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个大骗局》 第1章 别吃我 ——神,怎会被蝼蚁打败 那是一间从没有打开的地下室。负一层的楼梯间那出现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我一无所知,直到我手中的手电筒在那双眼睛处反射,没有心理准备的我吓了一跳,不敢再往前走。 她或他也没动。但我猜,她是一个女人,感觉告诉我应该是我认识的女人。 旁边有老鼠在动,她一个箭步扑去,只听见一声老鼠的惨叫。之后是咀嚼的声音响起,我只觉毛骨悚然。 同样,她是谁?我更加疑惑。 很快她就吃完了,她转头看向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的两眼发着光,似乎把我当做食物了。 这才意识不对的我转身想跑,脚下却踏空,一瞬间脑袋空白,反应过来时自己卡在木梯,手电筒扫到木梯下面,明明平坦的地板变成了深渊。 尖锐的刺痛以及身后嗒嗒嗒的沉闷的脚步声踏在腐朽的木梯上,在慢慢朝我的位置靠近,我不知所措,上面有人要吃掉我,下面还有深渊“吃掉”我。 背后的冷汗直流,心脏也在胸膛里跟着颤动。 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我大口大口地呼吸,想着自己怎么自救。就在那时,她猛然扑向我,我吓得大叫,像疯子般挥舞着双手,从那卡口掉了下去。 深渊不见了,又是正常的地板。但我来不及思考,只想着跑掉,使劲跑,跑出这个奇怪的地方,远离那个女人。 我使劲跑了很远,回头却发现她就离我几步远,我继续跑,无论多少次回头,她永远在自己不远处,仿佛自己一停下她就能抓到我。 一想到这样,我不敢停下。她就像一条恶犬紧紧跟在自己后面,时时刻刻担心她会不会突然超过自己咬上自己一口。 口腔慢慢弥漫着铁锈味,我听见了她更加兴奋的叫声,就在这时,前面出现了一堵墙。 那墙看不到尽头也看不到高度,我回头,她就站在我身后! 我尖叫不已,那一刻,内心的恐慌瞬间放大,我蜷缩在原地止不住地颤抖,如同砧板上的鱼肉,等着任人宰割。 “别吃我,别吃我。求求你——”我泪眼婆娑地求救,却许久没有动静。 我小心地睁开一只眼,她还在原地。我吓得再次闭上了眼,却听见她说“救命”。 我没明白,下一秒,一阵风吹来,她像一缕烟一般消散了,只余惊魂未定的我。 终于从噩梦中醒来,茫然地坐在地上,脸上还带着泪痕。看着周围废旧的家具,昏暗的灯光,我想起那梦里吃老鼠的人是我,是梦里的我,也是现实的我。 墙上出现了一个怪异的黑洞,它在慢慢扩散,渐渐蔓延了整个墙壁。 之后一个鳄鱼头人身的怪物爬出来,一尺长的獠牙在灯光下照得森白,舌头舔着腮边,涎液滴在地板上,聚成一滩。 令人感到恶心。 它一步一顿地走向我,我无动于衷。 在它慢慢爬出的过程中,我竟没有多大感觉,就像是稀松平常。 我记起梦里我的害怕,为什么现在没有那种感觉? 我不解,明明他们都是恐怖的东西,为什么一个害怕另外一个没有多余反应。 可是大脑一片空白,就像是老旧的机器停止了转动。 我知道这是不对劲的,可我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悲伤,忘记了自己,忘记了过去,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我努力回想,在一片空白的记忆里找寻过往,突然一个画面出现在脑海。 红色的砖房,笑容满面的一对夫妻,嘴里在念叨什么。我想靠近去听,下一秒意识被拉回。身体猛地跌向床,头也狠狠地砸在枕头上。 这个过程,我没有感受到痛,像是丧失了原始的感觉。 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就像梦中那样。 我疑惑自己是不是被外界的什么东西控制,不然为何身体不听自己使唤? 挣扎许久,仍是无果,我回想那个一闪而过的画面,可记忆再一次变得虚无。 我是不甘心的,可我也无奈,只能盯着漆黑的的屋顶,看着吊灯晃啊晃。 眼睛酸涩,困顿袭来,我最终沉沉睡去。 “确定能完成实验?”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看着一台上面变化各种数据的仪器,问着旁边毕恭毕敬站着的套白色大褂的人。 那白色大褂男人带着一丝讨好的笑意,语气忐忑回道:“老板,这是肯定的。刚刚她不就差点醒了嘛。” 似乎并不满意这个回答,老板的脸色沉了下去,冷哼一声,“差点?成于,这得看你了,我花了那么多钱,用差点来糊弄我?” 成于局促地搓了搓手,笑容更加谄媚,“怎么会,老板,我一定会给您一个最好的结果。” “希望如此。”得到了称心的答复,老板这才离开这亮堂得过分的房间。 老板走了,成于也不再装孙子了,看着这房间里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摩挲着下巴。 这实验成功了,世上所有人都会为我欢呼,因为我破解了机器人觉醒人类意识的秘密。到那一天,我自然会出名,再也不用受制于人。前途光明。 仿佛看见了老板对自己鞠躬哈腰的样子,成于很满意。不知意淫了多久的他嘿嘿笑着离开。 从始至终,女人都未醒来。 而在遥远的一个村镇里,在一栋红色砖房的二楼,主人的卧室床下压着一张张婉情的死亡证明。 还有一张照片,是一个女孩,十七八岁的样子,与那实验室里沉睡的女人相似。只是一个年轻,另一个成熟。 第2章 他和这里的人不一样 夜晚,仍是那间那间十分亮堂的房间。 一个全身裹着白布、只露出双眼的人抬头望了一眼,那是屋里唯一的摄像头。 之后,他把一支注射剂打进女人的静脉处,透明无色的液体,似乎无害。没有再多看一眼,那人麻利的离开。 门一开一合,空气流通着,再也没有什么东西。 陷入梦境的女人,眼皮轻轻动了一下,但又是好像。 这次的梦境没有鬼怪,全是白色,突然,她感觉到门口那有一道视线,紧紧盯着自己。她回头,那人仍然看着她所在的方向。感觉到心跳的不正常律动,她避开那人的眼神,却看见“自己”躺在床上,周围满是奇怪的仪器。 低头看着自己正常的身体,明明自己就在这,那床上的又是谁? 那是自己,她肯定的想到。 抬头,朝那双眼睛看去,她想知道那是谁,突然,那人脸上的白布消失,一张清晰的脸庞映入她的眼帘。她不认识。下一瞬,她惊疑自己竟穿过一扇门一层白布,看见了那人的脸。 他,是谁?而自己,又是怎么回事? 来不及多想,因为,来人了,好几个人。那个男人也在那群人到来之前离开。 推开门,领头的人明显脸色变了,对着旁边的一个人大吼:“这是醒了?” “我……我……仪器明明显示她已经醒了,心率高了许多,只有醒了才有的数据。” 看着那人唯唯诺诺的说出那些话,成于看得心烦,语气却好了不少,毕竟还要他们一起完成实验,“去看看是不是仪器出问题了”。说完成于就离开了。 他觉得有着很明显的被凝视感,但他看了一圈却没看到可疑对象,但那种感觉黏黏腻腻地粘在心上,十分不舒服。 他自然不知道是张婉情在看他。 是他,她记得他的声音,是他害自己昏迷不醒,是他告诉了父母自己的死讯,也是他一次又一次的在自己身上进行实验。 摆脱了混混沌沌的张婉情想起了一切。 看着成于要走,她恨极,她扑上去,想去吸他血吃他肉。但下一瞬她就被拉回,不对,更像是吸进了自己身体。 睁开眼,满眼都是人,他们在弄那些仪器。 有人看见了她醒来,大声欢呼:“醒了,醒了。”落在张婉情耳里却有些刺耳。 都是他们一直在自己身上进行实验,针扎了一次又一次,注入身体的液体的奇怪让自己或冷或热,不会醒来,但在梦里会一次次的经历荒诞不经的梦,反反复复的试探自己的神经,生不如死,他们掌握着自己的生杀予夺。 一回回的经历,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遭受这些,她刚开始怀疑,到怨恨,怨恨他们。 但她很聪明,睁眼时很快的把怨恨藏匿在眼底。 看着她满眼的懵懂疑惑,有人不忍地转身。 呵。她在心里冷哼。 看见满脸欣喜、去而复返的成于,让她想吐。 她确实吐了,许久没进食,只是一些酸水,仍吐了旁边的人一身污秽,弄脏了那身洁白的白大褂。 “怎么回事?” “快快快,把她放平。” “怎么又晕过去了?” 张婉情又回到了那个白色的没有人的房间,却能听见灌入耳朵慌乱的吵闹,她知道这是来到了自己的原始点。 原始点,是她自己取的。每当她痛极了,自己就会来到这个房间,疼痛就会少了许多,虽然还是疼。 她坚信这是自己的保护机制,原始点,回到原始,自己就好了。 这些是她自己心里的安慰。 仍然还是吵,太吵了,许多人一起在吵。 “靠,这婆娘吐了我一身,真想打她一顿。” “行了,现在是所长重点看护的对象,过过嘴瘾就行。要是她后面又醒了,跟所长告状怎么办?” “嘁,她敢。她就是小白鼠,敢告状,弄死她。” “得了,你去把衣服换了,等会儿去吃饭……” 后面没有重要的信息,还有两个成年人在臆想自己的身体,淫秽恶心。 她听了一会儿,实在不太想听下去,内心强烈希望自己能堵住耳朵。 自然是没有办法,昏迷的自己又能做什么。刚自嘲完自己,她突然发现没有了声音,自己是不是听不见了? 自己聋了,心里咯噔一下,全身虚软,她自然是害怕的。尽管自己经历了很多来自这个地方人们的折磨,她也会害怕自己成为一个残疾。 巨大的害怕,使她努力去听来自外界的声音。也许是几分钟后,“嗡”地一声,她又听见那两人的声音。他们还在谈论如何去玩玩,满是污秽。 她觉得恶心,心里是不想听,奇怪的是马上她听不见了。 害怕是耳聋的预兆,她再次使劲去想听,很快她又能听见了。 她不傻,这不是耳聋,也许…… 她再次试了试,她可以打开关闭自己的听觉。继续尝试又发现自己也可以憋气,却没有窒息的感觉。 她清楚的记得,在她七岁那年,下河去玩,和伙伴憋气,虽然她能憋很久,但是,仍会有喘不过气的感受。这回没有,她不用口鼻呼吸,也能如同正常。 她继续试探,试探自己的身体。 她好像可以掌控自己的五感。 她感受到空调吹出的冷风,也可以关闭自己的触感。 她高兴自己能掌握自己的身体。 她想,自己是不是可以醒来。 下一秒,看见坐在房间一角的人。 和那个在门口看自己的人很相似,她想试试能不能看见他的面貌,就像之前那样。 她凝神看去,确信就是他。 看见张婉情醒来,他盯着她,然后掏出一个传话机。 “所长,她醒了。” 一直被人盯着,思索了一会儿,她开口,沙哑的嗓音,“你是谁?” “后面你自然会知道。” 她第一感觉到奇怪,他和这里的人不一样。 也许她可以问出一些话。 还没开口,就有一群人来了。 暗地翻个白眼。 那些人把她按在床上,一个仪器戴在她头上。 成于拿着本子,嘴里念叨着,似乎在记录数据。 好汉不吃眼前亏,张婉情顺从的躺下,没有反抗。 也许数据记录完毕,一群人又立刻走了。 她看了一眼成于,看着他带着脸上狰狞的笑容离开。 呸,恶心。 她不能出去,门口站着两人,一左一右,两门神。 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角呼呼吹着的空调。 第3章 神,终成神 没有人关心自己醒来是否饿了,肚子饿得绞痛。 她应该习惯的,以前也经常饿肚子啊。父母也从来不会过问自己的生活。只有她一个人。 放空自己,她想起了那个破旧的房子。 传统的农村木房,周围是有人居住,也相隔过远,那一块只有那一个木房。 木房不大,在空旷的一片静静伫立,被人遗忘,和自己一样。 没有父母姐弟,自己一个人静静的伫立在二楼的隔间里眺望远方,感受风吹过,眺望云卷云舒。一站就是几个小时。 没有手机,没有娱乐,那样就贯穿了自己十七年的时光。 直到自己在路上被人拉住,说自己是他的女儿。她惊恐地大喊自己不是,可没有人上前,他演得太真了。好似她就是那个他叛逆的女儿因为一顿打骂而离家出走。 力量的悬殊,她自然失败了。 被迷晕过后,又被人注射了一支液体。从此,她再也没醒来。 思绪回归,有人送来了饭菜,寡淡无油,她也不挑,有就行了。 米饭不错,颗颗都晶莹饱满,软糯适中,香味浓郁。 后面没有什么事,她吃饱了又迷迷糊糊的睡去。 不知什么时候,有人来了。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又是一支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打入她的身体。 那个液体极猛,进入身体马上就有如同蚂蚁在身上爬的瘙痒感,她不能抓,两手被人死死按住。越来越痒,那种感觉深入灵魂。 她乞求旁边的人放开自己,眼泪鼻涕布满整张脸。 没有人,他们都不为所动,静静看着自己卑微乞求。 极为难受的她大喊之余,有人又注射了。 她恨,可她只能无力的大喊。 那是奇怪的感觉,火热代替了瘙痒。 全身都热得好似着了火,灼烧着自己每一寸皮肤。 她胡乱大喊,一会儿“好热好热,我快热死了,”一会儿她骂着“你们都是畜牲,都是畜牲……”“为什么是我?为什么?” 在她觉得自己的意识飘远,好似即将死去。针扎的刺痛感把她唤醒。 她知道,马上就要迎来下一场折磨。 她崩溃得大喊:“不要!” “不要不要不要……” 念叨了许久,情绪慢慢缓下来的她没有感觉到液体继续推进。 睁眼,那些恶心的人都以奇怪的姿势对着她。 静止。连空调都停止了。 她看见了成于,他正在注射。 她抽出注射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坚定地把注射器里的液体注射到成于静脉。 看见门口开着,只有一个想法:跑,跑得越远越好。 来不及抹干净脸上眼泪鼻涕,当即就朝门口跑去。 刚跑到门口,就传来成于的一声哀嚎。 她知道时间恢复了,他们很快就会反应过来,她必须快点跑。 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因为许久没运动的肌肉发疼,跑得并不快。 不敢回头,听见后面的脚步声,不敢停。 她不要被抓住,她不要回去! 也许是上天听到了她的心声,一个转角,撞到一个人身上。 是他,那个人,也许她有救了。 “跟我走。” 可能这是救命的稻草,也别无他法,她跟上他。 两人左拐右拐,推开一扇门。 终于逃出来了。 呼吸着自由,来不及停顿,继续奔跑。 跟着那人坐上一辆车,看着离研究所越来越远,她才敢大口大口的呼吸。 打开车窗,风呼啸在耳边,她伸出双手,近距离的触碰风。 汗水打湿了头发衣裳,风吹久了,变得有些冷。 她关掉了车窗,看见前排的人眼神探究。 “好久没呼吸到这样的空气了,可有点冷。就算我渴望了许久,因为冷,我还是把它隔绝在车窗外。” 没有回答,在她的意料之内。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人只是因为和那研究所有相反的目的才来救自己的,当然,自己身上一定有什么他所求的。 一个人得到的是自己应得的一切,也就是他值得多少才有相应的得到多少。而自己肯定是有一定的价值才能让一个陌生人冒着风险来救她。 她疑惑自己的价值,但她不会开口问,因为只会得到两个结果,要么对方不为所动,要么告诉自己原因,但不一定是答案。两种结果都没有意义。 车外的场景一直在变,先是荒郊,充满人烟的繁华地带,最后又到了荒郊。 “下车。”也不管后排的她要不要下,下车了他就朝那片地方唯一的二层建筑走去。 依旧没有另外一条路,从坐上他的车,她就是个被动,现在只有下车跟着他。 房子意外的没有很重的灰尘味,说明他经常来这。 没有多余的家具,单调的黑色少量的白色混杂其中,压抑同样带着稳重。 进入一个房间的他拿出来一个蓝色本子,径直走向她。 递给她,“看看。”看她接下后就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拿着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心中有诸多困惑,她翻开了笔记本。 扉页写着眼熟的字迹,很像自己写的,回想自己以前,确信和自己写的字很相像,如果是自己写的,是什么时候写的却没有一点印象。 那是一个个数字还有化学符号,很像是某种实验的数据,一页页翻完没有一点看懂。但大概知道这是一种药液的合成,上面画着好几种装在试管中的药液混合,最后一页写着奇怪的话。 “神,终成神。” 第4章 研究所与实验 翻完了整本,仍然是一头雾水。 看着聚精会神看电视的那个人,她问:“你让我看这个是因为什么?” 他关掉了电视,伸手指向一个沙发,示意她坐下。 “今天你逃出来的是一所研究院,”这我知道,她点头。 “这个研究所很出名,很多药剂都是那出来的,包括很久之前提高智力的一种药液就是这个研究所的。” 她记得,在她被拐之前有一款号称提高人类记忆力的药液席卷了全世界,走在路上都经常听到人们交谈,学校里更是掀起热潮。但药液是千金难求,只有有权势的家庭才有,张婉情反正没见过。 “但这个研究所表面是在开发人类的大脑,暗地里却进行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其中主要的就是探究机器人为什么觉醒了人类意识。” “许多人被骗、被拐着做这个实验。因为不知道机器人觉醒人类意识的主要原因,他们就把一切残忍的手段用在实验对象上。”他抬头看了一眼张婉情,眼里含着泪水以及,怨恨。 “因为这个实验死了很多人!很多人!” 想起那些人在自己身上注射的奇怪药液,她打了个冷颤,“就是我这种?” “对。你是幸运的。” 听完,张婉情大笑,“哈哈哈,我是幸运的?幸运被他们折磨那么久?” “你当然是,你不知道他们都死了,就你活下来了!只有你。她死了,她没有你幸运。” 她只想冷笑,站着说话不腰疼。不过,“她?” “她是我的女朋友,我们的父母都准许了,所有人都在祝福我们,我们抵过了所有,可她最后被骗去做实验,再也没回来。”泪水终于落下,打湿了衣襟。 看着他陷入了悲伤,毕竟是救了自己的人,她不知该怎么去安慰,正无措之时抬头看见了那张巨大的照片,是两个女孩子穿着婚纱。进入这个房间,首先看见的就是这个照片。 “这是我和她。” “嗯?”这怎么看都是两个女孩子啊。 “她死后,我去泰国变了性。告诉你这些,只是让你知道我一直想报复的只有那个研究所。” 何晨抬头,希望在张婉情那里得到一点回应,没有,张婉情一直盯着窗外。 他看着张婉情手里的笔记本继续说: “那个笔记本是我在研究所一间废弃的实验室的隔间得到的,同时还有一支药液。我查阅资料,只知道很久之前,研究所里有神学传教。” “但在有一天神学的领头人消失不见了,还有那一群相信神学的人。最后实验室被封存,荒废。而那支药剂……”话音一转,两眼看着她。 “在我身体里?你注射的?” “对。我通过那些实验数据得知你很有可能醒来,于是我把药剂用在你身上。” “哈”她只感觉到巨大的气愤堵在心口。 那些药液要是致命又或者有着巨大的后遗症,后面她醒来可能出了很大问题,也有可能再也醒不来了。 她很生气,但她没有说出来,在他说着他也没办法,他知道她会生气,希望她能体谅他时,她很明白,他和那些人是一样的。什么救命恩人,哈,笑话。 “谢谢您救我出来。以后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我怕见面就把你杀死。 “你很生气,为什么?如果不是我,你哪能那么快激发了药性,哪会成神!你现在是神了,就可以对恩人这样?” 激发药性?电光火花之间,她想起实验室发生的事。那些下流的话语、那些折磨自己心理的药液,会不会都是他弄出来的?她不想去问,如果是真的,她怕自己忍不住杀了他。 “原来你知道,但是如果是你,你会不会杀了我?” “这怎么可以相提并论,我不是你,我没有……” “够了!”吼出那句话后,他被从张婉情身上散出的巨大气浪重重的撞上墙壁,震落掉一块块墙皮。 她一步步走向狼狈咳嗽的人,“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不答,但她也不用他回答了,开口间就看见了他的过往。 他或者是她,生在一个开放的家庭,从小吃穿不愁,后来喜欢上一个女孩,经过一些事情,两个在一起,成为一对情侣。两个家庭并没有过多干涉,再后面的,和他说的不差。 也看见他缠上纱布因为手术水肿的身体,以及怎么进入那个研究院得到笔记本的一切过程。 “何晨,原名何珊,你的女朋友叫……” “可以了,我知道你使用了神能,你成神了。看得出来,你想杀了我,哈哈,我只是想报仇。你杀了我也可以,但必须让成于和他的投资人身败名裂。其他的,随你。” “我自有自己打算,何晨,别来见我。我能看见你的灵魂,少耍聪明,从此别来找我。” “你打算怎么办?” 听见何晨执着的问自己,她没有回头,转眼就换了身装扮打开门,插上车钥匙,开车走了。 再次呼吸到自然的气息,这回她听见了植物之间细小的波动。它们在交流,通过微小的化学物质。 成于和那个叫——哦,叫元励,这两人是罪魁祸首,现在的她自有办法让两人吐出真话。 至于怎么知道那人的名字的,在张婉情的记忆深处听见过成于暗地里叫过一回那人的名字。 现在的她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她可以感受到,随着时间的流逝,药液和自己身体的血液在慢慢融和。 现在融和70。 在一个临近人烟的附近,她丢弃了车子,把它随意的扔在路边。 没走多久,就看见一个妇女提着东西等在路边。 她走了上去,“柳芳,你要去哪?” 令人惊疑的是,那人双眼没有变得空洞,不像是催眠,但妇女把自己要去哪说得清清楚楚。 张婉情知道,试验成功。 等妇女恢复神志期间,张婉情早已走远。她下了命令解除。 第5章 花不谢,春意不散 《超体》,张婉情看过。 这为她这个小白提供了思路。 眼前出现实体化的数据,通过一个个数据,找到了成于的住处。 当即就去找成于,毕竟自己先不处理了成于,成于一定会找人来处理自己。 没有钱,她只能走路去,不过在那途中她得到一个新技能,掌控机器人。 在张婉情那个世界,机器人已经出现在人类生活中方方面面,在一个店铺里,甚至能看见机器人远远比人多的情景。 说来也是一个意外,路上她走得好好的,一个熊孩子在操纵一个机器人冲向她,机器人很大,是用来展示的那种,为了自己不受到伤害,情急之下,她下了命令:往另外一个方向。 当即机器人往小孩方向跑去,把小孩吓得哇哇叫。 熊孩子,就要给点教训。 圣人说:人之初,性本善。 她并不很认同,人生来是混沌的,善恶无法判断。 不管那个孩子是否因他自己种下的因得到了怎样的果,张婉情现在向那个地点前行,距离越来越来短。 融合80。 找到成于那会儿,他手里拉着个小孩儿走进一个巷子,两人说说笑笑,就像是一对平凡的父女。 为了自己不露馅,她决定再等一会儿。 夜里,哄完女儿睡觉的成于坐在客厅里,打算处理一下实验数据,摸了摸脖子处包着纱布的伤口,轻轻嘶了一声。 突然他听见有人叫了他的名字,阴森诡异。但他不相信鬼神之说,十年前,神学散发在研究所各个角落,但他从来嗤之以鼻。后面就算那些人消失,他都认为是跑了。 声音是从门口传来的,拿了一个棒子,他倒要看看是谁在装神弄鬼。 猛地打开门,是张婉情。 正愁怎么找她呢,她自己就来到面前了,可谓是天堂有门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进来。 “你还敢来——”话音刚起,成于就失去意识了。 把成于踢进门后,张婉情关上门,干扰掉成于家的所有电子设备后,才拿出一支录音笔开始工作了。 经过几个小时,现在药液融合已经达到了95。 她能够很好的处理一个成年人的意识,在不希望一个人醒来之前,他都不会清醒。 离开成于家时,天色已晚。 拿了点小钱走的张婉情终于可以坐车不用走路了。 随便找了个酒店住,借用了电脑再洗个澡,美美睡了一觉。 她知道,醒来之后,这个世界将会改变许多。 身体不需要睡觉,但她仍固执地逼自己睡眠。 成神什么的,如果有选择,她宁愿做那个有七情六欲、因为某些事情感动的人,而不是在看见成于女儿醒来目睹那会儿萌生了杀死她的想法。 那个念头出现在她头脑里时,自己也惧怕了。她怎么变成这样了?神,就是无情无欲的,只为利益的吗? 一夜无眠,躺在床上的她感受起身体细胞的变化。 不知道是什么药剂,那些细胞好似都没有了阻碍,时时刻刻地繁殖分裂。 如果按照现在的繁殖速度,也许她会很快老去,最终死亡。 但,端粒没有变化。构成端粒的一部分基因约50~200个核苷酸,会因多次细胞分裂而不能达到完全复制(丢失),以至细胞终止其功能不再分裂。因此,严重缩短的端粒是细胞老化的信号。 可在她的体内,端粒的没有变化。更加细微的观察,她看见端粒的变化并不是没有,而是很小。 她看见过其他人的细胞变化,在每时每刻里,端粒是有变化的,如果两者进行比较,就像是其他人端粒每次缩短1\/1000,而她的缩短为几十亿分之一。 也许,这是神,也就是长生不老。 这并不会给现在的张婉情多一点高兴。这代表着她要在漫漫时光里,只有她,孤独至死。 哈哈哈,孑然的臭小孩长大了仍然还是在那个漫长时间里与孤寂相伴,真是讽刺。 莫名大笑的她与电视液晶里的映像相望,更像是癫狂。 去了卫生间洗去眼角的泪水,整理一下自己,她要去看成于的后果。 路上的人们都在谈论着天花和研究所,谈论他们灭绝人性的实验,每个人都义愤填膺。她带着微笑听着。这是一种享受,是她报复成功的享受。 当他们每多骂上一句丧尽天良,张婉情心里都升起怪异的满足感。 新闻里报道着封锁实验室逮捕元励、成于等人。 在那场正义的伸张里,何晨死亡。 实验室进行明令禁止的克隆、基因编辑婴儿以及人体实验,已经死亡二十多个人,受害者达到一百余人。 所有的警察人员都在心惊胆战,对这场战役提起十二分注意力,以防伤害扩大。可没想到,最后一个人疯了般冲向主犯之一,应该是想让对方付出一定代价,但是,太过鲁莽。 就算警员拼命大喊让他不要过去,他也义无反顾地举起一支注射器,在液体推入主犯身体里时,他也被主犯打死。 主犯有枪,是在意料之内,那个人的死亡,所有人没有料到。 何晨死了。 也好,再也没有人知道她成神了。 元励和以成于为首的实验人员都受到了法律的惩罚。 元励的公司被封,判决元励和成于死刑,立即执行。 实验室的曝光让全国哀痛,许多人都自发前往研究院哀悼,放下一朵白花。 研究院从一个地狱变为一个花海。 后来,研究院废弃,各色的花随风飘扬,春去冬来,花不谢,春意不散。为后来一奇观。 作为受害者,张婉情收到社会以及政府的补助,还有相关赔偿。生活无碍。 就算她已经成神,但昏迷了几年,只有高中学历,好似与世界脱轨了。 出去工作,都被嫌弃学历太低,有时还会得到一两句鄙夷。 “年纪轻轻的,书也不读了,肯定是仗着自己好看,认为自己在社会上吃得开,没想到啊,现在学历那么重要。后悔啦,啧啧啧……” 那些话,她听听就过去了,没有必要去和粗鄙的人争论。 世界也没那么坏,也有人给了她一份工作,只是没那么体面。是在一家面馆里洗碗。 其实自己也不愁钱,只是每日闲在出租屋有些无聊。 洗碗也可。 于是每日张婉情定时去面馆洗碗,一日混着一日。 第6章 神秘的电话 生活平平淡淡,时间也许能忘却一切,很少有人再谈论那个实验室,张婉情自己也有时会恍惚自己之前遭遇的一切是否都是一场梦。 但是,能正常睡觉的她醒来时,因为刚醒来意识不太清醒而睁眼看见的一个个数据还有从远处传来人们的谈话声,都在提醒自己。 无奈地弱化自己的视觉和听觉,盯着一处地方出神,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响起。 可能是今天面馆有什么事不开了,老板通知自己不用去了。 “喂。”按下接听键,电话里传来的是陌生的声音。 “喂。” “你好,请问是张婉情吗?” “我是。” “我们通过何晨的笔记本,知道了一些事。” 哦,何晨 ,没想到死了还下绊子给自己。 张婉情许久没说话,对方就继续说了下去。 “我们是安全处。不要怕,我们只是希望你们能加入我们。” “我可以拒绝吗?” “这……张小姐,你作为异能者,噢,我们看了那个笔记本商讨出,把你这种称为异能者。有着普通人永远不能拥有的异能,也许能为国家所用,能为国家的安全添上一块砖。” 很慷慨激扬,是个人都得答应。 不包括张婉情,“不好意思,我只想这么活着。国家能人很多,应该不少我这个人。” “为什么?如果不是国家,你能读完初中,考上高中?”也许觉得张婉情有些油盐不进,对方气急败坏。 想到这样,张婉情笑了,很轻的一声。 显然对方也听见了,“你你你你……”这是气着了。 你了半天也没个后续,无趣。 张婉情打断了对方的你你你,很冷静地说道: “按照那个笔记本来说,我是成神了。神,你知道什么是神吗?” 没让对方说话,她继续说, “神,没有感情、没有欲望。我现在只是较为冷静,不要来找我,我知道你的上级给你下了命令让我一定要加入你们,但是我不想,你也别来打扰我了。” “陈思思,你的名字,对?现在离你的桌子远点,小心我让你桌上的机器人攻击你哦。” 话说完,就远程操纵了机器人撞向她之前所坐的办公椅。 “别惹我。我知道你的上级也在听着。再见。” 挂了电话,张婉情洗漱洗漱一下,去了面馆,最后工作一天,辞职,领了工资。 张婉情知道了他们招安不成,现在要来硬的了。通过远处的眼睛,张婉情看见了他们的计划,如果张婉情执意不进,那么只有抹杀。 她就是一个人,除了偶尔留她吃饭的面馆老板,没有人记得她。 她的父母,在看见她那会儿,对着她大喊她是个妖孽。 他们害怕之前得到的巨款飞走,可他们不知道给他们钱背后的人早已坟头都长草了。 尽管他们怀疑过那个骨灰是不是她,但见到那么多钱的时候,是不是她都不重要了。 她最后父母也没了。也成了黑户。 她的生活因为成于一切都变了。天翻地覆。 所以,在成于下葬之后,她去墓地把他刨出来,扬了,撒在空中,他的骨灰在各个地方,没多久下了场雨,洗刷了所有事物。 闲着的半年,张婉情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地方。 或许说在一次偶然间,她看见了另外一个她。 时间,是见证所有人存在的证明。 神,自然对时间有更好的认识。 她已经掌握了时间的秘密。 她穿越过。在面馆工作的时间里,她曾穿越到了十年前。 也不能说是完全掌握,进入了那个神奇的隧道,站在地铁隧道旁的她,一眼就看见时间,她穿回了十年前。 她去了还是正常进行的天花和研究所。 融合100,再加上掌握了许多,那时的她成功进入过实验室。 但是,等了好几天,没有发现那个在何晨脑海里的笔记本的主人。那间实验室就只是简单的一个实验室。 既然那个人还没有出现,那她就去做,把药剂做出来。 那天,实验室就多了一个叫郑婉的实验主任。 药剂的原料有些特殊。 如果让她自己一样样去找,浪费时间。 为了尽快集齐原料,她对着一个在实验室有着很大威望的人施展了神能。 其实很简单,只是通过记忆让他找回他的恩人。 就是一个毛头小子远走他乡工作受到一个人的恩惠,后来发达了,恩人找不到了,成了他的心病。 对于张婉情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恩人的坟找到了,又出手让他的妻子长期遭受的病痛用药治好了。 从此坚信不疑,就成了一个组织,以她为首,每个人称她为婉神。 她自是不会上心的,她也见到了十年前的成于,还只是一个助手。 想过先下手为强,只是药剂研发更加重要,就让成于再多蹦跶几天。 后来,药剂成功了。不需要测试,她看着那药剂就知道成功了。 这也代表着即将离开这个时空,她去看了十年前的自己。 明白两个时空的人不能见面,她只是远远的看了,只是那时的她有些警觉,好像看见了自己,幸好自己躲得快。 只是,记忆深处一直被遗忘的一幕出现在脑海。 十年前,自己感受到一股视线,有人在看自己,只是,眼神也许有些奇怪,冷得奇怪,就像是被什么猛兽盯上了一样。 当即,她就茅塞顿开。 她回到实验室,把实验过程写了下来,只是留了点神能,只有特定的人才能看懂,也就是自己。 本子是别人随意丢在实验室,她也没看封面,就随意拿来记了。 所有东西写完,她才发现是个蓝色的笔记本。她决定再加点东西。 本子的最后一页写着:神,终成神。字迹慢慢的和十年后重合。 成于她不能动,只好再让他活上十年。 他是其中一环,重要的一环。 她去找了还是一个纨绔子弟的元励,用了点神能,让他相信神,让他成功继承家里的公司。 最后,告诉他一定要在解开机器人觉醒人类意识的原因,如果解开了,那他就能掌握一个秘密,能成神。 元励自然是罪有应得,他到处去玩,吃喝嫖赌,还惹了命债。 她只是让元励能真正受到法律制裁。 身为神,她隐隐了解到天上有一套规则,天道。 她只有这样,才是没有改变时空,做了善事。 但是,实验室那些人,不能活。 他们都是罪魁祸首。 于是,一夜之间,那间实验室所有的人消失。 第7章 平行世界的梦 现在,有人找上门来,要处置自己。 这个时空不安全了。 在还是读初中时,体育课,其他人都合伙一起玩跳绳或者打篮球,她一个人蹲在一个地方,天马行空。 昨夜又梦见了,父母都很爱自己,家庭和睦,不缺钱财,还有很多交好的朋友。 梦里很温暖,醒来之时,面对眼前的一切,显得更加落寞。 一次两次,梦见越来越多,发现许多与现实相反。 常有人说,梦是反的。 但,她认为,那是另外一个时空——平行世界。 这是虚幻的,她上网查过资料,最相符的是:梦是链接平行世界的通道。 成为了神的她,才更清楚的明白,那个说法并不准确。 平时世界的另外一个自己才是通道,可以穿行两个世界的通道。 现在她要去另外一个世界。 最近张婉情老是遇到一些奇怪的事。 早上照镜子时看见镜子的自己在看着自己,还对着自己笑,当即吓了一跳。但,过了一会儿又是正常的。 疑心自己是不是熬夜工作出现精神恍惚,用冷水拍拍脸再擦干,上班去了。 作为公司老总的女儿,为了让底下的人服气,自己就不得不比旁人更加努力些了。 开着特意买的低调的大众去了公司,把车停在了地下室,再进了电梯,揉了揉脸,按下7后,自己给自己打气,看着衣妆得体的自己,相信又是美好的一天。 突然,印在电梯里的自己变了,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又是一声惊叫,电梯都是回声,许久松开捂住自己眼睛的手,又变得一切正常。 她不敢多看,电梯一到就马上离开了。 电梯里还有一个她,印在电梯门上,两眼冷冷地看见她离开。 到了公司就得马上开会,来不及停歇,等开完会,报告写好就到了中午,关掉电脑准备去吃饭,这时,又出现了,那张脸,冰冷的眼神。 被吓到一次又一次,张婉情也来了脾气,她问:“你想做什么?” 没有声音,屏幕上又是她自己了。 吐出一口气,电话来了。 是她老公——何韫。 来问她怎么还没有到楼下。何韫和自己不是一个公司的,但是每天中午都来接自己去吃午饭。 毕竟两人上班时间不一致,等她醒来,何韫已经去上班了,一天就中午和晚上能见面了。 她和何韫高中就认识,大学谈恋爱,毕业就结了婚,没有考研,她进了自家公司,何韫也有一份不错的工作。工作方向不一样,两人也没有利益冲突,两人和和美美的,是大家眼里的模范夫妻。 不想再经历早上的事,张婉情走楼梯,到了楼下,早已气喘吁吁。 何韫觉得奇怪,问了几句。 张婉情就把今早遇到的怪事和何韫说了。 何韫安慰她应该是最近工作量太大产生的幻觉,下班了他带她去医院看看。 虽然她相信不是幻觉,但是,太过荒诞,她也只好认同老公的说法。 今天看张婉情精神不怎么好,何韫带她去了另外一家不错的饭馆。 路上,吹吹风放松的张婉情看见一块广告牌,纯白的背景,上面就几个字——你相信有平行世界吗?很突兀的矗立在道路的一旁,和周围的事物都不相配。 觉得很奇怪,多看了几眼,直到看不见。 “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这没有什么好说的,她收回目光,刷起手机。 过了一会儿,抬起头问何韫:“你今天打算吃什么?” 何韫瞥了一眼,看她在提前订菜,“你随便订,和你一样。” 下好单,张婉情闭上眼假寐,“到了叫我,我睡会儿。” “好。”何韫把车载音乐关掉,把车往平稳地带开。 两人是真心相爱结婚的,现在结婚刚一年,正是感情蜜里调油的阶段。 只是,梦里的张婉情睡得并不安稳。 那块广告牌一直在梦里的一角,她跑过去,广告牌和她的距离永远不变。 吃饭都有些魂不守舍。 傍晚去了医院检查没有问题,两人又一起相伴回家。 家里保姆早已经做好饭,吃完饭,把碗放在洗碗机里,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随便调调,一个电视节目在讲的故事吸引了她。 故事里的主人公老是在镜子里、某个倒影里看见另外一个她,她刚开始有些害怕。后来能与那个人沟通,才发现那是另外一个时空的人,也就是平行时空。 故事讲完,主持人开始打趣这是一个虚拟的故事,只是用来开一个头,为的是后面几个嘉宾能够展开想象。 后面那几个人有没有展开想象,她不知道。 洗漱时,她盯着镜子,没有那个她,一直没有。 她相信有一个平行世界。 小时候,她总是能梦见自己一个人站在一个陌生地方看向远方,风吹起头发衣角,很孤独的样子。 有时抱着肚子缩在地板上哭泣,身边没有相识的朋友,就算有,但在梦里,那些朋友都冷眼旁观自己,那些让自己很难受。 梦醒了,父母充满爱意的抚摸还有朋友的关心,才能抚平自己的情绪。 后来,梦就很少了,只是偶尔梦里的自己躺在一间白色亮堂的房间里,没有意识。渐渐的,她就忘却了。 也许那都不是梦,是她,平行世界的她,另一个她。 记得大学课堂里,一堂心理课期末考试让大家写平行世界的自己,她想起了梦,她写着希望自己能不愁吃不愁穿,有着爱自己的父母,很好的朋友,爱自己的恋人等等,很平常,最后成绩出来中规中矩。 如果那是她,她遭受了什么? 张婉情不敢想象,也没法去想象。 她上网搜寻了许多关于平行世界的资讯但一无所获,除去一句——梦是链接平行世界的通道。 她相信,世上一定有平行时空。 第二天,她再次看见了那个她,她努力让自己不要害怕,她问:“你知道这个世界吗?” 镜子里的她点头。 “那你——”过得怎么样?这是她一直想问的,只是刚开口,她就不见了。 张婉情坐在镜子面前,面无表情的她终于笑了,真心的笑。 通道已经打开,只是维持不久。她需要平行世界的张婉情更多的信念。 相信即存在。 第8章 逮捕神,诛杀神 不需要多久时间,她就可以去往另外一个时空。 之后,她终于正常起来,不再去吓人。 张婉情打算再了解一些那个她的,只是今天何韫的母亲犯病了,她不得不请假了陪同去看看。 何韫的母亲以前很乐观开朗的一个人,只是自从何韫的弟弟——准确来说是妹妹,何晨,因为突如其来的车祸丧命,她遭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一时心肌梗塞,差点没救回来。后来,还有很严重的后遗症。 张婉情通过平行世界的自己看到了,思考一番。 打算再等上几天的,只是,上面等不及。 通过操纵的机器人看见了许多陌生人在周围,耳朵上还挂着耳机,眼睛还很严谨地扫来扫去。 嗯,电视剧里的标配,诚不欺我。 为了能使自己完好无缺的到达另外一个时空,张婉情决定让时间加速,确保万无一失。 周围的人都被驱散,狙击手到位,催泪弹和护盾都备好,所有人冲向那个狭小的巷道,在巷道的末尾,就是他们要对付的神。 神,天呐,只存在于神话故事中,从来都认为只是虚拟的人物,没想到有一天他们还能亲眼看见神,逮捕神,也有可能并诛杀。诛杀神,这是一个多么荣誉的差事。 上级严令说明他们面对的是一个异能者,号称为神,也许须臾之间他们就会不存在,所以他们要把她作为十恶不赦的敌人对待。 他们都记在心底,更多的是不解。 神,不应该是来庇佑他们这些凡人的吗?神,做了什么,为什么要说是十恶不赦? 远处,坐在真皮椅子上的几位看着从那个巷道传来的影像。 “她会束手就擒吗?” “也许会。但我们的人和她交涉过,更有可能拒捕。” “她真的是神吗?” “那个笔记本说是神,何晨写的本子上记录了她的身体数据。再者我们也看过何晨家里的痕迹,那不是人类能达到的,那个机器人,我们也都看了监控。 “还有那个录音。成于说那些不是他说的,没有印象,但声音就是他的,没有合成,也就代表着被催眠了。但是他女儿没有看见她拿出什么催眠工具。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证明了……” 旁边有人表情不屑,大声打断了那人的结论,“什么神不神,就多点异能,说不定是个坑蒙拐骗的道家人,连异能都算不上。”,说完,轻蔑地说道:“道家不就是喜欢弄些有的没的。” “她不是,她从小就是一个人,没有朋友,她周围也没有跟道相关的,不可能是‘道’。” “你和她一起长大的啊,只是查来查去,你怎么就断定她没接触过道,再说现在网络那么发达。” “我们也查了……” “得了,两人争论那么多年,都快退休了,还吵呢。”明显中间的人是这群人的老大,一开口,两人都闭了嘴。 好家伙,要不是两人说了那么多,她都不知道自己露了那么多马脚。 不过,那两老头太吵,差点她就提前出来让他们别吵了。 旁边的电话响起,几人脸上都很奇妙,奇怪是谁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 靠近电话的人接起。 正是张婉情“打”来的。 “按免提。”那人依言按了免提键。 “你们不用找我了,我马上走了,在走之前来和你们说说。你们为什么抓我?” 那个特烦的老头开口了,“你就是个坑蒙拐骗的骗子,我们为了大家的安全,肯定去抓你。”得,禁他言。 旁人看不见一丝透明的细线从电话的一角伸出,然后径直去那人旁边,探入他的大脑,找寻他的语言中枢,关闭。 只有她能看见那个丝线,从她的身体伸出。她就像是个菌,那些丝线就是菌丝,菌丝可以实体亦可以虚化,只要她想,可以伸去任何地方。 之前的药剂和自身血液融合度不高,她不能看见,在控制机器人时,就是丝线把它的主控芯片控制了,才让它转向。 现在她能够控制许多机器人,同样的道理。那个妇女和成于,也是丝线探入了大脑,找到相应的功能区域,来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老头说不出话了,她很高兴。 看到老头失声般,拼命指自己嗓子,周围的人都觉得背后一凉。或许他们对这个神不太了解,这次的行动很大可能失败。 察觉到几人的心理活动,她很友好的解释一下,“他太吵,等谈话了结束我就让他能继续说话。还有,他太不敬,道家是我们几千年文化的瑰宝,到他嘴里就变成了下流东西,让他长长记性。” “现在我们好好说下你们为什么抓我?还有——什么诛杀?” “你不为我们所用,而且你策划了一些可能危害大众的东西。” 危害大众?她仔细想了想,可能就是最近试验操纵的机器人的最大值。想清楚是什么后,她不以为然的开口: “是说我在弄的机器人大军?我就是弄着玩,测试自己能力而已。不过,重点是前面那句我不加入你们,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怀璧有罪?” “这……” 看到领导满脸尴尬,覃菏伟决定出面解解围,“小友,话不要说那么满。” “你呀,我要谢谢你刚刚和那老烦的老头吵架,要不是你两,我都不知道那么多没有处理掉。我会吃一堑长一智的。” 心里的小九九她隔老远都听见了,想解围,得看自己够不够格。 听到张婉情提到自己,老头啊啊了半天,想提高一下自己的关注度。烦死了。 “再吵,我让你等不到退休,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老头不敢动了。 “我大概知道你们的意图了,没什么好说的,怀璧有罪从来不是你们来弄死我的理由,是因为你们心里的恐惧。可悲。” “啊,对了,你们知道平行世界吗?那是我马上去往的地方。再见。” “哎——”领导打算再谈上几句,争取一下,没想到电话里面传来忙音。 “平行世界,真的存在吗?”没有人回答,包括刚刚恢复发音的老头也默不作声。 第9章 漫步在垃圾场中 张婉情况才不管他们心里咋想,她已经搭上自己打造的隧道,去了平行世界。 刚到那,她就打算去谢谢二号。 这个世界有两个张婉情,老是叫平时世界的张婉情,她自己总是感觉怪怪的。名字是她生来就有的,自己也不好让别人改名,让自己改名,她也不太愿意。所以,决定叫她为二号。 换了一身行头,头发面容都变了。她不想因为两个张婉情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通过数据,她找到了二号。 二号还在她老公母亲家,在照顾她。 她有些疑惑,在见到一张全家福时全消散了。 何晨,和原世界一模一样的何晨。 去酒店住着,差点被人抓走,不是因为自己是黑户,而是钱。 两个世界的oney不一样,她带来的钱就是一堆假币,亏她辛辛苦苦、努努力力洗碗赚了那么多钱,还有面馆老板看她可怜多给了一些奖金,到这都是假币。 靠。 幸好立马控制那人,不然她真要去住住监狱,后面说不定还会惹来很多麻烦。 麻烦,她最怕了。 等着二号一个人的时候,她再去找她。 那种感觉又来了,但是四处看,张婉情都没有在周围看见那个她。 但,是她,一定是。 只有她“出现”才会有一种被人看着的感觉。 从小她对这些视线不太敏感,只有她“在”的时候。 下楼丢了垃圾,转身她看见了视线的主人。看见自己向她看去,对方也没转移视线。 不是她? 陌生的人,那么她就要去问问对方想做什么。 “你是谁?” “我是你,也不是你。” “……” “好,我是平行世界的你。” 果然是她,只是为什么不是和自己一样的模样。对方的眉眼精致更漂亮妩媚。 “你来做什么?还有,前几日镜子里的是你?” “对。” “来做什么?回答。” “我希望我们能携手合作。” “合作什么?” “改变世界。”张婉情来这个世界,想的是把一分为二,再二合为“一”,一个全新的世界,由她主掌的世界。 把神分为两个,一个世界有两个神。两个神把两个世界链接起来,成为一个王国。 二号好看的眉毛皱在一起,“你没钱去看看精神病?”这是那个梦里的那个她吗? “好,就知道你不相信。现在你家里就你一个人,你的老公在他的母亲家里。” 对方这么说了,自己能说拒绝吗?自己对她也有些东西想问。“走。” 房间布置得很温馨,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个花瓶,里面的菊花生机盎然。 “我可以通过控制你家里的所有东西。看。”话音刚落,有几件家具飘在半空中。 “我还可以让这菊花瞬间枯萎。”菊花马上凋零,叶片掉在桌上,消失不见。 她吸取了菊花的营养。物质维持不了,所以消散。 “怎么样,合作吗?” 二号看着眼前的一切,觉得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没有醒来。掐了自己一下,明显感觉到痛感。不是梦。 但听见她说合作,二号觉得自己就是个普通人,好好工作,赚点钱,后面再生个小孩,等小孩长大,自己也退休了,或许会留点遗憾死去,但应该不会跟眼前这个冷冰冰的号称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合作。 “你沉默不语,是在拒绝吗?啊,我知道你有富足的家庭,有爱你的父母与老公,但是……好,也许有一天你会主动来找我。” 说完,张婉情婷婷袅袅地离开。 不急,反正她现在有钱了,正好四处去看看两个世界有哪些不一样。 二号没有很放在心上,每日继续认认真真地去上班。 有时,会想起那天的她,还有梦。 她发现自己的记忆力变得很好了,竟想起第一次在梦里见到她时的场景。 大概是七岁,她梦见那个她因为被误解,免不了一顿打时,她跑丢了鞋子,后面的人应该是母亲,她从来没看见过母亲那么失态,头发散乱,哪是仪态一直得体的太太。 她跑着,一直跑,害怕被追上,她的喉咙发疼也不敢停下。 到一个巨大的垃圾场,后面早已经没有人了。那里没有一个人,垃圾满天飞舞,很臭很臭,但她不敢回头,继续前行。许久,她哭了,小声小声地哭,后来放声大哭,没有人听见。 在异乡的她很孤独,那天是端午,“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哭累了,她躺在垃圾场中最大平润的石头上睡着了,睁眼时,美丽的晚霞早已褪去。 她回去了。 她记得,瑰红的晚霞下,一个小女孩光着一只脚一深一浅地抱着捡来的玩偶,漫步在垃圾场中。 再到后来,她站在阳台上,想象梦里的她会是什么感受。 风很温柔,正是春末,吹过自己的脸,习习的风,最后她睡着了,醒来天已经黑了。就像那天的小女孩。 一种孤独突然从心中涌起,没有来由。 在见过那个她的几天过后,她甚至想起在母亲子宫内的感觉,温暖的羊水包围着她,听着父亲和母亲谈论自己。 那种温暖在记忆深处,她后来再也没有过那样的感觉。回忆起许多,全是眷恋。但她不明白自己的变化。 不过,想起了父母,她决定回家去看看。她已经半年没回去看过两个老人了。 和何韫说过后,周六自己先回去看看。 一早就到了父母家。 打开栅门,记忆扑面迎来。有她身高的记录,和父母一起坐在不远处的亭子里聊天等等。记忆里的欢声笑语称得现实院子更加落寞。 打开门,听见了父母的争吵。在靠里的房间里。 看见她回来,两人连忙换上笑脸问她的近况,好似之前剑拔弩张没有存在过。 “怎么了?和我说实话。” 知道瞒不过去了,张城怼了怼席澜,“你自己说。”之后就双手抱胸坐在沙发上。 席澜嗫嚅着嘴,看向老公,对方直接转头,不打算帮自己,女儿又是两眼盯着自己。房间安静了几分钟,席澜还是一字一句道来事情原委。 第10章 新手村萌新变大佬 事情从几个月前讲起,席澜认识了一个老姐妹,两人脾性差不多合得来,还经常互串家门。 有一天,老姐妹说她认识一个投资专家,她投了十万,翻了五倍,看是真的才和席澜说的。 看着老姐妹真诚的眼神,还有放在眼前的存折证明,她信了。 先是投了五万,翻了六倍多,可把席澜高兴坏了。后来,又投了十万、五十万,都翻了好几倍。 这种会上瘾的,后来投资专家说最近有一次最大的投资,可以翻上十几倍。 贪心不足蛇吞象,席澜一口气把房子抵押了,还把所有能用的钱都投进去。这投资专家不跑傻啊。当然是钱刚转过去几天,人去楼空。 倒是席澜和她的老姐妹两个泪眼相望。 两个家庭出现严重的财政危机。 现在钱还不上,银行通知这房子马上被拍卖,让张城两人尽快搬离,否则就采取法律强制执行。 这会儿就是两人收拾东西,张城越想越气,觉得席澜就是个败家娘们,气不过发起牢骚。 席澜自己也难受着,见张城自己撞上枪口,于是就开骂起来。 “我今天不回来看见,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和我说?” 张婉情没有责怪,席澜心里更加难受,“囡囡,对不起哦。都怪妈,自己年老糊涂被人骗了,都是我没用。”说着,自己扇自己。 见状,张婉情赶紧抱住母亲,两人抱在一起哭,“没事的,没事的,妈,别怪自己……” 张城也在一旁默默抹泪。 房产车子全被查封,最近公司资金又出现问题,现在公司岌岌可危。她这些年存的钱远远不够。 几人哭了一会儿,张婉情清楚自己的身份变化。 打电话和何韫说了,何韫说钱可以他来想办法,让她不要太过担心。 解决完钱,两老的住所也成问题。 暂时找不到房子,张婉情就把父母接到她和何韫的婚房。房子很大,住四人绰绰有余。 尽管何韫很体谅她,但对于她把自己父母亲接来和他们一起住还是颇有微词。 她一再保证找到房子就让父母搬出去,何韫才心里好受些。 毕竟结婚前,两人就约定不把自己的父母亲接过来一起居住,享受两人甜蜜的婚后时光。双方父母也都知道且赞成。 在搬之前,张城两人自然想起了那个约定,不想去麻烦女儿,张婉情劝说许久才放下心来。 结果,四人居住半个月,争吵不断。 住在一起才知道何韫的性格和她父母都不合,现在都在同一屋檐下就容易起冲突。 张婉情在中间也苦恼,而且最近她发现何韫的性情变得极为心浮气躁,哪还有以前敌军围困万千重,我自岿然不动、淡然若水的样子。 为了四个人都好,她抓紧找房子,可房子也总是出问题。 要么有看好的,结果人家转手就买了;要么就是房子采光太差,不利于老人居住;又或者房子处在闹市区,真的是哪哪都不好。 自己为了还债,把车也卖了,不想让何韫两头送累着,自己每天搭地铁公交。每天车上的人太多,人挤人十分难受。 有时她也在想,这是一场噩梦。 直到她再次梦见了那个她。 与其说是梦见,倒不如说是想,想也许应该答应那个张婉情的合作。 刚一想起,她睁眼就看见了那个她正好整以暇地坐在对面。周围还是自己让那个她进入房间那会儿的样子。 “是你搞的鬼!”她已经想明白,之前都是一场幻象。 “这不是让你看到未来会发生什么嘛,怎么,不相信,你回家去看你母亲的嘴里在说着什么。不过,你听说过‘境由心生’吗?” 二号的心自己变了,才有的那个幻象以及发展,这就是境由心生。 现在她可以把筹码再亮出来了,“怎么样,合作吗?不和我合作,那些都会成为现实,不过,如果你后悔了,我们可以像游戏一样读档重来。当然,你愿意的话。” “游戏?那是我的人生。你……” “行了,我已经在你身上耗费太多时间,你想怎样。” 看着面容不耐的她,二号迟疑了,她不想再经历那个幻象,太真实,太痛苦。 现在不把握住,也许幻象真的成真了呢?她不敢赌。“我和你合作。” 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露出满意的笑容,“真棒,我就知道我们是一类人。” 看着她笑了,二号心里却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她反应过来,当即怒道:“你诓我!” “也不全是。”这也算是激将法。 二号看着她还没褪去的笑容,很美,有种蛊惑的美。撇过头,她问:“我要做什么?” “你只需闭上眼,打开通道,一个意念的通道,我会和你共享,之后,打开你的基因。很简单。” 药剂已经通过水混合,经二号自己的手喂进她自己嘴里了。不然,她记忆哪会那么好。 现在就是把“资源”共享,让新手村的萌新能很快上手,变为顶级大佬。 幸好当初配药多配了些。 解决完二号,决定再给二号一些时间缓缓,很愉快地离开了。 下了楼,回头对看着自己的二号笑笑,安然地沐浴在温暖的阳光里。 人很少,也许是去上班了,她悠然漫步看着小区里的植物。她看见了一条蛇。 全体通白,只是蛇头的顶鳞上有一朵红梅还有七寸的位置有一朵不知名的、远远瞧过去像是血花喷溅的红花,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是美丽的珠宝。 这时有人经过它旁边,却没有什么反应,说明只有她能看见。 “我叫白垩。”一道轻灵的女声进入她的脑海。 她看着那吐着蛇芯嘶嘶叫着的蛇,满脸兴味。 “白垩纪的白垩?”同音字的大概是这两个字。而且在白垩纪的晚期,曾是地球的霸主——恐龙灭绝。 “是的。” 第11章 白垩现世 “这么有趣?” “你知道人体会阴窍眠伏着一条灵蛇吗?” “听过,你是我身体里的灵蛇?不过,我中指的第一指节是怎么回事?”它说的自然听过,不过手指上这个东西是什么? 她伸出手,给它看那个奇怪的图案,两条蛇交缠在一起,一青一白,蛇头昂起蛇芯吐出。 看着白蛇上的红梅和血花,自然是面前这条蛇,那另外一条呢? 它没有回答,而是爬上树又爬下,最后盘绕着树根卧在花坛里,黑亮的眼珠子看着她。 她也不催,低头细细看着那两条蛇交缠形成的图案,怎么看都很像是——双螺旋dna,闭上眼,找寻记忆里关于双螺旋dna的书本知识,再睁开眼,她很确定这就是dna。 这时一个想法出现在脑海。 哈,这是天道开始出手了。 平常人身体里只有一条蛇,而她或许是解锁了一些dna,部分基因被打开,所以她有两条。 以前她就想过灵蛇也许是天道来掌控人类的,让人类能够生老病死。灵蛇,本来就是消耗生命的。而现在,她的两条灵蛇都已经出来现世,虽然不知另外一条灵蛇在哪。 还有一点,她是异数,但她没有大过,天道不能出手,于是只是让她的灵蛇现世,不让她长生。 哈,真是一个好天道。 “白垩,另外一条蛇在哪?”现在要把两条蛇掌控住,也能知道天道的后面操作,她可不想落入失控一无所知的地步。 “它叫青石,还在你的身体里沉睡。我是因为你弄了幻象逼出来的。”话音还有点委屈。 她没管白垩委屈什么,心里一直想着另一件事。 青石? 她记得在高中的时候,她趴在桌子上补觉,睡得迷迷糊糊间,脖颈一凉,她好像掉进了水里,有人叫着青石青石,声音是从水面传来的。后来上课铃响,她只当是个梦遗忘在记忆长河中。 现在青石出现了,她不太明白。梦见青石的时候,她也就是十几岁的少年,那场被抓去实验室犹如地狱劫难就已经出现了吗?远在十年前。 为什么?还是说,这些都是她的臆想? 她需要整理一下自己,不管因为她离去神情好似还有点委屈的白垩。 主人不管自己,那它自己回去。下一秒,白垩消失在原地,张婉情手上的图案微微一闪,白蛇的部分更栩栩如生。 因为白垩的出现,回到酒店的张婉情发现自己的神能在减弱,就像是原本快溢出的水井突然往回流,水越来越少。 回想起白垩说它现世是因为她弄了幻象,幻象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她违背了常理,所以白垩现世? 两者是否有一定的关联。张婉情不知道。 正想着,前台打来电话,说是她房间有些渗水,严重影响到了楼下,在此感到十分抱歉。 因为她是长期居住在酒店,在她外出期间不好随便上门维修,现在马上派人接她去一个新房间休息,他们再去维修下水道。 神能减少的她现在有些虚弱,不想折腾,就跟着他们走了。 在去新房间的途中,那个酒店服务员一直在带着歉意的笑说着不好意思。 到新房间了,照顾也很周到,有着按摩椅,还送来一些水果饮料,十分舒心。 精神也跟着放松下来。 变故就在那一瞬间,“咔”,手两边被按摩椅里伸出的两个银圈扣住,之后双脚也被扣住,只剩菌丝的她还没来得及伸出,突然一个穿着长衫、带着墨镜的人从旁边窜出,手里拿着一个金色项圈向她走来。 她也明白此时不能坐以待毙,可双手双脚均被限制,菌丝也无法正常伸出,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走进。 被套上项圈的她发现自己的菌丝在害怕、被限制。 现在的她就是一个普通人! “没事了,老板可以出来了。”那人说完,门下一秒打开,一个人头探出,畏畏缩缩。 “真的?那妖怪被限制住了?” “嘿,老板别不信我啊,要不我放了她?” “别……别啊,哪不信任您呢。”一边说着,酒店老板畏畏缩缩靠着墙角前进。 “话说老板你说是一个法力极高的妖,要我看也就一般,一下子就拿下了。”说着,还朝张婉情方向笑笑。 张婉情面无表情看着。 “那是刘天师法力更高一层,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嘛,量她再强也逃不出您的手掌心。” 一番马屁拍得那人身心舒畅,呵呵直笑“过了过了”。 两人又是几番来回说着彩虹屁,终于想起了她。 刘全指指她,问着酒店老板:“这人……哎不对,这妖你打算怎么办?” “她?哼,也不知哪学来的招术骗了我们几周,住在我酒店里,白吃白喝白住,要不是今早我看穿了她的真面目,马上请了刘天师您来,不知道还被她骗多久。接下来自然是让她把钱给偿了。” 还有一件事情百思不得其解,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话说她这招术真奇怪,明明以前觉得她是正常顾客,就今早才发现不对。” “那是迷魂术,让你们以为她交了钱,给你们的大脑弄了一场幻境。至于你们今天才发现问题,很有可能她的法力因为某些原因倒退了,幻境自然就没用了。” “原来如此,不愧是天师,看事就比我们通透。” “哈哈哈,哪里哪里。” 之后,确认她真的被控住了后酒店老板就带着刘天师好吃好喝招待一番。 看了一场戏,张婉情也明白其中缘由,许是她贸然弄了那场幻境导致,至于酒店这边她就让菌丝控制了他们的思想,没有动用幻境,毕竟这幻境是不能现世 的。 今天神能减弱,也没注意到酒店这边,这就让自己陷入如此地步。 事情想通,她无所事事地看着头顶的吊灯,数数有多少面。 就还剩个几颗快数完时,有人来了。 六个膀阔腰园的大汉进来,两个人押着她去了电梯,去了酒店顶层,打开一个888房间就把她往里一扔关上门走了。 房间很昏暗,但对于她来说无碍,看着周围一个个皮鞭、捆绑器具,这是一个s爱好室。 打开灯,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毕竟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现在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先养精蓄锐。 第12章 明明见过光明 昏昏欲睡时,门又开了,接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宝贝,我来了。” 很油腻的声音,躺在床上没动的她猜测应该是一个肥头大耳、有着啤酒肚45岁左右的中年人。 看着躺在床上的她,第一眼就很惊艳,皮肤白皙、睫毛又长又翘、嘴唇红润,鼻子稍逊,但在一张脸上就很和谐,脸庞水润,一眼看去就觉得是美人就是那样。 特别是现在她那如墨泼洒的头发散在白色的被子上,远远瞧去不就是一幅极好的仕女图。 仕女图他很懂,家里就收藏了许多,不过他更喜欢活生生的女人,能够看到她们被凌虐、蹂躏后的真实反映,能给自己很大的满足感从而上升到性欲。 今天还真是惊喜,算是没白花那么多钱。 “宝贝,这就来不及了?嘿嘿,我们先做一些更好玩的。”好玩的,自然是这间房间里的东西。 张婉情抬眸,看着床边的人和自己想象的差不多,依旧不动。 s看到她这样,心中有点不满,脸上还是笑着,伸手去拉她。 太丑,有点反感,她甩开了s的手,惹恼了s。 s反手打了她一巴掌,她脸上马上红肿一片,“妈的,婊子,在老子面前装清高,老子花了钱还找气受,呸。”最后一口唾沫吐在她脸上,“给老子起来,妈的,婊子。” 头脑发懵了一会儿,耳朵也嗡嗡的,吐出的口水夹杂着血。 脸发肿得很烫,不敢触碰,拿被子小心擦干净脸上的唾沫,看着眼前脱了衣服显露出一身肥肉的s,她发誓,有机会她一定偿还给他百倍千倍。 s指了指一个椅子,让她坐下,之后拿了一个绳索把她从头到脚捆住。 又拿了一根极细的皮鞭,一边抽打着她一边嘴里骂着婊子。 那是肉体与精神上的双重折磨,皮鞭抽打在自己身上,刚开始有点麻痛,慢慢地他抽打多下后,那种痛全身都能感受到,她想起了那个实验室。 她乞求,她咒骂,好似回到了以前暗无天地的日子,自己成神像是自己幻想出来的美好的梦,她不要回到黑暗,她明明见过光明,她不甘,凭什么! 不管她的反应,打了个爽的s看着眼前没有动弹的张婉情才发现不对劲,“不会死了?我靠,这么不经打?” 伸手颤颤巍巍地探向她的鼻子,没有气息!完了!我该怎么跑路?对了,问问酒店老板,对,问问他。 跌跌撞撞地走着摔倒在地上,突然有声音响起。 他回头,看见张婉情解开了绳索,朝着放着器具的摆具走去。 心里当即松了口气,没弄出人命就好,不过,下一秒,张婉情走到自己面前,手里拿着一个口球。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她说:“你要去哪?” 不久,新闻曝出一男子在某某酒店疑玩s过度去世。法医尸检时发现是吓死的,瞳孔放大就很明显,只是心脏供血不足,还有蛇咬的牙印,可没有蛇毒。 十分不解,现在玩s的玩得这么花吗?还玩蛇,怎么玩? 张婉情也看到了那则新闻,左手中指上两条蛇交缠的印记在微微闪着光。身旁有着两条一白一青的蛇。 “嘁,坏人,死有余辜。”白垩语气带着愤愤不平。 要不是主人差点死了心中十分不甘,因祸得福让青石现世,让主人没有了天道的枷锁,不然,哼,它还没好好看这个世界呢,就要跟着主人一起香消玉殒了。 呸,天道也是个坏东西,不想让主人这样的神现世,那就别弄什么机遇啊,现在主人成神了又觉得不该存在,让自己现世限制主人的神能,幸好主人不服天道。 现在青石也现世了,主人就是最厉害的神,其他的那些神加起来都打不过自己主人了。 只是,天道的枷锁被破,也相当于天道的警告失效,现在,主人怕是不妙,是会被天道抹杀的。 她还想多活几年呢,呸呸呸,多活几百年呢,要和自己主人说说,让主人多加小心。 如是想到,白垩立马把心中所想告诉了张婉情。 听完,张婉情闭眼敲打着桌子,一嗒一嗒地,细细想着。 白垩看着主人,觉得这会儿的主人绝美。现在的主人也就是酒店事件过后的主人睁开眼,不得不说,不敢直视,眼睛里包含浓浓的欲望,对权势的欲望,看得它心惊胆战的。有点怕怕的。 正想着,冷不丁就与主人对上眼,吓了一跳,白垩心里惊叫着“夭寿了”,然后默默往青石旁边挤挤。 被挤了半天,瞌睡也弄没了,青石盯着还在挤着恨不得原地消失的白垩也没说啥,只是全身都表达了一个意思“你有毛病?” 白垩讪讪,“我就挤挤,你睡你睡”,那样子,青石想白垩要是一条狗尾巴准摇起来了,刚想着,白垩尾巴就左右摇着。天,这是蛇?狗?丢脸。 青石把身体盘起,脑袋也埋在其中,表示没眼看。 白垩没地方挤了,有点委屈。 “你们回来,我等会儿出门。”既然不仁,那么她就不义了。 乖乖听话地缩回印记前,白垩和青石看见主人眼里闪着的光,有些心悸。 酒店老板又一次做完笔录后,走出警局,深深吸了一口气,看见远处有人眼熟,定睛看去,是张婉情,那口气就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吐不出。 警察叔叔,杀人犯在这!!! 转头奔向那布满岁月印记的玻璃门,那一刻,他希望自己能靠近那么一点,就一点。下一秒,身体猛地转向,朝着那吐着蛇芯嘶嘶作响的美女蛇走去。 张婉情也没做什么,就是让他自己登向高峰——天台。 恢复意识的酒店老板看见脚下的十几米楼层如同万丈深渊,吓得浑身一抖,差点没控制住自己掉下去,给下面吃瓜的群众来了一个虚晃一招。 后面,酒店老板患上了严重的被害妄想症以及恐高症,还生了一场大病,等恢复好,命去了一大半。 处理完酒店老板,下一个也跑不掉。 第13章 好久不见 刘全正高高兴兴地哼着小曲走在路上,突然一种直觉告诉自己得马上跑。 还未想清楚,身体就已经作出了行动,只是这回,他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青面獠牙般的两条蛇吓住。 确实是青面獠牙,嘴张得极大毒牙全部露出,树上缠着一闪一闪五颜六色的灯一瞬都变成了绿色。 两条蛇挂在上面,三分之二的身体悬空昂起,与树干摩擦发出瘆人的声音,还刮来一阵风吹起落叶飘啊飘啊,阴曹地府也不过如此了。 正无措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白垩青石,恢复原样。” 清丽的嗓音落下,一切都归为正常。 又是一道像小孩的声音响起,“嘻嘻,主人,你看他……”话里全是讥诮,没有一点温度。 瞧瞧,不愧是蛇说出的话。 知道身后的人应该暂时没有恶意,刘全转过身去,看见是张婉情,心里惊讶一番,开口却是不显,“这位姑娘找在下可是有什么事?” 眼睛却是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偷偷打量着周围的地势,想着找时机好跑。要是被别人知道大名鼎鼎的除妖鬼刘天师,在某一天会想着怎么跑路,怕是生意没了。 悲。现在这妖魔实力大增,面对这妖魔,活着就不错了。刘天师我啊,只是想活着有什么不对。 “这项圈你是怎么得来的?”看着她拿出的其貌不扬甚至简陋的金项圈,刘全眼里出现了光。 “自然得来的。”这话听得张婉情眉毛一扬。 刘全没注意,满眼都是那个金项圈,开口就道:“姑娘,这个金项圈啊,会给你带来麻烦和厄运的,不过,不用害怕,交给我,让我来承担。” 见对方脸色越来越沉,刘全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到最后,是用气音发出的。 糟糕,一不小心把她当平常人了。 张婉情哪是好耐性的人,看眼前的人眼神飘忽,看来是不能让他说出,那她自己动手。 精神一凝,菌丝就直奔刘全脑袋瓜去,只是被他躲了去,之后试了几次,刘全好似能看见菌丝一般,左推右挡,菌丝都没能成功。 而且,他身上还有一些限制菌丝的因素存在。行不通,她就收了菌丝。 攻击散去,刘全累得气喘吁吁,还有闲心问她:“你这奇怪的丝线哪来的?” “自然得来的。”原话还了回去。 刘全心里礼貌微笑。 “哪来的?”又问了一遍,还不说真话,就放蛇咬他,弄死了再取记忆也是一样的。 瞧着那不怀好意的眼神,知道不能糊弄过去,以及那些让自己全身不舒服诡异的丝线,识时务者为俊杰,“祖上传下来的。” “家里还有?” 这妖魔还要去我家抄家!“没……没有多少。”眼神一射过来就不敢扯谎,反射性地转了话锋。 “你家哪?” 妖魔真要抄我家,祖宗,我给你们丢脸了。 忏悔,当初就不该贪那几个钱。面上却带着一丝讨好的笑意,“姑娘,我带你去。” 刘全家祖上好几代都是捉妖拿鬼的,资金自是足够的,所以,一座郁郁葱葱的大山都显赫祖上的成就,那山上一草一木都是他家的。 坐上专车,到了别墅,经过秘密隧道,就到了由几颗亮大圆润的夜明珠照耀得如同白昼的密室。 这还没完,指纹密码一通弄,还挡着,生怕被旁人看见了。 “主人,他密码我都看见了。”看见了就看见了,还说出来。 回头一看,一条蛇吐着蛇芯,还歪头朝着张婉情的方向撒娇以求表扬。又是那条白蛇,总有一天做蛇羹。 现在的白垩青石因为天道限制被冲开,已经可以口吐人言,不用再意念交流。 真狗,那条白蛇。这会儿终于有人能和青石有同样的想法,青石很欣慰。 青石和白垩狗一样的性格不一样,青石可以听到别人心里的声音,但不能多言,较为沉稳。 能听见心声直视所有生物的内心掌握他们的隐秘,只是不能多说话就是其中一个弊端。 后面,刘全与张婉情合作多次。他是看出来了,这两条蛇,一青一白,看似一阴一阳,实际内藏阳阴。和那太极图是异曲同工之妙。 巨大的保险柜打开,里面却没有多少东西,只零星摆着几个镯子项圈算盘石头之类的。 “主人,这也没什么好看的,就几颗石头有用。” 啧,下顿我一定要吃蛇羹。 听着白垩那不以为意的语气,刘全气得牙痒痒,那些可都是老祖宗留下的,在外面都是能掀起腥风血雨的宝贝!呸,不识货。 突然又转念一想,不识货,那他宝贝就能留住了。 转过头去的刘全笑得一脸谄媚,“嘿嘿,确实没什么好看的,要不我们走?” “石头给我,有用。” 青石已经把刘全心里的小九九全意念交流给张婉情了,她也通过菌丝探到有几块石头和刘全身上的抑制因素很像,石头是什么,得好好探究一下。 “这这这……” 虽然没有要他那金灿灿的饰品物器,但那石头是祖上就嘱咐保管的重要东西,虽然大家不知道有什么用,也切下一些末屑给家族新生儿洗浴,除此,这几块石头就一辈辈传下来了。 但,现在生死都不能掌控,还是给那妖魔。 麻溜地在旁边拿个麻布口袋,装好后,白垩接过。 见着一人两蛇没有动弹地盯着自己,像是没有走的打算。刘全苦笑一声,“我家就这家底了,咱走?” 话落,两人两蛇朝着出口走去。 “热情好客”的刘全留下人蛇吃了一顿饭,宾客尽欢后,刘全抹泪相送。 瘟神走了,上天保佑。抹去用眼药水催出的几滴眼角的泪,再三确认那仨儿走远了、看不见了,松了口气。 “主人,这石头有些古怪,它在呼吸,但是没有呼吸系统,不像是地球上的东西。” “也许。等会儿去一个地方,把石头交给一个人就行。”像是看见一个遥远的过去,低声说道:“我也该回去了。” 回去?白垩青石两蛇相望,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是值得现在主人回去的。 搭了一辆“便车”,又换了一身面貌,安然无恙到达目的地——城市的郊外,名为关耳村。 当她站在村口,仰头看着墙头上看过来的眼神,警惕疑惑。 一息之间,脸变回了郑婉。收回目光,站在原地,她已经听见有人来了。 似墙堡的大门打开,来人很多,“好久不见,于刚。” 第14章 渴望她,也畏惧她 “婉神,婉神回来了!”带着满脸的虔诚下跪,后面也跟着跪下。 或许刚开始并没有太过于认同她,但时间久了,再加上她把他们带来了这个时空,逐渐变成了信仰。时间是见证者。 “起来。” 信仰,是坚定的。 这个村子固若金汤,处于城市边缘,四周闪烁着的监控器,隐匿在角落的巡逻者。 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甚至有些癫狂。 那是他们的神,神会来救赎他们。 听着他们的心声,明白他们渴望她,渴望改变自己的人生,在日夜里悔恨自己的出生、自己的作为,泪流满面。 夜幕降临,他们站在窗前,望着无瑕的月光,祈祷他们的神能够降临,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以前的张婉情,会对怪力神谈保持敬畏,会在寺庙里祈求学业生活顺利。 现在,神在面前,可心里没有波动,漠然看着听着他们心里的期望,那寺庙里的佛是不是高高在莲花座上,俯瞰人们笑言或哭喊,无动于衷? 那么,神存在是为了什么?信念存在又是为了什么? 一片刻,张婉情心思不定,可很快,神回归神坛,垂眸看着惶恐离去的人群。 他们渴望神,同样,叶公好龙,也害怕着神。 村子中央有一个塔,是村子里唯一的木头建筑,也是最高的,塔直逼云霄,早上雾气未散时,塔隐秘其中,朦朦胧胧,窥不见真面目。直到太阳升起,雾气散去,八角翘起,青砖雕刻各式梵文,古朴巍然。 塔不见门也不见窗,没有一个口,张婉情伸出菌丝去探,却感觉到和那刘全家里怪石一样有阻碍,如同有屏障一般。 在那石塔附近就是于刚给她安排的住处,他知道她不喜人多,到这个村子后,就修了一间新的房子。 他知道,迟早有一天婉神会来找自己。 看着一个个同事穿过那个婉神说的隧道可以到平行时空,他问:“婉神,不和我们一起吗?” “我会去找你们,希望到时候去你能给我一些惊喜。同样,别想逃离,无论你在哪,我都能找到你。” “婉神,我一定会在那个世界创造惊喜的,我也肯定不会跑,婉神,我等你。” 明明是年过半百的人,脸上的坚毅与信任却让人不能忘记。 于刚他们是普通人,隧道不需要多大的能量,甚至说只需要打开隧道就可以。 但是张婉情自己不行,她必须需要更多的能量,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相较于普通人有着巨大能量的个体,如若自身没有一个保护,她会被隧道绞杀,也就是天道。 世界秩序就是这样,对于普通人宽容,而对于他们这些神,毁灭打压。 天道对于人仁慈,可对于曾经也为人的神却残忍。 张婉情有直觉,这个安静的村庄里暗流涌动。那是一种野兽般的直觉。 或许说,这又是天道出手了。 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张婉情决定先去找二号。 找到二号时,二号还在工作,埋首在电脑前。怎么看就是普普通通的打工人一个。 风一动,二号起身,去了楼道间。 “来了,怎么还不现身?” 下一瞬,张婉情站在其中一角,“没想到还在兢兢业业地工作。” “我还有家人要养。”一张口,却是十足火药味。 张婉情听出来了这是在反讽她没有家人。 她也不惯着,当即回了一句:“哈,作为贵公司的千金,说什么养家是什么新的笑话吗?你们随随便便的一笔输出就抵得上许多人一辈子奋斗了。” 瞧着二号一脸不耐,张婉情也不呛她了,“你身上最近有什么变化吗?比如说灵蛇出现?” “没有,不过,蛇,你后面不是有两条吗?” 两条蛇身姿如同失了墨彩般绰绰约约地在张婉情况身后,称得张婉情不像是个什么神,倒是什么妖魔一般。 二号看得见的张婉情自然也知道,这变化是从张婉情决定去找于刚他们就出现了,也许是心境的映射。 不过,二号说她自己没有变化,也许是她自成神以来安安静静,之前也没有什么业障。 偏爱。不甘。心中转过千千万万想法,终究睁眼时一片淡漠。 “这回来只是告诉你遵守天道秩序,以及熟练使用菌丝。接下来,可能有一场大战要打。到时候别拖我后腿就行。” “放心。” 又是一阵风,楼道里只有二号一个人。二号整理衣衫,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回到自己工位。 远在千里之外,刘全正在家里的豪宅里伸伸懒腰,惬意无比,直到熟悉的感觉袭来,吓得他跌下椅子。 “哎哟,婉神,可怜可怜咱这凡人之躯。” “天师确实不一样,直觉非常人一般。” “哪里哪里。”刘全起身朝着现身的张婉情方向拜了拜。 张婉情往旁边一闪,“别,少拜我。我找你有事。” 没事,你找我?“嗯嗯,婉神您说。” “你想不想跟着我干?” “我,我,我……可以说不想吗?” “你难道不想知道你们祖上发生了什么事?” “嗐,婉神,咱祖上有什么事,一直风调雨顺、瓜瓞绵绵。” “哦,我怎么听说你这一代只有你一个人了,而且……”张婉情抬头望着故作镇定的刘全,一字一句说道:“从你爷爷那代就一脉单传,之前的每一辈瓜瓞绵绵倒是不假。” “婉神知道的可真清楚,那其中原由婉神说说? ” “还记得那天我们拿走的石头吗?” 当然记得,差点被抄家,不敢见老祖宗。不过,这和我们家发生的事有什么关系?“记得,婉神,咱有话直说。” “那块石头是有呼吸的,像这世间的所有生物一样呼吸。” “不可能,我们用过x光照射过,就是一块石头,单纯由二氧化硅组成,不存在其他物质。” “那么石头的组成是有哪些物质?” “碳酸钙、二氧化硅之类的。”说着,刘全也反应过来,“碳酸钙!哎不对,我们也知道没有碳酸钙不对劲,可有什么不对?” 刘全抬头认真发问神。 第15章 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婉神 “只有二氧化硅,那么它还是石头吗?并且,地球上的单纯的二氧化硅固态存在是透明无色的,是晶体。” 张婉情敲了敲石头,指着它接着说道: “但是这块石头——或者说晶体,外表是如同世间存在普普通通的石头样子,如果是有一些沙石附在上面,你们每一次切下的一点点碎屑,多少年了,它还是那个样子。” 刘全想了想,“确实,我们都把它当做普通石头看待,从没在意它存在的不合理之处。那么,婉神说了那么多,又与我们——我们每一代出生的婴儿都要用它洗浴,问题之处出在这里?” “是,你祖上也是厉害的,不知来路的石头就敢给婴儿用。” “祖上说有强身健体的功效,而且能够躲避大多数的危险,就像那天晚上婉神对付我一样。” “你看出来了?” “自然,婉神的那些菌丝对我是没有什么用的,准确说,压制那些菌丝。” “哦,是不傻,跟着我干。” 话题转得太快,刘全傻了,还能这样玩? “唉唉唉,婉神,你还没说那些石头,晶体的来源呢。” “它应该是外来物,像陨石一样。它有呼吸,我说过像这世上的所有生物一样呼吸,它很有可能是其他星球上的生物,或者是人!” “人?!怎么可能,那我们岂不是在割人家的肉?这么残忍?” “对啊,你们欺负人家说不了,动不了,切人家的肉,还每出生一个孩子就去欺负人家一回,你活着就不错了,还要人丁兴旺。” “那那那……哎,幸好婉神拿走了,那如同诅咒的诅咒是不是就没了?” “这说不准。不过,弱肉强食罢了。” “嗯?婉神是神啊,也会这么想?” “神?和你们那脑海中济世救人的神仙可不一样,我只是人造的神,只为了不服天道不公的神,悬壶济世、济世匡时,可不与我有关。怎样?和我干?去问问天道,反抗一下?” “哈哈,婉神,那可是天道啊,而且我就是一个小废物,应该帮不上婉神什么。不过,婉神告诉了我们祖上一直不得其解的事,以后婉神有什么需要我的,我一定在所不辞。” 听完刘全说的话,张婉情只觉搞笑,想着就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刘全,刘天师,你还是不明白,枉我说了那么多。你爸妈去世,你那个胎死腹中的小妹妹都忘了吗?” “我当然没忘,张婉情,如果你不说清楚,今天你别想出这个门。” 一改以往嘻嘻哈哈,面色变得严肃的刘全说完,一个光圈出现在院子上空,透明的水幕扑下,如同倒扣的碗。 “终于正经起来了。嗯,不愧是我找的人。”张婉情神色喜悦,上上下下扫射刘全,一边点着头,像是十分满意。 “回答我,张婉情!” “哎,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婉神,我也很喜欢这个称号。” 看见刘全手里握着木剑满脸阴郁地看着自己,张婉情正色起来。 “你们祖上都是做斩妖除魔的,得到了很多人的颂扬,这是其一。你们还有着普通人没有的法术,这是其二。其三,你们欺负那块晶体。这三个造就了你们人丁的衰落。 “至于你爸妈还有没出生的妹妹之死,前面三个是前提。 “天道,可小气了,而且对于普通人也可仁慈了。你们声誉过高,许多人对天道越来越忽视,他怎么容许自己的地位低于他创造出来的人,自然对你们家族打压。” “还有他对普通人的偏爱,就像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普通人就是一个普通人,没有超常的智力,没有厉害的法术,没有着非常人之有的东西,他就对普通人仁慈” “为了平衡普通人的落差,那么他总要让你们这种差些什么,人啊,寿命啊什么的。至于其三,你们割人家的肉,它只是惩罚一下,让你们家族男丁的精子活性降低,但同时,你们也得到了好处。” 前面铺垫得差不多了,张婉情舔了舔嘴唇,砸砸,“刘全,倒杯水来。” 她也不是真渴,就是想使唤一下刘全,毕竟谁叫他威胁自己,就算是自己的合作伙伴,有仇就当面报,后面合作才能够一心一意。 喝下刘全不甘不愿倒来的茶,张婉情继续讲:“不过,那晶体之前可恨你们家了,诅咒是诅咒过,但,人家好啊,几十年过去了,就收回了诅咒。” “你们家之所以在你之后还有孩子,就是如此。” “但是天道怎么允许你们复兴,之前没出手是有那晶体诅咒。为了阻止你们兴盛,他让正在出生的你妹妹死亡,那会儿是凌晨。你妈感受不到了你妹的胎动,当即你爸妈去医院。 “途中,天道让你爸误上高速,最后,车毁人亡,如此灭了你爸妈。” “你说的这些,我不信。” “当然,你要是信了可不能跟我干,我不和傻子玩的。” “你!你一直在骗我!”说着拿起木剑准备打上一场。 “别,先停。我可以让你回去。让那木剑离我远一点。” “你会幻象,我不信。”木剑仍不偏不倚地离张婉情心脏三寸的位置。 “我说过天道对普通人仁慈,如果我使用幻象,天道一定会出手的,上回我弄幻象后,白垩现世。现在如果我再使用幻象,白垩青石一定会一起出现,我控制不住,毕竟我都是天道创造出来的。” “那你使一回,否则这柄剑就送你归西。” “不过二十七八的年纪,怎么这么多疑。” 刘全握着剑抖了抖,张婉情也抖了抖,知道是在催促自己废话少说。 张婉情当即幻了一场飞雪,当然只在这院子里,那光圈漏下的水溶了些晶体,对张婉情的所有东西都有抑制作用。 几分钟过后,张婉情就收了幻象。开玩笑,幻象越久,天道越狠。 刚收了幻象,张婉情就控制不住捏住了自己的左右中指。 靠,老疼了,就像是进入了冰窖,零下几十摄氏度那种。按道理说应该冻麻了,但没有,她还是感觉到针尖刺着手上白垩青石的图案。 而白垩青石一脸懵逼地躺在地上。 待得好好的,突然被弹出来了,全身还虚体化,感觉自己随随便便就能被人弄死,虚弱感很强。 没想到这天道那么狠,就一会儿,就这个样子,再多一会儿、地方再扩宽一些,自己怕是得压死。 第16章 知道消消乐吧 缓了缓好几分钟后,张婉情甩了甩手指,“看见了,天道就是这么对我的,我还敢用幻象吗,我惜命着呢。” “好,我信你。那接下来我需要做什么?” “坐着,等会儿就带你回去。不过只有你自己,你一个人也很费能量的。 “还有,不能和以前的自己见面,别暗自窃喜认为自己不同,去见了以前的自己还打了照面,会改变很多事情的,甚至改变秩序。” 怕这兄弟太勇,张婉情决定把严重性讲清楚一点, “知道消消乐,你同以前的自己见面,会被天道消除的,如果你厉害没有被消除,不死也得残,或者改变秩序,后面一定会后悔的,比如你爸妈不认识你,这个世界不认可你。 “说了那么多,明白自己该做什么。只能在一旁远远看着,离以前的自己越远越好。别心软,如果你死了,你爸妈一样得死,循环是很奇妙的,如果那样你家真就没人了。” “嗯。明白。我只是想知道真相。婉神,我也惜命的。” “那就好。” 没多久,通道出现,刘全跳了进去。 通道一直存在这世界的每一个地方,张婉情只需要打开其中一个,耗费点自身还有外界的能量,除此天道想打压也打压不了,毕竟时间通道是允许存在的。 存在的工具,她只是使用了它。 张婉情吐出一口浊气。 希望刘全能不乱来,不然自己也没法把他从天道手里救下。 “主人,你刚刚好像一个老妈子啊。”白垩开口,就知气人是该怎么说的。 张婉情没理白垩,对青石很认真地说道:“青石,以后好好带白垩,子不教父之过,懂?” “知道,主人,我会好好带它的。”说完,青石拉着白垩到假山后面进行一番教育,之后时不时传来白垩的惨叫声。 都是为了合作,没有用的人,哪会说那么多,用不着。 不过,那柄剑只会伤到自己,不会致死,但被威胁真是不爽,以后就让刘全给我打白工。 打着白垩的青石点头,这才是我心中如神一般的神的主人。 刘全去了许久,不过一人两蛇都不是普通的一人两蛇,不用吃饭睡觉,只是有些无聊。 两天后,正在打太极的张婉情转身,刘全一身衣衫褴褛地站在面前。 “怎么,被抢劫了?也不对,怎么像火烧了一样。” 白垩上前嗅嗅,“主人,是天雷。” “嘿,和天道打照面了?” “是,我照你说的,远远看着,在天道出手那会儿,我打算去……去救我父母。”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瞟着张婉情的脸色。 “照我说的?我可没叫你救你爸妈啊。”自己噼里啪啦说了一通,没听进去半点,张婉情感觉自己能被他气死。 “我——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看着我爸妈死。” “哈,你还有理了。那请问你救下了他们吗?” 刘全没说话,脸上却一脸不同意,张婉情瞥了一眼,脸色发沉。 “没有!是,你还被天道知道,一道天雷就朝你劈来,跑都跑不掉,烧成这个样子。”说着,就围着刘全转圈圈,话音一转,“哎呀呀,这还是刘天师吗?” 白垩可乖了,当即接嘴,“不是,这不就是乞丐嘛。” “对哟,这是刘天师——刘全家里,哪来的乞丐?” “主人,这好像是刘天师。身上那股腌入味的奇怪石头味,除了他还有谁有?”青石也来掺和。 “青石,你别是闻错了。你是蛇又不是狗儿。再说,这哪是设下这水幕又拿着剑凶狠狠威胁我的刘天师啊,刘天师——” 话没说完就被人打断。 “婉神,少说两句。”臊得慌,刘全脸色通红,如同炒熟的的小龙虾。 “少说,刚说那么多,你听了吗?这会儿嫌臊了?” 刘全的脸越来越红,头越来越低。 想起白垩说自己像老妈子,张婉情也不再数落,转了话头“得,都发生了,我也不说什么。把这水幕撤了,我要走了。刘全,你走不走?” 刘全立马把光圈收回,“婉神,以后听你差遣。” 天道造成家人死亡,自己还差点死在其手里,不做点什么,哪还对得起天道的如此“大礼”。 他也看看张婉情能作出什么对抗天道的事。 “好。白垩青石,咱们走。” 上回是一人两蛇下山,这回多了一个主人家。 张婉情回了关耳村,刘全被村里对张婉情的尊敬以及崇拜吓到。 有人在张婉情路过时都不敢抬起头看上一眼,毕恭毕敬,言听计从,无论是什么要求,村里的人都会竭尽全力去办到。 见到那些场景,刘全感慨万分:天道,神,普通人,念及其中的弯弯绕绕,感觉真是奇妙。 对于婉神带来的刘全,关耳村的人爱屋及乌,也是十分尊重,什么都不让刘全做,就差把饭直接喂嘴里。 为此刘全问过张婉情是不是太过了,她只说了一句:好好受着就行。 刘全是找来的合作伙伴,不用他做些什么,就是增加一份可能性。 最近这几天的天色阴沉沉的,奇怪的是那乌云只盖着村子这一块,其他地方该出太阳的出太阳,下雨的下雨。 村子里的人饭后谈论这怪象,说一连几年都没有出现这种情况,怕是有什么来临。 四处游晃的白垩把这些告诉了张婉情,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她也知道,并清楚明白没有人能够反抗天道,现在张婉情还活着,不过是让自己如同秋后蚂蚱再蹦跶几天。 预感来势汹汹,不过是坦然面对。她也该去看看面馆老板,那个善良的人,是这个世界对自己残留的一丝善意。 再次回到原世界,四周的景象十分陌生。 意料中的所有想法在见到焦黑的房梁瞬间消散。记忆中温馨的面馆只余残垣断壁,空气中还尚留着房木燃烧过后的气味。 来看热闹附近的居民说半小时前,一场突如其来的火灾带走了面馆老板一家的命。谈及火灾都是心有余悸,也疑惑火势怎么如此迅猛。 事发突然,十几分钟前消防来把尸体救出,一共三具,包括刚出生三个月的婴儿。现在尸体已经拉去了殡仪馆。 几天后,警察根据当场的迹象还有一根木柴,以及附近的监控录像判断出这是一场蓄意谋害,警方已经把犯罪嫌疑人挂在网上悬赏,争取早日把犯罪嫌疑人捉拿归案。 张婉情也看了那两个犯罪嫌疑人的画像,一眼就看出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时,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两人。以为是劫财,对自己的自信她自然不在意。 快到面馆,近乡情怯的她去买了一些礼品。后面店里有人说附近发生了火灾,她漠不关心,等她选好礼品,这才听到是面馆出事了,她不惜动用神能让时间静止,可还是晚了。 礼品中面馆老板夫妻最喜欢的糕点掉落一地,变成黑黑的几小团。 有人踩了它,又变成扁扁的了。 因为天道的惩罚,心口疼痛不已的张婉情抬头看向踩了糕点的人。 “张小姐,你没事?” 第17章 喜欢我,背叛我 看着一脸担忧的何韫,这个世界的何韫,伸出手,像是想拉上跌在地上的自己一把。 张婉情伸手握住,“谢谢。” “不用谢。” 待心口不疼后,张婉情放开那双有力的手,站好,再次道谢。 “不用谢,张小姐。” 再一次叫了自己为张小姐,张婉情问他:“你怎么认识我?” “之前偶尔与与这家面馆老板一家结识,他们经常提起你。还有,请张小姐节哀。” “谢谢。”看到警察出来,张婉情上前了解情况,何韫也跟了上来。 后面两人一起去了警察局做了笔录。 分开之际何韫问了张婉情的手机号码,张婉情自是没有,反问了何韫的号码记下。在她转身后,何韫大声喊道:“一定要打电话给我。” “会的。” 之后两人经常能在警察局碰面,有时偶然,有时刻意。何韫看着自己眼里涌动的情绪,张婉情都看在眼里,并未回应。 知道是那两人先杀人后纵火,为了查明火灾的真相,张婉情回到过去,跟在自己身后看到了那两人。 在那两人进入面馆拿出刀子准备杀人灭口之时,张婉情上前阻止,只是没想到对方也是神,当即双方交缠起来。 打斗间,为了保证面馆老板一家的安全,张婉情在面馆老板面前露面。 “婉情?”抱着孩子的面馆老板娘在看见张婉情时惊呼一声,不敢相信她会以这种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 “是我,何姐。这里不能多留,等会儿你们找到机会就出去。” “那你呢?” “我没事,我自己能出去。你们也知道了我不是一般人。” “我知道,那些人来找你,我什么也没说。我们就是普通人,他们也不敢对我们怎么样。” “谢谢何姐。” 眼看菌丝包裹弄成的保护圈在外面两个神的攻击下快不能坚持多久,张婉情决定速战速决,先把何姐一家送出去。 “我出去对付他们,这个圈会把你们送出去。”说完,就出了圈子,继续交战。 渐渐的张婉情占了上风,有多余力气送圈子出去。 就在那时,一道天雷劈下,张婉情自身都躲闪不及,哪还救得下面馆老板。那两个神也被烧毁在那天雷引起的大火之中。 全身狼狈不已的张婉情又加上天道惩罚,控制不住身姿撞到一个路人。 那人怀中的糕点滚落到地上,那人自己不小心又踩到了自己的糕点,捂着心口的张婉情抬头,看见伸出手的何韫。 “张小姐,你没事?” 后面消防警察赶到,由于张婉情一直用菌丝遮盖自己隐身,警察并没有在监控录像看到她。 面馆老板一家还是死了,同样死于火灾,只是少了脖子被割的致命伤。 重来一回,结局没有改变。 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一点她眷恋的了。 同样因为这场火灾,上面知道了张婉情回来了,正在谋划怎么把她“绳之以法”。 这个世界不能在多留,处理好面馆老板一家的后事,她决定走了。 走之前,感谢何韫每一次的伸手,她去见了他,最后一次。 两人相约在一家咖啡店,店里门可罗雀,店外千万双眼睛盯着。 两人安静许久,张婉情打破了沉默,“是你告诉他们的?” “是,张小姐,你是神,你一定察觉到了,你可以逃的,为什么还来这家店,还来见我?” 你是不是也喜欢我?这一句,何韫没有说出口,但望向张婉情的双眼里全是那句话。 他在等我的回答,为什么?为什么喜欢我可同时也背叛了我? 那双眼睛多么真诚与炙热,张婉情只感觉自己快融化其中,可背叛也在其中,一半火热一半冰冷,她陷于那水深火热之中。 她不懂,成为神后,对于所有事情她都洞悉,可对于人类悲欢喜乐的情感,那神奇的情感,她参不透看不破。 她许久不说话,是难于说出自己的情感还是在思索怎么拒绝自己?何韫也不知道。难堪的别过头,看见外面那一支支枪械,终于如同一盆冷水浇透了他心中燃烧的火苗。 他这是在做什么?他在帮助别人在伤害自己喜欢的人,这样的他,她怎么会喜欢上?我在做什么?她是神,一定可以离开的。可是那么多人,她怎么能走得掉?我,我该怎么做? “我知道你有一个耳麦可以和他们联系,你什么也不用做,等会儿你只需要说我去了卫生间。”从青石那得知何韫心里情感变化,她打字在手机上给何韫看。她再信他一次。 待何韫点头,张婉情起身,“谢谢,谢谢你的感情。还有抱歉。” 独留何韫坐在那,泪水盈满整个眼眶,许久未落下。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告诉自己。 他没有拥有过她,也再也不能看见她,她走了。 警察冲了进来,张婉情没了踪影,有人生气何韫这个“帮凶”,挥拳打向他,拳头还未落在他身上,那个人脖子突然扭断,之后倒在地上,周围的人心惊胆战,再也不敢把气撒在他身上,说着晦气就走了。 他们都知道是她,可看不见摸不着,所有人都惊惧她。 或许她在身边,还没有走,何韫讲起了他一直没有和她讲,自己和面馆老板之前的过往。 何韫在这个世界是一个酒店厨师。 经常吃自己做的饭感到腻烦,又不想吃外卖的何韫在某一天进入到面馆,店里的面并不是有多好吃,但有一种安宁在里面。 何韫认为吃饭能够感受到做饭人的情绪。 在那间店里,面馆老板确实是安宁的,妻子怀着自己的孩子坐在前台招待顾客,自己在后台煮面,生意算不上很好也算不上差,每月的进账够开销外还能存上一笔,不骄不躁地面对生活。 那份安宁安抚了张婉情也安抚了何韫。那段时间,何韫焦虑自己的生活会不会永远一成不变,也因为那样,他对自己做出来的饭菜感到厌恶。 在那家店里他终于直面自己的生活,也和面馆老板成了好友。 生意好时,面馆老板一直在后厨,何韫就和面馆老板娘聊上几句,一来二去,得知何韫还是单身,又觉得他稳重,老板娘和他谈起张婉情,准备给两人做媒。 “婉情啊,这个小姑娘长得可漂亮了,又踏实能干讨人喜欢 ,在店里做什么活从不抱怨一句,你要是看见了一定会喜欢上她的。哎对了,我有她一张照片,你看。” 老板娘翻出她偷拍张婉情况的一张照片,那是她约着张婉情去玩的时候张婉情在树下遮阳等她回来,按下快门那刻,张婉情正好朝她看过来。 第18章 会不会接受我 看见张婉情况照片那一刹那,何韫的心快速跳动,他有一种自己一定会和她是结婚的直觉,那种直觉来得莫名其妙,可怎么也不肯散去,萦绕在他心头。 “瞧你,眼睛都瞧直了。我就说了,你看见了一定会喜欢她。” 后面又说了许多话打趣他,他有些害羞,还是坚持要来了她的照片。 那天打算来面馆吃面的他买好糕点,看到了火光冲天,还没缓过神来就被一个人撞到,糕点也散落一地。 他低头,看见了眼里含泪的她,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感觉快从自己的胸口跳出。想开口,才发现喉咙里发紧,捏了捏手,清清嗓子,这才发出声音。 “张小姐,你没事?”他伸出手,被她握住。 手被她放开,手心早已泥泞一片。 和她一起去警察局做笔录,一起吃饭,一起处理面馆老板一家的后事,许许多多的事,是他以前从未想过的。 人是不满足的,他希望更多,比如拥有她。阴暗的情绪在慢慢扩大,只是他一直不承认,在躲避。 直到沉浸在爱情幻想里的他看见自家门口等候自己西装革履的人,那种求而不得的难安情绪在他们让自己协助抓住她的命令中放大。 她是神,怎么会与普通人在一起,更何况低入尘埃的自己? 而且她一定是快要走了,他再也不能见到她了。那么,把她留下来,无论做什么,留下来。 那夜,他辗转难眠,太阳升起,天亮了,他战胜了正义的自己。 说完了一切,他对着空气问道:“如果,我没有和他们……你还会不会接受我,接受一个凡人?” 没有回答,意料之中。 张婉情隐匿在黑暗中,听着何韫的絮絮叨叨,看着他失落的离开,最后打开通道离开了这个世界。 最后看他一眼。 谢谢。她在心中再一次说道。 这份感情并未纯粹,她清楚。从他说见到她照片那一刻,她知道这是受到了规则的影响,为了与平行世界平行。 她也想知道后面他继续喜欢她是因为规则影响还是真心,谁能知道? 回到平行世界的张婉情闭门谢客,连同白垩青石。 陷入悖论,不知道结果,猜不到结果,理不清的张婉情最终决定放下。如风的感情就如风一样散去。 或许自己对那炙热的感情动心,但背叛也存在,足以让那爱变成枷锁。 想明白的她终于打开了那扇门,阳光和煦地照耀进来。 无风,海面上一片寂静,突然,云群飘散,海风卷来,海浪拍打着岸边人类的脚踝,惊起人们一阵欢呼。 变故也在那一瞬间,周围的人停了动作,海浪舔舐着人们肌肤的静止,有一柄木剑朝着张婉情的命门直去,菌丝立马阻挡使其弹回,下一秒周围隐藏的六人现身。 “你们是这个世界的神?” “呸,不和你废话。”说着,一缕丝状体射向张婉情。 “白垩青石。”一声大喝,对方来意满是杀气,张婉情自然不能傻站着等别人来打。 一人两蛇对付六人完全绰绰有余,毕竟张婉情这个神确实是这个异世界的神全部攻打都不在惧怕。很快,六人全被菌丝捆绑得严严实实。 问了六人闭口不谈来因,颇像什么坚贞烈女。嗤笑一声,不再浪费口舌,伸出菌丝,直接探寻到他们的人生来往。 不外乎是同村的人安安静静的赚钱,突然来了一个外乡人,尽管外乡人没有做什么,他们都认定是来分钱的,为了自身利益不会缺少,他们朝外乡人出手,要让那外乡人客死他乡。 没想到外乡人是一个能力比他们大得多的,反而被外乡人绑成一团,狼狈至极。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清楚他们为什么来后,也得知现在的当权者知晓了张婉情于刚这些人来自平行世界的人,以及关耳村——张婉情他们的大本营。 这会儿,其他的神以及兵队应该到达了关耳村,攻下城堡,打倒她这个异世界的神。 来不及考虑留不留这六人的命,现在的张婉情得立马回去关耳村。 在当前严峻的情形下,张婉情是不会留下隐患的,所以,他们六人不能活。在杀掉最后一个神使其灰飞烟灭后,时间恢复,人们仍在欢呼。 现在的张婉情,白垩青石双双现世,身体里的端粒分裂更快,她在加速死亡。杀掉了几个神,明白天道不对她仍存悲悯,那么她做什么又有何妨,最后不过一死。 与此同时,背后的蛇影也慢慢实化。 在去关耳村的途中,看见了许多隐匿在空气中或者角落里的神,为免打草惊蛇,通常是在悄无声息中静止时间让他们消散。每杀掉一个,她感觉自己的精神就越充实。 等到关耳村,张婉情背后的身影变得黑气环绕,自己也越发像一个魔头。不过,除此,她发现意料中的战争并未开始。 在她杀了许多神后,人类这边等不来那些预料的神来助力,不敢开打,更何况还有刘全这个天师用了各种各样的法宝阻挡了他们的枪弹炮火。 见到她这个女魔头,那些僵持在城墙下的军队连连溃散,没一会儿就没有一个活人还在附近。 也好,省得她出手了。 进了村子,她出门时,刘天师好好的,怎么她这回来看见的刘天师身上割伤不少,衣服也破烂不已。 看见了她回来,刘天师很放心地昏迷过去。 让人扶着刘全去疗伤休息,张婉情叫了于刚了解情况。 “说,怎么回事?”张婉情懒懒地坐在躺椅上,感受春风带着周围青草花木的气味拂过。 “我们出了背叛者。婉神,你离开太久了。有的人按捺不住,谋划了这起差点可以让我们全村灭亡的战争。” “人呢?”仍旧没有睁眼,手指搭在扶手上,手指敲打,哒哒哒的响着。 于刚嗫嚅着嘴,终究还是把那人说了出来:“于行文,是和我们一起过来的那一批。” “是吗?” 听着张婉情的疑问,于刚头上渗出点点汗水,嘴里很肯定地回道:“是的。” 第19章 知道猫抓老鼠吗 张婉情继续问:“不是你后来到这个世界培养的人?” “不是。婉神为何这么问,这于行文是我弟啊,婉神忘记了吗?” “我倒没忘。只是,你说我离开太久了,倒是深有感悟。不然你怎么敢骗我,来玩狸猫换太子这一把戏。”张婉情睁开眼,一股气压到早已跪下的于刚身上,把他的身姿压得更低。 于刚连忙磕头,“我不该欺骗婉神,只希望婉神留下这个世界的于行文,我可以把我亲弟弟给您泄愤。” “你弟叫于行文不假,只是在原本世界你弟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混混,还常因你艰苦做到的研究所所长一职去坑蒙拐骗,你不知道给他处理多少次混账事。 “后面,你来到了这个平行世界,偶然间看到了这个世界的于行文,他很聪明好学,对你也很敬重,你很满意这个‘弟弟’,你把他混进这个村子,让他跟着你。可是呢,于行文很聪明也很贪心。 “你把一条蛇引进了自己羊圈里。他渴望成为我这样的神,渴望得到人们的爱戴,但终究有我这个神也是农场主的存在,他把自己的贪婪隐藏在心底,等着慢慢侵蚀。 “在他觉得自己一定能成功时,我来了,所有人都信奉我,他不甘自己前功尽弃,这才弄了这场叛变。”张婉情瞥了一眼一直没敢直起身来的于刚,看着他头上的汗水滴到地上。 “他很厉害,不知道把这个村子里多少人给说服了,加入了他的阵营,来窃取我的果实。于刚你说,你这个‘弟弟’厉不厉害,敢偷我的东西。” “婉神,我不求您什么,只希望留他一命。” “你真把他当弟弟了,可他有没有把你当哥哥呢?” “他是我弟,不管他有没有把我认为他哥。” “真感人。他逃的时候怎么没把你拉上,反而和他亲哥哥联系了?” “我都知道。婉神,我只求您留他一命。看在我给您做了那么多的功劳下,婉神,您留她一命。” “他背叛我了。” “婉神婉神,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行行好,留他一命。” “哎呀,真感动,这兄弟情深的。不过,我不能留他,倒是可以给你留个全尸,让他没有痛苦的死去。” “婉神,我给你磕头啊,给你磕头,婉神。”当即于刚的头磕在地上,梆梆响的声音回荡在那块空间里。 “于刚,你又何必,那个人背叛了我,他怎么可能能活?”张婉情叹了口气,十分不解这种感情。人类的感情都这么多复杂的吗? “那婉神也不在乎我吗?你当初特意去找了我恩人的墓,又治好了我妻子的隐疾,不就是看中了我在研究所的声望?这里的一切都是我建造起来的,我留下了你找不到的遗书,如果我死了,他们会相信与你无关吗?” 说完那些话,像是给了他莫大的勇气,他站了起来,俯视他曾经忠心的神。 “于刚,你!”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刺自己,就为了一个严格来说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而且他怎么敢的,敢俯视我! 正在气急的张婉情没有感受到周围的气息早就变得不同,青石感知到了还未把话说出,不过青石的异常让张婉情也察觉不对劲。 屏气凝神看向四周,面前的于刚气势变得不同,就像是稳居官场处变不惊的上位者。 这个于刚是假的。她被骗了。 不管怎么样,擒贼先擒王,张婉情伸出菌丝去抓住“于刚”,却被不知道是什么透明的东西挡住,“于刚”早就在那透明东西之后。 她继续伸出菌丝疯狂攻打那东西,却是无用功,打不破,还能回弹,就像是被吹大的纳米胶。 张婉情被控制在那一方天地里。 “你是谁?你不可能不是于刚。” “婉神啊,我自然是于刚,只是不是你那个于刚喽。” “他人呢?” “一个来自异世界的冒牌货,自然是杀了。一个世界不能有两片一样的树叶不是,我作为一个地方的地头蛇,怎么能容忍一个劣质品和我有一样的脸。” “哈哈哈,看似你很嫌弃你口中异世界的于刚,可为什么又假扮他,来骗我呢?” “我这是为了整个世界作出的牺牲。” “对对对,于市长,不管你是怎么牺牲了自己造福人类,我都不想——”说话间,一道菌丝穿过透明泡泡朝于刚探去,“——听了。”话落,于刚摔倒在地,没了生息。 周围的人感到不对劲,瞬间散去,跑得可快了,她都还没来得及伸出菌丝。 “你怎么现在才来?”转头,看向一个角落。 “拜托,婉神,我受伤了。”黑暗中,刘全一瘸一拐地走出。今天的张婉情不好惹,瞬间就让那人死亡。幸好自己身上的能抑制她的菌丝,不然现在坟头草都长得老高了。 “你怎么和他说那么久?” “知道猫抓老鼠吗?” “婉神威武。”这么恶趣味! “我是不能用菌丝感知你心里的想法,可是别忘了青石。” 啊,确实忘了这一茬了。心中懊恼不已,嘴上却说:“啊,婉神,你说什么?”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说的就是刘全这样的人。 不管刘全再说啥,似笑非笑地冷哼一声走开。 刘全跟了上去,“婉神,你今天真好看,是化了妆吗?”话已出口,心里脚趾抓地了。啊,该死。 “有些话不会说就不要说。” “对对对,婉神教育的是。婉神婉神,我今天可是废了很大力气才逃出来的。”双眼亮晶晶的,还眨啊眨,都在表达一个:快夸奖我。 张婉情不惯着他,一针见血道:“不是你祖上传下来的那些法宝?” “嘿嘿,婉神,你咋啥都知道啊。哎,那为啥不知道身边的于刚是假扮的?” “白垩青石。” “来啦,主人,我一定让他不会再狗嘴吐不出象牙来。”白垩直接一个蛇尾甩到刘全脸上,再全头包上,留出一双眼睛。 青石在一旁的用蛇尾裹着刘全身体,拖着他走。 全身没有一点自由的刘全:唔唔唔,谁来救救我? 第20章 两都狗 在他们走后,有人现身到于刚面前,“市长,市长,你还活着吗?”说话都带上了哭腔,“市长市长,你别死了啊,我一家的性命都在你手啊。呜呜呜……” 这是阴转小雨,后面转大雨。 在那人怀里悠悠转醒又深深呼吸一大口的于刚,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向正在暴风哭泣的人,“你家就你一个人,什么叫一家人的性命在我手里!” “呜呜呜,市长你醒了,我以为你走了。” 本来刚经受一场生死惊吓的于刚听到他晦气的话,心口的气血直冒,“能不能说点好听啊,啊!” “能能能,市长。您别打我了,本来就不聪明。” 于刚收回暴打属下的双手,“你也知道你傻啊。” “知道的。” 要不是不聪明,但胜在认死理对自己尚为忠心,不然谁留着这傻子放在自己身边天天气自己。 “走,此地不能多留。那魔头说不定还会杀回来。要不是我命硬,今天就死在她手里了。那些人靠不住!” 两人狗狗祟祟的离开,差点死在张婉情手里,何市长可害怕了。至于陈金,看市长小心翼翼他也跟着猫着腰。 直到离开关耳村,坐上接应的车到了自己家了两人才敢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太可怕了。” “是的是的。” 陈金的出声让于刚对其“刮目相看”。什么档次,和我坐一样的沙发,还是自己的沙发。“去,一边去。” “哦。”陈金龙可怜巴巴地坐在另一边的地上。 舒舒服服躺在沙发上,何市长闭目养神。突然,他坐了起来,很是兴奋的道:“咱们还得继续那个法子。” “啥?” 时间倒回到一个月前。同样的位置,同样的人。 刘全拿着一个高脚杯,摇晃着红酒,脸上依旧是那种胜券在握的笑容,“你知道一个得了道成了仙的人该怎么让他落入凡尘吗?” 站在一旁恭恭敬敬的陈金摇头,很诚实的回道:“不知道。” 如此直白的回答,于刚瞪了他一眼。转眼脸上又恢复笑容,更加灿烂,“坏他道心。” “高,实在是高。”得了白眼的陈金为了讨于刚欢心,很配合地恭维。 于刚也很满意他的表现,两人嘿嘿的笑了起来。 时间来到现在。“我想起来了,坏她道心!” “对,她在她原本世界不是特在意那个面馆一家吗,我让人去杀了他们。虽然损失了我两个神,但那一家死得彻彻底底的。”刘全越说越兴奋,最后站了起来围着房间绕圈圈。 “她现在可和以前不一样了,那一家子死亡还是给她造成了影响。我们只要继续坏她道心,咱们就只用坐收渔翁之利。哈哈哈哈……” 跟在身后的陈金也大笑起来。 房间里回荡着两人的笑声。 远方的张婉情也笑了。 后面的白垩看见,转头和青石说悄悄话:“夭寿,主人一笑,世事难料。而且主人平常不笑,一笑就是有人要倒霉了。” 青石没理它,多余的眼光都没有。相反在有限空间里的刘全疯狂点头。 白垩用余光看向包成粽子的他,翻了个白眼。 得了个白眼的刘全呆了。 啊,这白垩就是条狗,我理它做什么!刘全心里土拨鼠狂叫。 “因为你傻。”青石开口,一蛇一人一个满头问号,一个心中疯狂吐槽。 刘全:两都狗! 我留着这三个是为了什么?走在前面听到后方动静的张婉情对自己有一丝怀疑。 “主人,咱这是去哪啊?” 看着张婉情走出了关耳村的地带,白垩不解。难道这里不要了吗?它才来没多久就要走了,也没有小孩陪自己玩了。 “这里并不安全,我们要弃掉它。” “好,主人。那我们以后在哪待?” “藏匿在这个世界每一个角落,修身养性一段时间。” “好的,主人。”白垩说完回头,再最后一次看着村子的城墙。再见啦,小朋友。 之后几人到了边疆,一个戈壁上。 又一次被风吹来一口黄沙的刘全,呸呸几口吐掉,有些抱怨地对着坐在喝着水的张婉情说道: “婉神,咱为啥来这啊?这里的条件这么艰苦,哪像是你一个神待着的地方。” 放好水杯,张婉情只说了一句:“出其不意。” “于刚他们会不会出其不意?” “你以为我放他们走是好玩?我在监听他们。” “哇,婉神威武。” 张婉情瞅他一眼,就一眼,他慢慢的把手放下,规规矩矩的坐在一旁。 “他们已经在全国各个地方搜查,一周过后我们就可以去你家了。” “我家?” “是的,不然我家?哦,对了,我没家。白垩青石也没家。” “真我家啊。” “我从来不强迫人,你不愿意就算了。只是在那之前我会把你送进去,房子就是没主的了,我们一样进去。” 识时务者为俊杰,“别啊,婉神。我说着玩呢。我是热烈欢迎你们来我家的。” “那就好。”张婉情继续喝水,阻止了蠢蠢欲动的白垩青石。 刘天师在一旁安静如鸡。 也就安静几秒。刘全吃着手里的苹果突然像是刚见过一样,很是惊奇,“在这个黄沙满天的地方,怎么会有如此水灵的水果?” 张婉情没有说话,一边的白垩气呼呼,“当然是我们去找的啊!” “嘿嘿,谢谢。” “呸,不要脸。”白垩扭头不看那小人得志的嘴脸。 两人在白垩青石找来的清水和水果度过了一个星期,于刚终于没有再找两人的踪迹,两人两蛇一合订,决定今晚摸黑进入城市。 向刘全家进发! 大家都很高兴,除了刘全。 “找了那么久,原来刘全你们窝在沙漠里啊,枉我在城市里找了那么久。” 夜晚,陷入深度睡眠的刘全突然被这声音吵醒,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不敢动,侧着头凝神听还有没有其他声音。 在这空档他认真想了想自己在关耳村被抓住后身上有没有定位器之类的,复盘好几遍,刘全很肯定没有,那他们怎么找到这来的?还是于刚也想到我们这几个会来这? 思来想去,刘全没想明白,后面也没有动静,刚刚就像是他的幻觉。以防万一,他出去看看。 小心翼翼地穿好鞋,看了几眼帘子,张婉情那边也没动静。 “睡这么沉?神仙不是不用睡觉吗?”嘀咕几声后没敢去打扰张婉情,自个儿出去看了一眼。 