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86：大哥死前托妻给我》 第1章 娶了你嫂子吧！ 第一章 “老三……娶了你嫂子！”床上，大哥韩松喘着粗气，艰难的说道。 “现在闭嘴，你还能多挺一会。”韩毅没好气的说道。 1986年6月23号。 韩毅不明白，本应该死去的自己，怎么又回到了一天？ 大哥韩松是个混账，吃喝嫖赌，打架斗殴，十足的祸害一个，你说你要是真能混出点名头也行，可惜到死也是个没人记得住名号的小喽啰。 上一世大哥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走了，临走前一句话说到一半，让韩毅很纳闷……穿山甲到底说了什么？ 而就在刚才，韩毅给差点憋死过去的大哥做了心肺复苏，让他又缓了一口气。 韩松痛苦的咧了咧嘴，然后嘶哑着声音道：“哥活不成了，就一件事嘱托你……要了你嫂子，以后让她跟你过。” 韩毅依旧沉默，主要是对大哥的话太过震惊，谁想得到，上辈子没喘过那口气的大哥，要说的居然是这种事情。 嫂子名叫林秀秀，是个好女人，这一点韩毅从来没有否认过，但她也是个苦命的女人。 大哥韩松这些年一个劲的折腾，结果病重躺在床上，眼看着就不行了。 爹娘不知道从哪听说的，可以给大哥娶个婆娘，一来是为了冲喜，二来觉得大哥有个女人，以后心里有个惦念的，说不定就能改改脾气，好好过日子。 爹娘估计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想法，连借带筹，把家底彻底掏空，在附近一个大队，跟嫂子林秀秀的父母商议好，把闺女嫁过来给大哥当媳妇。 韩松虚弱的道：“别觉得你嫂子不好，她来咱家之后，我没碰过她。” “你倒是想，也得有那力气才行。”韩毅嘟囔道。 大嫂嫁过来是给大哥冲喜的，可这封建迷信的玩意，真要是有用，还要医生干什么？ 结果就是大嫂来家里后，基本上光给大哥端屎端尿了，以大哥的状态，真想提枪上马的话，现在头七估计都该过了。 韩松苦笑一声，也没有跟弟弟斗嘴的意思，缓声道：“你别气我，哥不想临死前还跟你小子吵架。” 韩毅默然不语，韩松缓了缓，继续道：“你嫂子虽然说嫁过来，但一没跟我打证，二没办酒席，我死之后，你直接往外说，原本就是给你娶的，别人也说不出什么。” 说到这里，韩松抓住韩毅的手道：“别跟哥置气，家里为了迎你嫂子过来，连屋里老鼠洞里的米都给掏了，你不把她留住……家里哪还有钱给你娶媳妇？再算上老四，老五，老幺他们……你指定打一辈子光棍。” 韩毅欲语还休，因为大哥说的很对，上辈子自己为了帮爹娘拉扯几个小的，再加上还账，一直拖到三十多岁才找，结果还过不到一起去，最后不欢而散，到死还是光棍一条，这混账大哥看人还挺准。 而嫂子……她家里来找，想要把人带回去，结果嫂子偷摸往山上跑，大晚上的摔断了腿，自此成了个跛子。 她家里生怕再带回去会拖累家里，这才作罢，而嫂子一辈子就跟在韩家这边，缝缝补补，浆洗做饭，后来连话都很少说了。 韩毅知道，林秀秀不愿意回家，是因为心里清楚，回家还是再被卖一次的份，说不定这次卖个老光棍，生活更加凄惨，所以宁愿无名无份的留在韩家，也不愿意给家里再卖她一次的机会。 见弟弟沉默，韩松手上的力气大了几分，带着祈求的道：“答应哥，哥一辈子光给爹娘惹事了，不能临死……还给家里背一身无名的债啊！” 韩毅叹息道：“这事不是你我说了算的，你得问嫂子才行。” 韩松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对着门口道：“秀秀，你进来。” 原来大嫂早就在门口等着了，此时推开门帘子走了进来，脸上带着酡红，显然刚才是听到了兄弟俩的对话。 韩毅必须承认，大嫂生的很好看，瓜子脸，大眼睛，柳叶一般的眉毛，仿佛天生就经过裁剪一般。 更别说一米六九的个子，在这年头绝对不算矮了。 而且大嫂不像旁的女人，瘦都是干瘦的，大嫂生的匀称，真是该细的地方细，该翘的地方翘。 十里八村，见过大嫂的，谁不得说一声好模样，好条子，要不家里也不会花这么多钱把她娶回来。 “秀秀……！”大哥哀叹一声，然后道：“咱们俩没有夫妻的缘分，等我死了，你家里那些肯定还得为难你。” 大嫂一听大哥这样说，身体微微颤抖，让韩毅忍不住揪心，心疼这个苦命的女人。 大哥继续道：“我刚才说的话，你在外面应当也听到了，老三是个好男人，比我靠谱，跟着他，以后不会给你气受，旁人也挑不出理来，你觉得行不？” 大嫂眼神慌乱，任何一个女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不可能沉着应对。 大哥仿佛回光返照一样，伸出手拉住大嫂的手，然后将韩毅的手跟大嫂的放在一起。 “秀秀的身世……可怜，我要不是落得现在这个下场，肯定是要护着你的，可惜……唉，把你交给别人，我肯定不能答应。” “但也不能让你年纪轻轻就守活寡，也就老三能让我放心了，你们俩一起过，我才能闭眼。” 韩毅和林秀秀两人手被韩松按在一起，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死者为大，这次就听我的了，你们俩以后好好过……别让我死不瞑目！就当我……求你们了。”大哥深吸一口气，不等两人反应，手里的劲一散，便忽然咽了气。 韩毅手里握着大嫂的小手，两人显然都没料到会是这样，顿时愣在当场，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最终韩毅安然的叹了口气，大哥这人再怎么混账，但对自己终归是有兄弟之情的，从小到大，至少没跟自己这个弟弟耍过混。 韩毅叹息一声，心中有些酸楚的道：“大哥走了！” 身边大嫂林秀秀一脸茫然，似乎面对自己的人生，已经陷入了迷茫之中。 第2章 雷公山 大哥的葬礼很简单，甚至谈不上是葬礼，家里为了把嫂子娶回来，能花的能卖的，基本上都卖了，要不是老爹早年间给自己准备了一口棺材，大哥连下葬的棺木都没有。 给自己的棺材，最后躺进去的却是自己的儿子，老爹几乎在一夜之间就苍老了很多，虽然说大儿子不是东西，只会惹是生非，但血浓于水，作为父母，二老怎么可能不伤心。 而韩毅现在最伤心的不是大哥的死，人生两世，很多事情韩毅都看的很通透了，自己现在最应该伤心的是，下一顿吃什么，还有得快些弄点钱回来了。 1986年，国家还处于经济发展的初级阶段，很多人依旧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不是所有人都对经济改革有着足够的敏感度，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下一顿吃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饿的烧心啊！”韩毅摸了摸肚皮，已经二十一岁的自己，瘦的跟个马猴似的，掀开衣服，肋骨根根分明，不过不止是自己，家里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是排骨精。 “三哥，饿了你就躺下呗，爹说了，人是一盘磨，睡倒就不饿。”老四韩峰说道。 家里一共六个孩子，大哥韩松是老大，二姐韩悦，韩毅是老三，老四韩峰，老五韩立，最小的是幺妹韩瑶。 一家六个孩子，在这个年代真不算多，圩子里还有一家十几个的，那吃顿饭都快赶上小食堂了。 不过这也是没法子，这年头农村人少了挨欺负，你要是个寡汉条子，狗从你家门口过，都要撒泡尿。 再加上农村的活，壮劳力少了根本干不动，耕田，插秧，收获，没有拖拉机，收割机这些东西，地里的活全指望着人呢。 “不行，我得出去想点法子。”韩毅起身，饿的感觉是真难受，特别是韩毅上辈子早就习惯了顿顿饱餐的生活，猛不丁的重回这个饥饿的年代，那抓心挠肺的感觉，能让人发疯。 从床上爬起来，韩毅套上一件白色汗衫，老四韩峰立即跟着起来，问道：“三哥，你干啥去啊？” “搞点吃的，垫肚子。”韩毅说道。 “那我也去。”韩峰赶紧跟上，下地后穿了个草鞋，这六月天倒是也不怕冻脚。 韩家现在穷的叮当响，除了老爹和二姐韩悦，老三韩毅之外，小点的孩子都是穿草鞋，夏天还好，到冬天一个个脚指头都冻烂。 哥俩刚从屋里出来，远远就听到门口传来声音。 “再宽限我几天，家里孩子刚走，我是真摸不出半个子了，求你们再给我几天时间，我把家里那点粮食卖了，高低把钱还给你们。”往日里最看重面子的老爹，此时低声下气的请求债主宽限几天。 韩毅忍不住叹气，这还算是好说话的，有不好说话的，恨不得要把老韩家的房子点了，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种事情被人屌了也只能认。 “谢谢，谢谢各位。”老爹千恩万谢的把债主送走，一扭头进屋就看见兄弟俩，脸上不免浮现一丝尴尬之色。 爷仨对视一眼，老爹低着头就进屋去了，此时老四韩峰才小声道：“三哥，咱这一天就吃一顿稀的，爹再把那点口粮卖了，那咱……不是要把嘴封上了？” 韩毅没好气的道：“我看你现在就该把嘴封上，有三哥在，还能让你饿死啊？” “哦！”老四一缩脖子，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话音刚落，就看见大嫂林秀秀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个篮子，篮子里满满都是马齿苋。 这个月份马齿苋正是肥美的时候，上辈子韩毅没事也喜欢弄一点回来改善口味，觉得滋味不错。 可这玩意偶尔吃一次还行，真顿顿当主食，把唐三藏拉来也扛不住啊！ “嫂子，又吃这玩意啊！我脸都快吃成绿的了。”老四叫苦道。 “哪这么多废话，顿顿就数你吃的最多。”韩毅在老四屁股上踢了一脚，目光再看向大嫂。 两人眼神对视一瞬，连忙各自挪开，大哥让自己娶嫂子这事，两人还没跟家里说，而且两世相处，韩毅总觉得感觉奇奇怪怪的。 实话实说，韩毅对嫂子的模样，为人都很满意，可有大哥那层关系在，自己总觉得别扭。 馋是真馋，可就是不知道怎么下嘴！ 大嫂脸色绯红，柔声道：“你们俩还出门嘛？过一会就该烧饭了。” 韩毅道：“你们烧好就先吃！我带老四出门有事。” 说罢，韩毅赶紧拽着老四出门，走到门口，老四不解的问道：“三哥，你跟嫂子怎么怪怪的？” “怪么？”韩毅心里咯噔一下。 老四点头道：“怪！你是不是跟嫂子吵架了？”说完见三哥脸色尴尬，惊讶的道：“不会是打架？” 韩毅无言以对，打架？自己倒是想，不过是妖精打架那种，可这事……咋说啊？ 带着老四朝着圩子后面的雷公山去，两人一路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雷公山，是皖北地区的一座寻常山脉，占地大几百里，乌泱泱一大片，植被茂密，物种繁多。 不过前些年，发生过狼群下山叼小孩的事情，后来民兵团牵头，把雷公山外围扫了一遍，现在几乎看不到什么猛兽了。 而雷公山之所以叫雷公山，是因为这条山脉最中心的位置，经常被雷劈，老时候有传言，是山里有妖怪，所以经常引得雷公用天雷斩妖。 韩毅小时候也不懂，把这故事当过真，后来知道的多了，这才明白，原来雷公山里面有一条矿脉，所以才引得雷电劈下。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雷公山中心的那个高峰，实际就是个天然的避雷针。 老四跟着韩毅一直顺着山道往上爬，一开始还没觉得什么，但很快就发现不对劲了。 “三哥，你这是……要去猛鬼峡啊？”老四一把拉住韩毅，说话的时候，眼中还浮现出一丝惊恐之色。 韩毅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道：“怎么？害怕？害怕就回家去。”说罢韩毅便要继续往前。 老四死死拉着韩毅的胳膊道：“三哥，你别犯傻，爹说过好多次了，那地方绝对不能去的，那地方……闹鬼！” 第3章 瓦斯 猛鬼峡，雷公山上最骇人的地方，要穿过一处狭窄的洞窟才能到达。 以前山民们讨生活的时候，偶然发现的一处峡谷地带。 但后来猛鬼峡传出各种各样奇异的故事，比如人在通过洞窟时，会被鬼上身，浑身无法动弹，严重的甚至会一命呜呼，即使侥幸从中逃出，通常也会大病一场。 后来还有人在猛鬼峡里听到阵阵砍杀的声音，特别是到了晚上，砍杀声震天，有老人说那是雷公山被镇压的妖怪，拘束了行人的魂魄，在以魂魄对阵厮杀。 前些年破四旧，号称扫清一切牛鬼蛇神，可猛鬼峡一直没人管，似乎所有人都畏惧那个地方，也让老百姓对曾经那些传说愈发相信。 老四一脸惶恐的道：“三哥，可不敢随便去猛鬼峡，让爹娘知道，皮都给咱们扒了。” 韩毅翻了个白眼，不在意的道：“信那些神神鬼鬼的，前些年大四旧的时候怎么说的？扫清一切牛鬼蛇神！” 老四见韩毅铁了心思要去，着急道：“那当初也没见那些小将们上猛鬼峡去扫，不照样躲得远远的么？” 韩毅摆手道：“爱跟不跟，不跟给我滚家去，本来就懒得带你。” 韩毅一路朝猛鬼峡去，很快就来到了洞窟外，老四此时都要急哭了，拉着韩毅的胳膊，说什么也不让进去。 韩毅无奈道：“跟你说了，没什么鬼鬼神神的，都是自己吓自己。” 老四立即道：“咱大队二更哥，前些年就在这洞窟里被鬼上身的，救回去后，脑子就不行了，这总不会有假？” 韩毅只能耐心道：“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二更哥是倒霉，老四，我跟你说，所谓的鬼上身，其实就是洞窟里积聚的瘴气。” “雷公山下面有矿脉，有煤炭，猛鬼峡的洞窟里就有煤炭，伴随着煤炭的瘴气叫瓦斯，人一旦吸了就中了毒，自然动弹不得。” “运气好，能及时通风的就能活，运气不好的，就是被瓦斯熏死了，什么鬼上身，净扯淡。” 老四听的似懂非懂，又道：“就算真是瓦斯，那砍杀声是怎么回事，那声音特清楚，好多人都听过。” 韩毅耐心的道：“那是因为猛鬼峡的煤炭伴随着一些磁石，当年这里或许发生过战争，而且是在一个雷雨天，战争的声音通过雷电被刻进了磁石里，等到再打雷下雨的时候，这里的磁石就像是录音带一样，把当年的声音又给放出来了。” 韩毅记得上辈子，还有电视台来拍过，搞了一堆专家什么的解密，不过自己最早知道，是因为看了个叫海尔兄弟的动画片。 “啥是录音带？”老四表示我年轻，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韩毅只能无奈的道：“总之，没什么鬼鬼神神的，一切都能用科学来解释。” 老四琢磨了一下，继续道：“就算三哥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有瘴气，你也进不去啊！” 韩毅笑道：“你以为我为什么选今天？昨天刚下过一场雨，再加上今天是东南风，山风顺着洞窟吹进去，积聚的瓦斯就散了，所以今天进猛鬼峡最合适不过了。” 韩毅蹲了好几天了，总算蹲到一天东南风，自然不能错过这个好时候，出门的时候腰里别了个尿素袋子，就准备大干一场了。 老四拦不住韩毅，只能乖乖跟在身后，两人通过洞窟的时候，老四还下意识闻了闻，然后道：“三哥，好像没味道。” 韩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上辈子为了还账，自己也是下过煤矿的，当时听说过以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某煤矿开新巷道，下去之前一个测气员没带瓦斯仪，跟着下井的领导就问他，你不带瓦斯仪，一会怎么知道有没有残余瓦斯？ 老测气员牛气哄哄的道：“我干了一辈子了，有没有瓦斯，我用鼻子一闻就知道。” 结果连同老测气员，跟班领导，还有一个工人，一共三个人，全部被熏死在下面，让人无语的同时，又觉得可笑又可悲，这事跟电工说，有没有电，我用手一摸就知道有什么区别？ 另外……瓦斯这玩意根本就没味道，所以我闻一下就知道纯熟是在扯淡。 洞窟大概有几十米长，内部有很多小的分支，这些地方风灌不进去，所以即使是在东南风的天也不能进去，不然一头就摔那里了。 等通过洞窟，眼前的景象也随之豁然开朗，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片湖泊，猛鬼峡内部如同一个葫芦肚子，相当开阔，因为洞窟中瓦斯的存在，普通动物无法入内，周围山壁又陡峭难行。 所以猛鬼峡内没什么野生动物，又因为湖泊的存在，反倒成了鸟类的天堂，各种水鸟在此聚集，享受着大自然给它们造就的栖息天堂。 一眼看去，湖泊中星星点点的彩羽游曳，野鸭，鸳鸯，鸬鹚，黑水鸡，白骨顶，草丛里还有些叫声清脆的野鸡。 韩毅喉头咕涌了一下，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往后几十年，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是国家保护动物，你敢抓它们，警察叔叔就敢抓你。 但是在现如今，八十年代，还没有人有工夫管它们，再加上栖息地没有遭到破坏，环境还处于较好的士时期，让这些禽类多的夸张，猛鬼峡内乌泱泱的一片，简直都要成灾了。 老四目光扫过，也激动的道：“三哥，好多野鸭，野鸟，咱们要是能抓几只，就能开荤了。” 韩毅点了点头，下意识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然后道：“先不着急抓野鸭，野鸡，咱们现在没有工具，我也没那个力气，浪费力气去抓它们，回头鸟没抓到，先把我自己累死了。” “那咱们来干什么？”老四一脸懵逼，这么多鸟不让抓，难道入宝山却要空手而回。 韩毅将腰里别的尿素袋子展开，对老四挑了挑眉毛，然后道：“先搞点难度比较低的，跟我走，今天三哥带你饱餐一顿！” 第4章 吃爽了 那些野鸡野鸭韩毅也馋，但那些东西精的很，手头上没点东西别指望能抓到，回头忙活了大半天，再一无所获，这肚子可就要先抗议了，所以韩毅的目标是那些不会动的，能够触手可及的。 韩毅带着老四顺着湖边的水草摸索，手臂，手肘荡开芦苇丛，干这活千万不能用手掌，芦苇丛看着脆弱，实际上不小心被划一下的话，那滋味可不舒服，能直接在身上开个口子。 “老四，你看着点，别掉下去了，不然我可没劲捞你。”韩毅一边开路，一边说道。 老四跟在三哥身后，有些期待的道：“我又不是老五和幺妹，掉下去我也能自己爬上来。” 呼啦啦……！ 两人正说话的时候，身前不远处，一群野鸭呼啦一声飞起，显然被两人说话的声音给惊到了。 韩毅脸上露出一丝喜色道：“找到了。” 只见韩毅脚下加快速度，带着老四穿过芦苇丛，很快就看见一片相对稀疏的芦苇丛，而里面有大量野鸭坐窝的痕迹。 “哈哈，这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韩毅哈哈一笑，将带来的尿素袋子张开，对老四“给我挣开！” 老四也是眼前一亮，终于知道三哥找的是什么东西了，原来是这一地的野鸭蛋。 椭圆形的野鸭蛋，白里透着点青色，看着让人心里喜欢，而此时这芦苇荡中，能看到一大片。 野鸭被两人惊走，没有什么可以阻拦韩毅罪恶的大手，一颗颗野鸭蛋被两人捡拾到尿素袋子里，不一会工夫，尿素袋子便装的满满当当，韩毅用手幺了幺，感觉至少也有十来斤重。 从芦苇荡里上来，老四激动的道：“三哥，这也太多了，我不是做梦？” “等会吃到嘴里，你就知道是不是做梦了。”韩毅好笑的说道，然后差遣老四去捡一些枯枝败叶，自己则制作了些简易的餐具，两人先一饱口福再说。 等老四抱了一堆树枝回来后，韩毅已经在地上挖了一个小坑，然后将树枝填进去，又用石头垒了个类似灶台一样的东西，最后将一块水洗过的石板放在最上面。 这块石板很平整，韩毅专门用活水洗了很久，此时拿出火柴将树枝点燃，静静的等待火焰炙烤石板。 “三哥，你往上放鸭蛋啊！”老四急的直挠头，鸭蛋还没烤上，他嘴里的口水已经疯狂的分泌了。 这年头农民的生活水平依旧很低，别说吃肉了，鸡蛋也舍不得吃，家里养一两只鸡，那下的蛋要一天一清，收起来跟人换钱，或者换些油盐一类的日用品。 老四记忆里上次吃鸡蛋，还是自己有次生病，高烧不退，老娘才给自己弄了个荷包蛋吃，可仔细一想，那也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韩毅笑了笑，然后将一个野鸭蛋敲开，蛋液裹着蛋黄流在石板上，随着石板温度的上升，蛋清立即开始固化。 “咕唧！”一旁的老四咽了口口水，那声音大的跟溺水了似的，看的韩毅忍不住想笑，结果还没张嘴。 “咕唧！” 兄弟俩面面相觑，而后哈哈大笑起来，这年头谁也别说谁，哪个不馋啊？不馋的那是领导家的孩子，跟兄弟俩这种穷哈哈可没关系。 资源充足，韩毅也没准备留手，一连气打了四个野鸭蛋，直到石板上实在没地方了才停手。 炙热的火焰，用最原始的方式烹制着美味，野鸭蛋似乎都带上了一抹甜腻，那是对食物和营养无比饥渴的身体，在用自己的方式引诱着欲望。 “先吃，先吃！”韩毅大手一挥，用树枝做的筷子，将煎好的野鸭蛋放在一块清洗好的小石板上递给老四。 老四接过来后，也顾不上韩毅递过来的筷子，直接祭出了自己的老筷子，用手指一捏，直接将一个野鸭蛋叨进嘴里。 “呼呼……烫……好香，好香！”老四一边喊烫，但那两排大白牙一点没耽误咀嚼，将野鸭蛋碾碎，将蛋清和蛋黄再次混合，送入腹中。 “三哥，这野鸭蛋也太好吃了。”老四抽空称赞一句，然后将第二个野鸭蛋也送入口中，感受着蛋白质和油脂给身体带来的无上愉悦感。 韩毅笑了笑，用树枝筷子夹起一个煎野鸭蛋送入口中，一口下去，馥郁的香味便顺着口腔弥漫开来，仿佛要将自己整个大脑都塞满一样。 虽然说是煎蛋，但韩毅可没有油，野鸭蛋完全是靠自身的油脂煎出来的，按说这种味道应该稍逊一筹，但韩毅百分百确定，这是自己两辈子以来，吃过最好吃的煎蛋。 “美味啊！”韩毅唏嘘不已，按说鸭蛋其实比不上鸡蛋，鸡蛋的口感更加爽滑一些，而鸭蛋相对更加油腻，粗糙，也更腥一些。 但嘴里这个野鸭蛋，不知道是因为不是人工饲养的，还是自己真的太饿了，那些鸭蛋应该有的缺点，是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就是感觉香，相对鸡蛋的油腻，此时反倒成了优点。 缺油！ 几十年后，一堆人天天对着自己的体脂率唉声叹气，想着该怎么降下去，可1986年，大多数人更在乎的是怎么多吃点油。 等到韩毅享受完嘴里的煎蛋，就看见老四正用无比渴望的眼神盯着自己。 韩毅笑道：“这个你先吃。” “三哥你吃。”老四摇头。 韩毅却不管这么多，将野鸭蛋夹在老四的石板上，然后笑道：“这一袋子十几斤呢，你要是有本事，给他吃完都成。” 几十年后，营养专家们说，每人每天摄入的鸡蛋不要超过两个，不然吃了也无法吸收里面的营养，但现在韩毅两兄弟可不管能不能吸收，两人就是想吃，先满足自己肚子的需求再说。 兄弟俩围着篝火一边烤一边吃，石板都让硬生生烤断了一块，等到兄弟俩心满意足的时候，一袋子野鸭蛋居然已经下去了小半。 “乖乖，咱俩这一顿吃了多少？”韩毅咂舌不已，两人估计吃了有快五斤，一人合着二斤多。 韩毅想想就觉得吓人，这可不是正常吃饭，这是单纯吃鸭蛋，一个人二斤多鸭蛋，最可怕的是……居然还不觉得腻。 第5章 知味楼 兄弟俩吃的肚皮溜圆，重生也有一段时间了，这还是韩毅第一次清晰的感受到饱腹感。 “吃饱的感觉……真好啊！”韩毅忍不住感叹。 进食，这本身就是生命生存的第一需求，着名哲学家魏公公有句话说的好，人饿的时候，就只有一个烦恼，那就是怎么吃饱，等吃饱了，烦恼可就多了。 韩毅休息了一会，又带着老四把尿素袋子里的野鸭蛋装满。 大片芦苇荡里，野鸭，水鸟简直成灾了，随便趟开一片，就有大量野鸭栖息，野鸭胆子又小，被惊走后短时间内不会回来，即使回来了也不敢靠近兄弟俩。 “三哥，有这块地方，咱们以后是不是就吃喝不愁了？”老四激动的问道。 “光想着吃饱喝足，你哥我有的是办法，何必抓着猛鬼峡薅呢？”韩毅不屑的说道。 猛鬼峡算是一片桃花源一样的地方，在老百姓搞清楚这里的古怪前，暂时不会有人想进来。 但以后这里早晚还是被人类践踏的料，几十年后，猛鬼峡不但没有了湖泊，土地也被翻开，采矿公司在这里翻找着具有经济价值的矿藏。 等到矿藏被挖光，人类才想起保护环境，可想要让猛鬼峡再恢复曾经的模样，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韩毅摇了摇头，自己不是什么大人物，也管不了这么多闲事，这一世自己的目标很简单。 让家里人过好日子，过顶好顶好的好日子，至少再也不用为了钱财而苦恼。 收拾好尿素袋子，兄弟俩准备回家，结果刚往岸边走了没几步，老四忽然惊呼一声。 “三哥，有蛇！”老四声音中带着一丝慌张，一只手下意识拉住韩毅的手臂。 “哪呢？”韩毅也吓了一跳，赶紧向四周扫视，最后跟着老四手指的方向看去。 “卧槽！傻老四，那哪是蛇啊！这是老鳖啊！”韩毅眼中精光大放，只见一只至少五六斤的大老鳖趴在岸边，大半身体在水里，只露出一个头，所以才让老四看错了。 “拿着袋子。”韩毅把尿素袋子给老四扛着，自己则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一把将大老鳖按住。 “老四，咱运气真不错。”韩毅哈哈一笑，这么大的老鳖，平时可不好抓。 这年头虽然自然环境好，但架不住老鳖这东西精，特别是上了年岁的老鳖，极其擅长躲避危险，想抓到大的，没点运气可不行。 这大老鳖被韩毅按住后盖后，立即发动反击，扭动着脖子想咬人。 可惜韩毅抓大老鳖的动作十分讲究，正卡在大老鳖红攻击的死角，任它怎么扭动，都够不着韩毅。 “老天爷送礼，不收白不收。”韩毅哈哈一笑，让老四拿着大老鳖，自己重新换上尿素袋子，哥俩喜笑颜开的出了猛鬼峡。 离开猛鬼峡，下了雷公山，韩毅没有往家里去，现在带着这些东西回家，除了能给家里做一盘子炒鸭蛋外，什么也干不了，正好时间还早，先把这些东西变现了再说。 差遣老四回家把家里的架车拉来，尿素袋子里的野鸭蛋太多，此时下面已经碎了好几个，只能用架车拉着，正好老四回去的时候，把几个破了的鸭蛋也带回去，给老娘他们加加餐。 老四还算长心，推来架车的时候，上面还弄了不少稻草，韩毅先把鸭蛋在稻草上铺好，上面再盖一层稻草，然后用尿素袋子把大老鳖先装好，直接进城。 老四是什么事情都听三哥的，三哥说进城，那就进城呗，反正吃饱了，有的是力气。 六月底的天，已经有些夏天的意思了，从圩子往城里去，得走二十来里路。 前世这个天，让韩毅走二十多里路，那基本就要了韩毅大半条命了，但重生回来，身体再回巅峰，虽然走着觉得热，却没有什么累的感觉，让韩毅心里感慨，还是年轻好啊！ 进了城，已经是三点多的样子了，要是去城里的市场倒是还有人，可远不如早上人多。 1986年，国家施行改革开放政策，个体户是越来越多，市场上卖点小东小西的，也不用怕有人来掀了你的摊子，再给你安个投机倒把，倒买倒卖的罪名了。 当然了，没人抓了，不代表罪名没了，投机倒把这罪名一直留到九十年代才彻底取消。 不听韩毅没指望去市场上卖，那地方都是平民老百姓，自己手里这点东西也卖不上价钱。 韩毅的目标，是皖北现在最有名的私人饭馆，知味楼。 说起这个知味楼，那是真了不起，老板是个能人，当初个体户干生意的时候，知味楼就是皖北第一批私人饭馆。 这老板又有本事，一个私人饭馆，硬是干成招待地方上领导的指定就餐地点了。 别看现在的知味楼只是一个两层的小房子，但到了九十年代，货真价实干成了大酒楼。 韩毅带着老四来到知味楼外面，现在还不算大酒楼，上下两层，里外八间，就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 兄弟俩推着架车，架车上还都是稻草，站在门口相当突兀，很快就引起知味楼里面的注意。 “你们俩，说你们俩呢，干什么的？”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有些嫌弃的道：“你俩这拉一车东西，还温臭的，想把我们客人熏走啊？” 韩毅咧嘴一笑，一副憨厚模样的道：“大哥，我们有点食材，想卖给你们知味楼，您看您受累看眼？” 男人好笑道：“跟我逗呢？想给我们知味楼送菜的多了，你说卖就卖啊？赶紧走，别耽误我们这做生意。” 老四见人家这样撵三哥，有点不好意思的道：“三哥，要不走？” 韩毅笑道：“不能走，走了人家还真以为我没有货呢。”说罢又对男人道：“大哥，想给知味楼送菜的人多，这确实，可人再多，他们送的无非是点茄子，辣椒，我送的……他们真送不了。” 男人不屑道：“你能送龙肉？滚滚滚，别找事，知味楼你惹不起！” 立即在此时，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从旁边经过，男人立即满脸笑容的道：“梅姐，今天来这么早啊？” 女人点头道：“晚上市里领导要来吃饭，我得过来看着点备菜，免得你们给我捅娄子。” 男人连忙道：“梅姐，你看你还不信我们，绝对都安排的妥妥的啊！” 韩毅眼珠子一转，笑嘻嘻的道：“姐，正宗野鸭蛋，你看看不？别人都没有的好东西。” 第6章 论个 “我说你没完没了是？”男人很不高兴，刚才撵他们滚没撵走，现在领导来了，还在这唧唧歪歪的，这不是给自己上眼药么？ 梅姐倒是有些好奇的看着韩毅道：“你刚才说野鸭蛋？” 韩毅赶紧揭开架车上的稻草，露出上面带着青色的野鸭蛋，然后道：“您看看，正宗的野鸭蛋，您有钱都没地方买去，也就我这有了。” 梅姐看了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男人赶紧道：“你说野鸭蛋就野鸭蛋啊！？谁能证明真是野鸭的？再说了，梅姐，这上面还沾着屎呢，都没干，温臭！” 韩毅好笑道：“大哥，您这话说的就没意思了，沾着屎说明新鲜，再说了，您吃鸭蛋连壳一起嚼还是怎么的？口味也太重了。” “你小子怎么说话的？”男人气的直瞪眼。 梅姐此时笑道：“小伙子，他有句话还是对的，你说这是野鸭蛋，怎么证明？” 韩毅立即道：“姐，您这么大的店，肯定有鸭蛋？您要是不介意，拿一个来比对一下，是不是野鸭蛋，都不用我说，您看一眼就清楚了。” 梅姐微微点头，然后对男人道：“去后厨拿个鸭蛋，另外再拿两个碗来。” 男人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不敢违逆老板的意思，赶紧跑去后厨，没一会功夫就拿了一个鸭蛋，两个碗。 鸭蛋显然是经过清洗的，上面干干净净，被男人恭敬的递给梅姐，梅姐手里拿着鸭蛋，只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两种鸭蛋不一样。 韩毅见状，赶紧把自己的野鸭蛋拿起一个，在身上擦了擦干净，递给梅姐道：“姐，您幺一幺，看着差不多大的鸭蛋，野鸭蛋就是比家鸭蛋重。” 梅姐接过韩毅递过来的鸭蛋，稍微在手上掂量了一下，忍不住点头道：“确实，看着差不多大，野鸭蛋好像是重一点，真是奇怪。” 韩毅笑呵呵的道：“其实没什么奇怪的，野鸭每天吃的是野生的小鱼小虾，营养充足，下的蛋自然品质更好，现在家里养的鸭子，除了每天放风那会能抓点野食，大部分都改饲料了，没营养不说，还不好吃。” 韩毅说罢，对梅姐道：“姐，您给我一个碗。” 梅姐将一个碗递给韩毅，韩毅接过后，将一枚野鸭蛋敲开，蛋清蛋黄流入碗中，那蛋黄真是黄的都发红了。 梅姐明白韩毅是什么意思，也连忙将手里的鸭蛋敲开，而这枚鸭蛋显然不如韩毅拿来的野鸭蛋，蛋黄颜色发淡，就好像没怎么上色一样。 韩毅笑眯眯的道：“姐，您看，这还用我说么！？” 梅姐也笑了，点头道：“确实，看样子你这还真是野鸭蛋，不过你从哪里搞这么多野鸭蛋的？” “猛鬼峡！”韩毅也不隐瞒，直接说道。 “猛鬼峡！”梅姐和男人都是一怔，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韩毅，附近的人谁不知道猛鬼峡多危险，这些年不是没人尝试进去，但出事的人太多了，慢慢就成了大家眼里的禁地，谁也不敢靠近了。 梅姐惊讶道：“你怎么敢去那种地方，太危险了。” 韩毅咧嘴笑道：“没法子，家里穷，还该外面的账，总得想法子挣钱啊！姐，这野鸭蛋你要不？保证是咱这一块独一份的东西！” 梅姐被韩毅这句独一份说的心动了，便问道：“那你这野鸭蛋什么价格？” 韩毅想了下，然后道：“副食品店里，鸡蛋要一块四毛八一斤，我这是鸭蛋，那就五毛怎么样？” 男人此时有些意外的道：“五毛一斤的话……确实不贵。” 韩毅翻了个白眼道：“大哥，您别逗我玩，五毛一个！” “一个！？”男人瞪大了眼睛，怒道：“你这是金蛋啊！？” 韩毅立即道：“我这不是金蛋，但是拿命换来的蛋，而且整个皖北，你收一两个野鸭蛋不难，但像我这么多的，你肯定没地方收去，大哥，物以稀为贵，别的店里拿不出的东西，你有，那才叫牛批呢！再说了，我这野鸭蛋还不要票呢！” 梅姐忍俊不禁道：“你这孩子说话倒是有点道理，行！五毛一个，我都要了。” “梅姐，五毛……这价格咱们卖多少能赚回来啊！？”男人赶紧说道。 梅姐没好气的道：“要是为了挣钱，那是没法要，但这小孩不也说了嘛，独一份的东西，留下来给领导们备着，比你平时上点鱼啊肉啊的强多了！” 男人一想，好像也确实是这个道理，虽然心里还是有点不高兴，但也没再说什么。 韩毅则笑道：“那我给姐您卸货了。” “卸！”梅姐点头应了下来。 一斤鸭蛋大概七个，一个一两多点，韩毅兄弟俩在猛鬼峡卷了有十几斤，现在卸下来数了下，除了碎掉的，还剩下一百一十二个。 一旁老四心都在滴血，一个鸭蛋五毛钱，自己和三哥在猛鬼峡吃了多少？十几个肯定是有的，这七八块钱就没了，这要是换成钱，得吃什么样的大餐啊！？ “姐，一共一百一十二个，总共五十六块钱。”韩毅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笑着对梅姐说道。 “行，给这小伙子算钱。”梅姐点头，然后对身边的男人说道，同时目光扫到驾车上的尿素袋子，好奇的问道：“你那袋子里面是什么啊！？” “那个啊……！”韩毅还没来得及说，就看见男人狗腿的跑过去把袋子打开，韩毅连忙道：“你别开。” “一个破袋子，开了又怎么样，它还咬我啊？”男人今天被驳了面子，正不高兴呢，随手就把尿素袋子给打开了，还伸头往里面看。 “哎呦！”只听见一声惨叫，尿素袋子里的大老鳖被惊，此时一口咬向男人，男人虽然闪的快，但还是没完全躲过去，耳朵被大老鳖直接咬住。 “啊啊啊，救命……救命啊！蛇，我被蛇咬了。”男人惨叫道。 韩毅一脸无语，梅姐也吓了一跳，但看清楚后也无言以对，没好气的道：“不是蛇，是老鳖，赶紧来人给拽下来。” 韩毅连忙道：“不能拽，生拽的话，他耳朵就保不住了。” 第7章 老鳖咬人 男人被大老鳖咬住耳朵，叫的那叫一个凄惨，旁边的人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拽，但是被韩毅喝止。 “别拽，老鳖这东西咬住就不松嘴，你们要是想看他变一只耳，那随便你们。”韩毅喝道。 被韩毅这么一说，原本准备上手的几人都懵住了一时间不敢动弹，只能听着男人惨叫。 梅姐着急道“那现在怎么办？对了，拿刀来，把鳖头剁了。” 韩毅下意识看了眼梅姐，不愧是见多识广的熟女，对鳖头下手可是够狠的。 “砍了也没用，这玩意死了照样咬着不松，听我的，端盆水来，要深一点。”韩毅说道， 围观的人面面相觑，还是梅姐指挥道“听他的，赶紧去端水。” 很快，一大盆水被端来，韩毅对哎呦个不停的男人道“别嚎了，等下别乱动。”说罢将大老鳖的身体放入水盆里，然后压着男人的脑袋往下。 男人是欲哭无泪，但此时耳朵的未来在韩毅手里，也不敢有半点抵抗，只能老老实实，任由韩毅按着自己的脑袋。 就在所有人都默默看着的时候，大老鳖忽然间一松口，放开男人的耳朵，将脑袋缩了回去。 “哎呦，我的妈呀！梅姐，我耳朵还在不？”男人哭丧着脸喊道。 梅姐看了一眼，放心的点了点头道“放心放心，还在，好好的呢！” 说罢，梅姐看向韩毅道“你这大老鳖可真够凶的，比蛇都吓人。” 韩毅乐道“这玩意就是这样，越凶说明品质越好，而且这东西大补，老鳖汤不管放在哪，那也是一道大菜啊！” 梅姐微微点头，有些兴致的道“你说的没错，这老鳖自古以来就是一道大补的食材，这个大老鳖我也收了，多少钱？” 韩毅眼珠子微微一转，说实话，老鳖现在没法算价，普通人不会去吃，想吃的人不好弄，就算是水产公司，也不是供给私营饭馆的，知味楼虽然在江淮首屈一指，但因为私营的原因，水产公司根本不买她家的帐！ 梅姐平时最多从周边农民那里收点河鱼一类的，老鳖可不多见，特别是这么大个的。 知味楼算是皖北响当当的私营饭馆了，说实话，满皖北再找，也未必能找到比知味楼更舍得出钱买这东西的了。 “姐，实话实说，啥价格我们兄弟俩心里也没数，所以……送你了。”韩毅憨笑着说道。 梅姐倒是没想到韩毅之前狮子大开口，这下子倒是挺仗义的，居然不要钱。 “你这孩还挺大气的，不过不给钱不成，我们知味楼没有欺负人的臭毛病。”梅姐笑了笑。 韩毅心中感叹，难怪梅姐能把知味楼开成皖北第一，这份生意人的气性，还真不是一般个体户能有的。 “梅姐您要是这样说的话……连着野鸭蛋，您看着给！”韩毅说道。 梅姐一算，野鸭蛋就六十多块钱，想了下后道“这样，我就给你凑一百块钱！” 韩毅有些意外，这样算的话，一个老鳖三十多块钱，这个价格算是非常高了，就算拿到水产公司，最多也就是十来块钱的样子，韩毅这个的老鳖，可真是赚了不少。 “成，那就一百块钱，老陈给人结账。”梅姐秀手一挥，直接让刚才被大老鳖咬了耳朵的男人结账。 男人不敢怠慢，从柜上支了一百给韩毅，嘴里不痛快的道“你们这跟抢没区别了，也太赚了。” 韩毅笑道“陈哥，您这话说的其实也没错，抢劫的人是拿命挣钱，我们兄弟俩也是。” 被韩毅这么一说，老陈也不吱声了，主要是猛鬼峡凶名在外，敢拿命进峡谷捞东西，这钱挣的别人也没法眼红。 拿了钱，韩毅没有走人，而是对梅姐道“梅姐，您这一盘子红烧肉多少钱？” 梅姐一看韩毅拿到钱就要挥霍，本身看好这年轻人的想法不由淡了几分，有钱就去浪的男人，一时可以有所得，但很难有大成就。 不过梅姐很快就觉得自己好笑，一个农村孩，能有什么大成就？这辈子能盖间新房，娶个媳妇，生两个娃，就已经是难能可贵的成就了。 梅姐回神道“有要肉票和不要肉票的，有肉票一盘一块五，没票一块八。” 韩毅算了一下，从钱里点了五块钱出来，放在桌子上道“我没有票，麻烦按五块钱的给我备几盘菜！要荤素搭配，我都打包！” “打包？”老陈一愣，没听懂这句话。 韩毅连忙解释道“就是带走，带回家吃。” 梅姐笑道“想吃坐那吃就是了，只要是知味楼的顾客，都能坐下吃。” 韩毅连忙道“梅姐您误会了，我不是自己吃，家里父母，姐妹都饿着呢，老久没尝过荤腥了，想带点回去，给他们打打牙祭。” 梅姐恍然，刚才的轻视也消退一空，心里反倒升起一丝敬佩，一个人发达不难，每个人一生总有几次机会。 可是发达之后，还能念着家里人，这个人且不说做事怎么样，至少做人没问题。 “老陈，让后厨做个红烧肉，再炒几个小炒，荤素搭配的那种。”梅姐大方道“肉给足了。” “谢谢梅姐。”韩毅笑着说道。 等到后厨饭菜烧好，韩毅发现自己没带碗盘来，梅姐见状直接让韩毅把碗盘带回去，以后有时间再送来就行了。 韩毅连连道谢，一旁老四韩峰一双眼睛则要焊在韩毅手里的饭菜上了，还没出门，肚子就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韩毅一脸惊愕的看向老四，无语道“又饿了？” 韩峰有点不好意思的挠头道“没有，就是……三哥，这菜可真香啊！” 韩毅好笑的在老四脑袋上揉了揉，然后道“有三哥在，以后咱家绝对不会再吃喝，哥带你们过好日子，相不相信三哥？” 老四立即点头，有些期待的道“我一开始就相信三哥的好！当然，三哥你要是能让我吃口肉，我就更相信了。” 第8章 坏了，小叔子憋不住了 哥俩回到家里，爹娘在家已经等的着急了，老三老四一大早就出了门，这都快傍晚了还了不见回来，但凡是个靠谱的父母，都得记挂着。 “孩他娘，我怎么闻到一股肉味，喷香的！”老爹韩友鹏疑惑的向妻子问道。 韩松老娘顾春花没好气的肉肉肉，一天到晚就想着肉，我怀孩子的时候也没你馋！” 老爹是个慢性子，被媳妇这么一说也不生气，而是皱着眉头不对，就是肉味，这顺着风就来了！” 老娘还想再训，结果这边一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也闻到一股喷香的味道顺着风送进鼻子里。 “哎呀，这哪里的肉味？书记家又招待上面来的干部了？”在老娘的思想里，刘家洼这地方，除了书记家里，就不存在能吃的上肉的人家。 这几年经济改革，本来大家伙眼看着日子有起色，结果赶上去年一场洪灾，为了保江浙沪一带不被水淹，沿着皖南皖北开闸泄洪。 刘家洼旁边就是一处泄洪点，大水呼啦啦的往外放，良田成泽国，一眨眼的时间，之前的努力就付之东流了。 房子，田地，让淮河两岸的老百姓欲哭无泪，但说到底……支援发达地区率先发展呗，谁叫咱不发达呢。 倒是韩毅几十年后，经常因为这事跟人在网上争的面红耳赤。 有些人得了好，咱不指望你报答，哪怕说句你们受苦了，也比那句你们穷，就该淹你们好一万倍？ 淹过之后，送些米面粮油，一亩地补偿个几块钱，这事就算过去了，日子还得过，可这咋过的痛快？ 不是公社时期了，有些人反而放开了当懒汉，问就一句话，干了干啥？留着给淹啊！？ 当然，大水不是年年有的，但沿河两岸，还是以穷为主基调。 韩毅记忆里，一直到九十年代末，家乡才算是渐渐有了起色。 但就在1986年，这里依旧是穷的叮当响，一到年月不好，人就一批一批的逃荒，沿着淮河要饭。 夫妻俩正迷糊着，就看见韩毅兄弟俩推着架车拐弯过来，那让人迷糊的香气，正是从驾车上传来的。 “秀秀，老二，老五，老幺，都赶紧出来。”老娘招呼了一声，就看见大嫂林秀秀带着二姐他们从屋里鱼贯而出。 “娘，我闻到肉味了。”老五鼻子赛过狗，一抽鼻头就喊道。 老爹赶紧上前帮兄弟俩接过驾车，然后扭头秀秀，老二，赶紧给他俩拧把毛巾！” 大嫂和二姐赶紧去拧了一把毛巾，二姐按住老四的脑袋跟擦牛粪蛋子似的，给老四擦的叽哇乱叫。 “二姐！二姐！我这是脸，你下手轻点啊！”老四哀嚎道。 二姐没好气的你也知道是脸啊？看让你自己呼啦成什么样子了。” 大嫂手里拿着毛巾来到韩毅面前，两人四目相对，大嫂脸上已经红了起来。 “小毅……你……你擦一把！”大嫂尴尬的把毛巾递过来？ 韩毅见大嫂这样，自己也尴尬，本来还好，但现在让大嫂这么一搞，弄的好像武松从了潘金莲，两人合伙弄死了大哥一样，我们明明很清白的。 “咳，谢谢嫂子！”韩毅接过毛巾，随手擦了两把，然后幺妹就一下子扑过来，抱着韩毅的腿。 “三哥，你带什么好吃的回来了呀？”小老幺年龄还小，说起话来奶声奶气的，最招韩毅喜欢。 “给幺妹买了肉！”韩毅揉了揉幺妹的脑袋，打开架车上盖的袋子，露出下面几盘子炒菜，里面最稀罕人的就是一盘子油汪汪的红烧肉。 “哎呦，我就说我闻到肉香了，孩他娘，蒸锅米饭，今天吃精米的，咱家也奢侈一把！”老爹看见红烧肉，立即眉开眼笑起来，上次吃到红烧肉，还是人家结婚请吃席，不过那红烧肉就一小盘子，端上来后一人一筷子就空了，吃不出个味道来。 老娘犹豫了一下，家里还拉着饥荒呢，就剩小半袋白米，还指望着能不能换两个钱回来呢，但最终老娘还是决定满足自己男人，去厨房蒸了锅精米饭。 老五和小老幺围着几盘子炒菜，急的口水都要下来了，那油汪汪的汤汁，对现在的老韩家，有着不亚于勾魂摄魄的威力。 “把菜回下锅，热一热，这么大的油水，吃凉的肯定拉肚子。”老娘说道。 大嫂和二姐赶紧把菜端去热，等米饭蒸好，菜也热好了。 一家子围坐在一起，闻着炒菜的香气，嘴里忍不住疯狂分泌着唾液。 “吃吃吃。”老爹到底是一家之主，此时大手一挥，孩子们就算是饿虎出笼了。 只见桌子上筷子横飞，红烧肉最受青睐，也好在这盘子红烧肉是梅姐开口加了量，不然一个眨眼就该见底了。 韩毅也没比其他人好到哪里去，主要是这副身体太缺油水了，正是大小伙子的年龄，每天却只能靠些地瓜饱腹，不饿就怪了。 俗话说白芋干，白芋茶，没了白芋没任啥。 一口红烧肉入口，韩毅忍不住想要夸一夸知味楼的厨子。 这红烧肉软烂香甜，一进嘴里，牙齿还没觉到味呢，感觉先让舌头给擓了一大块。 肉里带着的糖，酱汁，将肉香又拔高了一个层次，简单点来说……真特么好吃！ 一块肉下肚，韩毅感觉整个人都轻了几分，结果一歪头看见大嫂捡着小炒里的素菜，一口一口，细细的嚼着。 带着荤腥的素菜滋味极佳，让林秀秀每咀嚼一口，眉毛就高兴的弯了一分，没一会就眉眼弯弯，好看极了。 韩毅瞥了一眼沉浸在红烧肉美味里的家人，悄摸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放进大嫂林秀秀的碗里。 林秀秀被小叔子吓了一跳，韩毅立即给了大嫂一个快吃的眼神，红烧肉就这么点，稍微磨叽磨叽，那可就真一口都吃不上了。 而大嫂却被韩毅这眼神吓了一跳，当家的走了才多久？小叔子这就……忍不住了？ 一顿饭吃下来，别人是酣畅淋漓，而林秀秀确实纠结无比，按说以韩松留下的遗言，自己以后就归小叔子了，可……这事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第9章 我想换换 这边吃完饭，那边老爹就感慨道：“今天这一天过的跟做梦似的，早上吃鸭蛋，晚上吃红烧肉，神仙一样啊！” 穷苦人家的生活，不说大鱼大肉，能见到荤腥就很不错了，所以老爹说这日子过的跟神仙一样，还真不算夸张，至少就圩子里能吃得上肉的，绝对屈指可数。 一家人吃饱喝足，少有能感受到生命的美好，大嫂林秀秀打个嗝都觉得幸福，以前打的都是饿嗝，打饱嗝的次数可不多。 老爹拿出烟袋锅子，准备抽一口，韩毅却凑上去，把今天卖野鸭蛋的钱拿了出来。 老爹看都没看，摆手道：“横竖是你自己挣来的，你年岁也不小了，自己留着！” “成，那这一百块钱我就自己留着了。”韩毅说着便把钱往兜里揣。 结果老爹一把抓住韩毅的手，不敢相信的问道：“多少？” “一百块钱啊！”韩毅乐道。 “还是我给你收着！你拿着……容易掉了。”老爹一脸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没法子，家里现在还该着外债呢，这饥荒不填了，日子哪里过的安稳。 韩毅笑着点了三十出来递给老爹道：“爹，这些你拿着，该还债还债，剩下的我得留着，有别的用。” 老爹也没反对，大儿子的外债，拿老三挣得钱去贴补，他自觉已经很没脸了，老三要拿一些也是应当应分的。 “三，等回头家里卖了粮食，爹一定还你。”老爹有些踌躇的说道。 韩毅笑道：“这钱我估摸着不用还了。” “为啥？”老爹疑惑的问道。 韩毅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难道说大哥死了，大嫂我接手了，这账我也接了？ 事确实是这么一个事，但它不能这么说，不然怎么听都奇怪。 “过段时间你就知道了。”韩毅挠了挠头，目光瞥到正在收拾桌子的林秀秀，心里不由的生出一丝欢喜。 上辈子大嫂跟着自己忙里忙外，结果到老连个名分都没有。 扪心自问，自己对大嫂有想法么？ 韩毅自己是不否认的，孤男寡女一起生活，大嫂的模样身段又没的说，性情方面也是极好的。 只不过碍着去世的大哥……韩毅着实磨不开那个面子，实际上上辈子也不是没人撮合，只不过就是迈不过那一步。 现在好了，大哥亲口把嫂子交付给自己了，自己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所以这辈子，韩毅肯定不会再跟别的女人纠缠了，认准一个人，就大嫂你了。 老四今天是吃美了，此时揉着肚子凑过来，激动的道：“三哥，明个还去猛鬼峡不？我提前准备架车。” 韩毅没好气的瞥了老四一眼，然后道：“合着你光顾着吃了是？跟你说了，去猛鬼峡得等刮过东南风，超过一天时间没风，瓦斯重新聚集，还是谁进去谁死，看看！明天要是情况好，再说。” 其实想进猛鬼峡，韩毅不是没有办法，只不过猛鬼峡进的多了，总归会招眼被人盯上，到时候作死的人绝对不会少。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自己挣钱的门道有的事，用猛鬼峡挣了第一桶金，就没必要非要再回去作死了。 老四觉得有些可惜，那野鸭蛋的味道真好，这要想再吃，还得等着刮西南风，这也太熬人了。 晚上睡觉前，大嫂和二姐抬了盆热水来，让两人泡了脚再睡，不然这一天走下来，第二天肯定乏的很。 老四怕烫，不肯先泡，躲在外面不进来，非要等水凉点再泡，气的二姐出去逮他。 韩毅倒是挺喜欢泡热水的，见大嫂伸手试水，小声道：“嫂子，咱俩的事情……！” 砰！ 没等韩毅把话说完，就看见林秀秀仿佛受惊的小兔子一般，慌慌张张的从屋里跑出去，还差点把洗脚盆给撞翻了。 二姐和老四见大嫂从屋里逃跑，疑惑的进屋问道：“嫂子咋了？” 韩毅嘿嘿笑道：“可能是红烧肉吃的太油，有点拉肚子。” 二姐没好气的瞪了韩毅一眼，然后郑重的对韩毅和韩峰道：“你们俩给我记住了，大嫂命苦，刚过门大哥就走了，硬生生的守了寡。” “但大哥不在了，你们也得敬嫂子，要当作长辈来对待，谁要是在嫂子面前吆五喝六的，别怪当二姐的跟你们翻脸。” 韩毅听完直挠头，大嫂可是自己预备的媳妇，当长辈尊敬怕是不合适。 晚上二姐带着幺妹跟大嫂睡，韩毅则要带着老四跟老五睡。 要不是怕说出来挨打，韩毅很想跟二姐说一句……我想跟你换换。 “三哥，这风一直没停，咱明天还能去一趟？”老四跟着韩毅吃了好，现在满心思跟着三哥混，也不奢求别的，吃饱饭就行。 韩毅想了下道：“先割猪草，一次割够两天的，然后带你干点事。” 老四一听说有事情能干，立即满脸激动的道：“成！” 老五此时从被窝里钻出来，露着张小脸问道：“三哥，四哥，我能跟你们去不？” 韩毅胡拉了下老五的脑袋，笑道：“你好好上学，等今年期末考试成绩好了，哥带你吃好吃的。” 家里六个孩子，现在就老五还上学，老四今年十六了，辍学好几年，再想拾起来也难。 小老幺才五岁，还不够年龄，得等两年才成，至于其他人，二姐小学毕业，韩毅自己倒是上完了初中，高中也读了一年，老四这小子则是连小学都没毕业，上到四年级的时候，因为家里困难也辍学了。 上辈子韩毅也多亏上完了初中，平时读书看报，摆弄一些电子产品都没问题，甚至在大队已经算的上高级知识分子了，虽然这个高级有点水。 第二天一大早，老五还没起床，韩毅跟老四就爬起来又去了一趟猛鬼峡，昨天晚上风一直没停，而且今天有准备的情况下，韩毅收获更封，两个尿素袋子装的满满的。 等从猛鬼峡出来，送去知味楼的时候，梅姐和老陈都看呆了，老陈错愕道：“你们这真是从猛鬼峡里弄的？不会是养殖场出来的？” 韩毅乐道：“咱淮东这一片就没听说过啥养殖场？” 梅姐笑道：“只要东西好，多少我都要，昨天市里有领导来，吃了野鸭蛋，那是交口称赞，说就是比普通鸭蛋好吃，回头还要带朋友过来，你今天要是不送货来，剩那些我就不打算卖了，不然领导来了没有，我还的吃瓜落。” 韩毅也不啰嗦，直白的道：“这次送完，估计真有段时间不能来了，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老陈带着人数了下，足足两百零三个野鸭蛋，韩毅给抹了个零，还是算一百块钱，梅姐笑道：“这以后就是咱们知味楼的特色菜了，限量供应，一盘一块八毛钱，我挣个零头。” 韩毅欲言又止，一盘两个野鸭蛋了不得了，这八毛钱的零头可不少啊！ 等兄弟俩回到家，还没到跟前，就听到门口叽叽喳喳的。 韩毅推着驾车到门口，就看到爹娘正在还钱，大家有说有笑的。 现实不像小说，没多少看你失势了，就立即上门，然后咄咄逼人给主角装逼打脸机会的事情。 一个大队的，大家都是亲戚套亲戚，有你就还，没有咱们再等等，就算不高兴，也不至于说马上就撕破脸皮。 老爹有钱还，反倒让众人有些不好意思，直说以后再还也行，家里刚办了两场事，留点钱在手里方便。 老爹老娘则是执意要还，欠人家钱，心里总是提心吊胆的，睡觉都睡不安稳。 第10章 野泳 有人总说，穷山恶水出刁民，也有说穷生奸计，富长良心。 可实际上，穷人真的和坏人画等号么？有钱人真的就都是善人么？ 自然不是，因为中国话讲究的是找补，比如还有话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所以说，一个人是好是坏，取决于个人，而不是其所在的群体。 别人不说，韩毅打记事以来，大队里谁家有什么事情，都是靠着互相帮衬度过的，真有事了，你家三毛，他家一块，总归能对付过去。 至于邻里间的龌龊，自然也不少见，但极少有见死不救的，比起几十年后住进小区，连对面邻居都不知道是男是女的生活，韩毅更喜欢现在。 “走，打猪草去。”韩毅把驾车放好后，又带着老四，老五出门打猪草，自打经济改革之后，各家各户的气象就不同了。 没了大锅饭可吃，一年下来是饱是饥全凭自己。 当然，韩毅也没打算在地里刨食，不然一年到头把脑袋埋在土里，等到年打了粮食，交了公粮，也不过是混个温饱，肉都吃不上几顿。 所以得想辙，人哪能让尿憋死了？ 不过想辙归想辙，家里的活不能落下，不然老爹老娘是万万不能同意的。 大包干之后，大家想着法给家里增加收入，最简单的一个就是养点禽兽在家里。 何为禽兽？ 按照上辈子韩毅的说法，那就是鸡鸭鹅，猪牛哥。 没错，大哥死前屁正事不干，一度被划分到禽兽一类去。 说起自己大哥韩松，一家人都被其祸害的不轻，简单点来说，要不是三年前他跑的快，躲在山里逃过了那场重判重治，今年都该给他烧三周年的坟了。 家里两只小猪，是爹娘的宝贝，但现在家家户户缺粮食，农村户口吃不到商品粮，只能自己在地里刨食，人都不够吃了，更别说牲口。 所以打猪草就成了兄弟几个每天必做的行当。 六月份，马齿苋正是叶大汁肥的时候，打上几筐送回去，用铡刀铡碎，再掺上点麸皮，就够猪崽子美美吃一顿的了。 韩毅带着老四老五打猪草，六月份的日头照在身上，已经让人觉得滚烫了，没一会功夫就让韩毅满身汗水。 “老四，给我看着，我凉快一下去。”韩毅把衣服，裤子往老四身上一扔，跟个蹿巴条一样，嗖的一下窜进湖里。 老四急的喊道：“三哥，我也洗，老五，你看着衣服哈！”说完把汗衫一脱就要下水，想了下又扭头对老五道：“你不许下水，不然打死你！” 老五委屈巴巴的眨巴着眼，小孩咋了，小孩没人权？ 不过心里再火，老五还是不敢越雷池一步，不然四哥从湖里爬上来，是真要揍自己的。 韩毅在水里游的那叫一个惬意，这天，这水，再过几十年，怕只能往边疆跑才能看到了。 韩毅这边游着，那边就听有人喊“小叔子，赶紧给我捡一下，别给冲走了。” 韩毅扭头一看，一件衣服顺着水流往远处飘，大嫂正着急忙慌的在岸上追，这年头谁家都不富裕，丢了一件衣服，回家老爹老娘即使不说，大嫂自己也得哭死。 “嫂子别急，看我的！”韩毅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再冒头的时候已经在衣服旁边了。 一把抓住衣服，韩毅再一个猛子扎回来，从岸边冒头，站起身来把衣服递给嫂子。 “嫂子，给你！”韩毅把衣服递给林秀秀，结果发现林秀秀呆呆的看着自己。 “哎呦！”韩毅这才想起来，刚才可是真正的浪里白条。 重新缩回水里，韩毅也没脸说话，赶紧一个猛子扎走，等韩毅游远了，林秀秀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喃喃道：“真白！” “嫂子，啥真白？”老四从一边游过来，一脸茫然的问道。 林秀秀脸上一红，连忙道：“那个……谁家的老鹅游过去，真白！” “哦！哪呢？”老四搭起手帘看去。 林秀秀指向韩毅游走的方向道：“好像往那边去了。” 老四拍了下脑袋，然后道：“看什么老鹅啊？嫂子你看见三哥了么？他游的太快，我都不知道他往哪去了。” 林秀秀毫不犹豫的指向韩毅游走的方向道：“那边。” 老四有些意外的道：“三哥撵老鹅去了？”挠了挠头，老四摆手道：“嫂子，我追老鹅……呸，我追三哥去了。” 打完猪草，兄弟三个回到家里，把筐子放好后，老四负责把马齿苋往铡刀下面送，韩毅负责使铡刀，老五把铡好的马齿苋往筐子里装就行。 此时老爹从地里也回来了，见兄弟三人在干活，脱了劳保鞋也上手帮忙，让老五自己去玩。 一边干活，老爹一边犹豫，韩毅看出老爹想说什么，便道：“爹，有啥事你说啊！你这要说不说的，俺看着浑身难受。” 老爹横了韩毅一眼，然后道：“你昨个拿回来的钱，还还就手的账，还剩五块，我的意思是……这五块钱给你爷奶送去。” 韩毅知道老爹为啥吞吞吐吐的了，老爹兄弟姐妹七个，分家的时候说好了，除了两个姑子外，每家每年给爷奶三十斤粮食，这是养老粮。 可韩毅家里自从大哥作死以来，自家都快养不活了，这养老粮自然也拿不出。 韩毅爷奶知道儿子家条件差，也就一直没提这茬，而且怕其他子女有意见，好几次都跟韩毅叔伯说给了。 现在大哥走了，本来家里应该更难过，可没想到韩毅跑出去给家里挣了二百块钱回来，这可就缓了口大气了，所以老爹琢磨着，把之前欠的养老粮给补上。 韩毅也不打磕绊，立即道：“应当应分的事，您还跟我商量啥啊！要是不够，我这还能匀点出来，别让爷奶挑理。” 老爹没好气的道：“这是啥话？那是你爷你奶，能挑咱的理？成，那你要是没意见，我就给送去了。”说罢拍拍屁股起身，扫了一眼周围道：“老五来，你个憨皮，就知道玩，过来干活。” “………？”老五一脸茫然，不是爹你让我走的嘛？ 第11章 打孩子 其实这事不用老爹说话，韩毅早就琢磨给爷奶送几块钱过去。 当初老爹跟爷奶他们分家的时候，说是每家每年出三十斤养老粮，可年年都有没给够的，或者像韩毅家这样，自家口粮都不够，只能先欠着爷奶的。 爷奶也不挑理，知道自家孩子不是不给，是实在拿不出来，所以老两口自己也种着地呢，不然光靠家里小的给的养老粮，早就饿死了。 老爹也知道自家的情况，所以虽然掏不出粮食，但每年耕种农忙的时候，都会去韩毅爷奶那边帮忙，所以爷奶真没说过什么。 不过现在手头上既然有钱了，那不能只这一家子吃肉，爷奶那边欠的自然是要结一下了。 韩毅把猪草铡完，收拾了一下后就带着老四往大队前面走了，一个大队几十户人家，基本上都是认识的，大多还有亲戚，就算不是堂兄弟，也是妯娌，家家户户谁跟谁家没点关系，真要是往细了，那就没法说了。 等韩毅来到爷奶家的时候，看见爷爷韩为民正在门口抽烟袋锅子，爷爷原来不叫这个名字，是后来自己改的，至于原本叫什么……韩毅也不知道，只听说有次奶奶叫了一个爷爷的本名，结果好家伙……老两口差点没因为这事离了。 “爷，抽眼袋呢？”韩毅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爷爷韩为民一看是两个孙子来了，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拍了拍旁边的门槛道：“坐着，跟爷说会话。”然后又对自己老伴道：“老伴，你去屋里瞅瞅。” 奶奶本来想稀罕大孙子两句，但听老伴这样说，只能进屋去了，韩毅也没多想，从兜里掏出十块钱，五块钱是老爹给我，五块钱是自己凑上的。 “爷，这钱你拿着。”韩毅把钱塞给爷爷。 韩为民楞了一下，自家儿子家里什么样子，自己还能不清楚，别说十块钱了，家里老鼠洞里的米都快给掏光了，哪里来的钱。 “你这……哪来的钱？”爷爷问道。 韩毅笑道：“挣得啊！我跟老四今天去了一趟城里，卖了点野鸭蛋挣得，之前家里欠你们二老的养老粮，这可有段时间了，爹让我赶紧送来。” 爷爷有些纳闷，疑惑道：“野鸭蛋，那玩意之前被祸害的够呛，现在精的都不往湖里去了，你从哪弄的野鸭蛋啊！？” 这些年谁嘴里不缺肉啊！ 所以很早之前，湖里的，山上的，只要能祸害的，连那蜜蜂屁股都有挑开了，吃里面的蜜球的，到哪找野鸭蛋去。 老四嘴快，立即道：“三哥带我进了两趟猛鬼峡，里面野鸡野鸭可多了，我们随便捡捡就弄了一大袋子，卖老鼻子钱了。” “你嘴咋这么快呢！？”韩毅瞪了老四一眼，还没扭头，就觉得身后一股杀气，连忙道：“爷，你听我解释。” 身子还没扭过来呢，韩毅就感觉屁股一疼，然后老爷子手里拎着烟袋锅子，气的扬起来作势要打道：“你不要命了是？！你大哥走才多久，你们要是出事，还让不让你爹，让不让我们活了！？” 韩毅知道爷爷的脾气，爬起来就跑，自家爷的性子，跟火药桶一样，这等到自己解释完，在就挨打个半死了。 韩毅一边跑，一边道：“爷，你听我说啊！我是有完全把握的，又不是去送死，哎呦，您那烟袋锅子这么烫人，咋还真下手敲我啊！” “我在这敲死你，你爹还能给你收尸，你死在猛鬼峡里，尸体都拉不回来！”爷爷是快给气死了，最气的还不是两个孙子去猛鬼峡冒险，最气的是……特么的，这小子腿脚真够利索的，追不上啊！ 奶奶从屋里拿了个小袋子出来，见自己老伴追着孙子跑，连忙道：“哎呦，这是咋回事啊！怎么还打起来了。” 说着，奶奶一把拦住老伴，把孙子护在身后，怒声道：“你个老糊涂，疯了啊！？你打小毅干啥？” 韩毅两手扒拉着奶奶的肩膀道：“奶，我爷根本不给人说话的机会，操着烟袋锅子撵我啊！” 爷爷气的直喘大气，对老伴道：“你问问他，你问问他我为啥揍他，这小子带着小峰去猛鬼峡了！” “啊？！”奶奶一怔，扭头看了眼韩毅。 韩毅赶紧道：“奶奶，你听我解释，奶奶……你干嘛抓我的手腕！” “给我打！现在让咱们打死了，好歹还能留个全尸，这要是死在猛鬼峡里面，收尸都收不了啊！”奶奶也是气急了，薅住韩毅的手腕不让走。 韩毅也是欲哭无泪，这老两口要不说是两口子，这性子都是一样的，此时韩峰终于反应了过来，赶紧跑过来拉住爷爷。 “爷，您别生气，我三哥是真有办法，而且我们这两天挣了两百块钱，可多钱了。”老四连忙说道。 本来还准备打孩子的爷爷一听，立即把烟袋锅子放下，惊讶的道：“你刚才说多少钱！？” “两百！”老四乐道：“爷，人家大饭馆给的钱，三哥还炒了荤菜，那油可真香，我拌米饭都吃了两大碗！” 爷爷一听这么多钱，很是惊讶，想了下后，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唉，也是难为你们兄弟俩了，老大人是走了，可是欠了这么一屁股债，你们不想点法子，冒点险，想还上是太难了。” 韩毅一听这话，连连点头道：“就是，爷，再说了……！”韩毅把声音压低，小声道：“我有法子，进猛鬼峡肯定没危险。” “你有啥法子，那地方死了多少人了？那年大饥荒，树皮都快啃光了，有人不信邪，想进猛鬼峡找活路，结果呢！？去了二十多个人，熏死了十几个，活着回来的七八个人里面，有一大半都是短命鬼啊！” 一提到猛鬼峡，爷爷眼中就浮现出一丝恐惧道：“那地方一到刮风下雨，里面就鬼哭狼嚎的，你就算再怎么难……也不能带着老四去送死啊！” 说到这，爷爷眼睛一红道：“唉，说到底是当爷当爹的没本事，才让你们去冒险啊！” 第12章 人性不同 老爷子这话一说，把韩毅给搞不会了，没本事？这年头有多少是有本事的啊？家家都这样，城里有工作吃商品粮的还好，农村就地里刨食，赶上好年份，吃穿紧巴点还能过去，赶上不好的时候，勒紧裤腰带也难过啊！ “爷，您要这样说就没劲了。”韩毅笑呵呵的道：“皇帝老子家也不是第一代就当皇帝的不是？咱慢慢来，总有日子好过的一天。” 老爷子微微点头，叹了口气道：“挣的钱都还账了？” “我爹还了点，我自己这边留的也还有，您千万别为钱这事操心。”韩毅知道老爷子什么念头，家里穷，老爷子没少照顾，养老粮都耽误多久了？这看韩毅和老四来了，还让老伴扎了一小袋小米，想着贴补贴补。 这要是放在上辈子，韩毅也就认了，没有本事，不认也没办法，俗话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没挣到钱，任你多有本事，也得先憋着。 老爷子还是有些担心，小声道：“真不差钱？” “真不差。”韩毅赶紧把裤腿子卷起来，里面一个贴里子的小兜，一小叠大团结叠的整整齐齐。 老爷子扫了一眼，这才放下心来，把手里一张大团结收起来，然后道：“这事你先别到处声张，该还钱还钱，等事情过去了，以后再说。” 韩毅知道老爷子什么意思，老爹兄弟姐妹七个，有好的自然也就有不对付的，大伯和二伯看老爹不顺眼，说是不顺眼，其实就是从老爹身上找优越感，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挣到钱了，免不得又得上门，嘴里不三不四的，让人不痛快。 “成，爷的话我记住了。”韩毅笑着说道。 老爷子摸了摸孙子的脑袋，有些担心的道：“都说我贴补你们家了，可你们日子最难啊！我不贴补，总不能看我大孙子活活饿死！” 韩毅拍着胸口道：“爷，你放心，以后我们家日子肯定越过越好，不会让你担心了。” 兄弟俩陪着老爷子聊了会天，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这才告别回家，临走的时候，奶奶拿着那一小袋小米塞给韩毅。 “奶，我们不要，我三哥挣钱，哪差这点小米啊！”老四得瑟的说道，话刚说完，就让韩毅在屁股上踢了一下。 “拿着，奶给的，你就拿着。”韩毅没好气的说道。 老四赶紧接过小米，奶奶这才乐呵呵的摸了摸两个孙子的脑袋，嘱咐道：“回去！路上别瞎逛，早点回家啊！” 兄弟俩从爷奶这离开，没走多远就看见小姑韩翠月迎面走来，小姑嫁的近，男人是隔壁大队的，除了忠厚老实外，还会木工，上辈子韩毅结婚的时候，家里的柜子就是小姑家的姑父打的。 “小毅，小峰。”小姑看见两人，脸上露出一丝喜色，看见老四手里拎着的袋子，赶紧从兜里翻了翻，最后拿出几张毛票子。 “姑身上的不多了，就这七毛钱了，拿着。”小姑说着话，眼圈就红了，小姑心细，而且属于情感细腻的那种，家里自己过的都够清贫的了，但还是想着家里人。 “姑，不用。”韩毅摆手拒绝，爷奶给点小米，拿也就拿了，但小姑毕竟嫁出去了，即使姑父性子好，好说话，但上面毕竟还有公公婆婆，这年头一两毛钱都有大用，要是被小婆家人知道了，小姑又担着不是。 小姑跟韩毅推了半天，实在是推不过，只能道：“你这孩子，现在大了，头皮比闸皮都硬，算了，回头再说！” 韩毅咧嘴笑道：“我姑父在家忙啥呢？” 小姑道：“有家结婚要打柜子，这不是找上你姑父了嘛，正忙着寻木头呢！” 韩毅点头道：“我姑父有手艺，以后总归是饿不着的，要不说还是小姑你有眼光，当年一眼就挑中我姑父 。” 小姑没好气的白了韩毅一眼，然后道：“行了，我找你爷奶，不跟你们白话了。” 小姑朝着爷奶家走去，等走远了，老四嘟囔道：“小姑真好，不像大姑，一天到晚就跟咱家欠她钱一样，见到爹要熊几句，见到我们也得熊。” 韩毅淡然的笑了笑，龙生九子，还子子不同呢，更别说人吃五谷杂粮了，性情上肯定不一样，不过大姑泼辣，看谁都不顺眼，全家也就爷爷能治住她。 此时老四对韩毅道：“三哥，咱接下来干啥啊？等刮东南风，然后再进猛鬼峡么！？” 韩毅摇了摇头，笑道：“猛鬼峡得看点，点背的话一年也进不去几趟，靠那个发财太难了，走，明天带你进城，咱们想点别的办法。” 老四现在对韩毅是佩服无比，当然了，如果别人能跟三哥一样，带自己吃香的，喝辣的，那自己也佩服。 第二天一大早，哥俩从床上爬起来后，就跟老娘支应了一声，中午去城里，不在家里吃了。 老娘知道这俩手里有钱，所以也不担心，只是嘱咐了一句财不露白，就让两人自己玩去了。 这次进城手里没拿东西，走起来比之前可舒坦多了，到了城里的时候，时间刚刚过午，老四捂着肚皮道：“三哥，肚皮直打鼓，要不咱先弄口吃的糊弄糊弄，然后再办事。” 韩毅也觉得有点饿，点了点头，径直去了知味楼，这个点只有吃饭馆，国营饭馆那是得有粮票，肉票的，想吃不要票的，只有去知味楼这样的私营饭馆了。 哥俩刚到门口，就被梅姐发现了，梅姐此时正和几个服务员说话，见兄弟俩从门口出现，立即两眼冒光。 “那个谁，你们进来。”梅姐立即喊道。 韩毅抬头看见是梅姐，笑嘻嘻的道“梅姐，这训话呢？” 梅姐摆了摆手，让服务员干活去，然后让哥俩找凳子坐下，这才道：“训什么话，交代几句，对了，这两天的野鸭蛋和大老鳖真是给我帮了大忙了，昨天晚上有领导吃了那老鳖，你都不知道有多高兴，还能弄到不？能弄到再给姐搞点来。” 老四一听，两眼放光，韩毅却皱着眉头道：“梅姐，有钱不挣是傻批，不过那东西确实不好弄，暂时估计是没了。” 第13章 要货 梅姐听韩毅这样说，眼珠子微微一转，然后笑道：“小老弟，你这是不是跟我抬价呢？我实话跟你说，只要东西正，价格上姐还能给你往上走走，你实诚点成不？” 韩毅乐了，笑道：“我这两天送来的野鸭蛋可不少，梅姐您要是招待高端客户，一时半会肯定弄不完，现在着什么急啊！？” 梅姐有些意外的看了眼韩毅，然后道：“高端客户，你这词整的有点意思，不过你说的也没错，我那确实是高端客户，可是人也不少啊！你那点野鸭蛋，撑个两个礼拜也就到头了，到时候东西断了，还不如一开始就拿不出来，不然得罪人。” 韩毅对知味楼是有所了解的，毕竟这位梅姐也算是本地第一批成为万元户的人，几十年后也听人说过，知味楼能起来，跟傍上了本地领导也有关系。 对于梅姐来说，只要领导吃的高兴，东西贵点就贵点，她靠的又不是这个挣钱，而是靠这个维系和领导之间的感情。 这两天韩毅把野鸭蛋和老鳖弄来，晚上领导就来了，吃了两个野鸭蛋做的菜，又尝了尝炖老鳖，那是大加赞赏，往后要是断了领导的口福，领导就算嘴上不说，心里多少也得不高兴。 韩毅想了下，然后道：“梅姐，那玩意不好弄，我真不糊弄你，不然你有钱，我没有不挣的道理，现在真是弄不来，不过这样……我尽量一个月内再给你送点来，到时候尽量多搞点，你看怎么养？” 韩毅也不是纯粹为了挣梅姐的钱，而是跟梅姐和领导之间差不多，想维护住这关系而已，人家是本地的能人，只要关系不断，以后说不定就有用的上的地方。 梅姐听韩毅这样说，这才笑着点头倒“成，那这话可说了得算。” “那必须算。”韩毅笑着点头道。 咕噜噜！ 就在此时，老四的肚子发出一阵响声，梅姐笑道：“这叫的够有精神的，还没吃？我让后面整两个菜，再搞两瓶汽水，你们吃着。” “确实饿了，那麻烦梅姐了。”韩毅笑道。 梅姐跟后厨吩咐了一句，后厨直接给兄弟俩插了个队，没一会功夫，一盘子红烧肉，一盘子尖椒炒鸡蛋就送上来了，还有一小盆白花花的米饭，冒着热气端在桌子上。 “别愣着了，赶紧吃饭，吃完干活。”韩毅说道，而后也不客气，自己拿碗?了一大碗米饭，就着回锅肉和尖椒炒蛋吃了起来。 韩毅不得不说，人家知味楼能干起来，除了老板梅姐有脑子，有手腕之外，这厨子的水平也是真不错。 回锅肉炒的干香美味，尖椒炒蛋咸香下饭，一小盆米饭在哥俩面前，没费劲就给造光了。 “喝口汽水，别硬撑。”韩毅见老四那腮帮子塞的满满当当，连忙说了一句，别回头大哥刚走，再给老四送去陪他了。 汽水是本地一个小牌子，上面一个类似橘子的标志，味道还行，这年头国营厂子的配方大多相同，每个地区有一定的调整，但区别不算很大，除了几个大牌子，小牌子其实都差不多。 “嗝！”一口汽水入肚，老四忍不住打了个嗝，而后乐道：“三哥，这汽水味道真不错，橘子的。” “好喝？”韩毅笑了笑，然后道：“咱回去的时候搞一轴子，带回家给爹娘他们也尝尝。” 这年头汽水还不是用纸盒子包装的，而是两种包装法，一种是用可回收的塑料筐，一种是用塑料绳，绳子按照特定的方法，把汽水瓶的上下绑住，本地人管这玩意叫肘，不光是汽水，啤酒也是一样的绑法。 吃喝完毕，韩毅到柜台要结账，柜台的小姑娘满脸笑容道：“你们别结账了，刚才梅姐走之前说了，你们以后来吃饭，记账就成，有空了再结。” 韩毅一听，点了点头也不反驳，有空再结，这说明老板跟你亲近，也不怕你赖账。 梅姐已经忙其他的去了，韩毅则带着老四出了知味楼，老四问道：“三哥，咱现在干啥去？” “找个搪瓷厂，我要搞一批搪瓷缸子和痰盂子。”韩毅笑道。 老四立即道：“我知道搪瓷厂在哪。” “我不知道啊？”韩毅没好气的道：“不过得先去搞一件衬衫，然后再搞支钢笔，搞个笔记本。” 老四一脸错愕，惊讶的道“三哥，你准备考大学啊！？” 前些年恢复了高考，这几年考大学已经成了热门的事情，在老四看来，三哥这身行头，摆明了准备考大学去。 韩毅没搭理老四，带着他找了个修钢笔的摊子，这年头钢笔是贵重东西，坏了肯定不舍得扔，所以就出现了专门修钢笔的生意。 “老板，你这有钢笔卖么？”韩毅问道。 要是去商店买钢笔，一支至少得五块钱左右，要是名牌的还得贵不少，但是来这摊子就便宜多了。 “你想要什么样的？”老板笑道。 “有英雄的么？”韩毅问道。 老板拿出自己的小包，打开后，里面是十几支挨个排好的钢笔，他笑着道：“有，这支你要的话，给两块钱就成。” “两块钱？”韩毅接过钢笔看了看，撇嘴道：“老板，你这一支钢笔，几支的零件拼出来的？两块钱我可不要，一块五，你看要是能行的话，我就拿着了。” 老板立即急了，瞪着眼道：“你这人说话真不好听，拼是拼的，但质量又保证，书写使用肯定没问题的，两块钱我都不挣钱。” “一块八，你再送我个笔记本，能行的话我就要了，不能行的话，我再去别处看看。”韩毅说道。 老板摇了摇头，但嘴上却道：“今天开门第一个生意，一块八就一块八了。” 韩毅掏钱点出一块八给老板，老板除了钢笔之外，又给韩毅拿了个笔记本，本子不厚，放在商店里至少也得两毛钱，相当于韩毅一块六买了钢笔，有两毛钱拿了个笔记本。 第14章 砍价 买了钢笔和笔记本，韩毅又找了个练摊的地方，挑了件白衬衫，现在练摊的人多了，国家支持私营经济，虽然还有投机倒把这个罪名，但你干些练摊卖货的活，倒是不会有人再来找你麻烦。 “这衬衫怎么卖？”韩毅挑中一件宝衬衫，现在的衬衫版型基本都一样，料子只要没有问题，基本上大差不差。 “八块钱，这款卖的贼好，你摸摸看，纯棉的料子，穿着舒坦着呢！”摊位老板一边夸，一边就要给韩毅把衬衫装上。 韩毅乐道：“广州那边过来的货？这俩袖子咋不一般长呢！？” 老板一听韩毅这话，就乐道：“行家啊！哥们也是同行？” 韩毅笑道：“差不多，这年头练摊的都是同行，哥们，三块钱一件，要是行的话，我多拿几件！” 老板差点没给气笑了，立即道：“哥们，人家砍价从头上砍，你这是从脚脖子砍啊！？” 韩毅笑嘻嘻的道：“啥进价我也不是不知道，兄弟你薄利多销，肯定有的赚，行不行，我拿的真多，至少拿你七八件。” “你拿的越多，我不是亏的越多么？”老板哭笑不得。 一旁韩峰脸都红了，觉得臊得慌，三哥这哪是还价啊！这是冲着跟人老板干架来的，八块钱一件的衣服，张嘴还到三块钱，这也太夸张了，一会真要是打起来，自己也不知道是帮理还是帮亲了。 可就在此时，老板忽然偷偷摸摸的道：“行，真拿七八件啊？” “真拿！”韩毅肯定的说道，家里人都多久没换过新衣裳了，这出来一趟，正好给家里爹娘，二姐，嫂子他们都换身新的。 老板一拍大腿，然后道：“行！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挑！” “？”老四一脸错愕，这也能讲下来。 韩毅要是知道老四心里怎么想的，免不得说一句大惊小怪，这些衣服从广州那边打包过来，大部分都是残次品，比如自己手里的衬衫，看着没问题，但仔细一比就会发现，两条袖子不一般长。 有些则是走线有问题，搞的版型不正，有的肩头没调整好，一边垫肩，一边垮肩，人家那边按照残次品处理，都不是论件卖，而是论斤，真算一下来，一件衣服不说七八毛，一块多点肯定能下来，自己三块钱拿一件，拿的还多，老板偷笑着呢。 韩毅挑了几件衬衫，老爹老娘，二姐，大嫂，老四，老五，老幺年龄小，这衬衫也没有他的码，韩毅琢磨一会买点瓜子花生水果糖啥的，回去就能给对付了。 七件衬衫，韩毅挑着问题不大的，或者能后续调整的拿，回家让大嫂稍微改下，残次的地方就能修复了。 “七件二十一，哥们，你给抹个零，二十算了。”韩毅笑道。 老板最头疼的就是这样的买家，没脸没皮，还贼能拉，只能点头道：“成成，给你这个价格，我回去又得挨媳妇批了。” 韩毅笑道：“一次卖七件，回去嫂子不得疼死你，偷着乐！” 七件衬衫都是白的，主要是老板这摊子上都是白衬衫，不过买回去老爹老娘他们平时也不会穿，这种洗衣服都是走亲戚，吃席的时候才会换上。 老爹老娘他们没法试，不过老四能试，当场比划了一番，韩毅还是很满意的，老韩家别的不说，人长的板正，头肩比例好，个个都是衣裳架子。 “成，就穿着！”韩毅在老四肩头拍了一下，然后点了二十给老板。 老板也敞亮，给找了袋子，把剩下的衣服给包起来，然后笑道：“以后买衣裳还找我，熟客都便宜。” 从练摊的地方出来，韩毅也换上了白衬衫，一扭头发现老四落在后面，这小子一边走，一边用手掌轻轻抹平衬衫褶皱的地方，别说有多稀罕了。 “出息，一件白衬衫就这德性了？”韩毅笑着说道。 老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道：“那这可是我第一件新衣裳，我可不就得多稀罕一会嘛！” 老四这话不是扯淡，家里穷，哪这么多新衣裳给孩子穿，之前家里的衣裳，都是老爹穿旧了给大哥穿，大哥穿旧了韩毅穿，然后等到韩毅穿旧了……给老四穿，以后还会轮给老五。 没法子，穷人就别挑，几十年后，要是有人送你几件旧衣裳，说不定还得得罪人，但这年头你要是送谁几件旧衣裳，那绝对被人当做至亲来看。 两人一路来到搪瓷厂，老四一路上就很疑惑，小声道：“三哥，你来搪瓷厂干啥啊？买搪瓷缸子的话，练摊的那就有啊！” 韩毅笑道：“买？我是来借！” “啊？” “你就别管了，在这给我站好了，衣服看住了，丢了我揍你。”韩毅在老四脑袋上摸了一把，然后直接朝着搪瓷厂子走去。 前几年还是国营企业的巅峰时期，不管干什么的，都有口饭吃，可这两年经济改革开始，国营厂子也走下坡路了，特别是那些容易被替代的厂子。 搪瓷厂子就是其中之一，什么是搪瓷？ 搪瓷也叫珐琅，说白了就是一种把无机玻璃材质，通过熔融凝练于金属材质之上，年轻点的朋友可能对搪瓷已经没什么概念了，但稍微有点年纪的，基本上都见过。 最常见的就是搪瓷茶缸，八九十年代几乎属于家庭必备，然后就是痰盂，搪瓷的痰盂，以红白为主色调，上面一般不是花就是鱼，讨一个好彩头嘛。 不过随着玻璃制品的普及，搪瓷慢慢丢失了市场，韩毅记忆里，再次走入人们的视线，反倒是因为川味崛起，很多串串店，火锅店，会弄一些搪瓷的杯子待客，营造一种复古的感觉。 而市里搪瓷厂的情况，韩毅最是了解，因为上辈子自己在这干过一段时间临时工，等厂子倒了的时候，还欠韩毅十九块八毛钱的工资没发，而现在这个时间点，搪瓷厂已经没有以前风光了，产品滞销不说，连工人的工资都时发时停，厂长刘卫东愁的一把一把的薅头发。 第15章 搪瓷制品 韩毅走到大门口，立即有门卫探头出来问道：“干什么的？” “买搪瓷缸子啊！”韩毅直接说道。 门卫皱起眉头，疑惑道：“这又不是商店，你到这买什么搪瓷缸子？” 韩毅笑道：“那商店的搪瓷缸子是从哪买的？” “是从厂子里。” “那不就得了，我就是开商店的。”韩毅笑道：“我找你们刘厂长。” 门卫被韩毅说的有点懵，只能点了点头，在门房里给刘卫东的办公室拨了个电话，然后等挂了电话，这才对韩毅道：“刘厂长让你进去，你进门朝西，那栋三层的小楼，上三楼往左走到底，别乱走啊！” “得咧！谢了。”韩毅笑着摆了摆手，其实刘卫东的办公室在哪，自己清楚的很。 来到刘卫东厂长的办公室外面，韩毅轻轻敲门，很快里面就传来一声“请进。” 走进办公室，一个发型已经初步体现出强者姿态的男人正翻阅着什么东西，见韩毅进来，抬头看了一眼，然后扶了扶自己的眼镜，疑惑的道：“是你想从我们厂子进货？” 韩毅略微有些腼腆的笑了笑，然后道：“刘厂长你好，我是西川煤矿的办事员，我叫韩毅。” “西川煤矿啊！”刘卫东眼前一亮，西川煤矿是市里的经济支柱之一，多少人靠着西川煤矿吃饭呢。 韩毅依旧腼腆的笑道：“是这样的，我们矿最近搞了一个季度比武，需要准备一批搪瓷缸子和痰盂作为奖品，所以差我出来寻摸一下。” 这年头搪瓷缸子和搪瓷痰盂都是单位经常发的奖品，所以韩毅说这话，刘卫东也不会怀疑。 “抱歉，我们厂子……一般只面向大量发货的时候批发，你们这用奖品！”刘卫东虽然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你们的生意太小，不稀罕吃。 韩毅笑了笑，然后道：“刘厂长，我在市场上也看了一圈，一个搪瓷缸子零售价是一块五毛钱，我呢……刚刚加入工作，在领导面前办事，自然希望能够办的好看点，所以我就想……这个钱没必要让那些商店挣嘛。” 刘卫东有些不耐烦了，但一想到这是西川煤矿的人，也不好得罪，只能打断韩毅的话道：“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不过我们毕竟是厂子，不对私人零售的。” “我们西川煤矿用工五千三百人。”韩毅笑眯眯的道“搪瓷茶缸子，痰盂子，这些都是基础奖品，不知道算不算零售？” 刘卫东一怔，脸上立即涌现出笑容，激动的道“哎呦，你看这话说的，不算，不算，五千多个货，在我们厂子也算是大货了。” 韩毅笑了笑道：“那就好，就是不知道贵厂能给我一个什么价格了。” 刘卫东心里盘算了一下，一咬牙道：“这位同志，你们要的量不小，我们一般对外零售的时候，价格在九毛钱左右，如果你要的话……八毛，这是我们的底价了。” 韩毅想了想，然后忽然道：“八毛这个价格……确实很划算了，不过这样，我第一批肯定不能拿这么多，不然如果领导那边不细化，我很难交差，第一批我可以先拿五十个么？” 刘卫东一想，五十个也不算少了，立即点头道：“可以，都是同志，五十个就五十个，你什么时候要，我让人给你装货。” 韩毅拿出四十块钱，然后又拿出笔记本，撕了一页下来，用钢笔在纸上写下入账搪瓷茶缸五十个的字样，最后对刘卫东道：“刘厂长，麻烦你给我盖个章，我估计明天我同事就过来取，到时候就用这个当凭证。” “没问题。”刘卫东满脸笑容，在韩毅写的单子上盖了章。 韩毅笑道：“那这钱就当是我预付的了。” 刘卫东连连点头，然后道：“韩同志你稍微等下。”说罢拨打了个电话出去，很快就有人弄了个大袋子回来。 刘卫东笑呵呵的道“韩同志，我们搪瓷厂的东西质量过硬，但有时候领导愿不愿意用，还得你们这些身边人多美言几句才行，这点东西您拿着。” 韩毅立即道：“这不行，这不行，不合规矩！” 刘卫东拉着韩毅的手道：“韩同志，你不要误会，这些是让你试用的，你得先自己有体会，才能向领导推荐我们的产品嘛。” “这样啊！？”韩毅一脸尴尬之色，最终点头道：“那行！刘厂长您放心，这件事情上，我一定说服我们矿领导。” 说罢，微微笑道：“其实我们领导平时也头疼，你说过年过节，总得发点什么！发的不好，工人有情绪，发的太好了，矿上也是有成本预算的。” “你们这搪瓷产品质量如果真的过关，以后每年总归是要采购几次的，到时候……我都来你这边。” 刘卫东一听，脸上立即露出大喜之色，最近搪瓷缸子已经没前些年那么受欢迎了，自己正苦恼厂子以后销售的问题，没想到韩毅就送上门来了。 “哎呦，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太感谢韩同志了。”刘卫东抓着韩毅的手不松，临走的时候把韩毅预付的钱又给塞了回来。 “这不行，这绝对不行，这样的话，性质就变了。”韩毅说什么都不要，而且还义正言辞的道“刘厂长，咱们看的是产品质量，不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你要是这样的话，单子你拿回去，我是不能犯这样的错误的。” 刘卫东见状，心里暗道靠谱，嘴上则道：“您看这事闹的，好，那我等你的消息，不管西川矿是要五千，还是五百，我们都一定尽力协助。”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往外走，刘卫东一直把韩毅送到厂子门口，看韩毅消失在拐角的地方，这才松了口气。 而躲在暗处等待韩毅的老四，此时看着韩毅背着一个大袋子，脸上满是惊讶之色，赶紧凑上去道：“三哥，你这是啥啊！？” “搪瓷茶缸，痰盂，都是用的上的东西。”韩毅笑道：“回去给爹他们分分，二姐和嫂子之前不是说晚上出来上厕所不方便嘛，有了这痰盂子，问题不就解决了。” 第16章 大放送 哥俩背着东西，又跑了趟废品收购站，以前废品收购站都是国营的，不过这两年个体经济起来之后，很多人自己开了废品收购站。 别小看这一个废品收购站，那是真金白银不少挣，只要有路子，比一般小厂子都挣钱。 韩毅到了废品收购站后，直接进门询问“哥们，你们这废品卖不卖？” 废品收购站现如今大多数都是兄弟档或者夫妻档，没有多余的人，老板抬头看了眼韩毅，笑道：“看你这穿的干干净净的，来废品站买啥东西啊？” “我想买点纸盒子。”韩毅笑道：“家里几台电器，结婚的时候买的，这日子过的不咋地，想着卖了回点血，没有纸盒子卖不上高价啊！所以来你这看看，能不能碰碰运气。” 收购站老板也是一脸惊讶，咂舌道：“哥们，这思路够活的啊！你别说，我这还真有，你等下。” 很快，老板就从屋里翻出几骡子纸盒子，外面用绳子捆好的，往地上一扔道：“电视机，收音机，风扇，基本上啥电器都有，你看看要啥。” “啥价格啊！？”韩毅扒拉了一下，成色都很新，干干净净的，应该也就是这两天扒拉下来，卖到这边来的。 老板拆了包烟，递了根给韩毅，然后道：“我收是论斤收，一斤三毛钱，卖你……论个，一个五毛，你看要不要？” 韩毅用手幺了下，几个纸盒子不算太重，论个的话，一共六个，得要三块钱的样子，这价格可不便宜了。 “老板，两块五，你看要是姓，我就收着了。”韩毅说道。 废品收购站老板没想到韩毅还真答应了，便笑着点头道：“成，我当是交朋友了。” 韩毅又从兜里点了两块五毛钱，然后把纸盒子扛上，这才带着老四回家。 等到家的时候，大嫂正在门口摘菜，一看到韩毅他们这一大堆东西，赶紧上来想要搭手。 “不用，嫂子你别把手弄脏了。”韩毅躲了一下，然后小心把东西放下，笑道：“就看着多，实际上没多重。” 林秀秀好奇的看着韩毅和老四弄回来的东西，疑惑道：“这都是啥啊？！” “衣服和搪瓷缸子。”韩毅笑道，然后在老四脑袋上拍了一下道：“叫爹娘他们都出来。” “好咧！”老四开开心心去叫人，一边跑一边还喊“娘，你出来看，你看我穿这个好看不？” “你这白衬衫……真好看。”林秀秀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韩毅摸了摸头，还是那句话，老韩家人长的板正，都是穿衣裳的衣裳架子。 韩毅从袋子里摸出一件道：“嫂子，这是给你买的，你换上试试。” “给我？”林秀秀有些意外。 韩毅怕大嫂不好意思，连忙道：“都有，除了咱家小老幺买不到合适的码，其他人一人一件。”说着还从袋子里掏其他人的衣服给大嫂看。 此时就听到老娘的声音道：“你哪来的新衣裳啊！？赶紧脱了，别弄脏了，你看看你，脏猴一个，穿什么新的啊！？” 老四被老娘拎着耳朵从屋里出来，看见韩毅和林秀秀站在一起，韩毅身上一件新白衬衫，林秀秀手里也有一件，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韩毅立即道：“娘，我给全家人都买了新衣裳，你让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老娘惊讶道：“孩啊！你有钱也不能这样浪费啊！这一人一件新衣裳，干啥？过年也不是这样过的。” 韩毅直接道：“娘，你赶紧试，你要是觉得浪费，别人的我留下，你那份我可拿回去退了。” 老娘气的直瞪眼，老爹从屋里出来，拿着烟袋锅子道：“老四逗你呢！孩子挣钱了，好心给你买件衣服孝顺孝顺你，你还挑人家的理，他不逗你逗谁？” 老娘无奈道：“我不是心疼他挣钱不容易嘛，好，我是坏人，你们都是好人。” 韩毅笑呵呵的道：“娘，您放心穿，以后儿子赚钱的地方多着呢，一件衬衫真不算啥，再说了，咱家衣服真不够，这夏天热了，但也不能总让老四，老五光着个脊梁跑！？” 老娘被韩毅说的无话可说了，二姐拉着小老幺，老五也从屋里走了出来，韩毅立即拿出衣服，让她们去试，结果只有小老幺没衣服。 小孩子虽然不懂衣服有多好，但别人有，自己没有，总归心里还是难受的，可小家伙乖巧，可怜兮兮的咬着自己手指甲，低着头靠在墙边不说话。 韩毅见状，立即拿出个小袋子走过去道：“老幺，没有你的，是不是生三哥的气了？” 小老幺摇头，奶声奶气的道：“老幺小，老幺长大了再买新衣服。” 韩毅那叫一个心疼哦，抱在怀里亲了一口，然后把给小老幺买的瓜子花生水果糖都拿了出来，一袋子有二斤重，价格真不比白衬衫便宜多少了。 小老幺看见袋子里的东西，立即就笑了，韩毅剥了个水果糖塞进小老幺嘴里，然后问道：“甜不？” 小老幺把头点的跟拨浪鼓似的，然后自己从袋子里抓了一个水果糖出来，剥开塞进韩毅的嘴里。 “三哥，甜不甜？” “甜！”韩毅笑眯眯的点头。 等大家都换了衣服，站在院子里互相看了看，越看越觉得漂亮，老爹笑的合不拢嘴，对老娘道：“本来说去周大勇家吃喜酒，还念着没衣服穿，这下好了，新衣服，出门多排场！” 老娘此时也不说浪费的事情，连连点头，心里还是喜欢新衣服的。 此时韩毅有拿出搪瓷缸子，先递给老爹一个，然后道：“这人家送的，咱一人一个，以后谁喝水，就用自己的杯子，干净卫生，千万别拿错了。” 家里人拿到搪瓷缸子，都很是宝贝，这东西虽然现在不算珍贵了，但一个正经一块多呢，一般人可舍不得。 就在此时，韩毅又拿出两个搪瓷的痰盂子，一个递给老爹，一个递给大嫂，然后道：“这痰盂晚上用，免得大夏天一出门就被蚊子叮的不得安生。” 第17章 大工程 大嫂拿着痰盂，虽然没说话，但心里却很开心，平日里上厕所都得出来蹲旱厕，冬天冻屁股，夏天苍蝇，蛆乱飞，年年都有小孩掉进旱厕里溺死的事情发生。 别看一个痰盂小小的没多大，但是晚上可有用了，说明老三是个懂的疼人的。 “谁送你这些玩意啊？这算在一起，也得不老少钱？”老爹手里拿着搪瓷缸子，这东西好，摸着滑溜，而且还经摔，不用担心掉在地上就碎了，上面的花也漂亮。 韩毅道：“人搪瓷厂的人给的，成本价算下来也就几块钱的事情。” 家里人又是衬衫，又是搪瓷缸子，可算是开心了，怎么老大去世之后……家里忽然过的好起来了，难不成真的冥冥之中，老大在保佑家里？ 晚上，家里吃白芋茶，就是白芋晒成的干煮稀饭，晒过的白芋干有股子怪味，韩毅不是很喜欢，不过眼下手上还不利索，只能再忍忍。 结果喝白芋茶的时候，韩毅惊讶的发现，今天的白芋茶居然有点甜丝丝的，韩毅对老四道：“老四，你白芋茶给我喝口。” “喏！”老四把白芋茶递到韩毅眼前。 韩毅尝了口，还是那股子怪味，在尝尝自己的，依旧是甜丝丝的，就在此时，韩毅一抬头看见大嫂，趁着大家端着碗吸溜的时候，跑去大嫂身边，小声问道：“嫂子，今天这白芋茶咋甜滋滋的？” 大嫂有点不好意思的道“我给你擓了一勺白糖。” 韩毅顿时就乐了，这嫂子好，和自己的事情还没说开呢，就开始学会疼人了。 老四此时凑过来道：“三哥，你的白芋茶也给我喝一口。” “……喝你自己的去，卫不卫生啊？”韩毅眼珠子一瞪，给老四撅了回去。 晚上韩毅让老四去把家里存的一点红纸给拿了出来，这些红纸本来是老娘准备大哥跟大嫂办事的时候剪喜字，窗花用的，结果大嫂嫁过来之后，大哥一直处于弥留状态，啥事也没能办成，这些红纸也就都扔这了。 “三哥，这些玩意干啥用的？”老四好奇的问道，老五和小老幺也不睡觉，跑过来一起看热闹。 韩毅摆了摆手道：“睡觉去，看啥热闹啊？！走走走，和你们没关系啊！”说罢又对老四道：“把油灯给我点了。” 这年头很多地方都拉了电线了，大队也是有的，可是老韩家哪能用的起，只能凑合点油灯。 老四只能乖乖帮三哥把油灯点燃，然后带着老五，小老幺去睡觉，韩毅则是坐在小桌前，在红纸上不停的写字，画画。 到了十来点钟，房门忽然被推开，韩毅头都没抬，直接道：“老四，你别皮痒，再不去睡觉，等会小心我揍你！” “你自己咋还不睡？”一个轻柔的女声传来。 “嫂子？”韩毅连忙抬起头，一看是林秀秀站在门口。 六七月份的天……很燥！ 大嫂一身贴身的小褂，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昏黄摇曳的油灯照耀下，仿佛抹了油一样熠熠生辉。 哐当！ 桌子忽然小跳了一下。 大嫂疑惑的问道：“什么声音？” 韩毅面不改色，只是把椅子往桌子下面又秃噜了一截，然后淡定的道：“没事，膝盖撞了下椅子。” 大嫂恍然，然后道：“这都快11点了，你怎么还不睡觉，别在油灯下面看东西，时间久了，眼睛就不顶用了。” 说着来到韩毅身边，抚着身子看向韩毅在红纸上画的东西，两人离的太近，大嫂身上悠然的香气跟勾人的小手一样钻进韩毅的鼻腔里。 此时此刻，各种日文，加花花绿绿的画面，结尾在配上avi的画面浮现在韩毅脑海中，真是烧人啊！ 好在韩毅上辈子也是见过世面的，强行压住心里乱飞的思绪，然后道：“活有点多，今天不多干点，明天估计就来不及了。” 大嫂似懂非懂，然后问道：“那我帮你！你看有啥是我能干的？” “就你能……！”韩毅心里无奈的道，脸上则淡然道：“嫂子要是不困的话，帮我裁红纸！” 大嫂立即点头，拿起红纸和剪刀，然后问道：“裁多大？” “就按照我这个大小裁，明天我打点浆糊，给他们沾上！”韩毅笑着说道。 两人一个人写写画画，一个人负责裁剪红纸，很快一沓红纸就被用光了，韩毅有些意犹未尽，笑道：“明天我再弄点红纸来，这点有点不够用。” 说罢，就看见林秀秀打了个哈欠，连忙道：“嫂子，你赶紧去休息，这边我收尾就行了。” “我莫得事，现在每天都在家，除了干点农活，也没别的事情，你先去睡！我把这边收拾干净。”大嫂根本不给韩毅反对的机会，伸手把韩毅推出堂屋，然后自己收拾了起来。 韩毅对大嫂是再满意不过了，上辈子委屈她一辈子跟个老妈子一样照顾全家，这辈子自己一定对她好。 第二天一大早，韩毅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就听到外面老娘道：“哎呦，秀秀，你咋打这么多浆糊啊？” 大嫂连忙道：“娘，小毅让打的，他说今天有用。” 韩毅从床上爬起来，推开房门打了个哈欠道：“娘，是我让打的，我今天要用的。” 老娘奇怪道：“打浆糊有啥用，你准备贴啥啊？” “您就别好奇这个了，总之有用就对了。”韩毅笑道，然后道：“对了娘，之前那红纸你从哪弄的，再给你儿子搞点回来行不行？” “成，我给你弄红纸去。”老娘一听是儿子有用，也没犹豫，擦了擦手就去给韩毅弄红纸去了。 等老娘回来，三沓红纸在桌子上摞的老高，老娘道：“之前刘有才家办喜事剩的，这些就花了五毛钱。” “老娘智慧啊！”韩毅竖起大拇指夸道，然后把老四给薅了起来，兄弟俩吃完饭继续干活，然后大嫂，三姐，老爹，老娘都加入进来，等到了快中午，韩毅这边才算是收工。 第18章 彩劵 收了工，韩毅数了一下，一共沾了有八百张，确定没问题后，韩毅把东西用袋子收好，然后看了眼天道：“我跟老四得赶紧出门了，中午我们在外面吃了。” 老娘没好气的道：“你拿手里票子还有几张？花完就不浪歹了。” 韩毅乐道：“花的跟不上挣的不就行了。” 老四一听说要跟三哥出门，立即把鞋子穿好，哥俩直奔城里去，本来要走不短时间的，结果路上遇到大队去城里的驴车。 “老韩家的，你们这干啥去？”赶驴车的是大队书记的儿子，真要论起来，自己还得叫对方一声哥呢，一个大队联姻的太多了，亲戚套着亲戚，谁是谁哥，谁是谁孙子的，没法说了。 “成才哥，我们去城里，你捎我们一段。”韩毅嘴上说着，也不等同意就上了车。 吕成才笑了笑，看韩毅带着一包红纸，疑惑道：“你弄这些红纸干啥？” “不干啥，弄着好玩。”韩毅笑道，发财的事情能随便跟人说嘛？ 等到了城里，已经是一点多的事情，韩毅看了眼兜里的钱，剩的不多了，这两天买衬衫花了二十，定搪瓷缸子花了四十，给爷爷那边垫了五块，再算上钢笔等乱七八糟的，已经花了七十多了，兜里还剩下二十多块钱。 “中午凑合一顿，晚上哥带你吃大餐。”韩毅对老四说道。 老四立即点头道：“我都听三哥的。” 韩毅带着老四找了家打烧饼的店，哥俩一人搂了四个比脸还大的烧饼，里面是椒盐的，外面撒着芝麻，烤的香脆无比，在配上卖烧饼家的酱豆子，别提多有滋味了，而且还不贵，一毛五一个，总共就花了一块二。 哥俩吃饱喝足，韩毅带着老四先来到搪瓷厂取搪瓷缸子，刘卫东见到韩毅的时候，那叫一个开心，五十个搪瓷缸子已经准备好了，韩毅直接带上就走人。 “韩同志，还麻烦你多帮我们说两句美言啊！”刘卫东笑呵呵的说道。 韩毅笑道：“刘厂长放心，只要你们东西好，我会尽力劝我们领导采购的。” 说罢，两人又寒暄了几句，然后韩毅这才带着一包搪瓷缸子走人，带着老四径直来到西川煤矿门口，然后找了个地方，把一张麻布铺在地上，又把红纸包摊开放好，搪瓷缸子也码了一排。 “老四，照我教你的喊。”韩毅说道。 老四点了点头，也不怯场，直接喊道：“都来看一看啊！两块钱买个发财的机会，只要一块钱，中百元大奖了！” 这年头一个人一个月工资也就五六十块钱的样子，百元确实称得上大奖了。 很快，就有不少人被吸引过来，韩毅忍不住露出笑意，自己为啥选煤矿门口？一来煤矿工人有钱，二来煤矿工作太累了，很多人压力大，免不得学了些喝酒，赌钱的习惯，用来排解压力。 “这咋玩的？”有人好奇的问道。 韩毅笑着道：“简单，撕开后，里面有图案，只要能对的上我这边图案，就是中奖了，只要中奖，小奖一个搪瓷缸子或者两块钱，往上还有五块，十块，二十，五十，一百的奖，中奖率高，大哥来一个试试？” 男人犹豫了一下，然后掏出两块钱道：“那我试一个。” 韩毅收了钱，然后让男人在红纸里抓，抓了一个后掀开，只见上面是一个灯笼的图案，在韩毅这边对了下，男人眼前一亮道：“我中奖了，我中奖了。” 韩毅看了眼，是个最小的奖，这里面五十，一百的奖自己还没放进去，主要没那么多的本钱，真要让人爆头了，兑奖都兑不了。 “大哥这是末等奖，你是要个搪瓷缸子，还是要两块钱？”韩毅问道。 男人想了下，见好就收道：“我要个搪瓷缸子！” 韩毅把一个搪瓷缸子递给男人，男人也不觉得亏，一般市面上搪瓷缸子一两块钱还是要的，但韩毅其实是赚了，等于两块钱卖出一个搪瓷缸子，要知道这玩意成本才八毛，净赚一块两毛钱。 很快又有人出手，三三俩俩的，中奖率也确实不低，八百个奖里面，有一百多个末等奖，再算上一二三四五等奖，总共有两百个奖，四分之一的中奖率，肯定不算低了。 不过韩毅一点也不慌，这玩意的总价值自己是算好的，算上有些人直接要搪瓷缸子，有些人把中奖的奖金继续玩，总价值大概在六百块钱左右。 而八百张彩劵，两块钱一张，这就一千六百块钱了，要是能都卖出去，韩毅净赚一千，根本不用担心出现赔本的事情。 随着人越来越多，韩毅手头上的彩劵也越卖越快，等到了三点多的时候，彩劵摊前面已经围满了人，旁人想进都进不来。 这些年个体经济刚刚起步，虽然做生意的多，其中一部分胆子大的，甚至有敢开赌场的，但彩劵这东西还真没人碰过。 国家性质的福利彩票，也得等到明年才会出现，也就是1987年，而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国家对私彩都是持放任态度，九十年代的时候，还有一大堆开车卡车卖私彩的人。 因为这东西虽然本质上依旧是赌博，但危害并没有赌博那么大，摊到个人身上也没几个钱，上面也就懒得管。 直到后来私彩的规模越来越大，官方这才坐不住，开始对私彩进行打击，不过眼下肯定是没人管的。 摆摊不到两个小时，韩毅的彩劵大奖就开出来了，一百块钱的大奖，在韩毅手里的资金过百后就放进去了，但韩毅运气不错，一直没有被爆头。 “卧槽，真中奖了！”中奖的男人欣喜若狂，两块变一百，这也太美了。 韩毅笑着道：“一百元大奖开出来了，不过里面还有二十，五十的，大家要是想玩就继续，不想玩我就收了。” 事实证明，人一旦进入这种状态里面，想收手哪有这么容易，直到韩毅的彩券全部售空，这才算是结束。 有人直接喊道：“兄弟，你明天还来不来，你要是来的话，我还来抽。” 韩毅笑道：“明天还来，大概还是这个时间，各位请早啊！” 第19章 啤酒 哥俩收了东西走人，等到了没人的地方，老四立即问道：“三哥，咱挣钱了么？我怎么感觉……咱给兑出去的钱更多啊！？” 也难怪老四心里慌，蹲那一会，光看人兑奖了，你两块，他五块的，看着掏出去的钱，好像比进来的钱还多。 韩毅笑道：“挣钱肯定是挣，算好的成本，都卖出去了，那挣多少已经心里有底了，先回家，回家慢慢数！” 哥俩回家之前，再路上买了些卤菜，老四盯着猪头肉走不动道，韩毅干脆切了二斤，又买了些卤的香干子，海带，切了一只咸水鸭，一截卤猪大肠。 这些加在一起才花了三块六毛钱，走到供销社的时候，正赶上供销社外面有人处理啤酒，一群人围着买。 不过你千万别以为这些人真是供销社的，人供销社啥时候也不会混到要降价促销，这些都是附近啤酒厂的工人。 现在正是个体经济发展的好时候，多少人都想着法子挣钱呢，啤酒厂那边又能人，跟领导关系处的好的，或者本身家里就是厂子领导的，偷摸把一些散装的啤酒带出来卖，价格比瓶装的要便宜不少，但少了一道经销商，其实不少挣钱，甚至比批发价还高点。 这几个人把厂里的卡车都开来了，那关系还能差了？ 不止这些人，现在开饭馆的，比如说知味楼，梅姐肯定跟啤酒厂那边能搭上话，不然饭馆每天消耗的啤酒哪里来？ 当然了，这笔账是走公账，还是走私人的账，那就不好说了。 这天气热，韩毅看那啤酒都用铁桶装着，铁桶外还凝着水汽，显然是从厂里冷库里刚拉出来的，顿时忍不住了。 这大热的天，要是能搞点冰啤酒眯一下，在配上手里的卤菜，那这日子跟神仙也就没什么区别了。 “哥们，啤酒怎么卖啊？”韩毅上前询问。 买啤酒的是三个年轻人，都戴着白帽子，身上穿着白大褂，这一身打扮，你说他们从医院出来也有人信。 “你带碗了么？我们这有大勺，一勺大概能装一斤，一斤三毛，你要是没带东西，我这有啤酒厂的铝桶，一桶能装十斤，但是你得压点押金给我，一桶啤酒算上押金，你给五块钱，回头用完了，你拿铝桶回来，我给你退两块钱押金。”说话的人显然是熟练工，噼里啪啦把话说的清清楚楚。 这年头铝制品很多，比如饭盒基本上就都是铝的，实际上铝制品对人体是有危害的，里面装酸性或者碱性的东西，都会产生化学反应。 不过……温饱都还没解决，这点危害大部分人根本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又能怎么办？ “那你给我来一桶！”韩毅点出五块钱递过去。 卖啤酒的收了钱，把一桶装好的啤酒递给韩毅，然后笑道：“哥们，实打实十斤一桶，少了我双倍给你赔，你要是退押金就来这块，供销社里都是我熟人，你退给她们就成。” 韩毅不由多看了这人两眼，这年头想挣钱，脑子就得活络，没想到这年轻人把供销社的关系都打通了，难怪人家能让他们在供销社门口卖啤酒。 “成，喝好了，下次我还来。”韩毅笑道。 “得咧！送你一包水果糖，搭的。”年轻人哈哈一笑，拿了一包临期的水果糖，这东西哪有什么临期不临期，回到家里，就老五和小老幺，一晚上就能都给你干了。 带着卤菜，啤酒回家，到家的时候，韩毅一抹铝桶，还冰凉着呢，老爹看韩毅拎了一个桶回来，疑惑的问道：“你拿拎的啥啊！？” “啤酒。”韩毅笑道：“爹，我们今天挣了点钱，潇洒一下，咱也尝尝城里人喝的啤酒是什么味！” 老爹欲言又止，要是放在以前，自己一定熊死老三，可现在家里的账都是老三还的，再说了，人家也说是挣了钱才尝尝，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韩毅把啤酒放在棉被里包着，免得回头凉气跑完了，然后跟老三进屋开始清点今天的胜利果实了。 当韩毅把一包钱倒在床上的时候，老三一双眼睛都直了，惊愕的道：“咋这么多啊！？咱们不是兑出去好多钱么？” “你这话说的，我不算好就敢出摊？”韩毅乐道：“稳赚不赔的生意，不然你以为我昨天忙了一晚上，今天又忙一上午是为了什么？” 就在此时，房门吱呀一声响起，老四惊的赶紧把床上的票子捂起来，韩毅扭头一看是老爹，便在老四屁股上拍了一下道：“行了，是咱爹。” 老四吓的直拍胸口道：“爹，你进门好歹吱一声啊！” 老爹没好气的道：“我是你爹，我进门还用的着跟你吱声啊？”说罢看向韩毅道：“你俩这鬼鬼祟祟的，干啥呢？” 韩毅笑道：“清点今天的战果，正好，爹你帮个忙，不然我俩清算起来，有点费时间。” 老四此时从床上下来，等老爹看清楚床上一堆钞票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惊愕的道：“我的乖乖，这……这有多少钱啊！？你们俩出去抢劫了？” 老四咧嘴道：“爹，你不知道，我三哥干的生意，比抢劫来钱可快多了。” “先清点！点完之后我再跟你们说。”韩毅笑着说道。 爷仨坐在一起数毛票子，一连点了三遍，这才确定道：“没错了，整整一千块钱，一点问题没有。” 老爹双眼失神，喃喃道：“这……这可是一千块钱啊！你一下午就挣来了？” 韩毅笑道：“咱们这是本少，等本多了，那挣得更多，一千块钱算个啥？” 老爹呆愣了几秒，而后眼里流出热泪，痛苦的道：“唉，咱要是早能挣这些钱，你大哥也许就不用死了。” 韩毅沉默，以前的自己哪有这本事，等自己重生回来，大哥已经进入弥留之际了，神仙也捞不回来他了。 老爹看韩毅沉默，以为老三误会了，连忙道：“孩，爹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哥没赶上好时候啊！” “爹，我明白的。”韩毅笑道：“有这些钱，咱该的账就能还完了？！” “那肯定的，这些钱够再娶两次媳妇了。”老爹肯定的说道。 第20章 他不喜欢剩下的 说到这里，老爹忽然看向韩毅，若有所思的道：“老三，你年龄也不小了，之前是为了冲喜，所以家里所有的钱都用来给你大哥娶媳妇了，本来以为没个几年时间是还不完的，但你这孩自己有本事，我琢磨……得赶紧给你找个媳妇了。” “咳咳！”韩毅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连忙道：“爹，我不着急，你别想这事啊！” 老爹皱眉道：“啥不着急，你今年也二十了，农村二十不结婚的小伙子有几个，之前咱家没那条件再娶了，现在有条件，必须给你安排上。” 韩毅心里着急，自己和大嫂的事情还没跟老爹老娘他们说清楚，主要是……大哥刚死没多久，这事真是没法说。 难道跟爹说，爹你别操心了，大哥死了，嫂子我就接收了，都是熟人，还免得在重头认识了。 韩毅真敢这么说，老爹就真敢给他捶死。 按照韩毅原本的想法，先拖一拖，多了不少，至少把今年过去，然后再跟老爹老娘私底下聊聊，把大哥死前托妻的事情说出来，到时候老爹老娘也比较能接受一点。 现在老爹忽然要给自己张罗婚事，那大嫂怎么办？ 上辈子自己忙着挣钱，把家里的账还清后，年龄也不小，索性不着急娶妻了，后来找了一个……那就不用说了，闹的鸡飞狗跳，到最后离婚，家产也给人分走一半。 而大嫂则是一直默默陪在自己身边，几十年的时间，两人对对方的心意其实都有所了解，也有人从中撮合过，可几十年下来，两人反倒不敢迈出那一步了，生怕真要是那样了，连之前的美满都没了。 大嫂也一辈子以一种没名没分的身份，在自己身边陪伴，直到去世，这辈子既然已经重生，韩毅不想再有遗憾，所以除了大嫂之外，自己是绝对不会考虑别的女人的。 “爹，我这样跟你说，最近我不考虑结婚，我得考虑多挣钱。”韩毅一脸正经的道：“以我现在挣钱的速度，成万元户也不是问题，到时候别说我，老四，老五娶媳妇的钱咱都有了。” “你现在给我搞个对象回来，到时候耽误了挣钱，过了好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再说了……只要有钱，我还怕娶不到媳妇么？” 老爹听韩毅说的也有道理，这两天时间老三搞钱的速度太吓人了，有点如有神助的感觉，那趁着这个时候多挣点钱也应当。 “行！那就先不着急。”老爹点了点头，也没有再勉强的意思。 韩毅这才长出一口气，然后把钱整理好，又给了老爹三百去还账，剩下的自己还要做本钱，暂时就自己留着了。 老爹从屋里出来，心里一方面高兴，一方面又有些感觉对不住韩毅，老三为了给家里还账，连娶媳妇的事情都耽误了，说到底还是自己这个当爹的不行啊！ 回到自己房间，老爹默默坐在床边思索，老娘看到之后，疑惑的问道：“咋了？怎么在这发呆啊？赶紧收拾收拾吃饭，你不是老早就听说过啤酒了么？今天沾儿子的光，尝尝啥味道。” 老爹抬头看向自己媳妇，然后道：“老婆子，老三这两天是真没少挣钱，你看这个！”说罢将三百块钱拿了出来，一沓钱，真不老少。 老娘吓了一跳，连忙问道：“这多少钱啊！？” “三百。” “老三今天又挣三百啊！？”老娘很是惊讶，之前挣二百多，今天又挣三百，这挣钱的速度也太快了。 老爹好笑道：“哪啊！挣了一千，这三百是拿来还账的，有这笔钱，咱欠的账也就还的差不多了。” “挣了……多少？”老娘一脸惊愕，感觉自己当家的说出来的数字……就跟扯淡一样。 老爹竖起一根手指头道：“一千！” 老娘倒吸一口凉气，老爹笑道：“吓到了？实话实说，我也吓到了。” 老娘哭笑不得的道：“这要不是自己亲儿子，我都怀疑他是哪个神仙下凡了，不过咱儿子能挣钱是好事，你咋还愁起来了呢？” 老爹点燃烟袋抽了两口，然后道：“我不愁他挣钱，他挣的越多越好，就是我刚才跟他提了一嘴，想给他说门亲。” 老娘一听是这事，立即眉开眼笑的道：“这是应该的啊！之前咱该的账多，不好说，现在三这么有本事，是该给他说亲了。” 老爹想了想道：“可三自己不愿意，说是想趁现在能挣钱，多挣点，说亲的事情往后稍稍，我觉得这孩子……被家里的事情拖累了，不然这个年龄，哪个老爷们不想媳妇啊！？” 老娘听当家的这么说，心里忽然一动，然后小声道：“当家的，我有个想法，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行。” “你有啥想法？”老爹问道。 老娘坐在老爹身边，缓声道：“你看，咱家老大命不好，走的早，可是秀秀这闺女……就守了活寡了，这孩子真是个好孩子，咱不能让她受这个命啊！你说要不然……能不能跟老三配一配？” 老爹微微一怔，本想开口反驳，但又觉得这事也不是不行，但想了一会后，还是摇头道：“不行不行，且不说秀秀是他嫂子，再说了……以前他穿他哥剩下的衣服，他都老不乐意了，现在你让他娶他哥剩下的媳妇，他能干了？” “到时候一生气，说不定得翻脸，那时候不光是老三脸上不好看，你让秀秀咋办？那不是当着面扇人脸么？” 老娘听罢，叹了口气道：“你说的也是，这样的话……以后我不提了，那老三的事情你看？” 老爹想了想，然后道：“三无非是觉得怕耽误时间，这样……咱先给三挑着，挑到有合适的再让他看看。”说到这里，老爹笑道：“我跟你说，你别看三现在嘴上说的严，到时候真有那合眼缘的往跟前一站，保管他比谁都直溜！” 老娘也被逗笑了，此时林秀秀在门外喊道：“爹娘，出来吃饭！饭菜都摆上桌了。” 第21章 提前准备 晚上一顿饭，吃的全家都分外满足，连老娘，二姐，大嫂都尝了一点冰啤酒，虽然有些不适应，但也算是尝过了。 吃完饭，韩毅又开始琢磨起赚钱的事情，这年代手里有钱比什么都管用，上辈子自己也真是过够了清苦的日子，这辈子说什么也不能再回去了。 利用彩券挣了一千，韩毅自然得再接再厉，这东西现在卖的是一个新奇，在别人没反应过来之前，先把钱挣到手，等过一段时间，城里那些有钱人搞清楚是什么套路了，这块肉就不是自己能吃的了。 第二天一大早，韩毅就把二姐和大嫂叫到一起，然后跟两人道：“我有别的事情要做，这边有些活是顾不上了，你们俩要是有时间，就帮我弄一下。” 二姐道：“地里还有活呢，哪有时间啊！” 这几天地里的活韩毅都没碰过，这方在大队，是标准的不正干，时间长了是要被人指指点点的，不过韩家自己知道，韩毅这几天挣的钱，比人家十年挣的都多，没道理还要苛责他。 韩毅哭笑不得的道：“二姐，这东西一天能挣多少钱了？你把地翻十遍，也翻不出这点钱啊！”说罢，韩毅想了下又道：“了不起找两个人帮忙干地里的活，事后包十块钱，然后管饭就是了。” 二姐微微点头，这确实是个办法，自从承包到户之后，有些家里缺少壮劳力的，就是请人干活，不过一般不给钱，管饭，干活的时候管一顿干的，一顿稀得就成，韩毅这还给包十块钱，绝对能让人抢破头。 韩毅把活怎么干的，跟二姐和大嫂说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难的，就是在红纸上画图案，然后用浆糊把红纸给沾上。 “弄多少出来才够啊？！”二姐问道。 韩毅道：“你们只管沾，沾多少算多少。” 说罢又叫上老四一起进城，先是去了一趟搪瓷厂，刘卫东见韩毅来了，立即满脸笑容的接待，询问道：“怎么样同志，领导对咱们厂子的东西还满意么？” 韩毅笑眯眯的道：“刘厂长，首先我得跟你说声对不起。” “怎么？领导不满意？”刘卫东一愣，以为是西川煤矿的领导没看上搪瓷缸子，眼神里浮现出一丝焦急之色。 毕竟这是一笔五千个缸子的单子，真要是能谈成，利润不多，但也有一千多块钱，至少工人的工资能发下来了。 韩毅摇头道：“那倒不是，只不过我一开始没跟刘厂长您说实话，我其实并不是西川煤矿的人。” “啊！？”刘卫东算是彻底愣住了，疑惑道：“你啥意思？” 韩毅笑道：“意思是就……我想跟贵厂做生意，但又怕贵厂看不上我，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先假装自己是西川煤矿来的，所以从一开始就没什么领导不领导的。” 刘卫东反应过来，顿时气的不行，一只手狠狠拍在桌子上道：“胡闹，你这不是开玩笑嘛？我……信不信我叫人给你扭送派出所去！” 韩毅笑道：“刘厂长您先别生气，您现在就算想给我扭送派出所，用什么罪名？我虽然从你这拿了货，但我也给钱了啊！至于冒充西川煤矿的人……有哪家的法律说不能冒充的么！？” “你……！”刘卫东气的直瞪眼。 韩毅笑呵呵的道：“行了，我呢，虽然不是西川煤矿的，但我之前说的生意是真的，搪瓷缸子我还要，这次我要一千个，而且先给钱！” 刘卫东本来都想叫保卫科了，但一听韩毅这话，立即顿住，想了一下道：“真先给钱！？” 韩毅点头道：“肯定的，不过还是按照之前的价格，八毛一个，这没问题！？” 刘卫东想了下，点头道：“成，只要你能要货，八毛就八毛！” 韩毅笑呵呵的道：“刘厂长，其实你放心，我接下来应该还会拿几批货，总量肯定比之前说的五千要多，这笔钱你要是有本事，跟我合作，只会比西川煤矿合作挣的更多。” 刘卫东叹了口气道：“跟谁挣得多我不知道，反正有人买，我就卖，你什么时候提货？” “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到时候我会带人过来的。”韩毅说罢，又对刘卫东道：“刘厂长，我想知道，咱搪瓷茶缸上的图案，是能改的么？” 刘卫东犹豫了一下，点头道：“能改，你干什么！？” 韩毅笑道：“我想订购一批有特殊图案的，价格我按照一块一个给！” 刘卫东眼前一亮，毫不犹豫的道：“行，你只要把图给我，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保证给你安排好。” 韩毅跟刘卫东把话挑明，就是怕后续要求改图案的时候说不清楚，现在刘卫东同意下来，自己也算是松了口气。 跟刘卫东这边聊完，韩毅掏出八百块钱，一千个搪瓷缸子，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刘卫东则问道：“你这回头怎么运走啊！？” 韩毅道：“这你就别管了，反正到时候我来提货，你能交货就行。” 韩毅从搪瓷厂出来，径直奔着供销社去，准备找之前卖啤酒的那几个人，结果到地方却没看到人。 韩毅把铝桶递给供销社的人后，满脸笑容的道：“姐，我想请问一下，昨天在这卖啤酒那人，怎么联系啊！？” 供销社的人很警惕，听韩毅问人，立即道：“不知道，一个卖啤酒的，我们平时都不说话，哪里知道他在哪！？” 韩毅知道供销社的人这是不相信自己，便笑着道：“您别误会，我这是快结婚了，所以想着婚礼上不能光白酒，得弄点啤的，但我们普通人也没门路，所以指望那哥们能给我帮帮忙呢！” 服务员一听是这么回事，犹豫了一下后，这才小声道：“你要是真有急用，去机械厂那条小路，里面有一排小房子，红色大门的就是他们家。” 韩毅俩忙道：“那谢谢姐了，回头请你喝啤酒。” 从供销社出来，老四问道：“三哥，我们还去哪啊！？” “找人去啊！”韩毅直接道：“能不能挣大钱，得看人家愿不愿意给我们帮忙了。” 第22章 你别想骗我 韩毅带着老四按照供销社人说的地址找去，等找到地方的时候，正看见昨天卖啤酒的小伙子蹲在门口的水沟旁边刷牙。 “哥们，还认识我么？！”韩毅笑着问道。 小伙子看了眼韩毅，有些不屑的道：“你谁啊！？我干嘛要认识你。” “嘿，这说话够冲的。”韩毅乐道，然后也蹲在一边道：“昨天我买你啤酒，一桶呢，忘了？” 小伙子又看了眼韩毅，这才恍然的道：“是哥们你啊！怎么，喝着好喝，还想来点？那暂时恐怕没了，你得等几天。” “为啥？”韩毅问道。 小伙子尴尬道：“你这话问的，那啤酒厂也不能天天让我们拉啊！得产量过生产指标之后，剩的才能拉，不过你放心，你都找到这了，那真是好这口，有了我铁定再给你留一桶。” 韩毅笑着点头道：“成，那有了你真得给我留一桶了。”说罢又道：“对了哥们，你这样有时候有，有时候没的，那一个月下来，也挣不了多少钱啊！？” 小伙子笑了笑道：“啥叫多，啥叫少啊？！我这样跟你说，我每个月除了工资之外，还能拿这个数。”说着伸出一只手，五指伸开比划了一下。 “五十？”韩毅问道。 小伙子点头道：“对喽，所以我这日子过的够潇洒了，我反正是知足了。” 韩毅摸着下巴道：“那也不多啊！我一天也不止挣这些啊！” 小伙子一听韩毅这话，差点没把漱口水咽下去，然后笑道：“你就吹！一天挣五十，一个月一千五？不到一年就成万元户了？这话说的葬良心不？” 韩毅耸肩道：“说了你还不信，这样，要不你跟我挣钱？！” 小伙子撇了撇嘴道：“我跟你挣钱？你别坑我钱就行了，哥们，想骗钱别找我啊！我这挣的都是辛苦钱。” 韩毅笑道：“这样，你今天要是没活的话，跟我溜达一天，我让你看看我怎么挣钱的，你要是觉得我扯淡，那你随时走人。” 小伙子好笑道：“我干嘛跟你走啊！” 韩毅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然后缓声道：“你看看，不能让你白跟啊！我先给你结五十块钱，你不是觉得不会上当受骗嘛，那你就纯赚五十啊！干不干？” 小伙子愣了下，有点搞不懂韩毅这是什么意思，但一想五十块钱，那可是一个月的外快，便一伸手抓过去道：“成，今天我跟你转悠，不过你不用多想了，我到时候不看不听，你是真骗不到我的！” “那现在收拾收拾跟我走呗。”韩毅说道。 “那你等我一会。”小伙子摆了摆手，进屋准备换个衣服。 等对方进屋后，老四有点着急的道：“三哥，你跟他说这些干什么，他要是学会了，还能有我们挣钱的份么？” 韩毅缓声道：“你别着急，这东西他没学全之前，不会乱来的，他摸不清套路，等他学全了，我就不干了，他爱干和我有什么关系。” “不干了？”老四有些意外的道：“三哥，咱这么挣钱的活，干嘛不干了！？” 韩毅耸肩道：“这种事情，越挣钱风险越大，挣了第一口，就得想着赶紧跑了，不然继续下去，把自己养肥了，小心有人要杀猪吃肉。” 老四听不太明白，此时小伙子也换好衣服回来了，韩毅问道：“还不知道怎么称呼呢？！” “杨虎！”小伙子大大方方的说道。 韩毅点头道：“我叫韩毅，这是我弟弟韩峰，这样，老四先回趟家，把东西给我带来，然后咱们开始挣钱。” 杨虎笑眯眯的道：“我不管那些，我说了，今天我是不看不听，你们俩想骗我，没门！” 老四气的直翻白眼，韩毅拍了拍老四的肩膀道：“行了，先回去拿东西，我在西川煤矿门口等你。” “唉，我快去快回。”老四点了点头，一路小跑就走人了，韩毅则带着杨虎去了一趟搪瓷厂，两人先取了五百个搪瓷缸子。 等韩毅带着杨虎先一步到了西川煤矿门口，看着矿门口熙熙攘攘的人，还有一堆卖东西的，韩毅道：“说实话，你那啤酒要卖也得来这种地方卖，供销社门口卖不出什么意思来。” 杨虎道：“我一开始也这样想，但我那货不整备，时有时没的，又走俏，在哪不是卖啊！” 韩毅看向杨虎，然后问道：“你就没想过跟啤酒厂合作？要做把生意做大嘛！” 杨虎摇头道：“那可不敢，这两年虽然经济改革搞的挺热乎，但谁知道哪天风向又变了？”说罢，杨虎感叹道：“我也不怕跟你说，我家成分不好，我太爷那一辈也算是有钱人了，爷爷那一辈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地主。” “我爷爷这个人，不是那种坏地主，心善，手底下的佃户要是没钱交租子，他也不为难，一辈子与人为善，谁不说一声好啊！” “结果赶上大地主，分土豪，算是遭了惨了，土地，房子，一份没落下，批斗是一场没少过，一场浩劫险些没扛下去。” 说到这里，杨虎叹了口气道：“这要是哪天风向一变，置再多的产业也是给别人置办的，何苦受那个罪呢？” 韩毅明白杨虎的想法，改革开放初期，确实有很多人不敢动，之前看的多了，大家心里都怕着呢，谁知道当年的事情不会重新出现？毕竟历史这东西……几千年了，还有啥稀奇的么？ 韩毅缓声道：“你想左了，当年是大家都穷，你一家富，那肯定遭殃，以后是家家都富了，谁还去分谁啊？” 杨虎撇嘴道：“你可真能掰扯，还家家都富了？我那些邻居，也就我家隔三差五能闻个肉腥，别人家还不如我家呢，这算是富？” 韩毅笑眯眯的问道：“那我问你，现在家家，跟以前家家比，是穷是富？” 杨虎犹豫了一下道：“那你要这样说，肯定是富了，前些年还拉饥荒，还有饿死的呢！” 韩毅哈哈笑道：“这不就得了，富不是一下子起来的，但整体社会确实是往富有发展的，只要这个风向不变，你考虑的那些就是想多了。” 第23章 大哥我跟你干了 等到了两点多，老四背着一大包东西来了，里面都是纸条子，所以东西也没多重，就是废脚力。 老四得瑟道：“我赶上大队的驴车回去，又蹭了一下，省不少劲呢！” 韩毅竖起大拇指道：“干的不错，今天给你加鸡腿。” 杨虎虽然说不听不看，但是看到兄弟俩弄这一包纸片子，心里也觉得奇怪，韩毅此时问老四道：“多少？是按照我之前要求弄的么？” 老四点头道：“肯定的！大嫂说了，按照你之前要求的比例搞的，一共是两千张！” “这么多？”韩毅有些意外，这才几个小时时间，怎么搞这么多出来，自己搞的话，能有一半就不错了。 老四笑道：“我回家的时候，爹娘，大嫂，二姐，连老五和老幺都帮忙呢！六个人弄，肯定比咱们俩弄的快。” 韩毅一听是这样，心里也有谱了，带着两人找到昨天的地方，这边刚把摊子支起来，那边人就围上来了。 彩券这种东西，说到底还是赌博，就跟彩票一样，不管前面加体育，还是福利，本质是没有变的，那就是让人上瘾。 谁都觉得自己应该是天选之子，既然有中大奖的，那为啥不能是自己呢！？在这种想法下，就有人愿意去赌那万分之一，甚至十万分，百万分之一的事情。 韩毅此时把搪瓷茶缸都摆好了，今天中奖率比昨天还高，五百个搪瓷茶缸，光是搪瓷茶缸的中奖率都四分之一了，再算上各种奖项，中奖率直逼三分之一。 今天也不用韩毅吆喝了，愿意玩的早就等着了，彩券一张一张的卖出去，韩毅跟老四负责兑奖，眼看着实在忙不过来了，杨虎也加入进来，好歹是收了工资的，不干活怎么能行？ 结果两千张彩券，用了三个小时左右，就销售一空，一地的控制搞的跟刚放完炮仗一样，有中奖的满脸高兴。 二块搏个五块，十块，运气好的二十，五十，一百，顶得上一两个月工资了，运气不好的就不说了，大部分手里好歹还有个搪瓷茶缸。 人的心态就是这样，手里但凡有点东西，就能自己给自己找补，我不算亏，只是没有那么赚而已。 彩券卖完，韩毅带着老四，杨虎赶紧走人，一点时间不耽误。 三人找了个私营的饭馆坐下，韩毅也不算账，只是笑眯眯的问杨虎道：“你觉得我这挣钱不？” “太挣钱了！”杨虎毫不犹豫的说道，自己又不瞎，虽然没有看到韩毅算账，但几张红纸片能有多少成本？那基本上都是利润啊！ 韩毅笑道：“你现在还觉得我是在扯淡，想骗你钱么？！” 杨虎毫不犹豫的说“是我眼拙，您这哪需要骗我的钱啊！你这挣钱的速度比抢钱估计都快了，我杨虎没怎么服过别人，今天服您了。” 杨虎也是真心服，自己卖点啤酒，还得跟供销社这边谈好，还得跟啤酒厂那边装孙子，结果一个月算下来，也就五十来块钱的利润，哪像韩毅这，几乎就是空手套白狼。 韩毅笑眯眯的道：“我也不唬你，我是看上你们厂子那大卡车了，你要是能把卡车给我借出来，一天时间，卖多少我分你一成的利，你看怎么样？！” “一成？”杨虎有些嘀咕。 韩毅笑了笑道：“我这样跟你说，这一成的利要是低于五百，那我给你补够五百块钱，你看怎么样！？” 杨虎一听这话，顿时脑子就充血了，连忙道：“哥，你说的是真的，可别是唬我！？” “那我不能唬你，今天挣不挣钱你也看到了，我呢……这种小打小闹没啥兴趣，但也是缺人，缺东西，你那卡车太适合了，你有门道，那我就分利润给你。”韩毅缓声说道。 杨虎一拍大腿，直接问道：“您说您什么时候用，我提前打点，到时候保准给你借出来。” 韩毅脸上笑容不减，想了下道：“三天！三天后咱们开始干活。” 杨虎点头道：“没问题，这两天我安排好，保管那天能把卡车给你借出来！” 三人说好，老四可不愿意了，嘟囔道：“三哥，啥时候吃饭啊！” 老四今天跑回家一趟，虽然说坐了驴车，但这一来一回，也消耗了不少力气，此时眼巴巴的等着上菜呢！ 韩毅哈哈大笑，赶紧点菜，四菜一汤，一只烧鸭子，一条鱼，一个小葱拌豆腐，一个卤牛肉，然后要了一盆米饭。 本来也就这样了，杨虎和老板倒是认识，又要了六瓶啤酒，老板笑道：“要不是虎子张嘴，这啤酒我可不随便往外卖。” 杨虎拍着胸口道：“老板放心，回头往外放货的时候，我打声招呼，给你多放一肘子。” “那可太谢谢了。”老板立即眉开眼笑。 吃饭的时候，韩毅把鸡腿给老四夹了一个，笑道：“说了给你加鸡腿，就一定给你加鸡腿！” 老四咽了口口水，一盆米饭他自己干了半盆，吃的时候还跟韩毅抱怨道：“三哥，你咋还点个小葱拌豆腐，有肉谁吃素的啊！” “肉吃多了腻歪，吃点素的能清清肠胃。”韩毅说道。 杨虎和老四都一脸惊讶的看向韩毅，这年头还有嫌弃吃肉腻歪的？这是生了什么大病了？！ 吃饱喝足之后，韩毅也没吝啬，让杨虎把剩下的菜择了一择，都让杨虎打包带走了，看的老四心都快碎了，那小鸡子里面，还剩了一段脖子，一个鸡头，鱼还有小半面没吃呢！ “那点出息，今天吃的这些，老板再做一份，我带走。”韩毅在老四脑袋上敲了一下。 别看刚才剩的东西不多，可这年头能让人把剩菜带回家，特别是饭馆的剩菜，那基本上是不会有人挑剔的，哪怕是那油汤子沾点馍馍，那里面也是有肉味的？对于现在的人来说，就是珍馐美味。 等饭馆老板做好饭菜，韩毅从包里掏出几个铝饭盒，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出门韩毅专门带的饭盒，给家里人带好吃的回去。 第24章 区别对待 吃饱喝足，韩毅带老四回家盘账，不盘不要紧，盘完老四直呼弄错了。 “不对啊三哥！”老四一脸严肃的道：“之前咱们八百张票，挣了一千回来，这两千张了，咋只挣了两千，有四百张票的差额啊！” 韩毅淡然道：“我调了中奖率，中奖率变高了，咱们挣的自然就少了。” 老四恍然，然后心疼道：“三哥，四百张票，这可货真价实八百块钱呢，太让人心疼了。” 韩毅没好气的道：“你就掉钱眼里！咱们就拿这挣一笔快钱，以后不指望这个。” 老四不太能理解三哥这种有钱不赚的行为。 晚上一顿好吃的，给一家人又怼的不行，自从韩毅进城挣钱以后，几乎一顿接一顿的吃好的。 “老三，下回出去别带这些好吃的了，爹知道你挣到钱了，可也不能这样海花啊！这样花，金山银山也使不住。”老爹语重心长的说道。 韩毅连连点头道：“知道了爹，明天我进城，回来你想吃猪蹄子还是卤牛肉。” “猪蹄子！卤牛肉塞牙。”老爹下意识的说道，说完自己就一脸懵逼，这年轻人偷袭我，不讲武德啊！ 韩毅对老爹老娘的理论向来嗤之以鼻，他们这代人，挣不到钱，所以全靠省，这点无可厚非。 可是时代慢慢发生变化，七八十年代，你吃点剩菜，哪怕拉肚子了，给你拿点氟哌酸一类的药，几毛钱就能让你回去。 几十年后呢？各种检查，化验给你开满，没个千八百的，想出门？真当医院是你家开的了？ 这种情况下，你再为了那点剩饭剩菜去冒险，自然就不值得了。 韩毅上辈子几十年，要说固执，那一点都不比爹娘差，别的自己可以不管，但是家里人吃喝这一块，是绝对不能凑合的。 上辈子，爹娘饱受胃病折磨，到老的时候，只能顿顿白粥度日。 二姐，老四，老五，老幺，大嫂林秀秀，包括自己在内，谁没受过饿肚子的苦，没遭过肠胃方面的罪？ 这辈子靠吃好喝好就能解决的事情，那还有什么可琢磨的？造就完事了。 “大嫂，二姐。”韩毅进了二姐和大嫂的房间。 二姐正帮大嫂洗头呢，林秀秀低着头，一个小背心是啥也没裹住，搞的韩毅进去也不是，走也不是。 二姐和大嫂倒是都没察觉到哪里不对，饿死了一边帮大嫂在头上撮肥皂，一边问道：“咋了，有事？” “咳咳！”韩毅干咳一声，然后缓声道：“我想问一下，三天时间，就今天那些彩券，你们能弄出多少来？” 二姐想了下，然后道：“咱全家人一起动手，三天时间不干别的，五六千张应该没问题。” 韩毅皱了皱眉，然后问道：“还能更多么？” 大嫂将湿润的秀发往旁边一拨，然后道：“要是能找人帮忙，两三万张也不是事，但得管人吃饭，抽烟，喝酒。” 韩毅眼前一亮，这活自己不打算干多久，所以也不怕泄露秘密，所以请人回来干活，其实挺合算的。 “嫂子，你跟二姐能找点小姑娘回来帮工么？每天我管两顿吃喝，然后三天时间干完，一个人给五块钱工钱。”韩毅问道。 “呀，管吃喝，还给工钱，你要多少人我也能给你拉来。”二姐笑道。 韩毅道：“那就这么说，尽量弄，三天时间，能弄多少弄多少。” 韩毅打定主意，一笔挣够，然后就干别的，这活虽然挣钱，但是容易招惹一些三教九流的人，事后不好善后。 有韩毅这话，二姐和大嫂都点头表示没问题，不过韩毅得把原材料准备好，别回头干的太快，没东西可用。 “放心，这事交给我了。”韩毅拍了拍胸口道。 当天晚上二姐和大嫂就出动了，小姑娘谁还没有几个玩的好的？多了不敢说，拉回来六七个人肯定不成问题。 果然，到晚上要睡觉的时候，两人从外面回来，就跟韩毅确定，明天有八个小姐妹过来帮忙。 第二天一大早，韩毅带着老四立即进城了，要用的东西太多，都得准备才行。 红纸，笔墨，这几天追求效率，之前打浆糊粘是来不及了，也得买胶水回来。 另外既然答应管人两顿饭菜，那就不能含糊，蔬菜就不用说了，家里有自留地，豆角，辣椒，黄瓜都正能摘的时候。 往年摘了都是送城里换钱，补贴家用，今年不用考虑那个，都自己吃喝就成。 不过肉还得买，虽然说光供素的也不是不行，可毕竟事后要落埋怨的。 韩毅跟老四推着架车进的城，先去供销社买了笔墨胶水，还有猪肉。 猪肉要肉票，不过这东西现在也不能难弄了，供销社门口就有做这生意的人，一斤猪肉钱能换二斤肉票。 韩毅换了二十斤肉票，全部拉了肥猪肉，这年头你给人吃瘦的，人可不愿意。 大家谁肚子里不缺油，年年大队分猪肉的时候，分给谁家瘦肉，那家人可是要坐在大队门口骂的。 除了猪肉之外，韩毅又买了些不要肉票的猪蹄子，下水一类的，保证这几天的肉菜肯定足足的。 兄弟俩把东西弄了一架车，然后韩毅又跑了趟商场。 这年头买东西，供销社是第一选择，要是买送礼的，或者平时不常见的，那就要去商场了。 让老四在门口等着，韩毅自己进了商场，进去后向售货员打听了起来。 “同志，请问一下，洗发水在哪边？”韩毅问道。 现在售货员可是光棍职业，金饭碗，到哪人家都高看一眼，有个当售货员的亲戚，别人买不到的东西你能买到，别人享受不了的优惠你能享受，就两个字，有面。 售货员看韩毅干干净净，长相也不错，到嘴的不耐烦也咽回去了，甭管什么年代，那人家都是喜欢帅哥美女，这没办法。 “你往西边走，有个玻璃柜台，那里有卖洗发水的。”售货员柔声细语的说道。 “谢谢。”韩毅道谢走向玻璃柜台。 此时有个胖子见这售货员这么好说话，连忙问道：“同志，请问卖衬衫的在哪边。” 结果售货员一翻白眼，不耐烦的道：“不知道，什么都问我，当我是路标啊？！” 第25章 洗发水 “大姐，哪种洗发水好用啊？”韩毅来到卖洗发水的地方，看着琳琅满目的洗发水，一时间有些犯了难。 自己两辈子都是个糙老爷们，洗发水这些东西也没关注过，不知道哪个好用啊！ “得分人，发质不一样，用的洗发水肯定也不一样。”售货员拿了几款洗发水放在柜台上，慢条斯理的道：“飘柔，大宝，花王，各有各的好处。” “花王不是卖纸尿裤的么？”韩毅一怔，隐约记得花王好像是纸尿裤来着。 “什么裤？”售货员疑惑的问道，趋于现代化的纸尿裤，也是1982年才面市，暂时还没传到国内呢，不知道也很正常。 “没事，这个花王的好用么？”韩毅问道。 售货员笑道：“日本进口的，价格贵了点，但是和其他品牌比起来，能止痒，这是别的牌子没有的功能。” “那挺好，啥价啊？”韩毅问道。 “五块一瓶。”售货员说道。 “成，那给我拿……三瓶。”韩毅琢磨着这玩意也不能光买给嫂子一个用，不然不得让二姐和老娘埋怨死，干脆一次性买三瓶。 售货员有些意外，这进口的洗发水不便宜，三瓶都十五了，有些挣的不多的，那就是一个星期工资进去了。 不过韩毅这边现场掏钞票，售货员也没有迟疑，包了三瓶洗发水给韩毅。 拎着洗发水从商场出来，老四在门口都快睡着了。 “醒醒口水都下来了。”韩毅拍了拍老四的脑袋，然后道：“真有你的，站着也能睡着。” “我没睡着……我闭目养神呢！”老四嘴硬道。 “你就嘴硬！我都听到你打呼了。”韩毅好笑道。 老四脸上一红，连忙问道：“三哥，咱接下来干啥去啊？” “找个报刊买两本杂志，然后再去一趟搪瓷厂。”韩毅说道。 兄弟俩推着车子在路上找报亭，这年头报纸，杂志都能在报亭买到，或者你定了之后，邮局的会给你送家里去。 韩毅找到报亭后翻了一会，选了几本有电视剧预告图的杂志。 八十年代，除了电视上有下集预告外，有些杂志，报纸也会刊登热门电视剧的下集预告，一般就是一两张图，再配合文字介绍。 “三哥，咱家里又没电视机，买这个干啥？”老四疑惑大队里就书记家有个小电视机，买这种杂志也用不上。 “我自然有用。”韩毅把杂志放在架车上，又推车前往搪瓷厂。 刘厂长听说是韩毅来了，赶紧打开办公室大门。 韩毅到门口发现门开着，也忍不住笑了笑。 “刘厂长，歇着呢？”韩毅笑眯眯的问道。 刘卫东哈哈笑道：“哪啊！本来正开着会呢，这不是听说老弟你来了，就赶紧开完等你嘛。” 韩毅笑而不语，搪瓷厂现在啥情况自己还不知道？穷的叮当响，不然也能为了自己这点单子高兴了。 放在搪瓷厂最鼎盛的时候，你几百上千的单子，人家看都懒得看一眼，但现在也当成救命稻草了。 刘卫东被韩毅看的身上发毛，连忙开口道：“这次要多少？” “这次要的多，少则五千，多则一万，不过最重要还是看你的质量！”韩毅沉声道：“不过这次我只能先给你一千块钱定金，你看成不成？” “多少？”刘卫东一脸错愕。 “一千。” “不是，我是说你要多少缸子？”刘卫东再次问道。 “少则五千，多则一万！”韩毅说道。 刘卫东脸上都快笑开了花，韩毅要是真要一万件，那今年拖欠的工资就都能足额发下去，而且奖金也不是没有机会的。 “行，我们厂子技术一流，质量你是绝对不需要怀疑的。”刘卫东立即说道。 韩毅却笑道：“要是传统的缸子，那我不怀疑，不过这次我要你们换图案，你先看看，这些能不能行？” 韩毅把自己买的杂志翻开，一页一页的给刘卫东看，一边看一边指，最后道：“就这些，你能弄出来么？” 刘卫东摸了摸下巴，点头道：“应该没问题，说白了还是图案，只要我们厂师傅说没问题，那就铁定没问题。” “……要不你找个师傅来问问。”韩毅说道。 刘卫东点头，打了个电话，很快一个身前围着皮围裙的老头走进了办公室。 “刘厂长，你找我？”老头问道。 刘卫东连忙道：“齐师傅快进来。”说罢给韩毅介绍道：“这是我们厂齐跃龙齐师傅，手艺是一等一的好，他要说没问题，那就是真没问题了。” 韩毅笑着向齐跃龙道：“齐师傅，您看眼，这些要刷在搪瓷缸子上，能不能行？” 齐跃龙接过杂志看了片刻，然后笑呵呵的道：“能行。” “真能行？”韩毅再次问道。 齐跃龙笑呵呵的道：“有啥不行的，不就人像么？以前咱们就在缸子上印过伟人像，这些有啥不同的？肯定行啊！” 韩毅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然后问道：“要是搞的话，多久能搞出来，产量怎么样？” 齐跃龙是老一辈技术工，身上带着股对自己技术专业的傲气，此时开口就可见一斑。 “花不了多少时间，调色，制版，试刷，慢的话明天早上，快的话今天夜里就能成。” “至于产量，和平时没区别，得看厂里库存的胚子，其他没啥特别的。” 刘卫东一听，立即道：“厂里胚子不用担心，之前存了两万，我就不信不够你用的？” 说是存的，实际上就是卖不出去，搪瓷缸子滞销，那胚子自然用不掉，只能在库房里存着。 “行，既然如此我就不多说了，我先付一千定金，两天后来取五千搪瓷缸子，剩下的钱，在我下次来取货的时候付清。”韩毅说道。 刘卫东对韩毅也有了信任，而且韩毅就算骗，也不会费劲骗这几千个搪瓷缸子，弄这么多回去干啥？ 双放约定，韩毅这才带着老四回家，得回去看看家里那边的进度怎么样了。 第26章 超出预计的产量 回到家之后，家里那叫一个热闹，算上二姐跟嫂子请来的人，十几号人在堂屋坐着，就是气氛不太对劲。 韩毅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嫂子忽然快步走了出来，拉着韩毅往厨房去。 “咋了？”韩毅有些疑惑。 嫂子无奈道：“都不太高兴，生闷气呢。” “为啥啊？”韩毅有些不明白的问道。 嫂子小声道：“人家一大早就来了，家里剩的红纸都给做完了，结果中午赶到饭点的时候……没东西啊！招待了一顿白芋饭。” “之前说好的，管两顿饱的，后来我跟二姐听你说的，今天早上又跟人说有荤腥，结果你看……这不就不高兴了么。” 韩毅听嫂子说完，笑道：“这个好解决，嫂子你先看，我给你买的啥。”说着把洗发水拿了出来。 林秀秀一看韩毅拿出来的洗发水，惊讶的道：“呀！洗发水，我在书记家的电视上看过这东西。” “人说这个好用，洗完头发乌黑，还止痒，就想着买回来给你……还有二姐跟老娘试试。”韩毅笑道。 林秀秀有些为难的道：“我也不会用这东西啊！别浪费了。” 韩毅立即拍着胸口道：“不会用没关系啊！回头我给你洗一次，你就会了，成不？” 林秀秀脸上一红，一想到韩毅给自己洗头，就心里一阵加速，犹豫着要不要拒绝。 此时韩毅哪里给她机会，直接道：“先把堂屋的事情给解决。” 两人回到堂屋，韩毅立即笑道：“各位姐姐，妹妹，今天招待不周，主要是没想到大家这么热情，来的这么早，这样……今天临走的时候，一人带一斤猪肉回去，就当我给大家赔礼道歉了，还希望大家别生气。” 韩毅这话一出，几个女的立即眉开眼笑起来，有人开口道：“这话说的多生份，我跟你二姐关系好，别说中午还管了顿饭，就算啥都不管，你是她第，有事我心甘情愿的帮啊！” 又有人道：“就是，小瞧我们了不是，都是朋友，亲戚，哪有把人往坏了想的。” 韩毅连连笑道：“是是，都是亲戚朋友，我肯定不能跟你们说客气话，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上门是客，没招待好就是我的问题。” “而且下午，还有明天都指望大伙帮忙呢，这个肉你们要是不拿，我过意不去。” 韩毅这属于贫困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全靠地里那点子东西过活，一斤猪肉不说多珍贵，但一般也没谁家舍得买来打牙祭。 韩毅现在一人送一斤，几人也就是嘴上客气客气，哪里会真不要。 果然，有人便点头道：“小毅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们再不拿，就是寒贱了，成，那我就先拿了。” 韩毅笑道：“这就对了，还是徐家三姐给面。” “那我也给面，我也拿。” “我也拿一份！”其他人也纷纷就坡下驴，生怕迟了韩毅改主意。 韩毅笑道：“这就对了，这几天就看大家给我帮忙了，你们放心，我嫂子跟我二姐说的没错，一天管两顿饱的，有荤腥！” “小毅，你这还用人不？用的话，我把我小姑子叫来，她手巧，干活利索。”徐三姐问道。 韩毅立即道：“那感情好啊！只要来的，就按照之前我姐说的条件给，不过一人最多带两个来，再多我可要不了。” 众女立即答应了下来，韩毅又对二姐问道：“二姐，今天大家伙做出多少来啊？” 二姐立即道：“我刚点完，一上午的时间，之前剩下的红纸全部都用了，大概有一千多张。”说罢又道：“其实大部分时间，大家都坐在一起聊天，你这红纸也不够，想做也做不了。” 韩毅有些惊讶，没想到这才多长时间，就做出一千多张来，想了下便道：“我这边东西要是供的充足，你们一天大概能做出多少来？” 林秀秀想了下道：“我们分工合作的，有人负责裁纸，有的负责画东西，有的负责粘，真要是让我们弄的画，一分钟就能出来二十来张，那一个小时是……我的天，一千两百张？我是不是算错了。” 韩毅摇头道：“没错，是方法用的对，大家各自负责一块，这种流水线的方式，能大大提高效率，这一天要是干个八个小时，那不是能弄出来快一万张？” 徐三姐立即道：“韩老三，你只要顿顿真能管肉，干完还给钱，一天我给你做十个小时的工都成。” 韩毅立即道：“徐三姐放心，我韩毅说到做到，说顿顿有肉，那就不会差半顿。” “成，那我们再叫点姐妹来，一天不说多了，给你弄出一两万张，肯定一点问题都没有。”徐三姐自信道。 韩毅倒吸一口凉气，要真是一天两万张，那自己的计划就要变一变了，之前跟搪瓷厂定的东西肯定不够用。 也不是韩毅没有计划，而是着实没想到大家干活能这么利索，这么有干劲，但转念一想，好像也在意料之中。 贫困村一年到头就那点收成，现在只要干活就有肉吃，干完活还发十块钱，要知道来干活的都是女的，平日里想挣一毛钱都难，不是干不了活，是没地方干活，更别说三天挣十块钱回去了。 韩毅答应下来后，众女立即叫嚷着先干活，韩毅则让老娘和大嫂，二姐一起，把晚上的饭弄起来，中午已经亏待人家了，晚上肯定不能糊弄。 “三哥，咱这肉一发，还剩十来斤。”老四小声对韩毅说道。 韩毅大方的道：“明天再去采购，反正这天肉也放不长，晚上能做都给做了，老娘不是说他会做梅菜扣肉嘛，切大片一点，让人吃过瘾。” 韩毅发话，老四立即跑去跟老娘她们说，保证今天这顿，一定管饱，管够。 厨房里升起火来，很快就有肉香味传了出来，堂屋里做活的徐三姐等人，一闻这肉香，感觉魂都快跟着飞出来了，别提有多勾人了。 第27章 重男轻女 晚上到了吃饭的时候，梅菜扣肉加白馒头，嫂子和二姐又炒了几个小炒。 桌子实在放不下那些菜，老爹琢磨把家里大床抬出来当桌子用。 “叔，不用废那个劲了，我们站着吃就行。”徐三姐笑着说道。 “你看这弄的，对不住了，对不住了。”老爹有点不好意思，中午就给人对付了一顿白芋饭，晚上又出差错。 众人都说没事，有肉吃，谁在乎有没有地方坐啊，每个人碗里都放了两个白面馍馍，另外夹了一碗菜。 不够吃还能续，老韩家说了，一天两顿管饱，那就不可能骗人，不然以后还能在大队里混着？ 一顿饭，吃的姑娘们满嘴流油，往日里一个个轻声细语的，今天可都放开了。 梅菜扣肉好吃又不腻，几个小炒用的是做扣肉剩下的瘦肉，配着素菜一炒，清爽又美味。 平时饭量不行的，今天也破纪录了，起步四个白面馍馍，徐三姐这样个头大，能吃能干的，硬生生吃了六个馒头，吓的韩毅都想拦着了。 不拦不行，家里这馒头蒸的大，不像几十年后那种机器馍，空抛抛的，用手一攥，就剩下大拇指那么粗一点了。 家里这馍馍是老面发的，在大铁锅上蒸出来的，靠着铁锅边上的一块，还带着焦黄呢，一个至少几两重。 别看现在吃着香，等到了晚上了消化不了，得难受的直哼哼，到时候就惨了。 “徐三姐，要不带点回去吃？”韩毅心惊道：“说了管够，今天剩的，大家分分带家里去，成不？” 听韩毅这样说，姑娘们这才不好意思的停了下来，然后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两大锅馍馍都让她们给造干了，这第三锅也刚出来。 只要能干，不怕人吃，等大家收了碗筷，韩毅让各自回家拿了饭盒过来，剩的馍馍和菜，一人一份带回家去，离家远的，就先拿老韩家的碗盆装上，明天再带回来就行了。 众人千恩万谢的走了，韩毅心里也忍不住唏嘘，自家这现在是困难大队，以后是贫困县，贫困乡，到了千禧年之后才开始在脱贫攻坚战里慢慢摘了帽子。 跟人家城里有钱的地方比，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也难怪姑娘们馋成这样。 等把人送走，韩毅和三姐，大嫂，爹娘他们一点，一共搞出来一万八千张彩券，这速度真是有点吓人了。 “照这样算，等开工那天，恐怕真能干出一二十万张来。”韩毅咋舌道。 晚上，给韩毅干活的姑娘各自带着饭菜回了家。 徐三姐到家后，家里人看她捧了一大碗菜，又有六个白面馍馍，顿时都呆住了。 “傻姑娘，你哪弄回来这么多饭菜？”家里人管徐三姐叫傻姑娘，一来徐三姐有个傻大个，二来能吃，家里就觉得这姑娘蠢吃。 往日里虽然家里对徐三姐还不错，但总归在她吃饭这件事情上不满意，有事没事就得叨叨她几句。 今天徐三姐带了饭菜回来，颇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去老韩家干活，临走的时候，韩老三给的。”徐三姐傻呵呵的笑道：“老韩家仗义，让咱吃饱喝足，还带回来一份。” 徐三姐老爹有些担心的道：“老韩家？他家现在穷的叮当响，刚死了儿子，哪有钱这样搞？” 徐三姐翻了个白眼道：“爹你看你这话说的，你不是经常说好家经不住一懒蛋，孬家只需一好汉嘛，人家韩老三就是好汉，能耐人。” 徐老汉有点不相信，觉得再好汉也得慢慢干，老韩家丢人到长面，这才几天时间，也太快了点。 “让你做啥工啊？傻姑娘，我可告诉你，千万别被骗了，别被占便宜！”徐老汉嘱咐道。 徐三姐一听就乐了，笑呵呵的道：“白面馍馍我吃着，大肉块我拿着，他能骗我啥？” “骗你啥，骗你身子。”徐老汉话都到嘴边了，结果又给咽了回去。 徐三姐直接道：“爹，你们吃不吃，你们要不吃……我就吃了。” “吃！为啥不吃，你这傻姑娘好不容易带回东西来孝敬，干啥不吃。”徐老汉连忙说道，然后又道：“不对啊！你不是说老韩家管了一顿么？咋的，没让吃饱？” 徐三姐嘿嘿一笑，挠了挠头道：“那不是，吃的顶饱，就是……又饿了。” “……！？” 另外一边，一个小姑娘刚进家门，就听到一声骂声。 “你个赔钱的东西，这一整天不着家，你跑哪玩去了？家里的农活都交给我们，你想累死我跟你爹啊？”一个中年妇女满脸怒色，手里拎着个竹条骂道。 小姑娘吓了一跳，手里的碗盆差点落地，女人一看小姑娘手里的白面馍馍和菜，眼前立即一亮。 “端住，徐金霞，不然我打死你。”徐金霞母亲喊道。 徐金霞赶紧稳住，结果还是有个馒头掉在了地上。 徐金霞母亲怒火中烧，上来把饭菜抢了过去，然后狠狠打了徐金霞一下。 “什么都干不好，说，这些哪来的？”徐金霞母亲怒声问道。 徐金霞连忙道：“给老韩家干活，老韩家给的。” “老韩家这么有钱的么？”徐金霞母亲一怔，然后怒道：“死妈的东西，先前问他家借了二斤小米都不借，合该死儿子！” “娘，人家给咱这么多吃的，你别说这么难听！”徐金霞皱眉说道。 徐金霞母亲气的给了闺女一巴掌，骂骂咧咧道：“怎么了？你个贱蹄子，想男人想的浑身浪是不是？还替外人说话了？” 徐金霞被母亲说的眼泪巴擦，徐金霞母亲这才缓了缓道：“给你那个死鬼老爹一个德行，还不能说了，明天还去不去？” 徐金霞连忙道：“去，早上就得去。” “那明天早上起早一点，把饭烧好再走。”徐金霞母亲嘟囔了一声，然后换上一副笑脸道：“儿子，别睡别睡，赶紧起来，娘给你弄了个好吃的。” 徐金霞站在原地，心里难受的要死，此时母亲忽然回头道：“你明天早上吃掉在地上的那个就行了，别动菜啊！” 第28章 往大了干 第二天一大早，韩毅就爬起来了，昨天买的肉消耗一空，今天还得去采买一些。 韩毅这边起来刚刷牙，那边就听到敲门声。 “等下。”韩毅嘴里含着牙刷，来到门口一开门，就看见门口乌泱泱的一片，昨天来的姑娘，今天都带了人来。 “嚯，都来了啊！”韩毅吓了一跳。 徐三姐笑道：“一共十二个人，能成不？” 一群姑娘眼巴巴的看着韩毅，韩毅还真说不出一句不能，连忙道：“成，都进来！” 众人一听韩毅答应下来，脸上立即露出笑容，叽叽喳喳的进了门。 老爹跟老娘从屋里出来，看到这么多姑娘，脸上也露出笑意，别管干啥，说不定儿子的对象能有着落了。 “老四，起床起床。”韩毅把韩峰从床上薅了起来，又对老五道：“你也该起来，赶紧吃饭上学去。” 老五趴在床上嘟囔道：“三哥，今天周末，我不上学啊！” “是么？”韩毅忘了今天星期几，便在老五屁股上拍了一下道：“成，那你接着睡！” 看着老四刷牙洗脸，早饭就是昨天晚上剩的，在锅里热一热，大嫂又熬了点小米粥。 韩毅和老四吃完早饭，又拉着老四出了门，结果从家里出来没走多远，就被一群大小伙子拦住了。 “怎么的？这是准备把我抢了啊？”韩毅笑着说道。 来的都是大队里跟韩毅，老四关系比较好的几个，一共十来个人，以前在大队没农活的时候，一众人就喜欢到处溜达，上树下水，称得上光屁股的朋友。 带头的人笑道：“毅哥，您这有挣钱的活，咋不叫我们啊？那群姑娘能干的活，咱们就干不了么？” 韩毅恍然，原来这些家伙是听到那些姑娘的事，也想找点活干。 实际上这活还真是小姑娘更合适，女孩子干活心细，不毛糙，换成眼前这些货，不知道出多少乱子呢。 “黑皮，你就会带着人趁乱。”韩毅没好气的道：“想挣钱？” “想。”黑皮等人连忙点头，黑皮还补了一句道：“王八蛋才不想挣钱呢。” 韩毅点头道：“成，那我给你们一个活，能干不？” 黑皮立即道：“能啊！毅哥你说呗。” 韩毅道：“你们给我顺着城里往四面跑，看哪里人流量大，富裕，记下来后回来跟我说，行不行？” 二壮问道：“毅哥，一个管饭不？”韩毅乐道：“你一天都在外面跑，管你饭你也吃不到啊！这样！你们在外面吃，吃多少钱，回来我给报。” “毅哥万岁！”众人欢呼一声。 韩毅继续道：“我给你们今明两天的时间，一天给五块钱，三天后……听我调令，弄的好了，一天一人十块钱！能不能干？” “能干！”众人再次欢呼，一个个浑身都是劲？ 赶紧摆手道：“行了，干活去！别忽悠我，谁要是忽悠我，两天后的活我可不带他。” 有韩毅这话，众人谁也不敢糊弄了，立即鸟兽散一般。 韩毅连忙喊道：“跑这么快干什么？既然往城里去，帮我把架车推去啊！” 众人又赶紧跑回来，一群人簇拥韩毅兄弟俩往城里去。 到了城里，众人分头行动，韩毅带着老四买了猪肉，又补充了纸笔，然后去了一趟杨虎家里，询问卡车的事情。 杨虎正好下班刚回来，他本职工作还是啤酒厂的工人，也是仗着这个优势，才能搞到啤酒出来销售。 “杨老兄，在家不？”韩毅在门口喊道。 杨虎从屋里出来，一看是韩毅，立即笑道：“兄弟来了。” 韩毅站在门口也没进去，直接道：“我来问声，卡车的事情咋说？” 杨虎立即道：“你放心，有我说话，那肯定没问题啊！别说用一天，十天也能用，别说一辆，辆也借的来！” 韩毅一听杨虎放这个大炮，立即满脸笑容的道：“那感情好啊！你给我借辆，能用十天更好。” 杨虎听罢直接扬手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苦涩道：“哥们，我吹牛逼呢，你不能真信了？” 韩毅乐道：“我为什么不信？我真信啊！” “你当我放屁，这卡车哪这么容易借。”杨虎立马认怂。 韩毅笑道：“杨老兄，你能借来一天，就有本事借十天，能借一辆，就能借辆，无非是价格没给够，你说是不是。” 杨虎咋舌的看了眼韩毅，点头道：“你这话说的也不错，你要是借一天呢，我凭这脸面，肯定能借出来，但你要借的久了，别的不说，每天的油钱你得负责？” “另外这些车拉出来卖啤酒，每天都是要带钱回去的，不然我没法跟领导交代？” “五辆车，用一周，油费我们自费，得多少钱？”韩毅不怕对方要钱，就怕不要。 杨虎想了想，然后道：“没有两千块钱打不住！” 杨虎也是要了个高价，想把韩毅吓退，没想到韩毅直接点头道：“成，两千就两千，你那有能开车的师傅不？一天二十块钱，我雇十天。” 杨虎痛快道：“这个好说，你愿意给钱，私活肯定有人接的。” 韩毅满意的点头道：“成，这生意你也有份的，上点心，挣一笔大钱，以后人不就潇洒了么？” 杨虎占着这生意里一成的利润呢，所以这事他不上心，谁上心？ 杨虎点头道：“你放心，这事我放心里呢，只要有钱拿，我保准那些人会上赶子来帮忙。” 八十年代中期，经济已经复苏，可是普通人想要变现太难了，你说有会开车，可除了在单位，别的地方哪有车让你开？有车的都是各国营厂子，人家都有自己的司机。 杨虎确信，只要自己把韩毅开出的条件一说，这人绝对屁颠屁颠的来，一天二十块钱，现在工资百十来块的都属于高薪，大部分人还是六七十，七八十的熬着，二十块钱对于普通人来说，可不是小钱了，那必须来啊！ 第29章 洗头 一连两天，韩毅跟老四只负责采买，家里的作坊全力生产彩券，黑皮等人到处跑，提前望风。 家里这边，彩券多的把韩毅跟老四，老五的房间都堆满了，粗略一算也有六万张了，而且生产彩券还没停。 老四看着屋里的彩券，感觉心惊胆颤的，对韩毅道：“三哥，咱这是不是玩的太大了？” 韩毅双眼微眯，缓声道：“就玩这一把大的，手里不积攒点钱，以后干什么都干不起来。” 一眨眼，到了之前跟杨虎约定好的前一天晚上，徐三姐等人准备收工回家休息去了。 堂屋里，韩毅给众人发薪水，之前说好的，一天管两顿带荤腥的饱饭，然后一人再发十块钱薪水。 眼下韩毅把钱发下去，徐三姐等人都满脸兴奋之色。 领了钱，徐三姐马上又蔫了，二姐见状笑道：“咋了？领了钱还不高兴了？” 徐三姐叹了口气道：“哪能啊！高兴肯定还是高兴的，但一想到接下来没得肉吃了，我心里……就跟针扎的一样难受。” 韩毅也被徐三姐这说法逗笑了，便道：“我可没说明天就结束了，往后大家接着干，我什么时候说停，大家就不用来了。” 说罢，在众人欣喜的目光中，韩毅继续道：“往后照样一天两顿管饱的荤腥，然后每天都有五块钱薪水，成不成？” “那太成了。”徐三姐高兴道，其他姑娘也激动的想跳。 主要老韩家这伙食真没的说，韩毅贼舍得下料，每天菜里的肉，恨不得比素菜都多。 别人就不说了，平日里最瘦的徐金霞，现在都胖了一点，明显发福了。 本来家里就吃不上肉，众人还遗憾不能像今天一样吃肉了，结果没想到韩毅还继续用工，这样下去，等结束的时候，徐金霞感觉自己能胖一圈出去。 把一众姑娘送走，老韩家一家子也能休息休息了。 这几天干的最勤力的就是韩家人，老爹老娘就不说了，平时老五放学回来都会自觉帮忙，也就屁大点的老幺不用管这些事情。 “大家赶紧休息，爹，从明天开始，采买猪肉，鸡肉，米面的事情就拜托你来干了，我得忙别的了。”韩毅说道。 老爹就是性格好，也不多问韩毅要干什么，反正儿子怎么吩咐，自己就怎么干。 “成，交给我！”老爹点头。 众人都收拾收拾准备睡觉的时候，大嫂林秀秀拿了个盆准备洗头。 平时都是二姐帮她洗，今天二姐也累的够呛，她就只能自己一个人摆弄了。 韩毅正好从屋里出来，看见林秀秀正打井水准备洗头。 “嫂子，我帮你！”韩毅走过去，一把接过林秀秀手里的桶，把带绳的木桶扔进水井里，然后晃了一下绳子，等木桶歪倒，这样水才会进入水桶之中。 林秀秀借着月光偷偷打量了一眼韩毅，还没来得及仔细看，韩毅就扭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咧嘴笑了起来。 “嫂子，你看啥？”韩毅故意笑道。 林秀秀羞的脸上通红，嘴里嘟囔道：“没看……。” 韩毅也不争辩，把水从井里提上来后，倒了一些进搪瓷脸盆里，然后又和了点热水，确定温度合适，这才道：“嫂子过来，水正好。” 林秀秀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韩毅又道：“把头低下，不然我不好给你洗。” 林秀秀乖巧的低下头，韩毅先帮大嫂把头发弄湿，结果一低头先看到白惶惶的两团。 不得不说，嫂子林秀秀长相，身材都是一等一的，真是该瘦的地方瘦，该胖的地方胖，两轮日月大小，形状，都堪称完美。 要不然她爹娘缺钱，又重男轻女，一门心思拿她换钱，也轮不到大哥。 “咋了？”林秀秀感觉韩毅不动了，奇怪的问道。 韩毅缓过神来，随口道：“开洗发水呢，你把眼睛闭上，这东西进眼睛里的话，蛰的很。” “哦！”林秀秀赶紧闭上眼睛，任由韩毅在自己脑袋上抓弄。 韩毅轻柔的揉搓着林秀秀的头发，上辈子自己就经常给林秀秀洗头。 实话实说，韩毅觉得自己上辈子跟嫂子，除了没有发生过关系，没有名分之外，基本和夫妻没有区别。 最后几年两人就是互相扶持着过日子，这种给林秀秀洗头的事情，不知道干过多少回了，连林秀秀喜欢自己怎么样洗，韩毅心里都有数。 果然，在韩毅的揉搓下，林秀秀很快就放松了下来，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韩毅笑着帮嫂子洗完头，又换了清水朗了两遍。 林秀秀一边擦头发，一边夸道：“老三，你洗头洗的真好，我都快睡着了。” “熟能生巧罢了。”韩毅笑道。 “熟能生巧？”林秀秀不明白。 韩毅连忙道：“我平时就喜欢洗头，经常给老四，老五他们洗头，所以……熟能生巧。” “哦！”林秀秀恍然的点了点头。 韩毅把水倒了，然后道：“行了，我帮你擦！” 韩毅从林秀秀手里接过毛巾，然后细心的擦了起来，林秀秀忽然感觉很安心，好像两人天生就该这样一般。 很快，林秀秀又心里一惊，感觉脸上发烫，好像对韩毅有好感是一件大错特错的事情。 林秀秀不知道，这在小日子过的不错的国家，有一个词叫背德。 按道理说，林秀秀没跟韩毅大哥韩松办过酒席，没拜过堂，甚至连证都没领过，也就是口头上定下来的关系。 可即使如此，在面对韩毅的时候，林秀秀还是把自己代入嫂子的身份，自然对韩毅的好感有种奇怪的感觉。 等帮林秀秀擦干头发，韩毅收拾东西准备去睡觉，明天一整天都有得忙了，不休息好，怕是精神体力都跟不上。 “嫂子，你也赶紧休息！明天要忙的事情还不少呢。”韩毅说道。 林秀秀微微点头，等韩毅即将进门的时候，林秀秀忽然道：“你听你大哥的话么？” 韩毅正好开门，木门发出的咿呀声，让韩毅没听清林秀秀说的啥，便回头问道：“什么？” 林秀秀勇气用完，尴尬的道：“没……没什么。”说完逃一般的跑回屋里去了。 第30章 开搞开搞 第二天一大早，黑皮等人就在大队口等待韩毅了。 韩毅这边出门和黑皮他们汇合，算上老四，一共十二个人。 韩毅扫了一眼，人是不少了，便道：“今天都跟着我，我怎么说，你们怎么做，做好了发奖金，要是给我捅出篓子来，别怪我到时候翻脸。” “毅哥放心，我们肯定听你的。”众人连忙说道，这两天韩毅给钱大方的很，没亏待过他们，那他们自然听韩毅的。 “走！”韩毅大手一挥，就有人过来推上架车，上面东西也轻，就一些硬纸板和彩券。 到了城里和杨虎约好的地方，只见杨虎已经带着三个司机在等待了。 杨虎看见韩毅后，先是长出了一口气，然后脸上有些尴尬的道：“兄弟，对不住，只搞到三辆卡车来。” 韩毅笑了笑道：“三辆也成，够用了。” 五辆卡车本来就是韩毅故意多说的，无非是人性上的那点玩意，知道杨虎不可能完全信任自己。 杨虎心里的想法很简单，要是韩毅忽悠自己，五辆车的损失自己怎么扛得住，可是要真只搞一辆的话又没法交差，干脆取个中间值，三辆车正好。 韩毅掏出提前准备的烟，一整条阿斯玛，拆开后先是一人递了一根，然后又一人塞了一包。 “三位师傅今天多帮忙，忙完了除了一人二十块钱的工钱，我还给包个大红包。”韩毅笑道。 几人拿了烟，又有钱拿，自己连连点头，一人笑道：“小老板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开车。” “成，那咱们开上车，先去一趟搪瓷厂。”韩毅一招手，众人就赶紧上车，坐着卡车前往搪瓷厂。 到了搪瓷厂，韩毅独自进门，找到刘卫东后表示要拉货。 刘卫东也没二话，立即让人帮韩毅装车，三辆车，韩毅的车上装了两千，其他两辆，一辆一千五百个。 “刘厂长，谢了，今天晚上我来结尾款，明天可能要的更多。” 刘卫东哈哈笑道：“我怕你不要，不怕你要的多，放心折腾！” 韩毅抱了抱拳，然后赶紧上车，等到车开到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韩毅让人靠边停车，把老四和杨虎叫上了车，让其他人在外面等着，然后先把彩券分了一下。 “咱们分三组，我带一组，老四带一组，杨老兄带一组，另外还剩十个人，杨老兄你带四个走，我跟老四各带三个。”韩毅吩咐道。 老四和杨虎点头表示明白，韩毅继续道：“今天我带了三万张彩券出来，一边一万张！” 杨虎一怔，惊骇道：“多少？三万张？” 韩毅笑着点头道：“对，其实不多，一人一万张，开着车走，一个地方卖完，看人少了就走，去下一个地方，第一天先看看，能卖多少张出去。” 韩毅其实觉得不多，这年头大家还没玩过彩券，不玩还好，一玩起来绝对刹不住，一人买个十张八张，甚至有上头的人买几十张也很正常。 路已经探过了，朝着人流量大，富裕点的地方走，就算卖不完，应该也剩不了多少了。 杨虎心里则是惊涛骇浪一样，三万张，全部卖掉就是六万块钱，哪怕以韩毅的赔率，算进去两万块钱的成本进去，还有四万。 而自己跟韩毅可是说好的，自己占一成的利润，也就是说……今天一天要是卖完的话，自己能挣四千！ “一天……快半个万元户了？”杨虎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里的血都要烧起来了。 韩毅继续道：“卖的时候长点眼，互相照应着点，万一吃亏了，也先跑再说！” 众人连忙点头，韩毅这才道：“还有这些纸盒子，我已经分成三份了，老四，杨老兄，一人一份。” 杨虎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电视机包装盒？” 韩毅笑道：“没错，想卖的快，大奖肯定要有，咱们本钱少，现在肯定买不起，只能先拿纸盒子冒充一下了。” 老四惊讶道：“三哥，那不成骗人了，这里面没那奖品啊！？” 韩毅乐道：“开始没有，但卖出去一部分后，咱不就有了，谁要是摸中了，你就跟人说，因为奖品太贵重，让他们稍等，先颁奖，再带他们去商场买！” “这样也行？”杨虎一脸诧异之色。 韩毅道：“怎么不行？又不是不给，谁要是催，你就告诉他，人多，有人有坏心眼，所以没办法才先放在商场的，只要能拿到东西，谁还管你那些。” 这两年因为改革开放，经济复苏，家电一类的东西虽然依旧紧俏，但很多已经不需要工业票了，属于有钱就能买的。 就算真有需要票的，手里那些钱。在哪买不到票？ 一切都吩咐妥当，韩毅这才道：“大气点，回头别怂，吃肉还是吃屎，就看这一遭了！” 杨虎是真得富贵迷了眼，一想到今天有可能挣到半个万元户，杨虎就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卖彩券，哪怕把自己当奖品都在所不惜。 韩毅看军心可用，让两人各自上了一辆卡车，对外外面等待的众人道：“各位，今天是当头炮，如果这一炮打响了，红包大大的有啊！” 众人欢呼一声，然后各自上车开拔，韩毅带着三个人，一个司机，按照黑皮他们之前探明的位置去，第一个位置倒是熟，正是西川煤矿矿门口。 韩毅到地方的时候，矿门口工人已经不少了，这正好是早上大班上班，夜班下班的时候。 “师傅，这卡车后厢能打开么？”韩毅问道。 司机点头道：“能，这车本来就是为了方便上下货的，把后面几个链接的插销拔了，后车厢就能完全展开。 韩毅点头道：“成，师傅你指导我一下，黑皮别闲着了，都起来干活。” 随着韩毅的吆喝声，几人都动了起来，没一会功夫就在互相协作下，把后车厢打开了，这动静也吸引来不少人的注意。 韩毅让人先把搪瓷缸子摆好，黑皮摆搪瓷缸子的时候，惊讶的喊道：“嘿，这缸子上不是花，是个美女！” 第31章 火爆 “你看这上面的女人，真漂亮，这是谁啊？！”有人拿着搪瓷缸子问道。 不用韩毅回答，立即就有人道：“这个你都不认识，这是港岛的钟楚红啊！” “港岛的大明星啊！难怪这么漂亮，那这个呢？”又有人问道。 “这个是林青霞！”“嘿，这还有凤飞飞呢！” 韩毅这搪瓷缸子上刷的不是其他的，正是港岛现在最有名的女明星。 一共八款，照片都是韩毅精挑细选的，个顶个的漂亮。 此时已经有人问道：“老板，这搪瓷缸子怎么卖啊？” 韩毅笑道：“这搪瓷缸子不卖，这是奖品，我这是彩券，抽中哪个拿哪个，除了这些有大明星画像的搪瓷缸子以外，还有现金，有电风扇，半导体收音机，电视机，自行车！” 有人此时也认出韩毅了，惊讶道：“这不是前几天来卖彩券的那个小兄弟么？嚯，生意干大了。” 韩毅嘿嘿笑道：“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不过咱们这生意大了，奖品多了，价格可没涨，这么多大奖的情况下，一张彩券还是两块钱，不贵？” 有人立即道：“成，我支持你一下，你给我来五张！” 有人甩出一张大团结，韩毅立即让他摸了五张彩券，等打开后，韩毅立即道：“运气不错，两个奖，一个钟楚红的搪瓷缸子，一个五块钱的现金，不错不错！” 中奖这人还挺高兴，哈哈笑道：“这就喜欢钟楚红！” 韩毅也笑了，因为连现金带搪瓷缸子，自己成本才六块钱，一张大团结，自己净挣四块钱！ 其他人看着钟楚红的陶瓷缸子眼红，这是一个性压抑的时代，但人是受到荷尔蒙影响的，私底下谁还没有点爱好，在很多人看来，什么现金奖，还不如一个有明星画像的搪瓷缸子好。 一时间矿门口热闹了起来，你五张，我十张，煤矿工人挣得多，为了自己喜欢的东西也舍得花钱，纷纷掏钱试试手气。 “老板，我不喜欢凤飞飞，能给我换张曼玉么？”有人问道。 韩毅笑道：“对不住，每张彩券对应一个个，换给你了，别人就没有了，你再接再厉！” 印刷的时候，韩毅就猜到了，所以这些明星选的也是有道理的。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主要看脸，越漂亮越受欢迎，那凤飞飞，就好像以后游戏里的r卡，林青霞就是sr卡，张曼玉和钟楚红则是ssr。 受欢迎的珍稀度就高，数量自然也就少，如果有谁想要集齐，那对不住了，没有几百块钱砸进来，想都别想。 几百块钱多不多？ 当然多了，这年头煤矿工人才挣一百多，花几个月工资在这上面，那不是昏了头了么？ 可实际上，每个时代都有这种昏了头的人，几十年后那些买明星卡，球星卡，各大ip卡的人层出不穷。 一个月工资几千，最后能在集卡上花几万，甚至十几万。 你要说因为时代不同了，消费观念不一样了，那再看看八十年代，有多少人为了集邮，月月把工资都搭进去的？ 同样是不在少数，更别说韩毅搞的这东西，本身就有赌博的性质在里面。 有些人想着的是，除了搪瓷缸子，我还有机会中大奖呢，不管是电视机还是自行车，中了就回本了，还有现金大奖也不低，一百的，五百的，一千的，哪个都行啊！ 这就是赌性！ 这些人不是不知道，中大奖的概率有多低，可但凡是在赌上入迷的，就没有一个人没有那个想法的。 “总归有人会中奖，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所以说赌博害人，一旦沾上了，绝大部分人不输个倾家荡产是不会止步的。 赢了还想赢，输了想翻盘，总惦记着下一把……也许就翻了呢！ 这也是为什么韩毅从一开始就确定，彩券的生意不能干长。 一来来钱太快，太招眼，二来别人模仿起来太容易了，三来就是这种生意终归不正。 当然了，你要说官方的彩券，刮刮乐啥的……支持体育事业和慈善事业了嘛。 卡车上，黑皮几人都忙疯了，下面买彩券的人根本不用你吆喝，一个个把钱主动往你手里塞。 特别是开出几个大奖之后，有些人眼睛都红了。 电视机，自行车，半导体等奖项也开了出来，韩毅按照之前说好的方法，让他们一旁等待。 然后韩毅给黑皮一笔钱，让他赶紧去买，矿上旁边就有商场，总共也要不了多久。 黑皮赶紧去商场进货，二十分钟后推着几样电器回来了。 “毅哥，一共花了两千八百多。”黑皮小声说道。 “知道了，颁奖颁奖！”韩毅大声喊道，现场当着众人的面，把奖给颁了。 几个人站在卡车上，有手里抱着风扇的，有拿着半导体的，有推着自行车的，最显眼的一个抱着大电视。 这年头电视机还是稀罕东西，虽然说产量上来了，但依旧不是普通人家消费的起的，现在一张两块钱的彩券就有机会拿到，自然又是让人激动不已。 韩毅一直干到下午两点多，中午连饭都没顾得上吃，不过在这种气氛下，众人也不觉得饿。 等到彩券销售一空的时候，还有人想购买，韩毅只能站在开车上大声喊道：“各位，各位！今天的彩券已经销售完了，如果大家喜欢，明天我们继续，而且为了感谢大家的喜爱，明天中奖率会更高，起码翻一倍！” 韩毅接连喊了好几遍，人群这才慢慢散开，而后韩毅一头扎进驾驶室，对司机道：“师傅，走人，去搪瓷厂门口等！” 之前韩毅就跟杨虎，老四说好了，完事在搪瓷厂门口汇合，现在自己率先卖完，就先一步去搪瓷厂门口等人去，另外把钱给刘卫东结了，还要再多订购一批搪瓷缸子才行。 等车子开到搪瓷厂门口的时候，众人这才感觉到有点饿，韩毅笑道：“都饿了？再忍忍。今天晚上知味楼吃大餐！” 众人一听，立即欢呼起来。 第32章 分钱 几人听说晚上去知味楼吃，都很是兴奋，谁不知道知味楼是本地最好的饭馆，连市里的领导都喜欢，普通人能在那吃上一顿，回家至少能吹半年的牛。 “哎呀，那次我在知味楼，那肉炖的就是有滋味，别的饭馆比不了，要不说市里领导也喜欢去吃，英雄所见略同嘛。” 韩毅让几人稍坐等待，自己则进门跟刘卫东结账。 这次韩毅进门门卫都不带拦的，任由韩毅一路走到刘卫东的办公室。 刘卫东此时正在办公室打盹呢，韩毅敲了好一阵才开门。 “我说小韩，你……咦，小韩，你怎么来了？”刘卫东一怔，还以为自己看错人了。 韩毅笑道：“来给你结账，你点一下钱，看看对不对。” 看着韩毅放在桌上的一大堆毛票，刘卫东一阵错愕，然后赶紧找财务过来点钱。 等到财务点完，跟刘卫东道：“刘厂长，四千整，没错！” 刘卫东满脸笑容的道：“小韩，你看看你，这么着急来结账，我都不怕你跑了，你急什么？” 韩毅也不说废话，直接道：“这不是后续还要订货，所以干脆一次性都给办了嘛！” “还要订货？！”刘卫东眼睛立即一亮。 韩毅笑道：“没错，今天同款的，我还要订两万件！” “两万件？”刘卫东都快成复读机了。 韩毅笑道：“刘厂长要是吃不下，那我找别人就。”说罢扭头就要走。 刘卫东见状直接急眼了，一把拽住韩毅道：“别有别有，吃的下，肯定吃的下，不就两万件么？” 韩毅笑道：“可是我记得之前听说……你们厂子就两万个胚子了，我要的量，你们做的出来么？” 刘卫东立即道：“做的出来，胚子的事情不用你担心，你只要订货，剩下的事情我来解决。” 韩毅有些意外。上辈子在搪瓷厂干工的时候，倒是没看出来，刘卫东居然还有这种魄力。 “老弟，你放心，明天上午我就给你赶出来，到时候你来拿货就成。”刘卫东肯定的说道。 韩毅笑道：“两万件，一晚上能搞出来么？” 刘卫东笑了笑道：“俗话说，猫有猫道，鼠有鼠道，我依然有我的办法，这点你就不用担心了。” 韩毅点头，又拍了一包钱在桌子上道：“成，这是定金，你们点点？！” “……？？？”财务。 跟刘卫东商量好各个款式的比例，韩毅从搪瓷厂出来，结果出来的时候看见另外两辆卡车也回来了。 “毅哥，他们回来了，立即等你呢。”黑皮连忙喊道，指了指韩毅那辆卡车的车厢。。 “我知道了，你们休息一会，我跟他们聊聊。”韩毅点了点头，上了车厢。 一进车厢，韩毅就看到两双发光的眼睛，好悬没给韩毅吓死。 “你们俩是狼啊！怎么眼睛都冒绿光了。”韩毅调笑道。 杨虎率先开口道：“哥，我毅哥，你知道这彩券有多好卖么？我这边几乎是被抢购的，也就一开始难了点，后来那些人纯粹是塞钱给我，好像怕慢了就买不到一样，简直都疯了。” 韩毅笑了笑道：“正常，大家刚接触这种东西，容易上瘾。” 老四也开口道：“三哥，那些人简直都入魔了，要不是我们几个看的紧，估计都有人想抢奖卷了。” 韩毅感觉哭笑不得。没人兑奖的话，你抢那东西有什么用？ “行了。先对对账，看看今天都收获如何。”韩毅缓了下气氛道。 三人坐在车厢里数钱，一张张毛票数起来是真麻烦，但也是真开心。 “算出来了。”韩毅双眼微眯，缓声道：“去除成本，今天咱们纯利润是五万！” 杨虎倒吸一口凉气，这比自己之前预估的还多一万。 “这样说的话，我……我今天挣了五千？！”杨虎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不对，就是在梦里，自己也不可能挣这么多钱啊！想都不敢想。 韩毅乐道：“算的挺快啊！没错，今天你踏踏实实挣五千块钱，这个给你。” 看着韩毅把一大包毛票子点出来，用袋子装好递给自己，杨虎有一种极其荒谬的感觉，或者说一种不真实感。 杨虎感觉简直扯淡，全中国也没听说谁一天能挣五千块钱的，城里顶好的房子也要不了这价格啊！这是一天就挣出来十几套房子啊！ 韩毅又调出六百五十块钱来，然后对下面众人先上车，咱们去知味楼吃好的，另外……给你们结今天都工钱。” 一众人赶紧上车，欢天喜地往知味楼去。 到了知味楼，三辆卡车停在路边上，众人嘻嘻哈哈的进了店。 此时立即有人迎了上来，韩毅一看来人，笑道：“陈哥，是我，带几个朋友来吃饭，有大包间么？” 老陈一看韩毅这人数，咋舌道：“没有这么大的，除非加椅子，就是人得挤一挤。” 韩毅点头道：“也行，加点板凳，先上点啤酒，菜你们看着上，今天不稀罕钱，让我这些兄弟吃好就行。” 老陈一脸茫然，不知道韩毅这是发什么财了，不过打开门做生意，多的他也不想问，立即让人带着韩毅他们上了二楼，然后开了两个包间。 菜没上，啤酒就先上来了，韩毅对杨虎道：“这三位师傅能喝么？回头还得开车呢！” 杨虎笑道：“他们不喝，我们厂就是生产啤酒的，为了安全起见，所有司机都选不会喝酒的。” “那你们厂子挺有先见之明啊！”韩毅笑道，又对三个司机道：“不会喝也是好事，多吃肉才是正经的。”说完又让知味楼上了点汽水。 等到汽水上来，韩毅笑道：“来各位，为了咱们今天旗开得胜干一杯！” 众人纷纷举杯，一阵玻璃杯撞击的声音在包间里响彻。 等到大家都干了杯中酒，韩毅这才笑眯眯的道：“菜还没上，那我就先给大家上点下酒菜！” 说罢，一大叠钱直接扔在桌子上，韩毅笑道：“按照之前说的，除了工钱之外，一个人还有一个红包，也不多，每个人凑五十块钱出来，大家没意见！” 众人面面相觑，黑皮一拍桌子，满脸笑容的喊道：“毅哥万岁！” 其他人也立即跟着喊道：“毅哥万岁！” 第33章 规矩 韩毅上辈子搞创业，搞管理，学过各种管理课程，什么企业家和大学联合的培训班，什么私底下的高管培训课，韩毅基本上都看过，但到最后，韩毅认准一件事，那就是给钱！ 只要钱给够，别说当牛做马，你让他做螳螂都成，几十年后，很多企业嘴里叫嚣着狼性文化，结果一到发工资的时候，给工人吃屎，吃屎的狼还算是狼么？ 所以只谈付出，不谈回报，那是煞笔才干的事情，想让人家卖命，你就要拿出卖命的钱，拿买豆腐的钱买命，嘴里却口口声声感恩，学习，纯纯的大傻x。 一人五十块钱，相对于韩毅今天赚的，绝对是九牛一毛，但对于黑皮他们来说，这就是一笔巨款。 大家都二十来岁，以前搞生产队制度，大家还能赚点工分，混饭吃，现在生产队制度取消，大锅饭也吃不上了，对于那些条件好的大队自然是好事，但是对于韩毅这边的贫困村来说，还不如吃大锅饭的时候呢！ 所以黑皮他们年纪轻轻，一个个却跟二流子一样，所以自己大哥韩松跑出去混事，结果事没混出来，把自己混没了。 相比较于平时，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块钱现钱，到现在一天挣五十，所有人都高兴疯了，韩毅感觉现在带他们出去打仗，黑皮他们都敢拼命。 三个司机更是一脸震惊，自己这就出了一天车，干了一天私活，这就……五十块钱了？要是照这样的话，那以后还上什么班。 韩毅举杯最先感谢的就是三个司机，对三个司机道：“三位师傅，今天没有你们，我们也没有这业绩，所以感谢啊！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都在酒里了！”说完直接干杯。 三人也不敢托大，这可是财神爷，财神爷跟自己喝酒，那谁敢不喝，连忙起身把饮料喝了，要不是之前杨虎的话说早了，他们现在都想给韩毅吹一个。 此时饭菜也送上来了，韩毅直接道：“各位，幸福是什么？吃饱喝足，手里有钱！当然，最好再娶个媳妇，生俩娃，对不对！？” “对！”众人立即回应韩毅，就现在这个关头，韩毅说月亮是方的，他们也一样说对。 韩毅满脸笑容道：“钱咱们有了，接下来就吃饱喝足，动筷子！有啥事，吃喝完了再说！” 一声令下，众人立即动筷子，吃喝起来，酒醉肉香，众人幸福的简直像是掉进云里了一样，一想到今天晚上拿着五十块钱回家，那滋味，别提了，这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这边吃吃喝喝，那边包间大门被敲响，门口坐着的老四打开门，然后惊讶道：“梅姐！？” 韩毅起身看去，果然是知味楼老板梅姐，梅姐看屋里这么热闹，笑呵呵的道：“没事，你坐，我就是听你们这热闹，所以来看看，吃的怎么样？我让后厨烧个甜汤上来，给你们解解酒。” 韩毅还能听不出来什么意思，自己这边动静太大了，已经影响到梅姐的生意，人家不好直说，这点自己呢！ 韩毅连忙道：“一个个的，吃饭还吆喝个屁，都给我安静点。”然后走到梅姐身边道：“抱歉梅姐，哥几个今天挣了点钱，有点忘乎所以了，您见谅。” 其实梅姐看到是韩毅的时候就不生气了，毕竟是熟人，而且自己那些高端食材，还指望韩毅呢。 “没事，该怎么还怎么，姐还不至于因为包间声音大点就没生意了。”梅姐笑呵呵的说道。 人家给面，韩毅也不能不接着，连忙道：“对不住，眼看着也快吃完了，一会我们就走。” 梅姐立即道：“真不用，你要是这样说的话，倒是显得梅姐小气了，老陈，你来，给他们再上四个炒菜，上两大盆甜汤，今天不吃好喝好，谁也不许走。” 韩毅心中感慨，难怪人家梅姐能够年纪轻轻，就能把知味楼干到淮东第一，这待人接物的水平，确实有两把刷子。 此时梅姐笑道：“行了，你们开心，我就不扫兴了，先走了啊！” “成，梅姐你放心，过几天我就把你要的东西送来。”韩毅说道。 梅姐笑了笑，摆手示意韩毅陪朋友继续，然后自己转身走了，没一会功夫，后厨就上了四个菜，两大盆甜汤。 “这甜汤可真丰富，里面还有桃肉和橘子呢！”黑皮惊讶的说道，在大队的时候大家不是没吃过甜汤，淮东这地方结婚最后一道菜就是甜汤，可基本上里面都是些小的元宵，放点干枣什么的，还没见过有放果肉的。 “那是罐头。”韩毅笑道，然后看大家吃喝的也差不多了，便道：“对了，明天还跟不跟着我干了？” “干，必须干啊！”黑皮一碗天堂还没到嘴里，就立马放下喊道，其他人也跟着一起说道，好像怕自己不说话，韩毅就不带着自己了一样。 杨虎看着这场面，心中也是唏嘘不已，今天过后，这些人就是韩毅的铁杆，那真是要把韩毅的话当圣旨了。 韩毅点头道：“行！既然大家愿意跟着我继续干，那有些话我就说在前面，免得回头惹不痛快。” 众人立即安静下来，眼巴巴的看着韩毅，韩毅这才继续道：“第一，这活我们只干十天，十天后不管好坏，我是立马收手，到时候我不会再继续干了。” 众人面面相觑，想着每天挣五十，十天就是五百，那都搞套房子了，到时候真不干了也无所谓，反正够花了。 韩毅见众人不说话，便继续道：“第二，所有人听我调配，按照我的吩咐办事，谁如果有疑虑，有其他的想法，跟我说一声，咱们好聚好散，能做到么！？” 众人连忙点头。 韩毅继续道：“第三，咱们是来挣钱的，不是来跟人干仗的，所以接下来几天时间，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须知忍字第一，能忍的忍，不能忍的也得忍，真忍不住的，告诉我，我来处理，能行么？！” 黑皮立即道：“毅哥你放心，有钱挣，就算有人在我脸上拉屎……我也能忍！” 第34章 毅哥牛批 “哈哈哈……！”众人被黑皮的话逗笑了。 韩毅却冷着脸道：“没什么好笑的，黑皮这话就是挣钱的态度，想要人前显贵，就免不了人后受罪，有没有人能站着把钱挣了，有！但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没那个本事前，就得学会忍！” “我不是说想要教你们，以后就当个缩头乌龟王八蛋，而是想告诉你们，当隐忍的好处大于坏处，且你暂时无法接受坏处带来的损害时，那就忍！先忍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众人不再嬉笑，都认真的听韩毅说话，韩毅端起酒杯道：“各位，别觉得人家说你两句好话，就觉得顶呱呱了，没有本事，没有钱，给人家当孙子，人家都嫌你这个孙子孬！” “面对家里人，特别是以后有了老婆孩子，你连让人吃饱穿暖的本事都没有，别说好男人了，连好人你都算不上！” “所以就一点……先挣钱！而现在我带你们挣钱，我的要求不高，这你们都接受不了的话，我可以这样说……以后不管去了什么地方，你们都会一败涂地！” 一众人眼中狂热，韩毅微微一笑，然后道：“当然了，作为你们的头，我不会让哪个兄弟吃亏的，真有事，我来处理，如果结果你们不能认同，还觉得憋屈，那到时候你们当着面骂我，我都认了！行不行！？” “行！”众人立即喊道。 韩毅满意的点头，然后道：“成，吃饱喝足咱们就撤，回家就给我睡觉，明天早上七点在家门口等我，三位司机师傅，你们能七点半到搪瓷厂么！？” 三个司机立即点头，一人道：“毅哥，你要是需要的话，我们去你们大队接人，无非是早点的事情！” 韩毅一听，点头道：“那就来一辆，大家省省力气，路上能休息休息，总之我要你们明天能够精神十足的跟我去挣钱。” “毅哥放心，我到家就睡觉！”“毅哥，我明天要是迷糊一下，你就大嘴巴子抽我！” 众人纷纷表达自己的想法，韩毅满意的点头道：“成，这事你们放在心上，我们只做十天，十天后管他洪水滔天，和我们都没有关系，但这十天内，我要你们休息好，以最饱满的精神去面对工作！” 饭局结束，韩毅带着老四找老陈买了单，老陈啧啧道：“你小子发财了，这才几天时间，带这么多兄弟出来吃饭，别说我乌鸦嘴，提醒你一句……这两年打的可严。” 韩毅笑道：“老陈，想哪去了，我们干的可是正经生意，行了，走了啊！” 韩毅带着众人离开，梅姐来到老陈身边道：“吃喝了多少？” “一桌子大席，花了快三百。”老陈啧啧道，这年头一顿饭才几个钱，这十几个人花两百多，可不算少了。 梅姐感觉有些惊讶，之前她倒是给韩毅结了些钱，可那些钱还不够今天的饭钱，这小子这几天是又发了一笔财啊！ 别人没有发言权，但是她梅姐可是知道，现在这日子钱有多难挣，此时忍不住道：“这小子……说不定还真是个人才。” 三辆大卡车里，一辆车专门给韩毅他们送到大队外面，说好明天就在这个地方集合，韩毅在家门口跟众人分别。 推开门进屋的时候，发现姑娘们的活也刚刚结束，此时正收拾东西准备走人呢，韩毅走过去问道：“嫂子，今天弄出来多少？” 林秀秀拿出自己的小本子道：“今天干了一整天，弄了快三万张，算上剩下的，一共还剩六万张！” 韩毅想了一下道：“六万张，我明天一次性全部拿走，产量方面能再提一提么？！” 林秀秀立即摇头道：“不可能，这些人已经是极限了，今天除了中午吃饭的时间，基本上就没有休息过，不可能再多了。” 韩毅道：“那就再请一些人过来，让她们自己介绍人，但都要女工，把产量提到每天四万张左右。” 林秀秀咂舌道：“这么多，你能用的了么？” 韩毅笑道：“这事情你不用担心。” 韩毅走到爹娘面前，然后道：“爹，今天的收益我就不跟你算了，等这段时间结束，咱们再坐下来慢慢清账。” 老爹立即道：“清什么账，挣多少都是你们兄弟的，我当爹的，只能给你们帮点家里的忙，别的啥也做不了。” “您已经帮我们很大的忙了。”韩毅不是不想跟老爹他们清账，而是现在这种收益，韩毅怕吓到二老，所以干脆继续做，等一切结束的时候再说，反正对他们来说，一万，十万和一百万基本上没有区别。 晚上，黑皮等人回到家中，黑皮这边刚到家，那边就看到自己老爹拿着个笤帚冲自己来了，连忙道：“爹，爹，你先别打我，我今天没乱混，我挣钱去了。” “我让你胡说八道！”黑皮老爹一笤帚背在黑皮身上，打的黑皮龇牙咧嘴，黑皮一疼，从兜里掏出的钱立即落了一地。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黑皮老爹看了一眼地上的现金，愣了愣，黑皮哭丧着脸道：“你打我干什么，你自己看嘛，我挣钱去了。” “我……我没打你！”黑皮老爹一脸严肃的道：“我就是看你身上有灰，帮你掸掸！”说罢还用笤帚在黑皮身上又拍了拍，只是力度上可温柔多了，此时还道：“这个……咋回事？怎么有这么多钱！？” “毅哥带我们挣钱呢！你不知道？毅哥可厉害了。”黑皮佩服的说道。 黑皮老爹惊讶道：“之前就听说，徐家老三的闺女在给老韩家做工，一天管两顿饱饭，还有五块钱，现在看来……是真的啊！” 黑皮立即道：“那是他们，我们挣的可不止五块，五十！今天一天，我们一个人就挣了五十！” 黑皮老爹差点没炸了，错愕道：“你们抢合作社了？” “抢什么合作社！”黑皮崇拜的道：“爹，你不知道，毅哥可太有本事了，几张小纸片，就能让那些人乖乖掏钱！” 第35章 麻烦来了 第二天韩毅一大早就起来了，出门的时候，发现黑皮他们都在门口蹲着呢，一个个两眼冒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跟着毅哥挣大钱。 韩毅也不废话，带着众人来到大队口，卡车已经在等待，然后一路前往市里搪瓷厂拿货，再分开铺货。 第二天手里已经有了钱，不用再像之前那样拿纸壳子骗人了，韩毅在商场买了足量的电器分给三辆车，这样一来，只要有人中奖，现在就可以开奖，更有震撼感！ 而且有了昨天的经验，早上韩毅让老四去买了一堆油条，每辆车都备了点，油炸的东西，即使是这大热天也不用担心馊了，中午饿的时候吃点垫垫，等到晚上汇合再吃大餐！ 韩毅依旧在西川煤矿开卖，有了昨天的预热，今天的热度不但没有下来，反倒因为工人之间人传人，出现了更多的顾客。 西川煤矿保卫科有点懵，一个人问道：“这咱们管不管啊!?” 另外一个人瞪了他一眼道：“你脑子有病是？人家卖东西，又不偷又不抢的，轮得到咱们管么？干好你自己的活！还有……帮我看下，我也去买几张试试手气。” 六万张彩券，韩毅这边带了两万，老四和杨虎各拿走两万张，可是让韩毅没有想到的是，彩券销售的情况比昨天还好，差不多开始的时间，居然还提前了十分钟就销售一空。 韩毅也不恋战，卖完就跑，等到搪瓷厂先跟刘卫东见面订货，等到把两万块钱砸在刘卫东面前的时候，刘卫东只觉得眼前金光乱冒，要不是为人矜持，当场可能就给韩毅跪那了。 “老刘，货我还要，后天还是两万件，能不能行？！”韩毅问道。 刘卫东捂着胸口道：“这个……行是行，但这次要先钱！” 韩毅一脸诧异的问道：“不对啊！之前你都不要先钱，这次怎么还先钱了？” 刘卫东非常直接的道：“我厂里那点东西都祸祸干了，这次得要钱跟其他厂子拿货了，没钱我拿不到货啊！” 韩毅哈哈一笑，点头道：“成，两万块钱，而且我提醒你一句，多备点，不算今天，我还要再干八天，每天一万件，你算算你得准备多少才够用！？” “嗝！”刘卫东直接惊的打了个嗝，掰着手指头算道：“八万！” “数学不错！”韩毅拍了拍刘卫东的肩膀，然后笑道：“别回头没货了，耽误我生意。” 刘卫东此时眼睛都红了，几乎咬牙切齿的道：“你放心，我就算是把自己给卖了，也一定把你的货给备齐！”说完拿起自己的包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去！？”韩毅连忙问道。 刘卫东激动道：“我去找兄弟厂子借东西去，今天借给我也就罢了，谁要是不借，我跟他拼命！” 从搪瓷厂子出来，另外两辆车也回来了，大家凑在一起一合计，十二万的货款，去掉四万块钱的本，剩余八万。 杨虎现在也是处于要炸的状态，昨天干了五千，今天又是八千，两天一个万元户还出去，这钱好挣的简直跟捡的一样，让杨虎觉得心里都有些发毛了，就算是干违法乱纪的事情，也没有这样挣钱的！？ 韩毅给众人分完钱，也不废话，直接去知味楼吃了一顿，然后回家休息，自己的要求很简单，这十天时间，所有人保持旺盛的精力。 而且韩毅也不傻，这生意也就前几天好干，这么红火的生意，不可能没人盯着，等到后面几天，恐怕就要硬碰硬了。 一连三天过去，大嫂和二姐她们在家里增加人手，保证韩毅要求的一天四万张彩券的数量，劳动强度绝对拉满，但所有人都无比亢奋。 韩毅给的工钱又涨了，一天三十块钱，抵得上普通人快半个月的工资了，让这些平时挣不到钱的姑娘，都铆足了劲。 连前带后，一共五天时间，韩毅手里的现金也多的让自己有些头皮发麻了，自己手里的现金全部都是小额钞票，一块的居多，而现在总算已经有超过二十万了，钞票放在自己跟老四，老五的房间，到处都是用袋子捆好，堆起来的钞票。 韩毅看的心惊胆颤，感觉自己这屋子要是失火的话，那乐子可就大了，一次性能烧了二十多万啊！ “老五，你过来！”韩毅把老五叫过来，然后嘱咐道：“记住了，这房间谁都不能进，而且严禁有烟火靠近，你得给我看住了。” 老五道：“那我有什么好处啊！” 韩毅在老五头上削了下，然后道：“看住了，等这几天结束，哥给你买个自行车，飞鸽的，永久的，都你说了算。” “三哥你说话算不算话！？”老五立即来了精神。 韩毅笑道：“你三哥什么时候说话不算了？放心，最多你再看个五天时间，自行车一定给你送到手上。” “三哥放心，你出去的时候，这个房间谁也靠近不了，不然我……我咬他！”老五做张牙舞爪的样子道。 韩毅放心的点了点头，而与此同时，市里有些有心人已经传开了，最近有几辆卡车在市里乱窜，每到一个地方，就能招去一大堆人围堵，不知道做什么的，但是生意好的夸张。 “陈老大，事情我们搞清楚了，那人卖的好像是什么彩券。”一个混混头子面前，有人凑上来小声说道。 混混头子看了眼汇报的人一眼，忍不住开口骂道：“你特么这么一说，就觉得我知道彩券是啥了对？到底干啥的！？” 汇报的人连忙道：“好像就跟赌钱差不多，纸条上写了什么奖，抽到了就有奖拿，抽不到就一切白搭，我听说火的很，有些人饭不吃了，都想来抽两把！”说罢又对头子道：“要不然……我们也去买几张！？” 陈老大一巴掌打在小弟的脑袋上，怒骂道：“你们这群废物，连人家干的是什么都没弄清楚，就想学，能学出个屁来！这样……给我把人请回来，我亲自问问。” 第36章 更换战场 第六天，一大早众人就出发了，这几天大家已经适应了这种节奏，坐在车里说说笑笑。 黑皮此时对韩毅道：“三哥，这些天咱们彩券好像有点卖不动了。” 韩毅微微点头，这几天自己在淮东卖了多少彩券？平均每天四万张，五天时间，自己放出去二十多万张彩券。 淮东只是一个小城市，总人口虽然也过百万了，但以农民居多，真正有能力购买彩券的还是城里人。 城市人口不超过二十万，这样算，光是城市人口，五天内，每人至少买了一张彩券，卖不动就对了。 市场是有上限的，自己利用彩券第一次出现在淮东的新鲜感，狠狠的把潜在客户犁了一遍，别说现在了，短时间内恐怕很多人都没能力购买彩券了。 剩下不买的真不会买了，愿意买的基本已经掏了不少钱了，说是二十万人每人买一张，实际上其实是一两万人，一人买了五六张，甚至几十张。 这些人是韩毅的目标人群，可这三天时间，把她们手里的钱榨的差不多了，他们就算愿意继续掏钱，也得等到下次发工资了。 “没事，咱们淮东是小城市，但旁边还有个大城市呢！”韩毅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今天上午在淮东卖，下午咱们就淮南！” 淮南，江淮地区的一颗璀璨明珠，淮东只有一个西川煤矿，已经算是淮东的霸主了，可真要是把西川煤矿弄去淮南，那真是吃屎都轮不到他们。 八十年代中，淮南作为安徽的一座煤矿城市，硬生生挤进全国大型城市的行列，用几十年后的说法划分，那八十年代的淮南，不是一线城市，也是准一线了。 所以想要挣钱，淮南才是好去处，相比较起来，淮东只能说试试手而已。 众人一听说要去淮南，眼中都忍不住闪过亮光，毕竟作为淮东人，基本上都是听说过淮南多有钱的。 “对，咱们去淮南卖，这还能怕卖不出去？就怕不够卖才对。”众人都忍不住激动的说道。 韩毅笑道：“真以为之前让你们到处跑，是在逗你们玩啊？咱们这叫谋而后动！” 众人立即欢呼一声，从搪瓷厂拿完货，众人就各自分散去销售彩券。 上午的销量不是很行，就如同韩毅早上说的一样，淮东的潜力被消耗的差不多了，想要再把彩券卖的火爆，需要一段时间来让市场恢复。 不过早上既然已经定好了下午去淮南，大家心里自然也就不着急了，反倒觉得上午卖不掉也好，下午去淮南的时候，正好拿来打出名头。 中午大家碰头，基本上每家都卖出去几千张，剩一大半的样子。 “这确实是不好卖了，要是这样搞的话，估计今明两天后，后面再想卖就真卖不动了。”老四唏嘘道。 韩毅直接道：“本来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开拔去淮南，后面五天就在淮南挣钱了。” 一声招呼，司机立即开车往淮南去，淮东淮南，本身离得就近，所以最多一个小时，大家就能到地方。 赶路的时候，老四和杨虎都来到韩毅的车厢，杨虎直接道：“去淮南是不是有点冒险？那可不是咱们的地盘，真要是有事，咱们可处理不了。” 这几天时间，大家伙都严格执行自己都忍功，和某些顾客发生冲突后，能忍则忍，谁也不想为了一时的上头，就毁掉这么好的挣钱机会。 不是大家没血性，这些天好好跟着毅哥干，等结束后，立即就能花钱娶个漂亮媳妇回家，家里还能修整一番，甚至重新盖，还能进新家具，这些都只要十天而已。 众人一想到这个，就觉得浑身发烫，感觉自己的血都要烧起来了一样。 只要有钱挣，别说被骂两句，就是让他们光屁股卖彩券，那都愿意。 韩毅笑道：“放心，咱们离的不远，真要是遇到麻烦了，能解决就解决，真解决不了，开上车就跑，大不了换个地方继续，成本没多大。” “而且当地人就算反应，那也需要时间，再不行咱们花钱买平安，总之跟弟兄们说清楚，能忍能怂，才有花钱的机会！” 杨虎微微点头，他才是挣得最多的，五天时间他都分了两万多块钱了，现在别说韩毅要带他去淮南，就算是带他闯一趟刀山他也一样跟去。 到了淮南，三辆大卡车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对于煤矿城市淮南来说，拉煤的卡车，火车车皮都再常见不过了，三辆卡车算个屁？ “不着急卖彩券，先找地方吃点东西，早上忙了一上午，刚才又赶路，大家估计饿坏了！？”韩毅问道。 众人虽然嘴上说不饿，但人不是铁打的，怎么会真不饿，无非是被钱催的，光想着快点挣钱呢。 “走，今天带你们吃淮南牛肉汤！”韩毅笑着说道。 上辈子自己没少来淮南，牛肉汤可以说是百吃不厌了，有人说淮南牛肉汤和淮南子有关系，也有说是因为这里的地理原因曾经有大量回回迁移，所以才出现了淮南牛肉汤。 韩毅不确定哪一种说法是真的，但有一件事情很确定，那就是淮南牛肉汤真好吃。 “老板，千张和粉丝少放，多放芦豆饼子！另外加一份牛肉，给我搞四张酥油烧饼！”韩毅驾轻就熟，很熟悉的点了一碗牛肉汤。 而后看向其他人道：“你们点啊！都傻愣着干什么？” 老四咽了口口水，然后道：“老板，我要跟我三哥一样的！” “对对对，我也要一样的！”“给我也来一份！” 韩毅见状哈哈大笑，知道这些家伙是点不好，怕出丑。 而与此同时，淮东市，陈老大瞪着手底下的人道：“什么叫不见了？那是三辆卡车，到哪都是一大堆人围着，你们跟我说不见了？” 手底下的人一脸无奈的道：“老大，真找不见了，我从林西一直找到巍子东，真是一个人都没看见啊！” 第37章 想学啊！我教你啊！ “我看你们就是偷懒，辣么大三辆卡车，说没有就没有了？怎么可能！？”陈老大满脸怒色，狠狠的敲了敲桌面道：“都给我去找，找不到，我要你们好看。” 而就在此时，忽然有人从门外跑了进来，大声喊道：“老大，老大……出来了，那三辆卡车都出来了，就在二盘路那边呢。” 陈老大眼前一亮，立即道：“把人给我堵住，带头的给我请过来，就说我陈德胜请他吃饭。” 韩毅等人满脸笑容，今天下午在淮南的彩券销售简直炸了，淮南是比淮东有钱，连一些小孩都买得起彩券。 “接下来几天，大家再接再厉，咱们干完之后，我犒劳大家，另外……每个人还有一份红包！”韩毅笑着说道。 车上众人欢呼一声，刚想喊两句称赞韩毅的口号，车子就猛然一顿，停了下来。 韩毅推开驾驶室和车厢连接的小观察窗问道：“怎么了？” 司机立即道：“毅哥，有人拦着路不让走，要不是我刹车及时，就给他创死了。” 韩毅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立即对老四道：“我下去看看，你们待在这里，不许下车！” 老四还想说什么，结果被韩毅瞪了一眼，只能老实把头缩了回去。 从卡车上下来，韩毅看向车头前，只见一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摇头晃脑的站在车前面，按照淮东的话来说，这人一脸耳巴相。 耳巴就是大耳光子，一脸耳巴相就是说他长的欠扇。 韩毅开口问道：“朋友，你这堵住我们的车，是个什么意思？” 耳巴脸笑嘻嘻的道：“没什么意思，陈德胜陈老大看你是个人才，想跟你吃个饭。” 韩毅神色不动，心里则是暗暗盘算了起来，一个陈德胜自己还真认识，三年前全国打击犯罪，真正干掉了不少犯罪分子。 俗话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陈德胜就是这么一只猴子。 这人要魄力没魄力，要眼光没眼光，就靠着83年没被打掉的老资格，团了一批人混着。 说混，也没见他们混出什么名头来，长年盘踞在市场上，靠着人多势众，捞点偏门过日子。 到九五年的时候，第二次打击犯罪分子，陈德胜才倒了霉，被抓起来关了十几年，等再出来的时候人也老实了，再加上后期国内也没有他们生存的温床了，只能缩在一个澡堂子里给人当搓澡工。 但是这批人成不了事他却恶心人，比如你卖彩券，他带人去捣乱，也不用打砸，就站那跟你闹，这不是耽误挣钱么？ “陈老大是？成，跟你走一趟。”韩毅点了点头，然后来到卡车边上拍了下车厢，黑皮从车厢探头。 “毅哥，咋了？”黑皮问道。 “你跟二壮跟我走一趟，今天晚上，咱们也当一次社会人。”韩毅笑道。 “得咧！”黑皮点头，回头招呼了一声二壮，两人一起从车上跳了下来。 韩毅又走到老四的车厢处，对老四道：“带兄弟们先去吃饭，我们一会就去。” “三哥，你……要不我还是跟着你。”老四有些担心的说道。 韩毅笑着摸了摸老四的脑袋，然后示意他先走，然后就带着黑皮和二壮跟着耳巴脸走了。 几人没走多远，就来到路边上一个大排档，进门发现陈德胜正带着几个兄弟喝酒呢。 韩毅一看他酒桌上的东西，都心酸的慌，就一盘子水煮花生，花生壳还都在别人面前，陈德胜面前一个都没有，显然是都招待小弟了，自己没舍得动。 “陈老大。”韩毅笑呵呵喊了一声，然后就大马金刀的坐下了。 陈德胜没想到韩毅这么自来熟，愣了一下后就笑了，点头道：“兄弟你尿性啊！三个人过来，在我们兄弟面前也敢这么狂啊？” 韩毅疑惑道：“狂么？” “不狂么？” “我觉得不狂，真要是狂的话，现在你见到的就不是我了，而是我在你兄弟脸上留下的耳巴子印！”韩毅冷声道。 陈德胜被韩毅说的一怔，而后咬牙道：“看来你挺尿性啊！既然如此，怎么着，先打再聊？” 韩毅耸肩道：“打？你这边谁能打？陈老大，开门见山！找我来什么事。” 一提到正事，陈德胜立即来了精神道：“哥们，你这几天在淮东是赚翻了，不能一个人吃独食？” 韩毅笑道：“那陈老大的意思是……？带着你一起干？” 陈德胜哈哈笑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要是真愿意带着我们干，我保证你在淮东没有任何麻烦，大家一起赚钱，一家人，咱们不大，咱们打别人。” 韩毅想了想后道：“其实这活好干的很，你想干没必要来找我，自己琢磨琢磨就能搞起来。” 陈德胜很光棍的道：“话是这样说，但有句话叫真修一句，抵得上假修万言，什么活都有自己都门道，搞不清楚就下场，大部分情况都是撞一个头破血流。” 韩毅笑道：“陈老大谨慎啊！” 陈德胜得意道：“你说对了，79年知青大返乡，我回来后找不到工作，只能在社会上混着，到83年打击犯罪，别人都栽了，只有我没事……靠的就是一个谨慎！” 韩毅都不稀罕说，陈德胜原来就会跟在那些菜刀队，兄弟帮后面起哄架秧子，他不是没被抓过，只不过查不出来他什么大问题，再加上这货把自己老大都给卖了，才没事的，和他谨不谨慎没一分钱关系。 韩毅此时沉默了几秒，然后道：“陈老大要是真想做这一行的话，没问题，里面的窍门，我掰开了，揉碎了说给你听。” 陈德胜有些意外，没想到韩毅这么好说话，想了想道：“兄弟，你这么敞亮么？” 韩毅笑道：“那可不是，不过陈老大你欠我一个人情，我如果有事找你，你得还！” 陈德胜一拍桌子，郑重的道：“兄弟你放心，只要你带哥哥挣钱，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个人情我一定还。” 第38章 收手 陈德胜一听韩毅这话，立即眼前一亮，激动道：“兄弟，你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你真是我亲兄弟。” “手足兄弟，挚爱亲朋？”韩毅笑道。 “嗯呐！” 韩毅哈哈笑道：“陈老大，你知道你手足兄弟，挚爱亲朋叫什么嘛？” “还没请教？”陈德胜也不觉得尴尬，直接顺杆爬。 韩毅也是佩服，别的不说，陈德胜这脸皮还是有几分可取之处的。 “韩毅！”韩毅微笑道。 “好兄弟！”陈德胜立即满脸笑容的说道。 韩毅也不废话，把彩券这事掰开了揉碎了说了一遍，包括算法，多少彩券里出多少奖，可谓没有私藏了。 一开始陈德胜心里还嘀咕，别人韩毅想坑他，或者是什么缓兵之计，可听韩毅仔细说完之后，陈德胜一点怀疑都没了。 彩券这事可谓浅显易懂，其中的关键就是算法，成本和利润该怎么分配，不过也没什么难的。 “兄弟，你真是这个，够义气！”陈德胜竖起大拇指，心悦诚服的道：“我真是承你的人情了，不如这样，咱们一起干，然后分钱。” 韩毅暗道陈德胜想屁吃，想让自己给他打工，门都没有。 “合作就不用了，我马上就不准备干了，回家享福去了。”韩毅得意的说道。 陈德胜一脸诧异的道：“这就不干了？你到底挣了多少啊？” 韩毅笑眯眯的道：“反正打断腿也够吃了。”说罢又道：“你要想干，得快下手，不然别人想摸索出这里的门道也没多难，到时候几十家彩券一起出来……想挣钱就不容易了。” 陈德胜连连点头，非要留韩毅吃饭。韩毅则道：“吃饭就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等你挣了钱，总得请我吃顿好的？”说着打量了一下大排档。 陈德胜老脸一红，连忙道：“说的对，那等哥哥几天，挣了钱肯定请你吃大餐。” 韩毅笑了笑，看时间也不早了，便道：“行了，时间不早，我也该走了，陈老大，预祝你发大财！” 陈德胜亲自把韩毅送出门，等从大排档出来，身后也没有陈德胜的人了，黑皮有些着急的道：“毅哥，你这什么都跟他说了，咱们还怎么挣钱啊？” 韩毅笑道：“急什么？我只干十天，十天后谁爱干谁干去，他陈德胜虽然是学了，但想摸清楚，再理清相关的事情，又需要几天。” “退一万步说，哪怕他速度快，也是在淮东活动，这一块的市场咱们已经抛弃了，又没有冲突。” 黑皮和二壮面面相觑，觉得毅哥说的好像确实有道理，可黑皮还是道：“话是这样说，可平白让他学去，我们都为你觉得亏。” 韩毅笑了笑道：“这种事情，只要有心，没人教也能琢磨出来，与其拒绝他，等他琢磨出来后结怨，还不如趁现在大家关系没僵，结个缘。” 韩毅缓声道：“你还真别小看他们，这些人要是用对了地方，多少还是能够起到一些作用的。” 接下来几天时间，韩毅带着众人在淮南销售彩券，市场火爆无比。 而淮东这边，陈德胜按照韩毅教的，也干起了彩券生意。 第一天干下来就挣了钱，陈德胜去掉各种成本，还有给小弟的分润，发现自己独赚了两千多块钱。 “老大，要不是咱们做彩券的时候，把奖给搞错，至少还能再挣五百！”陈德胜手下的人说道。 陈德胜心里激动啊！韩兄弟真是好兄弟，这么挣钱的生意，居然真的没藏私。 “还不是你们这些笨蛋，另外一个个干活的速度这么慢，让你们做点彩券，一个个磨批艹痒的，妈的，多做点，多挣点钱不好么？” 有小弟为难道：“我们也想啊！可是……那东西那么小一点，做起来太难了。” 韩毅这边已经正式收工，十天销售完毕，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正跟杨虎等人在知味楼庆祝。 “这些天感谢大家的努力，我们之前的目标也算是完成了，感谢大家。”韩毅真心表示感谢。 这十天下来，不可谓不累，除了工期紧，任务重以外，所有人的精神都是绷着的，销售彩券的时候，还遇到好几次有人找茬，众人没少受委屈。 韩毅拿出十三个大红包，鼓鼓囊囊，里面至少也有大几百。 韩毅对杨虎道：“杨老兄，没你的份，别介意啊！” 杨虎笑着点了点头，那点红包他也看不上眼，这十天下来，他分红六万多块钱，感觉整个江东，除了韩毅之外，应该立即没有比他更有钱的了。 “各位，一人一个。”韩毅笑着把红包往前一推。 众人欢呼一声，包括三个司机在内，一人一个大红包。 黑皮他们就不用说了，韩毅的铁杆，这次彩券生意结束，他们劳苦功高。 而三个卡车司机也不容易，三人为了挣韩毅这份钱，这几天一直跟啤酒厂那边活动，对外报损三辆卡车，担的风险也不小。 黑皮拆开红包一看，眼前立即一亮，惊喜道：“这大团结，毅哥，有三百块钱？” 韩毅点头道：“一人五百，给你们凑个一千，大家拿着钱别乱花，不过有什么喜欢的，也能买点。” 红包把这顿酒的气氛推到了顶峰，等大家喝的差不多了，杨虎忽然对韩毅道：“毅哥，这彩券生意真不干了？今天在淮南的时候，这可卖的火爆着呢，现在不干太可惜了。” 杨虎心里舍不得，一天大几千块钱，天底下哪里还有比这更赚钱的活了？ 要说真是赚不到钱了，放弃也就放弃了，可现在明明还很挣钱。 韩毅笑道：“之前说好的，干够十天就撤，我是干够了，所以……不贪了。” 杨虎想了下，然后忽然道：“那……我要是自己干的话，你不反对？” 韩毅看了眼杨虎，然后点了点头道：“我既然不干了，自然也没有资格拦着你干，你自己做决定就可以了。” 杨虎脸上闪过一丝喜色，点头道：“这样的话……那我就不好意思了，兄弟们，毅哥虽然不干了，但我想接手，有愿意跟着我的么？” 第39章 分道扬镳 杨虎说的信心十足，结果在场众人面面相觑，根本没有人搭腔，杨虎一时间脸面上下不来，只能看向自己一个厂子的三名司机。 “那个……虎哥你想干的话，我们肯定跟你。”司机连忙开口说道。 杨虎脸色这才好点，韩毅此时起身道：“你们先聊，我上个厕所去。” 韩毅从包厢里出来，没有去厕所，而是在大堂跟老陈聊了起来，老陈看了眼包厢，然后笑道：“咋的，挣到钱跟你那些兄弟档次不一样了，都不愿意跟他们一个屋吃饭了？” 韩毅笑道：“挑拨离间，老陈，挑拨离间了，有烟没有，来根！” “嘿，你天天吃席的主，还问我青皮一根烟啊！”老陈虽然是这样说，但还是给韩毅掏了根。 韩毅看了眼道：“大前门，不孬。” “跟你们这些大老板比不了。”老陈笑了笑，两人在知味楼外面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可是闹了个不愉快，可当时要不是韩毅，老陈耳朵都没了，这些天韩毅天天带着弟兄们来吃饭，两人之前那点龌龊，早也没了。 “对了，我们老板要是野鸭蛋，你上点心啊！”老陈说道。 韩毅点了点头，示意老陈火柴，老陈有些无奈，从兜里掏出火柴递给韩毅，韩毅给自己点上后，又给老陈也点上。 “咳咳……！”一口烟入嗓，韩毅咳嗽的那叫一个厉害。 老陈哈哈笑道：“看你这个样，没想到还是个雏，不会抽就别抽了，我跟你说……烟这玩意，没啥好的。” “以前长抽来着。”韩毅被呛的厉害，可自己这话不是扯淡，上辈子真的是长抽，只是没想到这重生回来后，身体居然适应不了。 老陈好笑的看着韩毅，觉得韩毅是在吹牛，伸手从韩毅手上把烟拿过去，在烟灰缸里按灭了，然后道：“行了，学什么不好学这个，能不抽就不抽，我是戒不掉，不然早戒了。” 韩毅擦了把眼里呛出来的眼泪，笑道：“老陈，这话说的有点哲理。” “屁哲理。”老陈摆了摆手。 两人这边正聊着，梅姐也从外面来了，看见韩毅后笑着打了个招呼，然后对老陈道：“准备下，市里领导今天晚上过来。” “成，我现在就去后面吩咐。”老陈连忙去后面办事去了。 梅姐看韩毅还在大堂站着，疑惑道：“你这是准备来给我当门童啊！？” 韩毅嘿嘿笑道：“里面太闷了，出来喘口气。” 梅姐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包间，摆手道：“成，随便你自己。” 而包间里，杨虎耐心的到“哥几个，咱这十来天，每天到手五十块钱，这就不挣了，你们能甘心不？” 黑皮等人还是不吱声，杨虎有点着急道：“我这么跟你们说，跟着我干，我保证以后每天你们的收入，只多不少，成不成！？” 黑皮撇了撇嘴道：“虎哥，不是信不过你，不过我们真挣的差不多了，手里现在有一千块钱，回家把房子翻一下，然后托家里寻摸个对象，真不想再往外跑了。” 二壮也点头道：“就是，这十天都把我累瘦了，我可受不了继续这样，我宁愿回家休息休息。” “就是就是。” “虎哥，反正我不去了，你找别人！” 黑皮等人是油盐不进，把杨虎气的够呛，不过杨虎想了一下后，摆手道：“爱干不干，带你们挣钱，一个个还跟我害你们似的，穷死你们算了。” 过了一会，韩毅推门进来，笑道：“聊的咋样？” “不咋样。”杨虎没好气的道：“一个个的，没有半点进取之心，真是愁死我了。” 韩毅乐道：“行了杨老兄，人各有志，勉强是没有好果子吃滴，咱们这些弟兄在一起奋斗一场，结果也算好，就别说生气的话了，来，我提议大家干了这杯，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来来，干杯干杯！”众人纷纷举杯。 等收了尾，众人从知味楼出来，杨虎拉着韩毅单独走到一边，然后小声道：“你帮我劝劝呗，我知道，你说话他们听。” 韩毅耸了耸肩，然后道：“我不掺和这趟浑水了。” “嘿，你这话说的，怎么能是浑水呢？”杨虎有些着急。 韩毅道：“杨老兄，咱挣的不少了，你踏踏实实过一段好日子，然后再提别的，现在说挣钱对他们已经没吸引力，他们现在只想先花钱，明白么？！” 杨虎怒道：“所以我说一个个都没有进取之心。” 韩毅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道：“杨老兄，你既然想继续干下去，那我多嘴，给你提个醒，成不成？” 杨虎看了韩毅一眼，然后点头道：“你说。” “这活不好长干，来钱太快，眼红的人太多，再加上往后得出去干，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出门在外，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韩毅沉声说道。 杨虎皱了皱眉，然后道：“这个我知道，不过我觉得毅哥你胆子太小了，咱们眼看着发家致富的好机会，这才哪到哪你就撤退？” “要我说，乘胜追击，多赚，多挣，等挣到打断腿都花不完的钱，那时候再思退，你现在……退的太早了。” 韩毅笑道：“行了，话不投机半句多，反正朋友一场，该提醒的我也提醒了，咱们……回见。” 杨虎见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也点头道：“行，那回见！” 韩毅回到老四，黑皮等人身边，几个人正嘻嘻哈哈说着话，就看见杨虎的三辆卡车从旁边开走。 老四愣了下，有些不高兴的道：“三哥，杨老兄也太不仗义了，这就不管咱们了，往日都是把咱们送回家的。” 韩毅笑了笑道：“嗨，不管就不管呗，咱们弟兄今天走回去，路上正好散散酒气，不然回家准挨批。” 卡车上，司机对杨虎道：“虎哥，咱们这……不地道？把他们扔在这，是不是有点过了？” 杨虎有点不高兴的道：“你要是想送就送去呗，我又不拦着你。” “算了。”司机尴尬的笑了笑，他也不傻，看得出杨虎和韩毅应该是起争执了，这生闷气呢！ 韩毅带着老四几人一边走一边聊，抬头看了眼天上的大月亮，韩毅忍不住感到恍惚，这年头天上的月亮是真亮，路上没灯，也能照的那么清楚，天干净的就好像水晶一样。 就在众人叽叽喳喳聊着天的时候，身后一阵灯光照来，一辆卡车停在众人身边，韩毅扭头看去，只见杨虎从车上走了下来。 “上车上车，喝多了，差点把你们给忘了。”杨虎满脸笑容。 韩毅等人面面相觑，最后韩毅摆手道：“来，排队给虎哥鞠个躬，说谢谢虎哥！” “谢谢虎哥！”众人排成一队，笑着给杨虎鞠躬道谢。 杨虎怒道：“好你个韩毅，你这啊塌谁呢？不就是喝多给你们忘了嘛，忒小心眼了。” 上了车，杨虎问道：“你这钱也挣够了，明天准备干嘛去？” 韩毅想了下，然后道：“结账，搪瓷厂的款子还差一笔没结呢！” 第40章 摊牌 晚上回到家，家里已经没有做工的女工了，十天时间，把大家累的够呛，这强度比的上几十年后的996了，大家回到家，估计都得好好睡一觉才行了。 “爹娘，大嫂，都没睡！给你们带了菜回来。”韩毅看屋里灯光还亮着，便大声喊道。 现在时间才十来点，但是对于这个年代的农村来说，这个点基本上该睡都睡了，不像以后，大家不是电视，电脑就是手机平板，能够消遣的东西多，熬夜是正常的，现在是到晚上，你身边要是没个娘们，那就只能乖乖躺下睡觉。 老爹批了个衣服出来，打着哈欠道：“这个点了，你带菜回来，谁吃啊！？” 韩毅笑道：“吃宵夜嘛，另外有点事情想跟你们说下。” 老爹听儿子这样说，点头道：“成！那我叫你娘他们起来。” 很快，一家人都起来了，大家聚在堂屋，韩毅看人到齐了，这才道：“爹娘，嫂子，这十来天辛苦大家了，没有你们撑着，我一个人肯定是干不下来的。” 老娘笑道：“傻孩子，说这话，那都是一家人，你要干啥，家里人不帮你，你还指望谁帮你？” 韩毅也满脸笑容，然后道：“总之，咱们算是熬过来了，这些天我跟老四也挣了不少钱，得跟你们报个备。” 老爹摆手道：“不用了，你们俩挣多少钱，自己拿着用就行了，家里外债也还完了，没什么用的着钱的地方。” 韩毅却道：“爹，您还是知道一下！我们这次挣的钱……有点多。” 老四在旁连连点头，可不是多么，哥俩现在每天就睡在钱上，那屋子里跟堆粮食一样，都已经堆满了。 老爹和老娘对视一眼，这些天他们只顾着干活，每天昏天黑地的，但老三挣了多少钱，他们是真不太清楚。 老爹想了下，然后小声道：“有一两千块钱不？” 在老爹看来，忙了十来天，肯定挣不少，但老三还要给那些女工，黑皮他们发工资，还要管饭，就算是挣的多，那花出去的也多啊！能剩个辛苦钱就不错了。 韩毅笑了笑，老四也笑道：“爹，你这话说的，一两千，黑皮他们到手都挣了一千了。” “啥！”老爹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惊讶道：“你小子疯了，给他们一千块钱？哎呦，咱们这农村人，十天能给个五六十就不错了，你咋给这么多？” 韩毅连忙道：“爹，人家帮咱挣的多，咱们给的多不是很正常嘛！给他们一千，说明咱们到手的只会更多。” “多少？”老爹一惊，连忙追问道：“有一万块钱不？” “这个……你还是跟我们去看一眼！”韩毅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怕直接说数字能把老爹吓死。 带着老爹老娘，嫂子，二姐他们来到自己屋里，一开门，把灯打开，光亮洒满房间，老爹奇怪的道：“你这屋怎么堆这么多粮食啊？咱家粮食不是卖完了么？” “老四！”韩毅喊了老四一声。 老四连忙将一个袋子拖了下来，然后把袋子解开，张开后给爹娘他们看到，几人看到袋子里花花绿绿的钞票时，都死机了。 片刻后，老爹倒吸一口凉气，捂着胸口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韩毅赶紧一把扶住，然后道：“爹，冷静，冷静！都是粪土，粪土啊！” “特奶奶的，粪土……骗鬼呢！？你这到底是挣了多少钱啊！？”老爹双眼瞳孔收缩，不理解，完全不能理解，这不会一屋子的袋子里都是？ “嗯，去掉成本，还有给别人的分成，我这边一共是六十三……万！”韩毅小声说道。 “嘶！”老爹老娘，大嫂二姐齐齐倒吸一口冷气，六十三……万？ “万？”老爹只觉得天旋地转，老娘也两腿哆嗦，好在二姐和大嫂赶紧把人给扶住了。 这年头，哪个村要是处个万元户，那是要敲锣打鼓，开学习会的，结果这才十天的时间，老三就成了……六十三万元户了？ 老爹感觉自己跟做梦一样，老三挣的这些钱，如果分给全村的话，几乎能让每个人都成为万元户了。 韩毅小声道：“对，您看这些钱怎么处理？” 老爹沉默了，怎么处理？自己手上过过最大的钱，也就是几百块钱，现在都几十万了，自己哪知道怎么处理。 片刻后，老爹才苦笑一声道：“怎么处理？你自己看着处理！”说罢叹了口气道：“老三，家里以后掌事就看你了，爹是……真老了。” 在此之前，老爹觉得自己还挺能的，不管是庄稼地里的活，还是大门小事，自己都能应付，不说是青年，至少人还在壮年，但是看见老三出门十来天的成果后，老爹瞬间就觉得自己果然是老了，不然为什么没有办法接受这几百万现金的冲击呢？ 