吹走了泥土上仅存的落叶, 慕容枫望着沈清宁那单薄的身影,在江风中摇摇欲坠, 宛如易碎的琉璃,让人不觉心尖一颤,心生怜悯。 “二王子殿下,此举有违规矩,还请莫要出言为难。” 他话语犀利,直直朝着拓跋齐而去,带着兵刃的寒意。 “呵,为难?”拓跋齐冷笑一声, “你们大定的皇上出尔反尔,将小王玩弄于股掌之中,” “如今,小王也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有何不妥? “况且,她只是一个交换的人质,还奢望什么尊严和名节?” “你还真把她当成你们大定的凤命女?” “你!” 慕容枫闻言,顿时目眦欲裂,怒道: “无耻!” “哈哈哈…” “无耻?你说小王无耻?” 拓拔齐张开嘴,发出一阵狂肆的笑意, “想不到,堂堂战王身边竟有这般愚忠之人,” “小王不过与战王各取所需,交换人质,何来无耻之说?” “你这般出言维护,莫非是看上了本王的小美人?” 说着,他那一双邪恶的眼睛,不停地上下打量着慕容枫,露出戏谑的表情。 “你!” 慕容枫凝视着他,气血瞬间上涌,余光扫过沈清宁,面颊滚烫。 “既然你如此执着,本王就给你一个赢得佳人芳心的机会。” 说罢,他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阴鸷且玩味。 “本王倒要看看,你能否打动她!” 他手指轻扬,一名士兵手持弓箭,直直朝沈清宁射去。 “咻!” 箭矢破空而至, 慕容枫见状,瞳孔骤缩,眼中布满赤红血丝。 他手持长剑,一个箭步冲到沈清宁身前。 锋利的剑刃寒光一闪,空气中传来撕裂的脆响。 竟硬生生将半空的箭矢劈成两段。 他抬头看向沈清宁,见她无恙,方才长舒一口气。 他抬头,冷眼扫视那些举起的弓箭,眼中杀气一闪而过。 霎时, 只见一支利箭自拓跋齐的玉冠穿过,墨发飞扬,划过半空,惊起一片残影。 “嗖!” 冷冽的寒光一闪而过,直直插入那弓箭手的胸口。 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御玄澈深邃的眼眸,凛冽杀气在他周身弥漫开来。 “谁给你的胆子?敢……” “伤她”二字,淹没于唇齿之间,被他吞入腹中。 “你若是想让整个西戎陪葬,那便试试!” 御玄澈冷冽的声音似自地狱传来,摄人心魄。 他手臂青筋凸起,泛着结实的肌肉,用尽全力才勉强放下手中的弓箭。 拓跋齐从死亡的阴影中挣脱,他紧紧盯着御玄澈,眸中满是惊惧。 他终于明白,这位传说中的杀神,名不虚传。 他咽下口中干涩的口水,强压下心中惊涛骇浪,赤红的狼眼,扫视着那些举起的弓箭,阴冷道: “还不收起你们的弓箭,快滚!” 此时的他,已然与那潇洒儒雅再无半点关系,狰狞的面容,阴鸷的神情,仿若地狱里的恶鬼。 “战王,还真是好身手。” 他极力克制住内心的骚动,心有余悸的出言试探道。 “莫非你要言而无信?不愿交换?” “既然如此,那就休怪小王不懂的怜香惜玉了。” 说着的同时,便让人将雪见推至甲板的边缘,而华丽的船只也再次启动,缓缓的朝汨罗江中驶去,试图远离这杀神远一些。 “澈哥哥,救我……”这些意外的发生,令雪见始料未及,有悖于他们之间的谋划, 令她十分的不安,遂,迎着风不停的呼救。 御玄澈凝望着前方那淡然驻足于江边的倩影,充斥着杀意的眼眸中,尽是波澜不明。 低沉的嗓音在呼啸的江风中穿过,扩散…渗入人心,只听他无情的开口, “拓跋王子这是何意?本王何时说过要言而无信了?” “说!是何种方式?” “本王只求公主,能够安然无恙,” 闻此言论,拓跋齐抬手让船只停了下来,他肆意张狂的笑着, “没想到战王殿下还是个痴情种,让小王心生佩服与不忍,即使如此,那小王便慷慨一点。” “只要战王将沈小姐置于囚笼之中,悬于那江水之上,小王便将公主完好无损的奉还。” “如此,既显得小王有诚意,又能让小美人安全抵达小王这, “战王,此计如何?” 阴狠毒辣的声音,犹如魔鬼撒旦,盘旋于慕容枫的耳畔,令他遍体生寒。 囚笼? 江中? 这么恶毒的主意,这西戎王子竟然能堂而皇之的说出, “这摆明了是要羞辱于王爷,王爷定不会答应的。” 而沈清宁闻之,那如死水般沉静的心竟颤动了一下,那原本默默数着指甲纹路的玉手,不知不觉间已悄然攥紧,骨节泛白。 她抬头漠然望向滚滚翻涌的江水,耳朵却竖了起来, 她想知道,那个无情之人会作何解答? 御玄澈闻言,并未答话。 他负手而立,目光如炬,直直地凝视着船只上桀骜不驯的男子,眼眸深处,尽是令人难以分辨的复杂情绪,不知究竟作何感想! 而不远处,先沈清宁一步到达江边,从而隐匿在江边一隅的暗处之人,心中焦虑万分, “玉容姑娘,如何是好?此种状况沈小姐可曾吩咐过,我们该当如何?”这是夜寒尘留给沈清宁的凤凰楼人马,为首的统领正手足无措,满脸担忧地询问。 原本他们也只是在暗中保护沈小姐,可其入了战王府,他们身份特殊,不能太过靠近。 却不知,不久前,沈小姐身边的丫鬟竟拿着凤佩找到了凤凰楼,表明了沈小姐的一切安排, 于是,他们早早便等在了此处, 可此时的突发状况,沈小姐的安排中并未提及,这该如何是好? 而玉容此时心中紧张担忧到了极点,小姐不曾吩咐过她,可她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姐受人欺凌,那恶毒的法子,光是听着便令她愤恨得咬牙切齿。 若有可能,她真想将那人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她不停地来回揉搓手中的罗帕,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要不我现在就带人冲出去,拼死也要将沈小姐救走?”统领见玉容拿不定主意,遂说出自己的计策 “不可,切不可如此鲁莽!” “小姐若有此打算,早就命你们动手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还是先躲藏起来,莫要轻举妄动,静观其变。” “关键时刻,小姐定会给我们提示的,” 玉容开口阻拦,凭借自己伺候在沈清宁身边多年的经验,提出见解。 “不论怎样,都要以保护好我家小姐为前提。” 众人闻之,点头称是,决定听从,继续隐匿。 与此同时,龙一率领龙卫在江边另一端暗中守候,此次,双方人马竟奇迹般地没有碰面。 当然,这定是因为凤凰楼的人听从沈清宁的吩咐,早就知晓龙一等人的存在,故而有意避开他们,小心翼翼的躲藏。 良久,便见御玄澈眸光一凝,沉声开口道: “如你所愿!” 低沉的声音声,犹如天上落下的陨石砸落在江面上, 令水花四溅,荡起层层涟漪,似在心间掀起惊涛骇浪, 沈清宁听罢,纵使心中从未抱有希望,然,免不了有几分彷徨,只觉得整个人如同坠入谷底, 他的默许,令她心底那根一直吊着的线“啪”的一声,终于断裂。 却也有释然之感,如释重负般,带着她亦分不清的缱绻,消失于滚滚江水之中。 慕容枫按捺不住,他快速转身,眸色复杂的看着御玄澈,沉声说道: “王爷,不可!” “您要三思啊!” “您不……难不成您当真……” 他呼吸急促,一句话似是拆分成几个音符,断断续续的,语无伦次的说着, 似是企图在这残忍地喑哑中寻出一丝光明,好让御玄澈改变主意。 御玄澈不为所动,他反复紧紧攥起双拳,冷然道: “没有什么好考虑的!” “本王既已承诺,自会做到。” “好!” 得到御玄澈肯定的答复,拓拔齐唇角勾勒出一丝阴冷的弧度,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王爷既然答应,便莫要让小王失望。” “就请战王用行动作证,以示诚意!” 慕容枫又要开口阻拦,却被沈清宁伸手扯了一下衣袍。 她低头,朝慕容枫缓缓摇头,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别…求他…” …… “怎么办?玉容姑娘,我等还要等下去吗?” “等” “来人。“ 御玄澈眸光一凝,冷声开口,他扫视了一眼站在甲板上的众人,眸中似是划过一丝狠厉,他咬牙切齿道: “速去将囚笼取来!” “诺!” 不多时,便见数名侍卫将囚笼抬来, 那笼子似是由精铁打造,大约有两米长,三尺宽,中间有一条类似杠杆的支撑点,便于抬起, 上面还粘着些许干涸的暗红色血迹,散发着丝丝凉意,渗人的寒意。 “战王果然诚意十足,小王佩服。” “那便请沈小姐屈尊降贵,入内。” 拓拔齐站在船头,双手环抱胸前,一副请君入瓮的架势,令人生厌,对着御玄澈挑衅道。 沈清宁望着眼前庞大的囚笼,瞳孔微缩,惊的连连后退,直至靠上慕容枫的胸膛,才停下步伐。 那囚笼中,尽是污秽之物,令人作呕。 侍卫们见自家王爷沉默,便自动自发的将囚笼打开, 欲上前将沈清宁双手反绑,束缚于内。 御玄澈看见了沈清宁那仓皇失后退的身影,心中似有什么被撕扯一般。 “住手!” 低沉的声音似命令,斩钉截铁,充满了不容反驳的霸气。 第379章 本王亲自来 他目光深沉地凝视着沈清宁,眼中似有漩涡,将泪花紧锁于心,不肯滴落。 江风袭来,吹乱了额间的几缕发丝,眼眸中又恢复了往日的神色,满是冷峻。 “本王亲自将她囚禁于内,以示诚意。” 他面无表情地走向沈清宁,用略带薄茧的手,紧紧抓住她纤细白皙的手,不顾她手背的抗拒,毫不留情地将她的双手反绑,稍加用力,便让她仓皇跌入囚笼。 细腻的触感在指尖萦绕,令御玄澈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沈小姐,请!” 沈清宁挣扎了片刻,但下一刻,御玄澈那阴冷至极的眉眼在她眼前浮现, 她如待宰的羔羊般,缓缓走进了铁笼,双手被缚, 沈清宁干涸的唇印,竟裂开了纹路。 她抬头,用倔强的眼神看着御玄澈,令人心碎。 御玄澈站在囚笼边,凝视着那竭力克制、隐忍崩溃、痛苦不堪的她,满心心疼。 慕容枫看着沈清宁那身淡蓝色的裙摆,在江风的吹拂下,犹如四处飘散的蒲公英,显得如此凄凉,如此决绝。 “砰!” 他跪在冰冷的江边,朝着御玄澈重重一拜,“请王爷三思!” 此时的他,宛如扑火的飞蛾,语气如此决然,似乎在赌上一切。 “玉容姑娘,还要等吗?” “等”。玉容将指甲深深陷进指腹中,颤抖的回道。 “小姐,奴婢没有理解错!望上天垂怜,当我家小姐一条活路!”她呢喃着,任由猩红的眼角滑下咸腥的泪珠,落入嘴角。 御玄澈那袖袍中的手,在不停的颤抖, 沈清宁,莫怕,本王都安排好了! 这是最后一次,相信本王,定是最后一次。 他强迫自己回过神来,冷冷的望了一眼慕容枫, “起来,不要让本王再说一遍。” “本王的话,你莫不是都忘的一干二净了?” 话落,便转身躲避眼前的囚笼, 令侍卫将囚笼锁起,系上红色的绳索,看似装饰,却如枷锁般,彻底将沈清宁禁锢于囚笼之内。 “啧啧” 拓跋齐嘴角忽地扬起一抹阴冷的弧度,讥讽道: “沈清宁,你还真是蠢得可以,竟这般轻易的,这般听话的就任由自己困于那凌辱的铁笼中。” “莫非是在妄换御玄澈的一份垂怜?” “你可知,在他的眼中,你不过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玩物而已。” 拓跋齐讥讽的言语,让沈清宁抬起了平静无波的凤眸,她清冷的嘴角微勾,亦是讥讽道, “这不都是拜二王子所赐吗?” “本小姐倒是高看了二王子,以为二王子已然到了西戎夺得王位了,却不想……” “啧啧……怪不得王位被夺,如二王子这般无能之辈,能苟且偷生便已是莫大的幸事了。” 拓跋齐听之,喉咙一噎,怔住了片刻,转瞬间, 只见他故作潇洒的说,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本王子自然也毫不例外!” 听着如此不要脸的自我吹嘘,沈清宁轻蔑地摇了摇头,遂,不再言语,任凭自己随意地盘坐在铁笼之中。 御玄澈听着那沈清宁的那番反驳之言,揪起的心缓缓的松弛了一下, “还好,还有精力骂人,如此,甚好!” 便见他袖袍一挥,数名侍卫便上前抬起囚笼,朝江中那堪堪凸起的岩石掠去,打算将囚笼安置于上。 就在这时, 沈清宁倏地睁开眼,望着那正肆意凌乱的江风,心中思绪飞舞。 她淡然的面容上,似有一丝悲戚的暗色,氤氲开来。 “王爷,你可曾后悔?” 眸中眼泪终是止不住的落下,御玄澈闻之,心中一紧, 想要转身帮她擦去眼泪,但下一瞬,他便止住了身心,不敢妄动。 冷声道: “事已至此,本王从不会后悔!” “很好!” 沈清宁眸中的希冀渐渐被冷厉所替代,眸中的雾气似是化为了利刃,不再言语,不再看御玄澈一眼。 话语落下,侍卫腾空而起…… “王爷,你可知,囚笼入水,沈小姐便再无生路!” 慕容枫情急之下,不顾礼仪,快步上前拦住,嘶吼道。 “滚!” 压抑许久的声音爆发开来,充斥着怒意,令众人战战栗栗。 “还请王爷三思!” 慕容枫再次长跪于地,俯身颤抖着嘶吼道。 “慕容枫,你逾越了。” 他冷声怒斥,语气中皆是警告,在提醒着慕容枫莫要再多言。 “去将公主好生请下来!” 御玄澈落下一语,便朝那与沈清宁共乘一骑的战马走去。 慕容枫嗤笑一声,站起身来,朝着那艘大船走去, 清冷的目光扫过拓跋齐,落在雪见身上, 他道:“公主,请!” 拓跋齐并未阻拦,手中折扇“唰”的打开,眉头一挑,示意手下将船靠过去,放人。 雪见站在甲板上,看着两拨人马对峙着, 看着沈清宁的身形屈辱的囚禁囚笼之中,心中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然,面上却还是一副受了惊吓,惊慌失措的模样,她捂着胸口,娇滴滴的开口, “慕容公子,你们……你们怎可将沈姐姐如此对待,这……” 她踌躇不安的望着慕容枫,似是在询问, “这……这如何使得?” “沈姐姐,快放开我姐姐!” 她朝前一扑,便到了慕容枫的身前, 她悲戚的哭诉着,语气是那般真切,是那般的令人动容,若不是知晓一切皆有她的参与,慕容枫怕会赞赏几句。 “公主竟是如此真情,那你便回拓跋王子那,这样,沈小姐就不必受此凌辱了。” 慕容枫冷冷的说道,丝毫不顾及雪见的面色, 雪见顿时语塞,娇弱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遂泪眼婆娑的望向御玄澈, “澈哥哥,我……” “来人,将公主送去驿站,好生看顾。”御玄澈阴沉着脸,冷声吩咐道,他没有时间,没有心情与她纠缠不清。 话落,便翻身上马,准备离去。 …… “玉容姑娘,还要等吗?这都火烧眉毛了。” “不急,解开那囚笼之锁,对小姐来说易如反掌,而且小姐水性极好,无事,定会无事的!” 纵使心中万般焦虑,众人也只有忍住焦灼,耐心等着沈清宁的指示传来。 “哈哈哈,战王不愧是战王,小王多谢战王的馈赠,这小美人小王收下了。” 拓跋齐毫不掩饰心中的嘲讽和得意,用怪异的语气说道。 手一挥,对侍卫道: “快去将小美人接过来,可别伤着。” “诺!” 侍卫得令,快速吩咐船只朝沈清宁靠近。 御玄澈闻之,蓦地抽紧缰绳,远远的便能看到那抹淡蓝色的身影,一动不动的坐在囚笼中, 在江风的吹拂下, 囚笼的绳索不断发出“吱吱”的摩擦声,那般刺耳, 他紧紧的揪着缰绳,心中似有什么被撕裂般, 似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彻底离他而去,再也回不来了。 他闭着眼,不敢去看那让他撕心裂肺的一幕, 快马扬鞭,飞速疾驰而去。 沈清宁坐在那摇摇欲坠的囚笼,看着逐渐消失的马背,良久不语。 “呵……” 她突然笑了, 那是种苦到不能再苦的苦笑, 江面波光粼粼,她那淡蓝色的长裙,随着江水的流动,不停的摇晃。 沈清宁亦不动弹,任由江水浸透她的长裙,任由江风吹乱她的发丝。 那苍白的娇容,似被寒霜覆盖,眼眸中,除了那令人动容的悲伤,还有化不开的浓黑,深不见底,令人唏嘘。 囚笼被解开,沈清宁被侍卫架着上了拓跋齐那豪华的大船, “小美人,莫怕,小王来救你了。” 拓跋齐居高临下的望着沈清宁,似在欣赏一件艺术品般,语气轻佻,显得那般轻浮。 他狷狂的笑着,肆意凌乱的刘海上,是毫无遮拦的得意。 沈清宁漠然置之,别过眼,不去看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拓跋齐见此也不在意,他拍了拍手,便有两名侍女上前,替换侍卫,搀扶着沈清宁, “带她下去,好好打扮,莫让她过于憔悴。她可是本王心尖上的美人!” “是!” 侍女的声音轻轻传来,随即,便扶着沈清宁朝船舱走去。 “沈姑娘,请!” 她站在门前,朝沈清宁伸出手,轻轻唤道。 第380章 出事了,王爷 沈清宁默然不语,任由侍女将她缓缓推进铺满柔软地毯的船舱。 她步履蹒跚,似不堪重负般,就这么进去了。 船舱之内,暖炉散发着微微热气,熏染着室内的袅袅烟雾,室内点了熏香,那淡淡的檀香之气,萦绕在她的鼻尖, 可沈清宁下意识的蹙紧了眉头,她嗤笑一声, “竟是连媚香都用上了。” “你家主子打算让我以何种方式报恩?” “二王子对姑娘有相救之恩,姑娘以何种方式报恩,皆是应该的。” 侍女说的那么理直气壮,那么理所当然。 “沈姑娘,请喝茶。” 侍女将茶盏放在她手中,虔诚的跪拜,恭敬的称呼。 沈清宁抬眸,目光越过侍女,停留在那杯茶盏之上,嘴角勾勒出一丝弧度, “多谢!” 她接过茶盏,一饮而尽。 侍女一愣,随即笑着回以微笑,语气里含着几分劝慰。 “姑娘,你这是何必?” “跟着二王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从此高枕无忧,这结局不知羡煞多少人。” “且姑娘还这么年轻,未来必会无比风光。” “是吗?”沈清宁放下茶盏,嘴角噙着笑, “那就多谢姐姐一番好意提点了。” 侍女闻言, 顿时喜笑颜开,心中终于呼出一口气, 总算是说服了她,达到了目的。 想着,便将目光落在了那茶盏之上, 二王子的手段果真有效,此计甚妙! 她跪拜在地,语气真挚,满含敬畏, “哪里哪里,姑娘抬举奴婢了,奴婢怎担得起姑娘一声谢。” “姑娘能够想通,我家主子定会十分欢喜,待姑娘伺候好主子,姑娘的前程将会一片光明。” 侍女说着,便要起身,准备服侍沈清宁更衣, 然,沈清宁却是先她一步,站了起来,她临窗而立,透过窗户,望着远处那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江边码头。 “我即将离开家乡,可还有归来之日?” 她忽的转身,朝那侍女盈盈一拜, “姐姐,可否让我留下一物,随波逐流,代替我看看那远方的家人,也算是解我一生之憾。” 侍女心中顿生怀疑, “人都要给了二王子,还留什么物件?” 她思索着,又抬头看了一眼沈清宁, “哎,亦是可怜人!罢了,区区一个顺水漂,也掀不起什么浪花。” 但心中警惕不消,便寻了纸笔来,道: “姑娘,有何话,写下来便是。” “不用如此,我不能给姐姐添麻烦。”沈清宁摇摇头,淡声拒绝。 看着沈清宁如此懂规矩,侍女甚是满意,最后一丝怀疑之色尽消,却又带上了几分敬重, “如此有情有义之人,将来即便真的得了二王子的宠爱,也必定不是那趾高气昂之人,” “那么我也定会水涨船高,说不定二王子也能……” 念及此, 她顿时笑脸相迎,谄媚的凑近沈清宁, “那姑娘想留下何物?奴婢替姑娘代劳便是。” 沈清宁一笑,素手纤纤,掏出一方罗帕, “我之罗帕,还请姐姐将它扔到江中,任它漂流。” 那罗帕很是漂亮,刺绣工整,做工精细,在那左上角,绣着一朵寒香梅, 此梅凌霜傲雪,铮铮傲骨,若活物般,有跃然枝上之感。 且墨色勾画的梅花蕊,如同点睛之笔,使得这寒香梅,在冰天雪地之中,也能娇艳盛开。 更显得这罗帕,熠熠生辉。 侍女接过罗帕,很是欣喜, “如此漂亮之物,姑娘为何不要?弃之岂不可惜?” “我又为何要将它留下?” 沈清宁淡淡反问,语气轻吐,却自带着一股难言的冷香, “它虽美,却是要在寒冬腊月受苦。“ “既然跟了二王子,享受荣华富贵,那它自然要去往它该去的地方。” 她摇头,目光幽深,语气坚决。 侍女闻言,甚是满意,依照沈清宁之意,将罗帕扔到江中,任由它随波逐流。 …… “时辰不早了,还请姑娘跟奴婢来,” 沈清宁跟她去了内室,任由衣裙从自己身上滑落, 那沁人的寒冷,彻骨的冰凉,蔓延至心间,荡起一层层的涟漪,那般深刻,那般难忘。 她踏进雾气缭绕的浴盆,任由温水淹没腰身,吞噬胸口, 那氤氲的水汽,模糊了她的眼, 她任由泪水顺着脸颊流到盆内, 将她的发丝熏染,湿透,凌乱, 发丝贴着肌肤,显得那般诱人,沈清宁长舒一口气,似是吐出了心中的污秽。 侍女看了,竟然呼吸一窒, 怪不得那么多的姑娘,二王子偏偏将她抢来。 “姑娘,这水可还舒服?” “嗯。” 沈清宁的声音透过雾气传来, 那白皙的肩头在浴盆的掩映下,显得那般诱人。 “姑娘,奴婢得罪了。” 她说着,便取过旁边的药膏,细细的在沈清宁身上涂抹着, “姐姐可是喜欢这荣华富贵,那与我易位而处,如何?” “易位而处?……” 侍女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悄然缩回了握住药膏的手。 “姑娘,这是何意?” 沈清宁缓缓抬起了头,眸中泪花闪烁,轻轻一笑, “得罪了。” …… 一路不停的奔波,吴漾终是打马进了城门,恰巧碰上了打算去校场练兵的谢云骁。 “吁……” 双方勒马停住, “吴公子,你这般匆忙是为何故?宁儿那丫头呢?”谢云骁笑着开口,宛若随口一问,却是竖起了耳朵。 吴漾闻之,脸色有些不对,他并未回答,而是给了谢云骁一个眼神,调转马头,又出了城门。 谢云骁见此,眉头紧蹙,心中顿感不安,亦有不解, 御玄澈那小子与灵溪国公主大婚无法进行,此乃大快人心之事, 宁儿该高兴才是? 这吴公子为何如此神情? 想着, 谢云骁再也坐不住,调转马头,追上吴漾而去。 “吴公子,可是发生了何事?” 吴漾不答,一直带着谢云骁来到黑风涯, 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墨沉般的黑夜犹如墨汁一般化不开,看不到一颗星辰。 吴漾收紧缰绳,将马拴在一旁树上, 眼见着谢云骁脸色越来越难看,吴漾终于开口: “谢将军,战王为救灵溪国公主,沈伯父不甚跌落悬崖,如今,他生死不知……” 最后几句话轻若蚊蝇,却仿佛重重锤击在了谢云骁的胸口,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 脸上除了痛,再无其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在跟本将军开玩笑吗?”谢云骁有些恍惚,他有些听不清吴漾说了些什么, 他不太愿意相信,于是,带着几分希冀,几分痛苦,揪住吴漾的衣襟, “你说,你在跟本将军开玩笑,宁儿那丫头呢?是不是她出的鬼点子。” 吴漾脸上痛苦闪过,他垂眸,沉默不语,并不与谢云骁对视, “哈哈哈,本将军就知道是宁儿那丫头出的鬼点子,定是气愤我没去看她。” 谢云骁突然大笑,并且后退松开吴漾,说着,他转身便走, 吴漾闻之,却是再也忍不下去,他疾步拦住谢云骁, “对不起,谢将军,我所说之言皆是真的。” “还请谢将军加派人手,去寻找沈伯父。” “不可能,你定是在骗我,是不是?滚开,本将军还有事,没有功夫与你闲扯。”谢云骁欲要挥手推开吴漾, 然,吴漾纹丝不动。 …… “他,他怎会出事?他武功那么好……”在一番争斗之下,谢云骁总算认清了事实,他一个晃神,踉跄着后退几步。 “沈伯父就交于谢将军了,在下还要去寻师妹。” “告辞。” 吴漾说完,抱拳九十度鞠躬,转身下了黑风涯。飞身上马,扬长而去! “兄婿,你在哪儿……” 谢云骁垂眸呢喃,眼神却是越来越痛。 夜晚的黑风涯,冷寒无情,却有许多晃动的“萤火虫”在不停的寻寻觅觅。 …… 御玄澈一路疾驰,他不知过了多久,才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 满是血丝的眼眸,布满了痛苦,冷声吩咐道, “发出信号,动手……。” 然,不等他吩咐完,便见龙一快速驰骋而来,急急禀报道, “王爷,出事了。” “噗通”,马儿突然一声长嘶,匍匐在地,口吐白沫。 龙一飞身而起,落在御玄澈跟前,垂首跪下。 御玄澈见此,只觉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似要穿透胸腔般, “何事?” 他极力克制着,声音那般清冷,那般克制,却仍是掩饰不住那微微颤抖的右手, “回禀王爷,属下联系不上潜伏于拓跋齐船只的风影楼暗卫,” “他们恐怕是出事了。” “什么?” 御玄澈闻言,瞳孔猛的一震,身心一晃,差点从马背上摔落, “王爷,王爷有……何吩咐?” 龙一望着御玄澈,小心翼翼的问道。 却在这时,听见一声呵斥, “驾,驾……”是慕容枫疾驰而去的身影, 御玄澈转身望去,眼底已是一片猩红,猛然挥剑,他冷声道, “吩咐下去,调集所有龙卫,跟本王走。” 语毕, 他身形一闪,已是在十丈开外,驾驶着马儿飞速而去, 更是不顾胸前传来的痛苦,运起内力,加快速度。 龙一忧心忡忡的紧随其后。 江边, 玉容望着手中从江中捞起的罗帕,泪水顺着脸颊,无声滑落。 “小姐……”她她触摸着那方罗帕,似是触摸着沈清宁的脸,梦呓般呢喃着。 “玉容姑娘,我等……” “噗通”一声,玉容直直的跪地叩首,阻拦了对方的话语, “奴婢多谢诸位壮士大恩,我家小姐就拜托给诸位了。” “奴婢在下一个城池等候诸位凯旋而归。” 玉容朝他们再度叩首,而后便起身,将那方罗帕,紧紧的握在掌心,转身朝着相反的路走去。 那小小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 “玉容姑娘放心,我等就算没了性命,也会将沈小姐救出。” “噗通,噗通……”是一道又一道的入水之声。 不久,江边便迎来了“哒哒”,连绵不绝的马蹄声, 慕容枫不等马儿停下,便已经飞身而起,朝江中那困于沈清宁的囚笼掠去。 里面哪还有那抹淡蓝色的倩影,他触摸着囚笼的绳索,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心急如焚的在江面上不停的扫视着, 可天太黑了,拓跋齐的船只已然看不见了半分影子, 他不知沈清宁的去向。 “沈清宁……” 他疯狂的呼唤着,发出心中那一声声悲泣。 可惜,毫无回应,他甚至一度的跳入江中, 沉去水底,寻找着那一抹可能, “王爷安排了后手的,沈小姐定是被救出了!” “她在水底,定是在水底逃窜。” …… “啊”, 他不知浸了多久,也不知遭受了怎样的待遇, 他的衣衫早已被江风凛冽的吹透,湿漉漉的贴在身上,满是泥泞。 他朝着江边嘶吼着, “沈清宁,你出来,你出来啊!” …… 赶至江边的御玄澈,耳畔除了呼啸而过的江风,便是随风而来的呼喊声, “啪”的一声,御玄澈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猩红的血液从唇边溢出, “王爷,王爷,使不得啊,使不得啊,” 龙一见此,上前阻拦, 他知晓,王爷的计划是难成了,而沈小姐也将陷入危险之地。 他知晓,王爷他在自责,可…… 御玄澈冷漠的眸光扫过龙一,他嘶哑的嗓音,冷冷道: “火折子呢?” 龙一没有反应过来,他便上前,一把夺下龙一手中的火折子,眼神悲戚的望向江边, 他哽咽着,颤抖着,用火折子将江边所有的船只点燃,唯余一艘很小的渔船得以逃脱升天。 “轰”的一声,火光蓦地照亮了整个江边, 也照亮了御玄澈那张满目狰狞的脸,这般模样,是因胸口的疼痛,亦或者是因自己的那份失算。 “王爷……” 龙一望着御玄澈,他不知王爷这是何意,但直觉告诉他,不能阻止。 慕容枫透过火光,望向御玄澈,眼底是愤怒,是痛楚,他大喝, “御玄澈,都是你的错,是你……” 御玄澈望了他一眼, “将慕容枫带回来,看好。” 遂,落于那艘渔船之上,一掌拍在水面,在那冲天的火光映照下,朝拓跋齐最大可能离开的方向追去。 身后龙一等人不停的呼唤,御玄澈恍若未闻,唯有从指尖滴落的鲜血,在昭示着他此刻身体,已然是强弩之末。 此时此刻的吴漾,在逼问了战王府那守在灵堂的龙卫,也已经得知, 御玄澈正拿着他师妹去换灵溪国的雪见公主, 他气的浑身颤抖,懊悔自己竟然错信他人, “御玄澈,神医谷,与你,势,不,两,立。” 他一身白衣,已然在疾驰中染上了尘埃,甚是狼狈。 拓跋齐的船只也正如御玄澈猜想那般,走的并不是直接回西戎的路线,而是先去了那江南富商,绕了个大圈,再从那扬州,一路向北,再取道回西戎。 如此,即便御玄澈发现不对,他也难以猜出他的路线, “想救走小王的小美人,痴人说梦!” “小王便要于沈清宁醉生梦死一回。” 拓跋齐手握酒盏,斜靠在软榻边,那酒盏之中,已是红浪翻涌,他轻轻摇晃着,深邃的眸中,满是玩味。 侍女轻手轻脚的给他揉着肩,动作轻柔,却将他弄得极度不适。 “滚,没用的东西,下去。” “王爷,奴婢……” “还不退下!”侍女连滚带爬的退了出去。 酒入愁肠,七分醉意, 拓跋齐嗤笑一声,眸中皆是些淫靡之色, “小美人,小王有些迫不及待了。” 第381章 出事了,二王子 “来人,去看看小美人收拾好了没有,怎这般慢吞吞的,真是磨人。”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沿着那酒盏,缓缓往下,落在他的唇上,眸中皆是些淫靡之色,透着些微醺的憨态。 “嗯,这酒不错。” 他忽的将酒盏放在一旁,猛然起身,朝着沈清宁的船舱走去。 “小王自己去看。” …… “姐姐,挣扎是没用的,认命!” 沈清宁死死按住想要从浴盆中挣脱的侍女,口中轻语。 此刻的她亦是万分虚弱,内力被御玄澈封住,又饮下了那杯“催情茶”,闻了那缭绕于鼻尖的媚香。 她早已目眩神迷,身子摇摇欲坠,全靠着心中那股恨意的力量勉强支撑, 她的声音虽小,却如同那从天穹之上传来的雷音一般,在侍女的脑中轰鸣, 闻言,侍女挣扎的动作顿住, “你什么意思?” 她看向沈清宁,眸中满是恐惧。 “姐姐你说呢?字面意思罢了。” 眩晕之感再度袭来, 她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所以,她只能加速这计划。 说着,她便抬手拿起旁边的发簪,狠狠刺向侍女的脖颈, 侍女猝不及防,待想要反抗时,已是来不及了。 她倒在了血泊之中,那血顺着脖颈,渐渐流淌而下,浸湿了衣衫。 沈清宁脸上没有丝毫动容,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 直至,有血液顺着盆沿流淌至她的足下, 她才踉跄着起身,随即,取过自己的衣裙,开始细细地穿戴起来。 又将侍女身上的衣物扒了下来,换上了一旁早已置放在那大红衣裙, 扶着侍女,坐在镜前,拿过旁边染了胭脂水的丝帕,细细地为侍女擦拭着血迹。 片刻后,看着镜中凤冠霞帔,如自己一般模样的侍女, 沈清宁淡淡地勾起嘴角,眸中满是兴奋, 她仔细端详着,满意地拍了拍,道: “这张脸,就送给二王子!” 盖上红盖头,将侍女扶坐软榻,而她,则转身躲入软榻之下。 不知多久, “砰”,是喝的醉醺醺的拓跋齐,摇摇晃晃,踉踉跄跄,夹着他那粗重的呼吸,走进了船舱,直奔那红色身影而去。 “今夜,就让本王好好享受一下,这异国风情。” 他大笑着,一边说着,一边将身上的衣衫一件件卸下。 躲在那软榻之下的沈清宁,娇容上已爬满了绯色,她死死地咬住下唇,竭力的将要溢出的娇喘淹没于在自己的唇齿之间。 生怕被拓跋齐发现,那她将满盘皆输。 那双凤眸此刻看上去,却是万分的勾人,却也溢满了恨意。 “小美人,小王来了,嗝,是不是等着急了?” 他顺手从桌上拿起一酒盏,一把将红色 身影拉入怀中,便要隔着红盖头亲吻上去。 “砰”的一声,是酒盏摔落之声,酒水肆意溅落,里面的红色液体,尽与那不慎滴落在红毯之上的血液相融。 甚是诡异! “碍事,起开!”拓跋齐扔掉手中碍事的酒盏,又粗暴的撕开了那红盖头,摇晃着向她凑近, 就在这时,船舱外响起了急促的喊声, “二王子,大事不妙!出事了,大定的战王来了。” 拓跋齐的随从慌忙跑进来,言语中满是惊慌, “战王,哪个战王?”拓跋齐依旧不清醒,一副被打扰好事不悦的模样。 “滚出去,谁让你擅自闯进来的?” “二王子,您清醒点。”随从满心焦急,丝毫没注意那红色身影的不对劲。 “战王是来抢你的小美人的。”没办法,随从只能下狠招。 “什么?” 拓跋齐闻言,猛的一震,眸中的迷离之色正在逐渐褪去。 他满目的愤恨,一把放开怀中的红色身影,猛的站起来, “他人在哪?” 说着,便透过那船舱的窗户,看到了那迅速袭来的玄色身影 以及…… 那几乎要撕裂他灵魂的凶狠目光。 酒,顿时醒了大半。 “战王,他怎么这么快就追来了?” 顾不上心中诸多疑问,骁勇,谋策无数的二王子,此生头回有了恐惧慌乱的心情, “来,来人,给本王集合所有兵士,快,快……” 吩咐着,便慌乱的起身朝外走去,却又在迈出几步后,猛然停住了身影, “你,守好小王的小美人,小王出去会会去。” 语罢,便转身离去,只留那原本满目惊慌,如今却是满目惊诧随从,留在此船舱之中。 随从来回踱步,心中担忧不已, “二王子定不是大定战王的对手,要是他出了何事,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愤恨的看了一眼床榻之上的那抹红影,眼中闪过杀意, “都是你这个红颜祸水,我现在就杀了你。” 他抽出腰间的佩剑,朝那抹红色身影而去,就在快要接近时, “唳”的一声,是冷冽的银钗,划破空气的声音, 随即,便见那随从捂住脖子,难以置信的缓缓低头, 却撞上了一双阴冷的眼眸, 以及……滴落的鲜血。 第382章 纵火焚烧 修长的指尖,夹住那银钗,沈清宁冷冷的看着他的鲜血随着银钗的拔出而肆意挥洒, 直到随从彻底倒在血泊之中,那对凤眸才微微闪动,继而浮现出如释重负的神色。 杀了这个人,她已然用尽了全部的力量, 如今的她,哪怕是一个稚儿,都能将她轻易的打倒在地。 她抬眸环视周围,听着船舱外慌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她这才长舒一口气, “终于……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随着那口松弛之气吐出,她整个身体犹如脱力般,瞬间瘫软的依靠在冰冷的船舱上。 银白的月光,透过窗棂,洒了进来,映照在她的身上,可以清晰的看到, 那双清冷猩红的双眸渐渐被欲火所取代,清冷如霜的容颜再次爬满绯色, 然而,她的唇畔,却尽是冷笑。 她轻喘着,全身痉挛着,双手颤抖着, 抬起手中那染满鲜血的银钗朝自己的玉臂狠狠的一划, “噗”的一声,手臂顿时鲜血淋漓,她淡漠的眸光扫过那肆意流淌鲜血的划痕,她唇角含笑,满意的任由自己瘫靠在船舱上。 原来,人,真的可以感觉不到痛楚。 不过是享受了片刻的安宁, 沈清宁便缓缓起身,将银钗丢弃,将那抹红色的身影拖至那名随从的身边,制造同归于尽的假象。 她换上了那侍女沾满血迹的衣裙,拿起一旁的酒壶,尽数倒在床榻之上的红褥之上,以火折子将其点燃, 只有这样,才能以假乱真,才可以让那可恶的二王子以为自己已然葬身于火海, 从而掉以轻心,才可以让这出戏,更加的真实,才可以让该有的人,陷入泥潭。 只有这样,她才可以完成心中所想之事。 火光渐渐吞噬着床榻,正不停的朝整间船舱弥漫,沈清宁勾起一抹冷笑,转身便出了这船舱。 外面的厮杀之声早已是愈演愈烈,沈清宁清楚的看到,那抹玄色的身影,正逐渐朝着自己的方向逼近。 很快,就会到这里了。 “哼,这是干嘛?是后悔了吗?” “不觉得太迟了吗?” 她收回思绪,她知道,她的时间不多了。 一旦火势增大,势必会引来所有人的关注, 她必须尽快行动,才能赶在那二王子回来之前,逃出这里。 所有人都在忙于斩杀来侵犯的敌国之人,却都忽略了船只上,那个最为普通不过的丫鬟。 沈清宁循着自己记忆,她朝自己来时的路快速的走去,那里有一艘小船, 她可以利用它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如她料想的那般,她刚离开此处船舱不久, 那些打斗之人,终于发现了此处的异常, “火,着火了,二王子的船舱着火了,快来救火啊。” 尖叫的声响彻整艘船,慌乱之中,所有人就像约好一般,竟然全部停下了攻击,朝那火光冲天的地方看去。 “小王的小美人还在里边,她还在里边,” “快,快去灭火。” 拓跋齐喊着,便要朝那火光之处奔去,却被手下拦住了脚步, “二王子,里面太过危险,您不能过去了,” “我们不可因为那妖女,而折了您的性命啊。” “且,大定战王已然先您一步了,他的那些手下人个个都是骁勇之辈,我们不可贸然前去。” 听此,那二王子猛的转身,怒道: “都给小王滚开。” 可侍从们固执的挡在二王子面前,任由二王子暴跳如雷,仍然纹丝不动。 “是啊,二王子,您贵体万金,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此时应当速速离开,落脚之后,再行商议。” 他的手下此时已然顾不得礼仪尊卑,拼命的阻拦拓跋齐,将他往备好的救生船拖去。 二王子愤恨不已,却也无法在此时斩杀所有阻拦之人, 就在沈清宁的身影消失在第一个拐角之际,那抹布满冰冷杀气的玄色身影正好现身于此, 他凝视着视线中那一闪而过的身影,蹙了蹙眉,心有不安的收回视线,一脚踢开这充斥着火光的船舱之门, 便如踏过这世间所有坎坷一般,毫不犹豫的冲进了火海,朝着那抹正在被火光吞噬的红影奔去, 随之响起的是撕心裂肺的呼唤声, “啊——” “沈清宁,你醒醒,求你了,你醒醒,别睡了。” 御玄澈毫不在乎周围烈火的炙热,疯狂的将围在那抹红影身旁的烈火扑灭 , 即使那不停掉落的甲板,将他的俊脸,划成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他也不在意。 他什么都不管不顾,只是护着怀中这抹红影。 御玄澈仿佛失去了所有知觉,就连双手被烈火烧的怎样烫,他也感觉不到。 他只是不顾一切的想要将已经陷入昏迷的人儿,从火海中救出来,将她唤醒, 可怀中的人儿却如死尸一般,任由他如何摇晃,却始终没有给他一丝回应。 他冷冽的目光扫过周围,便如地狱中的罗刹一般,浑身散发着冰冷至极的杀气,仿佛要将周围火光吞噬殆尽。 然,火光依然在不停的增大,就如那毫无声息的红影一般,毫不畏惧御玄澈的威胁。 望着怀中那熟悉而又闭着双眸的容颜,御玄澈眼底猩红一片,俊美的脸上满是惊慌, 他怕了,真的是怕了! 他的整颗心揪得死紧,死紧,胸口的疼痛竟是麻木的让他感觉不到一丝痛楚。 “你若是想要假寐,也该找个安全的地方,” “在这里,要是待久了,可会葬身于火海的。” 那俊美的脸上已满是泪水,泪珠顺着他此刻满是血痕的脸,滴落在沈清宁的唇边。 “吴宁,别骗我了,快,快醒来,别再做戏了。” “我认输了,我不送你离开,只要你醒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那饱含杀气的嘶吼声,满是慌乱的在整艘船上响起, 所有的嘈杂戛然而止,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朝那火海望去, “王爷,不,快去救王爷……” 赶来的龙卫顾不得围追拓跋齐,纷纷朝火光冲天之处疾速的冲去。 …… 沈清宁穿过船舱,绕过走廊, 她有听到那熟悉的嘶吼之声,可她也只是稍微停顿,自嘲而又讽刺一笑,便再次继续脚下的步伐, “哼,没想到这拙劣的把戏不曾糊弄到拓跋齐,却是“便宜”了御玄澈。” “果真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人都死了,还演什么深情戏码,真是可怜。” 近了,近了, 那艘小船已然近在咫尺,只要她在拐个弯就可以, 然,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是拓跋齐那嘶吼的声音响彻在耳畔, “放肆,都给小王去灭火,小美人还在那,……” “二王子,您看看,那么大的火势,人早没了。” “这……这不可能。” 拓跋齐不可思议的抬首望着那不远处的那一幕,熊熊烈火肆意燃烧着,火势渐大,渐渐吞噬着半个船。 “备船,快,备船。” 见此,不待随从再次劝导,立刻躲进小船的船舱,吩咐划船,欲要逃之夭夭。 沈清宁暗道晦气, “怎么这么倒霉,碰上这货,还被抢了船只。” 她低语咒骂着,无奈之下,只得转身,在寻其他之法。 然,就在她转身之际,却是…… ……“啊——”的一声长音, 沈清宁下意识的抬头,只见慕容枫那熟悉的俊颜正站在自己面前,定定的看着自己。 须臾之间,沈清宁便快速的反应过来。她如今的装束打扮,可是一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侍女,慕容枫岂能轻易就认出来。 