第21章 物也非,人也非 外面月色正好,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天的月亮又大又圆,再加上刘全极好的眼力,周围几里的风景都收入眼中。 除了月亮映衬得戈壁更加美丽,刘全没看出今夜有什么不对劲的,更别说夜梦中听到的低语。 “我听错了?不会是我梦里梦见了?”回到洞里,刘全还是不相信是自己错觉,直至一声轻笑。 “傻子。”刘全转了转身没看见发声的是谁,但声音他记得,是那讨人厌的白垩! “傻子,我在你头上呢。” 刘全抬头,看见白垩盘在一壁龛里,猩红的舌尖一伸一缩。 “刚才是你搞的鬼!” “对呀,我们辛辛苦苦抢——找回来的,你凭什么吃,你敢吃我就敢让你吃苦头。”白垩蛇头边说边晃,晃得刘全头疼。 “小气鬼。”嗤了白垩一句,刘全转头奔向自己石床。 “别吵醒你主人哦。”躺在床上摊尸的人来了这么一句,让白垩缩回自己准备作恶的尾尖。 “哼!”讨蛇厌的刘全! 知道没有危险了,摊尸的人睡得更香。 “起来,傻子。”梦里出现那十分不客气的声音,刘全只想毁灭世界。 白垩很生气,像头死猪一样叫不醒。“青石,你叫他。”我去和主人贴贴。也不管青石答应了没。 砰的一声响,洞外的一人一蛇立马闪开,洞里的刘全在四分五裂的床中懵逼醒来。 “这是,于刚他们找来了?”白垩弄那一出,给他留下阴影了。 “智障。”明明没有嗅觉,还用蛇尾盖住鼻孔,言语中也透露出了嫌弃。可下一秒,甜得发腻地说:“主人,他醒了,我们走。” 你们敢信,我堂堂一个天师,天天被一条蛇戏弄还嫌弃自己,有没有活场了! “以后注意分寸。” 感觉到主人的警告,白垩连忙点头应下:“主人,我会的。”以后不理他,害自己被主人说了。 刘全一路上都是高兴的,因为走时张婉情说了白垩,世界又变得美好了。 他真的很讨厌蛇,全世界的蛇都讨厌,和这两条蛇接触了几个月,说是ptsd也不为过。 两人马不停蹄,终于在天亮前到达刘全家。 “你是能感知到有没有人进来过?”两人没有马上进去,窝在一旁草丛里打算。 “可以,我感知了,没有人来过。这房子有障眼法,祖上传下来的。婉神放心。”刘全跳出草丛,“婉神,请。”风吹过,扬起他身上的衣摆,确实是一个大地主的风范。 回到自己家还未多休息一会儿,刘全就被张婉情使唤去他家保险库取石头。 心中疑惑石头怎么又回到自己家了,也气愤自己家的保险库在她们看来就是菜市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放了什么东西拿了什么东西,他这个主人一点也不知道。 还有,密码他明明改了的,怎么她们还能打开! 气归气,自己能怎么办,刘全无奈地去取来石头。 之后几天,刘全当回了大少爷,舒舒服服的待在家里,张婉情房门很少开着,两人不怎么碰面。 一般是张婉情要出来透透气,刘全很少能见到她。 除了有一回,刘全上网偶然翻到一篇新闻为“一模一样的人?《青蛇外传》照见现实?” 看到蛇,刘全就怕了,但又好奇是什么就继续看下去,却看见酒店老板出镜,感觉事情不简单,刘全去和张婉情说了这事。 张婉情看了,没当回儿事,掀不起多大的浪。 这边云淡风轻,酒店老板那边很焦虑。 在莫名奇妙地差点跳楼后的半年,他又见到了张婉情,在自家酒店里。 当时自己在招待顾客张先生和席夫人时,不经意回头看见了张婉情站在那两人后面,当即吓破胆,生意也不想做了,只想跑。 可张婉情却没有什么反应,对自己也很陌生的样子。 鼓起气去问她之前是否认得自己,只换来冷冷两眼。 不太能相信失忆,他旁击侧敲地问张城夫妻自家女儿最近有没有来过自家店里,答案是否定的。 又问张婉情是不是没有钱过,两夫妻差点就要走,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病,暗暗提示自己最近去医院看看。 我没有得精神病,就是神经衰弱。 确认张婉情没有问题,他想起自己看过一个《青蛇外传》的电视剧,剧里的白蛇装扮杭州太守百世昌的女儿白素贞的脸。 现实里,之前那一个张婉情是不是看这有权有势人家的女儿好看,于是也仿了她的面貌? 想到这样,酒店老板在送走了张城席澜张婉情三人后,立马联系了一个记者。 记者和酒店老板志同道合,当即记录好发在网上。 反正现在视频新闻乱七八糟,记者随便发了新闻就有不少营销号来转发,事实真与假,他这个原“作者”都不会有多大影响,反而他还收获了流量。一举两得。 酒店老板是希望在网上得到广大关注的,还有给自己找一条生路。 如果自己被杀人灭口了,警方也可以怀疑到那个假张婉情身上。希望对方忌惮这个能放他活着。 张婉情没在意,酒店老板每天醒来都感谢自己又多活了一天。 只是他被害妄想症越来越严重,在一天早上他的手机掉了,有人追上去,他以为自己被人追杀,慌不择路,掉下天桥,摔死了。 酒店老板发生了什么,张婉情没关注,只是后面听到他的死讯,愣怔了一会儿。 回到刘全家里这儿。为了保险起见,没敢招佣人。幸好洗衣做饭全是自动,刘全也没累着。 大概一个月后,张婉情再次打开了房门。 吃了刘全做得一般的饭菜,似乎气氛很好,两人像是许久未见面的好友,刘全絮絮叨叨了许多。 空气安静的时候,张婉情说她要走了。 刘全脸上的笑还未落下,“怎么走了,婉神?我也没赶你啊。” “该走了。曲终人散,人这一生不知经历多少。” 人散两字,刘全这才完全相信这回是婉神一个人走。他不死心,追问一句:“婉神,你不带我走了?” “物也非,人也非。谢谢你。” “这我知道后面两句是‘事事非,往事不可追’,婉神是有什么含义吗?” 刘全起身朝着张婉情的背影大声喊着,而张婉情没有回头。刘全追了出去,张婉情早就不见了踪影。 而后,张婉情没有主动联系过刘全。 第22章 事事非,往事不可追 家里又招了佣人,自己不用做什么,刘全只用偶尔出去解决一下邪魔鬼祟。那段与神共行的记忆仿佛是一场梦。 再次得知婉神的消息是在刘全正帮一户人家测风水,主人家的孩子手机外放一则新闻吸引了注意。 以最快速度测完,刘全甚至等不及出那家的门就拿出手机搜了起来。 “近日,我国西南地区的水坝附近出现了大洪灾,疑似一条大蛇在上游拦截河水后猛地放流造成。 那条大蛇为何这么做? 是自己闲着无聊还是受人指使? 我们采访到我市的于市长,看他怎么说。” 至于于刚怎么说,刘全没听,直接翻到评论区。 如此荒诞的新闻,评论区却没什么反应还有些平淡,在一边听着新闻的那户人家的脸上也十分平静。 视频拉到最后,是大坝附近监控器拍下的录像。刘全一看,那白花花还有两点红色的蛇身不是白垩是谁。 仔细看白垩旁边还有一个漂浮在空中的人影,肯定是张婉情。 刘全想知道为什么,去搜索,发现底下热搜有“张婉情”、“两个张婉情”、“异世界来的张婉情制造了多起人为洪灾”、“于市长说异世界的张婉情是恶魔”等等词条,前一百热搜都是关于张婉情。 那篇在刘全家里看的那篇酒店老板采访的新闻也上了热搜,有人还把酒店老板的死推到张婉情身上,说是她杀了他。 没有人在意真相。 这会儿刘全终于知道张婉情为何在那时说了诗句,后面两人的处境真是“是是非,往事不可追”。 他还是不相信,尽管张婉情无情却并不是无心,他见过她从未伤害过关耳村每一个人,还在一个小孩子摔倒前用菌丝扶她起来。 他不相信,他要去问个明白。 或许张婉情在躲着他,刘全找了她一个星期都没见着面。他用法宝抑制了气息,躲在那片儿的一个水坝附近,用法宝探寻她的位置。 皇天不负有心人,又一个星期,他终于找到她,在她有所察觉准备离开时,用之前用过的光圈困住她。 刘全一步步走到张婉情的面前,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话:“你为什么要对普通人出手?你不是对抗天道吗?” 眼前的刘全气急败坏,手里攥着木剑在颤抖,仿佛张婉情不说出一个理由,那柄剑就指向自己。 她淡淡地看向他,“天道偏爱他们啊,我杀他们不就是在剜他的心头肉?” “你太过于偏执!” “哈,偏执?你被父母抛弃过?你被关在实验室一连十几年?对你唯一好的人死在你面前?你都经历过吗?” “你……我不和你多说,张婉情你就是个懦夫,你不敢直接对上天道,反而对手无寸铁的人类出手!以后,我们分道扬镳!”头也不回地说完离开,像是对她失望至极。 不过,无所谓。 张婉情一举轰灭了刘全没带走仍困着她的光圈。 那一个月,她可不是在玩。 张婉情来去都没有影迹,官方的人都没法追踪,只能在一次次被她创造出来的灾祸里统计死伤人数,束手无措。 越来越多的人憎恨张婉情,因为她,他们的亲人好友再也见不着,他们在受伤。什么神,这种恶毒的神明明就是妖魔。 当权者的无力,他们也一日日失望和愤怒。失望当权者们没有什么法来阻止妖魔,愤怒当权者们的麻木不仁,尽管是被动的无动于衷。 社会出现了动荡,网络戾气越来越重,人类开始了反抗,不去上班不去上学,在用他们的行为来逼迫当权者们作出改变。 公正大楼的人焦头烂额,四处搜索张婉情可能出现的各个角落,尽量降低损失,可没有太大用处,洪灾依旧吞噬人类的生命。 就在这时,有人关注到酒店老板,那篇新闻里的两个张婉情也引起了很大关注。 当权者现在是死马当活马医,也不管二号知不知道什么,派人去找二号。 张婉情去找了于刚。 在他还在睡梦中就把他弄到了一处鸟不拉屎的地方。 一盆水浇了上去,让他在初夏零下几度的山顶上瑟瑟发抖。 周围没有保镖,只有低矮的灌木。 “婉神婉神,别杀我。”一醒来看见张婉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点不敢多说,开口就是求饶。 “我不杀你,可你想置我于死地。”指的自然是他在网上铺天盖地的报道以及对她的诽谤,还有他派出的一个个神。 “婉神,我马上回去让下面的人删掉,我还可以说你是无辜的。” 为了活命,于刚急切地证明自己的价值。 “我不在乎那些。” “婉神婉神,我是于刚啊,是你送我来这个世界的于刚啊。”慌不择路,于刚把自己最后的底牌露出。 “从始至终都是你?” 看着张婉情脸上没有过多的惊讶,他不敢判断她是否早就知道,他好不容易走到现在的位置,他要活下去,他还没有享受够地位带来的荣华富贵。 为了活命,他点点头。“是的,一直是我,婉神。是你亲手送到这个世界的于刚。” 再一次提起是她送自己来这个世界,就是希望张婉情能够被触动,手下留情。 可张婉情是神,感情早已不再存在。 “于刚,你已经死过一回的了。”轻飘飘的一句话,随风吹进他的耳中。 当初实验室于刚一伙人确实是被她处理掉了,念及平行时空她暂时又去不了,没有势力在那个时空,对她后面的发展不利,她又回到过去,把他们救下了,并送他们到平行世界。 突然于刚像是进入到某种幻象中,瞳孔放大,一会儿深深吞吐着空气,然后使劲掐了自己大腿。 感知到痛觉后他看着自己,“但是婉神没让我死,救了我。因为我有用。” 刚刚于刚是发生了什么,张婉情不知道。不过他猜的一点没错,但她不承认。 现在的他可没什么用,只是一块碍脚石。 在曾经,信仰坚定,可在见到另外一个世界的自己是一个市的行政首长,没有人不会心动。 贪官为什么从货币交易开始就存在,不就是心中的贪念。 贪,无论是在东方佛还是西方教,它都是其中一恶。 信仰不再是持守,他只渴望权利带来的便利。 第24章 婉神婉神,万事诸神 晃荡着双脚,坐在白色的蛇头上,看着在洪水中颠沛流离的人类,听着他们日夜不停的祷告,张婉情歪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一个菌丝从她下方伸出来,落在旁边,她不用看就知道是二号的。 “和你聊聊,明天,在世纪楼。” “嗯,知道了。”站起身,风从身边路过,看,连风都讨厌我。 “白垩喜欢主人。”白垩出声,张婉情才察觉自己把最后一句话说了出来。 “你当然喜欢我,毕竟是从我身体出来的。” “是啦,我最喜欢主人了。” “即使我这样做你也喜欢?” “当然。青石虽然不说,但是它也喜欢主人的。” “谢谢你了,宝。”说完,张婉情顺着蛇身下滑稳稳落在地上。 嘻嘻,主人叫我宝了耶。 “走了,白垩青石,收工了,带你们去玩玩,然后,嗯,一起睡觉,迎接明天。” 明天,明天可真短。 张婉情如约到了世纪楼,那是上世纪末制造的、为了迎接新世纪的大楼,只可惜耗费的资金太大,没能完工,成了一栋废楼。 进了楼,听见外面整齐划一的步伐,然后,又有一阵混乱的脚步。 张婉情伸出菌丝去探,看见了许多人。 脸上都是一样的兴奋,就像是那天来巷子准备斩杀她的神情。 收回菌丝,张婉情想幸好没探出头去,不然一定会打成筛子,虽然杀不死我,可我,嗯,应该会很疼。 “张婉情。” 二号来了,两个一模一样的面孔相对而坐。 “好久不见。” “你太过于偏执。” 开门见山的指责,并且又一次听到这句话,心里竟然还会以为二号能说些什么不一样。 张婉情掏掏耳朵,很不耐烦,“得了,你知道我发生过什么吗就说偏执。”说完,极为不屑地哼了一声。 “知道,我们是共通的,我知道你的悲与欢,可是那些不是你对普通人出手的理由。” “你继续。”我听不听再说。 “你停止这一切,我可以把身体给你,这个身体没有罪孽,干净,我想你一定觊觎过。” “是啊,完美无缺,还是另外的自己,我不想才怪了。” “那我给你。” “怎么,还真把自己当神了,他们的救护神?可是,神不是那么好当的。” “不是,我只是对这世界的所有感到厌倦,无休止的争吵,无休止的纠纷,对于权利金钱的渴望,充斥着整个世界。我不明白存在的意义,想不清楚。 “可我也对这时间所有的知识感到新奇,不明白人类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矛盾体。我把身体给你,我只要一角就可以,让我学习历史长河中的知识就可以了。” “哟,这就是人类口中的学霸?不过,真给我?不反悔?” “我知道你对何韫残留了一丝人类的情感,尽管我这个何韫并不是你心里那个,但是他们真诚与爱意都是真的,而且都是对我们共有的躯壳。怎么样,我们各取所需,对于你一定是值得的。” “再说。你只说这些?挺无聊的。” 后面不再理睬二号。 谈话可以说不欢而散,二号转身。 下一瞬她们所在的大楼突然爆炸,张婉情被炸弹的气浪弹到一根大柱下,不能动弹,之后所有楼层开始倒塌。 在外面的人类有的躲闪不及被砖块打到直接昏迷或者出现划伤,当场一片混乱,有疏散的有叫救护人员的。 除了当权者,他让下级死死盯着录像,绝对不让张婉情有在混乱中逃跑的可能。 无人机在那片废墟中来回穿梭,引起阵阵灰尘,距大楼爆炸过后一小时,在场的所有人员没有撤散,他们必须确保张婉情的死亡。 突然一个拿着无人机遥控器的人类大叫起来,指着自己操纵的无人机方向,“那里有动静。” 大家的心都提了起来,枪口一致朝着那个方向,等待是神还是什么出现。 那块动静更大了,一块墙皮被掀起来,模糊间可以看见一个人慢慢站起来。 “是张婉情。”那个飞手说。 所有枪支上膛,如果真是张婉情,直接击毙。 “是我,不是异世界的张婉情。”二号慢慢走近,伸出莹白如玉的手,没有那个异世界手上怪异的图案。 “那她呢?” 还是没有人敢上前,尽管是他们这个世界的张婉情,但那个张婉情没出现,谁知道她会在那个地方伏击。 “她死了,我抑制了她的神能,她就变得只是一个普通人,在这场爆炸中她不可能生还。而且,我也感知不到她的生机。” 她死了,他们迎来了胜利,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现场反而寂静。 直到一个声音响起,“张婉情,你是我们的神,你拯救了我们。你除掉了恶魔。婉神,我们永远追随你。” 那句话一呼百应,如同一滴水掉进滚烫的油锅,炸开了。 几千人齐喊,“婉神婉神,万事诸神!婉神婉神,万事诸神!婉神婉神,万事诸神!……” 几天过后,二号接到了当权者的电话。 对方开门见山,言语带着些指责:“请问婉神那异世界的张婉情真的死了吗?” “是的。”早就预料到这个场面,二号很淡定。 “我们的人把废墟都翻个底朝天了,都没有看见她的尸体。” “哦,在我这。明天给你送过去。” “好的,我们……”话还没说完,二号早把电话挂了。 当权者在那边气急败坏,“我们不说,她永远不会提起。她还是想窝藏那个异世界的张婉情!”狠狠捶着无辜的桌子,慢慢平复心情。 深呼吸几口才打了个电话,命令道:“不管如何,明天尸体得拿到手,最后送到研究所。” “是。” 明日一早,二号很准时的到了办公大楼楼下,等着当权者上班。 见到在路上跳出来的二号,当权者和他的保镖都吓了一跳。 “张……张婉情,咱有话好好说。” “我来就是说明张婉情真的死了,但是不能给你们,更不可能让你们送去研究所。就这样,再见。” 正如她轻松的来,她又轻松的走,没人敢拦,眼睁睁地看见她翻墙离开。 当权者很生气她的行为,但是他没法。 二号还接二连三被授予“感动十大人物”、“见义勇为”、“某某公司正能量”……许许许多多的奖项往二号家里搬。 更甚者说二号是紫微星出世。 有一种不顾她死活的美。 那种情况持续一个月后,送奖状的志愿者发现二号家里没有人,问二号的父母被告知两人旅游去了。 知道是在躲他们,奖状请帖也就断了。毕竟是神,真把她弄不高兴了,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 另一边坐在机场的张婉情看见前面坐凳上的一本杂志,封面上写着“神,怎会被蝼蚁打败”。她轻笑,朱唇微启:“除非她自愿落下神坛。” “什么?” 看着面貌俊朗的爱人,她带着笑,轻轻摇头,“没有什么,自顾自念叨。” “这回去看死海了后,咱们以后真的要离开了?” “对,你反悔了吗?” “怎么会,我高兴呢。” 那就好。张婉情没有说出那句话,不过,她也不想面对那种场景。 这次是她,还有爱人最后一次坐飞机,因为他们要去黑洞。 作为曾经的恩人,人类现在对她的只有忌惮,地球不再有她的立足之地。 也好,黑洞那还有一个新的文明等待着她。 第25章 死海不简单 或许不太清楚,但靠近死海的张婉情感觉到不舒服,是一种腐烂的味道,很冲鼻也很恶心。 何韫没有影响,周围来死海玩的人也没有感觉到,只有张婉情。 她关闭自己的嗅觉,但那味道还是直冲大脑。 死海周边还有很多刘全家里的奇怪晶石。 晶石对现在的张婉情没有影响,但死海味道是真挺难闻的。 她还发现神遍布在全世界,但在死海周边没有看见一个,全是普通人。 这个死海不简单。 一面强忍着难受和何韫一起开心的在死海附近玩,一面她伸出菌丝去探死海的中心。 但很奇怪,菌丝没有到达中心就被阻挡下来,就像是有什么不能让她知道。 她不信邪,聚集许多菌丝去弄,最终还是无果。 见鬼了。 她一个神还能有什么不能去的! 张婉情在何韫睡着后,潜水去了死海。 要知道人在死海浮起来是因为水的比重大于了人的比重。 张婉情让自己变重,但无论她增重多少,海水就像是永远不让人能溺死在它那里,她怎么也潜不下去。 让白垩青石也不可以,张婉情站在死海边,又气又恶心。 实在不能忍受了那种气味,她离开了。 这颗星球还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但是她也不能在这里继续待下去。 猜忌,他们以为藏得很好,其实在现实中每一次的打量还有网上的数据,都在表示: 你消灭了恶魔,但是你和恶魔是一样的能力,也许你有一天就变成了另外一个恶魔。再一次给我们带来灾难。 总是这样,从小到大,张婉情不知道自己经历多少次这种,永远都是怀疑。 相信她可也不信任她。 她必须得走。 在她忍受了五天的恶臭,何韫终于心满意足。 期间,张婉情一直在想她为什么要带上何韫。 也许两人是夫妻,所以她得带他走。 可是现在,她对于他没有感情,只是望着那双眼看着自己,仿佛在说不要丢下我。 何韫确实很粘张婉情,他爱她,他希望她去哪都不要只有她去,也带上他。 他们是自然相爱然后在婚礼上感动相扶的夫妻。 可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的妻子变成了一个神,她说对自己再也没有了感情。 她说,她要走了,去另外一个世界。 他抬头,双眼盯着她。 她心软了,他知道,他不后悔。 他大学的时候就爱慕于她,那是天山山顶上洁白的雪,他只是那山脚下的水。 雪可以化成水,水不会变成雪。 他清楚明白,他还是坚定的走上去,用自己的一腔热血。 最终,他们相识相爱。 但是现在,她告诉自己不爱了,因为她是神。 是啊,她是神,他再也追不上了。 他失眠,看着睡在客房的妻子,他还是想和她在一起。 没有爱也好。 起码自己还能看着她。 他看着张婉情挥挥手打开一个通道,再用菌丝给他弄了一个保护罩,说是以防他不适应太空。 通道的另外一头便是太空。 再空间跳跃几次,就到了最近黑洞所在位置。 好不容易没让头晕的自己吐出来,他抬头一看,很是疑惑。 中间黑色,周围旋转发亮。就像是眼睛。 还没问出心中的疑问,菌球封闭所有,不再透明可见外面的景象。 他听见一个小孩子声音,“咦,怎么有两个黑洞?” 是的,还一模一样。 他还疑心自己是不是昏头过度出现了幻觉。原来不是。 张婉情把菌球停在两个黑洞之间,又菌丝伸出探探两个黑洞。 人类最近拍摄的87星系黑洞,和这两差不多。 两个黑洞看似外面是一样的,给人的感觉却不太一样。 有人说皮肤的感受是第六感。 张婉情靠近左边,身体很明显地感觉到存有杀意。 但她依旧往左边那个黑洞靠近,身上的鸡皮疙瘩渐渐冒出,她摸摸双手鸡皮疙瘩一下子没了。 快进去时的一瞬,张婉情空间跳跃到了右边那个黑洞,以最快的速度进去。 来一个虚晃一招。 不过,右边这个也不是好东西,自己像是丢进了滚筒洗衣机一样,旋转再旋转,还有看不见的东西切割。 又一次被割到,尽管闭了自己五感,还是能感觉到自己快被重组了。 她想,这是进了榨汁机了。 也不知道何韫有没有被切坏。 不过几息,张婉情就坚持不住,昏了过去。 昏迷前,她好似模糊听见。 “快,快阻止她。” 夏光村,来做农活的人们看见一个人趴地上。 身上的衣服奇奇怪怪,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一个人上前探了鼻息,确认人还活着。 “哎哟哟,这里怎么有一个小姑娘在这啊?” “身上全是伤口,别是最近那个神仙什么大会?” “那她是仙人?” “不一定,仙人能被打成这样?但是,可能是要修仙的。” “后面也会成仙人,和仙人差不多。乖乖,我们村来了个神仙。” “二婶,你把她救回去养着,以后你就是她救命恩人了。” “不用你说。秋秋他爹,快来帮忙。” “就是这样,你才来了我家。” “谢秋,你丫的不去干活,在这里抽筋一样的是想干啥?”突如其来一声吼,给正手舞足蹈的小孩吓一哆嗦。 下一秒就嚎叫起来,“爹爹爹,饶命,别揪我耳朵,谢云姐看着呢。” 那小孩就被一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人提着走。 走前,男人回过头,“谢云,你找个凉快地方待着,等会儿就吃饭了。” 坐在橙子树下乘凉的女孩轻轻点头。 “哼,爹,你偏心。” “找打?” 小孩不敢多说,哼哼几声表示不满。 不过,谢云姐是真好看,就像仙女一样,白白净净的,就算穿了一身普通的麻布衣服也好看。幸好当初是我娘捡回来了,要是旁边那婶子,谢云姐肯定要被欺负。 第26章 多夜无梦 “你刚刚是在干嘛?”走远了,男人还回头看看,确认没人才低声问自家儿子。 “给谢云姐表演她是怎么被娘捡回来的。” “嘿,你这小子,谢云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还总是说她是被你娘捡回来的,不就是伤她心嘛?” “伤心,怎么伤心了?人家谢云根本没在意。” 旁边突然出来一大嗓门,给爷俩吓一哆嗦。 回头一看,“娘,你怎么走路没声?” 秦二婶瞪谢秋一眼,“是你们太专注。”接着转头看向谢秋他爹,“谢柱子,你别一天想些有的没的。谢云好着呢。” 谢柱满脸不信,依旧低声说: “旁边那家比我们家好,当初是你和那家人一起看见的。谢云被你硬生生捡回来了,没能去那家,怕她心里有落差。” “呸,谢云就没这么想过。当初醒来,取名谢云,是跟了谢姓。 你少胡说八道!去,把水缸挑满,我看你一天就是闲的。” “就是,娘,刚刚爹还吼我。” “活该。你不出声倒还忘了你,你也是,别一天天给谢云添乱,也陪你爹挑水去。” 想从娘这里找安慰,是嫌自己被说的不多。村里十几家,没人敢对上娘。 哼哼,只有谢云姐,爹娘都没吼过她。不过,谢云姐是真好看,还是神仙,虽然什么也不记得了,我也不舍得吼她。 不过,我为什么要要陪我爹啊。 “爹又不是不认识路,我陪着他干嘛。娘,我去陪谢云姐。”谢秋拉着秦二婶的手臂,晃呀晃,撒着娇。 秦二婶一笑。 谢秋跑了,朝着拿好扁担的谢柱喊:“爹,我来陪你了。” 乖乖,差点就被打了。 跟在自家爹身边,谢秋仍心有余悸。 他们口中的谢云安安静静地待在原处。 谢云抬头望着天,又低头捏捏手指。 今天是个好天气,可自己还是站不起来。 她没有以前的记忆,只是从谢秋口中得知自己是捡来的。 在那之前,她没有一点印象。 谢秋说自己可能是神仙,但是被奸人所害,掉到了这个小小的夏光村,有幸和他们相遇。 是这样的吗? 现在的自己手筋脚筋全部断了,如果是被人所害,自己为什么会被这么残忍的对待?如果不是,自己发生了什么才落到这种地步? 生活不能自理,还成为秦二婶一家累赘。 自己以前一定是一个心气高傲的人,不然醒来发现自己是个残废,就想着把碗摔碎割腕自杀。 要不是秦二婶一家听到动静,救下自己,她可能就稀里糊涂地死去了。 现在她一定要搞明白自己是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不弄清楚,死不瞑目。 夜晚,蝉鸣聒噪,屋子里燥热不已,村子里的人都到自家院子里纳凉。 “谢云啊,最近还好点了吗?” “好多了。我能感觉自己渐渐使上力。” “没事,你慢慢来,现在也没什么事,你好好养着就行。” “嗯。谢谢二婶。” 秦二婶摆摆手,“没事没事。你好起来就行。” 谢秋是憋不住话的,见谢云和秦二婶没再交谈,他问: “娘,你说谢云姐能赶上最近的剑山宗的招生吗?” “应该可以,还有半年。” 听到她这话一出,谢秋白了自家亲娘一眼,“娘,都过去两个月了,现在只有三个月。” “听说习兽门也在招生,后面去那也行的。” “谢云姐好起来一定可以去。到时候谢云姐就可以知道自己是谁了。” 夏光村很偏僻,一个村子里一直存在刀耕火种,距离神仙的都太远了。 要知道是不是那个宗门的弟子,只有在招生的时候才能了解清楚。 “爹娘,这回我也去试试。” 谢秋今年七岁,本该去测测根骨,只是前几年不知怎么都没去成。 神仙,没有人不会心动。 尽管只是去宗门里打杂也比在这个对于很多人不知名的村子待着好。 谢柱没有看儿子投来的眼光,低头,小声说着:“去,一起去。” 情绪并不高昂,秦二婶也没出声,好像对于谢秋的提议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谢秋没感受到,沉浸在自己的兴奋中。 星宿布在天上,一闪一闪,地上的人儿仰望,不知未来如何。 谢云就不知道,自己的未来,过去也不清楚。 渐渐晚了,风吹过,只余橙子树还在院子中,树叶哗啦啦响了一夜。 多夜无梦,醒来的谢云呆呆地看窗外的太阳升起。 转眼又过去半月,到了插秧。 坐在橙子树下,听见三三两两的人去下田。 她从未见过村子里的人,只是一日日听着他们路过的声音。最近的脚步声越来越多、越来越早。 天气炎热,趁着蒙蒙亮的天去把秧苗下了,日头毒辣之时就可以回家歇歇。 已到巳正,墙外又有人经过,听着偶尔的交谈,是去给农田里的家人送饭食。 谢云细细听着。 秦二婶也要去送饭,到了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谢云,吓了一跳,当即大喊出声: “谢云,小心!” 谢云不解,疑惑地嗯了一声。 转头看见一条有她碗口粗的白蛇攀在橙子树上,要爬到她身上来了。 她是个残废,动不了,只能全身冒着虚汗,憋着气,指望那蛇当自己是个死物离开。 幸而秦二婶速度快,取了一根树枝挑起那蛇。 蛇好似没有攻击性,听话地缠了树枝,任由秦二婶挑去别处扔了。 丢了蛇有点后怕的秦二婶对此觉得奇怪。 “那蛇乖得出奇,也没顺杆子往上爬,缠到树枝了就没动了,自己到了一块荒地准备扔了它,我还没扔,它自己掉到地上走了。真是奇怪!” 听闻此事的谢柱接话道:“幸好你没打死它,可能有了人性,打死了可能会惹来祸端。” “我自然知道,说不定那是‘家蛇’呢。”秦二婶低声说道,怕被什么听了去一样。 农村的人对于鬼怪都抱有敬意的。 得亏这样,白垩才没有被打死做成一道蛇羹。 没错,我,白垩(青石)回来了。 第27章 深藏功与名 蜷缩在院子一角的月季丛里的白垩,看着自家不能自理的主人,心疼地掉眼泪。虽然蛇没有眼泪,白垩只是打个比喻。 青石也望着自己主人,顺便吐槽白垩。 “青石,主人忘了我们。” 早上它那会儿终于见到了主人,准备来一个深情相认,结果得到被自己吓坏了的主人嫌恶的一眼。 它能怎样,不可能口吐人言说自己是主人的蛇,怕是得叉出去。只能爬到棍子上,溜到地里。 如果按主人以前的行为,主人肯定不会信。但现在这个失忆了,它摸不准。 不管怎样,现在先让主人好起来。 它那无人能战胜的神,一定能回来。 “怎么让主人好起来?”青石一针见血。 白垩的热血一下子被浇灭了。 “不知道。” 两蛇晃晃悠悠,待在谢云身边苦守好几日,看着几乎不能动弹的她,两蛇恨不得自己是良药做成蛇羹给主人送去。 “话说我们怎么老说蛇羹,是不是被刘全影响了?” 青石转头,不理。 白垩继续说道: “哎,也不知道那刘全现在咋样了?那回和主人拌嘴了,两人就没见面了,后面主人死了,我去偷偷看过刘全,他好像很伤心。哎,没办法,我主人太有人格魅力,虽然我很讨厌他。” “要不你回去找他?” “我们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发出了一切信号都被那诡异的天道拦截了。收不到外面世界的,也传不出去。还和主人分开了好久。” “这个天道很奇怪。” “我知道啊。要是主人还在就知道是为什么了。哎,我们两个傻蛇。” 青石撇了白垩一眼,没说话。 又一次看着谢云尝试站起却摔倒在地,两蛇焦虑不已。 商量许久,两蛇决定干一票大的。 那之后,各家药铺书籍药方以及相关药材不翼而飞,而谢家厨房总是出现一些字句还有药材,都是关于恢复。 药铺奇了怪了,谢家也奇了怪了。 白垩青石缩在墙角,深藏功与名。 看了医书多了,两蛇对于治疗谢云手筋脚筋问题也了解不少。 那一票干得是越来越大。 竟然引来了官府。 因为那些药剂好了许多的谢云可以站起来了,全家人都很高兴,四人两蛇均是热泪盈眶。 砰砰有人敲门两声,还没开门,门就被推倒了。 看清来人,白垩青石傻了。 谢柱不知所以,上前问官爷是因为什么。 官爷没理,其中一个郎中打扮的人扫了几眼,看见了桌上的屑末。 伸手点点尝了尝,哭了。 “我那千年雪莲就这么没了!”郎中坐到地上,嚎哭起来。 哭了一会儿,他站起来,眼泪还挂在脸上,问:“你们拿来配了什么?” 谢柱颤巍巍地拿了一张字条,上面写了几个药名,雪莲赫然在列。 “这是万筋连,你们家里谁筋骨断了?” 没人出声,就在郎中气急攻心的时候,谢云举手了。 郎中如同飞了过去,把脉。 “你这姑娘气血旺盛,虽然手脚筋骨全断,但只要有内力的人让他洗髓一遍,就可大好。那还要用得着我那千山雪莲!” 继续嚎叫,“我那苦命的雪莲哎,和那几个低等的药放在一起熬就算了,还……”睁眼瞧了一眼不知所措的谢云,“还进了低等人的肚子里。我苦命的千年雪莲——” 哭够了,郎中又站了起来,很严肃地对官兵说道:“就是这一家的贼了,抓起来。”甩甩衣袖,走了。 官兵迅速的把谢家四人抓了起来。 旁边的邻居探出头,看清他们被抓,就把头缩了回去。 一边,还是在那月季丛了。 “青石,要不我们出去?” “可以,但是我们要怎么说服是我们偷的?”转头,旁边白胖胖的蛇不见了,前方传来了它的声音。 “是我们偷的。哎,青石,你怎么还在那?” 6。青石只有这一个评价。 当场的人都准备走了,官大于民,没人敢反抗。 突然听见一小孩声音细声细气地说是他们偷的。 众人回头,邻居爬在墙头使劲往谢家院子里看,看了半天,哪有人,只有一青一白的蛇。 “这蛇看着做成药材应该不错。”郎中很高兴,对送上门来的药材很感兴趣。 “呸。你个老头,敢把我做药材,我先把你做成人干。” 白垩可不是好惹的主,听见做成蛇羹药材什么的,它能蹦起来捶他膝盖。 “口吐人言?”郎中点点头,“嗯,有了灵,做药材更入药。”没被吓到,反而更兴奋了。说着就撸起袖子准备开抓。 “青石,救我啊,不然我真被做药材了。” “笨。”青石瞬间变大数倍,头就有一人高。 把郎中拱到一边,咬起白垩往蛇背上一甩,再用蛇尖卷起谢云放到头上,顿了顿,还是把其余三人放到了背上。 “这是什么怪物!” 官兵都被这一景象吓破了胆。 叫的叫,逃的逃。 又是那个郎中,脸色通红,像是看见了什么美女一样,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可以做好多药材了。 青石很不爽,蛇尾抓起郎中倒挂。 “你那狗屁雪莲是我们两偷的,和我们主人无关。” 郎中双眼迷离,只看得见眼前无数的药材。 “嗯?”这一声加了神能,把郎中的意识拉回。 “我不追究了。只是你们是哪一派的?”稍微清醒了点的郎中懂得审时度势,开口就问是那个宗派的。 好看碟下菜。 “你觉得我们是哪一派的?” 郎中看白垩青石,又看蛇头上的谢云,想了想,“习兽门?” “你说呢?”青石没直面回答。 郎中却恍然大悟道:“我懂,你们在外历练不能直说宗门派别。” 很快,双手抱拳,眼里没了炙热, “似午在这里先给仙子灵兽道歉,是小人之前有眼不识泰山,希望仙子灵兽多有海涵。” 白垩哼了一声。 第28章 等奥特曼 似午很识趣地走了,至于官司他说自己会去处理掉,让他们放心。 人都散了,邻居也没爬在墙头上。 谢家围在一起,秦二婶说:“谢云,没想到你是习兽门的。” “我,我也不知道。” “嗨,没事,失忆了嘛。看这两条蛇,真乖。”想摸摸白垩青石,谢柱手伸出去一半,想着不妥,又收回来了。 毕竟是灵兽,又不是小猫小狗,可不能随便乱摸。 “今天吃顿好的,秋秋他爹也别下田了,明天去。今晚庆祝一下。哈哈,我突然想到那劳什子叫谢云是习兽门的仙子时候,旁边那家的脸色哗地一下就变了。哈哈哈,老好笑了。” 笑了一会儿,秦二婶起身,“我去厨房做饭,咱们庆祝。” “我也去,现在我已经大好了没事了。” “不用,今天主角就是你,哪有你下厨的道理,坐着,谢柱子来帮忙。” “来嘞。谢云,你坐着,没事。等你二婶做的一手好菜。” 不让谢云多说,谢柱颠颠地跟着秦二婶去了厨房。 “谢云姐,你说你在习兽门是不是很有威望?是不是什么大师姐?”谢秋眼里全是崇拜,看着谢云,只觉得今天的她更加好看,自带光辉那种。 谢云摇头,“不知道。” “谢云姐,别担心,你一定能找回记忆的。” 谢秋倒是很乐观,谢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左瞧瞧右看看,问谢云: “谢云姐,那两条蛇呢?好像后面没看见它们。” 她点点眉心,“大概在这里。” 话刚出,房间里就出现谢秋心心念念的青蛇白蛇。 没看张着嘴惊讶的谢秋,白垩摇摇蛇尾。 “主人找我们吗?” “你们在我的脑海里?” “是也不是。具体的不好说,后面主人自己会知道的。” 白垩没说完,仍有点保留。 “白垩只是不知道怎么说,事情很复杂,并不是不想说。”青石知道自家主人是什么性子,感觉到主人在怀疑的心情变化,立马补上一句。 谢云嗯了一声,“我真是习兽门的?” 白垩听到这句话,想起了青石和自己说的。 “怎么办青石,主人就不是什么习兽门的,也只能唬唬人。要是发现主人不是,那什么东西会不会来找主人啊?” “走一步看一步,现在主人就是习兽门的,除非有人找上来。到那一会儿,主人说不定恢复了记忆,也就不用担心他们会对主人做什么,因为没有出手的时候。” “也对,主人会在他们出手之前,剁了他们的手。” “等会儿主人一定会问她是不是习兽门的,你要说……” “是的呀,主人。”白垩眨巴眨巴眼,可诚实了。 谢云盯着它,它怕怕。 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主人失忆了,她还是那个主人。 按道理说要直视,但是它不能那样做。 因为…… “主人一定不会立马相信,会盯着你,你不用管,按平常一样躲开就行,你要是不躲才是最奇怪的。” “为什么?” “你想想,你平常不小心和主人对视,是不是立马躲开了?” “我怕呀。” “对,因为你怕,才不会直视。” 听完青石的分析,白垩感觉它好像挺聪明的。 青石:…… 也是如此,谢云看到白垩的反应,心中怀疑去掉不少。 谢秋才不管什么,看着白垩青石这么听话谢云的话,又看两蛇生得漂亮。上手摸了摸,得到谢云准许,之后一人两蛇玩了起来。 “谢秋,快来端菜。”厨房传来秦二婶的叫声,谢秋不敢贪玩,乖乖去了。 谢秋一走,房间的空气很滞凝。 谢云低着头,“你们很了解我。” 白垩不敢说话。 “主人,我们生于你,自然是了解的。”青石匍匐在地上,如实说道,“您是我们的主人,我们是一体的,您在我们便在。无论怎样,我们不会害您。” “如果我不在你们还在呢?” “主人,不会有那么一天。如果您不相信,随时可以消灭我们。” “行了,也就吓吓你们罢了,这么紧张干什么?”谢云轻笑,好像刚刚就是一场戏言,哪有什么猜忌。 白垩趴在地上眼泪汪汪,真真吓出了眼泪。 今天的主人好可怕。 主人从来没有怀疑过我们,没想到失忆了,反而更加小心谨慎。 看见白垩,谢云嗤了一声,“蛇还有眼泪,倒是第一回见。” 白垩眼泪流得更多了。 “看以前她对你们挺信任的,要不也不会养出这种性子的蛇。我也不多说什么,你们自己做事斟酌斟酌。” 恰在这时,谢秋端了一盘菜进来。空气又流通了。 眼泪消失得一干二净,白垩青石小心做蛇。 谢家四人坐在凳子上,对着秦二婶的厨艺大加赞赏。 白垩青石蜷在凳子下,安静吃着东西。 他们本不用进食,只是是秦二婶特意给他们准备的食物,谢云在一旁没说什么,两蛇也不敢拒绝,认认真真吃着。 日后,谢云渐渐从两蛇那里得知自己的以前,也在白垩漏嘴时知道自己自然不是习兽门的人。 但谢云没把所有事情告知谢家人,半真半假说了自己过去。 比如说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比如说不是习兽门的门徒。 前者不能说,后者不可说,以防像白垩那样说漏了什么,惹来麻烦。 她不完全相信任何人。 青石知道,在陌生的世界,自己还失忆,丢在寂静的荒芜,尽管有人送来温暖,也不敢完全陷入。 所有人都是敌人,或者非友非敌。 这是主人在保护她自己。 谢云最近很高兴,她终于能正常入梦,尽管是各种奇怪,她仍然享受。 没有梦,她不知过去。 有了梦,她能在一片杂乱中探寻自己的以前。 只是,梦里似乎做了不可饶恕的事。 眼前瑰丽的城市,她听见。 “继续去当怪兽,等奥特曼来。” 奥特曼是什么,她不知道。 梦里的荒凉,使她落了泪。 第29章 招生现场 转眼到了剑山宗招生,谢云好了,谢家四人出发前往,倒应了谢柱说的一起去。 夏光村较为偏僻,剑山宗虽是在镇上招生,从村子到镇上还是有着三天的路程。 走上一段就能碰到去招生的人,大多是爹带着儿女,很少像谢家这样全家出动。 本着相逢都是缘分,碰着人都交谈上几句,三言两句,谢柱、秦二婶各自和其他人家互称兄弟姐妹。 谢秋也和相近年龄的人聊得火热,颇为其乐融融。 谢云待在一旁,看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化。 看着谢云就是一个仙子样,只可远观,也就没人敢凑到她面前,她也乐得清静。 白垩青石也一直没出现。 夜晚来临,众人找到最近的寺庙凑合。 掏出冰冷的干粮扔进烧起的火堆,等烤出锅巴,就捞出来,算是一顿晚餐。 三日后,天气炎热,身上味道可谓是酸爽。 镇上有专门设置的洗澡房,价格也还能接受,赶来招生的百姓洗了个干净才去招生点。 实在没钱的,就去附近的溪水里洗洗,衣服摊在石头上晒晒就可以穿上。 谢家也不算是有钱人家。 秦二婶和谢云去洗澡房,谢柱和谢秋就去小溪。 仅为省下几文钱。 收拾好,到了招生点看人山人海。 谢秋咽下一口唾沫,“这人也太多了。” 在门徒那登记领了号,谢柱说:“人太多了,我去看看考什么,你们在这里等我。” “不用,让青石去就行。” “也是,它去方便点。” 青石现形后朝中间的帐篷游去,四人在不远处的阴凉地等着。 大概半盏茶的时间,青石就回来了。 “主人,我没用,没探到到消息。”说完,青石的头更低了。 “在一旁歇着。” 知道主人是让自己讲述清楚原由,青石说了其中经过。 原来青石隐了自己身形,悄无声息到了帐篷。 门帘只有一个引小孩进入的剑山宗门徒,看着修为不高,青石没管,趁一个小孩进去的时候爬在他身上,才进门,一股内力就向它弹来,小孩没事,青石却摔出帐篷外。 虽被如此警告,青石也没放弃进去,打算再试试,念头刚起,一把剑出现,剑锋直指于它。 青石清楚打不过,离开了。 当它爬出十里地,剑没消失,反而立在原地警示它。 帐篷中一定有高人坐镇。 不甘心一无所获,青石徘徊在附近打算听听消息,可是出来的小孩闭口不谈里面发生了什么,那些父母细问了也只说没记忆。 可能存在某种限制,或者清除了记忆。 “不能获取有用的信息,我就回来了。是我——” “我总要面对,早晚的事。你们放心,我一定可以的。”谢秋也听清楚了大概,心情倒没低落,斗志昂扬的。 青石松了口气,它现在也很害怕现在的主人,刚刚那一会儿如果谢秋没有插话,它会说自己没用。 没用。它很自负,它不想自己会没用,也不想说出那两个字。 它不敢面对,更何况还是在自己一直崇拜的主人面前承认自己的失败。 看到谢秋这么乐观,谢柱和秦二婶都赞扬他这种精神,夸奖他。 没人再关注青石,它爬上附近的一颗大树,观察情形。 等到天黑,号数终于破万,只是谢秋这个号是一万零七。到了第一万零一,门徒来说不测了,要明天来。 现场哀嚎一片,等了一天,什么也没有。 家境好的,听到就走了,去找旅店。 家境不好的,打算就在帐篷外凑合一晚。 有人不服气的,就闹了一场。 比如第一百零二, “就差一个人,凭什么不测了?知道我们来这多久吗?五天,整整五天,好不容易到了,你们不测了,又要浪费一晚上。我们就是普通老百姓,哪有钱,哪有住处啊?” 闻者皆泪如雨下,不过是想到了自己的伤心事。 门徒看到这样子,苦着脸也很为难。 “何人在此喧哗?” 帐篷传来一声高喊,守着帘子的门徒把帘子掀起,身穿蓝白罩衫无风自起像画中的神仙身姿的人一步踏了出来。 周围门徒都喊道:“大师兄。” 大师兄颔首,“发生什么事了?” 旁边有人上前,把刚刚发生的事都一一告知。 听完,大师兄背手站直,扫着众人, “你们来如何,我们并不想知晓,只是你们来也是为了进我们宗门,如若我们宗门的话你们不遵守,如此你们的孩子,我们宗门哪还有收的道理。” 此话一出,谁还敢说什么,都低头默默离去。 一百零二号的那位家长也不敢,拉着自家小孩,抹着泪走了。 谢家也只是看个热闹,见人慢慢散去,他们也准备走了。 “带着蛇那位,我们剑山宗考核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知道的,以后请自重。” 知道是在说她,谢家人无措站在原地。 谢云没当回事,劝着他们放心没事。他们自然信她,得到她的保证,心才放下来。 谢云慢慢走在后面,转头,盯着那大师兄,大师兄感知到,抬头望了回去。 “谢云?”秦二婶看见她没跟上,叫了一声。 她收回目光,走向谢家人。 “这女子睚眦必报,尽量别和她有来往。”大师兄对围着他的师弟说道。 “明天的测试?” “照常。剑山宗虽不怕事,但要是从中作梗,那女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这种人最难缠。明日该如何就如何。” “得令。” 知道对谢秋没影响了,谢云也就不打算去找麻烦。 现在是打不过他,但她是一条毒蛇,只要他不注意,她总归能咬上一口,不致命,也一定不会让他好受。 今晚奢侈了一回,谢云几个住上了旅店——的大堂。 客房早就满了,谢云他们去的时候,大堂已经有人睡下了。 价格虚高,念在只奢侈这一次,咬咬牙,交了钱,住大堂。 其实也不用如此艰难度日,白垩青石像以前那样“拿”一次就可。当它们说出此事,谢云没觉得不妥,谢家人可能不会接受,也就作罢。 第30章 天晚,小偷活动 躺在用桌子拼起的床上,周围鼾声渐起。 谢云一夜无眠。 今夜月色暗淡,大堂无光,漆黑。 有人深夜不睡觉,行偷盗之事。 窸窸窣窣,就像是老鼠爬过,声音有一会儿或者没一会儿,声音消失,就代表有一个人的东西不见了,盘缠或者干粮。 声音越来越近,快摸到谢家这边了。 谢云翻身,嘴里模糊说着话。 贼被这动静吓了一跳,好久没有动作,之后换了一个方向,去靠门口那家,总归是没有打谢家主意。 光影透过窗子照到桌上,天亮了。 一道惊叫划过安静收拾的大堂室内, “我的钱怎么不见了?” 有人劝着她,“你再找找,是不是记错了?” “我的衣服不见了!” “我也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东西也不见了!” “我也是……” 丢东西的念叨此起彼伏,大堂成了集市,全是叽叽喳喳。 东西价值不高,但数目多,店家去请了衙门来处理。 现场的人都不准离开,必须搜查一遍才准许出去。 剑山宗招生即将开始,这回号数靠前的谢家极为焦虑。 谢家没有东西不见,衙门问到他们时眼色都变了,幸而还有好几家也没有丢东西,不然谢云他们今天怕是得去官府一趟。 等全部盘问完,太阳偏西。 时间不早了,谢秋带着即将要哭的脸跑向招生点,看到招生还没有结束,谢秋才用衣袖擦去眼里盈满的泪水。 “没事没事,”气喘吁吁赶上谢秋的谢柱安慰自家儿子,“我先去问问。” 今天帐篷门口井然有序排成很长一列。 谢柱舔舔嘴唇,打算再拼一拼。 “我去。”谢云也跑了一路,大气都没喘一下。 “哎——”谢柱还打算说点什么,谢云已经走了。 这神仙就是不一样,跑就跟走一样。 现在谢家人对谢云是习兽门的仙子深信不疑。 “你好,我们是一百零七号,但是因为一些事耽搁了,请问可以先测吗?” 门徒一看,这不就是大师兄说的女子,不敢和她多说,连忙点头, “可以可以。” “白垩。”谢云张口,白垩就去叫远处的谢家人。 谢秋到了,门徒让他进去,谢云他们在外面等着。 谢柱蹲在地上,用棍子在地上画圈圈,秦二婶捏紧自己衣袖,没有说话,都能看出他们很紧张。 谢云自然是没表情地站在一旁。 等待的时间莫名变得很长,实际只过去几息,谢秋出来,没说话,泪水流出来了。 知道是什么结果,谢家人抱着他。 “咱们回家。” 谢柱和秦二婶脸上神色有些奇怪,谢云细细观察,觉得像是早已经知道的那种表情。 后面得知,在谢秋三岁半的时候,偶然有一个仙长经过村子,到谢家留宿。为报之恩,就测了谢秋的根骨。 “此子根骨奇佳,但并不是在修炼方面,与仙无缘,但以后在凡间会有大成。” 谢家夫妇喜忧参半。 神仙自然是好的,长生还有生活无忧,谁家出了神仙,可以光荣几代。 仙长又说有大成,大成什么,他摇头不说。 自家儿子能有成就,他们也知足了。 …… 家里许久没人,担心作物长势,只在镇上逛逛买了几匹布料,他们回去了。 回到村子,闻着特有的气味,几人一直紧绷的神经放松不少。 打开自家院子,谢家人反而没有下田去看粮食。 夜晚,秦二婶一改往常大嗓门,低声问着谢云: “谢云,真的是那个小偷给你的?” “是的,放心,你们想吃什么想买什么就去买。” 谢柱也在一旁问:“小偷怎么找上你的?” “我不是在她偷东西的时候醒了,看见她在偷也不敢做什么。后面来了官兵,她感谢我没有举报她,就特意找了我给我一些钱。” 秦二婶还是不敢相信,“那她还给了几百两?” “对啊。” 谢家信她,心里尽管有些不安,但钱又不是他们偷的,他们只是受了点恩惠。而且只是萍水相逢,小偷不知道他们住哪,他们也不知道小偷是谁。 安抚完谢家人,谢云有些疲惫地躺在床上。 她一直不是好性子的人,就那一点钱,他们都要再三小心,让她感觉很烦躁。 可是装了太久,她一时半会儿又撕不下那层脸皮。 挺烦的。 还有那个小偷,是个聪明人,一眼就看穿自己的伪善。 她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可以省很多事。 给的银两,感谢自己是不假,可也知道自己不举报她的意图,明白谢云只是不想理睬不与自己相关的事。 给了钱,小偷就不欠她了。 很奇怪,明明是偷盗别人的钱财,欠了不知多少,可对于这种人情,小偷不愿意欠着,说是道行上的规矩。 钱也就一百两,多余的,是谢云添的,是白垩青石找来的。 白垩青石说它们做这种事可多了,什么沙漠抢了一个神的水果食物矿泉水; 什么刘全家里的保险箱形同虚设,拿了好几个东西来玩; 还有药铺的东西,想用什么就拿什么,一点不用顾忌。 白垩像一个小孩,憋不住话,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也认死理,自己是它的主人,不管自己说什么做什么,它全力支持,也不管自己要它做什么,它也义无反顾地去做。 青石呢,像一个杀手,话不多,可能是跟它可以听见别人心声有关系。 做事很谨慎,会判断周围的变化有利还是不利,有着很敏锐的感知。 同样,自己让它做什么,它都尽量去做,却也有一个致命的点就是太追求完美,不愿意面对失败。在战场上,这种人是最容易丧命的,幸好它除了自己谁都杀不了它。 听白垩青石说,它们是那个世界的天道创造出来的,为了尽快摧毁她。 她想,毁灭什么的,更像是天道给她创造出来最听话的兵器。 自己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有点不想她回来,自己一直取代她就好了。 可是,那两条蛇怕是得哭很久,毕竟她那么宠它们,不像自己冷冰冰的,动不动就使唤它们。 哎! 幽幽一声叹息。 第31章 翅膀残缺,无法飞向高空 知道自己没有修仙的能力,谢秋沉寂很久,也就那一段时间,谢秋还是以前活泼的小孩。 和白垩这个小孩,整天玩得不亦乐乎。 快乐并没有维持多久,翌年春天,谢秋被谢云抓去学习。 谢秋很苦恼,他完全不知道那些奇怪的字符是什么意思,还一大串的。 也不和白垩玩了,因为始作俑者就是它。 因为偶然听见白垩说在另一个世界,谢秋这个年纪该上学了。 了解上学是什么意思后,谢云让白垩青石找来书本,自己先学知识。 她原先就是神,各方面都超乎常人。 等把书本学透了,她当老师,给谢秋上课。 谢秋每天都要练字,对着一些书法大家的字练。 时间久了,他不愿意学,撒泼打滚的,求谢柱告秦二婶,谢云都没有让他落下一天功课。 “谢云是恶魔。” 听到这声音,谢秋冷汗流在脑门上。 谢云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在念他刚刚写的字。 “姐,姐姐,我练着玩呢。”他转身,眼睛平视谢云。 谢秋练字也练就了一个厚脸皮,铁证面前还敢嬉皮笑脸。 “你知道我不在意这些,你就每天作妖。” 知道指的是说她是恶魔,谢秋挠头,“姐~” “青石,看着他写十遍。” “不要,姐,以前都是五遍的,手都抄痛了。” 谢云没说话,静静看着他,看他还能做什么妖。 “姐,别这么看着我。我写,我写就是了。” 白垩青石都不敢在谢云眼神注视下待着,也就他还敢在她平静时对视一会儿,也就那一会儿,久了也不行。 这回还是青石,自己说什么都得抄满。 白垩的话,能少一半,另外一半白垩帮着写。次数多了,而且白垩包不住话,就露馅了。 从此,就是青石来看管自己了。 哎,都是以前的自己作的孽,现在却要如今的自己来承担。 “婉情,婉情?”听见有人在叫她,她也就走了。 看她走了,谢秋才敢放松一下。当了自己好几年的老师,看到她会犯怵一下。 “青石,我休息一会儿。”青石没说话。 谢秋坐在书房的门槛上,晒着太阳,懒懒地说道: “放心,这《易经》我现在抄十遍简直不要太轻松,说抄痛了的,那都是五年前了,我现在十七岁,手速快了不少。” 又抬头,颇为中二地把手举起,看阳光从指缝间穿过, “我也十七岁了,”转头看着爬到自己旁边的青石,“你们来了十年。” 青石还是没说话,他也没指望它能说什么,自顾自说下去: “姐也不叫谢云,叫张婉情。她说张婉情才是她的名字,谢云怎么就不算呢? “谢云是她自己取的,是她说要姓谢,现在她姓张,不姓谢了。” 青石不理解, “主人本来就是张婉情,同样也是谢云,只是主人失忆了,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也只是一个代号,无论是哪个名字都是主人。” 谢秋摇头,“不,不一样的。现在的她把我当成所有人一样,都是普通人,她再也不会把我当成她的弟弟。” “主人她本来就不是你的姐姐。” “我知道,可她也当过我的姐姐,现在她不是我的姐了。” “你刚刚不是叫她姐了?” “我……哎呀,青石,你不懂,不和你说了,我抄《鬼谷子》去了。” “是《易经》。” “好,我记错了。” 眼前的少年痛快的承认自己记忆不好,青石才不信。 《鬼谷子》比《易经》少了近一千字。 手上拿着毛笔,看一个个字成形。 面上正经写着字,思绪不知飘到哪儿去了。 如果那日自己没有贪玩把风筝弄到了树上,自己也不会去爬上树去拿,也不会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昏迷不醒。 也不会谢云听从似午的话,去找生长奇特地带的药材,也不会自己吃下谢云找来的药醒来发现,自己的谢云姐再也没有了。 她记起了自己叫什么,也知道了自己的过往。 白垩青石是最高兴的,它们的主人终于回来了,能不高兴嘛。她走到哪,它们就跟到哪。 也才发现,和对谢云是不同的态度。 失而复得。 而自己呢,只能强装高兴,祝贺她找回记忆。爹娘也很高兴,是真心的。 他还记得,谢云姐醒来那天,她的眼里都是害怕。 自己上前给她递水递药,尽管知道她对自己并不是很信任,但他愿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看她坐在椅子上没法动弹,也不能站立。 看她尝试却摔倒在地。 看她在娘的帮助下洗澡无助的眼神。 看她在自己虚假哄她的时候笑出声。 看她静静坐在橙子树下,听来往人声。 看她细细听着墙外的动静。 看她慢慢对自己关心。 就像是很小的时候,他捡到一只鸟,翅膀残缺,无法飞向高空。 他喂它米饭,喂它喝水,翅膀慢慢好起来,它也从他靠近就会发出哀叫,反抗他的触摸,变成它会主动来找他,主动落在他的肩头。 他对它或许并不是很喜欢,但他享受那种依赖。 直到他发现小鸟对自己娘的抚摸并不排斥。 他驱赶了它,其实更想杀了它。 不过,他救助它那么久,久到春秋过去。 如果它死了,那他之前做的一切岂不是很没意思。 所以小鸟被放飞,它早已适应了被人圈养的日子,不愿离去,经常盘旋在他出现的上空。 他没理,小鸟死在了茫茫雪花覆盖的树上。 雪化了,只有小鸟的皮毛骨头,风轻轻一吹,皮毛不见了,骨头被不知道什么动物叼走了。 没留下一点儿,他也不需要不再属于他的小鸟。 后面学到一个新词:驯化。 谢云就是那只小鸟,只是他还没有驯化结束,就失去了她。 张婉情很厉害,是一个真正的神,尽管她没有什么法术武器,但眼神犀利,就像是君王。还有菌丝,她应该是无敌的。 更重要的是精神不似常人。 他驯化不了她。 但是人还有那么多,他会找到驯化的人选。 第32章 和聪明人打交道 不知道是谢云找到他,还是他找到谢云,张婉情都不想过多了解。 谢云的记忆也存在自己脑海。 谢云是自己可也不是自己,起码自己不会对白垩青石那样无情。 就像是自己看着破壳的小鸡,总归是不舍得伤害的。 在自己因为险境被迫使出菌丝冲破限制,恢复记忆的瞬间,谢云没有挣扎,很快就消失了,让自己占用身体。 或许她也很讨厌没用的、没有记忆的自己。 每天醒来都在疑惑自己的过去,周而复始,甚至对自己睁眼看见的空白的世界感到厌烦。 终于不用面对急躁的自己,她很快释然不见。 现在张婉情通过菌丝了解到现在的世界有着很大的不同。 这是一块大陆,这颗星球上只有一片大陆。 大陆叫火星。 书中没有任何记载为什么叫做火星,好似从一开始,人类存在这个星球就知道叫火星。 大陆上是修仙的地带,人们狂热修仙。就像张婉情以前世界看过的修仙文。 同样存在各大宗门教派。 最厉害的为宗,有剑山宗、衍生宗、烈火宗,分别是剑、法、武。其次是门,习兽门、仙思门、渡门,则是兽、药、佛,后面还有各式教派。 火星大陆有仙人有平凡人,在原来地球上存在的是只有普通人,但普通人对于权势金钱的贪欲,分成三六九等,最高级则是有权有钱一级。火星就是仙人是最高级,是平凡人渴望成为的一级,长生还有不愁吃穿。 人类战争多年,比如夏,这个国家几千年的历史,战争贯穿整个历史,而战争是为了吃穿。人民吃不饱穿不暖,就会对王朝的统治产生怀疑,进而起义,推翻一个王朝,又新建一个国度。 这块人类各色的大陆,如果有大旱大灾,百姓不可能毫无怨言,世界平衡会被打翻,可能神——以后谁知道呢? 看见手边微微扶风的绿草红花,张婉情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又一个纠缠。世界的纠缠,人类的纠缠。 比如,眼前的秦二婶絮絮叨叨说着村东的那家女儿面相乖巧,身体健康,和谢秋简直般配。 今天叫张婉情和她一起,就是让张婉情把把关。起码她是挺满意这个未来儿媳妇的。 到了村子靠东边供奉土地爷庙旁边一家人家里,应该是知道张婉情她俩要来,一个和秦二婶口中说的面貌差不多的女孩站在门前,看见她们,脸上的红晕更多了。 “二婶,姐。”开口也是清脆带着少女特有的羞涩。 秦二婶应了,满脸笑容地拉上少女的手,“雪英怎么站在这?你爹娘呢?” “我想着你们应该到了,去看看,没想到一出门就看见你和谢云姐来了。我爹娘他们下田去了,说让我好好招待你们。” 已经和亲家他们说自家捡来的神仙也来看看雪英,大家都明白如果神仙都说好,这姻缘就算结了。也知道算是女生间的见面,亲家待在家里怕影响到她两,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秦二婶依旧笑着,点头,“好孩子。”很是满意。 到了屋里坐下没多久,一杯茶刚喝完,秦二婶突然一拍大腿,突然想起来什么,“我忘了我要去你三叔家看看今年水稻长势,我家今年水稻不太行,去你三叔家借点种子。” 今年水稻都已经种下,雪英的三叔也在村子里,就算借种子明年开春来都行,哪用得着今天一定借。 静静看秦二婶表演,再看她似乎很慌张地离去,张婉情觉察到一丝喜感。 “二婶很开朗也很和善,我看了很久,村子里的人并不说多坏,但我最喜欢二婶一家。” 雪英突然说话,张婉情懵了,怎么自己总是碰到聪明人? 她没搭腔。 “你是神仙,也能看出她儿子有多不同?” “……”不知道。 “我自学了一些东西,只有二婶家的气不一样,是紫色。也许是因为你是神仙,但是我觉得她儿子谢秋以后是个不凡的人。” “他没有根骨可以修炼。”看雪英似乎开始做梦,张婉情好心提醒。 “我知道,但是我们这些百姓不都是冲仙去的,只要生活无忧就行了。” “你……”算了,我自己看。 张婉情还是好奇雪英是从哪知道的东西,伸出菌丝。 在张婉情掉落到这个村落的同时,也许天道限制松动,雪英恢复了前世在一个什么地方的记忆,那个地方的记忆张婉情不能看清,就像是蒙了一层布一样,看不真切。 前世记忆觉醒,雪英自己学了一些东西。 “你为什么不离开这个地方,偏偏执着秦二婶一家?” “我走不了,我是来的,离不开这个地方,除非我能够随一些贵人,就可以离开这见鬼的地方。” “你再说一遍,你是来干啥的?” 雪英奇怪地看了张婉情一眼,“来的啊。” 丫的,还有马赛克。 还是有限制,是现在的自己不能知道的,所以听不清。 “哦,你就是想随谢秋离开这个村子?” “对,村子里只有他一家是贵气的紫色,我也只能跟着他。” 张婉情算是听明白了,“你和我说那么多,是让我帮你嫁给谢秋?” “对!谢云姐,我看得出来你虽不是这里神仙,反而跟有关系。你以后会成为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所以,你帮帮我。” “含糊一句成为意想不到的人,就想要我帮你?” “我知道是不可以,但是我就是来的,什么东西也没有。其余的你直接看我的记忆就能得到。” 雪英的前世一定不是小小百姓,不然还能看见自己取记忆,其他人都是没有意识的。不过,怎么还有屏蔽! 雪英继续说道:“而且我法术不够,不然我就自己弄了,也不用你帮了。” “你说服我了。”反正又不是自己娶媳妇。 “以后雪英定感谢您。” “这种程度不做牛做马?”让她不用像是地缚灵,可以自由去其他地方,这要求不过分。 “这……”雪英面露难为之情,“不能乱说,不然下辈子真给您做牛做马了。” 哦,不造口业。 “您这样的人,应该也不用我这样做,反而给您结不该有的因果。” 雪英是懂一些世道秩序的,张婉情突然觉得她还是很好的。 可能是自己和一些不知因果、不解情缘的凡人待久了,突然出现一个知道相关讯息的人就倍感亲切了。 也可能是雪英很聪明,她很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省口舌。 第33章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 两人没再交谈了,坐在各自的位置相安无事,感知到秦二婶的靠近,两人装起雪英单方面的姐妹情深。 “二婶,爹娘你们回来了。”这话说得,张婉情斜看雪英一眼。 叫一个未来婆婆怎么还能在自家爹娘前面,还没出门这么叫,是得多恨嫁。 二婶他们却没什么太大反应,二婶反而笑得更高兴了。 说明儿媳妇很满意自己家,想快点嫁过来,做婆婆的快看见自己孙子像自己走来,能不高兴嘛。 秦二婶笑得跟朵花一样了。 谢绝了亲家留下吃晚饭,走在回家的路上,秦二婶问:“怎么样?雪英可以?” 张婉情点头,“可以。” 就等张婉情一句话,这话一出,秦二婶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到实地了。 见到谢秋谢柱,秦二婶没说什么,只是一直笑眯眯的。 谢秋感觉很奇怪,小时候看见自己亲娘一笑,腿就反射性动了,生怕被抓到打一顿。 好奇是什么事,又不敢去触亲娘霉头,谢秋偷偷摸摸跑到张婉情房前,问: “姐,你又被镇里那个小偷送钱了?”这个笑只在几年前谢云得了小偷的封口费出现过。 “你明天就知道了。”张婉情没理他,啪的一下把门关上了。 碰了一鼻子灰的谢秋在原地抓耳挠腮。 到底是什么?算了,她说明天就知道了,明天看咯。 听着谢秋离开的脚步声,所有的声音都消散了。 张婉情躺在床上,想起白天的雪英。 修仙小说在她初中就接触过,修仙界的东西不说很了解,也能知道大概。 雪英能修炼,还会学法术,又是像个地缚灵。她说的话,都被屏蔽了。 修仙的人也碰见过,自己知道他们的存在。 自己不知道的,只有上面了。 上面这个地方真的存在,在这块大陆? 是什么样子?是神话故事中的吗? 如果是从上面来的话,雪英的事都可以解释通了。 至于只能待在一个地方,雪英别是犯了错被踢下来的。 咦,有点惨。 翌日早晨,秋老虎的这个时候是最好睡的,晚上燥热无比,早上微风吹过身上的皮肤,感受到它凉凉的气息。 “我不娶。”睡得好好的,一声吼叫就把张婉情弄醒了。 没办法,自身条件太优秀。 醒了就醒了,张婉情没动,继续吃瓜。 “你不娶?你说,你要娶谁?”这一听就是秦二婶。 “我谁都不娶。” “你要打光棍?不对,你不会是看不上?” “我就是不想娶。”感觉谢秋很无奈。 “你是不是喜欢那个?”秦二婶声音小下去了,是怕谁听见?谢柱也坐在一旁啊。 “哪个?”谢秋应该很疑惑秦二婶的脑回路,突然声音大了起来,“不是她!” 嚯,ta是谁? 吃瓜很焦急的张婉情伸出菌丝去看看。 谢柱坐在一旁不说话,谢秋和秦二婶在一边站着,谢秋皱眉,秦二婶脸上愁成一块了。 秦二婶说:“那你为什么不娶?” 谢秋:“姐还没嫁人,我作为弟弟哪还能先娶?”一脸都是为她忧心的表情。 怎么还扯上我了?张婉情吃瓜吃到自己身上就很微妙。 等会儿让青石看他写二十遍《易经》。 秦二婶也很震惊,“婉情是个神仙,她是要去修炼,哪还有儿女情长。” “长姐没嫁,我就不娶!”一副我不管的样子。 秦二婶气得呀脸都绿了,“你……你以后哪都不准去,不娶是,行,你给我去学习,去京都当官。” 这就妥协了? “好,娘你说的可当真?” “当真!” 真妥协了。没瓜吃了,一路看秦二婶谢秋各回各房,没再有其他事。 张婉情伸伸懒腰,让青石去盯谢秋写《易经》。 很快啊,很快,谢秋来敲门了,嘴里一直嚎着: “姐,为什么我还要抄《易经》?” 张婉情用着白垩弄来的热水洗漱,没理他。 “《易经》我看见都想吐了,要不换一个?” 继续没声,谢秋知道她听着,“换《鬼谷子》?” 张婉情打开门,吓了做白日梦的人一跳。 “《山海经》怎么样?” “别啊,姐,我开玩笑呢。我走了,再见了姐。”三步做一步,恨不得自己能飞。 “哈哈,主人,谢秋怎么这么好玩?” 这种地方,能少了白垩? “你说他能一直这么好玩吗?” “嗯?”白垩不理解主人的想法,“应该能。” “希望如此。”雪英的话,张婉情记得很清楚,谢秋这人不可能一直待在这个小乡村。身处地方不同了,心境自然不同。 以后他还能这么好玩吗? 相当于看着他长大,一年比一年高,脸上的婴儿肥渐渐褪去,身姿越来越挺拔,张婉情还是希望他能够有一个好玩的世界。而不是勾心斗角,看他们为一点利益互相猜忌。 但是,他的命运已经写好,紫气越来越厚重,连张婉情都可见到。 张婉情不能插手,她插手了,轨道还是会偏回本该走的方向。 没有改变谢秋的命运不说,倒可能给自己招来一些因果。 不值当,不值当。 自己什么都不要做,只要在他需要或者命悬一线的时候,看看因缘,能助上一把就行。 雪英没能嫁给谢秋,张婉情也很遗憾。 去告知雪英的时候,雪英很平静。 深深叹了一口气,“我走不出这个地方了,也是我急于求成了。” “但是,我不会屈服的。我相信总有一天,会有以为浑身泛着紫气的男人来娶我,让我离开这个地方,从此天地自由。” 张婉情继续傻眼,还没安慰她,雪英自己给自己画饼,情绪转变很快,张婉情只能呆呆看着她描绘以后的幸福生活。 是个牛逼人物。 后来,雪英的话一语成谶,真有她口中冒着紫气盖都盖不住的凤凰掉到了小乡村,对她一见钟情,铁了心的娶了她,成为王爷的女人。 离开夏光村,要去京都的时候,张婉情去送了她。 她的脸上都是笑,是对自由向往的笑。 走前,非要和张婉情抱一下,周围人都看着,张婉情不好拒绝,第一回和人拥抱。 是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身体柔软,鼻子处传来少女的香气,好像依恋的感觉。 张婉情把它记在脑海里。 雪英说谢谢。 张婉情挥手。 再见了,雪英。 第34章 来了又走了 雪英再也没回来,连同她的父母,村子里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但是村子里一直传着土鸡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传说。 好,是谢秋说的,在雪英离开后不久,谢秋对着一个小孩说,雪英是土鸡变凤凰了。 小孩说给别的小孩,小孩再传给父母,如此,村子里都知道了。 还有村民到秦二婶家里来夸谢秋真有文化,以后一定成为特厉害的人。 秦二婶不懂,但是也感觉是不太对的意思。 张婉情在一旁解释,很好,谢秋十九岁了,还被亲娘追着打。 谢秋嗷嗷叫。 白垩就呵呵的看热闹。 张婉情和谢柱慢悠悠饮着茶。 今天天气真好啊,就是猪叫声有点煞风景。 再后来,谢家也走了。村子里的人都来相送,各个都是带着眼泪。 谢家走了,刘家走了,何家走了…… 夏光村没人了。 直到千百年后,人们又看见了这个地方,继续繁衍生息。 到那个时候,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原来有一个谢家,谢家来了一个神仙,叫张婉情。 也不知道有刘家、何家、张家、李家。 来了又走了。 谢家搬去了京都,在谢秋十九岁的时候,也是在雪英一家离开夏光村的同年。 通过掉到村子里王爷搭线,谢秋原本只能去京都十几里远的某镇子的小官,一下子就能去京都城里当官了。 谢秋也有实力在里面,只是多了点运气。 张婉情记得有一个人说过:成功是99的汗水加上1的天赋。 但是没有运气,都是扯淡。没运气,再多的努力都会出现偏差,和成功背道而驰。 路途遥远,租了一辆马车慢晃晃地朝前路去。 有山路平缓,有山路险峻;有人烟遍布,也有人迹罕至。 按白垩的话说是经历游戏世界。 生活也许会有不美满,就有人做一些不一样的事,比如说站在马车面前的强盗。 总共五个人。 其中一个和谢柱差不多身材的大汉,看见谢柱出来,自己也怵了一下。 “大哥,这人怎么和你那么像?”一个瘦猴样子的人也很疑惑。 大汉转头看了他一眼,再仔细看了看谢柱,像是看出了什么,自信满满,“什么眼神,他明明是圆眼,我眼睛细点。他头发也没有我脏。” 嗯?什么?头发脏也可以算是识别两人的特征吗? 在场的人都有这个疑问。 没有人说话,大汉察觉到气氛的不一样,清清嗓子, “行了,这里的树是我祖上栽的,这里的路是我走出来的,你们从这里过路,就要留下东西来。”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张婉情此话一出,全体人员的目光全都看向她。 “婉情?”秦二婶迟疑。 “我随便说说。”乖巧。 “哇,你从哪听见的那句话?”大汉很欣喜。 张婉情不说话了。 大汉急了,“大佬,再说一遍。我就是一个粗人,没记清大佬刚刚说了什么。”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啊,笨。”白垩说的。 “蛇啊,蛇!”五人看见白垩皆是一惊,还说人话。 后退几步,转身想跑,白垩笑了一声。 几人反应过来自己行为有点怂,大汉还是咳嗽一下,“你们躲什么躲,大佬一定不会害我们的。” 大张婉情佬,表示他想多了,该出手还是出手的。 抱拳,笑得褶子都出来了,“嘿嘿,谢谢小蛇蛇。” 白垩无语,谁是他丫的的小蛇蛇,不要脸。 “大佬,你看天色不早了,要不去我们寨子上住一晚?”细长的眼睛快眯成一道缝。 就是因为天快黑了,才被你们打劫。 没人敢说话,更别说拒绝,秦二婶他们看着她。 张婉情说:“不去。”干脆利落。 不过,她有些疑惑,大汉的脸和谢柱差不多,面相相似,怎么会谢柱结婚生子、生活无忧,还有一个以后会很牛逼的儿子,而大汉却被逼上梁山,做了强盗? 张婉情从来不是话多的,想到什么就自己伸出菌丝去看。 大汉一倒,剩余四人怕怕,不敢跑,抱成一团,也不管咚的一声昏迷的大哥。 大汉,名为萧金宝,原来家境很好,父亲是当地有名的商户,日子本该越过越好。 但从他家来了一个乞丐,他爹看乞丐穷困潦倒,给了饭食,还让他在家做工后,张金宝自家莫名生意惨淡,还陷入了前朝留下的一些历史遗留问题。 家里的东西被充公,爹也被气死,张金宝上了山,当了土匪。 还真是“逼上梁山”。 因为菌丝只能看到张金宝自己看到的,其余的就不太知道,比如那个乞丐是什么人物,他真是导致张金宝到这个地步的罪魁祸首吗? 张婉情问了其余四个土匪有没有水,几人推来推去,瘦猴上前,颤抖着给她这个比土匪还可怕的人递水。 把水泼在张金宝脸上,没一会儿,他就醒来,瞬间龇牙咧嘴。 “头怎么那么痛?”摸摸头,没看见血,松了口气。 四人没回答,眼睛瞟着张婉情。 是她啊,大哥。心中齐声呐喊。 “你们看她干啥?”没用,你们大哥不会读心。 张婉情问:“你知道来你家的乞丐在哪?” “你怎么知道的?”我刚刚说话提到乞丐了?她怎么知道乞丐不对劲? “回答。” “说就说,那么凶干嘛。不知道。”不知道还理直气壮,张婉情怀疑他是不是刚刚摔傻了。 以后给人找个缓冲物。 张金宝不知道,她也不管了,刚才自己感觉该帮助一下他,是个很奇怪的感觉。 可能自己在马车上待了七天,太无聊了,找点事做? 她从来不爱管闲事,不清楚事情原由,正好,她也不用管了。 走向马车,冲还在原地不知状况的谢家人说: “走了,等会儿天黑了就不好走了。免得又碰上稀奇古怪的人。” 土匪五人表示被内涵到。 “大佬,去,去我们寨子上,我可以给你们住一晚,而且马上要下雨了。” 一道雷劈下,划破安静的天空。 张金宝很高兴,指着刚刚雷出现的方向,“你看,真要下雨了。” 看见了,不用你说。 第35章 人类需要神,神才是神 话说之前天色很好,还有晚霞,怎么一下子乌云全来了,遮住。 张婉情倚在门上,看雨从屋檐上滑过掉在地上,激起一圈圈涟漪。 “大佬,你在看什么?” 是的,我们有一个孩子,啊,不对,我们还是到了张金宝他们寨子上。 “看你怎么厉害的,话一出,天马上就变了。”张婉情不想说,白垩就跳出来。 “嘿嘿,我也不知道,说着玩的。”一米九的大汉,满脸络腮胡,红着脸,不好意思地摸着结成一块块的头发。 如果时间可以倒回,我希望没有看见。 嗯,怎么不可以呢。 这里的天道不同于之前世界的,也许是这是一个修仙的世界,所以对于各种不合理的事情都可以实现。 张婉情回到白垩说话的时候,在大汉有所动作之前转头。 不行,记在脑海里了,有点恶心。首次痛恨自己超强的记忆力。 “你让厨房烧点水。” “为啥?”自己问了,自己答,“你们是不是要洗澡,我立马跟他们说。” 不是,给你洗头。虽然我确实想洗澡。 张婉情可以控制自己不用出汗,身上没有异味,还是洗个澡舒服点。 水烧好了,大汉来问她需要放在她房间还是他们大老粗洗澡的地方。 她说是让他洗,张金宝脸色都变了。 她没想到,让他洗澡是她面临的较为艰难的事情。他不洗! 看她好像必须要求他洗,张金宝跑了,冲进雨里边跑边叫,甚至叫人把张婉情她们赶下山去。 不太理解,一道菌丝朝张金宝袭去,在他倒地前,一个人躺在地上,头刚好撞到地上柔软的肚子上,一声惨叫直破云霄。 下回找个不会叫的来垫。 指挥傻在原地的其余人给张金宝洗了个澡,立马清爽许多。 醒来的张金宝哭了,这是她没想到的。 她只是觉得以后肯定还要给张金宝处理一些事情,和他难免要面对面说话,不想看见那脏兮兮的头发而已,怎么就把他弄哭了呢? “你为什么哭?” “我娘就是洗了次澡,就病倒了。我是不是也要死了?”泪水还挂在他胡须上,看着有点可怜。 “你娘是因为思虑太多,自身身体也不太好,洗澡时间太长,水凉了,才生病的。” “真的吗?诶,不对,你咋知道这么清楚?” “我看过你的记忆。” “啥时候,我咋没有印象?”重点应该是她看他记忆了。 “你猜。”张婉情不想解释太多,随便敷衍。 “我猜?我哪猜得到?” “别多说,不然我就让白垩来找你玩。” “白垩?”张金宝疑惑。 张婉情真不喜欢和不聪明的人玩,开口,“白垩。” “来嘞,主人。”白垩看见大汉一抖,“嘿嘿,就是我呀,我是白垩。” 白垩笑了,张金宝想哭。 他怕蛇,刚开始走投无路偶然间做了土匪,就被山上的蛇吓过几回,看见蛇就止不住害怕。 麻烦,怎么成为寨子上一哥的。听了青石告诉自己张金宝心里话,张婉情让白垩到一边玩去,和青石。 看蛇走了,自己生命也没有大碍,张金宝开心了。 开心就是让寨子上十几号人一起吃大餐,杀了鸡鸭,杀了猪。 寨子上的人说像在提前过年。 那天寨子很热闹,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谢家几个都去帮忙,帮忙压腿,处理鸡鸭。 谢秋差点没按住,滑了一下,旁边的人打趣他。 谢柱按住腿,嘲笑谢秋。 秦二婶坐在板凳上,边拔鸡毛边和寨子上男人的媳妇聊天。听见谢柱的笑声,抬头望了一眼,笑笑继续聊天。 白垩青石和小孩玩,现在好像在玩人类的躲猫猫游戏。 那是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在张婉情不知道多少岁的生命里,她第一回碰到这样的情景。 他们彼此并不认识,可能够在一块和乐做事,欢声笑语一直没有断过。 她是神,她不理解人类的感情,但是在这里,她感受到胸腔里温暖,整个人如同沐浴在春日里。 好似回到了七岁那年,她帮助一个老人收拾已经燃放过的废烟花纸盒。 烟花绽放在昨夜里,她看见过,是那么绚丽多彩。转瞬即逝。 白天,无所事事,她看见一个两鬓发白的老人弯着腰在捡主人不要的烟花纸盒,她上前和老人一起捡起来,抖落里面泥土,很快就把纸盒叠起来,放进老人的背篼里。 老人给了她五角钱,五角,她可以买一个粑粑,可以填饱肚子。 她拒绝了,虽然心动。 老人走了。 太阳慢慢出来,照在她的身上。 想起那日,她觉得自己一直索然无味的生活或许会有所转变。 当然,她是不会去帮忙处理鸡鸭还是猪肉。 主客把酒言欢。 张婉情听着此起彼伏的鼾声,闭上自己听觉。 这一夜,她睡得极好,是成神以来,她唯一一次。 神,为什么不可以融入到人群中,感受他们的悲欢离合? 可以的,也需要。 神,存在,生命却枯燥,进入到人群中,像一颗大树,如同树根分散自己,树叶还可以给人遮阳。给人们带去爱,让他们变得更好。 为什么不这样呢? 张婉情笑了,神,本该这么存在。人类需要神,神才是神。如果人类不需要神,神还带去灾难,那不是神,是恶魔,是以前的自己。 泪水流下,她伸手接住,冰凉,心却不是了。 秦二婶看见她,咦了一声,“婉情,你好像有点变了。” “嗯?变了什么?” “好像变得更有人情味了。你以前,是个人,是一个神仙,现在,你好像不是那样了。”像慈悲的神。 慈悲?这是张婉情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人这么评价。 不过,世界确实不一样了。 雨过天晴,空气中都是水洗一般的味道,带着泥土的气味,鸟语花香,阳光正好。 她想,世界是这一天好,还是一直这么好? 应该是这一天好,以前自己就没感觉到世界美好。 但也应该每一天都这么好,只是自己一直沉溺在悲观中,忘记了感受生活中的美好。 今日的她,安然享受生活。 第36章 拍秃你 还在夏光村的时候,刚过夏至,谢秋确定可以去京都了,谢家人拿了一坛酒庆祝。 也是不舍,这也代表着他们要离开世世代代生存的房子与土地,去往未知的新世界。 每个人都喝了,张婉情也喝了一点。 喝起头了,又拿了两坛酒。 普通人怎么喝得过神,纷纷倒在桌子上。 让白垩青石把他们弄到床上,她没动,不知道他们怎么喝醉了,学着他们一杯一杯往肚子里灌。 “行了,你怎么回事?” “二号,你出来干嘛?” “你喝的酒影响我思考了。”二号皱眉,很嫌弃面前这个清醒的酒鬼。 “今天高兴,多喝点怎么了?” “你能高兴什么?有情绪吗?” 张婉情醒了想,一本正经地说:“我有啊,怎么没有?” “你说。”看你能扯出啥。 “我让你杀我就是有感情。” “你只是无聊,不想活了。”一针见血。 “我承认也有你说的一方面,重要的是他们欺我骗我辱我,我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也不和她说什么感情了,二号看着趴在桌上的张婉情,脸上没有泪,感觉到她的难过。 “所以你才想着让我来杀了你。” “对,只有你。我让白垩青石试过,他们一动我就有天雷劈下,惨啊,两条蛇差点做成蛇羹。” 白垩青石:可不可以不提这个黑历史? 说起这个,二号想起那栋大楼,“让你来世纪楼,就真来啊?” “对呀,和这个世界说拜拜,可威风了。” 哪威风了?二号无语。 “你被柱子压住,还笑,笑得可开心了。为什么?” 她忘不了,在尘土飞扬的大楼里,张婉情没有想着起来,她笑,盖过楼层坍塌的声音,笑得恣意,可她看着心脏还是有点疼。 她们好像就本该是一体,杀死对方的只有对方。 “因为……”张婉情顿了一下,“我不说。” 她不说,二号也知道。 她以为,她会死在那个盛夏。 有人在那一天降生,有人死去,有人中奖,有人得病,有人快乐,有人难过。 对于他们,有人欢呼恶魔的消失,有人为她难过。 二号是特意叫她来世纪楼,就是放出一个烟雾弹,让世人以为张婉情不再存在,她才能新生,用二号的身体。 清醒了,看见自己没有死亡,张婉情叹了口气。 “为什么救我?” 坐在房间一角的沙发上,二号翻着一本书答非所问:“你知道黑洞吗?” “听过,人类不是对于这个很热衷?” “对,你以后去黑洞。” “去干嘛?祸害别的世界吗?” “你已经不是张婉情了,是我,你的新身份。所以请你别那么丧气。” 书不看了,盯着张婉情。 哦,新身份是人类的救世主。张婉情没敢说出来。 “请问我需要做什么?还有——”张婉情比划自己,“为什么我是一个灵体?我身体呢?” “终于问到点子上了。第一个问题,你就是去黑洞看看而已。至于你是灵体这个问题,就是为了融合恰当。第三个问题,你身体在旁边房间。 “在这里提点一句,不能进你以前身体里,其他随便,看着发呆都行,毕竟还是一个睡美人样子的自己,多看看美女,养身心。” 可以理解为冷笑话吗? “真把身体交给我?”张婉情挑眉,不敢相信。 “当然,我的要求还是原来那个。” “那我身体怎么办?” “你决定。”掌握权一直在张婉情自己手里,她不会过多干涉。 “这具身体不能留!把她埋到接近地心的位置,按现在人类发展,应该不会挖到。” “不行!”二号很反对,“我不想和我一样的身体被盗墓贼偷盗。” 张婉情也很反对,“那你说这身体放哪?随时随地带着?我才不干,你倒是在身体里遨游在知识的海洋了,我在外面哼哧哼哧地搬着尸体。” “不知道。说明一下,是身体。” “我的身体,我说了算,尸体。” 白垩颤巍巍地举起自己的尾巴,打断了幼稚的两人无聊交谈, “主人,主人左手上的那个图案是天道创造出来的无限空间。主人的身体可以放在图案里。就像是蛇头咬蛇尾,如果蛇无限小,最后那条蛇就变成一个小粒点,甚至可以说消失。” “这个可行。”二号点头。 于是左手上的图案吞噬整个身体,消失在几人视野里,二号伸出菌丝,把看似不见实际仍有一定质量的身体放在眉心处,皮肤上的毛孔吸入。 两具来自不同世界的身体合二为一。 七天后,张婉情进入到二号的身体里,没有不适反应,二号待在精神里,看书去了。 白垩青石从手里出来,变成眉心。 说实在,张婉情还有点不习惯白垩青石的新出场方式。 如此,二号还在,自己也还在。 见过张金宝和谢柱他们奇妙关系的连接,张婉情的心态不一样了。 漫步在山间,看着远处寨子的缩影。 她很幸运自己没有死去,让她继续活着到如今,感受到人性、世界的瑰丽。 摸着一颗大树,靠在上面,树皮坚硬,感受它的存在。 树根露在地面上,地下根系朝着远处伸去,和周围的树木交谈。 “怎么办?遇到一个智障靠在我身上。怎么处理,挺急的。” 根系像一个信息网,错综复杂,来往传输信息。 上面没礼貌的话就是张婉情旁边这颗树说的。 她没动,菌丝探入其中,看他们说什么。 一颗青松,“跑呗,几千年老树妖,还怕这个?” 大树榕树,“不敢跑,我觉得她比我厉害。” 万年青很震惊,“不会,你一个牛逼哄哄,在这个山头可以横着走的树都不敢惹,那我们还能做什么?” 榕树,“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们有一个智障。” “你说的智障不会知道我们在说她?”是灌木丛。 “我知道。”张婉情很“友好”回答。 榕树:救命,吐槽别人被正主听见了怎么办?挺急的。 回:爱莫能助,我们先走一步。 其他树装死,不“说话”了。 “听说你有几千年?”张婉情拍拍树干,叶子极速掉落。 说我智障,我拍秃你。 第37章 以后怕是会有一阵腥风血雨 榕树也想装死,看到叶子掉了不少,心疼啊。 “女侠饶命,我没有几千年,就一千四百年。” “你知不知道那寨子里张金宝的事?” “我……”榕树犹犹豫豫的,肯定知道什么。 不说哈,我就让你掉光光。一道菌丝,抽向树冠,叶子掉得更多了,不出几息,必秃。 “我说我说,女侠饶命啊。” 张婉情停了,坐在放大的白垩身上。 “张金宝我是知道的,他们一家也在这附近镇子上,是有名的富商。”声音缓缓响起,诉说过去在附近发生的事情。 张金宝的父亲叫张合,头脑聪明,是当地白手起家的代表,早年间吃了不少苦,好不容易发财了,娶了漂亮媳妇,有了大胖小子,偏偏自己好心救了一个乞丐,把命搭进去了,家破人亡,自己孩子张金宝还被迫落草为寇。 一切根源都是起于乞丐。要说,乞丐自己贪念太大,引来了山间没能修炼成道的邪仙儿,为虎作伥,四处害人。祸害到张家。 “乞丐叫邢炆,祖上应该是刑天后代的分支。”榕树说到此,忽然叹气。 刑天,《山海经》记载是皇帝砍断了他的头,将其埋葬在长羊之山中。 刑天没了头,则把胸前的一对器官化为一双眼睛,肚脐当嘴,执斧拿盾,想再与皇帝战。 只是在偶然机会下,张婉情了解到邢并不是刑天的后代,是周公、刑国的后代。 不过,“怎么叹气?”张婉情不解榕树想法。 “刑天虽败,但仍是勇夫,后代怎么出了一个如此奸佞之人?” “从何看出他是勇夫了?”寥寥几字而已,如何看出? “现在还是未来,书籍从来是战胜者来支配,记载文献都对刑天如此赞扬,那个时代他得多厉害?” 榕树继续说道, “刑天败了,但还可以再战。现在还有多少人可以像他一样,被人弄成那样,还能继续战斗?这不算是勇夫?” “你这一说,刑天确实该评为勇。” “那是。所以,刑炆真是愧于是他的后代。”榕树仍忿忿不平。 “刑炆,这个名字就邪得很。” 榕树接茬, “是的,他这个名,刑就是大凶,本应该字要压制,却是一个炆,火字旁,用火煮,又是大凶。大凶加凶,应该早夭,偏有活得好好的,命格硬抗住了。” 张婉情说:“所以邪仙儿才找上他。” “可不,命硬,名字凶,就算邪仙儿不去找他,他还会做其他让世道混乱的事。” “他怎么会取这个名字,他爹娘讨厌他?” “不,是运给他的。他上辈子就是恶人,但罪不至进畜生道,这一世还是投生到人,可惜,恶已经深入灵魂,再世为人,还是继续作恶多端。” 榕树话锋一转,“不过,运让他是做邪仙儿的伥鬼,没让他自己去作恶,可能就是让他消上一世的恶。再下一世,可能轮不到他投胎了。” “为何?”虽为神,但是这个世界和以前的世界不一样,比如秩序、轮回。来了这个世界几年,张婉情还是不太明白。 “世界降生的人越来越多,地府实行新制度了,投胎为人不能随随便便能投了。将在几百年后实行。几百年,刑炆消自己两世创下的业力都不一定够。”语气中颇为幸灾乐祸。 “你怎么知道的?”趁榕树好说话这会儿,张婉情多问一点儿。 “我,夜观天象。”榕树也没昏头,还有点保留。 夜观天象,即为预测。张婉情可不傻。 榕树说了那句话,也代表他不再想继续谈这些,她识趣就没再问。 几百年,如果两个世界差不多的话,现在火星大陆就是在地球的过去,地球是火星的未来,那么确实和地球相符合。 地球的人口越来越多,如果生命循环,人类投生,在总数不变的情况下,后面的人口却出现倒金字塔形,那么多人去了哪?是不是也限量投胎了? 榕树那些话,是极有可能存在的。 “没人管管刑炆?”张婉情问出另外一个问题。 “管?怎么管?邪仙儿祸害的都是普通老百姓,和那些修炼者不相关,谁来管?” 好似听见榕树嗤了一声。 “修炼者不是会入世?” “入世不假,但是他们都去什么上古地方寻宝去了,哪管百姓。其外,入世是积累功德,好成仙。各大宗门收徒的时候,就是要身上还未有业力存在的小孩子。” 一语惊醒梦中人,张婉情终于知道谢秋怎么不能去修炼了,他丫的,小时候就心怀不轨,尽管还没杀生,但是业力已然现形,谁要他啊。 幸好我回来早,不然就被他祸害谢云了。 榕树说:“没有业力,就算没有功德,只要修炼够了,也可以成仙,只不过,近来少了许多,可能成仙的太多,站不下了。” “我能感知到这个世界的气在越来越稀薄,每一天都在急剧减少。”张婉情也把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对喽,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说到这里,你注意一下你旁边那个男娃娃,以后怕是会有一阵腥风血雨。” 知道只能提点这里,张婉情没再问,认真想想谢秋这人能做什么事那么大动静,莫非谢秋长得太好看,在京城让许多贵女为其争风吃醋,榕树夸大其词,说成腥风血雨了? 咳咳,认真点。榕树在大陆的气日益稀少这里提到了谢秋,说明谢秋后面做的事和气有关。 谢秋不能修炼,是不是某一天看见那些修炼者可以享受到很多权利,心中不满,于是愤而起义,反抗神仙存在? 后来,张婉情只能说自己还是挺聪明的,猜对了大半,但是也后悔自己要是猜得再准一点,就不会有那样的事发生了。 这边榕树说得很严重,张婉情想想,自己还是去找找有没有让普通人可以修炼的东西,让谢秋也能成仙,阻止将来的场面发生。 第38章 到时候给你秀一把 从榕树那得知现在刑炆所在的地带,张婉情友好地和榕树说了再见。是再见一见,不是再也不见的再见。 也许是心态的转变,张婉情也没料到自己会碰到榕树,除了开头差点打起来——自己单方面的打之外,后面相处很愉快,了解了许多不理解不知道的事。 很开心。张婉情哼着小调回了张金宝无名的寨子。 寨子里的人刚吃过午饭,舒舒服服的躺在竹椅上睡午觉。 下午,张婉情把今早的事和张金宝他们说了。 张婉情问张金宝:“怎样,去不去找他?” “会不会打不过?”刚开始还义愤填膺,骂天骂地,这会儿张金宝想着打不打得过。 “打不过就不找他了?” “打不过,就是送人头。” 张婉情侧目,没想到面前这个汉子还有这个想法,没有被仇恨蒙蔽双眼,可贵可贵。 “我主人在,谁敢动你?”白垩开口,说了张婉情心里的想法。 “真的?大佬厉害是厉害,但是碰到邪仙儿,会不会……”张金宝很迟疑,张婉情就很生气。 丫的,不相信我,到时候给你秀一把。 “去不去?”一句话,不去也行,我自己去找他。 张金宝抬头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嘴里嘟囔,“去去去。” 嘿,怎么感觉像是自己逼他?张婉情瞪做鹌鹑样的张金宝。 商量好三日后收拾东西出行,刑炆在的地方有点远,要带些干粮之类的。 让秦二婶他们先待在寨子,就张婉情和张金宝两人去。 还未出发,刑炆来了,且在晚上。 每个人都在睡梦之中,一把火惊醒了所有人。 张婉情反应最快,也只快一点,最多让白垩青石去让每个人醒来。 她去找源头。 在寨子的东北方,放柴火的地方,一个人披着黑袍静立不动,周身围绕着黑气,和当初的张婉情有得一拼。 “你是谁?”她看见黑气慢慢聚成黄皮子的样子。 黑袍人的头抬起,看了她一眼,“找你的。” “刑炆。”黄皮子黑影形成,她就知道是谁了。 “你知道了我?” “你来干什么?杀人放火?火放了,接下来杀人?”漫不经心,好似并不害怕。 这时白垩青石已到,放大身形聚在张婉情身后,吐着蛇芯。 “对,杀人。我不来,你就要去找我了,我来,解决你。”刑炆信心爆棚,好似不把张婉情放在眼里。 尽管,他身上的黄皮子因为小时候被蛇差点弄死,对于柳家有本能的恐惧,但是修炼成精,黄皮子早就不怕,对于两条装腔作势的大蛇,更加无所畏惧。 话说完,刑炆放下帽子,露出一张一看就不是好人的脸,之后一个箭步来到张婉情前面。 张婉情也不是吃素的,伸出菌丝包裹自己以防被下黑手,再菌丝攻向他。 黑袍人以手作爪没抓伤张婉情,反而像是碰到什么屏障一般,被弹开。 这人有些邪乎,他也得拿出十分注意来速战速决。 看到菌丝袭来,他朝旁边一弹,就像是黄皮子那样。 “你是什么人?”几米长的爪子抬起,刑炆问。 “你猜。”话落,又伸出菌丝,“白垩青石。” 对方能看见自己菌丝,有点难搞。 以一敌三,对方直接破防,“你们算什么君子!” 张婉情才不多说废话,从来无论正反派都是死于话多。 三个都是厉害角色,刑炆渐渐招架不住,“大仙,快来救救我。” 没一会儿,几个小黄皮子来了,出乎张婉情意料,不是应该大大的吗?像这个仙儿啊不是越修炼越大? 后面,和邪仙儿对手,张婉情明白了为什么是个小黄皮子。就像是大象身体上的蚂蚁,大象对于蚂蚁的撕咬是没有法的,任蚂蚁为害。 黄皮子邪仙儿就是这个理。 因为黄皮子很小,白垩青石太大,根本防不住,身上挂了不少彩,全是抓伤。 张婉情这边有菌丝防着,但是没受伤,但是黄皮子死一个来一个,体力再多也迟早消耗完。 可以说,这回是张婉情第一回遇到的厉害角色,开个盲盒开了个大的。自己在地球死不了,也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会不会死成。 白垩青石身上的血肉淋漓,有的地方破了一个大洞,黄皮子死抓在那个部位,两蛇摩擦蛇鳞发出仅能发出的“惨叫”。 张婉情收回他们,一人对抗变成十几只的黄皮子。 双手难敌四拳,对前面,后面来了,对左边,后边来了。 atp急速消耗,终于支撑不了自己的身体,倒在地上,摆烂。 休息一会儿,恢复一下体力。 恰逢此时,秦二婶他们来了。 偏偏这个时候来,她斗争那么久,不就是不让这些去找他们,他们倒好,送上门来了。 张婉情咳嗽两声,朝离自己数十布远的人们喊:“你们快走。” “婉情,你还好?”没人走,秦二婶还想上前看她。 她很气,是看不到自己身边虎视眈眈的黄皮子吗?自己都打不过,他们来凑什么热闹。 “谢秋,让他们走!”谢秋应该还有点智商。 谢秋开口说了几句,他们才走,但是,反派不长脑子吗,送上门来的人头不要怎么过意得去。 寨子上的人刚转身就被黄皮子子围住,连连倒退,直到到张婉情旁边。 得,大家一起say bye-bye,和这个世界。 秦二婶他们把张婉情扶起坐在地上,躺在地上好久她还是感觉到虚脱,菌丝也没有能够伸出的力气,甚是疲惫。 喘息之间,一直安静围着的黄皮子突然躁动,开始攻击。 人类哪是对手,只能大喊大叫,张婉情就像是挤海绵里的水,用菌丝护住他们,但也不能坚持多久。 菌丝是有限的,如果只是护一两个人是足够的,但是面对几十个人的时候,菌丝只能如同薄膜一般,在黄皮子猛烈攻击下,破烂不堪。 菌丝被毁坏,需要时间。这个紧急的情况下,哪还有时间,没多久,菌丝也伸不出了。 白垩青石不是黄皮子的对手,何况黄皮子对于蛇类有天敌限制。 即使如此,她还是让白垩青石出来挡住一部分攻击,拖延一下。 可后面呢? 第39章 不带这么玩的吧 现在的她没有菌丝,有黄皮子上前撕咬她,就在那时,一道天雷劈下,几个黄皮子当场火化。 没想到这个世界对于张婉情还是一样的不准有东西伤害她。 不理解,明明两个不一样的世界,为什么存在一样的禁制? 在她穿过黑洞,全身都被像刀一样切割,为什么没有天雷出现? 来不及多想,张婉情让周围的人类跑进最近的房间,她要利用这个禁制。 大家的动作很快,虽然不知道张婉情要做什么。 张婉情随手抓一只黄皮子来伤害自己,让周围的丧命,没有黄皮子敢上前,眼睁睁看着她进去。 房间里的人大多有黄皮子爬在身上,张婉情让他们抓住,引来天雷,让外面的动物不敢进来。 终于不用面对那些黄皮子,大家看看对方,龇牙咧嘴地席地坐下,疼的,扯到伤口了。 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人总是要吃喝拉撒的,刚刚那一遭,有人饿了渴了,有人想撒尿。 都得憋着,谁敢出去。 每个人都是从睡梦中惊醒,身上自然没带点什么。 也不敢睡觉,一部分醒着,一部分睡一会儿,就这样接班到了天亮。 夏日,天亮得极早,外面的黄皮子没有散去,张婉情他们等来了救兵。 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剑山宗大师兄,以及他的各位对于秦二婶他们来说像天神一样的师兄妹。 不愧是出名宗派的弟子,没过多久就把黄皮子全部处理干净,张金宝他们还在屋子里为他们呐喊助威。 张婉情则是看着他们手里挥舞的剑,陷入沉思。自己是不是也得弄一个武器? 菌丝使出,肯定没有刀剑更能震慑。多一样东西多一样保障,以后去看看有没有适合自己的武器,搞一把。 外面没有危险了,张金宝他们才出了房间。 张婉情也跟着出去,想着事,一道灰色的东西不知道从哪射来,张婉情侧身躲过。 怎么还暗算? 菌丝伸去,草丛微动,没有人了。 后面发来惊呼,她转头发现张金宝倒在地上。 走过去一看,张金宝身上有一个灰色的像是毛却坚硬无比的东西,也许是黄皮子的背毛插在心脏的位置上,当场毙命。 看来黄皮子的目标是张金宝,自己大意了。 冤有头债有主,黄皮子邪仙儿要的就是张金宝这个为主的人,斩草除根。 张金宝这个人不能死。 张婉情回到过去,她不信自己救不了张金宝。 又是那道灰色的坚毛,张婉情这回没有躲,用菌丝直面上去,看见挡住了松了口气。 没有天雷,这个世界在某些方面有一点“宽容”。 她回头,张金宝倒在地上。 走过去一探呼吸,没了。不知道原因,全身没有伤口。 服了,继续回到过去。 挡住灰毛,菌丝缠绕张金宝,张金宝还是死了。 继续! 挡住灰毛,站在张金宝身边。 张金宝还有点奇怪,今天大佬抽了什么风?话没问出,下一秒倒地。 见鬼了,回到过去三次,一到那个点儿,张金宝准时倒地,一秒钟不多一秒钟不少。 再来一次。 心念刚起,一黑一白带着高帽的两人出现在张婉情面前。 “张婉情,莫要乱来,张金宝寿命已尽,无论你回到过去多少次都是一样的结果。”全身黑色的人说。 “黑白无常?”黑色官帽上写着“天下太平”,白色官帽写着“一见生财”,不是黑白无常,还能是谁。 黑白无常没理她,手中脚镣手铐一甩,张金宝的魂就出了身体,垂着头站在黑白无常中间。 “张金宝?”张金宝也没理她。 “不用喊了,你也看出他没了意识,不用再做无用功,你喊多少次他都这个样子。”白无常说。 “拘魂不是在头七天?”张婉情问。 “你回到过去,破了规矩,我们提前来了。”黑无常说。 黑白无常还挺好说话的。 “那为什么有的回到过去救人救下了?” “那是他们阳寿未尽。好了,张婉情回去。”烦我了?张婉情想。 下一瞬,张婉情回神,周围没了刚刚的景象。 一旁,张金宝的尸体上插着灰毛,是他第一回死的样子。 怎么看都有着浓厚的嘲讽。 我回到过去三次有什么意义?张婉情呆了。不带这么玩的。 “婉情,你怎么了?刚刚突然晕了,我们吓了一跳。”秦二婶担忧的看着她。 “没事,我昨天没休息好。” 知道张婉情没事,大家放下一直提着的心。 张金宝死了,很多人受伤,张婉情要是还出点什么事,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回幸好有剑山宗大师兄他们的帮忙,寨子在举行张金宝葬礼的时候,一直好吃好喝地招待他们。 虽然修炼者不用进食,但有的刚修炼,还有点口腹之欲。像大师兄这种,就不用吃饭。 大师兄没吃饭,来找同样不吃饭的张婉情。 “你夺舍了?”开口就这么不客气。 “没有,之前失忆了。” “怪不得,全身的气势不一样了。” 张婉情没继续这个话题,“你们怎么来这里?”这么巧,像是小说里面的情节。 “最近有一样东西在这附近,我们为它而来。感应到一股邪气,来看看。” 不用这么诚实,还来看看,就像说今天天气还行。张婉情吐槽。 大师兄背手而立,仙人姿态,嘴里说的话可不是仙人该说的。 而且,他们怎么来这么晚?自己和大家差点挂了。 张婉情问出自己的疑惑,得一句:“看你坚持不了了,我们出手相助。” 不是,兄弟,人命就这么玩呢?算了,起码救了自己,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邪仙儿跑了,你们去不去抓他?”张婉情问。 “黄皮子报复心最强,要以绝后患。”大师兄凉凉地看了她两眼。 还以为大师兄ooc了,没想到,都是他的本色。 “我和你们一起去。”张婉情说完,大师兄瞥她,然后看向前方。 她看出来了,他表达了一个意思:怎么,你还想跑? 综上,她总结:能当大师兄是有一定道理的,就像是张金宝,虽然人憨憨的,但是武力值还有会写信,是他当上大哥的唯二理由。 说到写信,张金宝拿出纸的时候,她震惊几秒,更震惊的是,张金宝也震惊自己能写字。 第40章 说多了都是泪 那是在张金宝死亡的前两天,他们去往刑炆所在地方的准备期,寨子里不可一日无主,尽管张婉情没看出寨子里有什么是离了张金宝不能正常生活的理由。 他们还是强烈让张金宝写下寨子里每日的日程,比如几点起床吃饭睡午觉,之后打劫。 咱就说,这个不是他们每天都经历的事吗?写什么信。 但是,张金宝还是写了。也让她知道张金宝竟会写字所惊讶。 有人解释,说以前张金宝就是以会写字,能写信,得到上一届大哥的青睐,成了这一届的大哥。 只是,当了大哥,不用像以前一样,有人能写字,张金宝渐渐忘了自己会书写。毕竟将近二十年,从一个不爱洗澡的小年轻变成不爱洗澡的油腻大叔。 现在张金宝重操旧业,即是写手被黄皮子咬到了手,写不了。 好了,回忆完最后一点张金宝的事迹,张婉情也踏上了张金宝没完成的路——寻找黄皮子邪仙儿,也就是衾萦。 名字从大师兄那知道的。 宗门里面出来的就是不一样,知道消息的速度快了不少。 啊,对了,大师兄叫严青,名如其人,确实挺严,有时候还很冷。 严青,是正义的伙伴。这是张婉情陨落前,回忆此生对大师兄的评价。 现在,张婉情走在后面,严青他们在前面打头阵,没有御剑,别问,问就是低调。 当初现场太过于混乱,刑炆溜了,衾萦也逃了。 黄皮子是野兽,感知力超于人类,好几次感知到衾萦都扑了个空。 严青咬咬牙,用了超高阶的隐身符。依旧别问为什么咬牙,问就是穷。 宗门大,牛逼不假,但是穷也是真的。 剑修,法宝钱财全用在剑上面了,日常开销都是紧巴巴的。 不用担心他们怎么维系生活,毕竟还有上古留下来的秘境,只要进去,要么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不,是几十年。 也就是为什么最近有很多陌生面孔来到这里的原因。 剑山宗现状就像是大学生的生活费,到了月末,开始拮据,该找秘境要生活费了。 秘境也是几十年才开一回,各地不定,四处乱窜,可能是上古时代的仙人各地都有。 当然,以上不是剑山宗有傻子说给张婉情听的,只是她偷听的。 超高阶有超高,确实是该有的,隐了气味身形,没多久就把正在睡觉的衾萦和刑炆抓了个正着,在一个山洞里。 两个没睡在一起,分开的。 措手不及的一人一妖,被绳子捆得严严实实,张婉情没来得及出手,嚓的一声,两个头落地。严青一剑斩俩,厉害的。 灰色的小球从衾萦断口处升起,严青扯出腰间的口袋一收,往旁边一个方向拜了拜。 张婉情看不见,但是她猜应该是黑白无常,急不可耐来拘刑炆的魂了。 邪仙儿死得利落,张婉情对修仙者有了新的认知。 事情处理好,张婉情和严青他们就各走各的独木桥、阳光道。 分道扬镳之前,严青找了她。 “我知道你偷听,秘境要打开了,我们联手,你一我九。” 不是,我偷听是我不对,但这不是你剥削我的理由。我一你九,你怎不去抢? “我傻吗?”张婉情没把心里的话搬到明面上,转换成委婉的语言。 “我后面有一大宗门的人等着吃喝。”面上百年不变的冷漠竟然让她看出一丝窘迫,“这回进去我们人也是最多的。” 行,你人多你有道理。 两人达成了良好认识,并且约定在秘境即将打开前给她传信,用最快的传音符。 不过,“为什么找我?”她记得严青对谢云没有好脸色,且出言嘲讽。 “感觉你能帮忙。”事实是,剑山宗因为太过贫穷,许多人得不到更好的资源,修炼迟缓。 更重要一点,好的苗子大多被撬墙脚了。至于夏光村那些地方不知道,是因为太偏了,不然他们也不会去那招生。 说多了都是泪。 这回宗门让他带来的师兄妹虽然是同宗里面上等水平,但还是有点差劲,起码不如张婉情。 感觉不到太大的胜算,严青决定拉张婉情入伙。 张婉情吃着从青石那转发来的瓜,心疼严青几秒。 回了寨子,仍笼罩着悲伤,但每个人都正常生活,尽管对死去的张金宝感到悲伤,可是人生还得继续,落在石头缝里的花草尚要努力生长,他们也要为在世的朋友亲人打起精神,面对明日再也没有张金宝的时光。 是不一样的感受,张婉情感叹他们的精神。 曲终人散,上一回是刘全,这回是寨子里的人。 和新任的一哥还有其他人说了再见,留了点小金条,张婉情他们继续前往京城。 路上没有大的问题,只是又出现一伙土匪。 同样是一辆马车,被拴在一颗树上,周围是血,还有淌血的刀尖。 凶神恶煞的两人拦在张婉情他们的马车前面,让他们下车,交出钱财,放他们一命,否则就做刀下冤魂。 另外两人也靠近过来围在马车后面。 马车里面的秦二婶在发抖,她被外面那些人的死相吓到了。同样是土匪,张金宝只是劫富,拿点钱财就放人。现在遇到的,是杀人不眨眼、拿了钱财还杀人灭口的恶人。 张婉情让谢柱进来陪秦二婶,她出去解决。 谢秋小声对她说:“一个不留。” 她回头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当然,杀人偿命,这几个人身上都是冤魂,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今天碰到她,一个都跑不了。 不用多少时间,菌丝直奔脑干,之后通通倒地。 跟着严青,她学了不少,何况还有严青的指导。她现在对于菌丝有更深的理解,也更加熟练使用。 第41章 哇,好惨啊 京都很热闹,各色的人来自各个地方,融混成京都奇特的风俗景观。 物价高得吓人,只是普通农户的谢家看着当地虚高的房价,难以接受。只能居住在一个狭窄的巷道里,巷道极小,最多两人通过。 秦二婶他们原本在农村,想吃什么就去自家地里扯,现在来了京都,什么都要买,就算是买了农村的房子有一点余钱,也难以在京都过上好的物质生活。 一日,秦二婶买菜回来,嘴里一直嘟嘟囔囔。 “菜怎么那么贵,还不如回我们老家。” 谢秋这会儿下班回来,正巧听见。 “这里和夏光村不一样,价格高也有道理的。” “夏光村是个人个户种植,好坏收成看老天。京都这边,有商户租了农户的地,集中种植蔬菜。很多人靠着老天吃饭怎么赚钱都不会有租金高,于是农户租给商户。 “有了地,自然需要人去管理蔬菜,商户又去找农户来工人。蔬菜成熟再卖到没有种菜地方的京都人。对于农户和商户来说,看似互利互惠,实际很多人从农村来京都工作赚钱的,却因为菜价买不起菜。 “其实也有农户的后代,但是觉得种地没有钱,来大城市发展,谁知道农户买不起菜。同理,有工人修建房子,但是,房子他们也住不起。” 秦二婶感慨,“现在世道怎么这么难?等到后面,种菜的吃不起菜,修房的住不起房?” “娘,别担心,我不会让你吃不起菜,住不起房的。” 听到儿子这么争气,秦二婶笑了,“娘相信你。娘只是觉得现在的世界对于穷人真的很不公平。” “不公平一直都存在,就像是现在仙于我们这些普通人,他们可以修炼,不用吃喝,也不用考虑生活里的各种压力,我们却要在这里讨论吃穿住行的问题。” 谢秋说完,看见秦二婶一脸担忧,察觉到自己说的有点过多了。 “娘,我就是随便说说,这个现实一直存在,今早我的同事他们在说人与仙之间的区别,我听了几嘴,觉得说得很有道理,这会儿就多说了一点儿。” 他又补充道:“娘,别担心,修炼这件事早就过去了,我也没放在心上,现在努力升官,让爹娘住上好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不然让夏光村的他们知道我来京城什么都没弄好,岂不是让他们笑话。” “谁敢笑话?夏光村有多少来京城当官的,谁敢笑话!”果然听到这个话题,一直不服输的秦二婶炸了。 谢秋连忙说些其他话给她顺气,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张婉情作为整个事件的旁观者,心里默默记下。 这小子还是没放下,转移话题这么明显,谁看不出来? 秘境开启究竟还要多久,该去给这小子找点秘药,让他也能修炼。 不过,在秘境开启前,她还是一日混着一日。 今天去酒楼看看,明天去花楼瞧瞧,后天再去皇宫转转。 不消三个月,京都她都逛完了,八卦也听了不少。 比如,现在,酒楼一楼的说书先生啪的一声,拍响桌子。 “今日我们来讲讲第一深情美男子。” 底下吃瓜群众闹了,“美男子叫什么?长得多好看,究竟多深情,叫他深情美男子?” 世界都安静了,除了张婉情,因为刚刚那句话是白垩说的。 在有人看过来之前,白垩缩小跑进张婉情的衣袖里。 张婉情面对众人的眼神洗礼,面带微笑,猛甩袖子白垩都不出来。 白垩,我谢谢您嘞。 “这谁啊,一个男的还挺八卦的。” “会不会觉得有人叫深情美男子,他不爽了。” “可能,别说,他长得还听好看的。” “是呢是呢,小说里面的男主角就长这个样?” “嘁,小白脸,也就你们女的喜欢这种。” 小白脸怎么了,惹你了? 幸好张婉情穿男装,这个世界还是个封建时代,一个女的跑酒楼,是要被谴责的。能来酒楼,虽然也有女人,那种是家里的小姐夫人,偶尔出来透透气。 “行了,老头你继续讲。别的少叽叽喳喳的。”终于有人出面,张婉情一看,这不是这个王朝的三公主吗? 也是女扮男装,但是比张婉情全面一点的是贴得有胡子,脸上擦了什么黑黑的东西,黝黑难看。 这位是个厉害角色,扮得这么丑。 说书人开讲了: “美男子叫美男子是有道理的,小时候出生有霞光出现,正巧一个和尚经过,说是奇妙,进去一看美男子,你们猜怎么着?” 三公主问:“怎么着?” “被他好看得死了。当即就倒在地上,呼吸没了。” 底下一阵嘘声,这种也别太离谱。 “然后呢?”还是三公主。 “后来,不管多少人都不能直视美男子,要美男子带面纱。但是风一吹或者其他情况,面纱掉了,还是有人被他好看死了,那家人就把美男子锁在一个房间里,不准他出去。” “哇,好惨啊。”有人抹泪。 “从出生就被冠上能杀人的名号,尽管大家都知道美男子很美,但是谁也不敢看美男子。” “那美男子还能叫美男子啊,会不会是很丑啊?毕竟没有人真正看过。”有人质疑。 “当然,我说了他们是被美男子美死的。”不待有人继续发问,说书人连忙说:“哎呀呀,我们继续往下面说。” 第42章 美男子和女孩 “美男子自从记事起,没看见过外面的世界,很渴望外面。但是上锁的门,还有看管的人。其实他并不知道自己因为什么被关在这个地方,他只想要出去。 “他每日都在想,有一天他突然能出去了,房间破了一角,外面的光照进房间的一角。他跑了出去,外面没有人。他走啊走,刚开始还害怕被人抓住,但是没有人,他就随便走。 “看他从来没认真看见过的蝴蝶花草,看他从没有享受过的阳光怎么穿透自己的指间。他玩了很久,尽管没有人,但他早就适应了没有人和他交谈的日子,没有人他也能玩得很高兴。 “突然,有一天,他嗅到一股很香的味道,他闻着找过去,看见了一个小女孩,躺在花的中间,在睡觉,他碰碰美丽的女孩,女孩惊醒了,她动了动睫毛,那一瞬间,美男子只感觉到自己呼吸快静止了。 “女孩睁开眼,‘有人吗?’美男子听见女孩的话,发现女孩看不见。他啊啊半天,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话,因为他是个哑巴,长久没有人和他说话,他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女孩听见了美男子的声音,问他‘你说不出话吗?’美男子点头,可惜女孩看不见,但是女孩说:‘我能听见风传来的讯息,你在点头。’美男子很高兴,点头更加用力,希望风传去更多自己的心情。 “女孩看不见,美男子说不出来,但是他们还是玩得很高兴。美男子捧起女孩,带她摸了摸花、叶子、河水,带她听了水流撞击石头的声音。没有其他人,山间都是女孩爽朗的笑声。 “他们一起去了很多地方。夜晚,美男子把女孩放在叶子堆起的床上。女孩说:‘谢谢你,我从来没有自己去过那么多的地方。’美男子摇头,他想说没事的,还有也谢谢她,让他感受到有人陪伴是这么美好。 “美男子说不出来,女孩继续说:‘世界很美好,可惜我要走了。’美男子一听,很焦急。你要去哪里?就那一会儿,他醒了。在锁着自己的房间里,他知道了原来都是一场梦,但是他不相信,明明那么美好,为什么是一场梦? “他哭了,声嘶力竭。门口看管他的人也不敢进去,只在外面猜测他怎么了。他听见了,他想起自己一直被锁在这方天地,没有希望,也许死去他能看见那个女孩,于是他撞向墙,一下他没有死去,只是昏迷。醒来,他继续撞,在咽气前,他笑了,终于可以见到女孩了。” 说书人最后发出一声叹息,这个故事落下帷幕。 “什么狗屁东西,讲得这么烂。”三公主是第一个发出声音的,其他人都被这个故事震惊到了。 三公主虽然骂了说书人,但是抿起嘴,刚开始想稳步走出去,到后面开始跑。张婉情看见她眼里的泪水。 说书人讲完了,该下班了,周围的人也渐渐走了。 “真不愧是深情美男子,真深情。”有人说了这么一句,摇摇头,走了。 这个故事有点奇怪,张婉情记了好久,后来在秘境再次碰到说书人,没想到是一个年轻帅小伙,哪还是个老头样子。要不是白垩再三打包票确认是一个人,张婉情肯定不相信。 也知道这个故事是有原型的,原型是他朋友,当时他是这样说的。再后来,张婉情又知道了他是无中生友。 后面会发生什么,会知道的。 现在,张婉情终于到达了秘境入口。 望眼欲穿,从昨天中午等到今天中午,整整一天,在他说的秘境入口毛都没有一个。 