韩毅想了下，然后道：“爹，咱这样，首先把房子翻盖一下，咱家这房子也够老的了，有些地方都开始漏雨了，这才咱们红砖，水泥，盖平房，然后买点家电，家具回来，爷奶那边也送点过去，以前欠的，咱这次结清，剩下的……存在银行里。” 老爹点头道：“你想的周到，我没意见。” 韩毅笑道：“成，那就这么说了，行了，大家休息去！明天我跟老四进趟城，把该办的事情给办办。” 老爹等人听了韩毅这话，一个个脸上都是一脸幽怨，你拿出六十三万来，把大家的神经都给撩拨兴奋了，现在就算是想睡，他睡的着么？大家都跟打了鸡血差不多。 不过不睡也不行，老爹和老娘回房后，二姐也回去准备睡觉，只有大嫂林秀秀站在原地不动弹。 韩毅见状，知道大嫂可能有话想跟自己说，便对老四道：“带老五先去睡觉。” 老四看了眼大嫂和三哥，也没说话，带着老五睡觉去了。 韩毅这才对林秀秀问道：“嫂子，你这是有啥事要跟我说么？” 第41章 他有病吧？ “嫂子，你有事？”韩毅疑惑的问道。 林秀秀犹豫了一下，然后还是道：“昨天给咱们家做工的一个姐妹，娘家和我是一个大队的，我听她说……我家里人要来找我。” 韩毅一愣，忍不住拍了下额头，这几天光顾着挣钱了，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前世大概就是这几天，大嫂家的人找过来，声称韩毅大哥既然死了，就不能让大嫂守活寡，要把林秀秀带回去。 但林秀秀很明白，回去之后，自己无非是被再卖给另外一家，所以晚上趁夜跑上了山，还摔断了腿。 后来林秀秀娘家人一看她断了腿，性子又烈，以死相逼，就没有再问过她，任由她在韩家过了一辈子。 “嫂子，你是担心你家里人来寻你回去？”韩毅问道。 林秀秀也不隐瞒，点头道：“我猜大概是为了这事，到时候我不知道该咋办。” 韩毅笑道：“有什么好咋办的，这事……你别操心了，横竖有我呢，肯定不能让他们带你回去的。” 林秀秀听韩毅这样说，露出一个笑容，点头道：“成，那我信你。”说罢又道：“晚了，该休息了。” “唉。”韩毅点了点头，看着林秀秀回屋睡觉，自己也回了屋。 第二一天一大早，韩毅起了个大早，一大堆事情要办，首先是得去一趟搪瓷厂子，还欠最后一笔货钱没给，得把账结了。 另外家里有钱了，条件自然要改善一下，还有答应老五的自行车等等，总之得好好采购一番。 早上爬起来，老娘和大嫂正在厨房里忙活，大早上吃的清单，韭菜鸡蛋烙的饼，一碗白粥搭配腌制好的辣椒，辣中带点咸味，说不出的开胃。 “你们先吃，吃完不是还要进城嘛，别等我们了。”老娘把饭菜给哥俩端上来，催着两人先吃。 韩毅点头道：“娘，你们几个有什么需要带的东西不？我俩进城正好给你们带回来。” 老娘想了下，摇头道：“还真没啥需要的，哎呦，对了，你寻摸着买点针线回来，家里被褥得重新套一下了。” 韩毅点头表示明白，然后把蹲在地上刷牙的老五给薅了起来，老五吐掉嘴里的泡泡，没好气的道：“三哥你讨厌，薅我干啥？” 韩毅乐道：“哎呦，你说的三哥讨厌啊！那自行车什么的，我就不买了。” 老五一听说自行车，两眼瞬间就亮了，扭头一把抱住韩毅的腿道：“好三哥，好三哥，你不讨厌，我最喜欢你了。” “瞧你这两张脸的样。”韩毅乐道：“今天三哥进城，正好把自行车给买了，你要啥牌子的，自己说。” 老五想了下，然后道：“飞鸽的行不？我听人说飞鸽的好看。” “成，那就飞鸽的。”韩毅点了点头，老五每天上学要走十几里路，单靠这双腿，不知道要遭多少罪，现在家里有条件了，肯定是要给他弄辆自行车的，这样能省不少力气。 吃喝完毕，韩毅带着老四就进城了，等到了城里，韩毅让老四先去商场逛逛，自己则去搪瓷厂把最后一笔钱给结了。 搪瓷厂中，刘卫东看见韩毅的时候，笑的牙花子都能看见了，搓着手道：“兄弟，来了？” 韩毅也乐了，笑呵呵的道：“刘厂长，您这笑的有点吓人，像是拍花子的，准备把我拐卖了啊！？” 刘卫东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道：“别扯淡啊！你老哥我是出了名的良民。” 韩毅笑着把包拿出来，往桌子上一放道：“那良老哥您看看，咱们最后一笔账了，点一下对不对。” 刘卫东立即道：“你这话说的，咱们俩之间还要点，我能信不过你老弟啊！？” 韩毅乐道：“那成，你要是不点的话，我可就走了。” 刘卫东唏嘘道：“唉，你这生意不做了，咱们以后想再见面也难了，行了老弟，临走也不能让你吃亏，这点东西你拿着。” 刘卫东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票子，笑道：“知道现在市场上都能买到，不过咱有现成的，不是更方便嘛。” 韩毅一脸疑惑的接过票子，看了一下后愣住了，刘卫东递过来的票子，正是自行车票，还有一张电视机票，还有些布票，都是自己需要的。 “嘿，老哥，你这是能掐会算啊！”韩毅惊喜道：“我正准备给家里置办上呢，有你这票子，我可省事了。” 刘卫东笑眯眯的道：“也不是能掐会算，这些天咱俩也算是熟人了，你这挣了不少钱，我琢磨肯定要给家里上点东西，这不就给你准备好了嘛。” 韩毅赞叹道：“老哥仗义，那这些钱你拿着。”说着，韩毅从兜里掏出十九块八毛钱，放在桌子上。 刘卫东被韩毅这一手给弄懵了，疑惑道：“不是，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韩毅乐道：“没什么意思，我走了，你过一下账，等过完账，你就明白了。”说完也不等刘卫东留自己，摆了摆手就走人了。 韩毅走后，刘卫东更是一脑门疑惑了，只能赶紧将会计叫来过账，等点完之后，会计一脸错愕的道：“刘厂长，这钱……不对啊！” 刘卫东心里咯噔一下，不过脑子闪过一道亮光，连忙道：“你把桌子上这些加进去呢？” 会计把桌子上的钱拿起来点了点，这才点头道：“这就对了。” 刘卫东傻眼了，一时间百思不得其解，摆了摆手道：“成，对了……那就入账！” 等会计拿着钱入账，从办公室离开，刘卫东一脸疑惑的道：“不是，他有病啊！？” 刘卫东怎么也想不明白，韩毅这些天的账是一分钱没少过，为什么最后一天搞这么一出，而且这也没多少钱啊？真是奇了怪了。 韩毅心里那叫一个舒坦，本来想少刘卫东十九块八毛的，上辈子这厮差着自己这些工资没给算呢，不过看在票子的份上，就算了。 来到商场，就看见老四站在门口，韩毅疑惑的道：“你不进去，在外面晃荡啥？” “我……我看人家都干干净净的，我怕进去被轰出来。”老四有些委屈的说道。 第42章 大采购 也难怪老四心里会自卑，身上的衣服还是自己之前穿旧的，大补丁套小补丁的，看着是不太像样子，家里就一件之前买的白衬衫，那是他的宝贝，可惜今天洗了。 “怕啥？咱兜里有钱，谁要是赶你走，你给我拿钱砸。”韩毅摸了摸老四的脑袋，拉着老四进了商场。 也的亏老四没自己进来，这年头商场的营业员可不管你是农村的还是城市的，在他们眼里，都是孙子辈的。 心情好了，给你两句好听的，心情不好，冲你几句，直接赶你滚蛋也不是没有，老四进来要是光看不买，遇到哪个心情不顺的，能给他骂出心理阴影来。 韩毅带着老四先来到服装区，本来是准备买点布，回去让老娘她们做的，家里几个女的，一个比一个手艺好，别人不说，大嫂林秀秀的手艺堪称专业级别，上辈子没少给家里做衣服，比从服装店买来的还妥帖。 但老四现在这情况，给他换身衣服，也能换个心情，最后给老四挑了一件t恤，一条棉布的裤子，加在一起花了九块钱，比之前路边摊是贵了不少。 “麻烦给我们个袋子，新衣服不用包了，把旧的包起来就行了。”韩毅笑着对营业员说道。 本来按照韩毅自己的意思，旧衣服直接扔了，可一想到自己要是真敢这么干，回家得被老爹老娘说死，干脆还是留着！ 换上新衣服，老四立即排场了不少，人靠衣服马靠鞍，合适的衣服穿上自然好看，结果脚上的鞋又有点出戏，韩毅干脆花了十二块钱，买了一双回力的球鞋给老四，这下真是从头到尾换了一遍。 买了衣服，两人先去卖布的地方，刘卫东给的布票不少，不知道是把自己的拿来的，还是克扣了搪瓷厂工人的，不过这段时间搪瓷厂的工资肯定能发，说不定还有奖金，即使刘卫东克扣点布票，估计也没人说啥。 各色布样扯了不少，旁边就是卖针线的，也买了一些，老娘要的东西就算是齐了，哥俩转身上了二楼，找到卖自行车的地方。 现在自行车的价格依旧居高不下，一辆飞鸽牌的自行车，要两百六十八块钱，韩毅手上有两张自行车票，自然全部用掉。 老五要的飞鸽自行车拿下后，又要了一辆永久自行车，是那种带大扛的，杠上还能做人，有小孩骑这种自行车，还得会掏杠才行，而且一旦摔跤，必定摔的凄惨。 永久的大扛自行车还便宜点，两百四十二，两辆车加在一起花了五百一十块钱，搞的卖自行车的都忍不住连连侧目。 这年头结婚讲究三转一响四大件，三转指的是缝纫机，自行车和手表，一响说的是收音机，等到了九十年代，就变成了三大件，就是彩电，冰箱，洗衣机了。 能够进入四大件里，自行车的珍贵程度可想而知，反正韩毅家周边，除了书记家有一辆自行车外，其他人是见过没摸过，更别说拥有过了。 “你眼光真好，这两辆车都是新款，特别是这辆飞鸽，款式好，适合小孩和女士，咱们淮东就这一辆呢！”营业员看韩毅出手阔绰，态度也好了不少，跟韩毅叽叽喳喳介绍着自行车的优点。 韩毅微笑道：“那看来是我运气好，对了，请问一下电视机在哪买？” 营业员指了指三楼道：“三楼上去往东，一眼就能看见，你这是准备结婚？” 韩毅摇头道：“不是，我给家里添置点东西。”说罢也不等营业员说话，便带着老四上了三楼。 上了三楼之后，果然如同营业员所说，一眼就能看见卖电视的地方，八十年代国内已经有彩电了，但大多数人买的还是黑白的，因为……彩电贵。 韩毅琢磨着既然买了，就一次到位，别等回头还得更新换代，费钱不说，还麻烦。 “请问一下，咱们这彩电有哪几款，价格有多大的？”韩毅问道。 营业员立即道：“彩电有进口和国产的，国产的现在只有北京牌的，进口的选择比较多，日立，夏普，这些牌子都很硬，大小的话，基本都是12,14寸的。” 韩毅想了下，12寸，14寸的电视台小了，几十年后，家里孩子买的笔记本都17寸了，便皱着眉头道：“有大点的么？” 营业员笑道：“那你就只能选进口的了，我们这有一台29寸日立彩电，不管是品牌还是大小，应该都符合你的要求。” 韩毅眼前一亮，二十寸还行，便道：“那就给我拿这台！” 营业员犹豫了一下，然后用营业性微笑道：“同志，我们这台电视机的价格比较高，要2900元，您看您要不要再考虑下？” 韩毅笑了，自己这段时间还就怕钱没地方花，便道：“正好，就这台！” 韩毅掏钱开票，营业员这才相信，眼前这个穿着朴素的年轻人，还真能买的起这样的大彩电。 没错，八十年代中期，二十寸的彩电，绝对算的上大彩电了，那是搬回去就能引来全村人关注的好东西。 不过韩毅家那贫困村，别说二十寸大彩电了，就算是搬个收音机回去，也能吸引全村人的关注。 彩电，自行车都有了，韩毅琢磨了一下还需要啥，一想现在天气热，干脆再拿下三台电风扇，这样晚上大嫂他们就能睡个安稳觉了。 三台电风扇的价格也不便宜，每台一百三十元，落地电风扇，全部都是荷花牌的，看着就厚实，不像几十年后的电风扇，一个个薄的像纸壳子。 韩毅记得上辈子，自己89年的时候也买过一台电风扇，好像是荣事达的，用了三十多年，电机，扇叶都还是好的，也就有此砸了下，把外壳给砸晃了，后来花钱换了个新外壳。 东西买完，韩毅有些麻爪了，买是买了，可这不好往回弄啊！自己骑一辆自行车，上面能放台电视机，那三台电风扇，老四可弄不回去。 第43章 嫂子，你是我毅哥的！ 韩毅这边正觉得头疼的时候，老四忽然道：“三哥，你看是黑皮。” 黑皮原名赵有志，人说有起错的名字，没有起错的外号，因为黑皮……真的很黑，黝黑的那种黑，上辈子韩毅甚至怀疑过，这厮是不是混血，不然哪能黑的跟非洲黑人似的。 直到后来，黑皮年龄大了，也不在地里干农活了，几年下来慢慢恢复了些常规肤色，才让韩毅释怀，只能说这小子太容易晒黑了。 “哎呦，毅哥，老四，你们怎么也在这啊！？”黑皮笑着跑过来。 韩毅笑道：“我们采购点东西，这些天也挣了点钱，这挣钱不花，丢了白搭，道理我懂，那我就得办啊！你说是不是？” 黑皮咧嘴直笑，点头道：“毅哥说的对。” “你呢？跑城里来干什么？”韩毅问道。 黑皮扬了扬手里一个小包，咧嘴道：“给我爹，我娘买的药，之前家里没钱了，断顿，我爹我娘折腾的够呛，这有钱了就赶紧续上啊！” 韩毅一怔，倒是忘了这一出，黑皮家里爹娘都有肺病，当初生产队打石头的时候，两口子能干，上山挣工分来着，结果那时候人也没有个劳动保护的概念，两口子都让石头粉伤到了。 黑皮现在也不懂，去医院看了，就说是肺病，常年吃药，但效果也不好，实际上就是尘肺。 尘肺这病，看是看不好的，除非换肺，但成功的概率也不高，至少在这个年代是这样，而且即使换肺成功，病人的寿命也会受影响，在这个年代只能靠药物缓着，然后注意保暖，不要受凉。 黑皮每年都晒的黢黑，就是因为家里那点地，都是他一个人顾着，他爹娘生病的时候，有三个孩子，黑皮是老大，下面一个弟弟，一个妹妹，现在基本上都落黑皮肩膀上了，这小子是出了名的只要能挣钱，屎都敢尝一口的主。 “你这药不太行？我记得有几种药效果还行，回头我给你打听一下。”韩毅说道。 黑皮脸上露出喜色，笑道：“那太谢谢了，毅哥，你真够意思。” 韩毅无奈的笑了笑，就黑皮家这情况，正常挣钱根本不够花，也难为他上辈子把弟弟妹妹都拉扯起来，还给爹娘送终。 “你们这么多东西不好弄！我帮你们。”黑皮眼里有活，把两个电扇扛在肩膀上，一边一个就往回走。 有黑皮分担，老四就好办了，车上挂着一个电风扇，还有剩余的布匹，虽然骑不起来，但推着也省劲。 韩毅对黑皮道：“黑皮，咱换着来，一会你推车，我扛电风扇。” 黑皮摆手道：“不用，毅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啥也没有，就一把子力气，嘿嘿，毅哥，你以后要是还有挣钱的活，你还找我，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成，以后有活，我优先考虑你。”韩毅笑道。 三个人边走边聊，这路也就不觉得长了，快到家的时候，韩毅忽然想到一件事，对黑皮道：“对了，黑皮，我还真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黑皮点头道：“毅哥你说呗。” “是这样的，我大哥这走了也有一段时日了，我嫂子娘家那边有想法，想过来把我嫂子接回去。”韩毅说道。 黑皮一听这话，眼珠子一瞪，腾的一下把肩膀上电风扇惯在地上道：“扯淡，哪有这样办事的！？” “卧槽，风扇风扇。”老四心疼的在旁边扶住风扇。 韩毅也哭笑不得的道：“你急什么？” “我替你们家不高兴。”黑皮瞪着眼睛道：“没听说过，嫁过来的姑娘，还想带回去？这不是扯淡么？欺负我们林家圩的爷们啊？” 韩毅笑道：“那我能让他们欺负了？” 韩毅拉着黑皮，到旁边小声说了起来，片刻后黑皮眼前一亮道：“这法子好，要是这样说，那她们家就没话可说了。” “是！”韩毅笑道：“不过还得请你和几个弟兄帮忙，这事别给我说漏了，不然我到时候不好掰扯。” 黑皮立即道：“放心毅哥，这事我一定给你办的妥妥的，谁特么要是敢龇牙不配合，我把她脖子拧下来！” 韩毅拍了黑皮一下，笑道：“你办事我放心。” 三人把东西送到韩毅家里，黑皮擦了把汗就要走，二姐赶紧拦住，给黑皮拿了一瓶啤酒，啤酒还是杨虎送的。 之前几人在一起干活的时候，杨虎给韩毅搬了几轴子啤酒，全部都扔桶里，然后吊在水井里了，那里凉快，基本等同于半个冰箱了。 “喝！老三老四，你俩缺心眼是？哪能这么使唤人啊！？这都汗透了。”二姐没好气的说道，知道黑皮家的情况，也是怜惜这孩子。 黑皮自己倒是乐呵的很，笑道：“二姐，你别说他俩，我不让他们扛的，他们这小鸡仔的身材，扛着我看的费劲，还不如我自己来呢！” 韩毅和老四面面相觑，得，跟黑皮比，哥俩确实有点小鸡仔了，这小子是出了名的黑铁塔，放在古代，高低能混个武将什么的干干。 水井里镇的啤酒，在这种出完汗的情况下喝下去，那叫一个沁人心脾，三人一人一瓶，喝完后直呼舒坦。 黑皮拍了拍后脑勺，冰的后脑勺疼，等缓过来后便对韩毅道：“毅哥，那我走了，事我记住了，肯定办好。” “成，你放心上就成。”韩毅点头，然后把黑皮送出院子。 此时大嫂正好在外面洗衣服回来，看见黑皮打招呼道：“黑皮来了？不坐一会？” 黑皮看了眼大嫂，沉声道：“嫂子你放心，你就是我毅哥的，谁要是来抢你，我把他打屁了！” 林秀秀人都傻了，脸上腾的一下就红起来了，小叔子这在外面都说了些什么啊？ 韩毅气的抬脚在黑皮屁股上踢了一下，怒道：“滚滚滚，别胡咧咧，不然抽你了。” 黑皮挠了挠头，也不知道自己说错啥了，只能耸了耸肩走人。 第44章 送终啊？ 大嫂回来后，韩毅就开始显摆了，先是让老四去地里把老爹老娘叫回来，家里上大件了，地里的活先放那别管了。 其实家里有了几十万，这农活不干也无所谓了，可老爹老娘号称农民不能丢掉自己的本分，非要下地干活，韩毅也是拦不住，琢磨着以后自己再慢慢同化他们！ 老爹老娘急匆匆从地里回来，一进门就看到两辆自行车，惊讶道：“呀，这谁家自行车，你们怎么给推回来了。” 不过这边说完，那边就反应过来了，没好气的道：“你们俩，就是俩骚鳖兽，有点钱不知道怎么得瑟了是？买一辆不就行了，怎么还买两辆回来啊！？” 韩毅得瑟道：“爹，你这话说的不准确。” “哪不准确了？”老爹嘴上说着俩儿子骚鳖兽，可实际上自己对自行车也是稀罕的不行，上来抓着车把推着尝试。 韩毅笑道：“我不是有一点钱，我现在是……很有钱！” “我看你是很欠揍。”老爹瞪了眼韩毅，然后嘱咐道：“在外面可不兴这么说，以前打地主的时候我可是看见过的，那可吓人了，别回头世道一变，再把你当地主打了。” 韩毅笑了笑没接话，把话锋一转道：“这两辆，一辆是之前答应老五的，一辆留在家里用。” 韩毅这边话音刚落，老五就从门口进来了，背着个书包，一副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的样子，结果一进门就看到自己要的飞鸽自行车，人差点没腾的一下弹起来。 “飞鸽自行车！”老五跑过来，一把抱住自行车，稀罕的上下抚摸起来，韩毅觉得吓人，自己居然从一小破孩眼里，看出了猥琐的气质。 “你三哥我说话算话，开心？”韩毅在老五头上摸了一把。 老五连连点头，笑嘻嘻的道：“谢谢三哥，三哥你真好。” “切，这个时候知道你三哥好了。”韩毅没好气的说道，然后道：“进屋，还有好东西给你们呢！” 一家人跟着韩毅进屋，然后看见三个电风扇整整齐齐的摆在一起，老爹老娘露出同款惊讶的表情，而老五则是惊喜的跳了起来。 “以后夜里终于能睡好觉了。”老五是最开心的，他第二天早上要上学，天一热，晚上又热，蚊子又多，经常弄的他睡不着觉，现在有电风扇一吹，那环境肯定能好不少。 “三台，你是得了钱了啊！”老爹也知道管不住儿子，只能道：“我看你要是钱够，坦克大炮你都能买回来。” 韩毅乐道：“家里要用的。” 老爹犹豫了一下，然后道：“这三台，是咱们三个屋，一屋一个？” 韩毅点头，老爹道：“成，你们两个屋的留着，我跟你娘就不用了，给我送你爷奶那去。” 韩毅人楞了下，连忙道：“爹，唉，你看我这脑子，忘了跟你说了，我给爷奶也买了，人家商场暂时没那么多货，爷奶那台，明天就能去拿。” 老爹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韩毅，看的韩毅脸上泛红，老爹也不说破，直接道：“送你爷奶那去！我跟你娘少扇一晚上没事，你爷奶年龄大了，还能享受多久啊？” “爹，我现在去一趟市里，有自行车来回也快，一个小时我就能回来。”老四也琢磨过来了，连忙说道。 韩毅想了下，便道：“不去了，娘今天晚上跟嫂子他们睡，爹来跟我们睡，这不就都扇上了，明天我再去城里拿风扇。” “也行。”老爹微微点头，然后对韩毅道：“你们还愣着干啥，把风扇给你爷奶扛去，一个两个不长心，这些年要不是你爷奶照应着，饿都饿死你们了。” 韩毅笑道：“还有东西没展示呢，展示完就去。” 老娘一听，惊讶道：“还有啊！我的孩呦，你还买了什么东西回来。” “你们往那看。”韩毅指了指桌子上的大纸箱子，上面罩了个被单，此时老四跑过去把被单掀起来。 老爹老娘看到纸箱子上面的图案，都怔住了，老五瞪着眼睛道：“要是我没猜错，这就是传说中的……电视机！” “是大彩电！”老四得意的说道：“二十寸的大彩电，别说咱们大队里，满淮东去找，也未必能找出来几台。” “乖乖，你个花钱的祖宗。”老爹是拿韩毅一点办法都没有，儿子自己挣来的钱，自己这个当爹的也没脸去说，最主要的是……就比儿子挣的钱，这都是小钱，有啥可说的呢？ 韩毅给电视机接上电源，然后摆弄了下天线，现在能收到的电视台不多，但中台是肯定能收到的。 电视机打开后，五颜六色的色彩立即占据了整个画面，二十寸的电视机，在这个年头正不算小了。 别说爹娘看呆了，大嫂，二姐，老五，老幺，一个个都盯着电视机，眼睛都快不会转圈了。 韩毅笑道：“看！这玩意到晚上就没台了，一天能看的时间也不长，老四，走，把电风扇给爷奶送去。” 韩毅喊了一声，结果老四跟被孙猴子定住了一样，动都不带动一下的，气的韩毅拽着耳朵把人拎走。 “三哥，三哥，你让我看会电视呗。”老四舍不得电视上的画面，一边走还一边扭头去看电视机。 “行了，拢共也没多远，一会就回来了，以后有你看的机会。”韩毅没好气的说道。 哥俩扛着电风扇来到爷奶家，韩毅对老四道：“你先在这等着，一会我叫你，你就扛着风扇进来，咱给爷奶一个惊喜。” “得，都听三哥的。”老四立即点头。 韩毅推开门，大声喊道：“爷奶，在家不！？” “呦，小毅来了，快来快来。”奶奶从屋里出来，看见是韩毅，脸上的笑容别提有多开心了，赶紧把韩毅叫到身边。 韩毅走过去道：“奶。” 奶奶小声道：“家里昨天来客，蒸了半屉子白面，奶给你留了三个，来来，奶给你装上。” 韩毅一听这话，好悬眼泪水没下来，自己今天这事办的，太不是玩意了，要不是老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奶，我不吃馍，我给你送东西来了，我爷呢？赶紧叫他出来。”韩毅连忙说道。 “老头，小毅来了，说是给咱送啥东西。”奶奶喊道。 爷爷从里屋出来，疑惑道：“送啥啊？” 韩毅赶紧喊道：“老四，快进来！” 老四赶紧抱着电风扇进来，爷爷眼神不好，看着老四怀里抱着个东西，疑惑道：“呦，这啥啊？老四咋抱了个大座钟啊！？”说完气呼呼的道：“你俩孩是不是傻？给你爷我送钟啊！？” 第45章 看电视 “啥送终，你瞎说什么！？”奶奶一听老伴说这话，气的直瞪眼，在老头身上拍了一下。 爷爷疑惑道：“那老四抱着个啥，看着长不隆冬的。” “爷，这是电风扇。”韩毅一边说，一边帮着老四把电风扇弄进屋子，接上电后把开关一开，打了最高档。 一股凉风吹开，老两口都露出惊讶之色，爷爷道：“我见过吊扇，这种坐着的，还真没见过。” 奶奶笑道：“这样的好，那吊扇在头上晃，我就怕哪天掉下来，那不把人头给璇没了？” 韩毅和老四也笑了，奶奶这想象力是真没的说了。 韩毅道：“爷，奶，这是给你们买的，以后有这东西，夏天你们就不怕了，别晚上再热的睡不着。” “给我们买的？”爷爷一愣，连忙道：“孙，你这多少钱一台啊？” “没多少，百十块钱。”老四得瑟的说道，话刚说完，就被韩毅轻轻排了一脚。 爷爷一听百十块钱，赶紧摆手道：“疯了，花这么多钱买这玩意，我平时用蒲扇就挺好的了，有这钱你们还还债不行啊！？” 韩毅揽住爷爷奶奶，耐心的道：“爷，奶，你们放心，家里的外债已经还完了，而且我们还挣了不少钱，我也不怕跟您说，这风扇我们买了四台，光我家里就安了三个。” “四台，那不得四百多？”奶奶惊讶的道：“孙，你们这是干啥挣的钱？怎么这么多啊！？” “跟人做生意。”韩毅笑道：“家里拉饥荒，欠外债，我是实在没办法了，就想着跟朋友做生意，来钱快。” “果然，我们运气好，生意好做，挣了不少钱，外债现在还完了，家里还剩不少，所以爷奶你们就别担心了，以后每个月的养老粮，我们肯定都到位，不会再短缺二老的了。” 爷爷皱眉道：“啥短缺不短缺的，我跟你奶人老胃小，能吃多少啊！？你们这些孩子能把日子过好，那就比什么都胜了。” 韩毅笑道：“爷，放心！我们这日子现在过的贼好，你没看我跟老四都胖了么？这几天光吃肉了。” 说着，韩毅从兜里掏出一沓钱，塞进爷爷手里道：“爷，这些您拿着，以后养老粮的钱就从里面扣，也省的每个月都算账，怪麻烦的。” 老爷子一摸这一沓钱，错愕道：“这多少啊！？” “二百。”韩毅笑道：“都是大团结，您回头找地方藏好，别让耗子给拽走了。”说完也不等爷爷说话，拉着老四道：“爷奶，我们先走了，家里还有事呢，过两天再来看你们。” 说完哥俩就屁颠屁颠的跑了，留下老两口面面相觑，这俩孩子到底做了啥生意，该不是当土匪恶霸去了？ 回到家里，刚到家门口，结果场面把两人吓了一大跳，只见家门口堵了一大堆人，连大队书记都在。 “喝，你们这干嘛呢？”韩毅惊讶的问道。 结果一群人根本不回头，还是大队书记道：“韩老三，可以啊！这大彩电，别说咱们大队了，市里也找不到几台？你们这是真挣钱了？” 韩毅笑呵呵的道：“书记，确实挣了点，不过这电视不贵，残次品，我没花多少钱。” 大队书记也知道韩毅这藏拙呢，所以也不点破，点头道：“挺好，就是注意团结。” “注意团结？”韩毅被书记这话说的有点懵。 大队书记笑道：“别吃独食，以后大队里的人想看，你们别撵人走就成。” 韩毅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头应了下来，这事没办法，现在农村有几台电视机？更别说大彩电了。 所有人都稀罕着呢，你要是不给看，别的不说，半夜往你家里扔石头，粹你家玻璃的人肯定大有人在，老韩家在大队也别想过日子了，非得被人用唾沫淹死不可。 这年头就这样，不像几十年后住楼，有可能住上几年，对面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现在讲究的是个人情。 韩毅要是不答应，别人不说，回去就得挨老爹骂，所以韩毅也不找这个不自在，反正都是看，人多人少用电一样，除了吵一点也没啥。 想到这里，韩毅反倒笑了，就是觉得这一大帮子人凑在一起看电视，一边看还一边聊，颇有一种后世看视频开弹幕的感觉。 “都别站着看了，来来，搞几个条凳，大家坐下看。”韩毅也是想的开的，反正都要给看了，不如做到位，免得人家说老韩家不地道。 从屋里拿出几个条凳，这条凳一般二米长，一个凳子上能坐好几个人，此时层次放好，二姐和大嫂搭手，把电视机从里屋搬到院子里，一群人跟看电影似的。 就这还不算完，老娘又烧了水，给需要的人添水，别提有多热切了，来看电视的人也不是说不厚道，有带着瓜子的，一人分一点。 这一群人坐在一起看，边看边聊，还真就有点意思，让人觉得特有烟火气。 好在现在电视台播出的时间也不长，到了后晚上就变成雪花没台了，老爹一拍屁股站起来道：“成了成了，每台了都，明天再来啊！” 众人依依不舍，韩毅则是长出一口气，虽然说这些个人不用怎么招呼，但都坐在这里，对社恐患者压力还是很大的。 “毅哥！”就在此时，黑皮的声音从身边传来。 韩毅好悬没给吓死，一扭头先是看见一团黑暗，然后又看见一排大白牙，这才渐渐光线融合，看清楚站在黑暗里的黑皮。 “你小子，有特异功能了不起是！？”韩毅没好气的说道，这小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看的电视，全程蹲在角落里，韩毅居然没能发现，太特么邪门了。 “我来的时间不长啊！就是跟你说一声，该打的招呼我都打了，咱啥时候用的上啊！？”黑皮问道。 韩毅摇头道：“不知道，有备无患嘛。” 韩毅隐约记得，好像就是这几天，大嫂娘家人就要来了，到时候得好好跟他们掰扯掰扯才行了。 第46章 丈母娘呦～ 韩毅记得没错，因为第二天一大早，韩毅刚起来刷牙，就看到大嫂一阵慌乱的从外面跑进来，手里还拎着痰盂子，刚才应该是去倒痰盂了。 “嫂子，咋了这事？”韩毅问道。 林秀秀看见韩毅，赶紧跑过来道：“来了来了，我娘家人来了。” “这么快啊？”韩毅恍惚了一下，然后就看到林秀秀把痰盂塞进自己怀里。 “你拿着，别说见过我，我先上山躲躲。”林秀秀惊慌失措的说道。 韩毅一把拽住林秀秀，然后道：“嫂子，躲啥？今天听我的，有我在，没人能带走你！耶稣也不行！” “耶稣是谁？”林秀秀茫然的问道。 “那不重要。”韩毅把痰盂子放下，然后道：“你去叫二姐，到爹娘那把事情说一下，今天这事我全权负责，我怎么说，你们怎么配合就行了，保证没事。” 林秀秀看韩毅一脸郑重，也心里一定，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点头道：“成，那我去找爹娘他们。” 林秀秀去二姐那叫人，韩毅则淡淡的看了眼门口，把昨天村民看电视的条凳拿着，大马金刀坐在门口，一副晒太阳的模样。 没一会工夫，就看见五六个人走来，领头的正是大嫂林秀秀的母亲，尤雪琴，她身后跟着几个男丁，都是林家的男人。 几人走到门口，看见韩毅堵在门口，也是一怔，尤雪琴开口道：“呦，这不是亲家老三嘛，怎么在这坐着呢？” 韩毅笑眯眯的站起身来道：“我这一大早听见喜鹊叫，就知道要来客，这果不其然，不是把贵客等来了么？” 尤雪琴哈哈一笑，然后道：“唉，你哥去世，你家也不说一声，我们这知道的晚了，现在才赶过来。” 韩毅摆手道：“不是不说，真没那个必要，再说你们住的也远，这一来一回的，多不方便啊？” 这下把尤雪琴几人搞懵了，按说韩松是尤雪琴的女婿，这女婿去世，丈母娘这边肯定是要来人的，之前尤雪琴怕来了要随礼就没来，今天是琢磨着把林秀秀带回去，在许一个人，这才大老远奔来，本来都做好打算破费了，可没想到韩毅说话这么上道。 “也不是那样说，主要是远，没得到消息。”尤雪琴连忙说道。 此时爹娘，二姐和大嫂也从屋里走出来，尤雪琴一看林秀秀，立即嗷唠一声冲过去，过去抓住林秀秀的手后，哭嚎道：“我那可怜的闺女唉！你咋这么命苦唉，刚嫁过来就要守寡唉！” 韩毅听乐了，摇头道：“你这是强行押啊！” 老爹老娘脸色不太好，天底下就没听说姑爷去世，老丈人，丈母娘这边不闻不问的，说白了，人家根本没把老韩家当自己人家。 林秀秀最怕的就是这老太太，被抓住手臂，就跟被黏住后颈皮的猫一样，顿时就不动弹了。 韩毅乐呵呵的走过来道：“您这哭的啥啊！？什么就守寡了，您这是不把我当人啊！？丈母娘！” “我闺女这可不就是守寡了嘛，我可怜的……嗯……丈母娘！？”尤雪琴扭头，惊讶的看了眼韩毅。 韩毅乐道：“我还活着呢，秀秀怎么会守寡，您就算是我丈母娘，可要是这么乱说，那我也要不高兴的。” 尤雪琴人懵了，愕然道：“不是……秀秀来不是嫁给你大哥冲喜的么！？” 不光尤雪琴，其他人也懵，只有老爹眼前一亮，心中暗道：“老三可以啊！对，咱们就抵死不认，就说是给老三找的，看林家能说什么！？我这儿子……真机灵！” 韩毅也是一脸惊讶的样子，然后连忙道：“哎呦，错了错了！丈母娘您这是搞错了，我爹当时去跟你说的时候，说的很明白，是为了给我哥冲喜！” 尤雪琴点头道：“对啊！你也说了，给你哥冲喜啊！” 韩毅点头道：“对啊！我结婚，给我哥冲喜，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不然就我哥当时那身体情况，你让他娶媳妇，身体也不允许啊！？” 韩毅说的有理有据，尤雪琴一时间有些招架不住了，当时老韩家来跟自己谈的时候，赶上二儿子要结婚，所以当时光顾着老韩家能给的彩礼了，细节上的事情还真没问清楚。 而跟着尤雪琴来的男丁们也傻眼了，他们今天是做好强抢的准备了，如果韩家拦着人不肯放，那他们就来硬的，就算上面抓人了，问起来也好说，就是不想让自家姑娘守寡，再嫁难道不对么？ 可是他们没想到，这刚一到就破防了，人家是给老三结婚，给老大冲喜，如果是这样的话，人家老三身体好好的，说什么你也不能把人抢回去了？ “不是……这……这你们当时没说清楚啊！？这不能算啊！”尤雪琴立即说道。 韩毅好笑道：“您这话说的可真逗，怎么叫说清楚啊！？你总不能惦记把闺女嫁给一个将死之人！？” “而且这事一眼就清楚的，还用得着说多清楚啊！？丈母娘，您今天这什么意思？咒我死，还咒我媳妇是别人的，有点过分了！？” 尤雪琴大脑都要烧了，她今天原本是计划好来的，可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真让她有点拿不住了。 身边一个男人小声道：“秀秀如果真嫁给他的，那咱……咱不能抢好，要不然抓住估计得枪毙了。” 尤雪琴还不放弃，想了下又道：“咳咳，是这样的，当初愿意把秀秀嫁过来，是觉得她来你家能过好日子，可现在看你家这房子破的，你们这是给人住的么！？ ” 韩毅道：“是破，该修了，也怪我昨天光顾着布置电器家具，把这一块给忽视了，丈母娘你说的对，我马上就带人修。” 尤雪琴愣了愣，然后道：“吹什么牛呢！？你家还能有电器，我跟你说，手电筒可不算！” 韩毅笑道：“丈母娘这话说的，你女婿最实诚的了，说电器就是电器，你看那边。” 随着韩毅的手指，尤雪琴看到一台电风扇，她眼睛都红了，片刻后道：“不就一台电风扇嘛！没什么了不起的。” “那您看那墙根！”韩毅再次指去。 几人歪头看去，只见一辆自行车静静的躺着不动，这年头哪个男的不想有辆好车（自行车），一辆车二三百，真是让很多人望而却步。 “自行车……自行车也能算是电器？”尤雪琴强自说道。 “那您看堂屋！”韩毅指了指堂屋。 尤雪琴跑过去一看，顿时人就傻了，喃喃道：“好大的彩电啊！” 第47章 大嫂的秘密 韩毅伸手拉住林秀秀的手，在母亲面前，林秀秀也不敢甩开，跟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站在韩毅身边不敢说话。 韩毅则笑眯眯的道：“修房子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这还没得空呢，您就来了不是。” 尤雪琴被眼前这些惊的说不出话来，带来的几个子侄也都露出羡慕的眼神，别说自行车，电风扇，电视机了，随便里面哪一样，自己要是有的话，那也是在村里牛气的不行了。 “丈母娘，你今天来不是就咒我的？”韩毅脸一冷，做出一副二信子的模样，怒声道：“你要是这样的话，那别怪我不客气了。” 尤雪琴连忙道：“别别别，那不能，就是之前没搞清楚，我记得当时你家来提亲的时候，不是说嫁给老大么？” “说过么?”韩毅眉头一挑，看向老爹道：“老爹，咱说过这话么？” 老爹毫不犹豫的摆手道：“绝对没有！” 尤雪琴咬牙切齿，这事自己又没有证据，当初也是听中间人说嫁给老大的，结果没想到嫁给了老三。 “那……当初说是嫁给你大哥，我看你大哥活不久，看着可怜，才没要那么多彩礼的，现在嫁给你，那不行，你们家得补彩礼。”尤雪琴算是做好不要脸的准备了，咬牙切齿的道：“你们别欺负我们林家，必须补彩礼。” 韩毅问道：“那你说补多少合适！？” 尤雪琴一听韩毅这话，立即喊道：“那得多补，你们家这电风扇，自行车，哦！还有这大彩电，都得补给我们家才行！” 老四气的破口骂道：“你放屁，我们家给的彩礼可多了，当时给了好几百，十里八村，没一家能比我们家给的多的。” 尤雪琴瞪着眼睛道：“给的多怎么了，我家闺女值钱！就要多，反正今天必须补彩礼，你们几个，把电风扇，自行车，还有大彩电都给我抱走！” 尤雪琴几个子侄一听这话，立即动手就要去抱东西，韩毅双眼微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老四冲上去，一脚踹在尤雪琴的腰上，把人踹到后怒声道：“我看你们谁敢，我杀了他！” 尤雪琴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见老四双眼通红，吓了一跳，但一看院子里，自家子侄多，立即怒声道：“小畜生，你还敢动我！给我打他！” 尤雪琴一声令下，就有人朝老四来，韩毅怒火也腾起来了，上去从后面勒住那人的脖子，一发力给人按在地上，照着脸上就踩了一脚。 韩毅踩着男人，大声道：“尤雪琴，叫你一声丈母娘，你真把自己当东西了是！？你在我家放肆一个看看。”说罢对老五道：“老五，去给我叫人，我看谁敢在咱们村动我们！” 老五嗖的一下就从门口窜出去了，尤雪琴怒声道：“这是家事，我看谁来了敢管，再说了，谁是你丈母娘，你今天要不给我补彩礼，要不我把我闺女带回去，我不嫁你们家了。” “彩礼你收了，现在你说不嫁？” “怎么？跟你扯证了没有？办酒席了没有？都没有，在你家住几天就是你媳妇，那你家屋里贴的观音像，你怎么不管她叫媳妇啊！”上辈子韩毅就知道，尤雪琴就是个泼妇，但没想到能这么下作。 此时黑皮等人被老五叫来，大家前段时间受了韩毅的恩惠，绝对是韩毅的铁杆，此时一个个拿着铁锹，榔头就来了，进屋后十几号人，把尤雪琴吓了一跳。 韩毅双眼微眯，自己有办法控制住现场，但其实最好的办法，在林秀秀自己身上，大嫂有个秘密，这个秘密一旦被她自己说出来，那场面就能完全被控制！ 而且在韩毅看来，林秀秀只有亲口说出这个秘密，以后才能逃脱尤雪琴这麻烦的一家子，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不然一辈子都得被骚扰。 尤雪琴此时大声喊道：“我看你们哪个敢动我！哎呀，你们这些该死的玩意，欺负我老女人啊！还有你们韩家，活该你家死儿子，都死完才好啊！你们想白嫖我女儿，想的美！今天你们要不把我弄死，要不你们家儿子就死光。” “你……你这个女人，你不留口德啊！”老娘让气的捂住胸口，家里大儿子再怎么不是东西，但那也永远是当父母心里的痛，现在让尤雪琴这样糟蹋。 老爹也气的直瞪眼，扭头进厨房操了一把菜刀出来，怒声道：“反正我也这么大年纪了，我也活够了，今天我跟你同归于尽！” 尤雪琴一看老爹刀都掏出来了，连忙躲在子侄后面，嘴里却依旧不休的道：“老东西，你家大儿子为什么死你知道么？就是你作孽，你该死儿子，大儿子死完，老三死，老三死完老四死，死你个断子绝孙！” “我杀了你！”老爹冲向尤雪琴。 “够了！”就在此时，林秀秀忽然睁开韩毅的手，大声喊道。 在场所有人都被震住，纷纷看向林秀秀，只见林秀秀眼里满是泪水，她走向老爹，带着哭腔道：“爹，对不起您，是我给家里带来的麻烦。” 老爹赶紧道：“丫头，和你没关系，是你这个娘……他嘴里不留口德啊！” 可谁知道林秀秀却忽然道：“她根本就不是我娘！” “啊！”老爹愣了下。 韩毅则松了口气，尤雪琴确实不是林秀秀的娘，上辈子自己跟大嫂一起一辈子，到老了林秀秀才说出了一个秘密，那就是她不是尤雪琴的闺女，而是林爸爸战友的女儿。 六七十年代，那场浩劫浩浩荡荡的冲击着很多人，林秀秀的父亲也姓林，和现在林秀秀的养父同时在一个研究所工作。 不过林秀秀的亲生父亲是研究人员，而养父是研究所烧锅炉的，那场浩劫来临的时候，一群人冲进研究所，把林秀秀亲生父母都给抓了起来，而林秀秀的养父则带着林秀秀逃跑，一直跑回老家，再也没敢回去过。 而且尤雪琴也不是林秀秀养父的原配，而是三年前二婚嫁给林秀秀养父的，所以对于林秀秀来说，不管从生的角度，还是养的角度，这个尤雪琴都和她没有关系。 上辈子，因为一身困苦，林秀秀到死才跟韩毅说出这个秘密。 第48章 咱俩凑合凑合 听到大嫂说出这个秘密，韩毅长出一口气，大嫂的性格就是这样，她被养父养大，就觉得欠林家的，特别是三年前养父去世之后，一直觉得应该把尤雪琴当做自己的亲生母亲对待。 结果自己都被人几乎卖掉，给自己的儿子凑彩礼了，还死脑筋想着尽孝，上辈子为了逃尤雪琴，晚上往山上躲，结果从摔断一条腿，就这手里有点闲钱了，还要被尤雪琴上门搜刮，根本不知道反抗。 想要林秀秀反抗，就必须有一个堪称极限的场面，不然刚才那种情况下，韩毅早就动手了，哪还能给尤雪琴这么多废话的机会。 “呼！”韩毅松了口气。 在场其他人却都怔住，尤雪琴更是发疯一样的喊道：“你胡说八道，你就是不想给我养老，哎呦我的天啊！姓林的你死的早，你这下贱种为了不想养我，连你这个爹都不认了！” 韩毅走到林秀秀身边，小声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一下么？” 林秀秀点头，跑回自己的房间里，然后拿出一封信道：“这是我爹留给我的信，把我的身世清清楚楚告诉了我，我也是从这上面知道我的身世的。” 尤雪琴一看林秀秀手里的信纸，忽然就冲了过来，伸手想把信纸夺过去，可没想到她还没靠近林秀秀，韩毅就一脚踹出来，正中尤雪琴的肚子，把人给踹的倒飞出去，一屁股摔在地上，抱着肚子惨叫。 尤雪琴的子侄们一看，立即大怒，可还没来得及动，黑皮就带着人冲进来，把手里的东西亮了亮，示意这些人别乱动。 尤雪琴倒在地上崴了半天，缓过来后恶狠狠的喊道：“不是亲生的又怎么样，你爹把你养大，你就得给我养老！” “你自己没儿子啊！？凭什么人家给你养老？”韩毅冷笑道。 尤雪琴破口骂道：“我就让她养，我可舍不得我儿子受罪，就让这个小贱种养。” “我特么刚才给你那下子不够疼是！？”韩毅上前一扬手，吓的尤雪琴赶紧护住脸，她觉得韩毅能下去这个手。 林秀秀拉了把韩毅，小声道：“赶他们走！她把我卖了一回，以后我跟她没关系了。” 韩毅见嫂子的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也是怜惜，便对尤雪琴道：“滚蛋，以后再进我们大队，见一次打你一次！” 尤雪琴站起身来，眼中却露出恶毒的表情，忽然一把夺过子侄手里的一根铁纤，朝着林秀秀就刺了过来。 韩毅一把薅住铁纤，又是一脚踹过去，还是那个位置，还是同样的姿势，尤雪琴落地后眼珠子差点没凸出来。 黑皮见状，喊了一声“特么的，想在咱们村抢人，给我打！” 呼啦一下，黑皮等人围上来直接下手，尤雪琴的子侄们，一开始还有底气，觉得这是家事，别人不敢管，可现在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 那尤雪琴嫁给林秀秀养父的时候，林秀秀就已经成年了，尤雪琴没养过林秀秀，现在人家养父死了，你把人家几乎当卖一样送走，又跑来找事，这理亏的很啊！ 农村办事，理亏一方要是人数还没优势，那你就老老实实挨揍！护住要害，老实一点，还能少挨几下。 林秀秀没想到场面忽然乱成这个样子，韩毅则把林秀秀推给二姐，然后道：“带她进去休息。” 二姐犹豫了一下，点头把林秀秀拉进屋里，而韩毅眼中闪过一丝凶光，挤进人群，给黑皮使了个眼色。 黑皮现在属于韩毅的忠实小弟，反手按住尤雪琴，就看见韩毅一个大脚提在尤雪琴的膝盖处。 “啊！”尤雪琴惨叫一声，整个腿反关节折的快九十度了，断的那叫一个干净利索。 等到众人散开后，只看见尤雪琴疼的在地上打滚，她那些资质一个个也都身上带伤，看见尤雪琴凄惨的样子，全部都懵了。 “她怎么伤的？”韩毅问道。 黑皮耸肩道：“不知道，好像是刚才被他们自己人不小心碰的！” 尤雪琴面无血色，痛苦的看着韩毅道：“你好狠啊！” “狠，把继女卖了给自己儿子凑钱结婚，你不比我狠多了？”韩毅蹲下来看着尤雪琴，然后冷声道：“你如果觉得今天吃了亏，没关系，以后欢迎你来找我报复，但我丑话说在前面，你敢来一次，我就敢打断你一条腿，再敢来第二次，打断你的手！不信的话，你试试！” 尤雪琴也知道在这是占不到什么便宜了，只能赶紧撤退，被一群子侄带着离开。 尤雪琴跑了之后，韩毅拍了拍黑皮的肩膀道：“感谢哥几个，今天家里这个样子，也没法招待你们，过几天！到时候感谢你们一下。” 黑皮立即道：“毅哥，你这话说的就见外了，要不要我们帮你收拾一下，这看着挺乱的。” “不用，回！”韩毅笑道。 黑皮等人离开后，老爹还觉得一口气在胸口没出呢，骂骂咧咧的道：“这个尤雪琴，也太泼妇了，而且秀秀原来不是她亲闺女！” 韩毅无奈的笑了笑，老娘此时则担心的道：“她断了腿，回头会不会再找我们的麻烦啊！要是报警怎么办？” “怎么办？”韩毅好笑道：“凉拌，她的腿是谁打断的？谁知道？反正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当时是混战，说不定是他们自己人打断的呢！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种事情就没法说，而且尤雪琴闯进自己家里，闹出这么一档子事，就算报警了，派出所也是以调解为主，如果韩毅真背理，那说不得得老老实实坐下来谈谈赔偿，可老韩家不背理，又没有证据证明尤雪琴的腿是自己打断的，那还怕什么！？想缠的话，慢慢缠，自己可不怕！ 老爹听韩毅这样说，也点头道：“就是，这女人欺人太甚，不过我刚才想了想，你说秀秀是嫁给你的，这也不合适，老三，你以后找对象，人家知道了，肯定不愿意啊！” 韩毅立即道：“不愿意就不愿意，那我就跟嫂子结婚，咱俩凑一对也是一样过！” 第49章 我想！ 韩毅这话一出口，院子里一家人都沉默了，老四用一脸崇拜看着韩毅，老五完美复刻黑人问号脸，老幺一脸迷茫，爹娘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韩毅心里叫糟，爹娘这是没做好心理准备啊！自己大意了，大招交早了。 “咳咳，其实我的意思是，我也不在乎那么多，是……是？”韩毅尴尬的笑了笑，然后给了老四一脚道：“今天刮东南风，咱俩上趟山，之前答应知味楼的东西还没弄呢！” “哦！”老四委屈，这一脚挨的怎么感觉有点背锅的意思。 等韩毅带着老四跑路，爹娘二人对视一眼，然后赶紧回屋琢磨去了，老五和老幺也想进屋，结果被老娘一门板拍在外面。 “去，回你们自己屋去，出门不许瞎说啊！”老娘又打开大门，警告了一下老五和老幺。 等再关上门，老娘立即对自己老伴道：“老头子，我怎么感觉……老三这话不像是开玩笑啊！？” 老爹心里也犯嘀咕，赶紧拿出自己的烟袋锅子，点燃后抽了两口，这才算是冷静下来，然后道：“我觉得……是不是顾着他嫂子面子呢？” “啊？”老娘表示自己不理解。 老爹想了想，越想眼睛越亮，很快就一副心里有底的样子了，对媳妇道：“你自己想啊！今天搞出这么大一出闹剧，这秀秀心里肯定不快活。” “尤雪琴满嘴胡说八道，没一句能听的，虽然说不是 秀秀亲娘，可总归是败了她的脸面，秀秀要是回头一琢磨，在咱们家可能待不下去了。” 老娘顺着老爹的思路，想了想后点头道：“你这么说……倒是有这个可能，但这跟老三说那话有什么关系。” 老爹哈哈一笑道：“这就是老三这句话的妙处了，这叫转移注意力，他这话一说出来，秀秀哪还顾得想尤雪琴那事啊！只要不想，人不就稳住了，回头咱们再好好劝劝，这丫头心里没芥蒂就行了。” 老娘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自己老伴这话说的……就让人觉得蹊跷，但还是点头道：“那你要这样说……其实不然就真把他俩凑一对！” 老娘坐在床上，郑重的道：“我是真心实意的说，是真稀罕秀秀这丫头，这丫头到咱家以后，对咱俩孝顺，跟老二那丫头也对脾气，对老三，老四，老五，老幺这几个，没有一点私心。” “有吃的想着小的，有事自己撸袖子上，这么好的姑娘，我真是舍不得她再嫁了，可是咱家老大没福气，这走的这么早，咱们要是堵着不让秀秀再找个好人家，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啊！还不如跟老三凑成一对呢！” 老爹叹了口气道：“这事我和你绝对站在统一战线上，可问题是……老三这孩子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从小到大看不上他大哥，他哥穿过的衣服，哪次改了给他，他不得跟你闹腾两天。” “为了他嫂子，说出刚才那话就算是到顶了，你要是真把他刚才那话当真，我跟你说……回头肯定给你闹翻天了。” 老娘一想也是，自己的儿子自己明白，确实跟老伴说的一个样子，但老娘还是嘴里嘀嘀咕咕的道：“我觉得未必不行，老三说不定就是真心的。” 老爹摆手道：“不可能，我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说罢又道：“咱家老三最是要脸了，他哥死这还没一年呢！他能有这想法？你把咱儿子当牲口了。” “三哥，你真想跟咱嫂子好啊！？”上山的路上，老四一脸激动的问道。 韩毅只觉得脸上发烫，本来以为自己说出这话，是顺着本心，没什么好不好意思的，可被家里这些人看着，还是尴尬的自己差点没用脚趾挖出个联排别墅来。 “咋哪都有你呢？！和你有关系么？”韩毅恼羞成怒，按住老四的脑袋道：“别瞎问，屁大点孩子，什么都想知道啊！？” 老四翻了个白眼，然后道：“三哥，我跟你说真心话，我特想你刚才说那话是真的，咱嫂子真是好女人，要不是我年龄小，我就娶了！” “滚一边去。”韩毅瞪了老四一眼，你小子还想排队啊！？轮得到你么？ 老四撇了撇嘴，继续道：“反正你以后也得娶婆娘，与其找个啥都不知道的，还不如就咱嫂子，知根知底，不怕娶回来给你气受。” 韩毅沉默，老四这小子……真特么有点悟性，这事情想的挺清楚的，实话实说，韩毅肯定是想把林秀秀娶到手，可这话到嘴边上也忒特么尴尬了。 “三哥，你到底想不想？”老四整天跟着韩毅混，还能看不出三哥的表情是啥意思，这跟便秘一样，心里铁纠结着呢。 “我特么想！”韩毅秃噜了一句，说完后又一蔫道：“可是我想没用啊！这事太尴尬了，我这一头热管什么用？爹娘那得同意，嫂子那也得同意，但凡一边不同意，这事就办不成。” 老四好奇道：“那爹娘同意，嫂子不同意的话，这事能成么？” “废话，你嫂子都不同意的话，还成个屁。”韩毅没好气道。 老四又笑道：“那嫂子同意，爹娘不同意的话，能成么？！” “……。” 老四嘿嘿笑道：“三哥，所以从头到尾，只要嫂子同意就行了，爹娘就是你拿来打马虎眼的。” 韩毅叹了口气道：“也不能这么说，整个大队，谁不知道林秀秀那是咱们嫂子，这要是成了……嫂子的脸面过不去，在大队她得被人指指点点到死。” 老四想了下，缓声道：“三哥，那你们就进城嘛！” “进城？”韩毅愣了下。 老四点头道：“对啊！你这么有钱有本事，进城里嘛，非要在咱们这穷地方待着干啥？以后我也进城，咱们都当城里人，吃商品粮！” 韩毅琢磨老四这话……有点道理，既然在大队过不好，那就进城去，换个地方，谁要是还想说，就让他们说去，有什么了不起的？ 第50章 草混子 “不用进城，不用进城！”就在此时，暗地里蹿出个人来。 韩毅跟老四心里咯噔一下，都准备动脚把这玩意踹出去了，结果阳光一照才发现，居然是黑皮。 “你小子能不从暗处钻出来么？这能见度也太低了。”韩毅没好气的说道，然后一愣道：“不对啊！你小子什么时候来的？都听到什么了？” 黑皮摸了摸头道：“毅哥，老四，我一直跟在你们身后呢！我还以为你们知道我在呢！” 韩毅跟老四对视了一眼，一路走来，两人真没发现黑皮的身影，这小子有点天赋啊，要是放在抗日时期，说不定就是个谍报名宿。 “那你是什么都听到了？”韩毅眼神一阴，冷声道：“这样的话，我可就留你不得了。” 黑皮立即道：“别啊！我就是觉得毅哥你瞎jb琢磨，嫂子来你们家后，又没办酒，又没打证，松哥去世后，你们家要是把嫂子退回去，那大队人才说你们煞笔呢！” “怎么说话呢？文明点！”韩毅白了黑皮一眼。 黑皮笑道：“这事你们又不是头一家了，大队以前不也有，许梿友他媳妇，原本还是他弟妹呢，那可是正经办过酒的，前几年他弟在外面炸石头死了，不就嫁给他哥了么？！两口子现在在大队过的不一样舒心，这事啊！你们自己不当回事，就没人当回事！” 韩毅一琢磨，黑皮的话说的也没错，自己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只要能把嫂子娶回家，这脸皮不要也罢！ 想到这里，韩毅拍了拍黑皮的肩膀道：“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算你立了一功，这样，毅哥也不亏待你，给你找个好活计，只要你好好干，以后吃喝都有了。” “啥啊！？”黑皮疑惑道。 韩毅也不解释，带着黑皮和老四来到猛鬼峡，等到了地方的时候，黑皮脸色一变，连忙道：“毅哥，可开不得玩笑，这猛鬼峡哪能进？死了不知道多少人了。” 韩毅只能把瓦斯相关的信息跟黑皮解释了一下，黑皮似懂非懂，但是韩毅说没问题，他就已经信了八成。 “记住了，这地方必须吹够一天东南风，然后才能进，而且得快进快出，别耽误时间。”韩毅仔细的说道。 黑皮点了点头，然后由韩毅带头进了猛鬼峡，一路上果然畅通无阻，等黑皮看到一大片湖泊，还有各种水鸟野鸭一类的东西时，眼睛都直了。 “我是把你当真兄弟，才带你进来的。”韩毅沉声道：“你以后从这里捡些野鸭蛋，野鸭，野鸡一类的东西，去城里知味楼就能换成钱，偶尔干一次，就饿不死你。” 韩毅继续道：“但你得知道，所有东西就怕知道的人多了，所以你自己保密，不然泄露了秘密，别看这猛鬼峡挺大，但付之一炬也就是几天的时间。” 韩毅上辈子，这猛鬼就因为所谓的矿产开发给毁了，好好一个水鸟的天堂，短短的时间内，就一片狼藉，一直到韩毅重生前，也没有恢复的迹象。 黑皮立即指天道：“毅哥，我要是泄露给别人一个字，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韩毅笑道：“行了，发誓别离我这么近，我怕被牵连。”说罢又道：“以后进来，一定按照我说的，不吹够一整天东南风，千万别进，不然瓦斯聚积，就是死路一条。” 黑皮连连点头，韩毅大手一挥道：“行了，别辜负了大自然给我们的馈赠，动手！” 三个人撒开了拿，野鸭蛋在芦苇丛里几乎遍地都是，黑皮捡到怀疑人生，这东西随手就捡起来，放进袋子里就是自己的，跟做梦一样。 没多大一会功夫，三人就捡了几袋子野鸭蛋，韩毅用手幺了一下，加在一起有一百多斤，另外黑皮还捡了一只撞树上的野鸭子。 没错，真是撞树上的，这玩意被黑皮惊了之后，猛然逃窜起飞，结果加速距离不够，一头撞岸边树上了，扑腾了几下子直接死那了。 “三哥，这玩意……就是传说中的守株待鸭！？”黑皮直乐。 “你这属于新手保护期！”韩毅也笑道，野鸭子撞树上，自己以前还真没遇到过。 两人这边正说着话，就听到水里扑腾扑腾的响，黑皮扭头看去，直接喊道：“毅哥，老四跟鱼干起来了！” 水边上，老四抱着一条大鱼正搏斗着呢，韩毅定睛一看，惊呼一声“好大一条草混子！” “三哥，别看热闹了，我快抱不住了！”老四在水里嚎了一声。 韩毅跟黑皮也不敢大意，赶紧从两侧下水，三个人一起才算是控制住这条草混子。 黑皮是抓鱼的行家，一把掐住草鱼的腮，三人用力把草混子给弄上岸，黑皮还不放心，喊道：“再往旁边走走，草混子能跳，让它扑腾两下就回去了。” 等到了安全的位置，三人一身一脸都是鱼鳞，韩毅惊奇的道：“这玩意真是够大的，得有三十斤左右？” 草混子就是草鱼，这玩意过一次冬，体型就跟着长一次，五年冬的草混子，能长到十五六斤，可眼前这条至少也有三十斤，怕是年岁不小了。 黑皮此时唏嘘道：“乖乖，我在淮河见过二十多斤的草混子，三十多斤的是真没见过，这玩意看着都快成精了！” 韩毅乐道：“照你这样说，咱仨也算是斩妖除魔了。” 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么大一条草混子，自己吃太浪费了，正好送去知味楼，估计梅姐能给个好价格。 三人也不贪心，收拾了东西就走人，黑皮跑回去推了架车来，虽然韩毅买了自行车，但这一百多斤的野鸭蛋，还有一条三十多斤的草混子，是真没法带。 不过三人轮流推架车，倒是也不累，特别是黑皮推的时间长，不是累的不行了，根本不让哥俩碰，韩毅跟老四就省了更多的力气。 到了城里，三人把架车往知味楼一拉，老陈在门口看见三人后，还惊讶的道：“小韩，你这挣钱没够啊！” 韩毅笑道：“这话说的，谁嫌钱多烧手啊！？梅姐在不在？她要是不在的话，你给看看，今天可有个好东西！”说着韩毅指了指架车上，勉强把头插进桶里沾水的草混子。 第51章 搞点好东西 老陈凑到架车旁看了一眼，立即一脸惊讶的道：“好家伙，这草混子怎么这么大？成精了这是！？” 韩毅笑道：“不是好货也不给你知味楼供啊！你看着给算账！” 老陈立即道：“鸭蛋的价格就按照之前梅姐给你的算，这个草混子……乖乖，这么大，我还真不好给你算，要不然四十块钱！你看咋样？” 这年头肉里最香的还是猪肉，油脂大，吃着过瘾，鱼肉虽然也是肉，但总归差点意思，所以价格根本上不去。 猪肉现在一块两毛钱左右能买一斤，草混子看着至少三十斤出头，但鱼肉本身就便宜，能比猪肉价格还贵，已经相当不错了，就这还是占着草混子个头太大的原因，不然真是几条草混子凑在一起，凑一个三十多斤，能不能卖三十块钱都不好说。 实际上1986年普通淡水鲜鱼的价格在九毛到一块左右，根据鱼种不同，或许差别，但大抵上是不会差太多的。 “成，你给算钱！”韩毅点头，大家都是老主顾了，也不会在这一星半点上斤斤计较。 老陈让后厨的人拿秤幺了重量，野鸭蛋二百六十个，三人好不容易进了一趟猛鬼峡，基本上扫荡了一圈，能拿的都给拿走了，一共一百三十块钱，一条草混子四十块钱，还有一只野鸭子，三块钱算给知味楼了，一共得价一百七十三块钱。 黑皮在旁边看的一脸恍惚，这毅哥一出手，就是成百上千的挣钱啊！怎么就去山里捡了点东西，就一百七十三块钱入账了？ 韩毅此时掏出一包阿斯玛，抽出一根递给老陈道：“以后这活我就不干了，交给我这兄弟干，黑皮，来认认脸。” 黑皮站出来的时候把老陈吓了一跳，老陈捂着胸口道：“兄弟，你从哪冒出来的啊！？小韩不说，我都没注意到你。” 黑皮咧嘴笑了笑，韩毅道：“其实你之前也见过，跟我来吃饭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后这活我就交给他了，你们要是要货，找他就成。” 老陈唏嘘道：“你小子是挣够钱了啊！这么挣钱的买卖都不做了？” 韩毅乐道：“老陈，这买卖我不做，说明……这在我眼里，真不算挣钱的买卖。” 老陈差点让韩毅给气乐了，点了点头道：“成，我回头跟梅姐说一声。” 韩毅把剩下的阿斯玛香烟都塞给老陈，然后道：“这孩子忠厚老实，家里挺不容易的，你照顾照顾。” 老陈嗤笑道：“一边去！说的我跟个坏人似的，我别的不敢保证，一分价钱一分货，这个我没问题。” 韩毅点头，竖起大拇指道：“老陈，别看初见你，你这人挺招人烦的，不过其实是真仗义。” 老陈抬脚就要给韩毅一下子，被韩毅一收屁股躲开，然后嬉皮笑脸的道：“你看你这人，咋还不经夸呢？” “你嘴里就没一个好屁。”老陈没好气道。 韩毅乐道：“成，那就说点好屁，你们知味楼能给我供点啤酒，饮料么？” 老陈奇怪道：“你要这些干什么？开供销社啊！？不对，我记得你之前带着来喝酒的一个人，叫什么来着……不就是啤酒厂的么？” 韩毅摆了摆手道：“嗨，能拿钱解决的事情，干嘛用那个人情。” 老陈没好气的道：“我这边给你供，你一样欠人情，这边啤酒你当要多少有多少啊？我们平时卖的时候，必须搭菜，菜价不够，根本不卖你。” 韩毅知道老陈这话不是扯淡，也不是想拿捏自己，现在啤酒产量确实不高，知味楼肯定能拿到不少货，但要说敞开了供应，也够呛，所以一般小饭馆都是搭着菜卖，你点的菜够了，再卖你一瓶啤酒。 “那还是欠你的人情！”韩毅笑道：“真是有用，这不是挣了点钱，就琢磨着给家里把房子修一修嘛，咱们农村修房子，都是一个大队一起上，没有工钱，但是得管饭啊！” “我这人也好面，人家来帮忙了，不能亏待人家，所以琢磨搞点啤酒，汽水一类的供上，人家干活也能下力气。” 老陈听韩毅这么说，想了一下道：“成，我给你想个办法，啤酒都是本地的，汽水……我能搞到一批可口可乐，不过不多，顶多几轴子，你要不要？” 韩毅眼前一亮，惊讶道：“老陈，你可以啊！你要能搞到，我肯定要，价格好说啊！” 老陈得意的笑了笑道：“废话，不可以我能在知味楼当领班的。” 可口可乐虽然79年就重回中国市场了，但因为各种原因，对内销售一直处于管制状态，要是在沪上，首都这些地方，想买一瓶尝尝鲜倒是不难，可是在淮东这种小城市，那就是稀罕东西了。 真要说可口可乐正式发力，还得说今年，1986年十月份，英国女王首次访华，bbc还专门拍摄了一期纪录片。 央台想买下纪录片进行播放，但没有外汇份额，就找到了可口可乐，希望可口可乐能够赞助二十万美刀，而回报是在纪录片播放之后，播放一条可口可乐的广告。 人家可口可乐犹豫都没犹豫，直接把钱打央台的账上了，1986年二十万美刀堪称天价，但美利坚人心里很明白，这其实就是个投名状，说明中国市场接受他们重返，可口可乐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中国销售了。 现在距离十月份还有一段时间，距离纪录片播放更是有一年左右的时间，再这个时间段能搞到可口可乐，老陈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的。 “可口可乐我要了，另外本地汽水你也给我弄点。”韩毅说道，可口可乐自己不准备招待人，扔家里自己眯了，不然几轴子也不够喝的，到时候有人有，有人无，那可就真得罪人了，还不如自己享用了。 这次老陈没含糊，直接点头道：“成，本地汽水要多少有多少，你到时候报个数，我给你弄。” “谢了，老陈，你是我亲哥！”韩毅嘿嘿笑道。 老陈感觉自己都没眼看韩毅，等收银那边结了账，韩毅又帖了三十，拿出二百块钱塞给老陈，然后道：“算是我付的订金了，少补多就不用退了。” “嘿，你小子这是干啥？”老陈一怔，二百块钱喝啤酒汽水，肯定是用不掉的。 “行了，多了当我请你喝了，回见回见。”韩毅摆了摆手，带着老四和黑皮走人。 第52章 点我呢！ 回去的路上，黑皮就自己傻乐，一路上也没提分钱的事情，等到了大队口的时候，韩毅笑问道：“怎么，不要钱了？” 黑皮一怔道：“啥钱？” “你说啥钱？”韩毅笑了笑，掏了六十块钱递给黑皮道：“三个人一起挣的钱，没道理不分你啊！” 黑皮一听韩毅这话，连忙摆手道：“不要不要，毅哥，你都把这活介绍给我了，今天我要是还分钱，那我还是人嘛，我不要啊！” 韩毅笑道：“拿着！以后是以后，你以后好好干，但是不要贪，这活还是有风险的，千万别为了多挣钱不要命，我可不想过段时间听说你出事。” “毅哥你放心，你说的话我肯定记得住，不会乱来的。”黑皮连忙说道。 “成，那拿着！”说着，韩毅把钱递给黑皮。 谁知道黑皮跟触电一样，牯扭着身体躲闪，说什么都不要，最后干脆拔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喊道：“毅哥，你修房子记得喊我，我先回家去了。” 老四看着黑皮张牙舞爪跑路的样子，忍不住乐道：“黑皮真是傻敷敷的。” 韩毅拍了下老四，然后道：“别说人家傻，我告诉你，以后你要是能当个聪明人更好，可如果做不到比绝大多数人都聪明的话，我宁愿你当个像黑皮这样的傻子。” 老四只看到黑皮傻，但黑皮这样的人，再社会上即使不被重用，但总归也不会陷入勾心斗角，反倒能够比较安稳的生活，如果遇到几个看重这种性格的贵人，说不得还能搏一个好前程。 两人到家后，韩毅让老四先进屋，嘱咐道：“老爹老娘要是不在，你再跟我说，我进去。” 老四嘿嘿笑道：“三哥，你说那话的时候这么刚，现在咋还怂了。” “别废话，赶紧的。”韩毅老脸发红，今天这事自己就是太刚了，一点余地都没有留，老爹老娘如果同意也就算了，如果不同意的话，那自己可就惨了。 老四先进了院子，发现没人，立即伸头喊道：“三哥，没人，快点进来。” “唉！”韩毅赶紧进屋，结果这边刚进屋，就看见老爹老娘从屋里出来。 六目相对，韩毅人都麻了，心里疯狂盘算，一会老爹要是动手的话，自己反手就……算了，还是跑！ 可谁知道老爹忽然道：“呦，这天看着是要下雨，我去收衣服。”说完直接扭头往屋里走了。 “不是收衣服么？”老四疑惑道。 韩毅知道老爹这是不想刚正面，只能怂着脑袋往里走，老娘反倒迎了上来，小声道：“老三，唉，最近家里给你的负担太重了，不过你放心，就咱自家人听到，没人挑你的毛病。” 韩毅眼中露出一丝喜色，难道老娘他们也同意，立即道：“娘，你是说……！” “没错！”老娘欣慰的道：“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听到，这事我们都没跟你嫂子说，肯定不耽误你们以后叔嫂相处！” “？？？”韩毅一脸懵逼，自己好不容易把话说出来了，可怎么走向不太对劲啊！？ 老四也是一脸错愕，连忙小声道：“娘，你说三哥他早上说那话的意思，是不是就真喜欢嫂子。” 老娘摇头道：“你不懂，你三哥就是怕你嫂子因为今天她后妈这事，再咱家里过不下去，所以转移话题呢！真当你大哥周年都没满的时候，你三哥能干出这事来？”说完对韩毅道：“是不是老三？” 韩毅嘴角抽动，最终只能点头道：“对……对，我好歹也等大哥周年过去。” “你看。”老娘一副一切不出我所料的样子，对老四道：“你还是小，不懂你三哥的良苦用心！” 老四看了韩毅一下，拍了拍三哥的肩膀，兄弟俩相顾无言，只能回屋里去。 等进了屋里，老四小声道：“三哥，这事……要不我帮你跟爹娘去说一声！？不然这事……算个什么事啊！” 韩毅沉默了片刻，然后苦笑道：“你真当老爹老娘误会了，没听刚才那话，点我呢！” “点你？”老四疑惑道。 韩毅叹了口气道：“老两口估计自己都没说开，但他们是想让我等到大哥周年之后再谈这事，现在大哥去世刚刚满月，我要是就跟嫂子那啥……也确实对大哥有点不公平。” 老四没好气的道：“啥叫公平？他是家里老大没错，可这些年除了给爹娘惹麻烦，给咱们兄弟找事，还干过啥？要我说嫂子没跟他也是好事，不然不定怎么倒霉呢！” 韩毅瞪了老四一眼，但也能理解老四的情绪，这些年大哥确实净给家里找事了，不然家里怎么也不会穷成之前那个样子，甚至上辈子的时候，大哥死后，还拖累了家里十来年，把韩毅自己也给耽误了，但凡他能正干一点，不说多有出息，只要不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在外面乱混，家里也能好不少。 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一家人坐在一起，三姐和大嫂早上进屋早，没听到韩毅说的话，此时也不觉得有什么异样，但其他人就神色古怪了。 韩毅被这气氛弄的难受，只能开口道：“爹娘，我琢磨咱们趁着这段时间，把家里的房子修一下！这些年刮风下雨漏个不停，眼看着都快不行了。” 老爹点头道：“成，我跟大队各家各户说一声，找点人来帮忙，咱们管吃喝，干起来应该挺快的。” 韩毅也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我在知味楼找人帮忙搞了点啤酒，汽水一类的，到时候咱自家做饭，每天管啤酒汽水，总之不能亏待来帮忙的乡亲们。” 老爹唏嘘道：“这事你定，以后家里的事……咱爷俩商量着来，爹老了，有些事情真没你想的清楚。” “恩。”韩毅微微点头，没想到上辈子做主做到八十的老爹，这辈子居然这么简单就想着让权了。 说定这件事情，众人就安安分分吃饭，等到吃完饭，大家收拾收拾，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时，韩毅见院子里没人，把林秀秀叫住。 “嫂子。”韩毅轻声喊道。 林秀秀看向韩毅，疑惑道：“怎么了？” 韩毅舔了舔嘴唇，深吸一口气后道：“嫂子，你愿意等我一年不？” 第53章 这也太刺激了 “嫂子，你愿意等我一年么？”韩毅看着林秀秀问道。 林秀秀大概没想过韩毅会这么直白，一时间被惊的说不出话来。 韩毅则继续道：“一年之后，等大哥满周年了，不管别人啥态度，我娶你，你给我当媳妇！” 林秀秀只觉得心里发颤，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林秀秀知道韩毅是个值得托付的男人。 有能力，有魄力。最重要的是知冷知热，可一想自己是以韩毅嫂子的身份来的韩家，林秀秀就觉得痛苦，自己如果答应了韩毅，以后两人怎么见人。 “我……你不怕么？”林秀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把问题又抛给韩毅。 韩毅目光炯炯，掷地有声的道：“怕！” 林秀秀听韩毅这样说，忍不住心里发苦，可还没等她多想，韩毅就继续道：“但我更怕错过你？怕一生一世都不能名正言顺的跟你在一起！” “嫂子，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但我真的用了一辈子去后悔，这辈子我不想再后悔了。” 韩毅抓住林秀秀的手，一双大手覆盖住嫂子柔弱的小手，韩毅诚声道：“怕流言蜚语，怕冷眼白话，怕说三道四，怕指指点点！” “这些我都怕，但最怕的就是错过你，嫂子，我都想清楚了，我在大队与人为善，多结善缘，如果还有人说咱，咱就搬去城里，世界这么大，总归有咱们能相亲相爱的地方。” 林秀秀只觉得自己都心都要化了，有这么个男人愿意爱着自己，守着自己，林秀秀觉得韩毅刚才说的那些可怕的事情，也就不可怕了。 韩毅见大嫂眼中秋水润染了双眸，仿佛化开的春光一样，忍不住向大嫂的樱唇探去。 林秀秀此时也沉浸在了幸福的时光里，就痴痴的站着。 “哎呦我的妈呀！”就在此时，二姐手里拿着毛巾，洗脸盆出来，看见这一幕直接懵了，嘴里惊呼了一句，脸盆也duang的一声掉在地上。 大嫂立即像是被惊着的小鹿一样，把手从韩毅的大手中抽出，一眨眼就窜进自己屋里去了。 韩毅有些无奈的看了眼还在发呆的二姐，这么好的机会，自己马上就要尝到肉了，二姐这个时候出来捣什么乱啊？ 二姐看懂了弟弟的目光，很是委屈的道：“这也不怪我啊！也没人通知我你们俩要亲嘴啊！不是……你们俩这？太刺激了？” 韩毅无言以对，片刻后小声道：“二姐，实话不瞒你，其实我跟嫂子早就情投意合，是大哥的出现拆散了我们，现在大哥走了，我和嫂子终于能在一起了，你会帮我的对？” 二姐听的小脸通红，老三和嫂子这事，不但刺激，而且刺激。 “你放心三，我肯定帮你。”二姐激动道。 “那成，这件事情你就当没发生过，不要打乱我的节奏！”韩毅拍了拍二姐的肩膀，一副你懂的表情。 “你放心！我今天什么都没看到，没听到。”二姐笑眯眯的道：“三，你加油啊！我跟嫂子相处的特好，我可不舍得她改嫁给别人。” “放心！手拿把攥！”韩毅眉头微微一挑道。 韩毅痛定思痛，下次再干这事，一定寻个没人的地方，免得施法被打断。 而屋里，林秀秀把整个脑袋都埋在被子里，感觉心脏都快从胸腔里跳出来了一样。 狭小的被窝里，自己能够清晰的听到心脏咚咚咚，咚咚咚的跳动声。 “这就是……心动的感觉么？”林秀秀感觉自己简直无法自拔，这还是自己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没一会，二姐就悄摸的进了屋，刚才韩毅特意交代，让二姐千万别提这茬，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二姐心里猫爪的一样，想知道怎么回事，但有老三吩咐，问又不能问，简直要憋死了。 第二天一大早，韩毅就带着老四进城里采买食材，接下来修房子。 按照老家的规矩，那肯定是全大队都搭手，不用工钱，但吃喝得管，管的越好，那自然也就越有面子。 韩毅家里藏了几十万，现在不怕花，就怕花不掉，所以嘱咐老四去供销社拉肉，自己则骑着自行车往淮东的西北骑去。 西北这边有几家私人砖窑，家里的房子都是泥坯房子，时间一长就不牢靠了。 韩毅琢磨既然动手了，就一次到位，给盖成砖瓦房，免得以后再接二连三的改。 私人砖窑是这两年才起来的，基本上都是非法的，谁胆子大谁干，把泥变成砖，一块砖就能卖两分钱。 韩毅算了下，家里的房子弄起来得大几万块砖，光这些砖就得花一千多。 这年头房子不值钱，一套普通一百来平方，带小院的房子也就几百块钱，可那种大部分都是泥胚，或者土木结构的，真正用红砖盖起来的还是贵。 韩毅到了砖窑外，远远的就能看见烟囱正在冒烟，走近后就有人冒出来询问。 “干嘛的？”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穿的破破烂烂，从一棵树后面走出来问道。 “来砖窑能干啥？当然是买砖了。”韩毅说道。 男人上下打量了韩毅一番，然后道：“你哪个大队的人？买多少砖？干什么用？” 韩毅也不恼，人家问什么，自己就说什么，倒不是砖窑的人故意为难，而是砖窑本身就不合法，最怕被人摸上门来漏了底，那可是要吃官司的。 听韩毅说完后，男人这才露出笑容道：“你们圩子我知道，我一小舅舅在那边住，说不定咱还有亲戚呢。” “那是，淮东的圩子连圩子，亲戚连亲戚嘛。”韩毅笑着掏出烟给男人递了根。 “叔，我这也没经验，不知道多少够用，能用多少拉多少不？” 男人想了下道：“成，我回头给你说一声，要是实在不行，你先忙多拉，多退少补呗！” 韩毅乐道：“那感情好，还有就是这砖你们负责送？” 男人点头道：“这个你放心，你们自己来拉，我们还不放心呢，你说个地方，付了定钱，晚上这边就有拖拉机给你拉过去，肯定不耽误你用。” “行，服务周到！”韩毅竖起大拇指，别看这砖窑一块砖才两分钱，可利润是真大，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铤而走险，违法制砖了。 早知道烧砖就要挖地，韩毅记得几十年后，这片被挖的坑坑洼洼的，跟瘌痢头一样，后来还抓了不少人判刑，也不知道有没有这家。 “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啊！”韩毅心中感慨，然后定了砖，交了定钱回家。 等韩毅回到供销社的时候。老四正往自行车后面上肉呢。 韩毅交代直接拉了半扇猪回去，别的不说，求人做工，这肉必须给足，不然人家干活偷奸耍滑，吃亏的还是你主家。 第54章 以后吃喝我都管了 回去的时候，韩毅又去了一趟知味楼，老陈看韩毅来，立即道：“啤酒和饮料我都给你备好了，不够你再来跟我说，自己看看能弄的回去不？” 韩毅看了眼老陈给备的货，顿时头大了，十轴子啤酒，五轴子汽水，还有三轴子可口可乐。 所谓轴子，就是把啤酒瓶，汽水瓶用塑料绳缠起来，行成一个整体，一般来说一轴子十二瓶。 也就是说老陈给韩毅弄了一百二十瓶啤酒，六十瓶汽水，还有三十六瓶可口可乐。 “我是真没本事弄回去，等我回去推板车来！”韩毅无奈的说道。 “一来一回不够累人的呢，你推我们饭馆的架车回去，记得明天还就成。”老陈说道。 “嘿，老陈，你真够本朋友。”韩毅立即竖起大拇指道：“还好当初没忍心眼看着你耳朵，被老鳖给咬掉。” 老陈气的直瞪眼道：“你这厮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韩毅跟老陈嘻嘻哈哈白话了两句，然后拉着啤酒往家去。 兄弟俩干脆把两辆自行车都扔在架车上，然后一起推车往回走。 走到大队口的时候，有在外面农忙的看见兄弟俩推的一车东西。 “老三，老四，你们这一车东西都是啥啊？准备推到哪去？”有人好奇的问道。 韩毅笑道：“这不是家里要翻修房子嘛，我搞了点啤酒，汽水，又拉了点肉，到时候招待帮工的人啊！” 有人惊讶道：“乖乖，之前别人都说你韩老三发财了，我还不相信，现在信了，啥时候开始干。就冲这待遇，也得算我一个。” 韩毅笑道：“明天就干，啤酒管够，大口吃肉，都来啊！人多了热闹，干活也快！” 众人纷纷应声，表示明天一定到，韩毅相信这话肯定不是敷衍自己，酒肉做保。 回到家里，老娘，二姐，大嫂已经在准备了，买回来的肉，豆腐，千张都要先收拾好，蔬菜没买，家里有菜园子，新的蔬菜绝对够吃了。 老爹看到成轴子的啤酒，也是乐的直抽他的旱烟，就这些东西，谁看见不得说老韩家办事排场？ 农村人其实比城里人还好面子，一辈子能显摆的东西本身就不多，婚丧嫁娶是一个都不能错过。 盖房子在农村就是顶大的事了，同样是来给你帮工干活，你每天咸菜，杂面对着，人家干完活回去也得背后戳你脊梁骨。 说这老韩家不上道，爷们给你干活这么累，你一顿咸菜就打发了？ 要是能上点豆腐，青菜，白米白面，那人家干完也夸你两句，老韩家搞的不错，是实诚人。 当然了，要是像老三这样，没多有酒有肉，那就不得了了，人家干完活回去躺在床上，也得跟婆娘吹嘘几句。 “今天老韩家那饭是真排场，手指大小的肉条子，真带劲！这老韩家是够意思，上道的啊！” 一想到人家这样夸，老爹就觉得腰板都直了，毕竟之前因为老大的事情，弯了太多次腰，事事给人赔脸子，作揖鞠躬，卑微到了骨子里，现在翻身后，更觉得连空气都香甜了。 “唉，咱们老韩家也算是苦尽甘来了。”老爹得意道。 此时就看见韩毅拿了块里脊往外走，便问道：“老三，你干什么去？” 好像道：“我拉了点好的，给爷奶送过去啊！老四你快点。” 说着，就看见老四拎着几瓶黑乎乎的东西跑出来。 老爹连忙道：“昏了头了？你那里脊上连点肥油都没有，能算好的？拿过去不是寒碜人么？” 韩毅恍然，这可不是几十年后，大家都不乐意吃肥肉，现在肥肉才吃香，油越多越好，这就叫缺什么馋什么。 “得，我换一块去。”韩毅赶紧又跑回厨房重新拉了块带肥油的，这才拎着去爷奶那。 兄弟俩刚到爷奶家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自家大爷的声音。 “他韩毅不怕挣钱了嘛，那以后的养老粮让他出！反正他也不差那一点。”大爷语气不善的说道。 爷爷怒道：“你放什么屁？怎么？要你点养老粮，是我们求你了？让孙子辈的出养老粮，你怎么有脸说这话的？不亏心啊！？” 大爷没好气的道：“我说的有啥错，他韩毅挣钱，我这个当大爷的落下啥了没有？我可听说了，他韩毅带着外人挣钱，自家人可谁都没喊，他都不觉得亏心，我有什么好亏心的？” 此时二大爷的声音又响起，开口道：“爹娘，你们二老骗老三家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我们不说，现在他们家韩毅有本事了，多担待点不应该啊？” 爷爷冷着脸道：“你们哥俩今天来，就是抵这个股子的是？就你俩这意思，还是还有别人？” “老五也这样想，他今天上班没来。”大爷说道。 韩毅和老四在外面听的真切，韩毅倒是不意外。大爷，二大爷，五叔家一直就是这德行，四叔，大姑，小姑则跟自家亲。 韩毅此时拎着肉直接进屋，迎面看到两个大爷坐在院子里跟爷爷对峙。 “小毅，你咋来了？”爷爷有些意外，这个场面让撞上，多少有点尴尬。 韩毅笑道：“家里准备修房子了，买的肉准备招待帮工的，选了点好的给爷奶你们送来。” “乖，真乖。”爷爷很欣慰，有孬的，好歹也有好的。 韩毅则笑道：“刚才大爷跟二大爷的话我也听到了，就按照他们说的来。” 两人面面相觑，本身他们来逼宫，想要的效果无非是让老三家多拿点，没想到老三家这个三儿子，还真是昏了头敢答应。 爷爷连忙道：“胡说八道什么，你们家给你们该给的就行了，别个别管。” 韩毅笑道：“爷，你放心，没有金刚钻，我也不揽这个瓷器活，不过大爷，二大爷，爷奶这边以后吃喝我管了!那爷奶以后留点啥，你们怎么说？” 大爷冷笑一声，自家爹娘，啥底子自己能不清楚，立即道“你放心，只要你管他们养老，以后留啥都是你的，我们一分不要。” 第55章 你是不是说话不算话？ 真以为爷奶没货呢，上辈子老爹这一辈兄弟姐妹七个，数大爷和二大爷家过的最好，为什么？因为数他们脸皮最厚，最无耻。 三年后，也就是1989年春天，一个港商从港岛过来，说老家是这边的，要投资家乡，为国奉献，这个港商在大队这边考察的时候，看重了爷奶手里的一样东西，一件小铜炉。 港商见到这东西后，大为喜爱，最后开价六万给买走了，那可是八十年代的六万，本来爷爷是不想卖的，说是祖上传下来的东西。 可大爷和二大爷他们哪里肯，半逼半骗让爷爷把炉子给卖了，六万块钱他们两家分了大头，一家拿走两万，剩下两万，四叔，五叔分了，两个姑姑是一毛钱没拿到，爷爷奶奶也是一样。 按照大爷的话来说，吃喝都有儿女供着，拿钱也没用，放在家里还容易遭贼，而韩毅家里跟两个姑姑一样，一分钱没有，因为韩老三家欠了好几年的养老粮，没资格拿。 老爹当时人也老实，觉得确实是自己欠养老粮在前，所以就没好意思跟大爷和二大爷掰扯这件事，权当不知道。 后来大爷和二大爷家有这钱当本，搞起了小生意，九十年代的时候机会又多，也开始小有身家，那就更不把韩毅一家子当回事了，不见面还好，一见面免不得又要数落韩毅一家。 不过这事还没完，后来港岛一次拍卖会，拍出了这件铜炉，大家这才知道，老爷子手里这铜炉是正经大明宣德年间制的，下面那款被糊住了，连老爷子自己都没见过。 而这次拍卖，一个小小的铜炉拍出了数百万的高价，把大爷和二大爷又悔的捶胸顿足，两人都怪是对方当初的错，不然哪能六万块钱就给卖了，让港商捡了个大漏。 两人得了韩毅的话，生怕韩毅回过神来再反悔，赶紧走人，回头这养老粮，老两口是别想看见了。 两人走了之后，爷爷还着急道：“孙唉！你咋让他们俩给激住了？这事不能这样办，回头我找他们去，往后他们说什么，你别吱声，咱不吃这个亏。” 韩毅笑道：“爷，奶，我还真不在乎这个，以前家里要不是你们照应，隔三差五给点小米，地瓜的，我跟老四早就饿的翘蹄子了，现在孙子不算有本事，但总归能挣钱了，也该孝敬你们了。” 爷奶听的感动，但奶奶还是道：“我知道我孙乖，厚道，但一码归一码，你大爷他们该给的养老粮，凭什么让你们家独担啊！？没这道理，回头奶奶去找他们说。” 韩毅笑道：“爷，奶，你们要是这样说的话，那以后你们做好吃的可别叫我了。” 奶奶好笑道：“和那没关系，你是我孙，我该疼的。” 韩毅郑重道：“是这个道理，奶奶，你是我奶，也是我该孝敬的。” 韩毅这话把两人说的没话能回了，老四也拍着胸口道：“爷奶，我觉得我三哥说的对，我们有本事了，能孝敬你们的！” 奶奶还想说什么，但是让爷爷拦住，老爷子叹了口气道：“成，既然我孙这么有本事，那咱们就吃几天闲饭。” 韩毅这才笑道：“还是我爷明事理，我明天修房子了，爷奶你们要是有时间，就去给看看，家里我爹娘干活成，主事不行，我看我爷有主事的性子，还得我爷上。” 老爷子哈哈笑道：“成成，你小子这几天嘴跟吃了蜜一样，那我明天去看看。” 从爷奶家回来，韩毅找到老爹把事情说了一下，老爹一听韩毅要承担自己爹娘以后的养老粮，不但没生气，反倒满脸都是笑容。 “成，我看没问题，你小子现在也是个大款了，是该孝顺你爷奶了。”老爹满意的看了眼儿子，给韩毅肩膀上狠狠拍了一下，然后唏嘘道：“你爹我是没本事，孝顺不了你爷奶，但我儿子有本事，还有孝心， 我看光这一点，老大，老二他们家里都比不上我！” 韩毅知道上辈子老爹心里憋屈，家里大儿子早夭，后面日子过的苦凄凄的，一辈子跟别人做过最多的事情就是弯腰，人这腰要是弯的多了，再想直起来就难了，见谁都低一等，这辈子韩毅的目标也不多，让老爹挺胸做人肯定是其中一项。 别人啃老，自己让老子啃一回儿！ 厨房那边老娘他们也准备的差不多了，猪肉提前在锅里炒熟放着，明天帮工的来了，等做饭的时候直接把炒好的肉丝肉片下锅就行，速度快，不至于人一多就忙不过来。 “他大嫂，你给老三，老四拿去尝尝，看看咸淡对不对口。”老娘炒着菜，二姐烧火，就让切菜的林秀秀把炒好的肉丝给韩毅尝尝咸淡。 林秀秀擦了擦手，用筷子夹了一筷子肉丝，一只手在下面捧着，从厨房出来道：“老三，娘让你尝尝咸淡。” 韩毅一扭头看见嫂子夹着一筷子肉过来，连忙凑过去，张嘴吃了一口，结果就吃了一点进嘴里，剩下的被牙齿一撞筷子，直接撞到嫂子的手心里。 林秀秀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韩毅一张嘴，直接把她手里的肉丝给吃进嘴里，林秀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韩毅好像舔了下自己的手心。 “呀！”林秀秀吓了一跳，然后就看见韩毅眼睛贼亮贼亮的，还坏笑着看向自己，那样子既坏又……帅。 林秀秀被韩毅看的心里发慌，不由的低下头，忽然间小声道：“你……你说的一年啊！” 韩毅使了坏，本来正乐着呢，忽然听到嫂子来这么一句，人直接愣住，下意识的道：“啊？” 林秀秀脸色一变，小声道：“你是不是说话不算话。” 韩毅心中激动，感觉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如果不是老爹还在院子里抽烟，自己高低要抱嫂子一下。 “算话，一定算话！”韩毅小鸡吃米一样的点头，然后镇定道：“一年之后，我娶你！” 第56章 馓子窝鸡蛋 感情这种事情，最怕的就是没回应，人不是能够一味付出的生物，更何况是感情，没有互动的感情，和跟充气娃娃谈恋爱有什么区别。 当然，你要说有人在没有回应的情况下，能舔到海枯石烂，抱歉，那是舔狗，不是人！ 有了大嫂的回应，韩毅立即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干劲，恨不得这一年时间眨眼就过去，然后跟嫂子耳鬓厮磨。 当然了，梦想很美满，现实很骨感，事情还要一件一件的做，路还要一步一步的走，家里的房子都没修，想其他的太早了。 当天晚上，砖窑那边就把砖石给送来了，几辆拖拉机一起，先送了六万块砖来，家里虽然破，但地方不小，就这宅基地还没完全用完，只能围大院子，砖头的需求量不会小的。 送砖的人招呼人手把砖头给韩毅卸下来，然后道：“先给你送了六万，少了我们再给你补，多了到时候我们来拉走。” 韩毅看了一眼，约莫道：“我看也差不多，等着我给你结钱。” 谁知道砖窑的人摆手道：“不着急，你这家就在这，我们砖窑也不怕你赖账，还是那句话，你先用，用完咱们再根据数量算。” 砖窑的人硬气，一来大家乡里乡亲的，也不怕你拉下脸赖账，二来有胆子开砖窑的，哪个是好相与的，别看现在跟你嘻嘻哈哈挺好说话，你要是敢赖账，这些人真敢把你活埋了。 第二天一大早，韩毅从床上爬起来洗漱，这边蹲在院子里正吐泡泡呢，然后就听到外面叽叽喳喳的声音，好像有人在自家门口聊天。 “谁啊！这一大早，闲的啊？”韩毅推门想看看谁这么无聊，大早上在人门口聊天，然后就看见黑皮带着二壮等人，后面还站了不少大队的乡亲父老。 “嚯，干啥呢这？在我家门口赶集啊！？”韩毅惊讶道。 黑皮乐道：“毅哥，你不是说今天修房子嘛！” 韩毅眨了眨眼道：“修房子……是没错，但那不得干完活之后么？你们农活不干了？” 二壮立即道：“我跟我爹说过了，说给毅哥你修房子，我爹让我直接来，家里的活有他们呢！” “就是，我家那边也让我先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先干的。”徐三姐也说道。 韩毅瞥了一眼，发现来的都是之前跟着自己干彩券生意的，大家这是心里抱着谢意来的。 “咋了老三？”老爹从屋里出来，疑惑的问道。 韩毅立即道：“黑皮他们来早了，这……啥准备也没有啊！？” 老爹一看来了这么多人，心里也高兴，这说明自家在大队还是有点面子的，当然了……这面子是老三挣来的，和自己没啥关系，但是……自己是老三他爹，那这东西还要分你我么？ “都来这么早啊！没事没事，你前几天不是拎了不少鸡蛋回来嘛，让你娘，你嫂子他们起来，就上之前买的馓子，给他们窝个荷包蛋。”老爹笑呵呵的说道，人家上门帮忙，只要人来了，饭就得管上。 韩毅哭笑不得，但也没说别的，让开身子让众人进来，老娘和二姐，大嫂也都起了床，然后就赶紧进厨房生火做饭。 馓子窝荷包蛋，这饭好做的很，水烧开了把馓子往里面一下，再窝上鸡蛋就行，徐三姐等几个姑娘也都进厨房帮忙，水开后一碗接一碗的盛了出来。 黑皮端着饭碗，溪流了一口后，两眼放光的道：“我婶子，你还给里面放了糖啊！？” 老娘笑呵呵的道：“今天修房子，图个好兆头嘛，甜甜蜜蜜的。” 众人一听也都笑了，徐三姐没心眼，说话大大咧咧的道：“婶子，还是你家敞亮，这馓子窝鸡蛋，除了今天，估计也就我生孩子的时候能吃上一碗了。” 众人又被逗的哈哈大笑起来，大家都是年轻人，气氛别提有多好了。 此时老爹找到韩毅问道：“这房子咋个修法，你想清楚了没有？” 韩毅刚想说话，就听到老爷子的声音在门口道：“哎呦，咋搞了这么多砖头回来？这红砖看着不错。” 老爹跟韩毅赶紧把老爷子迎进来，韩毅笑道：“爷，我跟我爹正说着呢，看看这房子怎么修，您来的正是时候。” 老爷子笑道：“那你俩想好咋修了没有？” 老爷子话音刚落，林秀秀就端了一碗馓子窝荷包蛋出来，送到老爷子面前，柔声细语的道：“爷，您吃馓子鸡蛋。” 老爷子赶紧接过来，然后唏嘘道：“丫头，唉，你别忙活了，我人老了，这牙口不行，吃不动馓子了。” 林秀秀连忙道：“爷，这我用开水下的，现在可软和了，您用舌头一抿就化了，能吃动的。” 老爷子满意的笑道：“好好，丫头你也赶快去吃饭！” 端着馓子鸡蛋，老爷子吃了几口后，也笑眯眯的点头道：“叫你奶来，她不来，这好东西没她的份。” 韩毅立即道：“那哪能啊！少谁也不能少我奶的，老四，老四人呢！？” 老四从屋里出来，伸着个头道：“三哥，你喊我？” “对，拿家里大腕，去厨房跟你嫂子盛一碗馓子鸡蛋。”韩毅说道。 老四笑道：“三哥，你真知道心疼我，我还真饿了！” 韩毅无语道：“谁心疼你了，你要吃回来再吃，盛好了给咱奶端去，路上慢点，别给弄撒了啊！” “哦！我知道了。”老四一听说是给奶奶送去的，立马点头，去厨房盛饭去了。 吩咐完老四，韩毅看向爷爷道：“爷，这房子您看是扩建，还是按照原来的样子翻修一遍就算了？” 老爷子看了眼这爷俩，然后对韩毅老爹道：“你咋想的？” 老爹傻乐道：“我听孩子的，他们要咋整就咋整呗。” 老爷子没好气的白了自家儿子一眼，然后慢悠悠的道：“你要让我说，不扩建。” “那就是翻修了？”韩毅问道。 老爷子摇头道：“也不翻修。” “啊？”韩毅老爹疑惑道：“那咋？把砖头堆在外面好看啊！？” 老爷子没好气的道：“你这个爹咋当的？！老三啥岁数了，现在有钱置办房子了，你还不给他单盖？不想老三结婚了啊！？” 第57章 宅基地 爷爷满脸不高兴的道：“批长心你都不长心，老三多大年龄了？你不考虑别的，你不考虑以后给老三说对象？” “以前家里条件不好，老大又……唉，不说了，总之现在你家里都能修房子了，就不能先紧着给老三把房子盖起来？以后说对象，人家看他有个窝，心里也踏实，是不是这个道理。” 老爹一脸恍然，连连点头道：“是是是，爹，您看不要还说得是您，您要是不来这事，我是真没想起来。” 说罢，老爹看向韩毅道：“老三，房子翻修的事情先放一放，按你爷说的，先得给你的房子起起来了。” 韩毅有些挠头，对老爹和爷爷道：“其实我不急。” “你不急？我还急来！”爷爷跺了跺脚，数落道：“我都多大岁数了？今年快七十了，还能活几年？死之前我还想看我孙结婚咧！” “人家说，家有梧桐，凤凰自落，这道理是明的，就先给你盖新房。”老爷子拿了主意，把烟袋锅子往嘴里一塞，就看见老爹熟练的拿出火柴给老爷子点上，一看就是熟练工。 爷爷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韩毅也不好再反对，其实对自己来说，这两件事情本来就不冲突，又不是做选择题，身为成年人的自己……全都要！ “盖成，在哪盖？”韩毅问道。 爷爷直接道：“找书记，把你的户头独立出来，然后找大队批宅基地。” 韩毅一想也是，分家是早晚的事，以后兄弟姐妹大了，不可能还窝在一起，趁现在宅基地管的还不严，早点批了，免得有其他麻烦。 宅基地的相关法令，在1982年有一个分水岭，八年以后，人均耕地一亩以下的地方，宅基地不得超过133个平方，人均耕地一亩以上的，不得超过200个平方，如果盖房子的地方是荒地薄地，可以扩大到266个平方。 而如果是1982年以前建的房子，那就没法说了，基本上你有能耐建多大，就给你批多大，只要你后续在1982年以后没有再扩建，那就没人管你。 韩毅批宅基地，肯定只能按照1982年以后的政策来批，而明年，也就是1987年，宅基地的相关管理将会更加严格，到时候想批宅基地，那就要求爷爷告奶奶，一家一家单位的跑去盖章了。 今年韩毅把户口分出来，直接在大队就能把相关的手续给办了，而且还有一个说法，那就是今年把地批了，房子盖起来，说是266个平方，但那是屋内面积，不算院子，你到时候把院子一拉，后续也没人管你。 可如果你到了1987年再弄，那就得看你在当地硬不硬实了，遇到不对付的大队领导，说做你的活，就能给你做的服服帖帖。 还有，肥地，薄地，这个也有说法，什么说法？领导的说法，大队书记到地方一看，说你这是肥地，你就是肥地，说是薄地，那可不就是薄地么？ 正所谓，说你是你就是，不是也是，说不上就不是，是也不是。 韩毅心里还觉得可惜，老四老五没成年，不然把户口一分，今年就把宅基地批下来，以后也省得麻烦，不过转念一想，其实也无所谓，跟大队的领导打好关系，说难批，又能难到哪？ 想到这里，韩毅扭头就往外走，老爷子连忙喊道：“往哪去？吕友德人在东湖那边干活呢！” 韩毅咧嘴道：“我知道，我去整点东西，这找人办事，不能空着手！” 老爹立即道：“不用，我跟吕友德光屁股一起玩着长大的，这关系还不够硬？你就直接过去，提你爹的名字，管用！” 韩毅眼珠子一转，点头道：“成，那我知道了。” 登着自行车出了家门，韩毅没往东湖去，而是直奔城里，到供销社后买了两瓶橘子罐头，又搞了一条渡江。 淮东这边抽香烟，大多抽白纸包的比较多，啥叫白纸包，就是没有正经包装，外面就用白纸一裹，主打一个便宜。 然后抽红梅，东海，渡江，这就算是不错的烟了，至于阿斯玛，大前门，那是城里领导抽的，一般人可抽不起。 韩毅拿了一条渡江，对于大队书记来说，就是顶好的配置了，真拿条阿斯玛过去，吕友德未必敢收。 至于老爹说他面子硬，韩毅不怀疑，真拿老爹的面子去抵，吕书记大概也能认，可人情这种东西，你要是不维护，关眯着眼去用，一次两次行，多了谁还鸟你呢？ 自己用完，以后还有老四，老五呢，到时候你还空着手去？或者是到时候政策严了，你再带着东西上门，人家干嘛非要收你那点东西，给自己找不自在？ 所以说，现在该维护维护，现在送条烟，比以后没办法了，送人家一块金砖都好使，特别是中国人对面子比里子看的还重。 把东西挂在车上，韩毅一溜烟骑向东湖，东湖不小，延绵湖岸有七八里，不过吕书记也好找，光秃秃的东湖岸上，就他一个人在岸边上，也不知道寻摸什么。 “吕书记！”韩毅骑着车过去。 吕友德一看是韩毅，立即笑着道：“呦，老三啊！你这干什么去？是不是你爹给你相对象了？这还带着礼去的？” 韩毅乐道：“那不能，我等我哥满周年呢。” 吕友德不明所以，不过一想也就释然了，这孩子仁义，他哥周年内连对象都不谈，都说老韩家老大跟其他几个兄弟关系不好，纯扯淡。 韩毅此时笑道：“吕书记，我找您呢！” “找我？”吕友德一怔，疑惑道：“你找我干啥？” 韩毅笑道：“家里翻修房子，这几天在大队肯定得耽误大家农忙，我这也挺过意不去的，寻思吕书记你到时候帮我说说好话。” 吕友德好笑道：“就这点事啊！？” “事不大，那得看谁办啊！”韩毅把罐头和烟塞给吕友德。 吕友德连忙道：“不是，这干啥啊！？” 韩毅理所当然的道：“你得帮我安抚大家伙啊！到时候不得抽个烟，吃点甜的？我不能让人挑我理啊！” 吕友德双眼一眯，警惕道：“不对，老三，你小子说实话，找我到底什么事？” 第58章 开工饭 韩毅嘿嘿一笑道：“真就是房子的事，另外我准备从家里户口分出来了，那肯定得弄宅基地的事情了，怕这回头分地的时候地方不好，不还得找人调换嘛，到时候还是得请书记你帮忙说和。” 吕友德听韩毅这样说，心里稍定，点头道：“这个你放心，大队不少分了宅基地没盖房子的，住哪不是住，你要是看上没人的地方，直接划给你，要是有人，我帮你说说，问题也不大！” 韩毅立即道：“得咧，有书记您这句话就成了，那您给我多费费心，还有户口的事情，我啥也不懂，跑也是瞎跑。” 吕友德笑道：“成，就这点事！这东西未必能用的上，剩下来的到时候我还给你拿回去。” 韩毅立即眉头一皱道：“书记，你这不是绝人嘛！我韩老三就差这点烟和罐头，你要是给我拿回去，我就敢给你甩地上。” 吕友德哭笑不得的道：“你看你，怎么还说急眼了，成成，不给你拿回去了。” “唉，那我回去了，家里还等着我干活呢。”韩毅摆了摆手，骑着自行车走人了。 等韩毅走后，吕友德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好笑道：“这小孩……比他爹通透，以后是个能成事的。” 回到家里，老爹和爷爷还在聊呢，见韩毅回来，老爹立即道：“吕友德怎么说，给你分地不？” 韩毅道：“那肯定给分啊！让我先回来了，他回头弄好通知我。” 老爹得意的道：“你看，我就说我俩关系好，提我的名字好使。” “那必须的啊！”韩毅笑道，然后又道：“爷，你们商量的咋样了，这房子怎么修啊！？” 爷爷道：“都说了先给你盖房子。” “那不打紧，我手里余的钱多，家里这边修一修，自己那再盖个房子，都够用。”韩毅随口说道。 老爷子下意识看了韩毅一眼，这孙子是长大了，有能耐，想到这里，老爷子也放下心来，三儿子这一家子是自己最担心的，太老实了，但现在孙子有能耐了，自己也就不用太过操心了。 最后老爷子拍板道：“你这砖头多，先从东边扒，把东边三间都给扒了，然后重新起，等东边的收拾好，再扒拉西方的。” 韩毅家里房不少，但都是土坯房，东边三间是韩毅兄弟三个睡觉的地方，往外两间是放粮食的，扒了以后，老爹老娘分开睡，老娘陪大嫂，二姐，老幺他们睡，韩毅跟老四，老五搬去老爹房间里就成。 定下调子，剩下就是开干了，黑皮几人等了一个多小时，人都等麻了，一听说要扒房，那就一个积极。 众人帮忙先把屋里的东西清出来，确定干净了，再上人抡锤。 黑皮，二壮几个年轻力壮的直接上锤，几个人挨个抡，没几下就在墙上开了几个洞，墙壁一失衡，房子瞬间坍塌，变成一片废墟。 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唏嘘，别看这土坯房，盖起来可也不容易，可拆的时候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接下来众人开始收拾出场地，一早上时间能把原本坍塌的土坯给捯饬干净，就算没白干。 快到中午的时候，韩毅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去跟老娘她们打招呼，该开火做饭了，头一天开工饭，不能含糊。 等老娘她们进厨房的时候，韩毅拉了大嫂一把，大嫂疑惑的看了眼韩毅，韩毅这才小声道：“嫂子，你说咱们的房，宅基地在哪边比较合适？” “你……你别问我，自己拿主意。”大嫂脸皮薄，心里清楚韩毅这问的啥意思，但又抹不开脸面。 韩毅皱眉道：“我一个人拿主意可不成，以后咱俩住的，必须得都满意才行。” “我不挑地方，你看着办。”说完，林秀秀不给韩毅反应的时间，径直进了厨房，免得韩毅又追上来问个没完。 韩毅看大嫂落荒而逃的样子，忍不住乐了，没想到调戏嫂子，也别有一番风味嘛，上辈子就是太实在了，错过这么多乐趣。 中午太阳当空，老韩家也开饭了，中午的饭菜那叫一个丰盛，韩毅和老四带回来的猪肉，除了切丝，切片，还炼了点油滋啦，或者叫猪油渣。 猪油渣合着大白菜一炒，那香的人都迷糊，一口油滋啦进口，牙齿轻轻一咬，被油炸膨胀的肥肉，给人一种空气蓬松的感觉，那叫一个酥。 牙齿合上的时候，酥的部分过去，入口就是孔洞里藏着的油脂了，现在人缺油，这一口油滋啦对大家来说，比鱼翅鲍鱼都美味，要真有吃不了太腻的，此时夹一筷子白菜进嘴里，啧啧，清爽解油，绝了。 除了白菜炒油滋啦以外，还有豆角炒肉丝，新鲜的豆角配着瘦肉丝炒出来，肉丝的口感和豆角的口感交织在一起，吃着清亮。 辣椒炒肥肉片，火辣的辣椒配上炼过油的肥肉片，既香，又不腻人，还特别下饭，一口辣椒裹着肥肉片进嘴里，嚼不了几下，你就得往嘴里扒拉几口米饭。 还有剁下来的排骨和切成片的冬瓜炖了个汤，冬瓜都快炖化了，入口一抿，直接就给抿碎了，汤汁还慢慢掺着肉的香味。 最后还有个白糖拌西红柿，前面的肉菜吃腻了，那就夹上两筷子，白糖的甜蜜和西红柿的果酸混合在一起，别人韩毅是不知道，自己吃了一小碗，上辈子到最后找不到的西红柿味道，这下算是足足的体验了一把。 俗话说四菜一汤，干部下乡！ 老韩家这开工饭招待的那叫没话说了，吃了众人油光满面，此时韩毅和老四从井里捞出来一轴子汽水。 “下午还干活，啤酒就不给喝了，晚上收工饭的时候，一人一瓶啤酒，现在就先汽水对付一下，成不成？！”韩毅笑着问道。 “那也太成了！”二壮嘴里的肉还没咽下去呢，叫了一声好后，赶紧又扒拉一口饭，心里就奇怪了，这肉……怎么特么的就这么香呢！？ 第59章 不让朋友为难 吃完饭，大家休息一会后就开工干活了，这就是主家给吃的好和吃不好的区别，你待客不行，人家也帮忙干活，但是别指望人能给你用心，磨洋工就是了，多干一天，多吃你一顿。 下午的活就是挖地基了，一层的房子，地基不用挖太深，但还是要挖的，不然真要是遇上个天灾啥的，大风一吹，房子垮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韩毅这边正拿铁锹干活呢，爷爷就走过来问道：“孙，你们这就准备黄泥浆子合砖了？这么好的红砖，用黄泥浆子太浪费了。” 韩毅觉得老爷子说的对，点头道：“爷你说的也是，要搞就搞好，我去捣腾点水泥去。” 老爹道：“水泥不好弄？” 现在有私人的砖窑，可还真没有私人的水泥厂，而公家的水泥厂根本不卖给你普通人，那是直供给国营企业的，所以普通人想搞点水泥，真不是容易事。 韩毅却道：“放心，没啥难弄的。”说完喊道：“老四，这边你看着，我上城里搞水泥去。” 老四连忙喊道：“三哥你去！这里有我呢！” 韩毅蹬上自行车，又跑了一趟城里，不过到城里之后没去水泥厂，而是直奔搪瓷厂去了，门卫看见是韩毅，连拦都不带拦的，直接就让韩毅进了厂子。 韩毅轻车熟路的找到刘卫东的办公室，敲门后听见里面刘卫东喊进来，这才推门而入。 刘卫东一抬头，看见是韩毅，马上就眉开眼笑的道：“小韩，有阵子没见了，你这生意真不准备干了啊！？” 韩毅笑道：“那也不是，这不是挣了点钱，准备先帮家里把房子给修了嘛，等家里折腾好了，以后再说挣钱的事情，你这咋样？” “还行还行，不如你做生意的时候，但比之前也凑合了。”刘卫东哈哈笑道，韩毅彩券生意不做之后，直接就把搪瓷缸子的图案让刘卫东自己做了，虽然这年月没什么版权之类的东西，韩毅自己也是从杂志上扣的图，但这等同于一个创意，点子，春节联欢晚会上不也有点子公司嘛。 凭着与众不同的图案，搪瓷厂最近焕发新的活力，别的不说，给工人发发工资，过年过节发点奖金一类的肯定是够了。 另外韩毅虽然不做了，杨虎可还盯着这行呢，再加上陈老大陈德胜还在干，所以韩毅干脆给他俩介绍到搪瓷厂来，每天也拿不少货，所以刘卫东现在承着韩毅的情分呢！ “生意好就行，兄弟我今天来……其实是上门求人的。”韩毅咧嘴道：“就不知道刘哥您帮不帮了。” 刘卫东听韩毅这么一说，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还是道：“这话说的，只要哥哥能帮的上的，那肯定不含糊啊！” 韩毅点头，然后道：“是这样的，家里盖房子，没水泥用，我本来琢磨着去水泥厂搞一点的，结果被人给说了一顿，人家说那是公家的水泥，只卖给公家，我这一寻思……唉，这辈子也没啥有本事的朋友，就只能来找刘哥你了。” 刘卫东愣了一下，然后忽然拍了下桌子道：“合着就这点是啊！？” 韩毅乐道：“这事您刘哥办起来肯定不大，但对我来说，那就是比天都大的事情了，这不只能拉下脸来求您了。” 刘卫东毫不犹豫的道：“别这么说，啥求不求的？你当初给哥哥介绍生意，让哥哥印你拿图案的时候，哥哥需要求你么？” “那咱兄弟的事情，不就一句话嘛。”韩毅笑道。 刘卫东道：“你说对了，不就一句话嘛！我都不用带你去水泥厂，咱厂子里有一批水泥，都放了老久了，在不用就该硬了，正好今天你都拉去，我让厂里的车陪你走一趟。” 韩毅眼前一亮道：“成，我按市价给你算钱，用多少算多少。” 刘卫东不耐烦的道：“扯什么淡呢！？一点水泥我要你钱，那你不成骂人的了么？” 韩毅却郑重道：“刘哥，您是真朋友，所以我掏心窝子跟你说话，咱既然是朋友，就不该让朋友做为难的事情，东西不多，但有人要是搞事情，他未必就是小事，钱我给了，您往账上一走，后续那就好办的多了，我也安心啊！是！？” 只要账上有钱，哪怕人家上面有人查也好说，厂子里暂时用不上，市价处理给厂里工人用了，这都是合情的事情，虽然不合规，但这种事情上面也不会真较真，反倒你一分钱不给拉走了，后续真有人较真查起来，刘卫东麻烦，韩毅也得落个薅社会主义羊毛的罪名，到时候得跟白云黑土蹲一块唠嗑去。 刘卫东也是唏嘘不已，点头道：“成，我知道你小子也是不缺这一点，那行！咱先去看看。” 两人到了搪瓷厂的仓库，看仓库的老头一看厂长来了，连忙起来开门，打开仓库大门后，就看硕大的仓库里面堆满了东西。 “那边那五百多平米的地方，全部都是水泥，以前上面拼下来的份额，不领也不合适，领了又没地方用，都堆那了！” 韩毅上前一看水泥袋子上的标签，立即就乐了，全部都是欧标的水泥，这些倒不是说是进口水泥，而是现在国内没有专门的水泥标准，所以水泥厂干脆就按照欧标来贴，能贴这标的，那都是正经水泥大厂。 “你看看能用多少？”刘卫东问道。 韩毅挠头道：“我也不知道，没盖过房子啊！” 刘卫东想了下道：“那就拉！我们盖厂子的时候，一百平的办公室估计得干掉两三吨水泥，你家准备垒多大啊！？” 韩毅想了下道：“那估计得十来吨水泥，不对，我自己还得盖新房呢，得小二十吨啊！” 刘卫东大手一挥道：“哪这么麻烦，拉三十吨走，免得回头不够，你还得跑二趟，另外沙子要不？”说着指了指仓库外面的沙场道：“你盖房子肯定也得用沙子，这得按一比二的比例来，你再拉六十吨走！” 第60章 多少是多啊？ 韩毅听的头皮发麻，惊讶道：“哪能用的了这些啊！” 刘卫东不在意的道：“这才哪到哪啊！？现在多拉点，别到时候不够用，我跟你说，跑二趟不如一趟拉走方便。”说完对看仓库的老头道：“让运输科的人过来，另外从生产车间叫人来装货，水泥上三十吨，沙子上六十吨，今天加班加点也得全部给我装车。” 刘卫东吩咐完后，笑着对韩毅道：“来，现在咱们把账算一算。” 韩毅点头道：“成，您说多少钱？” 刘卫东道：“水泥二十块钱一吨，你拉三十吨走，六百块钱，不过我这些水泥都是放久了的了，难免有些失效不能用的，这样……给你抹个零头，五百块钱得了。” 韩毅大受震撼，现在水泥市价二十块钱一吨可买不到，一般都是三十，特别是质量这么好的，然后再抹个零头，一下子抹出去一百块钱啊！？ 刘卫东继续道：“沙子嘛，这些还真没法算，以前搪瓷厂前身厂子留下来的了，你给一百块钱！” “……刘哥，这真的好么？”韩毅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主要是没见过这样搞的啊！ 刘卫东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笑道：“你要说是车间里出来的东西，那一分一毛我都得给你算清楚，差一点我就得给你贴钱，但这些东西……我说句实话，放十年是它，放八年也还是它，我说多少就多少，没让你直接拉走，就是给你留面子了！” “是是是，感谢刘哥给我面子。”韩毅连连感谢。 搪瓷厂工人多，别看沙子水泥不老少，但等到快傍晚的时候也装的差不多了，特别是刘卫东不知道从哪借了一辆抓机来，干的那叫一个利索。 韩毅给搪瓷厂财务这边结完账，刘卫东还要留韩毅吃晚饭，韩毅连忙道：“刘哥，家里还等着我回去待客呢，下次我请你，咱们知味楼做倒，我到时候给你弄点稀罕的东西吃吃。” 刘卫东也看出来韩毅是真急着走，也就不强留了，点头道：“那行！我就不留你了。”说完把韩毅带上搪瓷厂的卡车处，对司机道：“去那帮忙把东西卸了再回来，不许吃拿卡要，不然回来我办不死你。” 司机连忙道：“刘厂，您这话说的，我也不是那人啊！” 一百吨的东西，两辆车就给拉完了，每辆车都有水泥和沙子，下面是沙子，上面是水泥，其实要是按照搪瓷厂这卡车的载重，将近一百吨的东西，一辆车快五十吨了，肯定是超重的，而且超的还不是一星半点，可这年头的卡车，哪有不超重的？ 路上韩毅跟司机聊了一下，提到超重的事情后，司机笑道：“兄弟，这才哪到哪啊！？就你这点东西，放哪都属于正常范畴。” 说是这样说，一路上韩毅听这次嘎吱嘎吱的声音，都怕给它累解体了，好在这车子皮实，硬生生给这水泥，沙子拉回家了。 到家门口的时候，地基也挖的差不多了，众人看到车子过来，黑皮等人立即迎了上来，等卡车打开大门，众人看见满车的水泥和沙子，也是愣了下。 贫困大队，平日里盖房子都是泥胚，现在盖砖瓦房都是头一遭，大队队部还是泥胚房子呢，谁见到这些水泥和沙子啊！ “别愣着了各位，帮忙卸货，晚上啤酒管够！”韩毅从驾驶室跳下来，招呼了一声。 众人嗷的一声就冲上来了，热火朝天的开始卸货，沙子不用大家管，搪瓷厂自改的自卸货，听司机说，是从哪里进口车上改下的零件，捣鼓捣鼓就给安自家车子上用了。 八十年代的司机，不光是司机，还是汽修师傅，改装工程师，别说是能配套的零件，有时候不配套的零件，他们也有办法给你装上去，并且正常行驶。 水泥卸完之后，卡车来到韩毅指定的地方自卸，结果改装的这东西……怎么说呢，倾角不够，搞的一大堆沙子还在车厢上沾着，众人只能又上车用铁锹往下铲，不过比自己一铲子一铲子向下铲，那肯定是舒服多了。 等东西都卸完，天也黑透了，卡车临走的时候，韩毅拿了几包阿斯玛，幸好之前做生意的时候弄了不少烟在家扔着，不然还真没东西给人家。 刘卫东交代不能吃拿卡要，但是韩毅主动给，两个司机自然也不会拒绝，更别说人家主动帮忙卸货，韩毅也不会拿着鸡毛当令箭，那不是招人骂么？ 把司机送走，大嫂跑过来道：“娘说能开饭了，这都快八点了，大家伙估计也都饿坏了。” 韩毅连忙道：“是是，该吃饭了，大家伙进屋，今天晚上啤酒，汽水敞开了喝啊！” 家里有一百多瓶啤酒，几十瓶汽水，肯定是够喝的，不够明天还去找老陈去。 众人欢呼一声，老四和老五负责发啤酒汽水，大小伙子们都想尝尝啤酒，女孩子们有的尝了尝啤酒后就放弃了，还是觉得汽水好喝，甜甜的，酸酸的，哪像啤酒有股子苦味。 晚上的饭菜也不孬，要是放在旁人家里，中午剩的菜，再溜几个馍馍，那就顶不错了，可惜中午老韩家的饭菜是一口没剩下，被吃的精干。 晚上老娘和大嫂他们只能重新生火做饭，晚上搞的简单点，弄了点豆角和排骨，猪肉放在一起，然后焖面。 排骨豆角焖面，再烧点白米稀饭，稀饭不用太多米，就熬的稀溜溜的，配着有点干噎的排骨豆角焖面，那味道，那感觉，按照几十年后小姑娘喜欢的说法，绝绝子！ “娘，这稀饭好甜。”老幺捧着一碗稀饭笑眯眯的说道，一张嘴露出还在换牙的豁巴牙，让人忍不住想笑。 老娘笑呵呵的道：“你嫂子给你放的糖，就宠着你！回头都得给宠上天。” 老娘嘴上是这样说，但心里其实比谁都高兴，儿媳妇能对小姑子这么好，放在哪里也不多见。 此时林秀秀端了碗稀饭给韩毅送来，韩毅一腮帮子排骨豆角焖面，摆了摆手道：“吃……吃不下了。” “专门给你盛的。”嫂子说道。 韩毅挠了挠头，一把接过来，咕咚就是一口，嫂子给自己专门盛的，不喝那还是人么！？ “味道咋样？”嫂子眨着大眼睛问道。 韩毅咽下稀饭后，咧着嘴笑道：“甜！” 第61章 水泥被偷！ 家里这边起着房子，那边整个大队人都惊了，哪见过这样盖房子的啊！ 那红砖在门口堆成小山了，还有卸下来的水泥和黄沙，这哪是盖房子，这是准备盖办公大楼，盖厂房啊！ 结果第二天韩毅就发现问题了，一大早找到老爹商量，直接道：“爹，咱家这水泥，黄沙……有人动啊！” 老爹一怔，惊讶道：“真的假的，咱去看看。” 爷俩来到门口放水泥黄沙的地方，韩毅道：“我昨天晚上留了个心眼，在这外面画了一圈，结果您看……退了不少。” 老爹一看，果不其然，黄沙和水泥外面都有个不起眼的线圈，可此时退了不到两指左右，两指不算多，但这水泥黄沙还没开始用，肯定是有人偷摸的拿了，不然怎么能退！ 老爹气的脖子都红了，直接站在水泥包上，大声骂道：“哪个生儿子没屁眼的东西，偷我家水泥黄沙，你爹死了要水泥做棺材，还是你娘死了要沙子陪坟啊！？” “狗日的玩意，让我知道了，老子不点了你的房算你命大，一个个不积阴德，不怕一道雷下来，把你爹娘祖宗的坟给劈了！” 韩毅吓了一跳，以前可不知道老爹骂人这么脏，赶紧把人给拉下来，然后大声道：“爹，您这样骂没用，敢下手偷，能做的出这没脸没皮的事情，那就不怕生儿子世代为奴，生女儿世代为娼！” “什么娼？”老爹问道。 韩毅大声道：“就是做鸡啊！！” 爷俩在门口这一顿白话，声音故意大大的，一个大队能有多大，一大早上本身就安静，被爷俩这一骂，整个大队都听到了。 韩毅没指望用几句骂就能制住那些偷东西的人，但不骂还真不行，你要是闷不声的，就以为这件事情轻巧的过去了，那你就彻底完了。 农村人不都是坏人，但你要说好，那肯定也说不上，只能说是一道灰，好坏有时候就在一念之间。 但有一点韩毅很确定，那就是农村人多是，看你好欺负，就把你往死里欺负的人，今天韩毅跟老爹一句话不说认了，那晚上只会有更多的人来偷，甚至到最后变成光明正大的拿，抢！ 所以不管有没有用，韩毅跟老爹都得把姿态做出来，你特么的敢偷我东西，我就得让你知道我的厉害，打不死你也要骂死你，老韩家不是好欺负的。 吕书记听说这事，赶紧来到韩毅家，疑惑的问道：“咋了你们爷俩！？这一大早上怎么骂的这么难听啊！？” 韩毅在院子里正拿铁锹呢，见是吕书记来了，就道：“书记，我这不是弄了点水泥，黄沙回来盖房子嘛？这才一晚上，就有狗日的偷我们家水泥黄沙！这水泥一袋子……三十块钱呢！他们随便刨两袋子走，那我们家损失多大啊！？” 老爹看到是吕友德，更是骂骂咧咧的道：“老驴，你说你这书记当的什么玩意，大队都出现偷东西的贼了！你工作干的什么！？” 吕友德脸一黑道：“老韩，你别总叫人外号行不行！？” 吕友德姓吕，以前跟老爹是从小玩到大的，但老爹这人也是拎不清，还总当是小时候，张嘴叫人家外号，那吕友德肯定不高兴。 老爹被说的一怔，还想说话，被韩毅拦住道：“爹，这事我站吕书记这边，我吕叔现在是当书记的，你私底下怎么叫，我吕叔都不会吱声，可你要是在外人面前叫，那让我吕叔以后还怎么做工作？” 老爹见自己儿子都这样说，只能硬着头皮道：“那……那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嘴上一秃噜，不好意思啊，老……友德！” “没事。”吕友德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心里肯定还是老大的不高兴，但又不好翻脸，只能道：“你们不行就拿东西给罩上，再不行晚上早人看一下，东西贵重，那就该看仔细了，哪能说就扔在这啊！？真当人人都是雷锋啊！” 韩毅眼珠子一转，听吕友德这话，就知道心里还是带着气的，想了下便道：“唉，吕叔，您这话说的没毛病，也确实是我们没看好，得，是我们家的事情，说真的，我们也不该计较这么多。” “您说这么多的水泥和黄沙，我们家就盖点房子，那肯定用不完啊！”韩毅慢慢悠悠的说道，这些水泥黄沙，自家肯定是用不掉，甚至韩毅怀疑，刘卫东让人给自己上料的时候，是不是根本不止之前说的那些数。 还有，刘卫东按照盖厂房的比例给自己的上的水泥和黄沙，这本身就有些扯淡了，人家厂房都是几层的，为了牢固，水泥黄沙的用量都是往大了去，普通自家房子，根本用不着啊，所以这些料肯定多，而且多的还不止一星半点。 韩毅此时缓声道：“算了，本来剩下那点黄沙水泥，我也是想着给大队修个打谷场的，要是真不够，那就算了！” 吕友德本来都准备迈开步子走人了，一听韩毅这话，一双眼睛差点没从眼眶里瞪出来，直接道：“老三，这话你说的定不定？” 韩毅眉头一挑道：“那您说的，肯定定啊！我弄回来的水泥和黄沙，我说修，就一定修，当然了，要是盖完房子不够了，那我就没办法了！” 吕友德一听这话，狠狠的跺了跺脚，冲着外面就骂道：“狗尻的东西！日它吗，平日我就这样教你们的？！偷人东西，不怕断子绝孙啊！” 说完急匆匆的对韩毅道：“老三，你放心，这事我管，肯定帮你把人给查出来！走，去队部，我日他吗用广播嘛！狗日的东西，咱们大队好不容易能有个打谷场了，还有王八蛋出来坏事，让我抓住，头都给他挤出来！” 吕友德肉眼可见的发火了，这也不怪他，大队确实急需一个打谷场，原来那泥地的打谷场，经过长年累月的使用，土地倒是硬化了，可跟水泥的打谷场能比么！？ 第62章 打谷场 打谷场对于农村来说，那重要性不言而喻，但是大多数地方都只能用泥土的，但泥土的打谷场问题就很好。 一来晒粮食要把谷子摊开，虽然泥地是被碾过的，很硬，但是多少还是有些杂质，影响粮食的品相。 二来只要下过雨，那打谷场就得重新碾，碾过后再晒干才能使用，可谓费时费力。 三来，打谷场在农忙的时候是用来晒谷子的，但平时也是老百姓娱乐的场所，因为农村嘛，找不到什么像样的空地，也就打谷场能看了。 等到盛夏时节，大队书记要是有办法的，能请来专门放映电影的放映员，那放上个地道战，地雷战，不得把人给快活死？ 可你泥地束缚就很多，下完雨就不能用，可要是水泥呢？别说平时晒谷子方便，就算是想看电影什么的，也好组织啊！下雨的时候不能看，下完雨立马就能把放映员叫来。 所以打谷场对于大队太重要了，而吕友德这人别的不说，对于自己的工作还是很重视，很上心的，韩毅不提打谷场的事情，他不说什么，可一说要用剩余的水泥黄沙建打谷场，那吕友德恨不得自己亲自上，咬死偷老韩家水泥和黄沙的小偷！ 吕友德带着韩毅来到队部，队部也一样是黄土房子，高高矮矮几间房，要说这里有什么不同，那就是这里放着大队唯一一套广播设施，就这东西还是吕友德争取来的，也不是说哪个大队都有这条件！ 吕友德打开广播，怒气冲冲的，开口就是一句“尻你吗！哪个杀千刀，断子绝孙的玩意偷的老韩家的水泥和黄沙！？” 韩毅倒吸一口凉气，吕书记其实在大队已经算是挺有素质的了，但现在看的出来……有，但不多。 吕友德对着广播一阵输出，那骂的可比韩毅跟老爹难听多了，其中有几段跟老爹骂的高度重合，难怪老爹说跟吕书记是光着屁股玩到大的，这台词都对过啊！ 等吕友德骂累了，这才喘着粗气道：“一群烂皮燕子的玩意，别说我不给你们机会，今天晚上，怎么偷的怎么给我送回去，但凡谁敢跟我玩心思！我这样跟你们说，让我抓出来，你们以后就别在大队混了！” 说完，吕友德直接关了广播，喘着粗气，片刻后缓过来又看向韩毅道：“老三，说话算话！？真给咱们大队修个打谷场！？” 韩毅拍着胸口道：“吕书记，您这么仗义，我话放在这里，剩多少水泥，黄沙，我都给用上，要是不够，我自己掏腰包再出去买！只不过这次这事……！” 吕友德也拍着胸口道：“老三，你也放心，你比我还仗义，这话我也放在这了，这次偷你家黄沙水泥的人，如果今天晚上不给你们送回去，我带人查，一家一家的翻，翻出来一把黄沙，一捧水泥，我都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两人在这说着，暗地里有人就骂起来了，有人道：“日他妈的吕友德，失心疯了！？不就是一点水泥黄沙嘛，又不是他家的！他叫什么叫啊！？” “操，不会是让人发现了！？这晚上送不送回去啊！？” 徐金霞家里，徐金霞老娘脸色铁青，看了眼藏在屋里的水泥和黄沙，骂骂咧咧道：“老韩家怪不得死儿子，这嘴也太脏了！不就一点黄沙水泥嘛，他家这么多，凭什么就不能给我们用一点！” 徐金霞小声道：“娘，这是人家的东西，咱们没说就拿回来……人家肯定得骂啊！” 徐金霞老娘怒道：“你个赔钱货，早就知道你没用，这还没嫁人呢！就学会胳膊肘往外拐了，以后嫁了人，家里还能指望上你！”说着上来在徐金霞胳膊上扭了两下。 徐金霞怕疼，往床边上缩，结果反倒把她娘给惹怒了，上来按住徐金霞，狠狠扭了几下道：“躲，躲，我看你还躲，以后你再敢给我躲，我就打死你个赔钱的玩意！” 徐金霞坐在床边上默默流眼泪，一句话也不敢说，而徐金霞老娘则不屑的道：“我就不还，我看他能怎么样！？到我寡妇屋里来找东西，我骂不死他！” 广播站这边，韩毅跟吕友德闲扯了两句，然后就回家去了，而等韩毅走之后，吕友德又重新打开广播，然后咳嗽了两声后道：“那个……再通知一个事情，咱们大队老韩家，韩毅，就是老三啊！决定盖完房子之后，家里剩下的黄沙和水泥拿出来，给咱们大队修个打谷场！” “打谷场有多重要，大家都是明白的，所以……谁拿了老韩家的黄沙水泥，给我乖乖送回去，不然耽误了修打谷场，我这样跟你们说……你们就是在我这个书记头上拉屎，我要是尻带不死你们，算我白当这个书记了！” 走出队部没多远的韩毅一脸惊讶，然后觉得好笑，这个吕友德真是个有脑子的人，这话说的好像是为了老韩家着想，实际上也是把这件事情按死了，给你公之于众，那你的事情办完后，不能耍赖！？ 韩毅倒是不生气，反倒挺欣赏吕友德这一点的，因为这个东西是双向的，你跟大家把这件事情公开了，那事情你办不成的话，也就没脸来我老韩家要东西了。 吕友德第二场广播结束后，大队里面村民的表情又不一样了，之前还叫嚣着不还的几家，此时脸色难看，他们敢跟老韩家为难，但就是不敢跟大队所有人为难，真要是因为他们偷拿了几把水泥，黄沙，搞的打谷场建不起来，那回头真没法做人了，在大队里面就算是人人唾弃了。 就连徐金霞的老娘此时都骂骂咧咧道：“这狗日的家里是真发了，连打谷场都能修，金霞……你晚上走一趟，悄悄的把水泥和黄沙都给送回去，这个晦气……咱们家不能碰！” 而回到家的韩毅刚进门，老爹就上来道：“广播我可听到了，咱们爷俩几个，今天晚上就守在门口，我倒是要看看谁来送水泥黄沙！” 韩毅哭笑不得道：“爹，您别这样搞，没那个必要！” 第63章 换地 韩毅要是真想抓人，直接带着吕友德挨家挨户找就行了，可这玩意怎么找？有可能大半个大队都有下手，找出一家能处理，两家也能处理，那三家五家，八家十家呢？ 所以只要这件事情能处理掉，就没有必要把所有人往死里得罪，当然了，韩毅一家子要是不想在大队住了，那翻脸就翻脸，没什么问题。 到了晚上，老爹跟韩毅，老四三人在院子里坐着，前半夜还没动静，等过了一点，后半夜的时候，外面就能听到嘻嘻索索的声音了。 韩毅看了眼老爹，老爹冷哼一声，恨不得现在就出去把这些王八蛋全部都给抓了，看他们还敢偷自家的东西。 第二天一大早，韩毅从屋里出来，又叫上老爹一起出门，爷俩再次站在水泥堆前的时候，果然发现水泥和黄沙又都回来了。 “成，东西回来就行。”韩毅满意的点了点头。 老爹还是怨气十足的道：“我还是觉得把人抓住才行，不然以后还真让他们以为我们老韩家好欺负了。” 韩毅无奈，老爹这个人就是喜欢较真，此时爷爷溜溜达达也来了，见到爷俩在门口站着，笑呵呵的道：“东西都回来了？” 韩毅点头道：“爷，都回来了，看着应该没少什么。” 老爹则道：“爹，我就觉得气闷的慌，这些王八蛋拿了我的东西，还回来就完了？要我说，都给他们抓起来，让他们知道厉害。” 爷爷一听老爹这话，就忍不住气道：“你一天到晚脑子里是个啥？你知道有多少人拿过？都抓起来，怎么？整个大队都给你一个人住了？” “可你以前不是跟我们说嘛，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老爹还有点不服气，跟自己父亲吊嘴。 老爷子气的把鞋子脱下来，扬手道：“吊嘴，吊嘴，就吊嘴厉害！那我以前还教你好好读书来！你读了么！？” 老爹最怕的就是爷爷，现在看老爷子要揍他，赶紧把韩毅往前一推道：“拦着你爷啊！准备看着我挨打是怎么的？！” 韩毅只能拦住老爷子，然后笑道：“爷，我爹就是发发牢骚，这不是也没按他说的办嘛，您就别生气了。” 爷爷气哼哼的道：“他要真是那样做了，我铁定饶不了他！” 等老爷子气消了，这才跟韩毅道：“我一猜就是我孙解决的这事，你爹这人是个憨的，这些年别的本事没有，就会低头累，做人做事没一样能行的。” 老爷子对自己儿子很了解，知道三儿子的性格有缺陷，又对韩毅道：“你就不一样，小毅你懂轻重，知进退，这样很好，千万别学你爹，不然不管去什么地方，都没什么好果子能吃！” 韩毅也不好驳自己亲爹的面子，只能对老爷子道：“爷，其实我爹还是有很多优点的，比如对我们这些当孩子的好，心里也真孝顺您和奶奶，以前是家里情况差，不然肯定不会拖欠养老粮的。” 让韩毅没想到的是，老爷子对这一点却非常认同，叹息道：“我知道，你别看家里这么多小孩，但真养老，能指望上的不是那些最重名的，反而是那些笨的，因为聪明的孩子心都在外面，只有这憨的，才能留在身边。” 韩毅无言以对，老爷子这话没一句对的，倒不是老爷子的感想不对，实际上上辈子因为家里的原因，韩毅一家子真没帮上爷爷什么忙，最后养老也是靠每家每户都奉养才过完的一辈子。 等到黑皮他们跑来干活，韩毅跟老爹，老四已经干了一会了，开工饭第一天管两顿，一顿早上的，一顿中午的，也有一顿中午的，一顿晚上的，但两顿饭是不会错，等过完第一天，以后一天就管一顿饭了，所以来找了也没得吃，但大家也不介意，都尽力帮忙。 快到中午的时候，吕友德又来了一趟，非常敞亮的对韩毅道：“宅基地的事情批下来了，你现在跟我去挑地，有合适的今天确定，中午就能把该签字的单子签了。” 韩毅其实早有计划，既然要分家，那肯定是和老爹这边要稍微远点，但又不能太远，不然平时不方便，所以有块地其实早就看上了，可惜那块地已经有主了。 韩毅凑上去，擦了擦手后道：“书记，都有哪些能挑的！？” 吕友德笑道：“咱们大队的情况你也知道，能种的地少，但荒地多，所以周边这些地你看，你挑上哪里，都好说。” 韩毅点头，跟着吕友德顺着大队转了一圈，最后站在一处高坡上道：“书记，你看要是这里能行的话，我就这里了。” 吕友德目光扫了一圈，点头道：“你小子是个会挑的，这边半块是荒地没错，可那边正经是好田，你到时候把院子一围，这边就能当个小菜园子。” 韩毅嘿嘿一笑道：“您帮我看看，这边能不能行？！” 吕友德拿出随身携带的地图，看了一圈后有些为难的道：“这里还真不行，这里前年已经被定下来了，徐家的徐游海，你要是想用的话……得找他换才行了。” 韩毅笑道：“那书记你之前不是说了嘛，有必要帮我说说。” 吕友德也不推脱，点头道：“成，那你等我消息，我今天晚上再来找你。” 这个徐游海韩毅认识，说起来也是个狠人，上辈子在九十年代初，召集了一群人去卖血，结果被黑血站染上了脏病，带去的人无一幸免，后来那些受害者和受害者家里的人，硬生生把他捶杀在了雷公山里。 韩毅听说徐游海死的时候还大呼冤枉，他只是想带大家发财而已，不知道血战能传染上脏病。 这话韩毅是相信的，徐游海比自己大三岁，大家基本上也算是同龄人，那人除了憨一点外，没有坏心思，上辈子大概率也是让人忽悠了，不然不会害的那么多人得了脏病。 等到了晚上，黑皮他们帮工刚结束，吕友德就来了，进门后开门见山的道：“徐游海说了，地你想换可以，但得加钱！” 第64章 杨虎出事了 韩毅倒是不意外，这个徐游海有点脑子，要不然前世也不会想到组织人去卖血，真要说的话，只能说有脑子……但不多。 “他想要多少？”韩毅问道。 吕友德小声道：“要的不多，就要二十块钱。” 韩毅点头，这年头二十块钱不少了，但毕竟关系到换宅基地，二十块钱能换到自己喜欢的宅基地，那肯定是值当的。 “成，您帮我跟徐游海说一下，二十块钱可以。”韩毅痛快的点了点头。 吕友德笑道：“那行，回头我帮你说一声，看看明天能不能把单子签了，给你盖章。” 吕友德办事效率不慢，第二天上午就跟徐游海说好了，把两人叫到一起，韩毅交了钱，徐游海又签了字，然后吕友德就帮韩毅办了相关的手续，从今天以后，那块宅基地就归韩毅所有了。 徐游海这边吕友德再帮他选一块宅基地就行了，所以徐游海等于什么都没损失，就白得了二十块钱。 他那块宅基地上都是杂草，连块砖头都没有，主要是他家里也不富裕，现在徐游海还跟他爹娘一起住呢，短时间内宅基地根本用不上。 “吕书记，谢了啊！这事真是麻烦你了。”韩毅笑呵呵的跟吕友德道谢。 吕友德摆手道：“没事，其实你也就是遇上这个徐游海了，要是大队其他人，根本不能要钱。” 韩毅笑了笑没说话，自己心里有数，真不是徐游海，而是别人，这笔钱也省不下来，无非是多点少点的区别罢了。 毕竟老韩家最近在大队风头算是出尽了，都知道老韩家有钱，多了不敢要，十五二十的，那肯定是少不了的。 回到家里，韩毅把宅基地的事情跟老爹一说，老娘在旁边有些不高兴的道：“这就要二十块钱啊！咱们以前跟人换宅基地，那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哪有要钱的啊！” 老爹也不老高兴，但儿子事情办都办了，所以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也好，赶紧把房子盖起来，你……也好结婚。” 老爹话中有话，韩毅也知道他啥意思，只不过父子很默契，看透不说透罢了。 接下来几天时间基本上就是干活，老房子翻修，新房子也请了人帮忙挖地基，这天早上，韩毅正在家里干的热火朝天的时候，一辆货车停在了韩毅家门口。 嘟嘟！ 车喇叭一叫，吵得人耳朵生疼，老爹怒声骂道：“狗尻的，瞎按什么喇叭？” 韩毅也不高兴的从屋里走出来，然后就看到卡车上跳下来一个人，满脸都是伤，带着哭腔对韩毅道：“毅哥，你救救虎哥他们！” “杨虎？”韩毅一怔，然后皱眉问道：“杨虎怎么了？还有你怎么被打成这个样子！？” 卡车司机带着哭腔道：“唉，我们跟着虎哥在淮南卖彩券，结果……挨揍了，虎哥他们都被扣下了，让我们回来拿钱赎人，不然就把他们手脚都打断了。” 韩毅疑惑道：“卖个彩券，没必要这么凶残？！你们……是不是招惹人家了？” 卡车司机欲言又止，韩毅见状知道自己猜得没错，这个杨虎肯定是干什么招惹人家的事情了，要不然最多被驱赶，说什么也不至于挨揍啊！ 韩毅此时立即道：“你要是想我帮忙，那就实话实说，你不说的话……那对不住了，你该找谁找谁去！”说罢，韩毅扭头就要走！ 卡车司机这才道：“毅哥，其实……唉，虎哥想多挣钱，就在彩券里做了点猫腻，大奖没有标的那么多，结果今天……被淮南人发现了，然后人家带头的就把我们给打了，还扣人要钱！” 韩毅人都傻了，错愕道：“不是？你们调低了中奖率？不对……你们的彩券里其实根本没有大奖！？” 卡车司机到了这个时候，自然也不会隐瞒了，点头道：“一开始我们找自己人去领，后来发现……在乎这个的人也不多，所以胡哥绝对没必要往里放大奖，所以基本都是谢谢惠顾和搪瓷茶缸。”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就让人给发现了，出手的人是当地煤矿上的，说要我们把这几天在淮南骗的钱都交上去，还得拿钱去赎人，不然虎哥他们就惨了。” 韩毅沉默不语，惨了？能有多惨？前几年打击犯罪的余波还没结束呢，今年才算是彻底消停下来，要说那些人真敢把杨虎怎么样，那应该不会，但几顿打肯定是跑不掉的了。 “这事你别来找我，自己解决！”韩毅毫不犹豫的说道。 卡车司机连忙道：“毅哥，您不能不管啊！现在虎哥被扣住了，就放我一个回来平事，您要是不管的话，那……那他们就死路一条了。” 韩毅好笑道：“别跟我扯淡了，首先这件事情我以前是不是警告过你们，先是劝你们别干这活了，你们听么！？好，你们想干，我又跟你们说过，这彩券一定要货真价实，标多少就一定是多少，千万被瞎标，你们又不听！” “既然我当初劝的时候你们都不听，现在出事的时候来找我有什么用！？”韩毅冷笑一声，然后继续道：“另外……杨虎他们死不了，这什么年头，前两年打击犯罪的力度这么大，淮南人就算蛮了点，但也不至于真把他们怎么样！” “还有，这件事情想结束根本没什么难度，拿出诚意啊！把之前挣的钱拿出来，全部都还回去，不但不会挨揍，说不定还能交几个朋友呢！” 卡车司机韩毅说的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硬着头皮道：“毅哥，那现在……现在我怎么办！？” 韩毅直接道：“回去找杨虎，把我刚才的话说给他听，只要他愿意掏钱，这次的事情不算什么大事。” 卡车司机最终只能唉声叹气的离开，韩毅虽然觉得可惜，但一点也不心疼，当初该劝的时候我都劝了，现在出事了跑来请西天如来佛祖出手？！看把你棍的！ 第65章 当年陈王事 杨虎会出这种事情，韩毅不敢说早有预料，但也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因为之前韩毅跟杨虎一起做彩券的时候就发现，杨虎这个人大处小胆，小处大胆！ 比如一开始韩毅找他弄车，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韩毅才愿意分一成的利润给他，没办法，当时韩毅除了在杨虎这碰碰运气，也确实没有弄车的法子，这一成利润，韩毅给的也心甘情愿。 但是杨虎是怎么做的呢？ 他一开始答应弄五辆车来，结果等韩毅找到他拿车的时候，就只有三辆了，而且一直到生意结束，杨虎也没有在弄两辆车过来。 杨虎没有这个能力么？ 当然不是，杨虎能在啤酒厂搞啤酒，搞车子出来，说明他确实有那个能力，可一直到彩券生意结束，他都没有再补充车辆，就是因为杨虎这个人，大处小胆，真正该下筹码，狠捞一笔的时候，他就怂了！ 而小处大胆，就是体现在这次他栽了的事情上了，对于一天动辄大几万，甚至十来万的销售额，那点大奖的资金算个屁？几千块钱就够了，这是真正的小处，可他为了这点小利，却胆大包天，最后把自己陷进去了。 而且韩毅有理由相信，这次他被淮南那边的人按住，手底下的司机却跑出来一个，找自己求救，根本不是淮南那边的人松口放回来的，而是杨虎让人回来，向自己求救的。 杨虎知道自己有钱，也只有自己有那个本钱出手把他捞回来，他在赌韩毅心软，是个够义气的人。 但韩毅哪里会理会这个，当初该给你的忠告我都给了，但你是一个没听，现在出了事来找我？那你自己挣到的钱呢！？ 韩毅不是傻子，这段时间，杨虎挣的钱不会少，说不定都赶上自己手里的了，因为他够黑，连大奖都没给弄，就搞了个虚头，他不挣钱谁挣钱？ 淮南那边的人再怎么黑，也不会因为一次猫腻，就让他把之前所有的钱都吐出来，退一万步说，就算淮南那边的人真这么黑，他们能知道杨虎挣了多少钱？这还不是杨虎自己说了算！？ 把司机打发走，老爹有些担心的问道：“老三，咋回事啊！？是不是你朋友出事了？” 韩毅摇头道：“爹，这事您别管，有人不听劝，出了事也是活该，我又不是观音菩萨，还想普度众生啊！？” 老爹的感情比较纯粹简单，他对吕友德的时候，就觉得吕友德是他从小到大的玩伴，也没想过人家现在已经是大队书记了，说话还不给人留一点面子。 是老爹人坏么？ 当然不是了，老爹是真心实意把吕友德还当当年的那个朋友，却忘了，人是会变的。 当年陈胜落魄时，曾经对同伴说过，苟富贵，勿相忘，后来陈胜真的发达了，有一个他曾经的穷朋友找上门去，结果却被陈胜给杀了。 诸陈王故人皆自引去，由是无亲陈王者。 天底下能做到真正苟富贵，勿相忘的人能有多少？大多数人都是俗人，俗人自然做俗事，而老爹始终把别人当做老朋友，好朋友，反倒让韩毅觉得才是难能可贵的。 但韩毅自己也得承认，就老爹这脾气，也就在农村混混，真跑出去混社会，绝对是受尽苦难的下场。 来找韩毅的司机没能请得动韩毅，只能硬着头皮又回了淮南，而在淮南一座煤矿的仓库里，杨虎等人并没有受到虐待，而是几个人坐在一个桌子前，只是周围围的都是人。 “兄弟，我说到肯定做到，我朋友是有钱的，三万块钱对他来说，一点小意思而已，你不要动我们，这钱就是你们的。”杨虎对几人赔笑道：“到时候每个人分几千块钱，咱们这事不就过去了么！？” 带头的一个人好笑道：“你这人也真是奇怪，让你掏两万块钱把事情平了，你不干，却让朋友送三万来？” 杨虎立即道：“话不是这样说的，我觉得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想平事简单，还不如大家交个朋友，以后有钱大家挣，有财一起发！” 带头的人有些错愕，一时间有点搞不懂杨虎了，只能点头道：“我也不跟你废话，看你的人回来怎么说！” “哥们，给颗烟抽抽。”杨虎笑道：“以后就都是朋友了，搞的这么僵，那以后还怎么处？” 带头的人想了下，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朋友，你真是有点意思啊！” 说着掏出香烟，给杨虎和其他几个跟着杨虎的人都发了一根，杨虎拿着香烟看了眼，笑道：“东海，哥们这档次不行啊！？你掏我兜，里面有阿斯玛，抽那个。” 带头的人去掏杨虎的外套，果然掏出好几包烟，清一色的阿斯玛，杨虎笑道：“抽这个抽习惯了，抽别的遭不住，咳嗽！” “得，我给你点上。”带头的人笑了笑，他也是看出来了，杨虎这些人别的不说，有钱是真的有钱，之前答应自己的三万块钱，说不定还不是扯淡。 杨虎点上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就在此时，门外刹车声响起，然后就看见司机走了进来，带头抓杨虎几人的人往外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眼杨虎。 杨虎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问道：“韩毅人呢！？” 司机有些心虚的道：“我去找了，但是毅哥说……当初咱做这活的时候，他就劝过了，当初劝了不听，现在……出了事也别找他！” 杨虎一怔，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感觉眼前一黑，一个火辣辣的巴掌抽在脸上。 “你抽你麻痹你抽，跟我装什么呢！？”带头抓住杨虎的人一个大嘴巴子，抽的那叫一个势大力沉，打的杨虎差点后仰倒在地上。 等杨虎缓过来后，一张嘴，直接吐出一颗牙来，带头的人冷笑道：“天底下的批，真是让你装干净了。”而后一声令下道：“给我打！” 一时间，仓库里的人纷纷动手，打的众人那叫一个鬼哭狼嚎。 第66章 吃了个底掉 仓库里众人叫的那叫一个凄惨，而煤矿上这些人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要说淮南煤矿上这些人，狠是真的狠，没办法，这些人是真枪实弹打出来的狠人。 俗话说，淮河两岸，淮南最悍！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淮南这是个煤炭城市，虽然说淮北，淮东也有煤，但远不如淮南的多，采煤的历史丰富。 七八十年代，煤矿工人是靠命挣饭吃的，工资那叫一个高，但是出事的可能性更高，各种煤矿事故层出不穷，有时候工人死的让人都觉得蹊跷。 这种恶劣的生存环境，造就了淮南煤矿工人好勇斗狠的性格，所以淮南煤矿人，能挣钱，也舍得花钱，更是有句名言，叫挣钱不花，丢了白搭！ 可这些还不算完，煤矿因为性质特殊，工作的时候那是在地下挖洞，所以但是开矿的地方，地面都容易塌陷。 你自己想想，底下空了，时间一长，他肯定得往下陷，所以一边是煤矿工人靠煤炭挣钱吃饭，一边是地面上的农民，因为下面的煤矿，搞的自己的耕地塌陷，没有了吃饭的土地。 所以两者是天生的对头，几十年后，煤炭的补偿方面趋于完善，就这还经常爆发冲突，更别说八十年代，煤矿对地方上的赔偿，几乎就是意思意思，那农民就更不愿意了。 所以在淮南经常出现的事情，就是煤矿上要在什么地方开井口挖矿，那地方上就聚集农民，和煤矿进行对抗，那是真刀真枪的干仗，打的厉害的时候，是真要死人的。 而煤矿为了能够正常生产，还专门成立了所谓的护矿队，全部都是一线生产头的工人，有力气，有狠劲，真打起来的时候，死了你老婆孩子矿上都管，孩子给你养到上完学，能上大学的，上完大学，上不了大学的也给你养到成年，然后给你孩子安排工作，老婆则是矿上直接安排工作，让你死都死的没有后顾之忧。 至于打伤了，打残了，那也有矿上给你治病养老，治病期间，工资一分不少，你安心养伤就行了。 一方面是农民为了自己的生活，敢拼命，一边是煤矿工人生死看淡，不怕死，这双方打起来，那火药味就可想而知了。 所以这些煤矿打起人来，那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在仓库里拳打脚踢也就算了，有顺手拿起铁钎子的，直接往身上背，狠的让人心寒。 杨虎被打的抱头缩在地上，带头的人重点照顾他，一边打一边骂“装啊！你继续跟我装啊！妈的，打不死你了！” 杨虎被打的实在遭不住了，这个时候也不算计什么了，举起手道：“我投降，我投降，你给我哥说话的机会！我求求你了。” 带头的人喘了口粗气，扬手道：“停一下。”等众人停手，他又抬脚在杨虎身上踹了一下，然后道：“给你爹把屁放了！” 杨虎捂着胸口，实际他现在浑身上下就没点好地方了，捂哪里也没必要，此时吸溜着一口冷气，这才道：“我是没想到我那个朋友这么黑，行，这钱他不掏，我掏！” “掏！”带头的人点头道。 杨虎指了指外面的卡车，然后道：“钱在车上，你让我上车拿！” 结果带头的人又是一脚，踹在杨虎胸口，把人踹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骂道：“我特么让你上车，你开车跑了，我找谁去！？” 杨虎没办法，只能道：“那你让我的人去一个拿钱！” 带头的人指了指之前跑出去，现在又回来的司机，这老小子傻乎乎的，跑出去了还真又回来了，一看就是个老实人。 杨虎对司机道：“上车，把我那个皮箱子拿来。” “好。”司机连忙点头，然后跑出去上车拿皮箱子。 等皮箱子拿来后，杨虎接过箱子，打开后里面都是大大小小面额的票子，杨虎点了两万道：“现在咱们的帐消了！？” 带头的人点了下钱，气的薅起杨虎，抬手连着几个大嘴巴子，抽完还骂道：“你特么把我当傻批了是！？三万，三万！你现在点两万给我是什么意思！？真觉得我不敢搞死你是！？” “我不是跟你吹牛批，外面的人弄死个人还不好搞，但我们好搞的很，弄死了往皮带机上一扔，拉你进破碎机，保证出来的时候就是碎肉了，进选煤厂跟着煤炭一混，天王老子来了，也捞不出来你了。” 杨虎眼中闪过一丝惧色，但还强撑着道：“不是说好了……我掏两万就行了么？” “嘿，真有要钱不要命的是！？”带头的人笑了笑道：“那是一开始，现在你拿三万勾着我，又说只给我两万，你拿我当猴耍呢！？” 旁边有跟着杨虎的人哭丧道：“虎哥，你就别在乎那一点了，你给人家！？” 杨虎心里疼的不行，他本来的想法是先把韩毅忽悠来，只要韩毅来了，这钱不掏也得掏，事后自己就说手头紧，以后还他，到时候就相当于用韩毅的钱，帮自己铺平了淮南的路，结果没想到……韩毅这孙子真不是东西，居然不来！ 没办法，杨虎只能又点了一万块钱出来，递给带头的人道：“哥，咱们这算是完事了！？” “把这个签一下，然后滚！”带头的人是一点也不怵杨虎，拿出个东西让杨虎签。 杨虎一看，是一个处理文件，还盖了淮南矿的公章，一看落款，六矿保卫科。 杨虎懵了，八十年代矿上保卫科，可不是矿上自己招几个人，穿个制服就是保卫科的，那是保安，而八十年代的保卫科，是正经官面上的，相当于驻矿派出所，对各种突发事件，都有处理的资格的。 杨虎现在把这个签了，就等于他自己承认，自己骗人，而拿出来的钱是骗来的钱，而且保卫科已经分发还给受骗的群众了，这是真被吃了底掉啊！ “签啊！”带头的人笑了笑道“怎么，不会写字？那盖手印！” “我……我签，我签！”杨虎签了字，心里升起一股怒火，结果却不是对打他的保卫科人员，而是对没有来救他的韩毅。 第67章 眼光够毒的 杨虎的事情韩毅没心情去管，自己惹的烂摊子，就自己收拾，说到底自己又不是杨虎的亲爹，有必要惯着他嘛？ 当初大家合作的时候，我一分钱没少给过，而且你愿意继续做，我也跟你说过要注意的方向，也提过醒了，你还是不在意，那现在栽了就认，指望别人来救自己，还不如想想怎么自救。 家里的房子进度不慢，大队的人只要有空就会来帮工，更别说黑皮他们十几个固定干活的工人了，等到八月中的时候，老房子已经全部重新立起来了。 而且红砖，水泥，黄沙的料都给足了，这房子盖的其他人都眼红，再韩毅的指导下，家里没有再盖之前的尖顶房子，而是选择了平房。 一来平房顶上适合农作物的晾晒，韩毅以后是不准备靠土地吃饭，但老爹老娘一时半会还离不开土地，让他们种着玩，有个平顶房，以后也方便。 二来就是平顶房以后好加建，要是以后大队整体环境好了，韩毅也可以给老爹老娘再加盖一层。 房子盖起来，就没有不眼热的，相比较大队里其他人家的房子，一个个土坯打造，跟韩毅家的水泥红砖房子比较，有种越野车对比老头乐的感觉。 “这边建的楼梯，能直接上房顶，以后家里晒个什么东西，谷子，酱豆子什么的，都可以直接在上面晒，方便的很。”韩毅给老爹老娘介绍道。 “好好好，这房顶好。”老娘笑的合不拢嘴，本来家里腌咸菜就比较多，以后酱豆子，萝卜干都能在这房顶上晒，还不用担心被人偷了，确实方便的很。 老爹倒是乐道：“夏天的时候，是不是也能在这上面睡觉啊！？风一刮，感觉比开风扇舒服多了。” 韩毅被老爹这样一说，点头道：“爹你说的没错，要不然咱们今天晚上试试？” 二姐立即道：“那能行啊！？这蚊子晚上还不把人抬走了？” 老四又道：“可以装蚊帐啊！有蚊帐蚊子不就进不来了？” 几个女的都不太愿意，觉得大晚上睡在屋顶上，有点瘆得慌，大嫂觉得这要是晚上起夜，一个不小心从楼顶踩空，那就惨了。 可爷几个是一个比一个有兴趣，嗷嗷叫就抬着床上了楼顶，趁着还没入夜给安好，蚊帐给也给直了起来。 到了晚上，老娘带着二姐，嫂子还小老幺在下面昂头看，嘴里还怒道：“你们爷几个是疯了是！？真在外面睡啊！？” “外面舒服，你们懂什么！？不乐意自己进屋睡去，别在这叨叨叨的。”老爹不耐烦的说道，摆了摆手让老娘他们回屋。 “走，咱娘几个回屋，不理这些糙老爷们了。”老娘没好气的说道。 房顶上，爷几个分开躺在两张床上，老爹带着老五，韩毅跟老四躺在一起，这晚风一吹，有一种说不出的凉爽。 韩毅抬头向上一看，差点看到迷了，天上银河分明，一颗颗闪烁的星星，仿佛镶嵌在天空的宝石。 韩毅恍惚了，前世多少年没有见过这样的夜空了？甚至自己跟小辈们描述曾经的夜空时，小辈们都不太相信，时间久了，连韩毅自己都开始怀疑记忆中的夜空，到底是真实存在的，还是说只是自己美化的回忆？ 现在这一刻，韩毅终于确定了，不是什么美化的回忆，而是八十年代的夜空，真的就是这么美，比世界上任何一幅画都更美。 闪烁的星光，还有那一盘如同玉盘一样的月亮，皎洁的仿佛不比太阳差，照的路都清清楚楚，晚上走夜路的，在这种月亮下面，连手电筒都不用打。 一晚上睡的安稳，等第二天早上准备起床的时候，韩毅发现所有人都缩在被窝里，这酷暑难耐的时节，后半夜居然还冷了。 爷几个从房顶上下来，老爷子对昨天晚上的睡眠深度认可，表示从今天开始，他就不下房了，晚上就在房顶上睡了。 “你们说的真的假的？”老娘她们也心动了，看爷几个昨天晚上睡的好像真还行，多少有些跃跃欲试。 “不相信就算了，前半夜有风，后半夜直接凉快下来了，不比扇风扇强？”老爹笑道：“今天我再弄两个西瓜上去切了，一边吹风一边吃西瓜，那滋味，啧啧！” 韩毅见老爹说的夸张，很是想笑，结果这边还没说话，那边就听到敲门的声音，然后听见有人喊道：“请问一下，韩毅是住在这么？！” 韩毅奇怪的来到门口开门，一开门就看到杨虎站在门口，杨虎看见韩毅后，眼中闪过一道毫光，然后笑道：“毅哥，你有点不够意思了，我跟你求救，你也不说来救我！” 韩毅笑了笑道：“我没去救你，你这不也好好的？” 杨虎无语，然后看了一眼院子，又看了一眼韩毅家刚起的房子，夸奖道：“不错，毅哥这挣的钱知道怎么花，这房子比城里的房子还好看。” 韩毅道：“你这身上的伤都没好，就跑来我这，不会就是为了看看我的房子盖成什么样了？！” 杨虎笑道：“那不会，就是我在淮南那边把路子已经彻底打通了，想来问问你，有没有兴趣一起！？保证发大财？” 韩毅摇头道：“不必了，我这人没有发大财的想法，现在这种小财就挺不错的。” 杨虎皱了皱眉，然后又笑道：“实话跟你说，我真在淮南搂到一个发大财的机会，淮南那边煤矿多，这两年国家又有新政策，向普通人开放小煤窑的购买权，我琢磨咱们俩二一添作五，买一座小煤窑挖挖，那玩意可比彩券还挣钱呢！有兴趣不？” 韩毅没想到杨虎居然看中了这条路子，这家伙的眼光倒是够毒的，但韩毅还是摇头道：“不用了，我也不是干那个的料，就眼下这生活就挺不错的。” 杨虎见韩毅完全无动于衷，只能道：“那行，你有想法了来找我，我一定带你发财。” “谢了！”韩毅笑了笑，等杨虎走远，这才摇了摇头道：“淮南那边基本都是高瓦斯矿井，一般人进去开小煤窑……炸不死你也毒死你。” 第68章 试试温度 八十年代中期，国内开始渐渐开放煤炭资源的口子，小煤窑就是其中的典型。 之所以开放小煤窑，有很多原因，除了将经济流入民间外，最大的原因还是煤炭资源采集不足。 几乎所有的煤矿资源，在采集出来前就做了计划分配，哪个国营厂子给多少，哪个单位采暖给多少，全部分的干干净净，可以说年头就分配好，然后一年过程中按着需求量去采掘。 那普通人呢？想买煤根本找不到地方，所以就出现了大量的贪污腐败，公煤私卖，问题已经出现了，既然出现，那就必须要有解决的办法。 国家选择的方法就是开放一部分私人煤窑，也就是小煤窑，这部分煤窑交给私人开发采掘，挖出来的煤也不需要向国家缴纳分配，完全自由经营销售。 但凡是干小煤窑的人，就没有不发财的，八九十年代，大名鼎鼎的煤老板就是这样出现的。 煤老板的鼎盛时期，手里有钱到不知道该怎么花，只能买房子，买奢侈品，玩女人和帮女人拍电视剧，电影，没错，很多九十年代后红起来的女星，背后就是一个个肚大腰圆的煤老板。 而淮南属于国家大型煤炭城市，那地方的煤矿多的遍地开花，小煤窑的数量放出来的也多。 但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淮南的煤矿多属于高瓦斯，高风险矿井，连国家专业的煤炭局进行开采，都要万分小心，八九十年代的时候，更是各种煤矿事故频出，死人不是大事，得看死多少！ 所以在韩毅看来，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就敢去琢磨淮南那边的小煤窑，那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别的不说，到时候万一发生个瓦斯爆炸一类的事件，死的人也不用很多，几个人就能把杨虎给拖垮了，跟他一起干？干什么？去监狱踩缝纫机么？ 不过小煤窑这件事情韩毅其实也琢磨过，而且已经有了一个清晰的思路，干肯定能干，不然那些煤老板是怎么发财的！？可在淮南干……韩毅还是拒绝的。 而且杨虎现在入场，等同于第一批煤老板，没有设备，没有经验的情况下，他暴死的可能性大到让人绝望。 家里的房子进程几乎没断过，也就刮风下雨的时候回歇歇，等到八月底的时候，连韩毅的新房子都起的差不多了。 傍晚收工，黑皮等人跟韩毅告别回家，这段时间家里的农活他们都没看过，不过也不用担心，家里孩子都不少，少一个人两个人也无所谓，不耽误干活。 韩毅这边收拾东西，那边嫂子林秀秀从家里那边过来，对韩毅喊道：“老三，你这边弄好没有？娘让我叫你回家吃饭了。” 韩毅抬头看了眼林秀秀，招手道：“嫂子，你过来一下！” 林秀秀不明所以，小跑着过来，韩毅不得不说嫂子的身材是真的好，跑起来的时候……波涛汹涌啊！ “咋了？”林秀秀跑到韩毅身边，疑惑的问道。 “我带你看看。”韩毅说着一把拉住嫂子的手。 林秀秀心里一慌，想要挣扎，可是韩毅哪里会让她得手，干脆给她来了个十指相扣，让嫂子想跑都跑不掉。 然后韩毅脸上漫不经心的道：“来，带你看看，看完咱们就回家。” 林秀秀心里羞的不行，脸上飞起了两朵红霞，但听韩毅说看完就走，只能老实的跟着，心里想着赶紧看完，千万别让别人看见。 “这以后就是堂屋，我专门往大了设计的，以后咱们俩孩子多了，也能跑的开。”韩毅笑眯眯的说道。 大嫂感觉心脏都快要从胸口跳出来了，老三这话说的也太露骨了，让人难为情啊！ “这边是卧室，那边两个也是，以后咱俩睡这，孩子们睡那边，就跟爹娘一样，好不好！？”韩毅笑着问道。 嫂子整个脸都红了起来，手指间更是热的都要出汗了，韩毅心中坏笑，脸上则是一副担心的样子道：“嫂子，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生病了。” “我……我没有……咱们回家吃饭！”林秀秀小声说道。 韩毅好不容易逮到个四下无人的机会，哪能让嫂子这么容易跑了，干脆把林秀秀逼到墙角，然后道：“你别动，我试试你的温度，看看是不是起热了。” 说着按着林秀秀，在嫂子额头亲了一下，林秀秀这下真的是烧起来了，眼睛瞪的大大的，慌乱下一把将韩毅推开道：“你……你干什么？” 韩毅差点被推的摔了个屁股墩，心里暗道嫂子不愧是种地的，这把子力气也是没谁了。 揉了揉胸口，韩毅理所当然的道：“我试试你的温度啊！” “哪有试温度用嘴的！？”林秀秀小声说道。 韩毅却一本正经的道：“嫂子，这你就不懂了，人的嘴巴是最敏感的地方之一，对温度的感应也最清晰，所以我用嘴巴碰一下你的额头，就知道你有没有起热了。” 林秀秀白了韩毅一眼，韩毅便直接道：“再说了，你早晚要给我当媳妇的。” “那……那是以后。”林秀秀说完拔腿就跑，害怕再跟老三在这待一会，到时候身子都得让老三骗了。 韩毅见大嫂落荒而逃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等回到家里的时候，就看见大嫂正在端饭，脸上的红晕还没彻底落下去。 老爹看韩毅从门口溜溜达达回来，没好气的道：“让你嫂子去叫你吃饭，你嫂子都回来几分钟了，你还在后面磨叽。” 韩毅笑道：“我收收尾嘛，对了爹，明天上午你帮我看下工，我得进趟城里，有事情要办！” 老爹也没多问，点头道：“成，你忙你的事情，明天我跟老五过去工地那边。” 韩毅点头，然后帮着嫂子把饭菜端上桌，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候，韩毅挑了挑眉毛，气的林秀秀直瞪他。 第二天一大早，韩毅从床上起来后洗漱干净，然后就蹬上自行车，直奔城里去了。 第69章 打听 到了城里，韩毅骑着车就到了知味楼，到地方后直接把车子给推后厨去了，给打荷的递了根烟道：“车先扔你这了啊！” 别说打荷的，知味楼服务员都认识韩毅了，这些天韩毅没事就来找老陈弄啤酒，汽水这些东西，见到他们，不是递根烟，就是给颗糖，别看这些小恩小惠，但对于拉近这些小人物效果极佳。 说到给人送东西，这也是有技巧的，比如这些打荷的，服务员，扫地的，你给他们送的东西重了，他们只会把你当冤大头，或者担心你有天会有什么他们无法承担的事情求上门，不是越送越远，就是把你当成傻批来蒙，反倒是些小恩小惠，能让他们记住，同时期待和你在见面。 人际关系这回事，对方心里只要有你，那就好办了，怕就怕对方从头到尾把你当成个陌生人。 “毅哥来的挺早啊！吃点什么不，我让后厨给你准备。”打荷的笑着说道，看那热情的劲，一看就是老熟人了。 韩毅笑道：“有拉汤没有？有的话搞一碗，然后弄两根油条。” “成，那毅哥你是在这吃，还是到前面去？”打荷的问道。 韩毅道：“去前面！我找老陈盘盘道。” 韩毅自己奔前面去了，进屋后就看见老陈跟服务员吩咐什么呢，服务员看到韩毅后，立即露出一个笑脸。 老陈一看这笑脸火就大，知道肯定是韩毅来了，跟服务员挥了挥手，让她做自己的事情去，然后扭头冲韩毅来了。 “呦，老陈，你这一身醋味，离老远我就闻到了。”韩毅乐呵的说道。 老陈没好气的道：“我就奇了怪了，你这隔三差五来一趟，怎么他们跟你的关系，比跟我的还好啊！？” 韩毅嘿嘿笑道：“老陈，这你是嫉妒不了滴！我这年轻力壮的帅小伙，你这老草颗子，你说换成你，你跟谁关系好？” 老陈眼睛一瞪道：“你放屁，就算你是年轻的帅小伙，我……我至少也是个老的帅大爷！” 韩毅憋着笑，拍了拍老陈的肩膀道：“是是是，其实这种事情你也不用羡慕，他们跟你关系好了，你反倒难办？到时候怎么管理？你要知道，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主席说了，女子能顶半边天，你小子这觉悟就不对。”老陈没好气的说道，然后道：“又来要啤酒？不是我说你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践啊！盖个房子，你这啤酒汽水贴进去多少了？” 韩毅笑道：“老陈，你只看见我贴啤酒汽水盖房子，没看到我这啤酒汽水还养人呢！我是农村出来的，没根没底，以后想干点事情，就得先有自己的班底，我现在啊！养班底呢！” 老陈惊讶的看了眼韩毅，啧啧道：“你小子是有点意思，这次要多少啤酒？我跟你说，你多来几趟，每次弄点回去，别一来就跟我狮子大开口，你真以为我在啤酒厂当经理啊？！” 韩毅乐道：“这次不要啤酒，就是想跟你打听点事情。” “打听事情？”老陈奇怪的看了眼韩毅，然后问道：“你想打听什么？” “我听说咱们淮东，但凡是个领导，就没有不来你们知味楼吃饭的，这些天我也见到一些，我就想问……西川煤矿的领导来你们这么？”韩毅问道。 老陈有些警惕的看了眼韩毅，然后小声道：“你问这个干什么？！我跟你说，这些事情我不能随便说的，犯忌讳！” 韩毅搂着老陈的肩膀道：“老陈，我这是想求人办事，但见不到人，你当我绑架勒索啊！？再说了，我好歹也算个有钱人，至于干那掉份的事情么！？” 老陈一想也是，韩毅现在绝对比西川煤矿的矿长有钱，不至于去绑架人家，便道：“这不好说，不过西川煤矿每个月八号都在这搞聚会，几个领导基本都会来。” 韩毅眼前一亮，小声问道：“今天几号？” “八号啊！” “……？？” 两人面面相觑，都为对方的智商感到遗憾，就在此时，一辆小车停在知味楼门前，车门打开后，一个穿着中山装的年轻人小跑进来，看见老陈后便走过来道：“中午我们矿长他们都来，你们准备的丰盛点。” 老陈连忙道：“您放心。” 年轻人又道：“对了，上次你们这的辣椒炒野鸭蛋，味道不错，我们领导很喜欢，这次别忘了上，多上一份！” “行，领导喜欢吃，我们管够。”老陈赔着笑脸说道。 年轻人也没多废话，扭头回到车上，小汽车就快速开走了，韩毅舔了舔嘴唇，然后对老陈道：“野鸭蛋挺受欢迎啊！？” 老陈点头道：“废话，不然你五毛钱一个，谁会买？宰傻子也没有这样宰的。” “你就说是不是物有所值。”韩毅给自己竖起一个大拇指，此时后厨端了拉汤和油条上来。 韩毅搓了搓手，自己找地方坐下开吃，老陈坐在韩毅对面道：“你小子千万别有什么坏心眼，要是真有……也别在咱们知味楼动手，跑远点。” 韩毅诧异的看了眼老陈，然后啧啧道：“老陈，你要是出来混社会，一定是个黑心的！” 老陈冷哼一声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混过呢！？” “……？？” 韩毅吃完喝完就没走，在知味楼跟后厨的人，还有服务员谈笑风生，把老陈烦的撵了韩毅两次，可韩毅脸皮厚啊！你撵就撵，我转个屁股就去后厨跟人接着聊，根本不耽误事。 老陈拿韩毅没办法，干脆不去管他，眼不见心不烦，等到了中午，几辆车停在知味楼边上，然后七八个人走了出来，径直进了知味楼的包厢。 韩毅一看就知道是西川煤矿的人，这年头除了西川煤矿，没哪个单位能养的起几辆小汽车，哪怕是市里也不行。 海东市就西川煤矿一家煤矿，所以其在市里地位相当高，毕竟不管哪家想用煤，都的从他这想办法，那真是连市里大领导都得看他们的面子。 第70章 一般 西川煤矿家大业大，在淮东那叫一个豪横，基本上没有他们摆不平的事情，而矿长冯翔东年龄也不大，今年才三十八九岁，正是春秋鼎盛的时候。 你还别觉得三十八九岁年龄大了，要知道煤矿上，你要是没有关系，单单靠熬，有可能一辈子都别想熬到矿长的位置上去，就算是有关系，一般也得四十岁以后才敢想。 冯翔东今年三十八，但他当矿长可有几年了，算起来三十五岁就已经是矿长了，这个年龄不可谓不年轻，说到底只能说……人关系是够硬的。 这矿长进屋的时候，韩毅就观察了一番，然后露出笑意，上辈子听到的传言果然是真的。 韩毅也不着急，再外面继续聊天，一边观察包间里的情况，等到半个小时后，就看见冯翔东从屋里出来去上厕所，然后屁股后面还跟着两个伺候的。 煤矿上上下层关系非常扭曲，那是真正的官大半级压死人，让你滚蛋，你就干不了，再这种扭曲的上下关系中，下层自然只能尽心竭力的伺好上层才行了。 韩毅见状也起身去了厕所，一边走一边道：“憋不住了，让让，让让！”硬生生把想要跟着冯翔东进厕所的两个人给挤到外面了。 知味楼的厕所不大，也就容纳几个人的样子，厕所里本来就有人，韩毅这样挤进去后，另外两人只能在外面等人。 韩毅装作放水，跟冯翔东肩并肩站着，就在此时，韩毅稍稍扭头看了眼冯翔东，然后一脸惊奇的道：“嘶，真是奇了怪了！哪里的水鬼上岸了！” 冯翔东被韩毅这样一说，一时间没头没脑的，皱着眉头看了眼韩毅道：“神经病？” 韩毅冷笑一声道：“是不是神经病，你到时候就知道了，劝你一句，遇三则避，不然的花……就只能当个地下的水鬼了。” 说完，韩毅也不等冯翔东说话，裤子一提，扭头就走，留下冯翔东一脑门雾水，被韩毅这话说的心里发毛。 冯翔东赶紧从厕所出来，结果韩毅已经没有了踪迹，手底下的两个人看冯翔东向外张望，一人疑惑道：“冯矿，怎么了？” “没事……遇到个怪人。”冯翔东摇了摇头，心里虽然膈应，但也没有多说，只是回去继续吃饭去了。 韩毅做完刚才那些，就没有再继续管了，做这件事就是埋个钩子，至于钩子能不能勾到鱼，那就另说了。 其实这就是重生者的福利，韩毅上辈子就听说冯翔东下井出事，井下透水，连他带工人被淹死了七个，听说因为这件事，上面震怒，西川煤矿都差点被关停。 但具体时间韩毅不清楚，只知道是今年，不过今年这都快九月份了，前后不过这几个月的事。 至于冯翔东如果不相信自己，还是被死于透水事故……那韩毅就没办法了，还是那句话，埋个钩子而已，冯翔东如果真的命中该死，那韩毅也不能去生拉硬拽，到时候人家不但不感激你，说不定还要问你罪。 不过韩毅觉得有一定成功的概率，因为冯翔东这个人很迷信，手上带着的桃核，脖子上挂着的菩萨，越是迷信的人，对这种事情越是在意。 从城里回家，韩毅继续忙自己的小房子，而冯翔东这边经过韩毅那几句话后，心里总是觉得奇怪。 第二天下井的时候，跟着几个人去迎头检查，路上就有些恍恍惚惚的，一群校领导簇拥着他来到要检查的面，还没进去，冯翔东忽然问道：“这里面是哪啊！？” 下面的人连忙回答道：“冯矿，这是第三采工作面的三号巷道啊！” “嘶！”冯翔东倒吸一口冷气，遇三则避，那个年轻人当时就是这样说的，自己这可不就是遇到三了么？！ 想到这里，冯翔东就更是浑身难受了，好几次想迈脚进去，想起来的都是韩毅那轻蔑的一笑，那笑容，就好像在看一个死人一样。 “埋在土里的水鬼！”冯翔东感觉身上抽冷，想了一下后对身边的人道：“今天不去检查了，另外通知采掘工区的人，让他们换工作面干，这边……先放两天。” 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冯翔东怎么忽然搞这么一出，不过西川煤矿，矿长最大，矿长都这样说了，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都点头表示明白了。 冯翔东这边收拾了一下就上井了，然后洗澡准备回办公室休息一下，结果这边还在澡堂子里洗澡呢，就看见一个人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看见冯翔东后立即道：“冯矿，不好了，下面出事了。” 冯翔东心里咯噔一下，立即问道：“出什么事了！？” “井下，第三工作面，三号巷道透水，水顺着巷道往外涌，看那个量，大的吓人啊！”来人喘着粗气说道。 冯翔东只觉得自己天旋地转，连忙问道：“有人员伤亡么！？” 来人想了下道：“没有，您今天不是让采掘工区的人换面了么？乖乖，冯矿，您真是福大命大，造福咱们工人啊！要不是您要求换面，今天的事情就坏了。” 冯翔东缓了一会，这才露出一丝死里逃生的表情，而后又惊喜道：“高人啊！真的有高人啊！” “什么高人？”手底下的人问道。 冯翔东摆了摆手道：“跟你说你也不懂，走，去一趟知味楼，我要去找我的高人！贵人！” 下面人虽然不明白领导发什么疯，但他嘴大，肯定是他说了算。 冯翔东洗好澡后，立即让人开车送自己去了一趟知味楼。 到地方后，老陈迎上来笑道：“冯矿，今天想吃点什么？” 冯翔东摆了摆手道：“今天不是来吃饭的，今天我来找人，我问你，昨天你们这有个年轻人，穿个白衬衫，你知道叫什么嘛！？” 老陈一怔，哭笑不得道：“冯矿，您这描述的有点模糊啊？还有什么特征么？帅不帅？” 冯翔东想了一会，郑重的道：“一般！” 第71章 电影票 “一般，你说我长的一般？”韩毅没好气的瞪着老四韩峰，然后对老五道：“你三哥我长的一般么？” 老五神色复杂，似乎不想违背自己的良心，又不想伤害自己的亲人，半天后只蹦出来一句“还凑合！” 韩毅皱起眉头，喃喃道：“不应该啊！我怎么记得以前大家都说我长的俊呢！？” “三哥，有没有可能是长残了。”老五小声问道。 韩毅没好气的在老五屁股上拍了一下，怒道：“滚一边去，就你这还跟人家韩老魔同名，真让你去修仙，村口你都走不出去，就得被人打死！” 老四此时赔着笑脸道：“三哥，你俊不俊的，我们俩说又没什么用，那还不得嫂子看嘛？” “你说的……有点道理。”韩毅被老四这么一开导，瞬间就又恢复过来了，老四这话说的没毛病啊！自己帅不帅的，老四，老五看着帅有个屁用，还不得大嫂喜欢才行。 老五挨了一巴掌，揉了揉自己的屁股道：“四哥说的对，而且你只是约大嫂出去看个电影而已，至于这样么？” 韩毅白了老五一眼，自己昨天从知味楼回来的时候，老陈给了自己两张电影票，刚上映的《神鞭》，陈宝国演的，韩毅琢磨带嫂子一起去看场电影，回来就随口问了这俩小子一句自己帅不帅，结果他们俩的回答让韩毅憋了一肚子的火。 就在此时，房门被推开，大嫂推门进来问道：“爹让我问你们三个，今天的猪草还打不打了？不打的话，家里的猪仔今天该没得吃了。” “打打打！”韩毅连忙说道，然后眼珠子一转，笑眯眯的凑上去道：“大嫂，你看我昨天搞到一张电影票，陈宝国演的《神鞭》，人家都说好看，你想不想看？！” 林秀秀眼前一亮，现在的小姑娘哪有不喜欢看电影的，可以这样说，在八十年代，看电影就是一种时髦，可不是谁都看的起的。 可大嫂还没说话，就看见二姐从门口窜进来，一脸惊喜的道：“神鞭？是不是陈宝国演的？我最喜欢陈宝国了！” 韩毅一怔，然后就看见二姐用一种哀求的表情看着自己，韩毅嘴角一阵抽搐，二姐啊二姐，你这个时候出来裹哪门子乱啊！？ 嫂子见状，小声道：“要不你们俩去！” 韩毅哭笑不得，自己带二姐出去看电影算怎么一回事，只能叹了口气，一边暗道自己办事不够缜密，怎么就忘了二姐是个陈宝国迷妹，然后把手里的电影票递给嫂子道：“你们俩去！神鞭我其实……上次看过了，正好二姐喜欢，大嫂你们结个伴。” 二姐一把将电影票接了过去，激动的原地跳脚，韩毅无奈的撇了撇嘴，然后就看见林秀秀站在二姐身后偷笑，眼神狡黠的像个小狐狸。 “好呀，笑话我！下次要你好看。”韩毅心里直哼哼，心想下次再遇到和大嫂独处的机会，哼哼……！ 二姐此时又道：“啥时候的电影啊！？今天去还来得及不？” 韩毅道：“知味楼搞的票，不限时间，只要电影院播放神鞭，你们拿票就能进去看。” 八十年代的电影票和几十年后也有不同，除了即买即看的电影票外，还有一种单位票，或者直通票。 单位票就是单位购买的集体票，韩毅手中这种就是，拿着无论时间，只要电影有放，你就能去看，另外一种直通票，就更高级一点了，一般都是政府单位当做福利发放，属于凭票横趟，想看哪场看哪场。 二姐立即道：“那咱们下午去看，你跟老四送我们去。” “啊？还要我送去？”韩毅大为震惊。 二姐理所当然的道：“不然呢？我和嫂子都不会骑自行车，等我们走到地方都几点了，所以肯定得你们送啊！” 韩毅没办法，只能点头应着，但心里着实憋屈，二姐啊二姐，你办事可是真能扎你兄弟的心啊！ 与此同时，知味楼里，冯翔东着急道：“想不起来？你怎么能想不起来？！” 老陈连忙道歉道：“对不住冯矿，这穿白衬衫来知味楼的，一天那海了去了，更别说长相还一般的，您这样说，我是真没办法找啊！” “你这话说的，哪这么多穿白衬衫的啊！？”冯翔东着急道，然后就看老陈看着自己和自己手底下的人，巧了，两人都是穿着白衬衫来的。 冯翔东干咳一声，然后无奈的道：“那你帮我留意一下，或者你见到人了，就告诉他我找他，那人二十岁左右，挺年轻的，说话还很冲。” “冯矿您放心，我一定帮您留意，遇到了就告诉您。”老陈连连保证。 冯翔东没有办法，只能一步三回头的走出知味楼，心里却如同猫抓的一样，他自己本身就信这些东西，连自己办公室里都悄摸的用风水术上的东西改过，现在遇到韩毅救他一命，对韩毅简直感激，也崇拜到了极限，就想跟韩毅再见一面。 老陈这边送走冯翔东后，也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然后疑惑道：“小韩这小子，怎么惹到这个冯翔东了？下次来一定得问问他，别真惹了什么大事。” 老陈当然是知道冯翔东找的是韩毅，昨天韩毅在这堵了冯翔东一上午，现在冯翔东跑来找一个二十来岁，穿白衬衫的年轻男人，那不是韩毅还能是谁。 不过老陈心里谨慎，不确定是好事还是坏事，有心问一下！又怕开口后被冯翔东察觉出来自己认识韩毅，所以干脆装傻，反正等下次韩毅再来知味楼的时候，问他一句就什么都清楚了。 冯翔东坐上矿上的小汽车回去，路上靠在后座上沉思，而此时，两个年轻人奋力骑着自行车，一人拉着一个人从小汽车旁边经过，直奔电影院。 老四骑的呼哧带喘，累的不行，心里暗道三哥惹的麻烦，为什么我也要跟着倒霉？ 而韩毅这边骑的却春风满面，恨不得就这样带着林秀秀一直骑下去。 第72章 丢车 电影院门口，韩毅无奈的想送二姐跟大嫂进电影院，结果二姐忽然道：“老三，我想上厕所，老四你陪我去！” “我……我陪你去？”老四指了指自己，一脸惶恐。 二姐一把薅住老四的耳朵，然后顺手把电影票塞进韩毅的手里，又对老四道：“对，就你陪我！” “不是，我怎么陪你啊！？” “少废话！”二姐没好气的说道。 韩毅看着二姐和老四离开，心里升起一丝温暖，自己还以为二姐真是想看陈宝国，原来这是给自己当僚机呢！ 二姐是担心自己约大嫂，大嫂会不答应，所以干脆自己做了个局，先把大嫂骗来，然后自己跑路，现在这个时候，电影票已经在手里了，电影院也在眼前了，不进去也得进去了。 “二姐这僚机当的……堪称王牌飞行员啊！”韩毅啧啧说道，暗暗给二姐点了个赞。 “什么僚机？”大嫂疑惑的问道。 “没有，我是说……电影马上要开始了，二姐这个时候跑去上厕所，这不耽误时间嘛，太让人着急了。”韩毅连忙说道。 嫂子恍然，点了点头道：“没事，咱们等一会就了。” 另外一边，二姐拉着老四的耳朵，老四一边跟着二姐跑，一边道：“二姐，二姐，耳朵，耳朵快没了。” 二姐看跑的够远了，这才停下脚步，松开老四的耳朵，老四揉了揉耳朵，疑惑道：“二姐，你不是上厕所么？这地方……也没个遮挡的。” 二姐白了老四一眼，没好气的道：“你是不是傻？我上什么厕所？我给老三制造机会呢！” “啊？！”老四还是一脸茫然。 二姐无语道：“我不把嫂子骗出来，那嫂子万一不答应老三呢！？你也知道，咱嫂子脸皮薄，你当时又在屋里，说不定嫂子一害羞就不答应了，那老三多可怜。” 说罢，二姐看老四一脸沉思的样子，拍了下老四的后脑勺，怒道：“你咋这么笨，这么简单的事情想不明白？” 老四委屈的摸了摸脑袋，嘟囔道：“不是，我没想这件事情，我想……想别的呢！” “想啥呢？”二姐横了老四一眼。 老四则偷偷摸摸的看了眼周围，确定没人之后，这才小声道：“二姐，我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你说，嫂子现在是咱们嫂子，这点没问题，可是如果她真的有一天跟了三哥，当然了，还是我嫂子，但是你……到时候咋称呼她？弟妹？”老四问道。 二姐一怔，动了动嘴唇，想说，可憋了半天却什么都没说出来，最后气的又给了老四一巴掌道：“关你啥事！话怎么这么多？” “？？” 韩毅跟林秀秀在电影院门口等了半天，可是一直没等到二姐回来，韩毅作势看了眼时间，有点着急的道：“这电影马上就开始了，二姐还没回来，一会该耽误了。” 谁知道林秀秀一点不着急，笑道：“没事，耽误了就看下一场，反正这票也不定时间的。” “……？”韩毅一怔，没想到林秀秀还有这一招，这下失算了，僚……二姐，这咋办啊！？ 就在此时，老四屁颠屁颠的跑来了，然后对两人道：“二姐肚子不舒服，好像有点闹肚子，我得先送她回家了，二姐说，这电影你们自己看！” “王牌飞行员，真正的王牌飞行员啊！”韩毅心中激动，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了孙武，姜子牙，诸葛亮，刘伯温等等智者的形象，对二姐可谓佩服到无以复加。 然后老四不等韩毅跟林秀秀说话，就扭头跑路了，留下韩毅跟林秀秀原地大眼瞪小眼。 “嫂子，这……要不咱们俩看了？不然好不容易来一次城里，要是不看就回去了，那太可惜了。”韩毅期待的说道。 林秀秀脸上一红，此时也不好再说什么，点头道：“那就咱们看！” 韩毅高兴的带着林秀秀进了电影院，而等电影结束的时候，韩毅一脸无语的从电影院里出来，身边跟着一脸潮红的林秀秀。 别误会，没有发生什么让人面红耳赤的事情，是韩毅从来不知道，嫂子林秀秀居然是个武侠片爱好者，全程关注大荧幕，而且还很激动，人家电影里的人物有点什么事情，她比电影里的人还激动呢！ “对……对不起啊！我没打伤你？”林秀秀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电影大结局的时候，林秀秀激动之下，给了韩毅后背一下子，差点没给韩毅交代在那。 韩毅摆了摆手，嘟囔道：“没事，大不了下次我看爱情片……动作爱情片。” “啥是动作爱情片？”林秀秀好奇的问道，动作片她理解，就是打架干仗嘛，动作爱情片，是不是一边打架，一边搞对象？ “以后你就知道了。”韩毅说道，而后准备去取自行车，到了存车的地方，却发现车没了。 “嗯！？我车呢？”韩毅一脸懵逼，然后赶紧对看车的大爷道：“大爷，我车呢！？” “我哪知道你车呢！？”大爷没好气的说道。 韩毅皱眉道：“您在这看车，我车停在这里，还交了五分钱管理费呢！现在车没了，您跟我说不知道？” “我只负责看着这块地，让你们停，又没说还要帮你看着车。”大爷理所当然的说道。 韩毅无言以对，怒道：“话不是这样说的，给了你管理费，你不管我车？那你收的什么钱？！” 就在此时，两个年轻人快步走了过来，一个嘴里骂骂咧咧的道：“你干什么呢？欺负我爹是不是！？” 韩毅一脑门的火，但一看林秀秀还在身边，皱起眉头道：“成，今天我认栽了，嫂子，咱先回去。” 看着韩毅认怂，两个年轻人带着老头都是一副得意的样子，林秀秀虽然也气，但知道这个时候要是闹起来，有自己在，吃亏的肯定是韩毅，所以也就没吱声。 等从停车的地方出来后，林秀秀立即问道：“小毅，咱这咋办啊！？” 韩毅镇定的道：“嫂子放心，这事我有办法处理，咱不得吃亏的。” 第73章 你不是那个…… 韩毅以前就听说过，有些在本地有势力的，会搞监守自盗，仗着人多欺负普通人，不过上辈子这个年代的时候，饭都吃不饱，更别说买自行车了，自然也就没有这个经历，可没想到这重生回来才几天，居然就给撞上了。 韩毅没有跟他们硬刚，也没有报警的打算，人家既然敢拿你的东西，那肯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就算报警了，到最后大概率也是屁都摸不到一个。 把林秀秀先送回家，一到家二姐就上来问道：“电影好看不？” “还行，老四，把那辆自行车推来，我还得进趟城。”韩毅喊道。 老四一边推自行车过来，一边疑惑的问道：“三哥，你还进城干啥？” 林秀秀气愤的把事情说了一遍，老四一听就急眼了，怒声道：“三哥，我跟你一起去。” 韩毅白了老四一眼道：“你去干什么？” “跟你一起干仗啊！咱们叫上黑皮他们，把那兄弟俩干死！”老四也是个暴脾气，平时在韩毅面前看着乖巧，但其实从来都是个不能吃亏的主。 “行了，你就别给我添乱了，这事我有办法解决。”韩毅摆了摆手，为这件事情跟人干仗不值得，而且光是靠着干仗，那自行车肯定找不回来。 二姐拉着韩毅走到一边，小声问道：“你真有办法？你在嫂子面前装，可别在我面前装！” 韩毅乐道：“这事我还能骗你？放心！不是什么大事，这种事情只要找对人，好处理的很。” 二姐看韩毅一脸信心十足的样子，也知道自家老三的性格，便不再多说，小声道：“成，那你自己小心。” 韩毅点了点头，然后骑上自行车就进城了。 在韩毅看来，做事要找对路子，就好像自己谋划小煤窑的事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冯翔东一样。 找对路子，事半功倍，找不对路子，累死也是白搭，别说办成事了，说不定还要起副作用。 进了城，韩毅哪里都没有去，直奔陈德胜的大本营，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找别人不一定有用，但是找陈德胜肯定一摸就准。 陈德胜的大本营，实际上就是他上次吃饭的大排档。 陈德胜手底下毕竟还有不少要吃要喝的小弟在，虽然平时不用太管，但好歹时不时的得带小弟们联络下感情。 因为人多的原因，陈德胜就没选知味楼这样的地方，而是找了个大排档，平时吃饭，价格实惠不说，当小弟想点大菜的时候，老板也会非常给力的来上一句“这个……真的没有。” 韩毅到大排档的时候，没看见陈德胜，就看见几个流里流气的凑在一起，弄了盘花生米，一瓶蚌埠大曲正眯着呢。 “陈老大在么？”韩毅开口问道。 一人扫了眼，看清楚后蹭的一下就窜起来了，指着韩毅道：“你不是那谁么？就……就那个傻屌！” 韩毅脸一黑，没好气的道：“好啊！我带你们老大一起发财，他就是这样说我的是？” “不是不是，不是老大说的，是我们觉得你把挣钱的买卖告诉别人，所以私底下……！”说话这人有点缺心眼，此时话没说完，就被旁边两个一起喝酒的按住，一个打嘴，一个打头。 “那个什么哥，你别介意，这小子叫傻波，脑子不是太好用，总是说实话得罪人。”一人连忙说道。 韩毅嘴角抽动，特么的今天被几个小青皮给怼这了。 “你们干嘛呢！？怎么又打傻波？他脑子傻，你们越打不就越傻了么？”就在此时，陈德胜的声音传来。 韩毅扭头看去，正好跟陈德胜来了个四目相对。 “哎呀，这不是我的……！” “傻屌！” 陈德胜一愣，皱眉道：“韩老弟，你咋骂人啊？” 韩毅没好气的道：“你小弟刚才说的，我不是那个把发财方法告诉你的傻屌嘛！” 陈德胜别提有多尴尬了，对两个小弟道：“打，给我狠狠的打，小犊子一天到晚就知道瞎扯淡，都给我记住了，韩老弟以后就是你们韩哥，这是我们的财神爷。” 韩毅叹了口气，然后问道：“陈老大，最近生意怎么样？” 陈德胜立即笑道：“好，别提有多好了，一天挣个一两千块钱，那是稳稳当当的。” 韩毅有些意外的道：“你这挣的不多啊？营业额就三千多块钱？” 陈德胜摇头道：“那不是，不过我们成本高，每天营业额大概有六千多，不过刨去奖品，也就一两千了。” 韩毅很是感慨，杨虎看起来厚道，可实际上为了挣钱不干人事，把奖券里的大奖给取消了，反倒是陈德胜，看起来是个青皮头子，可人家做生意反倒更加厚道。 韩毅道：“陈老大，回头我再给你写个东西，你调整下中奖率，利润能翻一倍。” 陈德胜却笑着摆手道：“老弟，你当我傻？不知道调整下中奖率挣的更多？我听说了，当初跟你混的那个杨虎自己单干了，他一天挣的顶我大半个月！” “可是我心里明白，这东西即使现在没人管，以后肯定也得有人问，因为这东西挣钱太容易了，政府要是不管，那就乱套了。” “到时候我们这些靠彩券发财就倒霉了，你老弟这么早收手，应该也是看明白了这点，现在我挣点小钱，风头让那个杨虎出，这样就稳重多了，再说了，一天一两千，这还不够，那就太贪心了。” 韩毅心里忽然对陈德胜有些佩服了，不愧是熬过83年没出事的男人，这做事风格也太稳重了。 “陈老大英明啊！”韩毅忍不住称赞了一句。 陈德胜哈哈一笑，摆手道：“说笑了，老弟你来找我是有事？” 韩毅点头道：“确实，在城里遇到点难事，想来想去我也不认识什么厉害人物，只能来求陈老大了。” 陈德胜立即道：“老弟说话见外了，有什么事你尽管说，老哥只要能帮，绝对不废话！” 韩毅重重的点头，然后在陈德胜和一干小弟严肃的目光中道：“我自行车丢了。” 第74章 山和水 “啥玩意！？”陈德胜被韩毅说的一怔，好像没有听清楚一样，迷茫道：“你再说一遍。” 韩毅理所当然的道：“我自行车丢了啊！就在城里丢的，我是没什么办法了，所以只能来求您陈老大，帮我把自行车找回来。” 陈德胜是个聪明人，这些年谨小慎微，虽然混的很凄惨，但还能稳稳当当的站在这里，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其察言观色的能力，可不比任何人差。 “老弟，你这话说的……一个自行车，你能在乎？你这不是差钱，你这是差事啊！”陈德胜笑眯眯的说道。 韩毅咧嘴一笑道：“不愧是陈老大，都让您说着了，确实是差事，今天我带着我女人出来看场电影，车子在存车的地点丢了，我还没跟看车的人说两句呢，他两个好大儿跳出来，搞的我在我女人面前不太抬得起头，您说我差不差事。” 陈德胜脸色一变，一脚把旁边根木板踢飞，怒声道：“妈的，这些瘪三玩意，做活做到我陈德胜的兄弟身上了。”说罢转身对身后的小弟们道：“兄弟们，你们毅哥被人做活了，你们说怎么办！？” “那还有什么说的，把人薅出来，先摘他俩腰子。” “得罪毅哥，就是得罪我们，打他丫的。” “艹，他们的狗眼不灵光咱们就帮帮他们，给扣下来换一对。” 众人一副群情激奋的样子，其实这也不全然是装的，这一众人对韩毅还是很有好感的，毕竟要不是韩毅教了陈德胜搞彩券的法子，他们也不能每天跟着陈德胜吃香的，喝辣的。 要知道以前没搞彩券之前，陈德胜点盘花生米就得吃几天，吃不完就存着，下面小弟一般都摸不着一粒。 现在呢？ 每天一两千块钱的收入到手，陈德胜不光会慰问众人一顿好吃好喝，一人还能发个几块钱的，这就很不错了，现在韩毅被人欺负了，那他们于情于理都得给韩毅把这个场子找回来。 陈德胜看向韩毅，郑重道：“老弟，都听到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陈德胜的事，就是大家伙的事，咱们过去搂搂，我得看看谁这么尿性！” 韩毅也不废话，一招手就带众人朝电影院去了，路上把事情又详细的跟陈德胜说了一遍，然后道：“能在电影院这块混，多少应该也有些依仗。” 陈德胜嗤笑一声道：“老弟，你说的没错，但你这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 “哦！愿闻其详。”韩毅拱了拱手说道。 陈德胜缓声道：“这江淮两岸的混子，说到底，都是可怜人，真要拆分的话，分两派，一派是山，一派是河。” “怎么说？”韩毅疑惑道。 陈德胜笑了笑，一边走，一边继续道：“所谓的山，简单点来说，就是煤矿出身的，而河，则是淮河河工出身。” “江淮两岸日子不好过，煤矿又叫死人窑，下了井，我命就由天不由我了。”陈德胜双眼微眯，缓声道：“1938年6月，日本鬼子占领了安徽江淮两岸的煤矿，其核心在淮南，还成立了淮南碳矿株式会社，大通你知道不？” 韩毅微微点头道：“知道，好像最近开建了一个火葬场，以前……有万人坑对？” 陈德胜点头，然后道：“没错，日本鬼子占领淮南后，奴役煤矿工人，当做奴隶一样采矿，工人成天的死啊！特别是1942年秋季，流行病发的时候，福利课的门口，死掉的矿工尸体都堆成几层高，一开始死人还用芦席裹一下，后来芦席用完了，就直接沟边上，野地里随便扔了。” “日本鬼子那些个畜生，为了掩盖罪行，在1943年春天，强令工人在大通矿南山挖了三个大坑，这就是所谓的万人坑了，当时埋葬的煤矿工人足有一万三千人之多。” 韩毅心头发怒，但好奇的道：“陈老大知道的好清楚。” 陈老大笑道：“因为我们山派就是从这些煤矿工人里发展出来的，传闻当时死里逃生的煤矿工人为了对抗日本人，结队而出，就有这一支人。” “另外的河派，原本是江淮两岸的河工，为了糊口而成的，河工里混江湖的，要说有名有姓的，那肯定是漕帮了，不过那是老时候的事了，河派出现的时候，内地早就没有什么漕帮的事了。” “两派人各有出处，也各自看不起对方，一边觉得山派穷，一边觉得河派软，在83年之前，也是货真价实，真刀真枪的开过局的。” “不过后来83年一顿整顿，基本上都熄火了，剩下小猫两三只，我属于山派，我爷是煤矿工人，我爹是，我其实也是，不过后来因为犯事，被开了而已。” “而你说的那些崽子，大概率是河派的人，这些人以商养会，大多以家庭有结构，表面上做着常规生意，然后生意里不规矩，从里面捣鼓钱财，比如你说看车的这事，那老头说是看车的，不如说是踩点的，遇到好车，新车，就让儿子把车子弄走，你要是自认倒霉也就罢了，你要是不愿意，跟他们纠缠，那两个当儿子的可就出来了。” 韩毅恍然，这些事情上辈子可没听过，如果是大哥在这的话，可能还清楚一点，但上辈子自己最厌恶的就是这些人，没有交集，自然也不可能知道。 陈德胜道：“山派打河派，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只不过当年的事情后，大家也没有那个心气了，可河派惹了我山派的人，这事……咱们有理在先啊！” 韩毅也乐了，陈德胜这些人，就是出了名的无理搅三分，要是有理，天王老子来了，也能给你闹个天翻地覆。 众人很快就来到电影院，陈德胜拍了拍韩毅的肩膀道：“老弟，上！有哥哥给你压阵呢！” 韩毅也不废话，上前对看车的老头道：“老头，还认识我不？” 老头眯了韩毅一眼，嗤笑道“小伙子，何必呢！？认倒霉不就行了，非要找一顿打干什么！？” 第75章 见义勇为？ 韩毅一听老头这话，忍不住乐了，笑道：“您这话一出，可就属于不打自招了。” “嗨，什么不打自招的？”老头也笑眯眯的道：“还是那句话，小伙子，自认倒霉！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我这人要是不痛快，别人也别想痛快了。”韩毅冷声说道。 老头一怔，立即嗤笑一声道：“好，既然这样，那可就别怪我了！”说罢不等韩毅反应，直接往地上一躺，顺地打滚道：“哎呦，都来看啊！这年轻人不讲武德，他偷袭啊！” 韩毅眉头一挑，这老头还真是能拉的下去脸，旁边有人想凑过来看热闹，就在此时，陈德胜带着十几个人从四面围了过来。 有人指指点点道：“这人怎么这样，人老头这么大年龄了，还偷袭人家！” “就是，看着人模人样的，就是不干人事。” “嗨，这有什么奇怪的，现在很多人，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不像我，虽然看起来朴实无华，但内心却像金子一样。” 围观的人立即被老头的演技所折服，几乎一边倒的指责韩毅。 而此时陈老大却一清嗓子道：“呦，这老头讹人啊！我刚才看见他自己躺地上的，冤枉人家年轻人。” “就是，我也看到了，他拉着人家小伙要钱，小伙没给他，自己就躺下了，老人无德啊！” “我也是，我被这老头讹过，可怜我家里上有八十岁的老母嗷嗷待哺，下有三岁女儿等钱看病，却被他讹的几乎倾家荡产啊！” 陈老大这帮子人也都是人才，在陈德胜的带领下，一个比一个离谱，那故事编的，现在也就是没有小说网站，不然全特么能爆。 周围的人听陈德胜这些人这样说，话锋立即就是一转。 “哎呀，这老人也太无德了，居然讹人！” “我一看这老头就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像我，虽然看起来朴实无华，但内心却像金子一样。” “刚才那个八十岁老母嗷嗷待哺，三岁女儿等钱看病……是不是说反了？” “你管人家呢！？怎么，八十岁老母就不能嗷嗷待哺？三岁女儿就不能等钱看病，问题是这个么？问题是他的不幸，都是这老头讹出来的。” 韩毅心中赞叹不已，陈德胜这一手玩弄舆论，也是炉火纯青了，场面一下子就被逆转了，老头虽然还坐在地上，但现在已经是一脸懵逼了。 就在此时，老头的两个儿子闪亮登场，冲进来后立即怒道：“你们特么的找事是！？欺负我爹，信不信我打死你！” “我不信！”陈德胜立即站出来道：“你打一个试试。” 两个小的看到陈德胜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显然是认出人来了，可就在此时，陈德胜忽然一声大喝道：“这孙子真打人唉，讹人不成就打人，为了正义，不能饶了他们！” 陈德胜这话一出，手底下十几号人就都上了，围着两个儿子一阵好打，让韩毅哭笑不得的是，有正义之士也加入了进来，下手比陈德胜等人还狠呢。 老头的两个儿子被打的抱头鼠窜，但就是跑不出去，最后挨急眼了，一人抽出一柄短刀来，咬牙道：“妈的，我跟你们拼了！” 陈德胜眼中闪过一道毫光，等的就是这个时候，韩毅也知道陈德胜这是真要出手了，只听他大喊一声“他有刀！” 正义之士蹭的一下就窜没了，可是陈德胜手底下的人可没有退的意思，一个个看见拿刀的男人，眼睛里都要冒绿光了。 这人被看的心里发毛，一个晃神的工夫，被陈德胜一把拽住胳膊，然后几个人冲出来把人按住。 普通人手里有刀，碰上普通人后，那战斗力不用说，韩毅记得上辈子，某幼儿园搞反恐演习，为了真实，特意选了个身强体壮的家长扮演歹徒，结果这歹徒冲入幼儿园，哐哐一顿追，搞定了四十多个学生，十二个保安和七个老师，连校长都牺牲了，搞的幼儿园好悬没把歹徒家孩子给退学。 但这是大家都是普通人的情况下，而陈德胜手底下这些人，都是平日里惹是生非的好手，前些年也算是刀口舔血的家伙。 83年之前，各地什么菜刀队，恶人帮，那是真正一言不发就拔刀，以武会友的莽夫，陈德胜手底下这些人就是那个时候的余孽，虽然因为怂，没怎么上过一线，但要说动手，他们其实不壤。 对付个手里有刀的普通人，几乎没废力气，就把人给弄倒了，陈德胜按住人后，冷笑一声道：“各位，大家都看见了，这人操刀砍人，咱们现在报派出所，问问应该怎么处理！” 老头脸都绿了，看着情况哪能还不知道踢到铁板了，立即上前道：“各位，各位，我们这一家子冒昧了，没有摸清楚就瞎窜，您给个机会，给个机会啊！” “走，先押走！”陈德胜根本不搭理老头，一招手，小弟们就按着老头俩儿子走了，说是去派出所，其实就是找个僻静的地方谈条件。 周围群众见状一阵欢呼，韩毅也是哭笑不得，这黑吃黑硬是让陈德胜搞成了见义勇为，难怪人家活的时间长。 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后，老头连忙拱手道：“各位，都是混江淮浑汤子的，给个面子，给个面子。” 陈德胜嗤笑一声道：“放你吗的狗屁，你们是混浑汤子的，我们是摸黑石子的，就不是一根草上的叶，说什么一家话给我们听啊！？” 老头暗暗叫苦，之前这些山派因为太嚣张，83年被收拾不少，本以为都灭了，没想到今天居然又撞上了一队。 “各位，这次是我们一家子错了，我们认，认还不行么？！”老头连忙说道，摸黑石子的猛，比水派下手狠，这是他们行内都知道的，自己儿子不想缺胳膊少腿的话，现在不认也不行了，态度必须放低。 陈德胜看向韩毅道：“老弟，你说怎么办！” 第76章 不见棺材不知命贵 韩毅这边刚站出来，老头就服软了，向韩毅低头道：“小老弟，我服了，认输，你的车我们给你还回来，这事算是揭过去了，怎么样！？” 韩毅乐道：“别小老弟，您这年龄这样叫我不合适，不过你说把自行车还回来，那是肯定的，但是……还回来就算了？我带着姑娘在你们面前丢的面子，怎么说？” 老头一愣，然后道：“你看我两个儿子也挨的不轻，这事怎么说也是我们吃亏，您得饶人处且饶人，怎么样？！” 韩毅看向陈德胜道：“陈老大，这事你们行内一般都怎么处理？” 陈德胜嘿嘿一笑道：“那有什么怎么处理的？刀口上见真章呗，咱们山水两派，本身就是死对头，你犯了我们的人，还被我们给堵上了，怎么处理，是蒸是炒，还不由我们拿捏！？” 老头脸色铁青，咬牙道：“各位，说山说水，那到底是老年头的事了，要说就说现在，山崩水枯，就这点星火了，没必要往死里整！？” 老头这话把陈德胜给说心软了，他是当年经历过江淮山水鼎盛时期的人，那时候两派虽然不怎么接头，但到底都是风光一处的人物。 走在路上，你多看一眼，都得挨陈德胜他们这种人一巴掌，看你帽子好看就抢你帽子，看你鞋子漂亮，就扒你鞋子，甚至看你女人美，也不是没人做过下作的事情。 结果83年一顿处理，山崩水枯，就像是老头说是，就剩下这点星火了，陈德胜琢磨了一下，对韩毅道：“老弟，要不这事……！” 韩毅知道陈德胜这是心软了，立即堵住他的话头道：“陈老大，山水相逢，谁胜谁负不好说，但要是只有山，没有水，那赢的就永远不可能是水了！？” 陈德胜一想也是，大家又特么不是一支，我为什么要保你啊！ 老头则是惊恐道：“后生，你这心也太毒了，我们就坑你一辆自行车，你没必要杀人！？” 韩毅撇嘴道：“我这人小心眼，别人偷我一根针，我都恨不得烧了他的房，你们不但偷的是我的自行车，还让我在娘们面前落了脸，你说我怎么处理你们！？” 老头冷汗淋漓，两个年轻的也发现事情不对了，想要挣扎起来，却被几个人按住不行，陈老大皱起眉头，他本身就想给这些人一个教训，但被韩毅这么一逼，反倒不干大事不行了。 就在此时，韩毅又对陈德胜道：“不过这年头风声紧，咱们也没有必要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陈老大你眼看着好日子来了，没道理在他们身上染血。” 陈德胜哈哈一笑，点头道：“老弟你说的对，那这三个人，怎么处理？” 韩毅想了下道：“让他们把自行车还我，然后自己去派出所投案自首，把事情说清楚就是了。” 老头面露苦涩，就他们干的这些事，全部都交代出来，哪怕有投案自首的成分，也得关个大几年，甚至要是在去年，说不定就给毙了。 “小哥，你发发善心，我们真知错了，以后绝对不敢再做这种事情，老老实实看车棚成不？”老头哀求道。 韩毅冷笑道：“真有心改过向善，那等从牢里出来再说！要不然我亲自给你们送去，那就不是自首了。” 老头和两个儿子面面相觑，知道今天这一难是逃不过了，早知道干嘛招惹这人啊！ 老头把偷走的自行车还回来，然后在陈德胜等人的押送下去了派出所，就在即将到达派出所的时候，韩毅问道：“这进去之后，少则几年，长则十几年，小的不敢说，大的说不定就永远交代在里面了，几位有什么感想么？” 老头痛哭流涕，人说不见棺材不掉泪，老头现在才明白是什么意思，一想到进了这派出所，以后跟两个儿子就是天人永隔，老头才感受到那种莫大的恐惧，两个儿子也两腿打颤。 “各位大哥，各位好汉，求你们饶了我们这一次！至少把我爹放了，他进去就真没明天了。”两个儿子噗通一声跪下。 陈德胜被搞的浑身不痛快，毕竟不管山水，出来混的说白了就是过街老鼠，那是同类，现在触景伤情，心里哪能会不去想，如果有一天自己也遇到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办？ 韩毅笑眯眯的道：“成，回去！以后别再出来做这些生儿子没腚眼的事情了，逃的过今天，逃的过明天么！？” 老头和两个儿子都是一愣，没想到韩毅真的能放他们一马，这明明都到派出所跟前了。 老头愕然道：“这……小哥，我跟你发誓，我们以后再干这种事，绝对不得好死，五雷轰顶！？” 韩毅让陈德胜把三人放了，见三人千恩万谢的离开，陈德胜好奇道：“老弟，你这我就看不懂了，这都到派出所跟前了，怎么又放了，那之前不是白搭了么？” 韩毅笑道：“就是一辆自行车的事，我虽然生气，但还不至于致人死地，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知道厉害就成了。” 韩毅心里其实明白的很，今天自己真把这三个送进监狱，那也就等于跟陈德胜的关系走到头了，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而且这三个人不是蠢人，到时候老头把罪责都揽到头上，或者干脆进去之后转一圈就跑了，那对自己来说，就是流毒不尽了。 俗话说癞蛤蟆不咬人，但它恶心人啊！ 不如就这样，人也吓唬了，气也出了，这个时候把人放了，也算是给陈德胜一个面子，另外给这父子三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也省的真给自己招来几个不死不休的麻烦。 陈德胜此时感慨道：“兄弟，你是真厚道人，老哥我认你这个兄弟了。” 韩毅乐道：“陈老大过奖了，对了，陈老大这彩券生意准备一直做下去，还是说见好就收？要不咱们琢磨连个手？” 陈德胜被说的一怔，疑惑道：“老弟，你说的这连手，不是干山上的事？” 第77章 三七开 韩毅乐道：“那不能，我现在就是敢竖个替天行道，当天就能被当地派出所给剿灭了。” 陈德胜哈哈笑道：“老弟说话有意思，不过这年头，也确实不像以前了，张牙舞爪出来混的，没有什么好下场的。”说罢又好奇的问道：“那老弟你说的联手是！？” “我准备搞个小煤窑干干，陈老大有兴趣么？”韩毅问道。 小煤窑这活，不是说你想干就能干的起来的，比如杨虎，别看现在在淮南那边好像挺有动力，一切顺风顺水的，真开始干的时候就知道了，别说煤矿里面的事情他应付不来，就算是煤矿外面的事情……他一样也应付不来的。 从古至今，但凡挣钱的买卖，就跑不了本钱和势力这两个，有本钱你才能开业，有势力你才能保证这业开的顺当，不然眼红的人一上门，那你的本钱就得成人家的。 韩毅的目标也是小煤窑，不过绝对不去淮南，而是瞄准了西川煤矿，然后再有陈德胜这样的混不吝加入进来，这就相当于本钱，势力都齐活了。 陈德胜一听是小煤窑的事情，眼前也是一亮，然后有些为难的道：“去年倒是就听说关于小煤窑的事情了，可这事应该是从山西那边先开始？咱们这能有那个政策么？” 韩毅笑道：“陈老大，政策肯定是有的，不瞒你说，淮南淮北都开始动手了，就咱们淮东，就西川煤矿一家，所以到现在也没什么动静。” 陈德胜一听这话，立即道：“成啊！那要是真能盘下来个小煤窑的画，肯定能干！不过咱们这怎么分账呢！？” 韩毅也不废话，开门见山的道：“小煤窑的事情我来想办法，到时候生产的事情，你们来负责，利润咱们三七开，怎么样！？” 陈德胜身边一个小弟道：“毅哥您就拿三？让人家知道，不说我们欺负朋友嘛！” 陈德胜气的一巴掌打那小弟脑袋上，没好气道：“你拿七啊！？你凭什么拿七，凭你脸大？咱们拿三！” 其他小弟纷纷露出惊讶之色，没想到韩毅胆子这么大，跟陈德胜三七开，自己吃了大头。 陈德胜犹豫道：“老弟，咱们都是朋友，按说我不该在钱的事情上跟你计较，可是这三七开……在我这确实有点难度啊！我手底下毕竟还有着一班子兄弟要养呢！” 韩毅直接道：“放心，陈老大，你手底下的这些个人，到时候都挂在小煤窑下面，煤窑给他们发工资，怎么样！？” 陈德胜有些心动了，要是真能这样的话，就等于拿煤窑的钱给自己养小弟，这种情况下自己再拿三成，这确实不算少了。 但陈德胜嘴上还是道：“老弟，别怪我说话直，其实这小煤窑我自己也能干啊！为什么一定要跟你合作呢？当然了，我不是有别的意思，就是好奇！” 韩毅笑眯眯的道：“因为除了跟我合作，陈老大您还真干不了，不信的话您去走走关系，活动活动，看看能不能拿到这个小煤窑的资质。” 陈德胜是相信韩毅的，从彩票的事情上他就能看出来，韩毅这个人有能力，有手段，他要是这样说的话，那这话绝对不是无的放矢。 “哈哈……试什么试啊！咱们兄弟，我还能不相信你？”陈德胜哈哈一笑，然后道：“不过这件事情不小，我还得回去考虑一下，如果可行的话，我再找你。” 韩毅点头，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道：“成，那我等陈老大的消息。” 陈德胜是回去考虑考虑么？当然不是了，这家伙已经动心了，他回去是想找找门路，看看能不能自己单干这个小煤窑，等到撞了南墙了再回头，所以才不把话说死了，所以说陈德胜这人……鸡贼的很。 和陈德胜告别，韩毅骑着自行车回到家里，这边刚进门，就看见大嫂和二姐，老四他们坐在一起，看样子是等自己回来呢！ “回来了，哎呀，你真把车要回来了。”大嫂一脸惊讶，眼中藏不住的惊喜之色。 韩毅把车推到林秀秀面前，笑道：“嫂子，你看我说话算话！说给弄回来，就一定弄回来。” 林秀秀连连点头道：“老三你真棒，真厉害。” 韩毅眉头一挑道：“那必须的啊！” 自行车回来，林秀秀也不担心了，接下来几天时间，韩毅白天除了带着老四，老五去打猪草，就是看工地。 老房子这边已经完工了，新房子那边也眼看眼的起来了，主要是人多干活快，这几天农忙的活大家也都干的七七八八了，正好能挪出手给老韩家帮忙，还能混一顿带荤腥的好饭吃。 老韩家的农活也得干，不过因为房子的事情耽误了几天，这天老爹带着家里几个人下了地，收割，扎捆，然后运去打谷，晾晒。 吕友德见状，赶紧把韩毅薅住，连声道：“谁让你们干的啊！你家就这几亩地，我招呼一声，不就都给你家干完了，需要你们下地么？！” 韩毅笑道：“吕书记，你这搞的我受宠若惊，怪吓人的。” 吕友德翻了韩毅一个白眼，然后语重心长的道：“这话说的叔我爱听了，你要给咱们大队修个打谷场，那这点农活，大家伙帮你们干了算什么！？那还不是理所应当的嘛！” 韩毅听着吕友德把“打谷场”三个字咬的那么重，就知道吕友德这是有点憋不住了，自家房子是越盖越大，吕友德担心回头黄沙水泥要是都用完了，那韩毅一拍屁股不认账，自己能怎么办！？所以这上门来点韩毅呢。 韩毅乐道：“吕书记这话说的……成，那我们家就占大队一次便宜，明天让人去拉水泥，我那新房子也差不多了，正好晾两天，先把大队的打谷场给弄出来。” 吕友德一听这话，立即笑的腮帮子都要咧开了，连忙道：“对对对，我现在叫人来干活，你们家的人都歇着，我要是看见你们谁下地，别怪我这个当书记的翻脸啊！” 第78章 高人 吕友德带着人，把韩毅家的几亩地给抢收掉，从头到尾不让韩毅家的人动手，这场面让老爹觉得光棍。 不过虽然不让韩毅家的人动手，韩毅还真不好让人白干活，打谷场是打谷场，之前答应了的，韩毅就不会赖账，这次大家帮忙干农活，韩毅觉得自己还是要感谢一下，干脆弄点汽水回来，等大家干完活，一人两瓶汽水，大家也不算白干活了。 韩毅带着老四骑车进城，这边刚到知味楼门口，就看见老陈小跑着出来，然后赶紧拉着韩毅到一边道：“你小子还敢来啊！？” 韩毅乐道：“我怎么不敢来了？我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再说了……好像也没得罪你？” 老陈小声道：“你是没得罪我，但是你想想你有没有得罪过别人？” “别人？”韩毅挠了挠头，摇头道：“我向来与人为善，哦！前些天倒是在电影院跟几个青皮动了火气，你是说他们？” “青皮算个屁！”老陈骂了一句，然后道：“你是不是得罪西川煤矿的人了？” “西川煤矿？”韩毅首先想到的自然就是冯翔东了。 老陈道：“西川煤矿的矿长，冯翔东，最近天天来，来了还不坐包间，就坐在大厅里死等，说是要找个穿白衬衫的年轻人，我听他那描述，十有八九就是你了，你小子是不是得罪人家了？” 韩毅乐道：“没有，老陈你想多了。” 老陈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声道：“我跟你说，不要怕丢人，你要是真得罪人家了，你跟我说，我这个人……好歹还认识些领导什么的，到时候可以从中间帮你平事，你现在不跟我说实话，回头真出事了，我想救你都来不及了。” 韩毅惊讶的看着老陈，唏嘘道：“老陈，一开始咱俩认识的时候，我觉得你这人贼不是东西，但现在看来……你人是真不错啊！” “滚蛋，别跟我这贫嘴。”老陈皱眉道：“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 韩毅这边还没张嘴说话，就听到门口一阵小汽车刹车的声音，然后就看见两个人迈步走了进来，一个是冯翔东，另一个是冯翔东的助理一类的。 老陈一看这两人，心里咯噔一下，立即推着韩毅要躲，可此时冯翔东已经看见了韩毅，立即喊道：“站那！不许动！” 这一嗓门声音不小，把大堂里吃饭的人都吓了一跳，老陈更是暗道遭了，赶紧赔着笑脸上去道：“冯矿，您千万别生气，这小伙子人其实挺不错的，就是轴了点，要是他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您千万……！” “恩人，我终于找到你了。”冯翔东一把抓住韩毅的手，激动的道：“最近我可天天来知味楼，就想着是不是还能跟您撞上，这可终于让我等到了。” “恩……恩人？”老陈一脸懵逼。 韩毅自己则是笑呵呵的道：“恩人算不上，只不过说了两句废话，你没事，也说明你自己福源深，和我没关系。” 韩毅心里也有些惊讶，看来自己上辈子知道那事，真就是在这两天发生了，也就是说不是自己的画，冯翔东现在应该已经可以开追悼会了。 冯翔东着急的想说什么，韩毅则道：“要不咱们包间说话！?” 冯翔东毕竟是西川煤矿的矿长，韩毅还是要给他留点隐私的，当然也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神棍，韩毅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对对，包间，包间，老陈，把最好的包间给我。”冯翔东立即说道。 老陈愣了下，连忙道：“最好的包间是大包。” “大包就大包，我付不起大包的钱么？！”冯翔东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韩毅赶紧给老陈找补道：“老陈没那意思，是怕包间太大，空的慌，这房间大，人少，人气就稀，容易让人感觉不舒服，为什么古代那些大宅子，总有些狐仙，画仙的故事？就是因为宅子大，人气顶不过妖气，所以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就多了。。” “对对。”老陈连忙点头，然后缓过来心想，韩毅这小子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可是没想到冯翔东却连连点头表示认同，拍着韩毅的肩膀道：“小兄弟说的没错，我就说聊斋故事里面，怎么动不动就是荒宅子，原来是这样！咱们今天一定要好好聊聊。” 冯翔东这人从骨子里就迷信，十几年前打那些牛鬼蛇神的时间已经过去不短了，民间各种封建迷信的思想又有抬头，所以冯翔东这样的人不是少数。 两人进了包厢，冯翔东的助理都被拦在外面了，同样老四也没能进来，在外面陪老陈说话。 一进门，冯翔东就恭敬的对韩毅道：“高人，恩人！您真是我的恩人，那天我下井，真跟您说的一模一样，都是三啊！我寻思着这也太瘆人了，就没敢进去，这才刚上来就听说了，下面发生透水事故，一个巷道都被淹了，我算了下时间，我要是进去的话，肯定得赶上，到时候真成了地下埋着的水鬼了。” 冯翔东一边说，脑门上一边还冒冷汗，这事说着太惊恐了，主要是被韩毅说的那叫一个严丝合缝，事后一想，韩毅简直就跟在世的活神仙一样。 韩毅微笑道：“活神仙不至于，也是你运气确实好，不然的话，也轮不到我救你。” 冯翔东疑惑道：“高人，这话怎么说啊？” 韩毅淡然道：“因为我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高人，能救你也是因缘巧合而已，不是你自己运气好的话，那还能怎么说？” 冯翔东咂舌道：“可确实是您点了我，不然我就死了，您这还不是高人的话，那我真不知道什么样的才是高人了。” 韩毅缓声道：“其实我救你这件事情，得慢慢说，并不是你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冯翔东赶紧道：“我愿闻其详。” 韩毅皱眉道：“你老家是不是淮南九龙岗的！？” 冯翔东一愣，更是惊讶道：“高人！您还敢说自己不是高人！？” 第79章 韩毅讲鬼故事 冯翔东满脸激动之色，因为自己老家在江淮九龙岗这件事情，自己真没跟外人提过，说起来这事还有点违规。 当初自己升职的时候，按原则来说，不允许在家乡省任职，毕竟煤炭现在是国家能源的核心，为了防止裙带关系，有很多相关的规定出来。 但俗话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八十年代户口管理混乱，冯翔东用了点人脉，就把户口给迁去外地了，然后升职的时候，规避了相关的政策。 而他任职在淮东后，给家里各路亲戚没少带来好处，不管是就业，还是办事，在淮东基本上就是冯翔东一句话的事情。 同样的，自己老家在淮南这事，就被冯翔东当做禁忌，不单单自己不说，家里的亲戚朋友都很避讳这件事情，生怕被人知道会有麻烦。 而现在韩毅一句话直接道破，冯翔东心里是又惊又喜，惊是韩毅居然知道这件事情，喜的是连这么秘密的事情都知道，这还能不是高人。 韩毅却一脸淡然的道：“我真不是什么高人，但这件事情也确实古怪，你如果有心的话，咱们可以慢慢聊聊。” 冯翔东这人生性就迷信，迷信迷信，先迷而后信，韩毅把话说的似是而非，就是先让冯翔东迷进来，然后以他的性格，接下来就是深信不疑了。 果然，此时冯翔东对韩毅已经没什么怀疑了，主要还是之前的事情太诡异，太不可思议了，至少冯翔东想不到，韩毅能用什么办法来印证之前的预言。 “您说。”冯翔东恭敬的说道。 韩毅皱起眉头，似乎思索了一段时间，然后缓声道：“我姓韩，叫韩毅，家是淮东的，在林圩子那边，家里兄弟姐妹一共六个人，我排老三，上面一个大哥，一个姐姐。” “我家大哥是个让人不省心的，常年在外面瞎混，跟着那些青皮流氓交情比跟家里人还深，今年初，我哥在淮南跟人干仗，让人打的昏死在九龙岗那边，人还被扣住不放。” “我大哥朋友跑回来报信，我爹娘当时不在家，报信的人就把事情说给我听了，我爹娘身体都不算太好，我怕他们知道这事之后急出事，就藏了下来，收拾东西自己往淮南去了，还嘱咐我姐，这事先瞒着别说。” 韩毅缓缓诉说着故事，这故事还真不是全编的，因为当时大哥真是在淮南被人扣住，自己去把人领回来的。 冯翔东虽然不知道高人这故事想说什么，但也没敢打断，静静的继续听下去。 “我到淮南后，人生地不熟的，找上门后想把大哥要回来，可人家看我年轻，根本不搭理我，我跟人磨到半夜，人家一句要休息了，就把我打发走，让我明天再来。” “大晚上的，我哪有地方去，好在夏天天热，合着衣服找个电线杆子就能靠一宿，而等我睡到后半夜的时候，就睡不着了，饿啊！饿的我抓心挠肺的。” 韩毅说到这里，脸色有些苍白，缓声道：“我出门就带了两个芋头，半路上就啃了，那玩意看着不小，实际上水分大，哪里够吃？入夜的时候就消化了个干净，后半夜饿的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没法子，我身上也没钱，只能起来走走，不然躺在那饿的更难受。” “等我借着月光起来，顺着路往前走的时候，就看见前面熙熙攘攘，不少人手里拿着碗筷往前走。” “我当时奇怪，这大半夜的咋这么多人拿着碗筷出门，就拉住一个人问了一句，那人也不废话，跟我说，到了吃夜食的时候，好不容易赶上一趟，千万别错过，然后拉着我就往前走。” “我跟着他们不知道走了多久，就看见一个空地搭着棚子，棚子下面摆的都是空桌子，那人拉着我，跟我说赶紧入场。”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老头晃晃悠悠从旁边走过来，看见我后喊了我一声。” “大侄，你这大晚上不在家睡觉，出来乱跑什么！？” “我不认识这老头，但人家问了，我还是对他说，叔，我这饿了，看有人开席，就来吃饭。” “老头一把拉住我的手，然后对之前拉住我的人道，这是我侄子，你们要开饭找别人，不然我定和你们不罢休。” “拉着我的人好像很怕他，迟疑了片刻，然后才松手，然后我就看见那些人也不入座，纷纷拿着碗筷又走了。” “我当时就奇怪，对老头问道，他们不是来吃席么？这怎么还没上菜，人就走了？” “老头哈哈大笑，拍着我的肩膀道，后生，这菜都上不了席了，你说他们还等什么？” “我问菜为什么上不了席了？” “老头双眼微微一眯，一咧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我当时感觉那些牙齿就跟闸刀一样，好像老头要是咬我一口，一口就能把我咬成两段。” “老头舔了舔白森森的牙齿道，我把你这道大菜救下来了，他们又不敢跟我过不去，可不就只能走了，你还不明白，你啊！就是这顿席上的……大菜啊！” 韩毅眼睛一瞪，声音有些颤抖的道：“这时候我才明白，刚才那些人根本不是人，那这老头就是人了么？！” “老头好像看穿了我的想法，笑着对我说，你猜对了，他们都不是人，我也不是，但你也不要害怕，我要是想害你，刚才直接上桌吃席就是了。” “我这个人胆子还算大，知道老头这话没错，就问他，叔，你救我一命，我肯定感谢你，你要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做，你就说，我一定去办。” “老头这才点了点头，然后对我说，我知道你是淮东来的，我有一个孙子人就在淮东，你要在明年八月半之前找到他，告诉他一句话。”韩毅看向冯翔东道：“那老头要我说的话，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话！” 冯翔东倒吸一口凉气，愕然道：“土里埋着的水鬼！那老头是我爷爷！？” 第80章 大哥，辛苦了啊！ 韩毅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道：“我当时也是吓坏了，那老头说完话就指了指旁边的一棵老槐树，对我说，那下面有些钱，让我拿了，正好能帮我解决这次的麻烦。” “老头说完话就消失不见了，等我反应过来，这才发现，眼前的空地再往前走，是一个大……！” 冯翔东立即接话道：“火葬场，大通火葬场！” 韩毅看向冯翔东道：“你怎么知道的？” 冯翔东倒吸一口凉气道：“我爷爷当初在大通火葬场烧尸，你要说那些死鬼都能给他面子，那在什么地方我自然也就知道了。” 韩毅点头道：“我看到那火葬场的时候，吓的腿都软了，就想赶紧走，可一想到我要是走了，明天我哥的事情我也解决不了，就硬着头皮把你爷爷指的那根老槐树给扒了出来，果然在下面找到一叠钱，也不多，一共八十块钱。” “拿到钱后我就赶紧走了，第二天又去找我大哥，结果扣住我大哥的人问我要赔偿，说我大哥打伤了他们的人，这笔钱不多不少，刚刚八十块钱！” “等我带着大哥回去，一眨眼小半年时间就过去了，我对当时的事情一直记在身上，可是你爷爷当时根本没说清楚你叫什么，在哪里，我就算是有心去找，也跟着找不到。” “后来我就开始做噩梦，梦里你爷爷手里拿着碗筷，笑问我为什么说话不算话，到现在还不去找人。” “我心里也急，但在梦里就是开不了口，反倒被你爷爷拿筷子狠狠的打头，每一次都打的我眼冒金星，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长长头痛难耐。” “后来眼看着到了五月份了，梦里你爷爷也不像一开始那么刺向了，经常如同恶鬼一样，手里的碗还是碗，但筷子已经变成了明晃晃的尖刀，说我要是没办法在约定好的时间之前找到你，就要剜出我的心下酒。” “我是又惊又怕，又没有办法，只能把这件事情跟我大哥说。”韩毅叹了口气道：“谁知道我跟大哥说了这件事情后，我不做恶梦了，做恶梦的人变成了我大哥，他说他在梦里看见一个白发鬼，手里，身上都是火，每天晚上抱着他，那火烧的他痛苦不已，像是要把他烧熟一样。” “我当时已经没有办法了，只能出门想请个有本事的人回来，看看能不能制住你爷爷，可等我出门后没两天，再回来的时候我大哥已经濒死了，躺在床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后来我大哥也没能挺住，撒手走了，留下我嫂子当了寡妇，可我大哥死后，我又开始做噩梦了。”韩毅眼中浮现出惊恐之色道：“我知道，我只要做不到他要我做的事情，那我也得死，跟我大哥一样，是跑不掉的。” “可还是那句话，我根本问不出你的消息，而梦里你爷爷也距离我越来越近，他手里的刀子都要挨着我的胸口了，他还跟我说，当初我哥的命是他的钱救的，现在我不守信，他就拿走我哥的命，如果我还不去办事，到时候也会拿走我的。” “而就在我大哥头七这天，我在梦里不光看到了你爷爷，还看到了我爷爷，我大哥身上被烧的通红，被你爷爷按住肩膀，在我面前痛苦的哀嚎，我愤怒之下，居然能够开口说话，质问你爷爷，不把你的消息告诉我，让我哪里去找人。” “你爷爷这才把你的信息告诉我，还答应我，把我那可怜的大哥带去投胎，我按照他说的找了你一个多月，一直靠近不了你，直到上次来知味楼看见你，才有机会把这一切告诉你。” “第二天晚上，梦里你爷爷再次出现，不过这次已经恢复了之前慈祥的样子，并且向我感谢，说抓你的阴兵水鬼没有得手，短期内是不会再出现了。”韩毅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看着冯翔东的声色很是纠结，摇头道：“我和你爷爷之间，有仇也有恩，现在恩报了，这仇……却不知道该怎么报！” 冯翔东也是叹息，心里想的却是韩毅那话，说阴兵水鬼没有得手，短时间内不会再出现了，那长时间呢！？以后再出现，谁还能救自己，想来想去……还要靠这个韩毅啊！ “恩人，这件事情听起来让人感觉不可思议，但我是相信你的，因为要不是你的话，我确实就死在井下了。”