如此想着,她心中送了一口气, 立刻如被吓到一般,匍匐在地, “大人,大人饶命,奴婢只是被他们抢来的丫鬟,什么都不知道,求大人饶命,” 慕容枫原本泛红的双眼,清冷而又疲倦的容颜,在看着眼前女子这番之态之时,竟是奇迹般的轻笑一声, 沈清宁闻之,心中一禀,可她对自己的易容术很是有信心, “那慕容枫此番笑意,怕也是迁怒之意,” 遂,她又继续叩首求饶, “大人,奴婢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稚儿,求大人给条活路。” 慕容枫那不知不觉上扬的唇角,差点没绷住,笑出声来。 “的确,她的易容术很是精湛,可她知不知晓,她身上的那股清香是无可替代的,是无法模仿的。” 沈清宁此时的确已然忽略了这点,她即使用伤痛维持自己的清醒的意识,可却忽略了她在竭尽全力之时,娇躯之上早已被冷汗所覆盖, 那与生俱来的清香,正不断的丝丝溢出。 便听慕容枫清了清嗓子道, “你有八十岁的老母?有嗷嗷待哺的稚儿。” 闻此言, 沈清宁心中一喜,以为蒙混过关了, 岂不知,下一刻, “那本公子便先带你回都城,亲自将你的老母和稚儿接到你的身边,如何?” “啊——” 沈清宁张着嘴巴,此时已是十张嘴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噗嗤”一声, “哈哈哈……”慕容枫看着眼前女子如此呆萌之模样,再也忍不住了, “沈小姐,你易容成如此模样,还真是丑。” “你装傻也装得差不多了,怎么,还不打算起来?” “啊,什么?” 沈清宁闻言,猛地抬头,她此刻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慕容公子,你,你如何看出来的?” 慕容枫笑而不语,似乎这是他的专利,是他独有的专利,私心也好,龌龊也罢,他都不打算告知于人。 沈清宁一言难尽的站起身来,朝慕容枫行了一礼, “多谢慕容公子先前相助之恩,不过,还请慕容公子替我隐瞒一二,您从来没有见过我,” “沈清宁已然葬身于火海之中。” 语毕,便欲越过慕容枫,逃离此地。 第383章 入了汨罗江 然,却来不及了,四周已然被刚刚准备离去的拓跋齐的侍卫团团围住, “啪啪啪……”是拓跋齐拍手叫好的声音, “小美人,没想到啊!你竟是易容高手,若是没听到慕容公子所言,小王至今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王原本还沉浸在失去你的悲痛之中,没想到,上天垂怜,又将小美人送到小王的跟前。” 沈清宁警惕的扫视四周,她无处可逃了, 却是发现了那江水之中漂起的数根换气的竹管,隐约的组成了一个“凤”字图案, 这是凤凰楼的独有印记。 沈清宁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她知晓,凤凰楼的人就藏在水底。 但见她唇角微勾,淡然的看着拓跋齐等人。 “怎么样,小美人,跟小王走!” 拓跋齐的话语落下,慕容枫已然朝对方不要命的冲了过去, 还留下了话语, “沈小姐,本公子拖住他们,你快走,” “你的话,本公子应下了,沈清宁已然死去,至此,本公子从未见过你?” 慕容枫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才能压着自己的不舍,说出放了她的言语。 沈清宁复杂的看着慕容枫,她扫视着整个战斗场景,心中不停的盘算着, “御玄澈的人就在附近,慕容枫拖上一时半刻不成问题。” 在确定慕容枫没有生命危险的后, 她微微颔首,说道, “多谢!如此大恩,我定会铭记于心。” “这辈子报不了,下辈子定会衔草报恩。” 话落,便行至船边,欲要如飞蛾扑火一般跳下汨罗江的身影,却听在听到身后传来那致命的声音时,猛然止住了身影。 “沈清宁,本王找到你了。” 原来恨不得随那抹红影一道消失于火光之中的御玄澈, 在被龙卫拼死救出以后,经过赶来龙一的提醒,才从悲痛之中回神,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龙一有些摸不着头脑,继而不确的重复道, “此人长得的确与沈小姐相像,可惜,她的手太丑了。” 脑海中轰然一声巨响, 御玄澈遽然的低下头,仔细凝视着怀中女子那本该是修长的玉手, 此刻,那掌心的粗糙赫然呈现在他的眼前, 他笑了,落下了无声的泪水,笑了。 “该死的女人,竟然诓骗本王,将本王骗的好苦。” 至此,那一闪而过的普通身影,闯进了他的脑海。 他嫌弃的将怀中之人砸进火海, “能让她将你易容成如此模样,想必你是该死的!” 御玄澈那崩溃的双眸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带着笑意的清冷。 他身影一闪,快速的朝那抹一闪而过的身影方向掠去。 龙一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但,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并不是他可以乱想的时候, 随即一挥手,率领着龙卫紧跟其后。 便有如此一幕, 拓跋齐众人,来不及反应,猝不及防的便被突然出现的龙卫,用刀剑架在了脖颈处。 “御玄澈,我乃西戎二王子,你敢杀我,不怕挑起两国纷争吗?” 御玄澈此刻,心情大好,似乎是在看一只跳梁小丑, “如今西戎上位的是大王子,如今的你,恐怕如过街老鼠一般,自身难保。” “本王本想留你一条性命,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动了本王的人。” 霎时, 拓跋齐瘫坐在地,目露惊恐之色, 心中的惧意如洪水一般蔓延至身体的每一处, 他不停的朝御玄澈磕头,企图以这种方式来恳求活命。 “战王,小王……不,我错了,求你饶命……” 然,御玄澈此刻一颗心都挂在前方那道倩影之上,哪有心思管他, 他一步一步的朝沈清宁逼近,慕容枫见此,一个箭步便拦在了御玄澈的身前, 他说,“王爷,你看错了,那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侍女,沈小姐已然葬身于火海之中。” 御玄澈抬眸,阴冷的注视着慕容枫的双眼,不用他吩咐,龙一已然上前拦住了慕容枫, 至此,御玄澈才收回那幽幽的目光朝沈清宁继续逼近, 当他看到其正站在船边之时,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停下脚步,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说道, “宁儿,别闹了,过来。” 沈清宁缓缓转过身来,眸中满是讥讽与恨意,她嘴角轻扬,带着嗜血的快感, “怎么?王爷是发现臣女没死,所以很失望吗?” 御玄澈闻言,心头一痛,那原本麻木的痛感,在这一刻呼啸而来, 他不再掩饰自己的情感,那种生人作死别的感觉他不想再经历了, 他后悔了,后悔自己一切的决定! 他不该为了复仇,不该为了所谓天下的大义,就自私的做主,让她痛上加痛,伤上加伤。 那深邃的眼角,大滴大滴的泪水倾刻而下,是慌张,是懊悔,是祈求…… 沈清宁冷笑一声,想要将自己的七情六欲全部甩到一边,却还是被他眼中噙满的泪花刺痛了双眼, 她微微笑了,像是释然的笑道: “我不欠你了!” “我祝你这辈子都不得善终!” 她最后的话语湮没于唇齿,消匿于这呼啸而来的江风之中。 “沈清宁!” 御玄澈大喝着她的名字,声音满是慌张。 “你要做什么?” “沈清宁,本王说过,没有本王的允许,你休想离开本王半步!” 而后,便见她眼中带着一丝决然,带着一丝凄楚,带着一丝眷恋,仿佛当真有股玉石俱焚的绝念, 她闭上双眼,毫不畏惧那随时可以吞噬她的江水,身子后仰,便如同那扑火的飞蛾一般,最终沉没于江水的涟漪之中。 “不要……吴宁!” 绝望的呼喊,绝望的嘶吼,绝望的眼泪,漂荡在汨罗江的每一个角落。 御玄澈想也不想,下意识的便跃身而下,想要抓住那抹即将消失于茫茫江水的身影, 可惜,却已然迟了。 他什么都抓不住, 就连那一抹衣角都抓不住! 他惊的浑身发颤,嘶吼一声,不顾生死,不顾安危,朝着那漩涡中心扑去, “王爷,……” 龙一大惊,顾不得钳制慕容枫,飞身跃下, 终是在落下滚滚江水时,他抓住了御玄澈的手臂,却根本阻止不了他潜入江底的决心, “滚,否则本王杀了你。”御玄澈朝龙一拍出一掌,试图挣脱束缚。 然,龙一即使拼着受伤,也硬是接下了那迎面而来的一掌, 情急之下,他无奈的朝着那些手下大喊, “快来救王爷,寻找沈小姐,其他莫管了。” 得了统领的吩咐,众人便不再顾忌,纷纷跃身而下, 朝着那湍急的江水扑去,试图救起那拼命沉入江中的身影。 …… 而慕容枫早已在龙一松开他的同时,噗通一声,入了江水,沉入江底,寻沈清宁而去。 得了自由的拓跋齐,缓缓起身,带着属下随从,不甘心的朝沈清宁消失的江面看了又看,又狠厉阴毒的朝御玄澈望了又望, “走。”咬牙切齿的蹦出一个字,再次入了那逃生的小船。 然,他心中的屈辱与不甘快要将他淹没了,遂,却并没有真正离开,而是潜伏于附近,打算…… 幸得龙卫们的配合,在潜下三百米后,终于控制住了那发狂的玄色身影。 御玄澈周边的江水,竟是泛起了“红色”,不知是他的,还是龙卫的。 御玄澈绝望的跪在江边,任由那冰冷的江风席卷他的全身,任由那冰冷的泪水覆盖他的脸庞, 他怒的朝着那翻腾的江水大吼, “沈清宁,你出来,你出来啊!” “我还未来得及告知你,我早已知晓你的身份,你的一切。” 可惜,回应他的只有那泛起涟漪的波涛,再无其他。 “哈哈哈……” 御玄澈疯狂的笑着, 直至那江水慢慢的将他笑声淹没,直至东方的日出,渐渐的从他的指缝中漏出一抹亮光。 “嗖”的一声,一只利箭破水而来,直直朝着御玄澈射来。 “王爷,小心!” 龙一瞳孔大睁,不顾被利剑刺穿的后果,试图用身体挡住这一击。 可惜,还是慢了几分, “嗖”的一声, 御玄澈被那利箭穿透了肩膀,鲜血汩汩流出,整个人再次跌入了江水之中。 “王爷!” 龙一飞奔而至,跃入水中,他一把托起御玄澈,想要将他救上水面, 却见御玄澈微微笑了笑,又伸出颤抖的手,擦拭着嘴角渗出的鲜血, “如此,甚好!” “此乃本王所应得的!” 说着,便一把拔下那利箭,那冷冽的江风,终是将他给吹倒了。 “噗通”一声,又坠回了江中,任由那江水冲荡着他的身躯,冲荡着他伤痕累累的心。 “王爷……” 龙一目眦欲裂,呆愣的站在那里,忘记了反应, 便见原本不断挣扎的江面,渐渐被血水吞噬,如烟花一般晕染开来…… 他颤抖着双手试图去扶那直挺挺躺在水里的身影, 却都是徒劳, “王爷,死了……?” …… 沈清宁撑着身体浮出水面,微微张口,水流入口中,满是腥咸的味道。 第384章 她或许可暂时作为沈小姐 她挣扎着,不住的咳嗽,想要将肺里残留的水咳出,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 倏地, 那双白皙的玉足,被一双冰凉的大手握住, ”放开我,放开我。” 她下意识的想要挣脱,可筋疲力尽的她,只能无力的任由那双手,将她往江底拖去, 直到凤凰楼的人赶了过来,便见那江水忽地被血色染透, “沈小姐,醒醒……” “属下来晚了,怎么样,可有不适之处。” 在一声声的呼唤声中,她终于得以喘息, 秀眉微蹙,缓缓睁开双眸,如瀑青丝,散落在两旁,衬得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更加憔悴,更加苍白, 她微微动了动身体,便觉浑身如同烈火焚身一般,难以忍受的痛苦。 可惜,伤口太多,太致命, 终是抵不过那无情的江水,终是随着它,沉沉浮浮,沉沉浮浮…… 随着冰冷的体温袭来,意识如同被困在无尽的黑暗中, 再次深陷于江水中,也沉入那无尽的黑暗之中…… “老大,怎么办?沈小姐似乎,撑不了多久了。” 凤凰楼的统领看了眼愈发肆虐的江水,终是咬了咬牙,不再犹豫, “莫慌,此地不是久留之地,便如玉容姑娘所言,我等便将沈小姐带去下个城池。” “可,主子传信,他正在赶来,他命令我等将沈小姐带回去。” “废话,此一时彼一时,端看主子的态度,便可见沈小姐在他心中的份量。” “这男男女女之间的情情爱爱,你没有我懂,听我的准没错。” …… 这……” “行了,行了,别这啊,那啊的,赶紧走。” “不是老大,我是说,你看,后面怎么还漂着一个人?” “嗯?”统领疑惑的转头,便见身后的江面之上,缓缓露出了一颗脑袋,忽上忽下,好不狼狈! “只是,那张脸,为何如此熟悉?” 随即,那脑袋的主人,便如突然回魂一般,拼命的游起水来,直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而来。 “原来是他!快,去几个人拦住他,别让他过来,将他打晕,确保无恙之后,再扔回战王那。” “是,老大,保证完成任务!” “他奶奶的,敢给老子添麻烦……真是…” “嘭,嘭,嘭……哗啦……” …… “哒哒……”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刚将自家王爷从水中救起龙一,便听到了那由远及近的紧张马蹄声, 他下意识的抬首望去,便见一身着被纤尘轻染素袍,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持着长剑的吴漾, 正迎着熠熠生辉晨光,朝他奔来。 焦急万分的眼底陡然浮现出万丈希翼之光, “吴公子,您来了,太好了,王爷终于有救了,吴……” 言语未尽,便迎来了一个冰冷的问候, “我师妹呢?她人在哪?” “吁”的一声, 便见吴漾飞马而下,他冷眼看着那几乎已经毫无生机的男人,朝他走近。 龙一心中悲痛,垂眸不敢直视, “吴公子,对不起,我等寻了一夜,都未曾找到沈小姐,可能……可能……” 他不敢将“死”字说出口,生怕会激怒这位神医谷的医者,怕他不给自家王爷看诊。 “嗯?”吴漾一双眸子陡然变得冷冽 “你什么意思,可能什么?说!” 冷冽的质问,让龙一心中不免一颤,他咬了咬牙,终是硬着头皮抬起了头, “可能,葬身于这滚滚江水之中了……” “呵,呵呵……” 吴漾冷笑出声,冷冽的眸子忽地变得猩红,痛楚与绝望,渐渐浮现, 他缓缓将手中的长剑一扬,架在了龙一的脖颈处, “你们王爷,为何不曾丧生?” 他压抑着颤抖的右手,冷声质问, “说啊!” “恐怕,这一切皆是他所为!” 言语中,尽是痛楚与恨意,吴漾将充满杀意的目光落在御玄澈的身上,恨不得将他五马分尸。 周围的龙卫见状,便要上前帮忙,却见龙一朝他们摇了摇头, “吴公子,王爷他,他……” 龙一斟酌着言语,不敢有丝毫欺瞒, “王爷他,他本想救沈小姐的,可惜……” “住口,别说这些诡辩之语了,我什么都知道了。” “呵,可笑至极!” 吴漾恨恨道,打断龙一的言语, “皆说人言可畏,却非流言蜚语能相比,却不知这人心更是复杂险恶。” “御玄澈他,根本就是个卑鄙小人,他利用我师妹对他的情,自以为是的掌控着她的一切,便连死,也不会放过她。” “如此狠心,既如此,我就成全你们王爷,让他到地下去向我师妹赔罪。” “吴公子,不可啊,这一切,王爷他皆是出自好心……” 龙一闻听此言,心中大感不妙,慌忙解释, 却见吴漾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我吴漾,说得出,做得到。” “既然你如此护主,那就先杀了你,再杀了你家王爷,” “嘶”的一声轻响,便闻腥风袭来,龙一闭上了眼,等待那即将来临的痛楚, 然,许久过去,却并没有想象中刀尖刺入骨肉的痛楚, 他试探性的睁开眼,便见吴漾正盯着那江水出神,手中的剑已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他猛然松出一口气, “呼~” 那心头压着的沉甸甸的巨石,终是落了地, 他缓缓走到吴漾身侧,抱拳跪下俯首, “多谢吴公子手下留情,还请吴公子医者仁心,务必救我家王爷一命。” “呵呵,留情?救他?” 吴漾收回思绪,眸光一转,悲凉的笑着, “你,当真以为我会救他?” “我没有动手杀他,已是格外开恩。” “他如此辜负我师妹,断然不会出手救你们的王爷,若不是他,我师妹也不会丧命于这滚滚江水之中。” 吴漾愤恨的说着,全然没了以往那温和儒雅的风范, 却是带着一股邪魅之气,显得格外的阴戾。 “吴公子……”龙一还想说些什么,便见吴漾已然飞身上马,准备离开。 龙一心中焦急万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吴漾对御玄澈见死不救, 遂,顾不得其它,便是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吴漾的马缰绳, “吴公子,求您,救救我家王爷,他撑不住了……” 他本不是多言之人,但现在却格外哽咽, 俯身再次深深鞠躬, “吴公子可以杀了属下,以泄心头之恨,只求您出手救他一命……” “呵,撑不住?那正好,死不足惜。” 吴漾冷声说着, “别逼我……” 阴戾之气弥漫,让龙一心中打颤, “否则,我也不知道我会干些什么……” 话音刚落,便用力挥开了龙一,准备离去。 却忽地见龙一噗通一声,跪在了尘土之中,连连叩首, “求您了,吴公子,我知您心中有恨,” “您要什么?我做什么都可以……” 言语掷地有声,显露了龙一对御玄澈的忠心程度。 吴漾冷哼一声,勒马停蹄,却是不再前行, 然后缓缓下马,来到御玄澈的身侧,却是不去切脉,只是观望了一下, “我虽不会救他,但也不会让你那王爷轻易死去,” “至少,在他死之前,我会让他将所欠之人,一一还清。” 龙一听着,连连点头, “将这个给他服下,”吴漾说着,取出雪莲丸递给龙一, “你家王爷,一时半会,死不了的。” “多谢吴公子,多谢吴公子……” 龙一喜出望外,激动得不知该说些什么, 马儿奔驰在那江畔之上,只留那逐渐消失的背影, “记住,这是我吴漾最后的一次开恩。” “若是他不死,他日再见之时,我必将手刃了他,为我师妹报仇。” …… 战王府, 服下雪莲丸的御玄澈,气息平稳了许多,虽不会立刻痊愈,但总归不会立刻死去。 那狼狈的模样,也显得没那么死气沉沉了。 “咳咳……” 他剧烈的咳嗽着,龙一在一旁细心照料着, “王爷,您醒了,”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可要属下将御医请来?” “唔……” 御玄澈慢慢睁开眼,眼神空洞,木然, “我睡了,几时了?” “回王爷,已是未时了。” “呵,我睡了,竟有半日了……” “你退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御玄澈无力的挥挥手,神色淡漠,脑海中一片混乱, 龙一沉默的点点头,转身刚要离开, 却忽地又停了下来,他犹豫着,似乎内心正在做剧烈的挣扎, 恰在此时,只听御玄澈的声音猛然再次传来, “沈清宁,她醒了没有?” 龙一闻听此言,内心顿时慌乱不止,不敢答话,亦是不知如何开口, 他了解自家主子,哪怕便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不会信,沈小姐不在了。 “嗯?……她呢?怎样了?罢了,本王亲自去看她……” 御玄澈说着,便要翻身而起,刚要不顾身体再次强行运气, 便忽地觉得四肢百骸,皆是一阵针扎般的疼痛, 身体好似被万根银针穿透一般,无一处不在痛苦的咆哮。 他无力的又躺回了床榻之上, “王爷,王爷……使不得啊,” 龙一心中着急,快步上前,扶住御玄澈, “王爷,您不能去,沈小姐她不在府里。” 御玄澈一下顿住,茫然, “唔?那她去哪了?” “沈小姐她……” “她如何?” “她……不在了……” 龙一说话颠三倒四,御玄澈已然是听出了其中的意思,可他却不想懂, “你胡说,她怎么会不在了呢?” “她怎么会不在?她明明就在……” 御玄澈语气激动,似是想要直接冲到沈清宁的所住处, 可那身体却格外真实的在告诉他,此刻的他,却连这简单的动作都完成不了, 只能无力的躺在床榻之上,任由这痛苦在周身蔓延, 他眼睛赤红的盯着龙一, “本王明明看到了,她和本王一同回府的。” 御玄澈一遍遍重复着, “她若是不在,又是谁将本王救下的?” 主子的强烈的情绪反应,让龙一心中不安。 王爷这,这分明是神志不清了啊! “王爷,您冷静冷静,是吴公子救了您,” “沈小姐她,她已然入了汨罗江了。” “她不在了, 她不在了……” “您先休息,若是沈小姐知道了您这般,定然不希望您如此。” 御玄澈闻听此言,一下顿住,眸光忽地变得凌厉起来,意识亦是慢慢回笼。 他似是忽地想起了什么,眸中忽地一片清明, “继续找,继续找!就算翻遍这汨罗江,哪怕是将这江水抽干,也要将人给本王找到。” “是,属下这就吩咐下去。” 龙一见此,心中悲喜交加,喜的是王爷终于清醒了,悲的是王爷又再次陷入与那沈小姐的爱恨纠葛之中, 他应了一声,就要退出房间, “慢着,” 御玄澈又忽地开口, “本王要亲自去。” “王爷,您此刻身体怎可……” 龙一着急的劝阻,却仍是阻挡不了御玄澈坚定的脚步, 他踉踉跄跄的起身,忍着万千疼痛,朝着门外走去, 龙一沉默的跟随在后,心中已是万分焦急, 王爷本就被沈小姐那刺入心脏的银针折磨得身体摇摇欲坠,又被利箭所伤, 这汨罗江本就凶险万分, 如今这一去…… “将本王的马牵来。” 龙一只能叹了口气,默默将王爷的马牵来。 …… 汨罗江畔, 已是夜半三更,寂静无声,唯有那滔滔的江水声, 在这夜,似哭似诉,缠缠绵绵, 一袭玄衣的御玄澈,如疯魔了一般,在江畔寻了一夜,身体已然是达到了承受的极限, 他摇晃着身体,站在船只上,目光迷离,心中似是沉浸在那美好的回忆之中, “吴宁,你在哪儿?沈清宁,你在哪?……” 他随着不停呼啸的江风,一起“呢喃”着。 两拨人,一批在江面,一批在江底,不断穿梭于这汨罗江中, 寻了一日又一日,正如御玄澈所说那般,江水已抽干, 可惜,除了遍体鳞伤,他们一无所获, 那心心念念的人,却仿佛石沉大海,毫无音讯,一点踪迹都无。 与沈凌风一般,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御玄澈已然是连续七日在汨罗江寻人, 他坐在江畔,身上的衣衫被江水打湿,早已湿透, 御玄澈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神色凄迷, “清宁,你在哪儿?你究竟要去哪儿?” “你问我可曾后悔?” “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 直到今日在江畔, 龙一看着御玄澈日渐消瘦的身影,萎靡不振的状态,忧心忡忡。 “王爷,使不得啊,您不能这样不顾惜自己的身体啊……” 御玄澈闻言,呆滞了一瞬,随即又是疯魔的摇头, “没有,她来了。 “你看,那不就是吗?” 他说着,便抬手指去,龙一循着他的指引望去, 却有一个恍恍惚惚的人影,在不断的靠近。 远远看去,竟是与沈清宁一般无二。 随着那倩影的不断靠近,龙一终于看清了来人。 “原来是她!” 待那“人”越走越近,依稀可以看见心中那人模糊的身影, 御玄澈迷离的眸中忽地迸发出无限的希冀, 他一下站起,想要上前,却被龙一拦下, “王爷,不可啊,那人不是沈小姐,这是个陷阱。” 御玄澈不言不语,沉默的推开龙一,似是有意无意的又向那人影看去,他颤抖的唇说, “不对,” “‘她’来了,‘她’真的来了。” 说着,他满脸激动的又上前走去, 龙一无法,只能跟在其后。 “这,或许,真的可以算是‘沈小姐''。” 第385章 黑风异常 激动难抑的御玄澈,猛然将来人紧紧抱住,仿佛要将来人融入自己的身躯。 “宁儿,本王终于找到你了。” “你可知道,本王找你找得好苦……” “你瘦了,是否也如本王一般,吃了不少苦?” 他轻声诉说着,眼中噙满泪水。 而被他抱住的人,却面色僵硬,沉默不语,任他抱着,毫无反应。 尾随而来的龙一,他握着剑柄的手,骨节被捏得嘎吱作响,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他满脸阴翳地看着那人,恨不得一刀杀了她,将这个诡计多端的妖女从王爷的怀中扯开。 然而,他极力克制着自己,强压着内心的那股疯狂涌出的冲动。 看着此时如孩童般天真的王爷,他实在狠不下心。 最终,他垂下眼眸,掩饰住其中的杀意。 来人一身素衣,鬓角插着一朵白花,显然刚参加完葬礼。 没错,这七日来,御玄澈连战王府都不曾回一次。 太后的葬礼,自然有礼部操持,皇上亲自监礼,御玄澈缺席。 而他为林瑶举办的“葬礼”,也如期举行,由他的好兄弟慕容枫和大理寺卿林云帆代为操办。 当然,少不了一些闲言碎语和攻击之辞。 可就在众人指责御玄澈不参加自己母妃和祖母的葬礼,指责他不孝之时, 与御玄澈差点成婚的灵溪国雪见公主,却披麻戴孝的出现在葬礼上。 她美其名曰:“战王殿下悲痛欲绝,难以起身,本公主虽尚未嫁入战王府,但已将自己视为战王府的一分子。” “未来婆母葬礼,身为儿媳怎能缺席,本公主欲替战王送未来婆母最后一程。”” 她如此演绎,无异于给那些闲言碎语者一记重击,使对御玄澈不利的流言蜚语瞬间减少许多。 上京城众多百姓,亦逐渐对御玄澈心生怜悯之情。 毕竟,一日之间痛失两位至亲,即便是铁人也难以承受。 雪见面覆轻纱,将面容遮的模棱两可,让人无法看清。 她刻意妆扮眉眼,与沈清宁酷似, 然而,却不是她! 只见她泪眼朦胧,如梨花带雨,柔弱地倚在御玄澈怀中, 模仿着沈清宁的语调,清冷的道, “御玄澈,我快喘不过气了,快放开我。” 那冷冰冰的语气,毫无情感,听来,当真绝情至极, 然,御玄澈却愈加贪婪地抱紧她,毫无松手之意, “不,本王不放,死也不放。” “本王不能没有你,失去你,本王生不如死。” 就这样,过了许久,御玄澈才缓缓开口, “宁儿,时辰不早了,随我回府,可好?” 如此小心翼翼的询问,令雪见心中一阵绞痛,好不容易维持的假象险些崩溃。 望着自己那与沈清宁一般无二的纤纤玉手,终究是闪过一丝决绝之色, “好。” 她说着,从御玄澈怀中退出, 双眸含情,秋波流转,魅惑人心的看着御玄澈。 御玄澈此时正迷蒙恍惚,对其他一切浑不在意。 他说, “宁儿,你的眼睛怎么了?” “为何本王觉得,你今日看本王时,与往日迥异。” “这双眼睛不如从前那般清澈了。” “莫非是本王近日思念成疾,产生了幻觉?” 他深情而迷惑地说着,雪见一时无法辩驳。 话毕,他下意识地伸手欲揭去那层面纱,却在此时,被雪见巧妙地避开了, 她掩饰住眼中的尴尬与慌张,道, “或许,或许是近日太累了。” 龙一低垂着头,那阴冷的面庞,闻得自家主子此番言论,顿时如百花绽放一般,心中美妙至极! “主子毕竟是主子,即便如今神志不清,即便受人蒙骗,那深藏骨子之物,却始终不变。” 骤然间, 龙一对御玄澈清醒之刻,心生期待。 雪见随御玄澈一同上了他的战马——黑风, 却见黑风突然暴躁起来,它不再似往昔温顺, 不再听从御玄澈的指挥,失控乱动,嘶鸣阵阵, 极力的在原地来回扭动着,宛若想要摆脱这束缚它的红绳, 甚至,试图将御玄澈甩下。 雪见坐在马背,一个不稳,差点摔下马去, 一旁的御玄澈迅速将她抱住,紧紧的拥在怀里, 如此,三番五次,让御玄澈好不恼火。 他面色阴沉了下来,极力安抚着黑风, “黑风,乖些,今日你怎如此反常?” “岂可这般桀骜不驯,若再如此,本王使人将你关入马厩,自省己过。” 许是听懂了自己主人的呵斥,它顿感不服, 长鸣一声,撩起扬起前蹄,继而开始疯狂的奔跑,速度极快。 此刻的御玄澈的眸中闪过几丝兴奋, 但他却冷喝一声, “黑风,怎可以如此,快停下。” 他怒喝之际,却见黑风突然立起来, 随后,前蹄一扬,将雪见狠狠甩飞出去,御玄澈见此,只得弃马,飞身去接雪见。 第386章 废掉御玄澈的双腿 “王爷……”龙一见御玄澈运用内力,情急之下大喊出声, 主子怎能如此不顾自身安危?又怎敢运气?这岂不是不要命了! 果不其然, 就在御玄澈接住即将落地的雪见时,胸口的疼痛骤然席卷而来,如浪潮般,一波接着一波, 他忍不住闷哼一声,眉头也随之紧蹙,脸色逐渐苍白,冷汗如雨般涔涔而下。 但他却咬牙强撑,将雪见紧紧地抱在怀里,翻滚几下,才稳住身形。 “宁儿,你可安好?有没有伤到哪里?” 话刚出口,一口鲜血便喷涌而出。 最终,他还是敌不过那阵阵袭来的剧痛,松开了紧抱雪见的双手,无力地半跪在地上。 鲜血染红了衣襟,令人触目惊心。 “王爷,王爷,”龙一与龙卫蜂拥而至,齐声高呼。 然,御玄澈整个人瞬间失去所有力气, 一头栽倒在地,昏迷不醒。 “王爷!王爷!”龙一此刻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声音嘶哑地喊着, “都别愣着!速速宣御医!再将王爷抱上马车,快马加鞭赶回王府!” 黑风似乎意识到自己犯了错,此刻正打着响鼻,低垂着头,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 雪见被御玄澈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愣在原地, 直到听到龙一的呼唤声, 她才缓缓回神,刚想上前关心一二,却发现自己的面纱不知何时,正静静地躺在她的脚边, 雪见心头一紧,欲迅速拾起面纱,重遮面容。 然,其玉手刚触及地上面纱,只见龙一穿着黑色靴子的双脚,停在了她的面前。 她心下战栗,刚要佯装委屈诉苦衷,却听龙一传来清冷肃杀之语,直入其耳膜: “雪见公主,属下不知你为何假冒沈小姐,究竟是有何目的或阴谋?” “但无论如何,若你胆敢伤及王爷,属下定将你碎尸万段,熔于烈火,挫骨扬灰。” 其声甚微,却如惊雷击心,字字锥入雪见心头。 令她如坠冰窖,通体生寒。 雪见心生恐惧,紧攥衣裙,泪如雨下,娇柔委屈地开口解释: “龙侍卫误会了,本公主怎会对澈哥哥不利?” “你当本公主扮作他人就好受?我只是担心澈哥哥身体……” 闻此言论,龙一眉头紧蹙,微微一挑,复杂凝视雪见一眼, “但愿如此,不过,属下劝公主,还是趁我家王爷未苏醒之时,速速罢手!” “须知,我家王爷最痛恨的就是欺骗之人。” 言罢,龙一便抱拳行礼。 雪见紧咬朱唇,牙关紧咬,眼神中充满愤恨,死死盯着龙一的背影,似要将其后背灼出一个洞来。 “可恶,你这卑贱之人,给本公主等着,我定会让你好看……” …… 随后,一行人迅速向战王府奔去。 那于江中抓住沈清宁玉足之人,正是拓跋齐的属下。 久等不到属下回复,他心中已然明了,自己的所有部署皆是功亏一篑了! 他忍着心中的不甘,再次启程回西戎,却在途中又遭遇猎杀,所有兵马全部损失殆尽,只剩他一人不断逃亡。 姻缘城,位于上京城东面的一座城池。 在一家农户的院落中,那张不算精致的床榻上,正静静躺着一个呼吸匀称的人,此人正是沈清宁。 “小姐,您已经睡了七日,今日不能再偷懒了,您该起床了。” “奴婢从小跟随您,从未见您睡这么久,您不能这样戏弄奴婢,这一点也不好玩。” 玉容手持方巾,一边为沈清宁擦拭,一边轻声啜泣着。 兴许是这些天哭得太多,声音已然嘶哑,脸上也已没有半滴泪水。 她明知不会得到回应,却依旧自顾自地说着。 看着那毫无起伏的锦被,玉容脸上满是愁容。 然而她无从知晓,此时的沈清宁正深陷绝境之中,她渴望苏醒,却被无尽的黑暗紧紧束缚,使她深陷于无边的绝望之中,难以自拔。 这般状况,又岂能轻易醒来。 夜寒尘自收到飞鸽传书后,便毅然抛下国事,不顾夜帝的咒骂,日夜兼程赶往姻缘城。 而另一边。 在即将抵达战王府时,许是胸口疼痛渐渐消散,只见御玄澈缓缓转醒。 他那迷离朦胧的双眼,在短暂的失神后,逐渐恢复清明。 “御玄澈,你醒了,感觉如何?”雪见强抑心中激动,模仿着沈清宁的清冷语调开口问道。 御玄澈清冷的眼眸环顾四周,最终落在雪见戴着面纱的娇容上。 雪见见他不答,反而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心中既紧张又有些兴奋。 她故作转身,皱起眉头,不客气地道: “王爷,男女有别,你如此盯着臣女,有失礼数。” 她自顾自地说着,却未察觉,她每说一个字,御玄澈那清冷的眼底,杀意便增添一分。 接着,她竟端起面前的茶盏,递给御玄澈。 “王爷,念在你身体不适的份上,臣女暂且不与你计较。” “请用些茶水,提提精神。” 她说着,便将手中的茶盏递了过去。。 下一刻,却被御玄澈猛地甩开。 “啊……”随着一声惊叫,滚烫的热茶倾洒而出,尽数倒在她手上,瞬间烫红了一大片。 “嘶……”她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声音颤抖,蜷缩着手指缓缓缩回。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眸,正要质问御玄澈,却蓦地撞见他满脸厌恶的神情。 “你别碰本王,别再自讨没趣。” “本王能留你活到现在,已经是忍耐到极限了。” “你做了什么,又存了什么心思,本王一清二楚。” “别挑战本王的耐心,否则,本王会让你生不如死。”他冷漠的目光,轻蔑地落在雪见身上,仿佛她卑微得如蝼蚁一般。 他每说一个字,雪见便感觉被一道沉重的枷锁锁住,难以呼吸,窒息感越来越强烈。 她心如刀绞,愤恨不已,顾不得其他,下意识脱口而出:“御玄澈,你……” 话未说完,她的喉咙便被御玄澈扼住。 “你再敢学她,本王就把你扔进军营做军妓,让你好好尝尝其中的滋味。”御玄澈的眼神如冰山般冷酷,眼眸中闪烁着嗜血的杀伐之意,似乎要将她碎尸万段。 雪见从未见过他如此凶狠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害怕。 她呼吸困难,脸颊涨得通红,泪水不知不觉顺着眼角滑落。 然而,还未等她有所反抗,只见自己的身影突然从马车中消失。 “嘭~~”一声巨响,她被狠狠地甩出马车,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随后重重地摔落在战王府门口。 “啊……”她痛苦地蜷缩着身体,头昏脑涨。 此般举动,令龙一等众人心中一喜。 莫非主子已然回神? “吁~” “主子,王府已到。” 龙一兴奋之声响起,然而,未等他掀开车帘,战王府门前便传来一声暴喝: “御玄澈,拿命来!” “轰”的一声,马车瞬间四分五裂,一道凌厉至极的掌风朝着御玄澈呼啸而去。 龙一不知来者何人,下意识厉色喝道: “放肆!谁敢伤王爷!找死!” 说着,他便挡在御玄澈身前,欲与来人一战。 可当他面对那双眼眸时,却不禁凄然。 那是一双熟悉而又陌生的眼睛,可如今却是猩红一片。 龙一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对,但他并未退让半步,依然坚定地守护在御玄澈身前。 刹那间,掌风如预期而至,但却并未如龙一所料,落在他的身上。 “扑通”一声,是御玄澈双膝重重跪地的声音。 他单手撑地,艰难地直起身子, “嘶”的一声,肩胛骨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鲜血从嘴角滑落,留下一道血印。 “混账,还我兄婿命来!还我宁儿命来!” 谢云骁眼红如血,怒声吼道,他死死盯着眼前那熟悉的身影,再次抬起手掌,向御玄澈袭来。 龙一回过神来,率领龙卫迅速上前,护在御玄澈面前。 须臾之间,双方便激战在一起。 众龙卫不敢对谢云骁下重手,只能用自己的身体去承受他的攻击,以保护自家主子免受伤害。 他们一次次被击倒,又一次次爬起,不断重复着这个过程。 就在这时, “住手,” 御玄澈清冷的声音传进众人的耳朵,使双方下意识的收回手。 “放肆,还不速速退下!” 冷冽之声,带着毋庸置疑之意。众龙卫闻声,虽心有不甘,但仍顺从地退至两旁。 此时,府门口仅余谢云骁一人,以及被众卫簇拥于中,身着玄袍,依旧清冷如谪仙的御玄澈。 谢云骁眼中的杀意宛若实质,怒恨滔天。 他死死盯着御玄澈,仿若欲将其碎尸万段,以告慰至亲在天之灵。 “谢将军,事已至此,你欲何为?” 御玄澈率先开口,其俊美的脸庞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平静,似是早有预料。 他并未因谢云骁散发的滔天恨意与杀意而发怒, 仅以清冷目光凝视谢云骁,波澜不惊,令人难以捉摸。 “我欲何为?你难道不知?” 谢云骁目光一寒,瞬间足下轻点,飞身掠至御玄澈身侧。手中长刃划破长空,须臾间横在其脖颈之处, “自然是取你性命,以偿血债。” 御玄澈无惧,他淡然看着谢云骁,从其眼底深处,望见那深沉的痛楚, 他薄唇轻扬, 淡然道, “动手!我死有余辜。” “我早已将生死看淡,以我之命相抵,在所不惜。” “王爷,……”龙一心下惊惧,忧心忡忡。 “谢将军,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龙一苦苦哀求之声,谢云骁聪耳不闻, 只因御玄澈那淡漠的声音在他耳畔不停的回荡,让其那握着长刃的手,竟是在微微颤抖, 他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但,不过是转瞬间,眸底翻涌着血腥的恨意又悄然覆盖, 他恨恨地道, “你当我不敢杀你么?” “哼,瞧你如今这半死不活的样子,杀你反倒便宜了你。让你苟活于世,受尽折磨,方解我心头之恨。” 话落,谢云骁收起手中长刃,留下一句:“本将今日不杀你。” 他阴沉着脸,凝视着御玄澈,眼中情绪剧烈翻涌,一字一句道: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罚,你可受?” 未等御玄澈回应,他便抬手,一掌劈在御玄澈双腿之上。 “咔嚓”一声, 御玄澈的双腿如遭利斧劈开,生生断裂。 他猝不及防,伸手扶住一旁的龙卫。 御玄澈清冷的面容因剧痛而扭曲,眸中那抹淡然瞬间被痛楚取代。 他紧咬牙关,道:“多谢,谢将军手下留情!” 谢云骁这一掌,不仅断了他的双腿,连膝盖骨也一并劈开。 即便日后痊愈,也会落下残疾。 谢云骁听着其的道谢之言,心中一凛,移开目光,而后转身准备离去。 却在不经意间,他的余光扫过一旁蜷缩在地上的雪见, 他微微一顿,复杂地看了御玄澈一眼,冷哼一声,迅速离开,转瞬便没了踪影。 “王爷,您怎么样?您的腿……”“属下这就去请御医,您忍耐一下。” 龙一等众人将御玄澈重重围住,他面色苍白如纸,身上不知增添了多少伤痕,但其仪态依旧高贵清华,只是眼眸中黯淡无光。 “无妨,”他轻轻摇头,冷漠开口,制止龙一的靠近, “不必如此聒噪,速去找个大夫来,替本王接骨即可。” 他语气平静,仿佛刚刚承受那撕心裂肺痛楚的人并非他。 龙一虽忧心忡忡,但王爷有令,他不得不从,只得迅速找来大夫。 御玄澈在众人的簇拥下,被安置在软榻上,大夫开始为他接骨。 “王爷,您忍耐一下,这接骨之痛,老朽也无能为力。” 大夫此时也是满头大汗,他战战兢兢地看向御玄澈,事先提醒,接骨之痛非常人所能忍受,何况王爷金贵之躯。 然而,御玄澈却打断了大夫的话:“无妨,本王可以承受。” 大夫闻言,不敢再废话,立刻开始接骨。 御玄澈的额头早已挂满汗珠,他强忍着剧痛,任由大夫将断裂的骨头接好,上好药,用木板将他的双腿固定好。 待一切处理妥当,他才得以喘息。 但即便如此,他也并未恢复往日的意气风发, 反而变得更加沉默,双眼空洞无神,直直地盯着前方一处,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都下去!本王要静一静。” 御玄澈如此平静,令龙一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 他刚应声退下,耳畔却再次飘来自家主子清冷的命令, “给本王搬些酒来。” 龙一那刚刚放下的心,又陡然提了起来。 “王爷,不可,您需要……” 话未说完,便见自家主子那空洞而又猩红的双眸正阴冷的看着自己, “怎么。本王的命令你听不懂吗?”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股令人无法反驳的执拗,以及…… 决绝! “是,王爷,” 龙一硬生生的改了口中之言,麻木的应了一声。 须臾,便有人将酒呈上。 御玄澈一手持杯,开始缓缓喝了起来。 这一夜, 所有人都没睡, 所有人又都在睡。 谢云骁在府邸辗转反侧, 御玄澈在屋内,独坐至天明。 第387章 半月已逝 时光荏苒,半月已逝。 御玄澈终日浑浑噩噩,沈清宁亦浮沉其中。 今日,战王府内,昔日如谪仙般英俊的战王殿下,如今却如酒鬼般蓬头垢面,不修边幅,蜷缩在酒窖角落。那原本清贵的面容,已满是胡茬,尽显沧桑。 此刻,此地狼藉一片,往日十里红酒,如今一瓶瓶碎落满地,更有空酒坛东倒西歪,散落各处。 “酒,酒……”御玄澈无意识地低吟着,怀中紧抱着他爱不释手的酒壶。 “王爷,王爷!您醒醒,不能再喝了。”龙一小心靠近,欲将其怀中酒壶夺走。 “别碰我!别碰我!” “滚开,统统滚开!” 