让白垩真正当回狗,闻到严青舒舒服服躺在旅店里烤火,她却在寒风里瑟瑟发抖,虽然她没冷。 “啪”,椅子被踢到一个墙角,严青好整以暇地站在椅子原处旁边。 “火气这么大?”严青看向张婉情。 “你不是说秘境要开启了,叫我赶快来?”连夜赶路还被放鸽子的张婉情气得想揍他。 “你也说了是要,要,也就是即将,但是还没有开始。张小姐对于字词了解不多?” 还好意思反讽自己,张婉情不说废话。 “去郊外。”地方大,打得开。 张婉情先走,严青想了一会儿也跟上去。 到了地,让白垩青石先上去对严青,她在后面用菌丝偷袭。 严青看不见菌丝,但是能感到气息,作为剑修,感知最多的就是各种气息。 张婉情偷袭几回都没成功,也知道对于他没有用,反而越来越生气。她自己上前和严青对手,让白垩青石在一边。 打人还是得自己打,这样更解气。 剑修主要在剑,张婉情在严青拿着剑刺向自己,闪腰躲过,在那霎时取巧把他的剑挑了,用菌丝控制住,对上赤手的严青不是分分钟赢。 被绑的严青坐在地上,还盘腿,不当回事。 没了趣,张婉情给他松了。 “气消了?”他问。 “没,没意思了。秘境究竟还有几天?”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明天。我以为你可能要在今天才能到,没想到这么快。”得到解释,张婉情白了他一眼。说了等于没说。 明天才开,她就算今天到同样要再等一天。 “今晚上我们就去门口等。” “怕抢不过别人?” “嗯。” 可以不用这么诚实。 突然觉得严青的处境有点像《小白菜》。 想起《小白菜》,在去秘境的路上,张婉情一直唱: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两三岁呀,没了娘呀~~ 严青看了她好几眼,欲言又止,不知道今天她发什么疯。 后面,白垩加入张婉情,一起小白菜呀,地里黄呀。 严青的师妹师弟们对于秘境没底,听到张婉情唱,他们也跟着小白菜呀,地里黄呀。壮壮胆。 歌声越来越大,张婉情憋笑。 幸好他们不知道自己是在内涵严青。 秘境门口有人,但是不多,零散着,应该不是一个宗派的,像是一些散仙。 唱到不知道多少次《小白菜》,有人觉得太心凉了,唱点热血的。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没想出有什么歌适合的。 这个时候,舍我其谁。张婉情站起身,“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 开玩笑,高中军训练了不知道多少次《团结就是力量》,张婉情睡觉都能哼两曲。 这首歌,很热血,又朗朗上口,于是秘境门口都是《团结就是力量》。 张婉情还收获了一群小迷妹(弟)。 这首歌后来火遍秘境,就连里面开智了的动物都能哼上两句。 如果这种趋势下,可能火星大陆出生的婴儿都能唱几句,但是,这首歌是张婉情从另外一个世界带来的,时代还出现了断层,这首歌消失了。 再出现人类的时候,没有人知道这首歌,就像是夏光村一样。 第43章 秘境开启 因为是深秋,天亮得很晚,在那之前,秘境周围来了很多人,各大门派都有。 姗姗来迟的宗派,就排挤小门派的,让他们把好位置让出来,不然打一场。 好多小门派认栽,垂头丧气去了后面。 严青他们毕竟有着剑山宗的名号,看他们在最前面,也没有人敢上前闹事。 气氛莫名紧张起来,剑山宗的弟子的歌声慢慢下了下去,到后面直接没声。 枪打出头鸟,张婉情也不哼曲了,看白垩青石两个在一边听别人的八卦。 青石说:“穿着灰色道袍,像公鸡一样昂起头的是衍生宗的一个山头掌座,他喜欢另外一个山头的掌座,但是他长得不是很好看,另外一个掌座不喜欢他,他不信,天天缠着人家。 “结果女的烦他,和谈了几年的男朋友直接结婚了。哎哟,他在女的婚礼上哭得呀,撒泼打滚。衍生宗丢不起这个人,把他打发到这里进秘境,等过几个月后,事情也淡了。” 白垩说:“没看出来这男的是这个样。人不可貌相。” 挺好,还学了一个成语。张婉情欣慰。 青石尾巴尖点点地,“在我尾巴指的那个方向,一眼看过去第三个人,他是烈火宗的大师兄,因为偶然原因到烈火宗,天赋最好,被宗主收为弟子。但是,他一直觉得自己不够勤奋,害怕别人超过自己,每天修炼到凌晨,刻苦的啊。” “哇哦,这么厉害的吗?怪不得他的黑眼圈最重。和大熊猫能拼一拼了。” 张婉情悄悄看了故事的主人公,深以为然地点头。确实黑眼圈挺重的。 青石说:“在主人五点钟的方向,全身红衣的是习兽门的掌门。没有八卦,她只想等会儿让自己的习兽门弟子大杀四方,惊艳众人。” “习兽门啊,”白垩慢慢转头,看了几眼,“怪不得似午说主人是习兽门的,那么多蛇啊、鸟啊、其他兽啊,一看就知道是哪个宗门的。” “你们在干什么?”还没继续吃瓜,严青靠了过来。张婉情和她的两条蛇都不对劲,一下子点头一下子转头,没有说话,看着有点诡异。 “玩。”张婉情的回答,简洁明了。 白垩抬头,眼睛眨啊眨,天真的眼神逼退严青。 这仨没一个正常。融不进他们的世界,严青走了,到师弟师妹中间。这才是正常的。 青石很严谨地把严青的心理活动告知张婉情,她乐呵呵地吃瓜。 大概是太阳将要落山的时候,张婉情吃瓜都快吃吐了,以为今天又被耍了,人群中传来骚动。 “开了开了。” 所有人站起来,给秘境投以最高敬意的注目礼。 然后严青走过去,“一起进去。” 张婉情没看出来门在哪。 所有剑山宗的弟子围着他,张婉情被迫过去,往前挪挪,“咻”的一下,他们到了秘境。 周围是半人高的蕨菜,可惜不嫩,不然能凉拌。 严青数数人头,人都到了。 “无论什么时候,大家一起行动。” “是。” 这回来的剑山宗弟子共49个人,加上张婉情,正好是个整数。 秘境很安静,严青说秘境没有夜晚,是个永明的地带。 抬头看不见太阳,却有光。 有风,不热,像是在空调房。果然是上古大能留下的,条件适宜才好住人。 一行人走了许久,终于碰到了一个山洞,于是白垩嚎了起来,教他们猴子叫。 其实是张婉情想做的,但是碍于自己身份,让白垩去弄。 这是一个很新奇的方式,剑山宗的弟子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山洞好好的待在原地,等待十几年或者几百年人类的到访,没想到有一天迎来了张婉情他们。 就像是在大街上看见美女的混混一样,发出“嚯嚯嚯”的叫声奔向它。 真可谓是两岸猿声啼不住。 看着眼前的返祖现场,严青怀疑当初的自己究竟是得多瞎眼才叫上张婉情。 可惜,晚了。 洞里是绿色的青苔,白垩卷起火把照亮它们,一眼望不到头。 洞口越来越狭窄,到最后只能一人通过,白垩青石缩小,攀在张婉情的肩头。 张婉情在中间,前面应该到了洞口的末端,传来一声声惊叹。 走过漆黑的洞,一道光出现在眼前,张婉情走过去,等适应了,睁开眼,全是绿色,犹如仙境。 空气中传来清香,等严青最后一个钻出洞来,带队。 刚开始严青也愣了,没想到别有洞天。 青苔只长在空气良好的地方,足以可见这个地方的条件多么优越。没有人类的世界,是花草的主场。 严青走在前面,手里的罗盘显示这个地方有宝贝。 走过草坪,又走进一个森林,参天的树木称得人类是多么渺小。 “这个地方有蹊跷,各位注意。”张婉情看到他手里罗盘的指针快速旋转,这个地方磁场混乱。 优越的地方,秘境几十年无主,成精的动物不可能会错过这个地方。 所有人聚精会神,拿出剑,作出最佳的防备姿势。 手无寸铁的张婉情理所应当站在中间。 白垩青石为有这样的主人汗颜。 “是蛇。”同样为蛇的白垩青石对同类有强烈的感应,他们清楚感知到周围有一条蛇爬在一棵树上,冷冷看着闯入自己地方的人类。 青石继续感应,“是一条有几千年岁的蛇,全身鳞片很坚硬,在我们的东南方,它来了——” 树下的灌木丛中传来声音,青石说完,一条几十米的大蛇腾空出现。 来者不善,严青他们上前对付。 张婉情在一边看。 “好大啊。青石上。”白垩转头,对着没有动作表示的青石。 青石吃了不怎么说话的亏,看了白垩几眼,一息过去,和大蛇有得一拼。 两条大蛇相互缠斗,一时不察被大蛇鳞片刮伤的几个伤员退下,和张婉情一起看大师兄他们勇敢面对大蛇。 “哇哦,大师兄好厉害,大师兄冲啊。”这是严青师弟。 “青石也很厉害,看他一个摆尾就甩向大蛇。”这是白垩。 “这条大蛇皮有点好看。”这是张婉情。 白垩惊了,“主人,我们不好看了吗?见到新欢,就忘了旧爱了吗?” 张婉情无语,白垩你没看见旁边严青师弟的眼神吗?他被你惊到了。 白垩也就说着玩,张婉情没回它,它继续看青石如何威勇对战大蛇。 第45章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怎么着 这行,除了张婉情得了寒冰剑,没找到秘宝,只得到一些金子。 养活宗门几十年的目标远远不到,严青他们仍需努力。 跟着罗盘,四处转。进入一个又一个洞口,搜寻一个又一个秘宝。 在小小的秘境里面,挖呀挖呀挖,拿小小的力气,得大大的瓜(秘宝)。在大大的秘境里面,挖呀挖呀挖,拿大大的秘宝,得大大的瓜(金子)。 人总归是要休息的,没有日月交换,严青他们就以肚子饿的情况,来定吃饭睡觉。 两批人交换着来。作为在降服大蛇的大佬张婉情可以一直睡觉,睡到神清气爽。 一直没理大蛇,看它能等到什么时候。 大约过去半个月,严青身上的衣服上画了三个一,以及两个半的正字。 三个一是严青刚开始画的,张婉情觉得奇怪,问了一嘴,得知是在记录日期,张婉情给他讲解了正字。 火星大陆的正字和地球的不一样,刚开始张婉情写出来的时候,严青很疑惑。 她好心讲解一番,得到严青深深的注视。 张婉情也不怵,大大方方看回去。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怎么着。张婉情理直气壮。 严青惊叹她的厚脸皮,把心里的疑问放到深处。不管张婉情是不是异界的人,她现在帮自己,也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他没必要去探究清楚其中的缘由。 不过,异世界是个什么样的,那里的人都像张婉情这样的? 严青看出来了,张婉情也没打算藏着掖着,自己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何必再像以前那样害怕别人知道。 双方没说话,却和谐达成共识。 又过去半个月,严青也不知道现在是到哪了,拿着他的罗盘四处找洞。 也许有十几个洞,张婉情他们进去就洗劫一空,当地的妖兽要么哭唧唧要么湮灭。 这不是强盗这是什么? 大蛇在暗处看他们的所作所为,胆战心惊。当初自己弃暗投明,绝对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不过,一直躲着也不是个办法,闻到米饭香味的诱惑,它也不知道还能忍受几回。 洞穴的原妖兽被斩在严青剑下,妖丹在严青的口袋里,到了饭点,几十人没走,就在原地弄饭。 这回,大蛇终于是忍不住了,空旷的洞穴一下子变得狭窄。 “你不会变小?” 大蛇循声看去,张婉情靠在一块石头上,也没看它。 “你知道了?”它还躲这么久,少吃那么多顿饭,可惜了。“我不会。” “你主人教你什么了?吃饭?” “是啊。”大蛇点点头。可不是吃饭,它只知道吃饭。 找到一个饭桶,张婉情很忧伤。 白垩青石,交给你们了。 白垩青石是原天道创造的,知道不少,让他们教大蛇最好。想来,自己好像都没教给它们什么,变大变小,打架啥的,都是它们自己会的。 它们一直没让自己操心过,自己才意识到。 在现实社会,一直省心的孩子得到的是最少的关爱,因为太省心,不用给太多阳光,也能好好生长。苗圃里,不需要更多养分的花,同样也是最容易忽视的。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如果没有大蛇,自己还会忽略多久? 以后好好待我的宝贝,争取把自己以前忽视带来的影响消除。 “哎呀,你怎么这么笨。”不用说,只有白垩能说出来。 一边,白垩青石教大蛇,应该是很多次大蛇都没有学会,白垩急了。 一个天生就会的教一个从来不会的,还需要很久磨合。 张婉情也没法,自己也不太知道它们是怎么变化的。 不过,急得恨不得自己自己能变成大蛇的白垩,上蹿下跳,怎么看都很可爱啊。 饭熟了,大蛇不学了,闹着要吃饭,杨宇他们去哄,像混孩子闹脾气。 张婉情先给自己祈祷,再给教大蛇的白垩青石祈祷。 希望以后不要鸡飞狗跳。 在米饭这个限制下,不学会一个阶段,白垩青石就不准大蛇吃饭,折磨又一个月,大蛇总算学了一些东西。 刚开始不让大蛇和妖兽对战,只在一旁看,后面渐渐地让它上战,挂了不知多少次彩,学了更多东西的时候,性子也慢慢沉稳。 “旺旺,吃饭。”张婉情端着一个大锅,里面的是白花花的米饭。 张婉情还是煮饭了,没办法,白垩青石只是一条蛇,没手没腿的,做不好饭,张婉情偶尔看见一回,想着自己还是在压榨它们。 钱、剑,都进了张婉情那,白垩青石什么都没得到。 张婉情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点不好,像白雪公主的后妈一样。 只是每天煮两回饭,算不得什么。 “来嘞。”大蛇旺旺抛下白垩青石,张婉情一喊就窜过去,也不管今天要学的是如何把自己的力量融入到寒冰剑,给主人更多帮助。 旺旺也不是不想学,它不是很理解其中的能量涌动。 能量一直在自己身体里,从有记忆开始就存在,它如何把自己的东西加到另外东西上?它不明白。 “主人,你看它,怪不得是大肥猪。” “白垩,我知道你在说我,但是我不懂就是不懂嘛,又不是不学。”吃了满嘴的饭,被白垩一说,旺旺很委屈。 “再说了,那是我前主人打趣我的话,是个爱称,但在你这成了贬低,我不喜欢。”旺旺哼唧。 白垩被它话一噎,没说什么,哼了一声爬走了。 旺旺心思较为单纯,真诚是最佳的必杀技,不经意间,呛了好几回白垩。 口齿伶俐的白垩到旺旺这算是栽了跟头。 打败它的是旺旺的无邪。 张婉情天天看他们拌嘴,增添生活的乐趣。 “哟,白垩被气跑了,旺旺厉害。”屋子里走出一个女人,看着大口大口吃饭的旺旺猪,女人笑了。 “哼”,旺旺端起自己大锅,爬走。 “张婉情,你这些蛇什么德性?” “很明显,你不得它们待见。” “为啥?” 张婉情双手抱在胸前,上上下下打量女人,“当小偷的,脸皮够厚。你忘了偷过我的剑?” “我不是忘记你了,你的剑又很好看,我才偷的。”女人抠抠头,知道是她,她也不会去偷的。相忘江湖,哪知道还能在这个秘境碰见。 “是很值钱。”剑体都是黑色,还有一条胖胖的蛇扭曲在上面,没看出哪好看了。值钱倒是真的。 “哎呀,都过去了,你饶了我。”女人眨巴眨巴眼,从白垩那里学来的,白垩知道了,从此不做这个动作。 “当然可以。” “我知道你最好了。”说话就说话,还准备来抱张婉情。 张婉情侧身,婉拒了哈。 “不抱就不抱,这么高冷干什么?” 防你。 “那它们?” “白垩青石、旺旺那里,何行为,我可不管。” 何行为又挠头,“好嘛,我自己去,用我的真心打动他们。我去了。”往旺旺爬走的方向走。 先去找旺旺,它最傻,最好糊弄。 真心?小偷有真心,张婉情才不相信。 第46章 何行为 何行为,是谢云在酒店大堂碰到的小偷。 妖兽缩在一角,看着强盗横行离开,欲语泪先流。 走出昏暗的洞,张婉情舒展一下身体,双手伸直,好像少了什么。 “主人,寒冰剑没了。” 对,刚刚还在自己手里的寒冰剑,早不见踪影。 张婉情没说话,三蛇循着旺旺心里和剑的羁绊,找了三天。 躲在暗处,两个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剑向前递的一瞬间,白垩飞过去,尾巴卷起剑就跑。 两人呆了。刚刚是有什么东西出现了吗? “追。”剑不见了,给钱那个指挥自己的人追爬得飞快的白垩。 青石旺旺跟在白垩后面,追白垩的人快到了,它俩停下,拦截他们,给白垩争取时间。 等了三天的张婉情,没了左膀右臂,日子没有乐趣。 严青他们也感到生活的无聊,一起和张婉情去寻白垩它们。 走在开了许多不知名的花的路上,听到不远处传来打斗声,不想卷入其中,准备绕道,一个白色的东西飞过张婉情他们眼前。 “白垩。”张婉情回头唤了一声,看到急速爬行的白色东西紧急刹车。 “主人?”白垩扭过头。 “你跑那么快干嘛?”杨宇说。 “青石和旺旺在前面?”张婉情问。 “对,主人。”白垩爬到主人旁边,安心不少。 路上,白垩把剑给主人,三天发生的事一一说出。 到了青石他们交战的地方,不用严青说什么,杨宇他们上前,没抽鞘,单纯制服。 张婉情用菌丝把他们一圈圈捆起。 这时,偷张婉情的剑、买张婉情的剑两人赶到。 “这是怎么回事?”买剑的人懵了,买把剑还和剑山宗的人扯到了。 都没说话。 “是你!”偷剑的人一脸惊讶。 张婉情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谁是偷她剑的,因为是个老熟人。“大堂小偷。” “哎呀,别这么说。我叫何行为。”女人摸头,“剑是你的?怪不得我偷的时候感觉有点熟悉。” 感觉熟悉,也偷? “对,现在物归原主了。他们,我们也没伤到。”指着捆做一团的人说道,“没有问题了,你,”眼睛看着买剑的人,“有什么损失,找你旁边那个。” 也不管他们愿不愿意,张婉情收了白垩青石、旺旺转身走了。 “哎,别走啊,我们今天在秘境碰面,就是缘分。我们聚聚。” “你不准走,把事情解决一下。”买剑碰到了何行为这种,倒霉,但是不会自认倒霉。 再次见到何行为,在后面几个时辰。 白垩青石和旺旺在洞里玩,突然安静下来。 “嘿嘿,你们好啊。”何行为自来熟地在张婉情旁边坐下。 所有人静默。 白垩它们走了,走前哼了一声,“真讨厌。” 所有人都对何行为的到来并不欢迎,但是作为小偷的她,厚脸皮有得一拼。 白垩几次说她,她不说话,但是也不走。 更别说,严青他们没有直接表示不欢迎,她就赖着。 某天,杨宇偷偷和白垩说:“哇,她怎么这么厚脸皮。” 白垩疯狂点头。 张婉情经过。 如此,白垩青石以及旺旺对于何行为很不喜欢,看见她,隔老远赶紧跑。 实在跑不掉,青石旺旺装死不说话,白垩当嘴炮,对着何行为一顿输出。 说得多了,何行为对白垩喜欢不起来,也找到时机奚落白垩。 相看两生厌。 在大堂那晚,她算是受了谢云的恩,后面也给了钱。 以为就算了了,没想到不小心偷了张婉情的剑,又有联系。 以前,谢云看着就是有点傲骨的农家女,没想到再见,张婉情变成了修炼者。 跟着大佬,还有剑山宗,她总能捡漏,比自己单打独斗强多了。 虽然不是很确定张婉情是不是真的修炼者,毕竟秘境她也能进来,借助高阶的唤身符。 先贿赂一个门派的弟子,给他唤身符,等他进了秘境,唤身符点燃,另外一头的她就能进来了。 不过,看剑山宗对张婉情的态度,张婉情是修炼者的概率很大。 在见到张婉情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把一头三人高的妖兽打得哭爹喊娘的,何行为坚定了自己抱张婉情这个大腿的想法。 不过,要抱大腿,要先把大腿周围亲密的人打好关系,比如白垩青石旺旺。 何行为每天给旺旺煮六回饭,张婉情乐得清闲,没管她。 吃了她近一百顿的饭,旺旺在她追问它觉不觉得她是好人中,为难地说:“白垩青石说了你是好人,我才能认为你是好人。” 为难是以后可能不会有六顿米饭了,毕竟主人给它限制一天吃三回,不准它吃傻了。 果然,何行为听了暴跳如雷。 “我煮了那么多天的饭白煮了?”气得眼睛都红了。 旺旺抱紧了自己米饭大锅,生怕她恼羞成怒夺走。 幸好,何行为的应该受到打击,耷拉双肩,颓废的走了。没想到,最难弄的是旺旺这个她认为的傻子。 旺旺知道自己不是很聪明,在白垩青石的衬托下,它更想个智障,但是,智障对于别人的判断,也有自己一个想法。 白垩青石聪明,那它们认为是好的,它就认为是好的,同样,它们认为是坏人的,它也认为是坏人。 也别以为它不知道何行为煮饭是在讨好自己,它只是想吃饭有什么错。 何行为继续奋斗,在旺旺这里摔了跟头,她要去青石那里爬起来。 白垩嘛,她实在不喜欢那张嘴,每次都能把自己气得想吃蛇肉。 当然,她也只敢在心里说。 她亲眼看到有妖兽说把白垩做成蛇羹,吃到肚子里面。 白垩嘭地一下变大,张婉情绑住妖兽,它压上去,一次,妖兽还在嘴硬。两次、三次、在不知道多少次后,哎哟,脑浆子都被榨出来了。 白垩这个蛇,挺可怕的,嘴巴也厉害。就张婉情管得住它,别的它没放在眼里,有时候,严青它都呛几句。 实在是怕了白垩,何行为去找青石。 但是,青石无视她,无论在什么时候。 她说话,它睡觉。她说理理她,它爬到树上。 爬树,很简单,何行为爬上去,青石爬下,甚至她没有反应过来,只看见青石转头眼里透出“傻子”的目光。 她再挫再勇,睡觉前,给自己打气,明天一定能打动青石。 第二天,青石完全不理她,白垩在嘲笑她,她只想毁灭世界。 毁灭,快点。 第47章 三公主和说书人 何行为还是去找了青石,这回她认真观察,没有看见白垩在附近。 刚开口,往旁边一瞟,青石不见了。 找了好几天,青石找不到,旺旺也不见,就连白垩也没了踪影。 何行为转变思想,在张婉情周围守株待兔。 一样看不见蛇影。 张婉情也知道最近何行为在蛇眼里是多么厌烦,她不管,看着挺好玩的,何行为也愿意折腾,她就不打扰何行为的好兴致了。 走走停停又几天,张婉情她们终于到了此行的终点。 旺旺说在它前主人失踪一百年后,秘境被一个妖兽闯进。 它打不过,才去他们碰到它的地方,洞口很小,妖兽很大,进不去。 走到大约几十米高的洞穴,一股气息从里面传出。 “这里是我以前主人待的地方。”旺旺说。 张婉情瞅瞅外面,又看看洞穴。 什么毛病,外面广阔无垠的地方不建房子,跑到阴暗的洞穴里面。 “别进去,妖兽很厉害。”在他们提步准备进去的时候,躺在地上哎呀呀叫着的人好心劝阻。 杨宇几人看他,他不好意思咳嗽几声,“没错,我这样就是被它打的。” 那人身上衣服如布匹挂在身上,血色渗透,包扎的头上脸上,可以看出曾经鲜血直流。 看着就很惨。 “我们进去吗?”不是剑山宗弟子说的,张婉情看向说话的人。 说话的是女人,手挽在一个男人的臂弯,看得出两人很恩爱。 秘境怎么总碰到熟人?张婉情疑惑。其中一个人不正是三公主。 “主人,旁边那个是说书人?”青石在心里传话给她。 “确定?之前不是个老头,现在这个明明就是二十岁的帅小伙啊。”张婉情不太相信。 她知道有易容术,这种程度真的存在吗? “主人,我很确定。他身上的气味没变,肯定是一个人。” 严谨的青石都百分百确定,张婉情还能不信? 心里有很多谜团。 “你们是剑山宗的弟子?”三公主问。 每个宗派弟子的衣服不一样,熟悉的都知道站在这里的一群人是剑山宗的。 “是。”严青上前,微微一拜,“三——” 三公主打断严青,“别说。” 严青不懂,但是不说,听话点头。 “叫善华。” “这……”怕是不妥。 “看你为难,叫我华小姐,行了?” “好的,华小姐。”严青又拜。 这个王朝为白姓,三公主即白善华。 剑山宗曾受过白姓人的恩,也就是三公主还未成皇的老祖。白姓成为王姓,剑山宗帮了一把。 不管明面还是暗地,剑山宗和当前的王朝有联系,似盟友。 因为如此,三公主才说:“盛觉,和他们一起?胜算更大。” 叫盛觉的男人点头,“听你的。” 预感这个妖兽不好对付,旺旺三番五次说它很厉害,严青他们打算吃饭休息一会儿,休整好再去。 煮好饭,旺旺首当其冲,端了锅就跑。何行为看见,连声叫它,装没听见,使劲爬。 实在是怕了这个女人。 让躺在地上好心劝告他们,现在闻到饭香咽口水的伤者一起吃饭,白善华和盛觉坐在其中。 吃完饭,准备休息,突然来了很多人。看来速度都还挺快的。 秘境分为好几条路,大概路有长有短,运气好坏就体现在这了。 严青过去商量合作。 曾被张婉情他们吃瓜的衍生宗掌座,像公鸡那个,他不信邪。 语气轻蔑,“听说,剑山宗越来越差,我还不信,今天看到你们,我知道了你们为什么差的原因。” 声音很大,杨宇他们都听见了。 有人说自己宗门差劲,作为弟子的他们能忍,当即就要走过去对对他。 严青伸手,往后一挥。 杨宇他们还是很生气,但是听大师兄的话,没动。 “您不相信我说的,不如您进去探探便知。”严青还是低眉顺眼的,还说了您字。但是他绝对没憋好屁。 “进去自然进去,给你们这些小年轻露上一手,让你们知道剑山宗成为过去式了。”一边大言不惭,一边昂首挺胸地进去。 他进去,严青回到杨宇他们这边。 “大师兄,合一山的掌座太看不起人,还敢这么说我们宗门!”这边弟子全都怒火中烧。 严青笑了,“别人说什么就说什么,他说月亮是黑的你们也相信吗?” 弟子摇头。 “如此,他说我们宗门如何,不管是真是假,只是他说的,不听不言,让他一个人说,你不理他,他就抓耳挠腮,像个猴儿一样,看着不是有趣?” “哇,大师兄,还是你厉害。”恍然大语的剑山宗弟子在此刻,学习大师兄的话语以及思想。 “我们继续等着,看他结果如何。”严青说完,他们对着洞门席地而坐。 张婉情估计三个小时,衍生宗的掌座出来了,和躺在地上的伤员一样,全身没一块好肉。 “掌座。”衍生宗的弟子连忙上去搀扶,至于丢脸的人不敢说话,疗伤去了。 衍生宗掌座的惨象,大家看在眼里,纷纷过来和严青商讨怎么合作。 墙头草两边倒。严青还是好气地和他们商量。 清楚大概事项,众人休息,把自己的精神养好。 几百人涌入洞穴,不见拥挤,足以看出洞穴的宽敞。 每个人小心翼翼,衍生宗拿出身上带的所有符咒、烈火宗齐念口诀增强身体机能、剑山宗死死抓住剑,每个人不敢走神。 往前走了近千里,一个往下延伸的井出现。 “你们小心,这个井有强大的避障,需要很多气才能打开,还有一点,它会反弹你使出的气。”衍生宗的掌座对自己弟子说道。 没人出声,所有人听见了他说的话,对这个井打起十足的精神。 严青大声喊道,“所有人听我口号,一起齐力打破。” “一、二、三,破!”随着破字的喊出,所有人一起朝着井发出自己的气。 嘭—— 井口爆了,烟尘散去,有人扔下一个东西,直直往下掉,没有阻挡。 “嘿,还挺轻松的。”有人笑着说。 “是啊。没想到这么轻松。” 就这样破了避障,所有人交谈着往井里蹦。 严青也没料到,这么好解决。许是众人拾柴火焰高。 第48章 我见你就心生欢喜 一个接一个跳进井里,杨宇在下面喊:“大师兄,下面好黑啊,你怎么还不下来。” 严青回他:“来了。” 张婉情没跳,总感觉不对劲。 井底传来说话声,好似没有问题。 “主人,我感受到它来了。”旺旺突然出声,打断了张婉情准备跳的想法。 “严青,你们注意。”她往井下喊。 严青点头,“各位注意,有东西靠近。” 众人皆一惊。 “你们有没有感觉变热了?”有修炼者说。 “确实,气温突然上升。” 有人靠近井底往旁边延伸的洞,“好像从这个洞口传出来。” 人们慢慢走过去。 大半的人进去了,走在前面的人猛然大喊:“快,快出去!” 后面的立马往外跑。 往洞口看去,火焰舔舐人类的衣服,燃烧扩散。 惨叫声在山洞里回荡。 反应快的,马上飞到井外,跑了。 反应慢的,成为一团骨灰。 再次站在洞口,众人狼狈不已。 “没想到这妖兽这么恶毒!”扇风散凉,心有余悸的人类感慨刚刚经历的事。 严青清点人数,幸好这回他们走得慢,没有人受伤,只是脸上各种各样的灰。 没料到妖兽会火。 有人质问衍生宗的掌座,为什么没有说妖兽能喷火。 衍生宗掌座支支吾吾,“我没进去。”被挡在避障外面。 就算丢脸也得说,不然他们就把死亡的那些人算在自己身上。 果然,话一出,其他人看他的眼神不一样。还好意思说剑山宗,这衍生宗掌座也差不多。 丢了几回脸的衍生宗掌座后面沉寂不少。 摔了大跟头的众人合在一起,再次商量怎么处理。 有人想打退堂鼓,“我们在秘境拿了不少的东西,现在等秘境再次打开,走了就行,没必要和妖兽硬杠。” “呵,水文派都是水做的,碰上点事就想逃。”语气讽刺,水文派的弟子低头,不说话了。 “要我说,我们合力,一定能将妖兽降服。我们各位都是大陆有名的宗派,齐心合力,这么是我们做不成的?”说话这个是烈火宗刻苦的大师兄。 斗志昂扬,可惜有人反对,有人赞成,有人保持中立。 张婉情不爱听他们争来争去,和严青说把最终结果告诉她就行,去一颗树下休息。 树下,白善华和盛觉也在。 “我有一个疑问,可能唐突,只是深有感想,日夜辗转,还是想问个清楚。”张婉情坐在白善华旁边。 “你说。我见你就心生欢喜,不管什么,如若可以,我一定解答。” 这话说得张婉情一愣,近来心态确实平和许多,但也还未到人一见就能立马喜欢起来。 “在来秘境之前,我在醉香楼听过一个说书的说了一个故事。开头是深情美男子。” “啊,那天你也在啊,你没有看见什么?”没看见我哭鼻子。 张婉情眼观鼻,鼻观心,没有一丝犹豫说出:“没有。” 白善华小心松了一口气,手肘推推旁边的男人,“盛觉,你说。” “我说着玩,是我朋友的故事,有点凄然,心有所想,那天才借说书人讲出来。”盛觉没看着她,可能是白善华在,怕她吃醋? “究竟是怎样存在的一个故事,能有如此凄苦?没见过光明,唯一一束光,转眼不见,到最后还是自己黄粱一梦?”张婉情接连问出,实在是好奇后面的故事。 盛觉摇头,“是我朋友的故事,他如此转告给我,其中细枝末节,我也不得知。” 好。张婉情叹气,“谢谢你把它讲出来。” 盛觉笑笑,“没事,好故事应当和众人分享。” 这边告一段落,严青那边也说完合作事项。 还是合作,一批人有防火法宝的先去打探,后面他们在上前一起对付。 第一批,没人想去,谁知道会不会一去不复返。 张婉情自是不怕火,也死不了,她先去看看。 众人看来的弱女子悠然走进洞里,接连有女子披上防具,跟上她。 “别让女的看不起我们。”一大汉怒吼,毅然走上前。 算是激发了血性,好几位大汉也接二连三走出。 女子走在张婉情旁,“哇,你真厉害。” 张婉情摇头,“小事一桩。” 避障没有再有,张婉情跳下,底下热浪还存在,人类的骨骸散落一地。 拿出寒冰剑,洞里的温度变得适宜。 继续走,又是一个大洞,就像是老鼠打洞一样的结构,一个横着的隧道接竖着的隧道,然后横横竖竖。 转了几转,“主人,它在前面。”旺旺说。 让后面的人放轻脚步,张婉情小心走进一个往下延伸的洞。 蓝白相间的一团东西,看不见头尾,中间一块上下起伏,应该是它在呼吸。 这是最好的攻击时机,张婉情把剑头朝向下方,射下去。 “嗷~”寒冰剑还没刺到妖兽,它好似有所感觉,抬起头叫了一声,喷出的气浪把剑挡了回去。 张婉情伸手,剑回来。 她才看清这个妖兽就是一团,一张大大的人脸印在身上,很像肥胖过度的人类。 “这是个什么东西?” 张婉情没回答,也来不及回答,因为妖兽发现了他们存在。 先别说能不能打得过,他们就是来打探消息的,不如把妖兽引出去,等外面人多势众来处理它。 这样想着,张婉情拿出当年跑八百米的决心努力跑。 “救我。”她听见是之前夸她厉害的女子声音。 转过身,看见一个触须卷起她,拉去妖兽的方向。 和自己说过话,张婉情想想还是出手,几个弹跳到了女子旁边,举起寒冰剑砍下去。 从来水火不相容,妖兽是火元素的,那她这柄冰剑绝对有用。 触须被她砍断,女子摔在地上,“谢谢。” 张婉情没说话,有什么话出去说,现在不是说话的好场所。 然后,她看见女子像阵风一样跑了。 可能是风元素的宗门弟子。 张婉情也跑,想着自己能不能追上女子,突然被人一挡。 “我不想死。” 张婉情看见她满脸求饶。 你不想死,我就想死? 张婉情被她往后一推,一条触须卷起她。 拿出寒冰剑,往后一挥,没砍断。准确来说是砍断了,立马有触须接上。 我就不信你有千万个触须。来一个我砍一个,来俩斩俩。 第49章 怅,一个传说 不知道砍了多久,触须也不去追其他人,一个接一个,把她往洞里拉。 一团人脸发出桀桀笑声。 张婉情想起刚刚那个女子,她说她不想死,她可以使劲跑啊,为什么要把我挡住? 是她想活?还是讨厌我? 刚刚三公主还说见我就心生欢喜,是客套话吗? 曾经她就是一个恶魔,许多人在心里咒骂她死去,这个世界呢?是不是也讨厌我的存在? 我的存在对于这个世界有什么意义? 寒冰剑一次又一次往后砍去。 在距离人脸十米远的位置,触须收回,嘴大张,就等她进去。 没有缘由的悲伤与厌世,张婉情也放弃了反抗,由自己下落。 “张婉情,你在做什么!”是二号的声音,她出来有什么用,能改变什么,能让世界喜欢自己吗? 二号听到她的心声,气不打一处来,“你!算了,身体我用一会儿。” 妖兽笑着,它已经能想象到那个人落在自己嘴里,再咀嚼吞下肚子里,自己就能有更多的能量。 也在一瞬间,上方的女子浑身气势一变,一道寒冰剑剑气朝它眉心射来。 肥胖的自己没有办法躲避,硬生生接下,脸上出现口子,许多魂魄飘出。 都是它以前吞噬的人类修炼者。 口子一直在扩大,魂魄发出悲鸣。 “不!”妖兽大喊。它吞噬他们花了几千年,怎么容许他们出去!它伸出触须去抓回魂魄,被抓住的魂魄哭声渐起。 “我天,它吃了那么多人。”妖兽没有时间来理她,二号把能量汇到寒冰剑中,剑气把人脸切割七七八八。 越来越多的妖兽从口中逃出。 “是你。”妖兽明白二号才是主要对象,不去追魂魄,触须都来抓她。 “你们被它吃了那么多年,不能见家人,失去自由,你们就不恨它吗?”二号躲着触须,对着飘在这个空间的魂魄说。 魂魄慢慢成一个,“恨啊,我好恨!” “现在,它只是强弩之末了,你们合在一起,它吞噬你们,你们现在就去吃了它。” “对,吃了它!”大大的魂魄聚成体飘到妖兽那,一口一口吃掉。 妖兽大叫,不甘接受自己这样的结局。不能接受,也得接受。 二号抱着剑,靠在洞口,几分钟后妖兽没了声音。 刚好这会儿,严青他们到了。 “你们去超度。”淡淡看他们,真慢。 今天张婉情要是没我,得完。靠他们,现在可能消化完了。 赶来的人都惊呆了。那么多魂魄,这妖兽得吃了多少人?她一个人杀的,这么厉害。 惊讶归惊讶,渡门的和尚念经超度那些魂魄。 魂魄散去,只剩下一个小小的人的骨架。 看来真是吃胖了。 “这妖兽竟然是个人。” “我看过记载说有一种吃东西总是吃不饱,到最后去吃人的魂魄,叫伥。为虎作伥的伥。” 其他人都深以为然,现在书中记载确实如此。 二号却有点想笑。 二号看的书也不少,这种是叫怅,但是曾经修炼走火入魔的修炼者,吃人魂魄来增长自身修为的一个整体叫怅。 越来越多的修炼者变为怅,吃掉了很多人,也干掉很多修炼者,渐渐比魔还可怕,每个人都害怕,不只是普通人。 有原始不小心入怅的,有后来渴望力量而入怅,隐隐盖过了当时的所有正派宗门。 正派有去阻挡,但一批又一批的人,去讨伐再也没有回来。前仆后继的怅,正派也吃不消了。 再也没有人能妨碍到怅,怅在那个时期,横行霸道。 人看不到生的希望,修炼者也怀疑自己修炼的目的,世界一片混沌。 就在这个时候,上面的人派了人下凡,但不是直接出面的,反而是降生。 如果能整治怅,那么他们上面没有什么损失,如果不能整治,降生下来的人只是凡体坏了,本体没有问题,他们上面还是没有损失。 算盘打得很好。 人间继续十几年的灾难,圣女觉醒了。 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怅消失了。 不过张婉情他们又遇见一只,很有可能没死绝,有的跑到各个角落藏起来。 圣女飞升,这个事迹记录在册,只是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相关记录的书没了,换成了刚刚修炼者说的吃不饱的怅。 上面在隐藏什么? 按照记录的时间,这只怅很有可能是从那个时期逃到这里。 怅能够放出一种味道,让闻到的人情绪低落,感知不到存活的必要。 没了念头,人要么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要么自杀。 两者,怅都能够趁机拿到人类的魂魄。 刚刚张婉情就是如此。 表面看她一直没个正形,还嘻嘻哈哈的,好似一直没把事放在心里。 其实她一直放在心里,等到一个火星子,呼的一声,就能把她烧成一把灰。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伤疤,等到一个时候,扯开了它,血肉模糊。 “你没事?”往外走的时候,严青过来问二号。 “没事,能有什么事。” “现在的你和招生那天的你很像。”严青很客观说出二号的变化。 “你知道多个人格吗?我就是其中一个。”二号直说,一点不担心张婉情醒来知道自己被冠上神经病的名号,会不会收拾她。 “听说过。”严青点头,没多说,但更能表现出他对于张婉情很同情。 年纪轻轻,来自异世界,又精神有问题,也不知道她的几个人格会不会吵架。 二号没管,烦了,“接好。”破世界没什么好玩的,回自己脑海里看书去。 严青不明白,旁边的人突然一软,他扶住。 人格还能自己想出来就出来,回去就立马回去。 等会儿出来的人格会是谁? 严青充满期待。 “她怎么晕了?”正好,何行为来了,他一个男的也不好一直扶着。 “你扶一下。” “唉,好。”何行为一脸懵逼接过。 还在走出洞的路上,张婉情就没了意识,严青背起她。 又放在树下许久,张婉情才醒来。 怅放出的气有毒,攻击她的神经,一时半会儿,她也没办法清醒。 第50章 和主人一起摆烂啦 怅的事了,秘境都是小妖小怪,张婉情看他们出手就行,她靠着东西休息。 又过去半月,张婉情身体里吸进去的毒气散完,也到了秘境开启的时间。 不再去寻宝藏,坐在地上,等时间流逝。 一眨眼时间,他们传送到外面。 可能还是分批次传送,在张婉情他们出来的时候,有修炼者往村庄走去。 每个人不说话,在秘境里没好好休息过,生物机能紊乱现在只想找个旅店好好休息,什么事等明天去。 沉默地走,沉默的等白垩青石说订房。 刚开始店家还说没有多余房间了,擦桌子的小二说有房间,问掌柜是不是记错了。 一唱一和,张婉情他们咋还不知道什么意思。 得加钱。 杨宇他们要暴起了,什么店家,坐地起价。要不是离得最近,早掀了这破店。 “我们是剑山宗的,你们也敢惹?”白垩昂起头,不看店家,拽得二五八万似的。 “啊?剑山宗?”店家惶恐。 这个小山村还有剑山宗这么有名的宗门来?也怪不得他们,一个小山村,要不是秘境开启,不一定此生能看见那么多修炼者。 “不信?要不——” “白垩,别和他哔哔,给不给住,一句话。”杨宇拿着剑,往上轻轻一抽,剑光一闪。 再多说话,后果自负。 店家哪还敢多说,立马点头,“可以可以,小二,带贵宾上去。” 杨宇这回冲动了些,只是没休息好,心里像憋着火,听到店家一直叭叭叭,心里火气一起,给宗门留下了不好印象。 也管不了什么,推开门,看见床,杨宇倒头就睡。 第二天中午,醒来,他还算起得早的。 大堂里,张婉情和严青面对面坐着,白垩青石变成小小的蜷在他们之间的桌子上。 “大师兄,我错了,昨天不该那样对人。”看见他,严青没反应,他却一下子想起来在这里发生的事。 先认错,是最重要的。 “谅你昨天太困,心浮气躁,这事过去了,以后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说完,喝一口茶。 这茶怎么这么难喝,一股泥土腥味,想吐,但是有张婉情还有自己师弟在,逼着自己吞下。 站在原地,知道不用受罚,杨宇左顾右看,掌柜和小二不在,他小声问道:“我要去道歉吗?” “不用。以后修身养性,别再犯就行。” 道歉,他们一个剑山宗怎么可以对一个小小旅店的掌柜道歉,并且掌柜多话引起的,他们剑山宗更不能道歉,岂不是让别人觉得剑山宗好欺负。 等全部人睡好,严青他们该回到宗门。 走前,严青郑重地对张婉情说道:“张小姐,感谢一路以来的帮助。”然后,御剑走了。 光说没有别的表示,挺抠。 吐槽一句,张婉情躺在白垩身上,去往京都。 这回,张婉情他们进去秘境花了三个月半,严青身上是三个月四十五天的印刻,可能是杨宇他们饿得快,把时间往前提了十五天。 张婉情跟着进去,也不记时间,只想着能有多少小金条。 到了,秦二婶正在院子里洗衣服。 雨,下得很大。 秦二婶听着下雨的声音,正出神,手上不停搓洗衣服,“婉情去了三个多月了,也不知道怎么样,怎么还没回来。” “二婶。”张婉情撑着伞,提起裙摆,唤了一声。 “嗳。”秦二婶应了一声,抬头看见张婉情,笑了,“哎哟,真是说不得,刚说你,你就到了。” 张婉情笑言:“想着二婶应该想我了,我马上就回来了。” “是了是了,我想你怎么还没回来,正想着,就听见是谁叫二婶,我就抬起头,看,是个仙女来了,我还想是不是迷路了,再仔细一看,不就是我家那个仙女。” 两人边走边说,这会儿到门口,“二婶真会说。” “哈哈哈,哪是我会说,你就长那样,一个仙女样。” “婉情回来了?”谢柱坐在椅子上,看见她们进来,站起来,没想到张婉情回来了。 走了三个多月,突然人就回来,怎么不惊讶。 “对,谢柱子,等会儿我买菜去,你先去把饭煮好。” “好好。”谢柱去厨房。 秦二婶上街去买菜。 张婉情懵逼地坐着。 谢秋下班回来,看见她也是一脸不敢相信。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我也不知道。” “好。”谢秋换了衣服,坐在一张椅子上。 “你上班服好像不一样了。”刚刚一瞥而过,没仔细看,也能看出他身上的衣服很值钱,和以前灰扑扑的衣服相比,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上班服?”谢秋疑惑,但是和张婉情相处那么多年,虽然是个从未听过的名词,他也能很快反应过来,这回也不例外。 “我升官位了,现在在吏部。公服自然不一样。” 张婉情记得她走之前,谢秋还只是工部一个小透明,没想到只是三个月,升到吏部了。厉害,怪不得是以后能掀起腥风血雨的男人。 中午,吃完饭,天空雨过天晴,水洗过般的蓝色,张婉情躺在院子树下的躺椅上,昏昏欲睡。 今天的温度刚好,睡觉最合适不过了。 回到谢家的张婉情又是一只米虫,每天睡了吃,吃了睡。 睡得爽了,本就不用吃饭的她能躺一整天,地方都不带挪一下。 白垩觉得她懒得有点过分,“主人,你每天这样好吗?” “挺好的呀,摆烂的是我,你们不用担心。” 行,主人都这样说了,它能干什么? 当然是,和主人一起摆烂啦。哈哈哈…… 每天,张婉情院子里,青石和白垩躺着,张婉情在干嘛,在一边躺着。 旺旺呢,哼哧哼哧地爬去谢家厨房里吃饭。 看见它的第一眼,谢柱咽咽口水。 怎么会有这么大,这么胖的蛇。缩小了,像一条蛆一样。 “我想吃饭。”旺旺对他们说的第一句话。 秦二婶直接不敢直视,飘忽眼神,嘴唇抿起,“好好好,这就给你做饭去。” 旺旺不知道秦二婶看见它翻滚时,快吐出来。怎么像一条大青虫一样,挺恶心。 自然,旺旺不知道在谢家眼里没一个觉得它是蛇,不是蛆就是大青虫。 谢秋和他爹想法一样。 在摆烂的时候,张婉情不爱动,旺旺自己去找秦二婶他们,来来往往几回,他们接受这条有清澈愚蠢的胖蛇。 第51章 人生会有这么多奇妙的巧合吗 “今天护城河里的荷花开了,婉情去看看吗?” 秦二婶边说边走到张婉情旁边。 仍旧摆烂的张婉情想拒绝,还没开口,秦二婶一脸不赞同地对她说:“神仙是不用担心生病,但是天天像你一样待在家里,哪里都不爱去,不憋出病,我才不信。” 我天天待在床上。张婉情没敢说。 秦二婶盯着她,没法,在秦二婶的眼神中换好衣服、洗漱。 弄好了,秦二婶让她转一圈,她依言照做。 秦二婶点点头,很满意,“好久没看见仙女,今天终于看见了。” 张婉情有点不好意思。 脸上还是一本正经。 因为张婉情带来的小金条,谢家搬出狭窄的巷道,相当于地球的四环地方,买了一处宅子。 出行用马车,平时秦二婶不用,说自己走路习惯了,不太适应坐马车。 护城河很远,坐着马车去。 和秦二婶一样想法的,有很多,等她们到了护城河,马车都没地方停,再走了好久才找到位置。 “今天可真热闹。”秦二婶拿着帕子擦汗扇风。 “是的。”张婉情点头。还是家里好,不用来晒太阳。 “看,有一朵并蒂。”秦二婶指向一朵,“哎哟,不能指,原谅原谅。”说着,双手合并,弯腰拜拜。 对张婉情说:“并蒂好啊,可以保佑人,我要求她保佑我们。”接着,闭上眼,虔诚地念叨。 张婉情自然不信,她自己就是神,虽然在这个世界,她甚至不算仙,只算修炼者。但,所有的掌握在自己手中,包括命运。 她看着阳光照在秦二婶身上。 护城河的荷花不是一大片的生长,一小片的长在一块儿,另一块儿长一片。 白的红的粉的,荷花开在各处,独特的香味飘在这片上空。 “扑通——”一个声响。 “有人跳河了。”有人喊道。 “好像是个女的。” 岸上的人七嘴八舌,猜测是男是女,是为哪般,就是没一个人跳下去。 护城河长不知多少,是从别的河流分过来的。宽有五米。 秦二婶伸长脖子看。 张婉情眼神好,一眼就看出在河里原本沉寂现在因为生理反应,扑着水的人是白善华。 且不论王朝的三公主究竟因为什么跳河,张婉情伸出菌丝,把她捞起来。 放在岸边,白善华晕过去了。 对她做急救措施,按压胸部,白善华吐出一些污水,悠悠转醒。 幸好不用做人工呼吸。 张婉情松了一口气。 “谢谢。我会记住的。”说着,翻转身体起身。 你记住有什么用?张婉情想起严青,他俩也有得一拼。 “三公主,我们来迟了。”这会儿,一群人赶到,黑压压地跪成一片。 强力使自己走三步晃两部的身体站直,白善华双手握拳,咬紧牙关说出:“回去。” 那群人很快拿了马车,让白善华上去。 然后,浩浩荡荡走了。 “刚刚谢秋也在里面。”秦二婶走过来,和张婉情一起看车远去的背影。 “嗯,是吗?没注意。” 没八卦三公主为什么跳河,这回看花也没了兴趣,回去,远离继续七嘴八舌谈论三公主生活的人群。 再次见到三公主,没料到是这样的场景。 路上,张婉情闭目养神,秦二婶没吵她。 怎么会这么巧,她恰好到护城河,恰好是三公主到这个地方跳河,恰好她看见。 人生会有这么多奇妙的巧合吗? 她感觉今天,秦二婶像是npc,引导自己做任务一样。这个世界,她突然觉得没了真实感。 再比如于刚死前,不知道怎么出现的bug。 可是,秦二婶她明明会笑,会有自己的思想,会关心自己,会在谢秋犯犟的时候骂他,会很多就算是再超高的人工智能不会的生活方式。 她明明是活生生的人。 谢柱、谢秋,他们也是人,怎么可能是npc? 可是,他们不是npc,怎么会出现这些事? 是命运吗?命运有时也像是游戏一样,写好的剧本,她去经历,不管怎样,自己不想,旁边的人也会在“巧合”下让自己经历。 那么,今天救白善华,是自己的命运,是自己的剧本? 全是乱麻,无论哪种,张婉情无法说服自己。 下车的时候,秦二婶叫她。 她睁开眼,眼里全是审视。秦二婶吓了一跳。 她很久没看见张婉情这样的眼神,对于世间万物好似都不能入她的眼,对于所有不在意,对于所有事物都是以批判的眼神看待。 审视,张婉情审视这个世界。 因为什么?她又要回到没有感情的神了吗? 只一会儿,张婉情转换了眼神,“怎么了?” 秦二婶摇头,再看她一眼,确认她没有变回以前,“突然睁眼吓了我一跳。”秦二婶半真半假说着。 “二婶现在胆子怎么这么小?被刚刚的事吓到了?” 秦二婶点头,“应该是。” “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晚饭我去酒楼买点回来。” 秦二婶连忙摇头,“不用,浪费那个钱干什么,我是吓着了,炒菜还是可以的。” 刚刚还像是丢了魂一样,提到钱相关的,精气神就来了。 张婉情失笑。 “今晚还是我煮饭啊,别去酒楼买了。”两人分开之时,秦二婶不放心,又和张婉情说说。 张婉情小鸡啄米般点头,“我知道了。” 秦二婶这才满意离去。 回到自己院子,张婉情秉着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的原则,躺在椅子上。 闭眼,想的全是刚刚的事。 “白垩青石、旺旺,你们说,这个世界是真的吗?” “主人被今天一系列的巧合吓到了?”白垩爬过来,缩在张婉情怀里。 “再小点,我有点喘不过气。”白垩变得更小,比张婉情小拇指还小。 真怕主人翻身把我压扁了。白垩想。 “是了,巧合太多,就很诡异了。”张婉情回答白垩之前问的。 “我也想不通,从来没有碰到这样的事。”起码在白垩出世这十几年来,白垩从没遇见什么蹊跷。 对于主人今天所见所闻,白垩认真思考,蛇皮都皱了。 第52章 无论什么,都会等来回答 张婉情眼力好,看见了。 “宝,你的蛇皮怎么皱了,老了吗?” “啊,主人,坏人,怎么这么说我?”白垩抗议这个说法。 “我实话实说,很客观,没有添加一点我主观想法。” “哼。”不信。 张婉情拿起白垩,“别不高兴啦。”往上抛起白垩,接住,再抛。 这空隙里,“青石,你说。” “主人,我见到的和主人见到的一样,心中有疑问,但是不知道从何地方得到解释。如果这个世界存在npc,那么游戏总有结束的一天,如果不是,只是命运,那么也总会有一天迎来结尾。 “不可能永远存在命运。在地球,人类一定存在神仙一类的生物,但后面,都只是会生老病死的普通人,那么说明世界存在限制。没有人可以永生,除非,这是一个游戏,没有结尾的游戏。 “没有结尾的游戏也不可能存在。如此一来,无论什么事物会等来回答。” “哇哦,青石厉害!”张婉情比个大拇指,“看事情很通透,给你点赞。” “无论什么,都会等来回答。我就继续等,等答案来回答我的疑问。” 现在的张婉情没想到,自己一等,等了八千年。 那个时候的她,深刻明白世间所有问题,都会有相配的答案。 如果,你觉得没有,那么是你的能力不够,或者没有人愿意给你答案。 傍晚,谢秋回来。 还是在客厅,“今天二婶说在护城河看见你了。” 脱去外服的手一顿,随后继续之前的动作。 “等我换好衣服和你说。” 张婉情点头。 换好衣服的谢秋出来,看见张婉情一脸求知的神情。 谢秋只想到:今天,抽了什么风。 “听说圣上要给三公主指婚,是邻近国的大王子。” 指婚?倒不如说是和亲,用什么指婚来遮遮掩掩。 “三公主不答应?”张婉情问了,心里早知道原因。 在秘境,白善华和盛觉卿卿我我,没把外界一切事物放在眼里,旁若无人地秀恩爱。张婉情被迫吃了不少狗粮。 “对。今天三公主对你的态度,不像是刚认识,你之前没见过她?” 不知道谢秋怎么转到张婉情和三公主认不认识的话题,也不知道他怎么看出张婉情和三公主是旧相识。 张婉情还想捂点马甲,没想到谢秋有点咄咄逼人,今天她要是不说,还不知道会给谢秋留下什么她的历史遗留问题,张婉情还是说了。 “我和她在醉香楼有过一面之缘,也在秘境碰到。” 之后,张婉情一五一十和谢秋说了和三公主的相关遇见场景。 听完,谢秋点头,好似明白了什么,“盛觉说的故事,应该是三公主和他。” “啊?不是他朋友吗?他自己说的。” 谢秋摇头,“应该是他和三公主。” 谢秋说,美男子可能是三公主,小女孩是盛觉。 张婉情脸上出现三个黑条,弄啥性别转换。 三公主出生的时候,天降异相,天色暗沉,大风四起,更怪的是观天象的一个白发神仙说是见她之人,皆会暴毙,只有在三公主十二岁的时候解除。 刚好三公主生母难产死亡,接生婆还有见过她的各个宫女,一天之类,全都暴毙。 皇帝来得晚,没那啥(谢秋说不能直接说皇帝死,小心隔墙有耳)。 皇帝觉得自己侥幸,更相信三公主是不详之人,下令封锁三公主生母的寝宫,寻了瞎子来喂她母乳。 要不是白发神仙说不能处死三公主,会给王朝带来不可磨灭的影响,三公主可能一出生就死了。 看管她的守卫带黑布,不直视。 在三公主十二岁的时候,宫里突然起了大火,三公主趁乱跑了。 所有人都救火,怎么会关心一个小孩,所以她很顺利跑到京都一个乡下。 那天,盛觉恰好碰到她。 两个年龄相仿的孩子,玩到一块儿,漫山遍野的玩。 后面,盛觉把三公主带回家。 他娘给脏兮兮的三公主洗澡,全身干净的三公主容貌惊为天人。 三公主的母妃本就是京都有名的美女。 在一个小乡村突然来了一个像小仙女的人,得到很大的骚动。 处理完宫里的火,皇帝终于想起来自己女儿跑了。 听到消息,让人去看看。 但是,没有人见过三公主的样子,去的人也拿不准。就说不是三公主。 如此,三公主在一个小地方生活几年。 她的隐疾——不能说话,也好了。 后面,三公主当回三公主,说起来有点唏嘘。 竟然是因为皇帝打了败仗,胜的国家要一个公主嫁去他们那。 屈辱,皇帝怎么可能真给公主。 恰好,长大了的三公主酷似她母妃,皇帝就把她接回,准备和亲。 结果,没想到胜了的那个国家的君主,死了。 死了,突然有起义,一个国家换了新的君主,之前的和亲自然不算数。 公主认回来了,和亲没了。场面很尴尬。 三公主气性高,自己搬回小乡村。 未免显得王朝小气,皇帝让人去劝说,让她回去,给他们留点脸。 脸是自己挣的,三公主硬气不回。 恼羞成怒的皇帝,以盛觉爹娘的性命为要挟,三公主回去了。 回去了,宫里又看不起她,什么东西都不给,仍她自生自灭。 真的是既要又要。 宫里的人不管她,她想去哪去哪,所以,张婉情才能在秘境看到她。 这回,三公主听到又是和亲,说自己有的心上人,皇帝话都没说,转头就走。 皇帝旁边的红人说:“三公主回去安心待嫁。” 这才有张婉情看见的三公主跳河的事。 “这个王朝怎么有点一言难尽?”张婉情听完,半天吐出一句。 “养家糊口,没办法。”谢秋知道她的潜台词。 “我没那么想。”她想挽救一下。 谢秋斜眼看她,脸上的表情表达心里的想法:不信。 张婉情不敢说话,怕越描越黑,乖巧地坐着。 这会儿,也到了吃饭的时候。 “哇,饭饭。”旺旺听到声音,刷地一下出现,快速爬动,一下子就不见蛇影。 谢秋跟着走了。 张婉情没动,今晚不好意思去吃饭了。怕面对谢秋。 第53章 下一个秘境即将开启 逃似的回到自己院子。 她说出口的时候,确实觉得有点看不起给这么烂的王朝打工的人,当然包括谢秋。 言语里带了一点对他的鄙夷。 原本以为自己藏得很好,谢秋说了自己因为养家糊口。也说明他知道,并且间接说明:你鄙夷就鄙夷,现在的王朝就算很烂,但是为了生活,他不得不去给这个王朝打工。 艾玛,相当于在正主面前说了坏话,还自作聪明。被正主一针见血回答,当场有缝,她能钻进去。 太社死了。 躲避从来不是张婉情的风格,第二天她在门口拦截了谢秋。 “昨天很不好意思。” “没事。” 淡淡两句,就过去了。 两个人都是大人,已经不是小孩子,谢秋也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因为家里不准他去别的地方玩,而生气大闹。 何况谢秋这回没放在心上。 世界上不理解自己,贬低自己的人很多,每个人都不可能让那些声音消失,谢秋也是如此。 他知道张婉情的想法,她是神,想要什么有的是办法去得到。 他不是,想要什么,他要自己去努力,尽管倾尽一生,他也得不到,可能还会深陷泥潭,一个个是非中。 他没办法,他有爹娘,他要生存,他要荣华富贵,他必须得去。 就算这个王朝腐朽,不值得他效力,看不到未来,也许会死在一个不知名的山上,他都得去,得一步步往上爬。 他不怪谁,立场不一样,何必多言,得到别人的同情。 这个世界不公平!他进入京都,知道了很多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孩子,而他不是。 他不怨恨自己的父母怎么没有能力,让他也是其中的一个人。 他可以靠自己创造一个自己满意的世界,来消除世界这种一直存在的不公平。 神仙与普通人,这种不公平也不应该存在。 谢秋心里风暴来袭,张婉情一无所知。 放了手里的鸽子,张婉情摊开一个卷筒。 是严青的来信,他说下一个秘境即将开启,在半个月后。 严青他们已经出发去往,他们会在纪文等她汇合。 纪文离京都比上回还远。 怎么回事,京都附近不能有秘境吗? 可能有秘境,也被搜刮差不多了。 严青有一说一,不会动歪心思,张婉情和他合作很愉快。 不知道为什么用信鸽,没钱了?不是才过去半年,那么多小金条、秘宝花完了? 如果真是这样,剑山宗挺败家的。 可怜严青奔波劳碌,到处赚钱。 时间还算宽松。 张婉情和谢家人说了此事,猜测可能要去几个月。 谢家人心里早有准备,在张婉情走前,和谢秋说她几个月回来,让谢秋乖乖的,别惹祸。她不在,没人给他撑腰。 谢秋不耐烦地挥手,“知道了知道了。快走您。” 瞧瞧,您字都出来了,多大的怨念。 “你行,惹祸被人打了,别哭鼻子。”放出狠话,张婉情头也不回坐上青石身上。 她没看见谢秋一脸黑线。 他今年二十三了,不是十五六岁,被人欺负,找她给自己报仇的年纪了。 张婉情是怎么回事,她一直以为自己没长大吗?还是她一直没长大? 应该是她,脸一直没变过,头发丝都没改变。可不就一直没长大。 走了很远,青石把谢秋对主人的吐槽如实转告。 张婉情撸起袖子,回去揍他一顿。 青石挽留了,“主人,我们已经走出几千里了,不是几百里也不是几十里。” “你故意的。”知道她会找谢秋算账,特意在已经走了几千里路的时候,告诉她。 青石安静如鸡。是个送命题,它绝对不能说话。 说不是故意的,就是欺瞒主人。说是故意的,它一定不好受。 三条蛇来回换班,张婉情躺在不知道是那条蛇的身上,五天,穿越了森林、爬过了大山、游过了河流,三条蛇各有一定程度的报废,张婉情一点事都没有。 纪文,是一个盆地地形,四周高耸的山,中间一块平坦。 通过白垩的狗鼻子,张婉情成功在一座山前,和严青他们顺利会军。 严青那边来的人比上回多。 “这回是个大的?”在严青介绍完她,人群散去,她小声问道。 “对。听说有无价瑰宝。” 无价瑰宝?听着就很值钱。“知道是什么不?” “不知道。但是从这回来的人明显比以前来得多,说明比上回秘境的东西厉害。” 还用你说。张婉情翻个白眼。 找到严青他们之前,她感知到这个地方有很多隐藏气息的大佬。 比上回的气氛严肃很多。 “这回你们还是这几个菜鸟?” “咳咳。”严青被她的话刺激到,杨宇他们知道了,怕是得闹。“没有。” “我们掌门也来了。” “在哪?”张婉情左看右看。都是些小菜鸟,不过有几个稍逊于严青,除此,她没看到类似宗派掌门的存在。 “掌门不在这。他要后面再来。” 听到他说,张婉情叹口气,语重心长说道:“严青,你知道你说话一点不严谨的毛病吗?” 来了和没来,完全是两个意思!上回也是,他说要开了,明明是还没动静。 “知道。”诚恳地点头。 严青很诚恳,张婉情却觉得代表了一种态度:知道,但是不改,就是玩儿。哎。 “你们今天来是干什么?”为啥不在镇子上待着,让自己白走那么远。 “今天来考察地形。我们都是在预估秘境开启的前十天,看地形。” 哪知道你恰好今天来,是?张婉情已经把严青的潜台词了解清楚。 临近傍晚,剑山宗的弟子终于把地形勘探完毕。 把所有弟子召集到一起,数人数,之后下山。 严青走在前面,“小心这里可能会滑。” 山上的湿气向来重,今早还下了一场雨,地势又陡,山上难免湿滑。 张婉情在严青的更前面,听见他的话,突然感觉回到了地球。 严青是导游,后面的剑山宗弟子是游客。 “大家往这边走……哎,对。……小心地滑……” 想想挺逗。 第54章 绝对不可以任由怅再来为祸人间 闲来无事地过了几天,纪文的雨一直没停过。 冲刷镇子上的石板,光洁如新。 路上的狗,汪汪叫。 张婉情头高高抬起,“白垩,去。” 白垩很听话地过去,“嗷呜~” 狗:呜呜。妈妈,有人欺负我。 夹着尾巴跑了。 白垩颠颠地跑回来。 “哈哈哈哈……”莫名觉得好笑。 看到笑得直不起腰来的主人,白垩心中死亡微笑。 “主人,为什么叫我去?” 因为你也很狗,比狗还狗。 啊,这是可以说的吗? 张婉情咳嗽几声,让自己严肃一下,“因为宝你最可爱啊。” “嘿嘿。”白垩害羞。 青石无语。要不是它清晰听到主人心声,它都信了。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天上阴云翻滚,雷声响起。 张婉情心想,莫非是自己刚说了谎话骗白垩,上天来惩罚我了? 想到,有点搞笑。 捂嘴笑着去找避雨的地方。 “青石,你有没有看到主人笑了?” “嗯。”青石肯定了白垩所见。 因为刚下过雨,街上没有人,它们也是第一回见到如此开朗的主人。 好像也是第一回听见主人的笑声。 有人说,神只是忘情,不是无情。 现在的主人,是不是找回了自己的情? 或许,药剂只是让主人的情感迟缓,但没有消失。 看到主人能开心的笑,两条蛇像是老母亲看到女儿出嫁一样,脸上欣慰。 旺旺呢,流哈喇子了。 嘿嘿,今天的主人怎么那么好看。一笑倾城啊。 以前,主人美则美,但是太冷,冷得像寒冰剑。 斯哈斯哈,主人好好看。 青石为什么爬远了?眼神中带着嫌恶。 为啥? “收收你口水,恶心到我了。”青石丢下一句,爬得更远。 旺旺:…… 一人三蛇玩得很高兴,另一边不太好过。 “那个女人怎么回事?”剑山宗的掌门背手而立在窗前。 严青站在他身后,“偶然认识的人。”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掌门一甩袖子,不满严青的态度。 “她在上一个秘境帮了我很多忙,如果不是她,我们可能会丧命。” “你是我们宗门的天子骄子,你的能力我不清楚?丧命?是为了开脱?” “确实很严峻。我回到宗门说过,我们碰到了怅。” “哼,当我不知道你们不用面对怅,可以避开?” “掌门英明。但是,作为剑山宗的弟子,我不可能让怅出来害人,更不可能让它躲在一个秘境,随时出来害人。几百年前的惨象,也不该再出现。” “当年跑了不少怅,难道你要一个个找到杀掉?” “对。我们是剑山宗,我们可以修炼不理世间俗事,但绝对不可以任由怅再来为祸人间!” 掌门转身,面对他一直欣赏的弟子,“严青,我知道你忧心百姓,那些普通人,可你是我们宗门弟子中最有希望飞升的,不要把心血放在修炼之外的地方。” “掌门,修炼之外,是百姓,我不可能在灾难来临之前,装作不知情、看不见。并且,现在怅极有可能卷土重来,人间很有可能陷入几百年一回的苦难。” “严青!”掌门厉喝,“你代表的不是你自己,还是整个宗门!只要你飞升成功,宗门的颓势就会得到改变,也不用担心别的宗派来把我们的好苗子抢走。” 几步过去,掌门坐在桌前,抬头看着他,“严青啊,我们在走下坡路了,所有的希望放在你身上,不要让宗门陷入泥潭,再也爬不起来。” 严青知道掌门特意坐下,特意抬头看他,把自己放在较低的位置,加上沧桑的语气,都是在表示弱势,希望他能够动容。 他也知道,宗门把所有赌注全押在他身上。 他都知道,他不得不接受。 “好。”声音如同一片叶子脱离了大树,掉在地上。 他妥协。 “严青,我知道你是好孩子。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秘境开启,打好精神,我会永远在背后看着你。” “嗯。弟子告退。”严青抱拳一躬,退出房间。 摸着胡须的手一顿,掌门想起话题开始的那个女人的事,没有得到解决。 嘿,这小子。 走到旅店的后院,严青取出背上的剑。 他用帕子细细擦着剑身。 这把剑,跟了他五年。 是他进宗门的半个月后,去了剑冢,自己挑的。 宗主看见他手里的剑,眼神亮了。 当即,收他为徒。宗主的关门弟子,剑山宗的大师兄。 他不知道为什么,也能猜到一点,应该是宗门的预言或者那把剑自带一些他不知道的事。 他的天赋,是最好的。用宗主的话说,他就是天生做剑修的料。 剑挥出,挽了个剑花,回想几年都在修炼的招式,自然地练起来。 树上的叶子因为他的动作,响着,哗啦啦掉下。 他的家乡,在一个平静的小山村。 他的父母,是农民,每天去地里,悉心照料庄稼,希望有一个好收成。 他,去山上放牛。 所有的都和昨天、前天,不管是哪天,都是一样的。 没有人意料到一场灾难,已经开始。 妖魔因为剑山宗的追捕,逃到小山村,怕被告发,它杀了全村的人。 除了放牛回来的孩子,一片血海。 满眼都是红色,剑山宗的人赶到,救了正在面对妖魔的他们,却救不回整个村庄的人的性命。 剑山宗处理好妖魔,即将离去,根本没把他们这群孤苦伶仃的小孩子放在眼里。 他跑上去,拉住一个人的衣服,“我要去你们宗门。” 旁边的人扯住他。 “因为你们没有及时处理妖魔,导致它跑到这里,现在你们要负责。”他在一边,听了大概。 “你!”有人作势要打他。 “让他来。” 要打他的人震惊,“宗主。” “我们宗门从不养闲人,如果他是好苗子,留下,不是,你就回来。” “当然。”他大声回道。 可能也是上天眷顾他,他是个好苗子。 他还抽出他手里挥舞的剑。 一切好似都有美好的未来,他却忘不了,血色渲染了整个村子。 第55章 救命啊,有人欺负兽了 三百年前,怅大败。逃的逃,死的死。谁也不知道怅会不会再来一场人间灾难。 严青害怕他村子的惨剧重演。 所以,他很努力去找怅的踪迹,找到一个杀一个。 但是,怅像是从这个世界消灭了一样,几乎找不到。 直到在秘境,碰到了怅。 他听见有人说是吃东西总是吃不饱,去吃人魂魄的为怅,他知道不是。 但是记载的改变,说明是上面不想让人间知道真相。那么,他不能更改。继续让这个传言传下去。 以为怅不存在,却没料到躲在秘境。 不知道即将去往的秘境有没有怅存在,有,绝对不会让它逃出! 一如以往,剑山宗弟子提前蹲守。 凌晨,狗都睡觉了,剑山宗整装待发。 没想到,门口还有比剑山宗还丧尽天良的青树派,看见他们,默默地往后移。 大佬,您们请。 很自觉嘛。看着齐刷刷地后退,只差弯腰躬请他们上前的青树派,剑山宗很理直气壮地上前,占据有利位置。 这像不像电影里黑老大来了,其他小弟纷纷让路,生怕老大一时不爽,自己就嘎了。 弱肉强食,贯穿古今。 第一缕晨曦照耀到农田的作物上,今天是个好天气。 伴随轰隆隆的声音,秘境大门向上拉起。 整个山头,密密麻麻全是人。书都没人多。 剑山宗大摇大摆进去,后面各个宗派跟着。 所有人进入,隔着老远的张婉情他们听见砰地一声闷响。 门关了,再开启,又是几个月。 一直顺门口的隧道,干燥的墙壁镶嵌几百颗夜明珠,每隔两米有一颗,如同后世的电灯,照亮整个地方。 “哎,夜明珠可不可以抠下来?拿出去卖啊。”张婉情小声和杨宇说。 杨宇是她最忠诚的小弟,当然,他最忠诚的是剑山宗。 杨宇瞪大眼睛看她,也低声说道:“姐,想啥呢。这些夜明珠没人要,修真界看不起这种。” 哦,也对。修炼者哪会对这种对修炼没用的东西感兴趣,除了普通人。 也怪不得严青突然一脸便秘的脸色看着她。 不死心,张婉情问:“卖给皇宫贵族呢?” “我们没必要。”不屑于挣,“卖给他们有几个钱?我们从秘境带出去的法宝,卖给那些低等的门派,是皇宫贵族几百年都不可能有的财富。” 我天,这么有钱的吗?秘境法宝,她一点没要,只拿了小金条,没想到更值钱。 “严青,以后法宝卖了,我也要三七分。”亏大了啊。 “嗯。”严青应了。 没多说,张婉情心里打的腹稿没了用处。兄弟,你多说两句啊。 面上,一本正经点头。 青石见惯不怪,主人最近主打一个反差。 脸上面无表情,心里可能骂人祖宗十八代了。 也不知道,这种变化好不好。 “严青,到我这里来。”剑山宗掌门叫严青,他很乖地过去了。 不就多盯了两眼。防我防贼一样。 知道掌门不喜她,她没往前凑,有多远离多远。 你讨厌我,巧了,我也讨厌你。心里哼唧几声,没当回事。 几百米走完,豁然开朗。 尽头有一块空地,地上分成几个格子。 剑山宗全部弟子站在一块格子上,见掌门弄个手势,“走”。 像是坐了电梯,空间扭曲带来的恶心感。 睁眼,到了沙漠。 无边无际地沙,依旧没有太阳,却有些燥热。 在场的都不是普通人,调节自身机能,适应气候。 不是说这个秘境凶险,连掌门都来了。 一眼可以望尽所有,张婉情没看出能有什么危险,如果有妖兽,都没有地方藏, “每个人不能擅自行动,注意和自己同伴的人,如若发现不见,立即禀报。”掌门吩咐。 全体应声:“是。” 一路跟着罗盘走,人又多,张婉情没什么可做,闷得慌,把白垩青石、旺旺放出来。 三条蛇撒泼地在沙漠里翻滚。 第一回看见这种景象的人吓了一跳。 没想到看着柔弱的女人,身体里面藏了三条蛇。 “寒冰剑怎么在她手中?”果然是掌门,关注点很不一般,一眼就看见她手里的剑。 “剑选了她。”严青如实回答。只不过是旺旺选了她,送她剑。 摸着胡须,掌门说:“严青,你以前不像这样。” “掌门为何这么说?” “剑灵一直沉睡,怎么可能剑选了她?为何诓我?” 严青一五一十说了当初的事。 “寒冰剑,本该回到剑山宗。”听掌门的话,像是要抢,严青准备开口,替张婉情多说几句。 “但是,上天给了她,便这样。”严青闭上嘴。 说话怎么大喘气。 还以为要被抢剑的张婉情都想到怎么脱身跑掉,毕竟她和剑山宗的一部分弟子相处融洽,她不想对他们出手。 幸好没有。 白垩青石、旺旺继续玩沙。 走着路的掌门不知道紧张的气氛,聚合、分散。 罗盘指向的是一个地宫。 抹去地宫门上的沙砾,剑气劈下,还没到大门上,门叫了。 “啊啊啊啊,我开,我开,别砍我。” 剑气往旁边去,形成一道小的沟壑。 “吓我一跳。剑都拿歪了。”杨宇拍拍胸口。 “吓我一跳,差点我就没了。”大门拍拍。 两扇门开开合合,所有人静默。 “这是个什么怪物?”有人疑问。 “你才是怪物,我是大名鼎鼎地吞金兽。颤抖,人类。” 依然安静。 “哈哈哈,吓到你们了。” 四个人上前,分别掰扯两扇门。 “唉唉,怎么回事?你们要拆了我?” “对。”一人回道。 “我可是吞金兽,你们怎么敢这么对我!”吞金兽很气愤,但是吞金兽没法,看着他们快把自己一扇门拆掉。 吞金兽再次惨叫,“啊啊啊啊,救命啊,有人欺负兽了。” 无动于衷,拆门的动静更大了。 “哇——”吞金兽哭了。 “没想到天庭当门兽,下了凡,被人欺负,不活了,哇,不活了。” “停。”严青说话。 四个人停了,吞金兽打着哭嗝,停了。 “你继续,说说你怎么来到这里的,以及,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第56章 王爷,我们得认命 “我真是吞金兽,三百年前,我还是天上看门的。” 带着忧伤的语气,吞金兽带着众人回到三百年前。 “吞金兽,今天玩去啊。” 在西天门守着日复一日,吞金兽的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瞌睡。听到声音,吞金兽马上睁大了眼。 “我没打瞌睡,我刚刚在看地上有什么东西。”一副兢兢业业、努力工作好兽的样子。 “噗嗤——”旁边发来一声轻笑,“吞金兽,你明明在睡觉。” “没有,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在睡觉?”死鸭子嘴硬,它就是不承认。 “哎呀,吞金兽,你真没听出我的声音?”后面窜出来一个人。 “雪英仙子。”吞金兽惊呼。 “是我。坏吞金兽,没听出来我的声音。” “明明是仙子坏,欺负我。” “哼哼,坏人先告状。不和你扯了,玩去啊,今天王母不在。” “好嘞。”吞金兽很高兴地应下。 不过是在银河周围玩玩,但天上各个冷心冷肺,没什么好玩的,在银河看人间,算是好玩的了。 “人间真奇怪,怎么打来打去。修仙的那些也很奇怪,也跟着在后面掺和。”走在回西天门的路上,雪英仙子自己囔囔道。 吞金兽听到了,点头,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是了,不像天上,神仙们吵不起来,没瓜吃。” 没多久,吞金兽真就来到凡间,难过的是,没有人,更没有八卦。 讲到这,吞金兽嚎啕大哭,“我就玩了一会儿,看热闹而已,一个不知道从哪来的猴子跑到西天门,正好没人,跑下凡了。破猴子,四个门,偏偏从西天门下去。” 它一个吞金兽,被天帝说是玩忽职守,把它贬下凡,这就算了。 “他还把我做成木门,哇——木门啊,我一个吞金兽变成木门,找谁哭去。” 变成木门也就算了,一个神仙还把它带到这个秘境,安在地宫门口这。 “地宫的木门啊,我可是吞金兽,且不说做成高门大户的门,就算是庙门我都可以忍。”吞金兽抽噎一下,“地宫的门,没人在、没热闹看,几百年就我一个门在这,老惨了。” 经过吞金兽暴风哭泣,仍努力讲述,张婉情他们拼凑出以往。 “你口中的雪英仙子是不是也被受罚了?” “嗝,对的,只是不知道去了哪。” 明明吞金兽就是一个门,听它的哭音,却能想象是一个孩子眨巴沾满泪水的眼睛。 如此,雪英确实是从上面来的。 “你放心,雪英仙子已经回去了。”张婉情宽慰它。 哪料收拾好情绪的吞金兽一下子崩溃了,“臭雪英,她回去了,我还要在这里待不知道多少年,天上的都忘了我了。雪英她竟然回去了,不公平,很不公平。” 这俩绝对是损友,见不得损友比自己还好,不然比杀了自己还难受。 夏光村的雪英,跟着浑身紫气盖不住的王爷去了京都。 王爷也很喜欢她,雪英指东,他敢去西,但是,回到家,像条大狼狗一样。 “娘子,娘子,原谅我嘛。我毕竟是个王爷,在外面给我留点面子,回家了,随便你。” 这样说了,雪英不理他,他一直在旁边哼哼唧唧,直到雪英受不了,气笑了,王爷才有所收敛。 不过,王爷惧内的可靠说法,整个京都无所不知,就连皇帝都对自己这个弟弟说让他克制点。 王爷乖乖点头,回家该咋样就咋样。 由此,京都也传王爷最宠媳妇。 张婉情到京都,也听说过,但没多久,她去了秘境,没去看雪英。 等从秘境回来,雪英死了。 张婉情抹黑去了王府,看见喝酒流泪的王爷。 她把剑放在桌子上,给沉浸式哭泣地王爷吓得不轻。 “你……张婉情?” “对。” “从夏光村离开的时候,雪英抱了你,还经常说你多好,我才记得。” 谢谢她了。 “雪英为什么突然死了?” “我也不知道。”王爷哭得更凶,用袖子抹去眼泪,王爷说出雪英死前三天。 “那一天,和以往没有什么变化。” 王爷被皇帝宣进宫,说是有事商量。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问过几天去不去秋猎。 秋猎,也得是早秋,那会儿都是晚秋,天气又冷,王爷想着雪英会不会受凉,拒绝了。 皇帝也猜出自己胞弟舍不得媳妇,笑骂他几句,让他滚回去看他媳妇去。 王爷圆润地滚了,哼着调子。自己宠媳妇怎么了,自己高兴。 在宫门,看见家里的一个小厮在他车前,来来回回。 “王爷。”看见他,小厮都快哭了。 心中一沉,“怎么了?” “夫人,夫人她……” “混账东西,快点说雪英怎么了。”王爷也急,恨不得扇他几巴掌。 “夫人晕倒了。” “妈的,以后再敢这样结结巴巴地,小心你的皮。”扔下一句,把马车的马卸下,骑上,在不准骑马的宫道飞奔。 回到王府,雪英醒了。 在廊上听到雪英清醒,他松了口气。 连忙去找雪英。 雪英倚在枕头上,柔柔地对他笑。 “王爷怎的头发成这样?” 王爷摸摸鬓角散落的头发,不好意思笑笑。 “我没事,我只是要回去了。” 突然心脏像被人捏紧了,“回去?回哪去?京都不好吗?” “王爷,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种回去。”雪英指指上面,“我从那里来的,现在我要回去了。” “能不能不回去?” 雪英低头笑了,又抬起头,“王爷,可听说过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知道。” “那就是了,那里要我回去,我就得回去。” 王爷抱住雪英,“我不想你回去。” “我也不想。王爷,我们得认命。” “去他狗屎的运,我就想和心爱的人待在一起怎么了,碍着谁了?” “没碍着谁,只是我们之间快到头了。” 看着王爷还想骂,雪英按住他的嘴,“也许我们以后还能见面。我有一种感觉,我们会再见面。”却有点奇怪,她看不见王爷会修炼成仙,怎么见面?这些,雪英没说。 第57章 集齐七个召唤龙珠吗 “还能见面?真好,还以为再也不能见你了,不然这世间有什么乐趣?”王爷对雪英说道。 雪英再次按住他的嘴,“瞎说,你在遇见我之前,过得挺潇洒的,怎么遇见我了,后面就没乐趣了。” 王爷伸手拉住雪英的手,放在胸前,“在那之前,我同样觉得索然无味,我一直行尸走肉地熬着,直到碰到你,我才知道自己活着就是为了遇见你。” 雪英脸色微红,不敢直视满眼都是自己的人,“王爷这张嘴得亏不是采花贼,不然多少女子被你哄骗了去。” “在你之前,我谁都没有这样说过。而且,都是我的心里话,没骗你。” 王爷连忙解释,逗得雪英又是一笑。 王爷嘿嘿赔笑。 “傻子。”雪英轻轻捶他一下。 雪英知道自己最多只活三天。 每一天,王爷寸步不离雪英。 “王爷!”雪英娇喝。 “啊,咋了?”王爷在外面心肝颤颤。 “你过去,别守着,不然我生气了。” “好。”王爷丧气走了。 哪有人出恭还跟着。雪英无奈一笑。 到第三天,两人窝在椅子上,雪英怀里还有一个汤婆子。 “王爷,你说我们会以什么场景再见啊?” 王爷憋着泪,没敢转头,“不知道,你是小神仙,我可能在地上走着走着,你从天上掉下来,我们就相见了。” 雪英手肘戳了一下他肚子,“严肃点,我说真的。” 泪水打湿了盖着的毯子,“不知道,你说能相见,我们一定会相见的。” “嗯,也是。”雪英的声音低下去了。“我睡会儿。” “好。”王爷轻轻抱起渐渐体温消失的雪英放在床上。 “好好睡一觉。”王爷吻向自己心爱的女人。 嘴唇离开那会儿,心脏痛得无法呼吸。 汤婆子冷了,床上都冷了。 王爷坐在地上,默声哭泣。 他心爱的女人,回到天上了。 看着眼前哭得不能自已的男人,张婉情没再说什么。 “走了。” “等等,雪英留了信给你。”胡乱抹了眼泪,从一旁柜子里拿出信件。 拿了信,张婉情很利索走了。 张婉情亲启: 天色已晚,庭院阴凉,自知时日不多,也知有所禁制,得一好友,人生足矣。 已归,勿念。 秦雪英。 开头知道是“天庭”两字,雪英聪明,知道人间不能直说。 讳莫如深,上面究竟做了什么,会造就现在? 同样,吞金兽多次提到天庭,却没有什么反应,莫非秘境不受其中控制? 上面的人真好玩呐。张婉情想到。 问吞金兽:“下面有什么?” “不知道,我就是看门的。” “去下面一定会经过门口,你不可能不知道。”张婉情很肯定。 “我只能说小心下面,几百年前的坏东西跑进去了。” 提到这个,严青来精神了。 “没其他?”张婉情再问。 “还能有什么?” “金灿灿的,一咬能留下牙印的那种。” “啥?”吞金兽很迷茫。那是个什么东西,金灿灿的,屎吗?仔细看眼前几十人,光鲜亮丽的,应该不是。 不是,您还认真思考啊?摔。 知道吞金兽以前就是天庭的,哪对人间财富看在眼里,视如粪土。 “金条,知道?”张婉情掏出一块金,“这个。” “不是我以前的粮食,我拉出的也是这个。”吞金兽恍然大悟,真是来要屎的。 敢情您是直肠子啊,吃啥拉出来啥。 张婉情不想和吞金兽继续谈论屎不屎的,没看后面的修炼者脸色都变了。 为了良好形象,“走了。”突然想到什么,“下面只有一个坏东西?” 要是能摇头,吞金兽准摇,现在只能扇门,“不是,老多了,应该有七个。” 好家伙,集齐七个召唤龙珠吗? 张婉情退出来。 不管后面的眼神,命当紧,不要在意世俗的眼光。 和严青眼神撞到一起。 张婉情:咱走。 严青眼神移开,直接没看。 “严青,我们走。”严青眼睛睁大,没想到掌门会去直面怅。 转头,欣喜转变。 望着掌门去与地宫相反的方向,严青想掌门还是那个掌门。 幸而严青是个面瘫,不然这会儿在众师弟面前的形象不保。 “掌门,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来了。掌门早已做好严青说出这句话的准备。 几十双眼睛盯着他们掌门,为难转身。 “你们大师兄对于怅不害怕,能直面,是我们宗门的荣幸(不幸)。”面上欣慰的笑,要不是在没人看见的地方,瞪了严青一眼。 和你说过不要乱来,你不是答应好好? 在这个场景下说出,他能说不行?说了,他晚节不保。 严青乖巧,很顺从收下掌门的爱? 厉害了,张婉情还以为严青一直是个乖孩子,不会让所谓长辈感到尴尬。 没想到,刚刚,严青做到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骑虎难下的掌门,带领弟子进了地宫。 张婉情走在后面。 “你藏得真好。只是,如果我们出了事,你永远回不到天庭。知道他们是谁吗?剑山宗。你最好祈祷我们没事。” 说完,张婉情提起裙摆,免得踩到。 “我只是想活着。你们有事,我会尽力帮忙。”吞金兽的声音仿佛近在咫尺。 明明张婉情已经走了百米远。 看来也并不是它说的只是一块小木板。 这个吞金兽,等他们出来,找它算账。 秘境的地宫,自带夜明珠和火把照明,亮堂十足。 离剑山宗弟子大概几米远,“旺旺,你还能感受到怅吗?” “主人,可以。” “那就好,你随时感受怅离我们多远,如果怅出现移动或者就在我们附近,马上告诉我。” 旺旺点头。 拐过一个弯,张婉情感觉到很熟悉,这里的构造不就是和之前秘境里的洞一样。 就像是蚁后的巢穴。 张婉情有这个感觉,但是,没有工蚁,还能叫巢穴吗? 地宫很干燥,想到怅是火元素,也能得到解释。 只是,根据记载,怅有各个修炼者入魔,应该五行五元素都有,为何只出现了火元素? 想到火星大陆,火星,所以火元素最多存在? 张婉情问了严青,才得知火元素确实是这个世界的主要元素。 第58章 蚁后为尊 火元素,对于这个世界很重要。 所以,怅也是火元素为主的。只不过,在怅中出现了和人类修炼者不一样的修炼阶级。 修炼者以能力分级,无论是什么元素,只要能力大,就是老大。 但怅是火为尊,其余水、木、土、金四元素,等级较为低下。 譬如在蚂蚁世界里,蚁后为尊,其他不管什么蚂蚁,地位等级都在蚁后之下。 不过,因为怅,烈火宗、衍生宗,三大宗的两宗,原本低于剑山宗,但现在,剑山宗反而最低。 其外,烈火宗近来隐隐有盖过衍生宗的势头,未来,极有可能出现烈火宗一宗独大的场面。 如此,剑山宗更加焦急。 原本三宗之中,剑山宗稍好,但各宗实力相差不大,资源分配也是每宗三分之一。 如果烈火宗独大,首先资源分配天平会出现倾斜,作为势力最弱的剑山宗,分到的可能只有十分之一。 势力本来就弱,资源还少,迟早剑山宗会被踢出三宗之外。 这样还算较好情况,更怕的是其他宗派把剑山宗挤出三宗,几百年的辉煌会毁于一旦。 跌下神坛,不可怕,怕的是被人踹出神坛。 剑山宗很焦急。 灵气越来越少,越来越少的人飞升,所以,剑山宗只要飞升成功一个,就能翻盘。 翻盘的主要因素就是严青。 在剑山宗,严青就是宝贝疙瘩。 拐了又拐,路没有了,只有梯子。 顺梯子一阶一阶走,往下看仿佛永无止境。 墙壁上还是只有火把。 走了许久,旺旺突然说:“主人,背后。” 张婉情点头。 她也感知到了,踏上梯子没几步,就知道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菌丝感知一直很厉害。 张婉情对于怅没有太大感觉,更多的是人类。 那么,背后的是人类。 一路上,后面的人只是跟踪,没有动手,直到几十人站在梯子的终点——空旷区域。 听到声响,众人转身,看见像是异形生物吱哇吱哇叫着。 六个。张婉情数了数。 还有一个在哪? “有没有感觉地有点软?”有人踩了踩问道。 几人回答,都是一样的感觉。 回想怅蓝白相间的一团。 那么,脚下的就是第七个。 问了旺旺,它很肯定 张婉情等了一会儿,周围还是没有动静。 “我们脚下的可能是怅。”张婉情说道。 “啊?”有人惊了。 传说中的怅被人踩着,没生气没动静,怎么可能。 “可能怅沉睡了。只是面前六个,堵着我们,不让我们走是怎么回事?”看那六个围着他们,她很不解。 “不管如何,各位把剑插向下方,杀掉怅。” 每个人照做。 从始至终,怅没反应。 但从怅飘出的魂魄,还有皮肉消失,只剩人体骨架,都代表这确实是一只怅。 至于六个,怅消失,他们也消失了。 拿着剑,每个人脸上出现迷茫。 这么轻松? 不管了,怅消失后,各样法宝还有张婉情最爱小金条显出来。 众人捡得不亦乐乎。 保险起见,张婉情再次问了旺旺有没有感知到其他怅。 旺旺都摇头。 张婉情捡金条更高兴了。 再次爬上梯子,走了不知多少阶,再拐不知道多少弯,张婉情他们再次出现在地宫门口。 地宫啥也没有,弄那么长干嘛? 也不管了,张婉情只想找吞金兽算账。 “你说有七个?为什么我们只遇到一个?” 吞金兽大惊,“啊?不是七个吗?你们只遇到了一个?” “还有六个异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那不就对了,七个啊。” 张婉情仔细回想,对啊,他丫的只说有七个坏东西。 张婉情有点无语,但是不说。 “你们像观光一样就回来了?解决完了?不会没下去?”致命三连问,张婉情不怕。 “对啊,解决完了。不知道为什么,怅像是没有意识一样,任我们宰杀。” “怅?”吞金兽很疑惑。 点头。“没听过?” “没有,它一直吸我魂魄,没想到叫怅。” “原来如此,你就是烦它,想借刀杀人?” 吞金兽听到,想起自己说了什么话,装死。 张婉情指挥坐在一边烧火做饭的剑山宗的几个弟子,“拆了它。” 装死,那就给它弄活了。她知道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那么就得弄点好玩的事。 弟子上前,掰扯几下,吞金兽的门摇摇欲坠。 看到是认真的,自己也快卒了,吞金兽连忙大喊。“别啊,我说,我说。” “你说的不错,我确实想借你们的手解决了它。” 吞金兽苦逼做门的时候,秘境闯来一伙东西。其中七个到这个沙漠。 那一天,吞金兽无聊打盹,抬头一望,一大团像云一样漂浮在空中的东西盖住它。 “我说怎么今天那么凉快,原来是你帮我遮阴。谢了。”吞金兽很真诚看眼前东西。 之后,它看见那团东西慢慢转啊转,一张大脸出现。 吞金兽吱哇乱叫,“什么鬼东西?!” 大脸说话了,“我要进去。” 虽然它给自己遮了阳,但是,这地宫岂是谁想进去就能进去的。 吞金兽很干脆,“不能。” 大脸没说话,没一会儿,吞金兽感到自己魂魄在剥离。 什么情况? “不让我进去,吸你魂魄。”大脸也是人狠话不多。 吞金兽连忙稳住自己魂魄,大喊:“可以进去,你可以进去。不要吸我魂了。” 吞金兽快哭了,打开门。 大脸也放了它,进去了。 之后,每天,吞金兽都能感受到自己魂魄被东西吸着。 “这事,除了那张大脸,谁干?” 自从大脸进了地宫,吞金兽被它扰得不能睡觉。 它很气,但是没有办法。 这不,张婉情他们到了。 嘿嘿,我有救了。大脸,你等死。 以上,吞金兽这般如此,如此这般告诉张婉情。 “天庭不知道怅?” “不知道,我一直在天上,也没听说哪个神仙提起。” “会不会是你太弱了,没接触多少神仙?” 一听,吞金兽炸了,“我是西天门的团宠,谁要下凡,都要叫我一声小乖乖,你说我接触多少神仙?” 这样的话,怅为什么在天界没有被听说过呢? 真的很好奇。 第59章 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 和吞金兽聊了颇久,在一边驻扎吃饭的剑山宗弟子吃好,严青过来。 “走了。” “嗯。” “嘿嘿,带上我呗。”吞金兽不好意思了。 白垩青石、旺旺聚精会神,有人抢主人,怎么办? 张婉情看了看两扇门,很认真问道:“把你拆了?” 吞金兽再次暴躁,“拆拆拆,你除了知道拆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砍了劈了烧了。” 吞金兽熄火。 “你身上有什么物品?” 听吞金兽问,张婉情抖抖全身,就三蛇一剑。 “剑勉强……” 旺旺瞪它,“你觉得打得过我?” 白垩青石和旺旺站在一条线上,很表明态度:敢进,弄死你。 “——不可以。”吞金兽很识趣地把话转过弯。 张婉情耸耸肩,仿佛无奈说道:“哦,那就没了。看来你更喜欢这里了。” “走了。”掌门等了一会儿,不耐烦了。 张婉情马上转身走人。 吞金兽在唉唉半天,“我很好凑合的。” 没有人回头。 君不就我,我自去就君。 一道金光飘去张婉情身边,转了转,进了眉心。 没想到这个空间那么大,像乾坤袋。 “不要脸。”吞金兽选好一个地方,踩踩自己带来的垫子,准备趴下,听到声响。 全身毛竖立,警惕看向无尽的四方。 “没人啊。自己吓自己。”说着,吞金兽躺下。 “你找张婉情是为什么,还死皮赖脸跑到这个空间?”声音再次响起,吞金兽跳起。 “谁?是谁?”死死抱住自己垫子。 张婉情这个人不会招惹什么坏东西了?被人闯进来都不知道。 吞金兽已然忘了自己是不速之客。 “噔”。二号一个响指,她那一块有光圈照下。 “?”吞金兽懵了,张婉情也进来了? 眼前的女人,翘着二郎腿,一只脚摇晃,“说话。” 女人给吞金兽的感觉不同,不像是张婉情。 “为什么要告诉你?”吞金兽从不带怕,硬刚回去。 “信不信我能让你滚出去?” 吞金兽不理她。 躺在毯子上舒舒服服,突然感觉到自己在移动。 睁眼一看,自己飞起来了。 “小猫咪,不说,送你滚筒大礼包哦,然后,再把你扔出去。” 说完,吞金兽开始旋转。 大概十多圈后,旋转停止。 “yue。”吞金兽呕吐不止。 “可以说了?” 吞金兽点头,两只圆润眼睛全是泪水。 妈妈呀,我的命真苦。 “几百年都见不到人,沙漠太无聊了,想跟着张婉情,到处玩玩。”吞金兽边说边抽气。 “只是这样?” “哇——我就是一头吞金兽,我有什么坏心思?我只是想听八卦而已。”吞金兽又一次崩溃大哭。 外面的事,二号都能看见。 第二回听见如此聒噪哭声,扶额。 张婉情招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行了行了,别哭了。以后你就在这待着。”说完,跑了。 速度很快,吞金兽被她惊到忘记哭泣。 张婉情都是招了什么人啊? 吞金兽和二号想到一块去了。 张婉情知道,青石一字不漏转告给她了。 住我地方,好样的。 吞金兽睡得迷迷糊糊,好像梦到了自己进了冰窖。 醒来,自己周围都是冰块。 饶是厚皮的它,抱着毯子颤抖。 夭寿,怎么惹到姑奶奶了? 看到吞金兽的惨象,张婉情哼哼小曲。 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 天色渐渐暗了,直至沙漠被黑色笼罩。 秘境有夜晚? 张婉情找了杨宇,杨宇挠头,不知道。 她再找严青。 严青说上回秘境没有夜晚,是因为秘境等级太低,也就是原主人等级太低,没有太大的能力创造日月。 而现在所在秘境等级高,自然有夜。 涨知识了。 弄好帐篷,张婉情单独一顶。 其他的,男子三人一个,女子两人一间。 张婉情心安理得和掌门一样享有独立帐篷。 幸福睡着。 睡得没心没肺的只有她,后半夜,龙卷风来了。 隔老远就听见了,张婉情垂死病中惊坐起。 丫的,睡个觉都不行。 麻溜地收好帐篷,在严青几次催促中,力挽狂澜。 事后,严青问她:“龙卷风马上到了,你居然还去收帐篷?” 张婉情淡淡一笑,“我看着它移动速度判断自己该不该收帐篷。”我知道,别说我。 严青无语。 “不过,你们睡在沙砾上一晚,睡得可好?” 严青看她半晌,走了。 杀人还诛心,张婉情就是这种。 龙卷风卷走一切,他们看见来了,扔下帐篷就跑。 帐篷没了,又是晚上,睡在沙漠上凑合一晚。 张婉情很想微笑,但是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搭好帐篷。 “各位,晚安。”放慢脚步进了帐篷。 都羡慕我,哈哈哈哈…… 这下,掌门没有,只有她一个人有。嘿嘿。 只不过,当晚她睡得不好。 白色的空间,她从一片混乱中醒来。 周围是火箭飞机的残骸。 身上都是伤痕,手不能用,脚不能站,只能爬。 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刚开始不爱动,伤口很疼,后面感觉好点了,就爬来爬去。 每日爬着穿梭在残骸中,看它们的构造,想着以前的它们是个什么样子。 有一辆飞机较为完整,她看见机身上有一串符号为aysia。 飞机侧翻着,她可以爬进去,在驾驶仓里看见h370。 看不明白,继续往里面爬去,看见有很多东西,婴儿的用具、化妆品、男人或者女人的衣服,杂乱无章地散在各处。 给人很奇怪的感觉,她没再看了,去了别处。 后面所有的东西都看完了,张婉情无聊,爬出更远的距离。 爬累了就在原地睡会儿,然后继续爬,或者摆烂一下,又继续爬。 残骸越来越远,在看不见残骸的第三天,她看见了一个洞,看不见底。 远处好像也没东西了,她想掉下去看看,反正每天都要爬。 只是自己会不会爬不上来了,自己一个残废。 转念一想,大不了一直睡觉,睡他个几百年。 这么想着,她掉进去。 再醒来,成了谢云,她在白色空间的记忆也没了,新的记忆替代。 第60章 小胖子肯定被我扇飞了 睡得不好,张婉情很难过。 还得一大早起来赶路。 美其名曰,早上好锻炼身体。 张婉情不信。 就是羡慕我睡帐篷。 “有东西跑进来了,你不会不知道?”走着走着,张婉情脑海里传来二号的声音。 “知道。怎么,今天舍得出来了,不畅游在知识海洋中?” “出来玩玩,散个气。” “行。” “你知道就行,想着你也应该知道。” 张婉情打算说话,瞥见周围的人脸色不太对劲,前面严青还时不时回头。 从严青惯有的冷脸,她看出来一点担忧。 她终于想起来,“你之前说了什么话,还记得吗?” 阴恻恻的,二号能不知道。“忘了。”扔下话,遁了。 张婉情神经病的名头,总归站稳了。 二号,我谢谢您嘞。 想着,杨宇摔了一跤。哎哟,那叫一个惨哦。 一张大脸直直撞进沙漠里,爬起来,又摔了。 “什么东西?”一看,原来是个粗绳。 同一个地方摔了两回,杨宇很生气,踹了一脚,“让你绊我。” 然后,慢慢地杨宇眼前出现阴影。 哇哦,好大一条蛇。 张婉情看见,有一种熟悉感。 看那长长的四枚毒牙,看那绿绿的身躯,看那背后像羽翼一般的东西,不就是《小鲤鱼历险记》里的赖皮蛇! 周围都是沙漠,张婉情不明白它怎么活下去的,不是水里的? 哦,也对,又不是动画片里面的。 “旺旺上。”在剑山宗弟子还没反应过来,张婉情先发制人。 对着欲哭无泪想摆烂的旺旺眨眼,去啊,让他们看看你的实力。 旺旺悲伤。主人,我只会吃,不想证明。 且称为赖皮蛇的蛇看见了旺旺,蛇信子一伸一缩。 就这?你们看不起我? 赖皮蛇很鄙夷,甩个蛇尾过去。 哈哈哈,小胖子肯定被我扇飞了。 嗯?怎么不动。 赖皮蛇看向旺旺,只见小胖子不见了,是一个比它还大的大胖子。 “小子,你打不过我。”赖皮蛇还是很骄傲。 旺旺不说话,并给对方发起死亡翻滚请求。 对方接受,且觉得小菜一碟。 旺旺和它缠绵交缠,张婉情在一边痛哭流涕。 臭小子,终于找到喜欢的了。 青石:别说这是我的主人。 明明赖皮蛇被旺旺卷得要没气,请问从何看出缠绵?是缠命。 张婉情:别管。 眼看赖皮蛇要被弄死了,张婉情让旺旺放松一点,她还有话要问。 一眨眼,赖皮蛇不见了。 那条蛇呢?那条像自己童年记忆里的蛇呢? 所有人站在原地静默。 张婉情却往一个地方走。 悲伤过度?有人猜测。毕竟他们可以看出她对赖皮蛇有点兴趣。 张婉情回头,挥舞双手,“跟我来。我在它身上弄了定位符。” 嘿,赖皮蛇,你跑不过我的手掌心。 当天,久无人烟的沙漠上出现一个人在前面跑,像安了风火轮一样,后面像狗一样跟上,场景颇为美丽。 掌门气喘吁吁,他快跟不上了,特别是比他年轻多少岁的弟子都喘得像条狗一样,别说他了。 但是,他不认输。 张婉情的嘴有多毒,他是认识过的。 刚进秘境,一个弟子走得慢了,张婉情说了一句细狗。 虽然不明白,但是大概知道。 后来,一个弟子没搭好帐篷,还摔了,张婉情说小垃圾。 就刚刚,杨宇摔了,他也听见张婉情说真是小可爱。 可爱这个词跟损人是搭不上边,但是张婉情脸上的神色、嘴里的语气,都不能代表这是一个好词。 他绝不能认输。 张婉情才没理他,兴奋跑在第一位。 闻到空气中传来的水湿气。 “啊哈,快到了。” 三百米开外,平坦的沙漠里出现一个凹陷。 “绿洲!”在张婉情后面一步到达的弟子发出感叹。 凹陷约有两百平方米,中间一个湖,周围还有几颗三米高大树,郁郁葱葱,除此,草色青绿,充满生机。 “哟嚯。”不知道是哪个高喊一句跑下去,出现人传人的景象,叫声此起彼伏。 张婉情猜应该是上回一起进秘境的那批弟子里的其中一个。 很欣慰,返祖现象,精神能稳定不少。 张婉情也想阴暗扭曲爬行,大叫一回。 开玩笑,张婉情她脸不要了吗?当然是亦步亦趋走下去。 白垩青石、旺旺也知道了,很快速地奔向湖。 张婉情手速更快,两只手抓回三条蛇。 “你们三滚了,水能用个毛啊。” 白垩颤颤抬起头,“可是,那条蛇在湖里面。” 对哦,她不就是跟踪赖皮蛇来到这里的。 “给你们一个任务。办好了,给你们在旁边弄个水池,随便你们怎么玩。办不好的话,我没想到什么办法,但是,我记忆力好,懂?” 三条蛇齐整点头,之后,扑通三声,蛇跳进去了。 我还没说什么任务呢? 用了树叶搭了帐篷。 搭好,它们也回来了。 赖皮蛇被青石旺旺一个缠头一个缠尾,白垩在前面耀武扬威。 “真棒。” “主人,怎么处理它?” “严青,把它装进袋子中,别让它跑了。” “然后呢?”白垩歪头。 “我只是不想用它的洗澡水。” 好。白垩也知道自己主人是个什么性子。 张婉情遵守诺言,给它们弄了水池,不大,身子缩小了,三个洗都是有多余的。 再去把湖水净化一下。 当然,化学不是白学的。 起锅烧水,通了树干做管子,蒸汽冷凝后,流到另外一个桶里面,蒸馏水就得到了。 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心情很好。 至于那条蛇,交给严青处理了,不管怎样,有了白垩青石、旺旺,张婉情不太能对和它们同类的蛇下手,最多教训一下。 严青如何对待赖皮蛇呢,她也不过问。 毕竟有的和尚,吃肉,只要不知道,自己吃的就是白米粥,不是田鸡粥。 收好乾坤袋,严青问她怎么知道这条蛇待的是一片湖。 张婉情当然好心告知。 当初觉得有点像赖皮蛇,想着会不会是待在水里面,又看到鳞片里面,慢慢飘出点点水汽。 张婉情更确定了猜想。 不过,告诉严青时,只说觉得像是在水里的生物。 严青点头,“受教了。” 第61章 看到了吧,风很大 今晚休息极好,旁边就是湖,空气凉爽不少。 站在沙漠边上,一边是水汽,一边是干燥的空气,还是坚定不移往前走。 温柔乡固然好,张婉情他们的终点不是这。 “昨天是农历十五,今天应该会出现。” 掌门对严青说着,张婉情不是很懂。 看来,他们来到这个秘境是做了功课,也知道一些外界不知道的事。 张婉情不急,他们说的东西,不久就能看见。 今天都有点懒散,不像前几日恨不得快马加鞭,飞奔。 瞥见严青手里的罗盘到了一个地方,就不动了。 掌门挥一挥衣袖,就在这打坐休息。 张婉情坐在地上,背后是旺旺青石白垩变大的身体,给她遮阳。 可能没想过,剑山宗弟子看她,都羡慕坏了。 张婉情往后一靠,像没骨头一样瘫着。 掌门看见她这样子,冷哼一声,原本打算坐在张婉情旁边的杨宇听见,不敢动。 老老实实到傍晚,做饭。 又过去两个时辰,天完全黑了。 一座城市悄然出现。 很像是古代的城市,古色的建筑,大红的灯笼,却无风自动,阴风阵阵。 这不像是活人待的地方。 “燕都。”严青望着城市,说道。 什么都市在沙漠里出现啊? 严青给每个人一颗漆黑的小丸子,张婉情拿到的时候,想要是不注意,掉到地上,怕是找不到。 刚巧一阵风吹过来。 掉了。但是她眼神好,一把就抓起来,吃掉。 没办法,严青说刚好每人一颗,没多的。 严青看见她的动作,欲言又止,终究说了:“我吓唬他们的,还有药。” 张婉情:…… 没事,脸皮不要,能混得下去。 严青走到前面,张婉情想哭。 什么大师兄,还带吓唬人的。她……哎,不提也罢。 到城门口,张婉情终于知道风力有多大。 拿起缩小后的旺旺,风过来,旺旺也没了。 远处传来旺旺微弱的声音。 看到了,风很大。 旺旺委屈,但是不说,逆着风回到寒冰剑里。 有弟子对张婉情说:“你真是一个好主人。” 张婉情点头。当然。 再一次被她的厚脸皮吓到,原本和她后一步的弟子退后,一不注意,被风吹后几十米。 风来得莫名其妙,快像罡风了。 艰难前行到城门。 门开了。 门里面没有风,每人努力移动,终于全部到达。 门关上,没有人、没有机械,门自己关的。 用帕子擦脸,再揉揉僵硬的脸颊。 活过来了。 风太大,忒冷。 城里,有人存在。 统一停止动作,哑然看几十个修士,又蹦又跳。 认识到眼前的情况,每个人不受控制咳了一声。 有点丢脸。 他们都是跟张婉情学的。张婉情撇头。 不关我的事。 声音陆续回来,该干啥的继续干啥。 对于好奇这些修士,不如说他们上蹿下跳是最有意思的。 有趣。 张婉情问:“能告诉我为什么来这个地方吗?” 严青摇头。 不说算了,希望等会儿保持神秘到最后一刻。 哼,我才不好奇。 大摇大摆向前走,直到遇到熟人。 这人也进来了? 张婉情想逃,那人本职工作就眼力极好,再加上剑山宗浩大的气势,走在这条街上都不可能忽略。 “张婉情,好巧。” 逃不掉,张婉情装听不见。 人直接跑到她眼前,她好似才见到一样,“何行为,你也在这?” 何行为:……我知道她看见我了。 比脸皮,何行为从来不带怕的,当即脸色如常回道:“是啊。我就知道你一定来这。” “嘿,严青,这里没认识的人,和你们一路?”话虽疑问,但不把自己当别人一样,卡在队伍中间。 严青依旧没说话。有一个张婉情,再来一个何行为,真热闹。 掌门冷哼,“青儿说说怎么回事。” “上回秘境遇到的,帮了我们一把。” 张婉情也是这个说辞,掌门信了才怪。 面前徒弟一脸真诚,他不得不信。 “你是从那个口进来的?”张婉情问何行为。 何行为想想,说:“是个一片森林,我跟着他们。” “门口是不是有很大的风,稍不注意就能吹走?” “对。” “你有打探到这个城市有几个门?” “四个。分别有森林、沙漠、草原、冰川,城市出现在这四个地图,最终都能到达这个城市。” 张婉情提出心里的猜想:“会不会我们打开门的时候,被传送到这里?” “也有这个可能。四个地图没有链接,城市不是四个地图的终点。” “我们到这个地方是为了什么?”绕一大圈,张婉情还是好奇。 “拍卖。” 何行为说火星大陆的一些秘境存在拍卖中心,想进来,要有邀请函。 邀请函是一个黑色药丸。 药丸只有靠近拍卖中心制造出来才有用,提前制造,没有效果。 进入秘境的一般是修士,不是普通人。 “所以,知道拍卖中心为什么存在吗?”何行为最后神神秘秘说着。 张婉情怎么可能不知道。外面,有普通人,有修士,而秘境只有修士。 防的自然是不满修士的皇族。 不管是那个门派,不收来自皇族的弟子。是火星大陆的一条规则。 皇族也知道修士防着他们,“为什么他们不反对修士?” 何行为大笑,像是听到多好玩的笑话一样, “他们怎么反对?在修士面前,他们手无寸铁,用什么来跟修士斗?用身躯去撞上武器,自杀吗?”讲完,继续笑着。 不懂戳中了何行为哪些笑点,张婉情觉得不好笑。 看她沉着脸,何行为收敛了笑容。 “你为普通人打抱不平?”声音压得极低。 张婉情仔细听才听清。 打抱不平?怎么可能。 “为什么他们要互相防着?”在京都待了一段时间,能看出皇族也防着修士。 没听到回答,反而听到张婉情说了个其他的事。 “怎么感觉你像是外来的。”何行为又笑。 张婉情脸色不变,她知道有些话用笑着说出来,说明对方不是开玩笑。 她可以暗戳戳告诉严青,主要觉得他不太能背刺她,主要是没太注意。 不过,何行为,这个人,她不太了解。 第62章 你们终于来了 张婉情说:“我本来就是外来的,以前都在一个小山村待着,哪知道这些弯弯绕绕。” 应该信服了这个说法,何行为点头,“也是。回答你之前问题,以前修士多的时候,这个大陆全都是。很多去了上面,当了大官。有小部分待在下界。这些秘境,大多也是那个时候创造出来。 “后来,灵气越来越少,修士也渐渐少了。那个时候,一个不能修炼的人族,集合了不能修炼的人,组成一个地方,称为国。生命短小,力量微弱,修士哪会把国放在眼里,任由发展。 “以前,修士确实很嚣张,对不能修炼的人族羞辱、强取豪夺,经常发生。两个大派出现很大的的不满,谁都看不起谁。自然,全是普通人的国对于修士更加讨厌。 “听说,人族里出现小孩天生能修炼的,立马处死。其他的,不准修炼。几代下来,国里面,再也没有出现一个能修炼的。仿佛,能修炼的那种东西,被剔除了。” 有关生物基因,因为没有杂合基因,纯基因继续交配,得到的就是纯基因。 生物多样性减少。 “在不知道多少年后,国更换了好几代。对于厌恶修士的情感越来越淡,很多人对修士向往。但是,修士都很长命,很多修士还记得,只是普通人不记得了。” 所以,修士不愿意和他们“杂合”基因、进行基因交流,也因此,皇族还是没有可修炼的修士。 皇族也因此在人间说出只有普通人可以争夺皇位。 修士也对此不在意。 火星大陆之间,修士和普通人可谓水深火热。 “所以你能修炼?” “我是纯正的人族,普通人一个,能进来,花了一点东西。”何行为说。 那挺厉害的。 好似气氛还不错,张婉情问:“你每次都来秘境是为什么?” “当然是为那些秘宝啊。”不然,傻子才进来。 张婉情没再问了。何行为很顺畅回答,反而表明这句话说过很多遍,而对于心思缜密的他们这种,怎么可能经常把自己目的放在嘴上。 所以,她在说谎。 那么,张婉情问再多,得到的都是假话,相当于捡了垃圾。 她又不是垃圾桶,何必再得一些垃圾。 “你生气了?”许是张婉情之后没再说话,何行为知道了一点。 “没有。你不信我,我也一样。” 何行为连忙叹了口气,“我们这一行,都是这样,我习惯了。” “嗯。”张婉情淡淡回道。 何行为有些讪讪,一路规规矩矩。 既然只是来拍卖,没有危险,张婉情把身体放轻松,仔细看周围建筑。 朱红色的柱子、殷白的墙,紫黑的瓦。屋舍俨然,鳞次栉比。 往里走,慢慢人少了,直到进入了一个房间里。偌大,就像是广场。但是仍没有人。 “你们在这等候。”说完,掌门不见了,只有声音还在广场里回荡。 也是,拍卖带十几个人进去,岂不是成了菜市场。 剑山宗掌门要来,果真不是因为秘境凶狠。 约又到了剑山宗弟子肚子饿的时候,掌门出现了。 幸好他出现了,不然,张婉情觉得他们下一秒快把广场啃了。 不外乎是再吃饭,吃完饭,休息一下,晨曦照见窗边。 燕都不见了,张婉情他们在沙漠上醒来。 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沙子,嘴里都咕咕囔囔。 一边掌门笑眯眯。有什么是他们吃亏了,能让自己最高兴的? 看到一脸不怀好意笑容的掌门,剑山宗弟子算是认清了他的真面目。 沙漠很大,一望无际,众人打发时间一样,在沙漠中晃荡。 见到绿洲,返祖欢呼。见到妖兽,师兄快上。见到张婉情吐槽,唯唯诺诺。 望到沙漠的边缘,望梅止渴般使劲往前冲。 结果还是沙漠,刚刚一场只是海市蜃楼。 “大佬,要不你再骂骂掌门。这日子实在无聊得紧。”杨宇戳戳张婉情,嘿嘿傻笑。 张婉情淡如水的眼神放在他身上,“你值得我骂一骂。” 杨宇笑容一顿,“你说什么?刚刚风有点大。啊,你是不是说让我讲个笑话,好呀。” 张婉情看他往后跳一步,你后退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蜻蜓有一个翅膀没了,但是它还在努力飞,大佬你说是因为什么?” “不是笑话吗?还要我回答。” “哈哈哈大佬是不是不知道?我——” “是因为它必须飞?”白垩来凑个热闹。 “不是哦,是因为它——”杨宇故弄玄虚一下,“坚强。哈哈哈。” 杨宇自己讲了,爆笑当场,“因为它坚强,哈哈哈……” 张婉情脸色阴沉。别太无语。 上辈子杀猪,这辈子和猪共伍? 不理会笑疯了的杨宇,张婉情首次远离了他。珍爱生命。 快步往前走了三步,就如此巧,张婉情掉进一个坑里。 杨宇他是男主吗?掉下去一瞬间,张婉情想到以前看的小说。 变故太快,没有人反应过来,等发现好像有人掉了,几人趴在坑口,哪还有张婉情。 张婉情也没料到。 坑底漆黑无比,拿出火折子,她看到又一个广场。 上面,坑口还是继续趴着的几人,抬头。 掌门眯着眼摸胡子的手停下,“这是她的机遇,我们走。”看我干啥,我能拉她? 然后,他们很听话的走了。 张婉情都知道,“主人,他们走了。”青石说。 得,靠人不如靠己,她要看看她能遇到什么。 掉下来的坑已经闭拢,她抬头看见壁画。 色彩绚丽,仙气,类似莫高窟壁画。 图画清晰,大概讲的是怅和几百年前的圣女之间的事情。 怅在大陆无恶不作,很多人类对其恨之入骨,也没法生活,越来越多的人自杀。自杀的人要么被怅吃掉,要么成为其中一员。于水深火热的大陆,都是一场浩劫。 天界自然知道,不知多少封请求支援的信送到,天界终于出现一个神女愿意下凡拯救。 尽管下界存在一定禁制,神女下凡只能发挥很少功力,但天道帮忙,加之上界帮忙,神女功力在某种程度下能达到全部。 等了许久,但凡间不一定还能再等十六年。 为了神女能更好长大,觉醒,上界仅压制了十几年。 神女再次归来,怅终于得到审判。 混战中,怅逃了一些,神女重创一些,劫难过去,但并未完全过去,几百年过去,怅可能会再次洗劫人间。 但神女身受重伤,几近毙命。神女回到了神界。 同样,带回来一个凡人。 后来,神女怎样,凡人怎样,壁画没有相关内容。 壁画还讲了一个女人,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女人。 巧了,说的不就是张婉情。 背后两条蛇,女人站在前面,手张开,好似对着世间万物。 一青一白,两条蛇,白垩青石。 仰着脖子有点酸,张婉情直接躺在地上。 “白垩青石,你们说这壁画是因为什么心思画下的?”不会是让我当另外一个神女? 毕竟壁画大部分画的都是怅和神女。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在主人身后。” 白垩也说:“对对对,主人,我们永远支持你,管ta什么心思,只有一点,不能伤害到主人。” “你们怎么那么可爱啊,啾咪啾咪~”张婉情捞起两条蛇,就要亲亲。 “那个——”一人两蛇转头看旺旺,它支支吾吾,“我不会说话,但我支持它俩。” 张婉情很高兴,抱起三蛇,抚摸它们身上的冰冷蛇鳞。 有人说,蛇是冷血动物,现在有人站在她面前说这话,她能暴打一顿。 “咳咳。”黑暗中,有人咳嗽。 打破温馨的一幕,张婉情的心咯噔一下,不会是刚刚心里想的要应验了? 她僵硬看向来人。 “你们……” “我刚刚想着玩的。”张婉情在对方开口之后抢着说道。 “——终于来了。”对方说完,在张婉情说完之前。 “你刚刚说什么?”他问。 张婉情知道不是因为心里想的那件事,转了话题,“你很早就知道我们要来啊?” “是的,我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你们。” “为什么?” 对方很惊讶,“哎,你没看完壁画?” 张婉情点头,抬头,啪一块墙皮差点掉在张婉情脸上。 幸好我闪得快。 蹦到一旁的她,再一次抬头,墙皮又掉了,同时,空间摇晃。 “糟,空间要崩塌了,我们出去再说。”然后,身影一闪,张婉情看不见他的人。 丫的,怎么跑那么快。 她自然不甘落后,开始和他竞速。 几息过后,空间仿佛下一秒崩塌一样,越来越多的东西掉下。 这时,她终于追上了他。 “你怎么还在这?”张婉情微笑。 “我不等你了哦。”风中传来了她的声音。 对方愣怔一会儿,之后加速。 张婉情也在暗暗加速。跟身下两条蛇说,不要让他超过我。 主人都这么说了,它们肯定努力奔跑。 平常主人对它们没有太多要求,它们哪能这么一点要求都不答应。 张婉情觉得它们在自我pua,但是她不说。 两人居然在这人荒马乱时候比赛,这个洞知道,可能会想,早知道就烂在洞里了。碰到俩卧龙凤雏。 第63章 我叫覃菏伟 跟着出了地方,张婉情靠在白垩身上。 “我叫覃菏伟。”一张国字脸,最出众的是他的胡须,十厘米的长度,全白。 听到这个名字,张婉情想自己如果没记错的话,当初地球原世界里,一次绞杀她的行动中,两个吵架老头中的一个老头,就叫覃菏伟。 当初这个名字,菏字有点独特,她还查了字典。 没有记错,她越发肯定。 “我不是你原先碰到的那个人,但是我们又似乎是一个人。以后,您大概会知道。我有预感,是上面那个人来让我找您。”覃菏伟好似知道她心中所想。 “他来让你做什么?”直接开门见山,其他的,无关紧要。 “只让我带您到刚刚洞中。其余的,我也不知。” 张婉情微笑。巧了不是,她后面还有一段没看完。 “我没看完。” “这……也许上面的可能还会给我或者直接给您讯息。” 上面?是神界?不对,如果是神界,怎么可能两个星球都有一个覃菏伟。 但可能是神界可以在两个世界穿梭,又通过什么推演,推演出我对这个世界有可需要的地方,比如怅。 怅就像人类世界存在的一场病毒,新型冠状病毒,来势汹汹,好像没有什么能够阻止病毒侵染,但病毒有对应的疫苗,比如说在疫情发生,到最终结束也就几年。 而怅,在大陆几百年,不能够消灭,只能够慢慢一点点溃散。那么,神界是让她来做“疫苗”? 她想起杀死成于时出现的bug,还有护城河的巧合。 好似不太对。 有一种猜想,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是,那么这个世界就挺恶心的。 不过,现在,起码没有让她具体知道真假,那她就装作不知道。 “你没看过壁画?”她突然发现一个重要的点。 此话一出,覃菏伟面色很尴尬,“我和所有其他人一样,看不见您说的壁画。” “不过,在您来之前,上面只告诉我守在那里,我看到的只有天棚。在感知到您到来,我不经意抬头看了一眼,却看见了有色彩。” 也许,壁画并不是特定某一个人能看见,是特定人物时间。是她以及她到的那会儿。 清楚了现状,张婉情问覃菏伟:“现在壁画也没了,你之后去哪?” “我在白朝当官,以后您有事,可以在白朝找我。” “谢了。以后见。”让白垩闻闻严青他们的气息,找他们去。 覃菏伟向她一拜,烟来,人没。 秘境不是说只有到一定时间打开和关闭? “主人,他们就在前面。”嗅了一会儿,白垩很兴奋告诉她。 “听声音,他们应该是朝主人这边来。”青石听了听。 刚刚坍塌不会是他们的手笔? “张婉情在前面,她没什么事哎。”老远就听见杨宇开心的声音。 张婉情能确定是他们干的。 对他们来找她说了感谢,众人这才继续走着。 在出秘境之前,他们寻宝的时候,碰到了怅。 活着的、清醒的怅。 