冯翔东沉思道：“我也不是那种知恩不报的人，我爷爷欠你的，我来还，你看怎么样！？” 韩毅默然无语，最终摆了摆手道：“算了，当初如果不是你爷爷的八十块钱，我大哥说不定当天就死了，这多活了大半年，我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今天因果都跟你说清楚了，以后有机会再见的话……希望能够一笑泯恩仇！”韩毅起身，对冯翔东摇了摇头，便就此离开，不管冯翔东在后面说什么，韩毅都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 等到韩毅带着老四离开后，冯翔东站在原地默然不语，片刻后助理上来跟他说话，他这才反应过来。 “冯矿？你怎么了？是不是那小子对你做了什么？要不要我找人教训教训他！？”助理连忙说道。 冯翔东此时脑中还在想韩毅那个匪夷所思的故事，便对助理道：“这样，你帮我查一下这个人，这人叫韩毅，住在林圩子那边，他家里最近发生的事情，你都查清楚了，然后来汇报。” 助理有些不明所以，但领导这样说了，他自然满口答应，然后找人着手去办。 韩毅跟老四回去的路上，老四好奇的问道：“三哥，你跟那个什么矿长认识么？！我之前没听说过啊！？” 韩毅乐道：“认不认识的，有时候就是一眼对视，生的变熟的，两三句话也就有了，缘分这种东西……妙不可呀!” 韩毅心里明白，冯翔东就算是迷信，也不会这么简单就相信自己的故事，肯定还要查，但自己这个故事，妙就妙在半真半假，里面关于大哥的事情都能对的上，只能说……大哥，辛苦了啊！ 第81章 挺值得 韩毅回家之后，也不多想冯翔东的事情，这就好像打猎一样，捕兽夹自己已经下那了，而且打扮的非常诱人。 这个时候你跳出去跟野兽说，我这可安全，可好了，你快点过来，那只会起反作用。 一个优秀的猎人，这个时候只要把心态放好就行了，等猎物自己试探的差不多了，不用你说，它也会往下跳。 大队这边，吕友德带人拉拉了黄沙水泥，老爹站在门口看人一架车一架车的往外拉，脸都白了。 “老韩，你别这副样子啊！这可是你家老三同意的。”吕友德哈哈笑道。 老爹没好气的道：“我家老三是说让你们明天来拉，你们这么急干什么？” 吕友德赔笑道：“什么早一天晚一天的，都一样，都一样。”说着还给老爹递了根烟。 老爹这才露出笑容道：“渡江的！可以啊！你都抽这烟了，不过话说回来，想抽你一根烟可不容易。” 老爹这话不是扯淡，吕友德这人，说好听点是看人下菜碟，说难听点就是势利眼。 以前老爹在他面前可没有这待遇，别看认识的时间不短，但真没抽到过吕友德一根烟。 “嗨，你这话说的，咱们什么关系？小时候还一起光屁股玩呢！这能是一般关系么？”吕友德笑道。 老爹咧嘴笑了笑，别看吕友德只是个大队书记，但是在普通人眼里，特别是普通农民眼里，这就是不小的官了，熊你一句，有几个敢还嘴的？ 别看这官不大，可落实到实处，那能拿捏你普通人的地方就不少。 别的不说，韩毅这宅基地，要是没有吕友德说话，那就没这么好办，即使办下来了，那大小，位置也会不一样，这就是典型的县官不如现管。 所以在大队，要是能跟吕友德称兄道弟的，那就是面子，大队谁不高看你一眼？ 老爹以前属于到哪都没什么面子的人，早年间过于还有点，但是为了大儿子的事情，隔三差五给人赔礼道歉，低头求情。 那点面子全都折在一二十年的低头弯腰里面了，这时候吕友德陡然给老爹面子，搞得老爹有点飘飘然。 “老韩，你现在有个好儿子，但是话说回来了，咱们大队何尝不是有个好队员？” 吕友德笑着给韩毅老爹把火点上，然后道：“这次修大谷场，不就是沾了你家老三的光么？” 老爹被说的那叫一个快说，没想到自己因为大儿子丢的脸面，居然有被老三挣回来的一天。 “嗨，也没你说的那么好，我家老三别的都行，就是太败家了，那钱搁他手里就好像不算钱似的，花起来大手大脚的。”老爹嘴上虽然这样说，但脸上的笑容已经出卖了他，这哪是不满意，这是太满意了。 吕友德也是无言以对，看出了韩毅老爹这暗骚的本质，但现在用着人家的黄沙水泥呢，捧！ “能花钱，说明能挣钱，我家友才倒是不花钱，但你看他挣么？”吕友德为了这点水泥黄沙，算是什么脸都豁出去了，你不是喜欢听好听的么？我把我儿子都拉出来编导给你听。 要说这两个不愧是儿时玩伴，韩毅要是在这，肯定得想，吕书记这面对我爹的时候，被动里是有伤害加成是怎么的？怎么句句都是暴击啊？ 老爹嘴已经咧开了，摆着手道：“没有没有，你家成才也挺好的，挺好的。” 吕友德看时机差不多了，小声道：“老兄，你家老三是真没得挑了，对你孝顺，对大队也仗义！” “哈哈，哪有哪有！” “对了老韩，我看刚才那边上还有点砖头，大队队部正好要修，我要是拿走，老三不会说啥？” 老爹摆手道：“不会，不会，不就几块砖么！我家老三这么仗义！” “真的啊？” “真的，我让你拿的，你怕什么？” “哎呦，那可是帮大队大忙了，这老三回来知道，不会说你？” “不会，不会，我家三这么孝顺我！” 吕友德哈哈一笑道：“那太感谢了！” 等到大队这边把黄沙水泥运的差不多了，老爹这才发现，吕友德说的那几块砖……得有一千多块！ 等到韩毅和老四回来，给今天帮忙收庄稼的人发了汽水，就看见老爹坐在院子里，冲着墙一口接一口的抽烟。 韩毅一脸疑惑，不明白老爹这是什么抽烟新姿势。 结果人还没靠近，就被林秀秀拉走了，韩毅见了林秀秀，魂就跟着走了一半。 “嫂子，你找我有事？” 林秀秀小声道：“你别去招爹，他心情不好。” 韩毅一怔，疑惑道：“他有啥心情不好的？” 林秀秀赶紧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完后继续小声道：“他都蹲那一个多小时了，看着吓人。” 韩毅哭笑不得，老四则咋舌道：“我爹怎么这么好忽悠的？” “行了，老爹交给我，你们忙去！”韩毅摇了摇头，不过吕友德那人确实鬼，一般人都绕不过他。 韩毅来到老爹身边，见老爹手里拿着大烟袋，一副了无生机的样子。 “被吕友德忽悠了？”韩毅开门见山的问道。 老爹手里的动作一顿，而后尴尬的道：“他从小嘴就溜，我一个不小心……！” 韩毅笑嘻嘻的道：“听说拍你马屁呢。” 老爹尴尬的点了点头。 韩毅笑嘻嘻道：“那他拍的得劲不？” 老爹犹豫了一下，而后忍不住笑着点头道：“挺得劲的！” 韩毅笑道：“那不就行了，能让吕书记拍我爹一顿马屁，还拍的这么得劲，这一千多块砖，值啊！” 老爹此时忍不住乐道：“我也觉得挺值的。” “那不就行了，爹你别多想，走，咱吃饭去。”韩毅笑着要去拉老爹。 结果老爹却抬手阻止韩毅拉他，韩毅无奈道：“不是！老爹你别跟我说，您还没想通！？” 老爹尴尬道：“通了，不过……我腿麻，站不起来！” “半个小时前我就想起来了，结果差点一屁股坐地上，你娘，你嫂子她们又在后面盯着我，我不好意思啊！” 韩毅一脸错愕，无语道：“爹！你可真好面啊！” 第82章 这事你不准往外说 西川煤矿，矿长办公室内，冯翔东满脑子都是韩毅告诉自己的故事。 韩毅的故事离奇古怪，但又透着那么一股子……真实感，让冯翔东愿意去相信。 好奇，又害怕，诸君岂不闻叶公好龙之事。冯翔东现在就是这个叶公，他本身就迷信神神鬼鬼的事情，现在被韩毅照方抓药，掉进陷阱就差最后那一小步。 一天之后，冯翔东的助理打听好了事情，回来复命。 韩毅说的那些事情本身就不怕查，因为都是真的，半年前自己去淮南赎大哥回来，只不过那八十块钱不是什么冯翔东的爷爷给的，而是韩毅家里卖了猪凑出来的。 还有大哥去世的时间也能对的上，至于其他对不上的，都是没法查的，除非冯翔东能下地府，断阴阳，有包青天夜审乌盆的本事，不然就没法子确定真假。 冯翔东听完助理查证的事情，对韩毅说的话已经信了八分，最后两分无非是自身谨慎使然。 “以前那些人都笑话我迷信，但神鬼这种东西，几千年传承下来，怎么可能都是假的？这不就让我遇上真的了，一个能通幽的高人啊！”冯翔东有些激动。 他信鬼神和信仰无关，而是觉得鬼神能给自己带来利益，拜神拜佛，捣鼓风水，这些都是升官发财的好路子，可笑那些俗人还不相信！ 冯翔东越想是越坐不住，干脆起身道：“不坐了，那个韩毅不是住林圩子么？咱们今天去看看。” 助理一听这话，就知道靠不住冯翔东，能给他当助理，对自家领导的性格自然也是一清二楚。 “好，那我准备一下，通知一下他们那个大队的书记。”冯翔东的助理连忙说道。 冯翔东却摆了摆手道：“不用，就咱俩去，谁都不通知，另外……你买点东西带着，既然是上门拜访，总不能空着手？” 冯翔东的助理一脸诧异，领导上门拜访别人……还要送礼？这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别说是去一个普通老百姓家里，咱矿长去市长那也没送过礼啊！ “傻愣着干什么？不想干了？不想干了滚蛋，我换别人。”冯翔东眼珠子一瞪，大声喝道。 “想干想干，我这就去。”助理赶紧小跑着离开，生怕冯翔东一个生气，自己就真的被开了。 等助理准备好东西，冯翔东也没坐小汽车，反倒是助理骑着自行车拉着冯翔东，助理心里奇了怪了，咱们矿长以前无论去哪里，那个小汽车都得开着，今天抽什么疯？非要让自己骑自行车带着他？ “你准备的这些东西合适不？别丢了我的面子！”冯翔东神在在的坐在自行车后座，看着车把上挂着的东西，侃侃道：“这送礼也是有讲究的，多大的事，什么样的人，送的时候都要考虑到，你送多了，那是傻帽，你送少了办不成事，这里面都是学问。” 助理哭笑不得，赔着笑脸道：“冯矿您真是学富五车，连这个都懂！” 冯翔东笑了笑，有些怀念的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当个矿长，只有收礼的份，哪懂送礼？我告诉你，收礼的……都是特么的送礼的，只不过我们送的礼，你们看不到而已，不然哪能坐到现在的位置上，你啊！学着！” 助理下意识一挺腰杆道：“向冯矿您学习！” “看路看路，哎呦，我艹你妈，你不看路，你学习个蛋啊！”冯翔东惨叫一声，助理光顾着拍马屁，路也不看，直接干进一个坑里，连车带人，两个人摔了一对。 “对不起疯狂，是我不长眼了。”助理欲哭无泪，这平时拍马屁拍习惯了，都养成肌肉记忆了。 两人爬起来后，一看自行车，顿时就傻眼了，车子后座给摔的撅起来了，两根金属坐垫向上面翘着，助理找了块石头给砸回去，结果这边刚上车骑了没两步，冯翔东就嗷嗷直叫，原来这路烂的厉害，车子一颠簸，那两根金属条就夹冯翔东的屁股，把人夹的直叫唤。 “停车停车，哎呦……我的屁股呦！”冯翔东直抽冷气，刚才那几下夹的可不轻，现在要是脱了裤子，铁定能看到两条血印子。 “冯矿，这……这怎么办啊？”助理也慌了，今天把冯翔东伺候成这样，以后还想升职？亲娘咧，影响仕途啊！ 冯翔东摆手道：“不行，这车不能坐了，地走！” 助理尴尬道：“冯矿，地走的话，没个把小时……恐怕是到不了的。” 冯翔东气的直瞪眼，助理见状连忙道：“冯矿……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不知道您愿不愿意！” “有办法就说，吞吞吐吐的干什么！？”冯翔东没好气的说道。 片刻后，助理再次骑车前行，后座上空空如也，但冯翔东也没在地上走着。 只见自行车的大杠上，冯翔东斜身坐在上面，两只手还环抱着助理的脖子。 “……今天这事……跟谁都不许说。”冯翔东黑着脸说道。 两人好不容易到了林圩子，韩毅此时正在房顶上翻粮食，刚收的粮食得晒，打谷场又没建起来呢，只能先在平房顶上凑合凑合。 “三哥，你看那边。”就在此时，老四忽然捅了下韩毅的腰眼，示意韩毅往远处看。 两人在平房顶上，看的本来就远，此时看见大队外的小路上，两个人骑着自行车正往这边来。 “搞对象的？”韩毅觉得奇怪，这年头风气还没那么开放，按说搞对象的也没有这样，骑着个自行车还要搂搂抱抱的？再说那也不像是大人带小孩的样子。 老四眼神看，眯着眼睛向外自行车看去，挠了挠头道：“我怎么看……像是两个男的？” 韩毅一听就乐了，笑道：“那这两男的可够膈应人的。” 老四又道：“三哥，好像朝咱们这来了。” 韩毅一看还真是，等自行车越来越近后，韩毅一脸错愕的道：“冯翔东，他这是唱的哪出？” 第83章 疯狂脑补 冯翔东到韩毅家门口的时候，韩毅已经在门口等待了，这把冯翔东惊了一下，自己来的已经够低调了，韩毅居然能提前知道。 所以说迷信迷信，冯翔东已经迷进来了，接下来正式进入自我攻略的状态，也就他是个男的，这要是个女的，韩毅略施小计，一夜能给他开八次光！ “韩老弟，您真是厉害，我来的时候也没跟你打招呼，你居然能提前知道，在这里等待我……是我爷跟你说的么？”冯翔东激动的说道。 韩毅面不改色心不跳，你爷？你们俩骑着自行车，搂搂抱抱的就来了，你爷要是知道，大白天都得从坟里爬出来给你们掐死。 “冯矿这找我，是有事？”韩毅随口问道。 冯翔东立即道：“韩老弟毕竟是救了我的命，我这要是不登门拜访，那就太失礼了。” 韩毅笑了笑没说话，冯翔东却道：“韩老弟，不请我们进去坐？” 韩毅有些无奈，苦笑道：“那请！” 结果冯翔东进屋一看，惊讶道：“怎么空荡荡的，连家具都没有？” “刚盖的新房，还没置办家具呢，刚才不请冯矿你进来坐……因为进来也没地坐啊！”韩毅说道。 冯翔东心里琢磨，韩毅连我什么时候来都知道，没道理会不提前准备。 等冯翔东的目光再次扫过房间，脸上露出一副恍然之色，韩毅这是别有深意啊！ 韩毅救自己一命，虽然说是有缘由的，但自己堂堂一个矿长，要是真什么表示都没有，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所以……韩毅准备了一套空房子，这是在暗示自己把家具被置办起来啊！ 想通这点的冯翔东立即坦然了起来，他不怕韩毅贪心，就怕韩毅什么都不要。 “老弟，你的深意我明白了，放心，这件事交给我办，保证让你满意。”冯翔东笑道。 韩毅却被说的一怔，这家伙刚才是不是脑补了什么事情？ “冯矿，那些都不说了，你今天来找我，不会真为了道声谢？”韩毅笑道。 冯翔东开门见山的道：“除了道谢，我还来道声歉，反正这事也瞒不过你，我就实话实说了。” “这两天我其实也没闲着，找人查了一下和你有关的事情，” 冯翔东说完观察了下韩毅的表情，一看韩毅坦然自若，就知道韩毅果然是知道这事的。 韩毅当然知道这事，不过不是以冯翔东以为的方式，而是算到的，毕竟这种事情，如果自己遇到，去查一查也是应当的。 冯翔东继续道：“你大哥的事情，我很遗憾，不过米放心，你大哥没了没关系，以后……我就是你大哥！” 韩毅一听脸就黑了，自己不想要大哥，自己只想要大嫂。 “大哥就不必了，朋友，以后做朋友就挺好的。”韩毅说道。 冯翔东唏嘘不已，对助理道：“看见没有，韩老弟这种人，我喜欢！不知道多少人想跟我套近乎，拉关系，可是韩老弟视我如粪土，多高洁的品性？” 助理也连忙道：“就是，这说明韩先生问心无愧，是真正可以当朋友的人。” 韩毅心里暗道，我问心可愧了，不过我确实救你一命，拿你发个财，你也不亏，这么一想……还真是问心无愧！ 韩毅的腰杆立即就直了，果然越看冯翔东越像粪土。 “韩老弟，你品性高洁是你的事情，但我有恩不报，那就是我不对了，一点小礼物，你别客气！”冯翔东说罢，看了眼助理，助理赶紧把东西送上。 韩毅接过东西看了眼，里面东西还真不少，几瓶苹果罐头，两瓶麦乳精，还有一条丝巾和一个半导体收音机。 这些礼品价格已经不便宜了，但真说多贵重也算不上，却可以看出送礼的人精挑细选的心思？ “成，东西我收下了，晚上冯矿要是有时间，咱们一起吃个饭？”韩毅问道。 冯翔东道：“那我就打扰了。”说罢，冯翔东又道：“老弟，你真的是我的贵人，我最近也真是倒霉哦！” 韩毅知道正题来了，便问道：“冯老哥遇到麻烦了？” 冯翔东点头，然后道：“之前我就不说了，都过去了，眼下还有个大麻烦，老弟你帮我参谋参谋？” “老哥说！”几句话的功夫，两人就老哥老弟的称呼了起来。 冯翔东道：“这眼看着就立秋了，再往后北边就到了供暖的时候了，咱们徽省这边，地处很尴尬，不南不北的正处中间！” “往年供暖和，咱们都没关系，但今年有人提了，觉得徽省也可以考虑供暖，上面正扯皮呢。” “我这是煤矿上的工作，手里这票还挺重要的，但这票投出去得罪人啊！所以最近我难心啊！整天都有人跟我谈心，烦得要死。” 韩毅心中微动，对冯翔东的认识有了变化，之前真以为冯翔东是个粗人，能成事靠的是胆子大，再加上家里有底子，现在看来，冯翔东的这份粗鲁，有一大半是做给别人看的。 冯翔东这个问题听起来简单，不就投个票么？而且淮东如果能供暖，那韩毅自己也是既得利益者。 但现在冯翔东的位置上，这个答案是对的么？ 这个问题回答好了，冯翔东对自己的态度绝对会上升一个层次，如果没回答好的话，那以后冯翔东最多把自己当个吉祥物，再多……就不可能了。 韩毅想了一下道：“我要是老哥你，就投反对票。” 冯翔东眼前一亮道：“哦？我不是太明白，老弟你能跟我说说为什么嘛？” 韩毅思索了几秒，缓声道：“徽省不供暖的事情，是历史问题，为什么成为历史？因为这件事情难办，难到谁都不想碰。” “真要是供暖的话，一个徽省多大了？需要多少煤炭才够？而咱们国家正处在经济发展时期，工业用煤尚且不够，何况是拿来改变民生？” 韩毅缓声道：“老哥，国富……才能民强，只有冲着国富去，你们这些当领导的……才能往上走，你说对不对？” 第84章 更欣赏他了 徽省地处南北交界，位置很是尴尬，冬天温度不比真正的南方地区，冷是真的冷。 但是集中供暖这件事情，根本就不用考虑，因为别说1986年，到了快四十年后，这个问题依旧没有解决。 一来，徽省没有冷到影响正常生活，工作，所以官面上就没人提这件事。 二来，真当集中供暖是的？那也是要交供暖费的，人家东北八十年代能交的起，那是因为东北老工业基地，那曾经也是阔绰过的。 而八十年代的徽省呢？ 除了淮南，淮北，淮东这三个有矿的地方，其他包括合肥在内，都穷的叮当响。（顺带一提，徽省不存在淮东市，淮东市是作者君以防被404神兽偷袭，而空造的地方，大家可以当做淮南，淮北发生的故事，给大家带来的不便，八宝表示歉意，三鞠躬！） 大家穷的饭都要吃不上了，你还要大家交供暖费？这不是扯淡嘛。 所以不管哪个闲的蛋疼的提的这件事，这事都不可能成。 冯翔东脸上喜色更浓，虽然韩毅没有细说，但思路没问题，这么年轻就思路沉稳，逻辑清晰，是个人才。 “老弟说的对，那我心里有数了。”冯翔东哈哈一笑，就不再提这件事情了。 几人又聊了些有的没的，等准备回家吃饭的时候，韩毅和冯翔东单独道：“我怕家里父母担心，所以有关你爷爷的事情，没有跟家里人说过。” 冯翔东一脸我明白的表情，点头道：“放心，我肯定不会多嘴的。” 等几人回到韩毅家里，韩毅就说冯翔东是在城里交的朋友，今天休班，所以来看看自己。 老爹他们也没多想，连连点头道：“好好，老三多交朋友是对的，今天让你娘多炒两个菜。” 韩毅把冯翔东送的东西递给老爹道：“我朋友带来的，爹您收着！” 老爹看见给罐头和麦乳精的时候还没什么，可等看到半导体收音机的时候，眼睛猛的一亮。 “这么贵重的东西，多不好意思。”老爹咧嘴笑道。 家里现在有电视了，韩毅就没再买半导体收音机，不过现在电视节目不多，真要说起来，还真未必有这个半导体收音机好。 而且半导体收音机不大，可以走到哪带到哪，除了使用便携外……还能完成老爹另一个愿望，电视机太重了，不能扛着出去装批，但……半导体收音机可以啊！ “孩他娘，晚上加菜，把咱家那个小猪仔给杀了！”老爹激动道。 “不用不用。”冯翔东连忙拦了一下，然后小声对韩毅道：“叔叔好热情啊！” 韩毅自己也是哭笑不得，让冯翔东先跟老四聊会天，自己跑去嫂子林秀秀那献殷勤去了。 “嫂子，干啥呢？”韩毅背着手问道。 林秀秀现在有点怵韩毅，主要小叔子……没个正形，老是动手动脚，总惹的自己心跳加速！ “我……我择菜呢。”林秀秀看了眼周围，发现小姑子不在，不安的感觉又多了几分。 “择菜好，择菜好。”韩毅笑眯眯的靠近。 林秀秀慌乱道：“你……你别乱来，外面人多呢？” “那外面人少的时候，我就可以乱来了！？”韩毅发现了华点。 嫂子被说的一怔，此时韩毅已经走到面前了，就在林秀秀想后退的时候，韩毅忽然拿出丝巾。 “嫂子，你看漂亮不？”韩毅晃了晃手里的丝巾，然后塞到林秀秀手里道：“送给你。” 林秀秀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的但“这么漂亮……送给我？” “是啊！”韩毅点头，笑道：“丝巾好看，你也好看，这就叫好事成双。” 林秀秀的眼睛眨啊眨，有些感动的道：“老三，谢谢你，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送我礼物！还是这么好看的丝巾。” 林秀秀很开心，韩毅则很心酸，上辈子，两个人几乎扶持着走完一生，却无名无份，自己有送过她一件礼物么？ 韩毅记不清了，想来是没有的，此时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下情绪后道：“以后每年我都送你礼物！” 林秀秀的桃花眼马上就要泛滥了，韩毅赶紧道：“嫂子，我给你带上！扎在头上咋样？” “好。”林秀秀一点没犹豫就答应了下来，把丝巾交给韩毅后，转过身等待韩毅帮自己戴上。 韩毅认真的把丝巾扎在林秀秀的马尾上，扎头巾的时候闻到林秀秀头发的味道，忍不住道：“嫂子，你头发的味道真好闻。” 林秀秀随口道：“是你买的洗发水好闻，好看么？” 韩毅见林秀秀转过来，没来得及后退，结果两人两人直接来了个脸贴脸，都能互相感觉到对方呼出的热气了。 “秀秀，菜择好了没有，赶紧拿来，等用了。”厨房里老娘喊了一声。 “哦！来了来了。”嫂子连忙说道，然后错开韩毅就想走。 “嫂子！”韩毅忽然喊了一声。 “啥时？”林秀秀站住脚步，回头问道。 结果一回头就看见韩毅凑过来的脸，还没来得及反应，嘴上就被啄了一下。 韩毅也不说话，直接扭头出了房间，留下屋里面红耳赤的嫂子，过了好一会才出门。 林秀秀出来的时候，冯翔东正好抬头看了个照面，又看见林秀秀头发上的丝巾。 “老四，那是你三哥媳妇么？”冯翔东问道。 老四纠结了一下，然后小声道：“那是我大嫂！” 冯翔东一脸诧异，惊愕的张了张嘴，最后用极小的声音问道：“你三哥跟你大嫂……？好刺激啊！” 老四脸上一红道：“你别瞎说，我们家情况……比较特殊。” 冯翔东一副我都懂的表情，然后道：“明白，我要是跟你三哥一样，一边是刚走的大哥，一边是未亡的嫂子，还这么漂亮，我也忍不住啊！” 老四咬牙道：“都说你别瞎想了，事情……他和你想的不一样，我三哥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谁知道冯翔东却笑眯眯的道：“是也没关系，我……更欣赏他了！” 第85章 有心人 冯翔东在韩毅家里吃了一顿便饭，虽然有鱼有肉，但是对冯翔东来说，确实是便饭，这位可是把知味楼当食堂的主，吃什么根本不看菜单，签单就行了，到期知味楼就去西川煤矿结账。 不过冯翔东看起来大大咧咧，实际上做人很有一手，跟韩毅老爹聊的那叫一个热乎，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认祖归宗了。 等到吃喝完毕，韩毅本来想把家里自行车借了一辆给冯翔东，毕竟这俩大老爷们搂在一起骑车，太特么辣眼睛了。 结果没想到冯翔东一脸尴尬的道：“不会骑啊！” “得！”韩毅无奈的摇了摇头。 韩毅把两人往外送了一段，一直到大队外的小路才停下。 此时冯翔东让助理先往前去，自己有话想跟韩毅单独聊聊。 等到小助理走远，冯翔东这才笑眯眯的道：“老弟，咱们俩是有缘分的，想不想来煤矿工作，到时候我把那助理给开了，位置留给你。” 韩毅哭笑不得，摆手道：“老哥，我是穷死也不愿意下矿的，下了矿，命可就不是自己的了。” 冯翔东感慨了一声，因为韩毅说的没错，自己贵为一矿的矿长，可要不是韩毅提醒，现在已经是矿井里的一具尸骨了。 “唉，你的话也有道理，那我就不劝你了。”冯翔东叹了口气。然后道：“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我这个人对外人奸，但对自己人好。咱们以后多接触，你自然就明白了。” 说完，冯翔东跟韩毅摆了摆手，喊了助理一声，等助理过来接上他，冯翔东一屁股坐在自行车的大杠上，两手揽住助理的脖子，对韩毅道：“有什么事就来西川煤矿找我，你老哥我还是好使的。” 韩毅笑着摆了摆手，觉得冯翔东这人还真算是个可交的人。 看着冯翔东搂着助理的脖子，两人用辣眼睛的姿势离开，韩毅忽然一怔。 “不对啊！冯翔东不会骑，也可以让助理骑，他坐后面啊！总比这么尴尬好？”韩毅表示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天一大早，韩毅这边人刚从床上爬起来，就听到大门被人拍的砰砰作响。 “老四，开门去！”韩毅给了老四一脚。 老四不情不愿的从床上爬起来，到门口后把门拉开一看。 “黑皮？你这么早敲什么门啊？”老四不高兴的问道。 黑皮却有些着急的道：“你赶紧叫毅哥起来，我看见有人在毅哥新房子里面呢！” 韩毅一听这话，蹭的一下就从床上窜起来了，然后问道：“谁啊！？找死是！” 新房子是韩毅给嫂子准备的新房，这要是被别人先住进去了，那得多恶心人。 韩毅带着一股子怒气，也顾不上刷牙洗脸了，带着黑皮，老四就往新房子跑。 等到了地方，韩毅却愣住了，只见自己房子院门大开，院子里几个人正在摆放家具。 “这是……冯翔东！？”韩毅一脸诧异，要真是冯翔东的话，这人也太会来事了。 “你们先把手里的活放下，你们哪来的？这些家具是怎么回事？”韩毅问道。 带头的一个人面带笑容道：“韩毅是？我们是西川煤矿后勤的，昨天晚上我们冯矿让今天把这些东西给你送来。” 说着，这人拿出一份单子道：“你看下，大衣柜五组，三张床，一张两米的，两张一米八的，还有洗脸盆的架子……！” 单子上林林总总列出一堆东西，除了衣柜，床以外，连桌椅板凳都给办好了。 韩毅算了一下，这些东西要是自己置办的话，没有个一百大几是别指望了。 东西不贵，但这是心意。人家没把你放心上的话，连根针也不会给你，更别说现在这一屋子的家具了。 “这个……替我谢谢你们冯矿。”韩毅哭笑不得的说道。 “成，谢意我们一定送到。”带头的人笑道：“没问题的话，在这给我签个字，回头我好交差。” 等西川煤矿后勤的人拿着签字走了以后，韩毅三人在屋里溜达了起来。 “喝！这西川煤矿做东西够下本钱的，你看这衣裳架子，这用的是什么？钢筋条么？这玩意用到人没了，也坏不了？”黑皮咋舌道。 老四则敲了敲衣柜，一样惊讶道：“三哥，你看这衣柜，好家伙，这木板真够厚的，难怪刚才四个人抬，人少了真抬不动。” 对于家具的质量水平，韩毅不做怀疑，开玩笑，这是矿长点名要的东西，谁敢偷工减料，工不想要了？ 不过韩毅又有些无奈，本来说想把做家具的事情交给小姑父的，也算是照顾小姑父的生意了，结果没想到被人给截胡了。 “四哥，我看你这屋子能直接搬进来住了，拿两床被褥就行。”老四羡慕的说道。 韩毅这房子也不怪老四羡慕，别说是林圩子了，就算是十里八村的去找，哪怕算上城里的房子，又有几家比这排场的？ 说句大话，韩毅现在往房子前面一站，让人给说个媳妇，当天门槛就能被人踩破了。 当然了，韩毅肯定不会这样做的，自己这辈子就认准嫂子一个了，别的女人在韩毅眼里，全部都是庸脂俗粉。 家里上家具的事情，惊动了不少人，毕竟西川煤矿后勤的这些人来的时候，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当着大队人的面把家具搬进来的。 “老韩，那些家具是怎么回事啊？”吕友德笑找到韩毅老爹，好奇的问道。 老爹也没多想，直接道：“老三的朋友，昨天来家里吃饭呢，听说老三屋里没有家具呢，这一大早就让人给送来了。” 吕友德露出惊讶之色，这什么朋友这么豪横，便又问道：“哪的朋友啊？” “说是西川煤矿上班的，具体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老爹笑着说道，心里别提有多惬意了。 吕友德双眼一眯，他这人精明的很，小声道：“那这样看的话，可能是在西川煤矿当领导的，不然不可能有这种手笔。” 老爹哈哈一笑道：“当啥领导啊！你怎么不说小冯是西川煤矿矿长呢？” 第86章 想赢 淮南矿业，坐落于徽省的庞然大物，如果说西川煤矿是淮东市的核心，那淮南矿业就相当于徽省的核心，至少在八十年代是这样的。 八十年代，经济改革如火如荼，工业发展迅速，而这些都离不开工业之血，也就是煤炭资源。 可以说绝大部分产业想发展，都要看煤炭的脸色，而作为江淮地区最大的煤炭城市，淮南甚至在这个时期入选过全国大型城市的行列。 而淮南矿业，则是货真价实影响着淮南这个城市，几十万人的生计。 此时，杨虎正跟着几个人在淮南的一处私营饭馆吃吃喝喝。 “姚哥，这次的事情真得拜托你了，你给我多费心啊！钱不是问题，只要能搞到小煤窑，我再给你这个数！”杨虎大手一伸道：“五千块钱，你看够意思？” 被杨虎称作姚哥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揍他的保卫科的人，上次杨虎那顿揍也没白挨，他趁着这次机会，跟姚广智搭上了关系。 这个姚广智在淮南矿业很奇妙，他本身是公安口的人，但因为煤矿的特殊性，驻矿工作，基本上又算是淮南矿业的人，所以在淮南很吃的开。 杨虎就是看中他这一点，想从姚广智身上下嘴，咬下一座小煤窑来。 杨虎这人很聪明，不然当初也不会在啤酒厂搞啤酒出来卖，他也是吃到了公转私的甜头，认准小煤窑能干，而且还肯定非常挣钱。 上次被姚广智一顿收拾，杨虎也想明白了，搞彩券是挣钱，可是在人家地头蛇面前，就跟人家的钱袋子一样，抢你没商量。 虽然韩毅总说是杨虎自己的问题，可杨虎不认，认了就输了，杨虎想赢韩毅，小煤窑就是一个好机会。 等到自己把小煤窑干起来，大把大把挣钱的时候，杨虎要让韩毅跪在地上给自己写个服字！ 姚广智吃吃喝喝，可心里对杨虎这人挺看不上眼的，虽然说手里有钱，但人不厚道，当初骗朋友来掏钱，虽然没骗成，但这人的尿性，姚广智也算是看清楚了，当个酒肉朋友可以，有事千万别上。 “老杨，你的事我一直放心上呢，但你也知道，小煤窑这件事，是从山西那边开的口子，淮南这边……够呛！”姚广智抿了一口酒，摇了摇头说道。 杨虎立即道：“别啊！钱不够？要是钱的事情，你说个数！” 姚广智笑了笑，然后道：“你小子……我真是服了，知道你有钱，可这毕竟是政策上的事情，想让淮南这边认这个政策，那就有不少领导要走动的。” “你说人家一领导，凭什么帮你啊？那还不如要靠……大团结才能团结么？”姚广智皱了皱眉，然后道：“可这给少了也不顶用，你要真想成事，我估计……你得准备这个数！” 姚广智也伸出一只手，小声道：“五万打底！” 杨虎倒吸一口凉气，啧啧道：“有点贵啊！” 姚广智笑道：“贵？那叫物有所值，我这么跟你说！每天蹲在各个矿门口，求着矿上能卖掉煤的人，哪个手里不揣着大几千？可是能买到的有几个？” “你这生意要是成了，你想想这煤能愁卖么？”姚广智笑道：“老弟，我是没你那个底子，不然我都想干！” 杨虎知道姚广智这话不错，自己也是打听清楚了，才动开小煤窑的心思的。 就淮南这些煤矿，哪个矿的煤仓调度，管理，甚至小工，一到下班，根本不用回家开火，那都是有人供着他们吃喝的。 为什么？ 现在煤矿上的煤，基本都是公对公，每年开采多少煤炭，给哪个单位分多少，这都是有数的。 而私人呢？ 砖窑，小作坊，乃至私营的饭馆，用煤的人多了去了，可是买不到啊！那可不就只能想办法了。 像私营饭馆这种还好，用的煤不多，跟煤仓，选煤厂这边的人打好关系，人家手指缝里漏一点也够用了。 而砖窑这种用煤大户，那真是求爷爷告奶奶，只要能弄到煤炭给他们，那是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如果自己能把小煤窑开起来，每天产量根本不愁卖，而且还是那种没开采出来，就有人订的那种。 “道理我都懂，但这要是拿五万出来……回头小煤窑的钱我咋掏的起嘛。”杨虎有些为难的说道。 姚广智笑了笑道：“老弟。你也别糊弄我，这事呢，主意我给你出了，用不用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说完，姚广智也不再说话，而且自斟自饮起来，杨虎心里还是犯嘀咕，一边确定这个小煤窑肯定挣钱，另一边又怕担风险。 “要不……我考虑下，考虑下。”杨虎嘟囔道。 姚广智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笑道：“成，那你考虑着想好了给我消息，我还有事，就不跟你磨叽了。” 说罢，姚广智拍拍屁股走人，留下杨虎买单。 姚广智离开后，杨虎依旧还在纠结，想来想去，下不了那个决心。 要是说为了钱，自己其实够有钱的了，真是打断腿也花不完，可是这钱怎么来的？那是韩毅带着挣得。 一想到这点，杨虎就不高兴，虽然说跟韩毅合作的时候，大家好像挺和谐，但实际上……都是年轻人，谁想伏低做小啊？ 韩毅不干了之后，杨虎接着带人干，就存着向身边人证明，自己不比韩毅差的想法。 结果……被姚广智打了顿狠的，最后掏钱免灾。 这就等同于把杨虎的面子按在地上摩擦了，更别说韩毅还猴精的很，没吃他的套，又让杨虎觉得跌了面子。 如果小煤窑的事情做的顺利，杨虎就不同了，绝对证明自己，以后要是见到韩毅了，也能揽着韩毅的肩膀，来一句“你看看，当初就让你跟我一起干，你不肯，错过发财的机会了？” 想到这里，杨虎把酒杯往地上一摔，两万通红的道：“干了，他妈的，我就不信我不如一个农村的坷垃头子！” 第87章 谁不爱得瑟？ “老三，老三，在家不！？”韩毅家门口，吕友德大声喊道。 韩毅从屋里冒头，疑惑道：“吕书记，啥事啊！？” 吕友德哈哈笑道：“啥事，好事，打谷场今天就开工了，这水泥黄沙都是你提供的，你得来给讲两句话啊！” 韩毅一听是这事，连忙摆手道：“我不去，那有什么好……！” 话没说完，一扭头就看见老爹阴森森的站在背后，把韩毅吓了一跳，小声道：“爹，你咋无声无息的！？而且……你这啥眼神啊！？谁招你了？” “你招我了，为什么不去？”老爹没好气的道：“得去，水泥咱家出了，黄沙也是咱家出的，凭什么不去讲？” 韩毅哭笑不得，这才想起来，老爹这好面子啊！ 一辈子光干丢面子的事情了，现在这么露脸的事情要是不去，老爹晚上睡到半夜都得爬起来抽袋烟。 “吕书记。”韩毅笑道：“我就不去了，让我爹去！毕竟这弄打谷场的事情，也是我爹提议的，没他我可想不起来。” 吕友德哪里还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知道韩毅这给他爹脸上贴金呢，也不点破，笑道：“我就说我老哥有觉悟，真是没看错人，那就韩老哥去说两句！？” 老爹一边穿鞋，一边摆手道：“我不行，我不行，我哪会说啊！去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韩毅和吕友德都一脸无语，你不去，你鞋穿这么快？ 吕友德笑道：“有啥不知道说什么的，就随便说说嘛，和平时聊天拉呱一样，反正都是自家人。” “成，那我就去说两句！”老爹哈哈大笑，赶紧走到吕友德身边。 韩毅笑着道：“那爹你去就行了，我这边还有活，我就不去了。” “成，你忙你的。”老爹摆了摆手，也顾不上韩毅了，拉着吕友德，那叫一个欢快，脸上的褶子都快笑开了。 老爹这边刚走，老娘从屋里出来，扫了一圈没看到老爹，就疑惑道：“你爹人呢！？” 韩毅笑道：“被吕书记拉去讲话了，咱供的那个打谷场不是开始干了么？吕书记让我爹去讲两句话。” 老娘没好气的道：“干骚，你爹这人就是干骚，水泥和黄沙都是你弄的，跟他有什么关系？一天到晚没个别的，就想在人家面前出风头。” 老四从屋里拿了镰刀出来，笑道：“娘，我爹就这点爱好，你就别说他了，再说这种事情，你让三哥去，三哥也不乐意啊！” “还是老四了解我！”韩毅笑着点头，哥俩拿上东西就去割猪草了。 一上午把猪草割回来，然后用铡刀铡了，有二姐跟大嫂她们负责去喂猪，韩毅跟老四收拾下铡刀就行了。 老四此时坐在韩毅面前问道：“三哥，咱最近不干点啥嘛？这天天在家，挺无聊的。” 韩毅瞥了老四一眼，老四这孩子心也是野了，之前干彩券的时候，成天带他到处晃荡，晚上还去知味楼吃好的，那日子当然开心了，现在和那时候能比么？ “怎么，闲不住了？”韩毅问道。 老四摸了摸头道：“就是觉得，整天在家割猪草，干农活，挺没劲的，我想跟黑皮去雷公山弄野鸭蛋，你又不让，怪无聊的。” 韩毅在老四头上拍了下道：“心都野了，不过你放心，马上就有活干了。” 韩毅话音刚落，门口自行车的铃声响起，韩毅歪头就看见个人从外面往里走，正是最近消失的杨虎。 “老弟，在家呢！？”杨虎腋下夹了个皮包，头梳的跟狗舔过一样，别提有多骚包了。 韩毅故意笑道：“呦，你这是油桶打翻在脑壳上了？家里炒菜，把你这脑袋往锅里涮一下，连油都不用放了。” 杨虎也不生气，反倒笑眯眯的道：“你看看，你看看，你就喜欢开我玩笑，我这不是生意也做起来了，那这身上的东西也得到位啊！” 韩毅微微点头，低头继续清理自己的铡刀，也不再说话了，这可把杨虎急坏了，他就等着韩毅问他干什么了。 “你这人可太没劲了，你就不问问我做什么生意么？”杨虎实在憋不住，主动的说道。 老四嘿嘿一笑道：“虎哥，这事也不用问啊！你自己不都憋不住了么？” 杨虎白了老四一眼，然后道：“之前我跟你说的小煤窑的生意，你不愿意干，我现在自己单干了，小煤窑已经批下来了，在淮南潘集那边，我告诉你……等着看我发财！” 韩毅笑道：“那我提前恭喜你了，祝你生意兴隆，发大财，赚大钱！” 杨虎听韩毅这样说，一时间有些不会了，他立即道：“你这跟我说反话呢！？” “你看你这个人，小人了！？”韩毅乐道：“咱好歹也是一起挣过钱的，我还不至于这么小心眼！？” “反正我听你这句话，有点不是味道。”杨虎摇了摇头，然后道：“要不你给我参谋参谋，看看我这个小煤窑怎么样！？” 韩毅想了下，点头道：“成，那我就给你看看，沾沾喜气。” “唉，这就对了！”杨虎满脸笑意，他就是想在韩毅面前显摆一下，韩毅要是不接话，他能把自己急死。 杨虎拿出一张图纸，放在韩毅面前道：“看，就是这块，按照淮南矿业那边的探测结果，这下面有大量的煤炭储备，我只要把矿井立起来，就等着发财！” 韩毅仔细看了看图纸，最终哈哈一笑，把图纸按在杨虎怀里，然后摇头道：“行行行，我祝你发财，发财。” 杨虎一愣，韩毅这笑的他心里有些发毛，自己告诉自己，韩毅这是在吓唬自己，就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可一想到韩毅之前带着自己挣钱的时候，那神机妙算的本事，又觉得韩毅不会无端发笑。 犹豫了一下，杨虎小声道：“老弟，你这笑的老哥我瘆得慌啊！怎么的，你看出什么来了？跟我说说呗！” 韩毅笑眯眯的道：“这是你问的，那我就跟你说了。” “你说。” “你这地方，赔不死你，我算你命大！”韩毅肯定的说道。 第88章 你会信我么？ 韩毅这话说的掷地有声，把杨虎也吓的够呛，只见杨虎脸色一变，连忙道：“韩毅，你这话……这话可不能乱说的，不要因为嫉妒，就瞎说。” 韩毅乐道：“虎哥，我这人说话直，但你见过我乱说话了么？你跟我说，这地方是你自己选的，还是别人划给你的？” “有区别么！？”杨虎问道。 韩毅摇了摇头，又点头道：“要说有也有，说没有也没有，赔是肯定赔的，但如果是你自己选的，说明你眼瞎，如果是别人给你选的，那就是有坏人想坑你了。” 杨虎见韩毅说的言之凿凿，心里立即就打起鼓来，自己跟韩毅认识也有段时间了，虽然不喜欢韩毅这个人，但不得不承认，这小子是有真本事的，当初彩券生意让他干的风风火火，那大家挣钱挣的手都软，自己单独干的时候，明显觉得吃力，还吃了好几次亏。 “你跟哥仔细说说，你这说的我害怕，快仔细说说。”杨虎连忙放下姿态，把老四屁股下面的板凳给薅了过来，在韩毅身边坐下。 老四没好气的白了杨虎一眼，韩毅手里拿着杨虎的图纸，缓声道：“成，咱们这关系是！你都问了，我肯定得实话实说，别的且不说，就这地方，你就没觉得有问题！？” 杨虎挠头道：“没有！？这地方挺好的，一马平川。” 韩毅点头道：“对，一马平川是没错，但你就没看到旁边这三个村子，你这个矿的位置……在三个村子的交界处啊！” 杨虎纳闷道：“那又怎么了？” 韩毅咂舌道：“你别跟我说，你想干小煤窑，但到现在还没去了解过煤矿的建设次序？” “我……我也了解过的，打洞，下人，挖煤，挣钱！”杨虎理所当然的说道。 韩毅翻了个白眼道：“我真是服了你了，首先，你开矿的第一件事，不是挖洞，而是赔偿周围老百姓的损失。” “啊！？”杨虎一愣，连忙道：“我凭什么赔偿他们啊！？我又不挖他们的地，我可是算过了，这矿井最多占个几亩地，都不是耕地区。” 韩毅无言以对，然后道：“那你一直往下挖是！？你得往旁边辐射啊！到时候挖的远了，上面的耕田免不得塌陷，这笔钱你不赔，谁赔！？” 杨虎这才恍然，有些慌张的道：“那得赔多少啊！？” “多少都不够。”韩毅摇头，然后道：“据我所知，西川煤矿和淮南矿业，每年在赔偿上的花费很大，但就算是这样，还经常跟地方上的民众起冲突，打架那是常有的事情，打死人都不奇怪。” “你这占据了三个村子的交界处，一次性要面对三个村子……啧啧，虎哥，猛啊！”韩毅竖起大拇指道：“人家淮南矿业对付一家都觉得吃力，一次性对付三家……你以后一定能在淮南煤矿历史上留名。” “我……我留什么名？”杨虎心里慌张的问道。 韩毅乐道：“第一个被打死的小煤窑矿长啊！” 杨虎脸色发白，咬牙道：“想让我赔偿，哪这么容易，大不了跟他们干仗，我到时候组织一队人，就跟他们干仗了。” 韩毅耸肩，然后道：“成，就算你不用赔偿，那我问问，你这煤矿的深度是多少，第一采煤面你知道么？” 杨虎立即拿着图纸道：“知道，你看这上面不是写着嘛，第一采煤面一百七十二米，这个我问过了，在淮南算是浅层煤了，基本上矿井都在三百米左右。” 韩毅点头，然后道：“这是没错，但一百七十二米和三百米没什么区别，你以为这是挖水井呢？十米二十米就见到东西了？你考虑过，你自己有这个挖掘技术么？！” “这个我想过，我从淮南煤矿找一些退休的老矿工，他们能干，也会干啊！”杨虎缓了口气，真当自己一点准备都没有啊！？ “那设备呢？”韩毅奇怪的问道：“那些设备，光是一个井口，估计都得大几十万，你有这个钱没有！？” 杨虎傻眼了，想了下又道：“我买废弃的旧设备，自己修一下呢？是不是就能省不少钱了？” “那除了井口以外，局扇，防爆开关，支护，u型棚，运输机，矿车，还有各种耗材。”韩毅掰着手指说道，最后抬眼看了下脸色苍白的杨虎，沉声问道：“这些要花多少钱，你知道么！？” 杨虎噗通一下，从小板凳上摔下来，脸色难看的道：“照你这样说……这个小煤窑还不能开了啊！？” 韩毅笑了笑道：“不是不能开，只是淮南……除非你是煤矿上出身，有煤矿上的关系，不然你真是不好开啊！” 杨虎沉默了片刻，手里拿着图纸半天，咬牙道：“为了这个煤窑，我前前后后花了二十多万，卖彩券挣的钱，基本上都填进去了，不能开……不能开也得开！” 韩毅有些惊讶，没想到杨虎这段时间靠着彩券也没少挣钱，难怪起了开小煤窑的心思，但这个人满脑子都是挣钱，干之前工作做的不到位，他去开小煤窑，井口都立不起来，恐怕就要破产。 韩毅此时点了点头道：“成，那我就祝你一切顺利了。”说罢也不再说什么了。 杨虎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强撑着道：“老弟，你能给我出个主意么！？我怎么样才能把这个煤矿给开起来！？” 韩毅看向杨虎，奇怪的道：“我以前给你出的主意，你可是一个都没用，这次问我又有什么意义呢？” 杨虎眼角抽动了几下，还是道：“你放心，你帮我一回，不管你说什么，我肯定相信你。” 韩毅沉默了几秒，然后道：“行，那我就最后给你出个主意。” “你说！”杨虎连忙说道。 韩毅道：“放手，这个煤矿说什么都不能开，开了就是赔，你现在放弃，至少买小煤窑的那笔钱还能省下来，不然的话……绝对是被坑个底掉。” 杨虎一听韩毅说这种话，直接怒道：“别开玩笑了，这个小煤窑我一定要开的，你不愿意帮我……我自己想办法，以后我发财了，你别眼红就行了。”说罢，杨虎怒气冲冲的离开。 韩毅看着杨虎离开的背影，笑了笑，对老四道：“你看，我就说没用！我出的主意，他是不会用的。” 第89章 馋嘴 韩毅基本上是看清楚杨虎这个人了，之前就说过他大事胆小，小事胆大，但是在开小煤窑这件事情上，他是真胆大。 但他是真胆子大么？ 韩毅不这样看，自己跟他说的已经很清楚了，他要是真胆大的话，就应该壮士断腕，提前割肉，能够接受自己的失败，这才是真正的勇敢。 而杨虎正好相反，他无法接受这种损失，怕这次失败的损失，会让他一败涂地，之前好不容易获得的财富，就此流失。 所以他依旧是在大事上胆小，在小事上胆大，还是那个味，一点没变。 不管杨虎怎么去做，韩毅还有自己的事情呢，哪有时间去管杨虎？ 自己的房子现在已经完工，家具也被冯翔东给安排好了，等大哥周年之后，自己就能带嫂子住进去，那就是两人的爱巢了。 “还差点意思，要是能刷个大白就更好了。”韩毅琢磨道。 林圩子基本都是泥胚房子，好点的在屋里搞点报纸糊一下，自家老房子就是这样，韩毅还记得自己小时候，没事干的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读墙上的报纸。 差点的则干脆什么都不弄，就黄泥胚子，里面夹杂着稻草，有小孩闲的没事的，喜欢拽黄泥墙里的稻草杆子，有时候一用力能把墙皮薅下来一大块。 这年头还没有什么涂料，即使有，韩毅也不想用，这年头涂料的有害成分严重超标，特别是几年后，日本把一批淘汰的有毒涂料输送到国内，那真是害了不少人，所以刷大白，韩毅还是只有用石灰的料。 不过石灰也不是好用的，石灰厂是国营厂子，你普通人想买，那也不是说买就能买得到的。 韩毅琢磨了一下，还得去找刘卫东，刘卫东因为自己的原因，搪瓷厂最近可不缺生意，估计最近这些年里，搪瓷厂还是头一次这么风光。 上次韩毅去搞水泥和黄沙，刘卫东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就给搞了这么一大堆，两人的关系还是有保证的。 当然了，上门求人，总空着手也不是事，韩毅琢磨着弄点东西带去，礼多人不怪嘛。 上次冯翔东来的时候，拎得罐头，麦乳精就不错，这年月不管找谁办事，拎这些东西去都不寒碜。 韩毅对老四道:“把上次冯翔东拎来的东西给我找出来，我有用。” 老四立即起身去屋里翻找，结果没多久，就听到老四惊呼一声。 “三哥，你快来！” 韩毅赶紧起身进屋，然后就看到老四站在柜子前，一脸惊愕之色。 “咋了？”韩毅问道。 老四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罐头，还有一罐麦乳精，只见罐头里面的汤汁都没有了，里面的苹果倒是一点没少，麦乳精的盖子也被拉开了。 老四惊愕道:“三哥，家里招老鼠了？这罐头水咋没了？” 韩毅双眼微微一眯，然后有些好笑的道:“屁的老鼠，你见谁家的老鼠只喝汤的？”说罢接过麦乳精掂了掂道:“这麦乳精是一点没少，盖都开了，不吃里面的东西？” 老四挠头道:“那奇了怪了？” 韩毅刚想说话，就看见门口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形，便故意道:“得赶紧找找，谁要是喝了这点罐头水，那就惨了，这罐头水里面我加了耗子药，本来准备药耗子的，要是被人吃了，这人就活不得了。” 老四吓了一跳，连忙道:“三哥你别吓我！” 韩毅撇了撇嘴，示意老四看门口，老四抬头看去，看见门口一闪而过的身形，顿时就什么都明白了。 可等了一会，预想中的小老鼠没出现，反倒是二姐和嫂子风风火火跑来了，只见嫂子怀里抱着小老幺，小家伙把头埋进大嫂怀里，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老三，你罐头里真兑老鼠药了？”二姐立即问道。 韩毅嘿嘿一笑道:“咋了？这罐头说不定是老鼠吃的，药老鼠的药，老鼠吃了不就行了么？” 二姐着急道:“你别乱说，老幺说她喝了罐头水，你真兑老鼠药了？” 见小老幺趴在大嫂怀里，无精打采的样子，韩毅好笑道:“没有，我吓唬偷喝罐头水的人呢！” 二姐一听，这才长舒一口气，可大嫂却瞪着韩毅道:“韩老三，你有毛病是？你吓唬小老幺干嘛？” “啊？”韩毅被大嫂吓了一跳，连忙道:“小老幺偷吃，我……吓唬吓唬她。” 大嫂气呼呼的道:“她偷吃，你可以教育她，你吓唬她干什么？幺妹刚才都要吓死了。” 大嫂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这瓜子韩毅熟，还是他买给小老幺的。 “幺妹刚才来找我们，说她马上就要死了，把这些瓜子给我们，说她就这些东西了，还说她死了以后，让我们帮她跟三哥说声对不起。”大嫂气的道:“你是当哥哥的，能着点调嘛？” 韩毅看着大嫂怀里蔫巴巴的幺妹，也是心疼不已，从嫂子手里接过幺妹，小丫头立即把脸埋在韩毅脖子上。 “三哥，对不起。”小老幺带着哭腔道:“是我嘴馋，我……我以为喝点水水，不耽误事的，那个粉粉也是我开的，我没敢吃……又不敢告诉你。” 韩毅连忙道:“没事没事，是三哥乱说话，三哥吓唬你了，是三哥不好，嫂子都训过三哥了，你原谅三哥好不好？” 幺妹连连点头，韩毅对老四道:“把罐头开开，还有麦乳精也搞开，今天让幺妹吃过瘾。” 老四犹豫道:“三哥，你不是还有用么？” 韩毅笑道:“弄别的也一样，今天就让我妹子吃好吃的，算三哥给幺妹道歉了。” 说罢，韩毅擦了擦幺妹脸上的眼泪，然后道:“幺妹，三哥不该吓唬你，但你做的也不对，知道么？” 幺妹立即道:“我知道，幺妹不该偷东西吃，是幺妹不乖。” 韩毅微微点头，然后耐心的道:“幺妹记住，以后想吃什么了，就跟三哥说，但不要偷吃，明白么？” 幺妹连连点头，韩毅看向大嫂，只见大嫂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就在此时，老五从外面回来，一进门就看见老四手里拎着的罐头和麦乳精，又看见韩毅怀里哭唧唧的幺妹，怔了一下后，转身就跑。 韩毅几人也怔了下，然后韩毅好笑道:“好啊！看来这还有同谋呐！老四，把老五给我抓回来！” 第90章 参谋 冯翔东带来的罐头和麦乳精是指望不上了，韩毅也不生气，家里这俩小的也是以前缺嘴缺坏了，忍受不了罐头和麦乳精的诱惑也正常。 再说了，都教育过了，只要他们知错能改，这就不是大事。 幺妹那哭的梨花带雨，小委屈的呦，连遗嘱和遗物都准备好了，悔过的很彻底，韩毅自然也不好苛责，以口头教育为主就行了。 至于老五，这小子案发之后，第一想法居然是逃跑，顽固不化，现在已经被老四逮捕，而且交由老爹审讯，看老爹的意思，皮肉之苦恐怕是逃不掉的了，反正韩毅出门的时候，老爹裤带都解下来了。 韩毅这人，打小心就软，只能赶紧出门，这种事情，看不见不就好了么？ 出门后，韩毅准备去供销社买点东西带着，结果刚出门就遇到黑皮从山上下来。 “毅哥，你干嘛去？”黑皮身上背个大袋子问道。 韩毅笑道:“出门买点东西，给人送礼去。” 黑皮一听，赶紧把袋子放下，然后从里面拎出个不小的老鳖。 “那你拿着这个呗！”黑皮咧嘴笑道:“这玩意拿来送礼刚好。” 韩毅想了下，点头道:“也成。”说罢从兜里掏了几张大团结出来道:“那算我买的。” 谁知道这话一说，黑皮就不高兴了，他把老鳖举起来道:“毅哥，你把钱给我收回去，不然信不信我摔死这老鳖！” 韩毅无言以对，只能把钱收起来道:“行行行，我把钱收起来，你把人质也放下来！” “这就对了，咱啥关系嘛？一只老鳖你跟我搞这些，这不是不给我脸么？”黑皮乐呵的说道，说完还把老鳖用袋子装了起来递给韩毅。 “你这脾气，我都没法说你了。”韩毅也是哭笑不得，不过你说黑皮傻，那还真是傻人有傻福，这小子这么上道，自己有发财的机会，怎么也不会忘了他。 “东西我拿着了，过段时间我有个事，你到时候过来我这一趟，带你挣点小钱花花。”韩毅说道。 黑皮一听，立即咧嘴点头道:“成，我听毅哥你的，到时候你跟我说声就行，我肯定到。” 黑皮乐呵的走了，韩毅则拎着老鳖进了城，有这玩意，那别的东西也不用买了，买啥也没这个有份量。 等到了搪瓷厂，门口保卫科的人，见到韩毅比见到厂长都高兴。 “毅哥，来了啊！”保卫科的人笑道。 韩毅给保卫科的人递了根烟，然后道:“值白班啊？我找你们刘厂长，人在？” 保卫科的人接过烟，然后夹在耳朵上，笑道:“等下班了好好品，厂长人在办公室呢。” 韩毅点头，摆了摆手就朝刘卫东办公室过去，等到地方的时候，只听见办公室里的呼噜震天响。 “嚯！刘厂长，刘厂长！”韩毅喊了两声，刘卫东这才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谁啊？”刘卫东一脸迷茫。 韩毅好笑道:“您这至于么？这是晚上回家，嫂子不让你休班啊？” 刘卫东一看是韩毅，也笑了，笑骂一句道:“扯淡，那是我不让她休班，这些天没见你，今天咋想起来到我这了？” 刘卫东一边说话，一边起身给韩毅倒了杯水，韩毅尝了一口，然后疑惑道:“怎么甜丝丝的？”说完看了眼杯子，咋舌道:“枸杞？” 刘卫东有些尴尬，喝了口水道:“就最近……喜欢吃口甜的。” 韩毅忍不住哈哈大笑，刘卫东没好气的道:“笑啥？到我这年纪，你还不一定比我强呢！” 说完感慨一声道:“老哥我也是没办法，最近上面有几个职位，本来老哥我是没有机会的，但最近搪瓷厂的业绩不错，我这就有一点机会了，这不是还要争取争取嘛！” 刘卫东也是个聪明人，知道搪瓷厂是没有未来的，现在因为彩券的事情，看着挺红火，可等这段时间过去，肯定要冷却下来，甚至都不用彩券冷却，只要人家把奖品换一换，搪瓷厂立马就要被打回原形，所以趁现在一切都好，能活动赶紧活动。 韩毅问道:“哪些职位？你别回头换个还不如搪瓷厂的，那可就成笑话了。” 刘卫东知道韩毅聪明，此时连忙道:“正好，老弟你帮我参谋下，现在上面有三个位置有机会。” “第一个是市里农机厂，这可是个好位置，有固定的订单，光是吃这些都不愁了。” “第二个是化肥厂，这个也不错，人说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化肥厂每年同样是不缺吃喝。” 刘卫东笑道:“就是这两个地方太好了，所以下面有人跟我争，我还真不一定赢。” 韩毅好奇道:“不是说有三个么？还有一个呢？” 刘卫东皱眉道:“还有一个是矿属的石灰厂，这个虽然和另外两个厂子是平级的，但毕竟是矿属，上面有西川煤矿当爹，还有市里当妈，这个不好干。” 韩毅想了下，却道:“咱们一个一个来说，咋样？” 刘卫东神色一正，连忙道:“你说。” 韩毅道:“成，先说农机厂，我想问农机厂参加了今年国家组织的技术引进么？” 刘卫东一愣，然后一脸疑惑的问道:“什么技术引进？” 韩毅耐心的道:“今年咱国家跟美利坚的卡特工业达成了一个技术引进项目，以市场换技术，参与技术引进的有十六个厂长，有咱们淮东的农机厂么？” 刘卫东摇头道:“这种事哪轮得到咱们淮东的厂子啊！” 韩毅撇嘴道:“那农机厂的事情，你放一下！不然去了就死。” 刘卫东疑惑道:“不至于？那十六个厂长再厉害，也不能一点活路都不给别人留？” 韩毅却道:“不是他们给不给其他厂长留活路的问题，而是消费者不给留啊！人家引进了技术之后，跟一般的农机厂是有技术代差的，除非农机厂产品大降价，不然必死无疑！” 刘卫东想了下，忽然疑惑道:“这事我都没听说过，你怎么知道的？” 韩毅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道:“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多睡觉！” 第91章 老窖 “农机厂也就是现在风光，但未来就三条路！”韩毅竖起三根手指，缓声道：“第一，刘厂长你有本事，能从那十六个厂子拿到技术共享，带着农机厂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刘卫东神色尴尬，他要是有那个本事，也不会在搪瓷厂坐冷板凳了。 韩毅收起一根手指，继续道：“第二，就是转军工，但这个要看上面的政策，还有就是咱们淮东农机厂的技术储备了。” 刘卫东叹了口气，淮东是个小城市，指望淮东的农机厂有资格转军工……基本上不可能。 韩毅再次收起一根手指，剩下中间这根道：“那第三……就是等着完蛋，工人下岗，老哥你换个地方继续坐冷板凳了。” 刘卫东盯着韩毅的中指，上前用手掌将其盖住道：“咱们不用再说农机厂的事情了，还是说说化肥厂！” 韩毅笑了笑，抽出手道：“行，那就说说化肥厂，要我说，化肥厂是个养老的厂子，老哥你今年要是四十五岁以上，我什么话都不说，强烈推荐你去化肥厂！” 刘卫东奇怪道：“养老？不会！化肥厂受众多，产品不愁卖，稳定啊！” 韩毅乐道：“刘厂长，你自己想想，一个稳定的厂子，到哪去立功去。你现在有机会换换地方，不也是因为搪瓷厂原来不行，现在忽然行了嘛？” 刘卫东恍然，连连点头道：“对！你说的有道理，我居然没想到这一点，那按照你的说法，石灰厂反倒是最好的了？” 韩毅点头道：“至少你这三个原则里，也就能选石灰厂了。” 刘卫东纠结道：“可我也说了，石灰厂是有爹又有妈，日子不好过啊！” “但石灰厂能接触的领导多啊！矿上的，市里的，刘厂长，你如果想着用业绩往上升，干到退休你也就这样了，可如果换个思路，你还有机会。”韩毅说道。 刘卫东是连连点头，恨不得给韩毅鼓掌，拍着韩毅的肩膀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胜读十年书啊！” 刘卫东是越想越觉得韩毅说的对，自己这个年龄，想靠着功劳往上走，几乎是不太可能，必须得换换思路才行。 可想来想去，又有些困惑的道：“可这……石灰厂没啥大用啊！生产的石灰……也不是啥好东西，你不能给领导帮上忙，领导也不搭理你啊！” 韩毅笑道：“刘厂长，要不说我是你的贵人呢，我手头上有个方子，能弄出一种涂料来，用来刷白墙的话，效果极佳。” “你要是能入主石灰厂，拿着我的方子把东西弄出来，保证以后领导都巴结你。” 刘卫东有些好笑的道：“你这话也太夸张了，横竖也就是刷大白的东西，领导至于因为这东西巴结我么？” 韩毅却微微摇头道：“刘厂长，你得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有时候，我有，别人没有，最多也就是我一个人开心，可换个角度，那没有的人可难过了。” “这些人想不难过，怎么办？那就也得有啊！这就叫攀比！” 刘卫东若有所思，韩毅见状，又笑道：“当然，刘厂长您要是对石灰厂没兴趣，就当我没说，我不打扰了！” 刘卫东见状连忙拦住韩毅道：“老弟，别走别走，咱这说的好好的，走什么啊？这样，去我们厂食堂，我请你吃饭，咱们再聊聊，好好聊聊！” 韩毅笑道：“上次老哥你帮忙，我还没感谢你呢，哪好意思让你请客啊！” 刘卫东哈哈笑道：“咱哥俩谁跟谁啊！对了，你这袋子里啥玩意啊？从刚才我就闻到一股子腥味了。” 韩毅把袋子打开，正赶上老鳖升头，刘卫东下意识道：“龟t……！” 韩毅赶紧捂住刘卫东的嘴，一脸神秘的道：“嘘，别乱说，影响不好。” 刘卫东哭笑不得，大手一挥道：“什么影响不好，老弟要是舍得，炖了，今天加个菜！” 韩毅笑道：“本来就是给老哥你带的。” 刘卫东道：“真给我带的啊？那我不客气了，炖了炖了！” 搪瓷厂的食堂分内外，外堂就是工人们吃饭的地方，看着和正常的食堂没什么区别。 内堂是领导和厂子招待客人的地方，那就精致多了，至少看起来跟知味楼的包间也差不多。 “老弟，你运气好，咱们厂的厨子，是之前四川的知青，在咱们这扎根了，一手川菜，一般人可吃不到。”说罢，刘卫东还一脸神秘的道：“另外，哥哥我手里还有点好酒，以前只有上面领导来，我才舍得拿出来，一般人别说喝了，闻我都不让闻。” 韩毅笑道：“啥酒这么了不起？你就是茅台也不至于这样？” “那不是，茅台那玩意虽然不便宜，但你说多珍贵也不至于，无非是多掏点钱罢了。”刘卫东不屑的道：“我这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 韩毅被说的好奇，等刘卫东的酒被一个小姑娘拿上来的时候，好几次，一个大坛子，颇有那种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感觉了。 刘卫东亲自给韩毅倒了一杯，然后笑道：“尝尝！” 韩毅小口尝了一口，先是感觉到一股香气顺着喉咙入腹，而后一股子沉香带着火辣返了回来，入口后火辣散去，沉香里又带着甘甜的味。 “嚯！”韩毅惊呼一声，吐出一口酒气，而后道：“这什么酒？醇香甘甜，劲还不小？” 刘卫东哈哈笑道：“厉害！我跟你说，这玩意是喝一口少一口了。” “老哥，到底啥酒，没你这样吊人胃口的。”韩毅追问道。 刘卫东笑道：“知道口子窖么？” 韩毅微微点头，刘卫东缓声道：“我来淮东之前，在那边干过厂长，挖出了两个老窖来，这就是里面的藏酒，一共装了一百坛，我自己眛下来了，绝对喝一口少一口。” 韩毅惊讶道：“两个老窖，就装了一百坛？” 刘卫东摇头道：“那倒不是，这就是一个半老窖的量，还有半窖都化成酒膏了，那玩意可不能吃，吃了是要醉死的。” 第92章 我没醉 “酒膏！”韩毅眼前一亮，这玩意自己也知道，确实厉害，一口下去真是能醉死人的，但同样也是一种药材，而且因为非常稀有，所以价值高昂。 以后也有人工合成的酒膏，但缺少了时间的调和，那些所谓的酒膏除了能把人弄死，已经失去了神奇的一面。 刘卫东唏嘘道：“别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当时能厂子里有个工人逞能，挖了一口，真真是醉死了。” “那些酒膏跟着这些酒被我带走，现在还在我的私人小窖里藏着呢。” 韩毅好奇道：“老哥，你要是用不上，回头送给我怎么样？” 刘卫东惊讶的看了眼韩毅，连忙道：“别扯了，你就是要酒，我都能送你几坛，酒膏你别想，真出事了，就是老哥害了你。” 韩毅笑道：“这个你放心，我要那玩意是拿来当药材的，酒膏也是中药的一种，你不是舍不得？” 刘卫东眼珠子乱转，他也知道酒膏珍贵，所以虽然嘴上嫌弃，但心里可真没想送人。 韩毅见状道：“这样，咱们先聊石灰厂的事情。” 刘卫东点头道：“成。” 两人正说着话，厨房先把韩毅拿来的老鳖端上来，名菜一道……霸王别姬。 名字听着花哨，实际上就是老鳖炖鸡，不过味道着实是鲜上天了。 两人一口老鳖，一口鸡，再来一口老窖原液，怎么形容呢？ 香啊！造啊！吃完吐泡泡啊！ “老哥，你这原液也遭不住这样喝啊！”韩毅喝的是美，但心里知道，这回去一觉睡醒……等着难受！ 刘卫东笑道：“小口抿呗，你这酒量太差了，老哥我不是跟你吹牛，我这酒量就是在酒厂的时候练出来的，一斤二斤不是事。” 韩毅龇牙咧嘴的抿了一口，香是真香，死就死！ 两人吃喝了一会，刘卫东这才进正题道：“你说的那种涂料？” “独家秘方，效果不错。”韩毅缓声道：“至少比市面上的好，而且造价不高，生产起来也不麻烦，就是个调配的事情。” 刘卫东越想越觉得有戏，就像韩毅说的，真去了石灰厂，那接触的领导就多了，真有这么件抢手货，也不指望能从领导那得多大的人情。 混个脸熟，真有机会往上升的时候，领导一听是刘卫东，抬抬手说一句“这个同志还是不错的。” 就这一句话，很可能就能决定自己以后的前程啊！ “老弟，你跟我说现在都经济改革了，你有这好东西，为什么不拿着自己去挣钱？”刘卫东唯一不理解的就是这个。 韩毅笑道：“因为我有更挣钱的法子，而且咱以后打交道的机会还多着呢，老哥你就当我烧冷灶！” 韩毅越是这样说，刘卫东就越觉得不安稳，此时又上了几个菜，麻婆豆腐，水煮肉片，宫保鸡丁。 韩毅都不得不夸奖一句，搪瓷厂的厨子，手艺确实地道，这几个菜烧的都很显功夫。 “老弟，你就跟我直接说，你想要啥？”刘卫东一咬牙，干脆单刀直入。 韩毅乐了，笑呵呵道：“成，老哥你都问的这么直白了，我就不藏着掖着了，石灰厂是矿建总厂下的厂子，我希望老哥你有一天能坐到矿建总厂的位置上，以后我用料，你也能给我行了房产。” 刘卫东没想到韩毅的野心比自己还大，石灰厂确实是矿建总厂下的厂子，虽然都是厂长，但是跟人家矿建总厂相比，石灰厂就是个弟弟，还是弟中弟。 矿建总厂下属的厂子，光是有名的就有沙厂，水泥厂，石灰厂，钢筋厂，纺织厂，还没算下面零零碎碎的。 刘卫东要是能干到矿建总厂的厂长，那在淮东市也算是有一号的人物了，属于高升中的高升。 这位置连刘卫东自己都没敢想过，没想到韩毅却给他规划了。 刘卫东一拍胸口道：“老弟，借你吉言，我到时候要是真能把控矿建总厂，你要什么有什么，绝不食言！” 韩毅双眼微眯，笑道：“那咱们可说好了，我就等老哥你上任石灰厂，然后配方一定送到。” 两人聊的开开心心，等到吃饱喝足后，刘卫东特意让人调了两坛子原液给韩毅，还嘱咐道：“老弟，你酒量不太行，这原液就别像我这样喝了，回去兑水，味道一样不差！” “成，那我就不客气了，多谢老哥！”韩毅把两坛子酒挂在自行车后座两边，前面还挂了个大食盒。 这食盒是韩毅自己开口要的，搪瓷厂川菜厨子的手艺真好，自己是吃美了，那老爹是？老娘是？还有那……嫂子是！ 他们还没尝过，所以韩毅干脆厚脸皮又要了一份打包带走，这等回去的时候，前后东西是真不少。 看着这情况，韩毅自己反倒乐了，来时带了只老鳖，回去比来的时候东西还多，这要是让人知道，都说不清自己是来送礼的，还是青皮的，至于那只老鳖……真香！ 等回到家里，老爹老娘不在家，说是去爷奶那边去了。 “三哥，你身上味道好重，喝酒了？”老五有些嫌弃的说道。 韩毅翻了个白眼，然后道：“你三哥我有度的，躲不开了应酬一下，实际上我一点没醉！” 老四无奈道：“三哥，你走路都晃荡了，还说没醉？” 韩毅酒劲上来，强撑着道：“真没醉！不信你们看，我还能走直线呢！”说着在院子里就开始画圈。 “三哥醉的……不轻啊！”老四一脸错愕，这直线走的，跟圆规似的。 就在此时，二姐跟大嫂从外面回来，一进院子看见韩毅在那画圈。 “老三这干什么呢？做法呢？”二姐疑惑道。 老四立即小声道：“三哥喝醉了，这还不承认！” 韩毅听到，立即瞪眼道：“胡说八道，我要是醉了，能把自行车骑回来？还能带那些菜回来？” 众人一看，确实也是，自行车上的菜和酒，一点没洒。 韩毅此时看见林秀秀，咧着嘴道：“嫂子！” 林秀秀下意识问道：“咋了？” “嫂子，你……真好看！嗝！”韩毅打了个酒嗝，然后就眼前一黑趴了下去。 临彻底没意识前，韩毅就听到老四喊了一声“快救嫂子，嫂子被三哥压身子底下了！” 第93章 完了，毁灭吧！ “艹艹艹……头疼，头疼啊！”韩毅趴在床上，捂着脑袋，只觉得脑袋好像被铁锤夯过一样。 “以后……再也不能这样喝酒了。”韩毅哀嚎一声，那老窖原液喝起来是香，可等到酒劲上来，是真难受啊！ “三哥，你醒了？”老四探头过来，小声问道：“你头疼不？” 韩毅刚想点头，但脑袋稍微一动，就晃的生疼，只能道：“疼啊！以后这酒是真不能喝了。” 老四犹豫了一下，然后道：“你头疼和喝酒没关系，是嫂子撞的。” 韩毅一脸错愕之色，摸了摸自己的头，果然有个包，忍不住惊愕道：“林秀秀这娘们……头这么铁啊！” 老四犹犹豫豫，最终忍不住道：“三哥，要我说……这次你也是该！” 韩毅被老四这话气的直瞪眼，结果眼瞪的太大，又印的脑门疼。 等脑袋好一点后，韩毅这才问道：“不是，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老四欲言又止，最后给韩毅倒了杯水，然后道：“你自己回想去！反正我是没脸说。”说完直接走人，到门口的时候才道：“我去割猪草去了，你这脑袋……在床上多歇歇！” 看着老四走人，韩毅更是百思不得其解，回想了一番，结果除了脑袋更疼之外，啥都想不起来。 在床上哼哼唧唧了半天，等到人舒服了，韩毅这才慢慢爬起来，结果一起床就感觉天旋地转，也不知道是酒劲还没过，还是脑震荡的后遗症。 好不容易扶着墙来到屋外，被这八月天的太阳一晒，韩毅这才感觉身体舒服了不少。 家里此时也没别人，韩毅自己搬了个椅子放在屋檐下缓劲。 等到天色大概九点多的时候，老五这才拿着作业本从外面回来。 这年头的暑假作业，可没有那种合订成本的，都是学生自己抄，不过作业量也小，大部分孩子放假就是疯玩。 “老五，过来过来！”韩毅赶紧招呼老五过来。 自家这个韩老魔，那是出了名的心直口快，不像老四，看似忠厚，实则……奸臣，大大的一个奸臣！ 老五此时一脸鄙夷的看着韩毅，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过来。 韩毅尽量用充满友善的笑容面对老五，然后搂着老五的肩膀道：“老五，跟三哥说，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嫂干嘛拿头撞我？” 老五欲言又止，最后嘟囔道：“流氓……！” 韩毅一脸错愕，心里猫抓的一样问道：“你别张口就骂人，我怎么就流氓了？你给我说清楚！” 老五拍拍屁股跑开，然后道：“三哥，我知道你喜欢嫂子，我也喜欢嫂子！” “哎哎哎！注意你的思想，小小年纪不要胡思乱想的！”韩毅瞪眼说道，然后……头疼！ 老五撇嘴道：“三哥你思想纯洁一点行不，我的喜欢和你的可不一样，我是尊敬嫂子，你……哼！” 韩毅脸一冷道：“你这话说的，我也尊敬嫂子啊！” 老五撇嘴道：“你要是尊敬嫂子，就不会干昨天那种事情，时候嫂子都哭了！” “啊！？这么严重？”韩毅吓了一跳，嫂子林秀秀的性格，属于那种看着柔弱，实际上比谁都硬当的类型，反正上辈子，自己真没见过嫂子流眼泪。 “乖乖，我到底干啥了？”韩毅不明所以，这要是知道自己干啥了还好，就怕什么都不知道，这想制定个道歉计划都做不到，太被动了。 “老五，好弟弟，你赶紧跟哥说，我到底干什么了？”韩毅着急道。 老五却小声道：“二姐不让说，昨天二姐下了死命令，谁都不能说这件事，不然家法伺候！” 韩毅不屑道：“别跟我扯淡，咱家有家法？我怎么不知道？！” 老五嘟囔道：“以前也没人干过三哥你那种事啊！” 韩毅刚想追问，就看见二姐从外面进来，老五立即跟老鼠见了猫一样，赶快把脑袋一缩，就赶紧回屋里去了。 韩毅也连忙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了，而二姐进门后，一双眼睛就杀气十足的瞪着韩毅。 “二姐，二姐！”韩毅赔着笑脸，赶紧道：“昨天我喝多了，真的，虽然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但肯定不是我的本意！” 二姐冷笑一声道：“不是你的本意？我看可太是你的本意了！韩老三，我真是看错你了，你跟嫂子的事情……二姐不是不同意？” “我甚至还专门给你们创造机会，可你呢？这种事情讲究两情相悦，哪怕你清醒状态下……清醒状态下也是耍流氓！你们还没办事呢！” 韩毅心里一惊，有些肝颤道：“我不是把大嫂给……那什么了？” 二姐白了韩毅一眼道：“那倒没有，但是性质也很恶劣！你……你惨了，嫂子要是生气了，你们俩就难有以后了。” 说罢，二姐姐从屋里拿了件衣服，然后道：“我给大嫂送件衣服，再劝劝他，你啊！自求多福！” “辛苦二姐，辛苦二姐了！”韩毅连连说道。 等到二姐离开后，韩毅惊觉，自己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这种云山雾绕的感觉，让韩毅更头疼了，好在此时幺妹从大屋里出来。 “三哥，早呀！”小丫头睡懒觉，也是刚起床。 韩毅眼前一亮，连忙道：“幺妹，三哥问你，昨天三哥对大嫂做了什么，你看见没有？” 幺妹毫不犹豫的点头。 韩毅连忙又道：“那你能跟三哥说说，三哥到底干啥了么？” 幺妹想了下，然后摇头道：“不行，二姐不让说。” 韩毅心里着急，想了想后，小声道：“二姐说不能说，没说不能学？你能学给三哥看么？” 小丫头年龄小，被韩毅这么一说，有点绕不出来，片刻后点头道：“可以！” “来来来，学给三哥看。”韩毅连忙道。 幺妹伸手道：“三哥抱！” 韩毅以为幺妹撒娇，赶紧给抱起来，然后就忽然被幺妹在脸上啄了一口。 “嗯？” “嘿嘿，嫂子，你好香啊！来，让我亲一下，再亲一下！”就在韩毅疑惑的时候，幺妹忽然用着近似猥琐的语气说道。 一边说，还一边扯韩毅的衣服，然后又委屈的道：“三哥，我力气不够，撕不开！” 韩毅心里发凉，结巴道：“我……我……撕开了？” 幺妹点着头，用手比划道：“这么大！” 韩毅只觉得眼前一黑，但很快恢复过来，喃喃道：“没事，都是喝多了，我还能翻盘。” 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韩毅又问幺妹道：“六这些了？” 幺妹想了一下，眼前忽然一亮，伸手按住韩毅心口，然后跟雨刷器一样来回晃动，这才满意的道：“这就差不多了！” 韩毅一脸呆滞，嘴里呢喃道：“亲娘咧，世界毁灭！” 第94章 只想你 从古至今，有太多描写男女之间的词，比如痴男怨女，郎情妾意，郎才女貌，奸夫淫妇……！ 还有很多诗词，比如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比如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再比如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咳咳，总之，男人和女人天生就是一对，鱼水之欢就是情感的一种升华。 而只有男人喜欢鱼水之欢么？女人就不喜欢？ 当然不是！ 从生理结构上来说，女人在这件事情上，先天更有优势，如果说男人是这件事情里的“刺”客！ 那女人只要心理能接受的情况下，个个都是狂战士，持久战的行家。 所以才有了那句，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但是……！ 人类自从有记载以来，几千年的群居生活，使得个人的智慧被种族利用，最终才有了现如今的科技时代。 但是……！ 这一切的根基是什么？ 规则！或者说是秩序！ 人类屈从于规则，也获益于规则一个拥有健全规则的社会，才能长久，持续。 而规则赋予人类最鲜明的特点之一，就是羞耻感，或者是道德感！ 为什么爱情动作电影里，会有背德妻，夫目前犯一类的小分类。 为什么会有，因为小日本很会从变态中寻找快乐，试想，连小日本都觉得变态的事情……那得有多变态？ 而且韩毅这次的行为该怎么形容？ 现场拍摄，兄弟姐妹们充当现场工作人员，要不是嫂子对自己可能已经有了感情，昨天别说那一铁头，林秀秀就是进厨房，操起菜刀给自己一下子都不为过。 韩毅看着自己的右手，根据幺妹形容，就是这只手。 韩毅最后悔的不是自己干了那样的事情，后悔的是，事情都干了，居然是在醉酒的情况下，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这不等于犯了罪，结果没有犯罪成果一样蠢么？ “吸溜！还挺香的。”韩毅闻了闻自己的小右，而后忍不住一愣“卧槽，这也太变态了，我一定是受了小日子的电影影响！” 韩毅大呼变态，把手在身上擦了擦，抱头道：“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让嫂子原谅我！” 就现在这种情况，大概也只有立马世界毁灭，大嫂才有可能跟自己相逢一笑泯恩仇？ 韩毅在院子里晃荡个不停，最后看见挂在院子里的裤子。 “这是我撕的？”韩毅把裤子拿下来看了看，屁股沟的地方生生的裂开，可想而知当时林秀秀走光成什么样了！ “我的老天爷，我怎么会干这种事？”韩毅欲哭无泪，好不容易把大嫂的亲密度抬上去，这事一弄，还不得成敌对势力？ 想了半天，韩毅觉得现在做什么都晚了，看了看手里的裤子，然后朝着屋里走去。 没有什么奇怪的癖好，等韩毅再出来的时候，直奔自己的房子而去，按幺妹的说法，大嫂现在立即在那里疗伤呢！ 还没进院子，韩毅就听到二姐的声音道：“嫂子，别生气了，老三那不是喝多了嘛，他都跟我保证过了，以后再也不那样了，你原谅他一次。” 韩毅感动不已，要不说这是亲姐，要是换成普通闺蜜，现在估计已经劝分完毕了。 “我没事，你先回去！别回头爹娘回来，满屋子没人。”嫂子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二姐也不磨叽，点头道：“成，那我先回去，你晚上也回来！别跟老三呕气了！” 没一会，二姐就从屋里出来了，韩毅躲在暗处，没跟二姐打照面。 等二姐走远之后，韩毅这才进了院子，然后看见林秀秀坐在椅子上，手里拿倒了一本书。 “嫂子，书拿倒了。”韩毅下意识提醒道。 林秀秀一看是韩毅，脸上立即露出一股慌乱之色，嘴里道：“你干嘛来这？” 韩毅挠头道：“这是我分家盖的房子！” 林秀秀一愣，刚想反驳什么，却看见韩毅手里拿着自己的裤子。 林秀秀脸上都快烧起来了，连忙道：“你……你拿我的裤子干什么？” 韩毅连忙道：“嫂子，你别误会，我没想拿你的裤子干什么奇怪的事。” “你没想，怎么会知道什么是奇怪的事？”林秀秀说道。 “嗯！？这……说的有道理啊！”韩毅被林秀秀绕懵了，反应过来后嘿嘿一笑道：“嫂子，那照你这样说的话，你如果没想那种奇怪的事情，又怎么知道我想的奇怪的事情，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呢？” “……？” 见林秀秀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韩毅也不逗她了，赶紧把裤子递过去道：“嫂子，对不住，我真是喝多了。” 林秀秀撅着嘴道：“人家都说酒后吐真言！”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林秀秀还是接过裤子。 接过来后，发现裤子上的洞已经被补上了，眼睛里这才多了一丝笑意。 而韩毅也不遮遮掩掩，点头道：“没错，酒后吐真言，那也确实是我想说的，嫂子，我们说好的，等大哥满周年后，咱俩就好，这话你是不是已经忘了？” 林秀秀连忙道：“我没忘！” 韩毅脸上露出笑容，笑眯眯的道：“既然没忘，你就不该生我的气啊！我想自己的女人，有什么错的？难不成你想让我去想别的女人？” “不许你想别的女人！”嫂子立即气鼓鼓的说道，说完又觉得脸上发烫，什么叫我的女人，老三说话不害臊。 韩毅眼睛睁的大大的，点头道：“好，我不想别的女人，嫂子，我就想你一个，可以？” 林秀秀微微点头，然后小声道：“你以后少喝酒，喝酒伤身体，而且也别当着别人的面……不然你让我怎么办？” 韩毅迅速察觉到了华点所在，立即小声道：“不喝多了，也不当真别人的面，那没人的时候？” 大嫂没有说话，而是依旧坐在椅子上，脸上红霞如同烧红的云彩，睫毛微颤，韩毅下意识走上前去，然后半蹲下来，咽了口唾沫。 “嫂子……承让了。”韩毅郑重的说道。 第95章 招工 一朝得手，是天下我有，虽然嫂子对全垒打还很抗拒，但有事没事，只要没人，韩毅过过手瘾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 几天时间，韩毅运球经验飞速上涨，要不是现在中美关系还处于尴尬期，韩毅感觉自己都能打nba了。 林秀秀也是被韩毅弄得，见到他就脸上泛红，想要拒绝，又不忍心韩毅被球瘾所以折磨。 “不是，老三，我说你这一天天的在家里窝着，啥也不干……你好像有点不对劲啊？”老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以前老三隔三差五不搞点事情出来，就浑身难受，这段时间安静的有些出奇。 说完又对儿媳妇道：“对了秀秀，你这几天也不太对劲，总是……脸红红的，是不是有点发烧啊？” “噗！”韩毅一口把嘴里的饭给喷了出去，老爹看人……真准！ “干啥子？你小子最近古怪的很。”老爹被韩毅恶心的够呛。 林秀秀羞的脸上通红，眼看着就要破防。 “咳咳！韩毅连忙咳嗽了两声，然后道：“爹，我们都好的很，倒是你跟老娘，你们前几天干嘛去了？” 韩毅这招转移话题倒是很有用，被这么一打岔，老爹就忘了刚才的事，有些没好气的道：“还不是你大爷家，你大堂哥进西川煤矿了。” 韩毅被老爹这么一说，这才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只听老爹道：“唉，他说这是大事，非要请客，我跟你娘没办法只能去一趟了。” 韩毅道：“咋不叫我？” 老爹没好气的白了韩毅一眼，然后道：“你那狗脾气，叫你去干什么？干仗啊！？” 韩毅连呼知子莫若父，上辈子韩毅还真去了，结果……自己差点没把大爷家的酒席给掀了。 主要是大爷和大堂哥这爷俩，是标准的老阴阳人，捧高踩低，对看不上眼的人，每一句话都是真实伤害。 上辈子大哥去世没多久，家里负担也重，老爹老娘就抱着，多去一个人，能把礼金多吃一点回来的想法，带着韩毅一起去的。 别觉得老爹老娘的做法市侩，没法子，家里锅都揭不开了，还得送礼钱，那真是一分一厘都得算着花。 结果就是大爷和大堂哥联手发功，把韩毅一家子跌败的，在饭桌上头都抬不起来。 最后韩毅脾气一上来，差点就把大爷家的桌子掀了，从那以后，两家也是越看对方越不顺眼。 不过人家日子过的好，老爹这一脉也就只有忍气吞声的份，不但韩毅遇见大爷一家被跌败，老爹平日里见到那个大哥也是低着头走路。 爷奶倒是想在里面拉架，可是大儿子家大业大，当爹妈的也不好使了，另一边韩毅也不是低头的人，想指望韩毅低头，有些痴人说梦了。 韩毅现在被老爹一说，想起来大堂哥进西川煤矿的事情，说是考进去的，实际上是买了人家工人的接班名额，花钱进的。 八十年代，国营厂子大多都是能接班的，就是说当爹的当煤矿工人，等他退休了，儿子就能补上这个缺口。 很多家里儿子多的，经常会因为这件事情闹家庭矛盾。 没办法，煤矿工人再不好，那也是工人阶级，挣得多啊！都是儿子，凭什么这个班不给我接？ 同样的，有儿子多的，就有没儿子的，这种一但退休，缺口就没人填，等同于浪费了。 这种情况下，有人就愿意掏钱买这个名额，煤矿工人拿一笔钱，买工的人得个正式工，也算是双赢了。 老爹此时唏嘘道：“那老大嘴贱忒可恶了，一个劲的炫耀他儿子考上西川煤矿的招工了，我儿子还挣……！”老爹说到这里，声音立即压了下来，小声道：“还挣几十万呢，我显摆了么？” 韩毅感觉好笑，没想到老爹攀比心这么重，想了下便道：“爹，我看这事未必跟大爷家说的一样。” 老爹看了韩毅一眼道：“咋的？这个工还能是假的？家盛都去上好几天班了，那劳动保护发了一大堆，还给你爷拿了两双劳保手套。” “也就这点出息了。”韩毅无语，然后道：“爹，上次我那个西川煤矿的朋友，你还记得？” 老爹点头道：“小冯？我肯定记得啊！他送那么大一个半导体收音机呢！” 韩毅点头道：“他在西川煤矿……也算个小领导，招工这事他管着的，上次我们聊天还说这事呢，最近西川煤矿就没有对外招工的事。” “呀！真的假的？”老爹一脸惊讶，难不成老大家真扯淡呢？ 韩毅缓声道：“回头我给你问问，不过大概率是没有的。” 老娘此时也道：“不能？老大家再怎么不着调，也不会拿这事开玩笑的。” 韩毅笑眯眯的道：“其实除了对外招工，还有一种方法能去上班。” “啥？”老爹问道，家里其他人也都很是好奇。 韩毅直接道：“接班啊！” 老爹无语道：“废话，你大爷都不是煤矿工人，他接谁的班？” 韩毅乐道：“很难么？找个没孩子的工人，给一笔钱把名额买下来不就行了？” 老爹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点头道：“也是，不过人家买的，那也是正式工啊！”说罢，上下打量了韩毅几眼，小声道：“老三，要不你也花点钱去买个正式工？这可是正经吃商品粮的！” 韩毅错愕道：“爹，我挣那些钱，煤矿工人一辈子也挣不到啊！您这让我下井，咋想的？” 老爹苦口婆心的道：“不一样，钱总有花完的时候，可是工不一样，只要有个正式工，到老也有国家管啊！” 韩毅被只能道：“爹，您要这样说，那这话还真没错。” “你爹我必须没错啊！”老爹得意道，能把儿子说服，还是挺有成就感的。 可韩毅继续道：“行，既然您都这样说了，不想要我这个儿子，那我就去买一个工去。” 老爹一听这话就不对劲，连忙道：“胡说什么，我啥时候说不要你这个儿子了？” 第96章 不算啥好人 韩毅理所当然的道：“你让我去买工，就是不想要我这个儿子了呗。” 老爹一脸疑惑，但隐约感觉到了什么，连忙道：“你小子好好说话，到底什么意思啊？” 韩毅这才不急不缓的道：“爹，你当人家公家傻啊？你退休了，随便带个人过去，跟人说这是我儿子，人家就让你接班了？人家是要查户口的！” “啊！”老爹惊呼一声，韩毅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老爹哪里还能不明白。 老四反倒一脸迷茫的问道：“查户口？三哥，查户口又怎么了？” 老娘气的在老四头顶拍了下道：“笨的你呦！那户口上本来没有这个人，迁一个进入也不难，可这一个户口他……他不能两个姓啊！” “对喽！”韩毅点头，然后缓声道：“咱大堂哥现在……恐怕已经不姓韩了。” 老爹一听就炸了，怒道：“这不是忘了祖宗么？为了个工……跟别人姓了？” 韩毅得意道：“老爹，您现在还让我去买个工么？” 老爹怒瞪韩毅一眼道：“滚一边去，你个阴阳怪气的玩意，直接说不行啊？你铺垫啥呢？看你老子乐子啊！” 韩毅一缩脖子，林秀秀见状忍不住偷笑，这坏人天天欺负自己，可算是有能治的住他的了。 结果林秀秀偷笑被韩毅抓了个正着，韩毅偷偷对着林秀秀做了个抓的动作，把林秀秀羞的脸又红了，生怕被别人发现。 老爹这是越想越生气，直接起身道：“不行，我爹人还在呢，大孙子就改了别人的姓，这还得了？我得跟你爷说去。” 韩毅赶紧拉住老爹道：“爹爹，您先别急，你现在去找我爷，是想把我爷气死还是咋的？” 老爹怒道：“那也不能瞒着老爷子啊！” 韩毅点头，然后道：“不过这事不是还没确定，没有证据嘛，你现在去说，抓不住铁证回头还得被大爷家跌败！” 老爹一想也是，韩毅就出主意道：“要不我去跟我朋友打听打听，有证据了咱再说！你呢，就跟我爷先敲敲边鼓，给我爷一个接受的时间。” 老爹一想也是，点头道：“成，这事你去问，务必问清楚了，咱们不错抓一个坏人，但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得咧！交给我！”韩毅搓手道。 老爹眉头一挑道：“我怎么觉得你这小子……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啊？” “没有，绝对没有！”韩毅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是乐死了！ 幸灾乐祸？ 老爹说的一点没错，上辈子自己就想制裁大堂哥那玩意了，不过老爹一直护着，说什么好歹是堂兄弟，要团结。 我团结他奶奶个腿……呸呸呸，他奶奶不就是我奶奶，奶奶对不起啊！ 韩毅无语，这就是最恶心人的地方，家里人注重家庭，爷奶的思想总是想儿孙和谐，可又没那个治家的手段，再加上大爷家混的好，韩毅前前后后没少被恶心。 要说韩毅这个人呢……真不是什么好人。 韩毅上辈子为了挣钱，虽然说没干过什么偷抢扒拿的事，但道德底线也不是那么高。 人嘛，为了活着已经不容易了，就别说什么高尚不高尚了，在韩毅看来，只要不犯法，那就不是问题。 这辈子能重活回来，韩毅就两个目标，一是不辜负大嫂，这辈子，自己要让她幸幸福福的和自己过日子。 第二个目标，老韩家要扬眉吐气，上辈子给自己气受的那些个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给收拾了。 领了老爹的任务，吃完饭韩毅就颠了，其实没什么好查的，上辈子这事就已经坐实了，大爷家的户口上已经没有大堂哥这号人了，户口掏出来一看，清清楚楚的， 不过既然说到西川煤矿的事了，韩毅觉得冯翔东那边的好感度要刷一刷了，自己还惦记着小煤窑的事呢。 到了西川煤矿，韩毅在保卫科给冯翔东打了个电话，原本还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保卫科就立马低眉顺眼了，这人啊……忒他妈现实了。 没一会功夫，冯翔东的小助理就来接了，见到韩毅后，小助理脸上立即满是笑容。 “韩兄弟，你可算来了，我们冯矿最近惦记着你呢，也不知道给你送去的家具合不合适，有没有什么要改动的地方。” 冯翔东未必会想着这些事，不过作为冯翔东的助理，那他肯定要帮冯翔东查漏补缺。 “合用合用，今天来就是想谢谢冯矿的。”韩毅呵呵一笑，然后道：“对了，上次光顾着跟冯矿聊了，还没请教您怎么称呼，贵姓啊？” 小助理笑呵呵的道：“免贵姓肖，单名一个仁字！”说罢还强调道：“仁义的仁！” 韩毅下意识道：“肖仁，好名字……！” 话从嘴里出来，韩毅就后悔了，肖仁，肖仁，小人，小人……这名字可真够缺心眼的。 肖助理见韩毅脸色一变，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苦笑着道：“嗨，我爸妈也是没文化，起名字的时候，光顾着名，就是忘了我这姓合不合适了，没法子，爹娘给的，认了！” 韩毅笑了笑道：“名字嘛，就是一个代号，再说了，有父母的期盼在里面，尊重……尊重！” 韩毅想化解下尴尬，可是发现在小助理这名字面前，说什么都显得有些无力，这名字起的……纯粹就是爹娘缺心眼。 两人说说笑笑来到冯翔东的办公室，还没进门，韩毅就看见冯翔东正指着一个男人骂呢。 “能不能干，能干就干，不能干就给我滚，你特么的，老子栓条狗，扔个馍馍都比你干的好！” 被骂的男人脸色铁青，但最终也没敢回嘴，只能道：“能干！” 冯翔东冷哼一声道：“能干还在这怵着干什么？滚去干活去。” 韩毅小声对肖助理道：“谁啊？” 小助理也小声道：“我们矿的机电矿长，韩兄弟你不知道，咱们煤矿跟别的地方不一样，别的地方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咱们煤矿上……官大半级就压死人了！” 第97章 修坟 煤矿有其特殊性，因为工伤事故经常发生，而且一旦发生，就是死人的事，所以管理上比较强权。 官大半级压死人一点也不夸张，正职骂副职跟骂儿子差不多，因为正职一句话，就能让副职掉下去，换个人来干。 冯翔东是西川煤矿的矿长，可以说除了煤矿安全局可以找他的茬，其他人说话他还真不怕。 等到韩毅跟着肖助理进了办公室，冯翔东看见韩毅后，一脸怒气才雪花般消融，露出一丝笑意。 “老弟，来了啊！”冯翔东对韩毅非常亲切，不用肖助理动手，亲自给韩毅倒了杯茶。 韩毅笑道：“老哥，我看你这火气挺旺的啊！” 冯翔东有些无奈的道：“气人啊！你不知道，昨天晚上又死了一个，我这西川煤矿今年已经死了八个了，我真觉得自己犯太岁了。” 八十年代，煤矿死人属于常规的，一次瓦斯爆炸，几十号人填了巷道的我不是没有，一年死八个，这不算多。 当然，说是这样说，但死了人也麻烦，要赔偿，要向上面汇报，遇到领导不高兴的事情，劈头盖脸给你一顿骂，别看冯翔东现在骂人挺溜的，实际上……也是跟上面领导学的，咱们冯矿其实挺不善言辞的。 冯翔东见韩毅不接话，便主动道：“之前我跟家里长辈说过，现在条件好了，想回去把祖坟重修一下，后来因为各种事情就耽误了。” “老弟，你说我最近这么倒霉，是不是因为没有履行承诺，老祖宗们不高兴了？” 韩毅一听冯翔东这话头，就明白他哪这么大的火了，这家伙心里有愧，所以发生点什么事情，都会往上靠。 一来他本身就迷信，二来……韩毅这事让他更迷了，事情过去的又不久，他自然印象深刻。 韩毅知道，这个时候劝他，那是一点用没有，而且自己还真知道一个关于冯翔东的传闻。 上辈子冯翔东矿难死后，被家里人带回老家安葬，挖坟地的时候，挖出一条直通他祖坟的洞来，这洞只有手臂粗细。 家里人觉得奇怪，顺着洞挖来墓穴，这才发现棺材里被一青一红两条蛇盘踞其中，有人说老冯家就是气运被这青龙红龙吞了，冯翔东才会死于矿难的。 当时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黑皮他爹当时被雇去抬棺，看的真真切切，回来学给韩毅他们听。 这件事情真真假假，韩毅也不好说一定是真的，毕竟自己没有亲眼看见，但市面上的传闻，向来不会空穴来风。 再离谱的传闻，都一定会有一个出处，哪怕这个出处跟这件事根本不挨着，但绝对不会是无风起浪。 韩毅想到这里，心里也有了计较，此时眉头一皱，对冯翔东道：“老哥，我这次来也是为了这件事。” “啊！？”冯翔东脸色一变。 韩毅继续道：“我昨天晚上做梦，又梦见你爷爷了。” “我爷爷……老去找你干嘛，要不下次你跟他说，让他直接来找我！”冯翔东说道。 韩毅无言以对，调整了下后道：“我也问过他这个问题，他说你现在是官，有官气，他近不了身！” 韩毅这话扯的一旁的肖助理眉头紧锁，可架不住冯翔东就是相信，还是那句话，迷信迷信，他已经迷了，自然就信。 冯翔东立即道：“你继续说，我爷爷又找你干什么？” 韩毅缓声道：“他跟我说，让你回去给他修房子，说他房子里进了青红两条龙，每天都冰火九重天，快爽……快难受死了。” 冯翔东不明所以，什么是青红两条龙？还有……那个冰火九重天听起来很爽的样子。 “老弟，辛苦你专门为这事跑一趟，我马上回去，看来这坟不修，我是别想有好了。”冯翔东感慨道。 韩毅笑了笑没说话，冯翔东本身就计划着回去修坟，别人劝，他反倒认为你要害他，只有顺着他的想法说话才行。 冯翔东此时又道：“老弟，你看……我爷有什么事，都是通过你告诉我的，你看这样行不行，你跟我回淮南一趟，最多天的时间，我不让你白跑……！” 不等冯翔东把话说完，韩毅就道：“老哥，我能来通知你，就是没把你当外人，你怎么还把我当外人了呢？” 冯翔东一阵感动，立即道：“你说的是，是老哥不对了，这样……你回家通知一下，咱们明天一早就走。” “没问题。”韩毅毫不犹豫的点头。 两人说好时间，韩毅就离开了西川煤矿，肖助理心里纠结，这个韩毅怎么看都是个奸臣，通过巫蛊之事，蛊惑人心啊！自己要不要说破，点醒冯矿呢？ 就在肖助理犹豫的时候，冯翔东忽然道：“肖助理，你说像我韩老弟这样的忠厚人，是不是不多了？真是难得啊！” 肖助理听冯翔东这样一说，立即打消了当忠臣的念头，开玩笑，谁也不是二傻子。 看情况，韩毅现在放个屁，说是冯矿他爷爷咳嗽了，冯矿估计也信，这个时候找韩毅的难堪？只怕难堪没找到，先给自己找死了。 韩毅回到家后，老爹这边也着急问道：“你问的咋样了，西川煤矿有招工这事么？” 韩毅摇头道：“没有，西川煤矿有两年没对外招工了，今年也没有。” 老爹着急道：“老大这是疯了，让儿子跟别人姓？这哪行啊！” 韩毅则道：“行不行的，咱说了也不算啊！爹，这事你还是跟我爷旁敲侧击着，我明天得出去，最后天就回来。” 老爹一怔，疑惑道：“你干啥去？” 韩毅直接道：“你当人情是这么好欠的？我朋友家里有点事，求到我了，我去给帮两天忙，放心，就在隔壁淮南。” 老爹心想老三也是大人了，不能说交朋友都不让，便点头道：“行！晚上让你娘他们给你收拾点换洗衣服，别在外面还埋汰的！” 韩毅眼珠子一转道：“你别折腾我娘了，我回头找嫂子她们帮我收拾就行。” 第98章 大嫂，我…… 傍晚吃完晚饭，韩毅找到林秀秀，笑道：“嫂子，我明天要出门，爹说让你帮我收拾点行李带着。” 林秀秀立即点头道：“好，就是换洗的衣服？还有别的没有？” 韩毅想了下，摇头道：“没了，不过我房子那边要交代你一下，这几天我不在家，有些东西你得我帮我看一下，别回头弄丢了。” “成，那一会你跟我说就行。”嫂子微微点头。 换洗衣服也没多少，就一件衬衫，一条裤子，衬衫还是韩毅自己买的白衬衫，内衣裤什么的，这年头农村人没几个有富裕的。 基本上就是睡觉前给洗了，第二天要是干了就继续穿，没干……就光着，只有女的才会多置办。 收拾好换洗的衣服，韩毅对嫂子道：“嫂子，去我那房子，好多事得跟你说清楚。” 两人来到韩毅的房子，林秀秀被韩毅带进卧室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 等韩毅把门扣上，林秀秀这才惊觉，连忙就想往外走。 韩毅一把抓住林秀秀的手腕，热情的喊了一声“嫂子！” 林秀秀原本决绝的情绪立马就被摧毁了，身体微颤的站在原地，像是受了惊吓的小鹿。 “嫂子，就练练球技，行么？我这一出门好几天，在外面不知道要受多少罪呢，你就不心疼我啊？”韩毅死皮赖脸的说道，然后随手一扯，林秀秀就好像被线拴上的风筝一样，轻易被韩毅拽倒在了床上。 韩毅抱着林秀秀，一阵上下其手，嘴里热情的道：“嫂子，其实咱早晚都要结婚的，要不然你就……先给我？” 韩毅只感觉怀里的林秀秀猛的一颤，然后连连摇头道：“不行，不办事就干那个的，那是……那是野男女才干的。” 韩毅心想嫂子的性子就是太保守，这要是等上一年，两人结婚的时候，那不得把自己给憋死？ 干脆，自己态度强硬点，就嫂子这性子，半推半就也就把事办了。 想到这里，刚想把怀里的林秀秀直接抱了个翻身，然后一边摸索，一边去亲嫂子。 “哎呦！”结果韩毅没想到，嘴上居然被咬了一口。 “嫂子，你咋舍得的啊！”韩毅说道，却发现大嫂在怀里一动不动了。 “嫂子……？”韩毅捧起林秀秀的脸一看，只见嫂子正在无声的流泪。 这把韩毅吓了一跳，两人交流球技也有一段时间了，虽然嫂子每次都羞答答的，可实际上并不抗拒，没想到这次反应这么大。 “大嫂，你……你别这样啊！我不动你了，真的！”韩毅连忙道：“我是觉得，咱俩早晚得结婚的，所以就……对不起，我不动你了。” 此时林秀秀才止住泪水，看着韩毅的眼神道：“小三！” 韩毅一怔，尴尬道：“嫂子，你能换个称呼么？” 林秀秀这么叫自己小三，搞的自己好像真是跟大嫂偷情一样，这负罪感拉满了，自己跟大嫂明明是得到大哥认可的好！ 林秀秀虽然不知道韩毅在想什么，但还是顺从的道：“小毅，嫂子不是……不是不想给你，嫂子其实是愿意的。” 韩毅一脸怀疑，你刚才咬我，而且还哭了。 林秀秀见韩毅不相信，叹了口气道：“真的，我想把自己给你，因为你是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接纳我，最惶恐的时候保护我的那个人！” “我只是觉得……我是你嫂子，虽然说叔嫂结婚的也不少见，可毕竟也不光彩，已经不光彩了，我不想没办事就……就那啥，我现在就想……能完完整整的，在结婚那天把自己给你，行么？只有偷汉子才不用结婚啊！” 大嫂有些犹豫的道：“到时候你想怎么样我都答应你，都听你的，成不成？” 韩毅眼前一亮道：“怎么样都听我的？让你干啥你干啥？” “嗯！”林秀秀重重的点了点头。 “咕叽！”韩毅咽了口唾沫，一脸正色的起身道：“嫂子，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只要你跟我说，我肯定不会勉强你的，不过说好……你到时候要听话哦！” 林秀秀再次点头道：“嗯，听话！” 韩毅心满意足，等林秀秀缓过来后，把人拉起来，两人又整理了下衣服，这才回家。 第二天一大早，韩毅按照之前说好的，去西川煤矿汇合，结果半路上就遇到开着小汽车的肖助理，原来冯翔东等的着急，干脆让肖助理来接韩毅。 上了车，韩毅顺手就把安全带给系上了，肖助理见状，惊讶的道：“韩兄弟，你以前坐过小汽车？怎么还知道系安全带啊？” 韩毅笑道：“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么？” 肖助理还是觉得奇怪，这年头有小汽车的都不知道系安全带，怎么一个没小汽车的，不光知道，看动作还熟练的很。 到了西川煤矿，冯翔东这边已经准备好了，一共两辆车，一辆是冯翔东，韩毅他们坐的小汽车，一辆是货车，车上都是冯翔东给老家人准备的礼物。 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冯翔东在普通人里面，就如同是得了道一样，要钱有钱，要权有权。 淮东和淮南挨着，总共开了三个多小时就到了，立即这还是路太烂了，开不起速度来。 韩毅琢磨着，如果是换了几十年后的柏油马路，高速公路那种，最多也就一个多小时就能到。 路上冯翔东一直闭目养神，连跟韩毅都没说几句话，现在车子一停，冯翔东就睁开了眼睛。 “到了！”冯翔东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肖助理道：“是到了，冯矿，老百姓们都敲锣打鼓迎接您呢！是不是下去讲两句？” 冯翔东犹豫了一下，最终摇头道：“算了，影响不好，这次回来要做的事毕竟不是太体面，以后有机会再说！” 韩毅冲着车窗往外看，果然看见两边披红挂彩的，还有人敲锣打鼓，明显是来迎接冯翔东的，可是对于冯翔东来说，这种事情想参与就参与一下，不想参与……连车都不用下。 第99章 大佬 从听到敲锣打鼓，到最后车子停下来，韩毅感觉至少开了二十多里路，能迎出去二十多里去接人，冯翔东在当地的受重视程度可想而知。 等车子停下后，冯翔东率先下车，韩毅和肖助理还没下车呢，就听到外面一阵欢呼声。 “哥，你可算回来了！” “哥，注意脚下，这地方泥多！” 韩毅下车后，就看见十几个人围在冯翔东身边，从这些人的脸上仿佛写着几个字。 “村匪路霸？”韩毅有些惊叹这些人的长相，这长的也太标准了，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不是好人。 冯翔东热情的跟众人打着招呼，此时一个老头把人群分开，满脸笑容的道:“东啊！这都多久了，你可算回来一回了。” “二爷！”冯翔东喊了一声，然后笑道:“这不是没时间嘛，你也知道，我工作忙啊！那么大个矿，什么事情都得我过问，真是挪不开空！” 老头连连点头，笑道:“知道你忙，先回家休息！”说完对身边的小孩喊道:“鞭炮，拿来的鞭炮呢点起来啊！” 很快，鞭炮声就噼里啪啦的炸响了，一时间村子里鸡飞狗跳的，而这鞭炮足足响了十分钟才停下来。 好在冯翔东还没忘记韩毅，把韩毅拉到身边道:“老弟，咋样？我这老家还挺受欢迎的？” 韩毅下意识看了眼车上的礼物，人家是冲着你么？人家冲什么你心里没逼数啊？ 冯翔东一看韩毅的眼神，就知道韩毅在想什么，笑了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啊？可有什么关系呢？我只要一直能当领导，他们就会一直对我热情，哪怕是装的，能装一辈子，这事也成真的了，而我要是掉下来了，不用他们给我脸子看，我自己都不会再回来了，所以也就无所谓了，所以……我权当他们都是真心的。” 韩毅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冯翔东这种心态，只能竖起大拇指，说一句牛批了。 等到了村里最气派的一间房子，二爷这才招呼道:“接风宴已经准备好了，今天一定吃好喝好，千万别跟二爷客气！” 冯翔东被请进大屋，韩毅跟肖助理也跟着进去，只看屋里中间一张大桌子，此时桌子上已经摆了一些凉菜。 韩毅一眼扫过去，卤牛肉，鹌鹑皮蛋，卤猪耳朵，还有一盘子卤鸭胗，桌子中间放了一瓶茅台。 二爷招呼道:“坐，小东你先坐，后面热菜马上就上。” 众人坐下，然后热菜流水一般的端了出来，一条清蒸鲈鱼，一道铁锅炖大鹅，一盘子收拾干净，辣炒出来的黄鳝，然后三鲜汤，炸大虾，四喜丸子……！ 一眨眼，十几道菜送上来，二爷招呼道:“各位，敬小东一杯！？” 这话一出口，能上桌的几人纷纷起身，韩毅暗道绝了，你当长辈的敬小辈，有点抽象啊！ 而冯翔东似乎也不奇怪，端起酒杯喝了敬酒，然后才道:“二爷，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不喜欢拘谨，大家该咋样咋样，这么身份干什么？” 二爷哈哈一笑，点头道:“说的没错，行了，这一杯意思了，大家随意随意。” 二爷话说的敞亮，可桌上这些人哪个真敢跟冯翔东随意，一个个赔着笑脸，搞的冯翔东反倒有些无奈了。 冯翔东也不说什么，招呼韩毅跟肖助理吃饭，还亲自给韩毅倒了杯酒。 韩毅倒是真随意，该吃吃，该喝喝，冯翔东是越看越高兴，等众人吃喝的差不多了，桌子上的菜居然跟没怎么动过一样，毕竟十几道菜，就三个人正常吃饭，吃也吃不了多少。 其他人刚把心态调整好，准备吃点东西的时候，冯翔东一擦嘴把筷子放下了，然后就看见其他几人跟排练过一样，同时又把筷子放下了。 韩毅差点没笑出声来，冯翔东这一看就是故意的。 冯翔东笑道:“二爷，我这次回来就为了一件事，就是修坟。” 二爷一听，皱起眉头道:“路啊！这事你要真想做，二爷肯定不拦着，可是你看你最近发展的也挺好的，咱们家里也都顺利的很，这贸然修坟……万一坏了风水，会不会不好啊！？” 冯翔东之前也有这个忌惮，农村修坟，一向是过的好不修，只有过的不好，没办法了，才会想着动坟。 就是因为修坟被普遍认为对风水有影响，你过的好的情况下，说明风水好，这还有什么可修的？ 但这次经过韩毅的事情，冯翔东觉得家里的风水肯定是出问题了，不然自己怎么差点死在矿井里？ “二爷，事情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我差点死在矿井里，我觉得肯定是风水破了，修坟也是为了修补风水。”冯翔东缓声说道。 冯翔东在老家就跟神差不多，他说要修坟，别人就是再有意见，也不敢说什么。 二爷犹豫了下后道:“成，你要是觉得该修，那我们就修！” 韩毅都没想到这事情居然这么顺利，冯翔东老家是一个刺头都没有，不过也难怪，自从冯翔东发迹之后，没少给老家的人提供方便，说他是土皇帝，那真是一点都没错。 让韩毅意外的是，冯翔东在修坟这件事情上，完全没有提韩毅，还真别觉得这是不把韩毅当回事。 在韩毅看来，冯翔东这是在保护自己，万一修完坟之后，老冯家各种出事，大家不敢拿冯翔东怎么样，但保不准会有人惦记着韩毅，给韩毅带来麻烦。 现在冯翔东这样说，等同于把所有风险都自己背了，没让韩毅吃瓜落，担风险。 既然决定修坟，冯翔东老家这些人行动能力倒是真不慢，第二天开了个会，讨论了下修坟的具体细节，让我第三天就召集人手，在坟地开挖了。 冯翔东站在韩毅身边，有些慌张的问道:“老弟，这青龙和红龙到底是什么啊？老哥我心里没底，不会等会真把墓穴挖开了，到时候真钻出来两条龙，把咱们吞了？” 第100章 双龙 韩毅哭笑不得，没想到冯翔东的思路还挺飞，只能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啊！我梦里的事情，是不是你爷真托梦给我，还是我自己瞎做梦，我都说不清呢！” 冯翔东一愣，然后一脸懵逼的道:“对呀！这要是就你单纯做梦……这咋办” 韩毅看了眼下面挖坟的人，小声道:“我感觉现在填上还来得及。” 冯翔东无言以对，然后一咬牙道:“管他呢，挖都挖了，真要是你做梦也没事，反正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想修坟这件事，合该是逃不掉的。” 两人这边正说着话，下面挖坟的人里，就有人喊道:“挖开了。” 冯翔东上前一步，然后问道:“棺材上有洞么？” 挖坟的人疑惑不解，哪有在棺材上找洞的？但冯翔东说了，他们也不敢不看，找了一圈后，一人惊呼一声道:“这棺材上真有个洞！” 冯翔东眼前一亮，在韩毅肩膀上按了一把，然后大声道:“把棺材给我起开！” 这一下所有人都愣住了，修坟是正常的事情，可是哪有修坟的时候还开棺的？这要是惊扰了先祖怎么办？ 二爷此时也走过来道:“小东，这可不行，这是你爷爷的坟，你把他的棺材给开了……那……那还能有好啊？” 冯翔东直接道:“二爷，我也不怕告诉你，你以为我为什么忽然回来修坟，我那次差点死在井下，然后就梦到爷爷了，他跟我说，他的棺材里住进了青红两条龙，每天都让他很煎熬，这要是不开棺的话，等两条龙把我爷折腾的灰飞魄散，以后谁还保佑我？咱们冯家哪还有这种好日子能过？” 二爷一怔，一听有可能影响自己以后的好日子，立即怒气冲冲的道:“开，给我起开，你们不敢，我来！” 韩毅啧啧不已，果然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耽误自己过好日子了，真是腰不疼，腿不酸了，连棺材都能开了。 众人一听长辈都发话了，顿时也不犹豫了，几个大小伙子拿着撬棍，两三下就把棺材给别开了。 这边棺材刚别开，就听到有人惊呼一声，然后坑里的几人都赶紧往上面爬！ “怎么了？”冯翔东着急的问道。 一个小伙连忙道:“有蛇，两条呢！一青一红！” “啊！？”冯翔东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顺着棺材寻去，果然看见墓坑里，两条小蛇扭动着身体移动着。 有人拿起铁锹想去打蛇，冯翔东连忙喊道:“别打，那是小龙！想办法抓起来！” 被喊住的人赶紧退后一步，立即有人戴着手套来抓蛇，可两条小蛇滑的很，一群人忙乎了半天，两条蛇却一个都没抓住，钻进耕地里消失不见。 一众人此时议论纷纷，这棺材里爬出两条蛇，这太灵异了。 冯翔东此时看韩毅的眼神，就好像在看神仙一样，一把拉住韩毅的手道:“老弟，你……多亏了你，真是多亏了你，这要不是你，恐怕真得等我死了，进祖坟里才能发现了。” 韩毅也是惊讶，你这才真是预言家啊！韩毅上辈子，这事传出来，还真就是靠冯翔东进祖坟。 两条蛇没抓住，这让冯翔东有些失望，毕竟那是两条会吸气运的龙啊！这要是能养起来，那自己以后还不鸿运当头？ 其实对于两条蛇钻进冯翔东爷爷的棺材……这种事情并不奇怪。 蛇本身就是喜欢钻洞的玩意，除了蛇以外，老鼠钻棺材的更多，并算不上多稀奇的事情，各地的民间传说中也不少见。 重新把棺材封上，然后上土，封上墓坑，冯翔东这才长出一口气，从现在开始，韩毅就算说吃大便壮阳，冯翔东恐怕都会选择先尝一口。 修坟的事情也就算是结束了，冯翔东彻底把韩毅当指路明灯了，非要邀请韩毅去西川煤矿上班，张嘴就要给韩毅安排个科级干部，而且保证最多三年，给升副矿级。 “老弟，你信哥哥的，啥事也不让你干，你每天就喝喝茶，看看报就行了，有事没事，咱哥俩一起喝两盅！”冯翔东揽着韩毅的肩膀劝道。 韩毅摆了摆手道:“老哥，真不行，我真不想下井。” “不让你下井啊！地面机关科室，保证不下井！”冯翔东连忙说道。 韩毅还是摇头道:“算了，我以后准备在淮南这边搞个小煤窑自己干，去你那上班了，还怎么自己开小煤窑啊？” 冯翔东一听，立即一拍大腿道:“不就小煤窑么？还来淮南开？我们西川煤矿也有啊！这样……你在淮东干，我把这个小煤窑的股份批给你。” 韩毅有些意外，没想到冯翔东居然这么好说话，自己这铺垫了这么多，还没准备发力呢！ 结果冯翔东直接把自己想要的东西拍在自己面前了。 “这样……不好？”韩毅问道。 冯翔东眼睛一瞪道:“什么不好？我是西川煤矿的大矿长，这事就是我说了算！” “老哥霸气！”韩毅竖起来大拇指，这年头一个大矿长的权力确实大，基本上煤矿上的事情，大矿长说什么就是什么，如果你觉得有问题，那有问题的不会是大矿长，肯定是你。 韩毅想了下道:“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咱们谈谈这小煤窑的价格。” 冯翔东一听这话，皱起了眉头，有些无奈的道:“这确实是个事，太低的价格我也没法给你，上面有死命令的，最低也得五万块钱，你就给五万！” 韩毅沉默，俗话说朝里有人好做官，这话真是一点没错，国家资源在这些领导手里，真不算什么。 说到底，这些东西自己又没法留着，挣的钱也不可能揣在自己腰包里，所以不如做人情，卖人家一个人情，那这份人情可是货真价实落在自己兜里的。 冯翔东见韩毅不说话了，以为韩毅不满意，立即道:“你放心，虽然价格高了点，但你以后生产要用材料，用设备，老哥还能让你吃亏么？” “老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韩毅说道。 冯翔东眼珠子一转，嘿嘿笑道:“其实没什么不知道的，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就行了。嘿嘿……！” 第101章 你得听嫂子的，不然……残废 “你这个嘿嘿……是什么意思？”韩毅感觉一阵恶寒，连忙道：“你不要想太多的事情，我这个人，卖身不卖艺的……！” “呸！你卖身我也不要……不是，你是不是说反了？”冯翔东错愕道。 韩毅连忙道：“你还是说说你嘿嘿，是想干什么！” 冯翔东道：“你别担心，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开小煤窑，到时候办公场所可以放在我们西川煤矿嘛！搞个驻矿办事处，你觉得怎么样？” 韩毅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冯翔东解释道：“你自己想想，你开小煤窑，要用的矿用材料这么多，光是雷管你们就得从西川煤矿搞，在矿上要是没有个办事处，这办事方便么？” “另外，虽然你开的是小煤窑，但从上下级来看，你的小煤窑也是要接受西川煤矿节制的，所以在西川煤矿有个办事处……很合理的啊！” 韩毅还真反驳不了冯翔东，疑惑的道：“就这？” “就这！”冯翔东道：“老弟啊！你是我的贵人，从风水学上来说，贵人傍身，做事才顺，为了咱们俩都好，你就从了我！” “……冯老哥，你从哪学这么多怪话啊！？”韩毅哭笑不得，感觉冯翔东说话，每一句都准备开车，闸皮都快让自己踩断了。 冯翔东哈哈一笑道：“我可就当你答应了。” 韩毅点了点头，这事对自己来说并没有坏处，以后要仰仗西川煤矿的事情确实多，所以在西川煤矿有个办事处，确实是好事，自己没有拒绝的理由。 两人说说笑笑，冯翔东是真高兴坏了，如果说之前的事情，冯翔东对韩毅还保留着最后一点警惕，那这次的事情过后，韩毅在冯翔东心里，就真的是大贵人了。 不过冯翔东做事也很稳妥，两条蛇的事情后，立即吩咐二爷等人，这件事情不要往外传，自家内部消化就行了。 把坟重新填平后，当天晚上众人就在冯翔东老家过夜，二爷晚上吃饭之前，又找到冯翔东聊了一会天。 “小东，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家里正好有点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你看成不。”二爷脸上笑容满满，哪像是跟晚辈说话，更像是跟领导汇报。 冯翔东点头道：“二爷你说！能办我肯定给你办了。” 二爷乐呵的道：“也没什么大事，老冯家有几个孩子，学习都不错，不说一定能考上大学，但是考个大专肯定不是问题，就是家里都不太……！” 冯翔东不等二爷说完话，直接道：“这个不用说了，我之前不就跟你们说过嘛，只要是老冯家的孩子，上完高中还有本事往上走的，找我拿钱就行了。” 二爷满意道：“是是是，你之前是交代过，但这不是还得跟你再说一下嘛，你别嫌二爷年龄大了，啰嗦。” 冯翔东摆手道：“那不会，都是老冯家的孩子，他们有本事上学，家里供不起，我供，等以后毕业了，我帮忙安排，多少也能给我帮上点忙！” 韩毅心中啧啧，冯翔东这人眼光还是有的，八十年代中期，中专，大专也是了不得的，上出来以后，那不比大学生差多少。 冯翔东花钱把人供出来，等到时候往各个部门一塞，平时可以不用，但真用的上的时候，冯翔东都不用亲自上门，让孩子爹娘找上门去，也不用说别的，就一句你有现在的好日子，都是你叔当年供的。 基本上冯翔东有什么事情要办，就都给办了。 没法子，人是群居动物，是社会性动物，啥叫社会性？送人情，欠人情，这就是社会，真觉得自己有本事，一个人就能开天辟地的，大部分最后都结果惨淡。 冯翔东这一手虽然不算多高明，但确实是有用。 稍微二爷又说了些老冯家各家的情况，有需要钱的，有想冯翔东帮忙安排工作的，韩毅本来以为冯翔东都是来者不拒，结果没想到冯翔东大部分都给拒绝了。 “安排工作没问题，但是别想着享福，享福没有挣钱的，挣钱他就不享福，家里需要钱的，救急不救穷，这我之前说过？”冯翔东皱眉说道。 二爷连连称是，晚上吃完饭，二爷安排众人睡下，第二天一大早，冯翔东打了个招呼就回了淮东。 从淮南回到淮东，冯翔东本来想让肖助理把韩毅送回家，但韩毅给拒绝了，自己还没高调到坐着小汽车回家，到时候别人问起来也是烦得很。 冯翔东道：“行！你既然不想高调，那就随你，不过有机会我请你吃饭，你叫上你……嘿嘿……嫂子！咱们一起好好吃一顿。” 韩毅脸一黑道：“老哥，你别瞎说，那是我敬爱的嫂子，我们……没什么的。” 冯翔东不屑的道：“行了老弟！在老哥面前还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都是同道中人！”说完还用肩膀撞了韩毅一下。 韩毅脸更黑了，谁跟你同道中人，我们是……纯爱！ 冯翔东则自言自语道：“其实没啥，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他不过……！” “老哥！”韩毅恨不得堵住冯翔东的嘴，这货不是准备开车，就是已经在开车了。 冯翔东哈哈一笑，然后一脸正经的道：“老弟，你真不用这么害臊，你家的情况我又不是不知道，其实只要你嫂子愿意，你得尊重他，上一个不尊重嫂子意愿的人……家破人亡不说，自己还被弄残废了！” 韩毅一脸奇怪的道：“谁啊！？” 冯翔东道：“武松啊！” “……！” 冯翔东理所当然道：“真的，你看，他要是从了他嫂子金莲，金莲是不是就不会出轨西门大官人了，金莲是不是也不会弄死他哥了？他也不会从打虎英雄变成通缉犯，最后只能上梁山，还被砍断了一条手臂，残了啊！” 韩毅被冯翔东怼的半天没能找出一句反驳的话来，最后只能拱手告辞，特么的，冯翔东这货，平时脑子不清楚，开车的时候格外矫健啊！ 韩毅骑自行车回到林圩子，结果人都没进门，就听到自家院子里吵的哇哇叫！ 第102章 敢动手？ 韩毅奇怪了，家里现在日子好的很，没事干谁这么吵，结果听到大妈那尖锐的声音，立马就知道什么事情了。 “俺们家儿子在西川煤矿上了班，有本事了，你们就是嫉妒，就眼红！哎呀，不能活了，你们老韩家嫉妒我儿子，欺负我们家啊！”大妈的声音跟要炸了一样，吵的人心烦。 韩毅赶紧把自行车架好，然后进了院子，结果就看到爷爷让气的捂着胸口，脸色发白，大妈坐在地上放赖，嘴里骂骂咧咧的，完全不管什么长幼了。 爷爷怒声道：“秀芬，我……我没说过不让家盛去西川煤矿上班？你们家好歹得跟我商量一下？家盛是我大孙子，我能害他，可你们一句话不说，家盛就不姓韩了，是不是你们过分了！？老大，你说话！” 韩毅大爷站在自己媳妇身边，低着头不说话，大妈立即从地上爬起来，大声道：“不跟你说咋了？那还不是知道你们老顽固，到时候就因为姓啥，耽误我们家家盛。” “再说了，那户口本上姓啥有区别么？那还不是我儿子，还不是你孙子，你们就揪住这件事情没完没了！就是眼红！” “我眼红我孙子！？”爷爷气的直喘粗气。 大妈此时目光看向韩毅老爹，怒道：“就是你们嫉妒，跟老头告刁状，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说完直接朝韩毅老爹冲了过去。 老爹没想到老大家媳妇这么泼辣，扭头就想跑，结果没想到韩毅老娘拦在自家男人身前，一把掐住老大家媳妇的脖子道：“给你脸了是不是！？在我家院子里打我男人，是不是给你脸了！？” 韩毅站在门口都看呆了，这苏秀芬是不是脑子坏了，谁不知道韩毅老娘以前是猎户家的闺女，别说是人了，山上遇到狼，韩毅老娘手里有个土铳，就敢跟追着狼群跑，那彪悍可不是假的。 此时一旁一直黑着脸没说话的年轻人忽然怒了，冲着韩毅老娘冲过去道：“谁让你动我娘的，给我松手！”说着冲上去就掰韩毅老娘的手指，场面彻底乱了。 但韩家盛刚碰到韩毅老娘，还没来得及发力，就感觉腰上一疼，整个人打着滚摔出去了，韩毅一脚踹完，撵上去按住韩家盛骂道：“动手，我特么让你动手！！” 韩家盛被韩毅按住一顿好打，别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韩家盛已经挨了好几个大嘴巴子了。 苏秀芬一看自己儿子挨打了，哇哇叫想挣脱开去捞人，结果被老娘按住同样是大嘴巴子抽了个来回。 老大家两儿一女，因为住在城里，要了三个孩子后，就想着迟点再要，没想到赶上计划生育，就没能再要了。 今天老大家两口子带着韩家盛来的，敢在韩毅家里动手，那就是找削的，韩毅自己十里八乡就是出了名的会干仗，能干仗，老四比韩毅小几岁，但同样是干仗的行家，兄弟俩联手，周围大队谁敢跟韩家兄弟俩龇过牙，没想到今天韩家盛还猖狂起来了。 最后韩毅大爷人也傻了，看了眼自家兄弟，想动手，可是又看到在旁边虎视眈眈的老四，老五，心里叫屈，今天大意了！ 最后还是韩毅爷爷叫停，众人这才撒手，就这短短的时间内，韩家盛让韩毅打的脸都肿了，苏秀芬也没比他儿子好到哪里去。 “行了，都别打了！”老爷子怒声说道，等众人停手后，黑着脸道：“老大家，你们家现在有能耐，是城里人了，我也管不了了，以后……自己拿主意！不管了，再也不管了。” 奶奶扶着老伴，也是不停的叹气，苏秀芬见状，赶紧从韩毅老娘手里挣脱开来，然后捂着脸道：“听到了没有，我们家自己说了算！你家以后别多管闲事，不然我扎小人都扎死你们。” 苏秀芬虽然嘴上厉害，但也知道今天在这肯定是讨不了好了，赶紧拉着自己男人和儿子跑路。 韩家盛出门的时候，眼中闪过阴狠之色，对韩毅道：“韩毅，你牛批，我是你哥，你敢打我！以后你进市里，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韩毅骂了一句道：“滚一边去，你姓韩么？！还你是我哥。” “我……我那是为了有工作。”韩家盛立即说道。 韩毅好笑道：“行了！今天为了工作，能认姓李的当爹，明天为了房子，是不是认姓方的当爹！？” 韩家盛气的两眼直瞪，咬牙道：“你行，你嘴厉害，等你进城里，我高低打烂你的嘴。” “看你那熊样，还进城里，你现在来啊！”韩毅作势要追，结果韩家盛赶紧拔腿就跑，生怕韩毅真追出来。 吓走大爷家三口，院子里老爹扶着老爷子坐下，老爷子这次是真气的不轻，此时嘴里还念叨道：“他们怎么就不明白呢，我不是不让家盛去上班，好歹跟我说一声……那是我大孙子啊！” 韩毅有些无奈的看了眼老爹，临走的时候让他旁敲侧击，结果这肯定是见面就都给老爷子抖了，不然爷爷也不会气成这样。 说实话，韩家盛顶了人家的姓去上班，韩毅也不觉得有什么，这年头为了过好日子，谁家不是想尽办法，顶个名字算啥？ 不过……韩家盛上辈子就不是什么好鸟，自己给他添堵也愿意，但前提是别给爷爷搞成这样啊！ 韩毅对老四他们道：“行了，把院子扫一下。”说完走到老爷子身边，蹲下道：“爷，这事……你也别多想，其实他们有句话说的没错，本子上是啥不重要，韩家盛死了，那也是你孙子啊！” 老爷子摇头道：“你不知道，不关姓什么的事，这事他们得说。” 韩毅挠头，爷爷这人，一辈子就想让家里孩子和和睦睦的，但随话说舌头跟牙还打架呢，何况是现在分了家的这几大家子，两个姑姑韩毅不说，那没话说，但其他几位叔伯，真不是啥好人，自己有机会肯定整治他们，可老爷子在这挡着，让自己犯难啊！ “以后整治他们，还是瞒着老爷子！”韩毅心中暗道，然后又想到韩家盛，这小子在西川煤矿上班后，得瑟的都没边了，上辈子见到韩毅就得嘲讽自己几句，行，你不是把西川煤矿的工作看成宝么？我就砸了你的宝！ 第103章 事我来办 还是那句话，韩毅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多好的人，自己上辈子就在社会上艰难求生，为了一家人，打过工，做过生意，社会上的冷暖见了个遍，想用单纯的好坏去约束韩毅的行为，根本就没有意义。 韩毅做事就只有一个原则，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跟大爷家的事情，说到底是家族内部的问题，算不上仇，但他们一家子把老爷子当傻子欺负，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屋里，老爷子还在唉声叹气，老爹老娘都在劝解，但这事哪有这么好劝的，一个当爷爷的，孙子改姓都不知道，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那自己的脸还要不要。 “爷，您也别生气了，这事我来弄，保证让韩家盛把姓改回来。”韩毅对老爷子说道。 果然，一听到能让孙子把姓改回来，老爷子立即就来精神了，可想了想后，又叹气道：“算了，他好不容易有干正式工的机会，我不能拦着啊！” 韩毅笑道：“不姓韩就干不了正式工？爷，这样，我让他把姓改回来，还让他能干正式工，你看行不行？” 老爷子一听这话，先是有点不相信，但一想到孙子这段时间的神奇，又觉得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真能成？”老爷子问道。 韩毅笑道：“真能成，不过我要是办成了，您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说，你要是能办成，别说一件了，你让爷干啥，爷就干啥！”老爷子连忙说道，要是真的能如同韩毅说的那样，那这件事情就是完美解决了。 韩毅乐道：“成，您放心回家等消息，最多一个星期，我就把事情给办了。” 韩毅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让老爷子安心不少，韩家盛毕竟是大孙子，在农村这地方，自家大孙子跟别人姓，这说出去得让人笑话死。 可老爷子又不舍得坏大孙子的好事，所以韩毅说能既让韩家盛把姓改回来，又能保住他的工作，这自然是最完美的。 把老爷子哄回去，韩毅这才重新看向老爹，老爹感觉到儿子的目光，赶紧躲躲闪闪，心虚的很。 韩毅也是无语，自己这才出门几天，老爹就把事情搞成这个样子，这要是回来的再晚一点，说不定家里是真要吃亏的。 “爹，您下次做事能靠谱点不？”韩毅无奈的说道。 老爹脸上露出一股讪笑，不好意思的道：“我不是也着急嘛，没想到……你爷一听这消息，当场就炸了，我劝都没劝住。” 韩毅无言以对，你们父子俩，自己爹是什么脾气心里没数？不过一想到自己，得，差不多，自己这么了解老爹的脾气，就不应该跟他说韩家盛改姓的事情。 老爹此时尴尬道：“那啥，你答应你爷的事情，能办到么？” 韩毅臭屁轰轰的道：“老爹，记住你儿子一句话，你儿子我答应的事情……就没有办不到的！” “……！”老爹很想怼韩毅，但一想到自己惹的祸还要靠儿子擦屁股，算了，暂时放他一马。 其实韩家盛的事情很好办，找冯翔东那个车神就行了，对于大矿长来说，一句话的事情。 回到屋里，老四立即凑过来道：“三哥，你今天那脚太帅了，我感觉韩家盛得腰间盘突出。” 韩毅差点被老四逗乐，拍了下老四的脑袋道：“一天到晚，尽想些有的没的。” 第二天一大早，韩毅就起来准备去一趟西川煤矿，答应老爷子的事情，自然是越早办了越好，能不拖尽量不拖。 结果人刚出门，就被吕友德给堵住了，吕友德拉住韩毅道：“正找你呢。” “找我？找我干什么？”韩毅问道，然后道：“怎么，打谷场的水泥黄沙不够？” “够了够了。”吕友德连忙道：“就是还剩下一些，你看给你拉到哪合适！？” 韩毅笑了笑道：“书记你受累帮我处理一下！不然拉回来我也没地方放，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吕友德立即满脸笑容，暗道韩毅这小子会办事，剩下那些黄沙水泥，盖别的不够，但是弄个炉灶绝对没有问题。 韩毅来到市里，没直接去西川煤矿，而是找了一趟陈德胜，陈德胜最近彩券生意也没停，但明显生意没之前好了，之前一天挣个几千块钱轻轻松松，现在好点一天搞个千把块，不好的时候就只有几百了。 “呦，老弟来了。”陈德胜见到韩毅挺高兴，韩毅基本等同于他的财神爷，不高兴才怪。 韩毅笑道：“怎么，没去卖彩券啊？” 陈德胜摆手道：“有点卖不动了，而且最近不是咱们一家干，有好几个也跟着搞彩券的，这竞争越来越大了。” 韩毅道：“正好，我这边把小煤窑的事情办的差不多了，你这边能安排人不？” 陈德胜眼前一亮，有些不敢相信的道：“老弟，你说的是真的假的，咱们淮东可还没人开过小煤窑呢，你真给办下来了。” 韩毅乐道：“我不能跑来跟陈老大你逗乐？真弄下来了，接下来就准备人手和设备了，设备这边我解决，但人手得靠你。” 陈德胜立即拍着胸口道：“你放心，我这边别的没有，就是人多，你要多少，保管给你找齐。” 韩毅立即道：“不是光找人，得找一些有经验的老矿工，不然咱们什么都不懂，井下再没人管着，太容易出事了。” 陈德胜笑道：“老弟，这点你放心，到时候都给你拉过来，你亲自过，你要是觉得不合适的，我立马让人滚蛋。” 韩毅点头，然后道：“行，那还是按照咱们之前说的，刨去工人的工资，平时的设备租赁，消耗品等等，剩下的利润三七分，没问题！？” “太没问题了。”陈德胜立即道：“老弟你放心，你就放心大胆的往前走，老哥我给你保驾护航！绝对不含糊！” 陈德胜是自己小煤窑计划里重要的一环，没有他镇着，凭自己现在的底子，会多出很多麻烦，所以三成利润，自己给的心甘情愿。 第104章 这背影可真讨厌啊！ 把招人的事情交给陈德胜，韩毅这才去了西川煤矿，上次来的时候，保卫科的人已经认识自己了，所以这次进来的很顺利，没人拦着，韩毅迈着潇洒的步伐就进了矿。 这边正准备往冯翔东办公室去呢，就看见个疯子，手里抱着个小布袋子，也没多大，跟后世的笔记本电脑包差不多，里面装的都是煤，就这样大摇大摆的从矿里走了。 韩毅惊讶的对保卫科的人问道：“好家伙，你们上次拦我挺猛的，这还有手里抱着煤走的呢，你们不拦？” 保卫科的人笑道：“这人叫傻和平，脑子不好，家里虽然有兄弟姐妹，但没人管他，任他在外面跑着，他平时就进矿里来拿点煤，出去跟那些卖饭食的换点吃的。” “你别看他傻，还贼有礼貌，你给他口水喝，他就能给你鞠一个大躬，有次他进矿里拿煤，正赶上冯矿经过，我们保卫科就想着总得在领导面前拦一下，好家伙……傻和平被拦了，也不打人，而是抓自己的脸，那脸抓的稀烂，冯矿看见就跟我们说，一个傻子，你居他拿，他能拿多少，所以就不让拦了。” 韩毅默然不语，在很多人看来，冯翔东大概都不算什么好玩意，握着权利，安插自己的人，是权利的既得利益者，但你要说他是个坏人么？好像也不是，人性就是这么奇怪，大多数人不是黑的，也不是白的，而是一种精致的灰。 来到冯翔东的办公室，人正在办公室训肖助理呢，韩毅见到，连忙帮肖助理解围道：“老哥，你这一大早就训肖助理啊！” 冯翔东一看是韩毅，立即露出笑容道：“我也不想熊他，可这货不熊不长进，一天到晚给我惹事，他要是能有你一半，我就阿弥陀佛了。”说完看向韩毅道：“为小煤窑的事情来的？” 韩毅点头，又摇头，冯翔东乐了，笑道：“你这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我可就有点看不懂了。” “为小煤窑的事，也为别的事。”韩毅无奈的道：“家里有个堂哥，背着我爷把姓改了，接了人家的班来西川煤矿上班，我爷在家被气了个半死。” 冯翔东并不意外，其实这种事情很常见，他这个当领导的都一清二楚，只不过这种事情没法管了，管了你就是跟小民争利，不地道。 但是不管，不代表不能管，冯翔东思索了一番后道：“你是想让我把你那个堂哥给开了？” 韩毅点头道：“先开了，然后再跟老哥求个情，看看能不能给我大堂哥安排个工作。” 冯翔东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道：“不是，你这是不是有点脱裤子放屁了？你要是有需要，我直接特招了他，户口的事情你们自己再改呗。” 韩毅摇头，嘿嘿笑道：“老哥，我这样跟你说！开了之后，我这个大堂哥来矿上，我希望你……哪里累给他往哪里分，最累的地方干最累的活。” 冯翔东咂舌道：“咋的？跟你这大堂哥有仇啊？” “差不多。”韩毅也不隐藏，笑道：“不收拾他一顿，我心里不痛快。” “得，这也就是你，要是别人的话，我才不办这种麻烦事呢。”冯翔东笑道，然后又问道：“你这大堂哥叫什么名字？” “现在用的名字叫刘家盛。”韩毅说道。 冯翔东点头，对肖助理道：“查一下看看，是哪个单位的。” 肖助理连忙去查了，韩毅此时又把带来的包放在桌子上，然后道：“再来就是小煤窑的事情了，这是五万块钱，您点点。” 冯翔东摆了摆手道：“成，放这就行了，等肖助理回来，我让他帮你把手续办了，然后带你去看眼小煤窑的位置。” “位置我知道，雷公山嘛。”韩毅笑道。 冯翔东惊讶道：“消息够灵通的。” 韩毅对这消息肯定灵通，雷公山猛鬼峡，那条通道里的瘴气，就是浅层煤炭带来的，后世就是因为这里的小煤窑开采，彻底把猛鬼峡给毁了，好端端的一个自然美景，到后来都成了臭水沟子了。 其实小煤窑的开采和猛鬼峡并不冲突，只不过当年开采的人为了图方便，扒了猛鬼峡的通道，后来整个猛鬼峡的生态就被破坏了。 韩毅现在既然掌握了小煤窑，钱要挣，但破坏环境的事情不想干了，当然韩毅不是什么环境保护者，而是这么好的地方，感觉为了省那几个钱就毁了，太糟蹋好地方。 两人坐在一起闲聊，很快肖助理回来，对冯翔东和韩毅道：“查到了，那个叫刘家盛的，人在皮带队呢！” “现在上班还是下班？”冯翔东问道。 肖助理立即道：“上早班，现在应该还在下面。” “打电话通知他们队长，让他升井，然后立即来我这一趟。”冯翔东毫不犹豫的说道。 井下，皮带队队长接到地面的电话，一听要让韩家盛升井去大矿长那一趟，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赶紧找到韩家盛道：“家盛，你别干了，赶紧收拾一下升井，大矿长那边找你好像有什么事情。” “谁找我？”韩家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茫然的问道。 皮带队队长自己也有点懵，但还是道：“说是大矿长，让你升井以后赶紧过去一趟，也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找你。” 韩家盛心里咯噔一下，自己跟大矿长可不认识，这忽然间让自己去他办公室，先排除潜规则自己，那剩下的就是冒名顶替接班的事情了。 韩家盛越想越担心，赶紧把手里的东西一扔，连忙往井口跑，等升井之后也不不洗澡，想了下后，还把安全帽上的黑灰往脸上抹了点，把自己打扮的很是凄凉的模样。 等韩家盛来到冯翔东办公室外面，立即敲门道：“冯矿，我是皮带队的刘家盛，听说您找我。” 冯翔东道：“进来。” 韩家盛赶紧进了办公室，目光扫过，办公室里只有冯翔东和肖助理，角落里一个年轻人正背对着自己，查看冯翔东书柜上的书。 “这人的背影……好讨厌啊！” 第105章 谢谢啊！～ 还没等韩家盛仔细看清楚年轻人，就听到冯翔东忽然开口道：“皮带队的刘家盛是？” 韩家盛连忙道：“是，冯矿您找我有事？”说罢，还用手擦了下额头的汗水，一副刚刚辛勤劳动过的样子。 冯翔东笑了笑，忽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道：“数祖忘典的东西，你是叫刘家盛么？你特么姓韩！” 韩家盛被冯翔东这一声差点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此时一脸慌张，连忙道：“冯矿，我……我姓刘，我真的姓刘，您不要听别人胡说八道。” 冯翔东怒声道：“我这辈子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样的，为了挣点钱，连自己祖宗都忘了，我看你要是在抗日时期，肯定能发大财啊！” “为什么啊冯矿？”肖助理时刻不忘记做好一个捧哏的基本素养，立即问了一句。 冯翔东没好气的道：“连自己姓什么都能给改了，当汉奸肯定是一等一的好手，想不发财都难啊！” 韩家盛额头冷汗直冒，刚才的汗水是假的，可现在的汗水是真的，他咽了口唾沫，心想今天的事情死也不能认，冯翔东不可能有真凭实据，户口本上自己都姓刘，天王老子来说了自己也不能认自己姓韩这件事。 “冯矿，我真是冤枉的，我真姓刘，我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在外面瞎说，但我要是不姓刘，我天打五雷轰！”韩家盛发誓道。 “啧啧。”此时韩毅转过身来，啧啧道：“韩家盛，你可以啊！自己想被雷劈你就继续，别嘴里不干不净的骂人啊！” 韩家盛一看到是韩毅，整个人都傻了，天王老子来了可能实锤不了自己，但韩毅真能。 只见韩家盛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白，最终怒声道：“韩毅，你个王八蛋，你就是眼红我日子过的好，你来坏我的事！” 冯翔东一拍桌子带“是不是给你脸了，这是你放肆的地方？”说罢对肖助理道：“跟人事说一声，这个不要逼脸的玩意，连自己祖宗都不认，咱们西川煤矿也用不起这样的人，给清退处理了。” 韩家盛一听这话，仿佛晴天霹雳，两腿一软直接坐在地上，差点没哇的一声哭出来，但他自己也知道，顶人家的名额来上班，被查到了肯定是清退，这怎么说都没用的。 想到这里，韩家盛看向韩毅的眼神满是怒色，忽然从地上爬起来，冲着韩毅就冲了过来，嘴里还骂道：“韩毅，你个崽种，我跟你拼了！” “韩老弟小心！”冯翔东连忙喊了一声。 韩毅哪里会怕韩家盛，别看这玩意比自己大了三岁，但从小到大，自己六岁之后跟他干仗就没输过，哪次不是按着他揍。 等到韩家盛靠近的时候，韩毅侧身躲开一扑，然后一脚踹在韩家盛的屁股上，就看到韩家盛滚地葫芦一样扑了出去。 “哎呦！”韩家盛扑倒在地上，嘴里哎呦个不停，这次真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对韩毅道：“韩毅，你欺负我，你等着，我回去告诉我爸，告诉爷爷，你等着。” 韩毅嗤笑一声道：“韩家盛，你这一挨揍就告状的习惯，到现在也没改啊！不过你今天这顿打挨的不亏，回头你还得谢谢我呢！” “我谢谢你，我谢你八辈祖宗！”韩家盛嘴里骂骂咧咧道，反正自己也改姓刘了，就谢韩毅他八辈祖宗。 韩毅也不恼，反倒笑呵呵的对冯翔东道：“冯矿，这人虽然脑子不清楚，但确实是我堂哥，他顶人家名额这事，您罚也罚了，能不能给我哥面子，把他招了，他从小就想进西川煤矿上班。” 韩家盛一怔，没想到韩毅还真帮他说好话，但还是气道：“我不用你在这假惺惺的，你算什么玩意，在这充大瓣蒜，冯矿能听你的！？” “我还真听。”冯翔东笑呵呵的道：“我跟你堂弟一见如故，现在也算是朋友了，既然他帮你说话了，你又从小就想进西川煤矿上班，这事也不是不能考虑。” 韩家盛懵了，没想到韩毅说话还真管用，一时间有些茫然了，在他的记忆里，三叔这一家子，没一个有本事的，自己从来就没看得起他们家过。 冯翔东此时皱眉道：“你堂弟为了给你说情，在你来之前，不知道跟我说了多少好话，你连句谢谢都没有！？你这样的人，看来我还得考虑考虑。” 韩家盛一听这话，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赶紧对韩毅道：“韩毅，小毅，小毅你真是我亲弟弟，我谢谢你，太谢谢你了。”说着还要来抓韩毅的手。 韩毅躲开韩家盛，然后道：“行了，我帮你呢，也不是为了别的，谁让你也是我爷的孙子呢！但是……你既然进了西川煤矿，以后干活可别偷奸耍滑，不然要是被矿上开除，我可不管！” 韩家盛一脸笑容，连声道：“你放心，我上班可正常了。” 冯翔东和韩毅对视一眼，然后道：“行！既然我韩老弟都这样说了，回头让人事给你重新入档，不过入档后，你现在这个单位就不能干了，得换个单位了。” 韩家盛脸上按捺不住笑容，皮带队又脏又吵，自己早就不想干了，既然韩毅跟冯矿关系这么好，那还不给自己调动个又轻松，又挣钱的岗。 想到这里，韩家盛忍不住笑出了声，冯翔东却直接道：“有韩老弟在，以后我肯定是要重用你的，不过……这个还是要征取你的意见，你自己看看。” “看什么？”韩家盛疑惑道。 冯翔东缓声道：“我们矿上，领导都是从基层起来的，我要是想重用你的话，你就不能在辅助单位待着了，得去生产头，从一线干起，不然没有资历，我想重用你也不行。” “当然了，你要是受不了这种苦，也可以选个舒服的单位，绞车队，保供队，这些单位都不错，你自己选。” 韩家盛听完这话，脑子里立即一阵疯狂运转，心里琢磨有韩毅这层关系在，这去一线也就是镀镀金而已，想罢立即道：“我想去一线生产头！” 第106章 猖狂 韩毅听韩家盛义正言辞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差点没笑出声来，韩家盛这人怎么说呢，一辈子缺点无数，但要真细数的话，懒肯定是其中靠前的，传闻四十岁的时候，内裤还是他娘给洗的。 出了名的，能坐着不站着，能躺着不坐着，甚至跟他媳妇吵架的时候，他媳妇都说，连那事动的都是他媳妇，这样的人你指望他能去一线生产头干下来？ “真的？”冯翔东一脸怀疑的问道。 韩家盛立即道：“真的！冯矿您放心，我不会辜负你的期待，也不会辜负我们家小毅的。”说完看了眼韩毅，语重心长的道：“小毅，以前是哥不懂事了，你担待点，以后哥肯定对你好。” “呵呵，你别这样说话，怪瘆人的。”韩毅冷笑一声，指望韩家盛跟自己和好，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冯翔东点了点头，然后对韩家盛道：“行，既然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肖助理……安排下，送他去采煤队练一段时间。” “好的冯矿，我马上安排。”肖助理笑呵呵的说道。 冯翔东又对韩家盛道：“行了，回去跟你们原来单位领导打声招呼，明天去采煤队报到就行了。” 韩家盛连连点头，然后一步三回头的从办公室出去，每次回头对冲韩毅媚笑一下，看的韩毅差点没吐出来。 等韩家盛滚蛋后，韩毅啧啧道：“我这个堂哥，恶心起人，真有一手啊！” “恶心人？”冯翔东笑道：“论恶心人，我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说罢对肖助理道：“跟采煤队的领导说清楚，给我往死里练，多给他安排连勤，半个月内他要是瘦不下去十斤，我拿采煤队领导是问！” 肖助理笑道：“冯矿放心，保证给他安排的妥妥当当。” 韩家盛从办公室出来后，确认没人看着自己了，立即一口口水吐在地上，骂骂咧咧道：“崽种韩毅，真特么让他傍上大腿了，居然能跟冯矿称兄道弟，你也配！？” “吗的，最近还真不能得罪他！”韩家盛想了下，然后暗自道：“没事，等我以后在冯矿身边混好了，取代你韩毅的位置，到时候我得让你跪下给我磕头，不然整死你！” 想到这里，韩家盛忍不住哈哈笑出声来，一想到未来的美好生活，他就觉得浑身舒坦，要知道在西川煤矿当领导，那在整个淮东都能横着走，出去到私营饭馆吃饭，都不用给现钱，我是西川煤矿的领导，还怕我赖你账不成？ 韩家盛想的飘飘欲仙，感觉自己已经是西川煤矿的领导了，走路都要飘起来了，等回到皮带队的办公室，立即有人问道：“刘家盛，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冯矿找你什么事？” 平日里，韩家盛要唯唯诺诺的班长，此时在韩家盛眼里，屁都不算，反倒恼火道：“你在那瞎喊叫什么？我姓什么，你不知道？！” 班长愣了下，韩家盛进矿接班，是接自己以前老同事的班，所以他不姓刘，姓韩这事自己确实知道。 “不是……之前不是你自己要求我们叫你刘家盛的嘛？免得被大领导听到啊？！”班长一脸错愕的说道。 韩家盛怒道：“以后不许叫了，我就叫韩家盛，我就姓韩！听到没有，以后再叫，小心我抽你！” “嘿！”班长气的把手里的杯子往桌子上一拍，怒声道：“韩家盛，你脑子被驴踢了是！？我看你不想在皮带队干了。” “你算老几啊！？你是队长啊！？还是科区长啊！？”韩家盛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不屑道：“慢说你不是，就算你是，我也不屌你，你说对了，劳资他么的不在你皮带队干了，今天就走！” 班长这下真是惊了，错愕道：“你真是疯了！？我先说好，你滚归滚，别指望老刘还能把钱还给你。” 韩家盛一听这话，立即怒了，拍着桌子道：“他不还试试，我特么的不想跟他一般计较，他还钱这事就过去了，我要想跟他计较，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信不信让他退休工资都拿不到！？” 班长被气的半死，咬牙道：“你特么别说的多牛批似的，你是矿上大领导啊！？” 韩家盛得意道：“我不是矿上大领导，但我认识啊！”说罢得意的摆了摆手道：“知道冯矿叫我过去干什么嘛？那是认亲去了！” “我家里亲戚跟冯矿是好~朋~友~！”韩家盛挤眉弄眼的道：“人冯矿听说我的事了，当场就说了，让我把这个工退了，然后现场给我安排，正式工进西川煤矿，还要重用我！姓刘的那老东西，他把钱老老实实还回来，这事我也就什么都不说了，他要是不还，我一句话，让矿上处理他，贩卖接班资格，够不够给他退休工资停掉的！？” 班长让韩家盛说的心里有点慌，这小子这猖狂的样子，不像是扯淡，不然这样子太容易挨打了。 “你……这事和我没关系，你自己跟老刘掰扯去，我还有工作，不跟你扯淡了。”说罢，班长拿起水杯扭头就走。 韩家盛只觉得心里一阵舒坦，原来屌这些领导，居然是一种这么舒服的感觉，这才是真正的人上人啊！ 此时皮带队的班长从办公室出来后，想了下后赶紧去了趟人事，进门后笑呵呵的道：“孔哥，问你个事，刚才冯矿那边是不是安排个人进来？” 孔哥有些意外的道：“可以啊！你这消息够灵通的，是安排了个人进来，叫韩家盛，你认识？” 皮带队班长一脸错愕，喃喃道：“认识，原来是我们单位的，这孙子……这是要高升啊！” 冯翔东办公室里，冯翔东马上要准备去开个会，对肖助理道：“我去开个会，你带着我韩老弟把各种手续办了，另外韩老弟……今天不许走，晚上请你吃饭，带你见识见识我们西川煤矿的食堂！可不许走啊！” 肖助理呵呵笑道：“冯矿您放心去！今天我就是抱也给他抱住，绝对不让他跑了。” 冯翔东挠了挠头道：“你这话说的没错，但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啊！？” 第107章 那是冯矿私生子 冯翔东开会去，肖助理负责招待韩毅，两人先是把各种资质，证件给办了，说是办，实际上就是在肖助理这里盖章。 肖助理手里拿着几个章，在准备好的证件上先写好韩毅的名字，然后直接盖章，一边盖一边对韩毅道：“有几个需要照片的，我先给你盖上，回头你自己补照片就行。” 韩毅看了下几个证件，微微点了点头，等肖助理把章都盖完后，肖助理笑着对韩毅道：“走，带你去看看库房，那边有你回头要租的东西。” 韩毅跟着肖助理往库房去，到了地方，肖助理给韩毅介绍道：“先说最基础的，车皮，开关，电机，胶带机，雷管炸药，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 “少哪一样，你这小煤窑都开不起来，其他的倒是可有可无，你那个小煤窑只要不挖太深，给你弄两个局扇就成，其他电缆这些给你配好。” 韩毅看的有些没预料到，咂舌道：“这些东西，我手里的钱有点吃紧啊！” 肖助理哈哈一笑道：“你猜为什么冯矿早不开会，晚不开会，偏偏这个时候去开会？” 韩毅眉头一挑，肖助理笑道：“冯矿毕竟是矿上大矿长，有些事情他不好直接帮你，所以只能我这个当助理的来了。” 韩毅恍然，肖助理笑道：“其实也花不了多少钱，这里的东西，车皮，开关，电机，局扇，都是能租的，西川煤矿每年放在库存里的东西多的是，到时候都给你个成本价，总比放在库房里吃灰好？” “至于雷管炸药和胶带机……机架可以租给你，皮带面需要你自己买了，不过我们矿上有报废的皮带面，正规矿井的生产强度，这些皮带面肯定不能用了，但是你一个小煤窑绰绰有余，也便宜点处理给你。” 说罢，肖助理看了眼韩毅，笑道：“告诉你，这些皮带面你先用，等回头你用不了了，转手卖给砖窑一类的，你还能挣点。” 韩毅知道，肖助理说的这些租，卖，价格绝对都奇低无比，虽然说冯翔东人没在这，但这些东西的价格，肯定都是他定的，肖助理一个矿长助理而已，还没有资格给这些东西定价。 而且肖助理刚才也说了，他是冯翔东的助理，是帮冯翔东来做这些事情的。 肖助理手里拿着纸笔，写写算算，最后把纸条递给韩毅道：“什么时候要用设备，就什么时候拿着这个纸条去供应科，把钱交了就能领设备了。” 韩毅看了眼纸条上的价格，之前肖助理说的那些东西加在一起，总共要价一万块钱，怎么说呢，这价格有点侮辱人了，估计如果不是为了说出去好听点，冯翔东都懒得凑个五位数出来。 “五千米皮带面？”韩毅一脸错愕，五千米皮带面什么概念，自己小煤窑能用的上皮带机的地方，都未必能拉出一千米来，剩余的皮带面拿出去卖，自己就赚个盆满钵满了。 “乖乖，这个大腿抱的我，都要羞涩了。”韩毅心中暗道，冯翔东这真是给力，简直等同于送了个小煤窑给自己，还包售后。 肖助理满脸微笑的看着韩毅，小声道：“韩兄弟，有一句说一句，冯矿对你真是没话说了，他亲爹活着的时候，都没见他对亲爹这么好。” 韩毅好笑的看着肖助理，笑道：“你在这跌败领导，小心我告你的刁状。” 肖助理哈哈一笑道：“韩兄弟这话说的，哪有当面不挨骂的工人，哪有背后不被跌败的领导，你说是？” 两人相视一笑，这也是下面人一种加深关系的方法，人家愿意在你面前跌败领导，等于把你当自己人了，你要是告了这一次密，行，以后就当陌路人！说不定让人找到机会了，坑死你。 等两人从设备库出来，冯翔东也神奇的已经开好会了，非要拉着韩毅去西川煤矿的食堂吃一顿，当是提前带韩毅熟悉西川煤矿的食堂了。 西川煤矿的食堂可以容纳上千人吃饭，比知味楼可要大多了，但这地方的厨师擅长的是大锅饭，一次一大锅，都能炒的有滋有味的，但要说小炒，那就差点意思了。 冯翔东带人来吃饭，食堂这边立即安排了个包间，包间里三人坐好，肖助理对食堂的人道：“按冯矿平时喜欢的口味来，再拿几瓶茅台。” 冯翔东则跟韩毅说“我们这食堂口味还行，但比知味楼不够精细。”说着抬头对食堂的人道：“对了，这个是韩毅，以后享受咱们矿上领导的待遇，吃饭记矿长办公室的单子就行了。” 韩毅笑道：“老哥，你要是这样搞的话，以后我可不走了，真拿这当食堂吃了。” 冯翔东哈哈一笑道：“我巴不得你不走呢，想吃多久就行，只要你老哥我在这里干一天的矿长，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三人坐在一起说说笑笑，食堂的人赶紧去准备饭菜，到了厨房后，负责人对厨师道：“按平时冯矿喜欢的口味来做，不过今天做三人份的。” “三人份？”厨师疑惑道：“冯矿平时不只跟肖助理一起吃饭么？今天怎么加量了？” 食堂的负责人也奇怪，小声道：“真邪门了，今天冯矿带了个年轻人来，说说笑笑，关系别提有多好了，我怀疑……是冯矿的私生子。” 众人一听还有这八卦，立即凑到一起，一边负责领导包间的服务员道：“别瞎说，那人都二十多的样子了，冯矿还能十几岁就生孩子了？” “……也不是不可能啊！” 等到饭菜送上，韩毅跟冯翔东，肖助理推杯换盏，韩毅记着上次喝醉了回去的糗事，也没敢多喝。 最后等到吃好喝好，已经是下午四五点的事情了，韩毅一看时间不早了，得赶紧回家，跟冯翔东告别出矿，结果这边刚出矿门口，就从暗地里窜出一个人来，正面拦住了韩毅的去路。 第108章 狼嚎 “韩家盛，你想干什么？”韩毅警惕的盯着韩家盛，这货刚才从哪窜出来的？跟条没拴绳的二哈似的。 韩家盛连忙满脸赔笑的道：“韩毅，你先别急，我就是想感谢一下你！要不说咱们是兄弟，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你说话！” “我能有什么事情需要你？”韩毅没好气道。 韩家盛立即道：“比如你要是有事情忙，没时间跟冯矿吃饭啥的，我可以代替你去啊！”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啊！”韩毅快给气笑了。 “不用客气，都是兄弟！”韩家盛立即说道。 韩毅没想跟韩家盛掰扯下去，摆了摆手，骑上自行车就走了，等韩毅这边骑车离开，韩家盛立即往地上吐了口口水。 “狗玩意，我愿意帮你是你的福气，还一脸不情愿的样子，让我找到机会，我整不死你！”韩家盛嘴里骂骂咧咧道。 韩毅回到家里，老娘正从厨房出来，看见韩毅回来，立即道：“吃饭了没有？给你盛碗粥？” 韩毅点头道：“吃是吃了，搞碗粥喝也行。” 老娘扭头对林秀秀道：“秀秀，给老三盛碗粥。” “唉，知道了。”林秀秀应了一声。 片刻后，林秀秀把粥端给韩毅，正闻到韩毅身上的酒味，有点不高兴的道：“不是说不喝了么？” 韩毅赶紧道：“没喝多，真的，就几杯酒，你看我现在人清醒的很，不信我起来给你走个直线？” 林秀秀拿韩毅没有办法，只能道：“不是不让你喝，是怕你喝多了，伤身体，赶紧喝几口粥缓缓。” 韩毅赶紧喝粥，而后抬头笑道：“给我放糖了？” 林秀秀白了韩毅一眼，扭头走了，此时老四一脸幽怨的靠了过来，手里端着粥坐在韩毅身边，也不说话。 韩毅让老四的眼神看的浑身发毛，赶紧道：“老四，有啥你说话，别跟个背后灵似的，怪吓人的。” “三哥，你现在出门都不带我了，我一个人在家好无聊啊！”老四委屈的说道。 韩毅乐了，笑道：“不是不带你，算了，以后带你，从明天开始就要忙起来了，没你还真不行。” 老四一听这话，立即眼前一亮道：“干啥去啊！？” “搞小煤窑，我跟西川煤矿说好了，明天他们地质科和勘探科的人都过来，我们去雷公山勘测一下，然后就开始干小煤窑了。”韩毅对老四道：“明天你带着他们去，我还得去市里，先跟陈老大他们打声招呼，另外……得找下买家才行，不然煤出来了，放在那里生毛啊？！” 老四的性格就是坐不住，只要有事情让他干就行，哥俩说说笑笑，老爹此时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个萝卜干，也不切，一只手拿着个白面馍馍，一口馍馍一口萝卜干，咬的嘎吱脆。 “老三，你事情办的咋样了？”老爹见韩毅回来了，连忙问道：“是不是不好办啊！？” 韩毅笑道：“成了，韩家盛现在已经在西川煤矿转正了，他自己去把户口再更正下就行了。” 老爹一听这消息，是一边高兴，一边又有些不甘心的道：“真是便宜了这小子。” 韩毅心里想笑，便宜？自己的便宜这么好挣？别看韩家盛现在生龙活虎的，要不了几天时间，不给他练的哭爹喊娘，算他厉害。 老爹此时又笑呵呵的道：“你小子现在是真本事了，连正式工这么大的事情都能办，得，我去给你爷报信去，让他也高兴高兴。” 等老爹走后，老四嘟囔道：“三哥，你就多余帮韩家盛，那货什么嘴脸你不是不知道，回头让他挣到钱了，又该在我们面前装大尾巴狼了。” 韩毅乐道：“放心，他就是挣到钱了，也不敢在我面前装，你赶紧吃，吃完早点休息，明天还指望你带队呢！” “好。”老四一听这话，立即几口把碗里的饭扒拉干净了。 眼看着天黑了下来，韩毅洗漱干净就准备睡觉了，结果就听到大队里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把韩毅跟老四，老五都吓的一个激灵。 “啥动静！？大队进狼了？”老四惊讶的说道。 韩毅听刚才那动静，确实像是狼叫，赶紧起身道：“起来，拿上镰刀，草叉子出门，这声音不对。”说完又对老五道：“你别出门，在家护着二姐，大嫂和娘他们。” 老五点了点头，赶紧拿了个草叉子往二姐他们房间去，韩毅和老四对视一眼，从屋里出去，老爹此时也出来了。 “我听着像狼叫。”老爹小声说道。 韩毅奇怪道：“不应该啊！七十年代，民兵围着雷公山打狼，咱们这的狼基本上都打绝了，怎么还有狼？” “兴许是从其他地方窜过来的。”老爹疑惑道。 爷仨也没多废话，把门打开出去，这边一出门，就看见什么东西从黑暗里窜过去，老爹立即惊呼道：“是狼！” 韩毅刚才没看清楚，还没来得及再看，那黑影已经消失不见了，此时黑皮等人也从其他地方过来，见到韩毅后，黑皮立即道：“毅哥，我听刚才好像是狼叫的声音。” “我们还看到了，朝那边跑了。”老四连忙说道。 吕友德此时也带着人从另外一边过来，韩毅扫了一眼，至少十几个青壮，手里都拿着东西，有这么多人在，只要遇到的不是狼群，一两只孤狼根本不算什么，说不定明天还能加个餐。 “这么多人分开，编成两组去找，不然浪费人手。”吕友德大声道：“都注意点，千万别让狼进了谁家院子，这些玩意有些年没见了，说不得就是在深山里饿的受不了，才跑出来的，现在猛着呢！”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韩毅跟黑皮，老四，老爹，二壮等人编在一起，吕友德直接点了韩毅当队长。 这个时候韩毅也不推脱，带着人就朝刚才黑影消失的地方追去。 几人顺着小路往前，正愁找不到踪迹呢，又听到一阵狼嚎声传来，老四耳朵灵，一听这声音，立即道：“好像是从徐三姐家那边传来的。” 第109章 死了，心就不疼了。 众人顺着路往徐三姐家跑去，结果人还没到地方呢，就看到徐三姐跟自家老爹迎面跑来，韩毅立即问道：“徐三姐，刚才狼是在你家那边么！？” “哎呀我的妈呦！”徐三姐拍了拍胸口，一脸惊恐的道：“对对对，我看到了，那两个眼睛放绿光，钻门缝进我家院子了，吓死我们了。” 老四好奇道：“狼都进你家院子了，你们咋跑出来的？” 徐三姐的老爹开口道：“我们俩从后窗户翻出来的，出来的时候就听到屋里叮当响，估摸是狼进屋了。” 众人一听，赶紧握紧手里的东西，让徐三姐和她老爹带路，大家这么多人，别说是狼了，就算是老虎……算了，老虎有点猛，就算是狗熊……狗熊好像也不行，就算是野猪……特么的，好像也就打个狼了。 等到徐三姐带着众人回到家门口，就看见徐三姐家的大门已经被撞开了，众人赶紧堵着门往里进，结果屋里被翻的乱七八糟，却没看见狼的身影。 “这狼是搞拆迁的啊！？”韩毅喃喃说道，这屋里让翻的，跟拆迁大队暴力拆迁过一样。 “大家小心点，老四你跟二壮堵住门，其他人跟我翻。”韩毅一声令下，老爹等人就跟着自己一间一间屋子排查，结果依旧一无所获。 “怪了，这才几分钟的时间，怎么跑没影了？”韩毅觉得奇怪。 与此同时，大队徐金霞家里，徐金霞的寡妇娘带着儿子女儿躲在小屋里，徐金霞小声道：“娘，在这藏着不是事啊！那狼要是上门了，咱娘仨哪里会是对手，还不如现在出去，跟大家汇合了更安全。” 结果徐金霞的娘立即道：“滚一边去，凭什么我们出去，我们孤儿寡母的，就管好自己就行了，让我儿子跟他们一样拼命，他们舍得去死，我还不舍得我儿子送死呢。” 徐金霞看了老娘怀里的弟弟，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家里重男轻女，老娘把这个儿子看的比命都重，平时是打不得，骂不得，家里有点好吃的，基本都是进弟弟的嘴，现在让弟弟出去冒险，老娘不愿意，徐金霞也猜到了。 就在此时，娘仨就听到门口一阵响声，徐金霞顺着小屋的门帘子往外看去，就看见一个狼影从门缝钻了进来，正在堂屋里晃荡寻觅。 八十年代农村的房门，基本上是两开的，两扇门往外一推就打开了，往里一拉，上了锁就是关上，有些有插销的。 但是这种门最大的问题就是，基本上都是自家自己弄的，长年累月的使用，再加上制作时技术不到位，经常会出现两边都能推的情况，一推就闪个大缝出来，别说是狼了，瘦点的人都很容易从门缝挤进去。 “嘶！”徐金霞倒吸一口凉气，赶紧示意老娘和弟弟不要吱声，这要是被狼发现了他们，娘仨正好够狼吃顿饱的。 徐金霞老娘吓的双腿打颤，万万没想到这狼还真进了自家屋子，早知道……早知道出去跟其他人汇合就好了。 “这些天杀的，怎么还不来……还不来救我们，我儿子要是出事，我跟他们没完！”徐金霞老娘心中暗道。 “娘，我……我怕！”就在此时，徐金霞的弟弟忽然说道。 “别吱声。”徐金霞赶紧按住弟弟的嘴，示意他禁声，不然被狼听到怎么办？ 谁知道徐金霞老娘一看徐金霞按弟弟的嘴，还按的这么用力，马上就不高兴了，完全下意识的道：“死丫头你干嘛呢，想把你弟掐死啊！” 徐金霞老娘这一嚎，堂屋的狼影立即察觉到了屋里有人，朝着门口就过来了，现在农村的房子，小屋大多数都没门，有个帘子就算是讲究的。 为了安全起见，娘仨刚才把家里的桌子拉了过来，挡在小屋门口，可是依旧露出不小的空隙，这狼费点劲，很容易就能进来。 此时狼影已经在巴拉桌子的缝隙了，正在找角度往里钻，徐金霞娘仨吓的瑟瑟发抖，眼看着狼头率先挤进来，徐金霞老娘吓的两眼一翻，居然直接抽过去了。 “啊啊啊！”此时徐金霞弟弟也一阵惨叫，抱着抽过去的老娘喊道：“娘，你赶紧挡住狼，快点挡住狼啊！不然它要进来吃我了！” 徐金霞一看眼下的情况，老娘抽过去，等狼进来了，那还不是必死无疑，赶紧把桌子上一杯水全部都泼在了老娘脸上。 好在这招还真好使，徐金霞老娘受到刺激，又睁开眼睛，然后又看见狼头，两眼一翻又要抽，徐金霞见状感觉道：“娘，你别抽，不然你儿子一会让狼吃了。” 徐金霞老娘一听这话，居然硬生生忍住抽过去的想法，瑟瑟发抖的稳了过来，然后惊呼道：“大队那些人呢！？都死了么？还不赶紧来救我们！” 徐金霞一咬牙，抄起屋里一把剪刀道：“娘，咱们得自救了。” 话音刚落，狼影就成功从桌子的缝隙挤了进来，就在徐金霞想要跟野狼对峙一番，拖延点时间的时候，就感觉背后一股大力发来，自己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野狼似乎被徐金霞这一下子吓到了，赶紧侧身让开，此时徐金霞老娘拉着儿子，从另一边冲了过去，一把将桌子推开。 徐金霞从地上爬起来，扭头举起剪刀恐吓野狼，然后也准备撤走，可等走到门口的时候，就看见老娘死死抵住桌子，对儿子喊道：“宝娃，你快点走，快点走，狼吃了你姐，就不吃你了！” 徐金霞直接愣住，手里的剪刀也当啷一声落地，眼睛里泪水腾的一下就涌出来了，脑中只有亲娘的那句话……狼吃了我，就不吃弟弟了。 徐金霞老娘看了眼闺女，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就跑，而屋里的徐金霞则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即使面对野狼也没有任何反抗的想法了。 “死！死了……心就不疼了。”徐金霞喃喃道。 第110章 关门打狼 韩毅等人听到徐金霞弟弟的惨叫声，赶紧带人往这边跑，然后就看见徐金霞的弟弟一马当先，那速度快的，他娘在后面又喊又追，居然速度一点都没停。 “这家伙，送去学田径，说不定是个好苗子。”韩毅嘲讽了一句，为了逃跑连自己亲娘都不要了，这种儿子要着有个屁用。 “跑什么，给我站那！”黑皮喊了一声，可没想到徐金霞弟弟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闷着头往前跑。 黑皮见状差点给气笑了，一把将从身边跑过的徐金霞弟弟抱住，反手按在地上，然后道：“让你停下听不见是！？” “狼……后面……后面有狼！”徐金霞弟弟喊道。 韩毅没好气的道：“狼哥屁，你后面是你娘！” 徐金霞老娘此时也追了上来，看黑皮按着自己儿子，立即怒着上去撕扯黑皮道：“松手，你个杀千刀的东西，谁让你打我儿子的，信不信我去你家给你家锅砸了！” 黑皮也是暴脾气，怒道：“好心没好报是！？你儿子再跑都特么跑出林圩子了，这么黑的天，摔死他，是他以后给你送终啊！还是你先给他送啊！？” 黑皮在大队是出了名的没头脑，谁都敢怼，徐金霞娘谁都不怕，就怕这种混不吝，你跟他胡搅蛮缠，他真的敢跟你死磕。 不过也难怪黑皮生气，在淮东这边，锅这种东西是有特殊含义的，是家里小孩分家出去后，父母会送一口锅给孩子，寓意分灶过日子，自己起烟火了。 砸锅这种事情，也不是说谁都能砸的，那得是小孩不孝顺，当父母的来砸锅，因为当初这锅就是爹娘给的，你一个外人，凭什么砸人家的锅。 在农村，不管你们平日里关系怎么样，跑去砸人家的锅，那基本就等同于不死不休了，和当着面说靠你妈没区别，直接把对方的脸面按在地上了。 果然，黑皮这一凶起来，徐金霞老娘也不吱声了，只是去拉黑皮的胳膊，让黑皮赶紧放开她儿子。 韩毅拿这一家子也没办法，虽然说农村重男轻女是难免的，但像是徐金霞家里这种重男轻女的程度，那也算是佼佼者了。 想到这里，韩毅有些奇怪的问道：“徐金霞呢！？你们都出来了，你闺女呢！？” 徐金霞老娘脸色有些奇怪，犹豫了一下后道：“她……她被狼堵在屋里了！” “这事你不早说！？”韩毅大惊，赶紧带头往徐金霞家里跑。 徐金霞的老娘和弟弟则没有跟上，徐金霞的弟弟小声道：“娘，我姐是不是已经被狼咬死，吃了？” 徐金霞老娘沉默了几秒，然后抱着自己儿子道：“吃了就吃了，娘只要有你就行，别人死活和我没关系。” 韩毅带着老爹和黑皮他们一阵疯跑，来到徐金霞家里的时候，果然看见屋里有一个狼影在徘徊。 “坏了，徐金霞怕是已经出事了。”二壮惊呼一声。 韩毅没有说话，观察了一下后道：“黑皮，二壮，我们三个进去，其他人堵住门口，这狼要是跑出来，千万别让它逃出院子了，另外老四……你去找村长他们！叫他们都过来。” 韩毅动了私心，让老四去叫人，等同于不用直面危险，但黑皮等人也没意见，毕竟韩毅和韩毅老爹都在这呢，总不能让人一家子都往前面顶！ 老四想了下，一下子把老爹从里面挤出去，然后道：“我看着门口，老爹你去喊人，我见吕书记……怵他。” 老爹气的要死，伸手就要把老四薅出来，韩毅却开口道：“爹，别耽误时间了，说不定徐金霞还有救呢，你先去！”说完也不等老爹说话，就带着黑皮和二壮往屋里去。 三人声音不敢太大，怕惊到狼，到时候野狼发起疯来不好治住，等三人进了堂屋的时候，韩毅忽然发现，一个桌子堵住了里屋的入口，而徐金霞此时靠着桌子正在小声抽泣，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而最奇怪的是，里屋的野狼居然没有攻击徐金霞，只是在里屋，似乎有些烦躁的来回跑动，时不时还发出一声嚎叫。 “毅哥，怎么办！？”黑皮小声问道，他额头冷汗冒了出来，虽然说三个人对付一只狼，大家手里还有家伙，按说应该没有问题，可心里多少还是有点虚的。 韩毅想了下，然后道：“别弄出太大动静，一左一右，把那个桌子抬起来，我把徐金霞给拽出来，然后再关门打狼！” 徐金霞此时靠着桌子，只要把桌子给抬起来，韩毅就自信能把徐金霞给拽出来，而且这事不能耽误，听徐金霞的哭声，很可能是已经受伤了。 黑皮和二壮微微点头，三人慢步向前，等到了小屋门口的时候，二壮和黑皮对视一眼，两人猛的将桌子抬起，徐金霞本身靠着桌子，这桌子一起来，整个人就往后倒，韩毅眼疾手快，一把就将徐金霞给拽了出来，同时二壮和黑皮又将桌子落下，再次堵住桌子。 “金霞，金霞你没事！？”韩毅问了一声，可徐金霞也不答话，韩毅没时间好好检查，冲外面喊道：“老四，把人领出去！” 老四赶紧跑进来，看了一眼里屋，然后徐金霞就被塞进他怀里了，韩毅道：“先带出去，其他人围过来！” 众人慢慢合围，外面吕书记他们的声音也出现了，人也到了，这让韩毅三人长出一口气，人多好办事啊！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一人一脚也把这狼给踹死了。 吕书记此时拿着一杆土铳进来，立即道：“狼呢！？” “在里屋！”韩毅说道。 吕书记立即道：“好，给它打死，明天大家加餐！” 韩毅笑了笑道：“吕书记，那看你的枪法了。” 吕书记得意的道：“放心！我以前当民兵的时候，枪法是民兵团里最好的，把桌子给我撤开，看我了结了这玩意！” 黑皮和二壮点头，上去要抬桌子，可就在此时，一个狼头从桌子的缝隙里挤了出来，这一突然的动作，把众人吓了一跳。 吕书记更是抬手就要开枪，可此时韩毅却一把拽住吕友德手里的土铳道：“别动！不对劲啊！这玩意……好像不是狼！？” 第111章 俊么？智商换的 韩毅看着这睿智的眼神，一时间有些自我怀疑了，这玩意……不是哈士奇嘛！？ 脑袋被卡住的哈士奇眼神睿智且坚定，嘴里还发出呜呜的声音，仿佛是在警告桌子，你再不松口，我就不松头了。 “这不是狼是啥！你看长的多纯！”吕友德说道。 “是智商多低！？”韩毅心中无语，赶紧道“你们别着急，这看着真不是狼，而且都让咱们堵着了，还怕它跑了不成？” 被韩毅这么一说，众人觉得好像也是，就凭这十几条大汉，区区一只狼，它敢龇牙，都不用明天早上，今天晚上就开荤！ 韩毅看着这只智商很纯的哈士奇，有点不能理解，哈士奇号称雪橇三傻，人家是工作犬，往日里拆家，无非是主人不能满足其996的需求，变相向资方抗议，实际上这狗机灵的很，至少温度下来的时候，智商就能上去。 可八十年代国内哪有哈士奇啊！？ 韩毅记得上辈子听说这东西，都是两千年以后的事情了，后来听说九十年代，国内就有过养哈士奇的人了，但真正铺开是千禧年之后。 一开始大家被这货的容颜所欺骗，兴起了一阵哈士奇热潮，后来发现这玩意是真的狗，智商跟不上颜值，甚至出现过看见主人回家，兴奋的跳楼自杀的情况。 不过真要说出名，还是一个新闻节目，某村出现可疑生物，专家鉴定后声称是狼，后来抓到后扔动物园了，这才发现……人是哈士奇。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哈士奇和砖家都在国内扬名了，而且都是以蠢而扬名，也算是标志性事件了。 但还是那句话，哈士奇这东西来到中国，至少也是九十年代以后的事情了，这只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哈士奇中的异类，觉得西伯利亚太冷，所以穿过西伯利亚平原，横跨蒙古国，从外兴安岭进入中国，然后一路飘泊来到淮东！？这太扯淡了！当是动画片，小虎还乡呢？ 韩毅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然后慢慢靠近，老爹有些慌张的道“老三，你别瞎搞，咬你怎么办？” “没事，这玩意要是狼，我就是神仙了。”韩毅摆了摆手，靠近后发现哈士奇正歪着头看自己，还友好的吐出舌头，人家根本没有害怕的意思。 韩毅轻抚狗头，哈士奇眼神更加睿智了，桌子后面的屁股上，那尾巴摇的，跟要原地飞升一样。 “艹！真是哈士奇啊！”韩毅无语，把狗头从桌子缝隙里推出去，然后把桌子挪开，就看见哈士奇开始围着韩毅摇尾巴，那叫一个欢快，然后又回头对着桌子汪汪叫个不停！ 众人也是看的目瞪口呆，如果说刚才还有怀疑的话，那现在确认无误，确实是条狗，而且这狗的画风……好像有点睿智。 “真是狗啊！？”吕友德惊讶道，然后疑惑的道“没见过这样的狗啊！这啥品种？” 韩毅摸了摸狗头，然后再狗脖子上摸了一圈，果然摸到一个项圈，一边翻找，看看项圈上有没有狗牌一类的，一边道“这是哈士奇，雪橇犬，西伯利亚那边用来拉雪橇用的，咱国家确实没这种狗。” “外国狗啊！”众人恍然，难怪大家没有见过。 黑皮也凑过来，仔细看了看哈士奇，啧啧道“你别说，这狗长的还挺俊的，你看着眼睛，蓝哇哇的，难怪毅哥说它是外国狗，我听说外国人的眼睛也是蓝的。” 众人纷纷夸赞黑皮有见识。 韩毅哭笑不得，摸到狗脖子上原本应该是狗牌的地方，此时已经散掉了，狗牌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掉了。 “这狗是有主的，有项圈，而且……这项圈估计不便宜。”韩毅看了眼项圈，皮质的，而且看针脚非常细密，做工精湛，价格恐怕远超在场其他人的想象。 吕友德不高兴的道“哪个王八蛋，自家狗不拴住，害的我们还以为是进狼了呢！” 众人也是一阵骂骂咧咧，韩毅则道“行了，不是狼就成，这狗……咋处理啊！？” 吕友德立即道“要不老三你先拉回去！你至少知道这是啥狗，我们是什么都不知道，拉回去再给养死了，回头我找人问问，看看是谁丢的，到时候找到人了，让他给你赔钱！” 韩毅倒是无所谓赔钱不赔钱，不过这年头养只哈士奇……还是挺好玩的，而且农村地方大，有的是地方让它溜达，也不怕它拆家。 “成，先放我那，等回头找到主人再还回去！”韩毅点了点头，刚才打狼的紧张感消失不见，众人又嘻嘻哈哈的围观起哈士奇来了，都说这狗长的俊。 “俊？智商换的。”韩毅好笑道，然后说了些关于哈士奇的段子，把众人逗得哈哈大笑，都不相信还有这么傻的狗。 而此时，屋子角落里，徐金霞依旧如同死人一样，坐在地上抽泣着，韩毅看了一眼，这姑娘眼睛里都没神了，难道是哈士奇吓的？ 看着不像，众人刚才来的时候，哈士奇才是被吓坏了的那个，缩在一边不敢靠近徐金霞。 就在此时，徐金霞老娘回来了，伸头进屋看了一眼，见狼在韩毅身边，吓的两腿打哆嗦，扭头就想走。 吕友德看见，立即喊道“金霞她娘，别跑了，跑个屁啊！这就不是狼，这是狗，哈士奇知道不？” “狗……狗？”徐金霞老娘一愣，扭头在看，果然哈士奇在韩毅身边蹲坐着，时不时用脑袋去蹭韩毅的手。 看到这里，徐金霞老娘眼珠子一转，大骂道“韩毅，你个坏种，我家哪得罪你了，你大晚上放狗出来吓我们，你看你把我闺女吓的，不行，你个坏种必须赔钱！不赔钱别想走了！” 众人都是一愣，没想到徐金霞老娘能不要脸到这个地步，只见她快步走到徐金霞面前，见女儿双目流泪，立即小声道“不许你说话！”然后哭天抢地的道“哎呦，我的闺女可怜呦！被你的狗吓成这样，韩毅你要是不赔钱，我跟你没完！” 第112章 泼妇 在场众人都没想到，徐金霞老娘这是一点脸都不要了，韩毅老爹更是气道：“林小凤，你不要不要脸行不行！？我儿子带人来救你们，这只狗也不知道是谁走失的，怎么就是我儿子的狗了？你讲不讲道理！” “不是你儿子的狗？不是你家的，它怎么这么听话！？我看就是你们韩家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不行，赔钱，不然我天天到你家门口坐着，我骂你们祖宗十八代！”林小凤龇牙咧嘴，眼珠子瞪的好像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一样，面目可憎到韩毅想给她一个大嘴巴子。 吕友德此时也皱眉道：“林小凤，你不要在那胡说八道，我们这些人都做着证明呢！你胡搅蛮缠也要有个限度！” 谁知道林小凤直接双手掐腰，对着吕友德道：“姓吕的，谁裤裆没关紧，把你给漏出来了，不就是用了韩家点水泥黄沙么？你就准备给韩家当狗了是！？我看你现在蹲在韩老三身边更合适！” 吕友德让气的差点七窍生烟，指着林小凤道：“林小凤，你敢侮辱干部，我看你不想好了。” 林小凤冷笑一声道：“干部，你是个屁部，就是你，大晚上扒我窗户，你个不要脸的玩意还当干部，仗着当干部，想跟我快活，欺负我这个寡妇是！？” “吕友德，你要是在这和稀泥，信不信我曰你吗，我天天曰，天天去队部曰，你们也是，我看谁敢给韩老三说话。” 林小凤说话缺德，外加一点脸都不要了，还真把一群大老爷们骂的没法说话，主要这女人跟个神经病一样，张嘴就是人家妈，要不是她是个女的，而且还是寡妇，早就被打了。 林小凤见其他人不说话了，得意的看向韩毅，咬牙切齿的道：“韩毅，你必须赔钱，你把我闺女吓成什么样了！？” “我赔你奶奶个腿！”韩毅不屑的道：“老寡妇，给你脸了是！？” 林小凤一怔，没想到韩毅敢这样跟自己说话，立即瞪着眼睛，张牙舞爪的道：“韩老三，我艹你吗，啊啊啊！” 只见林小凤尖叫着向韩毅冲过来，众人瞬间觉得头皮发麻，林小凤这样的女人，是真不好惹，她是不要脸不要皮，在林圩子几乎无敌了。 可韩毅不躲不避，直接道：“你碰我下试试，你碰我一下，我就打你那废物儿子十次，你碰我两下，我就打他一百次，信不信我打的他屎尿都出来，见到我跪在地上喊爷爷！” 本来都冲到韩毅身边的林小凤猛然停住脚步，眼中闪过一丝惊恐，韩毅双眼微微一眯，继续道：“你不是宝贝你儿子么？你敢碰我，我就打的他不敢出家门，打的他不敢去上学，要不要试试看！？” “你……你敢！” “我不敢！？”韩毅冷笑道：“我家兄弟几个，你家不就一个儿子么！？下地我打他，出门我打他，上学我还打他，我什么事都不干，天天撵着打他，你信不信！？” 林小凤最宝贝的就是她儿子，那是她的命，如果别人这样说，她还真不信，但韩毅……谁不知道，韩毅带着大队不少人挣了钱，自家女儿也跟着韩毅挣了一笔，再加上大队建打谷场，都是从韩家拉的水泥黄沙，韩毅真要是打自己儿子……其他人恐怕都会当没看见。 林小凤咽了口口水，然后脸色铁青的道：“那……那你看我女儿吓的，你得负责！” “我负你奶的责！”韩毅对林小凤没有一句好话，对付这样的泼妇，就必须比她泼，比她狠。 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林小凤最多算个硬的，但韩毅可是货真价实楞的，她要是没有个不要命的精神，怎么可能跟韩毅怼的了？ 林小凤眼神狠戾，嘴里道：“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就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你看看我姑娘，你们看看，她都吓傻了，你们还欺负我家，都欺负我家，我的老天爷啊！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只见林小凤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哭又闹，这也算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不然被韩毅怼在这里，她是进退两难。 韩毅也懒得跟她磨叽，上一世，自己就知道这个林小凤奸诈狠毒，一心一意只有她儿子，你要是掐不住她这个命脉，她能给你缠死。 上辈子林小凤后面嚼舌根，说林秀秀是死瘸子，还说韩毅晚上偷瘸子被窝，反正那话要有多不要脸，就有多不要脸，要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韩毅气的找上门去，结果被林小凤跟在屁股后面骂，当时韩毅根本不管他，抓着她儿子打，你骂一句，我给他一个大嘴巴子，最后硬生生把林小凤看的要抽过去了，从那以后不敢再说韩毅一句瞎话。 众人看林小凤吃瘪，心里也是解气，这寡妇人坏嘴还毒，不知道多少人在她身上吃过亏，今天终于被韩毅制裁了，大家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吕友德见状，张罗众人赶紧回去睡觉，狗也让韩毅给拉回去，可此时林小凤忽然又跳起来道：“狗不能带走！” “凭啥？”韩毅问道。 林小凤有些怵韩毅了，但还是道：“它把我闺女吓成这个样子，你们不赔钱可以，这个狗得留下，我杀了它，给我儿……给我女儿补补身体！” 韩毅皱眉道：“有个差不多行了，别没完没了的。” 林小凤占理，又来劲了，昂着脖子道：“韩毅，你……你也得讲理！我闺女是不是让这狗吓得？难不成就只有我们家吃亏的份？我不要你赔钱了，我就要这条狗，这说到哪里去，也说的过去！？” 韩毅眉头微皱，林小凤这人虽然贱，但徐金霞被吓成这样，现在找不到正主，人家要狗做补偿，也不是说不过去，但这狗要是给她了，明天就得在锅里出现。 林小凤见韩毅不说话，立即来了精神，笑眯眯的上来就要牵狗，可就在此时，徐金霞忽然道：“让他们把狗带走！我不是被狗吓的。” 林小凤一听，气的不行，几步窜到徐金霞身前，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打在徐金霞的脸上，嘴里怒骂道：“你是不是傻？凭啥不是它吓的？你再敢多说一句话，我给你嘴撕烂！” 徐金霞抬起头，眼神中满是厌恶和悲愤，冷声道：“娘啊！我真不是被狗吓的，我是……我是被你吓的啊！” 第113章 都错了 林小凤似乎没有想到，平时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不敢大声言语的女儿，居然敢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敢反驳自己，顿时气的脸色发白。 啪！ 又是一巴掌，林小凤根本没想过收力，这一巴掌打的又快又狠，指甲扫过徐金霞的脸，直接扫出一条血道道出来。 但是徐金霞除了脑袋被打的稍微一偏外，根本没有任何的退缩了，她死死盯着林小凤的眼睛，吓的林小凤忍不住后退一步。 “好好好，你这个白眼狼，我平时白给你吃喝了，早知道你出生的时候，我就不该听你爹的，就该直接溺死你的。”林小凤恶狠狠的说道。 徐金霞缓缓站起身来，脸上带着嘲讽和可笑道：“这和你之前说的可不一样，你之前不是说，是我爹想溺死我，你护着我的么！？现在说实话了？” “爹临走前就稀罕我，所以我一直怀疑你说的话，也好，今天总算是真相大白了。” 徐金霞一边说话，眼泪一边顺着眼眶往外涌，她倔强的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然后嘴唇颤抖道：“你也别说什么给我吃给我喝，我五岁开始，就站在石头上给你和你儿子烧锅做饭，再大一点，洗洗刷刷，哪个不是我干的！？连给你的宝贝儿子洗澡，擦屁股都是我在做！” “在大一点，农活我也没少干？你宝贝儿子在家睡大觉，我就要去地里干活，人家收完麦子后，我蹲在地里捡麦穗，人家收完芋头，我用手刨芋头！” “就连我在韩三哥那里做工还点钱回来，也都被你收走了，你买肉给你儿子吃，你给我吃过一口么！？那是我挣的钱，是我徐金霞挣的钱，我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你怎么就不能……怎么就……就不能心疼心疼我呢！？”徐金霞声嘶力竭的喊道，再也没有办法保持刚才的冷静，豆大的泪滴不断流出，同时徐金霞的心也在流血！ 林小凤被质问的脸色难看，面对女儿声嘶力竭的吼声，她也崩溃了一般的喊道：“因为你是个赔钱货！就是因为你是个赔钱货！要不是你，你爹不会离开我们！就是因为你是女的，你该死，该死你知道吗！？” 徐金霞颤抖着的双手死死握住，指甲扎进虎口里也没有任何反应，她只是不能理解的道：“可……可你也是女人啊！” 林小凤神色毒辣的喊道：“就因为我是女人，所以我才讨厌你，我看到你的时候，就像是看到我小时候，女人是没用的 ，没用的你知道么！？” 徐金霞忽然间仿佛是释然了，她深深的看了眼林小凤，然后摇了摇头道：“从今天开始……你不是我娘了。”说完，徐金霞忽然冲了出去，直接撞开林小凤，消失在夜色里。 吕友德和韩毅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等吕友德反应过来后，连忙对林小凤道：“赶紧去追啊！金霞一个小姑娘，这大晚上要是在外面出事了怎么办！？” “那就让她出事，让她去死好了！”林小凤怒吼道。 吕友德一愣，气的骂道：“林小凤你是不是个人？金霞在大队，谁不说她好，懂事！？金霞说的没错，她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怎么就不知道心疼呢！？” 林小凤喊道：“因为是她害死她爹的！” 林小凤恶狠狠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然后怒道：“是她害死她爹的，是她嘴馋，要吃糖葫芦，她爹踩着冰过河，然后掉进了冰窟窿里淹死了，被发现的时候都冻成冰棍了，要不是她的话，她爹不会死，我们家也不会过这样的日子，她就是个孽障，孽障，她做再多，也是为了补偿我们母子，她欠我们的！” 在场众人沉默，此时老爹一愣，诧异的道：“不对！？那天我跟老徐在山上抬石头，回来家的时候，分明是你家小子跟他爹说想吃糖葫芦，然后老徐才出门的，怎么到你这就成金霞说的了？” 林小凤一怔，立即骂道：“姓韩的，你不要在这说瞎话，你安的什么心啊！？你想挑拨我们母子关系。” 老爹越想越不对劲，摆手道：“不对，你说的肯定不对，我问你，老徐出事是哪一天！？” “是82年一月一号！”林小凤立即喊道：“这事我记得清清楚楚，肯定不会记错的。” 老爹一拍手道：“那我说的就更对了。”说完对吕友德道：“你还记不记得，那年一月一号谁结婚？” 吕友德想了下，恍然道：“我记得好像是……徐大伟家办喜事！？” 老爹点头道：“对，徐大伟家元旦办喜事，金霞那天一大早就去徐大伟家帮忙了，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我出门的时候，看见那丫头在大伟家干活，还跟我家婆娘夸呢，说这姑娘能干，懂事！对不对！？徐大伟在隔壁大队，那丫头大早上去干活，得等第二天喜事办完才能回家，怎么可能找老徐要糖葫芦吃！？” 老爹这么一说，吕友德也想起来了，连连点头道：“这事我印象深，确实是这样没错，我去徐大伟家的时候也看到金霞了，还跟徐大伟说，别给我们大队小姑娘累着了。” 两人这话一对，基本上就清楚了，徐金霞根本不在家，此时正好林小凤儿子徐金豪也跑回来了。 韩毅见状，眼珠子一转，立即问道：“徐金豪，你干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那年你好吃嘴让你爹去买糖葫芦，你爹才淹死在水里的，是不是！？” 徐金豪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被韩毅忽然就喝破他的事情，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道：“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我没想到那时候冰面没结实在啊！” 林小凤直接傻眼了，这下连自己的宝贝儿子都承认了，那她这些年对徐金霞做的事情，根本就是错的。 林小凤嘴唇颤抖了片刻，忽然发疯一样喊叫起来，然后一把抱住徐金豪道：“不是的，儿子，不是你让你爹去的，是你姐，是你姐那个死丫头，都是她害的，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 第114章 狗东西 韩毅跟老爹，老四回了家，至于林小凤的事情，没人愿意管了，这女人根本就是个疯子，偏执一般的宠爱儿子，愤恨女儿。 在林小凤的心里，女儿就是原罪，一切都是因为女儿不好，所以她的家庭才会不幸，丈夫才会死。 对于林小凤来说，她根本不需要真相，她需要的只是一个能让自己心安理得，继续宠溺儿子的理由。 回到家里，韩毅把哈士奇拴在门口，老爹看了看着狗，笑道：“你别说，这狗长的是挺俊的，咱们这以前是真没见过。” 韩毅笑道：“爹，你别看它现在俊，等它惹祸的时候，你就知道这玩意多烦人了，我们在家里养几天，我找人问问看是谁丢的，然后给人还回去！” “这到哪能找到去？”老爹摇了摇头道：“够呛！” 韩毅则道：“我倒是觉得不难找，这玩意咱们整个中国都未必有第二只，只要它主人在找它，那物归原主就不难。” 爷仨正说着话，大嫂他们也从屋里出来了，结果几个娘们带着老五看见哈士奇，吓的差点没集体坐地上。 “别怕别怕，这不是狼，是狗，狗！”韩毅连忙说道，然后蹲下对哈士奇道：“叫一个我听听！汪汪……！” 哈士奇见韩毅这样，立即歪着脑袋盯着韩毅，睿智的眼神好像在说，你为什么学狗叫？ “你这什么眼神，揍你信不信！？”韩毅抬手在狗头上敲了一下，打的哈士奇立即抬起后腿，露出自己的丁丁……！ “这什么意思！？”韩毅一愣，这哈士奇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开关，为什么打头会抬腿？ 哈士奇也盯着韩毅，见韩毅没反应，把腿放下，然后又伸出爪子，老四好笑道：“这狗怎么看着不是太机灵的样子？” 韩毅乐道：“不错了，这就已经是哈士奇中的大学生了。” 大嫂她们见真是条狗，此时也好奇的围了上来，林秀秀惊讶道：“这狗长的真俊啊！以前可没见过。” 二姐也道：“就是，你看着眼睛……炯炯有神，一看就聪明。” 韩毅冷笑一声，什么叫以貌取狗，二姐和大嫂这就是，在家里养两天后，她们就该改掉这个毛病了。 “行了，都回去睡觉，为了一只狗，可把我们都折腾坏了。”老爹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赶紧回屋去。 谁知道幺妹忽然问道：“爹，这狗狗有名字嘛？” 老爹挠头道：“不知道，这不知道是谁家跑丢的狗，哪知道它叫什么名字？” “那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幺妹显然非常喜欢这只哈士奇，凑上去蹲在地上看了看，没想到哈士奇直接来了个握手，把爪子戳进幺妹的怀里，逗的幺妹那叫一个开心。 “废那个事情干什么？”老爹不屑道。 老娘还是宠闺女，直接道：“让你取一个就取一个呗，要是找不到主人，说不定就咱家养着了，你现在乱叫，以后再改就改不过来了。” 老爹想了下，随口道：“叫黑豹怎么样！？”说完还对哈士奇道：“叫你黑豹好不好？” 结果哈士奇全无反应，仿佛根本没有听到老爹说话一样。 “人家可能不太喜欢，毕竟身上有白毛，这黑豹……不合适。”韩毅笑道。 “那飞虎？”老爹继续道，说完看了眼哈士奇，还是没反应。 “人家长的像狼！”老四也咧嘴笑道。 “那叫飞狼，行了！？”老爹没好气的说道，看了眼哈士奇，就生气道：“你这个狗东西，叫你啥都没反应是！？” 结果没想到老爹这话一出口，哈士奇忽然一个小跳，歪着头看着老爹，然后就疯狂的转圈摇尾巴。 老爹人都傻了，疑惑道：“它咋了？疯了！？” 韩毅想了下，倒吸一口冷气道：“爹，它会不会是喜欢你给它取的名字啊！？” “飞狼，你喜欢这名字！？”老爹疑惑道。 韩毅看了眼哈士奇，然后摇头道：“我猜不是这个，你后面叫它啥来着？” “叫啥？”老爹一脸迷茫，想了下道：“狗东西！？” 哈士奇一听这名字，转的更欢快了，还往老爹两腿下面钻，嘴里发出杠杠杠的声音，好像和老爹很亲密一样。 老四咂舌道：“这天底下有贱人，还有贱狗啊！？叫它狗东西还这么高兴！？” 韩毅也是哭笑不得，点头道：“狗东西，这名字其实也挺好，贱名字好养活嘛！” 老爹无奈，只能道：“行了，这都几点了，赶紧睡觉，别的事情明天早上起来再说！” 韩毅等人只能乖乖去睡觉，结果等韩毅睡的正迷迷糊糊的时候，就听到院子里发出一声声杠杠杠的声音，叫的那叫一个凄惨。 韩毅气的爬起来骂道：“这狗东西，一大早的叫什么呢！？” 韩毅爬了起来，老四也跟着起床，哥俩一出门就看到院子里原本拴上的哈士奇没了狗影，那惨叫声是从家里的鸡窝传出来的。 老娘前段时间想养鸡，韩毅特意抓了好些小鸡仔回来养，一看到鸡窝里一阵扑腾，心里就是一凉，怒道：“坏了，这狗东西要是给小鸡都祸害掉了，老娘还不给气死！” 说着韩毅跟老四赶紧跑去鸡窝，准备先把狗东西先拽出来，结果兄弟俩到鸡窝的围栏边上时，整个傻眼了。 只见狗东西缩在鸡窝的角落里，几只半大的小鸡将其围住，一只只小鸡仿佛战斗鸡一样，纷纷上去啄狗东西，你一个铁啄功，它一个铁砂爪，打的狗东西全无招架之力，只能死命的收缩自己的身体。 而那惨烈的叫声，正是狗东西被啄的时候发出来的，这玩意居然连几只小鸡仔都害怕，能在走失之后还能活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迹。 老娘等人也被狗东西吵醒了，起来后看见韩毅和老四围着鸡窝，老娘慌张的道：“坏了，不是那狗东西把我养的小鸡祸害了！？” 韩毅跟老四对视一眼，纷纷摇头，老四还道：“娘，是您养的小鸡……在殴打狗东西。” 第115章 你算错了 哈士奇这东西，敢怼一切，也敢被一切怼，属于上限和下限都惊人的一种玩意，不过这东西颜值高，再加上是工作犬出身，精力旺盛，倒是深受一批颜值党的喜爱。 韩毅没时间管狗东西的事情，一大早起来后就洗漱吃饭，准备回头去城里跟陈德胜他们见一面。 早上八点多，西川煤矿的人就来了，还是肖助理带来的，到韩毅家后，韩毅立即安排老四带着他们一起出去，然后吩咐老四道：“带他们上山，多看少说话，知道么？” 老四点头道：“三哥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韩毅又跟肖助理道：“肖助理，今天辛苦你，我去一趟城里，中午都别走了，我请大家吃饭。” 肖助理哈哈笑道：“吃饭就算了，一大堆事呢，今天到傍晚能把勘测的事情结束就不错了，你要是回来的早，说不定还能上山找我们。” “这么久啊？”韩毅有些意外，但还是点头道：“成，那我快去快回！” 老四带着肖助理他们上山，韩毅则蹬着自行车进了城，直接来到陈德胜的根据地，到地方的时候陈德胜不在，不过驻地有小弟守家，看到韩毅连忙起身打招呼。 “韩哥，您找我们老大啊？”小弟长的贼眉鼠眼，大夏天穿了个t恤，原本白色的t恤，不知道被什么不知名的液体浸染，现在已经呈现出一种怪异的黄了。 “嚯，你这身上有味道啊！几天没洗澡了？”韩毅连忙后退一步，这小弟身上的味道简直辣眼睛，难怪陈德胜不带他出门。 小弟嘿嘿一笑，也不难堪，笑眯眯的道：“哪有啊！我不是没洗澡，我是有狐臭，其实洗澡挺勤快的，一般一个月好歹洗两次，有时候三次！” 韩毅无言以对，十几年后有一种切除什么线的手术，好像能治狐臭，但这年头……够呛。 “你……！”韩毅还没说话，就被熏得眼睛疼，赶紧道：“你到下风口来，我曹，你站在上风口，我根本没法跟你交流。” 小弟赶紧站到下风口来，韩毅这才感觉好了点，然后又退了两步道：“去找你们家老大回来，就说我跟他说的事成了。” “唉！”小弟连忙点头，把踏拉在脚上的鞋子拔上，然后扭头就往外跑。 小弟跑出去没多远，韩毅就听到外面骂骂咧咧的，问谁家腐乳坛子炸了，这外面怎么一股子辣眼睛的臭味。 半个多小时之后，陈德胜就风风火火的出来了，看见韩毅站在他驻地外面，连忙道：“老弟，你进去坐啊！站在这等啥啊！？” 韩毅没好气的道：“你那里面也坐不了人啊！刚才那兄弟的味道久久不散，一般人可遭不住。” 陈德胜哈哈一笑道：“老弟你不知道，那可是我的得力干将，有些事情我都未必能处理的好，但是只要把他派出去，让他在人家门口站两天，那是比什么都好用。” 韩毅没好气的道：“陈老大，你这法子也太损了，这特么是生化武器啊！” 陈德胜笑道：“我们出来混口饭吃，只要能吃的上饭，谁管他什么武器啊！？”说罢又继续道：“我听说你的事情成了？” 韩毅立即掏出自己的证件，陈德胜接过去一张一张的看了，然后唏嘘不已道：“行啊！老弟你这可牛大发了！淮东第一张小煤窑证，太牛批了！” 韩毅笑道：“我之前答应过你，就肯定会办到，你这边怎么样？找到人了没有！？” 陈德胜拍了拍胸口道：“我去矿南村笼络了二十多号人，全部都是煤矿上退下来的老人，哪个单位的都有，到时候再招点新人让他们带着，绝对没有问题啊！” 韩毅点了点头，然后道：“这些人你赶紧给我召集起来，另外还得继续找，跟他们说工资高，现在西川煤矿辅助单位，每个月工资大概有六十块钱，一线生产头是八九十，我这边辅助单位给七十，生产头给一百！” “另外有在国有煤矿当过领导的我也要，原来在国有煤矿干什么的，来我这直接往上升一级，工资比照国有煤矿再加百分之三十！” 陈德胜听的诧异无比，连忙道：“老弟，你这煤还没见出呢，就这样许诺给工资，别回头再赔本了。” 韩毅直接道：“不会赔本的，我给你算个账，我们这个小煤窑，虽然叫小煤窑，但人数不能太少，各个单位，从领导到工人，至少也得有百人！” “按照生产单位一百五十人，辅助单位三百五十人来算，一个月工资支出才将将四万，就算加上给领导开的钱，一个月四万一二也就够了。” 陈德胜忍不住道：“这就不少了，你这矿一个月才能出多少煤啊！？” 这件事情问别人，别人还真不知道，但韩毅真知道，上一世自己在这个小煤窑干过，这个小煤窑地质好，煤层也不深，有相当一段基本上就是地面煤，刨开上面一层，直接捡就行了。 所以这个小煤窑年产量在八万吨左右，进入九十年代后，随之小煤窑技术发展和投入加大，后期更是做到了年产量三十万吨。 当时国家把年产量四十五万吨以下的煤矿统称为小煤窑，而淮东这个小煤窑，几乎都要碰到小煤窑的上限了。 “咱们一年最少出六万吨煤！”韩毅没直接说最大的产量，缓声道：“六万吨煤，你自己按照现在的市价算，能挣多少钱！？” 陈德胜愣了下，然后喃喃道：“乖乖，现在市场价格是一吨煤两百块，这六万吨煤……卧槽，一年一千两百万啊！？” 陈德胜只觉得自己嘴唇都开始哆嗦了，连忙道：“这……老弟，你该不会逗我玩！？一年挣一千两百万，一个月一百万！这哪里是挖煤啊！这是挖金子啊！” 韩毅却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是，陈老大你算错了，不是一年一千两百万！” 陈德胜长出一口气道：“原来是我算错了啊！” 第116章 够买我几百条命了 韩毅肯定的道：“当然是你算错了，因为我们一年能挣的，翻个三倍也不止，怎么可能只有一千两百万！” 陈德胜人都傻了，一把抓住韩毅的肩膀道：“老弟，你这……你这话是怎么说的！？你给我好好说说才行。” 韩毅掰开陈老大的手，然后道：“走，找个地方慢慢聊！” “行行行，我请你吃饭，去知味楼，找个包间坐下，咱哥们慢慢聊！”陈德胜连忙说道，被韩毅刚才一说，他现在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急切的知道，这小煤窑到底是个什么收成！ 韩毅和陈德胜带着人来到知味楼，一进门老陈就看到韩毅了，笑道：“你小子可有几天没来了，我还以为你又落魄了，吃不起知味楼了呢！？” 韩毅也哈哈笑道：“老陈，你就不想我点好。”说完道：“给我找个包间，我跟朋友谈点事情。” “成。”老陈跟韩毅那多熟了，立即给韩毅安排了个包间。 韩毅跟陈德胜进了包间，其他小弟也想跟着进去，结果被陈德胜轰出去道：“大堂吃饭去，这事有你们的份么！？” 其他小弟只能一缩脖子，乖乖到大厅开了两桌，反正今天是老大请客，在哪吃不是吃啊！？ 包间里，韩毅跟陈德胜坐下，韩毅叫服务员进来点了餐，四菜一汤，干部下乡，然后又要了两瓶啤酒。 趁着上菜的空隙，陈德胜连忙道：“老弟，你再跟我说说，这个翻三倍是什么情况啊！？” 韩毅笑道：“陈老大，你知道国有煤矿产煤是怎么分配的么！？” 陈德胜微微点头，然后道：“这个我知道啊！我以前也是干煤矿这行的，这每年上面都会给煤矿下指标，采掘到指标范围内的煤炭，要上交到国家，由国家进行分配。” “而超出指标的范围，则由煤矿自己进行处理，不过以前大多是跟关系好的厂子做置换，拿煤换点煤矿工人能用的上的东西。” 韩毅微微点头，然后缓声道：“自从七十年代末，国家开始搞个体户，私营经济开始，这煤炭一直就是稀缺的东西。” “别说砖窑这种靠着煤炭吃饭的生意，就算是知味楼这种饭馆，那也是想多搞点煤的，可是每年国家给出的指标本身就不低，想要完成指标，煤矿就已经是满负荷运转了，想超出指标自然更难。” 陈德胜点头道：“谁说不是呢！淮东地质情况好，所以每年都能超出指标完成任务，所以西川煤矿在淮东的地位才高啊！我跟你说，那个冯翔东地位都能跟市里大领导拍桌子，你就说棍不棍！？” 韩毅笑道：“指标高，超出指标的部分就少，所以西川煤矿选煤厂外面，哪天不是一个个个体户，私营经济者提着包等着？我可听说了，西川煤矿选煤厂的人，就没有一个是瘦子！” 陈德胜嘿嘿一笑道：“这倒是真的，那一下班就有上门请客啊!而且我跟你说，这些人都不求着能买到煤炭，能买到点煤泥他们都高兴，就希望选煤厂洗煤的时候能下狠点手，给他们多留点煤渣子！” 韩毅手指点了点桌子道：“这不就得了，现在市价两百块钱一吨煤！那他们买我小煤窑的煤，我能按照市价卖给他们！？” 陈德胜恍然，激动的直搓手，连连道：“对对对，是我想左了！这小煤窑既然是淮东独一份，那什么价格还不是咱们自己说了算，别说翻三倍，我就是翻个五倍，十倍，他们还是得从我们这买！” 韩毅笑着点头道：“陈老大这就说对了，按照市价卖煤？那不是缺心眼嘛？而且你刚才说的有一点很对，咱们是淮东独一份啊！” “没错，淮南有煤，而且还多，可淮南每年的指标也高啊！多余的煤，人家内部就分掉了，再加上淮东和淮南虽然不远，可那也是有大几十离地呢，你跑去淮南买煤，人家价格就能低了？” 韩毅笑问道：“得，就算人家的价格比咱们低，那这路上运输的成本呢？这要是遇上车费路霸了，不但煤要填进去，说不定人也得填进去，哪有咱们本地的煤香啊！？” 陈德胜是越听越开心，等到酒菜送上来，赶紧给韩毅倒了杯酒，然后自己倒了一杯，举杯对韩毅道：“老弟！老……不是，哥！韩哥！您要是能带着我干这个，我谢谢你啊！我真是太谢谢你了，您以后就是要我这条命，我都给！” 韩毅笑道：“太夸张了，陈老大，我既然说会带着你干，那就肯定不会食言，而且三成的利，我肯定不会少给你的！” “我干了！韩哥，我先干为敬！”陈德胜心里稍微算了下，就算小煤窑每年销售额三千万，盈利就按照两千万算，那三成的利润有多少？足足六百万啊！ 一想到六百万这些钱，陈德胜就觉得人都飘了，要是真一年能挣这么多钱，那真的是能拿命进去拼了。 韩毅也喝了酒，然后缓声道：“陈老大，钱我肯定带你挣，但我有句丑话放在前面，你得先听一听！” 陈德胜连忙道：“韩哥你说！” 韩毅双眼一眯道：“这钱我带你挣，但你也得给我证明，你能挣的了这个钱，不然以后要是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到时候兄弟换了你，你也别怪兄弟！” 陈德胜立即道：“韩哥，这点你放心，一年几百万的收益，就我这样的货色，买我一百条命都够了，以后我就以您马首是瞻，我吃住都在矿上，您说怎么干，就怎么干！” 韩毅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笑道：“陈老大放心，以后你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我刚才那话也就是把丑话说在前面，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合作愉快的。” 陈德胜赶紧道：“对对，必须合作愉快！” 韩毅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自己为什么找陈德胜合作？因为陈德胜毕竟有那个威信在，对于底下那些小弟，说话比自己管用，自己只要管住他的经济命脉，他必然会严格遵守自己的指令！ 至于以后会不会背叛自己？ 韩毅还真不怕，这个小煤窑是靠着自己才有机会建起来的，陈德胜离开自己，就像是无源之水，有一……可就没有二了。 第117章 嫂子求我 吃好喝好，陈德胜比韩毅还着急，赶紧带着人就去找老矿工去了，这主观能动性让韩毅表示欣赏。 从知味楼打包了几个菜，临走的时候老陈上来问道：“你最近混啥呢？这一天天也不见人。” 韩毅给老陈打了根烟，然后道：“瞎忙呗，昨天晚上被一条狗给我折腾坏了。”说罢，韩毅想起来什么似的，对老陈道：“对了，你这平时见的人多，消息也灵通，辛苦你给我留意一下，最近有没有丢哈士奇的。” “啥棋？”老陈一怔，疑惑道：“象棋，围棋我都听说过，这哈士奇……没听过啊！” 韩毅乐道：“不是棋，是狗，狗的名字叫哈士奇。” “狗啊！？”老陈恍然道：“不就一条狗嘛，你管他谁丢的，你愿意养就养着，不愿意养给炖了。” 韩毅乐道：“这狗精贵，说不定丢狗的人着急着呢，反正你要是有消息，就跟我说一声。” 老陈点头道：“成，那我有消息的话通知你。” 跟老陈告别，韩毅骑着自行车回到家里，时间还早，老娘跟大嫂她们还没开始做饭，韩毅把菜往厨房一拿道：“馏馏，再蒸锅米饭，中午就都有了。” 老娘没好气的道：“你这一天到晚下馆子，我看你挣得那点钱，真未必够花的。” 韩毅笑了笑道：“那不是心疼你们嘛！今天肖助理他们来帮忙，总归要管饭的，这么多人，你们一个个菜做，得做到什么时候去。” 老娘也没再说啥，毕竟是儿子的孝心，便张罗让二姐淘米，准备蒸一锅米饭。 大嫂趁这个时候，正好把家里的鸡喂一下，韩毅见状立即跟了出来，林秀秀见韩毅跟着，奇怪道：“你跟着我干嘛？” “……干！”韩毅沉默了一下，然后郑重的点头。 林秀秀绕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脸上一红道：“不要脸。” “嘿嘿，我帮你喂鸡。”韩毅笑嘻嘻的道。 林秀秀没好气的道：“不用，我自己能喂，不劳烦你。” 韩毅上前把烂菜叶子拿过来，然后笑道：“不劳烦，不劳烦，现在我帮嫂子喂鸡，以后嫂子帮我喂鸡，我又不吃亏。” 林秀秀知道韩毅拿自己逗咳嗽，气的拧住韩毅一只耳朵道：“还贫不贫了？” 韩毅连连求饶道：“不贫了，不贫了。” 林秀秀没好气的松开手，然后又觉得自己刚才好像太用力了，连忙用手指轻轻捻了捻韩毅的耳朵，小嘴轻轻在耳朵上吹气道：“是不是揪疼了？” 韩毅心里一热，看院子里没别人，就伸手抓住林秀秀的小手，然后飞快在嫂子嘴上啄了一下。 林秀秀现在对韩毅这些占便宜的小动作都已经脱敏了，没好气的白了韩毅一眼，但也没说什么，反倒觉得心里甜滋滋的。 两人揪着烂菜叶喂鸡，结果就看到哈士奇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上来的，两人扔的菜叶子全部都进它嘴里了，气的小鸡围着它转，准备围殴它。 “这晦气的玩意，这是你吃的么！？”韩毅没好气的揪住东西的耳朵，把二哈拽到墙角，然后敲了敲给它准备的狗盆道：“以后你只准吃这里的东西，不然……小心我揍你！” 林秀秀好笑道：“指定是饿了，昨天晚上带回来了，就早上喂了它点剩饭，等下，我去给它再找点东西吃。” 很快，大嫂弄了半碗剩饭，连菜带饭像是大杂烩，倒进东西的碗里后，二哈立即冲上去干饭，吃的叮当响。 此时大嫂对韩毅道：“对了，过几天中元节了，我想给我爹……去上个坟。” 嫂子说的爹，肯定不是亲爹，她亲爹死在哪了她自己也不知道，现在说的是养父，其实养父以前对林秀秀很不错，就是二婚后走的太早，留下后妈欺负林秀秀。 韩毅一听是这事，立即点头道：“成，中元节那天我陪你一起。” 林秀秀忍不住露出笑容，她来找韩毅就是想韩毅能陪自己去一趟，不然就家里那后妈，林秀秀还真不敢回去。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又听到东西一阵叫唤，然后就看到它跟……狗盆打起来了，只见它一边吃狗盆里的饭菜，一边叫唤，那样子就跟有杀父之仇一样。 林秀秀吓了一跳，惊讶道：“这狗不会疯了？怎么跟狗盆叫唤啊！” 韩毅想了下，然后无奈的道：“我估摸是狗盆里的饭越吃越少，它觉得是狗盆抢了它的饭，所以这发火呢！” 林秀秀哭笑不得的道：“不会！那东西不是傻子嘛，其他狗可不这样。” 韩毅乐道，其他狗也不会被一群小鸡仔围殴啊！ 哈士奇这玩意，上限和下限都一样惊人，一般不到天冷的时候，这上限是看不到的，所以你平时能看到的二哈，基本上都是在秀下限。 中午饭菜弄好，也不见老四他们回来，韩毅估摸这是在山上没时间下来，干脆叫上老五，把饭菜用竹篮子装好，然后送上山。 两人上山找了一会，就在原本小煤窑的地点找到了肖助理他们，此时见他们正在一边说话，一边绘图。 “哥几个，这干活干的饭都给忘了！？”韩毅笑着喊了一声。 肖助理朝韩毅的声音看来，见韩毅和老五拎着竹篮子，笑道：“韩兄弟，我们要是不敬业，你也不能给我们上好酒好菜啊！” 其他人都纷纷笑了起来，韩毅赶紧摆手道：“好菜有，好酒我可不敢给你们上，工作时间还是别喝酒，隐患太大了。” 肖助理笑呵呵的上来接过韩毅手里的竹篮，然后笑道：“开玩笑的，我们矿上的工人最忌讳的就是工作期间饮酒，这点你放心，嚯……知味楼的菜啊！” 韩毅有些佩服的道：“行啊肖助理，这都没尝呢，就知道知味楼的菜！？” 肖助理哈哈一笑，然后得意的道：“这不是吹的，你也知道，我们冯矿平时就得意一口吃的，这去知味楼的次数可比我们矿上食堂多多了，我平时跟着沾光，所以这菜我是打鼻子一闻，就知道是什么！” 第118章 又分一份出去 几人在一起吃吃喝喝，韩毅带来的除了饭菜以外，还有汽水，这玩意才是真重，但是这天气能喝上一瓶，那感觉别说有多美了，勘探处这些人明显很是受用。 韩毅坐在肖助理身边，给肖助理递了一瓶汽水，然后道：“肖助理，我这回头把小煤窑弄起来，到时候销售方面？” 肖助理微微一笑道：“这个你还担心嘛？保证你能出多少，就能卖多少，煤炭这东西被叫做什么？黑金啊！你见过有金子放在那，没人要的么？” 韩毅微微点头，然后又请教了一些关于煤矿管理上的事情，肖助理也是看冯翔东对韩毅很重视，所以大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感觉。 此时对韩毅道：“韩兄弟，其实你要说管理煤矿，无非一个字，就是严！但我们冯矿除了严之外，还有松，你要想干的好，不出事，这严以外，一定更要学会松！” 韩毅奇怪道：“这个严我明白，抓安全嘛，松又怎么个说法？” 肖助理笑道：“这可就是学问了，咱们煤炭上的工作，累，脏，危险，如果按照规章制度，煤矿工人的工作真不是人干的，比如有时候三班倒的时候，碰上打连勤！” “这早班连着夜班，或者中班连着早班，人能不困么？这个时候你还严，那就容易出事，所以工人打连勤的时候，在下面打个盹，眯一下，该放就放，你要是担心有安全威胁，让跟班的看着点就行了。” 韩毅微微点头，肖助理则继续道：“再比如，按照规章制度，这安检员的工作就是抓违章，可你要让你的安检员光抓违章，一点人情不带，要不了多久，你那些安检员就能被打的不敢来上班。” “所以，这安检员枉法的时候，吃拿卡要的时候，你也得松着点。” “肖助理给我仔细讲讲。”韩毅连忙说道，然后给肖助理夹了一筷子肉。 肖助理笑道：“你自己想啊！水至清则无鱼，你的安检员真清到那个份上，就你矿上这些工人，每天工资都不用开了，抬脚就是违章啊！” “但你要说不把规章制度定的紧点，那工人不把危险当回事，乱来乱搞，出事也厉害，一条人命下来，你这小煤窑就得元气大伤一次。” “所以，安检员抓到违章之后，讲人情？可以！放就放了嘛，咱们的目的是什么？是让工人知道自己违章了，违章是会有损失的。” “抓到矿上，罚钱，三违学习，这一套下来，那可就厉害了，工人一般是承受不起的。”肖助理把肉吃了，然后又抿了一口汽水，这才继续道：“但不罚的话，他们又不知道违章的厉害，这个时候安检员吃拿卡要，就成了一种另类处罚。” “处罚力度没有那么大，但是又能让工人长记性，这样一来，咱们的目的达到了，工人没有受太大的损失，安检员涨了威望，三赢啊！” 韩毅啧啧不已，竖起大拇指道：“要说还得您这样的，这些事情你要是不说，我哪里听的明白啊！” 肖助理笑而不语，别觉得肖助理只是冯翔东的助理，实际上能做到他这个位置上，只要冯翔东把他外放，那立即就是副矿级，就算不当各个口的矿长，副矿长，也能当个机电老总，采煤老总一类的。 等大家吃喝的差不多了，肖助理又对韩毅道：“当然了，小煤窑跟正式煤矿又有不同，也不是什么都能生搬硬套的，但我想大抵上是能做到互相借鉴的。” 韩毅连连点头道：“肖助理你说的没错，以后这管理上我有不明白的事情，还得多请教你，另外……这小煤窑的收益，每个月我送一成给你！” 肖助理有些意外，但嘴上却道：“不不不，那怎么能行，这东西连我们冯矿都没有，我怎么敢有。” 肖助理这话说的就让韩毅想笑，人家说什么？说我怎么敢有！而不是我怎么能有！ 不敢，不代表不可以，所以韩毅立即道：“嗨，我那冯老哥是西川煤矿的大领导，这小煤窑他也不能看上眼，再说了……看上眼了，我那老哥也不好意思跟我张口啊！” 肖助理也是机灵人，立即就听懂了韩毅这话里有话，这意思是什么？意思是我知道冯翔东不好意思收，所以这一成不单单是你的，还有冯翔东的在里面。 实话实说，冯翔东和肖助理两个人分一成，看起来似乎是少了，但要知道一点，那就是韩毅作为老板分了六成，陈德胜负责煤矿的生产，招人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也才分三成。 一成不多，可恰好是冯翔东敢拿的份量，韩毅真一出手给一半，冯翔东也不敢拿，肖助理就更不敢了。 就这一成，韩毅还不能直接送，肖助理也明白这个道理，立即道：“这样……这个利润我们肯定是不能要的，但是……你们这煤采出来后，在自己建选煤厂就有点不合算了，这样……你们每个月出一成的利润，以后煤就由西川煤矿帮你们洗，怎么样！？” 韩毅乐了，要的就是这个，以后一成利润当做洗煤的费用，自己绝对不亏，而这笔钱肯定不会进西川煤矿的帐，由肖助理一做，他跟冯翔东就能安全的分了。 一成利润，一年至少两百万，算下来每个月将近二十万，两人分一分，哪怕冯翔东拿大头，那肖助理一个月也有几万块钱进账啊！ 冯翔东暂且不说，做到矿长这个位置上，有的是捞钱的手段，但肖助理真没有那么滋润，你说他没有权，人家是矿长的助理，以后出去也是一方大员，你说他有权，没放你出去之前，你还就是个助理，没有变现的方式啊！ 韩毅送上这一成，可以不计入西川煤矿的账，再加上冯翔东其实是看不上这些的，这一成也是韩毅送一个情谊，所以大部分最终可能还是肖助理入袋。 一想到这里，肖助理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第119章 嫂子小姑 小煤窑这边的事情不是一朝一夕的，等勘测完之后，韩毅就得让陈德胜带人进场做前期工作了，前期这一块是一分钱都看不见，纯粹投入。 但是淮东这块小煤窑就一点好，都是浅层煤，前期工作好做，投入也小，最重要的是没有太大的技术难度，有肖助理带人帮帮忙，基本上不存在难点。 而家里这边，眼看着到中元节了，之前答应嫂子带她回去给养父上坟，这件事情肯定是不能错过。 “咱家里还有别人么？”韩毅问道：“这好不容易回去一趟，给家里人带点东西。” 嫂子想了下，然后道：“还有个小姑，嫁人也有三四年了，我爹去世的时候回来过一趟，这要是回去的话，也只能奔她去了。” 那个后妈尤雪琴，林秀秀是沾都不想沾，但是回去上坟当天也回不来，找个地方住的话，只能去这个小姑家里了。 “成，那我去城里买点东西，到时候给小姑带去。”韩毅点头，嫂子这个小姑自己也听说过，说实话过的不太行，他家男人好喝酒，而且没度，一天到晚地里活不见干，光喝酒了，弄的她小姑天天忙活地里的活，最后操劳过度，没活多久就去世了。 中元节前一天，韩毅才把回去给林秀秀老爹上坟的事情给老爹说了一下，老爹一听就瞪眼，但不是为了回去上坟的事。 “你小子屎都到屁股门了再拉，是不是？这都到跟前了才说？”老爹没好气的道：“你现在才讲，我跟你娘也不好给你嫂子带点东西回去啊！” 韩毅笑道：“不用你们带，我在城里买了几瓶罐头，还买了点糖果，这就够了。” 老爹听罢点了点头道：“那也行，你们这去，今天晚上得在那边过夜，那尤雪琴能愿意喽？要不明天去，晚上赶回来？” 韩毅摇头道：“不用，这一来一回不休息，太折腾人了，再说嫂子在那边还有个小姑能奔呢，我们奔她去。” 老爹这才放心，但还是对韩毅道：“护着你嫂子，别让她在那边受委屈了，要不让老四陪你们去一趟？” “不用，家里这么多活呢！老四还得带勘探队在山上跑，我带嫂子回去就行了。”韩毅说道。 老爹见也没别的好嘱咐的了，就道：“那行！你们注意安全，在外面别委屈自己。” 二老又跟林秀秀说了些贴心的话，这才让两人出门。 韩毅骑着自行车带着林秀秀，这距离林秀秀家里真不近，主要是没有大路，都是羊肠小道，有时候还得上水渠，田埂，中午头出发的，等到了林秀秀老家的阳泉大队，已经是傍晚时候了。 下了自行车，林秀秀就觉得自己屁股都要颠碎了，看韩毅也捂着腰用手锤，知道韩毅比自己还受罪，自己好歹是个坐车的，韩毅这一路上则是没个完的蹬脚蹬子。 韩毅正捶着腰呢，忽然感觉后腰一热，一扭头就看见林秀秀低着头，正帮自己揉着后腰，便笑道：“不用嫂子，我就抻两下就好了。” “辛苦你了。”林秀秀有些心疼的道：“路上应该找地方休息一下的，这一下几十里骑下来，把你累坏了。” 韩毅看着四下没人，伸手抓住林秀秀的手，林秀秀脸上一红，但也不挣扎，任由韩毅抓着自己的手。 韩毅揉了揉林秀秀的手，笑道：“嫂子，你别跟我客气，咱以后是一家子，两公婆，这要是客气来客气去，那这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林秀秀也不反驳，脸上微红的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韩毅的话，把韩毅开心的咧嘴直笑。 “秀秀？”两人这边正说着话，就听到有人喊了林秀秀一声。 林秀秀抬眼看去，惊喜的道：“小姑！你怎么在这！？” 让韩毅惊讶的是，林秀秀的小姑比林秀秀居然大不了几岁，两人看着跟姐妹也差不多，上辈子韩毅不是没见过她，但当时见的时候……她已经佝偻的不成样子，看着好像比林秀秀大十几岁，哪里像现在这样，看着年轻。 “小姑，这是韩毅，我们家老三。”林秀秀连忙给小姑介绍道，然后又对韩毅道：“这是我小姑，林悦。” “小姑好。”韩毅连忙打了声招呼。 林悦上下打量了韩毅一番，然后笑道：“好事，好事！” “啥好事！？”林秀秀疑惑的问道。 