他胡乱挥舞双手,胡乱喊叫,嘶吼着,疯癫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将靠近的龙一等人统统赶走。 “本王要喝,喝醉了,就不会如此痛苦了。” “便能见到阿宁了。”他这般语无伦次,令龙一等人眼眶泛红,心更是狠狠的揪了起来。 他们就这样看着王爷日益消沉,毫无办法! 龙一深知,如今能医好王爷的,恐怕唯有沈小姐了。 可是…… “宁儿,是你吗?你在何处?” “是你在呼唤本王吗?”他抱着酒壶,踉踉跄跄起身。 “你等等本王,本王这就来寻你。” …… 而雪见自从被御玄澈从马车上扔下后,其并未杀她,只是被囚禁在战王府的地牢之中。 御玄澈言道: “她的命,唯有沈清宁可取之。” 这日,她如往常一样坐在草垛上发呆,已不复昔日的高傲。 她双手被铁链紧锁,头发散乱,满身污秽,眼眸灰暗,呆呆地望着漆黑的四周, 听着外面撕心裂肺的嘶吼声,目光顺着声源方向望去,仿佛想到了某些可怕的事情。 突然,她惊得坐起身来,眼中满是恐惧。 御玄澈虽给了她住处,也给了她食物,却唯独不肯解开她手脚的锁链,还命人每隔几日便来恐吓她。 如今,实难判断她是真的疯了,还是故意为之。 “公主,你在想些什么?” 戏谑的话语,在这静谧的牢房中骤然响起。 雪见猛地退缩到墙角,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口中语无伦次地低喃。 “鬼,有鬼,它来了,它又来吃我了。” “滚开,快滚开,本公主灭你九族。” 来人提着食盒,一身战王府下人装扮,头上的帷帽遮住面容,看不清真实容貌。 “公主,用膳了。”他语气很是闲适,却又带着几分轻佻。 雪见却如闻天籁,灰暗的眼底瞬间迸发出光芒: “啊,吃饭了啊,好,好耶!” 她一改先前的惶恐,痴傻地伸出手,如平日一般,拿起馒头就要往嘴里送。 然而,这一次,就在她快要触及馒头时,手腕却被来人一把抓住。 只听来人压低声音,沉声道:“你究竟是真傻,还是装傻?” 雪见不明所以,只是不停挣扎着手腕,目光紧紧盯着那白馒头。 来人见状,冷笑一声,一把将雪见隔着栏杆揪到自己面前,威胁又诱惑地缓缓说道: “你给我看清楚我是谁,听清楚我说的话。” “你若是再这样,就只能在这里等死了!” 话毕,来人猛地松开雪见,拿起食盒就走。然而,他的脚步明显慢了许多,心中默默数着时间:“一,二……” 在即将数到“三”时,身后传来雪见的轻笑。 “呵呵,二王子,没想到你竟能混入战王的地牢。” “可即便如此,那又怎样?”“本公主还是半步也出不去。” 拓跋齐止住脚步,嘴角微微上扬,透着一丝邪魅,他缓缓转身,幽深地说道:“公主,别来无恙!” 他靠近雪见,轻佻地抬起雪见的下巴,“你放心,只要你听从我的指示,定然能安然无恙地走出战王府。如何?” 雪见听闻,心中如鼓重击,眼眸中满是泪水, “我盼这一天,已经盼了好久,还以为没人记得我了。没想到,二王子竟能冒险来救我……” 此时的她,欲言又止,呜咽之声充斥着整个胸腔。 拓跋齐见此,心中虽是激动难耐,但面上仍是关切之色。 “莫哭,你乃是小王的女人,小王岂会弃你不顾?” “好了,时不待人,附耳过来,听小王一言。” “……” 雪见听后,目光微闪,眼底流露出犹豫之色。 “怎么?不愿?” 拓跋齐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不过须臾之间,又换作一副痛心疾首、无可奈何的模样。 “罢了,罢了,小王亦是于心不忍。” 此时,门外传来守卫的催促声。 “时间到了,快些出来。” 未等到雪见答复,拓跋齐心有不甘,咬牙切齿,心中暗骂。 “该死的贱人,若不是你尚有些用处,小王定亲手杀了你。哼!……” 在守卫再次催促后,拓跋齐忙应道。 “来了,来了,这便出来。” 他阴鸷地看了雪见一眼,甩袖而去。 就在此时,权衡利弊后的雪总是开口了。 “好,我答应你!” 拓跋齐闻之,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 “如此,甚好!” “那一切按计划行事,放心,今夜小王就带你远走高飞。” …… 第388章 喜鹊临门 这日,农户院落中, 一只喜鹊偶然飞至窗柩之上,“啾啾”叫了几声。 蓦地, 那静静躺于床榻上的女子,眼睑微动,随即唇齿轻启,缓缓睁开了眼睛。 原本满是疲惫的眼眸,此刻如皎月、如寒星,清澈灵动。 “我这是怎么了?” 她疑惑着,继而如瀑青丝滑落肩侧,随着翻身的动作,落在枕边。 她倏地看着陌生的床榻、陌生的房间,在玉容惊惧的目光中,倏地坐了起来。 而后,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推开那不算精致的木门,望着院落里的田园风光,一时间愣神了。 “小姐,你总算醒了,我去告诉夜公子。” 随着吱呀声响起,玉容总算回神,她惊喜地说着,便要朝门外跑去。 却又猛然止住身形, “小姐在说什么?” “夜公子?夜寒尘?” “小姐,你怎么了?” 玉容一怔,小姐莫非被江水泡坏了脑袋,失忆了? “你说的可是他?我的救命恩人?” 沈清宁望着玉容那难掩欣喜的脸,困惑地问着,随之一根玉指直直指向一处。 只见那人身着墨色华服,屹立于屋檐之上。 他身形修长,面容俊美,周身气息如谪仙般高贵,令人产生一种不可侵犯之感。 那双异色双眸更是为他增添了几分神秘。 此人,正是日夜兼程、拼命赶来的夜寒尘。 此刻他面色冷峻,双手负于身后而立,正凝神注视着那静静立于门前的倩影。 须臾, 只见他那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眼眸之中也忽地多了一丝血色。 沈清宁望向他,眼神中毫无波澜,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 见对方眼底突然泛起的湿意,她骤然间有些失神, 她看到了一种名为久别重逢的情绪。 “夜寒尘为何是这番表情,他好端端的怎会落泪?” “着实怪异。” 下一刻,只见夜寒尘衣袂飘飘,整个人如雁般轻盈,稳稳落于院落之中。 二人相对而立,一人眼神深邃,一人目光清澈。 沈清宁迎着光,望着眼前那不断靠近的修长身影,在金色光芒的映照下,干净的仿佛不曾染上丝毫尘埃。 “身体可还有何处不适?” 耳畔突然传来夜寒尘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 沈清宁倏地回头,与那深邃、高贵的眼眸,撞个满怀。 “啊?哦,本小姐一切安好!”沈清宁猛的回过神来,礼貌的点了点头,眼神却不受控制的飘忽起来, 那原本清澈的双眸,此刻却有些躲闪慌乱。 “如此甚好!” 夜寒尘唇角轻启,却又微顿, 但见他眉头微皱,心中略显不悦,他缓缓抬手,用他修长的手指将她鬓角的发丝,轻轻地抚到耳后。 随即又轻轻捏住了她的下巴, “你可知错了?往后可改了?” 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如小溪淌过,缓缓流入心间,荡起阵阵涟漪。 沈清宁一怔,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 夜寒尘望着她,眼神中忽地闪过一丝痛色, “罢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不辞而别,离你而去。” “若非如此,他怎会有机会将你伤的遍体鳞伤?而你,又怎会心存死志。” 沈清宁懵然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迷茫的听着眼前之人说的一切。 夜寒尘自责的抚了抚她的脸颊,继而将那略带冰凉的手,覆于她小腹之上,眼神之中满是怜爱。 “宁儿,你可否愿与我回灵溪国,与我共枕?他,亦会是我的子嗣?” 他期期艾艾的说着,眼神中满是希冀。 沈清宁听着,蓦地睁大了眼睛,此刻的她却如遭雷劈, “他,这是什么意思?” “与他共枕?” “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夜寒尘的脸上,将眼前的俊颜,毫不留情的打偏过,泛出淡淡红晕。 “夜寒尘你是疯了吗?我与你相隔千里,何时与你共枕了,又如何生子了?” “你胡说什么?我与你只是朋友。” “你,你怎可如此无礼,你莫要平白玷污她人的名节。” 她恨恨的说着,却不忘给夜寒尘一个警告的眼神。 “再敢胡说,我定让你这辈子断了子孙后代。” 她犀利的眼神直勾勾的望着夜寒尘。 玉容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望着这一切。 夜寒尘捂着被扇到通红的脸,骤然紧缩,他这才意识到什么? 他朝玉容不着痕迹瞥了一眼,见其满脸皆是震惊之色,心中的猜测得以证实。 他忽的整个人都在颤抖,心底真的不知该高兴还是伤悲。 这是苍天在可怜他吗?在给他机会吗? 他有些逃离似的转身离去,显得有些狼狈。 沈清宁一双清冷的眼眸,此刻却如迷雾般,满是疑惑, “他这人有病是!莫不是得了什么臆想?” “小姐,你,你看看奴婢。”玉容红着眼眶抓着自家小姐的玉臂,紧张的看着她。 沈清宁柳眉微挑,抬起手附上玉容的额头, “玉容,你怎么了?莫不是发烧了。” 玉容顾不得其它,一把抱住沈清宁, “小姐,真好,您还认得奴婢。” “您刚刚吓死奴婢了。” 沈清宁一脸莫名, 本小姐刚刚有吓到她吗? 我刚刚又做什么? 但她还是微微一笑,轻拍着玉容的后背,安慰着她, “我自然认得你,你跟随我多年,是我的左膀右臂,又是我的姐妹。” “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别哭了,难看死了。”说着,便亲自替她擦拭眼泪, 此刻的沈清宁,觉得心中疑团甚是烦乱,她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对了,怎么不见容惜?她跑哪去了?” “咦?这是何处?我是出了何变故?” 玉容闻言,整个人一僵,刚要回答,耳畔便有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 “她失忆了,你若为她好,就莫要重提旧事,” “忘了,挺好的,不是吗?” “告诉你家小姐,她有孕了,腹中胎儿乃是我的子嗣。” 夜寒尘的言语回荡在玉容的耳畔,让她不知所措。 那话到嘴边的言语,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玉容,你怎么了?”沈清宁抬起玉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继而追问道, “你好好的为何愣住?可是有事瞒着我?” 语气中尽显不容置疑。 玉容回过神,看着自家小姐那清冷的眸子,不知该怎么回复, 那眸光,仿佛能将一切事物洞穿。 她暗自叹息一声, 这,或许便是上天可怜小姐,亦是她浴火重生之时, 她忙道:“哎呀,小姐,您怎么还站着,快,奴婢扶您进去坐好。” 不等沈清宁再次追问,玉容转而道, “您如今不是一个人了,可不能再任性了,要多为奴婢的小主子着想。” 沈清宁自然听懂了玉容的话中之意,她停下步伐,一对凤眸悄然眯起, “你把话给我原原本本的讲清楚,若是有半句虚言,你该知道我的脾气。” 玉容闻之,心下一紧,徐徐垂首,紧咬下唇,默然良久。 此刻她内心正激烈挣扎, 豆大的泪珠沿她白皙脸颊滑落, 而后她仿若下定决心,抬手拭去泪水,凝望沈清宁,字斟句酌道: “小姐,莫非您真的皆忘了?您忘却自己未经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尚未婚配,便与人私定终身,乃至……” “乃至什么?” 沈清宁听着玉容的话语,心中暗自揣测,种种猜想浮现心头,她欲知后事。 “乃至与人肌肤相亲,有了身孕。” “什么?” 沈清宁失声惊叫,瞪大双眸,即便心有防备,仍有些难以置信玉容的话, “你说,我……我有身孕了?” “当真?” 女子清誉至关重要,玉容岂会以此开玩笑。 “嗯。”玉容轻声应道,她低着头,不敢直视沈清宁那灵动的双眼。 小姐,对不起!夜太子所言不假,有些事,您还是忘却为好! 半晌, 沈清宁才缓缓回过神来,她有些无力地倚在玉容肩头, “玉容,扶我进去。” “是,小姐。”玉容遵命,扶着沈清宁进了内室。 她有些失魂落魄地坐在床沿,为自己切脉,当触及那似有若无的滑脉时,惊得她的手指倏地缩回。 此刻,她再怎么震惊,亦于事无补了。 她真的有孕了! 沈清宁轻轻抚上小腹,实在荒唐,此处竟有了一个小生命。 她唇瓣紧咬,不知在思索何事。 玉容见自家小姐神色恍惚,心中不忍,嘴唇微张,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安慰。 回想数日前,吴公子千里迢迢寻至此处,满身污垢,却不顾其他,首当其冲便是为小姐诊脉。 见小姐沉睡良久,本欲下猛药,却不想探出小姐有孕在身。 当时,夜太子也在,他怒不可遏,斥责吴公子无礼,言小姐乃深闺女子,怎会失身他人, 又言吴公子不分轻重,误诊且罢,竟胡言有孕,污蔑小姐清白。 彼时,无人能料想,那温文尔雅的吴公子,会勃然大怒,呵斥夜太子, 质问他是否在忠勤伯府时,趁人之危,近水楼台先得月。 良久,沈清宁才幽幽的长叹一声:“说!” “我为何会失忆?何时与人有孕?” “我的孩子,又是谁的?” 玉容闻听沈清宁所言,不禁踌躇起来,她凝视着自家小姐的眼眸,犹豫片刻,终是鼓起勇气说道: “小姐,此前夜太子借宿府邸,身中情毒,您心生怜悯,遂出手相救。” “世子爷知晓后怒不可遏,最终还是应允您与夜太子在一起。” “怎奈事与愿违,皇上降下圣旨为您赐婚,世子爷一气之下,让您外出避避风头,不想您却不慎失足落水,至今昏迷未醒。” “什么?” 沈清宁霍然起身,怒声喝道:“本小姐岂会如此糊涂?竟惹得父亲动怒?” “夜寒尘身中情毒,与本小姐何干?我为何要救他?” 玉容浑身一颤,扑通跪地,她吞咽了一下口水,以缓解自己的紧张, “对不起,小姐,都怪奴婢。那晚,小姐贪杯醉酒,奴婢一时疏忽,未能看顾好您,才酿成如此大祸。” 玉容连连磕头,她深知小姐的脾气,若不“解释”明白,小姐的疑惑定然难以消除,此事断不会轻易罢休。 “对不起,小姐,奴婢罪该万死。” 话毕,她便低头不语,紧张地等待着小姐的怒火。 那夜,哎!玉容心中郁闷,罢了,事已至此,开弓没有回头箭! 半晌,只闻沈清宁的声音,宛如梦呓般轻声呢喃, “哎!这一切宛如一场梦境。” 玉容缓缓抬头,只见小姐此刻正冷眼凝视着她, “起来,莫哭了,事已至此,哭泣又有何用?” “罢了,想必这一切皆是命中注定。” 沈清宁忽地嘴角轻扬,勾出一抹轻笑, 她这或许是因祸得福,得以避开那桩烦心事的婚事。 她轻抚小腹,这里,竟已怀上夜寒尘的孩子。 “你退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小姐,奴婢告退。” 玉容咬咬嘴唇,低眉顺眼地退出内室。 此时房间格外安静,沈清宁呆坐片刻,思绪万千,回忆往昔, 然而,除了额头传来的阵阵痛楚,再无其他,这让她心中烦闷,只想逃离此地。 刚打开院门,走出院子,忽见一道黑影闪过,落在她面前。 沈清宁心中一惊,本能地后退几步,正要出手,却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别怕,是我。” 是夜寒尘! 沈清宁看着眼前之人,他依旧衣袂飘飘,一尘不染。 她抬头,与那异色眼眸相对,想要质问,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诚如玉容所言,一切皆是她心甘情愿,又怎能怪罪他人。 “夜寒尘,你有何事?” 话未说完,她便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眼前多了一张温润的脸。 “你怎么出来了,要小心身子。” 夜寒尘身着墨黑长袍,神色沉稳,眉宇间的怒意尚未消散。 “放肆!放开我。” 沈清宁忍不住怒斥,她眉头紧皱,不断挣扎,想要挣脱束缚。 无奈,她越是挣扎,对方抱得越紧。 她顾及腹中胎儿,不敢再乱动。 方才玉容所言,夜寒尘全都听到了,之前的惊喜来的太过突然,令他不知所措。 如今,他不会再让机会溜走。 既然上天让一切重来,那么,这一次是他先遇到她,他绝不会再放手。 “你这个登徒子,莫要得寸进尺,而今我身怀六甲,你该心中有数,莫要如此下作!” “快些放开我,我,我都快要窒息了。” “我知晓。”夜寒尘轻声一笑,松开了手中的力道,使沈清宁得以稍稍喘息。 “抱歉,宁儿,皆是我之过。” 第389章 原来你一直在下棋 他眸光深邃,定定的注视着沈清宁的眸眼, 似乎想要把这几日的担惊受怕,一一诉诸于口。 “你,你莫要如此看我,我……” 沈清宁被夜寒尘看的有些不自在,她嗫嚅着唇瓣,不敢再言语。 夜寒尘轻叹一声,他缓缓靠近沈清宁,眸光似溶洞中烛火,熠熠流动, “宁儿,你,你既有了我的骨肉,那便留下他!” “跟我走!” “跟你?去,去哪里?”沈清宁不由的退后几步,蹙着眉头问道。 “与我回灵溪国,做我的太子妃,日后,我会为你撑起一片天,只愿再不会让你受到半分委屈。” 夜寒尘郑重的许诺道。 “太子妃?灵溪国?” “不!”闻言,沈清宁一口冷声拒绝。 她倏地远离了夜寒尘,她警戒的注视着他,杏眸中满是防备。 “为何?”夜寒尘心中一紧,有些颤抖,他蹙着眉头,追问, “你明知我对你之心意,我等你很久了!宁儿,莫要辜负我。” 说着,他竟是红了眼眶,状如稚童一般委屈。 沈清宁被夜寒尘的突然发声,惊得愣在原地,她怔怔的看着眼前温润如玉的男人,心中纵有千百句反驳, 然,一切却卡在喉咙。 守在暗处的风影等众多暗卫, “咳咳……” “咳咳咳咳咳……” …… 互相瞪大双眼,对视着, 主子,竟然还有如此可爱一面。 不过,早该如此了, 遥想当初, 主子同小姐的点点滴滴,他们皆看在眼里。 主子身边并无其他女子,所有人都说主子金屋藏娇,却不知,他早就把娇藏在心底。 如今,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这世间啊! 兜兜转转,缘起,即是不落空的相遇。 沈清宁回过神来,连连摇头。 “不可,夜寒尘,莫要胡闹了。” “我虽有了身孕,但他,只是我的骨肉,与你并无任何关系?” “你就当那是一场梦,如今醒来,你还是你我还是我。” “你不必有负担,做自己想做之事即可。” 闻此言论, 夜寒尘眸光忽的暗涌波澜,唇间浮起一抹苦涩的弧度, 心中纵有千百句,都如鲠在喉,无处可言, “罢了,既然你不愿与我一同离去,我也不再强求。” 他强扯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眉宇间尽是失落, “我知晓,你再怨我当初不辞而别,让你受尽苦楚。” “既然如此,我便放你自由。” 话音未落,他袖间寒光一闪,一把明晃晃的长剑便出现在手中。 风影在暗处,看到这一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主子,这也太拼了!他不要命啦! “你干什么?” 沈清宁被夜寒尘的举动惊到, 夜寒尘幽怨的看着她, “还能如何?唯有我死,方能控制自己不再纠缠你。” “我既已答应你了,自然要做到。” 说着,他倏地抬起手,将长剑横在自己的脖颈处, “你不必担心,我自刎后,必不会有人找你麻烦。” 语毕, 他闭上眼,锋利的刀刃划过脖颈,留下三道血痕,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他的衣衫。 “不要!” 沈清宁见状,不由的大喊一声,她一个箭步冲前,一把拍落他的剑。 “夜寒尘,你,你疯了!” “我何时说过不考虑一番的,我只是一时之间,接受不来,想要独自静一静,思考一下,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 夜寒尘蹙眉低语,眸底竟是柔情笑意, “怎么?宁儿,这是心软了,这就开始担心我?” “……”沈清宁被堵得哑口无言 她嘴角抽了抽,她不由的怒道, “你在耍我?” 沈清宁气急败坏,跺了跺脚, “你去死!死的远一点,莫要玷污了我的眼,” 说着,便转身就走。 夜寒尘反手握住沈清宁的手腕,将沈清宁紧紧搂在了怀里, “宁儿如此关心我,我才不要死。” “以后休要胡言乱语,你腹中孩儿,还在等着见他父王一面呢!” “放开,” “我不,死也不放。” “我不愿入宫,死也不愿。” …… 是夜,天气尤其的闷人 似若暴雨将至,整个地牢之中,空气都是湿漉漉的。 雪见盘坐在草垛之上,身上穿着粗布麻衣, 但见她双手突然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噗”的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的气息瞬间萎靡了许多。 但见那一头墨发竟不知何时,已是苍白了许多。 蓦地, 她唰的睁开双眸,眼底竟是不可思议之色, 下意识的伸手去捂自己的嘴巴,却接到一片滚烫的液体, 她唇角微勾,略带几分讥讽的笑道, “呵呵,澈哥哥,你满的我好苦。” “原来,你早有所察觉,一直以来,却都是在逢场作戏。” “那个贱人竟然没死。” “哈哈哈,澈哥哥,你竟是再下一盘大棋啊!” …… 此时一直守在林瑶墓穴之处的拓跋齐,久久没有等到任何响动,一双深邃的眼眸宛如萃了剧毒一般, “贱人,你竟敢诓骗小王。” 他本想利用雪见用母蛊控制林瑶的尸身,以此作为筹码和御玄澈谈条件,出兵助他重回西戎,夺取王位。 却不想,这贱人竟然敢欺骗于他。 拓跋齐怒火中烧,一拳打在林瑶的墓碑上。 随即,愤然离去,去找雪见算账,他倒要看看, 这该死的贱人,为何出尔反尔? 就在他转身离去之后,一道黑色的身影陡然现身, 他望着那被拓跋齐一拳所砸之地,眼底闪过冰冷的杀意, “主子说的不错,果然有人不死心。” 话落,便再次隐身于黑暗,尾随拓跋齐而去。 第390章 应战 不久之后,在幽暗的地牢之中,雪见被突然出现的拓跋齐,一把掐住了脖颈, “贱人,你可知错?” “你莫要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你。” 雪见嗤笑一声,如疯妇般癫狂。 “你当真是愚蠢至极。” “哈哈哈,不,我们皆是蠢如猪狗。” “你杀了我!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何出此言?”拓跋齐加重手上力道,他眯起眼,审视着雪见。 “何意?” 雪见又一声嗤笑。 “二王子不妨好好看看本公主,便知何意?” 闻此言论, 拓跋齐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强烈的不安,这才从愤怒中惊醒, 当他的目光触及雪见那惨白如鬼的脸,以及那已半白的头发上时,霎时犹如见到了恶魔一般,脸色突然由青转白, 下意识的手上一抖,猛然松开雪见,朝后退了两步,颤抖的问道, “你,你怎会变成如此模样?” 雪见趴在地上,听着他如此询问,顾不得此刻的自己已然上气不接下气,便大笑起来,泪水夺眶而出,良久,才恨恨道, “这还不皆是拜二王子所赐,若不是信了你鬼话,我何苦任由母蛊吞噬我的寿命,去催动子蛊,” “可,可最后却是一场笑话,哈哈哈哈,” “林瑶她根本没死,她没死!” “而我,却是成了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什么?那贱人没死?” 拓跋齐先是愣了片刻,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底骤然浮现出狂喜,他一把抓住雪见的手腕,眸中皆是兴奋, “你此话当真?” “呵,我如今都变成这般模样,还有何可隐瞒的。” “好,好,太好了,真是苍天都在助我,如此,我的大业必成!” 拓跋齐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放开雪见的手腕,在牢房之中来回踱步, “我可用此来要挟御玄澈与我合作,若他不肯。 我便将这事捅破给大定的皇上。 他如此自负之人,定然会以为这是御玄澈在布局,在意图染指他的江山,” “如此一来,我便可以……” 蓦地,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阴鹜,整个人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般。 他一把抓住雪见的手腕,语气狠戾,嘴角上扬,挂着嗜血的笑容, “小王这就救你出去,如此大戏,少了你,可不好唱啊!” 话音落下,便见雪见突然瞪大双眸,直直的看着她, 拓跋齐见此,以为对方是被自己所说之给惊喜到了, 他刚想猖狂两句,却见雪见突然挣脱他的手,不停的朝他身后指去, “你,你……” “我?我怎么了?”拓跋齐疑惑,刚想转过身看个究竟,突然,一股寒芒之感落在了他的脖颈之处, “去死!” 拓拔齐只觉浑身如遭重击,喉间一甜, 便见雪见素手轻抬,一把被她精心打磨的碗片狠狠划过他的脖颈, 随即, 便是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衣襟,贱了雪见满脸, 他不可置信的缓缓转头,看向雪见, “你……竟然……” 话落,便轰然倒地,没了声息。 “多谢二王子提点,否则本公主还想不到如此好计谋,报复御玄澈。” “哼……” 便见一只母蛊从雪见宽大的衣袖之中爬出,闪着幽幽绿光,迅速钻入了拓拔齐的身体之中。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短短片刻, 那原本还在喷涌而出的鲜血,竟也如被掐住一般,渐渐止住, 随即,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面色渐渐变得死灰,眼窝深陷,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她嘴角微勾,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看着已经没了气息的拓拔齐,眼底闪过不屑, “看来二王子你果然是不智。” “你连我都斗不过,还妄想成就大业,” “将命,补给我的这些小家伙们!” “以命相换,这买卖划算得很。” 随着母蛊爬过的地方留下了一行血印,再次进入到雪见的体内。 但见她缓缓站起身来,哪还有半点苍白的模样,就连那半白的墨发都重新变得乌亮。 她抬手轻抚自己的乌发,看着上面重焕光泽,她低低笑出声, “我倒是还要多谢二王子,将养了数十年的功力都传授给了我。” “这样,我倒是又可以多活一些时日了。” 但听“咔嚓”一声响起,那些锁住雪见的的铁链轰然落地, 她换上其身上那本属于送饭小厮的外袍, 并将其拖至牢房,盖上草垛,她眸光冰冷的看了一眼, “我,这就去替二王子报仇雪恨。” 她幽幽说了一句,回荡在牢房之中,便匆匆提上饭盒,出了牢门。 …… 守卫望着那如鬼魅一般,提着食盒离开的身影,迅速朝黑暗一模望了一眼, 但见一道黑影闪过,快速的朝那酒窖掠去。 “主子,” 黑影跪在蓬头垢面,一身酒气的御玄澈身前,回禀着, “已按您的吩咐将人放走了,只是西戎二王子死在了地牢里。” 御玄澈摇摇晃晃的拿着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痛饮一口, 睨了他一眼,低低说了句, “将拓跋齐的尸体挂在皇上的龙榻上,给他一点惊喜,记住,一定要让他亲眼所见。” “是,主子。” 莫离领命退下后,御玄澈眸光又落在了酒窖的尽头, 他微微眯起眼眸,眸底似是闪过几丝复杂, “阿宁,我再陪你几日。 待处理好所有事情,本王便回来,天天陪着你…… 做你一个人的夫君。” 他幽幽说着,似乎是在说给不知在何处的沈清宁听, 但,又似乎是说给他自己听。 他痛饮一口,便踉踉跄跄的朝内殿走去。 此时, 在服下最后一颗由自己嫡子血肉搓成的“长生不老药”的皇上, 正满脸红晕的躺在龙榻上,做着他长生不老的美梦。 而这时, 一道黑影“唰”闪过,掀起阵阵阴风,随之飘过龙榻,带起那床幔在空中乱舞, “哗啦”一声, 寝殿的几盏烛火突然坠地,骤然间,整个内殿陷入一片黑暗。 可不过片刻, 便见皇上浑身一颤,从梦中惊醒, 冷汗淋淋,满脸惊恐的望着漆黑的四周, 嘴里不住的喊着,“来人,来人,朕的护卫,朕的御林军呢,来人,来人!” 然而,那些空无一人的内殿之中,除了他自己,便只有无尽的黑暗。 可四周寂静一片,无人应答。 他颤抖着伸出手,试图一把抓住那飘动的床幔, 可,却突然摸到一片湿漉漉,粘稠,带着丝丝血腥的味道, “谁,谁在那?” “啪”一声脆响, 有什么东西打在了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皇上猛然抬头,看向那飘动的床幔, 想要起身,却浑身无力,只能无力的躺在龙榻上, “谁来救救我,救朕。” 他满脸惊恐的抬手去摸自己的脸,却摸到了满手的温热液体。 “啊……” 一时间,内殿之中只剩下他惊恐的呼喊声, “来人,来人,救驾,救驾!” 寝殿内的动静,终于惊醒了在外面守夜的“影公公”, 是的,皇上终于还是将曹公公撤了职,将自己那置于暗处的影公公提了上来。 但见这影公公带着众多太监,大惊失色的推开厚重而又精致的大门, “皇上,皇上,莫怕,奴才来了。” “这,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黑,快,快点灯。” 随着一盏盏微弱的灯光亮起, 皇上那惊魂未定的面庞也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只是,此刻,他满脸惊恐的的望着龙榻, 看着上面挂着的,如干尸一般的尸体, “啊……” “谁,谁将他挂在这儿的,快给朕拖下去。” 皇上的呼喊声渐渐衰弱,随之,脸色也逐渐变得苍白, 他颤抖着伸出手,紧紧握住胸前的衣襟, 只觉眼前无数光影过往,随之渐渐陷入无边黑暗之中。 “啊,皇上,您,您这是怎么了?” “快,快宣御医,皇上晕倒了。” 影公公望着奄奄一息的皇上,顿时心慌大乱, 他慌忙扯过一名太监,呵斥着, “还不快去,愣这干嘛?” 然而,所有的太监宫女,皆个个满脸惊恐的望着龙榻, 浑身颤抖着瘫软在地,似是被吓得没了魂魄。 …… 几日后,西戎那边派兵攻至边境, 边关的守将连夜上书,却被满腔愤怒的皇帝驳了回去, 他命人将奏折撕毁,扔在了大殿之上, 便见一众大臣跪在殿上,颤着声, “皇上,西戎新上任的大汗亲自率兵侵占我边境,将北郊的粮仓给烧了。” “皇上,灵溪国的大将,假借商人之手,从海路突然杀到,与西戎大军前后夹击,攻克了平城。” “皇上,再不采取措施,平城失守,我大定疆土沦陷,怕已成定局。” “皇上,那都是我朝的疆土啊,西戎和灵溪国如此做法,实在欺人太甚,皇上,您快下旨,命人迎敌啊。” “皇上,皇上……” 嘈杂的声音吵得皇上捂住了耳朵, 他微眯着眼,看着眼前跪了一地的大臣, 眸光扫过他们的脸庞,却停留在其中一位将军的脸上, “谢将军,你说,眼下当如何?” 谢云骁脸色阴沉的出列,感受着四周投来的,如刀剑一般的目光, 他顶着压力,抬头看向皇上, “皇上,西戎和灵溪国如此做法,实在有违道义,太过嚣张。 如今他们侵犯我边境,烧毁我北郊粮仓,实乃大辱, 臣以为,应该倾尽所有,抵抗外贼,保我疆土。” “西戎欺辱在先,皇上可先北征,将西戎拿下,同时派人出使灵溪国,与其洽谈,争取时日。” “臣愿请缨出战。” …… 此时战王府, 慕容枫满面憔悴的站在御玄澈的跟前, 自从沈清宁跳了汨罗江至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一直以忙碌来麻痹自己。 但此刻看着御玄澈这醉生梦死的姿态,眼底皆是嘲讽和愤怒, 他冷笑一声,一把夺过侍从手上的酒杯,摔在了御玄澈的脚下, “沈清宁消失不见,你还有心情买醉,自甘堕落。” “大军压制边境,平城失守,老太师用了一辈子的时间,如今守住的这大好河山,就要拱手让给西戎和灵溪,你对不起沈清宁的在天之灵,你对不起她!” “呵,御玄澈,你特么就是个废物!” 他越说越气,又一把抓起酒杯砸向御玄澈的右脸, “北郊的粮仓被烧了,派去的将领被杀了,大军士气低下,无法压过边境的敌人。” “平城已失,你还有什么脸面坐在这,御玄澈,你特么给我醒来,你特么给我管起来。” “你特么的要亲眼看着那万千铁骑踏破大好河山,大定百姓被蛮夷蹂躏,是不是?” “慕容公子,王爷他醉了,你莫要责怪。” 龙一看着自家主子被慕容枫抓住衣襟不停的摇晃,心中不忍,遂出口劝慰, 却不想更是惹急了慕容枫, 便见他将一坛子的酒,悉数的倒在御玄澈的头上, “醉,醉什么醉,喝,喝什么喝,他饮的哪里是什么酒,那是人血啊,” “御玄澈你特么的醒醒,我当年所信非人,你特么的,枉我对你那么好,没想到如今却是如此中看不中用的废物,你对不起沈清宁,你对不起大定的百姓,你对不起我……” “御玄澈,你特么的给我起来……” “啪”的一声, 酒意上头的御玄澈,被慕容枫的谩骂声吵醒,他抬起手,便打在慕容枫满是愤怒的俊颜上。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满脸通红,扔下手中的酒杯, 突然拽过慕容枫,凑近他的脸,满是酒气的说道, “本王知晓,何需你来教训,何需?” 话落,一把将慕容枫狠狠的推开,随手拿起一坛酒,踉踉跄跄走出酒窖, 看着外面的天色,突然自嘲的勾了勾嘴角, “本王,还活着!” “嘭”的一声,是御玄澈手中酒坛摔落的声音,他转身之际,已然恢复了往昔的清明与冷静,虽还带着酒意,却也凭添了几分冷冽的杀意, “本王虽不才,却也知道这大好河山,是无数大定将士用鲜血和生命守护的,本王若是不振作,对不起亡灵,对不起这大好河山。” 寂静一片,那冰冷的声音在战王府的四周不停的回荡着, “传本王命令,大军集结,三日后奔赴北境,迎击西戎和灵溪,誓死保卫我大定河山。” 此话一出, 那些守在战王府暗处的龙卫无不是悄悄出现,眼中噙着泪花, 他们看着御玄澈那带着几分醉意的脸,眸光微动, “主子,您终于振作起来了,属下等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是啊,属下等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誓死跟随主子,奔赴战场,保护大定河山。 …… “是,王爷,”龙一红着眼眶,应了下来, 他偷偷擦掉眼角的泪水,抱拳回道, “主子,谢将军已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请缨出战了。” 御玄澈闻言,清冷的眼底遽然间深邃了许多, 沉默了片刻,他抬手捏住眉心,冷冷道, “替本王沐浴更衣,本王要进宫面圣。” “是,王爷。” …… 不多时,一道疾驰的马蹄声响彻在街道上, 御玄澈依旧是一身玄色锦袍,泛着寒光的双眸,带着几分深邃的狠戾, 他紧攥着缰绳,催促着马儿在街道上狂奔着, “驾,驾……” “阿宁,你放心,他是你舅舅,我定不会让他置身于危险之中。” “你既然不在,我定会守护好你在意之人,直到……你出现为止。” …… 第390章 应战 不久之后,在幽暗的地牢之中,雪见被突然出现的拓跋齐,一把掐住了脖颈, “贱人,你可知错?” “你莫要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你。” 雪见嗤笑一声,如疯妇般癫狂。 “你当真是愚蠢至极。” “哈哈哈,不,我们皆是蠢如猪狗。” “你杀了我!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何出此言?”拓跋齐加重手上力道,他眯起眼,审视着雪见。 “何意?” 雪见又一声嗤笑。 “二王子不妨好好看看本公主,便知何意?” 闻此言论, 拓跋齐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强烈的不安,这才从愤怒中惊醒, 当他的目光触及雪见那惨白如鬼的脸,以及那已半白的头发上时,霎时犹如见到了恶魔一般,脸色突然由青转白, 下意识的手上一抖,猛然松开雪见,朝后退了两步,颤抖的问道, “你,你怎会变成如此模样?” 雪见趴在地上,听着他如此询问,顾不得此刻的自己已然上气不接下气,便大笑起来,泪水夺眶而出,良久,才恨恨道, “这还不皆是拜二王子所赐,若不是信了你鬼话,我何苦任由母蛊吞噬我的寿命,去催动子蛊,” “可,可最后却是一场笑话,哈哈哈哈,” “林瑶她根本没死,她没死!” “而我,却是成了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什么?那贱人没死?” 拓跋齐先是愣了片刻,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底骤然浮现出狂喜,他一把抓住雪见的手腕,眸中皆是兴奋, “你此话当真?” “呵,我如今都变成这般模样,还有何可隐瞒的。” “好,好,太好了,真是苍天都在助我,如此,我的大业必成!” 拓跋齐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放开雪见的手腕,在牢房之中来回踱步, “我可用此来要挟御玄澈与我合作,若他不肯。 我便将这事捅破给大定的皇上。 他如此自负之人,定然会以为这是御玄澈在布局,在意图染指他的江山,” “如此一来,我便可以……” 蓦地,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阴鹜,整个人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般。 他一把抓住雪见的手腕,语气狠戾,嘴角上扬,挂着嗜血的笑容, “小王这就救你出去,如此大戏,少了你,可不好唱啊!” 话音落下,便见雪见突然瞪大双眸,直直的看着她, 拓跋齐见此,以为对方是被自己所说之给惊喜到了, 他刚想猖狂两句,却见雪见突然挣脱他的手,不停的朝他身后指去, “你,你……” “我?我怎么了?”拓跋齐疑惑,刚想转过身看个究竟,突然,一股寒芒之感落在了他的脖颈之处, “去死!” 拓拔齐只觉浑身如遭重击,喉间一甜, 便见雪见素手轻抬,一把被她精心打磨的碗片狠狠划过他的脖颈, 随即, 便是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衣襟,贱了雪见满脸, 他不可置信的缓缓转头,看向雪见, “你……竟然……” 话落,便轰然倒地,没了声息。 “多谢二王子提点,否则本公主还想不到如此好计谋,报复御玄澈。” “哼……” 便见一只母蛊从雪见宽大的衣袖之中爬出,闪着幽幽绿光,迅速钻入了拓拔齐的身体之中。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短短片刻, 那原本还在喷涌而出的鲜血,竟也如被掐住一般,渐渐止住, 随即,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面色渐渐变得死灰,眼窝深陷,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她嘴角微勾,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看着已经没了气息的拓拔齐,眼底闪过不屑, “看来二王子你果然是不智。” “你连我都斗不过,还妄想成就大业,” “将命,补给我的这些小家伙们!” “以命相换,这买卖划算得很。” 随着母蛊爬过的地方留下了一行血印,再次进入到雪见的体内。 但见她缓缓站起身来,哪还有半点苍白的模样,就连那半白的墨发都重新变得乌亮。 她抬手轻抚自己的乌发,看着上面重焕光泽,她低低笑出声, “我倒是还要多谢二王子,将养了数十年的功力都传授给了我。” “这样,我倒是又可以多活一些时日了。” 但听“咔嚓”一声响起,那些锁住雪见的的铁链轰然落地, 她换上其身上那本属于送饭小厮的外袍, 并将其拖至牢房,盖上草垛,她眸光冰冷的看了一眼, “我,这就去替二王子报仇雪恨。” 她幽幽说了一句,回荡在牢房之中,便匆匆提上饭盒,出了牢门。 …… 守卫望着那如鬼魅一般,提着食盒离开的身影,迅速朝黑暗一模望了一眼, 但见一道黑影闪过,快速的朝那酒窖掠去。 “主子,” 黑影跪在蓬头垢面,一身酒气的御玄澈身前,回禀着, “已按您的吩咐将人放走了,只是西戎二王子死在了地牢里。” 御玄澈摇摇晃晃的拿着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痛饮一口, 睨了他一眼,低低说了句, “将拓跋齐的尸体挂在皇上的龙榻上,给他一点惊喜,记住,一定要让他亲眼所见。” “是,主子。” 莫离领命退下后,御玄澈眸光又落在了酒窖的尽头, 他微微眯起眼眸,眸底似是闪过几丝复杂, “阿宁,我再陪你几日。 待处理好所有事情,本王便回来,天天陪着你…… 做你一个人的夫君。” 他幽幽说着,似乎是在说给不知在何处的沈清宁听, 但,又似乎是说给他自己听。 他痛饮一口,便踉踉跄跄的朝内殿走去。 此时, 在服下最后一颗由自己嫡子血肉搓成的“长生不老药”的皇上, 正满脸红晕的躺在龙榻上,做着他长生不老的美梦。 而这时, 一道黑影“唰”闪过,掀起阵阵阴风,随之飘过龙榻,带起那床幔在空中乱舞, “哗啦”一声, 寝殿的几盏烛火突然坠地,骤然间,整个内殿陷入一片黑暗。 可不过片刻, 便见皇上浑身一颤,从梦中惊醒, 冷汗淋淋,满脸惊恐的望着漆黑的四周, 嘴里不住的喊着,“来人,来人,朕的护卫,朕的御林军呢,来人,来人!” 然而,那些空无一人的内殿之中,除了他自己,便只有无尽的黑暗。 可四周寂静一片,无人应答。 他颤抖着伸出手,试图一把抓住那飘动的床幔, 可,却突然摸到一片湿漉漉,粘稠,带着丝丝血腥的味道, “谁,谁在那?” “啪”一声脆响, 有什么东西打在了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皇上猛然抬头,看向那飘动的床幔, 想要起身,却浑身无力,只能无力的躺在龙榻上, “谁来救救我,救朕。” 他满脸惊恐的抬手去摸自己的脸,却摸到了满手的温热液体。 “啊……” 一时间,内殿之中只剩下他惊恐的呼喊声, “来人,来人,救驾,救驾!” 寝殿内的动静,终于惊醒了在外面守夜的“影公公”, 是的,皇上终于还是将曹公公撤了职,将自己那置于暗处的影公公提了上来。 但见这影公公带着众多太监,大惊失色的推开厚重而又精致的大门, “皇上,皇上,莫怕,奴才来了。” “这,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黑,快,快点灯。” 随着一盏盏微弱的灯光亮起, 皇上那惊魂未定的面庞也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只是,此刻,他满脸惊恐的的望着龙榻, 看着上面挂着的,如干尸一般的尸体, “啊……” “谁,谁将他挂在这儿的,快给朕拖下去。” 皇上的呼喊声渐渐衰弱,随之,脸色也逐渐变得苍白, 他颤抖着伸出手,紧紧握住胸前的衣襟, 只觉眼前无数光影过往,随之渐渐陷入无边黑暗之中。 “啊,皇上,您,您这是怎么了?” “快,快宣御医,皇上晕倒了。” 影公公望着奄奄一息的皇上,顿时心慌大乱, 他慌忙扯过一名太监,呵斥着, “还不快去,愣这干嘛?” 然而,所有的太监宫女,皆个个满脸惊恐的望着龙榻, 浑身颤抖着瘫软在地,似是被吓得没了魂魄。 …… 几日后,西戎那边派兵攻至边境, 边关的守将连夜上书,却被满腔愤怒的皇帝驳了回去, 他命人将奏折撕毁,扔在了大殿之上, 便见一众大臣跪在殿上,颤着声, “皇上,西戎新上任的大汗亲自率兵侵占我边境,将北郊的粮仓给烧了。” “皇上,灵溪国的大将,假借商人之手,从海路突然杀到,与西戎大军前后夹击,攻克了平城。” “皇上,再不采取措施,平城失守,我大定疆土沦陷,怕已成定局。” “皇上,那都是我朝的疆土啊,西戎和灵溪国如此做法,实在欺人太甚,皇上,您快下旨,命人迎敌啊。” “皇上,皇上……” 嘈杂的声音吵得皇上捂住了耳朵, 他微眯着眼,看着眼前跪了一地的大臣, 眸光扫过他们的脸庞,却停留在其中一位将军的脸上, “谢将军,你说,眼下当如何?” 谢云骁脸色阴沉的出列,感受着四周投来的,如刀剑一般的目光, 他顶着压力,抬头看向皇上, “皇上,西戎和灵溪国如此做法,实在有违道义,太过嚣张。 如今他们侵犯我边境,烧毁我北郊粮仓,实乃大辱, 臣以为,应该倾尽所有,抵抗外贼,保我疆土。” “西戎欺辱在先,皇上可先北征,将西戎拿下,同时派人出使灵溪国,与其洽谈,争取时日。” “臣愿请缨出战。” …… 此时战王府, 慕容枫满面憔悴的站在御玄澈的跟前, 自从沈清宁跳了汨罗江至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一直以忙碌来麻痹自己。 但此刻看着御玄澈这醉生梦死的姿态,眼底皆是嘲讽和愤怒, 他冷笑一声,一把夺过侍从手上的酒杯,摔在了御玄澈的脚下, “沈清宁消失不见,你还有心情买醉,自甘堕落。” “大军压制边境,平城失守,老太师用了一辈子的时间,如今守住的这大好河山,就要拱手让给西戎和灵溪,你对不起沈清宁的在天之灵,你对不起她!” “呵,御玄澈,你特么就是个废物!” 他越说越气,又一把抓起酒杯砸向御玄澈的右脸, “北郊的粮仓被烧了,派去的将领被杀了,大军士气低下,无法压过边境的敌人。” “平城已失,你还有什么脸面坐在这,御玄澈,你特么给我醒来,你特么给我管起来。” “你特么的要亲眼看着那万千铁骑踏破大好河山,大定百姓被蛮夷蹂躏,是不是?” “慕容公子,王爷他醉了,你莫要责怪。” 龙一看着自家主子被慕容枫抓住衣襟不停的摇晃,心中不忍,遂出口劝慰, 却不想更是惹急了慕容枫, 便见他将一坛子的酒,悉数的倒在御玄澈的头上, “醉,醉什么醉,喝,喝什么喝,他饮的哪里是什么酒,那是人血啊,” “御玄澈你特么的醒醒,我当年所信非人,你特么的,枉我对你那么好,没想到如今却是如此中看不中用的废物,你对不起沈清宁,你对不起大定的百姓,你对不起我……” “御玄澈,你特么的给我起来……” “啪”的一声, 酒意上头的御玄澈,被慕容枫的谩骂声吵醒,他抬起手,便打在慕容枫满是愤怒的俊颜上。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满脸通红,扔下手中的酒杯, 突然拽过慕容枫,凑近他的脸,满是酒气的说道, “本王知晓,何需你来教训,何需?” 话落,一把将慕容枫狠狠的推开,随手拿起一坛酒,踉踉跄跄走出酒窖, 看着外面的天色,突然自嘲的勾了勾嘴角, “本王,还活着!” “嘭”的一声,是御玄澈手中酒坛摔落的声音,他转身之际,已然恢复了往昔的清明与冷静,虽还带着酒意,却也凭添了几分冷冽的杀意, “本王虽不才,却也知道这大好河山,是无数大定将士用鲜血和生命守护的,本王若是不振作,对不起亡灵,对不起这大好河山。” 寂静一片,那冰冷的声音在战王府的四周不停的回荡着, “传本王命令,大军集结,三日后奔赴北境,迎击西戎和灵溪,誓死保卫我大定河山。” 此话一出, 那些守在战王府暗处的龙卫无不是悄悄出现,眼中噙着泪花, 他们看着御玄澈那带着几分醉意的脸,眸光微动, “主子,您终于振作起来了,属下等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是啊,属下等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誓死跟随主子,奔赴战场,保护大定河山。 …… “是,王爷,”龙一红着眼眶,应了下来, 他偷偷擦掉眼角的泪水,抱拳回道, “主子,谢将军已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请缨出战了。” 御玄澈闻言,清冷的眼底遽然间深邃了许多, 沉默了片刻,他抬手捏住眉心,冷冷道, “替本王沐浴更衣,本王要进宫面圣。” “是,王爷。” …… 不多时,一道疾驰的马蹄声响彻在街道上, 御玄澈依旧是一身玄色锦袍,泛着寒光的双眸,带着几分深邃的狠戾, 他紧攥着缰绳,催促着马儿在街道上狂奔着, “驾,驾……” “阿宁,你放心,他是你舅舅,我定不会让他置身于危险之中。” “你既然不在,我定会守护好你在意之人,直到……你出现为止。” …… 第391章 见太子 “皇上,战王求见。” 太监通传的声音,在御书房外响起。 “宣。” 一声低沉而沉稳的声音从御书房内传来。 御玄澈杀气腾腾,迈着长腿,快步走进内殿,只是细看之下,却有着些许的颤意。 皆因这双腿自被谢云骁废了以后,还不曾恢复如常。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他刚进门,便见一众大臣跪在殿前。 而他们的面前,还站着一位身穿铠甲的将军,那正是谢云骁。 御玄澈的目光落在谢云骁的身上,后者有所察觉,倏地转身望去。 四目相对,隐隐有战意在周围蔓延。 谢云骁挑了挑眉,先行移开目光落于御玄澈的那双腿上,眉头皱了皱,却并未开口言上半句。 御玄澈见此,心头有些异样,但在看到那明显消瘦不少的皇上时,眼底尽是狠厉之色。 只听他沉声道, “此战,谢将军不宜带兵出战,当留守上京城,本王亲赴战场……” 话落,一片寂静…… …… 大将府, 谢云骁一脸严肃地坐在谢老将军面前, “气死我了,真是气煞我也。” “父亲,你是没看到,今日在御书房中,御玄澈那小子那猖狂的模样。” “哼,凭什么不让我带兵出征……” 谢老将军一掌拍在桌案上, “真是岂有此理!” 谢云骁一惊,倏地又回过神来,附和道, “就是,父亲,那小子简直目中无人,我……” “老子说的是你!”谢老将军大喝一声,伸出老手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谢云骁的额头, “榆木疙瘩,哼……” 他话说半句,留半句,令谢云骁一时之间如坠云雾。 在他抓耳挠腮欲追问时,自己的父亲已然负手朝门外走去, “父亲,你所言何意?” 谢老将军闻听身后呼唤,又一次冷哼, “哼,真是个莽夫,仔细想想你沈伯父往日是如何与你说的。” 谢云骁闻言,呆立原地,任思绪如潮水般翻涌,回忆往昔。 …… “逃出”战王府的雪见,不敢回自己昔日的院落, 她深知,战王府此时必然已知晓她出逃之事,想必此刻正四处派人搜寻她。 此刻的她头戴黑色帷帽,将整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正立于太子府门前。 她凝视着那闪着金光的“太子府”三个字,心头闪过丝丝凉薄的笑意, “御玄澈,你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看不上我,那么,本公主就给你一个惊喜如何?” 她低声呢喃,那帷帽之下朱唇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公主,我们太子有请。” 雪见收拾起思绪,微微颔首,周身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意瞬间消散,转而化为温柔婉约的模样,随侍卫进了太子府。 她脚步轻移,随着侍卫一路穿过走廊,曲径,最终停在了书房前。 “公主,您在此稍候,太子正在处理政务。” 雪见低眉颔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劳烦。” 此刻,那所谓正忙于政务的太子,正透过窗户,看着在院落中来回踱步的雪见, 他嘴角扬起一丝玩味的弧度, 御玄澈未来的战王妃竟然如此打扮来寻自己,真是有趣。 太子轻蔑的看着那抹倩影,须臾之间, 他眸色一沉,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哼,温倾城那个贱人,枉费孤在她身上花费了诸多心思。” 太子低声咒骂一声,不禁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 自大皇子一事之后,昔日权倾朝野的温丞相府,一夜之间权倾大厦,被皇上以结党营私,陷害忠良的之名,给关进了大牢, 不日将要流放三千里。 唯有疯疯癫癫的温苒,得以逃脱,因其怀了大皇子的血脉,皇上为了心中那份不安, 遂,让人将其接进了大皇子府,为其留下血脉,以求心安。 而大皇子,则对外宣称,因身体有恙,只能抱病卧床,至此大皇子府被众兵把守。 太子思及此,心下快慰之余,亦有诸多不解。 “大皇兄死而复生,本就匪夷所思,彼时见父皇甚是欢喜,又怎会如此相待大皇兄,明面上是护佑,实则是监禁。” “孤曾遣人入内探听虚实,但最终皆是杳无音讯。” 太子敛回思绪,眯起眼凝视雪见,面露狠厉之色。 “传公主觐见。” 雪见褪下帷帽,由侍卫引入书房,便见正研磨着墨水的太子未曾抬头, 雪见仿若未见,心头亦无半分紧张,她敛起眸光,微微低头,双手交叠于胸前,面上依旧挂着温婉的笑容, 盈盈施了一礼, “太子,本公主有礼了。” 她轻声细语,带着点点魅惑。 太子心下冷笑,搁下手中毛笔,抬眼,端详眼前女子, 但见那女子乌发如瀑,面若琼脂,此刻正恭谨垂眸行礼,双峰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令人目眩神迷。 须臾,她又小心翼翼抬头望向自己。 那双如秋水般的眼眸,如丝般缱绻,似是要将人融化。 太子府中平日里当值的侍卫和婢女此刻都装聋作哑,只当看不见, 太子微微抬起下巴,面上闪过一丝兴味, “公主免礼,不知公主此来所为何事?” 第391章 见太子 “皇上,战王求见。” 太监通传的声音,在御书房外响起。 “宣。” 一声低沉而沉稳的声音从御书房内传来。 御玄澈杀气腾腾,迈着长腿,快步走进内殿,只是细看之下,却有着些许的颤意。 皆因这双腿自被谢云骁废了以后,还不曾恢复如常。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他刚进门,便见一众大臣跪在殿前。 而他们的面前,还站着一位身穿铠甲的将军,那正是谢云骁。 御玄澈的目光落在谢云骁的身上,后者有所察觉,倏地转身望去。 四目相对,隐隐有战意在周围蔓延。 谢云骁挑了挑眉,先行移开目光落于御玄澈的那双腿上,眉头皱了皱,却并未开口言上半句。 御玄澈见此,心头有些异样,但在看到那明显消瘦不少的皇上时,眼底尽是狠厉之色。 只听他沉声道, “此战,谢将军不宜带兵出战,当留守上京城,本王亲赴战场……” 话落,一片寂静…… …… 大将府, 谢云骁一脸严肃地坐在谢老将军面前, “气死我了,真是气煞我也。” “父亲,你是没看到,今日在御书房中,御玄澈那小子那猖狂的模样。” “哼,凭什么不让我带兵出征……” 谢老将军一掌拍在桌案上, “真是岂有此理!” 谢云骁一惊,倏地又回过神来,附和道, “就是,父亲,那小子简直目中无人,我……” “老子说的是你!”谢老将军大喝一声,伸出老手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谢云骁的额头, “榆木疙瘩,哼……” 他话说半句,留半句,令谢云骁一时之间如坠云雾。 在他抓耳挠腮欲追问时,自己的父亲已然负手朝门外走去, “父亲,你所言何意?” 谢老将军闻听身后呼唤,又一次冷哼, “哼,真是个莽夫,仔细想想你沈伯父往日是如何与你说的。” 谢云骁闻言,呆立原地,任思绪如潮水般翻涌,回忆往昔。 …… “逃出”战王府的雪见,不敢回自己昔日的院落, 她深知,战王府此时必然已知晓她出逃之事,想必此刻正四处派人搜寻她。 此刻的她头戴黑色帷帽,将整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正立于太子府门前。 她凝视着那闪着金光的“太子府”三个字,心头闪过丝丝凉薄的笑意, “御玄澈,你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看不上我,那么,本公主就给你一个惊喜如何?” 她低声呢喃,那帷帽之下朱唇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公主,我们太子有请。” 雪见收拾起思绪,微微颔首,周身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意瞬间消散,转而化为温柔婉约的模样,随侍卫进了太子府。 她脚步轻移,随着侍卫一路穿过走廊,曲径,最终停在了书房前。 “公主,您在此稍候,太子正在处理政务。” 雪见低眉颔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劳烦。” 此刻,那所谓正忙于政务的太子,正透过窗户,看着在院落中来回踱步的雪见, 他嘴角扬起一丝玩味的弧度, 御玄澈未来的战王妃竟然如此打扮来寻自己,真是有趣。 太子轻蔑的看着那抹倩影,须臾之间, 他眸色一沉,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哼,温倾城那个贱人,枉费孤在她身上花费了诸多心思。” 太子低声咒骂一声,不禁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 自大皇子一事之后,昔日权倾朝野的温丞相府,一夜之间权倾大厦,被皇上以结党营私,陷害忠良的之名,给关进了大牢, 不日将要流放三千里。 唯有疯疯癫癫的温苒,得以逃脱,因其怀了大皇子的血脉,皇上为了心中那份不安, 遂,让人将其接进了大皇子府,为其留下血脉,以求心安。 而大皇子,则对外宣称,因身体有恙,只能抱病卧床,至此大皇子府被众兵把守。 太子思及此,心下快慰之余,亦有诸多不解。 “大皇兄死而复生,本就匪夷所思,彼时见父皇甚是欢喜,又怎会如此相待大皇兄,明面上是护佑,实则是监禁。” “孤曾遣人入内探听虚实,但最终皆是杳无音讯。” 太子敛回思绪,眯起眼凝视雪见,面露狠厉之色。 “传公主觐见。” 雪见褪下帷帽,由侍卫引入书房,便见正研磨着墨水的太子未曾抬头, 雪见仿若未见,心头亦无半分紧张,她敛起眸光,微微低头,双手交叠于胸前,面上依旧挂着温婉的笑容, 盈盈施了一礼, “太子,本公主有礼了。” 她轻声细语,带着点点魅惑。 太子心下冷笑,搁下手中毛笔,抬眼,端详眼前女子, 但见那女子乌发如瀑,面若琼脂,此刻正恭谨垂眸行礼,双峰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令人目眩神迷。 须臾,她又小心翼翼抬头望向自己。 那双如秋水般的眼眸,如丝般缱绻,似是要将人融化。 太子府中平日里当值的侍卫和婢女此刻都装聋作哑,只当看不见, 太子微微抬起下巴,面上闪过一丝兴味, “公主免礼,不知公主此来所为何事?” 第392章 肃清朝堂 1 一听太子之言, 雪见霎时红了眼眶,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她低垂着眼眸,答话时嗓音如蚊, “我……有话要对太子说……。” 太子轻笑一声,朝雪见靠近, “这左右也无旁人,公主有何话不妨直说。” 雪见咬着下唇,一副为难的模样,她微微摇头,乌发随之前倾,双峰再次若隐若现, “罢了,太子就当本公主从未来过。” 说着,便尝试泪水转身朝外走去。 然,却刚走一步,便扶额停下步伐,身子如那弱风一般轻颤,随之往地上倒去, “公主!” 太子一把将她揽在怀里,雪见微睁双眸,抬眸与太子四目相对,双颊顿时染上红晕,她推搡着太子,试图离开其怀抱, 然,却如那秋风中的残叶一般,毫无力气,被太子轻轻一拉,便又倒在了他怀中, 太子嘴角微微勾起,轻轻地在她耳边吹气, “公主既然有所求,怎可轻易离去?” 一边说着,一边抬手轻抚在雪见的乌发之间,不愿松开。 “太子”, 雪见睫毛轻颤,语气染上了些许怒意, “别,放开我。” 御玄澈嘴角弧度更盛,墨眸如潭,眼底暗潮涌动, 可惜啊!若是以前,孤还会怜香惜玉,如今灵溪犯我大定,她与孤来说,已然毫无价值。 不过,送上门的,又是御玄澈的女人,孤不介意多一枚可用的棋子。 “公主,是否非要本太子答应,你才开口。” 彼此的眼神在空气中纠缠着,雪见吐气如兰,胸脯高低来回晃动, 她见太子一副痴迷之态,心中松了一口气,这副妆容本就是她有意为之。 如今的她如过街老鼠,谁敢轻易收留她。 思及此,又心中嘲讽一笑,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御玄澈,因为你,我无处可去,又因为你,我如今得以苟活。” “公主,不要挑战孤的耐性。” 语毕,便见太子伸出舌尖舔舐自己唇瓣上, 看着此刻犹如被鲜血浸染的玫瑰,充满妩媚气息,令人目眩神迷的雪见, 暗骂一句妖精,往日见之,也未见过她如此诱人。 “太子明知顾问,我如今身份在大定特殊,又知晓战王一秘密,心中忐忑不安。” 语罢,她眼角通红,泪水盈满眼眶。 “我无家可归,无处可去,又想活着,求太子教我,该如何做?” 她此刻正眸中带泪,双颊生红,语气柔软无骨,令人闻之,顿生怜爱之心。 太子闻言,眸底闪着丝丝光芒, 御玄澈的秘密? 随即,他一手轻抚在雪见下颚,一手轻捏着她的下巴, 他伸出舌尖,舔舐在雪见那红唇上,双唇相触,随即缠绵。 良久,他方松开,看着怀中佳人,笑道: “公主想要孤如何帮你?” 说着,将头探进她的耳垂旁,唇舌微动,轻语呢喃, “公主,想要孤帮你,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雪见嗓音温软,带着丝丝轻喘, “太子,你又怎知,我并非那蛇蝎美人?” 空气凝滞了片刻,太子眼中满是贪婪,他自然能感受到她的呼吸越来越沉重。 却是放开她,稍稍后退几分, 淡然的眼神带着赤裸裸的欲望,直勾勾地停留在前方那硕大又香甜的果实,既难以采摘,又让人垂涎欲滴。 此刻雪见,眸光流转,带着丝丝迷离,她又并非是情窦初开,还有什么不懂。 犹豫须臾,终是轻咬下唇,故作娇羞轻嗯了一声, 便大胆地直视前方,坦然地释放自己眼中的欲求。 随即迈着莲步拉近与太子的距离,她身子前倾,主动环抱住太子,将柔软的身子和太子贴合在一起。 那羞红娇媚的面庞,带着丝丝急切,又含着丝丝渴求。 她踮起脚尖,吻上了太子那略带冰凉的唇瓣,蜻蜓点水,却是点燃了即将爆发的火山。 太子自是不甘示弱,将头埋在她发间,深深嗅一口, “真是要命的毒药。” 两人如那贪婪的野兽一般,再也移不开眼,更不愿分开。 “唔……” 太子轻咬雪白的肌肤,在其的脖颈处留下细细密密的吻痕。 …… 一番酣然雨下, 娇喘呢喃的红唇中,吐出轰然的字句, “什么?战王的母妃还活着?” 太子震惊的坐起身来,眸中的情欲之色瞬间褪去, 他凝视着雪见,微微眯起双眸, “此言可当真?” 雪见似若被吓到,眸中带着些许胆怯之意,一副小鹿受惊的模样,连连点头。 “千真万确。” 太子得到确认,整个人瞬间兴奋起来,眸中流光溢彩,期期艾艾,语气迫切, “快快细细道来。” 说书先生那里朝思暮想、寝食难安的情节,此刻他们正在经历。 “太子,这可是我偷听得来的,你可莫要辜负于本公主。” 继而哽咽,嗓音颤抖的继续说道, “灵溪侵犯大定边境,其中必有蹊跷,母后最是疼爱于我,她唯有我一个血脉,怎会不顾我安危,便有此决策?” 说到这里,她眸中噙满泪水,嗓音微微沙哑,带着些许无助,随后双手环抱住太子, “太子,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否则,我恐怕要死在大定了。” “我母后定是受了小人的误导,才会出此下策。” “不久定会事情明了,届时太子可凭借两国联姻之利,坐稳天下江山。” 太子闻言,蹙起眉头,深深的看了雪见一眼, “孤本想将她绑了送往宫中交于父皇处置, 如今听此番言论,孤……。” 太子犹豫思索片刻,眸中泛起欣喜激动之色, “她所说不假,若真如她所说那般,届时,孤便是最后的黄雀。” 想着,又往雪见看了一眼,见其眸中欲火并未退去,宛如还在迷离状态, 太子勾起唇角,心中已然有了决定。 “罢了,如此尤物,现在就弃了,孤还有些不舍, 届时若毫无用处,孤再将她送去给父皇处置。” 想着,他一把将雪见揽在怀里, “公主所言极是。” “放心,孤定不会辜负公主。” 思绪翻涌,片刻后,他又覆上她的唇,细细密密地吻,从唇边一直延伸到脸颊,再到脖颈…… …… 当太子吃足喝饱之后,便登上了銮驾,急急的朝宫中而去, “此事,孤还要与母后商议一番,方能放下心来。” 然,行至半路,一根利箭 “咻”地一声,冲破长空,直直朝着銮驾射来, 电光火石之间哐当一声,冲破车帘,划过太子的脖颈插在马车之上。 冷, 彻骨的冷…… 太子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眸,缓缓回过神来,顿时神色一冷,眸中挟带着杀气, “找死,孤倒要看看,是何人敢在孤的头上撒野。” 语罢,銮驾还未停稳,太子便一把掀开布帘, 此时,亲卫已然将周围围得水泄不通,太子眼神扫视一圈,却未曾有所发现。 “废物,还不快去找。” “究竟是何人,竟然敢刺杀孤。” 话音落下,又一利箭“咻”地一声,直直朝着太子射来, 太子眼疾手快,一把将利箭握于掌心,顿时,鲜血淋漓。 “出来,究竟是谁,有种就出来。” 太子红着眼眶大声呵道, 然,原本该是繁华的街道上,立刻尽显空旷,空无一人, 只有冷风猎猎作响,似乎在嘲笑他。 如此戏耍之举,此刻太子若还不明白,那他这么多年的太子也就白当了。 “御玄澈……”其低声嘶吼着, “孤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随着咬牙切齿的声音的响起,两支利箭破空而至,分别插在其的胸口与子孙后代两处。 “太子,太子殿下……” 周围亲卫纷纷惊呼,立刻将太子扶稳,却显得无能为力。 “快,保护太子殿下,快撤退,” “御医,快宣御医。” 此时太子已然瘫倒于车内,脸色尽显惨白,口中鲜血不断溢出,缓缓流淌于车内。 亲卫立刻掏出信号弹,一支接一支地朝着空中发射, 信号弹在空中炸开,然,却如石城大海。 就在众人慌乱无比之时, “哒,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太子艰难的睁开双眸,看向来人, 只听对方无情冰冷的话语落在耳畔, “传出去,太子遭遇刺杀,身受重伤,且,子孙后代不继……” 太子此刻只觉得头重脚轻,他艰难的抬起手,颤抖的指向来人, 想大喊: 放肆,来人,将其给孤拿下! 可是,黑暗袭来,太子眸中的光渐渐隐去。 来人面无表情的转身,冷冷的瞥了太子一眼, 遂,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不多时,整个上京城皆已经知晓太子遭遇刺杀,从今往后不可人道之事, 众人心中唏嘘不已,暗道可惜。 如此一来,不能延续香火的太子,在世人眼中,也就彻底废了。 然而,此时又有谁还顾得这些, 此时,朝堂之上暗潮涌动,无数双眼睛,无数双耳朵,纷纷竖起,探听着战王府的动静, 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消息。 毕竟,如今整个大定能够称得上太子,也只有先太子之子,御玄澈了。 而此刻的御玄澈,他眼中毫无波澜,似乎一切都于他无关,他正一下没一下的擦拭着手中的刀剑。 “主子,灵溪国的那位怎么处置。” 御玄澈手上动作不停,却是清冷低沉的道, “送去皇宫,让她发挥最后的余热。” “是,主子。” 龙一快速应下,又继续说道, “主子,马车已经备好,正在府外候着。” 御玄澈点头,便不再停留,起身朝外走去。 龙一紧随其后, “主子,姻缘城虽不远,可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是否需要属下多派些人手跟随?您的腿脚……” 御玄澈脸上的冷静凝结成寒霜,他不悦的抬眼。 龙一只觉通体生寒,赶忙将话咽下。 但他深知,主子的腿怕是很难康复如初了。 在行至马车前,只听他落下一语, “不必,人多了目标大,婉月和龙三留下,其余人等,照计划行事。” “还有两日,在本王出发前,必须将这朝堂肃清一遍。” “是,主子。” 龙一虽心中担忧,但还是领命去了。 … 大定皇宫内, 如今的皇上正在金銮殿中大发雷霆, “混账,这个杀神,朕当初怎么就没将他一起杀了。” “如今他坐大,竟然敢如此羞辱朕,简直是狼心狗肺,猪狗不如。” “朕养他这么久,如今他还要反了不成。” 皇上不停的咆哮着,“哐当”一声,一个茶杯摔碎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是噼里啪啦的奏折纷落声, “他以为,他是谁?朕还是皇上,这大定还是朕说了算。” 影公公颤抖的跪在地上,不敢劝慰半句。 “当初就不该让他活着,朕的皇儿啊!朕的太子啊……, 太子,对,是谁说太子的子孙后代奔赴黄泉的? 朕要杀了他,无用的庸医。” 金銮殿内,除了皇帝的怒吼声震耳欲聋之外, 还有那一抹如雕塑般瘫软在地皇后,此刻的她仿佛失去了灵魂。 直到皇帝的嘶吼声停歇,她才缓缓抬头, 眼神中充满了轻蔑, “皇上,你现在可满意了?” “你虽坐拥天下,却众叛亲离,这是上天对你的惩罚, 如今,你的皇子们都因你的罪孽而自食恶果,你这偷来的皇位也该归还了。” 说到这里,皇后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一步步向皇帝逼近, 她自嘲地笑着, “本宫也是如此,若不是当初对你动了情,又怎会冒领救命之恩,做了你的皇后。” “哈哈哈,现在看来,倒是本宫替谢茹受了过,” “也是本宫与凌贵妃争斗了半辈子,到头来,一切皆成空。” 凄美的话语,在大殿上回荡, “啪”的一声, 庄眉扬起手,给了皇帝一个清脆的耳光, “这是你欠我的。” 皇帝被打得呆立当场,半晌回不过神来。 就在皇后想扇第二下时,他突然回过神来,眼中怒火喷涌,他一把掐住皇后的脖子,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大胆,你竟敢打朕,就不怕朕废了你。” “废后?” 皇后的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并不挣扎, “如今太子已毁,本宫还在乎什么?” “下旨,本宫等着!” 皇帝闻言,心中更是怒不可遏。嘴角泛起一丝冷酷的笑容,暗笑皇后愚蠢, 就算太子被废又怎样?他依然是皇帝,她也依然是皇后。 只见皇帝将庄眉狠狠地扔在地上, “贱人,你想死是不是,朕这就成全你。” “来人,皇后欲对朕不利,将她拖下去,赐三尺白绫。” 皇后闻言,仰天大笑, “皇上还真绝情,本宫该死,但本宫死不瞑目,若重来一次,本宫宁肯做个庶民,也好过给你当皇后。” “本宫来世即便是做狗,也不会再跟你有任何瓜葛。” “哈哈哈……” “皇上,你记住,我死了,下一个死的便是你,你就等着到十八层地狱去忏悔!” 就在她即将被拖出殿外时,她一把挣脱了侍卫的束缚, “嘭”的一声,撞在了大殿的柱子上,顿时,血溅了一地,自缢于大殿之上。 此刻的皇上还未从刚刚那番话之中反应过来, 便见皇后自缢,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快,快将她拖下去,快拖下去……” “朕,朕……要她死,给朕把她碎尸万段……” …… 第392章 肃清朝堂 1 一听太子之言, 雪见霎时红了眼眶,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她低垂着眼眸,答话时嗓音如蚊, “我……有话要对太子说……。” 太子轻笑一声,朝雪见靠近, “这左右也无旁人,公主有何话不妨直说。” 雪见咬着下唇,一副为难的模样,她微微摇头,乌发随之前倾,双峰再次若隐若现, “罢了,太子就当本公主从未来过。” 说着,便尝试泪水转身朝外走去。 然,却刚走一步,便扶额停下步伐,身子如那弱风一般轻颤,随之往地上倒去, “公主!” 太子一把将她揽在怀里,雪见微睁双眸,抬眸与太子四目相对,双颊顿时染上红晕,她推搡着太子,试图离开其怀抱, 然,却如那秋风中的残叶一般,毫无力气,被太子轻轻一拉,便又倒在了他怀中, 太子嘴角微微勾起,轻轻地在她耳边吹气, “公主既然有所求,怎可轻易离去?” 一边说着,一边抬手轻抚在雪见的乌发之间,不愿松开。 “太子”, 雪见睫毛轻颤,语气染上了些许怒意, “别,放开我。” 御玄澈嘴角弧度更盛,墨眸如潭,眼底暗潮涌动, 可惜啊!若是以前,孤还会怜香惜玉,如今灵溪犯我大定,她与孤来说,已然毫无价值。 不过,送上门的,又是御玄澈的女人,孤不介意多一枚可用的棋子。 “公主,是否非要本太子答应,你才开口。” 彼此的眼神在空气中纠缠着,雪见吐气如兰,胸脯高低来回晃动, 她见太子一副痴迷之态,心中松了一口气,这副妆容本就是她有意为之。 如今的她如过街老鼠,谁敢轻易收留她。 思及此,又心中嘲讽一笑,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御玄澈,因为你,我无处可去,又因为你,我如今得以苟活。” “公主,不要挑战孤的耐性。” 语毕,便见太子伸出舌尖舔舐自己唇瓣上, 看着此刻犹如被鲜血浸染的玫瑰,充满妩媚气息,令人目眩神迷的雪见, 暗骂一句妖精,往日见之,也未见过她如此诱人。 “太子明知顾问,我如今身份在大定特殊,又知晓战王一秘密,心中忐忑不安。” 语罢,她眼角通红,泪水盈满眼眶。 “我无家可归,无处可去,又想活着,求太子教我,该如何做?” 她此刻正眸中带泪,双颊生红,语气柔软无骨,令人闻之,顿生怜爱之心。 太子闻言,眸底闪着丝丝光芒, 御玄澈的秘密? 随即,他一手轻抚在雪见下颚,一手轻捏着她的下巴, 他伸出舌尖,舔舐在雪见那红唇上,双唇相触,随即缠绵。 良久,他方松开,看着怀中佳人,笑道: “公主想要孤如何帮你?” 说着,将头探进她的耳垂旁,唇舌微动,轻语呢喃, “公主,想要孤帮你,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雪见嗓音温软,带着丝丝轻喘, “太子,你又怎知,我并非那蛇蝎美人?” 空气凝滞了片刻,太子眼中满是贪婪,他自然能感受到她的呼吸越来越沉重。 却是放开她,稍稍后退几分, 淡然的眼神带着赤裸裸的欲望,直勾勾地停留在前方那硕大又香甜的果实,既难以采摘,又让人垂涎欲滴。 此刻雪见,眸光流转,带着丝丝迷离,她又并非是情窦初开,还有什么不懂。 犹豫须臾,终是轻咬下唇,故作娇羞轻嗯了一声, 便大胆地直视前方,坦然地释放自己眼中的欲求。 随即迈着莲步拉近与太子的距离,她身子前倾,主动环抱住太子,将柔软的身子和太子贴合在一起。 那羞红娇媚的面庞,带着丝丝急切,又含着丝丝渴求。 她踮起脚尖,吻上了太子那略带冰凉的唇瓣,蜻蜓点水,却是点燃了即将爆发的火山。 太子自是不甘示弱,将头埋在她发间,深深嗅一口, “真是要命的毒药。” 两人如那贪婪的野兽一般,再也移不开眼,更不愿分开。 “唔……” 太子轻咬雪白的肌肤,在其的脖颈处留下细细密密的吻痕。 …… 一番酣然雨下, 娇喘呢喃的红唇中,吐出轰然的字句, “什么?战王的母妃还活着?” 太子震惊的坐起身来,眸中的情欲之色瞬间褪去, 他凝视着雪见,微微眯起双眸, “此言可当真?” 雪见似若被吓到,眸中带着些许胆怯之意,一副小鹿受惊的模样,连连点头。 “千真万确。” 太子得到确认,整个人瞬间兴奋起来,眸中流光溢彩,期期艾艾,语气迫切, “快快细细道来。” 说书先生那里朝思暮想、寝食难安的情节,此刻他们正在经历。 “太子,这可是我偷听得来的,你可莫要辜负于本公主。” 继而哽咽,嗓音颤抖的继续说道, “灵溪侵犯大定边境,其中必有蹊跷,母后最是疼爱于我,她唯有我一个血脉,怎会不顾我安危,便有此决策?” 说到这里,她眸中噙满泪水,嗓音微微沙哑,带着些许无助,随后双手环抱住太子, “太子,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否则,我恐怕要死在大定了。” “我母后定是受了小人的误导,才会出此下策。” “不久定会事情明了,届时太子可凭借两国联姻之利,坐稳天下江山。” 太子闻言,蹙起眉头,深深的看了雪见一眼, “孤本想将她绑了送往宫中交于父皇处置, 如今听此番言论,孤……。” 太子犹豫思索片刻,眸中泛起欣喜激动之色, “她所说不假,若真如她所说那般,届时,孤便是最后的黄雀。” 想着,又往雪见看了一眼,见其眸中欲火并未退去,宛如还在迷离状态, 太子勾起唇角,心中已然有了决定。 “罢了,如此尤物,现在就弃了,孤还有些不舍, 届时若毫无用处,孤再将她送去给父皇处置。” 想着,他一把将雪见揽在怀里, “公主所言极是。” “放心,孤定不会辜负公主。” 思绪翻涌,片刻后,他又覆上她的唇,细细密密地吻,从唇边一直延伸到脸颊,再到脖颈…… …… 当太子吃足喝饱之后,便登上了銮驾,急急的朝宫中而去, “此事,孤还要与母后商议一番,方能放下心来。” 然,行至半路,一根利箭 “咻”地一声,冲破长空,直直朝着銮驾射来, 电光火石之间哐当一声,冲破车帘,划过太子的脖颈插在马车之上。 冷, 彻骨的冷…… 太子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眸,缓缓回过神来,顿时神色一冷,眸中挟带着杀气, “找死,孤倒要看看,是何人敢在孤的头上撒野。” 语罢,銮驾还未停稳,太子便一把掀开布帘, 此时,亲卫已然将周围围得水泄不通,太子眼神扫视一圈,却未曾有所发现。 “废物,还不快去找。” “究竟是何人,竟然敢刺杀孤。” 话音落下,又一利箭“咻”地一声,直直朝着太子射来, 太子眼疾手快,一把将利箭握于掌心,顿时,鲜血淋漓。 “出来,究竟是谁,有种就出来。” 太子红着眼眶大声呵道, 然,原本该是繁华的街道上,立刻尽显空旷,空无一人, 只有冷风猎猎作响,似乎在嘲笑他。 如此戏耍之举,此刻太子若还不明白,那他这么多年的太子也就白当了。 “御玄澈……”其低声嘶吼着, “孤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随着咬牙切齿的声音的响起,两支利箭破空而至,分别插在其的胸口与子孙后代两处。 “太子,太子殿下……” 周围亲卫纷纷惊呼,立刻将太子扶稳,却显得无能为力。 “快,保护太子殿下,快撤退,” “御医,快宣御医。” 此时太子已然瘫倒于车内,脸色尽显惨白,口中鲜血不断溢出,缓缓流淌于车内。 亲卫立刻掏出信号弹,一支接一支地朝着空中发射, 信号弹在空中炸开,然,却如石城大海。 就在众人慌乱无比之时, “哒,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太子艰难的睁开双眸,看向来人, 只听对方无情冰冷的话语落在耳畔, “传出去,太子遭遇刺杀,身受重伤,且,子孙后代不继……” 太子此刻只觉得头重脚轻,他艰难的抬起手,颤抖的指向来人, 想大喊: 放肆,来人,将其给孤拿下! 可是,黑暗袭来,太子眸中的光渐渐隐去。 来人面无表情的转身,冷冷的瞥了太子一眼, 遂,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不多时,整个上京城皆已经知晓太子遭遇刺杀,从今往后不可人道之事, 众人心中唏嘘不已,暗道可惜。 如此一来,不能延续香火的太子,在世人眼中,也就彻底废了。 然而,此时又有谁还顾得这些, 此时,朝堂之上暗潮涌动,无数双眼睛,无数双耳朵,纷纷竖起,探听着战王府的动静, 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消息。 毕竟,如今整个大定能够称得上太子,也只有先太子之子,御玄澈了。 而此刻的御玄澈,他眼中毫无波澜,似乎一切都于他无关,他正一下没一下的擦拭着手中的刀剑。 “主子,灵溪国的那位怎么处置。” 御玄澈手上动作不停,却是清冷低沉的道, “送去皇宫,让她发挥最后的余热。” “是,主子。” 龙一快速应下,又继续说道, “主子,马车已经备好,正在府外候着。” 御玄澈点头,便不再停留,起身朝外走去。 龙一紧随其后, “主子,姻缘城虽不远,可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是否需要属下多派些人手跟随?您的腿脚……” 御玄澈脸上的冷静凝结成寒霜,他不悦的抬眼。 龙一只觉通体生寒,赶忙将话咽下。 但他深知,主子的腿怕是很难康复如初了。 