兴高采烈拿起一个个小金条,张婉情转身就看见一团东西浮着在她面前。 其余弟子都是被吓得一惊,不敢发出声响,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他们其实也不懂,按照书籍上的记载,怅只是好吃,大师兄又多次申明怅很危险,几次下来,剑山宗的弟子在面对怅的时候,不敢掉以轻心。 怅自然看见了他们,首先就放出气体。 像是孢子一样的东西,细小,阳光照射过来,肉眼看去很像是灰尘。 “蒙上口鼻,小心呼吸。”张婉情高声提醒。 她首先就用随身戴着的帕子折几折戴上。 大家很快反应过来,都撕下衣服下摆或者其他东西遮住口鼻。 啧,和病毒太像了。她通过纪录片看疫情的时候,每个人都戴着口罩,和现在无异。 或许,她知道她应该做什么了。 “它最怕剑,每个人在保障自身安全的情况下,把剑划到它身上。” 她只能赌,这个怅也吞噬了很多人类修士。 但,幸运很少眷顾到她身上,这次,没有。 她刺向怅,只有更多的孢子往外喷射出来,没有冤魂。 不管了,先把它那些触角收起来。 伸出菌丝,穿梭在四面八方延伸的触角中间,缠绕,收紧。 “触角都被我控制了,你们尽力砍它。” 也不管他们反没反应过来,张婉情死死抓住菌丝。 妈的,他们掌门去哪了! 这个时候,掌门一声大吼,“全都让开。” 说曹操,曹操到。 张婉情回头,看到逆着光的掌门,手里拿了一个,袋子? “收。” 袋子有吸力一样,违背了引力说,怅就被吸进去了。 她连忙收了菌丝,生怕自己也被吸进去了,和怅共处一室。 掌门晃晃手里的乾坤袋,剑山宗弟子上前说掌门真厉害,还有说没有掌门他们肯定死无葬身之地。 掌门可高兴了,头颅高高昂起,还一脸笑容说没有没有、没事没事。 张婉情站在外围,只想,如果有硫酸,倒进去,怅是不是会被融化?乾坤袋会不会被穿透? 这会儿,她终于想起来,自己也是理科生,学了好几年的物理化学。 解决完怅,之后顶多碰到一些小妖小怪,杨宇说他都能一只手处理。 于是,杨宇被掌门委以重任,对付所有碰到的妖兽,其余的人,看他艰难或轻松面对。 路上,张婉情问严青:“乾坤袋能自我消化怅?” 严青很震撼,然后摇头,“不能。但是您提供了一个好想法。”急急忙忙找掌门去了。 两个人,一老一少站在一起,眼里射出精光,在黑夜里照亮一路。时不时看向张婉情,她感觉像是四道光在她身上,仿佛她是舞台上的主角。 眼光移开,她的主角梦也就破碎了。 通过青石的实时转播,严青来找她,她一点也不惊讶。 “张姑娘,您还有什么想法在乾坤袋里处理怅吗?” 瞧瞧,您字都说出来了。 “知道人为什么能够消化食物吗?” 纯纯古代人的严青不知道,但是眼里继续迸发出精光,“类似人消化食物的东西?” “对。叫胃酸。你们试试有什么能够侵蚀怅的物质,倒在乾坤袋里面,等个十几天半个月,消化完了,乾坤袋还能循环利用。” “张姑娘,我代全所有人感谢您。”诚心对她鞠躬,严青连忙跑向掌门,把刚刚的事转告一遍。 精光更亮了,几百瓦的大灯泡扫射在草原上,不知多少交配的动物被吓跑。 两人的症状直到秘境门口。 有人嘀咕今天的天怎么那么亮。 张婉情在心里回道:因为知识的光。 井然有序出去,张婉情随行一段,掌门停下了。 “咳咳。”清清嗓子,掌门说道:“张姑娘可有打算去剑山宗一趟?” “当然。”就算他不说,她也得去。有些东西,或许有他们在,能方便很多。 “那我们走?”掌门低声细语问她。 周围弟子都怀疑他是不是被夺舍了。 “我要先回去,和我家人说说。” “也好。希望张姑娘能尽快,怅好似快压抑不住了。” “知道,放心。” 掌门给了她一道高阶唤身符,剑山宗一众御剑飞行。 不先回去和秦二婶他们说说,自己怕是等好久不能和他们见面,让他们担心。 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辛苦三蛇,张婉情很舒服到了京都。 清晨,秦二婶理理衣袖,挎了篮子,刚出大门,闻到一股腥味。 “婉情?”刚过秋分,雾有点大,她只模模糊糊看见远处有人影。 “是我,秦二婶。”张婉情开口回道。 见到是她,秦二婶惊叹一声,“哎哟,你又去了几个月,盛夏去的,现在都秋天了。” “我后面可能还有再走一段时间。”要走是事实,提前说了,起码他们心里还有准备。 “还要走?一年都看不见你几回,你呀,真是舍得我们。”秦二婶语气嗔怪。捡个女儿,除了早几年没什么事,这一两年,见一面都难得。 张婉情知道她心思,挽着她,说了不少好话。 也提起在秘境里经历各个事情,是秦二婶从未经历的,听了她说,精神全部投到里面去了,也没再念叨她又要走的伤心事。 到了菜场,买了张婉情爱吃的菜,两人和和乐乐回去。 最多待了三天,剑山宗的信是催了又催。 好久不见她,她又要走了,年龄越大,越是对离别伤感,这回,秦二婶偷偷抹了眼泪。 “有事,写个信,没事,报个平安。你在外,好几个月不回来,我总归是想你。写信了让我知道你好就行。”拉着张婉情的手,秦二婶的眼泪说着又流了出来。 她连忙抹了去,“都说了,不哭,我怎么又哭了起来?” “娘,姐又不是不回来了,别太伤心了。而且,我去公办,也不见您哭,就姐走了,舍不得。”场景太悲伤,张婉情说不出什么,谢秋在一边插科打诨。 谢秋打岔一下,秦二婶心情轻松不少,“臭小子,能比吗?乱说。” 第64章 实验开始 谢秋说:“姐,你放心,我会把爹娘照顾好,你在外面照顾好自己就行。” “我放心你。” 点燃唤身符,又是熟悉的眩晕感,她就从千里之外的京都到了剑山宗山下。 面对站着,远处看不清景色,朦胧,不知真面目。 两边各有一座山,左边山上有各样剑柄,其余部分深深插在山体。整座山就是剑的形状,剑柄部分在上,直插云霄。 看来,宗门取自门口的剑山。 右边,只是普通山的形状,没有奇特,只是多了很多植株覆盖,不似剑山全是剑,光秃秃。 两座山中间贯穿石梯子,延伸向远方。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写的就是眼前地形。 都把周围的景物都看了个清,就差数剑山上有多少柄剑了。 等不来他们,张婉情不拘小节坐在一块石头上。 原本打算坐在石梯子上,但是石梯子在屏障里面,她够不着。 还是没来,她想,要不真数剑山上有多少柄剑? 想着就干,从最下面的剑数起。 第一千二百,刚数到那,听见有人来了。 掌门,严青,还有三个不认识的人。 “张姑娘从远处来,实在有失远迎,恰巧有事,这才来晚了。”掌门看见她,连忙好话说一通。 等了许久的张婉情能怎样,原谅呗。 她不咸不淡应了声,“走,是你说能少一天算一天。” “是是是”掌门一连说了三个是,带着张婉情进了宗门。 石梯子果然很长,一个时辰,他们终于站在真正的宗门门口。 大门整体由石头雕刻,最上面,龙飞凤舞三个大字——剑山宗。 用菌丝小心攀上去,竟被一道字里射出的气挡开,糜散,之后气没回去,直往她来,差点就把她这个菌丝的主人也伤到。 掌门上前,一挥衣袖,气自己回去了。 “张姑娘,这里是剑山宗。”掌门对她说道。 张婉情垂头,“明白。” 她好奇书中写的是不是真的,倒没想到,碰到硬茬子,是她的不是。以后注意。 好奇害死猫,她也该收敛一下。 进了门,掌门和她说:“宗门不像外面,张姑娘尽量不要随意走动。” 她乖乖点头。 “张姑娘,你的剑呢?” 张婉情伸手,寒冰剑出现在掌心。 掌门对它念了几句,寒冰剑变大,能站两个张婉情。 “跟在我后面,它能带你去。”之后,掌门站在剑上,飘然走了。 第一回御剑,张婉情坐在剑上,刚坐好,剑就像是离弦的箭,咻地一下追上掌门。 “不愧是我宗门的开山剑。”掌门看着她坐着的剑,很是欣赏,不知想到什么,他又摇摇头,“可惜可惜。” 张婉情知道,他是可惜寒冰剑落在她手里了。 那没办法,当初是旺旺送了她。 好似坐上了飞机,下面的剑山宗弟子只看见黑黑的人头,抬头,周围可见漂浮在空中的山峰。 其中和山门对应的山峰,有水流倾泄而下,流进下方的宽阔河水中,融合一体。远远看去,好似都静止一般。 “那是我们主峰,我们有七个峰,主峰左边,也就是我们这边方向,三个,从右到左分别是侧峰、灵峰、气峰,主峰右边,从左到右,则是剑峰、山峰、宗峰。” 上面这句话都是后面上来的严青说的,掌门才不会和她多说那么多。 走到宗门的时候,严青好似有什么事,和其他三人一起走了,现在应该是处理好,御剑飞行赶到掌门和张婉情身边。 “都处理好了?”掌门问他。 严青两手抱掌前推,身子微弯,“是的。” 张婉情首次看见严青如此恭敬的行礼。 “宗主可说了什么?” 严青仍是那个姿势,“宗主说让您带张姑娘去侧峰,张姑娘有什么需求,尽量做到。” “哼,他个老匹夫,躲在主峰也不出来,这么大的事就让我来。” 严青不说话。 掌门斜他一眼,“之前不是说没必要带张姑娘进宗门,现在商量好了,他也不出来看看。” “宗主也是为了宗门好。” “哼。”掌门上手抱胸。 “宗主没见过张姑娘,会有这个反应,也是应该的。” “那是。没见识的老匹夫。”一句轻嗤。 张婉情坐着,很迷茫。你们在外人面前吐槽宗主,他知道吗?还有,这样好吗? 我不想知道那么多,俗话说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他们说完,侧峰也到了。 跳下寒冰剑,它就缩回原样。 御剑飞行确实方便,有时间叫他们教她。 侧峰好似没人,入耳的是树上的各种鸟叫。 跟着他们走了几个弯,在一间房间前停步,“张姑娘,这是您的房间,以后需要什么,用桌上的传音符和我说,我们会尽量满足。” “好的,感谢。”道谢几句,掌门和严青一同离开。 房间朝阳,很大,用一个八扇屏风分隔出两块区域,在门口看见的是客厅,中间一张圆桌,画了八个景物的屏风后边是一张大床。房间的右边还有一个大阳台。 坐在阳台边缘,双脚放下,撑着栏杆,可以眺望远处的主峰风景。 来这不是玩的,她该想想怎么处理怅。 病毒有相应的疫苗,疫苗可不好获得。 拿过一边的纸笔,刷刷写下所需东西还有怎么制作。 记忆力好,还有二号这个相当于百科全书的存在。 第三天,她把所有需要的东西告诉严青。 “不要忘记装怅的袋子,如果你们不放心,你们找人来监督我。怅,是这里面最重要的。” 最后,她郑重告诉严青。 另外一边,严青静默一会儿,“我们相信您,张姑娘。” 张婉情没当回事,他自然相信她,只是从一开始就对她不看好的宗主还有其他人来说,很难说。 一个宗门的行动很快,几天过后,她得到一间和后世差不多的实验室。 有试管、超净工作台、显微镜等等东西。 离心机这个实在是弄不到,不过,没事,让剑山宗弟子努力旋转,达到一分钟几千转就行。 达不到?不可能。 不过,她还不知道怅放出的孢子是什么物质。真菌?细菌?还是病毒? 拿到显微镜下观察,孢子是一种细微的植物,既不是真菌也不是细菌。 再小心解剖,植物中间包裹着病毒。 当孢子植物接触到肉类物质,就会爆裂,然后病毒释放,侵染细胞,褪去蛋白质外壳,重新在细胞内组合新的生物所需物质,比如蛋白质和核酸。 至于孢子内病毒如何在人类吸入后使人类的情绪低落,张婉情并不是这个方面的专家,但她可以猜测病毒会攻击神经。 人类之所以对外界的事物作出相应反应,都是通过神经的传导。 神经传导,作用是传导兴奋。 如果,传导收到某种抑制,兴奋传导不了,极有可能出现情绪低落的症状。 后世,压力变大的生活,抑郁症并不少见。抑郁症,与神经有着很大关系。 病毒只是对神经有作用,那么还有制作疫苗的必要吗? 她不知道。 但是,她转念一想,病毒抑制神经之间的传导,那么只用制造某些激素,让兴奋能够传导。 病毒只是抑制传导,并没有损害神经。 说干就干,她继续研究。 半年后,她终于研制出一批药剂。首先在小白鼠身上临床实验。 没有问题。 之后,便是人体实验。 她找来严青,叫他用留影石记录她说的话。 她说了她的研制过程,怎么开始,怎么失败了,怎么再成功。 现在已经完全通过了小白鼠试验,接下来,“我会用自己进行最后的试验。” 她说那么多,是告诉他们半年来,她没有用资源不干正事。有时候,你不说清楚,很难想象别人会怎么想。 得知她会用自己身体做试验,严青很惊讶。 踌躇许久,他告诉她可以去拉几个以前宗门抓的妖兽来做实验。 “他们毕竟是妖兽,效果远远没有真正人类实验得来的好。接下来,没有听到我说让你来,任何一个人不准踏足侧峰。”侧峰单独一个峰,刚好可以隔离。 说了声感谢,张婉情关了门。 服下自己研发的小黑丸子,看了看手边的乾坤袋。 打开,吸入一口孢子。 周围她让严青钉了板子封住,除了桌上的灯芯,没有其他光亮。 不封住,她觉得自己能神志不清地跳下侧峰,到时候,她没残的话,就是一个行走的生化武器。 孢子在身体里和药丸里面的成分抗争,她没感受到自己有情绪低落。 起码现在还没有,那么她也该继续实验什么物质能融化怅,还不会把乾坤袋弄穿。 先试试硫酸。 实验桌上有海水,提炼的铜片,精炼的盐,处理过后的酒(也就是酒精,乙醇)。海水中有硫酸镁,铜片和盐酸(盐酸可以用电解法从盐得到)反应得到氯化铜。 硫酸镁和氯化铜反应得到氯化镁和白色的无水硫酸铜沉淀。 硫酸铜沉淀溶于水中,通电,溶液中的蓝色消失,得到的即为纯净的硫酸。 用镊子蘸取一点硫酸,放在新的乾坤袋上,没有溶解。 看到面前的情形,她咂咂嘴。乾坤袋用什么东西弄成的,这么厉害。 好像玻璃、金、陶瓷、刚玉矿物等不会被硫酸腐蚀。 第65章 笑嘛,很简单 算了。想着既然乾坤袋不会被硫酸侵蚀,她一股脑把硫酸倒进装有怅的袋子中,收紧。 倒头就睡。 有点困,会不会是副作用? 没想完,支撑不住,陷入沉沉的睡眠中。 醒来,床前坐了个人,逆着光,看不清是谁。 想着,才发现周围的板子被拆除,光印在地板上,光与影交织。 “你终于醒了。”张婉情听出是严青的声音。 她指指嘴,做了个口型,严青起身倒了水来。 咕噜咕噜几大口喝下,头回这么渴过。 缓了缓,她开口问:“我睡了几天?” “三天。” 还好,只是三天,副作用不大。 深度睡眠醒来,张婉情没感到身体有什么不适应,想来副作用应该只有那一个。 可能物极必反,促进兴奋,反而造成睡觉。 说不清,反正副作用不大,这药也算成了。 之后,他们信与不信,用或不用,不关她的事了。 严青还是支持她的,除了她外的第一个服用小黑丸子。 结果,她突然想到怅被她用硫酸泡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剩点孢子。 打开乾坤袋,几个冤魂飘在里面,就只剩一具小骨骸,溶解得一干二净。 没了孢子,相当于没有相对抗的物质,严青一觉睡到七天后。 拥有科学严谨态度的张婉情得出:不要随便服用药,副作用更大。 是药三分毒。 对抗怅的东西、消灭怅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张婉情也要离开了。 只是硫酸这个东西,她和掌门说了,用乾坤袋装好怅,送到她那里,她再用硫酸处理。 硫酸不属于这个世界,她必须得保证不会落入有心之人的手里,不然就是一个大杀器。 尽管硫酸没有火药、枪炮厉害,但谁知道,会不会有当年从华夏借了几个烟花弄成了大炮,这样的国家存在。 小心驶得万年船。 掌门听了她的,当即不知道该不该应下,说:“我先去问问宗主。”踩着剑,飞向主峰。 张婉情坐在房间外的梯子上,看剑山宗弟子里的帅哥美女,赏心悦目。不管他们商量如何,硫酸只能在她手里,绝对不允许假借他手。 掌门回来了,后面还有一个从未见过,但是浑身的气势,背着手,她已经知道是谁了。 话说,背手是他们剑山宗的传统吗?第一回看见严青是这样,掌门也是这样。 “张姑娘,这是我们宗主。”掌门向她介绍。 慢悠悠站起来,她学了严青的手势,一拜,“宗主好。” “嗯。”宗主回应。 也不叫她起来,那她自己起来好了。 掌门看见她自作主张,气得脸都扭曲了,还要笑。 宗主还是死人脸,没什么变化,“张姑娘,这硫酸真不能给我们宗门?” “不可以。你们担心我会坐地起价?还是觉得我会用你们宗门的名声拿来做生意?”话一出,掌门脸色又是一变。 她猜对了,“以上我都不会,金钱对于我来说,够用就行,绝不会昧着良心做事。不过,你们有顾虑很正常,我现在完全可以起誓。” 宗主没动静,看样子就等张婉情发誓了。 “我,张婉情,关于硫酸,绝对不会用剑山宗名义做任何事,也不会坐地起价,消灭怅。” 凡人起誓不像是他们修行者严重,一旦违背就入心魔什么的,凡人起誓,违背了,任何一个宗门都可以处理,甚至羞辱致死是天道允许。 这又是一个不公了,修行者违背誓言只是入魔,凡人呢,失去是一条命。 张婉情发誓完了,宗主才挂上一个笑容,“张姑娘也不用如此严肃。以后,就麻烦张姑娘处理怅了。” “那是,只要你们把怅打包好,我就弄点硫酸,不算麻烦。”丫的,一个宗主说话能不能说清楚,模棱两可的,我可没打算一个人要抓怅又要灭怅。 能做上宗主的,不是一般人才。 “张姑娘挺会说话。”宗主笑盈盈。 张婉情也笑,“哪里哪里,客气了。”没你会说。 笑得多了,笑就不值钱了,现在张婉情能根据场景制定怎么笑,笑的幅度多大。 笑嘛,很简单。 宗主又说:“郭良,以后张姑娘有什么需求,都应上。” 掌门说:“是。” 两人飘飘然走了,没理当事人的想法。 虽然她也没想法。 也懒得虚与委蛇,张婉情乐得自在回了屋。 明天一早走,不然按宗主的脾性,应该不会有好话。 太阳还没出来,张婉情两手空空站在侧峰,等哪个小可爱能够发觉这里有个人。 她还没会御剑飞行,下不去啊。 严青还在睡觉,怕是得好几天。 太阳刚爬过剑山宗剑山的山头,掌门来了。 “张姑娘这是要走?”他也不确定,张婉情手里拿了寒冰剑。 “对,我家人应该想我了。” “也对,半年过去了。”说着,寒冰剑变大。 张婉情坐上,往门口飞去。 再次站在剑山,空气都清新不少,是自由的气息。 点燃一张御剑符,张婉情也能御剑飞行了。 可惜,时间太短,掌门说教不了御剑口诀,等以后严青醒了,让他去教她。 白垩青石、旺旺轻松了,爬在主人身上,叽叽喳喳。 一天时间,到了京都。 不过半年未见,街上小贩的叫卖都有种恍如隔世。 依着记忆,看到门口的石狮子,依旧是那么威武。 推开门,她看见了秦二婶,拿着鞭子?以及毫无形象跑向她的谢秋。 “这是?”她迟疑问出。 “姐,救我。”仿佛看见救命稻草,谢秋两眼放光跑到她——的后面。 “臭小子,别以为躲在婉情后面,就可以阿弥陀佛了,你跑不掉!”在客厅门外扔了鞭子。 进去,出来,秦二婶换了一张脸。 “婉情回来了,快坐。累着了?我去煮点姜汤,暖暖身子。”从头到尾,没看在她身后探头探脑的谢秋,语气极为轻柔,起码和刚刚骂谢秋的语气很不一样。 秦二婶走了,谢秋才敢出来。 “你怎么惹到二婶了?”张婉情很疑惑。 打开门的瞬间,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回来的不是时候。 鸡飞狗跳的。 “我嘛,我那么大了,能做什么惹娘生气。” 张婉情看他摸着鼻子的手。 他也察觉了,立马放下。 “姐,别这么看着我。” 张婉情继续看他。这么尴尬了,还不说,死鸭子嘴硬也不用做到这种地步。 “我说我说。”谢秋投降。张婉情的眼神没几个人能抗住。 “娘说我该娶媳妇了。” 张婉情深以为然,点头。二十多岁的人了,别的同龄的人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姐哎姐,我娶媳妇了可不好,以后你两吵起来,我帮谁都不好。” “不用想那么深远,我们吵不起来,你和她吵倒是可能。”说了,想到秦二婶,她脾气好,应该也吵不起来,不过“二婶只是想抱孙子有什么错?” “哇,落井下石,姐你是会的。” “过奖。”她很自豪认下。 谢秋说:“姐,我必须得结婚吗?” “不知道,我又不是你。” 谢秋再次被气到。 没事,再挫再勇,“姐,你说我不结婚有错吗?” 张婉情直接反问:“这个世界,你不结婚,你觉得对吗?” “姐,你真的会说。聊天聊不下去了。” 张婉情颔首,巧了,我觉得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但她还是想说一句:“不就结个婚,怎么像要你命似的?” 谢秋撇过头看她,很认真,“姐,我还没做好打算生命中多出一个人。而且,我也不是一个好丈夫,以后有孩子了,应该也不是一个好爹。” 她想到地球上的人类,“世界上那么多都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他们还不是结婚生子了?” “他们是不负责。”好像谢秋很生气。 “我还是不明白。秦二婶和你爹对你不是很好,为什么你会生出不负责这种想法?” “我——”谢秋张张嘴,想说什么,却没说。“姐,今天就这样,我去休息了。” “不吃饭了?”这才下午,睡那么早干啥。 谢秋颓丧着头,“不吃了,娘说今晚不准我吃饭。” “不吃饭,你明天上班饿着去?” “明天不上班。”语气带着点雀跃。 嘿,不上班在哪个时代都很高兴。 晚上,秦二婶还是弄好一份饭食,让白垩端着去。 旺旺会偷吃,不能叫它送。 他们吃好,谢秋端着空碗,站在门口嘿嘿傻笑。 “娘~” 秦二婶瞪他一眼,柔声对张婉情说:“婉情,吃饱了吗?” 根本不用吃饭的张婉情,点头,“吃饱了。” “谢柱子收碗,我消食去了。婉情去吗?” “去。”挽着秦二婶,经过哀怨的谢秋。 “拿碗来。”是谢柱的声音。 谢秋说:“爹,我和你一起收拾。” 秦二婶应该听见了,冷哼一声,“耍滑头。” 走到后花园的时候,秦二婶说:“婉情,我知道你心思单纯,对于世事看透不说透,同样,也不参与。可我实在不知道找谁说了。” “你说,我听着。” 秦二婶轻轻拍她的手,“我就说说,你听听就行。” “知道。” 第66章 生的希冀 “谢秋这个孩子,他从小到大就很安静,相对于其他的小孩调皮,他几乎不提要求。” 秦二婶看向远方,好似回到了那个小乡村。 怀胎十月,生下了谢秋。秋天,外面有点冷,叶子都变黄,她在屋子里面,汗水直流。 辛苦一会儿,她听见了婴儿的啼哭。 接生婆抱着谢秋说谢秋是她接生的最快出生的一个。 秦二婶很高兴,她觉得自己的孩子在未来也会让她很省心。 确实如此,谢秋很懂事。在没有人在家,全去农忙的时候,他醒来,安静洗脸,去房子的一角看蚂蚁搬家。 不哭不闹。她也很少听过谢秋哭过。 只有一次,谢秋想去宗派招生。因为都知道谢秋在修炼方面没有长处,不可能修炼,谢柱和她都没带他去。 那一天,谢秋很不高兴,气得饭都没吃,进了屋睡觉。 第二年,还是没带谢秋去,这回,他没有生气,很平静。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场暴雨前的安静。她隐隐担心。 谢秋却没什么动作。 第三年,第四年,他不再提。 直到,谢云来了。他说可能在招生现场,能让谢云知道自己的身份。 她和谢柱都知道,那一天总要到来。 在得到意想之中的答案,儿子眼里的泪水,他们知道,不可能害怕失败,就不让谢秋去尝试。 他总有一天要长大,他们不可能庇佑他一生。 后来,他们那个村子来了个王爷,她有些害怕,却没料到王爷完全不知道她是谁。那么,谢秋多和王爷在一起,以后好做事。 谢秋很争气,来到京都,一步一步往前走,尽管她在原地,看他走在独木桥上胆战心惊。 所有都在朝一个好的方向发展,她开始担心谢秋他的婚姻,他的以后。 在夏光村,找雪英,是想谢秋能安心待在那,不要总是渴望京都。 在京都,她害怕将来谢秋没有人在身边。 小心翼翼谈起,“谢秋,你也老大不小了,将来有什么打算?” 谢秋看她一眼,“娘,我不可能结婚。” 只这一句,她感到很愤怒。谢秋一直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但是他不说,一直等她开口,然后直接拒绝。 他什么都知道! 那一会儿,她气得眼泪直冒,恨恨擦去眼泪,拿了祠堂的鞭子,抽他几鞭。 “你回来了,我没想到。更没想到,臭小子看见我来一动不动,突然抽风跑到门外去,还以为他终于害怕了,原来他听到你回来了。”说到这,秦二婶攥紧手中的帕子。 “他太聪明,什么都看透了,但是他不动,什么也不说,我有的时候真的很讨厌他那样子。” 想到下午谢秋在客厅对她说的话,张婉情知道他是在这等着她呢,“谢秋他自有自己打算。” “打算,是,他有打算,但以后发生什么他都能料到吗?”以后要是你也走了,谢秋就一个孤家老人,怎么生活?秦二婶心中想到。 “婚姻这事,谢秋说他现在没有打算,以后说不定就想开了,有的时候,如果谢秋很喜欢自己妻子,等妻子死去,他还不如不结婚,起码不痛苦。” “这……”秦二婶也想到这个,心里犯了难,“哎呀,随他去。”终究放手不管了。 听见偏门有人踩到枯枝,张婉情低声说道:“他有自己的福气,二婶不必忧心过多。儿孙自有儿孙福。” 她的话,让秦二婶的脑海清明不少,点头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婉情,你说得对。谢秋这小子,等以后孤老的时候哭去,我不管了。” “是了,看偏门那有一朵花开得极好。”张婉情伸手指去。 秦二婶心思被她带去,伸直脖子看了半晌,“哪有花?只有门啊。” 张婉情撇过头,偏门后面的人气都不敢喘一下,“哦,可能我眼花了,话说花园里为什么没种些梅花?” “梅花不好种,我们打算开春种一点试试。” 两人后面相谈甚欢,声音渐渐远去,谢秋才从偏门出来。 刚出来,就看见张婉情回头看他。 伸手拜拜,算是谢她开解秦二婶。 自家娘的想法,他哪有不懂,她陪了自己二十多年,他又何尝不是。 只是张婉情,这个人好似天外来物,快十年了,他都没看穿。 不过,张婉情应该也看不穿自己。 天上的月亮躲在阴云后面,仍有些光亮,能让人看清地上的路。 他想起今日下午。 谢秋回到自己房间。 张婉情说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说不负责,只觉得一点讽刺。 或许她不是这个世界的神,但可以看出她在以前那个世界,没有对于阶级有深刻影响。 或许在她以前的世界,阶级分级并不严格,又或者她不在意那些。 在现在这个世界,他每天恪尽职守,只为了能够升官,让自己得到更多权利。 他说过并不怨恨爹娘把他生下,可是,毫无灵根,没有权力,只是一个小小的农民。 他在夜里,对于权力渴望得疯,他还要安静,因为害怕青石听见。 只有在张婉情离开后,他才敢怨恨这个世界,怨恨不公,怨恨阶级分明。 不喜欢这个世界,他还要努力生存。 但是,这种悲剧,他不想在他的下一代延续。他要负责,对自己的后代负责,并不是生下他,让他自生自灭,再次怨恨世界不公,何必呢? 今年开春,他被公办去了京都千里之外的一个小村庄。 洪水席卷了整块大地,每个人脸上都是对生的希冀。 有人哭泣在洪灾中逝去的亲人,或者后怕此次生存,都不是让他印象最深的。 只要有灾难,所有人都是那些反应。 他走在一家门户前,被无双眼睛盯住,都是女孩儿。旁边的应该是他们的爹。 他们说:“大人行行好,赏点吃的。”端着碗,六个破碗撞在一起,争先恐后夺取他身边给的馒头。 馒头,每个灾民都有。 许是有的粮食,他们的爹堆着笑问他:“大人进去坐坐吗?”随后朝屋里喊了一个名字。 一个女人出来,挺着大肚子,不好意思笑着看他。 已经有五个孩子了,而且据他所知,这个村庄在洪灾之前并不富裕,是远近有名的穷村。 他们为什么还要生? 他很惊讶,忘记了拒绝,顺着男人走进那个他们的家。 家徒四壁,房子甚至漏风。尽管没有被洪水冲走,家里只有一张桌子、一个凳子、一张床。 唯一的凳子让给他坐,怀着孕的女人还是笑着。 他不能让,不能说自己站着,让女人来坐。不可能。不可能他和女人共坐。 所以,他难捱地坐在房子里。 旁边的人站在一边,五个女孩儿的眼睛怯生生看着他。 他没说话,是随行的小官和男人交谈。 看到他看他实在没办法忽略不看的自己肚子,女人小心笑着。 她扶腰摸着肚子,“大人,你觉得我这胎会是儿子吗?” 他哑然,说不出一句话。原来生了五个女儿,原来家里没有多余家具,都是为了有一个儿子。 有一个儿子有什么用?能改变现在的处境吗?能得到什么? 他不明白,夺门而出。 不顾身后的惊呼。 不公一直存在。充斥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思绪回到现在,月亮前的乌云已经散开。 很快,只有几年,不公会变小。 钱财存在,就会有阶级,会有那个女人的悲剧。 但他只相信,消除神仙,人类就是唯一。 不公才能降低到人类社会,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神仙与人间苟活的人类。 张婉情一直知道谢秋的想法,沉默听着青石转述。 听说一颗药丸让没有灵根的人也可以修炼,到时候问问严青有没有印象。 她不可能看着谢秋孤独走向未知的结局,而且,不出所料,谢秋在策划的消除不公,肯定会尸横遍野,而且,人类能够和神仙对抗吗? 不管如何,她找了药来,谢秋如何,都是他的事了。 算算严青可能要醒来,躺在椅子上,晒着太阳,昏昏欲睡。 “婉情,严……严大师来了。”秦二婶站在门口对她说。 一句严大师就把她的瞌睡赶跑,笑道:“我收拾会就去,叫他等着。” 秦二婶应了。 严大师,有点搞笑。她都可以想到,秦二婶叫严青为严大师,他窘迫的脸色。 姗姗来迟的张婉情在客厅看见严青小口小口喝着茶。 “今日才醒来?” 严青放下茶杯,“昨日。掌门说让我早点来教你御剑。” “多谢。” “应该的。” 两人边说边走。走前和秦二婶说了不回来吃饭。 郊外周围没有人,方便操作。 御剑只用一个口诀,只有音不知是哪几个字。 “你们宗门都是口口相传?” 坐在石头上擦剑的人一顿,点头。 以后宗门灭绝了,没有人了,岂不是没有人知道御剑口诀了。张婉情在心中嘀咕,没敢说出来。 沉下心,张婉情快速念起口诀。 刚开始有点拗口,后面越来越顺,直到躺在地上的寒冰剑轻微颤动。 张婉情很惊喜,“这是有效了?” 严青瞥她一眼,“不是,是口诀对剑灵起效了,要醒来了。” 第67章 凭什么 张婉情眯眼,想到一个想法,“御剑口诀对剑不起效,是对剑灵起效?” “对。剑灵沉睡,这把剑不可能飞得起来,除非有别的剑带着。” 所以,在剑山宗的时候,郭良掌门念了半天,是让他的剑带寒冰剑跑?怪不得她感受到掌门的剑对自己不太友好,特别是她坐在寒冰剑上飞的时候。 一切都有迹可循。 张婉情恍然大悟。 “剑灵醒了,就可以飞了?” 听见她说,严青想叹气,但忍住了,“没那么简单,要剑灵先承认你。而且,剑灵不承认你,你用不了寒冰剑了。” 她大怒,要是不承认,她岂不是带了一个烂铁在身上? 呔,还不如现在,她还能削铁如泥。 “没别的办法了?”她不死心。怎么可能死心。 “你对自己不信任?” 张婉情大笑,“怎么可能!” 全身上下,她就嘴硬。 剑还在颤动,“我们就一直等它?” “等它什么时候完全醒来。” “然后?” “看它承不承认你是它主人。” 好嘛,最终都是寒冰剑认不认自己。 很被动,张婉情很少处于这种处境。 三天后,寒冰剑颤动几分钟沉寂几小时,终于一个不知性别的声音发出。 “这是在哪?” 张婉情躺在床上,刚醒来,思考人生。 听到从未听过的声音,把她放空的思想拉回。 “你终于醒了。”她没动,隔空回道。 “你身上的气息很熟悉,但是我没见过你。” 当然没见过,你第一回看见我。熟悉是因为你待在我身边几年,能不熟悉嘛。 “我是你现在的主人。” “哈?”寒冰剑大惊。 “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儿很难接受,但是,你先别急,总要接受的。”张婉情换了个姿势,抱着被子转个方向,头靠在床沿上。 “确实不太能接受。我当初和大胖蛇等了主人许久,他再也没回来,我就沉睡了,谁知道醒来,主人就换了一个。” “是啦。你就是旺旺,也就是你口中的大胖蛇送我的。” “为啥?” 旺旺跳出来,很委屈,“我只是想能吃饭,我几百年没吃到饭,还被怪物赶到一个地方,哪里都不敢去,我……前主人不要我了,我找个新主人。” 听到它说,寒冰剑带了哭音,“我忘了,我沉睡了,你就一条蛇了,还被欺负,是我没想到,旺旺,我支持你。” “寒冰剑你真好。”然后一蛇一剑抱在一起,哇呜哇呜大哭。 张婉情坐在床上,感觉很梦幻。 就这么处理好了? 洗漱一下,张婉情带着认主的寒冰剑去了客房。 “严青,咳,严大师,”她想起几日前秦二婶叫了严青,他脸色微红,“寒冰剑承认我了。” 严青正在舞剑,听见她说,急忙收了。 “怎么回事?” 张婉情就把旺旺和寒冰剑的事一说,严青单手背剑而立,眼色不明地看她。 半晌,他说:“你真幸运。” 嘿嘿,还好啦。 没说话,张婉情微微一笑的动作表明得了便宜还卖乖。 处理好寒冰剑,得知御剑飞行,寒冰剑说包在它身上。 乖乖变大的寒冰剑横在眼前,张婉情总感觉忘了一点事。 认真回想,她一言难尽地盯着严青,“所以,口诀只是叫醒剑灵?” 严青收剑走了,很匆忙。 明显他也知道剑山宗的口诀有点忽悠人。但是他不直说。 得,亏她还以为口诀得是多厉害的。 实际,就像是唐僧嘴里念的紧箍咒一样,对孙悟空有用。谁念紧箍咒都无差。 她承认,剑山宗的伟大形象在崩塌。 有了寒冰剑,张婉情的生活更吵了。 作为曾经剑山宗的开门剑,寒冰剑剑灵没有一点高冷的形象,小嘴叭叭叭,和旺旺聊,有时候和白垩青石吹牛,她的院子就没有一天是安静的。 时间久了,她越发想念刚醒来的寒冰剑。 只敢和旺旺小声说话,认生一样。 白垩这个社牛来了,和寒冰剑说不要紧张,来了就是一家人。 寒冰剑还小声回应。 现在呢,四张嘴,全都在呱呱呱。 得,毁灭世界。 严青却很喜欢,经常跑到她院子里,听四张嘴胡吹。 这段时间,剑山宗休沐,没什么事。她能御剑飞行了,他也不急着回去,待在京都天天听墙角。 随了他们去,张婉情去前院和秦二婶待在一块儿。 偶尔见到谢秋,点点头,打个招呼。 因为他,张婉情知道不少京都好玩的事。 也因为他,她知道了去上班的男人也喜欢聊八卦。 一日,谢秋回来,对她说:“三公主后天去邻国。” 她皱眉,不敢相信,“挺快啊。才一年,那位就等不及了?” “对。而且,邻国催得紧。” “为了他那破烂位置,送自己女儿去和亲,他真大脸。” 谢秋叹了口气,“谁让三公主出生在那个地方。” 张婉情很想呸一声,最终没有,“这么说,活该她倒霉呗。” “话也不是这么说。但是,那位这么做,这个王朝走不远了。” “哼,报应。”简直大快人心,只是,“你说走不远是什么意思?” “要打过来了,尽管有和亲,旁边还有一个国家虎视眈眈呢。” “那真打了,你不就亡国了?” “尊崇强者,人之本性。这个王朝荒淫无度,我就算降了,也不算什么。” 张婉情呆了。她想到在地球的自己国家,如果自己国家没了,妈的,她能和对方拼命。真不是她吹,毕竟当年读书少不了国家的补助。 只是,这个王朝,确实只顾自己,底层的人类在深渊中艰难度日。 水即是人民,不理会人民的需求,自顾自己,那么船肯定是要翻的。 想到如此,她喃喃,“挺好。” 又想到什么,她又说:“你少掺和别人的因果,小心自己沾染上。不好处理。” “姐——”晚了,他噎下两字,顺从点头,“我知道。” 知道面前这人肯定没听进去,油水不进,没再多说。 浪费口舌。 只是三公主,想起如花一样的女孩儿,只愿她能独善其身。 三公主白善华跳护城河就是这个王朝的皇帝要她嫁人。本来就有了心上人,老皇帝又不是不知道,偏还要让她嫁人,嫁的对象还是一个续弦。 老皇帝是知道怎么恶心人的。 十七岁嫁给和自家爹一样年纪的人,还是续弦,真真是脸都不要了。 这个王朝不灭,都对不起老皇帝干的那些事。 这回,邻国在边疆来回试探,老皇帝知道魂都吓飞了,连忙说可以和亲。和亲对象,当然还是三公主。 白善华有这样的爹,都能膈应一辈子。 对于她的人生从未参与,也不承认她的身份,一认回来就是嫁人、和亲,狗皇帝。 很难评,我祝他早日成功,成功归西。 对于狗皇帝做的事,谁不知道,就算昭告天下,三公主得和亲的命运逃不脱。 京都的中心,高高的宫墙。 “盛觉,上天这么对我,我该如何?”白善华一身素衣,瞧着窗外连绵的雨水打在荷叶上,一点一点地聚到中间,直到承不住,往旁边一歪,雨水落了,却还有紧接而来的雨水,再聚集。 她身后站着盛觉,一身玄衣,望着眼前的人,止乎于礼。 “上天不公,我们就返回去。” 嘴里苦涩,“返不回去了,如果我不去,王朝即将覆灭,我就是千古的罪人。” “不,你不是。是他要做的,本与你无关。” 没再说,室内寂静。 她转身走到桌前坐下,“有时候我在想,我这一生命运多舛,是不是上天给我的折磨。” 盛觉跟过去,站在一边,“也许是。” “那我这一生还要经历多少次折磨?而我,凭什么还要经历折磨?就因为一句磨练,上天给的剧本就如此荒诞不经,一次又一次,一环接一环,折磨得人发疯。” 盛觉知道她说的什么。 大概要被认回公主的时候,善华不知怎么想的,认为自己该去一回寺庙。 她去了,却有僧人好似等着她,给她卜一卦。 拿着卦的僧人摇头,严肃对她说道: “施主这一生,磨难诸多。需不忘本心,一切都是上天安排,亦是上天对施主的磨练。 “梅花经历酷寒,迎来馨香。施主亦是如此,磨练足够,所有都会豁然开朗。” 是她首次卜卦,面前僧人温和,她就记了很久。就算到现在,想起那天,都好似发生在昨日。 心爱的女人困扰不已,他却不能上前相拥,给予自己一点温暖,他蹲下来,“善华,很快就结束,也许这是上天给的最后磨练。” 白善华的眼泪流下脸庞,看着他,“如果不是呢?后面还有千环万环要我去经历呢?” “总有一天会结束的。”他低声说道。 “盛觉,我怕我撑不到那一天。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却要经历那么多,痛失所爱,远嫁他人。我快撑不住了。” 听见她崩溃,盛觉连忙抬头,定定看着她,“善华你可以的,等所有的都过去,我们永远不离开,去一个小山村,安安稳稳过日子。” “我只是不甘心,盛觉。我不明白。凭什么上天如此对我,什么狗屁磨练,我凭什么要经历。凭什么!”死死抓住帕子,头发也在刚刚动作中散乱,整个人如同疯魔。 第68章 暴风雨前的安宁 被眼前的白善华状态吓到,盛觉再也不管什么皇宫什么礼仪,抱住了她。 温暖包裹全身,白善华在他怀中嚎啕大哭。 盛觉流着泪,安抚她: “善华善华,没事的,没事的。我们总要活着,活着一切都有希望。” 哭过一场,白善华昏睡过去,得知只是心力交瘁,盛觉松了口气,跌在她的床前。 她心里难过,他又何尝不是。 但他们都是命运的棋子,青梅竹马抵不过一国之君的旨意。 握住白善华的手,盛觉说: “我永远在你身后,你可以一次次回头确认。” 和亲的日子越发近了。 走出宫门,走出城门,走出国界。 路况时好时坏,白善华坐在马车里,安静等待自己的命运。 声嘶力竭过,没有任何改变。 到邻国的城门下,那日的风很大,迷了好多人的眼。 盛觉和随同的人站在原地,看身着红色嫁衣的女子走远,最后,门关上,瞧不见。 蝴蝶经历磨难,曾有过一段时间的自由,在往后难捱的日子里,沉迷往日的快乐,麻痹现实生活的痛苦。 三公主死了,死在邻国之外的国家攻打白朝的前一个月。 战争预谋许久,三公主的死讯除了给白朝的国家一丝错愕,没有别的。 该打打,该杀杀。 白朝灭了。 王朝易主,谢秋在新的皇帝下工作,只几年,失踪了。 那个时候,谢柱老死,秦二婶跟了他走了,谢秋一个人活在世上。 秦二婶死时很高兴,在白朝狗皇帝被推翻之前,秦家的冤案被谢秋重审。 冤案一桩,狗皇帝的老爹做的,他没有心理负担就承认他爹的错误。 给了一点补偿,这事算了结。 秦二婶终于摆脱罪人之女,得知平反之时,她喝了点酒庆祝。 说起来,冤案也不过是夺嫡之间拉出来的背锅。 日子一天天去,一天天过。 这些都是听说的,所有发生张婉情没在。 那一天好似没有什么不一样,所有的事情来得悄无声息。 院子里来了一个人,秦二婶说是张婉情的老相识,她不确定,只让那人在前堂等着。 张婉情去了,一看,果真是老熟人。 “何行为,你怎么又来了?”坐在椅子上,喝茶晃脑的不就是何行为。 “又?”何行为歪头,“我第一回来你家好叭。” 去哪都有她身影,可不就是“又”。 懒得多说,张婉情直接问她:“来干什么?” “我没地方住。” 这么理直气壮,张婉情想暴走,“没地方住?去桥底下。” 何行为睁大眼睛,“狠心的女人。”眼里水光一闪,仿佛张婉情十恶不赦。 “来人,赶她出去。”不知道对方抽啥风,张婉情摇人赶人。 像是来真的,坐着的人噌地一下站起来,紧忙说道:“别。我就是看你房子好看,想来住几天。” “人呢?都去哪了?”一个月的小钱钱雇佣的人呢?白拿钱,不干事,等会儿就解雇。 门外马上来了一批人,抬头看她。 张婉情很满意,朝何行为方向伸伸头,“去,赶她出去。” 然后,一窝蜂挤进屋子,张婉情站在一边,看他们行动。 “铁石心肠啊。”何行为大喊,“张婉情,我有秘境消息。” “停。”所有人停住,扭头看她,“都出去。” 等人走完。 “你早说不就完了。”张婉情嘀咕。 “我没想到你心肠这么‘好’。”何行为理理刚被推攮弄乱的衣服,一脸没好气。 “还行。” 何行为更气了,“脸皮这么厚,怕是上刀山下火海都弄不破。” “没闲心和你吵,有什么秘境消息。” 正事何行为就没掉过链子,看张婉情没什么耐心,和她说了。 听完,“还要再等一年啊?” 何行为继续喝之前的茶,她说完,何行为白她一眼,“你以为秘境是你家,想怎么开怎么开。” 张婉情哼哼。 “最近几年秘境开得多,以往十几年都不可能开一次。” 张婉情想想,如果她说的是真的,最近几年秘境开得有点频繁。 何行为却脸色一变,极为谄媚,“嘿嘿嘿,我可以在这里住下?” 她这里又不是孤儿院,有了一个严青就算了,何行为来赶什么热闹。 想也不想,张婉情摇头,“不——” “我还没告诉你秘境位置呢。”何行为再一次放出杀手锏。 张婉情抿嘴,“——不怎么好意思让你做这种房子,不过,你不嫌弃就住下。” 脸皮是什么?节操是什么?都没有小钱钱重要。 给她一个上道的眼神,何行为往外走,“我先去看房间了。” 真把这当她家了?张婉情翻白眼。 她跟上去,看看何行为选哪间。 到后院,何行为指了她房间,“那是你地方?” “是。” “那我要旁边这间。”右手这间,有花花。 “有人。” “谁?” “严青。” 何行为冷哼,“那我要你左边那间。”有一个池塘也行。 不知为何,张婉情想到门神,一左一右。 “行。”还是同意了。 张婉情和严青说了秘境的事,没完全说。 严青给宗门传信,信有些什么,他没讲,只说他可以在京都待到秘境开启。 于是,张婉情家里,多了两个外人。 何行为来的下午,说她饿了。 秦二婶一听,马上去厨房给她弄饭。 张婉情连忙拉住,“我带她出去吃。” 秦二婶说:“啊?会不会……” “没事。我带她去。” 于是,张婉情和何行为去了酒楼。 席上,只有何行为吃。她本是类似于这个世界的半仙,早不吃东西了。 平时除了秦二婶下厨,她在外不吃东西。 何行为可高兴了,满汉全席只她一个人享受。前几十年,她从没受过。 打个饱嗝,吃得很满足。 坐在一边看楼下街道来往的张婉情终于把眼神分她一点。 “喜欢这家?” 不知道她有什么打算,何行为点头。 “行,知道了。” 不是,知道了什么?何行为不理解。 满头问号回去。 第二天一早,她吃到熟悉的味道。好像是昨天大厨做的味道。 “我把大厨挖过来了,以后你们都能吃到他的饭了。”张婉情在大厅告知谢家人。 何行为这才知道她知道什么了。 眼神微动,蒙头喝粥。 哇哦,粥真好喝。 过几日,谢秋告诉张婉情三公主到邻国了。 想起曾在秘境里娴静的人,困于一座城,又陷于一座城。幽幽叹气。 这个世界还没有端午,张婉情教他们包粽子。 几人都很新奇,秦二婶学得最快,最后超过了她这个“师傅”。 何行为和谢秋就是来捣乱的。 怎么包怎么散,要么歪歪扭扭看不出一个粽子样子。 张婉情经过他们身边,“四不像。”吐槽了,翩然离去。 留下两个“差生”气得咬牙切齿。 “我不信了,我一个堂堂工部尚书,还包不好一个小玩意!”谢秋奋发图强,决心超过何行为。 何行为从拱火的青石那知道了谢秋想法,很生气,“咱们两个好不到哪里去,还超过我?你娘都夸我有进步。” 谢秋不怕事,何行为知道如何,他直接呛回去:“那是怕你伤心安慰你罢了。谁让我娘善良。” “呸,我打死你。”何行为恼羞成怒,追着谢秋就说要他狗命。 两人玩得兴起,差点撞到秦二婶,幸好张婉情在旁边。 何行为和谢秋满脸愧疚站在原地。 秦二婶笑呵呵说没事。 从一直观战的白垩那知道缘由,张婉情冷笑一声,“大哥不说二哥,你两差不多。” 被讽刺的两人憋得满脸通红,却不敢说一句。 事后,何行为用手肘撞谢秋,“刚你姐说你,你怎么不说什么?” 谢秋弹开,撇她,“刚我姐说你,你怎么不怎么说几句?” 打嘴仗,他没输过。除了面对张婉情的时候,那张嘴,能说出他从来没听过,但是能气死人的语句。 “哼,那是你姐,又不是我姐。” “怂。”谢秋这招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何行为后槽牙都咬碎了,“大哥不说二哥,我两差不多。”活学活用。 “哼。”谢秋不理她,包粽子去了。 没多久,何行为也来了。 她就不信自己吃不上自己包的粽子! 努力可以改变命运。 经过几天的挑灯包粽子,两人的粽子终于能下锅了。 烧一锅水,两人就五个粽子,偏要分开,说什么不想让山猪吃我的细糠。 改编自前几日张婉情骂的山猪吃不来细糠。 在这一件事上,何行为和谢秋格外地统一。 于是,一锅煮三个,一锅煮三个。 谢秋认为不能比何行为少,又去包了一个。 何行为吃着自己包的粽子,送进嘴里的一刻,热泪盈眶。 谢秋走过,嗤了一句:“出息。” 何行为没理他,换个方向。“大喜日子,不想和你吵。” 谢秋:…… 谢秋的粽子终于下锅,谢秋自己烧火,说要全面参与,粽子感知到他的努力,一定更好吃。 张婉情无语,前几日还说她包的粽子一般般,她才骂他山猪吃不了细糠。粽子工序都一样,能有什么好不好吃。 不,还有一种。 谢秋吃到粽子时,满脸隐忍,“没熟。”嘴里包了一大口,吐也不是,吃也不是。 吐了,自己不就白费力气了。不吐,他有点吃不下去。 最后,肯定吐了。然后,烧火,煮最后两个,确保熟透了。 第69章 暴风雨的前夕 艰苦一番,吃到粽子的谢秋和之前的何行为有得一拼。 “出息。”何行为把话还回去。 谢秋换方向。 严青也包了粽子,几人有兴趣,包得多。 太多了,张婉情就教他们放在火石里面烤。 “怎么更香了?”何行为哭唧唧。 这回,严青吃了不少。张婉情,也吃了几个。毕竟好几年没吃了,有点想。 包粽子持续了一个月,每个人都吃了个饱。反正最近几个月是不太想见到。 粽子也只这个院子里发生,后世来的东西,有时候藏着,几个人知道,才是最好的。 吃完了还要烧毁,一点东西都不留下。 才过去几天,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秦二婶门口总有一个人在门口晃来晃去,她留心看了,竟是似午。 没想到他也到了京都,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追他们而来。 好几日了,秦二婶不敢出门。 张婉情听了,直接在房子附近的小巷子里拦住了似午。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习兽门仙子,不知您找我有何用处?” 好一个倒打一耙,张婉情也没客气,“最近几天,老在我家门口晃悠啥?” “啊?”似午比她还惊讶,“没想到是仙子家,打扰了。” 张婉情眯眼,判断他这反应是真是假,“真不知道?” “是的,我才来京都,只听说城南有一谢家,心地善良。”这时,似午一张老脸微红,“实在没地方去了,这才来看看。” 哼,张婉情信了才怪。这段时间她出过门,看到一个可疑身影,没放在心上。 她不信似午没看见过她。 满嘴谎言。 她懒得管,警告他:“不要让我在周围再看见你。” 似午却笑眯眯,“过几天,您会来叫我的。” 神经病。 回到家,张婉情和下班了的谢秋说了。 谢秋皱眉,“姐,你能不能让他住进来?我们需要他。” 得,她还说让谢秋收拾一下似午,没想到真让他丫的说对了。 不过,请他,她干不来。 “你叫人去,说我让他来的。”破事一大堆。 “当然。” 第二天,似午笑眯眯站在客厅,张婉情刚起床往这边走,看见他就没好气。 有的人,他一直笑,一定是不怀好意。 把一把钥匙扔到它怀里,“等会儿佣人带你去你的房间。” “谢仙子。”似午向她一拜。 张婉情摆摆手,走了。 端午过了,入伏过了,中伏过了,大暑过了,立秋过了,末伏过了,处暑过了,白露、秋分过了。 终于到了张婉情最期待的中秋。 一大早她就很高兴,哼着小曲儿,抖抖被子。 所有人都觉得她奇怪。 张婉情也觉得奇怪,“今天中秋啊。” “什么中秋?”说话的是秦二婶,其余人也是一脸疑惑。 她才注意到,好似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几乎没有过节。端午中秋,粽子月饼都没有。 春节过的,只是叫年,过年。 嘿嘿,那她教他们做月饼。 让二号找寻做月饼的书籍。她待在厨房里先自己做做。 还有模具,找木匠打的。 失败几回,月饼总算能吃能看了。 然后,就告诉他们怎么做月饼。 这次,谢秋没来,他说一看就很难做,他等着享受就行。 “只有猪等着吃饭。”何行为说他。 谢秋转头,装没听见。 刚巧,梨也熟了。 何行为到这里的时候,后院的梨花开得正好,雪白一片。 没事的时候,几人坐在后院的亭子里休憩,看梨花。 柿子早用石灰水泡着了。 食物水果都准备好,当晚,后院开party。 有酒,何行为喝得最多,说什么她是千杯不倒,看她喝趴他们。 素来和她不对付的谢秋当即反驳,立马要和她一比高下。 秦二婶拉住他端酒的手,“你明天不去上朝?” “和君上说了,明日不去。” 秦二婶就没管他。 两人一杯杯酒灌下。 秦二婶看得心惊肉跳,气得指他:“喝,有你明天哭的时候。” 何行为就在一旁笑。 笑声开了头,后面全都在笑。 似午拿着酒杯,笑得酒水洒了一身。 谢柱牵秦二婶的手,“孩子的事,你少管。” 严青小口抿着,平日里宗门不许饮酒,他也没叛逆,只这回,喝酒喝了不少。 张婉情看他们笑,吃一口月饼,再喝一口酒。 白垩青石也喝得醉醺醺的,旺旺和寒冰剑一块,泡在桶里。 桶里是寒冰剑说也想喝酒,张婉情给它装的酒。 刚开始,泡在桶里,寒冰剑发出喟叹,“舒服,真舒服。” 旺旺很羡慕,也想和寒冰剑泡在酒桶里,寒冰剑不干。 张婉情又去给旺旺弄了酒桶。 一蛇一剑还躺在酒桶里,吹牛。 后来,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旺旺也不知怎的,跑到了寒冰剑的酒桶里。 当场一片狼藉。 秦二婶和谢柱早去休息了。 拼酒的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倒在桌上,何行为还发出呵呵笑声,“和我拼,你还嫩着。” 说的自然是谢秋。 不过,满脸通红的两人,谁也别说谁。 似午没少喝,看张婉情扶起何行为走了,他也摇摇晃晃往自己房间走去。 他知道张婉情一定会不管他,他老了,喝了酒待在微凉夜里睡一觉,怕是得生病。 虽是大夫,但是医者不自医。 严青喝得不多,还有意识,见似午走了,他也走了。 最后就是三条蛇,一把剑,还有她的便宜弟弟。 终于把谢秋放到他自己床上,回去把白垩青石放在两肩上,把旺旺弄回寒冰剑,再寒冰剑放到眉心。 白垩青石弄到小床上睡着。 收拾残局去了。 散乱的酒杯,没吃完的食物。 盖好泡柿子的瓶子,所有月饼放在盘子里,拿桶来放酒杯。 收拾好,没有睡意,拿了酒,又想到上回二号气急败坏出来,把酒放在原处, 当所有欢愉热闹离去,张婉情总是很难适应。 或许怅然若失。 吩咐厨房煮粥。 翌日,所有人果然都说自己头疼,难受。 张婉情全身没事地站着啃柿子,咔擦咔擦。 旁边的人都羡慕坏了。 一月过后,下雪了,盖住了曾开花结果的梨树。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不经意念着,不知道从哪出来的严青出来,“好诗。” “我们小时候都要背下来。” “你们那个世界,教育一定很高。” “确实,集中了几千年的精华。” “那么一定是幸福的。”严青想到了自己的父母。 在没有去剑山宗之前,不识字,不懂礼,每个人都像风中生长的野草,恣意。 自由,却是愚昧。 知道的越少,越高兴。 “幸福不一定。评价不一样,追求不一样,幸福自然不一样。” “张姑娘说得对,是我浅显了。” 张婉情哈了一口气,看它消散,“每个人看的角度不一样,浅显不一定。” 之后,无话。 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转瞬到了年。 还是和张婉情记忆中的年不一样,没有鞭炮,没有火红的衣裳。 那一天,却都聚在一起。 团圆,几千年过去,从未改变。 热热闹闹过了年,休假的谢秋苦逼地上班去了。 一个个没什么事,他去上班前,都站在门口送他。 谢秋承认有那么一刻他想让他们全部消失。这样,就没有人嘴角噙着笑,带着幸灾乐祸。 “为什么你们不用工作!为什么!”谢秋气呼呼坐上马车,在里面无能狂怒。 当然都听见了,所有人哈哈大笑,谢秋气得让马夫快走。 “远离这帮人!” 隔了一条街,还听见谢秋愤怒的大喊。 戏弄了谢秋,打着哈欠,往里走,补觉去了。 “谢秋上朝要起这么早啊。”何行为打了个哈欠,稍微埋怨道。 谢秋:让你起那么早来嘲讽我,是我的错喽? 没有要做的,开春了,伴随了惊蛰的雷声,几人闲得无聊。 还送来了一波人。 是严青的师弟、师妹们。 当初,张婉情用几根小金条买下这个别院。 她还想着房间特别多,怎么着都住不完。有的时候还能换一个地方睡。 没想到有一天,房间还不够。 望着剩下的六个人,张婉情很头疼。 怎么安排? 严青说让他们再挤挤,他来安排。 张婉情乐得清闲,也不管了。 只是,从酒楼挖来的大厨说他要走了。几十张嘴,他一个人很难办。 何行为第一个不答应。 丢出一个小金条,“张婉情再去租几个人来。” 她很喜欢这个大厨的手艺。换了人,她怕没口福了。 得了钱,张婉情先给大厨涨了工资,又去别的酒楼挖人。 大厨原来所在的酒楼看见她直接把门关了,她硬闯进去,只说是来要几个人,掌柜的直接哭了。 “大厨被你弄走了,我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你还来?还要不要人活了?”一顿哭天喊地,成功逼退了张婉情。 她完全没想到,罪过罪过。 没办法,去别的酒楼,这回没强挖。问了掌柜的。 住宿、吃食解决好,院子里终于再次安静了。 剑山宗弟子很听话,每天只在自己屋子里打坐修炼,也不乱跑。 省心。 张婉情欣慰,但也感觉有点不对劲。 她那么大的一个院子,怎么像幼儿园了? 第70章 小羔羊走进豺狼虎豹 只三天,何行为说秘境要开启了。 和秦二婶他们告别,在他们依依不舍中远去。 明明已经走远,张婉情站在寒冰剑上,频频回头。 “怎么?舍不得?”身后的何行为看见她的动作,打趣道。 “对,舍不得。这一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面了。” 头一回听到张婉情打直球,何行为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回的秘境有点怪,听她打探消息的人说,几百年前,秘境开启过,但是几乎没有人出来。 就算有人逃出来了,也对里面的事闭口不谈。 “你说秘境凶险,剑山宗为什么还弄那么多人来,岂不是让他们送死?”张婉情也想起来她说的,问她。 “他们这些宗门,以为里面的人得了好物,都飞升了,压根不信秘境有问题。” 她也不信。张婉情望着往后飞去的云层,眼见为实,听说或许不算数。 她惜命,但是想着谢秋那小子对仙凡的执念,她要去秘境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东西,让谢秋修炼或者长寿。 正是不知道秘境里面有什么,又对宝物渴望,路上去秘境的人不少。 地上的,像是迁徙的动物。 又像是朝圣,向着自己心中的神地前往。 飞的,还有习兽门的,从未见过的,甚至灭绝的生物都能看见。 灵鸟朝天高啼,习兽门的人都纷纷向剑山宗问好。 剑山宗的也客客气气回应。 秘境的地方并不远,几个时辰就抵达。 收好剑,这才发现人挺多。 小小山包站满了。 一如既往地等开门。张婉情百无聊赖。 看见肉腥,都跟狼似的往前冲。 剑山宗站在中间。前面的是烈火宗和衍生宗,两个谁也不让谁。 早前说了,剑山宗在走下坡路,这回看见剑山宗,一步也没让。 更何况他们那边掌门掌座都来了。 严青这边,没几个人。 “你们宗门的人只让你们几个来?” “掌门他们还在路上。” 有人来就行,不然看其他宗的态度,她觉得在秘境绝对的宝物面前,不可能还能保持和谐的面目。 果真,半晌,有五人飘然落剑。 人群中自动给他们让路,最前面的两个宗也慢慢往后推,剑山宗弟子反而变成前面。 虎落平阳被犬欺。这一幕,真是讽刺得很。 掌门中的其中一个,气得甩袖子,“这群老匹夫,我们要是不来,剑山宗就让他们欺负了去。” 其余人也跟着义愤填膺。 刚开始,剑山宗本没打算让几个掌门来,有严青就好。 毕竟严青是他们宗门近年来,最有可能飞升的人。 但是,想到其余宗派的态度,想想还是不放心,派了几个人来撑门面。 退到后面的两个宗也没闲着,一直虎视眈眈看着剑山宗。 张婉情能预感到秘境里面,可能不太好玩了。 咚—— 不知道是那里发出的声音,但响起的时候,众人脸上都肃穆起来。 ——秘境开启。 没有门,剑山宗弟子站成一团。 传送到秘境里面。 秘境千变万化,有的没门有的有门,有的直接传送,火星大陆的宗派都是见招拆招,有门走门,没门等传送。 他们也不知道碰到的秘境具体会怎样。 里面是很高的蕨类植物。 张婉情和剑山宗的人走到一块,越走越觉得熟悉。 “你觉得眼熟不?”张婉情问何行为。 进来秘境,她就烧了唤身符,把何行为拉了进来。 “确实,特别像我偷——借了你的剑的那个秘境。” 张婉情白她一眼。 何行为拐了个弯的话,两人都心知肚明。 不过,熟悉,有巧合,张婉情才觉得不太对劲。 越是巧合,越有猫腻。 看来何行为听来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沉心想着可能会出现的事情,突然听到一阵喧哗。 很多人指着天,发出惊叹。 “金光,一道金光!一定是宝物。”惊呼从不远处传来。 后面声音变小,她看见被旁边的人扯了他,小声说了几句。 如同财不外露,发现了宝物,悄悄地,自己知道就行。 没有人说话,但是都快步朝金光坠落的地方去。 剑山宗弟子中低声交流,脚上的步伐更快。 “那会是一个宝物吗?” “能不是?金光,还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管是不是宝物,也肯定是个厉害东西。”弟子小心瞟前面的掌门,说:“你看掌门他们脸上的神色,那么紧张,说明掌门他们也觉得发金光的东西很厉害。” “确实,杨师兄真会观察。” 杨宇摸头,“还好还好。” “杨宇。”大师兄严青突然叫他一声。 杨宇当场变成鹌鹑。路上不敢多说话了。 秘境刚开启就送了各宗派一份大礼。且不说是不是真的大礼,刚进来,又有传说,那它在每个人的心中就是一份大礼。 想明白,张婉情突然想走。 她看到周围人的脸色变了。都带着对宝物势在必得的眼神。 本来岌岌可危的和谐表面,她觉得要撕破了。 她不太想蹚浑水。 而作为原本是老大哥,但是逐渐微弱的剑山宗,他们现在还去和他们争宝物,那么他们就是众矢之的。 所有刀剑都会指向他们。 “宝物,能不能不要?”想想,张婉情还是悄悄跟严青说道。 “掌门说,可能会包含一些秘密,我们不可能放弃。” “你不怕他们,”张婉情环顾四周,“把你们当靶子?” “这些,掌门也知道。他们觉得其他宗派不敢真的出手,毕竟他们还是剑山宗。” 张婉情张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剑山宗这么天真的吗?还混什么?不怕骨头都被啃了? 既然他们这么自信,张婉情也不多说。 悄咪咪把寒冰剑拿到手中,时刻准备战斗。 离金光物体越来越近,张婉情敏锐感觉到气氛很紧张。 其余宗派的眼睛时不时看向剑山宗。 剑山宗弟子完全当回事,有掌门在,他们不带怕。而且,他们不相信他们真的敢出手。 小羔羊笑呵呵走进豺狼虎豹,一点不自知。 但这个时候,她也不敢大喊让他们小心。 就怕她的大喊成为他们行动的信号。 “小心。”何行为和她说道。 声音很小,要不是她耳力好,怕是飘在空中了。 何行为手中拿着鞭子,她的武器。 看来何行为也感知到不对劲。 偏偏肥头羊们没有反应。 在距离发光物体的五步远,剑山宗是靠得最近的。 烈火宗和衍生宗却老老实实地站得更远。 “行动!”当其中一个掌门弯腰准备捡起发着金光,让人不能直视的,不知金光包裹的物体时,有人喊道。 得到信号,每个人拿出藏在袖中的武器,挥向无知的羔羊。 剑山宗弟子虽然自信得愚蠢,但是反应快。 马上拿出剑和人对战起来。 金光还在原地闪烁,周围却是争夺的人类。 “你们竟敢对剑山宗下手,不怕我们的报复吗?”用剑推开一个前来对战的天山教弟子,灵峰掌门喝道。 一直没下场的烈火宗掌门大笑,“哈哈哈,你们剑山宗就是强弩之末,而且你们宗门最有希望的弟子也在这里,我不信你们剑山宗还能翻身。烈火宗弟子听令,誓死斩除剑山宗大弟子——严青。” 混战中的烈火宗弟子:“得令。” “你们!” 知道他们争夺宝物是假,对付他们剑山宗才是真。 剑山宗掌门挡在严青前面,回头对他喊道:“快走。只要你还在,我们剑山宗就还有希望。” “掌门!”严青红着眼,面前的掌门都是在宗门教他爱他的人,他如今却要扔下他们。 “快走!”掌门没有回头,却更加急迫。 他们早该知道烈火宗和衍生宗对他们的态度。 “走了,不然和他们殉葬。”看严青还想留下来,张婉情气到肺疼。 又不是肥皂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严青哪会不明白,只是不舍。 跑向掌门们杀出的一条血路。 看他们要跑,攻势越发激烈。 上方早被习兽门拦截,他们只能走地上。 情况危急,张婉情把三条蛇放出来,带严青他们先走。 自己先去对付天上的习兽门。 菌丝捆绑了他们灵鸟的翅膀,再让寒冰剑砍下,一只只灵鸟掉下。 包围圈有了空洞,张婉情趁机逃出。 另外一边,有三条蛇的帮助,严青他们不见踪影。 不知道他们在哪,他们才是最安全的。 站在剑上,死命让它加速,然后飞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停下。 一人一剑,累得气喘吁吁。 “妈的,老子第一回这么拼命。”寒冰剑软成一滩,艰难吐出一句。 靠在树上缓缓的张婉情,“巧了,我也是。”想自己当初,是一个世界的神,以一打五不再话下。 这个世界和之前的神差不多,但是胜在人多,实在疲劳。 也不知严青他们如何。 不管如何,先休息一会儿。 白垩青石它们和张婉情有感应,张婉情也不怕找不到他们。 两个都不是普通人,没一会儿,张婉情感觉到身体里力量再次流动。 一滩的寒冰剑也恢复原样,不过,它说:“我好像突然感知到我前主人的气息了。” 张婉情一愣。从进来,她就感觉秘境熟悉得可怕。 第71章 寒冰剑:我和前主人的那些事 “你对你前主人的印象如何?”张婉情问寒冰剑。 决定先了解一下,方便对付。 寒冰剑沉静一会儿,许久说道:“他很好。无论旺旺做了什么,他都不生气。只是有时候不管我们,出去几十天、半年都可能,所以最后一次看见主人,我和旺旺都以为他一定会再回来。” 犹记得,穿了一身青衣的主人,摸摸旺旺的头,对寒冰剑说道:“我出去几天,你们在这里好好待着,没人能打扰到你们。” 寒冰剑挂在墙上,闻言,颇为烦躁地说:“知道了。每回你出门都这么说,我听了几百遍了,烦不烦。” 旺旺不敢插话,头在主人手掌蹭蹭。 主人自来脾气好,没生气,反而笑了,“行,寒冰剑这是嫌我了。” 其实不是那个意思,不知道怎么开口,寒冰剑最终没说话。 主人带着他素来喜欢的青衣,最后摸摸旺旺的头,走出了洞穴。 旺旺依依不舍地追到门口,寒冰剑跟着它,看到渐行渐远的背影。 最后,一抹青色一点也瞧不见了。 “回去。” 旺旺两个眼珠子全是水光,抬头问它:“主人还有多久才回来啊?” “他才走,哪有那么快回来。” “行,我只是没人给我煮饭,有点难过。” 寒冰剑直接冷笑,“他给你留了不少饭,够你吃好久的。” 旺旺不爱听它说话,气呼呼的,“总有一天会吃完的嘛。” “哼,大胖蛇,一天只知道吃吃吃。” “不理你了。”旺旺转头回了洞穴,吃饭去了。 不理就不理,大胖蛇没什么心眼,过几天就会来找它说话了。 寒冰剑根本不急,回到墙上,睡觉去了。 再次醒来,是被旺旺的哭声弄醒。 “哭什么?” “寒冰剑你醒来了?” “废话。不然现在谁和你说话。”旺旺头的下方有一个小水潭,怕都是它哭的,“你哭什么?” “寒冰剑,主人他半年都没有回来了。” 半年?没想到自己一睡就睡了那么久。 它安慰旺旺道:“没事,他一定会回来的。” “要是他不回来了呢?” “不回来就不回来了,谁离了谁还不能活了?”寒冰剑一番话,惊了旺旺。 旺旺从没想到寒冰剑是这个想法。 它更伤心了,“我没有人煮饭了,我已经好久没吃饭了。” 被旺旺的哭声吵得头疼,寒冰剑没办法哄它,“没事,或许他很快就回来了,你先睡一觉,说不定醒来就能看见主人了。” “那我饿怎么办?” “你们蛇类不是会冬眠,就像冬眠一样睡一觉。” “可是——” “没有可是,睡!”寒冰剑没了耐心,一声大吼。 旺旺吓得立马蜷缩起来睡觉。其实它想说它现在很饿,冬眠都是吃饱了才冬眠的。 以防万一旺旺醒来吵它,寒冰剑弄了一种能够陷入沉睡几年的的香,弄洒在旺旺身上。 其实还有几十年的香,它不敢,怕没多久他就回来了,得知它弄了什么,会训自己。 那个时候,它从未想过,他不会回来的可能。 后来,它就陷入了沉睡。如果有主人的内力,能够将它唤醒。只是过了几百年,再醒来,自己就换了个主人。 自己怎么也是一把神剑,怎么有一个没有神力的主人? 那会儿,它气炸了。 知道是旺旺选了她,它也算对旺旺有亏欠,没吵没闹,很顺从地认了。 寒冰剑话里都是对于它前主人的不屑,甚至加了吐槽,张婉情却觉得它对于前主人的感情深厚。 毕竟是它当初自己选的主人。 自己选的,和别人强加给的,是不一样的。 不过,现在它在自己手中,张婉情可没那个好心让它回到前主人那里。 “你说你感知到你前主人的气息,是在这附近?” “对。但是只有一会儿。” “你们之间的感知是互相的?” “是。”得到寒冰剑肯定的回答,张婉情心里有了猜想。 这个秘境和它们的前主人肯定有关系。现在寒冰剑又感知到他,那么他肯定感知到了。 首先第一个猜想,寒冰剑它们的前主人来找它们。 第二个猜想还在猜想中。 “我们去找严青他们。”捞起寒冰剑就走。 不能飞行,天上时不时飞来几只灵鸟,飞起来就成目标了。 还是步行。 路上,寒冰剑纠结许久,跟张婉情说了,“我和前主人的链接还没有断,很多时候会有限制。” 她之前有过这样的想法,没问。“哦?有哪些限制?” “人剑合一。如果我不和原主人的链接断开,我们永远不可能达到那个境界。” “怎么解除呢?” “严格说来我和你还没有定契约。而我和前主人是签订了的。要解除链接,自然从契约下手。”寒冰剑说,“契约是主人的一滴心头血。” 原本还有把定了契约的灵器放到灵泉水中洗练,就能把契约洗掉。 只是后来,杀人越货的越来越多,修仙界才不允许灵泉水存在。 “还有其它办法?”肯定还有,不然法宝灵器全被一个人或一个宗门订了契约,其他人还有什么活法。 “自然还有。”寒冰剑继续讲道。 修仙界自然知道不能没有能洗去契约的东西,于是改新换代,洗去契约的只有新主人的血。 新主人的血只能取新主人的,取了别人的,灵器就是别人的,就是以防杀人取血的智障玩意儿存在。 新主人洗去契约的血不是很多,但也让人遭受不了几回取血。这样,相当于每人能定契约的灵器没有几件。 即避免了抢夺法宝的血腥场面,又限制了每个人的灵器所得,使资源分配更合理。 如此,这条洗契约的约定传了下来。 讲完,张婉情没有行动。寒冰剑也没问。 寒冰剑的主人就在这个秘境,如果她自作主张把它的寒冰剑的契约洗掉,乖乖,要是恼羞成怒来打她咋办。 还有,寒冰剑对于前主人还是有感情的,她也不好强夺。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 走了三天,躲过几批修仙者,张婉情还没有找到严青他们。 不知道他们藏到哪里去了,和白垩青石它们的感应不稳,时而感知在前方,时而感知不到。 就像是她走到了荒郊野外,信号时好时坏。 好不容易感知到白垩它们,前方突然有动静。 又是一群修仙者。 不能上树,只能趴在一处灌木丛。 说是灌木丛,长得比张婉情还高。 “烈火宗这回真赶尽杀绝?”走着,没看见附近有人,修仙者之间开始唠嗑起来。 旁边一个人叹气,“嗨,不管是不是赶尽杀绝,我们上了贼船,下不来了。” “是了。”有人跟着叹气。 这是一个宗派的,只是不知道是那个宗派,身上的服饰都是青蓝色。 刚开始说话的人接着说道:“也不知他们达成了什么约定,教主让我们严厉打杀剑山宗的。” 教主?大陆上的教只有两个,天山教和蜀门教。 “对,还说看见剑山宗的格杀勿论。” 有一个修仙者,小心说着,“这样对剑山宗,以后剑山宗反过来打压我们怎么办?以前剑山宗对我们这些小门小派挺关照的。” “哼。张扬,在教里就天天被我们打,今天是不是还想找打?” 叫张扬的立马缩了缩肩,“不敢。我只是说说。” 说了张扬的那人,一脸倨傲,看见他的动作,嘴上又是一哼,“谅你也不敢。” “不过,张扬说的好像有点道理。”说话的张扬右边的人,“如果剑山宗挺过来,还成为厉害的宗门,因为这事,说不定会打压我们。” 一脸倨傲的那个人,又哼一声,“且不说剑山宗能不能挺过我们那么多宗派的追杀,就说打压这事,法不责众,就算打压,他能全打压吗?” 话出,周围皆是摇头。看来这人是这帮人的头头。 “对了,剑山宗肯定不会打压,说不定还忌惮我们。说不定哪天我们还来一回追杀他剑山宗。”这时脸上一变,阴沉扭曲,“不过,我们这回把剑山宗的全部弄死,就不用考虑后面的事。” 就算被他吓了一跳,所有人却立马点头应和。 听了许久的张婉情,只想他们赶紧走。脏了她的耳朵。 偏偏几人就站在附近,不走了,一直叨叨个不停。 说话最多那个,看得出在教里横行霸道,还霸凌。心够狠,也够恶心人。 后面再碰到他,她一定弄死对方。 毕竟对方想先弄死她。要不是天上偶尔飞几只灵鸟,巡逻一样,她最好不要暴露自己。 许是那人脸色言语带来的震惊,后面几乎没人敢说话。 他也觉得无聊,喊了一声走了。 一群人才离开。 保险起见,等他们走了大概默数三分钟时间,张婉情才出去。 想着躲着也不是个事,路上走了许久的她突然一拍脑门。 她怎么把菌丝给忘了。 把菌丝在身上裹裹,隐形了。 当初她测试过,菌丝隐形针对所有修仙者。 可能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相当于不是一个维度的,所有对下一个维度的所有事物都是同样的效果。 第72章 寒冰剑:它上回无语还在上一次 再伸出一部分菌丝,探查自己周围方圆百里是否有修仙者。 有了菌丝隐形,同样的时间她能走得更远。 “有没有感觉周围有人?”张婉情刚隐身经过一个小子,结果下一秒他说的话惊得不敢动。 和他随行的人四处看看,“没人啊?就我俩。” “是吗?”小子嘀咕。 张婉情嘿嘿一下,大摇大摆走了。 经过这事,她还是要更小心,起码不会直接从修仙者身边经过。 谁知道会不会碰到感知能力特别厉害的存在,而且能人异士挺多,各个宗派的功法不一样,说不定就有人能够感应她的存在。 小心为上。 走到一处小丘,远处又有人,张婉情打算等等,不动。 等人走了,她准备跨过,下一瞬,她咕噜咕噜滚下去了。 怎么突然有一个洞,还正好在她伸出的那只脚下。 反应过来了,首先双手抱头,起码自己不能摔到脑子,更不能摔坏。 滚了半分钟,终于停下。 身上有点擦伤,但是脑壳没有问题。 底下一片漆黑,拿出火折子,什么也没看见。 干净得比现在的她脸上还干净。 她脸上还沾了点土。 安静许久的寒冰剑终于出声,她还以为把它摔坏了。 “我感知到主人在附近。” 有这话,张婉情不慌了。 如果她没猜错的猜错的话,大概可能就是大概可能了。 她说了出来,寒冰剑无语。它上回无语还在上一次。 现在的她也是有乾坤袋的人了,慢条斯理拿出帕子,又取出一点水,细细擦了脸和手。 寒冰剑惊奇她的动作,它怀疑她摔坏了脑子。 巧了不是,她两互相怀疑对方摔坏了脑子。 “我们一定能订契约,因为我们是一样的。”张婉情很高兴地说出。 寒冰剑第一回讨厌自己没有身体,不然还能翻个白眼,表达自己对于她的语言很无语。 啪—— 别误会,她只是把水泼在地上了。 又抢了吞金兽的垫子,不顾它在脑海里的大喊铺在地上。反正二号会处理。 伸了个懒腰,还打哈欠。 “还不来找我的话,我睡了哦。”张婉情朝一个方向喊了一声。 寒冰剑莫名,她在和谁说话? 黑暗中,似乎有人推开了门。 “你早知道我是谁?” 那人慢慢走近,直到一身青衣完全出现。 寒冰剑很惊讶。它感知到他在附近,没想到这么近。 来人正是旺旺和寒冰剑的前主人。 “没呀。”张婉情活动一下酸疼的肩,“你的剑不是感知到了。” “是了,我和它的羁绊没断。只是,你为何肯定?” “直觉。”张婉情耸肩,没办法她就是这么强大。 不过想到刚刚滚下来的狼狈,她还是想知道他们一个二个为什么都喜欢这么“请”人?绑了,正当请,这些不可以吗? 它们的前主人发笑,“张姑娘真是有趣的人。” 脸上的笑还是寒冰剑熟悉的。 只是,身上的感觉却不一样了。 如同开刃的剑,锋利。 张婉情没笑,有什么好笑的。 她从来不喜欢和人弯弯绕绕的,“开门见山,要说什么?要做什么?” 他还是笑,更开心了。 丫的,笑起来确实好看,对象不是自己,她应该好好欣赏一番。 但是,现在他在笑自己,“有什么好笑的?”语气没有恼怒,却像是不知道他笑的原因,认真问对方。 她在憋着自己。再笑,再笑把你的牙打掉。 “没什么。”他伸手抹抹眼角。 他还笑出了泪。震惊张婉情一百年。 然而他后续做的事,确实震惊了张婉情一百年。 一百年间,每每想起,她就睡不着。 现在的她并没有意识到。 他眼角微红,是他伸手擦泪擦红的。 “我看不透张姑娘的来往过去。”他说。 哦,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说起来还是自己强加入这个世界,造成一些因果。 理应没有人能看透她。 就算剑山宗宗主面对她,也说她是一个异数,竟然看不到她的过去未来。 她能说什么,高深莫测地笑笑。 现在的她也是这样。 “但是我能看出张姑娘不属于这个世界。”他森然一笑。原本洁白整齐的牙齿,落在这会儿的她的眼里,只感觉下一秒能扑过来喝她血。 她承认他是她第一个碰到感觉害怕的存在。 她可是不怕天道,差不多混世魔王的一个人,竟然对远古的神感觉到恐惧。 不能露怯,大拇指的指甲狠狠掐进食指指腹。 首次抬头看他,脸上的笑容没变,“所以呢?” 他也是能抗的,阴森的笑没收,“我不喜欢变数。所以张姑娘哪里来的去哪里。” 张婉情绝对对方太高看自己,正想嘲讽几句,却发现自己坐在了车水马龙的车道边。 身边是她十几年生活过的熟悉景象,却同样陌生。 这是连话都不准她说完啊。挺好,她也不想跟他说。 有人对她指指点点,她才站起来,“刚演戏回来,有点累,在旁边坐会儿。”笑呵呵解释,就怕有心人发在网上。 她可不想来一回被什么研究生解剖或者国家关注。 转头就走,虽然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她先走最好。 走了几步,她才发现身上飘下来一张纸条。 捡起来,是漂亮的行楷:寒冰剑就送你了。 那旺旺呢? 都是她的。 转念一想,憨憨的大胖蛇,待在他那也还好,起码没人敢欺负。 想到旺旺,白垩青石呢? 心念一动,却没有感应到白垩青石。 二号,你能感知到白垩青石吗?她问二号。 脑海中的二号摇头。“我感知不到。或许它们还在那个世界。” 天杀的,白垩青石留在那边,她回来有什么用,她肯定会回去的。 算盘打错了?怎么着也把白垩青石送回来,她才不去掺和他们修仙者之间的破事。 哎,秦二婶他们会不会知道自己“死”了的消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可不就是死了。 知道了,会不会伤心啊? 没法,又不是她要求回来的。毕竟当初算心灰意冷走的。没有想过回来。 又想到以前,自己学了白娘子的水漫金山,好多人在洪灾中丧生,还有更多的人失去至亲的痛苦。 也有房子泡在洪水中,使得他们流离失所。 依靠菌丝,俯瞰这个世界,所有都恢复了原样。 路上的人说说笑笑,不是满脸怨恨、愁眉苦脸。 建筑美丽,不是再泡发水中,石灰剥落。 没有留下一点关于过去的阴影。哦,忘了,还有报纸新闻。 触目惊心的图片,难以忘却的新闻标题,昭示他们的亲人过往是陷入怎样的灾难中。 她对不起他们。 张婉情回到的是二号的世界,是这具身体的原世界。 挺好,她还不想去自己的原世界,那个世界没有自己牵挂的。 “你忘了何韫?”二号知道她所想,替她回忆了一下。 何韫?好久没听过了,就像放在书柜最低层的书籍,不爱弯腰去翻来看看,只让它在哪里积灰,可能突然想起来,又不爱擦灰,它就永远在那。 直到二号记得,她弯腰拿起,又擦去上面的灰尘,递给她。 爱她又背叛她,她尽管对他有点不一样的感觉。 “那种感觉只是相较于芸芸众生,我知道他是谁,知道他喜欢我,但是也仅此。” 她是神,这个世界的神,所以不会有爱情。 “好。”二号和她如同一体,明白那种感觉。 她热爱何韫,热爱他对自己的与众不同,热爱他羞涩却因为对象是她坚定向前,热爱他在婚礼上哭得像个小孩,热爱他在每一次温存后的软言软语,热爱他每一天来接自己去吃午饭,热爱他记得自己喜欢吃什么,热爱他每一次相信她…… 她不知道热爱过多少个他的瞬间,但在成为神的时候,也就是在喝下那杯张婉情加料的水,她对于他的感情仿佛是退潮的水一样,每天消失一点儿。 起初她彷徨,害怕爱的消失,但是她阻止不了,只能在每一天醒来看见他时沉默。 对他的爱意沉默,对他爱的拥抱沉默,对他爱的温暖沉默。 何韫的爱一直像一团火,她的沉默是水,浇灭了一切。 因为接受不了渐渐暗淡的眼眸,她拼命工作,躲避他。 最后,她不会对回应不了他的爱感到愧疚。她也成了神,同样失去了爱,以及更多的感情。 “对不起。”蹲在一个隐蔽的角落。张婉情问她,后悔吗? 后悔遇见她,后悔失去了爱。 二号都摇头,“不用抱歉。也不后悔。” 都是那见鬼的天道做的剧本,她后悔算有什么用,都会发生。张婉情也不需要抱歉,因为是剧本让她这么做。 说了,两人一个在心中,一个在脑海,对天道破口大骂。 骂得正爽,一道天雷劈下来,劈中了张婉情旁边的一颗小树。 看断开的口,张婉情猜它应该树龄不超过一年。 真惨。 “我们还是不骂了?”张婉情怂怂地开口。 二号赞同她,“忘了这个天道很小气。” 对,她们快忘了这个世界的天道可小气了,什么不准存在,什么不准做。 “算了,反正我们骂了一会儿了。”算赚了。 张婉情这句有点欲盖弥彰的话,引得二号沉默。 张婉情她在火星大陆变得挺多啊。 “变了什么?”张婉情很好奇。有什么变了,变好看了?变好玩了?还是…… 第73章 坐在女人肩上的孩子 二号在张婉情期待的眼神中,缓缓说出:“变得脸皮更厚了。” 得,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张婉情撇撇嘴。 天道这事,以后注意。但,想到了何韫…… “我们到这个世界了,不如去看看何韫过得怎样?” 二号和何韫夫妻一场,应该想去看看何韫。 二号没说话。 行,那就去看看何韫。 只是—— 站在街头的张婉情有点头疼。 离开这个世界也不知道多久了,她和这个世界的羁绊没有了,所以她不能直接像以前一样探查数据。自然不能通过数据找何韫住哪。 如今的她,连现在是什么时候,哪几年都不知道。 “没事,慢慢找。时间够。”二号淡淡说道。 她时间确实够,跟不要钱一样。反正她死不了,几千年的时间都有。 只能慢慢找了。 悠哉悠哉穿梭城市每一个街道,经过一个小学门口。 大门口的伸缩门上有时间。这是她以前就发现了的。 也许离开确实太久了,那种伸缩门她走了好久才在一个看着就很老旧的小学门口看见。 现在的时间是21:31,2218年5月30日。 想当年,她走的时候还是2169年,居然过去了49年。 不过,这个时间怎么有点眼熟。 “笨,你不是通过数据看到新闻了。”二号无语,“我还说你在干什么,到处转。” 是哦,她确实在看这个世界变化的时候,看了新闻,时间她只看了一眼。没存在脑子里。 是她脑子出现了差错,张婉情怂怂地开口:“49年了,何韫怕是七老八十岁。” 二号也想到了,还是沉默。 张婉情的身体还是二十多岁的样子,没想到再见何韫的时候,对方已经是老人了。 “还是去看看。”二号说完,就真的沉寂了。 不管张婉情像无头苍蝇一样,走过一个个街道。 其实这个世界的人口还是很多,张婉情不知道对方的信息,在陌生的城市,如同大海捞针。 老老实实去一个饭馆洗碗赚钱,乱编了一个身世。 说自己生了病,好不容易醒来,却发现自己失忆了。身上没有手机,也没有身份证,还欠了医院的钱,没法,只能来饭馆洗碗。 饭馆老板听了她的话,没有一点怀疑,眼角湿润地让她来洗碗。 混了个工作,去了网,上网了解。 虽然她可以催眠他们,但是,她想做个好人。打工赚钱,换网费。 她不想再来一次以前的那些事。 记得二号家的地址门牌号,输入,又找了图片,确认地名没变,小区也还在。 再打一个月的工,她再去找何韫。 幸好二号家离自己的城市不远。抱着一份外卖的张婉情按了电梯不知多少次想到。 送外卖有点累。哎。 洗碗的工作她辞了,没办法工资实在太低了,尽管饭馆老板她给的工资已经很高了。 白天送外卖,晚上她去酒。这两份工作可以没有身份证就能做。 反正自己不用睡觉,就是连环转工作有点累。 想想只用做一个月,打气,她还能忍。 大多顾客很好,少数顾客不讲理,她告诉自己只有一个月、半个月就过去了,咬咬牙,抬起满脸的笑意说都是自己的错。 终于她领到工资的时候,找了个特破特小的酒店睡了一天。 第二天,满血复活。 买了手机,就是没有电话卡,有点愁。 现在的她类似黑户,没有身份证,哪哪都不方便。 只能坐私家车,还是她一个个敲车玻璃去问的。 出租车大哥无一例外瞥她,听她说去某某城市,都觉得太远了,不去。 最后,她问睡在出租车里一个人,眼睛里都是血丝。 看得出,他的生活出现了变故。 听她说,大哥先问她能给多少钱。 她估过价,给了一个适当的价格。大哥就说行,上来。 车子发动前,大哥打了个电话,应该和家里人报备自己接了一个大单。 “别担心,你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在家等我,接完这单,我带你去买药。”说完,就挂了电话。 短短几句,就够旁人猜出他的家庭。 转头在后视镜里看见她,笑了一下。 “你也听出来了,我妻子生病了,不是大病,但是一直疼,现在没什么钱,原本我打算把车给买了,给她买药,现在碰到了你。一下子,她就能买药了。” 车上,大哥絮絮叨叨说了家里的事。张婉情也跟着附和几句,不让气氛太生冷。 “我没有亲戚,朋友也没有,五千块钱,我拿不出来。妻子一直多病,就算有朋友,他们也不会再借我了。” 大哥又说,他是孤儿院长大的,妻子也是。两人磕磕绊绊走到一起。没想到妻子突然长了瘤子,家里的钱都用完了。幸好瘤子切除后,没有扩散。只是,最近,妻子突然肩膀疼。 去了医院,查不出什么,反而把最近的积蓄都用完了。 没办法,他们只能买疼痛药。 到现在,买药的钱也没了。 房租还欠着。 生活一地鸡毛,但还得活着,不是嘛。大哥略带苦涩说出。 “先带我去看看你妻子,可能碰到了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大哥惊疑。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自己搭载的顾客居然是信那些的。 他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张婉情,一身休闲的运动装,身上别无他物。眼睛却很亮,很沉稳,他看出了一点信任。 该信她吗? 病急乱投医。想到医院的束手无策,妻子疼得难受的表情。 妈的,信她一回。 方向盘一转,车子开往回家的方向。 城市的边缘,脏乱的巷道,垂落的电线,坐在门口扇风的老人…… 走着楼梯,爬了几层楼,站在生锈的红铁门。 “老婆,我回来了。”大哥打开门,朝房间里喊道。 一个女人坐在沙发上,昏暗的房间,却没有开灯。 “啪”,男人摸到开关,打开了灯。 一贫如洗的家庭无所遁形。 “老婆?”女人许久没有回他,大哥疑惑。 走过去,才发现女人晕倒了。大哥很慌,大声喊着女人的名字,“欣云,欣云——” 张婉情一直冷眼旁观。 女人身上包裹着黑气,一个看不出模样的小孩子坐在女人的肩头,呲嘴笑着。 果真是碰到东西了。 “你们流过孩子?”张婉情的声音响起,使得这个房间安静。 大哥停下了对妻子的呼喊。扶着她睡在沙发上。去了堆满杂物的阳台。 张婉情走过去。 “是。那个时候没有钱,不小心怀上了。”大哥拿出烟点上。 张婉情皱眉,没有人喜欢抽烟的人。 大哥没看她,自顾自说着:“没有钱,我们也去不了大医院,就随便找个药店流了。事后还给了我们钱。” “我们就是听说会给钱才去的。” 夫妻俩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从来没有想到天上掉馅饼的事背后会有什么?再加上两人的文化水平不高,毕竟孤儿院的孩子能够平安长大就很不错了。 读完九年义务教育,就出去打工。 他们只觉得药店老板是好人,还给自己钱就够了。 其实也不算没有一点怀疑,只是妻子身体没有得病,两人就把这事抛到脑后了。 “你看见了孩子是?”他不傻,张婉情看了几眼就问孩子,他也知道有关系。 “对,眉眼像你,嘴巴鼻子像你妻子。” 听到她的话,大哥手中的烟灰掉落,肩膀耸动,张婉情站在一旁,只看见几滴水珠滚落到地上。 哭了一会儿,大哥哽咽地说:“我没想到会这样。” 自己妻子自那以后得了瘤子,小病不断,是不是也是因为如此? 他没问,反而说起孩子,“孩子他是不是恨我们?” “不知道。”张婉情把小孩子在笑的事告诉他。 在笑,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恨他们。 谁也不知道,小孩是不是报复他们而笑,还是父母亲都在而笑。 大哥丢了烟,张婉情也撤去菌丝弄成的隐形防毒面具。 “现在该怎么办?”大哥终于想起来重点了。 张婉情不说欣慰,只觉得他还有智商就行。 “带我去找给你们弄流产的药店。” “这——”大哥却不敢动了。 “怎么?” “会不会……”大哥没说完,许是也觉得说出来,自己有点狼心狗肺。 但是张婉情看得开,“没事,你只带我去就行,不会牵扯到你们。” 她的一番话,大哥直接红了脸,为自己的心思害羞的。 药店很有名,大哥一直记得药店在哪。每逢过节,送个粽子月饼什么的,感谢药店对他们夫妻的帮助。 站在药店不远处,大哥怎么也没想到,看似和蔼的药店老板是造成如今困境的罪魁祸首。 怪不得他在附近垃圾桶里,偶尔看见自己送的东西。 原来,他也不敢吃啊。 呸。大哥吐了一口唾沫在药店门口。 恰巧,老板出来了。 脸部扭曲的大哥连忙干笑几声,“哈哈哈,黄老板。最近嗓子老有痰,不舒服。” 老板也跟着笑,“是吗?进来我给你看看。” “不用不用。”大哥连忙摆手,生怕被黄老板拉进去了。 第74章 黄老板:前有神经病后有变态,我命真苦 看大哥很抗拒的样子,黄老板只能遗憾说道:“好。” 那语气,大哥觉得就像没能把他杀人分尸的遗憾。 妈妈,我害怕。 大哥瞟张婉情,怎么办? 张婉情没理,上前一步,黄老板看她,“我最近怀孕了,听说你这里很好,我让大哥带我来的。” 果然,听到怀孕一词,黄老板眼睛微微瞪大。这是兴奋的表现。 “那就跟我进来。”黄老板转身,大哥挤眉弄眼。 张婉情在身后比了ok的手势,对他摇手。 得到她的讯号,大哥很干脆地走了。 走进药店,四周有一种冷感,就算是张婉情也能感受到冷意。 阴冷。这个地方不一般啊。张婉情搓搓双臂的鸡皮疙瘩。 黄老板一直没回头,像是笃定她一定会跟着来。 药店后面有一长廊,长廊的一边是院子,另一边有房间,门锁着。 奇怪的是房间的窗子全部封住,看不见里面。 青石在就好了,一定能知道黄老板心里打的小九九。 院子里很干净,没有植物,没有工具。 长廊过了,是黑漆漆的楼梯,三面都用铁皮封住,没有一丝光亮。 走过楼梯,上了二楼。 还是用铁皮把走廊封住,不知哪来的风,发黄的灯光摇晃,灯泡后面的电线垂落一部分。 跟着黄老板走过一间房间时,感觉更冷了。 连忙跑走,冷意慢慢驱散,但还是冷的。 那间房间有问题,张婉情回头,好似看见门悄然打开,晃眼间,门又关上了。 前面的黄老板停住,在拿钥匙开门。她连忙跟上去。 “你先坐在旁边,我去准备一下。”打开门,开了灯,黄老板对张婉情说道,自己走到里间。 没一会儿,噼里啪啦接连响起,都是器具的声音。 她所在的房间没有什么,怎么看都是普通摆设。只是靠帘子隔开的里间,她闻到了不是新鲜的血腥味。 看来出租车大哥没说谎,这个地方的血腥味浓重,不是一两次血液会有的。 没打算坐着,张婉情可不敢坐,谁知道上面有没有沾染别人的血细胞。 帘子被掀开,看到张婉情双手抱在胸前,黄老板脸色微沉。 这个姑娘不对劲。见过形形色色人类的黄老板一眼就看出,眼前的张婉情不是个好茬。 握紧背后的手术刀。 找事的从来不怕,没人能在他想对方死的情况下,竖着走出去。 “准备好了吗?”张婉情抬抬下巴。 黄老板没回话,放下帘子。 张婉情看着帘子被放下时的轻轻摇晃,下一秒,一把剪子穿过。 转身躲开,手中也出现一把剑。 她只是问对方有没有准备好手术了没,哪知一把剪子就朝她射来。 帘子被飞到门上的一个小挂钩上,她直接看到黄老板淡然背手而立,以及他身边的鬼孩子。 假装没看见各个眼冒绿光的鬼孩子,张婉情打个哈哈:“我来打个胎,黄老板这么对待我啊。” “真来打胎,我当然欢迎,只是某些人好得很,不打胎,还无事生非,掀我摊子。” 张婉情嘿嘿一笑,“哪有,黄老板是不是看错人了?” “看没看错,我不管,我只知道宁杀错不放过。去。”黄老板声落,鬼孩子一窝蜂跑向张婉情。 她还想知道有多少个鬼孩子,看那架势,直接数不完数不完。 对方不仁,她也不装疯卖傻了。 寒冰剑有意识,就它去挡鬼孩子。她,擒贼先擒王。 在此之前,她已经洗去了寒冰剑的契约,重新和她签订契约。现在,她和寒冰剑心念合一。 不用说,寒冰剑就知道她心中想法。 寒冰剑对付鬼孩子的同时,她用菌丝隐了身。 看不见她,黄老板很心急,口中吹的哨子越来越响。 鬼孩子的攻势也越来越猛。 哨子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黄老板吹出的频率对张婉情有点影响,恶心想吐。 克制住想yue的冲动,张婉情也摸到了黄老板旁边,伸手一扯。 没扯动。原来哨子被黄老板绑在手上了。 黄老板看不见她,但是她刚刚的扯动知道她就在附近,以手做爪,挥向四面八方的空气。 她在暗,黄老板在明,她还能吃亏不成。 左摇右晃,黄老板的随手抓,她都躲了过去。 从乾坤袋拿了秘境捡的小剪刀,咔嚓,线断了,哨子她也抢到。 哨声没了,鬼孩子也不动了。 抛抛小剪刀,她如此庆幸自己捡来,当初杨宇还笑话她捡个剪子。她后来实验过了,可剪玻璃,还能剪捆仙绳。 就黄老板这种加强版的尼龙绳,那不再话下。 再拿出同样捡来的绳子,绑了黄老板。 当然,黄老板反抗。 张婉情现了身,嘴角带着邪恶的笑,“你反抗啊,你越反抗,我越兴奋。” 黄老板不敢动。太变态了,他没碰到过。 很满意黄老板脸上的惊恐,张婉情从乾坤袋中拿了凳子,审问他。 从哪来,要去哪?来干什么—— 不好意思,拿错剧本了。 张婉情又拿了一个本子,“你给她们流产是因为什么?为什么还拿钱?” 黄老板梗起脖子,不说。 很欣赏他的勇气,张婉情拿了寒冰剑,在他全身比划。 脸,到胸,再是不可描述的部位。 天气本来就热,房间里还密不透风,黄老板头上渗出不少汗水,滑到衣领里面。 黄老板还是不说。 行。张婉情拿起剑,使劲往下,眼看他命根子没了,黄老板大喊,“我说。” “别啊,你再硬气一会儿,我好好玩一下。”张婉情又是粲然一笑。 黄老板猛地吸口气,妈妈,我害怕。“我说我说,真的。” 也不逗他了,张婉情坐回去,问他。 黄老板一句一句把事情道来。 黄老板祖上都是医生,到他这代也不例外。原本,乡里乡亲有病都来找他,他也欣喜能治好他人。 后来,因为去一家人户上门看病,天黑,又路滑,路边没有护栏,类似悬崖峭壁,他滚下去了。 刚巧,头磕到石头上,死了。 “等会儿,你死了?”张婉情很惊讶,这种话本子,鬼故事才能出现的东西,她居然碰到了。 黄老板靠在墙上,听到她问,点头,“对,我死了。” 死了之后,他没意料到自己死了,还是照常去了那家去看病。 刚死,魂魄还很凝实,看病那家人户不知道来的黄医生成了鬼,还是往常一样,留他用饭。 黄老板摆摆手,走了。 刚出门,却碰到一个人。黑袍罩着,看不出样貌。 他说:“你已经死了。” 虽然他们医生一行,对生死早已看淡,但是碰到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说你死了,还是在自己好好的情况下。 他很生气,骂了回去,“你才死了。” 谁料,对方没生气,反而说:“对,我已经死了。” 黄老板没听出来戏弄。 天上月亮在半空,也就九点,碰到鬼,黄老板很害怕。 哆哆嗦嗦问那人,“你,那你来找我干什么?我一生行善,没害过人,你别是来找我偿命的?” 黑袍人好似很生气,语气很重,“我说了,你已经死了。我也不是来找你偿命的。” 好像自己说的话,侮辱了他一样。 黄老板越来越哆嗦,这才意识到有点冷。搓着身子,身体也没有热和起来。于是他就蹦蹦,想能热起来。 看到他的愚蠢动作,对方不耐烦了,“都说了,你死了,你在弄什么傻哔行为?” “你说我死了,我就死了?我不信!”黄老板继续蹦,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不过,也想起来自己和他在这个掰扯有什么用,还不如早点回家。 想着,他缩着肩,抱手,走了。 “傻哔。”对方骂了一句。 黄老板听见了,不想理。他只想回家。 “妈的,我找这个傻哔有什么用?” 黄老板没回头。 “操,要不是你死了,我找什么傻哔。” 黄老板终于回头看他,“你骂了我三次傻哔,能不能尊重一下人。” 对方很反常地没说话。黄老板却感觉对方在憋着火。 “啊啊啊,我要走了,谁他妈管傻哔啊。”说着,黑袍人转身,隐入黑暗中。 “神经病。”黄老板吐出最符合现状的一个评价。 回了家,他马上躺在床上。 连晚饭都没吃。 第二天醒来,还是很冷。想到自己还没有吃饭,他煮了泡面。 泡面还没吃,昨晚碰到的神经病出现在自己家中。 黄老板惊呆了。 “你怎么进来的?” “我说了,我已经死了。”黄老板听出了咬牙切齿。 听声音,牙口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他没说,怕眼前的神经病突发恶疾。他好像不喜欢自己问他。 “怎么样,认识到自己死了吗?”平复好心情,神经病问他的。 黄老板是有点生气的,他没死,对方怎么总是说自己死了。真烦。 他抬了泡面,准备去外面吃去。 刚出门,他看到一抹斜阳照在长廊上,自己平时弄的花花草草长势良好,在阳光中,生机盎然。 他平时最喜欢的就是院子里面的植物,看见它们长得好,自己就算再累,看见它们也得到了放松。 不由得脸上挂上了笑容,单手拿起泡面,他想去摸摸他的小可爱们。 突然,指尖传来一股痛意。是他伸出的右手。 不明所以,他收回手,仔细看了看指头,脚步不停。 当他沐浴在阳光下,却感觉到全身都在疼,深入灵魂。 第75章 我的信徒,过来 在黄老板蜷缩起来,灵魂越来越淡的时候,一个黑袍飞来,罩住了他。 黄老板有点懵,却听到神经病气急败坏地喊他:“还不快点滚进来,等着魂飞魄散吗?” 什么魂飞魄散,他都没死。不过,确实阳光照得自己很疼。 听话地回了房间。 还没来得及向对方道歉,黑袍回到神经病身上。 黑袍下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黄老板撇嘴。 不止黄老板不爽,黑袍人也很不爽,看到他的动作,黑袍人一声大吼,问他是不是不满。 黄老板哪敢,闭着嘴巴比河蚌还紧。 黄老板乖巧,黑袍人也不好发作,坐在板凳上,“你真不知道自己死了?” 这人又诅咒自己,黄老板当即就想骂回去,但是黑袍人轻轻一个“嗯”,梁静茹借给他的勇气消失得很干净。 “好好说话。” 对方武力值看着就比他一个常年坐着的医生高,又生不出反驳的理由。黄老板想了想,熄火。 许是疼痛拉回了他的记忆,黄老板终于把原本有的智商回到自己脑海里。 他想起来,昨天夜晚失脚掉到坡下面,头很疼,但他甩甩脑袋爬起来, 现在回想起来,黄老板都想给他点点赞。 刚开始,他也没爬起来,觉得今天坡怎么这么难爬,使了吃奶的力终于起来。 当时,黑袍人也感知到有人死了,连忙飞来,看到黄老板奋力逃出自己躯壳,他也吃了一惊。 看到有人想找死的,没看到这么想找死的。原本,黄老板还没死绝,这么一遭,死得透透的。 心中为他默哀。 之后,他看见黄老板擦了擦脑袋上的血,用滚到一边随行的医用箱里的纱布,绑了几圈,回头望了一眼他的尸体,嘀咕了一声。 声音经过风吹到黑袍人的耳中,不知为何很想给黄老板跪下。 他说:“大晚上的怎么睡在地上,也不怕着凉。” 黄老板想着给那家人看完病,就来叫尸体回去。 黑袍人看得目瞪口呆。 他饶有兴趣,跟上去想看看黄老板还能做什么愚蠢的事。 可能刚死,记忆里的执念是给别人看病,黄老板倒是没有出什么意外。 等他看完病,径直走到回家的路,还走错了。 黑袍人就知道他忘了,跳出来,让他把尸体搬回去。 偏偏黄老板坚定自己没死,还和他吵了起来,气得他转头就走。 回到自己归处,脑海里全是黄老板尸体躺在一群乱石中,暗暗骂了傻哔,回去搬尸体。 没想到,等他处理好,看到黄老板睡得正香,一时之间火气就冲了起来。 完全忘了昨晚搬尸体时,对横死的黄老板产生了一点愧疚,想着明天对他好一点。 一无所知的黄老板哼哧哧拿了方便面就往外面走,看到他脸上突然出现的笑意,黑袍人也晃了眼。 原来他没死之前,对生活挺乐观的。 一不注意,就看见他走进了阳光,龇牙咧嘴,刚刚一丝笑意早消失得无影无踪,脸上尽是恐怖。 回过神来的黑袍人立马把身上许久不离身的黑袍,朝他扔去。 傻子还愣在原地,气得想打他一顿。 自己同样不能见光,只能吼他过来。 回到屋子,确认平安无事,他才把黑袍拿回来。 黑袍上有温度,有些灼热。 黄老板刚死,身上还有点阳气。烫得他老朽的皮肤在慢慢裂开。 看眼前还是傻哔样子的黄老板,他气得不打一处来。 还是压着火,问他是不是真的不知道。 对方好似才缓过神来,坐在板凳上,闭目沉思。 他很紧张,怕眼前的傻哔再语出惊人,他就真的走了。 幸好,睁开眼的黄老板眼神清澈。 “谢谢你。”明白自己真死了,对方可能是来帮助自己的,礼貌道了歉。 黑袍人却有点不好意思了。 扭捏一会儿,问自己有没有打算继续活着。 闻所未闻,死的人还可以起死回生,更何况还是见惯生死的他。 连忙大惊,关了门。 这时候阳光已经照在门前,他却走了神,一直想黑袍人说的话。 见他还是如此蠢笨,黑袍人拉开他,咬牙切齿,“你是打算二次自杀吗?” 差点再次被太阳烧到,黄老板又是装贝壳。眼神却看向门。 黑袍人终于脸部扭曲把门关上,“碰到你真是我的福气。” 黄老板却想到:别欺负我没看过《甄嬛传》。 还没怼回去,就听到黑袍人说:“你这药店早关门了,哪有人跑到你后院来听我们说话?” 黄老板终于开始慌张,黑袍人以为他脑子灵光了,抱着双臂,高高在上等黄老板夸奖。 没错,关门的牌子是他挂上去的。 不过,他还没有深刻意识到自己捡尸的人,不是正常脑袋。 只见黄老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飞快咬上黑袍人的手。 所幸自己没有痛觉,也没甩开他,低头看到他红红的眼神。 这是要魔化了。魔化了,他可保不住他,迟早会被地府抓去。 于是,他洒了一把专门对付鬼魂的粉尘,没一会儿,咬着他的人,泪水滴答滴答地落在他裸露的手上,就是被黄老板的咬的地方。 灼热的泪,滴在手背,他隐隐看见了自己皮开肉裂的景象。 真是败了他了。不管自己的手,另外一只手轻轻拍打后背。 他看到人们之间就是这样安慰人的。 等黄老板咬够了,才放开,他才连忙把两只手用黑袍罩住。 找了个凳子,黄老板说这个药房是自己父母亲传下来的,就在他二十三岁的时候。 早把整个药店逛完了,没看见除了黄老板以外的衣服,倒是看到了两个遗像。 黄老板完美继承了父母亲的基因,所以不难看出一家人。 知道不能乱说,黑袍人找了个椅子,躺在上面。 黄老板也不管他,静静说着自己父母亲。 他们也是因为夜晚出去看病,摔倒河里。 几天后,他等啦的是父母亲泡肿的脸庞。 这过程,黄老板没哭。他早对生死看淡,说出来就是希望眼前以为很隐秘瞟他的神经病能够被他感动,然后,滚出他家。他呢,就等有人来收他,不收,他就混下去。 反正,他的身体好似再能用几天。 黑袍人想哭,但是他行尸走肉,哭不出来,只是看黄老板能不能撑下去,怕他想不开就冲到阳光地下,轮回转胎都不行。 后来,黑袍人幸好自己没读心术,知道破玩意心里所想的,他能想不开,滚到阳光地下,灰飞烟灭。 当时,黑袍人是气,但转念一想好友的性格与处境,默默把气咽了回去,反而安抚醉酒的黄老板。 这个时候,他们也不知道以后两人会成为好友。 不过,黑袍人有所预感。至于黄老板,木头开花都比他快。 讲到这,黄老板轻轻笑了一下。 也许想到了黑袍这个好友。 张婉情没打扰他,让他自己缓过神来。毕竟,他一直絮絮叨叨了黑袍人,还没说对那些孕妇做了什么,又是因为什么? 黄老板继续说道:对那些孕妇,他是在帮他们。 这个时候,他脸上出现了光,一种坚定的信念感。 回想自己看到的,张婉情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眼前这个人没蒙蔽了。 还是没说,眼神鼓励他说下去。 那日,黄老板在黑袍人的安抚下,终于放开心扉。当然,他装的。 神神叨叨的,来和自己说死了,他也死了。他能信,个锤子。 他是单纯,不是愚蠢。 黑袍人听他说完,又说起了他能够让黄老板复生。 黄老板当然不信,装作自己走投无路的样子,问他是什么法子。 又是当然,他转变得太快,黑袍人狐疑地看着他。 当即,他落了泪,说自己想救更多的人。 这话没做家,他生在医学世家,救人的想法可以盖过生。 黑袍人信了,带他去了一个黑漆漆的地方,和张婉情看到的他家类似。 他有点害怕,但是自己是鬼,心就安定下来。 走到一个房间,他还在感叹府邸的雕梁画栋,就听见黑袍人对里面说道:已经带到。 跟着,沉闷得像是家里放了两年的猪油入嘴,在喉咙处让人难受,他家人说这是哈喉,的声音响起来。 “进来。” 他不喜欢这个声音,让他总是想起父亲弄混了猪油炒的菜。 现在想起来,都能让他干呕。 有些不安,他下意识看向黑袍人。他虽然有点急躁,起码有种不会害他的错觉。 但是,黑袍人在沉闷声音响起的时候,直接闪离,不知道去哪了。 反正他就知道黑袍人不靠谱,他认命地推开门。 里面没有一个人。 这比有人还毛骨悚然。 踏进去的脚,悄然缩了回来。 突然,像是有人在背后推了一把,他跌了进去,门也嘎吱关上了。 快得他没看到是不是黑袍推的他。 心中不爽,他站起来,推了推门,很遗憾,他没推动。 这时,有人说话。 黑黝黝的空间,看不见周围,他终于知道害怕。 他说:“我的信徒,过来这。” 什么信徒,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谁也不能打破。 第76章 他怎么对得起 黄老板杵在原地不动,看那声音能奈我何。 正为自己聪明沾沾自喜的他,突然有人朝他背后推了一下。 “我去。”被推得踉跄的他,下意识回头一望,结果在门窗透进来的光的照射下,他看见透明不似常物的人形。 什么鬼东西? 妈妈,他有点害怕。 那个物体又是推搡他一下。 要不是他是个鬼,全身鸡皮疙瘩早就起来了。 “别推,我自己走。”朝着记忆中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期间,他快得飞起,就怕后面的物体再来弄他。 等等,快得飞起? 看向自己的脚,离地三尺多高。马上,他觉得很惊异。使劲蹦蹦,想蹦回去。 后来,他终于再次想起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实。 自己吓自己。 松了口气,转瞬又被那个声音突然的响起,吓了一跳。 后来,他问黑袍人那个时候,他怎么这么傻哔?像完全不开智一样。 黑袍人一脸无语地看着他。他也知道自己当初很傻哔。他没敢说,只回答了黄老板的问题。 刚刚死亡,灵魂还是如同幼儿,但死去的时候是个成年人,有一定的认知与经历,所以就会有点傻哔。不过,很少出现这种情况。 既然是是成年人,那么在与幼儿灵魂比较,还是能占上风的。 黄老板这种,他觉得可能人本身就有点清澈。 清澈的愚蠢。同样,这句话,他还是没敢说。 都是后来发生的事了,现在的黄老板还要对抗那个声音。 声音里包含着隐忍的怒气,想是也被他智障的行为弄得耐心全无。 “到这边来。” 他从来都是有点“欺软怕硬”的性子,听到有点生气,他连忙飞过去了。 不过,他还是没看见对方长什么样子。 漆黑一片,大概能看出有床,有床帘。 “进去你身体里面。”黄老板看了看,终于在自己左手边的地上,看到了自己的尸体。 这人还怪讲究的嘞。人都死了,还叫身体。 走过去,按照影视剧里归魂的场景,竖着躺在身体上面。 旁边,床帘里面的人叽里呱啦,不知在念些什么。 有点助眠。听着,他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是在自己家里。 自己还能回来?他很高兴,去摸了摸自己枕头下面的小票子,又抱了抱自己的锅碗瓢盆。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还没来得及高兴三分钟,他看到了门被推开,然后,一身黑袍看不清脸的东西进来。 我去。怎么还碰到他?不对,这是我家。 想着,他有了底气,双手叉腰,“你怎么还在我家?” “我送你回来的。”语气淡淡,黄老板却歇了心思。 行,谁让他送自己回来的。 当晚,黑袍人随便找了个房间睡觉。 第二天一早,就把他从床上捞起来,说教他怎么做任务。 没错,昨天他就意识到自己是活死人,而且怪好的不知道是谁,反正是他和黑袍头头的人,给他升了级,让他不畏惧阳光,如同正常人一样活着。当然,睡觉可以,吃饭不可以。只能饮血。 找血这件事,作为医生的他完全不带怕的,可以去医院买血袋。 然后,黑袍人说对方复活他是有目的,就是给孕妇堕胎,堕胎后的胎儿要送到他那。 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处,但是堕胎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件好事,不违背他的本心,他就很快的接受了。 从那以后,他就给孕妇堕胎,也心疼堕胎后对身体的损害,又给他们一点钱。 黑袍就把堕胎后的胎儿送到头头那。原本是他送的,他不愿,有点害怕头头。 故事讲到这,张婉情也明白了许多。 “你知不知道你堕胎后的孕妇家庭会被胎儿缠身,甚至死亡?”张婉情知道黄老板不知道。 果然,黄老板很惊讶。一脸都是你在说什么屁话。 黄老板好似没有道行,所以看不见跟着出租车大哥来的鬼孩子,看见了他,立马爬下去,躲在巷子的另一端。 她看出来鬼孩子有些害怕。 不过,害怕的应该不是眼前这个还是不可置信的黄老板,或许是他口中的黑袍,也有可能是他们头头。 “知道为什么刚刚那个出租车大哥在你家药店吐痰吗?”张婉情继续问他。 “不是因为他喉咙不舒服吗?”为什么还要问他,当时她不就在旁边?还有,怎么扯到别人身上了? 看着还是不开窍的黄老板,张婉情信了他故事中黑袍说的傻哔。 “那是因为他家老婆最近很不舒服,大病刚好,又小病不断。刚刚我去他家,看到他老婆被鬼孩子缠着,这才想到可能是在你这出了情况,我才来看的。” 黄老板长了张嘴,想说什么,没说。他害怕别人生气,眼前的女人咬牙切齿得脸部都扭曲了,他也不好再气人家了。 其实,他想说,有没有可能是鬼孩子和他家有缘,这才死后没入轮回?不敢说,真的不敢说。 不过,她说得这么清楚,可能真出问题了。 那家人,他知道,也很感谢逢年过节送来的食物,只是他不能吃,只能悄悄扔掉。 毕竟是对方一番心意,他也不好拒绝。 有时,两人还聊上几句。也知道他家的情况,没想到居然和他有关。 行医救人十几年,他都是救人的存在,怎么有一天就变成了间接杀人的刽子手? 他不敢相信,更不敢相信,一直在自己身边的好友黑袍,可能是助他成为刽子手的其中一个原因。 想了许多却什么都不想说。 垂着头,讷讷地看自己的双手。好似看见了冤魂在他的手中,喊着让他杀人偿命。 胆子又小,被吓得打了个哆嗦。 回过神来,手中哪有冤魂,手指也白白净净的。 旁观一切的张婉情猜想,他不会是在自己吓自己? “你头头在哪?”她还是要问个清楚。 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黄老板抬起头,“我不知道。” 他第一回去的时候,是黑袍带着的,路上弯弯绕绕,再加上他刚死,又有点智障,完全没记住。 之后,从那回来,是黑袍扛回来的。 再然后,他一次也没去过。 本来也没对他抱有希望,张婉情还不算多失望,拿出手机,问他建筑风格。 她注意到去头头那,黄老板仔细观察了建筑。 现在是数据时代,她可以根据网络搜图找到。 “房子很大,有点像四合院,至于其他的,就很像是古装剧里的房子。” 说了又好似没说。 “你还记得自己走了多久?”知道距离,能够划分范围。 “大概一个小时。”他注意到不远处一个学校的大钟,黄色的数字,绿色的时分针,有点别具一格的丑。 隔老远都能看见几分几点。 那会儿,刚出门,是夜晚十点二十八分,走到头头家外面,反射性地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学校的伸缩门时间,是23点53分。 伸缩门?巧了不是,前几天,她也看见了。 这个信息,可比前面的有用多了。 “你最近,不要弄堕胎。”吩咐一句,张婉情把椅子扔进乾坤袋,走了。 黄老板被她的椅子消失术,惊呆了。那么大的一张椅子,说没就没了? 自己还是一个活死人,好像也没那么惊讶了。但是,还是很惊讶的。 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自己似乎忘了什么? 在见到黑袍的时候,他终于想起来,那个女人还没有把哨子还他。 要是黑袍知道了,一定要骂他的。 我命真苦。 当晚,他十分乖巧,任黑袍说,他乖乖不回话。 终于熬到黑袍要走了,很高兴。 可惜,屋漏偏逢连夜雨,走前,黑袍说哨子借他两天,他有事。 黄老板支支吾吾,没敢说真相。 黑袍也察觉不对劲,今晚的黄老板格外宽容,他还以为是黄老板终于明白他的良苦用心,没想到他是在憋一个大的。 反正也不急着走,坐着,等黄老板坦白。 黄老板死倔,他是知道的,“坦白从宽。” 知道这一关逃不过,黄老板说了今天发生的事,保留了一部分。 谈起这个,他的怒气盖过了胆怯,问他:“那个女人说的是真的。” 没有疑问,他确定黑袍知道。 黑袍半晌没动静,许久才说:“是。” “你知道我为什么还想活着吗?”他大吼,吼得撕心裂肺。 “知道。为了继续救死扶伤。” 他当然知道,黄老板才觉得更加难过。他想继续行医救人,所以他才复活。 可是,他在害人。 他怎么对得起自己在父母坟前发的誓,怎么对得起感恩他的病人?他都对不起了,更对不起逢年过节给他送东西的出租车大哥。 他很难过,却哭不出来,只是心中哭泣。 “我把你当朋友的。”说完这句,一直坚挺的肩膀垮了下去。 黑袍他知道,他也很难受。可这些都是那个他也不知样貌的也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弄的。 他看得见鬼孩子,也大概猜测出他的意图。去问过那个东西,却得不到答案,还被电击。 就算是鬼,电击还是能伤害到的。 第77章 我就叫黄老板啊 来不及多说,突然听到那个东西发来的语音。 “速来我这”里字都只有音,没形,看来情况很危急啊。 黑袍收了手机,吊儿郎当地对黄老板说:“走。” 黄老板很难过,苦着脸说:“我可以不去吗?” “如果我预感没错,可能和你今天碰到的女人有关。”所以,你敢不去? 黄老板懂,扁着嘴,跟着黑袍一起。 快进入那个街道的时候,他注意看了看伸缩门。 看来他没记错。 “你在看什么?”