小姑笑道：“当然是你了，当时你嫁过去的时候，我可担心死了，尤雪琴那个死女人，拿你不当人，可我已经嫁出去了，也当不了她的家，你出嫁的事情，她都没知会我一声。” 林秀秀嫁到韩家的时候，连酒席都没办，直接扔就过去了，尤雪琴这边拿了韩家的彩礼后，就赔了一床薄的不能再薄的被子，连林悦这个当小姑的都被瞒着不知道。 小姑拉着林秀秀的手，开心道：“前些天尤雪琴回来家，在这乱说话，我才知道你嫁过去是嫁给韩家老三，不是老大，可把我开心坏了。” 林秀秀两眼含泪，韩家人对自己都非常好，自己也非常珍惜，但对于自己来说，从小到大的亲人，就只有养父和这个小姑，后妈害自己，小姑还能心疼一下，这对林秀秀来说，就非常好，非常好了。 林悦说着说着也是直掉眼泪，抹了抹眼睛后又道：“我一开始以为咱们俩都是苦命的，想着去找你……但家里这边根本由不得我脱身，后来听尤雪琴说那话，她是气的不行，但我是真开心，太开心了。” “小姑，你现在过的咋样？”林秀秀问道。 林悦一怔，摆了摆手道：“我还好，你别管我了，对了，你今天回来是给你爹上中元节的坟？” 林秀秀被岔开话题，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便点头道：“对，小姑，今天晚上，我们估计得在你那借宿了。” 谁知道林悦一听这话，脸色微微一变，赶紧道：“这个……我那边也不方便，地方太小了，根本没有你们能下脚的地方！” 第120章 家暴 韩毅有些失望，没想到嫂子这个小姑嘴上说的好听，但做起事情来跟说的完全不一样。 林秀秀一听这话，也有些失望，可林悦马上道：“不过你放心，我给你安排，我们大队这么多人，有我熟的，去借住一晚上也没事。” 韩毅看了眼林秀秀，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是拒绝还是去，就都看林秀秀怎么想了。 林秀秀笑了笑道：“那就麻烦小姑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啊！都是一家人。”林悦立即说道。 而后林悦带着两人往大队里去，路上两人聊的很是开心，回想到以前的生活，都是感慨无比。 到了林秀秀小姑说的朋友家，小姑先进去跟对方打了声招呼，很快就出来道：“行，今天晚上你们就住这。” “这是乔婶子。”小姑介绍了一下，然后道：“乔婶子，今天晚上就麻烦你们了。” 乔婶子满脸笑容的道：“你这话说的，你侄女还能是外人啊！？晚上就放心的住，有什么事情找我就行了。” 这家人林秀秀不认识，阳泉大队下面好几个生产队，就像是后来不同的村，不认识也正常。 等住下后，林悦就着急回家，对林秀秀道：“你姑父还在家呢，我得赶紧回去给他做饭了。”说完就急匆匆的走了。 等林悦走后，韩毅好笑道：“嫂子，你这小姑和你说的不一样啊！这都回家做饭了，也没说请我们回去吃饭？” 林秀秀也有些疑惑，但还是道：“估计有什么难处！”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反倒是借住的这家主动邀请韩毅和林秀秀吃饭，而且吃的还不错，除了杂粮饼子之外，还有玉米粥，另外炒了个青椒土豆丝，一个小葱拌豆腐，一个豆角烧肉。 别小看这三个菜，这年头虽然生活条件比之前好多了，但也不是家家户户都能吃上肉的，特别是淮东这种地方，贫困的地方多的是，一般家里待客，不是关系抵实的，根本见不到肉，所以这有个豆角烧肉，那是真把你当客人待了。 吃完饭，韩毅也不好意思白吃白喝人家的，从带来的礼物里面拿了一瓶桃罐头，对乔婶子道：“乔婶子，我们也没带啥东西来，这瓶罐头你们留着吃。” 乔婶子一看到桃罐头，一双眼睛都要放光了，但还是摆手道：“不行不行，你小姑都给我钱了，哪还能要你们的罐头呢！” “我小姑给您钱了？”林秀秀惊讶的问道。 乔婶子点头道：“对啊！一块五毛钱，不然我也没钱买肉啊！” 林秀秀惊讶的看了眼韩毅，韩毅也觉得古怪，这宁愿给钱招待客人，都不把客人带回家去，这有点奇怪啊！ 韩毅想到这里，对林秀秀道：“咱这带的东西还没给小姑送去呢，要不现在送去！？” 乔婶子一听这话，赶紧拦了一下道：“别，你们现在不好过去。” 林秀秀感觉不对劲，连忙道：“乔婶子，这里面是不是有啥事啊！？我是她侄女，要是有的话，你一定跟我说。” 乔婶子欲言又止，韩毅见状从兜里掏出两块钱来，笑道：“乔婶子，你看……明天早上估计也得在你这吃，你们这附近要是有卖油条，包子的，麻烦您帮忙买点回来，大家一起吃嘛！” 这年头两块钱包子油条能买不老少了，到时候家里人也能跟着混一顿好的，乔婶子便笑呵呵的收下钱道：“成，油条包子还是有的，明天早上我去买！” 说完之后，乔婶子也识相，小声道：“这事你们别说是我说的，其实……还是你那个姑父的事情，他那人好喝酒，一喝多就打人，你小姑不带你回去，也是怕这个，要是按点来看，这个点他铁定喝多了，你们现在过去……不好看。” 韩毅跟林秀秀对视一眼，没想到还有这茬，林秀秀立马就急了，起身道：“不行，那我更得去看看了。”说罢有些不高兴的道：“哪次问她，她都说过的不错，就这样个不错啊！” 韩毅见状也没多什么，拎着东西就跟着林秀秀走了，好在林秀秀在小姑结婚的时候来过一趟，凭着记忆摸到了小姑家里。 结果还没进门呢，就听到小姑在屋里惨叫，还能听到男人叫骂的声音，那骂的也没个章法，就纯粹的骂人。 林秀秀急的上前推门，结果门从里面插上的，根本推不开，韩毅见状后退两步，然后一个加速就翻墙上去了，进去后赶紧把门打开，然后冲进屋里。 此时屋里，小姑林悦怀里耗着个小男孩，抵在墙角的位置，死死搂着小男孩不松手，护着他，而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身醉醺醺的，手里拿着根木棍。 只见男人扬手就拿木棍朝小姑头上打去，韩毅见状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抬脚就是一下子，踹在男人的后腰，把男人踹的脸朝地摔倒。 “小姑！”林秀秀进来后看到小姑瑟瑟发抖的样子，急的眼泪水一下子就出来了，赶紧绕过男人去查看小姑的情况。 小姑没想到韩毅和林秀秀会来，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然后对林秀秀道：“小姑没事，挺一挺……其实就过去了。” 林秀秀心疼的道：“什么挺一挺就过去了，他这是要把你往死里打啊！” 小姑苦笑一声，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此时怀里的男孩抬起头，疑惑的看向林秀秀，小姑立即道：“叫人，这是你姐！” “姐姐。”小男孩怯生生的喊道。 林秀秀更是心疼了，而韩毅此时看男人倒地后一动不动，一时间有些错愕，总不会自己一脚把男人踢死了！？ 韩毅赶紧蹲下来查看男人的情况，等把男人翻过来后，立即一阵无语，男人嘴里发出细微的鼾声，刚才自己这一脚，直接给人家助眠了。 见男人没事，韩毅也不去管他了，走到小姑身边道“小姑，他天天都这样打你么？！” 小姑摇头道“也不是，他其实没喝醉的时候都还好，就是不能喝酒，一喝酒就犯病。” 第121章 柔软的嫂子 俗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特别是资源匮乏的时候，大家不说吃了上顿没下顿，但花销用度也是紧手的很，又有话说，贫贱夫妻百事哀，这人要是没钱，那想要举案齐眉就更有难度了，平日里少不得有些个摩擦碰撞。 你看电视里恩恩爱爱的，不说大富大贵，至少也要能够保证生活用度，有情饮水饱毕竟是在故事里才有的，哪怕几十年后你出去相亲，且不说见面了，见面之前人家就得先问清楚你这收入几何。 也不是说谁嫌贫爱富，只是在见面之前，先确定大家是否能接受对方的水平，以免见面之后再问，落得个大家脸面上都过不去。 但生活中再怎么摩擦，也不是林秀秀小姑现在这个样子的，这哪里是摩擦，这根本是想要人的命啊！ 只见林秀秀的小姑浑身是伤，之前她穿的严实，韩毅跟林秀秀也没注意到，现在林秀秀掀开小姑的袖子，这才发现小姑身上简直触目惊心。 韩毅忍不住皱起眉头，小姑身上的伤很多都是老伤了，说明林悦嫁过来之后，基本上就没有停止过被家暴，再回想前世她死的这么早，当时说是积劳成疾，但现在韩毅看来……未必如此。 林秀秀看的眼泪擦，没想到小姑在这边居然受着这样的罪，姑侄俩抱在一起就直接开哭了，那叫一个凄凉。 “小姑，他咋这样？以前你怎么不说？”林秀秀哭道。 小姑林悦摇了摇头，委屈的道：“咋说呢？跟谁说呢？你爹身体一直不好，跟他说也不行啊！后来他走了，你拿个后娘……唉，受着，这都是自己的命啊！” 韩毅皱眉道：“现在都是婚姻自由了，他这样打你，咱不跟他过了就是。” 小姑摇了摇头，摸了摸儿子的脑袋道：“还有这孩子呢！我要是一走了之，就他爹这个样子，不打我，那就要打他了，这不是把孩子往死里逼么？” 韩毅无语，看了眼小姑的儿子，三四岁大小的年纪，看人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不安，显然平日里生活的环境，造就了他现在的性格。 林悦和林秀秀抱在一起，互相安慰，韩毅看了眼躺在地上睡的像死猪一样的男人，皱起眉头。 等两女缓过神来，林秀秀帮着小姑收拾屋里的东西，家里连个能擦的跌打酒都没有，林秀秀就琢磨去找赤脚医生买一瓶回来。 “走，我陪你去。”韩毅说道。 林悦连忙道：“不用，擦那干什么，我都习惯了，自己能好。” 她越是这样说，林秀秀越是心疼，小姑比自己大不了几岁，说是姑侄，实际上就是从小长到大的玩伴，闺蜜，比一般的姑侄还要亲。 以前小姑嫁出去，林秀秀没想过她日子过成这样，现在知道了，心里跟刀割一样，此时也不管小姑怎么说，拉着韩毅就出了门。 出门之后，韩毅小声道：“嫂子，你没事？” 林秀秀眼眶还是泛红，她心本身就善，对外人都这样，何况是自己小姑，此时对韩毅道：“我小姑命也太苦了，照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得被她男人打死。” 林秀秀偷偷瞄了韩毅两眼，有心想请韩毅帮忙，但又怕这是拖累韩毅后腿，心里那叫一个纠结。 韩毅哪能看不出嫂子的想法，笑道：“其实这事也好解决，我给她安排了不就行了，带着孩子走人，大的小的都不留在这了。” “真的？”林秀秀连忙拉住韩毅的手，脸上一红道：“你……你不要因为我，为难……。” 韩毅笑眯眯的道：“嫂子你这话说的，这要不是你小姑，我肯定不管这个闲事，但话说回来，我以后注定是你男人，你男人为你的事，能叫为难么？” 林秀秀一听韩毅这话，整个人都要化了，抱着韩毅的胳膊，恨不得此时整个人都揉进韩毅的身体里去。 女人这辈子求的就是个疼惜自己的男人，爱你，敬你，为你，自己当初被嫁给韩毅大哥，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可没想到峰回路转，韩松死了，韩毅接盘。 林秀秀觉得自己这样想不好，好像盼着韩松死一样，可……真要是能跟韩毅在一起，其他的确实也顾不得了。 “小毅……嫂子……嫂子谢谢你，我都不知道该咋报答你了，这次的事情过后，你要是真想要……嫂子就从了你。”林秀秀双眼如同秋水映月，韩毅只看了一眼，这魂都快掉进去了。 这个时候，韩毅但凡点个头，就趁着这天黑月暗，顺着这田埂地头，估计都能把事情办了。 要是放在上辈子，韩毅真没这个定力，但两世为人，重活一生，韩毅还是把控住了自己，主要还是当初林秀秀跟自己说的那一番话，自己是真爱她，也愿意宠着她，既然如此，还有大半年的工夫而已，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嫂子，你别想那么多。”韩毅把大嫂抱在怀里，轻轻抚摸她的秀发，缓声道：“这辈子我护着你，不管啥事都有我呢！至于你说咋报答我？陪着我！这辈子，天南海北，人间沧桑，我都要你陪着我！” 林秀秀又哭了，自己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爱哭过，可这一天，哭了又哭，怎么就从当初那个连死都不怕的姑娘，变的这么脆弱了？ 感受着韩毅的胸膛，林秀秀很快就明白了，哪有坚硬的像石头的人，无非是没人护着你的时候，你自己不得不坚强，而现在自己有了韩毅，那曾坚硬的外壳就被剥掉了，也只有在韩毅怀里，林秀秀才能，才愿意这么柔软。 大队里的赤脚医生好找，不过也就是这两年，赤脚医生就慢慢取消了，改成地方规培，一些赤脚医生更是凭着这个机会进了正式医院。 一瓶药酒只要七毛钱，巴掌大小了，等拿回去后，两人这边刚进屋，就看见林悦头上染血，靠在门口抱着孩子，小孩静静的靠在母亲怀里，眼神木愣愣的。 第122章 管吃管住还有钱 韩毅和林秀秀被吓了一跳，赶紧上去查看，好在小姑此时感觉到两人回来，脸上带着疲惫的笑容抬起头来了。 林秀秀都快被吓死了，连忙问道：“小姑，这又怎么了？” 林悦苦涩道：“他刚才转醒了一下，顺手给了我一下子，现在又睡了。” 林秀秀气的恨不得进屋把小姑男人给弄死，韩毅见状道：“行了，咱也别等了，收拾东西走人，这地方不能待了。” 小姑点头道：“唉，让你们看笑话了，你们还是去乔婶子那住一晚上！明天就好了。” “什么我们？是带着小姑你。”韩毅毫不犹豫的道：“小姑，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孩子着想？现在有你护着，可你能一直护着么？要是哪天你一眼没看到，这孩子能有你经揍？像你头上这一下，还不直接要了他的命？！” 韩毅这话让小姑心里发慌，因为韩毅说的没错，自己男人喝了酒根本就什么都不管，谁在面前打谁，自己能撑得住，孩子怎么办？ 一想到这里，林悦就想哭，抱着儿子哽咽道：“可是……能去哪啊！？我哥走了，我已经没有家了。” 这话说的林秀秀又跟着掉眼泪，韩毅也是叹气，嫂子这小姑也真是命够苦的，这也是为什么这年代结婚，娘家都要兄弟多，你兄弟少，在外面真挨欺负，打了你你都没处告状去。 韩毅此时缓声道：“小姑，你这话说的就不对，秀秀不还在嘛！有她在，你就有家，这样……你带着孩子到我那边住。” 林悦连忙摆手道：“不要不要，你们自己日子过的就不容易了，我们这两个拖油瓶过去，那不是把你们往死了逼么？！” 韩毅乐道：“小姑，你这是不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况，我呢……大本事没有，最近也没少挣钱，另外我现在要开小煤窑了，证件都办下来了，我琢磨着到时候工人吃饭什么的不容易，正想找人负责每天的大锅饭呢！我看小姑你就很合适。” “你带着小弟过去，这样……每个月我包吃住，另外一百块钱工资！”韩毅笑呵呵的说道：“小姑你就当给我帮忙了。” 林悦一愣，她倒是不知道韩毅现在这么有本事了，但人家一开口就是包吃包住，每个月还有一百块钱拿，要是没点本事，也确实不敢说这个话。 1986年一百块钱工资是什么概念？ 这样说，在国营厂子里，一个普通工人，在没有拿到任何登记证书的情况下，工资应该是二十八块钱到六十块钱之间，主要看你干的是什么工种。 而能拿到五级工的大工子，基本工资就是一百二十块钱，而官方普通科员一个月是四十八块钱，科级干部是八十，处级干部是一百二十块钱。 也就是说，在1986年，一个五级大工子，在基本工资上，那是能媲美处级干部的，几十年后很多人说欧美蓝领工人工资高，那是真正的工作不分高低贵贱，殊不知，在七八十年代，咱们也一样不分贵贱，只不过日子越过越好，那当然是再苦不能苦领导了！ 现在韩毅张嘴一个月给林悦一百块钱，然后还包吃住，但说这待遇上，那是媲美五级大工子，或者处级干部了，这待遇都要给上天了。 “不行不行，我哪能拿这些钱啊！”林悦连忙摆手，心里想都不敢想这些钱，自己就是个只会做点家务活的农村妇女，卖肉也卖不出这个价格啊！ 韩毅笑道：“小姑，我话也跟你说清楚，这个钱也不好拿，我这小煤窑在山上呢！你干了这个活，平时想下山就难了，得在山上看管着这些，所以这钱才多，山上日子苦熬，你这个钱拿的是物有所值。” 林悦也不傻，不管韩毅再怎么说，那也是看在林秀秀的面子上照顾自己母子呢，说这话宽慰自己的心。 林秀秀此时也在旁道：“小姑，小毅既然这样说了，你就答应！带着我弟上山躲一段时间，不说别的……养养伤总行？” 林悦沉默了，说不心动是假的，谁也遭不住天天这样挨打啊!而且韩毅刚才那句话算是真正让她动心的，就是孩子的事情，哪天自己男人要是打孩子了咋办？ 韩毅看的出林悦心动了，便劝道：“小姑，你看啊！你上山给我干活，一个月能攒下一百块钱，一年就是一千二百块钱，攒个几年，孩子不管是上学，还是以后想出门学手艺，这钱不就都有了么？” “再说了，你男人要是知道你一个月能挣一百块钱，不用你说，他都得让你去干这个活，对！？” 林悦一怔，被韩毅说的连连点头，这话确实没错，自己一个月能挣一百块钱，别说别人了，自己男人就得哭着喊着让自己去。 韩毅继续笑道：“当然了，这人不失去就不知道珍惜，你光说他平时好，喝酒才犯病，可这犯病就是要命的事啊！咱得让他知道，不珍惜就会失去，咱们走人！” “要我说，这件事情就别说，你就带着孩子消失一段时间，他要是真心改好呢，咱再考虑还过不过，他要是不真心改？小姑，咱手头上有钱，以后孩子上学结婚都能包圆了，要不要他还有什么区别呢？！” 林悦被韩毅这些话说的心头疑虑尽消，此时毫不犹豫的点头道：“我跟你们走，也让他害怕一回！” “唉，这就对了！”韩毅笑呵呵的点头，然后对嫂子道：“秀秀，咱明天一大早把坟上了，然后就回去，另外得跟这边乔婶子打声招呼，让她不要跟人说咱们来过的事情，要走就走的悄无声息，吓他一段时间。” 林秀秀连连点头，今天这件事，让林秀秀感受到有一个能依靠的人真好，韩毅现在说什么她都觉得好。 既然做了决定，几人也不耽误，林秀秀帮小姑收拾东西，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直接就走人了。 临走前，韩毅几人去了一趟乔婶子家里，把事情一说，然后韩毅带来的罐头都留下了，有这些东西在，乔婶子是满脸笑容，拍着胸口保证，急死那个酒蒙子，绝对不跟他说半句相关的消息。 第123章 坟前闹剧 当天晚上，几人在乔婶子家凑合了一夜，反正上坟都是早上，一大早韩毅就带着林秀秀和林悦母子出了门。 到了中元节，路边上早早就有卖纸钱和元宝的，几毛钱就能买上一大提。 纸钱就是黄纸，这年头可没有那些印刷精致的天地银行，就是黄草纸裁成正方形，一提子三毛钱，金元宝也是用草纸叠成金元宝的样子，远没有后来那么精致漂亮。 不过这也就是个意思，真觉得上面印上天地银行，下面就能拿去花？那干这行的每天每夜，还不能跟阎王爷称兄道弟了？ 林秀秀养父的坟头在自家耕地里，八十年代还没有所谓的推行火葬，谁家老人了，人往自家地里一埋就行了，后来推行火葬的时候，有些地方做法激进，基层领导直接带人挖坟，还闹出不过不少的事情来。 林秀秀和林悦一看这坟地就忍不住掉眼泪，这坟地一看平时就没人管过，上面杂草丛生就不说了，还有别人随手扔的垃圾。 “烧纸！”韩毅说了一声，然后用手把黄纸揉开，烧纸的时候，黄纸要用手揉开，看着跟绽放的小花一样，这样也好烧一些，但揉纸也不是人人都会的，这玩意需要一定技巧，有人把纸揉烂了，该啥样还是啥样，有人轻轻用手一揉，就好像开花了一样。 韩毅揉开黄纸，用火柴点燃，然后把元宝也放进火堆里，几人站在火堆前看着黄纸燃烧，林悦嘀嘀咕咕道：“哥，咱家孩子少，就你跟我兄妹俩，我小你的多，从小你就宠着我！” “可真的是好人不长命啊！你说走就走了，留下我跟秀秀……没了你，我们俩就没人管，没人疼了。”说着说着，林悦那眼泪水又止不住了，一边说一边哭，林秀秀在旁抱着小姑，两女那叫一个可怜。 “我们命真的是苦啊！哥，我……我好想你啊！”林悦泣不成声，儿子虽然小，但此时也抱住母亲的腿，轻轻的拍打着，好像是在安慰母亲一样。 嫂子此时也道：“爹，你别担心我们，小毅人很好，他以后会照顾我的，我相信……生活会越来越好。” 等嫂子说完，韩毅也得意思意思，此时清出一块干净的地方，跪下磕了三个头，韩毅这才对着老坟道：“爹，您放心，以后有我照顾秀秀，我保证不让她受委屈，谁要是敢欺负她，我打不死他！” 韩毅这话把大嫂逗笑了，忍不住白了韩毅一眼，哪有在老坟前这样说话的，林悦见侄女露出笑容，心里也忍不住一松，觉得韩毅这小孩是真的不错，以后秀秀跟着韩毅，应该是不会再吃多少苦了。 就在几人说话的时候，有人喊道：“谁特么在我家地里烧火，不想好了是！？干死你们信不信？！” 韩毅起身扭头看去，然后忍不住想要翻个白眼，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仗着子侄多，到韩毅家里闹事的尤雪琴。 林秀秀看到尤雪琴，明显有点慌，她不是怕，而是不想在父亲的老坟前闹出不愉快，毕竟当初老爹去世前，尤雪琴在家里还算是贤惠，至少当时装的很贤惠。 尤雪琴走近后也看到是韩毅几人，楞了下后立即换上一脸嫌弃的道：“我当是谁！对自己娘都不尊敬的人，这个时候跑来装什么孝子贤孙？” 韩毅被气笑了，直接道：“尤雪琴，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啊！别逼我在老丈人坟前扇你。” 尤雪琴是有些怕韩毅的，但一听韩毅说老丈人坟前，立马就来劲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对着韩毅老丈人的坟哭喊起来。 “老头子唉！你睁开眼睛看看，你看看你这闺女，看看你这女婿，他们还是人嘛！？他们合起伙来欺负我这个寡妇唉！”尤雪琴一边哭嚎，一边用手拍地。 林秀秀和林悦都气死了，这女人真是一点脸都不要，明明是她欺负人，把林秀秀都卖了，现在却有脸恶人先告状。 韩毅也是无语，这种农村的泼妇，一般办法真是没什么用，她没脸没皮的，就跟个癞蛤蟆一样，不咬人，但她恶心人啊！ 此时黄纸也烧的差不多了，韩毅直接对嫂子和林悦道：“走，咱们不跟她一般见识。” 尤雪琴见状，立即猛的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抓住韩毅的袖子道：“你不许走！你欺负我，让你老丈人看看，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韩毅怒道：“给我松开！不然我不客气了。” 尤雪琴哪里管这些，居然一把抱住韩毅，把自己使劲往韩毅身上贴，嘴里骂道：“都来看看啊！老头子，你从坟里爬出来看看唉！你这个女婿他欺负丈母娘，你摸啊！你使劲摸啊！让你老丈人看看，你是都想要了是！？” 韩毅人都傻了，见过不要脸的，真没见过尤雪琴这么不要脸的，还好老丈人的坟比较偏，周围没别人，不然让人家看到了，这像个什么样子？ “撒开，给我撒开！”韩毅挣脱了几下，没挣脱开，这尤雪琴这么大的嗓门，不一会就得把人给招来，到时候嫂子还怎么跟这边的人处？ “我就不撒开，你有本事继续啊！”尤雪琴脸上那叫一个得意，至于被占便宜，她才不在乎，此时更是道：“想让我松手也行，你掏钱！至少掏五十块钱给我才行！” 林秀秀见状都要气炸了，此时冲过来一把薅住尤雪琴的头发道：“给我撒开！” “呦呦呦，疼，撒手，快撒手！”尤雪琴吃痛，一阵惨叫，可就是不把抓着韩毅的手松开。 “你先松手！”林秀秀怒道。 林悦也赶紧跑过来，两手扯住尤雪琴的衣服，三两下差点没把她衣服给扒下来，韩毅见状暗暗叫苦，这一会要是来人了，就这场面，能被他们分三章七十二节演绎成一个完整的小说来。 呜呜~！ 就在此时，一阵旋风卷过，只见还没烧完的黄纸被那旋风卷的在空中旋转不停，几人被这场面吓的都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啊！”就在此时，韩毅忽然大叫一声。 第124章 偷腥 韩毅这啊的一声，把三女都吓了一跳，连尤雪琴都下意识松开了手，结果就看见韩毅低着头，浑身打着摆子。 三女吓的直瞪眼，林秀秀连忙抓住韩毅问道：“小毅，小毅你怎么了！？” 韩毅微微抬头，两眼翻白，此时伸手摸了摸林秀秀的头发，嗓子里仿佛卡着东西一样，声音不清的道：“闺女，我是你爸爸啊！” 在场几人都愣了，然后就看见韩毅翻白的双眼看向尤雪琴，尤雪琴一时间好像被电打过一样，打着冷颤不敢说话。 韩毅抬手指了指尤雪琴道：“你来，我与你说两句话！” “啊！我……我不去，我不去。”尤雪琴吓的连连后退，这场面太诡异了，她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不害怕。 “唉！”韩毅叹了口气，然后道：“好歹夫妻一场，俗话说一夜夫妻百夜恩，你这么怕我么？” “我……我不是怕，你……韩毅你不要装神弄鬼的。”尤雪琴牙齿打颤，但还是强自说道。 “嘿嘿……！”韩毅怪笑一声，点头道：“好好好，你既然不相信，那我暂且不与你说，今天晚上我单独去找你。” “好……啊！不好不好。”尤雪琴都要哭出来了，连忙道：“你有什么事情，现在就说，你现在就说。” 韩毅微微点头道：“好，那你过来，有些事情我只与你说。”说完又对林秀秀道：“你先退后一些。” 林秀秀傻傻的点了点头，等退开后，尤雪琴依旧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韩毅笑道：“你不过来，那我过去。”说着便迈着晃动的步伐走过去。 尤雪琴吓的脚下发软，任由韩毅走到自己面前，是想跑也跑不动，只能哭丧着脸道：“你……你不要害我，咱们来是夫妻，我可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韩毅此时已经走到尤雪琴面前，将头探到尤雪琴耳边，亲声道：“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你跟村头李黑子的丑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晚去寻他的时候，我都在你身边看着咧！” 尤雪琴双眼圆睁，她跟李黑子的事情，是林秀秀老爹死后才有的，而且绝对没有任何人知道，韩毅更不可能知道。 “啊~~！啊……！”尤雪琴嗓子里仿佛卡了痰一样，想说话，但一句话又都说不出来。 韩毅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笑呵呵的道：“我人已经走了，有些事情看到，不想问，但有些事情不问不行，有件事情，就必须要问。” “你……你问。”尤雪琴带着哭腔说道。 韩毅冷声道：“以后不准你再欺负秀秀，她说什么，你就要认什么，不然的话……我要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四个字，韩毅是怒吼出来的，吓的尤雪琴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一股子腥臊味就从她身上传来，居然是被直接吓尿了。 “我知道了，我以后不敢了，绝对不敢了，我什么都听她的，都听秀秀的。”尤雪琴跪在地上磕头，额头上磕的都是泥土，但她根本不敢停下。 韩毅也不废话，直接吼道：“滚！” 本来吓的腿软的尤雪琴，在韩毅这一声后，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忽然爬起来就跑，转瞬间就看不到人影了。 等到尤雪琴跑远，韩毅翻白的亮眼忽然恢复正常，然后伸头看了眼尤雪琴的身影，确定看不见后，这才露出笑容回头。 这一回头，林悦吓的倒吸一口凉气，直接拉着林秀秀后退一步。 林秀秀此时却笑了起来，拍着林悦的手道：“小姑，你别怕，他装的！” 韩毅有些意外，挠头道：“嫂……秀秀，你怎么知道我装的！？” 林秀秀白了韩毅一眼，然后道：“因为我爹跟我说话，从来不叫我闺女，也不说是我爸爸，他都是叫我丫头，然后一张嘴就是劳资长，劳资短的。” 被林秀秀这么一说，林悦也反应过来，点头道：“对！因为秀秀不是 ……！”说到这里，林悦赶紧闭嘴。 林秀秀笑道：“小姑，这件事情小毅已经知道了，我爹因为是养父的原因，所以总是自称劳资，而不是爸爸！” 韩毅恍然，有些细节方面的事情，自己肯定无从知晓，更别说上辈子大嫂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情，至于尤雪琴跟村头李黑子的事情……这是上辈子韩毅就知道的，尤雪琴后来被李黑子婆娘抓奸，还打了一架，当时闹的十里八乡谁不知道。 林悦确定韩毅不是什么鬼上身后，才长出一口气道：“小毅你真是的，这也太吓人了。” 韩毅笑道：“小姑，这有什么好害怕的，别说真的假的，就算真是真的，自家大哥，还会害你不成？” 林悦一想也是，然后好奇的问道：“你刚才跟尤雪琴说了什么，把她吓成那个样子！？” 韩毅笑而不语道：“这个是小秘密，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林秀秀抱住韩毅的胳膊道：“你就跟我们说！到底什么事情，把她吓成那个样子，她好像真以为你是我爹回来了。” 韩毅哪能受得了嫂子这样温言细语的，节操立即就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去了，笑嘻嘻的道：“其实你这个后妈……跟别人好上了，就是你们村头的李黑子。” 林秀秀和林悦都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惊愕道：“不会！她怎么能这样？还有……你是怎么知道的！？” 韩毅笑道：“她这不这样，和咱们没关系，至于我怎么知道的……你想想，发生这种事情，那个李黑子能不出去显摆，喝多了跟别人显摆呢，被我一个朋友听说了，然后跟我说的。” 林秀秀脸上泛红，没想到后娘这么耐不住寂寞，不过韩毅说的也是，尤雪琴做什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两人要不是老爹留下的那点关系，真是陌路人都不如。 “这样也好，你这样一弄，她恐怕真以为你是我爹回来了，很长时间应该都不会来找我麻烦了。”林秀秀哭笑不得道。 韩毅笑而不语，不是自己喜欢装神弄鬼，而是这个年代，这招可太好用了。 第125章 会不行的 上完坟，韩毅也没有在这边耽搁，免得等天亮了，到时候人一多，又有麻烦。 带着嫂子和林悦回到林圩子，这边人还没进门，就看到老爹老娘在门口跟人聊天。 “爹娘，聊啥呢？”韩毅笑着问道，然后给老爹老娘介绍道：“爹娘，这是……小姑，林悦！” “秀秀娘家人啊！”老娘有点慌，上次尤雪琴闹上门来，可把老娘祸害得不轻。 老娘打架贼猛，但架不住对方是林秀秀的后娘啊，这就算是打赢了，回头儿媳妇怎么办？ 所以老娘现在看见儿媳妇的娘家人，心里都有点慌。 林悦拉着儿子的手，对韩毅老娘道：“大家，不好意思，还跑来这边麻烦你们。” 老娘一听林悦说话这么上道，心里立即就安稳了几分，连忙道：“没事没事，你是秀秀娘家人，我巴不得你们过来玩呢！正好，今天晚上得好好招待招待你。” 林悦一看韩家这么热情，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但嘴上还是不停说着麻烦了一类的话。 老爹此时开口道：“这有什么麻烦的？你是秀秀的小姑，那谁贵客，老三，赶紧带你嫂子和小姑进去休息，别怠慢了啊！” “？”林悦一怔，立即惊愕地看向林秀秀。 林秀秀不等小姑问话，赶紧拉着林悦进屋，小声道：“我回头再给你解释。” 林秀秀拉着小姑进来屋，林悦连忙道：“不对啊秀秀，他……你公公他怎么说，你是韩毅的嫂子啊！？” 林秀秀脸上羞红，无奈之下只能把发生的事情跟林悦说了一下。 等到林秀秀把事情说完，林悦脸上才露出恍然之色，然后哭笑不得地对林秀秀道：“你也是，这事你直接跟我说啊！好在我刚才在外面没乱说话，不然多尴尬！” 林秀秀撇嘴道：“小姑，你也知道这种事情尴尬，你让我怎么跟你说？” 林悦唏嘘道：“你这事情也确实够离奇的，好在那个韩松还算个男人，临死前给你找了个好归宿，不然你这当一辈子的寡妇，怎么受得了哦！” 林秀秀叹了口气道：“能当一辈子的寡妇还好说，就我后娘那个样子，我就怕她要不了几天，就能从外面给我找个男人，再把我嫁一回！” 林悦眼珠子一转，笑眯眯地道：“你跟小姑说，你跟韩毅你们两个……是两情相悦，还是实在没办法啊！？” “你这……你这问道让我怎么说？”林秀秀脸上一红，两人虽然说姑侄，但实际上年龄差点不多，跟闺蜜也没什么区别。 林悦笑道：“不用说了，看你这春光满面的样子，我就知道了，那我再问你……你跟韩毅你们两个……有没有那个呢？” “哪个？”林秀秀愣了下。 “就那个啊！”林悦把两只手的大拇指竖起来 ，比划了一下道。 林秀秀立即就明白过来了，脸上顿时跟火烧的一样，赶紧道：“没有……哎呀，小姑你不要乱说话好不好。” 林悦一脸惊奇地道：“真的假的？！我家秀秀生的这么好看，该瘦的地方瘦，该翘的地方翘，韩毅这小子……居然能憋住？他不会死身体有问题！？” 林秀秀捂住林悦的嘴道：“小姑，别乱说话……！”说完，声音越来越小地道：“小毅的身体没问题的，他……他好几次都快要憋不住了，有次都把我按在那了，但最终也没动我。” 林悦 瞪大了眼睛道：“这还叫身体没问题？我看他身体的问题大了，要不……小姑给你介绍个老中医！这种事情吃两副药调理一下，说不定还有得救！” 林秀秀真是有口难言，最后听自己小姑越说越没谱了，赶紧道：“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说完又把自己跟韩毅的约定说了一遍。 林悦听完后，两眼圆睁，不可思议地道：“你们两个……也太离谱了？韩毅为了你居然能忍成这个样子？” 林秀秀奇怪地道：“这有啥，不想不就好了。” 林悦嗤笑一声道：“你这丫头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我这样跟你说，男人想要……你又不给，时间长了很伤身体对，说不定就……不行了。” 林秀秀被吓了一跳，赶紧道：“小姑，你别吓唬我。” 林悦立即道：“我吓唬你？我大老远过来林圩子，就是为了吓唬你啊！？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找个老中医问问，不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吗？” 林秀秀若有所思，就在此时，房门被推开，二姐从外面溜达回来，看见屋里除了林秀秀外，还有个女人，就好奇地看向林秀秀。 “这是我小姑。”林秀秀连忙介绍道：“这个是我小姑子。” “小姑，小姑子，差不多唉！”二姐哈哈一笑，她马大哈一样的心眼，很快就跟林悦熟悉起来了。 晚上到快吃饭的时候，韩毅专门跑到厨房，跟老娘赔着笑脸道：“老娘，晚上吃啥啊？” 老娘奇怪地道：“跟平时一样啊！那还能吃啥？” 韩毅赶紧道：“别啊！老娘，今天是嫂子的小姑过来，那谁客，来客人了你跟平时吃的一样，那多埋汰啊！” 老娘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儿子，然后好笑道：“不埋汰，你都不知道咱家伙食有多好，就咱家现在每天吃的这些，你要是拿到别人家，不说跟过年一样，但过个节肯定没问题。” 韩毅笑嘻嘻地道：“我知道，不过……这不是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吗！要不您用辣椒炒个野鸭蛋，然后再搞个红烧肉。” 老娘想了下道：“红烧肉不难，家里我记得还有猪肉呢，但野鸭蛋是真没有了。” 韩毅立即从兜里掏出两个野鸭蛋，笑嘻嘻地道：“我有啊！刚才我在路上遇到黑皮了，专门问他要的。” “……行！”老娘点了点头，然后看韩毅屁颠屁颠的出了厨房，这才好笑道：“这小子……真是被秀秀迷得神魂颠倒了。” 不过老娘想想也是好事，秀秀这姑娘是个好孩子，给人家当儿媳妇的话，那自己还真舍不得，留在家里也好。 第126章 好人家 晚上到吃饭的时候，老韩家饭菜弄的丰盛的让林悦有些受宠若惊。 几乎道道都带肉，最主要的是还有一盘红烧肉和一个炖大公鸡。 八十年代中期，生活条件比七十年代肯定好了不少，但是吃肉还是少数，大部分时间都是咸菜凑合凑合。 有些贫困地区，别说吃咸菜了，好不容易炒一次菜，放油的时候都是用筷子沾着往锅里滴的。 没办法，别说八十年代中期了，就是到了九十年代，千禧年之后，这么大个中国，穷人还是多的很。 像韩毅家这样，一顿饭又是红烧肉，又是炖大公鸡的，那谁真正来了大客才有可能上的。 “她姑，别光看啊！吃吃，我跟你说，你得尝尝这个。”老娘给林悦夹了一筷子野鸭蛋，然后道：“这个是野鸭蛋，韩毅朋友弄到的，一般人真吃不到。” 林悦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但自己还是想吃红烧肉和炖大公鸡。 韩毅给林悦儿子夹了肉和大鸡腿，一旁幺妹立即把自己的碗扬起来道：“三哥，我也要！” “给你给你。”韩毅宠溺的把另外一个鸡腿给了幺妹，然后就看见老四和老五一脸委屈的看向自己。 “你们俩找抽是不是？鸡脖子不能吃啊！？”韩毅毫不犹豫的说道，然后给嫂子夹了一筷子鸡翅膀，笑呵呵的道：“女孩子吃鸡翅膀好，会梳头。” 林秀秀脸上一红，老爹老娘看儿子现在干脆都不带遮掩的了，也是无奈，只好也不说破。 老两口的心思其实很简单，等大儿子够一周年之后，这俩小的想办，就直接把事情办了。 吃完饭，韩毅让老五和老姚带着林悦儿子出去玩，三个小家伙年龄相差不大，正好是能玩到一起的时候。 林悦则跟着林秀秀进了屋，然后林悦立即道：“你婆家挺重视我的，今天这饭给上的，过年也不如今天啊！” 林秀秀笑道：“那肯定的，我公公婆婆也疼我，说真的……能嫁到韩家来，真的是我运气好。” 林悦见侄女这个样子，笑道：“要是能直接嫁给韩毅，那就更好了是？” 林秀秀脸上一红，然后小声跟林悦道：“小姑，我跟你说……其实有件事情很奇怪。” “啥时？”林悦问道。 林秀秀疑惑道道：“我感觉……小毅特别喜欢叫我嫂子。” “啊？你本来就是他嫂子啊！”林悦理所当然的说道。 林秀秀也是一脸奇怪，然后摇头道：“不是那个意思，就i是……他跟我亲亲我我的时候……就特别喜欢叫我嫂子。” 林秀秀一脸苦恼的道：“我都跟他说过好几次了，叫我秀秀就行了，但他就是不改。” 林悦一脸嗤笑，摇了摇头道：“男人啊！” 韩毅这屋，韩毅跟老四坐在一起，直接问道：“今天勘探的怎么样？” 老四笑道：“好的很，而且陈德胜也来了一次，昨天下午我们还在山上打了个照面。” 韩毅笑道：“估计是心里太激动，有些憋不住了。” 老四笑道：“今天勘探处的师傅说了，地方都定的差不多了，接下来他们会给几个方案，让咱们自己选。” 韩毅微微点头，上一世雷公山小煤窑一开始也有几个不同的方案，但是雷公山小煤窑最后选择的是最省钱的一个。 结果就是……雷公山被糟蹋的不成样子，猛鬼峡更是直接就不能看了，变成了臭水沟。 “成，明天我们看看。”韩毅点头，小煤窑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第二天一大早，韩毅起床后正在院子里洗漱，然后就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韩毅，韩老弟！”陈德胜站在门口，满脸笑容的道：“起来了？” 韩毅一脸惊讶的道：“陈老大，你来这么早啊！？” 陈德胜笑眯眯的道：“嗨，在家也睡不着，干脆跑这边来看看，也许有能用的上我的地方呢！” 韩毅哭笑不得，擦了擦嘴角的牙膏沫子，然后道：“你要这么说的话，今天倒还真有事情需要你帮忙搂一眼。” 陈德胜立即道：“好啊！” “行，那你进来，在我这吃个早饭！”韩毅邀请陈德胜进门。 陈德胜笑呵呵的进来院子，然后就看见被拴在一边的狗东西，吓的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的妈呀，你家里怎么还有狼？”陈德胜被吓了一跳。 韩毅乐道：“这不是狼，这玩意是狗，哈士奇，西伯利亚那边的狗。” “狗？”陈德胜疑惑道道，等靠近后发现东西正在摇尾巴，果然是条狗。 “嘿，你别说，你这条狗长的还挺好看，精神奕奕，真像条狼。”陈德胜啧啧道。 韩毅笑了笑没接话，哈士奇这玩意，光看外形的话，绝对狗界第一梯队，可太能折腾了，一般人可养不了。 厨房里，林秀秀和二姐，林悦，都给老娘打下手。 老娘对林悦道：“她姑，你远来说客，怎么能下厨房，赶紧去休息去，不然让别人知道了，不是说我们老韩家不懂得待客么？” 林悦笑呵呵的道：“大姐，话不是这样说的，我要是今天来，明天走，那我肯定不下厨，我以后就在这边找活干了，说不定会经常来麻烦您，哪能一天到晚坐在那里等着吃饭呢？” 老娘好奇道：“来这边找活啊？找到活了么？” 林秀秀笑道：“找到了，娘，小毅准备开小煤窑，说到时候工人没地方吃饭，让我小姑去帮个忙，帮工人做饭。” 老娘一听是这事，立即点头道：“好好好，哎呀，她姑，真是麻烦你来给我们小毅帮忙，太感谢了。” 林悦听韩毅老娘这样说话，心里也是满意，感慨秀秀命好，老韩家的人确实不错。 等老娘她们把早饭弄好，这边正盛饭呢，那边就看到韩毅带了个人进屋。 “娘，这是陈老大，以后帮我管理煤矿的，今天在咱家吃饭。”韩毅说道。 老娘立即笑呵呵的点头答应，陈老大也是一脸恭敬的道：“婶子，麻烦您了。” 老爹此时拿着烟袋锅子，看着陈老大，有些疑惑道道：“怎么看着眼熟呢？” 第127章 舔王 老爹看着陈德胜，越看越觉得眼熟，忽然间眼睛一瞪，直接抄起地上的板凳道:“狗日的，我想起来了，去年就是你在城里欺负老子，抢老子的香烟！” 陈德胜也懵逼了，抢香烟……这事还真可能是自己干的，但自己干这种事情太多了，现在也不知道老爹是哪天被自己抢的了。 老爹拎着板凳就追，陈德胜也不敢还手，躲在韩毅身后，连连道:“叔，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不是我啊！” 老爹瞪着眼睛道:“不是你？你化成灰我都认识，你吗批的，去年我从他大伯家刚出来，你就给老子香烟抢了，还照后脑勺打了我一下，你是不是人！？” 韩毅也是无言以对，对于陈德胜这种人来说，不敢说欺男霸女，但是欺负老实人肯定没少干，只是自己万万没想到……妈的，这玩意还欺负过老爹，真是够有缘分的。 陈德胜心里也是暗暗叫糟，自己现在是跑都不敢跑，不然这一年几百万的收益不就飞了。 心里又暗暗后悔，早知道不干那些个扒腚眼的事了，不然怎么会有现在的窘迫。 “叔，你说的有可能是我双胞胎的弟弟，他不是玩意，一天到晚在外面惹是生非，肯定是他！我替他给您道歉。”陈德胜嘴里扯淡道。 老爹这一股子火气，男人嘛，最要的是面子，去年因为家里老大的原因，老爹硬着头皮跑去大哥那一趟，想借点钱先给大儿子治病。 结果老大那边一分钱没给，就给自己发了一根香烟，就这刚一出门就被陈德胜给碰上了，把那一根香烟给抢了。 那事老爹一直放心上呢，自己这么大年纪了，被陈德胜一个小年轻欺负，他回来都没说，觉得丢脸，今天让自己抓到陈德胜，那还能随便就算了。 “你弟不是好东西，你肯定也不是！”老爹怒火旺的都要烧起来了，跳着脚骂道。 陈德胜只能赶紧道:“那个……同父异母，同父异母的！” “刚才还说双胞胎，这就同父异母了？果然你不是个好玩意！东西，给我咬他！”老爹气的对着东西一招呼。 你要说这哈士奇蠢！老爹这边一招呼，它居然还真听懂了，腾的一下跳起来，冲着陈德胜就来了。 陈德胜心里是怕东西的，他没见识过哈士奇的蠢，但已经见识了它长相威武不凡，下意识觉得这应该是个跟德国黑背差不多的狗。 陈德胜吓得是拔腿就跑，想往院子外面却，结果脚下一滑，直接趴在了地上，被东西从后面扑倒。 “坏了！”陈德胜惊呼一声，然后……就觉得什么玩意趴自己身上了。 “卧槽！这可不兴啊！”韩毅吓了一大跳，赶紧一脚踹在东西的屁股上，把二哈踢的窜了出去，自己这一脚要是再慢点，那陈德胜真成了那句骂人的话了……狗尻的！ 东西蹿出去后，明显对韩毅这一脚不满，对着韩毅胡乱的摇头摆尾，表示自己是听话的狗。 “爹，报仇归报仇，但不兴干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啊！”韩毅连忙说道。 老爹也是脸上一红，自己哪想到东西这么邪性，不过看着捂着屁股坐在地上不敢起来的陈德胜，老爹反倒笑了，这狗还真特么的机灵，都会羞辱对方了。 “哼，是他自己找倒霉，他……他勾引东西的！”老爹嘴硬道。 陈德胜是真差一点就哭出声来，对老爹道:“叔，我知道错了，当初是我不懂事……但你也别这样啊！多大罪过你找狗弄我！？” 陈德胜这一带着哭腔，老爹有点含糊了，人家那话说的好像也没错，多大罪过……也没有这样报仇的。 “你这人……算了，算了。”老爹摆了摆手，陈德胜要是跟自己犟，那自己还好处理，怕就怕这种认怂的，反倒让自己麻爪了。 “行了陈老大。”韩毅没好气的道:“没看出来，您这以前够邪性的，都揍到我爹身上去了。” 陈德胜也是尴尬，只能赔着笑脸道:“哪啊！那我之前混成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也是 难啊！在路上见到个好欺负的……都怪我手贱。”说着还拍了下自己的手。 韩毅也是无语，对陈德胜道:“你把我老爹给哄好！不然我真不敢跟你合作了，要不人家怎么说我！？” 陈德胜立即道:“你放心，我一定给咱爹哄好了。” 过来一会吃饭的时候，陈德胜就坐在老爹身边，那一脸赔笑，要多谄媚就有多谄媚，笑的让人觉得瘆人。 “来，叔，您尝尝这个，我婶子手艺真好。” “叔，我给你倒酒！” “叔，吃馍！” 陈德胜那谄媚的样子，搞的林秀秀小姑小声问道:“不是说老大去世了么！？” 林秀秀哭笑不得的道:“这个不是老大，这是韩毅的朋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老爹一开始对陈德胜还能绷着脸，可是没想到陈德胜这人能伸能屈，不一会功夫就把老爹给哄的飘飘然了。 “我说你……就是太毛燥，在外面混，能混出个所以然么！？还得走正路！”老爹一脸严肃的说道。 陈德胜连连点头道:“干爹你说的对，我现在就是想学好，希望您能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证明自己！” 韩毅一听这话人都傻了，自己就刚才去厨房拿了个馍的功夫，怎么就成干爹了。 十分钟之后，这新爷俩就好的跟穿一条裤子的一样，韩毅看老爹那不经骗的样子，要是放在几十年后……缅北园区必然又多一员虎将！ 等到陈德胜把老爹哄好，这才长出一口气，趁着老爹喝多了，回屋睡觉的时候，这才来到韩毅身边道:“摆平了。” 韩毅好笑道:“不愧是出来混的，确实是有一手。” 陈德胜笑眯眯的道:“这话你说的，我告诉你，83年治理之前，各地的大哥，哪个我不给他舔的飘飘欲仙，就叔这样的……也就给我热个身！” 第128章 女工 陈德胜对自己这话不但不觉得丢人，反倒很骄傲，别小看了这舔人的本事，愿意放低身段却舔人的人不少，可真正舔出名头的又有几个？ 换句话来说，你要是真能靠着当舔狗，就把女神给舔回来，那你就不是舔狗，而是舔神了！ 等到吃完饭，韩毅叫上陈德胜跟林悦两人，又叫上老四，四人走出院子，准备直奔雷公山而去。 “带上东西，正好遛狗了。”老娘在后面说道。 老四吹了个口哨，东西立即跟着跑了出来，一路上摇头摆尾的，就是不知道陈德胜怎么了，死活不走在东西前面。 上了山，老四带着三人来到勘探处选好的地方，韩毅这才道:“这里就是咱们小煤窑接下来开工的地方了，陈老大，你那边人手怎么样了？” 陈德胜连忙道:“你放心，按照你吩咐的，去矿南村找到人，全部都是矿上退下来的熟手，你只要能从西川煤矿搞来东西，那这边绝对不会有问题。” 韩毅微微点头，然后对林悦道:“小姑，以后我在这边盖一层房子，跟人家国营厂子的大食堂一样，到时候就交给你了。” 林悦有点心慌，连忙道:“到底能有多少工人啊！？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啊！” 韩毅笑道:“也不用你忙，到时候我还得招人呢，你就是领导，帮我看着他们就行了。” 陈德胜笑道:“这位是……小姑是？咱们这个小煤窑，多了不敢说，但大几百人肯定有的，到时候几百人一天的伙食，这可不是个轻松的活啊！” 林悦道:“我不怕干活，就怕别耽误你们的工作。” 韩毅摆手道:“这个你放心，肯定……！” 韩毅话音没落，就看到东西忽然窜了出去，然后草丛里就发出一声惊呼。 “谁！？盖伦！？”韩毅惊讶的问道。 “呀！野人！”老四一脸激动，手里抡着一根树枝就想冲上去看个仔细。 “不是野人，是我，是我！我是徐金霞！”被东西扑倒的人大声喊道。 韩毅和老四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徐金霞嘛，不过和之前相比，徐金霞身上脏兮兮的，衣服上海有口子，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刮的。 “金霞？”韩毅惊讶道:“你怎么在这？还搞成这个样子？” 徐金霞一听这话，眼泪就嗒嗒的开始掉，韩毅这才反应过来，惊讶的道:“你不会到现在……还没回去？” 韩毅一算徐金霞那天从家里跑出来也有几天了，这总不会到现在还没回去，一直在山上晃！？ 徐金霞委屈的点了点头，然后哭着道:“三哥，你说我回去干什么！？我娘眼里，心里，哪里有我？我就是个拖油瓶，是扫把星，我走了她更高兴。” 韩毅想说你别瞎说，但一想……算了，这话说不出来，徐金霞这几天没回去了，她娘那一句话都没有，说不定真在家庆祝上了也说不定。 “老四，这咋的了？”陈德胜把老四拉到一边问道。 老四小声把事情说了一下，陈德胜听完后微微点头，啧啧道:“你们这边还有这么重男轻女的啊！？国家不都说了，生男生女都一样，妇女能顶半边天！” “光喊口号有啥用！？”老四撇嘴道:“咱家是这样，但不代表其他人都能做到？上个月齐庄子说是捞上来一个小孩，还是小女孩，说是不小心掉水里淹死的……你信么？”老四小声说道。 国家虽然天天宣传男女都一样，可问题是下面老百姓不认这个，特别是在农村，儿子多就是光棍，没人敢欺负，你要是家里一个儿子都没有，那说不定还有人等着吃你绝户呢！ 韩毅心里是痛恨那种重男轻女的行为的，可自己一个普通人，短时间内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别说自己了，就算是国家，不也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才让这种情况渐渐好转的么？ “你这不回家也不行啊！在外面晃着，等山里狼吃你啊！？”韩毅皱着眉头问道。 徐金霞这小姑娘胆子也大，此时擦了一把脸上的灰，然后昂着头道:“我宁愿在外面被狼吃了，也不回家受气，再说了……山上现在根本没狼了。” 韩毅哭笑不得，徐金霞年龄小，今年也就十七八，跟老四估计差不多大。 此时徐金霞忽然道:“三哥，我刚才都听到了，你们要在这开小煤窑，你到时候让我下井成不成？我只要别人一半的工钱，我肯定好好干！” 韩毅连忙摆手，摇头道:“那不行，怎么可能让你下井？” 不是韩毅不答应，而是正规矿井确实有女工下井的，但要不了几年，就开始慢慢取缔。 一来女性身体受不了井下的恶劣环境，下面不是肉碰铁，就是肉碰石头，再加上都是重体力劳动，一般女性确实胜任不了。 二来……女的下井出过好几次特殊事件，有人趁着井下没人，多次实施弓虽女干的行为，造成极恶劣的影响。 再加上井下的环境差，连现场都保留不了，基本都是出来事就扔那，根本无法破案，除非女工确定对方是谁。 就徐金霞这水灵灵的样子，自己敢让她下井，明年的这个时候，就得让矿上支钱给徐金霞休产假。 徐金霞也是倔强的很，拉着韩毅的手道:“三哥，我求你了，我啥也不行，也就能卖卖力气了，你用谁都一样，用我还便宜！” 小姑见徐金霞拉着韩毅的手，顿时有点不高兴了，上来不动声色的把徐金霞拉过去。 “小姑娘，不是小毅不帮你，而是矿井的工作太苦了，你现在下去，那是拿命熬钱，不值当！”林悦缓声说道。 徐金霞一听又开始掉眼泪，呜咽道:“那老天爷就不给我一个活命的机会，就让我等死么？” 林悦心里还是心疼徐金霞的遭遇的，小声道:“你别哭啊！你不下井，但是能来食堂工作！？到时候让你管人，一个月肯定比你下井拿一半工资强！？” 第129章 我有煤啊！ 徐金霞有些腼腆的道：“我……我不用管人，给我吃喝就行了，我一定好好干，绝对不偷懒！” 韩毅其实有些头疼，让徐金霞在小煤窑混口饭吃不难，主要是她娘林小凤是真不是个好东西，早晚还是个麻烦。 但是看小姑娘也是实在没办法了，韩毅也不好说什么，点头应了下来。 接下来几天就忙起来了，韩毅带着陈德胜，老四去了几趟西川煤矿，领设备，办手续。 一连快小半个月，韩毅恨不得吃饭都在山上不下来。 好在陈德胜办事是真没得说，自己的小弟，外加请来的老矿工都很得力，小煤窑的眼口一点点被掏出来，然后进行加固。 “三哥！”陈德胜现在在韩毅面前那叫一个低调，这人做事是分大小王的，做事不逾越不说，而且甘心伏低做小。 不过这也不奇怪，以前83年大整改之前，陈德胜还真就是个当弟弟的，这两年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可实际上陈德胜这个猴子当的也不安稳。 每天最怕的就是83年的事情再来一回，那可就真是欲哭无泪了。 现在能干正当生意，而且还有韩毅这个大佬提携他，陈德胜那叫一个心满意足，心甘情愿的当二当家的。 “陈老大？你别叫我三哥，你叫的浑身不舒服。”韩毅哭笑不得，可是陈德胜就认准他是三哥了，根本不改口。 “三哥这话说的，听听就习惯了。”陈德胜笑道，然后拿出图纸道：“你看一下，这是今天的进度，按照这个进度，接下来咱们可能要从西川煤矿再领两组电机来了，胶带机该启用了。” 韩毅看了眼图纸，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淮东这个雷公山小煤窑真是老天赏的好地方，煤层浅，地质情况清晰，还是低瓦斯矿井。 说句不好听的，韩毅要是心黑一点，让人背着篮子进洞掏煤，一个月也不会少赚的。 “行，我写个条子给你，明天你让人跟老四跑一趟西川煤矿，把电机领回来就行了。”韩毅点头道，拿出钢笔就开始写条子。 陈德胜啧啧道：“三哥，你这是真有能耐，咱们淮东任何一个人，别说写条子领设备了，就是跪在西川煤矿门口，人家也不会给啊！” “你们要是不给……我就跪死在这了！”淮南潘东矿，杨虎双眼通红的对眼前的人说道。 “你跪也没用，设备真不能租给你！你要是愿意买，那矿上还能考虑考虑。”潘东矿设备组的领导皱眉说道。 杨虎心里都要滴血了，立即道：“领导，领导，你那些设备都是报废的了，你按照新的价格卖给我……哪能这样啊！” “你不要的话，去别的地方找呗！来找我干什么？真是可笑。”设备组的领导痴笑一声，骂道：“要饭的还嫌饭嗖！？” 杨虎眼睁睁看着设备组的领导离开，然后欲哭无泪的蹲在地上。 韩毅之前说的话，全部都应验了，这段时间自己都要被小煤窑的事情给缠死了。 先是地方上关于赔偿的事情说不清楚，周边地方上的村子，几乎每天都有跑去小煤窑闹事的，报警也报了多少次了。 可每次都是报警人家就走，警察一走他们再来，而且还敲自己手底下人的闷棍，打的自己手底下那些人，现在都不敢走夜路了。 再来就是淮南煤矿这边，也是黑的不行，各种要钱，设备要钱，电缆要钱，炸药要钱，这些要钱的东西杨虎都认，可是……送来的东西和自己花的钱完全不匹配啊！ 眼下里，自己钱都花的差不多了，可实际上连眼口都没打出来，几乎每天都在往里面砸钱啊！ 杨虎坐在地上，双眼无神，韩毅……都是韩毅的错，他当初不肯来赎自己，所以才导致自己认识了淮南矿的人，才动了开小煤窑的心思，还乌鸦嘴，害的自己倒霉。 想到这里，杨虎已经自己说服自己了，错的不是我，而是韩毅。 可一想到眼下自己的状况，杨虎除了哭之外，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钱都花的差不多了，还向朋友借了不少，之前自己挣钱厉害，别人都知道，所以自己张嘴，基本没有不借的。 光是凭着这张脸，就借了一万多，只是……这点钱对于开小煤窑，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完全不抵用啊！ 杨虎缓了缓神，只能起身再去想办法，总归不能这样死在这！？ 等到杨虎起身刚想走，就看到几个拎着包的人走过来，看见杨虎从设备库出来，还以为杨虎是矿上的人。 “哥们，哥们，你是矿上的领导！？”一个人拦住杨虎，赔着笑脸问道。 “你们干什么！？准备抢劫啊！？”杨虎一肚子火，怒气冲冲的问道。 几人连忙摆手，一人道：“不是不是，我们就是想在潘东矿买点煤，可是……人家说不卖给我们私人，这不是急死人么？” 杨虎痴笑一声道：“废话，潘东矿这么大，出的煤都是按照指标销售的，你们能买多少？能出多少钱？就想在潘东矿买煤？这不是扯淡么？” 一人立即道：“我们买的也不少啊！我们这几家加起来……至少要一百吨的煤！” “一百吨！？”杨虎一愣，一百吨确实不算少了，他想了一下后又问道：“那你们愿意掏多少钱啊！？” 一人小声道：“只要能买到煤，贵点也没事，我听说现在市价的煤是二百块钱一吨，我们估摸着……一吨煤我们掏个五百块钱应该能买到！？” 杨虎心里立即火热起来，要不然说自己怎么就想着干小煤窑呢，这钱是真好赚啊！ 想到这里，杨虎深吸一口气道：“这个……其实潘东矿的煤你们是别想了，但是……我听说潘集这边还有个小煤窑，你们可以去那边想想办法！” “小煤窑！？”几人都是眼前一亮，要是真能在小煤窑买上煤，那也挺好的啊！ 杨虎嘿嘿一笑道：“没错，我就是小煤窑的矿长！” 第130章 破戒 “三哥，我感觉……煤价波动还是挺大的。”陈德胜皱眉道：“这两个月全国煤价，每吨都降到一百八十块钱了，一吨降了快二十，咱们这小煤窑弄起来后……会不会挣的少啊！？” 韩毅无言以对，陈德胜这是还没挣钱呢，先担心上挣的不如预计的多，就是亏钱的事了。 “放心，挣的再不多，一年你分个一百多万还是没问题的。”韩毅毫不犹豫的说道，得给陈德胜这样自信不足的人定定心才行。 “嘿嘿，我就是问问。”陈德胜又道：“咱们这最多一个多月，就能出煤了，现在买家还没找好，要我说三哥……你就别整天跟咱们一起在山上泡着了，不行……你下山跑跑业务？” 韩毅无语了，看了眼陈德胜祈求的目光，想想自己天天在山上跟一群老爷们挖地，也是累的够呛，干脆下去歇歇。 “那也行，你们好好干，我下去给你们找财神爷！”韩毅把都给你洗一收，直接跑路了。 下了山，回到家里，嫂子他们正在烧午饭呢，现在山上的棚子已经搭好了，上面都是林悦带着人开火做饭，所以很多时候，韩毅都不下山吃饭，只有晚上回来睡觉，搞的跟嫂子相处的时间都少了，球技生疏了不少。 “你咋回来了？”林秀秀很是意外，按照平时的节奏，韩毅这个点应该在山上挖地呢！ 韩毅咧嘴道：“我下山来办点事，中午在家吃了。” “噗嗤！”谁知道韩毅一张嘴，林秀秀反倒笑了。 韩毅被笑的莫名其妙，摸了摸头道：“不是……嫂子你笑啥？” “我笑你最近晒的跟个黑蛋似的，一张嘴露出大白牙，特别好玩！”林秀秀好笑道。 韩毅翻了个白眼，然后压低声音道：“我以后可是你男人，你这都不知道心疼，还笑话我啊！？” 韩毅这话让林秀秀想到之前小姑跟自己说的话，立即就是脸上一红，韩毅的话说的没错，他以后就是自己的男人，那自己不心疼，谁心疼？ 想到这里，林秀秀道：“你……你去你那房子，我给你送饭过去。” 韩毅挠头道：“费那个劲干什么？就在家吃了。” “你听我的，一会我给你加餐！”林秀秀红着脸说道。 韩毅虽然不明白什么情况，但嫂子都说了，也不抬杠，只能点了点头去自己的房子。 韩毅这边刚走，老娘从屋里探头出来道：“我怎么听到小毅的声音，是老三回来了么？！” 林秀秀红着脸道：“不是，小毅应该还在山上呢！娘……我记得小毅院子里板凳没收，这眼看着要下雨了，我去收一下。” 老娘也不做他想，微微点头道：“成，那你快去，厨房的活我看着。” 韩毅这边刚到自己的房子，脑子里还在想林秀秀有点古怪，但还没来得及细想，林秀秀就跟着进屋了。 “嫂子？饭呢！？不是说加餐的么！？”韩毅奇怪道。 林秀秀脸红的都快滴出血来了，此时走到韩毅面前，直勾勾的看着韩毅。 韩毅上辈子也不是初哥，看着大嫂这眼神，还能不知道什么情况。 “嫂……嫂子，你……你啥情况啊！？你有点不对劲？”韩毅舔了舔嘴唇，虽然说嫂子有点不对劲……但越不对接越好。 林秀秀不知道怎么回话，干脆什么也不说，拉着韩毅进屋，直接把韩毅扑倒在床上。 “这点时间，嫂子你想切磋球技啊！？”韩毅嘿嘿一笑，已经运球在手，然后笑道：“时间怕是不够。” “够了！”林秀秀口吐热气。 韩毅一看情况不对，茫然道：“嫂子……不是说好要结婚之后么？你今天这是……要破戒啊！？” “哼，看你最近辛苦，所以帮你一把，就这一次啊！而且我不是破戒！”林秀秀心里明明羞的要死，但一想到小姑的话，自己的男人……自己疼。 “不破戒？那你怎么……嘶！”韩毅两眼一翻，只觉得余光都要看到天堂了。 十几分钟后，林秀秀逃命一般的从屋里跑出来，转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韩毅则扶着床头走到门口，一脸神清气爽，真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没想到嫂子她……还会玩乐器。 逃回家的林秀秀赶紧找来杯子漱口，心里纠结的都要炸成一团了，然后就想到……都怪小姑，教我的招式一点都不好用。 韩毅也没敢回家，就今天发生的这事，回去见到嫂子，大嫂估计当场就能羞的抽过去，还是进城吃！ 来到淮东城里，韩毅先去知味楼吃了顿饭，那红光满面的样子让老陈看到，一阵啧啧。 “老陈，你这啥表情啊！？”韩毅没好气的说道。 老陈却好笑道：“看你这春光满面的样子，咋的？祸害人家小姑娘了？” 韩毅唉声叹气的摇头道：“真不是，我今天……是被小姑娘祸害了，我是挣扎再挣扎……没挣扎的了。” “呸！”老陈不屑于韩毅的厚脸皮，吐了口口水道：“就你这个子，哪个小姑娘能按的住你？花木兰啊！？” 韩毅嘚瑟的笑了起来，对老陈道：“你看看，老陈你这就不懂了？天地间的一切都讲究相生相克，就好像烈火能烧裂石头，可是水流一支，立马就化为乌有了！” “我啊！就是那熊熊燃烧的烈火，今天被人给浇灭 。” 老陈赶紧赶韩毅走，没好气的道：“瞧你那嘚瑟样，早晚让公安当流氓给抓了。” 韩毅嘿嘿笑道：“老陈啊老陈，我跟你说你又不信，今天我真是被耍流氓的那个，算了算了……！” 韩毅起身要走，老陈忽然道：“对了，跟你说个事，以前跟着你挣钱的那个人……叫杨虎是！？昨天带着不少人在知味楼吃饭，好像是发达了。” “发达了？”韩毅有些意外，就淮南那个小煤窑，谁干谁死，这个杨虎还有这个本事，真给干发达了？ 真要这样的话，自己还真得对杨虎刮目相看了。 第131章 追捧 杨虎能不能成，韩毅心里清楚，不是看不起他，而是那货从一开始就选了个地狱模式。 你要是高玩，你选地狱模式还有可能玩出点门道，可你分明是个菜鸡，却非要选地狱模式，这不是自己搞自己么？ 而杨虎自己却不这样认为，短短三天时间，来跟自己订煤的人已经超过十个了，每个人张嘴至少都是一百吨往上。 没办法，现在这煤炭太紧俏了，前些年一吨煤也就一百二十块钱，但那时候是国家有自己的指标，根本不外售，这个价格也是内部方便过账的。 这两年个体经济开始，各地需要用煤的地方多了去了，但买不到煤，国营方面的需求都满足不了，哪能卖给你私人。 所以说这两年煤价虽然一路上涨，但一直处于有价无市的阶段，但凡有机会搞到煤，谁不想多囤点？ 甚至有些想买煤的，都不是私营个体户，而是国营厂子。 原来有些国营厂子的优先级不高，国家给的那点指标根本不够用，只能想办法自己出来搞煤。 杨虎从床上爬起来，打了个哈欠，这五粮液喝起来也一般，该醉还是照样醉啊！ 不过杨虎心里美，自己之前就是太老实了，搞的自己差点破产，现在才几天的时间，自己手里大把的钱，花都花不完。 “呦，虎哥醒了！？正好，下一场继续。”有人进门看见杨虎起床，赶紧掏着烟赔笑道。 杨虎连连摆手道：“不能喝了，真不能喝了，我这小煤窑还要生产呢！光喝，光喝谁给你挖煤啊！？” “是是是，虎哥，您别生气，是我没有眼力见了。”来人笑呵呵的道：“可这不是又有人求上门了么？人家要的多，五百吨，按照你的要求，可以先付货款！” “五百吨？”杨虎摸了摸下巴，自己这几天算是找到小煤窑的真正运行模式了，那就是预付煤款，然后等煤。 这些人都想搞到煤炭，但官方的路子走不通，只能走小煤窑的路子，现在市价一吨煤大概在一百八到两百。 自己也不翻多，三倍的价格往外卖，那是手拿把攥的事情。 也就是一吨煤六百块钱！ 这一百吨机会是六万，五百吨就是三十万，自己短短几天时间，已经放出了八千吨预付煤了，手里足足攥着快五百万了！ 五百万！ 杨虎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现在人家硬送，不要都不行。 这话真不是扯淡，昨天就是有一家，自己不要，可那人恨不得跪在地上求自己收，不收就是不给面子。 短短几天的时间，杨虎真是享受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钱，美食，女人，一样不缺啊！ “五百吨啊？！量是不小，干什么的啊？要这么多煤？”杨虎问道。 来人连忙道：“说是家里烧窑的，从蚌埠那边过来的，缺煤缺的厉害，现在恨不得进矿里抢煤了。” 杨虎皱眉道：“那让他抢去呗，来找我干什么！？别拿这些玩意吓我！” “哎呦，虎哥您看我这不会说话的劲。”来人赔笑道：“您见一面，人真特有诚意，知道您在睡觉，都没敢上来打扰您！” 杨虎这才慢悠悠的点头道：“行！那就见一见，你让人过来。” “好咧！”没一会功夫，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就走了进来。 杨虎有些意外，没想到这来的居然是个女人，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长的可真俊，不光人俊，身材还好，三十多岁真是有韵味的时候，一举一动都带着风情呢！ 女人见杨虎打量自己，心里就有底了，立即带着媚笑道：“抱歉虎哥，这是打扰您休息了，您千万别见怪。” 杨虎咽了口唾沫，这声音也太甜了，她男人是怎么天天听没事的？这不得得糖尿病啊？ “没有没有，刚睡醒。”杨虎嘿嘿一笑，然后赶紧收拾了下表情问道：“那个你叫什么？还有……你怎么知道我这有煤的！？” 女人笑道：“我叫美玲，杨美玲，煤的事情是圈子里传的，知道虎哥您手里有小煤窑呢！官方认可的，家里也是没办法了，只能求上门来了，虎哥您一定帮忙。” 杨虎干咳一声，舔了舔嘴唇道：“这个……你应该知道，我小煤窑还煤正式生产！？按照我的规矩，先给钱，等产煤了再来拉。” 杨美玲立即点头道：“听说了，这规矩我们懂，也愿意遵守，我今天是带着人赶着车来的，三十万现金齐整整的，您要是点头，我现在就让人送上来。” 杨虎有些意外道：“你们烧窑的这么挣钱？三十万……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杨美玲笑道：“肯定不是个小数目，说实话……蚌埠那边烧窑的几家凑在一起掏出来的，大家琢磨既然要买，肯定是大单子才吸引人，所以委托我过来……一起交易了。” 杨虎微微点头，这两年私营经济起来后，老百姓是想着法的挣钱，但万元户都是稀罕物，能一次性凑出三十万的，光靠一个人确实不太可能，也就这种多少家联合的还比较合理了。 “你们就不怕我拿了钱不给煤？”杨虎问道。 杨美玲笑道：“虎哥这话说的，要是别人我们真怕，可是虎哥您不一样啊！淮南煤矿发的证，定的点，不瞒您说，我们也找人问过了，您确实是合规合法，只要想挖，肯定能挖的出来。” “您是守着金山的人，何必骗我们这点小钱，所以谁还能信不过您啊！？” 杨虎哈哈一笑，这话确实没错，自己可是货真价实拿着小煤窑证的，就这当初韩毅还跟自己说会出事！？ 现在杨虎再想，韩毅纯粹是嫉妒，赤果果的嫉妒，五百万在手，就算淮南煤矿有在大的胃口，自己都能喂的饱！ “妹子，哥不是不想帮你，而是……煤炭产量不高，我这也很为难啊！”杨虎心里燥热，直勾勾的盯着杨美玲。 杨美玲心里明明白白的，直接坐在杨虎的床上，往杨虎身上一倒道：“虎哥，妹子肯定不让你为难，咱们……慢慢嗦！” 第132章 我全都要 雷公山上，韩毅站在一群人面前，陈德胜小声道：“三哥，你是老板，你得说几句啊！” 韩毅微微点头，眼前的人总共一百来号，算是雷公山小煤窑的前期人员，除了十几个陈德胜的小弟外，剩下的就是从矿南村找来的退休工人了。 别看这些退休工人都五十多岁了，但都是干了一辈子的老煤矿，没有这些人，雷公山小煤窑是肯定干不起的。 “各位，感谢大家能来我们雷公山小煤窑上班，我其实没什么太多想说的，我们雷公山小煤窑跟别的煤矿不一样，我们是先重安全，再看生产。” “我现在给你们下的第一个指令，就是……不安全，不生产！” “大家都是退休后又来上班的，哪家不是家里等着嚼口？谁要是在小煤窑出了事，家里人怎么办？儿女怎么办？” “所以我要你们不安全不生产，别以为我是在唱高调，谁要是敢不把我的话当回事，给我搞差不多，那我就让你的工资差很多！” 韩毅目光扫过下面的人，沉声道：“既然说到了工资，那我就仔细跟你们说说，咱们的工资分三块！” “第一块是基本工资，比你们在国营煤矿上涨百分之三十！” 台下众人纷纷议论了起来。 “真给这么高的工资啊！？” “韩老板大气！” “不会明面上工资高，私底下使劲扣钱？” 韩毅见众人议论，也不着急打断他们，而是等他们说的差不多了，才继续道：“第二块是效益奖金！” “也就是根据一个月的产量来算的，产量达标了，就有这笔效益奖金，肯定比不上工资，但一个月十来块钱还是有的。” 台下的工人再次议论起来。 “搞绩效，那还不是要产量么？” “韩老板这话说的有点假了。” “嗨，别听领导怎么说，要看领导怎么做。” 韩毅又等了片刻，继续道：“好了，那咱们再来说说第三块工资，安全工资！” “我的安全工资，就是你们不出事故，哪个队本月不出事故，总工资提高百分之十！” “全矿不出事故，总工资提高百分之二十！我还是那句话，不安全，不生产！” 韩毅这话把所有人都搞懵了，这到底是要生产，还是要安全啊！ 有人忍不住大声问道：“韩老板，你这到底要我们干什么啊！？是要生产，还是要安全？”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当然是全都要！”韩毅把手掌一攥，然后道：“我既要安全，又要生产。” 有工人大声道：“这不可能！” 韩毅眉头一皱，大声道：“凭什么不可能？！我花这么多钱请你们来，是看你们吃干饭的！？想挣钱，就自己想办法，既要安全，又要生产！” “能做到，这三块工资你们都拿走，做不到……对不起，我这基本工资也挺高的，你们愿意混基本工资，我也没意见！” 工人们都傻眼了，以前在国营煤矿的时候，那就是个混，反正混到月底就有钱拿！ 以前国营煤矿有句话，叫不怕不屌照，就怕班班到，说的就是这种混子。 可是现在韩毅直接把工资结构扔在工人们面前，这个钱你们想不想挣，自己看着办！ 韩毅继续道：“各位工人师傅们！我韩毅想挣钱，但是不想拿你们的命挣钱，我希望等到月底开工资的时候，能跟你们站在一起，吹两句牛批，而不是听到谁出事了！好不好！？” “好！”台下的工人们大声回应道，一个个精气神十足。 等散了会，陈德胜不由的竖起大拇指对韩毅道：“三哥，牛啊！几句话就把这些工人们忽悠的浑身是劲了。” 韩毅却摇头道：“我真不是忽悠，陈老大，我要是东西我刚才说过了，产量，安全，少一个都不行！我不是开玩笑的。” 煤矿的钱真的是血汗钱，但韩毅更希望以后是汗钱，少点血！ 陈德胜也是自己恍惚了一会，然后找到韩毅道：“对了三哥，最近有件事情，不知道你听没听说。” 韩毅问道：“什么事？” “那个杨虎，以前你一起挣钱的那个朋友，他好像在搞预购煤，搞的……相当不错。”陈德胜小声道。 韩毅疑惑道：“预购煤？” 陈德胜点头，然后小声道：“对，他现在小煤窑还煤出煤，但是他搞预购，先收钱，然后给人打条子，等他的小煤窑出煤之后，再给人兑换，我听说……都卖出去快一万吨煤了。” 陈德胜有些眼馋的道：“我找人问了，他按照六百块钱一吨卖出去的，一万吨的话……足足六百万啊！这些钱干什么不够？” 说完，陈德胜还有些期待的看着韩毅，眼神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三哥……跟上人家的节奏啊！ 韩毅听完后，却是额头冷汗都出来了，这个杨虎……还真特么是不要命了。 “杨虎这个人……已经是个死人了。”韩毅摇了摇头说道。 陈德胜疑惑道：“怎么会？他生意这么火爆，已经一飞冲天了啊！” 韩毅却摇头道：“你不懂，淮南那边的煤不是说你有钱就能采出来的，总之……他死定了。” 韩毅对杨虎上次坑自己很不爽，但双方已经不来往了，只要杨虎不主动犯到自己手上，短期内自己没心情收拾他。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没腾出手收拾他，可是人家自己在作死的路上却越跑越远了。 六百万，听起来多不多！？ 当然多了！ 现在是万元户要敲锣打鼓戴红花的日子，六百万简直是一个可怕的数字，很多地方上的财政都拿不出这么大一笔钱来。 就这以这几天看来，说不定杨虎在国内富豪排行榜都能进前三了。 可是有些行业，有些事情，你有钱就进的去？人家手里掌握着关键技术，只要不点头，你一分钱的煤都采不出来。 韩毅现在很想看看，等杨虎意气风发的往下挖，结果挖了几百米，除了水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会是一副什么表情？ 第133章 屋檐下的杨虎 最近这几天的生活，对于杨虎来说，只有一个词可以来表达，那就是扬眉吐气，女人，钱，地位，真的是要多少有多少，之前那些在社会上，被提起来都了不起的人，现在见到他，都是卑躬屈膝的，没别的，就是要一点煤。 “这生活才是人过的啊！”杨虎啧啧道，只不过看着眼前只有一个办公室的小煤窑，瞬间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自己预售出去的煤已经有六千吨了，收到的货款都大几百万了，可是现在小煤窑还是只有一个办公室。 不过那些买预售煤的人也不着急，知道小煤窑还没盖起来，但大家愿意等，这也是让杨虎一点不慌的原因。 市面上公家的煤你买不到，想用煤只有买小煤窑的，而现在小煤窑这么少，淮南自己这是第一家，不等？不等连屁都没有。 “虎哥，您叫我来有事？”之前跟着韩毅发财的一个司机问道。 “梁东！”杨虎看到来人，笑道：“准备一下，我让你跟潘东矿约的时间，你约了？” 梁东有些为难的道：“约了，不过人家给约的是晚上十点，您看……去么？” 杨虎脸上一抽，这特么在其他人面前再怎么有面子，可是跟淮南煤矿这些人面前，自己还是要当孙子。 “去！”杨虎一拍桌子，煤都卖出去这么多了，不去能怎么办？人家就算是等，也不会一直等下去的。 到晚上八点多，杨虎带着人去了潘东矿，到地方的时候正好十点，可是一问，人家领导还在开会，你们再等等！ 杨虎心里火大，但知道小煤窑能不能生产都靠这边的领导呢，不高兴也得等，只能黑着脸要往保卫科的办公室里去。 “干什么的！？谁让你进来的！出去！”保卫科里一个人喊了一声，吓的脚都进办公室一半的杨虎又退了出去，差点把身后的梁东给撞倒。 “不是……哥们，我们是潘集小煤窑的，进来坐一会，等你们领导开完会都不行！？”杨虎说道。 “潘集小煤窑大过潘东矿啊！？”保卫科的人不屑道：“别跟我说那么多，我们这闲人免进！” 杨虎气的直瞪眼，对保卫科的人道：“行行，你有本事，我等会跟你们矿长说，我看你还跟我狂不狂！？” 保卫科的人嗤笑道：“你跟局长说我也不怕，我们跟淮南煤矿是两个系统，他们还管不到我们。” 现在各大国营厂子的保卫科，都分属于公安系统，属于驻矿办公，虽然保卫科的人说管不到他们有点夸张了，但一般情况下，确实不用太看矿上领导的脸色。 当然了，大家都在一个屋檐下，一般情况下矿长说话还是管用的，不过保卫科今天得了上面的消息，就是要压一压杨虎的风头。 此时潘东矿办公室，几个矿上领导坐在一起，设备科的领导笑道：“这个杨虎最近可太风光了，我可听说，他这一斤煤没挖呢，已经卖出去几百万了！” 机电矿长啧啧道：“乖乖，以前不觉得，现在才明白啊！这经济改革一搞，才知道煤炭到底多值钱！” 潘东矿矿长点头，脸上有些不爽的道：“可惜咱们是有公务的人，小煤窑不能碰！不然……我都想弃政从商了。” 几人哈哈一笑，杨虎这种几天就挣了几百万的商人，大家羡慕不羡慕？当然是羡慕的！ 可是在几人眼中，杨虎这几百万是他们想让杨虎赚，杨虎才能赚的到，他们不点头，杨虎这几百万……就只能带去阴间花了。 “这也半个多小时了，要不让他进来？”有人问道。 潘东矿长却摇头道：“让他进来干什么？得先让他知道我们才是他头顶的天，大家都回去睡觉，明天早上再见他！” 矿长一句话，众人都笑了，各自回去睡觉，而杨虎带着梁东在矿门口等的身上发冷，现在也九月份了，天气渐渐凉爽下来，白天不觉得，可大晚上在矿门口待着，确实有点受不了。 因为矿门口空旷，那风拉的呜呜叫，杨虎有心想走，可一想到小煤窑的事情，只能咬牙硬挺着。 一开始还能问问保卫科领导会开完没有，等到了后半夜，人家保卫科的人直接把门一关，根本不搭理两人了。 梁东此时搂着自己肩膀，对杨虎道：“虎哥……我感觉他们故意搞我们难看呢！要不回去！？” 杨虎立即摇头道：“不行，这事不能一直拖着，我就不信他们领导不下班了，我死等！” 两人这一等，等到第二天天蒙蒙亮，上中班的矿工都下班了，矿上的工作苦，撇勾延点更是家常便饭，中班一点多下井，等再上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三点左右的事情了，有时候遇到抢工期的时候 ，直接干到凌晨四五点也正常，回家睡醒了吃了饭，就又得下井了。 所以以前有一种说法，叫你犯了事以后，只要往煤矿里一跑，官家就不抓你了，因为进了矿比蹲大牢还苦呢！ 梁东看着下班的工人，迷瞪了两下后道：“操，这都凌晨五点了，他们领导这会准备开到什么时候去！？” 杨虎也有点熬不住了，心里琢磨这潘东矿的领导是什么意思？这是敲打自己呢！？ “不行了，回去！估计今天是不想见我们了。”杨虎一起身，就觉得两腿发麻，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还好梁东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操！我眼前发黑了。”杨虎骂骂咧咧道，等缓过来后带着梁东准备走。 就在此时，保卫科办公室大门一开，一人喊道：“那个谁……领导让你们进去，刚开完会！” “……？”杨虎觉得保卫科这人太特么寒碜自己了，自己有多煞笔，才会相信他这话？不过没法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杨虎还得给个笑脸，然后往矿里进。 保卫科的人见杨虎往办公楼去，嗤笑一声道：“傻批，连根烟都不会发，要不是领导发话，我让你蹲到明年去！” 第134章 我要站着把钱挣了 进了矿里，杨虎还没反应过来保卫科不给他脸子的原因，要是放在以前，他早就明白过来了，现在纯粹是身份地位上去了，不把基层的人当人了。 一旁梁东都看出来怎么回事了，但也不敢说了，以前跟杨虎混的时候，觉得这人挺机灵的，这段时间不但眼看着智商下降，而且脾气还不好。 两人来到潘东矿长办公室，一进办公室就看见潘东矿长正拿着一份报纸，一副秉烛夜读的样子。 “哎呦，齐矿长，您辛苦了，这么晚……早就起来了。”杨虎见到领导的时候，原来那股子机灵劲又出来了，点头哈腰的。 齐矿长看了眼杨虎，然后呵呵一笑道：“小杨啊！真是辛苦你了，我听说你昨天晚上就来了，也不让下面人打个电话，你看这等多长时间了。” “齐矿长，我说你们矿保卫科的……你踩我干什么？”杨虎话没说完，忽然被梁东踩了一脚，不高兴的道：“有毛病是？” 梁东是欲哭无泪，只能低着头在旁边不说话，反倒是齐矿长似笑非笑的，杨虎刚想再说，此时忽然反应过来了，干咳一声道：“是我们……不想打扰领导开会。” 杨虎心里一惊，这么简单的事情自己居然没反应过来，一个小小的保卫科，或许敢跟自己诈唬几句，但把自己堵在门口不让进，这就有点蹊跷了。 说白了，既然保卫科的人不敢，那就一定是领导授意的了，刚才在矿门口的时候，自己还琢磨矿领导是不想见自己，现在看来……这不是不想见，而是想敲敲自己啊！ “梁东，你先出去，我有事情单独跟齐矿长聊。”杨虎对梁东说道。 梁东也不废话，转身出了办公室，还把大门给关了下，等到梁东出去后，杨虎这才笑道：“齐矿长，您看……矿务局让你们配合我们潘集小煤窑，这时间也不短了……我想看看，能不能请你们多出点设备一类的？” 齐矿长笑呵呵的道：“设备简单啊！你看中了什么，按照价格租赁或者购买，设备科那边就能办啊！” 杨虎苦笑道：“办是能办，但价格太高了！” “哦！？有多高？”齐矿长说道。 杨虎立即道：“一台电机，租一个月就要三万，这不是开玩笑么？！一台电机就是买，也要不了这么多钱啊！” 齐矿长笑道：“哦？那你买的到吗？” 杨虎一怔，心里算是彻底明白了，脸色一冷道：“齐矿长，让你们潘东矿配合我们，可是矿务局发的话，你们这样搞，不太合适！？” 齐矿长脸上的笑容渐渐消退，冷着脸道：“怎么？我们不配合了么！？你这么说话，你合适么？” “但你们的价格太高了。” “我看还不够高！”齐矿长冷着脸道：“杨虎，我可是听说了，你这段时间许出去不少煤，加在一起大几百万是有的？！” 杨虎一愣，抿了抿嘴唇道：“这和你们没关系！？” “没关系？我看关系可大了。”齐矿长哈哈一笑道：“没有我们矿支持，我看你是一块煤都采不出来的，到时候你怎么跟那些预购的人交代！？” “那齐矿长你的意思是？”杨虎冷声问道。 齐矿长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道：“我的意思很简单，你预购出去多少煤，利润我们拿七成，你拿三成，怎么样！？” “三成！？”杨虎脸色一变，自己开的小煤窑，自己带人干活挖煤，结果姓齐的一张嘴就要七成？这是疯了啊！ “对，给你留三成，我们保证你挖出煤来，三成你也能赚一百多万了？！”齐矿长笑眯眯的说道，自己这个条件绝对算的上优渥，杨虎没有道理不答应。 可杨虎此时却咬牙切齿的道：“想都别想，凭什么你们拿七成，我拿三成！？小煤窑是我的！” 齐矿长没想到杨虎居然这么不懂事，愣了下后，神色再次阴冷下来道：“哦！看来杨矿长你是自己有那个能力，不需要我们的帮忙，就能采煤了是！？” 杨虎咬牙道：“你别压我，你们想拿走七成绝对不可能，三七开可以，我七，你们三！” 齐矿长呵呵一笑，摆手道：“算了，我看杨矿长你这么排斥，咱们这样聊也不是个事，你还是先回去忙！等你想清楚了，咱们再慢慢聊！” 杨虎也没犹豫，转身从办公室出去，梁栋见杨虎出来，立即跟上来道：“虎哥，什么情况啊！？” “什么情况？！”杨虎怒道：“这些人是真黑啊！张嘴就要七成，只给我留三成！” 梁东愣了一下，然后问道：“那虎哥你答应了么！？” 杨虎毫不犹豫的道：“我怎么可能答应！？三七开可以，必须是我七，他们拿三还差不多，不然我不成跪着要饭的了？” 梁东有些无奈，小声的道：“虎哥，你要这么说，咱们还真就是跪着要饭的！就这能要多少，还得看人家给不给呢！” “闭嘴！没出息的玩意。”杨虎有些不高兴的道：“淮南这么多矿，淮东，淮北都有矿，我不跟他潘东矿合作，还有新庄子矿，毕家岗矿，我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我告诉你……我要挣钱，要站着挣钱！” 梁东欲言又止，但看见杨虎瞪着自己，只能闭嘴，可杨虎哈是不依不饶的道：“我发现你小子有点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我现在手里有钱，有的是钱！找谁买不到设备，买不到技术？” 梁东连忙点头道：“对，虎哥您说的对！” 杨虎吐出一口浊气，回头看了眼矿长办公室，嗤笑道：“走！我有让他们后悔的那一天！” 而雷公山小煤窑，韩毅正跟从西川煤矿过来的肖助理聊天，肖助理笑道：“韩老弟，你这眼看着就要把眼口贯通，准备出煤了！买家找好没有？” 韩毅笑道：“出煤还早着呢！买家的事情先不着急。” 肖助理笑道：“韩老弟你是个有耐性的，不过这种事情赶早不赶晚啊！我倒是有几个买家想介绍给你，你有兴趣么？” 韩毅看了眼肖助理，笑道：“肖助理介绍的，肯定是优质客户，肯定有兴趣，啥时候咱们见见？” 第135章 三赢才是好买卖 肖助理给介绍客户这件事情，韩毅是分开来看的，一个是念肖助理的好，一个是送肖助理的人情。 这两件事情看似矛盾，但实际上还真不是扯淡，先说送肖助理的人情。 还是那句话，缺煤！ 肖助理在西川煤矿，不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也差不多了，可就算是这样，他照样是搞不出去煤的，整个西川煤矿，有资格开口批条子的，一共也不超过三个人。 第一个是大矿长冯翔东，他是一矿之主，批个条子给谁弄点煤的权力肯定是有的。 在一个是矿上的书记，不过冯翔东手段厉害，现在这位书记在矿上纯粹养老，平时也不咋呼，冯翔东保证矿上的工作顺利，不给他带麻烦，书记平时要是批个条子什么的，冯翔东也认。 第三个是现在的副矿长，这位就更苦了，被冯翔东压的连屁都不敢放，甚至可以说他就是冯翔东的马仔小弟，一切以冯翔东为主，当然了，他懂事，冯翔东一般也不会欺负他，真遇上关系跟他抵实的人，批个一吨两吨的，冯翔东也会认！ 肖助理虽然和冯翔东亲近，但却是没有这个资格批条子的，不过他要是真有朋友有需要，跟冯翔东说几句好话，冯翔东一般也会给批，但这个条子是冯翔东批的，和肖助理没有关系。 但以上这些，是在矿上产量达标之后的事情，如果今年矿上产量不达标，或者过线过的很难，那除了冯翔东之外，其他人根本不要想批条子的事情。 但是现在又韩毅这个小煤窑就不一样了，肖助理以前找冯翔东批条子，那朋友也一样是要掏钱的，而且每次找冯翔东，免不得都要赔着笑脸挨训。 现在韩毅愿意给面子，肖助理既能办事，又不用挨训，肯定比之前好多了，这个就是送肖助理的人情。 再说念肖助理的好。 肖助理这个人精不精？那肯定精，能在冯翔东手下干的如鱼得水，得到冯翔东的重用，肖助理的能力，情商都在那放着呢。 所以肖助理很明白，他给韩毅介绍的用户，绝对不能搞出什么幺蛾子来，别到时候恶了韩毅，对他也没有好处。 所以肖助理介绍的客户，再能量方面肯定不用担心，绝对不会出现拖欠货款，或者跟你斤斤计较这种事情，所以韩毅要念肖助理的好。 说到底，做生意这种事情……一边挣了，那叫买卖，双赢的那叫生意，如果能做到三赢，那才真是做到了所谓的经商有道。 韩毅这边这么爽快，肖助理也是满脸笑容，拍着胸脯给韩毅保证，明天一定安排好，到时候知味楼大家一起吃饭，他买单！ 韩毅怼肖助理的态度一直都是友好状态，别看自己跟冯翔东关系好，可俗话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真要是跟肖助理的关系搞僵了，人家背后琢磨你的时候，你能不难受？ 第二天一大早，韩毅就出门往知味楼去了，到地方的时候看见梅姐站在柜台边上跟老陈聊着什么。 韩毅笑着打招呼道：“梅姐，好久不见啊！” 梅姐看见韩毅，也笑道：“你现在也是大忙人，平时看不到你也正常啊！今天是吃请啊！还是请吃啊？” 韩毅笑道：“今天有人请客，梅姐你这是……我猜猜，肯定是老陈贪污了，你这是要把老陈绳之以法啊！” 老陈立即笑骂道：“韩小子，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梅姐还能不知道我老陈老实本分，不然能在知味楼干到现在？” 这也就是两人关系好，随便口花花说几句不上道的，那关系能更近，因为人有一种特殊的反应，两个人在一起，关系到位可以随便扯淡，关系不到位的，你瞎说人真给你大嘴巴子吃。 梅姐自然知道韩毅这边是开玩笑，对韩毅道：“老陈哪里都好，就是年纪有点大了，你要是愿意来知味楼，让你接老陈的班，我给你开高工资！” 老陈哈哈笑道：“对对对，让这小子来接我的班！” 韩毅也笑骂道：“老陈你这人报复心太强了，梅姐你让我心寒啊！到底还是帮自己人。” 梅姐和老陈都哈哈一笑，这主仆两个拿韩毅逗乐呢，为什么这么说？淮东这边的国营厂子，都是老子退了，儿子接班 ，梅姐让韩毅接老陈的班，这是给老陈占便宜的机会，还是那句话，关系够亲近才开这种玩笑，换两个关系一般的，这话一说就等着开打！你是我老子？我还是你老子呢？ 老陈此时又对梅姐道：“行了梅姐，这事我记住了，不过你要的人不好找，这年头只有大学生才能干这活，咱到哪找去啊！？” 韩毅好奇的站在一边，抓了把柜台上的瓜子，被柜台后面负责收银的小妹白了一眼，韩毅乐呵呵的挑了挑眉毛。 梅姐叹了口气道：“我知道难找，但难也得找啊！别回头领导把人领来了，咱们再出洋相，那就真难看了。” 两人一副唉声叹气的样子，老陈一抬头就看见韩毅一边嗑瓜子，一边看戏的样子，没好气的道：“你小子真是个看热闹的好手。” 韩毅乐道：“有热闹谁不看啊？梅姐，啥事啊！？你们这是要找大学生来干什么？给你们研究新菜啊！？” 梅姐犹豫了一下，但很快就苦笑道：“哪啊！咱们市里领导要在我们这招待外宾。” “好事啊！”韩毅惊讶道：“这种活一般只有国营饭馆才有机会接到，你们能接到，那真是领导给脸了。” 梅姐点头，一脸骄傲之色，但很快又变成苦恼之色道：“事确实是个好事，可那是外宾……说的那是洋文，就是英语……英语这东西我也会。” “梅姐还会英语呢！？”韩毅惊讶道。 梅姐点头道：“是啊！yes，no，ok，八格牙路！” “咳咳！”韩毅差点被瓜子给呛死，连忙道“梅姐，最后那句可不是英语，那是日语！” 第136章 都是请我帮忙的 韩毅对梅姐的语言包容性表示钦佩，又觉得知味楼要是靠着梅姐这几句英语招待外宾……欧美人还好，万一对方要是日本人，知味楼得被查封了。 “唉，我现在就是烦啊！想招个会讲外语的人来，可咱淮东哪有有那个水平的啊！”梅姐摇头道：“真有也是大学生，人家也不可能为了那三瓜两枣的跟咱们搭上关系啊！” 韩毅微微点头，然后道：“这人是不好找，主要是咱们现在这些大学生，就是学英语的，你让他真跟外国人讲话，他也未必说的明白，书面和口语是两个概念，能写未必能说。” “比如到时候你上个麻婆豆腐，他再给你翻译个tofu ade by woan with freckles，你说不得给人笑死啊！” 韩毅说着自己就笑了，对梅姐和老陈道：“你们知道tofu ade by woan with freckles是什么意思不？翻译过来就是一个脸上满是雀斑的女人做的豆腐，哈哈哈……！” 韩毅自己笑的开心，结果面前却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等韩毅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就发现梅姐和老陈都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韩毅后退一步，这两个人的眼睛里，此时都充满着欲望之色，总结起来就两个字……想要！ 梅姐也就算了，风韵犹存，也不是不行，老陈这眼神就吓人了，想跟自己讨论哲学？伟哥不要啊！ 梅姐惊喜的道：“小韩，你会说英文！？” “啊！？我会说英文？”韩毅愣了下，然后恍然道：“我……确实会点。” 说起来韩毅其实就是那种书面和口语完全不是一个水平的人，自己的英语属于以前讨生活的时候，没办法硬生生学的，跟人交流没问题，但你让韩毅写一个单词，能把韩毅憋死。 上辈子为了讨生活，韩毅是啥都干过，有段时间还去景区摆过摊，跟老外掰扯的时间长了，英语不敢说有多好，但能对话。 梅姐激动道：“你真会啊！？” 韩毅挠头道：“也不能算会的很多，勉强跟人说话而已。” “那就够用了啊！”梅姐激动无比，拉着韩毅的手道：“小韩，你就说姐对你怎么样！” 韩毅哭笑不得道：“不错啊！当初没有梅姐你给机会，我也没有本钱去赚钱啊！” 梅姐笑道：“对！那你帮姐一个忙，这次外宾来我们这吃饭，你给当一回翻译呗！” “这……！？”韩毅有些犹豫，自己这每天也是着急忙慌的，哪有时间给梅姐当翻译。 梅姐见状立即道：“这样！你给姐帮忙，姐肯定不亏待你。” 韩毅笑了笑，梅姐要是给钱的话，自己还真不缺，可没想到梅姐此时又开口道：“你要是给姐帮这个忙，以后知味楼给你留个包间，你随时来随时有，怎么样！？” 韩毅眼前一亮，自己以后这小煤窑开起来，也算是淮东有头有脸的人物了，这要是招待朋友客户，能在知味楼有个包间，也是相当有面子的事情。 “小韩，你可别觉得这包间不算什么，我跟你说……冯翔东在知味楼都没有保留包间的权力呢！”老陈在旁小声说道。 韩毅笑了笑道：“行！外宾哪天来，你们提前一天通知我就行。” 见韩毅答应下来，梅姐和老陈这才长出一口气，而后梅姐啧啧道：“小韩，你真是个人才，连洋文都能说几句，说真的，以后要是没有别的好出路，就来姐这上班，肯定不亏待你。” “哈哈……那我就当真了，要是落魄的话，到时候一定来投奔梅姐你。”韩毅笑呵呵的说道。 “说什么说的这么高兴啊！？”这边正说着话，就听见肖助理的声音，只见他带着三个人从门口走进来。 “肖助理，来了啊！”老陈赶紧招呼。 肖助理笑道：“不用忙，我跟韩毅约好的。” 梅姐对老陈道：“赶紧准备个包间。” 几句话的工夫，几人就进了包间，坐下后肖助理对老陈道：“菜单也不看了，上些拿手的就成，这几个都是我好朋友，不挑！” “那各位稍等。”老陈笑呵呵的出了包间。 等到老陈走后，肖助理这才对三人道：“三位，这个就是咱们淮东唯一一家小煤窑的老板，雷公山小煤窑的韩毅，韩老板！” 几人赶紧起身，挨个和韩毅握手，看韩毅的时候两眼都放光，不像是看人，眼神中充满了赤裸裸的欲望，总结一下，还是那两个字……想要！ 肖助理又给韩毅介绍倒“韩老弟，给你介绍下这三位，也都是我的好朋友，乔振华乔老板，在芜湖有三家砖窑，齐雪，你叫齐姐就行，弄了个水泥厂，在亳州那边，这位是蒋子皓蒋老板，在合肥批了个化工厂，真正的大老板。” “三位老板好。”韩毅笑呵呵的打了个招呼，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三人交流了下目光，对韩毅这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都不相信，能在淮东开第一家小煤窑，你说他是个小绵羊？谁信谁是傻子。 肖助理此时道：“我这三个朋友，因为生意的原因，都想搞点煤炭，这不是找到我，想从西川煤矿搞么！？” “但韩老弟你也知道，西川煤矿每年的指标太紧了，光是国营厂子内部分配都不够，去年因为指标分配的事情，第二纺织厂和市化工还打了一架，搞的民兵营都出动了！” 肖助理说的这件事情韩毅还真知道，两边在祁隆街打群架，都是国营厂子的职工，那次真是打出真火了，搞的市里请民兵营帮忙给按住了，听说市里领导都吃了上面的瓜落。 肖助理叹气道：“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只能请韩老弟你帮忙了。” 蒋子皓此时接话道：“肖老弟说的没错，我们这些人都是实在没有办法了，老弟……听说你的小煤窑就快要能出煤了，哥哥也不要多，定三百吨煤，按现在市价给，怎么样！？” 齐雪没好气的道：“老蒋，有点不要脸了啊！你张嘴就要三百吨，我们怎么办？再说了，市价是什么价？你不会拿一吨一百八的价格来忽悠人！？” 蒋子皓脸色一变，怒道：“你把我老蒋当什么人了？我能骗韩老弟，一吨五百块钱，绝对不会让韩老弟吃亏的。” 韩毅差点没笑出声，笑蒋子皓不愧是这年头能做生意做起来的，这不要脸的样子……太特么有挣大钱的天赋了。 第137章 阶梯价 蒋子皓这话一出，韩毅还没说话呢，肖助理的脸就拉下来了。 好家伙，我好心给你们找辙，你们就是这样坑我的？ 现在市面上煤炭多稀缺，在场的哪个心里没数，蒋子皓开这个价格，明显就是打肖助理的脸。 韩毅笑而不语，肖助理冷着脸不说话，蒋子皓自己心里就开始犯嘀咕了。 “韩老弟，你说句话啊！这个……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嘛，既然是做生意，就别怕开口！”蒋子皓讪笑着说道。 齐雪无言以对，不知道蒋子皓发什么疯，你就是再坐地还钱，也没有这样来的，要是韩毅独自一人都好说，可肖助理在其中做保，你打韩毅的脸无所谓，你打肖助理的脸是图什么？ 肖助理此时缓声道：“五百块钱就不用谈了，韩毅有多少我就能要多少，老蒋，你要是没事就回家！家里就没点事么？” 肖助理这话就等于下逐客令了，蒋子皓暗暗叫遭，他叫这个价出来，其实是抱着投石问路的想法。 可没想到肖助理和韩毅的关系，看起来比自己猜测的要好，所以蒋子皓这就坐蜡了。 场面搞的这么难看，韩毅却说话了，只见韩毅笑呵呵的道：“蒋先生这跟我逗笑呢，可能是怕我紧张，不敢要价。” “对对对，还是韩老弟了解我。”蒋子皓连忙点头，韩毅要是不给自己解围，自己今天铁定要得罪肖助理了。 一旦得罪肖助理，那以肖助理的本事，想批条子难，可想坏谁的事，让谁批不到条子，那可就简单了。 到时候淮东这边的煤，自己是一斤也别想看到了。 所以蒋子皓心中感谢韩毅，心里暗道，以后绝对不这么跳了，谁知道眼前的人是哪个大佬的亲娘舅啊！ “这样说！淮南那边的小煤窑也开业了，这个大家都知道？”韩毅问道。 蒋子皓心里感激韩毅，现在自然捧场，立即道：“听说了，在淮南潘集那边，我认识不少人都去他那买煤了。” 韩毅笑道：“蒋先生为什么没去呢？” 蒋子皓笑道：“我又不傻，淮南人性情粗野彪悍，那个小煤窑的老板我也打听过，同样是淮东人。” “这人在淮南没有任何靠山，小煤窑从成立到现在，别说出煤了，井口都没打出来！” “我找人去看过一眼，所谓的小煤窑连台设备都没有，相信他能出煤，还不如相信天上会下煤。” 韩毅暗道，肖助理这找来的人果然靠谱，至少眼光没有问题。 齐雪也道：“对，我也打听到了，他暂时跟淮南煤业合作，但淮南煤业责令潘东矿协助他可笑的是……潘东矿是淮南所有煤矿里，唯一一个新井，或者叫项目部！” 蒋子皓立即道：“是啊！什么叫项目部？项目部就是说确立了项目，可还没有建成，这个项目部理论上是独立在外的，不受淮南煤业左右！” “这样说这件事情就有意思了，等同于潘东矿有权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到时候潘集小煤窑就搞笑了。” 在场的几人都是人精，话说到这个份上，所有人心里都明白了过来。 肖助理此时缓缓开口，一锤定音道：“说到底……上面下了增设小煤窑的政策，可是俗话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没谁希望自己手里的权力被分走，淮南煤业也一样。” “照我说，淮南煤矿摆明了找个好拿捏的，你要是机灵呢？让你小煤窑采点煤出来，不说挣多少，肯定保本！” “你要是不机灵，让你血本无归，累死你，你也别想把煤挖出来！ ”肖助理再看韩毅，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了，有冯翔东护着，韩毅这小煤窑开的顺风顺水，跟捡钱也没区别了。 “对了，那个老板搞了个预售，这倒是有点意思！”齐雪忽然说道。 “取死之法罢了！”肖助理神色严肃的道：“办法是个好办法，但不该他用，本来就挖不出来煤，预售不就等同于给自己脖子上挂了根绞绳么？” 韩毅也承认，杨虎搞预售确实是一招妙棋，利用预售收敛的资金，解决设备问题，然后钱滚钱。 只要把前期的困难期度过去，后面就真的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 可惜，杨虎到现在也没明白，他真正要倚仗的是什么？是预售的煤炭么？ 当然不是，他要倚仗的是人，淮南煤业左右的人。 他不把淮南煤业的人伺候舒服了，淮南煤业的人，连屎都不会给他吃一口的。 韩毅跟杨虎站在一起，大可以问一句……我在等冯翔东，你在等什么？ 韩毅缓声道：“潘集那边的预售煤都六百一吨了，我这边只会更贵，不会便宜的。” 蒋子皓神色尴尬，确实是这个道理，那边预售都要六百了，你开个五百像什么样子？ 韩毅笑了笑，继续道：“这样，我准备搞个阶梯价，各位听听看？” “阶梯价？”几人面面相觑，蒋子皓连忙道：“韩老弟请说。” 韩毅笑道：“我把煤炭价格分成三个阶梯，第一个阶梯，是十吨以外的订单，但凡是十吨以下，在我这里，一吨煤一千块钱！” 几人听得眉头微皱，这个价格太高了，比市价翻了五倍还多，但几人明白，韩毅把这个价格放在第一个说，肯定不会是最终价格的。 果然，韩毅继续道：“然后是十吨以上，一百吨以外的，这个区间的煤，我卖八百块钱一吨！” 几人神色微动，说实话，这个价格已经在几人的心动范围之内了，可是……谁会嫌弃东西更便宜呢？大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韩毅此时喝了口茶，慢条斯理的道：“最后一个阶梯，就是一百吨以上的了，但凡在我这里下单一百吨以上的，六百块钱一吨！” 几人露出喜色，蒋子皓立即道：“我要的多！超过一百吨了！” 另外两人也露出笑意，他们要的煤虽然没有蒋子皓多，但一百吨还是有的！ 第138章 得去银行 韩毅也满脸笑容的道：“不错，各位都是肖哥的朋友，要的量自然不会少，所以六百一吨的价格，各位要是能接受的话，我们就能定下来。” 蒋子皓这个人脑子最活络，此时忽然道：“老弟，要是我要一千吨以上……是不是能更便宜？” “蒋子皓，你来捣乱的是？你一次性吃的下一千吨？”肖助理没好气的说道。 韩毅知道蒋子皓的意思，他吃不下，但加上齐雪他们就行了，一吨要是能再便宜一些，也不要多，哪怕一百块钱，那就不是一笔小钱了。 可惜韩毅毫不犹豫的摇头道：“不好意思，就三个阶梯，你就是要一万吨，也是这个价！” 几人有些失望，但也知道，相对于淮南那边，屁都没见到，就敢要六百一吨的小煤窑，韩毅这边可靠谱太多了。 韩毅用阶梯式定价法的原因也很简单，不想玩小打小闹的，强迫客户自己整合资源。 六百一吨和一千一吨差了快一倍了，到时候想要煤的为了能底价买入，自然会想办法报团，搞个团购出来。 看起来好像是麻烦了，可实际上是给自己的煤矿，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比如对小订单的管理，出货，回款等麻烦。 订单太小，难免出现赊欠的情况，到时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大订单就不一样了。 订单太大，恕不赊欠！ 而且现在有煤的才是爷，定规矩就定了，谁敢不遵守？ 可以，回去烧自己去！ 蒋子皓三人对韩毅的要求没有任何问题，三人都是用煤大户，一百吨对他们来说，是常规操作。 一时间三人眉开眼笑，然后急着付钱！ “你们带着现钱来的？”韩毅有些意外的问道。 蒋子皓笑眯眯的道：“那肯定的，现在煤多难弄啊！肖助理说有机会搞到，我们直接就带钱过来了。” 说着话，蒋子皓从包间出去，齐雪两人也分别出去，等三人出了包间，肖助理有些可惜的道：“韩老弟，你这价格要低了，八百块钱一吨，保证他们笑着就把钱给交了！” 韩毅乐道：“肖哥，没那个必要，咱们现在要做的，是先把生意做起来，以后有的是涨价的机会，我现在要这个价格……有我自己的想法。” 韩毅不是圣人，当初杨虎琢磨着坑韩毅的时候，两人最后那点朋友情分也没了，当时韩毅也没把杨虎怎么样，可眼下两人都干起了小煤窑的生意，以杨虎的性格……说不定还得跟自己杠上，真到了那个时候，韩毅只能送杨虎一程了。 “风一程，雨一程，风雨又相逢！”韩毅心中暗道，自己重生回来，杨虎算的上交的第一个朋友，可惜了……这人没有发财的命，遇到贵人也是自己把自己作没了。 这边韩毅还没感慨完，那边三人已经各自端着一个大箱子进来了，蒋子皓直接道：“老弟，我不要多，三百吨就行！” 乔振华则开口道：“我那边要不了那么多，二百吨！” “我也要二百吨！”齐雪连忙跟上。 三人把箱子打开，三大箱子大团结，看的韩毅脑壳疼，自家床底下还一堆呢！ 第三套人民币最大面值就是十块的，也就是所谓的大团结，第四套人民币要在明年才开始筹备，到时候就有了一百面值的了。 “我要三百吨！这里是五万块钱，剩下的你说个地方，我给你送过去！”蒋子皓小声道：“老弟，别生气啊！这钱太多了，真不好带啊！” “我这也有五万，当是订金！”齐雪也说道。 韩毅挠头道：“我也不能带着这些钱回去啊！这几大箱子，要是让人知道了，还不得有人给我攮死啊？” 三人面面相觑，现在用钱都是这样，不想拿现钱也不行啊！？ 韩毅皱眉道：“这样不行，以后咱们合作的机会多着呢，总现钱交易谁受得了啊！回头积攒的多了，家里再着火，那乐子就大了。” “那你说怎么办？”乔振华疑惑的问道。 韩毅直接道：“银行，都存银行里去，以后通过银行进行交易，谁拿现钱谁走人，反正我不要。” 三人一听要去银行，一时间都有些怂了，这年头万元户都是稀有生物，更别说他们这些手里有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人了，那要是爆出去，肯定轰动一方。 可几人都怕啊！ 1986年的中国不是没有有钱人，私营经济开放后，有的是有本事，有眼光的人大笔搂钱，别的地方就不说了，温州那边有些人做起了假发生意，挣得盆满钵满。 但所有人都不敢说，有银行不敢存钱，为什么？还不是怕走回头路，这哪天上面一句话，私营经济又是非法的了，难不成看着别人再来打一次土豪。 所以绝大多数有钱人，都选择把钱藏在家里，银行……少存点，意思意思就行了。 韩毅心里明白，中国不可能再走回头路了，不过……有些人不够醒目，死命的搂钱，然后被人当猪杀了的事情，还是时有发生的，特别是八十年代末到千禧年前后，一些大院子弟玩起了白手套那种事，大肆敛财。 其中很多人想要抵抗这些大院子弟，结果就是被人当猪杀，不过这种事情躲是躲不开的，你藏的越深，被人扒出来的时候，杀的越狠。 反倒是早早打出名头的富翁，反倒相对安全点，毕竟有些人还是注意吃相的，给那些率先富起来的人一些面子。 “真去银行啊！？”齐雪有些担心的问道。 韩毅点头，对几人道：“肯定要去银行，不然一次交易几十万rb在我手上，这太危险了，再遇上天干物燥，我还不得天天端着水盆在家看着啊！？” 几人哭笑不得，乔振华反倒率先点头道：“成，你要是觉得合适，去银行就去银行，但我丑话说在前面，你搞的这么高调，小心以后把你当土豪打了！” 韩毅自信的道“我对自己的运气……一向有信心。” 第139章 人性化的银行 八十年代中期，能发家致富的人胆子不可谓不大，可是对暴露自己财富这件事情上，还是有很多的疑虑，主要是之前打土豪的事情大家印象太深刻了，后来又有那几年又比较特殊，由不得大家不担心。 但韩毅身为一个重生者，自然知道，中国走向改革开放之后，只要你不自己作死，或者遇上那些首都的二代圈子，大院子弟，总体上来说还是安全的，特别是银行这边。 几人来到银行，感觉银行里面冷冷清清的，这年头手里有闲钱的人不多，即使有，大部分人宁愿藏在家里，来银行存钱的也有，但总体来说比例不高。 “你好，我们存钱！”韩毅对柜台的人员说道。 八十年代的银行和几十年后大不一样，几十年后的银行都是用防弹玻璃隔开的，但现在就一个柜台，存钱的人可以和工作人员直接接触。 一来这年头存钱的人少，你抢银行真抢不到几个钱，二来……后来又整改了一次，搞的那些乱来的玩意，不是吃枪子，就是蹲大牢了，这几年余威未过，有胆子干这种事情的人，还不如去国外发大财呢！ 工作人员见韩毅几个人一起来存钱，也没有多想，直接道：“钱呢！？我们这得清点一下，当面给你入账。” 韩毅点头，扭头看向蒋子皓几人道：“辛苦三位了。” 蒋子皓率先上场，把袋子里的钱直接倒在柜台上，原本还笑眯眯的工作人员直接愣住，表情僵硬，跟见了鬼一样。 自己在银行干的时间也不短了，可是一次性见这么大一笔钱……就算是每天盘账的时候也没有啊！ 不等工作人员反应过来，就看齐雪和乔振华也各自把包里的钱倒出来了，十五万块钱，一万五千张大团结，把退台铺的那叫一个满满当当。 “行……行长，快去后面请咱们行长！”工作人员连忙说道，说话都要荒腔走板了。 齐雪没好气的道：“我就说一个一个来！再把人家吓到。” 韩毅笑呵呵的道：“时代不同了，现在这点刺激都承受不住，以后怎么能成事呢！？” 几十年后，已经是银行高层领导的工作人员，回忆起自己年轻时的工作经历，啧啧道：“你们能相信一九八六年，有十五万现金直接拍在我面前，而我……面不改色心不跳嘛？” “所以，有些天赋，你们年轻人是学不来的，不要羡慕，努力就好，就算超越不了我，也能超越自己嘛！” 很快，行长就从后面的办公室出来，看见十五万大团结后，表情也没能比工作人员好多少。 不过领导就是领导，反应过来后，领导连忙对身边的人道：“把门关上，今天咱们先办这笔业务，其他的停了！” 很快，银行大门关上，行长走到韩毅几人面前，一脸欣喜的道：“各位，不知道这些钱是谁的！？准备怎么存？” 肖助理几人动作整齐划一的往后退了一步，把韩毅给露出来，行长见状，立即伸手跟韩毅握了一下，然后道：“同志，你这些钱……准备怎么存？” 韩毅笑问道：“存活期就行了。” 行长一听韩毅要存活期的，立即劝道：“小同志，存活期不如存定期，定期利息高啊！咱们行现在存五年的定期，利息在5以上，考虑一下！？” 韩毅却摇头道：“算了，这些钱还要周转的，定期的不方便，先存活期的！后面的钱再存定期的。” 行长一听这话，就知道韩毅是个大客户，连忙满脸笑容的道：“一看小同志你就不同凡响，不知道怎么称呼！？” “韩毅。”韩毅也不隐瞒，以后做生意跟银行这边打交道会很多，与其以后再认识，不如现在混个脸熟，以后就方便了。 “韩同志！”行长笑呵呵的道：“我姓孟，孟伟！你叫我老孟就行了。” 韩毅笑了笑没说话，孟伟则继续道：“我想请问一下，你这些钱是干什么用的？别误会，就是例行询问一下，不会对你造成别的影响的。” 肖助理此时笑呵呵的道：“孟行长，你们银行存钱，啥时候还有这种例行询问了？” 孟伟听到肖助理的声音，先是一怔，然后扶了扶自己的眼镜看去，看清楚肖助理后，立即道：“哎呦，这不是肖助理么！？你怎么也来了。” 肖助理笑呵呵的道：“我这小兄弟来存钱，我闲着也是闲着，干脆陪着来一趟呗，孟行长，你这不厚道，还例行询问，我怎么不知道？” 西川煤矿的钱大部分都不从银行走，内部有自己的渠道，但是有些钱……还是要通过银行的，所以作为淮东市的银行，对西川煤矿这个大客户肯定知道，更别说作为冯翔东助理的肖仁了。 “哈哈，我这……嗨，要知道是肖助理您的朋友，我就多余问这句了。”孟伟哈哈一笑道。 肖助理也是个明白人，笑呵呵的道：“得，也不让你为难，实话跟你说，我这小兄弟以后就是淮东唯一一家小煤窑的老板了，这些都是生意上的走账，你不用担心有问题。” “我担心什……小煤窑！？”孟伟一愣，下意识看了眼韩毅，嘟囔道：“姓韩，也不姓冯啊！？” “咳咳！”韩毅咳嗽了一声，一脸无语的样子。 孟伟连忙道：“哈哈，那个……成，我帮你存定期，老弟，以后你要是存钱什么的，不用专门跑来一趟，我给你留个电话，你直接打电话过来，我让人过去取！” 韩毅很是意外，八十年代居然能让人上门取款，几十年后的银行也没有这业务啊！这倒是挺超越时代的。 孟伟见韩毅的表情，便笑道：“我们这只针对大额客户，毕竟你们自己拿钱过来不是很安全，我们这边有专业的车，相对要安全不少。” 韩毅啧啧不已，点头道：“贵行这真是……人性化服务啊！” 第140章 上门存款业务 有肖助理露面，存钱的过程就简单多了，孟伟给韩毅开了个户，肖助理见孟行长给面子，跟齐雪他们又商量了一下，也给他们三个各自开了个户，以后如果跟韩毅进行煤炭上的交易，可以通过银行直接进行，免得再拿着现钱到处跑了。 “这个你拿着，取钱的时候就靠这个了。”孟伟给韩毅递上一个存折，存折上是牡丹花和一台电脑的样子，电脑在这个时代可是稀罕东西，大部分公务部门别说用了，可能听都没听说过。 韩毅看了看手里的存折，上辈子这个时代，自己可没见过存折，但听说六十年代的存折上还有语录，而且是个小本子。 蒋子皓此时对韩毅道：“韩老弟，接下来的钱我们分批给你打到过来，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韩毅微微点头道：“没问题，大家都是肖哥的朋友，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几人能在韩毅这边买上煤，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这两年为了弄煤，哪个不是整天给人当孙子，在肖助理面前，恨不得当重孙子的心都有，可你当重孙子孝顺都没用，没有煤的时候就是没有，能给人急死。 韩毅的小煤窑开业后，这可就方便太多了，只要有钱就有煤，想想都是梦幻一样的日子。 不过几人心里也醒目的很，知道这也得把韩毅给伺候好了，毕竟小煤窑每年能产出的产量就那么大点，你要煤，我也要煤，那到时候给谁不给谁，还不是韩毅一句话的事情。 韩毅此时对肖助理道：“肖哥，那我先送你回去，然后我也回去一趟，既然把煤许给这三位了，总得给人一个交代。” 肖助理笑呵呵的道：“成，不过你也别着急，他们也不着急。” “不着急，不着急！”三人的动作整齐划一，都想给韩毅留下一个好印象。 肖助理眼珠子一转，然后道：“对了，我听说你那房子差不多了，上次去看就封底了？到现在也不请我吃上梁饭啊？” 韩毅哭笑不得的道：“肖哥，我们那没这说法，主要是林圩子那一片穷，请客人家也不来，生怕要包红包。” 肖助理哈哈一笑道：“有你的小煤窑在那边，以后只会富，不会穷喽！” 三人里面，乔振华反应最快，连忙道：“哎呦，老弟你刚盖房子啊！？你说这事办的，老哥我那就是砖窑，早说我给你多拉点砖啊！” 韩毅一拍脑门道：“乔哥你不说我还真忘了，我还没给人结砖的钱呢！” 乔振华立即道：“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淮东干砖窑的，就没有我不认识的，我给你打声招呼的事。” 韩毅赶紧道：“那不行，用了砖就得给钱。” 乔振华却眼珠子一瞪道：“我看谁敢收你的钱！” 韩毅是哭笑不得，肖助理在旁笑呵呵的道：“行了，老乔有这个心，你总得给做哥哥的一个机会不是？我也不用你送了，我这边离的近，自己就先回去了，你们……走不走？” “走，一起走！”乔振华，齐雪等人跟着肖助理就走了。 韩毅也不傻，知道人家肯定还有话要说，肖助理给他们介绍过来，那乔振华他们也得有表示的。 当然了，你别觉得肖助理吃两头不厚道，可问题是这年头有的是人想让肖助理给吃，那还轮不到他们呢！ 几人离开后，韩毅看向孟伟，直接道：“孟行长，你刚才不是说，存钱可以让你们的人去我那么？” 孟伟点头道：“对，一般人我肯定不给这个待遇，我们是要担风险的，但你跟西川煤矿关系不浅……再加上我对韩老弟你一见如故，肯定得破例了。” 韩毅暗道不愧是当领导的，这睁着眼说瞎话的时候，脸是一点也不红。 “那正好，我家里还有不少钱没存，想请你们这边的人去一个。”韩毅说道。 孟伟微微点头，然后问道：“大概多少钱知道么？” 韩毅算了下，然后道：“估计有十六七万的样子。” 自己开小煤窑，设备方面几乎没花什么钱，也就之前买小煤窑的证花了一笔，然后就是人工，吃喝，耗材一类的，现在家里至少还有十六七万，与其藏在床底下招老鼠，还不如趁着这次的机会给存上。 孟伟一怔，没想到韩毅居然还有这么多钱，这要是算上刚才存上的钱，韩毅手里的钱已经过三十万了。 “乖乖！”孟伟心中感叹，这年头三十万是什么概念？真是现在打断腿，能花到死也花不完了。 韩毅不知道孟伟心里想的是什么，不然肯定会嘲讽一句，你现在打断腿，都不要花到你死，十年后你就哭死了。 未来一二十年的时间，虽然经济发展的快，但通货膨胀的也不慢，八十年代的万元户，能顶得上二十年后的百万元户，甚至还要厉害的多。 “行，我派人跟你走一趟！”孟伟点头，然后找了三个人，开着银行的车，跟着韩毅回了一趟林圩子。 让韩毅意外的是，这年代银行的车不是押运车，而是一辆老式吉普，看起来应该是从哪里退下来的，后面放了个带锁的箱子，就算是保险箱了。 再往前走二十年，连这种吉普车都没有，而是那种抗日电影里，小日本开的三轮摩托车，现在是看不见了，但韩毅知道，再过几十年，那种车反倒又成了一种流行，还被起了个名字，叫八嘎车。 吉普车开到林圩子，立即就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林圩子这穷地方，别说吉普车了，摩托车也没见过一辆，自行车都是韩毅买了之后才有的，可以这样说，林圩子的人现在去周围串门子，都拿韩毅的自行车出牛批！ “我们大队，有车！两辆！我跟人家关系好，要是想借用的话，一句话的事！” 韩毅带着人进了院子，大嫂和二姐正在洗衣服，见韩毅回来，二姐开口道：“爷那边有事，爹娘过去了，说让你回来后也去一趟来着！” 韩毅点头道：“成，我一会就过去。”说罢对银行的几人道：“走，钱在我屋里呢，我带你们去取！” 第141章 你什么态度 最后银行的人在韩家又点了十七万，算上之前的十五万，韩毅手里已经有三十二万现金了。 “韩同志，这些钱都会存进你现在的存折里，还得请你跟我们去一趟银行办理。”银行的人说道。 韩毅点头，跟二姐打了声招呼，又跟车去了一趟城里，钱人家可以上门收，但是存折更新必须在银行，现在还没有在外办理的技术。 等韩毅又跑了一趟城里，把存折更新回来后，马不停蹄的去了一趟爷爷那，结果到地方后就看见韩家盛坐在地上哭。 韩毅一看就笑了，上辈子大伯一家是有便宜就占，各种小手段把兄弟姐妹几个耍的团团转，今天看见韩家盛这哭的凄惨，韩毅还真快憋不住笑了。 爷爷看见韩毅来了，连忙招手道：“小毅过来，来我这坐。” 韩毅来到老爷子身边，就看见韩家盛全程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那眼神……怪恶心的。 “爷，咋滴了？”韩毅问道。 老爷子先是叹了口气，然后道：“家盛工作的事情，听说是你想办法帮他办的？” 韩毅微微点头，说起来韩家盛占大便宜了，虽然平时累点，但身份上没问题，以后也不怕查，至少不用给别人当孙子了。 “是，我跟西川煤矿的冯矿长认识，那天在西川煤矿正好遇到他了，就顺手给办了。”韩毅微微点头道。 一听这话，韩家盛老娘立即道：“哎呀，小毅你还认识西川煤矿的矿长呢？怎么也不早说？” 韩毅随口道：“认识不久，怎么了？” 韩毅大爷冷着脸道：“什么怎么了？你大娘问你点事，不是应当的？你什么态度？” 韩毅皱起眉头，自己对大爷一家没好感，就是因为这个，这一家人优越感十足也就算了，在你面前总觉得高你一等，而且还喜欢吆五喝六的。 “什么叫什么态度？我儿子的态度有啥问题？”让韩毅惊讶的是，往日里在大爷面前低眉顺眼的老爹却不愿意了，一梗脖子道：“我家老三做什么，交什么朋友，还得跟你汇报啊？？” 大爷没想到往常在自己面前畏畏缩缩的老三，居然敢这么跟自己说话，立即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对老爷子道：“爹，你看老三什么样子？你管不管？” 老爷子一拍桌子，怒声道：“我管什么？我现在有脸管谁？我养老都是小毅管了，你们让我管他？” 大爷立即不说话了，上次他当着老爷子的面，把养老的事情甩给韩毅了，现在可不想因为斗气又接回来。 一直坐在边上没说话的二大爷忽然开口道：“行了行了，都是一家子，大哥……你别跟老三一般见识了，另外韩毅，你当小辈的，跟你大娘说话的语气确实不好，道个歉！你大娘肯定大人有大量，不会计较的。” 韩毅一脸懵逼，自己就说了一句话，啥也没干，这就让自己道歉？ 韩毅脸色一冷，直接道：“要我道歉是？道完歉我可就走了，一堆事没忙完呢！” 大爷大娘一家子一听韩毅这样说，对视一眼后，大娘立即道：“算了，我大人有大量，还能跟一个小孩一般见识么？”说罢眼珠子一转道：“韩毅你把你堂哥的事情办好，我就不说什么了？” 韩毅好笑道：“什么事？” 大爷立即两眼一瞪道：“你说什么事？你既然认识西川煤矿的矿长，那你不该想着你堂哥？他最近在生产头被欺负了，你想办法给他调去辅助单位，另外往上升一升。” 韩毅啧啧称奇，真是一种米养百样人，大爷这一家没脸没皮的样子，太让人叹为观止了。 “升一升？升个什么位置好呢？”韩毅反问道。 大娘立即接话道：“你都认识矿长了，给你堂哥升个科长不难？那还不是矿长一句话的事情？” 这话倒是没错，现在煤矿还是大矿长一家独大的日子，冯翔东只要愿意，把一个小工人直接升到科长，也没人敢说什么。 之前冯翔东拉拢韩毅的时候，就曾经许诺，只要韩毅愿意去跟他，先当个科级干部，几年后必定升矿级。 韩毅听大娘这话都听笑了，对韩家盛道：“你觉得科级怎么样？” 韩家盛一怔，有点发怵的看了眼韩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个堂弟最近……眼神挺唬人的。 “就……还行？”韩家盛小声道。 韩毅却没好气的道：“还行？你们知道西川煤矿一个科级干部需要什么资历么？” “首先是在煤矿上有十年工作经验，或者是大专学历，就那还是从技术员干起，韩家盛在煤矿上班一个月都不到，学历是啥？小学都没上完？他怎么当科级干部？” 韩家盛一家脸色一变，大娘立即喊道：“怎么不行了？你堂哥虽然没上完小学，但脑子好用啊！天生就是当官的料，再说了，你不是认识矿长么？” “现在把你堂哥推上去，你以后就算有个靠山了，你堂哥还能亏待你了，别没有一点长远的眼光。” 大娘这话让韩毅完全无力吐槽，韩家盛是当官的料？ 上辈子在矿上干了几十年，连个班长都没当上，还因为盗窃电缆被解除了劳动合同，他能当个屁的领导？ 至于他当领导之后是自己的靠山？这话都能写进笑话大全里了。 韩家盛是什么样的人，自己能不知道？欺软怕硬，忘恩负义，用你的时候咱们是堂兄弟，不用你的时候……你看那人像不像一条狗？ 指望韩家盛发达了帮自己，晚上睡觉的时候，自己多换几个姿势，有可能梦的到！ 两口子见韩毅冷笑连连，大爷立即对韩毅老爹道：“老三，你这儿子你管不管？怎么让他办件事这么难？我还是不是你哥了？” 结果老爹还没开口，只听到老爷子道：“你们两口子给我闭嘴！求小毅办事还这么横，我都不知何怎么教出来你这样的种的！” “爹，我……！” “我不是你爹！”老爷子怒道。 第142章 你们嘴是真贱啊！ “想求小毅办事，就好好求，不想好好说话，就滚蛋！”老爷子一向讲究的都是家和万事兴，像现在这样发火很是少见。 大爷一家面面相觑，以前老爷子都是偏向自己家的，怎么今天还发火了。 韩毅根本不在意大爷一家，直接道：“爷，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不准走！”大娘见状赶紧拦住韩毅，而后脸色古怪的道：“小毅……就算大娘求你了，你堂哥好不容易有这么好个机会？你还能看着他错过啊？” 韩毅冷冷的看着大娘，缓声道：“13岁那年，我考上咱淮东最好的中学，当时学杂费加在一起，要交八块七毛钱。” “我爹背着一袋地瓜去找你家借钱，结果呢？地瓜你们留下了，钱一分没给？” 大娘脸色一僵，韩毅继续道：“82年老四阑尾炎，去医院要花钱，想从你们家借几十，结果呢？去年初，我大哥重病卧床，想去省城医院搏一搏，你们不但没给钱，还嘲讽我大哥反正是要死的人，别给家里添累赘了。” 韩毅每说一句，大爷一家的脸色就难看一分，二大爷倒是一脸看热闹的表情，老爷子则是闭上了眼睛，自己总说家和万事兴，可家里有老实的，受了难也不说话，没人吱声，就真的家和了么？就万事兴了么？ 韩毅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缓声道：“我家没钱，是我家没本事，你们借是情分，我韩毅肯定记一辈子，不借……我也没法说什么，我也不记仇。” 在场众人心中暗道，你这一笔笔连时间都记得这么清楚，你说你不记仇，谁相信呢？ 韩毅此时看向大娘，缓声道：“可你们不借，也别伤人啊！？我上学那年，你们跟我爹说，我看着不像个聪明的，凑巧考上初中，上了也是白上。” “老四那次，你们说老四皮实，不去医院也没事，说孬孩子不容易死。” “我大哥那次……我刚才说过一遍了，就不说了。”韩毅眼神一凛道：“我家幺妹出世的时候，你们俩怎么说的？” 大爷大娘脸色一白，韩毅怒声道：“你们说要女娃有个屁用，还不如溺死，家里还能省点口粮！” “你们是当长辈的，就不会嘴里留点德？”韩毅怒声道：“有好事你们撅着腚往前冲，我爹你们兄弟几个分下来的地，你们家和二大爷家必须多占一分，遇到事了，你们高高挂起，闭上眼睛装那神台上的泥塑！” “哪怕泥塑，我也能倾诉一二，可跟你们说，你们是什么扎心说什么！”韩毅目光又扫过二大爷一家，这才继续道：“韩家盛的事情，是我爹嘴快，让我爷气的不行，也让你们家跟我爷闹了不愉快！” “所以我还他一个正式工，这就算是两不相欠了，以后你们家有什么事情，都别来找我，不好意思，恕不招待！” 韩毅这话一说，就算是彻底把两家的情谊很堵死了，而韩家盛此时却道：“你给我搞的正式工是没错，可都快把我累死了，我天天上窑之后，吃饭的劲都没有，感觉刚沾枕头就又得起床去上班了，这事是你帮我办的，你必须给我处理好。” “你跟谁必须呢！？”韩毅眼珠子一瞪，然后道：“要我给你处理是！？我去找冯翔东说说，把你开除了，你就彻底轻松了，要我处理么！？” “韩毅，你敢！”大爷往前一步，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扬起手就要往下打。 就在这个时候，老爹一把薅住大爷的手，冷着脸道：“大哥，我的儿子，做了啥，说了啥，我管，轮得到你么！？” 大爷一愣，怒声道：“老三，我看你是皮痒了，从小到大，我说揍你就揍你，这几年看你小孩大了，给你点脸，你就真觉得自己真有脸了是！？” 说着，大爷一把将韩毅老爹的脖子抓住，脸上凶光毕露，而此时韩毅悄摸抄起了老爹的烟袋锅子，准备给大爷一下狠的，大不了按几百块钱赔，又不是赔不起。 “够了！你们还当我这个当爹的活着么！？”老爷子忽然暴喝一声，手里的烟袋锅子毫不犹豫砸向大儿子。 “哎呦！”大爷惨叫一声，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老爹，以前家里什么事，老爹不是维护自己，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老头子，你敢打我男人！？”大娘眼珠子一瞪，居然冲着老爷子来了。 可谁知道老爷子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吓的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然后就看老爷子手里拿着带血的烟袋锅子，冷声道：“打的就是你个不知道爱护兄弟的玩意，你们一家子以前在我面前咋咋呼呼的，我看你是当老大的，给你留点面，没想到给你留的脸多了，你真当自己脸大啊！” 大娘气的直跺脚，对老爷子道：“行，老头你厉害，以后你养老别指望我们家，让这些没用的玩意给你养去！” 一直没说话的二大爷笑了笑道：“这事还用操心么？人家韩毅早就把老爷子养老的事情安排过去了，不用咱们操心的。” 老爷子气的大喘气，没想到自己指望的这几个，都这么不是东西，此时干脆道：“我养老的事，不用你们任何人管，能吃我就吃，不能吃我去死！” 韩毅立即道：“爷，我说给你养老，就给你养，你是我爷，我应当的。” 老爷子叹了口气，越看韩毅，越觉得以前对不住老三一家子，此时也没脸再说什么，摇了摇头指着门道：“老大，滚，给我滚远点！” 大爷此时捂着头，目光有些挣扎，最终什么话也没说，扭头就走，二大爷见状犹豫了一下，可老爷子又加了一句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给我滚！” 二大爷摇了摇头，心里则是乐开了花，老大出头，以后自己也不用琢磨赡养老人的事情了，而且还不用担骂名，这一回……赚大了！ 第143章 爷奶的秘密 老爷子心情低落，总觉得这一大家子变成这个样子，都是自己的错，可实际上大爷和二大爷都是什么鸟，韩毅再清楚不过了。 “老三，你话说的没错，他们不养你爷，咱家养！”老爹一脸骄傲的说道。 韩毅没好气的瞥了老爹一眼，祸就是你惹出来的，当初为了老爷子，让老爹旁敲侧击一下，给老爷子提前打个预防针。 他倒好，转眼就把事情摊牌了，搞得老爷子去找大爷一家发难，最后还闹到自家身上。 老爹见韩毅的脸色没好气，也讪笑了一下，他心里明白，这次的事情他主责，不是自己儿子力挽狂澜，有他倒霉的呢。 韩毅想了下，对老爷子道：“爷，你跟我奶收拾下，去我爹那住！” 老爷子一听，连忙摆手道：“不用，我跟你奶身体好的很，自己能干活，干嘛去麻烦你们。” 老爹一听韩毅这主意，当场乐的牙花子都露出来了，赶紧道：“不麻烦，不麻烦，爹，儿子盖那么好的房子，你跟我娘不去住，那谁去住？总不能白盖了？” 韩毅则道：“爷，说实话，当初盖房子的时候，想过把你跟我奶这都翻新了，可就是担心惹大爷他们不高兴。” 韩毅这话不是说漂亮话，农村讲究多，大爷当老大的没说话，你说给老两口翻新房子就翻新？ 那让街坊邻居看到了怎么说？其他兄弟都不管事，就你家有本事？ 换句几十年后的话来说，逼都让你一个给装了。 老爷子叹了口气没说话，以前虽然有照顾老三家，但自己实际上指望的还是老大和老二家，所以偏向他们的也多。 可是谁想到，现在两家都直接撂挑子了不干了，是一点委屈也受不了。 韩毅继续道：“索性，现在直接搬过去，家里照顾起来也方便。” 老爷子还是有顾虑，老爹在旁急的不行，直接道：“爹，去！你跟娘在这，我也不放心啊！” 老爷子气的瞪了韩毅老爹一眼道：“就说胡话照，你那现在是条件好了，可我跟你娘去了，怎么好住，到时候挤的你们没地方上。” 韩毅直接道：“有地方，我直接搬去我那新房子就行了，要还不行的话，让我嫂子也搬过去。” 一时间，万籁俱寂，老爹差点给气笑了，以前这小子还装装样子，现在在家里的话语权越来越大之后，是样子都不想装了。 老爷子也笑了，不过这年头，大哥走的早，嫂子带着孩子一起嫁小叔子的都有真说起来韩毅跟林秀秀这不算过分。 “你要这样说……我可搬过去了。”老爷子笑道，自己也算看出来了，韩毅跟林秀秀应该是真的两情相悦，既然如此，自己推一把也不算过分。 “搬，现在就搬，我给你们拿东西！”韩毅咧嘴笑道，谁说老爷子年龄大了，糊涂？照自己看，一点都不糊涂，还精明的很咧！ 老爷子答应下来，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韩毅跟老爹，老娘，一起帮老爷子搬东西。 一直在里屋没出来的奶奶，见韩毅进来二话不说就搬东西，也是吓了一跳。 “哎呦，我孙，你这是干什么啊？”奶奶疑惑的问道。 韩毅笑道：“奶，我爷都答应了，从今天开始，你跟我爷搬去我老爹那边，我给你们养老。” “啊？”奶奶一脸茫然，看向自己老头子，发现老头子微微点头，算是认可下来了，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老爷子虽然钱没几块，但是东西真不少，韩毅干脆把老四先叫来。 “去找黑皮和二壮，让他们带人来。”韩毅对老四道：“跟他们讲清楚，今天来帮忙的人，今天晚上我管顿荤腥的，紧吃，紧喝！” 韩毅一声令下，老四拔腿就跑，没一会功夫，黑皮和二壮就带着五六个小伙子来了，基本上都是之前跟着韩毅干彩券的那批人。 “三哥！”“毅哥！”众人纷纷跟韩毅打招呼。 韩毅笑了笑道：“来了，今天辛苦你们，晚上请你们吃肉。” 黑皮笑道：“三哥一句话，咱们不带含糊的，弟兄们，搬！” 众人一起干活，这活就快了，劳动人民有句话，叫眼小手大，说的是这活看着多，干着少。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老爷子这房子就被搬了个一干二净了，最后收拾零碎的时候，韩毅还找到了那个宣德铜炉。 小炉子比巴掌也大不了多少，造型优美，看着确实和现代工艺品不一样，可惜韩毅不懂这些，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老爷子看见韩毅拿着铜炉，走过来道：“这是你太爷留下来的，当年他留下的东西，也就剩这个了，你要是喜欢就拿走。” 韩毅笑了笑，把铜炉塞到老爷子怀里，然后道：“爷，这东西你好好收着，我看像个有年代的，说不定您以后养老，真谁都不用靠，靠它就行了。” 老爷子哈哈一笑道：“照你说还是个值钱的古董来？” 韩毅笑道：“说不定的事。” 老爷子见韩毅表情不像是逗他，一时间有些麻爪，想了想后道：“那我也不要，你既然要给我养老，你就拿去，全当你给我养老的报酬了。” 韩毅哭笑不得道：“爷，你这话说的不跟骂你孙一样么？我给你养老还要报酬，那成什么了？” 老爷子唏嘘不已，忽然脸色一正道：“小毅，有件事，爷爷问你，你老实跟我说，不要扯谎。” 韩毅点头道：“爷你问呗，我肯定实话实说。” 老爷子小声道：“你跟秀秀咋回事？是不是好上了？” 韩毅一怔，没想到老爷子问这个，不过自己也不慌，微微点头道：“爷，我真心喜欢嫂子，我哥没福气，我想那就我照顾她，您……不会反对？” 老爷子白了韩毅一眼道：“我有什么好反对的，我跟你奶也是一样的，你奶当初也是我嫂子！” “啥？”韩毅一脸懵逼，上辈子可没听说过这种事情，一时间……惊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第144章 隔代遗传 老爷子也不扭捏，直接道：“这事说起来，话可就长了。” “其实你太爷那一辈，咱们家日子过的还行，算不上大富大贵，但在地方上也是殷实人家了。” “可后来小鬼子来了，开始打仗了，打的最厉害的时候，见天死人，你大爷爷当时就遭难了，留下你奶一个人孤苦伶仃的。” “那年头，你别说带着孩子改嫁了，年轻小姑娘也没人要，裹不住吃喝，带回去就只能等死。” “我跟你大爷爷就兄弟两个，他走了，这家可不得就我照顾，所以……嗨，干脆两家并成一家过呗。” 韩毅一脸惊讶，这事上辈子自己是真没听说过，此时韩毅心里一跳，惊讶道：“我奶当时带着孩子呢？那这孩子……！？” 老爷子微微点头道：“对，就是你大爷，他其实是你大爷爷的儿子，只不过为了他不遭欺负，所以这事我一直没说过。” 韩毅恍然，难怪老爹这兄弟几个，老爷子一直对偏向大爷家，原来还有这么一件事在里面。 老爷子笑了笑道：“这事除了我跟你奶，没别人知道，今天说给你听，也是为了宽你的心，你跟秀秀只要自己愿意，没人能拦着你们，谁要是拦了，我不答应！” 韩毅欲言又止，难怪自己看嫂子这么稀罕，原来这还有隔代遗传的功劳在里面。 想了想后，韩毅点了点头道：“爷，您放心，我跟嫂子真是想一起好好过日子，绝对不让您失望。” 老爷子笑道：“我失望不失望的，没什么用，你们自己不要失望就行了。” 等到傍晚，所有的东西都搬过去了，韩毅准备招呼帮忙的人吃饭，结果除了黑皮，其他人跑了个精光。 “几个意思？不给我面子？”韩毅一脸错愕，这群货平日里吃饭最积极，今天管酒管肉，居然跑了？难不成是外星人进攻地球了？ 黑皮咧嘴道：“三哥，他们是有事求你。” 韩毅好笑道：“我说呢，感情这是不想把人情浪费在吃饭上是？” 说罢，韩毅看向黑皮道：“说，有什么事，三哥要是能办，肯定不推辞就是了。” 黑皮这才不好意思的道：“就是，弟兄们想找个活干。” 韩毅在山上开小煤窑的事情，别人不知道，但是黑皮知道，两人关系好，韩毅也就没瞒他，现在看起来，这小子又跑风了。 “我在山上干的是什么，你也不是不知道，那是小煤窑，煤矿上的活不好干，你让他们来添什么乱？” 黑皮小声道：“我也是这么跟他们说的，可是弟兄们……年龄都不小了，往后成家立业，哪不需要钱？靠咱林圩子这点收成，到死都是光棍汉，所以……累点，危险点，大家也认！” 韩毅知道黑皮不是扯淡，林圩子穷了多少年了，想靠地里的粮食过日子，充其量也就是混个一天三顿稀的。 黑皮和二壮他们跟着自己挣过快钱，再让他们刨地里那一年几十块钱的辛苦钱，他们肯定是接受不了的。 韩毅若有所思，然后笑道：“说实话，我今天请你们吃饭，一来是感谢大家帮忙搬东西，二来就是想跟你们聊聊挣钱的事情，只是没想到你们都跑了，算了，那就下次再说！” 韩毅这话音一落，就听到周围一阵推搡的声音。 “三哥，我们没走！” “三哥，你说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 “毅哥，我跟定你了。” 几人从暗地里窜出来，刚才都没舍得走远，就想知道黑皮能不能说动韩毅。 韩毅觉得好笑，可转念一想，还不是日子太难过，不然大家伙何必这样？谁也不愿意寄人篱下赔笑脸啊！ “都出来了？”韩毅笑道：“行了，先吃饭，吃饭的时候，我慢慢跟你们说。” 众人连连点头，簇拥着韩毅进了院子，韩毅对老娘喊道：“娘，还是照样弄。” “成。”老娘点头应了下来，家里现在不缺肉，素菜自留地里更多，都是应季的蔬菜，猪肉配着蔬菜炖一锅，然后贴点死面饼子，这些小伙子就喜欢这么吃，等吃完了，一人上一碗米汤，这顿饭就完美了。 趁着饭菜还没上来，韩毅把几人招呼到院子一边坐下，结果人坐下后，人群中多了一颗狗头。 韩毅也不驱赶东西，哈士奇这种玩意，脑回路比较清奇，就好像它如果吃屎，你打它，那它不会认为屎不能吃，而是会觉得，你打它……是因为它吃屎吃的不够快。 韩毅一边轻抚狗头，一边道：“小煤窑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我也就不卖关子了。” 众人连连点头，韩毅继续道：“这个小煤窑是我跟人合伙干的，生产上的事情，我不想多问，所以基本都是另一个合作伙伴来搞，但是……人心隔肚皮，我可以不管，但不能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需要几个人给我帮忙。” 几人一听，脸上立即露出喜色，就差拍着胸口报道了。 韩毅继续道：“我想过了，每个单位都进人肯定不现实，生产头我也不打算让你们去，所以我要三个人去安监科当安检员！” “这三个人要脑子好用，因为安检员的工作要熟悉矿上各种活的流程，你什么都不会，不学，去了也是被人忽悠的份！” 黑皮立即道：“三哥，你看我行么？” 韩毅笑道：“你，我另有安排。”说罢继续道：“另外我要两个人在地面运输，两个人在食堂，两个人在机电科，一共要用十个人！” “待遇方面你们放心，除了矿上的工资以外，每个人每个月我还给发补贴，谁愿意干？！” 二壮说道：“三哥，你给我们分配！去哪我都行。” “是啊三哥，干啥都可以，我们不挑！” “三哥，明天上班嘛？” 韩毅笑了笑，继续道：“先别着急，我让你们去，要的是你们能当我的眼，我的耳，如果……你们谁吃里扒外，跟外人一起糊弄我？” 不等韩毅说完，黑皮脸色一变，冷声道：“谁要是吃着三哥的饭，砸三哥的锅，别怪我做事不留余地，到时候我真上门砸了叛徒的锅！” 第145章 定下日子 等晚饭上桌，原本热烈的气氛，就更嗨了，就是二壮这孩子一口气吃了六个死面饼子，又灌了两大碗米汤，也不知道回去会不会消化不良。 爷奶二人被接来后，爹娘收拾出一间放杂物的偏房，当然了，不可能让老两口住那地方。 所以爹娘大手一挥，韩毅跟老四，老五搬进去了，二姐带着大嫂在边上直乐。 韩毅趁着吃完饭收拾东西的时候，把林秀秀叫到一边，小声道：“嫂子，爷奶搬过来后，这边可就有点紧巴了，我准备搬去我那新房子。” 林秀秀疑惑的道：“那你搬呗，跟我说什么？” 韩毅差点让嫂子气笑了，压低声音道：“你是我女人，要搬肯定是你陪我一起搬啊！” 林秀秀吓了一跳，连忙道：“这……这能行么？外人说三道四，爹娘不同意怎么办？” 韩毅直接道：“外人说啥，现在林圩子谁不知道你是我婆娘？我搬出去，你不跟我住一起，那才奇怪呢！” 说罢，韩毅看了眼跟爷奶聊天的爹娘，小声道：“至于爹娘你也放心，一来当初我说你来我们这家就是许给我的，他们当时应了，现在想不认也不行。” “二来，爷奶过来之后，咱们就有靠山了，老韩家别人或许会反对咱们，但爷奶是绝对支持的。” 林秀秀疑惑的问道：“为啥？” “……自己淋过雨，所以想为别人撑伞，有错么？”韩毅郑重道。 林秀秀好笑道：“也不一定，有些人就是自己淋过雨后，就喜欢撕烂别人的伞。” 韩毅让林秀秀怼的无言以对，只能把话题再拉回去，再次道：“反正外人，爹娘你都不用操心，你就跟我说，你愿意跟我搬不？” 面对韩毅的问题，林秀秀不再犹豫，点头道：“我愿意！” “得咧！”韩毅开心的把嫂子抱起来转了一圈，吓的林秀秀差点叫出声。 等韩毅把林秀秀放下时，林秀秀在韩毅身上连拍了好几下，见韩毅疼的龇牙咧嘴，又心疼的赶紧给韩毅看看，结果又被韩毅偷袭，在脸上啄了一下。 “你……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林秀秀没好气的说道。 韩毅坏笑道：“嫂子你也是啊！上次你把我吓了一跳，我没想到你还会口技！” “呀！”林秀秀的脸腾一下就红了，一直红到耳朵，捂着脸就跑了。 “咋了？”老娘听到声音，站起身来问道。 老爷子此时道：“小孩子自己的事情，你别管那么多了。” 老娘一听，赶紧坐下，此时老爷子趁热打铁，然后道：“要我说，等老大够一周年，就给老三和秀秀办了！” “办啥？”老爹装傻道。 老爷子冷笑一声道：“你说办啥？现在林圩子谁不知道，秀秀当初不是给老大找的，是给老三找的，不给他们俩办事，你等着秀秀改嫁，让外人笑话老韩家，还是笑话老三？” 老爹被老爷子说的说不出话，此时老娘看了眼自己婆婆。 奶奶见状也顺势说道：“你爹说的对，秀秀是个好孩子，这点咱们都没意见，老大是没有福分，如果让秀秀改嫁了，那丢人的还不是你们？所以你爹说的没错，早点办了，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了。” 老娘性格比老爹要麻溜的多，此时点头道：“爹娘，其实我们也是这想法，就是怕孩子们自己……过不去这关。” 老爷子冷笑道：“过不去，你们要是再这么慢慢悠悠的，小毅等不及再犯点错，你们就等着当爷爷奶奶！” 老爹立即道：“他敢！” 老爷子眼睛一瞪道：“咋的？你还想跟我面前犯驴啊？” 被老爷子这么一说，老爹立即就熄火了，只能嘟囔道：“他……小毅老实的很，我们也看着呢，他俩平时说话的机会都不多，不会有事的。” 老爷子好笑道：“哪个贼被抓到前，不说自己是冤枉的？” 说罢，老爷子道：“行了，我做主，明年老大够周年，给俩孩办了！” 老爹其实心里不反对，但就是觉得别扭，好像对不住大儿子，他这边刚走，就把他老婆给老三了，这人走茶凉的也太快了。 不过老爷子拍板，当儿子的也只能认了，反倒是老娘满脸笑容。 等一会两个老的去休息了，老爹奇怪的道：“我怎么看你还怪高兴的？” 老娘理所当然的道：“高兴啊！有两个老的帮我做难题，我为啥不高兴，这下好了，以后不用再操心那俩孩子了。” 没一会功夫，奶奶来到林秀秀她们的房间，这边刚进屋，林秀秀就赶紧过来扶着。 奶奶笑眯眯的看着林秀秀，是越看越高兴，自己几个儿子，孙子也不少，可不管是儿媳妇，还是孙媳妇，就数林秀秀招人疼，合自己的眼缘。 “坐！别这么拘谨！”奶奶笑着拍了拍林秀秀的手道：“我和你爷搬过来，还是你男人做的主，你要是还这么客气，那反倒让我和你爷不自在了。” 林秀秀一听你男人这三个字，忍不住又是脸上一红，低着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奶奶又道：“真是个招人疼的姑娘，我看了都喜欢，更别说老三那小子了。” “奶，那我呢？招人疼不？”二姐凑上来问道。 奶奶看了一眼，点头道：“也是个好姑娘。” “……？” 奶奶对林秀秀道：“刚才跟你公婆商量过了，等到老大一周年后，就给你跟老三把事办了，你觉得咋样？” 林秀秀睫毛微微颤动，声音仿佛蚊吟声一样道：“奶奶你做主就好了。” 二姐站在一旁满脸八卦之色，没想到老三心心念念的美人……这就到手了？ 奶奶此时笑道：“好，你没意见就行。” 林秀秀羞涩道：“那也得小毅也没意见啊！” 奶奶好笑道：“他？跟他说了，不得给他美死？压压他免得这小猴以后得意忘形！” 一旁二姐满脸纠结，嫂子真要嫁给老三了，那以后自己是继续叫嫂子呢？还是改口叫弟妹呢？ 第146章 石棉瓦 第二天一大早，韩毅这边刚从床上起来，正琢磨着哪天搬家呢，就听到门口叽叽喳喳的声音，知道是黑皮那几个货来了。 穿上衣服，再把鞋子给拽上，韩毅走到门口把门一开，结果二壮这个憨货居然靠在门上，直接就摔韩毅怀里去了。 “……三……三哥！”二壮咧嘴一笑，对韩毅十分不友好，因为从韩毅的角度，能看见这货的鼻毛正在茁壮生长着。 “咋的？准备在我怀里过年啊？”韩毅没好气的说道。 黑皮赶紧把二壮给拉起来，然后挠头道：“三哥，本来想着等中午再来的，但这些家伙太烦人了，给我吵的脑子不得清净，所以……就只能先来你这了。” 韩毅叹了口气，问道：“早饭都吃了没有？” 一群人整齐划一的摇头，韩毅眼皮直跳，还好不是天天这样，不然自己再能挣钱，也架不住这群吃货，退一万步说，架得住这群吃货，也舍不得嫂子天天忙碌啊！ “行了行了，先进来。”韩毅招呼几人进院子，然后对正在厨房准备早饭的林秀秀道：“嫂子，辛苦你一下，给他们弄点吃的对付下，不用太周正，有口粥就行。” 林秀秀看了一眼院子里打闹的众人，笑着点头道：“成，我看着弄，你先忙你的去！” 韩毅微微点头，回到黑皮等人身边，直接道：“吃完早饭，我领你们上小煤窑去，然后给你们安排好工作，到时候工作得正经干，毕竟人家管着生产，不可能我塞几个人进去，尽给人拖后腿。” 二壮拍着胸脯道：“三哥你放心，你给咱们挣钱的饭碗，谁要是敢不听话，龇牙咧嘴的，我二壮第一个摔了他的碗！” 其他人也纷纷保证，一定听话干活，不会让韩毅为难的，韩毅笑了笑，然后道：“昨天也跟你们说了，平时不需要你们做什么特殊的事情，但眼里得活道，有事及时跟我汇报！” 几人说了一会话，然后二姐帮着嫂子把饭端出来，昨天还剩了点死面饼子，然后林秀秀又熬了一大锅面疙瘩。 面疙瘩就是白面熬的，葱姜先炒香锅，里面加点青菜，然后加水，把弄好的面疙瘩倒里面煮就行，林秀秀把昨天晚上的剩菜也弄进去了，所以还飘着荤腥。 别看这面疙瘩其貌不扬，但味道是真不错，面疙瘩容易吸收其他材料的味道，有肉，有葱姜香味，特别是吃了还暖身体，一发汗就让人觉得浑身都痛快。 等吃完饭，韩毅和老四就带着众人上了山，到上山的时候，陈德胜正带着人挖井口，看见韩毅带着人来，立即满脸笑容的道：“三哥来了，走，咱们去办公室聊。” 所谓的办公室，就是个小木屋，也是这几天才搭起来的，另外还搭了一些简易的木屋，里面存放着从西川煤矿拉来的设备。 一进屋，陈德胜就道：“三哥，这房子的事情不能拖了，咱们人没事，但设备经不住啊！得想办法先盖房。” 韩毅微微点头，然后道：“成，我回头去一趟西川煤矿，跟他们的工程队聊聊，看先把人拉来盖房子。” 陈德胜此时笑道：“其实我这边有个好办法，能快速解决咱们房子的问题。” 韩毅好奇的道：“哦？那你说说。” 陈德胜笑道：“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我还在城里卖彩券的时候，看到过有个地方用一种灰色的大瓦片搭房子，那东西结实耐用，而且还防火，防水，最主要的是轻便，一个房子要是用那种大瓦片搭建，快的很，就跟搭积木似的。” 韩毅一听陈德胜说的东西，就知道是什么了，直接道：“你说的是石棉瓦？” 陈德胜一愣，惊讶道：“三哥你知道啊！” 韩毅微微点头道：“石棉瓦这东西，是崇庆县一个农民发明的，这两年确实传的很广，但这东西不能用！” 韩毅的话把陈德胜说懵了，疑惑的问道：“三哥，这东西挺好的，为什么不能用啊！？” 韩毅也不废话，直接道：“石棉瓦这东西本身无毒，但是有害，它内部的纤维非常细小，被吸入肺中之后根本无法排除，还能导致癌症。” “癌症！？”陈德胜等人知道癌症这东西，但具体怎么回事不明白，就知道这病一旦得上就没救了，只能等死。 陈德胜惊讶道：“这么吓人啊！？可我看不少人用，咱们少用点，应该没问题！？” 韩毅摇头道：“陈老大，我宁愿多花钱，也不想留这种隐患，咱们开小煤窑，工人的肺部损伤本身就大，要是再吸一点石棉瓦的纤维，那不是作死么？所以算了，石棉瓦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石棉瓦确实好用，在八九十年代，甚至千禧年左右都红极一时，可以说全中国处处都能看见。 毕竟便宜又结实，如果不考虑美观的话，确实是最好的材料选择，自家盖房子，上面盖一层石棉瓦，或者搭厕所，垒猪圈都合适。 而且很多人和陈德胜一样，觉得我用的少，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但这种东西哪怕只用一片，时间一长，风吹日晒就会造成内部分解，纤维乱飞，根本无法防备。 陈德胜见韩毅态度坚决，也就不再多说了，反正韩毅是老板，自己只是合伙人，韩毅不说，自己能有什么意见。 “行，那咱们就不用。”陈德胜满脸笑容的说道。 韩毅微微点头，然后笑道：“对了陈老大，给你介绍些人，以后也在咱们小煤窑上班，我给安排了一下，等会你带人让他们上岗，没问题？” 陈德胜笑呵呵的道：“三哥安排的人，肯定没问题。”说罢，陈德胜站在门口往外喊道：“那个谁，来一下。” 陈德胜话音刚落，就有一个人跑过来，满脸笑容的对着陈德胜和韩毅点头哈腰的道：“老板，陈老大，有事啊？” 陈德胜点头，然后道：“这几个兄弟是三哥带来的，你按照三哥的要求，给他们安排好，带上岗！” 第147章 通透 把人安排好，陈德胜立即问道：“三哥，这买家的事情，你那有消息了么？我这可是眼看着要产煤了，别回头产出来卖不掉。” “卖不掉？”韩毅好笑道：“不存在卖不掉这么一说，我都收了十五万定金了，你能产多少，我就能卖多少。” 陈德胜一拍大腿，激动道：“那就好，那就好！” “哈哈，早不说还是三哥你有本事，行，只要销路没问题，你就等着我产煤！” 韩毅微微点头，然后道：“生产这边的事情，你多上心，等产煤了，我给你开庆功宴，当场分钱！” 陈德胜感觉浑身都是劲，忽然一拍脑袋道：“三哥，还有件事差点忘了，之前你不是说，西川煤矿愿意帮咱们选煤么？” 韩毅点头道：“对？怎么了？” “太麻烦了，我带人看过了，猛鬼峡那边有湖，咱们只要把那边打通，自己就能选煤，方便的很。”陈德胜说道。 韩毅皱眉道：“不考虑那边，那边我后续有安排。”说完又觉得今天陈德胜说了两件事，自己都给拒了，有点不合适。 “那边水质条件不错，我以后准备在那边搞个鱼塘一类的，就别动了。” 陈德胜有些疑惑，但还是没多说，点头道：“成，不过这样的话，咱们每次出煤再送到西川煤矿，这运输的费用又是一大笔钱。” 韩毅笑道：“我运什么？谁买煤，我给谁写张条子，让他们把煤拉去西川煤矿，反正他们也要拉走的。” 陈德胜有些惊讶，犹豫道：“咱们这样干的话，是不是有些店大欺客了。” 陈德胜心里有疑虑也正常，但韩毅知道，以后煤炭只会越来越紧俏，再过一段时间，那些要煤的商人恨不得抢煤。 别说自己洗好了给他们，到时候这些人直接在小煤窑立即把原煤给拉走了，真是不抢就轮不到你。 两人说了一会话，黑皮他们就回来了，陈德胜见状笑道：“你们聊，我去看看现场。” 陈德胜识趣，走开后韩毅问道：“怎么样？” 黑皮咧嘴道：“都还好，按照三哥您的吩咐给我们安排的，就是带路那人身上味道也太重了，他走上风口，我都辣眼睛！” 韩毅哈哈一笑，然后点头道：“成，都先干着，有什么不合适的再来找我，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我能安排，但能不能干出门道，还是看你们自己的。” 黑皮连连点头，韩毅也不在这边耽搁，跟黑皮告别，让他看着一起来的兄弟，然后自己就出门直奔城里去了。 而另一边，陈德胜带着小弟往井口的方向去。 “老大，三哥这安排人进来，是不是有别的意思？防着咱们呢？”小弟说道。 陈德胜眼皮一挑，没好气的道：“就你能，别人都傻，我不知道啊？” 小弟一缩脖子，然后道：“那要不要想点法子，给他们整走？” “整走？为什么要整走！？”陈德胜好笑道：“三哥能派人来，我高兴还来不及，整走，你怎么想的啊？” 小弟有点懵了，疑惑道：“这还能是好事？” 陈德胜笑眯眯的道：“你不懂啊！我最怕的就是三哥不管不问，他要是真不管不问，说明……他没真想跟我往长久了处，他准备齐全了，说明大家早长久合作啊！” 小弟一脸傻相，陈德胜没好气的道：“滚滚滚，你这狗脑子能想明白什么？” 把小弟轰走之后，陈德胜自己笑了，韩毅要是打算利用完自己，就一脚把自己踢开，那根本没必要安插自己都人。 相反的，韩毅越是安排人，越是说明他打算长久合作，所以才要提前落子。 陈德胜长出一口气，在社会上混了这么久，别的自己也许没学会，但有一样自己很清楚，那就是做一个有用的，又没有威胁的人。 只要你有用，又没威胁，哪怕你是一张卫生纸，那也没有被随意抛弃的危险，毕竟……谁敢保证自己不拉屎啊！？ 韩毅到了市里，直奔西川煤矿，到地方后正遇上工人下班。 “韩毅！”就在大门口，韩家盛从人群中走出来，看见韩毅后，表情那叫一个火大。 韩毅一看是韩家盛，笑嘻嘻的摆了摆手，然后点头道：“看着是瘦了点，不错，你那身肥膘也是该练练了。” 韩家盛一脸怒火，刚想张嘴，韩毅就道：“想清楚了，敢嘴里不干净，信不信我给你调去抗u型棚？” 韩家盛脏话都到最边上了，硬生生又给憋了回去，好一会才哭丧着脸道：“韩毅，咱俩好歹是堂兄弟，你这样坑我干啥？你培养我一下，以后你也有好处不是？” 韩毅好笑道：“韩家盛，你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知道，你自己还不清楚么？要是让你当上领导，别说靠你，给你当孙子，你都嫌别人孬！” 韩家盛默不作声，韩毅摆手道：“行了。你继续加油，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韩家盛看着韩毅离开的背影，气的牙齿咬的嘎嘎响，结果看见肖助理在矿门口接韩毅。 “韩家盛，你干什么呢？”此时有工友拍了下韩家盛的肩膀问道。 同事都拿韩家盛有些不当回事，因为他是领导发话，让他干脏活累活的人，说明他没靠山啊，不欺负他欺负谁？ 韩家盛看见工友也有些怵，不过心里一转，忽然道：“哦！我堂弟来了，我跟他聊了几句。” “谁是你堂弟？”工友问道。 “小毅！堂弟！”韩家盛立即对着矿门口喊道。 韩毅听到声音，扭头看去，见韩家盛冲自己招手，皱起眉头道：“有屁就放！” “没屁！”韩家盛满脸笑容的道：“我先回家了，有空来玩，你大爷，大娘都想你呢。” 韩毅一愣，然后看见他身边的工友，立即明白是自己回事了，好笑这个堂哥心眼子是多。 肖助理道：“你这个堂哥，挺有办法啊？” 韩毅乐道：“能人！算了，不说他了，肖哥你这是准备出门？” 第148章 你有单位证明么 肖助理不是专门来接韩毅的，而是刚好在门口碰上。 “嗨，我去一趟知味楼，上面来了几个检查的，按照惯例，本来应该是在矿上食堂吃的。” “这不是今天想尝鲜，想去知味楼尝尝，没法子啊！人家张嘴了，咱们不能不管啊！” 肖助理摇了摇头道：“这些检查的，是吃拿卡要，冯矿下井的时候都得带着钱，在下面就得给，贪的没法说！” 韩毅点头表示明白，煤矿口嘛，能源行业有多挣钱，看中东那几个土豪就知道了。 煤炭虽然比不上石油，但是在这个年头，也不差多少了，你挣钱，那想在你身上蹭点吃喝用度的人可就多了，这种检查基本上三天一次小查，五天一次大查，但凡能跟煤矿靠上一点边的，都来！ “对了老弟，你来有啥事？”肖助理问道。 韩毅道：“想接你们西川煤矿的工程队用用，雷公山那边现在缺房子，得抓紧盖了。” 肖助理点头道：“这么点小事，你还专门跑一趟？打个电话不就行了。”说罢拍了拍脑门道：“对了，你家还没装，这样……你先去邮局拉电话线，那东西以后用的多，缺不了的。” 被肖助理这么一说，韩毅也觉得电话得赶紧准备了，不然以后想联系个人太麻烦了，又不能次次都往队部跑。 “成，那我先去邮局一趟，你要是去知味楼没包间，就提我的名字，我在那有个包间。”韩毅笑道。 肖助理笑着点头，用不用的上另说，但这不就是朋友嘛，有资源的时候共享，真用上立就能省不少事情。 临走的时候，肖助理又道：“对了，你那个堂哥拿你我做虎皮，你要不要……？” 韩毅摇了摇头道：“算了，他这段时间累的估计也寒蛋，就算扯咱们的虎皮，没有咱们点头也没用。” 韩毅原本是想好好折腾折腾韩家盛的，不过听老爷子一说，人家爷爷死的早，自己爷爷又被老爷子给带走了，到现在大伯估计都不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 这父子，说到底也怪可怜的，就不往死里折腾了。 “不是，你说归说，笑什么？”肖助理奇怪的问道，从刚才开始，韩毅脸上的笑容就……很贱。 “没事，你先忙，我去邮局！”韩毅摆了摆手，蹬上自行车就走了。 与此同时，下班的路上，韩家盛的几个同事都在。 “家盛，你堂弟真跟肖助理认识啊？”一名工友问道。 韩家盛一脸淡然的道：“嗨，本来不想告诉你们的，想以普通人的身份跟你们相处，可没想到……换来的是大家的疏远，那好！你们知道我是怎么到咱们单位的么？” 众人摇头，韩家盛继续道：“冯矿发的话！” 一名工友下意识道：“不对啊！那为什么领导让我们尻待你？” 这人话刚出口，就赶紧捂住嘴，韩家盛却一脸不在意的道：“你们这话说的，那肯定是冯矿交代的啊！” 说完，韩家盛一脸神秘的道：“我跟你们说，你们别声张，其实冯矿一开始想让我干个科长的，我没答应！” “啊？”众人一脸惊讶。 韩家盛却笑呵呵的道：“觉得奇怪是？其实没什么好奇怪的，我要是答应了，那这辈子估计也就是个科区长了。” “所以我主动要求磨练，在基层扎根，只要我在基层历练起来，以后一个小小的科区长算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韩家盛这话说的跟扯淡似的，可是……又好像有几分道理。 等到大家分道扬镳之后，韩家盛的几个工友又凑到了一起。 “你们说韩家盛说的是真是假？”一人问道。 “不知道，但这东西，确实有那么点意思，韩家盛的调令要真是冯矿签的，那咱们区长打死也不敢给他难堪啊！” “对对对，除非真跟他自己说的一样，是冯矿为了历练他，故意要求的，不然就咱们区长那个胆子，打死他也不敢乱来啊！” 几人越想越觉得韩家盛说的可能是真的，此时大眼瞪小眼，片刻后一人问道：“那以后还尻待他么？” “要尻你们尻！我是不干了，万一他以后真当个区长，矿长啥的，那还有咱们的活路么？” 另一处，韩毅骑车来到邮局，这年头还没有电信，想装座机都得先到邮局办理。 进了门后，韩毅看见几个邮局的人正在聊天，桌面上放着瓜子，一边聊天一边嗑，别提有多自在了。 韩毅心中感慨，要不说所有人都想找个铁饭碗。 所谓的铁饭碗，一旦拿到手，那是真砸不掉，哪怕你来了屁事不干，领导除了为难你，也别想开除你。 韩毅记得这年头还有一句话，叫不怕不叼照，就怕班班到。 说的就是铁饭碗混日子，班班我都来，但我就是混，日子别提有多舒坦了。 韩毅目光在邮局里看了一圈，然后开口道：“同志你好，我想办业务。” 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姐拍了拍手，把手上的瓜子壳拍掉，这才问道：“办什么业务？寄信？” 韩毅摇头道：“不是，我想办电话业务，装座机！” 大姐看了眼韩毅，然后道：“私人不给装，得有单位才能装。” 实际上这年头在上海，北京这样的大城市，私人装电话的已经不少了，可是淮东毕竟是小地方，私人业务就算是开了，也未必有人装的起，所以干脆还不面向私人。 韩毅皱了皱眉头，想了想，自己的小煤窑就是单位性质的，自己拿的证件决定了小煤窑的性质，是挂靠在西川煤矿下面的单位。 想到这里，韩毅点头道：“就是单位装，西川煤矿的下属单位，能装？” 大姐一听是西川煤矿，立即点头道：“那肯定能装，不过你办事得带介绍信来，上面卡公章才行。” 韩毅一听，看了眼大姐桌子上的白纸道：“大姐，纸笔能给我用一下么？” 大姐有些不解，但还是把纸笔递给了韩毅，只见韩毅在纸上写了内容，然后从兜里摸出个公章，随手给盖上了。 第149章 装电话 邮局里众人看着韩毅自己拿出公章盖上，顿时都一副诧异无比的表情。 在邮局上了半辈子的班，第一次看见现场写介绍信，自己盖公章的。 韩毅见众人盯着他，微微一笑，晃了晃手里的公章道：“吃饭的家伙，当然要随身携带。” 邮局大姐反应过来，连忙道：“小兄弟，这可不是开玩笑的，私刻公章，还……还拿来干这种事情，抓到是要坐牢的。” 韩毅恍然，自己刚才太高调了，要是出去找个茅厕盖好，然后再回来就不会有这种麻烦了。 “别误会，正经的公章，如果你们不相信的话，可以打电话去西川煤矿问询，再说了，电话这东西拉了又不能挪，骗这个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嘛。”韩毅笑道。 邮局大姐想想也是，但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打了个电话去西川煤矿，在确定雷公山小煤窑真的是西川煤矿下属的单位后，这才放心下来。 “你先把这个填一下，具体的地址要写清楚，回头我们的人上门安装的时候，好找！”邮局大姐说道。 韩毅微微点头，拿着纸笔开始发愁了，这玩意……不好填啊！ 憋了半天，韩毅郑重的写上，淮东市，前进县，胜利大队，林圩子东头，两棵并排歪脖子树西边，有狗那家！ 韩毅也没法子，这年头也没个门牌号，想写详细地址也没办法。 就这交给邮局大姐后，大姐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写的不错。” “……？” “然后你还得交费，安装费，线路使用费，电话机的钱，一共三千七百整！”邮局大姐手里拨着算盘，最终给韩毅报了个价。 这钱现在放任何一个普通人家，都是天价了，几十年后三千七百块钱买手机，都能买个不错的了。 但是现在，只能安个座机电话，但你还别觉得贵，也就是淮东地方小，放在首都，沪上这样的地方，五千块钱都未必能下的来。 “我要装两路，一路要用的电话机比较多。”韩毅说道。 邮局大姐对这种情况也熟，单位安装电话基本都这样，算了一下后道：“给你算十个电话机，你一共给八千块钱！” 钱，韩毅倒是有准备，来的路上去银行取了一万，现在付完安装电话的钱，还有剩下。 交了钱，邮局这边给开好票，韩毅拿着票就能回去了，等邮局这边准备好了，自然有人会去安装。 回到家里，韩毅把装电话的事情跟老爹说了下，电话装在自己那房子里，反正两边离的不远，再加上自己平时用到的机会比较多。 “行，你用的上就安，这个你自己拿主意！”老爹点头同意，自己心里也清楚，别看现在儿子有事还问自己，但是家里谁当家做主，已经很明了了。 说完电话的事情，韩毅把搬家的事情也说了一下，对于这个消息，老爹就不是太高兴了。 “搬什么搬？家里又不是住不下，以前还没现在屋子多呢，不照样住？”老爹有点冒火，觉得韩毅这是提分家。 韩毅一看老爹这个态度，也有些头疼，这种事情不好太硬，不然落埋怨，可是不硬气的话，三十岁也出不去。 此时一直没说话的老爷子开口了，直接对自己儿子道：“搬出去怎么了？搬出去就不是你的种了？就不姓韩了？” 老爹闷声不说话，老爷子又道：“别跟我犯驴！你们几个不也是从我那搬出去的？小毅现在不比你们那时候有本事？怎么不能搬？” 老爹无话可说，只能道：“我怕搬出去，他们兄弟就不亲了。” 老爷子摇头道：“亲不亲的，不看远近，看人！” 韩毅此时也开口道：“爹，我离的又不远，出门左转三百米，搬出去跟没搬出去差不多，人家有钱人家的院子都比这大。” “你说的那是财主。”老爹说道，而后叹了口气道：“算了，你自己看着办！你比我有主意，再说了……房子盖好了，总得住人啊！” 老爷子这才笑着点头道：“这样想就对了，小毅准备什么时候搬？” 韩毅笑道：“过两天，等周末的时候搬家。” 老爹忽然道：“就你一个人搬，还是带着秀秀搬？” 韩毅一愣，老爹这话问的太直接，搞的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好在还是老爷子接话，没好气的道：“外面都知道秀秀是小毅的媳妇，他俩不一起搬，你怎么跟外面说？” 老爹有苦难言，想嘱咐老三两句，但是有自己老爹在这护着，说什么都没用了。 “行！你们自己商量，我不管了。”老爹一拍屁股，站起身来走人了。 老爷子此时笑道：“小毅，别跟你爹置气，他跟我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总觉得家和万事兴，实际上我现在才看明白，家和不和，得看有没有能镇得住的，有一个镇得住的才能兴，不然就是一盘散沙，谁都指望不上谁。” 老爷子被大爷一家闹过一次后，算是彻底明白了，也不奢求谁都照顾了，你们不是喜欢闹么？ 闹！分出个大小王以后，这日子才能安生。 第二天中午，安电话的人就来了，大队里的人看到安装的人，都稀奇的不得了。 大队里原本只有一部电话，就是队部那台，当然了，就林圩子这地方，一年到头这么多人，也没谁真用的着电话的，队部那一台也够用了。 韩毅提前准备了烟茶，人来了先上茶，后发烟，这些人都是公家的，铁饭碗，你不给人安排好，他跟你磨叽起来，那就厉害了，一天的活按一个星期给你干。 反正人家不怕，都是公家的活，在哪干不是干？磨叽呗！ 所以韩毅烟一发，茶一上，安装人员的表情立马就不一样了。 “哎呀，太客气了，老弟你放心，今天收工前，绝对让你今天通电话！” “那就辛苦大家了，老五人呢？把你那糖拿出来，给几个师傅尝尝。”韩毅笑呵呵的喊道。 第150章 孝子 “老韩家现在真是发财了！电话都装上了。” “谁说不是呢，现在圩子里那几个小伙子，不都跟着韩毅混，真是吃香的喝辣的。” “我听说韩毅开了个小煤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啥是小煤窑？” “就是煤矿，跟西川煤矿差不多，就是小点。” 众人议论纷纷，圩子就这么大一点，即使韩毅刻意低调，可有些事情还是传了出去。 就在此时，一个男人走过，正是韩毅二大爷韩志勇。 “韩毅他二大爷！”有人喊了一声。 韩志勇笑着点了点头，他之前也在林圩子住，不过结婚后，老丈人那有现成的房子，就搬到城里老丈人那住去了，平时回来的也少，不过大队的人也都算熟。 “韩毅他二大爷，你家侄子现在可真是了不起！” 韩志勇一听这话，立即道：“韩毅是不是跟你们吵架了？那小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狂的很，我也管不了他，你们可别找我！” 众人被韩志勇这撇干净自己的做好逗笑了，一个婶子笑道：“人家现在狂也有狂的资本，大队里差不多的小孩，谁见他不得喊声三哥，你这个当二大爷的，跟着也沾光！” 韩志勇被说懵了，皱眉道：“你们跟我说怪话呢？我跟他能沾什么光？” 韩志勇知道韩毅最近挺风光的，还跟西川煤矿的领导搭上了关系，但是在他看来，那都是虚的，自己没本事，光靠给人当小弟，能有什么大用？ “你还装，你家侄子昨天把电话都装上了。”婶子笑道：“我可听人来装电话的人说了，光装这个电话，你侄子韩毅就花了八千，乖乖装了个万元户进去啊！” 众人都是一阵唏嘘，八千块钱确实太吓人了。 “多少？”韩志勇差点没喊出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八千！”有人复述一遍道：“这不算什么，你家侄子还在山上开了个小煤窑，咱们大队的年轻人，有好些跟着他的。” 韩志勇目瞪口呆，之前大哥去老爷子那闹的时候，提过一嘴韩毅现在风光就了，但说的韩毅好像是靠着溜须拍马，傍上一条大粗腿。 可是现在这样看……好像不是啊！ 韩志勇想到这里，连忙问道：“你们说的真的假的，韩毅……也侄子他真的开了小煤窑？” “那还有假？你不是他二大爷吗？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婶子奇怪的问道。 韩志勇有些尴尬，嘴上道：“我不是最近回来的少嘛，再加上……小孩子内向，只做出这么一点点成绩，怎么好意思跟我说嘛！” 等从人群中脱身，韩志勇扭头回了一趟城里，再回到林圩子的时候，手里已经拎了一袋子苹果和一罐麦乳精。 韩志勇来到韩毅家门口，一时间不敢认了，上次来的时候，还是破泥胚房子呢，怎么现在都换成砖瓦了？ “狗日的老大，把我坑惨了！”韩志勇心里着急，早知道老三一家子现在这么风光，当时自己应该帮老三多说几句话的。 来到门口敲门，韩志勇喊道：“爹，我来看你了爹！” 韩志勇是兄弟几个里面，小心思最多的，此时也不说来找三弟，也不说来找韩毅，就说来看自己亲爹的，这样一来不管韩毅他们再怎么不高兴，也不能把他拒之门外。 老五手里拿着水果糖，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开门，打开门看到是二大爷的时候，吓的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韩毅这兄弟姐妹几个人，是从来没得过叔伯一句好听，反倒两个姑姑对他们不错。 “呦，这不是老五么？见到我怎么不叫人啊？”韩志勇笑呵呵的问道。 “二……二大爷。”老五怯生生喊了一句，然后扭头往屋里跑。 没一会，就听到屋里韩毅老娘道：“胡说八道，你二大爷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出门不捡钱就算亏了，还能拎着东西来看咱？” 韩志勇在门口等的真真的，但此时也不好发作，反倒赔着笑脸往里走，一边走一边道：“老三媳妇，你这话说的偏颇了啊！对别人不说，我对自己爹还能小气么？” “呦，真是二哥来了？”韩毅老娘一脸惊讶，实际上刚才在屋里就透过窗户看到韩志勇了，那话也是故意寒碜他的。 韩志勇陪着笑道：“这不是那天的事情过后，我这心里后悔啊！琢磨着自己不能这样，太不是玩意了，所以我今天给我爹，我娘赔礼道歉来了，并且想接他们去我那边住几天。” 这话说的韩毅老娘就很有点意外了，此时老爷子夫妻俩也走了出来。 “现在说的挺好听的，那天听说不用给我跟你娘养老，你可是开心的很咧！”老爷子冷声说道。 韩志勇立即道：“爹，我不是玩意，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真是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今天来就是接你们去我那的。” 韩毅跟老爹等人也听到声音出来，韩志勇看见韩毅，眼珠子一转，立即道：“爹，娘，你们就跟我去！要不然儿子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韩毅见这场面，也是吓了一跳，浪子回头的事情听说过，但狗不吃屎的少。 真说起来，自己大爷那一家是明着坏，二大爷韩志勇就纯粹是阴坏了。 上辈子窜错老爷子把宣德铜炉卖掉，然后把钱跟大爷家分掉的事情，就是自己这个二大爷干出来的。 韩毅此时也不说话，站在原地看好戏就是了。 韩志勇此时演技大爆发，抱着老爷子的手，眼泪水都快出来了。 老爷子也懵逼，二儿子这眼泪都要出来了，这样子……不能是假的？ “他爹，要不……咱们就去住几天？”奶奶问道。 老爷子犹豫了一下，看了眼韩毅，见韩毅微微点头，便道：“你要真想我们去住几天的话，那也行，但丑话说在前面，你要是觉得烦了，厌了，提前说，我们好聚好散！” 韩志勇立即道：“你们这话说的，你是我亲爹，你是我亲娘，我恨不得天天都跟你们住一起才好来。”说罢又扭头看向韩毅道：“还有我亲弟弟和亲侄，我们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第151章 看你以后怎么躲 韩志勇这一番话说的众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老爷子立即就觉得二儿子没安好屁，不过刚才都答应去住几天了，现在也不好反悔。 “爷，你们放心去住，家里这也装电话了，要是有啥事，你们打个电话回来就行，我去接你们。”韩毅笑着说道，然后拿纸笔给老爷子写了家里的电话号码。 老爷子这才点头道：“成，那咱们是现在走，还是中午吃完饭再走？” 韩志勇有心在韩毅家蹭一顿好的，但又怕影响自己现在打造的形象，只能道：“还吃啥啊！你都不知道你儿媳妇，孙子现在都多想你们，我们赶紧走！” 老两口被二大爷接走，老爹立即道：“你二大爷不对劲，他肯定没憋好屁！” 韩毅乐道：“十有八九还是冲着我来的，不过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小煤窑那边，按照陈德胜的预估，最迟一个星期后出煤，一开始煤量不会太大，先试采，等都稳定下来，然后再开足马力干。 韩毅琢磨在采煤之前，先把家给搬了，不然小煤窑一采煤，自己哪里还有时间去弄搬家的事情。 林圩子这一块，搬家是有说法的，代表你独立出来了，所以一般要请亲朋好友吃饭。 亲朋方面，除了大姑和小姑，其他人自己不待见，就算了，老爷子那边打声招呼，当天让他们回来一趟。 好友方面，冯翔东肯定是要请的，肖助理也跑不掉，另外知味楼的老陈也要请。 剩下的，合伙做生意的陈德胜，黑皮，二壮他们这批人。 另外林秀秀的小姑林悦，人家在小煤窑帮忙，搞食堂这块的事情，不管从哪个方面都不能给人忘了。 剩余的其他人就无所谓了，韩毅也不想弄的这么麻烦，干脆全部接到知味楼，下馆子。 韩毅把想法跟老爹老娘一说，老爹老娘也没意见，韩毅搬新家对韩家来说是最大的事情了，搞的排场一点也正常。 但是对于去知味楼就不太满意了，老娘皱着眉头道：“你这是搬新家，肯定要在新家里吃的，跑去饭店是看不起人家客人，要我说……还是请到家里来。” 韩毅被老娘这么一说，想想好像也是，只能道：“那我明天去备菜，咱们后天在家里请客，就是到时候要辛苦老娘你们了。” 老爹浑不在意的道：“她是你娘，累死也高兴，就按照这样搞！你去请人。” 话说到这个份上，韩毅也不废话了。先是打了个电话给冯翔东，把搬家的事情说了一下，表示要请客。 “好事，好事！”冯翔东哈哈一笑道：“放心，后天是！我肯定到，正好有点事情想跟你商量，省事了。” “成，你帮我跟肖助理说一声，到时候你们一起来。”韩毅说道。 冯翔东表示没有问题，让韩毅放心就行了。 然后韩毅打电话给知味楼，打的是知味楼的订餐电话。 电话接通后，韩毅直接道：“我找你们经理老陈，你让他接电话。” 很快老陈就接了电话，老陈一听是搬新家，也很重视，立即道：“得，这事我知道了，后天一定到，有啥需要我帮忙的不？现在说。” 韩毅也不跟老陈客气，让他到时候弄几箱啤酒来，到时候有冯翔东和肖助理去拉，正好把老陈也带来了。 接下来是陈德胜，这更好说话，两人现在就差穿一条裤子了，韩毅一提搬家的事情，陈德胜毫不犹豫的道：“没问题啊！到时候我一定到。” 其他人也都好说，没一会功夫，韩毅就邀请完了。 第二天一大早，韩毅带着老四一起进城采买，搬家这顿饭不能大席，鸡鸭鱼肉少不了，蔬菜家里有，倒是不用烦心了。 买好菜回到家里，就看到黑皮和二壮扛着个木桶站在门口，见到韩毅后，两人都露出笑容。 “你们在这干什么呢？”韩毅奇怪的问道。 黑皮把木桶给韩毅看，嘴里道：“这条都进十月底了，我们趁着黄鳝收口前搞了一点，三哥你明天能加道菜！” 韩毅看了眼木桶里的黄鳝，好家伙，个头是真不小，在木桶里扭动身体的时候，还挺有活力。 “这一条估计有七两多？”老四在旁看了一眼后，也是惊讶的说道。 “最大的一条一斤出头。”黑皮笑道：“黄鳝这两天就封口，所以也抓不到太大的了。” 韩毅无言以对，这还不大么？几十年后，野生黄鳝想抓条半斤的都难，更别说一斤出头的了。 一斤出头的黄鳝，看着跟条蛇似的，这年头吃黄鳝的少，因为这东西没油不好吃，可大家条件都在那放着，相比较起来抓鱼的还多点。 韩毅也不客气，知道是两人的心意，便点头道：“成，黄鳝我收着了，辛苦你们俩了。” 黑皮咧嘴道：“不辛苦，那我们明天再来。” 两人结伴离开，韩毅收了他们的黄鳝，两个年轻人那叫一个高兴。 韩毅也是感慨，两个年轻人都不错，黑皮是谨遵自己的吩咐，最近没刮合适的风，他是一次猛鬼峡都没去，是个听话的孩子。 把采买回来的肉菜弄进屋，然后就听见老娘喊道：“谁让你们弄这边来了？搞去新房子那边，明天在那边开席，该不能这边做好，往那边端？” 韩毅和老四赶紧又把东西扶正，韩毅看了一眼里屋的大门，然后问道：“娘，你们在屋里干什么呢？” 老娘没好气的道：“干什么，给你套被，你到那边去，总不能还盖旧被？给你们套床新被！” 韩毅搬家，爹娘都得送东西的，老爹送一口锅，代表韩毅从此以后，生火做饭，真正分家出去了。 老娘送的就是一床新被，希望两人能够一辈子欢欢喜喜。 等韩毅和老四把菜缷到新房子，再回来的时候发现林秀秀脸蛋红红的，见到韩毅的时候连忙躲开眼神交流。 “躲呗，以后孤男寡女一个屋檐下，嫂嫂，别怪小叔子使坏啊！” 第152章 邀请 一大早天刚亮，家里就忙乎起来了，昨天晚上就开始备菜做准备，但早上众人还是不敢耽误。 “都起来，起来，今天你三哥，大嫂搬新家，都不许偷懒，起来帮忙。”老娘站在院子里喊道，说完后就觉得奇怪，三哥加大嫂……这算什么事啊！ 韩毅爬起来后，赶紧刷牙洗脸，眼看着要进十一月了，天也有点想变凉的意思，洗脸的时候能明显感觉水凉了。 洗完脸把水一倒，韩毅就开始帮忙干活了，自己今天搬新家，自己不忙谁忙？ 算下今天要来吃席的人，是真不少，亲戚朋友就有二十多号，得坐三桌才行。 老爹此时走过来道：“小毅，你把吕友德也算上没有？” 韩毅一拍脑袋道：“完蛋，还真没想到他。” 这吕友德好歹是大队书记，你不管平时关系怎么样，这种时候绝对不能怠慢，以免回头人家心里不高兴，给你添堵。 韩毅是出了名的从善如流，老爹说到吕友德，韩毅擦了把手就准备出门去请。 此时吕友德在家抽着卷烟，时不时看一眼窗外，家里媳妇哪能不知道自己男人在想什么？ “行了，别看了，人家要真想请你，昨天就该打招呼了，还能今天来请？”吕友德媳妇说道。 吕友德不高兴的皱了皱眉，然后道：“你说啥呢？听不懂，我稀罕他韩毅来请我？我又不是没吃过那一顿饭。” 吕友德媳妇好笑道：“呦呦呦，我也没说谁来请啊！你怎么还指名道姓了？” 吕友德被自己媳妇噎的说不出话来，一时间脸色更加难看。 吕友德媳妇这见状，叹了口气道：“行了，其实人家不来也正常，以前韩家不行的时候，也没见你帮衬过啊？” “这人心都是肉长的，人家现在得势了，不想跟你处不也是应该的？”说完道：“你可别作幺蛾子，韩家老三现在了不得，别给家里找麻烦。” 吕友德抿了抿嘴道：“我以前对韩家虽然没有照顾，但也没欺负过啊！再说了……那年韩毅发烧，他爹背他去看赤脚医生，路上背不动了，是不是我给他背去的？” 吕友德媳妇笑道：“那点小事，人家还能记得啊？” 砰砰砰！ 就在此时，大门被敲响，夫妻俩愣了下，吕友德赶紧道：“开门去啊！想什么呢？” “开开开，你还真以为是韩毅来找你啊？此一时，彼一时了！”吕友德媳妇一边说，一边开门，打开门后愣了一下。 “韩毅，你……？”吕友德媳妇没想到，来的还真是韩毅。 韩毅一脸笑容的道：“婶子，我来请你们去家里吃饭，我今天搬家。” 吕友德媳妇愣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吕友德起身，一脸笑意的道：“搬家啊！也不早说，你看我这也不知道，也没给你准备什么。” 韩毅笑道：“就是怕吕叔您客气，所以压到这个时候才说的。” 吕友德更是满意，不为别的，不管韩毅这话说的是真是假，这个面子是真给足了。 “行，媳妇，你给我帽子拿来，今天中午我就不在家吃了。”吕友德高兴道。 “唉，我去给你找。”吕友德媳妇赶紧说道。 韩毅又道：“叔，我来是请您一家子的，婶子，成才哥也去啊！人多了才热闹。” 吕友德赶紧道：“哪有拖家带口去吃席的，这不像话。” 这年头谁家吃席，基本就是一份红包去一个人，不然一家子一起上，谁也遭不住，要知道，现在人口多的，一家子十几口，一个足球队还有富裕呢！ 韩毅立即道：“叔，这有啥？婶子去了，还能给我娘搭把手呢，您该不会把我当外人了？” “那……那不能。”吕友德有些感慨，韩毅这小孩真会说话。 韩毅神色一正道：“叔，我家原来在林圩子，属于最孬的那一份，谁都想欺负欺负，您不但没欺负我家，还约束大队里其他人家，这些我都记着呢！” 吕友德脸上一红，缓声道：“你说的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韩毅又道：“那我十三岁那年发烧，我爹背我去看赤脚医生，后来背不动了，是不是您给我背去的？” 吕友德眼圈一红道：“这事……这事你还记得呢？” 韩毅笑道：“记得的，叔，你放心，以后我韩毅在附近起势了，大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要您一句话，我肯定不让您的话落地上。” 吕友德高兴的点头道：“好！小毅……你真是个好孩子，媳妇，叫成才起来，这都几点了？也跟人家小毅学学，有点出息行不行？” “哎哎，我现在就去叫！”吕友德媳妇连忙说道。 把吕友德一家子叫上，等到家里的时候，老娘刚把早上饭弄好。 今天搬新家，都是照着喜事来的，早上这顿吃的是红糖煮馓子，一碗还有一个荷包蛋。 “老吕，来了，快来吃红糖馓子！”老爹看到吕友德，笑着招呼道。 吕友德接过一碗红糖馓子，对韩毅老爹道：“老弟，你是真熬出来了，以后等着享福！” 老爹得意的道：“嗨，这才出来一个呢，那几个以后还不知道是什么熊样呢。” 只见老四带着老五，老幺，三个小的蹲成一排，看着跟手机网络的信号似的。 三人一人一碗红糖馓子，别提有多滋润了。 吕友德媳妇吃的快，吃完以后自己就把碗筷洗了，然后进厨房给韩毅老娘帮忙。 早上，要来的人陆续的来了，首先是陈老大先到，他人就在山上，跟小煤窑的人吩咐一下，就带着林悦下山了，林悦身边还跟着徐金霞。 不过徐金霞现在剃了短发，看着跟个小子似的，不仔细看，还真认不出来他。 “三哥，搬新家了，恭喜恭喜啊！”陈老大哈哈一笑，然后道：“你这跟我说的太迟了，我也来不及准备礼物，只能有什么送什么了。” 韩毅笑道：“我又不是冲着收礼来的。” 陈老大笑道：“这肯定的，不过我送的这礼物，你一定喜欢！” 第153章 都是送礼的 陈老大说着这话，然后从随身携带的一个包里又取出一个袋子，袋子里面又摸出一个用报纸包起来的东西。 “三哥，你看看这个，喜不喜欢？”陈老大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韩毅，还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韩毅觉得奇怪，接过报纸，感觉里面不重，然后又在陈德胜的注视下，小心翼翼的拆开报纸。 “镯子？”韩毅有些意外，报纸里包的不是别的，正是一支翡翠镯子。 韩毅上辈子看过不少关于赌石的新闻报道，也曾经有过白日梦，想要一夜暴富，这赌石自然就是其中最好的手段，所以正经……看过几天热闹。 “芙蓉种！”韩毅眼光不算好，勉强能分的清翡翠的各种种水，手里这支镯子，就是一支品相极好的芙蓉种，看起来温润优雅，也是以前封建贵族的富太太们最喜欢的，传闻慈溪就很喜欢芙蓉种的翡翠。 陈德胜一脸惊讶之色，竖起大拇指对韩毅道：“三哥好眼光，连什么种水都看的出来，不瞒你说，我弄到这个镯子的时候，也找人看过，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一个靠谱的，说这是芙蓉种的翡翠，在以前也值几个钱。” 陈德胜这话说的并不是谦虚，因为在翡翠之中，芙蓉种并不算什么太好的种水，但因为其特质温润，所以受大家族的喜欢，富太太们多少都得有上一支，不过对于普通人来说，这玩意也真不便宜了。 韩毅想了一下，点头道：“成，那这礼物我就收下了，陈老大，多谢你，我正好愁一件礼物呢！” 陈德胜一听韩毅这话，立即咧嘴笑了起来，点头道：“三哥喜欢就好。” 也就是芙蓉种的镯子，陈德胜真送来一支老坑玻璃种，韩毅肯定是说什么都不会要的，那东西价格太高了，以后价值一上去，难免会让陈德胜心中留有怨念，说不定朋友都变成仇人了。 收下陈德胜的镯子，林悦和徐金霞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了，陈德胜来的时候也没说送礼物，两人啥都没准备。 韩毅见状直接向两人伸手道：“小姑，金霞，我这搬家，你们好歹得给我一个红包！？” “红包有，红包有！”林悦连忙笑着说道，然后拿出两个红包，对韩毅道：“金霞还没发工资，这是我给他垫的，也就你和秀秀，不然别人我可不舍得给这么大的红包。” 韩毅也不拆开，把红包装进兜里，对两人道：“感激感激，今天一定吃饱喝好，里面请！” 林悦和徐金霞被逗的直笑，进屋后就去找林秀秀去了。 韩毅在门口跟着陈德胜聊天，两人说来说去就是小煤窑的那点事，现在小煤窑进展顺利，再加上雷公山上都是浅层煤，根本不需要怎么费劲，接下来等基础设施全部到位，就等着收煤了。 两人这边正聊着，没一会功夫一辆小汽车停在林圩子村口的路边上，只见肖助理擦了擦头上的汗，对韩毅喊道：“韩老弟，你们这村口的路太窄了，这小汽车进不来啊！” “你停村口呗！？”韩毅笑道。 肖助理摇头道：“那哪行啊？小车停路口，回头再被哪个眼红的给划了，想找都没地方能找人去。” 韩毅一想也是，之前自己干彩券买卖的时候，那大卡车压着坑就进来了，可小汽车不行，便朝着院子里的老四喊了一声道：“老四，去村口给肖助理指路，把车停到新建的打谷场上去。” “唉！”老四拍拍屁股，赶紧从院子里跑出来，带着肖助理到路口挪车。 等肖助理停好车再过来，只见他跟冯翔东，老陈三人，一人拎了两轴子啤酒，老四也拎了两轴子，冯翔东来的时候，把老陈也给捎带过来了。 “哎呦，辛苦辛苦！”韩毅连说辛苦，赶紧上前把几人手里的啤酒给接过来。 冯翔东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笑着道：“老弟，你这乔迁新居，哥哥也没啥能送你的，礼物在后备箱呢，你跟我去看看？” 老四一脸激动，对韩毅道：“三哥，那东西太帅了！” 韩毅一脸茫然的道：“啥东西啊！？” 冯翔东示意老四别说，小秘密的道：“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韩毅没法子，只能跟着冯翔东又往打谷场去，然后果然看见后备箱开着，里面塞了个什么东西。 “卧槽，摩托车！？”韩毅眼都直了，只见冯翔东后备箱里居然塞了辆摩托车。 几人联手把摩托车拽了出来，冯翔东笑道：“一个广州那边的朋友，来我们淮东弄煤的时候送给……西川煤矿的，这东西我们也不好处理，就转赠给你们雷公山小煤窑了，也算是彰显西川煤矿对雷公山小煤窑的提携之情，以后大家互助互利，一起进步！” 冯翔东这一番话说的，好像这玩意是公对公下发的一样，实际上就是给韩毅私人的。 韩毅忍不住啧啧不已，摩托车什么型号自己不认识，但牌子还是认识的，大名鼎鼎的铃木，这年头在国内绝对算是超级巨星了，跟几十年后你开个跑车上街也没啥区别了。 “冯哥，你这礼太重了，我不敢收啊！”韩毅连忙说道，这台摩托车价格上还好说，一万多块钱应该就能拿下来了，但问题是有价无市啊！ 这年头买个电视机都要票，更别说摩托车了，而且还是进口货，一般情况下根本弄不到。 冯翔东乐道：“你这话说的，什么叫你不敢收，我这是送给雷公山小煤窑的工作用品，懂不懂什么叫工作用品？得用于工作！” 韩毅差点没被冯翔东给逗笑了，啥叫工作用途？驮着雷公山小煤窑的老板上下班，那就是工作用途，没毛病啊！ 想了一下后，韩毅点头道：“成，我收下了，但还是那句话，冯哥……这礼物太贵重了，你以后要是结个婚什么的，我可没有同等的礼物能送给你。” 冯翔东笑骂道：“我看你小子是欠打，我跟你嫂子感情好着呢，你咒我二婚啊！” 第154章 客满堂 推着摩托车回到新房子，本来韩毅是想骑的，但身边这么多人呢，自己总不能骑着就跑，让其他人吃尾气？ 老爹他们看到摩托车的时候都吓了一跳，这玩意比小汽车还稀罕，至少进城了，路上总归能看到几辆小汽车，可摩托车是真看不见。 “这啥玩意啊！？”老爹惊讶的问道。 韩毅随口道：“烧油的自行车！” “啊！？自行车还能烧油？”老爹一脸我见识少，你别骗我的表情。 吕友德倒是有见识，小声道：“真的，这玩意真是烧油的自行车，我之前去省里学习的时候，见过！” 老爹惊讶道：“老吕，你还去省里学习过啊！？” “……关你屁事！”吕友德沉默了几秒后，忍不住说道，自己确实去省里学习过，不过是因为计划生育的事情没有管到位，大队超生的太多了，所以去省里听批斗呢！ 韩毅把摩托车停在院子里，对老四道：“以后我那辆自行车就是你的了，你专属座驾！” 老四满脸喜色，家里两辆自行车，三哥一辆，老五一辆，自己平时出去，都是骑他们的，现在好了，有专属坐骑了。 有了摩托车，韩毅又烦恼起来了，这玩意骑起来是方便，可问题是不好加油，肖助理不愧是看人眼色过日子的人，立即小声道：“放心，咱们西川煤矿有票，回头我给你拿几张，你直接去加油就行了。” 韩毅悄悄给韩助理竖了个大拇指，等自己以后发达了，也要找个像韩助理这么懂人眼色的助理。 人多了以后，院子里也热闹起来了，很快大姑，小姑两家也来了，两人都是嫁出去了，好在离林圩子也不算远，早上出门，现在才十点多，也就到了。 “怎么没看到你大爷他们？”小姑好奇的问道。 韩毅直接道：“我就没请，大爷，二大爷，四叔，五叔，我都没请！” 小姑皱眉道：“到底是一家人，你搬家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好不请哦？” 韩毅哭笑不得的道：“小姑，你信不信，我请也请不来，这种事情……你们还不明白！？” 韩毅家这几个叔伯，大爷和二大爷就不用说了，三叔四叔现在在城里打零工，农忙的时候就回来忙农活，最怕的就是三哥家的人找上门，这种搬家请客，一向是当不知道，你要是追上去跟他们说，他们心里还得骂你几句。 对于家里这几个哥哥，小姑也是没办法，大哥和二哥是一种样子，四哥五哥又是另外一种样子，都是不能吃亏的主，只不过真比较起来，老大老二更机灵，老四老五就显得死板了一些。 不过既然双方不想来往，小姑也不想多操心，刚想跟韩毅说两句恭喜的话，就看到韩毅凑到自己男人身边聊天去了。 “小姑父，我这边有个活像请你帮忙，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韩毅对小姑父说道。 小姑父是个老实人，上辈子自己日子过的也不好，但只要韩毅家需要帮忙，小姑父总归会想想办法，不让小姑的面子掉到地上。 “有事你就说嘛，还跟小姑父客气什么？”小姑父笑道。 韩毅乐呵呵的道：“小姑父你木工活不是好么？我爹那边房子也是新盖的，就是里面的家具不能看了，吃饭的桌子一边腿断了一截，我的意思是……想请小姑父你给打几件家具。” 小姑父也没犹豫，点头道：“成，我回头找点好料子，给打张桌子。” 韩毅道：“光一张桌子可不行，床，柜子，梳妆台，板凳什么的都要，我这边琢磨是要换就换完。” 小姑父一愣，犹豫了一下后点头道：“那行，我把手里的活先忙完，最多一个星期，然后我就给你家打。” 韩毅知道这小姑父说这话，十有八九是要加班加点了，便笑道：“咱这个不着急，另外料子我可要好的。” “啊？”小姑父这下一脸为难了，赶紧看向自己媳妇。 小姑也是无奈，对韩毅道：“你别逗你小姑父行不行？不知道他老实啊！？” “小姑你这话说的，我逗谁也不能逗我小姑父啊！”韩毅说完，从兜里掏出两百块钱来，塞到小姑父的手里，然后道：“小姑父，这些是买料的钱，我也不知道够不够，要是不够的话，你跟我说，我回头再给你。” “够了，肯定够了，用不掉那么多。”小姑父看着手里一沓钱，有些惊讶的道：“一个大衣柜，连工带料也不过三十块钱，其他的更便宜，你给我这么多，哪能用掉啊！” 韩毅道：“用不掉就先放你那，你看我这新房子也才盖好，回头老四，老五，都是要盖房子的，家具方面的事情，还不得小姑父你多操心啊！？” 韩毅心里是感谢小姑父的，也想过在自己这边给小姑父搞个活干干，但一想小姑父那脾气，实在是不适合混职场，干脆多照顾小姑父的生意，等以后时机合适了，看看能不能投资给小姑父，让他搞个家具城什么的，这个他比较专业。 小姑父还想推辞，但小姑上前一把将钱抓过来，点头道：“行了，小毅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就这样！” 韩毅笑了笑，然后看大姑父和大姑正蹲在东西面前研究那狗呢，便走过去打个招呼。 老爹老娘说韩毅跟林秀秀两人住这边，人少不安全，所以干脆把东西也给牵了过来，以后就让东西给韩毅看门了。 韩毅对哈士奇看门这个说法不是很认同，这玩意……拆门倒是有一手。 “大姑，大姑父！”韩毅叫了一声人。 相比较小姑两口子，大姑两口子属于更会为人的那种人，心还是实诚的，家里条件也不太好，但偶尔韩毅老爹张嘴，人家总能给韩毅一家子挤点钱周转。 别看块八毛的，在关键时刻，那真是能救命的，所以韩毅对大姑两口子也很感恩，而且在小煤窑还给大姑父留了个活。 韩毅正想继续说下去，忽然听到门口有人叽叽喳喳说话的声音，韩毅扭头看见从外面进来的人，一时间有些意外。 第155章 我是韩毅二大爷 “蒋先生，姚先生，齐姐？”韩毅没想到这三位会来，然后下意识看了一眼肖助理，发现肖仁面带笑容，就知道三人为什么会来了。 “韩老弟，搬家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说跟我们说一声，这是没拿我们当朋友看啊！”蒋子皓哈哈一笑。 韩毅哭笑不得的道：“蒋哥这话说的，知道你们一寸光阴一寸金，不想耽误大家发财而已。” 齐雪笑道：“发财也得看时候啊！韩老弟你乔迁新居，我们肯定要来祝贺一下的。” 乔振华也笑道：“确实，乔迁之喜都不来，那像什么样子？” 人既然来了，韩毅自然不能把人往外赶，赶紧安排坐下。 三人这边看见冯翔东，立即跟苍蝇见到……不是，跟狗见到……咦？怎么就绕不过去那玩意了呢？ 趁着三人跟冯翔东嘘寒问暖的时候，韩毅把肖助理拉到一边问道：“肖哥，你通知他们的？” 肖助理哈哈一笑，小声道：“是也不是。” “这话怎么说？” “怎么说？”肖助理笑道：“都是有心人，那天喝酒的时候，你提到盖新房的事情，他们就惦记着了，事后专门跟我说的，如果你乔迁，一定要通知他们。” 韩毅也是无言，肖助理说的没错，都是有心人，煤炭现在是供不应求，几人恐怕是担心等正式出煤之后，自己坐地起价，所以提前来打好感情基础，等到时候真坐地起价，也会看在今天的情面上轻一点。 而且人精不止他们三个，肖助理也一样，趁着今天冯翔东在，让他们三个见识见识韩毅跟冯翔东的感情，保管以后在韩毅面前服服帖帖的，别搞小动作。 冯翔东就是淮东煤炭行业的天，有冯翔东给韩毅坐镇，蒋子皓这些人有什么想法也得憋着，敢给韩毅找麻烦，等着被冯翔东制裁！ 韩毅心中赞叹，肖助理真是个人才，这要是哪天他招冯翔东不痛快了，完全可以招过来自己用。 不过想是这样想，实际上冯翔东如果退掉，肖助理上位的可能性很大，只要冯翔东想捧他，提前往副矿上调一调，然后顺理成章就能继承大宝。 上辈子冯翔东后下一任西川煤矿矿长不是肖助理，那是因为冯翔东早夭，而现在冯翔东还活着，以后肖助理上位的可能性很大。 肖助理此时对韩毅道：“一会他们三个要是给你送礼，你别管送什么，全都收着，他们不怕你收，怕的是你不收。” 韩毅微微点头表示明白，这就好像手术前病人家属给医生塞红包是一个道理，医生收了你才放心。 韩毅和肖助理这边聊着，那边门口又来人了，这次韩毅忍不住摇了摇头，老两口来了，可是身边还带着自己二大爷韩志勇。 “爹，你慢点，注意脚下！”韩志勇活脱脱一个古代的大太监，搀着老两口，那叫一个忙活。 老爷子跟韩毅对了个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真不想让他跟着，可甩不掉啊！” “爷，我懂！” “爷，在城里过的怎么样？”韩毅把老爷子扶过来，笑呵呵的问道。 老爷子欲言又止，在二儿子期待的目光中点头道：“好！” “哪里好？”韩毅追问道。 韩志勇继续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老爷子，老爷子憋了半天，没好气的道：“屁好！” “？？” 韩志勇连忙道：“你爷的意思是吃得好，吃得好不就放屁多么？所以就是屁好！” “二大爷，人才啊！？”韩毅差点笑出声来。 看老两口红光满面的样子，这两天肯定是没亏待，但农村老爷子进城，一时半会估计还是不适应。 果然，奶奶直接道：“别的还行，就是没人说话，不像咱们大队，每天十几号人聚在一起聊天，城里太冷清了。” 二大爷着急道：“娘，大家都上班呢，那聊天的是少了点，不过回头我给你问问，找几个能说话的。” 老爷子给韩毅使了个眼色，韩毅会意，对韩志勇道：“二大爷，你休息一会！要不找我爹他们聊会天，一会吃饭。” “成，成！”韩志勇满脸笑容。 只见韩志勇自己溜达出去，看见吕友德后，惊讶道：“吕书记，你也来给韩毅捧场啊？” 吕友德好笑道：“捧什么场？是韩毅给我这老头面子。” 韩志勇又看到陈老大，凑过去道：“我是韩毅他二大爷，你哪位啊？” 陈老大怔了一下，一听是韩毅亲戚，连忙笑道：“你好，你好，我叫陈德胜，现在是雷公山小煤窑的生产矿长。” “陈德胜？”韩志勇想了下道：“我们城里也有个叫陈德胜的，是流氓头子！” 陈德胜神色尴尬的道：“那个……就是我。” 韩志勇有点懵逼，赶紧道：“不好意思，那啥……你忙着。” 韩志勇又溜达到蒋子皓几人身边，笑着道：“我是韩毅二大爷，你们怎么称呼啊？” 蒋子皓几人和陈德胜想法一样，毕竟是韩毅亲戚，不能怠慢。 “我叫蒋子皓，开化工厂的，这是齐雪，乔振华，都是开厂子的。” “呦，那你们都是老板啊！”韩志勇一脸惊讶。 蒋子皓笑道：“跟韩老弟比，我们算什么老板啊？做点小买卖。” 韩志勇点头道：“成，那你们忙着。” 说罢，韩志勇又溜达到肖助理和冯翔东面前，张嘴就是“我是韩毅二大爷。” 肖助理面色古怪，刚才起他就看到韩志勇在这到处打听了，但好歹要给韩毅面子。 “你好，我是肖仁……仁义的仁，是西川煤矿矿长助理。”肖仁笑道。 韩志勇惊讶道：“矿长助理呀？那你跟矿长关系好？” 肖助理看了眼身边的冯翔东，笑道：“我们矿长挺平易近人的。” 韩志勇摇头道：“人又不在这，你帮他说啥好话？你们矿长叫冯翔东是？听说他这人贪财好色，夜驭十女，这是真的？” 肖助理连忙道：“都是好事的人瞎传，哪有这样的事？” 韩志勇点头道：“我说也是，一晚上搞十个，那不成牲口了。” 韩志勇自顾自的说完，然后看向一旁的人道：“你咋称呼啊？” “冯翔东！” 第156章 真情实意 “二大爷怎么了？”韩毅虽然不喜欢韩志勇，但是也不得不承认，韩志勇这个人，属于走到哪能聊到哪的人，平时可看不见他这个样子，他好像在……瑟瑟发抖？ 老四凑过来，咧嘴笑道：“他刚才好像得罪冯矿了，我看他跟冯矿说完话，自己在那抽自己大嘴巴呢！” 韩毅一脸无语，韩志勇不请自来也就算了，这还给自己找麻烦。 没办法，韩毅只能去找冯翔东，找到人后问道：“冯矿，我那二大爷说什么不上道的话了？” 冯翔东哭笑不得道：“怎么说呢，其实也不是他说，这几年类似的传言很多，都传我贪财好色什么的。” 韩毅乐道：“老百姓喜欢传大人物的花边，别说你了，以前皇帝老子不也有人编排？” 冯翔东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又有些苦恼的道：“放在以前，我根本不在乎这点事，可我在西川煤矿待的时间也不短了，想着有机会……肯定得活动活动了，要是背着这种名声，够呛了。” 冯翔东这话一说，肖助理跟着一起着急，这还真不是装的，因为冯翔东不高升，就轮不到他上位，所以肖助理可能是最希望冯翔东高升的人了。 韩毅笑道：“老哥有目标不？” 冯翔东也不糊弄韩毅，点头道：“真有两个，一个是去煤安，以后专管煤炭安全方面的事情，这个工作轻松，但是……。” 冯翔东话没说完，但韩毅心里明白，工作轻松，也确实是高升了，可手里的权限比较单一，肯定没有当矿长的时候自在。 真去了煤安，那以后各个煤矿的矿长，见到自己都得点头哈腰，可除了这些就没别的了，属于面子有了，里子没了。 冯翔东干了这些年大矿长，手里这点里子，是真不想丢。 而后冯翔东继续道：“还有一个路子，转去个煤矿大市，干矿务局局长，这个路子等同于把手里的权利扩大了，” “比如我要是能去淮南当矿务局局长，那就像是一下子手里拥有了十几个西川煤矿，里子，面子都有了。” 韩毅沉默，听冯翔东的意思，肯定是更倾向于去矿务局，当个局长什么的。 冯翔东见韩毅不说话，便道：“老弟，你是我的贵人，你觉得我该怎么选？” “选煤安！”韩毅毫不犹豫的说道。 这让冯翔东很是意外，他跟韩毅是有利益关系的，按说韩毅为了自己的利益着想，肯定希望自己能去矿务局才对。 韩毅的回答冯翔东来了兴趣，追问道：“为什么是煤安？” 韩毅沉声道：“国家在搞经济改革，煤炭是供不应求，犹如烈火烹油，身在火中，取与不取，已经由不得自己了。” 冯翔东下意识点头，肖助理也露出赞同之色。 韩毅继续道：“冯哥，这热锅上的蚂蚁尚且岌岌可危，这烈火中的蚂蚁，又怎么能功成身退呢？” 冯翔东皱眉道：“你的意思是？” 韩毅皱起眉头，继续道：“现在国家需要稳定，需要发展，对于一些蝇营狗苟的事情，暂且可以放到一边。” “可等到一切稳定下来以后，国家会放任这些不管么？明哲保身者都未必能全身而退，走进更大的油锅，只有死路一条！” 冯翔东目光中浮现担忧之色，三人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用说透，大家心里明白。 现在国家正是用人之际，大可以不管黑猫白猫，捉到老鼠就是好猫。 可是有一天一切稳定后，从国家层面上来说，现在这些个当大矿长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枪毙就没有冤枉的。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按照韩毅上辈子的记忆，后来打苍蝇老虎的时候，煤矿口损失惨重，很多退休多年的老人都被追责了。 以冯翔东的作风，继续往上爬，真让他掌管了一个矿务局，他肯定能干好，但等到清算那天，他也绝对跑不掉。 冯翔东点燃一根烟，忧愁道：“或许还有十年风光。” 韩毅却道：“二十年又如何？求眼前一时欢愉不难，但擦不干净屁股，早晚是要出糗的。” “老哥，现在出局，也未必没有再入局的时候，可现在入局，再想出局就难了！” 冯翔东沉默，片刻后感叹一句道：“老弟，你是真心为我着想的，换一个人，哪怕为了自己以后日子好过，也肯定是劝我往矿务局的路子上走。” 肖助理也有些意外，以韩毅的角度来说，冯翔东当上矿务局局长是最好的结果，到时候小煤窑一家变三家，十家也不是难事，可韩毅恰恰选择了劝冯翔东激流勇退。 平心而论，肖助理觉得如果把自己放在韩毅的位置上，自己是做不到的，心里把韩毅的人品水平又往上抬了抬。 韩毅笑呵呵的道：“冯哥你总说我是你的贵人，但换个角度来说，你又何尝不是我的贵人？我希望几十年后，你我还能共饮一杯，而不是只剩下一人独饮。” “在我看来，人生的成功与失败，不在乎挣了多少钱，有多高的地位，而是有钱有地位后，还有能够吹嘘显摆的朋友，不然这一生成就……也太冷清了。” 冯翔东露出笑意，点头道：“说的对，老弟，希望咱俩能跟你说的一样，几十年后还能共饮！” 韩毅是重生者，但重生者也是人，更何况历经了一世沧桑后，韩毅更重感情了。 实话实说，自己是救了冯翔东一命，但冯翔东对自己也着实不错，有机会拉一把，又何必为了那点钱财，把人往死里利用呢？ 就像韩毅刚才自己说的，重生一世，要是这辈子再走一回，到头来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未免太可悲，也太对不住老天爷给自己的机会了。 冯翔东心里有数后，也不再多说什么，此时黑皮他们也结伴而来，院子里桌子摆了三张，好吃好喝的端上来，这乔迁宴才算是正式开始。 除了韩毅二大爷外，其他人都是一脸笑容。 第157章 嫂子我支持你 韩毅家这一顿肯定比不上知味楼的手艺好，但是材料用的是真不差，鸡鸭鱼肉，还有黄鳝，野鸭蛋，放在淮东多了不敢说，百分之九十人家办喜宴，也比不上韩毅这一桌子。 一顿饭众人吃的开开心心，就只有二大爷韩志勇满脸苦涩，自己死皮赖脸跟着爹来这里，为的就是跟韩毅把关系拉近，以后好跟韩毅吃香的喝辣的，可没想到到这里还没说几句话，就把淮东市最不能得罪的人给得罪了。 吃完饭，众人说了些好听的，然后就是韩毅送客了，大家来的时候都给了红包，按照以往，等人走完了，就该两口子一起拆红包数钱了。 蒋子皓三人走的时候，特意把韩毅叫到一边，以蒋子皓为首，三人都是满脸笑容。 “老弟，你这房子是真不错，我们三个是没打招呼就上门了，你也别见怪，这东西你收着。”说着三个人递上来一张票。 韩毅看了一眼，忍不住眼前一亮，这玩意还真是稀罕，居然是一张空调票。 在沪上，首都这些大地方，空调都不敢说普及了，很多级别不是很高的干部，家里依旧还是扇风扇呢，吊扇和落地扇组合，勉强渡过夏天。 更别说淮东这种四五线的小地方了，韩毅估计着也就市里跟西川煤矿有空调，还都放在大领导的办公室。 你说这空调票多贵重，也算不上，今天自己摩托车都收了，一张空调票也不算啥，最终的还是这玩意稀罕。 肖助理和冯翔东此时也走了过来，肖助理笑道：“哎呦，空调票，好东西啊！不过你们三个别逗韩毅，这玩意票是不好弄，但是东西也难搞啊！拿着票到哪买东西啊！？” 蒋子皓哈哈一笑道：“肖助理，冯矿，您这话说的我们也太不厚道了，东西我们都安排好了，明天来人装，到时候装好，韩老弟直接把票给了就行，别的都不用管了。” “多谢三位，这东西好啊！明年夏天我可有福了。”韩毅哈哈一笑，大家说了些场面上的话，然后才把人送走。 等到蒋子皓三人离开后，冯矿冷哼一声道：“给机会都不中用，一台空调就把我老弟打发了？” 肖助理也是笑而不语，不过他同意冯矿说的话，给他们机会都不中用，这么好的机会跟韩毅拉近关系，只要把关系夯实了，以后雷公山小煤窑的煤炭，不管加价还是降价，他们三个都稳得很，结果憋到最后就憋了个空调出来，不够让人笑话的。 “也不错了，大几千块钱的东西呢。”韩毅笑呵呵的说道。 肖助理也不说什么了，等冯矿跟韩毅又聊了几句，临走前老陈走过来对韩毅道：“小韩，之前你答应我们老板的事，你没忘？” “去当翻译？我记得呢！”韩毅微微点头。 老陈立即笑道：“那就好，时间暂定是周三，还有三天时间，到时候你可千万别忘了。” “成，忘不了。”韩毅点头应了下来。 肖助理和冯翔东走的时候，正好把老陈也捎带上了，另外一边，陈德胜带着林悦和徐金霞也回山上去了，这段时间陈德胜几乎就是住在山上，换成一般人恐怕都遭不住了，可陈德胜没事，按照他的话来说，83年的时候他在家躲了一年没敢出门，这才哪到哪啊？ 二大爷韩志勇这边，此时委屈的站在老爷子身边，老爷子也听他说发生什么事情了，结果就两个字冲着他……活该！ “多做事少说话，教了你多少遍，该你因为嘴欠得罪人！”老爷子没好气的说道，说完又觉得憋闷，自己这辈子教孩子是一点好没教出来，搞的他都不知道是自己不会教，还是种里就不行了。 两口子也没在这边留，之前说好了去老二家住一段时间，这才几天，肯定不能就立马回来了，不然让大队里的人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在背后编排他们呢！ 韩志勇生怕老爷子生气，以后自己跟韩毅更生分了，这以后家里富贵可都看韩毅给不给他脸了。 想到这里，又拦住自己两个妹妹，非说两人好久没去过他那了，今天说什么也得把两家都给接过去吃个饭。 这搞的韩毅大姑小姑一脸错愕，还以为什么脏东西上了韩志勇的身，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请多上几天。 二哥请吃饭，这事也太邪性了，他是典型出门不捡钱就算丢的人，能够让他张嘴请吃饭，绝对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等到韩志勇带着几人离开后，韩毅老娘骂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老爹老娘是知道这个二哥是什么人的，见他这副模样，就知道没憋好屁，可奈何这屁没放之前，他们也不好跟老爷子说什么。 “行了，我们走了……你们两个。”韩毅老爹欲言又止，都不知道这话该怎么说，只能道：“注意安全！” 老爹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就被老娘拽着往外走了，都走出门口了，韩毅还能听到老爹埋怨自己媳妇道：“你别拉我啊！你拉我搞什么？” “行了行了，孩子们自己的事，你别多那个嘴了。”韩毅老娘没好气的说道。 此时二姐拍了拍韩毅的肩膀，小声道：“是叫嫂子，还是叫弟妹……就看你表现了，加油！二姐支持你。” “我也支持你。”“还有我！”老四和老五也贼兮兮的举手道。 林秀秀怀里抱着幺妹，脸红的都快要滴血了，这场面跟洞房花烛夜之前，还有人专门搞动员大会一样。 此时林秀秀怀里的幺妹忽然抬起头，然后用稚嫩的声音道：“嫂子，他们说三哥晚上要和你打架，他们支持三哥，我支持你！” “呀！”林秀秀只觉得脸都要热炸了，放下幺妹后，一头就扎进屋里不出来了。 韩毅看了眼小老幺，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小屁孩知道什么？我才舍不得打你嫂子呢！” 幺妹一副要给林秀秀撑腰的样子，对韩毅道：“你别欺负嫂子，不然我……我就告诉爹娘，让爹娘啪啪啪的打你屁股！” “嘿嘿……！”韩毅怪笑一声，啪啪啪的打屁股，这小丫头尽说怪话。 第158章 那他可能是真的爱你了 “这住进新房，感觉是不一样啊！”韩毅溜溜达达进了房间，看见林秀秀坐在床边，低着头，一时间让韩毅愣住了。 这场景就好像……洞房花烛夜，林秀秀在等待自己掀开她的红盖头一样。 一时间韩毅心中感慨，走到林秀秀身边后坐下，林秀秀紧张的身体微微一颤，韩毅握住林秀秀的手，轻轻拍了拍后道：“别怕，我又不是狼……咳咳，我又不会吃人。” “你……嗯！”林秀秀话刚说出口，结果又咽了回去，显然已经认命了。 半个小时前，林悦和林秀秀姑侄俩在屋里，林悦一脸错愕的道：“还等办事啊！？我的姑娘哦！小毅现在啥情况你不知道啊？” “开小煤窑，人会挣钱，长的又不丑，还这么年轻，你还等啥？等其他女人跟马蜂一样扑上来，把他从你身边抢走？”林悦没好气的道：“你想的我知道，可你得想清楚了，如果韩毅被人抢走了，你怎么办？” “到时候是认下韩松媳妇的身份？还是说回家去，让你那不要脸的后娘拿捏呢！？”林悦皱着眉头，真心实意为林秀秀着想，劝道：“就是那一下子的事，有没有，就是两个不同的身份，你可真得好好想想。” “可这种事情……我……我不会啊！”林秀秀害羞道。 林悦翻了个白眼道：“你要会什么？你什么都不用会，到时候你往那一倒，剩下的交给小毅了。” “那万一……万一他忍住呢？”林秀秀奇怪的问道。 林悦看怪物一样看着林秀秀，片刻后才道：“你看看你这可人的样子哦，小姑我要是男的，我都克制不住，你指望韩毅能克制住？他如果真能……就一定是身体有问题！” 韩毅听林秀秀嗯了一声，有些意外，抬眼向林秀秀看去，只见林秀秀紧张的，白皙的脖子上开始泛红了。 不得不说，嫂子真应了那句天生丽质难自弃，在农村这种劳作环境下，皮肤还细腻的跟人家在家天天拿化妆品打理过一样，要是让大城市那些有钱女人看见，估计能气自闭了。 看林秀秀这紧张的样子，韩毅心里忽然升起一个恶作剧的念头，笑嘻嘻的道：“既然你没有意见，那我可就来了。” 说罢，只见韩毅张嘴咬向林秀秀的脖子，把林秀秀吓的身体紧绷起来，但韩毅咬住脖子后，并不用力，只是搞怪一般的用鼻子蹭了下。 “啊！”林秀秀一惊，身子一软，直接倒在了床上。 韩毅给搞闷了，我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克制自己的，可是你这……一副我好软，好容易推倒的样子，这不是诱惑我犯罪么？ 见林秀秀瘫软的样子，韩毅挠了挠头，只能起身道：“你运气好，新房子房间多，每一间都有新家具，唉……分开睡了。” 等韩毅从房间走出去，林秀秀这才睁开眼睛，眨了眨看向大门口，想到小姑跟自己说的话。 “你指望韩毅能克制住？他如果真能……就一定是身体有问题！”林悦斩钉截铁的说道，然后看见侄女神色担心，只能又道：“要不然就是真的爱你了。” “真的爱我？” “没错，一个男人如果为了你当初的一句话，连本能都能压制住，那没别的原因，一定是因为他爱你。” 坐在床边的林秀秀久久不语，片刻后露出一丝笑意。 夜晚，韩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的最多的就是回到白天，给假正经的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关键时刻你装什么批的？都让你装了，这下没得搞了？ 一想到这里，韩毅就欲哭无泪，后悔，太后悔了，不过白天的时候走的那么帅气，现在再去的话……那不就真成禽兽了？ “唉，好面子真要命啊！”韩毅喃喃自语，就在此时，听到大门嘎吱一声。 “嗯？”韩毅觉得奇怪，这大半夜的……难不成进贼了？院子里的东西真不是个东西，身为一条狗，院子里进人了，你都不会叫一声的么！？ 不等韩毅多想，只听见自己的房门也嘎吱一声，韩毅心里一怔，这贼也太蠢了，这么多房间，随便选一个就选中自己的房间了？ 结果韩毅刚琢磨起身，就感觉床上一重，一个人坐在了床边，然后在自己身边躺了下来。 韩毅懵了，这要是还不知道是谁，那自己真就蠢的可以了，但嫂子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为什么？ 首先排除她怕黑，再排除她怕鬼，在排除……那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韩毅在选择题的选项上一阵钻研，此时林秀秀却主动抱住了他，然后韩毅就听到林秀秀在耳边道：“要我！” 正所谓，凄风惨雨，一夜摇落多少红花，夜深人静……半宿谁人夜中吹箫！ 第二天早上起来，韩毅不敢相信的看着空落落的被窝，昨天晚上……自己做梦了？可不应该啊！真要是做梦的话……这梦也真实的太过分了？ 想到这里，韩毅赶紧掀开被窝查看，只见原本天蓝色的被单上，此时多了朵朵红花。 韩毅笑了，这算什么？梦姑夜会虚竹？ 嫂子这看的书还挺杂的？ 韩毅乐了，有些事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韩毅走到大屋，结果发现林秀秀已经不在床上了，进了厨房才发现，林秀秀正在烧火做饭。 “你醒了？我煮了白粥，昨天还剩下不少菜，配着吃点成么？”林秀秀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向韩毅问道。 韩毅赶紧道：“起来起来，你这干啥呢？昨天晚上……你也不爱惜爱惜自己身子？” 林秀秀心中一暖，嘴里却嘀咕道：“我……我都不知道你说什么。” “是是是，你不知道，反正现在请你出去，这里的事情不用你管。”韩毅把林秀秀从厨房请了出去，然后语重心长的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这不养好，最后吃亏的还不是我！？” 林秀秀抿了抿嘴，刚想说话，就听韩毅道：“早养早好，早好早再战啊！实不相瞒，我有一些武学上的问题，想跟嫂子你请教一下！” 第159章 花钱当孙子 韩毅和林秀秀之间，是一种我心疼你，所以我不碰你，而另一个是我心疼你，所以我让你碰我。 