在行至马车前,只听他落下一语, “不必,人多了目标大,婉月和龙三留下,其余人等,照计划行事。” “还有两日,在本王出发前,必须将这朝堂肃清一遍。” “是,主子。” 龙一虽心中担忧,但还是领命去了。 … 大定皇宫内, 如今的皇上正在金銮殿中大发雷霆, “混账,这个杀神,朕当初怎么就没将他一起杀了。” “如今他坐大,竟然敢如此羞辱朕,简直是狼心狗肺,猪狗不如。” “朕养他这么久,如今他还要反了不成。” 皇上不停的咆哮着,“哐当”一声,一个茶杯摔碎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是噼里啪啦的奏折纷落声, “他以为,他是谁?朕还是皇上,这大定还是朕说了算。” 影公公颤抖的跪在地上,不敢劝慰半句。 “当初就不该让他活着,朕的皇儿啊!朕的太子啊……, 太子,对,是谁说太子的子孙后代奔赴黄泉的? 朕要杀了他,无用的庸医。” 金銮殿内,除了皇帝的怒吼声震耳欲聋之外, 还有那一抹如雕塑般瘫软在地皇后,此刻的她仿佛失去了灵魂。 直到皇帝的嘶吼声停歇,她才缓缓抬头, 眼神中充满了轻蔑, “皇上,你现在可满意了?” “你虽坐拥天下,却众叛亲离,这是上天对你的惩罚, 如今,你的皇子们都因你的罪孽而自食恶果,你这偷来的皇位也该归还了。” 说到这里,皇后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一步步向皇帝逼近, 她自嘲地笑着, “本宫也是如此,若不是当初对你动了情,又怎会冒领救命之恩,做了你的皇后。” “哈哈哈,现在看来,倒是本宫替谢茹受了过,” “也是本宫与凌贵妃争斗了半辈子,到头来,一切皆成空。” 凄美的话语,在大殿上回荡, “啪”的一声, 庄眉扬起手,给了皇帝一个清脆的耳光, “这是你欠我的。” 皇帝被打得呆立当场,半晌回不过神来。 就在皇后想扇第二下时,他突然回过神来,眼中怒火喷涌,他一把掐住皇后的脖子,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大胆,你竟敢打朕,就不怕朕废了你。” “废后?” 皇后的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并不挣扎, “如今太子已毁,本宫还在乎什么?” “下旨,本宫等着!” 皇帝闻言,心中更是怒不可遏。嘴角泛起一丝冷酷的笑容,暗笑皇后愚蠢, 就算太子被废又怎样?他依然是皇帝,她也依然是皇后。 只见皇帝将庄眉狠狠地扔在地上, “贱人,你想死是不是,朕这就成全你。” “来人,皇后欲对朕不利,将她拖下去,赐三尺白绫。” 皇后闻言,仰天大笑, “皇上还真绝情,本宫该死,但本宫死不瞑目,若重来一次,本宫宁肯做个庶民,也好过给你当皇后。” “本宫来世即便是做狗,也不会再跟你有任何瓜葛。” “哈哈哈……” “皇上,你记住,我死了,下一个死的便是你,你就等着到十八层地狱去忏悔!” 就在她即将被拖出殿外时,她一把挣脱了侍卫的束缚, “嘭”的一声,撞在了大殿的柱子上,顿时,血溅了一地,自缢于大殿之上。 此刻的皇上还未从刚刚那番话之中反应过来, 便见皇后自缢,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快,快将她拖下去,快拖下去……” “朕,朕……要她死,给朕把她碎尸万段……” …… 第393章 姻缘城七巧节 龙三看着自家主子有些踉跄的步履,心下一沉: 论马上功夫,主子鲜少遇敌手,可如今,他竟连多走几步路都倍感吃力。 如今朝中局势虽动荡,但乱的是人心, 主子的身体才是令人担忧。 接下来还要应付战事,若是受风,再染上一身病症,只怕…… 如此还执意要去姻缘城,实非明智之举。 龙三眉头紧皱,思虑良久,终是忍不住谏言。 “主子,姻缘城那也没什么可去的,……” 可惜,劝谏之言尚未说完,便被御玄澈,沉声呵斥打断, “大胆,龙三,收起你的怜悯之心,” 他自然知道,龙三在想什么,遂瞪了他一眼, “休要再胡言乱语,否则,别怪本王不顾念往日情分。” 御玄澈眼底一片冰冷,撂下这句话后,便转身登上了马车。 “是,属下知错了。” 龙三心中轻叹,他自是不敢再劝,他了解主子,若他执意要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主子,可还要休息片刻?” “不必了,时辰不早了。” 马车再次缓缓前行,龙三亲自赶着马车,婉月亦是沉默不语,坐在车辕。 马车之中,御玄澈闭目养神,他在脑海中谋划着接下来的每一步, 他必须分秒必争地将朝堂肃清,将那些迂腐愚蠢的老家伙,全部清除。 还有…… 他睁开眼睛,伸手将龙暖炉中安神助眠的香掐灭, 透过帘子缝隙,看着那不断倒退的景象, 他虽不信命,但这一次,他想相信,也愿意去做。 他收回思绪,将目光再次落在手中的兵图上,细细的研究。 姻缘城, 今日,乃七巧节,街上热闹非凡,四处悬挂彩灯,小贩高声叫卖,行人熙熙攘攘。 每年今日,乃姻缘城中男女求姻缘之日,亦是善男信女烧香许愿,祈求子嗣之时。 “小姐,奴婢听闻姻缘城有座观音寺,颇为灵验,寺中有一棵千年姻缘树, 每年今日,男子争相上树,女子亦不甘示弱,皆为讨个好彩头,期盼能有好姻缘。 若双方有意,还可在七巧节上互赠香囊,以定终身。” “您终日烦闷,奴婢陪您去逛逛如何?” 沈清宁闻言,眉头微蹙,心中略有触动, 她这几日着实烦闷,夜寒尘那家伙如门神一般,无时无刻不盯着她。 今日他恰好不在,去寺庙逛逛倒也不错,为腹中胎儿,也为父亲与全府上下之人,祈求一份平安! 沈清宁本欲独自前往,可瞧了瞧玉容的模样,她叹息一声,知晓此举不妥。 遂,她没好气地轻点玉容的额头,“打听得如此详尽,究竟是为给我解闷,还是自己春心萌动了?” 玉容一听,小脸瞬间涨得通红,她气得跺了跺脚,辩解道: “小姐,您莫要打趣奴婢了,什么春心萌动,奴婢的心思都在您身上,哪有闲情想那等事。” “哈哈哈……”沈清宁朗爽一笑,便识趣地住了口,她缓缓起身,伸了个懒腰, “罢了,我知晓了。走!正好,我也有些困倦,去逛逛这姻缘城,顺便也帮你觅个好郎君。” “小姐,您又在打趣奴婢了。”玉容羞涩地低下头,轻声嘟囔道。 “这哪里是奴婢打听的,分明是夜太子吩咐人仔细打听的,为的就是让您出去散散心,他怕您闷坏身子,担心您的身子骨……” 才走出几步远的沈清宁听到身后的一堆嘟囔声, 她回头疑惑地看着玉容, “你这丫头,在那里嘀咕什么呢?还不快点,再晚,就来不及了。” “小姐,来了,来了……” 玉容回过神来,连忙应声,见小姐似乎没听清她后面的嘟囔,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小姐怎么回事?这几日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夜太子。 不多时,就见沈清宁身着一袭青色衣裙,长发垂至腰侧,打了三四个结,以紫色丝带系着,额间点缀着几片花瓣, 她肌肤胜雪,唇若涂丹,腰肢纤细,整个人看起来清丽脱俗,十分引人注目。 丝毫看不出已经是个有身孕的女子。 “小姐,您慢点,等等奴婢。” 玉容紧紧跟在后面,手里还提着一个花篮, “小姐,您怎么换上这身衣裳了?” 这时,玉容才发现,自己给小姐选的那些宽松罗裙小姐一件都没看上,倒是自己选了一件略显瘦弱且廉价的青色罗裙。 这…让小姐穿这衣服,会不会对腹中胎儿有影响? 沈清宁一听,嘴角微微抽搐, 这丫头倒是心细。 于是,有些无奈地看了玉容一眼, “怎么?不可以穿这身吗?” “今日这般的大好日子,本小姐若是穿得宽松了,岂不是辜负了这美好时光? 既出来了,那便就这样! 走,咱们去观音寺。莫要让别人占了好位置。” 玉容轻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她明白自家小姐的意思,也不敢再多说。 “哎,小姐就算有了身孕,也还是那般调皮的性子。” …… 观音寺门口,沈清宁带着玉容驻足在原地,望着那香火旺盛的地方,久久不曾挪动, “小姐,这人简直不是一般的多。你身子重,千万要小心,要不,奴婢扶您回去!” 玉容看着眼前的人山人海,震惊而又担忧的说道。 沈清宁闻言,嘴角噙着淡笑,并未说话 这一幕,倒是引得不少公子驻足观望,窃窃私语, “你看,那位姑娘,生得甚是灵动貌美,看着倒像是大户人家的千金,怎么没有随从在前开路?” “你快些得了,你瞧她那衣料,不过是普通丝帛,这穷人家的小姐,哪来的随从跟随?” 第393章 姻缘城七巧节 龙三看着自家主子有些踉跄的步履,心下一沉: 论马上功夫,主子鲜少遇敌手,可如今,他竟连多走几步路都倍感吃力。 如今朝中局势虽动荡,但乱的是人心, 主子的身体才是令人担忧。 接下来还要应付战事,若是受风,再染上一身病症,只怕…… 如此还执意要去姻缘城,实非明智之举。 龙三眉头紧皱,思虑良久,终是忍不住谏言。 “主子,姻缘城那也没什么可去的,……” 可惜,劝谏之言尚未说完,便被御玄澈,沉声呵斥打断, “大胆,龙三,收起你的怜悯之心,” 他自然知道,龙三在想什么,遂瞪了他一眼, “休要再胡言乱语,否则,别怪本王不顾念往日情分。” 御玄澈眼底一片冰冷,撂下这句话后,便转身登上了马车。 “是,属下知错了。” 龙三心中轻叹,他自是不敢再劝,他了解主子,若他执意要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主子,可还要休息片刻?” “不必了,时辰不早了。” 马车再次缓缓前行,龙三亲自赶着马车,婉月亦是沉默不语,坐在车辕。 马车之中,御玄澈闭目养神,他在脑海中谋划着接下来的每一步, 他必须分秒必争地将朝堂肃清,将那些迂腐愚蠢的老家伙,全部清除。 还有…… 他睁开眼睛,伸手将龙暖炉中安神助眠的香掐灭, 透过帘子缝隙,看着那不断倒退的景象, 他虽不信命,但这一次,他想相信,也愿意去做。 他收回思绪,将目光再次落在手中的兵图上,细细的研究。 姻缘城, 今日,乃七巧节,街上热闹非凡,四处悬挂彩灯,小贩高声叫卖,行人熙熙攘攘。 每年今日,乃姻缘城中男女求姻缘之日,亦是善男信女烧香许愿,祈求子嗣之时。 “小姐,奴婢听闻姻缘城有座观音寺,颇为灵验,寺中有一棵千年姻缘树, 每年今日,男子争相上树,女子亦不甘示弱,皆为讨个好彩头,期盼能有好姻缘。 若双方有意,还可在七巧节上互赠香囊,以定终身。” “您终日烦闷,奴婢陪您去逛逛如何?” 沈清宁闻言,眉头微蹙,心中略有触动, 她这几日着实烦闷,夜寒尘那家伙如门神一般,无时无刻不盯着她。 今日他恰好不在,去寺庙逛逛倒也不错,为腹中胎儿,也为父亲与全府上下之人,祈求一份平安! 沈清宁本欲独自前往,可瞧了瞧玉容的模样,她叹息一声,知晓此举不妥。 遂,她没好气地轻点玉容的额头,“打听得如此详尽,究竟是为给我解闷,还是自己春心萌动了?” 玉容一听,小脸瞬间涨得通红,她气得跺了跺脚,辩解道: “小姐,您莫要打趣奴婢了,什么春心萌动,奴婢的心思都在您身上,哪有闲情想那等事。” “哈哈哈……”沈清宁朗爽一笑,便识趣地住了口,她缓缓起身,伸了个懒腰, “罢了,我知晓了。走!正好,我也有些困倦,去逛逛这姻缘城,顺便也帮你觅个好郎君。” “小姐,您又在打趣奴婢了。”玉容羞涩地低下头,轻声嘟囔道。 “这哪里是奴婢打听的,分明是夜太子吩咐人仔细打听的,为的就是让您出去散散心,他怕您闷坏身子,担心您的身子骨……” 才走出几步远的沈清宁听到身后的一堆嘟囔声, 她回头疑惑地看着玉容, “你这丫头,在那里嘀咕什么呢?还不快点,再晚,就来不及了。” “小姐,来了,来了……” 玉容回过神来,连忙应声,见小姐似乎没听清她后面的嘟囔,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小姐怎么回事?这几日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夜太子。 不多时,就见沈清宁身着一袭青色衣裙,长发垂至腰侧,打了三四个结,以紫色丝带系着,额间点缀着几片花瓣, 她肌肤胜雪,唇若涂丹,腰肢纤细,整个人看起来清丽脱俗,十分引人注目。 丝毫看不出已经是个有身孕的女子。 “小姐,您慢点,等等奴婢。” 玉容紧紧跟在后面,手里还提着一个花篮, “小姐,您怎么换上这身衣裳了?” 这时,玉容才发现,自己给小姐选的那些宽松罗裙小姐一件都没看上,倒是自己选了一件略显瘦弱且廉价的青色罗裙。 这…让小姐穿这衣服,会不会对腹中胎儿有影响? 沈清宁一听,嘴角微微抽搐, 这丫头倒是心细。 于是,有些无奈地看了玉容一眼, “怎么?不可以穿这身吗?” “今日这般的大好日子,本小姐若是穿得宽松了,岂不是辜负了这美好时光? 既出来了,那便就这样! 走,咱们去观音寺。莫要让别人占了好位置。” 玉容轻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她明白自家小姐的意思,也不敢再多说。 “哎,小姐就算有了身孕,也还是那般调皮的性子。” …… 观音寺门口,沈清宁带着玉容驻足在原地,望着那香火旺盛的地方,久久不曾挪动, “小姐,这人简直不是一般的多。你身子重,千万要小心,要不,奴婢扶您回去!” 玉容看着眼前的人山人海,震惊而又担忧的说道。 沈清宁闻言,嘴角噙着淡笑,并未说话 这一幕,倒是引得不少公子驻足观望,窃窃私语, “你看,那位姑娘,生得甚是灵动貌美,看着倒像是大户人家的千金,怎么没有随从在前开路?” “你快些得了,你瞧她那衣料,不过是普通丝帛,这穷人家的小姐,哪来的随从跟随?” 第394章 此香非彼香? “那也不能说她是穷人家的小姐!说不定人家只是藏拙, 你看她身后那丫鬟,穿的甚是华丽,这大户人家的小姐就是小姐,这丫鬟都穿金戴银的,当真富贵。” “哈哈哈,兄台当真有趣,这丫鬟穿得如此花枝招展,小姐却是身着素裙,定是这小姐在家不受宠,这是奴大欺主了。” “哎,你说,她会不会是个没名分的私生女?瞧她一个人,也怪可怜的” “哈哈哈,你这一说,倒真有可能,你看那小姐谈吐举止,倒是有些大家闺秀的风范。 你看她那张脸,长得真不错,像那水蜜桃一般,我就喜欢这样水嫩水嫩的姑娘。” “哈哈哈,兄台所言极是如此出尘的女子,若是能娶回家,夫复何求啊! 若是我见到那小姐挂了香囊,定要将其纳入囊中,求娶回家,好好疼惜一番。” “哈哈哈,你胆子倒是大,敢说出这种话。若是让人家听到了,小心人家小姐撕烂你的嘴。” “兄台,你瞧,她正看向你呢!莫不是看上你了?” 那人一听,瞬间来了精神,仔细地整理衣冠,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紧接着,抬首望去,那处哪还有那灵动貌美的女子,明明是个身着玄色衣袍的俊美男子。 他欲询问身边好友,便见这几个狐朋狗友正嬉笑着离去。 他瞬间发现,自己这是被他们耍了,遂,疾步追上…… 此时此刻,御玄澈屹立在沈清宁刚才停留过的地方,他紧紧皱起眉头,眼神迅速扫过周围每一个角落,仿佛要将这里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他的那颗千疮百孔的心,正在不停的跳动, 因为就在刚才,他恍惚间瞥见了一抹熟悉的倩影,但当他想要定睛看清时,那身影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御玄澈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自汨罗江中未曾寻到她的半个身影,他就相信,她定是还活着,就凭着她的那些本事,她也定尚在人间。 他派人四处搜寻,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然却一无所获。 听闻这姻缘城的观音寺,在七巧节这一天求娶姻缘颇为灵验, 顾来求上一求,只为用那个红线将心中的人儿紧紧拴住, “即便不知她如今身在何处?然,这一丝的希望,本王也不绝放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御玄澈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 他只希望能够找到一些线索,或者至少能感受到她残留下来的气息。 “你到底在哪里?”御玄澈喃喃自语道,“难道真的只是本王的幻觉吗?” 正当他感到绝望之际,一阵微风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带来了一丝淡淡的清香。 御玄澈的心头一动, “是她,是她的味道。” 他呢喃着,便立刻顺着风向追寻而去。 “王爷,您……”跟随在身边的龙三见此,刚要出口劝慰,却被婉月拉了一下袖袍, 一直沉默寡言的她,缓缓开口, “别拦,你莫不是忘记王爷来此处,到底所为何事?我等身为属下,只要尽好自己的职责,保护好主子就可以了,莫要掺合主子的决策。” 话落,婉月已尾随御玄澈而去。 龙三怔在原地,思索片刻,心中叹息一口, “如此也好,这趟若是能让主子暂时收起这份心思,那对接下来的战事,主子方能全心投入其中。” 随着香味一路追寻的御玄澈,身影却在一棵梨花树下停了下来。 宛如雪花般洁白无瑕的梨花,正散发着迷人的香气, 飘飘洒洒的随着风落于树下那抹身影的肩头, 御玄澈抬手拾起花瓣,但见他的眼眶渐渐湿润了, “原来,此香非彼香,是本王着了魔了。 本王定会找到你的,无论你在何处……”御玄澈低声说道,然后将花瓣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 可他不知道的是…… 在那不远处的一条幽深小路上,沈清宁正在透过缝隙凝视着她, 但见她正不解的挑着秀眉, “这人好生奇怪,他为何对着那些梨花如此痴迷?难不成,他喜爱梨花?” 身侧的玉容,大气不敢出,正紧张的揪着自己的衣角,努力平复着呼吸。 “战王,他怎会在此?他不是在京城吗?怎地跑这姻缘城来了? 难道他也是来求取姻缘的? 可这也不对啊! 若是他当真要求取姻缘,那为何不让人知悉,他的身份如此特殊,那城中的女子只怕早已趋之若鹜了。” “还是无意闯入了这里?只是个巧合? “莫非他知道小姐在这里,他不会是来抓小姐的! 怎么办?怎么办?要是被战王发现了,恐……恐怖。” “不,不管如何,既已发现了他的踪迹,这一次定要躲得远远的,莫要让小姐再与他有所瓜葛。” 玉容刚想拉着自家小姐离开,却听她呢喃一句, “还有,他为何如此悲伤?为何,我见之心中如此悲痛?” “这种感觉,来的莫名其妙,毫无征兆。” “我是否认识他?” “不认识,” 玉容想也没想,脱口便是否定言语,惊醒了陷入思绪的沈清宁, “嗯?玉容,你怎么,怎么如此急切?” 疑惑的语气,让玉容心中一咯噔,这才惊觉,自己方才太过失态了, ““小姐,没,没甚?奴婢只是……只是觉得小姐在耽搁下去,天都要黑了。” “哦?” 沈清宁缓缓转身,盯着玉容, “是如此吗?” 玉容被眼前这清澈的目光盯的心中发慌,她为了掩饰自己的异常,上前一步,躲避沈清宁的打量, “小姐,你看,这满树梨花,甚是好看,或许人家就喜爱梨花呢!刚刚驻足只为赏花,不正是最好的回答吗?” “小姐你肯定是最近花糕吃多了,如今竟然吃出了错觉。” “或许!”这样说着,沈清宁蹙起的眉头却没有放开, 她思绪百转千回,由内心升起的一股力量,欲促使着她向梨花树下的身影走去。 玉容见此,心中忐忑, “小姐,我们走,若是被夜太子看见,定是会吃醋的。” “届时小姐又要多费一番功夫,去解释一番了。” 听闻此言语, 沈清宁这才收好思绪,放下了那紧紧蹙起的眉头, “罢了,反正这与我无关。” 她便不再停留,转身离去…… 然,才走出一步, “等等,”清冷略带俏皮的声音陡然响起, “小姐,怎么了?”玉容刚放下一半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沈清宁眸光一转,看向那株梨树, “我突然馋梨花糕了。” “走,去采摘一些梨花,回去做些梨花糕吃。” “啊?可是小姐,你不是……”玉容刚要出口阻拦,却见自家小姐已然回头朝边上分岔的小路走去, 此路正通往那片梨花林。 而此时此刻,御玄澈,却转身离去…… “玉容,快点跟上来,” 前方传来自家小姐的催促声,玉容跺了跺脚。 “哎,不管了,小姐说什么便是什么!” 心中这般想着,玉容便也循着沈清宁的脚步,跟了过去。 “是,小姐。奴婢这就来,您小心点身子。” 只盼着小姐到时,王爷已然离开。 …… 梨花树下,沈清宁摘下一朵梨花,放入手心,细细嗅闻, 玉容喘着粗气,她的眸光在这梨花林中不停的穿梭, 寻找着、辨认着,御玄澈身影。 她心中忐忑,生怕一个转身,便看见那抹让她们担惊受怕的身影。 “咦?奇怪,刚刚我明明看见那人还在这赏花,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玉容,你看见了吗?” “没,没有。小姐,奴婢什么都没看见。奴婢倒是听到了这呼啸而来的风声。”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风穿过梨花林,发出沙沙的声音。 带起这满林的梨花,纷纷扬扬,飘落在沈清宁的衣袂、发梢、肩头和裙摆, 好似白蝶飞舞,又如同下了场梨花雨, 迷蒙了沈清宁的眼。 “是吗?兴许,是我看错了,那人可能早就离开了。” 这般说着,沈清宁轻抚着飘落下来的梨花,又将其捏碎,指缝间,香味四溢。 “这梨花雨,真是漂亮。” “是,小姐说得没错。不过小姐,您来摘梨花,怎么还空手站在这,不捡也不摘呢?” “哈哈……” …… “玉容,你瞧,这梨花多美,洁白无瑕,清香浓郁。” “嗯,这梨花配着小姐,是最好看的。” ……此时的御玄澈却是走在沈清宁刚刚行走的幽深的小路上, 朝那人人趋之如骛的观音寺走去, 这条小路,人迹罕至,鲜少有人走,又逢七巧节这天,人们自然都往人多的地方而去。 御玄澈孤身一人,四周寂静无声,只有那若有若无的梨花香,如影如随。 然,他闻了闻指尖那抹渐渐消失的香气,眼角微红,心中百感交集, 却,没有回头,看上一眼,哪怕一眼也好…… 尾随的婉月,却鬼使神差的停下了步伐,如沈清宁一般,透过树隙朝那梨花林看了一眼, 霎时,她瞪大了双眸,她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竟然看见了小姐。 待她想仔细看清一些之际,却被龙三拉着往前走去。 她本可不顾一切,飞奔而去查看一番,可是,王爷如今身体不行,她不能疏忽大意,半丝也不行。 她抬首看了看自家王爷的身影,又垂下眼眸,将自己心中的那抹激动压下, 不管是不是小姐,她既然选择躲避,那么,她定要遵循她的意思。 往日小姐对她那般宠溺,此次,她定要为小姐做些什么! 不知走了多久,直至, “前方应该就是观音寺的后门了?” 御玄澈这般自语着,脚步却丝毫不慢, “本王上次来,走的应该就是这片竹林了。” 他加快了脚步,穿过竹林, 又轻车熟路,穿过后门,便到了观音寺的偏殿。 “大师,本王来了。” 他径直地往那间熟悉的房间走去, 这间房,他上次来过, 房间朴素,只有一盏檀香,袅袅婷婷,散发着香气。 便见一老僧坐在那尊佛像前的蒲团之上,闭目养神, “来了,就进来!” 御玄澈刚跨过门槛,入定的老僧便就睁开了眼,他缓缓起身,对御玄澈行了个礼。 “老衲在此恭候王爷多时了?” 御玄澈闻言,眉头微蹙, “是吗?大师又如何知晓本王会来?”他神情冷淡,言语间,透露着疑惑。 “不” 老僧摇了摇头,又轻叹一口气,言语间有种让人心神宁静的力量, “老衲并不知晓,只是偏偏在王爷出发之际,又知晓了。” “哦?”御玄澈的毫无表情,只是心中却是更加好奇了,他加快脚步,走到老僧面前,弯腰行了一礼, “还请大师为本王解惑。” 老僧见御玄澈一副迫切想知道答案的模样,便捋了捋手中的佛珠,言语间有种看破红尘的意味, “王爷,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你如此执着,难道还不知,你所求为何?” 御玄澈皱着眉,沉默不语,心中思绪翻涌。 他难道不知吗? 他此生所求,唯有那一份感情。 他自然知道, 他求的是那沈清宁, 他求的是她, 可他不知,她在何处? 老僧不喜不悲,轻轻拿起古鼎旁的一把檀香,放进香炉, “王爷,若你执意下去,怕是那女子真的就性命不保了啊!” 闻言,御玄澈脸色大变, 他退后半步,惊慌不已, “大,大师这是何意?” 老僧依旧淡定如斯,他只是淡淡地看了御玄澈一眼,便又看向那尊佛像, 不回反问, “王爷难道心中没有想过吗?” 御玄澈沉默不语,老僧却已知道了他的答案, “王爷,人生在世,总有未完成的执念,便是你心中放不下的。” “放手!” “她不属于你,她属于她自己。” 听了这话,御玄澈猛地一怔,他欲在这老僧的话语中,分辨出几分真,几分假。 可那老僧却不再言语,只是摇着头, “天机不可泄露,老衲言尽如此!” 复又坐在那蒲团之上,闭目养神,不再看他。 御玄澈眼神中划过一丝悲痛,不过片刻,又归于平静。 他转身离开了禅房。 御玄澈将那藏于袖中花瓣再次掏出,他仔细端详,似乎透过它,看到了沈清宁那娇俏的身影, 不知是不是花粉沾染了肌肤,他的肌肤开始泛起一阵通红。 然,他却未曾发现。 “本王确实错过,但本王知错就改,如此,还要放手吗?” “本王不信,偏不放。” 御玄澈走后, 那刚刚淡定如常,不悲不喜的老僧突然站起了身来, 急匆匆的朝殿中的后方走去, 只听,他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 “你这个狗鼻子老道,快将那棋盘还回来,快还回来。 “这棋,老衲是万不敢和你再下了,老衲悔棋悔得连肠子都青了……” “老和尚,多谢,只当本道欠你一次……” “哼哼,即使如此,你让老衲三子,老衲要用这局棋,再跟你赌上一赌。” 老道笑而不语,手上却是快速摆出了棋局… …… 第394章 此香非彼香? “那也不能说她是穷人家的小姐!说不定人家只是藏拙, 你看她身后那丫鬟,穿的甚是华丽,这大户人家的小姐就是小姐,这丫鬟都穿金戴银的,当真富贵。” “哈哈哈,兄台当真有趣,这丫鬟穿得如此花枝招展,小姐却是身着素裙,定是这小姐在家不受宠,这是奴大欺主了。” “哎,你说,她会不会是个没名分的私生女?瞧她一个人,也怪可怜的” “哈哈哈,你这一说,倒真有可能,你看那小姐谈吐举止,倒是有些大家闺秀的风范。 你看她那张脸,长得真不错,像那水蜜桃一般,我就喜欢这样水嫩水嫩的姑娘。” “哈哈哈,兄台所言极是如此出尘的女子,若是能娶回家,夫复何求啊! 若是我见到那小姐挂了香囊,定要将其纳入囊中,求娶回家,好好疼惜一番。” “哈哈哈,你胆子倒是大,敢说出这种话。若是让人家听到了,小心人家小姐撕烂你的嘴。” “兄台,你瞧,她正看向你呢!莫不是看上你了?” 那人一听,瞬间来了精神,仔细地整理衣冠,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紧接着,抬首望去,那处哪还有那灵动貌美的女子,明明是个身着玄色衣袍的俊美男子。 他欲询问身边好友,便见这几个狐朋狗友正嬉笑着离去。 他瞬间发现,自己这是被他们耍了,遂,疾步追上…… 此时此刻,御玄澈屹立在沈清宁刚才停留过的地方,他紧紧皱起眉头,眼神迅速扫过周围每一个角落,仿佛要将这里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他的那颗千疮百孔的心,正在不停的跳动, 因为就在刚才,他恍惚间瞥见了一抹熟悉的倩影,但当他想要定睛看清时,那身影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御玄澈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自汨罗江中未曾寻到她的半个身影,他就相信,她定是还活着,就凭着她的那些本事,她也定尚在人间。 他派人四处搜寻,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然却一无所获。 听闻这姻缘城的观音寺,在七巧节这一天求娶姻缘颇为灵验, 顾来求上一求,只为用那个红线将心中的人儿紧紧拴住, “即便不知她如今身在何处?然,这一丝的希望,本王也不绝放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御玄澈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 他只希望能够找到一些线索,或者至少能感受到她残留下来的气息。 “你到底在哪里?”御玄澈喃喃自语道,“难道真的只是本王的幻觉吗?” 正当他感到绝望之际,一阵微风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带来了一丝淡淡的清香。 御玄澈的心头一动, “是她,是她的味道。” 他呢喃着,便立刻顺着风向追寻而去。 “王爷,您……”跟随在身边的龙三见此,刚要出口劝慰,却被婉月拉了一下袖袍, 一直沉默寡言的她,缓缓开口, “别拦,你莫不是忘记王爷来此处,到底所为何事?我等身为属下,只要尽好自己的职责,保护好主子就可以了,莫要掺合主子的决策。” 话落,婉月已尾随御玄澈而去。 龙三怔在原地,思索片刻,心中叹息一口, “如此也好,这趟若是能让主子暂时收起这份心思,那对接下来的战事,主子方能全心投入其中。” 随着香味一路追寻的御玄澈,身影却在一棵梨花树下停了下来。 宛如雪花般洁白无瑕的梨花,正散发着迷人的香气, 飘飘洒洒的随着风落于树下那抹身影的肩头, 御玄澈抬手拾起花瓣,但见他的眼眶渐渐湿润了, “原来,此香非彼香,是本王着了魔了。 本王定会找到你的,无论你在何处……”御玄澈低声说道,然后将花瓣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 可他不知道的是…… 在那不远处的一条幽深小路上,沈清宁正在透过缝隙凝视着她, 但见她正不解的挑着秀眉, “这人好生奇怪,他为何对着那些梨花如此痴迷?难不成,他喜爱梨花?” 身侧的玉容,大气不敢出,正紧张的揪着自己的衣角,努力平复着呼吸。 “战王,他怎会在此?他不是在京城吗?怎地跑这姻缘城来了? 难道他也是来求取姻缘的? 可这也不对啊! 若是他当真要求取姻缘,那为何不让人知悉,他的身份如此特殊,那城中的女子只怕早已趋之若鹜了。” “还是无意闯入了这里?只是个巧合? “莫非他知道小姐在这里,他不会是来抓小姐的! 怎么办?怎么办?要是被战王发现了,恐……恐怖。” “不,不管如何,既已发现了他的踪迹,这一次定要躲得远远的,莫要让小姐再与他有所瓜葛。” 玉容刚想拉着自家小姐离开,却听她呢喃一句, “还有,他为何如此悲伤?为何,我见之心中如此悲痛?” “这种感觉,来的莫名其妙,毫无征兆。” “我是否认识他?” “不认识,” 玉容想也没想,脱口便是否定言语,惊醒了陷入思绪的沈清宁, “嗯?玉容,你怎么,怎么如此急切?” 疑惑的语气,让玉容心中一咯噔,这才惊觉,自己方才太过失态了, ““小姐,没,没甚?奴婢只是……只是觉得小姐在耽搁下去,天都要黑了。” “哦?” 沈清宁缓缓转身,盯着玉容, “是如此吗?” 玉容被眼前这清澈的目光盯的心中发慌,她为了掩饰自己的异常,上前一步,躲避沈清宁的打量, “小姐,你看,这满树梨花,甚是好看,或许人家就喜爱梨花呢!刚刚驻足只为赏花,不正是最好的回答吗?” “小姐你肯定是最近花糕吃多了,如今竟然吃出了错觉。” “或许!”这样说着,沈清宁蹙起的眉头却没有放开, 她思绪百转千回,由内心升起的一股力量,欲促使着她向梨花树下的身影走去。 玉容见此,心中忐忑, “小姐,我们走,若是被夜太子看见,定是会吃醋的。” “届时小姐又要多费一番功夫,去解释一番了。” 听闻此言语, 沈清宁这才收好思绪,放下了那紧紧蹙起的眉头, “罢了,反正这与我无关。” 她便不再停留,转身离去…… 然,才走出一步, “等等,”清冷略带俏皮的声音陡然响起, “小姐,怎么了?”玉容刚放下一半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沈清宁眸光一转,看向那株梨树, “我突然馋梨花糕了。” “走,去采摘一些梨花,回去做些梨花糕吃。” “啊?可是小姐,你不是……”玉容刚要出口阻拦,却见自家小姐已然回头朝边上分岔的小路走去, 此路正通往那片梨花林。 而此时此刻,御玄澈,却转身离去…… “玉容,快点跟上来,” 前方传来自家小姐的催促声,玉容跺了跺脚。 “哎,不管了,小姐说什么便是什么!” 心中这般想着,玉容便也循着沈清宁的脚步,跟了过去。 “是,小姐。奴婢这就来,您小心点身子。” 只盼着小姐到时,王爷已然离开。 …… 梨花树下,沈清宁摘下一朵梨花,放入手心,细细嗅闻, 玉容喘着粗气,她的眸光在这梨花林中不停的穿梭, 寻找着、辨认着,御玄澈身影。 她心中忐忑,生怕一个转身,便看见那抹让她们担惊受怕的身影。 “咦?奇怪,刚刚我明明看见那人还在这赏花,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玉容,你看见了吗?” “没,没有。小姐,奴婢什么都没看见。奴婢倒是听到了这呼啸而来的风声。”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风穿过梨花林,发出沙沙的声音。 带起这满林的梨花,纷纷扬扬,飘落在沈清宁的衣袂、发梢、肩头和裙摆, 好似白蝶飞舞,又如同下了场梨花雨, 迷蒙了沈清宁的眼。 “是吗?兴许,是我看错了,那人可能早就离开了。” 这般说着,沈清宁轻抚着飘落下来的梨花,又将其捏碎,指缝间,香味四溢。 “这梨花雨,真是漂亮。” “是,小姐说得没错。不过小姐,您来摘梨花,怎么还空手站在这,不捡也不摘呢?” “哈哈……” …… “玉容,你瞧,这梨花多美,洁白无瑕,清香浓郁。” “嗯,这梨花配着小姐,是最好看的。” ……此时的御玄澈却是走在沈清宁刚刚行走的幽深的小路上, 朝那人人趋之如骛的观音寺走去, 这条小路,人迹罕至,鲜少有人走,又逢七巧节这天,人们自然都往人多的地方而去。 御玄澈孤身一人,四周寂静无声,只有那若有若无的梨花香,如影如随。 然,他闻了闻指尖那抹渐渐消失的香气,眼角微红,心中百感交集, 却,没有回头,看上一眼,哪怕一眼也好…… 尾随的婉月,却鬼使神差的停下了步伐,如沈清宁一般,透过树隙朝那梨花林看了一眼, 霎时,她瞪大了双眸,她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竟然看见了小姐。 待她想仔细看清一些之际,却被龙三拉着往前走去。 她本可不顾一切,飞奔而去查看一番,可是,王爷如今身体不行,她不能疏忽大意,半丝也不行。 她抬首看了看自家王爷的身影,又垂下眼眸,将自己心中的那抹激动压下, 不管是不是小姐,她既然选择躲避,那么,她定要遵循她的意思。 往日小姐对她那般宠溺,此次,她定要为小姐做些什么! 不知走了多久,直至, “前方应该就是观音寺的后门了?” 御玄澈这般自语着,脚步却丝毫不慢, “本王上次来,走的应该就是这片竹林了。” 他加快了脚步,穿过竹林, 又轻车熟路,穿过后门,便到了观音寺的偏殿。 “大师,本王来了。” 他径直地往那间熟悉的房间走去, 这间房,他上次来过, 房间朴素,只有一盏檀香,袅袅婷婷,散发着香气。 便见一老僧坐在那尊佛像前的蒲团之上,闭目养神, “来了,就进来!” 御玄澈刚跨过门槛,入定的老僧便就睁开了眼,他缓缓起身,对御玄澈行了个礼。 “老衲在此恭候王爷多时了?” 御玄澈闻言,眉头微蹙, “是吗?大师又如何知晓本王会来?”他神情冷淡,言语间,透露着疑惑。 “不” 老僧摇了摇头,又轻叹一口气,言语间有种让人心神宁静的力量, “老衲并不知晓,只是偏偏在王爷出发之际,又知晓了。” “哦?”御玄澈的毫无表情,只是心中却是更加好奇了,他加快脚步,走到老僧面前,弯腰行了一礼, “还请大师为本王解惑。” 老僧见御玄澈一副迫切想知道答案的模样,便捋了捋手中的佛珠,言语间有种看破红尘的意味, “王爷,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你如此执着,难道还不知,你所求为何?” 御玄澈皱着眉,沉默不语,心中思绪翻涌。 他难道不知吗? 他此生所求,唯有那一份感情。 他自然知道, 他求的是那沈清宁, 他求的是她, 可他不知,她在何处? 老僧不喜不悲,轻轻拿起古鼎旁的一把檀香,放进香炉, “王爷,若你执意下去,怕是那女子真的就性命不保了啊!” 闻言,御玄澈脸色大变, 他退后半步,惊慌不已, “大,大师这是何意?” 老僧依旧淡定如斯,他只是淡淡地看了御玄澈一眼,便又看向那尊佛像, 不回反问, “王爷难道心中没有想过吗?” 御玄澈沉默不语,老僧却已知道了他的答案, “王爷,人生在世,总有未完成的执念,便是你心中放不下的。” “放手!” “她不属于你,她属于她自己。” 听了这话,御玄澈猛地一怔,他欲在这老僧的话语中,分辨出几分真,几分假。 可那老僧却不再言语,只是摇着头, “天机不可泄露,老衲言尽如此!” 复又坐在那蒲团之上,闭目养神,不再看他。 御玄澈眼神中划过一丝悲痛,不过片刻,又归于平静。 他转身离开了禅房。 御玄澈将那藏于袖中花瓣再次掏出,他仔细端详,似乎透过它,看到了沈清宁那娇俏的身影, 不知是不是花粉沾染了肌肤,他的肌肤开始泛起一阵通红。 然,他却未曾发现。 “本王确实错过,但本王知错就改,如此,还要放手吗?” “本王不信,偏不放。” 御玄澈走后, 那刚刚淡定如常,不悲不喜的老僧突然站起了身来, 急匆匆的朝殿中的后方走去, 只听,他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 “你这个狗鼻子老道,快将那棋盘还回来,快还回来。 “这棋,老衲是万不敢和你再下了,老衲悔棋悔得连肠子都青了……” “老和尚,多谢,只当本道欠你一次……” “哼哼,即使如此,你让老衲三子,老衲要用这局棋,再跟你赌上一赌。” 老道笑而不语,手上却是快速摆出了棋局… …… 第395章 上签:沉心静心 那竹林小道,清幽静谧。 身着青色衣裙的沈清宁,手提花篮,步伐沉稳,拾阶而上。 傍晚,夕阳透过竹叶的间隙,静静洒落,透着一种别样的沉静与安详。 “小姐,都怨你,非要摘这么多。您看,天都要黑了。”玉容手上亦是提着一个花篮,口中抱怨着,脸上却满是担忧之色。 “你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竟敢抱怨。 嗯?难道我还不知晓时辰。 你瞧!果然如风影所说,此刻,此地确实是个幽静而又美好的地方,连那风都是轻柔舒缓的,似乎生怕惊扰了他人。 若是来迟了,岂能欣赏到如此美景!” “嗯,确实不错。 “嘿嘿,还是小姐英明。” “那是自然。” 沈清宁站在那台阶之上,遥望着远处辽阔的天际,还有那如血的夕阳,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 夕阳的余晖,映照在沈清宁的侧脸,更显她的灵动。 “无妨,天黑了,路还长着呢!你若累了,那处有凉亭,你去歇一歇,我去佛前拜上一拜,很快便回。” 话音落下,沈清宁便已运起内力,身形如燕,飞花摘叶,轻巧的很,如踏春风,穿梭在竹林之中。 只留玉容在原地,束手无策。 “喂……小姐,等等我。” 玉容连忙提着花篮,欲要追上, 突然,一道人影闪现,猝不及防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嘭”,手中的花篮就这么掉了下去,散落了一地的花。 “婉,婉月姐姐,你,你怎会在此?” 玉容看着站在她面前,一身黑衣的婉月, 她震惊, 她惶恐, 她不知所措…… 玉容的心里充满了防备,婉月在此,那么王爷是否也在此? 那小姐……?天啊!她不敢想下去…… “玉容,好久不见。” 婉月看着满身都是抗拒与慌张的玉容,她心底有着酸苦, 曾几何时,她们乃亲密无间的姐妹, 如今,却成了这般模样。 “莫怕,王爷不在此……” “你,你怎知道我和小姐在此处?” …… 那处凉亭,两人相对而坐, “……” 但见两个丫头的都有泪花浮现,却相互躲避了对方的眼神,不愿去提及那些过往。 竹林间有风吹过,带起一阵阵沙沙作响。 良久,良久…… “那是,小姐,对不对?” …… 沈清宁来到那处后门,轻轻敲了敲门,少顷,便听得一声“嘎吱”的开门声。 走出一个年迈的老僧,那老僧望着一身青色衣裙的女子,微微一笑,开口道: “女施主,来此有何事?” 沈清宁闻言,垂首轻声道: “老禅师,我是来此上香的。” 