顺着黄老板眼神看去,只看到一所学校的门。有什么好看的? 黄老板摇头,说了没看什么,闷头走在前面,然后,他不认路。回头尴尬望着轻笑的黑袍。 谁料街道还有好几个小街道。他还以为一条大道直通头头家。 没事,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黄老板不再一马当先,老实跟在黑袍后面。 直到看见印象深刻的建筑,听到里面有打斗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黑袍先撞开了木门。 出乎意料的是,院子里好像只有两个女人在打架,一个还戴着面具。 “你们来得正好,杀了她。”看见两人,面具女人对他们一喊。 撞门的动静那么大,张婉情不想知道他们来都不行。 不过,人到齐了,收网。 手腕一转,菌丝悄无声息缠到三人身上,往后一收,三个人都一脸错愕的忘了动作。 面具女人看不见表情,不过和她打架的时候一直唧唧歪歪的,现在不出声,她就当她也错愕。 “一网打尽。”张婉情很高兴,率先打破当前局面的沉闷。 反应过来自己被绑了,面具女人冷哼一声,“歪门邪道。”说着,挣扎起来。 但是,这是张婉情的菌丝啊,又不是什么尼龙绳,挣扎了就能断开。 突然,面具女人冷笑一声,“奴仆,还不快来解决她?” 一阵风吹过几片地上的枯叶,旋转再旋转。 “奴仆?”这回,张婉情听清了。 指了指旁边的大树枝干,“你在找他啊?早说嘛。” 看到树干上透明身躯,被一根绳子五花大绑,面具女人难以置信,“你……” “哦,你是想问我怎么绑住他的?巧了,我刚好有对付离魂的绳子,看他,现在怕是有点难受。”张婉情假惺惺说了一通,引来面具女人的怒目而视。 张婉情才不管她啥眼神。 所以,她拿出乾坤袋里的躺椅,舒舒服服躺下去。看谁先沉不过气。 现在,面具女人很急躁,还有对她的蔑视。准确来说,是对所有人的蔑视。 搞不懂,那就让她废点体力明白处境。 一时,面具女人发觉挣脱不了,就边挣扎,边对她破口大骂。 有点吵。那就让她见见变态的自己一面。哎,她也很难为情。 她说:“小嘴挺会啦,用来亲嘴肯定不错。” 别说,还是有效果的。 面具女人骂她:“变态。”之后,根本不敢讲话。 旁边的黄老板嘴都快合不上了。十分劲爆。 没想到那个女人喜欢他们头头这款,还不顾别人在场,深情表白。 张婉情闭眼休息了,没看见他兴奋的眼光,一边的黑袍看得清清楚楚。这小子在想些什么鬼东西! 折腾许久,天都亮了。 面具女人早已精疲力尽。这人是个变态。 至于黄老板和黑袍,一直没动静,乖巧地坐着。黄老板还倚在黑袍身上,正呼呼大睡。 是个心大的。这是个勇士。 张婉情咳了几声。黄老板被迫醒来,一睁眼就问张婉情是不是能走了? 6。没有什么更比这个数字如此简洁又十分恰当表达她心里对黄老板的最高崇意。 在她出声那会儿,面具女人死死盯着她,尽管有愚蠢下属的干扰也不能阻挡她的眼神。 有点怕怕。我们之间是没有结果的。 “戴面具那个,叫什么名字?” 自来桀骜不驯的面具女人怎么可能回答她,冷哼一声转头。 行,那就先问黄老板和黑袍。再单独问她。 女孩子嘛,脸皮薄,她可以理解。 “黄老板,你叫什么名字?”黄老板和黑袍之间,当然是黄老板最好忽悠。就拿他打头阵。 听到她的话,黄老板迷茫了,“我就叫黄老板啊。” 啊,打扰了。她还以为是他们对他药店老板的称呼。没想到真叫黄老板。 “为啥叫黄老板?”有点好奇,这个名字一看后面就隐藏了艰辛(好玩)。 黄老板也不藏着掖着,很大方地讲了他名字的由来。 他家是医学世家。每一代都学医。 只可惜,他的上一代,也就是他爸。 说什么都要去做老板,不想做医生。 家里面也不拦着。由着他去,反正他们知道他不是做生意的料,迟早回来。 他爸听见了,冲出家门,做生意去了。 半年的时候,他就回来了。 从来学医,其他的算是一窍不通。 在外面撞到南墙的他爸回去,继承衣钵。 再然后,遇到了黄老板他妈,恋爱结婚生子,他早歇了出去闯荡的心思,老婆孩子热炕头,平平淡淡才是真。 只是,没想到他爸给自己儿子取名黄老板。 每每别人叫他黄老板他爸,他的嘴角可以咧到耳后根。仿佛他那还在牙牙学语的幼儿已经成了老板,而他是老板他爸。 他是挺开心,上学的时候没少被同学朋友取笑过。 “你们说,我爸是不是很过分,取名如此随便。还有,你这个女人在得知我名字的时候,嘴角微动,是不是想笑?”后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女人都坏。” 骂就骂,怎么还一杆子打死所有女人了呢? 看到真“欲哭无泪”的黄老板,张婉情打算不刺他了,“稳定一下情绪哈。” “下一个,黑袍,你叫什么名字?”别真叫黑袍。不过,真叫黑袍好似也没有啥,有一个黄老板,她的接受度已然提高。 “我没有记忆,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哦,真惨。”语气好似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没有记忆,那还为虎作伥,抱歉,她没立马弄死他们,自己都算仁慈,仁慈让他们多活了一会儿。 黑袍人完全不理她,自顾自说道:“我醒来,就在这附近。后来,她把我捡回去,让我帮她干事。反正都成鬼了,自己也没什么用处,有点事做总归是好的。” “所以你就祸害普通人?”张婉情直接面露不耐地打断他。说你们多有什么屁用,他们失去的可是生命。 “我对不起他们。但我也是鬼迷心窍了,一时没想开——” 张婉情再次打断,“一时?你可是干了好几年!”满嘴鬼话,把她当黄老板玩呢。 “黑袍,你挺让我失望的。”被张婉情质问,黑袍没再开口,黄老板却说话了。 “你视人命如儿戏,完全不把他们都生命放在眼里。”指责完他,黄老板自嘲,“想我几十代医生全砸在我手里,我也该死。你杀了我。”脖子朝张婉情方向一伸,颇有壮士断腕的勇气。 不过,面对面吃瓜的张婉情摆摆手。“不归我管。你想死可没那么容易,要下十八层地狱了,拔舌头,下油锅。”地府她没去过,随意编造了一个。 黄老板吓傻了,“这么恐怖的吗?” 看他上道 张婉情继续说:“对呀。你们还得打工,偿还你们在人间的债,才可以投胎,不过不知道是人道还是畜牲道,说不定是转生为猪,一年被杀一回。” 黄老板直接脸色发白。简直惨绝人寰。 吓够了,张婉情提溜起面具女人,进了屋。 里面冷气森森,挺养鬼的。 又一次拿出乾坤袋里面的躺椅,她故意在进来之前把躺椅收回乾坤袋,给他们表演大变躺椅,然后变走躺椅。算是给他们一点震慑。 “你自己说呢?还是我自己找呢?”菌丝现了形,在张婉情指尖围绕。萤白的菌丝,远远看去就觉得漂亮得不可方物。她的手纤细白净,和菌丝缠在一起,可是手控的福音。 可惜,眼前的人不懂欣赏,别开眼,如同木头人一样直愣愣站着。 “那就是要我自己找咯。”菌丝猛然射向面具女人,很快就会击碎面具,探知她的记忆。 下一秒,面具女人大喊,“别,我自己说!” 早这么乖不就好了,还要她做那么多戏。如果是在火星大陆,她直接取记忆,哪还用逼逼赖赖。这里是地球,天道好似认出她了,菌丝最多捆人,其余的几乎被限制。 取记忆会不会被劈这事,她还没实验过。不过,真会被劈,要是劈在他们三鬼一魂眼前,被劈得五脏六腑移位,她不要面子的啊。为了不掉面子,她还是多费点心思。 出于好心,张婉情给她弄了个矮脚凳,怕她站着讲故事,血液不通,毕竟还是条鬼呢。 面具女人也没客气,坐在凳子上,开始讲: “这里,一百年前,是鼎鼎有名的余大家族。” 看来她姓余啊。一百年前?那时间还挺久远的,只是不知道她记不记得她之前干过的混账事。 希望她不知道。 第78章 和刘全重逢 面具女人眼神盯在一处,好似回到了那个时候。父母兄妹皆在,她也还不是现在这样。 愣了神,张婉情也不打扰她。 “我是余家大小姐。”余曼。 从小到大,她性子被宠得娇蛮,所以才会给自己家族带来灭门之祸。 一百年前,这里谁人不知余家大小姐长得极为貌美,不少人花心思接近她。当然,她也知道,他们更想接近的是她家的财产。 她看透了他们。 竟没想到一个雇佣的儿子也敢觊觎她,还跑到她面前告白,什么和她在一起,不羡鸳鸯不羡仙。 呸,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当时这么想的,也这么说了。 且不看她家族是高门大户,就凭那张长相一般的脸也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当即,她辞退了那个雇佣。 没想到,半月后,在一场梦中,谁都没活着醒来。 她们住的是老宅,是古建筑,还泼了汽油,火势迅猛,根本没有逃出去的可能。 后来,她们死了。犯人也抓捕归案,对告白不成,故意放火杀人供认不讳。 他还说自己当初也想着葬身火海,起码和大小姐共死一回,说不定死后还会同穴。当然,他没有,他害怕了,他听见她们在火中的哀嚎,凄厉如同鬼魂。他跑了。 真是可笑。她不过拒绝了他,他却要了她全家人的性命。 她不甘。凭什么,她要遭遇这些! 死后,她魂魄困在原地,什么也做不了。 那个时候,一个受过她家恩惠的道士经过,找到了她。用她的骨骸重塑了身体,她才得以逃出那个地方。 道士还教了她其他东西,她努力学着。 后来,道士死了。他说自己复活她,违背了天道,迟早会死。 没了道士,她沉寂许久。 再然后,便是如今的样子。 余曼说了许久,等她说完,张婉情趁热打铁问道:“黑袍呢?”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他刚好在附近,方便我收服。” 那就有点怪了,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往,如何处理他成了难事。 不想那么多,她又问:“你为什么想继续活着?” 她要活着,重现余家的辉煌。余曼没说。这句话是她刚复活时的想法,也是道士复活她前,问她为什么想活着,她回答的话。 不过,活了两百多年,她除了想自己如何活得更长,忘了自己初心。 这些,不必说,她随便扯了句话,“活着,有什么不好?继续活着不更好。” 啧。别以为我没看见你愣了一下。这就是不能用菌丝的坏处。烦。 张婉情把余曼三人的情况摸透了,好像他们没有再多一个上线,算是了结。拿出在火星随便收集的地府符。 应该有用的。 没过多久,牛头、马面人身的两鬼差出现。 不用她多说,两鬼差对她抱拳,“感谢你抓到他们四人,这里被遮掩,我们一直不能抓他们。” 张婉情笑笑,“不用谢。为人民服务。” 笑容维持不了几秒,因为马面鬼差说:“虽你在五十年前,造成大错,而你死不了,地府拿你没则,但冤魂能找你,有因果,地府不打算出手阻拦。如若以后你能继续帮我们地府办事,多积善事,那么地府不会冷眼旁观。” 说到这个,张婉情脸色一僵,自己当初作孽,确实该如此。又听到最后,她弯腰一拜,“谢良言。”拿出两盒丹药,“这是我偶然得到了健体护脉的丹药,笑纳。” 想了想,他们鬼差应该不需要什么丹药,就拿了护脉丹意思意思一下。 牛头马面点头收下,拘了四人的魂,消失了。 在魂被拘前,黄老板诚心对她说道:“谢谢你。” 解决完,张婉情浑身轻松,吹着口哨歌,满脸笑容,突然去,她想起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 ——那些鬼孩子。 去了黄老板药店,一个鬼孩子都没看见。又远远观察出租车大哥一家也没有看见。 可能地府出手了。 没了鬼孩子,那些孕妇应该会慢慢好起来。 她也该走了。 去和出租哥大哥说了说,想走了。 得知妻子即将好起来,他也看到妻子近来不再受病痛折磨,高兴得留她吃饭,第二天带她去何韫所在的城市——水城。 下午,张婉情终于站到这座二号生长的城市。 给了大哥钱,大哥却连忙摆手,说她救了自己妻子,他再收钱,就不是个东西,回去也会被妻子骂。 张婉情点点头,用菌丝把钱放到他的腰包里面,脸色如常地下车。 大哥开心地和她说了再见,车里放了音乐,驶向家的方向。 根据地图,张婉情到了何韫和二号的婚房。 在小区门口,张婉情还想着自己翻进去好还是翻进去好,结果背后传来熟悉的嗓音。 “你小心一点,还怀着孕呢。” 张婉情回头,看见何韫小心扶着旁边显怀的女人,姿态尽显亲密。 何韫说完,女人笑他,“我又没有那么脆弱。” 何韫连忙点头,“是是是,我脆弱。” 被他的态度逗笑,女人笑得花枝招展。 张婉情的心情很奇妙。 何韫以前那么喜欢二号,没想到何韫变了心。 “你在想什么,这人不是何韫,都过去五十年,他还是这么年轻不成。”二号出声,她才明白一开始看见何韫的时候有点违和感是怎么来的。 不是何韫的话…… 她走过去,“请问你们知道何韫吗?” 男人疑惑,“认识。他是我爸。” 张婉情说:“是这样的,我爷爷和他是旧识,前不久他去世了,有些话托我转告何韫。” 对方信服,说:“今天爸在家,我带你去见他。” “谢谢。” “没事,举手之劳。” 路上,张婉情打听他们知不知道张婉情。 夫妻俩摇头,都称从未听过。 不对啊,二号和他结婚了,婚姻关系都有,就算再娶,张婉情这个名字就一点没出现? 她没再问。 进了她曾来过,但是布局早已变化,物是人非。 “爸,这位小姐说找你。” 屋子里有两位老人依靠在一起。 听到自己儿子的话,其中一个戴着老花镜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的老人抬头,脸上都是岁月的痕迹,“哦?小姑娘找我什么事呀?” 神情都是见到陌生人的反应,不像作假。 她几乎不能让眼前的老人和以前的何韫对上。 “你认识张婉情吗?” “不认识。”眼神没有躲闪,坦坦荡荡。 没有结果,张婉情不打算问下去,“不好意思,我找错人了。” 再和他们一家说了打扰,退出他家。 她又去物业处问了,没听过张婉情。 进入系统,才从五十年前的物主名单里看见。 看来张婉情这个名字,这个人全都消失在何韫一家记忆中。 “倒是小瞧了它。”二号冷冷说道。 可不,天道把张婉情从他们那里抹除,打得好算盘。 还给何韫不孕不育都治好了,还有一个神似自己的儿子。 “我去看看另外一个世界的何韫。”想着,张婉情打开隧道,去了平行世界。 那边的何韫,同样结婚生子,儿孙满堂。 “天道真是他们的神。”张婉情看完了,也认识到现实,抱着双臂,阴阳一番。 没什么还玩的,兴致缺缺,张婉情回了二号的世界。 没什么认得她的人,现在只有一位。 但是刘全在哪,她不知道。 看缘分,说不定哪天就碰到了。 她又干起了老本行,洗碗,送外卖。 太阳高高照,张婉情认命开小电驴送外面。 刚过一个红绿灯,后面一辆漆黑看着就很贵的车一直跟着她。 不知道对方什么意图,张婉情跑小巷子,甩开了它。 又是一天的艰辛,张婉情送完外卖,满头热汗回出租屋。 隔老远,她看见门口有人。 三个人,一老人两保镖。 对付他们轻轻松松。 张婉情大摇大摆走过去,“找我什么事?” 三人转过身,看到她,老人眼里水光一闪,“张婉情。” 张婉情没有多惊讶,“刘全。” “你回来了,怎么不找我?”刘全委屈。 张婉情实话实说,“变化太大,我不知道你在哪,找不到。” “也是。” 站在门口聊也不大好,张婉情拧开门,“进去聊?” 刘全进去看了看,“婉神去我那里住。” 婉神,好久没人这么叫她了。 “你还记得啊。” 刘全很骄傲,“当然。”婉神,他一辈子都不会忘掉。 “你说搬你那里去,不太行,我明天还要送外卖。” 刘全才注意到她身上的外卖服,眉头一皱,“怎么送外卖?” “我现在是黑户,天道又有限制。主要我不太想像以前那样,伤害了好多人。” “婉神。”刘全叫了她,言语里都是心疼,“去我那,我给你介绍工作,不要送外卖了。” “嘿嘿,你安排就好。”送外卖,也还行,但是有刘全,自己也能轻松点不是。 张婉情爽快地辞职,搬去刘全家。 他家真大,和五十年前的房子相比,没有变化。 她的房间也还在,布局还是一样。 “谢谢。” 第79章 生活很舒坦 张婉情的感谢,让跟在她身后的刘全一怔,“婉神,说什么谢谢。” “行,那我以后少谢。” “晚安。”看着她进去,刘全对她说。 “晚安。”她回道。 那天晚上,张婉情睡得极好,房间里没有那种许久没人带着灰尘的味道,她很满意刘全做的。 一墙之隔的刘全枯坐一晚,他以为再也看不见婉神了。 他通过新闻报道,看到楼层倒塌的时候,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但是他想她是神,她一定不会死,直到二号出现,和婉神一模一样的女人。 她说她死了。 许久,他才相信这个事实。 想不清楚心情究竟是怎样。 婉神对无辜者下手,他是对她失望的。 当她死了,他才意识到曾经和自己对酒当歌的人,只余他了。 一年又一年过去,他的皮肤渐渐松弛,他从一个年轻人变成了老年人。路边不经意的一瞥,她出现了。 她还是他第一次见她的样子,岁月并未在她脸上呈现。 红绿灯过了,他让司机跟上。 其实他更想直接在她面前说自己是刘全。但,婉神小电驴开得飞起,左拐右拐就甩掉了我们。 他也不气馁,回去找人,就在这个城市,终归是能找到她。 “爷爷,你怎么在这坐着?” 刘全收回记忆,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的小少年。 “没事,爷爷想事呢。”看到五米宽的大窗台外还是一片黑,“怎么起来了?睡不着?” 小少年摇头,“口渴,来喝点水。夜凉,爷爷回屋里去想。” 刘全没回他,只说:“家家,明天带你见一个人。” “好的,爷爷。不知道爷爷要带我去见什么人?” 刘全抱着家家,抚摸他的头,“是爷爷的故人。也是神。所以明天要乖乖一点,她不喜欢调皮的小孩。” 家家立马点头,“嗯,爷爷,我会更乖的。” “爷爷知道,家家一直是个好孩子。好了,回去睡。” “爷爷,晚安。”喝了水,家家对刘全说道。 “晚安。去。” 家家这才沿着梯子去了楼上,回房。 家家离开那会儿已经三点。 刘全还是不想去睡,一直想着自己的往生。 好似只有和张婉情共事的那段时间最令人深刻,其余不过是在苟活罢了。 六点,他吩咐厨房做点符合张婉情口味的食物。 七点,张婉情起床,推开门,下了楼,看见所有人都是笑眯眯看她。 我脸上有东西? 狐疑地坐到餐桌上,看到了刘全身边正襟危坐的小少年,“你孙子?” “对。” 张婉情没再说什么,闷头吃粥。 这小子,孙子都有了。看见他过得比自己好,她心都在挠。 要不是在吃饭,她能噼里啪啦把他的资产有多少都问清楚。 快速吃完,张婉情去客厅看电视。 好半天,爷孙俩才吃完。在那之前,张婉情看了他们一眼又一眼,咋还不过来呢? 等他两刚在沙发上坐好,张婉情急不可待,“你怎么孙子都有了?” “我都73岁了,有个孙子不过分。”这句话,张婉情终于感觉到曾经刘全的影子。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少打哈哈,今天不把你家底问完,我不信邪。” “行,那婉神想问些什么,我都一一回答。我旁边这个孩子,是我在孤儿院领养的。” 这句话好像透露出一点,张婉情轻声问道:“你没结婚啊?” “没有。我还是不祸害人家好姑娘了,领养一个就行。” “哦。”张婉情明白,转头看向那个孩子,“叫什么,几岁了呀?” “奶奶好,我叫刘志新,小名家家,今年11岁了。”小孩子口齿清晰。 “他叫你奶奶,不会生气。”张婉情还在觉得这小孩好玩,刘全却担忧地看她。 “啊?为什么要生气?他叫你爷爷,我和你差不多的,叫我奶奶也没什么。”她才不管那些。按辈分,小孩就得叫她奶奶。 刘全没再说,脸上却带着笑,和家家说让他玩去,和张婉情说:“婉神还有什么想问的?” 张婉情不和他客气,问小金库,问他的资产。嘿嘿,她最喜欢小钱钱了。 算是交过几年的好友,刘全还不知道她心里所想,带她去看小金库。 金库的东西不少,以前看到的东西还存在,唯独不见了石头晶体。 “那几块石头呢?” “扔了。” 张婉情很惊讶。他不是说是老祖传下来的,当初自己拿走了,跟要上西天一样。 她太过惊讶,刘全跟她解释道:“我想着这一代只有我了,家家也不用,更何况造成我家族的现状,早就该扔掉了。” 张婉情默默给他点赞。 刘全还带她去看了山林,最顶上是他弄的观望台,能看清远方城市的高楼大厦。她以前就很喜欢这种感觉,找了椅子,趴在栏杆上,看云卷云舒。 刘全当然知道她喜欢,他偶尔听到她念叨过,后来他弄了这个,原本以为她不可能看到,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和她坐在一块眺望。 几人到了傍晚才走。 后来,没什么事,张婉情都跑到山顶去玩。 刘全毕竟是个老人了,也不能每天爬山,所以有时候就她一个人。 “奶奶,爷爷让我叫你回去吃饭了。” 趴着睡着的张婉情听到家家在叫她,醒了,“嗯,我知道了,回去。” 两人并排朝山下走去。 她身上又不是没有手机,但是刘全就喜欢让家家或者自己来叫她吃饭。张婉情也不在意,随刘全怎么弄。 在刘全家,日子过得舒坦,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什么也不用操心。 这天,她还是一如往常准备换鞋去山上看风景,被刘全叫住。 “今天我要去一家里做事,你来吗?” 张婉情思考了一会儿,“去。” 地府还说让她多做点善事了,她去看看刘全怎么做的,有个经验。 刘全早收拾好需要的东西,带着张婉情就到了一家比刘全家小点的豪宅门口。 保镖按响门铃,没多一会儿,住宅主人出门迎接他们。 看身上的服饰,非富即贵。 她突然想起,“这家人在圈子很有名。”这是快到了之前,刘全小声和张婉情说的。 寒暄一会儿,雇主就带他们去了一个工地。 工地没有人开工,经过一处,她看见一滩和好的水泥已经干硬,上面还插了几把铲子,旁边是好几个装了一半的水泥。 好像很慌忙。像是突然有什么东西到访,所有人惊慌失措,连铲子都来不及弄下,只顾着跑了。 继续走,看到更多慌乱的场景。 路上,谁也没说话,都很安静。 走到一地的时候,雇主不再往前走。 她跟着刘全,看到中间有一个大坑,深不见底。 保镖熟练地把背包里面的符纸贴在各个方位,刘全举起一把桃木剑,一团火突然飘到剑尖。 见到此景,刘全冷笑,“就这种火还想坏我桃木剑?何不出来和我对上一对?”转眼,火灭。 大坑里跳出来一个鬼,浑身阴气。 刘全让保镖退去,“婉神,敢不敢对上它?” 好似受到了侮辱,张婉情当即回答:“好好看着。” 手一伸,寒冰剑破空而来。 跟着符纸方位引鬼入局。 鬼只感觉她在挑衅它,根本不思考,跟着她瞎跑。 “收。”暗处的菌丝早缠好鬼身,使它动弹不得。 确定跑不了,她才偏头和老神在在的刘全喊道:“还在看,灭了它。” 她会收,但不会灭,不然这事,她一个人能赐鬼一条龙服务。 在她喊的时候,刘全打出一道不知道是什么符,点燃了鬼身。 几分钟过后,吱哇乱叫的鬼才没了声音,原地只有符纸燃后的灰烬。 “还挺轻松的哎。”张婉情收了剑,拍拍手,她很满意。 刘全走过来,“婉神厉害。” “嘿嘿,一般一般啦。” 走前,刘全用符纸封印在大坑边缘,叫来雇主用水泥封上就行。 雇主很满意,立马表示刘天师老当益壮。 刘全却唉了一声,“我旁边这个小友可帮了不少忙。” 雇主一愣,连忙对她表示感谢,“这位小友是?” “以后可能是她来主持局面了。” 刘全说完,雇主又恭维一番。 从始至终,张婉情都没有说些什么。 回去的路上,“你这是打算把本事教给我,然后做天师?” 今天刘全的行为,她怎么看不出来他的打算。 刘全没顾左右而言他,“对。你现在没有户口,也没有身份证,做天师,是最来钱快的,又轻松。” 张婉情仔细一想,他说的没有问题,她赞同道:“也是。” 其实,张婉情的身份证好弄,做他们这行的,和那些官员当然有点关系,户口这种事,没有多难。 只是,他想她能够做这一行,她有天赋,又有不少法宝,能在这一行混得风生水起。 而且,她也能教好家家。 他放心,也相信她。 家族的手艺不会断在他手里,也许还会发扬光大。 车上,张婉情并不知道刘全心中所想,刘全也不害怕她知道,其实他快死了。 七十多岁,已经长寿,生老病死,不过寻常。 第80章 你的旅程还在继续 婉神啊,你的旅程还在继续,我的旅程即将到站。 曾经,刘全看到《西游记》里猴子被压在五指山下,一个小孩给他摘了个桃儿,后来再遇见那个小孩的时候,孙悟空没有变,小孩却已经是耄耋老人。 他是那个小孩,也是那个老人。 岁月无情。 他也谢谢岁月的流逝,起码在死前还能见到婉神,见见自己的……好友。 车窗外,酒红灯绿,刘全想到自己活到如今年龄已经不错了。 张婉情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等几个月后,她已经抓鬼抓过几回,在圈子里面出名,才了解他像托孤一样,是寿命不多了的原因。 小事。张婉情安慰刘全,掏出比她巴掌大两倍的盒子,“这里面的丹药有延年益寿的功效,多活十几年没问题。” 有了她的丹药,刘全确实再多活了好久。 那个时候,日子还是那么的朴实无华。 转眼就到了家家的中考。 家里面,刘全给他请了老师,家家又好学,根本不用担心他考不上市重点高中。 她今天主要是带考完试的他去玩玩。 当初,家家看见她和刘全的做法现场,家家就说自己也要去。 那个时候,家家才初一。 有点小,刘全让他中考过后再涉足这个领域。 迟早是要家家进来这个圈子的。 刘全说了,家家就没再缠着,只是偶尔会说自己长大了就好了,惹得刘全和张婉情取笑。 不过,刘全很欣慰。 当初他在孤儿院的时候,看过家家的八字,是做这行的好手,于是他就把七岁的小孩带回家了。 考试结束,没多久,张婉情看到家家出来。周围还有几个小女孩围着。 张婉情嘿嘿笑了两声,她家的家家一表人才,招人喜欢。不用担心他以后找不到孙媳妇。 “奶奶,怎么笑得那么诡异?”张婉情还在笑,家家已经走到跟前。 她不恼,只傲娇地抬起头颅,“给你三秒钟,换个说法。” 家家很快换了一句,“奶奶,笑得最好看,是刚刚我嘴快了。”家家也是看得到方向的。 满意了。“走,我带你去看看好玩的。” 带着家家拦了辆出租车,说了个地址,问家家好不好奇激不激动。 小孩眼睛亮亮的,连连点头。 看到家家这样,她突然想起来谢秋,也不说多想他,只是小的时候,谢秋还是在不经意间漏出小孩的神色。 哎,秦二婶他们也不知过得怎样了?严青他们有没有逃出去? 察觉到她瞬间失落,家家抱着装笔的文具袋,问她怎么了? 张婉情能和他多说什么,摇摇头,“等会儿,你不要怕哦。” 家家立马反驳,“我可嫩会怕,但我一定不会跑的。” “行,有骨气。” 谈话间,就到了地点,的附近。 出租车司机说他最多开到那,多一米都不干了。 张婉情还没谈一下,司机大哥颤着音说:“这里面闹鬼啊。” 司机脸色发白,眼含热泪,张婉情也不计较了,利落下了车,吃了一嘴的尾气。 “出租车开成赛车,也是一种技术。”吐槽好,张婉情让家家跟着她。 往前走了百来米,门口的野草疯长,张婉情翻了进去。 家家紧跟其后,也翻了进来。 “听过这所学校?”站在办公楼下面,抬头望着的张婉情问家家。 家家点头,“听过,同学之间传过,说这个学校闹鬼。” 闹鬼,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社会,这种鬼啊神啊,很多人都神神秘秘,却又好奇十足。 “真的有鬼吗?”他只看见破旧的学校。 张婉情继续走,回他:“没有的话,我真带你来玩啊?”我可不闲。 今天原本有一单生意,成了,十万块钱。但她要带小孩,没去。 办公楼没什么好看的,张婉情直接穿过办公楼一层供人走过的通道,去了后面的教学楼。 教学楼和办公楼呈回字,但也并不是完全封闭。办公楼是独立的一栋。 只是办公楼修得极高,盖住了教学楼。 天色渐渐晚了,阴风四起。长势良好的野草左右摇晃,荒凉。 当最后一抹晚霞消失在天幕中,当已经老旧的钟表发出钟声,几间教室突然亮起来。 “刚好七点钟。”他们该上晚自习了。 转头看一眼家家,看他是什么情况。 家家脸色如常,“奶奶是想看我害怕吗?” 张婉情才不说。“上去看看。” 她首当其冲,踩着水泥梯子,哒哒哒地往上走。 完全没被照料的家家摇头,认命跟了上去。爷爷跟他说,时刻跟着奶奶,一定万无一失。 因为你不跟紧,张婉情会把他忘了。自从被强制送来这个世界,张婉情的某些神经受到影响,她深刻记的,就一直记得,但随意一记或没放在心上,她转头就忘了。 对于家家,张婉情并没有对他多上心,更多的是,他是刘全选的接班人,她才多看他几眼。 “家家?”正想着,听到走到上面的张婉情叫他,他连忙往上走。 然后,走不出了。 他进入了鬼打墙。如果他没猜错,这是张婉情下的饵。 “别担心,我对付完这个鬼,就来拉你出来。”耳机里传来张婉情的声音。 家家没说话,只点头。 找了个楼梯坐下,打开计时器计时。 十三分五十七秒,“家家。” 她的声音响起,迷雾散去,她走出来,“没生气?” 抿着嘴,摇了摇头。 “对不起,家家,我没和你商量。对不起,家家可以原谅我吗?”张婉情半蹲下来,和家家平视。 他扭头,“可以。” “我知道家家最好啦。我们去看看那些学生?” “嗯。” 张婉情让他走在前面,免得小孩又生气了。 确实她没有太注意别人想法,耳机里没有传来小孩的声音,她就知道他生气了。小孩生气了不爱理人,闷闷的,也不说出来。 尽快处理小鬼,撕开迷雾,小孩还计时呢。 教室里都很安静,她走过,看见他们都在自习。有的拿书,有的拿试卷,有的拿杂志…… 面庞稍微惨白,这些孩子看着好似还活着。 头顶灯光照下,没有影子。 “奶奶,他们是怎么死的?”家家问她。 “食物中毒。”所以,有的班级有好几个空位,那些都是抢救活下来的。 “别的,我回去和你说。”她拿出符纸,没多久,牛头马面出现。 “十几年了,你们怎么不来让他们投胎?”张婉情不理解。 “那段时间,四川出现地震,地府受到影响,一时忘了。谢谢你帮忙。”牛头马面低头抱拳,不敢多说。 算了,他们能来拘魂就行,起码这些小孩还能投胎转世。 只见牛头马面手中铁棒一挥,学生全都出现在他们身后,电灯也熄灭了。 眼看他们马上要走,张婉情喊住他们,“我每回都用符纸,有点浪费,你们看能不能给我一个东西,方便一点?” 听她说完,牛头马面抛了一样东西出来,就消失了。 张婉情用菌丝接住,是一个有掌心大的铃铛。 张婉情摇了摇,没声音。 不管了,给她的总归不是个无用的东西。 叫醒因牛头马面出现而晕倒的家家,回家。 考完中考,还有好长时间开学,张婉情就时不时带家家去历练。 家家也逐渐适应了。刘全又教他画符,家家也沉下心来学。 在家家高一下学期的暑假,刘全决定让他试试。他和张婉情在一边打下手看着。 是一处老宅,突然夜晚传来鬼唱歌,咿咿呀呀的,给他们吓破了胆,慌不择路地来找刘全。 到了老宅,才感觉阴气把整个宅子都盖住了,走进里面都看不见月亮。 “家家,开始。” 家家还未成年,没有开天眼,也可以直接看见鬼魂。 歌声响彻整个宅子,几人循声望去。 在二楼阳台,看见一个女人身穿红衣,边唱边梳着头。 “这个女人不好处理。”张婉情和家家说道,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家家也明白,眼前女人浑身红气,是厉鬼的气息。 他们慢慢向女人靠近,突然,女人看向他们,脸上完全腐烂,看不出样貌。 这女子死前被人毁容。 女人口齿不清说出:“你们也是来害我的吗?” 女人几乎没有了牙齿。 不过,他们没有回答,女人也没打算让他们回答,一匹红绫带着凌厉地风攻向他们。 几人立马散开。 “家家,上。”张婉情对家家喊道,然后滚到一边看家家怎么对付她。 刘全惊呆了,手脚利索地和张婉情做在一边,给家家呐喊助威。 看见家家,被逼退到一角,张婉情喊道:“家家上啊,砍掉她的红绫。” 看见家家被女鬼的红绫卷起,家家弹出一道火符,烧了红绫,女鬼立马收回,家家在空中翻转,顺利半跪在地上,刘全大喊:“家家真棒,不愧是我刘家的人,哈哈哈。” 一句句,家家额头青筋隐隐暴起。但一个是爷爷,一个是奶奶,他谁都不能说。 把气撒到女鬼身上,剑剑都是杀招。 “哎哟,这孩子咋啦,怎么突然有干劲了?”刘全疑惑。 家家无语。 “可能他想速战速决。” 张婉情说完,刘全很高兴,“嘿,不愧是我刘全的孙子。” 就是没一个人在意他的想法呗。 第81章 树欲止而风不静 家家的功夫还是有一点的,也不算浪费刘全教他好几年。 对家家放心了不少,两人就没意思起来。 半个小时过去了,“今天有点冷,是?” 今晚温度23度。 刘全却很认同,“对,有点冷,该破产了。” 张婉情等的就是这句话,“家家,有点冷,我们速战速决哈。” 汗水打湿全身的家家喘气。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菌丝一伸,打包,“家家上。” 张婉情都把女鬼收拾好了,家家就上前,符纸一弹,女鬼叽哩哇啦惨叫。 回去的路上,家家兴致缺缺,刘全和张婉情手舞足蹈,家家更郁闷了。 到刘全家里,两人才发现家家不怎么高兴。 张婉情对家家说,上回学校的故事还没和他说,还想不想听。 家家嗯了一声,心情好似好了一点。 那间学校是一所高中学校。全体学校学生食物中毒后,学校就荒废了,校长也被抓了进去。 这是一个很严重的事故,校长被处以死刑,好多人都被处以死刑。 被抓的那天,校长哭着说自己就是一个校长,换不动教育局指定的食堂,是他当校长的失职。 校长喊的这句,国家注意到当地的教育局,好多人都下马了,最主要的几个判了死刑。 “社会是一个大染缸,白的进去了,出来了的就不知道是不是白的了。以后,你的路还长着呢,家家。我们比你有经验,所以轻轻松松干掉了女鬼,但总有一天,你会超过我们,成为另外一个赫赫有名的天师。” 和家家说了这些,张婉情上楼睡觉了。或许家家能听进去。 隔天早上,家家坐在客厅等他们吃早饭,张婉情就知道他听进去了。 没养过孩子,张婉情也拿不准家家的心理。幸而自己说的话还是有用的。 之后,好久没有出去。平常就刘全带家家去处理。 她不爱带孩子,有点烦。 刘全刚开始叫过几回她,让她和家家一起,她都拒绝了。和她处了那么久,刘全知道她的心思,让她在家休息,他带家家去。 张婉情是有点愧疚的,但她真不喜欢带小孩,只能装成是缩头乌龟一样,两耳不闻窗外事。 可,总有变化,让她不得不经历,不管喜不喜欢愿不愿意,家家能依靠的只有她的时候,再也不能推脱。 当刘全最后一个信息发送到她的手机,她并未意料到危险的来临。 刘全说快来接家家。 想着或许是刘全去收鬼去了,没有时间接家家。 随便收拾一下,才发现今天是周天,学校放假。再问刘全,一个信息都没有回她。 打电话给家家,电话那头传来小孩的哭喊:“奶奶,快来救救爷爷!” 就这一句,她来不及多想,立马跑到他们的地方。 偏远的郊外,刘全倒在地上,家家在一边哭泣地叫着爷爷。 看见她来,家家哭得撕心裂肺。 刘全的眼睛开始涣散,嘴角黑色的血液延伸到脖颈。 只一眼,她清楚自己救不了他。 牛头马面已经来到,守在一边,“怕你做错事,我们先来等着。” 张婉情很冷静,眼泪都没流出,“不能救救他?” “他的阳寿已尽。” 她点头。知道了。 家家还抱着刘全,让她救救爷爷。 她不是万能的啊,更何况牛头马面都来了,她只能说:“家家,爷爷该走了。” 家家不相信,对她喊。 刘全对她招手,她走过去,拉住他的手。 刘全笑了。 然后,他的魂魄离开了身体。 牛头马面拘了魂,走了。 谁也没能多说一句话,就那样天人永隔。 坐在灵堂里,看着家家挺直腰板对来人表示感谢。 葬礼三天,送走所有人,张婉情回了房间,睡着了。 自从刘全死后,她没有哭,好像有一种麻木覆在心头。她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于狠心,直到突然看见客厅的沙发,泪流满面。 沙发上永远不会再有一个刘全坐在那了。 在每一个想起他的瞬间,痛苦得难以相信。 她终于意识到,她再也看不见刘全了。 再也没有人会在山顶叫她吃饭,也没有人对她收服恶鬼点头微笑…… 浑浑噩噩过了好久,有一天突然意识到家家好像快高考了,刘全也死了半年多。 好久没和家家坐在一起,家家埋头吃饭,偶尔听到他的啜泣声。 忘了他还是一个孩子,她该振作起来,她说:“对不起啊,家家,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小孩放声大哭。她只会笨拙地摸小孩的头。 后来,她和老师了解情况,得知他成绩一直很好,只是越来越不爱说话,让她当家长的注意。 张婉情讷讷点头。 那段时间,她尽可能地陪伴小孩,渐渐的小孩心情好转很多。 在送家家进入考场,对他说加油,家家也能笑着说相信他。 她当然相信他。 考试两天,家家考完睡了一整天。 她问家家有没有想去玩的地方,小孩却摇头。 没法,她自己上网查攻略,带小孩去了海边。咸湿的海风,吹走了高三的艰辛。 见到家家稳定,张婉情也得重操旧业了。 是给人家看风水,家家也跟着去。 三个月的假期,家家只玩了半个月,其余的全是在抓鬼的路上。张婉情很欣慰,去刘全坟前念叨他孙子一定能把这一行发扬光大。 刘全他也不知道有没有投胎转世,希望下辈子当他孙子儿子。 家家他自己说的。她不管那些,家家这样说,她这样和刘全说就行。 过了许久,张婉情才知道刘全早已投胎转世,从牛头马面嘴里知道的。她和家家说了,家家难过了一段时间。 牛头马面还说,刘全死前的心愿是张婉情能去看看他,愿意用这一世的福报来换。 郊外的路险,刘全早危在旦夕,完全等不到张婉情到来。是牛头马面给他延命,等来了她。 他说:“我快要死了,张婉情,你能来看看我吗?” 没有人能回答,因为他在心中默念。 鬼差答应了,所以他见到张婉情了。 刘全他仍然珍惜他的朋友,他不相信张婉情真的死了。可再次见到她,他却老了。 走在外面,要么有人说他是张婉情的爸,要么是爷爷,反正没有人想过他们近乎同岁,他反而小张婉情几个月。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他不可能说出自己想说的话。 最后的逾矩,只是握住了她的手。 再见了,张婉情。再见了,家家。 没想到还有再见到时候。 最近,张婉情被人下了战书,说她斩鬼千万,有一个鬼却舍不得。 张婉情看见了,张狂一笑,“呸,哪来的小可爱?” 她爽快应约,按照信上的地址,到了一栋烂尾楼。 四周漆黑,张婉情还在想是不是对方在戏弄她,突然灯光四起。 柱子上绑着的音响里有变过音的声音,“张婉情,你不是对天下的鬼都喜欢赶尽杀绝,这个鬼,你敢杀吗?” 又是一束光,打在一角的铁笼子上,里面一个僵尸在怒号。 “看着眼熟吗?”声音问她。 第一眼,她就知道他是谁。手上的手表是刘全最喜欢的款式。 她不说话,声音却洋洋得意,“认出来了是,我看你今天能不能大义灭亲了。” 她白了一眼。 声音继续说:“这里的一切,都通过直播传出去,让大家看看你对鬼的决心,哈哈哈哈——”笑声回荡,十分刺耳。 笼子被打开,在打开前,笼子还通电电了刘全,丧失理智的刘全被电得愤怒大吼,然后,直奔张婉情所在。 “刘全,你已经死了,该走了。”张婉情拿出菌丝和寒冰剑,仔细对付。 快速在刘全周围用磷粉画成圈,点燃,把刘全困在中间。菌丝捆住,找准时机,斩首,才怪,一个符纸定住,一把磷粉扔在刘全身上。 轰地一下,刘全的尸首被烧得干净。 用口袋装他的骨灰,把直播关了,手机拿出,音响拆了,带回家。顺便报个警。 也不管已经在网上弄出轩然大波的今晚直播,张婉情抱着骨灰,放到刘全墓里。 家家在家里和网友对抗。 人红是非多,张婉情大义灭亲的直播,有人夸有人骂。 夸是肯定的,有僵尸,作为天师的就该立马处理,让损失变得最低,更不能让刘全出去害人,刘全知道了他能从地府爬出来哭。 骂她的,张婉情只看出了两字:傻哔。还说张婉情没有感情,会是社会的毒瘤。张婉情怀疑这种是不是没有带脑子,还是脑子被僵尸吃了?还有其他七七八八乱说的,更甚者,说那天晚上的僵尸不是她认识的,是他亲戚家的,还说张婉情自己炼了僵尸,自导自演。就这种小脑发育不完全的话,还有人信,就更离谱。 她也不管,她的服务对象就不是他们。无所谓,而且没多久,官方发了通告。不发不行,事情太大了,不说不行。 那个挑战张婉情的傻哔也找到了,被国家收押。 张婉情去问他,他不说。后来还是国家审问得知。 第82章 回到火星大陆 一年以前,某东北乡村。 村子里的一个老太去世,原本也没有什么蹊跷事,过不了多久,老太就会被下葬。偏偏下葬前的一天,放在灵堂的棺木掉在地上,等发现已经到第二天。 村里老人懂点,连忙让人找刘全他们来处理。 很有可能尸变,刘全听说了,也没推脱,立马坐飞机赶着去。 就算是最快速度,老太还是尸变严重,只死了三天,老太身上的尸斑严重,四肢的指甲疯狂生长。 以防老太成僵尸,当即烧毁。 老太儿子不允许,村长让人捆住老太儿子,强势烧了老太。 面前坐着的男人就是老太儿子了。 他说老太死后还给他托梦,说自己被烧了,地府不要她投胎,哭得凄惨。作为孝子的他自然恨上了刘全。 刘全死是意外,老太儿子偷了刘全的尸体,找了人炼化成僵尸,报复刘全。 听完他说的,张婉情好奇,他妈怎么把刘全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问了鬼差,终于得知了原因:原来这这一切都是老太儿子自导自演。 老太儿子去了泰国请了小鬼,生意好了不少,做大做强,但小鬼给了他多少,自然也会得多少。老太儿子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 刘全不可能袖手旁观,给了点警告。老太儿子不当回事,不过他认为断了他财路,他一定要对方付出代价。 他亲妈快成僵尸是他做的,刘全没有看出。后来,刘全身死,也有他的手笔。 之所以对张婉情出手,也感觉到她在查刘全的事。 转手,张婉情就把这些消息告诉了国家。 恶有恶报,他一定能牢底坐穿。 不过,她也看穿了这个世界。 她问家家:“想不想和我去另外一个世界看看,那个世界叫火星大陆。” 家家认真地点头,“奶奶在哪,家家就去哪。” 有他的这句话,张婉情在努力把家家一起带走。 家家听她的话,其余的没有多问。 她却一天天地睡不着。梦里白垩青石哭着叫她。 今夜仍是无眠,张婉情站到院子里,抬头看向月亮,也不知道那个世界的月亮是不是一样的,白垩青石他们有没有在这一瞬间抬头。 “别担心,只是印记在慢慢消失,或许是好的情况。”二号温声和张婉情说道。 张婉情语气淡淡,“希望如此。” 看她心情仍低迷,二号安慰她:“一定会的,白垩青石那么可爱,会逢凶化吉的。” “白垩青石从来就跟着我,我这一走没多久,他们的印记就淡了,谁也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是死是活。” “过几天就走了,自己去看。”二号再次说道,“会好起来的。” 张婉情也不欲多说。 好不容易处理完刘全的事,转眼二号感知到白垩青石的印记变淡。一环接一环。 希望白垩青石没事。 过去三天,张婉情坐立难安,但要离开的日子总算到了。 家家站在菌丝做成的保护圈,空间跳跃又到了黑洞。 上一回她走,带了个何韫。没带走,何韫还被洗了记忆。另外一个世界的何韫也结婚生子,完全忘了她。 这一回,带了个小孩。前面等着他们的结局会是什么? 黑洞只有一个,她护好保护圈,入口处没有感受到杀机,越往里走,越是艰难。但,没有太大的问题,之前的搅拌机也没出现,除了都是黑色,看不清前景。 她以为,她能带家家一起。 摔下到一块土地上,才知,她最多能带上自己。 只来得及想家家应该会被送回原世界,张婉情就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天刚刚亮起。 从坑中爬起来,咳嗽着拖着破碎的身体朝远处走去。 破世界,究竟在玩什么花样? 走走停停几日,她再次昏迷。 睁开眼看见谢秋,逆着光站在帐篷门口,似乎在和旁人说着话。 偏头看见她,连忙走过来。 她感觉谢秋不一样了。 谢秋问她难不难受,她皆摇头。仍是疲惫,她再次沉沉睡去。 待在帐中几日,她知道了谢秋变化的根本,秦二婶和谢柱都死了,谢秋好像就她一个亲人了。 除此,谢秋和王爷联合,对上天打响了几回对抗之战。 严青被锁在了宗门,出不来。得知她还活着,写过一封信。 和行为她也听说张婉情回来,来谢秋这找了她。 只是,和行为断了条腿,杵着拐杖来找到的她。 见到她,和行为没哭没闹,简简单单说秘境里面的生与死,还有剑山宗自封山门,不再入世。 秘境一行,伤的伤,死的死,和行为每天躲着人才敢来找张婉情。 和行为说:“世界就要变天了。” 张婉情认同她说的。 她自己也变了,破天道如此不公,谢秋他们就该毁了破秩序。 张婉情想明白了,偏偏谢秋不明白。 谢秋不敢看她,嘴上的话却不停,他说:“半个月后,我们发起第三次战争,姐,你走。” 张婉情只说:“我不会走的。我也想让这个世界变得不一样。” 或许,有一天,他们能消除阶级。或许,有一天,她还能见到白垩青石。 白垩青石在秘境中被捕,不知道在哪,只是一天比一天暗淡的印记,白垩青石他们怕是凶多吉少。 听到她坚定不移地说自己不走,谢秋眼里闪着光,“姐,我们一定会赢的。” “我相信,我相信你们。”她也相信,白垩青石一定还会出现在她身边。 九重天上,每个神仙脸上都是严肃的,来来往往,在做对凡间不知死活的凡人们的叫嚣做出对策。 第三次战争即将来临,没有神仙敢掉以轻心。 前两次战争,他们神仙惨败。但他们还是相信他们神仙一定把那些凡人溃散。 南天门前,头戴阴阳玉石的神仙站在带队的神仙旁边,“牛郎,这回别要掉以轻心。” “放心,我不再是以前的牛郎了。”带队的郑重对他点头,转头带着一行天兵天将腾云驾雾去了凡间。 刚走没多久,一身着华丽衣裙地仙女赶到南天门,看见那神仙,连忙问牛郎在哪。 神仙摇摇头,“牛郎他已经走了,织女,我们为他们祈祷。”他算了一卦,这行,无人生还。 织女只听见他走了,失魂落魄地回了九重天上。 神仙安稳几千年,从未如此狼狈,如今牛郎都是矮个里面挑高个,神仙啊,完了! 张婉情没有上前线,只在后勤听前方传来的嘶吼。血腥味传出几千里。 战争打了三个月,张婉情在后勤和强迫或者自愿的修仙者,一同制作强身健体的丹药。 战争即将结束,源源不断的人类还有炼化的尸体,她已经可以面不改色坐在院子里练字。 她只需要等待战胜的号角吹响大地上的每一个角落。 放下练字的手,张婉情叹了口气,他们终于知道炼化尸体、后勤最大的助力是她了,这不,他们摸到她院子里来了。 “出来。”还带了她熟悉的东西。 话音刚落,院子里就多了三个神仙还有一个笼子。 中间一个神仙站在前面,两个小神仙抬着铁笼,笼子里是一条两米长青白色的蛇。看她们的神色,不想是来讲和的。 “有何贵干?”张婉情坐下,好整以暇看着对方。 一个小仙娥瞪了她一眼,“我家织女找你自然有事,就这么让客人站着?真是没礼貌。” 织女啊,她记得他们派来的前线打仗是牛郎。清楚对方意图就好玩了,张婉情还是没起,“我请来的人才叫客人,你们这种,”她上下打量三个神仙,“私闯民宅,叫强盗。” 小仙娥破防了,“你!” 没了意思,张婉情脸色一沉,“真烦,有屁快放。” 一直不说话的织女终于上前一步,“我们一物换一物。” 张婉情懒得多说,嗤了一声,“用你们身后的宠物蛇?换牛郎?” 织女愣了。张婉情却更觉得没有意思,菌丝绑了她们,仍到前院,等谢秋决定怎么处理。 三个仙女弱得菌丝一绑就动弹不得,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跑到后院来拦截她。神仙不长脑子的吗? 宠物蛇还在院子里,等她仍了三个小仙女回来,就看见它眨巴眨巴眼睛瞅她。 她想起来白垩。 想着,她冷笑一声,知道三个小仙女打的什么主意,不会是让一个蛇来打动她? 真不长脑子?抬手,打算把蛇也扔掉。 走过去,“妈妈。”宠物蛇叫她。 不为所动,继续上前,她决定弄死这条蛇,以绝后患。 “妈妈,我是白垩\/青石啊。” 张婉情继续冷笑,谁人不知她张婉情最在意的就是白垩青石,敢顶风作案,这条蛇真挺胆子大的。 那就剥皮抽筋。 “妈妈,我们真的是白垩青石,我们被炼成一条蛇了。”张婉情已经走到笼子前面,伸手准备一弹。 蛇蛇大叫,“主人,我们知道有一个印记,在你中指上面。”张婉情的手指也到了宠物蛇前面,弹了一个钢蹦。 “哎哟!要死了要死了!” 张婉情轻笑一声。 第83章 新时代 白垩青石慢慢睁开眼,看见张婉情在笑,它们才感觉终于还活着。 把白垩青石放出来,张婉情才问它们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走时还是两条蛇,现在回来看见的只有一条蛇了。 “你们怎么弄成这个狼狈样子?” 谈到这个,白垩青石眼泪就包不住了,抽噎着说它两只是去引人,给当时受伤严重的几人留条生路,没想到它两被打包去了烈火宗面前,后又被扔到地牢。 半月过去,两条蛇被改造成一条蛇。九重天说不知这条蛇过往,锁在铁笼子里,日夜有人照看。 最后,青蛇大喊:“主人啊,我们命好惨啊。” 张婉情打住它准备攀在她身上的动作,“那你是白垩还是青石?” 蛇蛇不动了,“主人喜欢白垩还是青石?”喜欢白垩它就是白垩,喜欢青石,它就是青石。 看似选择权在张婉情手里,但她知道,它谁都不是了。 “你只有白垩青石的记忆?” 蛇蛇点头,“是的,我有两条蛇的记忆。” 既然如此,“以后叫白石,不是白垩也不是青石。” “好的 ,谢谢妈妈。” 张婉情不由得一愣,妈妈?她在小的时候,叫过这两个字,所以,在白石又一次叫她为妈妈的时候,她感受到一股热流冲刷着身体。 它喜欢叫妈妈就妈妈。 张婉情继续练毛笔字,现在她的字可以和字帖差不多,算是她练了许久的结果。 “听说白垩青石送回来了?”谢秋边说边走到院子里。 张婉情没理他,手上的动作不停。 谢秋转了转,只看见一条青白相间的蛇,再没看见别的蛇了,“白垩青石呢?” 张婉情手中的毛笔一指他不敢相信的事实,“喏。” “他们弄的?” “对。” “不能换回来?” 张婉情还没说话,白石眼泪汪汪,“怎么就我一条蛇不行吗?” 谢秋咳嗽,“倒也不是这么说。” 于是,白垩青石这条蛇被取代,只有一条白石。 他们送了张婉情一份大礼,张婉情怎么可能不还回去,跟谢秋说了下回她要前去掺和一下。 谢秋迟疑三秒,点头答应了。他不答应,出气的可能就是他了。 织女和牛郎在地府重逢,也是谢秋送他们的团圆。 人间一片欢呼,九重天上就不一样了。 所有神仙聚在一块儿,完全没有以前几万神仙的辉煌。 舒坦了几千年,也不知怎么对付。只能在玉皇大帝的耳边吵闹该如何。 佛祖和菩萨早说了参与,天上的神仙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但还能怎么办,送韭菜一样送到人间去,等他们看不上的凡人一茬又一茬割掉。 妖魔两道也和凡人勾结到一块,神仙的结局已经板上钉钉。 第三次战争刚刚过去,九重天上的天兵天将也只剩下病残老弱。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王爷让人去和九重天谈判。 谈判的内容对人类是好的,但对于九重天是丧国辱权。 “你们别太得寸进尺!”签订了合约,一个不知道是哪个神仙站在云上恨恨说道。 看到自己人手中挥舞的合约,知道他们肯定签约了,也代表人类的胜利,地上的凡人才不理会丧家犬的狗吠,举着刀剑旗子,呐喊独属于人类的好日子。 当即,王爷说立马大办宴席,所有人不醉不归。 紧绷许久了神经可以放松,所有人都振臂欢呼。 原本打算第四次战争上场的张婉情没能去,她表示很遗憾。 不过,九重天答应和解,少了伤亡,她的事就没那么重要了。 从此,再也没有九重天。合约写的便是所有神仙必须下凡来,九重天不再存在。 王爷也抱得美人归,前不久,王爷和雪英仙子举行了婚礼,两人共诉衷肠。 谢秋还是单身一个,不过,有一个女子正在对谢秋纠缠,也许过不了多久谢秋能够和那位女子,一同在秦二婶和谢秋坟前说带儿媳妇看他们了。 人类和神仙的战争打了十三年。张婉情从地球回来参与五年。 和谢秋告别,张婉情打算去看看她没好好看过的大好山河,谢秋心中纵然不舍,也同意她的离去。 人间再也没有了修仙者,张婉情看到人们怡然自乐。 她先去了夏光村。 那里变化很大,几乎没有人记得夏光村原来的人口。现在的人类是经过洪水过后搬来此地的人。 人们换了一批,但其实对于张婉情来说,都是一样的,她也懒得离去,所幸在夏光村住下。 村子里很安静,每天早上的鸡鸣唤醒村庄。不远处的河流冲刷到小孩的脚丫,张婉情有时没事就去河边走走。 夏光村原本没有河流,偶尔张婉情也怀疑自己到的地方是不是夏光村。 白石越来越懒,通常一天从太阳升起,白石就摊在河流边上的一块石头上,太阳大了,它就缩小到石头阴影处。 晚上,张婉情再抱着它回去。 时间久了,夏光村的小孩不害怕白石,有时还跑到白石旁边摸摸它身上漂亮的蛇鳞。 日子过得安逸,几乎没有人再谈论不久前的人神大战。张婉情自己都恍惚自己是不是参与过其中。 似乎人们都是健忘的。 但,并不是全部。 喝过农家的一壶酒,醒来是在一处地牢,抬头看见的是人类得意的脸色。 “怎么样?婉神。” 张婉情摇摇头,头还是不受控制地发疼。 婉神这个名号,是在人神战争中,人类对她的美称。她其实并不喜欢,因为总是让她想起在地球自己做的混账事。 但人类并不知道,固执地叫她为婉神,她便随他们去了。 人类又对她说:“酒里是特意为婉神调的酒,婉神可还喜欢?” 张婉情不明白,人神战争过去了七年,为什么还有人来找她。 连续两次,她都没说话,人类生气了,站在石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怎么不说话,是不屑于和我们人类说话吗?” “对,她毕竟是神,尽管神仙已经跌落了神坛,但他们神仙还有傲气,就该杀杀她的傲气。”张婉情才看见旁边有人。 她仔细看去,觉得对方脸有点眼熟,一时半会儿认不出是谁。 她盯着那人许久,对方有些慌了,连忙对中间,也就是刚开始和她说话的人说:“以防神仙卷土重来,现在就处理掉她,杀鸡儆猴!” 中间的人类点头,他的后面突然出现好多人,冲进原本狭窄的地牢。 她一直没有反抗,她的头好痛,好似要爆炸了,她根本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有人把她的手往后一扳,她看见自己的手被对折,她却感觉不到疼痛。 中间那人已经离开,她觉得眼熟的人类下来,“早知道少点剂量,不然你还不知道疼痛。” 张婉情还是浑浑噩噩的,那人却突然愤怒,捏着她的下巴,拿出小瓶子倒了东西进她嘴里。 之后,她的神志清楚了很多,但还是浑浑噩噩的,却也能感受到疼痛。 她不由得惨叫起来,想甩开抓住她的手还在往后掰动的几双手。浑身酸软,她完全没有办法。 那人一直站在旁边,很满意她的反应,“你们好好孝敬了她,之后扔到悬崖下面。” 说完,笑着离开,“还有其他人呢,我该去送他们大礼了。” 其他人很听那人的话,最后她的四肢皆扭转成九十度,然后,抬起她,扔到万丈高崖之下。 张婉情死了。 一个处理张婉情的人拿了留影石,放在谢秋他们面前。 谢秋自然不信,派了人去寻。 寻了半月,有人说在某地看见了张婉情,谢秋连忙去找,结果他被砍杀在某座山上。 接连死了张婉情和谢秋,王爷终于知道这是报复。 让人去查的同时,也在小心行事。结果,一天出去,回来的时候,雪英被人吊死家中。 接受不了事实,他也疯了。 那些参与过人神战争中的人一个又一个死去。 藏在背后之人终于出现,原来是天上的某个小神仙。 小神仙喜欢之人是天兵天将中的一员,两人说好了等她回去就结婚,结果,无人归还。 他一直都隐藏在人间,因为是个小神仙,也不受人关注,等了好几年,混在王爷他们身边,偷偷炼药下毒。 第一个处理的就是张婉情,因为她弄的僵尸杀了他喜欢之人。 然后,谢秋、雪英、王爷,张三李四,只要参与了人神战争,,一个都跑不掉。 杀完了,撞倒了天柱,天上的银河冲刷到人间。 人们逃的逃,死的死,那个小神仙自刎在银河边,染红了一块,没多久,最后一点血色都看不见了。 早年间人间因为人神的战争,土地早已不能够供给人类,如今银河洗刷了大地,使得许多土地焕发出生机。 人类因为洪水死了很多,但也有少部分的人类在高地活下来。 又是几百年过去,原始人类取代了古时代的人类,再然后,石器时代,青铜时代,铁器时代,封建时代…… 人类生生不息。 第84章 我真善良 “嘶——”头怎么有点疼?站在一片山上的张婉情有些疑惑。 她还记得有人把她的手给弄折了。 靠,什么人啊!她,张婉情不去报仇,她不姓张! 想着,张婉情往山上去。 把山都快转完了,张婉情坐在一棵树上,总感觉有点不太对劲,怎么看都不太像是以前那座山,更何况,她找了找都没有看见把她扔下悬崖的那块地。 不会是有人把她扔到另外一个山了?这座山怎么看都没有人在,她先下山去看看。 下了山,张婉情看到一个飞盘的东西往她面前一过,张婉情终于知道,这世道已经变了。 瞧瞧远处建在空中的建筑,满满的现代气息,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古时候建的。 不太对劲,不太对劲。张婉情摇摇头,继续往前面走着。 再不知多少次被突然从眼前飘过的飞行器吓到,张婉情迷茫了。 “哈哈哈,你们瞧那个乡巴佬还在走路。”天上突然有嘲笑声,张婉情很难过。 一甩菌丝,就绑住飞行器往下拽,小屁孩只会乱叫了。 “这是个什么时代?”张婉情话一出,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好似从深山老林出来一般。 好几个十五六岁的小屁孩挤在一块,看向她的眼神不怎么友好。 要不是这个世界的数据不能被她直接破解,她哪还用得着从小孩嘴里问话。 这个世界,好像升维了。 有一个小孩,身上都是皱巴巴的,“今年是2579年12月13日,二级文明。” 小孩还挺懂事,把现在所在的文明几级都告诉她了。 张婉情很满意地点头。 旁边的小孩不高兴了,起来推搡回张婉情话的小孩,“顾秋,你怎么回事?” “对呀,老大还在这呢,你搭什么话!” 张婉情看了看,他们口中的老大应该是双手抱臂靠在墙上,留着非主流发型的小孩。 艾玛,还有人留非主流发型呢?真逗。这是张婉情看见他们老大,心里第一个冒出来的想法。 第二个想法是:他们是不是在霸凌? 叫顾秋的小孩也不动,随他们推过来推过去的。又不是面团,有什么好推的? 张婉情伸手,准备叫停。 所有小孩不推谢秋了,老大也睁开了双眼,“嗯?” 张婉情感觉很冒昧,小屁孩还学霸总那一声呢。 “你们欺负同学是不对的。”张婉情把台词说完了。 老大笑了,张婉情才发现他长得挺好看的。老大说:“怎么?你打算美救狗熊?” 虽然你夸我了,但是,“欺负同学是不对的。” 老大又笑,“走。” 然后,所有小屁孩转身跟着老大走了,包括顾秋同学。 哎?张婉情懵了,拉住顾秋。 他抬起头。 可惜刘海盖住顾秋心灵的窗户,张婉情看不见。 她还是说:“你还跟他们啊?” 顾秋点头。 “顾秋同学,还走不走啊?”前面有人问他。 张婉情一听,就是刚刚嘲笑他的人,两眼直直瞪去,她要看看是哪个小可爱。 这一看,张婉情才发觉小孩他们穿的一样学生服饰,小可爱看见张婉情瞪他,肩膀一缩,不敢说话了。 从来吃软不吃硬,看对方态度还好,张婉情也不计较了。 但是,顾秋同学扯开她的手,跑向小孩他们。 张婉情再一次疑惑了,“不是,他们欺负你,你还和他们玩呢?” 顾秋脚步一顿,还是和小孩他们站在一块。 老大听了她的话,冷笑,“大姐,你怎么看出我们欺负他了?话不要乱说。” 要证据?张婉情伸手一指顾秋,“他身上都是乱的。” 老大看了看顾秋,撇了撇嘴,“大姐,那是他自己摔的。” “我不信。” “行,顾秋你说是不是自己摔的?”老大开口,围在顾秋周边的小孩散开,让张婉情看清楚。 顾秋点头了,“是我自己摔的。” 行。张婉情也懒得管这事,更何况当事人自己说了,她也再蹚浑水了。 爽快地转头。 只是,刚走几步,听到一声哼叫。 她知道是非主流老大发出的,她才不回头,继续大步往前走。 一下山就碰到糟心事,张婉情走远好久,望着眼前的大桥,一声重叹。 自己一觉醒来,什么都没了。 哎!又是一声叹,她死也死不成,日子还得继续过啊。 她眼神好,突然看见水面有一条大鱼尾巴一甩,她看出了对方对她的不屑。 不是?她曾经一个人神战争中的有名之士,今天还被一条鱼给耻笑了。 叔可忍,婶不可忍。 张婉情伸出菌丝,一下子就捞起来大鱼。 “哈哈哈哈,看你还嘲笑我。”大鱼被菌丝全身绑住,动弹不了。 张婉情很高兴,回头看见一个厚刘海。 “哎哟我的天。”吓我一跳。张婉情看了看,不就是刚刚的顾秋同学嘛。 顾秋也愣住了,“刚刚你在抓鱼?”眼神在她和她双手中的大鱼来回扫射。 张婉情能说什么,“对,抓鱼。”她总不能说是看见鱼在嘲笑她。 “我以为你要轻生。”小孩轻轻吐出的一句话,击得张婉情外焦里嫩。 她堂堂一个有名之士,她不好好活着,轻生啥呀轻生。轻生是不可能轻生的。 张婉情把鱼放回大江里,问顾秋:“你刚刚不是和你的好伙伴一起走了?” “对不起。”顾秋向她道歉。 张婉情摆手,“没事。” 不过,小孩自己跑过来的,她可不能放走了。 拉着小孩跑到一个花坛后面,问这个世界。她真刚从深山老林出来的,不清楚这个世界运行。 “这个世界的能量是不是靠恒星能量?”张婉情最好奇的就是这个,毕竟当初地球还是一级文明的时候,对二级文明以及更高级文明都有相关的记录。 果不其然,小孩点头。 怪不得建筑能够建在空中,恒星能量可以使某些方面不受引力影响。 张婉情问:“现在身份芯片是不是不用像一张卡片了?而是什么人体自带?” 小孩点头,又摇头,伸出手,“你刚刚说的是老芯片,叫身份证。现在我们用的身份芯片是我手中的电子手表。”小孩的手在手表上一弄,一个10寸屏幕隔空出现。 手在上面戳戳,小孩把屏幕转向张婉情,说:“这是我的数据。” 小孩的数据都在上面,包括现在学籍状态。 “还挺方便的。”张婉情看了,觉得好先进。 毕竟,自己一觉醒来,就从远古睡到了新世纪。 她上手摸摸屏幕,才发现是实体。居然不是虚的。真厉害。 张婉情激动地比个大拇指。 小孩却一脸淡定,还给张婉情展示了影音以及搜索。 “搜索用的浏览器是私自的还是国家的?”张婉情想到地球层出不穷的浏览器,不由得问了问。 “是国家的。浏览器数据可以追踪到国民信息,国家早就把浏览器弄成国家专有的。” “那,上网搜到的资料是国家准许的?” 小孩半晌没说话,“好像是的。” 这反应,张婉情明白了,国家掌管的数据在这个世界已经司空见惯,更何况对于还是高中生的小孩来说,更不可能深入其中。 “这么说我就想到了我们以前浏览器有什么某度某狐的,杂七杂八,我们的私人数据都被买出去了,还是国家掌控在手中,对于我们人民才是最好的。”张婉情说了一通。 小孩的脸色好了很多,“那是,国家当然是为我们好的。” 只是,小孩心中的疑虑还是种下了。 早知道,张婉情她就不多话了。有时候,知道的越多,越痛苦。 张婉情又问手表,“手表不会丢吗?” “手表是每个新生儿出生的时候,国家发的。就算手表丢了,可以去国家领。别人不差这个手表,也会把捡到的手表上交国家,国家再交给你或者集中处理。” 这样,可以更好处理手表丢失问题。 “那数据可以被夺取吗?” “手表上有瞳膜识别,是最高级识别手段,就算被人捡到,只能够看大概的信息,其余私密的,都不能看到。对于你说的数据夺取的问题,国家也有对策。只有自己能够看见数据。” 小孩好像对国家很信任,说话都有点倒七倒八,还是尽力说国家技术是最好的。 张婉情也不挑战国家在小孩心里的伟大形象,连忙问其他问题。比如说她这个黑户问题。 “我刚从大山里出来,家里人也没给我上户口,那我可以直接去办户口吗?” 小孩很惊讶,“那你现在怎么出来了?” 做戏要做全套,张婉情挤出几滴眼泪,“家里的人都死了,我没办法才出山的。”小样,等你回去,半夜想起来都扇自己几巴掌。 顾秋脸上变得通红,“对不起,我不知道,真的对不起。” 张婉情很善解人意地说:“没事,没事。逝者安息,都过去了。” 小孩的耳朵还是微红,却想着给她上户口,“要不先去派出所看看?” 张婉情也拿不准,“先去看看。顾秋,你真是个好人。”嘿嘿,瞧小孩刚褪下去的脸红一下子又红回去了。 哎,我真善良。 第85章 上学第一天,连跳几级 要找派出所,顾秋打开地图,定位,带着张婉情一起。 张婉情想了想,自己也不是很着急,去派出所的路上,她东瞧瞧西看看,小孩走在前面,看出她的心思。 坐在花坛边上,“是你要上户口的。” 这是生气了。 张婉情上前,半蹲在小孩面前,“是我要去的,是我,我们马上走。” 小孩这又继续走。 小孩子不大,还挺热心的。张婉情嘀嘀咕咕了一路。 当看见派出所的门口,张婉情感觉自己的腿肚子有点酸,想转头走了。 旁边小孩眼神盯着她,她也不好跑路。自己已经失信一回,要是这回她再跑,小孩肯定生气。 张婉情权衡利弊一下,最终走进了派出所。 左手边的小窗口有人喊:“来做什么?” 小孩看了张婉情一眼,她没动,顾秋自己上前说:“来上户口。” “哦,”小窗口里扔出一个平板,“登记一下。” 张婉情在小孩的注视下,填了信息,还一边问:“我家里没人了,以前都是在山里住的,今天幸好小朋友帮忙,让我来派出所登记。话说我这户口是不是不好上啊?” 借口还是跟小孩说的一样,以免小孩知道自己在骗他,又生气了。 办事人员皱眉,“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我没父亲。”张婉情也跟着皱眉,语气很难过,“我从小跟我母亲过的。偏偏又巧了,我母亲不会说话,她最多教我认几个字,我也不知道我母亲叫什么。” 说着,张婉情眼眶里有了泪水,要掉不掉的。 “好惨啊。”办事人员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 张婉情这会儿看到了办事人员的牌子,是个人工智能。 哎哟,她一直跟个人工智能扯呢。 才把自己现状认清,旁边还有人啜泣,她扭头一看,是厚刘海在摸眼睛。 她仔细想了想自己说的,好像是有点惨了。 惨就对了,张婉情连忙趁热打铁,“我能不能上户口呢?” “不能。”张婉情一听,看了看人工智能摇着的头,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你有37度吗?” 人工智能迷惑了,“有,准确来说是365度。” 管你几度,有就行了,“你37度的嘴怎么能说出如此冰冷的话?” 人工智能咂咂嘴,“我相信你是从山林里出来的了。” “为何?”张婉情洗耳恭听。 “因为这是上好几个世纪之前的冷笑话了,现在已经过时。” 屁话连天。张婉情服了自己在这里听屁话,自己都能给自己点个赞。 不弄了。她打定注意就朝门口去。 没走几步,走不动了,一看,原来是小孩拉了她袖子。 “放手!” “不放。”一边说一边坚定地摇头。 “放——” “别走啊。”小窗口里面的办事人员伸出尔康手,“刚刚和你闹着玩呢,上面已经把你的情况审批了。” “怎么说?”张婉情挪到窗口。 “你要入学,重新开始弄身份id。” 好像不太对。“我一没钱二没权,上什么学?” “上面也考虑到了,你可以助学贷款上学。”张婉情就看到标准的微笑里透出两个字:冷血。 “我还要助学贷款?不应该国家给吗?”就她这么困难了,就该国家给钱上学。 办事人员还是微笑,“后续会为你一些补助的。如果你后面参军或者立功,国家帮你偿还助学贷款呢~” 呢你大爷了呢,不就是以前的三支一扶,一个套路。 “好的呢~”张婉情微笑回道。 最终,张婉情得了一块新手表,打开自己的信息,只看到张婉情和女两个有效信息。 学籍空,资产空,还把自己助学贷款打在上面。张婉情真的感谢。 “你要去小学报道考试,最终考到大学,否则你一直比不了业哦~” “我知道了哦~”谢谢您嘞。 张婉情和小孩,还是在花坛边。 “你明天要去小学了?”顾秋也好似还没从刚刚的消息中晃过神来。 张婉情伸手摸了一把脸,“对。”她很心累。 她好像看见了她站在还在流鼻涕的小孩中,鹤立鸡群。 不过,幸好明天考完试了,就可以去初中报道。 “拜拜。”张婉情打算回去了,回到刚刚国家给她租的房子,当然包含在助学贷款里。 后面小孩没说话。 张婉情不管他,垂着头往手表上的定位走去。 走到自己房子,她才发现小孩打开了她旁边的房间。 房子是个筒子楼,一层楼有十多个房门。张婉情是517。 她走过去,看了小孩房间,是503。 “我也住这。”顾秋抬起他的厚刘海,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看张婉情。 张婉情点点头。她懂,小孩嘛,都有自己难处,现在的她和小孩差不多,还欠了一屁股的债。 她打开自己的房间,很干净,有空调有厨具,该有的都有。她把自己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她还以为自己只有一个空壳子呢,东西都有就行。 掀开笼罩在东西上的罩子,张婉情摊在沙发上,狠狠地哎了一声。 二号自从她醒来一直没露面。 空间里原本还有吞金兽,被洞里送她回原世界的神仙弄走了,她就还有一个乾坤袋了。 哦,对了。张婉情伸手,寒冰剑出现。 还有寒冰剑呢。 也不算什么都没有。 翻起身,认命地收拾一下。 居然还有毛巾,牙刷牙膏。她抱着那些东西,恨不得跑到办事人员面前叫爸爸。是她肤浅了,其实这是一个五脏俱全的学生公寓。 是她之前有眼不识泰山了。 张婉情嘿嘿笑了笑,哼着小曲擦灰。 哼了几首曲子,张婉情不知怎么哼到了《团结就是力量》。 剑山宗那些弟子怎么样了?当初剑山宗隔世不理世事,那个神仙应该没有怎么弄剑山宗。 她也没办法。现在这个新世纪,没有地府,查不到过去,也不知未来。 乾坤袋里面的符咒都没了什么用处,更别说用来召唤地府的符纸。还有牛头马面给她的铃铛,也没了用处。 世事难料啊。 有了住处,她不用吃饭,还有了身份id,尽管没多大用,反正现在她就是一人不用吃,全家都吃饱了。 换洗了床单,张婉情躺在好床上面,终于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是手表叫醒的她。感谢昨天办事人员给她定的闹钟。 打开一看,昨天加的小孩联系方式,打来了好几个电话。 张婉情打回去,被小孩挂断了。 才早上七点。刷着牙的张婉情一拍脑袋,他不会是去早读了。 很有可能。张婉情吐出混着牙膏的水,再漱了漱口。 哈,超级美少女。张婉情对着卫生间一米高的镜子比了比姿势。 耍够了,张婉情才拿起房间里备好的书包,上学去了。 哈哈哈哈,她张婉情还有一天上学的时候。 笑够了,张婉情在小学门卫难受的眼神中,走进了小学。 谁让她有官方盖章的小学入学通知书。 小学的办公室很好认,一进学校看见的就是。 敲了敲门,办公室里看见她,再看见通知书,别的话没多说,把她按在一个空教室,两个监考,三份试卷摆在她面前。 她都没准备好,锤子,小升初试卷她绰绰有余。 伸了伸懒腰,扫了扫眼前的试卷。 脸色正经起来,她承认她有赌的成分,但是,小升初能难成这个鬼样? 不过,她是谁,是婉神,能难倒她,她脸还要不要了。 要不是有人监考,她能放声大笑。 推开都快怼到她脸上了的摄像头,张婉情下笔如有神。 “不就一个小升初考试,也不知道她在高兴什么?”窗外经过了两人,其中一个看着就像是校长的人说了这句话。 张婉情不笑了。是啊,就小升初考试,她在高兴什么呢?悲。 考完试,已经在下午。 早上八点开始做的,吃了个中午饭,继续做。 晚上,他们监考的立马改。 要不是他们管饭,张婉情都打算考完走了。 满分450,张婉情考了417分。 当即,官方发了短信说她明天可以去初中部报道。 明明校长他们就在她身边,但不直接告诉她,偏要发个短信。这就是未来世界的潮吗? 张婉情不懂,但是她能去初中就行。 睡前看了看手表调的闹钟,确定是早上七点多,安心地睡去。 她要先去了解一下初中知识,现在小升初都有点厉害,自己先去中考,怕是得完。 一如既往刷牙洗脸,还是没碰到小孩,张婉情等着公交。 初中比小学远多了,走路都要走一个小时,坐公交四十分钟就到。 反正债多不压身,欠的钱多了去了,也不差这点贷款了。 望着比小学气派多了校门口,张婉情给自己打打气。 直接到教务主任办公室,他一挥手就把张婉情安排到初三火箭班。 这个人是看得起我的。张婉情给自己点赞。 只是,当她在班主任的带领下走进吵闹的教室,所有人都带着看猴的眼神,张婉情告诉自己,她忍了。 先是自我介绍,张婉情面带微笑说了自己名字,其余的一个字不蹦。 第86章 上高中了 首先第一天,大家都是矜持的,没有吵闹着问张婉情名字。 张婉情也不理他们,老老实实上了一天的课,把初中的书放在乾坤袋里搬回家看。 这个学,她是一天都不想上了。她是人,又不是猴,不和她搭话就算了,还一直盯着她去哪,干了啥。 她要立马跑到高中去,然后,参加高考。 听说,高考改革了,也不知道改成什么样了。 不管了,先去把中考弄完。 早上闹钟一响,张婉情跟打了鸡血一样,爬起床。 拉开窗帘,很好,今天是个阴雨天。 张婉情站在窗边,想了想不会学生公寓里面有伞。 走出门的时候,随手往鞋柜上面一摸,嘿,你猜怎么着,真有把伞。 伞看着她,她看着伞,一直走到楼下,怎么也想不到学生公寓这么人性化,连伞都有。 但是,她撑开伞,“有伞就行了。” 再次感谢办事人员,感谢她能够给自己安排这样的学生公寓。 好心情延续到班级门口,所有人停止手边的动作,看着张婉情走进教室。 再一次在心中念叨这破学她是一天都上不下去了。 然而,上课的时候,张婉情抬起头,认认真真听课。 放学铃声响起来,张婉情被打回原形。 趴在桌子上,张婉情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社会毒打过,上学是她不想上,但是上课,她还是努力听讲。 不会自己有社畜的命? 有点难过,张婉情躺在自己床上的时候,还在难过。 今天下课的时候,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问她什么时候能够中考,试卷都已经出好了。 过几天就中考,张婉情心情很激动。 她终于可以逃离那个教室,我天,那不是人过的。 幸好中学的知识还好,虽然她和地球的知识对比,好像已经到了高中的知识,提前好几年了。 幸好她是张婉情,她可以完美应对的。 这周的周末,张婉情用来安排中考。其实就算是高中的知识,其实都是死的,记忆力好,能够达到大半,还有一部分自己活学活用。 考完,张婉情又睡个好觉来庆祝自己的中考。 其实,上回中考,张婉情认真回想一下,好像有一百年了。 她也差不多有一百岁了,当然,她好像没有算进去她睡了的那些年。 不用上课了,张婉情睡了醒醒了睡。期间,小孩打电话问她为什么大晚上还不睡觉。 张婉情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她立马回过去:我不用上学啦。 小孩就回了个哦。 她好心地解释自己中考了,可能过几天就和顾秋一起上学了。 小孩:已阅。 小孩肯定是在羡慕她,其他的她不想也不听。 手中的手表已经被她玩了透,看了不知道第几部动漫,张婉情终于收到了短信。 张婉情一眼就看到了重点,她被当地高中录取,三天后就可以去报道。 不过,多了一个要求,她必须在高中老老实实读一年。 她还打算在不久后参加高考呢。 算了,让她在高中的时候闪瞎他们高中生的双眼。 中考过后,她受初中班主任邀约,让她回待了几天班级。班主任待她还行,她就去了。 班里还弄了晚会,挺热闹的。 几个感性的小孩还哭了,弄得张婉情有些尴尬。 没有想到这种情形,老老实实参加完晚会,躺在床上。想到自己以前是不是太不友好了? 以后待那些小孩好点。张婉情翻了个身。 上高中的第一天,张婉情弹跳起床,刷牙洗脸,冲到门口,刚好和顾秋打个招呼。 “我今天和你一起去上学了哦。”张婉情好心跟在小孩身后说话。 她看见小孩的头在动,“恭喜。” 语气有点丧丧的,张婉情没听出他话里有什么恭喜的。 跟着小孩一直到校门口。 这个学校一看就比初中气派。 先去找教务主任办公室。 教务主任一看到她,自顾自地点头,喝着茶,问张婉情想去哪个班。 看来上面已经说过张婉情的情况了。 张婉情想到顾秋,“我想去高一十班。”她好像就认识顾秋了。 “那是个尖子班。”主任对张婉情说道。 “我知道。”怎么,我那个接近满分的中考试卷还不能去尖子班吗? 主任却没说话,又点点头,打了个电话。 没多久一个戴眼镜看着就很老实的老师走到办公室。 主任单手点张婉情,一眼都没看她和那个老师,“以后她就是你那个班的。” 那个老师很惊讶,张大了嘴,却还是说:“好的。” 这个反应,张婉情不经猜想自己是不是很差劲。 大大地打击到她的自信心。 和班主任一起走到教室,张婉情也算知道为什么他们的反应了。 教室里很吵闹,完全看不出是个尖子班那种。起码,氛围不太对。 顾秋坐在自己教室,盯着书,没有被外界的吵闹纷扰。 小孩厉害的。 班主任介绍她,底下还是一直有人说话,顶多抬头看了一眼来新人了。 “你们自习。”扔下一句话,班主任落荒而逃。 张婉情站在讲台上,很孤立无援。 老师,你好像都没有安排我的位置啊。张婉情恨不得穿越到几分钟前。 嘿,怎么不可以。 张婉情差点就忘了自己的能力了,果然读书能把人毒傻。 不过,完全不用用到现在面前的情况。等以后再用用,看自己能力有没有后退。 小孩旁边还有空的,张婉情走过去才发现小孩耳朵里塞着耳机。 她低下头的时候都能听见小孩耳机里的声音。 好像是英语听力。 张婉情伸手拍了拍小孩桌子,小孩才抬头。 看见是她,小孩取下耳机,“你怎么来这个班了?” 张婉情挑了挑眉,“不能来?” “你也看见了班里这个情况,你来不就是跳火坑了。”顾秋的话很肯定。 “没事,你不也在,和你以前跳火坑呗。”张婉情不以为意。 “你——算了,他们应该不会找你。” “他们?”她有点疑惑,抬起头在班里看了一圈。好像是有几个熟面孔。 小孩却不想多说,“没事。” 不说也没什么,她会知道的。 上课铃声响起,却没有老师来上课。 张婉情知道他们一个个惊讶的原因了,这个班级看似是尖子班,只是挂了狗头,真正的是班里不学无术。 至于顾秋,他是真的尖子生,当初被班主任高资挖来做门面的。 可,班里这么的吵闹,老师都不来上课,尖子生也能变成吊车尾。更何况,还有人欺负他,能学进去就见鬼了。 “你怎么不换一个班?”放学的时候,张婉情和小孩一同走到回家的路上。 “没必要。”小孩的语气好似真的不计较班里的艰辛。 “你学习怎么办?”这才是张婉情的重点。 “只是高一,我只要待过高一就可以了。” “行。”张婉情也妥协了。现在高一也即将结束,她不再多管。 两人安静地走着,突然一声吼叫惊得张婉情一抖。 “顾秋,过来!” 谁啊,叫顾秋他就过去。张婉情转身,看到一群小伙,是熟人。 怪不得她觉得声音有点熟悉。 “放学不回家,你们要干啥?”张婉情先发制人。 “大姐,又碰到你了。”非主流老大先开口。 这话说得真巧,张婉情翻个白眼,“你们叫顾秋要做什么?” “找他玩玩。”还是老大。 “他要回家,不和你们玩了。”伸手揽住小孩,转头就走。 那几个小孩跑到他们面前,不让他们走。 “几个意思?”张婉情问着老大。 “他平常都和我们玩的,今天没道理你在就不和我们玩了。”不知道是哪个小孩在说。 “我说了他要回家了。”张婉情也没了好耐心。 “他回什么家?一个人都没有,就是个孤儿,为了钱还待在我们那个班,我们找他玩又不是不给钱。”右手边的一个小孩努嘴。 很好,拿他开刀。在她能看见的视野里,菌丝悄无声息捆住那个小孩的脚。 “你管他有没有家人,住海边的吗?管得真宽。”张婉情说完,拉起菌丝,那个小孩突然摔倒在地上。 旁人都是一惊。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弄到了郭城。 “你弄了什么?”其实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小孩准备把郭城摔倒的事安在张婉情身上。 可巧,她就是正主。 “玩玩。”张婉情说着,菌丝穿梭在小孩之间,又是一拉,所有小孩都被挤成一块。 “老大,她有点邪,上回你的飞行器坏了,就好像她也在现场。” 也被捆住的老大点头,算是他知道了。这个女人真的有点邪。 原本还打算和她好好玩玩的,不过这么难搞,守在顾秋身边,那么他就找外援了。 老大心中所想,张婉情也知道了大概。 白石和张婉情心念相同,更何况白石还有青石的技能,能够听到人心中所言。 外援是什么东西?这个小屁孩打算怎么对付她?原谅她睡得太久,脑子不太好,也想不出非主流老大要怎么处理她。 不过,她知道非主流老大的姓名,叫何世凡。挺大气的一个名字,怪不得能成为一众小孩的老大呢。 有时候名字能够看出一个人的过往。 第87章 我是谁? 何世凡打算找什么外援,张婉情没放在心上。 那天过后,告诉他们收敛点,不然把他们弄去挖矿。小孩他们都惊讶了,默默问她什么是挖矿。 行,现在不可再生资源已经用得差不多了,最多还剩水,其他的资源只存在博物馆了。 所以,他们真的不知道什么叫挖矿。 张婉情就恐吓他们,说挖矿就是把他们关起来,没日没夜地工作。张婉情还现场搜索挖矿的老照片。 小孩都发抖了。何世凡还坚定了找外援的想法。 这小孩还挺听劝的。她都给他们看挖矿照片了,何世凡还找外援,是不是玩不起? 算了,希望小孩只是小打小闹。如果是其他的,她也好期待。 上学的第二天,还是没有老师。张婉情马上就去找了老师,老师听了她的需求,竟然哭了。 可能是她上进好学了。 班主任的下一节课,还真找老师来上课了。 好消息是老师来上课了。坏消息是张婉情听不懂。 是机甲课。 小学初中就把基础知识学完了,到高中,高一接触机甲,高二开机甲,高三,上战场。 就是这么的残酷。现在这个世界,有外星人入侵,不得不让高中生就上战场。 再加上人口出生率实在太低,地底人都出来和地上的人类混居了,人还是不够。 人少,出生率又低,高三才上战场都是很好了,现在上战场的年龄听说可能往下面调,可能过几年,就是高一高二的学生上战场了。 以上,都是张婉情努力上课,听机甲老师讲的。 这节课,连上三节,高一十班的学生没有吵闹,反而认真听课。张婉情好像明白了他们平常不爱上课的原因在哪了,他们根本没想好好学。 只要混到高三了,参加战争就行,死后国家给家里抚恤金,死前,只要上战场,国家给钱养家。 时代毕竟不一样了。 这种情况,国家明面上禁止,其实是默认的。所以,就会有一个不学无术的尖子班,班里都是未来送去战场的大头兵。 这样的班级,并不少。全年级20个班,大头兵班就有六个。一个班50个人,一个学校最少能送300个大头兵。 而,每个学校都有,还有数以万计的大头兵班藏匿在学校的角落。 他们可以不用好好读书,他们只要上战场。 张婉情不知道怎么对待现在的班级。 班里的小孩都还是十几岁的少年,他们没有想过以后,战死,是最好的归宿。 她就像是外来的人员,好似能看见有些眼熟的小孩冲在前线,被一个个武器射中,倒下。 尽管是二级文明,但是他们比以前一级文明更加的难以生存。 张婉情沉默了。 然后,放学,还是在昨天碰到何世凡他们的路上,一个飞行器经过她旁边,掳起她就走。 她愣住了,甚至忘记了反抗。 不是,我旁边还有顾秋这个小孩,这么正大光明把她弄走,真当世界没警察? 绑匪们都没有在意,把张婉情往飞行器里面一甩,“坐好。” 张婉情立马找座位坐好。 后面绑匪们都很安静,好像并不害怕她会跑一样。 张婉情无所事事观察飞行器和绑匪。 飞行器内部很飞机很相似,除了飞行器的外形,像个扁平的盘子,和飞盘一样。张婉情翻过书,看到过为什么是飞盘形状,是说飞行器这样的设计能够减少风带来的阻力。 现在所有能量都是来自恒星,飞行器的能量也是如此,用的是一块晶石。 晶石分为好几级,跟颜色没有关系。有的颜色是纯色,但是能量可能只能供一个飞行器飞一次火星大陆的能量。 街头经常有机器,检测的就是晶石能量。 当然,所用的还是恒星能量。晶石类似一个容器,吸取恒星的能量,转换到晶石里面。 前面说过现在不可再生能源早已枯竭,所以火星为求发展,经过大量的实验,才升维到能使用恒星能量。 看完飞行器,就到了地方。 绑匪们帮她打开安全带,扯着张婉情往前走。 这行为,张婉情终于感觉到自己被绑了。主要是绑匪们都穿得衣冠楚楚的,怎么看都不像是干绑匪这一行的。 下了飞行器,张婉情看到的是研究所几个大字。 她还是不打算逃,她要看看对方怎么弄她。没办法,日子太无聊了。就算有上学这个调节剂,生活还是无趣了点。 许是她一直没有反抗,眼里还有跃跃欲试的光,绑匪没有扯她,领着她进了纯白的一间实验室。 实验室中间有一张床。 嘶——怎么有点眼熟?这不就是她在天花和研究所时的场景。话说,那个研究所算是打开了她的新生活。 当初她也不会想到自己后面还经历了那么多事。生活啊,痛吻我,而我还报之以歌。 张婉情躺上去,感受一下床,别说,还是有点舒服的,比她在学生公寓的床还舒适。 要不走前,把床带走。反正她有乾坤袋。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还是没有人来。张婉情想着不会是把她忘了。要不她吼两声。 再等等,十秒后,还没有人,她再吼。 默数十秒后,她清清嗓子,就是那么的戏剧性,门开了。 首先反应过来闭上自己的嘴,跳下床。她看见对方的惊讶,好似在说他没见过这么不见外的人。 “哈哈哈,好巧,说曹操曹操到。”张婉情点头哈腰。 门口两人点点头,其中一个抱着数据单的人走到一角的实验器具前面,另外一个是之前绑匪中的一员。 “抽血。” 绑匪那个就走近张婉情,抓起她的手,拿了注射器一按一吸。 抽得她脸都扭曲了。虽然她不通,这不要装个样子。 抽血的时候,数据单那人一直皱着眉。 张婉情一直看着呢,她的血像果冻一样,有点恶心。 血样放到显微镜下面,旁边电脑放大显微镜看见的。张婉情也能看见。 4倍镜的时候,只有血液外表,和普通血液没什么不一样。 10倍镜的时候,能看见血样中间有张婉情身上菌丝一样的东西联结。 40倍镜的时候,看见的只有菌丝放大的图像。100倍镜就更不用说了,菌丝的一面充斥了整个屏幕。 自从天花和研究所过后,张婉情没有认真看过自己的血液,今天她看见是研究所的时候,自己心松了不少。 她也想知道自己的血液现在是什么样子。 看完血样,没想到,她的血液成了菌丝的温床。 转念一想,自己和菌丝算是互利互惠了。菌丝用她来生存,她用菌丝来处理其他事。 菌丝还能顺她心意,也能隐藏。 好像,还挺好的。 不过,她是神呢?还是只是菌丝存在的外在形态?又或者,她已经死了?现在的张婉情只是菌丝组合的。 哎,好像有点糟糕。 张婉情驼着背坐在病床上,心情有点奇妙。 实验室里面的其他两位更不敢说话了。毕竟,一个“怪物”在他们身边,怎么着都有点惊悚。 张婉情也懒得管,头都不想抬起来,等着他们的审判就好了。反正她是个怪物呢。 但是,那两人看完血样后,出去一会儿,回来就让张婉情离开。 “为什么?”张婉情呆呆的问着他们。 “你对国家有用,上面说你以后必须上战场,除此就没有了。”绑匪那人把她送出研究所。 自己死也死不了,国家还给自己上学,那么她就好好报答一下啦。 就算她不去,国家也会把她绑着上战场的。那她还是主动一点。 上高中的第三天,张婉情走到班里的何世凡面前,粲然一笑。 何世凡看呆了她的笑容,然后,想到什么,脸上的血色褪去,“你怎么还能出来?” 她就知道昨天是何世凡找的外援,地点都那么熟悉,刻意得好像怕她不知道是谁弄的鬼一样。 “我有用呗。”张婉情不欲多说。仔细算来,确实是她有用。 张婉情这招有用,自那以后,何世凡不来招惹顾秋,让顾秋安稳度过高一。 顾秋是个努力的孩子,在升入高二的假期,他还经常督促张婉情学习。 刚开始,张婉情还觉得有趣,写了好几张卷子,看不出各个试卷之间就是换了个套路有什么好做的,就不再去做了。 顾秋一来问她,她刷刷写完几张卷子,还好心给小孩找了答案对照。小孩一脸懵逼的接下,然后,再也不来找她了。 但是,顾秋更加刻苦学习了。 有时候张婉情通宵了,出门透透气,都能看见顾秋他门前透出的光。 她打电话过去,顾秋立马接了。张婉情明白小孩是在通宵学习。 她是通宵看动漫。 “你用得着这么学习吗?”张婉情没好气在电话问小孩。 “有时候,汗水抵不上天份,但如果不努力,更加追不上天份。” 小孩的话,张婉情明白了,他是被刺激到了。 张婉情想说点什么,还是没说。她说什么,都可能再次刺激到小孩。 多说多错,她还是不说了。 第88章 超自然现象 高二下学期,张婉情转到了高三。 她是破格去的,因为在机甲中的表现很出彩。 高二上学期,张婉情真正接触到机甲。不同于高一只是理论知识,高二上学期一开学就有机甲课。 机甲和动漫中的一样,只不过以往动漫是在想象中创作出来的,现在的动漫是根据事实。 机甲有两种,一种远程操控,还有一种是在机甲里面。 学校里面两种都有,张婉情选了远程操控。对于她,远程操控还是实战操控,都没有差别。 张婉情躺在休眠仓里,数据情况都被扫描一遍。 情况良好,准许操作。 机械声音说完的瞬间,休眠仓里出现画面,好似现在就坐在机甲里面。 “启动。” 远处操场的机甲站起。 周围出现好几个由智能数据操控的机甲。 ——你的目标是,打败周围机甲。 话令一出,所有机甲开始行动。 菌丝辅助,张婉情闪开了旁边的机甲,菌丝卷起一个个机甲的脚,使其对方待在原地挣扎。 智能机甲想动,却发现动不了,扫描周围的情况,没有看见阻碍物。在智能数据的眼里,没有东西牵制,那么就该能动。但情况就是动不了,智能机甲就卡壳了。 机甲周围响起了火花,张婉情坐在休眠仓里看着。 “怎么回事?”操场里出现了老师,机甲出现问题,自动报警。 张婉情把菌丝收了。 老师去看没有问题,但刚刚的数据表明不太对。 这节课也即将结束,老师虽然好奇原因,但还是没再测试,让张婉情下课了。 今天的机甲课,张婉情了解他们还是有点智障。还有,太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 中午,其他人都去吃饭了,张婉情不用吃,坐在教室里,然后,看见今天机甲课上的老师。 “来一趟办公室。”对张婉情说完,老师就盯着她。 张婉情很爽快的站起来,跟着走了。 她心里有点疑惑,莫非他们看出来了?她很确定菌丝隐形了的,他们会是知道了菌丝?还是有仪器“看”出了菌丝? 既然不清楚,那么对方让她去办公室,那么她就去一趟,总要知道是什么原因。 去的是校长办公室,里面坐了好几个人,脸上统一的严肃。 桌子上播放的是张婉情操纵机甲的监控图像。 “张婉情同学,可以说一下是什么情况吗?”校长笑眯眯地暂停在机甲挣扎却闪火花的画面。 “我也很奇怪,突然机甲就不动了。”对方没漏话,那么她就装傻。 听完她的话,校长笑着摇摇头,调出了张婉情操控机甲时的在休眠仓的画面。 整个过程,张婉情脸上都很平静,根本没有慌乱。 张婉情看得很仔细,推断休眠仓里面的监控位置,说不定以后有用。 “我不知道。对了,我是个面瘫。”所以,才有她从始至终脸上没啥表情。 校长调出了高一的时候,在教室里她对着顾秋笑。 笑得还挺灿烂。张婉情记得当时是和顾秋说一道答案。 顾秋一直算不出来,她看了一眼就算出了过程,然后笑着把答案递给小孩,自然当时是得意的笑,能不灿烂吗。 她才不认账,“我真的面瘫,情况危急的时候,我脸上没什么表情。” 校长不动了,可能被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态搞崩了。 旁边一个人上前敲了几下键盘,然后,她当时的心率出现。 86的心率,还挺健康。 同样,绝对不是人类受到惊吓时的心率。 张婉情打算再狡辩一下,“我说我不正常,你们信吗?” 校长不笑了。 所有人都不说话,看着她。 她感受到莫大的压力。但是,她就说自己不正常,管别人怎么说怎么做。 最终,还是有人打破了沉默,“张同学,坦白从宽。” 看样子,今天张婉情不说点什么,她今天就出不去了。 既然如此,她就招了。 “我真的不正常,我前不久被弄去了研究所,就是研究我的身体情况的。还有,知道为什么我那么大年纪了,还去读了小学,然后一周内初中到高中,都是因为我特殊,国家特许我上学,然后报效祖国。” 张婉情说得她自己都能信了,她还不信他们不信。 办公室里没人说话。 阳光穿过了门的缝隙,斜射到地上,中间可以看见灰尘飞舞。 今早天还有点阴,这会儿都出太阳了。 今晚上吃点啥?张婉情虽然不用吃饭,但是有时候还有口腹之欲。毕竟完全没有食物支出,就怕后面经不起细查。 咳咳—— 一声咳嗽把张婉情天马行空的想法拉回了现实。 她盯着他们,眨巴眼,您们还有什么事吗? “张同学,回去上课。还有,听说张同学经常不吃中午饭,以后你可以随便去吃了。” 张婉情走出了办公室。 回到教室,看见都吃完午饭回来的学生,想到最后一句话。 她可以只要钱吗?其实她不想吃饭。 有点烦,以后还要去吃午饭,学校的饭,有时候不是她说,真的不是人能够吃的,吃了一周,她就厌了。 那她还要去吃吗? 有点强人所难了。她不去吃,等他们一问就说太难吃了,她就不信还能强押她去吃饭。 “听说了二班的肖时吗?” “你也听说了?” 张婉情想着吃饭问题,自己同桌和前桌嘀嘀咕咕的,说话跟加密了似的。 继续装在睡觉,耳朵悄悄的听着。 同桌的声音更低了,“对。她好像碰到了事。” “听说碰到了超自然现象。” “这我倒听说了,只是太过于神奇,我不太相信。” “你信不信跟是不是没关系。我觉得很有可能就是。” “那你说为什么。”同桌说。 “肖时她回家的时候还好好的,结果当晚上就感觉到有人进了屋,但是房间关得好好的,根本不可能是人进了屋。” 同桌发出了疑惑,“有没有可能是她睡迷糊了?” “如果是,倒算好的,偏偏肖时她家有紫外灯,一照地上,有脚印,一直延伸到衣柜。她去看的时候,衣柜里没有任何人。怪的是,脚印是光着脚的。” 前桌好像拿了张纸,没一会儿传来笔写在纸上的沙沙感,“一个脚只有四个脚趾,四个脚趾的排列和人类也不同,中间两个同样高,旁边两个同样高。中间的脚趾,比旁边高。” 前桌边说边画。 张婉情装作刚醒来的样子,伸个懒腰,眼神似不经意间瞟过前桌画着的图纸。 那个脚印是挺怪的,不像人类。 看到她醒来,两人却不说了,前桌转身回到自己桌前,同桌扯了本书,努力学习。 不是,这就不讲了?刚刚她装睡,他们都讲得还挺起劲的。 他们不讲,张婉情自己去看。听的总没有亲眼看见的真实。 她对这个世界,更加好奇了。 超自然现象,在张婉情十几岁的时候,听过不少。有的关于玄学,有的关于外星人。 但是,没有人真的从影像中看见。一旦碰到超自然现象,4k的手机图像一下子就变成模糊不清的影像。 有人推测是因为超自然现象的时候,影响了当地的磁场,从而影响了清晰度。 即是如此,不是清晰的图像,永远不能让人信服你真的看见了超自然现象。 外星人,她活了近百年,还没有好好看过呢。 张婉情和顾秋说了不和他一起回家,双手空空地走在街头。 身形一闪,进了巷道,打开手表的数据面板,菌丝伸入其中,然后定位到某地。 现在的她可以利用菌丝,根据数据进入总的信息库,找人。 知道肖时住哪后,不用张婉情盯着手表,菌丝在地底给张婉情指路。 她只用跟着菌丝就行。 肖时的家境一般,张婉情抬头看着小区,数了数楼层。没啥,就是习惯,走哪都喜欢数有几层。 上了七楼,敲了敲肖时家的门。 没多久,一个眼珠子在猫眼那。 “你是谁?” “我是你同学啊,你忘了?哎,也没事,毕竟同年级那么多人,你也不一定认得我,我叫张婉情。”她拿出学校放卡,晃了晃。 房门被打开,“我知道你。” 张婉情看着眼前散着头发的女孩,心想自己原来还挺出名的。 她走进去,家具都很简单,不用怎么看。 张婉情问:“可以给我看看现场吗?” 她没说清楚,肖时也明白,愣怔了一下,点头,带她去了卧室。 卧室门打开,张婉情就感觉到房间里有东西存在。是一种直觉。 她也觉得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对超自然现象有感应? 张婉情环视了卧室,是少女的房间,空间里都是洗衣粉的味道,很干净。手上却让菌丝感知。 因为同桌提到了衣柜,张婉情没打算直接感知。先在房间里的一寸寸去感应。 床正常,书桌正常,书也正常,当菌丝到衣柜的时候,很不正常。 她的心率在加快。不受她控制的快。 她和菌丝有奇妙的关系,所以心跳的快速,说明是菌丝的根本反应。 第89章 透明人 从菌丝反馈回来的信息里,张婉情没有感知到衣柜里面有东西。 她想,她可不可以让菌丝捆绑它。 然后,菌丝按照她的心念,捆住了一样东西。 衣柜打开,一个透明东西“站”在她们面前。 如果不是菌丝完全包裹出那东西的轮廓,她们是看不见的。 “妈妈,他是人。”白石开口,就很炸裂。 “你能够听到他说话?” “是的,妈妈。”白石能够听到所有人的心声,就算对方不是意义上的人,只要对方说话,白石就知道说的什么。 算不算世界的一个bug。 “他能听懂我们说话吗?”张婉情问。 “他说可以。” 既然透明物体可以听懂,张婉情直接对他说道:“你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白石转翻译,“我是透明人。” 透明人?人?为什么还有透明人存在? 张婉情想到了地底人。以前地底人生存在地下,人类知道他们在,但是没有入口,对他们知之甚少。 后来,人类生育低下,地底人才一个个冒出来,双方的统治者达成想法,则地底人混居在人类社会。 刚开始,人类并不很欢迎。毕竟人类也是有领地意识的,当不是一个团体的闯进,是谁都不能很欢欣。 种族歧视,歧视的不是基因,只是别的人种的基因不是一个团体。 有人深刻知道人类和地底人之间的隔阂,于是基因检测,十分惊奇的是地底人和人类基因竟然完全吻合。 人类和地底人都是同一个祖先。如此,地底人才最终在地上生活。 而,失去了阴,全都是阳,是不太符合火星规律的。 世上有阴阳、善恶、黑白、明暗、对错、水火等等的相对立,却和谐。 人类原先有地上人类和地下人类,即阳阴。 现在,出现的透明人,那么是不是又一个阴阳。 张婉情把疑问抛向透明人,白石说他沉思了一会儿,点头了。 她又问透明人是不是全都知道人类,而人类不知道他们。 透明人继续点头。他说:“透明人的存在,相当于没有肉体不能进行劳作,尽管透明人的智商高于人类。但,因为人类看不见我们,我们的智商并没有用处,只能寄居在人类社会中。” 寄居?这个词用得巧妙。 看到肖时在旁边,张婉情转了话头,“你为什么要吓小姑娘?” “我在这里住了很久,平时隐藏在各个角落,但是最近人类突然能够感知到我们,我们也很恐慌。” 透明人知道,人类有句名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人类十分信奉,也用行动证明。 和地底人不一样的是,他们绝对不是和人类同一基因。如果人类知道了,那么等待透明人的绝对是赶尽杀绝。 “你们有统领吗?”透明人的担忧是可能的。如果透明人有统领,那么也可以和人类的统治者谈论,也许能使透明人的处境变得不会那么尴尬。 地底人以前也是先和统治者谈判,后才混居。 “没有。我们没有战斗力,也不可能像人类一样打仗,完全不需要有统领。” 这句话,张婉情听出了透明人对于人类的行为的不理解以及鄙夷。 有点好玩了。明明知道是寄居,但对于被他们寄居的人类却感到看不起。不过,她想起了某国,为了剥夺资源,到处开战。看不起好像也挺对的。 没有统领,透明人是一盘散沙,想继续在人类社会生存,不可能实现。 和对方没有好说的了。 “祝你们好运。不过,你们透明人最近不要踏足人类社会了,免得真的面对赶尽杀绝的惨境。” 透明人也许不会完全灭绝,其实对人类并没有多大的影响,更造成不了威胁。有心的人应该知道,没有透明人,后面火星为了规律和平衡,也会再有其他生物。 到那个时候,可能就没有完全没有野心与攻击力的透明人,那么好对付。 透明人很利落地离开。 肖时用紫外灯照射看他的脚印消失在家里,感谢张婉情的帮忙,留她吃饭。 张婉情完全拒绝不了。 肖时很高兴地去准备晚饭,张婉情坐在客厅调着电视频道。 她才发现现在的电视节目大多是音乐。 上网搜索一番,才在几年前的某平台看见可靠的答案。 有人问:最近大家有没有感觉到人们越来越喜欢听音乐了?为什么? 下面就有一个高赞回答:人心太过于浮躁,听点音乐可以平缓心情。 人们越来越喜欢听音乐,娱乐圈有重大功劳。听我爷爷说他爷爷的时候,娱乐圈有太多的小鲜肉和小美女不好好演戏,随随便便就有天价酬劳。 好多人都看不下去了,娱乐圈的那些人说他们会进步,给大家一个新的、积极向上的娱乐圈。(附图:某明星说的截图) 普通百姓都是有脑子的啊,完全不吃娱乐圈的大饼。呼声过高,国家终于出手,把他们的薪资严加管控,类似公务员一样公开明目。 时间一久,娱乐圈的那些人罢工不干了。说自己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挣的还少。(附图:某明星说的截图) 卖惨谁不会,以前他们随随便便赚到普通人几辈子都赚不到的钱的时候,一个个呲着大牙乐,到了薪资正常的时候,喂大了胃口吃不饱了,罢工来威胁老百姓,真把自己当个厉害人物了?(附图:官媒下场说话) 娱乐圈的那些演员罢演了,人民才不管。你不演了,我也不用脏了眼。后来,都去听音乐去了。(ps:国家有管控音乐圈)演艺圈的暗淡,使得音乐圈越来越火,音乐圈卷起来了,还有国家管控,也不是小猫小狗就能去唱几句的。 后面,大家懂得都懂,娱乐圈发现势头不对,纷纷回去演戏,但是人民不买账了。当初你们不是狂吗?继续啊。尽管后来娱乐圈的矜矜业业的演戏,但是互联网是有记忆的。 从那以后,音乐节目越来越多,人类很少看电视剧了。就算看,看到都是国家出品的。 回答就写到这里,评论区也盖起了高楼,有人说国家威武。有人说他看了以前的那些电视剧,也不知道当初自己的祖先怎么看得下去的,简直是把他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侮辱。 张婉情回想了一下,她记得以前看到的电视剧,有的没有一点尝试,有的确实侮辱她的智商,还有的口型都对不上,念什么。搞笑至极。 音乐就没有那么多幺蛾子。她也更加喜欢听音乐。 恰在这时,屏幕里有人在唱。慢悠悠的调子,嗓音清亮,是某个民族的歌曲。 “你也喜欢听这歌?” 张婉情转头,看见肖时把手中的盘子放在桌上。“还行,挺好听的。”民族的歌,时间久远,别有一番感觉。 肖时点头,伸手招向张婉情,“过来吃饭。” 张婉情站起身,看见桌上的三菜一汤,“你真会煮饭啊?” “啊?”肖时却懵了,“现在不都是机器人炒菜,不是没有人会炒菜了吗?” 张婉情也想啊一声。现在没人会炒菜了?究竟是时代的进步,还是人类的退后啊? 来到这个世界,张婉情都没认真去超市看过,完全不知道现在都是机器人炒菜。话说,她还没好好去逛逛超市,也不知道和她印象中的有什么不一样。 机器人炒菜都一个味道,她吃得很熟悉。 饭后,肖时和她躺在沙发上,盘子那些已经有机器人处理。 第一回感觉到现在社会的普通家庭的生活方式。 现在有很多由机器人处理事物,人类只要操纵就行。 公交车也不是普通的公交车,是一个大大的飞船。路完全让给了人类行走,天上穿梭着飞行器。 飞行器也是无人驾驶,所以不会出现人为造成的车祸事故。 社会完全不一样了,她就像是一下子闯进后世的陌生人。 吃完饭,张婉情告别了肖时,婉拒了她让自己住宿的想法。走在街头上,认真看着街头,和记忆中的街头对比,越发的心情低落。 有时候,她会莫名的失落,走在街头,没有人相伴,没有人相识,孤独一下子不放过身上的任何一个毛孔,钻进去,让心凉凉的。 “妈妈,你还有我呀。”白石隐了身形,缠绕在张婉情身上。 它是冷的,张婉情心是冷的,她感觉自己更冷了。 她摸了摸白石的鳞片,粗粝的手感,她还是有点难过。 白石蹭蹭她的头,告诉她,它在。 “妈妈。”喃喃的一句,涌入了张婉情的全身。 那是一种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温暖。她知道,自己又被基因支配了。但她的心情却高兴起来。 “唉。”张婉情应了白石。 白石又叫了几声妈妈,张婉情都一一回应。 她被基因支配,起码她还有基因是属于人类的,她还有归宿。就像是地底人和地上人类的基因一样,大家都是一样的。 如果,张婉情她完全没有基因的支配,那么她完全是个异类。没有人喜欢,除非中二时期的少年,觉得异类标榜是他们的独特。 长大了,如果真是异类,孤独不会放过谁。 第90章 基因的奥妙 白石蜷缩在张婉情的床上,看着她渐渐沉睡。 它沉默的看着,直到听不见她心里的哭泣声。她完全陷入了睡眠。 “妈妈。”白石小声叫了她。 睡梦中的人没有回应。 基因,很奥妙。 白石观察了人类许久,越来越觉得人类这种生物的基因,好玩得很。 有的人听见妈妈一词,就会全身感到一种奇妙的感觉,很温暖,好似血缘关系有着妈妈这个词,更加紧密。 这是基因的骗局。这类人是基因寻找的繁衍个体,有了她们,基因才能够延续下去。 就算是张婉情,超于人类的神,都会被基因“绑架”,其他人类没有几个能逃离得出。 人类生活中,还有各种的感情,亲情、爱情、友情,更重要的是道德。基因中存在这些感情,能使各个基因联系,不会自我灭绝也不会杀死对方。 如果没有感情,人类行尸走肉,凶杀案四起。如此,基因将会走向最终结局。 张婉情她没有爱情,但是亲情与友情还存在,道德更不可能没有,所以她没有使用她的能力,让世界变得糟糕。 它还发现人类中的爱情,有的时候莫名其妙。 一眼就能够决定对方是不是自己良人,美其名曰是一见钟情。白石想不明白他们的爱情怎么如此迅速,友情和亲情都是长久发展的,为什么爱情就能够瞬间决定? 还有,人类中间的磁场也很奇怪。 当一个人喜欢另外一个人,对方收到那个人的喜欢讯息,ta会不自觉的关注那个人,然后吸引,并且喜欢。 它觉得还是基因的干扰,因为延续,所以基因会让人们之间相互感觉到爱意,然后产生后代。 基因,人类身体里存在,还可以传递给下一代,然后影响一代又一代。 白石想嗤笑一下,但想到了自己,它也有基因。 基因甚至不是它的,它是两条蛇融合一起的,基因也是。 怎会如此搞笑,生活中几乎能够看见基因的身影,生物都被基因支配,而有的不自知,沉溺在其中。 白石在床上爬来爬去,显得焦躁。 它发现了基因,但是它摆脱不了基因,它该如何? 张婉情知道自己被基因“绑架”,却饮鸩止渴,心情平复。 它呢?它也该感受到基因的存在并享受吗? 白石很烦躁,它想毁灭一切,包括自己。 旁边这个女人,为什么什么都不知道睡得安稳。 一个想法出现在白石脑海,不如,杀了她? 帮她摆脱基因的绑架。 白石绕在女人的颈部,只要它一绞,她就会丧命。 天色渐渐亮起。 张婉情迷迷糊糊叫了一声:“白石。” 白石缩回了自己的尾巴,缩在张婉情的枕边。 差点忘了,它杀不死张婉情。世间的一切都杀不死她。 刚刚疯狂的念头逐渐退去,它想起来她的温暖。 她死了,自己会很难过的。 白石闭上了眼。 今天还是一个艳阳天,早上六点多,太阳就照到了窗帘上。张婉情把窗帘拉上,洗漱,刷动漫了。 今天不用上学。 每周有两天休息时间。对于以前,高中生不会有两天的休息,但现在,也许高三后就会丢了生命,没有人再强压着学生在周末还在学习。 白石爬起来,到张婉情身边,和她一起看投影仪里的动漫。 “你不多睡会儿?” 张婉情的话,白石的蛇身僵硬。她知道它的想法。 它还是甜甜地叫张婉情:“妈妈,我不想睡了。” 各怀鬼胎。它想到这个词。 张婉情笑了,捞起它,抱在怀里,“天气还是很热,有你,就不太热了。” 白石只能看见眼前的动漫,“原来妈妈把我当空调了呀。” 头顶声音传来,“嘿嘿,宝不会生气?” 看不见张婉情的神色,白石说:“怎么会呢,妈妈。” 动漫到了高潮。 它看见主角挥起武器斩向机甲。之后青白色渐变的机甲倒地。 白石说不出当时的感觉。 张婉情现在想活,它只是白垩青石的融合体,它逾矩了? 她什么都没有说,才是最危险的。 白石不再敢有其他想法。 主人的心思,它猜测不透。 度过一周,张婉情周一继续上学。 到了学校,桌上有了包子面包。问了同桌,他也不知道。 下课了,手表微动,她看见肖时发来的信息:早餐好吃吗? 张婉情:谢谢。 肖时:没事。以后给你带早餐怎么样? 大可不必。张婉情立马回到:我不爱吃饭。 肖时:不用客气啦(比心) 张婉情:我真不爱吃饭。我在你家也没吃几口。所以,我真不喜欢吃饭。 肖时:好。 张婉情看见肖时这句话,松了口气。她不想吃东西,同样不想浪费食物。 手表再次显示有有一条消息,张婉情点开。 肖时:那水果怎么样? 现在水果价格偏高,请吃谁搞已经是高规格了。但是,张婉情是真的不想吃。 张婉情:谢谢你的好意。我不爱吃任何东西。 肖时:啊?难道你有厌食症? 张婉情不想回她了。她还是回道:没有,天生就不爱吃饭。真的感谢你的好意。你也不用过意不去,我就是顺手的事。 她把最后一句删掉,发了过去。 后面那句,倒显得她多意了。想了想,删掉了。 肖时:好。 然后,肖时终于没有再发消息。 早餐她给了没吃早饭的同桌。对方面露感激。 中午,张婉情一个人待在教室。 肖时来了,带着食堂独有的气息。 “你真的不爱吃饭啊?”肖时惊讶地看着她。 “是的。”她不想浪费钱而已。 肖时走进来,坐在张婉情旁边,“哇,有点羡慕你,不怎么吃饭,长得还挺匀称的。” 就当她在夸奖自己。张婉情笑了笑。 之后,肖时说了很多家长里短,张婉情安静听着。 直到人渐渐回了教室,肖时才走。 当初,张婉情怎么没有看出肖时这个姑娘是个自来熟呢? 她无聊想着事,突然有一种感觉。 “妈妈,透明人来了。”白石说道。 “感受到了,我们去会会他。”是上回肖时家里的透明人。 走出教室,根据白石的指引,到学校里的亭子下。 那里没有人,周围开阔,有人在附近能直接看见。学生教室看不见亭子里面发生的事。 是个好地方。透明人很谨慎。 “找我干什么?” “最近我的同胞人数在减少,是不是你们人类出手了?” 透明人谨慎有了解释。 张婉情上网搜了一下,没有看见官方的消息。最近也没上网,没有关注更多。 “网上没有官方给出的消息,我不确定。但我看见有人提及到最近超自然现象增多,好像说的就是透明人。” “该怎么办?”白石翻译把透明人焦急的语气一起翻译了。 “你和我们走一趟,去和官方说说?”现如今只有这种办法。官方的人可能知道了透明人,并且出手,但是语言不同,可能存在误会。 透明人他会答应吗?毕竟人类正在逮捕透明人,如果他去,很有可能给官方送人头。 “好。”透明人也有疑虑,但是本来就少的同胞在渐渐变少,如果不好好处理与人类之间的问题,迟早有一天,他也会变成同胞那样。 人类说过:唇亡齿寒。 于是,张婉情去请假。 官方上班时间和她们放学时间剧,甚至还早一点。等她放学,怕是就联系不上官方的人了。 她直接去找了校长,说了要请假。 校长问了她原因,她随便扯了句学生公寓漏水了,回去看看,不然晚上没地方住,就去校长家住宿。 校长一听,连忙给她请假。 张婉情知道校长上回对她的表现不喜。她那么一说,校长恨不得离她这种刺头远一点,怎么可能真让她住他家。 得了请假条,在门卫的眼神中,骄傲的走出校门。 她第一回正大光明,门卫恭敬地走出校门。 请假单上签的是校长的名字,门卫还以为她和校长有点关系。 透明人在一边说:“狐假虎威。” 张婉情不太喜欢透明人,直接说道: “我知道你对人类的知识了解透彻,但是,无论是不是人类,都要明白知趣这事。” 现在透明人还有求于她,那么说话就说点好听的。 白石没有再开口,那么透明人也没再说话。 张婉情很满意,有时候听见不爱听的话,还不如不说。 到了办公大楼,张婉情走进去,问了门口的人工智能,领导的位置。 毕竟是官方,人工智能十分智能,当即就用人类口气问张婉情他们有什么事,没什么事就不要找领导。 那种语气,张婉情好似就站在颐气指使的办公人员面前。 果真智能。不过,他们这样不怕人民投诉吗? 张婉情上网再搜一番,看到有人说面前的人工智能是特意弄成那个样子,说是保留传统。 是挺传统的。张婉情收了手表,对人工智能说她能够翻译透明人的话。 人工智能突然熄火,然后重启,另外一个声音响起:“你们到电梯,有人带你们上来。” 上来而不是上去,那么那个声音的主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第91章 和谐共处 张婉情他们走到电梯,有个身穿正装的女人在那。 看见张婉情,立马一脸笑容,“欢迎您的帮助,请跟我来。” 在电梯里,女人说:“希望您能够真的翻译出透明人的语言。” 对方看到她年龄不大,在敲打敲打她呢。张婉情面无表情回她:“放心。” 电梯也到了。 女人对张婉情伸手:“请。” 然后,张婉情走下电梯,女人带着她走到一间办公室,不再上前。 门口的全息投影出一个人影,她打开了门,走在前面。 张婉情一边走,回想刚刚的女人,对方好像是个人工智能,那么很有可能女人说的话就是某个人说的话。 玩得挺花啊。 真皮沙发上坐着大腹便便、头顶坚强的中年人,看见张婉情,“坐。” 张婉情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我真的可以翻译透明人的话。现在房间里就有一个透明人,他和你有话说。” 