这种事情，男人才是弱势的一方，所以韩毅不敌强敌，被林秀秀轻松拿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跟嫂子住在一起后，两人对外是夫妻俩，但只有家里才知道，这俩人一没证，二没办事，韩毅跟耍流氓也没多大区别，不过两人心里都是对方，想的也是等大哥满周年后，再把事情给办了。 搬完家，韩毅也没时间休息，小煤窑这边虽然有陈德胜盯着，但很多事情得韩毅跟西川煤矿沟通，好在大家关系好，各项事宜都算的上顺利。 另一边，淮南！ 杨虎脸色铁青，看着拉进矿里的设备，骂骂咧咧的道：“你们他么的眼瞎啊！这开关你们也能接收！？这里面的瓤呢？就一个壳子，有个屁用啊！” 小煤窑十几个人面面相觑，带头的人是当初跟着杨虎的司机之一，名字叫赵德营，此时神色为难的道：“虎哥，不敢问啊！我们当时说要检查一下，他们就说谁要检查，他们就拉东西走人，我们怕耽误……没敢拦着。” 杨虎气的胸口起伏不停，骂骂咧咧道：“狗日的东西，这些玩意就特么想从我身上吸血。” 众人默然不语，但大家心里都明白，人家这是拿杨虎不当回事，你有钱？有钱有个屁用，让你花钱都买不到东西。 此时有人小声道：“虎哥，这都十月底了，咱们收了这么多预付款，回头拿不出煤……就怕那些人不愿意。” 杨虎刚想说话，就有人从外面跑进来，气喘吁吁的道：“虎哥，之前预付款买煤的人来了几个，在门口说要见你呢！” “妈的，真会挑时候来啊！”杨虎骂了一句，然后道：“走，去看看。” 几人来到小煤窑门口，只见五六个人凑在一起，见到杨虎后立即赔上笑脸道：“虎哥，你这忙着呢？” 杨虎眉头一皱，从兜里掏出烟来，几人笑着准备接烟，结果没想到杨虎根本没想过给他们，自己点燃一根，吐出一口烟气后道：“你们什么意思？堵我门啊！？” 几人神色尴尬，带头的人笑道：“虎哥，这我们预付款也有一个月了，就是想问一下，你们这煤……啥时候能出啊！” 杨虎冷笑一声，摇头道：“老徐！当初是你们拦着我，哭着喊着要从我这买煤，当时我怎么跟你们说的，告诉你们了，我这是新矿，一干二净什么都没有呢！当时你们怎么跟我说的？说能等对！？” 几人尴尬一笑。 杨虎怒声道：“这才一个月，你们跑来找我要煤？你跟我说，有你们这个样子的么？早知道这样，你们当时跪地上求我，我也不能答应卖煤给你们。” 几人被杨虎这么一骂，一时间也有点虚了，带头的老徐赔笑道：“虎哥，你先别急啊！我们也没说现在就要，我们的意思是……您这有个差不多的时间嘛？给我们一个念想啊！” “没有！”杨虎毫不犹豫的道：“爱等等，不爱等也行，进去，我让人给你们结账，拿着钱滚蛋！” “别别别，虎哥，别生气啊！我们不问了，不问了还不行么！？”老徐几人赶紧说道，生怕杨虎真跟他们结账，让他们走人。 杨虎把烟火在手指尖撵灭，然后对赵德营道：“德营，给他们结账，我不待见他们，不挣这个钱了。” “唉！”赵德营点头道：“走！跟我结账去！” 老徐几人彻底慌了，老徐赶紧道：“虎哥，我们的错，真是我们的错，今天晚上我们摆酒，给您赔罪，您原谅我们一次成不成！？” 杨虎眼神阴冷，思索了片刻后，这才道：“老徐，我也不怕告诉你，整个江淮地区，现在就我这一个小煤窑，不从我这买也可以，去找淮南矿务局，你看看他们能卖你么？” 老徐几人赔笑着不敢说话，杨虎则是继续道：“我要你们六百一吨，你们觉得贵，人家官方煤矿一吨二百块钱都不要，现在的价格，一百八就能买一吨，可是……你们买的到么？” “国家自己工业用煤都不够，那个价格也是走内部指标的，不是给你们这些个体户，私营经济用的，所以……要不你们出省买去，也不远，山西那边小煤窑多，要不要去？” 老徐几人被说的不敢吱声，去山西买？光是运费都多少钱了？再说了，这几年虽然说对车费路霸打的厉害，但不代表没有，你能买得到，也未必能运的回来啊！ “虎哥，我们真没别的意思，就是着急用煤，所以琢磨着来问一下，心里有底。”老徐卑微的解释道。 杨虎轻轻点头，拿着高调道：“你的心情我明白，但你也得明白我的难处？你当一个小煤窑，这边把车皮往里面一拉，那边就能出煤了？” “我需要时间，当初你们要预付款买煤的时候，我也跟你们说过了，预付款买煤，啥时候能出，我不敢保证，是不是你们自己把钱硬往我手里塞的！？” “是是是，是我们昏了头，我们以后不敢了。”老徐连忙说道。 杨虎骂骂咧咧道：“本来你情我愿的事情，非得让你们办恶心了，逼着我骂人嘛！” 老徐等人心里苦，但此时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只能扭头走人，赵德营见老徐等人走远，这才对杨虎道：“虎哥，真有你的，这些人拿钱买煤，硬是把自己买成孙子了。” 杨虎得意的笑道：“别看我在淮南矿务局面前不行，他们在我面前……也不行！” 而走远的老徐等人，此时也是火气十足，其中一人骂道：“这个杨虎真特么不是东西，我们花钱买他的东西，他不但没东西给我们，还训我们跟训孙子一样。” 老徐无奈道：“那能怎么办？就跟他说的一样，除了他的，我们哪还能买到煤啊！？” 一人犹豫了一下，然后道：“其实我听说……淮东那边，好像也有在开小煤窑的。” 第160章 混血 “小韩，来了啊！”老陈看到韩毅出现在门口，立即满脸笑容的迎了出来，同时还掏出一根烟递了过来。 韩毅接过老陈递的烟，笑道：“这之前答应的，我还能说话不算话啊！你客人呢？来了没有？” 老陈摇头道：“还没，估计得等到11点多，梅姐到时候跟着一起过来。” 韩毅微微点头，然后笑道：“我可先跟你说清楚，我这英语水平，也就聊聊天的水平，到时候要是与翻译不到位的，你可别不高兴。” 老陈哈哈一笑道：“就咱们淮东能找出你这样的人才，就很不容易了。” 两人站在门口聊天，不时有知味楼的服务员，后厨的人看到韩毅，上来攀谈两句，之前韩毅搞彩券生意的时候，见天来光顾，大家都是熟人。 “今天你们这客人啥背景啊？”韩毅问道。 老陈道：“听说是美利坚那边来的，来咱们这是寻亲的，顺便投资，现在搞点外汇多难啊！咱们市里领导这不就伺候上了么！？” 韩毅听老陈这样说，忍不住笑道：“美利坚人来咱们这寻亲，有点新鲜嗨。” 老陈忽然想起什么一样，赶紧道：“你先跟我进来，今天你这白衬衫穿的合适，梅姐给你准备了一件西装，你正好也换上。” “还给我买衣服呢！？”韩毅把烟头掐灭，然后好奇的跟着老陈往屋里去。 老陈拿着西装给韩毅，然后道：“从首都那边买的，价格可不便宜呢，这一件十二块钱！” “那也不贵啊！”韩毅乐道，然后道：“大小合适不？你们也没问过我尺寸。” “问你尺寸干啥，订做又来不及，这是梅姐让首都那边的朋友给捎来的，你这个身高，大概就这个尺码了。”老陈一边说，一边将衣服抖开让韩毅先试试。 韩毅把衣服套上身，老陈眼前一亮，笑道：“你别说，这人年轻，腰杆子直，他穿什么都好看。” 韩毅笑道：“你这话，三分夸我，七分骂啊！什么叫人年轻穿的好看，咱这是条件好，你给别人穿，可穿不出我这效果来。” 韩毅两条大长腿，虽然比不上模特，但在这个普遍营养不良的时代，也确实算的上高挑了，而且老韩家最优良的一点，就是身板子正，穿衣服好看。 一般人穿西装撑不起来肩，看着塌塌的不好看，但韩毅就不一样，即使西装不是定制的，依旧让韩毅穿出了点量体裁衣的感觉。 “行，穿着不错，今天你就是知味楼的门面了。”老陈满意道。 韩毅乐道：“也就你老陈有这个面子，不然淮东市唯一一个小煤窑矿长，来给你当翻译，谁有这个面子？” 老陈道：“你不是给梅姐面子么？” 韩毅道：“我给你面子，梅姐我才见几次啊！哪有咱们老哥俩关系好？” 老陈没好气道：“滚一边去，你多大，我多大，还老哥俩，我跟你爸年龄都差不多了。” “忘年交你懂不懂？”韩毅跟老陈逗着咳嗽。 这边正说着话，那边门口就听到一辆小汽车鸣笛的声音，老陈赶紧拉着韩毅从包厢出去，然后吩咐道：“看你的了啊！” “ojbk啊！”韩毅比了个ok的姿势。 老陈一脸茫然，这英语……我怎么好像听懂了一半，又好像全听懂了一样？ 门口几辆小汽车已经停好了，梅姐率先从车上下来，老陈则赶紧过去帮忙开车门，韩毅见状就把最后一辆车给负责了。 韩毅打开车门后，一条大长腿直接从车上下来，差点蹬到韩毅身上，好在韩毅闪的快。 “好长一条腿啊！”韩毅心中暗道，然后就看顺着腿下来一个混血美女。 女孩年龄看不真切，有白人血统的小女孩，年龄方面都不好猜，成熟的太早了，你看着她十八，她可能才十四，甚至十二三。 不过女孩确实很漂亮，有欧美女性火辣的身材，同时五官又不那么生硬，多了几分中国女人的柔美在其中。 “谢谢。”女孩对韩毅说道，不算字正腔圆，但韩毅听得懂。 韩毅微笑，然后让开身子让女孩跟上前面的队伍，最前面，梅姐仿佛个服务员一样，引着两个男人往前走。 其中一人是个白人男性，看着大概有六七十岁的样子，头发不知道是天生白色，还是老到年龄了，而另外一个韩毅见过，淮东的大领导，吴秋生吴市。 梅姐在两人面前，没有了平时的自信，此时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把两人领进了包厢，韩毅也跟着队伍一起进去。 吴市笑眯眯的对白人男性，用英语道：“詹姆斯先生，这家餐厅是我们淮东的特色，有些食材别的地方吃不到，一定要到这个地方吃。” 吴市年龄不算大，四十多岁的样子，听这一口流利的英文，应该是正经大学生出身，此时和白人男性谈笑风生，而一旁梅姐等人却一脸懵逼，没办法，别看她也在赔笑，可惜一句话都听不懂，人家要是犯贱骂她……她也只有笑的份，这个时候，众人才知道多学一门语言有多重要。 此时老陈轻轻踢了下韩毅的脚，韩毅立马反应过来，站到梅姐身边，然后小声道：“梅姐，我给你翻译，吴市说你这是咱们淮东的特色餐厅，有些食材，只有在知味楼才能吃到。” 梅姐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她本来以为韩毅是那种勉强能说几句的，可看样子，韩毅这英文水平不低啊！ 詹姆斯对吴市点了点头，然后对刚才韩毅开车门接下来的女孩道：“薇薇安，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吃妈妈做的中国菜么？今天就让你自己点菜，想吃什么就点什么！不用客气。” 女孩笑着点头，然后道：“我想吃小炒肉，辣椒小炒肉，妈妈以前经常做给我吃的。” 韩毅对梅姐道：“人家点菜了，要吃辣椒小炒肉！” 梅姐有些意外，小声道：“大老远跑中国来，就吃个辣椒小炒肉！？” 第161章 知道狗哪来的了 韩毅没想过抢风头，所以从头到尾，也就给梅姐翻译几句人家点的菜，因为菜单是中文的，有詹姆斯和薇薇安看不懂的，再帮忙翻一下就行了。 倒是吴市对韩毅有些兴趣，不过他能听的出来，韩毅在翻译的时候，语法大多不对，属于那种能让外宾听得懂，但不够信雅达，只能说是土路子学的。 一顿饭吃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梅姐让后厨把本事都拿出来了，菜烧的那叫一个用心，搞的韩毅有理由怀疑，知味楼这几个厨子，平时给自己烧饭的时候，严重摸鱼了。 等吃完饭，薇薇安一脸期待的看着吴市，那眼神……有问题。 韩毅上辈子混江湖的时候，也曾经学过微表情，毕竟当初那个相亲节目火起来的时候，微表情这个词随处可见，尝试学习的也不是一两个，韩毅最多算是随了个大流。 不过韩毅学习能力不错，还是学出了点东西的，此时心里开始解析了。 薇薇安渴求的目光看向吴市，这表情大概是在说，给我，你答应我的，给我啊！ 吴市神情略紧张，还借助喝水的动作躲闪了一下目光的交流，这是心虚，但显然对薇薇安要的东西也很有兴趣。 薇薇安继续使眼色，大概意思是……我现在就要，马上。 吴市大慌，啊！这里么？不好！ 薇薇安咬了咬嘴唇，眼睛里的春水已经要化开了。 韩毅双眼一眯，靠，这……也太……劲爆了？ 韩毅心中惊愕，吴市看着年龄也不小了，薇薇安……估计也就刚成年，这两人居然有这种关系……这圈子这么乱么？ 结果这个时候，詹姆斯也看向吴市，微表情中带着一丝不满，仿佛是在说……说好了给她的，为什么不给？ 吴市叹了口气，一副想要躲避现实的表情，这让韩毅更加惊讶，贵圈已经乱到这个地步了么？三人行！？ 就在韩毅脑补的颜色漫天飞时，薇薇安率先开口道：“吴市，说好给我的，为什么到现在还不给我？” 吴市尴尬道：“我也想给你啊！可是……可现在没有，我想给也给不了啊！” “我不管，你不给我的话，我就告诉你老婆！”薇薇安怒道。 韩毅惊讶无比，刚才还以为是自己瞎分析的，没想到和自己分析的一毛一样，一点区别都没有！ 梅姐此时好奇的问道：“小韩，他们说什么呢？你给我们翻译一下啊！” 韩毅欲言又止，最终只能道：“这个你们不需要懂，有时候……无知才能让人快乐。” “啥玩意？你是当翻译的，他们说啥你翻啥！咋的？翻译还偷工减料啊！”梅姐没好气的说道。 韩毅没有办法，只能在梅姐耳边，把两人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梅姐听完后一脸错愕，这话本来听着没什么的，但是要配上韩毅刚才那话再来听的话……就有点不对劲了。 “这……？”梅姐眼珠子直转，小声道：“小韩，他们应该不至于的，要不你在听听，说不定说的是别的事情。” 韩毅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不用太仔细了，我听的明明白白的，这事没跑了，就是他们两个……！” 不等韩毅话音落下，吴市直接道：“薇薇安小姐，我们也知道你很着急，但狗是活物，一旦丢了，想找回来本身就不容易，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韩毅差点让自己的口水呛死，你们这车刹的也太急了？我刹车片都要踩断了。 薇薇安看向詹姆斯道：“爹地，他答应过我们的，说了一定帮我找嘟卡的，他说话不算话！” 吴市一脑门无奈，只能道：“詹姆斯先生，薇薇安小姐，我很理解你们焦急的心情，可是……我已经派人在嘟卡失踪的地方寻找了……只是……只是暂时没什么头绪而且。” 詹姆斯皱起眉头道：“吴市，我很抱歉，但是嘟卡对薇薇安很重要，绝对不能丢了，所以……只等继续拜托你了。” 吴市叹了口气，之前薇薇安的狗丢了，自己为了留住这个外商，就打包票能把狗找回来，结果……那玩意是活的，在丢人的地方，自己拉网似的找了好几天，结果别说是狗了连狗毛都没找到一根。 国内现在什么情形，吴市清楚的很，现在狗丢了都一个月了，再找回来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很可能的是变成一堆骨头，到时候让薇薇安的老爹认狗，这不是找挨揍么？ 韩毅在旁边越听神色越古怪，丢狗？ “吴市，狗丢了……再给薇薇安小姐买一只不就行了？”韩毅故意说道。 吴市看了眼这个能听懂英语的年轻人道：“哪这么容易啊！人家的狗和咱们的不一样，全中国都找不到。” 韩毅小声道：“什么品种啊！？” “好像叫什么……我也搞不明白，就一双眼睛蓝汪汪的，怪吓人的。”吴市说道。 韩毅了然，破案了，可算知道国内这年头怎么会有哈士奇的了，感情是薇薇安的狗。 吴市无奈道：“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说罢对梅姐道：“你这消息来往的多，帮我打听打听，最近有没有找到丢狗的，谁要是找到，市里有奖励，给奖金。” 韩毅想了一下，直接用英文道：“吴市，詹姆斯先生，我可能找到了薇薇安小姐丢的狗。” 在场几人都是一愣，薇薇安腾的一下就站起来了，抱着韩毅的手臂道：“你找到了我的嘟卡？” 韩毅耸肩道：“我不知道是不是你的嘟卡，但我确实找到了一只哈士奇，具体是不是你的狗，你可能需要去我那看一眼才知道了。” 韩毅这话一说，薇薇安饭也不吃了，抓着韩毅的手道：“走，你快带我去看看。” 韩毅看了眼吴市，吴市也不犹豫，立即道：“那就别耽误功夫了，赶紧去看看！”说完又对梅姐道：“今天的饭菜都不错，值得鼓励！” 吴市说话的时间，薇薇安已经拖着韩毅往外走了。 韩毅错愕不已，这混血老娘们……还怪有劲咧！ 第162章 小妹妹，你给它喂的什么？ “嘟卡，哦！上帝，真的是你嘟卡！”薇薇安见到东西的时候，激动的眼泪都要出来了，抱着东西的狗头，那叫一个开心，就差跟东西啵一个了。 院子里，嫂子等人看到这副场景，都觉得无比怪异，二姐小声对韩毅问道：“老弟，啥情况啊！？” “这是东西的主人，人家带狗来国内寻亲来着，弄丢了，被咱们捡到了。”韩毅解释道。 二姐一脸错愕，点头道：“你是说……国内有东西的亲人！？” 韩毅也是一脸错愕，是自己中文说的不够好，还是二姐的理解能力有问题，赶紧道：“想什么呢！？人家人来寻亲，不是东西。” “哦哦哦！”二姐连连点头。 幺妹此时抓着韩毅的手指，有些委屈的道：“他们要把东西带走么！？” 韩毅有些心疼幺妹，这些天东西来家里，最开心的就属幺妹了，因为终于有一个……她往死里摆弄，也不会受伤和逃跑的东西了。 韩毅摸了摸幺妹的脑袋道：“那东西本来就是人家的狗狗啊！咱们要拾金不昧，更别说是一条狗了，你说是不是？” 幺妹想了下，点头道：“好！那我想再最后喂东西一次。” “行，这个我替他们答应了。”韩毅笑呵呵的说道。 而薇薇安此时还跟东西亲热呢，只是东西这傻瓜，一脸茫然之色，韩毅怀疑它已经忘了自己的主人了，现在的微表情大概在说“这老娘们是谁？” “哦！嘟卡，我可怜的嘟卡，你都……胖了！？”薇薇安本来母性的光辉正泛滥着呢，可是看了东西几眼，发现这狗好像过的还挺好，比当初走丢的时候，还胖了一圈。 说罢，薇薇安笑了笑道：“你真是个幸运的小家伙。”然后在东西脸上又亲了几口，而后皱起眉头道：“就是你最近的卫生情况不行，身上有点臭！” 此时詹姆斯也是满脸欣慰，嘟卡是女儿的心头好，而女儿是自己的小宝贝，嘟卡丢了之后，每天不说以泪洗面，但总是伤心难过。 说实话，以詹姆斯对中国的理解，这里是会吃狗肉的，所以他还担心嘟卡恐怕已经进了别人的碗里了，没想到真能把狗找回来。 “吴，太感谢你们了，中国人果然是有爱的人，不是你们的话，我真不知道嘟卡会遭遇什么样的事情。”詹姆斯和吴市拥抱了一下。 吴市也是满脸笑容，对詹姆斯笑道：“詹姆斯先生，你是我们中国人的老朋友了，能帮上你的忙，我也很开心，那么关于投资的事情？” 詹姆斯立即道：“我愿意给当地投资三十万美刀用于生产，至于生产出的东西，我也可以帮忙寻找销路，如果你们的产品足够好，我甚至可以在美国帮你们寻找销路！” 吴市双眼一亮，差点没把后槽牙笑出来，连连跟詹姆斯握手道：“感谢，太感谢了！詹姆斯先生，您真是我们的好朋友啊！” 这年头外汇有多金贵？ 你要是干个领导，一年到头，屁工作都做不好，但你能创汇，那你就等着步步高升！可以这样说，现在创汇就是最重要的工作。 甚至国内对创汇还有补贴，如果你有大笔外汇兑换成rb，除了正常情况下的汇率兑换外，还给你奖励，一美刀兑换完之后，再给你补贴十倍汇率的rb！ 听起来很扯淡，但确实如此，汇率这东西……你认，人家不认啊！你就算拿着rb去兑换美刀，人家也不会给你兑的，国际市场上，你根本说不上话，想跟人家买点设备都买不了，所以才有了这种近乎扯淡的补贴方式。 三十万美刀的投资，听起来不多，但这是给创汇打开了一个口子，如果建造的厂子真能像詹姆斯说的一样，向外出口产品，那这就是源源不断的外汇啊！ 一两个月不觉得，一年呢？两年呢？吴市甚至能够凭借这个小厂子，再往上走一步。 两人开怀大笑，薇薇安此时则起身看向了韩毅，她走到韩毅的身边，就在所有人都在疑惑她想干什么的时候，薇薇安忽然在韩毅脸上亲了一下。 “韩，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的嘟卡恐怕已经死了，你救了我的孩子！”薇薇安微笑着说道。 韩毅皱了皱眉头，余光看了眼身边的林秀秀，只见林秀秀眼神立即阴沉了下来，这是从来没见过的嫂子。 二姐和老四赶紧一左一右拉住林秀秀的胳膊，二姐还小声道：“电视电视，电视上演过，这是外国人的礼节！” 林秀秀呼吸沉重了几秒，然后努力平复心情，双眼死死盯着薇薇安，还有一脸僵硬笑容的寒意。 韩毅只觉得的后脊梁发冷，上辈子可没有这种经历，居然不知道嫂子这吃起醋来，威力这么大。 就在此时，幺妹已经喂上东西了，只见东西开心的尾巴疯狂摇晃起来，大口吞吃着幺妹给它的东西。 薇薇安好奇的道：“天啊！嘟卡的嘴是最刁的了，平时我喂它吃东西，它都爱搭不理的，今天居然吃的这么开心，小妹妹，你喂它吃的是什么啊！能让我看一眼么？” 幺妹奇怪的看了眼薇薇安，韩毅赶紧把薇薇安的话翻译了一下，幺妹点头道：“可以呀！” 说完，幺妹让开身体，然后只见东西面前放了个铁锹，铁锹上有一些稀糊糊的东西，东西吃的满嘴都是。 薇薇安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啊！？” 这次不用韩毅翻译，幺妹好像听懂了一样，立即指着铁锹上的东西道：“这是粑粑呀！” “粑粑！？”薇薇安学着幺妹的发音，疑惑的看向韩毅，然后就看到韩毅和二姐他们齐齐往后退了几步。 韩毅一脸惊恐的看着幺妹，怒声道：“小老幺，你……你怎么喂东西吃屎啊！？” 只见铁锹的糊糊已经被东西舔的一干二净了，东西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期待的看着幺妹。 韩毅则是一脸嫌弃，这狗……还好不是自己的了。 第163章 渴望 “呕……呕~！”薇薇安扶着韩毅家门口的歪脖子树，吐的那叫一个昏天黑地。 “呕！呕……！”韩毅扶着她扶着的那棵歪脖子树旁边的一棵歪脖子树，吐的也不甘人后。 两人被幺妹快恶心死了，特别是薇薇安，她可是抱着东西亲了好几口，结果在知道东西拿一嘴糊糊是……那啥之后，差点没把黄疸水给吐出来。 韩毅就更倒霉了，自己明明做好人好事，结果被薇薇安亲了一口，这一口问题不大，韩毅自问还挺得住。 结果薇薇安吐的昏天黑地的时候，韩毅跑去安慰，看到薇薇安一张嘴，牙齿上挂着的菜叶，再想到刚才这张嘴亲了自己一下，然后……没顶住，也跟着吐了起来。 在场众人有一个算一个，此时都一脸地铁老头看手机的表情，这两个人是在比赛么？要给他们叫裁判么！？ 二姐拉着幺妹，想教育一下，但这玩意……怎么教育呢？ “二姐，三哥是冻到肚肚了么？”幺妹抬头看着二姐，纯真的目光让人不忍责怪。 “……不是，他们只是……喝多了。”二姐强行说了个理由，先把孩子糊弄过去！ “行了，停！”韩毅强撑着闭嘴，对薇薇安道：“薇薇安小姐，事已至此……狗你还要么！？” 薇薇安愤怒的瞪了韩毅一眼，但一想到韩毅的这个问题，自己犹豫了，这狗还能要么？ 要！必须要！嘟卡只是吃了一口屎而已，以后能戒掉的。 韩毅道：“你回去把厕所看紧点，它一段时间不吃，应该能戒掉！大不了……经常给它刷牙！” 薇薇安怒视韩毅，本来自己已经做好心理建设了，可这话让韩毅一说出来，薇薇安又受不了，一想到嘟卡会用那张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吃了……那啥的嘴舔自己，薇薇安就觉得天都塌了。 一时间，薇薇安欲哭无泪，痛恨的对韩毅道：“你们怎么可以让嘟卡吃……排泄物！” 韩毅也很无辜，耸肩道：“你以为我想啊！我也不知道你的狗……口味这么重，反正狗你赶紧牵走，不能留了！” 薇薇安哭着去找自己的父亲詹姆斯，此时詹姆斯也很为难，说实话……现在的东西他很拒绝，自己可不想哪天正蹲坑呢，一开门看见嘟卡在门口，餐巾都系好了。 可是女儿哭着来找自己，让自己想办法……自己又能想什么办法呢？ “好了好了，不哭了，这种事情……大家都不想的，不过食谱应该能改，对？”詹姆斯看向吴市问道。 吴市被问的也是一脸懵逼，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这说改……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对对对，肯定能改，人都能戒毒，狗戒个屎又能有多难！？”吴市笑呵呵的说道，然后发现两人并没有被自己安慰到，反倒脸色更难看了。 “好了，不管如何，嘟卡都是我的狗，我要带它回家！”薇薇安再次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准备带东西走人。 韩毅也乐得东西赶紧被带走，带走以后，东西就能回家吃香的喝辣的了，自己也不用担心幺妹哪天又拿铁锹去旱厕……挖那啥！ 众人把薇薇安和东西弄上车，东西显然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坐在后排奇怪的看着车外，为什么别人都不上来呢！？ “韩，非常感谢你，你是个好小伙，我回头会有一份礼物送给你的。”詹姆斯这人很不错，并没有因为幺妹给东西喂屎，就对韩毅有所疏远，依旧感激韩毅收留东西。 韩毅笑着和詹姆斯握手道：“礼物就不用了，如果有可能的话，有机会带东西多回来玩，我家幺妹还是很喜欢它的。” “……尽量！”詹姆斯一想到小姑娘扛着铁锹的样子，就觉得要吐了。 薇薇安坐在后座，此时抱着东西的狗头，不是一开始那种抱了，而是一种类似掐住的姿势，以免东西的嘴跟自己有正面接触。 “不管怎么说……还是感谢你。”薇薇安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看了眼自己的狗子，时间不长，但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韩毅尴尬的道：“你们……一路顺风。” 车辆启动，小汽车缓缓加速，可就在此时，车上的东西不干了，忽然间从薇薇安怀里挣脱，然后从没有关闭的窗户跳了下来。 “哦！上帝啊！”薇薇安被吓了一跳，赶紧对司机喊道：“停车，快停车！” 车辆停下来，东西却摔的不轻，这傻狗是那种能从楼上往下飞的品种，跳个车对它来说，自然是不用思考，光靠本能就能做出的反应。 东西起身后，一瘸一拐的往韩毅等人这里走来，而小汽车已经停下，薇薇安从车上跑下来，想要追东西，可很快她的脚步就慢了下来，最终默默的站在原地，不再追逐。 韩毅等人也惊呆了，没想到东西一瘸一拐的走到众人面前，然后被幺妹一把抱住，幺妹哭着的道：“三哥，东西不想走，它不舍得我们。” 韩毅叹息，没想到一只狗居然也有这样的感情，此时摸了摸狗头，老四，老五也纷纷抱住东西的脑袋，亲热的抚摸着东西。 此时薇薇安也重新来到众人身边，她有些纠结的看着被围住的东西，还有东西那不停摇动的尾巴。 韩毅有些尴尬的看向薇薇安，耸肩道：“我想你应该把车窗关上。” “关的住狗，关不住心。”薇薇安苦涩了笑了笑，然后道：“韩，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可以么？” 韩毅奇怪的看向薇薇安，然后薇薇安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后道：“我希望你们能帮我饲养嘟卡，我会付钱……很多钱，按天，按月，按年都可以，随便你们，只希望你们能让嘟卡开心的生活下去，我以后会经常来看它，可以么？” 韩毅没想到薇薇安这姑娘居然会为了东西的想法而妥协，想了想后点头道：“我想我家幺妹当饲养员还是有几分天赋的。” “那成交！”薇薇安向韩毅伸出手。 韩毅和薇薇安握手，两人都没有看到，东西高昂的头颅，那一双炯炯有神的蓝色狗眼……正盯着东南方的旱厕，如饥似渴！ 第164章 甩锅 韩毅是没想到，狗主人找到了，最后狗还在家里拴着，反正吴市走的时候，专门把韩毅拉到一边聊了几句。 “小韩，有些事情我本不应该多说的，但是为了淮东市……不说我也得说了。”吴市拍了拍韩毅的肩膀说道。 韩毅哭笑不得，点头道：“您说。” “千万把这狗伺候好了。”吴市一脸郑重的道：“这个詹姆斯有钱，非常有钱的那种有钱，我们淮东能不能从他那里拉到投资，我看就看这条狗了，狗养的好，他一高兴，或者他闺女一高兴，给咱们淮东投资建厂那是分分钟的事情。” “但同样的，狗要是没养好，养死了，那不但没有厂子了，还有可能是外交问题……！” 韩毅无言以对，就东西这狗，真要说跟外教扯的上关系的，也就是品种了。 吴市见韩毅一脸不在乎的表情，有些着急的道：“你别觉得我是在扯淡，这个詹姆斯在美利坚也是有点地位的，他闺女的狗真被你养死了，说不定就要生出事端来！” 韩毅只能道：“吴市，您要是这样说的话，这狗您迁走，我们这是农村生产队，别说养狗养死了，养小孩养死的也不是一两个，这么大的帽子……我可戴不动！” “小韩同志，注意你的态度！”吴市把脸绷起来，没好气的道：“这是国家需要你了，是人民需要你了，你就尽心尽力，把这个狗养好了，他有这么难么！？” 韩毅点头道：“难！我是出了名的养什么什么死，本来养个王八，想着能给我送终来着，没想到……也死我前面去了。” 吴市被韩毅噎的说不出话来，知道韩毅是真不像他以前见过的那些老百姓，被他的官威一震，立马就拍着胸口保证，恨不得能把命都拿出来。 韩毅哪里在乎吴市说什么，自己上辈子也没少跟当官的打过交道，这种张嘴就拿国家，人民来压自己的，哪远滚哪去！千万别沾自己的边。 吴市见韩毅一直一脸我就是这样的表情，也有些无奈了，最终只能语气软化下来，小声道：“小韩同志，我知道让你养这个狗，对你来说是一种负担，这样……以后这狗的吃喝用度，市里给你报销了，怎么样！？” 韩毅还是摇头道：“吃是肯定不少它一口吃的，就是这责任太重了，我们承担不起，您还是牵走！别在我这养不就行了！？” 吴市牙齿都快咬碎了，没想到韩毅是软硬不吃，着急道：“人家就指定在你这养了，我牵走算什么事？我牵走之后要是养死了……那人家能同意啊！” 韩毅乐了，笑呵呵的道：“吴市，您是领导，我就是一个农民，说实话能给您帮上忙，我肯定愿意，可问题是……这个狗养成什么样，我真没法给你打包票，不然死了我没地说理去，到时候您再给我拘了，我不是冤么！？” 吴市这才算是琢磨过来，看了眼韩毅，小声道：“你小子有点滑头，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说怎么办？” 韩毅道：“狗我给市里养着，但是养死了，您不能怪我，毕竟人还有生老病死呢，何况是这狗！” 吴市只能点头，然后道：“养死了我不找你，但你千万别给杀了打牙祭什么的，不然到时候真成外交事故了。” 韩毅点头答应了下来，然后笑道：“成，我也不好狗肉这口，另外……市里给报销餐费，这不假？” “不假！”吴市无奈的点头。 韩毅乐道：“成，那这狗我养了。” 等吴市走后，家里的人连忙过来询问，吴市这么大的领导，像吕友德那种大队书记，平时都近不得身的，今天能跟韩毅聊这么久，真是够稀奇的。 “人家吴市跟你说什么了？”老爹连忙问道。 韩毅笑道：“说让他们给养狗，还不能养死了，我给他撅了！” 老爹眼珠子一瞪道：“你疯了？市里大领导你都敢撅？” “我不撅他，回头东西要是万一养死了，咱们罪过就大了，这个锅必须先甩出去，别真出事了，有后患。”韩毅直接说道。 自己肯定不会想着把东西往死里养，可是狗这玩意是活物，谁敢说哪天有个意外，所以这个口不能松，必须等吴市把这件事情的责任给摘出去，然后又才点头。 “还有别的不？”老娘也问道。 韩毅看了眼蹲在地上，目光看着厕所的东西，皱起眉头对幺妹道：“幺妹，以后不许拿你拿粑粑喂狗了，东西以后也算是有编制的了，市里管口粮……公务员，不对，是公务狗！” 一家人被韩毅这句公务狗给弄懵了，搞清楚后全部都哭笑不得，没想到东西这玩意还吃上商品粮了。 不过结局终归是好的，东西留下了，幺妹开心的不行。 第二天韩毅上山去看小煤窑的情况，等上了山，小煤窑正赶上放饭的时候，林悦看见韩毅，笑呵呵的道：“小毅，吃饭没有？没吃在食堂吃点。” 所谓的食堂，实际上就是个用塑料布搭起来的棚子，此时几十号人在棚子下面吃饭，这都是下早班的人。 韩毅给雷公山小煤窑定的规矩，早班七点下井，下午三点中班下井，夜班晚上十一点，每个班是八个小时，夜班只管护理，不管生产。 一开始这三班倒的制度提出来的时候，陈德胜还提了意见，小煤窑给开的工资比西川煤矿都高了，结果每天才干这几个小时的活，这工钱不是白发了么？ “咱们小煤窑现在是淮东第一家小煤窑，别的我不管，绝对不能出安全事故，不然到时候所有的注意力都会过来，冯翔东也顶不住。”韩毅对陈德胜道：“现在是先稳，再谈后面的，不然一旦出事，就怕有人顺着味道摸过来，到时候连小煤窑都不是咱们的了。” 陈德胜听韩毅这么一说，也觉得韩毅说的有些道理，便答应下来，陈德胜这个人不说聪明与否，就这个谨慎的劲，就是他能活到现在的资本。 第165章 贼？ 韩毅早上起的早，就怕把林秀秀吵醒，以林秀秀的性格，只要韩毅起来做事，肯定要爬起来给韩毅做饭，拦都拦不住。 所以韩毅早上起来的轻手轻脚，直接跑矿上来吃了，也好在林秀秀现在脸皮薄，不好意思跟韩毅睡一个屋。 反正韩毅也不在乎，晚上想了，就往林秀秀屋里钻，嫂子这人脸皮薄，性子软，又有话说，好女怕缠郎，一般韩毅缠上一会，就能如愿以偿。 矿上的早饭也简单，林悦带着徐金霞，还有两个男工一起弄的，昨天晚上蒸的馍馍，早上现熬的稀粥，再搞点青菜搀着肉丝一炒，光是为了这顿饭，雷公山小煤窑的工人，就没有说迟到或者矿工的。 1986年，老百姓的生活普遍在改善，对于一些大城市来说，普通人不说顿顿有鱼有肉，但至少荤腥是不缺了。 但是对于淮东这种小城市，普通人的生活依旧不容易，一顿的饭菜，绝对足够让所有人准时来上班了。 韩毅坐在小板凳上吃饭，旁边就是下井的工人，众人也认识韩毅，此时凑在一起，一个个矿长长，矿长短的叫着，有人还给韩毅掏烟。 “哎呦哎呦，客气，太客气了！咦……不对，你这都换上下井的衣服了，身上哪来的烟？”韩毅一怔，赶紧把人拉回来一顿训，然后把人身上的烟掏了。 开玩笑，带着烟下井，虽然说雷公山小煤窑是地表煤比较多，就算往下挖，也挖不了多深，可瓦斯爆炸这种事情不是开玩笑的，万一真炸了，别说这些工人，连着韩毅谁都没好。 韩毅这边把人身上的烟刚掏出来，陈德胜就来了，看见韩毅从工人身上掏烟，连忙道：“三哥，想抽烟啊！你别掏他的，他那一包才几毛钱，你抽我的，我的贵！” 韩毅无言以对，对陈德胜道：“陈老大，你这手底下的安检员都扯淡呢！？这身上带着烟下井能成！？” 陈德胜一怔，冲上去就是一脚，踹在对方身上后骂道：“我草你妈，谁让你带烟下井的！？” 韩毅见状吓了一跳，赶紧拉住陈德胜道：“别别别，有什么问题，交给安检员，按照咱们煤矿上的制度处理，不带这样打人的！” 陈德胜打的气喘吁吁，对韩毅道：“三哥，他就是安检员！” 韩毅人都傻了，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工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道：“给我狠狠的罚，这种事情必须杜绝，再发生一次，让他滚蛋。” 开玩笑，身为安检员，负责的就是煤矿下面的违章事情，结果安检员自己带烟下去，那那些工人为了好干活，是不是还要给他点火啊！？ 韩毅和陈德胜这边火气飙升，此时徐金霞忽然跑了过来，对韩毅道：“三哥，我看见有人在咱们小煤窑外面，偷偷摸摸的，不是要来偷煤！？” “偷煤？”韩毅眉头一挑，雷公山上确实有些地表煤，按说现在也归自己的小煤窑所有了，但附近的老百姓上山摸两块的话，用偷字就有点难听了。 “别说偷，山上的粗煤，附近老百姓真去刨，就随便他们。”韩毅对徐金霞说道。 徐金霞立即道：“不是刨山上煤的，是在咱们小煤窑外面徘徊，而且今天不是第一次了，前两天我就看见他一回。” 韩毅跟陈德胜对视一眼，觉得有些奇怪，立即对徐金霞道：“走，带我去看看，另外带两个人，从后面给我包抄过去，抓到人后问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是不许动手啊！” 陈德胜带了几个人从后面包抄，韩毅则跟着徐金霞从正面迎了过去，很快韩毅就看到徐金霞说的人了，果然站在小煤窑的栅栏外面，此时一脸偷偷摸摸的，就光这脸上的表情，抓到后打一顿，大概率不啊是冤枉的。 “朋友，你这干什么呢！？”韩毅大声喊了一声。 那人听到声音，吓的扭头就跑，结果脚底下一脚踩空，整个人连滚带爬从斜坡上面滚下去。 韩毅和徐金霞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只见这老几摔在一个草坑里，除了狼狈点，好像没受什么伤。 “你这是想偷东西啊！？”韩毅好笑道：“不过我们小煤窑里面，不是设备就是煤，你这一个人恐怕拉不走。” 躺在草科里的人一听韩毅这话，眼前一亮，赶紧爬起来道：“你们这真是个小煤窑啊！？” 徐金霞疑惑道：“你来偷东西，是不是小煤窑你不知道啊！？” 男人赶紧道：“我不是来偷东西的，我就是听说淮东有个新开的小煤窑，所以我来看看，想……想买点煤。” 陈德胜此时从后面包了过来，冷笑一声道：“放你娘的狗屁，想买东西你跑什么！？分明就是想偷东西，被我们抓住了，再这胡扯。” 男人连忙道：“不是不是，我不是贼，我是真想买煤，不过我听说……这里是一个淮东的混混头子管着的，怕要是搞错了，到时候挨揍，所以……所以就没敢靠太近！” 陈德胜一脸错愕之色，然后有些委屈的看了眼韩毅，韩毅也是哭笑不得，没想到陈德胜这名声这么差。 “你想买煤的话，咱们没有，我们的煤已经预售出去了，短时间内恐怕没有货给你们了。”韩毅说道。 男人一听，皱着眉头道：“又是预售，感情你们这里也不靠谱！” 陈德胜一听这话，立即就不高兴了，瞪了男人一眼道：“你说谁不靠谱呢！？” “我……我没说你们，我说淮南的小煤窑，收了钱，都一两个月了，一斤煤都看不到，不靠谱，我不是说你们。”男人连忙解释道，生怕挨到身上。 韩毅听他这话，也反应了过来，直接对男人问道：“你说的是杨虎的小煤窑？” 男人立即点头道：“对对对，就是杨虎，他……他就是欺负人。” 韩毅问道：“他的小煤窑现在建的怎么样了？” 男人苦着脸道：“建个屁，现在就几圈栅栏围了下，里面的设备不是坏的，就是快要坏的，可坑死我们这些人了。” 第166章 产能足够 “不至于？”韩毅有些意外，说真心话，杨虎搞预售，算是玩了一手妙招，有预售的钱，他怎么也能把矿井建起来才是，怎么会到现在连井口都没打？ 男人见韩毅一脸不相信的表情，立即道：“哥，我真没骗你，那个杨虎细逼抠子一个，手里攥着钱，不舍得花啊！” “这话怎么讲？”韩毅疑惑的问道。 男人连忙解释道：“我听说……只是听说，有次他去盘东矿搞设备，人家设备要价二十万，他居然跑出去打听厂子的出厂价，听说连一万块钱都没有，他就从潘东矿走了，你说……你说这钱你都省，啥时候才能把矿井给开起来？” 韩毅也是无言以对，杨虎这个人，该省不省，该花不花，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这货撑不了多久，等到预售的煤炭拿不出来的时候，这些跟他买煤的人，能把他生撕了。 韩毅看了眼男人，伸手帮他拍了拍身上的杂草，然后笑道：“哥们，你想买煤，咱就正经的谈，你搞的跟特务一样，我们追你……你说是不是也该？” 男人苦笑道：“该！不过我也是担心啊！” 陈德胜见状，骂骂咧咧道：“卧槽他妈，哪个王八犊子在外面败坏我名声！？我不当流氓多少年了？” 男人此时眼珠子乱转，想了下后对韩毅道：“大哥，你们这煤炭也是预售……都是跟那个杨虎学的？” 陈德胜骂道：“我们跟他学？他配么？我三哥不比他架势？” 韩毅笑道：“实话实说，我们不想搞预售，也没有那个必要，主要是有朋友带的客户过来，包了第一批煤，后面的煤炭肯定是现货现钱的。” 男人一听，连忙道：“大哥，那你们的煤炭还有么？要有的话，我也想买！价格按杨虎那边的给怎么样？” “不好意思，我们这的煤……比杨虎那边可贵多了。”韩毅说道。 “啊？还贵啊！？”男人哭丧起脸，杨虎那边的价格，已经是市价翻翻了，这边要是还贵，自己挣点钱，还不够买煤的，不过男人还是问道：“那你们多少钱一吨啊？” 陈德胜抢先道：“我们这边买煤，看你要多少？十吨以下的，一千块钱一吨，一百吨以下，十吨以上的，八百块钱一吨，至于一百吨以上的，六百块钱一吨！” “嘶！我最多买个几吨就够了，一吨一千块钱，这……这不是要命么！？”男人倒吸一口凉气，虽然说杨虎是个坑货，可是韩毅这边的价格也太吓人了，真要是按照这个价格来买煤，那自己挣的都不够吃的。 不过这年头能出来做生意的，就没有谁是傻子，男人稍微一想，就缓过神来了，立即双眼冒光的问道：“大哥，我想问一下，要是……我们几个人凑在一起买煤，量在一百吨以上……这个价格怎么算？” 韩毅笑了笑道：“肯定给你按一百吨以上算啊！” 男人脸上终于露出笑容，连忙道：“大哥，你要是真这样，我回去找人，就是不知道你们到时候有没有煤给？要等多久？” 韩毅看向陈德胜，陈德胜也意会，对韩毅道：“眼下出煤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我估计每天产能大概在百十吨左右，再多暂时达不到！等回头大家都熟练了，应该能干到两百多吨的样子。” 韩毅微微点头，雷公山小煤窑一开始设计的产能就在一年六万吨左右，但当时韩毅是按，没有冯翔东鼎力相助的情况下。 谁知道冯翔东现在对韩毅，都不说像亲儿子一样，简直跟亲爹都没有区别，只要西川煤矿有的设备，韩毅一句话就能给拉走。 所以现在雷公山的产量也随之上升，一年算下来，十万吨煤问题不大，等到再往后一点，韩毅想办法搞点新设备回来，再多招一点人，一年冲个小型煤矿的极限，三四十万吨，问题应该不大。 韩毅想了一下，然后道：“蒋子皓那边要三百吨，齐姐和乔哥一人两百吨，一共七百吨算是预售出去了，按照现在的产能，一个星期也就给供上了。” 陈德胜道：“他们买一次煤，至少也用一个月？剩下二十三天，一天一百吨，也还有两千三百吨的余量，等后期我们干熟手了，就能赶出来将近五千吨，一个月七千吨煤，估计不是问题。” 韩毅点头，算是认可了陈德胜的话，然后嘱咐道：“先不急着下结论，干一两个月再说，我不想看到为了产量，草菅人命的事情。” 陈德胜拍着胸口道：“三哥你放心！我要是为了产量弄死人，你一枪崩了我，我屁话都没有一句。” 而一旁的男人听的是两眼都要放光了，立即道：“大哥，那这样说的话，过几天我带人过来看煤！你们要是能出现煤，我们肯定要。” 韩毅笑呵呵的道：“成，你过个三天左右！到时候我们这边就该出煤了。” “唉！”男人连忙点头，然后又道：“对了，我叫孔晨，不知道大哥您怎么称呼？” “韩毅！”韩毅说道。 陈德胜又在旁边补了一句道：“这是我们矿长。” “韩矿长，那我们说好了，三天之后，我带人过来看煤！”孔晨笑呵呵的说道。 送走孔晨，陈德胜也是喜笑颜开，这才刚开业，自家还没正式去拉客户呢，就有主动找上门来的，简直美滋滋。 而韩毅想了一下，对陈德胜道：“陈老大，把你手底下那批人组织组织，过几天开始巡夜，小心着点。” 陈德胜疑惑道：“巡夜？” 韩毅道：“杨虎这个人，我越看越不是好玩意，我们开始出煤，他却没有煤给人家，说不定得回头琢磨我们，可别让人给咬了！” 陈德胜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拍着胸脯对韩毅道：“三哥放心，杨虎那小子不来也就算了，他要是敢来咬我们，我一定亲手打断他满嘴牙！让他知道……敢跟三哥您较劲，捶不死他！” 第167章 镯子的来历 小煤窑这边如火如荼，马上就要见煤了，连冯翔东都专门抽空来看了一眼，结果看完就乐了，对韩毅道：“老弟，你这命可真好，这煤质量不错，光看色泽，至少也有五千大卡以上，算是优质煤了。” 韩毅乐道：“那还不是老哥你帮忙，没你照顾，这可轮不到我。” 冯翔东哈哈一笑道：“那是，好事不便宜自家人，难不成便宜外人？” 冯翔东工作忙，而且最近在考虑动一动的事情，所以也没在雷公山待太久，就急匆匆的走人了。 送走冯翔东，韩毅找到陈德胜，两人进了办公室，陈德胜笑道：“三哥是担心出煤的事情？你放心！我们这边准备的妥妥当当的。” 韩毅摇头道：“小煤窑的事情我不担心，咱这跟正规军也没什么区别了，要是还出幺蛾子，这钱就不该咱们挣。” 陈德胜点了点头，然后好奇的道：“那三哥你还有啥事？” 韩毅道：“镯子的事情。” 陈德胜一愣，疑惑道：“镯子咋了？那可是真翡翠！” 韩毅点头道：“我知道是真翡翠，这就咱俩，你跟我说实话，这镯子你哪弄来的！？” 陈德胜恍然，知道韩毅是不放心镯子的来历，怕是自己当流氓那段时间，以违法乱纪的手段搞来的，不由的神色有些失落。 韩毅见状，也知道陈德胜在想什么，直接道：“陈老大，咱合伙挣钱做生意，俗话说断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要这样说的话，咱这关系比亲兄弟也不差了。” 陈德胜点头，心里好受了一些，韩毅继续道：“真要把你当外人，这东西来历我问都不会问，收起来压箱底，总归不会出事了？” “我问，就说明我是真要用他，但咱这关系，你要是坑了我，不说我怪不怪你，你自己心里那关，你过的去么？” “过不去！”陈德胜一脸肯定，略带着一些感动，三哥说的没错啊！人家要是不想用，根本不用问，现在冒着风险用，说明真把自己当朋友。 韩毅笑了笑道：“所以你跟我说实话，这东西你怎么来的！？” 陈德胜连忙道：“其实这东西的来历，说起来早了，六几年的时候，我就到手里了。” “六几年，六几年你多大！？”韩毅一脸错愕，自己今年二十一，是六五年出生的，结果陈德胜这一杆子直接支到自己刚出生那会了。 陈德胜想了下道：“当时我十来岁，那时候刚开始w革，到处都在搞革命，闹的沸沸扬扬的，不少知识分子都倒了霉，还有些以前的大户人家也一样。” 陈德胜回忆起来道：“那时候已经没有理可讲了，我们大队的人一天到晚搞批斗，当时搞的最厉害的一家，全家都是卫兵，他们猖狂到什么程度？隔壁邻居家有一个驾车轮座，他们家去借，那家邻居没借，第二天就被他家拉出来批斗了，连茅草房都给人扒了。” 韩毅无言以对，那是一个特殊的时期，确实如同陈德胜所说，有些人简直是疯魔了一样，完全没有道理可言。 陈德胜继续道：“我那时候小啊！不懂这些个事，反倒觉得这事贼有意思，每天一睡醒就跟着大队伍去搞批斗，搞抄家。” “这玩意……就是我们在抄一个知识分子的家时，我搞到的。”陈德胜唏嘘道：“当时那家以前是个大户人家，真正的那种大户人家，六八年了，家里还藏着不少盘子，碟子的，一看就是好东西。” 韩毅眼角抽动，无语道：“你抄家的东西拿来给我，我哪里敢用？” 陈德胜摇头道：“不是，我是去抄家了，但这东西不是抄家抄来的，当时闹的太厉害了，那家人也是被逼急了，直接一把火把自家房子给燎了。” “一屋子人啊！把有些人烧急了，顶着火就出去了，我当时也是吓坏了，被困在火场里出不去。”陈德胜回忆起来，有些叹息的道：“当时我就坐在地上哭，那家女主人见状，把手里的镯子褪下来给我，然后告诉我里屋有一个洞，小孩能钻出去的，求我带着他家一儿一女钻出去。” 韩毅问道：“你给人带出来了？” 陈德胜点头道：“那必须的，人给我一条活路，还给了个镯子，我再怎么牲口，也不能这个时候忘恩负义啊！” “我不但给人带了出来，还按照他们的恳求，把两个孩子送到他们亲戚家去了，这玩意就是我当时的酬劳。” 韩毅微微点头，然后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个时代太特殊了，个体的精神被集体绑架，很多人完全是随大流一样的去伤害别人，其他人就不说了，林秀秀就是那个时代的受害者之一。 “成，要是这样的话，这东西我收着了。”韩毅点头，然后对陈德胜道：“陈老大，有些话我其实不用多嘴，但是……咱朋友一场，我也不想看你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陈德胜连忙道：“三哥您这话说的，什么叫多嘴？你既然说，肯定是为了我好。” 韩毅笑了，陈德胜确实是个听劝的，便道：“以后咱得把身份洗干净了，不上道的事情别做，不然回头挣了钱，你都不敢放心花！” 陈德胜连连点头，笑道：“这个三哥大可放心，我现在发现了，跟着三哥你混，比啥都赚钱，还回头当流氓？我得多缺心眼才能干出这事啊！” 出煤前一天晚上，韩毅在家吃了饭，然后对林秀秀道：“嫂子，我晚上就不在家睡了，你要是害怕，就去二姐那对付一晚上。” 林秀秀疑惑道：“你晚上干啥去？” “小煤窑晚上可能要出煤，我得去盯着。”韩毅一边穿鞋，一边说道，然后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道：“对了嫂子，这个你拿着！” 林秀秀在围裙上擦了一把手，接过韩毅递过来的小盒子，好奇道：“什么东西呀？” “你打开看看呗。”韩毅笑道。 林秀秀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放着一枚镯子，正是陈德胜送的那支，韩毅笑道：“本来想早点送给你，但这东西的来历不明不白，我觉得还是问清楚比较稳妥些，你伸手！” “啊？”林秀秀怔了下。 韩毅笑道：“啊什么！？我给你戴上！” 第168章 出煤了 天色黢黑，半夜一点三十五，按说是说鬼故事的好时候，但此时此刻，韩毅没心情跟别人扯些鬼故事，所有的心思都在即将送到提升斜巷的矿车上。 “三哥，放心！肯定没问题的。”陈德胜嘴里念念叨叨的说道，只不过当三分钟之内，这句话第五次说出口的时候，就说明陈德胜不是在安慰韩毅，而是自我安慰的成分更多。 就在此时，提升斜巷处灯光一亮，然后就看到一个人顺着十五度的斜巷往上跑，一边跑一边喊“三哥……来了，来了！” “黑皮，信不信我剥了你的皮？谁特么让你跑斜巷的？去躲避硐室给我待着！”韩毅怒吼一声，提升斜巷有绞车往上拽车皮，看起来两边空间大，好像很安全。 但钢丝绳本身就是用的西川煤矿退下来的旧钢丝绳，虽说角度不算大，提升斜巷也不算长，可万一崩了钢丝绳，放了大滑，那载重的矿车呼啸而去，别说撞上，稍微擦你一下，也是不死即伤！ 黑皮跑的气喘吁吁，听到韩毅发火了，连忙跑进旁边的躲避硐室不敢露头。 韩毅对陈德胜道：“把黑皮这个月奖金给我罚了。” 陈德胜愣了下，小声道：“三哥，太严了？黑皮也是高兴，太兴奋了，而且……他是安监科长啊！” “安监科长怎么了？我特么还是矿长呢！”韩毅两眼一瞪道：“刚才打过点没有？行车不行人，行人不行车，给你们培训的时候，都特么听到狗脑子里去了？” “那绞车万一崩了，放了大滑，我怎么跟他家里人交代？他还是安监科长呢！罚的就是安监科长！” 韩毅那叫一个火大，激动？谁不激动？忙活了一个多月，眼看着煤要出来了，可黑皮这小子当众违章，他一个安监科长，不罚他，以后还怎么服众？要是小煤窑的工人把规章制度当放屁，以后等着出乱子！ 陈德胜见韩毅发火，也不敢多说了，连忙点头道：“罚，顶格罚他！” 话音刚落，就听到绞车悉悉索索的往上提拉矿车，所有人都期待的看着黑洞洞的斜巷口。 duang！ 就在此时，一声闷响，如同炸了一个闷雷一样，韩毅连忙道：“什么情况！？” 陈德胜立即道：“没事，钢丝绳是旧的，有些地方有些打弯，受力太大的时候，就弹开了，问题不大。” 韩毅皱起眉头，冯翔东对自己是真不错了，但有些东西，自己还是拿不到新的，因为没办法，人家矿上都是新的用旧，旧的用坏，冯翔东就是愿意批，设备库那边也没有东西给。 但韩毅琢磨这样不行，煤矿生产，安全是第一位的，有些事情不解决，那就是隐患，说不定哪天就爆了，钢丝绳这块，自己还得想办法才行。 一个走神的功夫，就看见矿车顺着提升斜巷上来了，等绞车把矿车彻底拉上来之后，两边掩车木先放上。 所谓的掩车木，就是两块一米五长的三角体，一前一后放上，利用摩擦力顶住矿车，这样一来矿车就不会晃动了。 韩毅和陈德胜并肩走向矿车，矿车里黑乎乎的煤炭在矿灯的照射下反着光，靠近之后就能感觉到热烘烘的，还冒着白烟，这是煤炭在发热。 有些煤矿，煤炭在特定的环境下还会自燃，是非常危险的情况，不过这一矿车煤炭的白烟，并不是真着了，还是采掘出来的时候，有工人洒了水，以免真在氧气含量合适的情况下，烧起来。 “好煤！”不等韩毅说话，陈德胜就忍不住两眼放光的说道，伸手抓了一把，立即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将煤炭递到韩毅面前道：“三哥你看，这是真正的好煤，五千大卡绝对有！” 韩毅也笑了，此时黑皮从躲避硐室里出来，有些胆怯的走到韩毅面前，小声道：“三哥，都是这样的煤，而且好采，迎头的工人说，这跟捡煤也没啥区别。” 韩毅瞪了眼黑皮，然后道：“你下次再给我搞违章这一出，安监科长你也别干了，继续捡你的野鸭蛋去！” 黑皮连忙脖子一缩，认罪道：“三哥我错了，你罚我钱，我认，我以后肯定不敢了。” “哼，这个月你奖金没了，让你好好知道知道什么叫疼！”韩毅冷声说道。 黑皮立即点头，然后问道：“三哥……我问一下，这个月……咱们多少奖金啊！？” 韩毅露出笑容道：“矿上第一次出煤，每个人五十块钱奖金，也算是感谢大家这段时间来的辛苦了。” “啊！？”黑皮一听自己这就没了五十块钱，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最主要的是……人家都有，就他没有。 “不高兴？”韩毅问道。 “没有。”黑皮连忙说道：“三哥，黑皮我没别的，挨打的时候站的最正，认罚，认罚！” 韩毅被黑皮搞的没脾气，小声道：“下个月给你补，但是违章这种事情，坚决不允许再出现了，不然我宁愿跟你翻脸，也不让你在煤矿上干了。” “是！”黑皮立即说道。 韩毅此时转身冲外面喊道：“老四，打电话给蒋子皓他们，让他们白天开车过来，我们该给他们发货了。” 外面正在食堂帮忙的老四听到韩毅的声音，立即从食堂跑出来，笑道：“知道了三哥！” 韩毅笑了笑，站在提升斜巷，和陈德胜一起看着煤炭一车一车的被绞车提上来，然后由工人送去煤仓储备。 等到夜班下班的时候，两人还在提升斜巷等着，看见工人们从提升斜巷走上来，韩毅立即带头鼓掌，陈德胜和其他一干领导也纷纷鼓掌。 韩毅对下班的工人道：“兄弟们！感谢你们的辛勤付出，今天是咱们小煤窑第一次正常出煤，食堂里给大家准备好了饭菜，洗个澡，大家去吃饭，鸡鸭鱼肉都有，敞开了吃！” 工人们本身一个班干下来，疲惫不堪，此时听到韩毅这话，立即都来了劲头，一个个欢呼起来。 “韩矿万岁！”“韩矿，有馍馍么？”“有米饭么？” 韩毅大手一挥道：“有，管饱管够！” 第169章 交货 早上八点多，蒋子皓，齐雪和乔振华三人就来了，三人一大早接到电话，一点时间没敢耽误，各自弄来拉煤的卡车，正好在雷公山下面碰头。 “都来了？”蒋子皓一脸激动之色道：“说是出煤了，今天让咱们拉走，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乔振华立即道：“肯定是真的，韩毅这小伙，我看着挺实在，不可能拿这事来折腾我们！？” 齐雪有些着急的道：“你们两个也真有意思，这都到矿山下面了，你们还考虑这事情，上山一看不就都明白了。” “对对对。”两个大老爷们立即点头。 三人坐上车上了山，刚修好的山道，勉强能够支持两辆卡车并行，但颠簸的够呛，肠胃差点的，上了山就得吐。 好在三人身体都不错，上山后看到韩毅正在跟陈德胜两个聊天，蒋子皓哈哈一笑道：“韩老弟，听说今天出煤了，不是逗我们玩的？” 韩毅一看是三人来了，笑道：“哪能拿这事逗你们啊！都在煤仓呢，你们一会让车过去，然后排队拉煤就行，不过今天总共就产了一百吨多点，一人先拉三十吨回去用着，这个没问题？” 齐雪立即满脸笑容的道：“这能有什么问题啊！只要出煤了，那后续就快了，再说一天我们也用不了三十吨煤啊！” 乔振华和蒋子皓也连忙点头表示认同，蒋子皓眼珠子一转，笑呵呵的道：“老弟，这煤……咱们能去看一眼么？” 韩毅笑了笑，知道蒋子皓担心什么怕，这是怕煤炭的质量太差，六百块钱一吨买回去亏了。 陈德胜不屑的白了蒋子皓一眼，齐雪和乔振华都暗道蒋子皓没大出息，煤炭质量好坏，你是不是都要拉回去？既然都要拉回去，你拉回去后慢慢看去呗，现在在韩毅面前说这话，这不纯粹得罪人么？ 蒋子皓自己也反应过来了，连忙解释道：“哥哥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没见过这么多煤堆在一起，想见识一下。” 韩毅倒是不在意这些，可陈德胜挺不高兴的，直接道：“你要是担心我们的煤炭质量不行，现在我们给你退钱，绝对不耽误你去买好煤。” “没有没有，老弟你怎么这样想，我没有那个意思啊！”蒋子皓尴尬的说道。 现在是卖方市场，肉少狼多，蒋子皓现在敢说自己不要这些煤了，中午就有人能上门把煤炭拉走，陈德胜根本不在意他这一个买家。 蒋子皓赶紧道：“不看了，不看了，我现在就拉煤走人！” 韩毅笑道：“行了，想看就看一眼！走，我带你们去看看。” “这……老弟，算了！我这也挺赶时间的。”蒋子皓暗暗叫苦，感觉自己是进退两难，自己这嘴……怎么就这么贱呢？ 韩毅哈哈一笑道：“老哥，去看一眼！话说都说了，你不看，那是煤炭没看着，人也得罪了，咱有啥事都放在明面上，讲开了不就好了。” “这……唉！”蒋子皓叫苦的叹了口气，只能跟着韩毅他们去看煤。 等到煤仓放下一些煤来，蒋子皓三人眼睛立即就亮了，齐雪惊讶道：“韩老弟，你们这是把煤都选好了？这质量可真不错？” 韩毅笑眯眯的摇头道：“没选过，这就是原煤，出来就这样的，不过齐姐你有句话说的没错，我们这煤质量是好。” 三人一听韩毅这话，都惊了，没选过的煤这么漂亮？这雷公山什么风水宝地啊！？ 乔振华对煤炭不是太懂，此时茫然的问道：“那咱们还要拉去西川煤矿去选一下么！？” 齐雪好笑道：“老哥，这煤的质量这么好，还有什么可选的，拉回去直接就用了。” “呀！那这样一来的话，岂不是又省了一笔运输的费用？”乔振华立即就笑出了声，这省下来的钱，那就是利润，他们是个体户，私营经济，可不是说省给单位的。 越是这样，蒋子皓越是后悔，自己这张臭嘴，话说怎么就不过过脑子？这要是得罪了韩毅，以后再想拉煤就难了。 韩毅笑道：“行了，三位让车子过来拉煤！我呢，照样给你们写一张选煤厂的票子，至于去不去，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 选煤厂要干的事情，就是把煤炭里杂质给挑出来，比如矸石，质量差的，分门别类，这样才好做后续的出售，但是雷公山的煤炭质量顶好，一窝煤打出来，那是黑森森的纯煤，根本看不到什么矸石一类的杂物，完全可以不用再过选煤厂这一关了。 三人赶紧安排卡车来拉煤，放煤的这段时间，三人跟韩毅在食堂坐下，韩毅让林悦给炒了两个小菜，又弄了两瓶本地的大曲，几人坐下边吃边聊。 “三位，感谢你们支持我们雷公山小煤窑，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以后咱们携手共进，互相照应！”韩毅举杯笑道。 三人赶紧把杯子也举起来，说是互相照应，实际上雷公山的煤炭质量这么好，互相照应什么？以后想从雷公山拉煤的人，恨不得给韩毅擦勾腚子。 齐雪和乔振华还好，感觉只要以后好好的，继续从雷公山拉煤没什么问题，但蒋子皓是越想越后悔，嘴贱，这嘴是真贱。 韩毅表面上无所谓，实际上心里肯定对蒋子皓观感下降了不少，以后要是有什么问题，不用说……蒋子皓绝对是第一个被踢出去的人选。 等到煤炭装车完毕，三人也不敢久留，赶紧让卡车把煤炭送回去，然后还得回来继续拉，今天这一整天，也别指望干别的事情了，就自己地盘和雷公山来回跑了。 三人的卡车下山的时候，就发现有人在山下蹲着，韩毅不在这，不然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差点被当成贼的孔晨。 “唉，大哥，大哥，你停下车！”孔晨在路口拦住车，然后问道：“是不是雷公山小煤窑出煤了？” 被拦住的不是别人，正好是蒋子皓，蒋子皓脸色有些不好看，咬牙道：“出不出煤，关你什么事？” 孔晨理所当然的道：“你这话说的，我来买煤，不关我事，关谁的事？” 第170章 退钱 “三哥。”孔晨自己上了雷公山，来到小煤窑后正好看见韩毅正在跟黑皮他们聊天，见状立即走上来打招呼。 韩毅看到孔晨，笑道：“呦，你看这走正门不是挺好的么？” 孔晨嘿嘿笑道：“三哥，我看刚才那几辆车拉着煤出去的，是不是你们出煤了啊？” 韩毅点头道：“今天第一次出煤，这刚收拾好，我这准备回去了。” 孔晨立即道：“那能给我们供煤么？” 韩毅点头道：“问题不大，我们现在每天的产能在一百吨左右，扩大点客户也是应该的，你要是有朋友什么的要用煤，都可以来我这。” 孔晨一听这话，高兴的一拍大腿，立即对韩毅道：“那三哥您等着，我现在就去给你拉客户来。” 看着孔晨高兴的屁颠屁颠的，老四笑道：“三哥，咱这都不用自己去拉生意，生意就上门来了。” 韩毅乐道：“放心！这年头的煤炭生意，咱们是面向私营的头一份，只有做不完的份，以后单子上门，接哪份，不接哪份，能给你愁死！” 几人说说笑笑，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韩毅也跟众人打了个招呼后回家休息了。 孔晨这边坐车回去，立即找到当时几个跟自己一起向杨虎买预售煤的人，然后把雷公山上的事情一说，几人立即就傻眼了。 “雷公山上出煤了？还卖给个体户？” 孔晨点头道：“你们是没看见，那煤炭黑亮黑亮的，一看就不得差，我已经打听好了，价格方面人家是阶梯价，十吨以下的，一千块钱一吨，十吨以上，一百吨以下的八百块钱一吨，一百吨以上的，六百块钱一吨。” 立即有人道：“乖乖，这也太黑了，一千块钱一吨的煤，比官方的煤贵了足足五倍，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孔晨不屑的道：“你傻啊！人家说了是阶梯式的价格，咱们这么多人，还能凑不出一张一百吨的单子出来？到时候还不是六百块钱一吨，跟杨虎的价格一样，而且人家可是现煤！” 几人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一个个立即眼前一亮，有人怒道：“我曹他妈，既然能六百块钱买到现煤，咱们还买杨虎的预售煤做什么！？” “就是，那个狗东西，一天到晚在咱们面前耀武扬威的，我早特么看他不顺眼了！” 众人一个个义愤填膺，孔晨一拍桌子道：“就是！走，咱们去淮南找杨虎，特么的，让他退钱，敢不退的话，尿泡子给他踩烂了！” 而淮南，潘集地区，杨虎刚从饭店里出来，把几个潘东矿的领导送到门口，然后陪着笑脸道：“领导，那个电缆我就要一千米，您受累，看什么时候有时间，给我批了！” 领导似笑非笑的看着杨虎，然后点头道：“杨虎你放心，咱们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不过现在矿上真没有那么多电缆，但是……我已经跟矿务局申请了，等到电缆送过来，我一定立即就给你批！” 杨虎立即眉开眼笑的点头道：“那领导您受累了！” 把一众领导送走之后，杨虎狠狠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身边赵德营小声道：“虎哥，我怎么感觉……他们在敷衍我们啊？” 杨虎没好气的道：“你当我看不出来？吗的，这些狗东西是不是玩意，我在他们身上花了好几千了，天天请吃请喝，一提到正事，他们就跟我这打太极。” 赵德营犹豫了一下，然后道：“虎哥，我听说淮东那边，韩毅的小煤窑已经开始出煤了。” “你听谁说的？”杨虎不屑的道：“这话你也相信？咱们的小煤窑比他干的早，现在井口都没打出来，你跟我说他的小煤窑出煤了？荒谬！” 赵德营是有苦难言，人家做事顺风顺水，就好像老天爷都帮忙一样，你这边……批个开关，外壳和壤分开给你批，别说打井口了，光是设备到位还不知道要多久呢！ 两人溜达着回了矿上，结果黑灯瞎火的地方，居然有几道手电筒的光线照过来，正好打在杨虎的脸上。 杨虎骂骂咧咧的道：“干你娘了，往那照呢！？” 结果杨虎不骂还好，一张嘴，其他几个手电筒同时照了过来，全都怼在杨虎的脸上，把杨虎照的有点懵逼。 “操，狗日的玩意，听不懂人话是！？”杨虎伸手挡住手电筒的光线，心里那叫一个火大。 “杨虎，草拟吗的，你骂谁呢！？”孔晨张嘴骂了回去。 杨虎一愣，歪头看见是孔晨几人，立即来了脾气，怒声道：“骂你呢！给你脸了是！？你爹教你打手电筒往人家脸上照的！？” 孔晨几人围了上来，杨虎一点不带害怕的，直接道：“你们几个是没长脑子，还是脑子长霉了？这个点在我这堵着干什么！？等吃宵夜啊！？” 孔晨几人被杨虎给气笑了，第一次见卖东西的这么嚣张，孔晨直接道：“把你拿张破嘴给我擦干净了再说话，你一张嘴我就闻到一股屎味，怎么？吃的太饱，下面不够你排的，从上面走了是？” 杨虎一怔，没想到被自己拿捏的孔晨几人，居然敢这样跟自己说话，杨虎这个人小聪明还是有的，一听孔晨这说话的语气，就察觉到了什么，顿时间，也开始好好说话了。 “老孔，你这话说的有点过了，咱们可都在一起吃过饭的，你至于说这么难听的话么？”杨虎哈哈一笑，揽住孔晨的肩膀道：“咋了？心情不好？” 孔晨也是服了杨虎这个人，真心是能屈能伸，伸手把杨虎的手臂从肩膀上拨拉下去，然后直接开门见山的道：“今天没别的事，你把我们之前给你预付款的钱退了！退了咱们两清，不然……咱们今天就要好好说道说道了。” 杨虎心里咯噔一下，眼珠子一转，立即开口道：“退？肯定给你退！但你看今天这个点，这都几点了？我财务还能加班到这个时候啊！？这样……你们几个明天十点以后来，到时候我给你们退钱！” 第171章 让他们砸 杨虎这个人能说会道，而且这个点拿财务说事，也确实能说的过去，孔晨几个人想发飙，也找不到发飙的理由。 “行，你说的，明天十点我们过来，到时候要是不给退钱，你说怎么办！？”孔晨问道。 杨虎拍着胸口保证道：“我杨虎做事，说一不二，说给你们退就一定给你们退，我要是不给你们退，到时候你们把我这给砸了，我绝无怨言！” 杨虎把话说的这么敞亮，众人也不好再逼迫下去，孔晨撂下一句让杨虎明天早上准备好钱，不然别怪弟兄们不客气，然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等孔晨离开后，赵德营对杨虎道：“虎哥！真给他们退钱啊！？这要是退一个，到时候就怕都来退，咱们的钱……都花了大半了，怎么退给他们？” 杨虎双眼微微一眯道：“给他退个屁！我凭什么给他退钱！？” “那……那要是不给退的话！他们真砸了我们这怎么办？”赵德营担心的问道。 杨虎差点没笑出声来道：“砸！？那就让他们砸好了，我这里除了几张桌子板凳，还能有什么东西？” 赵德营无言以对，只能说杨虎真特么的心态好，这种情况下了，还能往好的地方想。 赵德营组织了下语言，然后道：“虎哥，这样不是事啊！他们几个大半夜的跑过来退钱，我怀疑……韩毅那边有可能真的出煤了！” 杨虎默然不语，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他当然也知道赵德营的担心是有道理的，韩毅那边大概率是出煤了，不然孔晨他们哪里来的底气，大半夜的来堵自己？ 片刻后，杨虎道：“这样！他们明白要是来了，你先稳住他们，他们真想砸，就让他们砸，我回一趟淮东，把事情搞清楚。” 赵德营一听这话，立即就急了，连忙道：“虎哥，他们砸东西不怕，他们到时候……要是砸我怎么办？” 杨虎瞪了赵德营一眼道：“那你就护着头脸，他们能把你打死还是怎么的？到时候我给你算工伤，绝对不让你吃亏！” “可是……！”赵德营还想说什么。 杨虎却大手一挥道：“行了，别唧唧歪歪的，做大事不拘小节，你这个人……就是没有一点魄力！” 赵德营心中骂骂咧咧，你特么的有魄力，明天你跑了，让我留下挨揍，你是个人么！？ 杨虎此时也不再废话，低头走进矿区休息，第二天一大早，赵德营还想跟杨虎再掰扯掰扯，结果房门一推，发现居然从外面锁上了，这货不知道几点就跑了。 赵德营想了一下，最后去特么的！你跑了，我也不能在这挨打啊！连忙去找了其他人，几个人商量了一下，把门一锁，所有人都跑了。 早上孔晨等人担心来迟了，到时候杨虎又搞出什么幺蛾子，说好十点以后，结果九点多就来了，可到了矿区门口，看见大门锁的实实在在，矿区里别说人了，连条狗都没有。 “我操！这个杨虎……特么的连矿区都不要，直接跑路？”孔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跑的也太果断了？ 而此时，杨虎已经回到了淮东，他回到淮东后顾不上休息，直接朝着雷公山去了，等到达雷公山的时候，正好遇上蒋子皓几人装了煤往回拉。 一开始杨虎还不敢相信，结果在看到车上黑亮黑亮的煤炭后，这才明白都是真的，一时间脑子里嗡的一下。 自己为什么敢在那些个体户面前嚣张跋扈？就是因为自己干的是独一份的生意，随后后来听说韩毅也开始弄小煤窑，但韩毅弄的晚，而且是在淮东。 谁不知道淮东就一家西川煤矿，想搞小煤窑那是千难万难，哪像淮南煤炭资源丰富，矿也多，这种情况下，自己的进度绝对比韩毅要快的多。 可是让杨虎没有想到的是，他那边什么都没有呢，韩毅这边居然已经开始出煤了，这简直就跟做梦一样。 一时间，杨虎只感觉身上发软，韩毅这边的煤炭一旦往外放，淮南，淮北，淮东，阜阳，宿州，蚌埠，芜湖，甚至连同合肥……周边这些城市的个体户，到时候都会蜂拥而来，而自己呢！？ 预售了这么多煤出去，结果是一斤都挖不出来，到时候那些愤怒的个体户，还不把自己生撕了？ 想到这里，杨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连忙朝着雷公山小煤窑的工作区域跑去，到地方的时候，正赶上韩毅带着陈德胜等人开早会。 “各位，现在出煤是出煤了，但咱们的产量还是收着来的，等过几天大家适应一下，这个产量肯定要往上面提，到时候对大家就是个考验了，大家得做好心理准备才行。”韩毅沉声说道。 陈德胜等人都微微点头，现在下面的工作还好，因为收着产能，大家的工作强度都不算高，可等到全力出煤的时候，到时候工作强度激增，各个方面就都要面临挑战了。 杨虎在门口眼珠子乱转，脑海里想着各种解决自己现在困境的办法，等到韩毅开完会出来的时候，黑皮等人猛不丁看到门口趴个人，差点被吓死。 “卧槽！你谁啊！？怎么跟个鬼一样在这趴着！？”黑皮骂道，然后一看居然是杨虎，当初大家一起干彩券，这也没几个月，自然不会认不得。 杨虎尴尬的笑了笑，然后看向韩毅道：“老弟，我……我看你这开会呢，就没好意思打扰你。” 韩毅皱起眉头，杨虎绝对是那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他跑过来，绝对是要有什么幺蛾子要作。 “虎哥啊！你这是……有事？”韩毅问道。 杨虎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眼周围的人，笑呵呵的道：“有点小事，要不咱们俩单独聊聊？” 韩毅点头对陈德胜等人道：“行，你们先去工作！” 等众人离开后，韩毅对杨虎道：“进来说！” 杨虎赶紧屁颠屁颠的进门，脸上赔着笑脸道：“老弟，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你说。”韩毅好奇杨虎能放出什么好屁来。 “就是你这产出的煤，能不能都卖给我！？”杨虎问道。 第172章 兄弟？ “全部都卖给你？”韩毅脸上带着一股古怪之色，看着理所当然的杨虎。 杨虎笑呵呵的点头道：“是啊！你放心，我给你高价，现在市场上官方煤价是180一吨的样子，我从你这拿煤，一吨给你500块钱，你看怎么样？” 韩毅不知道杨虎怎么有脸说这话的，而杨虎则继续道：“你放心，有我在，你就不用考虑客户的事情了，我给你兜底，你光负责生产就行了。” 韩毅好笑道：“虎哥，谢谢你了，不过没那个必要，我现在生产出的煤不缺买家。” 杨虎立即道：“但是你还得张罗啊！你交给我，我都给你安排好，你坐着数钱就行了，多惬意啊！” 韩毅还是摇头，然后挑明了道：“我现在卖出去，六百块钱一吨。” 杨虎愣了下，然后道：“你……你好歹让我挣点？” 韩毅是服了杨虎这脸皮了，五百块钱一吨他拿去，转手挣一百，连设备都不需要，直接让人来韩毅这拉煤就行了。 韩毅不得不说，杨虎在某些方面是个人才，真是什么点子都有。 见韩毅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杨虎一拍桌子道：“你是真没劲，行，我按照六百块钱一吨收，但是你得全部卖给我，不能再给别人了。” 杨虎的想法很简单，韩毅出的煤，他全部都收了，除了一开始预售出去的以外，剩下的提价卖，按照七百块钱一吨。 只要煤炭被自己垄断，别说七百，就算是八百块钱一吨，那些个体户也得捏着鼻子认了。 可是韩毅依旧摇头道：“虎哥，不用你费心了，我这边弄得都挺好的，各方面都有人负责。” 杨虎见韩毅不想松口，又道：“老弟，你这不能钱都自己挣了？不太够意思。” 韩毅笑着摇头，指了指门口道：“外面那么多兄弟跟着我吃饭呢，哪能都自己挣了？” 杨虎立即道：“那你带着我挣一点怎么了？你太独了！？” 韩毅差点被杨虎说笑了，对杨虎道：“虎哥，你这话说的有点不合适？有钱不带你挣就是独？说到底我也不欠你的啊！” 杨虎欲言又止，只能咬牙道：“别说那么多没用的，你要是答应我的要求，以后咱们还是朋友，你要是不答应，以后朋友都没得当了。” 韩毅叹了口气道：“虎哥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还能说什么？” 杨虎这才露出笑脸道：“我就说你小子不会这么绝情的。” 可没想到韩毅直接道：“既然如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杨虎傻眼了，没想到韩毅这么决绝，见韩毅扭头要走，赶紧拦住韩毅。 “虎哥，你这样就没意思了？”韩毅笑眯眯的说道。 杨虎犹豫了一下，然后噗通一声跪在了韩毅的面前。 “这唱哪出啊？”韩毅依旧一脸不为所动，连扶杨虎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杨虎脸憋的通红，对韩毅道：“老弟，你救我一次好不好？咱们好歹有点情谊在？” 韩毅冷着脸道：“虎哥，你这话说的没头没脑，我怎么救你？” 杨虎哭丧着脸道：“我在淮南那边，也在搞小煤窑，这个你应该知道。” “你之前说过。”韩毅点头。 杨虎带着哭腔道：“我搞砸了，你不知道，淮南矿务局那些畜牲，他们真几把不是东西，坑人啊！把我坑惨了！” 韩毅眉头一挑，杨虎继续道：“他们一个个，就知道从我这骗吃骗喝，一说到设备，材料，就都特么装死。” “这也有几个月了？可我到现在连井都没立起来。” 韩毅淡然道：“干不了就不干，有些钱本来就没有看起来那么好挣。” 杨虎苦涩道：“说是这样说，可现在来不及了，我在淮南那边花的钱太多了，回头那不是让我倾家荡产么？” “后来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就……就搞了一招预售！” 杨虎看了一眼韩毅，见韩毅没有表情变化，只能继续道：“我答应一些个体户，出煤了先给他们，就先把煤卖出去了。” “这个数字不小，可是钱快花完了，煤却没有，本来还好，他们也不敢跟我龇牙，可千不该万不该，你这里不该出煤啊！” 韩毅好笑道：“那照你的意思，为了你方便，我这还得等你赚够了再出煤？” 杨虎心想你这里永远都不出煤才好呢，但嘴上则道：“你当然该出，只是我这不是坐蜡了么？” “所以你救哥哥一把！只要你把煤都包给我，由我卖出去，这样我的风险就没了，你也没有损失，是不是？” 韩毅嗤笑一声道：“虎哥，你想的不错，但你从头到尾也没考虑过我啊！” “我要是把煤都给你，那等同于把徽省小煤窑的定价权给你了，以后我就真成了给你打工的！” 杨虎连忙道：“可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死定了，那些个体户还不剥了我的皮？咱们兄弟一场，你不能看着我等死！？” 韩毅抬头看向杨虎，淡然道：“之前你卖彩券，在淮南被人给堵了，当时你让人送信来，想我帮你解围，这事你还记得？” 杨虎低头道：“那次你也没帮我啊！” 韩毅好笑道：“虎哥，你真的需要我帮你么？你当我傻？你手里的钱会不够？当时你叫我去是干什么？当冤大头，给你擦屁股！” “杨虎，你总说咱们兄弟一场，可是对你来说，哪有什么兄弟？只有有用的和没用的，你这样的兄弟……我高攀不起！” 杨虎立即喊道：“那你就看着我送死？” 韩毅扭头看向杨虎道：“当初我没劝过你么？彩券我劝过你，小煤窑我也劝过你，你哪次听了？” “出了事，你跑来喊救命？不救你，你还要给我玩道德绑架？抱歉，不吃这套！” 韩毅从来不觉得和杨虎是兄弟，一个一起合作了一个来月的人，一口一个兄弟叫你，你还还信了，那你活该被人玩死。 第173章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杨虎从雷公山上下来时，心乱如麻，韩毅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可奈何这根稻草根本不让他靠近。 “韩毅，韩毅！你可真够狠的啊！”杨虎口中喃喃。 想来想去，这一切都怪韩毅，如果不是韩毅出煤，自己那边根本不会有问题，哪怕再拖个一年半载都不是事。 好，你出煤了，算你有本事，可你凭什么不能把煤都包给我，只要自己能掌控这些煤都价格，靠倒手，也能把这些钱的窟窿给堵上。 结果呢？韩毅冷酷无情，直接把自己给撅了，完全不给自己半点活路。 想到这里，杨虎眼中露出一丝凶色，既然如此，那自己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自己都小煤窑出不了煤，那只要让韩毅的小煤窑也出不了……不就行了？ 送走杨虎，韩毅在办公室里皱起眉头来，杨虎想从自己这里拿走煤炭，完全由他承包？ 任何一个有脑子的人，都不可能答应。 万一杨虎给自己玩一手背刺，不需要别的，压住手里的煤炭，或者恶意提高价格，要不了几下，就能把自己都小煤窑给祸祸了，更别说他自己还是开小煤窑的。 把自家煤炭送到竞争对手的手里去，这已经不是缺心眼了，这是没长心。 但是杨虎这个人，按照韩毅之前对他的总结，可不是个心胸广阔的人，自己这次拒绝了他，还是在这么要命的关节上，要说他能硬着头皮认了，韩毅是不相信的。 “陈老大！”韩毅找到陈德胜。 陈德胜正在门口，看西川煤矿的工程队，帮助雷公山小煤窑搭建房屋，仓库。 听到韩毅叫自己，陈德胜连忙小跑过来。问道：“三哥，啥时叫我？” 韩毅把自己都想法跟陈德胜一说，陈德胜也皱起眉头道：“确实不能大意，成，我晚上找点人看着，不会出乱子的。” 韩毅微微点头，但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放心，又把老四叫来，让他回家一趟。 另一边，杨虎回到淮南，等到自己到小煤窑时，发现矿大门已经被砸了，里面几间小屋，包括桌椅板凳都被砸的缺胳膊少腿的。 “艹！多大仇啊？！”杨虎看到桌椅板凳，就想到了自己，今天自己要是在矿上，十有八九也得跟这些家具一样。 就在此时，门口当啷一声。 杨虎吓了一跳，立即往桌子底下钻去。 “虎哥，是我，是我！”赵德营从门口进来，看见杨虎撅着屁股钻桌子，连忙说道。 杨虎一脸尴尬，张嘴道：“我……我钱掉了。” 赵德营沉默了几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转移话题道：“虎哥，你今天走了之后，孔晨他们就来了……要不咱们把钱退了？不然恐怕……。” “退？怎么退？！”杨虎眼珠子一瞪道：“你知道现在缺口有多大么？快花出去一百万了，一个人的好退，可后面还有几十口子呢！退了姓张的，姓王的退不退？咱们哪有这么多钱？！” 赵德营一听，人都傻了，扭头就想走，杨虎冷笑一声道：“走？你往哪走？我光棍一条，能走，你家里还老婆孩子呢，回头那些人找不到我，你猜猜你们几个谁能跑的掉？” 赵德营一听杨虎这话，脸上立即露出惶恐之色，对杨虎道：“虎哥，我就去跟着你打工的，这件事情，你不能牵连我啊！” 杨虎嗤笑道：“打工的？怎么，我出去吃喝的时候，你们几个没吃？出去睡女人的时候，你们没睡？现在遇到事情了，你跟我说你们是打工的？我呸！” 赵德营哭丧着脸道：“虎哥，咱们兄弟一场，您别害我啊！” 杨虎伸手揽住赵德营的肩膀，笑眯眯的道：“就是因为兄弟一场，才要同舟共济呢！不过你也别担心，咱们不是没有办法！” “啊！还有办法呢？”赵德营有些意外，在他看来，杨虎现在是真走到死路上了，除了跑路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 杨虎拍了拍赵德营，然后缓声道：“你把那几个玩意都给我叫上，跟他们说清楚，今天晚上我在雷公山下面等他们，他们要是不来……就等着被那些个体户上门讨债！” “要是来了，只要这件事情成了，以后照样还是吃香的喝辣的！明白了么？” 赵德营不想明白，但此时也只能点头，杨虎笑道：“怕什么？咱们是兄弟，我还能害你不成？” 赵德营失魂落魄的跑出去找人去了，正如杨虎所说，他有家有室，属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现在想退出也来不及了，一想到那些个体户狰狞的表情，赵德营就想哭。 等赵德营离开后，杨虎双眼微微一眯，心里暗骂“这些王八蛋，跟我一起吃喝玩乐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忠诚，遇到事情了想跑？跑的了么！” 等到入夜，十月底后，天色晚的就早些了，晚上十点多，雷公山上依旧有一块灯光璀璨，正是韩毅的小煤窑。 而在山脚下，杨虎身边，五个人围在一起。 “算你们识相，你们晚上要是不来，我就卷钱跑路，手里有钱，我是无所谓，你们这些走不掉的就等死！”杨虎嗤笑一声说道。 几人垂头丧气，之前跟着杨虎吃喝玩乐的时候，大家都开心，可谁知道好日子这么短。这才几个月的时间，报应就来了。 杨虎见几人的表情，没好气的道：“行了，别一个个跟死了爹似的，咱们还没到那个时候呢！” 赵德营小声道：“虎哥，你叫咱们来这……干什么啊！？是不是一起上门求韩毅？” 杨虎没好气的道：“求他？我有必要求他么？我要让他回头来求我！” 几人面面相觑，实话实说，都这个时候了，杨虎嘴还能这么硬，大家伙心里还是佩服的。 杨虎也不管众人心里想什么呢，直接把一个大袋子扔给赵德营道：“拿着，咱们从另外一边上山。” 赵德营接过袋子，发现还挺沉，好奇的拉开看了一眼道：“啥玩意啊？” 结果这一眼直接让赵德营叫出声来。 “雷管！” 第174章 勾火 “雷管？！”赵德营几人都傻眼了，没想到杨虎从包里掏出来的居然能是雷管。 杨虎没好气的道：“喊什么喊？怕别人听不见是！？” 赵德营赶紧道：“虎哥，你……你别这样搞啊！这雷管不是开玩笑的，要是伤到人，我们可就全完蛋了。” 杨虎嗤笑一声道：“你觉得你们现在就不完蛋么？而且这雷管不是用来炸人的，回头你们从侧面上山，把雷公山小煤窑的巷道炸塌一截就行了，伤不到人的。” 赵德营几人连忙后退，没有一个人敢接雷管的，赵德营开口道：“虎哥，不行，这个真不行！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没伤到人的时候，自然是什么都好，可是……可是万一伤到，把我们拉去枪毙也不够的啊！” 杨虎眼中闪过一丝凶色，咬牙道：“那你们跟我说怎么办？现在眼睁睁看着雷公山小煤窑继续出煤？他们多出一天，对我们来说，就危险更大一分。” “等那些私营个体户老板憋不住的时候，你我谁有个好？” 赵德营几人面面相觑，一个个脸上有话想说的样子，杨虎也不废话，直接冷笑道：“我知道你们什么想法！” “小煤窑是我办的，你们只是工人而已，就算是回头出事了，人家也只是找我，不找你们。” “可是……你们自己想想清楚，我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剩下的钱够我逍遥快活的了，而你们呢？你们往哪跑，你们有钱么！？” “到时候我人没了，那些个体户老板会找谁？你们真当他们是好人啊！？这年头能把私营生意干起来的，哪个不是黑白通吃？到时候就怕你们哭都没有哭的机会！” 赵德营几人只是普通人，这两个月跟着杨虎吃香的喝辣的，看起来也挺能诈唬的，可实际上都是普通小老百姓。 被杨虎这么一吓，几人立即就慌了，他们一个个神色恐惧的看着杨虎。 杨虎这才压低声音道：“你们不用担心，雷公山小煤窑的情况，我也是知道的。” “这里基本上都是地表煤，那巷道够、总共也没有十米深，真就是炸塌了，挖起来也简单，肯定不会出人命的，就是耽误下他们的进程！” 赵德营咽了口唾沫，然后带着哭腔道：“虎哥，我刚才看到他们山上的保卫科在巡逻，我们就算是想帮你，也上不去啊！” 杨虎立即道：“这个你们放心，等会我会先上去，到时候我跟他们闹点矛盾，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这个时候你们在上去，只要把雷管点了，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你们管了。” 杨虎见几人还是畏畏缩缩的样子，立即道：“他么的，跟我吃香的喝辣的时候，一个个虎哥虎哥叫着，都说要为我抛头颅洒热血，现在真要你们上了，一个个就这个德行？” 赵德营几人不说话，杨虎便道：“你们给我个准信，干是不干，我丑话说在前面，今天这事办不成，我就真是死路一条了，到时候我要是活不成……你们也别想好过。” “如果今天你们帮我把事情办了，别的废话我不说，一人两万块钱，下了山就给你们分，到时候你们是愿意留下，还是滚蛋，我都不管，自己想想清楚！” 杨虎这边威逼利诱，几人面面相觑看了看，最终赵德营率先道：“成！既然虎哥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那我们拼了！” “那就拼一把！” “虎哥，我做完就不干了，以后我想干点安稳的工作。” 杨虎笑眯眯的道：“这就对了，我说了，到时候给你们分了钱，你们爱干什么，干什么去，我肯定不多管！” 众人都重重的点头，杨虎把东西塞给几人，然后道：“我先上去，五分钟后，你们从侧面上，记住了……速战速决！” 吩咐好后，杨虎自己朝小煤窑走去，路上遇到保卫科的人，保卫科也不拦他，这两天小煤窑出煤，有的是人上山打探消息，只要不是手里拿着武器，或者可疑物品的人，上山都没人拦。 杨虎一路畅通无阻的上了山，直接去办公室堵韩毅，可今天韩毅不值班，压根就没来。 杨虎反倒把陈德胜给堵在办公室了，陈德胜看见杨虎后，忍不住皱起眉头道：“你怎么又来了？” 杨虎咬牙道：“我是来找韩毅的，他人呢？” “三哥今天歇班，在家休息呢！你有事去林圩子找他。”陈德胜对杨虎没什么好脸色，直接懂啊“没事快滚！” 杨虎没想到韩毅没在小煤窑看着，想了下后，直接大声骂道：“草你码，你算个什么东西！？这样跟我说话？你们矿长那是我兄弟，他都得跟我客客气气的。” 陈德胜那叫一个火大，一拍桌子道：“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你特么骂谁呢！？” 杨虎得意道：“骂你呢！给人当狗，是真以为韩毅把你当朋友了？韩毅那小子，有奶就是娘，你给他当小弟，有你死的时候。” 陈德胜怒到“草泥马，你真是不要命了，敢来挑拨我们兄弟的感情了。” 说罢，陈德胜从办公桌后面跑过来，一把薅住杨虎的衣领骂道“信不信我弄死你？” 杨虎故意大声道：“我还真不信了，你陈德胜不是流氓头子么？有种你弄死我，你弄死我啊！” 这要是放在平时，陈德胜早就大嘴巴抽杨虎了，可一想到韩毅吩咐的，小煤窑才刚刚开始运转，千万不能出篓子。 陈德胜强压住自己的怒火，骂到“滚你娘的，给我滚蛋！不然我真打死你！” 杨虎眼看着陈德胜压住火气，扭头要走，干脆一把拽住陈德胜，然后一拳打在陈德胜的鼻子上。 “跟谁你娘你娘呢！？打死你个流氓头子！” “哎呦！”陈德胜挨了一拳，哪里还能忍得住怒火，立即扑上去回击，两人扭打在一起，引起了小煤窑地面所有人的注意。 而就在此时，赵德营几人看到巡逻的人从路线上离开，立即眼前一亮，带着雷管上了山。 第175章 它要吃我屁股 杨虎在山上大闹天宫，弄的所有人都惊呆了，注意力也都被吸引过去了。 而另一边，赵德营几人顺着侧面往上爬，很快就爬到了小煤窑的范围。 “赵哥，这……怎么弄啊！？”一人向赵德营询问道。 赵德营看了眼包里的雷管，咬牙道：“怎么弄！直接弄！找一找周围，看看巷道侧面哪里最薄，咱们没有那么多机会，得一次成功才行！” “咱们不会被发现！？要是被发现了……那可不得了！”有人说道。 赵德营没好气的道：“不想被发现就赶紧的，虎哥这个人……虽然有时候不厚道，但是他说到的事情，一定做到，说到时候一人给两万块钱，就绝对给两万块钱！” “想一想，只要拿了这笔钱，以后躺在床上也够吃了，还想那么乱七八糟的干啥！？就是干！” 有赵德营这番话，其他人觉得也是，就炸个雷管的事情，然后就有两万块钱，要知道这年头的两万块钱可了不得，真要是拿钱请人杀人的话，这两万块钱，买两条人命肯定不是问题。 几人顺着巷道外面寻觅起来，按照赵德营的想法，找到巷道地表位置的薄弱点，一发就能把巷道炸塌了，到时候炸完就走，谁也抓不到几人。 可几人找来找去，也不能确定巷道哪里最薄，有人着急道：“赵哥，这咋找啊！？从地面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赵德营一咬牙道：“不行就′三段放，头，中，尾，各放一个，我就不信都炸不到？反正虎哥给的雷管不少。” 几人也只有点头答应下来，就在此时，一人着急道：“赵哥，要不你们先去找，我……我想拉屎！” 赵德营怒骂道：“人家说懒驴上磨屎尿多，你真特么是神了，要拉给我拉在裤子里面，想跑？拉屎可以，回头分钱，没你的份！” “啊！”这人脸上露出苦色，只能应憋着跟上队伍。 等来到第一个点的时候，赵德营几人拿出雷管准备埋好，然后几人就发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盲点。 “这雷管怎么点啊！？”想拉屎的那个疑惑的问道。 这问题把赵德营给问住了，因为手里的雷管就像是一根火腿肠，上面光秃秃的，根本没有引线。 “是啊！这玩意连引线都没有，怎么炸？”赵德营自己也懵了。 几人面面相觑，看着雷管不知道该怎么动手，之前杨虎也没说过啊！ 实际上……杨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小煤窑从建矿到现在，根本没用过雷管，想学都没地方学去。 一人道：“我觉得直接拿火烤就行了，着火了它肯定炸！” 赵德营骂道：“脑子坏掉了，这玩意都看不到引线，万一一点就着，那还了得？我们几个都得陪葬了！” “可不点……不点也不行啊！？” “我憋不住了，你们研究！我要拉屎！”肚子不舒服的这个是实在憋不住了，但又不舍得回头要分的钱，干脆把裤子一脱，就在几人几米开外的地方开大了。 赵德营几人那叫一个火大，可现在拦也拦不住了，只能扭头继续研究这雷管。 而憋不住的这个，此时双眉紧锁，想拉……但拉不出来，这感觉就好像拉肚子和便秘同时来了，一个告诉你，快点开门，我要出来。 另外一个告诉你，陌生人敲你门，不开，不开！ “唉！都是最近太上火了，不然肯定能一泻千里的。”这人憋的脸都要紫了。 忽然间，这人就感觉到屁股一凉，好像是什么东西舔了一下自己的屁股一样。 “什么玩意？树叶子？”这人一脸疑惑，然后扭头向身后看去。 然后就看到一双蓝色的眼睛，这眼睛的主人气势非常，此时正垂涎欲滴的看着自己。 这人相信，对方是想吃自己的肉，而不是对自己拉屎的姿势有什么兴趣。 而这玩意……是条狼！ “狼……狼啊！”这人惊慌失措之下，嗓门子跟又装了个扩音喇叭一样，声音震天响，不仅把正在起冲突的陈德胜和杨虎吓了一跳，连他身边的赵德营几人也吓的一个哆嗦。 几人扭头看去，只见一匹威武雄壮的狼正在踱步，撇条的那个吓的裤子都没提上，连滚带爬的回到自己朋友身边。 “狼！有狼！它想吃我的屁股！” 赵德营也是吓了一跳，谁也没想到这山上会有狼！ 按说狼是一种非常狡猾的生物，面对成群结队的人，它们从来不会冒险，可是雷公山小煤窑上人这么多的情况下，一匹狼是怎么上来的！？ “后面怎么回事！？”陈德胜立即喊道。 老四今天负责带着东西执勤，立即道：“不知道，不过东西刚才在后面撒欢。” 陈德胜惊讶道：“小煤窑都认识东西了，怎么会喊狼呢！赶紧去看看。” 杨虎此时也躲到一边，尽量不想让自己有一点存在感。 陈德胜带着人跑到小煤窑后面一点的时候，发现东西正逼着几个人到了死角。 这几个人是动也不敢动，手里没有武器的情况下，几人不觉得自己能跟一匹狼较量较量！ “东西，回来！”老四喊了一声，本来还怼着几人到死角的东西，立即屁颠屁颠的跑了回来。 赵德营几人傻眼了，这什么狼啊？怎么这么没有尊严，唤一声就过去了？ “你们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陈德胜皱着眉头问道。 “我们……我们是路过的。”赵德营连忙说道。 陈德胜嗤笑一声道：“路过，那你这路走的真是怪，这地方你们也能趟过来？” 就在此时，一名工人看到角落里一捆子东西，凑过去看了一眼，然后冷汗都出来了，对陈德胜喊道：“陈矿，你快点过来看！这是……这是雷管啊！” 陈德胜赶紧过去看了一眼，然后惊讶的道：“这里怎么会有雷管！？我们的雷管都是入库，有专人负责检查的啊！” 发现雷管的工人检查了一下，然后放心道：“陈矿，只有雷管，没有起爆器！这玩意炸不了。” 第176章 敲死算了 韩毅本来在家，准备跟嫂子探讨一下新技术动作的事情，结果让陈德胜一个电话给炸回小煤窑了。 “雷管！？准备炸我们巷道！？”韩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等跑到小煤窑，看到蹲在地上的赵德营几人时，气的咬牙切齿。 “行啊！老赵，当初我带你们卖彩券挣钱，你也没少挣？现在带雷管来炸我巷道！？”韩毅竖起大拇指道：“真有你的。” 陈德胜此时道：“三哥，问题不大，这群傻缺，连雷管都不会用，真以为带根雷管过来，点着就行了！可把我们给笑死了。” 韩毅奇怪的看向赵德营，疑惑问道：“几个意思？恐吓啊！？” 赵德营欲哭无泪，蹲在地上抱着头道：“三哥，我……我们没用过啊！在淮南那边的小煤窑，到现在就没放过雷管，东西放在仓库里都快发霉了，谁知道点雷管还要什么起爆器啊！” “你就庆幸没用过！”韩毅冷笑一声，然后道：“报警没有？” 陈德胜道：“报警做什么？直接给他们敲死，往后山上一埋，谁也不知道。” 赵德营几人一听这话，吓的顿时脸就白了，有一个裆下传来一阵恶臭，韩毅诧异道：“这是吓尿了？” “不是……拉了！”这人哭丧着脸说道。 陈德胜哈哈大笑，其他人也都笑的很是欢快，韩毅一问才知道，就是这小子想拉屎，然后一个屁给东西引来了，不然众人还真不知道这几人在这里琢磨炸巷道的事情。 “三哥，三哥你千万别敲死我们，是杨虎让我们来的，他知道我们来这，我们要是死了，他一报警，你们就麻烦了。”赵德营这脑子还算转，此时连忙喊道，生怕韩毅一个脑热，真让陈德胜他们给几人敲死在这了。 “杨虎！”韩毅双眼一眯。 陈德胜则拍了拍脑袋道：“对啊！杨虎这孙子呢！？刚才他来我们这闹，还给了我一个大嘴巴子！被这边的事情一搞，我还真把他给忘了，赶紧去人，把杨虎给我抓住。” 韩毅摇头道：“别费那个劲了，你当人家傻子，他故意搞出这件事情来，现在这几个被抓了，还指望他在原地等你啊！？” “那现在怎么办？这孙子也太毒了。”陈德胜骂骂咧咧的说道。 韩毅想了一下，然后对赵德营几人道：“杨虎叫你们来的，这事你们当着警察的面能认不？” 赵德营立即道：“认，我们肯定认！三哥，是不是我们认了，你就放过我们了？” 韩毅冷笑道：“想什么呢！？哪怕是杨虎让你们来炸的，你们是傻子还是白痴？不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也还好你们不会用雷管，不然我这么多兄弟，哪怕有一个出事了，都够枪毙你们的。” 赵德营几人哆哆嗦嗦，心里现在是后悔死了，赵德营乞求道：“三哥，我们知道错了，我们被鬼迷了眼，居然相信杨虎这个王八蛋，你给我们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是真后悔啊！” 韩毅摇了摇头道：“你们不是后悔做了这件事情，你们是后悔……做这件事情被抓住了，要是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想的也只是怎么把这件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赵德营一听韩毅没有想放过自己的意思，立即道：“韩毅，那终究是个死，你要是不放我们一马，杨虎的事情，我们是不会认的！” 韩毅笑道：“无所谓啊！反正送去警察那里，你们使用雷管炸巷道这件事情是逃不脱的，到时候大不了你们进去坐牢，我再去找杨虎！” 赵德营好不容易硬气起来，马上就又软了，跪在地上给韩毅磕头道：“三哥，我给你磕头，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我真不能被抓进去啊！” 韩毅本来挺淡定的，没出事，自己不需要多激动，但一听赵德营这话，抬脚就是一脚踹在赵德营的胸口，怒骂道：“草泥马的，你家里有老婆孩子，我这些弟兄家里没有！？你拿着雷管来炸巷道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的兄弟们！？” 陈德胜怒道：“三哥，别跟他们废话，直接敲死，不会有人发现的。” 韩毅也想把赵德营直接弄死算了，但杨虎这个人毒就毒在，他让赵德营他们做事的时候，已经想好了，成了，韩毅这边巷道被炸，很长时间都没有办法恢复生产。 不成，赵德营他们被抓住，到时候一怒之下真把赵德营他们弄死了，他保证反手就去报警，韩毅这里依旧不好过。 “这他奶奶的，让这种孙子活着，太憋屈了。”陈德胜火大，他心里后怕不已，还好这事露了，再加上对方不会用引爆器，不然真是不好收场。 韩毅直接道：“报警，让警察处理，他们几个要真愿意保杨虎，就让他们保，主犯和从犯，判刑上力度可不一样，想给杨虎当孝子贤孙，随便他们。” 赵德营几人此时是欲哭无泪，保杨虎？保个屁！ 很快，几个当地派出所的民警就来了，看到赵德营几人，还有雷管的时候，民警也吓了一跳。 淮东就一个西川煤矿，但是雷管这东西管理严格的很，一般人可搞不到，上次西川煤矿有个沙雕，偷了雷管回去炸鱼，西川煤矿都快疯了，上上下下几千口人排查，市里也闹的沸沸扬扬，警务这一块的都出动去找雷管了，后来那个准备炸鱼的，再睡梦中被抓，到现在还在监狱蹲着呢。 这次更厉害，几名歹徒意图炸毁雷公山小煤窑，这比上次的情况可危险多了，不……这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而另一边，杨虎从淮东直奔淮南，然后拿了自己的存款单子，还有一些现款就走，他没有老婆孩子，说走就能走，至于家里爹娘……警察又不能诛连，大不了等过些年风头过来，再把他们接走。 “韩毅，你特么命是真大啊！”杨虎咬牙切齿，这次没能炸成，还被抓了个现行，自己是不能在这边待了，必须马上就走！ 第177章 矿务局擦屁股 杨虎心里恨啊！ 同样是做彩券，你韩毅赚的盆满钵满后，全身而退？ 凭什么？ 同样是搞小煤窑，我现在连井口也没开，你就已经开始出煤了？ 凭什么？ 越想，杨虎越觉得心里怒火腾腾，可是眼下雷公山小煤窑没炸成，那几个蠢货还让人给抓了现行，自己不跑都不行了。 收拾了东西，杨虎选择直接往广深地区去，先在那边看看情况，如果实在不好的话，就去港岛，听说那里遍地都是机会，凭借自己的能力，一定能闯出一片天地来。 而韩毅这边，惊动了不少人，冯翔东听到消息也过来了，见到韩毅直接问道：“没出什么事？” 韩毅点头道：“没事，几个人根本不会用雷管，被抓到的时候，还在研究雷管怎么点呢！” 冯翔东皱眉道：“你运气是真好，这万一要是有懂行的，你这可就出大事了，雷管真炸了，你那么多人在井下，那一死就不是一两个的事情了。” 韩毅点头，自己也是后怕，想到过杨虎会给自己捣乱，所以特意加强了巡逻，但没想到这畜生居然玩这么大，居然敢直接拿雷管炸自己的小煤窑。 “找到杨虎了么？”冯翔东问道。 韩毅摇头道：“还没有，不过我已经让人去找了，警察那边也在搜，不过……他既然做了这种事情，肯定第一时间逃走，想找到恐怕是难了。” 冯翔东也是点头，嘱咐韩毅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些人丧心病狂，在他们心里，只有自己，别人的命都不算命，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 警察这边也找到韩毅，开门见山的道：“这个事情性质非常恶劣，我们已经安排人手去杨虎住的地方搜索了，也希望你们能配合，尽量提供消息，咱们尽早把案子给破了，大家都安心。” 韩毅对警方的人道：“我们这边，以前一起做过生意，这次他在淮南那边开小煤窑，但结果不是很好，估计是看我这边现在盈利了，所以起了歹心，再多的信息，我这边也没有了，毕竟很长时间没联系了。” 韩毅又把一些基础信息跟警方这边过了一遍，再详细的确实没有了，当初一起做完彩券生意后，大家就分道扬镳了，虽然说见过两面，但也就是聊了几句，杨虎在淮南那边的消息，自己还是听别人说的。 而后一连三天，警方这边都没有杨虎的消息，这也在大家的预料之中，这孙子做了这么大的事情，肯定第一时间跑路，而且这年头买火车票又不需要身份证什么的，一旦跑了，再想抓回来就难了。 八九十年代，很多刑事犯罪，或者重罪的罪犯潜逃，几乎是一入人海，那就真的茫茫了，能找回来的概率很低，几十年后，还经常有新闻，某某杀人犯现身，在外地流落多年。 不过杨虎这孙子最可恨的是，他卷了一大笔钱走，又推了几个人下去给他垫背，按照警方那边的消息，赵德营几个人等着把牢底坐穿！ 因为他们使用雷管，又是想对小煤窑动手，在淮东属于极其恶劣的行为，别的不说，西川煤矿，再加上旁边淮南，淮北两市的煤矿，都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所以他们从重判决。 好在前几年打的比较厉害，这几年国内的整体风气是宽松一些的，不然当场就能给这几个人毙了。 不过现在即使不枪毙，这几个人有生之年走出监狱的可能性也不高了，是货真价实给杨虎当了垫背的。 杨虎的事情过后，雷公山小煤窑也罚了一批人，主要是安保科的十几个人，按照陈德胜的话来说，十几个人加在一起，还没有一条狗有用！ 如果不是东西闻屎而动，这几个人虽然弄不好雷管，但难免会有其他幺蛾子，所以安保科的人全员下井，去生产头劳作一个月，以儆效尤。 然后为了安全起见，陈德胜托人弄了几条狗过来，东西毕竟就一个，也不能把它二十四小时拴在矿上。 杨虎的风波来的吓人，走的也平静，整体没有引起太大的风浪，不过淮南那边倒是搞的一地鸡毛。 那些给了预付款，结果没有拿到煤的个体户怎么能愿意，一群人跑去淮南矿务局闹事，把矿务局大门都给堵了。 这些个体户的说法是，小煤窑是矿务局下属的，是由矿务局给他们颁发的相关资质，现在杨虎跑了，那矿务局就要负责。 按说矿务局是不怕这些个体户的，手里握着十几个煤矿，几十个个体户算什么东西？ 可你要真说硬对硬，个体户是不行，但这些人能在这个年代，发展成手里都有大几万的私营经济者，这人脉也不是开玩笑的。 闹来闹去，反倒是矿务局率先坐不住了，最终捏着鼻子认下了杨虎留下的烂账，交付了这些个体户预购的煤炭。 这让很多人都啧啧称奇，暗道这些个体户了不得，真要是一两个个体，那不算什么，可几十号人凑在一起，也真当的上手眼通天这个词了。 一转眼，雷公山小煤窑出煤一个月整了，这段时间不用韩毅出门吆喝，因为杨虎准备炸雷公山小煤窑的事情传出去，很多人都知道雷公山小煤窑出煤了。 这些人是闻着味道就来了，包括孔晨在内，一张接一张的订单送上来，把雷公山的产量吃的是干干净净。 就这，每天还不停有人上雷公山，希望能跟韩毅再商量商量，我不要一百吨，也不要五十吨，给个三吨五吨就行，哪怕按照阶梯价最高的价格算也行。 僧多粥少，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别说雷公山小煤窑，现在每天产能在快二百吨左右，就是一千吨，也不够这些人要的。 而韩毅趁着这个时候，把陈德胜和肖助理叫了过来，一个月周期结束，大家该算算分红的事情了。 出门在外，为的就是一个钱字，在哪也没有说光干活，不给钱的说法？ 第178章 分红百万！ 知味楼，韩毅先到，跟老陈白话了几句，要了个包间，酒菜提前就点上了，三人在一起，也不是为了吃喝这一顿，饭菜就是个搭子，主要还是为了说事。 很快，陈德胜就到了，一进屋就笑道：“三哥，咱这可好久没来知味楼打牙祭了，今天你请客？” 韩毅哈哈一笑道：“这话说的，怕我给你留着掏钱啊！？” 两人说说笑笑，肖助理也到了，他进门后对两人道：“抱歉抱歉，矿上有些事情，实在是走不开，我来迟了，一会罚酒一杯！” 韩毅跟陈德胜也笑道该罚，三人坐下后，韩毅便开门见山的道：“两位，这一个月下来，咱们也有收成了，我的意思是，今天先分账，再吃饭，你们看怎么样？” 陈德胜两眼都要冒出光来了，肖助理则笑呵呵的道：“老弟，你这才第一个月，挣的钱够之前本不？现在就说分账，是不是太早了？” 陈德胜一听这话，也不好意思提分账的事情了，一样道：“就是三哥！咱们这才刚开始，能保住本就不错了，要不缓缓再分？” 韩毅笑着摆手道：“本的事情不用你们管，一个月下来，咱们肯定是把本钱填上了，所以这账……咱们一个月一分，不耽误，俗话说的好，亲兄弟明算账，咱们要想把这生意一直干好了，没有猜忌，这一点绝对不能拖。” 韩毅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两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再说了……分钱这种事情，谁会真觉得太快了？ 韩毅拿出一个账本，然后道：“咱们雷公山小煤窑，这个月出煤五千三百吨，比预计的要少一点。” 陈德胜和肖助理都点头，因为杨虎的事情，耽误了几天，这几天都在搞小煤窑安全的问题，再加上刚开始出煤，层出不穷的问各种问题，不过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下个月六千吨煤肯定不是问题。 “五千三百吨煤，每吨折价六百块钱！入账一共是三百一十八万！”韩毅缓声说道。 陈德胜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一个月三百多万，这哪里是挖煤，这简直就是在挖金子，肖助理也不是很淡定，虽然说西川煤矿每个月出煤都几万，十几万吨，五千多吨煤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但是那几万，十几万，那都是公家的，他就拿个死工资，现在呢？三百多万，他是真能从里面分到钱的。 陈德胜咽了口唾沫道：“这么多啊！？” 韩毅笑道：“还有嫌钱挣的多的？其实也还好，主要是咱们产量跟不上，不然更多，之前徽省就两家小煤窑，杨虎那家屁都没出就败了，剩下就咱们这一家了，可以说全省要用煤的个体户，都指望着咱们呢，有多少，咱们就能卖多少。” 雷公山小煤窑，一吨煤要价六百，但依旧是供不应求，因为官方煤要价虽然就一百多，可你买不到，人家只供给国营厂子，你个体户别沾边，所以哪怕是溢价，也有的是人往雷公山上冲。 韩毅继续道：“小煤窑前期成本，人工，用电，材料，折去一百二十万，纯利润是一百九十八万！” “人工其实不多，咱们煤矿现在就几百个人，算上工资，吃喝，一个月也就不到十万块钱，主要是材料费，用电，还有前期设备的钱。”韩毅耐心道：“不过下个月会大幅度缩减，毕竟很多设备不需要再购入了。” 韩毅手里拿着笔，一边算一边写道：“咱们三家分着一百九十八万，老陈！” 陈德胜下意识站起身来道：“有！” 韩毅古怪的看了眼陈德胜道：“你搞这么紧张干什么？坐下，坐下说。” 陈德胜感觉自己手心都在冒汗，尴尬的坐下来，就听韩毅道：“你占三成，所以分得……！” “分五十九万四千！”陈德胜毫不犹豫的说道。 韩毅乐了，点头笑道：“算的挺快啊！没错，你分五十九万四千，没有问题！？” “没有没有！”陈德胜赶紧道：“一点都没有，不过……！” “不过什么？”韩毅问道。 陈德胜赶紧道：“不过会不会太多了？要不你把零头给我抹了！我拿五十万就行了。” 韩毅和肖助理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肖助理哈哈笑道：“老陈，你这零头抹的有点厉害啊！？一下抹了小十万！” 陈德胜紧张的直舔嘴唇，对两人道：“我是真没想到……真没想到能挣这么多！老天爷，这跟做梦一样啊！” 八十年代，一个万元户都足够让人敲锣打鼓，普天同庆的了，结果现在一个月，他就分了将近六十万，陈德胜怎么能不感觉像是在做梦？ 现在再想想，这段时间，自己每天泡在小煤窑，连家都没回几趟……简直是太值了，从今天开始，三哥就是把自己埋在小煤窑，自己都认了。 其实韩毅感觉还好，要知道自己干的是哪一行，煤炭，煤老板！ 八十年代，能搞上小煤窑的很少，等到九十年代，小煤窑政策彻底开放，那跳出来的煤老板都没法数，一个个都豪气冲天，煤老板和土豪这个词，简直就是绑定的。 九十年代，多少明星都是煤老板捧起来的？多少影视作品，是煤老板出的钱？没办法，有钱有到不知道该怎么花了，就可劲的浪呗。 但是九十年代，煤炭其实价格有一定下降，也是因为小煤窑太多了，而产生的降幅，基本上对半折，官方煤价从一百多，下降到了八九十元一吨。 小煤窑的煤价也下降到了一百多一点，因为小煤窑多了，像韩毅这样溢价这么多出售就不太可能了。 实际上韩毅心里清楚，这种溢价不可能持续太久，真正正常的煤价，也就在一百多点一吨而已，最多一两年，然后就得下跌，不过自己有其他的想法，到时候自己在不在这行都不好说了。 韩毅看向肖助理道：“肖助理，你那份我凑个二十万给你，方便了。” 肖助理刚才还笑话陈德胜没见过世面，但此时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二十万……这数也不小了。 一百九十八万，分出去八十万，韩毅这边还剩下一百一十八万，这还仅仅是一个月的收益，等到下个月产能上升，自己能分到的钱，只会更多。 万元户！？ 一年下来，自己手里的钱就能超千万！ 第179章 你妈的老公不是你爸？ 身价千万是努力目标，但现在韩毅货真价实是身家百万了。 俗话说的好，有钱不花，丢了白花，怀揣百万巨款，要是不买点什么，好像锦衣夜行一般。 这年头百万确实是巨款，不像几十年后，买房子也就够付个首付的。 不过家里现在是要啥有啥，什么都不缺，真要是买……还真不知道买啥。 跟陈德胜，肖助理三人在知味楼吃完饭，肖助理拿着一张存折离开，里面是整整二十万，但不是他一个人的，具体怎么分配，还得等回去之后问冯翔东。 陈德胜吃饱喝足，拿着存折也走人了，准备去雷公山再加个班，不然觉得对不起这钱。 两人准备撤退，叫来服务员买单，准备走人。 结果这边刚从包间出来，就看见个熟人……勉强算熟人。 “薇薇安？”韩毅有些意外，这距离上次认狗事件，过去足足有一个月时间了，薇薇安居然还在淮东。 “韩！”薇薇安看见韩毅很是开心，这些天在淮东，她想找个人聊天都难，毕竟没几个能用英文跟她交流的，而中文……她又不是很行。 此时见到韩毅，满满的都是倾诉欲，立即快步走了过来。 陈德胜见薇薇安看见韩毅，跟看见亲人了一样，立即一脸八卦之色，三哥可以啊！连洋妞都搞上了！ 韩毅笑道：“你还在淮东啊？！我已经你回美利坚去了。” 薇薇安有些无奈的道：“还没，不过也快了，这些天我在淮东没什么收获，我爸爸在美利坚的公司还需要他回去坐镇，他先回去了，让我最迟下周也得回去。” 韩毅知道薇薇安是来寻亲的，便问道：“你具体找谁？要是方便的话，跟我说说？多个人帮忙，说不定就找到了。” 薇薇安连忙点头，然后道：“如果你能帮忙就太好了。” “我这次来中国，是应我母亲的请求，找她的丈夫。” 韩毅听懵了，立即道：“不是……你等会，是我英文不够好，还是你说错了？你母亲的丈夫，不是你爸么？” 薇薇安摇头道：“不是，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我母亲的前夫。”说罢，薇薇安露出苦恼之色，又道：“也不对，从法律的角度来说，我母亲和他并没有离婚。” “……？”韩毅感觉好像一出伦理剧，只能道：“行了，不纠结身份，你继续。” 薇薇安继续道：“其实是因为那段特殊时间，我母亲和她的丈夫在那个时代，因为知识分子的身份，受到了批斗。” “她的丈夫为了保护她，想办法把她送出了国，后来我母亲在美利坚收到消息，说他已经去世了，这才嫁给了我爸爸。” “但是这几年，我母亲又得到消息，当年因为各种原因，他好像还在，并没有离世，所以我母亲心急如焚，打听了很多消息，这才让我和爸爸来到淮东，希望能找到他。” 韩毅真是想给詹姆斯老爷子竖个大拇哥，这老头心态真够可以的，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居然帮自己老婆找男人！ 韩毅很好奇，这人要是找不到也就算了，找到了怎么办？老婆归谁？或者是……一，二四六，星期天休息？ 往黑暗里想想，詹姆斯不是故意接下这个任务的？万一要是找到老婆的前夫，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这样就天下太平了？ “你妈的丈夫叫什么名字？”韩毅问道，说完就觉得自己好像是在骂人。 薇薇安倒是不觉得有什么，立即道：“叫姜哲。”说完又补充道“当初我母亲从中国离开，是1968年的事情，算起来已经十八年了。” “十八年前？”韩毅嘀咕道：“这要是投胎，都又是一条好汉了。” “等等，你今年多大？十八岁？”韩毅一脸古怪的问道。 薇薇安摇头道：“没有，我今年十六岁！” “这特么是十六岁？”韩毅大为震撼，然后扭头对陈德胜道：“陈老大，你猜这姑娘多大年龄？” 陈德胜看了眼薇薇安，小声道：“二十二？二十三？” “呵呵！”韩毅确定不是自己的眼神有问题，只能说这混了歪果仁的血，成熟的有点快。 薇薇安的身段，面容，怎么看都不像十六的，这个年龄放中国，上没上高中都不好说。 “成，我回头帮你打听一下，有消息的话通知你。”韩毅说道。 “太谢谢你了，我请你吃饭怎么样？”薇薇安问道。 韩毅摆手道：“下次！我刚吃完，你一个人来吃饭？” “薇薇安小姐，原来你在这里！？”韩毅话音刚落，就看见一个油头粉面的年轻人从知味楼门口进来，看薇薇安的眼神让韩毅确定了一件事……这家伙应该是在发情期。 薇薇安看见来人，明显皱了下眉头，似乎并不喜欢和对方接触，然后求救似的看了眼韩毅。 韩毅全当没看见，自己不是都市种马小说里的猪脚，美女一个眼神，就恨不得为对方杀神灭魔，就算是，那女主角也必须是嫂子才行。 见韩毅一句话不说，扭头带着陈德胜就跑了，气的薇薇安跺了跺脚。 年轻人见薇薇安盯着韩毅的背影，一时间忍不住皱起眉头，暗道回头得查查这人的身份，别又跳出来个跟自己抢的。 陈德胜跟在韩毅身边，笑呵呵的道：“三哥，美女有难，你不帮忙啊？” 韩毅乐道：“别扯淡了，美女能有什么难？人家是歪果仁，你让那男的吃个熊心豹子胆，他也不敢对薇薇安做什么，而且……那姑娘才十六岁，救下来，这孩子是你带，还是我带？” 陈德胜也吓了一跳，惊讶道：“十六岁？” 韩毅笑呵呵的道：“洋妞都这样，长的快，老的早，说来说去还是咱中国女人好，保值啊！” 陈德胜稀奇不已，缓了一下后问道：“三哥，你英语怎么说的这么好？” 韩毅随口道：“自己瞎学的，我准备以后把煤卖出中国，走向世界！” “卖哪里去？”陈德胜好奇的问道。 “卖去澳大利亚！”韩毅笑道。 第180章 老刘上门 俗话说好女怕缠郎，林秀秀是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了。 原本自己跟韩毅定下，办了事再发生关系，可结果呢？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被韩毅先后一垒，二垒，直至最后全垒打，现如今更是……不说了，估计大家也不喜欢听，作者知道就行了。 “你起不起？”林秀秀看着躺在身边的男人，心里甜蜜还是多过无奈的，只要韩毅一直爱着自己，那他要啥自己都给。 “嫂子，这才几点啊？我昨天中班，到家都十二点了，又加了一个多钟头的班，我困啊！”韩毅打着哈欠说道。 林秀秀被说的脸上通红，气的在韩毅屁股上拍了一下，拍完后又心疼，自己下手太重了，连忙又给韩毅揉了揉。 “韩毅，韩兄弟在么？”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一个声音喊道。 “找你的。”林秀秀说道。 韩毅一怔，听着声音耳熟，只能穿衣服爬起来，等从屋里走出去，把大院的门打开后，发现门口站着的居然是刘卫东。 “刘厂长？”韩毅有些惊讶，没想到刘卫东会来找自己。 刘卫东哈哈一笑道：“老弟，想见你一面是真难啊！” 韩毅疑惑的问道：“刘厂长，地找我有事？” 刘卫东无语道：“没什么大事。” “哦！” “就是我现在已经调去石灰厂了，来跟你打声招呼。”刘卫东说道。 “你调去石灰厂，跟我……？”韩毅话说到一半，看见刘卫东怨念的表情，这才反应过来“对了，配方的事情对？瞧我这脑子！” 韩毅拍了拍头，尴尬道：“抱歉抱歉，最近太忙了，把这事给忘了个干净。” 刘卫东无奈的叹气道：“韩老弟你现在风头盛啊！淮东市有一个算一个，你是这个！”说着竖起一根大拇指来。 刘卫东不瞎也不聋，知道这个小老弟现在不一般了，指望韩毅再上门是难了，没办法，自己主动点！ “刘哥说笑了，这事是我不对，最近真是忙疯了。”韩毅连连道歉，又对林秀秀道：“嫂子，中午弄几个菜，我跟刘哥喝点。” “唉！”林秀秀连忙点头。 等林秀秀去忙的时候，刘卫东奇怪的道：“这是你嫂子！？老弟，这是跟你一个被窝出来的？” 韩毅无言以对，刚想说话解释，就听刘卫东道：“是我错了，我不该问的，男人嘛……有点个癖好也正常。” 韩毅哭笑不得，干脆也不解释了，把刘卫东迎进屋里，然后问道：“刘哥，你这去石灰厂多久了？” 刘卫东道：“没多久，也就个把礼拜。” “感觉怎么样？”韩毅问道。 刘卫东沉默了片刻，然后幽怨的摇头道：“不怎么样，搪瓷厂好歹还占个清净，石灰厂每天尽伺候爹了，是没地位，也没有清净。” 韩毅听笑了，刘卫东幽怨也是正常，自己当初把人家忽悠去石灰厂，转头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确实挺对不住刘卫东的。 对于刘卫东，韩毅还是很感谢的，之前盖房子的时候，那水泥，黄沙，成吨的往家拉，虽然说上一世，自己在刘卫东手底下打零工的时候，很不喜欢对方，但话又说回来了，当工人的，有几个喜欢领导的？ 工人跟领导，从本质上来说就是死敌，一个想着怎么让你多干，一个想着怎么偷懒少干，地位对峙的时候，尿不到一起再正常不过了。 “刘哥，你要是想求个清净，也就不用从搪瓷厂离开了，对不对？”韩毅笑着说道，而后给刘卫东倒了杯茶。 刘卫东微微点头道：“确实，可是到了石灰厂，我心都寒了，比搪瓷厂都破啊！”说罢，刘卫东喝了口茶，然后惊讶道：“你这茶叶不错啊！” 韩毅道：“哦！客户送的，你喜欢，一会走的时候，带点走。” 人家是卖家给买家送礼，到韩毅这边正好反了，买家成天想办法给韩毅送礼，就希望下个月雷公山小煤窑调整出货的时候，别把他们给刷下去。 刘卫东唏嘘不已，这才短短一个多月的功夫，当初的小老弟，就发达了。 想到这里，刘卫东觉得自己也没啥不好意思的，当初自己对韩毅不错，这份善缘现在不用？等什么时候用？ “老弟，哥哥现在在石灰厂是没有一点头绪，真得靠你指点了。”刘卫东这话说的真诚，已经是不在乎自己的面子了。 但是作为朋友，韩毅不能让刘卫东的面子真掉到地上，连忙道：“刘哥您抬举了，其实我的办法，当初就跟您说过了，您稍等我一下，我马上给你弄出来。” 韩毅找来纸笔，把上辈子知道的一个方子写了出来，这方子只能算初级涂料中比较好用的。 优点是制造简单，毒害小，缺点是刷完以后，肯定不如后来那些乳胶漆看着光亮。 不过这年头，大家都拿石灰刷大白，这东西就属于降维打击了别说国内没有，国际上类似的涂料中，这款也属于先进的了。 等韩毅写完后，把配方递到刘卫东手里的时候，刘卫东还没反应过来。 “这……这就给我了？”刘卫东一脸诧异，自己今天来的时候，都做好准备，割地赔款给韩毅当老黑奴了，可没想到韩毅来了个轻拿轻放，根本没有为难自己。 韩毅笑道：“那刘哥你的意思，咱们先干一架。你赢了拿配方走人，输了把命留下？” 刘卫东哭笑不得，看了眼配方后，郑重的对韩毅道：“老弟，是老哥我不厚道了，不过你放心，等我回头把这涂料调出来，如果效果好的话，肯定少不了老弟你的好处。” 韩毅笑而不语，有些事情，自己不用说，刘卫东做不做自己也管不着，不过今天留一份善缘，早晚会有开花结果的一天。 中午刘卫东没走，跟韩毅在家搞了两杯，等酒上来后，刘卫东一闻味道就道：“这是拿我给你那酒膏调的啊？！调的真不错，这味道顶呱呱！” 第181章 不够卖的 刘卫东拿了配方，回到石灰厂也不敢耽误，连忙叫来技术员，把方子给技术员看了一眼，问道：“你看这方子能行么？搞的出来不？” 技术员拿到方子看了看，点头道：“问题不大，配料，步骤写的都挺清楚的，这要是搞不出来，我们也别吃饭了。” 刘卫东满意的点了点头，拍了拍技术员的肩膀道：“那就搞，搞出来后，我请你们技术组的人吃饭，喝酒！” 技术员笑道：“刘厂，你这方子哪来的？靠谱不？” 刘卫东犹豫了一下，然后道：“一个小老弟给我的，我那个小老弟……相当靠谱！” 一连几天，韩毅都泡在矿上，现在矿上出煤量基本上快到顶了，一天二百吨左右，但依旧是供不应求。 “行了行了，别让我们领导看见，你们在这堵着有什么用？”矿门口，一群个体户凑在旁边，给安保科的人递烟。 之前小煤窑还让随便进，出了杨虎的事情后，已经不让进了，想进去买煤都不行，因为小煤窑的产量都被分的干干净净，现在每天产出的煤，这边出矿井，那边就有车子来拉走，这些个体户就算是进去了，也没有煤卖给他们。 但是也不妨碍这些人想来碰碰运气，万一今天产能超了呢？ 也不是这些个体户异想天开，主要是想买点煤太难心了，国有矿不卖给你，小煤窑……整个徽省就这一家，你想搞点煤，只能来韩毅这。 这搞的韩毅小煤窑的人光棍的不行，不说当领导的，就是这些保卫科的人，每天在门口烟都不断。 “兄弟，我们也是没办法啊！我自己弄了个小厂子，别的不说，锅炉房得用煤？但现在真是弄不到，我那边山上的劈柴都让我砍光了！”一个私营厂子的老板无奈说道。 这两年私营厂子遍地开花，大家也是真都挣到钱了，可等所有人想把生意扩大的时候，却发现制约的因素太多了，别的都还好处理，总能想到办法，但这煤炭是最难办的了。 没有就是没有，你又不能凭空变出煤来。 保安点头道：“我也知道你们难，但现在真是没办法，我们这工人连轴转，一天也就两百吨的煤，多了真没有。” 众人叹息不已，此时看到一个人骑摩托车过来，一群人乌洋一下子就凑了上去。 韩毅给吓了一跳，急刹停住后怒道：“搞什么？碰瓷啊！”说完看向保安道：“怎么回事？这么多人堵在这，也不知道疏通一下。” 保安被骂的直点头，对韩毅道：“三哥，我这撵呢！撵不走啊！” “不怪这兄弟，不怪这兄弟！”一群人围住韩毅，一人开口道：“韩矿长，我是芜湖大友服装的，我那缺煤，我不要多，您卖一吨给我，我出一千！” “韩矿长，我是蚌埠瓜子厂的，我也出一千，一千一，您卖十吨给我！” 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韩毅感觉自己跟掉进青蛙窝里了一样，只能双手下压示意众人闭嘴，等大家安静下来，韩毅这才道：“各位，各位！感谢大家的支持，我也知道大家缺煤，但还是那句话，我这就是个小煤窑，一天出的煤就那些，真是帮不上忙，这样……等以后我这里产能上去了，再说，再说啊！” “干什么呢！？围着我们矿长，你们想抢劫啊！”就在此时，二壮带着人冲了出来，几个保安护住韩毅，把韩毅从人群中带了出来，这才算是进了小煤窑。 进了小煤窑后，韩毅无奈道：“这样也不行啊！每天来矿上跟闯关似的。” 二壮咧嘴笑道：“三哥，我们天天也撵，但真撵不完，你这边刚撵走一波，那边就又来了。” 韩毅微微点头，煤炭是经济改革过程中的血液，很多产业你没有煤炭就没法干，那些不需要煤炭的产业，没做大的时候还行，等真做大了，把厂子建起来，就会发现还是离不开煤炭，别的都不说了，锅炉房你得烧热！？光靠山上的劈柴，干不了半年，山就得秃了。 你说我不要锅炉房，我就用电，我有钱我任性，你任性可以，但这年头停电的时间比有电的都长，你就干等着！ 韩毅对二壮道：“带着人，把小煤窑给我看住了，这人太多了，人多就容易出祸患，别回头出了事，咱们这边就麻烦了。” 二壮连忙点头道：“三哥你放心，陈矿都嘱咐我们了，这几天咱们又招了十个人，正培训呢！等培训完就立即上岗。” 韩毅微微点头，然后来到办公室见到陈德胜，陈德胜自从分完钱，就没有出过小煤窑，真是恨不得把家都安在矿上。 “我说陈老大，你好歹也回趟家，这让嫂子知道，还不埋怨我虐待你啊！？”韩毅打趣道。 陈德胜咧嘴笑道：“我乐意让你虐待，再说了，你看看外面这情形，我不在这看着能行？！外面那些人眼珠子都是红的，吓人啊！” 韩毅皱起眉头道：“陈老大，这不是事啊！这么多人在外面堵着，万一要搞点什么幺蛾子出来，咱们是吃不了兜着走。” 陈德胜也明白这点，唏嘘道：“我也知道，但你看咋办？撵不走啊！我昨天刚处理了两个保安，特么的敢收钱带人进矿里来，我直接给开了。” 韩毅没想到还有这事，陈德胜继续道：“可是……开一两个，感觉意义不大，这些人都有钱，特么的拿钱硬砸，你有几个人招的住的？” 韩毅微微点头，然后道：“不行的话，咱想点别的办法？” 陈德胜挠头道：“再招人啊？再招的话，咱们这保安的人数，比采煤队都多了，这也不算事啊！” 韩毅却道：“不招人了，普通保安招的再多也不顶用，要是再招几个不上道的，还是给自己挖坑，咱们请人来！” “请人？”陈德胜一脸茫然的道：“跟招人有区别么！？” “咱们请派出所的人来！”韩毅缓声说道。 第182章 捐赠 “咱能请的动派出所的人来？”陈德胜一脸懵逼，现在国营厂子都有保卫科，说是保卫科，但不可能是小煤窑这样的保安，人家货真价实是警方的人，属于入住厂区。 比如西川煤矿的保卫科，全部都是正式民警，有编制的，一旦厂区出现什么打架斗殴，财产被盗，甚至更大的案件，厂区的保卫科是拥有第一管辖权的。 但这种保卫科，那是国企专供，你一个小煤窑，私营企业，想让派出所在你这里驻矿……那就有点异想天开了。 韩毅见陈德胜一脸错愕的样子，笑道：“怎么请不动？派出所的民警为人民，咱是人民不？” 陈德胜欲言又止，心想，咱是人民，可人家派出所也不可能每个人民都配个民警？ “厂子里的事，让黑皮他们先看一眼，咱们俩去一趟市里。”韩毅想了下，这事必须马上办，立即起身道：“你收拾下，我给肖助理打个电话。” 肖助理那边也是分钱的，既然分钱，小煤窑有事了，肯定要找你，真想坐着什么都不干，刷脸就拿钱？世界上有这么好的事么？ 等韩毅跟陈德胜进了城，肖助理也从西川煤矿出来，见到韩毅后问道：“怎么个情况？你刚才在电话里说，你想请局长吃饭！？” 韩毅笑道：“是啊！肖哥您看能成么！？” “能成个屁。”肖助理没好气的道：“老弟，人家那是局长，我……我要是厚着脸皮请，肯定能请出来，但要让人家帮忙办事，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啊！” 肖助理的身份有点尴尬，你说他没身份，西川煤矿矿长助理，下一任矿长的潜在竞争者，还是有些身份的。 可你要说他有身份，没坐上矿长这个位置前，他的身份就不太能行，真要是请局长吃饭，那也能请出来，可想让人帮忙，这事就难了。 “老弟，你要是真想请局长吃饭，这样……我跟冯矿说一声，他说话那就好用多了。”肖助理说道。 韩毅笑呵呵的道：“肖哥，这局长不行……那区里的呢！？哪怕所里的呢？” 肖助理瞥了韩毅一眼，好笑道：“你这是求上得中啊！不是，到底什么事情，你跟我说清楚，我心里好有个底。” 韩毅这才道：“是这样的，小煤窑最近太招眼了，人是又多又杂，我跟老陈研究了一下，这样下去出事是早晚的，我们那点保安压不住外面那些人。” 肖助理微微点头，现在敢搞个体户，私营厂子的，哪一个不是又横又猛，他们真买不到煤了，心里再起歪心思，那小煤窑确实不安全。 “所以我想……不行咱们就申请一个派出所驻矿，只要有官家的人，那他们就得掂量掂量了。” 肖助理点头道：“这倒也是，不过你那是小煤窑，属于私营企业，想请求驻矿……说实话，难！” 韩毅却道：“难也得办啊！这不是就来求人了么？我琢磨着要想请求真驻矿，那得局长点头才行，但要是申请个假驻矿……所长是不是也能办？” 肖助理恍然，终于反应过来韩毅这是想怎么弄了，哭笑不得的道：“你这是干啥都是求其上得其中啊？行，那我帮你联系一下。” 肖助理这边办事还是让人放心的，很快就联系上管辖雷公山附近的派出所，人家所长听说西川煤矿的肖助理请吃饭，还有些意外，大家这根本不搭着，怎么找到自己了呢？ 不过西川煤矿是淮东的财神爷，人家请吃饭，自己也不能不给这个面子，便约好中午在知味楼见面。 等到了中午饭点的时候，雷公山派出所的所长就到了，几人见面后熟络的跟老朋友似的，连连握手。 “肖助理，您这请我吃饭，我有点承担不起，刚才我在外面把单买了，今天我请。”所长哈哈一笑道。 肖助理哭笑不得的道：“你这不是让韩毅这小子占便宜嘛，今天可是他请客，韩毅，这是徐伟，徐所长！” “徐所长，您好，我叫韩毅。”韩毅立即对徐所长说道。 徐所长看了眼韩毅，笑道：“知道知道，雷公山也属于我们的管辖范围，你这个大矿长，我还能不认识？” 徐所长所属的派出所，属于淮东最惨淡的几个所之一，管辖区都划到山里去了，想好也好不起来。 平时所里的人就各个大队跑一跑，搞一些打架斗殴的案子，调解下邻里纠纷，他这个当所长的也是难，真是见官低三分。 徐所长笑了笑道：“韩矿今天请我吃饭，是有事？” 韩毅点头道：“确实有事，咱们小煤窑这些天生意不错，我琢磨着，这是仰仗附近治安条件好，不然我们这生意也干不利索。” 徐所长脸上一红，之前杨虎的人想炸小煤窑的事情，就是他们所里的人去处理的，治安好……他真是不好认。 韩毅却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道：“所以我琢磨着，我们得回馈社会啊！要做有良心的私营企业，所以想向你们所里捐赠一批物资。” 徐所长一怔，本来以为韩毅是求自己办事的，可这怎么还捐赠上了？ “捐赠？你……你准备捐点什么？”徐所长下意识问道。 韩毅笑眯眯的道：“这样，我们那块面积大，我听说所里人手也少，大家平时巡逻什么都挺费劲的，为了支持咱们所里的工作，我准备捐赠两辆……。” “自行车？”徐所长疑惑道。 “摩托车！”韩毅笑眯眯的说道。 “摩托车！”徐所长腾的一下就站起身来了，脸上带着一丝不敢相信的表情道：“韩矿，你这……你这太破费了！？” 韩毅笑道：“不破费，不破费，上次杨虎的人用雷管炸我那小煤窑，还是多亏了你们所里的警员到的快，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徐所长有些尴尬，那次的事情他们除了事后洗地外，好像也没干别的，但韩毅准备捐两辆摩托车，这个关键时刻，说什么自己都认了。 “除了摩托车外，我还想捐点别的！”韩毅沉声说道。 第183章 你让我想想 “还捐？”徐所很是诧异，连忙道：“还捐点什么？” 韩毅笑呵呵的道：“我看所里的民警平时巡逻也挺辛苦的，走这么远的路，也没有个休息的地方，我想给所里捐一个能供民警巡逻时候休息的……简易警亭！” “警亭？”徐所想了一下，笑道：“这个警亭健在哪里，看来韩矿心里已经有想法了，是？” 韩毅哈哈一笑道：“确实有点想法。” 徐所也不犹豫，立即点头道：“好，那就感谢韩矿的捐赠，我代表所里，感谢！”说罢，直接起身和韩毅握了握手。 大家都不是傻子，徐所也大概猜到韩毅想干什么，但人家大老板捐了两辆摩托车，这点要求要是还不答应，那就有点过分了。 韩毅跟徐所握了握手，然后道：“徐所放心，摩托车一周之内肯定送到，希望不会耽误所里的民警同志巡逻。” 徐所笑呵呵的道：“他们平时走惯了，一个星期还是能等的，不耽误，不耽误！” 大家其乐融融，等到酒菜上桌，众人又是一阵推杯换盏，人脉是怎么来的？在中国，就是这酒桌上推下来的。 等吃喝完毕，送走了徐所，韩毅对陈德胜道：“招呼人，在咱们雷公山脚下，上山的必经之路上给我修房子。” “修房子？不是警亭么？”陈德胜问道。 肖助理哈哈笑道：“陈老大，这警亭只是个名字，修成什么样……那还不是你们自己说了算？徐所也不会因为警亭不像亭，就不让人去？” 陈德胜一拍脑袋，笑道：“我的错，我的错，没有领会精神了。” 韩毅琢磨了一下，又道：“修的时候，给我修两间出来，一边挂辖区派出所的牌子，漆蓝白漆，另外一边……也漆蓝白漆，另外按照派出所的服装款式，找人给我赶一批出来，稍微改点，别照抄，还有……别把警号给我抄上去了。” 陈德胜和肖助理都有些惊讶，肖助理道：“你这是要冒充民警啊！？” 韩毅乐道：“肖哥，你这话说的就没意思了，什么叫冒充啊！？我们只是衣服和民警比较像而已，这不是有威慑力嘛！再说了，咱这不也是没有办法嘛，指望民警每天待在咱们那也不现实，那只能让外人以为他们一直在了。” 陈德胜和肖助理都连连点头，韩毅又对陈德胜道：“还有，把电话拉到那去，配上桌椅板凳和……床，另外去省里寻摸两台空调给装上。” 陈德胜咂舌道：“这比住招待所条件还好呢。” 韩毅笑道：“没办法，你想借人家的虎威，总得把好处给到？我要让以后辖区民警一巡逻就往我们那去。” 之前自己搬家的时候，蒋子皓三人送了台空调，可惜现在进了十月中旬，天气已经不热了，不过当时安装的时候试了一下，效果还挺不错，这给警亭也安上，以后是冬暖夏凉，自己就不信那些民警不把雷公山当成第二驻地。 回到小煤窑，陈德胜立即就安排人去建警亭了，现在小煤窑人多了，也有会盖房子的，给加点工分，有的是人愿意干。 几十年后，很多人宁愿不要钱，都不想加班，那是物质生活条件都够了，这年头呢？根本就没有够这么一说，谁不想多挣点啊？ 盖房子这事，你要说慢也慢，但是说快也是够快的，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房子就给搭起来了，人多好办事就是这个道理。 韩毅专门把小姑父给找来，让他丈量位置，回头给做点桌子板凳什么的，小煤窑除了一开始进的一批家具，是从西川煤矿弄的，后续只要打家具，就是找小姑父来弄。 一家这么多人，韩毅最感谢的还是小姑，小姑父两口子，不说掏心掏肺，但每次有事，人家也真是不含糊，而且对自家几个兄弟姐妹也好。 “小姑父。”韩毅特意等着小姑父来，在山底下接着人，赶紧递了根烟过去。 小姑父名叫周远才，老实巴交的一个人，接了韩毅的烟就夹在耳朵上，然后道：“小毅，又找我打家具啊！？” 韩毅笑道：“那必须的，以后我这小煤窑所有家具，都是小姑父你来打。” 周远才哭笑不得，摇头道：“不行不行，那我哪打的完啊！你都不知道，你之前交给我的活，还有不少压着呢，我是真干不完，别在耽误你的事情。” 韩毅也是无语，小姑父哪里都好，就是太老实了，老实到让人感觉无语的程度，这也是为什么韩毅没在矿上给小姑父找个活干的原因，他真来了，能被那些不上道的坑死。 “小姑父。”韩毅看着拿出尺子就准备干活的周远才，然后道：“你这活都干不完了，不能请几个人帮忙嘛？” “帮忙？”小姑父愣了一下，然后道：“那不是还得发工资啊？” 韩毅好笑道：“你多发工资多挣钱啊！你一个人再怎么干，一个月能打多少家具？哪怕一件家具的钱都让你挣了，那也没多少，人多了，活干的多，每件家具哪怕少挣点，那也比一个人干的时候好啊！” 周远才连忙摆手道：“道理我懂，可我哪能管的好人啊！里面这些道道，我是真不明白，现在就挺好的，够吃够喝，我很满足了。” “你满足了，我小姑满足不？”韩毅心里暗道，小姑父就是这个性格，你让他往上走一步，他能立即往后退三步。 韩毅想了下，自己这日子是过的真没话说了，可小姑，大姑他们家里条件还是不行，这不拉一把，那自己这个当侄子的，太不像样了。 “小姑父，要不这样，我出钱搞个家具城，然后招一笔人，你帮我带着他们干活，你看这行不行？”韩毅说道，到时候让小姑父当个技术主管，钱给往高了开，还不用他担责任，这事总归是能干了？ 周远才一脸犹豫的道：“这个……我自己干活行，你让我带人干活……要不你让我想想！？” 第184章 你做不做？ 韩毅也是真拿小姑父没办法，这性子也太肉了，摆明了给你送钱，结果好像是要麻烦他一样。 但韩毅也知道，这就是小姑父这人的性格，你生气也没用，便道：“成，那你回去想想，跟我小姑，你们两个商量一下。” 等到一天的工作忙完，韩毅回到家里，把这事跟林秀秀说了一下，林秀秀也是哭笑不得，对韩毅道：“也许对小姑父来说，安安稳稳的生活，比什么都重要？” 韩毅道：“我让他干技术主管就不安稳了？说到底，小姑父这人胆子太小了，他就是怕要是不成功，日子还不如现在过的来。” 林秀秀点头，觉得韩毅说的有道理，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等饭快要吃完的时候，就听到大门被拍的砰砰响。 韩毅现在最怕的就是晚上有人拍门，因为一般没事，晚上谁来打扰自己？万一来的还是矿上的人，那肯定就是出大乱子了。 东西一听到外面有声音，立即从窝里出来，睁着炯炯有神的眼睛对门口摇尾巴，这玩意看着威武，实际上友好的一批，真哪天来个贼，这货能帮人家往外拿东西。 韩毅赶紧打开门，然后就看到老四站在门口喘粗气，韩毅见状连忙道：“啥情况，出事了？” 老四艰难的点头道：“出事了。” 韩毅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道：“你先别着急，出什么事了，慢慢跟我说。” 老四稳住呼吸，这才道：“小姑和小姑父来了，小姑哭的不行，非要跟小姑父离婚！” “啊！？”韩毅一怔，反应过来，恐怕是小姑父今天回去，跟小姑说家具城的事了，不过这事总归是件好事，不至于搞到要离婚！？ 韩毅赶紧叫上林秀秀，三人打着手电筒往老爹那边去，好在两边本身就不远，没几分钟就到了。 推门进了院子，就看见小姑泪眼婆娑，抱着奶奶哭的那叫一个伤心，小姑父则蹲在墙角，爷爷和老爹围着他，也不知道叽里呱啦说点什么。 老爷子两口子前些天就回来了，在二儿子那过的不舒心，虽然说二儿子两口子一反常态，那叫一个殷勤，但老爷子就是觉得，这两口子的笑里带着一股子市侩，看自己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件商品一样，让人瘆得慌。 所以老爷子没在那边住太久，就赶紧带着老伴回来了，当时还是二大爷跟二大娘一起送回来的，到家不知道说了多少好听的话，按照老娘的话来说，当天二大娘他们说的那话，听了让人都觉得腻得慌。 韩毅倒是不奇怪，有些亲戚，你有钱的时候，是亲戚，没钱的时候是个屁，哪怕这钱不给他花，但你有和没有，他对你就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态度。 “小姑，小姑父……你们这是什么情况啊？”韩毅进门后问道。 小姑一看到韩毅，那就更是委屈了，对韩毅道：“小毅，你小姑这日子没法过了，啊啊啊~~！” 小姑哭的跟拉长号似的，韩毅倒吸一口凉气，赶紧上去道：“小姑，别哭，你先别哭啊！到底怎么回事，您跟我说说。” “咝咝~！”小姑吸溜了两口，然后才道：“还不是你小姑父，他自己不求上进就算了，还跟我发脾气。” 小姑父蹲在墙角，此时一脸委屈的抬头道：“我哪里发脾气了，我不就是说……我做不好，怕给小毅添麻烦嘛！” “你还吊嘴！”小姑眼珠子一瞪，立即让小姑父把头又低了下去。 老爷子抽着烟袋，此时没好气的道：“作，我看你们就一个个作，小毅这边日子刚好过点，你们就找事，是不是！？” 韩毅连忙道：“爷，其实没啥大事，我就是说……想掏钱搞个家具城，在城里卖家具，到时候让我小姑父带着人打家具，这不是还没定下来，让小姑父考虑着嘛！” 小姑过来的时候，已经把事说了一遍，但这事还得韩毅说出来，才算是定下，老爷子立即道：“这不是挺好的嘛。” 小姑也点头道：“就是，我侄心疼我！怕我跟着你喝西北风，给你这么好一个机会，你不接着，还这里那里的，你啥意思，就是不想过好日子呗！？” 小姑父嘟囔道：“想过，不过咱现在的日子不就挺好的嘛。” 韩毅也是服了，人家说烂泥扶不上墙了，小姑父这性格简直是躺平者的典范，不，他这都不算躺平了，人家躺平也不拒绝送上门的钱？小姑父这算是咸鱼中的咸鱼了。 小姑可不管这么多，走到小姑父面前，怒声道：“小毅这是为了咱们好，你就说这个活你干不干！你要是干，不管干成干不成，咱都继续过，真干不成了，我也不怨你。” “可你今天要是敢说个不字，那咱们就不过了，大不了离婚！” 小姑父的性格那叫一个面，也是真咸鱼，但对小姑还是在意的，连忙道：“干干干，我干还不行嘛？反正干不好你也不怨，到时候要是给小毅赔钱了……你们不怪我就成。” 韩毅乐道：“放心小姑父，干生意谁敢说一定挣，或者一定赔的？先干着呗！” 事情定下来，小姑这才重新露出笑脸，白了自己男人一眼后，拉着韩毅的手道：“还是我侄知道疼姑姑！” 韩毅也笑道：“那是，咱以前没钱的时候，小姑对我好，现在我有钱了，不对你好，那不成白眼狼了？” 小姑听的那叫一个开心，在韩毅头上摸了好几把，家里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也消失不见了，大家都露出了笑脸。 韩毅做事不磨叽，干脆让老四骑摩托车去了大姑那一趟，原本说是在矿上给大姑父找个活干的，但现在既然要搞家具这一行，还不如两个姑姑家一起给安排了，省事。 大姑家那边听到消息，赶紧坐着老四的摩托车过来，到家后一进屋，看见爹娘也在，连忙问好。 大姑父眼里冒光的道：“小毅，你说是要带我们做买卖，是不是真的？” 第185章 大姑父的传奇故事 大姑父相较于小姑父，做人要活到的多，待人接物虽然不能说多出挑，但总体上没有大问题，是个体面人。 但被老四叫来的时候，心里也是怦怦直跳，大家都是亲戚，韩毅这段时间挣大钱的事情，他们虽然不清楚，但多少也知道个大概，毕竟有些事情韩毅不说，身边的人也会说。 一个大队这么多跟着韩毅干活挣钱的，谁说出去的你也没法问，消息是肯定捂不住的。 大大爷那边，是彻底跟韩毅翻脸了，两边根本没什么好说的，所以即使韩毅发了，大大爷也只能心里流泪，实在没办法再凑上来了。 二大爷则是走的高层路线，从韩毅爷爷奶奶这边想办法，当初嗷嗷叫把老两口养老的事情扔给韩毅了，现在则每天殷勤的在老两口面前晃荡，就是指望爹娘哪天发句话，能让韩毅拉自己一把。 至于四叔五叔，两人现如今都不在大队里住了，一个去了西河沿，一个在大梁村，两人当初走的时候，连户口都迁走了，而且之前韩毅老爹因为大儿子韩松的事情，跟几个兄弟借钱，这两位虽然没说啥难听的话，但也是大门紧闭，一分钱都没有。 现在韩毅发财了，以两人的性子，也不太可能直接凑上来，估计还在想用什么办法缓和关系比较好呢！ 所以这么多亲戚里面，就两个姑姑跟韩毅最亲，小姑这边，小姑父是出了名的咸鱼，韩毅强扶他都想往下撇，真正说有上进心，又能跟韩毅说上话的，就是这个大姑父了。 大姑父名叫李德义，跟大姑其实不是原配，之前大姑父离过一次婚，说起来比较惨的是，他是被蹬的那个，而且还是他前妻出轨，把他蹬了。 大姑父之前也在城里上班，在一个钢筋厂里干车间，因为城里花销大，所以他前妻则是在农村照顾小孩。 两人家里又没有老的，一个在城里，一个在农村，平日里也见不上，李德义也就等着平时休息的时候，才能回家一趟。 八十年代工人休息和后来不一样，那时候哪有什么劳动法？更没有双休日这么一说，都是单休，也就是周日休息。 一周见一面，时间长了，这就出了幺蛾子。 话说那天赶上中秋节，可钢筋厂得了上面的任务，要急加工一批材料，李德义也就走不开，用厂里的电话给大队打了个电话，通知前妻自己不回去了，让她自己在家过节。 可谁想到，任务来的急，去的也急，因为各种原因，这批材料不要了，厂里也就通知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李德义心里高兴啊！ 人就是这样，直接给你的，你未必觉得多珍贵，但是先夺走，再给你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李德义高高兴兴的准备回家过节，还在单位食堂称了二斤酥皮月饼，因为是临时通知，李德义也就没跟家里打招呼。 可等到他一路顶风回到家，这边人刚到家门口，就听到屋里，自家媳妇正急促的喊着什么，隐约间，李德义就听到什么爸爸，好快，比我家那个强一万倍。 李德义听媳妇喊爸爸，还以为老丈人来了，一想今天是中秋节，自己把媳妇扔在家里，老丈人怕是听说了，特意赶过来的，一会进去说不定要挨熊。 等李德义心里正调整着呢，就听到屋里媳妇一阵尖叫，吓的李德义也顾不上这么多了，赶紧推开门冲进屋里。 然后……李德义就看到眼前一片白花花的，同时也理解了什么叫“满身大汉！” 老丈人没来，但李德义前妻这天被前后夹击，新认了两个爸爸。 李德义也是男人，遇到这种场面，怎么忍的了？ 自己在外面累死累活，想着多挣几个钱，你个荡妇居然在家……认鸡做父？ 愤怒之下，李德义抄起屋里的板凳，就要跟这两个干爹打起来，可结果……二打一……不是，三打一的情况下，李德义哪里是人家的对手，真是被人干到跪在地上叫爹。 要说李德义这前妻也真是黑，打完李德义后，知道这事搞大了，自己在老家这块也就不用过了，和两个奸夫淫“父”一商量，干脆给李德义弄死算了。 李德义不是本地人，而是当初从外地来的知青，后来以为没有回去的机会了，再加上父母早逝，所以才跟前妻结了婚，在本地落户，要是被弄死了，找个地方一埋，根本不会有人多问。 前妻如果再不说，那这事就等同于天衣无缝，李德义死也就白死了。 三人合计之后，觉得这个办法最好，要不然这事情一旦漏了，不光李德义前妻，那两个男的也是死路一条。 本着你不死，我就要死的想法，三人用板凳狠狠给李德义头上来了两下，然后趁着天黑，拉到后山刨了个坑给埋了。 也许是三人心里也慌，埋李德义的时候，其实李德义根本没死，只是被砸的太狠，一下子闭过气去了。 那天本身就是阴天，李德义回家的时候就是顶着风回来的，等三人活埋了李德义，转身离开后，天上就开始哗啦啦的下起了大雨。 也是李德义命不该绝，这三人埋他的时候就没长心，挑了个斜坡给埋了，结果大雨一下，这刚挖的土地直接被水冲的溃开，李德义不但从土里脱困，而且被水激的醒了过来。 水土把刚醒过来，还没有完全回神的李德义冲进一条河里，李德义顺着河流一路往下，结果在林圩子被堵住了。 当天韩毅大姑带着小姑在河边上洗衣服，正看见李德义被冲过来，一开始两人还以为是谁家的衣服什么的，大姑憨兮兮的，用竹竿给捞了过来，等捞过来之后才发现居然是个人，而且还是个活人。 大姑让小姑赶紧回去叫人，韩毅爷爷带着几个儿子把李德义弄回了家，又给喂水，又给弄饭，好不容易算是把人给救了回来。 第186章 也算兄弟齐心了 李德义被救回来之后，也是吓破了胆，根本不敢回去了，怕回去再让人给弄死一遭，他那个年代，世面上是真有点黑。 什么菜刀队，兄弟团的，乱是真乱，李德义前妻家里兄弟又多，也有混社会的，还是h小将，一天到晚带着人，到处批斗别人，李德义就怕自己报警都没用，回去再让前妻带人做了局，到时候什么都说不清楚，命还得搭进去。 要说李德义这人也是损，他跟韩毅爷爷说自己是失足落水，给老爷子一阵感谢，然后这家伙居然跑回去上班了。 没错，那种情况下，他不报警，但他回去上班，然后发了工资就跑到老爷子这献殷勤，一来二去居然把韩毅大姑给勾上了。 后来特殊时期过去，所谓的h小将们也安分了，李德义趁着这个东风，才报警抓人，等李德义带着警察到家里抓人的时候，他那前妻还搁那伺候几个干爹呢。 这等同于捉奸在床，证据什么的都不用自己提供了，而李德义前妻看到李德义活着回来，当场就吓懵了。 实际上没有像李德义想象的那样，他前妻也是人，杀人不成，搞了一出亡者归来，第一时间就懵了，被警察一阵盘问，就什么都招了。 当时那事搞的那叫一个大，都上了报纸了，淮东那几年恶性案件也不少，但这种丧失伦理道德，伙同奸夫淫“父”杀夫的，还真是头一出。 在当时的舆论情况下，李德义的前妻，还有两个奸夫淫“父”都被顶格判死了，大姑父也算是沉冤得雪。 但是……！ 这事闹的大啊！ 老爷子他们也知道了，要是正常情况下，老爷子只会表示欣慰，并且祝贺李德义沉冤得雪，可问题是大姑父跟大姑搞到一起了，这可就把老爷子给气死了。 你有冤屈，你找警察去，你特么有老婆孩子的情况下，还来勾搭我女儿？ 所以李德义再跑来的时候，老爷子带着几个儿子，抓着李德义那叫一个好打。 可要说大姑父贼呢？ 按照韩毅老爹的说法，当时李德义就跪在老爷子面前，不还手，不还嘴，不躲不避硬着头皮挨揍。 老爷子到底是个心软的，而且虽然李德义做事不讲究，但这孩子也确实是个好孩子，这段时间寄宿在这边，做人做事大家也是能看见的。 再加上大姑是真看上他了 ，当时护着李德义，哭的那叫一个伤心，老爷子没有办法，只能认下这事了。 李德义就这样跟大姑凑成了一对，还带着一个闺女，这些年两口子举案齐眉，李德义在城里钢筋厂上班，后来又生了一儿一女。 但大姑厚道，对李德义带来的女儿也一视同仁，吃喝用度一应不会少，但做错事，该打该骂也是不含糊，三个儿女都当成自己亲生的，搞的现在李德义带来的那个，反倒跟大姑还亲点。 李德义也是感激大姑，所以在家的时候，无论大小事情，一般都听大姑的，对大姑这边的兄弟也尊敬，韩毅老爹当初上门借钱，大姑家要养三个孩子，本身就难的情况下，也没有含糊。 大姑父自己掏不出来，还专门去厂里找玩的好的同事借了十几，帮韩毅老爹把钱凑上，在亲戚上来说，真已经是顶好顶好的了。 所以韩毅对大姑父的感观也非常好，当真是要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才行。 韩毅此时对李德义道：“大姑父，我刚才跟小姑父他们也说了，我准备出钱开个家具城，小姑父是有手艺的，所以我准备让他到时候带着人打家具，不过到时候家具城的管理他就顾不过来了。” 韩毅笑道：“我现在注意力都在小煤窑上，到时候也不可能抽出太多时间管这边，所以需要一个人帮我管理家具城，别人我是真信不过，也就大姑父你了。” 李德义被说的心花怒放，这几年钢筋厂效益差，工资都快发不下来了，所以李德义也有心思干点别的，不说其他，总不能让老婆孩子饿死？ “成，只要小毅你安排，我都成！”大姑父毫不犹豫的说道。 韩毅笑了笑，大姑父就是这点强，不怵场，你让他干他就上，他心里也明白，韩毅让他干，肯定有自己的道理，自己还担心什么。 要知道，现在家里最有本事的是谁？就是韩毅，那韩毅确定的事情，别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拿定主意，韩毅便道：“行，那这事就这样说了，明天小煤窑那边老四你去看着，我就不去了，我带小姑父大姑父进城找地方，把这个家具城给干起来。” 此时老爹有些着急，拉了韩毅一把道：“你是不是我亲儿子！？” 韩毅一愣，不明白老爹何出此言？ 只见老爹瞪着眼睛道：“你大姑父，小姑父你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合着我这个当爹的，屁都落不着一个是！？” 韩毅哭笑不得，连忙道：“爹，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这不是不想你再辛苦，想让你在家享福么？” 老爹连连摆手道：“我不享福，我今年才多大？才五十出头，你让我享什么福？你给我也找点事情干，不然这成天在家歪着，也挺难受的。” 韩毅听老爹这样说，琢磨老爹说的也有道理，就对大姑父和小姑父道：“那要不带我爹一个！？” 大姑父哈哈笑道：“生意是你的，带上你爹那不是理所应当的！？” 韩毅点头道：“行，那就这样说，老爹也算你一份，以后技术方面的事情，我小姑父负责，销售人员方面的事情，大姑父负责，老爹你总揽全局，怎么样？！” 老爹这才心满意足，点着头对老爷子道：“爹，我们这也算是兄弟齐心了？” 老爷子有些感慨，没想到这亲的过不到一起去，姐夫，妹夫跟小舅子倒是关系挺好，不过这样也行，总比什么都一地鸡毛要好！？ 韩毅做事主打一个利索，第二天一大早就带上老爹，大姑父，小姑父三人进了城，准备先寻摸个地方，把地址给定下来。 第187章 请你帮忙 爷几个来到城里，韩毅直接对李德义道：“大姑父，城里这边，你比我们熟，你感觉在哪里租最合适？” “你要说合适的话，那肯定去东大街那边最好，周边有几个国营厂子不说，离西川煤矿还近，城里有钱的都在那边。”大姑父毫不犹豫的说道。 “成，那咱们就去那边看看，你们坐好，挤挤，再挤挤。”韩毅招呼了一声，爷四个一起出来，又没有那么多车，干脆一车都招呼上了，除了挤点，也没有别的，这年头的车，主打一个吃苦耐劳，可没有一辆车不超载的。 等到了东大街，果然能够感受到热闹了许多，路上行人不少，这边还自发形成了类似于夜市一样的存在，不少人都在这边讨生活，之前韩毅和老四买的白衬衫，就是在这边买的。 路边上的房子也不少，而且有些已经租出去了，个体经济发展的越来越快，脑子但凡活到一点，都想着创业当老板，所以东大街这边的房子还真不缺人租。 好在韩毅的目标是大房子，现在最难租的就是大房子，因为个体户租不起，国营厂子这种级别的，又不会在外面租房子，真需要房子自己盖就行了。 四人溜达了一圈，最后停在一处三层小楼旁边，这小楼单一层看着就有三百个平方了，看着敞亮的很，就是门都没有了，窗户也被拆掉了，看着跟危房似的。 “这是哪里的房子？”韩毅眼前一亮，别看这房子看着破落，但其实就是少了门和窗户，内部结构看着完整，墙壁上也没有出现裂缝什么的，房子落成的时间应该不会太长。 “这房子太大了！？”小姑父咂舌道：“这光一层看着至少都有三百多个平方了，都租下来的话……将近一千个平方，哪里用的了？” 韩毅好奇道：“小姑父，你觉得这家具城，咱们应该怎么开！？” 小姑父想了一下，然后道：“就租个房子，挂上牌子，客人来了，让他看看图样，有喜欢的咱们就给坐呗。” 韩毅一拍脑门，老爹见状，没好气的道：“出什么相？你小姑父说的不对么？那不这样干的话，你说咋弄？” 韩毅也理解，现在人做生意的想法，是店面不用太大，主要是让别人知道我是干这个的，因为店面太大，代表租金高，成本高，一旦赔本的话……那就哭都没地方哭去了。 “肯定不能那样弄，我们把小姑父会的样式，或者说挑几种好看的样式，先打出来，放在店里，客人来了直接看实物，喜欢什么直观的很啊！”韩毅说道。 小姑父惊讶道：“那哪行啊！？这每个家具都是成本，你打出来不卖，那不是赔钱么！？” 韩毅还想说什么，大姑父李德义却道：“我觉得小毅说的有道理，咱要是没有本钱，那肯定得小心着来，但咱们现在有成本啊！有小毅这个财神爷呢，就往大了弄，这生意是越大越好挣钱。” 韩毅没想到大姑父还有这种眼光，立即竖起大拇指道：“还是大姑父有见识，本钱方面你们不用担心，咱们不缺那点，家具城，想做的和别人不一样，那就肯定得有特色，家具能直接看见，你看到什么样，打出来就什么样，这就是咱们的特点。” 老爹和小姑父面面相觑，两人都是老实人，也不知道韩毅这说法是对是错。 “行了，咱们找一下这个地方的主人，商量把地方租下来。”韩毅对这套房子很满意，将近一千个平方的地方，弄个家具城问题不大。 可是这房子也找不出个有联系方式的地方，最后几人只能找这块的居委会询问一下，结果一问才知道，这房子就不是个人的，而是属于一个厂子，是人家厂子的仓库。 “大娘，这哪个厂子的仓库，您知道么？”韩毅问道。 大娘想了下，然后道：“之前白糖厂的，附近不是生活区嘛，以前好几个供销社，白糖厂都是把货先送到这边存起来，然后再分发的。” 韩毅微微点头，又问道：“那大娘，这糖厂的地址，您知道么！？” “那好找，你们顺着前锋路一直往前，走到岔路口的时候往左拐，然后就能看到糖厂的门牌子了。”大娘耐心的说道。 “谢谢您大娘。”韩毅连忙道谢，然后带着三人又往糖厂去，结果等到了地方，有点傻眼了，厂子确实是在这，可现在已经荒废了。 “这……厂子都没了？”老爹有些错愕的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韩毅琢磨了一下，然后道：“去市里，这些都是国营厂子，在市里都有备案的。” “你说的轻巧，咱们在市里又不认识人，去了有啥用？”老爹摇头，你市里没人就想办事，哪怕这年头官僚作风也够你喝一壶的。 韩毅想想也是，但又一琢磨，自己在市里确实不认识人，但自己认识个认识市里人的人，而且这人说话，市里一定帮忙。 想到这里，韩毅赶紧找了个电话，拿出一张名片后拨打了出去，等打通后，对面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道：“哈喽。” “哈喽哈喽，薇薇安同学嘛，我是韩毅啊！”韩毅笑呵呵的说道。 薇薇安那边一怔，而后连忙道：“韩！？你找我，是帮我找到消息了么？” 韩毅尴尬道：“那倒还没有，今天我是想请你帮个忙的。” 薇薇安听韩毅这样说，倒也不难过，而是坦然的道：“没问题，有什么是我能帮得上你的？” “你现在忙么？如果不忙的话，能不能来一趟市里？”韩毅道：“我在市里办公楼前面等你。” “好，稍等我一会。”薇薇安说罢就挂了电话。 大概十几分钟后，就看见薇薇安蹬着个自行车就来了，看见韩毅后，笑眯眯的道：“韩！还有叔叔们，哈喽！” 老爹几人连忙摆手道：“哈喽哈喽！” 薇薇安把自行车停下，撑起停车杆，然后笑道“想请我帮什么忙？” 第188章 不愧是有中国血统的 韩毅把事情跟薇薇安一说，薇薇安眨了眨眼道：“就这点事情？你自己来问不就行了？吴市你也见过，很好说话的一个人。” 韩毅无言以对，吴市好说话？那是跟你们父女，跟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可没有那么好说话，而且韩毅宁愿欠薇薇安这种外籍人士的人情，也不想欠吴市的。 因为欠了吴市的人情，自己人就在淮东呢，以后说不定就有要还的时候，而欠薇薇安的……朋友马上就要回美利坚了，以后能不能再见面都不知道，还什么还？ “领导的工作很繁忙的，哪好意思上门打扰。”韩毅笑眯眯的说道。 薇薇安白了韩毅一眼，直接道：“怎么，领导的工作很繁忙，我的工作就不繁忙么！？” 韩毅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薇薇安见状才哈哈大笑道：“其实确实不忙，我这几天一直在走几条有可能直接我母亲丈夫消息的路子，但结果不是很好，这个人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一点消息都找不到。” 韩毅耸肩道：“毕竟十几年时间了，这段时间里……国内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一时半会找不到也正常。” 薇薇安叹了口气，韩毅老爹低声问道：“找谁啊？” 韩毅把薇薇安的事情说了下，然后问道：“老爹你们听说过一个叫江澈的人么！？这人和薇薇安有点亲戚关系，她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找他的。” 老爹和小姑父听罢都摇了摇头，印象里没有这么个人，反倒是大姑父李德义听完若有所思，韩毅见状有些意外的问道：“大姑父，你听说过？” “啊？”大姑父恍惚了一下，然后道：“我也不确定，好像是在哪听说过，但你们这忽然问起来……我还真想不起来了。” 薇薇安眼睛瞪的溜圆，立即来到大姑父身边问道：“您真的知道？” 大姑父还是挠头道：“我说不清楚，好像是在哪里听说过，但应该也只是听人提起过一嘴，具体是谁……想不起来。” 薇薇安急的不行，对大姑父道：“请您仔细想想，好不好？” 大姑父很是为难，求助的看向韩毅道：“我这……越急越想不起来啊！” 韩毅怼薇薇安道：“你别逼我大姑父了，人越急越浑，反正你也找了这么久了，给我大姑父一点时间，有消息我肯定马上就通知你。” 薇薇安一想也是，只能叹了口气道：“那就只能麻烦您了，请您多想想。” “成，我回去一定好好想想，再问问身边的人，问问到底是从谁那里听说的。”大姑父连忙点头，然后对韩毅道：“咱的事情还办不办了？” 薇薇安反应过来，连忙道：“这件事情简单，我对这边户籍，资料的人都很熟悉，等会帮你们问一下，不会耽误很久的。” 薇薇安为了寻亲，来到淮东后，吴市就给了她权限，最近没少查阅户籍资料，跟那边的人非常熟悉，问一问白糖厂的事情，就是一句话的事。 薇薇安带着韩毅几人来到资料室，看门的人看到薇薇安，立即一脸笑容，起身道：“小安又来查资料啊！？来来，大姐给你弄把瓜子。” 薇薇安也不客气，随手接过瓜子，顺手装进自己口袋的兜里，然后笑眯眯的道：“赵姨，我今天不查个人资料了，就是想问一下，之前市里是不是有个白糖厂，他们现在归哪里去了？” 薇薇安拉过一个小板凳坐下，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跟女人聊了起来，女人听薇薇安的问题后，想了一下，然后道：“你说的白糖厂我有印象，以前市里发福利的时候，白糖就是从他们厂里拿，现在……不在了么？难怪这么久都没发过白糖了。” 薇薇安点头，笑眯眯的道：“我这几个朋友，找那个白糖厂有点事情，但去地方发现厂子都荒废掉了，就拜托我来问一下。” “你别着急，我给你查查看。”女人拿出一摞资料，一个个翻看起来，大概十几分钟后，才拿着一份文件道：“给你找到了，你来看看，那个糖厂从八一年就裁撤掉了，工人也分流了，算是……彻底没了，你们找那个糖厂干什么？” 薇薇安看了眼韩毅，韩毅连忙道：“大姐，是这样的，我们看中白糖厂的一个仓库，想把那地方租下来做生意，这找不到正主，想租也没法租啊！” 女人笑了笑，点头道：“要是这样的话，这事情好办，白糖厂以前是国营厂子，现在厂子裁撤了，那东西就归市里所有了，你到市里，找直接找市里财政就行了。” “不是找国资委么？”韩毅下意识问道。 “什么是国资委？”女人愣了下，然后摇头道：“没听说过你说的这个单位啊！” 韩毅恍然，这年头国资委恐怕还没有成立，地方上国营厂子的事情，都归各地的财政部门掌管，实际上得等到千禧年之后，才会成立所谓的国资委，把国有企业，资产统一进行管理，所以这个年代，韩毅找国资委，肯定是找不到的。 “没事，我上次听人吹牛的时候提过，估计是记茬了。”韩毅笑着摆了摆手。 “那我带他们去财政那边看看。”薇薇安笑着说道。 女人此时拉着薇薇安到一边，小声道：“说起财政来……小安啊！上次说的外汇，有办法没？” 薇薇安笑着道：“不就一百美刀么？行，下次我父亲来的时候，我让他换给您，不过您儿子要是真能去外面留学的话，一百美刀可不够的。” “嗨，咱们这留学，都是国家花钱，一百美刀就是给他防身的，以免哪天用到钱，拿不出来。”女人笑的那叫一个开心，一个劲的拉着薇薇安道：“你也别往那边跑了，来来回回的多累啊！我一个电话把人给你叫过来，就是几句话的事。” 薇薇安一听这话，连忙也挽住女人的手臂，笑道：“那就麻烦赵姨您了。” 两人这几句话，就把韩毅的事情给安排好了，搞的韩毅跟老爹他们啧啧称奇，这闺女……不愧是有中国血统的啊！ 第189章 有人好办事 体制内办事，是能一句话的事，给你办成天大，也能把天大的事，给你办成一句话，说白了，办与不办，怎么办，那不都是人决定的么？ 赵姨一个电话，没多大一会功夫，就有个年轻人屁颠屁颠的来了，见到赵姨后笑道：“赵姨，这给我介绍对象呢？”说罢还看了眼薇薇安，顿时惊在那里。 薇薇安在混血中也属于漂亮的那种，集聚了华人和欧美的优点，往那一站，基本上就能让异性挪不开眼，就这还是没成年，这要是成年了……不说祸国殃民，至少也能让英雄难过这美人关。 赵姨则差点被这年轻人给气笑了，没好气的道：“瞧你那德性，这位是薇薇安，从国外回来寻亲的，能介绍给你？” 年轻人一听这名字，就知道和自己无缘了，只能尴尬但是倔强的道：“赵姨你这话说的，那我咋就不能找个洋媳妇了？” 赵姨嗤笑一声道：“得了，我就不揭你底了，别的不说，你跟人家说句话都得查字典，以后怎么一起生活。” “行行行，赵姨，您就说找我过来什么事！？”年轻人赶紧说道，免得赵姨一会说话越说越难听了。 赵姨这才道：“这个是我们市里财务的小秦，这几个……是小安的朋友，咱们市里之前有个白糖厂，后来因为效益不好裁撤掉了，这事你知道不？” 小秦苦笑道：“我哪能知道这事啊！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去年才进的市里，你这白糖厂裁撤的事情……估计不是一两天的事？” 赵姨点头道：“是，前几年的事情了，就是白糖厂当初留下的资产里面，有个仓库，人家小伙子看中了，想租去做店面，你看看市里要走什么流程，给人办一下？” 小秦立即道：“那不能租。” “咋的！？你赵姨这点面子都不给？”赵姨眼睛一瞪。 小秦看了心里也慌，市里这些个光棍汉，都靠赵姨这样的热心肠给介绍对象呢，这要是把赵姨给惹恼了，自己以后就是打光棍的料了。 “不是不是，这不是面子的事情。”小秦连忙道：“赵姨，这是市里的规定，国营厂子留下的资产，只能内部调节，或者出售，不存在租这么一说。” 赵姨皱起眉头，然后对薇薇安道：“小安，那要是这样的话，赵姨我也没什么好办法了。” 韩毅一听这话，倒是眼前一亮，立即道：“那要是卖的话，得多少钱啊！？” 小秦看了眼韩毅，然后道：“这个不好说，得先看地方，然后市里这边再做评估，可能需要几天时间。” 韩毅想了下，点头道：“我们能等。” “那成，我去拿相关的资料，然后去你们说的那个仓库看一眼，合适的话再报给市里做评估。”小秦笑道。 “那麻烦您了。”韩毅连忙说道。 等到小秦拿了资料回来，几人这才重新前往东大街，找到仓库的位置后，小秦看了一眼，然后在本子上开始记录。 等到上下走了一遍后，小秦对韩毅道：“先给你透个底，这仓库不算小，价格方面恐怕不便宜。” 韩毅点头道：“麻烦你先让市里那边走程序，我这边……备着钱，到时候如果合适的话，就不耽误工夫。” 薇薇安见状，有些无语，直接道：“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我帮你问一下。”说完，拿出一个大哥大来。 这让几人都眼前一亮，这年头大哥大可是稀罕东西，国内还没有，港岛那边的大老板倒是经常能看到手里拿大哥大的，没想到薇薇安这么个小丫头，居然这么有派头。 薇薇安拨通电话，接通后直接道：“吴市么？我是薇薇安，是这样的，我们在东大街这边，这里有个原来白糖厂的仓库，我们想买下来，不知道需要多少钱！？啊！对对，我们和市里财政的人都在这，他们说要回去做评估，行，我让他接电话。” 薇薇安把大哥大递给小秦，小秦哪用过这个，赶紧两只手接过去，然后尝试的放在耳边道：“喂，吴市，啊！我是财政的小秦，秦昭。” 电话里，传来吴市的声音道：“小秦是！刚才薇薇安说的仓库，在东大街哪里？” “就是在东大街往西的位置，三层的仓库，除了四面墙之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小秦连忙说道。 吴市思索了一番，然后道：“小秦，薇薇安是外商，她们如果用的上的东西，程序上可以简化嘛，不要那么死板，该给的方便要给，不然外商凭什么在我们这边投资啊！你明白么！？” 作为一个时时刻刻想要上进的人，秦昭觉得自己明白了，立即点头道：“吴市，您放心，我明白了，明白了。” “好，你明白了就好，那我这边还有个会，你那边自己处理！能处理好？”吴市再次问道。 秦昭立即道：“保证完成任务。” 挂了电话，秦昭小心翼翼的把大哥大还给薇薇安，然后琢磨了一下后道：“这个……领导说的也对，我们是给群众办事的，不能说让群众的事情越办越麻烦，说实话……以前市里真没有个人卖下市里资产的，你们这是头一遭！” 韩毅点头，以前市里也没有这么有钱的人啊！ “我也是头一遭往外卖，不过大家都是头一遭，咱们就从简！这样……这栋仓库，你们给两千块钱，要是能打钱的话，马上就回市里办手续。”秦昭一咬牙说道。 这个仓库地势好，面积也不小，水电又都是齐全的，现在一个民房，要是往外卖也得五六百块钱，两千块钱买沿街的铺子，绝对不算贵。 韩毅也是这样想的，两千块钱买这么个铺子，肯定不贵啊！自己家里翻新房子，光各种黄沙，水泥，砖头还花了好几千呢！ “我觉得没问题！”韩毅立即道：“要是两千的话，现在我就能去取钱，咱们今天就把手续走了？” 第190章 钉子户 两千块钱拿下个三层，总平方数在一千左右的店面，可老爹谈的却苦着张脸。 几人不说话，韩毅也知道他们心里想什么呢，觉得两千块钱贵了，就一个仓库而已，除此之外，连个板凳都没有，这不是纯亏么？ 韩毅心里却高兴的很，东大街是什么地方，从六十年代起，就是淮东的市中心的中心。 两千块钱在市中心买了个一千平方的铺子，这不笑的看见后槽牙？ 秦昭也看出韩毅身边这几个大叔不高兴了，便笑呵呵的道：“光这个仓库，两千块钱确实不算便宜，不过这毕竟是公家的资产，能卖给私人，还是为了响应这几年个体户经济呢。” “另外，房子不大，但后面还有个院子呢！既然卖给你们了，那一应证照齐全，你们以后是想加盖，还是翻新，都不会有人管的？” 大姑父李德义一脸疑惑，对秦昭道：“有院子？你可别逗我们了，刚才上上下下，我们看了几圈了，可没看见什么院子。” 韩毅也觉得奇怪，刚才这几圈，几人可是仔仔细细转的，确实没看到哪里有院子。 秦昭此时拿出一张图纸，对韩毅几人道：“这种事情我还能骗你们？确实有院子，你们自己看。” 韩毅接过图纸一看，果然，这仓库本身是带个院子的，而且院子还不小，比仓库本身大两圈出去，这要是算下来，恐怕得有七八百个平方的样子。 不过仔细一想也正常，这里是白糖厂之前卸货的地方，里面不需要多大，反倒外面得能倒腾开才行。 要是算上这个院子，后面给它盖起来，再跟原有的房子打通，好家伙，这个家具城真就是个家具城了，总体面积至少过三千平方，要是还能再往上加盖的话，那五六千也打不住啊！ “这两千块钱……花的值啊！”韩毅心里乐了，可还没乐完，就觉得哪里不对了了，赶紧拿着图纸，左右对了一下，结果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艹！这算个什么事？”韩毅错愕无比，拿着图纸咋舌道：“这都是违章搭建？市里不管么？” 只见以原本应该是仓库院子的地方，此时都被各种搭建的房屋给占了，还有照百实里盖了砖瓦房的。 秦昭有些为难的道：“市里能督促他们搬离，可这事得商量着来，兄弟，我跟你说句实话……真搞下来，你这生意也别干了，没个十年八年……不现实啊！” 韩毅立即道：“市里下令，还有人敢不搬？不怕给定个挖社会主义墙角的罪啊？” 秦昭苦笑道：“他们还真敢！这些人来历……有些问题。” “什么问题？”韩毅奇怪的问道。 秦昭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道：“就这些人，都是以前白糖厂的职工，当时白糖厂亏损被裁撤的时候，还欠着他们工资呢！” “所以他们占了这个地方的时候，市里也没好说什么，现在想让他们搬家，恐怕是要闹事的，市里的脸面……到时候过不去。” 韩毅没想到，自己买个店铺，居然还遇上钉子户了，可照着秦昭的说法，想让他们搬家……确实不容易。 “那我不管，我买了这地方，市里立即得负责到底？”韩毅说道。 秦昭坏笑道：“没说不管啊！管是肯定管，只要你等的了。” 韩毅无话可说，这就是这些人流氓的地方，事一定给你办，但办成什么样，什么时候办好……一概不做保证，反正最终解释权在人家手上呢。 “那咱们不买了。”小姑父连忙说道。 “买！”韩毅毫不犹豫道：“干什么不买？总归有地方让他们搬的。” 韩毅琢磨着，哪怕现在这个面积，两千块钱也不算贵，这年头房子不少，可这么合适的真不好找。 秦昭确定韩毅没有问题，就带着韩毅去过账，签订各种单子了。 下午一点多，这仓库就正式属于韩毅了，为了庆祝一下，韩毅决定带众人去知味楼吃顿好的，同时请薇薇安一顿，当还人情了。 等在知味楼坐下，大姑父李德义啧啧道：“这酒楼贵着呢，我听说要是急赤白脸的吃一顿，一个月工资也刹不住。” “咋还吃急眼了呢？”韩毅乐道。 等饭菜送上来，小姑父，大姑父都连连点头，表示人家大酒楼就是大酒楼，味道真是好极了。 只有韩毅老爹一脸懵逼，韩毅见状问道：“老爹，你怎么的了？” 老爹挠了挠头道：“老三，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这些饭菜的味道，和你之前说是在路边摊炒了带回家的菜，好像啊！” “咳咳！”韩毅干咳一声，之前怕老爹他们吃的时候有心理负担，大概每个当儿女的都会有这个经历。 你想让父母吃点好的，买回去想让他们高兴一下，但通常得到的都是埋怨。 干嘛买这么贵的东西啊？我就觉得自家烧的也挺好吃，味道也就那样！ 韩毅知道，父母心里是高兴的，只不过心疼孩子们挣那点钱都让自己吃了花了，心情是好的，但真的很扫兴。 所以韩毅干脆扯了个蛋，说是路边摊，便宜实惠。 “人家这好吃多了，爹，你别乱说，不然让人家厨师听到，出来得发飙了！”韩毅恐吓老爹道。 老爹立即不吭声了，谁不知道当大师傅的脾气都不好，那些在国营餐馆当大师傅的，一不高兴，直接撵你出去，不让你吃，也不是没有过的事情。 韩毅此时赶紧端起一杯……果子露，说是果汁，实际上就是各种香精勾兑的，但不喝酒的来上一杯，不至于吃席的时候冷场。 “薇薇安，这次真是多谢你了，你可帮了我大忙了。”韩毅对薇薇安说道，如果没有薇薇安，自己想拿下这房子确实不容易，恐怕到最后还得去求吴市，到时候欠的人情就大了。 薇薇安微笑着道：“朋友就应该互相帮助，你都帮我养狗了，我帮你也是应该的，对了……嘟卡最近没有再吃屎？” 第191章 这钱咋分？ “放心，它已经改了，至少……我没看见它吃。”韩毅安慰了一下薇薇安，然后立即转移话题，对老爹他们道：“地方咱们租了，接下来你们也得忙起来了，不过在开始干活之前，有件事情，咱们得先定下来。” 几人面面相觑，大家也不是傻子，前期工作做的这么顺利，那眼下就该说怎么分账了。 大姑父毫不犹豫的道：“小毅，本钱是你出的，你说怎么弄，我们就怎么弄！” 韩毅笑道：“还是商量着来比较好，不过也确实有一个初步的想法了。” 老爹道：“行了，别跟我们卖关子，有什么想法，直接说。” 韩毅咧嘴笑道：“这个本钱是我的出的，以后不管家具城挣多少，我个人拿一半，没问题？” 几人都点头表示同意，这生意最麻烦的是什么？不就是本钱么！所以韩毅拿一半，大家都表示应该的。 韩毅继续道：“小姑父是负责技术方面的，没有他，这个家具城咱们也开不起来，所以小姑父单占两成！” 老爹和大姑父都点头，反倒小姑父自己道：“我就是个木匠而已，干点活还拿分红啊？给我发工资就行了。” 韩毅笑道：“小姑父，你想拿工资也不是不行，不过得听我给你算个账。” “啊！？”小姑父一愣。 韩毅随即道：“以咱们家具城规模，以后垄断淮东所有的家具生意……大概是不可能的，但前期吃吃先见的红利，吃下一大半，应该不难。” “一张桌子，小姑父你们一般定价多少？”韩毅问道。 “也看大小，正经八仙桌还是很贵的，一张得大几十，手工钱其实不多，主要是得买料。你要说利索的话……一张八仙桌，我大概能挣三块钱，但是我得做上一周的样子。”小姑父连忙说道。 韩毅皱眉道：“小姑父，你这利索定的太低了，连十分之一都没有，这还能算挣钱么？” 小姑父有点不好意思的道：“都是乡里乡亲的，哪好挣太多。” 韩毅直接道：“以后咱们单件的利润，至少也要达到三成，大姑父，这个你记一下。” 大姑父连忙点头，韩毅继续道：“就按照一张桌子二十块钱的利润算，咱们占据这么好的位置，一天再不卖，桌子，床，柜子这种大件，一天至少卖出去几十件？按三十件算！” “这么多？”小姑父惊讶道。 韩毅无奈的摇头道：“我这是保守估计，咱们地势好，又是独份生意，只会更多，不会更少的。” “按每件平均利润二十来算，一天就是六百块，一个月就是一万八！” 这下不光是小姑父了，老爹和大姑父也倒吸一口凉气。 小姑父道：“那我得分多少钱啊？三千六？” “小姑父数学可以嘛！”韩毅开了个玩笑，而后道：“我这只是瞎估而已，不过应该不会差太多，不然这独份生意做的就太差了。” 韩毅没做过家具生意，但那个地方，那个规模，只要用心做，自己预估的利润绝对不是问题，一个床就二十块钱利润？怎么可能！ 韩毅看向小姑父问道：“小姑父，还要工资么？” 韩毅说的小姑父一脸尴尬，结果被老爹一巴掌拍着头顶道：“嘚瑟个屁，你小姑父就分两成了。” 韩毅摸了摸头，有些无语的道：“大姑父负责销售和人员管理，这也不是个简单的活，所以也拿两成，老爹你拿一成！” “那不行，那不行，怎么能让你爹拿一成？我拿一成，给三哥两成。”大姑父连忙说道。 老爹却摆手道：“行了妹夫，这事我家老三分的好，他都占一半了，再算上我的，我们家就占了六成了，你们才拿多少啊？” 大姑父和小姑父面面相觑，老爹继续道：“再说了，老三能挣钱，会挣钱，我们家也不是原来那个穷家了，不缺那点。” 两人哭笑不得，但也知道三哥说这话是宽两人的心呢。 韩毅也笑道：“我爹说的没错，这生意我都占了一半了，总归不会亏钱的，你们就听我爹的！” “行，那听三哥的。”两人都点头应了下来。 老爹立即一脸得意，这世界上什么事情是最让人舒坦的？是自己比别人有本事么？ 不是！ 是自己的儿子比别人有本事，而他这么有本事的情况下，还不是得叫自己爹！ “哈哈，好，老三叫声爹听听！”老爹哈哈笑道。 韩毅一脸懵逼，老爹这是什么毛病？听爹庆祝？ 说说笑笑，韩毅又给大姑父和小姑父派了活。 “小姑父，这个家具城不是咱们这几个人就能玩的转的，还需要木匠，你要是有关系好的木匠，就带来，我们给开工资！”韩毅说道。 小姑父立即道：“有，我认识不少呢！而且大家都是靠周边那点活，挣不到什么钱，你要是给发工资，他们肯定愿意来。” 韩毅点头道：“成，工资肯定不会比普通国营厂子的工人低，你先去问，看看到时候有多少人愿意来。” 小姑父点头，韩毅又对大姑父道：“大姑父，咱们那店面还需要收拾收拾，这个我顾不上了，大姑父你跟我爹负责，成不？” 大姑父笑道：“不就打扫卫生么？这个肯定不是问题，这两天我们就能搞出来。” 韩毅笑道：“不止卫生，还要添点桌椅板凳，另外小姑父这边得找人先打些家具了，不然店里没家具，算什么家具城？” 小姑父笑道：“成！”说完又有些尴尬，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韩毅笑着把一个袋子放在桌子上，然后缓声道：“小姑父，这里面是三千块钱，这段时间你买材料，请人都是要花钱的，到时候再来找我，肯定耽误事，所以你先拿着。” 小姑父连忙道：“太多了，用不了这么多！” 韩毅直接道：“那就想办法用，多请人，用好料，别的不说，开业的时候，要把店铺给填满才行。” 小姑父听的热血沸腾，毫不犹豫的道：“小毅你放心，我保证到时候打的家具，都漂漂亮亮的。” 韩毅一听小姑父这话，立即道：“对了，我一会给小姑父你画几个图，你照着图打！” 第192章 倒煤 吃好喝好，韩毅先把薇薇安送走，本来想直接把薇薇安送到她住的地方的，结果谁想到自己一扭头的功夫，这姑娘蹬上她的自行车，眨眼间就只能看到她的屁……她的车屁股了，你别说……她的屁……车灯真是又大又圆。 送走薇薇安，韩毅连忙对大姑父问道：“大姑父，你真认识那个叫江澈的？” 大姑父摇头道：“不认识！” 韩毅错愕道：“那你说你认识？” “我不这样说，她也不能给咱们帮忙啊！”大姑父理所当然的说道。 韩毅欲言又止，算了，大姑父是长辈，说脏话怪不礼貌的。 回家以后，韩毅把店铺的事情就交给老爹他们负责了。 这哥仨也是一脑门的干劲，每天天一亮，韩毅在家根本见不到老爹，一问才知道，老爹每天起的比东西还早，一门心思扑在事业上。 对韩毅来说这也是好事，以自己现在的水平，把老爹养在家里吃闲饭也没问题，可人要是真闲的时间长了，那也未必是好事，有个精神寄托什么的，这日子过的才有滋味。 小煤窑这边，各项事情在陈德胜的安排下，也算是井井有条，每天上下雷公山的个体户不少，但现在都老实了。 因为警亭已经建好了，每天都有派出所的人在这边坐镇，谁敢闹事？ 这年头警察还是很有威严的，不像几十年后，经常被各种泼妇欺负。 小煤窑又搞了一套和警服非常相似的保安服，不是干这行的，你真分不清楚。 一开始几个坐镇的民警挺不高兴的，人家狐假虎威，你这是直接把虎皮扒下来，套在自己身上了。 “我说你们这不合适？你们那些人是警察么？就敢把警服往身上套？信不信抓了你们！”一名民警一开始义愤填膺的质问道。 三天后，民警同志深刻检讨，对身边你同事道：“是我脱离群众了，人家又不穿那衣服干什么？就是为了保个平安，我们是干什么的？不就是保护群众生命财产安全的么？” “既然现在一套衣服，能够保护到位，我们又凭什么去质疑？我们应该去理解，去感动！” 陈德胜在办公室里绘声绘色的学着那民警的表情，把韩毅逗的哈哈直笑。 “老陈有点表演天赋，不过那民警是怎么就范的？”韩毅笑着问道。 陈德胜笑道：“三哥这话说的，什么叫就范，这是感动，是理解万岁！” “得，那他是怎么这么感动的？”韩毅问道。 “是……渡江让他这么感动的。”陈德胜嘿嘿笑道：“一连三天，每天不限量供应他们抽烟喝茶，烟还都是渡江，就他们那工资，舍得抽么？” “我跟你说三哥，到后来，他们恨不得进来帮我们干活，不然觉得这烟抽着不踏实。”陈德胜笑道。 韩毅微微点头渡江烟的外壳是黄色软纸，包装上是渡江战役的浮雕，这年头可不便宜，一包得七八毛，以那些老烟枪的工资水平，自己肯定是抽不起的，不然一天两包烟，就能给他们抽破产了。 不过这点钱对雷公山小煤窑算个屁，你别看陈德胜这招挺低级的，但是好用就行，而且对付这种小人物，低级的招式也好用。 “对了三哥，最近……我们听说了一些事。”老四皱着眉头说道。 韩毅问道：“啥事？” “咱们供煤，不是一直按照先定先供的方法来的嘛，结果现在……有人拿了咱们的煤，出去二次倒卖。”老四小声说道。 “外面不知道情况的人，都说这些人就是咱们小煤窑的，因为咱们小煤窑不好自己出去炒煤价，所以才让他们去的。” 老四不满的道：“我们按600一吨卖的，可外面能炒到七百，甚至八百！” 陈德胜也点头道：“是啊！像几个要煤多的，一次性从我们这弄五六百吨走，他们一吨挣二百，这就是十多万入账！” “而且他们什么责任都不用承担，喜笑颜开的拿咱们的煤换钱，这也太恶心人了”陈德胜不满的说道。 韩毅皱起眉头，这事确实膈应人，我600卖的，你转手挣二百，一个月下来，挣的也不少，结果骂名还是我背？ 自己当初搞阶梯价，是想把散单给聚拢起来，但现在聚拢是聚拢了，产量都被一开始进场的几家包的差不多了，后面想买煤的，根本没有那个机会，阶梯价也就成了摆设。 因为不管是八百还是一千，根本没有煤卖给你，现在让这些倒煤的一弄，人家外面怎么说，嘴上说着没有煤，私底下让人出来卖八百一吨，还不是想卖高价？把我们当傻子呢？ 阶梯价这件事情，反倒有点掩耳盗铃的感觉了。 陈德胜道：“知道是谁干的，就是合作的也长了，我们不好翻脸啊！” 韩毅想了一下，然后道：“以后改出煤方式！” “怎么改？”两人都问道。 韩毅道：“以后不直接出煤，而是给煤票，凭票取煤！另外阶梯价也准备取消！雷公山小煤窑名气够大了，不需要用这种方法来聚单子了。” 陈德胜和老四想了一下后，两人立即面面相觑，老四道：“三哥，你这也没用啊？人家到时候倒煤票就行了，更方便！” 韩毅道：“要的就是他们倒煤票，我得抓着证据，才好让他们无话可说的滚蛋，免得回头外面说咱们太苛刻！” 陈德胜道：“要我说，直接让他们滚，小煤窑是咱们的，想卖给谁卖给谁！” 韩毅缓声道：“你们的心情我明白，但咱们是正规的，以后做事就得有理。” “手里有理，打死他们也不怕，没有理，人家在外面恶心人，使绊子，名声差了，以后寸步难行，耽误的是挣钱！” “再说了，几张票的事情，缺那个功夫么？快意恩仇是舒坦，可干嘛非要给自己留后患呢？” 陈德胜和老四都微微点头，两人现在还没有办企业的觉悟，像他们说的那样弄行不行？ 行！ 而且简单快捷，保管倒煤的人屁都不敢放一个。 可快意恩仇是快意恩仇了，也给自己留下一个潜在的仇人，时间长了，这种仇人聚的多了，凑在一起，难免就成了麻烦。 即使到时候小煤窑不怕，但干什么非要给自己找那个不痛快呢？ 现在花点时间，把人给揪出来，到时候按照规矩处理，以后就算是再提起这事，也没人能说雷公山小煤窑不厚道？ 而且对那些买了高价煤的也有个交代，免得他们到时候说小煤窑这是过河拆桥什么的。 “先发个文件，禁止咱们雷公山的煤炭倒买倒卖，然后把煤票安排上，这个月底前，把这事处理掉！”韩毅沉声说道。 第193章 煤票 “还是咱们这样爽啊！每天把煤拉出来，转手一卖，倒手就净挣二百，天底下哪有比这还惬意的事情？”一人手里端着酒杯，自鸣得意道。 身边的人连忙道：“那是蒋哥你有生意头脑，八百块钱一吨，居然也卖的出去，这冤大头也太多了。” 端着酒杯的不是别人，正是蒋子皓，他笑呵呵的道：“不是冤大头多，是不买也得买，捏着鼻子认了。” “蒋哥，这啥叫不买也得买啊？”小弟疑惑的问道。 蒋子皓笑眯眯的道：“这你还看不懂？这两年个体户，私营厂子跟雨后春笋似的，到处疯涨啊！” “聪明人都看出来了，以后想挣钱，想过好日子，铁饭碗，死工资是不行了，必须得出来，自己当老板。” “可是这老板好当么？厂子好开么？他不好开啊！多少国营厂子搞转制，公转私的，转小集体的？可活下来的有多少？” 蒋子皓抿了一口酒，品味一番后才继续道：“为什么死？因为这厂子运营，不单单光看生产，要关注的地方多了去了。” “别的不说，工人在厂子里干活，你总得让人喝上一口热水？总得有食堂？人少的时候，你用柴火凑合凑合也行，但人多的时候就不行了。” “哪怕一天行，两天行，三天五天，一个月呢？”蒋子皓笑道：“所以有些东西是缺不了的，煤炭为什么被称作工业之血？因为少了它，你真活不了。” “那些小厂子，个体户，一个月也用不上几吨煤，所以贵点他们也认了，八百块钱一吨是不便宜，但你换个思路，八百块钱能买到一吨煤，这就是运气好啊！” 蒋子皓的小弟纷纷点头，蒋子皓笑道：“所以，这倒买倒卖，是利人利己，不然就雷公山那点产量，怎么也轮不到他们。” 众人再次拍了起来，什么万家生佛，什么我哥慈悲，不要脸的往外甩呗！ 就在此时，一个小弟从外面跑进来，手里拿着张纸喊道：“蒋哥，雷公山那边发了个公告，您看看。” 蒋子皓接过公告，皱起眉头道：“禁止倒买倒卖？煤票取煤？” 众人都伸长脖子凑过去看，有人道：“蒋哥，这雷公山是不是知道咱们倒卖煤炭的事情了？” 蒋子皓皱起眉头道：“肯定是听说有人倒卖煤炭了，但未必知道是我们。” “那他们这是啥意思，禁止咱们倒卖，还搞了个煤票出来？” 蒋子皓盯着煤票两个字看了半天，最后笑道：“到底是农村没上过学的泥腿子，还卖起票来了，以为凭票取煤，就能拦得住倒买倒卖了？这是给咱们行方便呢！” 众人面露疑惑，蒋子皓则道：“我连煤都不用往外拉了，直接卖煤票，谁用煤谁去领，这样我成本更低了。” 众人一听果然如此，立即凑在一起笑了起来，果然是个农民，搞了个煤票，还弄巧成拙！ 蒋子皓自鸣得意，自己这一吨煤挣他二百，一个月六百吨煤，就是十二万，这钱挣得，比自己开厂子可爽多了，韩毅大概没想到，每个月他累死累活的采煤，结果自己这个外人挣这么多钱。 三天后，雷公山小煤窑把煤票弄好了，白底红纹的煤票，一张一吨的量。 陈德胜特意把跟小煤窑经常合作的几家叫来，按照每家每个月的走煤量给发了票。 蒋子皓拿到票后，心里那叫一个开心，手里这哪里是煤票啊？这是大额钞票，一张二百！ 陈德胜此时对众人道：“这是我们矿长捣鼓出来的，说凭票取煤，正规！” “这个，领导动动嘴，工人跑断腿，我们也没办法，大家伙呢……顺着来！” 众人也觉得奇怪，但是供应不少，别说凭票了，拿煤的时候把裤衩子压在这也行啊！ 接下来一切照常，蒋子皓安全起见，没有第一时间倒煤，而是等了几天，确定这凭票取煤正常运转，没什么问题后，这才开始卖票。 “告诉下面的人，谁去取煤的时候，说死了是咱们这的，谁说漏嘴，以后就别想从咱们这弄到半斤煤！”蒋子皓嘱咐道。 一连三天又过去，韩毅刚从市里回来，今天有时间，去市里看了下老爹他们把仓库收拾成什么样了。 说实话……不太行，仓库原先破败的厉害，三个老爷们玩命的清理，奈何墙上跟谁涂过屎一样，黄澄澄的。 “三哥，你回来了。”老四在院子里帮大嫂掐着菜，见到韩毅回来，立即起身道：“矿上有头绪了。” 韩毅眉头一挑，笑道：“走，那咱们去看看。”说罢对林秀秀道：“嫂子，中午不回来吃了，晚上给我留饭。” “知道了。”林秀秀点头。 兄弟俩刚到矿门口，就看见派出所的民警在警亭里抽烟呢。 这几个现在都快成自己人了，每天小煤窑管抽烟不说，轮到饭点的时候，有时候还能给顿饭吃。 搞的几人现在见到韩毅跟见到衣食父母一样，别提有多亲切了。 “三哥，来矿上啊？”一人赶紧出来，给韩毅递了根烟，韩毅看了一眼，好家伙，自己供的渡江。 “哥几个忙着呢？今天矿上可能有事，要是到时候闹起来，恐怕得辛苦你们了。”韩毅提前打个招呼道。 几个民警立即拍着胸口道：“三哥你放心，人民警察为人民，谁要是敢来你这闹事，我们立即给拷了。” 韩毅乐了，点头道：“晚上食堂有粉条炖猪肉，吃完了再走啊！” “得咧！三哥，我们不耽误你正事，你慢走啊！” 韩毅这边离开，一个刚来的民警皱着眉头，对刚才跟韩毅哈拉的民警道：“陈哥，咱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看着跟反派似的。” 陈哥瞥了眼小年轻，随手在脑袋上拍了一下，没好气的道：“渡江烟你抽的舒坦，粉条炖猪肉你吃的开心，这个时候跟我扯这个蛋，你脸呢？不要脸了是？” 第194章 给面 韩毅上了矿山，刚到地方，就看到陈德胜带着一群人在食堂，人数太多了，小煤窑那几个办公室站不下，干脆来食堂说话了。 “呦，都来了！”韩毅一脸笑容跟众人打着招呼。 “三哥来了！”“韩矿好！”“韩矿辛苦了，这个时间还得上山。” 一众人纷纷跟韩毅打着招呼，个个脸上带笑，大家可都看着小煤窑过日子呢，谁没事敢招韩毅不高兴？ “不辛苦。”韩毅笑眯眯的说道，然后脸色一变道：“就是命苦！” 众人都是一愣，不知道韩毅这话是什么意思，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了。 韩毅开门见山，直接道：“各位，今天叫你们来，主要就是为了最近挺热闹的一件事，有人拿我们雷公山小煤窑的煤，在外面倒卖！” 众人寂静无声，这个时候恐怕有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的清清楚楚。 韩毅目光扫过众人，微笑道：“大家肯定要说了，你的煤卖给们，我们想怎么处理，是我们自己的问题，对？” 众人不说话，但看表情，有几个确实是这样想的。 而韩毅继续道：“话是这样说，事情可不是这样办的！” “我们雷公山小煤窑是西川煤矿下属的小煤窑，真以为我们自由自在呢？现在六百块一吨煤，这价格大家肯定觉得贵，说实话……我也这样觉得，但市场价就这样，我没道理有钱不挣，你们说是不是？” “而且这个价格，也是西川煤矿点头答应的，但你们当中有些人，拿着我们的煤出去倒卖，这就是掀我们的摊子！” “让西川煤矿知道，让更上一级知道，我们是要吃瓜落的！” 韩毅不是扯淡，杨虎这货一直犯蠢，但有一件事做的不错，就是煤炭定价。 六百块钱一吨，是市场能接受，能承担的价格，再高……早晚会出问题的。 韩毅又道：“可能有朋友又要说了，你们自己不也定了八百和一千的价格么？” “不错，我们是定了，可是别说一千一吨的煤，八百一吨的我们卖过几吨？” “本身阶梯价，就是为了聚拢订单的一种手段，这没什么不能承认的，大家也不傻，总共也没几个人从我们这买过八百的煤。” 韩毅沉声道：“当然了，之前我们没有说过不能倒卖，所以不能怪大家，大家借助倒煤挣到钱了。那是大家有本事，这个我不但不能说什么，还要恭喜大家赚了一笔！”说着，韩毅向众人拱了拱手。 台下，蒋子皓心里咯噔一下，隐约觉得自己今天要糟。 果然，韩毅的目光看向蒋子皓，然后道：“可是，在我们发布了禁止倒卖煤炭的文件后，各位当中还有执意倒卖的，这就是掀我们摊子了。” 众人小声议论起来，雷公山小煤窑对大家来说都非常重要，有谁这么大的胆子，掀韩毅的摊子。 韩毅对陈德胜道：“查出来是谁了么？” 陈德胜微微点头，然后拿出几百张煤票，然后缓声道：“这些煤票，在发出去的时候，我们做了些小记号在上面，这卡章的位置，都稍有不同。” “这几天兑煤的时候，我们也留意了，有些家里的煤票，次次来兑的人都不同，多到……几百次都是不同的人。” 有人心里发慌，他们都是把手里没钱兑给别家的。 韩毅直接道：“少的咱们就不说了，说大头！” 韩毅这话让不少人松了口气，因为大家手里有煤，也架不住有亲戚朋友来求的，多的他们给不了，但一吨两吨，充个人情也就出去了。 韩毅要是真这一吨两吨都计较，那大部分人都不干净。 而蒋子皓的脸上已经一阵煞白了，他喉头涌动，自己出了多少煤票，自己心里一清二楚，甚至立即厂里的活都停了下来，全靠倒煤挣钱了。 “蒋……！” “行了！”韩毅喝住陈德胜，缓声道：“人是谁，我们知道了，但大家交情一场，我也不想弄的这么难看，就不点名了。” 众人神色古怪，其实这事不用韩毅说，私底下大家心里清楚的很，这段时间谁倒煤倒的最疯狂，大家能不知道？ 蒋子皓心里苦涩，想说什么，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实在说不出来，自己……好面子啊！ 韩毅缓声道：“各位，雷公山小煤窑，是我矿上几百号兄弟吃喝谋生的活，这出的煤，也是大家伙做生意的必需品。” “之前江淮说小煤窑的事情，说的热闹，可真正开起来的就我这一家而已，其他小煤窑……到现在井口都没打过，以前没有我这小煤窑的时候，大家想弄点煤有多难，不用我说了。” 众人纷纷点头，以前没有雷公山小煤窑的时候，大家只能从国营煤矿想办法，可人家根本不搭理你，关系不到位，煤灰都轮不到你。 多少人每天蹲在矿门口，别的都不为，就也可弄点煤炭回去？ 而有了雷公山以后，虽然这价格不便宜，但花钱真能买到煤啊！ 能花钱解决的事情，谁特么愿意拿脸给人家踹啊！？ 韩毅继续道：“倒煤的事情，是真的不能再发生了，不然一旦事情闹大，说不定我这小煤窑就保不住了，到时候……大家还去国营煤矿门口蹲着去！” 不是韩毅眼红，看不得别人通过倒煤挣钱，而是这事里面的隐患太大了。 众人也纷纷点头，有人直接喊道：“韩矿，你放心，要是让我们知道谁再敢倒煤，皮都给他扒了！” “就是，谁砸咱们的饭碗，咱们就要他的命！” 韩毅示意众人安静，然后缓声道：“好，各位，以后就仰仗大家了，另外雷公山小煤窑的煤炭，不再有阶梯价了，六百块钱一吨，甚至以后还有可能降价！” “这次的事情过后，一方面会空出一部分份额，一方面我们也会多招工，加大超能，尽量满足大家的需求！也希望大家多配合，一起挣钱嘛！” 第195章 好聚好散 倒卖煤炭的事情，韩毅是轻拿轻放，主要还是不想影响小煤窑的生产。 结果蒋子皓主动找上门，在其他人离开后，苦着脸来到韩毅面前。 双方相顾无言，蒋子皓道：“韩矿，能不能……给我个机会啊？” 韩毅直接道：“蒋哥，倒卖煤炭，你也不算少挣，至少有二十几万？” 蒋子皓沉默不语，韩毅则继续道：“咱们好聚好散，今天我要是不想善了的话，你也难看。” 蒋子皓点头，苦涩道：“我知道，韩老弟你给我留着脸呢，不然我今天丢人就丢死了。” 韩毅道：“蒋哥能知道就好，这事肯定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不然其他人看到蒋哥你没事，以后这事就真刹不住了。” 蒋子皓叹了口气，然后道：“韩老弟这是拿我杀鸡儆猴啊！” 韩毅笑道：“二十几万的鸡，可不便宜！” 蒋子皓无话可说，心里怨，可怨谁呢？说到底还是太贪了，现在又能怎么办？ 跟韩毅翻脸？就韩毅在这么多私营厂子的心里，那地位可比自己高多了，真要是搞的难看了，吃亏的还是自己。 “唉！老弟，我现在……是真后悔了！”蒋子皓叹了口气，然后摇头道：“罢了，你给我留脸，我要是再不要的话，那恐怕就是真不要脸了！走了，咱们有缘再见！” “蒋哥，有缘再见了！”韩毅跟蒋子皓握了握手，有时候，大家虽然不可能再合作了，但也没必要弄的你死我活，留一份体面，给大家一个退路，不做朋友，以后至少也不会成为仇家。 当然了，蒋子皓要是真不识趣，非要跟自己闹的话，那派出所那几位可等着晚上吃粉皮炖猪肉呢！ 韩毅亲自把蒋子皓送下山，蒋子皓心里也淡然了，主要是他看着倒煤挣了二十几万，韩毅也没有跟他算这个账的意思，自己要是再磨磨唧唧的，就有点不像话了。 离开雷公山小煤窑，蒋子皓坐上自己厂里的车，一上车，司机就问道：“蒋哥，那些人出来，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我还以为你在上面出事了，准备杀上去救你呢！” 蒋子皓无语的看了眼自己的司机，没好气的道：“行了！你那胆子我还能不知道？咱们走！以后不来了！” “好的！嗯！蒋哥，啥叫不来了？”司机奇怪的问道。 蒋子皓叹了口气，然后道：“咱们倒煤的事情漏了，以后雷公山小煤窑不会再跟咱们做生意了。” 司机怒道：“这个韩毅给脸不要，蒋哥，我去帮你教训教训……！” “闭嘴！”蒋子皓没好气的瞪了眼司机，然后道：“人家韩毅挺厚道的，把面子，里子都给到位了，我要是再纠缠不休，反倒显得我有落了下乘了。” 司机一脸懵逼，没想到自己老板还有这么讲理的时候。 “那咱们？” “走！”蒋子皓失落的摆了摆手，又看了眼雷公山，心里多少有些后悔。 雷公山上，陈德胜道：“三哥，就这么放他走了？” 韩毅奇怪的看了眼陈德胜道：“不然呢？咱们一没有执法权，二没有立法权，你还想动私刑啊？” 陈德胜挠头道：“可……也不能这么轻松就放他走？” 韩毅乐道：“那咋办？搞他难看？打他一顿？” “这事一开始是咱们自己没招呼到，换成是我，也会忍不住用这个漏洞挣大钱，只不过蒋子皓太贪了，我们这边点了一下后，他还是不刹车！” “但本质上来说，他违规，你最多按照自己的规矩，不跟他合作，除此之外，啥也做不了。” “既然如此，闹的大家都红脸干什么？咱们是做生意，不是抢地盘，放一手，大家都能过去就行了。” “有句话说的好，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是不是这个道理！” 陈德胜还是有些不爽的道：“就是让他挣了这么多钱走，心里不痛快！” 韩毅哈哈笑道：“行了，事情了了，该杀鸡儆猴也儆了，该撵走也撵走了，而且还没有多一个仇人，这就挺不错了。” 陈德胜点了点头道：“三哥说的有道理，对了，这蒋子皓每个月有六百吨的份额，这可不少，后续怎么分啊？” 韩毅想了一下，直接道：“开个零散窗口，小额往外出，现在咱们生意已经稳定了，要考虑的就不光是挣钱了，还得想办法让市场稳定下来，让这桌子上别出幺蛾子，这才能把钱挣的安心。” 韩毅现在想想，其实煤炭倒卖这事，是怎么也不可能一开始就避免的，甚至往后也不会少，但至少要让这些人有个顾忌，不能敞开了来啊！ 有句话说的好，不打馋，不打懒，专打不长眼，等真出了问题，上面问责的时候，自己这边才去辩解，那就晚了。 在矿上待了一下午，快傍晚的时候才跟老四下山回家，结果把老四送到家门口的时候，就听到老娘在里面喊起来了。 “你说清楚了，你给我说清楚了，爹，娘，你们都在这，今天你们儿子要是不把这件事情说清楚了，我……我就不跟他过了！”老娘在院子里喊道。 韩毅跟老四对视一眼，眼中都露出一丝惊讶之色，老娘的脾气还是很好的，什么事情能让她说出这种话？ 两兄弟顾不得这么多，赶紧把摩托车推进院子。 “老三，老四！”二姐见到两人，连忙跑过来道：“你们赶紧进去，出大事了！” 韩毅一脸惊讶的问道：“二姐，什么情况啊？老娘都不跟老爹过了？她以前可从来没说过这种话！” 二姐着急的道：“那以前爹也没干过这种事情啊！” “到底啥事？”韩毅跟老四那叫一个着急。 二姐道：“老爹他回来的时候，身上好几个红嘴唇印子！” “啊？”韩毅跟老四一脸见了鬼的表情，两人面面相觑，赶紧往屋里去，不是不相信，是想见识见识，这好日子才过几天，老爹都过的这么花了？ 第196章 全军覆没 韩毅跟老四赶紧进屋，果然看见老爹一脸惶恐的站在墙角。 奶奶抱着老娘安抚着，爷爷……正在比较鸡毛掸子和擀面杖，哪个好用。 “媳妇，你听我说，真不是你想的那个样，我这是被陷害了，这是无耻的陷害！”老爹欲哭无泪，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身上会发生这种事。 老娘怒道：“陷害？光陷害你，两个妹夫跟你一起出的门，他们怎么就没事？” 老爹一怔，连忙道：“对对对，他们俩肯定也有事，你要是不相信我，把他们叫过来，肯定都一样。” 说着话，老爹看见韩毅，立即道：“老三，骑你的摩托车去，把他们俩给我拉开！” 韩毅见状，老爹这么理直气壮，可能还真是被冤枉的，便道：“娘，你们也别着急，我也觉对得这事有些瘸怪，我爹真就是在外面沾花惹草的，也不至于带这么明显的证据回来不是？” 老娘虽然还气的不行，但此时也反应过来了，自家男人虽然憨了点，但憨不是傻，真要是在外面沾花惹草，回来之前还不得好好检查一下？ 这边韩毅话音刚落，那边就听到门口一阵叽哇乱叫，大姑和大姑父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 “媳妇，你轻点，轻点！三哥肯定能给我证明的，我真是冤枉的。”大姑父喊道。 韩毅一家子脸色奇怪，此时大姑拉着大姑父的耳朵进了屋，一进屋就眼圈一红。 “爹，娘，这日子……没法过了。”大姑那叫一个委屈。 老娘拉过自己小姑子，奇怪的问道：“咋的？德义身上也有大口红印子？” 大姑委屈的点头，把大姑父拽的转了个圈，只看大姑父脖子后面，几个大口红印子，那叫一个清楚。 “好家伙，这姑娘嘴够大的。”韩毅赞叹了一声。 老爹跟大姑父站到一起，两人委屈，可怜，无助。 “我就知道，这几个男人凑在一起，就没好事！”大姑悲愤的说道。 大姑父苦涩道：“我们真是冤枉的。” 二姐在韩毅身边小声道：“现在就剩小姑父了，你猜是要你去接，还是他自己来？” 韩毅看了眼时间，小声道：“要来，这个点也差不多了，不然就得我去接了。” 韩毅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口又是一阵哭嚎声，小姑带着小姑父也到了。 “得，全军覆没！”二姐啧啧道，那看热闹的样子，恨不得弄点米花子吃吃。 小姑拉着小姑父进屋，一进来看见自己三哥和姐夫在墙角站着，也愣了一下，然后瘪瘪嘴就要哭。 “别哭，你们家身上也有口红印子？”老娘直接问道。 小姑愣了下，然后问道：“什么口红印子？” “你们家的没有？”大姑把大姑父扯过来，露出脖子上的口红印子道：“你好好看看。” 小姑泪眼婆娑的道：“不用看了，没有口红印子，但他兜里有这个。” 说着，小姑从小姑父兜里掏出了个女人的小裤头出来。 “哎呦！”奶奶惊的叫了一声。 老娘和大姑反倒没那么生气了，不是因为小姑父的情况更严重，而是大家都知道小姑父的性格，这事要发生在别人身上，那是铁证，可发生在小姑父身上，这就有待怀疑了。 老娘皱着眉头道：“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了！你们三个……到底干什么去了？” 大姑父连忙道：“天地良心，什么都没干，我们今天……嗨，也是倒了霉了！” 韩毅此时问道：“爹，大姑父，小姑父，到底什么事？说说清楚嘛！” 老爹苦着脸道：“就咱们那店铺周围卖东西的，今天来了十几号人，不然咱们收拾店铺，我们就起了冲突，结果……吃了亏，我们三个，也是要脸的人，本来想着找回面子再说这事的，没想到……他们这么歹毒啊！” 韩毅有些惊讶，原来是那些钉子户，这就让人有点意外了，自己没去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反倒找麻烦上门了。 老娘一听老爹这话，立即道：“说的好像你们吃亏了一样，那老娘们往你们身上靠，你们不会躲啊？” “就是，哪家老娘们这么不要脸，追着你们往身上亲啊？”大姑也开口道。 老爹气的直跺脚，一边跺脚一边道：“哪来的老娘们啊！都是大老爷们，不然哪来这么大嘴唇子啊？！” 老娘看自家男人那跺脚的憋屈样，一股怒火升上来道：“你还怪可惜没有老娘们是？” 老爹懵逼了，俗话说，女人生气的时候，是不讲逻辑的，这话一点也没错，这个时候你越是解释，她越来劲。 当然了，你要是不解释的话，那这事就等同于坐实了，你也是死路一条。 不过看起来怎么都是死，也并非完全没有活路，只要你有一个合格的僚机，就有机会死里求生，活出第二世来。 “娘，大姑，小姑，你们先别生气，这事还真不是我爹他们的问题，我估摸着，是那些钉子户害怕我们让他们腾房，所以想把我们吓走来着。”韩毅站了出来，沉声说道。 老爹和两个姑父立即一脸感激的看向韩毅，孩子长大了，能为长辈排忧解难了。 谁知道老娘眼睛一瞪道：“你多聪明啊！不是你带着他们去搞家具城，能有这种事情？给我滚一边去。” “唉！好咧！”韩毅一缩脖子，麻溜的撤退，没法子，老娘现在是饱和式攻击，别说僚机了，苍穹铁幕也拦不住啊！ 好在关键时刻，老爷子镇压全场，开口道：“行了，这事你们生气我明白，可真能怪他们三个？” 老娘和大姑小姑不说话了，韩毅在旁感慨，姜还是老的辣，老爷子这一手独断万古，有点说法的，现在已经镇住场面，只要再来一手斗转星移，就没问题了，就是不知道老爷子要怎么玩这一手了。 老爷子抽了口旱烟，缓声道：“要说还是小毅太高看他爹和两个姑父了，他们三个凑在一起，还不如个臭皮匠，小毅，你惹的事情，你来处理。” “？？？” 第197章 给你一个大嘴巴子 职场潜规则，当一件事情被搞砸之后，错的肯定不会是领导，因为领导是把握大方向的。 而大方向这种东西，怎么都不会是怪的，比如说大方向是脱贫，脱贫这件事是坏事么？ 肯定不是啊！ 但是，事情没办好，既然领导的大方向没错，那错的是谁？肯定是下面的人了。 同理，一旦事情办好了，那也是领导方向拿的对，俗话说火车跑的快，全靠车头带。 所以领导容易出成绩，而下面的人容易出事，这也是为什么优秀的人更容易得到提拔的原因之一。 代入到家庭，其实也差不多，所以韩毅背锅了。 在被众人凝视后，韩毅痛痛快快的背了这个锅，先是表示，是自己考虑不周，留下来隐患，老爹他们只是太纯洁了，才被坏人欺负的。 然后表示，这事我来处理，肯定还天地朗朗，乾坤正气。 回到自家，韩毅在床上抱着嫂子，一阵唉声叹气，声讨长辈们甩锅的行为。 林秀秀用手指绕着韩毅的头发，笑道：“哪里有人怪你嘛，不都是相信你的能力，这事你换成我们，确实都处理不来的。” 韩毅把头埋进嫂子的发间，狠狠吸了一口林秀秀发间的香气。 “这个家全靠我，不然得散架！”韩毅感慨道。 林秀秀笑道：“对对对，你最棒了！” “哪个棒？”韩毅坏笑道。 林秀秀脸上一红，按住韩毅的胸口道：“别乱来，我今天……来亲戚了！” 韩毅一脸受伤的样子，缩回被窝老实了一会，看的林秀秀暗笑不已，也有你韩老三吃瘪的时候。 结果片刻后，韩毅重新露头，笑眯眯的道：“嫂子，我想听个曲！” “听曲？”林秀秀一脸疑惑的问道：“什么曲子？” 韩毅笑眯眯的道：“什么曲子都没关系，主要是用什么吹！” “用什么……？”林秀秀脸上一红，在韩毅身上拍了一下道：“烦人！” 这真是人间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啊！ 第二天一大早，韩毅打发老四去小煤窑蹲着，然后自己跟着老爹他们去了一趟城里，本来自己还琢磨，对这些原来白糖厂的人，手段要不要温和点，结果没想到，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啊！ 既然如此，那也别温和了，直接手底下见真章，看看谁手段狠！ 跟老爹他们到了城里，来到东大街后，远远的就看到自家店铺花里胡哨的。 “老爹，你们这够前卫，够时髦的，这房子让你们刷的花花绿绿的。”韩毅啧啧道。 结果一看老爹他们一脸懵逼，大姑父道：“日他妈的个批，这哪个龟孙子往我们店面泼的油漆，这特么的缺大德了！” 韩毅一怔，感情这是人家泼的？ 四人赶紧到门口，离得近了才看的清楚，这店铺上被泼的五颜六色，看着跟谁家颜料罐打翻了一样。 老爹气的直瞪眼，站在店门口就开骂了，这年头，骂街可不是女人的专利，特别是农村混的，骂街你都不会，那不得给人笑话死。 很快就有人坐不住了，从自己店铺里出来，指着韩毅老爹道：“你特么骂谁呢？” 韩毅老爹怒道：“我骂那个生儿子没腚眼子，生闺女浑身都是腚眼的玩意呢！” “你特么！”男人大怒，抬手就朝韩毅老爹过来了。 结果被韩毅一把抓住手臂，韩毅眉头一挑道：“怎么着，要动手？” 男人怒道：“我还就特么动手了，打你们嘴贱！” 韩毅点头道：“你这话说的，嘴贱要打，那手贱呢？” “什么？”男人一怔。 韩毅也没废话，直接用力一撅，只听见男人嗷的一声，就蹲在地上嚎起来了。 老爹吓了一跳，对韩毅道：“你给他撅折了？” “敢对我爹动手，撅折了他都是轻的！”韩毅怒声道：“来，昨天手贱的都给我出来，怎么着，欺负几个老头不是挺有本事的么？” 有韩毅在，老爹他们心里就有底气，就是三个人心里琢磨，我们怎么就成老头了，正值壮年好不好。 韩毅见没人搭腔，只有刚才那男的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手指头嚎，便继续道：“实话跟你们说了，这仓库我们跟市里买的，不光仓库，连带着仓库原本的院子也是我们的。” “本来听说你们不容易，我还想着大家商量着来，可你们特么的不上道啊！既然如此，别怪我把你们赶尽杀绝了！”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把我们赶尽杀绝！”终于有人忍不住了，撸着袖子从旁边的店铺走出来，其他店铺也纷纷走出人来，转眼间十几个人围住了韩毅四人。 韩毅目光扫过，冷声道：“怎么着？也想往我身上印口红印子，你说你们下作不下作？” 刚才说话的人，五十来岁的样子，怒声道：“那也是你们逼的，白糖厂欠我们的工资不发，我们搭几个店面，也是为了养活自己，你们有钱，有钱就把人往死里逼啊！？” 老爹见状，有点担心，韩毅却直接道：“得了！可别跟我这卖惨了？白糖厂欠你多少工资啊？” “怎么，你给啊？” “我给你个大嘴巴子！”韩毅怒道：“欠你多少工资你也挣回去了？这店铺你们搭了可有几年了，不说多，挣个千八百的不是问题，白糖厂欠你们的有这么多么？” “嘴上说的委屈，实际上都是贪心的，这钱挣着舒坦，别说我了，就是白糖厂真活过来，把钱给你们结了，你们一样也不会搬的！” 十几个人脸色难看，不是因为韩毅冤枉他们，而是韩毅说对了。 东大街本来就是市中心的位置，在这里搞个店铺，随便卖卖也比上班拿死工资多啊！ 现在来个人让他们滚，那肯定不舍得，再加上人又多，别说是韩毅个人了，就算是市里来人，他们也敢杠一杠！ 但想是这样想，对人直接说出来，这些人还是有点挂不住，一个个大有恼羞成怒的意思。 第198章 死磕 人哪有不贪的？ 得陇望蜀，贪得无厌，只不过大家贪的东西不一样。 有人贪财，有人贪权，有人贪色，有人贪情，有人贪名。 百种万种，主打的就是一个人人不同，但又殊途同归。 别的不说，人家上爱泼斯岛，是冲着兽欲去的，霍金老先生呢？人家喜欢看光屁股侏儒站在高黑板边上解方程！ 你说这非不非主流？ 眼前这些人，肯定和霍金不是一个档次，但他们贪的很主流，无非是财而已。 这事解决办法其实不少，最简单的就是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搬家，只要钱给到位，没人会说不。 但韩毅今天偏偏不想这样办，这事没发生之前，这个方案还能考虑，你们现在狗屁倒灶的事情都做了，还想善了？想死你们去！ 韩毅双眼微眯，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冷声道：“都是开门做买卖，图的是个和气生财，可你们是做了商人的活，干的却是伤人的事！” “麻痹的，伤你们又怎么了，不行就搞，我们十几家子，加在一起百十号人，你不服来试试！”之前说话的男人喊道，其他人也跟着吆喝，俨然一副黑恶势力的样子。 大姑父拉了韩毅一把，小声道：“小毅，好汉不吃眼前亏！” 韩毅嗤笑一声，看了眼时间道：“我估摸也该来了！” 话音这边刚落，就看见一辆卡车疾驰而来，停在路边上后，陈德胜从副驾驶跳下来。 “三哥，没耽误事？”陈德胜笑道，而后目光扫过在场的商人，嘿嘿一笑道：“没想到，还都是熟脸！” 陈德胜之前在市里混日子，大的他不敢招惹，小的招惹了没意思，就这些在东大街做生意的，他最熟，里面确实有不少他的熟人。 一众人看见陈德胜后都是脸色一变，谁不知道陈德胜这混不吝的玩意，没想到韩毅居然把他找来架相了。 韩毅眉头一挑道：“老陈，就来你一个？” 陈德胜笑道：“哪能啊！我又不是傻批。”说罢敲了敲货车的车厢，大声道：“都出来见客了！” “神特么见客，你是龟公啊？”韩毅对陈德胜的台词无力吐槽，而后一想……不对，陈德胜要是龟公的话，自己是什么？妈妈桑？ 随着陈德胜的招呼，卡车大门被从里面推开，一个个身影从车厢里窜了出来，招眼一看，至少也有三十多号人。 韩毅道：“不够啊！人家说，他们百十来号人呢，你们来这点，够不上人家打的。” 陈德胜笑道：“是我小看这些熟人了，不过没事，咱们小煤窑没别的，就是人多，几百号人，一个电话的事！” 在场的商户脸色发白，没想到居然提到硬骨头了，不对，这哪里是硬骨头，这是钢板啊！ 带头的那个男人赔着笑脸道：“陈老大，您这……您这干嘛为难我们啊！咱们以前都是朋友！” 陈德胜怒道：“呸！你爹跟你是朋友，许多山，你带人堵我老大，现在说是我朋友，你这是在我老大面前，给我上眼药啊！” 此时一个妇女连忙喊道：“你们……你们这么多人，威胁恐吓我们，这是违法犯罪，抓到了枪毙你们。” 韩毅笑了，对许多山等人道：“不愧是做生意的，真能说啊！刚才你们恐吓我有一百多号人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自己违法犯罪啊？感情你们这法律是自适应的是？” 许多山脸色发白，放在平时，他也就认怂了，但今天不行，东大街店面不保住，以后喝西北风去？ “我们就是说说，又没真干什么，你这把人都拉来了，再不走，我们报警了！”许多山喊道。 陈德胜有些惊讶，以前这些人怂的不行，见到自己恨不得尿裤子，今天怎么这么刚！ 韩毅笑道：“放心，这些人今天是来帮我收拾店铺的，不是收拾你们的。” 许多山等人听韩毅这么一说，以为韩毅是怂了，心里都松了口气。 陈德胜怒道：“三哥，跟他们扯这么多干什么，放心，干完他们，肯定不给你惹麻烦，我们自己认。” 许多山等人一听这话，又有点虚了，韩毅却道：“什么干不干的，咱们是商人，商人是什么人，是凡事都可以商量的人，不要动不动就干干干的，不知道人家还以为你们是泰迪呢！” 陈德胜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自己得了老四的消息，带人坐上车就赶过来了，本来以为是一场恶斗，结果没想到……三哥居然怂了！ 许多山等人听完韩毅的话，算是彻底放心了，这狗再凶，牵狗的是个怂包，那还有什么可怕的？ 许多山跟身后的人说了几句，然后对韩毅道：“看你也挺识相的，这样……我们以后也不欺负你们家了，大家各做各的生意，既往不咎，怎么样？” 韩毅好笑的看着许多山等人，奇怪道：“你们这话说的，不欺负我们了？但在得欺负你们啊！还得欺负死你们！” 一众人愣住了，这人神经病么？怎么一会好一会坏的？ 韩毅也不废话，直接道：“让老陈他们来，是想告诉你们，比人……我不比你们少，比凶，你们不是个。” “从今天开始，主动搬走的，我可以既往不咎，那些不搬的……一周之内，我让他哭都没有眼泪！” 韩毅的话让许多山等人觉得心里一寒，但是东大街的店铺是他们的财源，绝对是不能丢的，所以除了硬碰硬，没有任何其他的选择了。 “你也不用吓我们，告诉你，要打要杀，我们都接着，大家大不了死磕一场，想让我们退！不可能！”许多山喊道。 “不可能！” “死磕，跟他们死磕！” “玉皇大帝来了，我们也不走！” “就是，这些店铺就是我们的！” 一众人大声喊道，也不知道是在恐吓韩毅，还是在给自己打气。 韩毅却好笑的摇了摇头，死磕？用的着么？这些人太看不起韩毅，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第199章 杀人何须见血 “三哥，这事不好弄，我跟这些人打过交道，知道他们啥样子，这次……他们可能是真的要死磕了！”陈德胜皱眉说道。 他之前在东大街这边，跟这些人没少打交道，太知道他们是什么样子了，今天这种情况，陈德胜能感觉出来，这些人确实想死磕！ 韩毅却不在乎，缓声道：“我还是那句话，想跟我死磕？他们配么？我这个人吃软不吃硬啊！” 东大街，十几家铺子的老板凑到了一起，每个人都愁云惨淡。 “我就说之前不要搞的这么僵，现在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一个瘦小的男人说道。 许多山没好气的道：“麻猴，你给我滚一边去！昨天搞那三个老梆子的时候，数你最来劲，你媳妇的裤衩子都奉献出来了，现在说这种话？” 麻猴脸一红，立即辩解道：“我……我昨天是为了大家着想。” 许多山道：“那今天就不着想了？我跟你们说，别想着退，一退就是滚蛋，人家买了仓库，不可能不要院子这块地的，咱们从一开始就没有回旋的余地！” “我觉得多山说的对，摆明了死对头，想那些不靠谱的事情干什么？从一开始咱们态度就要坚决，得让他知道，我们不好惹！”一个妇女说道，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许多山见大家还是支持自己的，稍微松了口气，然后道：“行了，反正和那家姓韩的，没有别的可说了，咱们就跟他耗耗一天，咱们赚一天，他要是跟咱们来硬的，就跟他干！” “好！我同意！” “就是，跟他干，我们可不怕！” ““我一家子都靠这个店呢，想让我搬，那绝对不可能！” 一众人纷纷喊道，许多山见状也是感慨不已，民心可用，这么多人还怕了对方一个？ 从市里回来后，韩毅也没浪费时间，直接带着陈德胜上了小煤窑。 进办公室后，老四立即迎了上来问道：“三哥，没吃亏？” 韩毅摇了摇头，然后问道：“眼看着月头了，这个月煤票得往下发了，除了蒋子皓空出来的产能外，其他各家每个月该发多少，还按之前的给，然后让他们来领票。” 陈德胜见韩毅好像一点没把城里东大街的事情放在心上，心里也是佩服，难怪三哥能成事，这胸襟……至少是个36d！ “好，我让他们明天过来。”陈德胜说道。 韩毅却摇头道：“别等明天了，让他们今天晚上过来！反正时间还早。” 陈德胜看了眼时间，下午三点，这个点……确实不能说晚！ 老四拿出通讯录，挨个通知过来拿煤票，然后韩毅又问陈德胜道：“今天那些人，你都认识！？” 陈德胜点了点头道：“基本上！就算有不认识的，找两个弟兄来问问就清楚了。” 韩毅点头道：“行，那你把这些人叫什么名字，做的是什么生意，都给我写出来。” “啊？”陈德胜奇怪道：“四哥，你要这个干什么？” “干什么？干他们！”韩毅眼珠子一瞪道：“真当我好欺负？搞我爹我姑父他们，在我店铺上泼油漆，还带人堵我！这个仇我要是不报，那不成泥捏的了？” “对对对，是得报仇！”陈德胜立即说道。 韩毅道：“报仇就不能隔夜，不然绝对是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分外憋屈！所以报仇就得现在！” 陈德胜无言以对，刚才话说早了，三哥这胸襟……最多对a，不能再大了！ 虽然不知道韩毅让自己写这些人的名字，做什么生意有什么用，但陈德胜主打一个善解人意，不单把韩毅要的写了出来，还把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给写了出来。 做生意这种事情，大多都是亲戚带亲戚，朋友带朋友，单打独斗的其实不多，更别说个体经济刚上路没几年，没人带，很多人都不敢下手。 东大街这些人也是，很多人都是亲戚朋友，所以才能这么齐心，发现韩毅家这个不安因素后，快速出击，打了老爹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不错！”韩毅对整理出来的资料很满意，恰好一些用煤的私营厂子也来了，韩毅拿着东西就走。 这些私营厂子好不容易把住雷公山小煤窑，又有之前蒋子皓的例子，没谁想在煤炭这块出问题。 韩毅见到几家后，立即笑道：“各位，不好意思，这个点叫你们过来。” 齐雪笑道：“没事，反正我们几个进，远点的在淮东也弄了自己的办事处，都要不了多久。” 韩毅微微点头，然后道：“先跟各位打个招呼，今天除了发煤票的事情，可能还需要大家帮点忙。” 众人一听，有些意外，乔振华立即道：“老弟，你这跟我们就客气了，有什么事，只管说，只要老哥能帮上忙的，绝对不推辞！” 韩毅笑道：“那就太感谢了！这样，大家先喝点茶，等人到齐了，咱们再说！”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已经快五点了，人也到齐了，这些人都是最先跟韩毅合作的，除了齐雪，乔振华，孔晨等人以外，还有几个稍晚一些的。 看着人到齐了，韩毅按照之前算好的，把各家的煤票发了下去。 “各位，煤票一月一销，千万别存，过期了可兑不了。”韩毅笑道。 众人纷纷点头，这年头煤炭多抢手，哪有压着煤炭不来兑的？ 等煤票发完，韩毅这才慢条斯理的道：“之前我跟齐姐他们说过，今天来，还有个忙，想请大家帮一下。” 齐雪立即道：“小毅，你直接说！有事我们肯定帮你。” 韩毅也不客气，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众人听的哭笑不得，一群开店铺的，跟韩毅死磕？这不是找死么？ 韩毅拿出陈德胜列出来的明细，然后道：“这个外号叫麻猴的，店铺是卖服装的，不知道哪位能帮上忙，我想掐死他的供货渠道！” 孔晨笑着道：“服装啊？巧了，淮东这块服装生意，应该都是我们那块供的，我回去说一声，保证从今往后，不会有一件衣服批给这个叫麻猴的了！” 第200章 卡死他们 “这个叫陈乐的，是卖鞋的，哪位能帮帮忙！？”韩毅拿着名单继续念道。 “我来！我这边有朋友搞这方面的，这附近的鞋子应该都是从他那里拿的。”齐雪笑道。 “辛苦了，这个叫许多山的，干的是玻璃门窗安装。”韩毅看向众人道：“有能帮上忙的么?” “这个交给我，我在玻璃厂有朋友！”一人起身，满脸笑容的说道。 十几分钟后，所有人都被安排的妥妥当当，韩毅对众人道：“各位，实在是麻烦你们了，我这是遇上了些小麻烦，大家要是不帮忙，那我还真没办法了。” 齐雪笑道：“韩老弟这话就有点假了，几个个体户而已，你要是想收拾他们，那还不简单？你这是心善，不想搞的他们太惨。” 韩毅笑道：“还是齐姐懂我！”说罢，韩毅直接道：“既然麻烦大家帮忙了，那我韩毅也不是个不知恩图报的人，这个月大家领到的煤票，回头按照比例，增加一成，算是我给大家的谢礼了！” 韩毅这话一出，众人脸上都露出笑容，韩毅说是多给一成，也就是十分之一，当然这十分之一照样是要给钱的，但现在煤炭稀缺，能多买这一成煤炭，那也是好的，谁会觉得手里的煤炭多呢？ 等安排好这些，韩毅才和老四一起回到家里，等到家之后，老爹和大姑父，小姑父坐在门口。 两个姑父都没走，今天的事情让他们担心，虽然说韩毅手底下的人现场解了围，但以后要是想在那块做生意，恐怕是难了。 见到韩毅回来，大姑父连忙起身问道：“小毅，你回来了。” 韩毅笑道：“大姑父，小姑父，你们还没回去啊！？” 大姑父道：“哪能安心回去啊！？今天的事情，到底咋办？” 韩毅奇怪道：“咋办？凉拌！” 老爹怒视韩毅道：“能不能好好说话，我们三哥急死了，你还有心思去矿上。” 韩毅乐道：“爹，我去矿上就是解决问题的，你放心！” 老爹奇怪的问道：“你去矿上解决问题？这……风马牛不相及啊！?咱们在东大街的事情，跟你矿上有什么关系？” 韩毅笑眯眯的道：“爹，大姑父，小姑父，你们都先不要着急，这件事情我既然答应你们了，就肯定会给你们办好，这段时间，我让人跟着你们去东大街，该怎么收拾，还怎么收拾，我保证有他们哭的。” 韩毅的话让三人心里跟猫抓的一样，三人拿出长辈的威严，怒声道：“小毅！……你就跟我们说说！别卖关子了，不然我们回去睡觉都睡不着。” 韩毅见状看了眼老四，老四笑道：“三哥，要不你就说了！” 韩毅叹了口气道：“行！本来想给你们一个惊喜的。” 等韩毅把自己的办法说了以后，三人脸上都露出惊讶之色，老爹直接道：“能行么！？你那些朋友……真能卡死他们！？” 韩毅笑道：“必须呢！我这些朋友，都是私营厂子，他们那些人，全部都是个体户，互相之间差着等级呢！” “他们靠着我这些朋友吃饭，那让他们吃不上这饭，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罢了。” 老爹唏嘘不已，然后牛气冲冲的跟两个妹夫道：“看看，看看，我刚才就跟你们说，绝对没有问题的，你们不是担心这个，就是担心那个，多余，我说就是多余！” 两人无言以对，刚才韩毅没回来之前，最安心的明明就是你。 不过韩毅拿出的这个办法确实不错，两人也不担心了，小姑父反倒有些心疼的道：“你说这些人也是，好好做生意不就行了么！？非要算计别人的东西，把着不是自己的，现在倒好了，回头连饭都要吃不上了！” 韩毅嗤笑一声道：“他们就是饿死，也不关我们的事，我只是被动接招而已，再说了……饿不死，大不了吃那点死工资嘛，这年头能饿死谁啊！？” 第二天许多山在店里，一早上来了好几个客户，现在大家钱包稍微鼓了一点，那肯定都想提升下生活档次。 他的店里专门做玻璃窗子，造型美观大方，所以平时不少客户。 实际上自己这边就是做个组合，把玻璃按照尺寸割好，然后组装就行了，不敢说暴利，但也差不多太多，这小日子过的那叫一个快活。 “孩他娘，今天下午你去趟玻璃厂，按要求给我在拉点玻璃回来，咱们这两天活多，这玻璃是千万不能缺的。”许多山对妻子说道。 店铺里面一个女人探头，笑眯眯的道：“好，现在生意是真好，这个月做完，也快到年底了，咱们拉点肉回来，灌点香肠咋样？” 许多山一听到香肠两个字，立即就好像闻到了那股子肉味一样，连连点头道：“好啊！今天没少挣钱，多灌点香肠也应该。” 妻子笑道：“还是咱们这个店铺的位置好，我跟你说，咱们这些人可不能松口，不然店铺真还给那几个傻佬冒，哪还能找到这么好的位置！” 许多山哈哈一笑道：“放心！不光是我，其他人也不能同意的，大家靠着这块地方吃饭，绝对齐心协力，别说是那几个傻佬冒，就算真是市里来人了，咱们也敢干一回！” 说到这里，许多山看了一眼静悄悄的吃那个苦，嗤笑一声道：“跟我们斗，一群农村来的，也配来城里混饭吃？我呸！” 其他店铺里的情况也差不多，现在快到年底了，正是旺季的时候，大家一年到头手里攒了点钱，都想给自己值班东西，犒劳一下自己，所有人的生意都有上涨趋势。 越是如此，这些人越不舍得店铺，现在心里都暗暗下定决心，只要韩毅那一家子敢再来，别说他们几个，就算陈德胜真死挺他们，大家也不退一步，大不了就干一场，为了自己的饭碗，陈德胜那些人也得退开！ 就在此时，几个人陪着韩毅老爹，大小姑父来到仓库。 许多山眼睛一瞪，怒声道：“还真特么敢来啊！” 第201章 封杀 “呦，你们还真敢来啊！”许多山带着旁边几个铺子的人走过来，看向韩毅老爹几人，阴阳怪气的说道。 韩毅老爹没搭理他们，一群马上饭都要吃不上的人，搭理他们都嫌浪费时间。 许多山见几人不搭理自己，反倒更加猖狂起来，为什么不敢搭理我？那肯定是心虚了！不敢了啊！ “昨天话说的那么狂，今天事情做的这么怂，你儿子呢！？让他来啊！”许多山说着就走向韩毅老爹。 可就在此时，一人忽然从远处跑来，横在几人面前。 “你们说话就说话，别离这么近！不然小心劳资对你们不客气！”来人大声说道。 这人一靠近，所有人都忍不住退后好几步，眼里全部都是嫌弃之色，没有其他原因，主要是……味道太冲了。 “卧槽，你身上这是什么味道啊！？你离我远点！” “草泥马的，我身上有什么味道！？这是男人味！”说罢还舔着脸对韩毅老爹道：“是叔！” 韩毅老爹几人脸色一黑，连忙道：“后生，你说话归说话，你往那边去点，味道太重了！” 男人脸上一副受伤的表情，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陈德胜手底下的大将，狐臭男，名叫朱端宜！ 自从小煤窑搞起来之后，朱端宜生活条件是上去了，可大家都嫌弃他，搞的不管去哪个单位，大家都遭不住。 后来实在没有办法了，陈德胜只能让他去烧锅炉，工资不比别人少，只要他不要往别人面前去就行。 工资高是高，但朱端宜心里委屈，明明都是一起来的，为啥我天天蹲锅炉房啊！? 这次出了事之后，韩毅想起来的第一个人就是他，这种属于大规模杀伤武器，还是个生化武器，只要用的好了，恐怕都不要别人帮忙，他一个人就能把这次的事情处理掉，前提是他不挨揍。 所以这次韩毅就让陈德胜把他从锅炉房先调出来，给老爹他们用几天。 朱端宜苦着脸道：“叔，没这么夸张！？你们在上风口呢！” 韩毅老爹也是尴尬，只能道：“后生，不是叔说话难听……实在是……味道太重了。” 朱端宜一脸憋屈，只能往许多山他们身上发，立即怒气冲冲的冲过去。 “我草！你别过来啊！别过来！”许多山等人一声干嚎，然后纷纷有了中毒迹象，脚下快的拔腿就跑，脚下慢的，比如许多山，已经开始干呕了！ 朱端宜见状，嗤笑道：“就你们这些料，还敢跟我叔张牙舞爪的！？我警告你们，从今天开始，你们都给我老实点，谁要是敢找我叔的不痛快，我就让你们不痛快，到时候搬个板凳到你们店铺门口坐下，我看你们还做个屁的生意！” 许多山等人一天，脸都白了，有这么个生化武器往店门口一放，那你东西再好也没用了。 瘦猴这做服装生意的，更是吓的脸都青了，朱端宜要是跑到他店里，也不用干别的了，随手摸几件衣服，这些衣服就全部都得砸在自己手里。 眼下一群人跑的飞快，老爹和大小姑父也是唏嘘不已，猛将确实是猛将，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要是哪天风向一变，自己这边就成一千了。 朱端宜此时扭头对韩毅老爹道：“叔，你们放心干活，有我在，他们不敢来！” “后身，快转头，你这一转过来，感觉味道更浓了。”大姑父惊呼一声。 有朱端宜在，果然没有人敢再来找麻烦，不过韩毅老爹也不敢让他在自家门口坐着，只能让他到路边上去。 结果他不去还好，一去，那味道顺着东大街飘，搞的东大街当日的人流量都下去了不少。 “妈的！这人也太损了，搞这么个玩意蹲在路口，这是都不准备活了？”许多山骂骂咧咧的，心想自己得想个办法，不然有朱端宜在，得少挣多少钱？顾客都不敢往东大街来了。 就在此时，朱端宜老婆捏着鼻子进来了，而且还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 “当家的，不好了！出大事了。”许多山老婆喊道。 许多山没好气的道：“知道，路口那玩意太恶心人了，不过他不可能天天在那蹲着，不然不用我们，东大街其他人家也不愿意，得打死他！” “不是那事！”许多山老婆惊慌道：“是咱们的生意出大事了。” 许多山疑惑道：“咱们的生意？咱们的生意好的很啊！你说什么胡话呢！？” 许多山老婆着急的直跺脚，拉着许多山道：“是厂里，玻璃厂那边，今天我去拿玻璃，可人家不卖！” “不卖？”许多山一愣，连忙追问道：“怎么个不卖？他们准备涨价？” 许多山老婆连连摇头，然后道：“不是，就是不卖！我问他们了，别人都卖，就是不卖给我们家！” 许多山诧异道：“凭什么啊！？” 许多山老婆摇头，许多山想了一下，然后道：“该不会是那个叫韩毅的搞的鬼！？靠！他们认识玻璃厂的人！？” 许多山老婆欲哭无泪道：“我问了一下，之前跟咱们关系好的那个说了，有人发话了，玻璃厂的玻璃，以后不给咱们家！” 许多山想了一下，冷笑一声道：“不给，不给我们还不买了，在其他地方买不到玻璃？他们玻璃厂的玻璃只要往外卖，我还能买不到！？” 许多山老婆道：“人家说了，玻璃厂下了死命令，谁要是敢把玻璃给咱们，以后别想拿玻璃厂一块玻璃，说是要彻底把咱们家的玻璃给断了！” 许多山不敢相信，摇头道：“不是……你听谁说，这……这扯淡！？玻璃厂是他家开的还是怎么回事？” 许多山老婆摇头，许多山越想越害怕，连忙道：“我出去问问，你在店里等着！” 许多山老婆慌张道：“那……那一会店里来客人怎么办？” 许多山骂骂咧咧的道：“来个屁，路口蹲着那个黄鼠狼，整个下午都没看到有客人了！” 第202章 被封杀了 “老张，老张，你别跑嘛！”许多山追着一个行业内的朋友，可对方跑的跟个兔子一样，好在许多山熟悉地形，硬是把对方逼进一个死胡同里。 “老许，当我求求你，你放我一马行么？让我走！”老张喘着粗气，背靠死胡同的时候一脸悲愤。 许多山连忙道：“老张，你这话说的，我真没想把你怎么样，你就卖我几块玻璃就行，我急用！” 老张摇头道：“不肯定，我实话跟你说，昨天晚上淮东玻璃厂就放出话来了，从今天开始，谁敢卖一块玻璃给你，以后就别想从玻璃厂拿货了！” 许多山脸色铁青，骂骂咧咧的道：“日他吗，我尻了玻璃厂厂长的娘还是怎么的？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老张叹了口气道：“具体什么事情我们不知道，但干咱们这行的，靠着玻璃厂吃饭，人家发话，我们敢反抗么？” 说罢，老张缓声道：“要我说，你去玻璃厂问问！要是真得罪了人家，好好认个错，说不定就过去了，在这堵我们是没用的。” 许多山脸色愈发难看，骂骂咧咧道：“我去找他们道歉？他们也不想想之前厂子差点倒的时候，是怎么求着我们拿货的？” “当时要不是我们仗义，他妈的早就完蛋了，我就是死，跳楼死，也不会去求他们的！” “乔厂长，乔厂长……您给我一个机会，就一个机会！”半个小时后，许多山堵在玻璃厂厂像办公室外面，一脸谄媚之色。 厂长脸色有些不好，骂骂咧咧道：“乔你娘，我姓焦，姓焦！” 许多山连忙点头道：“是是是，您姓焦，您肯定姓焦！” 焦厂长冷哼一声，然后道：“许多山是？你求我也没用，从今天开始，玻璃厂的玻璃，你是一块也拿不走了，回去转行！” 许多山着急的道：“因为什么啊？焦厂长，您至少也给我一个说法，我到底得罪哪尊神了！” 焦厂长拿起自己的茶缸，抿了一口后道：“你得罪哪尊大神，你问问自己就好了，问我干什么？不过我跟你说，你真是别在我这白费劲了，人家放话了，不让你在这行干，你在我这也是浪费时间！” 许多山一脸错愕，脑袋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韩毅，可是……对方有这么大的能量么？ 许多山失魂落魄的回到东大街，刚一进店铺，他媳妇就连忙迎了上来。 “当家的，怎么样了？”许多山媳妇问道。 许多山欲言又止，最终只能道：“改行！玻璃这一块咱们恐怕是干不下去了。” “啊？改行！”许多山媳妇一脸错愕，连忙追问道：“啥意思？好好的改什么行？改哪行啊？” “不知何，问问问，你除了会问，还会什么？”许多山越听越烦躁。 许多山媳妇见自己男人这态度，顿时也不高兴了，怒道：“你在外面惹了事，搞得人家都不卖玻璃给我们了，回来家倒会拿我撒气，你是男人么？” 许多山一听这话，脾气腾的一下就起来了，一把薅住媳妇的头发，骂骂咧咧道：“就拿你撒气怎么了？你特么好日子过久了，分不清谁是大小王了是？” 许多山本来就心里有火，此时被媳妇说的是又羞又怒，抓住媳妇的头发一甩，居然硬生生扯下一缕头发来。 许多山媳妇被扯秃了一块，愣了一下后，发疯一般的去挠许多山的脸。 两口子顿时打成一团，结果许多山以体重劣势落于下风，被媳妇坐在身上好一顿打。 两人打斗的声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周围开店的人都跑来看热闹。 好在现在大家正处于同仇敌忾的状态，所以赶紧上前把夫妻俩拉开，等拉开后一问，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日子……是……没法过了！”许多山媳妇中气十足，哭的那叫一个嘹亮。 反倒是许多山，刚才被媳妇按住好一顿打，此时鼻青脸肿，还带着一对熊猫眼，一脸苦涩的道：“你还没法活了，我特么才没法活呢！” 众人又赶紧调解。瘦猴更是道：“老许，嫂子，这玻璃窗的生意干不了就不干了，大不了跟我一起搞服装生意，这行也不少挣。” 许多山露出感动之色，拉着瘦猴的手道：“兄弟，这真是疾风知劲草，日久见人心啊！哥哥谢谢你，以后就跟你一起干了，你让我朝哪，我就朝哪，绝对不含糊！” 瘦猴略带得意，拍了拍许多山的肩膀，心里则是高兴，自己在服装这块干了两年了，一直因为拿货量小，得不到最优惠的批发价。 现在把许多山拉进来，自己去进货，让许多山从自己这拿，自己能拿到最优惠的价格，又能高价甩给许多山，这两头都占便宜啊！ 就在此时，朱端宜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嘿嘿笑道：“别特么想好事了，跟你们透个底，你们这些家，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喝西北风去！还想看着店铺挣钱，美死你们！” 众人纷纷后退一步，没办法，这货身上的味道太邪性了，闻一口想吐，两口想死。 许多山心里一凉，连忙向前两步道：“你……呕！”赶紧又退了两步，缓了一下才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朱端宜得意道：“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你们都得死！得罪了我们三哥还想好！真不知道谁给你们的勇气！” 瘦猴反应过来后，立即道：“别在那吓唬人，我就不信他还能一手遮天了！” 朱端宜点头道：“你们说的没错，如果你这话里的天，是指你们这些人的天，那我三哥还真就一手遮天了！” “一个个还嫌我臭？你们才是真臭呢！可惜一群臭皮匠，也抵不上我们三哥这一个诸葛亮，你们……等死！” 许多山拉了瘦猴一把道：“去打个电话，问问给你发货的人，问问他……还给你发货么？” “你这话说的，那是……那是我把子，还能不给我发货？我……我现在就去打个电话！”瘦猴说是这样说，但已经一个小跑打电话去了。 第203章 当汉奸吧！ 瘦猴嘴上硬气，可还是连忙跑找了个电话，拨给平时给他供货的人，等电话接通后，瘦猴立即笑道：“亮哥，我是猴子啊！就是……！” “瘦猴，不要怪哥哥不仗义，有人发话了，从今天开始，你那边的货我得断掉了，不好意思啊！”亮哥立即说道。 瘦猴楞了下，赶紧道：“亮哥，你可不能这样，咱们是什么？咱们是把子啊！你还记得去年过年，我请你吃大餐么？那烧鸡，烤鸭，我可一点不带含糊，都给你上的最好的啊！” 亮哥叹了口气道：“猴子，你跟我说这些没用，我虽然给你供货，但我的货也是上一层供给我的啊！人家发话了，我要是给你半件货，我以后也别想拿货了，你说……是你一个人死，还是咱们兄弟一起死！？” “这……怎么会这样？”瘦猴双眼无神，不敢相信一个二十郎当岁的年轻人，竟然会有这种影响力，一句话就把自己吃饭的营生给毁了。 亮哥犹豫了一下，又道：“猴子，亮哥我跟你说句你不喜欢听的，琢磨琢磨自己得罪了谁，该道歉道歉，该请求人家原谅，就请求人家原谅，别要脸，这年头脸不能当饭吃啊！” 瘦猴犹豫了一下，苦涩道：“我知道得罪了谁，可是……我们闹的挺难看的，现在再去认错道歉，人家……也不能原谅我！？” 亮哥小声道：“你们那事我听说了，说实话，你们从一开始就不占理，人家还没怎么样呢，你们倒是先炸毛了，要我说，你们那一拨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得死，没一个能把店继续开下去的了，除非……你够不要脸，这个时候跳出来维护对方，汉奸见过没有？你现在就得当汉奸！” “啊！？这……我这么正派的人，怎么当的了汉奸！？”瘦猴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很是自信的说道。 亮哥嗤笑一声道：“相信自己，你有外在条件，再说了，这个时候了，还在乎那么多？先把饭碗保住！不然回去当你的工人，看看下个月工资发不发的下来。” “可我现在认输……这店铺没了，以后怎么过日子啊！？”瘦猴犹豫道。 亮哥无语道：“兄弟，你长点心行不行！？铺子没了，另换个地方，还是一样干，大不了出点本钱，可你得罪了人家，这行以后你就摸不得，你要饿死你媳妇闺女么？” 瘦猴被说的心里慌张，挂了电话后，不知不觉自己走了回去，许多山见瘦猴回来，立即迎上去道：“猴子，咋样啊！？” 瘦猴看了眼许多山，心里挣扎了一下，忽然间眼中闪过一道凶色，不等许多山反应，瘦猴一个大嘴巴子抽上去，打的许多山一个踉跄！ “猴子，你疯了！？”周围的人吓了一跳，没想到瘦猴会忽然出手打许多山。 许多山被这一巴掌打的，牙齿都松了几颗，惊恐的看着瘦猴道：“猴子，你干什么打我！？” 瘦猴打都打了，也彻底横了心，怒声道：“许多山，我瘦猴就特么是被你蛊惑了，店铺店铺！哪里有我们的店铺？我们这是鸠占鹊巢，这是土匪啊！” “以前这里没人要，我们占也就占了，为了过日子，这没话说，可现在人家有主了，我们还占着这里不说，而且还恶人先动手，对人家长辈搞那种事情，要不要脸，要不要脸啊！”瘦猴指着许多山喋喋不休的骂道：“狗日的，我这就是被你蛊惑的，才做下了这种糊涂事！” 说罢，不等许多山反应过来，瘦猴跑向韩毅老爹等人，结果还没过朱端宜的封锁线，就感觉辣眼睛，险些没干呕一口。 绕过朱端宜，瘦猴对韩毅老爹道：“叔，对不起，我真是对不起你们，我当时是被那个王八蛋许多山给迷惑了，才做出那样的事情，现在想想，我真是丑，丑的都不能行！” 韩毅老爹也被这种变化给搞懵了，一时间和大小姑父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瘦猴了。 好在瘦猴此时非常善解人意，直接给韩毅老爹，大小姑父鞠了一躬，毫不犹豫的道：“叔，人家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是真知道错了，我那铺子，我现在就搬出来，给您腾空！” 韩毅老爹咂舌道：“小伙子，你这……你这把该你说的，该我说的都说了，我都不知道该说啥了。” 瘦猴一副诚信悔改的表情，对韩毅老爹道：“叔，不用说，都在心里！您只要能记得我，记得我这个迷途知返的小羔羊就行了，请记住我的名字，东大街吉祥服装店，瘦猴，侯金华！那就是我！” “啊？”老爹一脸懵逼。 许多山此时怒道：“瘦猴，你特么疯了是不是！？你这是想背叛大家！？” 瘦猴转过身，跳脚骂道：“许多山你个王八蛋，你就蛊惑大家！我们这么纯洁善良的人，都被你给骗了，搞的善恶不分，还以为自己做的对，实际上跟强盗土匪有什么区别！？” “我是真心悔改了，现在就搬店，你们要是一意孤行，那我也管不了你们！” 说罢，瘦猴又扭头给韩毅老爹几人鞠躬，然后快步跑向自己的铺子，把一脸呆滞的媳妇拉走，两人真回店里收拾东西，准备搬走了。 瘦猴媳妇此时惊愕道：“他爹，你这是怎么了？疯了么！？” 瘦猴小声道：“我相信许多山才是真疯了，赶紧走！咱们这次踢上铁板了，人家猛的很，直接从亮哥头顶施压，要把咱们都给灭了！” 瘦猴媳妇不相信的道：“你就吓唬人！他在厉害，我们这十几家呢！他还能都给拿捏了！？” “蠢女人，你要是不相信就等着看，许多山已经遭殃了，我这边也是，我估计其他家也是一样，趁他们没有反应过来，咱们先悔改，努力当个良民，至少……也许以后还能继续吃服装这碗饭啊！” 第204章 商人，是能商量的人 瘦猴知道这次是栽了，但其他人还不知道，一个个看着瘦猴搬东西走人，全程一点犹豫都没有的时候，都惊呆了。 东大街是淮东最繁华的地方，哪怕现在个体经济才起步，靠着东大街的店铺，就是能比别人多挣一两倍的钱！ 为啥？ 谁逛街不往人多的地方去？人流量是会集中的，虽然众人不明白这个道理，但不眼瞎。 就东大街的铺子那是热的不行，就拿韩毅这次租下的仓库来说，不是没有人来打仓库的主意，只不过仓库的性质特殊，搞的有人眼馋，却也找不到发力点。 而瘦猴就去打个电话的功夫，居然幡然悔悟了，这也太特么奇怪了。 俗话说的好，事出反常必有妖，有脑子活泛的，赶紧跑回去打听消息去了。 结果不问不要紧，一问差点没哭出声来，不管这几家做的是什么生意，卖的是什么东西，全部被上家告知，以后别联系了。 “这……这算什么事情？”一群人一脸懵逼。 韩毅这边接到朱端宜的电话，听说了东大街那边的情况。 “没想到有机灵的啊！”韩毅笑着说道，想了一下道：“那个瘦猴这么主动，倒是要给他留一条活路。” “三哥，那其他人呢？”老四在旁问道。 韩毅嗤笑一声道：“给一个人留活路就行了，那是咱们的态度，得让他们知道，咱们也不是赶尽杀绝的人，至于其他人……让他们去死好了！” 老四奇怪道：“咱们这态度给谁看的？” 韩毅道：“给许多山那些人看啊！我得让他们以后想起这事来，半夜都得气的坐起来给自己一巴掌，后悔当时没第一个出来投降！” “另外得让其他人恨死这个带头的，总而言之，找了我爹他们的麻烦。还想无事发生，做他妈的春秋大梦去！” 老四忍不住啧啧，三哥心眼可真不大，不过……三哥做的好啊！ 东大街那些做生意的，经过这件事后，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了。 结果也正如韩毅预料的一样，十几家铺子相继倒闭，一开始还有人咬牙死撑，可做生意没有货源，你还做个屁？ 短短一周时间，就全部嗝屁了，有人想跟韩毅求饶，站在仓库门口跟老爹他们说好话。 结果被朱端宜强势拦截，谁敢去骚扰韩毅老爹他们，朱端宜也不干别的，就走上去贴着你，一般没人能撑过一分钟，就得趴那吐的昏天黑地。 十二月初，仓库这边收拾的也差不多了，结果韩毅听说了一件事。 说是许多山两口子被原先那些店铺的人堵了，两口子被打的那叫一个凄惨，后来也不敢在淮东住了，收拾行李去外市投奔亲戚去了。 老爹他们不知道这件事，韩毅没跟他们说，但是陈德胜等人却感觉唏嘘，这十几户商家一开始多牛批。 连市里都不好处理他们，让他们站着铺子好几年，结果被韩毅几句话就给弄死了，以后别想着在淮东做生意了，回家种地还差不多，三哥这手段……真黑啊！ 不过没等陈德胜感慨完，就赶上小煤窑分账了，相比较上个月，小煤窑的支出减少，收入反倒上升。 一个月出煤七千三百多吨，按照每吨六百的价格出售，收入是四百四百万！ 成本方面减少了不少，之前成本里面，主要是设备租赁，购买的费用，那在上个月都折算进成本里了。 这个月只有消耗品，比如炸雷，锚杆，木料等等，电费是大头，交了十三万的电费，再算上各种消耗品，花费在十九万。 最后是人工方面，雷公山小煤窑现在人员扩充到了八百人，人均工资算上奖金，在一百三十块钱左右，人工的花费才将将十万块钱。 一个月一百三，在1986年绝对不算少了，养活一家人绰绰有余不说，还能保证顿顿有荤腥，偶尔出去下个管子什么的。 就这所有的成本算在一起，才花了三十万，也就是说这个月小煤窑纯利润是四百一十万，一成合四十一万！ 陈德胜自己分了一百二十三万，自己月收入……过百万！ 陈德胜只觉得天旋地转，这哪里是挖煤，这分明就是挖金子！ 分账到手，陈德胜感慨不已，三哥的手黑？但三哥对自己人是真的好啊！ 陈德胜也明白，当初韩毅愿意跟自己三七开，那是无人可用，自己是矮子里面拔将军，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但现在韩毅的旗子已经竖起来了，只要韩毅说话，让陈德胜吐出去两成，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可是三哥怎么做的？一切照常，当初说多少就是多少，光是这份局气，就让陈德胜佩服的很。 “以后谁敢说三哥手黑，我给他一个大嘴巴子！”陈德胜喃喃说道，说完愣了一下，毫不犹豫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三哥说话算话，我陈德胜也得算话。 韩毅正好推门进来，看到陈德胜扇自己大嘴巴子，吓了一跳道：“老陈，你干什么呢？钱分多了，扇自己大嘴巴子玩？” 陈德胜脸上连忙换上谄媚的笑容道：“三哥，什么老陈，哪里有老陈？小陈！以后只有小陈！” 韩毅哭笑不得，其实陈德胜分钱多这件事，韩毅也琢磨过，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陈德胜分的越多，说明自己赚的越多，好事嘛！ 韩毅不是那种吃独食的人，小煤窑能度过一开始的不稳定期，其实陈德胜出力不少，没有他见天在矿上蹲着，这小煤窑没那么容易开起来。 劳者得其食，这些也是陈德胜应得的，另外韩毅一直信奉一个道理，天底下的钱，你要是想都挣了，太难。 只有你好我好大家好，这钱才能越挣越容易，要不说做生意的人叫商人呢，商人商人，那是能商量的人，也有人商量的人。 孤身作战听起来利索，可诸葛孔明够厉害了？不也落得个殚精竭虑？ 韩毅跟陈德胜哈拉了两句，然后办公室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第205章 没人会提拔老好人 “老三，你快回家来，那个什么厂长来找你了。”二姐从家里打来电话，通知韩毅回家，刘卫东跑到家里来了。 “刘厂长来家里了？”韩毅琢磨应该是涂料给配出来了，不然刘卫东不会这么着急忙慌的。 从矿上回到家，远远的就看见老爹家里大门开着，刘卫东坐在门口跟韩毅爷爷聊天呢。 “刘哥，你这是涂料配出来了？”韩毅把摩托车停下支起来，笑着问道。 刘卫东见到韩毅，是满脸笑容，对韩毅点头道：“你猜的没错，那涂料我们厂子配出来之后，我试了下，效果真好，就像是在墙上涂了奶油一样！” 刘卫东的说法肯定是夸张了，自己给他的方子又不是乳胶漆，达不到涂奶油那种效果，不过相对现在的各种大白，那效果肯定是好多了，毕竟不管什么东西，都要对比着来的。 韩毅笑道：“效果好就行，不过刘哥你们厂子技术科不行啊！有方子的情况，调了一个来月才调出来！” 刘卫东哭笑不得，对韩毅道：“老弟，说实话，这是你的锅，你那方子有个步骤不对，我们实验了好多次，浪费不少料子，这才给试出来。” “要不是我力挺这张方子，技术科的那些小年轻都要造反不干了。” 韩毅脸上一红，方子是自己上辈子打工做装修行业的时候听人说的，记错了也正常。 “咳咳，配出来就好，好事多磨嘛！”韩毅干咳一声，然后道：“那刘哥，你接下来怎么办？这方子……你是准备怎么处理？” 刘卫东脸上一沉，实话实说道：“老弟，不瞒你说，我也是为了这事来找你，想请你给老哥参谋参谋。” 一旁，爷爷一脸好奇的听两人说话，可是偏偏听不懂，啥是涂料啊？ 韩毅也不好意思赶老爷子走，只能给刘卫东使了个眼色。 刘卫东会意，话锋一转道：“老弟，你们这厕所在哪？带老哥去一趟呗！” “成，去我那！”韩毅笑道：“我那厕所新建的。” 老爷子看着两人离开，挠了挠头，疑惑道：“咋的？厕所还没新旧？新厕所能拉的快点？” 到了韩毅家院子里，韩毅招呼林秀秀拿了两个板凳过来。 “呦，弟妹越来越漂亮了。”刘卫东哈哈一笑道。 林秀秀笑了笑道：“你们先坐，我给你们泡茶。” 等茶上来后，刘卫东沉思了片刻，缓声道：“老弟，我现在手里拿着这个方子，心里像猫抓的一样啊！” 韩毅笑而不语，刘卫东皱眉道：“这方子不用生产，我猜都能猜到，必然大卖，小小一个石灰厂，立马就能风生水起。” 韩毅微微点头，效果比市面上同类产品好这么多，不大卖就有鬼了。 刘卫东继续道：“但是……石灰厂说到底就是个石灰厂，这产品卖的再怎么好，我这个当厂长的，也未必能得多少实惠！” 韩毅知道刘卫东是什么意思，别说石灰厂了，就算是国营厂子里比较受重视的机械厂，要是有重大的创新，给企业带来效益，方厂长的除了在履历中添上光荣的一笔外，最多再拿个奖状什么的。 没办法，这个年代的主旋律就是奉献，为了国家，为了人民，你就算有创新，有突破……那不也是应该的么？ 钱学森先生牛不牛？于敏先生牛不牛？每个月照样是拿死工资的。 刘卫东喝了口茶，咂摸两口后叹了个气道：“老哥我年龄不小了，论资排辈，别说排到我退休，就是排到我死……怕是也轮不到我！” “所以我想……这涂料是不是还能有别的用处？能让我走的更顺一点？” 韩毅哈哈一笑道：“老哥，你这是想奇货可居？” 刘卫东一拍手道：“对喽！我就是这个想法，可真到怎么去做，我心里又没有章法了，老弟，我认识的人里，你是真正的聪明人，你帮老哥参谋参谋！” 韩毅微微沉吟，而后道：“既然老哥准备玩一手奇货可居了，那必须得让人知道，这物……以稀为贵了！” 刘卫东皱眉，韩毅则道：“老哥，你得先站队，然后这事才好做啊！” 刘卫东叹气道：“就不能……都不得罪么？” 韩毅乐道：“老哥，你是混仕途的，怎么这政治觉悟比我还不如？在你们这行当里，不怕站队，最怕的是不站队！” “能让你巴结的，哪个不是有两把刷子的，站谁你都不吃亏，可你要是不站，想左右逢源？除非你想在石灰厂厂长这个位置上一直待到退休，不然怕是不行的。” 韩毅见刘卫东不说话，便继续道：“没人会提拔一个老好人！” 刘卫东心里一动，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道：“老弟，你说的对啊！老好人谁都愿意亲近，可是……没人愿意自己的人是个老好人！” 韩毅笑道：“老哥这不是清楚的很嘛，所以要我说，这涂料就是制作繁琐，所以产量有限，既然产量不高，那就显出它珍贵了，到时候给谁不给谁，别的不用多说，这态度不就有了么？” 涂料不是大事，但两个领导，级别一样，权力也差不多大，他靠什么分胜负？靠的就是这些能看见，但又不起眼的东西。 你家刷的油光滑亮的，我家却毛毛糙糙，这高低上下，那就在不言不语中有了，你说一样，那怎么人家石灰厂给他不给你呢？ 刘卫东心里未必不明白这个道理，他只是一辈子平平淡淡，没想到到了这个年纪，忽然有了一个机会，所以心里下不了那个狠心。 继续当老好人，左右逢源，谁都会对他笑脸有加，但除了笑脸，他得不到任何实惠，但要是不当这个老好人，选择站队……未来也许会有平步青云的一天，但这麻烦也就来了。 “老弟……谢了！”刘卫东苦笑一声，然后道：“别的老哥不敢保证，以后有老哥一口干的，就少不了你一口！” 韩毅笑而不语，直接道：“别的我也不奢求，你这涂料先搞一批，我得先用上才行。”说罢又道：“我可不是你们公务员序列里的，你给我可不犯忌讳！” 刘卫东哈哈一笑，点头道：“你不会以为我今天空手来的？都给你备好了，在你父母院子里堆着呢！” 第206章 臭 要说刘卫东还是厚道的，等韩毅去老爹那看过后，发现刘卫东弄了几十桶涂料，在院子里堆起了一角。 “老哥，那谢了！”韩毅把刘卫东送到大队口，两人握了握手说道。 刘卫东笑道：“老弟，你就别寒碜我了，要不是你给我方子，你打死我我也弄不出来这玩意啊！涂料这东西，别人问我，那不一定有，但是你韩毅只要用的上，要多少有多少！” 把刘卫东送走，韩毅琢磨涂料来了，那就别闲着了，干脆先把仓库那边给刷了，那边通风好，仓库的窗户一开，风是嗖嗖的，涂料里这点甲醛，还不够风吹的。 韩毅招呼老四，老五一起，又叫老爹和大小姑父回来，六个人一起上手，准备给仓库刷一遍。 老爹他们干活不行，没干过装修，刷的时候这边厚那边薄的，几个人刷的地方，还没有韩毅一个人刷的多呢。 “这样不行，累傻小子啊！”韩毅累的够呛，就老爹他们刷成那样，自己保不齐还要返工。 韩毅琢磨先得给他们培训一下，结果老四忽然蹿起来道：“谁放屁了，怎么这么臭？” 被老四这么一说，韩毅也闻到一股臭味，抬头向外看去，只见朱端宜鬼鬼祟祟的站在门口，往里面张望。 “小朱，别躲了，你天赋不行，躲哪都没用。”韩毅好笑道。 朱端宜尴尬的站在门口，对韩毅道：“三哥，有要帮忙的不？” 韩毅奇怪道：“你今天不上班？” 朱端宜点头道：“我前几天给叔他们帮忙，陈老大说我立功了，所以给我批了几天带薪假。” 朱端宜功劳确实不小，老爹他们也夸奖，说小朱这孩子除了味道不太好闻，其他的都没的说。 “那你不在家待着，跑这来干什么？”韩毅问道。 朱端宜挠了挠头，然后才道：“三哥，我想跟你求个人情，能不能别让我烧锅炉了？” “怎么，烧锅炉多清闲？”韩毅奇怪的问道，虽然陈德胜给朱端宜安排的是烧锅炉的活，但工资是按照井下生产单位给开的，多少人羡慕着呢。 朱端宜叹气道：“清闲是清闲，但也太清闲了，平时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感觉我都快痴呆了！” 韩毅无语，朱端宜这事真不好解决，这小子身上那味，简直奇了怪了，一口上头，两口晃悠，谁也不愿意跟他一起干活。 陈德胜为了安排他，也是想了不少招，一开始给他安排在食堂，结果工人普遍反应食堂残害忠良，给大家煮屎。 韩毅也是为难，你要说朱端宜这次也是立了功的，人家都张嘴了，也不好不管不问，可韩毅确实也没有什么安排的好法子。 朱端宜见韩毅沉默不语，心里也是难受，最后尴尬的笑道：“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韩毅道：“我先想想办法，其实你也就是身上这味道坏事……你别介意我这样说。” 朱端宜连忙道：“不介意不介意，三哥这是实话实说，我是黄鼠狼知道自己身上臭，有这个自知之明！” 韩毅哭笑不得，思索了片刻后道：“你这味道，我琢磨有两个办法，一个是去医院，我听说首都那边有办法能把臭腺给割了，割了好像就不臭了。” 朱端宜脸色一变，连忙道：“三哥，能不动刀子么？我打针都怕，给我动刀子……我怕躺上去就给你吓死了。” 韩毅无语，你一个出来混的，居然怕疼？那怎么跟陈德胜去砍人？ 哦！陈德胜不敢砍人，那就没事了。 朱端宜是不知道韩毅在想什么，知道的话肯定嗤之以鼻，砍我？你看看有几个近了我身，还能有战斗力的？ “那回头我托人给你弄点香水！看能不能遮一下。”韩毅说道。 朱端宜连连点头，见韩毅几人在刷墙，立即蹭的一下进屋，夺过韩毅手里的刷子道：“我来刷我来刷，你们都别跟我抢！” 谁跟他抢啊？朱端宜一进屋，其他人就跟炸了一样，除了韩毅都蹿出去了。 韩毅也是脸色狂变，还没张嘴就想吐，没法子只能退了几步，这才勉强道：“你会刷墙不？” 朱端宜也不犹豫，一边刷一边道：“咋不会？我刷的可好了，以前在工程队干过，后来……因为太臭，被开了。” 朱端宜心里委屈，对别人来说，自己这身上的臭味好像是个可笑的事情，但轮到自己身上，怎么可能笑的出来。 因为这身臭，挨打挨骂都是小事，丢工作，谈不到对象，有时候因为这些事，自己想死的心都有。 只要韩毅能帮自己解决这身味道，让自己干什么都行。 韩毅看了一会，朱端宜这手艺还真不错，干脆把刷涂料的活包给朱端宜了。 自己拿着桶去刷另外一层，不然在这里站着……辣眼睛。 仓库刷涂料的活是越干越快，主要是老爹他们熟了以后，进度大大加快，短短三天时间，基本上就算是刷齐了。 “这看着真好看，有种油光滑亮的感觉。”老爹看这涂料刷出来的感觉，忍不住赞叹道。 光是这墙刷出来的样子，给人感觉就不一样，好像高端了不少。 韩毅打量一番后道：“得做两扇玻璃门，到时候光线照进来好看，看着亮堂。” 仓库收拾出来后比韩毅之前预估的还好，只等小姑父那边招的人把家具打出来入店，这家具店就有那个样子了。 韩毅抽空画了几张图纸，也没个长宽数据，就是个样子，具体数据让木工自己研究去。 现在家家户户住房面积都不大，人又多，所以韩毅画的图纸，都是带有隐藏收纳空间的。 比如床底下改成柜子，小姑父看了之后，直说韩毅这想法好，他以前就从来没想过这种事情。 家具店开业不远，老爹他们也能歇两天缓缓劲，结果这边刚回家，就看到二姐闷不吭声的坐在门口，一副受委屈的样子。 “二姐，谁招你了？”韩毅奇怪的问道，自家二姐自己知道，傻大姐一个，虽说该精明的时候也挺精明，但平时乐呵着呢。 “娘让我去相亲！”二姐没好气的说道。 第207章 为了姐夫 二姐这姑娘，模样身段也算是不错的了，现如今二十三了，还没许出去，还是大哥以前造的孽。 大哥这人神憎鬼厌，不但自己不招人喜欢，还连带着家里人被嫌弃，谁要是听说这是韩松家里的谁谁谁，别管你之前跟人关系再好，都得跟你划清界限。 后来大哥死后，家里因为他借钱，是穷的叮当响，在林圩子这鬼地方，都属于穷人阶级，搞的一般人家都不敢来跟韩家结亲，生怕二姐结了婚，要贴补韩家。 上一世，二姐一直到二十六岁才结婚，正经的老姑娘了，甚至就说现在，二姐也不小了。 放在寻常老百姓家里，不说已经当妈了，至少把婚结了。 要说韩毅这个姐夫，那真是没话说了，人是真好，命也是真歹。 为什么？因为韩毅这个姐夫是个战犯！ 啥叫战犯？肯定不是打过一战二战的那种，所谓战犯，其实就是蹲过监狱，被劳改教育过的人。 说起来韩毅这个姐夫也是纯粹倒霉脸，83年搞的那么厉害，姐夫当时不过二十二，当地两伙人打架，结果两边都有他亲戚。 姐夫就跑去拉架，赶上警察寻出来，两伙人跑了个干净，反倒把拉架的给抓了。 那年本身就是大清扫，当初有一句话，叫能抓能不抓的，一律抓，能判能不判的，一律判！ 光从这两个一律上，就能感受到当时的气氛如何了。 他当时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抓，然后又被判了两年半，真要是算起来的话，应该也就是最近出的监狱。 姐夫出了监狱，因为有劳改记录，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国营厂子不要，私营厂子不收，干个个体户……赔的亲娘都抱着他哭。 后来实在没办法了，人家也能拉下脸，干脆捡破烂去了。 当时二姐是没人要的老姑娘，姐夫是蹲过监狱的劳改犯，都是找不到下家的，后来在别人说和下，两人尝试搞对象。 有诗云，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姐夫虽然是劳改犯，但真正有颗温柔的心，二姐看着马大哈，实际上也真心会疼人。 两口子从收废品，捡破烂开始，最后一直混到开废品收购站，日子是越过越好，两人生儿育女，买车买房，幸福的都快没边了。 韩毅不是贵易友，富换妻的人，这辈子重生后，被自己的改写的东西多了，可唯独这个姐夫……韩毅还真舍不得，得想办法把二姐介绍给他。 “二姐，谁给你介绍的对象，叫啥？家里几口人，人均几亩地，地里几头牛？”韩毅嘴里瞎咧咧着，结果被老爹一巴掌拍在脑袋上。 “扯什么蛋呢？”老爹瞪了韩毅一眼，心里那叫一个激动！ 不激动行么？闺女二十三了，这已经是老姑娘了，再熬下去别说找个好的，能找个正常的就不错了。 “闺女，你都多大了，人家给你介绍对象是好事，不给你介绍才要命呢！”老爹说道。 二姐脸上一红，这话其实不错，她心里也明白，可女孩子家家的，遇上这种事情，总归脸皮上不太能过的去。 “走，进屋。”老爹高兴的拉了闺女一把，先进屋看看是谁来说的亲？ 韩毅也好奇，哪个这么慧眼如炬，一眼就叨中了二姐这个宝藏女孩？ 二姐有些不情愿的被老爹拉进院子，然后就看到同大队的陈婶子正坐在堂屋，跟韩毅爷奶说话，老娘和林秀秀也在，一家人不自觉好像捧着对方一样。 “哎呦，说起来你们家姑娘年龄也不小了，是真不好说，但谁让人家就信什么女大三抱金砖的说法呢！”陈婶子笑眯眯的道：“要是行，明天安排他们见一面，不过我可不保证一定能成，得看人家男方怎么说。” 老娘赶紧道：“那肯定的，陈婶子，真是感谢你啊！我家闺女这事要是能成，我拉肉去谢你！” 陈婶子满脸笑意，谁不知道老韩家现如今发了财，这要是送谢礼，肯定不能薄了。 “陈婶子。”老爹笑呵呵的道：“麻烦你惦记我们家姑娘了，感谢，太感谢了！” 陈婶子见韩毅几人回来，脸上笑容更盛，起身道：“老韩大哥，咱们两家这关系，我肯定得帮侄女想着。”说罢又看向韩毅道：“小毅，婶子够意思？” 人家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上门帮忙说媒了，韩毅都不太好一上来就太冲，只能同样笑脸迎人。 “确实感谢陈婶子，不过我受累问一下，您给我姐寻摸的是哪个大队的？干什么的？”韩毅问道。 陈婶子笑道：“是小胡庄的，胡信闫，比你姐小三岁，他爹叫胡志成，是小胡庄的书记，家里家世可不一般来！” 韩毅本来还一脸笑容，结果一听对方的姓名，立即就皱起眉头来。 “小胡庄的胡志成？胡书记？”韩毅皱着眉头道：“这家人不合适？” 众人都是一愣，老爹瞪了韩毅一眼道：“你姐跟人家儿子乡，你管人家爹干什么？” 陈婶子连忙道：“就是，那小孩我见过，长的挂像，是个人模子，好看着呢！” “是么？”老爹高兴道。 韩毅却道：“爹不是我拦着二姐姻缘，这是我二姐，我能不向着她么？主要我听说这个胡书记……名声不太好。” “咋名声不好了？”老爷子此时开口问道。 韩毅道：“之前小胡庄不是出了个事么？说有人晚上翻寡妇家院子，大晚上被寡妇家小叔子给堵了，那人跳沟里才跑掉的。” 韩毅眨了眨眼道：“听说那人……就是这个胡书记。” “啊？！”在场几人都吓了一跳。 不过韩毅也不是胡说八道，这事是真的，也确实是那个胡志成，只不过眼下这事出来后，还没爆出来那人是胡志成。 为什么呢？ 其实胡志成当天晚上就被堵住了，不过他给人小叔子使了钱瞒下来了，后来那寡妇的小叔子喝多酒把这事情爆出来了。 不过寡妇小叔子也没好过，当天他怎么堵着胡志成的？因为当时他就在他嫂子的床上。 胡志成被爆后，把这事也给掀了，咦……这样一说，那小子跟自己还是个同好来着。 第208章 二姐的担心 韩毅这话是真是假，大家也不能马上去查，但大家肯定都倾向于是真的，毕竟当兄弟的，没道理要坑害自己姐姐。 “老三，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老爷子把烟袋锅子放在腿上皱着眉头问道。 韩毅点头道：“肯定是真的，人家没事，没道理去编排胡志成的，不是有句话叫无风不起浪么？” 中国人说话最讲究严谨，所以有无风不起浪这句话，然后又告诉你……空穴来风。 老爷子看向韩毅老爹，商量道：“老三，要我说……这事缓缓？不管是真是假，得先问问清楚，别回头害了姑娘一辈子。” 老爹也是连连点头道：“那肯定的，我就是再浑，也不能拿我闺女一辈子开玩笑啊！” 这话一说，陈婶子就尴尬了，她上门保媒，结果搞出这么一出，回头没查到还好，真查出什么来，她也要跟着脸上无光。 好在韩毅爹娘都是好说话的，再加上人家就是上门提了一嘴，这个媒还没正式开始保，一个大队的不至于为这点事情翻脸。 不但如此，临走的时候，韩毅老娘还从厨房摸了一瓶月头间刚榨的香油，让陈婶子一定带上。 最后弄的陈婶子一阵脸红，拍着胸口跟韩家保证，自己就是跑遍整个淮东，也得韩家大姑娘找个向心的。 把陈婶子送走后，最开心的就是二姐了，她不想找什么婆家，现在家里日子这么好，顿顿吃肉，新衣服多的都没地方放，找婆家……什么样的婆家能有这条件。 老爹一看自家闺女傻乐的样子，就觉得愁的慌，这让大小伙子看见，还以为老韩家姑娘是傻子呢。 韩毅带着老四，老五，幺妹，林秀秀一起进了二姐的屋子。 以前这屋子是二姐跟大嫂，还有幺妹一起住，现在林秀秀搬去韩毅那了，二姐和幺妹住起来也宽敞了许多。 “二姐，你想找个啥样的？”老四好奇的问道。 二姐没好气道：“啥样的都不想找，我就想在家，咋的！你们想撵我走！？” 众人连连摇头，倒是老五眯着眼睛道：“二姐，不是我说，你这遭是逃不掉的，爹娘多好面子的人？等你年龄到了，瘸子，瞎子恐怕都敢往家里领，你要是聪明，就赶紧主动找个自己喜欢的。” 韩毅有些意外，老五这玩意年龄没多大，看法倒是挺老成的，靠谱啊！上辈子怎么没发现他这个优点。 二姐被老五这么一说，心里也慌了，叹了口气道：“我真不想出去，在咱家顿顿有肉吃，去哪家能有咱家这条件，我……舍不得大肥肉！” 韩毅兄弟几个齐齐翻了个白眼，好家伙，你哪怕说一句舍不得哥几个，搞到最后，你舍不得大肥肉？ 林秀秀好笑道：“你怕这个干啥？大姑小姑过的不好，老三都帮衬，你要是过的不好，老三还能不管不问？” “对呀！”二姐眼前一亮，笑吟吟的看着韩毅道：“老三，你帮姐找一个你这样的，会挣钱，会疼人的，长得丑没事，会心疼人就行，我得过的跟嫂子一样好才行。” 林秀秀脸上一红，没好气的拍了下二姐。 韩毅则是黑着脸道：“二姐，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伤人呢？什么叫长得丑点没事？你弟我在大队，哪个不说你弟是俊后生？” 二姐哈哈一笑道：“拉倒！你现在问村里的狗，狗都说你俊，它说了你真喂它骨头嘛！” “哈哈哈……！” 屋里笑成一团，老四咧嘴道：“三哥，没事，男人有本事就行，样貌什么的又不能当饭吃！”说罢甩了下头发道：“以后家里模样这块有我，本事这块有你，你看成不？” 韩毅瞪了老四一眼道：“你给我滚一边去，你长的还不如我呢！” 兄弟姐妹几个人在一起说说笑笑，打打闹闹，这就是兄弟姐妹多的乐趣，再往后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计划生育抓的越来越紧，独生子女将走上舞台。 小煤窑现在不用自己总看着，家具店那边还在等小姑父那边的产品，韩毅一时间倒是不忙。 心里琢磨现在家里条件越来越好，以后上门给二姐说亲的肯定不会少，干脆……去寻一下自己那倒霉的姐夫！ 第二天韩毅琢磨着出门，结果被老五堵住了，这小子学习成绩一般，不过挺好学的，上辈子因为家里的原因，也没正经往后考。 这辈子既然有那个条件了，韩毅自然是希望老五继续学，他要是有本事上大学，那自己也供，那点学费自己还不看在家里。 “四哥，你干啥去？见到三哥没有？”老五张嘴问道。 韩毅一脸懵逼，错愕的道：“老五，寒碜人呢是？你四哥长那么丑，你也能跟我弄混了？” 韩毅心里一惊，不会在别人眼里……自己真跟老四长一个屌样？ 老五此时揉了揉眼睛，这才道：“三哥，我这些天眼睛有点不舒服，看人总模糊，所以没认出来。” 老五这么一说，韩毅就想起来他这些天看人总喜欢眯眼的事情。 “啥时候开始的？”韩毅连忙问道。 老五挠头道：“没多久，就这几天的事情。” 眼睛的事情，韩毅不敢大意，赶紧拉着老五跟爷奶爹娘他们说了一声。 “上医院，上医院，眼睛的事情不能马虎。”奶奶一听孙子眼睛出问题了，赶紧喊着送老五去医院。 老爹也准备把家具店的事情先放一放，带老五去城里医院看看再说。 韩毅道：“你们也别急，我带他去就行了，我估摸……像是近视了。” 韩毅也不敢确定，上辈子好像没听说老五近视的事情，不过上辈子老五学着玩着，强度也不大，不近视倒也不奇怪。 有韩毅带着，老爹他们也放心，韩毅骑摩托车也快，上午去，下午就能回来。 哥俩出了门，直奔市人民医院，这家医院是淮东最好的医院了。 到地方韩毅给老五挂了眼科，拿号后到门诊排队，等着叫号。 第209章 香水 这年头医院不算忙，大家是小病能熬，大病能扛，能不来医院就不来，毕竟来一趟真要花不少钱，所以门诊这边也不算忙。 有喜欢看年代剧的同学应该能发现，年代剧里的医院，门诊里一般都没几个人，主角能跟医生好一顿聊，原因就在于病人确实不多，或者说愿意来医院花钱的病人不多。 韩毅带着老五进屋，跟医生简单说了说情况，然后就把老五交给医生了。 片刻后，医生微笑道：“问题不大，就是近视了，带着去配副眼镜就行了，以后得保护一下，不然这度数真起来了，还是会影响后续生活的。” 韩毅在老五脑袋上拍了一下，没好气的道：“让你在书桌看书，在书桌看书，你拿死出，就喜欢趴在床上看，近视了？” “那下面冷啊！被窝里多暖和。”老五嘟囔道。 韩毅被老五气的哭笑不得，只能先跟医生道谢，然后带着老五出了医院，去找个眼镜店去配眼镜。 等找了个眼镜店一验，这才发现老五这视力下降的挺快的，这上来两只眼睛就都有一百多度了，难怪平时喜欢眯着个眼。 又花了不少时间给老五配了眼镜，戴上后确定没有问题后，韩毅心里才放松了一点，又对老五道：“能看清楚不?” 老五连连点头，咧着嘴道：“可清楚了，三哥，你说这东西咋这么神奇呢？我在家玩酒瓶子就没这效果。” “少玩点那乱七八糟的。”韩毅拿老五没什么办法，孩子正是淘的年龄呢，你就是见天打，他该上房还是上房，该揭瓦还是揭瓦。 配好了眼镜，老五揉了揉肚子道：“三哥，饿了，咱回家吃饭去！” “不回去吃了，今天带你下饭店。”韩毅出门的时候就跟家里说了，中午不回去吃，眼下比预计的时间早点，现在回家正好赶上饭点，可家里再做也是麻烦，干脆带老五去知味楼搓一顿算了。 骑车带着老五到了知味楼，一路上尽招人看了，现在整个淮东，估计也找不出几辆摩托车来，那谁看谁稀罕。 “老陈，老陈！”韩毅人还没进店就吆喝起来了。 老陈提着裤子从仓库跑出来，有些惊讶的道：“咋了？出什么事叫我叫的这么急？” 韩毅一看老陈这造型，哈哈笑道：“放水呢？” 老陈一看是韩毅，没好气的道：“韩老三，你就缺德！没事你瞎叫什么，搞的我这煤完事就往外跑，我还以为外面出事了呢！” 说完，老陈怒视韩毅一眼，扭头又要回去，得，感情是真没完事就跑出来了。 等老陈从仓库再出来，手里拎着瓶汽水放在老五面前，上次去韩毅那吃乔迁饭的时候，老陈跟韩家人就都打了照面，这都认识呢！ “你这区别对待啊！”韩毅乐道：“给我搞瓶啊！” “你喝什么汽水，一会给你上啤的。”老陈说道。 韩毅摇头道：“算了，我还是喝汽水！今天骑车带老五呢，我摔了没事，他摔了我回家挨的更惨。” 老陈是哭笑不得，对韩毅道：“你说你这德性，谁看到能相信，你是咱们淮东最有钱的大老板啊！” 韩毅咧嘴一笑，把菜单递给老五道：“自己看，想吃什么点什么。” 老五当然不会跟韩毅客气，拿过菜单就开始研究了，老陈此时站在韩毅身边问道：“不去包厢啊！？” “去那干什么，就带我弟吃个饭，没那么多讲究。”韩毅笑道。 老陈微微笑道：“真不去包厢，那外国姑娘可在包厢里呢！” “薇薇安？”韩毅不听老陈提，还真把这姑娘给忘了，一时间有些自责，自己怎么能有事钟无艳呢？ “得，我去打个招呼。”韩毅在老五头上按了一下，然后道：“好好点，吃不饱可不管第二顿。” 老陈笑着对老五道：“别听你哥的，以后馋了就来这，你哥不管我管。” 韩毅好笑的摇了摇头，然后朝老陈指的包间走去，敲了敲门后，里面传来薇薇安那半生不熟的普通话。 “进来。” 韩毅推门而入，笑道：“薇薇安，你是认准这里了是？” 薇薇安一看是韩毅，脸上立即露出笑容，立即起身道：“韩，你怎么来了？” “来吃饭啊！”韩毅说罢，看见包间里除了薇薇安外，还有两男两女，此时见薇薇安和韩毅这么熟络的样子，都有些意外。 薇薇安连忙介绍道：“韩，这些都是我朋友，这是瞿东，这是蒋依依，这是郑北，这是陈雨。” 韩毅目光扫去，笑着打招呼道：“各位好，打扰你们吃饭了，怪不好意思的，一会我让知味楼送个菜，当是赔罪了。” 四个人里面，有一个是韩毅见过的，正是上次想追求薇薇安的那个，叫郑北的，其他人倒都是第一次见。 薇薇安刚想给几人介绍下韩毅，韩毅忽然道：“薇薇安，你出来下，有点事情想请你帮个忙。” 薇薇安立即从包间出来，两人关上包间的门，站在走廊里，薇薇安疑惑道：“韩，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韩毅哪有需要薇薇安帮忙的事情，主要是不想跟包间里那几个打交道，这些人能跟薇薇安接触上，恐怕都是非富即贵，自己一个做生意的普通人，跟他们联系上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把薇薇安叫出来了，要说没事，我逗你玩呢，那肯定是找打了。 “这个……我闻你身上的味道挺好闻的，你用的什么牌子的香水？”韩毅随口问道。 这话要是换成国内的姑娘，韩毅说，嘿，我闻你身上味道特别好闻，那请等着挨大嘴巴子！ 可薇薇安就挺高兴的，立即道：“是我自己配的，你喜欢的话，这个送给你。”说着便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拿出一个小玻璃瓶。 玻璃瓶总共也没多大，看起来小巧精致，韩毅接过后道：“你还会配香水呢！？” 薇薇安得意道：“当然了，我的梦想就是未来发展一个属于自己的香水品牌。” “行，那我还有事……你赶紧进去吃饭！”韩毅向薇薇安挑了挑眉，然后摆手告辞。 第210章 被惦记上了 韩毅走后，薇薇安回到包间，瞿东立即笑眯眯的问道：“薇薇安，怎么不让你朋友一起吃点？” 薇薇安到底年龄小，也没有多想，随口道：“韩还有事呢。” 郑北双眼微微一眯，缓声道：“薇薇安，你这个朋友是叫韩毅，对？” 薇薇安点了点头，郑北和瞿东立即对了个眼色，也没有再说什么。 韩毅也不在大堂吃了，把老五叫到另外一个包间，免得薇薇安他们吃完饭看见，到时候挺尴尬的。 对于薇薇安这几个朋友，韩毅是一点也不想接触不管什么时代，不怕人富，就怕人贵。 因为富人好歹还被法律，规则制约着，而贵人……你能指望一个人既当裁判，又当运动员，同时还大公无私么？ 吃完饭，韩毅带着肚皮撑的溜圆的老五去了一趟家具店，还给老爹他们打包了一份饭菜。 兄弟俩到地方的时候，老爹他们果然还没吃饭呢，正在店里摆放刚打好的样品。 “同志们，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老乡来给你们送吃送喝了！”韩毅在门口喊道。 大姑父听到韩毅的声音，笑着对韩毅老爹道：“哥，小毅这嘴可是越来越贫了。” 韩毅老爹哈哈一笑道：“随他贫去！不给咱们惹祸就成。” 韩毅带着老五进了店铺，老五戴着眼镜，此时背着个手，跟领导下来视察的一样。 老爹看着就来气，抬手在老五脑袋上来了一巴掌，没好气的道：“装什么相呢？” 老五龇牙咧嘴的揉着脑袋，对老爹道：“爹，你下死手打啊！” 老爹没搭理他，而是对韩毅道：“医生咋说？” 韩毅笑道”没啥大问题，就是近视眼，说让以后好好保护视力，不然度数上的太快，以后会影响正常生活的。 说罢，韩毅问道：“朱端宜呢？” “楼上整理呢，这小子身上的味道太冲了，不是你爹矫情……真是受不了啊！”老爹苦涩的说道。 按说农村人还怕点臭？ 夏天蹲的旱厕味道冲不冲？哪天不去两回？ 挑大粪浇园子的粪水臭不臭？哪年菜园子离得了？ 偏偏朱端宜身上这味道不同凡响，沁人心脾，一口上头，两口干呕，是一点活路都不给别人留！ 朱端宜这孩子说话喜俏，做事也踏实，就是被这身上的味道给害惨了。 “成，你们先吃饭，我去找他去。”韩毅点了点头，直接顺着楼梯上了二楼。 “朱端宜？”韩毅喊了一声。 “呦，三哥你先别进来，我把窗户打开，先透透气！”朱端宜连忙喊道。 人家说黄鼠狼闻不到自己身上臭，朱端宜就是这样的，他对自己身上的味道，是一点也闻不到，但心里明白对别人的杀伤力有多大。 韩毅也没敢拿大，等里面散了几分钟后，这才推门进去。 可就是这推门后，弥漫出的第一口气，差点没把自己送走。 “卧槽！”韩毅感觉两眼发酸，实在是进不去，只能道：“我给你弄了个玩意，香水，专门遮身上味道的，你自己试试！” 说罢，韩毅把小玻璃瓶放在门口，然后用手一滚，玻璃瓶就自己滚向里面了。 “呦！三哥，这东西够香的。”片刻后朱端宜惊讶道。 “废话，不香也遮不住你身上那股子味道啊！”韩毅解释道：“这东西叫香水，外国人发明的，你别看白人身上白白净净的，实际上体味重的很，所以就搞出这东西遮身上的味道，和你倒是对症。” “三哥，要照你这么说，我会不会也是个外国混血的？”朱端宜郑重道。 “你拉倒！赶紧用了，看看效果。”韩毅没好气的道：“别用太多，稍微喷点先看看怎么样。” “我知道了！”朱端宜连忙回应道。 过了一会，朱端宜从屋里走出来，小心翼翼的道：“三哥，你给我闻闻，还臭不臭！？” 韩毅吓的后退一步，快来人，有刁民要毒杀朕！ 可结果让韩毅愣了一下，预料中的臭味没有袭来，反倒是一种特殊的幽香在周围弥漫开来。 “咦，这味道！？”韩毅有些奇怪，因为这味道并不是单纯香水的味道。 原本香水的味道自己闻过，薇薇安用的就是自己配的，而朱端宜身上的味道……更为特殊，更让人……上头？ “这是起化学反应了？”韩毅露出惊讶之色，朱端宜身上原本的味道得多冲？居然能跟香水起化学反应？ “三哥，我身上的味道还遮不住么？”朱端宜有些担心的问道。 韩毅摇头道：“不是你身上现在不臭了，反倒味道有点上头……好闻的那种上头，走！咱们下去。” 韩毅拉着朱端宜下楼，原本正在吃饭的老爹和大小姑父见状，腾的一下抱起自己的饭菜就准备逃。 韩毅赶紧道：“爹，你们先别走，朱端宜身上不臭了，你们闻闻。” 被韩毅这么一说，几人这才停下脚步，而且……好像真没有闻到他身上原本的臭味。 “咦，真不臭了。”老爹惊讶道：“这怎么搞的，不但不臭了，而且还有点好闻咧！” 大小姑父也纷纷点头，朱端宜得了个好闻的评价，整个人都绷不住了，蹲在地上开始淌眼泪了。 大家面面相觑，也没有多说什么，大家都知道这孩子心里苦，哪怕再怎么乐观的人，被人嫌弃了二十多年，心里能不苦么？ 与此同时，知味楼里，薇薇安几人已经吃好饭了。 瞿东和郑北两人在厕所门口点了根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聊了起来。 “要真是那个韩毅，那就难办了，咱们不怕别的，就怕他真能跟外资联系上，这但凡粘上外交，都不好搞啊！”瞿东皱眉说道。 而郑北却冷笑道：“狗屁外交，一个以前地里刨食的土老冒，能跟薇薇安说上话，就当自己能行了？东子，搞他！咱们兄弟，在淮东还能有动不了的人？” 瞿东笑了笑，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用鞋尖碾了碾，然后点头道：“你说的没错，不管别的，先搞他再说！” 第211章 停产整顿 “三哥，出事了！”陈德胜满脸焦急，对韩毅道：“今天早上，市里煤安局来人，让咱们停业整顿。” “整顿？”韩毅皱起眉头道：“整顿什么？我们又没出安全事故，手续也都合法，让我们整顿的理由是什么？” 陈德胜摇头道：“不知道，我问了，人家压根懒得搭理我们，在井口给挂了红牌，说不准摘，谁摘处理谁。” 韩毅有些纳闷，煤安局是煤矿的上级单位，让你整改，你就必须要整改，这点上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力。 甚至说哪怕你一点问题都没有，可煤安局给你挂牌，你都得把生产停了，什么叫国家机关单位？ 别说是雷公山小煤窑了，哪怕是西川煤矿也没有反抗人家的资本。 “三哥，我问他们什么时候能摘牌，他们跟我说……什么时候整改完毕什么时候摘牌，然后又不告诉我们到底整改什么，我感觉……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事啊？”陈德胜小声说道。 陈德胜能从83年那场大整顿中逃过一劫，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眼力见，所以这种事情，他虽然不敢确定，但也闻到了里面的味道。 韩毅沉默片刻，有事？那肯定有事，就是不知道这事是大是小，是冲着什么来的了。 煤安局的性质很特殊，负责分管国家煤炭安全，也就是说出了煤炭这块，他们屁都不是。 一般来说，煤安很少主动出手，基本都是哪个矿，哪个矿出了安全事故，煤安局这才亡羊补牢去。 为什么？ 因为煤矿把他们伺候的舒服啊！ 每一次检查，不管去哪个煤矿，除了吃喝外，临走的时候再给带点土特产，这都是标配。 最乱的一段时间，煤矿上领导都是带着钱下井陪同检查的，查出什么问题来，当场给钱，堪称童叟无欺。 甚至有的煤矿还会养一些女的，平时什么都不用干，有来检查的了……整晚整晚的干！ 你说这么好的孩子，你平时怎么打怎么骂！？ 所以一般情况下，地方上不出事，煤安局也不会乱溜达。 这次煤安局直接跑到雷公山小煤窑来挂牌，这种事情简直匪夷所思。 雷公山是挂靠在西川煤矿的，你挂雷公山小煤窑的牌子，不等于打西川煤矿的脸么？ 煤安局会平白无故做这么蠢的事情？ 当然不会，这些人可能会做错事，但绝对不会犯傻，肯定是有人想对雷公山小煤窑，或者对自己做什么。 只不过人在暗，自己在明，想把人薅出来可不容易。 想了一下后，韩毅忍不住给冯翔东打了个电话，结果是肖助理接的电话。 “韩老弟，你找冯矿？他不在啊！对，之前不是准备调动嘛，所以前阵子找人活动了下，现在去党校培训去了。”肖助理把冯翔东的去向说了一下。 嫂子苦笑道：“肖哥，我这边遇到麻烦了，煤安局早上来挂他牌，让我们停业整改！” 肖助理也有些意外，立即问道：“知道是谁找的事么？还是煤安局就是去打个秋风？” 韩毅摇头道：“听意思不像是来打秋风的，可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我准备跟冯哥请教下，看看到底是谁，是冲着小煤窑来的，还是冲着我来的。” “嗷！”肖助理微微点头，而后道：“其实你没必要问，人家既然出招了，不可能只是为了恶心你一下，你就算是不去找，他们自己也会跳出来的。” 韩毅点头，苦笑道：“确实，不过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别等我知道是谁的时候，已经不好处理了。” 肖助理也不含糊，直接道：“说的也是，那我帮你问下，看看谁手这么长！” 挂了电话，陈德胜连忙问道：“三哥，那现在怎么办？” 韩毅缓声道：“停！这个时候就别给对方攻击我们的把柄了，先停下来，正好这段时间大家也都挺辛苦的，休息一下也是好事。” 陈德胜知道也没有别的好办法，正准备走的时候，忽然又扭头道：“三哥，其实要我看，这事情也好处理。” “哦？怎么个好处理法？”韩毅问道。 陈德胜道：“现在用咱们煤的私营厂子不少，咱们要不行的话，就鼓动他们停产，都是各个地方的大腿子，到时候压力一来，我就不信煤安局还敢让我们停产？” 韩毅无言以对，摇头道：“别扯淡了，鼓动私营厂子跟官方机关作对？老陈你想什么呢？你说的没错，雷公山小煤窑停了影响私营厂子生产，但是……人家大不了把雷公山小煤窑收回去，再卖一次！我们只是韩屠夫和陈屠夫，没有我们人家照样吃肉！” 陈德胜脸上一红，尴尬道：“三哥，你就当我放了个屁。” 韩毅恍然，说不定对方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自己要是真跟煤安局对抗，上面直接就能把自己拿掉，到时候小煤窑是谁的就不好说了。 “够阴险的啊！”韩毅惊讶道。 别说什么合同不合同，现在是经济改革的早期，规矩有没有？ 有！ 但那也分人，规矩是官方的规矩，守不守还不是官方自己说了算，你够资格跟人家平等交流，人家才守这个规矩，没不够资格……不欺负你就不错了，还指望人家守规矩？ 就在韩毅觉得棘手的时候，院子大门忽然被敲响，卧在院子里的东西立即起身往外看去。 等院子大门被推开，东子瞬间就扑了上去，把进来的人吓了一跳，眼睁睁看着……东子从身边绕过去，跑出去玩了。 “……韩毅，你狗跑了！”来人说道。 韩毅有些意外的道：“老陈，你怎么来了？” 老陈看了眼另外一个老陈，韩毅直接道：“有什么事直接说呗，老……小陈不是外人。”陈德胜一脸迷茫，被三哥这么一说，自己到底是老还是小啊？ 老陈点了点头，然后道：“韩毅，你最近小心点，我那天上厕所的时候，听到有人要搞你呢！” 第212章 我们是来给你帮忙的 “……老陈，你怎么老是在厕所里待着呢？带薪拉屎？”韩毅奇怪的问道。 老陈瞪了韩毅一眼，然后没好气的道：“我最近便秘，我是拉不出来，不是一直在拉，而且你抓一抓重点好不好，我是说有人要搞你！” “你是说跟薇薇安吃饭的那几个人？”韩毅问道，一开始自己还没想清楚，但自己刚去过一趟知味楼，老陈就说知道有人搞自己，那说明对方也是在知味楼里出现过，那想来想去，薇薇安身边那几个人最有可能。 老陈一脸懵逼，但还是点头道：“对，就是那个叫瞿东和郑北的，我在厕所听到他们两个说话，说是要搞你。” “老陈，感谢，太感谢了。”韩毅先感谢了老陈，两人的交情不算浅，但要说深，那没深到多恨，可老陈为了自己，能大老远跑一趟，这个人情韩毅肯定是要记住的。 老陈叹了口气道：“别谢了，我也不能帮你什么，能给你递个话，让你小心点就是极限了。” 韩毅立即道：“你这话说的，你这句话是真正的情深意切，比酒桌上说多少好听的都管用，真是多谢你了，以后有什么事你说话，能帮忙的，我肯定不含糊。” “得，你既然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还得再掏点有用的东西给你。”老陈思索了一番，然后道：“瞿东和郑北这两个人可不一般，你得小心点。” “愿闻其详。”韩毅沉声说道。 老陈缓声道：“这个瞿东，他爷爷是抗日英雄，抗战时期的老革命了，他爹也厉害，现在是市里领导，分管公安这一块。” 韩毅皱起眉头，想不到躲来躲去，还是躲不开这些人。 老陈继续道：“至于那个郑北，家里也是当官的，他爹是物价局的，他娘是教育局的，两个人在自己的单位，说话也是算话的人。” “好家伙，两个官二代啊！”韩毅苦笑一声。 八十年代，不怕争，不怕斗，就怕遇到这个二代们，还是之前那句话，这些人在这个时代，是既当运动员，又当裁判，输赢都在他们一句话里，跟他们斗……难了。 陈德胜一听老陈的话，心里就是一颤，这好日子才过了多久，这就被人盯上了？ 老陈叹了口气道：“小韩，俗话说……民不与官斗，我这话说着不是帮他们涨威风，而是我们知味楼……其实也不是梅姐一个人说了算，那背后也是有官面上的人。” 韩毅微微点头，这个道理自己自然是明白的，时代是有局限性的，你说你要靠着自己和天斗，行不行？ 行！但你跟天斗行，却千万别跟官斗，这年头讲究的是人定胜天，这人是什么人？当然是官人，所以……天都斗不赢的官，你一个草民就想赢？ 老陈也没在矿山上待多久，知味楼那边他也走不开，所以跟韩毅又说了几句后，就自己下山走了。 陈德胜此时急的两眼都要泛红了，急的跳脚道：“三哥，这……这不是坏事么！？被这些狗日的盯上，咱们就惨了。” 韩毅双眼微微一眯，缓声道：“先别急，说句你不爱听的，咱们这被盯上是早晚的事情，没必要要死不活的。” “啊？”陈德胜有些意外。 韩毅却是很淡定，因为自己这是实话，为什么自己把份额分给冯翔东，就是为了这种时候，冯翔东能帮自己稳住局面。 只不过冯翔东这个时候去党校学习，一时半会联系不上他，肖助理威慑力恐怕也是不足，真要说……韩毅甚至觉得那两个小崽子是选中了这个时候来打秋风的，再说的阴谋论一点，那两个小崽子是自己找上门来的？韩毅觉得未必没有他们家大人的影子在后面。 陈德胜有些气馁的道：“那三哥你的意思是……必须分一份出去了？” 韩毅沉思片刻，然后道：“既然人家已经动手了，就不会让我们等太久的，不管如何……先看看情况。” 结果韩毅猜的果然没错，两天后，瞿东和郑北就找上门来了，不过两人是以买煤的身份上山的。 “你们要买多少？”登记处的人一脸错愕，好像没听清楚对方在说什么一样。 瞿东目光扫过矿山，笑道：“我们说的不够清楚么！？你们产多少，我们就买多少！” 登记处的人连忙摇头道：“不可能，来我们矿山买煤的人多了，大家都等着买呢，你一个人都买走了，让别人怎么办？” 瞿东哈哈一笑道：“你先别急着拒绝，就跟你们矿长说，有人要包你们的煤，给你们一个好价钱！” 瞿东说话口气不小，搞的登记处这边也不敢怠慢，赶紧通知了韩毅，韩毅这两天都在矿山上待着，听到消息后，就让人把两人带到自己办公室来。 “哦！瞿先生，郑先生！”见到两人后，韩毅心中冷笑，脸上却伸手道：“没想到在这里又见到两位了，真是缘分啊！” 瞿东哈哈笑道：“俗话说的好，有缘千里来相会，更别说咱们离的本来就不远了，自然要来照顾照顾你的生意了。” 韩毅也是笑道：“客气了，两位真是给面子，不过我这边生意还行，手里的订单已经忙不完了。” 瞿东和郑北对视一眼，然后道：“韩先生真是够辛苦的，好在我们哥俩今天就是来帮你排忧解难的，你们雷公山小煤窑不管每个月出多少煤，我们都包了，怎么样！？” 韩毅心里一沉，然后笑道：“雷公山出的煤每个月都没得剩，哪来多余的让两位包啊！” 郑北此时开口道：“韩先生这话说的，就太不给面子了，大家和薇薇安小姐都是朋友，肯定要互相帮忙的，你帮我，我也帮你，这样大家都好过！” 韩毅沉声道：“那不知道两位想怎么帮我呢！？” 瞿东哈哈一笑道：“韩先生，你们雷公山小煤窑的煤，我们全都包了，按照每吨两百块的价格，如何！？” 第213章 协助调查 瞿东这话一说，韩毅沉默了，郑北则笑眯眯的不说话，那表情好像在说给多了一样，等了片刻后，韩毅摇头道：“可惜了，两位来的太迟，不然的话我还真有兴趣跟两位做这笔生意。” 瞿东冷笑一声道：“韩老板，这可不少了，现在官方的煤价格一直在往下跌，这个月已经一百五十块钱一吨了，给你两百一吨，哥们很照顾你了。” 韩毅嗤笑一声道：“没说两位不照顾我，可我这跟其他顾客都是有合同的，合同期内，我不可能供煤给你们，所以说很可惜。” 韩毅这话是为了不当场撕破脸面，但郑北却道：“韩老板，你要是担心这个，其实大可不必，我们每吨煤给你两百，然后让他们继续从你这拉，只不过拉煤的钱交给我们，这不就行了！？” 韩毅哈哈大笑起来，竖起大拇指道：“别人都说我韩毅会做生意，和两位比起来，小巫见大巫了，加勒比海盗也没有你们挣钱快啊！” 两人脸色逐渐冷了下来，瞿东道：“那韩老板就是不给面子了。” 韩毅冷笑道：“不给面子？我要是不给你们面子，你们现在就不是坐在这里跟我说话了，行了，我这里事多，就不跟两位继续扯淡了。” 两人这是上来就把脸面撕的粉碎，根本没有想要跟韩毅缓和的余地，既然如此，韩毅再想稳住局面，在人家眼里，反倒成了软弱可欺了，干脆直接赶走。 瞿东站起身来，对韩毅道：“好！韩老板既然这样说了，那我们也不麻烦你了，只不过希望接下来……韩老板也不要来麻烦我们！” 说罢，瞿东和郑北直接离去，看起来怒气冲冲的样子。 两人这边刚离开，陈德胜就来了，进屋后连忙询问韩毅道：“三哥，怎么回事？我看那两个人走的时候，好像不是很开心啊！” 韩毅道：“这就是那两个官儿子，刚才来这要包我们的煤，一吨给二百！” “二百！？”陈德胜怒道：“我可去他么的个批，二百块钱买煤，他们怎么想的？他们吃七成，给我们留三成！？” 韩毅摇头道：“哪里有三成，冯翔东的那一成他们是不会动的，剩下两成里还有一成是成本，人家是只给咱们留了一成，你和我……一成啊！” 陈德胜一听这话，双眼都红了，咬牙道：“三哥，他们要真敢干这不要脸的事……我就找人干死他们！两条人命而已，我手底下还背的起！” 韩毅见陈德胜红了眼，冷声道：“犯什么蠢呢！？你就是杀了他们，这矿就保得住了？两个小屁孩敢跟我这狮子大开口，不用说了……上面是有人教的，真把他们弄死，你信不信第二天雷公山小煤窑就要换名字。” 陈德胜着急道：“三哥，我就是个莽夫，小煤窑是我的命，我就知道……谁特么敢动我的命，我就要他的命！” 韩毅双眼闭上，沉默了片刻后道：“别跟我说这话，有些事情我不会做，也没法拦着你做……！” 陈德胜琢磨着韩毅这话是什么意思，而后韩毅继续道：“不过眼下还没到那个时候，这样……你听我的，咱们得准备起来了，别回头被人家打个措手不及！” 陈德胜立即道：“三哥，你说，我肯定听你的。” 韩毅立即跟陈德胜密谈起来，两人聊了一个多小时，这才结束，陈德胜从韩毅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韩毅在办公室里叹了口气，有些事情确实无奈，但既然麻烦来了，自然要想办法解决，只能说……这些狼崽子行啃自己的肉，那自己也不会让他们好受的。 第二天一大早，韩毅从家里准备上矿山，结果在门口发现警亭里已经没人值守了，这段时间里，警亭里是烟不断，又有空调，茶叶，几乎时时刻刻警亭里都有人看着，可今天居然没有人来。 “这是被下命令了啊！”韩毅摸了摸下巴，瞿东家里是警务的领导，那对于警亭里这些小民警，自然是一句话的事情，让他们干嘛，他们就得干嘛。 等上了山，食堂这边早饭已经快结束了，下班的工人吃完饭就准备回去了，早班的则已经吃完下井了。 等到上午十来点的时候，矿山外围忽然响起警车的声音，然后就看到几个民警走了进来，还都是韩毅平时见过的，算是熟人了。 几个民警也是脸色尴尬，带头的无奈道：“韩老板，这个……所里有些事情想请你回去调查一下，您看……麻烦您配合下。”说完还拿出了手铐。 韩毅皱起眉头道：“手铐就不用了？我只是配合调查，又不是犯什么事了。” 民警无奈道：“韩老板，上面……唉，我们也是没办法。” 就在此时，陈德胜，老四都从门外冲了进来，陈德胜怒道：“我看谁敢拷我三哥！” 民警吓了一跳，看门口站着几十号人，额头冷汗都出来了，陈德胜则骂骂咧咧的道：“游海，你小子太不要脸了！？三哥平时对你们不好么？你们上铐子？” 游海额头冷汗直冒，对韩毅道：“韩老板，您约束一下，这事千万别闹起来，不然我们真没办法，到时候弟兄们……唉！” 韩毅点了点头，然后对陈德胜道：“别在这裹乱了，我去配合一下调查，矿山这边你负责好就行了。” 陈德胜立即道：“三哥，你别傻了，派出所那边多黑，我比谁都清楚，到时候他们对你动手，你就吃大亏了。” 八十年代，别指望派出所有什么文明执法，刑讯逼供那是家常便饭，甚至有些人伪造证据，搞什么人设，比如某东方女福尔摩斯，破案如神，上过多次报纸，新闻，被上级部门表彰，但是……后来被翻，全特么是造假，证据，证词，甚至有时候还殴打嫌疑人，迫使对方认罪。 所以说派出所打你两拳，已经属于温和派了，韩毅要是敢跟他们走，到了派出所，那就身不由己了。 第214章 老虎不在 “三哥，你信我的啊！我以前是什么？我以前是流氓啊！”陈德胜急的脑门冒汗，小声对韩毅道：“你要是去了……那是不是，对不对都不重要了，他们有的是办法让你点头。” 韩毅看了眼陈德胜，然后拍了拍陈德胜的肩膀道：“放心！短时间内我没事的，你要做的……就是按照我说的去准备，明白了么？” “可是我一个人……！” “你不是一个人，不行就去找肖助理，他会帮你的。”韩毅叹了口气，然后道：“这年头钱难挣，屎难吃！老陈，想富贵，得拼了才行。” “韩老板，不好意思啊！我们这上面有要求，您看……！？”几个民警神色也是尴尬，大家最近没少得雷公山小煤窑的实惠，那雷公山小煤窑的实惠是谁给他们的，可不就是韩毅么？ 韩毅笑道：“兄弟，真想上铐也行，到地方再给我上！我配合你给领导看看，你们也别在这么多人面前落我的面子。” 民警想了下，点头道：“成，那就辛苦韩老板了。” 韩毅临走前嘱咐老四，自己被抓的事情，暂时不要跟爹娘他们说，家里人要真问起来，就说是出去办事了。 老四急的恨不得跟民警干仗，但被韩毅瞪了一眼后就老实了，乖乖点头答应，家里那边他会照顾好的。 韩毅这边被带走，那边陈德胜急的嘴上就起了个泡，陈德胜也是狠，直接用牙齿把水泡磕烂，然后把身边几个最受信任的人叫来，又叫了黑皮和二壮，这些人都是之前韩毅跟他商量过，出了事能用的人手。 一群人在办公室里讨论了半天，然后这几个人就出门了，隐入夜色中消失不见。 韩毅被带到派出所，到地方前上了手铐，带头的游海愧疚道：“韩老板，真是对不住，这次事情过去后，我请您吃饭，赔礼道歉。” 韩毅倒是不在乎的道：“没事，你们这不也是没法子嘛，之前在矿上你们给了我面子，到这了，我肯定也给你们面子。” 进了派出所里面，徐所长也在，见到韩毅的时候，明显神色有些尴尬，叹了口气对韩毅道：“对不住啊韩老板，上面领导发话了，只能请你回来调查。” 韩毅微微点头，依旧淡定的道：“我听游海……游警官他们说过了，我配合警方的工作。” 徐所长点头道：“那就好，咱们先进去，今天天晚了，就简单问几句，你看怎么样！？” “没问题啊！”韩毅点头答应了下来。 另一边，天色黢黑，几个身影骑着自行车进了城，要不是月色够亮，想看到他还真不容易，一个个看起来黑黢黢的。 “黑皮，我们在这分开了，你往淮南去，路上注意安全。”朱端宜对黑皮说道。 黑皮微微点头，咬牙道：“狗日的，看我们这些穷苦人挣到钱，就特么想黑我们，这次真要让他们做成了，我们这些穷人这辈子都别想翻身了。” 二壮叹气道：“别说这么多了，三哥和陈矿之前既然已经做好打算了，那我们就按照三个他们预备的去做，大家手脚都快一点，陈矿说了，三哥跟他预计，他们能在派出所里抗三天就最长了，超过这个时间，三哥肯定得被上刑，咱们必须在此之前把事情办完！” 众人都微微点头，然后各自离开，黑娃顺着淮河岸边往淮南去，他现在的任务是去党校。 雷公山小煤窑是冯翔东罩着的，哪怕瞿东和郑北两人家世显赫，但在淮东这个地方，也未必能压得住冯翔东。 韩毅跟陈德胜估计，他们敢对雷公山小煤窑下手，一来是得知冯翔东马上要撤了，冯翔东之前就已经在搞调动的事情，现在一两个月过去，让他去党校学习，这本身就是一种调动的信号了。 瞿东他们这些人，就是想看看冯翔东离开后，冯翔东留下的肉，他们能不能吃的上，所以对韩毅下手，本身也是对冯翔东的一种试探。 二来，冯翔东这次为了调动的事情去党校学习，那是全封闭式的，一般来说学习时间在十天到三十天之间。 冯翔东这次要学三十天才能结束，这么长时间，足够他们下手了，哪怕冯翔东从党校出来不高兴，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了，再加上冯翔东要滚蛋，又能拿他们怎么样？ 说到底，这些人有恃无恐，就在于冯翔东这个老虎不在，除非冯翔东主动向外联系，不然根本无从得知韩毅现在的情况，哪怕肖助理也没办法联系上。 但去党校学习，又不是失踪了，只要黑皮前往位于淮南的党校，就能想办法联系上冯翔东，哪怕到时候冯翔东没办法回来，但也总能想办法先保一下韩毅，不至于等他能出来的时候，亡羊补牢。 而派出所内，韩毅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游海有些尴尬的道：“韩老板，这些都是程序，您别见怪。” 韩毅笑着摇了摇头，缓声道：“第一次进派出所，所以看着有些稀奇，我就想问一下，你们这把我扣在这里，如果查不出个所以然，多余才放我走？” 游海一愣，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清楚，这年头带着83年的余威，派出所不是一般的横，说关你多久就关你多久，你还能怎么样？堂下何人，状告本官！？ 韩毅哭笑不得的道：“你们总不能永远这样关着我！？” “要不……我去给你查一下？”游海挠了挠头，然后苦笑道：“韩老板，您问这个没意义，真想关你，这边放了那边抓，也费不了什么功夫。” 韩毅竖起大拇指道：“你这话说的，忒实在了。” 游海道：“这也是跟您，要是换个人坐在这里，我才懒得搭理他呢！” 两人说话的时候，徐所长从门外进来，韩毅笑道：“徐所，怎么还劳烦您亲自审我啊！？” 徐所长无奈道：“韩老板，我说句实在话，你别跟上面顶了退一步……没坏处的。” 第215章 联手才有胜算 韩毅看了眼徐所长，然后道：“徐所长，如果领导想敲打敲打我，退一步我就退一步了，为了给领导面子，退两步都行，但现在领导想要我的命，你说我这要是一退……难不成要把命给人家？” 徐所长被韩毅说的沉默，有些事情他这个级别虽然发不上力，但还是知道具体怎么回事的，此时只能叹气道：“韩老板你自己再想想清楚！” 当天晚上，游海等人不但没有动韩毅，而且还给韩毅准备了被褥，让韩毅好好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大早，瞿东和郑北就来了派出所，游海赶紧跑到拘留室里，把韩毅叫醒道：“韩老板，有什么来找你了。” 韩毅打了个哈欠，这边刚坐起来，那边就看到郑北和瞿东二人走了进来，两人隔着铁栏杆看见韩毅，瞿东嗤笑一声道：“韩老板，这才几天时间没见，你看起来怎么这么憔悴啊？哈哈哈……！” 韩毅神情淡定，看了一眼两人，然后道：“先胖不算胖，后胖压倒炕，两位笑的是不是太早了一些？” 郑北冷声道：“韩毅，你也不用跟我们嘴硬，我们不是不讲理的人，价格我们还可以谈，但我们要看到你的诚意。” 游海一听这话，二话不说，赶紧从拘留室出去，把地方让给三人，瞿东这才道：“我们能让你死，也能让你活，但这也得看你怎么选了！” 韩毅乐道：“你们这话说的就扯淡，你们想要的东西，本身就是和我一干弟兄的命，现在还说能让我活？怎么活？活着给你们当狗么！？” “有吃有喝有钱赚，这种狗不知道多少人想当，韩毅，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瞿东冷声说道。 韩毅嗤笑一声，缓声道：“所以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抢劫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你特么是不是给你脸了！？”瞿东怒喝一声，一拍桌子就想动手，可谁知道韩毅不但没有丝毫害怕的样子，反倒饶有兴致，好像就是在等两人动手一样。 韩毅的表情让瞿东一时间骑虎难下，不打，僵在这面子往哪里放？打的话……那双方恐怕真就没有再谈下去的可能了。 两人也不是傻子，他们看中的是小煤窑的利润，如果不能让韩毅心甘情愿交出来，而是强取豪夺，那风险太大了，很容易留下把柄给别人，这些都是隐患。 好在郑北此时拉了下瞿东道：“你跟他生什么气，秋后的蚂蚱……蹦不久的，让下面的人慢慢跟他扯，咱们……吃好喝好等结果就行了。” 瞿东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然后对韩毅道：“韩毅，给你一天时间，你自己考虑清楚，局里可有几个案子悬着呢，说不定……你就是罪犯！” 韩毅面无表情，两人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推开拘留室的大门就出去了，等两人离开后，韩毅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瞿东和郑北这样的二代很难搞，只能希望陈德胜他们的动作能再快点了。 另一边朱端宜在市里一个胡同门口蹲着，他双眼通红，看样子一晚上都没睡觉的样子，忽然间看到两个人走出来，脸上露出一丝惊喜，然后连忙走了过去。 迎面走来的两人一老一瞎，瞎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此时靠着老人搀扶着行动，朱端宜刚靠近，瞎女人就道：“什么味道，真好闻！” 朱端宜今天在身上擦了香水，连忙道：“你好，请问你是陈琳么？” 瞎女人微微抬头，仿佛在寻找声音的来源，奇怪的道：“我就是陈琳，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朱端宜连忙道：“是这样的，我是派出所的，有些事情想跟你核实一下。” 两人一听朱端宜是派出所的，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连忙道：“我们不告了，都说不告了，你们放过我们！好不好?就当我们求你们了。”说罢，两人转身就要走。 朱端宜眼前一亮，两步追上去道：“两位，你们先别害怕，我们不是淮东本地的派出所，是上面跨区办案的，有些事情想跟你们核实一下！” 另一边，雷公山小煤窑，陈德胜和几个平时从雷公山拿煤的个体户坐在了一起，陈德胜满脸笑容的道：“几位，今天请你们来，是想请你们帮个忙！只要你们愿意帮这个忙，以后雷公山小煤窑的煤炭，多给你们加两成的份额！” 几个人都一脸惊讶之色，有人连忙道：“陈矿这话说的，只要我们能帮得上的忙，那我们肯定不会含糊的。” 陈德胜微微一笑道：“几位都是我们淮东本地的私营厂子，我想问一下……各位这生意，都是自己的么？” 几人被陈德胜这么一问，立即神色微微一变，其中一人道：“陈矿，你问这话的意思是！？” 陈德胜神色一正道：“不瞒各位说，有人盯上我们雷公山小煤窑了，张嘴就让我们当狗，可我们韩矿不愿意，准备跟他们碰一碰！” 几人一听这话，神色更是慌乱了起来，陈德胜缓声道：“几位也不用担心，我们韩矿既然敢跟他们碰，那就是有一定把握的，不会无的放矢。” 一人小心翼翼的道：“韩矿有魄力，但是……我们……我们不想惹那个麻烦了，只想……唉，把生意做好就行了。” 陈德胜笑了笑道：“几位，这世界上最憋屈的事情，无非是你我干活，别人享福，你们几家……我们韩矿业是通过上面的关系了解过，这日子过的苦啊！” 几人叹息一声，一个个虽然不说话，但显然对陈德胜刚才这句话并不反对，他们一个个看着都是老板，可实际上呢？一个月真正装进腰包里的，恐怕只是自己厂子挣的一个零头而已。 陈德胜听到几人的叹息，心里一喜，之前瞿东和郑北走后，韩毅就跟他商量过，这一劫，雷公山小煤窑是肯定要经历的了，但能不能度的过去，就得看能不能争取到足够的朋友了！ 有些人心里，比韩毅和陈德胜还恨那些人，恰巧，作为一个重生者，韩毅还真知道，谁最恨他们。 第216章 推肖助理上去 “老郑，你说这个韩毅……是不是牛的有点过分了？胆子真这么大，敢跟咱们两家叫板？”瞿东双眼微眯，隐隐觉得韩毅这自信的有些过了头。 你一个平头老百姓，哪怕是抱上了冯翔东的大腿，就敢跟当官的叫板了。 郑北无所谓的道：“管他胆大胆小，老瞿，这件事情我爹和你爹都看着呢，要是办不好，咱们都吃瓜落。” 瞿东摆了摆手，不在意的道：“放心，不至于办不下来，无非是好看点难看点，冯翔东调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没有他看着，雷公山小煤窑，还不是咱们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郑北忽然道：“你说那个姓韩的，是不是不知道冯翔东要调任的事情啊？” 瞿东一拍脑门道：“还真是，要不然他敢这么虎，跟我们作对？” 两人都觉得应该是这样，瞿东立即道：“回头我让派出所的人敲打敲打他，这小子本事还是有的，如果能老老实实当狗，我还真不介意，给他点肉吃。” 两人虽然眼馋雷公山小煤窑，但也不是傻子，知道从无到有并不容易，韩毅能从一个种地的土老冒，一举成为雷公山小煤窑的老板，自然是有一定能力的。 这年头什么难得？人才啊！ 当然，主要还是这两个除了阴人，欺负人，强取豪夺等官二代技能外，其余技能一概没点。 现在眼看着雷公山小煤窑就是手中之物了，就得考虑下到手后怎么运营了，两人的目的是挣钱，不是单纯抢来就行了。 所以对两人来说，韩毅还是有一定吸引力的，如果韩毅真是够聪明，愿意合作，两人立马就能跟韩毅称兄道弟。 从此以后，你的就是我们的，我们的……还是我们的！ 淮东，老四人在西川煤矿大门口，此时肖助理快步走了出来，看到老四后道：“你哥那边的情况我听说了，可是冯矿不在，我这边发不上力！” 肖助理也是没办法，冯翔东在的时候，人人都得捧着他，可冯翔东一旦不在，他就很难有什么大作为了。 因为人家敬他其实是在敬冯翔东，没有冯翔东他什么都不是，职务上甚至没有个矿上的科区长有用。 老四立即道：“陈老大让我来问一句，冯矿是不是要调任了？” 肖助理一愣，摇头道：“我不清楚，有可能是。” 老四一瞪眼，肖助理道：“你先别瞪眼，冯矿这次去党校学习，他调任的事情可能在党校学习期间确定下来，现在又是封闭学习，我不知道很正常！” 老四着急道：“陈老大说了，这件事情必须确定下来，晚了就来不及了。” 肖助理眼珠子一转，就明白过来陈德胜那边是什么意思了，而后道：“这哪是陈德胜意思，这是你哥在主导啊！” 陈德胜小助理又不是不认识，这人有些眼力见，但上限也就是个极品二当家，真正负责拿主意，他做不了，所以肖助理觉得这些事，可能是韩毅被抓起来之前就布置下来的，然后由陈德胜这个极品二当家来实施！ 而现在最紧要的就是搞清楚冯翔东接下来是不是调任了。 韩毅倾向于是，不然瞿东郑北他们不敢这么正大光明的动手，但这也只是倾向，没有确切的消息，下一步就不好办。 冯翔东一旦确定调任，那西川煤矿老总的位置就要换。 官场上讲究的是人走茶凉，你要是不分管这一块了，权利会立即消失，跟阳光溶雪一样，一点都不带耽误的。 哪怕冯翔东还有政治伙伴，可指望他们为一个已经调出淮东势力范围的冯翔东，去得罪瞿家和郑家，显然是不太可能的。 韩毅要做的事情很简单，把肖助理捧上这个去，填补这个权力真空。 可如果冯翔东还没有调任，想发力也发不上，反倒是贸然出动，不但事情办不成，而且投入进去的人情，资金都等同于浪费了。 “具体情况我还得再打听，我真能说……我尽量得出个确切的消息！”肖助理说道。 同时肖仁的心里非常激动，如果冯翔东调任，西川煤矿老总的位置空出来，他确实是争夺者之一。 但肖仁还真没有什么把握，因为冯翔东失联，他最大的倚仗没了。 可是……如果韩毅愿意帮忙，自己有资金支持，那把握就大多了。 而肖仁回过味来，也觉得蹊跷，冯翔东这次党校学习，恐怕本身就有别人的手笔在里面，说不定还是别人帮忙打通的关节，为的就是趁这个时候发力。 肖仁感慨不已，小小一个煤矿老总的位置，居然就能催生出来这么多的问题，这仕途不好混啊！ 老四对肖仁道：“肖助理，陈老大的意思是……先动，不管成不成，我们都不在乎，大不了就是钱呗！” 肖仁被这气势震了一下，没想到雷公山那边居然这么果断。 肖仁微微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客气了，你放心，这次我如果能如愿以偿，以后雷公山就一定还姓韩！” 淮南！ 党校门口，黑皮连夜赶过来，结果到地方就开始傻眼了，别说找到冯翔东了，连党校大门自己都进不去，刚一靠近就被人给轰出来了。 “黑皮啊黑皮，你得支愣起来啊！三哥还等着你救命呢！”黑皮着急道。 此时党校里面，冯翔东正跟几个人在食堂吃饭。 “小冯，你这调动来的有点突然，搞得我们措手不及啊！只能在食堂帮你庆祝了。”一人笑呵呵的对冯翔东说道。 冯翔东连忙道：“老刘你这是拿我打岔呢！我听说你党校学习结束后，也是要往上走的，你这再往上……那可真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 老刘哈哈一笑道：“我们这是熬资历硬熬上来的，不像你小冯，你年纪轻轻就有这个机会，前途不可限量啊！” 冯翔东笑而不语，心里其实也觉得奇怪，自己这次调任来的太轻松了，甚至让冯翔东感觉……有人在帮自己使劲一样！ 第217章 该花钱就花钱 两天前，雷公山小煤窑矿长办公室内。 韩毅跟陈德胜脸色难看，陈德胜道：“三哥，小煤窑是我的命，他们想要我的命，那我就跟他们拼了，大不了一起死！” 韩毅眉头一皱，没好气的道：“挣钱是用来享福的，不是让你跟人拼命的，再说了，人家分管的就是警察这块，你找人家拼命？” 陈德胜两眼泛红道：“那我不管他，到时候都是一个脑袋一条命，我豁出去了。” 韩毅没好气的道：“行了！还没到那个时候，咱们……未必没有翻盘的机会！” 陈德胜一听韩毅这话，立即道：“三哥，你说怎么翻盘，我都听你的！” 韩毅沉思片刻，然后道：“对方敢直接动手，说明冯矿那边可能有什么变动，不然他们吃相不会这么难看。” “咱们雷公山小煤窑的倚仗就是冯矿，一旦他那边发生情况，就等同于出现了一个真空，所以我们要补上这个真空！” 陈德胜疑惑道：“你的意思是……？” “推肖助理上去，他跟着冯矿这么久，本身就是预备矿长的人选，只有他上去，我们才能继续稳坐雷公山！” 韩毅继续道：“当初那一成利润，我为什么送出去，就是为了打基础，免得冯矿离开后，我们成了没人管的野孩子，只不过眼下情况比我预估的要早很多。” 陈德胜疑惑道：“肖助理跟咱们是一条道上的，可是怎么推他上去呢？上面领导，咱们也不认识啊！” 韩毅毫不犹豫道：“那就不是咱们的问题了，咱们就负责给钱，做好后勤工作，到时候让老四跟肖助理，他需要什么，我们就提供什么！” 陈德胜愣了一下，然后道：“让老四跟着？三哥你不亲自跟？” 韩毅苦笑道：“我怕是没机会跟了，对方不出手就算了，一旦出手，就不可能留我在矿上了，所以到时候……老陈，你得把担子挑起来了。” 恍惚间，陈德胜晃了晃脑袋，苦笑道：“还真让四哥说对了！” 陈德胜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在自己脸上拍了两巴掌，雷公山小煤窑能不能继续下去，就看自己能不能完成三哥布置的任务了。 此时，办公室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老四的声音有些急切道：“陈老大，肖助理这边有点麻烦，需要一笔钱！” “多少？”陈德胜问道。 “至少得十几万！”老四说道。 陈德胜笑道：“我马上让人送过去，只要钱能花的出去，多少都花！” 挂了电话后没一会，电话又响了起来，黑皮开门见山道：“陈老大，我到党校了，但是……进不去，大门边都不让我靠，别说找冯矿了！” 陈德胜皱起眉头，想了一下道：“使钱呢？买点烟酒啥的，请人门卫吃个饭，出门在外别怕花钱，矿上给你报销！” 黑皮着急道：“试了，但这里的门卫特轴，根本不管用！” 陈德胜思索了一下，立即道：“别急，我现在让人过去，到时候他们配合你！” 陈德胜挂了电话，立即安排人去淮南支援黑皮。 等到中午的时候，陈德胜的人就到了，一共三个人，黑皮都认识，是陈德胜的老班底了，平时在矿上负责机电这块的检查。 “黑皮哥！”几人见到黑皮后很恭敬，都知道黑皮和韩毅关系好，所以格外给他面子。 世道就是这样，有时候人家给你面子，未必是给你，你要是真觉得自己有面子，那说不定接下来就是丢面子的时候。 好在黑皮的性格憨厚，对三人点头道：“辛苦你们过来了，我这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喊救命，回头我请客，犒劳你们。” 三人连称客气，然后把怎么进党校的法子对了一下。 “我觉得既然进不去，那就让冯矿出来。”一人直接道：“找个人带话就行了。” 黑皮暗道几人不愧是混社会的，这脑子就是比自己灵活。 “门口安保科的油盐不进，我实在没什么好办法。”黑皮无奈道。 一人道：“黑皮哥，哪有什么油盐不进，你就是没找到办法，咱们这样……这样……再这样……这事一定能成！” 黑皮瞪着眼道：“艹，你们疯了，动刀子，不得判你们几年啊？” 说话的人笑道：“没事的黑皮哥，到时候你只要不追究，我们再说赔一笔钱，这事也就过去了，最多是拘留几天，这又不是83年了，我们有经验。” “你们有经验，可是我没有啊！”黑皮无奈道，但一想到小煤窑现在的情况，黑皮还是点头道：“成，那你们可留手一点，别真攮我！” “放心！” 中午换班的时候，党校一个安保科的换了衣服下班，这边刚走出党校，那边就被黑皮几人盯上了。 “黑皮哥，台词练的怎么样了？”陈德胜的小弟问道。 “还……还行！”黑皮说道。 “那就上！”陈德胜的小弟一声令下，跟着那个安保科的进了个小巷。 陈德胜的小弟快步追了上去，经过那安保科的人身边时，特意重重的撞了下他的肩膀。 “卧槽！怎么走路的？不长眼睛啊！”安保科的人怒声说道。 陈德胜的三个小弟立即停下脚步扭头过来，带队的人没好气的道：“你这张臭嘴挺能喷啊！找死是不是？” 安保科的人暗道不好，但嘴上依旧不怂的道：“你们走路自己撞上来，瞎啊！” 陈德胜的小弟立即把人围住，带头的骂道：“艹，狗币艹养的东西，跟你赖头哥吹什么牛逼呢？”说完，赖头哥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这人能在党校干安保，身手肯定没问题，直接侧身躲开赖头哥的一脚，搞的赖头哥差点拉到胯。 “哎呦我艹，谁让你躲开的？给我打他！”赖头哥一声令下，另外两个小弟立即上手。 一时间一打三的情况下，赖头哥三人被打的抬不起头来。 三人眼看着吃了亏，就看见赖头哥从兜里掏出一柄匕首，对着对方就刺了过去。 第218章 你是讲义气的 黑皮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计划不是这样的啊！ 原本的计划，赖头哥三人把守卫暴打一顿，然后黑皮英雄救……守卫，趁机拉近关系，再托对方帮忙。 可眼下的情况，已经变成……三人被守卫暴打，自己再不动作，赖头哥三人就要被人家单刷了。 “跟我耍性格，劳资要不是在战场上受伤，能来这守党校？劳资杀南边猴子的时候，一枪一个！”守卫一边打一边骂骂咧咧，哪怕赖头哥手里有匕首，也不是对方的对手。 黑皮人都看傻了，自己要是再不做点什么，这三个货全部都得蹲监狱去，而且罪名还不会轻。 对战场上退下来的军人动刀子，要是往前两年，毙了他们都不算过分。 想到这里，黑皮也不敢耽误了，从墙角站出来，大喝一声道：“放开那个退伍军人！” 赖头哥三人欲哭无泪，听到黑皮的喝声，心里这才算松了一口气，不管也莫说，这出戏总算是进入下一幕了。 退伍军人只见黑皮快步跑来，一把薅住赖头哥的衣领，怒道：“敢对退伍军人动刀子，我看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 黑皮临场应变，给了赖头哥一个眼神，赖头哥提起一口气，反手抓住黑皮，对退伍军人道：“给我松手，不然我攮死他！” 退伍军人一脸看白痴一样的表情盯着几人，嗤笑一声道：“演技这么差，还排这么大阵仗的戏，真不知道你们是太蠢还是太自信了。” 黑皮和赖头哥心里一沉，知道人家这是看透了。 “特么的，自打部队退下来，就特么没一天好日子。”退伍军人骂道，然后拎着一个赖头哥的人道：“敢跟我这玩心眼子，都别走，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我滚监狱里玩！” 赖头哥着急的拉了黑皮一把，黑皮心里也是着急，干脆把心一横，直接道：“哥，你要抓我去蹲大牢，我认，我就求你帮我找下冯翔东冯矿长，见了他，我自首都行。” 退伍军人奇怪的看了眼黑皮，然后恍然道：“我就说怎么看你这么眼熟，早上我不是跟你说了么？领导们是封闭学习，你非亲非故，肯定不能让你见的。” 黑皮着急道：“哥，我是跟冯矿非亲非故，但我们真有要命的事情找他！” “那和我没关系。”退伍军人说道。 黑皮一把抓住退伍军人的手臂，然后道：“哥，我求你了，有几个当官的让他们儿子抢我们的家产，冯矿要是不出面，我们死也不瞑目啊！” “官二代？”退伍军人一怔，犹豫了下后道：“你要见人，就走正规程序，开介绍信过来，非得搞这出干什么？” 黑皮道：“哥，我们要是能开出介绍信还说啥呢？就算是能开出来，等介绍信到手再过来，那一切都迟了啊！” 黑皮哭丧着脸道：“哥，你是人民子弟兵，我求你帮我们一把，也不要你费什么事，下午您上班，帮我找下冯翔东矿长，就跟他说一句，有人要抢雷公山小煤窑就行！” 退伍军人犹豫了一下，黑皮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哥，我求你了！你一句话，可能就救下了我兄弟一条命啊！” 退伍军人连忙把黑皮拉起来，心里有些动容，他是从生死战场上退下来的，知道兄弟情义的珍贵，被黑皮这一跪，跪的有些感动。 “……行！我只能帮你带这一句话，至于人家搭理不搭理，我就不知道了。”退伍军人说道。 黑皮大喜，连忙道：“哥，你叫啥？不管冯矿搭理不搭理，我一定报答你。” 退伍军人摆了摆手道：“别来那套，你别来烦我就行了。” 黑皮却道：“哥，我真心诚意的，你知道你不求回报，那……那就当交个朋友，多个朋 友多条路啊！” 退伍军人好笑的点了点头道：“为了兄弟能给人跪下，你这人确实够处，我叫林伟。” “林大哥！”黑皮毫不犹豫的见道。 “林大哥！”3！ 赖头哥三人也跟着喊道，林伟无奈，然后道：“也别等下午了，我现在去帮你寻人，但还是那句话……人家未必搭理我。” “明白！”黑皮心中有自信，冯翔东只要知道韩毅的事情，肯定不会不管不顾的。 林伟被黑皮的性情感动，回到党校去找人，这个时间点正好是吃饭的时候，所以在食堂寻摸了一圈，林伟就找到了冯翔东。 此时，冯翔东正跟几个同僚吃饭呢。 冯翔东颇有些春风得意的感觉，刚到党校这边，就有同僚传出消息，接下来冯翔东调任煤安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而且调过去不是虚职，直接一个实职，上来就掌权。 以前冯翔东都不敢想这种事情，自己没有上层人脉，坐到西川煤矿矿长的位置，基本就算到头了，可没想到现在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这样一来……未来未必没有精益求精的机会，光宗耀祖，就在眼前啊！ “请问，您是冯翔东冯矿伟么？”此时林伟找到冯翔东，党校学习的人不多，冯翔东算是这一届的风云人物了，想不认识也难。 冯翔东看对方穿着保卫科的衣服，便点头道：“对，我是，同志你找我有事？” 林伟摇头，犹豫的看了眼跟冯翔东一桌的人，冯翔东笑道：“有事就直说，这些都是我的朋友。” 林伟也不磨叽，直接道：“有个叫黑皮的，在门口骚扰我们半天了，说什么有人要抢雷公山小煤窑。” 冯翔东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林伟道：“多了我也不知道了，不打扰你们吃饭了。”说罢转身就走，自己许诺黑皮的事情已经做到了，其他的不关自己的事。 冯翔东脸色大变，想到林伟说黑皮在门口纠缠，立即就要向外走去。 “冯矿！”忽然间，一起吃饭的一人开口喊了一声。 冯翔东尴尬道：“抱歉几位，我这有点事情，回头我请你们吃饭。” 喊住冯翔东的人笑了笑道：“别急嘛！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冯矿，答完你马上走！” 冯翔东一怔，这人摆弄着眼前一盘鱼和一盘青菜，笑道：“我这顿饭已经吃了八分饱，可眼前忽然多了一盘鱼和一盘熊掌，冯矿，你说我该吃哪一盘？” 第219章 鱼和熊掌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老冯，你说我该怎么选？如果换成你，你该怎么选？”男人笑着问道。 冯翔东默然不语，男人则道：“吃饱吃好，你选哪个都没错，关键是你得选啊！全都要的话，说不定会把肚皮涨破的。” 冯翔东看向男人道：“所以这是一次交换？” 男人微微点头，缓声道：“不然你觉得你这么顺利，升上去就是个实权领导？你别觉得委屈了，鱼和熊掌你自己挑！” “那我肯定选熊掌啊！”冯翔东说道。 男人笑道：“这就对了，熊掌难得，不过你既然挑了熊掌，总得把鱼给别人吃？道理就是这么一个道理，再多的我也就不说了。” 冯翔东犹豫了下问道：“老哥是想吃鱼的人？” 男人笑道：“八竿子打不着，我只是帮想吃鱼的人递一句话而已，再说个你不喜欢听的，熊掌还没到嘴里呢！当心着点，回头到嘴的熊掌再飞了！” “另外人家托我给你带句话，三天……三天之后你学习期满，一切尘埃落定，到时候不管结果如何，他们都不会再动了！” 冯翔东彻底不说话了，最终重新坐下，沉默的看着眼前的米饭。 林伟来到党校门口，黑皮立即问道：“林哥，怎么样了？” 林伟摇头道：“别等了，本来他起来想出来找你的，结果被人说了几句，什么鱼和熊掌的话，就又坐下继续吃饭了。” 黑皮脸色铁青，连忙跟林伟道了一声谢，就跑去打电话给陈德胜了。 在小煤窑调度的陈德胜听黑皮把事情一说，忍不住唏嘘，因为韩毅在这件事情发生前，就说过类似的情况。 “我一旦被抓，冯翔东那边一定要通知到，他要是来帮我，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他要是当做不知道，那就要全力把肖仁给推上去。” “冯矿会背叛三哥你？”陈德胜惊讶道。 韩毅却翻盘道：“不知道，而且即使人家不帮你，也说不上背叛，只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陈德胜闭上双眼，片刻后猛然睁开，叫来人吩咐道：“去找老四，告诉老四，死推肖助理上去，只要能让肖助理敲定成下一任西川煤矿矿长，一百万，两百万，咱们都花！” 派出所中，徐所长跟韩毅面对面坐着，除了两人之外，审讯室没有第三个人了。 “韩毅，唉！按说我该护着你的，可这次我真的无能为力，那边是我顶头领导，我就是想帮也帮不上啊！”吴所长哀叹一声。 他和派出所拿了韩毅的捐赠，不管说的多好听，两辆摩托车里，有一辆是徐所长平时骑着的，有些事情不用说的太白，两人都明白。 既然如此，遇到事情了，徐所长就不能往后退，当无事发生，不然以后谁还敢跟你处？ 有好处你伸着头上，有事的时候，你缩的比谁都快？那不成王八了？ 可这次对韩毅动手的人，徐所长惹不起，顶头领导，以现在官场的生态，徐所长在人家面前，连说句话的资格都提不上。 韩毅默然，瞿东他们打什么主意，自己心里也明白，先礼后兵，对方看中自己张罗事的能力了。 可不代表人家会一直忍自己，两次口风一探，没有收服的可能，那就要来硬的了。 俗话说的好，三尺刑木之下，再硬的嘴也能给你掰开了。 到时候别说让你把小煤窑交出来，哪怕让你承认自己是某件无头冤案的幕后真凶，你也会认下来的。 韩毅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铁血硬汉，真到了那一步，铁定第一时间认怂。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兵法上有个说法，叫存地失人，人地两失，失地存人，人地两存。 自己堂堂一个重生者，说认怂就认怂，给我点时间再起家，到时候……哼哼！ 当然，说是这样说，但雷公山小煤窑好不容易弄起来，就这样被别人抢了，韩毅实在无法接受。 而现在不管是冯翔东，还是肖助理的情况，自己都还不知道，只能寄希望于一切顺利，而自己能做的，就是拖，尽量把时间拖住，给陈德胜他们操作的时间。 “徐所长，我也不求别的，只希望今天能安安生生的过去，能行么？”韩毅问道。 徐所长叹了口气，心里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一拍桌子道：“行，韩毅，不管今天谁来，我保证你没事！” 徐所长也是咬牙应下来的，不然一点事不做，徐所长担心回头韩毅临死反扑，自己也得有麻烦。 徐所长这边刚从审讯室出来，那边就有人招呼道：“所长，有电话找你。” “知道了。”徐所长来到办公室，接起电话后直接道：“喂，哪位？” “徐伟，你工作还能不能干了！？”电话那边劈头盖脸一顿批，怒声道：“昨天就让你们抓人了，到现在什么消息都没有！你们派出所就是这样进行工作的！？” “瞿局！”徐所长连忙道：“瞿局，我们这边正在做取证，只要取证结束……！” “取你妈个批！”瞿局毫不留情的骂道，根本没把徐伟当手底下的干部，反倒好像是当成自家的下人一样“工作你能干就干，不能干滚蛋，你下来我拴条狗都比你干的强！” 徐伟脸色涨红，瞿局继续道：“现在跟我说，能不能干？会不会干！？” 徐伟额头青筋暴起，咬牙道：“能干，会干！” “哼！”瞿局冷哼一声，然后道：“最迟今天晚上，我要一个结果，把那个什么……韩毅的案子给我查清楚，狠查，重查，查不明白的话，我看你这个官也不用再当了，滚到基层去！” 徐伟深吸一口气，而后神情反倒淡然起来，缓声道：“请瞿局放心，我一定好好查，细细的查，不让瞿局您失望！” “行，明天一早我等你消息，别让我失望，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瞿局说罢，不等徐伟回应，便直接挂了电话。 徐所长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一时间脸色阴晴不定，片刻后才道：“游海，人死哪去了！？给我进来！” 第220章 您看这开片 “老四，一会见到人，你什么也别说，人家要是问起来，就说是我表弟就行了。”市政府大院，肖助理郑重的对老四说道。 老四点头，对肖助理道：“肖……表哥你放心，我不会乱说话的。” “不愧是韩毅的弟弟，有悟性！”肖仁呵呵一笑，然后带着老四进了市政大院。 门口的保安认识肖仁，肖助理跟冯翔东来市政大院也不是一两次了，所以只是简单登记了一下，就让肖仁和韩峰进去了。 两人进了市政大院后，肖仁带着老四直奔三楼，按响门铃后，大门很快就打开了。 “你们是？”一个妇人站在门口，疑惑的看向两人。 肖仁连忙道：“梁阿姨好，我们是西川煤矿的，之前跟刘局长见过，上次说有时间来拜访的，今天正好空下来了，就赶紧过来了。” 梁阿姨微微点头，扭头喊道：“刘局长，有人来拜访你。” 老四奇怪，肖仁管这女人叫梁阿姨，按说应该是刘局长的老婆或者女儿，怎么在家还喊局长啊？ “哦呦，是小肖啊！”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看了一眼门口，看见肖仁后笑道：“快进快进。” 肖仁满脸堆笑，对刘局长道：“刘局，上次就说要来拜访您的，可是煤矿上生产任务重，实在是走不开，这眼看着到年底了，我琢磨不管如何，都得来拜访您一次，不然我这不成言而无信了。” 刘局长哈哈一笑，手指点了点肖仁道：“你这个小肖，便宜腔说的是一套一套的，我还能不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说事，别搞得磨磨唧唧的。” 肖仁苦笑着对老四道：“看到没有，我就说喜欢刘局长这个性格，快人快语！” 刘局长无奈一笑，肖仁立即道：“刘局，不瞒您说，还真是有事求您，您一定得帮忙才行啊！” 刘局眉头一皱，只能道：“这个……只要不违反纪律，我肯定是帮你的。” “不违反，绝对不违反！”肖仁连忙说道，然后从老四手里接过一个盒子，又笑道：“忘了给您介绍，这是我表弟韩峰！” 老四赶紧跟刘局长道：“刘局好！” 刘局长笑道：“你好，小同志！” 肖仁笑道：“这孩子农村来的，平时就傻不愣机的，您别见怪。” “小肖，你这话说的过分了，我看小同志很不错嘛，不要总觉得自己有个一官半职，就喜欢居高临下的看人，官僚主义要不得的！”刘局长郑重的教育肖仁。 肖仁赶紧点头，一脸羞愧的道：“您老教育的对，要不说还得您老这样的老同志帮我们把关，我今天来求您老的事情……就是帮我们把把关！” 说罢，肖仁打开手里的盒子，里面露出两个瓷器。 一个巴掌大的小碗，一个稍大点的坛子。 刘局长眼前一亮，肖仁便道：“刘局，这东西是我表弟在老家菜地里挖出来的东西，我早就听说了，在咱们淮东，您对这些老物件最有研究了，所以今天上门，就是想请你给看看，这东西对不对？” 刘局长眼里放光，不等他说话，肖仁就把坛子递给刘局长，结果刘局长连忙示意他放在桌子上。 “小肖，你这是一看就不懂行啊！瓷器这东西不过手，不然摔了算谁的？你放在这，我自己看！” 肖仁连忙把东西放在桌子上，笑道：“要不说您专业，我哪懂这个啊！” 等肖仁把瓷器放下，刘局长这才拿起来，肖仁在旁道：“我自己也查过书，这是个元青花瓷，对不对？” 刘局翻了个白眼，好笑道：“看着是，实际上……小肖，你这打眼可打的厉害，东西太糙了，一眼假啊！” 老四在旁忍不住想翻白眼，能不假么？路边上刚买的，就花了六毛钱。 肖仁却一脸错愕的道：“不可能！？您看着胎挺正的啊！还有这开片，我瞧着和书上说的一样啊！” 刘局长哭笑不得道：“尽信书，不如无书，再说了……真不对，差的远呢！新的！” 肖仁有些不愿意接受的样子，又道：“您再给掌掌眼，它刚从地里挖出来，怎么可能是假的么？” 刘局长无奈，把坛子翻过来，然后道：“你看看这，淮东瓷器厂制造，这款都在这，淮东瓷器厂82年才建立，满打满算，就算你这是第一批产品，也不够五年呢！” “您别管那个，您老这个胎……看这开片！”肖仁十足一副不愿意相信自己上当受骗的样子。 刘局长哭笑不得，拍了拍肖仁的肩膀道：“小肖，真是新的！” 肖仁这才一脸失魂落魄，看了眼“元青花”，一把拿起来摔在地上，怒声道：“看着就来气！” 刘局长和梁阿姨都吓了一跳，老四也愣了下，刘局长有些不喜的道：“小肖，你这是干什么？” 肖助理见刘局长面露不喜，连忙道：“刘局，我不能放任这假东西，万一流出去，那不是害人么？” 刘局长无言以对，有几个缺心眼能被这东西骗到？ 说罢，肖仁一脸苦涩，又瞪了眼老四，这才道：“刘局，我这算是在您面前丢了大脸了，剩下的麻烦您帮忙处理下，我矿上还有事，立即先走了。” 刘局长道：“行！你也别太灰心，玩收藏的哪有不打眼的，多学多问就是了。” 肖仁嘴里连连称是，等从刘局长家里出来，又出了市政大院，老四这才着急的道：“肖哥，那个碗才是好东西，咱花了一万三呢！你怎么不刘局长看那个啊！？” 肖仁看了眼老四，笑道：“咱们是干什么去的？” “送礼，求人办事的啊！”老四理所当然的说道。 肖仁道：“现在礼不是送出去了？” 老四一怔，想了下又道：“万一他不识货怎么办？” 肖仁笑道：“刘局可能不识货，但这个节骨眼上，他识人心就行了，干了一辈子的老干部了，人家心里有数着呢！” 刘局长家中，梁阿姨正在收拾地上的碎片，弄好后又帮刘局长把小碗收起来。 “你收它干什么？假货！”刘局长笑道。 梁阿姨也笑了，用盒子把小碗装好后才道“故宫里的东西是假的，这个也不会假！” 刘局长哈哈一笑道：“就是假货？不过……假货好啊！这个小肖，有点意思啊！” 第221章 真狠啊！ 俗话说，一语惊醒梦中人，老四脑子不算笨，肖仁又有心教他，这话一说，老四就琢磨出来味道了。 别看肖仁和刘局长，一个求知若渴，一个有教无类，原来都特么是装给傻子看的！ 糟了！谁是傻子？ 老四僵硬，在场四个人，肖仁和刘局长都知道，那就只剩下自己和梁阿姨了，这傻子……不会就只有自己一个？ 肖仁见老四表情古怪，哈哈笑道：“别多想，这场戏不是逗你玩的，而是心照不宣，我砸了个破坛子，以后不管谁知道了，刘局长也不担心，哪怕是我往外说，他也不担心。” “因为我带去的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假货，哪有真东西啊？” “这是防我，防你，同样也是防梁阿姨，东西是我摔得，刘局长只是帮忙掌眼而已，就这么简单。” 老四一脸茫然，这些当官的……搞这么复杂干什么？跟特务接头似的！ 说起梁阿姨，老四好奇道：“肖哥，那个梁阿姨是什么人啊？刘局长的老婆么？” “不是。”肖仁摇头。 老四奇怪道：“那你怎么还叫他阿姨？” 肖仁哈哈一笑道：“哈哈……老四啊老四，阿姨那是尊称，她其实就是刘局长家里，一个能干的保姆！” 老四恍然，然后哭笑不得的道：“原来是保姆，我还以为是刘局长的老婆，不过你咋知道她能干的？” 肖仁乐道：“刘局长中年丧偶，这个梁阿姨看着也不过三十七八岁，所以……不能干的话……能留到现在？” 老四挠头，不理解为什么保姆能不能干，要和刘局长中年丧偶，还有保姆的年龄联系在一起？ 派出所，韩毅百无聊赖的在审讯室待着，很快审讯室大门打开，游海手里拿着个饭盒走了进来。 “韩老板，咱这没什么好吃的，我让我媳妇包了点饺子送过来，您对付一口。”游海把饭盒放在韩毅面前，又拿出筷子递过来。 韩毅笑道：“谢了，呵！闻着就香，帮我谢谢弟妹，等我要是能出去，我请你们夫妻吃大餐！” 韩毅也不客气，接下来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场面呢，这顿饭必须吃，吃饱了有力气，才能跟那些狗东西继续斗！ 不过有一说一，游海媳妇的手艺确实不错，芹菜猪肉馅的饺子，吃起来那叫一个香！ 游海看韩毅吃饺子，自己也忍不住咽口水，韩毅乐道：“别跟说我，你还没吃饭。” 游海有些尴尬，苦笑道：“吃了，白面条子，清汤寡水的。” 韩毅奇怪道：“老兄，减肥啊？” 游海苦笑道：“减啥肥啊？韩老板不知道，别看我们派出所的平时挺威风，实际上工资不多，赶上像我家里老老少少十几口子的，那点工资根本不够花。” “说句您听了笑话的，您给警亭里放烟之前，我都是蹭人家的烟抽。” 韩毅叹了口气，现如今经济改革没多少年，有些人确实挣到钱了，但大部分人还是保持个温饱而已，像游海这样家里人多，劳动力却少的，真是温饱都勉强。 其实别说1986年了，就是换成二三十年后，国内照样有不少贫困地区吃不饱饭，只能说……人太多了，想让每个人都吃饱，确实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两人一边聊天，韩毅一边吃饭，等吃完之后，韩毅问道：“对了，徐所长那边什么情况？是不是上面压力挺大的？” 游海挠头道：“压力肯定有，您这次的事情……我看悬，连瞿局长都牵扯进来了，徐所长哪还敢多说话？” “我这样跟您说，刚才我还听我们所在在电话里挨骂呢，我看……回头得对您用强的，到时候……唉，韩老板，我尽量做做样子。” 韩毅微微点头，徐所长能拖多久，韩毅本身就不抱指望，级别太低，跟人家局长面前，除了被喷……就是被喷，功能单一可替代，不是韩毅吹牛逼，把家里那只东西拴在办公室，这派出所也不会出多大的乱子。 只能说在这个时代，有钱无权，终究是差三分。 等一直到了晚上，韩毅没等来别的，倒是又把游海家媳妇做的菜给等来了。 “也不知道您喜欢吃什么，我媳妇炒的辣椒小炒肉，还有点米饭，您凑合凑合！”游海给韩毅送来晚饭。 韩毅乐道：“这要是再不出去，等放我走的时候，我恐怕还吃不惯别的地方的饭菜了。” 游海笑道：“您要真能度过这一劫，那我请您吃饭都行。” “这么大气？” “嗨，我们这些弟兄，肯定希望您没事，不然……以后没有烟抽了。”游海笑道。 韩毅也是哈哈大笑，心里同时又觉得奇怪，徐所长说保自己一天，这还真能说到做到？瞿家，郑家按说还给他压力才对。 “游海，你们徐所长什么情况？这一天都没见到人了。”韩毅问道。 游海尴尬道：“那您可能有几天见不到他了。” “他咋了？”韩毅疑惑的问道。 游海只道：“我只能说……徐所为了您，付出了很多！” 韩毅越听越觉得奇怪，再三追问之下，游海这才说了实话，韩毅听完后一脸懵逼，这徐所长……真勇啊！ 等到晚上十点多，瞿局长打电话给派出所，找徐伟询问情况，结果接电话的还是游海。 “徐伟人呢？让他接电话！”瞿局长没好气的说道。 游海连忙道：“瞿局长？我们所长可能接不了您的电话了？” 瞿局长一听这话，立即就来气了，怒声道：“跟我扯什么蛋呢？接不了电话！他是死了还是怎么回事？” 游海道：“死倒是没死，但下午市里纪检来了一趟，把我们徐所带走了！” 瞿局长一怔，疑惑道：“纪检？纪检带他走干什么？这事怎么不早点汇报！” 游海道：“说是有人举报徐所贪腐问题，另外纪检的人不许我们传播这个消息，要不是您问，我还不说呢！” 瞿局长错愕无比，想说徐伟跟自己玩阴的！可转念一想，为了一个韩毅，毁了自己的政治前途，徐伟应该不至于？ 第222章 刁民 韩毅在审讯室，听游海说徐所长被纪检带走时候也是吓了一跳。 不过仔细想想，这就是小人物的智慧，徐伟没有办法拒绝上面的要求，瞿局长一句话，他这一辈子奋斗的成果，就能毁于一旦。 为什么瞿局长被徐伟张嘴就骂，因为官场生态环境就是这样，瞿局长把徐所长撤掉，根本无需经过任何复杂的程序，他一句话，徐伟就得滚蛋。 给瞿局长放狗，整死韩毅？ 换成平时，徐伟干也就干了，可这次被整的是他的金主，真要是这样干了，事后瞿局长手握小煤窑，谁也不敢把他怎么样，但是自己呢？ 徐伟不傻，韩毅那也是肖仁亲自带着来跟自己搭关系的人，就算没有肖仁，可是能在淮东拿下小煤窑当老板，背后会没有人？ 徐伟不知道韩毅背后的人为什么没发力，但自己真整韩毅，事后不管韩毅怎么样，反正自己都不会有好果子吃，照样还是个瓜落。 所以思来想去，自己能做的就是想办法抽身，所以徐伟自己举报了自己。 没错，徐伟自己举报的，不然纪检那边没有详实的证据，也不可能直接把他带走说话。 当然了，这些证据看着详实，只要徐伟愿意，都能一一推翻，定罪是绝对不会定罪的。 哪怕瞿局长起疑，也没有办法证实自己是故意的，因为真要说起来，韩毅的人举报自己，再正常不过了，而韩毅会跟瞿局长解释这件事么？ 当然不会了，哪怕韩毅真的解释了，瞿局长会信？ 再退一万步说，韩毅怂了，最后选择跟瞿局长混，那对自己也是感恩戴德，怎么会揭发自己呢？ 至于所谓的政治生命？ 呵！ 徐伟看都不带看一眼的，自己今年都五十了，还是个屁大的派出所所长，还有个啥政治生命。 徐伟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安安全全的，以所长的身份退休，仅此而已。 所以自己检举自己这手，让韩毅也忍不住惊叹，如果不是徐所长派游海过来知会一声，韩毅还真不敢相信，是徐伟自己检举的自己。 说政治智慧，徐伟就是典型的大智慧没有，但小智慧亮眼啊！ 最妙的是，徐伟利用这件事情，给韩毅争取到的时间，瞿局长得到这消息后，最先想到的肯定是韩毅这边的人掀桌子了。 哪怕为了安全，也会先打听清楚具体情况，然后再对韩毅动手，这无形间就给韩毅争取了不少时间。 为什么徐伟要让游海来报这个信？就是怕韩毅琢磨不出这里面的门道，说白了……邀功呢！ 只要韩毅这次能从旋涡中脱身，那再见到他徐伟，必须得恭恭敬敬道声谢，说一句徐所长仗义，至于其他好处……韩毅这么大方的主，会少了他的好处？ 瞿东这边回到家里，母亲立即道：“你爸在书房呢，让你回来就去找他！” “好的妈，我现在就去。”瞿东点头，然后快步来到书房，敲了敲门后，这才推门进去。 一进门，瞿东就笑道：“爸，是不是韩毅那边松口了？” 瞿局长皱眉，摇头道：“不是，咱们手里的动作要停一停。” “为什么？”瞿东一怔，有些不敢相信的道：“爸，是不是有人给韩毅说情了？你可千万别心软，雷公山小煤窑每个月几百万的收入，绝对不能放弃啊！” 瞿局长冷哼一声道：“我看着像心软的人么？是派出所的徐伟被纪检带走调查去了，我担心是韩毅那边有人想鱼死网破！” 瞿东一怔，然后嗤笑道：“一群刁民，想跟咱们鱼死网破，他们也配？” 瞿局长缓声道：“刁民有刁民的道，总归是要小心点的，明天一早我会去纪检那边打听打听消息，你……去派出所，等我的指令，另外带上郑北，两家的事情，凭什么我一个人出力？” 瞿东连忙点头，而后瞿局长又问道：“对了，那个薇薇安你追的怎么样了？你把握住，你要是能跟她结婚，以后就是堂堂正正的美国人了，那才是大事！” 瞿东尴尬道：“爸，我努力着呢，只不过薇薇安性情比较纯真，好像看不懂我的追求一样，挺烦的。” 说罢，瞿东小声道：“爸，要不……我弄点药，生米煮成熟饭……！” 瞿局长眼睛一瞪，直接把手里的钢笔摔向瞿东，怒道：“你是猪啊？！”薇薇安是美利坚人，你就是把她睡了，她也不会像咱们中国女人一样认命的，到时候告你一个强奸，你觉得你还能像以前一样脱身？ 瞿局长怒不可遏的道：“那到时候就是外交问题了，你爸我一个局长，可保不住你！” 瞿东脖子一缩，心里是真馋薇薇安，按照他自己的想法，只要让自己爽了就好了，至于借助薇薇安去美利坚，当美国人……还不如留在国内。 毕竟在国内，自己靠着父亲，在淮东这地方几乎为所欲为，去了美利坚还能像现在这个样子么？ 瞿局长不知道儿子心中在想什么事情，冷着脸道：“薇薇安的事情你多上心，务必拿下，至于小煤窑……一共三天时间，冯翔东不会出手，明天中午我尽量把一切安排好，你们到时候给我下手狠点，实在不行口供不要了，帮他按了手印，其他的我来解决。” 瞿东一听这话，脸上立即露出笑容，这样才对嘛，父亲觉得对方有能力，想试试能不能收服，简直就是无聊，小煤窑那挣的是独一份的钱，谁管不是挣钱，还需要什么人才？ “爹，您放心！”瞿东摩拳擦掌的道：“明天我等您的消息，一定把事情给结了。” 瞿局长微微点头然后又道：“明天让郑北多出力，特么的，事情都我一个人做了，要他们干什么？” 瞿局长嘴上说是这样说，但心里也明白，自己负责攻城掠地，而冯翔东那里就是靠郑家压住的，而且小煤窑到手后，还得靠人家处理收尾呢！ 第223章 这把稳了 第二天一大早，市里开了个会，决定冯翔东调离后，西川煤矿由谁来接手。 瞿局长和郑局长两人对视一眼，小煤窑他们要了，这西川煤矿自然也要在掌握之中。 这次冯翔东调离，两人已经选了个代理人出来，原本西川煤矿的副矿长沈长清，有资历，有人脉，最主要的是自己人。 把沈长清捧上去后，西川煤矿护着雷公山小煤窑，瞿家和郑家，真是闭上眼睛挣钱，快活乐无边啊！ “西川煤矿冯翔东矿长即将调离，新矿长的位置不能悬着了，今天各位议一议！不要耽误了西川煤矿接下来的工作。”吴市缓声说道。 此时矿务局的人起身，矿务局相对独立，但到了矿长这个级别的任免，也不可能自己内部决定，需要经过市里协同投票。 “吴市，我们矿务局这边有三个人选。”矿务局代表沉声道。 吴市点头道：“你说一说！” 矿务局的人这才继续道：“第一位是西川煤矿原副矿长沈长清同志。” 会议室里立即议论了起来，讨论着沈长清这个人选有几分把握。 矿务局的人继续道：“第二位是矿务局机电科长魏海。” 会议室里议论声不断，而矿务局的人继续道：“第三位是冯翔东矿长的助理，肖仁！” “肖仁就不必了？”瞿局长忽然开口道：“一个助理而已，跟副矿长，机电科长争？不合适！” 有些人脸上露出古怪之色，因为矿长助理又有预备矿长的称呼，一般是不设置这个职位的，一旦设置，就说明本身就是按照接班人培养的。 这已经是煤矿行业的惯例了，倒是副矿长直升矿长，这才是少见，因为一般情况下，副矿长会先去矿务局，然后再二次分配，不会留在原矿。 矿务局的人则道：“瞿局长，这是惯例，一向如此的。” 其实矿务局也有矿务局的想法，三个候选人，真要是说到底子，其实是三股势力的意志。 瞿局长和郑局长自然希望沈长清上任，这样西川煤矿不说，雷公山小煤窑就是他们自家的摇钱树。 矿务局则希望魏海上任，因为魏海是矿务局嫡系，只有他当矿长，西川煤矿才能重新回到矿务局的掌握之中。 其实要说起来，这还是冯翔东搞的事情，别看冯翔东文化水平不高，但是能力极强。 淮东就一个西川煤矿，所以没有另外成立矿务局，而是由隔壁淮南矿务局代管。 冯翔东当年上任后，硬是做到了名义上由淮南矿务局代管，实际上自治。 淮南矿务局前后想了不少招，可都没能在冯翔东手里占便宜，这次冯翔东调任，自然是他们收回西川煤矿最好的机会。 而肖仁，则属于冯翔东嫡系了，冯翔东就算走了，可只要有肖仁在，西川煤矿就还在他的掌握之中。 正常情况下，冯翔东调任之前，一定会把肖仁先扶上位。 可这次情况特殊，冯翔东被困在党校，根本来不及帮肖仁布置，不然的话，根本没有今天这场会，以冯翔东的强势，直接就定下来了，哪个敢叽叽歪歪的？ 一时间，在场众人议论不停，三方投票，按照规矩，票数多者当选。 在场的领导班子一共十三人，瞿局长这边有自己和郑局长的票，已经两票在手，在算上自己拉拢的朋友，再拿三票，凑足五票不成问题。 矿务局那边就一个人，拿走一票，除了挽尊，屁用没有，了不起被他们拉拢一两个人，也难成大事。 至于肖仁那边……不是瞿局长和郑局长看不起肖仁，冯翔东在的时候，没人能跟他争，冯翔东不在……那肖仁就是个弟弟，谁会投票给他？ 所以算一算必得的五票，矿务局再拿走一票，剩下七票就算有人想搞事情，也不会都投给肖仁？ 所以今天看似投票，实际上就是走走过场，瞿局长和郑局长相视一笑，恭喜发财啊！ 吴市咳嗽一声，然后道：“行了，开始投票！” 瞿局长毫不犹豫的举手道：“我投沈长清同志一票，老同志在西川煤矿任劳任怨，他值得这个职位！至于小肖……太年轻了，魏同志嘛，呵呵，淮南来的同志，我也不了解！淮东的煤矿，还是淮东自己来管！” 矿务局的人鼻子都气歪了，你自己拉自己的票，贬我们一句算什么？ 可是没办法，逆风局，人家当面开嘲讽也得忍着。 瞿局长手刚放下去，郑局长也举手道：“我同意瞿局长的看法，沈长清同志是老同志了，不管是能力还是政治觉悟，都没有问题，我觉得我们只有一个选择，沈长清同志！至于肖仁，太年轻，能力方面还需要打磨，淮南矿务局的朋友……管好你们自己就行了！” “￥《__！”矿务局代表。 瞿局长和郑局长当然不是闲的无事才开嘲讽的，两人这话是说给在场其他人听的，矿务局是淮南的，你们心里琢磨清楚，别让外人占了便宜。 “我也投沈长清同志！”又有人举手。 “我也是！” “还有我！” 转瞬间，五人举手，按照现在领导班子的构成，再来两票，那就可以结束战斗了，或者矿务局那边拿走两票，肖仁也不会有机会的，至于让矿务局偷鸡？不可能的，淮东的煤矿，你矿务局有毛资格管理？ 而就在此时，刘局长忽然笑呵呵的道：“我投肖仁一票。” 众人下意识看了眼刘局长，刘局长呵呵笑道：“我跟小冯是老朋友了，他既然看好小肖，我觉得还是尊重他的意见为好。” 瞿局长冷笑一声，心中暗道：“垂死挣扎！” “我投肖仁一票。”“小肖不错的。” “老冯看好他，那我觉得他行！” 让瞿局长和郑局长没想到的是，肖仁居然一口气跳出来六个支持者，一举逆转过来。 瞿局长和郑局长脑门冷汗都出来了，这些人疯了？什么时候跟冯翔东关系这么好了？ 就在此时，吴市道：“我投沈长清一票。” 这一票让瞿局长二人又活了过来，还好，打成平手，这样第二轮开始前，只要两人活动一下，还是稳拿下的。 “等一下，我还没投票呢！” 第224章 五成机会敢搏命 “肖哥，一共十三个人投票，我们这才搞定六个……不保险啊！”老四神情忧虑，一天时间，他跟着肖仁就没停过，化身散财童子，到处拜访，可满打满算，才走了六家。 肖仁缓声道：“保险？这世界上就没有绝对保险的事情，尽人事听天命，真要说保险，瞿局长和郑局长两家联手，谋夺你家小煤窑才是真保险，可你哥会善罢甘休么？” “双方交手，不到最后一刻，没有稳了这么一说，三成胜算可尝试，五成胜算就能搏命，我们说动六人，已经相当不错了。” 老四沉默了几秒，继续道：“可再走一家，不就彻底安稳了么？” 肖仁微微摇头，给老四分析道：“瞿郑两家已经有两票了，还有三人和他们关系极佳，这五票是他们的基本盘，没必要去争，争也争不来。” “另外就是吴市了……长久以来，冯矿凭手腕将西川煤矿打造成自留地，淮南矿务局和吴市都想过伸手，但都没成功。” “作为淮东父母官，吴市其实对这种情况很不满，我作为冯矿的嫡系，一旦接手西川煤矿，那未来和现在不会有多大区别，这是吴市不能接受的。” “所以吴市这一票，其实在投之前，就已经确定了，他不会投给我的。” 老四心里咯噔一下，有些慌张的道：“那这样就六对六了！” 肖仁双眼微眯，微微点头道：“不错，但……也正因为如此，我们的胜算已经超过五成了！” 会议室内，淮南矿务局代表起身，目光扫过在场众人道：“我还没有投票呢！” 瞿局长和郑局长脸色微微一变，心里咯噔一下，淦，刚才嘲讽开早了！ 吴市也皱起眉头，趁着淮南矿务局代表没有继续说话，插嘴道：“小张是？” “吴市，我叫张岩！”淮南矿务局的代表立即道。 吴市微微点头，想了一下后道：“西川煤矿成立以来，身份一直很特殊，虽然归淮南矿务局代管，但毕竟一个在淮南，一个在淮东。” “地理上的原因，导致不管是你们矿务局，还是我们淮东市，对西川煤矿的管理，都有不到位的地方。” “当然了，危难时刻，更显英雄本色，冯翔东矿长这些年在如此不利的情况下，将西川煤矿攥成一个拳头，能力毋庸置疑，小肖作为他亲自培养的人才，我想……也是值得期待的。” “无论你们淮南矿务局选谁，我相信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是对淮南矿务局和淮东市最好的选择？” 在场众人神色各异，实话实说，吴市这一番话等同于亲自下场了。 这席话翻译过来的意思是，王八蛋冯翔东这些年坑死我们了，搞得我们都没占到西川煤矿的好处。 要是让他徒弟上了台，搞不好还跟以前一样，你们淮南矿务局一定要想清楚了，只要不选肖仁，以后西川煤矿咱们两家一起管，一起发财嘛！ 张岩听的眉开眼笑，瞿局长和郑局长也笑了，好处大家分，吴市真是个成熟的领导，这下稳了。 而刘局长等六名肖仁跟老四争取来的领导，此时只能微微叹气，吴市亲自下场，只能算肖仁倒霉了。 不过这和他们关系不大，该帮的忙已经帮了，东西肯定是不退的，再说了……碎坛子你要么？要的话你自己拿走！ “吴市说的好，我们淮南矿务局也很期待西川煤矿能够勇往直前，再创辉煌，所以我们这一票投给……肖仁！”张岩微笑道。 原本还一团和气的会议室，忽然一静，瞿局长和郑局长的脸瞬间就垮了。 瞿局长起身道：“你怎么能选肖仁？你们淮南矿务局没长脑子么？” 张岩也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冷笑道：“瞿局长这话说的有意思，都是革命同志，都在备选名单上，我们淮南矿务局凭什么不能选肖仁？” “可……可那冯翔东的徒弟啊！”瞿局长说道。 张岩却道：“那更好了，实话实说，我们淮南矿务局一直都很钦佩冯矿长的！” 瞿局长差点没骂出声来，钦佩？谁不知道你们淮南矿务局干不过冯翔东，哪天冯翔东要是在路上被人捅死了，一准是你们淮南矿务局买凶下的手！ “瞿局长！”就在此时，吴市皱眉轻喝一声，淮南矿务局毕竟是外人，自己这个当领导的，真没办法拿他们怎么样。 “小张，你们确定选肖仁？”吴市对张岩问道。 张岩点头，微笑道：“吴市，这就是我们淮南矿务局的选择！” 吴市微微点头道：“好，那西川煤矿新一届矿长就定下了，由肖仁同志担任！” 瞿局长和郑局长脸色铁青，两人怎么也想不到，淮南矿务局是吃错什么药了，为什么会选肖仁？他们难道不知道，肖仁上任，就等同于第二个冯翔东，继续在西川煤矿一手遮天？ 如果是因为两人嘲讽开的太早……扯什么蛋呢？关系到一矿未来利益的分配，别说开嘲讽了，就算骑脸输出，该怎么选也不会有变动的，大家哪个不是成熟的人？ 而张岩则是笑呵呵的坐着，因为被嘲讽，所以愤而选择肖仁？当然不可能。 时间往前推十二个小时，党校之中，冯翔东若无其事，仿佛真的等待三天结束，到时候就能高升赴任了，至于西川煤矿和雷公山小煤窑……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 负责看着冯翔东的人，是郑局长的小舅子，也是向冯翔东提问，该吃熊掌还是吃鱼的人。 两人此时端坐在象棋盘前，身边是看热闹的人，冯翔东棋艺一般，但郑局长小舅子更臭，一时间倒显得冯翔东棋艺高超了。 “老金，你这棋也太臭了，我儿子都比你下的好。”冯翔东嘚瑟道。 老金脸色难看，狗日的下个棋，唧唧哇哇没完没了的，强忍着怒火拱卒。 “噗！”冯翔东哈哈一笑“真臭唉！你要是真不会下，就算了，要不你拴条狗坐我对面？” 老金咬牙切齿，冷哼一声道：“冯矿，象棋而已，陶冶情操，这棋盘上的胜负不算大事，棋盘之外，棋力高低才见真章啊！” “奶奶个熊，你耶熊！下不过就下不过，扯几把犊子！”冯翔东不屑道。 老金怒道：“冯矿，这棋你赢了，就是不知道另外一盘，你徒弟赢不赢的了？” 第225章 孩子得自己争气 “徒弟？什么徒弟？”冯翔东一脸疑惑，然后恍然道：“你说小肖啊？他有什么值得我担心的？” 老金好笑道：“老冯，你这已经确定调任煤安了，那你留下的空缺，组织上肯定要安排好，今天就是投票的日子，你猜你徒弟能不能当选？” 老金说完心中得意，冯翔东这厮，手腕惊人，在西川煤矿这些年，真是把西川煤矿死死捏住，堪称水泼不进，铁板一块。 可是他调任后，就是手腕再怎么高超，西川煤矿也由不得他了，从这方面讲，是自己扳回了一成！ 可谁知道冯翔东却一脸好笑道：“当选不当选的，和我没关系，其实人家小肖也不在乎。” “嗯？”老金一怔。 冯翔东笑道：“小肖来西川煤矿，本来也是镀金的，这小子你说他聪明，他也确实还行，说他傻……！也确实不够成熟。” “但是说到底，人家从一开始和咱们走的就不是一条道。”冯翔东手里捏着一个车，缓声道：“就算你真让他当了这个矿长，长则五年，短则三年，他也是上调后，把西川煤矿交给淮南矿务局，一个小小的矿长，人家是真不在乎。” 老金下意识问道：“为什么是交给淮南矿务局？不能交给淮东市么？” 冯翔东好笑道：“你脑子秀逗了？西川煤矿不管怎么说，也是直属淮南矿务局的煤矿，小肖镀金后撅屁股就走，何必给自己找麻烦？留给淮东市，等着矿务局来找自己掰扯么？” “再说了，你说小肖是我徒弟，这话虽然不准确，但我们俩的关系到底还是亲厚的，我调任煤安后，他只有把西川煤矿交给淮南矿务局，我们的影响才不会削弱，孰重孰轻……那小子心里明白的很，倒是你……这还要问？老金，难怪你这么大年纪了，还跟我平级，你不太适合走仕途啊！” 老金气的直哼哼，报复似的道：“那你徒弟没希望了，今天选任，他没机会的。” 此时此刻，有一旁观棋看热闹的人悄悄离开，冯翔东心中暗笑。 有些话不用在乎跟谁说，只要说出来了，总有有心人去揣摩。 党校在淮南办，这党校里淮南矿务局的人比其他地方加在一起都要多，刚才这话只要送上去，那就等同于给肖仁争取了一票。 当然了，这一票看着不多，腥不腥，臭不臭的，但冯翔东本身就不指望自己一个人帮肖仁在这种时候把住局面。 能不能成，还得看孩子争不争气，争气的话，这一票说不定就能扭转乾坤，不争气……自己把饭喂到肖仁嘴边，他也能吐出来。 做事嘛！ 尽人事听天命，不过冯翔东相信，韩毅和肖仁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至于肖仁，韩毅跟两个沙雕一样，排排坐，等自己喂果果？那这次栽跟头对他们倒不是坏事了，赶紧拿着挣到的钱跑路，以后也别考虑往上爬的事了，不然早晚得死。 冯翔东看了眼老金，心里嗤笑不已，鱼和熊掌不可兼得？选哪个？ 开什么玩笑，小孩子才做选择，自己必须全都要！ 派出所里，瞿东和郑北来到派出所，看着审讯室里的韩毅，两人都露出不屑的笑容。 走进审讯室，瞿东啧啧道：“看你这红光满面的样子，怎么感觉跟到家了一样？你这不是贱皮子么？” 韩毅懒得搭理这两个，瞿东就是不喜欢韩毅这种态度，自己是局长的儿子，而你韩毅是个泥腿子，放在古代就是草民，刁民，在自己这种贵公子面前，你有什么可豪横的？ “韩毅，你也不用嚣张，今天我来是给你下最后通牒的，要不主动合作……要不……被动合作，你自己挑一个！”瞿东冷声说道。 韩毅目光扫过两人，问道：“西川煤矿新矿长定了没有？” 两人笑了一声，郑北笑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想靠肖仁当上矿长护着你？我只能说……你想的太多了，这次所谓的选举，无非就是走走过场，谁当矿长已经定好了。” “谁定的？”韩毅问道。 瞿东毫不犹豫的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道：“我们定的！韩毅，你要是聪明，就乖乖合作，既然是给人当狗，给肖仁当，还是给我们当，有什么区别？” 韩毅摇头道：“当狗？我这人天生眼界高，没有那个资质，倒是两位这熟练的狗眼看人低，倒是天资斐然啊！” 瞿东和郑北一瞪眼睛，瞿东怒道：“是不是给你脸了，让你觉得我们太好说话？” 郑北冷声道：“别跟他这么多废话，让民警进来，好好招呼招呼他！” 瞿东笑道：“还用叫那些小喽啰，咱们俩活动活动！” 郑北也不拒绝，知道瞿东这是故意的，想让自己出点力，免得回头事情都是瞿家做的，战利品却是两家分，心里憋屈的慌。 两人二打一，信心十足可就在此时，游海忽然推开审讯室的大门道：“瞿少，瞿局长的电话，找你的。” 瞿东眉头一挑，对郑北道：“你先练着，我去接个电话。”说完扭头走出审讯室。 郑北一脸懵逼，一扭头就看见韩毅已经起身，郑北咽了口唾沫，一个饿了两天的泥腿子，自己有什么可怕的？ “哼！打死你！”郑北挑了挑下巴，豪横的说道。 瞿东来到徐所长办公室，接起电话后道：“爸，是不是尘埃落定了？” 瞿局长沉默了片刻，然后道：“我们棋差一招，肖仁是西川煤矿的新矿长了！” “啊？！”瞿东惊讶无比，不是说稳了么？ “啊什么？事情有变，你们那边怎么样？那个韩毅愿意合作么？”瞿局长问道。 瞿东连忙道：“不愿意，我们正准备给他点厉害瞧瞧呢！” 瞿局长沉吟道：“先别动手，这事还有缓，说不定最后还得这个韩毅配合才行。” 瞿东着急道：“爸，肖仁当上矿长，那咱们还能有机会啊？” 瞿局长冷笑道：“选上不代表当上，明天西川煤矿有一天的公示期，这期间如果煤黑子们强烈反对，市里就有理由再次投票！” “那这边？”瞿东小声道。 瞿局长道：“先稳住韩毅，吓唬吓唬也行，但千万别动手，真将死了也麻烦！” “哎呦！”瞿东惊呼一声，挂了电话就往审讯室跑，结果就听到啪啪啪的声音，里面要是一男一女，他就该笑了。 “别打韩兄弟！”瞿东大喊一声，猛的推开审讯室大门，发现事情确实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离谱，但……也挺离谱的。 只见韩毅按着郑北的脖子，正一个接一个的喂他最爱吃的大嘴巴子！ 第226章 谣言 瞿东作为郑北的好基友，两人可谓臭味相投，平日里无事，经常一起玩耍，偶尔一起讨论跟哪家媳妇，谁家闺女又研习了枪法。 正可谓贱到一对，坏至一双，可不管别人怎么看，两人都把对方引为知己，遇到够味道的枪法练习对象，也不吝引荐，说一句“同道中人”绝不为过。 但瞿东发誓，自己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嫌弃郑北。 你大晚上吃饱喝足来的，结果被个饿了两三天的泥腿子按在地上啪啪啪？ 你脸呢？哦！仔细一看，在韩毅手底下起起伏伏呢。 郑北心中悲怆，这货两三天没吃饭？放屁！我要举报，他吃了饺子，猪肉芹菜馅的，我都闻到味了。 “住手！”瞿东恍惚了一下后，赶紧喊了一声，再不喊，郑北就该变郑发了，那脸跟发起来的面头一样肿。 韩毅晃了晃肩膀头子，看了眼瞿东道：“怎么着，你想接力？” 听到这话，郑北虚弱的伸出手，接力……接力啊！ 瞿东赶紧换上一副笑脸道：“韩兄弟，你看看这搞得多不好看，大家求财而已，何必动手动脚的？” 韩毅一看瞿东这副嘴脸，忍不住笑了，老四和肖仁那边……应该是得手了！ 这两天半时间里，压在自己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只要肖仁上位，这盘死棋就活了！ 虽然不敢说是稳赢，但棋局由死转生，总归不再是一面倒的局势，可以斗一斗！ 郑北趁着韩毅思索的时间，逃离魔爪，一头扎进瞿东的怀里，哭诉道：“老瞿……他不是人！” 瞿东嘴脸抽动了两下，深吸一口气道：“韩兄弟，咱们再商量商量，发财嘛，一起发财多好，没必要吃独食的。” 韩毅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双眼微闭，开始闭目养神。 瞿东也没有再废话，双方都明白，真正决胜负的战场，还是在肖仁那边，自己这里……只是主战场的延续罢了。 市政府外，刘局长不露声色的走了出来，看见站在大门口的肖仁，微笑道：“小肖啊！” “刘局！”肖仁立即打招呼。 刘局笑了下，然后歉意道：“抱歉抱歉，以后不能叫小肖了，应该是肖矿长了！” 肖仁一怔，脸上露出喜色，老四更是激动的恨不得跳起来。 成了！肖哥真成了西川煤矿的新矿长了！ 两人强忍着心里的狂喜，肖仁笑道：“刘局这话说的，还是小肖，肖矿长什么是外人叫的，刘局长可别跟我客气。” 刘局长哈哈一笑，拍了拍肖仁的肩膀道：“还是肖矿长！公私要分明，哪天你到家里，我让梁阿姨给你烧点好吃的，现在……先回矿上去！” 肖仁一怔，而后立即想到了什么，连忙道：“多谢刘局提点，那我等忙完矿上的事情，一定拜访！” “呵呵，去！”刘局笑着点头。 肖仁带着老四立即离开，路上老四奇怪的道：“肖哥，咱们不是赢了么？你怎么这么着急啊？” 肖仁摇头道：“还没到说赢的时候，虽然投票已经尘埃落定，但矿上还有一天的公示期，如果公示期内出点什么问题……说不定这个位置我还得让出来！” 老四一脑门浆糊，但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既然肖哥说还没结束，那就继续呗！ 另一边，瞿局长和郑局长在同一个办公室内，此时瞿局长拿着电话机，正缓声道：“老沈，嗯……事情不太顺利，我们太轻视肖仁那个小崽子了，对，现在肖仁是西川煤矿的新矿长了。” 电话那边，一个沙哑的声音道：“老瞿，这可和你跟我保证的不太一样！” 瞿局长无奈道：“哪有绝对的事情，不过选过了，不代表就能顺利上任，我们的意思是……你得在西川煤矿发力了，想办法把煤矿工人们鼓动起来，我们在市里这边再帮你敲敲边鼓。” “肖仁那个小崽子上去了又能怎么样？大不了再把他拉下来！” 沈长清犹豫了片刻，郑局长见状，从瞿局长手里接过电话道：“老沈，你年龄不小了。这次如果上不去，以后基本就没机会了，这个事情……你要想清楚的。” 片刻后，电话那边传来一声拍桌子的声音沈长清道：“好，不过你们要帮我，不然我也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那群煤黑子撩拨起来。” 瞿局长和郑局长都露出笑容，郑局长道：“可以，你说说想怎么弄！” 半个小时后，西川煤矿保卫科，说是西川煤矿的一个科室，实际上保卫科是直属公安系统的，领的也是公安系统的薪水。 “王科长，你这是咋了？”有人好奇的问道。 王科长皱眉道：“刚才听到个消息，说冯矿伟调任，新矿长是原来的肖助理，肖仁！” 办公室里的人都有些惊讶，有人则道：“和咱们这些小喽啰有什么关系？咱们拿工资上班，管他这么多呢！” 王科长却苦涩的道：“问题是……你这工资不一定好拿了。” “什么意思？”科室的人立即问道。 王科长缓声道：“我听到的消息，肖助……肖矿长上任，已经确定了一些新规矩。” “啥新规矩啊？”好奇的人问道。 王科长道：“首先要消减休班，从原来的四天一休，改成六天一休！” “啊？那一个月算下来……少两三个休班啊！” “妈的，这是让我们住在矿上啊！” “这就急了？先别急，人家还有呢，另外就是工资方面下调百分之二十，还有……！” 王科长歪比歪比，一连说了好几条新措施，总结起来其实就是一句话……以后大家就是老黑奴了。 “这不行，这不是要我们的命么？” “煤矿工人本来就够辛苦的了，这让大家还怎么活！？” 众人群情激愤，王科长道：“别急，这……沈矿长不还在矿上么？我们去问问，让他跟肖矿长说说，哪有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样烧的？这是准备把我们都烧死啊！” 第227章 乾坤逆转 一群人群情激奋的跑去找副矿长，到了办公室之后，带头的几个人在门口喊着沈长青的名字。 沈长青打开门，皱眉看向众人，冷声道：“干什么？这是什么时间？一个个的不去上班，在这作什么怪？” 一人开口道：“沈矿，冯矿长这不干了，我们听说调走了，现在是肖仁当矿长，可是……可是他这还没上台呢，就搞改休息，降工资，这不是要我们的命么？” 沈长青看了眼藏在人群中的王科长，神色不变的道：“不管怎么做，那都是领导决定的，你们服从命令，把工作做好就行了，一个个堵在我这，干什么？造反！” “沈矿，你是咱们矿上老人了，这事你要是不管，那我们还真就造反了！” “就是，我们一个个的，每天在矿上多苦多累？动不动还有工伤事故的风险，我们说一句话了么？可你们当领导的不能不把我们当人！？” 沈长青沉默了片刻，然后叹了口气道：“你们虽然叫我沈矿，但大家心里其实都清楚，我只是一个副矿长而已，咱们西川煤矿，大矿长说了算，其他副矿长，各区矿长，都属于给大矿长做配套的，肖矿长做了决定，你说我有什么办法？你们好歹还仗着人多，我能仗什么？各位……别逼我了。” 沈长青这话让在场的人都傻眼了，不过这话也没错，西川煤矿就是大矿长，大家长制度，这些当副矿长的，往日里权利还不如肖仁当助理的时候，现在肖仁当大矿长了，他们确实说话没什么力度。 有人忽然大喊一声道：“那我们就不干了，罢工！” “对，罢工，不生产了，肖仁不滚蛋，我们不下井，不生产，不上班！” “就是，你们领导是人，我们工人就不是了吗？咱们国家赶走了皇帝，赶走了日本鬼子，难道就是为了给人当奴才么！？” “不干了！不干了！” 情绪这种东西，一旦传递开来，快的就如同龙卷风席卷旷野一样，转瞬间就波及了整个西川煤矿。 沈长青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肖仁的任命今天下午就会公示，明天下午结束，以工人们现在的情绪和状态，肖仁连解释的机会都不会有，他的公示期……难了！ 沈长青看向矿门口，肖仁回来的越晚，工人们情绪扩散的就越大，越坏，到时候哪怕肖仁回来解释，谁会听呢？ 愚民，愚民！ 老百姓有几个是聪明的，清楚的？大多数人都是随波逐流，节奏一旦被带起来，再想平静下去，无疑是痴人说梦。 沈长青这个时候就不得不说了，冯翔东这人还是厉害的，如果是冯翔东的话，只要一句话，这些工人就会信，但冯翔东那是数年来慢慢积攒起来的威望和信任，肖仁拿什么跟冯翔东比？ 除非他能把冯翔东请回来，但是……冯翔东现在有其他人看着，为了自己的仕途，他也不会回来帮肖仁的。 想到这里，沈长青只觉得身心舒畅，现在肖仁是西川煤矿的矿长？没错，他确实已经是了，但明天就不一定了，说不定肖仁会成为西川煤矿成立以来，上任时间最短的矿长，而自己……将会取代他，真正掌管西川煤矿！ 关上办公室大门，沈长青打电话给瞿局长，接通后笑道：“瞿局长，你的人挺不错的，现在整个西川煤矿工人的怒火都被点燃了，肖仁的公示期……够呛了！” 瞿局长哈哈大笑道：“肖仁不过是运气好而已，真正凭本事，他算个屁？毛都没长齐，跟我们斗？” 沈长青也笑道：“等他高高兴兴回到矿上，以为自己掌管了西川煤矿，却发现所有工人都等着他下台，到时候他的表情……一定很好玩！” “哈哈哈……！”两人拿着电话就笑了起来，怎么能不笑？这一次得手后，能够从西川煤矿弄到的好处其实不多，但是雷公山小煤窑呢！？那就成了大家的聚宝盆，发财树了！ 肖仁一直到傍晚也没出现，沈长青心里有些奇怪，按说他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这个时候第一件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先回到矿上，怎么这小子……还失踪了呢！？ 肖仁不出现，沈长青心里反倒有些不安了，晚上也没有回家，直接在矿上办公室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沈长青从办公室的小床上醒来，打电话询问了一下保卫科那边，得知肖仁还是没回来后，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十几个小时过去，肖仁都没有出现，那他就不存在平息风波的可能了，等下午市里的人来问询，他这个大矿长肯定要进行重新投票，到时候自己是必胜的。 想到这里，沈长青心里美滋滋的，被冯翔东压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到了翻身做主的时候了。 可就在沈长青心里美的时候，王科长的电话忽然又打了回来，有些慌张的道：“沈矿，肖助理回来了，而且还带了好几个人，还有两个大箱子！” 沈长青一愣，皱眉道：“慌什么？这个时候回来有个屁可怕的？孩子死了奶来了，呵呵，我就不信他还能翻出什么花来。” 肖仁带着老四和陈德胜，还有雷公山小煤窑的几个人从矿门口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很快就被矿上的工人发现。 “肖仁回来了！” “不但回来了，还带了雷公山小煤窑的人！” “我还看见好几个大箱子。” “他还敢回来！？” 很快，地面上的人纷纷涌出来，把肖仁直接堵在了矿上大广场，肖仁见状脸上露出了笑容，直接跳上了带来的大箱子。 众人不明白他想要干什么，一个个神情茫然，而肖仁直接大声喊道：“各位，我肖仁有幸，成为西川煤矿的大矿长，我当矿长，就绝对不能亏待大家，今天我回来只办一件事……给大家发奖金！” 说罢，肖仁给了陈德胜和老四一个眼神，两人微微点头，而后猛然把大箱子打开，只见成沓的现金直接从箱子里坍塌下来，数量之多，让原本围住肖仁，准备兴师问罪的工人们愣子当场。 第228章 凑钱 成沓的现金洒落，全部都是十元一张的大团结，两个箱子，箱子里都一样，花花绿绿的现金，看的在场所有人眼晕。 趁着所有人发呆的时候，肖仁直接道：“各位，我虽然上任了，但毕竟是第一次独自管理西川煤矿，所以一切规矩都照旧，按照冯矿在的时候弄，不做更改！” “当然，除了发奖金这一点，大家一年到头累的不轻，眼看着也快过年了，既然我上任，那就不能让大家吃亏，现在开始排队发奖金，地面单位，每人发五十，井下辅助单位，每人八十，井下生产头，每人一百！各位说好不好！？” 工人们反应过来，愣了一下后，立即有人大喊起来。 “好！” “好好好！” “肖矿牛批！” “肖矿万岁！” “肖矿今天晚上打十个！” 工人们爆了，上任第一天就发奖金？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事情，更别说奖金直接拉到矿上，现场分发，这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 而远处居高临下，站在三楼办公室看着这一切的沈长青脚下一软，差点没直接坐在地上，他心里很明白，肖仁这下是彻底坐稳矿长的位置了，自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肖仁此时仿佛感应到沈长青的目光，抬头看向沈长青办公室的位置，脸上露出一点笑容。 时间回到昨天下午，肖仁在和刘局长聊完之后，就隐隐觉察到了不对，稍微一思索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些人是要在公示期给我找事啊！”肖仁喃喃说道，但是别说，这些王八蛋下手还真挺准，真要是弄的西川煤矿工人大罢工，市里来人一问，自己的公示期肯定过不去。 到时候重新投票，肖仁觉得自己的胜算就不高了，本来今天能赢，靠的就是一手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老四！”肖仁看向老四，忽然问道：“你三哥被派出所抓走之前，说没说过，推我上矿长这个位置，你们愿意花多少钱？” 老四愣了下，然后立即道：“反正花个两百万肯定没问题，之前陈老大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就说了，一百万，两百万，只要能花出去，那就花！” 肖仁哈哈笑道：“好！果然是自助者天助！这钱算我借的，回头在分成里算掉就行了。” 老四问道：“是现在有要用钱的地方了吗？” 肖仁点头，然后道：“走，去雷公山，这事我们得跟陈德胜一起聊，想办成可不是说说那么容易的。” 两人来到雷公山小煤窑，陈德胜接到消息，已经在办公室门口等着了。 这边一见面，肖仁就直接道：“老陈，我也不跟你们客气了，我现在这位置坐不坐的住，还是两可的事情，想稳，就得花钱！” 陈德胜立即道：“肖助……肖矿，花钱不是，只要你能上去，能把三哥给捞回来，多少钱我们都认了！” 肖仁微微点头，心里感慨韩毅眼光好，陈德胜这人看着不怎么样，但关键时刻还真稳住了，没有让韩毅失望。 肖仁缓了下，然后道：“是这样的，现在我还有一天的公示期，公示期过去了，我才算是正式成为西川煤矿的矿长，过不去就得重新投票，到时候这个矿长和我可就没什么关系了。” “公示期很难过去么？”陈德胜问道。 肖仁摇头道：“不难，但那是放在平时，正常情况下，谁会跟即将上任的领导找不痛快啊！？但这次不是平时，更不正常！” “瞿局长那边没有放弃，那接下来就只能在公示期内想办法，最简单的就是鼓动工人罢工，闹事，到时候西川煤矿乱成一片，我肯定过不了公示期了。” 陈德胜立即问道：“肖矿，看你这不急不慌的样子，应该是有办法了。” 肖仁笑道：“这法子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就是砸钱！” “出来上班，为的就是钱，工作不图钱还能图什么！？”肖仁笑道：“所以我的办法也简单，发奖金呗，西川煤矿一共有八千名职工，地面辅助单位有一千五百名，井下辅助有四千名，生产头有两千五百名。” “我的想法是，地面辅助单位，每人发五十块钱奖金，井下辅助每人八十，井下生产每人一百，这笔钱砸下去……保证所有人都服了！” 陈德胜不得不给肖仁的办法竖个大拇指，因为这方法简直是简单暴力效果佳，唯一的问题就是得花多少钱。 肖仁继续道：“一千五百名地面辅助，每人五十，这就是七万五千块钱，井下辅助每人八十，一共四千人，这是三十二万，井下生产单位，每人一百，这是十五万，加在一起是五十四万五千块钱！” 陈德胜笑道：“这才几个钱？不多！” 肖仁笑道：“但我要现钱！全部都是十块面额的大团结！” 陈德胜傻眼了，挠头道：“这可不好弄，五十四万五千大团结，你要是给我点时间，也不要多，三天我就能给你弄出来，可是……你也等不了那么久啊！” 肖仁道：“那我不管，最迟明天早上我就要看到钱，老陈……想想办法！” 陈德胜头疼，但还是马上点头道：“成，我去给你凑！” 陈德胜也不废话，先是让人去地方银行去问，结果那边根本拿不出这么多现金来，淮东所有银行加在一起，就凑出十五万来，还差了四十万！ 但陈德胜也不着急，自家矿上还没有存入银行的货款，能拿出二十万，也就是说还差二十万就能凑够肖仁要的这笔钱。 而后陈德胜又打电话给各个从雷公山拿煤的私营厂子，允诺下次给优惠的情况下，各家各户又凑了十五万出来，最后只差五万块钱！ “乖乖，这五万还真不好弄了。”陈德胜感觉糟心，对肖仁道：“不是大团结，零票子行不行？零票子再凑十万二十万都不是问题。” 肖仁摇头道：“最好还是大团结，实在没办法再考虑零的！” 就在此时，老四忽然起身道：“五万块钱大团结，我知道哪里有！” 第229章 好猛啊！ “嫂子！”老四站在韩毅家门口，林秀秀在院子里正洗衣服，看见老四站在门口鬼鬼祟祟的。 “老四？”林秀秀擦了把手起身道：“你三哥是不是今天又不回来了？” 老四无奈的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对，还有……我今天来家里拿点东西，三哥放在家里的钱，我得拿走。” 林秀秀一听老四要拿钱走，立即警惕起来，压低声音道：“不行，你三哥说的，这笔钱谁都不能动，他是留着家里要是出事再用的，谁要拿，都得有他的电话才行。” 老四急的直挠头，林秀秀见状道：“你要是真要用，让老三打个电话回来不就行了么？” “唉，三哥要是能打电话，我还费这个力气干什么？”老四嘟囔道。 “你说什么！？”林秀秀眼睛一瞪，立即道：“老四，你三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没有，嫂子……你就当我没来过。”说完，老四扭头就想走，结果被林秀秀一把薅住。 “别走，你给我说清楚。”林秀秀担心的道：“我就说不对劲，你三哥从来没有像这次这样，这都三天了，不回来家也就算了，连个电话都不打，你快点说……你三哥出啥事了？” 老四没想到林秀秀这么敏锐，犹豫了一下后道：“那我跟你说，你不许跟爹娘爷奶他们说，我怕他们承受不了。” “承受不了。”林秀秀一听这话，身上的力气好像瞬间被抽干了一样，直接瘫软下来。 老四赶紧一把抱住林秀秀，扶好后道：“别别别，嫂子你别慌啊！我三哥人没事，就是暂时回不来，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老四一看林秀秀这个样子，也不敢隐瞒，把事情原原本本跟林秀秀说了一遍，说完后道：“就这么一回事，现在肖助理已经是西川煤矿的矿长了，但是想稳住下面的工人，这奖金肯定是要发的，但我们实在弄不到那么多大团结，肖哥又非要用大团结，所以……我记得三哥在家里放了一些的。” “我去给你拿！”林秀秀毫不犹豫，把韩毅藏在家里的钱拿出来，点了五万块钱大团结给老四。 老四拿到钱后，心里长出一口气，然后偷偷摸摸的道：“嫂子，这事你可千万别跟爹娘他们说啊！” 林秀秀没好气的白了老四一眼，点头道：“你放心去办事，赶紧把你三哥捞出来，家里这边有我呢！” 老四拿了钱跟肖仁，陈德胜汇合，所有钱放在一起，众人忽然觉得……这五十多万现金还真是怪厉害的。 肖仁思绪回收，陈德胜已经让人就近从旁边的办公室里搬来了大桌子，肖仁看向人群道：“财务科的人呢？” 立即有人从人群中走出，对肖仁道：“肖助……肖矿长，我们是财务科的，您有什么吩咐！？” “拿名单，按照名单发钱，就现场发，领一个，记一个，带私章的盖章，没有带的按手印，赶紧的！别让人等久了！”肖仁说道。 “好，我们马上就办！”财务科的人连忙说道。 肖仁笑着道：“大家今天放假一天，把奖金领完了再开工，现在……都排队，特么的，谁要是敢插队，这奖金可没他的份！” 工人们一听，连忙开始排队，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喜悦，至于之前谁说过，要调整休班，调整工资的？ 爱谁谁，人家肖矿可是亲口说的，一切不变还发奖金，之前肯定是哪个王八蛋乱嚼舌根，想坑咱们亲爱的肖矿长呢！ 人群主动排队，财务科这边的人也忙碌起来，开了三条线领奖金，不然七千份奖金，又是数钱，又是分发，盖章，弄到晚上也弄不完。 工人们则是个个喜笑颜开，地面辅助五十，井下辅助八十，井下生产一百，这奖金发的都顶得上一个月工资了，谁能不高兴？ 肖仁看着工人们排队，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公示期这段算是过去了。 等到下午市里来人，肖仁在门口就把人拦住了，来人开门见山的问道：“肖矿，我怎么听说你们矿上工人罢工了？” 肖仁一脸好笑的道：“罢工？怎么可能嘛，不过今天确实没生产，停产一天！” 市里的人疑惑道：“停产一天？这是为什么！？我记得你们今年产量挺紧的。” 肖仁哈哈笑道：“我这头一天上任，自然要给工人们谋点福利了，拉了一笔赞助来，给工人们发奖金，索性就停产一天，让工人们领完奖金再上班，各位不相信的话……咱们里面看看？” 等市里的人进了矿，发现果然和肖仁说的一样，一个个工人手里拿着大团结，脸上的笑容那是盖都盖不住，一个个龇牙咧嘴，后槽牙都能看见了。 市里的人拦住一个工人，笑道：“同志，听说你们矿今天发奖金，不知道发了多少啊！？” 这工人是地面辅助的，看到肖仁后立即笑道：“这是肖矿给咱们发的，我是地面辅助，发的最少，但也有五十块钱，井下辅助和生产头，发八十和一百呢！” “肖矿好！” “感谢肖矿！” “肖矿今晚打二十个！” 周围经过的工人纷纷将彩虹屁送上，肖仁哈哈一笑，跟工人们挥手示意，市里几人神色惊讶，乖乖，地面辅助都发五十，那这算下来，一西川煤矿的规模，整体发下来恐怕得好几十万啊！ 但不管几人相信不相信，事实胜于雄辩，工人们一个个手里拿着大团结，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这不可能是假的了？ 沈长青在办公室里一脸灰败，打电话给瞿局长道：“别挣扎了，肖仁拿了几十万回来发奖金，工人现在恨不得舔他的沟腚子，我们这次……彻底输了。” 电话那边，瞿局长和郑局长面面相觑，两人这一辈子遇到过不少对手，可没见过谁……是直接拿钱砸人的，问题是这招……好猛啊！ “这……派出所那边怎么办？”郑局长茫然问道。 第230章 不出去 “什么？放人！”瞿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肖仁以西川煤矿矿长的身份向市里施压，不放人还能怎么办？”瞿局长冷声说道。 这一次可谓是一步错，步步错，本身西川煤矿，雷公山小煤窑都势在必得的，可结果……两手的鸭子全特么飞了。 “爸，我们花了这么多心思，耗了这么多人情，就这样放人？我不甘心！”瞿东咬牙切齿的说道。 瞿局长无奈，这次确实虎头蛇尾了，本来计划是用升职为诱饵，把冯翔东困死在党校，然后推举沈长清成为新矿长，从而一举掌握西川煤矿和雷公山小煤窑。 可是谁能想到，肖仁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不但拿下了六票，而且还奇迹般得到了淮南矿务局的支持。 瞿局长到现在都想不明白，淮南矿务局是疯了么？ 如果沈长清成了西川煤矿的新矿长，那以后就是淮东市和淮南矿务局共治西川煤矿，现在让肖仁上位，以冯翔东的手段，西川煤矿依旧独立在外，淮南矿务局屁都闻不到一口才对。 瞿局长实在是疑惑，淮南矿务局为什么要这样做？难不成就因为自己跟郑局长开了嘲讽？ 别开玩笑了，政治上讲究的是结果，别说是当面开嘲讽了，只要有利息，上一秒拿刀互砍，下一秒也能把酒言欢，更别说就是几句嘴炮。 “不甘心也得甘心，肖仁刚上位，市里的目光都在他身上呢！”瞿局长冷声道：“而且韩毅不是问题的中心，扣着他没用了，只会给肖仁攻讦我们的把柄！” 瞿东傻眼了，只能道：“郑北还挨了他一顿打呢，这事怎么算？” 瞿局长气的脸都发青了，怒声道：“你们两个废物，在派出所也能吃亏？马上给我滚回来！” 瞿东听出瞿局长的怒火已经压抑不住了，只能乖乖听话，带着郑北消失不见。 两人这边刚走，上面就打电话到派出所，通知可以放韩毅离开了。 游海跑到审讯室，赶紧要帮韩毅打开手铐，然后道：“韩老板，恭喜恭喜，您能回去了。” 韩毅却让开游海的钥匙，好笑道：“小游，你这事办的就有点不厚道了，派出所想抓我就抓？想放就放？没这么简单？！” 游海愣了下，然后赶紧道：“哎呦，我的韩老板唉！好不容易能出去了，您就别斗气了，先出去再说，回头他们再改主意，您再想走就难了。” 韩毅乐呵呵的道：“放心，他们现在让我走，我还不走呢！” “啊？！”游海彻底傻眼了，不知道韩毅这闹的是哪出。 韩毅道：“小游，你帮哥一个忙。” “韩老……韩哥您说。”游海心中一动，忽然感觉……这似乎是个飞黄腾达的机会。 韩毅直接道：“麻烦你帮我通知小煤窑那边，让陈德胜他们来探监！” 游海犹豫了一下，但转念一想，自己一个小民警，这辈子能帮上韩老板这样大人物的机会有几次？这次不抓住，这辈子可能都没有机会飞黄腾达了！ “成，我现在就去通知去！”游海立即起身，没有犹豫就走了出去。 陈德胜和老四刚从西川煤矿回来，肖仁答应两人，会立即向警方要求，释放韩毅。 结果韩毅没等到，把游海等来了，游海把事情一说，陈德胜立即点头。 “好，你先休息下，我这边交代一下，然后立即过去。”陈德胜点头。 游海出去后，老四立即着急道：“陈老大，我三哥这是什么意思啊？怎么放他出来，他还不愿意了。” 陈德胜毕竟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出来的，稍微一想就明白了韩毅的意思，只能苦笑道：“三哥这是不准备善罢甘休，要跟对方死磕到底啊！” 老四一愣，连忙道：“那咱们现在……！？” 陈德胜立即道：“先去见三哥，不管三哥有什么想法，既然通知我们去派出所，肯定是有事情要交代我们，先看看三哥怎么交代！” 陈德胜和老四坐着韩毅捐赠的摩托车到了派出所，游海把两人带到审讯室。 老四一看到韩毅胡子邋遢，另外脸颊也有些消瘦了，两眼立马就红了。 “三哥……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老四红着眼问道。 韩毅笑道：“别整那死出，别人没欺负我，倒是我占便宜了。” 陈德胜沉声道：“三哥，要不先出来！你在里面我们不放心！” 韩毅笑道：“放心！现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瞿东他们就怕我死在这里了。” 陈德胜皱眉，叹了口气道：“三哥想怎么弄！？” 韩毅有些意外的看了眼陈德胜，看样子陈德胜是看透自己的想法了。 “他们怎么弄我，我肯定要怎么弄他们！”韩毅毫不犹豫的道：“我也得让他们进监狱啊！” 陈德胜和老四都是一愣，因为韩毅这话有点太狂了，瞿局长什么身份？说一句派出所是他家开的都不为过，韩毅却想把瞿局长送进大牢，有一说一……太痴心妄想了一些。 “三哥……是意气用事么？”陈德胜问道。 韩毅却摇头，缓声道：“陈老大，瞿局长已经对咱们开枪了，如果是你去打猎，遇到向心的猎物后，一枪没中，你是选择放弃……还是继续追逐？” 陈德胜倒吸一口凉气，缓缓点头道：“我明白了。” 韩毅继续道：“现在趁着瞿局长他们休息的时候，我们作为猎物，如果不奋起反击，那结果只有死路一条，区别就是死在明天还是后天！” “咱们想活那就只有一个选择，跟他干，我们不死就是他死，同样的……他们不死，就是我们死！” 老四有些担心的道：“肖哥护不住我们嘛？” 韩毅微微摇头，而后道：“雷公山小煤窑毕竟不是国营厂子，肖仁过多的帮扶我们……恐怕到最后自己也得跟着倒霉啊！” 陈德胜也是果断之人，沉声道：“三哥，你就说我们该怎么做？” 韩毅双眼微眯，缓声道：“首先……先问问朱端宜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第231章 举报 “什么，小韩不出去？”肖仁拿着电话一脸错愕，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转念一想，心里咯噔一下。 “老陈，你千万别让小韩乱来，这样……我现在就过去，你稳住他，可千万别听他的，乱来啊！”肖仁连忙说道。 陈德胜却笑道：“不用了，三哥说的对，这件事情没发生也就算了，一旦发生了，那就只有你死我活这一个结果，今天趁着这口气，我们不弄死他们，那早晚有一天，他们还得琢磨死我们！” 肖仁暗道要坏事，立即道：“老陈，你别听小韩乱说，我既然当了这个矿长，雷公山小煤窑，我就一定会护住的。” 陈德胜却反问道：“那肖矿您以后调走了呢？高升了呢？他们能让冯矿高升，难道就不能在你身上再来这一手？” 陈德胜冷着脸道：“肖矿，打虎不死反受其害，这个道理您应该比我明白。” 肖仁无言以对，只能道：“我现在就过去，你们等我！” 挂了电话，陈德胜来到拘留室对韩毅道：“三哥，该通知的都通知了，朱端宜那边办的不错，都找到了。” 韩毅微微点头，然后道：“那就开始！老四那边已经去了，你这边也别耽误，把人护好了，千万不能出事。” “三哥放心，关系到身家性命的事情，我肯定不会大意的。”陈德胜笑着说道。 陈德胜离开后不到二十分钟，肖仁就来了，结果看到韩毅在拘留室里不出来，也是一脸无奈的道：“小韩，怎么还非得我请你啊！？” 韩毅看了眼肖仁，笑道：“肖矿，我得先说句恭喜！” 肖仁无奈道：“行了，我这件事情你出力最多，是我得先跟你说声谢谢，但今天我还得说……算了！别说你斗不过他们，我也不行的！” 韩毅却摇头道：“您就当我跟您吹牛皮，我不但要斗，还一定会斗的赢，您要是怕溅到你身上血，可以先避一避，等这件事情结束后，咱们再把酒言欢！” 肖仁没好气的白了韩毅一眼，然后道：“得了！我还不知道你的脾气，这次我真的避了，以后除了公事公办，想再跟你把酒言欢？还可能么？” 韩毅笑而不语，肖仁只能道：“你先跟我说说，你到底有什么底气？不然我就算是想帮你，也没有思路啊！” 韩毅笑道：“肖哥，做大事，成于密而败于泄，您先别着急，稍微等等就知道了。” 肖仁一愣，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知道自己这是第一时间没有表示支持韩毅，结果被韩毅排除在可信赖名单里了。 但这件事情肖仁也是没办法，自己刚刚上任，本身就根基不稳，可以支持韩毅，但必须在有万全把握的情况下，不然不但帮不上韩毅的忙，说不定自己也得折进去。 韩毅其实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一开始也没准备把肖仁给卷进来，因为在韩毅看来，这件事情也确实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一旦失败了，得有个人能接着这份产业，到时候是用这份产业换韩毅等人的安全，还是直接做钱，韩毅带家里人跑路去海外，都再说了。 “行了肖矿，这件事情您看热闹就行了，行或者不行，看我们自己的了。”韩毅沉声说道，不给肖仁再说下去的机会。 肖仁看出韩毅心里的决绝，也知道再说下去没什么用了，只能就此离开，先回到西川煤矿稳定局势，肖仁很明白，韩毅既然出手了，肯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如果成了，那不用说，万事大吉，大家接着奏乐接着舞。 可是一旦失败……别说其他的了，雷公山小煤窑首先就保不住，不然韩毅等人的命就保不住，所以自己得提前做好准备，万一韩毅失败了，得想办法用小煤窑帮韩毅兜底。 另一边，瞿局长和郑局长面对面坐着，桌子上酒菜不缺，郑局长没好气的道：“没想到特么的打了一辈子雁，临了让雁啄了眼！” 瞿局长也皱眉道：“是啊！没想到这些小崽子还挺有手腕，那几个投了肖仁票的，除了淮南矿务局之外，其他肯定都是收了东西的。” 两人复盘这次的事情，结果说到最后，还是自己大意了，没把韩毅这些泥腿子当回事，觉得他们就是运气好得了小煤窑的暴发户，自己想捏死也就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跟蝼蚁没什么区别。 却没有想到，韩毅这些蝼蚁真长牙了，这一口咬下来，还真被他们给逃脱了。 两人越想越觉得火大，不过也无碍，暂时没拿下而已，让那些泥腿子高兴几天，总能再找到机会把他们按死的。 一旁郑局长火气更大，儿子郑北在派出所被韩毅打成了猪头，这哪是打郑北的脸，这根本就是打自己这个局长的脸。 就在此时，瞿局长家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很快瞿局长夫人就赶快道：“老瞿，你赶紧来接电话。” “电话？哪的？吴市长么？”瞿局长见妻子这么着急，连忙起身问道。 瞿局长夫人摇头，小声道：“不是吴市，是纪检！” “纪检？”瞿局长一愣，而后想起徐所长的事情，估计是他那边还在查，不过一个小小的所长，有必要打电话来找自己询问么？ 想是这样想，但瞿局长也没有说什么，跟郑局长道：“老郑，你先坐着，我去接个电话！” “你忙你的。”郑局长微微点头。 瞿局长带着一丝微醺来到电话旁，拿起后道：“喂，我是瞿东明，你们找我有事？是派出所徐伟的事情么？” 电话那边的声音压抑着道：“瞿局长，我是纪检小杨啊！这次打电话来不是徐所长的事情，是……是有人实名往纪检投了举报材料，举报您和郑局长贪污受贿，充当黑恶势力保护伞！” “什么！？”瞿局长脸上那点酒意，一瞬间就彻底散了，立即问道：“谁举报的！？” “是一个叫柳春红的。”小杨连忙道：“瞿局长，我这告知你举报人的信息，这是违规的，您一定保守秘密。” 瞿局长连忙道：“你放心小杨，我记得公安系统这边有个县里副局长的空缺，你之前好像说想下基层？我帮你问问。” “哎呀，那太感谢瞿局长了！” 第232章 抓人 “特么的，这个小崽子能活下来还不知足，居然想咬我们一口！”瞿东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声说道。 郑局长皱着眉头，给瞿东明倒了一杯酒，然后缓声道：“先别生气，到底怎么了？慢慢说！” 瞿东明看了眼郑局长，心里有些不高兴，人家检举的不是你，你肯定不着急，但还是道：“我被检举了，应该是雷公山小煤窑的人干的。” “检举？”郑局长也是一愣，然后连忙道：“检举你什么？” “嗨，也是以前的一些事情了，小东之前年纪小，不是瞎玩嘛，搞了点事情出来，我给处理掉了，现在居然又回头想咬人。”瞿东明随口说道，然后继续道：“我不怕他检举，我是觉得这些泥腿子太特么给脸不要了，放了他们一条生路，他们居然不感恩戴德，而是想反咬我们一口，刁民，都是大大的刁民啊！” 郑局长哈哈一笑道：“你这话说的，老百姓哪有不刁的？但刁民又怎么样，咱们要是还治不了他们，这个官也不用当了。” “这话说的对。”瞿东明冷笑一声，然后又起身打了个电话，对着电话道：“对，你亲自去办，诬陷一名国家干部，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先抓起来，然后提起公诉！” 淮东陈安村，朱端宜看了眼女人，小声道：“柳姐，心里害怕不？” 女人双目失明，脸上还有类似烫伤后的疤痕，此时却淡然的道：“只要能讨回公道，我什么都不怕！” 女人没有神采的双目看向朱端宜，然后道：“小朱，你说的是真的么？真能让那些畜生付出代价？” 朱端宜沉默了几秒，然后道：“柳姐，我上面人很有本事，我朱端宜这辈子没见过这么有本事的人，他说可以，就一定可以，就是……你要受委屈了。” “我不怕受委屈，再说了……以前受的委屈还少么？”女人苦笑一声，然后又道：“倒是我婆婆，你们真保护好了？” 朱端宜道：“这个你放心，老太太我送走了，送去外省了走亲戚去了，这件事情没了之前不会回来的，要是咱们真办砸锅了，我上面的人也准备了一笔钱，足够老太太在外省安居度日了。” “好，那就行，你先走！别回头把你堵住了，也是麻烦。”柳姐笑着说道。 朱端宜又看了眼柳春红，叹了口气道：“柳姐，咱们一定能赢，邪不胜正！” 柳春红愣了下，而后脸上露出一抹苦笑，都说邪不胜正，可是在外人看来，人家才是正，自己是邪啊！ 微微点头，催促着朱端宜赶紧走，等朱端宜这边刚出了院子，很快几名民警就到了，朱端宜远远的看着小院，只见柳春红摸着黑将院门打开。 “你是柳春红是？”一名民警问道。 柳春红微微点头道：“我是。” “像纪检举报瞿东明局长的是你？”民警再次问道。 柳春红皱着眉头道：“你们怎么知道的？” “你就别管我们怎么知道的了，你诬告瞿局长，对国家干部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影响，现在跟我们走一趟！”民警冷森森的说道。 一旁搭队的年轻民警有些局促不安，今天这事不合规矩，按说纪检那边应该保护举报人的信息，更别说现在什么都没搞清楚的情况下，就上门拿人，全部都是违规违纪的。 可柳春红却非常的平静，点了点头道：“我把灯关了，再锁上门就跟你们走。” 带队的民警嗤笑一声道：“你这个女人真奇怪，瞎子一个还开什么灯啊！？” 柳春红用无光的双眼看向民警，然后淡然的道：“这盏灯我用不上，但是别人用的上，我得让人知道，这家里有人，也得让人明白……这世间还有光！” 带队民警被说的一怔，心里忍不住一阵烦躁，一把将柳春红拽住，上了铐子道：“废话这么多，小吴，你去关灯锁门，你跟我上车！” 远处，朱端宜看着柳春红被带走，眼中浮现一股怒意，但还是忍而不发，找了地方打电话给陈德胜。 “老大，这边人被带走了，是警察。”朱端宜咬牙说道。 陈德胜微微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另外一边，老四搓着手来到招待所，很快一个五官深邃的女孩从招待所里走了出来，看到老四后道：“你找我？” 老四立即点头道：“是，我叫韩峰，上次你去我家的时候，咱们见过的。” 薇薇安笑着点头道：“我记得你，你找我有事？” 老四微微点头，然后道：“我三哥被派出所抓了，我想请你帮忙求求情，把人捞出来！” 薇薇安一怔，然后露出惊讶之色道：“韩被抓了？他做了什么坏事么？” 老四摇头道：“没有，就是有人想抢我们的小煤窑，就把我三哥抓走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所以……所以才来找你的，你是外宾，你去找吴市，他肯定管！” 薇薇安想了一下，又问道：“韩真没有做坏事？” “真的，我三哥这个人最老实本分了，怎么可能做坏事，再说了，要真是一般的坏事，我们小煤窑拿钱就摆平了，也不用来求姐姐你帮忙了。”老四一副诚恳的样子说道。 薇薇安点头道：“行，那我去找一下吴市，但能不能帮的上忙，我也不敢保证！” “唉！谢谢您，只要您肯帮忙，我三哥就有救了。”老四连忙说道。 薇薇安收拾了一下，立即带着老四向市里走去。 而另一边，柳春红被带到派出所后，直接关了起来，带队的民警打电话给去瞿东明道：“瞿局长，人我们给抓了，现在关在拘留室呢！” 瞿东明本来和郑局长正吃着饭，一听说这话，立即起身道：“好，我现在就过去！” 瞿局长挂了电话，对郑局长道：“我先去一趟派出所，就不陪你了。” 郑局长笑道：“要不我陪你走一趟！” 瞿局长想了下，摇头道：“算了，一点小事，我自己处理就行了。” 第233章 谁都没想到的意外 瞿东明出了家门，坐上专车到达派出所，一到地方，之前负责抓人的民警就从门口走出来迎接。 “瞿局长，欢迎欢迎！” “欢迎你吗逼！这种事情你欢迎我！？”瞿东明直接骂了一句，这个年代，下面这些小民警，小所长，都是他一句话就能拿掉的，所以在瞿东明的心里，这些都不过是自己养的狗而已，没什么值得尊敬的，骂？打都是轻的！ 果然，被骂的民警也不敢发火，只能赔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会说话，人已经在拘留室里了，您看……！” “哼，先带我去看看。”瞿东明没好气的说道。 只见民警带着瞿东明来到拘留室，房门推开的瞬间，柳春红的眼睛就看向门口，瞿东明被看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那双眼睛散发着一种绝望的惨白，感觉自己好像不是被人看了一眼，倒是像被什么野兽盯上了一样。 “柳春红，你还记得我么？”瞿东明缓声说道。 柳春红的眼皮微微一颤，而后咬牙道：“我当然记得你，而且还熟得很，瞿局长……每天晚上我都会在梦里见到你，然后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瞿东明皱起眉头，而后微微一笑，示意民警出去把门关上，等到民警出去后，瞿东明才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道：“你说你何必呢？当年的事情……我儿子是有错，但是你和你男人就没有问题？” 柳春红愣了下，愕然道：“我们有问题？我的瞿大局长，我想问问你，我们两个有什么问题？” 瞿东明搭着官腔道：“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如果不勾引我儿子的话，我儿子也不会对你动强的，你男人也不会因此袭击我儿子，更不会意外身亡，所以说到底，是你先勾引我儿子在先，这件事情是你的错啊！” “哈哈……！”柳春红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恶狠狠的喊道：“瞿东明，你的良心呢！？我勾引你儿子，是你儿子喝多了强奸我！我男人袭击你儿子？是我男人想护着我，被你儿子和你儿子的狗腿子活生生打死啊！” 柳春红指着自己的眼睛，怒声道：“你看看这里，你让人泼硫酸恐吓我，弄瞎了我的眼睛，你现在怎么说的出口，是我的错！？” 瞿东明冷笑，脸上不带没有丝毫的悔意，反倒得意的道：“你先别激动，首先……你也说是喝多了酒，这个人嘛，一喝酒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纵然我儿子有错在先，但你们可以报警嘛，怎么能随便就动手呢？” “另外你说是我儿子打死你男人的？这个可不对，是我儿子的朋友，看到小东被袭击，上去拉架，结果你男人自己撞在石头上撞死的，而且我儿子的朋友也赔了钱，还坐了两年的牢，这件事情是正经经过公家程序的。”瞿东明缓声说道。 柳春红直起的身子重新坐下，喘着粗气不再说话，瞿东明见状，起身走到柳春红面前，不得不说，柳春红如果不是脸上被硫酸烧伤了，确实长的不错，再加上身材饱满，也难怪当年儿子会一时间冲动。 瞿东明站在柳春红身边，笑呵呵的道：“小柳，当初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何必还执着呢？倒是这一次，你说说，是谁让你举报我的！？” 柳春红冷声道：“没有谁，是我不甘心，我要让你，让你们瞿家付出代价！”柳春红咬牙说道。 瞿东明摇头道：“呵呵，你这话骗别人还行，骗我恐怕是不够的，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年了，要是想不开，你早就该想不开了，能等到现在？” 瞿东明伸手按住柳春红的肩膀，缓声道：“小柳，你说你何必呢？好不容易过上安生的日子了，你应该珍惜才对，像你现在这样胡搞瞎搞，最后吃亏的是谁？是你？还是你那个病老太婆！？” 柳春红猛的撞开瞿东明的手，怒声道：“你要是敢动我婆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瞿东明哈哈大笑，对柳春红道：“你自己不觉得自己这话可笑么？自身都难保了，还不会放过我！？” “柳春红，我实话告诉你，你呢，一五一十把事情原原本本给我倒出来，我保证放你回家，这次的事情既往不咎，如果你不配合的话……呵呵，别的不说，光是一个诬陷国家干部的罪名，我就能让你坐牢！” “你自己想想，你要是坐牢去了，你家里那个病老太婆怎么办？没了儿子，儿媳妇再坐牢去了，啧啧，这日子也太可悲了，我要是她，肯定想不开，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柳春红沉默了，瞿东明见状哈哈一笑，伸手按住柳春红的头顶，然后缓缓摸了摸，感觉柳春红没有反应，心里得意务必，再烈的马也有被驯服的时候，自己就驯服了柳春红这匹烈马。 瞿东明两只手搂住柳春红的肩膀，心里有些意动，这女人长的不赖，脸上虽然有些疤痕，眼睛也挺吓人的，但身材是真好啊！ “小柳，你好好配合，也少受苦，以后我再照顾照顾你，你这日子照样还能好起来，对不对？”瞿东明在柳春红耳边耳语道。 但就在这个时候，柳春红无光的眼睛，却闪过一丝诡异的光，只见柳春红猛的张嘴咬向瞿东明。 瞿东明没有想到柳春红会这样做，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被柳春红一口咬住喉咙，这变化谁都没想到，瞿东明没有，柳春红自己也没有。 但此时此刻，柳春红不想那么多了，婆婆有朱端宜照顾，他当时就给了婆婆几千块钱，又安排人送她走，这样自己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虽然朱端宜说，可以靠着国家法律让瞿东明付出代价，但是……柳春红不信了，怎么信？堂下何人，居然敢状告本官？这种荒谬的事情，自己看的还不够多么！？ 瞿东明挣扎着，用手敲击柳春红的脑袋，可柳春红死死咬住他的喉咙不松口，门外民警听到屋里有动静，心想瞿局长这是动用私刑了，也不敢进去，只能继续在门口乖乖等着。 第234章 这太意外了 “你小子，真有你的！一个普通妇人，就让瞿东明重伤住院，以他的伤势，能不能活着从出来都不好说，哪怕活下来了，以后也不可能当官了，只有病退这一条路了。”派出所里，肖仁惊叹于韩毅的心机算计。 而韩毅也吃惊于肖仁的奇思妙想，自己要是有这种本事，也不至于被人关在派出所了。 “……实话实说，这不是我安排的。”韩毅神色古怪，自己千算万算，也算不到柳春红会忽然发疯，更算不到瞿东明这么挫。 韩毅怎么也想不明白，柳春红在审讯室里，戴着手铐的情况下，是怎么咬住瞿东明的咽喉的。 “不是你安排的？”肖仁有些惊讶，疑惑道：“柳春红不是你找出来的？” 韩毅哭笑不得的道：“是我找的，但……这和我预计的不一样啊！谁能想到她能在派出所咬伤瞿东明？” 韩毅一开始的算计是利用柳春红，把瞿东明父子身上背的一桩案子翻出来。 韩毅料定，柳春红检举瞿东明的事情，一定会泄露，柳春红也一定会被抓走，瞿东明为了弄清楚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不管愿不愿意，都要走一趟派出所。 然后自己再借助薇薇安引起吴市的注意，把这件案子翻到明面上，借此彻底击败瞿东明。 前世瞿东明父子一案在十几年后才被翻出来，引起了很大的轰动，法治节目来回的讨论，所以韩毅还真知道一些决定性的证据，关键时刻拿出来，未必不能让瞿东明父子伏法。 可是韩毅没想到柳春红会暴起伤人，而且还差点咬死了瞿东明，这太特么邪门了。 就在此时，游海快步推门进来，然后道：“三哥，吴市来了！” 韩毅无言以对，这是一步错步步错，薇薇安倒是请动了吴市，可现在意义已经不大了。 “胡闹，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你们就敢抓人？”吴市的声音在审讯室外响起，愤怒的道：“瞿东明太胆大妄为了！” 吴市这边刚进审讯室，就看到肖仁也在，一时间忍不住一怔。 “肖助理……不对，现在应该叫肖矿长了。”吴市呵呵一笑。 肖仁连忙一脸郑重，对吴市道：“吴市，我们西川煤矿要向市里抗议，韩毅是我们旗下小煤窑的经营人，我不知道他到底犯了什么法，要让瞿东明局长亲自下令逮捕，而且在没有任何审讯的情况下，关押已经超过七十二小时了！” 吴市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还真不知道韩毅居然是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小煤窑老板，今天来，也是看在薇薇安这个外商的面子上。 “肖矿长，你先别着急，这件事情我也是刚知道。”吴市说罢，目光看向韩毅，露出一丝微笑道：“小同志，对不住了，市里的工作出现问题，是我的工作没做到位！” 韩毅连忙道：“吴市，您能亲自过来，就说明您是真的不知情，坏事的是瞿东明局长。” 吴市叹了口气，只觉得头疼无比，说到瞿东明，他就想起不久前的电话，瞿东明在派出所被一嫌疑人咬伤，现在人还在医院抢救。 如果不是瞿东明还在抢救中，自己不好慰问，再加上薇薇安催的紧，自己现在应该在医院的。 “唉，小韩，现在市里面遇到了些麻烦事，这样……你先回去，等事情稳定了，我一定就逮捕你的事情，给你一个交代！”吴市沉声说道。 韩毅知道再待在派出所也没意义了，点头应了下来，然后收拾了东西，由吴市送出了派出所。 派出所外，老四和薇薇安已经在等待了，见韩毅跟着吴市和肖仁出来，两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小韩，我代表市里向你表示歉意。”吴市向韩毅伸手道：“市里还有些麻烦，我得先处理一下，回头咱们有时间再聊！” 韩毅跟吴市握手，然后微笑道：“那我就不打扰吴市的工作了，回头一定向您汇报工作！” 韩毅这话就纯粹是场面话了，自己又不混仕途，有工作也没必要向吴市汇报，真要汇报，肖仁勉强有这个资格。 吴市又跟薇薇安聊了两句，然后和肖仁一起走了。 两人离开后，薇薇安立即对韩毅道：“韩，你没事？” 韩毅连忙摇头，然后笑道：“薇薇安，又让你帮忙了，怪不好意思的，回头我在知味楼摆一桌，请你吃顿好的。” 薇薇安笑道：“我们是朋友，朋友本来就应该互相帮助的。” 两人又说了几句，薇薇安便嘱咐韩毅快点回去好好休息，虽然说这几天韩毅在派出所没遭什么罪，但三天时间熬下来，多少显得有些憔悴。 韩毅吩咐老四送薇薇安回去，薇薇安这边刚走，陈德胜就带着朱端宜从暗处走了出来。 “三哥！”陈德胜招呼了一声，然后神色古怪的道：“事情发展跟咱们料想的有出入，现在……咋办？” 韩毅笑道：“咋办？老陈，有句话说的好，趁人病……要人命！把事情给我闹大，我不管瞿东明在医院能不能挺过来，但在医院外，绝对不能给他翻身的机会！” 韩毅深知斩草除根的道理，除非瞿东明死了，不然早晚还是祸害，这种玩意除掉对所有人都是好事，所以自己不能因为眼下的事情，就放松警惕，反倒应该一股做气，彻底扳倒瞿东明才对。 陈德胜皱眉道：“可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韩毅双眼微眯，缓声道：“柳春红的事情很突然，但确实是个好机会，明天我要看到市里的报纸铺天盖地报道这件事，后天我要看到省里的报纸报道这件事，总而言之一句话，敌人越是想息事宁人，我们越要大闹天宫！” 陈德胜挠头道：“可是……报社咱们不认识人啊？” 韩毅无语的看了眼陈德胜，然后道：“老陈，咱们钱花完了么？” 陈德胜被问的一怔，然后才反应过来，尴尬道：“我知道了三哥，明天市里的报纸肯定会铺天盖地报道柳春红的事情的！” 第235章 报道 “医生，瞿东明的情况怎么样？”医院中，吴市和市里领导站在病房外，询问医生瞿东明的情况。 医生神色郑重的道：“情况还算稳定，但刚做过手术，位置又比较特殊……对身体肯定会有影响，再加上送来的有点晚，失血过多，恐怕得在病床上躺一段时间，慢慢休养了！” 吴市一听这话，立即松了一口气，只要人不死就好，虽然瞿东明在警务部门一手遮天，做事有些不讲究，但真要死了，自己也麻烦。 此时一男一女泪眼婆娑的走过来，有人小声道：“这是瞿局长的妻子和儿子！” 瞿东明的妻子对吴市哭诉道：“吴市，我们家老瞿一辈子奉公执法，这次被人弄成这样，市里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 吴市立即道：“嫂子，请你们放心，老瞿是在工作岗位上受伤的，这件事情，我们市里绝对会严肃处理，不会让犯罪分子猖狂的！” “多谢吴市，多谢吴市！”瞿东明妻子连连道谢。 吴市又道：“你们也要保重身体，老瞿接下来还需要你们多照顾呢！” 一旁瞿东默然不语，他老娘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他心里清楚，柳春红的事情，就是他惹出来的，但是瞿东万万没想到……柳春红这个过去式，居然会弄出这么大的乱子来。 吴市离开后，郑局长悄然留了下来，把瞿东叫到一旁道：“这件事情很古怪，你确定你父亲是意外被咬伤的么？” 瞿东无语道：“郑叔叔，这事我也摸不清不啊！再说了……在派出所里，按说我爸怎么也不至于受这么重的伤。” 郑局长沉默了片刻，瞿东和柳春红的事情他不清楚，瞿东明也没说，但他总觉得这事情太蹊跷了。 “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有些事情先放一放，你呢……要是有什么想说的，再来找我，咱们两家的关系在这放着呢，千万别把我当外人。”郑局长语重心长的说道。 瞿东犹豫了一下，而后干笑着点了点头，但心里思来想去，和柳春红的事情还是不要让外人知道的好。 吴市回到家里后，也是一身疲惫，觉得这几天真是霉运缠身，先是西川煤矿依旧没有被市里掌握，然后瞿东明堂堂一个警察局长，居然被犯人咬伤，除了不可思议，吴市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第二天一大早，吴市从睡梦中醒来，洗漱干净后坐到了餐桌前，一边喝粥，一边拿了刚送来的报纸看了起来。 “你这个坏毛病就不能改改？吃饭呢！看什么报纸？”妻子有些不高兴的说道，手里却给吴市剥了个鸡蛋。 吴市笑呵呵的接过来，同时道：“看个报纸，又不耽误吃饭，再说了，我的工作是统筹淮东市各项工作，每天看看报纸，了解一下方方面面的新闻，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不耽误吃饭，但是耽误消化！算了，反正说了你也不听，还浪费我的口水！”吴市妻子没好气的说道。 吴市笑了笑没当回事，随手把鸡蛋塞进嘴里，下一秒目光看向报纸上的内容，眼睛猛然瞪大。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吴市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把妻子吓了一跳。 “咳咳，咳咳……！”吴市刚想说话，结果被鸡蛋黄的粉末呛住。 吴市妻子赶紧帮忙，又是送水，又是拍背，好不容易才让自己丈夫缓过来。 “让你不要吃饭的时候看报纸，你偏不听，呛到了？！”吴市妻子没好气的说道。 而吴市的目光却死死盯着报纸，只见头版头条上写着。 “瞎眼女犯人缘何对公安局长重拳出击，三年前奇案另有隐情？！是罪犯猖狂，还是权力失控！？” 吴市将文章仔细看了一遍，不得不说，作者写作手法娴熟，报道内容详实，故事引人入胜。 吴市可以确定，今天这报纸在市里售卖后，报纸上故事，绝对会成为淮东市未来一段时间的热门话题！ 吴市放下报纸，立即拨通了报社的电话，冷声道：“淮东日报么？我是吴旭，市里领导，你们今天的头条报道是怎么回事？我要求你们立即停止售卖今天的报纸！” “什么，都已经发出去了，追不回来？”吴市脸一黑，怒道：“瞿东明受伤的消息，你们是从哪里得来的？关系到市里领导的声誉，你们不跟市里打声招呼就发，你们知道这会让我们的工作多被动么？” 电话那边的人一个劲认错，但是……报道已经发出去了，您再不高兴也没办法。 挂了电话，吴市脸色铁青，自己不是傻子，这件事情不对劲，有人为推动的影子，不然淮东日报的记者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在几个小时内就得到瞿东明受伤的消息，还对事情的细节知道的这么清楚。 “政治斗争？还是有别的恩怨？！”吴市喃喃自语。 不管是哪一种。对于吴旭来说，这都是一种严重的挑衅行为，说是针对瞿东明的，可自己作为淮东主官，除了瞿东明外，首当其冲倒霉的是自己啊！ 与此同时，郑局长家中，妻子手里拿着报纸，火急火燎的放在郑局长面前。 “有先！你快看这个！”郑局长的妻子也是体制内的人，此时焦急的把报纸摊开。 郑局长面露疑惑，但还是看向了报纸，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郑有先一掌拍在桌子上，脸上露出惊愕之色道：“怎么回事？瞿东明受伤的消息上了报纸？” “那还是小问题。你看报道的内容，瞿东明这故事如果被坐实了……？”郑局长的妻子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郑局长心里明镜一样。 瞿东明这事一旦被坐实了，那他就完蛋了，上面的调查会如同雷霆一般打下来，到时候……自己这种跟瞿东明同流合污的人。也得挨劈！ 郑有先明白，当官不贪的少，没人经得起查，这真要是顺着查过来……自己也得完蛋啊！ 第236章 把事情闹大 一夜之间，小小的淮东市就被柳春红的故事震惊了。 不单单淮东日报，连同隔壁淮南的淮河日报也在报道，陈德胜拿着报纸在韩毅面前道：“三哥，本来人家报纸都已经排版结束，送印刷厂印刷了，我硬是给薅了回来，头版头条替掉，重新排版，然后连夜印刷。” 韩毅微微点头，笑问道：“花了多少钱？” 陈德胜道：“淮东这边毕竟是本地领导，所以花的比较多，我这边是连棒带枣，花了一万八，淮南那边没花多少钱，消息送过去，又给了一千块钱意思一下，就办成了。” 瞿东明毕竟是淮东的领导，虽然不管报社，但人家是警务这一块的大领导，你上人家的新闻，风险肯定是有的，所以陈德胜这边让人过去吓了一下报社，然后又实打实掏了一万八的票子，摆在报社主编的桌子上。 报社主编事后也是追悔莫及，自己这手啊！他怎么就管不住呢！？ “做的不错，继续努力，这件事情，我不说让他全国关注，至少也得全省关注，没有上级领导的注视，别指望这些王八蛋能秉公执法！”韩毅冷声说道。 陈德胜点头道：“放心！二壮，朱端宜他们已经去省会了，我让他们带了五万块钱过去，如果还不够的话，我再让人去送。” 韩毅倒是不认为省会那边能花这么多钱，不过出门在外，身上有钱心里不慌，带也就带了。 与此同时，吴市已经到了办公室，面前站着的正是报社主编，吴市敲着桌子问道：“搞什么？你跟我说你们在搞什么，这种事情能随便报道的么？” 主编脸色铁青，特么的，昨天那些钱太迷人了，自己一个恍惚就答应了下来，再加上那些流氓……看起来真的很流氓，现在后悔也晚了。 想到这里，主编干脆咬牙道：“吴市，我们是搞新闻的，搞新闻的人，要做的就是揭露社会的黑暗面，这个新闻正是我们报社的风骨所在。” “我可去你吗的风骨！”吴市怒声骂道，骂的主编一缩脖子，吴市瞪着报社主编道：“你脑子坏掉了是？这事情你可以跟我汇报，你现在这样一股脑的捅出去，你让我怎么收场！？” “瞿东明那边不是屎也是屎了！”吴市来回踱步，想了想后道：“后续的报道给我停掉，绝对不允许再继续跟下去了，听到没有？” 报社主编立即点头，反正人家那边也没让自己持续报道，吴市想了一下，拿起电话拨了出去，瞿东明现在住院，人还没醒过来，只能找副手了。 “我是吴旭，帮我查一下那个柳春红，人现在怎么样！在哪里，我要立即见她！”吴市毫不犹豫的说道。 一个小时之后，吴市坐着小车来到关押柳春红的派出所，之前负责抓捕柳春红的民警心里发颤，这市长都来了，上面领导不会把他们扔出去当替罪羊！？ “人呢？”吴市冷着脸问道。 民警连忙带着吴市来到拘留室，一进门吴市就愣住了，只见柳春红如同烂泥一样靠在墙角，身上，脸上有多处伤痕。 “谁让你们打的！？哪个让你们打的！？这是私刑，你们这是在滥用私刑，明白么！？”吴市直接就炸了。 吴旭脸色铁青，自己对这件事情的处理办法很简单，先熄灭世面上的舆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柳春红出面，澄清一下相关的事情，但现在柳春红被打成这个样子，就算她愿意出面澄清，谁相信！？ 一干民警瑟瑟发抖，谁打的？在场有一个算一个，谁也没落下，瞿东明作为他们的顶头领导，结果差点在派出所被咬死，他们要是不给柳春红一顿狠的，等到瞿东明好了，那能放过他们。 “柳春红是？”吴市来到柳春红面前，发现柳春红双眼已经瞎了，再加上脸上的疤痕，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报道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俗话说无风不起浪，瞿东明那个儿子自己也是见过的，确实是个天生的坏种，他老子又坐在这种位置上，什么事情不能帮她摆明，别说一个柳春红了，私底下类似的事情不知道还有多少。 柳春红听到吴市的声音后，忍不住缩了一下，吴市连忙道：“你不要害怕，我是吴旭，是淮东的领导，你的事情……我听说了，你放心，我会给你做主的。” 柳春红听到吴市的声音后，没有任何的反应，依旧缩在墙角，抱住自己的肩膀，当初也有领导说会帮她，可结果呢！？ 瞿东这个凶手继续逍遥法外，而她瞎了眼，毁了容，死了丈夫，现在又跳出一个领导说会帮她，谁会相信呢！？ 吴市见状皱起眉头，对身边的人道：“安排一下，让人给她处理伤口，然后……好好看起来，任何人不许接近她。” 另一边，瞿东看着报纸脸色铁青，身边的病床上，瞿东明还没有醒来，他脑门冷汗直冒，没想到自己当年做下的事情，居然会被登报。 “爸，你醒醒，你快点醒醒！”瞿东晃了下瞿东明，此时他母亲进门看到，立即就不愿意了。 “你傻了是？你爸手术结束，还在恢复中，你这样晃他，想把你爸晃死啊！？”瞿东明妻子怒声道。 瞿东铁青着脸道：“妈，我爸再不醒，我就要死了，你看报纸，这要是被上面领导知道，我还有活路啊！？” 瞿东明妻子拿过报纸一看，脸色也是一变，连忙道：“当初这事情不是已经结束了么？这个柳春红……刁民啊！她怎么说话不算话？当初说好的，不再追究了，果然这些穷人都是刁民！” 瞿东刚想说话，忽然间病房大门被推开，只见郑有先快步走了进来，手里同样拿着两份报纸。 郑有先看到瞿东手上的报纸后愣了下，然后冷着脸道：“你们搞什么东西？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提前说一声！？” 第237章 和整个淮东官场为敌？ 瞿东看见郑有先，如同看到救命稻草一样，哭丧着脸道：“郑叔叔，你一定要救我，我爸本来觉得……这就是一件小事，没想到会搞这么大。” 郑有先怒声道：“没想到？老瞿也不是毛头小子了，这件事情摆明了是有人在后面搞事情，这都看不懂！？而且在派出所让那女的咬成这样……这简直就离谱！” 瞿东现在顾不上别的，只能道：“郑叔叔，咱们两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您看这件事情……怎么办啊！？” 郑有先恨不得给瞿东一个大嘴巴子，但又不得不承认瞿东说的没错，两家确实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不管自己承认不承认都一样。 想了一番后，郑有先道：“这里你不要管了，跟我走！” “啊！？去哪？”瞿东疑惑的问道。 “去找幕后那个人。”郑有先没好气的道：“这件事情想平息下来，根本不可能，后面有人兴风作浪，光压前面是压不住的，必须找到后面那个人才行！” “哪个王八蛋在搞我？”瞿东怒道。 郑有先看煞笔一样看了眼瞿东，好笑道：“你说呢！？” 瞿东一怔，而后马上反应过来道：“你是说韩毅！？” 郑有先叹了口气道：“这次真是阴沟里翻船了，本来以后就是个泥腿子出身的小崽子，可没想到……这居然是个狼崽子，反咬了我们一口啊！” 瞿东骂骂咧咧道：“狗日的东西，敢阴我，我要搞不死他，我就不是瞿东！” 郑有先冷声道：“搞死他？你现在要做的是，求求他不要搞死你！这件事情继续发酵下去，你觉得你会怎么样？！” 瞿东也不是傻子，这种事情再没发酵之前，以自家的权力，本事，能把柳春红压死，这几年下来，柳春红也是老老实实，默默承受着，为什么？不就是不敢么！？ 但这次韩毅在里面搞事情，给了柳春红谋求正义的机会，柳春红干脆连命都不要了，这样一来事情扩大化，自己父亲又躺在床上没醒，单凭自己根本处理不了，到最后……恐怕真要出大事的。 瞿东向清楚这点，一时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老老实实跟着郑有先准备去找韩毅谈判。 瞿东明妻子对郑有先道：“老郑，我们瞿家就这么一个孩子，这孩子……当初也是糊涂，实际上是个好孩子的，你一定帮我保住他。” 郑有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带着瞿东就离开了病房。 韩毅没回家，这件事情还没结束，现在回家让嫂子他们看到自己憔悴的样子，估计又得担心，所以韩毅干脆等到这件事情尘埃落定后再回去，此时就在小煤窑住下来了。 等到中午的时候，陈德胜忽然跑来对韩毅道：“三哥，来了两个人要见你。” “谁？”韩毅疑惑道。 “其中一个是那个叫瞿东的狗东西，另外一个不认识，看年龄应该是他叔叔辈的。”陈德胜说道。 韩毅心中一闪，点头道：“瞿局长人在医院躺着，这来的恐怕是郑局长了，请进来！” 陈德胜有些担心的道：“真见啊！？要不……打发走？” 韩毅摇头道：“这件事情要赶快结束，谈一谈的必要还是有的。” 陈德胜不知道韩毅在想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然后让人去把郑有先和瞿东带了上来。 郑有先见到韩毅的时候，多少有些意外，当初听说韩毅年轻，但他没想过居然这么年轻，更没想到自己跟瞿东明两个老狐狸，居然被韩毅逼到现在这个程度。 “韩毅，韩矿长！？”郑有先笑眯眯的说道。 “郑有先，郑局长！”韩毅也不示弱，同样起身说道，然后道：“先请坐！” 郑有先也不客气，坐下后看了一眼周围，啧啧道：“韩矿长真是年轻有为，这次让我大开眼界，这种情况下都能反败为胜，真是让人佩服。” 韩毅乐呵呵的道：“郑局长这话说的太直白了，不过直点也好，我现在可算不上反败为胜，只能说……勉强喘口气！这还得感谢两位领导让着我呢！” 两人说话阴阳怪气，瞿东在旁冷着脸，恨不得上去给韩毅一拳，但郑有先事先就警告他，今天不许他有任何冲动的行为，一切都要听他的。 郑有先此时缓声道：“说这些没什么意义了，我今天来就是想办一件事，这次就算是你赢了，该停手的就停手！大家以和为贵怎么样？” 韩毅忍不住笑了，摇头道：“郑局长，你这话说的就不地道了，你们占优的时候要我的命，等我占优的时候，你们要以和为贵，你……脸怎么这么大呢！？” 郑有先也不生气，反倒笑了笑道：“韩毅，你毕竟还是年轻，一时占了上风，就以为能赢！？说实话，老瞿干了这么多年的领导，真要是被你这一股子浪就能剿灭，那未免笑话了，真要是逼急了，老瞿舍了瞿东，大不了再换个职位，这件事情也就过去了，但是你呢？你以后要面对的，可就是一个领导无休止的觊觎了。” 瞿东一脸懵逼，自己父亲舍了自己，这话听着……操，自己那个爹好像还真干的出来。 韩毅也是一脸恍然，向郑有先感激道：“郑局长这话倒是提醒我了，既然如此……那我就把瞿局长打死！不止瞿局长，你郑局长也得死！” 郑有先一愣，似乎没有想到韩毅居然这么狂，这年头领导就是天，你一个私营小煤窑的矿长想跟两个大局长对抗，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按照郑有先的想法，今天上门给韩毅亮亮肌肉，再给个甜枣，先安抚韩毅停手，以后再慢慢炮制他，可没想到韩毅一点不在乎，张嘴就是要死磕！ “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郑有先笑了笑道：“可是太狂妄就不行了！把我们两个都按死，你凭什么！？” 韩毅嘿嘿一笑道：“简单啊！凭你们亏心事做多了，凭我能给你们掀开盖子，让你们的丑恶嘴脸被所有人看到。” 郑有先哈哈大笑道：“掀盖子！？韩毅，你配么！？我这么跟你说，事情是我跟老瞿的事情，但这个盖子可是整个淮东的领导都要捂的，你要跟整个淮东官场为敌么！？” 