说罢,她从花篮中拿出一柱香,双手递给老僧。 老僧微微颔首,便接了过去。 随后,她在老僧的带领之下,来到了大殿之内。 大殿正中央,一尊金光闪闪的观音像矗立中央,而在观音像前,却摆着一块蒲团。 老僧指了指蒲团道: “女施主,请上香。” 沈清宁点了点头,走上前去,刚要弯腰上香之时,却见那蒲团上竟然有一块玉佩。 她好奇的走了过去,拿起玉佩看了看。 玉佩呈淡绿色,上面刻着一条龙。 她微微蹙眉,刚要询问老僧这玉佩是谁留下之时,却听见那老僧道: “女施主请自便。”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了大殿。 沈清宁撇撇嘴,拿着玉佩在手上翻来覆去的看了看,亦是看不出半点端倪。 她好奇的将玉佩放在鼻前,轻轻嗅了一嗅,却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她眼神微微一怔,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唉!” 她叹了口气, “算了,既然看不出,那便放一放,等寻得机会,再去向那老禅师询问一番。” 她无奈收起了玉佩,将那香火插到了香筒内。 沈清宁跪在蒲团之上,双手合十,闭目求神。 许是太过安静,她依稀听到从香火之中传来的细微声响。 一阵微风从窗口拂过,吹动了窗前的风铃,清脆悦耳。 她弯了弯嘴角,虔心祈求: “慈悲为怀的观音菩萨,信女沈清宁,愿用三世寿命,换父亲一世的平安; 信女愿用毕生美梦,换腹中胎儿平安,健康顺遂; 求我外祖父一家平安无事,佑我舅舅逢凶化吉,信女愿吃斋念佛,为菩萨像前,长跪不起,直至寿终正寝;” “…” “信女沈清宁,求菩萨保佑,消去我心头的迷惘,指引信女前行。” “信女所求,唯愿如此,求菩萨成全。” “信女诚惶诚恐,谢菩萨。” “菩萨请收签。” 她许下宏愿,方才缓缓睁开眼睛,拿起蒲团上的签筒,从里面抽出一支签来。 她望着签上的文字,微微蹙眉,似懂非懂。 上签。 诗曰: 路险滩多莫怕难,此身若可渡泥滩。 春风吹动长江岸,恰似黄金满江山。 “菩萨之意,信女谨遵,若能如此,自是甚好,多谢菩萨。” 她轻声念了一句,再次俯身,对着观音像拜了三拜, 将签文重新塞回签筒内,放回蒲团之上。沈清宁望了一眼远处的竹林,起身离去, 行至大殿门口,却见老僧正双手合十,朝她走来。 “女施主,可是有何事要询?” 沈清宁见老僧走近,赶忙说道: “老禅师,方才我在蒲团上看到一块玉佩,不知是何人所落?” 老僧闻言,微微摇头。 “女施主,且听老衲一言, 一切诸果,皆从因起。既是女施主发现的,那便是归女施主所有。 镜中花,水中月。 女施主,当记——沉心、静心。 人生一世,有得有失。 施主,去,去……” 老僧言罢,不再多言。 沈清宁站在原地,望着老僧的背影,眉头紧蹙, “沉心,静心?” 她轻声呢喃着, “此言语倒是不难懂,只是…… “我却如何参详得透呢?” “莫非,是让我不要过多追问往事?” 她这般想着,便也点了点头。 “多谢老禅师。” …… 凝视着沈清宁渐行渐远的身影,老僧又快步往后院赶去, “你这个老道,说好的,陪我这老和尚下棋三日,可不能反悔?” “老衲就是不懂,你这么做是为何?为何不亲自去解说一二,” 青海大师笑了笑, “天机不可泄露,天机不可泄露!” 他的目光似乎穿越了层层阻碍,停留在沈清宁的身上: 问君一事得周全,便是他乡随了愿。 如同偷生囚笼中,逢凶化吉把名扬。 …… 夕阳渐落,天空逐渐被黑暗所吞噬。 竹林间已看不见观音殿,只有一盏盏灯笼亮起,驱散了些许黑暗。 “玉容,我们回去。” 沈清宁望着逐渐黯淡的天色,对玉容说道。 “小姐,你怎么了?” 玉容望着脸色有些异样的沈清宁,开口问道。 “无碍,只是心中有些不安。 “哦!那,那走!” 第395章 上签:沉心静心 那竹林小道,清幽静谧。 身着青色衣裙的沈清宁,手提花篮,步伐沉稳,拾阶而上。 傍晚,夕阳透过竹叶的间隙,静静洒落,透着一种别样的沉静与安详。 “小姐,都怨你,非要摘这么多。您看,天都要黑了。”玉容手上亦是提着一个花篮,口中抱怨着,脸上却满是担忧之色。 “你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竟敢抱怨。 嗯?难道我还不知晓时辰。 你瞧!果然如风影所说,此刻,此地确实是个幽静而又美好的地方,连那风都是轻柔舒缓的,似乎生怕惊扰了他人。 若是来迟了,岂能欣赏到如此美景!” “嗯,确实不错。 “嘿嘿,还是小姐英明。” “那是自然。” 沈清宁站在那台阶之上,遥望着远处辽阔的天际,还有那如血的夕阳,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 夕阳的余晖,映照在沈清宁的侧脸,更显她的灵动。 “无妨,天黑了,路还长着呢!你若累了,那处有凉亭,你去歇一歇,我去佛前拜上一拜,很快便回。” 话音落下,沈清宁便已运起内力,身形如燕,飞花摘叶,轻巧的很,如踏春风,穿梭在竹林之中。 只留玉容在原地,束手无策。 “喂……小姐,等等我。” 玉容连忙提着花篮,欲要追上, 突然,一道人影闪现,猝不及防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嘭”,手中的花篮就这么掉了下去,散落了一地的花。 “婉,婉月姐姐,你,你怎会在此?” 玉容看着站在她面前,一身黑衣的婉月, 她震惊, 她惶恐, 她不知所措…… 玉容的心里充满了防备,婉月在此,那么王爷是否也在此? 那小姐……?天啊!她不敢想下去…… “玉容,好久不见。” 婉月看着满身都是抗拒与慌张的玉容,她心底有着酸苦, 曾几何时,她们乃亲密无间的姐妹, 如今,却成了这般模样。 “莫怕,王爷不在此……” “你,你怎知道我和小姐在此处?” …… 那处凉亭,两人相对而坐, “……” 但见两个丫头的都有泪花浮现,却相互躲避了对方的眼神,不愿去提及那些过往。 竹林间有风吹过,带起一阵阵沙沙作响。 良久,良久…… “那是,小姐,对不对?” …… 沈清宁来到那处后门,轻轻敲了敲门,少顷,便听得一声“嘎吱”的开门声。 走出一个年迈的老僧,那老僧望着一身青色衣裙的女子,微微一笑,开口道: “女施主,来此有何事?” 沈清宁闻言,垂首轻声道: “老禅师,我是来此上香的。” 说罢,她从花篮中拿出一柱香,双手递给老僧。 老僧微微颔首,便接了过去。 随后,她在老僧的带领之下,来到了大殿之内。 大殿正中央,一尊金光闪闪的观音像矗立中央,而在观音像前,却摆着一块蒲团。 老僧指了指蒲团道: “女施主,请上香。” 沈清宁点了点头,走上前去,刚要弯腰上香之时,却见那蒲团上竟然有一块玉佩。 她好奇的走了过去,拿起玉佩看了看。 玉佩呈淡绿色,上面刻着一条龙。 她微微蹙眉,刚要询问老僧这玉佩是谁留下之时,却听见那老僧道: “女施主请自便。”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了大殿。 沈清宁撇撇嘴,拿着玉佩在手上翻来覆去的看了看,亦是看不出半点端倪。 她好奇的将玉佩放在鼻前,轻轻嗅了一嗅,却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她眼神微微一怔,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唉!” 她叹了口气, “算了,既然看不出,那便放一放,等寻得机会,再去向那老禅师询问一番。” 她无奈收起了玉佩,将那香火插到了香筒内。 沈清宁跪在蒲团之上,双手合十,闭目求神。 许是太过安静,她依稀听到从香火之中传来的细微声响。 一阵微风从窗口拂过,吹动了窗前的风铃,清脆悦耳。 她弯了弯嘴角,虔心祈求: “慈悲为怀的观音菩萨,信女沈清宁,愿用三世寿命,换父亲一世的平安; 信女愿用毕生美梦,换腹中胎儿平安,健康顺遂; 求我外祖父一家平安无事,佑我舅舅逢凶化吉,信女愿吃斋念佛,为菩萨像前,长跪不起,直至寿终正寝;” “…” “信女沈清宁,求菩萨保佑,消去我心头的迷惘,指引信女前行。” “信女所求,唯愿如此,求菩萨成全。” “信女诚惶诚恐,谢菩萨。” “菩萨请收签。” 她许下宏愿,方才缓缓睁开眼睛,拿起蒲团上的签筒,从里面抽出一支签来。 她望着签上的文字,微微蹙眉,似懂非懂。 上签。 诗曰: 路险滩多莫怕难,此身若可渡泥滩。 春风吹动长江岸,恰似黄金满江山。 “菩萨之意,信女谨遵,若能如此,自是甚好,多谢菩萨。” 她轻声念了一句,再次俯身,对着观音像拜了三拜, 将签文重新塞回签筒内,放回蒲团之上。沈清宁望了一眼远处的竹林,起身离去, 行至大殿门口,却见老僧正双手合十,朝她走来。 “女施主,可是有何事要询?” 沈清宁见老僧走近,赶忙说道: “老禅师,方才我在蒲团上看到一块玉佩,不知是何人所落?” 老僧闻言,微微摇头。 “女施主,且听老衲一言, 一切诸果,皆从因起。既是女施主发现的,那便是归女施主所有。 镜中花,水中月。 女施主,当记——沉心、静心。 人生一世,有得有失。 施主,去,去……” 老僧言罢,不再多言。 沈清宁站在原地,望着老僧的背影,眉头紧蹙, “沉心,静心?” 她轻声呢喃着, “此言语倒是不难懂,只是…… “我却如何参详得透呢?” “莫非,是让我不要过多追问往事?” 她这般想着,便也点了点头。 “多谢老禅师。” …… 凝视着沈清宁渐行渐远的身影,老僧又快步往后院赶去, “你这个老道,说好的,陪我这老和尚下棋三日,可不能反悔?” “老衲就是不懂,你这么做是为何?为何不亲自去解说一二,” 青海大师笑了笑, “天机不可泄露,天机不可泄露!” 他的目光似乎穿越了层层阻碍,停留在沈清宁的身上: 问君一事得周全,便是他乡随了愿。 如同偷生囚笼中,逢凶化吉把名扬。 …… 夕阳渐落,天空逐渐被黑暗所吞噬。 竹林间已看不见观音殿,只有一盏盏灯笼亮起,驱散了些许黑暗。 “玉容,我们回去。” 沈清宁望着逐渐黯淡的天色,对玉容说道。 “小姐,你怎么了?” 玉容望着脸色有些异样的沈清宁,开口问道。 “无碍,只是心中有些不安。 “哦!那,那走!” 第396章 山脚茶馆 天色渐暗,空气闷热异常,燥热的气流四处涌动,四处游移。 那棵姻缘树下,已经驻足两个时辰的御玄澈,终于有了动作。 “回京!” 清冽低沉的声音响起, 只见御玄澈毫不犹豫地转身朝山下走去。 龙三和婉月对视一眼,眼中尽是无奈,随即连忙应声。 “是,王爷。” 婉月不舍地回头望了一眼那幽深僻静的竹林,然后跟了上去。 马车在蜿蜒的官道上疾驰,御玄澈靠在柔软的靠枕上,微微眯着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 马车的速度被迫缓缓降了下来,四周已经涌现出大批的黑衣人,将御玄澈的马车团团围住。 婉月和龙三身着黑衣,站在马车旁,警惕地看着四周,保护着御玄澈。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刺杀战王?就不怕诛九族吗?” 龙三冷厉的目光扫视着四周,厉声呵斥。 黑衣人一言不发,只是木然地看着他们,眼神冰冷。 “杀!” 随着一声令下,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直接挥刀朝坐在马车里的御玄澈攻去。 婉月和龙三拼命守护着马车,不让对方靠近半步。 龙三身手矫健,婉月也不遑多让,两人配合默契,在黑衣人中穿梭,刀光剑影,血光四溅。 “砰”的一声, 一名黑衣人被龙三击落,摔倒在地。 但对方人多势众,他们还是渐渐处于下风。 片刻间,便有三条漏网之鱼接近了马车。 眼看着他们就要攻入马车之中。 御玄澈倏地睁开眼,冷厉的眸子泛着些许寒光,他豁地起身,直接从马车顶飞身而出, 然后,他从腰间抽出佩剑,手腕轻转,剑如蛟龙出海般,身形转动间,手中剑招不断,片刻间,便击退了攻击而来的黑衣人。 “龙三,你可还安好?”御玄澈一把将龙三扶了起来, 随即又看向一侧的婉月,眼中带着询问, 婉月虽然受伤,却还是对御玄澈摇了摇头,表示她无碍。 “哼,想不到堂堂战神竟如此没用,在几个虾兵蟹将手中都讨不了好。” 桀骜不驯的冷笑声传来, 御玄澈冷漠的眸子扫视一周,最后落在了一名戴着面具的女子身上, 她一袭红衣,看不清神色,但眼神中尽是轻蔑与恨意, 御玄澈的眸子一沉,他直视着那红衣少女,冷声道, “是你,想要取本王的命?” 红衣少女娇笑一声,嘲讽道: “王爷既然知道,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她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便对御玄澈道, “御玄澈,你的死期到了,” 她一声落下,四周便响起了一阵轰然大笑, 黑衣人缓缓逼近,御玄澈蹙起眉头,须臾之间,只见他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 “阴沟里的老鼠,也敢妄言取本王性命,真是可笑。既然急着送死,那就将自己的性命留下!” 话语间带着一股狠厉,御玄澈冷哼一声, 便见冷冽的寒光闪过,他手腕转动,已然朝对方扑了过来,刀光剑影,四处飞溅, 御玄澈身姿飒爽,身姿敏捷,在黑衣人之间来回穿梭, 他手中的剑,似游龙般,过人身,必取人性命, 簌簌刀光剑影,如绚丽的烟花般绽放。 “砰,砰,砰,……“” 须臾之间,黑衣人已然倒下大片, 见此情形,对方瞬间乱了阵脚, 龙三与婉月趁机脱身,退出攻击范围,而后对视一眼,谨慎护在御玄澈身旁。 然而,这些黑衣人却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来,前赴后继,仿佛无穷无尽, “杀,一个不留!” 御玄澈冷冽的目光扫过那些黑衣人, “王爷,小心!” 龙三与婉月深知这些黑衣人的目标乃是自家主子,心急如焚,纷纷使出浑身解数,出招狠辣无情。 而那红衣女子,自始至终都站在原地,被层层黑衣人护在中间, 她冷眼看着刀光剑影中的御玄澈,出言讥讽, “呵呵,战神,不过如此,竟是个行动不便的废物,不自量力。”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轻蔑,但御玄澈却不为所动, 凌厉的杀气依然在四周弥漫, 红衣女子见自己被无视,顿时恼羞成怒,她轻咬嘴唇,眼神阴毒, “别让他死了,把他带到我面前!” 她话音刚落,黑衣人便又如饿虎扑食般朝御玄澈围攻而去。 御玄澈的剑尖沾满了鲜血, 就在此时,他遽然感到头晕目眩,眼前的景象不断重叠,他单手扶额,身体摇晃着后退了几步, 而后,他稳了稳身形,让自己清醒过来, 随即抬头望了那说话的女子一眼。 他面无表情地勾了勾唇角,沉声道: “呵,废物?是吗?那你可看好了,” 话音未落,便见他施展轻功腾空而起,朝红衣女子抓去。 如此…… 婉月与龙三大惊失色,王爷怎可动用内力, 糟了, “王爷,不可……” “婉月,我吸引他们的注意,你护着王爷先走。” 婉月与龙三相视一眼,便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好,”婉月应了下来,如今别无他法,王爷的安危是重中之重。 “活着回来。” 龙三闻声,嘴角微扬,眸中尽是坚毅, “好,”他说得很轻,却也很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知晓,即便他最后身死,也只是为自家主子争取了几分逃跑的时间。 而红衣女子,见御玄澈朝自己扑来,一时之间,竟是有些慌乱, 在反应过来之际,御玄澈已然到了她的面前, “护驾,护驾……” 她大喊着,转头就跑, 御玄澈冷哼一声, “呵,想跑?问过本王了吗?” 话语间,便已经越过黑衣人,朝红衣女子追去, 然,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霎时,御玄澈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自空中直直跌落,单膝跪地, 紧接着,便是一口一口的鲜血不断吐出,染红了衣襟,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染血的剑“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双手撑地,恍然间又似当年在战场一般, 可现在,他的身后已然没有了沈清宁的身影。 “王爷,” 婉月大惊失色,立马奔了过去, 龙三想要上前,却被一人拦住了去路, 望着气息奄奄的御玄澈,婉月心如刀绞, 她用力扶住御玄澈的肩膀,见其面色绯红,她伸手探了一下其的额头, “好烫!” “王爷,你感觉怎样?” 然而,漆黑的夜如一张无边的大网,将御玄澈紧紧笼罩,他已经昏厥过去。 婉月心中的弦紧绷着,不敢有丝毫松懈, 此刻,她也快支撑不住了, “王爷,撑住,不要睡,不要睡,……”, 任凭婉月如何呼喊,御玄澈却毫无反应, 如破碎的玩偶一般,软绵绵地倒向地上。 婉月无计可施,她用尽全身力气,将御玄澈背了起来, 这时,龙三也终于杀出重围,挡在了御玄澈的身前, “婉月,你带王爷快走。” 龙三此时也受了伤,身上被划了好几道口子,鲜血直流, 婉月见状,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那你呢?” 她不想,不要龙三死, “我断后,随后就来。” 龙三说完,便又转身冲入了黑衣人中, 他的语气坚定异常, 婉月深知,这是龙三在为她和主子创造逃跑的机会, 她没有丝毫犹豫,即便明知龙三留下会九死一生, 即便明知龙三可能有去无回, 她也不能逗留, 主子的安危至关重要,她绝不能让主子身陷险境。 “好” 婉月背着御玄澈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即竭尽全力向外奔去, 她不敢回头,也不能回头, 因为她知道,一旦回头,也许就再也无法脱身了。 “嗖”的一声, 一支利箭射中婉月的后心, 她只觉后背一阵灼热,随即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可,不知她哪里来的力量,竟背着御玄澈来到狂嘶的黑风面前, 接着,她用尽全力将御玄澈甩到马背上,而后,自己翻身坐了上去, “黑风,冲出去。”她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黑风似乎明白主人此刻处境危险,一声嘶鸣,如离弦之箭一般,载着婉月疾驰而去。 婉月紧紧抓住缰绳,控制着黑风的方向, 只要离开这里,只要离开这里就好了, 她在心中不断默念着。 尽管背后仍传来阵阵破风声, 她还是咬紧牙关,忍受着后背的伤痛,任由黑风快速颠簸, 婉月走了, 她拼尽全力,身上又中了数箭, 她忍不住咳嗽,咳出的都是带着血块的脓血。 她想着,还好没有辜负龙三的牺牲,还算勉强护住了主子的周全。 …… 龙三见此,眼中满是不舍,蓦地,热泪突然涌出, 他拼命杀敌,想要靠近自己的马儿, 可,这是不可能的。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婉月消失在夜色中。 “啊” 一声绝望的嘶吼,龙三的眼睛变得血红。 他不停地挥舞着手中带血的战剑,尽力拦住那些企图追赶主子的敌人。 “嗤”的一声, 一柄长矛刺穿了龙三的右肩, “嗞” 一只长箭射中他的左肩,龙三再也支撑不住,仰头长啸一声, 随即从伤口处拔出一根染血的断箭,再次冲了上去, “砰” 龙三喷出一口鲜血,单膝跪地, “砰”的一声, 龙三狼狈地摔倒在地, “嗞,砰,……” 他缓缓抬头,望着那已经消失在夜色中的黑风, 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婉月,活下去,连我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 …… 看着逐渐远去的二人,红衣女子的脸色瞬时沉了下来,气的是七窍生烟。 “追!”她的眼神冷冽。 恰在此时,一群戴着银色面具的黑衣人从天而降。 他们气势汹汹,手中的冷刃在夜空中闪烁着寒光,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一个不留。”夜寒尘的声音冰冷。 银色面具人如饿狼扑食般,朝那些原本不可一世的黑衣人扑去。 他们毫无畏惧,奋不顾身地冲入敌阵,如同一群凶猛的恶狼,撕咬着自己的猎物。 不过须臾,已有众多黑衣人倒下。 而红衣女子见状,亦是惊愕不已。 她似乎未曾料到,自己竟然会落入陷阱。 她朝着御玄澈逃离的方向狠狠地看了一眼。 “本公主好不容易取悦了御天,还说服他将所有暗卫都派出来刺杀御玄澈,没想到……哼!” 雪见终究是不甘心地挥了挥手,带着人迅速撤离。 “太子,是否要继续追击?”夜寒尘眯起了眼睛。 “不必了。” …… 山脚下的茶馆, “小姐,时辰已然不早,不如我们先行返回。夜太子兴许是被琐事耽搁了。”玉容说道,双眼微嗔,直直地盯着风影。 什么人吗?真是的,究竟是何意?明明说好来接小姐回去,如今已过了半个时辰,却仍不见踪影。 果真是有怎样的下属,就有怎样的主子。 一个都靠不住! 风影面对玉容嗔怒的目光,颇感难为情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他只想大声喊冤。 他哪里知晓主子会让沈小姐在此等如此之久。 他可是领了命令,一刻都未耽搁! 怎能怪到他头上! “主子也真是的,如此难得的机会就这般浪费了。说好晚上要带沈小姐去逛灯会,怎能如此言而无信。”风影不满地嘟囔着。 哎,苦命的我啊! “再等等!”沈清宁开口道,她看了看风影。 “风影,你前去看看情况如何。” “是,小姐!” 风影收回思绪,应了一声,正欲转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太子殿下,定是太子殿下来了!”风影兴奋地大喊,满口保证。 说着,还得意地朝玉容瞥了一眼,玉容见状,白了他一眼,但心中也着实轻松了不少。 还算他们识趣,没有放小姐鸽子! “小姐,看来夜太子确实是有事耽搁了,否则也不会来迟。” 沈清宁却是皱起了眉头。 “夜寒尘吗?未必是他。” 她循着声音望去,这马蹄声太过仓促,若是夜寒尘,断不会如此慌张。 那会是谁? 沈清宁摸了摸自己狂跳不止的胸口, “我为何会如此慌乱不安?” 风影此时似乎也发现了不对之处,亦是蹙起眉头,寻声望去。 “哒,哒…” 近了,声音越来越近,愈发清晰, 沈清宁的心跳,也随之加速, 哒哒哒…,马蹄声,踏破宁静,霎时之间,尘土飞扬, 黑风长嘶一声,扬起前蹄,停在了沈清宁的面前。 它喘着厚重的鼻息,低下头,拱了拱沈清宁的手, 沈清宁此刻,只觉得自己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她伸出手,颤抖地摸了摸黑风的脑袋, “你认识我?” 她问着,眼泪却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黑风似是明白她的心思,只是用脑袋轻轻蹭了蹭她的手, “嘭”的一声,一道人影自马背跌落而下, “啊” 一声绝望而又凄厉的惨叫声,惊醒了黑夜。 “婉月”,玉容惊呼一声,慌忙之间,她又紧紧的捂着嘴巴,因为她又看见了马背上还挂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 沈清宁捂着胸口,她缓缓看向玉容, “你认识她?” 玉容捂着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先是摇头,而后又点头, 沈清宁见此,那蹙起的眉头更是紧锁了起来,她刚想追问, 却听落下马儿的婉月,在吐出一口鲜血之后,忍着后背那穿透她身体的箭矢,徐徐的往沈清宁跟前爬, 玉容见此,慌乱的不停后退, “不,不,不,不要说,不要说……” 风影也已然看出此情形,他一把扶住玉容颤抖的肩膀,轻轻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惊慌。 他刚想上前拦住正在地上艰难攀爬蠕动的婉月, 却听的她颤抖的声音已然响起, “小姐,求…求你救救,我,家王爷。” 这一声,如同惊雷一般,劈下, 将沈清宁心中的迷雾,瞬间劈的风涌而起, 她心中的疑惑,如同开闸的洪水一般,涌上心头。 第396章 山脚茶馆 天色渐暗,空气闷热异常,燥热的气流四处涌动,四处游移。 那棵姻缘树下,已经驻足两个时辰的御玄澈,终于有了动作。 “回京!” 清冽低沉的声音响起, 只见御玄澈毫不犹豫地转身朝山下走去。 龙三和婉月对视一眼,眼中尽是无奈,随即连忙应声。 “是,王爷。” 婉月不舍地回头望了一眼那幽深僻静的竹林,然后跟了上去。 马车在蜿蜒的官道上疾驰,御玄澈靠在柔软的靠枕上,微微眯着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 马车的速度被迫缓缓降了下来,四周已经涌现出大批的黑衣人,将御玄澈的马车团团围住。 婉月和龙三身着黑衣,站在马车旁,警惕地看着四周,保护着御玄澈。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刺杀战王?就不怕诛九族吗?” 龙三冷厉的目光扫视着四周,厉声呵斥。 黑衣人一言不发,只是木然地看着他们,眼神冰冷。 “杀!” 随着一声令下,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直接挥刀朝坐在马车里的御玄澈攻去。 婉月和龙三拼命守护着马车,不让对方靠近半步。 龙三身手矫健,婉月也不遑多让,两人配合默契,在黑衣人中穿梭,刀光剑影,血光四溅。 “砰”的一声, 一名黑衣人被龙三击落,摔倒在地。 但对方人多势众,他们还是渐渐处于下风。 片刻间,便有三条漏网之鱼接近了马车。 眼看着他们就要攻入马车之中。 御玄澈倏地睁开眼,冷厉的眸子泛着些许寒光,他豁地起身,直接从马车顶飞身而出, 然后,他从腰间抽出佩剑,手腕轻转,剑如蛟龙出海般,身形转动间,手中剑招不断,片刻间,便击退了攻击而来的黑衣人。 “龙三,你可还安好?”御玄澈一把将龙三扶了起来, 随即又看向一侧的婉月,眼中带着询问, 婉月虽然受伤,却还是对御玄澈摇了摇头,表示她无碍。 “哼,想不到堂堂战神竟如此没用,在几个虾兵蟹将手中都讨不了好。” 桀骜不驯的冷笑声传来, 御玄澈冷漠的眸子扫视一周,最后落在了一名戴着面具的女子身上, 她一袭红衣,看不清神色,但眼神中尽是轻蔑与恨意, 御玄澈的眸子一沉,他直视着那红衣少女,冷声道, “是你,想要取本王的命?” 红衣少女娇笑一声,嘲讽道: “王爷既然知道,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她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便对御玄澈道, “御玄澈,你的死期到了,” 她一声落下,四周便响起了一阵轰然大笑, 黑衣人缓缓逼近,御玄澈蹙起眉头,须臾之间,只见他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 “阴沟里的老鼠,也敢妄言取本王性命,真是可笑。既然急着送死,那就将自己的性命留下!” 话语间带着一股狠厉,御玄澈冷哼一声, 便见冷冽的寒光闪过,他手腕转动,已然朝对方扑了过来,刀光剑影,四处飞溅, 御玄澈身姿飒爽,身姿敏捷,在黑衣人之间来回穿梭, 他手中的剑,似游龙般,过人身,必取人性命, 簌簌刀光剑影,如绚丽的烟花般绽放。 “砰,砰,砰,……“” 须臾之间,黑衣人已然倒下大片, 见此情形,对方瞬间乱了阵脚, 龙三与婉月趁机脱身,退出攻击范围,而后对视一眼,谨慎护在御玄澈身旁。 然而,这些黑衣人却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来,前赴后继,仿佛无穷无尽, “杀,一个不留!” 御玄澈冷冽的目光扫过那些黑衣人, “王爷,小心!” 龙三与婉月深知这些黑衣人的目标乃是自家主子,心急如焚,纷纷使出浑身解数,出招狠辣无情。 而那红衣女子,自始至终都站在原地,被层层黑衣人护在中间, 她冷眼看着刀光剑影中的御玄澈,出言讥讽, “呵呵,战神,不过如此,竟是个行动不便的废物,不自量力。”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轻蔑,但御玄澈却不为所动, 凌厉的杀气依然在四周弥漫, 红衣女子见自己被无视,顿时恼羞成怒,她轻咬嘴唇,眼神阴毒, “别让他死了,把他带到我面前!” 她话音刚落,黑衣人便又如饿虎扑食般朝御玄澈围攻而去。 御玄澈的剑尖沾满了鲜血, 就在此时,他遽然感到头晕目眩,眼前的景象不断重叠,他单手扶额,身体摇晃着后退了几步, 而后,他稳了稳身形,让自己清醒过来, 随即抬头望了那说话的女子一眼。 他面无表情地勾了勾唇角,沉声道: “呵,废物?是吗?那你可看好了,” 话音未落,便见他施展轻功腾空而起,朝红衣女子抓去。 如此…… 婉月与龙三大惊失色,王爷怎可动用内力, 糟了, “王爷,不可……” “婉月,我吸引他们的注意,你护着王爷先走。” 婉月与龙三相视一眼,便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好,”婉月应了下来,如今别无他法,王爷的安危是重中之重。 “活着回来。” 龙三闻声,嘴角微扬,眸中尽是坚毅, “好,”他说得很轻,却也很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知晓,即便他最后身死,也只是为自家主子争取了几分逃跑的时间。 而红衣女子,见御玄澈朝自己扑来,一时之间,竟是有些慌乱, 在反应过来之际,御玄澈已然到了她的面前, “护驾,护驾……” 她大喊着,转头就跑, 御玄澈冷哼一声, “呵,想跑?问过本王了吗?” 话语间,便已经越过黑衣人,朝红衣女子追去, 然,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霎时,御玄澈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自空中直直跌落,单膝跪地, 紧接着,便是一口一口的鲜血不断吐出,染红了衣襟,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染血的剑“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双手撑地,恍然间又似当年在战场一般, 可现在,他的身后已然没有了沈清宁的身影。 “王爷,” 婉月大惊失色,立马奔了过去, 龙三想要上前,却被一人拦住了去路, 望着气息奄奄的御玄澈,婉月心如刀绞, 她用力扶住御玄澈的肩膀,见其面色绯红,她伸手探了一下其的额头, “好烫!” “王爷,你感觉怎样?” 然而,漆黑的夜如一张无边的大网,将御玄澈紧紧笼罩,他已经昏厥过去。 婉月心中的弦紧绷着,不敢有丝毫松懈, 此刻,她也快支撑不住了, “王爷,撑住,不要睡,不要睡,……”, 任凭婉月如何呼喊,御玄澈却毫无反应, 如破碎的玩偶一般,软绵绵地倒向地上。 婉月无计可施,她用尽全身力气,将御玄澈背了起来, 这时,龙三也终于杀出重围,挡在了御玄澈的身前, “婉月,你带王爷快走。” 龙三此时也受了伤,身上被划了好几道口子,鲜血直流, 婉月见状,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那你呢?” 她不想,不要龙三死, “我断后,随后就来。” 龙三说完,便又转身冲入了黑衣人中, 他的语气坚定异常, 婉月深知,这是龙三在为她和主子创造逃跑的机会, 她没有丝毫犹豫,即便明知龙三留下会九死一生, 即便明知龙三可能有去无回, 她也不能逗留, 主子的安危至关重要,她绝不能让主子身陷险境。 “好” 婉月背着御玄澈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即竭尽全力向外奔去, 她不敢回头,也不能回头, 因为她知道,一旦回头,也许就再也无法脱身了。 “嗖”的一声, 一支利箭射中婉月的后心, 她只觉后背一阵灼热,随即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可,不知她哪里来的力量,竟背着御玄澈来到狂嘶的黑风面前, 接着,她用尽全力将御玄澈甩到马背上,而后,自己翻身坐了上去, “黑风,冲出去。”她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黑风似乎明白主人此刻处境危险,一声嘶鸣,如离弦之箭一般,载着婉月疾驰而去。 婉月紧紧抓住缰绳,控制着黑风的方向, 只要离开这里,只要离开这里就好了, 她在心中不断默念着。 尽管背后仍传来阵阵破风声, 她还是咬紧牙关,忍受着后背的伤痛,任由黑风快速颠簸, 婉月走了, 她拼尽全力,身上又中了数箭, 她忍不住咳嗽,咳出的都是带着血块的脓血。 她想着,还好没有辜负龙三的牺牲,还算勉强护住了主子的周全。 …… 龙三见此,眼中满是不舍,蓦地,热泪突然涌出, 他拼命杀敌,想要靠近自己的马儿, 可,这是不可能的。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婉月消失在夜色中。 “啊” 一声绝望的嘶吼,龙三的眼睛变得血红。 他不停地挥舞着手中带血的战剑,尽力拦住那些企图追赶主子的敌人。 “嗤”的一声, 一柄长矛刺穿了龙三的右肩, “嗞” 一只长箭射中他的左肩,龙三再也支撑不住,仰头长啸一声, 随即从伤口处拔出一根染血的断箭,再次冲了上去, “砰” 龙三喷出一口鲜血,单膝跪地, “砰”的一声, 龙三狼狈地摔倒在地, “嗞,砰,……” 他缓缓抬头,望着那已经消失在夜色中的黑风, 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婉月,活下去,连我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 …… 看着逐渐远去的二人,红衣女子的脸色瞬时沉了下来,气的是七窍生烟。 “追!”她的眼神冷冽。 恰在此时,一群戴着银色面具的黑衣人从天而降。 他们气势汹汹,手中的冷刃在夜空中闪烁着寒光,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一个不留。”夜寒尘的声音冰冷。 银色面具人如饿狼扑食般,朝那些原本不可一世的黑衣人扑去。 他们毫无畏惧,奋不顾身地冲入敌阵,如同一群凶猛的恶狼,撕咬着自己的猎物。 不过须臾,已有众多黑衣人倒下。 而红衣女子见状,亦是惊愕不已。 她似乎未曾料到,自己竟然会落入陷阱。 她朝着御玄澈逃离的方向狠狠地看了一眼。 “本公主好不容易取悦了御天,还说服他将所有暗卫都派出来刺杀御玄澈,没想到……哼!” 雪见终究是不甘心地挥了挥手,带着人迅速撤离。 “太子,是否要继续追击?”夜寒尘眯起了眼睛。 “不必了。” …… 山脚下的茶馆, “小姐,时辰已然不早,不如我们先行返回。夜太子兴许是被琐事耽搁了。”玉容说道,双眼微嗔,直直地盯着风影。 什么人吗?真是的,究竟是何意?明明说好来接小姐回去,如今已过了半个时辰,却仍不见踪影。 果真是有怎样的下属,就有怎样的主子。 一个都靠不住! 风影面对玉容嗔怒的目光,颇感难为情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他只想大声喊冤。 他哪里知晓主子会让沈小姐在此等如此之久。 他可是领了命令,一刻都未耽搁! 怎能怪到他头上! “主子也真是的,如此难得的机会就这般浪费了。说好晚上要带沈小姐去逛灯会,怎能如此言而无信。”风影不满地嘟囔着。 哎,苦命的我啊! “再等等!”沈清宁开口道,她看了看风影。 “风影,你前去看看情况如何。” “是,小姐!” 风影收回思绪,应了一声,正欲转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太子殿下,定是太子殿下来了!”风影兴奋地大喊,满口保证。 说着,还得意地朝玉容瞥了一眼,玉容见状,白了他一眼,但心中也着实轻松了不少。 还算他们识趣,没有放小姐鸽子! “小姐,看来夜太子确实是有事耽搁了,否则也不会来迟。” 沈清宁却是皱起了眉头。 “夜寒尘吗?未必是他。” 她循着声音望去,这马蹄声太过仓促,若是夜寒尘,断不会如此慌张。 那会是谁? 沈清宁摸了摸自己狂跳不止的胸口, “我为何会如此慌乱不安?” 风影此时似乎也发现了不对之处,亦是蹙起眉头,寻声望去。 “哒,哒…” 近了,声音越来越近,愈发清晰, 沈清宁的心跳,也随之加速, 哒哒哒…,马蹄声,踏破宁静,霎时之间,尘土飞扬, 黑风长嘶一声,扬起前蹄,停在了沈清宁的面前。 它喘着厚重的鼻息,低下头,拱了拱沈清宁的手, 沈清宁此刻,只觉得自己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她伸出手,颤抖地摸了摸黑风的脑袋, “你认识我?” 她问着,眼泪却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黑风似是明白她的心思,只是用脑袋轻轻蹭了蹭她的手, “嘭”的一声,一道人影自马背跌落而下, “啊” 一声绝望而又凄厉的惨叫声,惊醒了黑夜。 “婉月”,玉容惊呼一声,慌忙之间,她又紧紧的捂着嘴巴,因为她又看见了马背上还挂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 沈清宁捂着胸口,她缓缓看向玉容, “你认识她?” 玉容捂着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先是摇头,而后又点头, 沈清宁见此,那蹙起的眉头更是紧锁了起来,她刚想追问, 却听落下马儿的婉月,在吐出一口鲜血之后,忍着后背那穿透她身体的箭矢,徐徐的往沈清宁跟前爬, 玉容见此,慌乱的不停后退, “不,不,不,不要说,不要说……” 风影也已然看出此情形,他一把扶住玉容颤抖的肩膀,轻轻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惊慌。 他刚想上前拦住正在地上艰难攀爬蠕动的婉月, 却听的她颤抖的声音已然响起, “小姐,求…求你救救,我,家王爷。” 这一声,如同惊雷一般,劈下, 将沈清宁心中的迷雾,瞬间劈的风涌而起, 她心中的疑惑,如同开闸的洪水一般,涌上心头。 第397章 你尚未看我一眼,岂能看他 “你认识我?” 沈清宁带着诸多疑问,缓缓上前, “你家王爷又是谁?” 她蹲下身子,颤抖地伸出手,抓住婉月那满是鲜血的手, 婉月闻言,心中酸楚与悲痛接踵而至, 果然如玉容所说那般,小姐已将有关王爷的一切尽数忘却。 她艰难的抬首,朝惊慌失措的玉容投去一个愧疚至极的眼神, 抱歉,玉容,我要食言了,我不能弃王爷于不顾, 如今,能救王爷的,能将王爷托付的,唯有小姐一人,抱歉…… 玉容岂会看不懂婉月的眼神,她心中有怨,有不满, 然,在看婉月气若游丝,恳求小姐的样子,终究还是于心不忍, 她闭上眼,含着泪水,狠狠地点了点头。 婉月见此,苍白如纸的面容上,浮现一抹凄然的笑容, 她颤抖而又无力的手,紧紧的抓住沈清宁的玉手,仿若抓住了救命的最后一根稻草, “婉月本是最下贱卑微之人,承蒙小姐不弃,救我性命,留我在你身边,视我如珠如宝,照顾我,关爱我……” 言语之间,口中血水不断的顺着嘴角滑落, 可她依然颤抖着嘴唇,强撑着继续说道, “可,婉月终是辜负了小姐, 求小姐,救救王爷,我不能……不能…… ……小姐,对不起……” 心中话语未尽,眼神已经渐渐涣散,直至,一双血手从沈清宁的手中滑落, “婉月……” 玉容哭喊着,疾奔至其身侧, 沈清宁怔怔地站在原地,凝视着眼前满身是血、脸色苍白如纸的婉月, 心头猛地一震,眼前闪过几个零碎的片段, 虽是转瞬即逝,她未能看清, 但她坚信眼前女子所言,无论她是谁。 她伸出手,紧紧握住婉月那尚有余温的手, “玉容,风影,救人。” 