领导脸色好像不太好,特别是听到她说房间里有一个透明人的时候。 “他要说什么?” 张婉情转述透明人的话,“他问他们的同胞是不是被我们人类抓了。” “我相信你的话了。”因为,官方的行动都是秘密进行的,怎么也不太可能是眼前这个女生知道。“没错,我们确实抓了他们。” “他说透明人对我们人类没有威胁,为什么要抓他们?” 领导淡淡说着:“已经造成很多民众恐慌,这就是威胁。” 既然如此,张婉情把透明人的存在原因还有透明人的用处讲给对方。 领导的脸色越来越沉重。 爬到如今地步的人是有脑子的,他知道张婉情说的话是多么重要。 当即他起身进了里面,打了电话。 隔音很好,张婉情坐在外面是听不见的。 她有菌丝啊,听别人说话不是简简单单。 菌丝附在领导身后,听他和上级报告。领导一句一话告诉,没有添油加醋,张婉情这才放心地收了菌丝。 毕竟包括了两种人的生存,她得保证万无一失。 打完电话,领导对张婉情的态度好了不少,并通知她明天一早去京城,和他一起。 她没法拒绝,也没必要拒绝。 “好的。” 第二天早上六点,张婉情起床待在楼下,远远就看见一个标着公用的飞行器。 打开,是昨天的人工智能。 “早上好,张小姐。” 态度比昨天好的不少,脸上的笑真诚了很多。 “早上好。” 半低头,她看到铭牌上标有人工智能的名字,下面还有极细的字体标人工智能。 飞行器上,一个空位上摆了几样早餐。 张婉情坐过去,拿起来看看,还挺丰盛。豆浆油条、小笼包。 她吃着早餐,没有人谈话。 大概一小时后,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明显比张婉情所在的城市办公大楼还要宏伟的建筑,仿古的建筑,是这个时代少见的。 物以稀为贵。越少见,越稀有。 曾在新闻里看见过的领导人站在迎接他们队伍的前面。 是很大的排面了。 领导之间寒暄进了办公室。 然后,听张婉情导入的讲解。 投影仪上是张婉情连夜做的ppt,再一次讲解了透明人和人类之间的关系。 她讲完,领导人首先拍手,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鼓掌。 “张同学讲的事,我们之间会好好谈论的,只是后面还需要你来当翻译官了。” “我的荣盛。” 透明人和张婉情一起坐飞行器到的,双方立马开始谈论。 透明人说完,白石转述,她再告诉别人。 她不是没有想过让白石直接出现,省得她再多一道程序。这个时代太过于特殊,距离古代已经好几千年,她不可能在国家领导人面前玩玄学这一套。 她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太多。 他们一定会忌惮她,就像以前的二号。二号帮助人类消灭了张婉情这个恶魔,但后面人类还不是忌惮她的能力。 人心不经推测。 一个星期,双方都达成了共识: 第一,透明人必须参与人类研究出可以探测出他们的仪器。 第二,透明人在完成第一条好欧,可以前往人类划分给他们的区域。 第三,在第一条和第二条完成的前提下,人类不得再对透明人实行追捕或者杀灭。 第四,透明人和人类和谐共处。 具体的协议,张婉情没一一列举出来,只是说了大概。 达成共识的第二天,双方签订了协议,史称《透明人和人类的协议》。 半个月后,官方完成第一条,官号马上发布了新闻,讲述了透明人以及双方的协议,稳定了人心。 新闻一出,各大地方都在谈论。学校也不例外。 张婉情作为间接当事人,她听了几耳朵,就没再关注。 有透明人这回事,国家给了她奖金,还免了张婉情的助学贷款,重点是当地领导给了张婉情一个房子。 她去看过房子,交通便利,饮食方便,是个不错的小区。房间朝阳,可以拥抱每天的太阳。 她很满意。 当地领导原本打算让张婉情搬家,搬出学生公寓。还有官方的人帮忙搬家。 想到了顾秋,张婉情先问学生公寓是否很紧缺。 对方不明白张婉情的意思,还是说学生公寓的人员居住很宽松。 得到否定的答案,她说再住几天。等高中毕业。 官方的人点点头,走了。 走之前又说后面搬家可以去办公大楼找他们。 上面的人都说要重点关注她,还有尽量满足她的想法。张婉情都清楚。 地方的态度影响到学校,学校近来对张婉情也十分热情。 主任时不时来找张婉情,问学校环境是否舒适、饭菜是否可口、学习是否有压力。 张婉情都回:还行。最后,补充一句饭菜最难吃。 主任脸都黑了,还笑眯眯地让张婉情好好学习。 当天中午,吃完饭的学生回到教室都在感叹学校是不是疯了,突然饭菜的口味一下子得到质的提高。 张婉情是不会说有自己的功劳的。深藏功与名。 下午的机甲课,主任在机甲教室门口叫住了张婉情,问她怎么没去吃中午饭。 教室里有监控,想必主任看了。 没想到他们还挺闲的。 “我从来就不爱吃饭,只是偶尔吃吃。” “张同学,这样可不好,容易得胃病的。” “谢谢主任,以后我会注意的。”张婉情已经打算好这边他讲,另外一边她不去,反正能耐她何。只是班里那些小孩因为学校的饭变得好吃眉飞色舞的高兴样。 她善良一点,说:“我会偶尔去吃食堂的。” “好。张同学,上课去。” “主任再见。”张婉情和主任道了声。面子还是要做的。 打开机甲教室,不出所料,机甲老师站在一角。 “张同学来了呀。”脸上的笑十分夺目,快闪瞎了张婉情的眼。 她面无表情地点头,“老师,我来上课了。” “去,我就是来看看。” 真的只是来看看吗?是来观察她的。张婉情知道,但是她不说透。 今天她用实战机甲。 机甲可以根据人的身体体型变化,使得机甲贴合人类的身体。是因为机甲的材质特殊,是人类在太空采集所得。 机甲眼前都是数据,判断出手的时机,对手的情况,还有机甲里面人类身体的数据。 “启动。” 然后,眼前出现的都是虚拟画面。 模拟的是在太空中,突然遇到其他星球机甲的场景。 机甲屏幕上出现了几行字。 “现在你来到的太空,你的伙伴都在别处战斗,现在只有你自己,就在这时,有几个机甲出现在你附近。你要打败他们,再去支援你的伙伴。” 还有开场白? 张婉情来不及多想,画面中一个机甲亮着火红的眼睛,朝她扑来。 这种情况,菌丝完全没有办法。 只能靠她自己。 她先往地上一滚,躲开了攻击,立马站起身,跳跃几步,在对面机甲追赶她的时候,伸手,身上的机甲射出能量。 轰地一下,干翻了两个。 还有三个。 张婉情挥手,虚空中破开,一把砍刀出现。 她旁观过有名的机甲虚拟的视频,知道虚拟中可以根据自己的机甲得到相应的武器。 有的可以是一个火炮,一柄剑,一个带着火焰的箭等等武器。 她现在的机甲则是一把大砍刀,就像是青龙偃月刀。 往前一砍,地面出现一道两米的沟壑,足以可见威力巨大。 跑到其中一个机甲后面,在对方以为自己是跳过头的时候,往后一挥,机甲裂成两半。 趁火打劫,在其他机甲还没反应过来,立马上前,两个机甲均脑袋落地。 屏幕出现——over。 其实没有意思,张婉情先摘下了机甲头,很想撇嘴。 太低级了,刚才虚拟面对的都还是只会肉搏的机甲,远没有她操纵的机甲灵活,更何况还有远攻。 挺没意思的。 脱去机甲,张婉情坐在一边的阶梯上,看场内的其他同学往前跑往后跳。 老师走了过来,“我看了你的操作,很流畅。” “谢谢。”小儿科。 “你是天生的机甲料子。以后打算去哪?去不去打仗?”这是老师第一回问张婉情以后的想法。 第92章 以后该如何 张婉情没想过以后。她现在不过是在混日子罢了。 她许久没说话,老师自己说了起来:“去打仗好啊,国家供给你的所有费用,国家还给你养家。” 脸上都是神往。 老师怎么没去?张婉情想了想,没说。 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得上战场。没能上战场的,一般是家里或者身体有情况。 看老师的样子,他好像很想去战场,但是因为什么没去成呢? 不太想问,免得扯到对方的伤心事。 所以,她只说:“会死在战场上的。” 这是个事实。战场上刀剑无眼,面对的还是外星物种,死的几率并不低。 老师却很激动,“死了又如何,只要能够上战场,死而无憾。”眼神飘忽,好似他已经到了战场。 张婉情沉默地听着。 “你可以上战场,一定要去啊,起码生活无忧。”老师念叨完最后一句,起身,跑向突然劈叉站不起来的机甲。 “怎么回事?”老师问机甲。 机甲里的扩音器里,有人说话,“一不小心劈叉起不来了。” 囧囧的,老师没笑出来。 但张婉情看到他在掐自己,脸上还一本正经地安排其他休息的学生送劈叉的同学去医务室。 等同学走了,老师哈哈大笑。 张婉情和老师说了回去,老师收敛起笑容,“我说的,你考虑考虑。” “会的。” 当晚回去,张婉情躺在床上睡不着。 按道理来说,她就是一个陌生人,对于是个世界。以前还有联系,但现在,她不过是在混着一天又一天。答应上学也是无聊使然。 虽然有身份id的诱惑。 以前在地球的时候,没有身份证,她只能做一些累活,有些厌烦了,不太想再次走回老路。 上战场,她没有好好想过。但不久后她就参加高考,然后选择上战场还是继续读大学。 读大学也没有想象中轻松,大学里学的都是科研、农业知识,注定是以后对社会有用的。 上战场,面对的是外星人。 人生完全局限于两种生活。 夜深了,昏昏沉沉睡去。 还是去上战场。她比其他人多了好几个外挂。 “你在走神?”旁边坐着的人喝着酒问她。 “没。我就是好像看见眼熟的人。”她喝下酒,喉咙到胃都是热辣辣的。 酒挺烈的。 认识的人?身边的人也不在意。 接着喝酒。 这壶酒是好心的农户给的,送给她们两人解闷。 只是越喝,头越昏。 是不是喝的酒太多了? 她站起身,撑在桌子上面,“我好像喝醉了。” “我也好像醉了,不应该啊?” 她摇摇头,发胀的头,听到说醉了,她才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身边这人的酒量她不是没有领教过,在谢家的时候,别人都醉醺醺的,就她还清醒着。 她记得这回对方只喝了几杯,一壶酒还有一半,不可能存在她也醉了的情况。 “张婉情,好像有点不对劲。”说完这句话,她就两眼一闭晕过去了。 “我也发觉了。”还有一点意识听到张婉情说了一句,之后砰地一声闷响,她才张婉情应该是头栽到桌上了。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自己摔得疼。 再次有意识时,自己还是在地上,周围都没有人。 按了按太阳穴,头脑清醒一些。 张婉情不见了! 给她们下药的人是冲张婉情来的。 她连忙稳住身形,踉踉跄跄去找张婉情。 路上也没有人。很不正常。 她越发着急,伸手掏出身上的符咒,念了几声,符咒无风自动指了个方向。 她跟着跑过去。 幸而当初她给了张婉情的符咒里面混了几张定位的,张婉情没多想一直放在身上的乾坤袋中。 到夏光村不远处的山上,一单间木房隐匿在其中。 符咒不动了。 张婉情就在里面。 她走过去,听到一个人类说“杀鸡儆猴”。没想到还有人敢打主意到张婉情身上。 必须把张婉情救出来。 走路都走不稳的自己不可能和对方硬碰硬。 不知道下药的是弄了什么东西,她吃了好几颗解毒的药丸都没有用。 反而感觉更晕了。 突然又听到了惨叫,是张婉情的。 在外面的她心急如焚,很想闯进去。 现在还不是时候,先藏在草丛里,等人少了再说。 没多久,一人走出来。 是之前她觉得眼熟的人。 再次看到对方,她知道了他是谁。 之前剿灭仙界的人,其中一个小神仙是管理姻缘的月老下面的弟子,他脸上都是阴郁。 当初她就觉得他不是好人。 谢秋他们却把他放了。没法,她只提醒张婉情说那人不对劲。 她看人极准,那回也不例外。 他果真不是好人。 一时对那个小仙,心中愤怒,再加上之前药效,她没蹲稳。 胸中心跳如同敲鼓,全身紧张得发烫。 希望他没有听到。 “出门就感受到有一只野猫,还在想怎么抓她呢,结果她自己稳不住,跳出来了。”一双鞋出现在她视野,然后对方说话中带着笑意。 似乎是被她的动作取笑到了。 而落在她的耳里,却似魔鬼的低语。 反正都是一死,反手拿出腰间别的短刀,往上一抬。 还以为小仙躲不过,他却飘然往后一跳,落在五尺外的一石头上。 她还记得自己躺在上面晒过太阳。 乘胜追击,她马上冲上去,刀刀都在对方的致命部位。 他一一轻松跳过,面带微笑,“力道还不够啊。” 他越是轻松,她越着急,他还出言挑衅。 气急攻心,再次冲到小仙面前,手中的刀掉下,她眼前模糊,全身无力摔在地上。 地上有一块石子,磕破了她的额角。 鲜血流到她的眼睛里,再流到土里。 “还是太嫩。”他啧啧几声,“原本还说让你自己慢慢死去,你偏偏还要跑到这里来,加速气血流动,也在加速你的死亡啊。” 小仙嘲讽够了,低声喃道:“你就在这里躺着死去。我还要去弄其他人呢,放心他们一个也跑不掉,很快就来陪你了。” 脚步声渐远,她躺在地上,咬牙一次次尝试翻身起来都以失败告终。 张婉情她怎么样了? “快,把她扔下去,就可以收工了。” 耳边再有声音,是木房那边。 她连转头都做不了,只能听他们的动静。 杂乱的脚步,几人嘻嘻哈哈远去又靠近。 “那娘们死得挺惨啊。”有人好似很可惜。 “嘁,你就是看她长得好看,心中舍不得。别以为我没看见你摸了好几把那女的。” 他们敢这么对待张婉情!她诅咒他们不得好死。 “哎呀,她都死了,我摸摸咋了,你们敢说你们没有摸?” 他们插科打诨,走近她。 “哎,那是不是有个人?” “屁话,我们都看见了。” 有人踢了踢她,她毫无动静。 有人出声说道:“算了,大晚上的,怪瘆人的,咱们走。” “也是。”旁人纷纷附和。 走远了,她躺在地上,看夜色慢慢褪去。 一夜过去,她还是无法动弹。 额角的血一直在流,明明六月的天,太阳照在她身上,她还是感觉很冷。 她在失温。 渐渐的,冷意冷进了骨头里,浑身都冷。 躺在地上的第三天,她流干了血。 原本第二天有村民上山,看到她的样子,屁滚尿流地跑了。 她其实想让他去找找张婉情,看她怎么样了。 她自己么,她知道快死了,就不浪费了。 直到完全死透,她都不知道张婉情是不是真的死了。她记得张婉情说过她死不了,她一定还活着的。 一声喟叹,消散世间。 她叫何行为。 小的时候,她被扔在逃难的路上。 她什么都不知道,只会哭。所有人都在逃难,没有在意她。 好几天没有吃饭,她晕倒在去喝江水的路上。她太饿了,喝点水就好多了。 醒来是在一个破庙,到处都是蜘蛛网,唯独她躺下的地方干净一点。 “丫头,你醒了?”破烂的屋里走进一个浑身破烂的老头。 其实老头那个时候才三十岁,但是她看着他就像是五十多岁的老头。 老头后来听见她说的,还伸手指了指她。 破庙也不安全,随时有人闯进来,说是逃难实在没地方去了,借住一晚。 老头没有多言,让他们住了。 她问过问什么,老头说他们承了他恩,以后总会还回来的。 她似懂非懂地点头。 老头每天按时出去,按时回来。她好奇老头是做什么的。 老头笑眯眯的,“这件事玄之又玄。” 感觉很不一般,她没多问,但是老头的形象一下子高大不少。 然而,她看见老头往一富人身边走过,走远后摇了摇手中的钱袋。 “丫头,咱们有饭吃了。” 这是老头经常对她说的话。那一天,她觉得有点羞耻。 脸色通红地和老头走进一家酒楼,饱餐了一顿。 “老头,咱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回去的时候,她还是问了老头。 她觉得应该问个清楚。 “傻丫头,我们不这么做,我们就得饿死。你说我们能够做什么?” “那去行乞?”她说。 老头没反对她,“行,我带你去看看。” 第93章 斯人已故 老头带着她到了一条有很多乞丐聚集的巷道。 找了个地方,他们坐下去。 很快就有人上来,手里拿着棍子杵在地上,笃笃地响。 “这是我的地盘,你们来干什么?” 老头立马弯腰鞠躬,小心说道:“我们来讨口饭吃。” 那人就笑了,然后棍子挥到老头身上,“讨饭吃?我看是来抢地盘。”脸上都是狠劲。 她看呆了。她八年的生活中,从来没有见到有人会如此对待别人。 老头受了一棍,哀哀地呻吟。 反应过来的她问老头身上有没有事。 老头疼得说不出话来。 原本老头就瘦,受了一棍,也不知他能不能受得住。 想到如此,她眼里的泪水流了满脸,“我们马上走,去看大夫。” 老头点了点头,她搀扶着他离开了那个巷道。 她听见那人还呸了一声,“晦气。” 胆战心惊地走出巷道,总感觉那人还会追上来,暴打他们一顿。 “我没事,回家就行。”老头直起身体,原本压在她身体上的重量减轻。 他这个时候还在考虑她。想到这里,眼里蓄满了泪水。 抽抽噎噎地,“不行,必须去大夫那看看。”她怕他出事。 “真不用。”老头撒开她,双手握拳在旁边挥舞。 街上的旁人被他的抽风吓了一跳,看到他身上的衣服,眼神都变了。离老头近的都跑远了去。 老头自然都看见了,当即哼了一声。 “真的没事了?”她不知道是不是老头在哄骗她,舍不得花钱去看病。 “不用,等会儿给你看看是因为什么。”老头拉着她出了城门,在回破面的路上,老头抽出后背上的一块木板。 “我没事,看我这板子。唉唉,你别哭啊,丫头。”老头慌乱地哄着她。 她也不想哭的,就是一直提起的心突然松了下去,泪水就不由得流下。 她其实平常不爱哭,很多人都不喜欢哭,不喜欢自己哭,也不喜欢别人哭。 把她丢了父母在家也不准她哭,很小的时候,因为喜欢某样东西,父母不满足,她哭,结果是一顿暴打。 或者她吃饭的时候,没好好吃,眼睛到处望,也会被打。 听别人说,眼泪混着米饭会死人。她被吼骂了一顿,泪水混着米饭吃进嘴里,她想自己能死就好了。 之后,想来才觉得荒谬。泪水没有毒,是从人身体出来的。 米饭没有毒,是用来维持生命的。 怎么可能两者混在一起就会死人。 大概是听说村里的小孩子说的。村里偏远,知识完全没有笼罩,什么 稀奇古怪的想法在农村都有可能存在。 至此,因为经常被打骂,而且越哭被打得更加凶狠,她更不喜欢哭泣。 就连对她较好的亲戚死亡的时候,在山上一群小孩子面前流泪的时候,早熟的朋友叫她不要哭,憋住眼泪。 哭泣,她长大知道了,并没有羞耻的,想哭就哭,难过的时候不哭,莫非要开心的时候哭吗?她觉得哭了一顿后,心里的委屈和难过减少了很多。 她为什么不能哭? 那是后来的她明白的,但还是小孩子的她不知道。 所以,得知老头身体没有问题后,她抽噎着把眼泪抹去,嘟着嘴说:“我没哭。” 老头看见她这样,笑了,“是,我们丫头才没哭呢。丫头,我们回家。” “嗯。”她跟在老头身后,看他走向晚霞。 幸好老头没事。她庆幸着,然后跑向老头,“看我们谁先到家。”说完就撒丫子跑在前面。 “丫头你作弊!”后面是老头气急败坏的喊叫。 她笑得高兴,脚步不停回头看老头,结果看见老头马上要超过自己了。 拿出全身的力气跑,最终还是跑到了最后。 回到破庙,她扶着门气喘吁吁,“老头,你作弊!” 早平复好呼吸的老头坐着,嘿嘿笑了,“彼此彼此。” 过后,老头用简易的厨房煮了当晚的一餐。 天色暗下去,两人捧着碗,坐在破庙外的石梯上面,借着月光吃完。 “下回早点弄饭,今天有点晚了。”说了一句,把碗丢在锅里,等着明天洗。 之后,躺在床上,睡着了。 日子不过是那么一天天过着。 旁边的小孩睡得正香,灰白头发的老头坐起身来,小心下了床。 拿出烟筒,老头嗒嗒地抽着。 下午的事,是有点过激。但,他第一回养孩子,也不会怎么养。 不会说什么大道理。 他只知道,把事实放在小孩的面前,让小孩去判断。 如果小孩想的明白的是和自己的一致,是对的,那么小孩他没看错,他养得好。 如果小孩判断的是错的,那么他会去改正小孩的想法,让小孩明是非。 只是,他能养好丫头吗? 抽着烟筒的老头,眉头紧皱。 老头除了隔几天去一次去偷东西一回,就每天教她怎么悄无声息地偷别人的钱袋。 他干这一行很多年,是上一代传给他的。 技术十分娴熟,只要学会,世间万物,偷取都不是问题。 每日,她都认真学习老头的技术。 错的是世道,她只能偷别人东西。 十岁的时候,老头让她去偷一个富商身上的不值钱的小配饰——木质的鱼。 是她首次真正偷盗。 手心都是汗,她不可能不紧张。 擦身而过,小配饰到手。 老头在隐秘的角落对她一笑。她丢了小配饰,和老头汇合。 小配饰不值钱,随意丢了就是。 留着,说不定以后带来隐患。 他们偷的都是可以立马转手和用掉的,其余的几乎不会待在他们手中很久。 偷取成功后,老头便撒手不管她。 她知道每回老头都躲在附近,怕她失手被人抓住。 不敢不小心每一次的偷东西,她也怕自己被抓,她更怕老头担心。 老头对于她就是亲人,她不想他伤心。 十五岁的时候,老头死了。 生老病死,谁都无法逃脱。老头死的时候才四十出头,却没日没夜地咳嗽。以至于最后一次偷东西的时候,被人发觉,按住打了一顿。 等她在破庙,许久没看见他回来,去街上找的时候,看见他破烂地躺在地上,脸上都是泪痕。 街上早就没有人,因为宵禁。 用因缘巧合下得到的官府令牌进来,再扶着老头出去。 自那以后,老头失了活力地躺在床上,沉重的呼吸,在某一天早上不再响起。 熬好的药冷在了厨房,她一个人挖坑,挖了两天,才把老头葬进去。 没有立碑,老头说他不需要。 听他的话,她真的没有立碑,烟筒靠在破庙的一个角落,再也没有她记忆中的那个人把他拿起来,再坐在地上,嗒嗒地抽着。 用一个布袋装好厨房锅底下的灰,除了每日抹在脸上,也是心中的一点安慰。 十五岁的时候,她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尽管有老头护着,谁也不敢揣测人心,所以用灰用泥遮掩住脸。 没了老头五年后的她,敢一张素脸朝天。 那个时候,她有了自保的能力。 只是,想到老头没有看见她的成功,日子也索然无味。 老头啊,你说让我叫何行为,每次别人念起我的名字,都会想起你。 老头啊,我有点想你了。 斯人已故,她还得活着。 其实,她越来越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迟早会生老病死,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曾自杀过,但都是念头刚起,然后消散。就感觉是上天不让她死一样,每当她觉得生活无望,不顾一切想要死去的时候,上天再给她一点希望。 之后,死亡和希望来来回回在她生活里。 再后来,行走江湖的时候,一个老道说人自杀是最胆寒的死法。 她好奇,问了为什么。 老道斜她一眼,接着说: 如果你的阳寿未尽,自杀后,每日都会循环你自杀的过程,直到你的阳寿日子到。之后,黑白无常再来勾你的魂,下地狱了也不会等到马上投胎,反而要做苦力。 因为你死的时候不到,提前死了,你的剧本提前结束,给后面其他剧本的人类带来了影响,甚至该有的业力或者福报都因为你的死而没有了。 导致了其他人类本有的业力和福报消散,会给后续带来麻烦。 都是给地府那些带来麻烦了,你想你怎么可能死后就轻轻松松解放了?天下没这样的好事。 老道说完,喝了一口酒。 或许酒很好,他又是个老饕,闭上了眼享受酒在嘴里的滋味。 等老道享受一遍,准备拿起酒壶再喝一口的时候,她连忙问道: “你说的剧本是怎么回事?” “看你好学,我就多说一点。”老道放下了酒壶,慢慢道来剧本。 人类来到这个世上都是有一个剧本的,当然都是一个大纲,具体什么都标注好,但是细枝末节不会讲得过多。 剧本呢,是你在地府的时候挑的。 如果上辈子福报多,人善的因果少的,可以先挑剧本,可以选择好的家庭,还有好多财富,但是选择了这样的剧本,就代表把你前世的福报消耗了,再下辈子就没有好的剧本了。 有的人只顾一夕的享受,他选的就是好的剧本。 第94章 奇怪的老道士 “选了好剧本,算好还是算差?”老道摇头晃脑。 “假如上一世因为太苦才积了福报,下一世选个好剧本也没啥。”她回道。 “但原本可以吃好久的食物,你一天就吃完了,以后该怎么考虑?”老道问她。 她略一思索,说:“既然食物没了,那就继续赚钱,去买食物。” “后面食物没了呢?” “怎么可能?”她反问。 “福报是可能每一世都有,如果你下一世没存福报呢?以后每一世都没有福报,而原始的福报又被你消耗完了,是你的话,又该如何?” “不知。”这样说来,究竟是一天把食物吃完还是把食物种下去得到更多食物? “如果是你,你该如何?”她是不知,她想知道他们修行之人是如何看待的。 “我也不知。”老道摇摇头,笑了一声,“不知未来的东西,如何判断,谁能知道?况且,下一世就真的还是我吗?” 她沉默了。是了,下一世的“我”还是我吗?既然不是我,我哪会知道“我”是如何做。 “你是说,我们这一世不愧于心,那么下一世如何,便不在心中?”她喃喃说道。 她在自问,不需别人回答。 老道懂得,所以没答。 他知道她心中自有答案。 缓过神来,她说:“老道你后面的事,还未讲完,还是到了结尾?” “当然还未讲完。这种事,岂是三言两语就能道完的。”老道说了之后,继续讲了未说完的话。 前面说到福报还有下一世。 有人下一世就用福报选了好剧本。 但有的人为了福报延长,尽管选了坏的剧本挑战自己,每一世每到严重的时候,比如今天上山,原本会摔断了腿,但是福报在,你可能就只会擦破点皮。 “你懂吗?”老道停下来问她。 “不懂。我的生活中好似从未出现那样的事。小时候因为逃难,多了我一张嘴,父母把我扔在了逃难路上。后来快饿死了,晕倒在寻水的路上,是个破庙的老头救了我。 “因为他,我才能长到现在。后来,日子当好,老头却死了。早年失去父母亲人,长大了又没了抚养自己长大的人。为何我的人生即是如此? 想到老头,心中不免一阵难过,却还假装坚强说道:“生活不说苦难,就说是多舛也不为过。你说,我的福报呢?莫非上辈子我是个作奸犯科的恶人,所以,这辈子我没有福报?” “你的福报为何不是抚养你长大的老头?”老道听完,神色正经不少。 “这么说,我的福报又只有一回?” “非也。”老道念了一声,“生活起起伏伏,福报有的时候藏在某个你未注意的地方,我不是你,无法判断你是否只有一回福报。” 她苦涩一笑,“确实,你不是我,哪知我的难过。” “我看你近来脸色红润,现在生活且不说风生水起,起码衣食无忧。所以,你不必太过于难过。更何况我说过福报是上一世积累,这一世过得好不好,是上一世的选择。” 听到他说,她心中一团火升起,烧得她脑袋理智全无,当即就吼问道: “那我该服气吗?明明是上一世那个傻子选了的剧本,这一世我就该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老道单手放在身前,淡淡地看了她,“回神。” 一声过后,她心中的不理智突然散去,想到自己的失态,羞恼万分,“不好意思,刚刚不知怎么突然控制不住自己。” “是你心中郁结所在,听我说的,心中的气终于有了撒处而已。看来你很恨自己的人生,以后应当注意。” 老道的话,看透了她。 他会不会知道自己在想死的念头?想着,她抬起头,看到老道那双眼睛,清亮透彻。 “您说的是。”她低下头,不敢再直视似乎看透世间物质的眼神。 “生活不如意十有八九,没有人会跳出这个怪圈,但你看——”老道指向饭肆里的老板。 老板伏在账台桌上,教自己的孩子算账本。小孩听得认真,老板也一点一点教着。父慈子孝。 “你再看。”老道又起身站到门口,指着街道。 街上的人来来往往,小贩招呼着客人,客人把玩摊上的玩意儿。有人立马谈好价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有人商量着价钱,没谈拢,客人走了,但小贩继续招呼下一位客人。生活百态。 “看山上。”房子低矮,还能看见远处的山林树木。 她看到高的有树,低的有草。郁郁葱葱,生机百态。 “看完了?” 她不知何意,点头,“看完了。” 老道走回桌前,对坐好的她说:“老板经营饭肆,也要教自己的后代学习。他的生活就没有苦难吗?老板他妻子难产,是他拉扯着儿子长大,当爹又当娘,生活不可能舒舒服服。 “又说到街上,小贩和客人之间都对价格满意,小贩爽快地钱货两讫。但如果碰到不太讲理的客人,比如刚刚我们看到一个客人不满价钱,嘴里嘟嘟囔囔,说小贩抢钱,还说黑心。 “那个小贩我认识。实际那人家中上有六十岁的爹中风躺在床上,下有两个还在,其中一个还在嗷嗷待哺。妻子也有病痛,家中就他一人能够赚钱养家。但他还是把自己贩卖的木制东西做好,靠的是手艺。 “小贩怎么可能是客人嘴中的黑心贩子?你且看他家情况如此艰难,生活重担全放在他身上,但他还是满脸笑意地招呼好每一位顾客。”老道说到这,嘴里干巴,饮了口酒润润。 这才又说:“说完了人,我们再说自然。山上的花草树木,不能像人创造房子遮蔽太阳风雨,但它们还是在长,在面对每日的不知道来临什么后,继续生长。” 他叹了口气,“所以呐,生命它苦涩,不管百姓还是自然物,都在努力活着。” “我明白了。”她口中虽说明白,但心里的想法只有她知道,她还是觉得生活不公。 老道没再看她,喝着小酒,低声唱着当地的渔歌。 她不是当地的人,听不懂,只是听过别人唱过,自己在旁边听了一会儿。 老道唱的渔歌,悠扬,她听着,不经感叹人民的智慧。 她不会唱,从小就是一个破锣嗓子,唱的都不在调上,小的时候,尚在狠心的父母身边,小伙伴们听见她的哼唱都笑得红了她的脸。 “谢谢你请的酒。”老道唱完了渔歌,一坛酒也喝完。 没说下次再见,亦未说后会有期,老道摇摇晃晃走出饭肆,她没去送他。 吃着下酒的冷菜,心中感想一时难以说明。 少了个人,酒也变得没滋没味。 “结账。”喊完,她才发现老道曾坐过的板凳上有一个锦囊。 看着不太想是一个身着朴素的老道身上该有的东西。 她还是收了。 原本是个麻烦事,心却欢快了不少,她追了出去。 也不过老道走后的半盏茶功夫,她出了门,却问不到老道去了哪,哪个方向。 就好像出了饭肆的老道,突然消失了。 会是哪来的神仙? 爱看话本,现在无事也看,自来她看了不少。 曾看到过话本中的主角兴盛的时候,一个神仙装作道士,对主角说着不知所云,以为是疯子,却没想到不知所云成了事实。 今天她碰到的老道也是如此? 他会不会是得道的散仙,闲来无事,碰到了我,因着看和老头差不多年纪的他被饭肆老板赶出,她请了一坛酒所以,他说了一些他的想法? 当事人不在,她也无法得知。 只是锦囊她一直没打开过。 因为她摸过,锦囊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就是一个空袋子。 见过老道,生活过去又几载,形形色色的人接触许多,她才碰到张婉情。 第一回见到张婉情的时候,是在街头。那日街上人头攒动,正是偷盗的好时候。她看到了人群中,一眼看过去就很不一样的女子,她想女子身上一定有值钱的。 走过去,还未出手,听见旁边的破小孩叫那女子为姐姐。 破小孩身上脏兮兮的,和女子一起的其他两人也是臭烘烘的,一眼她就知道他们是来参加剑山宗招生的。 想到如此,她没再出手,走了。 回去的时候,同行的人问她怎么没出手。那人当时就在附近,对她的迟疑看得一清二楚。 她不屑的笑了笑,“那女的身上给人的感觉不一样,说不定以后她弟也会成为一个神仙。偷东西偷到神仙身上,我以后还想不想混了。” 同行的听完,都笑她想得周到,实际暗讽她胆小。 根本没放在心上,她也自嘲几句,和他分道扬镳。 她的气量不大,谁看不起她,她绝对不会和这样的人继续共处。 蠢货。对着同行离去的方向呸了一口。 真实原因是女子气质确实不凡,但她闻到了仙家的味道。 她可以闻出每一个人身上独有的味道,甚至能闻出他以后的处境。 以前老头还笑过她的鼻子比狗都厉害。 第95章 送金子的好人 女子身上的味道,她从未闻过,不是宗派里的味道,也不是凡间的味道,很独特,但她一闻,知道对方不是好惹的对象。 她才爽快地溜了。 活到现在,靠的不是她越发娴熟的跑路技术,还有她看人的技术。 女子不好对付,她扫了兴致。 晚上的时候,她摸黑进了一家旅店,在那她闻到了白天所见的女子味道。 站在旅店,进退不得。 进,极有可能和女子撞上。 退,旅店的人那么多,好多人没有心思保管自己的财物,是最好的偷盗时机。 是进还是退? 咬咬牙,她走进去。 这一票大的,她不可能放过。 摸着东西兴奋,一时不察摸到了女子附近,当那股香味萦绕在鼻头的时候,她汗水都不知道快流下来。 太大意了,怎么忘了大杀器。 女子恰在此时,翻了个身。 她松了口气,转个弯到窗边。 摸完了,一觉睡到第二天。要不是他们吵吵嚷嚷,她都不一定起得来。 有人发现他们的东西不见了。 打了个哈欠,她上前围观。 没多久,官府来兵了,她也不慌,不急不慢地回答对方的排查。 到那女子面前,没想到他们那么实诚,说自己没丢东西,要不是她昨晚留个心眼,有几家没投,不然他们就进牢里面玩去,参加什么招生啊。 但,女子也没有把她供出来,算个人情,找个时间还了。 官府声势较大,她把东西都装进储物袋中,在搜查的时候,藏在贴身衣物里面。 东西不能马上转出,得换个城市。 等到夕阳即将落下,她靠自己的狗鼻子闻到女子,然后,给了点金子。 女子爽快地拿了,没说什么,双方各走东西。 她觉得女子不太像是个好心的人,没打算和对方深交,给了钱,就不欠了。 之后,在秘境看到女子,面貌没变,身上的味道变了。和之前的味道差不多,而现在的女子身上味道更加沁人心脾,少了攻击的味道。 她就说自己偷剑的时候,女子身上的味道有点熟悉,自己闻的味道又多,一时没有想起来。 重点是她满眼都是那柄寒冰剑,一眼能看出不是凡物,绝对够她吃好几年。 最喜欢的是一不开张就不开张,一开张就吃好几年。 在交易的时候,她早闻到蛇腥味,追在自己后面,没想到一条蛇窜出来,卷起剑就跑。 心里惊愕的同时,看到屁颠屁颠跑成一道残影的蛇,竟觉得好笑。 谁家的蛇啊,这么搞笑,瞧它不要命地跑,咻地一下就看不见了。 买家先派人去抓蛇,她和买家不紧不慢跟在后面。 然后,她再次看见张婉情。 早知道是她的,她偷个什么劲。得罪人了。 张婉情有三条蛇,白垩青石,还有一条大胖蛇叫旺旺,都挺逗的。 就因为自己偷了张婉情的剑,三条蛇都不待见她。 可不就是得罪了。 坐在青石旁边,想到自己对三条蛇的奋斗毫无起色,心里不免一团气,没法,只能重重地叹了口气。 哎! 当初自己财迷心窍,现在算不算报应? 没事,咱们越挫越勇。想法是美好的。 事实是几个月,三条蛇都没有对她有好脸色。 有时候,强扭的瓜不甜,总有一天三条蛇会痛哭流涕地原谅她。她却冷着脸点点头,不管它们的权说留下,她潇洒离去。 哈哈哈哈—— “客官,你的饭。”笑得猖狂的她睁开眼是说话打颤的小二。 周围的食客都是对她指指点点。 笑容消失,她端起碗狂吃。 这不是上饭太久弄了,她闲得无聊想起三条蛇嘛,一不小心想得太入迷。 食客他们没再说她,转而讲起了秘境。 有人说:“近来秘境开得较为频繁。”她也觉得。 放慢了吃食的动作,听着他们说话。 “确实。要说以前,几十年都不可能开启一次,最近就开了两回。有点不对劲。” “事出反常必有妖。好多人都这么想,但,秘境开启时好时坏,这回还得进去了再判断。” 两人吃好了饭,说着就往门外走去。 后面说了什么,她听不见。 店里面还有其他人,她继续听。 “我听说这回他们那些门派是来秘境弄拍卖的。” “拍卖?”那人的邻桌听到,没有一丝避讳地转身问着。 他也不恼,点点头说:“小兄弟,你不是来进秘境的?” 十七岁的青年,挠头,“是的。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这身装扮就不像是修炼的。” 她往青年身上看去,脖子手上没有弄值钱的物件,但是身上是江南绸缎,腰间是值钱玉佩,怎么看都是个富豪家里的公子哥。 哪像是清修的修炼者。 青年看了看自己身上,也知道自己还是招摇,憨笑道:“嘿嘿,没想到你们一眼看出来。” 食客笑了。 “你们说拍卖是怎么回事?”青年也想起来重点。 “拍卖啊,”食客搓了搓指尖。 青年也很上道,拿出一块银锭,“只要你们不哄骗我,就是你们的。” 食客笑得很高兴,伸手去拿。 青年往后一躲,“唉,你还没说呢。” “行。”食客看他一眼,说道:“凡间有凡间的拍卖,但他们修仙的,拍卖不一样,是在秘境里面。” “为何?”青年问。 “这就和修仙的与王朝的关系了。”食客往旁边扫了几眼,她连忙端起碗挡住。 偷听也得装个样子。 食客再说:“不好说。”还以为食客能说出什么呢。 不过,她也知道。行走江湖,对于皇帝的秘辛都知道一些,这种,除了高门大院的公子哥小姐不知道,江湖谁人不知。 只是,确实不好谈论。 皇家不喜人们谈论皇家的事,曾有过一家人头落地,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讲了几句王朝的事。 没多久,一个莫须有罪名扣下,全家没一个能逃过。 这件事,也震慑了许多人。自那以后,很少有人敢谈及。 “嗯?”青年抛了抛手中的银锭。意思很明确:你不想要钱了吗? 食客看他要把银锭收回去,急了,“哎哟,祖宗。不能说啊,说不得。” 祖宗都说出来了,青年这才有几分信,把银锭又拿了出来,“继续。” “每个秘境都有修仙者拍卖的地方,但是可艰难可轻松,谁也不确定碰到的是怎样的秘境。于是,有人把各个秘境的里的情况都用一本书记载。那本书,只有仙家他们有。” 食客瞟了瞟青年,又说:“听说附近的秘境是个方便进去拍卖的,他们修仙的这才让各家宗派的人来,参加拍卖。拍卖呢,自然是价高者得。 “至于拍卖,就算是剑山宗,有的时候运气不好,没碰到他们所需的天材地宝,也要进去秘境拍卖现场看一看。” 食客停了许久,两眼看着青年手中的银锭。 青年不解,“没了?” “没了。” “行,归你了。”青年往前一抛,抛到食客怀中,站起身,走了。 “这位客官,你还没结账呢。”在她幸灾乐祸的眼神中,小二拦住了青年。 她记得那小子吃饭还没给钱呢。 “哦,忘了忘了。”青年又变得憨憨的,跟着小二去结账。 故事听完了,她也吃完了。 早就给了钱的她站起身,走了。 然后,“你拦着我干什么?”眼前的赫然就是店里面的青年。 原本她吃完饭,准备活动活动一下。她的活动就是偷盗嘛,然后她找准一个目标,准备下手。 没下手得成,因为一扇子打在她的手背上。 平日里没晒太阳的她,皮肤白皙,一扇子打下,她的手背红了一块。 是哪个傻子坏她好事。 抬起头,看见憨憨的脸。 那人还笑,笑得还挺开心。 有病。她低骂一声,转头就跑。 她一个正常人是弄不过有病的,这是她贯彻的想法。 跑出一公里,已然到了郊外,她停下喘气,心想有病的没跟上来。 “姑娘可是在找我?”四处张望的眼睛一下子对上一对弯着含笑的眼。 敢情她之前白跑了?心中郁闷,她没好气问他拦了她做什么。 “在下还有些不懂,希望姑娘解惑。”青年拿着使她手背还有红痕的扇子,扇着风。 恰时,风过,头发微动,衣衫飞起。 小子好像长得挺好看的。 咳嗽一下,她撇过脸,“说。” “就是拍卖和王朝的事。”他说着,青年蹦到她面前,脸上都是求知。又变得憨憨的。 “拍卖?王朝?拍卖不都是王朝在掌控吗?”她扯道。 “姑娘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含糊不了,她闭嘴。 眼睛飘向四方,突然有什么闪了她的眼。 金子! “知道姑娘家中困难,刚刚还被在下扰了,只要姑娘说了,这块就是你的。” 他急了。 她是见钱眼开的人嘛?对,她是。 没有直接伸手去拿,免得出现店里面的一幕,让人难堪。 清了清嗓子,她说起王朝和修仙者拍卖之间的事。 讲到口水都快干了,拿出随身携带的水袋,吨吨吨地喝下。 “谢谢姑娘,这是你的了。”青年把金子一递。 第96章 奇奇怪怪的青年 金子都送到眼前了,哪有不收的道理。 她面目冷淡地伸手接过。心里开了花。 哇,金子金子,金子可以买好多东西了。想她十几岁之前都没看见过金子。现在金子虽然见过,但毕竟是见过,摸过没有几回,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金子啊,嘻嘻。 青年问完,但是不动。 从获得金子的兴奋中清醒,她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人。 虽然好看,但是不是他有其他想法的理由。 “你不走?”她试探问道。 青年听见,却猛地咳嗽,“我没地方去。” 没地方去,就没地方去,咳嗽什么,那架势还以为他把肺都咳出来了,她隔得老远,生怕是什么病。 青年不再咳嗽,因为他咳嗽装可怜,对于眼前的女人没有用,反而跑得更远了。 她一脸“什么毛病”,青年说:“可以借住一下吗?” 哎哟,你干嘛?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不行。”很干脆的拒绝,果敢面对富豪青年的诱惑。 青年拿出一块比之前两个大的金子。 她眼神不受自己控制飘忽。人傻钱多,一定是她偷的东西够多,上天体恤她让自己遇见。 感谢上天。 立马笑呵呵地说:“我家这么破,怎么还好意思让你住在那呢。”慢一会儿,都是对金子,啊不是,对青年的不尊重。 她的反应很有趣。 青年笑得牙龈露出,比她那一口黄牙白多了。想着,自己小的时候有人教要刷牙,长大后勤刷牙就好了。 虽然,现在她会一天刷三道,牙还是有点黄,哪有青年的牙白啊。 真是有钱人家。 只有有钱的孩子小的时候就教刷牙,一个个的比她们这种的牙白得不是一个层次。 白牙晃了她的眼,好久不能回神。 “怎么了吗?”青年收起了白牙,脸色担忧。 是他的什么行为使得她突然惆怅起来?仔细想想,刚刚也没做什么啊。 “没事。”看不见白牙,眼不见心不烦,她眼里又只有黄灿灿的金子了。 她很高兴,青年也很高兴。 她高兴地领着青年往前面走,青年高兴地跟在后面。 然后,笑容消失。 也不完全消失,出现了在她脸上,使得她的笑容在黑夜里更加耀眼,耀眼得? 耀眼得不像话。青年咬牙切齿想到。 “这是你家?” “对呀。”她第一回笑不露齿。 青年看了看她,又揉了揉眼睛,他面前不是一个破庙吗? 是他眼睛出了问题,还是她技艺高超使了障眼法? “哎哟,你高看我了,这就是一个破庙。”听了青年的疑惑,她乐不可支。 他是真的傻。 “真的?”他不死心的问。 她却不耐烦了,问了好几次,有什么好问的。看来是从小衣食无忧,没住过这种。 真讨厌。原本她就讨厌有钱人,特别是他们拿着钱袋子那种无所谓的笑更讨厌。 这个破庙就是她家,就算是震惊也不用一次次确认。 高高在上,没想过他们底层人还连个属于自己的住处都没有。 她走进了破庙,懒得管他。 就算有金子,他,她都不想对付了。 哎!她西子捧心,可惜了那块大金子,已经看见它和自己招手了,结果没了。 “你——我——” “你还在啊?”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心思全在金子哪里去了,哪知道那人被自己甩了脸色都还能傻傻地进来。 “啊,我——对不起!”看着青年不好意思地低头道歉。 她想,也许这人这是个傻的。 和傻子计较什么,哎哟,差点就真的和金子说再见了。 “没事没事。”她伸手装作没在意。 青年乖巧地在她附近。 今晚的月亮很大,是这个月的十六了。 月色透过破旧的屋檐照到屋里。 依着记忆中的位置,找到灯具,点燃,她举着灯,往破庙里边上的一张床说: “今天你就睡那。” 床是唯一的,他有钱,今晚让他住一晚也好,一下子她的床就变成了是她没钱打造的了。 “哦,好。”青年讷讷地走过去坐下。 灯放在床旁边的用来放东西的树桩上,她转身走人。 “哎,你去哪?” “睡觉啊。”黑夜里,她疑惑了。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她不可能出去和别人猜拳。 “好的。”青年说完,躺了下去。 她的脑袋里都是疑问。 这人是不是真的有毛病? 莫非他第一次一个人睡,害怕了?她望了望他,往外走去。 不应该啊,那么大的一个小伙。 找到之前和她分道扬镳的同伙在破庙里,用树枝搭的简易床,躺上去,有点硌人,没她木板床舒服。 总比没有的好。 第二天,她还没醒,青年脸上都是一言难尽的表情站在旁边。 她又被吓了一跳。 睁眼就有一个大活人站在床边,是人都会被吓着。而且她好几年身边没有人了,以前还有老头来叫她起床,他死后,就她自己靠意力起床了。 “睡得不好?”原本打算骂他的,但是脑袋里出现了金子,嘴里的话就拐了个弯。 “没。”青年还是一言难尽的脸色摇头,“你昨晚就睡这啊?” 她望了望四周,看了看床,她抬起头: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不好意思了,如果知道只有那张床,我一定不会——” 她摆了摆手,截住了青年他说的。后面的话,她不用听就知道了。 事实已经发生,什么如果,在她这里发生就发生了,不爱听其他面上的话。这是其一。 其二,他有大金子啊,算做生意的话,她就是卖东西的人,哪有买主睡树枝床,她去睡稍好的木板床啊。这是不可能发生的,否则她的良心会痛的。 “不用说多的,你还要做什么吗?”直截了当地问,趁着青年好似还愧疚的时候,问是否还有其他事要做。一般情况下,对方不好意思再麻烦,然后爽快地给钱。 啊哈哈。她心中狂笑,自己真聪明。 “姑娘,姑娘。”两声,她就被拉回了现实。 “你说。”她面目慈祥。 “我刚说好需要姑娘再陪在下一会儿。”青年也知道自己有点过分,脸上都是薄红。 她大意了。愣怔地看着青年,她想自己面对的不是一般人,怎么能用一般人的想法去想对方呢? 她真傻,真的。 恨不得扇自己巴掌,但,眼前还有人,她克制住了。 她高兴地回答青年,“没问题!” 转背去破庙后面洗脸的时候,她终于控制不住,狰狞地拧着脸帕。他丫的。 听张婉情骂过几回他丫的,她这回说了,心情通畅好多。 可以多骂。 “原来——”神出鬼没的青年出现,再次吓到她。 转身看向来人,脸上已经转变成微笑,“有什么事吗?” “原来洗脸的在这啊。”青年讲述了自己一早起来,想要洗脸,但是转了几转都不知道在哪,然后转到了她睡觉的地方。 “哈哈,原来如此。”她干笑几声,快速用帕子抹了几下脸。 “等着啊。”她伸手在乾坤袋里翻翻,翻出崭新的手帕,递给青年。 青年不接过,连忙说:“自己可以随便洗洗的。” 看对方的意思是要用她的脸帕啊,不喜欢别人用自己的东西,她赶忙往前递了递帕子,说:“帕子很干净的,都没用过。”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可以用手抹两下就行。” 她更觉得不行,“帕子你用得不行还是觉得帕子太差?” 这么一说,青年哀怨地看了她,伸手拿了帕子。 她离开。那傻子还不知道自己是在为他好呢。用手随便抹了抹脸,脸上洗不干净就算了,主要是眼里的东西没洗干净。 为了他的面貌,为了自己的眼睛,他必须洗得干干净净。 坐在破庙前的歪脖子树上,无聊地踢着脚玩。 等到青年洗好,拿着帕子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发觉他洗脸洗得真慢,都够她洗个澡了。 “怎么?” “这帕子……”青年说着,把湿漉漉的帕子往她面前一递。 “不是,擦过你脸的东西,你还要还我?”她不喜欢别人用她的东西,也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除此,帕子虽然崭新,但都是她偶尔经过染坊,材质不好染坊低价买的时候,她买了好几条。 价格很低廉。 她的反应很激烈,青年脸上的火红都延伸到耳朵,捏着帕子,没再提及。 “你不是要我做什么事,说。”早干完,早拿到金子。 “姑娘陪在下去镇上的裁衣坊一趟。” “好。”她跳下树,走去镇上的路。 当天镇上正是赶集的时候,十分热闹。 “这里好热闹,我好久没有看到过了。”青年被眼前的热闹感染,不由得感叹一声。 “我也是。”她也感叹一下。 她好久没有认真感受过那种氛围。 因为一到赶集,她都在胆战心惊地偷别人的钱袋子。 到了裁衣坊,青年没有让老板招呼他 ,反而说量她的尺寸。 不对劲。 看到她坚决不同意让老板娘量尺寸,青年才说他打算为家中的表妹做几身衣服。 第97章 弥足珍贵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她反问青年。 “表妹的身体和你差不多,一时拿不准,让你帮忙试试。” 行,这个说法,她认可了。 量完了尺寸,店老板说店里有几件成衣和她尺寸差不多,可以立马出售。 青年眼睛都不带眨一下,挥手买下,然后,都塞给了她。 美其名曰,是她提供尺寸的报酬。 有钱不赚是王八,同样,有东西拿,是傻子。 她不是傻子,她收下了那些衣服。 布料还挺好的,是她不舍得买下的衣服。 折腾完,也不算折腾,她看了好多漂亮的布匹,还得了几身衣服,青年说今晚再叨扰一下她。 “现在的天色不太好,而且一时半会儿去不了我要去的地方,你再收留我一晚,什么都好说。” 看到她听着自己说再留一晚,瞪着双眼,他说点好听的话,不然完全相信她是会转头就走的人,就算现在不走,等会儿也会想尽办法把他甩掉。 这个女人没有心的,真的。 果然,在他说出“什么都好说”,女人的眼睛变了,一下子柔和。 “当然可以啊。”嘻嘻,又有钱了。 她不信他就拿一块金子,尽管只有一块金子,她咬咬牙也可以接受。 衣服放进储物袋,心里乐得唱起了歌。虽然她唱歌不好听,但在心里,她唱歌是所有人不能相比较的好听。 青年还请她吃了当地有名的酒楼里的饭菜,天呐,那饭菜,吃得她走路打摆摆的,也不后悔吃了那么多。 吃饭的时候,青年总在劝她少吃点。她才不听。 吃过饭食后,到结账,青年不动了,像破庙里面的菩萨像一样,仍风吹雨打,都不动。 她急了。这小子在这等着我呢。 “他给钱。”跟结账的小二一指青年,她看准了门就往外面冲。 接着,她被门口蹦出来的两位有她一个半高的大汉拦住。 还以为能跑呢,没想到门外有人。 这种动静并没有在酒楼里面出现骚乱,还有人特意下楼来看热闹。 她听见有人说快去看,门口有人准备吃霸王餐。没多久,来了好多人。 酒楼遇到的情况多了,她这种算小场面。 这时,账房先生弹着算盘,悠悠说道:“打算吃饭不给钱?” 感觉不妙,她看向青年,结果青年黑了脸看着她。 咋了?心中不明白他的行为。 不过,青年是靠不上了,她自己面对。 上前,搓手,笑脸,“哪有,哪有。都是误会。” “哼。”账房先生一声冷哼,她好似感觉到大汉要上前来殴打她了。 想着,回头一看,两位大汉真的上前,双手都作出要抓人的动作。 哎呀,今天要栽?吓得闭上了眼的她脑海疯狂转动:要不给钱,有钱生活更好,但没命,啥都享受不了。 “我——”她刚出声,与此同时一道更为清晰的声音响起。 “别动手!” 是青年的声音,她就知道他不会真的让自己给钱的。 睁开眼,是青年说:“我有钱,马上给你们。”一块金子出现,闪到了在场人的眼。 不知道别人有没有闪到,她是一定闪到了。 见过几回金子,看见一次,她的心就颤动一次。所以,她的心是为金子而生的。 “有钱就好说。”看到了金子,账房先生伸手接过。 金子再出现的时候,小了一个角。 这么贵?她感觉自己吃得是不是少了。 “你家东西这么贵?”青年问。 账房先生见他不接金子,把金子放在高台上,“物价就是这样。你是外来的,我们这里的物价就是这样的。” “我在这待过一段时间,物价是偏贵,但是我们刚刚吃的那些东西,完全没有你割下的金子那么高的价钱。”青年硬要和对方掰扯到底。 对方也终于从算盘上抬起头,认真看着眼前的人,说:“我们这的金子和银子的换算也不一样。” 他还是不信,当即反驳道:“就算换算不一样,怎么会差那么大。” “公子是不信?既然如此,你问问周围的人。”他的话一出,看热闹的那些人七嘴八舌说着账房先生说的是对的,这边换算就是这样的。 青年还是有些不服气,她已经忍受注目许久了,连忙拉住青年,“好了好了,走了。” 青年被他拉得一步三回头,直到转过街角,看不见。 这个时候,她说:“回去了,有什么事明天说。”我还要在当地混的,又不像他,只是偶尔来这个地方。 她这么说了,青年也不是不懂,低着头,回去了破庙。 当晚,青年睡在了树枝床上。 她还要从他那里拿金子呢,怎么可能让他睡。 青年说:“你是女子,就该睡舒服的床,我是男子,皮糙肉厚点,应该睡这个床。” 他指向了树枝床,她一看,第一回觉得眼前的床尚不能称为床。 但是,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就老老实实睡自己床去。 她有点认床,昨晚都没睡好,翻来覆去到深夜才睡着。 她这种都要到半夜才能睡着,他那个公子哥怕是不能接受。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她还是悄咪咪去看了青年。 他皱着眉,翻到一边不舒服,转到另外一遍也不舒服,然后,转来转去。 看了一盏茶时间,青年还是没睡着。 说不清什么感受,她躺回床上,睡得无比香甜。 第二天是被太阳光叫醒的,伸个懒腰,打个哈欠,去看青年。 今早没有被人吓真好。 心情愉悦地走到树枝床处,人呢! 刚想着自己没被吓,结果一个大的惊吓在远处等着她呢。 那个时候她就知道,有时候生活很狗血,当你以为什么都不会再发生,任何事都在自己手中的时候,突然一个变故就杀到你面前,猝不及防。 再后来她知道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但是,现在的她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在冻结,明明太阳还晒在身上,她的心却是拔凉拔凉的。 人没了。她转了好几转破庙,除了庙里的老鼠蜘蛛外,就她一个活物,就她一个人。 差点她就翻开树枝床,想着他不会半夜掉下去了。 太过于荒谬。她没翻,坐在树枝床上,她清楚地认识到:她被骗了。 两天,被人骗的团团转,床被人睡了,舍不得用的帕子送人家了,她还心疼人家睡树枝床不舒服。 对别人仁慈,都是对自己的残忍。 她气呀,气得人在面前,她能蹦上去咬破对方的喉咙! 丫的,真是个东西! 恨恨地捶着床,然后,手疼,她嘶地一声看手破了点皮。 更气了。 哎嘿,那好像有个东西。 被她撒气的树枝床散开,露出了底下一个包。 她扯出来,里面是一块大金子,还有一封信。 幸好她为行走江湖不吃亏,学了字,不然她真看不懂。 打开,信的字体十分地好看,就像是她临摹的字帖上的字。 字好看,内容不重要,她寥寥看了几眼,大概说的是他没有表妹,裁衣坊做的衣服,他和老板说好,她去取来就是。 然后,又怕她不会接受,他才谎称再留一晚,等着悄悄地走掉。 还有说他觉得自己要走了,昨天的饭菜想让她请的,毕竟算相识一场。之后,他庆幸没让她请,这里的物价太高,不是她能承受得住的。 接着想到她还住破庙,请吃饭这件事,是他唐突了。 最后他说,江湖上见。 看完了信,她恍然大悟昨天从酒楼出来,青年突然说:“我叫杨启。” 她还没从酒楼的事回神呢,他突如其来地自报家门给她弄懵了。 懵懵地点头,算她知道了。 青年看她反应,自顾自地往回破庙的方向走,她很莫名其妙。 什么人啊?脾气还挺大。她恶劣地想,他们这种富家子弟肯定没人喜欢,就喜欢没事发脾气。 现在,她明白了,原来是青年想交她这个朋友。 她不爱交朋友,青年没直说,他直说了,她绝对不会再理他。 他走得好。 发现这个事实,她兴高采烈地去了裁衣坊。 衣服已经做好,她拿走就行。 回了破庙,她高兴的试了每件衣服,试完了再收起来。 有点害羞,等着后面需要的时候再穿。 进了秘境,看到各宗派弟子光鲜亮丽的,她才穿了那几件衣服。 穿上了衣服,她总会想起青年杨启。他买的嘛。 后来知道,裁衣坊里面会有各个尺寸的成衣,量她的尺寸为之后的成衣定做之外,也是知道她的尺寸适合哪种成衣。 她不知道,但是青年知道。老板说那天还是青年说他们店里面适合她的成衣有哪些。 老板拿出来,青年看了衣服材质、颜色,定了几个。 那几个就是送她的衣服。 杨启所做的都是在考虑她的自尊心。 她很感谢杨启。 人生中,她甚少碰到像青年这样的人,但每一个出现,都弥足珍贵。 张婉情,也是她珍贵的回忆。 偶尔从买家那里听到最近的一个秘境信息,是从未在记载秘境的书上出现过的秘境。 第98章 她看得真真的 秘境开启,附近经过的修士都能够判断出附近是否真实。 对方再三说道保真,她才去找了张婉情。 到了,张婉情的态度不太欢迎她。 不过,她有秘境消息,按张婉情那个性子一定会让她住的。 事情没有悬念,她住进去,只是好位置都被严青那人抢了,她就勉为其难地住在另外一间。 住宿搞定了,该吃的了。 听到她说饿了,谢家人连忙去弄饭,她有点不好意思。 张婉情拦住他们,说带她出去吃。 说实在的那会儿,她也松了一口气。好久没有和谢家父母这种年纪的人打交道,太过于热情,她还有点不适应。 去了附近的酒楼,张婉情进去就说把好吃的端上来。 瞧瞧,多大气,是她一辈子都学不来的气势。 一盘又一盘的佳肴端上来,她吃得不亦乐乎。而且,都是她的,张婉情说她不吃。 哈哈哈,都是我的。眼冒精光看着桌上的饭菜,狼吞虎咽。 呜呜,真好吃。 吃饱了,她走酒楼,她发誓是自己吃得最多的一回,杨启请她吃饭那回都没今天吃得多,主要是这回的饭菜比那里的菜好吃得不是一个等级的。 晚上,她走到谢家院子看看,主要是她吃撑了,好久都感觉肚子快爆炸。 转完一圈,消食差不多,院子景色也看完了。 回到小院,躺在床上,哎呀,床也很舒服。一不注意,她就陷进去了,陷到梦里去。 隔天一早,睡得十分好的她神清气爽地去吃饭。 一口下去,她感觉有点熟悉。 张婉情说她把昨天酒楼的厨子挖来了。 怪不得有点熟悉。 不是,等会儿,喝了一口粥的她才反应过来张婉情说的。 张婉情真的好,就算现在张婉情没把她当朋友,这一刻,她一定会成为张婉情的朋友。 她是不爱交朋友,但一个能考虑到自己口味的人,不能当朋友,是不恰当的。 后来,在人神战争之后,她听到张婉情说当初挖厨子来,是不想秦二婶下厨给她吃。 她知道啊。她晃在江湖那么多年,要是那点都不知道,她早混不下去。 但,她交张婉情这个朋友是因为对方把自己喜欢的厨子弄来煮饭,不管其中包含了其他原因。 她只看中那一点。 那个时候,她说了待在谢家的时候,是她最快乐的时光,是她珍惜的日子。 “我每天都在祈祷时间过得慢一点,秘境开得晚一点。”她笑着看着张婉情说,眼里却很认真。 张婉情听到,笑了她,问她明明天天和谢秋吵闹,怎么还希望时间慢一点。 她回:你也好,严青也好,你们都太安静了,就需要一点热闹。再说了,谢秋那个小孩,和自己差不了几岁,好玩得很。 毕竟谁不想看平时一丝不苟的人生气呢? 谢秋这小孩,心思特阴沉,要不是她在,谢家都太沉闷。 严青他,她看出是有点喜欢张婉情的,在秘境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她也能够理解,他们这种剑修,都是苦练,再加上剑山宗没几个女弟子,对情情爱爱都晚得很。 碰到张婉情这种长得好看,又很强大的女子,情窦一下子就开了。 可是,她看出来张婉情没有情爱这种情绪,就像话本中的神女一样,情爱都是她们抛弃的。 严青他还藏着掖着,张婉情更不可能看出来。 严青道阻且长啊。 包着粽子的她想到,叹了口气。 “包粽子还包累了?那你别包了,适合坐着等吃就行。”这是谢秋在旁边呛她。 她一个白眼过去。她严重怀疑谢秋的话看似在关心,实际内涵。 懒得说他,手上的动作不停,啪地一下,米从叶子中散落回盆里。 有人闷头憋笑。 她还是没管,扔掉破的叶子,重新拿了两张。 “我今天一定可以包好粽子!”此话一出,憋笑的人不笑了,全神贯注地包粽子。 小子,这还治不了你。 刚开始还挺得意,结果看到谢秋好像在认真包粽子,她也不能落下,她真的要今天包好! 粽子包好,还有月饼,都是张婉情的奇思妙想。 都是很奇怪的组合,她们从未见过,但是组合在一起,是不一样的滋味。 吃月饼的当天,张婉情说办趴体,她也不懂趴体是什么东西,张婉情没解释。 晚上,月亮又大又圆,柿子月饼酒。 吃一口月饼,喝一口酒,还有乐子看,她好像懂趴体了。 不就是聚会嘛。 张婉情真的不像这个世界的人,像是从别的地方来的。如果是,那个地方得是多么奇妙,才养育出张婉情这样的妙人。 酒喝得飘飘然,思绪飘到哪。 晕乎乎地睡着,嘿嘿想到今天好高兴。 聚会过后,秘境也要开启了。 如果说自己最后悔的事,她应该是后悔知道秘境,还让张婉情进去了。 剑山宗那群傻子不知道其他宗派虎视眈眈,进去秘境差点就无人生还,张婉情这个人也消失了。 要不是有白垩青石在,他们以为张婉情遭遇了不测。 得知张婉情联系不上的时候,她就在严青旁边,严青他慌了,一下子上去对探查的剑山宗弟子脸色惨白的问:确定吗? 弟子点头,把严青的心都点走了。 可以明确感受到严青的精气神没了。严青的反应,她在一旁看得真真的。 哎!可怜哟。 她可不像他,她坚决觉得张婉情一定没死,只是失踪了。张婉情亲口跟她说过,她死不了。 她信张婉情。 白垩青石这时说道,它们和张婉情有联系,如果张婉情死了,它们一定活不了。 此话一出,好多人的心都安定了。 和剑山宗混了好久的张婉情,在剑山宗有一群尊崇的人。 她也终于敢坐下。虽然真的确信张婉情死不了,但是万一呢?她不敢想万一。 藏身的地方,不时有其他宗派的人搜查。 他们只能小心再小心,等待时机,在此之前修养身心。 一天早上,剑山宗一个懂风水的弟子说:时机到了。 当天夜里,他们摸黑走出去,依靠着月色,摸到了其他宗派的驻扎地。 早就探查过十几个宗派都驻扎在一块,刚好一网打尽。 背上的箭拿在手中,他们弄上之前弄好的火草,点上,拉开箭弦成月弓,射出去,射到他们驻扎的帐篷上。 风也很给力,是小小的火星逐渐变大,扩散一片。 等的时机就是今晚的风与风向。 火情把睡梦中的人烤醒,但是无法挣扎,因为剑山宗的剑气锁定,出不了帐篷,乖乖地成为火中鬼。 有人法宝多或者法力高的,闯出帐篷,门口还有炸符等着他们。 一阵混乱过后,衣服破烂如布条,头发燎得卷曲的各大宗派闯出帐篷的弟子,看着剑山宗,气得浑身发抖,以及一阵后怕。 “剑山宗,你们卑鄙无耻!”有人开骂。 她一看,不就是衍生宗的掌门嘛。脸怎么那么厚。 “贼喊捉贼?”低头擦剑的剑山宗的掌门,轻声问道。是一种没把对方看在眼里的气势。 剑山宗终于硬起来了!她兴奋地认识到这个事实,躲在人群中,看热闹。 可惜,好像没有热闹看了。 因为对方被噎住了。 脸皮还是不够厚哇。没有热闹看的她可惜得摇了摇头。 这场风波过后,衍生宗他们自知理亏,和剑山宗签订了协议,是那种违背了,会自断心脉那种。 签完了,剑山宗的弟子暗地里呸了一口。 理亏?他们不一定是理亏,只是被剑山宗他们这种不怕死的横的作风吓怕了。 剑山宗锁定帐篷被人强行闯出,轻则重创心脉,重则魂灭。 本就不是保留很多的弟子的剑山宗,过后损失了十几个弟子。 出秘境的时候,剑山宗一个弟子说:“来的时候一千三百二十一个人,回去的时候,少了一半多。” 剑山宗此次被重创,也被宗派他们寒了心,回去就自封山脉,不再过问世事。 她却觉得是怕严青被张婉情勾走,以防万一封了山。 严青的反应,不只她看得清楚,剑山宗一些弟子也知道,更何况靠严青不远的剑山宗掌门呢? 掌门当场脸色都变了,只是严青没有注意罢了。 严青啊,是剑山宗的宝,看得严严实实的,就靠他能升仙,给剑山宗带来新血液。 如果严青后面只想跟着张婉情,他们剑山宗的宝就丢了!赔本的买卖,小孩都知道不做,更何况是原来三宗之主的剑山宗。 她懒得掺和,张婉情对严青本无情,顶多认为是朋友,那就随他们去。 小声说道:其实剑山宗的山封,是启用了宗里的底蕴,没人知道剑山宗去了哪,在哪。她要想掺和也找不到地。 严青和张婉情,算是完全断喽。 从秘境出来,她得到剑山宗好多东西,不用去偷盗,每天醒来数一下自己有的钱财,睡觉的时候数一遍钱财,很朴实的生活。 这样快乐的生活也就过了几年,被一个消息打破——张婉情她回来了! 第99章 好像梦到了谁 大佬回来了,她不去等着抱大腿还等什么时候。 只是—— 脑热收拾好行李后,她又把东西倒出储物袋,坐在杂七杂八的东西中间,迟疑了。 白垩青石还有旺旺,它们不见了。 在秘境的时候,当天都还好好的,第二天大家才发现蛇不见了。 有伤员说白垩青石和旺旺帮他们引人走,还以为它们早回来了,没想到失踪了。 没有人骂伤员,这个时候不好出现人心两别的情况。 大家都去找蛇,只有严青的动作最大。 他很慌,就连一个拇指大的小坑都不放过,一个个找去。 她想是不是以为白垩青石的消失,是因为张婉情死了,所以严青才这样。 想到这,她也慌了。连忙跟着去找,严青看过的小坑,她也去看一遍。说不定白垩青石变小了逗他们玩呢。 但他们都知道,白垩青石和旺旺它们平时最乖,最省心,做大家的步行工具都不生气,认真送他们到目的地。 可能呢?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是可能。 每个人都如同火上蚂蚁一样乱找,幸而剑山宗掌门在一处感受到强大的气息。 被告知可能白垩青石是被人抓走了。 她的心一松再一提。 张婉情没事就好,她放心了。 但是,白垩它们被人抓走了。好像被人扼住了喉咙不能呼吸,白垩它们丢了,张婉情回来,她该怎么交代! 没想到,这一天,那么快到来。 张婉情她是想见的,白垩它们丢了,她又害怕面对张婉情,很纠结啊。想见又不想见的。 白垩它们失踪后,掌门阻止他们去找抓白垩它们的人,他说:“对方法力雄厚,你们去找他们都是去给他加调味的。” 还有人在附近搜寻他们,自身都难保。 再和衍生宗那些宗派强刚之后,她和严青在秘境里找过,没找到,秘境开启时间到了,他们只好出去。 食不知味地吃着最近喜欢的菜,一拍桌子,还是得去。 当即辞了厨子,她一股脑把东西装好,骑马上道了。 骑马是她最喜欢的出行方式,就是少了条腿,不太好骑。 骑马两天,她才换了马车。 刚骑上马的时候,都忘了自己是个残疾,骑上马后,才后知后觉。 找到谢秋,又看到张婉情,所有的心情都平静了。 张婉情没有问秘境里面的事,一眼就看见她缺了个腿身体。 “那天晚上,双方都杀红了眼,有什么出什么,我没躲过去,一个符纸就炸到我身上了。”她平静的说完。 张婉情伸手抱住她。 她笑了,“你这个拥抱我等了好几年,终于你抱我了。” 原本是让气氛缓和下来,却感觉张婉情更难过了。 拄着拐杖,没事就在张婉情院子里转转,什么都不用干,只用吃喝。她就知道张婉情对她真好。 就算知道了白垩青石和旺旺都失踪了,张婉情淡淡点头,说她知道了。 或许是张婉情和白垩它们有羁绊,他们互相之间发生什么,肯定他们最清楚。 睡得迷迷糊糊,她听见了一巨大响声,特像上古大仙做成的动静。 瞌睡一下子没了,随便套了个外袍,跑到外面,看到不远处原有的一座大山正在坍塌。 这个动静不对。 张婉情他们这边都是凡夫俗子,哪有这么厉害的武器。莫非是上古大神来帮神仙了? 他们会不会有事? 心中又气又急,杵着拐杖蹦着跳着,转过回廊看见张婉情在眺望远方,脸上没有波动。 看到她,张婉情淡漠的眼才出现一点人气,“这么不经吓?” “什么不经吓,有人打过来了,我不跑等着当肉饼吗?”她的心在看见张婉情的时候,就沉静了。张婉情都没什么反应,她急什么。 “没有人打过来。”张婉情走过来,理了理她才发觉歪七扭八的外袍,“不用担心,是我们研究的武器。” 安然的等张婉情理好,听到这话,想到刚刚的大山须臾之间毁坏,她问道:“什么武器,这么厉害?” 张婉情没急着回答她,拉着她往最近的亭子走去,坐下。 “武器叫大炮。利用能量之间的转换,把装有火药的炮弹射出去,打到你想要打的地方。” 每一个词她都听过,但是两两从张婉情口中出现,她好像听不懂了。什么大炮,炮弹? 她问了,张婉情解释了一下,她大概懂了。 大炮就是一个名词,就像是人名一样,只是代表这样东西的名字。炮弹,所有装载在武器里面的都为弹,用在大炮的就叫炮弹。 理解了武器,她央着张婉情去看看大炮。 张婉情带她去了,大炮没有用的时候,全身冰冷,是冰冷武器。一旦使用,大炮外面都是滚烫。 张婉情说其中包含了能量转换,能量从大炮转换为炮弹发射出去。 除此,张婉情还说火炮的原料就是平时放的烟花。 她不得不震惊,那么美丽的烟花,也会变成杀伤力巨大的武器。那么眼前漂亮的女子,是不是也会变成射向某个方向的武器? 有了大炮,人类和神仙之间的战争出现了很大的差距。 就算是神仙,也对这种威力巨大的武器无法抵挡。 人间生灵涂炭,天上也烦扰不堪。 神仙最终和人类签订了合约。 神仙被打下了神坛。人类得到了胜利。所有人都在欢呼,她也不例外。 但张婉情没有喜悦。 人类不满足现状,可以攻打神仙,而大炮这样的厉害武器,人力会不动心吗? 关于大炮的图纸,听谢秋说被人偷了。图纸一直放在谢秋那,因为方便创造更多的大炮。 张婉情自然防着人类,图纸上面用了法宝,但还是被人偷走了。 酒后,张婉情对她说:“我是个罪人,十足的罪人。” 她摸摸张婉情的头,小声说道:“没关系的,错不在你,错的是人心。” 因为战争的持续,很多人的心浮躁,时不时会发生斗争,因为他们不适应,不适应安然的生活。 当处在紧张的生活中好久,突然的安宁,有人刚开始高兴,开心过后,更多的是怅然。 没有人能够真的逃过战争过后遗留的问题。 火炮出现在某个偏远的地方,张婉情早离开了,和她相熟的谢秋还有雪英,告别,去了夏光村。 她跟着去了。 张婉情走的时候,就带了白石。 白石,白垩青石,原本两条蛇,互相独立的两条蛇,秘境一别,张婉情他们见到的只有一条蛇了。 张婉情一直淡淡的接受,没有难过,没有多余的情绪,安静地接受了事实。 “就叫它白石。” 她舍不得,跟着张婉情到夏光村。 听张婉情说她刚来夏光村的样子,有时讲到了某个地方,张婉情带着她去看,物是人非了。 再后面,张婉情不爱说话,一个人一条蛇走到附近的河流,在石头上晒太阳,两个都是懒洋洋的。 下午的时候,张婉情回来给她煮饭,晚上再抱晒了一天太阳的白石回来。 白石能动,张婉情就是单纯想找点事做。 最近,她也能丢掉拐杖走了。 是张婉情用了什么材料,给她做了一个假腿。刚安上去的时候,有点硌,张婉情立马去找好的材料来改进。 一次次尝试,一次次改进,张婉情把假腿做得极好,她也能站起来了。 远离了世俗,每天待在小村子里安然过着日子也很好。 好像一切都朝着安稳的方向,结果变化还是来临了。 她讨厌计划赶不上变化。 最后,她死在了山上。 她叫何行为。是老头给她娶的名字。 他说:“何行为,行的是何为。我们这一行,就是不知行的是哪种。善恶不知,黑白不知,我们只看见眼前的钱袋子。”说着,他抛着一个钱袋子,笑了笑,看向她。 那时候,她九岁,老头说的一知半解,但心中的想法,理不清。 如今,她快死了。 好友不知生死,她狼狈躺在地上,脸上血痕恐怖。 此生,她是何行为,行的不知哪为。 前半生为钱财而活,后半生,有张婉情,她为了伙伴而活。 如果可以,下辈子,她还想交张婉情这个朋友。 嗬嗬笑了。 张婉情从床上坐起,她好像梦见了何行为。 梦醒,却像抓不住一样,急速褪去。 甚至不能确定刚刚梦到的是不是她。 白石今天没有出来,她去了学校,对一切感到烦躁。 就好像被上天玩弄了一样。 没有来由的烦心,比今天的数学题看得更加讨厌。 数学一直是她的强项,但越是自己擅长的,越不上心。 今天还是看化学。 化学题好玩得很,一个个符号组合。 到第三节课的时候,是机甲课。 高三下一结束,很大可能会上战场,所以给学生学习的时间不多,一天就有四节课,有的时候,比如临近高三末的时候,机甲课到了一天加上晚自习十一节课,有十节课。最后一节课,休息一下,等着回去睡觉。 第二天起来还是如此。 现在他们刚是高三下的开学没多久,但是机甲课还是占了四节课。 早上最后两节,中午起来两节。 第100章 外星的袭击 “你们听话点,小心点。”机甲老师很少来班里,一来肯定有什么事。去机甲课堂的路上,机甲老师一直在警告学生守安分,别闹出问题。 这么严谨的态度,所有人噤若寒蝉。 到机甲课堂门前,一个穿着这个时代军装的人站在那,十分严肃。 老师让学生进去,老师和男人说会儿话。 大概几分钟后,老师和男人一起进入教室。 “今天随意选择。”老师说,每个人都动起来,选择机甲。 张婉情没想暴露更多,也不愿意出彩,她选了虚拟机甲。 机甲开启,很快出现虚拟画面。 这回是外星人把机甲团团围住,每两米一个外星人,她差不多两米的机甲完全动不了。 开局就是困难模式,她也不再吊儿郎当。 拿出一把寒冰剑,其实用寒冰剑和虚拟结合,她在虚拟也可以拿出寒冰剑。 寒冰剑,剑如其名,寒冷,她往前一挥,冰冻住了外星人,但在外人看来只是停顿了。 寒冰剑的冰冻效果,已经跨过了虚拟又处在虚拟中间,平常人是看不出来的。 有了寒冰剑的神助,她冻结了一个外星人,在数据准备前行的时候,她立马上前杀掉。 有的赵氏,虽然老套,但是管用就行。 虚拟画面出现结束的时候,她摘下了机甲头套,看到探究的眼神。 不喜欢和人对视,她立马转到旁边,看老师。 老师却傻笑着,平常一个高冷严格的老师,此刻的笑容像不要钱一样,笑得十分开心。 她不开心,还有点烦。 刚刚教官的眼神可不是个好意思。 “来,张同学。”老师伸手叫她。 她走过去,安静地待在老师旁边。 “陈少将,您看张同学,她真的很厉害。” 陈林他点头,“是个好苗子,好好培养,如果够格,她毕业了就能来我这。”一席话,像是很满意张婉情。 张婉情作为当事人并不满意。都没有问她意见。她知道对方少将这个职位在崇尚武力的世界,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是,她更喜欢自己做选择。 所以,她暂时不想把以后定了。 脸上表情微动。 这时,老师伸手悄悄扯了她。 老师看见了,陈林不可能没看见。 他当即问她:“你不想来?” “以后还很长,说不定,我现在只想好好毕业。”等的就是他的这句话的张婉情,把头抬起来,一字一句说道。 “行。”陈林没有生气,反而说了行。 他们在战场上厮杀了好几年,年纪和老师差不多,想必也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不过——行什么?她现在的想法行,还是不要她去他那行? 答案可以没有,一定不能模糊,她开口,想问个清楚,却被突然的晃动停住。 陈林的手表闪着红光。 她注意到他的的手表是和他们不同的材质,感觉很适合军人的气质。 “事情紧急,我去接个电话。”说了后,军帽里面伸出两个小如黄豆的的东西延伸到耳朵。 小东西是这个世界的耳机。 这个世界的蓝牙耳机很多款式,更加便捷,但他们军人的蓝牙耳机不可能是普通人款式,他们的就是张婉情看见的小东西。 陈林走后,没多久下了课。 明明到了下课时间,但是铃声没哟正常响起。 很奇怪,莫非知道陈林要来,所以学校把下课铃声都关了?是怕吵到这位少将吗? 想着也挺奇怪的。 走出教室,砰—— 热浪冲到张婉情的脸上,很炙热。 因为反射性的闭眼,她缓了缓,看到刚刚他们待过的机甲课堂,变成火海。 幸好是下课,每个人虽然稀稀拉拉地走出来,总归是都出来了,没有人伤亡。 庆幸自己还活着的同学,很快反应过来问题。 这个时候,每个同学的手表一亮。 她打开:外星袭击,请每个人保护好自己! 这是她来这里后,第一次面对他们口中的外星袭击。 当一件事没有在自己身边降临的时候,没有人真的相信它的存在,直到灾难来临。 老师很快跑来,来不及数有多少人,直接赶人到教室。 “如果家在附近,可以回去躲避。”因为外星的袭击,每个家里都有一个类似以前的防空洞。 只是更加精密,更加安全。 没有人真的回家,因为袭击很有可能死在回家的路上。 “大家不要怕,教室存在保护罩,现在已升起。同学们,安心等待。”老师说完,和同学一起坐在教室里。 她面对过炮弹,刚刚掉在机甲课堂的东西,威力比炮弹更加巨大。 如此幸运掉的不是核武器。 如果真是核武器,她也拿不准自己是否还能保持身体正常。 教室里很安静。 大家都在想东想西,然后,又是一震动。 震动持续了好几分钟,她甚至能够看到气体的流动。 动静过后,老师的手表闪动。 看完了信,脸色都变了,幅度很大地站起身,“同学们,这栋楼不安全,我们撤离到另外一栋,和其他人挤挤。”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但,他们相信国家。 原本每个教学楼都有保护罩,现在他们所在的教学楼不安全,只能去其他教学楼。 安静的教室,渐渐有了声音。 教室是在教学楼的三楼,要让一二楼撤离,才慢慢到三楼。 时间很漫长,如同等待死亡。 张婉情并没有多大感受,身体怀有众多buff,她并不担心自己的死亡。 教室不一样,他们都是普通人,低语,每个人沉重的脸色,造就了教室里沉闷的气息。 大概在老师收到信息后的一分四十二秒的时候,楼道有人喊:“三楼可以撤离。” 每个人站起来,男女各一队,排在走廊上,接着,跟着前面的人走下去。 速度很快,大概半分钟,她已经走出了教学楼。 夏国的学生在年复一年的演练中,面对真正的灾难,也能有条不紊的安排。 教学楼之间很近,每个人跑步前进,十几秒就到了。 三楼对应三楼,他们随机安排在一个教室,教室里面,早已给他们“外来”的,留了一半的位置。 没有人出声,安静地按排队顺序坐位置。 坐下后,有人小声哭了。 是未知,也是这个教室里学生之间的善意。 外面依稀传来学生们上楼的动静。 教学楼有五楼,很快学生能够完全转移。 然而,松了一口气,教室又是一阵晃荡,更加猛烈。 老师们脸色发白,其他人也差不多。 “怎么回事,刚刚一直没有攻击到这栋教学楼。莫非他们知道弄了我们把学生转移了?” 震动过后,老师嘀咕起来。 “应该不会,火星有保护罩,他们能够透过保护罩还有大气层看到我们这个地方吗?而且,全国那么多学校,他们一个个的都在监视?” 听了反问,刚开始疑问的老师也觉得太不可思议。 大概一分钟后,楼又开始了。 桌子板凳乱跑,老师连忙指挥同学们站起来,别坐在板凳上。 如果继续坐着,乱跑的板凳会成为利器。 震动后,老师们又收到了信息,把桌子板凳扔在外面,不能让同学们在此次中受伤。 桌子板凳被扔出去后,教室一下子变得空荡。 一百余人坐在教室里都还有空隙。 刚坐好,又来了,震动一次比一次大,说明攻击保护罩的武器的威力一次比一次大。 有人抱在一起,减少震动,还有的人,贴紧了墙。 “所有人尽快出来,刚刚我们探查到一枚巨大的炮弹在往这个方向射来,保护罩无法拦截,必须每个人离开这个地方!” 听着是喇叭放大的声音。 根本来不及多想,每个人有序站起,必须在危险来临之前完全撤离。 这回撤离的地方是官方临时搭建的保护罩,就在学校外的几百米。虽然临时,官方的保护罩也比学校的保护罩厉害。 下楼,坐上官方的飞行器。 几百米,有什么比飞行器更加速度快。 我们只有两分三十五秒。 官方的保护罩已经尽可能拦截炮弹。 到达新地方,在军队的指挥下,有序到每一个班的位置。 时间很紧促,他们却把所有都安排好。 两分钟,所有人安全到达。 一名军官向上面报告的时候,远方的看见一个巨大的东西在极速地降落,最终,学校看不见了。 就算是在几百米外,他们处于保护罩内也能感受到热浪。 每个人都很沉默。 旁边有老师在鼓舞自己的学生,“我们班每一个人伤亡,我们都活下来了,没事的,我们一定会战胜外星的。” 在低落的人群中,鼓舞很有用,有人吹起口哨,大声叫着好。 笑容又回来了。 他们相信国家一定可以战胜外星人,一定可以胜利。 张婉情就像是旁观者一样,尽管处在其中,她并没有多在意这场袭击。 人类,她一直不懂他们的情绪。 此时,她懂。 每一个加入组织的人,都会宣誓,因为要有信仰。 现在,他们的信仰是国家。 人群中渐渐有了欢笑。 “撤离,撤离!!!” 第101章 外星袭击没道理 放松祥和的现场,军官的手表响起。 尽管带了耳机,她还是听到了里面的嘶吼。 “撤离,立马撤离!见鬼了,他们怎么追着那些学生打!他们这回弄了晶石弹!他妈的,晶石弹,是非要他们死吗?” 电话没有挂断,早在听到撤离的时候,军官比了个手势,所有军官神色严肃,与此同时,飞行器盘桓在头顶。 “有序的上去!”军官们帮助学生们上飞行器。 所有人遵循安排。 唯独张婉情。 一次两次,多次过后,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走到军官面前,说这些炮弹的目标很有可能是自己。 听她说完,军官皱着眉。 她想对方很有可能以为眼前的学生因为这次袭击吓破了胆,开始胡言乱语。 不想多说,这个时候,找让人信服的外援十分重要。 首领秘书的电话她有,这个时候,她可能没法接。 让军官打电话,没多久,熟悉的相貌透过屏幕进入眼帘。 “首领好。”她先打了招呼。 首领先笑了笑,是长辈对晚辈的感觉,“张同学好。”情况危急,他紧接着说,“张同学说的确定吗?” 确定,她也不是很确定,这群人中,就她一个异数,不确定也得确定。 她可不想有那么多人陪葬。 “没有十分,但有六七。”这也代表,她大概确定。 她在赌,作为国家领导人的首领赌不了。 “张同学,保护好自己安全,国家不会放弃每一个公民!” 首领最后的话,很动容。 谢谢您。 她接过能随行使用的防护罩,坐上飞行器。 “定位已经定好,祝您一路顺风。”冰冷的机械声响起,是最好的问候。 外面的风景不断变化,到达沙漠。 沙漠化严重,城市不远处都是荒废的沙漠。 资源越来越短缺。 走下飞行器,放到乾坤袋中,又拿出一把遮阳伞,一个藤椅,打开稳定防护罩,躺下。 这幅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闲情逸致来度假的。 远处的人调到了张婉情所在附近的摄像头,打开大屏幕,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光景。 这—— 要不要关掉? 所有人疑惑,但没有人行动,静静看张婉情的表演。 要知道,后世的摄像头是特高清的影像,以往4k的,在这里都是最低档的。 对此,她一无所知,安静无聊地等。 等到一分钟后,停下不知道在哪个小角落拿出的瓜子,是奶油味,特香。 “张婉情,请注意,一颗炮弹正在朝你的方向射来。”突然的喇叭声,把张婉情吓一跳。 艾玛,这里还有音响啊。有音响,会不会有摄像头? 大胆想象一下,可能真有。 在面对炮弹的心情全被刚刚暴露得太多而烦躁。 恨不得在无人的角落发疯! 不行,因为有摄像头。 菌丝根据周围地势,很快找到了摄像头,居然有四个。 摄像头的另一端,是一个大大的屏幕,以及三十多个人。 她这个人,可以消失在火星上吗? 颓废地想着,远方已经可以见到一样东西像流星一样,掉到了她头上的保护罩。 炮弹作用在保护罩上的力使得周围的沙都震动,覆盖了保护罩。 看不见外面,已经被黄沙埋进去。 防护罩没有问题,她有问题。 自己是爬出去还是等官方的人来,自己再爬出去? 最终结果都一样,只是过程不一样。 她选了选,暴露了更多,再多暴露一点。 防护罩使向外面的力,对于防护罩没有影响,但是外面的力使向里面的,都会被拦截。 特像是对于外人,里面的人全力对外。 寒冰剑破空出现在手中,往外面一挥,黄沙散去,张婉情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大屏幕中。 菌丝已经把寒冰剑隐形,他们看见的是一股力从里面散开,散去了黄沙。 安然坐下,她的猜想是对的。 有人打来了电话,打开,是首领。 “张同学,你的想法是对的,所以我们会尽快处理太空中的外星,在此之前,还需要张同学再忍耐一下。” 如此官方,她不知说点什么,只说:“没事,你们方便就行。” “好的。军队已经是送防护罩到附近,到时接下,等我们胜利。” 话刚落,她看见一飞行器飞到面前。 身穿军装的人双手递出一袋防护罩缩型,她双手接过。 走前,对方做了军礼,她笨拙地敬个礼回去。 好久没做敬礼了,上回敬礼还是在上回。开玩笑的,实际是高中开学军训的时候学的,那么多年过去,要不是还有记忆,都快忘却了。 防护罩打开,一个接一个,打开九个后,她才停手。 有句话说九九归一,她九个应该能抵一个炮弹。 防护罩弄好,刚躺下,就看见顶上一个黑黑的带着火气的东西。 丫的,能不能让人休息一会儿! 菌丝包裹好全身,悬浮空中,然后,等待。 炮弹再次掉落,她毫发无伤,甚至没感受到震动。 除了外面又一次被黄沙覆盖的防护罩。 累了,毁灭。 虽然那么想,她还是劈开黄沙,安然无恙地出现。 就怕那些人以为自己嘎了,伤心难过。 她还是很善良的。 善良的她躺在椅子上,想自己真善良。 这回,瞌睡都快等来了,炮弹都没有来。 这是一个对于所有人都是好消息。 她才不是因为不用被黄沙埋葬而高兴,她是为整个人类高兴。 没多久,音响传来:“张同学,我们已经胜利,有人会派来接你。” 她点点头,乖巧地坐着。 飞行器出现,有人走下,满脸笑意,“张同学,你真厉害。” 这话说得她一愣。 自己也没做什么,哪看出来厉害了? 上了飞行器,那人依旧说:“张同学,你一个学生就敢直面炮弹的袭击,还面不改色,真的厉害。” 原来就这,她厉害的地方多了去了,这个算哪根葱。 她谦虚道:“哪里哪里。” 换来的是那人更加敬佩的眼神。 别这么看我,我害羞。 面上没有表情,心里说自己害羞,你真行。寒冰剑默默吐槽。 做高冷的人,不能漏掉一点细节,于是在面对别人的嘉奖还有一声声佩服中,她都淡淡回应。 最终,收获更多的佩服,回了学生公寓。 学生公寓楼下,挂起了横幅:我楼张婉情同学勇敢无畏,希望大家向她学习。 横幅有了,旁边的告示栏上也少不了张婉情那张办id时候拍的随意照片,比真人丑十倍。 学生公寓有人出来,看见了她在看横幅,对她指指点点,不是,多加赞扬。 “张同学啊,你真厉害,是我们的榜样,我会让我姑娘向你学习的。”这是一位学生母亲的话。 “哇,张同学,你好厉害,你当初不怕吗?”这是一位女高中生的话。 “张婉情,你胆子真大。”这是顾秋的话。 “嘿嘿,好玩?” 顾秋饱含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这也能被说成好玩?“你当初怎么想的?” “那些炮弹是跟着我来的,我不跑出去,让他们给我陪葬,我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她把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但是——你,算了,你没事就行。”顾秋说得断断续续的,最后还有点无可奈何的感觉。 张婉情没多大感觉,“嗨,我当然没事,放心。”她要是真有事,这个火星都有大麻烦。 有一种预感火星不会因为外星的袭击而毁灭。 所以,她指定是没事的。 顾秋没再说,只让她以后小心。 她都一一乖乖点头应下。 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在沙发上,神游天地。 这几天发生的事还挺多。 从京都离开的时候,官方还说已经在调查此次外星的意图,会尽快给她答复。 来袭击火星的外星人,她看了,长得和人类很不一样,坚硬的鳞片,粗壮的身躯,有头还有尾,有手也有脚。 特像是远古时代的恐龙,但是那些外星人能够操纵飞行器,智商和人类差不多,有的还高于人类。 外星人这次的袭击,原本以为是突然的。总是追踪到她的炮弹,这次袭击就变成了蓄谋。 她想不通自己身上有何魔力,使得一次次把珍惜的炮弹炸到她身上。 一次不成功,好几次不成功,应该就会停止,是什么原因使得他们的目标如此针对她。 太空的东西,她可没碰过,除了黑洞,黑洞不算。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有的时候不需要自己太精神内耗,想得太多还没有结果,内耗更加严重。 身体是自己的,何必为难自己。 对自己宽容一点,比如她,现在数着账户里的小钱钱。 加上透明人给的钱,这回又给了不少,刚下飞行器达到这个城市,市长就站在外面,出手就是几万。 几万块,可以够她生活好久。 除了市长给的,还有一些公司颁给她正能量奖状,还有奖金,又是几万块。 现在她账户的钱又六位数了。 她也看到自己的生活在走向康庄大道。 感谢人民,感谢大家。 数完钱,她高兴地发疯打滚。 最后,夜晚降临,她兴奋想到一件事:明天不用上学!万岁! 第102章 上网课,白石真好,还帮我回答问题 因为学校被炸毁,在强力修建。 好消息是不用上学。 坏消息是上网课。 第一天上网课,她就感受到网课的威力。老师在屏幕里叭叭叭,讲得头头是道,引经据典,她在屏幕外听得昏昏欲睡。 对不起老师,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最后,拉着白石听课,她在床上呼呼大睡。 醒来,天气依旧很好,但白石的欲言又止,使得天空变得不再那么好看。 “怎么了吗?”她问白石。总感觉很不对劲,有什么事出现在她睡觉的时候。 不会是上课点名了? “刚刚老师提到了你,我说你在睡觉。” 白石啊,你真是好家伙,十分好! 气急攻心的她倒头晕了过去。 年轻真好,倒头就睡。 谢谢您好心帮我看了网课,还好心说我在睡觉,真是好人啊。张婉情咬牙切齿。 有了白石的“帮助”,她调节了身体,不敢再睡觉。 等到下一节老师上课,是班主任的。 还没到时间,班主任语重心长的说:“网课,我知道很多人不能适应,我也不能,但都得上。某些同学,也不要因为不适应,上课睡觉啊。” 某些人不敢说话,装鹌鹑。 偏偏,班里面的学生一个个在公屏处打出“知道了,老师,我会好好学习的。” 一连串的,张婉情没有没脸没皮地跟着打下。 在没有老师的班群里,看似正经的学生都在嘻嘻哈哈。 有人艾特她,怎么这么惨被老师抓住上课睡觉的。 她麻了脸,没回。 下面,还有人说今早她在睡觉,帮她回答的那个小孩有点好玩。 白石还开了麦,真好。她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蛇。 天生的本能使得蛇很快反应有人看它,抬起头,看见一双冰冷的眼。 转个方向,它睡得更好。 不怕死的态度,让火气变得更大,她一字一句打下:谢谢你们关心,我下回注意,一定不会让老师抓到,也不会让别人帮我回答了。 刚发完,然后,她看到班主任的昵称在群里一闪。 班主任被人邀进来了! 夭寿了! 她连忙撤回,只希望老师没有看见。 祈祷没有用的,进群的老师第一个艾特她,字句如下: 张同学,态度要端正啊,马上高考了。 面对老师好心的话语,她能怎样?能怎样?当然是:好的,老师,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后面,老师发了欣慰的表情包,其他同学紧跟其后。 她都知道,他们是在开她玩笑呢。 悲,她一个高冷女孩的人设崩了。 群里的表情包依旧发得飞起。 莫名的,她想起一句话:人类的悲伤并不相通。 虽然她一直是个好学生的样子,但在老师眼中不出彩,并没有多大注意,现在,她出名了,因为一天早上没有听课,睡觉去了。 每节课,老师必点她。 就算没有问题,老师点她,只说:“张同学在吗?开个麦。” 她开麦了。 老师说:“张同学请说两句,证明自己是张同学。” 她心冷得像杀了十几年鱼,菌丝扩散到老师附近。 “老师,请把下面衣服穿好。” 网课摄像头的另一端,老师手忙脚乱地离开。 群里有老师,一个个学生来私聊她,好奇她为什么知道老师下面没穿好。 全班五十多个同学,三十多个问她怎么知道。 她用菌丝知道的,能说吗?不能,所以她说是猜的。 有二十个问她老师下面穿的啥。 其实也没啥,就是穿了个大裤衩,上面穿得人模狗样的教师装。 她把话群发,结果他们半信半疑。 还有几个没有问。 她相信,消息传得很快的,没问的几个不久也会知道。 穿好衣服回来的老师,看向网课,惊呼一声,然后关掉了画面。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老师应该是社死了。 没事,人生总有一死,社死在前,就不怕死了。 她真是好人,还让老师体验了一把社死,之后还不畏生死。 她怎么这么好,好的不得了。 哼着小曲儿上课,老师上完课,平时拖堂的他,时间一到,课堂解散,所有学生惊叹。 老师经历的还是少了,不就是社死嘛。 中午觉睡好,起来上下午第一节课。 这个老师明显不知道中午那两节课老师的遭遇,又点了张婉情。 现在点张婉情回答就像是猪圈里开饭的铃声一样必不可少。 少了铃声,猪不知道吃饭,就算开始吃了,可能吃得还不香。 老师上课不点张婉情的名,可能上课都缺少了仪式感。 她就是仪式感的祭品。 是她的荣幸。 于是,她在老师千呼万唤中,开了麦:“老师,你穿拖鞋来上课啊?” 其实,老师在家穿拖鞋没有什么。 这位老师不一样,她在学校看见学生没有好好穿校服,她会说导那人。 自己也每天着装得体地出现在学校里。 所以,这位老师她穿着拖鞋上课,一下子反差就有了。 听到她说,老师脸都红了,一下子关了摄像头,然后走远,回来的时候,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尤其清晰。 上课还是好好上的,就是时间一到,好像后面有人赶她一样,刚过两秒,课堂没了。 被解散了的同学,偷偷摸摸建了个群,这两天有点精彩,大家不在一个群里聊聊,少了很多意思。 群里,同学们齐喊张婉情威武。 她不好意思应下,没在群里说话。她比较喜欢潜水。 社死,没一个人敢在熟悉的老师朋友同事面前提起。 总之,几科老师之间没有“沆瀣一气”,都在课前提问了张婉情,都被她颤抖的心冷漠的嘴社死在全班同学面前。 等到一轮老师全社死过后,张婉情终于不用每节课开麦一下。 节省了她的atp消耗。 学校没了第五天,也是上网课的第五天,高三的学生都收到学校的通知。 机甲课开设在学校直线距离八百米外的机甲研究所。 没听过,她在地图搜索了一下,从学校到机甲研究所,步行要30分钟。 学校是会说的,直线八百米。 第二天一早,坐上飞行器,到了研究所。 然而,没几个班到全。 他们都被骗了,以为真几百米,一个个睡得舒服,不紧不慢从学校附近出发,才发现要迟到了。 想打飞行器,偏偏到了早高峰,打不到,只能拿出当初中考的八百米速度往前冲。 冲到研究所,上课都还一会儿了。 上课前半小时,没一会儿就有人气喘吁吁打着报告,进入研究所临时搭建的教室。 这波,是被学校玩弄了。 机甲研究所的人员的教育经历不一定比学校老师高,但术业有专攻,这里的人把晦涩的机甲知识很快讲解清楚。 还讲了机甲的零件构造。 研究所有一部分可开放,有人带着他们去参观。 在展示柜中,她看到一个青白相间,很像白石身上的花色。 恰好,机甲就叫白石。 太过于凑巧,她的心情烦躁起来。 当她处在世界里面开心玩弄,快忘记一些问题的时候,总有一些故意弄出的动静或者bug,让她知道,这个世界不对劲。 明明知道自己身上有伤疤,都快好了,自己也快忘了,老有人撕开她的伤疤,告诉她不要忘了伤疤。 她又不是受虐狂,人本忘性,她忘了又如何!偏还有狗来踹她几脚。 真烦。 低头,看到机甲的介绍,是用太空中采集到的特殊材质打造成的。 这种材质统称为软奎。 奎,二十八星宿之一。取名有奎,因为是在奎星处采集。 机甲展示柜旁边,就有晶石展示柜。 晶石都含有能量,这里的晶石是用5d打印出来的模仿品。 上回学校被炸毁的晶石弹,这里有介绍,是某个星球上一种富含磅礴能量的晶石所打造。 因为能量丰富,很多采集到此种晶石,都是作为炮弹。 没有核武器,也没有氢弹,过去了几百年,炮弹的材料,用的都是采集回来的星球晶石,省时省力。 晶石采集有限,晶石弹的数量也有限,上回是真的想要张婉情死的疯狂之心。 她到底做了什么,使得那些外星物种要用这种方式弄死她。 想不明白。 她不想了。 乐观猜想一下:是不是她太过优秀?要知道,太过优秀的人还有人生,会换来嫉妒。 按照她的生活轨迹,她的猜想一定不是空穴来风,因为她说了是根据她的生活轨迹。 想了一通废话,她仔细看完了晶石展示柜中的每一样晶石,对现在火星的现状,更加了解一番。 了解得更多,能防范更多,同样,还能帮火星更多。 人形百宝书,说不定在危急关头,能从堆满废物的头脑里想到遗落的角,有着救人的好办法。 记完所有信息,如同一下子吸饱水的海绵,有点饱和了。 要是二号在的话就好了,她就不用死记那么多东西,记得她脑袋发沉。 二号啊二号,你去哪了?没有你的日子,我——好像没什么不一样。 后知后觉地她想到二号在的时候,好像也没多大用处,她就收回了对二号思念的心。 第103章 生态瓶 二号,你还是哪凉快哪待着去。 刚想完,一阵凉意从她背后升起。 不会是二号听见了,在阴冷地看着自己。 她知道二号一直还在,就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醒。 不想了,回头,连绵的雨滴在地上。 原来是她站在门口,又下雨了。 幸好没人知道自己的想法。 又是庆幸的一天。 后面好几天,比平常学校里面学的知识更加深厚。 一不小心就听不懂了。 类似数学课因为漏了一下,捡了支笔,就听不懂了。 不时能听到学生之间吐槽课程。 她还好,反正知识都存储好,等到某一节点不太明白,还能回放那种。她完全不怕学不懂。 基础打好,就该实操了。 机甲研究所有一仓库的机甲,有半成品有瑕疵的,还有精良品。 学生第一天,大家都是用的瑕疵品的机甲,实战互打。 “今天,你们的成绩让我们很失望。”带领学生在研究所的一个管事者,拿着数据本,失望,一脸的痛心。 毕竟大家还是学生,没有人真正下死手,都让了一点。 教室里,很多人低下了头,张婉情不能让自己突出,低下头,看着桌上的卷子,思考解题思路。 “张婉情。”老师叫了她。 还停留在试题的张婉情没理。 老师继续叫她,她迷茫地抬起头。 怎么了?心中不耐,啧,就差一点就能推导出结果了。 “张婉情同学,我记得你之前机甲课的数据没有这么差劲,请你回答我一下。”老师盯着她,语气好像不太好。 她站起来,“第一天用别的机甲,还没习惯。” 谁第一天能够熟练使用另外一套更加精密,不太熟悉的机甲啊。 她能,她只是不想太过于突出。 已经在尽力让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她不想太出彩。 “希望下回,张同学能够给我们带来好的数据。” 这句话,张婉情不好回答。 好的数据,是要多好?她又不是老师肚子里面的蛔虫,谁知道他们心中的标准是哪样。 不好回答,她站着没应。 老师说:“张同学是在走神吗?”语气更差。 她说:“我会保证每天都有进步,不一定能到好的数据标准。”话先说明白,免得以后出其他问题。 听完,老师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语气还是硬硬地让张婉情坐下。 她说过,出彩容易被人惦记,现在她就被人“惦记”了。 老师之后讲了其他,门口闪现了一个人。 “所长。”老师看见走进来的老头,毕恭毕敬的叫了一声。 所有人都很意外,眼前这个和蔼微笑,灰白的头发老头,竟然是一直没出面过的研究所所长? 在教室里面的老师都上前叫了院士。 院士依旧稀缺,有一个院士的研究所都是凤毛麟角。 所长微笑的和同学们打了招呼,大家热烈回应。 等到掌声过后,院士走到张婉情身边。 是在她心中不期望他走过来的方向是她这里,的眼神中走来。 “张同学,你的身体经过智能推算,是完全可以掌握住机甲的,是什么,让你不愿意使出完全的力量?” 所长没立马问她,是让她和自己到办公室,在没有旁人的时候问的。 感谢他没在老师面前说起。那个老师,情绪不太稳定,平常她都是有多远躲多远。 偏人类之间有磁场,你不喜欢谁,对方大概能感受到,老师刚巧也不喜欢她。 平常课上,她不走神,不开小差,认真听课,老师找不到错处。 就因为全部学生的实操数据不行,那位老师要把她点起来。 要不是知道自己的实力,她还真以为自己多差劲呢。 所长给她留了脸面,不用被老师知道自己是扮猪吃老虎,免得又是一阵奚落。 既然给了一点好处,她也把心中想法说点。 “自古有一句话是‘枪打出头鸟’,我不愿做那只鸟。” “你为什么不相信自己是带领别的鸟的鸟呢?强大,没有鸟能超越,是所有鸟的学习对象。”鸟即为人。 她知道,所长是在点拨自己把所有力量放出来,成为一群养中领头羊的存在。 还是不愿意,“所长怎么知道,你说的那只鸟不会是第一只被打死的鸟呢?”她不愿意成为最让人惦记的鸟,越强大,越会被人知道。 所长听了她的话,嘴张开想说什么,却闭上了嘴。 半晌,他沉沉的叹息,“张同学,你的顾忌我知道。从古代到现在,莫非每一个人害怕自己会被别人杀死,就不出头了?” 这回,换张婉情不说话了。说了,他们还是想说服她,那还有什么用。留点口舌,珍惜生命。 以为张婉情被自己说动,所长声音提高不少, “张同学,历史中,不缺少每一个出头的人类。在被他国侵略的时候,是大家一起打跑了侵略者。如果,没有出头者,你们哪有机会坐在这样的教室里。” 对方在歪曲理解她的话,她无话可说。 在面对那个时候,她一定会尽自己全身力气,赶跑每一个侵略者。自己的国家,不容其他国家侮辱。 他会知道自己真到那一天,她会担忧自己会不会变成出头鸟?不会,她只会憎恨那些侵略者,带动所有人,高声呼喊赶走他们。 她不会害怕自己会是出头鸟,她反而会高兴自己的行为让侵略者恼怒以及忌惮,说明她的行为是成功的。 就算自己死在侵略者枪下,她的冤魂是他们侵略的证据,永生永世都不能洗刷。 现在,,她说的是自己不愿出彩,让别人忌妒,让自己变成那只出头鸟。 而,所长和她说历史中侵略者出现的时候,出头的每一个人。 不对等的话语,没有交流的需要。 她敬每一个对她有恩的人,她也讨厌每一个歪曲理解,自以为自己头头是道的人。 她没有即敬又厌,只有尊敬和讨厌独立存在的情感。 所以,她讨厌面前还在滔滔不绝说自己道理的那人,耐着性子听完。 在他歇下,准备讲另外一个道理的时候,她说:“所长,人各有志。” 说完,她退出了办公室。 人各有志,同样,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她喜欢白菜,所长喜欢萝卜,各有喜欢的,是强讲不到一起的。 虽然,她白菜萝卜都喜欢。 找到空地的路,抬头就看见了阴沉沉的天,山雨欲来的样子。 天气也变得凉凉的,又到了乱穿衣服的季节。 随意坐在地上,仰头看天。 天看起来很真实,但什么是真实呢? 她是真实的吗? 她经历的事是真实的吗? 她碰到的人是真实的吗? 她还是不知道现在世界的真实性。 所长办公室里,桌上摆了所长的名字:覃菏伟。 在地球,覃菏伟是领导人手下的一个人。 在火星,秘境里,是一个派来守壁画的,后来在京都碰到了,是白朝的天师。 现在,覃菏伟是机甲研究所的所长。 没到一个地方,一切都有覃菏伟。说到白石机甲,总有bug提醒。要说bug,覃菏伟更像那个bug。 既然如此的话,覃菏伟刚刚说的是他自己没意识说的还是有意识说的。或者说是有人让他说的。 事情越来越好玩得很。 坐在的地上的人露出玩味的笑,世界的所有问题都没有解决办法,只能看自己去探索,怎么说都是有趣的。 扬起的嘴角,渐渐又落下去。变得扁平。 没有弧度,冰冷的眼神。 怎么办,还是有点厌倦了。 再怎么好玩,玩了好几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尽头,也不知道结局最终是什么,她这种没耐性的,不喜欢玩。 她又入了局,跳不出去,作局中人,不是旁观者,更加不好玩了。 要不,把所有人都杀了?她不信背后的人能够忍受那么多人消失,让自己的成果变成未知。 是个人都不能忍受。 农学生的科研成果被人偷了,都得哭几天。更何况,面对的还是更加不可控的人类世界。 完全不知道人类会去往哪个方向,没了人类,背后的人,怕是得不到什么好处了。 而且,杀了人类,说不定混在其中的背后人也会被她干掉。 如果,没干掉的话—— 视角里是生物研究所送给机甲研究所的生态瓶。里面有生物在生长,有虫子在爬动。 生态瓶已经存在几年,里面杂乱无章生长,生长还是健康自然。 她突然想到,如果干掉人类,背后人还是存在的话。 那更大可能ta不是在玻璃生态瓶里的小虫子,而是观察生态瓶的人。 如此换算,那个背后的人极有可能是观察人类的人。 她以前只是大概猜想过,真到了自己真正知道那人的身份,她还是震惊了。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有人透过透明的玻璃瓶,看我们生活的处境,然后,看人类如何发展。 最后,生态瓶是否能够维持生态,还是走向灭亡? ta故意留“覃菏伟”这个名字,无论地球还是火星,无论人类轮回多少次,总有一个npc是叫覃菏伟。 就是要人知道这个世界不对劲。 第104章 烦躁的一天 除了覃菏伟,世界并没有太多破绽。就像创造生态瓶的人,只是旁观生态瓶里面的生长状况,不会干扰。 那么,覃菏伟这个人,她感觉和创造生态瓶的人是相反的意愿。不然,为什么要让生态瓶里面的生物知道自己是处在一个生态瓶中呢? 不应该,也和创造生态瓶的人一样,什么也不做,静静等待生态瓶中的生物怎么生长。 假如,她的猜想成立。 创始者和ta的想法是对立的。 为什么呢? 思绪纷飞,不知结果缘由。 是处在局中又是旁观,细枝末节,无从得知。 机甲研究所没有改变的度过每一天的日子。 张婉情算是其中一个浑水摸鱼的,偶尔跑去探查机研究所周围的机甲。待了一个星期,她可以说自己比研究员更熟悉那些机甲。 没办法,太过于优秀。 大晚上不睡觉,她突然神经质大笑。 幸好回的学生公寓,没人看见,不然她的高冷范维持不了。 明天,不用去研究所,官方说有消息了。 发的信息很隐晦,要不是她是亲历者都不知道说的啥。 外星身份可能有苗头了。 隔天一早,天蒙蒙亮,雾气飘散在空中,就像是近视的人眼中,远处人畜不分。 来接她的飞行器或许就是那近视的样子,都快冲到她面前了,才堪堪停下,就差二十厘米。 很严谨的,用菌丝量了,对比尺子得出来的数据,二十点三厘米。 飞行器带起的风吹开了她的长发,那会儿,她叹了口气。就是一种无力感,具体为什么还不清楚。 一个人从飞行器里跑出来,看到她还在原地没动,又看见就差一点儿要撞上她的飞行器,寒冷的天,他浑身起汗。 “您,没事?”迟疑的语气说明了他的心情。 “没事。”就是想叹口气。 也不知怎么,就是感觉自己一早起来差点被人撞,她全身都感觉很没办法的难过,也许是没办法和这种人远离的难过。 心中自己叹口气,登上了飞行器,在一旁惶恐的人眼中睡去。 火星的天气,在冬天,是一个灾难。 虽然来接她的人早上表现不怎么好,但不得不说,驾驶技术很娴熟,起码没有让飞行器出现颠簸。 睡得安稳,在飞行器降落前醒来。 “您醒啦?” 这不是显而易见?她眨了眨眼。 知道对方是有点尴尬早上的事,没出口说话,沉默地下了飞行器。 有人在飞行器来接她,一路上问她休息如何,她想了想,说了还行。 在那人的带领下,她走到一间办公室,和周围的办公室没有区别,就像是随机选的一样。 官方的人很严谨,就像是狡兔三窟,果然是军事方面的。 这回没有会见首领,是来了一个军事基地。 推开门,她一个人进去。 门里是三位中年军官,其中一位还是认识的。 她看着那几人,他们也在盯着她。 “张同学,我们又见面了。”陈林首先打破了室内的安静。 她回道:“陈少将。” 气氛如同掉进水里的石子打破了水面,陈林向她介绍了其余两人。 她都一一问好,名字没记,反正看见就能知道姓名生平。 介绍完,稍年长的人说:“陈林,给她讲讲。” 陈林听到,立马打开了一个投影仪,讲起了外星。 外星和火星同属于太阳系,是从前记录过的87星。 87距离火星并不很远,以往从未出现过袭击火星的事,不知为何,一直沉寂在自己星系生活的87袭击火星。 此次87在太空中弄出的动静,并没有任何一个在火星附近,没能抓捕到。 但,好消息是经过几星期的调查,他们破获了一辆属87飞船上的讯息,得到一点蛛丝马迹。 “就是,我们星球的透明人很有可能是和87的生物有联系,这回很有可能是由透明人引起的。” 陈林说到这,她明白了。 这回不是让她来了听消息的,是来让她帮忙的。 “说,你们的想法。”所幸都是要出力的,不如直接说出来,不然还得听一堆弯弯绕绕的屁话。 她说完,只见三人你瞟向我,我看向他。 这是当初没商量好谁来说吗? 菌丝放大他们的心声—— “谁来说?”中间那个眼抽抽。 “你来?”右边那个眉毛挑向中间那个。 中间那个立马皱眉,“我不行。” 右边看向陈林,“你来?” 陈林也皱眉,“不行,我不好意思说,当初不是让何司令来的吗?” 两个人看向中间那个。 中间那个瞪大双眼,“说的是我,可当初说的不是你两唱红白脸,最后我才出场吗?” 三人没有读心术,但是心中活动能够连串起来,也是一种本事。 就这么说,没有谈拢,两双眼睛看着他,何司令硬着头皮上了。 咳嗽一下,清清嗓子,脸上不由得带上笑,又想到什么,立马严肃起来。 她看到他扭曲得面貌,“透明人和87有关系是一定的,只要和透明人了解,可能会知道一些。” 她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他也很上道,“我们虽然和透明人交流无碍,也有能探查透明人的仪器,但最近,我们感觉还有一批透明人进化了,也可以说是特意避开了我们的仪器。那一批人,可能是这回的关键。” 所以?要我去当个嗅探犬去找那一批透明人? “透明人当初是你——” “我知道了。”念在对方,她没不耐烦的说,“直接说要我做什么就行。” 懒得听。 三人皆是一愣,中间那个闭上嘴,使眼色给陈林。 没想到张婉情通透,通透得不像是一个学生。 “那一批的透明人不知踪迹,我们没有线索,,所以要靠你自己去探查。” “然后再交给你们,是?” 陈林点头,她知道怎么办,不想和他们多说,起身就问自己能走了吗。 都没说什么,陈林送她上了飞行器。 走前,他说在探查过程中官方会尽量给予所有她需要的东西。 她摆摆手,当做自己听进去了。 半躺在飞行器的沙发上,她很烦躁。 真把她当什么了?她起码是个神,还什么东西都来找她。 要不是看在是以前那些人的后代,真想毁了。 第105章 白善华? 烦躁的回到学生公寓,躺在床上,什么也不想动。 深夜,漆黑的房间,有一道光从床上的人身上射出,使得亮如白昼。 倏然的量又倏然的离去,室内黑暗,仿佛是未知的地域。 张婉情睡到闹钟响,起身发觉自己全身酸疼,特别是肩膀脖子那块,好像背了很久东西那样不舒服。 身体往前伸,活动一下,周身的状况没有好转。 “这是怎么回事?”她含着牙膏嘀咕着。 低头把泡沫吐出,在她低头的时候,镜子上还有一个她。 她不知道,白石却都看在眼里。 蛇尾拍打着床,蛇眼不知看向何方,虚空着。 在门关上的瞬间,好似窗外的阳光飘向了蛇的眼睛里,原本黑亮的眼珠变得发白。 奇怪的事情,没有终止。 待在研究所的张婉情听完课,还要被安排去测试机甲,对于奇怪,完全没有多余的想法。 今天,测试的是她操纵的机甲能否对抗新研发的智能机甲。 再一次把智能机甲弄死机,她从机甲中跳出,对研究人员说:“比前天的机甲厉害了一点。” 研究人员抱着记录本,抿了嘴,“你这话,每回测试都是这句,莫非是诓我们的?” 张婉情没立马回答,认真思考了,才说:“没有。”没有诓你,是真只是厉害一点。 走出测试室,她敏锐的感觉到空气中有凝滞。 她面上没有表情,走路却轻快了不少。 鱼,上钩了。 古代有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今有她钓鱼,愿者自来。 同样都是自愿上钩的鱼,鱼等于鱼,那她等于姜子牙。 嘿嘿。 傻笑一下,往研究所外走去,回家。 “张婉情?”刚出研究所,听到有人在背后叫她。 她回头,看见了肖时。 好久不见肖时,对方好像有点变化。 首先,肖时以前叫她的名字,起初是怯生生的,对陌生人礼貌的语气。从透明人过后,肖时叫她的语气变成了熟稔以及崇拜。崇拜的感觉很少,并不是没有。 而,现在面前的肖时,语气变化得太快,就像是一种跨越了时间的陈旧感。 她刚刚的语气,更像是一位好友。 调查过肖时,就是普通公务人员的子女家庭,不是张婉情这种“妖怪”。 如此,一个普通人,怎么会语气转变得看不出以往的影子。 这是不正常的。 想到这,想笑,最近身边不正常的还挺多。 张婉情走过去,“你好呀,肖时,出来玩吗?”她的话语带着俏皮。 她从未用这种语气对肖时说话。 除了,在远古火星大陆的时候。 她说完,看着肖时,肖时脸上的表情,没有落下。 眉头微皱,眼睛下瞟,嘴角轻抿,是一种为难的表情。 为难?这就对了。 “你是谁?”她冷声问面前的人。 肖时全身的感觉没有变,是自己印象中肖时的样子,外表没变,里面的芯子换了,这个世界还有夺舍? “我——”“肖时”很迟疑,眉头皱得更深。 “你认识我?”纵然“肖时”表情说明千万种可能,但张婉情心中涌起一个更大的可能。 对方,很有可能是不属于这个时期,是远古火星大陆认识她的人。 “是。”“肖时”点头,“我是白善华。” “你怎么来到这里了?”张婉情很惊讶,听完白善华说的,更加惊讶。 在人神战争的时候,白善华早就死去,她却没有升神,作为一个孤魂野鬼飘荡在火星大陆上。 她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九重天没有让她回去,地府不收她,是天人地三方都不能存在的她。 这也就是明明已经完成那一世的试炼,并没有在人神战争中看到白善华的原因。 张婉情也觉得奇怪过。 她找不到白善华。 白善华说自己就好像进入镜子里面一样,她可以看见所有人神鬼,却没有人能看见她。 死后,见到人与神之间的战争,见到白朝的覆灭,见到张婉情的陨落,见到一个小小神仙把人间搅得天翻地覆。 水冲刷了所有地方。 一阵不知从哪吹来的风,变成了水里的漩涡,吸力把白善华吸进去。 醒来,就到这个肖时的小姑娘身上。 