第238章 你死我活 郑有先不明白韩毅哪来的勇气，跟他和瞿东明死磕，两个官对一个民，哪怕韩毅有西川煤矿这个靠山，那也是没有胜算才对。 而韩毅心里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不胜即死，瞿东明和郑有先他们不完蛋，早晚完蛋的会是自己。 一笑泯恩仇？ 可以！ 要不自己死了，瞿东明和郑有先笑了，要不就是他们俩死了，自己笑了，这两种情况都能一笑泯恩仇。 至于双方握手言和？这种可能根本不存在，从一开始，瞿东明和郑有先就没把韩毅放在眼里。 现如今两人夺矿不成，反被搞的鸡毛鸭血，这种情况下。两人更不可能跟韩毅握手言和了。 表面上大家收手，可一旦他们缓过来，对于韩毅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所以没得谈？”郑有先双眼微眯，死死盯着韩毅的眼睛问道。 韩毅好笑，对郑有先道：“郑局长，这话你不该问我，问问自己，等你缓过来后，会跟我谈么？” 郑有先点了点头，带着瞿东直接离开，双方都是聪明人，韩毅这话一说，郑有先就明白就，对方知道，不存在握手言和，只要自己缓过来，一定会弄死他们，不存在任何侥幸！ “郑叔叔，这……这算怎么回事啊？”瞿东心里忐忑的问道。 郑有先看了眼瞿东，然后叹了口气道：“小东，这次的事情难了，你要做好牺牲的准备！” 瞿东一听这话，差点没吓尿了，不就夺个矿没夺成么？不至于让自己牺牲？ 郑有先见瞿东的表情，微微一笑道：“别担心，我只是说你要做好，不代表真的要你牺牲，现在……还远远没到那个时候呢！” 两人离开后，陈德胜对韩毅道：“三哥，这逼的太紧了？不会出什么问题么？” 韩毅笑了笑道：“郑有先的阵脚已经乱了，逼一把，说不定能有些意外收获。” 陈德胜似懂非懂，只能挠了挠头道：“这玩心眼子我真不行，以后我还是管好生产！” 当天晚上，瞿东回到医院的时候，瞿东明已经醒了，只不过经过手术后，还不能说话，只能躺在床上静养。 “爸，你没事？”瞿东连忙问道。 瞿东明没有说话，而是拿出一个笔记本，有些焦急的问道：“情况怎么样？有谁知道柳春红的事情？” 瞿东愣了下，看了眼母亲后，无奈的道：“爸，柳春红的事情……。” 瞿东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干脆把报纸拿了出来，放在瞿东明面前。 瞿东明愣了下，拿过报纸一看，顿时两眼一瞪。 “荷荷荷！”瞿东明喘着粗气，死死抓着报纸。 “爸，你别担心，今天郑叔叔带我去找过韩毅，郑叔叔说了……会想办法帮我的。”瞿东连忙说道。 可瞿东明一听这话，只觉得两眼一黑，心里最后冒出的一个念头是……玩了！ 瞿东明眼睛一翻，直接昏死过去，瞿东看到自己父亲脖子上一阵猩红。 “冒血了，我爸脖子冒血了！”瞿东惊呼道。 一番抢救后，医生无奈的对瞿东道：“病人的状态不好，你们不要刺激他，不然血压一上来，就送医出问题！” 瞿东神色慌张，本来自己觉得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可父亲这样一搞……瞿东不害怕也不行了。 当天晚上，郑有先在家里跟妻子一起吃了晚饭，郑有先道：“不能再等了，这件事必须马上就定下来，不然……后面就晚了！” 妻子犹豫了一下，然后道：“这事也不容易，当初的事情知道的人少，现在……！” “人少不代表没人知道。”郑有先想了一下，刚想继续说话，大门忽然被推开。 只见郑北一脸醉意的走了进来，看到父母后立即心虚的一缩脖子。 郑有先想了一下，然后问道：“小北，你平时玩的那些人，是不是跟瞿东的关系也很好？” 郑北连忙道：“我们认识的就是同一批人，他们跟我，跟瞿东关系都不错。” 郑有先笑道：“那就好，有些事情，你帮我留意一下！” 第二天一大早，吴市坐在办公室里一脸无奈，昨天把柳春红保护起来了，但接下来怎么办？ 保住瞿东明？ 吴旭不想这么做，可又不得不这么做，按照吴旭的想法，肯定是抓了瞿东明最合适。 可问题是怎么抓？ 当初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当事人一个瞎了，一个死了。 也有人因为这件事坐了牢，庭审时的资料吴旭也看了，如果没有新的，切实的证据，根本不可能再回头重审，更别说撼动瞿东明。 如果没办法定瞿东明的罪，那吴旭就不可能站在柳春红这边，不然搞到最后，什么事都办不成，自己还得沾一身的骚！ 自己当这个淮东的大领导，也不是看上去那么光鲜的，首先西川煤矿自己就管不着。 再来自己当市领导，可整个市里运转，自己一个人就够了么？ 一群人说是跟着自己，实际上又何尝不是人家给自己搭台子呢？ 这次在只有柳春红个人口供，没有其他证据的情况下，自己就悍然把一个公安局领导给扒下来？那以后也别指望再有人跟着自己了。 “这特么谁这么贱，往上捅这种事情，让我抓到了，肯定没有你的好果子吃！”吴市骂骂咧咧。 就在此时，办公室大门再次被推开，只看秘书一脸惊恐的道：“吴市，坏了，省会那边的报纸，也在刊登瞿局长的事情！” “什么？”吴旭脸色铁青，拿过报纸一看，立即眼前一黑……这是一点活路都不给啊！？ “吴市，咱们接下来……怎么办？”秘书小心翼翼的问道。 吴旭沉默了片刻，最终道：“查！不管瞿家是干净的，还是脏的，咱们都得先查了再说！” 吴旭现在心里打的主意很简单，瞿东明真要是有问题，查出真相，自己这个当领导的那就是明察秋毫！ 如果什么都查不到……那就更好了，老瞿你看，我为了让你沉冤得雪，费了多大的力气！ 第239章 急转直下 吴市一声令下，当天就成立了调查小组，而且随着舆论的发酵，整个淮东官场都陷入了一种怪异的沉默。 然后接下来的发展让所有人瞠目结舌，调查小组成立的第二天，就有人举报，举报的人是之前跟着瞿东的一个小弟。 这个小弟对瞿东这些年做过的事情一清二楚，所说所报几乎都有据可查。 当天晚上，原本代替瞿东坐牢的小弟，在监狱里要求翻供，指认瞿家让自己李代桃僵，而距离此人服刑结束已经不足三个月了。 再接下来，短短两天时间，从证人到证据，如同春笋一般冒出来，除了柳春红案相关的证据之外，还有其他多桩跟瞿东明父子有关的案子。 俗话说墙倒众人推，瞿东明任职淮东这段时间，好事没怎么做，坏事可做的不少。 所有人都看出来，瞿东明要倒台了，一些和瞿家有纠纷的人纷纷跳了出来。 甚至有些人和瞿家明明没什么关系，此时也跳出来指证瞿家。 市里办公室，吴市一脸错愕，眼前的各项证据，详实的仿佛有人仔细编写过一样，把瞿家犯过的事情一一揪了出来。 吴旭心中忍不住胆寒，这事情太诡异了，诡异到所有人都明白，这是有人在推动瞿东明倒台，而且推动这件事情的人，还跟瞿东明关系不浅，不然无法拿到这么多证据的。 “瞿东明啊！瞿东明！你们到底得罪了谁？”吴市一脸疑惑的自语道。 而瞿家也彻底懵了，瞿东被抓的时候，瞿东明还在昏迷中，瞿东明妻子和儿子一起被逮捕。 晚上，瞿东明从昏迷中醒来，在得知这件事情后，似乎并不意外。 雷公山小煤窑，陈德胜欢天喜地对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忍不住对韩毅竖起大拇指道：“三哥，服了，我真是服了你了！瞿东明就这样倒台了？这……这简直不可思议！” 韩毅神色淡然，缓声道：“有人想弃车保帅，只不过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是帅，别人是车而已。” 陈德胜哈哈笑道：“三哥，你别跟我说这么深奥的话，我听不懂！我就知道你太牛了，以后你说啥，我干啥！就是可惜了，瞿东明进去了，还留着个郑有先！” 韩毅笑道：“你以为瞿东明是谁弄进去的？郑有先可没少出力。” 陈德胜一怔，有些不敢相信的道：“郑有先？他们关系那么好，怎么会？” “以利相交，利尽而交亡！本身就没什么值得惊讶的。”韩毅琢磨了一下，然后道：“这件事情还没算完啊！” 韩毅预料的没错，瞿东和瞿东明妻子被抓后，瞿东明因为身体原因，暂时在医院治疗。 可就当所有人都等着瞿东明康复后受审的时候，瞿东明却在晚上，利用医院的床单，吊死在了高干病房。 满城哗然，吴市更是气的差点没把办公桌给掀了。 本来他组织专案组，把瞿家的事情查了个清清楚楚，哪怕之前有不查的责任，现在也清了。 可是偏偏瞿东明在这个时候自杀，上面询问起来，这事怎么说的清楚？ 瞿东明真是自杀？ 与此同时，郑有先也脸色难看，他一拳打在书桌上，怒声道：“瞿东明啊瞿东明！你真是够狠的，这是用自己的命给我一口啊！” “爸，瞿叔叔已经死了，这应该是好事？”郑北皱眉问道。 郑有先却道：“好个屁，淮东这些当官的。有一个算一个，谁经得起查？瞿东明这是用命报复我们！” “本来他的案子查清后也就结束了，一场风波眼看着要结束了，可他却用自己的死……把上面的专案组给勾来了。” 郑有先神色愈发的不安，他和瞿东明认识这么久，从来没想过。瞿东明居然能干出这么狠的事。 想到这里，郑有先立即问道：“这段时间，你去看过瞿东么？” 郑北摇头，然后道：“不是您说的，最近别靠边么？” 郑有先却道：“去看一看！探探口风，看一看那小子什么意思？” “啊？”郑北一愣，反应过来后连忙道：“爸，你是怕瞿东……往我们身上引火？” 郑有先摇头道：“他？他没那个本事，跟他爹比起来，瞿东就是个废物，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所以……谨慎点，去安抚安抚他！” 郑北微微点头，当天就去拘留所探望了瞿东。 拘留所内，瞿东惶惶不可终日，他爸的自杀彻底把他击溃了，见到郑北后，瞿东乞求道：“老郑，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郑北连忙道：“瞿东，你别激动，唉！瞿叔叔的事情，我们都没想到，不过你放心，我爸说了，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你保下来！” 瞿东一听这话，脸上满是感激的道：“谢谢郑叔叔，谢谢郑叔叔，我出去以后，当牛做马也要报答郑叔叔的。” 郑北叹了口气，缓声道：“咱们两家的关系，就不要说这些了。” 说罢，郑北忽然道：“现在专案组查到的证据，对你很不利，我爸也在想办法周旋，如果实在没办法的话，你可能要担一部分罪。” 瞿东一怔，郑北立即道：“放心，瞿叔叔的死，其实就是帮你背罪呢！你只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往瞿叔叔身上推就行了，到时候你最多是个从犯。” “我爸再帮你走走门路，哪怕坐牢了，也是能再操作的，在牢里蹲个一两年，出来就都过去了。” 瞿东犹豫道：“我……我不想坐牢。” 郑北点头道：“我明白，咱们兄弟，一个东，一个北，你当我忍心啊？可这件事情不能再查下去了，越查事越大，我爸的意思是，实在没办法的话，就先认罪结案，千万别搞到最后，没有办法收场！” 瞿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道：“我……我一切都听瞿叔叔的。” “这就好。”郑北笑着点头。 等到从拘留所出来，郑北忍不住一口浓痰吐在地上，以前也没发现瞿东这么草包啊！真是奇了怪了！ 第240章 彻底乱了 有郑家的授意，瞿东开始配合案件调查，一股脑的开始认罪，搞的调查组这边也是一脸错愕，本来以为会是一场持久战，但没想到犯罪嫌疑人根本没端着，那叫一个平易近人，那叫一个酣畅淋漓，搞的大家反倒有些担心瞿东的证词有问题。 吴市这边则让刘春华配合调查，受害人和嫌疑人都在场的情况下，这案子就好办多了，从立案侦查到结案，总共就用了三天时间。 最后是瞿东认罪，愿意伏法接受法律的处理。 “这个瞿东……疯了还是傻了？”吴市看到结案的文件后，也是不敢相信，按说瞿东应该百般狡辩才对，因为当初的案子时间不短了，其实是拿不出什么有效的证物的，哪怕有人指证，在加上受害方的证词，但只要瞿东坚持，想定罪也不容易。 可是瞿东就是这么奇怪的认了罪，全程配合，搞的法院那边都琢磨是不是给瞿东一个减刑的机会了。 与此同时，雷公山小煤窑，韩毅也是一脸的古怪之色，陈德胜和老四都在办公室，此时老四诧异道：“不是？这就认罪了？这人……还挺光棍啊！” 陈德胜也是不敢相信，看着报纸上的报道，错愕的对韩毅道：“三哥，这不会有什么问题！？乖乖，我们以前打个架被抓到了，都要死撑着不认，他这可是杀人……这就认了？” 韩毅则是笑了笑道：“只能说太蠢了，估计是郑家那边发力了，瞿东……被忽悠惨了。”说罢，韩毅喃喃道：“瞿东明，瞿东，这当老子的给儿子取名字……瞿东没有明天……这不是咒自己儿子死么！？好家伙，现在父子俩都要死喽！” “什么？可能是死刑！？”瞿东一愣，看着门外的母亲，连忙喊道：“不可能，怎么可能呢！？妈，郑叔叔和郑北他们答应我的，说是……说是不会判几年，很快就能出去了，就算是坐牢，还有减刑呢！” 瞿东母亲已经哭成泪人了，哭着道：“傻孩子啊！你怎么能相信他们的话呢！？他们是想卖了你，卖了我们瞿家，这样才能迅速把这次的风波结束了，免得上面的调查组下来，波及到他们！” 瞿东人都傻了，一脸恍惚的看着门口，片刻后泪水顺着眼眶流出来，一把抓住门上的栏杆喊道：“妈，我不想死，我最怕疼了，你想办法救救我，救救我好不好，我不想死啊！” 瞿东母亲也是一脸的绝望，不想死？不想死也没办法了，现在自己男人已经死了，儿子又把一切罪名都给认下了，不想死也不行啊！ “儿子……咱们家是彻底完了，彻底完了。”瞿东母亲一屁股坐在地上，母子俩一个里面，一个外面，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很快一人跑进来道：“你赶紧走！郑家那边吩咐过，不能让你们进来的，我是以前受瞿局长提拔，才破例的，你们在这又哭又喊的，这不是害我么！？” 瞿东母亲起身，眼中满是恨意，她看了眼瞿东，然后道：“儿子，你别担心，要死……也不会是我们瞿家一家死，他们也别想好了。” 瞿东此时哪里还听得见母亲的话，整个人绝望的坐在地上，仿佛精神都不正常了一样。 “瞿家的案子，我看就这么结案了。”吴市在会议上道：“唉，这次的事情给了我们一个警醒，做官做官，别觉得自己做了官就高高在上了，要想明白自己是为了人民服务的，而不是奴役人民的。” “真觉得自己了不得，成了上等人，那就是要出问题的时候了，希望各位回去都能仔细思考，在以后的工作中，尽心尽责，不再出现类似的事情，散会！” 吴市一声令下，众人起身收拾东西，有些人凑在一起议论起来，郑有先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只要瞿家没了，那以前的事情就算是都过去了。 可就在此时，有人慌乱的跑了进来，对刚开完会的吴市喊道：“吴市，坏了坏了，有人上天台了，说是要跳楼！” 吴市一愣，连忙道：“谁要跳楼，人怎么上去的？” 来人连忙道：“是瞿局长的爱人，她说是来收拾瞿局长遗留在这边的东西，可是没想到直接上了天台了。” 吴市只感觉脑子都要裂开了，郑有先更是瞪大了眼睛，怒声道：“荒唐，荒唐！这疯婆子想干什么！？想逼迫司法公正么！？” 吴市立即道：“先过去看看，让人准备好的东西在下面接着，千万别让她出事。” 吴市心急如焚，市里就不能有个安稳的时候，瞿家的事情刚刚尘埃落定，可瞿东明的老婆居然玩这么一出。 等到吴市等人来到天台的时候，就看到瞿东明妻子正在天台边缘绑什么东西，见到吴市等人出现的时候，立即警惕的喊道：“谁都不许进来，不然我立即就跳下去！” 吴市赶紧停住脚步，然后拦住众人，这才对瞿东明妻子道：“嫂子，你家里出了事，我们大家都很心痛，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能做的就是处理好，向钱看，你现在搞这么一出，有什么用呢！？” 瞿东明妻子恶狠狠的扫过在场的人，冷笑道：“你们都是好人，就我们家是坏人，吴旭，吴市，可事情不是这样的啊！这里分明是蛇鼠一窝，可最后为什么，偏偏就我们家要遭这个难！？” 众人默然无语，吴市叹了口气，然后道：“嫂子，我能明白你现在的心情，但是小东……小东还没有最后判刑，我们也在跟法院那边沟通，或许就会是个缓刑，你现在要是出了事，小东以后怎么办？” 瞿东明妻子哈哈笑道：“哈哈……别逗我了，你们这些狼，怎么可能会给我们活命的机会，郑有先……特别是你，你是这些狼里最卑劣的那一个，要说贪，谁贪的过你？是你害死我男人，害死我儿子的，等我死了之后，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郑有先脸色难看，刚想说话，没想到瞿东明妻子转头就是纵身一跃，毫不犹豫的从天台跳了下去。 第241章 越来越有判头了 天台上，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想不到瞿东明妻子跳的这么果决，楼下的人还没准备好能够借助她，给她缓冲的东西，可她已经跳了下去。 吴市只感觉眼前一黑，自己这是造的什么孽，瞿东明自杀，瞿东死刑，瞿东明的妻子也自杀，还是从办公楼跳下去的。 郑有先比吴市眼前黑的更厉害，他不像吴市，吴市身在这盘棋外面，本身没有黑点，可是他做这么多，不就是想赶紧结束这场闹剧，让一切恢复平静，这样自己才可以继续过自己的逍遥日子，可是现在瞿东明妻子这么一跳，就等于昭告天下，让上面的领导下来查了。 郑有先猜的没错，但没全部猜对，瞿东明妻子跳楼前不是什么都没准备，他准备了一封举报信送到上面省里，然后才一跃而下的。 本来以郑有先的人脉，这个举报信未必能送上去，但瞿东明妻子这么一死，哪怕跟郑有先关系再好，也没有人敢拦着这封举报信了。 楼下，瞿东明妻子脸朝下，趴在一片血泊之中，办公楼的边缘，一个巨大的横幅上，用狰狞的字体写着“淮东蛇鼠一窝，郑有先害我全家！” 郑有先下楼看到这横幅的时候，两腿一软，险些直接摔倒在地上，好在被旁边的同事扶住。 只不过一时间，众人看向郑有先的眼神都有些躲闪，之前瞿东明是那个臭狗屎，谁都不想碰，现在……换成郑有先了。 小煤窑，韩毅挂了肖仁的电话，听到瞿东明妻子从办公楼上跳下去的消息的时，忍不住哈哈大笑，拍打几下桌子，然后恶狠狠的道：“好！我要的就是现在这种状态，山崩地裂，谁都别想好了。” 陈德胜唏嘘不已，对韩毅道：“三哥，这些人……真是不怕死啊？” 韩毅却摇头道：“不怕死？他们可比我们怕死多了，但到了这个时候，别人想让他们死，他们不想死不行了，只能临死之前……再拉一个。” 老四道：“三哥，那郑家能躲过去么！？” “躲过去！？凭什么躲过去！？”韩毅冷声道：“既然这场大戏开唱了，不唱到最后，谁也别想下台！让人再去一趟省会，给他们送新闻，绝对不能让这场戏停下来了。” 韩毅承认，郑有先有句话说的没错，现在想捂盖子的不是郑家一个，而是整个淮东都想捂盖子，自己不再帮他们添一把柴，那吴旭还真有可能把这事压下来。 说来说去，吴市是这件事情里最倒霉的那个，因为这次瞿家和郑家的事情，他的政治生涯算的到头了，连续出现这么恶劣的案件，吴旭这辈子也别想再往上走了，说不定下去挪动的时候，还得往下降降。 韩毅猜测的没错，市里此时正在研究怎么捂盖子的事情，吴旭第一时间做的事情，就是让人去市里报社，先把那边按住，不让他们把这件事情报道出来。 “都想想办法，这件事情不能再继续发酵了，不然大家都没好果子吃。”吴市脸色铁青，什么是恶性事件，这就是，这种事情一旦报上去，自己的仕途就算走到头了。 可此时没人说话，郑有先已经被人带回去了，如果他在的话，或许还会说几句，但其他人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找这个麻烦，市里大领导是吴旭，跳楼的是瞿东明老婆，被指认的是郑有先，你看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吴旭见这一众人做罗汉低眉的样子，差点没气笑了，平时修一个厕所，这群人都要吵一架，今天倒好……全部都修了闭嘴禅了！ 不管吴旭这个时候怎么发脾气，其他人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搞的吴市没有办法，只能散会。 回到家后，吴旭几开始打电话了，找一些自己的熟人，朋友，想看看能不能把这件事情的风波给压下去。 但是第二天一大早，吴市被电话吵醒，接起电话一听，整个人都傻了。 省会报纸，头版头条，海东市官员腐败，内部倾轧，瞿东明局长上吊自杀，妻子于办公大楼一跃而下。 头版照片是瞿东明妻子拿着横幅，一脸绝望的照片，小煤窑这边韩毅看到新闻有些懵逼，人昨天晚上才从淮东离开，哪怕连天加夜往省会赶，现在这头版头条也出不来才对，更别说……这张照片是谁拍的了。 “瞿东明老婆！”韩毅倒吸一口凉气，不得不说，瞿东明老婆也是个狼灭，这是为了瞿东做生死一搏，死也要拉郑有先下水。 而家里休养的郑有先在看到报纸后，整个人一屁股就坐在沙发上再也起不来了。 很快，省里调查组下来了，把吴旭先叫去谈了一番话，然后就全面接手了淮东的人事，一点一点的开始查了起来。 还是那句话，这些当官的王八蛋，有谁经得起查，很快一桩桩，一件件都被翻了出来，大多数都不算大，无非是侵占公家的东西，以权谋私之类的。 可等查到郑有先的时候，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和他老婆，借用职务便利，由小舅子在外开设材料厂，然后市里学校扩建等工程，全部都要去指定的地方，也就是他小舅子的厂子进材料。 这还是小事，郑有先小舅子，还有其他亲戚朋友，这些年也没少干坏事，而郑有先仗着和瞿东明的关系，屡屡帮亲戚朋友摆平这些事情。 一桩一件算下来，郑有先可能够不上死刑，可没个十几年是不可能出来了，还有他老婆也一样，夫妻双双把牢坐。 十二月底，这件事情彻底落下帷幕，郑有先夫妻被起诉，因贪污腐败问题判刑，其中郑有先被判二十三年，其妻子是从犯，被判十五年。 让韩毅等人意外的是，郑北居然没有被判刑，郑有先夫妻把所有罪名都担了下来，搞的郑北成了最无辜的人，对一切都不知情，居然一点事情没有，除了当不了他的少爷之外，是两家唯一全身而退的人！ 第242章 凄凉 “三叔，我爸跟我妈……我就想问一下，老家的房子还在么？”郑北小声说道，结果话还没说完，对方就叽叽喳喳喊了起来。 “小北，老家的房子和你们还有关系么？你们一家子户口都迁出去了？”电话那边的三叔嗤笑道：“当初俺们可是说好的，家里给你爸出二十块钱，让他进城里读书，家里这老房子和你们就没关系了。” “你们一家子在城里吃香的喝辣的，这个时候又回头惦记老房子，多少有些不厚道了！？” 郑北被怼的说不出话来，片刻后只能道：“我爸妈这不是出事了么！？你放心，我也不要拿房子，我就回去借住几天，行！？房子还是你们的。” “那我可不同意，你爸妈出事了你还回来？那不是让老家的人戳我们脊梁骨么！？算了，电话费怪贵的，你就别打了！嘟嘟嘟~！”电话里传来忙音，弄的郑北直接傻眼了。 郑有先和妻子先后落网后，郑家的东西基本都被收缴了，要是光这样也就算了，上面一查，郑家的房子，家里的电器，家具，基本上都有问题。 房子是组织上给分的，现在贪污腐败被抓，房子肯定要收回去，电器是人家送的，家具也是当初跟房子一起分下来的，这样一弄全部都要收走。 到最后郑北一看，好家伙，除了自己这一身衣服，基本上也就没剩下别的东西了。 至于钱……郑北自己的钱，上面还不至于给收了，可这小子平时大手大脚，郑有先给他多少钱，他都能花完，现在出事了，一掏兜里……还剩下七块五毛，就这还是不知道啥时候找零揣兜里的。 花五毛钱买了几个烧饼垫了垫肚子，郑北琢磨着先得找个地方落脚，然后再从长计议，自己这些年做事如有神助，哪怕现在父母被抓了，凭自己的本事，还能怕吃不上饭？ 想到这里，郑北准备找个招待所先住一晚上，可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大晚上在街上走着，跟人迎头撞了一下。 “哎呦，兄弟不好意思啊！你没事！？”跟郑北撞了一下的人连忙道歉，赶紧把郑北扶了起来。 郑北肚子里那叫一个火大，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打在对方脸上，然后又是一脚把对方踹倒在地。 “你特么的眼瞎是！？敢特么撞我！？”郑北咬牙切齿准备给对方一点厉害看看。 “你怎么打人呢！？”被打的人哪能愿意，两人在街上就撕开了。 可是让郑北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打不过对方，别看对方瘦瘦小小的，这手上，身上的力气可不小，两下就打的自己只有抱头鼠窜的份了。 在小巷里拔腿狂奔，郑北感觉自己比平时跑的可快多了，好不容易甩掉那人，郑北一屁股坐在地上喘了起来。 “不……不对……啊！”郑北晦气的砸了一下地面，骂骂咧咧道：“以前这些人胆子没这么大啊！我打谁，谁不都是挨揍的份，现在怎么敢还手了？” 郑北百思不得其解，到最后才恍然，不是以前的人胆子小，而是以前自己是郑少爷，高高在上，带着一群小弟到处溜达，打谁都是老子打儿子，现在呢？跟谁打也都是老子打儿子，只不过自己从老子变成了儿子。 “不行，我得往上爬，这个世界，没有权力，那就只能当狗，我要当人上人！”郑北心中暗道，父母倒台了又怎么样？自己还有办法！ 之前跟自己爸妈有关系的人，自己又不是不认识，大家都是一堆粪，谁不比谁臭啊！？现在郑北是烂命一条，豁出命去，还怕不能从那些人身上挣一笔钱？ 想到这里，郑北脸上又露出了笑容，可就在此时，一个身影站在了郑北面前，嘴里骂骂咧咧道：“狗日的，跑的挺快啊！跑啊！你特么接着跑啊！” 郑北哎呦一声，只能抱头挨揍，等到对方打过瘾，解气了，郑北已经被的哼哼唧唧，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人都走了十几分钟，郑北这才站起身来，只觉得脸上，身上，到处都在疼，头上还不停的流血。 “日你妈，狗东西等着，等我发财了，我一定搞死你。”郑北骂骂咧咧道，但此时脑子有些发晕，只能先去医院包扎一下，不然今天晚上恐怕都过不去了。 到了医院，郑北包扎上药，一切都弄好之后，兜里那七块钱就剩下四块了，好在是因为在医院包扎，晚上不用找招待所，在医院的躺椅上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郑北确定自己没有问题了，这才出了医院大门，直接朝着之前跟父母关系很好的一个叔叔家里走去。 到了地方，郑北还没进门，就被门口的守卫拦住了，对方大声道：“干什么的！？这是机关大院！” 郑北连忙道：“我知道，我找刘县长，我是……我是郑有先加的，来找他有点事情要谈。” 门卫皱起眉头，拿起电话拨打出去，片刻后挂了电话，没好气的道：“捣什么乱，领导家里说了，不认识什么郑有先家的，赶紧走，不然抓你了。” 郑北气的直瞪眼，但又怕挨揍，只能老老实实先离开，很快来到大院侧面，心里琢磨着这些狗日的，当初这么捧自己父亲的臭脚，现在居然说不认识。 “不让我进去是！？我自己翻！”郑北看了眼围墙，不是很高，想翻还是能翻上去的。 结果郑北一个加速大跳，人还没起来呢，只觉得肚子里空落落的，啪叽一下撞在墙上，这要是力气大点，还可能撞出个洞来，钻进去也算是达到目的了，可惜郑北力气不够，除了头更晕了，没其他的感觉。 “哎呦，这可真疼啊！”郑北哎哎呦呦的喊道，等缓了一会后，决定先去弄点吃的，不吃饱怎么做事？ 郑北来到不远处的集市，要了五根油条，又要了一碗油茶，一个茶叶蛋，四块钱花了一块五，心满意足打了个饱嗝，这才决定继续挑战。 第243章 要钱 吃饱喝足之后，郑北再次来到院墙的地方，别说，吃饱之后，刚才看着还高不可攀的围墙，此时看着好像有点能越过的意思了。 郑北也没有犹豫，后退，助跑，起跳，这一次还真让他扒到了院墙的边缘，然后一阵哼哧哼哧后，从外面爬了上去。 郑北不敢再院墙上休息，赶紧跳了下去，这边刚下去，就看到两个身影已经出现在了身边，两个人里面有一个，正是刚才门口的门卫。 “刚才就听到有人哼哧哼哧的在外面扒拉了，原来是你小子，怎么，准备强闯啊！？”门卫冷笑一声，两人一把将郑北薅住，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打一顿再说。 郑北这不到二十四小时，已经挨了两顿打了，别的不说，经验还是累积了一些，此时抱着脑袋死扛，实在扛不住了，就大声喊道：“刘魏巍，刘县长，我是郑北啊！我爸是郑有先，你再不出来救我，我就把你的丑事说出去了！” 随着郑北的喊声，一个男人脸色阴沉的出现，大声道：“别打了！？搞什么玩意？我才出去几分钟，你们就在大院里打人啊！？我看看这是……哎呦！这不是小北么！？你怎么……谁打的！？” 两个门卫一看，郑北还真认识领导，一时间都有些麻爪了，一人连忙道：“报告刘县长，他……我刚才打电话去过您家，您家里人说不认识他，然后这小子就翻院墙进来，所以我才！” “闭嘴！”刘县长怒声道：“你们这是瞎搞，我家里人知道什么！？我在家，我说认识不认识，那才有用！给小北道歉！” 郑北踉跄着爬起来，扶着院墙得意的看向两个门卫，你们牛批，你们能打，那又怎么样？劳资就算是虎落平阳被了，也不是你们这些狗能欺负的。 “够！你们就是狗！狗眼看人低！”郑北骂道。 两个门卫脸色铁青，刘县长立即道：“行了，小北你受委屈了，你说你有什么事情，先打个电话给我多好，怎么这么莽呢！？” 郑北笑嘻嘻的看了眼刘县长，刘县长被看的心里发毛，连忙笑道：“走！先去家里休息一下，我让你阿姨给你做点好吃的，咱们爷俩一边吃一边说。” 郑北微微点头，也不反驳什么，跟着刘县长一起离开，临走前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的瞪了一下两个门卫。 跟着刘县长到了家里，刘县长连忙让人给郑北做饭，然后又亲自给郑北倒了一杯茶，这才道：“哎呦，你看看，你小子这是真吃了苦了！” 郑北摇了摇头道：“没事，不吃点苦，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这么多势利眼，这么多狗东西！” 郑北笑嘻嘻的看向刘县长，然后道：“刘叔，当初我爸和我妈没进去的时候，你没少去我家，现在我也不求别的，您给我准备一千块钱，您看行么！？” 刘县长一愣，皱起眉头道：“小北，这一千块钱可不是小钱，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啊！？” 郑北立即道：“我要东山再起，以前是靠爹娘，现在他们不行了，我不能在外面饿死啊！我自己要做生意，挣大钱，等他们出来的时候，也能看看，他们儿子不是废物！” “好！”刘县长立即给郑北鼓掌，还一脸唏嘘的道：“小北，你是长大了，我想你爸妈知道你现在的样子，一定也很欣慰！不过……！” 刘县长露出一丝无奈道：“一千块钱可不算少，我就是想给你，一时半会也拿不出来啊！” 郑北哈哈一笑，对刘县长道：“刘叔，您这就太谦虚了，一千块钱对别人算事，对您还算事？您忘了，去年过年，你去我家送礼的时候，给我包了个一千块钱的大红包，当时我爸不让我拿，你还说小钱，也就吃顿饭的事情，这还不到一年呢！您怎么就落魄了？！” 刘县长脸色难看，强颜欢笑懂啊“这么久的事情，你还记得啊！” 郑北得瑟道：“那必须的，我这个人没有别的优点，就是别人对我的好，我一定记得，别人对我的不好……我也一点不会忘，没别的，记恩也记仇！” 郑北脸色阴冷的看着刘县长，咬牙道：“刘叔，我现在真是走投无路了，不然也不能来您这丢脸，您不会逼我的，对！？” 刘县长心里那叫一个火大，但脸上还是一副淡然的道：“小北，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叔叔跟你爸妈都是朋友，你现在遇到困难了，我理应帮你，这样……我找人凑一凑，你好不容易跟我张一次嘴，我不能让你这话掉在地上啊！” 郑北这才露出笑容道：“那我谢谢刘叔了！” 刘县长笑着点了点头，回屋后妻子立即凑上来道：“这个扫把星怎么来我们家了，刚才门卫问，我就说不认识，你还给领回来了！” 刘县长小声道：“小声点，别被这小子听到，你没看到么？这小子眼睛都红了，你现在说不认识他，不管他，他真敢跑上去举报我们！” “啊！那怎么办？”刘县长的妻子有点慌，自家男人跟着郑有先时间也不短了，虽然因为手段还行，这次没有被查出来，但万一哪天被查出蛛丝马迹，别说现在的好日子没有了，以后还铁定要进牢里吃牢饭了。 刘县长叹了口气道：“先安抚他！不就是要一千块钱么？给他就行了，如果他拿了钱愿意走，这一千块钱花就花了。” 刘县长妻子也不好再说别的，只能从床底下拿出一个箱子，从里面点了一千块钱给刘县长。 过了一会，刘县长拿着钱来到客厅，笑呵呵的对郑北道：“小北，你运气真不错，你阿姨正好取了一千块钱，本来准备办事用的，现在既然你急着用，那就先给你了。” 郑北一听这话，脸上都乐开花了，笑眯眯的道：“刘叔，您还挺上道的，您放心，只要我郑北没事，您就不会有事，谢谢了啊！” 刘县长笑道：“小北，拿了钱，以后就……！” “不来了？”郑北笑眯眯的道：“你放心，我以后肯定躲着你走！” 第244章 战神 “你小子可算回来了！”家里，老爹和老娘，爷奶都围着韩毅。 奶奶拉着韩毅的手，担心的道：“这次咋出去这么长时间啊！？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回来，想急死我们啊？” 韩毅乐道：“奶，我后来不是打电话回来了么？这是忙，跑外地跟人谈生意，你都不知道，一天到晚连个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就这我还是谈完就回来的呢，不然再耽误个天也正常。” 爷爷手里拿着烟袋锅子，笑眯眯的道：“小毅要做事的，你以为跟你们一样，整天在家里看电视，晒太阳，就是看着好像有点瘦了。” 韩毅连忙道：“那边的饭菜我吃不惯，太甜了，下次出门，我高低得带点我娘腌的咸菜。” 老娘听了韩毅这话，那叫一个开心，嘴里却道：“别胡说八道，外面人家都山珍海味的，还能缺我这点咸菜！？” 韩毅笑道：“不一样啊！山珍海味再好，吃多了也腻，就娘你腌的那点咸菜，吃着爽口，天天吃也不腻。” 一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等把爹娘他们忽悠过去，韩毅又问了下老爹他们家具城的事情，自己这段时间注意力都在小煤窑上面，家具城是真顾不上了。 老爹笑道：“家具城也差不多了，你小姑父让人打了不少家具，都是按照你画的图样打的，现在正往店里搬呢，开业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 “那就成。”韩毅点头，晚上一家人在一起吃了个饭，韩毅借着这几天在外面累了，得回去先休息休息，这才带着林秀秀回了家。 一到家里，韩毅就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伸着懒腰道：“要说哪里好，还是家里好啊！”说完，悄摸的看了一眼林秀秀。 林秀秀知道自己被抓的事情，老四跟自己说过了，所以韩毅早就做好准备，今天晚上回来肯定要挨骂。 此时林秀秀不吭声的站在门口 ，搞的韩毅心里那叫一个慌，实话实说，上辈子加这辈子，自己都没跟嫂子吵过架，这重生回来反倒遇到这种事情，说不慌是不可能的。 韩毅鬼鬼祟祟的观察着林秀秀，嬉皮笑脸道：“嫂子，你别怵在那啊！来坐，咱们聊聊天。” 林秀秀低着头不说话，把韩毅弄的心里压抑的很，只能硬着头皮站起来，走过去拉了把林秀秀的手道：“嫂子，咱坐下……！” 韩毅忽然间愣住，感觉手背上一凉，这才发现林秀秀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起来，这下可好了，韩毅彻底怂了。 “哎呦，嫂子你怎么还哭了！” “不哭了行不？嫂……秀秀，咱不哭了好！？” “是我的错，我不是人，我以后再也不……！”韩毅话没说完，就被林秀秀撞了个满怀。 林秀秀死死抱住韩毅，仿佛要把韩毅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呜咽着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道：“不怪你，你是男人，你为这个家在外面辛苦，遇到这种九死一生的事情，苦的是你，累的也是你。” 韩毅的心都要化了，一时间鼻子发酸眼框泛红，强撑道：“这……这有啥啊！我是大老爷们，我最大的任务，就是让家里，让你过上好日子，再说了，在外面打拼，哪有什么都一帆风顺的，咱这就算是不错了，这根本就不是……唔！” 林秀秀探头吻住韩毅的唇，两人不再有任何言语，而是激烈的回应着对方，一夜无眠，好一场酣畅淋漓的马战。 第二天韩毅从床上下来的时候，只觉得双腿发颤，天地良心，不是自己实力不济，这个年岁，自己也是斗上千个回合，枪法不乱的猛将。 只不过张飞关羽猛归猛，遇上开无双的吕布，那也得暂避锋芒，这丢人么？这不丢人！ 林秀秀躺在床上，青丝混着汗水沾染在砣红的面颊，昨天晚上两人别的都没想，就是想占有对方，把自己给对方，所以什么疯狂的事情都做了，现在缓过神来，再回想……林秀秀只觉得心脏都要从胸口跳出来了，昨天晚上……自己咋这么不要脸呢？！ “媳妇，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韩毅擦了把脸，回到床边问道。 林秀秀一怔，猛然抬头道：“你叫我啥？” 韩毅咧嘴一笑道：“媳妇啊！咱们马上也快到要领证办事的时候了，不叫你媳妇还能叫你啥？” 林秀秀嘴唇轻颤，不等韩毅反应过来，再次扑向韩毅，一番战不分胜负，二番战再分英豪。 中午韩毅从家里逃出来的时候，是扶着墙出来的，心里打定主意，晚上去小煤窑值班，也就是这几天在派出所被关的身体有点虚，不然……不然肯定不用扶墙的。 韩毅大中午从家里出来，自然不是怕了林秀秀，而是小煤窑这边打电话，说的肖仁和冯翔东来了，在小煤窑等韩毅。 等到了小煤窑，韩毅看见肖仁正和冯翔东一起，一边在小煤窑走动，一边笑着说话。 “呦，我们的战神来了。”肖仁哈哈一笑道。 韩毅哭笑不得，看向冯翔东后道：“冯哥，你这学成归来了？” 冯翔东笑眯眯的看了眼韩毅，然后道：“老弟，怪哥哥不？” 韩毅一怔，笑道：“这有啥可怪的，能有现在这个家业，都是靠老哥你抬爱，这遇到事了，就找老大哥喊救命，不救就生恨，那我还是人么！？” 冯翔东北韩毅这番话说的唏嘘不已，感叹道：“老弟，我没看错人啊！” 几人到韩毅的办公室坐下，韩毅又把陈德胜叫了过来，冯翔东这才笑眯眯的把党校中的事情跟韩毅几人说了一遍。 说完后，冯翔东唏嘘道：“本来我是想着，能把小肖推上去，帮你保住雷公山小煤窑就不错了，可万万没想到，你们不但保住了雷公山小煤窑，还把事情闹的这么大，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小肖叫你战神，一点没叫错！” 韩毅乐道：“冯哥这话说的，本来我还真以为自己挺猛的，现在才知道，还是冯哥您在中间使了劲啊！” 第245章 惊人的任职 冯翔东笑着摆手道：“自助者天助，我只不过是顺手推一把，能不能成，主要还是看你们，再说了，那些票里，也许矿务局那一票起了大作用，但没有之前的几票，那一票也不能当七票用啊！” 说罢，冯翔东又道：“不过这次我也是真有些没办法，本来想着直接回来，把这件事情给压下去，但我也确实有些原因，着实不好下手。” 韩毅和肖仁都点头表示理解，冯翔东毕竟是走仕途的，很多事情都要考虑，这次他要是真的头脑一热，从党校杀出来平定是非，肯定能够立竿见影的搞定这件事，但他以后再想往上走，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韩毅此时道：“对了，还没有恭喜冯哥你高升呢！接下来是要去煤安了！？” 肖仁也道：“是啊！冯矿，您回来之后，还没说您这后续安排呢！” 冯翔东笑眯眯的道：“本来确实是要去煤安的，但现在改了，煤安是去不了了。” 韩毅和肖仁一怔，两人对视一眼，韩毅赶紧道：“冯哥，不是我这事影响到您那了！？” 冯翔东微微点头道：“你别说，还真是你的事情影响到我了，本来说好，党校学习结束后，直接去煤安报到，我听说那边调令都准备签发了，现在……不去了。” 韩毅和肖仁一脸愧疚之色，肖仁道：“冯矿，您看……还是我们没处理好，您批评我们！” 冯翔东哈哈大笑道：“我批评你们干什么！？这么跟你们说！你们这次把事情搞的挺大的，特别是韩老弟你，瞿东和郑有先的事情在上层闹的风波很大，上面领导下文批评了省里，省里又对市里很不满。” “因为这件事情，吴旭，吴市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上面决定给吴市挪挪地方，让他去别的地方任职，淮东一把手的位置……空出来了。” 肖仁皱起眉头道：“一把手空出来了，这有点麻烦了，不知道会来个什么样的领导，别回头不好说话，难配合啊！” 韩毅则一脸错愕的看着冯翔东，肖仁见韩毅不说话，下意识看了韩毅一眼，然后一怔，好像也反应过来了，猛然看向冯翔东道：“冯矿……不会是你！？” 冯翔东哈哈大笑道：“可不就是我嘛！” 韩毅和肖仁都麻了，冯翔东在淮东的地位确实不低，但真要是论起来，行政职务的高低也就和瞿东他们差不多，淮东一把手的位置给他做，就等同于破格提拔。 而且最夸张的是，之前淮东可没有这样的例子，煤矿口的一把手调任市里，听都没听说过，说出去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所以肖仁刚才根本没敢往这件事情上想。 韩毅错愕道：“冯哥，你这……是怎么做到的，按说这不合规矩？” 冯翔东微微点头，然后道：“确实是不合规矩，按说我无论从职务，还是以前淮东晋升的惯例来说，都没有这样办的，但这次淮东的事情闹的太大了，上面领导亲自下文批评，省里那边被搞的焦头烂额！” “而且这件事情可没完呢，上面调查组还在查，结果越查越吓人，整个行政体系里面，都特么黑完了，上面连着下面，大贪带小贪，这样跟你们说！上面调查组如果真下死手的话，市政这一块的人，根本没几个能留下来的。” 韩毅和肖仁也是不敢相信，不过回头想想又不奇怪了，连警务这一块，都有瞿东那样的畜生在，别的体系能好到什么地方去？ 一个个对着雷公山小煤窑，就相当于明抢了，一般但凡注意点吃相的，谁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冯翔东继续道：“所以上面准备大刀阔斧的改革，如果直接空降一个领导的话，到时候难免因为对淮东的事情不熟悉，有可能被蒙蔽了。” “所以上面就想着在本地提拔一个人上来，结果市政那边又是这个样子，蛇鼠一窝，基本上没有可用的人了，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哪位大神把我给薅出来了。” “非常时期用非常办法，所以上面就通过了这条提议，破格提拔我上位，以后负责淮东的各项事务！” 冯翔东说的简单，但韩毅琢磨这段时间冯翔东一点动静都没有，恐怕不可能一直坐以待毙，说不定这段时间就疯狂跑关系呢。 冯翔东看向韩毅道：“韩老弟，我说你是我的贵人，你就真是我的贵人，没有你的话，我这辈子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啊！” 不怪冯翔东感慨，他走的体系是煤矿这一块的，正常情况下，以后进矿务局当个领导，基本就算是走到头了，可现在因为淮东大乱，上面领导钦点他坐镇淮东，这就等同于跳体系了。 以后冯翔东可谓是一马平川，上升渠道等同于被打通了，只要政绩合格，以后再往上走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恭喜冯哥了！”韩毅立即表示恭喜。 肖仁也笑道：“那以后感情好了，市里有冯哥您，煤矿上有我，好家伙，上面领导这是有想法的，准备把矿上跟市里的资源整合在一起啊！” 冯翔东笑着点头道：“你猜对喽！上面领导对淮东这种煤矿和市里分割的情况，也一直很不满，所以这次也是借着这个机会，把双方整合在一起，不然这个位置说什么也轮不到我的。” 众人又是一阵感慨，上面领导眼光是真毒，知道肖仁是冯翔东的徒弟不说，而且来西川煤矿只不过是为了镀个金而已，对西川煤矿的权力并不在乎。 这种情况下，几年时间下来，冯翔东就能借助原本对西川煤矿的掌控力，彻底把西川煤矿归入市里的管理范围，淮东煤矿和市里分割的情况，自然也就解了。 说到这里，韩毅心里忍不住仰天大笑，什么叫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就是！ 从头顶没人被欺负，到老大老二都是我朋友，短短几天时间，着实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一些。 第246章 起名鬼才 韩毅不得不说，上面领导确实有头脑，原本混乱不堪的淮东，因为这次调整，一下子就变得清晰起来。 冯翔东作为主官，又有西川煤矿的人脉，很容易就能把之前这么多年，没能整合到一起的资源整合到一起，堪称完美。 几人聊了一会天，然后冯翔东准备做东，去知味楼吃上一顿，犒劳一下两个小老弟这段时间的付出。 实话实说，要不是韩毅和肖仁稳住场面，冯翔东最好的结果，也就是老老实实去煤安任职，现在不但转了市政这一块，而且整个淮东都是自己人，这个官不要太好当了。 一行人来到知味楼，韩毅坐下后让服务员去找老陈，结果老陈不但来了，梅姐也跟着一起来了。 “冯市，您来了。”梅姐见到冯翔东后，立即恭敬的招待着。 冯翔东和韩毅，肖仁对了个眼神，然后才惊讶道：“梅姐消息好灵通啊！这件事情上面还没有发通告，你这都知道了？” 梅姐笑呵呵的道：“做生意嘛，消息总得灵通一些，以后还得请冯市多照顾我们生意了。” 冯翔东哈哈一笑道：“这话不用梅姐说，淮东味道好的馆子，也就你家我能看的上眼，就是这工资不多，以后可能不能常来了。” 梅姐眼珠子一转，笑呵呵的道：“冯市这话说的，我们知味楼也不是都是贵的菜，便宜的菜也有啊！而且味道不孬，保证你们能吃美吃好。” “呦，那真要是这样的话，就再好不过了。”冯翔东笑道。 “成，今天就让诸位看看我们知味楼的本事，别回头说我们知味楼只会做贵的，不会做好的。”梅姐哈哈一笑，然后就去准备了。 韩毅则是对老陈道：“老陈，你今天坐下！我得好好感谢感谢你，之前要不是你给我通风，我得被打个措手不及。” 老陈满脸笑容的道：“嗨，举手之劳而已，坐我就不坐了，你们是客人，我是这里的经理，没有我坐的份。” 韩毅则真心实意的道：“你要这样说的话，我去帮你跟梅姐请个假！今天我是真心实意请你吃饭，你可不能拒绝啊！” 老陈犹豫了一下，然后道：“我去跟梅姐说一声。” 老陈出了包间，冯翔东道：“老陈这人不错，厚道的很，要不是人家提前跟你知会一声，你确实被动。” 韩毅微微点头，然后笑道：“实话实说，老陈的情义我是真记着的，他给我报信，漏了就等于得罪了淮东两个大领导，冒的风险不小。” 冯翔东和肖仁都点头，不一会工夫老陈就回来了，坐下后笑呵呵的道：“跟梅姐说过了，放我半天假。” “梅姐这精打细算的，要放还不放一天？”冯翔东哈哈笑道。 梅姐正好进包间，听到后也笑道：“冯市，我们这知味楼都靠着老陈照应呢，没有他这生意都得黄，不过冯市您都说了，放一天！” 韩毅心中暗自赞叹，啥叫人精，梅姐这就是人精，你真当人家打一开始就准备给老陈放半天？人家这是给领导留着话把呢！ 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肯定要吐槽一句放半天不如放一天，冯翔东也好，肖仁也好，哪怕韩毅也好，谁只要说了，人家就有话对上，半天变一天，算什么事啊？但是能给发话的人一种感觉，自己被重视了，人家拿自己当回事。 很快酒菜就上来了，梅姐没给上茅台，五粮液这些，给上了一坛子自家酿的酒，说是便宜，然后又上了七八个菜。 菜一上来，韩毅差点没乐出声，这哪是什么便宜的菜，看着其貌不扬，但用料那叫一个扎实。 “辣炒仔鸡。”服务员把一盘子鸡端上来，嘴里说是仔鸡，可这一大盘子……哪家的仔鸡这么大的个？大公鸡，还是得有两年的。 “土豆炖牛下水。”一盘子土豆炖牛腩，硬生生说成牛下水，至于基围虾说成爆炒河虾，野鸭蛋说成小炒土鸡蛋，这都是基本操作。 一桌子菜，原本没有六七十拿不下，现在七八块钱就置办出来了，让韩毅不得不说上一句……难怪干部都贪，这是你不想贪，人家都上赶子让你贪啊！ 冯翔东笑而不语，对两人道：“小肖，老弟，你们说这酒是什么酒？” 肖仁愣了下，疑惑道：“白酒？米酒？咱们淮东没有喝米酒的习惯，倒是酿高粱酒，粮食酒的多，应该是白酒。” 韩毅刚想说话，忽然间一顿，然后道：“冯哥，你是意思是……这是茅台，五粮液，还是泸州老窖？” 冯翔东哈哈一笑，一杯酒倒出来，品了一口道：“啧，这梅姐还是记得我的喜好，铁盖茅台啊！” 一旁老陈笑容有些尴尬，心说这领导咋这么直白，一般这种事情大家都是看破不说破，更别说还当着自己这个知味楼的人。 韩毅跟肖仁对视一眼，一时间是哭笑不得，冯翔东笑眯眯的看着两人，然后问道：“今天本来就带你们俩吃个饭，没想到还有机会给你们上一课。” 冯翔东道：“来，你们跟我说说，遇到这种情况，你们该怎么办？” 肖仁道：“拒绝？” 韩毅道：“认了？” 冯翔东白了两人一眼，然后缓声道：“你们要是想当个孤家寡人，拒绝也就拒绝了，同时还能敲打梅姐一番，但是……黄河之水，可浊可不清啊！太清了就说明你不是河里的水。” 韩毅乐道：“那就认了？” 冯翔东摇头道：“太浊就和光同尘了，既然你和别人都一样，那你凭什么做出自己的成绩，想冒尖，这种想法是不能有的。” 肖仁和韩毅对视一眼，一时间有些麻爪了，认不行，不认也不行，这是进退两难啊！ 冯翔东缓声道：“认菜不认价，情分我领了，但是钱我也得给，你得让群众知道，你不是个较真的人，但也不贪人家的便宜。”说罢又看向老陈道：“老陈，你说你们遇到这三种处理方法，最想看到哪一种？” 第247章 人情这东西 老陈没有想到，今天自己蹭个饭，还有自己的戏份，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韩毅笑道：“老陈，冯哥让你说，你就说说呗。” 老陈也不是怯场的人，不然也不能在知味楼当经理，此时点了点头道：“成，那要是让我说，我就说了，第一种人我们是最怕的，因为这种领导你没法相处，不让你亲近，遇到事情了大公无私，可天底下哪有圣人呢？是人总会有私心，会遇到事，你遇到这种领导，那就纯粹倒霉，只能等死了。” 说罢，老陈仿佛打开了话匣子一般，继续道：“第二种人，我们也喜欢不起来，因为这种人大多数是只吃不办事，越是不收手的人，办起来事其实越含糊，对他们来说，这身官衣就是个签单的笔，不瞒你们说……咳咳，还是瞒着点！” 老陈有些尴尬，有些事情领导自己去查可以，自己可不能瞎说，说了那是要犯众怒的。 “第三种人倒是不错，这种人不轻易认人情，那也是因为人家真把人情当回事。”老陈思索了一番后道：“可是这种领导，你也不能经常去麻烦，他们把人情看的很严，你要是麻烦多了，他和你反倒不亲了。” 韩毅和肖仁微微点头，冯翔东则道：“我不是教你们怎么当官，我是教你们遇到当官的，怎么去分人。” “咱们屁股不在一个位置上，想的看的也不同，就好像我一样，我看第一种官，这种人我用，但是不会重用，更不会轻易给他升官！” “因为这种人原则性极高，你真把他升上来，说不定是给自己找了个冤家，而且你们千万别觉得这种人是清官，所以就得重用，你们得知道，清官不代表是能官，也许是个倔强的废物也说不定。” 几人都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冯翔东继续道：“第二种人，我是更不敢用，因为这种人太贪了，他们贪起来，恨不得地皮都要挖走一层，平日里没人在意的时候，日子那是风生水起，可一旦出事，那就完了！” 韩毅想起瞿东和郑有先，这两人自然就是第二种人了，没事的时候，都是局长，高高在上，结果一出事了，就想着怎么先坑队友，免得回头队友把自己也拽进坑里。 冯翔东继续道：“第三种人才是我喜欢用的，这种人有底线，但又灵活，你用他，且不说能力怎么样，至少不会给你闯个大祸回来。” “当大领导的，其实未必多能干，因为事情都是底下人干的，所以通常大领导干的好不好，要看底下的人聪不聪明。” “这种人你能放心把事情交给他，做成了，我也愿意升他的官，就像老陈说的，这种人把人情看的很重，你升他的官，这就有了情分，有了情分就有了圈子，当官当官，当的是什么官？其实就是这个圈子。” “吴旭这次搞的鸡毛鸭血，整个淮东都臭成一锅了，按照正常情况，别说体面调任了，直接把人先抓了，然后再慢慢炮制都行，可为什么人家现在还在那坐着，等着调任其他地方？就是因为人家有圈子。” “一个圈子里的人，不说别的，真遇到事情了，拉你一把就能救命，因为这些事情他不是一定的，不是说你一个杯子，能倒多少水就满了，很多事情能大也能小，但大小谁说了算？” 冯翔东的话让韩毅跟肖仁没法接，而冯翔东则笑呵呵的道：“行了，该说的我也说了，你们俩一个是以后要当官的，一个是以后要跟当官的打交道的，具体怎么做，你们自己琢磨！” 说完这些，冯翔东就张罗众人吃饭，也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了，等到吃饱喝足，自掏腰包买了单，掏出一百块钱扔桌子上。 梅姐拿着钱追出来，连连道：“冯市，要不了这么多。” 冯市笑道：“梅姐，心意我领了，但你也知道，我这还没上任呢，这要是吃了喝了，结果灰溜溜的走了，你说多难看。” 梅姐立即道：“冯市……您这话说的就是打我的脸了，咱们也不是第一次相处了，这顿饭我在您没上任之前请，既是给冯矿送别，也是给冯市洗尘。” 冯翔东若有所思，片刻后微微点头，然后道：“你这话说的我没办法拒绝了，但是我这又……！” “梅姐，这个单算我的了。”韩毅笑呵呵的说道：“这钱我掏。” 梅姐一怔，冯翔东在旁哈哈大笑，拍了拍韩毅的肩膀，对肖仁道：“怎么样，我说的对！韩老弟就是我的贵人。” 肖仁也是笑而不语，今天冯翔东请客，遇到这么一出，搞的冯翔东给钱薄了梅姐的面子，不给钱有违自己的原则，而韩毅把这个钱出了，这就等同于给冯翔东解了围，再综合之前的事情来看，难怪冯翔东说韩毅是他的贵人。 梅姐也是没办法，只能从韩毅手里接过钱道：“成，你韩老板给钱，那我一定收着，反正整个淮东，比你有钱的也没几个了。” 梅姐也是聪明人，知道有些事情过儿不急，人情这种东西，不是说对方收了东西才有，有些人收了你的东西，回头该把你当成王八蛋，你还是王八蛋。 有些人不收你的东西，但收了你的人情，这朋友就算是交上了，至于东西不东西的，还重要么？ 冯翔东在淮东有住所，所以让肖仁送了他一程，韩毅则自己回家去了，韩毅知道冯翔东和肖仁有事要聊，大抵是关于市里和西川煤矿的，这些事情不该自己打听，知道了也没用。 而另一边，冯翔东和肖仁一边散步一边聊天，冯翔东对肖仁道：“小肖，这次的事情你们俩表现的都不错，但说实话……你不如韩老弟。” 肖仁也不生气，笑着点头道：“这个确实，韩老弟……狠人啊！” 冯翔东哈哈大笑，因为肖仁这话说的一点没错，韩毅这次是把自己先塞进局里，不是狠人是什么？ 第248章 瞎子 没有了瞿东明和郑有先这两座大山压在头顶，韩毅觉得喘气都顺畅了不少，没法子，这年头不怕有竞争对手，就怕有领导盯着你，天大地大不如官大。 老爹他们的家具店马上也要开业了，韩毅趁着这两天大事结束，干脆帮忙收拾收拾，尽快把家具店给开起来。 带着老四，老五一起到了家具店，除了老爹和大小姑父外，朱端宜也在帮忙，这小子现在有香水傍身，不再神憎鬼厌了，跟谁都能聊上两句。 朱端宜看到韩毅正在停摩托车，连忙小跑着跑了过来，韩毅笑着道：“小朱，忙着呢！？” 朱端宜这次立了功，不但把柳春红找了出来，而且也给对方做好了心理工作，让柳春红愿意跟瞿东明一家来一场同归于尽，不然这件事情即使最终韩毅能赢，可少不了还要有一段时间的掰扯。 “三哥，今天不在家休息呀。”朱端宜笑道。 韩毅道：“哪能一天到晚在家歪着啊！再说了，养了也有几天了，再不活动活动，我感觉自己都要生锈了。” 朱端宜欲言又止，老四在旁道：“朱哥，你这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哥说？” 韩毅见朱端宜脸上露出尴尬之色，笑道：“小朱，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别不好意思啊？不是要结婚了？你要是请我喝喜酒，我肯定给你包个大红包。” 朱端宜挠了挠头，一时间仿佛不知道该怎么说才 好，犹豫了一下，然后道：“三哥，你还记得柳春红么？” 韩毅乐道：“我又不是智障，这才几天时间，我就不记得她了？” 朱端宜笑道：“我这不是怕您贵人多忘事嘛，是这样的……我想给柳姐在三哥您这……求个饭碗。” 韩毅有些意外的看了眼朱端宜，没想到这小子居然会为了柳春红的事情来求自己，想了一下后问道：“不是，你们俩现在这么熟了么？” 朱端宜连忙道：“嗨，之前为了跟她聊通帮忙的事情，也接触了两天，柳姐这个人真是没话说，而且也可怜，丈夫死了，婆婆也有病，她自己又瞎了，每天生活困难的很，我就想能帮一把是一把。” 韩毅若有所思，然后点头道：“虽然说是互惠互利，但柳春红确实是帮了我们忙的，这样！你让她来家具城，我看能给她找个什么工作。” 韩毅不是圣人，但是对于这种帮过自己的人，能帮忙肯定也愿意搭把手。 朱端宜连忙点头，笑着给韩毅鞠躬道：“谢谢三哥。” “行了，去忙！”韩毅笑了笑，然后带着老四，老五进店里给老爹他们帮忙。 店里的家具已经摆的满满的了，但是看起来有些杂乱无章，韩毅无奈的对老爹道：“爹，你好歹归下类，哪个区域放床，哪个区域放柜子，椅子，沙发，您这都堆在一起哪行啊！” “我要你说？”老爹没好气的道：“这不是忙不过来嘛，赶紧搭把手，就按照你说的摆。” 兄弟几个赶紧上手，一上午忙的不轻，等东西摆的差不多了，韩毅又道：“爹，床不用把床板都摆出来，太占空间了，反正床板都是差不多的，把床头摆出来就行了。” “是哦！你不说我还真没想到。”老爹自己也是一愣。 大姑父笑道：“小毅这孩子就是聪明，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 老爹不在乎别人夸不夸自己，但只要别人夸自家孩子，那大家就是好朋友，自己人！ 韩毅看时间差不多了，准备打发老五去买点吃的回来，旁边就有土菜馆子，炒两个菜，弄点米饭，再搞点啤酒，汽水，中午就能吃的不错。 老五得了命令，有些不情不愿，小孩还在上学，除了玩的时候，干啥都觉得不舒坦，懒得很。 就在此时，朱端宜忽然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饭盒，朱端宜招呼众人道：“叔，你们洗手，然后就能吃饭了。” 韩毅惊讶道：“小朱，这是你买的饭啊！？这可不行，多少钱，我给你报销。” 朱端宜连忙摆手道：“三哥，和我可没关系，这是柳姐做的，柳姐，柳姐？” 朱端宜把东西放下，出门去找人，几秒后就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手里拄着一根棍走了进来。 朱端宜给韩毅介绍道：“三哥，这就是柳姐，人可好了，手艺也好，这些都是柳姐听说大家在干活，特意做的，你们快尝尝味道。” 柳春红长相不错，可惜毁容了，顺着眼睛边缘有一片类似烧伤一样的痕迹，很浅，但扎眼的很，就像是给柳春红戴上了一条肉色的丝带一样。 手里的棍子是她外出必备的工具，眼睛紧闭，看起来有些慌张，显然这次跟朱端宜来这边找工作，对她来说也是一次不小的挑战。 韩毅示意大家尝尝味道，还真别说，柳春红的手艺是真不错，众人没想到她在看不见的情况下，居然能把饭菜做的这么好。 “这味道可以啊！不比知味楼的差了。”韩毅笑道。 朱端宜高兴的道：“是！我也这样跟柳姐说的，可柳姐就是不相信，还以为我逗她玩呢！” 韩毅笑了笑，然后让老四给柳春红搬了个椅子坐下，家具店里没有别的，就这些东西多。 柳春红有些紧张的坐下，韩毅道：“柳姐，你饭菜烧的不错，要是愿意的话……以后就负责给家具店送饭！在家上班，做好了我让朱端宜去拿就行，账一周一结，你觉得怎么样？” 朱端宜一听，眼前立即一亮，连忙道：“柳姐，三哥这是照顾你呢！赶紧答应啊！” 柳春红自然知道韩毅这是照顾她，连忙开口道：“多谢韩老板，瞿东明一家能伏法，我这次能够……！” “那事就别说了，晦气。”韩毅打断柳春红的话，老爹他们还不知道自己被派出所抓了的事情呢，这要是说漏嘴了，今天自己回去可就惨了。 柳春红一怔，想了下点了点头，韩毅又道：“以后每天一顿中午饭，三菜一汤的，两荤一素，汤可以随便点，工资一周一结，材料我们买，工资……小朱，你觉得多少合适？” 第249章 不是有点 韩毅没有问柳春红，反倒问了朱端宜，朱端宜想也没想，直接道：“一个星期至少给个十块钱？” “十块钱？”柳春红愣了下，然后连忙道：“不用不用，十块钱太多了，这样算的话，一个月不就四十块钱了？我就烧个饭，哪能拿这么多钱啊？” 朱端宜立即道：“柳姐，你这话说的就不对，我们都说了，你这饭菜的味道都和知味楼差不多了，你要是能开店的话，肯定挣的更多，现在只给我们做饭，这点钱算什么啊！？再说了，我们三个在淮东那也是有头有脸的，总不可能给你个三块五块，那你是寒碜我们三哥呢！是不是三哥？” 韩毅似笑非笑的看着朱端宜，看的朱端宜尴尬的笑了笑，把脖子一缩，韩毅这才道：“小朱说的没错，我韩毅现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那每周十块钱算个什么？就按照小朱说的，每周十块钱，周结！” 柳春红本来是不想来的，她觉得自己一个瞎子，跑出去找工作不是开玩笑么？但是家里婆婆年龄大了，两个人总不能坐吃山空，所以哪怕再难，也得出来试试，可柳春红没想到，这随便试试，居然还试出一个高薪职业来，哪怕外面大排档的厨子，一个月也未必能挣四十块钱啊！ “那……谢谢韩老板。”柳春红连忙说道。 老爹他们也笑，要是放在以前，一个月四十块钱，老爹直接就跳起来了，这不是坑自家儿子嘛，但现在……老爹也是吃过猪肉，见过猪跑的了，四十块钱一个月，也就那样！ 韩毅起身把柳春红送到门口，朱端宜也跟了上来，送出门后，韩毅问道：“柳姐，我这样叫你，不介意？” 柳春红连忙摇头道：“不介意的。” 韩毅笑了笑，点头道：“那就好，我之前跟瞿东明他们斗的事情，家里还不知道，我也不想他们知道后担心，所以希望你以后……能帮我保守秘密。” 朱端宜赶紧道：“三哥你放心，柳姐最会保密的了，她肯定不会说。” 韩毅微微点头道：“没错，我看柳姐也是个能保守秘密的人，那今天就咱们三个人在这，这件事情我自己肯定不会说，柳姐的人品也有保证，如果透露出去……小朱，就一定是你喽！” “啊！？”朱端宜傻眼了。 柳春红忍不住笑了起来，韩毅也笑道：“逗你玩呢，不过柳姐，你这眼睛……你去医院看过么？还能恢复么？” 朱端宜小声道：“三哥，你别问人家这种问题啊！多伤人？” 谁知道柳春红却道：“我看过，说是能复明，但是要动手术，还要别人捐赠……啥角膜，反正总体算下来不便宜，没有几千块钱是不可能的。” 柳春红苦笑道：“家里生活条件不好，暂时就不考虑这件事了，等以后条件好了，再说！” 韩毅摸了摸下巴，然后道：“话不是这样说的，现在几千块钱是不便宜，但以后大家手里有钱了，这种手术肯定会更贵的。” 朱端宜则道：“柳姐，你这眼睛还能好啊！？” 柳春红微微点头，朱端宜道：“那你怎么不跟我说啊？” “你也没问我啊！？”柳春红一脸奇怪，而后脸上微微一红道：“再说了，你又不是我谁，我跟你说什么？” “这……话也不是这样说的，咱们至少是朋友？”朱端宜也是个怂的，嘟囔了一句后看向韩毅。 韩毅冷笑一声，根本不搭理他，而是对柳春红道：“行，那柳姐，我们就说定了，以后你在家做饭，每天中午我让老五……！” 啪！ 朱端宜一把拉住韩毅是手臂，韩毅眼皮一跳，没好气的瞪了朱端宜一眼，然后道：“我让老五的朋友，也就是小朱去拿，没问题？” 柳春红摇头道：“没有问题的，多谢韩老板。” “不必，你这是凭本事吃饭，不用谢任何人。”韩毅笑了笑，然后对朱端宜道：“送送！柳姐这出门一趟不容易，咱也没有导盲犬，只能让舔狗顶上了。” “舔狗是什么狗？”朱端宜茫然的问道。 韩毅没搭理朱端宜，而是跟柳春红道了声别，就转头回屋了，朱端宜一脸奇怪，但也没有追问，而是小心翼翼的送柳春红回家。 韩毅这边进屋，那边老爹就笑道：“小朱这是看上人家了？” 韩毅乐道：“这还用说，你看看他那个表情，乖乖，也就是柳春红看不见，不然不得嫌弃他？” 众人哈哈一笑，大家和朱端宜都熟了，所以随口开个玩笑不算什么，大姑父此时道：“小朱人很不错的，哪个姑娘要是跟了他，那绝对是享福的，现在身上也没有味道了，以后肯定能说个好媳妇，现在选小柳……以后是会后悔的。” 对大姑父这话，韩毅也不否认，朱端宜这日子只会越过越好，他现在喜欢柳春红，十有八九是见色起意。 这是实话，你别看柳春红脸上有疤，但是人其实长的不错，身材也好，你要说朱端宜是从灵魂的契合上看上了对方，那纯粹就是扯淡，这小子下贱，就是馋人家身子。 几人说说笑笑，很快朱端宜就回来了，一进屋看到韩毅，就有些怂的想找个地方躲一躲，韩毅则道：“给我过来，刚才替我开价不是挺牛的么？你小子可以啊！学会吃里扒外了。” 朱端宜赶紧求饶道：“三哥，我怎么可能吃里扒外，我就是觉得……柳姐不容易，再说也给您帮过忙，能帮你肯定帮，就算我不说，你也会帮的。” 韩毅嗤笑一声，然后道：“我帮她没问题，但你实话跟我说，是不是看上人家了？有点馋人家身子！？” 朱端宜犹豫了一下，然后舔了舔嘴唇，义正言辞的对韩毅道：“三哥，你这话说的就有点看不起人了，什么叫有点馋人家身子，我是……真的馋！” “……！” “三哥，为了我的终身幸福，你一定要帮我啊！”朱端宜可怜兮兮的看着韩毅。 第250章 三哥都懂的 “柳姐，我就说三哥好说话？”朱端宜来到柳春红家里，笑眯眯的说道。 柳春红站起身来，脸上有些担心的道：“韩先生是好人，不过咱们这是骗人，做饭的时候，我就打了打下手，饭菜都是我婆婆做的，这让韩先生知道了……得多生气啊？” 朱端宜立即道：“你想多了，柳姐你不会真以为我们三哥会相信你看不见，还能做饭这种事？” “啊？他不相信，为什么要用我啊？”柳春红满脸的迷茫。 朱端宜好笑道：“你看柳姐，你这就是不懂人情世故了，我们去求三哥帮忙，三哥要是直接帮，那以后其他兄弟开口，三哥帮还是不帮？” “所以咱们得有个由头，你能做饭，三哥给你安排个做饭的工作，那谁也说不出什么来，至于这饭菜谁做的，有区别么？咱们不断斤缺两，不以次充好，味道也是经过三哥认可的，那不就行了？” 柳春红越听越觉得朱端宜说的对，忍不住点头道：“韩先生真是个好人，小朱，你也是好人！” 朱端宜脸上一红，尴尬道：“我……我就是顺手帮忙。” 家具店，韩毅把饭菜扒拉干净，对老爹笑道：“小朱这小子，心思还挺多。”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老五伸头说道，结果被老爹在脑袋上敲了一下子，立即抱头到旁边龇牙去了。 老爹已经吃完了，点了根烟，然后道：“只能说小朱眼光好，这个柳春红，为了死去的丈夫，能把命豁出去报仇，光是这点有几个人能做到的？再说了，以后他好好干，攒点钱把小柳的眼睛治好，至于脸上的伤疤，过日子的人，只要自己不在乎，谁也不能说什么。” 韩毅也忍不住点头，感慨道：“是啊！小朱眼光是真不错，再说了，柳春红这饭菜烧的也是一绝，味道是真不比知味楼差。” 老爹一听韩毅这话，立即一副看傻子的眼神老向韩毅。 韩毅被看的浑身发毛，连忙道：“爹，你这是啥眼神？怪慎人的。” 老爹诧异道：“你不会真以为这饭菜是小柳烧的？” 韩毅一怔，挠头道：“不是么？” 老爹无语道：“傻小子，你觉得瞎子怎么做饭？下个面条估计还行，烧大菜，调料都放不了！” 韩毅这才反应过来，把碗筷一放道：“对啊！妈了个巴子，小朱这混账骗我？” 老爹立即道：“扯什么淡呢？人家这是不好意思让你照顾柳春红，所以找了个由头，你小子答应的这么利索，我还以为你懂了呢？” 韩毅脸上一红，尴尬道：“其实……是懂了的，懂了！” 老爹无言以对道：“平时看你这么机灵，怎么这种事情上犯傻？” “嗨，人嘛，一天有三浑蛋的时候。”韩毅尴尬道。 柳春红家中，朱端宜帮忙挑了两挑子水，然后才走人。 朱端宜这边刚走，柳春红婆婆就在屋里道：“闺女，你来，咱娘俩说说话。” 柳春红摸索着进了屋，连忙道：“娘，你喊我有啥事么？” 柳春红婆婆伸手握住柳春红的手，还没说话眼泪就下来了，泪水滴落在柳春红手背上，吓了她一跳。 “娘，你这事咋了？”柳春红吓的赶紧去摸手绢？ 婆婆压住柳春红的手，缓声道：“娘这是高兴，小武的仇报了，娘就算是现在去地底下见他，心里也不冤了。” 柳春红跟婆婆相依为命好几年，娘俩的感情好的比贫母女还好，一听婆婆这话，柳春红就忍不住也掉起了眼泪，抓着婆婆的手不松。 婆婆真心实意道：“闺女，娘这话不掺半点假，姓瞿的恶有恶报，娘心里说不出的快活。” “娘年龄大了，这几年就靠着胸口这股子气活着，这股气泄掉之后，十有八九也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娘，您别吓我，别说这样的话。”柳春红心里发慌，抱着婆婆不撒手。 这两个女人，一个除了儿子，世上没有别的亲人了，一个也只有丈夫，同样是身世凄惨。 婆婆叹了口气道：“不是说丧气话，只是人终归是有这一天的，与其到了那天手忙脚乱，倒不如提前寻思好，也免得到时候慌张。” 说罢摸了摸儿媳妇的头发，缓声道：“我这段日子，心里只有一股子恨意，对我来说没关系，七老八十的人了，能有这股子恨意也是好事。” “但你不行啊闺女，你还年轻，二十多岁，放到哪里也是春正俏的时候，你不能学我，你得好好活，为了小武，为了我，也为了你自己。 柳春红连连摇头，抱着婆婆呜咽道：“我就守着娘你，就咱娘俩过。” 婆婆叹了口气道：“你说这话，要是换在以前，娘心里是真高兴，但现在不一样了，这几年时间，咱娘俩互相搀扶着过日子，多苦多难，娘心里明白。” “娘不能自己两腿一蹬之后，还让你继续苦熬，要我说……再找个好人家，等娘死了，你好好过，不说别的，逢年过节，至少还有人能给娘烧个纸钱，是不是？” 柳春红依旧摇头，婆婆却道：“你听我的，小朱那孩子，望着是个好人，咱娘俩这仇能报，他是出了力气的。” “但是……日子太短，真好假好不知道啊！”婆婆摸了摸柳春红的脸，然后道：“他要是就冲你身段模样来的，等真到手了，也就是你倒霉的时候了。” “你啊……！听娘的，咱试试他，往后我会为难他，挑他毛病，给他脸子，不为别的，就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能为了你，受这个气，吃这个苦！” “你也别心疼他，这么好一个闺女给了他，我还心疼呢。” 柳春红脸颊泛红，婆婆心里叹息，只道自己还是有眼力见的，儿媳妇心里明摆着是有小朱的。 现在主动提，总好过时间长了，招孩子怨好。 “事就这样说了，你也别说不乐意的话，且看看，真好假好，乐意不乐意，看看再说！”婆婆缓声说道。 第251章 老鼠 瞿东明和郑有先的事情过后，淮东官场看似风平浪静，但明眼人都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有门路的人已经了解到吴旭即将调任的消息了，眼下没有公示，不过是私底下还有些收尾要处理。 按照官场的规矩，前任和现任交接，大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过节情况下，一般都要为继任者扫清首尾，免得继任者一上任，就各种问题，搞的大家都不愉快。 没有门路的，还在心中忐忑，生怕淮东官场大整顿，下一刀就砍在了自己脖子上。 韩毅没事跟冯翔东约饭，聊起这件事情后，提到了一个韩毅颇为在意的人。 郑北！ 作为和瞿东一起担当先锋的郑北，在郑有先夫妇被判刑后，就消失不见了。 “说实话，这狗日的当初和瞿东一起坑我，现在瞿东已经判了死刑，他还逍遥法外，让我很不痛快，冯哥有具体消息么？我得找他叙叙旧。”韩毅冷声说道。 冯翔东却笑道：“你不用找他叙旧，就他现在干的事情，估计要比瞿东死的还早喽！” 韩毅一听冯翔东这话，有些惊讶的道：“他最近干什么呢！” 冯翔东笑道：“收保护费呢。” “啊？”韩毅一脸懵逼，这才几天没见，孩子出息了。 不对啊！要是说郑有先还在的时候，郑北收人家保护费韩毅相信，现在他爹正走流程进监狱捡肥皂，这当儿子的还支愣起来了？ 怎么的？被夺舍了？感情自己是反派是？ 冯翔东见韩毅一脸懵逼的样子，哈哈笑道：“不是你想的那个保护费，而是对淮东官场上的人收。” “嗯！”韩毅眼前一亮，稍微一琢磨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敢情这小子仗着之前他爹干的那些事，敲诈下面这些人呢。 韩毅不得不说，郑北这小子胆子不小，如果事先做好背调，讹一把就跑的话，这未尝不是个好法子。 可这小子既贪又没脑子，光靠胆子大，那翻车是早晚的事情，毕竟……官场那些衣冠禽兽，是真的会吃人的。 “本来我还琢磨打他的闷棍，现在看来不用了。”韩毅微微摇头，郑北死定了，他爹官复原职都救不了的那种。 1986年12月底，眼看着就要进一月了，韩毅跟老爹商量，趁着这两天元旦，把家具店招呼起来，搞一波活动啥的。 一大早，韩毅骑着摩托车带着老四去家具店，骑到路口的时候，忽然看见小巷口什么东西往外扑了一下，一晃眼的功夫，好像是眼花了一样。 等两人骑过，小巷里郑北鼻青脸肿的坐在墙角。 砰！ 一根钢管直接打在头上，郑北如同打瞌睡一样，猛的一点头，然后扑在地上。 “他么的，贪得无厌啊你！喜欢钱是！好啊！今天弟兄们送你下去，然后给你烧大额的，一百万一张的！”一人冷笑着骂道。 郑北浑身都在疼，他挣扎着想往巷口爬去，几人笑嘻嘻的也不阻拦，等到他即将爬出去的时候，再拉住双腿扯回来。 之前就是这样玩的，等扯回来后就给郑北一钢管，然后让他继续往外爬。 终于，这一次郑北再次挨了一钢管后爬不动了，趴在地上喘的像条死狗。 带头的人蹲下来捏着郑北的脸，笑嘻嘻的道：“郑公子，你这被人伺候了一辈子，真是好命，这临走的时候，也由我们兄弟伺候你。” 郑北身体微微抽搐，几人见他也说不出话来了，顿时没了什么兴趣，几人钢管换钢刀，手起刀落。 郑北眼前一花，仿佛一道白光浮现，白光里有郑有先，有他母亲，有瞿东，有以前那些狐朋狗友。 所有人都看着他，郑北求救的伸出手，这才发现众人都是背着手的，包括自己的父母也一样。 “爸妈，你们也不救我了么？”郑北哭嚎道。 结果众人转过身去，郑北这才发现，所有人的双手，都被手铐拷在了后面，谁还伸得出手救他呢。 砰！ 郑北的脑袋重重的摔在地上，到最后目光定格在一只藏在墙洞里的老鼠身上，死不瞑目。 第二天一大早，韩毅把昨天进城做的横幅收拾好，就准备去城里家具店，正式开业运营。 此时老四忽然跑来，拿出一张报纸递给韩毅道：“三哥，你快看这个！” 韩毅接过报纸看了一眼，然后就惊到了，只见淮东日报头条正式郑北的消息。 “原淮东教育局局长郑有先之子，郑北身中十八刀，离奇死于小巷之中，警方称其系自杀。” 老四此时在一旁道：“乖乖，这个郑北真是个狠人啊！” 韩毅笑道：“怎么说？” “砍了自己十八刀自杀，这也太狠了。”老四理所当然的说道。 韩毅看了眼老四，沉默了片刻后才道：“以后继续保持你的天真无邪，不要骄傲！” “三哥放心，我会的。”老四郑重的点头。 韩毅无言以对，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二姐此时从屋里跑出来，一屁股坐在摩托车后面。 “二姐，你闹啥，快下去。”韩毅说道。 二姐立即道：“我不下去，今天我也要进城，快点走，不然我去嫂子面前说你坏话。” 韩毅好笑的道：“说去啊！嫂子现在已经是我的形状了。你看她信你还是信我？” “什么形状？”二姐疑惑道。 “……没事。”韩毅打了下自己的嘴，上一世上网吐槽惯了，嘴上没点把门的。 拍完又觉得不对，警惕道：“不对啊二姐，你之前可从来没要求过进城，到底咋回事？” 二姐无奈道：“我听说今天有媒婆过来，你带我去城里躲躲，我求求你了老三！” 韩毅哭笑不得，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原本是想把上一世的姐夫给薅出来的，结果被瞿东跟郑北那两个玩意给耽误了，差点把姐夫的事情给忘了个干净。 “快点走，娘找出来了！”二姐一拍韩毅的后背，嘴里就是一句“驾！” 韩毅只能开车，这边车子刚开出门去，老四拿着东西从屋里跑出来，一脸错愕的喊道：“停车啊！我还没上车呢！” 第252章 家具店开业 不说老四看着韩毅一脚油门冒着烟就走了，单说韩毅带着二姐到了城里，这边刚进城，那边就遇上熟人了。 “徐所长？”韩毅一脸惊讶，没想到在东大街派出所这边看到了徐伟。 之前瞿东明要搞韩毅，徐伟夹在中间是进退两难，最后来了招狠的，自己举报自己，被纪检请去喝茶，从风暴中脱身。 虽然徐伟没帮上忙，但是平心而论，当时那种情况，徐伟宁愿自污，也没有对韩毅下手，这人就能处。 徐伟看见韩毅后，脸上露出一丝苦涩，连忙道：“别叫徐所长了，以后叫老徐就行，我这……被一撸到底，从基层开始干了。” 韩毅无言以对，撤回刚才的话，徐所长估计没有自污，是真有点事啊！ 徐伟见韩毅的表情，以为韩毅认为是自己是因为他的事情被撸下来的，连忙道：“其实也是好事，纪检那边认为我和瞿东明有点往来，所以给我撤职戒免了，但好歹公职是保住了。” “而且小韩，我不瞒你说，我是在瞿东明出事之前被处理的，后来瞿东明出事后，一大批和我一样的，结果公职都没保住。” “我这是一罪不二罚，不然的话，我现在也得回家种地，所以说我还得谢谢你，是我赚了。” 韩毅也是哭笑不得，这或许就是所谓的祸兮福所倚？ 韩毅掏出一包烟，自己掏了一根，剩下大半包都塞徐伟手里了。 “老徐，你帮了我韩毅一回，我不会让你吃亏的，以后有啥事跟我说，管用的。”韩毅说道。 徐伟也不客气，笑眯眯的把香烟塞进兜里，然后笑道：“你也不用担心我，我这年龄，还有几岁就退休了，我是什么都不怕的。”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韩毅心里明白，从所长的位置退下去，和从普通民警的位置上退下去。那还是有区别的。 不过事已至此，韩毅也不会拍着胸口保证，再把徐伟送上去，关系没到那个份上，也不必去揽这种事情？ 两人哈拉了几句，然后韩毅就撤了，到了家具店，老爹他们正忙的热火朝天呢。 三个老男人，是真把家具店当成一展自己抱负的舞台了，开业前这三天，三人就没着过家，要不是现在娱乐产业不发达，老娘他们早就要炸窝了。 “爹，你们这边准备的怎么样？”韩毅把车停好，溜达着进店看了看。 新配方涂料刷出来的白墙，效果比以前的大白不知道好了多少，白酒不说了，看着又润又亮。再加上老早就找人定做的大开门的玻璃门，整合店内光线充足，照的家具似乎都更精致了。 老爹一看是老三和老二，笑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等会小朱把鞭炮拉过来，我们就开业了！” 韩毅笑道：“先别急，今天还有架相的呢，等人到了再说。” “架相的？”老爹有些疑惑，琢磨估计是老三请了什么人。 这边话音刚落，肖仁的声音就在门口响起。 “嚯！韩老弟，你这店铺弄的真不错啊！这墙拿什么刷的？看着跟抹了奶油似的。”肖仁一边走一边赞叹，看到老爹他们立即快步来道：“韩叔，知道您家具店今天开业，我来给你们贺喜了！” 老爹一怔，就听肖仁继续道：“也没有别的能送的，弄了个花篮，聊表心意！” 只见肖仁带来的人搬着个花篮，上面用红绸子写着“西川煤矿祝贺三杰家具店开业大吉！” 三杰家具，这就是老爹他们三个想出来的名字，韩毅本来觉得有点土，结果看到老爹他们起的其他名字，什么顶呱呱家具店，好手艺家具店，立马就敲定三杰家具这个名字了。 “哎呦，谢谢，谢谢，这怎么好意思啊！”老爹嘴上说不好意思，脸上都快笑开花了，赶紧把两个妹夫叫过来。 肖仁朝韩毅使了个眼色，一副我办事靠谱的意思，韩毅回了个大拇指。 不过这还不算完，西川煤矿这边送来花篮后，老陈很快就来了，代表知味楼也送上了个花篮，同样是红绸子上面写着知味楼祝贺三杰家具店开业大吉。 不管是花篮的款式，还是红绸子上面的句式，看着都如出一辙，跟一家店订的一样。 老爹和大小姑父心里高兴，也感叹韩毅这小煤窑干的不小，这人脉都建起来了。 老陈这边刚接了烟，刘卫东也来了，一样的花篮，一样的红绸子，只不过红绸子上的前缀换成了淮东石灰厂。 几人都在淮东混，互相间也都认识，此时大家笑呵呵的聊着天，气氛融洽。 可要只是这样的话，韩毅这段时间不就白混了么？ 接下来一个多小时，淮南的，阜阳，亳州的，安庆的，六安的，滁州的！ 好家伙，一个接一个厂子来人，一个接一个的花篮带红绸子，看着都快把东大街给堵死了。 老爹看的目瞪口呆，对韩毅道：“老三你这有些夸张了？” 韩毅自己也懵，说实话，人自己打招呼了，但打招呼的就是几个而已，这……谁走漏消息了，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韩毅懵逼，这些来捧场的则是暗暗心惊，还好自己来了。 这事怎么说呢？大家都来了，你来了，人家韩矿长未必记得住，可你要是没来……那可太好记了。 韩毅数了下，前前后后来了二十多家，来人把家具城一楼站的满满当当。 一看这情况。韩毅赶紧跟老陈商量，人家来了不能不管饭啊！让知味楼赶紧备几桌，别到时候没饭吃，那自己可就丢大人了。 本来过来道贺的人，觉得这次过来就是捧场，可人多起来后，各家各户自己就聊起来了，有几家好像还促成了生意。 嗨，生意场上拼的是什么？资金，技术……还有人脉嘛。 眼看着人差不多了，朱端宜也把鞭炮弄回来了，韩毅请示了下老爹他们，时间不早，开业？ 老爹和大小姑父点头，看着九点五十八分这个点，宣布开业。 958，就我发啊！ 第253章 订单 一阵鞭炮声响起，三杰家具店就热热闹闹的开业了，红色的鞭炮纸炸了一地，看着那叫一个喜庆。 朱端宜拿出韩毅和老爹，大小姑父一起商量出的开业促销活动。 大牌子上写着，今天开业大酬宾，订购家具的顾客，可享受一块钱定金，充当十块的大优惠。 另外所有在三杰家具店购买家具的顾客，凭票销售三年内质量保证的权益。 一年内因为质量问题损坏的，三杰家具店直接退款，两年内因为质量问题损坏的，三杰家具店以旧换新，三年内因为质量问题损坏的，三杰家具店维修。 当初跟老爹他们谈这些开业促销的条件时，韩毅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一开始老爹他们三个都觉得，韩毅列出这样的条件，那是等着给人钻空子，讹钱。 但韩毅问了下小姑父，家具一年内，两年内，三年内损坏的概率，得到小姑父保证，除非人为损坏，不然他真材实料打的家具，别说三年，五年也不会出问题。 “这不就行了，再说了，我都说非人为造成的，你自己掰断的，敲断的，一眼就看出来了，骗得了谁？” 老爹三人觉得这话有道理，买的没有卖的精，到哪里都是这样，再说了……别看现在因为这福利，兴冲冲买了家具，真在年限内出了问题，有几个能想起来的？ 至于一元定金抵十元，这个老爹他们倒是没有异议，家具的价格本身就是卖家定的，这个原价多少钱谁说了算？说白了……耍流氓一样的活动。 肖仁看着家具店的活动，有些惊讶的道：“老弟，你这活动有点野，搞的我都心动了，想给西川煤矿换批办公桌椅一类的了。” 韩毅乐道：“肖哥，心动不如行动，你这刚上任，该烧的火烧了，该让手底下人享受的福利也得享受啊！可不能光给大棒不给枣！” 肖仁被韩毅说的哭笑不得，但韩毅张嘴了，西川煤矿也确实需要，便道：“你的话有理，这样，我刚才在里面看到一套桌椅，挺不错的，你按照那个给我出货！” “得咧！”韩毅乐呵的把大姑父喊来，把桌椅的事情落实。 “这套是！一套是一张办公桌加四把椅子，七十块钱一套，你放心，都是实木的。”大姑父笑呵呵的说道，然后又问道：“要几套？” 韩毅老向肖仁，肖仁想了下，然后道：“先出一百套！后面要是质量好的话，也许还得加！” “好，一……夺少！”大姑父眼睛一瞪，手里的铅笔差点没把记事本给捅穿。 韩毅笑道：“一百套，对西川煤矿不算啥，肖哥那边各个机关科室，再加上井下单位的队部，一百套连十分之一都换不下来。” 韩毅这话真不是拿肖仁，事实上确实如此，西川煤矿七千来人，机关客气就不用说了，办公用的桌椅是缺不了的。 而井下辅助和生产单位，在地面也是有办公室的，每天下井前开个班前会，下班开班后会，不能让工人蹲着开？ 肖仁要是真把西川煤矿的办公桌椅都换一遍，一千套都是少的。 大姑父只觉得脑子都懵了，一百套桌椅，单说用料，价格大概是在三十五块钱的样子，一套桌椅人工算十块，三杰家具店一套赚二十五，一百套就是……两千五百块钱啊！这还是开业第一笔生意。 记上了肖仁这边的订单，老陈也笑眯眯的凑过来道：“韩老板！我们知味楼也准备把桌椅换新，梅姐正好把任务交给我了。” “不过我们要不了这么多，大圆桌按照包间来，再算上备用的，我们要十套，小方桌要三十套，一共四十套，生意小了点韩老板不会不做？，” 韩毅哈哈笑道：“老陈你这话说的，苍蝇再小也是肉啊！” 老陈眼睛一瞪，韩毅哈哈笑道：“让你寒碜我！” 众人都是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有肖仁和老陈做榜样，其他人也不含糊，你十套，我二十套，不管用不用的上，先定了再说。 今天这生意是韩老板亲爹和两个姑父的，想跟韩老板打好关系，哪有比今天下几套家具来的简单的，横竖不过几百块钱的事情。 结果等到大姑父统计完毕，光是这些捧场的人在一起，就订出去七百多套家具出去。 大姑父心里粗略一算，把这些活结掉，三杰家具店就能净挣一两万到手里，简直不可思议。 不过这些一来，订单是多了，可是耽误做散客的生意，因为这订单太多了，就是让小姑父手底下那些木工加班加点，没有两个月也交不完工。 现在刚开业，人家散客一问，你订单就推到两个月之后，人家失心疯非要买你的！ 好在韩毅一向众人表达了工期的忧虑时，众人纷纷表示迟点也无所谓，反正也不着急用，大家就希望三杰家具店精雕细琢，你要是交货太快，那我们还不乐意呢！ 一众人这么捧场，让韩毅忍不住感叹，还是好人多，这些客人真是善解人意啊！ 大姑父站在一边也是忍不住感叹，这些个人可真能舔啊！就没听说过打家具不着急用的，你不着急，你打它干什么？ 不过人家都这样说了，大姑父也不会得了便宜又卖乖，连连跟众人道歉，表示一定尽早交货。 一阵寒暄后，韩毅带众人去知味楼吃饭，大家给面子，韩毅也不能让这面子掉在地上，一顿饭还是要管的。 老爹他们注定走不开了，店是老爹和大小姑父的，今天开业大吉，店里这边可离不开他们，只能让韩毅招呼好大家。 韩毅这边带着众人刚走没一会，老四就哼哧流星的来了，手里拿着杂物道：“赶……赶上了？没耽误开业？” “……你没赶上关门。”老爹没好气的说道。 老四那叫一个委屈，喘着粗气道：“这不能怪我啊！家里自行车老爹你们骑走了，摩托车三哥骑走了，我从家里走了两个多小时才进城，累……累死我了！” 第254章 卧龙凤雏 三杰家具店订单是接爽了，可小姑父看到订单后脸都绿了，先不说肖仁他们捧场的这几百订单，单单是今天散客的订单就过百了。 “这生意也太好了，大家都这么有钱了么！？”小姑父一脸茫然道：“我打了这么久的家具，也没见过这样买家具的啊！” 小姑给了自己男人一个白眼，得意道：“你那脑子能跟我侄子比？你看看小毅画的这些图样，看着就是洋气，哪像你之前给人家打的家具，四条腿，一个床板，四四方方的，让我我也不买你的。” 小姑父脸上一红道：“样式好是好事，但手艺，用料也得好啊！” 大姑父手里拿着个搪瓷缸子凑过来，喝了一口茶后道：“我今天嗓子都快讲劈叉了，真是过瘾，我跟你们说，今天要不是早上开业那会耽误工夫，订单还能更多。” 小姑父哭丧着脸道：“可别多了，这么多订单……这得打到什么时候去？我们可是答应了顾客，一个月内交订单，散客的订单一个月都满打满算了，小毅那些朋友的单子……！” 大姑父笑道：“他们的单子你别急，人家是给小毅面子，不是真等家具用，不过这些家具你得让手底下的人上心，这些都是小毅的面子，弄的不好，人家嘴上不说，背地里要骂小毅的。” 小姑立即拍了下自己男人，郑重道：“姐夫的话你听到没有，小毅朋友那些单子，你可别让手底下的人糊弄！要是给小毅丢脸了，我饶不了你！” 小姑父立即道：“媳妇，你这话说的不是侮辱人么！？我哪个单子也没糊弄过人，咱是手艺人，手艺人要是糊弄人，那这脸还要不要了。” 小姑哭笑不得，但也知道，自己男人对手艺人这三个字看的很重，便安抚道：“哪舍得侮辱你哦！就是给你提个醒，毕竟单子太多了，你不糊弄，就怕手底下的人糊弄。” 小姑父这才点了点头，然后道：“不行我再招点人，木匠这行当，大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点面子他们还是会给我们的。” 本来小姑不生气的，可一听自己男人这句话就来气，没好气的道：“咋的，你带他们挣钱，还得给他们赔笑啊！？还给咱们面子，他们这给的工资高，打一张桌子，都能抵得上他们打两三张了。” “再说了，平时他们一个月也不一定能接两三张的活，咱们给他们稳定的活干，怎么的？还欠他们的了？” 小姑父脸一红，老爹见状走过来道：“行了，你嘴也是不饶人，人家这是为人处世，不过……要我说啊！远才，你也别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这年头啥重要？钱！” “没钱你给人当孙子，人家都嫌你孬啊！咱们又不是占他们便宜，你别因为啥手艺人不手艺人的，被人家吹捧两句，就拉不下脸了。” 大姑父立即道：“哥，你放心！这件事情，远才负责找人，我负责跟他们谈，我算是看出来了，远才不是管人的那种人，心不够狠。” 小姑有些为难，但最终啥也没说，自家男人就是这个德性，确实也不是那块料，真要是强迫他去管人，到最后十有八九得被忽悠，不落好。 老爹看了眼小妹，笑了笑道：“成，那就按德义说的来，不过远才你也别多心，钱还是一劈三股，肯定不让你吃亏。” 小姑父连忙道：“哥，您这话说的，小毅出钱 ，想办法，又画图纸，拉朋友来捧场，我能有啥好说的？再说点不知好歹的话，那就是不要脸了。” 老爹微微点头，很满意妹夫的话，三个人在一起做生意，全部都实诚不行，全部都精也不行。 二妹夫就是那种实诚的，不然也不会拉不下脸跟下面的木匠沟通，但你让他管着技术这块，肯定不会有问题。 大妹夫则精的那种，但大妹夫没坏心思，也许是因为以前那段婚姻的经历，大妹夫就怕别人看不起他，很重视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他想管人就让他管，反正人也通透。 想到这里，老爹不由感慨起儿子这眼光真毒，有两个妹夫这对卧龙凤雏，自己还怕大业不成？ 韩毅这边在知味楼把人陪好了，一直到下午才散，把人都送走之后，韩毅也长出一口气，虽然说都是朋友，但也有远近之分。 像肖仁这样的，韩毅就是不管不问，人家自己也能吃好喝好，而且还不会挑韩毅的礼，是肖仁好说话？肯定不是啊！ 那是两人关系到位了，你要是换个人这样对肖仁，肖仁当场就能把桌子给你掀了，淮东市，一边市政，一边西川煤矿，说一句二把手也不过分，你这样对二把手，这生意怕是不想干了。 然后是小煤窑的这些合作伙伴，这种别看不大不小的，好像没什么了不起，可这种才真要照顾到位。 因为你不到位，人家背后真臭你，再说了，看着你面子来的，不管这心诚不诚，香人家烧了，庙人家拜了呀。 老陈是主场作战，看韩毅把人都送走之后，一时间也有些唏嘘感慨，这才多长时间？半年前韩毅背着野鸭蛋来换钱，看着跟个二傻子似的，短短半年的时间，这就跟西川煤矿矿长谈笑风生了，真是了不得。 韩毅感觉老陈在看自己，笑眯眯的走过来道：“老陈，别看你今天照顾了我的生意，我这可也照顾你们的生意了。” 老陈笑骂道：“奶奶的，这打折给你打的，我心头都疼，你小子还有脸说照顾我生意。” 两人哈哈一笑，老陈直接道：“韩毅，你现在真是了不得了，梅姐在淮东都要低你一头，可接下来你准备咋办？靠着小煤窑，靠天吃饭？” 韩毅瞥了眼老陈，笑道：“丞相计将安出？” 老陈没好气的白了韩毅一眼，然后道：“我琢磨着，得多搞点篮子，鸡蛋多了，碎几个也不在乎，别回头再跟这次一样，拿命跟人家拼啊！” 第255章 合作 韩毅没想到老陈还有这见识，忍不住上下打量了老陈一眼，老陈被看的浑身发毛，只能道：“干什么呢！？” “不是，老陈，您这见识可了不得啊！你水平高，真的高。”韩毅竖起大拇指。 老陈没好气的道：“我这……我这是也是听人家领导说的，平时这吃饭的领导多，人家说啥我就听着，我琢磨领导肯定比你机灵，这不是现学现卖，分享给你嘛。” 韩毅哈哈一笑，不过老陈这话说的没错，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不然篮子掉了，那就全部抓瞎。 这次雷公山小煤窑的事情，韩毅也彻底清楚了，真有盯上你的人，人家但凡有点把握，就不会跟你讲什么武德，直接下狠手，人整死，钱拿走，你恨不恨？ 可是恨有什么用呢？这次如果不是自己抱着玉石俱焚的想法，自助者天助，那瞿东明和郑有先把自己吃干抹净，两人一碰杯，哥俩好，人家继续快活。 说白了，这是个野蛮生长的年代，规矩，法律，机遇，人心都是如此，一切都处于蛮荒之中，一个钱字勾着所有人向钱跑，你不多想想，做好准备，尸骨无存是必然的，几十年后可能除了你身边的人，就不会有任何人还记得你这么个人了，那真是时代滚滚的浪潮，吞噬了一切败者。 “我也有这想法来着，这不是还没有头嘛？”韩毅笑了笑，自己现在手里有雷公山小煤窑，每个月稳定提供资金，但这些资金是死钱，雷公山小煤窑也有挖空的那天。 当然了，如果真要是想省事，把眼下手头这些钱弄到首都买几个四合院，弄到上海搞块地皮，那以后直接当寓公就行了。 但这次的事情过后，韩毅心里明白，在这个世界上你有钱没用，你钱多了，也无非是一只肥点的猪，人家想弄死你，也就比弄死普通人稍微费点事而已，但是弄死你挣的多啊！那多花点心思也就花了。 所以想要让自己，让家里人在这个世界上过的舒坦，那就得往上走，不说权倾一方，但至少让有人惦记你这点东西的时候，能够掂量掂量，惹不惹得起。 两人这边正说着话，韩毅就看到薇薇安从外面进来，这小姑娘来江淮也有两个月了，一直致力于寻亲，平时也没啥生活技能，所以干脆在知味楼开了个月卡，每天定时来知味楼解决吃饭的事情。 “薇薇安。”韩毅招呼了一声。 薇薇安一看是韩毅，脸上露出笑容道：“韩，你之前的麻烦怎么样了？” “解决了，还得感谢你呢。”韩毅笑道。 薇薇安笑眯眯的道：“朋友间互相帮忙嘛，你不是也帮我找人嘛。” 一提这事，韩毅忍不住脸上一红，自己这段时间光顾着跟人干仗呢，哪有时间帮薇薇安寻亲，接下来还真得下点心思了，不然太对不住薇薇安了。 “你呢，寻亲的事情有什么头绪了么？”韩毅问道。 薇薇安叹了口气，鼓着腮帮子摇头道：“没有，这就像是中国那句老话，大海捞针，完全没有头绪啊！” 韩毅见薇薇安无奈的样子，连忙道：“你放心，我最近闲下来了，肯定帮你好好找找，淮东就这么大个地方，应该不至于找不到的。” 薇薇安苦笑一声，又对韩毅道：“谢谢了，我在这边时间太长了，我之前答应过爹地，到今年初就要回去了，不能继续在这边耽搁了。” 韩毅有些舍不得，不是舍不得小姑娘，而是薇薇安这么个外籍人士是真好用啊！比龙虎山求来的护身符都好用，这要是走了……到哪再找一个去？ “这么快就回去啊？生活上有困难？”韩毅问道。 薇薇安摇头道：“那倒不是，我之前来的时候请了休学假，现在假期结束，不回去上学是不行了。” 韩毅恍惚，忘了薇薇安只是看着成年了，实际上还是个小姑娘呢，要不然哪有这么好忽悠？ 想到这里，韩毅心里琢磨，让薇薇安走的话，以后再见面估计就难了，实话实说，这年头一个外籍人士的朋友，绝对能够在关键时刻起到很多重要的作用，更别说还是薇薇安这么好说话的外籍朋友，不谈利益，只谈友情，真走了以后想再找一个，那是千难万难。 “对了薇薇安，我记得之前你爹地不是承诺要在淮东搞建设，投资么？怎么没后续了？”韩毅问道。 薇薇安道：“是有这个计划了，但眼下你们这边的政策还不完善，我爹地又不能长期在这边进行管理，所以想来想去，可能还是不成熟！” 韩毅眼前一亮，想借用薇薇安的能量，未必一定要把小姑娘绑在身边，大家只要有共同的利益不就行了。 “你要是愿意的话，不如我们合作？”韩毅笑道：“你们出技术，我出资金，管理，咱们在淮东建个厂子一类的，如何！？” 薇薇安有些意外，犹豫了一下后道：“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可是你有那么多钱么？” “你这话说的，我家有矿，你见过哪个矿主家里没有钱的。”韩毅这话不算吹牛，至少淮东市除了梅姐之外，应该不存在比自己有钱的了，说起来自己还真是薇薇安家里和淮东合作最好的选择了。 越想越觉得靠谱，韩毅道：“你看，你以后估计还得继续来江淮寻亲，咱们有一个自己的企业，以后肯定能提供很多帮助，别的不说，一个厂子至少几百号人？而且还都是淮东本地人，有这些人帮你寻找，那效率提升多少，甚至换一句话说，说不定到时候招来的人里，就有你要找的那个。” 别看薇薇安看起来青春靓丽，实际上就是个单纯的小姑娘，听韩毅这样一说，立即眼睛瞪得大大的，激动道：“韩，你说的没错，我怎么就没有想到，韩，你对我可真好。” 韩毅个哈哈笑道：“朋友嘛，我不罩着你，谁罩着你？” 第256章 能人组 这年头想找个外国友人合作可不容易，薇薇安有中美血统，最重要的是孩子年龄小……不是，是孩子中文好，大家能够直接交流，这是再好不过的合作伙伴了。 “薇薇安，你想想，你们那边出项目，技术，我这边出资金，厂房，天作之合，既能让 你有合理的理由留在中国，我们又能开辟一条新的财路。”韩毅蛊惑薇薇安道：“我没有想到，两个国家的不期而遇，居然造就了我们这样完美的友谊！” 薇薇安也是单纯，被韩毅两句话一说，就直接上头了，不停的点头道：“你说的对韩，不过……我们做点什么好呢！？” 韩毅道：“你们家在美利坚做什么生意的？” 薇薇安想了想道：“我们家在美利坚是做零售，还有烟酒生意的，不过烟酒这方面是跟人合作，我们家只吃分红。” 韩毅有些无语，烟酒生意是赚钱，可是在国内……烟酒是你想做，想做就能做的？你以为你是谁？？ “这个……要不我跟我爹地商量一下？”薇薇安问道。 韩毅摇了摇头，开玩笑，让薇薇安跟他爹地商量了，自己还怎么好糊……照顾薇薇安，想了一下后，韩毅问道：“薇薇安，你有没有什么朋友一类的，有什么项目都行，问问，咱们投资嘛！我们有中国的广阔市场，几乎干什么都是赚钱，你不用担心。” 薇薇安只能点头道：“好，那我问一下，这两天给你回复。” “行，那就这样说定了。”韩毅笑道。 跟薇薇安告别，韩毅回到家具店，家具店里面正忙的热火朝天，老爹他们负责统计订单，把散客订单跟大笔订单分开来，然后把同款式的家具再统计起来，同款式的一起加工，这样会快很多。 “爹，你们忙的怎么样了？”韩毅问道。 老爹满脸笑容，招手让韩毅过来，然后把自己记的单子拿给韩毅看了一眼，然后道：“你自己看看，这些订单咱们平均一单能挣小三十，七百多单啊！一共能挣两万一！” 韩毅撇了撇嘴，两万一真不算多，雷公山小煤窑随便拉两车也够了，不过事是这么个事，话肯定不能这样说。 “老爹，大姑父，小姑父，恭喜恭喜，你们这是开门红，等到把口碑做起来之后，这生意也能稳住，你们这事业就算彻底成了。”韩毅笑道：“这就要仰仗你们自己了，质量，服务，都要做到极致，让别人就算想跟你们竞争，顾客也不买账。” 三哥中年男人笑的直咧嘴，小姑父笑完又有些发愁的道：“小毅，别的我都不怕，就是这七百多单，我们现有的人得满工期干两个月啊！” “怎么，小姑父是怕手底下的人不乐意？”韩毅笑道。 小姑父连忙摇头道：“那哪能啊！平时能接一单，那心里都快活着呢，现在天天不缺单子，能把他们乐死，不过我们怕顾客等不了这么长时间啊！” 韩毅道：“那你们招人啊！有什么可担心的，咱们自己的利润控制住，至于家具……只要符合我们设定的标准，谁做出来给谁，就是这么简单，我们自己的钱不少，其他人也有得赚，这事情挺好解决的！？” 大姑父也点头，然后道：“我们都是这么想的，就是你小姑父，你爹他们两个担心，说是怕干的大了，那就是资本主义了……到时候别招惹麻烦了。” 韩毅忍不住笑道：“爹，你们这担心纯属多余，你看看现在多少私人干生意，开厂子的，要是照你那样说，第一个挨批斗的就得是我。” 老爹瞪了韩毅一眼道：“别给我胡说八道，你给我们把把关，你觉得没问题的话，我们就去招人，你小姑父也说了，现在就怕没单子，不怕没木匠。” “放心大胆的招！以前发生的事情，不会再回来了。”韩毅肯定的说道。 有了韩毅这话，三个中年老男人心里就有底了，再次乐呵呵的打着算盘，大姑，小姑她们在里面忙活，今天来的人多，店里糟蹋的不像样子。 等下午关了店门，订单已经上升到八百单了，算下来两万四千块钱的利润，之前大家说好了，老爹这边属于出资方，占四成的利，剩下大小姑父一人三成。 两万四千块钱，老爹一算，要是一个月之内能干完，自己净赚九千六百块钱，这么一想，老爹笑的嘴都合不拢了，一个月就能干个万元户下来，这下在大队不管走到哪，人家也得竖起大拇指夸自己一句能人了。 回到家里，老娘和林秀秀已经把饭菜准备好了，今天三家人在一起吃饭，老爹还特意搞了瓶蚌埠特曲回来，把老爷子开心的不行。 老爷子年轻的时候也是个酒鬼，不过年龄大了，身体不如以前，奶奶就不让他喝了，今天这么大的喜事，不管说什么，也得喝点，老头终于能解解馋了。 “来来来，你们三个不错，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爹敬你们一个。”老爷子端起酒杯，也不管别人怎么想，自己先一口干了。 老爹和大小姑父在一旁傻眼了，这一杯不喝……得罪老爷子，喝了，得罪韩毅奶奶，真是进退两难啊！ 好在奶奶瞪了眼老头，没好气的道：“今天能喝二两，多了可不行。” “哎呦，你这样说的话，刚才那杯我就慢慢品了。”老头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把众人给逗笑了。 大家坐在一起吃吃喝，等到吃好喝好散场之后，老爹和爷爷把大小姑父送走，两人今天晚上没少喝，主要是心里却是开心，以前窝囊三人组，以后要变成能人组了。 而韩毅本来准备带林秀秀回去休息，结果看见二姐一边挣扎，一边被老娘拉进屋里，一副看起来凶多吉少的样子。 韩毅犹豫了一下，还是悄摸的走了过去，看看老娘到底要对二姐下什么样的狠手，把孩子吓成这样。 第257章 寻人，练摊的 老爹看韩毅那个样子，也不稀罕说，一脸不屑的蹲在了韩毅身边，韩毅愣了下，然后就看到老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韩毅别吱声。 屋里，老娘苦口婆心的道：“闺女，你都不想想自己多大了？以前家里条件不好，是耽误你了，可现在你弟弟争气。” 韩毅脸上露出笑容，老爹不屑的撇了撇嘴，就听到屋里自己媳妇继续道：“你爹也不是当初的你爹了。” 老爹也得意的向韩毅扬了扬眉毛，结果还没等韩毅反应，屋里就继续道：“托老三的福，看着也像个人了。” “嘿……！”老爹一听就急了，这老娘们怎么不说好话呢！？ 韩毅赶紧按住老爹，示意老爹禁声，大家都是来听墙根的，不带急眼的。 屋里，老娘继续道：“家里现在条件也好了，你说你再不找，再不找还来得及么！？等你年龄大了，那真是好点的都被人挑走了。” 老娘语重心长，二姐没心没肺，坐在一边道：“娘，我不是不想找，只是你让人给我介绍的那些……都是啥嘛！还有地雷来！” “地雷？啥地雷？”老娘愣了下。 二姐便道：“就是那长的矮的呀！有个男的都不到一米五，我都不知道咋想的，你闺女就这么次，得找那样的啊！？” 老娘也被说不吱声了，片刻后骂骂咧咧的道：“这些个媒婆，拿了东西，怎么找些地雷来恶心人呢！？” 韩毅哭笑不得，感情老娘光负责送东西了，人家介绍什么样的，老娘根本就没搞明白。 屋里母女俩掏心掏肺的聊了一会，老爹也示意韩毅跟他走，等到了僻静的地方，老爹叹了口气道：“老三，你姐这事你也帮忙留意下，你矿上男的多，有合适的就往家里带带嘛，当交朋友，让你二姐看眼，看看有没有合她眼缘的。” 韩毅立即点头道：“爹，你放心！二姐的事情我放在心上呢！” 从老爹那回到家里，韩毅跟林秀秀就躺床上了……正正经经的躺床上，林秀秀对韩毅道：“小毅，二姐的事情……你也劝劝！” “呦，娘这是也来找你做过工作了？”韩毅笑道。 林秀秀哭笑不得的点头，然后道：“你们今天去城里了，娘委屈的差点都哭出来了，说是……二姐年龄大了，再不找，以后想找好的就难了，也不指望二姐一次就看上对方，但总得去相亲才行。” 韩毅微微点头道：“成，这事我放在心上，保证给二姐找个称心如意的。” 林秀秀本身就是受人之托，现在要办的事情办完了，心里舒坦多了，韩毅问道：“你的事情办完了？” “啊？” “那该办我的事情了。” “你办什么？” “办你！” 第二天神清气爽的起床，韩毅自己骑上摩托车就进城了，上一世跟姐夫聊天的时候，韩毅隐约听他说起过，他从牢里出来之后，因为找不到工作，曾经在街上练过一段时间的摊，后来因为得罪附近的摊头，所以没办法……后来捡破烂去了。 什么叫摊头，按照现在的说法，就等同于非正规的市场管理员，这种人一般其实就是陈德胜那样的，不！应该说他们连陈德胜的边都靠不上，就在自家门口那条街有威慑力。 这些人往往好勇斗狠，能靠着自己把一条街给拿住，平日里收收保护……管理费，不说欺男霸女，但一个欺善怕恶肯定是逃不脱的。 不过这些人也确实得管事，一来要调节街上练摊这些人之间的矛盾，二来有人到街上来闹事，摊头不是说躲就能躲的，你得迎上去，把闹事的人干趴下才行，不然以后谁敢来你这摆摊。 所以很多摊头和练摊这些人的关系，不但不坏，反倒还挺不错的，而姐夫……只能说这个人太直，太实诚，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结果跟人家起了矛盾，被人撵出去，连练摊都练不了。 而淮东能练摊的地方一共就三个，一个是东大街，不过东大街大部分都是正规的店铺，练摊的很少，属于高档商务区了。 第二个是红日小学西墙，这里靠近学校，有些家长想一边练摊，一边看孩子上学，所以才让这块成了规模。 最后一块是南河沿大桥下边，这里是周末街，也就是说只有周六，周末的时候，才会有人来练摊，一到了周六周日，连东大街都得给他们让道。 韩毅琢磨了一番，南河沿大桥下边属于限时开放，姐夫要是跑那去练摊，不说把自己饿死，饿个半死总不是问题的，所以南河沿大桥下边应该不是。 剩下东大街和红日小学西墙，东大街这边这些天自己也让朱端宜打听着，一直没消息，那就说明大概率是真没有了，那么最终就剩下红日小学西墙了。 韩毅进了城，先把车子停到家具店，然后步行到红日小学，这座小学可谓历史悠久，盖了好几十年了，是以前华侨捐资盖起来的，建成之后一直就是淮东市最好的小学之一了。 小学是真正建造在乱葬岗上面的，全国各地，基本都有这样的传闻，说是小学是生机最浓的地方，所以在乱葬岗上建小学，能够化解冤魂戾气。 不过韩毅心里明白，红日小学建造在乱葬岗上，不是为了镇压谁，而是为了纪念，因为这里曾经是一处烈士埋骨之地。 其实这样的学校，再其他地方或许少见，但在安徽可谓多如牛毛，全国一共29万座烈士纪念设施，安徽独占22万座。 多少安徽子弟，祖籍不在安徽，因为当年抗日时期，安徽子弟多灭绝，十室九空，只有从外地迁移人口进来，红日小学据说就是当初皖军后人在外经商后投资建设。 现如今，看不到当初血战不退的惨烈，校园里是孩子们爽朗的笑声，读书声，西墙外面，是一个又一个练摊，维系生计的普通人。 韩毅到了西墙，一眼看过去，好家伙，一百多米的地方，两边熙熙攘攘，那叫一个热闹。 第258章 你可真直啊！ 西院墙热闹非凡，也是这两年大环境所致，这两年国家大力宣传经济改革的各项政策，说实话……作用不大，毕竟之前打土豪，分田地让大家印象深刻。 虽说大家都是既得利益者，但心里就担心，万一真富裕了……再打一次怎么办？只能说像韩毅老爹他们那样担心的人不在少数。 可政策宣传没用，不代表别的都没用，至少电视上，报纸上，地方上一个个显现的万元户，是真把气氛带动起来了。 有担心受怕不敢搞资本主义的，就有胆子大，吃块肉的主，再加上万元户可没谁是靠种地搞起来的，大部分都是个体户，所以大家对练摊这件事情兴趣十足。 一来风险小，二来……别看练摊，练好了真不少挣钱。 眼前人流熙熙攘攘，韩毅目光向四周寻去，琢磨着看看能不能找到姐夫。 之前也说了，自己这个姐夫人是真好，踏实能干，疼媳妇，也就是运气差点坐了牢，不然干什么都能有一番作为，只能说人的际遇……说不明，道不清。 韩毅顺着西院墙一路向前，两边啥生意都有，可惜还是没能找到姐夫。 “难不成时间不对？还没开始练摊？”韩毅心里暗道。 上辈子跟姐夫闲聊的时候知道的，他86年底放出来的，然后找了几天工作，没愿意要他的，没办法才练摊了。 难道是早了？姐夫的自信心还没被彻底摧毁，现在还琢磨着抱着铁饭碗的事情呢？ 韩毅暗道不好办，老姐那边被老娘逼的快撑不住了，要是松口重新找一个……自己这不是坏了一对好姻缘嘛？ 不是韩毅多事，而是二姐和姐夫真是幸福温暖的一对，被自己这个小蝴蝶的翅膀一扇，两人的缘分随风而散……这太造孽了。 韩毅这边正可惜着，就听到一声怒吼传来“抓小偷！” 没等韩毅反应过来，就被人推了一把，一个人拔腿狂奔，一个大汉紧随其后。 韩毅揉了揉胸口，暗道谁这么不小心，钱包也能让人给掏了，结果一摸兜……是我！ “嘿，偷我身上来了！！”韩毅大怒，拔腿就追，还没等追到西院墙另外一头，就看见大汉一个飞扑，把小偷直接扑在了地上。 “好一条汉子！屁股真敲！不是……咦，这屁股好眼熟啊！姐夫是你么？”韩毅瞪大了眼睛，跑过去越看越觉得屁股像。 大汉把小偷按住之后，正准备起身，就感觉屁股上火辣辣的……有人用炙热的眼神盯我？ 一扭头，大汉和韩毅就撞了个脸对脸。 两人相视无言，场面有些尴尬，好在韩毅足够成熟，立即道：“大哥，多谢你帮我抓住小偷。” 大汉不是别人，正是韩毅一直在找的姐夫，王劲松。 王劲松虽然觉得韩毅怪怪的，但一听韩毅是失主，立即起身道：“没事，这小偷不长眼，在我面前犯事，你出门在外也要小心，被人掏兜了都不知道。” 韩毅连连点头，就在此时，被王劲松按住的小偷反倒张嘴了，骂骂咧咧的道：“傻大个，你给我松开，你知道我是谁么？你就敢抓我？我姐夫是这条街的摊头！” 韩毅暗自好笑，都是当小舅子的，这货真能坑姐夫啊！自己就不同了，是来带姐夫起飞的。 王劲松眉头一皱，没好气道：“你知道你姐夫是摊头，你还敢来这条街上偷，这不是给你姐夫丢人，让你姐夫为难你？” “妈的！这事跟你有关系么？快放开我，不然有你的好果子吃。”小偷气焰极其嚣张，也就是他姐夫差点意思，不然妥妥又是一个我爹是李刚。 王劲松性子直，根本不管这些，抓着人就准备扭送派出所，至于韩毅的钱包……王劲松这人性子直，想要就去派出所，刚才自己光看小偷掏包呢，也没注意被偷的是谁。 就在此时，一个一脸横肉的男人赶来，拦住王劲松后道：“兄弟，这是我小舅子，这小子不上道，也不学好，但能不能给我个面子，给他一次机会？” 王劲松毫不犹豫的就摇头了，直接道：“摊头，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他既然偷了，又被我抓了现行，那就得认！” 韩毅无言以对，这事情不能说王劲松错，但你放在正常人身上，多多少少要顾忌下自己以后在这摆摊的事情，总归要忌惮一些的。 不过韩毅想错了，自己上辈子认识的王劲松，那是经过社会毒打的王劲松，而现在这个……没有！ “不光是他，还有你，你在这收钱，那就是黑社会，你也该抓！”王劲松怒斥道。 韩毅和摊头都瞪大了眼睛，油盐不进的人不少，可放火烧山的不多，王劲松这摆明了是要还人间一个公道啊！ 韩毅倒吸一口凉气，这个阶段的姐夫……多少有点问题。 其实想想就知道了，王劲松被抓的时候，是为了拉架，抓进去关了三年多，在里面每天学习汇报，本来就轴的一个人，三观是政府给塑造的，现在有些许不成熟……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这就让韩毅有些麻爪了，二姐也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眼下这个阶段把他们凑在一起，那还不打起来？ 就在此时，摊头冷笑一声，直接道：“不给面是？成啊！王劲松，你偷东西被我小舅子给抓了，现在我就扭送你去派出所！” 王劲松一怔，怒声道：“你这人怎么颠倒黑白呢？” 摊头好笑道：“颠倒黑白？这条街都是我的人，你问问他们，你们俩谁是小偷！” 一条街的人都默然不语，王劲松一把薅住韩毅道：“我有人证！” 韩毅没好气的道：“他也有，而且比你的还多！” 摊头哈哈笑道：“说的没错，你看看警察到底是相信你的，还是相信我们这么多人的？” 王劲松气的直咬牙，手底下小偷也乐了，反手就……反不动，别的不说，王劲松这一膀子腱子肉不是白吃的，一般人被他拿住，想反抗确实难。 第259章 缺少社会的毒打 上辈子姐夫年龄大，阅历多，经历过社会的毒打，人也踏实多了。 可这辈子姐夫还是个憨憨，按照韩毅的想法，先看着姐夫被毒打……可这样又怪过意不去的。 毕竟上辈子姐夫对自己着实不错，这辈子就为了让他成熟起来，就眼睁睁看着他被欺负，以后真成一家人了，这也是个坎，搁谁心里也没那么容易过去。 干脆，将计就计！ “姐夫啊！我陪你一起被社会毒打，这也算是情深义重了？”韩毅心中暗道。 实际上这厮就是有恃无恐，现如今淮东乱不乱，三哥说了算，派出所拘留室，审讯室，自己哪个没蹲过？多大点事啊！ 摊头也是个执行力极强的人，没一会就把派出所召来了，人一来，摊头拆了包烟，给几个民警发了发，然后又耳语了几句。 就这架势，韩毅都想给叫个好了，人家保护伞都是暗地里的，这些人倒好……大晴天打伞，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有勾搭。 “兄弟，没事的，政府会还我们清白的。”王劲松一脸郑重的说道。 韩毅眼皮直跳，王劲松这是傻还是瞎，人家那边就差斩鸡拜把子了，你这还相信政府呢？ “有没有可能……他们是一伙的？”韩毅问道。 王劲松立即摇头道：“不可能，绝不可能！” “你真行！”韩毅竖起大拇指，暗道上辈子那个成熟的姐夫，到底是经历了多少社会的鞭挞，才从现在这个愣头青成熟起来的，这都没被社会鞭死，也是福大命大了。 派出所的人跟摊头聊了几句，上来就把王劲松给拷了，韩毅属于证人，虽然是反方证人，但暂时不用拷，配合调查就行了。 王劲松也不反抗，反倒非常娴熟的伸手配合，搞的派出所民警一脸错愕，暗道：“好啊！你这还是个二进宫！” 本来民警给人当保护伞，心里还有点虚，但一看王劲松这配合程度，立即觉得这次可能真的是和平卫士了。 “你拷我没问题，那个小偷也得拷！”王劲松说道。 民警看了眼摊头的小舅子，不耐烦的道：“人家是见义勇为，刚才我们取证了，都说你才是小偷！别废话，跟我们走就行了。” 王劲松此时才傻眼，立即挣扎道：“他是小偷，我也有证人！”说完还指着韩毅。 韩毅一脸无语，但还是点头道：“对！我证明，那个才是小偷，被偷的钱包就是我的，是这个大哥帮我追回来的。” 王劲松连连点头，民警沉默了几秒，立即道：“好啊！还有同党，一并拷了。” “不出所料……。”韩毅心中无奈，上次搞这么大，进派出所都没被铐，这次……居然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姐夫，真是够扯淡的。 韩毅伸出手，民警看了一眼，确认了，自己这次是正派人士，罪恶克星，就这两个玩意伸手的熟练度，妥妥的惯犯。 淮东警务系统什么德性，韩毅心里明白，有瞿东明这个老鼠头，下面的玩意大半都不是玩意。 两人被带回派出所，在办案区坐下后，王劲松这才反应自己是不是把韩毅给坑了。 “兄弟，对不住，我好像把你给拖累了！”王劲松歉意的说道。 韩毅无言以对，只能摆了摆手示意无碍，想了下上辈子的情分，勉强给出一个笑容道：“没事，这事不会搞太大的。” “对，我们是被冤枉的，政府一定会给我们搞清楚的。”王劲松立即说道。 “……？”韩毅觉得不说话了，看派出所好好严刑拷打王劲松，不然这家伙什么时候才能幡然醒悟？ 报案民警很快就来了，看了一眼两人，就道：“查清楚了，一场误会，你们可以走了。” 韩毅点头，自己的意料之中，这些小民警不敢搞的太大，帮人也不过是解围式的，指望他们想办法把韩毅跟王劲松定罪，他们还懒得动弹呢！ 放在正常情况下，两人再不高兴也只有认可，可王劲松不一样，他直接道：“谢谢政府，那你们去抓那个小偷！我知道他是谁，他是西院墙那块的摊头小舅子，很好找的。” 民警和韩毅都惊了，韩毅想的是，王劲松在牢里到底是被教育的多猛？而民警想的则是……这人傻批？ 民警愣了一下后道：“行了，抓什么抓，当时没抓到，现在去了人家也不认啊！没有人证物证，抓不了。” 忠厚的王劲松还真以为民警为难，立即道：“有人证，也有物证，这个兄弟是人证，他的钱包就是物证！” 民警看了眼韩毅，韩毅有些无奈，但还是点头道：“没错，又是我。” 民警眼角抽动了两下，妈的，平时这种傻缺遇到一个都难，今天卧龙凤雏居然一起出现，真是邪性了！ 王劲松倒是对韩毅大有好感，感觉这是一个值得深交的人，今天这事过后，一定要……跟他拜个把子，做兄弟！ “你们两个不要无理取闹，让你们回去就回去，怎么办案，我们自己知道！”民警一拍桌子，准备把两人吓退。 王劲松却梗着脖子道：“我这人证物证都给你找好了，小偷是谁我也能带你去，你去抓人不就行了么？” 民警被怼的面红耳赤，一咬牙，怒声道：“你说人家是就是啊！？我现在觉得你们两个身上有疑点，现在要重新查你们，今天都给我在拘留所待着！”说罢气鼓鼓的走了。 王劲松老向韩毅，又道：“兄弟，对不住啊！我好像又拖累你了。” 韩毅默默竖了根大拇指，意思是你真牛！ 而王劲松看在眼里，心里一暖，暗道这兄弟真够意思，到这个时候了，还夸我正义凛然，是个好人，回头一定要当把兄弟，不能错过这么好的人。 韩毅是不可能在拘留室待一天的，之前瞿家后遗症，自己晚上要是夜不归宿，林秀秀肯定要慌。 想到这里，韩毅向不远处一个民警喊道：“同志，请问一下，我能打个电话么？” 第260章 一份人情卖两家 办案区的民警倒是挺好说话的，毕竟淮东特色，大家谁都不得罪。 韩毅借了电话，琢磨打给谁，这事不大，打给冯翔东，肖仁就有些太过分了，打给游海……又怕游海同为民警，镇不住场面。 “徐所长，您还是发挥发挥余热！”韩毅暗道，直接打电话去了东大街派出所，上次徐伟特意给韩毅留了个号码，这次还真用上了。 电话接通，韩毅点名要找徐伟，好在徐伟没出去执勤，很快接了电话。 两人寒暄了几句后，徐伟才知道，韩老板又被抓了，又被关进了拘留室，一时间哭笑不得，不知道该怎么说韩毅好了，这人是进派出所有瘾是？ 但徐伟心里也明白，韩毅看着普通人一个，实际上在淮东话语权不小，自己所长的位置被扒，可要是能跟韩毅搞好关系，未来未尝没有再上去的机会。 想明白这点，徐伟对韩毅的事情就更上心了，连连保证，让韩毅不必担心，等他过去，这点小面子还是有的。 挂了电话，韩毅老老实实坐着等徐伟，王劲松悄摸看了韩毅一眼，然后小声道：“兄弟，我这人实心眼，有时候做事不过脑子，一会派出所要真……你就松口！这事我一个人背了，不能让你受牵连。” 韩毅哭笑不得，自己这个姐夫有时候傻的可爱，有时候蠢的可恨，都到这个份上了，你就算想一个人扛下来，人家也得认才行啊！ “你别想那么多了，我找了朋友过来，应该没事的。”韩毅说道。 王劲松一听这话，松了口气，然后道：“那就好，等回头我放出去了，到时候请你吃饭。” “什么叫等你放出去了？要有肯定一起走啊！”韩毅奇怪道。 王劲松一愣，下意识道：“你朋友要连我一起捞啊？可是……可是凭什么啊？” 韩毅被王劲松这话说懵了，王劲松连忙道：“我是说……我们非亲非故的，你朋友为什么要帮我啊？” 韩毅好笑道：“老哥，咱们非亲非故的，我钱包被掏的时候，你为什么帮我呢？” 王劲松被问住了，一时间说不出个所以然，但是心里却觉得暖暖的。 韩毅不知道王劲松心里居然还感动起来了，等了大概二十多分钟，徐伟人就到了。 “呦，徐所，怎么有时间来我们这啊？” “徐所，好久不见，您命是真好，真硬啊！” 都是同一个系统的，所以徐伟认识这边不少人，一边走一边聊。 等找到这边新所长后，徐伟一看，运气不错，是以前从他派出所走掉的一个。 “王所长。”徐伟笑呵呵的打招呼。 对方赶紧道：“徐所，您这喊的，我可不敢答应。” 王所长赶紧跟徐伟握了握手，干这行是讲究传承的，不是说人家暂时从小民警干起，就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说不定哪天又起来，还能当自己的所长。 所以说，混体制，最怕的就捧高踩低，甚至有些人会特意烧冷灶，就是因为体制内的起落很难说，大家都是混饭吃，自然求一个皆大欢喜。 “王所长，我这次来是想求个脸，我一个朋友被抓了，我看看能不能给问下具体情况。”徐伟满脸笑容的说道。 “徐所，你朋友被抓了？因为什么啊？”王所长连忙问道。 徐伟把事情说了一下，王所长听完无言以对，连忙道：“底下这不是胡闹嘛！我回头说他们，我现在带徐所您去拘留室，咱们赶紧拨乱反正。” 王所长一听是小事，立即满口正义之言，一个摊头跟底下几个小民警那点事，还不用他跟徐伟黑脸。 徐伟也是满口道谢，两人来到拘留室，王所长对门口看管的民警一阵吹风机，骂的人家真是狗血淋头一般，充分在老领导面前，展示了自己现在的权威。 徐伟笑而不语，大家一个锅里吃饭的伙计，这锅里啥样，谁还能不清楚？ 打开拘留室，走进去后，徐伟立即道：“韩老板，人没事？” 徐伟进门就点破了韩毅的身份，一旁的王所长一愣，大家都不是聋子，最近淮东发生的事情，谁多多少少还不知道点？ 至少徐伟因为什么被扒，还有那韩老板的事情，总归是知道的。 一听自己拘留室里关的是前阵子，风头正紧的韩毅，王所长心里第一个想法就是完蛋，人家是连局长都能怼死的大神，自己这跟幽魂野鬼在阎王面前跳舞有什么区别？ “韩老板，抱歉，太抱歉了，下面的人不像话，我已经拟订处理他们的章程了，让您受惊，真是太抱歉了！”王所长立即一脸严肃的说道，搞的好像来的时候就知道韩毅身份，并且真的妥当处置下面的人了一样。 “这位是……？”韩毅疑惑。 徐伟笑道：“这位是红日派出所的王炳根，王所长，王所长这次很帮忙的。” 王所长暗暗给了徐伟一个感激的眼神，别看徐伟没直说，但能够在最后关头拉他一把，王炳根不管乐不乐意，都得认这个人情。 “那多谢王所长了。”韩毅微笑着说道。 王炳根笑呵呵的道：“这本来就是我份内的事情，倒是我手底下那些混账，让韩老板受委屈了。” 三人寒暄了一阵，各有所得，徐伟收获最丰，不但拿了韩毅的人情，还拿了王炳根的人情，可谓一鱼两口，高手一个。 王炳根则是没得罪韩毅，看起来好像没什么收获，实际上……赚翻了，不然凭借韩毅怼死瞿东明的战绩，往后王炳根怕是吃不下去饭了。 至于韩毅最简单，几分钟后，连字都没签一个，就被无罪释放了，临走的时候，还是王炳根亲自送出派出所大门的。 倒是全程看热闹的王劲松有些茫然，自己这进来的儿戏，可出去的也一样儿戏，进来的时候好歹还录了口供，可这出去……啥都没有啊！ 韩毅老向王劲松，笑道：“老哥，你不是说要请我吃饭的么？！” 第261章 反向实习 徐伟还在派出所，好不容易来一次，而且还卖了王炳根一个人情，不多说两句可不行，不说清楚，王炳根怎么知道这个人情有多大？ 韩毅则跟王劲松坐在一处私营小饭馆，比不得知味楼这样的大饭馆，一个小屋，张桌子。 菜单是没有的，做的是周围邻居的生意，所以看着原料点菜，赚也就是赚个手工钱。 “一个豆饼炒豆芽，一个洋柿子炒鸡蛋，再来一个……！”王劲松犹豫了一下，咬牙道：“再来一个炒鸡拐骨。” 老板娘笑道：“小王，你今天下血本啊！三个菜，还有一个是荤的，这是你亲兄弟啊？！” 王劲松笑呵呵的道：“好朋友，那个，小……！” “韩毅，你叫你小韩就成。”韩毅笑道。 王劲松立即道：“我叫王劲松，你要是不嫌弃，就喊我一声松哥。” 老板娘奇怪道：“你这亲兄弟，连对方名字都是跟我一起知道的，这……太亲了？” 王劲松脸上一红，对老板娘道：“你别在这裹乱了，小韩，你喝汽水还是啤酒？” “汽水！我骑车来的，喝酒不好再骑回去了。”韩毅笑道。 老板娘却道：“喝酒骑着才舒坦来，人都是飘的，搞点啤酒！给你们算便宜点，一碗三毛，怎么样？” 韩毅哭笑不得，这年头可没有酒驾这个概念，一个个猖狂的很，干啥事之前都敢搞几杯，有些人甚至不喝酒都不能干活。 韩毅道：“不喝了，汽水就挺好，要是没有，汽水也不要了，弄点白开水就行。” “做生意怎么可能没有汽水呢。”老板娘见韩毅态度坚决，也不再劝了，赶紧去让后厨准备炒菜，又送了两瓶汽水上来。 等饭菜都上来，两人先吃菜，实话实说，饭菜口味都一般，只能说寻常水平，还是那句话，赚的就是个加工费，没什么可挑剔的。 两人边吃边聊，王劲松先道：“兄弟，今天真是要多谢你了，不然我肯定又没好。” 韩毅笑道：“松哥，你这人正直，这点没的说，可就是太死心眼了，有时候适当退一步，不代表输，那叫战略转进。” 王劲松苦笑，点头道：“我脑子是笨，不瞒你说，以前坐过牢，才刚放出来没几天，这些年都是在牢里接受教育，想聪明，这辈子恐怕都难了。” 韩毅淡然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王劲松沉默了几秒，叹了口气没接话，而韩毅也不是唱高调，上一世王劲松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接受了社会的铁拳教育，为人虽然还是有些憨，但至少不傻。 所以说，哪有学不会的，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教就会。 “你这得罪了摊头，以后怕是没有练摊的可能了，有别的想法不？”韩毅问道。 王劲松想了下，挠了挠头，只能说思绪万千，可真要是想提炼点有用的出来……全都白瞎。 韩毅见状，笑道：“松哥，之前在拘留室，那个王所长喊我什么，你也听到了。” “喊你韩老板。”王劲松说道。 韩毅引导道：“他喊的没错，我在淮东有些产业。” “哦！那小韩你真厉害。”王劲松真诚的说道。 韩毅有些无语，干脆开门见山的道：“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来我这，我给你安排个工作，不说大富大贵，吃饱穿暖是肯定没问题的。” 王劲松先是愣了下，然后连忙道：“那不行，我什么都不会，去了不是给你添麻烦嘛！今天都够麻烦你了，哪还好意思再麻烦你？” 韩毅暗道还是那个味，不过说实话，姐夫要不是这德行，两人还玩不到一起去呢。 韩毅直接说道：“你放心，你肯定能干，就是当保安，我呢……在市里东大街那块有个家具店，在我爹他们名下，现在生意还不错。” “不过这生意好了，总归会出现些不上道的人，顾客也好，来打秋风的也罢，我爹他们肯定是应付不来的，你到时候帮忙挡一挡这样的人就成。” 王劲松本来还很不自信，但一听韩毅说的这工作内容，好像确实没什么技术含量，犹豫了一番后才道：“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就去试试，第一个月我不要你工资，你管我吃喝就行了。” “要是一个月之后，你觉得我干的还行，那我就算是正式上岗，你再给我工资！” 不得不说，王劲松这反向实习生确实有点东西，韩毅都听笑了。 “没那个必要，松哥，实话实说，我也不缺那一个月几十块钱工资，再说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能不能干得好，我心里有数。”韩毅笑道。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王劲松心里那叫一个感动，只能点头道：“小韩，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也没别的可说的，以后在店里，要是叔他们受一点委屈，你就拿我是问！” 两人说好以后，王劲松胃口大开，和韩毅就着三个菜，搞了好几碗饭。 而且韩毅还长了见识，之前还纳闷，这鸡拐骨是鸡身上哪一块，吃的时候才知道，居然是鸡的膝盖骨。 别说，连皮带筋，啃着还挺得味的。 两人这顿饭连菜带汽水，米饭，也才花了两块一毛钱，也就那个鸡拐骨稍微贵点，其他消费里汽水居然是最贵的一个。 吃完饭，韩毅秉承着有事赶早的想法，干脆带着王劲松去了家具店。王劲松家里就他一个，父母走的早，爷奶走的更早，倒是有几个叔叔大爷，舅舅阿姨的，可除了过年过节，平时也没什么走动，有车有房，父母双亡里面，已经占了一半了。 带着王劲松来到家具店，店里客人不少，大姑父带着几个刚招来的人，一边给新工人做示范，一边招待客人。 韩毅目光扫了一圈，看见二姐也在帮忙，就喊道：“二姐，你来下。” 二姐跑过来问道：“啥事？” 韩毅笑呵呵的道：“给你介绍下，这个是王劲松，松哥，这是我二姐。” 第262章 拉偏架 韩毅把王劲松给老爹他们介绍了一下，直言道：“松哥这个人有正义感，今天我钱包被小偷扒了，还是松哥帮我追回来的，所以我琢磨着，咱们家具店也需要一个能当事的，就把松哥请回来当保安了。” 老爹连连点头，先感谢王劲松把韩毅追回钱包，然后对韩毅道：“小松适合当保安，你看这块头，他往那一站，谁敢乱来。” 王劲松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好在孩子不傻，立即道：“叔，你们放心，以后不光保安的活，你们这需要搬个东西啥的，就找我，我有力气，都能干的。” 王劲松这么一说，老爹他们更满意了，当场就敲定王劲松今天就开始算班，正好月头开始算，到月底发工资的时候，发满勤。 等到王劲松这边安排好，韩毅把二姐拉到一边，然后小声道：“二姐，你看松哥这人怎么样？” 二姐撇了下嘴道：“看着个头不小，但憨憨的，不知道干活利索不利索。” 韩毅沉默了片刻，心想没事，当年二姐跟姐夫也不是一见钟情，总得给两人一个互相了解的时间。 在家具店帮了一会忙，没多长时间，一个年轻人走进店里，韩毅直接道：“兄弟买家具啊？我们这款式多，而且保修，包换，你好好挑挑。” 谁知道年轻人先是微微给韩毅鞠了一躬，然后道：“韩老板，我是肖矿的助理，我姓霍，叫霍海，是肖矿让我过来请您的，我去了你家里没找到人，您家里人说您应该在家具店呢！” 韩毅先是被霍海的名字给震了一下，好家伙，这玩意还一脉相承啊？肖矿名叫叫肖仁，小人，这个更直接，霍海，祸害，简直绝了。 “肖矿找有我急事？”韩毅问道。 霍海立即道：“具体情况我不知道，反正肖矿看起来挺着急的，让你赶紧去一趟，他要不是走不开，就自己过来了。” 韩毅一听这意思，立即点头道：“成，我带你回去！骑摩托车比较快一点。” 霍海也不拒绝，来的时候肖仁就告诉过他，韩毅这个人喜欢不扭捏的人，在韩毅面前直爽点肯定没错。 韩毅骑上摩托车带着霍海，等来到西川煤矿的时候，肖仁居然已经在门口等着了，韩毅把车交给霍海，让他找地方去停，然后快步走到肖仁面前道：“肖哥，什么情况这么着急？” 肖仁皱眉道：“小韩，冯矿市里领导的位置，恐怕要出点幺蛾子啊！” 韩毅一怔，疑惑道：“不是说都安排好了么！？冯矿等吴市交代好手里的事情，就上任的。” 肖仁无奈道：“说是这样说，可人家吴旭也不能坐以待毙啊！不知道走了什么路子，硬生生把上面的调令给打回去了，说是要考察一段时间，而且把冯哥调到旁边淮南，任招商局局长去了。” 韩毅有些傻眼了，说好淮东乱不乱，我韩毅说了算呢？这牛逼都吹出去了，现在跟我说变卦了。 肖仁见状立即道：“你也别太担心，事情虽然有变，但最终结果还不一定，这件事能不能成……恐怕得看你的了。” 韩毅疑惑，心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琢磨道：“这是要打擂台？” 肖仁竖起大拇指道：“要不说你小子聪明，走，去我办公室说。” 两人来到办公室，肖仁这才道：“上面的意见好像不统一，冯哥这边有人支持，吴旭那边也一样，淮东这次的事情，毕竟吴旭最多只是个管理不力，并没有直接参与进去，他身后的人一发力，就让上面有些含糊了。” “现在上面的人是想着让两人自己争取，所以才给冯哥搞了个淮南招商局局长的身份，给两人一段时间，公平竞争，让他们以业绩分胜负，赢的那个坐淮东大领导的位置。” 肖仁说完看向韩毅，问道：“你有什么想法？说说看。” 韩毅龇牙咧嘴，瞄了一眼肖仁，肖仁着急道：“老弟啊！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这耍什么猫呢？有什么直接说。” 韩毅也不废话了，直接道：“我看上面领导不是含糊了，是倾向于吴旭了。” “怎么说？”肖仁问道。 韩毅想了想，缓声道：“因为给冯哥安排的这地方……淮南！” “好地方啊！”肖仁似笑非笑的道：“咱们国家第一批特大城市之一，现在安徽有一家算一家，可没有比淮南排场的了。” 韩毅点头道：“没错，淮南的经济是好，但淮南的经济是怎么来的？那是煤矿带来的，每一捧钱，都是煤里挖出来的。” 肖仁缓声道：“淮东也有西川煤矿啊！” 韩毅摇头，直接道：“不一样，差多了，淮南像西川煤矿这样的矿有多少？十个都不止，整个淮南下面都在挖，而淮东就一个西川煤矿，这是个大问题啊！” 肖仁反驳道：“煤矿多，发电厂也多啊！现在招商引资，电力是个大问题，只要能解决电力问题，那招商引资就容易多了，这是一个优势。” 韩毅针锋相对道：“优势是没错，可淮南的电力辐射周围城市，淮东，淮北，阜阳都从淮南接电，这本身就不是一个稀缺优势，可淮南的缺陷却是货真价实，别的城市都没有的。” “哦？！”肖仁双眼微眯，缓声道：“你说说看。” 韩毅道：“淮南地下太空了，从清朝时期就开始挖，日本人占领期间，也曾经大肆挖掘，大通的万人坑就是日本人当初留下来的，你要是在淮南建厂，就要考虑地质问题，不然厂子建成后，忽然发现往下沉了几米，那谁受得了？” “再加上淮南的人力也是问题，绝大多数家庭都依靠淮南矿务局谋生，可以说淮南的经济在于矿务局，而不是其他产业，你招商市里估计都没什么兴趣，到时候好政策都没有一个，怎么招？” “另外吴旭是这边一把手，什么政策他说了算，冯哥在那边就是个招商局局长，政策他做的了主么？！” 肖仁赞叹一声道：“老弟你看的清楚啊！这也是冯哥那边着急的，上面这样一搞，看起来是公平合理，实际上是拉偏架啊！” 第263章 思路有了 韩毅不由点头，这话说的一点也没错，说是公平合理的竞争，各自看各自的本事，可实际上就是拉偏架。 韩毅继续道：“麻烦还不止刚才说的那些，淮南煤矿工人多，以前护矿队跟当地农村的干仗，不管是矿上还是农村，人都飙的很，有句话叫淮南十八岗，岗岗出流氓，这话可不是开玩笑的。” 肖仁苦笑一声，然后道：“煤矿多，煤矿工人也多，相对其他城市，煤矿工人的收入略高一些，越是有钱但又多是劳动力的地方，越容易滋生这些游走在法律边缘的货色。” “特别是煤矿工人从事重体力劳动，安全情况差，心理压力也大，更容易用暴力去解决问题，不瞒你说，全淮东的派出所加在一起，都未必有我们西川煤矿这里处理的案件多。” 肖仁一边说一边摇头，最终道：“上面等于给冯哥搞了个炸弹在手里，这个炸弹你想拆，很有可能就拆炸了，不拆……那你就只能和光同尘，别指望出成绩了。” 韩毅微微点头，冯翔东拿了这个差事，几乎就等同于告别胜利了，想在淮南那地方突出重围，实在是太难了。 “那冯哥怎么说？”韩毅问道。 肖仁苦笑道：“怎么说？想赢呗！但现在这种情况，怎么赢？我们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了，冯哥觉得你可能有办法。” 韩毅摸了摸下巴，自己自然是想冯翔东赢，只有冯翔东赢了，自己在淮东的利益才有保证，让吴旭重新坐稳市里的位置，那自己这个引发了他危机的人，以后绝对会吃瓜落，所以说自己跟冯翔东现在是货真价实……一根绳上的蚂蚱。 “说实话，没什么思路，如果冯哥需要投资的话，我这边能上一笔，但是……咦！”韩毅话没说完，忽然间心里一动，双眼微微一眯道：“别说，我现在还真有思路了。” “怎么说？”肖仁连忙问道。 韩毅想了想，然后道：“先不说，这事我拿不准，但要是成了的话，我能保冯哥赢！” 肖仁听韩毅这么一说，立马就不愿意了，对韩毅道：“没你小子这样的，成不成你也得说啊！你这不是想憋死人么？” 韩毅咧嘴一笑，然后道：“真不能说，这件事情我得偷摸的弄，不然我怕知道的人多了，被截胡！” 肖仁急的直瞪眼，说韩毅不上道，哪有这样做事的，可韩毅就是不说，只让肖仁再等等看。 “你不跟我说，我怎么回冯哥啊？”肖仁无奈道。 韩毅乐道：“有什么好回的，冯哥要是问起来，你就告诉他，做好他那边的事情，他老家就是淮南的，别的不说，总要多争取点福利政策，别到时候我这边到位了，他那边差的太多，我不好跟人交代。” 肖仁听韩毅这样说，也寻摸出点味道来了，小声道：“不好跟人交代，也就是说你这事情……是要跟别人合作啊！？” 韩毅笑而不语，肖仁见状只能道：“行，那这件事情我就不问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就说，我能帮的肯定没二话。” 三个人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互相帮助自然不必多说，短时间内，三人的利益团队相当稳固。 事情聊完了，韩毅这边本来想走，结果刚走出办公室，就看到韩家盛站在外面，韩毅愣了下，然后道：“你这啥意思？” “那个，小毅，哥知道你来，所以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的上忙的。”韩家盛满脸笑容。 韩家盛这一家子现在心里都后悔死了，谁也没想到韩毅忽然就发财了，不光有钱，还跟西川煤矿的领导关系这么好，早知道的话，早年间多帮一把子忙，现在也有自己发达的了。 不说别人，大姑父小姑父，一个穷，一个傻，结果现在怎么样，之前听老爷子说了一嘴，下个月分红恐怕能分好几千下来，够自己干十年煤矿的了。 韩毅摆手道：“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你忙自己的就行，你今天不下井？” 韩家盛尴尬道：“我……我现在不在井下了，我调到地面来了，干办事员，平时在单位忙忙。” “哦，那也挺好，行，你忙！”韩毅摆了摆手准备走人。 韩家盛有些慌张的道：“韩毅，你不会……不会跟领导说，把我拿掉！？” 韩毅扭头看了眼韩家盛，然后问道：“只要你，你家不作怪，有些事情我也不会深究，还有对老爷子他们好点，他们要是不痛快了，我让你们也不痛快。” “哎哎！你放心韩毅，从今以后，他们就是我亲爷奶。”韩家盛满脸笑容的说道。 韩毅一愣，纳闷道：“爷是不是亲的我不说，奶确实是你亲奶啊！” “啊？”这次轮到韩家盛愣住了。 韩毅从西川煤矿出来后，直接前往招待所，薇薇安人还在招待所住着呢，到地方韩毅跟招待所的人说了下，借电话拨通薇薇安房间的号码。 “喂，我是薇薇安，你是哪位？”薇薇安接起电话问道。 “小薇啊！我是韩毅，你有时间不？下来跟你聊聊合作的事情。”韩毅说道。 “韩？那你稍等，我马上下来。”薇薇安连忙从楼上下来，换上一身浅色连衣裙，笑眯眯的道：“你怎么知道我美国那边有消息了？” “嗨，这不是心有灵犀嘛。”韩毅乐道，然后道：“怎么着？知味楼吃饭去？我请客！” “行啊！”薇薇安点头，时间也到下午了，这个点吃晚饭也不算很早。 两人结伴到了知味楼，直接进了包间，韩毅这才道：“你美利坚那边有啥说法？” 薇薇安拿出一个笔记本递给韩毅道：“你看看这些，都是我能搞到的生意，有你有兴趣的么？” 韩毅打开薇薇安的笔记本，仔细看了起来，然后忍不住皱起眉头，实话实说，都有些鸡肋，没什么搞头啊！ 薇薇安见韩毅看的直皱眉，小声问道：“怎么，没有合适的么？” 第264章 一次性打火机 韩毅苦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道：“生意不少，但真正有投资意义的……不多。” 薇薇安一听这话，也有些丧气，点头道：“我觉得也是，这些已经是我能筛选出来，比较好的了，有些朋友甚至给我推荐了什么……一次性打火机制造，老天爷，我都不知道那个有什么意义，谁会每天换打火机呢？” 韩毅一听这话，却忍不住眼前一亮，立即道：“你朋友这个一次性打火机……有完整的生产资料么？” 薇薇安一怔，连忙问道：“你不会真想做这个！？” 韩毅笑道：“为什么不呢？我倒是觉得这个非常合适，投入小，产品适应范围广，不管是酒店，赌场，宾馆等，只要人员聚集，且有抽烟人士就有需求啊！” 薇薇安皱眉道：“真的假的？我感觉还不如做玩偶来的好，你看这个玩偶的项目，做好的话，在儿童市场很有前景。” 韩毅摇头道：“这个玩偶的生意纯粹是给一级市场做贴牌，我们没有ip，没有足够的底子，是不可能收割大部分利润的，了不起挣个加工的钱，那个没什么意思。” 薇薇安有些诧异的看向韩毅，惊讶道：“你还懂ip啊？” 韩毅笑了笑道：“我们国人也不是什么都不懂，而且这些东西不难，无非是个说法而已，等以后国人受教育程度提高了，在这些东西上面能给你玩出花来。” 薇薇安本来还有些傲气，觉得自己是从发达国家过来的，虽然对人和善，但心里总觉得高人一等，不是说人种高人一等，而是觉得自己更有文化。 因为来到国内后，她也算是见到了不少所谓的知识分子，甚至一些高级领导，但是在薇薇安眼里，这些人观念陈旧，对国际上的事情不够敏感，可现在跟韩毅说了几句后，忽然觉得韩毅好像对外面的事情很了解一样。 “那你真觉得这个……打火机能做？”薇薇安再次发问道。 韩毅毫不犹豫的道：“当然能做，据我所知，欧美市场对一次性打火机的需求很大，日本那边对一次性打火机也有想法，但他们没有办法将生产成本降下来，你这个朋友降下来了？” 薇薇安回忆了一下，摇头道：“不知道，我没具体跟他谈，你如果觉得合适的话，要不我让他来中国一趟？” 韩毅犹豫了一下，然后摇头道：“不用了，一次性打火机我自己弄。” “你自己弄？”薇薇安不敢相信的说道。 韩毅见薇薇安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就忍不住想笑，这玩意自己还真能弄，上辈子自己拆了的一次性打火机都不知道有多少，回头再找点人研究一下，问题应该不大。 这顿饭吃的有滋有味，特别是韩毅对一次性打火机真的很有兴趣，实际上1980年，温州那边就有人从日本把打火机弄回来了，这些年一直有人在捣鼓，想着把成本降下来，因为现如今日本人在研究过后，对打火机的成本也只能控制在200元左右，这样的成本别说做一次性打火机了，就算是常规打火机，都不能说有价格优势。 不过八十年代末，温州人在这方面有了进展，温州人的思路很简单，日本人就是太倔了，总想着低成本做好物，成本要低，质量要高，这种想法太极端，不切实际。 而温州人的想法就简单多了，不追求高性能，能点火就成，材料够用就行，不考虑好不好。 日本人在温州大佬们的提示下，也醒悟了，赶紧修改方案，你别说，最终还真把打火机的成本给降下来了，从200元成本直降到4元钱，堪称工业奇迹了？ 但这个时候，温州大佬们也传出了消息，他们的方案也出来了，四块钱一个？不用，我们只要三毛钱就能组装出一个来。 这下日本人彻底熄火了，三毛钱一个的打火机，这还怎么比？所以从此以后，在一次性打火机行业内，温州大佬们就算是彻底坐住了。 而现如今，温州大佬们还没捋清楚头尾，自己倒是占了先机，你还别小看了这东西，觉得一个一次性打火机，不值几个钱，要知道，这玩意巅峰时期，全世界每年要消耗掉一百多亿支，人手两个还有富裕，说上一句潜力巨大，一点也不为过。 最重要的是，这玩意是硬通货，全世界你不管走到哪里去，只要他抽烟，一次性打火机就有市场。 而最最重要的，也是韩毅现在最看重的一点，就是中国现在低廉到令人发指的人力成本，有现如今的人力成本在，全世界有一个算一个，没人是中国人的对手。 回到家之后，韩毅就开始着手绘制图纸了，其实一次性打火机说白了没什么花活，一边是液化丁烷的储气装备，另外一边是火花器。 而说起火花器，大多数同学，或者说大多数男同学应该都很了解，谁小时候还没玩过一次性打火机里面的火花器？啪啪啪的，电谁谁哆嗦。 有些不学好的拿去电女同学，懵懂中用叛逆和欺负，希望能换来女同学的注意，结果……丢掉了青春，丢掉了爱情，直到十几年后，才恍然回过神来，暗骂自己一句傻缺。 不过说这玩意简单，真画起来，韩毅就有些麻爪了，东西自己知道个大概，可内部构造怎么办？完全搞不清楚啊！ “……淦，过分自信了啊！”韩毅皱眉，这就好像见过冰箱的样子，能画出冰箱的外形，可是里面怎么办？不能制冷的话，那不叫冰箱，那叫衣柜。 越想韩毅越觉得麻爪，直接就打电话给了肖仁，电话接通后，肖仁道：“老弟，这都晚上十点了，你打电话的时候是不是略显诡异了点？” “遇到事了，这事你得帮我解决下。”韩毅连忙说道。 肖仁打了个哈欠，然后问道：“啥事啊？” “你能给我搞几个日本的打火机么？就是那种一次性打火机！”韩毅问道。 第265章 坏了，搞不好这东西 第二天韩毅骑车去了西川煤矿，肖仁当面把两个日本产的一次性打火机交给了韩毅，韩毅一脸惊喜的道：“行啊老哥，你这效率也太高了，空运过来的？” 肖仁没好气的道：“空运个屁，这是我自己的存货，我有同学去日本学习，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些回来，我当时连哄带骗搞了两个，这下全部都贡献给你了。”说罢疑惑的道：“你抽烟就抽烟呗，一定要用打火机么？火柴不好用么？” 韩毅乐道：“我可不是拿来抽烟的，我跟人商量了一下，准备干一次性打火机的生意，想把这玩意简化一下，降低生产成本，争取占领国际份额，到时候往回挣美刀。” 肖仁不屑的撇了撇嘴道：“你就跟我扯淡！”说完见韩毅笑而不语，又想到韩毅以前做的那些事，小声道：“你不是……说真的？真准备搞这玩意啊？” 韩毅点头道：“我还能骗你咋滴？” 肖仁立即道：“你……你可别瞎弄，这玩意就算是搞出来也没用啊！你知道这个东西多少钱么？贵着呢，在日本都不好卖，你还来中国搞？” 韩毅理所当然的道：“我知道它不好卖，所以要先研究，把成本降下去后再生产，现在不是研究阶段么？” 肖仁瞪着眼道：“老弟，冯哥那边现在可急，两人现在就一年时间，谁上谁下，成绩说了算，冯哥可没时间等你研究这样啊！” “你放心，冯哥那边我肯定不会耽误的，我做事你还不知道？稳着呢！”韩毅笑道。 肖仁还是觉得有些不安心，韩毅直接道：“对了，咱们这附近有搞工业设计比较厉害的么？你给我搭搭线，我花钱请人研究。” 肖仁摇头道：“咱们淮东有个屁工业，你要说理工方面比较厉害的……你去淮南，淮南理工大，那在全国范围内都有名。” “哦！？他们工业设计很强！”韩毅两眼放光！ “不！我们爆破系很强！”肖仁笑道：“毕竟是给淮南矿业局配套的大学，高爆破他们可是好手。” 韩毅恍惚了一下，总算想起来淮南理工大的光辉事迹了，淮南理工大，或者叫安徽理工大学，这个学校爆破系确实猛，猛到什么程度呢？他们自己的教学楼推倒搞重建的时候，就是学生自己把楼给定向爆破了，是真正实现了我要炸学校的孩子。 “淮南理工大……这样说的话，冯哥应该能帮把手啊！”韩毅眼前一亮道。 肖仁一怔，惊讶道：“你还真准备去找大学生给你研究打火机啊！？” “这有什么不能的？我出钱，他们出力，大家各取所需，都不介入对方生活，多好！？”韩毅笑眯眯的说道。 “你说的是没错，但我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肖仁疑惑道。 韩毅也不跟肖仁废话，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要去淮南，让黑皮过来一趟，黑皮之前去淮南党校那边找过冯翔东，对那边也比较熟悉，让他带个路。 黑皮接到消息，立即来西川煤矿跟韩毅会合，然后两人也不骑摩托车了，摩托车扔在西川煤矿，两人坐车去了淮南。 “三哥，我告诉你，去淮南一定要吃他们的牛肉汤，那滋味……真没话说了。”黑皮也是个吃货，一想起来淮南，第一个想起的就是淮南牛肉汤。 不过韩毅也表示同意，而且淮南牛肉汤这玩意奇怪的很，你只有在淮南吃才对味，出了淮南……只能叫牛肉粉丝汤，和淮南牛肉汤可就不沾边了。 两人直接去火车站坐了绿皮，八十年代，两个相邻的城市车票也便宜，淮东到淮南，也就要一块二一张，不过在这年头可不算便宜了，一般人宁愿用双腿赶路，也不舍得花这一块二买火车票。 当然了，你要是没有钱，又不想走路，也不是没有办法，那就扒火车，印度人民的神技，那都是咱们玩剩下的。 七八十年代，扒火车的不算少，甚至出现过因为扒火车出事故的，后来进入九十年代后，严打了此类事件，才没进化到像印度一样卖挂票的程度。 虽然绿皮车速度慢，但一个小时后，两人也到了淮南境内，下车后出了车站，韩毅打电话给冯翔东。 冯翔东接到韩毅的电话，听说韩毅到了淮南后，还有些意外，让韩毅在车站不要乱走，他马上让人来接。 韩毅和黑皮两人也饿了，在车站买了两个烧饼，车站的东西，从八十年代就开始贵了，外面两毛一个的烧饼，在车站里面硬实卖三毛钱一个，五毛俩，不过你别说，油酥打的烧饼，味道也确实是不赖。 油酥烧饼配上青椒蒜瓣打成的料，一口下去，又香又酥又过瘾，搞的韩毅吃的有些上头，要不急着走，真想再搞两个。 很快一个人走进车站，手里拿着个牌子，上面写着韩毅的名字，韩毅看见后拉了黑皮一把，然后朝着那人走过去。 “你好同志，我是韩毅，你是冯哥让来接我们的？”韩毅问道。 司机一听韩毅这么说，连忙道：“两位好，冯局让我过来接你们过去，车就在外面，咱们别耽误了。” 坐上车，黑皮有些激动，摩托车他是骑过的，韩毅对这些东西没那么在乎，有时候黑皮他们馋的慌，就让他们骑一圈，可对于小汽车，黑皮还真是第一次坐，坐在车上感觉屁股都不知道怎么摆了。 等到了冯翔东住的地方，司机把两人带上楼，打开房门请两人坐下后，又给倒了茶水，此时才道：“冯局估计得等晚上才能回来，他交代了，让一定招待好你们，想吃什么，用什么直管跟我说就行了。” 韩毅微微点头，然后道：“冯……冯局挺忙的啊！” 司机笑道：“是忙，冯局才来上任不到三天，就已经开始招商引资了，工作的热情让我们这些人看了，实在是敬佩的很啊！” 韩毅心里则啧啧不已，冯翔东这是有危机感，一刻都不想，也不敢浪费，想着逆风翻盘啊！ 第266章 赚外汇 冯翔东得到消息后就从淮东直接来淮南上任，期间甚至没来得及跟韩毅，肖仁坐下来聊聊，可见其心里多焦躁。 等到晚上七点多，韩毅正琢磨冯翔东再不回来，自己就带黑皮去弄点东西吃的时候，冯翔东终于推开了家里的大门。 冯翔东一进门，就赶紧对韩毅道：“老弟，快来帮我接一下。” 韩毅和黑皮都连忙起身，接过冯翔东手里的东西后，韩毅惊讶的道：“这什么东西啊？老哥，你出去大采购去了？” 冯翔东哈哈笑道：“这不是看你来了嘛，我下午工作真是忙，抽不开身，这要是让你挑理了，我多被动，所以干脆去弄点菜回来，我亲自下厨，来展现一下我的诚意。” 韩毅哭笑不得，但你别说，冯翔东下厨房后，这一招一式还真有那个样子，见韩毅一脸惊讶，冯翔东笑呵呵的道：“怎么，之前是不是觉得我不会做饭？” 韩毅看冯翔东熟练的搅着鸡蛋液，啧啧道：“也不是说不会，但我以为你这应该就会做点家常菜，可看这架势……是真练过啊！？” 冯翔东笑眯眯的道：“我告诉你，我家里条件不算很好，我在这个年龄能做到现在的位置，你觉得我靠的是什么？” 韩毅一脸恍然的道：“因为老哥你会舔！” “……你这是什么话？”冯翔东眼睛一瞪，然后心虚的道：“不过说的也不算错，其实做人做事都是一样的，大家水平都差不多，领导为什么要用你？看不就是看你顺眼么？而怎么样才能让领导看着顺眼，其实很简单……在领导面前别把自己当人。” “听起来挺寒碜的，但你寒碜的时候只有领导知道，但你发达了，那是给所有人看的，一个人面前寒碜换来千万人面前发光发热，还是挺值得的。” “我当时刚开始走这条路的时候，就寻摸领导喜欢什么，领导喜欢什么我学什么，学说话，学做事，学拍马屁。” 说罢，冯翔东自嘲似的笑了笑，继续道：“你还别说，别管那些领导嘴上说的有多好听，看你的能力，看你的本事，但实际上呢……还是刚才那句话，大家水平差不多的情况下，你想脱颖而出，就得靠这手。” “人啊！总归是有个亲疏远近之分的，当然了，我不是说让你只学拍马屁。”冯翔东一边颠勺，一边继续道：“我是说，在大家水平差不多的情况下，你得放下架子，让领导觉得你是自己人。” 韩毅微微点头，然后笑道：“老哥你说的没错，但是我用不上啊！” 冯翔东一怔，然后叹了口气道：“也是，咱们哥俩，一个走仕途，一个混商业，各有各难处，但不得不说……你其实比我好混。” 韩毅摇头道：“也不是那么说，您这当局长，以后当市长，不到四十岁，以后继续下去，说不定还能往上走，到时候钱不钱的对你来说，意义不大了，吃穿用度总归都是有的，最重要的是在别人面前，人家拿你当回事啊！” “而我们这些当商人的，赚再多的钱，说不定哪天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这钱就是给人家赚的。” 冯翔东笑眯眯的看向韩毅，而后道：“所以说老弟，咱们得互相帮忙，只有互帮互助，这辈子才能安稳富贵啊！” 韩毅知道冯翔东什么意思，这是告诉自己两人关系的重要性，看起来大家一个仕途，一个商业，但这就像是两条腿走路的人，都发展好了，平衡了，这路才能走的顺畅。 等冯翔东把饭菜做好，韩毅和黑皮帮忙摆桌，三人坐下后，冯翔东才笑眯眯的道：“我在单位的时候，肖仁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了你的事情，你是……真想搞？” 韩毅点头道：“真想搞！” 冯翔东又问道：“我对你那个什么一次性打火机不是很了解，能跟我说说嘛？这东西搞起来难不难，赚不赚？” 韩毅知道冯翔东心里也在犹豫，他机会不多，肯定不可能广撒网，只能选一个招牌产业来扶持，只有这样才有机会打败吴旭。 一次性打火机在日后非常常见，但是在这个年代，实话实说，大家根本不了解，没听说过，平日里生火还是用火柴比较多，韩毅忽然跑来说要弄这个，绝大多数领导都不会相信这个能弄出什么成绩来。 冯翔东也一样，如果不是韩毅上门，态度还这么坚定，连他也不会给所谓的一次性打火机下注。 韩毅既然知道冯翔东心里想什么，那自然也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冯翔东动心，所以只用了两个字，就让冯翔东下定决心了。 “外汇！” 冯翔东眼皮微微一抖，然后道：“……外汇？你这个什么一次性打火机，能跟外汇扯上关系？” 韩毅毫不犹豫的点头道：“能！现在全世界烟民的数量在急剧上升，正常打火机价格高昂不说，还因为其小巧的原因，会被经常遗失，而我在搞的一次性打火机就不存在这个问题。” “不会丢？” “丢了不心疼。”韩毅毫不犹豫的道：“我的目标是把一次性打火机的价格压缩在五毛钱之内，售价一块，这种一次性打火机，哪怕丢了也不会心疼。” “那你怎么往外卖？”冯翔东问道。 “我有个朋友，之前在淮东寻亲的，她是美利坚人，而且家里在美利坚也是做生意的，我已经跟她达成协议，合作投资，在美利坚甚至欧美市场投放这种打火机！”韩毅看着冯翔东道：“老哥，欧美人也不是有钱到东西随便扔，物美价廉的一次性打火机，一定能在他们那里打开市场，赚取外汇！” 冯翔东皱起眉头，没想到韩毅已经准备的这么充分了，便又道：“那如果美利坚那边仿造你的一次性打火机呢！？” “我可以在那边先申请专利，另外……就算是仿制也没用，他们没办法，也不可能把成本压缩到跟我竞争。”韩毅笑眯眯的说道。 第267章 高傲的大学生 冯翔东一怔，忍不住放下筷子道：“为什么这么说？” “老哥，你们还是没理解，咱们国家和欧美国家相比，优势的地方在什么地方。”韩毅沉声道：“比技术，咱们比不过，比工业化，咱们也不是对手，可咱们人多啊！” “人家一个人，一小时工费是多少？十美刀，那是美刀，而咱们呢？一个小时给个毛的，人都能乐疯了，这样一比，咱们在人力上就能节省多少成本！？甚至大到他们把产业流水化，上机器都赶不上咱们的价格。” 冯翔东恍然，点头道：“你说的没错，确实是这个道理，那……你现在想让我怎么帮你？” 韩毅也不废话，直接道：“是这样的，我现在绝大多数事情都没有问题了，就是……东西还没设计出来。” 冯翔东人都傻了，错愕道：“不是……你东西没设计出来，你干个屁啊！？” “也不是这样说啊！”韩毅理所当然的道：“东西整体该怎么弄，我心里有数，现在就是需要有人帮我设计一下细节的东西，看看怎么弄才最方便，最省钱，这个需要专业的人帮我弄，我自己可搞不了。” “我听说淮南理工这边有高人啊！老哥你看能不能帮我找几个人，负责帮我设计，优化这些东西。” 冯翔东听了之后有些为难的道：“这个怕是难了，那些大学生你也是知道的，一个个心比天高，要是让他们知道，是为了一个商人设计这些东西，怕是不乐意啊！” 韩毅不屑的道：“要我说就是臭毛病，他们学习是为了什么？为国家做贡献，现在弄出这个东西，立马就能赚外汇，这不就是为国家做贡献么？” “话是这样说没错。”冯翔东皱眉道：“但那些家伙……他们可不认这个理，这样……我明天帮你问问？” 韩毅点头道：“成，那老哥你当回事啊！” “你这话说的，你这事我还能不当回事？我当成命！”冯翔东哈哈笑道。 晚上韩毅和黑皮也没在冯翔东这住，出去找了个招待所住下，大家关系好归关系好，但是冯翔东是官，大家吃个饭可以，住下的话，一旦被人传出去，难免要说些闲话。 第二天韩毅和黑皮睡醒之后，在旁边找了个卖牛肉汤的店坐下，两人一人一大碗牛肉汤，再加上一张洛馍。 牛肉汤汤红鲜香，芫荽就着豆饼，千张丝，粉丝，混着肉汤入口，那味道别提了，鲜香咸辣，油香十足。 等到牛肉汤碗里干的吃的差不多了，把洛馍蘸着牛肉汤一起吃，洛馍里面看着跟海绵似得，往汤里一放，立即就沾满了汁水，入口后麦香带着汤的咸香，别提有多滋润了。 “好吃！”韩毅吃完后连汤都没放过，一口一口的嘬着，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黑皮呼呼啦啦吃完一碗，又跟老板要了两碗，然后对韩毅道：“三哥，这东西越吃越有瘾，我这次不是汤，要的是面，你再尝尝味道。” 这次上的是牛肉面，和淮南牛头汤不同，不是烫粉丝，豆饼，千张这些，而是烫一种有点着脆劲的面条。 除了牛肉面之外，两人又要了四个油酥烧饼，油酥烧饼打的酥香无比，表面分开的酥层上裹着蒜叶，芝麻。 一口咬下去，咔哧一声，别说配牛肉面吃了，韩毅感觉让自己空口吃这油酥烧饼，至少也能干他几个。 而牛肉面不同于普通的面条，入口先是有一种脆脆的感觉，然后有股子豆香，再配上和牛肉汤一样的汤水，一碗牛肉面加两个油酥烧饼入腹，韩毅只觉得浑身都暖起来了。 “舒坦，真是舒坦啊！”韩毅满意的拍了拍肚皮，都说淮南煤矿工人多，别的不会，就是会吃，这句话真是一点没错。 说起来也是无奈，当煤矿工人，有今天未必有明天，所以这些个人对吃喝上的事情非常看的开，再加上安徽特有的情况，才造就了现如今这种容纳百川的饮食习惯。 两人吃喝完毕，挺着肚子出了牛肉汤的店，然后一路溜达着去了冯翔东工作的地方，淮南招商局。 到地方后，韩毅跟门卫说了一声，跟冯翔东约好的，门卫这边打了个电话确认了一下，然后就放两人进去了。 按照门卫指引的方向进了里面，两人一路顺畅就来到了冯翔东的办公室，敲门进了办公室，只见冯翔东刚放下电话。 “来了。”冯翔东招呼两人进来，然后皱起眉头道：“你那事我跟淮南理工那边说了，人家不愿意，说什么都不接这个活！我这边……也不强迫他们。” 韩毅知道，八十年代中期，大学生那是真正的天之骄子，一个比一个横，没法子，国家受过高级教育的人不多，都把这群人当宝贝呢。 但不得不说，这一代的大学生也是真有料，基本上每个人毕业去了单位，都能发光发热，水货不能说没有，但很少。 这也是时代的原因，大环境在这里，又没有什么手机，游戏去分神，大学生在老师手底下是认认真真的学东西，自然也就有本事。 冯翔东道：“这样，下午我带你一起去见几个淮南理工的老师，跟他们当面再聊一聊，咱们态度诚恳一些，也许能说动他们。” 韩毅摇头道：“别费那个劲了，他们连你这个局长的面子都敢驳，我就是跟他们求爷爷告奶奶说好了，回头也是吃人家的冷脸子，哪里出问题了，我还能使唤的动他们！？” 冯翔东有些尴尬，但韩毅说的一点也没错，别说韩毅使唤不动他们，自己也是一样，只能尴尬的道：“那你说怎么办？” 韩毅想了下，然后道：“这事别指望求他们，大学生都是属老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想用他们……得用胡萝卜才行。” 冯翔东有些疑惑的问道：“给他们用胡萝卜，你哪来的胡萝卜？” “肯定有啊！”韩毅笑眯眯的说道，这些清澈且愚蠢的大学生，想使唤他们得有技巧。 第268章 欧美工业皇冠上的明珠 下午三点多，老四到了淮南，和韩毅在招商局门口见面的时候，直接道：“三哥，我把薇姐带来了。” 薇薇安跟着老四一起来的，见到韩毅后问道：“韩，需要我做些什么？” 薇薇安对这次合作也很看重，这关乎到她完成母亲的愿望，所以如果能在这边有投资，以后来这边的次数也会很多。 韩毅也不废话，和薇薇安把眼下的问题说了一下，薇薇安疑惑道：“如果不行的话，我可以请美利坚那边的科研人员帮忙，他们比较好说话，只要给钱就做。” 韩毅微微摇头道：“国情不同，这事情交给他们，他们未必能按照我们的心意搞出来，而且我们这边的科研人员其实也挺好弄的，只要你把准他们的脉就行了。” 薇薇安只能点头道：“好！那需要我做些什么？” 韩毅在薇薇安耳边耳语了几声，薇薇安听完之后，一脸惊讶的道：“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韩毅微笑着点头。 薇薇安确认后笑道：“那我没有问题。” 几人又去找了一趟冯翔东，冯翔东看见薇薇安的时候，笑道：“我认识你，薇薇安小姐，之前你寻亲的事情，市里还托我跟煤矿上问了一下，可惜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薇薇安立即对冯翔东道：“感谢您的帮助，冯先生，您是我的朋友。” 韩毅觉得两人太矫情，便开口道：“好了，等回头我们一起坐下来吃庆功宴的时候，可以慢慢聊。” “冯哥，淮南理工那边还得麻烦您帮忙联系一下，然后我们……这样，这样……这样！”韩毅跟冯翔东说道。 冯翔东听完后一脸诧异，然后哭笑不得的道：“老弟，我算是服了你了，你把那些高级知识分子的心思，拿捏的够准的。” “哈哈，不然也没办法给他们准备胡萝卜啊！”韩毅哈哈笑道。 傍晚的时候，冯翔东和淮南理工那边就联系好了，晚上几人将过去一趟，用的名头是招商局将在淮南理工搞一次有奖竞赛，而且还有外宾参与，希望淮南理工那边重视起来。 等韩毅，冯翔东等人来到淮南理工，学校这边果然很重视，几名学校的领导都来了，在校门口迎接众人。 韩毅和黑皮，老四自然没有这个面子，实际上冯翔东也没有，以淮南理工的水平，局长这种级别的都不知道培养出来多少了，哪怕冯翔东是现管，在他们面前也不要想抖起来，学校这么重视，主要还是因为薇薇安这个国际友人。 “杨院长！”冯翔东和淮南理工一位院长握手，然后介绍道：“这位是薇薇安小姐，来自美利坚纽约。”说罢又对薇薇安道：“薇薇安小姐，这位是杨思明院长。” 薇薇安微笑着道：“杨院长您好，感谢您的招待。” 杨院长也笑呵呵的道：“欢迎外宾同志，欢迎访问我们理工大学，请进，我们在学校食堂准备了接风宴。” 众人一起前往学校食堂，一路上，不少学校的大学生看到薇薇安，都忍不住跟了上来，薇薇安的长相很西化，但同时又兼具着中文温婉的感觉，简单点来说，长在国人的审美上了。 在食堂坐下，众人寒暄了几句，主要是冯翔东负责寒暄，人家干的就是这行，打官腔，说官话那是一绝。 等大家场面话说的差不多了，杨院长给几个同事使了个眼色，立即就有人开口道：“那个……冯局，这个……薇薇安小姐来我们理工大访问，我们非常荣幸，但不知道这次访问的主要目的是什么？能否仔细和我们说说。” 冯翔东看向薇薇安，薇薇安微笑道：“我的中文……不是很好，所以我请了一位朋友帮我来说这件事，韩，辛苦你了。” 韩毅这才起身，然后微笑着对众人道：“杨院长，还有各位老师，薇薇安小姐在美利坚世代从商，经营的产业，范围也很大，这一次薇薇安小姐其实是带着一个难题来的。” 杨院长皱起眉头道：“难题？” 韩毅继续道：“是的！薇薇安小姐的家族，近些年一直致力于将常用打火机简化，各位不要小瞧了这个小小的打火机，其中蕴含的技术含量可不少。” “光是一个小小的火花器就很麻烦，薇薇安小姐的家族在美利坚，也曾经邀请过常青藤的各家名校进行科研攻坚，但是结果都不是很好，研究结果都无法到达商用要求。” 一众人神色古怪，有人道：“一个小火花器……这没什么难的？” 韩毅点头道：“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但薇薇安小姐对火花器的要求很高，简单，安全，小巧，造价低，常青藤各家名校的实验团队也出了很多方案，但是都没有办法完美达到要求。” 说到这里，韩毅郑重道：“各位，一个小小的火花器，说起来好像不是什么问题，但你们要知道，越小才越难，更何况火花器……被称为欧美工业皇冠上的明珠，想做出一个真正符合要求的火花器，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不然薇薇安小姐也不用游走在各个国家，寻找真正能够达成要求的团队来进科研攻坚了。” 韩毅一番话说的众人目瞪口呆，特别是那句欧美工业皇冠上的明珠，很能体现这个火花器的难度。 “薇薇安小姐去过英吉利，去过法兰西，去过德意志，但结果都不好，最终她因为和中国的特殊关系，来到了这里，而在了解了中国大学的情况后，薇薇安小姐没有选择清北这样的学校，反倒是一眼看中了淮南理工，并且亲自来到这里，希望能够和淮南理工合作，进行科研攻坚！”韩毅沉声说道。 “并且……为了这次攻坚，薇薇安小姐将拿出十万元rb，谁能够设计出合适的方案，就将获得这笔奖金！” “其中第一名将独享六万元，第二名三万元，第三名一万元！” 第269章 奖金不是这样给的 韩毅一脸郑重的道：“各位领导，薇薇安小姐有着一半中国血统，所以也愿意相信咱们中国的智慧，这次设计大赛，薇薇安小姐也拿出了诚意，希望咱们能做出一个合适的，优秀的方案，让那些外国名校的人看看，中国人五千年传承下来的智慧，是不容小觑的。” 韩毅这番话一说，在场众人忽然觉得浑身有一股热劲冲上脑门，简单点来说……上头！ “这个……薇薇安小姐愿意赞助比赛，这点我们也很欣慰，但是奖金！”杨院长犹豫了一下，有些欲言又止。 薇薇安见状，立即用英文道：“奖金如果有问题的话……！” 韩毅不等薇薇安说完，抢着道：“杨院长，奖金的问题我们可以慢慢谈，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说一说嘛！” 杨院长笑呵呵的道：“是这样的，奖金是不是给的太多了？” “……？”在场韩毅，薇薇安和冯翔东都沉默了，有些当领导的，你永远不知道他能给你玩出什么花样来。 杨院长笑着道：“十万元奖金，连第三名都有一万元，第一名六万元奖金，更是闻所未闻，我觉得忽然给学生们这么多钱，对他们的价值观未必是好事，所以……第一名给五百，第二名三百，第三名一百，应该就很不错的了。” 韩毅耸了耸肩道：“这个……我们是没什么问题，不过十万元变成九百，是不是……！？” “谁说十万元变成九百？”杨院长笑呵呵的道：“我是说给学生们九百，剩下的钱……可以捐给学校嘛，由我们这些当领导的来分配，也是对学校的一种支持，你们说呢？” 韩毅彻底无语了，这些人可真特么贪，难怪几十年后，国力虽然强盛起来了，但是学术方面，屡屡出现问题，甚至闹到十几个学生用自己的前途去举报这些学阀。 不过韩毅现在也不可能因为这点钱跟杨院长他们翻脸，毕竟学校是他们管着的，还要靠他们协调学生，去搞这次比赛。 “嗯，薇薇安小姐，你觉得可以么？”韩毅问道。 薇薇安用英文对韩毅道：“我觉得这太无耻了。” 韩毅哭笑不得，然后对杨院长道：“杨院长，我们同意将十万元交给学校分配，但是……我们希望可以再追加一笔钱作为奖金，毕竟学生们的付出是货真价实的，以薇薇安小姐的性格，不允许学生们做了所有的工作，结果却一无所得。” 杨院长哈哈笑道：“感谢薇薇安小姐的慷慨，只要有十万元是我们学校进行管理的，剩下的奖金，薇薇安小姐可以随意。”说罢，又用英文对薇薇安道：“感谢薇薇安小姐的慷慨，同时我也得说，我并非无耻，只是一切为了学校的发展，迫不得已罢了。” 薇薇安有些傻眼，没想到杨院长的英文居然这么好，场面顿时尴尬了起来，好在杨院长自己缓和气氛，让人加菜，又和冯翔东讲了几个笑话，气氛立即就其乐融融了。 等到聚餐结束，双方已经就这次比赛谈好了细节上的事情，由韩毅这边提供一次性打火机的基本构造，然后是要求，由淮南理工这边组织学生进行方案优化，最后以方案的可实施性，简易性，成本等多个方面进行评比。 其中第一名由薇薇安提供奖金三千元，第二名奖金两千元，第三名奖金一千元，另外，比赛虽然是在淮南理工进行，但是淮南理工这边帮忙向其他学校进行协调，允许其他学校的师生提交方案。 杨院长对此并无异议，并且表示，只要十万元赞助到位，绝对会帮忙找最好是师生来参赛，保证薇薇安不虚此行。 钱到位的情况下，大家相谈甚欢，等告别后，韩毅和冯翔东等人离开淮南理工，路上薇薇安还有些不高兴。 “他们这太无耻了，这是剥削学生们的奖金，怎么能这样。”薇薇安嘟囔道。 冯翔东笑道：“你不能这样看，人家剥削的不是学生的奖金，而是你们拿出的奖金，至于学生……说实话，你们之前那六万，三万，一万的奖金，也确实太吓人了，别说是你们私人举办的比赛了，就算是国家级的比赛，也不可能拿出这种级别的奖金啊！” “真让你们这样搞了，以后学校还办不办其他活动了，以后市里或者其他单位要搞类似的活动，学生们还买账么？” 韩毅微微点头道：“我一开始的意思，其实就是用高奖金把高手都钓出来，但杨院长厉害啊！两句话就把我的想法给掐灭了。” 冯翔东笑道：“其实你也不用担心，学生们为了荣誉，绝对会铆足了干劲去弄的，不需要你用钱去勾，至于杨院长……人家也是官场上的老手，一般人可玩不过他们。” 韩毅恍然，这年头学校当领导的，可不一定是学术出身的，很多人就是真正的官员，教学上的事情不用他们去管，但是管人，用人，他们可精的很。 冯翔东对韩毅和薇薇安道：“行了，这件事情马上就会开始，可能不能做出一个你们用的上的方案，说实话……我心里也没底，你们是在这边等着，还是回淮东？” 韩毅想了下，直接道：“我回淮东，这个没有半个月是别想有结果，一直留在这边也不是个事。” 薇薇安却道：“我留在淮南，我之前在淮东找人找了很久，一点消息也没有，冯局长既然在淮南当领导，我想请冯局长帮我问问，看看能不能找到消息。” 冯翔东倒是不推辞，点头道：“好，我找人帮你查一下。” 双方说定后，韩毅把老四留下，留在薇薇安身边当个帮手，薇薇安毕竟是外国人，很多事情都不清楚，没个人看着肯定不行。 而韩毅则带着黑皮回淮东，等回到淮东到了家，韩毅先跟爹娘说了下，把老四留在淮南的事情，本来以为爹娘可能会不高兴，没想到爹娘二话都没说，摆了摆手表示知道了。 韩毅无言以对，最近三杰家具店成了爹娘他们的心头好，孩子都顾不上了。 第270章 年关 韩毅回到家里，一连几天淮南那边都没有消息，不过韩毅也不着急，正好赶上快过年了，得趁这个时间，赶紧把家里的年货置办一下。 “爹娘，咱家里年货该置办了，别都到了年关，人家吃肉，咱连肉皮都吃不上。”韩毅晚上到爹娘这里说道。 老爹道：“你们看着弄呗，这几天我们可走不开，家具店那边生意太忙了，一天到晚的，根本就脱不开身啊！” 韩毅有些无语，给老爹倒了杯水，然后道：“爹，这生意是该做，但日子也得过不是，再说了，你不过年，你店里的人不过年了？适可而止，该放假得给人放假啊！” 老爹犹豫了一下，点头道：“那行，给店员们放假，我跟你娘他们在店里就行了。” 韩毅无言以对，按着额头道：“爹，挣钱不是这样挣的啊！” 老爹立即道：“你别跟我急眼啊！这不是我想不想开，你问问你小姑父，你大姑父他们，他们愿意停么？” 韩毅皱眉，老娘也道：“老三，你爹说的没错，这过年期间，好多家都想趁着这个时间，给家里换上新家具，可乐意来店里买家具了，咱们现在要是关店，损失太大了。” 韩毅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道：“成，年关冲业绩，这个我不说，但要是这样的话，那年后你们得放一段时间的假，不能一年到头都绷着！” 老爹立即喜笑颜开的道：“你放心！我们也不是掉进钱眼里了，这是真赶上好时候，谁能舍得走啊！” 没办法，老爹一心扑在家具店，老娘也只能随着他，韩毅只能找爷奶商量，今年过年搞点什么年货回来。 老爷子一听要办年货，想了一下道：“都过年了，总得拉点肥猪肉回来？做烧白，扣肉都离不了，炒菜也得用！” “素的不用管，家里有菜，我跟你奶那点自留地种的菜根本吃不完。” 奶奶也点头道：“就是，好菜没有，弄点白菜，葱蒜啥的还是有的。” 韩毅点头记了下来，然后道：“不光是吃的，还有用的，穿的，这马上过年了，一家人总得搞一身新衣裳穿！？” 老爷子犹豫了一下，然后道：“不用了！我跟你奶都有衣服，还能穿咧。” 老爷子说的衣服韩毅知道，连身上的一共两身，平时在家穿的是一身，要是有个吃席的情况，就换另外一身，就这在大队已经算是穿的比较讲究的了。 “行了，这事我来搞定，您别管了。”韩毅摆了摆手，老爹老娘是顾不上，爷奶是根本不舍得，问他们就是搞点肥猪肉。 几个老的都不能问，那就只能问小的了，韩毅把二姐，老五，老幺，林秀秀四人召集到一起。 “好了各位，今天召集你们来，就一个问题……咱们今年这个年，要准备什么年货？”韩毅问道。 几人一听这个问题，立即踊跃发言，二姐立即道：“老三，你是挣到钱的，你得给我做一身新衣裳，我过年穿。” “没问题。”韩毅笑着点头。 老五立即道：“三哥，你能给我搞块手表不？电子表，我听说城里有些人有，可好了。” “电子表啊！？”韩毅摸了摸下巴，这两年从广深那边运来不少好东西，电子表就是其中之一，之前还有蛤蟆镜，喇叭裤，都非常受年轻人的欢迎。 “成，我给你问问，如果能搞到的话，送你一块。”对于老五，韩毅其实还是很大方的，没怎么给这小子买东西，纯粹是除了吃喝以外，别的东西他也用不上，现在过年了，给他搞一个电子表，自然不是大事。 而后，幺妹立即举手道：“三哥，我要吃糖，我听说城里的小孩过年都吃糖。” 老五又道：“对，三哥，我还想要鞭炮，放炮仗玩。” 二姐又道：“三，人家城里小姑娘还有雪花膏，你能搞到不？” 韩毅一一记了下来，点头道：“都不是问题，保证满足大家。” 说罢，韩毅看向林秀秀问道：“你想要点啥？” 林秀秀愣了下，然后道：“你要是方便的话，就给我买匹布回来！我想做衣裳。” 韩毅笑道：“还做啥，城里有的是卖成衣的，你想要什么款式的，我给你买就是了。” 林秀秀摇头道：“城里的款式虽然多，但那都不合身，大差不差的，穿起来不舒服，我还是想自己做。” 韩毅本来还想劝，不过想到林秀秀好不容易开一次口，便道：“行，那你想想要什么颜色的布，到时候我给你弄回来。” 林秀秀这才开心的点头，韩毅又集思广益，询问了大家一些意见，其实说到底，无非就是吃喝玩乐的东西。 第二天一大早，韩毅骑着摩托车准备带老五进城采购，把大家昨天想要的东西尽量给搞回去，像是老五要的电子表，要是弄不到的话，也能尽早托人，年前搞到手就成。 结果哥俩刚上车，还没来得及发动呢，就听到一阵啊啊啊的叫声。 韩毅疑惑的向周围看了一眼，向老五问道：“什么声音？” “没听到。”老五激动的坐在摩托车后面，催促道：“三哥赶紧走，进城进城。” “得，坐稳了。”韩毅一脚把摩托车踹着，这边车头刚往前一窜，就看到一个人影窜到了摩托车前面。 韩毅心里一惊，车头往旁边一摆，勉强错开车前的人影。 “我草，什么玩意！？”韩毅吓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三哥。”老五嗷嗷直叫，扭头一看，刚才一偏头，把老五从车上给摆了下来，现在人坐在草窝里，欲哭无泪。 韩毅尴尬的道：“不能怪我，刚才哪个王八蛋堵在车前边，我差点撞上。” 说罢，韩毅便扭头去找那人影，结果发现是大队的哑巴。 有个说法，说每个大队，每个村，都有一个守村人，林圩子的守村人就是这个哑巴，平时看不见，可谁家要是有个红白喜事，哑巴一定最早上门帮忙，给口吃的就行。 第271章 弃婴 “陈哑巴，你想死啊！”韩毅怒声说道：“我特么要不反应快，就给你撞死了！” 陈哑巴是林圩子的守村人，从韩毅记事起，这人就整天在大队游荡，家里有一亩多地，还是大队照顾的。 平日里没谁把他当回事，大家没事还喜欢拿他开玩笑，有些不上道的，还以欺负哑巴为乐。 当然了，真到哑巴遇上事的时候，大家也会帮把手，不过这都是大队里应当应分的事情，生产队取消还没有多长时间，大队这些书记，领导说话还有份量。 大队里要是出现欺负哑巴的人，只要过分了，大队书记都是要管的。 陈哑巴刚才也吓了一跳，整个人都有些颤颤巍巍的，此时反应过来后，直接窜了过来，一把拉住韩毅的车把。 “不是，干什么？讹人啊！？”韩毅怒道。 陈哑巴连连摆手，又是作揖，有是指着远方，示意韩毅跟他走。 陈哑巴不是天生的哑巴，以前跟正常人没区别，后来好像是生病打针，打错了针水才变哑的，所以是能听到的，不是那种天聋地哑。 韩毅见陈哑巴的样子，皱眉问道：“不是，你这是干什么？啥事？” 陈哑巴急的不行，指着远处的小河，又做了个抱孩子的动作。 老五揉着屁股从地上起来，没好气的道：“咋了，河里有你儿子？” 韩毅一听老五这话，恍然明白过来，立即对陈哑巴道：“你是说河里有小孩？” 陈哑巴连连点头，韩毅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一把将车子推倒在地上，对陈哑巴道：“赶紧带路。” 陈哑巴一路小跑，韩毅跟老五在后面跟着，等到了河边，只见河中间一处水草聚集的地方，有一个小水盆，隐隐能够听到水盆里传来的婴儿哭声。 陈哑巴不会水，所以发现后只能赶紧来找人，正好撞上出门的韩毅和老五。 韩毅把外套一脱，扔给老五后直接跳下水游向水盆。 等到了水盆边上的时候，果然发现里面有个小孩，小孩看着估计才满月没多久。 韩毅两只手抓着水盆，然后用脚打水往岸边上游去，到岸边时候，陈哑巴和老五帮忙把水盆接了上去。 “哎呦我的妈呀，这小孩是鬼！？”老五惊呼一声。 韩毅上了岸，二月份，河里还没有上冻，但这冷的够呛，韩毅用内衣擦干身体，赶紧把外套套上。 然后这才道：“别特么胡说八道，这小孩咋了？” 韩毅朝着水盆里看去，也猛然一惊，只见水盆里的小孩脸上有一块青斑，看着确实有点吓人。 “这小孩……就因为这个被抛弃了？”韩毅大概猜到了怎么回事。 犹豫了一下后，韩毅抱起水盆，发现水盆里的小孩冷的直哆嗦，这才反应过来，水盆里就一件小衣服，一张小毯子，这小孩没冻死都是个奇迹。 陈哑巴此时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小孩裹了起来，让韩毅意外的是，陈哑巴那一身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洗的外套，一般人闻到都受不了，结果小孩被裹起来后，却忽然间不哭了，一只小手拽着陈哑巴外套的一角，很安然的睡了起来。 陈哑巴高兴的发出阿巴阿巴的声音，韩毅乐道：“陈哑巴，这孩子跟你有缘分啊！” 陈哑巴稀罕的看着孩子，然后有些黯然，又看向韩毅，似乎在询问韩毅怎么办。 韩毅揉了揉胳膊，然后道：“去找吕友德，他是大队书记，这孩子只有他能处理，咱们都没有哪个资格。” 韩毅想不到别的好办法，这种事情私下处理都是麻烦，只有交给公家才合适。 三人又带着小孩去吕友德家找人，到地方的时候，吕友德正在家里翻咸菜，看见韩毅和老五过来，立即笑了起来。 “呦，老三来了！吃饭了没有？要不坐下吃点？”吕友德笑道。 韩毅哭笑不得的道：“吕书记，吃饭就不吃了，我们这是来找你解决问题的。” “解决问题？”吕友德好笑道：“你韩毅还有需要我解决的问题？不存在！” “真存在。”韩毅扭头道：“陈哑巴，进来！” 此时陈哑巴抱着小孩从外面走了进来，吕友德看见陈哑巴，还以为有人欺负他了，立即道：“陈哑巴，是不是又有人欺负你了？妈勒个巴子，这都快过年了，还欺负傻子？这些王八蛋。” 陈哑巴连连摇头，然后抱着孩子来到吕友德面前，吕友德一脸疑惑的看向陈哑巴怀里，然后猛然一愣。 “陈哑巴，你个狗日的，你从哪里偷的小孩！？”吕友德破口骂道。 陈哑巴吓的一缩脖子，韩毅赶紧拉住吕友德道：“吕书记，不是陈哑巴偷的，陈哑巴发现他的时候，人正在河里飘着呢！我下水给捞上来的。” 韩毅哆嗦了一下后道：“咱能进屋说么？我感觉我想感冒。” “进屋进屋。”吕友德赶紧让几人进屋。 进了屋后，吕友德对自己媳妇道：“老婆子，赶紧点个火盆来，给老三烤烤。” 没一会，火盆送到屋里来，韩毅这才觉得暖和了起来，然后跟吕友德道：“吕书记，这小孩脸上有块青斑，我估摸着就是因为这个，被父母给抛弃了，所以想着这事得找政府啊！这不就来了。” 吕友德一听是弃婴，脸上也露出苦色，无奈的道：“这事……政府也不能都管了啊！” “那你们不管，我们不管，难道看着孩子等死啊！？”韩毅问道。 吕友德道：“这样，我先看眼孩子。” 吕友德接过孩子，叫来自己老婆，嘟囔了几句后，吕友德媳妇掀开看了一眼，然后跟吕友德说了一句。 吕友德立即就无奈了，摇头道：“这是个姑娘啊！要是小子的话，我倒是能给想点办法，能找到没孩子的愿意养，姑娘的话……这真没什么好办法，找不到愿意养的人。” 韩毅挠头道：“那怎么办？眼睁睁看着孩子饿死？” 就在此时，陈哑巴忽然一把夺过孩子，抱在怀里不停的指向自己。 吕友德愣了下，然后问道：“哑巴，你想养孩子？” 第272章 缘分 陈哑巴连连点头，抱着孩子满眼都是欢喜，又对着韩毅跟吕友德一阵比划，可惜他不会手语，韩毅和吕友德更不会，大家鸡同鸭讲，搞了半天也不明白陈哑巴想表达什么。 吕友德忽然间道：“对了，哑巴你不是会写字么？写出来，别搁这瞎比划，谁看得懂你想说啥？” “对对对，哑巴会写字。”韩毅也想起来了，实际上陈哑巴不但会写字，而且写的还挺好，上辈子一到过年的时候，陈哑巴就会帮别人写大字，春联，福字，你给口吃的，哑巴写的高兴，你不给，陈哑巴也不要，更不会敷衍你。 吕友德从屋里找来小本子和铅笔，陈哑巴接过后在本子上写道：“孩子给我养！我没父母，没媳妇，没兄弟姐妹，吕书记，这孩子要是给我养，我一定好好的，不让她受委屈，以后养大了……也能给我养个老。” 吕友德若有所思，最终点头道：“行，哑巴，你要是说你好好养，那孩子就归你了，回头我帮你给孩子落户口，但说好了，你养了就不能再给我扔了，不然我要你好看。” 韩毅惊讶于这事情这么儿戏，但转念一想，八十年代，弃婴的不是一两个，一部分是孩子先天有病，有些则是想要儿子，又赶上这几年计划生育，所以生了女儿就偷摸的扔掉，反正造孽的很。 吕友德要是咬死了把孩子交上去，最后也是送福利院，但以这孩子现在的状态，等送去福利院之前，说不定命都没了，还不如让陈哑巴照看着。 时代局限性在这里，吕友德不过是选择了他觉得最合适的方法去处理这件事情，哪怕上面有人知道了，也不会因为这个跟吕友德翻脸。 陈哑巴一听吕友德答应了，连连点头，在纸上写道：“谢谢吕书记，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养，我死了，我都不会让孩子死。” 韩毅在旁有些无奈，此时陈哑巴忽然看向韩毅，然后拿起小本子，写了一行字给韩毅看，韩毅一看，顿时愣住了。 “老三，你有本事，比我们都厉害，要不你给孩子起个名字！” 韩毅心中一动，暗暗道：“都说陈哑巴憨，我看不但不憨，而且精明的很咧！” 陈哑巴心里明白，整个林圩子要说谁最有面子，最厉害，那肯定不是吕友德，而是韩毅，现在大队年轻人，有几个不跟着韩毅混饭吃的，连吕友德儿子都在韩毅矿上干活。 以小孩的情况来说，她脸上有青斑，以后长大了，说不得要被人欺负的，八十年代，农村多数都没怎么经过文化教育，你能欺负人，不但没人说你不是，反倒觉得你厉害，棍！ 更别说小孩还是跟陈哑巴长大，爷俩总不能都是被人欺负的份？ 而让韩毅给孩子起个名字，以后要是有人欺负小孩，陈哑巴就告诉对方，这孩子是韩毅给起的名字，你们欺负小孩，就是看不起韩毅，到时候还有几个敢欺负小孩的？ 陈哑巴对小孩可谓是用心良苦，韩毅自然也不会驳这个面子，想了想后道：“小姑娘脸上有块青斑，不过这青斑以后会不会消，会不会随着她长大，这都不好说，可无论如何，这孩子是因为青斑被扔的，也因为这个才跟你有了缘分，不嫌弃的话……就叫青青！” “陈青青。”吕友德笑了笑道：“这名字挺不错的。” 陈哑巴有些犹豫，害怕青青因为这个名字跟脸上的青斑，以后遭人笑话，韩毅则道：“孩子是我救上来的，也算是跟我有缘分，哑巴，你要是不嫌弃，我认个干亲，以后青青就是我干闺女，你看怎么样？” 陈哑巴一听这话，高兴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抱着青青一个劲给韩毅鞠躬，韩毅连忙扶住陈哑巴。 “行了，我都说了，这孩子跟我有缘分，再说了，你陈哑巴都愿意养她，我也不能差事。”韩毅笑了笑。 淮东认干亲有两种，一种是认东西，有些孩子出生后，身体不好，家里就会让其认个干亲，什么柳树庄子，石磨，甚至家里的狗，鸡，都能认干亲，你要说是封建迷信，其实更像是一种心理安慰。 而另外一种就是认人了，认了谁当干亲，这不是说着玩的，家里条件好，那是要摆酒的，很受重视，以后孩子长大了，那要把干亲当真长辈恭敬，孝顺，逢年过节要是不去干亲家里走一趟，肯定要被人戳脊梁骨。 同样的，长辈这一方对孩子也是有责任的，孩子遇到事情了，做干亲的肯定是有力出力，有钱出钱。 韩毅愿意主动跟孩子认个干亲，就等同于给陈哑巴留了条后路，以后有什么事情，只要韩毅说句话，那陈青青就好过多了。 当然了，陈哑巴看起来憨，但通过起名字这件事，韩毅算是明白了，陈哑巴可不是真憨，不是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陈哑巴恐怕也不会真来找自己帮忙。 韩毅拉住陈哑巴，然后笑道：“我这人说话，做事，都不是孬的，既然说了有缘分，这孩子我就一定会帮，这样……等过完年，我摆两桌酒，请吕书记，还有咱们大队架势的人一起喝杯酒，把跟这孩子认干亲的事情定下来。” 陈哑巴听韩毅这样说，更是感激的有些不知所措，要不是吕友德拉着，他恨不得给韩毅磕个头。 韩毅又看了看小姑娘，说着也是奇怪，在陈哑巴怀里，这陈青青就一点都不闹腾，还显得很是悠然自得，好像这爷俩天生就是有缘分一样。 吕友德也高兴，村里人捡到弃婴这种事情，说实话不好处理，现在陈哑巴愿意养，韩毅也愿意帮忙，那这孩子就算是活下来了，以后说不得还有好日子过呢。 韩毅想了一下，又对陈哑巴道：“养孩子是要花钱的，你成天自己吃喝都够呛，哪有钱给孩子买吃穿用度的东西？” 第273章 试新衣 陈哑巴被韩毅这话问的一怔，脸上立即浮现出一丝失落，然后让韩毅没想到的是，陈哑巴立即在小本子上写道：“我也能下井，你让我去你那下井！” 韩毅哭笑不得，说实话，现在去雷公山小煤窑下井的人不算少，特别是林圩子这边的，都是一个大队的，韩毅肯定能照顾就照顾，可陈哑巴不会说话，你让他下井，那太危险了。 真在井下遇到什么事情，他连喊救命都做不到，让他下井简直就是开玩笑。 韩毅摇头道：“你肯定不能下井，你又不能说话，下井都没办法跟人家交流，井下工作，不是肉碰铁，就是肉碰石头，没一个你能碰的过的。” 陈哑巴愈发失落，韩毅想了下，然后道：“这样！你去矿上食堂干！我跟小姑说一声，你平时就负责在厨房帮忙，工资没有下井高，但一来安全，二来……你们爷俩过日子，那些工资肯定够用。” 陈哑巴一听，那叫一个高兴，韩毅又跟他说好，晚上带他上矿上，而且为了让他好带孩子，可以把孩子也带到矿上食堂去，这样能一边干活，一边看孩子。 说好之后，韩毅这才带着老五出门往城里去，路上老五道：“三哥，你人真好，那一老一小，你这都帮到位了。” 韩毅乐道：“不是我人好，我日子要是过的不行，我也不帮，但有句话说的好，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这也没到达的程度，而且也没有那个觉悟，但兼济下身边这些人，还是没问题的，老娘以前咋跟咱们说的，小力帮小，大力帮大呗。” 其实韩毅也觉得奇怪，要说以自己前世的性格，这种事情不会落井下石，但要让自己帮忙，也没那个心思，但重生回来，家里越过越好后，心好像也变软了。 两人进城按照几人的需要购买年货，猪肉，鱼这些以外，韩毅还在路上淘换到了点羊肉，没多少，二十多斤，是农民自己养的，趁着过年杀了卖钱。 除此之外，花生瓜子糖果也是一样不缺，林秀秀要的布也买了一匹回去，乱七八糟的一装，等回去的时候，老五在摩托车上都快抱不下了。 老五要的电子表果然没有，淮东还是太偏，那些倒腾货的还没捣腾到淮东来，除此之外，韩毅又照着家里人的尺寸买了成衣，冬装夏装都有，一次性齐活了。 哥俩骑车回到家里后，赶紧把东西撂下，然后叫来二姐，老幺和林秀秀来分东西，二姐要的新衣裳，从东大街买的，说是从广深那边进的货，上一级在港岛呢。 二姐拿到衣服后赶紧回屋去换了，老幺要的花生瓜子糖果等零食也拿到了，开心的抱着韩毅，直呼三哥真好。 林秀秀这边要的布也给了她，林秀秀很是满意，韩毅道：“我给你买了套成衣，一会你试试，要是真不合身，咱就退了。” 林秀秀也不拒绝，乖巧的点头应了下来，此时爷奶也从屋里出来，韩毅立即拿着给他们买的衣服，让两人看看合适不合适。 老爷子笑的合不拢嘴，连连点头道：“合适合适，乖乖，你爷什么时候穿过这么板正的衣服，这给我穿都糟蹋了。” 韩毅立即道：“爷，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啥叫糟蹋了？你看看这船上多好看，好像年轻了好几岁。” 奶奶也试了试衣服，可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新衣服已经又脱下来了，韩毅道：“奶，让我们看看啊？” 奶奶笑道：“合适的很，现在不穿，新衣服等过年的时候再换上，不然都弄脏了。” 老一辈人的想法和年轻人不一样，韩毅也不好多说，可等二姐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二姐，不冷么？”老五诧异的问道。 只见二姐穿着一身连衣裙，这大冷的天，风一吹，裙摆就随风而动，看的人浑身都发凉。 “我的亲二姐，那是给你置办春天再穿的，给你买的冬衣，你换那个啊！”韩毅惊讶道。 二姐却梗着头道：“这个漂亮，你们看……是不是特别合适？” 林秀秀气的要死，赶紧拿布给二姐裹了一圈，奶奶也拿起一旁的鸡毛掸子在身上连拍几下。 “傻姑娘，傻姑娘，是不是傻？赶紧给我换上冬衣，冻病了有你受的。”奶奶生气道。 二姐啊的一声跑回房间换冬衣，等再出来的时候，奶奶这才点头道：“这才对，这么冷的天，为了漂亮，不要命了？” 韩毅笑道：“二姐这是要风度不要温度。” 一家人嘻嘻哈哈说笑了一会，然后老五就凑过来对韩毅道：“三哥，陈哑巴在门口站着呢！” 韩毅看了一眼门外，走出去后果然看见陈哑巴抱着孩子在门口站着，韩毅无语道：“哑巴，你不怕冻，孩子也怕啊！你这样抱着，吃风了怎么办？这不是开玩笑么？” 陈哑巴一脸为难，拿出一个小本子在上面写道：“家里漏风，放孩子一个人在家不安全，我就抱出来了。” 韩毅想了下，然后道：“要不你以后就住在矿山上！那边有房间，让人收拾一间出来，总比你那间破烂好。” 陈哑巴连连点头，然后不好意思的看着韩毅，韩毅会意，笑着扭头对屋里道：“爷奶，我出去下，晚上吃饭再回来。”说罢就带着陈哑巴上了矿山。 到矿山之后，韩毅带着陈哑巴直奔林悦那里去，小姑这些天也没闲着，马上就过年了，到时候总得给矿上工人搞点饺子一类的吃？所以这两天正忙活包饺子呢。 “小姑。”韩毅见到林悦后打了声招呼，然后道：“给你弄了个工人来，以后就在食堂干活了。” 林悦笑道：“那感情好啊！我正琢磨想跟你说，食堂得加人的事情呢，这是刚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啊！” “那正好，哑巴，你过来一下。”韩毅扭头对门外喊道。 陈哑巴抱着孩子进来，看见林悦后连忙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林悦则是一愣，错愕的对韩毅道：“你这是把哪的要饭花子给弄回来了？” 第274章 竞争激烈 林悦一听添了人手，本来还挺高兴的，可可一看陈哑巴拖家带口，怀里抱着个婴儿，顿时不知道怎么办了。 “小毅，你这……这啥情况啊？”林悦诧异的问道。 韩毅把陈哑巴和青青的事情说了一下，林悦听完后也心疼小女孩，连忙把孩子接过去抱在怀里。 “你看这丫头，眉眼其实好看着呢，长大一准是个漂亮姑娘，不就一小块青斑么？这当爹妈的也太狠心了，怎么舍得扔的。”林悦自己有孩子，母性的光辉瞬间爆发，表示陈哑巴留下了。 不会说话怎么了？厨房又不是靠嘴干活的，只要踏踏实实的，保准不比别人差。 陈哑巴高兴的直流眼泪，韩毅把人安排好后，越想越觉得奇怪，这陈哑巴不止会写字那么简单，除了那大字写的极有水平外，硬笔字也不一般。 你要说是他自己在家琢磨的，韩毅是一万个不相信，自己能练成这样，还要学校干什么？ 心里好奇，韩毅干脆去找了一趟吕友德问问清楚。 在大队打谷场找到吕友德后，韩毅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吕友德不由的道:“你小子这心思确实灵，你猜的没错，真要说起来，陈哑巴确实不是一般人。” 韩毅来了兴趣，上辈子陈哑巴当了一辈子的守村人，一直到死也没听说过他有什么故事，死后还是大队操办的后事。 “吕书记，你给说说呗。”韩毅追问道。 吕友德想了想，然后道:“陈哑巴原名陈航，以前是个文化人，人家叫他陈教授，六十年代末搞斗争的时候，被整的挺惨的，他当时都快结婚了，结果被未婚妻举报，带着高帽被批斗了不短时间。” “文化人容易钻牛角尖，他想不开，喝药自杀来着，结果人没死成，嗓子却废了，后来人就疯呆愣愣的了，再后来虽说平了反，但人嘛……你也看到了，基本就算是废了。” 韩毅唏嘘不已，那段时期确实没法说，全国不止一点陈哑巴，只能说是时代的悲哀，让不少人才还没来得及发光发热就陨落了。 吕友德道:“其实对陈哑巴来说，留在林圩子也是好事，就他那种钻牛角尖的性格……到哪都难成事，遇到点挫折就要死要活的，要我说……知识分子就是矫情。” 吕友德小学都没上过，识字还是靠干部扫盲班，后来头顶上的领导，都是知识分子，一个个对他指手画脚的，所以吕友德对知识分子没什么好感也正常。 “倒是可惜了个人才。”韩毅笑了笑说道，说是可惜，只不过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人才，你遇到事了，过不来，只能说你没有百舸争流，走上人生巅峰的能力，怨不得谁，要怨……怨时代！ 年二十九，韩毅打电话询问老四淮南那边的情况。 淮南理工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比赛，不光淮南理工，周边城市的大学都加入了竞争，甚至连合肥的中科大都加入了进来。 本来中科大应该是不会掺和进来的，不过韩毅这次拿出的奖金不少，学校可能不在乎，但学生是真眼馋。 再加上中科大是从首都搬迁过来的，这些年虽然都稳稳占据了安徽大学榜首的位置，可这是大家给面子，没有个一二三四五漏漏脸，总归有人是不服气的。 所以学校那边一看有这么个机会，感觉挺合适的，学生拿奖金，学校挣脸，双赢嘛，所以就鼓励学生参加了。 不过眼下是年关，就算是学生们热情高涨，也不可能马上出结果，怎么都得等年后了。 韩毅一想，让老四赶紧回来过年，顺便把薇薇安也带回来。 薇薇安可是自己的合作伙伴，感情投资必不可少，别回头留在淮南，被别人给骗走了，这里不特别点名某姓冯的局长。 薇薇安小姑娘一个，一听韩毅邀请她过春节，屁颠屁颠的就跟着来了。 两人从淮南回到淮东的时候，韩毅还特意去接了人。 “辛苦了，辛苦了，今天休息一天，明天正好过年。”韩毅笑呵呵的说道，然后招呼两人上摩托车。 路上老四激动的跟韩毅分享在淮南的见闻，按照老四的说法，最近他接触的不是大学生就是教授，大学老师，感觉自己都被熏陶了，要不是年龄大了，高低得回学校再读两年。 “你可拉倒！当初就是你自己哭着喊着要辍学的。”韩毅没好气的说道。 家里也就老五是个读书的种子，其他人有一个算一个，读书……没有前途的。 到了家里，老四见到爹娘，有些感慨的道:“爹娘，这些天我不在家……！” 老爹一怔，错愕道:“你不在家？那昨天……哦！是老五给我送的饭！” 老四表情都僵住了，老娘见状赶紧白了自己男人一眼道:“啥猪脑子，老四不在都没发现，老四出门都三四天了！” 老四本来见老娘还关心自己，心里挺温暖的，结果一听老娘这话，一句话也不说，扭头就回屋去了。 老娘奇怪的向韩毅问道:“娘说错什么了？老四怎么看着不高兴啊？” 韩毅哭笑不得的道:“娘，老四出门都半个月了，你们这……一点不带关心的啊？” 屋里老四陷入自闭，外面老爹老娘一脸尴尬，老娘憋了半天才道:“这不是忙嘛！咱们店里第一批货都交付了，这两天把账清出来，等大年初三的时候，准备让你姑父他们都过来，把该分的钱都分了。” 说到这里，老娘愈发觉得自己有道理，得意道:“再说了，老四又不是老五，有啥可担心的，我还怕他被小姑娘骗去不成？” 韩毅无言以对，只能点头道:“是是是，你们忙，都忙！忙点好！” 老爹疑问道:“对了，你今天咋没去矿山？” “我可不像某些资本家，我们矿山今天放假，总得让大家过个好年？”韩毅耸了耸肩。 雷公山小煤窑从年二十九就开始放假，一直放到年初六，一年到头，总归要让勤劳的人们休息休息。 第275章 年三十，压岁钱 对于薇薇安的来访，老韩家表示欢迎，大家之前都见过面，所以场面很是和谐，当然了……老韩家人也有看大熊猫的感觉，这年头想在中国找个外国人可不容易，至少在淮东这样的小地方很难。 大年三十中午，老韩家那叫一个热闹，连同林秀秀的小姑林悦，都带着孩子来过年，院子里硬是摆了两张桌子才坐下。 门口的对联，福字都是陈哑巴专门写好送来的，算是对韩毅的一种感谢，人说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对于陈哑巴来说，这是他最能拿出手的东西，其中的情义不必多说。 安徽很多地方都是中午过年，原因说起来有些悲伤，当年抗战时期，皖军几乎打没了，战事最紧的时候，安徽几乎十室九空。 人都言川军血战，川地家家挂白灯，人人哭天明，却不知皖军也曾一省战一国，打到无人挂白灯，户户皆空荡。 淞沪会战几乎将皖军最后一点有生力量打灭，迫不得已成立娃娃军，接着打！ 所以安徽很多地方中午吃年夜饭，晚上也要留一盏灯，整夜不熄，为的是让先烈们能在黑暗中找到回家的路。 有些地方，更有新年第一碗饺子要供奉给先烈的说法，年年如此，岁岁不绝。 桌子上鸡鸭鱼肉满，大人还好，像幺妹，林悦家小子就忍不住了，看着桌子上的美味直咽口水。 林悦没好气的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脑袋道:“没出息的玩意，平时少你吃的了。” 韩毅奶奶赶紧护住小孩，对林悦道:“过年可不兴打孩子，再说了，这一桌好吃的，我看见我也馋啊！这有啥。” 有韩毅奶奶发话，林悦也没脾气了，她心里对韩毅一家子非常感恩，要不是韩毅，她现在还在家里挨打呢。 等大家坐定，老爹对老爷子道:“爹，要不你说两句？” 老爷子笑骂一句道:“我看你还是不饿，不说了，老三老四点炮，放完就吃饭！” 韩毅跟老四早就准备好了，手里拿着点燃的线香点炮，两边个一挂一万响的，噼里啪啦炸起来，把院子里的东西吓的没地方上，撅着屁股往桌子底下钻，差点把饭桌给掀翻了。 等鞭炮炸完，韩毅和老四都忍不住扣耳朵，好家伙，加在一起两万响的东西，差点没把人给震拢了。 “乖乖，这鞭炮铁定货真价实，说一万响就一万响，太闹腾了。”韩毅嘟囔道。 前世韩毅看过新闻，有人买了鞭炮回去拆，一万响就拆出三千来，那叫一个糊弄。 “吃饭吃饭！”老爷子笑呵呵的喊道。 韩毅和老四回桌，老韩家没有那么多讲究，大人小孩都有坐。 平时小孩们喝不上的汽水，果子露，罐头也敞开了供应，大年三十就一个目的，所有人都得开开心心的。 薇薇安坐在二姐身边，二姐和这个洋妞倒是挺投缘的，两人叽叽喳喳聊个不停，说到高兴的时候，你抱抱我，我抱抱你，跟亲姐妹似的。 一来美利坚文化就是这样，小姑娘比较热情开放，二来二姐也是个憨姑娘，三来……别看薇薇安人高马大腿长，说到底还是个小丫头，今年才十六，正是天真无邪，最容易交朋友的年龄。 一顿饭从中午吃到下午，等大家都酒足饭饱后，就坐在一起聊聊天。 到了夜幕降临，爷奶，老爹老娘大手一挥，发压岁钱。 往年也有压岁钱，但每个人只有一毛钢蹦，放在床头下面压岁，等送完年还得交给爹娘。 没办法，俗话说一分钱压倒英雄汉，家里没钱的时候，一毛钱也不敢乱花，孩子就只能受委屈了。 不过今年不同往日，且不说老爹老娘，爷奶也拿出了几个红包。 别说，老头老太太手里拿着红包，颇有种财神爷的风范。 压岁钱得老辈先发，爷奶把韩毅兄弟姐妹，林秀秀，还有林悦儿子叫到一起，一人两个红包，老两口都发。 “那个小薇，来奶奶这，给你个红包，压岁！”奶奶拿出个红包，招呼薇薇安到身边。 薇薇安有些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赶紧来到奶奶身边，奶奶把红包塞进薇薇安手里，笑眯眯的道:“多好看的闺女，拿着压岁，明年顺风顺水，心想事成！” “谢谢奶奶！”薇薇安开心的不行，忽然抱着奶奶，啪叽就是一口。 这一口下去，老爷子有点含糊了，丫头这么虎，自己这红包送出去，不会也啪叽一口？那成什么样子了。 “来，这是爷爷给你的。”奶奶不等老爷子反应过来，从老头手里薅过来红包塞给薇薇安。 “谢谢爷爷！”薇薇安开心的又是啪叽一口……亲在奶奶另外一边脸上。 “……”老爷子。 爷奶发完压岁钱就是老爹老娘表演的时候了，爷奶手里虽然不缺钱花，但也说不上宽裕，所以每个红包里就一块钱。 别小看一块钱，在这年头也算的上拿得出手的了。 而爹娘的红包就不一样了，清一色的大团结，一人十块钱，给孩子们乐坏了，啥时候过过这么富裕的年啊？ 对于韩毅，老四来说，十块钱不算什么，可是对于老五，幺妹来说，十块钱无异于一笔巨款，足够他们胡吃海喝好一阵子了。 老爹老娘同样准备了薇薇安的份，四个大红包在手，把薇薇安乐的直咧嘴，小姑娘很讨喜，根本不在乎红包里有多少钱，要的就是个氛围。 韩毅看时间差不多了，把电视机打开准备看春晚。 这几年春晚渐渐成了大家到年底最大的期待，去年春晚还出了个大乐子。 本来说好牛年了，牵头牛上舞台，讨一个好意头，可是让人没想到的是，到了直播的时候，那头牛死活不愿意上台。 没办法，到最后一群猴上了台，齐天大圣临时给义兄牛魔王救场，也算是有情有义了。 一家人看着春晚，时不时的爆出一声喝彩，让韩毅忍不住唏嘘不已，谁能想到这么一场全国人民期待的晚会，等到几十年后，却成了一场吐槽大会，烫手的山芋呢？ 第276章 老娘要回娘家 淮东这边大年初一不待客，一年到头，总得给人点休息的时间。 除此之外，大年初一一觉睡醒，第一句话必须是吉祥话，说别的那是要挨批的。 韩毅一觉睡醒，在身边林秀秀脸上亲了一口，然后笑道:“媳妇，新年快乐，希望你今年能够事事顺遂啊！” 林秀秀宛如一只小懒猫，伸展着腰肢，天生丽质的肌肤，即使一年到头忙个不停，依旧细腻诱人。 劳作中锻炼的形体给人一种野性的美，浑身没有一丝赘肉，简直如同一件艺术品。 特别是伸懒腰时，身体弓成弓形，刹那间就把女性身体的美展现的淋漓尽致，再加上角度的原因，让韩毅忍不住伸手。 “讨厌，抓哪呢？”林秀秀身体微微一颤，嘴上虽然说讨厌，但并没有反抗躲闪，脸上反倒升起一抹红晕。 韩毅恶作剧般的发力，就看见林秀秀眼中浮现一丝迷离，不受控制的把韩毅抱在怀里，恨不得把眼前的男人揉进身体里，彻底合二为一。 年轻人食髓知味，每天都告诉自己要节制，可实际上哪里控制的了，大年初一，日子这么好，奖励一发不为过？ 玩枪的人都知道，点射不如连发，等两人奖励结束，弹夹都打空了。 韩毅琢磨回头去城里搞一批枸杞回来，别误会……就是爱喝口甜的。 等两人收拾好去爹娘那拜年，老娘立即道:“昨天说了让你们别硬守岁，扛不住睡过头了？进屋里坐，我给你们下饺子。” 韩毅脸皮厚不在乎，林秀秀则脸上一红，两人起的其实挺早的，就是……起了，没下床。 大年初一吃饺子，家里不扫地，就是扫地，扫出来的灰也不会往外扫，在老人家看来，那是福气，是去年的结余，扫出去寓意不好。 韩毅这边刚坐下，老爹就通知韩毅， 道:“明天年初二，我得带你娘回趟娘家，你们几个自己想辙吃饭，别指望我们了。” 韩毅有些意外，老爹都几年没带老娘走过娘家了，转念一想，今年老爹算是彻底抖起来了，俗话说富贵不还乡，如同锦衣夜行，可不是得回去一趟，人前显圣么？ 韩毅笑道:“爹，你这也太刻意了，回头我舅那边，肯定得背后说你。” 老爹摇头道:“和我没关系，是你娘一定要回去一趟，当初我跟你姥姥，姥爷那边挺不痛快的，他们当时就看不上我，是你娘下了决心，才跟我在一起的。” 老爹叹了口气道:“这些年，我们过的再难，我跟你娘也没想过跟他们伸手，一来是他们当年其实看的挺准的，你爹我确实没什么出息，连累你娘跟我过苦日子。” “二来，你娘性子倔，怕回去了，我要遭人白眼，以你娘的性格，到时候肯定得跟他们翻脸，那以后就真是彻底决裂了。” 韩毅算是听明白了，当初老娘虽然一意孤行跟了老爹，但心里还是惦念着娘家的，都是血肉之躯，有几个能真不在乎生养自己的父母？ 当年无非是被老爹的美色冲昏了头，才有了后面一步错步步错，把生活过的一团糟，说白了……没脸回去了。 这话倒不是给老爹脸上贴金，老韩家真是基因优秀，在长相这块十里八乡独一份，三代人，不管小子还是姑娘，没一个长歪的。 现如今老爹靠儿子逆袭，老娘也有了底气，总算能回去跟自己爹娘说一句，自己当初没看错，现在苦尽甘来了。 这情节要是放在爽文小说里……也是被嘲讽的命，老娘就是那种有眼无珠的女配，被小白脸迷昏了头，最后过的凄凄惨惨，了不起露脸几章就得下线，属于不招人喜欢的那种。 但韩毅也能理解老娘的想法，二十多年的苦难，自我怀疑，现如今都成了幸福的备注，不让别人知道，那多憋屈。 老爹有些忧虑的道:“我琢磨回去多买点东西，到时候再给你姥姥，姥爷他们拿点钱，总之别让你娘面子落地上。” 韩毅想了下，却道:“爹，我娘是想和我姥，姥爷和好，还是单纯的发泄怨气？” 老爹立即道:“发泄什么怨气？你娘就想挣点脸，其实心里没有怨气，当初家里实在揭不开锅的时候，你舅还送过一袋子小米来，说到底……咱欠人家的。” 韩毅道:“那老爹你回去千万别抖，不然有情也变无情了，面子什么的……我娘可以去要，您不行，您得谦逊，感激，不然顺着我娘一阵冲，那彻底砸蛋了。” 老爹连连点头，此时老娘从屋里出来，身上穿着新衣，手指头上还戴了个银戒指，这是老爹年前给老娘买的，最重要的是眼神……杀气腾腾。 爷俩一看老娘这架势，都暗自心惊，这哪是回娘家啊！这摆明了上战场，准备把敌人杀的丢盔卸甲！ “当家的！咱们明天就这一身回娘家，把那个猪腿带上，还有罐头，麦乳精，都拎上！”老娘意气风发的说道。 韩毅和老爹倒吸一口凉气，韩毅刚想走，结果被老爹一把按住手掌，眼神中大大的几个字。 “吾儿……救救为父啊！” 韩毅不想趟这趟浑水，但眼看老爹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万劫不复，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娘，明天……我送你们回去？”韩毅干笑着道。 老娘奇怪的道:“要你送啥？” “我有摩托车啊！到时候开车送你们，来回快，而且还……架相！”韩毅说道。 老娘一听这话，立即一拍桌子道:“说的对，你舅他们估计都没见过摩托车，明天让他们见识见识！” 老爹怒视韩毅，意思是你这不是添油加醋，煽风点火么？ 韩毅给了老爹一个眼神“父王莫慌，儿臣自有主张！” 老爹犹豫了一下，选择相信儿子，这段时间家里能有现在的变化，全靠老三妙手回春，想来这种事情……应该不是问题。 而韩毅这边的想法却是“明天老娘万一杀疯了，两个人应该能拉的住她……？” 第277章 归家 大年初二，按照正常情况，韩毅是要陪林秀秀回娘家的，不过现在林家只有林秀秀后妈一家子，不见也罢，小姑人就在韩家住着呢，这娘家自然也就省了。 “媳妇，我今天陪娘回一趟娘家，她那边的事情比较麻烦。”韩毅对林秀秀说道。 韩毅奉行的是，无论什么事情，两口子只要说开了，就都能解决，所以昨天晚上把老娘的事情也跟林秀秀说了。 “要不要我一起去？”林秀秀给韩毅打了水，拧了一把毛巾给韩毅擦脸。 韩毅接过毛巾擦了擦，然后笑道:“不用，你去了还坏事，我娘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好面子，你要在那，我怕有些事情她下不来台，到时候更麻烦。” 林秀秀一想也是，也不强求，跟韩毅腻歪了一会后，韩毅这才出门，骑着摩托车到老爹那接人。 “爹娘，准备好了没有？”韩毅在门口喊道。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就看到老娘大包小包的从院子里出来，气势之盛，差点让韩毅想扭头就走。 “当家的，你磨叽什么呢？”老娘把东西挂在摩托车上，然后不满的扭头喊道。 “你别急啊！等我从茅厕出来再说。”老爹回应道。 老娘不满道:“我看你就是懒驴上磨屎尿多！” 没一会，干爹从院子里出来，父子俩对了个眼神，感觉今天老娘战斗力十足，恐怕要糟。 不过躲也躲不开，只能硬着头皮上车，一家子朝老娘娘家去。 老娘离娘家其实不远，一二十里路，骑摩托车也就几十分钟的事情。 到营子门口的时候，老娘就战意十足的对韩毅和老爹道:“都给我把精神打起来，你们爷俩今天谁要是敢给我丢人，回去我要他好看。” 韩毅后悔了，自己充这个大头蒜干什么？是林秀秀不香了，还是剩菜吃完了？非得凑这个热闹。 老爹感应到儿子有临阵脱逃的意思，一把薅住韩毅胳膊，今天爷俩要么一起全身而退，要么……一起面对风暴！ 往营子里面走，老娘忍不住唏嘘感慨，好多年没回来了，这营子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安徽农村对基本单位的叫法各种各样，有叫大队的，有叫营子的，也有叫庄子的。 究其根源，还是当初皖军打没了，安徽十室九空，很多安徽人都是外地迁移过来的，山东，东北，人都来处不一样，叫法也就不一样了。 路上遇到几个跟老娘眼熟的，自然要站住聊几句，大多是感慨老娘有些年没回家了，对韩毅骑着摩托车感到惊讶，但也只是羡慕而已。 “你娘说你嫁得好，日子过的红火，我们一开始还不相信，现在才知道是真的，你真是好福气！” 老娘眼神微微一动，原来这些年，娘家对外都说自己过的好，从来没在外人面前跌败过自己。 没一会功夫，一个人快步从营子里面走出来，韩毅一看，是自己大舅。 老娘看到自己哥哥，立即打起精神，其实老娘心思不坏，就是想争口气而已。 兄妹俩一见面，老娘刚想说话，就听大舅道:“算你丫头有点良心，知道娘快不行了，这是赶回来送行的？” 老娘猛然愣住，韩毅跟老爹也怔了下，韩毅心里一琢磨，上辈子姥姥好像还真是今年走的。 “哥……你……你说啥？”老娘一把抓住大哥的手臂，不敢相信的问道。 大舅有些意外的道:“你不是听说娘快不行了，才回来的？” 老娘一把甩开大舅，发疯了一样往家跑，一路上跌跌撞撞也不停。 韩毅反应过来，赶紧道:“爹，追啊！” “啊！哦哦！”老爹也是从震惊中缓过来，连忙朝老娘追去。 乡间地头没法骑摩托，韩毅只能推着摩托车跟着，大舅也搭把手一起推。 “大舅，我姥……啥情况？”韩毅问道。 大舅皱起眉头道:“不清楚，年前就不舒服了，说是肚子疼，疼的也怪，老太太有时候蹦两下就不疼了，这几天是蹦也没用，眼看着人就不行了。” 韩毅心里升起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阑尾炎，因为自己也得过阑尾炎，确实会有位置巧了就没那么疼的事情。 “咋不去医院看看？”韩毅立即问道。 大舅有些无奈的道:“去年庄稼不行，今年又赶上你表弟准备结亲，你姥……就说什么都不愿意去医院。” 韩毅苦笑，看一辈的人都这样，宁愿忍受病痛，也不愿意去医院花钱，殊不知小病熬成大病，没事也变成有事了。 等两人到了姥姥家，还没进门就听到老娘嚎哭的声音，把大舅吓的，还以为自己老娘走了呢。 两人赶紧进屋，就看见老娘趴在韩毅姥姥怀里，都哭成泪人了。 而韩毅姥则一脸心疼，摸着小闺女的脑袋道:“从小到大就嗓门大，眼泪水不金贵，嚎啥呢？这不是没事么？” 老娘抱着自己母亲，啜泣着道:“娘，是我不孝顺，我不该置气，我早回来几年多好！” 姥姥摸着自己闺女的头发道:“我都崽，我自己不知道？你这丫头从小就好面子，宁愿吃苦受罪，也不愿意在人前低头，就是早回来几年，也是回来跟我干仗！” 韩毅心中啧啧，不愧是姥姥，看人也太准了，别说早回来几年了，就今天老娘都是冲着干仗回来的。 可眼看着自己老娘气若游丝，韩毅老娘也说不出一声硬气话了，一句接着一句的说自己的不是，说到兴起，把老爹薅到一旁跪着，至于儿子……儿子这么优秀，跟儿子有什么关系。 姥爷站在门边上眼神游移，心里估计也在后悔，当初如果跟自己闺女说话做事的方式柔和点，这丫头是不是能多在身边一段时间，多见几面。 韩毅没想到，老娘战意昂扬的来，结果秒变贴心小棉袄，只不过现在不是倾诉的时候。 “娘，我姥身体不舒服，咱们是不是……先带去医院看看？”韩毅问道。 老娘一怔，而后恍然，连忙道:“走走走，带你姥进城看病，马上就走！” 第278章 你外孙女婿都出息 “小花，娘没事，娘躺一会，躺一会就好了。”姥姥轻柔的抚摸着郭春花的脑袋，一如当年。 韩毅老娘一瞬间，什么面子，里子都不去想了，现在就想带着老母亲去医院看病。 “娘，你听我的，咱们去看病。”郭春花扭头对大哥道：“给娘收拾一下，咱们现在就去看病。” 韩毅大舅犹豫了一下道：“咱家拿不出那么多钱！我去问过，咱们不是吃商品粮的工人，看病没人管，娘这种情况要是手术的话，至少也得几百块钱。” “你这是什么话？多少钱也得给娘看病啊！”郭春花急的不行。 韩毅姥姥缓声道：“别跟你哥咋呼，家里收拾一浇，也找不出二百块钱来，你家侄子今年又要娶亲，我都用了，让他打光棍去？” “再说了……我现在没劲，有劲了……蹦，蹦蹦就好了。”姥姥说着话，就开始有气无力了。 郭春花见状连忙道：“不要我哥他们掏钱，我掏钱，你外孙现在有本事，你女婿也行，都能挣钱了，几百块钱看病的钱不算什么！娘，你听我的，咱先去医院看看，成不？” 可不管郭春花怎么说，韩毅姥姥就是不肯去，别看现在韩毅一天几万几万的挣钱，可是对于普通农民来说，一年到头能搞个百块钱就不错了。 这些年算去乱七八糟的花销，一年又能攒多少，要是遇上事，那就得借，八十年代中后期，很多乡村借贷极其猖獗，但你不借，且不说办喜事这种大事，小事你都未必能过的去。 韩毅姥姥知道家里的经济情况，也知道医院就是个无底洞，到那了别说看病，光是检查一圈就得花不老少钱，所以说什么都不想去。 郭春花急的看向大哥道：“你能不能说句话。” 这话一说，韩毅大舅眼就红了，往地上一蹲道：“我能说啥？我能咋办？老的小的都要花钱，你把我掏了，也掏不出几张毛票子，小妹……我没法子啊！” 话说间，韩毅姥爷走到自己媳妇身边，握住媳妇的手不吭声，没有谁不怕死，只不过很多时候，老的为了小的能过的更轻松，宁愿选择等死。 