沈清宁说道,轻晃了晃玉容,示意她回神, “婉月还有一线生机,必须立刻拔出她身上的箭矢,你与我一同,将她抬到安全的地方。” “风影将马背上的人放下,放置在同一处,方便我施救。” 她冷静地吩咐着,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俏皮。 风影领命而去,玉容也回过神来,与沈清宁一起将婉月抬到一边。 沈清宁取出针灸布袋,迅速将银针扎在婉月的几处穴位上,止血、止痛、护心、救命的银针,纷纷落下, 她皱着眉头,看向婉月身上的两处致命伤,大腿和胸口, 伤口极深,箭矢贯穿了她的整个身体, 沈清宁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她从怀中掏出一枚蓝色的络子,轻轻系在婉月的伤口处, “婉月,我虽不知你是谁,但……你要撑住。” …… “太子,此人身受重伤,心脏却长在另一边,尚存一息,是否要施救?” “嗯。” “太子,属下已查明踪迹,驮着大定战王的马往山上跑去了,想必是去寻求观音寺的援助了。” 夜寒尘闻此,身躯猛地一震, 他眉头紧蹙,想到沈清宁此刻或许还在山脚下等他,便顾不得自己此刻的狼狈, 他飞身上马,如离弦之箭般朝山下狂奔而去。 沈清宁正给婉月把脉,见夜寒尘来了,也未分心,只是,冷静地看了他一眼。 如此冷静淡然的目光,令风尘仆仆赶来的夜寒尘有些失落, 但见他委屈的目光紧紧的落在沈清宁的身上, “抱歉,方才途中遇到几只蝼蚁,耽搁了一些时辰,我不是故意的。” 沈清宁不予回应,抬首“嘘”了一声,示意他闭嘴。 她放下婉月的手腕,轻声说道, “我已将她身上的两处致命伤处理好了,剩下的,便是外伤,好与坏,全在她自己了。 你照顾好她,我先去忙另一个。”玉容眼含热泪,连忙应了一声, 却是不敢抬眼看自家小姐,只因她心中有愧,此刻的她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家小姐那质问的目光。 沈清宁说完,起身越过夜寒尘,走至御玄澈一旁, 然,委屈的夜寒尘怎肯放过她,霎时便站在她的面前,挡住其看向御玄澈的视线, “宁儿,你尚未看我一眼,岂能看他? 不行,我观此人面容丑陋,你得好好看看我,养养眼, 你瞧,我这双眼睛,才是这世间最好看的。” 他说着,傻憨憨的指了指自己的眼眸,对着沈清宁笑的那叫一个开怀,可不就是傻的冒泡。 沈清宁嘴角轻抽, 她虽没怎么看清婉月口中的王爷是何模样, 但,毕竟是皇家之人,长相应该还不至于极丑。 她抿唇一笑,双手环胸, “怎么?堂堂太子殿下,竟也学会油腔滑调了? 这莫不是从哪个“三流青楼楚馆”学来的?” 沈清宁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眉宇间全是捉弄之意。 夜寒尘闻言,竟是罕见的面色一红, “不是,宁儿,你为何要这般说我呢? 我…我这是真情流露,宁儿,你若不信,看看我的眼睛,再挖出我的心,看看里面是否皆是你。” 话语落下,便将脸凑到沈清宁跟前, “宁儿可得瞧仔细了。” 沈清宁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避开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却被夜寒尘一把擒住了手,而后一把拉过她拥入怀中,低头, “唧”一声,一个吻,结结实实的落在沈清宁的脸颊上, “宁儿,你摸摸我,看我是否是真心。”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将沈清宁的指尖往自己胸膛上引。 沈清宁微微瞪大双眸, 她不敢相信,夜寒尘竟然如此…… “放肆!” 第397章 你尚未看我一眼,岂能看他 “你认识我?” 沈清宁带着诸多疑问,缓缓上前, “你家王爷又是谁?” 她蹲下身子,颤抖地伸出手,抓住婉月那满是鲜血的手, 婉月闻言,心中酸楚与悲痛接踵而至, 果然如玉容所说那般,小姐已将有关王爷的一切尽数忘却。 她艰难的抬首,朝惊慌失措的玉容投去一个愧疚至极的眼神, 抱歉,玉容,我要食言了,我不能弃王爷于不顾, 如今,能救王爷的,能将王爷托付的,唯有小姐一人,抱歉…… 玉容岂会看不懂婉月的眼神,她心中有怨,有不满, 然,在看婉月气若游丝,恳求小姐的样子,终究还是于心不忍, 她闭上眼,含着泪水,狠狠地点了点头。 婉月见此,苍白如纸的面容上,浮现一抹凄然的笑容, 她颤抖而又无力的手,紧紧的抓住沈清宁的玉手,仿若抓住了救命的最后一根稻草, “婉月本是最下贱卑微之人,承蒙小姐不弃,救我性命,留我在你身边,视我如珠如宝,照顾我,关爱我……” 言语之间,口中血水不断的顺着嘴角滑落, 可她依然颤抖着嘴唇,强撑着继续说道, “可,婉月终是辜负了小姐, 求小姐,救救王爷,我不能……不能…… ……小姐,对不起……” 心中话语未尽,眼神已经渐渐涣散,直至,一双血手从沈清宁的手中滑落, “婉月……” 玉容哭喊着,疾奔至其身侧, 沈清宁怔怔地站在原地,凝视着眼前满身是血、脸色苍白如纸的婉月, 心头猛地一震,眼前闪过几个零碎的片段, 虽是转瞬即逝,她未能看清, 但她坚信眼前女子所言,无论她是谁。 她伸出手,紧紧握住婉月那尚有余温的手, “玉容,风影,救人。” 沈清宁说道,轻晃了晃玉容,示意她回神, “婉月还有一线生机,必须立刻拔出她身上的箭矢,你与我一同,将她抬到安全的地方。” “风影将马背上的人放下,放置在同一处,方便我施救。” 她冷静地吩咐着,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俏皮。 风影领命而去,玉容也回过神来,与沈清宁一起将婉月抬到一边。 沈清宁取出针灸布袋,迅速将银针扎在婉月的几处穴位上,止血、止痛、护心、救命的银针,纷纷落下, 她皱着眉头,看向婉月身上的两处致命伤,大腿和胸口, 伤口极深,箭矢贯穿了她的整个身体, 沈清宁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她从怀中掏出一枚蓝色的络子,轻轻系在婉月的伤口处, “婉月,我虽不知你是谁,但……你要撑住。” …… “太子,此人身受重伤,心脏却长在另一边,尚存一息,是否要施救?” “嗯。” “太子,属下已查明踪迹,驮着大定战王的马往山上跑去了,想必是去寻求观音寺的援助了。” 夜寒尘闻此,身躯猛地一震, 他眉头紧蹙,想到沈清宁此刻或许还在山脚下等他,便顾不得自己此刻的狼狈, 他飞身上马,如离弦之箭般朝山下狂奔而去。 沈清宁正给婉月把脉,见夜寒尘来了,也未分心,只是,冷静地看了他一眼。 如此冷静淡然的目光,令风尘仆仆赶来的夜寒尘有些失落, 但见他委屈的目光紧紧的落在沈清宁的身上, “抱歉,方才途中遇到几只蝼蚁,耽搁了一些时辰,我不是故意的。” 沈清宁不予回应,抬首“嘘”了一声,示意他闭嘴。 她放下婉月的手腕,轻声说道, “我已将她身上的两处致命伤处理好了,剩下的,便是外伤,好与坏,全在她自己了。 你照顾好她,我先去忙另一个。”玉容眼含热泪,连忙应了一声, 却是不敢抬眼看自家小姐,只因她心中有愧,此刻的她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家小姐那质问的目光。 沈清宁说完,起身越过夜寒尘,走至御玄澈一旁, 然,委屈的夜寒尘怎肯放过她,霎时便站在她的面前,挡住其看向御玄澈的视线, “宁儿,你尚未看我一眼,岂能看他? 不行,我观此人面容丑陋,你得好好看看我,养养眼, 你瞧,我这双眼睛,才是这世间最好看的。” 他说着,傻憨憨的指了指自己的眼眸,对着沈清宁笑的那叫一个开怀,可不就是傻的冒泡。 沈清宁嘴角轻抽, 她虽没怎么看清婉月口中的王爷是何模样, 但,毕竟是皇家之人,长相应该还不至于极丑。 她抿唇一笑,双手环胸, “怎么?堂堂太子殿下,竟也学会油腔滑调了? 这莫不是从哪个“三流青楼楚馆”学来的?” 沈清宁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眉宇间全是捉弄之意。 夜寒尘闻言,竟是罕见的面色一红, “不是,宁儿,你为何要这般说我呢? 我…我这是真情流露,宁儿,你若不信,看看我的眼睛,再挖出我的心,看看里面是否皆是你。” 话语落下,便将脸凑到沈清宁跟前, “宁儿可得瞧仔细了。” 沈清宁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避开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却被夜寒尘一把擒住了手,而后一把拉过她拥入怀中,低头, “唧”一声,一个吻,结结实实的落在沈清宁的脸颊上, “宁儿,你摸摸我,看我是否是真心。”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将沈清宁的指尖往自己胸膛上引。 沈清宁微微瞪大双眸, 她不敢相信,夜寒尘竟然如此…… “放肆!” 第398章 呕,呕, 随着一声冷喝,沈清宁面带怒意的退出夜寒尘的怀抱。 “夜寒尘,你发什么疯? 我这会时间紧迫,没有心思与你嬉戏打闹,这还躺着个人,还在这等着我去救。” 她说完,便拂袖上前,夜寒尘也不恼,笑着又挡在她的面前, “宁儿,我知错了,这不是情难自控嘛。 我未想,你会这般恼怒。 但……我觉得,此刻的我,比他更需要你。” 闻言,沈清宁蹙眉轻哼, 而后,面上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留下一句“无赖”便绕过夜寒尘, 然,却见她陡然停下步伐,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 不,准确的说,是在看站在夜寒尘身后的御玄澈, 但见他此刻正满眼悲痛的看向自己,沈清宁只觉心口一阵紧缩, 她不敢细看,更不愿去看,此刻的御玄澈, “虽生了一副好皮囊,但眉宇间皆是沧桑,如此悲伤,是从何而来? 莫非,是为情所伤? 那,该是受了多大的打击,才能被摧残成如此模样……” 这是沈清宁心中所想,但她并未宣之于口。 只见她假装淡定的迅速收回目光,心中有把火焰,陡然燃烧起来, 她倏地转身离开,夜寒尘不解的看着她, “宁儿,怎么了?” “别问,问就是……我恶心。” 夜寒尘不知沈清宁的意思, 但见她目露厌恶,他以为是方才自己那番举动惹她不悦, 便赶紧亦步亦趋地跟上解释, “宁儿,是不是方才我的行为太过孟浪,惹你生气了? 你若是生气,打我,你打我。” 他说着,便抓住前方的玉手。 沈清宁一怔,倏地停下步伐,蓦地转身, 她眼神凌厉的看着夜寒尘, “夜寒尘,你是不是有病? 你若是真心喜欢我,就该知道此刻的我,甚是烦躁,不愿见任何人。” 夜寒尘心头有些落寞,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沈清宁, 而后欲将手中的玉手轻轻放开, 就在此时,一道清冽而又充斥着杀意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 “放开你的脏手,别碰她!” 夜寒尘与沈清宁闻声,齐齐的看向声音的主人, 但见御玄澈自阴影处走出,跟了过来,浑身散发着王者之气, 他此刻,眼神锋利,直勾勾的看着沈清宁, 仿佛下一秒,就能将人拆骨一口一口的吃掉。 夜寒尘心中大惊,亦是面色不善,他下意识的挡在沈清宁的面前,沉声说道, “我和宁儿的事情,关你何事?” 御玄澈闻言,冷笑着,迈步靠近夜寒尘,阴恻恻的说道, “你莫要忘了,她,是谁?” 但见他语出惊人,夜寒尘瞳孔微缩,他下意识的握紧手中的玉手,欲要出言厉声阻止。 下一刻,便见其一把推开夜寒尘,迅速的将沈清宁扯入自己的怀里, “她,是本王的妻,你说,关本王何事?” 夜寒尘一双拳头捏的嘎吱响,不等他有所反应, “你胡说什么?我与你素不相识,何时成了你的妻?” 沈清宁面色不悦,说话间,下意识的推开御玄澈, 但,却觉腰间一紧,整个人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禁锢住,无法动弹。 “放肆,放开我。” 她不知自己为何心中会如此悲痛与恐惧? 其中竟还带着些许恶心之感, 她不愿与此人有瓜葛,此刻,她只想逃离此处。 见怀中女子如此挣扎,御玄澈眼底一片悲痛,眸中带泪, 他似是看穿了沈清宁的心思,但,他并未放她离开, 而是覆手在她的腰间,将她困于怀中,无法脱身, 而后,他慢慢凑近,将脸埋进她的脖颈间,沙哑的说道, “你莫要再逃离本王了,好不好?” 沈清宁只觉脖颈间一湿,心下一惊,她欲要说什么,却咽了回去。 “混账,赶紧的,将她还给我。” 夜寒尘目眦欲裂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直直的一拳抡到御玄澈的脸上, “嘭”的一声, 而后,两人齐齐倒地,拳拳到肉。 但见御玄澈嘴角流血,夜寒尘也不遑多让, 他恨恨的看着御玄澈,眼底满是怒意。 “本太子说让你放开她,你聋了是不是?” 说着,夜寒尘又往他身上抡了一拳。 御玄澈静静地躺在地上,这次不曾反抗, 只听他说, “本王不放,死也不放。” 他定定的看着沈清宁,面色虽冷,但眼神却出卖了他的心, 他不舍,他不愿,他不甘心。 随之,再次被黑暗无情的吞噬。 沈清宁静静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人, 她有些无力,此刻的自己,就像是一根线,被两个人紧紧拽住, 她无法动弹,无法呼吸, 脑海里只剩下御玄澈刚刚那句,“本王不放,死也不放。” 他这话,是何意? 沈清宁有些不解,但,很快,她自己便给了自己一个答案。 “呕,呕,呕,……” 那股恶心之感又涌上心头,她突然不受控制的弯下腰,不断的吐了起来。 她恨不得将肚子里的东西全都吐出来,好让自己清醒好受一些, 这种又酸又疼,又难受的感觉,让她整个人仿佛被无数细针扎入一般。 她不知自己现在究竟是怎么了?怀孕至今,自己也从未像今日这般难受过, 为何听到此人的话语,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她只知道, 那种被控制的感觉,让她很是厌恶。 难道,他,真的与自己有过瓜葛? 无论如何,照如今所看,自己与他的关系怕是水火不容。 必须得离他远点! 夜寒尘见沈清宁突然弯腰,狂吐不止,眼底满是担忧, 他连忙起身,扶住沈清宁,语气里满是焦急, “宁儿,你怎么了?是不是方才那畜生伤到你了? 走,我这就带你去看大夫。” 他说着,便要将沈清宁抱起, 方从难受至极中舒服几分的沈清宁,她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 忙摇头阻止, “别!” 夜寒尘闻言,他有些不解的看着沈清宁, “我自己就是医者,知晓自己是为何故?你莫要如此慌张,我无碍。 “你也莫要再动我,否则,我会更难受。” 她说话间,一把拂掉夜寒尘的手, 此刻的她,她不想与任何人接近。 “好好好,我不碰你。你缓缓,莫要生气激动。” 夜寒尘虽被推开,但他丝毫没有恼怒, 他小心翼翼的退至一旁,就这样安静的当着沈清宁的听众, 他眼底满是担忧,亦是心疼, 沈清宁朝他翻了一个白眼,随即缓缓起身,在夜寒尘不解的目光中,走到御玄澈的身前, “宁儿,此人刚刚那般失礼,差点伤了你,如今你还要给他看诊? 我们离开,莫要和他再有瓜葛,好不好?” 夜寒尘见沈清宁走到御玄澈身旁,他眸色一紧, 他有些语无伦次,万分不愿沈清宁靠近御玄澈, 他害怕,自己好不容易重见希望,再次消失。 沈清宁并未回答,她的视线紧紧锁在御玄澈的脸上,试图看出什么。 “夜寒尘,你与此人,相识是不是?” 猝不及防的一问,让夜寒尘呆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不知沈清宁到底何意?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自然认识,我乃灵溪国太子,岂能不关注他国皇室之人。 实不相瞒,我们曾有数面之缘,但我们并不熟稔。” 他有些紧张的看着沈清宁,他害怕她再追问下去。 害怕她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但,让他意外的是,沈清宁并未如此, “你将他扶回去躺好,我给他看看。” “什么?” 话音未落,夜寒尘诧异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你要我去扶他?” 夜寒尘有些炸毛,他赌气般的看向沈清宁,眼底满是委屈, “我不要。” 说着,他觑了觑沈清宁,带着一丝希冀,试探道, “你也莫要靠近他,否则,我会难受至极。” 沈清宁轻叹一声,看着满身写满抗拒的这个傲娇鬼, 她摇了摇头,柔声道, “既然如此,那我自己扶!你也莫要胡说八道,我只是给他诊治,” 说着,她便要伸出手去扶御玄澈, “别,你别动。” 夜寒尘连忙阻止,沈清宁挑眉看着他, “为何?我观此人面色潮红,定是发热了,再不问诊,怕是要烧成傻子了。” 夜寒尘闻言,看了看沈清宁,眼底竟泛起一丝醋意, 他撇过头,语气里带着三分赌气, “傻了便傻了,傻了才好呢?反正这皇城之中,也不缺他一个。” “嗯?”沈清宁蹙着眉头望向夜寒尘,心中有些失望, “他傻了,对于夜太子你来说,是好事不错, 但,我是医者,岂能见死不救。 你既然不愿,便起开,别在这添乱。” 沈清宁的此番言语,落下的有些重,令夜寒尘心中泛起丝丝疼意。 她竟然这般看待自己。 她竟将自己与御玄澈混为一谈。 夜寒尘有些恼了,他欲要反驳,但想到刚刚沈清宁吐得撕心裂肺的模样,他忍了, 他不愿再与沈清宁争论,他怕,怕沈清宁真的生气,然后离自己越来越远。 “好好好,我起开,你给他诊治便是。” 夜寒尘恶狠狠的瞪了地上的御玄澈一眼,然后甩袖负气离开, 走之前,还不忘寻来一块破布,堵住了御玄澈的嘴, 这夜寒尘,今日怎如此幼稚。 “你将他嘴堵上作何?” 沈清宁摇了摇头,实在有些无奈, 她俯下身,将御玄澈嘴上的布取下,不经意间,微凉的指尖划过温热的唇瓣,引来一阵战栗。 沈清宁动作微顿,此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何心理, 整理好思绪,将手中的布丢在地上,便伸手探向御玄澈的额头, 滚烫的温度,让她蹙了蹙眉。 她望着御玄澈,眼神复杂至极, “竟然烧的如此严重,须得尽快降温。” 沈清宁叹息一声,认命般的打算扶起御玄澈, 这时,夜寒尘那极其不愿又带着些许傲娇的声音,陡然传来, “风影。” 藏于暗处的风影闻言,满脸不愿, 为何受伤的总是我? 他瞬时现身于沈清宁面前, “沈小姐,属下来!” 沈清宁望了望风影,微微颔首,让开了身形, “有劳了!” 风影未答,夜寒尘不满的声音再度传来, “你又不是他什么人,何需你来谢? 风影乃本太子暗卫,亦是你的暗卫,又谢他作甚?” 听着如此别扭的话语,沈清宁有股想抡起拳头将夜寒尘揍一顿的冲动。 风影急忙将御玄澈扛起,飞速的消失在沈清宁面前。 走之前还不忘朝沈清宁使了个自求多福的神色。 沈清宁见状,眸色一愣,随即含笑,她自然看得懂风影的无声言语。 她素手轻抚小腹,余光间瞥见不远处那偷视的眼神, 心中好笑,遂,唇瓣微动, “唉,折腾半天了,竟是有些饿了?也不知腹中的这个小家伙是不是也饿了” 话语间,竟有几分娇嗔的味道, 不远处的夜寒尘闻言,心底泛起丝丝甜意, 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 沈清宁见此,眼底尽是笑意,她怎会不知,夜寒尘这是给她去寻吃的了。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个傲娇鬼,真是拿他没办法。” 嘟囔一句,便朝御玄澈走去。 …… 望着眼前让她郁闷的容颜,沈清宁闭了眼睛, 但,看他如此模样,她竟有些心疼。 深呼吸,赶走心中的万般思绪, 随即执起御玄澈的脉搏,指尖下的温度,让沈清宁蹙紧了眉头, “这温度,竟是如此之高?” 随着脉象的跳动,她凝视着御玄澈的眼眸,神情凝重, “他竟然有如此严重的陈年旧伤。体内的五脏六腑竟然也……” 思绪尚未落下,她便惊得缩回了指尖, “这心脏处竟然还有数根银针在游荡, 究竟是何人,竟能将他伤成这样,下如此毒手?” 沈清宁轻叹一声,望向御玄澈的眼中,满是怜悯与钦佩, “如此痛苦折磨,你还能坚持活着,实在是令人钦佩!” 她摇了摇头,望向御玄澈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好奇, “也不知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低语间,她再次探向御玄澈的脉象, 这一次,她动作轻柔了许多, 似乎有了新的发现,她轻声说道, “探查他周身穴位,发现他的行动能力似乎因外力受损,但并未伤及根本,如此,还有得救。 咦?这发热,竟然不是普通的发热, 这……我看他面色潮红,浑身热气腾腾,内里却又燥热难耐,有劲使不出,乃花粉过敏之象。” 收回思绪,沈清宁神情严肃,此时,她也不禁有些烦躁起来, “烧得如此厉害,又身中数根银针,还患有腿疾,恐怕就算是师父在此,要救你,也是难上加难。” 此刻,她不知该救还是不救, 若救,她一个女郎中,如何查看一个男子周身,确定其病因? 若不救,她又怎能忍心?良心难安啊! “他竟然同时遭受了数种酷刑,伤身,伤神,真是难为他了。 第398章 呕,呕, 随着一声冷喝,沈清宁面带怒意的退出夜寒尘的怀抱。 “夜寒尘,你发什么疯? 我这会时间紧迫,没有心思与你嬉戏打闹,这还躺着个人,还在这等着我去救。” 她说完,便拂袖上前,夜寒尘也不恼,笑着又挡在她的面前, “宁儿,我知错了,这不是情难自控嘛。 我未想,你会这般恼怒。 但……我觉得,此刻的我,比他更需要你。” 闻言,沈清宁蹙眉轻哼, 而后,面上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留下一句“无赖”便绕过夜寒尘, 然,却见她陡然停下步伐,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 不,准确的说,是在看站在夜寒尘身后的御玄澈, 但见他此刻正满眼悲痛的看向自己,沈清宁只觉心口一阵紧缩, 她不敢细看,更不愿去看,此刻的御玄澈, “虽生了一副好皮囊,但眉宇间皆是沧桑,如此悲伤,是从何而来? 莫非,是为情所伤? 那,该是受了多大的打击,才能被摧残成如此模样……” 这是沈清宁心中所想,但她并未宣之于口。 只见她假装淡定的迅速收回目光,心中有把火焰,陡然燃烧起来, 她倏地转身离开,夜寒尘不解的看着她, “宁儿,怎么了?” “别问,问就是……我恶心。” 夜寒尘不知沈清宁的意思, 但见她目露厌恶,他以为是方才自己那番举动惹她不悦, 便赶紧亦步亦趋地跟上解释, “宁儿,是不是方才我的行为太过孟浪,惹你生气了? 你若是生气,打我,你打我。” 他说着,便抓住前方的玉手。 沈清宁一怔,倏地停下步伐,蓦地转身, 她眼神凌厉的看着夜寒尘, “夜寒尘,你是不是有病? 你若是真心喜欢我,就该知道此刻的我,甚是烦躁,不愿见任何人。” 夜寒尘心头有些落寞,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沈清宁, 而后欲将手中的玉手轻轻放开, 就在此时,一道清冽而又充斥着杀意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 “放开你的脏手,别碰她!” 夜寒尘与沈清宁闻声,齐齐的看向声音的主人, 但见御玄澈自阴影处走出,跟了过来,浑身散发着王者之气, 他此刻,眼神锋利,直勾勾的看着沈清宁, 仿佛下一秒,就能将人拆骨一口一口的吃掉。 夜寒尘心中大惊,亦是面色不善,他下意识的挡在沈清宁的面前,沉声说道, “我和宁儿的事情,关你何事?” 御玄澈闻言,冷笑着,迈步靠近夜寒尘,阴恻恻的说道, “你莫要忘了,她,是谁?” 但见他语出惊人,夜寒尘瞳孔微缩,他下意识的握紧手中的玉手,欲要出言厉声阻止。 下一刻,便见其一把推开夜寒尘,迅速的将沈清宁扯入自己的怀里, “她,是本王的妻,你说,关本王何事?” 夜寒尘一双拳头捏的嘎吱响,不等他有所反应, “你胡说什么?我与你素不相识,何时成了你的妻?” 沈清宁面色不悦,说话间,下意识的推开御玄澈, 但,却觉腰间一紧,整个人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禁锢住,无法动弹。 “放肆,放开我。” 她不知自己为何心中会如此悲痛与恐惧? 其中竟还带着些许恶心之感, 她不愿与此人有瓜葛,此刻,她只想逃离此处。 见怀中女子如此挣扎,御玄澈眼底一片悲痛,眸中带泪, 他似是看穿了沈清宁的心思,但,他并未放她离开, 而是覆手在她的腰间,将她困于怀中,无法脱身, 而后,他慢慢凑近,将脸埋进她的脖颈间,沙哑的说道, “你莫要再逃离本王了,好不好?” 沈清宁只觉脖颈间一湿,心下一惊,她欲要说什么,却咽了回去。 “混账,赶紧的,将她还给我。” 夜寒尘目眦欲裂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直直的一拳抡到御玄澈的脸上, “嘭”的一声, 而后,两人齐齐倒地,拳拳到肉。 但见御玄澈嘴角流血,夜寒尘也不遑多让, 他恨恨的看着御玄澈,眼底满是怒意。 “本太子说让你放开她,你聋了是不是?” 说着,夜寒尘又往他身上抡了一拳。 御玄澈静静地躺在地上,这次不曾反抗, 只听他说, “本王不放,死也不放。” 他定定的看着沈清宁,面色虽冷,但眼神却出卖了他的心, 他不舍,他不愿,他不甘心。 随之,再次被黑暗无情的吞噬。 沈清宁静静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人, 她有些无力,此刻的自己,就像是一根线,被两个人紧紧拽住, 她无法动弹,无法呼吸, 脑海里只剩下御玄澈刚刚那句,“本王不放,死也不放。” 他这话,是何意? 沈清宁有些不解,但,很快,她自己便给了自己一个答案。 “呕,呕,呕,……” 那股恶心之感又涌上心头,她突然不受控制的弯下腰,不断的吐了起来。 她恨不得将肚子里的东西全都吐出来,好让自己清醒好受一些, 这种又酸又疼,又难受的感觉,让她整个人仿佛被无数细针扎入一般。 她不知自己现在究竟是怎么了?怀孕至今,自己也从未像今日这般难受过, 为何听到此人的话语,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她只知道, 那种被控制的感觉,让她很是厌恶。 难道,他,真的与自己有过瓜葛? 无论如何,照如今所看,自己与他的关系怕是水火不容。 必须得离他远点! 夜寒尘见沈清宁突然弯腰,狂吐不止,眼底满是担忧, 他连忙起身,扶住沈清宁,语气里满是焦急, “宁儿,你怎么了?是不是方才那畜生伤到你了? 走,我这就带你去看大夫。” 他说着,便要将沈清宁抱起, 方从难受至极中舒服几分的沈清宁,她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 忙摇头阻止, “别!” 夜寒尘闻言,他有些不解的看着沈清宁, “我自己就是医者,知晓自己是为何故?你莫要如此慌张,我无碍。 “你也莫要再动我,否则,我会更难受。” 她说话间,一把拂掉夜寒尘的手, 此刻的她,她不想与任何人接近。 “好好好,我不碰你。你缓缓,莫要生气激动。” 夜寒尘虽被推开,但他丝毫没有恼怒, 他小心翼翼的退至一旁,就这样安静的当着沈清宁的听众, 他眼底满是担忧,亦是心疼, 沈清宁朝他翻了一个白眼,随即缓缓起身,在夜寒尘不解的目光中,走到御玄澈的身前, “宁儿,此人刚刚那般失礼,差点伤了你,如今你还要给他看诊? 我们离开,莫要和他再有瓜葛,好不好?” 夜寒尘见沈清宁走到御玄澈身旁,他眸色一紧, 他有些语无伦次,万分不愿沈清宁靠近御玄澈, 他害怕,自己好不容易重见希望,再次消失。 沈清宁并未回答,她的视线紧紧锁在御玄澈的脸上,试图看出什么。 “夜寒尘,你与此人,相识是不是?” 猝不及防的一问,让夜寒尘呆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不知沈清宁到底何意?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自然认识,我乃灵溪国太子,岂能不关注他国皇室之人。 实不相瞒,我们曾有数面之缘,但我们并不熟稔。” 他有些紧张的看着沈清宁,他害怕她再追问下去。 害怕她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但,让他意外的是,沈清宁并未如此, “你将他扶回去躺好,我给他看看。” “什么?” 话音未落,夜寒尘诧异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你要我去扶他?” 夜寒尘有些炸毛,他赌气般的看向沈清宁,眼底满是委屈, “我不要。” 说着,他觑了觑沈清宁,带着一丝希冀,试探道, “你也莫要靠近他,否则,我会难受至极。” 沈清宁轻叹一声,看着满身写满抗拒的这个傲娇鬼, 她摇了摇头,柔声道, “既然如此,那我自己扶!你也莫要胡说八道,我只是给他诊治,” 说着,她便要伸出手去扶御玄澈, “别,你别动。” 夜寒尘连忙阻止,沈清宁挑眉看着他, “为何?我观此人面色潮红,定是发热了,再不问诊,怕是要烧成傻子了。” 夜寒尘闻言,看了看沈清宁,眼底竟泛起一丝醋意, 他撇过头,语气里带着三分赌气, “傻了便傻了,傻了才好呢?反正这皇城之中,也不缺他一个。” “嗯?”沈清宁蹙着眉头望向夜寒尘,心中有些失望, “他傻了,对于夜太子你来说,是好事不错, 但,我是医者,岂能见死不救。 你既然不愿,便起开,别在这添乱。” 沈清宁的此番言语,落下的有些重,令夜寒尘心中泛起丝丝疼意。 她竟然这般看待自己。 她竟将自己与御玄澈混为一谈。 夜寒尘有些恼了,他欲要反驳,但想到刚刚沈清宁吐得撕心裂肺的模样,他忍了, 他不愿再与沈清宁争论,他怕,怕沈清宁真的生气,然后离自己越来越远。 “好好好,我起开,你给他诊治便是。” 夜寒尘恶狠狠的瞪了地上的御玄澈一眼,然后甩袖负气离开, 走之前,还不忘寻来一块破布,堵住了御玄澈的嘴, 这夜寒尘,今日怎如此幼稚。 “你将他嘴堵上作何?” 沈清宁摇了摇头,实在有些无奈, 她俯下身,将御玄澈嘴上的布取下,不经意间,微凉的指尖划过温热的唇瓣,引来一阵战栗。 沈清宁动作微顿,此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何心理, 整理好思绪,将手中的布丢在地上,便伸手探向御玄澈的额头, 滚烫的温度,让她蹙了蹙眉。 她望着御玄澈,眼神复杂至极, “竟然烧的如此严重,须得尽快降温。” 沈清宁叹息一声,认命般的打算扶起御玄澈, 这时,夜寒尘那极其不愿又带着些许傲娇的声音,陡然传来, “风影。” 藏于暗处的风影闻言,满脸不愿, 为何受伤的总是我? 他瞬时现身于沈清宁面前, “沈小姐,属下来!” 沈清宁望了望风影,微微颔首,让开了身形, “有劳了!” 风影未答,夜寒尘不满的声音再度传来, “你又不是他什么人,何需你来谢? 风影乃本太子暗卫,亦是你的暗卫,又谢他作甚?” 听着如此别扭的话语,沈清宁有股想抡起拳头将夜寒尘揍一顿的冲动。 风影急忙将御玄澈扛起,飞速的消失在沈清宁面前。 走之前还不忘朝沈清宁使了个自求多福的神色。 沈清宁见状,眸色一愣,随即含笑,她自然看得懂风影的无声言语。 她素手轻抚小腹,余光间瞥见不远处那偷视的眼神, 心中好笑,遂,唇瓣微动, “唉,折腾半天了,竟是有些饿了?也不知腹中的这个小家伙是不是也饿了” 话语间,竟有几分娇嗔的味道, 不远处的夜寒尘闻言,心底泛起丝丝甜意, 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 沈清宁见此,眼底尽是笑意,她怎会不知,夜寒尘这是给她去寻吃的了。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个傲娇鬼,真是拿他没办法。” 嘟囔一句,便朝御玄澈走去。 …… 望着眼前让她郁闷的容颜,沈清宁闭了眼睛, 但,看他如此模样,她竟有些心疼。 深呼吸,赶走心中的万般思绪, 随即执起御玄澈的脉搏,指尖下的温度,让沈清宁蹙紧了眉头, “这温度,竟是如此之高?” 随着脉象的跳动,她凝视着御玄澈的眼眸,神情凝重, “他竟然有如此严重的陈年旧伤。体内的五脏六腑竟然也……” 思绪尚未落下,她便惊得缩回了指尖, “这心脏处竟然还有数根银针在游荡, 究竟是何人,竟能将他伤成这样,下如此毒手?” 沈清宁轻叹一声,望向御玄澈的眼中,满是怜悯与钦佩, “如此痛苦折磨,你还能坚持活着,实在是令人钦佩!” 她摇了摇头,望向御玄澈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好奇, “也不知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低语间,她再次探向御玄澈的脉象, 这一次,她动作轻柔了许多, 似乎有了新的发现,她轻声说道, “探查他周身穴位,发现他的行动能力似乎因外力受损,但并未伤及根本,如此,还有得救。 咦?这发热,竟然不是普通的发热, 这……我看他面色潮红,浑身热气腾腾,内里却又燥热难耐,有劲使不出,乃花粉过敏之象。” 收回思绪,沈清宁神情严肃,此时,她也不禁有些烦躁起来, “烧得如此厉害,又身中数根银针,还患有腿疾,恐怕就算是师父在此,要救你,也是难上加难。” 此刻,她不知该救还是不救, 若救,她一个女郎中,如何查看一个男子周身,确定其病因? 若不救,她又怎能忍心?良心难安啊! “他竟然同时遭受了数种酷刑,伤身,伤神,真是难为他了。 第399章 竟然是呓语 一侧的风影见沈清宁一会蹙眉,一会唉叹, 他犹豫片刻,终是开口询问, “沈小姐,可是有何不妥之处,若为难,要不就别救了!” 闻言,沈清宁面色一冷,扫了他一眼, “你怎与你主子一样,皆是不希望我救他, 说,你们可是对我有所隐瞒? ” 风影神色一滞,他哪敢啊! 就算有,也是主子的主意, 他连忙开口解释, “不敢,不敢,沈小姐多虑了,属下方才只是担心沈小姐声誉罢了。 毕竟此人身份不低,属下不想让您涉险。” 听着这牵强的话,沈清宁并未戳穿, “你可知,他如今高热不退,又受严重的内伤,若是我没猜错,不出一个时辰,他必将死去。” 话语间,她看向风影,眼神微凝, “你说,我救还是不救?” 风影此刻低头不语,不知该如何回答, 沈清宁却并未想要他的回答, 她嘴角轻扬,勾勒出一抹无奈的弧度, “罢了,不勉强你了。” “此人还真是可怜,年纪轻轻,就……,” 略感烦躁, 沈清宁取出一颗清元丹,喂给御玄澈, 此丹由她亲手炼制, “此丹,可缓解你的发热症状。” 言罢,她不管御玄澈是否能听见,玉手捏住他的下颚,将药送了进去。 旋即,起身吩咐风影, “给你十息时间,将此人周身查看一番,看看是否藏有花瓣之类的东西?” 风影领命,须臾间,便起身查看了起来。 …… 十息已过, “沈小姐 ,您说的可是此物?” 只见风影手中拿着一片雪白的梨花, 沈清宁眼眸微惊,思绪却全然不在此。 “那梨花林的那抹悲伤身影,竟然是他?” 此刻她已然明了,这便是过敏的始作俑者, “嗯,正是。” 她接过,闭着眼,将记忆一点点从脑海里抹去, “此乃梨花,他应是碰过它了。” 解释一句,沈清宁便不再多言, 她眉眼微皱,从药箱里拿出针灸袋, 坐在御玄出的身侧,取出金针,在其周身大穴落下。 时间在分秒流逝,御玄澈的周身已插满银针, 他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脸色也不再那么涨红, “烧退了,银针可以取出来了。” 此刻的沈清宁额头上满是汗水,但眼神中却充满欣慰。 “算你运气好,遇到了本小姐,不然你小命难保。” 她低声呢喃一句,正欲将胸口处最后一根银针拔出, 就在此时,沈清宁的玉手,突然被一只大手握住, “本王错了,不要走!” 他的声音带着乞求,充满虚弱。 听到御玄澈的声音,沈清宁整个人浑身一颤, 她僵直在原地,不知如何反应, 这让她不禁想起之前御玄澈将她搂在怀里的情景。 她将目光缓缓上移,见他并未苏醒,只是在说梦话, 于是,她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但同时也感到一丝失落,心情十分复杂。 “唉,罢了,想必你当时神志不清,一定是把我错认成别人了。” 风影站在一旁,看到这一幕,瞬间瞪大了眼睛,甚至忘记了呼吸。 这,这,这战王可千万不能再醒来啊! 听着沈清宁的话,风影觉得自己的心跳差点停止。 天啊!主子,您快回来。 沈清宁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是御玄澈却不肯放手, “本王不让你走,不要,你……你……求你了……” 他紧闭着双眼,面容憔悴,低声喃喃着, “别离开我,我错了,求你……” 言语间,充满了哀求, 沈清宁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充满了纠结, “我不走,你先放开我的手。” “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 瞬间惊醒了沈清宁,她转头看去,赫然发现夜寒尘手中的食盒掉在了地上, 此刻,他面色阴沉地站在那里,眼眸幽深,哀伤之意满溢,全身更是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这表情,沈清宁可从未见过。 此刻,她只觉呼吸都停滞了,她多么希望时间能够静止,这样她就无需面对这令人窒息的场景了。 “你,你回来了啊!”她艰难地开口。 夜寒尘闻言,并未回答,他缓缓走近。 看着沈清宁的手,正被御玄澈紧紧握住,他的那双异眸瞬间猩红一片,浑身犹如烈火般燃烧起来,用力一把将沈清宁拽入怀中。 他嘶吼着,眼眸中有泪珠划过,“他竟敢握你的手,本太子要杀了他。” 说着,他眼眸中满是杀气,就要抽出腰间的佩剑,朝御玄澈刺去。 风影此时早已如鹌鹑般隐匿了身影,他可不想遭受这无妄之灾! “夜寒尘,你干嘛呀?”沈清宁的玉手覆在夜寒尘那握在剑柄上的大手上, “简直不可理喻,他是个病人,还是个昏睡中的病人。 你能不能冷静思考一下。他只是将我错认成他人了,你快把剑收好。” “嗯?” 最后一言,如一盆冰水,瞬间将夜寒尘的怒火浇灭。 “你,你说?他,他认错人了?” 沈清宁面无表情地白了看了她一眼, “不然呢?我与他素不相识。难道你觉得我应该与他有关系?” 夜寒尘闻言,脸色微变,心中却暗自松了口气。 “不不不,是我言语不当。” 说着, 他突然狠狠地瞪了一眼昏睡中的御玄澈, “宁儿,如今人已救下,我们走?” 沈清宁却摇头,挣脱夜寒尘的怀抱,为御玄澈整理了一下衣袍, “不行,我只是替他解了热毒,缓解了他腿部的疼痛,并没有彻底治好他。我……” 夜寒尘看着为御玄澈忙前忙后的沈清宁, 心中的嫉妒之火再次燃烧, 他再次用力将沈清宁拉进怀中, 毫无预兆地低头吻上了那让他渴望已久的红唇。 “唔…” 沈清宁怒不可遏,抬手用力给了他一巴掌,夜寒尘的头被打得偏了过去,脸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再敢对本小姐动手动脚,本小姐绝不轻饶,定然撕了你。” 第399章 竟然是呓语 一侧的风影见沈清宁一会蹙眉,一会唉叹, 他犹豫片刻,终是开口询问, “沈小姐,可是有何不妥之处,若为难,要不就别救了!” 闻言,沈清宁面色一冷,扫了他一眼, “你怎与你主子一样,皆是不希望我救他, 说,你们可是对我有所隐瞒? ” 风影神色一滞,他哪敢啊! 就算有,也是主子的主意, 他连忙开口解释, “不敢,不敢,沈小姐多虑了,属下方才只是担心沈小姐声誉罢了。 毕竟此人身份不低,属下不想让您涉险。” 听着这牵强的话,沈清宁并未戳穿, “你可知,他如今高热不退,又受严重的内伤,若是我没猜错,不出一个时辰,他必将死去。” 话语间,她看向风影,眼神微凝, “你说,我救还是不救?” 