世界变化得很大,她分不清路的方向,乱走走到研究所附近,张婉情的侧脸一闪而过,定睛看去,越发确定是张婉情,才开口问了一句。 白善华坐在学生公寓的沙发上,慢慢说了一切。 张婉情坐在另外一边,听完许久没想明白。 白善华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她为什么会到肖时身上?恰好还是她认识的肖时。真的是恰好吗? 张婉情不禁思考起自己。 她自己这个人,身上也有很多不寻常的事情,她就如此恰好变成了神,恰好来到火星大陆,恰好见证了历史的前进。 太巧合。 这也说明她在机甲研究所猜想的生态瓶,很有可能是真的。 她好像能想明白很多事,但她没有亲眼见到,所有都是猜想。现在,她不知道真相。 所有谜团都来到她的身边,她都看见。 不知道答案,她只能装作不知道,或者藏在心里。 面前,尽管不知道全貌,她还是可以去猜测。 首先,如果白善华来到这个世界不是巧合,那么她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原本肖时对于张婉情来说,只是一个小朋友,现在白善华来了,就变得不一样了。 以后必须跟紧她。 游戏里面的npc,你跟着才能知道游戏方要玩家达成的目的是什么。 既然“游戏方”把“npc”放到她眼前来了,她这个“玩家”岂能放过。 白善华没有肖时的记忆,张婉情要教她可能面对的东西。 幸好聪明,最多教过两回,就能知道怎么使用。 至于学业,张婉情让白善华说自己失忆了。 她在官方有人,可以出具正规的医院证明。 拿着证明的白善华休学一年。 身为公务人员的肖时父母听到女儿失忆,纷纷赶回来,在一次次确认事实后,对肖时更加上心。 作为好朋友的张婉情旁观他们的表现,总是看着就想笑。 如果以前他们也能这么对肖时,肖时哪用每天操心自己吃什么,小小的就会一个人吃饭。 现在,肖时没了,是白善华。 白善华经历一世,对于情是敬谢不敏,对肖家父母更加冷淡。 付出了,发现女儿无动于衷,谢家父母心中焦急,对白善华更好。 肖家陷入怪圈。 第106章 历史上的过错 “张婉情,跟我们一起。” 白色的空间,是记忆深处的原始点。 原始点里回荡着那一句话,张婉情面无表情地坐在中间。 “你们能给我什么好处?” “不用受约束,可以待在一个地方永永久久。我们会让你也成为透明人,拥有超高的智商。”声音絮絮叨叨说了一通。 说的没一个好处,她不耐烦地问:“只有这些?”是不是看不起她。 声音讪笑一下,接着说:“我们最近在做一个实验,就是人类和透明人之间转换。” 到此为止,声音停下。 人类和透明人转换,说起来,是一种不错的想法。 “有实验结果吗?”空话谁都会说,没有事实,谁敢信。 “当然有,我们已经进行实验的最终步,即是人类变成透明人后再回到人类形态。” “对人类这种身体有影响吗?” “这——”声音犹豫着。 这个反应,他们透明人弄这个实验,看来并没有把试验人当个人类。 世界看似平淡,在不知道的角落,却是暗流涌动。 如果不是透明人来找她,她不会知道他们在用人类做实验。 她是神,她不可能明晓每个世界角落。 作为造成如今火星资源匮乏,沙漠化严重的某个大国,曾在世界各地创造各式生化实验室。 在某次病毒感染严重之前,又有谁知道fort detrick这个实验室,最后发生泄露,造成百万人死亡。 除了irf这个实验室,还有千千万万个实验室,这里发生泄露那里发生感染,可以说某国的生化实验室是严重的污染。 有某国,还有历史上的一个j国,不顾人们呼吁,把核废水倒进海里,发生人类之间的变异,如果不是相关药剂的开发,可能现在见到的人类都是三头怪物。 实验室泄露还有核废水,使得海水污染,间接影响到全世界的农业,造成粮食减产,在技术发展快速的时代,竟还发生了饥荒。 尽管某些国家未雨绸缪,提前屯粮,死亡人数还是令人心惊。 如果有死法,没有人会选择饿死。 越来越多的纪念日,都是他们这种国家一个又一个的做法成就的。 没有纪念日,她都不会了解到历史上这些事情的发生。 幸好,今朝,因为资源的紧缺,每个国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没有人再作妖。 作为倾倒核废水的创始人,早没了。 报应,一句古话说得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透明人这遭,对人类进行试验,他们又和那几个国家又有什么不同。 她似笑非笑地盯着虚空中某处。 “你们太大胆了。”一声落下,菌丝精准地抓出一团生物。 “你!”对方很惊奇,当即大喊一声,“我说的你没有心动吗?可以在人类和透明人之间转换,想在哪就在哪,没有人知道,甚至你做什么都不用受这个国家的规则约束!” 他说得语气又快又急,想证明自己的价值。 心动吗?说起来,是有点心动的,毕竟自由是她从来渴望的。 如果,她变成透明人,那么生态瓶的主人,能够从空气中捕抓到她吗? 如果,不能呢?她是不是自由了?不用感受到生态瓶外眼睛的注视,不用听从别人安排,不用帮人类做什么东西。 那个时候,她是自由的。 眼神逐渐涣散,好像自己已经是个自由的。 菌丝慢慢松开透明人。 在没人看见的方向,透明人带着诡异的笑悄悄靠近她。 寒光一闪。 原始点的地上是透明人的尸体。 死不瞑目的眼睛里都是惊讶。 张婉情看过很多死人的眼睛,死前,都是这样的表情。 实在无聊,没有新意。 她轻轻哼着小曲,走出了原始点。 不喜欢别人把她当作弱者,明明她很强大的呀,怎么一个个都自作主张把她认为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啊。 还有一点,原始点是她的地盘,为什么自诩聪明的透明人会觉得她看不见? 哎呀哎呀,死前看到她杀死他,惊讶得眼睛快从眼眶里瞪出来,有点怪怪的,怪丑的。 学生公寓里,张婉情起身活动,肩上没有再酸疼,全身轻松。 穿上拖鞋,看见床边流淌一片的红色液体。 原来透明人的血液也是红色的。 伸手沾了点,放在白石面前,白石无奈地伸出蛇芯舔舐。 “和人类血液一样的味道。”说完,白石蜷缩到沙发上,自闭去了。 透明人和人类的血液一样,那么,人类和透明人的转换,是很有可能实现的。 怎么办,她还是很心动。 不过,自己如同菌丝联结的血液,能够变成透明人吗? “你为什么不和透明人同流合污?” 张婉情用拖把打扫干净卧室后,呼出一口气就听见房间里响起的一句发问。 “宝哎,成语不要乱用哦。”她温馨提示,把拖把拿去卫生巾。 水冲刷了拖把上遗留的淡淡血色,流进了地漏里。 白石说的,她笑了,谁让透明人不是他们的后代呢?谁让他们是人类啊。 笑了笑,转身看见镜子里微笑的自己,突然想到杀一个透明人好像没有代价啊。 要不以后多杀几个透明人? 最近压力好像有点大,杀杀泄点力,是不是会不错? 人类不敢杀人,是因为规则。 她这种规则之外的,干什么不方便。 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渐渐透明。 “妈妈。” 她看见白石在卫生间门口,黑黝黝的眼珠,印出恍若疯魔,头脑消失一半的她。 “妈妈?” 白石又叫她,语气怯怯。 她没管,盯着镜子,看到渐渐消失的自己。 当即,用菌丝重组自己的面貌,安在头上,起码在生态瓶前眼睛那,“她”还在。 “我没事。”弄好了,她朝白石笑笑,可惜菌丝重组的脸就像是打了玻尿酸,笑得很僵硬。 挂好拖把,看了一眼镜子,她才走出卫生间。 卧室里还有血腥味,她没有影响,躺在床上的瞬间,就沉沉睡去。 白石从门缝中爬进去,看到她没有盖被子,不由得叹口气,用蛇尾把被子拉到她身上。 在这过程中,它看见张婉情手臂上透明只见血管。 张婉情在透明化! 第107章 围墙,红色格子 原始点里,透明人尸体的地方,还有半具身体。 张婉情记得透明人死亡过去才半小时。 她坐在椅子上,盯着那具身体,没放过任何一点变化。 空间里只有她。 尸体却在变小,就像是透明无味的空气中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蚕食。 原始点,是在她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她都知道。除了自己,没人能对原始点做出改变。 所以,她知道这里是没有其他东西的。 啃食尸体的是原始点,也是她。 原始点吸了血,吃了肉,这也说明她为什么能够透明化。 直到最后一点透明人消失,她在原始点里大笑。 她知道怎么变成透明人了。 拿出一面镜子,看到自己出现在其中。 下一刻,原始点外的她醒来,径直跑向卫生间,撤去了菌丝,镜子里只有衣服在动。 看向双手,全部透明。 自由,自由在前面。 平时她对什么都淡淡的,只是把自己的欲望藏在最深处。 当自由这一天来到,她感觉到自身火热的血液。 微笑着,菌丝包裹全身。 她要去试试自己是不是真的自由了。 走出学生公寓,飞向几百米外,几千米高空,穿越火星的保护罩,之后是漆黑的太空。 她走过去,走得越来越远,火星这颗星球,渐渐如同一个小球。 在火星是一颗米粒大小的时候,她看到周围蓝蓝绿绿的东西在漂浮。 走近了,是一片方格组成。 她伸手触摸。 “警告警告,数据入侵。”她的手刚碰上那些方格,机械的声音从另外一边响起。 声音的来源并不知道。 她立马放开,向后退了一步。 同时,在方格之外,好像传来动静。 她隔着方格一厘米的距离,认真听着。 “查清楚是因为什么了吗?” “没有。我们查了所有实验对象,没有一个到达到这块数据附近。”这个声音,有点熟悉。 好像是在从地球的黑洞到火星时,吵闹的声音之一。 “有人去那看了吗?”是第一个声音在问。 “已经派人去了,大概五分钟能到达。” 五分钟时间,不确定是什么时候出发,她立马跑开一段距离。 没多久,方格破开一个口子,就像是武侠剧中瀑布从中间分裂。 两个身高四米的大汉,全副武装一身白色出现。 两人嘀嘀咕咕一会儿。 一人拿出圆形的铁圈,顺着方格边缘走动。 “怎么样,有什么异样吗?” “没有。”拿着铁圈的人摇头,“不是有实验者到这个地方,那还有其他原因?” 很疑惑,另外一人也是,“可能是许久没有维修,这里的围墙出现老化?” “怎么可能,围墙使用的是最新技术的晶石,就算是你后几代的人死了,这个围墙都还会存在。” 被笃定的语气气到,旁边那人不爽了,立马回道:“得,真这么厉害,还会出现明明没有东西还出现警告?” “围墙是没有可能,但可能是警告机械出现了问题。等会儿去看看。” “行。” 两人没再交谈,走到一个蓝绿小格中间一个大了好几倍的红色格子。 其中一个在红格上,按了指纹,输了密码,哒地一下,格子被打开。 因为隔得远,还被红色格子盖挡住,她并没有看见里面的样子。 那人操作一番,关上了格子。 “这里也没有问题。” “那见鬼了?” “不太可能。走,我们先回去报告。” “行,到时候我们就说检测了,并未发生异常?” “事实就是如此。” 两人说着,走出围墙。 以防万一,她待在原地几分钟,才敢走到刚两人离开的地方。 靠近那里,并没有出现刚刚两人一到这个地方,围墙自动打开了。 两人还没有停滞,就像是稀松平常一般走过空气一样。 两人的反应说明两种可能,要么是他们身体有异常,这种围墙不对他们有限制。 要么是他们衣服有蹊跷。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是他们暗中打开了机关。 这种可能,是他们太小心,还是知道“别人”在,故意弄的? 还有,她一直盯着两人,对方有什么动作,都看清楚。 除了在红色格子那里。 机关在格子里? 疑问一个又一个接着来。 在回想的时候,她发现又一个问题。 在看着那两人进来后,拿出了铁圈。铁圈还有他们手里的仪器,没有怪异的感觉,都像是等比放大了的。 没有异样,才是异样。 他们那么大,怎么可能仪器和铁圈都如此适合。 按照人们思想来说,人们并不会对少数不一样的人开发特例。 无论是身高两米还是一米,地铁车厢还是电器,规格大小是统一的,适合正常人使用。 那两个人的仪器如此适合,会不会是生态瓶外的人都是身高四米? 或者说,他两是特例,因为突出,特意给了等比放大的仪器使用? 疑问像翻滚的雪球,越滚越大。 尽管此行没有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起码她准确知道了这个世界是一个“生态瓶”,以及,她暂时是自由。 对方看不见透明化的她。 了解到围墙之外是生态瓶的“创造者”,现在,她该如何穿过玻璃? 围墙有警报,不能打草惊蛇。 但不把围墙作为突破点,她又能怎么跳出这个世界? 思来想去,张婉情还真没有一点办法。 不过,几天过后,她发现自己身体的一些规律。 在她肾上腺素产生过多的时候,就会出现透明化。在她心情平和的时候,她就是人类形态。 这些,是她因为白善华的恋爱脑气着后发现的。 生气后,她变得透明,给白善华吓了一跳。 要不是自己身体的变化,她都没感觉到自己原来在生气。 身体透明化后,当即用菌丝救了急,回到官方给她的房子那。 打开自己打造的实验室,进行实验。 有的时候,白石帮忙打下手。 她主要把生气的各种可能列举出来,把身体各项机能了解清楚。 在注射肾上腺素的瞬间,她透明化得十分迅速。 短短一秒,她就“消失”了,在白石眼中。 她笑得猖狂。 实验室里却没有她的声音。 透明人之所以很长时间里没人知道,除了身体,还有他们声音。 声音没有消失,不然他们之间用什么交流。 他们透明人就像是鲸类,交流使用的频率是人类无法听到的。 如此,你知道什么秘密了吗? 第108章 一打开,就看见恋爱脑送上门 白善华是一个恋爱脑。 张婉情很头疼。 在她探索自己身体变化的时候,白善华也没闲着。 这不,还找了男朋友。 找男朋友来说,作为一个女高中生,是很正常的,是青春的悸动。尽管白善华不是一个青春灵魂了。 但,表面上,她是一个漂亮妹子,谈谈恋爱是没什么的。 如果,她是说如果,白善华真只是找个男朋友,她没有什么要说的。 可惜,不是。 白善华找的男朋友叫余衡,长得高高大大的,是很多人眼里的男友选择。 看见他的第一眼,她脑子里都在叫嚣一个词——完了。 余衡他呀,和盛觉长得一样,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种。 白善华啊,玩的花啊,还找替身。 穿越替身都来了,就差虐心了。 虐心能虐谁的?不还是白善华。 白善华和余衡在一起的消息并没有告诉她,那个时候,她自己也忙着。 等到白善华神情怏怏地蹲在她家门口,张婉情还一脸莫名其妙。 就白善华现在这个性子,对什么都不感兴趣,除了在学习方面。白善华还对她说过最折磨的事就是学化学。 从未接触过的学科,学不懂也正常。 所以,看见白善华在门口,她想了一会儿,是不是学习出问题了。 又转念一想,白善华不是休学了吗?那她在忧愁什么? 怀揣着满肚子的疑问,看着白善华一点不见外地躺在沙发上。 “让我睡会儿。”之后,没了动静。 张婉情走过去,看了白善华,她脸上都是疲惫。 不知道白善华经历了什么,她放轻脚步去取了薄毯给白善华盖上。 夜幕降临的时候,她在卧室听到客厅有声响。 走出去就把客厅灯打开,白善华坐在沙发上看她,“水。” 她弄来水,白善华一口气喝完。 喝完了水,白善华把杯子递给她。沙发旁边就有茶几,白善华就像没看见一样,执拗地举着杯子。 她能怎样,只能没脾气地放去了厨房。 回到客厅,白善华张了张嘴。 “我最近可以在你这里待着吗?” “可以。我还有一套大房子,你也可以去那,东西都俱全。”她不太喜欢有人在自己私有领域待着。 “好。麻烦你了。” 麻烦不麻烦的,都不重要。她说:“先说说原因?” “我——我找到盛觉了。” 谁?盛觉?盛觉不是白善华以前青梅竹马的恋人吗?找到盛觉了?怎么找的? 如果不出意外,盛觉的骨头都找不到了。 白善华怎么找的?招魂? 她问道:“他也穿过来了?”这么好穿越的吗? 白善华摇头否定了,“是他的转世。” 这就很好奇了。 “你们有心灵感应还是有什么链接?”不然你怎么知道是盛觉转世。 “他和盛觉长得一模一样。”说完,白善华也从手表中调出了一张照片。 照片中少年朝气地笑容,好似能感染。 “确实长得一样。”她看了一眼,就看出照片能和几千年前的人重合,她还是追问下去,“除了面貌,你还有其他的能确定他是盛觉吗?” 她说得很清楚,他只是面貌相似,芯子却不一定是一个了。 更何况,转世哪还记得过往的情谊。 听到她问的,白善华面色一白,看着就脆弱得一阵风就能吹走。 白善华更瘦了。 她耐心的等白善华回答。 许久,白善华呐呐一句:“他的有些习惯没有变。” “比如?”她就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比如,”许是想到了什么,白善华的神色飞舞起来,“比如他喜欢梅子酱,喜欢我做的菜,喜欢安静待在我身边。” 就这?张婉情心里循环一句又一句。 喜欢梅子酱,可能是小时候家庭原因养成的习惯。 喜欢你做的菜,可能是做的好吃。而且,现在人工炒的菜是不可多得的享受,只有有钱人能吃得起。 喜欢安静待在你身边,可能是他恰好没事做。有事,谁闲得无聊不去做自己的事,待在一个人身边啊! 她的心里在无声的呐喊。 闭眼,睁眼,仔细看了看白善华,看了几眼,她居然看出了三个字:恋爱脑。 如果有丧尸,可能丧尸都不吃,怕影响自己智商。 心里转过十八弯,脸上面带笑容,“哦,挺好。”尊重祝福,锁死! 张婉情的表情说不上好,白善华没再开口。 她也懒得管。 不过,对方要用她房子哎,她还真得问两句。 “你谈恋爱去呀,怎么要来和我住?”说话及其不客气,对于恋爱脑,她向来是不会怜惜。 有句话说的是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要是有人劝她不要对恋爱脑有偏见。 她会呵呵两声。站着说话不腰疼,谁不会说两句。 忘了她几千年前陨落,就是他丫的恋爱脑弄的吗?深入骨髓的痛,直到现在,她都心有余悸。 于是,她祝福恋爱脑,祝福他们远离自己的世界。 她这里想到几千年前,白善华那里却是没回话,看向对方,发现在发呆。 不是,这都什么场合,您还有心思发呆呢?没地方,即将寄人篱下了好。 想着白善华可能没听见,她又重复了一遍。 这回,白善华咬紧下唇,眼里竟含了泪。 乖乖,我就问她怎么不谈恋爱去,竟然哭了。是她问的语气太冲了吗?白善华真这么小白花了吗?一点风吹雨打都受不得? 头脑疯狂转动,她敢说官方的计算机运转都没有她这会儿头脑活动的快。 “余衡,他打我。”随着话语落下的是眼里的泪水。 一句话,委屈不甘都在其中。 她承认,场合是有点不对,因为她只想到:好家伙,终于说那个人的名字了。 白善华说完,泪水就如同冲垮了堤坝的河流,停不下来了。 不知全貌,不予评价。什么都不能听一面之词,而且还是恋爱中的人。 因为,她真的很讨厌恋爱脑。 不过对方哭得凄凄惨惨的,她不好落井下石。 也不知道如何哄人,只能从厨房接了一杯水,递了一包纸,等白善华缓过来。 第109章 这些都是她该得的 哭够了,白善华不好意思地对张婉情一笑。 “我和他在一起没多久,我就感觉到有一点不对劲,他的神经不正常。第一回,我不小心摔坏了他的一支笔,他没有马上发脾气,但是双眼都是红色的,青筋暴起。” 白善华抬头看着张婉情,继续说道: “太不正常了。我当时吓坏了,以为是摔的什么重要的。可我认真看了那支笔,就是普通外面的笔。后面问了,确实是他在文具店随便买的。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就一支笔会有那么大怒气。 “第一回就会有第二回,那回是我和同班同学走在一起回去,被他看见了,转角就看见他阴沉沉站着,两眼狠狠地盯着同学,把同学吓得够呛。只是因为顺路,和同学回去而已,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个样子。” 同学跑开后,白善华很烦躁。不想和余衡吵,冷静地走过他身边。 刚走过,余衡跑到她前面,双手抱臂问她:“不解释解释?” 兴师问罪的语气,没人会喜欢。刚这人还把她的同学吓跑了。 “没什么好解释的,他是我同班同学。”她直接看回去,自己问心无愧。 对方明显不信,嗤笑一声,“同学会送你回家?” 管你信不信,她不想多说无谓的话,头一撇,绕过他往前走。 “这就是你的态度!”听到他愠怒的话,手腕处一痛。 “你弄痛我了。”她能感受到自己手腕那红了。 她都皱眉呼痛,他也没有放开,“你什么态度!” 皱眉看去,发现他又是暴怒边缘的样子,顾不上让他放开自己,她只想远离他。 可无论她怎么挣扎,余衡死死抓住她的手,丝毫不动,双眼盯着。 那会儿,她觉得自己很害怕。 幸好有人经过,看到她痛苦的脸色,上前说了几句。 两回都是这样,还是那张脸,她在余衡后面的哭泣中原谅了。 直到,昨天晚上,她因为没能马上回他信息,余衡跑到她家里,撬开了她家的锁,捆绑了她。 他说她不听话,她想离开他。 她解释了,说自己不是那样,只是忘记回了。 她说了很多,他都没有听进去,只认定自己想的,自顾自说自己多么地喜欢她。 又说她平时对他不上心,在他偶尔说想她后,不回答他。 说她有的时候,没有回他消息,比如在过年的时候。 她崩溃了,那天是因为肖时的祖父去世,她必须回去守孝,哪有时间玩手机。再说了,后面不是解释过了吗? 解释了几回,他都好像听不见他说的,神经质地自说自话。 当晚,她心惊胆战地不敢睡。 等到肖家父母回来的时候,她看到了希望。 大声的喊叫引来了他们,然后,余衡说她又骗他。 “不是说你没有父母吗?”他还在质问她。 她确实是没有父母,她父母早死了。现在是肖时的父母,不是她的。 在卧室门口传来响动,他跑过来,踢了她一脚,在门打开的瞬间。 她倒在地上,余衡站在原地,肖时父母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看见她狼狈地被捆住趴在地上。 他们报了警。 警察很快来了,把捆住的余衡带回了派出所。 做完笔录出来的她不想面对肖时父母疑问的脸,来找了张婉情。 听完故事,张婉情一阵唏嘘。 白善华果真是个恋爱脑,都看出端倪了,还能原谅了在一起。 “以后咋想?”她必须问清楚,以防这恋爱脑招来祸端。 “我不会和他在一起了。”白善华坚定地说出。 希望白善华真的坚定。 听到她说那些事,好像这两在白善华休学前就在一起了。 张婉情很难评。白善华藏得挺深的。 别人的事,她不想过多参与,得了白善华的保证,把钥匙给了她,再送她到房子那。 在下楼后,她祈祷对方真能够如她所言。 余衡这个人,听完故事,她能感觉到这人很不正常。 这种世界,压力有点大,不正常也正常,但这种不正常,还是不要有才正常。 解决完了白善华,她也差不多能够掌控自己身体变化。 停了请假,回去上学了。 看到张婉情回来,机甲研究所很高兴,高兴地拉了她去做试验。 她也很高兴,个锤子。 她只是个学生啊,不要把她当社畜啊。学生时期本就短暂而且,她马上要结束了。 没错,一个月后,是高考。 “准确来说,是三十二天后。”听到她的哀嚎,研究人员友好地进行了更正。 您还挺好的嘞。 因为时间紧迫,研究所加快了试验,她每天身心疲惫的回家。 白石没有体谅她,疑惑地问:“妈妈,你不是神吗?”还会累啊? 嘿嘿,她当然是神啦。 下一秒,她满血复活,还做了几个俯卧撑。 在白石惊讶的眼神中,嫣然一笑。 “我要是不装得惨一点,”张婉情指了指学生公寓的门,“这个门可能我每天都见不到。”因为全天无休待在研究所了。 白石“敬仰”地看着她,她不好意思地摆摆手,表示这都没什么。 白石无语地爬走了。 这也不能怪她鸡贼。这些都是她看过大学生毕业答辩视频评论区学到的。 在答辩那一天,疲惫一点,落魄一点,答辩老师都不好意思问犀利的问题。这种情况,可以灵活运用到生活中。 这不,她活学活用了。 真正的勇士,不会哀叹生活的苦闷,只会另辟蹊径。 而她,就是那位真正的勇士,除了另辟蹊径,她还敢直面惨淡的人生。 喝了慢慢一口鸡汤后,她面带微笑睡去。 距离高考前十天,教室气氛十分紧张,每个人真分夺秒地写着模拟试卷。 这是最后一次模拟考,之后便是自学,拍毕业照,去高考。 没有了夏日的蝉鸣,气温仍旧闷热。 张婉情百无聊赖地看着桌上的试题,仍就是没有挑战。 为自己没有挑战的生活叹气,然后,听到同桌骂了句。她没有抬头,就知道同桌一定是墙头上突然出现班主任的头吓着了。 只要学生还在,墙头上门后的班主任,他们都还会在。 多么幸福啊。 唉,她就不能享受到了,因为她都能感知到附近人的动作。无敌是有点寂寞的。 她平时作恶多端,这些都是她该得的。 她认了,就像认了自己还是能一眼看出答案试题那样认了,聪明是她甩不掉的。 第110章 高考结束 班主任走到教室里面,看到张婉情认真看着试卷,又瞪了一眼她的同桌,环顾一周学生,走出教室。 张婉情心里的“悲春伤秋”,谁都不知道。 再一次感叹自己“失败”的人生,认命地把正确答案写上去。 接下来发生的事,她都预料到了。 第二天后,班主任抱来试卷,欣慰地对学生说张婉情还是第一。 她有点难过。 第一做得太久了,有点难过人类发展的缓慢,都没有人超越她。人类要是还这么发展,以后该怎么办啊。 难过地接了试卷,班主任说:看看张同学,就算是每次第一,次次只差一两分满分,她还是这么淡定。人家还是后面学的,才学了几年。 最后,好似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们啊,哎!” 班里沉寂一片,每回考试老师都这样说。 班里早期有不服的,后来一次次考试,没人说了。 他们还是学校最好的一个班。 算了,优秀的人,是努力干不掉的。 拍毕业照那天,班主任有点难过。有玩得好的学生问他。 “老刘,怎么?舍不得我们啊?” 班主任翻个白眼,“你想得美。我是舍不得张婉情,这个学生,是我教了那么多年,唯一一个在所有老师面前大放光彩的人,是我奖金的动力。你们?”班主任又是一个白眼,“高考别让我出丑就行。” 学生听完,才懒得拆穿他。人艰不拆,给他留个面子。他们这个班这么厉害,平常走哪不都说自己的班厉害,很少单独说某个学生优秀。 班主任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既然对方这么说,学生笑笑不说话,就看他怎么装。 班主任看到学生这样不相信他说的,越说越多,直到一位老师经过,听到他“大言不惭”地说自己班里学生多么差劲。 “刘老师,平常你不是这么和我说的,你不是说你们班里的学生怎么怎么厉害,我们这些班的怎么怎么不如你们班学生吗?” “哎呀。”被人当面拆穿,班主任“恼羞成怒”走了。 留下学生们哈哈大笑。 拍完毕业照,学生们没有多轻松,马上就会高考,没有人会真的的放松。 当高考当天,张婉情答完题,在学校里面逛逛,等到陆续有人出考场了,在记者采访学生的背景中一闪而过。 高考的题都是平时死记硬背,做过不知道多少回的题,张婉情完全不担心。 “你怎么一点不着急?”顾秋看到再一次在学生公寓附近游荡的张婉情,不由得问了一句。 张婉情听了笑笑,“越是到紧要关头,越要淡定。” 顾秋无语了,要不是看到她晚上跑到街上吃烧烤,他就信了。 张婉情这种才不是淡定,是完全没把高考放在心上,老神在在。 顾秋谢绝了张婉情的邀请,在烧烤摊前,毅然决然地回了学生公寓学习,比张婉情还像一个高考生。 这孩子啊,太较真。张婉情吃着烧烤,摇了摇头,双眼突然亮起。 哎,今天烧烤好好吃,是我喜欢的味道。 高考最后一天的前晚,她坐在烧烤摊,吃了好多串。 终于高考结束。学校门口三三两两结队一起讨论考完去哪玩,张婉情就不一样了,她举起一双筷子就是家庭团圆。 走出学校,看到了白善华。 “高考完,有什么打算?”白善华边说边把一束红玫瑰放在她怀里。 她接过来,理了理花,“怎么送玫瑰啊?” “我看别人送的是这个。”白善华指了一个方向。 是一对情侣,女孩抱着玫瑰,一脸幸福地靠在男友身上。 此情此景,张婉情默了。 “谢谢。”念及对方送了东西,张婉情面带微笑。 “不想笑就别笑,怪阴阳人的。”张婉情把笑容收回。 两人并行走着,大概几分钟后,白善华说她是故意的。 突然一句没头没尾的故意,张婉情听懂了。 白善华这个人的恶趣味。 再走几步,看到了顾秋,小孩迎面走来,脸上都是跑得微红。 “顾秋。”张婉情叫他。 顾秋边走边缓了好久,“你考完了?” 张婉情:老头,地铁,手机。 “对。”小孩找话题嘛。 “一起去吃个饭。”小孩忸怩不知道说什么,张婉情不想说什么,首先白善华破开这个气氛。 于是,三人一起进了一家饭馆吃饭。 吃完饭,应该各奔东西,但三人一起走在学生公寓路上。 顾秋和她是一个学生公寓的,她可以理解,白善华是个什么情况。 “我那房子干净得很,待不惯?” “你不是高考完,陪伴你不行?” 张婉情:大可不必。 不知道今天白善华今天是否抽风,沙发是白善华的最后归宿。 第二天醒来,张婉情没在学生公寓了。 因为,她丫的,打工去了! 机甲研究所还在试验,作为最好使用的试验对象的她,高考完就得上岗。 要不是不知道怎么突破围墙,来研究所探探深浅,看有没有解决办法。否则,她,纵然是千万金,都不能使唤她想躺平的心。 等回去,白善华已经离开。 顾秋也在学习。 张婉情一身轻松,每天待在研究所。 等到高考分数出来,她在研究所也没看出来有什么帮助她破开围墙的东西。 既然没有有用的,张婉情就罢工了。 研究所打来电话,她直说不想去了。那边问她原因,她只说没有必要去了。 研究所的人因为她离开而扼腕惋惜。 走前,她带走了叫白石的机甲。 机甲十分契合,研究所没有一点心痛。 他们太过于爽快,张婉情问自己能不能带走生态瓶。 对方很快婉拒了。 她也没伤心,反正就是说一嘴,逗他们玩的。 就怕他们会难过什么的,幸好在她离开那会儿,每个人脸上都呈现她没强要生态瓶的庆幸。 人类就是这样,你问ta要不要大逼兜,对方肯定回答不要。 正常人谁会要自己被打。 而你问左手逼兜和右手逼兜选一个的时候,对方会认真思考要哪个。 这样,你就能打对方逼兜了。 还有,在你说要开窗透气的时候,车主可能会说不可以。 你说要在车上破一个大洞,这时候,你就可以开窗了。 退而其次,大家都明白的。 第111章 沉没的岛 城市的保护罩,透明得,雨水顺着雨水,滑落,形成雨幕。 外星又打来了。 张婉情吃着志愿者煮的饭菜,有点不怎么好吃,但能果腹。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能结束啊?” 旁边有人端着碗,抬头看天。 “不知道。” 没有人知道战争结束的那天。 就在三十分钟前,刚有一颗炮弹打下。 尽管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弄下一颗炮弹,夏国人从不会因为生活的艰难而忘记和别人的交谈。 有人说:“唉,你知道旁边有个岛不?” 张婉情看过去,海水寂静,完全看不出曾经有一座岛。 旁人都摇了摇头,“这里从我出生就没有看见过一座岛,你不会是胡诌的?” “嘿,你这就有所不知了,那座岛——”那人笑了,“是j国的老家啊。” “j国?就是现在是国那个?听说国还弄了围墙,不准那个国家到国县城去呢,啧,老惨了。”嘴上说着惨,脸上却是幸灾乐祸。 这一笑,周围的人都笑了。 “对。j国啊,是自作自受。” 听到这,张婉情觉得应该是重点来了,不动声色地把菌丝弄过去,以便于听得更加清楚。 那人接着说了j国,“我们环境这么差,j国可是第一把手。自己国家的岛沉了,就是天谴,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在2023年,j国不顾全人类的劝阻,坚定地把核污水倾倒在海洋中。 一年后,全球水都被污染,没人逃出j国引起的灾难。 当年,网上的人戏称抗j刻在了夏国人的基因,那么后来,是刻在全人类基因里。 “j国真是‘好福气’呢。”他冷笑一声,周围的人听了许久,也早就双手握拳。 “这个国家,真是恶有恶报了。”想到现在那个国家的处境,心情才好受一点。 总归是难受的,本来可以见到蔚蓝的天空,可以自由的海洋生物,最后,都成了异形。 “要不是有种子生物资源库,现在还不知道灭绝多少。” 这人说完,有人接下一句,“是啊,幸好我们是在五百年后,要是当时那个环境,应该很难熬。” “是啊。”最开始起头那个,想到了什么,透过时空,“当时,因为水被污染,缺水严重,又缺土,最后缺粮。最后的最后,缺人。” 张婉情好像跟随他的声音,到了那个世界,死气沉沉的街道,省吃俭用的人们。 许久,沉寂的人群中,被一阵响动打破。 “外星袭击又来了,各位保护好自己。” 人们四处躲在建筑物下。 人类的命运是多舛的,经历j国倒核污水的人类和现在相比,大家都是一样的。 原本可以自由享受雨落的瞬间,因为核污水,没人敢不打伞。 现在,因为外星袭击,雨落在保护罩上。 后来,张婉情去看了那座沉没的岛。 曾经最有名的山,在海水中寂静,再也不会有雪会附在上面。 跟随着旁人,走近介绍,上面说明了岛屿沉落的过程。 在某年某月,岛上的火山喷发,j国搬离了岛屿,暂住在国。后,冰山融化过快,在等待火山喷发完全后,海水淹没了岛屿。 现在,这座沉没的岛,叫为海下的城市。 走到馆外,没有保护罩阻挡的阳光,径直照下,吹散了在馆内的冷意。 五百年过去,其实没有多少人还记得j国做过的事。 这是一种悲哀,人类的悲哀。 当一个国家做出了侵略,损害了全人类的利益,就该把那个国家钉在耻辱柱上,时时刻刻让国民记住,他们这个国家在历史上究竟做了什么事。 而不是忘却。 以史为鉴。 我们也不能替我们的祖宗去原谅他们。 明明他们就是错的,我们为什么还要遗忘?受害者不应该时刻记得加害者的伤害吗? 他们就该在耻辱柱上,永远不能翻身! 第112章 泾渭分明 窗外阵雨连连,张婉情躺着十分惬意。 雨天,是睡觉的好时候。 闭上眼,细细听雨落的声音。 可惜,总有人破坏气氛。 手表里一封封信息收进,点开一看,分别是几个人发来的。 对应的是三件事:一,透明人处理得怎样了。 二,首领问她的高考。 三,机甲研究所再次问她真不打算继续。 她一个个回了过去。 下午,她就到了军事基地,谈论了两个小时。 “透明人确实进化了,而且透明人和袭击我们的外星人相识。外星人此次袭击不是突然,是因为透明人的请求。” 一开口,三个人都震惊了。 没想到才过去一段时间,张婉情几乎把所有情况都了解清楚,一来就送了个大炸弹。 还是上回见面的几人,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很沉闷。 “外星人和透明人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张婉情想了想,透明人讨好外星人,让自己成为火星主宰。 但这个想法,透明人很少人会有,于是,他们打算一个个招募透明人加入。 没想到张婉情出现,让更多的透明人和火星达成共识。 眼看自己的算盘即将落空,才想着让外星人先处理掉张婉情这个异数。 这也就是当初袭击全奔张婉情的原因。 “内奸的关系。”说得很恰当。 后续,张婉情把从升级的那批透明人的消息录音翻译音频发给他们。 得到证据,三人忙不迭地去了实验室,张婉情就识趣走了。 伸伸懒腰,坐上飞行器,回去做咸鱼去。 在查分的那天早上,窗外似亮非亮,是个不一样的天。张婉情想看看几点了,摁开手表:【省招考院】考生张婉情—— 起猛了,看见自己高考成绩了。 平常没事,她都是七八点才醒,今天不确定是什么时候,然后成绩就印入眼帘。 闭上眼,再睁开。 睡觉的心思都没了。 成绩还是一如既往的稳定,没有多大差别。 不过,也该起床了。 那天,是她最忙的时候。 班里的一些同学给她祝贺,老师打来电话。一一感谢了,天也黑了。 张婉情坐在黑暗里,什么也没想,享受当时环境的流动。 突然,一阵门铃打破了。 她走过去,顺便打开灯,门外的是顾秋。 小孩抱着一个碗,抬头看她,“吃饭了吗?” “没。”她都打算睡了。 “我煮了点饺子,一起吃点?” “好。”好久没吃饺子了。饺子,好像很久远了。 小孩听到她应了,把碗丢在她家,又出去,回来的时候,拿了一袋速冻饺子。 看见小孩进了厨房,熟稔地开火。 半晌,她终于咂摸出一丝不对劲,不是,您不是说煮了点饺子吗?敢情是来我家现煮啊。 懒得管他,张婉情到沙发边,发现碗在灯下锃亮,哪有刚黑暗中看到的里面有食物样子。 拿到门外一看,原来碗可以发亮。 艾玛,这个碗能用来吃吗? 她拿了碗回去,小孩站在厨房门口,“是个玩具碗,我小时候在路上捡的。” 捡得很好,下回别捡了。 碗放回去,菌丝悄悄试了,是普通的荧光石粉在其中。没有辐射。 心放回肚子里,饺子也熟了。 空气中早有了饺子的味道。 在无人的角落,张婉情嗅了嗅,好像回到了谢家。 “吃——”小孩的声音落下,她转身,盯着小孩手中的其中一碗,拿过来。 “谢谢啊。”自己坐好,开始吃饺子。 她吃得很香,小孩却很安静。 好不容易小孩被她劝走,剩下洗碗机里嗡嗡的响声。 知道小孩今晚是来安慰自己,偏偏热闹过后的寂寥想起了谢家,她转身的时候,脸上残留的落寞,小孩可能看见了。 自己多大人了,还让小孩看见了。一时之间,落寞没了,心里是不好意思。 最后念叨一遍小孩应该没看见,张婉情陷入了梦乡。 梦里什么都没有。 她太清醒,知道自己在做梦,能掌控梦。然而,都是假的,自己不再做梦了。所以,她找不到谢家,也没有他们入梦。 微凉的夜。 填志愿那天,有的人到了学校,班里的老班让全班同学尽可能到学校。 “可能是我们这些人最后一次聚在一起了。” 张婉情去了。 学校还是那个地方,人还是那些人,但路不一样了。 有的人今天来填志愿,有的,是来填入伍志愿。 重修的学校,还有装修的味道。 三三两两的人结伴,或路过,或招呼。 她填好志愿,准备离校的时候,班主任打来电话。有军方的人找她。 军方问她想不想入伍,还是去上大学。 “能一起吗?”既想上大学,又想去打仗。 军方迟疑了。以前没有先例,学生在高考成绩出来,就泾渭分明地分成两路。 不是没有人想过张婉情这样的,但,谁能保证自己学业好的同时,还能兼顾战场上难防的各种应急事件。 “你确定吗?”军方问她。 “我确定,我可以两者都做好,无论是哪一方丢失我这个人都是损失。”她坚定地说出,没人说话。 她说的都是事实。 顶尖的成绩还有近乎诡异的军事战斗能力,在那个领域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我们会和上面报告。” 第113章 命运无常 有了军方的话,张婉情爽快地回去等消息。 熟悉的电话号码在屏幕上亮起。 她知道,答案来了。 电话那边,是熟人。 “张同学,你好,我是陈林。” 陈林再次问了她的想法,她原封不动说了之前说过的话。 最后,陈林说:“欢迎张同学成为我们中的一员。” “谢谢。” 高三毕业的那年暑假,接近三个月。酷热的天气,尽管走在官方利用仪器降雨的街道,热气还是无可躲避。 路上的行人越发的少。 张婉情看到店里吹着风扇的老板,只感到一阵阵对自己行为的猜疑。 这么热的天,哪个好人会出来啊? “张婉情!” “到!”刚在心里吐槽,下一秒自己的队长就叫了她一声。 “打起精神!” “是!”我立马就打起精神。 在那个街道走了一圈又一圈,双脚好像都烫没了。 究竟是那个神仙说要来炸街的? 要不是接到报警,刚好军队就在附近演练,拉了一队人就跑来保障人民安全。 原本张婉情不用来的,她只是一个机甲战士,还轮不到她。结果陈林瞥了她一眼,就把她拉到小队里去。 从始至终,张婉情都是懵逼的状态。 她是不是因为什么让陈林看不下去,把她赶出来接受太阳的炙热。 要是平常,她可能还会感谢陈林,毕竟晒太阳可以得到一些能量,能使自己的频率升起来。 还有,太阳照射可以使一些低频也就是某种魂驱散,让自己能少遭受低频能量的侵扰。 但是!自从陈林那通电话问了张婉情想法后,第二天,她就被人送到了军事基地,开始训练。 每天,军队里面的能量多得都快溢出来了,她哪还用晒太阳啊,还是近四十度高温下。 真的谢谢他了。 张婉情内心在哭泣,步子还是跟着。 再一次经过那家吃着冰棍看他们这队人的小超市老板门前,张婉情才不承认她羡慕了。 怨念越来越大,她想快点走人。 菌丝放开,如同水波纹一样,扩散到整个街道。 讯息一个个查探,好像都没有问题,直到一个戴着金丝眼镜身着西装的人走来。 手表上有人给他发了消息:准备好了吗? 那人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没有回话。 似乎没有情况,但菌丝在男人身边时,探查到他腋下的公文包里,有一丝不一样。 温度太高了,伴随着某种好似硝石的味道。 不管如何,菌丝变得细小通过包之间的缝隙,钻进去。 漆黑中,张婉情只看到包装严实的长方体。 菌丝无法再往前面。包装用的好像是可以抑制菌丝材料做的。和地球上类似,但更高一级。 张婉情立马报告给队长。 队长虽然对她这个新兵一眼看出不对劲感到怀疑,但,不可放过。而且,他相信陈林上将的眼光。 立马,安排几人往男人慢慢靠近。 对方警觉性很高,发现有人在靠近,立马往附近商场走去,途中,哪里人多就往哪里走。 男人的行为越发能确定他的不对劲。 尽管警察也在附近配合,如果男人跑进商场,会使伤害变大。所以,必须在男人跑进商场前抓捕他。 所有人都神经紧绷地追捕男人,直到看见商场门口的蓝色服装,都松了口气。 男人跑不进商场了。 “上!”耳麦里是队长的吼叫。 抓捕行动一触即发,同样,毫无悬念。二十多个人铺就的地网,男人是跑不出的。 然而,突变也在一刻,男人看到他们,扔了公文包转身就跑。 公文包里很有可能是炸弹,所有人卧倒。 爆炸响起,不是一声,而是两声。 公文包原地只剩漆黑,还有碎片。 在另外一边,炸弹爆开,店里一无所有。 这里没有伤亡,男人也没跑走。张婉情用菌丝困住了他。 小队的人黑着脸抓着男人就走。 “他妈的,有两场爆炸,还有声东击西!”在去另外一场爆炸途中,队长破口大骂。 所有人都没有料到。 爆炸现场,一片狼藉。 警方早已迅速地拉起警戒线。 周围很多人聚集,警察一声又一声让人们离去,不要造成拥挤。人们还是站着不动,脖颈伸得老长。 到门前,张婉情看到了一个冰棍袋子。 刚才来的时候,就觉得有点熟悉,但爆炸的响动,使店门口变成废墟。 走进去,店里有三具尸体。 其中一个,是那个看他们热闹的老板。 军队的人还在外面等着。张婉情看了一眼,出去了。 队长和警方那边说了几句,跑过来,“老板也在里面?” 张婉情点头。 到这边时,她和队长说想去看看。队长没说什么,和警察那边打了招呼。 公文包男人已经提交给警方,没有他们军队的事了。 回去的路上,心中唏嘘。 在几分钟前,老板还坐在原地,乐呵地问他们要不要吃冰棍,还说张婉情一个小姑娘晒在太阳底下那么久,脸不红汗不流的,不像他的那个女儿,一点热都受不了。 巡逻不能分心,还是在爆炸现场,队长和他扯了几句,匆匆止住老板的念叨。 沉闷的车内,队长问他们是不是害怕了。刚刚几条人命瞬间就没了。 没人摇头点头。 “我们以后,会不止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形,更多可能,是自己的倒下。”队长提高音量,说道,“我们作为军人,要做好时刻牺牲的准备!” 不管怕不怕,我们都会扫尽一切罪恶,让国家繁荣昌盛。 第114章 再见到谢秋 回去的当天,警方发来消息。确认两起爆炸是同伙。原本就打算一人做饵,引诱军方警察去抓公文包男人即谢实,而另外一人即陈述,躲在超市附近。 直到所有人关注都在谢实那边,另外那人进超市购买东西,之后,拉响炸弹。 此次行动中,谢实被抓,另外一人在爆炸中死亡。同时爆炸中死亡共三人,另外两人分别是附近居民怀孕七个月女子以及超市老板。 据谢实所供述,陈述与超市老板有旧仇。 其中细节不必多说,送了警方的人一起吃点,走的时候,两个原本就是哥们的两人,勾肩搭背。 爆炸案过去,没多久就开了庭,最后,谢实被判刑,就再也没了消息。 张婉情回到军事基地,陈林这回没多说,就让她去了机甲室。 穿上白石机甲,许多人都败在了她的手下。 在基地,她还看见了几个熟人。 那是大一那年的暑假。 谢秋高中毕业,成为了张婉情的学弟。开学那天,是张婉情去接的谢秋。 不像别人拿的大包小包的行李,小孩只拿了一个。张婉情都准备好被行李压倒, 就像那张网图,七八个行李之下,还有一个学长。 不过,一个行李也行。希望没有装几斤砖块在里面。 想着,伸手,“行李给我。” “不用。”谢秋热得红着的脸还没下去,还把自己行李往自己身后挪挪。 看谢秋这么执拗,她也乐得清闲,“走,带你去宿舍。” 大一新生都要住校,是诸多学校几十年的传统。 宿舍离大门有一段远的,谢秋一个人哼哧哼哧地拿行李,她悠闲地往前面走。 背后的呼吸越来越重,回头望了一眼,结果小孩正看她,满头都是汗。 看到张婉情看他,谢秋头撇到一边,“怎么了?” 没事,就是看你能撑到几时。当然,心里怎么想,那是心里面的事。 张嘴的时候,就换了一句:“你只拿这一点啊?” “嗯。东西不好搬,打算去兼职了再在这边买。”谢秋的语气淡淡。 这话提醒了张婉情,谢秋他是个孤儿啊! “急用的话,可以来找我,我有点钱。”岂止有点钱,张婉情的乾坤袋里有好多块金子,在现在金价居高的世界,在京都买套房都可以。 “好。”谢秋低声应了。 这让张婉情有点意外,其实她以为谢秋会说不用。不是她舍不得那点钱,是她觉得谢秋不像是会跟别人拿东西的人。 也算是有点变化。张婉情没往心中去,只想着到时候怎么拿点金子给小孩,就怕有点需要钱的时候,她有事不在。 说着,宿舍到了。 男生宿舍不准女生进去,张婉情站在门口等谢秋进去。 谢秋没有动。 “怎么了?还要我上去给你铺床?”不会铺床,以前都怎么睡的? “没。我——先进去了。” “去,等会儿带你去吃饭。”先带小伙认认学校,后面几天她都有任务,不一定能回来。 听到她说话,谢秋突然变得有生机起来,形容得不太恰当,谢秋一个十七岁的人,怎么着都是有生机的。可就是刚刚那一会儿,就像突然有甘霖落下,植物汲取了后,拼命疯长。 嘿,就半年未见,谢秋怎么不对劲起来? 皱眉思索,没想出一个缘由来,谢秋已经到面前。 气都没喘匀就说:“走。” 她看了宿舍楼一眼,点点头走了。 我记得谢秋宿舍登记的是六楼啊,是顶楼,还没有装电梯那种。几分钟来回了六楼,速度那么快的吗? “我饿了,想先吃饭。”走在一旁的小孩突然出声。 是在回答他的急迫原因。 张婉情懂了,果然人类的潜能可以激发出强大的能量。 学校附近的一家面馆很好吃,就是简单的清汤素面都能够很好吃,散发出食物原始美味。 面馆的面,没有用多余的香料。这是她最喜欢的原因之一。 虽然现在都是机器人烹煮,这家店也是如此,但这家,是专门研发的食物机器人,还有专利。只这家独有。 在机器屏幕上订了两碗面,稍等片刻,好吃的面就由小机器人送出来。 只是面弄好,张婉情的手表也响了。 “我有事——”要不你先吃? 谢秋抬起头,对上她,笑笑,“去,我可以把两碗都吃完的。” “好。你慢慢吃。对了,”张婉情在手表上点点,谢秋的表一震,“这回可能几天都联系不上我,我先借你点钱,你以后记得还我。”说完,张婉情匆匆走了。 面馆的人很多,毕竟是个出名的,没来学校前,在网站上都能看见别人对这家店的赞不绝口。 他打算请张婉情吃的,没想到她先请自己了。 面真的很好吃,比他煮的好吃多了。 美食通常是能使人愉悦的,为什么他有点——难过? 张婉情走了之后,对面的位子一下子变得十分空荡,使得整个面馆都空荡起来。只是,店里面明明来往那么多人,为什么他会这样觉得。 一碗面的分量很多,张婉情点的都是大碗。 吃完一碗,谢秋却感觉自己好像没吃进胃里,里面还是空的。他接着吃了第二碗。 在那之前,小机器人细声细气地和他说第二碗没有吃的话,可以退单,退一半的价钱。 他摇头拒绝了,“我可以吃完的。”我还很饿。 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感到很饿,其实下楼的时候,他并不饿,但就一会儿,他很饿很饿。 第115章 直面外星人 吃完了,起身都变得有点困难。一时没注意,差点摔倒。 站起身,谢秋碰到了自己肚子。 好像有点吃撑了。 一旦意识到这点,他止不住地难受想吐。强忍着问到卫生间,他推开一个隔间就吐。 又发作了。 擦去眼角因生理反应而弄出的泪水,捧起水,想到张婉情请自己吃的面刚刚都被他吐了,一阵阵的厌弃。 自己好像真的没用哎。 垂着头,还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听到有人进来,立马收拾一下,扔了擦脸的纸,往学校走去。 他起码还是成功的,他考到了这个学校。 学校门口红色的横幅在风中飘扬,当自己走进这个学校,他才再次感受到自己真的考到了这个学校。 读书十几载,只为今朝。 谢秋开始了大学生活,而张婉情这边,十分棘手。 “老大,我们真的要这样吗?会不会不太好啊?” 军事基地这边的一间小屋子里,传来一阵阵如此相同的话语。 张婉情站在屋外,迟疑了一会儿。 又一道声音响起,“相信我,可以的!” 下定决心推开门,看到了很多穿着裙子的妹子,花花绿绿的,误以为自己进了女生澡堂。 哎,好像不对。张婉情仔细看去那些因为她进来而僵化了的“妹子”,这,不都是刚还在操场上跑步的人,那些人都是汉子啊。 究竟是怎样的沦丧,让汉子穿起了花衣,又是谁在午夜哭泣—— “张婉情?” “在!”她反射性地站直,把眼神看向叫她的人。 “你来是有什么事?”没看到那些人因为她扭扭捏捏起来?还一直盯着看。 “陈少将找你。” “好。”那人点头,转身换了一张脸,十分严肃,“等我回来之前,必须换好。”说完就走。 其他人的脸色灰败得好像桌上闪着诡异的光的那条鱼。怪异得很。 把人带到地方,张婉情去了机甲室。 等到一个训练结束,有人通知准备出发。 室外,飞行器整齐排列成几排。 来往的人脸色紧绷,半点没有刚才小屋子里的俏皮。 这回,我们将直面外星人。 因为破解了升级透明人的语言,外星人的秘密公开,在得知外星人还在准备下一场袭击,我国决定先发制人。 和平,是这个星球上共处的原则,但只限于人类。对于外星人,我们可以和平,而对方要来攻打我们,我们不可能坐以待毙。 这次,军方这边有三十五个汉子装扮成的女人,混在女军里面,来一个出其不意。 当然,这些 是因为了解外星人对于雌性的关照性,对于所有种类的雌性都会宽容,且在战场上不杀雌性,不论是否是己方。 这种特殊的性质,与外星星球的雌雄比例有关。外星有50的沙漠,30除沙漠外的土地,只有20的水。星球还没有火星一半大。物资极其紧缺。 在环境恶劣的情况下,生育降低,为了更多的生育,会尽可能地不伤害任何一个雌性。 到达外太空的时候,部分军人走出飞行器,穿起机甲。机甲能够在外太空如平地行走,是最好的战斗武器。 飞行器目标太大,远没有机甲轻巧便捷。 等所有人有序走出飞行器,飞行器会飞到附近的太空站放置。 等到悄无声息,一颗炸弹在那颗黄色星球上空炸起。 星球外也有防护罩,是防护罩拦截了炸弹,如果没有防护罩,那颗炸弹会炸起一层沙土飞起。 火星对别的星球了解清楚。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这颗星球距离火星最近的一颗星球,除了不知道外星语,外星上有几棵树都可以用卫星看得清清楚楚。 在知道这颗星球上存在生物后,外星并没有对它的领居有多好奇,一直安静。也在火星上面弄了几颗卫星外,再也没有其他动作。 所以,在外星袭击当天,卫星捕捉到他们,以为是在打探的,没想到一句话不说,送来一颗大炮。 打得火星这边一个措手不及。 如此,既然对方送了一个大礼,作为礼仪之邦的我们,也送来一个大礼,伴随一个小礼。小礼是一定能让他们惊讶的那种礼物。 在炸弹过后,军方这边接着一枚又一枚炸弹投下。只是,很异常,炸弹弄了一点响声之外,对防护罩没有一点影响,甚至感觉到更加光亮的。 光亮得越来越近。 过了一会儿,才明白原来光亮不是防护罩,是因为外星人开的飞行器在夜空中的灯。 对方速度很快,站在原地的他们很无趣地看飞行器的靠近。 有人还在公共频道里面嘀咕,要不要送几架飞行器给他们,不然等得实在无聊。 张婉情听完一愣,这声音好像是比陈林高几个等级的那个老头。 不过,从语气中可以得知这回就是个简单的对战,没有大问题。送的小礼应该才是最大的礼。 国家有点皮,但又能怎样呢。 飞行器穿过防护罩后,军方停止了投送炸弹。等到对方穿好机甲,即将与之一战的时候。 老头在公共频道说了一声:“打。” 一声令下,火炮四起。 我们这边的人多,很快外星人招架不了,抱头四处逃窜。局势明显是我们优越。 但又一声:“等他们反攻,我们走。” 所有人反应过来,到了那一招。 这之后,变成我们四处逃窜,然后“逃”走了。 外星人都不敢相信地站在原地看火星人的背影。 这,就赢啦? 第116章 由虚变实的气体 这场战争,我们输了。甚至还输到了跑回飞行器,狼狈回家。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在飞行器外的人垂头丧气,进了里面换了张脸。在外面观察的外星人,没看出异常走了。 飞行器里面,是一片欢乐。 万事不可看表面。 “嘿嘿,刚刚我演得怎么样?”有人推了推伙伴,言语自得。 “不错不错,换脸换得特别快,川剧没你我都不看。” “别,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挠着头,好像真不好意思了。 “去,我还不知道你的性子,少在这里装。”两人推搡嬉闹着走远。 飞行器内,四处都是笑闹声。幸好隔音不错。 一次旅行结束,继续开始训练。 不知道官方葫芦里卖什么药,张婉情压着心思没去打探,到半年后,再听到外星的消息,已经是作为火星的附属星球。 就很奇妙。 得知消息的时候,全世界都在欢呼。 人们走到大街上,互相拥抱,互相道喜。军事基地也不例外,因为这事,基地放了半天的假。 张婉情在机甲室里,虽对外面的欢乐感到奇怪,也没出去望一眼,满眼都是机甲数据。 近来官方把白石机甲升级,可以利用“气”来攻击。 气,是空气中的气,而也不是单纯的空气。现在用的气就像是仙侠使用的剑气。无形,但能聚集,变成杀人的道具。 具体来说,是机甲手中的一个分子管道。利用吸引原则,让气凝聚起来,直接使得无形为有形。 在以前,人们对于气体是存在已知,却看不见。这项结果一出,以后,会改变整个世界。 武器可以从空气中来获得! 这项技术还在实验中,张婉情作为想法的提出者,作为第一个实验对象。 研发过程已过大半,如今,只需要数据结果来验证可行性。 机甲右手举起,“启动吸引装置。”声音落下,机甲手心智能开启一个小洞,黑漆漆的,一时,没有变化。 三秒钟,只需要三秒钟,机甲右手出现了一柄剑,只是隐约像个投影,慢慢地,变成一个实体,和寒冰剑相似的一个放大版实物。 “落。” 机甲手中的剑落下,砍在了地上的一块金属装置上,金属另一端连接了大屏幕。 “叮”一声脆响,连带着火花。 张婉情的双眼紧盯着屏幕,上面的数据急剧地变化,最终停在一个确定值。 数值比张婉情预料的还高,比得上四个大汉使出全身力气相撞的力。 这种完全可以在战场上一剑挥天下。 成功了! 只是可惜速度还是太慢。 聚集气体成为实物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储备。 如果,加大引力呢? 想着,动手去把机甲里面的装置卸下,调制数据,放大了吸引力。 装置再次运行。 这次,引力比前面多两个点,却差点在启动的瞬间,把地上几吨重的金属吸起。 情况不对,张婉情立马关停。顺便也把菌丝收回。 要不是反应快,用菌丝把身体固定,刚才自己就是在机甲右手上了。 引力明显太大了。那调低点试试。 测试了一番,还是不行。因为速度没提高,“气”内部紊乱了,伤害力完全没有刚才的数值高。 算是成功了。张婉情收拾东西,把刚才的测试视频拷贝好,去找人。 走出去,才发现要找的人就在门口。 “我一猜你就在这,刚首领在问你在哪。”陈林说道。 “首领来了?”这么凑巧? “对。看来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她就在里面待了一个早上而已。 “我们边走边说。”走着,陈林把上回袭击的那个星球也就是彗星变为我国的附属星的事说了。 听完,张婉情终于了然。怪不得今早基地格外的热闹,和过年差不多。 既然好事已有,也不多一桩。 张婉情把“气”的研究成果说出。 陈林很激动,具体表现为一巴掌就快扇到张婉情背上。只是张婉情躲开了。 陈林笑了,哈哈大笑,“张婉情,你真厉害。”边说边冲她比大拇指。 之后,走到飞起,“张婉情,你后面来,我先去把好消息说了,哈哈哈哈……” 笑得十足的猖狂,来往的士兵还以为陈少将是得了什么喜事,莫非是今天没有妻子拧耳朵? 是的,平常在基地面无表情的陈少将在家里,经常被自家媳妇揪着耳朵吼。有人撞见过,陈少将可怜兮兮地求情呢,基地里有人打趣过,陈少将自己笑说是媳妇爱他的表现。渐渐的,基地里面就传开了。 至于陈林真的在欢喜什么,除了张婉情没人知道。 而只过去半小时,全基地再次狂欢。 在那之前,张婉情慢慢走在后面。她要复盘一下等下汇报的内容,一个个数据在脑子里回荡。 到了地方,门大开着,里面的人高谈着,夹杂着欢笑。 张婉情走进去,所有人鼓起掌,每个人脸上都是笑容。 首领走上前,笑着对她说:“张同学,你做得很棒!” 现场的气氛很热烈,张婉情身边围满了人,对她祝贺。与此同时,抛来了一个个橄榄枝。 张婉情不客气地都收下。 人脉基础还是要的。以后自己要干的事,没有人脉是很难办到的。 她没有胆怯地汇报,得到的又是一阵掌声,经久不散。 汇报完,基地里都在喊她的名字。 张婉情的这个实验,会改变以后的处境。 第117章 风中的围巾掉在哪 我叫啊美丽,听别人说自己的名字是夸人好看的意思。当然,我长得也很好看。 啊美丽是根据火星人的语法改的。 对了,我是彗星人。 彗星,不是火星叫的那个彗星。只是我们的星球人称之为彗星。 我爱我的彗星,它用仅有的资源使得我们成长发育。作为彗星上的生物,我们不能只做吸血鬼,我们要反哺。 我们能做的只有繁育。各种生物种类之间的繁育,人之间的繁育。 世界上充满了生机,彗星会很高兴。我们知道她是高兴的,因为她高兴,我们把繁育看得更加重要。 只是,因为星球的进步,让彗星变得更加艰难生存。我们陷入了一个怪圈。科技进步得越快,人类生存越困难。人类不好生存,越要发展科技。 如此循环往复。 彗星慢慢的,分为了两派人,一方强力要求发展科技,科技进步了,更多科技让人类不需要考虑生活与活动,人类生存压力减少,会让人类的繁育顺利。 一方看清了科技和人类之间的关系,强力要求不允许发展科技,所有人回到原始状态。知道的越少,人会越轻松。虽然可能会使得人类变愚蠢,但繁育一定会更好发展。 两派人争吵得昏天暗地。政客之间,夹杂着一种几百年前发展出来的东西——资本。资本是在两派之外的新客体。 刚开始,资本出现的时候,所有人欢迎这种新生的事物,就像是彗星繁育出的综合。 大家都以为是那样。而几百年过去,资本的面貌完全暴露在所有人面前,才知道,这是一个恶魔,和科技一样的恶魔。 恶魔衍生出的也是恶魔。资本的出现,科技快速发展,是前几百年不可能到达的高度。这并不值得高兴。 人类的繁育却越来越糟糕。很多人不愿意生育,这是最严重的问题。 没有新生命的注入,彗星开始极速衰老。我们能感受到她在难过。作为所有生物的母亲,她在哭泣。 我们惶恐,不敢有所动作。资本他们却变本加厉地压榨,就算有人愤怒,人类基因里面的牵绊会因为资本的打压而把愤怒压下。 我们无所对策。 直到有一天,出去对战的军队带回来一群女人。女人有的长得很瘦弱有力量,有的生得很强壮,就像是我们星球上的女人。 我们把那些女人安置,教她们我们的语言。她们学得都很快,渐渐的我们沟通没有问题。 我们都很高兴。新生力量的投入,会让繁育更美丽。彗星再也不会哭泣。 在这群女人出现后,我们这些人很少关注资本,也不在乎。两派的人不再争吵。 就那样和平的过了半年。 变故来了。 那天的早上,我如常起床洗漱,街上响起了警铃,一声接一声,朝不知那个地方去。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又是两派人争吵引起骚动。 中午,一辆辆警车没了,喇叭里响起那群女人中间之一的声音。 围在一起的女人停下了动作,我也细细听着。 她说她是旁边星球的军人。这句话的开头,就让人惊诧。间谍跑进自己国家,我们还事无巨细地对她们好。后悔又难过。 而后,她又说她们已经解决了我们星球的问题。 我们星球的问题主要是生育,她们是怎么解决的?如果她们真的让我们星球生育不再是一个问题,对方是间谍又如何。 她说她们已经把那些压榨人们的资本家抓起来了。 哦,只是资本家。不过是个在房梁里面的白蚁,一直放任它们啃咬而已。 她继续说她们的星球资源丰富,可以让我们星球根本的繁育问题变得不再重要。 这句话一出,说不清心里什么感受。只希望她说的是真的。 就因为那句话,我们降了。 降了那天,我看见她们星球来的人,欢欣鼓舞。只是在我们面前没有太高兴。其实也不用做那个样子,她们牺牲了几个人才换来的结果,应该高兴的。 再后来,我们到了火星。这颗星球上的问题也不少。 他们还存在着资本,他们说他们还需要它。 只是,我们了解到曾在几千年前他们已经有人追求于大同世界。那个世界,是不可能存在资本家。 他们还在保留,他们还希望能到大同,舍不得这个又舍不得那个,什么都想要,世界上可没有那样好的事。 这颗星球,她也有自己的路要走呢,而且很长。 他们科技化太严重,比我们更先进。正因为如此,越难剥去那层外壳。 因为我们深受其扰,我们很清楚。 我们作为附属国的人,走在火星街上,来往的人们,带着一点轻视。眼神中,谈话中。 他们看不起我们。我们的科技落后于他们。 可笑。 科技并不能判断一个星球的厉害。 我们笑笑,并不说破。总有一天,他们会知道的。 火星人类的眼神,我不喜欢。他们是诚信的,我们很喜欢。 他们让两颗星球的人可以自由来往,男女之间可以自由恋爱。 这样很好了。 只不过,我们的女儿家,是不会离开自己家乡的。如果心里离开,在心里背叛了彗星,她会不幸。 各种意义上说,自己的家人在彗星,远嫁到火星,是不幸的。如果碰到的不是良人,那又是一种不幸。 我们从来不会把自己的要求强加于人,我们相信信仰会让我们有共同的想法。 两颗星球可以正式来往那天,所有人欢呼。 我们只站在码头,等着飞行器降落,里面的女人,会带来新的繁育。 第118章 某国:斯密马赛 两颗星球就码头修成后当天举行的仪式,听说很热闹。张婉情没有去。 她还有事要做。 门里是拿着枪,安静蹲着。 门外,不知道是人还是什么东西。 突变就在那一刻。一阵震动摇晃,快要把人脑浆子摇出来,十分的难受。就算是不同于人类的张婉情,太阳穴都一跳。 刚开始,大家以为是地震。 可,基地处于地震不多发地带,上回地震还是半年前,震感并不强烈,可以戏称为是拖拉机的动作都比这震级大。 然而,基地的警报声响起。 这代表有人入侵。 来不及多想是某个国家还是某颗星球来挑衅,因为,须臾之间,基地下陷,原本平地变成一块盆地。 再然后,上面通知所有人进入屋子里待命。 一头雾水等了半刻钟,听见沉重的脚步声。脚步声很大,不是常人能发出的声音。 那个东西越来越近,上面再次发来消息:开火。 早就按捺不住的士兵全部冲去去,直面对方。 原来是一个兽人。 “国真的烦!”混乱中,有人咒骂一句。 张婉情第一回面对兽人,不太明白为什么会和国扯在一起。不过,国真的烦,这是所有人的想法。 一百年前,国在自身经济越发低下的情况下,一上台的某个总统当即放弃“大哥”身份,说不做单边主义,和夏国一起做社会主义国家。 当即说得多好听,后面就多让人反感。表面上是社会主义,背地里还是资本国家。 有外交团直接问为什么,对方总统说自己能力太小,管不了其他人,毕竟他们是“半道子出家”,还需要时间来转变。 说这话的时候,总统在会上没有形象的流泪,大喊他们国家一定能改变,请所有国家相信他们。 大家信了。这个视频还在各个国家新闻首条。 五十年,是其他帮了国的社会国家给这个国家的时间界限。 五十年可以改变很多,社会主义相信五十年,国会能成功转化。为让国更好的发展,社会国家给了不少便利。 就算是给了时间,给了方便,五十年,国哭了多少回,民众已经麻木。各个社会国家沉住心等待,等来的是鞠躬。 j国和国不愧是能玩在一起的。一个鞠躬,痛哭流涕,“对不起,我们国家只能是资本主义。我们已经用几百年历史证明了。” 所有社会国家外交官犀利问道:当初差点撑不过去的是谁? 国没有回答。后来,直接扯东扯西,就是不谈以前社会国家对他们的帮助。 五十年,喂了狗起码还能看见狗胖了。 五十年,帮国,影子都没有一个。 从那以后,社会国家均与国几乎断绝来往。而五十年,国在“偷”了那么多便利后,慢慢发展起来,坚定不移地走资本主义。 说到这,不得不谈兽人了。兽人和国可有渊源了。 在二战时期,有几个国家对人体进行实验。其中,最为出名的是j国。 j国进行人体实验是用夏国的人。人的身体含有70的水分就是j国用夏国人进行惨无人道的实验得知的,着名的731部队。 兽人没有具体的实验来源。但,现在,兽人大部分是国研究出来的。 那天,国借着两国交流的由头,再一次让兽人闯入军事基地。 夏国这边经历的多了,也有了技巧。 就让兽人走进基地,没有人拦,基地这边来一个瓮中捉鳖。 基地还有一条规定,抓到王八的人,可以得到丰厚奖励。只要对上王八的,都有小份奖励,例如免训一天或者指定一个队友做一件法律规定内的事。 这么有趣的事,没人不想得到。 所以每回有兽人来,所有人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疯狂出击。 张婉情不知道,虽偶尔听过瓮中捉鳖,以为只是一个简单的小游戏,倒没想到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尽管不知情,张婉情还是努力对战。 菌丝捆住兽人的腿,让兽人摔一跟斗。要不是看周围的人没拿刀拿枪,赤膊上阵,不然寒冰剑怎么着都让它出来晃一下。 兽人摔倒,看到时机的人立马挥舞起拳头打在比他鞋码大两倍的脸上。对方嗷嗷叫。 叫得越大声,揍它就越狠。 想来他也知道自己的叫声如同助力,张嘴没叫,说了一顿英语。 说英语也没人住手,反而边打边说:“说什么鸟语,给老子说普通话,全世界都在说普通话,为什么你不说!” “不说揍到你说。” 下手更加重了,兽人不再说英语,磕磕巴巴地说:“你们,打了我,国一定,不会,让你们,好受!” “呸,明明是你弄坏了军事基地,我们友好交流一下。不过,你也提醒到我了,兄弟们,别逮着脸揍,揍他身上。” 接着,一个个拳头全往身上去。 途中,还用了加强的捆王八绳捆在兽人脚上手上一圈又一圈。 兽人完全动弹不了,只能单方面的受军方这边的“交流”。 张婉情就在旁边看着。 他们的热情太诡异,张婉情不太想加入。反正她能保证兽人跑不了。 大概“交流”半小时后,一声咳嗽响起。 揍兽人的那些人都嘿嘿一笑,停下了手问好。 老大严肃地再咳了一下,没人笑了。 “成什么体统,怎么这么对待我们的客人。看看,你们身上这样,全都去换了衣服,好好欢迎一下客人。” 话一出,都散去了。只留尚能看出是一个兽人的兽人躺在原地。 老大哼了一声,“回来,把客人放了。” 几个人跑回来,解了绳子。 终于恢复自由的兽人高兴了,抬头一望,周围都没人了。 张婉情走得慢,看得真真的,在解兽人的时候,老大挑眉笑了,连忙走开。 第119章 陌生人,他是谁? 兽人走了。和国来的其他访夏的人一起走的。 走的时候,着名记者某bc来采访,拍下了双方谈笑风生的照片。 天气很好,只是再次看见照片是在某新闻上,题目为:夏国和国各怀鬼胎,两国是否真的会断绝交往? 新闻上面还有一张在基地当场,国人扭头和翻译说话的图片,眉目之间凶狠不耐烦。张婉情要是没在场,她可能都会被骗了。 当时,国那边的人确实和翻译在说话,是因为夏方这边问是否对中餐满意。夏的食物不能说最好,只说第二,没人说第一而已。 方那边,自然是满意的。不知道为什么某bc拍出了那样的照片。 除此,阴间滤镜一如既往。 几百年过去,y国记者继承了前任记者的美德。明明艳阳天,照片硬是拍成雾霾严重。 几百年都没有进步,外交部当天就拿出照片质问y国,那边却装死了,不说话。 y国和国就像是蟑螂,就喜欢做些恶心的事。夏国这边有的时候,恨不得糊到对方脸上。 官方视频号也只能阴阳一下y国。网友在下面评论:我们都知道某国是个什么德行,咱不生气,不值得。 官方回了这条:嗯嗯,知道。抱抱。 可委屈了。但又没办法。y国对这种事乐此不疲。 阴间照片这事,就算告一段落。 军事基地要准备国际的军事活动,对每个人加强了训练。 通知下来后,机甲室的机器就没停过。 等回到宿舍,衣服早已被汗水打湿。 经过之前的事,可以知道各个国家表面上和和气气,其实每个国家都在暗暗较劲。 例如国因为坚定不移地走资本主义,国家曾被瓦解。危机过后,在全世界的影响力明显没有以前高。 更何况夏国的军事还是经济稳稳提升。他们只感觉压力重大。 不过,火星内部有问题,而到外星袭击,没人能置之身外不当回事,全都齐心协力抵抗。 这也是为什么还存在各个国家。 如果有一个国家不共同抵抗,以后外星袭击没人帮忙,就靠自己一个国家,是极有可能灭国的。 那个时候,不用大的国家出手,就被外星一口没了。 活动在高考后的一个月。 今年是白善华高考。张婉情请了三天的假。 领导爽快地放她回去。毕竟她就是机甲方面的人,又不是肉搏。机甲活动靠的主要还是机甲。 没有收拾什么东西,张婉情带好自己的乾坤袋,轻快地出了基地。 正想着白善华看见她一定会大吃一惊,背后就有人叫她。 经过训练,张婉情没立马回头。思考刚刚听到的声音。 是个男声,鼻音很重,不是标准的普通话,张念成平舌。 她没有听过这样的声音,想着,菌丝伸出,先看对方怎样。 她转过身,一个头发油腻衣服邋遢的男人眯眼看着她,手上拿着一根点燃的烟。 “你是张婉情?”男人抽了一口烟,又问她。 “不是。”她不傻,男人一看就是来找事的。 “就是你。刚刚,你转身了,做出防备。不是本人,会对别人叫了一个名字那么警惕?”男人嗤笑一声,像是笑她漏洞百出。 “有事?” “有事。知道你是去参加一小姑娘的高考,先不打扰你,等高考完,我自会来找你。”男人吹了一嘴的烟气,说完话自顾自走了。 他是不是有点毛病?还有,话里话外都在表达一个意思:我对你很熟悉。别想逃。 张婉情从来过目不忘。她可以确定,她没见过他。无论是在人群的街道擦肩而过,还是网络线里的各个照片。 很奇怪。 男人已经走远,她看了看身边。 这条路是最近的飞行器站的必经之路,周围很荒凉。对方等的就是她出来。且,确定她今天一定会出来。 她放假的消息,在她到军事基地门口就有很多人知道。 可时间只有她从宿舍出来到门口的时间,对方怎么能那么快到的? 基地周围有一层厚厚的墙。他是怎么看到她出来的?还是说基地有他的人? 思来想去,张婉情越发烦躁。 她已经享受所有事物在掌控之中,突然来了一个之外的人,那种感觉抓心挠肺。 真的烦。吐出一口浊气,她问:“白石,有感知到对方是谁吗?” “妈妈,我感知不到。刚刚那人出现,我就昏迷了。”白石正瑟瑟发抖。它从现世以来就没昏迷过。 男人出现,叫张婉情的时候,它刚要听对方心声,下一秒,它就没了知觉。那种状态,说是昏迷,更像是自己的头脑清醒,能听见外界的声音,自身却无法动弹。 男人的能力,很诡异。 听到白石说的,张婉情才反应过来白石昏迷的时候,她完全没有感知到。 男人可以悄无声息地断开她和白石的连接,还可以让白石无法对抗。 恐怖如斯。她对上男人,会有胜算吗? 许久没有对上这种,她都忘了自己的能力。 除此,他是谁? 一个能力可能超过她的人,会操着一口方言,形象邋遢? 他是不是在藏着自己本来面目,让我无法从差距巨大的两者中找到联系?如此,对方一定会来找自己。 他藏,就代表怕她知道他是谁,跑了。 那么,她就等对方来找她。 看他究竟是何方人物。 第120章 今天又不是我高考 今天就是高考。 白善华在肖家父母的强硬陪同下走进了考场。只是眼睛一直往场外看去。 肖家父母看见她的动作,互相说了什么,抹起了眼泪。 白善华控制自己没翻个白眼,转眼就看见了张婉情。 可惜马上就到她安检了。周围还有警察,她这会儿跑过去就显得有点可疑。 安检完,她回头,看见加油。张婉情举起的一块牌子,加油两字十分显目。也不知道张婉情从哪弄来的。 不过,她来了。自己也能安心去考试啦。 张婉情,我会给你证明你教我的知识不是喂猪了! 高考还是两天。 张婉情在考场外也没闲着,拿了一包泡面毫无形象地哼哧哼哧。 这是她心里一直想干的事。 有时候,张婉情心中都有点不正常。 比如说现在的她,穿着一身t恤牛仔裤,青春洋溢,坐在马路牙子上,吃一碗泡面。 情景太怪,许多人纷纷瞥过一眼。 张婉情感受到了他们的好奇,她表示心里没有波动,吃完还把汤喝了。确保一点汤汁都没有漏下。 几分钟,一碗泡面没了。 神情自若地站起身,扔到附近的垃圾桶。她是个爱护环境的人。 后面没事,她又点开了一部动漫。是个喜剧番,里面主角特别逗,她面无表情看完,心里早哈哈大笑。 怎么会这么搞笑。 一集动漫看完,铃声恰好响起。 把自己脱离了沉浸模式,才看到好几个小孩围在旁边。她看着那几个小孩,小孩脸上还停留着意犹未尽。 看到她的眼神,小孩不好意思地跑了。 张婉情想了下他们是怎么看得到动漫的? 她是靠在一根柱子上看的,小孩站在远处平地上,正好三点成个三角形。 无聊想完,听见有人叫她。 是考完一科的白善华,边叫边往她这边跑。 她走过去,“等会儿吃什么?” 白善华瞪了她一眼,“你好意思吗,对刚考完一科的我说的第一句是吃什么。” 语气忿忿。 白受了一眼白眼,张婉情心里默念她是高考生,不能和她计较。再微笑开口:“你想我怎么问,我再说一遍。” “行。”白善华傲娇说了一声,“说句‘考得怎么样’就行。” 就这?“你考得怎么样啊?”张婉情还进行了改良,语气更加关心。 “考得还不错,得看我是谁啊。我可是——”白善华一顿。 张婉情知道她想说的,她可是三公主。 可现在是几千年后的现世。 “走,吃饭去。” “好。”白善华怏怏应了。 “小时,你在这啊,怎么不来找爸爸妈妈?”两人刚准备动,就听见肖母的声音。 转身,张婉情看见白善华脸上一闪而过的烦闷。 “等会儿去和我吃饭,别的不用管。”她低声安抚白善华。 抬起头,“阿姨,我是肖时的同学。” 肖家父母走到面前,看着她,先客套地笑了,“我知道,之前肖时休学见过你。” “嘿嘿,没想到阿姨还记得我。”张婉情憨憨笑着,“阿姨,我好久没见到肖时,肖时也是,我们想聚一下。” 肖母没有马上应下,“可以是可以,只是肖时要高考,会不会……”后面的话没说,在场的人都知道她想说什么。 张婉情只得把自己学生证一亮,“阿姨,你放心,肖时和我待在一起没事的。” 肖母拿了她的学生证,反反复复看了看,才说:“好,肖时,你们好好聚一下。爸爸妈妈先回去了。” 前后态度明显有变化。 张婉情懒得想,拿了学生证,和肖家父母说了再见,两人快步离开。 走了几十米,白善华突然看着她发笑。 莫名其妙。“你笑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嘻嘻,我只是快忘了以前的张婉情。” 这和以前的我有什么关系。 在她疑惑的眼神中,白善华笑得更大声: “以前的张婉情啊,走哪都是冷着一张脸。没想到……”白善华揶揄地看着她,“没想到还能看见你那么憨的一面。” 张婉情终于明白她是在笑自己了。 “没良心。”帮了她,还笑人。 白善华跟上快步走的她,“哎哟,我哪没良心,我是因为你高兴呢。” “哦?”继续编,看你能说出什么话。 “你帮我面对我不想见的肖家父母,要是在以前,绝对不可能发生。我很高兴你在把我当朋友,也很高兴你的变化。” 说到最后,白善华没笑,脸色严肃。 话中,她能感受到白善华还对这个世界感到陌生。变化会继续存在的。也许有一天,白善华能在这个世界有归宿感。 但在那之前,高考是最重要的。 所以,她说:“我知道。现在,我们先去吃饭。你下午还要考试。” “对哦。刚浪费了时间,我还要回去睡午觉的。”白善华咋呼地跑远。 中午,两人随便吃了饭。在确保白善华能睡一小时的前提下到酒店。 下午,送白善华进考场。 她就在考场外看动漫。 这回,拉了早上的小孩一起来看。 几个人笑得嘻嘻哈哈。张婉情终于不用控制住自己,放声大笑。 那天,就出现考场外的两个极端。 一边是皱眉焦急等待的父母们,另一边是以张婉情为首的没心没肺。 同样是那天,记者拍下了这幕。 张婉情完全不知道。只知道有人来采访高考生,没想到自己成为主角。 接到顾秋电话的时候,还有半小时铃响。她看动漫很高兴。 “喂,顾秋?”这个时候打电话给她干嘛。还有,他怎么知道自己请假出来了。 在基地都不能打电话,她和他说过的。 “你陪白善华高考?” “对。怎么了?”小孩好像有点不高兴。 “我高考你都没来。”顾秋说了,还有点委屈。 “我那个时候不是有事,完全走不开。”还有,她感觉他应该不会计较她去不去陪她高考。 电话那边,顾秋又问她:“你请了几天的假?” “三天。”回答完,她问他,“对了,你怎么知道我请假了?” “你上电视了。当地的电视网上,还有新闻。”全是张婉情的照片。 从顾秋那知道原因,张婉情完全不慌。 她就是看了动漫,没有坏习惯,她不担心是自己的丑照。 事实也是如她所想。 全网都看了她笑的视频,评论她的没心没肺,笑得还挺好看。 第121章 青春无悔 “你今天没课?”顾秋后面没说话。张婉情只好没话找话。 “今早上有两节,下午没课。” “挺好。”她干巴巴回道。顾秋这人是知道怎么聊天。把天聊死了都。 “明天下午我来找你。” “没课?” “没课。”他请假了,不算有课。 “行,路上注意安全。” “好。” 最后,顾秋没说话了。张婉情也想不出能说什么,等着顾秋挂电话。 顾秋却像是和她杠上一样,就是不挂电话。 “挂了。”听到她问,那边嗯了一声。她就把电话挂了。 什么毛病。 挂了电话,距离白善华她们考完还有几分钟。 几分钟,看不完一部动漫。又不能什么事都不做,不然闲得慌。 于是,她抬头看天,看那几朵云怎么慢慢变了形状。 看了几眼,铃声响起。 心情却有点沉重。 今天的云,居然幻化出两个字:白石。 第一想法是那个基地外的那个男人,第二想法是他很闲吗。 其余想法没了。 站在门外,她许久没看见白善华,心中怪异,白善华别是出了什么事。她继续在人群中寻找。 不经意地瞟了一个方向,这才看见被肖家父母围绕的白善华。 还得和他们抢人。 叹口气,张婉情过去,“阿姨?” 肖母回头,看到是她,笑着说:“今天肖时和我们回去,就不打扰你了。” 笑是在笑,就是有点微妙。肖母不想白善华和她一起,是怕她做什么? 问题是她也没做什么啊,怎么态度一下子就变了。 不过,看到白善华和她眨了眨眼,张婉情立马说道:“阿姨,没事的,不算打扰。” 白善华愿意和他们走,她就不掺和了。 目送他们上车离开,就收到了白善华发来的消息。 消息说肖母看了她下午像个疯子一样大笑,实在是看不出是一个大学生的样子,要白善华别和她玩。 张婉情看了消息,呵呵笑了。 乖乖,大学生怎么了?大学生正是发疯的大好时候,最适合发疯了。 不然等到工作了,来不及发疯才惨。 哼,肖母看不惯她发疯,她才懒得理。世界上看不惯她的人可多了,莫非我还要一个个去讨论,浪费时间? 有那个时间,还不如拿给自己发疯。 白善华又发来消息:我不想和他们吵,浪费我的能量,这两天就听他们的。你不是请了三天,最后一天我们好好玩一下,他们也没理由能限制了。 张婉情看完,回了个好。 站在原地的孤家老人缓慢前行,去了郊外。 她不用陪白善华了,没想好去哪。想了想,打算去是沙漠的郊外。 躺在沙子上,太阳刚落,沙漠的温度还有点热乎。 她翻个身,旁边是城镇和沙漠的边缘,远处是万家灯火。 张婉情看着,想到了很久之前的自己。 抬头看见高楼之间的光亮,她总会想会不会有一盏灯是属于自己的。那个时候,只是一个学生,房价高昂,自己要赚多少年的钱才能买一个房。 心中不由得苦闷。 她没有出生在罗马,所有的东西都要自己拼力争取。 争取的时候会感觉热血沸腾,好像有用不完的劲。 然而,许久过后,没有得到理想的状态,难过得好像被世界抛弃。 就算真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激情过后,只剩下平淡的心情。甚至会觉得以前的自己不可理喻,为了那一点东西奋斗了那么久。 她经历的越多,越知道一些现象。情绪消耗得过快,留下的只是毫无波澜的自己。 她保持自己安静,害怕激情就此远去。 可平静的生活,总要释放一点疯狂。 她想在黑夜里躺在草坪上看星星。安宁的,只有她一个人。她经常在睡前想起。 却在被拉进研究所被弄成实验品之前,她一次都没有做成。 不是猜想草坪会不会是脏的,会沾染上垃圾,就是会想自己躺下去,别人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 总顾忌太多。 真正完成还是醒来的一年后。那时,她不用去想脏不脏,别人怎么看。 她躺在地上、草坪上、沙漠上,都如她所想一样舒适,星星也那么耀眼好看。 今晚,她依然安稳地躺在地上,看天上。 童年遇到的事,张婉情用了很久去补偿。就像她总害怕自己没有快乐的情绪,少了对生活的热爱。 如今,尽管已经是足够强大,她并不能真正的开怀大笑。她再也补偿不到小心翼翼使用情绪的张婉情了。 她深刻明白。 星星还是那片星星,人早已变了。 那晚,想了许多乱七八糟。张婉情强迫自己睡着,在第二天下午醒来。 意识清醒,手表响起。 打开看见顾秋打来的许多电话以及信息。 吓了一跳,张婉情立马接了电话。 “你终于接电话了。”张婉情听出了无奈。 完全忘了顾秋要来找她这件事,张婉情不好意思笑了两声。 “你现在在哪?我在肖时她们考场外。” 张婉情望了望荒芜的周围,“我马上就到。” 说完,撕开空气,张婉情跳进去,没多久到了考场附近。 顾秋很好找,张婉情一眼看见。跑过去,顾秋还弄着手表,看样子打算给她打电话。 “不用打了,我到了。”突然出声,顾秋手一滑差点按了一个电话。 “你就在附近?” “对呀。不然我怎么到这么快的。” 顾秋听了她的话,眼色古怪地看了她,嘴上没再说。 张婉情麻了。顾秋的眼神就好像透过现象看到她本质一样,看得她全身发毛。 顾秋这小子,几个月没见而已。 所幸没和顾秋待多久,高考最后一科的铃声响了。 白善华出来的时候,张婉情立马看见,挥了挥手。 一路笑着跑来,“顾秋怎么来了?看到我有姐姐陪高考,心里不平衡?” 顾秋扭头,没有回她。 白善华笑得一脸奸诈。 张婉情发蒙。 三个人不在一个状态。 稀奇古怪。张婉情不管气氛怎样,手一扬,“走,出去玩去。”今天不用抢人,万岁。 白善华不笑顾秋了,立马拉住张婉情,“高考万岁!” 声音很大,白善华的话一出,旁边都是附和的:“高考万岁!” 一声比一声大,许久才散去。 青春无悔,高考万岁。 第122章 两扇窗 刚高考完的学生激情四射,顾秋拉了拉张婉情。 “怎么了?”张婉情都还没有收回乐呵的牙齿。 “我社恐。我们先走。” 社恐?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张婉情看了看正振臂高呼的白善华,“要不等等?” “我真社恐,我要待不下去了。”说这话的时候,顾秋脸色是有点不对劲。 在看一眼混在人群中欢呼的白善华,先紧面前这个,“行。” 等走出人群,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顾秋脸色红润,哪有刚才虚弱的样子。 张婉情看着,顾秋咳嗽几声。 “等会儿有什么打算?” “看肖时怎么打算。” 半晌,顾秋又说:“你明天一早走?” “没,应该下午。你呢,你什么时候走?” “后天。”送张婉情去,他再走。 聊到这,白善华终于回来了。 后,三人成群走到白善华指定的酒。 “你确定?”站在ktv门口,张婉情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白善华脸色如常,“确定。” 见白善华好像打定主意要进去,张婉情转头问一直跟在后面没出声的人,“顾秋呢?” “都行。” 三票中两票赞成。少数服从多数。 走进去,张婉情真后悔了,ktv里面的声音可比在外面听到的大很多,震耳欲聋。 “今天我最大,谁都不准跑。”准备遁走的张婉情被白善华一眼看穿。 张婉情讪讪笑了。太吵了,还不如找地方睡觉去。 她想着怎么样离开。 就是白善华一直拉着张婉情,张婉情想跑都没有机会。 进了包厢后,张婉情终于舒适一点。 再然后,白善华对着话筒撕心裂肺,没有一丝技巧全是感情。 白善华唱了一轮,还不尽兴,拉着顾秋一起唱。 顾秋刚开始拒绝,不过被白善华灌了几杯酒,也不矜持了。 少年一开嗓,明显听得出和白善华不是一个级别的好听。 歌唱了一首又一首,凌晨的时候,张婉情和白善华拉着不省人事的顾秋去订了房间。 刚一到宾馆床边,白善华伸手一甩顾秋扔到床上。 顾秋闷哼一声,没醒。 “这么不能喝,还喝那么多。”白善华抱怨几句。 张婉情只想到了白善华一杯杯劝顾秋喝的酒。 “走了,我们也去休息。”白善华拉了她就走。 白善华喝了酒,劲贼大。她被白善华拖着走。她只来得及让白石出来,让它照顾一下喝醉的顾秋。 这边她刚一躺下,感知到白石在吱哇乱叫。 她以为是顾秋吐在白石身上,恶心到它了,可后面白石一直没能回复她。 趁着和白石还有链接,张婉情瞬移到白石身边。 “你来了。” 她到的地方早不是顾秋所在的房间,而是郊外。不远处,她昨晚还在那睡着过。 “这么快?有点赶的嘛。”她看着男人,淡淡说道。 “这不是怕你跑了。”男人呵呵一笑,能感觉到不怀好意。 “找我是干什么?” “合作。” 男人的话一出,张婉情盯着他,“为什么?” 她为什么要和一个不认识的人合作,而且还不知道合作什么。不得问个清楚。 他听了,又是一笑,一种不以为意。 笑意还残留在脸上,脸变了。全身的气势也变了。 张婉情看清了那张脸,心中一惊。他应该死了。 “可还记得我?”他问道。 张婉情没有回,心中盘算自己能走的胜算多少。 “你的表现说明还记得,为什么不回我呢?是害怕我的能力吗?”他漫不经心地低问,让张婉情心惊不已。 她确实是害怕的。对方只需须臾就把她从火星弄到地球,自己还没有反抗的余地,怎能不忌惮。 再一次次盘算出自己的胜算为零后,张婉情破罐子破摔了。毕竟刚才他还和她说合作。 “你打算合作什么?” “爽快。”金鹬欣赏地看着她,“你知道选你是没错的。” 张婉情心中不耐了。管你什么选择,合作什么快点说。 她不爽的脸色表现在脸上,金鹬终于说起。 “知道你已经看到那面围墙,我不再多说。我说的合作是我们一起推翻它。” 围墙!他也知道围墙,那面用蓝绿色格子弄成的围墙。他怎么知道?还知道自己见过。 那天,他也在附近吗? 张婉情许久没有说话。 “不用想太多,只用知道我和你有共同的目标就行。” 这句话,把张婉情想要装疯卖傻的心思压了下去,对方很笃定,她说什么都没有用。 既然合作,“怎么弄?”她干脆一点,后面的合作才能更好发展。 “我就知道——”金鹬说到一半,张婉情紧急叫停。 “直接说重点,再哔哔别的,我转头就走。”就冲是他来找她合作,她说话很有底气。 被她一噎,金鹬哀怨地看了她一眼,这才说道:“合作不是一下子谈成的……” 嗯?他在学什么狗叫? 张婉情转头就走。 “别!别走,我还没想好怎么合作,我们可以商量。” 张婉情走得更快了。浪费时间。 果然上天给你一扇窗,一定会把另外一扇窗关了。比如背后大喊的那个人,虽然力量比她大,但是脑子不好用。空有一身力气。 她都替他身上的能量委屈。 “真别走,听我说。”与这句话一起的还有别的东西,张婉情动不了。 行,你法力高你厉害。我且听听你能放什么狗屁。 第123章 时机到了 我叫金鹬,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的鹬。 不过我的存在比这个谚语还早得多。 天空一片混沌,那个时候,我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 没有盘古开天地的宏伟,天地自动分开。 没多久,人类出现了。 出现,并不准确,我觉得更像是到时机了。人类出现那天,天空世界没有变化。而我看得一清二楚。 人类是被什么东西送到的火星。 那些人的智力并不地低下,不会说话,不会交流。他们却能创造。 我观察了上千年。 期间,我终于从一块石头变成了人。可能就是人类说的修炼。反正,我是个人了。 上千年的时间,并不很长。 我看着人类发展成可以飞可以利用气。 那批原始人类的后代创造了很多东西,任何一个都使我感到好奇。 我时不时融入人间,看他们如何生活。 偶尔,我变成一个小伙子,憨傻得说话流口水。人们看见我这个样子,有的面露不忍,很少会有人打骂他。 很少并不是没有。毕竟欺负一个傻子,可以让自己的失败人生中得到一点可以掌控的东西。 他们殴打我时,脸很奇怪。五官中眼睛亮得惊人,表情是在哭泣。 或许他们都不知道他们在哭。 我知道。我可以透过他们看见内心。 矛盾的感情,使得我入迷。我一次次地去观察,不,试验。 试验中的人并不知道他是其中的一员,任意地在我面前展露,善良还是恶毒,羡慕还是嫉恨。 没有人能逃过我的眼睛。 我永远不会说透。 慢慢地试验,看他们的未来。 虽然人类终有一死,他们的未来终点就是死亡。死亡方式有很多种,我一次次旁观记录。 然而,他们人生多样,我只是一旁看着,实在无聊。于是,我开始计算他们的能量。 出生的能量,长大的能量,死亡的能量,悲伤的能量,快乐的能量…… 各种各样。 我试验了很久,看他们在生活中挣扎。 百年过去,大多数人已经更新。数据记录也差不多。 再计算,我发现能量都差不多。 所有能量中,快乐是最高的,也仅仅比悲伤高了几个数值。 或许,对于他们人类,悲伤和快乐是一个对等值,并没有差别。 试验还在继续,我变得小心起来。 外在的能量好像探查到我了。计算的时候,我使用了很多能量,也许是因为这个,火星上出现好多眼睛。 我可不想和那些眼睛的主人对抗。 花了几百年,我终于幻化出小世界。里面的“人”是我用数据支撑的。 再百年,小世界的“人”终于有了感情,成为了人。 立马,我开始试验。 这回,我选择将男女能量分开。 也因为这回,结果使我欣喜若狂。 小世界,我用了很多话本来构建世界框架。话本,自然有男女主。 因为现实世界男尊女卑,连带着话本中的人物也是如此。 后世,还有一个词叫虐文,大多数是虐女主的。 所以,我的小世界也是那样。 在小世界里,女主是她爹进花楼一夜风流弄的。 花楼,是男人取乐的地方。她爹从来没当回事。 就算女主她娘拼死拼活生下女主,她爹拒绝当爹。她娘急了,跳河了。 留下的孩子,因为她爹受不了流言蜚语,把她带回家了。 不过,带回去了,女主在家里不受宠,经常没有饭吃,饿肚子。 女主也坚强,下雨接雨,下雪接雪,地里野菜比王宝钏认的都多。 好死赖活长到十二岁,碰到了男主。 男主到女主家了谈事,碰到了女主,让身边的侍从扶了一把因为饥饿站不稳的女主。 从此,女主坚定不移认定了男主。 咱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侍从扶了,她就非认男主。 就那样,女主从以前一个人不饿全家吃饱的想法变成了:我要完成男主要弄的,无论上刀山下火海。 有的理想,奋斗的力量也有了。 女主不藏拙了。她大放光彩,男扮女装去了军队,一步步往上爬成男主的下手。 每天见到男主,女主不爬了。她再爬就爬到男主头上了。 白天,女主是男主的一把刀,他要女主刺那个方向,女主想都不想就去。偶尔想一下,想的是自己干的事过后会对男主有影响。 女主就和男主说了原因,男主一听有道理,按女主说的让她去刺另外一个方向。女主拿着刀,欢天喜地就去了。 晚上,躺在床上,女主嘿嘿直笑,因为白天男主听她的话了。 在女主的奋斗下,男主终于成了大将军。 到被封为大将军那天,男主女主都很高兴。 男主高兴自己终于可以去娶自己喜欢的人了。 女主高兴男主终于成大将军。 半个月后,男主凯旋。进宫当天求了道圣旨。 女主不知道,乐呵呵地站在宫门外给男主牵马。 女主还不知道的是,半年后男主娶了自己的姐姐。同父异母的姐姐。 女主姐不简单,她经常看女主不喜欢,诬陷啊咒骂啊,不给饭吃啥的。女主悲惨的童年有她姐的一份。 要不是女主自身有作者加给她的气运,也就是在女主小时候,有一个厉害却失意的教习嬷嬷教她识字。 厉害的人会成堆的。教习嬷嬷的丈夫是抑郁不得志的军队小官,会很多打仗的想法。 要不是因为没背景,也不会沦落到只能教一个小孩。 后面女主进了军队,还有教习嬷嬷的打点。 两个算女主的金手指,后期死得很惨。要不怎么能说是虐文呢。 虐文一直虐到结局。 女主她姐是男主的白月光,和男主两情相悦。 结婚那天,女主呆了。 她被男主派到某个地方杀人去了。因为事情办得顺利,早点回来了,一回来就看到自己喜欢的人欢喜地拉着自己最讨厌的人拜堂。 女主忍了。 喜酒没喝,她跑到别的地方喝闷酒。 过去好几天后,她在男主面前坦然自己女子的身份。 男主冷笑,没有惊讶,叫了一堆人,还都是和女主共事过的人。 在他们不知所以的眼神中,男主要女主脱下衣服证明自己是女人。 女主是有恋爱脑,她还是个人,有自尊,没脱。 男主轰她走了。讥讽她不要脸。 女主被赶到院子里,女主她姐来了。 温声细语问男主怎么回事。 男主笑着说了一遍。 女主她姐听完笑了,对男主说她确实是个女人。 女主很惊讶。 女主她姐看到她惊讶得抬起头,笑得更加花枝乱颤,她缓缓开口把女主偷她东西,和狗抢食物,被人压在地上吃泥等等的事,说了一遍。 其中真真假假不重要。 和女主共事的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变了。 女主像浑身赤裸地站在原地。她跑了。像个愧疚的人。 泪水模糊了视线,女主哭得很伤心。 她站在河边,对自己的影子说她再也不会喜欢他了。 当时,她说得很坚定。 只半个月后,男主找她了。只淋了一下雨,女主原谅他了。继续帮男主干事。 第124章 小世界 男主就是一个草包。什么都要女主去干。 上阵杀敌要女主,和对方谈判要女主。而没事做的男主在干嘛?在和女主她姐甜蜜。 女主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等到男主为皇,女主没用了。 女主她姐是皇后,女主在乱葬岗。 男主卸磨杀驴,短短一个月,女主被撤,最后死在回家的路上。这还不算完,女主还被说成乱军之首,尸身随便扔到郊外。 至此,女主死了。 男主幡然醒悟,想女主的好了。让人去找女主尸体,女主她姐吃醋了,说出了真相。 离间男女主,弄死女主等等都是她的手笔。 男主震惊,一怒之下,女主她姐打入冷宫。 男主则是一生活在后悔中。 故事完结。 他 我看完了,只想破口大骂,什么傻逼能写出这样的故事! 有人说故事里女主只是没了命,而男主没了感情啊。 可去他的。 我愤怒故事也无语下笔之人。 也是如此,我敏感察觉到小世界里的能量变化。 女主死后,故事由男主授意传遍了世界。 很多人悲伤女主的命运。 那股悲伤的力量,很庞大。 我把它们收集起来,竟够我创造一个新的小世界。 由此,我看出能量是个很奇怪的东西。 比如人类封的神。 神的显化,靠的是能量。而一个人的能量是有限的,无论是神与人。 显化的能量,取自人类。 很像后来发展中养老金,每人交了钱,国家让你老了退休后有钱,而在你没有到达退休之前,要一直交钱。 神仙,在人类的供奉中抽取了意念的能量,再反哺到人类。只不过不是同一批人。 后来,神仙退出。 人类的发展,大多靠自己,少数靠到了神仙。还有的,是先祖。 一切,靠的都是能量。 水,能维持生命,也因为能量。 人说生命之源是水,换个想法,能量才是源。 生物的灭绝,因为气候环境,肯定还有能量。没有能量的维持,什么生物都活不了多长时间。 “所以,你找我合作,是为了收集能量?”张婉情听完,沉吟片刻发问。 “对。” “可我觉得我目前需要的是技术。”如果有什么东西可以帮忙破开那层围墙,不就可以了。 也不需要能量。 “你找到技术了吗?”我问她。 “没有。所以不会有?” 她的话,很明显是在反驳我。反驳我都观点。 “我没有那样说。只是当前没有,以后可能有。这是我的观点,别因为我与你的想法不一样,而自认我的想法都是错误的。” 张婉情不说话。 我看着她,慢慢说道:“现在,我们可以先收集能量。当能量大于所有,围墙不可能会挡得住你。” “我还要比赛。” 我知道她有国际军事赛。肉马上可以熟了,就差最后一把火。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它吊起我的胃口,却吃不着。 “我等了几千年,不代表我可以多等一秒。” 我恶狠狠地抓着她,把她扔进了小世界。 这回的故事,说起来一般。 能量也不会能有多少。 毕竟张婉情第一回开局,我还是好心一点。 等到后面,慢慢加。 进入小世界的张婉情,我更加友善地把她的记忆抹除 让她能较早适应角色。 我每日看着小世界。 张婉情今日如何,明日如何。 只是,没想到,万事都有疏密。一时不察,小世界有人觉醒,差点坏了我都计划。 不过,幸好,我是他们的神,那个人,我很快除去。 无论在那个维度,他都不会存在。 第125章 改变 狭窄的房间里,一声婴孩的啼哭打破了室内的安静。 “哎——”男人长长吐出一口气,“卖了,英娘。” 女人讷讷地,忽然掩面而泣。 “英娘!”男人伸出黝黑开裂的手拉了一把女人,“女儿跟着我们只会受罪,刚好陈家要个姑娘,这是个好事,女儿是去做小姐的。” 女人抬起头,眼里蓄满水光,“当家的,你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当然是真的。”嘴上说着确定,心里却没底。 陈家要姑娘去是冲喜,冲喜好了,后面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可他收了钱,够他们生活好久。事到如今,把女儿卖了是最好的。 “明天陈家就来人了,你好好睡一觉,我把女儿抱去。”听到他这样说,女人知道事情不可能改变,她嗯了声,躺在床上,背对着婴儿。 男人又是叹息。 “睡。”我们会再有自己孩子的。 窗外还是雾蒙蒙,月亮也没有出来。男人坐在桌边,听着自己妻子低低的啜泣。 他坐着,一动不动,像一个石像,直到鸡鸣响起,男人像是一惊,浑身颤抖站起,抱起床上的襁褓,不敢回头。 “当家的!”背后传来喊叫,他的动作更大了,几乎是夺门而出。 院子里早站着两个人。 “我——”男人张开嘴,还未说出一句,对方一个矮胖的管事,之前是他来联系男人的。 “给我,钱早给你了。” 就这话,男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襁褓递了过去,孩子还在熟睡。 “记得我们说的,以后和你家可没什么关系。”扔下一句,两人转身走远,渐渐隐入黑夜。 看不见人了,男人回头。 妻子靠在门上,“当家的。” 他走过去,理理妻子散落的头巾,“回去。” 张婉情站墙边,“你确定要我去改变这家的运气?” 看了一场戏,张婉情心情很复杂。 “对。”空气中,有人回答了她。 “可是和你说的好像不一样,你不是说是来收集能量吗?”回想自己有记忆以来,身边多出一个“幽灵”,告诉她的任务。 “是的,我们要收集的能量主要是来改变这家,让他们在乱世里更加艰难。”幽幽的语气只感觉到一些恶意。 “有什么问题?”它问着张婉情。 “没。”只是有点意外。 以为是改变好,这“幽灵”竟是要变坏。 “清楚了就行动。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让你使用,但前提是你能收集到对等的能量。” 张婉情抿起嘴,没回答。 “幽灵”好像不需要她回答,后面没了动静。 “对等的能量,真会说。”她嘟囔一句,下一秒消失在原地。 屋子里,两人沉默坐着。 “当家的,饿了吗?我去煮点粥。”不等男人说话,女人去了厨房。 日子还得过下去。 锅中的水开了,女人把米倒进去,等到水变成米汤,捞起来,再弄进甑子里,蒸熟。 饭好了,才开始弄菜。 等全部饭菜上桌,女人才叫男人来吃饭,这一顿,是在沉默中吃完的。 第126章 梦里 “你是否对生活的现状感到不满?” 陈正睡得好好的,突然一句低语把他从睡梦中惊醒。 破败的房间,女人蜷缩在床上,脸上带着泪痕,而在床前,唯一亮点,是一个美丽的——神? 他看着亮光,睁大了双眼,这让张婉情很不爽。她把亮度调大,足以刺眼,可陈正的眼睛没有闭上,尽管泪水布满了脸颊。 仿佛失了智,想着任务,男人眼睛坏了不好办,张婉情把亮光收回,只留一点身上的光辉。 男人这才恍然,揉了揉眼,忽然大哭起来。 “娘,我终于见到了神仙。”语言似喜悦,又凄切。 张婉情没了耐心,不管他还在痛哭流涕,再问了男人。 这回,“是的,神仙,生活让我喘不过气,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男人看了看妻子,跪坐在床上,抬头仰望。 眼神中,迸发出不可思议的感情。 那种感觉,有生命力。还有—— “我会解决你的问题,睡去。” 她扔下一句,走了。 她没有记忆,可在男人抬头跟她说自己的现状的时候,她感觉到一点害怕。 男人好像把她当做了溺水时碰到的救命稻草,眼睛里全是渴望。除此,记忆中好像还有人这么看着她,不止一人。 有些沉重。 如此,她不想面对那双眼。 更不想荒漠中,面对饥饿的狼。 “不,别走!”陈正大喊着,睁眼是妻子焦急的脸庞。 “当家的,怎么了?” 房间里天光大亮,陈正仔细环顾四周,确认刚是一个梦后,心里一沉,可看到妻子憔悴,他张了张嘴,终究把话噎下。 “没事,做了个梦。”他拉住女人抚在自己背上的手,“你再睡会儿,我去干活。” 下了床,脸也没洗,直奔自家田走去。 路上碰到几个村里的人,他也没打招呼,一步不停。 直到走到田坎上,他坐下去。 他还在想神仙,“那真的只是一个梦吗?” “昨天我睡前想起了母亲说的神仙,所以我才会梦到?” “可我为什么会梦到一个我从未见过的脸?而且那么真实。” “对,她一定是神仙!” “一定是!!!” 男人抓住一把草,连带着泥,朝远处扔去。 又是那个眼神,张婉情心中厌烦,“你确定是要我去帮这个人?” “不是。”“幽灵”出现,“是这个人。” 这话中间还有断隔,张婉情无语了。“你是不是什么机器啊,刚刚短路了?” 没有回答。 张婉情也懒得说。确定是这个人了就行,反正任务达成了她就走。 不过,那双眼让她不舒服,到时候,剜了。 想着,心里畅快不少。 现在,这人动不得,她等就是了。 第二天,男人还是坐在田坎上。张婉情在某处睡大觉。 第三天,男人依然在田坎上,他没坐着,还是抓了一把草,带了更大的力。 “真的只是一个梦吗!”草落在地上,他的心有落了。 “真是一个梦,为什么要我梦见!既然我梦到了,她就该来帮我,上天就该帮我!”是我的,一定是我的! 男人朝天怒吼,对着无辜的草发着脾气。 张婉情知道,时机到了。 第127章 拯救 张婉情毫不担心明天怎么处理,好好睡了一觉。 醒来,她感受到“幽灵”的气息。 尽管幽灵没有说话,但她莫名感觉到事情会有变化。 “今天有个新任务。” 这句话验证了心中猜想,张婉情没多问,点点头算自己知道了。 然后,起床,比心中预想的速度加快十倍处理好陈正,再拍拍手,到了另外一个小世界。 张婉情那边是满意了,可没人问陈正的想法。 天刚亮,陈正睁开眼,想着今天又是一个无果,无奈难过地叹口气,英娘听见动静,回头抱住他。 那一口气还没有咽下,自家破败的门被踹了一脚,摇摇欲坠最后一阵风过,倒在地上。 天光中,走出一个女人。 看清是谁后,陈正的那口气终于猛地咽下,“神仙!” 张婉情没管坐在地上像破烂鸳鸯一样的夫妻,提起陈正就走。 事态好像不对,被提出三里地了,后面还有妻子的叫喊,陈正这才问张婉情要做什么。 神仙只斜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好事。” 陈正嘿嘿笑了几声,神仙说是好事就一定是好事。 到了地方,张婉情往房间里一扔,她背手慢悠悠进去。 陈正滚了一圈,抬头看见屋子里一行人对神仙行礼,其中有的还是官服,是自己攀不上的那种。 又是一口唾沫咽下。 他的好日子来了。 “知道怎么做。”神仙指了指他,所有人看着,点头。 “明白!” 话落,神仙走了。 独留陈正一个人,看到周围那一双双眼睛。 转瞬,张婉情到了地方。 是一个小城镇。 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哈着气,驱散寒意。 张婉情穿过去,在一个摊子角看见一个小女孩。 她看着摊子上的酱香饼吞咽口水,却没有买,转身朝学校走去。 张婉情旁观着,“任务只是让小女孩改变?” “是的。” 张婉情眉头轻皱,她没看出小女孩要什么改变的。她没钱吃早餐,所以改变小女孩让她有钱? “不是。”幽灵知道了她的想法,否定了,“到后面,你就知道了。” 既然这么说,她倒看看要改变什么。 几个小时后,小学放学。 小女孩混在人群中出现,渐渐地只有她一人。 张婉情跟在后面,看着她走到一家小摊前,拿起一本小说读起来。还是非主流小说。 摊主在旁边坐着缩成一团,小女孩在摊子前缩成一团。 半小时后,小女孩终于站起身,把书还回小摊。 之后,小女孩回到家。 家里,还有一个小女孩,一个小男孩。 三人没有多余交谈。 再一会儿,她们的父母回来了,带着菜。 过后,就是一家人择菜,洗锅,煮饭烧菜。 小女孩一直很沉默。 直到,锅中只剩下一点饭。 小女孩明显是想吃的,张婉情看出她没有吃饱,而在小女孩的妹妹去弄最后那一点饭时,小女孩都没有说话,放下碗筷走了。 “其实,我没有吃饱,我想吃饭。” 张婉情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女生,模样明显是小女孩的放大版。 “你为什么不说?”看着这家的情况,不像是能差小女孩一口饭。 女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起这家的情况。 这家里因为某些原因,欠款,现在一家人都是在还债。 “欠了多少?” “十万。”女生说。 张婉情却感觉不可思议,十万,对于她来说,完全不是可以担心的情况。 女生继续说了:“因为欠钱,一家人的生活都很拮据,每天煮多少饭,都是定量,就是免得吃不完,第二天吃不了浪费了。所以,我就算没有吃饱,我也不会说。我要懂事一点。” 这个家庭,是一个重组家庭。 小女孩的父亲去世,她的母亲改嫁,生了妹妹和弟弟。而继父并不想要她这个拖油瓶,还是在欠款的时候。 “我的奶奶不要我,没有人要我,那个时候,就母亲还在养着我。我看得懂他对我的厌烦,母亲也告诉我要乖一点。” “母亲说,如果眼神能杀人,我早死了不知多少回了。她这样告诉我,我也明白,她希望我懂事,不要给她找麻烦,不要在他面前显眼。” 到这,张婉情明白了原因。尽管没吃饱,她也不会再提。 第127章 拯救 张婉情毫不担心明天怎么处理,好好睡了一觉。 醒来,她感受到“幽灵”的气息。 尽管幽灵没有说话,但她莫名感觉到事情会有变化。 “今天有个新任务。” 这句话验证了心中猜想,张婉情没多问,点点头算自己知道了。 然后,起床,比心中预想的速度加快十倍处理好陈正,再拍拍手,到了另外一个小世界。 张婉情那边是满意了,可没人问陈正的想法。 天刚亮,陈正睁开眼,想着今天又是一个无果,无奈难过地叹口气,英娘听见动静,回头抱住他。 那一口气还没有咽下,自家破败的门被踹了一脚,摇摇欲坠最后一阵风过,倒在地上。 天光中,走出一个女人。 看清是谁后,陈正的那口气终于猛地咽下,“神仙!” 张婉情没管坐在地上像破烂鸳鸯一样的夫妻,提起陈正就走。 事态好像不对,被提出三里地了,后面还有妻子的叫喊,陈正这才问张婉情要做什么。 神仙只斜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好事。” 陈正嘿嘿笑了几声,神仙说是好事就一定是好事。 到了地方,张婉情往房间里一扔,她背手慢悠悠进去。 陈正滚了一圈,抬头看见屋子里一行人对神仙行礼,其中有的还是官服,是自己攀不上的那种。 又是一口唾沫咽下。 他的好日子来了。 “知道怎么做。”神仙指了指他,所有人看着,点头。 “明白!” 话落,神仙走了。 独留陈正一个人,看到周围那一双双眼睛。 转瞬,张婉情到了地方。 是一个小城镇。 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哈着气,驱散寒意。 张婉情穿过去,在一个摊子角看见一个小女孩。 她看着摊子上的酱香饼吞咽口水,却没有买,转身朝学校走去。 张婉情旁观着,“任务只是让小女孩改变?” “是的。” 张婉情眉头轻皱,她没看出小女孩要什么改变的。她没钱吃早餐,所以改变小女孩让她有钱? “不是。”幽灵知道了她的想法,否定了,“到后面,你就知道了。” 既然这么说,她倒看看要改变什么。 几个小时后,小学放学。 小女孩混在人群中出现,渐渐地只有她一人。 张婉情跟在后面,看着她走到一家小摊前,拿起一本小说读起来。还是非主流小说。 摊主在旁边坐着缩成一团,小女孩在摊子前缩成一团。 半小时后,小女孩终于站起身,把书还回小摊。 之后,小女孩回到家。 家里,还有一个小女孩,一个小男孩。 三人没有多余交谈。 再一会儿,她们的父母回来了,带着菜。 过后,就是一家人择菜,洗锅,煮饭烧菜。 小女孩一直很沉默。 直到,锅中只剩下一点饭。 小女孩明显是想吃的,张婉情看出她没有吃饱,而在小女孩的妹妹去弄最后那一点饭时,小女孩都没有说话,放下碗筷走了。 “其实,我没有吃饱,我想吃饭。” 张婉情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女生,模样明显是小女孩的放大版。 “你为什么不说?”看着这家的情况,不像是能差小女孩一口饭。 女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起这家的情况。 这家里因为某些原因,欠款,现在一家人都是在还债。 “欠了多少?” “十万。”女生说。 张婉情却感觉不可思议,十万,对于她来说,完全不是可以担心的情况。 女生继续说了:“因为欠钱,一家人的生活都很拮据,每天煮多少饭,都是定量,就是免得吃不完,第二天吃不了浪费了。所以,我就算没有吃饱,我也不会说。我要懂事一点。” 这个家庭,是一个重组家庭。 小女孩的父亲去世,她的母亲改嫁,生了妹妹和弟弟。而继父并不想要她这个拖油瓶,还是在欠款的时候。 “我的奶奶不要我,没有人要我,那个时候,就母亲还在养着我。我看得懂他对我的厌烦,母亲也告诉我要乖一点。” “母亲说,如果眼神能杀人,我早死了不知多少回了。她这样告诉我,我也明白,她希望我懂事,不要给她找麻烦,不要在他面前显眼。” 到这,张婉情明白了原因。尽管没吃饱,她也不会再提。 第128章 自己 “我都是那样做的,懂事一点,乖一点。可是!”女生突然变得冲动,后面的话却没说完,“我希望你能帮帮她,让她没吃饱饭,就要说出来。她还在长身体,凭什么不能吃饱饭。” 女生不见了。 幽灵没有出来。 也许女生最后的话便是要她改变小女孩的方式。 想着,她出现在小女孩面前。 小女孩在小摊那看着小说。 她走过去,“你饿吗?” 小女孩看了她很久,摇头。 “我请你吃东西呀。” 小女孩的眼神一下子变得警惕。 好,好像是有点像人贩子,“别担心,我不是坏人。”说着,拿出一张二十,“可以帮我买点东西吗?你喜欢的就行。” 小女孩点头,往别处跑去。 张婉情坐在台阶上,等着小女孩。 没一会儿,小女孩捧着一堆零食。 “我们一起吃。”张婉情拍了拍旁边,示意小女孩坐下。 她迟疑了,最终坐在张婉情身边。 两人随便聊了起来,小女孩刚开始警惕拘谨,到可以开口问张婉情的生活。 张婉情随便说了点,到一大包零食吃完,她问小女孩: “你是不是经常吃不饱?” 小女孩听到她问,一愣,看向手中的零食。 这是以为张婉情说她吃太多了?性格实在敏感。 “我只是好奇你怎么这么瘦,是不是经常吃不饱?”今天在小学门口,在形形色色的人中,就没几个像小女孩一样瘦得好像会被风吹走。 小女孩又是沉默,抱着零食,只是张婉情感觉她心里在哭。 “嗯。”细微的应答。 “你吃不饱,为什么不说出来?你的父母不会不让你吃饱。” “会吗?”会给我吃饱饭吗? “会的。” 那天夜里,风很大,小女孩的沉默如同风吹不走的石头。 张婉情不能抱走,只能等她想开。 “谢谢你。” 小女孩说了一句话,走进了黑暗里。张婉情身边,还有那袋没有吃完的零食。 撇头看着地上,她想不通,小孩子心里究竟有什么?她又是怎么活着的? 天上没有星星,这才映得小孩子的身体那么暗,其实,她本该是另外一个样子的。 