风影此刻低头不语,不知该如何回答, 沈清宁却并未想要他的回答, 她嘴角轻扬,勾勒出一抹无奈的弧度, “罢了,不勉强你了。” “此人还真是可怜,年纪轻轻,就……,” 略感烦躁, 沈清宁取出一颗清元丹,喂给御玄澈, 此丹由她亲手炼制, “此丹,可缓解你的发热症状。” 言罢,她不管御玄澈是否能听见,玉手捏住他的下颚,将药送了进去。 旋即,起身吩咐风影, “给你十息时间,将此人周身查看一番,看看是否藏有花瓣之类的东西?” 风影领命,须臾间,便起身查看了起来。 …… 十息已过, “沈小姐 ,您说的可是此物?” 只见风影手中拿着一片雪白的梨花, 沈清宁眼眸微惊,思绪却全然不在此。 “那梨花林的那抹悲伤身影,竟然是他?” 此刻她已然明了,这便是过敏的始作俑者, “嗯,正是。” 她接过,闭着眼,将记忆一点点从脑海里抹去, “此乃梨花,他应是碰过它了。” 解释一句,沈清宁便不再多言, 她眉眼微皱,从药箱里拿出针灸袋, 坐在御玄出的身侧,取出金针,在其周身大穴落下。 时间在分秒流逝,御玄澈的周身已插满银针, 他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脸色也不再那么涨红, “烧退了,银针可以取出来了。” 此刻的沈清宁额头上满是汗水,但眼神中却充满欣慰。 “算你运气好,遇到了本小姐,不然你小命难保。” 她低声呢喃一句,正欲将胸口处最后一根银针拔出, 就在此时,沈清宁的玉手,突然被一只大手握住, “本王错了,不要走!” 他的声音带着乞求,充满虚弱。 听到御玄澈的声音,沈清宁整个人浑身一颤, 她僵直在原地,不知如何反应, 这让她不禁想起之前御玄澈将她搂在怀里的情景。 她将目光缓缓上移,见他并未苏醒,只是在说梦话, 于是,她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但同时也感到一丝失落,心情十分复杂。 “唉,罢了,想必你当时神志不清,一定是把我错认成别人了。” 风影站在一旁,看到这一幕,瞬间瞪大了眼睛,甚至忘记了呼吸。 这,这,这战王可千万不能再醒来啊! 听着沈清宁的话,风影觉得自己的心跳差点停止。 天啊!主子,您快回来。 沈清宁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是御玄澈却不肯放手, “本王不让你走,不要,你……你……求你了……” 他紧闭着双眼,面容憔悴,低声喃喃着, “别离开我,我错了,求你……” 言语间,充满了哀求, 沈清宁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充满了纠结, “我不走,你先放开我的手。” “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 瞬间惊醒了沈清宁,她转头看去,赫然发现夜寒尘手中的食盒掉在了地上, 此刻,他面色阴沉地站在那里,眼眸幽深,哀伤之意满溢,全身更是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这表情,沈清宁可从未见过。 此刻,她只觉呼吸都停滞了,她多么希望时间能够静止,这样她就无需面对这令人窒息的场景了。 “你,你回来了啊!”她艰难地开口。 夜寒尘闻言,并未回答,他缓缓走近。 看着沈清宁的手,正被御玄澈紧紧握住,他的那双异眸瞬间猩红一片,浑身犹如烈火般燃烧起来,用力一把将沈清宁拽入怀中。 他嘶吼着,眼眸中有泪珠划过,“他竟敢握你的手,本太子要杀了他。” 说着,他眼眸中满是杀气,就要抽出腰间的佩剑,朝御玄澈刺去。 风影此时早已如鹌鹑般隐匿了身影,他可不想遭受这无妄之灾! “夜寒尘,你干嘛呀?”沈清宁的玉手覆在夜寒尘那握在剑柄上的大手上, “简直不可理喻,他是个病人,还是个昏睡中的病人。 你能不能冷静思考一下。他只是将我错认成他人了,你快把剑收好。” “嗯?” 最后一言,如一盆冰水,瞬间将夜寒尘的怒火浇灭。 “你,你说?他,他认错人了?” 沈清宁面无表情地白了看了她一眼, “不然呢?我与他素不相识。难道你觉得我应该与他有关系?” 夜寒尘闻言,脸色微变,心中却暗自松了口气。 “不不不,是我言语不当。” 说着, 他突然狠狠地瞪了一眼昏睡中的御玄澈, “宁儿,如今人已救下,我们走?” 沈清宁却摇头,挣脱夜寒尘的怀抱,为御玄澈整理了一下衣袍, “不行,我只是替他解了热毒,缓解了他腿部的疼痛,并没有彻底治好他。我……” 夜寒尘看着为御玄澈忙前忙后的沈清宁, 心中的嫉妒之火再次燃烧, 他再次用力将沈清宁拉进怀中, 毫无预兆地低头吻上了那让他渴望已久的红唇。 “唔…” 沈清宁怒不可遏,抬手用力给了他一巴掌,夜寒尘的头被打得偏了过去,脸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再敢对本小姐动手动脚,本小姐绝不轻饶,定然撕了你。” 第400章 你是不是男人 “哈哈~,好啊,那我等着宁儿你,来撕了我。” 夜寒尘看着沈清宁那气急败坏的样子,摸了摸自己被打的脸,心中是万分甜蜜, “若是你撕不动,那……我便再将自己捆起来,让你随意折腾。” 说着,夜寒尘再次低头靠近沈清宁,吓得她往后退了一步, “亦或者,还是换我来,便吻你,直到你心甘情愿,对本王敞开怀抱。 这帮帮你,宁儿觉得如何?可否满意?” 如此愤怒之言,尽是被夜寒尘说的暧昧非常, “你……” 沈清宁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哼,算你狠!” 而后不再搭理他,转头将御玄澈的胸前的衣服扒开,再次落针, 看的夜寒尘那是心肝都要碎了, 他满脸幽怨地看着沈清宁, “宁儿,你一定要这么对他吗?就不能“委婉一点?” 沈清宁嘴角抽搐了一下,心中是万马奔腾而过, “夜寒尘,你闭嘴,这是针灸,只能这般,哪里能委婉?” 夜寒尘闻言,心里不痛快,反驳道, “那,那也不能让他再握你的手!” “喂,夜寒尘,你少在这里拈酸惹醋了,你是不是男人!没看到我在救人吗? 你能不能不要打扰我! 哼,懒得跟你说。” 夜寒尘闻言,瞬间脸黑了下来, “你再说一遍,……” 沈清宁选择无视他,低头认真地落下银针。 不知是不是错觉,亦或者是心理作用, 她总觉得御玄澈的眼睑,似乎动了一下,而她,亦是有种被他含情脉脉盯着的感觉。 但当她仔细观察时,又发现一切都是自己眼花了。 御玄澈依旧沉沉睡着,睡颜平静, “难道是我眼花了?” 沈清宁嘀咕一声, “唉,罢了,也许是我看错了。” 她摇了摇头,不再多想,不敢耽误时间,马不停蹄地落针。 彻底封住御玄澈身上特定的穴位,使得他全身无法动弹,防止他在无意识的状况下运用内力, 只有这样,才有利于她拔除他心脏上的银针。 毕竟,那拔除痛苦是难以想象的,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住。 要是不能承受,到时候只怕会是立刻命丧黄泉。 这个风险很大,所以沈清宁此刻有些紧张, 她转头看向夜寒尘,想寻求他的帮助, “夜寒尘,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看着为御玄澈施完针后,已是香汗淋漓女子, 汗水透过她的面庞,滴滴落下, 夜寒尘看着这一幕,又是爱又是怜, 他伸出手,抚上她的脸,指尖轻触她的汗水, 而后,缓缓朝她靠近, “宁儿,你想要我帮忙什么?” 沈清宁看着他,眼眸中有星辰点点, 夜寒尘见之,心情大好, 他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汗珠,温柔说道, “宁儿,你不用如此紧张,他不会死的,而我,更不愿宁儿你,蹙眉半分。” “无论宁儿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做到。” “真的?”沈清宁的语气中有掩藏不住的激动, 她以为,夜寒尘会第一时间拒绝, 她以为,她还要多费些口舌。 “嗯,真的。”夜寒尘亦是为她难得的主动请求,而暗暗兴奋。 沈清宁见状,并不急着开口, 而是抬眸看着他,看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 “银针拔出来后,会出现气火攻心的状况,你能不能运用内力帮他稳住心脉,将他体内躁动的气息压下去,防止他走火入魔?” 闻言,夜寒尘如沐春风的脸上瞬间出现了裂痕, 他醋意大发, 原本温柔的眸光瞬间变得清冽,语气也是冷然无比, “宁儿,为他,你想得倒是细致,” 沈清宁却不太在意,只点了点头,催促道, “我只是怕他承受不住,你若是同意,就快点开始。” 夜寒尘闻言,眸光一滞,他心头的嫉妒与苦涩在隐隐流动, “宁儿,你怎得不为我考虑,你知不知道,一旦我运用内力,帮他压制,那我会内力耗尽,昏睡不醒, 甚至,会武功尽失,成为废人,你考虑过吗?” 他满心期待,想要得到沈清宁的回应, 他以为,沈清宁会在此刻制止他, 可他等了好一会,只等到沈清宁催促的声音, “你快点啊,怎么如此磨蹭,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唧歪什么呢!” 婆婆妈妈? 夜寒尘一时间,脸色黑线,心那是凉透了,又有一股怒火熊熊燃烧, 而后,又一阵一阵的熄灭,然后又是燃起。 原本以为这次上天是在可怜他,却不料,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他内心极其希望沈清宁能够关心他一句,可是没有。 她只关心御玄澈的状况,并不关心他, 他早已知晓,不是吗? 这么多天以来,他对她的好,终究是抵不过御玄澈的千分之一。 夜寒尘酸楚的转头看向御玄澈,眼神复杂, 他本想说他不愿意的,但看着沈清宁那迫切的眼神,却将话又咽了回去。 他怎舍得,让他的宁儿失望呢。 “宁儿,你放心,我会全力配合你的。” 得到了夜寒尘肯定的答复, 沈清宁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不过,宁儿,你得用你的吻,用来安抚我。” 闻言,沈清宁此刻有些不耐, “他都这样了,你能不能别在这里多话? 你到底答不答应,你若是不答应,我就找别人。” “别人,又是谁?”夜寒尘厉声问道, “你不需要知道。”沈清宁挥了挥手, “赶紧的,运用你的内力,别让他死在这里!” 夜寒尘闻言,眼眸中的期待渐渐被失望取代, 她语罢,不再看他,转头,继续为御玄澈把脉 夜寒尘看着眼前的美人,既悲痛又苦涩, 他原本以为,沈清宁会看在他一片爱意的份上,有所动容, 哪怕一丝也好, 可是,没有,一丝都没有。 他闭上眼睛,忍着想将御玄澈一掌拍死的冲动, 缓缓将双手覆盖在他的后背,开始将气息引入他体内,为他压制银针拔除后的风险。 “喏,把这个吃了。”沈清宁将雪莲丸递到夜寒尘的嘴边。 “宁儿,这是?”夜寒尘“唰”的一下睁开眼睛,眼底的那抹痛意瞬间被一丝的惊喜所覆盖, “这是雪莲丸,你帮他压制火毒,会消耗了很多内力,吃了这个,有助于你内力的恢复,不会让你昏睡不醒,也不会让你成为废人。” “宁儿,你……”夜寒尘有些不敢相信,一时间有些呆住,眼底有泪花闪烁。 “你快吃啊。”沈清宁将药丸塞进他的嘴里, 夜寒尘却是调皮的含住那微凉的指腹, 沈清宁脸上一红,夜寒尘见她羞赧,却又是飞快的将药丸吞进了口中, “宁儿,我先前为你吃的药,现在,你喂你一次,我们扯平了。” “你……”沈清宁有些羞恼,本想呵斥,但看着夜寒尘满是期待的眼神,硬是改了口。 “嗯,我们扯平了。” “宁儿,你还真是贴心。” 沈清宁嘴角勾起一抹梨涡,浅浅一笑, “那是,总不能让你白忙活,我是要为你做些什么的,以表谢意。” “额?” 夜寒尘闻之,不开心了, “谁让你谢了?本太子不需要。 宁儿,这次过后,你与我一同回灵溪!好不好?” 这一次,沈清宁并没有急着反驳, 她垂眸看着眼前的男人, 这个男人为了她,无数次放下底线, 她深知,夜寒尘对她情根深种, 虽然,他对她很好,很好,可是…… 可她的心,始终是冰冷的,她不为他动心。 她似乎并不讨厌他, 她没有答案,她需要好好想想。 “夜寒尘,我……”沈清宁欲言又止, “嘘,宁儿,你不用急着回答我,我给你时间考虑,考虑清楚了,再答复我,好不好?” 夜寒尘见沈清宁神色有动容的迹象,眸色有转暗为喜, “宁儿,你不许不考虑,不许放我鸽子,不然,我会很伤心,我会吃人的。” 他坐正身子,不再看沈清宁, 开始运用内力,为御玄澈压制火毒, 沈清宁见状,也不再说话, …… 约摸一炷香后, “唔……” 银针拔除,御玄澈闷哼一声,突然将沈清宁的手死死抓住, “不要,不要走,不要离开本王……” 御玄澈意识并不清醒,此刻的他,正陷于情爱的沼泽里,无法自拔, 沈清宁对他而言,是毒药,也是解药, 他舍不得松开沈清宁的手,但又害怕沈清宁离开, 那种相互纠结的情感,占据了他的所有意识。 沈清宁眸色一颤,神色有些微动, “对于身为王爷的他而言,他该是是骄傲的, 这种骄傲,就好像矜持的高贵,不可侵犯的孤傲, 但是如今,他却像一个孩童般,死死抓住我的手, 那般无助,那般可怜, 想必,他爱惨了那个女子。” 夜寒尘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醋意又起, 遂,顾不得打坐冥想,他迅速起身,用力扳开御玄澈抓住沈清宁的手, 而后,将沈清宁拉进自己的怀里, “她,是我的。” 夜寒尘说完,还不忘在沈清宁的唇上轻啄一口, 沈清宁下意识的推了推夜寒尘的胸口, 她不知自己此刻为何如此慌张。 “别闹。”夜寒尘醋意正浓, “夜寒尘,你……”沈清宁有些无语, 夜寒尘搂紧沈清宁的腰,不让她挣脱, “宁儿,银针已经拔出来了,他的火毒已经被我压下去了,他很快就会醒来, 时辰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沈清宁闻言,素手轻推,想要挣脱开, “不行,他如今身受重伤,还未痊愈且内力被我封了,三日才能解封,放他一人在此,怎……” 就在此时,玉容激动的声音突然传来, “小姐,婉月醒了,” “什么?”沈清宁大喜,借机推开夜寒尘,快速朝婉月奔去。 佳人脱离怀抱,夜寒尘脸色一沉,朝玉容冷冷的望了一眼, 玉容浑身顿时一颤,她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刚刚出言好像并不是时候。 遂,尴尬的垂下头, “小姐,婉月刚刚醒来,意识不怎么清晰,一直在呢喃着。” “要不……您在回去看看王爷?” 沈清宁闻言,伸手给她一个暴粒, 臭丫头,胳膊肘往外拐! 她不予理会,执起婉月的脉搏,细细探查。 “怎么样?可有感觉好点?” 如暖流一般的言辞,缓缓流进婉月的心田,让她逐渐清醒。 她挣扎着,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神色紧张、一脸关切的沈清宁, 泪水滑过她的脸颊,留下两道痕迹。 “小姐……奴婢……” 婉月努力调整呼吸,虚弱不堪地说道, “小姐,奴婢无碍,只是……王爷他…… ……可曾……有救?” “他很好,你不用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 婉月苍白如纸的脸上,终于浮现如释重负的笑容, 她真的很怕,自己刚刚伤重昏迷,让小姐分了心,来不及救治王爷, 王爷要是有什么事,她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继而,眸色一转,泪水再次潸然而下, 她伸出手,紧握着沈清宁的手, “小姐,对不起…… 奴婢…… ……实在…… ……是不争气…… 婉月辜负了您的期望,实在是有愧于您。” 沈清宁见她如此,蹙起眉头, “你可与我讲讲,我与你们之间,到底有何牵扯?” 此话一出,周围的气氛瞬时凝固了起来。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皆紧张的看着婉月, 眼下,这茶馆虽是烛火明亮,婉月的眼神却无比黯淡, 她艰难地动了动嘴唇,想要说话,却又努力了半天,始终没能发出一句声音。 她咽下喉咙里的酸涩,闭了闭双眼, 她真的不知该如何对自家小姐说,那些有关她的一切。 沈清宁见婉月如此,便知她一定是想起了那段不堪的过往, 她伸出手指,轻轻压在婉月的唇上, “你想说,便说,不想说,便不说,一切随缘。” 婉月轻轻点了点头, “小姐,其实……” “婉月……” 一旁紧张的玉容突然出口,阻止了婉月口中的言语, “婉月,你刚醒来,需要好好休息。 小姐,时辰不早了,您不能再劳累了,需要休息了。” 沈清宁抬首,将清冷的目光落在玉容的脸上, 她就算是在笨,玉容三番五次的阻止,她也总该明白其中深意。 只是她自己不愿意深想罢了。 大师说,“沉心静心”,她觉得,此言甚好, 既然忘却,那便不再回忆,何必让自己再次陷入痛苦之中。 第400章 你是不是男人 “哈哈~,好啊,那我等着宁儿你,来撕了我。” 夜寒尘看着沈清宁那气急败坏的样子,摸了摸自己被打的脸,心中是万分甜蜜, “若是你撕不动,那……我便再将自己捆起来,让你随意折腾。” 说着,夜寒尘再次低头靠近沈清宁,吓得她往后退了一步, “亦或者,还是换我来,便吻你,直到你心甘情愿,对本王敞开怀抱。 这帮帮你,宁儿觉得如何?可否满意?” 如此愤怒之言,尽是被夜寒尘说的暧昧非常, “你……” 沈清宁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哼,算你狠!” 而后不再搭理他,转头将御玄澈的胸前的衣服扒开,再次落针, 看的夜寒尘那是心肝都要碎了, 他满脸幽怨地看着沈清宁, “宁儿,你一定要这么对他吗?就不能“委婉一点?” 沈清宁嘴角抽搐了一下,心中是万马奔腾而过, “夜寒尘,你闭嘴,这是针灸,只能这般,哪里能委婉?” 夜寒尘闻言,心里不痛快,反驳道, “那,那也不能让他再握你的手!” “喂,夜寒尘,你少在这里拈酸惹醋了,你是不是男人!没看到我在救人吗? 你能不能不要打扰我! 哼,懒得跟你说。” 夜寒尘闻言,瞬间脸黑了下来, “你再说一遍,……” 沈清宁选择无视他,低头认真地落下银针。 不知是不是错觉,亦或者是心理作用, 她总觉得御玄澈的眼睑,似乎动了一下,而她,亦是有种被他含情脉脉盯着的感觉。 但当她仔细观察时,又发现一切都是自己眼花了。 御玄澈依旧沉沉睡着,睡颜平静, “难道是我眼花了?” 沈清宁嘀咕一声, “唉,罢了,也许是我看错了。” 她摇了摇头,不再多想,不敢耽误时间,马不停蹄地落针。 彻底封住御玄澈身上特定的穴位,使得他全身无法动弹,防止他在无意识的状况下运用内力, 只有这样,才有利于她拔除他心脏上的银针。 毕竟,那拔除痛苦是难以想象的,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住。 要是不能承受,到时候只怕会是立刻命丧黄泉。 这个风险很大,所以沈清宁此刻有些紧张, 她转头看向夜寒尘,想寻求他的帮助, “夜寒尘,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看着为御玄澈施完针后,已是香汗淋漓女子, 汗水透过她的面庞,滴滴落下, 夜寒尘看着这一幕,又是爱又是怜, 他伸出手,抚上她的脸,指尖轻触她的汗水, 而后,缓缓朝她靠近, “宁儿,你想要我帮忙什么?” 沈清宁看着他,眼眸中有星辰点点, 夜寒尘见之,心情大好, 他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汗珠,温柔说道, “宁儿,你不用如此紧张,他不会死的,而我,更不愿宁儿你,蹙眉半分。” “无论宁儿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做到。” “真的?”沈清宁的语气中有掩藏不住的激动, 她以为,夜寒尘会第一时间拒绝, 她以为,她还要多费些口舌。 “嗯,真的。”夜寒尘亦是为她难得的主动请求,而暗暗兴奋。 沈清宁见状,并不急着开口, 而是抬眸看着他,看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 “银针拔出来后,会出现气火攻心的状况,你能不能运用内力帮他稳住心脉,将他体内躁动的气息压下去,防止他走火入魔?” 闻言,夜寒尘如沐春风的脸上瞬间出现了裂痕, 他醋意大发, 原本温柔的眸光瞬间变得清冽,语气也是冷然无比, “宁儿,为他,你想得倒是细致,” 沈清宁却不太在意,只点了点头,催促道, “我只是怕他承受不住,你若是同意,就快点开始。” 夜寒尘闻言,眸光一滞,他心头的嫉妒与苦涩在隐隐流动, “宁儿,你怎得不为我考虑,你知不知道,一旦我运用内力,帮他压制,那我会内力耗尽,昏睡不醒, 甚至,会武功尽失,成为废人,你考虑过吗?” 他满心期待,想要得到沈清宁的回应, 他以为,沈清宁会在此刻制止他, 可他等了好一会,只等到沈清宁催促的声音, “你快点啊,怎么如此磨蹭,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唧歪什么呢!” 婆婆妈妈? 夜寒尘一时间,脸色黑线,心那是凉透了,又有一股怒火熊熊燃烧, 而后,又一阵一阵的熄灭,然后又是燃起。 原本以为这次上天是在可怜他,却不料,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他内心极其希望沈清宁能够关心他一句,可是没有。 她只关心御玄澈的状况,并不关心他, 他早已知晓,不是吗? 这么多天以来,他对她的好,终究是抵不过御玄澈的千分之一。 夜寒尘酸楚的转头看向御玄澈,眼神复杂, 他本想说他不愿意的,但看着沈清宁那迫切的眼神,却将话又咽了回去。 他怎舍得,让他的宁儿失望呢。 “宁儿,你放心,我会全力配合你的。” 得到了夜寒尘肯定的答复, 沈清宁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不过,宁儿,你得用你的吻,用来安抚我。” 闻言,沈清宁此刻有些不耐, “他都这样了,你能不能别在这里多话? 你到底答不答应,你若是不答应,我就找别人。” “别人,又是谁?”夜寒尘厉声问道, “你不需要知道。”沈清宁挥了挥手, “赶紧的,运用你的内力,别让他死在这里!” 夜寒尘闻言,眼眸中的期待渐渐被失望取代, 她语罢,不再看他,转头,继续为御玄澈把脉 夜寒尘看着眼前的美人,既悲痛又苦涩, 他原本以为,沈清宁会看在他一片爱意的份上,有所动容, 哪怕一丝也好, 可是,没有,一丝都没有。 他闭上眼睛,忍着想将御玄澈一掌拍死的冲动, 缓缓将双手覆盖在他的后背,开始将气息引入他体内,为他压制银针拔除后的风险。 “喏,把这个吃了。”沈清宁将雪莲丸递到夜寒尘的嘴边。 “宁儿,这是?”夜寒尘“唰”的一下睁开眼睛,眼底的那抹痛意瞬间被一丝的惊喜所覆盖, “这是雪莲丸,你帮他压制火毒,会消耗了很多内力,吃了这个,有助于你内力的恢复,不会让你昏睡不醒,也不会让你成为废人。” “宁儿,你……”夜寒尘有些不敢相信,一时间有些呆住,眼底有泪花闪烁。 “你快吃啊。”沈清宁将药丸塞进他的嘴里, 夜寒尘却是调皮的含住那微凉的指腹, 沈清宁脸上一红,夜寒尘见她羞赧,却又是飞快的将药丸吞进了口中, “宁儿,我先前为你吃的药,现在,你喂你一次,我们扯平了。” “你……”沈清宁有些羞恼,本想呵斥,但看着夜寒尘满是期待的眼神,硬是改了口。 “嗯,我们扯平了。” “宁儿,你还真是贴心。” 沈清宁嘴角勾起一抹梨涡,浅浅一笑, “那是,总不能让你白忙活,我是要为你做些什么的,以表谢意。” “额?” 夜寒尘闻之,不开心了, “谁让你谢了?本太子不需要。 宁儿,这次过后,你与我一同回灵溪!好不好?” 这一次,沈清宁并没有急着反驳, 她垂眸看着眼前的男人, 这个男人为了她,无数次放下底线, 她深知,夜寒尘对她情根深种, 虽然,他对她很好,很好,可是…… 可她的心,始终是冰冷的,她不为他动心。 她似乎并不讨厌他, 她没有答案,她需要好好想想。 “夜寒尘,我……”沈清宁欲言又止, “嘘,宁儿,你不用急着回答我,我给你时间考虑,考虑清楚了,再答复我,好不好?” 夜寒尘见沈清宁神色有动容的迹象,眸色有转暗为喜, “宁儿,你不许不考虑,不许放我鸽子,不然,我会很伤心,我会吃人的。” 他坐正身子,不再看沈清宁, 开始运用内力,为御玄澈压制火毒, 沈清宁见状,也不再说话, …… 约摸一炷香后, “唔……” 银针拔除,御玄澈闷哼一声,突然将沈清宁的手死死抓住, “不要,不要走,不要离开本王……” 御玄澈意识并不清醒,此刻的他,正陷于情爱的沼泽里,无法自拔, 沈清宁对他而言,是毒药,也是解药, 他舍不得松开沈清宁的手,但又害怕沈清宁离开, 那种相互纠结的情感,占据了他的所有意识。 沈清宁眸色一颤,神色有些微动, “对于身为王爷的他而言,他该是是骄傲的, 这种骄傲,就好像矜持的高贵,不可侵犯的孤傲, 但是如今,他却像一个孩童般,死死抓住我的手, 那般无助,那般可怜, 想必,他爱惨了那个女子。” 夜寒尘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醋意又起, 遂,顾不得打坐冥想,他迅速起身,用力扳开御玄澈抓住沈清宁的手, 而后,将沈清宁拉进自己的怀里, “她,是我的。” 夜寒尘说完,还不忘在沈清宁的唇上轻啄一口, 沈清宁下意识的推了推夜寒尘的胸口, 她不知自己此刻为何如此慌张。 “别闹。”夜寒尘醋意正浓, “夜寒尘,你……”沈清宁有些无语, 夜寒尘搂紧沈清宁的腰,不让她挣脱, “宁儿,银针已经拔出来了,他的火毒已经被我压下去了,他很快就会醒来, 时辰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沈清宁闻言,素手轻推,想要挣脱开, “不行,他如今身受重伤,还未痊愈且内力被我封了,三日才能解封,放他一人在此,怎……” 就在此时,玉容激动的声音突然传来, “小姐,婉月醒了,” “什么?”沈清宁大喜,借机推开夜寒尘,快速朝婉月奔去。 佳人脱离怀抱,夜寒尘脸色一沉,朝玉容冷冷的望了一眼, 玉容浑身顿时一颤,她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刚刚出言好像并不是时候。 遂,尴尬的垂下头, “小姐,婉月刚刚醒来,意识不怎么清晰,一直在呢喃着。” “要不……您在回去看看王爷?” 沈清宁闻言,伸手给她一个暴粒, 臭丫头,胳膊肘往外拐! 她不予理会,执起婉月的脉搏,细细探查。 “怎么样?可有感觉好点?” 如暖流一般的言辞,缓缓流进婉月的心田,让她逐渐清醒。 她挣扎着,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神色紧张、一脸关切的沈清宁, 泪水滑过她的脸颊,留下两道痕迹。 “小姐……奴婢……” 婉月努力调整呼吸,虚弱不堪地说道, “小姐,奴婢无碍,只是……王爷他…… ……可曾……有救?” “他很好,你不用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 婉月苍白如纸的脸上,终于浮现如释重负的笑容, 她真的很怕,自己刚刚伤重昏迷,让小姐分了心,来不及救治王爷, 王爷要是有什么事,她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继而,眸色一转,泪水再次潸然而下, 她伸出手,紧握着沈清宁的手, “小姐,对不起…… 奴婢…… ……实在…… ……是不争气…… 婉月辜负了您的期望,实在是有愧于您。” 沈清宁见她如此,蹙起眉头, “你可与我讲讲,我与你们之间,到底有何牵扯?” 此话一出,周围的气氛瞬时凝固了起来。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皆紧张的看着婉月, 眼下,这茶馆虽是烛火明亮,婉月的眼神却无比黯淡, 她艰难地动了动嘴唇,想要说话,却又努力了半天,始终没能发出一句声音。 她咽下喉咙里的酸涩,闭了闭双眼, 她真的不知该如何对自家小姐说,那些有关她的一切。 沈清宁见婉月如此,便知她一定是想起了那段不堪的过往, 她伸出手指,轻轻压在婉月的唇上, “你想说,便说,不想说,便不说,一切随缘。” 婉月轻轻点了点头, “小姐,其实……” “婉月……” 一旁紧张的玉容突然出口,阻止了婉月口中的言语, “婉月,你刚醒来,需要好好休息。 小姐,时辰不早了,您不能再劳累了,需要休息了。” 沈清宁抬首,将清冷的目光落在玉容的脸上, 她就算是在笨,玉容三番五次的阻止,她也总该明白其中深意。 只是她自己不愿意深想罢了。 大师说,“沉心静心”,她觉得,此言甚好, 既然忘却,那便不再回忆,何必让自己再次陷入痛苦之中。 你可愿? 此刻的玉容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脸上满是担忧, 她害怕小姐再次记起那些回忆,更害怕……小姐永远都记不起那些回忆。 沈清宁将玉容的反应尽收眼底,她嘴角微微勾起。 这时,婉月突然开口,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气氛, “小姐,您莫要多想,玉容刚刚只是在担心奴婢,才失了礼数。” 说着,婉月竟是要撑着手臂艰难起身,“小姐要怪,就怪婉月好了。” 沈清宁闻言,抬手捏了捏眉心,她阻止婉月的动作, “玉容说得不错,你刚醒来,确实需要好好休息。” 话语间,又探了探她的额头,觉得温度适宜,没有发烧,才松了口气。 只是身体确实还虚得厉害。 “你若是真觉得对不住我,便振臂起来,好好养伤。” 说到这里,又朝婉月微微一笑,继续道, “等你养好身体,若还想跟在我身边,便再来寻我!” 这时,天空突然出现属于龙卫特有的暗号,婉月心中一紧, 这是统领调派人手,前来寻她的信号! 不行,不能让统领看到小姐,否则,王爷醒来后知晓,小姐将再也逃不掉了。 玉容心中思绪翻涌,万分焦急,她强压下心中的不舍, “小姐,奴婢既已没事,您便先回去,您不用担心,王爷的人马上就到了。” 沈清宁闻言,抬首望了一眼夜色中盘旋而去的雄鹰, 侧耳倾听, 果然,远处有着一队人马,正快速朝着这边奔来。 “好,那你多多保重!” 她朝玉容轻轻颔首示意, 她起身,看了一眼不远处,还在昏睡中的御玄澈,眼神中满是复杂。 须臾之间,沈清宁收回目光, 朝夜寒尘说道,“好了,我们走!” 语毕, 便率先转身而去,留下婉月独自愣神,呢喃一句, “小姐,您保重身体。” 夜寒尘眉头紧皱,他不放心的看了婉月一眼,随即又瞥了一眼风影, 后者会意,留在了暗处。 …… “嘚嘚”,马车缓缓驶离了茶馆,于夜色中悄然离去,只留一地尘土,在月光下,泛着点点星光。 玉容坐在车辕,她目光透过车帘,望向沈清宁,她无声地动了动嘴唇,无声地说了句, “对不起,小姐。” 沈清宁自从上了马车,那颗心便一直不能安定下来。 她努力调整呼吸,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紧紧攫住了她的那颗心, 让她呼吸不畅。 脑海中不禁浮现御玄澈那些呢喃呓语, 此刻,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生生剜了一般, 绞着疼, 很难受。 她忍不住,透过车窗,望着窗外的星斗漫天,试图缓解这莫名的麻木。 夜寒尘坐于她的对面,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 一路上,他几次想要开口,却迟迟未语, 不知怎的,总觉得有些尴尬。 沈清宁眼睛突然变得有些酸涩,心中更是一紧。 “怎么?不舍?” 对面传来夜寒尘的声音, 沈清宁抬手,揉了揉眼睛, “没有,只是……觉得……有些不对,本不该如此才对。” 夜寒尘轻嘶了一口气,他试探着问道,“那……你可是想起了什么?” 夜寒尘双手抓着膝盖,不再说话,眼神若有若无的看向她, 心中满是期待与忐忑。 沈清宁摇了摇头, “不曾。” “罢了,可能是我如今身怀六甲,想多了。 左右如今我,甚好!” 夜寒尘双眸一亮,一手拉住沈清宁的胳膊,将她紧紧拥在怀中, 语气认真, “是吗?甚好。” “我也甚好。” 沈清宁不知怎的,总觉得夜寒尘这句话有些怪异, 她有些抗拒的推了推,却被他抱的更紧, 夜寒尘颇感无奈,他总能感受到沈清宁对他抗拒与疏远之意, 可她越是如此,越能勾起他对她的占有欲。 他将头埋在她的发间,轻轻嗅着这上面的香味, 似是带着檀香味的花蜜,香甜的腻人。 他想着,只要不说,她便不会知道。 温热的气息喷薄而出, “你……”沈清宁耳根有些泛红, “别动,我忽感头晕,可能是刚刚内力消耗过多。” 夜寒尘说完,便抱着沈清宁缓缓靠上后面的软枕, 沈清宁察觉异样,欲要起身,却被他拽了回来, “别动,让我靠一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样的。” “你……”沈清宁气不打一处来, 最终,还是无奈的妥协了。 夜寒尘用余光看了沈清宁一眼, 她此刻,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他笑了笑, 他继续用那略带沙哑的声音,委屈的说道, “宁儿,我愿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想与你相守一生, 你可愿?” 沈清宁有些抗拒的闭上眼睛,不敢回应他, 夜寒尘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抚在她的脸颊,温热的指腹轻轻滑过,带来丝丝酥麻。 他低哑的声音再次传来, “宁儿,我虽此时并不知你到底怎想,但我的心你断然是知道的, 我夜寒尘,此生绝不可能负你。” 话落, 便闭上双眸,没了动静。 沈清宁侧着身子,看着身侧的人, 夜寒尘正闭目凝神,嘴唇紧抿,神色淡然,眉头紧蹙, 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峻。 她伸手戳了戳他的额头, “夜寒尘,你……不会装晕的。” 夜寒尘嘴角一勾,坏坏一笑, “你竟是在偷看我,可还觉得,我秀色可餐否?” 沈清宁脸色一热,顿觉得有些无地自容,噌的一下, 整个人连带着红晕,迅速钻进了薄毯之下。 顺带朝夜寒尘的肚子来了一拳, “不要脸。” 夜寒尘抓住沈清宁的拳头, 低笑出声,轻轻将她揽在怀里,温柔的说道, “好了,不逗你了,快些休息,腹中的小家伙该要抗议了。” 恰逢这时,马车的门被敲响了。 你可愿? 此刻的玉容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脸上满是担忧, 她害怕小姐再次记起那些回忆,更害怕……小姐永远都记不起那些回忆。 沈清宁将玉容的反应尽收眼底,她嘴角微微勾起。 这时,婉月突然开口,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气氛, “小姐,您莫要多想,玉容刚刚只是在担心奴婢,才失了礼数。” 说着,婉月竟是要撑着手臂艰难起身,“小姐要怪,就怪婉月好了。” 沈清宁闻言,抬手捏了捏眉心,她阻止婉月的动作, “玉容说得不错,你刚醒来,确实需要好好休息。” 话语间,又探了探她的额头,觉得温度适宜,没有发烧,才松了口气。 只是身体确实还虚得厉害。 “你若是真觉得对不住我,便振臂起来,好好养伤。” 说到这里,又朝婉月微微一笑,继续道, “等你养好身体,若还想跟在我身边,便再来寻我!” 这时,天空突然出现属于龙卫特有的暗号,婉月心中一紧, 这是统领调派人手,前来寻她的信号! 不行,不能让统领看到小姐,否则,王爷醒来后知晓,小姐将再也逃不掉了。 玉容心中思绪翻涌,万分焦急,她强压下心中的不舍, “小姐,奴婢既已没事,您便先回去,您不用担心,王爷的人马上就到了。” 沈清宁闻言,抬首望了一眼夜色中盘旋而去的雄鹰, 侧耳倾听, 果然,远处有着一队人马,正快速朝着这边奔来。 “好,那你多多保重!” 她朝玉容轻轻颔首示意, 她起身,看了一眼不远处,还在昏睡中的御玄澈,眼神中满是复杂。 须臾之间,沈清宁收回目光, 朝夜寒尘说道,“好了,我们走!” 语毕, 便率先转身而去,留下婉月独自愣神,呢喃一句, “小姐,您保重身体。” 夜寒尘眉头紧皱,他不放心的看了婉月一眼,随即又瞥了一眼风影, 后者会意,留在了暗处。 …… “嘚嘚”,马车缓缓驶离了茶馆,于夜色中悄然离去,只留一地尘土,在月光下,泛着点点星光。 玉容坐在车辕,她目光透过车帘,望向沈清宁,她无声地动了动嘴唇,无声地说了句, “对不起,小姐。” 沈清宁自从上了马车,那颗心便一直不能安定下来。 她努力调整呼吸,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紧紧攫住了她的那颗心, 让她呼吸不畅。 脑海中不禁浮现御玄澈那些呢喃呓语, 此刻,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生生剜了一般, 绞着疼, 很难受。 她忍不住,透过车窗,望着窗外的星斗漫天,试图缓解这莫名的麻木。 夜寒尘坐于她的对面,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 一路上,他几次想要开口,却迟迟未语, 不知怎的,总觉得有些尴尬。 沈清宁眼睛突然变得有些酸涩,心中更是一紧。 “怎么?不舍?” 对面传来夜寒尘的声音, 沈清宁抬手,揉了揉眼睛, “没有,只是……觉得……有些不对,本不该如此才对。” 夜寒尘轻嘶了一口气,他试探着问道,“那……你可是想起了什么?” 夜寒尘双手抓着膝盖,不再说话,眼神若有若无的看向她, 心中满是期待与忐忑。 沈清宁摇了摇头, “不曾。” “罢了,可能是我如今身怀六甲,想多了。 左右如今我,甚好!” 夜寒尘双眸一亮,一手拉住沈清宁的胳膊,将她紧紧拥在怀中, 语气认真, “是吗?甚好。” “我也甚好。” 沈清宁不知怎的,总觉得夜寒尘这句话有些怪异, 她有些抗拒的推了推,却被他抱的更紧, 夜寒尘颇感无奈,他总能感受到沈清宁对他抗拒与疏远之意, 可她越是如此,越能勾起他对她的占有欲。 他将头埋在她的发间,轻轻嗅着这上面的香味, 似是带着檀香味的花蜜,香甜的腻人。 他想着,只要不说,她便不会知道。 温热的气息喷薄而出, “你……”沈清宁耳根有些泛红, “别动,我忽感头晕,可能是刚刚内力消耗过多。” 夜寒尘说完,便抱着沈清宁缓缓靠上后面的软枕, 沈清宁察觉异样,欲要起身,却被他拽了回来, “别动,让我靠一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样的。” “你……”沈清宁气不打一处来, 最终,还是无奈的妥协了。 夜寒尘用余光看了沈清宁一眼, 她此刻,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他笑了笑, 他继续用那略带沙哑的声音,委屈的说道, “宁儿,我愿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想与你相守一生, 你可愿?” 沈清宁有些抗拒的闭上眼睛,不敢回应他, 夜寒尘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抚在她的脸颊,温热的指腹轻轻滑过,带来丝丝酥麻。 他低哑的声音再次传来, “宁儿,我虽此时并不知你到底怎想,但我的心你断然是知道的, 我夜寒尘,此生绝不可能负你。” 话落, 便闭上双眸,没了动静。 沈清宁侧着身子,看着身侧的人, 夜寒尘正闭目凝神,嘴唇紧抿,神色淡然,眉头紧蹙, 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峻。 她伸手戳了戳他的额头, “夜寒尘,你……不会装晕的。” 夜寒尘嘴角一勾,坏坏一笑, “你竟是在偷看我,可还觉得,我秀色可餐否?” 沈清宁脸色一热,顿觉得有些无地自容,噌的一下, 整个人连带着红晕,迅速钻进了薄毯之下。 顺带朝夜寒尘的肚子来了一拳, “不要脸。” 夜寒尘抓住沈清宁的拳头, 低笑出声,轻轻将她揽在怀里,温柔的说道, “好了,不逗你了,快些休息,腹中的小家伙该要抗议了。” 恰逢这时,马车的门被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