就像是现在经过张婉情身边的一家人,小女孩走在中间,双手拉着父母的手,蹦蹦跳跳地走远,有说有笑。 这一幕,好像有点眼熟,似乎有一天,她也是这么坐着,看着别人幸福的路过。 但只是好像,她没有记忆,这挺好的,不会是那个孤寂的小女孩。 旁边的小摊陆陆续续收拾东西。 她坐了很久,直到最后一盏灯都熄灭,手一挥,她就到了第二天,山那边的朝阳缓缓升起,照在她的身上。 她站起来,看见小女孩沉默地走进学校。 世界又是忙忙碌碌地,她可好像,没有什么事要做。 她还是要做的不是吗? 解铃还是系铃人,去找她的父母。 出租房在三楼,并不高,在房子里可以看见学校,也可以看见一楼铁皮上积累的岁月扔下的垃圾。 第128章 自己 “我都是那样做的,懂事一点,乖一点。可是!”女生突然变得冲动,后面的话却没说完,“我希望你能帮帮她,让她没吃饱饭,就要说出来。她还在长身体,凭什么不能吃饱饭。” 女生不见了。 幽灵没有出来。 也许女生最后的话便是要她改变小女孩的方式。 想着,她出现在小女孩面前。 小女孩在小摊那看着小说。 她走过去,“你饿吗?” 小女孩看了她很久,摇头。 “我请你吃东西呀。” 小女孩的眼神一下子变得警惕。 好,好像是有点像人贩子,“别担心,我不是坏人。”说着,拿出一张二十,“可以帮我买点东西吗?你喜欢的就行。” 小女孩点头,往别处跑去。 张婉情坐在台阶上,等着小女孩。 没一会儿,小女孩捧着一堆零食。 “我们一起吃。”张婉情拍了拍旁边,示意小女孩坐下。 她迟疑了,最终坐在张婉情身边。 两人随便聊了起来,小女孩刚开始警惕拘谨,到可以开口问张婉情的生活。 张婉情随便说了点,到一大包零食吃完,她问小女孩: “你是不是经常吃不饱?” 小女孩听到她问,一愣,看向手中的零食。 这是以为张婉情说她吃太多了?性格实在敏感。 “我只是好奇你怎么这么瘦,是不是经常吃不饱?”今天在小学门口,在形形色色的人中,就没几个像小女孩一样瘦得好像会被风吹走。 小女孩又是沉默,抱着零食,只是张婉情感觉她心里在哭。 “嗯。”细微的应答。 “你吃不饱,为什么不说出来?你的父母不会不让你吃饱。” “会吗?”会给我吃饱饭吗? “会的。” 那天夜里,风很大,小女孩的沉默如同风吹不走的石头。 张婉情不能抱走,只能等她想开。 “谢谢你。” 小女孩说了一句话,走进了黑暗里。张婉情身边,还有那袋没有吃完的零食。 撇头看着地上,她想不通,小孩子心里究竟有什么?她又是怎么活着的? 天上没有星星,这才映得小孩子的身体那么暗,其实,她本该是另外一个样子的。 就像是现在经过张婉情身边的一家人,小女孩走在中间,双手拉着父母的手,蹦蹦跳跳地走远,有说有笑。 这一幕,好像有点眼熟,似乎有一天,她也是这么坐着,看着别人幸福的路过。 但只是好像,她没有记忆,这挺好的,不会是那个孤寂的小女孩。 旁边的小摊陆陆续续收拾东西。 她坐了很久,直到最后一盏灯都熄灭,手一挥,她就到了第二天,山那边的朝阳缓缓升起,照在她的身上。 她站起来,看见小女孩沉默地走进学校。 世界又是忙忙碌碌地,她可好像,没有什么事要做。 她还是要做的不是吗? 解铃还是系铃人,去找她的父母。 出租房在三楼,并不高,在房子里可以看见学校,也可以看见一楼铁皮上积累的岁月扔下的垃圾。 第129章 回去 门敲了三声,床上休息的女人爬起来,小心翼翼地,不会吵到旁边熟睡的小孩。 出现在张婉情面前时,女人的头发散乱,衣服皱巴,和世界上千千万万底层的女人一样。 “你好。” 女人愣了一会儿,才用蹩脚的普通话回道:“你好你好。” “你知道你的女儿吃不饱饭吗?” 女人又是一愣,没说话,眼里都是在审视。 “我是你女儿班里同学姐姐,她说自己吃不饱,所以我来看看。” 女人扶着门框的手没动,可神态变了,好似有些羞赧,“我……不知道,她也没说。” 她没说,所以,你也不管吗? 张婉情脸上还是微笑,“饿到小孩对她发育也不好,看得出你是对小孩发育看得很重要,对小孩子的教育也都没有马虎过。” 说到这,女人笑了,“我们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自己小孩就得抓紧教育。” “既然如此,你以后煮饭煮多点,免得她总是没吃饱。” “嗯,会的会的。” 得到这样的答复,张婉情也不打算多说,准备转身走了,女人扶着门也将要关闭。 这时,张婉情突然想起了还没说是女人哪个女儿,立马回头补了一句:“刚刚说的是你大女儿。” “我知道。” 不知为何,听到这个知道,张婉情心头涌上一丝怪异,没多想,回了一句那就好,离开。 直到,走到楼下,张婉情终于咂摸出一点不对劲,这女人知道是她大女儿,那之前是装看不见? 算了,起码来说,现在小女孩能吃饱饭了。 后来,也确实如此。 尽管有女人装不知道小女孩吃不饱的嫌疑,那之后,女人确实煮饭煮多一些,因为这,还和丈夫吵了一架,说女儿都吃不饱饭,多煮一点怎么了。 这个时候,幽灵来了,“任务完成一半,还有最后一点。” 根本不给张婉情一点缓和,下一秒她就到了一个农村。 老式的木房,蜜蜂在阳光下照耀下,飞进飞出穿梭。 女孩在笑着大喊:“家里来蜜蜂了!奶奶看,家里来蜜蜂了。” 不远处,一个老人快步往这边赶来,“快去转点水,洒到蜜蜂上面。” 女孩立马舀了水,洒到蜜蜂上面。 等到蜂群进入了蜂箱,老人说这样是让蜜蜂安家。 女孩静静地坐在老人身边,听老人诉说家里养蜂的历史。 张婉情也在旁边,看着长大后的小女孩,身体抽条,五官舒展,神情没有小时候那样的阴郁。 话一句句说着,时间慢慢走着,天色降落,晚霞尚还在,祖孙两开始准备晚饭。 “奶奶喜欢在在天还亮着的时候煮饭,因为这样不用电灯来照明,也不会用到电。”不知什么时候,女生坐在她的身边。 “我好像有一种感觉,总感觉你要消失了。”张婉情没管女生怎么出现,直说出心里的感受。 “是的。她不再饿肚子,我就消失了。”说着自己消失,女生没有多大的失落,嘴角还微微上扬。 太奇怪。 “你是因为怎么死的?” “胃癌。因为小时候经常饿着,有病根,再然后又是经常饿着,慢慢的,就变成癌了。” “所以,你是在救过去的自己?” “是的。”女生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其实也不算是,这个世界好像不是我的世界,尽管所有的东西看着一样,但我心中总觉得陌生。也许是一个平行世界。而我做的,就是想让世界上少一个饿着的人。就像真的是在拯救过去的自己一样。” “不后悔?”张婉情转头,看着更加透明的女生。 “值得,不后悔。”话落,张婉情身边又是虚无。 蜜蜂在蜂箱里嗡嗡地,女孩和老人还在因为最后一点饭由谁吃推让,月亮早已洒落在地上,张婉情坐在地上听着、看着。 人,为什么要那么复杂? 张婉情这回还是找了女孩。 一看见是她,原本洗手的女孩停顿了一下,“是你。” 并没有多少惊讶。 “你还记得我?”算算时间,也过去了四五年了。 “记得。”女孩边说边走到房子另外一边,“到这边来,奶奶在睡觉。”天一黑,农村里的人吃完饭,没事做就睡觉了。 “你这回找我是因为什么?”等张婉情站定,女孩立马开口发问。 对方这么直接,张婉情也没多说,开门见山说道:“你不要在饿着肚子了,没吃饱就应该直接说。有人对你说:‘好好爱自己’。” “我……”女孩张了张口,低着头,没有说话。 张婉情好像看见了那晚的小女孩。一块石头。 第129章 回去 门敲了三声,床上休息的女人爬起来,小心翼翼地,不会吵到旁边熟睡的小孩。 出现在张婉情面前时,女人的头发散乱,衣服皱巴,和世界上千千万万底层的女人一样。 “你好。” 女人愣了一会儿,才用蹩脚的普通话回道:“你好你好。” “你知道你的女儿吃不饱饭吗?” 女人又是一愣,没说话,眼里都是在审视。 “我是你女儿班里同学姐姐,她说自己吃不饱,所以我来看看。” 女人扶着门框的手没动,可神态变了,好似有些羞赧,“我……不知道,她也没说。” 她没说,所以,你也不管吗? 张婉情脸上还是微笑,“饿到小孩对她发育也不好,看得出你是对小孩发育看得很重要,对小孩子的教育也都没有马虎过。” 说到这,女人笑了,“我们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自己小孩就得抓紧教育。” “既然如此,你以后煮饭煮多点,免得她总是没吃饱。” “嗯,会的会的。” 得到这样的答复,张婉情也不打算多说,准备转身走了,女人扶着门也将要关闭。 这时,张婉情突然想起了还没说是女人哪个女儿,立马回头补了一句:“刚刚说的是你大女儿。” “我知道。” 不知为何,听到这个知道,张婉情心头涌上一丝怪异,没多想,回了一句那就好,离开。 直到,走到楼下,张婉情终于咂摸出一点不对劲,这女人知道是她大女儿,那之前是装看不见? 算了,起码来说,现在小女孩能吃饱饭了。 后来,也确实如此。 尽管有女人装不知道小女孩吃不饱的嫌疑,那之后,女人确实煮饭煮多一些,因为这,还和丈夫吵了一架,说女儿都吃不饱饭,多煮一点怎么了。 这个时候,幽灵来了,“任务完成一半,还有最后一点。” 根本不给张婉情一点缓和,下一秒她就到了一个农村。 老式的木房,蜜蜂在阳光下照耀下,飞进飞出穿梭。 女孩在笑着大喊:“家里来蜜蜂了!奶奶看,家里来蜜蜂了。” 不远处,一个老人快步往这边赶来,“快去转点水,洒到蜜蜂上面。” 女孩立马舀了水,洒到蜜蜂上面。 等到蜂群进入了蜂箱,老人说这样是让蜜蜂安家。 女孩静静地坐在老人身边,听老人诉说家里养蜂的历史。 张婉情也在旁边,看着长大后的小女孩,身体抽条,五官舒展,神情没有小时候那样的阴郁。 话一句句说着,时间慢慢走着,天色降落,晚霞尚还在,祖孙两开始准备晚饭。 “奶奶喜欢在在天还亮着的时候煮饭,因为这样不用电灯来照明,也不会用到电。”不知什么时候,女生坐在她的身边。 “我好像有一种感觉,总感觉你要消失了。”张婉情没管女生怎么出现,直说出心里的感受。 “是的。她不再饿肚子,我就消失了。”说着自己消失,女生没有多大的失落,嘴角还微微上扬。 太奇怪。 “你是因为怎么死的?” “胃癌。因为小时候经常饿着,有病根,再然后又是经常饿着,慢慢的,就变成癌了。” “所以,你是在救过去的自己?” “是的。”女生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其实也不算是,这个世界好像不是我的世界,尽管所有的东西看着一样,但我心中总觉得陌生。也许是一个平行世界。而我做的,就是想让世界上少一个饿着的人。就像真的是在拯救过去的自己一样。” “不后悔?”张婉情转头,看着更加透明的女生。 “值得,不后悔。”话落,张婉情身边又是虚无。 蜜蜂在蜂箱里嗡嗡地,女孩和老人还在因为最后一点饭由谁吃推让,月亮早已洒落在地上,张婉情坐在地上听着、看着。 人,为什么要那么复杂? 张婉情这回还是找了女孩。 一看见是她,原本洗手的女孩停顿了一下,“是你。” 并没有多少惊讶。 “你还记得我?”算算时间,也过去了四五年了。 “记得。”女孩边说边走到房子另外一边,“到这边来,奶奶在睡觉。”天一黑,农村里的人吃完饭,没事做就睡觉了。 “你这回找我是因为什么?”等张婉情站定,女孩立马开口发问。 对方这么直接,张婉情也没多说,开门见山说道:“你不要在饿着肚子了,没吃饱就应该直接说。有人对你说:‘好好爱自己’。” “我……”女孩张了张口,低着头,没有说话。 张婉情好像看见了那晚的小女孩。一块石头。 第130章 夜依然黑 蜂箱里的动静小了很多,最终静谧。 张婉情听着,听到女孩说:“好好爱自己应该是怎么样的?” 脸上的迷茫,没有人在她的人生教她。 莫名地心中一动,张婉情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 “自己心里想要什么,直接说出来,不要去做一些无谓的牺牲,那些都是在自我感动。小的时候,你以为父母很艰难,就算没吃饱也不敢说出来,但实际他们并不差你那一点。 “你以为你奶奶可能没吃饱,把饭让给你奶奶,实际,粮仓里还有好多粮食,要吃可以随时用机器弄。都不差你一口饭的。” “我知道,我就是害怕别人觉得我是个麻烦。”说话的时候,已带上了哭音。 晶莹的泪水掉落,张婉情抱住了女孩。 “没事,那都不会是问题。你现在才十几岁,后面还会碰到很多事,现在的你只是没有能力,不必因为自己还未可以强大的时候,因为自己的弱小感到抱歉。” 怀里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女孩抬头不好意思笑了。 “前两天早上,奶奶炸了一个鸡蛋,很香。晚上的时候,鸡蛋还有一些,我把鸡蛋让给奶奶。第二天,我赖床没有起来,奶奶一直念叨我,我心里生了气,就到中午也没起。结果,奶奶说我是因为昨晚把鸡蛋给她吃了在生气。” 女孩笑了几声。 “对于我来说,鸡蛋不是稀罕物,谁吃了都一样,我也不会因为谁多吃那么一点生气。而且,奶奶是我的长辈,我把鸡蛋让给她吃也是应该的。我不会因为这些生气,但是奶奶不知道,她也不想理解。我只能自己讲给自己听。” 两段话,张婉情已经大概猜测出现在女孩的处境,处于青春期,不被理解,又是出生于农村,女孩觉得自己没有说话的理由,更没有底气。 知道原因,也就知道该怎么入手了。 张婉情说道:“父母、亲人,这些,你不必因为他们的不理解感到生气。你只是降生到这样的家庭,他们也只是你生理上的亲人。因为你小,你以为你的世界就是这样。长大了,你会知道,世界多彩,会碰到许许多多的人,有的只是过客,还有的或许会成为你另外意义上的父母,或者挚友。” “所以,我要摆脱他们吗?”女孩的话也一针见血。 “不全是。你的亲人抚养你长大,以后你再给他们养老,只是这样。等长大了,上了大学,就会明白很多。以后,不用太在意他们,因为在意感到伤心难过,那么你没必要要去在意。你要在意让你开心的。这也是好好爱自己的一种方式。” “谢谢你。”女孩笑得很开心,“总感觉如果是在另外一个时空,没有碰到你,没有听到你说的,我会很难过。” 女孩的直觉太过于惊人。 确实在另外一个时空,没有她张婉情,也没有两晚的相逢,所以,那个女生最终消散了,换来了以后成长的女孩。 “你说的不错。”张婉情这样说道。毕竟她不知道要不要和女孩说起女生的事。 “嘿嘿。我脑洞可大了,平时自己还写点小说。”说到这,女孩脸上迸发出亮丽的神采。 看见女孩这样,张婉情也来了兴趣,“哦?写了多久?” “小学就开始写了。”女孩还说她把张婉情写到小说里,说她那天晚上就是仙女,又像是在卖火柴的小女孩冬夜里的一根散发热量的火柴。 最后,女孩说真的很感谢她。 “以后,你还会来找我吗?”当月亮移到天幕中央的时候,女孩问了张婉情这句话。 望着女孩眼里的希冀,张婉情没法给出她想要的答案。 就在女孩说话的同时,幽灵告诉张婉情任务完成,即将传送回原世界。 张婉情摇了摇头。 女孩咬着下嘴唇,笑着又问她:“那我可以去找你?” 怎么可能找得到。张婉情还是一样的否定。 “那好,希望你以后天天开心,万事如意。”最后一句,女孩不顾黑夜喊了一声。 因为张婉情消失了。 脸上强撑的笑容变成决堤的洪流。 她就见了张婉情两回,可她说的,是女孩短短十几年唯一听到的:好好爱自己。 没有人告诉她,她也没有认真去思考过。 而,一个陌生人对她说了“爱”,仿佛是她拖着疲惫的、布满疮口的身体行走在冬夜里,留下的只有雪地里她的脚印,而这时她看见了光,是一间屋子里。 她走过去,期望能假装温暖一下自己的身体。 屋子的主人看见了她,在她战战兢兢地准备转身跑掉时,听见犹如天籁的一句:“要进来烤烤火吗?” 或许,没有人从她贫瘠的语言中感受到温暖。她感受到了,就行。 哭过一场,女孩洗了洗脸回屋。 奶奶迷迷糊糊问她在喊着什么。 女孩回了一句没什么躺下。 心里空落落的,丢了一块再也找不回的珠宝。 多年后,成为科研所一名研究员,女孩抬头看见月亮,总会一笑。 我在好好爱自己了,你看见了吗? 第130章 夜依然黑 蜂箱里的动静小了很多,最终静谧。 张婉情听着,听到女孩说:“好好爱自己应该是怎么样的?” 脸上的迷茫,没有人在她的人生教她。 莫名地心中一动,张婉情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 “自己心里想要什么,直接说出来,不要去做一些无谓的牺牲,那些都是在自我感动。小的时候,你以为父母很艰难,就算没吃饱也不敢说出来,但实际他们并不差你那一点。 “你以为你奶奶可能没吃饱,把饭让给你奶奶,实际,粮仓里还有好多粮食,要吃可以随时用机器弄。都不差你一口饭的。” “我知道,我就是害怕别人觉得我是个麻烦。”说话的时候,已带上了哭音。 晶莹的泪水掉落,张婉情抱住了女孩。 “没事,那都不会是问题。你现在才十几岁,后面还会碰到很多事,现在的你只是没有能力,不必因为自己还未可以强大的时候,因为自己的弱小感到抱歉。” 怀里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女孩抬头不好意思笑了。 “前两天早上,奶奶炸了一个鸡蛋,很香。晚上的时候,鸡蛋还有一些,我把鸡蛋让给奶奶。第二天,我赖床没有起来,奶奶一直念叨我,我心里生了气,就到中午也没起。结果,奶奶说我是因为昨晚把鸡蛋给她吃了在生气。” 女孩笑了几声。 “对于我来说,鸡蛋不是稀罕物,谁吃了都一样,我也不会因为谁多吃那么一点生气。而且,奶奶是我的长辈,我把鸡蛋让给她吃也是应该的。我不会因为这些生气,但是奶奶不知道,她也不想理解。我只能自己讲给自己听。” 两段话,张婉情已经大概猜测出现在女孩的处境,处于青春期,不被理解,又是出生于农村,女孩觉得自己没有说话的理由,更没有底气。 知道原因,也就知道该怎么入手了。 张婉情说道:“父母、亲人,这些,你不必因为他们的不理解感到生气。你只是降生到这样的家庭,他们也只是你生理上的亲人。因为你小,你以为你的世界就是这样。长大了,你会知道,世界多彩,会碰到许许多多的人,有的只是过客,还有的或许会成为你另外意义上的父母,或者挚友。” “所以,我要摆脱他们吗?”女孩的话也一针见血。 “不全是。你的亲人抚养你长大,以后你再给他们养老,只是这样。等长大了,上了大学,就会明白很多。以后,不用太在意他们,因为在意感到伤心难过,那么你没必要要去在意。你要在意让你开心的。这也是好好爱自己的一种方式。” “谢谢你。”女孩笑得很开心,“总感觉如果是在另外一个时空,没有碰到你,没有听到你说的,我会很难过。” 女孩的直觉太过于惊人。 确实在另外一个时空,没有她张婉情,也没有两晚的相逢,所以,那个女生最终消散了,换来了以后成长的女孩。 “你说的不错。”张婉情这样说道。毕竟她不知道要不要和女孩说起女生的事。 “嘿嘿。我脑洞可大了,平时自己还写点小说。”说到这,女孩脸上迸发出亮丽的神采。 看见女孩这样,张婉情也来了兴趣,“哦?写了多久?” “小学就开始写了。”女孩还说她把张婉情写到小说里,说她那天晚上就是仙女,又像是在卖火柴的小女孩冬夜里的一根散发热量的火柴。 最后,女孩说真的很感谢她。 “以后,你还会来找我吗?”当月亮移到天幕中央的时候,女孩问了张婉情这句话。 望着女孩眼里的希冀,张婉情没法给出她想要的答案。 就在女孩说话的同时,幽灵告诉张婉情任务完成,即将传送回原世界。 张婉情摇了摇头。 女孩咬着下嘴唇,笑着又问她:“那我可以去找你?” 怎么可能找得到。张婉情还是一样的否定。 “那好,希望你以后天天开心,万事如意。”最后一句,女孩不顾黑夜喊了一声。 因为张婉情消失了。 脸上强撑的笑容变成决堤的洪流。 她就见了张婉情两回,可她说的,是女孩短短十几年唯一听到的:好好爱自己。 没有人告诉她,她也没有认真去思考过。 而,一个陌生人对她说了“爱”,仿佛是她拖着疲惫的、布满疮口的身体行走在冬夜里,留下的只有雪地里她的脚印,而这时她看见了光,是一间屋子里。 她走过去,期望能假装温暖一下自己的身体。 屋子的主人看见了她,在她战战兢兢地准备转身跑掉时,听见犹如天籁的一句:“要进来烤烤火吗?” 或许,没有人从她贫瘠的语言中感受到温暖。她感受到了,就行。 哭过一场,女孩洗了洗脸回屋。 奶奶迷迷糊糊问她在喊着什么。 女孩回了一句没什么躺下。 心里空落落的,丢了一块再也找不回的珠宝。 多年后,成为科研所一名研究员,女孩抬头看见月亮,总会一笑。 我在好好爱自己了,你看见了吗? 第131章 结局 刚从那个时空过来,张婉情马不停蹄地去看男人,正在马路边上混着尘土哭泣的男人。 那人正是陈正。身上穿得可比上回张婉情看见他穿的衣服好上不少。 按道理,这日子应该是好了很多,怎么他在此哭得撕心裂肺。 怀着疑问,张婉情去了之前托了照顾陈正的人家。 对方一见到张婉情,连忙唤道:“仙姑!” 她应下,直接问了陈正的事。 三言两语之后,这才知道,陈正升官发财没啥不好,就是老婆没了。 话了,对方问了一句:“仙姑是看见陈正在那哭是。” 张婉情点头。 “仙姑看他哭得那么伤心,实际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他那老婆在的时候,可劲折腾,等死了,才哭得几滴马尿,哭给谁看呢!” 话里话外,都可见对陈正的“装模装样”,嫌弃。 张婉情更加疑惑了。 陈正究竟是干了什么。 毕竟在如今的时代,一个妻子去世,作为另一半的男人,哭几下都算是情真意切了。 待张婉情在一巷尾听见陈正府里的下人聊天,这才知道,陈正真真恶心。 回到五个月前,张婉情把陈正扔到京城来,转眼就不见人了。 知晓张婉情对陈正也没多上心,做官几年随便给陈正安排了一个闲职。一下子从一无依无靠,要卖女儿才能维持生活的农民变成吃管家粮的人,陈正欣喜若狂。 甚至来不及谢几位做官的,转身就跑回家和英娘说道。 几人以为他深爱妻子,也没和他计较。 等一个月过去,几人才明晓那日陈正如若疯魔回家,只是为了炫耀,在妻子面前炫耀自己的好运气。 原来英娘是一边城的中等家庭的女儿,一日上街差点被人欺辱,是陈正遇见,轰走了流氓。自此,两人对眼,英娘非陈正不嫁。 可陈正往上数二代,除了一个暴富突然又败家的爹外,从来都是最让人看不起的混吃等死一类。 偏英娘觉得自己可以感动陈正走上正路,不惜和家里人闹掰也要和陈正在一起。 也许是对英娘家人对自己的看不起,前面几年,陈正倒是认真去种田养家,这回,一下子翻身变成英娘家人都要仰望的存在,陈正的心思也就歪了。 被英娘发现陈正混在青楼时,早已过去一月。 从来唯唯诺诺的女人,站在青楼低声啜泣,身边来来往往,嬉笑居多。 陈正根本不见她,实在是老鸨说英娘断了生意,她再来,就不让姑娘接陈正的客,陈正心里烦闷不已,闷声回了家。 英娘也松了口气。丢了几日的脸,也算是把自家相公拉了回来,且不知,这才是开始。 才从青楼回来第二天,陈正就说要纳妾。 英娘哭着劝,也拗不过他,最终,四五天就纳一个,要不是地方实在不够,陈正准再纳几个。 自此,大家以为陈正就算折腾完了。 英娘性子好,善良,刚来京城,就和左邻右舍关系和睦,更是和安排陈正官职几人的妻子也是合得来。 凡是和英娘接触过的,没有不夸的。 见到陈正还花英娘辛苦刺绣赚来的钱去喝花酒,大家本就不喜,后来还在纳妾的时候,要英娘一家一家去说,别人不嫁的,陈正偏要娶,英娘只能去求,就差跪着磕头了。 再到后来,陈正还宠妾灭妻,让英娘被妾室欺负,寒冬腊月的,让人跳进水里,找妾的簪子,陈正就站在岸边,左拥右抱看着英娘找。 簪子自然没找到,本来就不在水里。最后妾一个笑吟吟说记错了,英娘晕倒在水里,落下了病根。 这还没完,经过水里找簪一事后,府里都知道英娘这个妻子只是占个名头,妾啊,还是下人,明里暗里地欺负英娘。 短短一月,英娘就消香玉殒了。 孩子死了,来奶了。 英娘死了,陈正在她的葬礼上大闹,说自己错了,自己是爱她的,只是心中的怨恨蒙蔽了自己的心,这才酿成大错。 巷子里,陈家的下人最后说了一句:“男人的嘴,最是骗人,当初不是一句将来一定对英娘好,夫人才义无反顾跟了他走。结果到了,人死了,葬礼上还被人笑了愚蠢,看上那个男人。” “哎,我家夫人啊……” 张婉情听完,走在路上,对空气问了一句:“任务完成了吗?” “你把人往那一扔,啥也没干。” 我为什么只把人扔那,您是一点记性没有啊。我不是被你拉去干活去了?这话说的。 张婉情心里腹诽的,幽灵许是知道,话头一转,只说:“现在也才过了大半,早着呢。” 行。 “那我现在要干什么?”张婉情问道。 “等。” 等? 看来英娘和陈正的事没完。 果然,张婉情在这个世界晃了一年后,听闻陈家酒疯子又疯了,偏说看见了英娘。 疯子的话自然没人相信。 只是,从那以后,疯子也没了。死了还是失踪了,没人知道。 张婉情作为旁观者,算是知道一些。 英娘确实没死。 陈正看见英娘也不是偶然。 当年英娘在爱慕她的徐家公子相助下诈死后,去了外地,在京城落下的病根养了许久,人才有了人样。 在徐家公子的照顾下,英娘逐渐好转。 这回英娘回来,是最后一次。她已经答应和徐家公子一起去江南。 本来也是看看京中好友是否过得如何,没注意角落里宿醉的酒疯子是昔日的陈正,这才被陈正看了正着。 不过,这和徐家公子也脱不了关系,他是特意让陈正看见英娘的,让陈正看着现在英娘和自己一起过得多好,让陈正生出愧疚之心。 愧疚之心,不知道有没有,陈正差点没让英娘他们走得了。 怕惹了一身腥,徐家公子打算马上就走。 这时,英娘圣母心犯了,偏说照顾好陈正再走。 徐家公子当夜就气得差点从凳子上摔下。 张婉情看到这里,也是差点一口气没上得来。英娘究竟是个什么生物的存在?她还对陈正哭,眼里都是心疼。 不行,英娘只要一走,这个故事就算完结了。 不能让时间再荒废在这里。 张婉情心里总感觉自己要到某处做一件事,但因为某些原因,困在这个世界。 不浪费大家的时间,张婉情袖子一挥,英娘和徐家公子到了江南,当然少不了他们的盘缠。 至于陈正,天一亮,他会在找英娘的路上,掉下悬崖,生死不明。 第131章 结局 刚从那个时空过来,张婉情马不停蹄地去看男人,正在马路边上混着尘土哭泣的男人。 那人正是陈正。身上穿得可比上回张婉情看见他穿的衣服好上不少。 按道理,这日子应该是好了很多,怎么他在此哭得撕心裂肺。 怀着疑问,张婉情去了之前托了照顾陈正的人家。 对方一见到张婉情,连忙唤道:“仙姑!” 她应下,直接问了陈正的事。 三言两语之后,这才知道,陈正升官发财没啥不好,就是老婆没了。 话了,对方问了一句:“仙姑是看见陈正在那哭是。” 张婉情点头。 “仙姑看他哭得那么伤心,实际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他那老婆在的时候,可劲折腾,等死了,才哭得几滴马尿,哭给谁看呢!” 话里话外,都可见对陈正的“装模装样”,嫌弃。 张婉情更加疑惑了。 陈正究竟是干了什么。 毕竟在如今的时代,一个妻子去世,作为另一半的男人,哭几下都算是情真意切了。 待张婉情在一巷尾听见陈正府里的下人聊天,这才知道,陈正真真恶心。 回到五个月前,张婉情把陈正扔到京城来,转眼就不见人了。 知晓张婉情对陈正也没多上心,做官几年随便给陈正安排了一个闲职。一下子从一无依无靠,要卖女儿才能维持生活的农民变成吃管家粮的人,陈正欣喜若狂。 甚至来不及谢几位做官的,转身就跑回家和英娘说道。 几人以为他深爱妻子,也没和他计较。 等一个月过去,几人才明晓那日陈正如若疯魔回家,只是为了炫耀,在妻子面前炫耀自己的好运气。 原来英娘是一边城的中等家庭的女儿,一日上街差点被人欺辱,是陈正遇见,轰走了流氓。自此,两人对眼,英娘非陈正不嫁。 可陈正往上数二代,除了一个暴富突然又败家的爹外,从来都是最让人看不起的混吃等死一类。 偏英娘觉得自己可以感动陈正走上正路,不惜和家里人闹掰也要和陈正在一起。 也许是对英娘家人对自己的看不起,前面几年,陈正倒是认真去种田养家,这回,一下子翻身变成英娘家人都要仰望的存在,陈正的心思也就歪了。 被英娘发现陈正混在青楼时,早已过去一月。 从来唯唯诺诺的女人,站在青楼低声啜泣,身边来来往往,嬉笑居多。 陈正根本不见她,实在是老鸨说英娘断了生意,她再来,就不让姑娘接陈正的客,陈正心里烦闷不已,闷声回了家。 英娘也松了口气。丢了几日的脸,也算是把自家相公拉了回来,且不知,这才是开始。 才从青楼回来第二天,陈正就说要纳妾。 英娘哭着劝,也拗不过他,最终,四五天就纳一个,要不是地方实在不够,陈正准再纳几个。 自此,大家以为陈正就算折腾完了。 英娘性子好,善良,刚来京城,就和左邻右舍关系和睦,更是和安排陈正官职几人的妻子也是合得来。 凡是和英娘接触过的,没有不夸的。 见到陈正还花英娘辛苦刺绣赚来的钱去喝花酒,大家本就不喜,后来还在纳妾的时候,要英娘一家一家去说,别人不嫁的,陈正偏要娶,英娘只能去求,就差跪着磕头了。 再到后来,陈正还宠妾灭妻,让英娘被妾室欺负,寒冬腊月的,让人跳进水里,找妾的簪子,陈正就站在岸边,左拥右抱看着英娘找。 簪子自然没找到,本来就不在水里。最后妾一个笑吟吟说记错了,英娘晕倒在水里,落下了病根。 这还没完,经过水里找簪一事后,府里都知道英娘这个妻子只是占个名头,妾啊,还是下人,明里暗里地欺负英娘。 短短一月,英娘就消香玉殒了。 孩子死了,来奶了。 英娘死了,陈正在她的葬礼上大闹,说自己错了,自己是爱她的,只是心中的怨恨蒙蔽了自己的心,这才酿成大错。 巷子里,陈家的下人最后说了一句:“男人的嘴,最是骗人,当初不是一句将来一定对英娘好,夫人才义无反顾跟了他走。结果到了,人死了,葬礼上还被人笑了愚蠢,看上那个男人。” “哎,我家夫人啊……” 张婉情听完,走在路上,对空气问了一句:“任务完成了吗?” “你把人往那一扔,啥也没干。” 我为什么只把人扔那,您是一点记性没有啊。我不是被你拉去干活去了?这话说的。 张婉情心里腹诽的,幽灵许是知道,话头一转,只说:“现在也才过了大半,早着呢。” 行。 “那我现在要干什么?”张婉情问道。 “等。” 等? 看来英娘和陈正的事没完。 果然,张婉情在这个世界晃了一年后,听闻陈家酒疯子又疯了,偏说看见了英娘。 疯子的话自然没人相信。 只是,从那以后,疯子也没了。死了还是失踪了,没人知道。 张婉情作为旁观者,算是知道一些。 英娘确实没死。 陈正看见英娘也不是偶然。 当年英娘在爱慕她的徐家公子相助下诈死后,去了外地,在京城落下的病根养了许久,人才有了人样。 在徐家公子的照顾下,英娘逐渐好转。 这回英娘回来,是最后一次。她已经答应和徐家公子一起去江南。 本来也是看看京中好友是否过得如何,没注意角落里宿醉的酒疯子是昔日的陈正,这才被陈正看了正着。 不过,这和徐家公子也脱不了关系,他是特意让陈正看见英娘的,让陈正看着现在英娘和自己一起过得多好,让陈正生出愧疚之心。 愧疚之心,不知道有没有,陈正差点没让英娘他们走得了。 怕惹了一身腥,徐家公子打算马上就走。 这时,英娘圣母心犯了,偏说照顾好陈正再走。 徐家公子当夜就气得差点从凳子上摔下。 张婉情看到这里,也是差点一口气没上得来。英娘究竟是个什么生物的存在?她还对陈正哭,眼里都是心疼。 不行,英娘只要一走,这个故事就算完结了。 不能让时间再荒废在这里。 张婉情心里总感觉自己要到某处做一件事,但因为某些原因,困在这个世界。 不浪费大家的时间,张婉情袖子一挥,英娘和徐家公子到了江南,当然少不了他们的盘缠。 至于陈正,天一亮,他会在找英娘的路上,掉下悬崖,生死不明。 第132章 打脸?谁的脸 加了倍速地完成任务,张婉情松了一口气。 幽灵也来了,随之还有她的记忆。 下一秒,张婉情脸色不由得古怪。 回想之前自己做的那些,她一直在看的是什么垃圾,还用得着她来帮忙。她很闲吗? “老头,你活够了?”她看向现出原形的金鹬,脸色淡淡,可心里怎么想的,不好说。 金鹬不理她,自顾自地双手一团,须臾,中间出现磅礴的能量。 张婉情感受着,这团能量,能让整个星球瘫痪,一朝回到远古,令人心惊。 “是这个世界产生的能量?” “没错。”金鹬颔首,能量转眼消失不见,“怎么样,合作吗?” 张婉情直接一个白眼,“我有拒绝的地步吗?一个不答应,您就把我记忆消除,像个傻逼一样忙这忙那。” “你也心动了,因为一个故事,短短几年,就可以得到如此骇人的能量。” 张婉情没有回答。 金鹬说得不错,确实心动,毕竟,自己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什么也不动,就能得到可观的回报。 “你也不想一辈子,活在这样的世界里?”慢悠悠的声音,更加动人心弦。 她确实是活够了这样的日子。 她可不是生态品里的小虫子,也没有谁能把自己困在一方天地。 “成交。” 金鹬笑了。 怪恶心的。 在进入新世界前,张婉情回身,望着金鹬,“希望这回别弄小动作。”比如,失忆什么的。 “这我可不能保证。”金鹬说着,就把她往前一推。 模模糊糊中,张婉情想着,下回一定把条件说好,说不定老头憋什么坏。 今天还是明媚的一天,可惜,也并不是那么明媚。 谁能告诉我,我现在脚下的醉鬼是怎么纠缠上的。 远处是来来往往的人群,对着两人现在的处境,嘴里嘀咕着。 “姑娘,你是欠了他什么钱了吗?”还是八卦的大妈,好心地上来问我。 我崩溃了。 谁家好人穿越来,就面对地狱般地尴尬。 见我没有回答,好心大妈又说:“莫非,你脚踏两只船被他知道了?” 此话一出,围观群众仿佛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看得更加津津有味。 没有人在意我的感受吗? 余光中看见大妈似乎张嘴了。实在害怕大妈语出惊人,我连忙大喊: “我根本不认识他,大妈,你别说了!” 这时,本已控制住的局面,被脚下的人打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说者,涕泗横流,看似十分悔过的模样。 周围的脸色又是一变。 原来不是姑娘,是这小伙子做错了啊,这是在求复合呢。 真的没有人在乎我的感受。得,毁灭。 “叮——我是728,宿主你好。” 正当我准备踢脚下的人,让对方放开的时候,脑中突然一响。 “什么东西?” “宿主,我不是东西,我是……”这会儿,脑中的东西似乎反应过来,好像骂了一句毁灭,就是声音小,没听清。 “我是728系统,宿主,我是来帮你完成任务的。” 啥东西?啥任务?我懒得多想,只想摆脱目前的局面,果断开口:“哦。所以你能把脚下这东西弄走吗?” “不能呢,宿主。”明明是电子音,我怎么听出了幸灾乐祸。 “要你何用,退下。” “宿主,我还没有说任务。” “哦,你说。”看你能放什么狗屁。 “我们的任务很简单——打脸。脚下的男人叫王宁,是您,准确来说是原身前世的男朋友。” 在把醉鬼王宁弄到一个角落里,我也知道了剧情。 前世,王宁负了“我”,在“我”死了之后,王宁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才发现自己一直喜欢的是“我”。这世,王宁重生了,重生到“我”还没有认识他的时候。 而,原身已死,现在接管身体的是穿越来的我。 “所以,要我对王宁的死缠烂打冷脸,还要去包养一个漂亮小伙来刺激王宁?” “是这样,宿主。” 这是不是有病?这么颠的吗?我记得现在是在华南,不是西南“滇”啊? “请宿主完成任务。” “如果不呢?”肯定有处罚,得先问清楚。 “电击或者抹杀。” 这意思是轻者点击,重者抹杀,够狠。可是,我心里为什么不是很害怕呢? “完成奖励是什么?” “奖金八百万,还有你母亲的身体无恙。” 听到母亲,我好像想起了还有个母亲在等着我回去。闭上眼,还能看见母亲疲惫的神色。 可是,为什么是好像呢? 心里都有些疑惑。 “好,我做。”想起母亲,自己好像有了动力。 我刚答应,728的任务立马来了:请宿主立马花掉一千万,限时48小时。 乖乖,一千万,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小说世界是通货膨胀吗? “还剩下47小时56分钟,请宿主认真对待,没有完成任务,电击一次。”728提醒完,加了一句,“宿主如若未完成一次,电击一次,再下一次电击是前一次两倍,逐次叠加,直至电击抹杀。” 我去,这小b……系统说的,不就是最后一次电击就直接被电死,真狠。 “宿主,我可以听见心声,辱骂系统,电击一次。”728说完,我就感受到一股酥麻涌入四肢。 我直接一声闷哼,跪在地上。 还真下得了手。不就说了鳖孙,才说了个音都不可以。 “请宿主记住电击,顺利完成任务。” 这是在警告我呢。 走到附近的银行里,确认那一串零是一千万,我的心才落在实处。真有那么多啊。还以为是编的呢。 谢绝银行经理劝阻,以及价值数万的存款礼物,我走出了银行,马不停蹄地去了对面的娱乐公司。 其实我心里在滴血。谁能拒绝存款送的礼物呢? 要不是问了728,存款算不算花掉,换来一声冷笑,我还真舍不得。对不起了经理,毕竟她对我笑得那么真诚。 到了娱乐公司门口,一股萧条意味,蜘蛛网都有了几层,你敢信。 前台空无一人,我瑟缩地走进去,看见几个漂亮妹妹,还有她们中间的男人,身上皱皱巴巴。 “嗨?” 我都站在原地几分钟了,也没人看到自己。看来真如系统说的,这家公司破产了。 第132章 打脸?谁的脸 加了倍速地完成任务,张婉情松了一口气。 幽灵也来了,随之还有她的记忆。 下一秒,张婉情脸色不由得古怪。 回想之前自己做的那些,她一直在看的是什么垃圾,还用得着她来帮忙。她很闲吗? “老头,你活够了?”她看向现出原形的金鹬,脸色淡淡,可心里怎么想的,不好说。 金鹬不理她,自顾自地双手一团,须臾,中间出现磅礴的能量。 张婉情感受着,这团能量,能让整个星球瘫痪,一朝回到远古,令人心惊。 “是这个世界产生的能量?” “没错。”金鹬颔首,能量转眼消失不见,“怎么样,合作吗?” 张婉情直接一个白眼,“我有拒绝的地步吗?一个不答应,您就把我记忆消除,像个傻逼一样忙这忙那。” “你也心动了,因为一个故事,短短几年,就可以得到如此骇人的能量。” 张婉情没有回答。 金鹬说得不错,确实心动,毕竟,自己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什么也不动,就能得到可观的回报。 “你也不想一辈子,活在这样的世界里?”慢悠悠的声音,更加动人心弦。 她确实是活够了这样的日子。 她可不是生态品里的小虫子,也没有谁能把自己困在一方天地。 “成交。” 金鹬笑了。 怪恶心的。 在进入新世界前,张婉情回身,望着金鹬,“希望这回别弄小动作。”比如,失忆什么的。 “这我可不能保证。”金鹬说着,就把她往前一推。 模模糊糊中,张婉情想着,下回一定把条件说好,说不定老头憋什么坏。 今天还是明媚的一天,可惜,也并不是那么明媚。 谁能告诉我,我现在脚下的醉鬼是怎么纠缠上的。 远处是来来往往的人群,对着两人现在的处境,嘴里嘀咕着。 “姑娘,你是欠了他什么钱了吗?”还是八卦的大妈,好心地上来问我。 我崩溃了。 谁家好人穿越来,就面对地狱般地尴尬。 见我没有回答,好心大妈又说:“莫非,你脚踏两只船被他知道了?” 此话一出,围观群众仿佛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看得更加津津有味。 没有人在意我的感受吗? 余光中看见大妈似乎张嘴了。实在害怕大妈语出惊人,我连忙大喊: “我根本不认识他,大妈,你别说了!” 这时,本已控制住的局面,被脚下的人打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说者,涕泗横流,看似十分悔过的模样。 周围的脸色又是一变。 原来不是姑娘,是这小伙子做错了啊,这是在求复合呢。 真的没有人在乎我的感受。得,毁灭。 “叮——我是728,宿主你好。” 正当我准备踢脚下的人,让对方放开的时候,脑中突然一响。 “什么东西?” “宿主,我不是东西,我是……”这会儿,脑中的东西似乎反应过来,好像骂了一句毁灭,就是声音小,没听清。 “我是728系统,宿主,我是来帮你完成任务的。” 啥东西?啥任务?我懒得多想,只想摆脱目前的局面,果断开口:“哦。所以你能把脚下这东西弄走吗?” “不能呢,宿主。”明明是电子音,我怎么听出了幸灾乐祸。 “要你何用,退下。” “宿主,我还没有说任务。” “哦,你说。”看你能放什么狗屁。 “我们的任务很简单——打脸。脚下的男人叫王宁,是您,准确来说是原身前世的男朋友。” 在把醉鬼王宁弄到一个角落里,我也知道了剧情。 前世,王宁负了“我”,在“我”死了之后,王宁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才发现自己一直喜欢的是“我”。这世,王宁重生了,重生到“我”还没有认识他的时候。 而,原身已死,现在接管身体的是穿越来的我。 “所以,要我对王宁的死缠烂打冷脸,还要去包养一个漂亮小伙来刺激王宁?” “是这样,宿主。” 这是不是有病?这么颠的吗?我记得现在是在华南,不是西南“滇”啊? “请宿主完成任务。” “如果不呢?”肯定有处罚,得先问清楚。 “电击或者抹杀。” 这意思是轻者点击,重者抹杀,够狠。可是,我心里为什么不是很害怕呢? “完成奖励是什么?” “奖金八百万,还有你母亲的身体无恙。” 听到母亲,我好像想起了还有个母亲在等着我回去。闭上眼,还能看见母亲疲惫的神色。 可是,为什么是好像呢? 心里都有些疑惑。 “好,我做。”想起母亲,自己好像有了动力。 我刚答应,728的任务立马来了:请宿主立马花掉一千万,限时48小时。 乖乖,一千万,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小说世界是通货膨胀吗? “还剩下47小时56分钟,请宿主认真对待,没有完成任务,电击一次。”728提醒完,加了一句,“宿主如若未完成一次,电击一次,再下一次电击是前一次两倍,逐次叠加,直至电击抹杀。” 我去,这小b……系统说的,不就是最后一次电击就直接被电死,真狠。 “宿主,我可以听见心声,辱骂系统,电击一次。”728说完,我就感受到一股酥麻涌入四肢。 我直接一声闷哼,跪在地上。 还真下得了手。不就说了鳖孙,才说了个音都不可以。 “请宿主记住电击,顺利完成任务。” 这是在警告我呢。 走到附近的银行里,确认那一串零是一千万,我的心才落在实处。真有那么多啊。还以为是编的呢。 谢绝银行经理劝阻,以及价值数万的存款礼物,我走出了银行,马不停蹄地去了对面的娱乐公司。 其实我心里在滴血。谁能拒绝存款送的礼物呢? 要不是问了728,存款算不算花掉,换来一声冷笑,我还真舍不得。对不起了经理,毕竟她对我笑得那么真诚。 到了娱乐公司门口,一股萧条意味,蜘蛛网都有了几层,你敢信。 前台空无一人,我瑟缩地走进去,看见几个漂亮妹妹,还有她们中间的男人,身上皱皱巴巴。 “嗨?” 我都站在原地几分钟了,也没人看到自己。看来真如系统说的,这家公司破产了。 第133章 接近目标 寂静的空间里,我那一声嗨都回荡了几圈。 几人都抬起头看着我。 “妹妹,不知道你是哪看到这家公司,怎么来的。可惜,我们公司倒闭了哦。回去。”几人中,一个扎着丸子头的漂亮妹子对我说道。 “我有一千万。” “妹妹,你有一千万也不行,我们要倒闭了。”妹子继续说道,“倒闭了,也就是不开了,听懂了吗?” “不,一千万可以!”中间的男人,一蹦三尺高,穿过人群,滑跪到我的身旁。 十分丝滑。 我都怀疑他练过。 “您是来拯救我的吗?”男人抬头看着我,两眼含泪。 有点尴尬。我开口:“我……” “老板,别被骗了,她一个女生有一千万?还来找这个破产公司?你真是饿了。”这是丸子头妹子旁边御姐风的妹子说的。 我承认她很有逻辑。 我点头。男人看见我的动作,心死了,才怪。 他跪得更加诚恳,“您真的没有一千万吗?” 远处是怀疑的妹子团,近处是如同银行经理真诚眼神的老板,我说道:“我有一千万,我要买你们公司。” “我就知道您是好人,嘤嘤嘤……”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让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哭得像找到妈妈的孩子。 “您终于来了,呜呜呜,您终于来啦!”你能想得到吗?前一秒哭得令人落泪,下一秒如同太阳般的笑出来,差点闪瞎我的眼。 仔细一看,可不是嘛,老板镶了几颗金牙,恰好阳光照到他的脸上,再闪到我的眼里…… 我连忙闭上眼,嘴里喊着老板你快闭上嘴,闪到我了。 许久,眼前好像都有光点,转头,和老板的金牙的位置对上。 当天,按照市场值,花了不到一百万买下娱乐公司。 老刘,也就是前老板变成前台迎宾小姐。 这是老刘要求的。 当初,签合同前,我说了可以不用卖公司,我融资也可以。老刘拒绝了,他说自己干垮了公司,明白自己不是那份料。 他做前台小姐,可开心了。 每天,标准的八颗牙齿笑里混着金牙,闪得我心慌慌。生怕哪天又被闪到。 幸好前台旁边的窗子我已经用窗帘封死,保准露不出一点阳光来。 余下的几百万,换了设施,买了设备。到最后,竟然还差点钱。 娱乐公司,真的是个烧钱的玩意。我是见识到了。 顺利完成一千万任务,娱乐公司也重新开起来。 “让我们欢迎前身‘我爱我花’娱乐公司,现更名为‘赫来传媒’,顺利开业,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公司开业那天,来了很多人,虽然来的都是娱乐圈十八线外的演员歌手,更是在金钱诱惑的前提下,也总比没人知道好。 “婉情啊,真高兴公司又开起来了。”老刘站在我身边,手里的酒杯摇晃,眼里却有星点,“我还以为公司就这样没了呢。” “其实你可以留着‘我爱我花’名字,我无所谓。” 我是真的无所谓,当初就没打算换名。 听到我这样说,老刘却急眼了,立马说道: “这怎么行,你都花钱买了,名字怎么能用以前的。况且,文件上还留着‘我爱我花’的名字就很好了。你也没有完全抹除它的痕迹,还让那群姑娘继续能在娱乐圈混着,已经很好了。真的,谢谢你,婉情。” “没事,老刘。干杯。” “干杯!” 两个杯子相撞,撞出清脆。 那一晚,气氛很好,在姑娘团的劝酒下,喝的有点多,可第二天起来,我没感受到宿醉的痛苦,反而清清爽爽。 开业第二天,我回了公司,里面早已经有人。 “早啊,张姐。”是谢榴,那天的丸子头。她手里捧着茶杯,一口一口喝着。 “早,张姐。” 越往里走,越来越多的人叫我。 我很好奇,“昨天喝那么多酒,不难受?不是叫你们今天不用来公司吗?” 谢榴第一个回道:“那怎么行?公司开业第二天就没人,以后还怎么干活。” 四周都是附和。 “是啊,张姐,我们爱上班,没事的。” 她们说得隐晦,我知道,娱乐圈讲究玄学,她们都顾忌到公司才开业,要有点人气,才能红红火火。她们也不再想经历一次公司破产了。 她们这么热情,我很高兴。“好,今天饭我请了。” “张姐真好!”又是一阵呼喊。 我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728,今天的任务是什么?” 我刚问,728就回答道:“请宿主和黄勤认识,并和他一起吃饭,限时一周,资金无限。” 哇哦,资金无限,除了时间,说明自己想怎么弄都行,只要请到人就行。 不过,黄勤? “728,你不会说的是黄勤,黄导演,那个拍啥啥火,刚又拍火了《一夜桂》的那个黄勤?” 我还抱有幻想,一定不要是他,一定不会是他。 最后,还是听见了回答:“是他。” 终于死心了。 黄勤导演啊,这可是个硬骨头。听说他刚正不阿,无论是影帝影后,还是资本,只要你不合他心,谁都不理。 完蛋! 想必728也觉得有点难,不然也不会给我一周时间。 办公室的凳子都没坐热乎,我就得打电话调查一下黄勤。幸好前段时间买东西的时候,在电梯墙上看见私家侦探的联系。 也不知道靠不靠谱。 这边调查开始,我也得动起来,去问问谢榴她们有没有黄勤的消息。 我刚站着问了一句,谢榴她们七嘴八舌围了上来。 “张姐找黄导演是干嘛?他脾气很大,一般人接近不了他。” “对啊。听说有个资本去找他拍那种电影,牵扯到黑,他都不拍,宁愿被威胁。” 听及,有姑娘惊呼一声,“哇,那他也是个汉子哎。” “现在可不一定。”有人不以为意地说了一句。 我抬头看去,是御姐风的秦思。 “秦思,你为什么这么说?”所有人看着她。 秦思撩了撩耳旁的碎发,“现在他结婚生子,有了软肋。再有人威胁他,你说他拍不拍那种电影?” 此话一出,姑娘团都不说话了,心情低沉。 秦思的话,在这个娱乐圈里不少见。人不红,没有钱。人红了,可能人身安全都保障不了。 “哎呀,别那么悲观嘛。”我拍了拍手,“国家现在严厉打击黑恶势力,你们说的,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放心。” 说完,众人也没心情好上多少。有女生嗫嚅着嘴,终究没说话。 其实,我也知道,现在政策好了很多。 可是,网红被好友残忍杀害的消息,前不久还是各个新闻的头条。 人心不可评估。 只能安慰自己不会是下一个罢了。 第133章 接近目标 寂静的空间里,我那一声嗨都回荡了几圈。 几人都抬起头看着我。 “妹妹,不知道你是哪看到这家公司,怎么来的。可惜,我们公司倒闭了哦。回去。”几人中,一个扎着丸子头的漂亮妹子对我说道。 “我有一千万。” “妹妹,你有一千万也不行,我们要倒闭了。”妹子继续说道,“倒闭了,也就是不开了,听懂了吗?” “不,一千万可以!”中间的男人,一蹦三尺高,穿过人群,滑跪到我的身旁。 十分丝滑。 我都怀疑他练过。 “您是来拯救我的吗?”男人抬头看着我,两眼含泪。 有点尴尬。我开口:“我……” “老板,别被骗了,她一个女生有一千万?还来找这个破产公司?你真是饿了。”这是丸子头妹子旁边御姐风的妹子说的。 我承认她很有逻辑。 我点头。男人看见我的动作,心死了,才怪。 他跪得更加诚恳,“您真的没有一千万吗?” 远处是怀疑的妹子团,近处是如同银行经理真诚眼神的老板,我说道:“我有一千万,我要买你们公司。” “我就知道您是好人,嘤嘤嘤……”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让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哭得像找到妈妈的孩子。 “您终于来了,呜呜呜,您终于来啦!”你能想得到吗?前一秒哭得令人落泪,下一秒如同太阳般的笑出来,差点闪瞎我的眼。 仔细一看,可不是嘛,老板镶了几颗金牙,恰好阳光照到他的脸上,再闪到我的眼里…… 我连忙闭上眼,嘴里喊着老板你快闭上嘴,闪到我了。 许久,眼前好像都有光点,转头,和老板的金牙的位置对上。 当天,按照市场值,花了不到一百万买下娱乐公司。 老刘,也就是前老板变成前台迎宾小姐。 这是老刘要求的。 当初,签合同前,我说了可以不用卖公司,我融资也可以。老刘拒绝了,他说自己干垮了公司,明白自己不是那份料。 他做前台小姐,可开心了。 每天,标准的八颗牙齿笑里混着金牙,闪得我心慌慌。生怕哪天又被闪到。 幸好前台旁边的窗子我已经用窗帘封死,保准露不出一点阳光来。 余下的几百万,换了设施,买了设备。到最后,竟然还差点钱。 娱乐公司,真的是个烧钱的玩意。我是见识到了。 顺利完成一千万任务,娱乐公司也重新开起来。 “让我们欢迎前身‘我爱我花’娱乐公司,现更名为‘赫来传媒’,顺利开业,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公司开业那天,来了很多人,虽然来的都是娱乐圈十八线外的演员歌手,更是在金钱诱惑的前提下,也总比没人知道好。 “婉情啊,真高兴公司又开起来了。”老刘站在我身边,手里的酒杯摇晃,眼里却有星点,“我还以为公司就这样没了呢。” “其实你可以留着‘我爱我花’名字,我无所谓。” 我是真的无所谓,当初就没打算换名。 听到我这样说,老刘却急眼了,立马说道: “这怎么行,你都花钱买了,名字怎么能用以前的。况且,文件上还留着‘我爱我花’的名字就很好了。你也没有完全抹除它的痕迹,还让那群姑娘继续能在娱乐圈混着,已经很好了。真的,谢谢你,婉情。” “没事,老刘。干杯。” “干杯!” 两个杯子相撞,撞出清脆。 那一晚,气氛很好,在姑娘团的劝酒下,喝的有点多,可第二天起来,我没感受到宿醉的痛苦,反而清清爽爽。 开业第二天,我回了公司,里面早已经有人。 “早啊,张姐。”是谢榴,那天的丸子头。她手里捧着茶杯,一口一口喝着。 “早,张姐。” 越往里走,越来越多的人叫我。 我很好奇,“昨天喝那么多酒,不难受?不是叫你们今天不用来公司吗?” 谢榴第一个回道:“那怎么行?公司开业第二天就没人,以后还怎么干活。” 四周都是附和。 “是啊,张姐,我们爱上班,没事的。” 她们说得隐晦,我知道,娱乐圈讲究玄学,她们都顾忌到公司才开业,要有点人气,才能红红火火。她们也不再想经历一次公司破产了。 她们这么热情,我很高兴。“好,今天饭我请了。” “张姐真好!”又是一阵呼喊。 我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728,今天的任务是什么?” 我刚问,728就回答道:“请宿主和黄勤认识,并和他一起吃饭,限时一周,资金无限。” 哇哦,资金无限,除了时间,说明自己想怎么弄都行,只要请到人就行。 不过,黄勤? “728,你不会说的是黄勤,黄导演,那个拍啥啥火,刚又拍火了《一夜桂》的那个黄勤?” 我还抱有幻想,一定不要是他,一定不会是他。 最后,还是听见了回答:“是他。” 终于死心了。 黄勤导演啊,这可是个硬骨头。听说他刚正不阿,无论是影帝影后,还是资本,只要你不合他心,谁都不理。 完蛋! 想必728也觉得有点难,不然也不会给我一周时间。 办公室的凳子都没坐热乎,我就得打电话调查一下黄勤。幸好前段时间买东西的时候,在电梯墙上看见私家侦探的联系。 也不知道靠不靠谱。 这边调查开始,我也得动起来,去问问谢榴她们有没有黄勤的消息。 我刚站着问了一句,谢榴她们七嘴八舌围了上来。 “张姐找黄导演是干嘛?他脾气很大,一般人接近不了他。” “对啊。听说有个资本去找他拍那种电影,牵扯到黑,他都不拍,宁愿被威胁。” 听及,有姑娘惊呼一声,“哇,那他也是个汉子哎。” “现在可不一定。”有人不以为意地说了一句。 我抬头看去,是御姐风的秦思。 “秦思,你为什么这么说?”所有人看着她。 秦思撩了撩耳旁的碎发,“现在他结婚生子,有了软肋。再有人威胁他,你说他拍不拍那种电影?” 此话一出,姑娘团都不说话了,心情低沉。 秦思的话,在这个娱乐圈里不少见。人不红,没有钱。人红了,可能人身安全都保障不了。 “哎呀,别那么悲观嘛。”我拍了拍手,“国家现在严厉打击黑恶势力,你们说的,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放心。” 说完,众人也没心情好上多少。有女生嗫嚅着嘴,终究没说话。 其实,我也知道,现在政策好了很多。 可是,网红被好友残忍杀害的消息,前不久还是各个新闻的头条。 人心不可评估。 只能安慰自己不会是下一个罢了。 第134章 出门碰见狗 见谢榴她们还是低落,我手一挥,不上班,去吃饭去。 果然,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听到我说吃饭,姑娘们立马笑着收拾东西,准备吃饭。 路上,几个姑娘吵吵闹闹地拥着走,很热闹。 这群女生里,最大的不过二十一二,最小的,也不过刚好十八。 都是最好的年华。 因为心中的梦,来到这个城市,又机缘巧合下,在一家公司。 好像有点羡慕。 吃完饭,满血复活地到公司。 我闲着无事,去直播间看看,每个女生都不一样,用上十八般武艺。 挺好。 让老刘看着公司,我出去一趟。 刚刚私家侦探发来消息说黄导演今晚会参加一个慈善晚会。 第一回见面,得下点本。斥巨资做了造型,姗姗去往。 到了地方,没想到碰到一人。 “婉……婉情?” 我头也没回,早就从728那知道叫我的是王宁,根本不想理。一想到他,就想起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尴尬的场面。 偏偏,“请宿主直面王宁,完成打脸任务。” 行。 我转头,看见一身黑西装穿得像流浪汉的王宁,要不是从王宁身上传来浓厚的香水味,我还以为他是从哪流浪回来了。 “婉情,真的是你!”看到是我,王宁眼里都是惊艳。 我知道自己好看。可不,把头发盘起,耳边垂下一点,一身淡绿色简约旗袍,温婉漂亮。 也不怪王宁两眼发直地盯着我。以前的还是前世的“我”,哪有钱做造型啊,娱乐圈都没进过。 只给他做保姆了。 “有事?” “婉情,你怎么搬家了?我都找不到你了。”还有点委屈。 委屈你个头。 没人给你做保姆,委屈是?给爷爬! 想起前世的事,我就压不住火,嘴里突突突:“关你屁事。我又不认识你。” “你家住海边吗?管那么宽?” “还有,你刚从垃圾桶里爬出来吗?离我远点!” 我现在是张·突突·婉情。 “婉情,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以前……” “我以前什么,以前,我说了我不认识你,离我远点!” 我这样说了,王宁反常地没有说话,盯着我看了许久。 “婉情,你不会是回来了?” 我是知道了,这人听不懂人话,怪我,实在不会狗语。 接下来怎么弄他呢? 正想着,728:“晚会即将开始,请宿主尽快进入。” 差点忘了正事。我看了眼王宁,算了,以后再收拾他。 “婉情,你真的回来了?婉情,我知道错了,我对不起你……” 后面狗叫连连,我直接无视。 走到门口,有人伸手:“这位女士,请出示请柬。” 哎,不是。前面那对夫妻也没给啊,你看一眼就进去了。 心里还在嘀咕,狗叫的走到旁边,“婉情,这个晚会是私人的,没有请柬是进不去的。不过,我有啊,我可以带你进去。” 我瞥了他一眼,一脸狗样地高昂起头,等着我求他的样子。 重来一世,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烂。从来都看不起“我”,还当我是那个软包子呢。 给爷爬! 白了一眼,终于从挎包底部里拿出请柬。 那人看了一下,把请假递还我,弯腰,“张女士,请进。” “唉唉,婉情,你怎么有的?你……” “先生,请出示请柬。” 回头一看,是狗叫到一半,被人拦住了。 狗,是进不来的。 因为,728把他的请柬换没了啊,不然怎么打脸。 没了狗叫,我心情舒畅。 跟着会场的侍者走到自己的位置,在第一排靠右的地方,旁边就是黄勤导演的位置。 近水楼台先得月。 这个位置,是砸钱给会场几笔善款,换来的。 说来,运气还有点好,刚好那个位置的主人来不了,不然时间紧迫,砸多少钱,也找不了这么好的位置。 黄勤已经在位置上了,我姗姗然坐下,“黄老师,您好。” 见到旁边是个新人,黄勤好似惊讶了一下,“您好。” 说话间,晚会开始。 主持人开场,之后,就是拍卖,拍卖不值钱的东西,用数倍值去买。比有机蔬菜卖的比值还高。 慈善晚会就这种。 我随手拍下几件,其中有黄勤妻子的亲手画,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也有人和我抢,只是没我有钱。 拍卖完,后台把拍卖品递给我,我转手就给黄勤。 黄勤不解,“您这是?” “这幅画一看就是您妻子细心画的,我也不好横刀夺爱,特意借花献佛,黄老师可以接受吗?” 在场的都是人精,黄勤也没推脱,说是让我破费了。 能搭上话,我立马说自己是黄导演的忠实粉丝,又细数了黄导演的电影电视剧。 “黄导演,您是我偶像。只是不知道以后,可不可以和黄导演共事?” 看着我一脸诚恳,黄勤说:“缘分到了,自然可以。就像今天,您就坐在旁边。” 黄勤一番话没有说满。 我也不急,阿谀几句黄勤,互吹互捧下,各回各家。 走之前,在门口看见某人,对方刚抬头往这边走,我连忙上车走了。 我可不想再听见狗叫。何况728没有下任务,我才不加班。 晚会过后,半月,我也等到了机会。 三十岁因为一部电视声名大噪,到今年,黄勤已经出名二十多年。 许是年纪大了,对于情爱有了新的感受,这回,黄勤准备拍文艺片。 圈内的文艺片不少见,能拍得好,被世人都接受拍手叫绝的,没有几部。 现在的电影电视剧都已经被青春爱情、古偶爱情占得满满当当,哪有市场给最难拍的文艺片。 去年,一部天才导演的文艺片票房跌得只有几百块。 更不会有人碰文艺片了。 黄勤说要拍,谁又能看好。男女演员都找不到出演的,这部电影注定拉不到投资。 不过,黄勤导演的名头在那,也有人找到他出资,条件是把自己包养的小孩送进来当主演。 素来不喜这种手段的黄勤自然拒了。出资那人也放下话,不准别人投资。 圈内有人看好戏。 这不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我当即就见了黄勤。至于那人放出狠话,我根本不在意。有系统在,我出不了事。比钱,应该没谁比我多。 第134章 出门碰见狗 见谢榴她们还是低落,我手一挥,不上班,去吃饭去。 果然,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听到我说吃饭,姑娘们立马笑着收拾东西,准备吃饭。 路上,几个姑娘吵吵闹闹地拥着走,很热闹。 这群女生里,最大的不过二十一二,最小的,也不过刚好十八。 都是最好的年华。 因为心中的梦,来到这个城市,又机缘巧合下,在一家公司。 好像有点羡慕。 吃完饭,满血复活地到公司。 我闲着无事,去直播间看看,每个女生都不一样,用上十八般武艺。 挺好。 让老刘看着公司,我出去一趟。 刚刚私家侦探发来消息说黄导演今晚会参加一个慈善晚会。 第一回见面,得下点本。斥巨资做了造型,姗姗去往。 到了地方,没想到碰到一人。 “婉……婉情?” 我头也没回,早就从728那知道叫我的是王宁,根本不想理。一想到他,就想起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尴尬的场面。 偏偏,“请宿主直面王宁,完成打脸任务。” 行。 我转头,看见一身黑西装穿得像流浪汉的王宁,要不是从王宁身上传来浓厚的香水味,我还以为他是从哪流浪回来了。 “婉情,真的是你!”看到是我,王宁眼里都是惊艳。 我知道自己好看。可不,把头发盘起,耳边垂下一点,一身淡绿色简约旗袍,温婉漂亮。 也不怪王宁两眼发直地盯着我。以前的还是前世的“我”,哪有钱做造型啊,娱乐圈都没进过。 只给他做保姆了。 “有事?” “婉情,你怎么搬家了?我都找不到你了。”还有点委屈。 委屈你个头。 没人给你做保姆,委屈是?给爷爬! 想起前世的事,我就压不住火,嘴里突突突:“关你屁事。我又不认识你。” “你家住海边吗?管那么宽?” “还有,你刚从垃圾桶里爬出来吗?离我远点!” 我现在是张·突突·婉情。 “婉情,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以前……” “我以前什么,以前,我说了我不认识你,离我远点!” 我这样说了,王宁反常地没有说话,盯着我看了许久。 “婉情,你不会是回来了?” 我是知道了,这人听不懂人话,怪我,实在不会狗语。 接下来怎么弄他呢? 正想着,728:“晚会即将开始,请宿主尽快进入。” 差点忘了正事。我看了眼王宁,算了,以后再收拾他。 “婉情,你真的回来了?婉情,我知道错了,我对不起你……” 后面狗叫连连,我直接无视。 走到门口,有人伸手:“这位女士,请出示请柬。” 哎,不是。前面那对夫妻也没给啊,你看一眼就进去了。 心里还在嘀咕,狗叫的走到旁边,“婉情,这个晚会是私人的,没有请柬是进不去的。不过,我有啊,我可以带你进去。” 我瞥了他一眼,一脸狗样地高昂起头,等着我求他的样子。 重来一世,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烂。从来都看不起“我”,还当我是那个软包子呢。 给爷爬! 白了一眼,终于从挎包底部里拿出请柬。 那人看了一下,把请假递还我,弯腰,“张女士,请进。” “唉唉,婉情,你怎么有的?你……” “先生,请出示请柬。” 回头一看,是狗叫到一半,被人拦住了。 狗,是进不来的。 因为,728把他的请柬换没了啊,不然怎么打脸。 没了狗叫,我心情舒畅。 跟着会场的侍者走到自己的位置,在第一排靠右的地方,旁边就是黄勤导演的位置。 近水楼台先得月。 这个位置,是砸钱给会场几笔善款,换来的。 说来,运气还有点好,刚好那个位置的主人来不了,不然时间紧迫,砸多少钱,也找不了这么好的位置。 黄勤已经在位置上了,我姗姗然坐下,“黄老师,您好。” 见到旁边是个新人,黄勤好似惊讶了一下,“您好。” 说话间,晚会开始。 主持人开场,之后,就是拍卖,拍卖不值钱的东西,用数倍值去买。比有机蔬菜卖的比值还高。 慈善晚会就这种。 我随手拍下几件,其中有黄勤妻子的亲手画,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也有人和我抢,只是没我有钱。 拍卖完,后台把拍卖品递给我,我转手就给黄勤。 黄勤不解,“您这是?” “这幅画一看就是您妻子细心画的,我也不好横刀夺爱,特意借花献佛,黄老师可以接受吗?” 在场的都是人精,黄勤也没推脱,说是让我破费了。 能搭上话,我立马说自己是黄导演的忠实粉丝,又细数了黄导演的电影电视剧。 “黄导演,您是我偶像。只是不知道以后,可不可以和黄导演共事?” 看着我一脸诚恳,黄勤说:“缘分到了,自然可以。就像今天,您就坐在旁边。” 黄勤一番话没有说满。 我也不急,阿谀几句黄勤,互吹互捧下,各回各家。 走之前,在门口看见某人,对方刚抬头往这边走,我连忙上车走了。 我可不想再听见狗叫。何况728没有下任务,我才不加班。 晚会过后,半月,我也等到了机会。 三十岁因为一部电视声名大噪,到今年,黄勤已经出名二十多年。 许是年纪大了,对于情爱有了新的感受,这回,黄勤准备拍文艺片。 圈内的文艺片不少见,能拍得好,被世人都接受拍手叫绝的,没有几部。 现在的电影电视剧都已经被青春爱情、古偶爱情占得满满当当,哪有市场给最难拍的文艺片。 去年,一部天才导演的文艺片票房跌得只有几百块。 更不会有人碰文艺片了。 黄勤说要拍,谁又能看好。男女演员都找不到出演的,这部电影注定拉不到投资。 不过,黄勤导演的名头在那,也有人找到他出资,条件是把自己包养的小孩送进来当主演。 素来不喜这种手段的黄勤自然拒了。出资那人也放下话,不准别人投资。 圈内有人看好戏。 这不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我当即就见了黄勤。至于那人放出狠话,我根本不在意。有系统在,我出不了事。比钱,应该没谁比我多。 第135章 好日子,仿佛在眼前 见了面,黄勤有点踌躇。 我先开了头,“黄老师,不用担心,我说到做到,吃完这顿饭,我们就签合同。或者,我们先签合同?” 我都这样说了,黄勤不好拒绝,“不用,先吃饭。” 吃完饭,我确实让人送了合同上来。 我坦坦荡荡,黄勤却还是不放心,“真的没有任何条件?如果后期您加了条件,我会直接推资不拍了。” “放心,合同写得清清楚楚,没有附加条件。我这样做,也是相信黄老师的能力,不会让我失望。” 黄勤还是举着笔,犹豫不决。 行。 “黄老师,其实不瞒您说,是您妻子的那幅画打动了我。您本来就是我偶像,再看到您妻子那幅一家三口,心里都暖融融的,十分欢喜。要不是实在不好横刀夺爱,我是真想留下那幅画。当然,我投资,自然有自己的考量。 “若是您实在难安,我就求黄老师群演从我们公司挑一两个去露个面?这样,可好?” 我说了一通,黄勤终于真心实意笑了,“您客气了,您只要不掺和主演,其余角色随便您安排。”说完,落笔签了字。 “好。”我伸出手,“黄老师,祝我们合作愉快。” 黄勤也伸出手,“张老板,合作愉快。” 任务完成。 那刻,脑海里都是金钱叮呤当啷的声音。 大可不必加特效。 资金到位,黄勤的电影开拍。 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内,黄勤的主演用了名不经传的新演员。好像有一个还是在路边碰到的、没有接受系统表演学习的新人。 管他们怎么弄,反正钱已经花出去,我就没打算能收回来。 我这边无所谓,公司里却阴云惨淡。 谢榴、秦思都旁敲侧击问我赔钱了怎么办。 “公司不会倒闭,不用担心。” 见我这样说,两人生气了,“明知道我们不是担心这些,还拿话这样戏弄我们。” 知道她们真心为我着想,“我没事,那点钱,我没放在心上。” “啊?那点钱?我的老天爷,你的钱是从天上掉下的吗?这么不值钱。”谢榴惊叹一句。 这么说,好像也对。 我不想多说,挥挥手,“玩去,我没事。” “好,如果……我是说如果——”谢榴还是不放心。 我打断她的话,“真担心我,就多去接点戏,赚点钱给我就行。” 赶鸭子似的,谢榴不高兴,哼了一声走了。 秦思还站在一边。 我没好气地赶人,“你也去,多锻炼一下演技。你这张脸,什么角色不行,就是演技尴尬,我看了你的戏,脚趾直接干出三室一厅。” 秦思也哼了一声走了。 办公室里还传着我的念叨:“记得多和老师请教怎么提升演技啊。” 这些姑娘,能不能把心思放在拍戏上,总吃我老本! 又一年,在公司每个人的艰苦奋斗下,公司终于能在各个影视上出现,谢榴她们有的还挤入了三线。 赫来传媒,不再是个不知名公司了。 同时,我投资黄勤拍的电影竟然还有点小爆。稍稍的赚了点钱。 和黄勤也算是友好合作伙伴。 在黄勤的帮忙下,公司认识不少圈内的名人。 好日子,正在眼前。 我过的也舒心不少,但不多。728让我包养人,那人正是黄勤文艺片的新人。 说来,还是在庆功宴上,728初次见到他,就让我包养。 猝不及防,我根本没有一点准备。 不是,我长的不算难看,也有点钱,什么人找不到。好好谈个恋爱也行。偏偏要我包养! 这个屎,不是,这个班真难上。 临近夜晚,我收拾收拾,准备回家。 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 我只顾喊了一声“进”,继续整理桌上的文件。 “老板,今天要不要出去喝一杯?” 我没抬头,就知道是谢榴那个没正形的。 “叫啥老板,平时也没见你叫?” “哎呀,叫着好玩嘛。婉情,去不去喝酒?” 这群人,刚认识的时候,叫张姐,后来叫婉情,偶尔叫老板,一天一个样。 “不去。” “为啥?又是那个小白脸?他不是去参加晚会了?还管着你?”看着谢榴忿忿不平的样,我叹口气。 我只是包养个人,又不是犯法。怎么这样操心呢?得知我包养人后,姑娘们倒没有变什么脸色,只是一直叫小白脸,十足嫌弃。 小白——黄逸阳听见她们这样叫,也不高兴。 两边都不对付,我在中间周旋,劳心劳力。 “他叫黄逸阳,别总是小白脸小白脸的叫。”她们天天说,我差点都说成小白脸了。 “管他什么阳,就是小白脸!”谢榴依旧那样,“婉情,你可以看看我啊。我喜欢吃软饭,我的梦想就是被富婆包养。”这话说了不知多少回了。 我摆摆手。 “好啊,谢榴,让你来叫婉情吃饭,你在这挖墙脚!你想挖,还要问问我们答不答应呢!”是秦思。 我笑了笑,没说啥,因为在我看不见的门外传来耳熟的叽叽喳喳声。 “对啊,谢榴,我们说好的,婉情是大家的,你挖墙脚算怎么回事?” “是啊,谢榴,你不讲武德!” 我连忙走过去一看,心里想的是一回事,看见又是一回事。 怎么全公司姑娘都在门口? 怎么她们还用幽怨的眼神看着我? 看见我来,姑娘们一拥而上,七嘴八舌,我的脑子都是嗡嗡嗡,只知道答应好好好。 就这样,我和她们一起到了饭店,再到ktv。 饭店和ktv,都是自家的。也不用担心有什么东西流出去,每个人都玩开心了。 我当然也是。 香香软软的姑娘都围着你,这个递来一个果子,那个递来一杯酒,想不醉都难。 几个人闹到凌晨,才摇摇晃晃地去ktv顶层的包厢休息。 我好像也有点醉了。 把闹着还没喝醉的姑娘们安排好,心里总觉得好像忘了点事。 打开手机备忘录,好像也没有重要的事。晃晃脑袋,让ktv的人来开车回家。 到了家门口,这回突然想起一件事! 打开门,看见沙发上的人,我腿一软。 开车的人还在身后扶着我,“老板?”她好像看不懂现在的处境。 “没事,你先回去上班,过两天给你发个红包。”人就被我打发走了。 处理完,我嘿嘿一笑,狗腿上前。 喝酒喝嗨了,忘了黄逸阳。 第135章 好日子,仿佛在眼前 见了面,黄勤有点踌躇。 我先开了头,“黄老师,不用担心,我说到做到,吃完这顿饭,我们就签合同。或者,我们先签合同?” 我都这样说了,黄勤不好拒绝,“不用,先吃饭。” 吃完饭,我确实让人送了合同上来。 我坦坦荡荡,黄勤却还是不放心,“真的没有任何条件?如果后期您加了条件,我会直接推资不拍了。” “放心,合同写得清清楚楚,没有附加条件。我这样做,也是相信黄老师的能力,不会让我失望。” 黄勤还是举着笔,犹豫不决。 行。 “黄老师,其实不瞒您说,是您妻子的那幅画打动了我。您本来就是我偶像,再看到您妻子那幅一家三口,心里都暖融融的,十分欢喜。要不是实在不好横刀夺爱,我是真想留下那幅画。当然,我投资,自然有自己的考量。 “若是您实在难安,我就求黄老师群演从我们公司挑一两个去露个面?这样,可好?” 我说了一通,黄勤终于真心实意笑了,“您客气了,您只要不掺和主演,其余角色随便您安排。”说完,落笔签了字。 “好。”我伸出手,“黄老师,祝我们合作愉快。” 黄勤也伸出手,“张老板,合作愉快。” 任务完成。 那刻,脑海里都是金钱叮呤当啷的声音。 大可不必加特效。 资金到位,黄勤的电影开拍。 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内,黄勤的主演用了名不经传的新演员。好像有一个还是在路边碰到的、没有接受系统表演学习的新人。 管他们怎么弄,反正钱已经花出去,我就没打算能收回来。 我这边无所谓,公司里却阴云惨淡。 谢榴、秦思都旁敲侧击问我赔钱了怎么办。 “公司不会倒闭,不用担心。” 见我这样说,两人生气了,“明知道我们不是担心这些,还拿话这样戏弄我们。” 知道她们真心为我着想,“我没事,那点钱,我没放在心上。” “啊?那点钱?我的老天爷,你的钱是从天上掉下的吗?这么不值钱。”谢榴惊叹一句。 这么说,好像也对。 我不想多说,挥挥手,“玩去,我没事。” “好,如果……我是说如果——”谢榴还是不放心。 我打断她的话,“真担心我,就多去接点戏,赚点钱给我就行。” 赶鸭子似的,谢榴不高兴,哼了一声走了。 秦思还站在一边。 我没好气地赶人,“你也去,多锻炼一下演技。你这张脸,什么角色不行,就是演技尴尬,我看了你的戏,脚趾直接干出三室一厅。” 秦思也哼了一声走了。 办公室里还传着我的念叨:“记得多和老师请教怎么提升演技啊。” 这些姑娘,能不能把心思放在拍戏上,总吃我老本! 又一年,在公司每个人的艰苦奋斗下,公司终于能在各个影视上出现,谢榴她们有的还挤入了三线。 赫来传媒,不再是个不知名公司了。 同时,我投资黄勤拍的电影竟然还有点小爆。稍稍的赚了点钱。 和黄勤也算是友好合作伙伴。 在黄勤的帮忙下,公司认识不少圈内的名人。 好日子,正在眼前。 我过的也舒心不少,但不多。728让我包养人,那人正是黄勤文艺片的新人。 说来,还是在庆功宴上,728初次见到他,就让我包养。 猝不及防,我根本没有一点准备。 不是,我长的不算难看,也有点钱,什么人找不到。好好谈个恋爱也行。偏偏要我包养! 这个屎,不是,这个班真难上。 临近夜晚,我收拾收拾,准备回家。 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 我只顾喊了一声“进”,继续整理桌上的文件。 “老板,今天要不要出去喝一杯?” 我没抬头,就知道是谢榴那个没正形的。 “叫啥老板,平时也没见你叫?” “哎呀,叫着好玩嘛。婉情,去不去喝酒?” 这群人,刚认识的时候,叫张姐,后来叫婉情,偶尔叫老板,一天一个样。 “不去。” “为啥?又是那个小白脸?他不是去参加晚会了?还管着你?”看着谢榴忿忿不平的样,我叹口气。 我只是包养个人,又不是犯法。怎么这样操心呢?得知我包养人后,姑娘们倒没有变什么脸色,只是一直叫小白脸,十足嫌弃。 小白——黄逸阳听见她们这样叫,也不高兴。 两边都不对付,我在中间周旋,劳心劳力。 “他叫黄逸阳,别总是小白脸小白脸的叫。”她们天天说,我差点都说成小白脸了。 “管他什么阳,就是小白脸!”谢榴依旧那样,“婉情,你可以看看我啊。我喜欢吃软饭,我的梦想就是被富婆包养。”这话说了不知多少回了。 我摆摆手。 “好啊,谢榴,让你来叫婉情吃饭,你在这挖墙脚!你想挖,还要问问我们答不答应呢!”是秦思。 我笑了笑,没说啥,因为在我看不见的门外传来耳熟的叽叽喳喳声。 “对啊,谢榴,我们说好的,婉情是大家的,你挖墙脚算怎么回事?” “是啊,谢榴,你不讲武德!” 我连忙走过去一看,心里想的是一回事,看见又是一回事。 怎么全公司姑娘都在门口? 怎么她们还用幽怨的眼神看着我? 看见我来,姑娘们一拥而上,七嘴八舌,我的脑子都是嗡嗡嗡,只知道答应好好好。 就这样,我和她们一起到了饭店,再到ktv。 饭店和ktv,都是自家的。也不用担心有什么东西流出去,每个人都玩开心了。 我当然也是。 香香软软的姑娘都围着你,这个递来一个果子,那个递来一杯酒,想不醉都难。 几个人闹到凌晨,才摇摇晃晃地去ktv顶层的包厢休息。 我好像也有点醉了。 把闹着还没喝醉的姑娘们安排好,心里总觉得好像忘了点事。 打开手机备忘录,好像也没有重要的事。晃晃脑袋,让ktv的人来开车回家。 到了家门口,这回突然想起一件事! 打开门,看见沙发上的人,我腿一软。 开车的人还在身后扶着我,“老板?”她好像看不懂现在的处境。 “没事,你先回去上班,过两天给你发个红包。”人就被我打发走了。 处理完,我嘿嘿一笑,狗腿上前。 喝酒喝嗨了,忘了黄逸阳。 第136章 当初 “还知道回来?”黄逸阳抱着双臂,板着脸,冷若冰霜。 我只会嘿嘿赔笑,“我不是回来了嘛。” “是吗?那我让你换的锁呢?” 就是开门的时候,看见锁才想起来。这我可不敢说。“我今天和她们聚会,忘了,嘿嘿。” “您现在是贵人多忘事。我也懒得说,休息去了。”说着,黄逸阳抱着毯子就走。 他在沙发上等了我一夜,都等睡着了。我更不敢多说,“去去,晚安。” 我还是笑嘻嘻的样子,没想到,黄逸阳却把怀里的毯子一扔,这是生气了。 “张婉情,你有没有心!” 我?怎么没有心了? 算了,他一直都是这个脾气。想到以前,我连忙站起来,“今天真的是事情太多,又和她们去聚餐,就忘了,真的不好意思。” 听到我这样说,黄逸阳更不高兴,转过身来看着我,“张婉情,我不是因为这件事。” 不是?那还能是哪件?最近两人也没吵过架啊。 瞥到沙发上的毯子,莫非,“是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睡在沙发上着凉了?” 黄逸阳没有回答我,反而全身都颓了,像是被打击了,捂着脸 许久,他深叹一口气,手还是没有放下来,“张婉情,你喝了酒,很难受?” 嗯?怎么扯到我难不难受了。我顿了顿,斟酌地说:“还好。” “回到家,我对你生气,就因为没有换锁,没有给你弄醒酒药,甚至没有让你喝一杯水。你为什么没有生气?” “还好。”这么说,好像他有点过分了。可我,也没有觉得难过生气。 “张婉情。”他又叹了口气。 “我在。” “你根本不在乎我。” 我不敢回话。我确实不在乎他。 但,这有什么很让人难过的吗?他说话都有了颤音,我好像看见他的指间渗出晶晶亮亮的液体。 室内很安静,我听见了窗外叶子被风吹起的声音。 沉寂中,黄逸阳笑了一声,听着很奇怪,他好像很难受。 我没有感觉。 他说:“你去洗漱,让我在这坐会儿。” “好。” 我起身,慢慢走到卫生间。 回头,看见他在默默抹泪的背影。 他,是在难过吗?为什么,我会觉得松了一口气。 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我看见很多回,第一回,觉得自己脸上的淡漠有些陌生。 捧上一点水,头脑更加清晰。 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那天过后,黄逸阳再也没有等过我。甚至不再过问我每天发生的事。一切都与他无关。 半个月的时间,谢榴向我问起他怎么最近不来公司了。 我愣了会儿。 她依旧称呼小白脸。 “没事。你专心拍戏就行。别的,不用担心。” “好。”她点点头走了。 没过几分钟,她直接没敲门就进来了。 “婉情,小白脸这是打算和你断了?”她手里的手机,停留在一个娱乐新闻界面。 我拿过来。 新闻爆料的是黄逸阳与某艺人深夜见面,一直到凌晨才走。 图片里,确实是黄逸阳。他抱着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嘴角带笑,神情暧昧。 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一面。 那个女人,我也认得。 是黄逸阳的白月光。 “都是长发,你怎么不觉得是我?”我笑了笑。 看到我这个反应,谢榴瞪大双眼,没想到我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这里面狗仔爆料的那天晚上,你和我们一起。再说,你房子我们哪里不知道?哪有照片里小区的。” 这姑娘一针见血,看得真仔细。 “哇,厉害,你可以去当私家侦探了,说不定更——” “别说虚的。你们没分手?黄逸阳他脚踏两只船?” 对外,我没有说自己包养黄逸阳,只说是在谈恋爱。 这个关头,更不能说自己包养的事实,不然谢榴她们肯定得闹。毕竟,她们本来就不喜欢黄逸阳。 “没啊,前两天分手了。只是忘记和你们说了。” “真的?我就说,你这几天魂不守舍,原来失恋了。不过,他竟然敢无缝连接!”谢榴更加气愤了。 “算了,不提这些了,你最近那部戏怎么样?” 谢榴看了我一眼,见我没有多大反应,她也没继续再说,“还行,就是剧场有几个虾乱蹦,有点糟心。” “要不要我去探班?” “不用。就几个小虾米,乱蹦也蹦不了多少水花。不用操心我,好好当你老板,等我多赚点钱来就行。” 这是逗我开心呢,我笑笑,“就你嘴甜。” 之后,有电话叫谢榴去加拍一段戏,让她赶快去。 我也挥挥手。 等谢榴走后,我立马打了电话。 那边很快接起。 “你怎么说?” 对方没有回答,反问我:“你看到热搜了?” “你怎么说?”我重申了一遍。 “我还能怎么说,张老板,是你包养的我。”吊儿郎当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你打算怎么办?最近你有一部戏待播,很有可能冲奖。” “张婉情!”黄逸阳又生气了。 我这样为他着想,他还好意思冲我发脾气。这是什么道理? 心里想着,嘴上没有说一句,也没开口。 看他脾气能发多久。 墙上的分针走完一圈,那边才说话,“张婉情,你当初为什么来找我?” 当初? 当初是728一个任务就砸向我,偏要我这边刚和黄勤吃好喝好聊好,十分投机。那边,就要我半小时内和黄逸阳签包养协议。 我的脑子甚至没有转过弯来,问上728一句为什么,手上已经打电话让人拟定包养协议。十几分钟后,拿着还有热度的、新鲜出炉的纸张,走过去,把人叫到包厢外面,递给他看。 眼前,面容俊朗的人瞬间红了脸,许是被我气的。 可我根本没有时间多聊,只说让他签下协议,立马把他患病的家人转入高级病房。 于是,我看着那张脸从白变成红,再回到白,惨白着脸,眼里阴沉。 “签吗?不签我就找别人了。”我嘴上说着,也没动手去把协议拿过来。就是吓吓他。 只剩下几分钟了,我不想被电击到浑身抽搐。 “张老板这么急的吗?我毕竟是签卖身协议,还不能让我看个仔细?” 他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催。看那双纤长骨感的手,翻了翻纸张,在最后五秒前,龙飞凤舞地签上他的大名。 力道还有点大,五张纸都戳破了。 第136章 当初 “还知道回来?”黄逸阳抱着双臂,板着脸,冷若冰霜。 我只会嘿嘿赔笑,“我不是回来了嘛。” “是吗?那我让你换的锁呢?” 就是开门的时候,看见锁才想起来。这我可不敢说。“我今天和她们聚会,忘了,嘿嘿。” “您现在是贵人多忘事。我也懒得说,休息去了。”说着,黄逸阳抱着毯子就走。 他在沙发上等了我一夜,都等睡着了。我更不敢多说,“去去,晚安。” 我还是笑嘻嘻的样子,没想到,黄逸阳却把怀里的毯子一扔,这是生气了。 “张婉情,你有没有心!” 我?怎么没有心了? 算了,他一直都是这个脾气。想到以前,我连忙站起来,“今天真的是事情太多,又和她们去聚餐,就忘了,真的不好意思。” 听到我这样说,黄逸阳更不高兴,转过身来看着我,“张婉情,我不是因为这件事。” 不是?那还能是哪件?最近两人也没吵过架啊。 瞥到沙发上的毯子,莫非,“是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睡在沙发上着凉了?” 黄逸阳没有回答我,反而全身都颓了,像是被打击了,捂着脸 许久,他深叹一口气,手还是没有放下来,“张婉情,你喝了酒,很难受?” 嗯?怎么扯到我难不难受了。我顿了顿,斟酌地说:“还好。” “回到家,我对你生气,就因为没有换锁,没有给你弄醒酒药,甚至没有让你喝一杯水。你为什么没有生气?” “还好。”这么说,好像他有点过分了。可我,也没有觉得难过生气。 “张婉情。”他又叹了口气。 “我在。” “你根本不在乎我。” 我不敢回话。我确实不在乎他。 但,这有什么很让人难过的吗?他说话都有了颤音,我好像看见他的指间渗出晶晶亮亮的液体。 室内很安静,我听见了窗外叶子被风吹起的声音。 沉寂中,黄逸阳笑了一声,听着很奇怪,他好像很难受。 我没有感觉。 他说:“你去洗漱,让我在这坐会儿。” “好。” 我起身,慢慢走到卫生间。 回头,看见他在默默抹泪的背影。 他,是在难过吗?为什么,我会觉得松了一口气。 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我看见很多回,第一回,觉得自己脸上的淡漠有些陌生。 捧上一点水,头脑更加清晰。 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那天过后,黄逸阳再也没有等过我。甚至不再过问我每天发生的事。一切都与他无关。 半个月的时间,谢榴向我问起他怎么最近不来公司了。 我愣了会儿。 她依旧称呼小白脸。 “没事。你专心拍戏就行。别的,不用担心。” “好。”她点点头走了。 没过几分钟,她直接没敲门就进来了。 “婉情,小白脸这是打算和你断了?”她手里的手机,停留在一个娱乐新闻界面。 我拿过来。 新闻爆料的是黄逸阳与某艺人深夜见面,一直到凌晨才走。 图片里,确实是黄逸阳。他抱着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嘴角带笑,神情暧昧。 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一面。 那个女人,我也认得。 是黄逸阳的白月光。 “都是长发,你怎么不觉得是我?”我笑了笑。 看到我这个反应,谢榴瞪大双眼,没想到我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这里面狗仔爆料的那天晚上,你和我们一起。再说,你房子我们哪里不知道?哪有照片里小区的。” 这姑娘一针见血,看得真仔细。 “哇,厉害,你可以去当私家侦探了,说不定更——” “别说虚的。你们没分手?黄逸阳他脚踏两只船?” 对外,我没有说自己包养黄逸阳,只说是在谈恋爱。 这个关头,更不能说自己包养的事实,不然谢榴她们肯定得闹。毕竟,她们本来就不喜欢黄逸阳。 “没啊,前两天分手了。只是忘记和你们说了。” “真的?我就说,你这几天魂不守舍,原来失恋了。不过,他竟然敢无缝连接!”谢榴更加气愤了。 “算了,不提这些了,你最近那部戏怎么样?” 谢榴看了我一眼,见我没有多大反应,她也没继续再说,“还行,就是剧场有几个虾乱蹦,有点糟心。” “要不要我去探班?” “不用。就几个小虾米,乱蹦也蹦不了多少水花。不用操心我,好好当你老板,等我多赚点钱来就行。” 这是逗我开心呢,我笑笑,“就你嘴甜。” 之后,有电话叫谢榴去加拍一段戏,让她赶快去。 我也挥挥手。 等谢榴走后,我立马打了电话。 那边很快接起。 “你怎么说?” 对方没有回答,反问我:“你看到热搜了?” “你怎么说?”我重申了一遍。 “我还能怎么说,张老板,是你包养的我。”吊儿郎当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你打算怎么办?最近你有一部戏待播,很有可能冲奖。” “张婉情!”黄逸阳又生气了。 我这样为他着想,他还好意思冲我发脾气。这是什么道理? 心里想着,嘴上没有说一句,也没开口。 看他脾气能发多久。 墙上的分针走完一圈,那边才说话,“张婉情,你当初为什么来找我?” 当初? 当初是728一个任务就砸向我,偏要我这边刚和黄勤吃好喝好聊好,十分投机。那边,就要我半小时内和黄逸阳签包养协议。 我的脑子甚至没有转过弯来,问上728一句为什么,手上已经打电话让人拟定包养协议。十几分钟后,拿着还有热度的、新鲜出炉的纸张,走过去,把人叫到包厢外面,递给他看。 眼前,面容俊朗的人瞬间红了脸,许是被我气的。 可我根本没有时间多聊,只说让他签下协议,立马把他患病的家人转入高级病房。 于是,我看着那张脸从白变成红,再回到白,惨白着脸,眼里阴沉。 “签吗?不签我就找别人了。”我嘴上说着,也没动手去把协议拿过来。就是吓吓他。 只剩下几分钟了,我不想被电击到浑身抽搐。 “张老板这么急的吗?我毕竟是签卖身协议,还不能让我看个仔细?” 他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催。看那双纤长骨感的手,翻了翻纸张,在最后五秒前,龙飞凤舞地签上他的大名。 力道还有点大,五张纸都戳破了。 第137章 世界依旧转 黄逸阳这人,心不甘情不愿。所以,在外,我根本不敢说是包养了他,就怕他心里更怨恨我。 我只是个打工人。 我也挺不情愿的。 说是包养他,签了协议后,我就没有强迫他干过一件事。他缺资源,我立马送;缺好剧本,我立马找;缺钱,我立马几万几万地给。 明明是包养他的,我干成老妈子。这也是谢榴她们不喜欢他的原因,很多次在我面前说我做得太好了,好得让她们嫉妒。 我亏欠了他,只能这样做,心里好受点。我不能说。 每到这个时候,我就笑笑不说话。她们更咬牙切齿。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 黄逸阳在等我的回答。 我什么都不能说。728说我敢说出去,立马电击,是前面总和的翻倍。 我不怕死,可电击太过于可怕,让我不畏死的心都在听到电击的时候颤抖。除了痛,还有状若癫痫。控制不住屎尿,毫无尊严的样子,让我绝望。 我可以去死,但我不能没有尊严。 我含糊说道:“我不知道。” 又是一声笑,“张婉情,你没有心,为什么要来招惹我?我承认,我当初怨过你,可你对我那么好,好到有一种我想要星星,你都会给我摘来的错觉。可你,总是那么远,我的人在你旁边,我却靠近不了你的心。你游离在这个世界,随时可以离去,没有留恋。 “你就像是神仙,挥挥手就走。可我只是个凡夫俗子,会因为母亲高昂的治疗费,签下一份卖身合同。可我也是幸运的,遇见你,把我捧在手心里。我,也爱过你,也想对你好。可你不愿意要。” 最后,“放过我,放过你,张婉情。”他又哭了。 心里没有感觉。 我仿佛修仙文里的,缺少情丝。 “728,我要怎么做?” “最后一个任务,请宿主和黄逸阳分开,没有限时。”声音依旧没有感情,第一回觉得它不是冷冰冰的。 我很快对电话说:“好。” 刚说完,黄逸阳挂了电话。 身心轻松了。 “任务完成,请宿主准备回归现实世界,限时一年。” 回去?我快忘了那个家。不过,还有一年,可以把这边的事情安排好。 就是谢榴她们要是知道我在这个世界死亡,会是什么样子? 春夏秋冬过得很快。转眼,只剩下一周的时间。 一年里,我把一些好的资源给了黄逸阳,算是补偿。他也没客气,收下了。舒了一口气。 公司,我的股份已经转给老刘,等我“死”后,律师会公布。 谢榴她们,各留了一些钱,平均分配我的遗产。 今天是我在公司的最后一天。 打开办公室,一群姑娘站在门口。知道我辞职来送我的。 “婉情,你的脸怎么惨白惨白的?”谢榴一脸担忧。 “没事。今晚上聚一下,我们不醉不归。” 听到我这样说,姑娘们笑闹了一会儿,都说肯定陪我喝个高兴。 姑娘们散去了,谢榴和秦思留下。 两个人把门一关,坐在沙发上,不打算走了。 “婉情,你有事瞒着我们。”秦思的语气笃定。 她们迟早是得知道的。 “我得了癌症晚期。”刚刚没说,只是不想那群姑娘太担心。 “怎么会是晚期?你就最近……身体不太好。”说着,秦思和谢榴哭了,都不敢置信。 看着她们捂着嘴哭得伤心,我站在一旁,去抽屉里翻出一张单薄的纸,“是真的,这是诊断书。” 她们接过去,看了一遍又一遍。 诊断书上确确实实写着肝癌晚期。 她们哭得更加厉害。 我笨拙地递纸。看她们那么难过,心里好像还高兴自己冷漠,起码不会这么伤心地难以自抑。 用言语安慰着她们,半小时后,她们收拾好情绪,去了ktv。 然后,一滴酒都不允许我沾。 随她们去了,我喝着营养快线,看不知情的姑娘们笑着疯着。 一周里,谢榴和秦思拒了剧本,和我安静地待在家里。 最后一天,她们翻出一部电影,三人缩在客厅的地上,看投影仪里的角色扮演。 她们以为只是平常的一天。 我没告诉我只有一周的时间。医院那边只说我活不了一个月。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夕阳照在水面上,是那么的漂亮。 在电影开场一个小时后,正是高潮。 我找个借口,走开了。 慢慢走到自己卧室里,沉静地和728说:“我准备好了。” 下一秒,我的灵魂飘在半空,看到我那张没有血色的脸。 我无所事事。 在灵魂剥离的瞬间,我想起来一切。 金鹬真的让人厌烦。 728出来,也就是金鹬研发的最可心的系统。 金鹬也来了。 “玩我很开心?”张婉情还是盯着自己。 看自己死去,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如果不让728那样做,你会完成任务?”金鹬一来,就开脱自己。 张婉情想了想他说的,他似乎是正确的。 自己本身没有心、没有情,如果,不是728用电击,她也许能哪都不去,但,那是因为我没有记忆。 “为什么要消除我的记忆,我会完成任务。”这个才是重点。 “他们有自己的思想,不去除你的记忆,这个任务肯定失败。”他还是在反驳。 “这个不是理由。我替你说完。”张婉情回头,看着金鹬,“因为你知道我有记忆会中途不做任务,尽管我没有那样想,但你要保证自己的能量没有一点浪费,必须要我完成任务。是吗,金鹬?” 金鹬低声嘀咕,“这是你的想法,我可没说。” 张婉情心中烦躁。 “接下来的世界,不准封存我的记忆,否则——”张婉情凉凉地瞥了一眼728,没有说完。 金鹬知道她的意思。是要他别把她逼过分了。“我知道,这是最后一回。” “我是没有你厉害,如果,你再试试,就好玩了。”张婉情双眼弯弯,金鹬身后的728被什么缠住,还来不及对它的主人喊一声救命,就化成糜粉。 金鹬也没反应过来,转身的时候,728没了,脸上闪过怒意。 想到那堵墙,转瞬,他笑了笑:“哎呀,原来是因为728那个系统不高兴啊,你直说,我马上让它消失,何必要你出手。” 第137章 世界依旧转 黄逸阳这人,心不甘情不愿。所以,在外,我根本不敢说是包养了他,就怕他心里更怨恨我。 我只是个打工人。 我也挺不情愿的。 说是包养他,签了协议后,我就没有强迫他干过一件事。他缺资源,我立马送;缺好剧本,我立马找;缺钱,我立马几万几万地给。 明明是包养他的,我干成老妈子。这也是谢榴她们不喜欢他的原因,很多次在我面前说我做得太好了,好得让她们嫉妒。 我亏欠了他,只能这样做,心里好受点。我不能说。 每到这个时候,我就笑笑不说话。她们更咬牙切齿。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 黄逸阳在等我的回答。 我什么都不能说。728说我敢说出去,立马电击,是前面总和的翻倍。 我不怕死,可电击太过于可怕,让我不畏死的心都在听到电击的时候颤抖。除了痛,还有状若癫痫。控制不住屎尿,毫无尊严的样子,让我绝望。 我可以去死,但我不能没有尊严。 我含糊说道:“我不知道。” 又是一声笑,“张婉情,你没有心,为什么要来招惹我?我承认,我当初怨过你,可你对我那么好,好到有一种我想要星星,你都会给我摘来的错觉。可你,总是那么远,我的人在你旁边,我却靠近不了你的心。你游离在这个世界,随时可以离去,没有留恋。 “你就像是神仙,挥挥手就走。可我只是个凡夫俗子,会因为母亲高昂的治疗费,签下一份卖身合同。可我也是幸运的,遇见你,把我捧在手心里。我,也爱过你,也想对你好。可你不愿意要。” 最后,“放过我,放过你,张婉情。”他又哭了。 心里没有感觉。 我仿佛修仙文里的,缺少情丝。 “728,我要怎么做?” “最后一个任务,请宿主和黄逸阳分开,没有限时。”声音依旧没有感情,第一回觉得它不是冷冰冰的。 我很快对电话说:“好。” 刚说完,黄逸阳挂了电话。 身心轻松了。 “任务完成,请宿主准备回归现实世界,限时一年。” 回去?我快忘了那个家。不过,还有一年,可以把这边的事情安排好。 就是谢榴她们要是知道我在这个世界死亡,会是什么样子? 春夏秋冬过得很快。转眼,只剩下一周的时间。 一年里,我把一些好的资源给了黄逸阳,算是补偿。他也没客气,收下了。舒了一口气。 公司,我的股份已经转给老刘,等我“死”后,律师会公布。 谢榴她们,各留了一些钱,平均分配我的遗产。 今天是我在公司的最后一天。 打开办公室,一群姑娘站在门口。知道我辞职来送我的。 “婉情,你的脸怎么惨白惨白的?”谢榴一脸担忧。 “没事。今晚上聚一下,我们不醉不归。” 听到我这样说,姑娘们笑闹了一会儿,都说肯定陪我喝个高兴。 姑娘们散去了,谢榴和秦思留下。 两个人把门一关,坐在沙发上,不打算走了。 “婉情,你有事瞒着我们。”秦思的语气笃定。 她们迟早是得知道的。 “我得了癌症晚期。”刚刚没说,只是不想那群姑娘太担心。 “怎么会是晚期?你就最近……身体不太好。”说着,秦思和谢榴哭了,都不敢置信。 看着她们捂着嘴哭得伤心,我站在一旁,去抽屉里翻出一张单薄的纸,“是真的,这是诊断书。” 她们接过去,看了一遍又一遍。 诊断书上确确实实写着肝癌晚期。 她们哭得更加厉害。 我笨拙地递纸。看她们那么难过,心里好像还高兴自己冷漠,起码不会这么伤心地难以自抑。 用言语安慰着她们,半小时后,她们收拾好情绪,去了ktv。 然后,一滴酒都不允许我沾。 随她们去了,我喝着营养快线,看不知情的姑娘们笑着疯着。 一周里,谢榴和秦思拒了剧本,和我安静地待在家里。 最后一天,她们翻出一部电影,三人缩在客厅的地上,看投影仪里的角色扮演。 她们以为只是平常的一天。 我没告诉我只有一周的时间。医院那边只说我活不了一个月。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夕阳照在水面上,是那么的漂亮。 在电影开场一个小时后,正是高潮。 我找个借口,走开了。 慢慢走到自己卧室里,沉静地和728说:“我准备好了。” 下一秒,我的灵魂飘在半空,看到我那张没有血色的脸。 我无所事事。 在灵魂剥离的瞬间,我想起来一切。 金鹬真的让人厌烦。 728出来,也就是金鹬研发的最可心的系统。 金鹬也来了。 “玩我很开心?”张婉情还是盯着自己。 看自己死去,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如果不让728那样做,你会完成任务?”金鹬一来,就开脱自己。 张婉情想了想他说的,他似乎是正确的。 自己本身没有心、没有情,如果,不是728用电击,她也许能哪都不去,但,那是因为我没有记忆。 “为什么要消除我的记忆,我会完成任务。”这个才是重点。 “他们有自己的思想,不去除你的记忆,这个任务肯定失败。”他还是在反驳。 “这个不是理由。我替你说完。”张婉情回头,看着金鹬,“因为你知道我有记忆会中途不做任务,尽管我没有那样想,但你要保证自己的能量没有一点浪费,必须要我完成任务。是吗,金鹬?” 金鹬低声嘀咕,“这是你的想法,我可没说。” 张婉情心中烦躁。 “接下来的世界,不准封存我的记忆,否则——”张婉情凉凉地瞥了一眼728,没有说完。 金鹬知道她的意思。是要他别把她逼过分了。“我知道,这是最后一回。” “我是没有你厉害,如果,你再试试,就好玩了。”张婉情双眼弯弯,金鹬身后的728被什么缠住,还来不及对它的主人喊一声救命,就化成糜粉。 金鹬也没反应过来,转身的时候,728没了,脸上闪过怒意。 想到那堵墙,转瞬,他笑了笑:“哎呀,原来是因为728那个系统不高兴啊,你直说,我马上让它消失,何必要你出手。” 第138章 上一世 金鹬皮笑肉不笑,张婉情看得生理不适。 撇过头,她说:“不想笑就别笑,怪恶心的。728必须死,必须死在我手里。不然,合作取消。”728在任务期间,绝对抱了一点私心,对她下的手才那么重。 好几次,她差点死在728手里。或许,金鹬在背后帮了一把。 不管如何,728绝对死。它不死,张婉情也会想办法弄死。 什么东西,敢对我出手。 金鹬还是笑着,“当然当然,不要因为一些细枝末节毁坏我们的合作。” 不想再看金鹬一眼,张婉情淡淡说道:“你还有事吗?” 这是在赶人了。 金鹬说了一句:“没有了。”然后遁了。 这个世界还在运转。只是死了张婉情一个人。 电影结束,谢榴她们来找张婉情,在她的卧室里。 才半个小时,张婉情就像是睡着了。 谢榴嬉笑上前,推了推她,直到她许久没有动静,才大着胆子伸手放在她的鼻下。 一声尖叫,秦思过来了,她也试着伸手。 人死了,试多少回也是如此。 她们也意识到了。 可她们没有离开,抱着张婉情的尸体,嚎啕大哭。 期间,她们打了医院的电话。 等医院的人来,她们仍在哭泣。哪有那么多眼泪可以流啊,张婉情叹了口气。 到葬礼那天,公司的那些小姑娘都来了。 还有黄逸阳,他没有和他的白月光一起来,还算有心。 他沉默地站着,到张婉情的骨灰下葬,上前送了一朵白菊。 谢榴她们没有再说他是小白脸。 他说了节哀,走了。 这也是预想的画面。张婉情回了头,看着泣不成声的那群姑娘,葬礼结束了,还在她的墓前哭着。 一阵风吹过,吹起每个人的发,越来越大。 老刘说:“这是婉情让我们别在她墓前待着了。” 张婉情确实是这个想法。 老刘说完,姑娘们相互扶着,走了。 老刘走前,他说自己一定会把公司做好,让张婉情放心。 风小了。 许是在应答他。 老刘笑了,又哭了。 “走了,婉情!” 张婉情回他:“嗯,再见。”没人能听见。 至于王宁,他死在张婉情的前面,被一辆车撞得稀烂,死得很难看。 张婉情占的那个人,上一世里,叫路云。在金鹬的操作下,连王宁都以为她本来就叫张婉情。 路云家里条件不好,只能供起一个大学生。她很争气,考上一个二本。 在四处都是211\/985学历里,小乡村中,能读出来,就已经很了不起。多少人,辍学不读、或者考不上。路云的二本算是不错的。 起码,在她的堂弟堂姐、表哥表姐中,她的学历是最高的。 走出了山村,路云以为自己会大展拳脚,在大城市里闯荡出不一样的天地。 实际是,学校里有钱的、肯奋斗的比比皆是。 没有钱,她也去参加学校的活动,可她没有人脉,第一年,她垂头丧气回了家。 之后的大学里,她都摆烂了。 也在那个时候,她遇见了王宁。 王宁和她一样的条件,只是,他的脸很好看。被人选中去参选某综艺里的面瘫保安。 刚开始,王宁没有在综艺里露脸。没有人认识他。 在节目里,王宁一站就是一天。 明星自然可以歇息。 在这样的对比下,王宁哭着和路云说,他一定出人头地,他也要像明星一样,笑着就把钱赚了,而不是像现在,太阳顶空,他汗水淋漓,却不能随性擦脸,任由衣服打湿。尽管如此,身上的衣服还是黑色,汗水打湿了,看不清,还吸热。 娱乐圈不好闯,俊男美女如云。 幸好,一次明星从王宁身边路过,又无法剪辑,王宁的脸一闪而过,在网友如福尔摩斯的放大镜下,终于有人知晓。 后来,王宁接了一些电影电视剧配角,渐渐火了。 路云也从女朋友成为经纪人,再变成保姆,这些都是王宁嘴里说的。 说是保姆,路云还真的就成了王宁的保姆。 每天,路云要准备好三餐,打扫卫生。琐碎的家务,套住了路云。 王宁心安理得地接受。 路云不是没有反抗过。偶尔会在王宁一身酒气混着女人香水味回来,想自己是为什么。也在结交的朋友帮助下,认识自己。 王宁一哭,她就回去了。 朋友说她恋爱脑,不解,问她。她想了想,其实是不舍得。自己耗费了青春,耗费了心血,好不容易,王宁出名了,她不可能一点不要求。舍不得自己付出的成本,没有回报。 成本沉没。 因为不甘心,王宁的几滴猫尿,也算是给她台阶,她就回去了。 她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同样也痛苦着。 十几年的时间,生活的柴米油盐消耗了爱情,她早已不爱王宁,王宁也是如此。 后来,王宁明目张胆地带女人回来,旁若无人地交流,十足让人恶心。 偏偏,他还认为自己魅力巨大,路云还深爱着他。 当路云让他别把女人带回家,王宁会讥诮地说她的爱真是卑微。 路云不理眼前的疯子。 有人让路云放弃王宁。路云拒绝了。她不会放手,让王宁过逍遥日子。 有人是路云的心理咨询师。 路云死之前,精神不太对了。 一面,对着自己不喜欢甚至觉得还有点恶心的人,路云想到就难过,自己为什么会遇见这样的人,还要和他居住在一个房子下。 另一面,她不愿意放手,她偏执地守在王宁身边。 两面都在拉扯着她,时而后悔时而愤怒。 那天,是个不太好的天气。 四周都是灰蒙蒙的,走在路上,看不清附近的人。 路云提着包,无所事事地走在马路上,然后,一声闷响,她看见自己飞上了天,还有惊慌的人群。 天空好像亮了。 刚刚为什么自己会觉得是阴沉的呢? 摔到地上的时候,她仔细看了一下,今天确实是一个艳阳天。 太阳都挂在天上,晃得她眼睛疼。 哦,应该流血了。 闭上眼之前,她想着。 路云死后,有人报了警,医院也很快到达,当场就宣告她的死亡。 王宁听见她的死讯时,还在女人身上。 原本不打算接的,只是电话一直响着,实在让人心烦。 他走到手机旁,看到是医院的电话,疑惑了一会儿才接。 那边确认他的身份,告诉他来医院一趟。 王宁握着电话,许久没有动静。 路云居然死了。 再然后,他回到过去。 死之前,王宁突然想到路云,她死之前会不会这么难受。 路云就在一边,看着他被车撞起,想着,他死了真好。 第138章 上一世 金鹬皮笑肉不笑,张婉情看得生理不适。 撇过头,她说:“不想笑就别笑,怪恶心的。728必须死,必须死在我手里。不然,合作取消。”728在任务期间,绝对抱了一点私心,对她下的手才那么重。 好几次,她差点死在728手里。或许,金鹬在背后帮了一把。 不管如何,728绝对死。它不死,张婉情也会想办法弄死。 什么东西,敢对我出手。 金鹬还是笑着,“当然当然,不要因为一些细枝末节毁坏我们的合作。” 不想再看金鹬一眼,张婉情淡淡说道:“你还有事吗?” 这是在赶人了。 金鹬说了一句:“没有了。”然后遁了。 这个世界还在运转。只是死了张婉情一个人。 电影结束,谢榴她们来找张婉情,在她的卧室里。 才半个小时,张婉情就像是睡着了。 谢榴嬉笑上前,推了推她,直到她许久没有动静,才大着胆子伸手放在她的鼻下。 一声尖叫,秦思过来了,她也试着伸手。 人死了,试多少回也是如此。 她们也意识到了。 可她们没有离开,抱着张婉情的尸体,嚎啕大哭。 期间,她们打了医院的电话。 等医院的人来,她们仍在哭泣。哪有那么多眼泪可以流啊,张婉情叹了口气。 到葬礼那天,公司的那些小姑娘都来了。 还有黄逸阳,他没有和他的白月光一起来,还算有心。 他沉默地站着,到张婉情的骨灰下葬,上前送了一朵白菊。 谢榴她们没有再说他是小白脸。 他说了节哀,走了。 这也是预想的画面。张婉情回了头,看着泣不成声的那群姑娘,葬礼结束了,还在她的墓前哭着。 一阵风吹过,吹起每个人的发,越来越大。 老刘说:“这是婉情让我们别在她墓前待着了。” 张婉情确实是这个想法。 老刘说完,姑娘们相互扶着,走了。 老刘走前,他说自己一定会把公司做好,让张婉情放心。 风小了。 许是在应答他。 老刘笑了,又哭了。 “走了,婉情!” 张婉情回他:“嗯,再见。”没人能听见。 至于王宁,他死在张婉情的前面,被一辆车撞得稀烂,死得很难看。 张婉情占的那个人,上一世里,叫路云。在金鹬的操作下,连王宁都以为她本来就叫张婉情。 路云家里条件不好,只能供起一个大学生。她很争气,考上一个二本。 在四处都是211\/985学历里,小乡村中,能读出来,就已经很了不起。多少人,辍学不读、或者考不上。路云的二本算是不错的。 起码,在她的堂弟堂姐、表哥表姐中,她的学历是最高的。 走出了山村,路云以为自己会大展拳脚,在大城市里闯荡出不一样的天地。 实际是,学校里有钱的、肯奋斗的比比皆是。 没有钱,她也去参加学校的活动,可她没有人脉,第一年,她垂头丧气回了家。 之后的大学里,她都摆烂了。 也在那个时候,她遇见了王宁。 王宁和她一样的条件,只是,他的脸很好看。被人选中去参选某综艺里的面瘫保安。 刚开始,王宁没有在综艺里露脸。没有人认识他。 在节目里,王宁一站就是一天。 明星自然可以歇息。 在这样的对比下,王宁哭着和路云说,他一定出人头地,他也要像明星一样,笑着就把钱赚了,而不是像现在,太阳顶空,他汗水淋漓,却不能随性擦脸,任由衣服打湿。尽管如此,身上的衣服还是黑色,汗水打湿了,看不清,还吸热。 娱乐圈不好闯,俊男美女如云。 幸好,一次明星从王宁身边路过,又无法剪辑,王宁的脸一闪而过,在网友如福尔摩斯的放大镜下,终于有人知晓。 后来,王宁接了一些电影电视剧配角,渐渐火了。 路云也从女朋友成为经纪人,再变成保姆,这些都是王宁嘴里说的。 说是保姆,路云还真的就成了王宁的保姆。 每天,路云要准备好三餐,打扫卫生。琐碎的家务,套住了路云。 王宁心安理得地接受。 路云不是没有反抗过。偶尔会在王宁一身酒气混着女人香水味回来,想自己是为什么。也在结交的朋友帮助下,认识自己。 王宁一哭,她就回去了。 朋友说她恋爱脑,不解,问她。她想了想,其实是不舍得。自己耗费了青春,耗费了心血,好不容易,王宁出名了,她不可能一点不要求。舍不得自己付出的成本,没有回报。 成本沉没。 因为不甘心,王宁的几滴猫尿,也算是给她台阶,她就回去了。 她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同样也痛苦着。 十几年的时间,生活的柴米油盐消耗了爱情,她早已不爱王宁,王宁也是如此。 后来,王宁明目张胆地带女人回来,旁若无人地交流,十足让人恶心。 偏偏,他还认为自己魅力巨大,路云还深爱着他。 当路云让他别把女人带回家,王宁会讥诮地说她的爱真是卑微。 路云不理眼前的疯子。 有人让路云放弃王宁。路云拒绝了。她不会放手,让王宁过逍遥日子。 有人是路云的心理咨询师。 路云死之前,精神不太对了。 一面,对着自己不喜欢甚至觉得还有点恶心的人,路云想到就难过,自己为什么会遇见这样的人,还要和他居住在一个房子下。 另一面,她不愿意放手,她偏执地守在王宁身边。 两面都在拉扯着她,时而后悔时而愤怒。 那天,是个不太好的天气。 四周都是灰蒙蒙的,走在路上,看不清附近的人。 路云提着包,无所事事地走在马路上,然后,一声闷响,她看见自己飞上了天,还有惊慌的人群。 天空好像亮了。 刚刚为什么自己会觉得是阴沉的呢? 摔到地上的时候,她仔细看了一下,今天确实是一个艳阳天。 太阳都挂在天上,晃得她眼睛疼。 哦,应该流血了。 闭上眼之前,她想着。 路云死后,有人报了警,医院也很快到达,当场就宣告她的死亡。 王宁听见她的死讯时,还在女人身上。 原本不打算接的,只是电话一直响着,实在让人心烦。 他走到手机旁,看到是医院的电话,疑惑了一会儿才接。 那边确认他的身份,告诉他来医院一趟。 王宁握着电话,许久没有动静。 路云居然死了。 再然后,他回到过去。 死之前,王宁突然想到路云,她死之前会不会这么难受。 路云就在一边,看着他被车撞起,想着,他死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