郭春花此时忽然想起自己儿子，连忙道：“三，你说句话。” 韩毅赶紧走到姥姥床前，然后把自己的包拿出来，从里面拿出两沓钱来，全部都是大团结，一沓有一千，两沓钱至少两千块。 “姥姥，我现在做生意，做的还不错，咱就照这些钱的治，您看成不？”韩毅说完还扭头看向姥爷和大舅他们，小声道：“成不？” 所有人都愣住了，大舅立即道：“成，太成了，娘，咱们去看病，现在就去看病。” 老太太还有些懵，自己刚才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那可不是真想等死，本来想着外孙要是劝自己，该说些啥，结果这两千块钱往床上一放，直接给老郭家的人干懵圈了。 韩毅脸上露出笑容，然后道：“这样，娘，我跟我大舅先送我姥去医院，你跟我爹别急，先跟家里这边都通知清楚，以免到时候有人不知道，再闹笑话。” 老爹立即点头，郭春花给儿子下死命令道：“送去好好看，咱不怕花钱，花了……让你爹回头给你。” “成！”韩毅知道脸自己露了，回头也得给老爹一个唱高调的机会，立即点头答应了下来，然后叫上大舅，把姥姥从床上扶起来，上了摩托车后朝着城里去。 上了摩托车，韩毅大舅才反应过来，自己这大外甥骑着摩托车来的，这就不是一般人，自己刚才居然还在纠结那几百块钱的事情。 “乖孙，开慢点，癫的姥姥难受。”姥姥被韩毅和大舅护在中间，但路上颠簸，老太太肚子疼，现在就更难受了。 “姥，我挑平整的路走，很快就到城里了。”韩毅连忙说道。 上辈子韩毅就记得姥姥应该是1987年离世的，也就是今年，但具体是几月份不知道，但是看姥姥现在的症状，大概率应该是阑尾炎一类的病。 等韩毅风驰电池开到城里后，直接奔矿工总医院去了，矿工总医院和人民医院，是淮东最好的两个医院。 不过人民医院那边自己没关系，矿工总医院就不一样了，肖仁一句话，不管是病房，还是专家，都能叫来。 两人扶着老太太进了医院，韩毅对大舅道：“大舅，你扶我姥一下，我找个朋友给我姥弄病房，叫专家过来看看。” 大舅一辈子也没进过几次城，此时已经有点慌神了，只会点头，韩毅跑到护士台道：“护士，我借电话用下。” 护士看了眼韩毅，也没阻拦，点头道：“用！不过快着点，别耽误人家打电话进来。” “唉，谢谢了！”韩毅连忙说道，然后拨通了肖仁办公室的电话，结果等电话接通后，对面却不是肖仁。 “喂，你好，这是肖仁小矿长办公室，我是助理霍海，你有什么事么？”霍海缓声说道。 韩毅每次听到这两人的名字放在一起，都有一种莫名的喜感，不过今天顾不上这么多了，连忙道：“霍海，我是韩毅。” “韩哥？你找肖矿有事？”霍海一听是韩毅，连忙沉声问道。 韩毅也不废话，直接道：“我姥肚子不舒服，人现在送到矿工总医院了，我琢磨找肖哥帮个忙，他人干嘛去了？” “肖矿下井了，不过您别担心，这事我帮您安排。”霍海连忙说道。 韩毅点头道：“成，那麻烦你了，我人现在在医院大厅门口左侧的宣传栏呢。” 挂了电话，韩毅又跑回大舅和姥姥身边，姥姥担心的看着周围道：“我感觉也不是很疼了，要不先回去！？” “姥，来都来了，咱就让医生看一眼，治不治的回头再说。”韩毅笑着说道。 话音刚落，就看见个有着强者发型的白大褂走出来，朝着三人的位置走来，见到韩毅后立即笑道：“韩同志是！？刚才霍助理打电话给我，是你们需要帮忙？” 第279章 外孙好撑头啊！ “您好，我是韩毅，我姥肚子有些不舒服，麻烦您帮忙看下。”韩毅连忙道：“对了，您怎么称呼。” “我姓陆，你叫我陆主任就行了，来，带老太太跟我走，我给他安排个地方先住下。”陆主任看了一眼老太太的神色，确定暂时没什么大问题，立即就带着几人去病房先住下。 到了病房，老太太一看房间里的布置，心里就是一突，这屋里那叫一个干净整洁，光这病房住下来，一天估计就得块八毛的。 陆主任对韩毅道：“医院这几天也忙，收治的病人比较多，只能让你们先在干部病房住下了，别嫌弃啊！” 韩毅暗道不愧人家当主任，明明是自己占了便宜，结果在人家嘴里，反倒好像是自己受了委屈一样。 陆主任给姥姥简单的查了下体，又给开了几个检查的项目，还让护士推来一个轮椅，方便一会韩毅推姥姥去检查。 韩毅带着大舅晃了一上午，把该做的检查都做了，中午眼看着要吃饭了，韩毅准备打个电话，让知味楼送一点过来，就让大舅在病房陪老太太。 韩毅走后，大舅这才道：“娘，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个外孙现在不得了啊！” “你咋知道的？”老太太问道。 大舅道：“这还要咋看？你看从进医院开始，又是主任，又是干部病房，咱们这一早上检查，到哪都是进门就查，我看了，外面多少人排着队呢！小毅这……怕不是当领导了？” 姥姥摇头道：“别瞎说，你没听小毅说了，他现在做生意呢！” 大舅咂舌道：“乖乖，什么生意能做的到哪都有面子啊！？娘，幺妹当初要死要活的跟人家，现在看来……幺妹眼光更好。” 姥姥无言以对，当初看韩毅老爹除了是个人样子外，真没什么可说的，穷不说了，人还木讷，可谁想到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人家真起来了。 没一会韩毅就回来了，对大舅道：“咱中午就不吃医院的饭了，我让人做了几个清淡，适合我姥吃的，大舅咱爷俩跟着对付一口？” “成成，有口吃的就行，不挑的。”大舅立即说道。 中午饭菜还没来，老爹老娘他们就来了，身后还跟着一大堆人，姥爷就不说了，二舅，小舅和大姨都来了。 韩毅出门接的人，到病房一看，除了老爹老娘，其他人都惊了，普通病房一个屋里能躺四五个，这屋里就躺老太太一个，环境又好，这不一般啊！ “你姥怎么样了？”郭春花有些着急的问道。 韩毅立即道：“早上把检查都做了，也把检查结果给人医生了，不过出结果估计还得等一会才行。”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陆主任就走进来了，进门看到这一大屋子人，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去了普通病房，看到韩毅后才反应过来。 “嚯，这一大家子人可不少。”陆主任笑了笑，然后道：“不过别围这么紧，病人身体不适，还是要呼吸下新鲜空气的，你们围着对她恢复不利。” 韩毅问道：“陆主任，我姥情况怎么样？” 陆主任沉声道：“以检查的结果来看，是慢性阑尾炎，不过病人拖的时间有点长，按照我的意思，要尽快手术。” “要开刀啊！？”姥姥一听要手术，脸瞬间就白了，虽然这年头开刀做手术的事情已经不罕见了，可对老一辈人来说，开刀就是去阎王爷眼皮底下逛一圈，不是啥好事。 陆主任微微点头道：“对，现在最好的治疗方法就是开刀，时间长了有其他病变，到时候更麻烦。” 韩毅这个时候不说话了，目光看向姥爷和大舅，二舅，小舅他们，自己就是个外孙，不适合做决定。 大舅犹豫了一下，向陆主任问道：“大夫，就一定要开刀么？我听说开刀伤元气，以后人就不可能恢复到开刀以前了。” 陆主任哭笑不得的道：“开刀伤元气是肯定的，但我也能给你保证，只要正常恢复，肯定比这之前要好。” “老太太是不是平时窝在床上都不敢动弹？只要开刀治好了，怎么也比那强！？” 大舅又道：“那开刀一定能好么？” 陆主任有些无奈，当医生的最忌讳的就是给病人保证，你说一定能好？哪怕成功率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医生也不敢保证。 因为哪怕是十万分之一的机会，一旦撞上，那就是撞上了，到时候病人家属可不管你这么多，肯定要是闹腾的。 “我……保证能治好。”陆主任看了眼韩毅，这是肖矿的好朋友，霍助理亲自打电话来吩咐，一定要好好治疗，这个时候陆主任再心不甘情不愿，也得硬着头皮打包票了。 众人一听保证能治好，神色这才安定了一些，连姥爷都劝老太太道：“要不就开了！开了少受罪，不开以后还不知道受成什么样呢！？” 老太太自己心里也纠结，最终还是点头认了，韩毅立即对陆主任道：“那陆主任，辛苦您了。” 陆主任笑着摇了摇头，对众人道：“阑尾炎手术其实没什么太大的危险，大家放心好了，老太太从现在开始要禁水禁食了，等到时间了，我立即安排她手术。” 阑尾炎手术要在术前六小时禁水禁食，不然一旦引起肠道胀气，那麻烦就大了。 韩毅知道陆主任这是硬着头皮给自己下了包票，等陆主任出去的时候，也跟着出去，陆主任扭头看向韩毅道：“韩同志你在病房看着就行了，安抚一下病人的情绪，老年人第一次上手术台，难免紧张，你们做家属的要好好安抚才行。” 韩毅点头，然后跟陆主任握了握手道：“陆主任，感谢啊！这还让您打包票，实在是对不住。” 陆主任一看韩毅懂这里面的门道，也笑了，点头道：“没事，我们也希望病人能够顺利恢复，而且阑尾炎手术本身就没什么难度，属于小手术了。” 第280章 手术 手术前要禁水禁食，好在老太太在家的时候，因为疼痛难忍，也没吃过东西，算一下时间，今天下午就能把手术做了。 老郭家是女主内，也主外，韩毅姥爷是个出了名的软塌塌性子，小老太太往日里在家，那叫一个一言九鼎。 结果一听要手术……怂了。 就看见老太太坐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一会跟韩毅大舅他们商量，自己其实不疼了，要不回家！ 大舅他们自然不可能同意，以前不来医院，那是因为穷，全家都凑不出手术费来了，今天有大外甥掏腰包，必须把手术做了。 “小花，回去！没必要花这个冤枉钱，你看我都没……嘶！”老太太话没说完，就疼的脸色一变。 老娘泪眼把擦的，但不管老太太说什么，就是一句话都不说。 老太太见状，也知道今天是逃不掉了，这几个孩子说啥都得给自己拉这一刀，只能心里忐忑的在床上猫着。 很快，知味楼的人把饭菜送来了，来人韩毅也熟，后厨一个小学徒，见面赶紧对韩毅道:“三哥，等急了？” 韩毅给小学徒递了根烟，笑道:“不急，本来想让老太太吃点东西补充下体力的，现在下午要手术，医生不让吃也不让喝，早点晚点不碍事。” “那明天我再送一份来，您看到时候老太太想吃啥，跟我说就成。”小学徒连忙说道。 韩毅想了下，然后道:“要是能搞到黑鱼，你让后厨给我炖碗汤，说是那东西吃了刀口不长疤。” “成，我记住了。”小学徒一边说，一边给韩毅卸货，两个大食盒，一打开里面就开始冒香气。 “后厨听说要清淡点，就没搞太荤的，炒了两个肉丝，几个青菜，对了……炖了碗鸡汤。” 小学徒从食盒里掏出个大海碗，说是鸡汤，里面一整只鸡坐着，用料扎实的很。 “谢了，我回头去知味楼再结账了。”韩毅笑道。 小学徒赶紧道:“您这话说的，来的时候梅姐都嘱咐了，不让收钱，您家里有病人，梅姐拿您当朋友，这点饭菜是应该的。” 梅姐欠韩毅一个人情，再加上这段时间韩毅发展迅猛，乐得跟韩毅把关系拉近点，这次机会这么好，梅姐千叮咛万嘱咐，绝对不能收韩毅的钱。 韩毅心里也清楚，点头道:“成，那要是这样的话，我也不跟你们客气了，回去帮我跟梅姐说声谢谢。” “您放心。”小学徒卸完货，跟韩毅摆了摆手就走了。 病房里众人先前一直没敢搭话，此时目光看向韩毅要的饭菜，心里更是惊讶。 这大外甥现在到底得有多少钱，怎么感觉好像人人都贺着他一样。 韩毅有些尴尬的对姥姥说道:“姥，您要禁食禁水，先忍忍，等做完手术再吃！” 老太太本来也没什么胃口，可看见那整只的鸡，还有炒的喷香的菜，反倒有些饥肠辘辘的感觉。 其实也不怪老太太在家的时候不想吃，家里有啥？对病人来说，能给搞碗白面条再加个荷包蛋就顶好了，想见荤腥可不容易。 “姥爷，爹娘，大舅，二舅，小舅，大姨，我姥不能吃，你们就别拘着了，吃饭！”韩毅说道。 大姨赶紧道:“外甥，我们不饿，这饭菜留着！等你姥做完手术还能吃，这天也不会坏。” 韩毅哭笑不得的道:“可别留，做过手术的人最好别吃剩菜剩饭，再说你们刚才也听到了，明天人家还送呢。” 几人面面相觑，一个个有些不知道该不该吃了此时韩毅姥爷开口道:“吃！你娘吃不了，看你们吃也高兴的。” 有姥爷发话，众人这才动手，一时间吃的那叫一个畅快淋漓，其中大舅和小舅吃饭还啪叽嘴，把病床上的老太太可气坏了。 韩毅老娘郭春花吃不下去，就坐在床边看着自己母娘，气氛烘到这里，愈发觉得自己这个女儿当的不是东西，这些年就知道赌气，差点就酿成无法弥补的遗憾。 想到这里，回头看了眼跟着自己兄弟一起吃饭的男人，脸瞬间就黑了，当初自己脑子咋想的？ 但看见一边的韩毅，心里又软了，就当是投资了，不然哪能生出这么好的儿子。 几人没一会就把饭菜消灭干净了，还有点意犹未尽，知味楼不愧是淮东最好的酒楼，水平过硬，几个菜虽然说清淡了些，但味道依旧在水准之上，韩毅几个舅舅，差点没把盘底子给舔了。 下午三点，陆主任那边把手术安排好了，手术前又给老太太做了检查，确定没问题，这才拉入手术室内。 众人在外面等的心焦如焚，特别是韩毅老娘郭春花，紧张之色溢于言表，手里一个手绢都快拧成麻绳了。 “娘，没事的，阑尾炎手术就是个小手术，还是陆主任亲自坐镇，不会出问题的。”韩毅安慰道。 老娘勉强露出个笑容，知道归知道，担心归担心，郭春花现在满脑子都是电视上的剧情。 母女刚刚和解，老母亲就撒手人寰，从此给女儿留下终身无法恢复的痛。 韩毅知道劝也没用，好在手术时间应该不会太长，等姥姥从手术室出来，那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手术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等到老太太被护士从手术室推出来，所有人都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小舅哇的一声冲上去，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医生，我娘怎么样了？” 陆主任摘下口罩，笑了笑道:“不用担心，手术还是比较成功的，等一会人就该醒了，这两天你们注意下老太太的伤口，其他的……饮食别吃刺激腥辣的，好好养护就行了。” 说罢，扔下韩毅小舅不管，朝着韩毅走过来道:“韩同志，不负所托，老太太手术很顺利。” 韩毅立即道:“感谢，太感谢了！陆主任，回头我请您吃饭，您一定别推辞。” 陆主任微微一笑道:“成，我还有别的手术，就不跟你聊了，回见！” 第281章 阔气的红包 陆主任手艺不错，刀口很小，第二天姥姥就好多了，原本的病灶消失不见，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郭春花被自己大哥拉到一旁，语重心长的道:“小花，我算是看出来了，我这个大外甥混的确实不孬，他到底干啥的？” 老娘早就没了一开始准备回家扬眉吐气的想法，低调的道:“他就是做点生意，认识的人多了，人家就给他点面子。” 韩毅大舅还想追问，此时门口却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空手，另外一个拎着大包小包东西。 “呀小肖，你怎么来了？”郭春花惊讶的问道，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肖仁和霍海。 肖仁笑眯眯的道:“阿姨，小霍今天早上才跟我说姥姥住院的事情，我这不就马上过来了了么？不然来迟了，韩毅又得挑我的理。” 郭春花笑道:“他不敢，我娘能住病房，这么快做手术，都是你帮的忙，他要是敢挑你的理，你看我怎么收拾他。” 说罢，郭春花对自己大哥道:“这是三的朋友。”又对肖仁道:“这我大哥，韩毅大舅。” “大舅好。”肖仁笑呵呵的打招呼，淮东这边有说法，叫娘亲舅大，当外甥的结婚，那也是要舅舅坐上座的，所以肖仁对韩毅舅舅还是很热情的。 “你好你好，里面坐！”大舅赶紧招呼人进去坐。 韩毅在屋里跟其他人聊天，看到肖仁和霍海来了，忍不住笑道:“还亲自来了，呦，这些东西破费了。” “给姥姥的，又不是给你的。”肖仁故意道，然后让霍海把东西放在桌子上，这才道:“姥姥，身体感觉怎么样了？有哪里不舒服您就说，我让专家来给您会诊。” 老太太连连点头，直说自己感觉好多了，不像前两天疼的厉害，矿工总医院大夫的水平高。 这边正聊着呢，门口一个女的风风火火出现，脸上戴着个蛤蟆镜，正是知味楼的梅姐。 “小韩，我听店里的人说老人家住院了，过来看看。”梅姐自己来的，也拎了不少东西。 大舅等人扫一眼就忍不住眼睛发直，别的没注意，但看到两人的礼品里面都有人参，那是普通老百姓用的起的东西么？ 韩毅连忙招呼梅姐道:“让梅姐费心了，我姥住院，昨天做的手术，现在看来情况不错，劳您惦记。” “这话说的，都是朋友，有啥好客气的。”梅姐笑道。 几人站在一起随意的聊了聊天，然后肖仁就要走了，他手头上有工作，不可能久留。 临走前，肖仁拿出个红包，郭春花见状连忙道:“小肖，你这都买东西了，不兴这样的。” 肖仁笑道:“姨，我今天去冲着姥姥来的，这也是给姥姥的，钱没多少，主要是个心意。” 老娘没办法，只能看向韩毅，韩毅笑道:“都是朋友，收呗，反正肖哥也是真心实意给的。” 肖仁哈哈笑道:“这话说的没错。” 老娘只能点头，结果梅姐见状立即道:“都是朋友，没道理收他的不收我的？”说着也拿出一个红包来。 韩毅乐道:“收！都收，今天要是还有人来，给多少都要。” 韩毅心里明白，人情就是这么回事，你记我的，我记你的，时间长了，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君子之交淡如水，可水至清则无鱼，人和人都交往，实际上靠的就是这些大方小事。 肖仁这边刚准备走，陆主任又带着几个人来了，应该是听说肖仁来了，所以专门过来的。 矿工总医院是西川煤矿直属，虽然有专门的院长管理，可实际上西川煤矿的大矿长才是真正的领导。 这就是大矿长制度的强悍，一切权力都归于大矿长一人，用的好了，能把矿上拧成一股绳，用不好了……能烂到骨头里，养出一堆硕鼠来。 而韩毅大舅他们此时才知道，大外甥这朋友，居然是西川煤矿的矿长，这真是大上天的官了。 “行了，咱们去外面聊，我长辈在这休息呢，别打扰她。”肖仁发话后，一众人簇拥着他就走了。 “梅姐，我送送你？”韩毅说道。 梅姐笑呵呵的点头，又跟韩毅姥姥说了几句好听的，然后这才离开。 韩毅送梅姐离开后，韩毅二舅把其中一个红包拆开，顿时眼睛就直了。 “乖乖……这……这是多少钱啊？”红包本身就鼓鼓囊囊的，拆开一看，一沓新钱，全部都是十块的。 郭春花看了一眼，就直接道:“一千块钱，一百张大团结。” “啊？”在场众人都一脸错愕，哪个上门行礼钱行一千的？这不是疯了么？ 大舅赶紧又拆开另外一个红包，果不其然……又是一沓大团结。 “亲娘姥爷，这些人是把钱当纸给啊！”大舅喃喃说道。 姥爷跟姥姥也傻眼了，两口子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这年头一个煤矿工人，一个月了不起搞个一百块钱就很不错很不错了，而眼前这些钱够一个煤矿工人攒好些年的。 此时韩毅从外面回来，也扫了眼大舅和二舅手里的钱。 老娘走过来道:“小毅，你看这些钱……？” 韩毅琢磨了一下，要是按照正常情况，这些钱人家是冲着自己来给的，那有一天自己也得还回去，这个钱肯定得给自己。 不过实话实说，自己也不缺这仨瓜俩枣的，就直接道:“我姥留着！回去买点好吃好喝的，补补身体，别不舍得用啊！” 郭春花娘家这一大家子没想到韩毅这么敞亮，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说是给老太太，可是你让老太太敞开了用，她能用多少？剩的不还是要给儿女花？ 最高兴的莫过于大舅了，他家儿子今年结婚，本来就愁没钱，这下好了结二茬也有富裕啊！ 韩毅也没法在医院继续待着，不然让那些跟自己有合作的知道，恐怕得排着队来，所以跟姥姥他们解释了一下，就先走了。 临走的时候，韩毅把之前带的两千块钱拿出来道:“姥，这些钱是我孝敬您和我姥爷的。” 这笔钱爷爷奶奶那也有，不多，但足够老两口一年花销了。 第282章 批都让你装了 从医院离开的时候，大舅他们前后簇拥，跟送别什么大领导似的，搞的韩毅心里有些无奈。 本来想以普通人的身份跟大舅他们相处的，结果纸没包住火，以后恐怕只能被高高的架起来了。 不过韩毅跟姥姥家这边本身也没什么感情，主要是接触的太少，老娘不是以前总想着让娘家看得起么？现在也算是达成目标了，只不过和她想要的……可能不太一样。 韩毅离开后，大舅这才对郭春花道:“幺妹，你这个儿子了不起哦！西川煤矿的矿长都来了，这是啥？那是能跟市里大领导叫板的大干部，我这外甥……了不起。” 郭春花心里也骄傲，笑道:“嗨，就是跟他们都有生意往来，也就……还行？” “春花，你赶紧坐，外甥哪天再来家，你跟我说，我让你嫂子给他做好吃的。” “就是，我家那口子撒子炸的可好了，回头给外甥弄点尝尝。” 郭春花满脸笑容，一边是一脸憋屈的老爹，老三这小子，之前说好了让我装的，结果呢？全都让他装了，一点都没给自己剩啊！这小子太不是东西了！ 韩毅回到家里，一推开院子大门就愣住了，赶紧把门关上，一定是我打开大门的方式不对……再开一次。 再次推开大门，只见薇薇安一身花棉袄，还编了两个大麻花辫，手里托着一袋瓜子，五香的！ 看到韩毅站在门口，薇薇安还摆了摆手道:“三哥！” “……这么大一个国际范，怎么变大土妞了？这才两天没见啊！”韩毅一脸懵逼，这要是让薇薇安父亲看见，估计得认不出来了。 “不是，你这一身……啥情况？”韩毅问道。 薇薇安还没说话，就看到二姐从屋里出来道:“我给她捯饬的，她之前那一身太累赘了，这大冬天的，不合适。” 薇薇安连连点头，开心的道:“大麻花也是二姐和嫂子给我编的，好看不？” “……还行。”韩毅也不知道该说啥，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你咋自己回来了？爹娘呢？”二姐问道。 韩毅把姥姥住院的事情说了下，最后道:“过段时间你们也去看看！老娘现在跟娘家一笑泯恩仇了，以后免不了要跟那边打招呼的。” 韩毅到家没一会，拜年的就来了，大年初三拜大年，大队里的，黑皮，二壮他们就不用说了，还有些跟雷公山小煤窑有合作的也上门了。 所有人都大包小包的拎着东西，韩毅是来者不拒，也没法拒。 人家大过年的不在家里休息，跑到你这里来拜年，送东西你还给拒了，那跟当面打人家脸有什么区别？ 不管谁来，韩毅都好好招待，东西收下，临走的时候再回一份礼，直说没法子上门拜年，还请见谅。 主要是人太多了，一家一家过，能拜到明年大年初三去。 至于回礼也不用韩毅多操心，张三送的给李四，李四送的给王五，王五送的给张三，实现完美闭环。 好好的一个大拜年，硬生生让韩毅搞成了礼物交换大会，等拜年的人都送走的时候，老韩家院子里愣是一点东西没剩下。 “真是神奇，我看真的多人带东西来，还以为院子要被堆满了，结果……居然是空的。”薇薇安一脸诧异，短时间内没弄明白韩毅是怎么做到的。 “行了，别跟你聪明的小脑瓜较劲了。”韩毅笑了笑道。 晚上大姑小姑也来了，带着大小姑父，今天说好了分账，如果不是来的太早有点尴尬，两家恨不得昨天晚上就把老韩家给堵了。 “爹娘，你们这个年过的怎么样？”大姑跟老爷子打招呼。 老爷子一脸惬意，指了指自己的新烟袋锅子道:“连这玩意我都换新的了，你说我年过的咋样？” 几人被老爷子嘚瑟的样子给逗笑了，韩毅又说了下老娘娘家那边的事情，让大姑他们先别急，今天他们回来的可能要晚一些。 老爷子听说儿媳妇娘家的事情，忍不住笑了，这事老郭家是难受了几十年，可是对于老爷子来说，这是光棍。 自己儿子屁都没有一个，结果硬生生凭着一张脸拐了个媳妇回来，放在谁说，那也是厉害。 只能说人类的悲欢可能真的各不相同！ 晚上七点多，老娘和老爹回来了，一进门韩毅就能感觉到老娘的精气神不一样了，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娘，回来了，我姥咋样了？”韩毅问道。 老娘高兴的道:“好着呢，过几天就能出院了，你小子是真给我长脸，表现不错，值得鼓励。” 韩毅刚想笑，就看到老爹幽怨的眼神，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老爹这啥情况，怎么这么大的怨气。 “哎呦，差点把分账的事情忘了。”老爹看见大小姑父才想起来这事，今天光顾着自己媳妇娘家那边的事，把这边的忘了个干净。 三家坐在一张圆桌旁，老爹拿出账本，先是给两个妹夫过目。 “这是咱们第一批货的账本，原本利润应该是两万六千五的，不过最近有几个退换货的客人，所以调整后利润是两万四千七。”老爹缓声说道。 小姑父脸上一红，顾客退换货，基本上都是质量问题，所以这一块应该是他的疏忽，品质把控不到位。 “这是我的问题，损失应该由我来承担。”小姑父也光棍，直接说道。 老爹笑了笑道:“你说的没错，不过咱们刚开店，各方面都有不到位的地方，让你一个人承担就没意思了。” “大妹夫，咱们三家摊了，你觉得怎么样？”老爹对韩毅大姑父说道。 大姑父笑着点头道:“应该的，有难不能同当，那也就别说什么有福同享了。” 大姑没好气的道:“说的啥话？什么叫有难同当？今天是分钱，这是难啊！” 大姑父连忙道:“哎呦，你看我这张嘴，我的错，我的错，一会我自罚三杯。” 老爹笑道:“我看你就是馋酒了。”说罢又笑眯眯的道:“这个账大家没意见的话，那就……分钱？” 第283章 合家不欢 按照之前说好的分配方式，老爹分四成，大小姑父各分三成，老爹老早就把钱给准备好了，一张一张大团结点着，点了好一会才点够给小姑父的。 “小妹夫，这是你的，咱们两万四千七的利润，一成是两千四百七十块钱，你拿三成，七千四百一十块，你数下。”老爹把钱放在小姑父面前，高高的一摞，看的小姑和小姑父眼睛都直了。 小姑父嘴里喃喃道：“咋……咋做个家具，能挣这么多钱啊？” 虽然说在家的时候，小姑两口子就把账算的差不多了，但真到这么大一笔钱放在眼前的时候，两口子还是觉得有些梦幻，或者说不可思议，跟做梦似的。 特别是小姑父，他当了半辈子的木匠，平日里给这个打个家具，给那个修个桌子，去掉料钱，到手也就块八毛的，赶上谁结婚要打一套家具，才能多挣点，但也不过是几块钱而已，可现在呢？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整整七千四百一十块钱就放在了眼前，以前真是打死也不敢想。 “愣着干什么？自己点点。”老爹笑呵呵的说道，然后又给大姑父也点了一摞钱放过去道：“你也是一样的，七千四百一十块钱，自己点。” 大姑父就敞亮多了，一句话没说，直接把钱放进准备好的包里，笑呵呵的道：“哥，你这话说的不跟骂人差不多嘛，您要是吞我们的钱，那还能带着我们挣钱？要我说，您给我们开个一二百，我们也一样高兴。” “就你说话好听。”老爹哈哈笑道：“我不是说吞你们的钱，怕自己点错了，你们再过一手。” “嗨，哥你要是点错，那也是多给我们，不会少给我们的。”大姑父笑眯眯的说道。 小姑父两口子此时才反应过来，也连忙把钱放进包里，小姑父郑重的道：“哥，我们两口子不会说话，您别见怪，这钱您给多少我们都认的。” 韩毅爷爷坐在一边，此时也是唏嘘不已，几个儿子一个比一个不对付，倒是老三跟两个女婿挺投脾气的。 大姑和小姑两家都喜笑颜开，不到两个月，差点变成万元户，回家他们也能修房子，买家电了，再想想这一年下来能分好几万，以后的日子简直要美的没边了。 晚上老爹带着韩毅大小姑父喝酒，你一杯我一杯，结果全部都喝大了，哥仨你搂着我，我搂着你在那出相，非要结拜，还要把东西的狗头摘下来当祭品，下的东西又钻桌子底下去了。 三人醉的不行，好在老韩家房间多，晚上都在家里住下了，第二天一大早起床吃了饺子，这才准备去家具店盯着。 结果两人还没来得及走，又有人上门，而且还是让韩毅一家子有些意外的人。 “老四，老五？”老爹在门口看见两个弟弟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 之前三家关系不好，什么原因也不用多说，现在韩毅家里日子过好了，这老四老五也不往跟前凑，多少是要点脸的，不像老大和老二家。 不过现在是年里面，两兄弟来看望父母也是理所应当的，韩毅家里不管说什么，也没有阻止人家的理由。 韩毅对两个叔叔没什么好印象，现如今不过是爷奶还在，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两人来了，大小姑父也不好走了，只能继续坐陪，家具店那边暂时休业一天。 然后还没到中午，韩毅大爷，二大爷家也来了，这下老韩家一家子算是凑齐了，韩毅看着眼烦，干脆借口工作上的事情，带薇薇安和林秀秀撤退了。 带着小土妞薇薇安进了城，薇薇安看出来韩毅不高兴，就好奇的问道：“那不是你家里亲戚么？我听我母亲说，中国人很重视亲情的，怎么看你好像不喜欢他们？” 韩毅白了薇薇安一眼，随口道：“亲戚，那也得真亲才行，中国有句老话，叫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我们家落魄的时候你没看到，谁都烦，也是看透了他们的人性，不想沾边。” 林秀秀拉了下韩毅的手，想安抚韩毅，韩毅笑了笑，轻声道：“没事，我就是烦他们，不过他们别来招我的眼，看在爷奶的面子上，我也不想跟他们掰扯。” 说罢，韩毅对薇薇安道：“对了，你要找的人还没消息么？” 薇薇安不可能只靠韩毅这边帮忙打听，她渠道不少，但一直没消息，韩毅也托人帮忙问了，同样是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薇薇安摇头道：“没有，就好像没有这个人一样。” 韩毅疑惑的问道：“你确实是在咱们江东这一片么？会不会是你一开始就搞错了地方？” 薇薇安犹豫了一下，然后道：“我也不确定，来江东找，是因为当年我母亲出国之后，最后收到过一封信，就是从江淮这边发出去的。” “一封信？”韩毅眼前一亮道：“那总该有寄信的地址！？照着地址找不到么？” 薇薇安还是摇头道：“我来淮东的时候就去找了，但那个地址本身就是空的，地址是淮东市从无县大兴乡合营子，结果根本就没有这么个地方，没有什么从无县，也没有什么大兴村合营子。” 一旁的林秀秀听薇薇安说的地址，一时间若有所思，韩毅见状问道：“咋的媳妇？你知道这个地方？” 林秀秀犹豫了一下，然后道：“我也不确定，从无县和大兴乡没听说过，合营子我知道。” 薇薇安一怔，连忙道：“是在淮东么？我问过了，没有这个合营子啊！” 林秀秀笑道：“其实是有的，不过合营子不是叫合营子，原本是两个营子，七十年代的时候合并了，两个营子都不愿意叫对方营子的名，所以就叫合营子合营子，其实是口语。” 薇薇安有些激动的道：“那从无县和大兴乡呢？林姐姐，你帮我再想想。” 林秀秀皱眉，然后道：“这个我是真没听说过，不过可以去问下我小姑，她比我知道的多。” 第284章 对上了 林秀秀虽然能说出个合营子，但合营子这种名字太普通了，说不定就是重名，要想确认还得再问问，不过三人好不容易来了一趟城里，也不准备马上回去，中午在城里先把饭吃了再说。 韩毅带着两女前往知味楼，老陈在门口正给服务员讲事情，看到韩毅和林秀秀他们后，笑道：“呦，今天舍得带弟妹出来搓一顿了？” 韩毅乐道：“不舍得，所以我今天的目的是让老陈你请客，你弟妹可是第一次来知味楼，你可别小气。” 林秀秀被说的脸上泛红，虽然两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而且要不了多久就要领证办事，可毕竟还是要，并不是已经，被人这样调笑，小姑娘还是觉得有些羞涩。 老陈也是敞亮人，哈哈笑道：“成啊！弟妹想吃什么随便点，不过没你的份，你自己吃啥，自己买单。” “嘿，瞧你这重女轻男的劲。”韩毅笑道。 三人也没去包间，在大厅找了个地方坐下，韩毅让林秀秀和薇薇安自己点菜，想吃什么随便挑。 薇薇安是看啥好吃点啥，林秀秀就不行了，明知道家里有钱，可点起菜来还是左思右想，最后挑了两个便宜的。 韩毅也不说林秀秀，穷苦日子过惯了，消费观念扭转不过来是正常的，以后多花钱就改过来了，而且退一万步说……在这个时代，自己的消费观才是有问题的那个，人家林秀秀一点问题没有。 好在薇薇安是无肉不欢，再配上林秀秀点的素菜，这顿饭是荤素搭配都有了，等完饭后，韩毅又带两女去东大街溜达了一圈，大过年的，看看自己媳妇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结果一趟逛下来，林秀秀是只看不买，看的时候觉得什么都好，可一到要掏钱的时候，就立即觉得哪里都不好了，把韩毅都给看乐了。 薇薇安则是这个也买，那个也买，小姑娘年龄不大，她爹地当初也没有给她留太多的钱，可人家手里拿的是外汇，兑换成rb可是不小的一笔钱，再加上这边的物价，给了薇薇安一种她能买下整条街的感觉。 特别是薇薇安听说大过年的上人家不能空着手，特别是自己还要求人家办事，所以买了不少乱七八糟的。 “你们看这些行不？”薇薇安手里拿着糖葫芦问道。 韩毅无语的道：“拜托，你这一路上自己就能吃一半，买俩罐头就成了，别搞那些乱七八糟的。” “哦！”薇薇安从善如流，又买了两个罐头带着，买完后对韩毅问道：“你不买么？” 韩毅理所当然的道：“你都带了，我还带啥，你买的，我买的，那它不都一样？” 林秀秀忍不住偷笑，自己男人这无耻的嘴脸，真是……勤俭持家啊！ 三人拿着东西往雷公山小煤窑去，小煤窑还没开工，只有几个留守人员，林悦趁这段时间把食堂和后厨收拾一下，等工人回来之后可就没这个时间了。 “三哥，你们怎么来了？”在小煤窑值班留守的都是领导，陈德胜作为副矿长肯定走不开，也就年三十和大年初一，初二三天没在矿上，昨天初三就回来了。 韩毅笑道：“上山找小姑问点事情，你带媳妇回娘家了没有？” 陈德胜咧嘴笑道：“那必须的啊！今年我可算是露了大脸了，往年回去，我媳妇娘家根本看不上我，虽然对我也恭恭敬敬的，但我心里明白，那是怕我犯浑，今年可不一样了，那是正经恭敬我，我跟你说……那感觉，舒坦死了。” 韩毅也乐了，普通人捧高是常态，至于踩低……一般人真未必那么市侩，不过陈德胜有点说的没错，以前他媳妇娘家人是真怕他犯浑。 到了食堂，韩毅找到林悦，把事情说了一下。 “从无县和大兴乡？”雷公山小煤窑的食堂里，林悦一脸疑惑，想了半天后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从来没听说过，合营子倒是有，但是这种名字不止咱们这，你往周边县去看看，也一样是有的。” 薇薇安刚升起的希望又被抹杀，整个人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嘟囔道：“啊！希望被抹灭了，好难受。” 林秀秀抱着薇薇安的肩膀，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道：“没事，我们再帮你多问问。” 就在此时，原本在一边切菜的陈哑巴若有所思，走过来后用小本子写给韩毅道：“从无县没有，但以前有个从天县，大兴乡没有，但有个太兴乡。” “……？”韩毅看着本子上的字一脸错愕。 薇薇安看见韩毅的表情，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韩毅立即对陈哑巴道：“哑巴，你这是真的？” 陈哑巴连连点头，然后指了指林悦，韩毅反应过来，连忙问道：“小姑，你听说过从天县和太兴乡么？” 林悦一怔，点头道：“听说过啊！而且还很熟。” “很熟？”韩毅问道。 林悦点头道：“对啊！我跟秀秀就是从天县太兴……咦，哦！原来你要找的地方是我们那！” 林悦也反应过来了，之前不知道，是因为林悦不识字，也就没往这个方面想，陈哑巴年龄大，而且有文化，所以才想到了这点。 薇薇安惊喜道：“我要找的地方，是你们家么？” 林秀秀也恍然道：“对啊！天要是写走形了，可不就是个无，太兴和大兴也就差那一点，确实有可能搞错了。” “应该就是你们那了。”韩毅连连点头，要说写错字的概率不大，可能对得上具体的地址，那就不一样了。 薇薇安欣喜无比，立即道：“那我请问一下，你们知道一个叫江澈的人么？” 林悦皱眉想了想，然后摇头道：“没听说过，我们那边没听说有姓江的啊！秀秀你……！” 林悦看向侄女，结果就看见林秀秀一脸震惊，然后问到“你……你找江澈有什么事情？” “你认识江澈？”薇薇安看林秀秀这种震惊的表情，不用想也知道，林秀秀十有八九是认识江澈的。 林秀秀微微点头，然后古怪的道：“江澈是……我生父。” 第285章 小姨子 所有人都傻眼了，韩毅愣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木愣愣的了眼林秀秀，又看了眼薇薇安，如果……江澈是林秀秀的生父，又是薇薇安母亲的前夫，那两人就是同母异父的姐妹，所以……薇薇安是我小姨子！ “江澈是你的父亲？”薇薇安也傻眼了。 林秀秀感觉自己的思绪很乱，整理了一下后道：“是的，我生父叫江澈，当年闹wg的时候，我父母都被戴了高帽搞批斗，当时我养父为了救我，带我回了老家。” “我爹跟我说……我生父生母应该都已经死于那场浩劫了，所以……我不确定，我们说的人是不是同一个。” 薇薇安立即道：“你的母亲叫什么？” “叫……钱玉娟。”林秀秀心中忐忑的说道，眼神不知道是期盼还是拒绝。 一方面，林秀秀希望生母还活着，可另一方面，一想到父亲死了，生母却远渡海外，并且重新结婚生子，还从来没有找过自己，这就让林秀秀觉得有些寒心。 薇薇安则露出喜色道：“是的，我母亲就叫钱玉娟，她没有死！” 林秀秀眼圈一红，脸上露出苦笑，韩毅握住林秀秀的手，自己能够明白林秀秀心里在想什么，也心疼这个坚强的姑娘。 薇薇安此时反应过来，连忙道：“你不要误会，妈妈并没有抛弃你和你父亲的意思，这期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接下来，薇薇安就讲述了一个堪称传奇的故事，原来当年林秀秀父母被批斗，两口子自觉活不下去了，就准备一了百了。 结果林秀秀父亲江澈走的倒是挺顺利的，可母亲钱玉娟没死成，被人救了回来，可活过来的钱玉娟死志已绝，在有人看守的情况下，甚至一度绝食求死。 可很快，一个消息让钱玉娟震惊，那就是上面的一封回执，内容是关于自己举报江澈的各种不端行为的，也因为这次举报，自己属于g派，属于可以团结的同志。 钱玉娟很清楚自己没有写过一封这样的举报信，那举报信是谁写的也就不言而喻了，江澈举报了自己，并且在一起自杀的时候，替换了钱玉娟的那份药，所以才让钱玉娟没有死成。 得知真相的钱玉娟悲痛欲绝，但丈夫拿命给自己换来的活命机会，钱玉娟又不能随意放弃，再加上女儿失踪，让钱玉娟只能暂时偷生。 一段时间内，钱玉娟借用各种渠道追寻女儿的去向，可当初林爸爸在带林秀秀走的时候，为了安全起见，利用职务之便，伪造了一份死亡证明，所以查来查去，钱玉娟只能得到女儿的死讯。 悲痛欲绝中，钱玉娟想过再次轻生，可当那段荒唐的时光已经过去，各地都在搞平反，一些朋友的归来暂时让钱玉娟有了一些对生活的眷恋。 不过为了不睹物思人，钱玉娟最终选择前往美利坚，并且在那里邂逅了现在的丈夫詹姆斯。 时间或许真的是能够抹平一切的良药，钱玉娟在一开始并不在乎詹姆斯火热的追求，可期间一次大病中，詹姆斯无微不至的照顾使其沦陷，最终与其组成家庭，还生下了薇薇安。 原本故事发展到这里，一切应该已经结束了，可偏偏在那两年，一封来自于合营子的信，让钱玉娟再次陷入了痛苦之中。 一封以江澈为署名的信，当年钱玉娟被救之后，并没有见过江澈的尸体，所以即使心里认定江澈已经死了，可现在有这么一封信，还是让钱玉娟非常纠结。 只不过当时钱玉娟身体还在恢复期，没能回到内地来，再加上后来生了薇薇安，更让她彻底被锁死，还有就是有了孩子，钱玉娟也不知道，如果回国后，江澈真的没死，自己该怎么面对他。 或许是这两年身体越来越差，也让钱玉娟更加在意这件事情，最终才有拜托詹姆斯和女儿前往中国寻亲的做法。 要说韩毅最配合的还是詹姆斯，乖乖，坐视老婆找前夫也就算了，主动帮忙跨过去找，要说他不是真心爱着钱玉娟，韩毅都不相信。 当然了，詹姆斯肯定还是介怀这件事情的，所以来了中国没多久，就借口要照顾钱玉娟回去了，留下女儿在这边继续徘徊。 林秀秀听了这个故事，一时间也是百感交集，那封信不用说，肯定是自己养父寄出去的，可能是听说了钱玉娟没死，所以想以江澈的身份让钱玉娟回国，让母女团聚。 而且韩毅猜测这没见过的老丈人心里肯定也很纠结，一方面希望女儿能跟生母团聚，另一方面又怕女儿到时候可能会被生母带走，纠结之中没有坦白林秀秀还活着的事情，反倒以江澈的身份寄出了信件。 这个故事里没有坏人，一个是为了妻子可以活，愿意献出生命去布局的男人，一个是被连续变故揉捏的差点崩溃的女人，还有一个……可敬的爷们。 在那个怪异的时期，所有人都在艰难的活着，所以出现什么样的狗血故事也不意外，现如今薇薇安误打误撞找到林秀秀，或许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也说不定。 “姐姐？”薇薇安拉住林秀秀的手，眼睛泛红道：“妈咪不知道你还活着，不然肯定会来找你的，她好多次跟我提起过你，每一次都痛恨自己的无能，每一次都会哭的很痛苦。” 林秀秀的眼泪顺着眼眶流下，说恨，自己不知道该恨谁，去恨那个时代么？可要说不恨，原本应该有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却变成现如今千疮百孔的样子。 “不哭，想我丈母娘的话，我带你去见她，不就美利坚么？坐飞机十几个小时就能到。”韩毅搂着林秀秀的肩膀说道。 林秀秀微微点头，擦了擦自己的眼泪道：“放心！我没事，这些年这么多事都挺过来了，现在知道自己生母还活着……应该高兴才对。” 此时薇薇安道：“不用你们去美利坚，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妈咪，让她来中国，反正她早就想回来看看了。” 第286章 生死煎熬 国际友人变小姨子，韩毅多少有些懵逼，因为整件事太具有戏剧性了，要是拍电视剧，不水个七八十集，都对不起这故事。 林秀秀心中百感交集，在听了薇薇安的故事后，心中略微释怀，至少自己不是没人要的孩子，只是造化弄人罢了。 “我现在就通知妈咪，让他们来淮东！”薇薇安倒是欣喜无比，倒霉孩子完全没考虑过亲爹的感受。 不过转念一想，这可能是对詹姆斯来说最好的结果了，原配死了，只留下一个女儿，不用担心出现自己老婆左拥右抱，告诉两人，你们都是我的翅膀这种糟心事情，真是……可喜可贺。 现在一想，除了痴心人江澈受伤，其他人都算圆满，再考虑到江澈死了二十多年了，妥妥的大圆满结局啊！ 可谁知道，林秀秀却拒绝道:“你可以告诉他们这里发生的事情，至于来见我……就不用了。” 薇薇安一怔，连忙道:“为什么？姐姐你不想见妈咪么？” 林秀秀苦涩一笑，摇头道:“见了怎么样，不边见又怎么样？我现在过的很好，很平静，有韩毅在我身边，我知足了，至于见面……见了之后她能留在内地么？还是要我去美利坚？两种方法都不可能，所以除了徒增烦恼外，有什么意义？” 韩毅心中叹息，轻轻攥了下林秀秀的手，示意有自己在，自己会保护她一生。 林秀秀仿佛察觉到了韩毅的情绪，给了韩毅一个笑容，然后道:“你可以告诉她，我过的很好，让她不用担心。如果有一天我能够平静的面对她……我到时候会去见她的。” 薇薇安为难的道:“可是妈咪会很伤心的。” 韩毅直接道:“你把你姐的话如实转告，她该明白就会明白的，如果不明白……你让她先找我就行了。” “好！那我听三哥。”薇薇安无奈道。 韩毅眼睛一瞪道:“倒霉孩子，叫姐夫。” “哦！三哥！” “……？” 林秀秀的身世弄清楚后，小姑娘明显精气神不一样了，就好像明白自己的根在哪里后，整个人都自信了。 而薇薇安则打了个电话给家里，把自己的成果跟母亲汇报了一番。 远在美利坚的钱玉娟听说这些事情后，差点哭晕过去，原来几十年来，自己的女儿一直在苦难中挣扎，当即表示要林秀秀移民去美利坚。 “妈咪，你别激动，我跟姐姐聊过了，她说她现在过的很好，平静，幸福，姐夫对她也很好，她应该是不会移民的。”薇薇安耐心说道。 钱玉娟立即道:“那就给你姐夫做工作，告诉他，只要他愿意带着秀秀移民过来，我可以马上帮他们拿到绿卡，另外房子，车子，工作，我都可以给他们准备好。” 钱玉娟明白这个年代，移民美利坚对于国人的诱惑，很多人削尖了脑袋想出国，哪怕在美利坚是黑户也愿意，可以说自己提出的条件绝对是一般人没有办法拒绝的。 可薇薇安却道:“别白费力气了，姐夫也不会答应的。” “为什么？”钱玉娟觉得不相信，是不是小闺女怕自己的爱被分走，所以在这谎报军情呢？可转念一想也不可能，小闺女要是这样的人，那干脆不会把找到林秀秀的消息告诉她。 薇薇安道:“说出来妈咪你可能不信，我姐夫在内地……有矿。” “矿？” “对，姐夫有个煤矿，他很有钱！”薇薇安肯定的说道。 钱玉娟沉默了，诚然美利坚的生活很有吸引力，但如果女儿在内地很有钱的话，这个吸引力自然会下降，因为有钱人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当人上人，没有必要人生地不熟的来美利坚。 “那我去看她。”钱玉娟毫不犹豫的说道。 薇薇安只能把林秀秀的话又说了一遍，然后道:“妈咪，我感觉姐姐虽然看起来平静，但心里应该对这些年的遭遇还是有些介怀的，你现在过来……未必是一个好选择。” 钱玉娟心里焦急的道:“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这是要急死我么？” 薇薇安想了下，小声道:“妈咪，要我说，你最好还是从我那个姐夫身上想办法，姐姐在姐夫面前可乖巧了，要是他愿意帮你从中间想办法，我想问题就不大了。” 钱玉娟一听这话，立即道:“你想办法找你姐夫来，我跟他聊聊。” 韩毅本来在家休息，矿上已经陆续恢复生产了，自己也准备去淮南看下那边比赛的成果，结果薇薇安上门，把钱玉娟的话带了过来。 “这个……不好！你姐还没跟她联系我，我一个外人，不合适，不合适。”韩毅打心底不愿意掺和这件事，这事掺和好了应该的，没掺和好……两面不讨好。 “你怎么能是外人，你是我姐夫啊！”薇薇安立即说道。 韩毅嘿嘿一笑道:“实不相瞒，我跟你姐还没办事，所以从法律上来说，我还不是你姐夫！” “……可是我看你们都住在一起了！”薇薇安惊讶道。 韩毅坏笑道:“哎～！你不要误会，住在一起未必是夫妻，也可以是房东与租客啊！” 薇薇安气的眼皮抽抽，最终道:“打不打你自己看着办，不管怎么说，我姐跟我妈咪也是血脉相连的至亲，你现在看热闹，小心以后倒霉。” 韩毅沉默，你别说，这倒霉小姨子说的还真有些道理，现在得罪了丈母娘，以后万一母女俩冰释前嫌，自己肯定要被穿小鞋。 “你看看，你看看，你这丫头也太沉不住气了，我又没说不打，打一个行了？逗你玩都看不出来，不识逗啊！”韩毅乐道。 薇薇安白了韩毅一眼，以前没看出来，现在才忽然惊觉，自己这个便宜姐夫属油条的，还是老油条。 韩毅把手里的事情放下，在薇薇安的注视下给未来丈母娘拨了个电话。 这边电话刚拨通，对方就接了起来，然后韩毅就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第287章 姐夫是谁？ “喂，是韩毅么？” 女人的声音听着很温柔，而且给韩毅一种熟悉的感觉，仔细一想，和林秀秀很像。 “你好……钱姨。”韩毅犹豫了下说道，自己媳妇虽然嘴上说释怀了，但韩毅心里明白，媳妇多少还是介意的。 不是说怪钱玉娟，而是几十年的生活忽然有了这么大的变故，无论是谁，也不可能坦然接受。 所以说，自己这个称呼就很有讲究了，叫妈丈母娘都不行，媳妇没表明态度之前，自己就叛变了，这让林秀秀知道，心里肯定不是滋味。 干脆就钱姨！正式点，表明自己立场的同时，也不至于太过生硬，上来就把丈母娘得罪了。 电话那边明显愣了一下，大概也没想到韩毅一张嘴喊了个钱姨。 钱玉娟心中百感交集，知道韩毅这是在表明立场，心里对女儿的思念，也转化成了对韩毅的好感。 “好孩子。”钱玉娟夸了一句，然后道:“本来是想打给秀秀的，可又怕她接受不了，就想先跟你聊聊。” 韩毅道:“秀秀现在心里应该挺乱的，不给她打也好。” “小毅，不介意我这样叫你？”钱玉娟问道。 韩毅笑道:“没问题，我家里长辈也都这样叫我。” 韩毅这话的意思，在钱玉娟听来是亲近，我这是把你当长辈了，如果林秀秀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只会觉得这是一种礼貌。 韩毅心里暗道:“我这一生如履薄冰，不知道还能不能走到对岸。” 钱玉娟不知道便宜女婿心里这么多戏，只是觉得高兴，然后对韩毅道:“小毅，阿姨是真的思念秀秀，你看你能不能帮我跟秀秀说说好话，让我去见她一面。” 钱玉娟这话说的韩毅心里也是唏嘘不已，一个长辈为了见一眼女儿，对晚辈说好话，心里的惶恐可想而知。 “这个……我试试！”韩毅没有打包票，只说试试看。 但是对于钱玉娟来说，这已经是个好消息了，至少便宜女婿是可以争取的。 韩毅心里暗道:“我这个丈母娘不是很聪明的样子，其实这件事最好的办法就是快刀斩乱麻，什么都不要想，直飞江淮，杵在林秀秀面前，到时候她还能上天不成？” 韩毅明白，这件事情其实和男女之间的事情没什么区别，越拖越麻烦，真捅破那层膜，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但这话自己不能说，自己能做的就是敲敲边鼓，其余的事情是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 钱玉娟又跟韩毅询问了一些林秀秀的情况，过的好不好，身体好不好，有没有受委屈，总之一堆车轱辘话。 不过韩毅也不烦她，知道这个当妈的内心煎熬，只有在知道女儿过的好时，才能略微获得一些慰藉，哪怕一遍又一遍，也会不厌其烦。 “钱姨，你放心！秀秀过的很好，我爹娘把她当亲闺女疼，我也爱她敬她，我们家条件也可以，不缺吃穿，总之……一切都好。”韩毅缓声说道。 钱玉娟沉默了片刻，才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随后钱玉娟又询问了一番韩毅的情况，有没有需要帮助的，这年头有一个华侨亲戚，作用还是很大的，很多普通人办不了的事情，华侨一出面，那比外国人都好用。 可惜韩毅也没有什么需要钱玉娟帮忙的，搞的钱玉娟一腔母爱，结果没地方能挥洒的，只能又咽了回去，最后无奈的挂了电话。 “妈咪跟你说什么？”薇薇安好奇的问道。 韩毅乐道:“让你在这边安分守己，听姐夫的话。” “姐夫是谁？” “你说姐夫是谁？” “你不是房东先生么？” “……？” 林秀秀现在只想过平静的生活，但她越是这样想，心里越是平静不下来，韩毅知道。这母女俩的心都乱了，那么见面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另一边，薇薇安既然找到了姐姐林秀秀，那在江淮停留的时间就不会太久，之前她就急着回去了，不然明年得留级。 好在淮南这边进度不错，数个高等院校参与进来，已经提交了相当一批设计。 韩毅跟薇薇安在大年初八一起前往淮南，先是跟冯翔东见了一面，然后又一起去见了杨院长。 “杨院长，辛苦，辛苦你们了。”一见面，冯翔东就热情的跟杨院长握手。 杨院长呵呵一笑道:“严重了，我们就起了个辅助的作用，主要还是学生们很有热情。” 没一会，就有人抬来大量设计图，满满两大箱子，放在韩毅几人面前，让人忍不住头疼。 “这……我们慢慢看！”冯翔东有些头大的说道。 韩毅倒是挺有兴致的，设计图自己看不懂，但学生都附上了设计思路，先把思路不对的筛选掉。 这次比赛，淮南理工算是主办方，所以有专业老师帮忙阅卷。 一份接一份的设计图看下来，韩毅脸上已经露出了笑容，果然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有一说一，这些学生的设计思路大抵都是对的，以便捷，简单，可靠，造价低为主要思路，好几份设计图纸都几乎达到了韩毅的要求。 “这份设计图很不错，将火花器一体化，只要前期做好开模和原材料把控，后期能把造价降低到两毛到三毛左右。”杨院长手里拿着一份设计图说道。 韩毅接过来看了一眼，也忍不住点头。 冯翔东也送过来一份图纸道:“这个也不错，思路很新颖，把整个火花器简化，能够大幅度提高产能，就是造价贵了点，预计造价在五毛左右。” 韩毅拿过来看了一眼，忍不住摇头，这个造价就基本出炉了，哪怕几十年后，一个一次性打火机也就一块钱的样子，五毛的造价，再算上运输，人工等成本，几乎就没有赚头了。 “你们看看这份。”薇薇安忽然说道，将一份设计图放在韩毅面前道:“这个上面说，造价能降低到两毛！” 第288章 省钱秘笈 韩毅一听造价能低至两毛，也惊了一下，要知道温州人花了那么长时间，也才把成本控制在三毛，这两毛的设计就有些可怕了。 而且这还是初稿，如果真的能用的话，未来一旦大批量生产，那价格还能往下调整。 接过薇薇安递过来的设计图，韩毅看完对方的设计思路后就傻眼了，这个设计图的创作者……真是够狠的。 一名专业老师凑过来看了一眼，咋舌道:“这不是胡闹么？他这是在原材料上下功夫，把能替换的，都用更便宜的替换了，这哪是设计图，这分明是个省钱秘籍啊！” 韩毅摸了摸下巴，然后问道:“老师，您是专业的，他这样搞的话，能成么？” 老师犹豫了一下，然后道:“这就不是能不能成的事情，而是这样造出来的产品存在隐患，真这样搞是要出事的。” “隐患？会炸么？”韩毅问道。 老师摇头道:“那倒是不会，就是故障率高，材料不过关，到时候良品率也不会高，根本达不到理论使用时间。” 韩毅眼前一亮，追问道:“就是说能用？” 老师有些为难的点头道:“能用是能用，但……用不长，能达到一半的理论使用时间就不错了。” 韩毅大喜，一半？一半咋了？实话实说，有几个一次性打火机能寿终正寝的，绝大部分用不到几次就会莫名失踪，这玩意本身就不是靠使用时长来取胜的。 哪怕用到一半坏了，有什么问题？这玩意售价一块钱，坏了是应该的，不会才有问题。 “这个学生能找来么？我想跟他聊聊。”韩毅说道。 杨院长看了眼申报单位，笑道:“还是我们学校的，如果是淮南的就没问题，外地的话就不好办了，现在还没开学，人家未必能赶回来。” 好在这学生就是淮南本地人，当天下午就到了学校，跟韩毅几人见了面。 “你好，吴正楷同学对？”韩毅看了眼这个学生，第一感觉就是……穷，非常穷。 吴正楷二十啷当岁的样子，和韩毅差不多的年纪，一身衣服是补丁摞补丁，鞋子上也一样，人瘦的吓人，看着跟有厌食症一样。 八十年代中期，虽然经济水平还不高，但大多数人已经能够保证基本温饱了，像吴正楷这德行的，不能说绝无仅有，但肯定不多。 “老……老师您好，我是吴正楷。”吴正楷连忙说道，只是看韩毅年龄跟自己差不多，一时间恍惚了一下，这么年轻怎么跟杨院长坐在一起了？ 韩毅微笑道:“吴同学，你的设计我看过了，思路……很新颖。” 吴正楷脸上一红，实际上他交设计的时候，多少有种闹着玩的心态，因为自己那就不叫设计，更像是怎么把一堆破烂拼凑起来。 “那个……谢谢老师夸奖。”吴正楷尴尬道。 韩毅笑道:“能说下你的思路么？是怎么想起来交这么一份设计的？” 吴正楷挠了挠头，然后道:“因为……穷？” …… “不是，因为……因为我觉得既然要做，就做自己最擅长的，我因为家庭原因，最擅长省钱，所以就交了这么一份设计。”吴正楷不好意思的说道。 韩毅微微点头，难怪都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这就是典型啊！ “你这份设计我很感兴趣，不过你能再优化一下么？”韩毅问道:“不管是在造价，还是可靠性上，能不能再优化一些了？” 吴正楷露出为难的表情道:“老师，我能力有限，恐怕……。” 不用吴正楷说完，韩毅也知道他的意思，想了下后道:“那我如果给你两份设计图，你能帮我把造价打下来么？” “啊？”吴正楷愣了下，然后道:“我只能说，可以试试看。” 韩毅也不废话，直接拿出之前看的两份设计图，杨院长见状，忍不住皱眉道:“韩同志，这样对参赛学生有些不公平？” 韩毅笑了笑道:“杨院长放心，这两张设计图都被挑中了，并列第一，我们会足额发放奖金的。” 杨院长表示没事了，你有钱，你说了算。 吴正楷接过两份设计图看了起来，不看不知道，一看脸都红了，人家这才叫设计，优化结构，稳定性能，提升产能，自己那……就一条省钱。 “这些设计真好，我不如他们。”吴正楷郑重的说道。 韩毅却笑道:“他们都设计是不错，不过我还是最喜欢你的。” “啊？为什么？”吴正楷下意识说道 韩毅笑道:“因为我是一名商人，而商人追求利润是基本本能，你能创造最多的利润！” 韩毅这话说的无比直白，也就是这两年经济改革了，放在以前，都不需要别的什么证据，光这一席话就能给韩毅找不小的麻烦。 韩毅对吴正楷道:“别小看自己，能以最低的成本，让产品拥有基本性能，这就很了不起了。” 韩毅不得不承认，前两份设计都是好设计，温州人看了会流泪，日本人看了会哭泣，但吴正楷的设计更逆天，两毛多的造价，太恐怖了。 吴正楷得到韩毅的鼓励，心里有了点底气，拿起两份设计图研究了起来。 足足一个多小时，吴正楷一句话都没说，就在韩毅琢磨着该吃饭的时候，就看见吴正楷从包里拿出两个窝窝头，一边啃一边继续研究。 杨院长笑道:“看来是到吃饭的时间了，要不咱们也先用餐？” 韩毅看向吴正楷，对薇薇安耳语了两句，薇薇安点了点头，然后对杨院长和冯翔东他们道:“我确实也饿了，先去吃饭！” 众人起身，只有韩毅没动，杨院长看了眼薇薇安，薇薇安笑道:“给他送两份餐来就行了，我们吃我们自己的。” 杨院长现在心里门清，说是小外宾当家，实际上是这个韩毅做主，薇薇安就跟那没院子的门一样，做个样子罢了。 很快，淮南理工就送了两份饭来，韩毅把其中一份端给吴正楷。 吴正楷一怔，韩毅理所当然的道:“吃啊！吃饱了咱们继续。” 第289章 被认同 人类除了最基本的生存需求外，还有别的需求么？ 当然是有的，从生理上来说，性就是生理需求之一，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这说明什么？说明即使万里挑一，乃至十万里，百万里挑一的天才人物，也会被生理需求所影响，真正能欲练此功，必先自宫的好汉着实不多。 那除了生理需求之外，人类的心理需求有么？ 当然也是有的，在满足最基本的生存需求后，人类的精神需求就开始显现了。 人类渴望施展自己的才能，渴望被认同，所以才有武侯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才有君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之的故事。 吴正楷现在就感觉到了，自己的才能被认同，被接受，所以心里很是激动。 “韩哥，我觉得像我这样改，能降低这两个方案的成本，这个原来三毛六分的，降到两毛七分应该差不多，这个应该能降到四毛。”吴正楷郑重的对韩毅说道。 韩毅微微点头，然后问道:“四毛的这个和两毛七分的，在性能上会有差距么？” 吴正楷摇头道:“应该没有，就算有也不大，主要还是贵一点都这个设计，确实能通过机械化来提高产能。” 韩毅摇头道:“能人工的就人工，有些设备我们也搞不来，肯定还是以人工生产为主的。” 吴正楷道:“那就这个方案最适合，而且这个方案随着产品不断生产，购物成本应该能降到两毛五到两毛四的样子。” 韩毅点头，重重的在吴正楷肩膀上拍了一下，笑道:“好样的，我马上组织人手进行试生产，如果顺利的话，你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吴正楷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我也没发挥啥作用，虽然说省钱了，但产品性能有一定程度上的下降，这可能不太好。” “好不好的也说了算。”韩毅笑道，然后打量了眼吴正楷道:“小吴，有没有考虑毕业后，来给我干活？” “啊？”吴正楷怔了下，然后露出尴尬之色。 韩毅苦笑，自己有些太想当然了，这年头大学生可是香饽饽，毕业后不怕没地方去，不管是去国营厂子，还是走仕途，都是前途不可限量，脑子被驴踢了，才会想加入私营企业。 “你当我没说。”韩毅连忙说道。 吴正楷叹了口气道:“韩哥，我家里对我的期望不小，主要是家里兄弟姐妹多，我毕业以后肯定要多帮衬，实在是不敢乱来，对不住了。” 韩毅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又道:“这样！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毕业前给我当个顾问，咋样？每个月我给你咨询费，毕业后你该怎么样还怎么样，这样你能挣一笔钱，减轻家里的负担。也不影响以后就业。” 吴正楷疑惑道:“顾问？” 韩毅点头道:“对啊！反正你学习期间也有空闲，我有什么需要咨询的，直接来找你，你帮我忙，我给你咨询费，咱们各取所需啊！” 吴正楷有些心动，但还是道:“韩哥，咱们也算是一见如故，咨询费什么的不需要，你有问题就来找我，能帮的我肯定帮。” 韩毅心中赞叹，真是个厚道人，不过吴正楷越是厚道，韩毅越是想勾搭过来，这以后培养一下，完全可以当做左膀右臂啊！ 这就好像妖艳贱货和良家少妇，那肯定是勾搭良家少妇更刺激。 一瞬间，韩毅心里就有了主意，吴正楷这个良家少妇自己要定了。 计划很简单，上学期间用顾问和咨询费吊着，等他毕业后正式工作的时候，发现每个月工资还不如咨询费的零头，到时候心里没有落差就怪了。 到时候怪叔叔韩毅再花上一笔钱，不怕砸不开良家少妇的腿……不是，是不怕砸不开吴正楷的心。 “妙～妙啊～！”韩毅眉飞色舞。 吴正楷见韩毅一脸发癫的样子，还有那色眯眯的眼神，就感觉不由自主的想护住胸前。 “韩哥……你没事？”吴正楷小声问道。 “没事，少妇……不然，小吴，咱们哥俩一码归一码，你韩哥我也不是缺钱的，而且韩哥我一直以来都认定一个道理，那就是有劳动，就应该有收获，就这么简单。”韩毅义正辞严的说道。 吴正楷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就是隐隐觉得……瘆得慌。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我找人去搞生产，明天咱们一起吃个饭，你现场帮指导一下，咋样？”韩毅问道。 吴正楷连忙点头道:“没问题。” 韩毅笑道:“对了，你的设计虽然又改进过，但之前的思路我很欣赏，我没定你一个一等奖，没意见？” 吴正楷一愣，下意识道:“不是有两个一等奖了么？” 韩毅笑道:“是啊！反正都有两个一等奖了，再多一个也正常啊！谁让咱们徽省人才多呢？” 吴正楷有些哆嗦，一等奖，奖金……三千！ 在吴正楷质朴的世界观里，三千块钱足够自己拼命了。 “韩哥，一等奖……是三千块钱奖金？还是三个人分三千块钱奖金啊？”吴正楷小声问道。 韩毅眼睛一瞪道:“这话说的，让别人听到，还以为我没钱呢！三千，一人三千！” 韩毅心中感慨，钱算个什么？这年头最珍贵的是人才，光是这次比赛给出的方案，自己就已经赚翻了。 三个一等奖，着实让杨院长等人有些惊讶，金主不愧是金主，乍一看年纪轻轻，好像没什么亮点，可这奖金一掏……你别说，他还真有点帅了。 年初九，设计大赛正式结束，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奖金惊人的第一名出了三个，反倒是第二名和第三名数量正常，按照之前的公告决出了。 举办方表示，一方面是为了鼓励学生们，一方面也有资助人才，为国家的高素质人才培育做贡献，所以主办方撒币，主办方大撒币。 咳咳！总之主办方都没说什么，愿意掏钱，你们这些妖魔鬼怪有什么好反对的？ 第290章 三黄蛋 一等奖变成三黄蛋，对比参赛者们不但没有意见，反倒异常高兴，这样其实就等同于增加了获奖名单，因为二三等奖一个没少。 同时所有人都对获奖人员表示羡慕嫉妒，一张设计图而已，就有至少上千的奖金，这也太好赚了。 不过最高兴的还是韩毅，这年头私营厂子想找些高素质人才太难了，大学生那是国家人才，别说你愿意花高价，哪怕你把厂子给人家，人家都未必会来。 时代因素在里面，国营厂子的大锅饭不但好吃，而且有面子，有里子，你一个堂堂大学生，毕业后去了某个私营厂子，那得让人把大牙都笑掉了，还不如没考上大学呢。 但韩毅这次利用薇薇安的名头，再加上高额奖金，好歹是把这件事给办了，虽然多花了点钱，但光是这个产业以后给自己的回报，和现在的奖金比起来，奖金真不算什么，那可是一年几十亿的市场。 有了图纸，剩下的就是开模试造了，这件事说起来难度不小。 因为一次性打火机虽然东西不大，可是包含的部件不少，足足二十多个部件，需要不同的厂子进行配套制造。 但好就好在，这次有冯翔东大力支持，而且这是里是哪？这里是淮南！ 淮南，七八十年代就成为了全国第一批特大城市，其原因是其丰富的煤炭资源。 而为了采掘煤炭，国家在淮南建立了多个国营厂子，以确保相关设备的生产和研发。 韩毅要的厂子，淮南矿务局就能够满足，只不过人家看不上你，不愿意给你做配套。 但冯翔东本身就是煤矿出身，再加上在淮南当招商局局长，自己又是淮南本地人，沟通起来太简单了。 别人求爷爷告奶奶说不通的事情，冯翔东酒杯一端，我干了，你们随意，然后这事就算成了。 你还别觉得这事有些私下操作的意思，根本没这回事，这是人家冯局长为了本地招商做的工作，省里领导知道了，都要拍着冯翔东的肩膀，夸一句敬业爱岗。 总之在十五之前，冯翔东就凭借自身关系，帮韩毅把关系全部打通。 燃料丁烷也好，塑料外壳，火花器等等，全部安排妥当，只不过需要技术人员陪同调试，以确保产品生产出来能用。 这个时候，吴正楷就跑不掉了，不过韩毅这段时间对他比对亲弟弟都好，再加上吴正楷还没开学，也愿意帮韩毅把关。 “韩哥，最重要的还是火花器，我又调了一版新的，等他们装出来，咱们再试试看。”吴正楷郑重说道。 小伙子做事稳重，不骄不躁，确实是个好料，看的韩毅心里痒痒的，这么好的人才放走就太可惜了。 不过韩毅也知道欲速则不达，此时笑道：“辛苦了小吴，这些天把你累坏了，回头我给你结咨询费，绝对不让你白忙活。” 吴正楷不好意思的道：“这有啥，我拿了三千块钱奖金，家里人都高兴坏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没有什么是应该做的，不劳作不得食，你干了工作，就该拿报酬！”韩毅笑道：“我还是很期待成品的。” “韩哥别急，最多三天，我肯定让你见到成品！”吴正楷毫不犹豫的说道。 两人正说着话，冯翔东从外面走进来，笑眯眯的道：“没耽误你们工作？” 韩毅露出笑容道：“冯哥。” 冯翔东笑道：“今天来找你聊个事。” 韩毅见冯翔东神色一正，大概知道他是为什么来的了。 “冯哥是想聊厂子的事情？”韩毅问道。 冯翔东点头，然后道：“你也知道，我现在要的是业绩，这个业绩不光是你投了厂子，挣了钱就行了，还得市里受益。” 韩毅眉头微微一挑，笑道：“我们挣钱，市里税收增加，这不就受益了么？” 冯翔东哭笑不得的道：“老弟，你要是这样忽悠老哥我，那可就没意思了。” 韩毅哈哈一笑，然后道：“冯哥，咱们之间，确实也没有必要搞虚的，您说说自己的想法。” 冯翔东点头道：“成，那我就说说。”说罢沉思了几秒，而后缓声道：“单靠一个厂子的投建，我肯定赢不了吴旭，所以老哥脸皮厚点，想以市里的名义跟你的厂子合资，拿一点份额，你看怎么样？” 韩毅好奇的道：“冯哥，你就不怕血本无归，到时候一败涂地？” 冯翔东没好气的道：“不这样，我一样是输，输就是输，惜败和一败涂地没区别，所以不管愿不愿意，我都要搏一搏了。” 韩毅点头表示同意，冯翔东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人通透，拿的起，放的下，也敢赌！ 想到这里，韩毅问道：“那市里想要多少？又准备拿什么投资！？” “一成份额！”冯翔东直接道：“我们要一成，可以给你们提供厂房，一些基础设备，协助你们进行招工！” 冯翔东道：“有市里参与，你们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投产，不然光是各种手续，都能把你们熬死！” 韩毅有些意外，淮南市里的手笔真不小，不过这恐怕也是冯翔东争取来的，他靠着这把搏个大的，现在已经有些红眼了。 “可以，不过既然合作，那我希望市里的厂子把配套厂子也写进合约，市里的厂子必须优先满足我们的需求。”韩毅说道。 冯翔东想了下道：“可以，市里这些厂子本身是淮南矿务局的配套厂，除了给矿务局提供服务外，并没有其它单子，给你们供货绰绰有余。” “别绰绰有余，我要白纸黑字写在合约上。”韩毅沉声说道，冯翔东还没有想到一次性打火机的市场有多大，所以现在说的轻巧。 真等市场铺开了，淮南这几个厂子全功率运转，可能都跟不上。 “你小子……没问题，我答应了，但是……我记得你们的主要目标是海外市场，分账的时候……我要外汇！”冯翔东图穷匕见！ 第291章 我要外汇 八十年代中期，我国还未加入世贸组织，国内货币和国际市场等同于隔绝，导致国内外汇储备极低。 时值巴统对我国的一系列禁运措施，再加上手里没外汇，这让正在发展中的工业体系大受影响。 说白了，别说有巴统禁运的事情，就算没有，国内的外汇也很难买到什么好东西。 所以这个年代，外汇对国家有多重要，也就不言而喻了。 打个比方，两个厂子，一个厂子每年能盈利rb十个亿，另一个只能赚取一千万美刀。 当两个厂子只能留一个的时候，活下来的一定是那个赚外汇的。 为什么？ 因为rb再多，他只能在国内进行消费和投资，出了国就一点用处没有了。 而美刀这种硬通外汇，能在国际市场上购买所有你想要的东西，上到工业设备，下到金发碧眼的美女。 别误会，不是人口拐卖，你真有一亿美刀，有的是金发碧眼的妹子蹭上来。 冯翔东很明白，只能自己招商来的厂子，能够赚外汇，那比招一百个普通厂子都要有用。 韩毅和冯翔东之前这么多话，说白了就是为这一句做铺垫。 “可以！”韩毅点头道：“我可以把这一条写进合约了。” “那我之前说的那些也可以。”冯翔东双眼冒光。 韩毅乐道：“冯哥，你就不怕赔了夫人又折兵？万一到时候我挣不到钱，你可就抓瞎了。” 冯翔东道：“嗨，你又不是不知道，上面领导拉偏架，正常情况下，我铁定赢不了。” “可我这个人从来不知道认输两个字怎么写，而且老弟你可是我的贵人，我信你能旺我！”冯翔东坚定的说道。 韩毅笑了，冯翔东这人是真能处，不说别的，就这信任度，自己亲人来了，恐怕也比不过他了。 两人说定，第二天冯翔东就代表淮南市跟韩毅签订了合约。 合约中白纸黑字约定了双方应尽的义务和享有的权力。 简单点来说，淮南市给人给钱给配套给设备，只要那一成收益，并且对厂子的管理只有建议权，没有管理权。 这点是韩毅敲重点写在合约上的，别的不说，真让市里有管理权，等厂子挣钱后，他们就敢给你办成博物馆。 啥意思？ 到时候说不清的学习团过来学习参观，你不光要接待，还得接待好，费时费力不讨好。 但人家官场就是这样，事情办好了是为了政绩，有政绩别人看不到，那还搞个屁？ 所以国营厂子可以不管盈亏搞这套，私营厂子绝对不行，让这些当官的插手管理，这厂子活不长。 而韩毅一方，负责厂子的生产，管理，销售，并且按照季度，将收益分成打给市里，括号（外汇）。 当然了，这是指收益是外汇的情况下，如果韩毅打不开国外市场，那这条作废，人家挣不到外汇，你也不能按着头逼人家交钱？那不成黑社会了？ 这个合约对于市里来说，从某种程度上讲，称得上丧权辱市了，给了一大堆东西，只能建议不能管理，国营厂子都没有这么大的脸，你一个私营厂子……太过分了！ 但大家心知肚明，这是政治斗争的结果，上面领导已经拉偏架了，不能不让冯翔东反抗，躺着等死？ 所以即使条件苛刻了一些，市里也默认了，不过为了脸面上好看，这次签约很低调。 一共就韩毅，冯翔东，薇薇安和市里负责法务的人在场，连个工作餐都没吃，极其不符合正常流程。 “老弟你见笑了，老哥我现在是一意孤行，上下都等着看我笑话呢，所以场面就只能这样了。”冯翔东苦笑道。 韩毅笑道：“这样挺好的，我对那些大场面也不行，不过咱们哥俩联手，那些想看你笑话的人，注定要失望了。” 冯翔东哈哈大笑，拍了拍韩毅的肩膀道：“老弟说的好，等咱们事成了，我让他们明白，什么叫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韩毅竖起大拇指道：“说的没错，今天他们爱搭不理，明天就让他们高攀不起。” 冯翔东琢磨了下这句话，啧啧道：“老弟你这话虽然说的平白了点，但是很有趣，也很真实，我就是让他们高攀不起！” 双方合约敲定，接下来就是市里先履行自己的义务了，首先是厂房的事情。 这件事情好办，这几年私营经济抬头，有些国营厂子因为跟不上节奏，被挤兑死了，现在把厂房休整一下，连水电都不用重新装，直接就能用。 除此以外还有招人，韩毅的意思是用周边农村的农民，一来市里大多数人都是靠着煤矿吃饭，人家不缺工作，最多是一些矿工家属过来。 可矿工家属一般家庭内付出很多，家里的工人劳累一天，回家恨不得一头就扎在床上，家里大情小事都靠家属招呼。 再加上煤矿工人的工资尚可，大多不愿意家属再出来工作，想招人的话，前期恐怕不容易，得等后面厂子扑开吸引那些人来。 二来，农村人吃苦耐劳，现在这个时代，城里的和农村的生活环境天差地别，说能熬，那农民确实能熬。 三来……农民工便宜啊！ 对于八十年代，普遍除了地里庄稼和家里养的鸡鸭猪外，就几乎没有其他收入的农民来说，有一份能够稳定输出工资的工作，他们对期待不会很高。 以韩毅的预估，一个月给个三四十块钱，应该有的是人愿意干。 要知道现在一个农民家庭，一年除了粮食，能攒个一二百块钱，那简直就是生财有道，在十里八村的，叫一声能人，一点也不为过。 现在一个普通劳力，一年能挣三四百块钱，那绝对是笑眯眯的。 所以综合上述原因，韩毅决定向周边农村进行招工，有城里愿意干的也不拒绝。 至于人手不够怎么办？ 让冯翔东把公务员拉来扛着呗，某地某士康都有的待遇，我韩毅凭什么就不能有？ 第292章 星火 正月十五，韩毅回家过元宵节，厂子招工将在元宵节后进行。 薇薇安作为林秀秀同母异父的妹妹，韩毅的便宜小姨子，自然也在韩毅家里住下了。 说到这点，韩毅就满心的p，都说小姨子有半拉屁股是姐夫的，当然了，韩毅不指望那半拉屁股，但你也不能把原本属于姐夫的那个屁股抢走？ 自从李秀秀和薇薇安相认之后，这小姑娘就缠上林秀秀了，每天姐姐前姐姐后，跟个跟屁虫似的。 这就不说了，大白天你缠也就缠了，韩毅可以让，但晚上妹妹非要跟姐姐睡一个屋算什么事？ “你看看你，跟个小孩子似的，薇薇安才十六，异国他乡，好不容易跟我相认，黏我也是应该的，你还跟小孩置气啊？！”林秀秀好笑道。 韩毅翻了个白眼，痛心疾首的道：“这是大人小孩的事么？奶奶的，这孩子光长腿不长心，就不知道心疼心疼姐夫。” 林秀秀拍了下韩毅道：“胡说八道啥呢？让薇薇安听到，该不好意思了。” “那你想让我不胡说八道也成，你找机会把她支开。”韩毅苍蝇搓手道。 林秀秀没好气的白了韩毅一眼道：“你想干嘛？” “想！” “……。” “姐姐，姐夫！”就在此时，光长腿不长心的薇薇安拉着幺妹走进厨房，身上还是二姐那身花棉袄。 两个小姑娘一人手里拿着个碗，薇薇安用筷子敲碗道：“元宵还有嘛？我还要，还早！” “要要要！”幺妹也跟着学，一边敲一边嚷嚷。 韩毅瞪了两人一眼道：“切克闹！”说完又怒道：“谁让你们敲碗的？那是要饭的才干的事情。” “什么是要饭的？”薇薇安好奇道。 “就是乞丐。”林秀秀笑道。 “姐，我不敲碗了，我还想吃元宵。”薇薇安抱住林秀秀一只胳膊摇晃道。 “嫂子，幺妹也想吃。”幺妹也抱住另外一个。 林秀秀哭笑不得道：“这都收碗了，哪还有啊！” 两个丫头一左一右抱着林秀秀撒娇，说什么都想再吃点。 林秀秀实在没办法了，只能道：“我看看还有没有糯米面了，有的话再给你们团点！” “姐姐万岁。”“嫂子万岁！”两女欢呼一声。 韩毅把眼睛一瞪道：“吃啥吃，不许吃了！” “姐夫独裁！”薇薇安气道。 “三哥独裁！”幺妹不懂啥意思，但有样学样。 韩毅让她们气笑了，没好气的道：“我独裁？元宵是糯米面团的，吃了本来就不好消化，你们俩刚才没少吃，再吃就等着积食！到时候有你们受的。” 林秀秀一想也是说什么也不给两个小的团圆宵了。 薇薇安见撒娇没用，全程拉着幺妹，气鼓鼓的看着韩毅。 韩毅被盯的难受，无语道：“没骗你们，想吃等明天，今天真不行了。” 林秀秀又在旁边帮韩毅说话，两个小丫头这才相信，然后薇薇安带着幺妹从厨房离开。 见两个小姑娘走了，韩毅单手搂住林秀秀，笑道：“还是媳妇好，听话又懂事，来，让我香一个！” 林秀秀红着脸，既不主动也不挣下，这段时间下来她也算是看清了韩毅的毛病，不正经的时候……格外不正经，再说自己给人当媳妇的，还能怎么办？自己男人高兴，自己就高兴。 “姐夫！”韩毅正准备亲的时候，薇薇安又幺妹回来了，吓的林秀秀一把将韩毅推开，好悬没把韩毅推灶台柴火口去。 “又怎么了，小祖宗们？”韩毅咬牙切齿的问道。 薇薇安道：“哦！冯局长打电话来，说明天开始招工，可咱们厂子还没有个正式的名字，让你赶紧起一个。” “心火！” “星星之火么？”薇薇安琢磨了一下，点头道：“不错不错。” 韩毅深吸一口气，然后道：“对，星火打火机，希望咱们的打火机厂，能犹如星星之火，终有燎原之日！” 其实这就是未来国货在国际市场上的一个缩影，从一开始被人诟病山寨，质量不好，到后来凭借价格优势，挤兑死国外同行，最终形成燎原之势。 韩毅希望自己的打火机厂也能为国货提供一个思路，大家早点抱团挤兑国外同行。 薇薇安比了个ok的手势，拉着幺妹又走了，结果脚还没迈出厨房大门，又扭头道：“姐夫……！” “有话就说。”韩毅没好气道。 薇薇安怪笑道：“你刚才嘴张那么大，是想把我姐姐吃掉么？怪吓人的。” “……？” 十五过完，韩毅带上薇薇安，把黑皮，朱端宜，老四都点了出来，淮南那边今天招工，作为用人方，肯定要把下关，至于小煤窑这边，有陈德胜就够了，老陈对这边的工作，现在是游刃有余。 韩毅找肖仁弄了俩小汽车给大家带过去，薇薇安坐副驾驶，剩下四个大老爷坐后面挤一挤，反正这年头没有查超载的。 “我说三哥，咱们是不是考虑买个小汽车啊？这样每次出去都找人借车，怪麻烦的。”老四被挤在边上，有些难受的说道。 韩毅一想也是，点头道：“回头我找人打听打听。” 正说着话，朱端宜忽然道：“坏了！” “怎么了？”韩毅奇怪的问道。 朱端宜这小子平时办事勤快，人也机灵，所以韩毅才带上了他。 朱端宜皱着眉头道：“我早上出门喷了香水！” 老四点头道：“挺好闻的啊！有什么问题？” 朱端宜皱眉道：“问题是……那香水六个小时要补一次，马上就要到时间了！” 韩毅连忙道：“赶紧补！” 朱端宜身上的味道，堪称生化武器，极尽升华和大恐怖，在这么狭小的空间内爆发的话，那几人也不用活了。 朱端宜身上尴尬的道：“可我早上出门的时候……给忘在换掉的衣服口袋里了。” 车内一阵沉默，韩毅率先喊道：“停车，我要下车！” “别开了，把门推开，我跳下去行么？” “妈妈……！” 第293章 开始招工 车厢内的生化危机最终还是被排除了，虽然朱端宜没带香水，但好在他的香水是薇薇安调的，而且薇薇安自己身上有带，这才救了众人一命。 到了淮南，招工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好了，头两天冯翔东就让邮政的人下乡的时候，下发了招工启示，确保厂子周围的村子，都能接到消息。 实际上冯翔东这一招效果不错，韩毅到厂房的时候，就看见厂房外乌央央的都是人。 冯翔东手底下一个科长正带着人手抬桌椅板凳，为一会的招工做最后工作。 “孙科长，辛苦辛苦！”韩毅上前打了个招呼，在淮南这段时间，冯翔东如果真忙的抽不开身，基本上就是这个孙亮孙科长在其中联系，所以两人还挺熟的。 “韩老板来了。”孙亮满脸笑容，然后道：“你看看，群众都很踊跃啊！我看你今天肯定能满载而归了。” 韩毅也笑道：“这还是你们的工作做得好，等厂子正式运转了，我请你们科的人吃饭，犒劳一下大家。” “那我先感谢韩老板了。”孙亮哈哈笑道，两人聊了几句，孙亮这才道：“冯局今天是来不了了，省里让开会去了，让我跟你说声，别见怪？” “这有啥可见怪的，工作重要！”韩毅耸肩说道，然后道“咱们准备开始？” 孙亮立即招呼手底下的人开工，一沓一沓的报名表被拿上来，放在了桌子上。 此时人群见状，立即往前挤，好在孙亮有准备，几个派出所民警，配着十几个带被看章的大妈现身，连喊带吓的，让人群恢复秩序。 “韩老板，你们是老板，说几句！给大家讲讲，这样人家来干活，心里才有数。”孙亮小声道。 韩毅点头，然后拿着专用的喇叭走上前去，大声的道：“各位乡亲们，大家好，我是星火打火机厂的老板，我叫韩毅！” 众人顺着声音看来，结果看到韩毅有些年轻的过分了，心里都有些意外，暗道老板这么年轻，靠谱么？ 韩毅自然猜到了众人的想法，笑着道：“我知道大家对咱们星火打火机厂的能力有疑问，我就简单介绍下我们厂子！” “我们星火打火机厂，是由华侨，本地个体户，还有我们淮南市里共同搭建的，有实力，有保证！” 说着，韩毅还把薇薇安拉到前面来露了个脸，没见过外国人的群众们，恨不得把脖子伸到台上来。 韩毅继续道：“我们这不是国营厂子，不喊什么大锅饭，搞几件，在厂里你拼装一个打火机，就得一分钱！” “啊？做一件货才一分钱啊？”有人小声说道，觉得这价格太低了。 韩毅笑了笑，自己本来想搞月薪的，三十块钱一个月，绝对能让不少人心动。 可转念一想，自己这是私营厂子，你敢给开月薪，就有人敢摸鱼，千万不要小看了人的惰性。 所以干脆搞计件工资，做的多拿的多，反正每件的单价在那放着，你有多大本事，就吃多少饭，自己总是稳赚不亏的。 韩毅继续道：“大家可能觉得有点少，那我就在这里给大家算一笔账。” “我们搞的是打火机组装，所有配件送到你们的工作地点，你们负责组装起来就行了。” “我们有专人调研过，组装一个打火机，从零件到装好，再充气测试，需要的时间是一分十五秒左右。” “熟练工一分钟一个不成问题，也就是说你们一个小时能组装六十个，这就是六毛钱啊！” “我们厂子一天八个小时，你要是能马不停蹄的干，能挣多少钱？四块八毛钱！” 这话一出，台下的人神色就不一样了，一天将近五块钱了，这国营厂子的工人也挣不到啊！ 韩毅笑眯眯的道：“我们厂子上六休一，一个月按照二十五个班算！一个月下来是多少钱？有人算的明白么？” “一个月一百多啊！” “是么？我怎么算出八十三块五来了？” “你放屁，明明是三块钱，太少了！” “？？？” 台下众人立即盘算起来，可惜不是每个人数学都好，有人算的大差不差，有人算的月收入还没有日收入高，只能说……人才太多了。 韩毅见人才太多，只能揭晓答案道：“是一百二十块钱！” “哗！” 台下一片哗然，有人惊呼道：“赶上矿上生产队了！” “煤矿工人那是用命换钱，这个就装个东西，能给这么多钱？不会有假？” “麻痹，这些资本家，肯定是骗我们的，他们会把钱掏出来给我们赚！？打倒资本主义！” 韩毅无语，啥时候都有脑子不清楚的，当然了，自己刚才算出来的工资，多少有些漫天放炮的意思了。 工人不是机器，说什么也不可能一直保持高效率工作，实际上韩毅带着人试过，一般来说一个小时做四十个比较正常，也就是一个小时四毛钱，一天三块二，一个月下来，弄个七八十块钱不是问题。 有那种有牙口的，肯定要再多点，达到理论巅峰……那只是个理论而已，你做不到说明你没有充分发挥自己的潜力，和老板的数学有什么关系？ “我们是华侨办厂，市里支持，不过这知道大家心里有所疑问，所以我这边有两种招工方式！”韩毅大声说道。 然后竖起一根手指道：“一种是日结临时工，随做随结，干一天给一天的钱，但是单价低，干一个只有七厘钱。” “另外一种是我们厂子的正式工，招进来后，除了工资外，还有其他福利待遇，逢年过节奖金礼品也不会少。” “不过正式工要服从厂子管理，压一个月工资，也就是说你这个月干的活，下个月月底才给结算工资。” “别觉得我们坑人，这么大的厂，还是华侨跟市里联办的，不缺你那点钱，但我们需要人员稳定，不能说你农忙了，说不来就不来了，真要那样，直接开除！” 韩毅说完扫了一眼在场众人，高声道：“优劣大家自己琢磨，想好了就能填表报名，试工没问题，就算是正式加入我们星火打火机厂了！” 第294章 工作餐 两种模式各有优劣，临时工能一天一结算，不用担心干了活拿不到钱，但是工价低了三分之一。 成为正式工人更有保障，而且还能享受各种福利，但是人也被绑死了，以后家里的事肯定就顾不上，工价虽然高点，但是这是私企，在很多人看来没有保障。 “你们猜是临时工多，还是正式工多？”好像向薇薇安他们问道。 薇薇安眨了眨眼道：“正式工！工价高，有保障，没道理不选正式工。” 朱端宜想了下，却道：“我觉得是临时工。” “哦？为什么？”韩毅饶有兴致的看向朱端宜。 朱端宜挠了挠头，然后道：“因为大家不信任私营厂子，而且很多人只是眼前的利益，缺乏对长久利益的管理能力，再说了……先干临时工，干的好了再转正式工嘛，又不是不行。” 韩毅点头，没想到朱端宜还有这个眼界和思考能力。 上午招工基本就结束了，前期星火厂只招了一千人，后续根据厂子的运转情况再做补充。 结果和朱端宜预计的一样，临时工有九百人之多，愿意干正式工的，将将一百来号人，九比一的夸张比例，让众人都有些意外。 “韩老板，人都给你统计好了，我们这边的工作基本上就算是完成了，后续冯局会调拨另一个科的人来配合你们。”孙亮和韩毅握了握手，笑眯眯的说道。 “辛苦辛苦，都别走啊！今天中午有一顿工作餐，下午还有些收尾的活，都不许走！”韩毅笑道。 孙亮暗道韩毅不是那些不会做人的暴发户，这顿饭韩毅要说请客，他们是绝对不会去的，不然被有心人往上一捅，哪怕领导知道这不是大事，可到时候他们一样要吃瓜落。 可工作餐就不一样了，干活呢，中午吃顿工作餐，下午还要继续，谁能说什么？领导就算知道了，也只会对打小报告的人说一句大惊小怪。 至于下午还有什么收尾的活？怎么可能真有？ “韩老板放心，有什么事情交代我们一声就行了，保证完成任务。”孙亮哈哈一笑。 韩毅提前就让老四和黑皮出去找饭店了，等两人回来，众人直接跟着走。 饭店不小，私营饭馆现如今比国营饭馆看起来要好的多，舍得花钱装修，服务态度也好。 不像去国营馆子，吃饭前先让你吃气，你问他要根筷子，他都能屌你一顿。 众人坐下后一边聊天一边点菜，对这些官家的人，韩毅自然不能小气，以后还打交道呢，这些小鬼要是使坏，弄恶心死人。 但是同样的，只要你和这些小鬼把关系打理好了，他也能让你办事顺三分。 所以韩毅的点菜策略就是……来，这个给我炒一本。 没一会功夫，饭馆老板就来递烟了，这么大的桌，又这么阔绰，老板肯定要来露个脸打个招呼，争取把韩毅变成熟客。 哪怕变不成熟客，大家打个照面，混个脸熟，说不定以后哪天就用上了。 “各位吃好喝好，我这边有自家酿的米酒，不是啥好东西，大家尝尝味道，要是觉得口味好，以后常来，只要是各位来，一律九折！”老板笑呵呵的说道。 等老板离开后，孙亮笑道：“这老板也是个有眼力见的。” 韩毅笑道：“孙科长这话说的，没眼力见在淮南这块开店，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孙亮自己也笑了，淮南不比别的地方，这里的人说一句好勇斗狠并不为过。 大量煤矿工人靠力气吃饭也就算了，还是把脑袋别在腰上，以八十年代煤矿的安全程度来说……伤亡率极大。 大家都是拿命吃饭的，遇上点事，我为什么要惯着你？ 在同一种心态下，就导致淮南人异常生猛，打架是真下死手，更有淮南人，坏男人的说法。 再加上淮南地区多有岗命名，什么蔡家岗，毕家岗，九龙岗所以还有一句，淮南十八岗，岗岗出流氓的说法。 当然，这是时代大环境造成的，进入千禧年之后，整体环境就扭转过来了，大家都是文明人，谁是流氓？ 但八十年代中期，淮南这边确实不好混，韩毅要不是有冯翔东这个招商局局长撑着，也不敢托大来淮南混饭吃。 等饭菜上桌，大家边吃边聊，韩毅给黑皮，老四，朱端宜下了任务，跟这些公务人员处好关系，以后打交道不可能一直是韩毅自己上，得靠老四他们主持大局。 韩毅则跟孙亮聊个不停，孙亮对韩毅这顿饭菜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满桌子荤腥，连点绿色都看不见，敞亮的很。 酒水也好，喝的是迎驾贡，滋味也是相当不错，至少招待他这个科长，韩毅是相当重视了。 “老弟！”喝多之后，什么科长，韩老板，那都不存在了，统一我是你老哥，你是我老弟。 “老弟你说。”韩毅回应道。 孙亮不在乎错乱的称呼，而是对韩毅道：“你对哥哥不错，让哥哥在这些手底下人面前长脸了。” 韩毅一举杯道：“老弟这话说的，那哥哥不给你架相，谁给你架？” 孙亮酒劲上脸，红着脸笑道：“哥哥谢谢你，所以哥哥要跟你说几句真心话。” 韩毅一拍桌子，砰的一声，吓的其他人都侧目看来，两位大佬这是喝酒喝茬了？ “哥哥就等你这几句真心话呢！”韩毅说道。 “哦！大佬们吹牛逼呢！”众人又把目光收回去，大佬们吹大佬的，我们吹我们的，两不耽误。 孙亮红着脸道：“成，老哥我跟你说，这厂子……你是铁定开不厂的。” 韩毅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但脸面上依旧一副醉意的问道：“老弟这话说的，我上头都冯局长和市里，这还能开不长？” 孙亮神秘的一笑，低声道：“老弟，官场上的你是摆平了，可不属于官场管的呢？有些人现在又抬头了，他们才是问题所在。” 韩毅心中一动，已经明白孙亮说的是什么了。 第295章 潜藏的威胁 七十年代有过一段知青回城潮，大量知青从上山下乡的地方返回城市。 结果却没有考虑到城市的容纳能力，还有能够为知青们提供工作岗位的数量。 这导致大量知青返乡回城后，只能在家里苦等分配。 这些人除了一开始，享受到了家里久违的亲情，后续就是没完没了的嫌弃，像极了寒暑假在家的大学生。 但大学生总有开学的时候，这些知青可没有，工作岗位爆满，想给他们安排工作也没得安排。 而这些人总要吃喝？那只能依靠家里了，可七八十年代，不管是城里还是乡下，谁家不是紧巴巴的？ 光吃不干，是无聊生祸患，这些知青们就开始成群的聚在一起找事了。 都是经过武斗时期的猛人，别的不行，干仗是一等一的猛，拉出去就能打一场正规战役。 别觉得这事开玩笑，这些人都是正经在民兵团训练过的，而七十年代的民兵团，迫击炮，坦克都拉的出来，训练用实弹，一般小国正规军也未必玩的这么嗨。 总之一群谁也不服和谁也不服的人凑在一起，那能好的了？ 结果就是无休止的干仗，打架斗殴那是家常便饭，到后来已经成了有组织的黑恶势力了。 其中以郑州菜刀队最富盛名，这些人狂妄到敢堵省里市里领导的车子要过路费，不给就不让走，搞到最后把市里公安局长拉来，才算是给点面子放行了，其嚣张跋扈可见一斑。 可以说国家开放个体经济，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可能也有想给这些祸害找点事情做的想法。 可结果却事与愿违，当个体经济蓬勃发展的时候，这些人也嗅到了其中的利息所在，造成大量人员组成黑恶势力，对个体经济敲诈勒索的情况。 那段时间个体经济者叫苦不迭，挣钱要被讹也就算了，讹完再打你一顿，你还得觍着脸说一句打的好。 各种恶性事件也随之频发，直到某将领的女婿出事，被这些浑人当街捅死，这才算是彻底引爆了这个火药桶。 传闻当时那位领导跑到大领导面前哭诉，搞的大领导勃然大怒，总工程师下令全国进行大清扫，让那些社会的虫豸彻底没了躲藏的地方。 当时提出的，能抓能不抓的，坚决抓，能判能不判的，坚决判！ 两个坚决杀的这些地痞流氓哭爹喊娘，有些人为了活命，甚至逃到山里，几十年惶惶不可终日。 当时只要你违规违法，哪怕就是打个架，抓到就判刑，一切按照顶格的来。 不过对老百姓来说，领导杀的好，乌烟瘴气的情况一扫而空，这也为后面个体经济，私营经济的崛起提供了土壤。 韩毅是亲身经历过那个时期的，当时自家老大也吓的不轻，躲在雷公山小一年没敢下来。 现如今距离当年的大清扫已经过去四年了，当初那批人，有些已经出来了，显然看世道静下来后，又想作幺蛾子了。 韩毅手中晃着酒杯，若有所思，最后对孙亮道：“这些人胆子这么大了么？” 孙亮嗤笑一声道：“胆子？他们要是有胆子，当面就别怂啊！这群玩意不敢像当年那样明目张胆了，但他们学坏了。” 韩毅哭笑不得，就那些王八犊子，还用学坏，他们自己就坏的流脓水了。 孙亮抿了一口酒，然后缓声道：“他们现在不跟你正面冲突，但他们玩阴的。” “据我所知，有好几个私营厂子都被骚扰了，他们先是让几个楞的，横的去厂子捣乱，打你的工人，调戏你的女工，给你仓库点把火什么的。” “等你正着急的时候，正主就上了。”孙亮冷笑道：“他们嘴上说自己是搞安全的，只要你请他们，那就能保证你的厂子能安安稳稳的生产。” 韩毅问道：“私营厂子的老板都能同意了？” 孙亮道：“不同意能怎么办？那几个跳出来的，是他们的弃子，你抓了他们也不心疼，另外他们要的也不多，一个月几千块钱，够他们潇洒快活的就行了。” “你说一边是得罪他们，有可能不死不休，一方面是一个月几千块钱保平安，大多数人会怎么选？” 韩毅笑道：“这就不能花钱保平安么？” 孙亮笑呵呵的道：“老弟，我一眼就看出来，你是个聪明人，有些事情不用我说你应该也明白，这些人……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孙科，谢了！”韩毅郑重说道，敬了孙亮一杯酒，因为孙亮能跟自己说这些，说明他至少不是那些混账中的一个，不是来探底的。 孙亮之后就什么都不说了，只顾着跟韩毅推杯换盏，因为能听懂，话说到这个份上，怎么也懂了，听不懂的，你给他掰开了说，说不定自己还惹一身腥。 中午的工作餐结束后，韩毅绝口不提收尾的事情了，本来也就没有什么尾要收，再说了，就这一个个喝的跟醉鸡似的，能干什么？ 把孙亮等人送走，韩毅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老四见状，小声道：“三哥，孙科长说的那些人……很难处理？” 韩毅点头道：“确实有些麻烦，那些人是属癞蛤蟆的，咬不咬人，都够膈应人的。” 韩毅把自己代入那群混账玩意的视角，发现自己真有心搞事情的话，都不用直接在星火厂子里动手，直接在远点的地方堵工人就行。 到时候几句话一威胁，工人就算再想挣钱，也得先琢磨一下自己的安全，到时候整个厂子都得受影响。 也难怪那些私营厂子的老板只能乖乖交钱，实在是犯罪成本太低，搞的韩毅都跃跃欲试了。 不过就像孙亮说的，给了钱这些人就安分了么？请神容易……送神难，真让这群混账玩意入住厂子里，以后人家就有的是机会，一点一点琢磨你了。 老四道：“实在不行，咱跟在淮东的时候一样，跟公安搞好关系呗，三哥你再捐几辆摩托车就行。” 第296章 小刘涛？ 对于老四故技重施的建议，韩毅摇了摇头，首先这里不是淮东，自己只是条过江龙，太强势难免被人盯上，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再来……从古至今，能在一个地方站稳脚跟的山贼土匪，哪个下山的时候，不跟知县老爷敬两杯酒。 韩毅草民一个，不敢揣摩这边的情况，但不是有个墨菲定理么？ 当事情有可能往坏的方向发展时，它总会那么发展。 “回头把陈老大那批人先换过来顶一顶，然后……见招拆招！”韩毅缓声说道。 老四有些不解的道：“三哥，这样太被动了，不是你的性格啊？” 韩毅笑了笑道：“先胖不算胖，后胖压倒炕！等等，只要给星火厂一段时间，那些上不来台面的，是不敢来沾边的。” 当天众人在招待所住下，因为薇薇安华侨和外商的身份，招待所这边十分优待，要热水有热水，要宵夜有宵夜，这放在普通人身上，简直就是做梦。 招待所的人可不是一般的横，惹急了给你找个理由赶出去，这年头又没有宾馆酒店，等着睡大街！ 第二天起来，韩毅带着几人去吃牛肉汤，这玩意吃着有点上瘾，几天不吃，心里还想的慌。 本来韩毅还担心小姨子吃不惯，没想到薇薇安这姑娘，除了起了个外国名字，其它基本都是中国原装。 喝汤吃肉挑粉丝，一气呵成，单手端着碗，吹来辣椒油喝下面的清汤，那动作熟练的，搞的韩毅都想竖起大拇指夸一声地道了。 “这牛肉汤可真好吃啊！嗝！”薇薇安揉了揉小肚子，傻乐道：“中国真好，好吃的好像吃不完一样。” 韩毅笑道：“江淮两岸，因为各地老百姓迁移的原因，所以口味融合，吃米也吃面，有饺子也有汤圆，甜咸不拒，苦辣亦可，你要是想吃，等下次再来，我带你到处转转，寻一些好吃的。” 薇薇安听别的不行，咳嗽，可一听这个可就来劲了，好奇的问道：“都有啥啊？” 韩毅见薇薇安一副小馋猫的样子，哈哈笑道：“八公山的豆腐，怀远的石榴，阜阳的格拉条，符离集的烧鸡，各地的味道去各地才能品出滋味呢。” “想吃。”薇薇安咽了口口水。 韩毅乐道：“这还只是一小部分，出了徽省往外走，川渝的火锅兔头，齐鲁的九转大肠，南京的鸭子，粤地的早茶，蒙地的牛羊肉汁横淌，吐鲁番的瓜果四季飘香，东北的铁锅炖一切，哈尔滨的煎饼果子容万物。” 韩毅说着，众人听着，一个个忍不住吞咽口水，韩毅笑道：“好吃的好喝的好看的，人生在世，哪能不去感受这大美山河？各位，努力！等有了钱，咱们组个团，一起从南吃到北，从东逛到西，也不负这一世几十年啊！” “姐夫，你说的，我以后就跟着你跟我姐了，你要带我去看，去品尝，说话不算话，我就跟我姐告状。”薇薇安立即说道。 老四傻乐道：“算我一个，三哥去哪，我当弟弟的，肯定得跟！” 黑皮连忙举手道：“也算我一个，三哥，我这人笨，但我有力气，到时候我给你拎东西，你管饭就行。” 朱端宜也赶紧道：“我也是，三哥，你可别厚此薄彼，带他们不带我。” 韩毅笑道：“放心，都有份！不过……在此之前，各位还需努力啊！不赚够潇洒快活的钱，出去拿脸给人家打么？” 众人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不过心里确实向往韩毅说的那些，祖国这么大，自己一生要是只困在这方寸之间，岂不是太无趣了。 鸡汤灌满后，韩毅招呼众人去厂里，今天招商局会来一批人，负责帮韩毅培训昨天招收的工人。 等到了厂里之后，就看见二十多个人在厂子门口集合了，带头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 一身蓝白碎花的连衣裙，年龄虽然大了些，但面容姣好，称得上是别有一番风味。 “韩老板来了，都别嚷嚷了。”女人见到韩毅，立即招呼了众人一声，然后笑着走过来，大方的伸出手道：“韩老板，我叫施然，是招商局培训处的。” “施科长辛苦了，来这么早！”韩毅笑着跟施然握了个手。 施然虽然三十多岁了，但确实长的漂亮，有几分刘涛的感觉。 施然微笑道：“冯局交代过了，我们的任务就是为你们服务的，帮你们把工作做好，厂子顺利开起来，我们的工作才有价值。” 韩毅郑重道：“施科长这样说，我对星火厂的未来就更有信心了，咱们先里面请，然后对培训的事情好好说说。” 一众人进了厂子，厂房原本是一家电气开关厂的，不过这个厂子后来因为公转私的事情折腾过一段时间，把自己折腾死了，所以现在被市里拨给韩毅使用，星火厂合法合规拥有这里的使用权。 至于土地方面，依旧是市里的，韩毅不用想了。 电气开关厂没折腾之前，在淮南也算是大厂了，全厂上下小两千号工人，负责给淮南煤业做配套，生产隔爆电气开关，不愁销路。 所以厂房大气，还带独立的篮球场，职工活动室，大会议室，礼堂和广播站，甚至在厂房后面还有一个幼儿园。 幼儿园在大厂子是标配，有些甚至还有配小学，中学的，只招收职工子弟。 韩毅琢磨以后星火厂没赶上好时候，建学校有点不赶趟了，以后有机会的话，倒是可以投建几个希望小学。 会议室里，桌椅板凳都是现成的，就是灰有点大，全部都是电气开关厂遗留的东西，市里做人情，一并交付给了韩毅。 不用韩毅等人动手，施然招呼了一声，二十多号人就开始大扫除了。 韩毅见状对老四勾了勾手，老四立即小跑过来，不等韩毅说话，就点头道：“三哥，你不用说，我心里都明白。” 韩毅惊讶道：“我还没说，你明白个啥？” ”“找地方安排工作餐呗！”老四说道。 韩毅一瞪眼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让你去检查下水电有没有问题。” “哦！”老四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转身正准备走。 “回来！”韩毅忽然叫住老四，然后沉声道：“顺便去准备下工作餐！” “……？” 第297章 职业健康课程 会议室打扫好后，韩毅和施然带着众人坐下，施然拿出笔记本，一边看一边道：“韩老板，我们把培训内容都编纂好了，是按照你们之前提供的资料搞的，你可以先看看。” 韩毅接过施然递过来的笔记本，翻看了一下后微微点头，能看出来是用了心的，有一说一，自己这边总共不到一页纸的内容，人家硬生生能给你扩展出一本来，就这阅读理解能力，该人家当公务员。 “不错，内容详实，通俗易懂，很合适。”韩毅点头道。 施然笑道：“如果合适，我就让手底下的人按照这个备课了，整个课程一共十二节，按照一天四节课算，三天就能完成培训。” 韩毅却道：“我不赶时间，而且另外我想请施科长增加几节课。” “增加几节？”施然倒是不意外，而是拿起笔准备记录。 韩毅想了下后道：“还不确定，你这上面的内容，用来技能培训是足够了，可是职业健康方面却没有，我希望增加这方面的课程，具体节数，还要施科长你们商量了。” 施然有些意外的看向韩毅，然后疑惑的道：“职业健康？韩老板，实话实说，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 韩毅皱眉道：“就是在工人的工作中，可能出现的危害，危险，安全和健康的威胁。” 施然神情有些古怪的道：“韩老板，你说的这些……我们从来没做过相关方面的培训。” 韩毅也不奇怪，这年头人是真不值钱，用人的不当回事，工人自己也是一样。 不说别人，就说韩毅的雷公山小煤窑，自己花钱给工人配套了口罩，手套等劳动保护，可结果呢？ 大把工人拒绝佩戴，手套还好，总有几个戴的，口罩是倍受嫌弃，因为工人觉得戴着不舒服。 后来韩毅让陈德胜他们死抓这块的工作，谁敢不戴，抓到的拿奖金，被抓到的滚蛋回家。 就为这事，工人还跟韩毅闹过，韩毅气急了，让肖仁找了几个得了尘肺病的人，让工人们看看，不戴劳保的下场，这才算是遏止住了之前工人们无所谓的态度。 工人们是不会害怕么？ 当然不是！ 俗话说无知者无畏，只是因为不知道，不了解，所以才不害怕，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古往今来又有几个能勘破生死的英雄，说白了就是不知道后果是什么，还有侥幸心理罢了。 韩毅想挣钱，越多越好，但也知道，黑心钱是挣不长久的，真干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都不用底层人民动手，上面就该杀猪了。 正因为知道这些，所以韩毅会努力给自己树立一个正面形象，以后提起韩大老板，那人家也只会竖起大拇指夸一句大企业家。 “我知道相关的信息和资料都比较少，但我的厂子不是血汗工厂，工人流了汗，就不能让他们再流血，付出健康乃至生命的代价。” “职业健康和安全的课程一定要上，再说了，我们的产品涉及到了易燃易爆的材料，安全关绝对不能糊弄。”韩毅沉声说道。 施然有些意外，不由多打量了韩毅几眼，有脑子，有本事的人她见过不少，但有远见有这个心态的是真不多，更别说这还是个二十啷当岁的小年轻。 “韩老板既然有这方面的需要，我们肯定会支持的。”施然笑道：“而且也不会耽误原有课程的展开，我们会一边上前面的培训课，一边编写职业健康和安全方面的内容。”施然微笑着说道。 韩毅微微点头，重新露出笑容道：“辛苦各位了，为我这个小厂子费心费力，工作咱们下午继续，中午一起吃个工作餐？” 施然微笑着点头应了下来，然后又道：“工作餐的事情不急，我这边想先跟韩老板确定一下，你这一千来号工人，按照现在的进度，至少也得五天才能培训完，那这五天……怎么对工人？” 韩毅摸了摸下巴，施然以为韩毅没听明白，解释道：“因为你这边是临时工和正式工都有，那这几天培训，人家临时工不一定愿意来。” 韩毅点头道：“我知道施科长的意思，不过现在是培训阶段，还没有开始生产，我要是给他们发补贴，等培训完，人不来了，我就太冤大头了。” 施然点头，韩毅接着道：“跟工人们说，来培训的，管一顿中午饭，如果当天学习完，能通过考试的，再管一顿晚饭，施科长还有什么问题么？” 施然笑着摇头道：“那我没有问题了。” 中午众人又去之前的饭馆吃了顿午饭，不过施然他们这是货真价实的工作餐，因为下午还得编写相关的教案。 韩毅把黑皮和朱端宜留在淮南，趁着这五天的培训时间，带着老四和薇薇安回了江淮。 薇薇安在国内的时间不短了，这次找到林秀秀之后，丈母娘见不到大闺女，就想先让小闺女先回去汇报一下情况。 再加上薇薇安还在上学期间，为了完成母亲的心愿才休学来的中国，现在既然完成任务，肯定要回去继续学业了。 当然了，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韩毅还指望薇薇安在美利坚那边安排好一次性打火机销售的事情。 知道薇薇安要走，爹娘，二姐他们都挺舍不得的，这姑娘没心眼子，对谁都一副掏心掏肺的样子，很受大家喜欢。 老娘知道她要走，还特意给薇薇安包了一顿饺子，俗话说上车饺子，下车面，虽然薇薇安坐的是飞机，但意思到了就行。 二姐还把自己的花棉袄送给了薇薇安，这棉袄是新做的，二姐稀罕的不行，可一想到小妹妹要走，还是忍痛割爱了。 薇薇安和林秀秀坐在一起，只有姐妹俩人，连韩毅都被赶走了。 “姐姐，你不再考虑一下了？去美利坚的话，你能享受到更优渥的生活。”薇薇安抱着林秀秀的胳膊问道。 林秀秀笑着摇了摇头，手指把薇薇安耳边的头发勾到耳后，缓声道：“算了，人生地不熟的，去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多闷啊！” “我和妈咪都可以陪你聊天啊！”薇薇安说道，说完忽然眉头一挑道：“姐姐，你是不是舍不得姐夫？不过我听说，你们还没领证，不是正经夫妻！” 第298章 试生产 “别瞎说，小姑娘家家的，你知道什么？”林秀秀脸上一红，虽然嘴上这样说，但自己心里明白，薇薇安说的没错，对于自己来说最好的生活，就是跟韩毅在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林秀秀总觉得韩毅非常珍视自己，没有理由，如果非要说一个的话……女人的直觉。 薇薇安偷笑，这应该就是母亲说的……东方女人含蓄。 “好！那我走了，明年，等明年我放假的时候，会再来看你的。”薇薇安抱了下林秀秀。 林秀秀有些无奈，苦笑着抱住薇薇安，轻轻拍了拍小姑娘的后背。 其实在知道薇薇安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妹妹时林秀秀的心里非常纠结。 一方面，薇薇安享受着父母的疼爱，优渥的人生，而自己则在苦难中成长，难免让林秀秀会去羡慕，嫉妒，乃至于恨。 但到底还是善良的姑娘，林秀秀知道这一切都不是薇薇安的错，甚至不是任何人的错真要说的话……这是时代的伤痕。 再加上薇薇安性格开朗，待人真诚，林秀秀也很喜欢这姑娘，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有了韩毅的爱，林秀秀已经不会去羡慕薇薇安了。 薇薇安临走的时候，跟林秀秀一起去照相馆拍了个照片，连带着韩毅也蹭了一张，而后薇薇安又给林秀秀留了一个信封，说是母亲打电话来特意交代的。 里面是一些现金和外汇券，数量不多，但真要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勉强可以应个急。 林秀秀本来不想要，但迫于薇薇安缠着自己，劝来劝去的，最后还是收下了。 “姐夫，我回美利坚了，你交代我的事情，我会尽快办好的。”车站，薇薇安对前来送行的韩毅，林秀秀，二姐几人摆手道。 韩毅露出笑容，点头道:“电话联系，想你姐了也可以打过来，咱家不差那点电话费。” 薇薇安学着韩毅比了个ok的手势，等火车开起来后，就用力的挥手，然后像是想起什么来了，探出头对二姐喊道:“二姐，告诉幺妹……不许给东西喂屎了！” 薇薇安性格开朗活泼，为人又真诚，很难不受到喜爱，这真的走了，对林秀秀来说还真有点难过。 韩毅搂了搂林秀秀，感慨道:“终于走了！” 不是韩毅冷血无情，而是小姨子自从跟自己媳妇相认以后，整天把着林秀秀不放，害的自己想打个友谊赛，林秀秀都没有档期。 在家磨叽了几天，没事就去矿山上转一圈，等淮南这边培训结束后，韩毅再次带着黑皮，老四和朱端宜过去。 施然把培训结束后的员工签名交给韩毅，笑道:“幸不辱命，所有工人的培训都结束了，这个是工人的签字，韩老板过目。” 韩毅笑呵呵的接过来，随意扫了一眼后道:“施科长办事能力真强，以后要是不想吃公家饭了，一定来我这看看，我求贤若渴啊！” 施然笑着点头道:“真要是有那天，一定来跟韩老板讨口饭吃！” 两人又讲了几句客气话，算是正式交接完毕了。 对于韩毅来说，随时可以开工，配套的元器件已经送到了仓库，而星火厂除了几台旧胶带运输机改造的流水线和丁烷填充设备外，几乎没有别的机器，整个厂子就是个组装厂。 好处是成本小，除了工人的工资外和原料外，几乎没有别的支出。 坏处是，组装厂技术含量低，你能干，别人也能干，很容易就被取代了。 好在韩毅虽然不生产具体的元器件，但手里有完整的技术图纸，以后有钱了，可以建厂，把这部分的工作抓在自己手里，应该还能把成本再降一点。 而且那些配套厂只负责生产元器件，不存在自己把韩毅生意给抢了点可能。 韩毅跟老四商量了一下，决定第二天开工，然后给冯翔东打了个电话通知一下。 冯翔东接到消息后，表示第二天一定过来一趟，别看星火厂后续的事情，冯翔东好像没怎么过问，但实际上他负责的是上面政策和协调方面的工作，同样不少费心。 第二天两人见面，冯翔东笑呵呵的道:“老弟，你这厂子建造的速度可不慢，这么快就要生产了？” 韩毅乐道:“厂房是现成的，配套是冯哥你帮忙解决的，我这边除了改进一下技术和培训工人外，几乎没打电话什么心，这要是还能慢了，厂子也不用开了。” “你这话听着……嫌弃难度低了？”冯翔东哈哈笑道，然后又问道:“今天是试生产，目标是什么？” 韩毅沉声道:“先看看产能！数学计算和工人实际操作还是有区别的，具体情况还是亲眼见过才能算。” 冯翔东点头表示同意，星火厂现在分两班，早班是早上七点到下午三点，午班是下午三点到十一点，不存在夜班，班中两次休息，每次半个小时，也就是说工人工作的时间是七个小时。 毕竟薇薇安那边还没搞定，韩毅这边的生产也是为了囤积一批货物，等薇薇安那边渠道打开后，供货上压力可以小一些。 真等到渠道打开，生产任务重了，那就要再排一班夜班了。 等生产开始，经过培训的工人，除了一开始有些生疏外，很快就进入了状态，速度慢慢提升上来。 工人们心里有干劲，正式工做一个就是一分钱到手，临时工也有七厘，每一分一秒都是钱啊！ 中午韩毅和冯翔东就随便吃了点，星火厂招收的这一千人，其中九百名是生产工，另外一百人则挑选有文化基础的，构建成了厂长的基层管理单位，机关科室，安保食堂等。 等到下午三点收工，老四带着人开始清算数量。 最终四百五十名工人，八个小时内的生产数据放在了韩毅和冯翔东面前。 老四对两人道:“统计出来了，一共生产了十四万个，比预估的效率低点，但考虑到是第一天生产，也是能够接受的。” 韩毅微微点头，这个数据算是不错了，等熟练度上来后，就算达不到理论最佳值，应该差的也不多了。 “这两班倒，也就是说一天二十八万个，老弟，你这要给多少工钱出去啊？”冯翔东笑道。 第299章 还不是女婿呢 冯翔东的问题不难，韩毅过一下心就道:“元器件加上人工，一天需要三万七千多块钱，再算上厂子的各种开销，按照四万块钱算，问题不大。” 冯翔东啧啧不已的道:“一天四万块钱，一个月一百二十万，你这小煤窑每个月的利润，基本上可就都砸进来了，万一要是……那就是真正的血本无归了。” 韩毅笑了笑，然后对冯翔东道:“做生意嘛，不可能没有一点风险，如果赚到了，每天就是将近四万美刀的外汇收入，去除市里的那部分，我到手也有三万美刀出头，真正的一本万利。” 对于冯翔东没什么可隐瞒的，因为市里参与了一部分进来，财务这块是藏不住的。 冯翔东沉默了，这年头外汇太重要了，每一个创汇项目都极其整体。 市里对星火厂的投资一旦成功，每天将收到将近四千美刀的外汇，一年下来……一百四十多万美刀，想想就能把自己笑醒了。 哪怕到时候上面领导耍赖，判自己输，可有这份政绩在，仕途这条路可就好走多了，上去不过是时间问题。 当然了，这还是星火厂没有火力全开的情况，如果生意好，韩毅再扩建工厂，到时候一年三百万美刀也不是不可能？ 但转念一想，韩毅自己一天三万美刀，一年下来就是一千一百万美刀，这才是真正吓人的地方。 美刀和rb啥汇率？ 这不重要，因为按照现在的官方汇率，根本就换不来美刀，按照现在各地的政策，有人愿意把手里的外汇兑换成rb的话，那都是超汇率兑换。 当然了，明面上可不能这么说，上面要保脸面的，所以这叫奖金，怎么个奖励法？ 你不是兑换一千美刀么？先给你兑一万rb，再奖励你九万块钱，这就相当于十倍兑换了。 听起来似乎很诱人，不过愿意兑换的还是少，美刀是国际通用货币，而rb……短期内只能在国内使用，竞争力暂时还是很不足的。 所以韩毅表面上捏着一千万美刀，实际上是几个亿的rb啊！当真是……恐怖如斯。 不过转过头来，冯翔东又觉得好笑，自己想的太理想化了，虽然自己是支撑韩毅的，但一次性打火机，哪有这么容易就把市场打开的？ 美利坚，纽约。 薇薇安下了飞机后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姣好的身材让她看起来像是个可爱的小野猫。 “亲爱的，我们在这！”就在此时，父亲詹姆斯的声音传来。 薇薇安长外看去，只见父亲和母亲都在，两人不停的摇晃着手臂，想要引起薇薇安的注意。 薇薇安立即走了过去，先是给了两人一个拥抱，然后就听父亲道:“我都小可怜，你看你在中国，都……胖了？” 詹姆斯本来想心疼自己闺女两句。结果发现薇薇安面色红润，看起来还胖了不少，想心疼也心疼不起来。 “爹地，是你眼花了，我根本没胖……好，胖了一丁点，就一点点。”薇薇安吐了吐舌头，罪证确凿，想狡辩都没有底气。 詹姆斯哭笑不得，而此时母亲钱玉娟强忍着心里的期待，对薇薇安道:“辛苦了，先回家休息休息。” 薇薇安笑着点头，然后赶紧从背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母亲道:“妈妈，这是我和姐姐的合照。” 钱玉娟颤抖的接过合照，看着照片上扎着麻花辫的女孩，眼泪立即就忍不住的落了下来。 “亲爱的。”詹姆斯看着心疼，连忙轻声唤道。 “妈妈。”薇薇安也担心的扶住母亲的手臂。 钱玉娟强忍着心头的思绪，勉强的问道:“你姐姐……过的还好么？” 薇薇安也不卖关子，连忙将这些年林秀秀的经历说给钱玉娟听。 当钱玉娟听到林秀秀被卖给韩家冲喜的时候，差点没难受死，又听到韩毅大哥去世，结果林秀秀又成了韩毅的准媳妇，半天都没缓过劲来。 “哥哥死了，嫁给弟弟，中国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詹姆斯表示不理解。 钱玉娟也脸色难看，薇薇安见状，连忙解释道:“嫁给姐夫的哥哥，姐姐确实不愿意，但是和姐夫在一起，姐姐是自愿的，而且姐夫对姐姐很好，姐姐说她很幸福。” 钱玉娟一听薇薇安这样说，脸色才稍微好了些，然后叹了口气道:“说到底，是我这个当妈的不好，如果当初我能……再细心一些，也许你姐姐就不用受这么多年的苦了。” 詹姆斯立即道:“亲爱的，这不怪你，要怪就怪秀秀的养父，当初他既然能给你写信，为什么不写清楚点，或者干脆来美利坚找你也行啊！” 钱玉娟苦笑，自己现在的丈夫并不了解现在的中国，还有当初女儿的养父自己也许也很纠结，再加上当年的信件还是国内朋友带过来的，钱玉娟猜测林秀秀的养父只知道自己国内单位的地址，对自己当时的情况并不清楚。 哪怕确定自己的地址，靠一个普通人，想再跟自己联系上，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看着照片里的林秀秀，钱玉娟手指轻轻触摸照片上的面颊，低声道:“其实你们姐妹俩还是有些像的，特别是眼睛，几乎一模一样。” 詹姆斯看了眼，也咋舌道:“确实，真的很像，不过薇薇安五官更深邃一些。” “毕竟是混血。”钱玉娟又看向照片上的韩毅，点头问道:“这是你姐夫？” 薇薇安立即点头道:“是的，姐夫可好了，很爱姐姐，对我也好。” 詹姆斯不高兴的道“什么姐夫，不是还没结婚么？那就等结婚之后再说。” 钱玉娟笑了笑，然后叹了口气道:“上次打电话，我就知道这是个好孩子，也不知道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薇薇安直接道:“妈妈。我这次回来，姐夫是给我留了任务的，你们看这个。” 说着，薇薇安从刚取回来的行李箱内，拿出了一个打火机。 詹姆斯接过打火机，惊讶道:“好轻啊！” “爹地，你试试看效果怎么样。”薇薇安催促道。 詹姆斯也不废话，轻轻一按，嗒一声，打火机就冒出了火焰。 第300章 我的好女婿啊！ 詹姆斯把一次性打火机在手中把玩了一会，然后摇头道:“很一般，不管是设计还是功能，非常初级的打火机，我甚至在它身上，找不到除了点火之外，让我想去买它的理由。” 薇薇安笑道:“这是姐夫在中国弄出来的，叫一次性打火机？” “一次性？”詹姆斯有些错愕，又连续打火，确定没有问题后疑惑的道:“这不是一次性的啊？” 薇薇安笑着道:“不是说只能点一次，而是这东西造价很便宜，即使丢了也不会让人心疼。” 詹姆斯恍然，然后问道:“造价是多少钱？” 薇薇安神秘兮兮的道:“爹地，你可以猜一下这个一次性打火机的造价。” 詹姆斯觉得好笑，思索了一番后道:“能看出来，这东西的原材料很廉价，我猜……十美刀？” 八十年代，打火机无论在哪个国家，都不便宜，日本人经过多年的尝试，也没能把打火机的造价给降下来，普通家庭一般还是使用火柴来升火。 薇薇安摇头，詹姆斯想了下，又道:“低于十美刀么？那这东西确实有一些可取之处。”说罢又道:“差不多八美刀？” 薇薇安再次摇头，笑眯眯的道:“还是高了。” 詹姆斯这次有些惊讶了，又看了看手里的打火机，皱眉道:“连八美刀都不用？这个韩，是怎么做到的？” 想了想后，詹姆斯道:“最低五美刀！低于这个价格就是你这个坏姑娘在骗我。”说罢，詹姆斯笑道:“我在说什么胡话？六美刀，如果五美刀的话，这东西能取代火柴，进入千家万户了！” 说完，詹姆斯看向薇薇安，结果薇薇安还是摇头道:“爹地，不用六美刀，也不用五美刀！还要低，更低！” 詹姆斯感觉自己哆嗦了一下，用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薇薇安道:“孩子，你不是在逗爹地？这东西……虽然劣质了点，但这货真价实是个打火机，怎么可能五美刀都不用？” 薇薇安耸肩道:“可我说的是真的，妈妈，爹地都不相信我。”说着，薇薇安抱住钱玉娟的手臂撒娇。 詹姆斯立即道:“好孩子，快告诉爹地，这东西……成本到底是多少？” 薇薇安想了想后，有些为难的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东西……大概这个数。”说着伸出一根手指。 詹姆斯惊讶无比的道:“一美刀？这怎么可能！你在开什么玩笑？” 薇薇安摇头道:“一美刀？不不不，这东西连一美分都不用，实际上在中国，它的造价是不到三毛钱，大概几美分的样子。” 这下不但詹姆斯，连钱玉娟也愣住了，詹姆斯的手甚至开始颤抖了，他怒声道:“你在中国这么长时间，难道就学会了作弄你的父亲么？上帝啊！一定是我之前对你太纵容了，才让你……！” 不等詹姆斯把话说完，薇薇安就道:“爹地，你和妈妈知道我的，我从来不骗人，实际上这就是它的造价，而姐夫给我的任务，也是回到美利坚，寻找销售渠道，他要把这东西卖到美利坚来！” 詹姆斯脚下一晃，如果不是行李箱，可能他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是……真的！”詹姆斯喃喃自语，而后眼前一亮，欣喜若狂的道:“好女婿，真是我的好女婿，亲爱的，我们要发财了！” 薇薇安对于自己爹地的样子很不屑，刚才不还说没结婚不算女婿么？现在怎么叫的这么亲热？ 詹姆斯心中狂喜，薇薇安或许没有发现，但是詹姆斯心里太明白了，这个一次性打火机，会对整个行业都造成无与伦比的冲击。 简单点来说……韩毅的一次性打火机，将以摧枯拉朽的方式，将欧美市场吞噬一空！ 带着薇薇安回家后，詹姆斯顾不得跟闺女联络感情，立即带着一次性打火机就出门了，等再次回到家后，詹姆斯找到薇薇安。 “女儿，关于销路的事情，爹地帮你们解决了，不过你得告诉我，这个东西，你占了多少份额在里面？”詹姆斯激动的问道。 薇薇安对父亲道:“爹地，我回来的时候，姐夫都跟我交代了，我负责这边的销售渠道，我们定价一美刀一个。” 詹姆斯感觉天旋地转，几美分的东西，转头就卖一美刀一个，这简直就是暴利中的暴利，能让人不惜上绞刑架的那种啊！ 但是一想到现如今市场上的打火机价格，动辄几十美刀，甚至几百，上千美刀的打火机也不在少数。 哪怕一次性打火机的性能，外观都不如市面上的高端货，可这毕竟是打火机，光是能点火这一条，卖个一美刀贵么？当然不贵了？ 詹姆斯甚至能够想象到，这东西一旦推出就被买爆的场面，很可能到时候，连小孩子手里都会有一个。 ，薇薇安不管父亲的表情，继续道:“然后卖出后的利润，我这边拿两成！” “两成？”詹姆斯皱眉，觉得有点少了，这个当姐夫的，对别人抠门也就算了，对自己小姨子也抠门？太不像话了。 “运输，铺货等等，我们都可以揽过来，可两成……太少了。”詹姆斯毫不犹豫的道:“起码得三成！” 薇薇安耸肩道:“你跟我说没用，姐夫是个很有主意的人，要不……你自己跟他说去。” 詹姆斯有些心动，但想了想后……算了，大家也不熟，万一自己这个老丈人没这个面子，到时候多尴尬。 当然了，詹姆斯也想明白一件事，肉烂在锅里，自己的继女是他韩毅的妻子，那大家就是一家人，两成，三成的，到最后还不是自家的。 “算了，看在秀秀的面子上，让他占这个便宜了！”詹姆斯叹了口气，然后道:“这件事情既然是他和你的合作，那接下来还是由你负责，爹地给你……打下手！” 薇薇安眼前一亮，然后道:“爹地，说话算话？！我做主？” 詹姆斯点头，心里则暗道:“这个韩毅是个细心的，与其我出面，还要看他的脸色吃饭，不如交给薇薇安，姐夫带小姨子发财，本身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第301章 价格上提 淮南，韩毅看着库存不断增多，让老四带人进行清点，老四一脸纠结的道:“四哥，这已经有几十万的库存了，是不是……太多了？” 韩毅瞥了眼老四，缓声道:“怎么？觉得太多了？怕砸手里？” 老四挠了挠头，虽然没有说话，但显然也确实是这个想法，毕竟光生产不出货，让谁看了心里能不突突？ 韩毅则笑道:“放心！这些打火机，哪怕不往海外销，咱们国内也能轻松吃下，没什么可担心的。” “三哥，美利坚的跨国电话，找你的。”黑皮走进来说道。 韩毅把仓库的活交给老四，然后去接了电话。 “喂，薇薇安啊！情况怎么样？”韩毅一听是薇薇安的声音，便笑着问道。 “姐夫，我这边已经在找销路了，我爹地在帮忙，今天要去和一些连锁便利店，超级市场谈谈，你那边怎么样了？”薇薇安问道。 韩毅直接道:“我这边一切顺利，产量也稳定下来了。” 薇薇安问道:“三哥，我们去谈渠道，你有什么要交代的么？” 韩毅想了一下，然后道:“其实不止便利店，超级市场，电影院，酒，都可以谈，我们批发价七十美分给货，建议销售价一美刀，三十美分的利润，他们有的赚。” 韩毅跟薇薇安交代了一些特殊事项，等说完后，薇薇安挂了电话，对身边的詹姆斯道:“爹地，你都听到了。” 詹姆斯微微点头，然后道:“这小子思路很清楚，而且灵活，确实是个做生意的好材料，就是一点……不够贪！” 薇薇安眨了眨眼，一时间不知道爹地这话是在夸姐夫，还是在骂。 詹姆斯见薇薇安疑惑的表情，就哈哈笑道:“听不懂是？我是说他的定价太低了，要我说，一美刀的定价太低了，在市场上没有竞品前，两美刀一个，绝对供不应求。” 詹姆斯对一次性打火机极其看好，市场上没有相关竞品，而且商品的功能没问题，两美刀的价格已经比正常打火机低了十倍以上了。 想到这里，詹姆斯对薇薇安道:“走！你姐夫定下的策略，我要稍作修改，等回来再跟他说。” “爹地，不会弄出事情？”薇薇安有些担心的道:“要不还是听姐夫的！” 詹姆斯没好气的瞪了女儿一眼，嗤笑道:“怕什么？真谈崩了，就再谈第二轮，这么好的产品，还怕没人要？” 中午，纽约一家会所内，詹姆斯和薇薇安面前坐着几个人。 几人都是美利坚零售行业的人，算不上顶尖，只能算是行业中流，不过詹姆斯也没想过跟那些巨头谈。 那些巨头一个比一个狡猾，与其跟他们斗智斗勇，倒不如让一次性打火机先进入市场，让巨头们来找自己。 “各位，这就是我想委托你们进行销售的东西。”詹姆斯将打火机放在桌子上。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好笑道:“这是什么？看起来像是某种劣质的打火机？” 詹姆斯点头道:“老卡特说的没错，这就是打火机。” 有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人好笑道:“你说的不准确，应该说……这个劣质，难看的打火机。” “哈哈哈！”众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薇薇安有些生气，但詹姆斯却不动如山，反倒赞赏的道:“托马斯先生的观察力一如既往的优秀，但说的还不够准确。” 众人有些意外，以詹姆斯对性格，被这样嘲讽还能忍得住……这件事情里有猫腻啊！ 只见詹姆斯站起身来，用手掌托着一次性打火机，然后郑重的道:“各位先生，容我为大家介绍，最近十年最伟大的发明，一次性打火机！” “在你们面前，这个看起来平凡的打火机，具有正常打火机性能！” 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詹姆斯真是废话，打火机没有打火机的性能，那还算个屁打火机？ 而詹姆斯继续道:“不过这个打火机里的燃料用尽后，就将彻底失去效用，无法再次罐装燃料。” 众人皱起眉头，听起来这玩意就是个失败的产品，毫无意义。 詹姆斯目光扫过众人，知道这些人已经糊涂了，得意的道:“不到如此，相比较其他打火机的金属外壳，这玩意的外壳是塑料的，一旦损坏，就无法维修。” 众人诧异，詹姆斯越是这么说，他们越觉得有古怪。 果然，就在此时，詹姆斯忽然道:“这个打火机的毛病很多，而优点只有一个，那就是……批发价一美刀五十美分，建议零售价……两美刀！” 在场众人忽然就傻了，然后詹姆斯就听到一阵整齐划一的，倒吸凉气的声音。 “嘶！詹姆斯，你不是在开玩笑？” “老詹姆斯，我的朋友，我发誓，如果你在骗我的话，我一定杀了你！” “我听错了么？夺少？” 众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脸上都露出惊愕之色，只有詹姆斯笑眯眯的道:“各位，相信你们的耳朵，还有托马斯，别扇自己耳光了，这不是梦！” 詹姆斯意气风发的道:“伙计们，你们没听错，一个两美刀的打火机，我说它是近十年最伟大的发明。你们还有什么问题么？” 在场众人全部摇头，他们不在意什么发明不发明的，只要能让他们赚钱，赚大钱，那就是最伟大的发明。 詹姆斯笑道:“各位，接下来我将向市场投放这种一次性打火机，每个一点五美刀，你们的利润是五十美分一个，有谁想加入？” 等到了晚上，薇薇安再次打电话联系上韩毅的时候，开门见山的道:“姐夫，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批发价涨了一倍多，现在一点五美刀一个了。” 韩毅惊讶的道:“批发价涨了这么多？能谈下来么？” 薇薇安笑道:“当然能，事实上，他们觉得两美刀太便宜了，正在说服我爹地，想让你把批发价提升到两美刀，他们就能以三美刀一个进行销售了！” “……这不愧是资本主义国家啊！”韩毅啧啧不已！ 第302章 不干就滚蛋 对于薇薇安把价格提上去这件事，韩毅表示干的漂亮，自己光想着靠价格垄断市场，倒是没有考虑清楚，现在整个市场都是自己的，价格高点……市场也还是自己的。 这就是垄断的好处，手里有定价权，想怎么搞就怎么搞，必须得说……资本主义果然有值得学习的地方。 销售渠道打开后，剩下的就是发货运输了，按照韩毅的想法，东西走海运，从广深出关，中转到港岛，然后发往美利坚。 这年头出口也不是说你想出就能出的，各种批文，少一个也不行。 好在韩毅这边谈妥之后，剩下的有冯翔东发力，眼看着要赚外汇了，冯翔东现在眼睛都是红的，谁敢挡路，不用韩毅说话，冯翔东自己就能咬死对方。 “老弟，你是真有本事，这么大的事情，你说办就办了！”冯翔东笑的后槽牙都要露出来了，然后对韩毅道:“东西直接发，广深那边有我！” 有冯翔东这话，韩毅也就放下心来了，立即安排人手发货，走铁路这块，星火厂是冯翔东引进的，车皮方面自然也不用操心，有冯翔东一句话，比什么都好用。 老四和黑皮这边组织发货，那边朱端宜跑来找韩毅道:“三哥，工人们在闹事。” 韩毅一怔，疑惑的问道:“什么玩意？” “有几十个工人凑在一起闹事，搞的车间那边都乱了！”朱端宜立即说道。 现在星火厂由韩毅亲自带着，但手里的工作不可能一个人都做了，人事这边由朱端宜负责，车间生产有黑皮看着，后勤保障是老四的工作。 这小半个月下来，大家配合的很默契，还没出过什么乱子，没想到现在闹了这么一出。 “走，先去看看，还有你给我说说，他们因为什么闹事？嫌弃待遇不好？”韩毅疑惑的问道。 说实话，星火厂的福利待遇是真不错了，现在多少国营厂长工资都发不出来？ 朱端宜尴尬道:“正好相反，他们觉得待遇太好了。” “啥玩意？”韩毅还以为自己没听清楚。 朱端宜把事情一说，韩毅这才明白，原来是厂子最近运转正常，有些之前选择干临时工的忍不住了，想转正。 可自从上次之后，韩毅就没安排过转正的事情，所以那些临时工里，就有人坐不住，想办法闹腾了。 韩毅神色一冷，带着朱端宜到车间，果然看见有人聚集了几十个人，正一边诈唬，一边影响其他人生产呢。 “搞什么？工作期间，不干活闹腾什么呢？”韩毅直接喝了一声 众人一看厂长来了，连忙回了自己的位置，几个闹事的眉飞色舞，果然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带头的人立即道:“老板，当初招工的时候说的好好的，我们还能转正式工，现在咋也没个动静了？” 韩毅脸上露出笑容道:“想转正？这还不好说？我们厂长不缺大家一口饭吃，想转正的人去小朱那登记就行了。” 众人见韩毅这么好说话，一时间倒是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几个闹事的人也是面面相觑，有人给带头的人捧臭脚道:“还是宋哥厉害，给我们争取到了福利！” 带头的宋哥也是一脸得意，摆了摆手道:“行了，既然老板这么好说话，那咱们继续干活。” 韩毅双眼一眯，冷声道:“想转正没问题，不过……小朱，让保卫科的人过来，刚才闹事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给我清了，以后星火厂没他们的位置了。” 韩毅这话让众人一怔，带头的宋哥立即道:“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打击报复么？” 韩毅看向带头的人，冷声道:“以前干过国营厂子？” 姓宋的点头，不屑的道:“正经大国营厂子干过，后来厂长垮了，才出来的。” 韩毅冷笑一声，然后道:“难怪那厂子会垮，有你们这样的人，不垮才怪了！” “当我这是国营厂子，铁饭碗是？我这是私营厂子，我要的是效率，是产品，你们为了转正的事情，就敢聚集在一起闹事，我还能留你们！？” 刚才闹事的人都傻了，姓宋的立即道:“我们不闹，你这当老板的怎么能听到我们的声音，我们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没错，大家说是不是！” 韩毅骂道:“滚你妈的，人事那边不会去问？你们问也不问，上来就给我闹事，还想我惯着你们？都给我收拾东西滚蛋！” 刚才闹事的人有些傻眼了，姓宋的连忙道:“你这样不合规矩。” 韩毅好笑道:“规矩，什么规矩？这特么是我的私营厂子，我这个老板就是规矩，再说你们都是临时工，我要跟你们说什么规矩？不想用你们了，结账，滚蛋！” 韩毅对这些闹事的刺头没有一点姑息的可能，遇到点事情，先不跟上面沟通，解决方法就是闹事，这种人留着干什么？ 跟这种人搞以德报怨？屁用没有，他们只会觉得自己好牛批，而不会想韩毅的好。 韩毅大手一挥，保卫科的人很快就来了，财务这边给他们结了今天的账，直接让人滚蛋了。 姓宋的等人不甘心，但韩毅说的没错，这是人家私营厂子，又不是以前的国营厂子，你犯了错，有铁饭碗在，领导也不能随便开除你。 星火厂韩毅说了算，一句话别说是几个闹事的了，让全厂子的人都滚也不是不行。 把闹事的人请走，韩毅对车间里的众人说道:“各位如果有什么需求，意见，都可以跟人事聊，如果解决不了的，可以来找我！” “但是，星火厂严禁停产闹事，谁闹事谁滚蛋！”韩毅大声道:“星火厂少了谁都一样转！” 而厂子门口，姓宋的等人被赶出去，一众人后悔不已，早知道不闹事了，现在还哪去找星火厂这么好的厂子去？ 姓宋的脸色难看，见有人偷偷看自己，立即骂道:“看你爹看？妈的，不让我挣钱，我让你们也挣不到！” 第303章 半车皮货 “小朱，你带人去跟一下那个姓宋的。”刚把人清出去，韩毅就对朱端宜说道。 朱端宜立即收拾东西，然后问道：“三哥，你是担心那小子搞事情？” 韩毅微微点头道：“这种人干不出什么好事来，带人去盯一眼，别回头被狗咬了才知道。” 朱端宜立即点头，然后从保卫科点了两个人跟了出去，几人跟出去后，远远的就看见姓宋的在指天骂地，带着被赶出来的人也不走远，就蹲在厂子外面死等。 “朱哥，要不要给他们撵走？”一人问道。 朱端宜微微摇头，然后冷笑道：“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倒是希望他们今天就搞点事情出来，我今天就给他们打掉，免得回头还得防范着。” 等到上午下班的时候，工人们一个个从厂子里出来，几个工人满脸喜色，姓宋的闹事之后，韩毅这边就告诉众人，想转正的可以，去找人事那边聊。 通过这段时间的工作，星火厂每天按时结账，根本就不差钱，这让很多临时工都动了留下来的心思。 就在几人说说笑笑的时候，姓宋的从角落带人走出来，把人给拦住了，笑眯眯的道：“哥几个挺高兴啊！？” 被拦住的几人先是一愣，然后连忙赔上笑脸，一人开口道：“宋哥，您还没走啊！” “走！当然要走，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不过我一个人走不够意思，咱们兄弟平时处的不错，要走一起走啊！”姓宋的笑眯眯的说道。 几人脸色一变，他们都是农民，平时种地，靠那点庄稼挣不了多少，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当工人了，谁能愿意跟姓宋的走。 姓宋的见状，微微一笑道：“舍不得了？你们能转正，那是哥哥我用自己的前途换来的，现在你们有好日子过了，想把我们这些兄弟一脚踢开，你觉得合适吗？” “宋哥，我们……您放过我们！我们也是好不容易才有这机会的，您何必呢？”有人祈求道。 宋哥脸色一黑，怒声道：“草泥马的，感情我出头还出错了，好处都特么让你们占了，我吃个屁啊！？” 宋哥扫过众人一眼，冷声道：“我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以后每个月挣多少，都拿十块钱出来供给我，我保你们能平平安安的，二就是从现在开始，都给我请假，没有我的话，谁都不准上班！” “啊！？”几人脸色铁青，不上班那不等着被开除么？ 宋哥笑道：“不选二就选一，每个月十块钱，你们挣那么多，还差这点么？” 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只能先答应下来，愿意每个月给姓宋的十块钱保平安。 宋哥见几人答应下来，这才放人离开，然后带着人又去堵其他人，前后堵了十几波，他自己带着十几个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一般工人谁也不敢得罪他，只能认命答应给钱。 短短几十分钟的时间，宋哥满脸笑容，算起来自己赚大了，刚才堵的人有七八十个，每个人十块钱，一个月就是七八百块，这还是只堵了一部分，这几天抓把紧，不说把星火厂所有的工人都堵一遍，能堵一半，一个月就有五六千块钱到手，自己留一千，其他人分一分，一个人也能分三十来块钱，这不比上班爽多了。 朱端宜这边偷偷摸摸的盯着，很快就搞明白姓宋的搞什么了，回到厂里对韩毅把事情一说。 韩毅眼神古怪的道：“收保护费？” “对，这孙子在门口堵人，仗着人多去要保护费，一个人一个月得交十块钱给他，这人要是多了，一个月下来不少钱啊！”朱端宜说道。 说罢，朱端宜又问道：“这人就是个普通混混，找冯局长给处理一下！” 韩毅想了想，姓宋的这种人光让官方去除，还是会留下隐患，因为派出所能护着厂子，又不能护着每一个工人，说到底，还得厂里工人自己硬气才行。 “这事先不管。”韩毅决定道。 朱端宜有些意外的道：“不管？” 韩毅点头，然后道：“我的意思是以后厂子搞一个自己的保安队，但在这之前，得让他们自己深切的体会到，姓宋的这种人有多可恶，不然弄起来也是一群人混吃等死。” 朱端宜点头表示明白，韩毅又道：“这样，保卫科的人这段时间盯着点，厂子周围给我扫干净，这些人就算做事，也不能让他们在厂子周围做，只要滚远点，就让他们先猖狂一段时间。” 韩毅的心里明白，自己哪怕找冯翔东，让市里公安出手，打的了一时，打不了一世，姓宋的这种人跟韭菜一样，一茬接着一茬，想割干净哪有这么容易。 最好的办法，还是让星火厂的工人，自己能够强大起来，到时候自己搞个保安队，工人轮流巡逻，互帮互助，别说姓宋的了，就是那些以胁迫工厂吃饭的渣渣，也不敢对星火厂有什么想法了。 姓宋的对星火厂来说，只是一个小插曲，星火厂的重点还是放在生产和出货上，薇薇安在美利坚向星火厂下订单，先要十万支打火机的货，每支按照詹姆斯谈下来的价格，一点五美刀。 韩毅这边一盒是五十支，也就说一盒的成本在十三块五左右，而送给薇薇安，卖给那些渠道商后，一盒就是七十五美刀！ 以现在rb和美刀的汇率……算了，不用看，因为汇率根本没有，一美刀的价值远远高于十三块五rb，总之七十五美刀，韩毅净赚就有七十四美刀，甚至更多。 十万支打火机，也就两千盒而已，冯翔东帮忙申请了一节车皮，结果根本没用完，因为是第一次交易，韩毅还专门带上老四，黑皮跟车，把朱端宜留在厂子里看着。 三月初，韩毅带着人和货登上了车皮，为了安全起见，三人就在车皮里吃喝拉撒，以免路上遇到扒火车偷东西的，到时候损失惨重。 韩毅跟林秀秀，还有老爹老娘他们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带着人上了车皮，一路上逛吃逛吃的往广深去。 你别说，这睡在车皮里比坐硬座要舒服，至少不用跟人挤了，也没有乱七八糟的味道，韩毅把带来的铺盖往地上一铺，活脱脱一个软卧，还是空间特大的那种。 第303章 无法无天 三人出门前带了干粮，从淮东到广深得坐三十来个小时的车，特别是货运吃，中途会在多个站点停车卸货，期间耽误的时间比较长一些。 “老四，你那火腿肠拿一根给我。”韩毅手里拿着饼干，又从老四手里要了根火腿肠就着，出门在外，没有那么多可挑的，能吃饱就不错了。 黑皮一边啃饼干，一边对韩毅道：“三哥，你就没必要跟咱们来了，在厂子里等消息不就行了，多余走这一趟。” 韩毅摇头道：“以后肯定是你们跟车了，但一开始不跟着跑一趟，很多事情就不直观，万一有个什么需要琢磨的，容易岔劈了。” 黑皮点头，他性格上比较踏实稳重，韩毅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也是韩毅喜欢带黑皮出来的原因。 三人将近两天的时间，都准备睡在车皮里，吃喝就不说了，角落里还放了个痰盂子，连拉撒也在车皮里，从头到尾就不准备下车，放风的事情都没想过。 一开始老四还觉得有点太谨慎了，但是昨天晚上后半夜的时候，三人本来都睡的迷迷瞪瞪的了，忽然听到车厢顶上有过人的声音，那踩的啪啪作响，人数还不少，至少也有七八个的样子。 韩毅故意咳嗽了几声，又把老四和黑皮叫起来，故意让外面听到车皮里有声音，有人跟车。 八十年代扒火车的人不少，货车在各个站点停车卸货后，再启动的时候，因为车身重，会慢一些，这就让扒火车成了一件简单的事情。 别说货车了，每年运人的绿皮车也是一样，总有逃票扒火车的人，出事也不是一两次了。 这些人一般会选择比较偏僻的站点上车，等到夜里的时候，专找那些没有人跟车的车皮，打开后从里面卸东西，所以这年头但凡长点心的，都会让人跟车，以确保车上的东西安全。 当然了，遇到狠得，管你有没有人跟车，打开车皮就是抢，那都是带着家伙上车的，你敢反抗，直接给你人都扬了。 所谓的车匪路霸，里面就有这批人，从83被治理后，这些人一度销声匿迹，可时间长了，就又有人坐不住了。 韩毅要跟车过来，就是担心老四他们要是遇上了，到时候脑子一热再跟他们干，到时候把小命搭进去就不值当了。 好在上车的还算守规矩，听到车皮里有人，也没有耽误，直接向其他车皮摸去，一辆车这么多节，总有托大不安排人的，哪怕这一列车都有准备，上车的大不了下去，再等其他机会，没有必要非要死磕这一次。 本来以为这就过去了，可没想到韩毅约摸着都要到广深了，火车忽然停了下来，韩毅心里咯噔一下，老四透过车门的缝隙向外看去。 “三哥，外面黑洞洞的。”老四扭头说道。 韩毅记忆里，八七年车匪路霸抬头，有好几个大案子，其中不乏将火车逼停后实施抢劫的。 “别伸头。”韩毅沉声说道。 老四刚想说话，就听到砰的一声，吓的几人都猛的一缩脖子。 “草特么的，这都能撞上？”韩毅骂了一声。 黑皮问道：“三哥，啥事啊！？” “抢劫的！”韩毅说道。 黑皮愣了下，疑惑道：“抢火车？这太离谱了！？” 韩毅摇头道：“有什么离谱的，没那么黑的，把铁轨找东西一拦，火车司机远远的看到，不停也得停，有黑的，直接找东西把铁轨翘掉，大晚上司机但凡有点走神，车头就冲出去了。” 黑皮咂舌道：“这些人就这么猖狂？不怕铁路警察么？” 韩毅无奈道：“人家吃的就是这卖命的饭，讲的是该出手时就出手，怕这怕那，也就没有干这个的了。”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老四问道。 韩毅想了下，摇头道：“不动，咱们就三个人，能干点什么？真有人扒车门，上来想要啥给啥，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再说。” 黑皮和老四对视一眼，都感觉有点憋屈，韩毅见状又吩咐了一句道：“我让你们都老实点，谁到时候要是敢诈唬，以后就别跟我出来了。” 韩毅明白，这两个小子都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这个年龄脑子一热，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到时候跟人一对上，直接抄家伙干仗，那乐子就大了，更何况刚才外面都响枪了，不是说你有勇气就能刀枪不入的，当自己白莲教啊？ 砰砰！ 外面连续枪响，这反倒让韩毅觉得安心了点，什么情况下才会连续枪响？双方有来有往，单方面被按住的话，没有响枪的必要，这些人虽然胆子大，但也不是说真就什么都不怕。 抢东西和持枪杀人，那是两个不同的概念，除非不要命了，真想跟官方死磕，不然脑子瓦特了，才会持枪杀人。 大概十几分钟之后，外面就彻底安静下来了，就在韩毅琢磨这是打完了的时候，大门忽然被拍的砰砰作响。 三人心里都是一紧，韩毅眉头一挑，就听外面喊道：“开下门，我们是乘警，劫道的被按住了，前面道路受损，得大家一起帮个忙，把铁路恢复才能通行。” 黑皮看了眼韩毅，刚想开口说话，韩毅就做了个噤声的姿势，门外拍了几下后，准备拿东西撬了。 一听到这动静，外面是兵是贼可就一清二楚了，乘警的话，车皮里没人肯定就走了，唯独是贼才会执着于打开车皮，因为他要的是里面的东西。 可就在此时，忽然间又传来一阵口哨的声音，只听见门口一阵慌乱，刚才还准备撬门的人，呼啦啦的都跑开了。 就在韩毅三人觉得莫名其妙的时候，一阵阵口哨声随之响起，这是乘警的支援来了，把这些无法无天的家伙给吓跑了。 又等了一两分钟，外面没有动静了，黑皮上前想看一眼情况，就看见贴着车皮缝隙有一只眼睛，正瞪的溜圆，往里面张望。 黑皮吓的一哆嗦，好在这小伙长的黑，对方眼睛贴在缝隙上，硬是没能看见。 第304章 思路 黑皮惊的冷汗都出来了，对方拿出手电筒往车皮里照，黑皮连忙往车门旁边一躲。 “这车皮里面半空的，看着没啥值钱的货。”手持手电筒的匪徒问道:“要撬开不？” “你懂个屁，越小的东西越金贵呢！”有人骂骂咧咧道:“别磨叽，撬开撬开！” 下一秒，一根撬棍狠狠别在了门缝的位置，韩毅三人暗暗叫糟，没想到这些人这么较真。 而就在此时，忽然有人喊道:“我草泥马，这车皮里都是手表啊！” 话音刚落，插进门缝的撬棍就马上收了回去，然后就听到有人喊道:“给我们留点！” 韩毅三人冷汗淋漓，这大起大落来的也太快了。 这年头手表可是稀罕东西，一般工薪阶层未必能舍得买一块，一车皮手表……这是哪个厂长往外走货呢？ 外面的喧闹持续了十几分钟左右，匪徒就在一声哨声下撤退了，他们选的地方距离站点不算太远，打的就是火车司机没有防备。 这么长时间，站点那边应该也反应过来了，再不跑等铁路警察这块杀过来，那就跑不掉了。 果然，匪徒们撤离没有几分钟，外面就传来了警笛的声音，火车周围才脱离了寂静，有人哭的像发丧一样，显然是损失惨重。 韩毅三人没直接开门，而是等了下听外面的反应，又通过门缝看到外面的警察，这才算是放心下来。 公安这边把车上所有人都聚集了起来，询问一下口供，韩毅三人这才知道，之前那段哨子，还真骗开了不少人。 有几家防备心不足的，被骗开后第一时间被抢，那车皮手表就是这么个情况。 结果丢了一车皮手表的只是害怕，倒是没怎么难过，反倒是有几家货物不算太贵重的，哭的那叫一个凄惨。 “三哥，我怎么看丢手表的那家不难过啊？”老四好奇的问道。 韩毅白了眼老四，这才小声道:“这还用说？人家丢的是公家的货，只要人没事，那回去是功是过还不好说呢！” “哭的厉害的都是私人的，这丢了没人保底，可能这些年的血汗都搭进去了，可能还欠着别人的，能不哭么？” 老四这才恍然，感情是这么回事。 韩毅却觉得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几个被骗开门的，也许是被之前的枪声吓到了，还真没有敢跟对方死磕的，所以虽然东西没了，生命安全都没有问题。 怕就怕有人脑子一热，为了货，命都不要了，到时候那些匪徒可不会跟你客气。 众人通过盘问后，都留下了联系方式，还有各种地方开的介绍信，后续如果调查有需要他们帮忙的，肯定还得联系。 黑皮嘟囔道:“这大晚上的，估计也查不出个所以然了。” 韩毅小声道:“其实查着不难。” 黑皮好奇的道:“人家抢了东西就跑，这还能查出来？” 韩毅小声道:“就是本地人干的，可能离站点都不会超过二十里？” “为啥？”老四也好奇的问道。 韩毅小声解释道:“你自己想啊！几十号人埋伏在出事地段，还把铁轨给撬了，总不可能一直在这苟着？” “工具得有地方藏，人也得有地方藏，还得不引人注意，哪这么容易？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就是附近的。” “另外大晚上抢完东西就跑，那可是带着货呢！公安这块硬是没追上，说明人家就地把赃物就藏起来了。” 一旁一个小民警听的津津有味，老四又问道:“那现在顺着周围的村子搜过去，是不是就能把赃物找出来了？” 韩毅摇头道:“现在难，人家既然敢在家门口作案，说明对藏匿赃物的地方极有信心，想搜出来很难的。” 老四叹了口气道:“所以他们就逍遥法外了？” 韩毅冷笑道:“别急啊！那些东西总归是赃物，按照犯罪心理来说，罪犯不可能一直让赃物留在身边的，那样太过危险。” “而且他们抢东西是为了什么？总归不是想替天行道？那是要变卖赃物，改善生活的，所以这些的销赃的时间不会太晚，那么大一车皮手表，还怕追不到？” 小民警眼前一亮，觉得韩毅说的有道理，忍不住凑过来道:“兄弟，你这思路很清晰啊！照你这么说，我们只要布控好周围村落，抓到这些人就是时间的问题啊！” 韩毅看了眼上来插话的民警，笑了笑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小民警笑呵呵的道:“兄弟谦虚了，我听你刚才的思路，很有启发，我要是抓住那些人，功劳肯定有你一份。” 韩毅有些意外，不知道这是哪里冒出来的愣头青，见对方真的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感觉有些好笑。 “我现在就去找领导，保证把这些不法分子抓住！”小民警激动道。 韩毅哭笑不得，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哥们，你先别激动，且不说我刚才扯淡的准不准，你不会以为我一个外行人都能扯的头头是道的事情，你们这些专业的会注意不到？” 小民警一怔，疑惑道:“你是说，上面也想到了？” 韩毅乐道:“人家只会比我想的更清楚。” 小民警立即道:“不对啊！那他们为啥不动手啊？这些人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简直无法无天！” 韩毅笑而不语，小民警也反应过来了，一时间阴沉着个脸，也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呢。 韩毅起身道:“我们录完口供了，就不打扰了。” “啊！好，那我送你们出去。” “不用，您忙，还不少人等着录口供呢。”韩毅拦住小民警，然后带着老四和黑皮离开。 等出来之后，黑皮道:“三哥，你的意思是官是匪，匪也是官？” 韩毅瞪了黑皮一眼道:“心里能不能不这么阴暗，我的意思是……领导和咱们的位置不同，看待事物的高度也不同，说不定领导正在下一盘大棋呢？” 老四和黑皮对视一眼，三哥话说的有道理，但听着也太假了。 第305章 泥猴泥猴 “爸，我觉得这个思路没问题，按照这个思路来，很快就能打开局面！”跟韩毅探讨过的小民警，此时正拿着电话说道。 电话另一头沉默了片刻，然后道:“思路没问题，但提出这个思路的人，看事情不够全面。” “爸，什么叫不够全面？”小民警愣了一下。 电话对面无奈道:“只以一个个人，或者一个警察的角度来看，确实没有问题，破案也无非是时间问题，但是你考虑没考虑过，你们那块地方的特殊性？” 小民警沉默了片刻，然后道:“您是说多文化族群的事情？” “不错，那一块文化繁杂，除了汉文化之外，还有其它文化，这些年各族人民大团结，如果因为这些事情，闹出什么乱子，那就麻烦了。” 小民警这下彻底无语了，因为他也知道这种事情的严重性。 电话那边的语气柔和下来，然后道:“圣人有云，有教无类，再说了，如果你们铁路警方面能够做好安全保障，防范于未然，这种事情还是能够避免的。” “楚凌云，以后做事多过脑子，不要别人一句话就能给你带偏了，要学会思考！独立的思考！” 小民警楚凌云只觉得心累了片刻后道:“爸，我不想在铁路这块干了，要不……！” “哦！愿意回首都了？早就该回来了，我回头跟你……。” “不，我不回首都，就是换个地方发展！”楚凌云沉声说道。 电话那边有些无奈，但好像也没办法，只能问道:“你又想去哪啊？” 楚凌云手里拿着韩毅的口供，看了眼上面的联系方式，然后道:“去淮南！那可是全国特大城市！” 电话那边犹豫了一番，最终道:“好！淮南确实是个有发展前途的地方。” 另一边，韩毅跟老四，黑皮又回了车皮，等到一切结束后，火车再次向着目的地驶去，不会因为某个人的不幸或者幸运而停下脚步。 等到了广深，几人感觉整体气氛都不同了，内地现如今虽然也已经商业复苏，但总体还是有种藏着掖着的感觉。 但广深不一样，这里所有人都带着一股欣欣向荣的感觉，街头商铺，小摊林立，钱似乎是所有人提起的最多的一个字。 “三哥，我感觉这里的人……好像都昂着头走路。”老四观察了一番后，笑呵呵的说道。 韩毅夸奖道:“你这观察能力见涨啊！” 老四观察的没错，广深现在是国内经济改革的前沿阵地，也是内地商人发财的大本营之一。 不止是广深自身政策的原因，还有就是这里靠近港岛，很多港岛的水货从那边流过来，给了这边许多人发财的机会。 如果说二十一世纪发财靠眼光，靠运气，那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发财最重要的是胆量。 这是一个只要站对了风口，猪都能飞起来的年代，但首先得你敢往风口里站。 很多人在几十年后惋惜，说自己当年曾经走过什么想法，自己的眼光有多好，这些在韩毅看来，都是扯淡。 连迈出那一步的胆子都没有，别说你的策划，眼光是否能给你挣到钱，只怕是钱扔在你脚边，你都未必敢去捡。 广深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八十年代的有钱人，真的多有钱人凑在一起，可不就是昂着头走路？ 三人落地后。也没时间耽误，先是打电话给薇薇安联系上。 “姐夫，你们到广深了？”薇薇安接到韩毅的电话，很是开心。 韩毅点头道:“对，刚到这边，货还在车皮上，得赶紧安排卸货了。” “嗯，我给你个电话，那是我们家在广深找的负责人，你联系他就行的，他会负责卸货，仓储和后续安排货物登船的。”薇薇安连忙说道。 韩毅按照薇薇安给的电话，很快就联系上了对方，结果电话一接通，就听到对方道:“累猴啊！” “……会说普通话么？”韩毅揉了揉眉心，自己粤语勉强的很，局限于丢雷楼某等几句经典，再多就真不太行了。 对方一听韩毅的声音，连忙道:“你猴啊！” “好家伙，雷猴变成了泥猴！”韩毅哭笑不得，但也知道让一个广深人把舌头捋直了有多不容易 “泥猴泥猴，我是薇薇安介绍的，她让我联系你卸货！”韩毅直接说道。 “啊！系韩脑板哈！我系陈嘉豪，泥们在拉里啊！我现在去接泥们吼！”陈嘉豪连忙问道。 “车站，带人来。我们这有货呢！”韩毅说道。 “芳心啦，詹姆斯先生哄付了嘛，我现在就国区！”陈嘉豪说道。 挂了电话，韩毅就觉得腮帮子疼，跟陈嘉豪说话容易咬到舌头。 不过这个陈嘉豪动作倒是不慢，很快就带人来了，见到韩毅后很是恭敬的道:“韩脑板，泥猴泥猴。” “猴……猴的很啊！”韩毅哭笑不得，然后给陈嘉豪介绍道:“我弟弟和朋友。” 陈嘉豪挨个握手，然后道:“介两个是我弟弟，陈嘉乐，陈嘉峰！还不跟脑板打招呼！” “韩脑板，泥猴泥猴！”两人异口同声。 韩毅无语的摆了摆手道:“猴，猴的很。”说完对陈嘉豪道:“你们兄弟的名字，很广深啊！” 陈嘉豪哈哈一笑道:“老豆没有文化，顺着起嘛！韩脑板，我先带你们去休息，介里交给我两个弟弟就好啦。” 韩毅也不磨叽，把相关的手续交给陈嘉豪的弟弟，然后就跟着陈嘉豪先去休息了。 这一路上虽然都在车皮里，可精神紧绷，还是很疲惫的。 陈嘉豪一边走一边道:“韩脑板，窝先带累们吃点东西，然后再休息，你们喜欢女仔么？我耶可以安排的啦！” 韩毅惊讶道:“路子这么野的么？” 陈嘉豪笑道:“一般般啦，主要系介里系广深，很开放的，旁边就有个二奶村，繁花的啦！” 老四此时好奇心发作，立即问道:“三哥，啥是二奶啊？” 黑皮立即道:“老四你笨的，二奶就是你二爷的老婆！” 第306章 拿这考验老干部？ 看着黑皮一脸嘚瑟，好像在说，三哥你快夸我的表情，韩毅就觉得很惆怅。 其实从七十年代，甚至更早的时间起，广深这块就有所谓的二奶村了。 这个村子自然不可能都是二爷爷的老婆，实际上绝大多数这辈子都没有给对方当老婆的机会，因为按照未来更流行的说法，她们都是小三，情妇。 内地没开始发展前，和一岸相隔的港岛比起来，只能说是个穷亲戚，或者……非常穷的亲戚。 以至于港岛一个普通人的工资，对内地来说，就是无法想象的巨款。 在内地工人工资不过十，生产队一年到头分不到十几块的时代，港岛就已经拿着上千元的大钞了。 而从七十年代，甚至更早，有些人为了追求更好的生活，就开始通过偷渡，非法滞留的方法，留在港岛准备发财了。 当时港岛管大陆去的人，男的叫大圈仔，女的叫北姑，并且对这两种人有着很深的歧视。 不过这也不奇怪，本身没有能力，跑去更发达的地方又能做什么呢？ 某知名影星曾经有句台词，叫我最烦你们这些打劫的了，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当时很多所谓的大圈仔就明悟了这点，咱们没有啥技术，那就干点没技术含量的活！人嘛……别跟自己内耗。 所以大圈仔以打家劫舍闻名，最有名的绑架过李超人儿子。 而相较于大圈仔，被称作北姑的这些人，瞧不上这些没技术含量的，所以大多以技师为生，在港岛各地的马栏里，出了名的物美价廉，搞的很多当地技师混不下去。 后来因为内地和港岛交流增加，一些港岛普通人来内地做事，比如货车司机，他们惊奇发现，在港岛只能算工薪阶层的自己，开着车，唱这歌……就变成了富翁了！ 这些人来到内地，正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一个个拿点零钱就能买房，还能养个漂亮情妇，这谁还能忍得住？所以就有了现在的二奶村。 村里大多都是港岛人在内地的二奶，他们往往掏一点港币就能满足这边情人的衣食住行，所以这样搞的人就越来越多。 韩毅对于这种情况不做贫困，生活的方式是自己选的，人家愿意怎么活，和自己有个鸟毛关系？ 至于所谓的歧视，实际上从古至今从来没有停止过，港岛的看不上内地来的，内地呢？ 咱老百京的地道和阿拉航海人的傲气就少了么？ 再往下说，城里的看不上农村的，读书的看不上没读过书的，有儿子的看不起没儿子的，儿子多的看不上儿子少的。 说白了，人就是从人无我有中获得幸福，你没有，但是我有，这不就把身份和阶级划分开了么？ 而陈嘉豪对二奶村这么了解的原因也很简单，这兄弟三个居然都是港岛人。 “韩脑板，货物交给我们，累就放心！”一家歌舞厅里，几个人坐在卡座，外面是随着灯光扭动的男男女女。 韩毅没想到陈嘉豪这么有创意，这特么在歌舞厅请三人吃饭，太行为艺术了？ 当然了……你别说，歌舞厅饭菜的味道还真不错，就是吵了点。 韩毅扫了一眼周围，然后道“东西交给你了，别的我不管，明天一早我就回淮南了。” 陈嘉豪惊讶道“韩脑板，累不跟我去港岛盯一眼嘛？” 韩毅摇头道“没必要，再说了，没有通行证，过去也麻烦。” 陈嘉豪笑道“介个不是问题啊！我帮你们搞，分分钟的事情啦！” 韩毅还是摇头道“下次！” 韩毅自己心里明白，港岛这地方，敬衣不敬人，现在过去除了吃人白眼，没什么其他的意义。 如果是为了看所谓的高楼大厦，对不起，上辈子看吐了，没兴趣。 反倒是老四和黑皮一脸向往，有些忧伤三哥居然对去港岛没有兴趣，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陈嘉豪见韩毅没兴趣，也不勉强，跟着韩毅嘻嘻哈哈聊了几句，期间还帮韩毅三人约了姑娘，去舞池里跳舞。 老四跟黑皮激动的差点没蹦起来，结果被韩毅只手镇压了。 这两个小子，都正处在青春期躁动的时候呢，让他们食髓知味的话，以后满脑子都是搞黄色的事情了，人就废了。 为此，韩毅看陈嘉豪的表情都冷了不少，陈嘉豪也知道自己这提议让韩毅不高兴了，接下来分外的老实，再也不搞乱七八糟的操作了。 等到吃完饭，陈嘉豪又给三人安排了住的地方，不是什么招待所，而是所谓的二奶村，里面有一栋陈嘉豪的别墅，别墅里一个号称陈嘉豪老婆的女人，满脸的二奶味。 不过不管怎么说，小别墅总比招待所住着舒坦，韩毅也不挑剔。 陈嘉豪安排好三人后，就去接手货物的事情了，结果他这边走，那边陈嘉豪的妻子就推开了韩毅的房门。 “……嫂子，你推错门了。”韩毅眉头一皱，沉声说道。 陈嘉豪老婆满脸媚笑，来到韩毅身边道“没有，我其实不是豪哥的老婆，是他养的情妇。” 韩毅皱眉道“没有夫妻之名，但是夫妻之实总是有的。” “唉，什么夫妻不夫妻的，在他眼里，我就是个玩具，还是谁想玩就可以送给谁的。”说罢，女人看向韩毅道“韩老板，我看得出你是个好人，我不奢求别的，就想跟你坐在一起，聊聊天，好不好？” 韩毅一脸古怪，指了指门口道“出克！” “……韩老板好无情啊！” “我说滚出克！”韩毅怒声道。 女人被吓了一跳，见韩毅气的脸都红了，连忙起身出门，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了。 等女人离开后，韩毅嗤笑一声，自己又不是傻子，还没自大到，觉得会有女人看自己一眼，就无法自拔，投怀送抱。 再加上这个陈嘉豪从见面开始就古里古怪的，怎么看都有问题。 还有……这女人穿的比蜂农都严实，勾引人都不舍得下本钱，还想考验老干部？开什么玩笑呢？！ 等到傍晚，陈嘉豪这边得到通知，韩毅的货已经上了海船，接下来会去港岛中转，然后去美利坚，这才算是稍稍松了口气。 货物正常运出，韩毅也没在广深这边久留，陈嘉豪古里古怪的，像是想玩仙人跳，所以韩毅跟陈嘉豪道别后，就带着老四和黑皮坐上了返程的火车。 等韩毅这边离开，陈嘉豪立即就打了个去美利坚的国际长途，接通后一脸恭敬的用英文道“詹姆斯先生，韩老板他们已经回去了。” 詹姆斯立即道“结果呢？那小子经受住了考验么？” 第307章 纯爱党 “他表现的怎么样？”詹姆斯有些激动的问道。 陈嘉豪犹豫了一下，然后实话实说道:“詹姆斯先生，韩老板表现的远超想象，不管是我提议给他们找阿妹，还是我……情人亲自上阵，韩老板的态度都很坚决。” “这样的么？这年轻人……这么稳重？”詹姆斯有些意外。 陈嘉豪道:“稳重是够稳重了，不过我联系先生您再查查别的。” “查什么？” “换个帅哥上，我感觉韩老板这种情况，如果不是真正的正人君子，那就是爱好可能和正常人不太一样！”陈嘉豪沉声说道。 詹姆斯一时间无言以对，片刻后回过神来道:“我会考虑的，这次辛苦你了。” 挂了电话，詹姆斯眉头紧锁，从门外进来的钱玉娟见他一脸严肃，好奇的问道:“亲爱的，你怎么了？遇到难事了？！” 詹姆斯把试探韩毅的事情告诉了钱玉娟，钱玉娟一脸错愕的道:“你疯了，居然让人去勾引韩毅？詹姆斯，你在做什么？” 詹姆斯立即道:“亲爱的，你先别生气，我只是想试试看，这孩子是不是一个值得女儿托付的男人。” “拿不三不四的女人去勾搭韩毅？用这种方法测试！？”钱玉娟怒气冲冲。 詹姆斯连忙道:“亲爱的你放心，一切都在掌握中，如果韩毅有想法，陈会第一时间跳出来唾弃他！” 钱玉娟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盯着詹姆斯，詹姆斯被看的浑身发毛，只能道:“亲爱的，如果他真的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我就可以把秀秀接来了，这样你就可以永远和秀秀在一起了。” 钱玉娟苦笑，摇头道:“为了成全我，而伤害两个孩子？亲爱的，这是最蠢的决定，你应该明白，人性是经不起测试的。” 詹姆斯理所当然的点头，然后尴尬道:“我明白，但显然我们都猜错了，韩那孩子通过了考验，他证明了自己是个绅士！” 钱玉娟有些意外的道:“他通过了？” 詹姆斯连连点头道:“是的，他表现的很好，连陈都说，他如果不是一个正人君子，那可能压根就不喜欢女人！” 钱玉娟翻了个白眼，她听薇薇安说过，韩毅跟秀秀平时有多黏糊，所以对韩毅的取向还是很放心的。 “我警告你，以后不准对韩毅做这样的事情，不然……我对你不客气！”钱玉娟瞪了詹姆斯一眼道。 詹姆斯连忙保证，钱玉娟也没有跟詹姆斯多计较，她明白自己丈夫有多在乎自己。 为了能让自己开心，詹姆斯宁愿抛弃一次性打火机带来的利润，也想把林秀秀接到自己身边来，他是个为了自己，能舍弃一切的男人 钱玉娟不得不说，对于自己来说，这是一种幸福，但是对于其他人来说，詹姆斯太喜欢走极端了。 两口子浓情蜜意的时候，却没有发现，房门在薇薇安正鬼鬼祟祟的听了个清楚。 韩毅这边坐火车回了淮南，有冯翔东帮忙开的介绍信，三人买了卧铺票。 要说这年头，卧铺票可不仅仅代表着舒服的旅程，那还是身份和地位的代表，级别不够，没有介绍信，有钱你也别指望买到卧铺票。 甚至于后来取消了介绍信制度，卧铺票花钱就能买到的时候，还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满和抗议，还是有句话，人无我有，才能带来幸福感，大家都一样，有些人的优越感摔了一地，自然不愿意了。 卧铺相对还是要安全的，哪怕火车上有扒手一类的，一般也不会来卧铺盗窃。 一来卧铺人一般比较少，贸然进来个扒手，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二来卧铺多是领导干部，这要是偷个钱包什么的还好说，要是不小心拿了不该拿的东西，那乐子可就大了。 当然了，你要是真觉得万无一失了，随手把东西一放，那偷你你也该。 三人回程就比较享受了，中间停车靠站的时候，黑皮还跑出去买了一兜子肉包子回来解馋。 等三人回到淮南的时候，都觉得浑身一轻，虽然还没回淮东，但淮南也算是自己的根据地，还是有些家的感觉的。 厂里一切正常，朱端宜这小子潜力不小，虽然掌管厂子也就几天，但整体不乱，一切都井然有序。 这说明这小子即使不是个打江山的料，但是守一守还是没问题的。 回到厂子后，韩毅给薇薇安去了个电话，准备跟她交代下打火机的事情。 结果电话打通，薇薇安知道是韩毅后，立即小声的道:“姐夫，你在广深的时候，是不是被勾引了？” 韩毅一脸问号，怎么着？陈嘉豪女人现场直播了？怎么连远在美利坚的薇薇安都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韩毅惊讶道。 薇薇安立即把詹姆斯干的事情跟韩毅说了一声，韩毅差点给气笑了，这个便宜老丈人玩的可够花的。 “姐夫你放心，我永远站在你和姐姐这边，真爱无敌！”薇薇安郑重的说道。 韩毅倒是没想到，小姨子还是个纯爱党，与此同时，心里暗自琢磨，詹姆斯啊詹姆斯，你给我等着，回头让我撞上了，我一定教教你中国文化，什么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詹姆斯还不知道自己被亲闺女给卖了，陈嘉豪那边已经将打火机从港岛发货，几天后美利坚就能收到货物，并且开始分发了。 对于便宜女婿是不是正人君子这件事，詹姆斯还没确定，但是……便宜女婿是个天才，这是毋庸置疑的。 三月十二日，十万支一次性打火机，漂洋过海来到美利坚。 詹姆斯带着人在港口卸货，等到把货物都卸下来后，詹姆斯随机抽取了其中几个打火机进行试验。 结果试验还没开始，詹姆斯就乐了，只见韩毅这批送来的打火机分两种。 一种上面都是天使，圣母，耶稣一类的神化生物，另一种……没有神话，但一看就知道很能生。 清一色盘靓条顺的妞，神情妩媚，金发碧眼，烈焰红唇，别说有多殆尽了。 “就这些打火机来看，姓韩的就不可能是正人君子！他一定有问题！”詹姆斯沉声说道。 第308章 要货，速发 詹姆斯对韩毅送来的第一批打火机很满意，有美利坚特色，最主要的是够俗气。 有些东西，越俗越好，因为你首先要搞清楚这东西的受众都是什么人。 一次性打火机的受众绝对不是有钱人，人家玩的是品位，是手工制作，不是流水线上下来的廉价品。 既然是普通人，穷人，那太过高雅的东西就没必要了，这不是说穷人都俗，只能说穷人中俗人比较多，因为穷人没那个时间去附庸高雅，有时间想想多挣点钱不好么？ 韩毅这批货完美适配目标群体，詹姆斯有预感，这些打火机会大卖的。 拿到货后，詹姆斯开始安排铺货，第一次铺货，范围自然不会太广，以纽约为中心铺货就足够了。 事实上十万支打火机也确实没多少，杂货店，超级市场，电影院等等地方，你一百盒，我五十盒，很快就分的差不多了。 淮南，韩毅预估这个时间，便宜老丈人应该已经开始干活了，自己有信心一次性打火机大卖，但具体能卖到什么程度，现在谁都不好说，还得看具体情况。 纽约，一处杂货店，莱特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然后找出火柴，准备点燃香烟，好好放松一番。 结果让莱特很不爽，连天潮湿的天气，让火柴受潮，引火端潮湿的一碰就散掉了，别说点火，手指轻轻一捏，就只剩下一根牙签一样的木棍了。 “伙计，给我拿盒火柴！”莱特只能转身在杂货店买上一盒火柴。 店主看了眼莱特手里的火柴，直接道:“这天气，火柴可不好用，很容易受潮，一盒火柴有大半都得浪费。” 莱特不满的皱眉，口中道:“你说的没错，但现在能把那该死的火柴给我了么？” “当然，十美分。”店主耸了耸肩，把火柴递给莱特的同时又道:“其实我推荐你用打火机，更方便，也更实惠。” 莱特差点听笑了，点燃香烟后，抽了一口，这才有心情道:“你用哪只眼睛看出我用的起打火机了？那玩意方便确实方便，但实惠……你是不是也抽了？” 店主知道莱特不相信，便笑着拿出一大盒一次性打火机，然后道:“新款打火机，一次性的，放心，不是只能点一次火，它很耐用，不过没办法充气，用完就只能扔了，所以才叫一次性。” “嗒！”店主打了一下，火焰冒起，店主笑道:“下按式扳机，简单又轻松，不像那些滚轮式的打火机，用的多了，我总觉得会把自己手指上的皮给刮下来。” 莱特有些心动，但最终还是摇头道:“实话实说，我买不起。” 店老板笑道:“伙计，你可不像是连两美刀都没有的人。” “两美刀我当然有，只是……你什么意思？你是说……这个打火机只要两美刀？”男人有些惊讶的说道。 店主笑眯眯的道:“没错，伙计，你看起来一个月至少也能赚一千美刀？花两美刀让自己体面起来，这可不算贵啊！” 三月十八号晚上，詹姆斯还在预估十万支一次性打火机，能不能在一周内售净，如果可以的话，那下次要货，可能就要三十万，甚至五十万支起步了。 晚上十点左右，詹姆斯准备休息，结果人刚站起身来，电话就响了起来。 詹姆斯接起电话道:“喂，这里是老詹姆斯。” “老伙计，我是老卡特，我想问一下，你那里还有打火机么？”老卡特问道。 詹姆斯愣了下，疑惑的道:“怎么了？我已经给了你一万五千支，老家伙，你想多囤点货？没那个必要，如果好卖的话，我们下一批货会多要点的。” 老卡特沉默了几秒，然后道:“詹姆斯，我觉得你现在就可以要货了，多要点！” 詹姆斯疑惑道:“你对一次性打火机这么有信心了？我记得当时你可是保守派，你怎么说的来着……哦！市场会给我们答案。” 老卡特怒火中烧的道:“该死的，詹姆斯，你是在看我的笑话么？我承认我看走眼了，一万五千支打火机，分散在我的影院，杂货店和超市，结果你猜怎么着？卖完了，已经卖完了！” “有顾客拿着钞票，点名要买打火机，可有居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而没有办法把钱装进口袋！上帝啊！这太折磨人了！” 詹姆斯听的一怔，惊讶道:“你是说……一万五千支一次性打火机……在两天之内售空了！？这怎么可能！” 老卡特直接道:“两天！？这当然不可能了，该死的，它只用了一天，准确的说，只用了十五个小时，你不会以为你把货铺给我，我就能让它立马上架？” “伙计，听着……大家都喜欢那便宜美观的打火机，两美刀的价格，物美价廉，他们还想要更多，而且不止纽约，你知道我在多少地方有连锁店的！” “德克萨斯，休斯顿，丹佛，密尔沃基，底特律……我的店铺饥肠辘辘，需要你的打火机来填满他！” 詹姆斯被老卡特叨叨的有点烦，无奈的揉着眉头道:“够了，闭上嘴老卡特，上帝啊！我刚才真想杀了你！打火机我会让厂长送货的，但需要时间！” “多久？”老卡特直接问道。 “最快也得十天！”詹姆斯想了一下后说道。 老卡特惊声道:“上帝，你让我十天内只能看着那些蠢货的富兰克林，而无法把他们收入囊中么？詹姆斯，你是恶魔么？” 詹姆斯咬牙道:“闭嘴老卡特，这是最快的时间了。” “好！我要二十万支！”老卡特毫不犹豫的说道。 “什么？！”詹姆斯愣住，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电话已经挂断了。 詹姆斯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虽然每支打火机的利润只有五十美分，可二十万支……十万美刀的利润就不小了，更别说这是个持续的生意，也难怪老卡特会这么激动。 叮铃铃！ 就在此时，电话再次响起，詹姆斯下意识接起电话，只听见电话那边道:“詹姆斯？伙计你听着，我要货，三十万支一次性打火机，你以最快的速度给我发货！” “……！？” 第309章 市场很大很大 “对，翻二十倍，这次我要两百万支一次性打火机！姐夫你以最快的速度发货给我！”薇薇安拿着电话，一边看着父亲詹姆斯，一边对着电话说道。 “啥玩意，两百万？”韩毅挠了挠头。 薇薇安道:“姐夫，你不会拿不出来这么多货？” 韩毅道:“那倒不是，我现在这边存货都有百十来万来了，以产能来看，也就是加加班的事情，但是……上次的货款，那边还没给回呢！” 为了保证渠道畅通，韩毅和薇薇安接受了先货后款的方式，第一批十万支打火机已经交付，但现在货款还没结，就想要两百万支的货，这不是想屁吃么？ 薇薇安看向詹姆斯，詹姆斯有些无语，怎么小家子气气的，十万支货，也就十五万美刀。 詹姆斯微微点头，示意薇薇安跟韩毅说，钱马上就到位。 “哦！姐夫，我这边……！” “薇薇安，实在不行的话，你就让伯父接电话！”韩毅好笑道，中间隔着个人传话，效率实在太低了。 “好！”薇薇安把电话递给詹姆斯道:“姐夫要跟你直接聊。” 詹姆斯有些尴尬，毕竟才坑了韩毅没几天，但还是接过电话道:“韩，你好。” “伯父，你也好啊！”韩毅脸上笑眯眯的，等哪天詹姆斯再来中国，自己一定也给他上上强度。 詹姆斯感应到韩毅的语气不善，连忙转移话题道:“回款不是问题，你给我一个账号，我现在就让人给你打款。” 韩毅想了下道:“伯父，我不要打款，我要现金，全部一百面值的，你让人准备好，带来中国给我。” 詹姆斯有些疑惑的道:“现金，这也太麻烦了？” 韩毅笑道:“去掉你们的分成，也就十三万美刀而已，没多少钱，再说了，以后的款项直接打款就成，只有这次，我要现金！” 詹姆斯还是觉得奇怪，但韩毅提出要求了，他也不好拒绝，只能答应了下来，这件事情最麻烦的是，一般情况下，外国人进去中国，都要把钱兑换成外汇券，不允许保留这么多的外汇。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只要想想办法，还是能够解决的。 “没问题，我给你准备现金！你把这一批货送去广深，到时候我让人把钱带给你。”詹姆斯说道。 韩毅摇头，直接道:“恐怕不行，那笔钱我有大用，得先把钱送来，钱到我手里的速度，关系到接下来发货的速度。” 詹姆斯不高兴道:“韩，你这是不信任我！” “和信任无关。”韩毅也不废话，直接道:“行了，咱们就这样说了，我等货款。”说罢便挂了电话。 詹姆斯听着电话里的忙音，一时间有些火大，自己明明是岳父，哪怕是便宜岳父……那也是岳父，这小子也不说尊重尊重自己。 哦！自己现在指望人家挣钱呢？……那算了。 韩毅这边挂了电话后，就立即把黑皮找来，黑皮和朱端宜找来。 两人进了办公室，朱端宜立即道:“三哥，你找我们有事？” 韩毅微微点头，然后道:“咱们现在有多少库存？” 黑皮直接道:“一百二十万的样子，仓库那边快塞满了，我正想跟三哥你说呢，如果继续生产的话，咱们得清理一块地方，扩建仓库了。” 韩毅道:“才一百二十万支啊？跟工人们说，接下来几天，厂里晚上加夜班，愿意来的……双倍工资！” 两人都是一怔，朱端宜立即道:“三哥，仓储压力本来就不小了，再加班加点的话……！” “放心，我又不傻。”韩毅笑眯眯的道:“美利坚那边要了两百万支的货，这两天就得装货，不加班可不行。” 两人眼中露出不可思议之色，黑皮下意识的道:“多少？两百万！？” 两百万这个数字，本身就是黑皮和朱端宜无法理解的一个数字了，更别说这数字背后牵扯的可是美刀，外汇！ 韩毅对这个数字还好，实话实说，一次性打火机这东西，本身就属于那种看起来不起眼，实际上离不开的东西。 而且这东西怎么说呢，现在是挣大钱，那是因为一来国内人工便宜的跟不要钱似的。 二来一次性打火机这个概念虽然被提出时间不短了，却没有成熟的技术把成本降下来。 现在韩毅降低了成本，又以一种近乎垄断的方式登场，自己掌握着定价权。 等到以后竞争企业越来越多，再加上中国和国际接轨，人机上升，材料价格上升等等因素，利润自然会降下来。 韩毅记得上一世搞一次性打火机的企业，一年虽然也有几十亿的利润空间，但分摊到单个打火机上，却薄的吓人，一个打火机只有几分钱的利润。 但同时也说明世界范围内，这种廉价的一次性打火机市场有多广泛，等到普及开来，一年几十亿支都打不住，这两百万支算个什么？在美利坚分一分，一个城市才能分多少？ “趁现在多挣点，手里有钱了，玩价格战我都压死后来者！”韩毅喃喃说道。 一次性打火机弄出来后，韩毅就让薇薇安帮忙，在美利坚注册了专利，几套方案都注册了，主打一个不给别人活路走。 不过这种方法拦不住那些一心分一杯羹的人，人家总能找到办法回避法规，所以趁着其他人的目光还没看过来，先捞一笔，增加自己的底蕴才是真的。 黑皮和朱端宜得了任务，立即跑去车间宣布晚上招人加班的事情。 “晚上招人加班，工资按平时的两倍算，就这几天啊！愿意来的到我这登记，错过了，下次机会就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了。”朱端宜大声说道。 这年头愿意挣钱的人还是多，一听到加班有双倍工资挣，立即就有人踊跃报名，反正就几天的事情，熬一熬就过来了。 等到下班的时候，有些人出门还在聊晚上加班的事情。 之前被韩毅赶走的姓宋的，此时听到这个消息后，眼前立即一亮，报复的好时候来了！ 第310章 堵门 “呦，宋明辉，我听人说你小子改邪归正了，怎么又跑我这来了。”一处砖窑里面，几个男人坐在一起，桌子上几瓶啤酒，还有一副扑克牌。 坐在上座的人见到来人，笑眯眯的问道，其他人也嘿嘿直笑。 宋明辉，正是之前闹事，结果被韩毅赶出星火厂的人。 “嗨，龙哥您就别笑话我了。”宋明辉陪着笑脸道:“我也是猪油蒙了心，最主要的是……我那个老娘叨叨的厉害，想让我找个班上，不然我能跑去上班。” 龙哥好笑道:“那班上的咋样？” “不咋样，上班没几天就让人给开除了。”宋明辉尴尬道。 “哈哈哈……！”众人笑成一片。 龙哥也笑道:“看你那个孬种的样，你跑我这来有啥事？想让我给你安排个活？” 宋明辉连忙道:“龙哥，我不是想让您给我安排个活，我是有个活，想问问龙哥您愿不愿意干。” 龙哥若有所思道:“你先说说看。” “就我上班的那家厂子，他是这样的……！”宋明辉把星火厂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道:“他们最近加班赶工，肯定是接到大单子了，我一想这是个机会啊！这不就来找您了么？！” 龙哥笑道:“听不懂你说什么。” 宋明辉着急道:“龙哥，跟我你还遮遮掩掩的，咱们找几个兄弟去他厂长闹一闹，然后您再带人过去，就按照之前的方法干，保证他们乖乖掏钱！” 龙哥向身边一个人问道:“这个星火厂什么来头。” 有人立即道:“市里招商局那个冯局长招来的，我听说挺重视的。” 龙哥听完对宋明辉道:“你也听到了，市里领导看重的厂子，这个浑水我可不想趟。” 宋明辉知道龙哥这话跟放屁没区别，这年头私人能开厂子的，哪个没有点家底，龙哥他们要是这个怕，那个也怕，那什么都不用干了，准备喝西北风算了。 “龙哥，他有人脉是有人脉，但同时……他还有钱啊！”宋明辉道:“星火厂工人工资高，福利好，一个月下来比煤矿工人还能挣，他们是有钱……也愿意花钱。” 龙哥笑眯眯的不说话，最终微微点头道:“行！我让人跟你去看看，但能不能成我可不知道，一旦成了……少不了你小子的好处。” 宋明辉立即道:“龙哥，要是成了，我也不要别的好处，您回头派人入住星火厂的时候，就让我去就行了。” “这个小事，肯定没问题啊！”龙哥笑着答应了下来。 宋明辉心里激动，等到时候韩毅不得不把自己请回去，一想到那个场景，宋明辉就觉得浑身像是过电了一样。 晚上，黑皮刚从办公室出来，韩毅吩咐了，晚上加班的事情一定要安排好，不要出纰漏了。 这边黑皮刚出来，一个男工就跑过来，对黑皮道:“领导，我家里出了点事，晚上没法加班了，想回去。” 黑皮一听人家家里有事，肯定不能不放人，就问道:“啥事啊？要厂里帮忙不？我找几个人去给你搭把手。” 男工一听，立即脸上一红，有些为难，看了看左右，小声的对黑皮道:“领导，你们要小心了，有人要搞你们。” 说完，男工不敢再多说，扭头就走，搞的黑皮一脸懵逼，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 就在此时，两个女工结伴走过来，同样对黑皮道:“领导，我们家里有点事，晚上的加班就不加了。” “哦！行，那你们先回去！”黑皮点头，谁家没有个大小急事，工人有事，就得让人家先把家里的事情办了，不然留在厂里也是心不在焉，按照三哥的话来说，那都是安全隐患。 可接下来，黑皮也察觉到不对劲了，一个接一个的工人跑来请假，有身体不舒服的，有家里有事的，更有荒唐的，看见个女孩子说来亲戚了不方便，也跑来说他也来亲戚了，把黑皮气的直瞪眼。 “三哥，外面不太对劲！”黑皮连忙回到办公室，对韩毅说道。 韩毅疑惑道:“不对劲？什么不对劲？” “原本说好，愿意加班的工人，现在都不加了，一个个都跑来请假，还有个男工说自己来大姨妈了！”黑皮怒道。 韩毅也很惊讶，立即出门查看情况，果然不停有工人来请假，理由五花八门。 韩毅看了眼黑皮，然后道:“别急，晚上能加就加，不能加发货迟点也没事，你和小朱注意下，私底下问问出什么事了。” 黑皮一听这话，立即道:“对了，一开始有个工人跟我请假的时候，说有人要搞我们！” 韩毅心中一动不动，嗤笑一声道:“果然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什么妖魔鬼怪都敢往外跳！” “三哥，那咱们咋办？”黑皮问道。 韩毅道:“没事，人家既然出招了，肯定不会这样就算了，接下来就该出来讲条件了，等着！” 之前招商局的人跟自己就提过醒，没想到这些人来的是真不慢啊！ 等到第二天早班的时候，原本应该上早班的人一个都看不见，整个星火厂直接空了。 “三哥，有人在厂子外面把人拦了！”黑皮从厂子外面跑回来，见到韩毅立即说道。 韩毅双眼微微一眯，然后道:“还真是无法无天了，走，咱们过去，我倒是要看看，这年头还有几个不怕死的。” 三人从厂里出来，远远的就看见原本应该上早班的工人被堵在路口，一个个一脸想过来又不敢的样子。 而路口处，二三十个看着流里流气的人凑在一起，有人手里拿着钢管，刀具，对着几百号工人叫嚣着，场面就如同羊群被牧羊犬给堵住了一样，别提有多奇怪了。 而在那二三十号人里，韩毅还看到一张熟脸，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带人闹事的宋明辉。 韩毅走到这些人面前，扫了一眼众人，然后对星火厂的工人道:“怎么着？工作不干了？都想辞职是！” 一众人露出焦急之色，而宋明辉身边一个男人站起身来，笑眯眯的道:“韩老板，您就别为难这些小老百姓了。” 第311章 强龙就压地头蛇 “阁下哪位？脸这么黑，李逵啊？”韩毅双眼微眯，嗤笑着说道。 李逵是什么玩意？说是水浒好汉，实际上就是强盗，匪徒。 男人笑道:“韩老板说笑了，在下张子龙，人家赏脸，叫我一声龙哥。” 韩毅道:“张先生是！” 张子龙也不在意韩毅怎么称呼自己，笑道:“韩老板，我对您可是久仰大名了。” “是么？那我运气真是不好。”韩毅啧啧道。 张子龙有些尴尬，只能继续道:“是这样的，我看你们厂安保不是太行，恰巧我们最擅长的就是安保，如果韩先生愿意把安保方面的工作交给我们，我保证他们马上就能开工上班！” 韩毅看了眼张子龙，又看了眼张子龙身后的工人，想了下后道:“这件事情我一个人说了不算。” 张子龙笑道:“那他们就只能在这等着了，韩老板你们什么时候商量好了，咱们再说。” 韩毅点头，对工人们道:“你们原地休息，我们回去商量一下。”说完带着黑皮和朱端宜就走。 三人走后，宋明辉对张子龙道:“龙哥，他们要是回去报警怎么办？” “嘿嘿，报警就报警，我们啥事也没干，报警又能怎么样？大不了我们走人，不过那也就是代表他跟我撕破脸皮，以后……再想请我回来，那可就没这么容易了。”张子龙笑道。 宋明辉微微点头，现在你认了，一个月给个几千就行，等回头再请张子龙回来，一个月一万都不一定能过得去。 韩毅回到办公室后，立即道:“妈的，不搞死他们，这个厂子我还不开了。” 朱端宜道:“三哥，撕破脸皮的话，以后不好防备他们。” 韩毅好笑道:“一群臭虫一样的东西，不往我跟前跳的时候，我也懒得搭理他们，现在跳到我面前恶心人，那我能让他活着？” 黑皮知道韩毅，平时什么都好说话，可一旦撕破脸皮了，张子龙认为自己难搞，却不知道韩毅才是真正的下手阴狠。 韩毅拿起电话拨打出去，打通后电话那边传来声音道:“这里是雷公山小煤窑，我是陈德胜。” “陈老大，我是韩毅。”韩毅直接说道。 陈德胜连忙道:“三哥，怎么想起来打电话了？小煤窑这边一切正常啊！” 韩毅道:“你那边正常，我这边不正常，我被人给堵了。” 陈德胜一听，立即骂骂咧咧道:“草！哪个狗日的这么大胆子，堵我三哥？” “淮南人猛啊！就是不知道你手底下的猛不猛了。”韩毅说道。 陈德胜立即道:“三哥这话说的，您说要多少人？” “不影响小煤窑生产的情况下，你能调动多少人过来？”韩毅问道。 陈德胜想了一下，立即道:“多了不敢说，一百多号人没问题。” “行，调点能打敢打的来，不许带到，统一发钢管，告诉他们……过来干仗，残了我养，死了家里老的我给养老，小的管读书，养到成年，媳妇在厂里给安排工作！”韩毅冷声说道。 陈德胜毫不犹豫的道:“得咧！三哥你等着，最迟两个小时，我们肯定到！” 这边挂了电话，黑皮和朱端宜冷汗都出来了，朱端宜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三哥，这样搞……动静会不会太大了？冯局那边不好交代？” 韩毅淡然道:“没什么不好交代的，有些条件他帮不了，我们就得争取，再说了……淮南这地方，不打死两只苍蝇，那以后叮上来的只会更多。” 张子龙等人在路口等了一个多小时，见韩毅他们也不出来，这么多工人又都在这等着，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星火厂这是准备干什么？厂子干不干了？干的话这拖延的时间越久，那他们自己的损失就越大？ “龙哥，不会真报警去了？”有人小声问道。 张子龙摇头道:“不会，真报警的话，咱们早就得到消息了，再说……什么警察都一个多小时了还来不到。” 张子龙话音刚落，就看到韩毅三人又从厂里出来。 等来到跟前的时候，韩毅问道:“请你搞安保的话，一个月多少钱？” 张子龙露出笑容，暗道韩毅妥协的可够快的，一般正常情况下，这种大老板都会找人调和一下，实在没办法了才认的，不像韩毅……憋了一个多小时，出来就投了。 不过张子龙觉得这样也正常，说来说去，韩毅都只是一个外来户，在本地除了招商局勾搭，忽悠他们的时候，还能亲近点，等真正落户后，谁搭理他们？就算想找人说情，恐怕也找不到。 张子龙笑道:“我们收费绝对合理，一个月……一万块！” 张子龙竖起一根手指头，报出了个让身边小弟都有些惊讶的高价。 韩毅惊讶道:“嚯！这可不便宜。” 张子龙笑道:“物有所值啊！韩老板，你们是大厂子，这一天不生产，损失就不止这个价格了？总体说起来，你们还是挣钱的。” 韩毅嗤笑道:“一万块钱，我觉得把你们都打断腿，我赔的钱也不会比这个多多少？” 张子龙神色一冷，好笑道:“大言不惭，韩老板要是不想合作，那就算了，不后悔就行。” 韩毅笑道:“威胁我呢！意思我现在不满足你的要求，等回头你就要给我捣乱，祸害我的工人，对？” 张子龙冷笑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韩毅微微点头道:“你这个人不敞亮，当小人都当不了真小人，假模假式的样子，看了让人想吐。” 张子龙勃然大怒，骂骂咧咧道:“姓韩的，我特么是不是给你脸了？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跪在地上求着掏钱给我？” “去你妈的，让我三哥给你跪！？你特么也不怕折寿！”就在此时，不远处一个声音传来。 只见四辆大卡车从大路开来，车子停下后，从车厢里鱼贯而出不少人，一个个手里都拿着钢管。 张子龙见状，脸色一青，咬牙道:“好样的，韩老板，你这个强龙想压地头蛇是？” 第312章 认怂 韩毅也不遮掩，点头道:“不错，不过我是那条强龙，而你……真算不上什么地头蛇！” 不是韩毅看不起张子龙这样的草莽，这是中国，不是意大利，没有什么教父，一群没点规矩只会莽的玩意凑在一起就想成事？ 真要是这么简单，也就没有后来我华夏崛起的篇章了。 这种东西只能在特定的时代耀武扬威，一旦有人正视他们，那他们连在阴暗角落里苟且偷生的资格都没有，转瞬间就要化为飞灰。 陈德胜带着人已经把张子龙等人给围住，一百多号人，一个个都一副磨刀霍霍向牛羊的表情。 “陈老大！”就在此时，让韩毅没想到的是，张子龙居然认出了陈德胜。 陈德胜双眼一眯，好笑道:“我当是谁，张子龙，你混的可以啊！连我三哥都敢堵，牛批！”说着，陈德胜还给张子龙竖了个大拇指。 张子龙看见陈德胜后，就知道这是踢到铁板了，江淮地区，要说这山水中人，陈德胜也算是有名的了。 毕竟当年大扫除，狠的，猛的，抓的抓，毙的毙，能躲过那一劫，还能混的风生水起的可不多，陈德胜就是其中的典型。 张子龙这种人，说好听点是出了名的能屈能伸，说难听点是欺软怕硬。 遇到好欺负的道恨不得敲骨吸髓，尿都给你攥出来，遇到得罪不起的，他们能跪在地上磕头认错。 张子龙明白惹不起韩毅后，也是光棍的不行，直接道:“爷们，今天这事是我有眼无珠，我错了，三哥，我给您道歉，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 韩毅乐道:“一句我错了就算了，那还要警察干什么？要法律干什么？” 张子龙脑门冒出冷汗，沉声道:“那三哥您画个道，我按照您的道来！不管是摆酒认错，还是别的什么，我绝对不含糊！” 韩毅淡然道:“不用，我也不缺你那顿酒，说的不好听，跟你一起喝酒，是给你抬脸了。” 张子龙脸色愈发难看，知道韩毅把话说的这么绝，是没打算善了。 “三哥，有话叫山水有相逢，今天您抬抬手，让我过去，往后我一定报答。”张子龙说道。 韩毅摇头道:“报答？我看报复还差不多。” 张子龙怒道:“三哥，您是玉，我是石，您这是想跟我玉石俱焚？那您可亏大了！” 韩毅好笑道:“瞧瞧，说不通之后，这流氓的嘴脸就出来了，不过你说玉石俱焚，我是不认同的的，因为你真不配！” 张子龙眼中闪过一丝凶色，陈德胜立即护在韩毅面前，狞笑一声道:“张子龙，认栽！跟我三哥斗，你还差着道行呢！” 张子龙咬牙道:“好好好，你想闹大了，那就闹，别以为你上面有个局长在，这一局就赢定了，闹大了你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韩毅皱眉道:“废话过多，陈老大……别打死，不然麻烦。” 说罢，韩毅扭头就走，陈德胜冷笑道:“都听到了，给我揍！” 一百多号人扑上来，张子龙这二三十号人立即就麻了，这不是电影，三打一还想打赢？做梦呢？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拼命的护住了脸！ 张子龙身为大佬，一马当先的……护住了脸，被陈德胜带着几个小弟一顿好打。 一时间路口惨叫声不绝于耳，黑皮吆喝工人们道:“还看什么呢？开工，开工，还想不想挣钱了？” 工人们这才反应过来，排队绕过正在挨揍的人群，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有流氓又怎么样？我们老板更流氓！ 没一会功夫，陈德胜就进了厂子办公室，对韩毅道:“三哥，这边环境可比矿山好。” 韩毅笑道:“要不给你换到这边来？” 陈德胜摆了摆手道:“算了，矿山比这边挣钱。” 韩毅道:“那可不一定，张子龙他们怎么样了？” 陈德胜笑道:“且揍着呢，这些人皮实，一时半会的结束不了。”说完又对韩毅道:“三哥，今天这可不是你一贯的作风，你不是讲究和气生财么？” 韩毅笑呵呵的道:“那也得看跟谁，张子龙这群混混，不打服的话，以后恶心人的时候多着呢，而且……不闹大，有些事情我也不好开口。” 两人这边正说着话，老四背着个包从外面走了进来，好奇的问道:“三哥，外面好热闹的！干什么呢？踢球么？” “小孩子别问这么多。”韩毅问道:“东西拿回来了？” 老四点头，把背包放在桌子上道:“人家给送到合肥，我到那就接到了，要不是二壮他们陪着，我还真不敢把这东西背回来。” 韩毅没搭话，直接打开背包，露出里面绿油油的美刀。 一旁陈德胜人都看傻了，片刻后才道:“三哥，你说把我换过来……这话还算不？” 当天晚上，张子龙一身是伤的出现在一个男人面前，满脸悲怆的道:“陈局，那个外来户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您，说他有冯局撑腰，谁都不怕。” 男人皱起眉头，怒道:“没用的东西，平时牛皮吹的震天响，关键时刻，被个外来户打成这样，我看你也别叫龙哥了，叫虫哥算了。” 张子龙连忙道:“陈局，不是我没用，而是那个韩毅阴险狡诈，他晾了我两个小时，然后叫了一百多个人把我围住，我也是没办法！” 男人瞥了眼张子龙，然后道:“你不是说你的弟兄都以一当十的么？” 张子龙沉默了，不是心虚，而是觉得陈局有点智障，都说是吹牛皮了，真一个打十个，还跟着我混这点残羹剩饭的？ 陈局想了一下，然后道:“外来户确实嚣张了一些，得给他点厉害看看，不然以后那些私营厂子不好管了。” 张子龙心中一喜，知道自己这顿打没白挨。 韩毅啊韩毅，你不是牛批么？仗着招商局领导撑着你，就无法无天了？现在我倒是要看看，在陈局这样的大领导面前，你一个小老百姓，还能怎么龇牙！ 第313章 绝不姑息 “老弟，你昨天干什么了？”一大早，冯翔东就一个电话打给了韩毅，语气中满是惊讶。 韩毅一副激动的样子道:“冯哥你都知道了？” “我倒是不想知道，可一大早人家告状就告到市里领导那去了，刚才领导还打电话询问我情况呢！”冯翔东感觉头疼。 韩毅奇怪的道:“告状？” “你别乱跑，我现在去找你一趟！”冯翔东说道，然后不等韩毅说话，就挂了电话。 没多大会功夫，冯翔东人就到了，见到韩毅后刚想说话，就看到韩毅桌子上成沓的美刀。 “呦！冯哥来了。”韩毅笑了笑，然后见冯翔东两眼直勾勾的盯着美刀，就笑道:“美利坚那边给结的货款，去掉他那边的分成，一共十万三万美刀，市里还有一万五千美刀的份额呢！” 冯翔东咽了口口水，然后强自把脸一板，刚想说话，就听到韩毅率先抱怨起来。 “对了冯哥，昨天有一伙流氓跑来我这敲诈，还好我这工人齐心合力把人打跑了。”韩毅说道。 “我就是为这事来的，老弟，你这件事情做的……！” “冯哥，昨天幸好工人团结，不然就影响第二批货的生产了，人家美利坚又要了两百万支一次性打火机。”韩毅一脸郑重的道:“到时候市里能分……三十万美刀呢！” “……。” 韩毅乐呵呵的道:“我估摸以后市场被打开了，每个月至少也得出一千万支的货，您放心，市里那份我第一时间就给结账，一个月一百五十万美刀不是问题，一年算下来一千多万美刀，不到两千万，要是销量稳定，再开拓下市场，两千万也不是事。” “……。” 韩毅看了眼冯翔东。笑眯眯的道:“冯哥，你说话啊！” 冯翔东沉默，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说个屁？ “冯哥？你刚才说我昨天的事情做的……？” “我是说你昨天的事情做的对，咱们合法经营，为什么要被那些流氓骚扰！我现在就去市里……你带着钱跟我一起，我倒是要问一问杨市，这事情他还管不管了？”冯翔东义正辞严的说道，马上就招呼韩毅跟自己去市里。 韩毅也不废话，用背包把钱一装，就跟着冯翔东去市里了。 路上坐着冯翔东的专车，韩毅好几次看见冯翔东要憋不住笑了。 “冯哥，想笑就笑！憋长了对身体不好。”韩毅说道。 冯翔东咧嘴道:“别胡说八道，你哪里看我想笑了？” “……？” 到了市里，冯翔东带着韩毅直接上了行政楼，不管一路上打招呼的人，很快两人就来到了市里大领导的办公室。 冯翔东敲了敲门，也不管里面人答应没答应，推门探头就进去了。 “我说老冯，你能等我说完进来么？”办公室里的人有些无奈。 冯翔东哈哈笑道:“对不住，对不住，杨市，我这是高兴啊！”说罢示意韩毅进屋。 “杨市，这是在一个小兄弟，韩毅！”冯翔东喜笑颜开的说道，又给韩毅介绍道:“杨市，杨震，咱们淮南的父母官。” 杨市看了眼韩毅，笑着对冯翔东道:“怎么，表兄弟啊？” 冯翔东乐道:“可以这么说。” 杨市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对韩毅道:“小韩，星火厂老板，对？” 韩毅微笑道:“杨市您好。” 冯翔东道:“韩毅，杨市这人很随和的，你也别太拘谨。” 杨市没好气的白了冯翔东一眼，然后道:“陈铭一大早就来我这叫苦了，说私营厂子无法无天，公然打架斗殴，小韩，这事你怎么说？” 冯翔东不等韩毅说话，直接道:“你听陈铭胡说八道，我们小韩是为了保证厂长生产，耽误了生产，他陈铭负责的起么？” 杨市皱眉道:“生产是重要，但是安全和和睦也很重要。” 冯翔东直接对韩毅道:“东西呢？拿出来！” 杨市有些疑惑，此时韩毅把背包拿下来，打开后把钱倒在了桌子上，绿油油的美刀，把杨市也惊了。 “干什么？这是要贿赂我？”杨市神色古怪的问道。 冯翔东笑道:“杨市，您别想太多，这些钱只有一万五是你的，不……应该说是市里的，之前星火厂成立的时候，有咱们市里一成的份额，你忘了？” 杨市意外道:“忘倒是没忘，不过这就开始收益了么？这才多长点时间？” 韩毅笑道:“我们都技术是成熟的，渠道也铺好了，所以这边产品出来，这边就变现了。” 杨市微微点头，然后道:“你这属于外贸了，国外的渠道，这么容易就打开了么？” 韩毅道:“之前跟一个华侨达成了合作，她负责在美利坚铺渠道，我这边负责生产，所以速度相对快了些。” 杨市听完后轻轻点头，看着桌子上的美刀，神色也温和了不少，缓声对韩毅道:“创汇是件大事，不过地方安宁是我们大家一起努力才会有成果的，我希望……！” 冯翔东打断杨市的话，直接道:“杨市，那些流氓举重阻挠星火厂生产，星火厂刚接下了美利坚一笔三百万的订单，要在几天内就交货的，到时候咱们市里分成也有三十万美刀呢！” 杨市微微一颤，稳了稳情绪道:“好事，但也不能因此就粗暴的……。” 冯翔东施施然道:“这笔订单如果按时交付，星火厂有信心彻底打开美利坚市场，到时候每个月一千多万的出口额，咱们市里就能分一百多万美刀，一年下来，一两千万！” 砰！ 杨市猛的一拍桌子，吓了韩毅和冯翔东一跳，然后就听杨市面红耳赤的道:“岂有此理，一切阻挠我市优秀企业生产活动，威胁优秀企业家生命安全的行为，都是要被严厉打击的！” 杨市郑重对韩毅道:“小韩，这件事情你不要担心，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那些涉嫌阻挠星火厂正常生产的匪徒，我们淮南一定坚决打击，绝不姑息！” 第314章 政治很残酷 杨市不愧是一个成熟的领导，立即表示，私营经济发展，是国家的基本国策，一切影响私营经济发展的，不管是人，还是事，都将被依法打击，这也是市里应该做的，为私营企业家保驾护航。 不是杨市太成熟，而是一年两千万美刀的分成，足够让任何一个官员成熟起来。 淮南矿务局够大？可一年到头一分钱外汇都挣不到，花外汇倒是不少。 诚然，星火厂无法和淮南矿务局比较，但光是外汇这一条，就足以让任何胆敢染指星火厂的妖魔鬼怪灰飞烟灭了。 当然了，要是杨市头铁，韩毅大不了扭头就走，一年分润两千万美刀的外汇，就算是去首都，领导也会亲自迎接韩毅的。 而对个人来说，这笔外汇足以让冯翔东获胜，风风光光的去淮东上任，也足以让杨震看一眼省里的位置了。 要知道，星火厂带来的除了这两千万美刀的外汇，还有后续的税收……虽然给星火厂的免税政策，让市里三年内收不到这笔钱，可三年以后呢？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小韩，你放心！这件事情我立即让人彻查！绝对不会姑息这些败类的！”杨市一脸郑重。 韩毅点头道:“感谢领导的爱护，星火厂一定会努力生产，不让领导失望的。” 杨市心中欣慰，看韩毅的时候，只觉得这年轻人真是俊的不行。 “小韩真不错，结婚了没有？有对象么？”杨市笑眯眯的问道。 韩毅立即道:“还没有，但也快了，今年六月底结婚。” 杨市有些失望，自己还想给韩毅保个媒呢，这下没机会了。 冯翔东知道杨震什么想法，立即道:“杨市，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把那些人绳之以法，星火厂经过昨天的冲突，现在是人心惶惶，连正常的生产都受到影响了。” 杨市一听这话，立即道:“你们放心，最迟三天，三天内，我给你们一个交代，把他们连根拔起！” 而后杨市又询问了一番韩毅，星火厂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韩毅个人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比如韩毅有没有兄弟姐妹，想进市里工作的，他都可以帮忙想办法。 冯翔东一看杨市这准备挖自己的墙角，连忙找了个理由带韩毅走人。 韩毅和冯翔东离开市里，冯翔东唏嘘道:“老弟，我现在有些后悔让你来淮南了。” “为什么？”韩毅奇怪的问道。 冯翔东叹了口气道:“我要是等干上市里领导的位置，再把你带在身边，感觉你能一路把我保送到省里去。” 韩毅哭笑不得，对冯翔东道:“老哥，很多事情都是时间不等人，再说了，等你上去之后，未必没有更好的机会。” 冯翔东一想也是，现在与其担心这些有的没的，倒不如防备下杨市，那老小子……绝对是想挖自己的墙角。 当天，陈铭就接到电话，说是杨市让他去市里一趟。 陈铭也没多想，收拾了一下就来到市里，到了杨市办公室后，还没说话，就被杨市劈头盖脸一阵骂。 “陈铭，好你个陈铭，淮南的警务工作交给你，真是想瞎了眼啊！”杨震把一份文件摔在陈铭面前。 陈铭被吓的一哆嗦，连忙拿起文件看了眼，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整个人心都凉了。 “杨市，这些都是诬陷，是伪证！”陈铭立即说道。 杨市脸色难看，怒声道:“闭嘴！这是铁证如山，要不要我现在派人去你家里搜一搜？到时候搜出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你还能说什么？” 陈铭脸色一白，心里明白，这些资料，证据，绝对不是杨震刚得到的，这老小子……一直隐而不发。 杨市沉声道:“陈铭，你也是老革命了，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让人失望，也让人惋惜！” 陈铭立即道:“杨市，我承认……我跟那些人有联系，但是我只是……只是被蒙蔽了，他们的行为我并没有参与过，希望组织上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愿意将功赎罪！” 杨市默默看着陈铭，看的陈铭心里发寒，理智上陈铭知道，杨市没有直接逮捕自己，而是让自己来办公室聊，说明对方没有想赶尽杀绝。 可心里上，陈铭又惊慌不已，他做的那些事情可大可小，虽然没有直接犯罪，但给张子龙，还有其他人充当保护伞，还收取了不少好处，真要是判下来……下半辈子恐怕只能在监狱里蹲着了。 杨震心里也想直接发令拿下陈铭，再把他庇护的那些流氓下三滥都抓了。 但是杨市心里明白，处理一个陈铭不难，难的是陈铭那个派系，他身后的人，自己如果处理不当，引来打击，也是很麻烦的。 “陈铭，多余的话我也不想说了，给你两天时间，把那些人处理掉，要光明正大，要让他们心服口服！”杨市缓声道:“事后……找个由头，你就病退！” 陈铭心里咯噔一下，同时又庆幸起来，咯噔一下是因为自己的政治生涯彻底结束了，以后权力和自己再也无关。 庆幸是因为……病退已经是杨市手下留情了。 “杨市，我……我知道了。”陈铭本来还想挣扎一下，但是一想杨市拿出这么充分的罪证，自己如果不识趣的话，连病退都没有了，到时候双规后上法庭，真就是彻底完了。 陈铭一脸失魂落魄的离开，为了最后这个病退的机会去努力，如果他不能按照杨市的吩咐处理下面那批人，那接下来就惨了。 看着陈铭离开，杨市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就陈铭这样的，倒霉是早晚的事情。 本来自己想在有机会晋升的时候，拿陈铭这些人当政绩呢，不过这样肯定得罪人，不像现在……只要星火厂能兑现诺言，自己谁也不用得罪，凭借硬实力就能再往上走走。 想到这里，杨市心里感慨，拿起电话拨打出去，接通后立即道:“我是杨震，明天的会议往后推一推，给我安排去星火厂参观！” 第315章 到底谁是凶手啊？ 陈家，陈铭看着眼前几个人，脸上露出怀念之色，眼前的几人都是这些年自己罩着的人。 所谓江湖大佬，淮南私营厂子被敲诈勒索，基本都是他们干的。 而这些人对外嚣张跋扈，对自己可谓是孝顺至极，有求必应。 可惜……！ “张子龙，魏如意，韩宗华，咱们认识也有些年月了？”陈铭问道。 张子龙立即道:“五六年了，当初大扫除的时候，如果不是陈局您，我们恐怕命都没了。” 魏如意和韩宗华也连连点头，表示同意，当初那场对于江湖的劫难，实在是太吓人了，多少名声显赫的大佬被推出去打靶？ 也正是那一年，让张子龙他们认识到，上面没有人罩着，贼就永远都是贼，官方想除你的时候……几块钱的事情。 所以这些年，几人对陈铭毕恭毕敬，当然了……陈铭给他们都回报也不小，让几人过上了吃香的喝辣的生活，走到哪里，人家都要叫声哥。 陈铭微微点头，笑呵呵的道:“也就是说，我相当于给你们续了几年的命，还是好命！” 魏如意立即道:“陈局说的是，可不就是给我们续命嘛！要我说，陈局您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 “对对对！老魏这话说的到位，再生父母，就是再生父母！” 陈铭笑骂道:“一个个嘴上说的好听，真遇到事了，我能指望的上你们？” 韩宗华连忙道:“陈局，我不是跟你说大话，您要是用的上……这条命我都能给您！” 陈铭笑了笑，然后道:“说笑了，我要你们的命干什么？” 几人都是哈哈一笑，陈铭道:“行了，今天我是高兴，你们得陪我好好喝几杯，不醉不归！谁要是不给我喝趴下，谁是狗日的！” 张子龙立即道:“必须的啊！陈局放心，我今天必须给他们俩干倒了！” 魏如意笑骂道:“你那酒量，喝猫尿都能喝醉了，还干倒我们？老韩，干他！” 陈铭笑眯眯的看着几人说笑，心里暗道:“你们自己说的，能把命给我，那就对不住了……借你们的命用一用！” 想到这里，陈铭忍不住笑出了声，自己有什么好对不起他们的，几个早几年就该死的腌臜货，他们是赚了的。 夜晚，三人喝的酩酊大醉，即使如此，依旧在陈铭面前阿谀逢迎，嘴里三句离不开为陈铭上刀山下火海。 陈铭笑眯眯的看着三人，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配枪。 三人一脸茫然，陈铭问道:“我这把配枪咋样？” “好枪，英雄配好枪，能死在这把枪下，那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魏如意毫不犹豫的说道。 “说的好！”陈铭认可的点头，然后枪口指向魏如意的脑袋道:“那你今天有福了！” “啊。” 砰！ 一声脆响，魏如意趴伏在地，脑袋的位置流出惹眼的鲜血。 原本还醉醺醺的张子龙和韩宗华都是一个机灵，陈铭看着自己的枪，眼神看向两人。 张子龙哆嗦了一下，连忙道:“陈局，咋……咋走火了呢？” “是走火么？”陈铭笑眯眯的问道。 两人这还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韩宗华毫不犹豫，转身连滚带爬往外跑。 砰！ 又是一声枪响，韩宗华也倒在了血泊之中，眨眼的功夫，原本淮南赫赫有名的三大王，就死了两个。 张子龙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的道:“陈局……为……为什么啊？” “贱命就是贱命，死了还溅我一身血！”陈铭拿出手绢擦了擦自己的眼镜，韩宗华有高血压，刚才这一枪，血喷的到处都是，糊住了眼镜。 “为什么？”陈铭淡然的道:“问了有意义么？你们自己也说了，这几年是续来的命，赚大了，现在你们得死了……那就老老实实的去死嘛，何必问这么多？” 张子龙脸色惨白的道:“陈局，您让我死，我一定死，但我不想做个糊涂鬼，您……您发善心，让我死的明明白白！” 陈铭重新戴上眼镜，走到张子龙身边，枪口顶在张子龙的脑门，有些可惜的道:“阿龙，这事真不能怪我，我也是没办法，这两年你们还是太显眼了，招了领导的目光。” “现在领导发话，让我处理你们，你说我怎么办？真要说，我的损失也很大啊！这件事情办完，我得病退，政治前途是彻底没喽。” 说罢，陈铭苦笑着摇了摇头道:“都是可怜人，别怪我！” 张子龙眼中浮现一丝绝望，心里暗道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殊死一搏，然后……！ 砰！ 一声枪响，还没来得及搏起的张子龙彻底软了，尸体软塌塌的趴在地上，脑袋上多出了个血洞。 陈铭看着屋里三具尸体，嗤笑了一声，而后重新坐好，拿起电话后拨打出去。 等到电话接通，陈铭语气虚弱的道:“市局，我是陈铭！我在家遭遇了张子龙，魏如意，韩宗华三个悍匪的袭击。” 电话那边吓了一跳，连忙问道:“陈局，那您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我击毙了三名悍匪，不过自己也受了伤，快点叫人过来。”陈铭说道。 等挂了电话，陈铭看了眼现场，不急不忙的收拾了起来，约莫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准备拿起手枪，给自己来上一下，毕竟……演戏演全套嘛！ 可就在陈铭寻找手枪的时候，却发现手枪不见了，这让陈铭整个人都懵了，我枪呢？ 砰！ 就在此时，一声枪声陡然响起，陈铭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倒在了地上，在他身后，是奄奄一息的韩宗华。 “日你妈，都是贱命，你……你特么跟谁装呢？”韩宗华露出畅快的笑容，而后眼前恍惚，再次一歪，也没了生机。 几分钟后，警车响着警笛到来，警察叫门发现没有回应后，立即选择破门而入，可当一众人进门后，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到底谁是凶手啊？”几名警察看着一地的尸体，一时间面面相觑。 第316章 装穷 “三哥，报纸，报纸！”陈德胜来了淮南没着急走，直接在厂子住下了，结果一大早就闯到韩毅办公室嚷嚷道。 韩毅的办公室是办公休息二合一，办公室里就有床，不存在累不累，一会一觉不耽误。 听到陈德胜鬼哭狼嚎的，韩毅无语道:“陈老大，要不你还是回雷公山去！” 陈德胜顾不上这么多，把报纸放在韩毅面前道:“三哥，你看看这个。” 韩毅一看报纸，下一秒整个人都是一怔，盯着报纸头条咋舌不已。 “英勇局长英勇就义，死前一人连击毙三大王！” 韩毅揉了揉眼，这年头标题党还没开枝散叶，但光是这个头条就够惊世骇俗的了。 定睛向下看去，很快韩毅就懵圈了，头版内容里，陈铭陈局长夜斗三大王，逐一击毙张子龙，魏如意和韩宗华三名流氓头子，自己也死于枪战。 最扯淡的是……现场就一把枪，难不成这战斗还是回合制的？ 韩毅哪怕是个重生人士，以消息灵通着称，但眼下这种局面是真没见过。 与此同时，市里杨震也一脸懵逼，自己昨天跟陈铭说话的时候，对方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都许了他病退了，这货怎么忽然脑子抽筋了？这是良心发现？ “杨市，眼下这个局面，怎么办？”冯翔东也是一脸怪异，这件事从骨子里就透着奇怪，陈铭英勇就义的行为太抽象了。 “先认定陈铭烈士的身份，然后让淮南电视台，淮河日报跟进，把陈局长的形象塑造起来。”杨市缓声说道。 冯翔东微微点头，明白杨市这是要冷处理了，陈铭死的太古怪了，而且他和张子龙他们都关系也经不起查。 与其大张旗鼓，最后被人发现猫腻，搞的大家脸上都无光，不如赶紧给陈铭定性，把这件事情从舆论上平下来。 至于上面的调查等等，那就是上面的事情了，大不了自己到时候配合就是了。 冯翔东暗暗点头，不管陈铭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烈士身份给的不亏，人家五十多岁了，还一打三干死三大王，不管是怎么做到的，该鼓励还是要鼓励的。 “杨市，我听说你今天要去参观星火厂？还去么？”冯翔东问道。 杨市犹豫了一下，点头道:“去！一码归一码，陈铭同志牺牲我也很悲伤，但淮南不能因为这件事就不转了？” 将近中午的时候，杨市就带着冯翔东一起前往星火厂视察，两人一个是市里大领导，一个是招商局一把手，参观视察星火厂这个优秀民营企业也是应该的。 韩毅这边接到电话后就赶紧让老四他们准备了，准备什么？这还用问！当然是准备卖惨了！ 星火厂现在能给淮南带来大笔外汇，市里给点优待那是应该的，但是这个优待怎么给，给多少，那就眼看星火厂会不会卖惨了。 “把厂子用电的玩意都给我关了，工位的板凳也撤了，另外……中午的肉菜都给我撤了！”韩毅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三哥，会不会太假了？领导来了会信么？”老四问道。 韩毅白了老四一眼道:“这不是会不会信的问题，而是态度的问题，赶紧麻溜的去办，别耽误时间。” 等到韩毅这边准备好，冯翔东和杨市也到了，市里的小车停在厂子门口。 杨市看了眼周边环境，对冯翔东道:“环境还不错，挺清静的。” 冯翔东笑道:“当时挑厂房的时候，能挑的也不多，这算是矮子里面拔将军了。” 两人正说着话，韩毅带着老四，朱端宜，黑皮一起走了出来，陈德胜早上看了报纸，觉得淮南这边太凶残了，所以选择溜之大吉了。 “杨市，冯局，欢迎欢迎！”韩毅笑道:“两位来的太匆忙了，我们也没有准备。” 杨市呵呵一笑道:“要的就是你的措手不及，我们就是要看看，来学习学习我淮南的外汇大户，是怎么做到创汇的！” “杨市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欢迎领导前来参观指导！”韩毅笑呵呵的说道。 一行人跟着韩毅走进厂子，杨市看了眼周围，然后道:“这边怎么这么荒啊！那边草都有人高了。” 韩毅连忙道:“没钱，所有的钱都花在原材料和工人工资上了，实在拿不出钱来修整厂子了。” 杨震好笑道:“小韩，别人哭穷我信，你哭穷我可不信，你手里的外汇兑换一点，也够用的了。” 韩毅立即道:“杨市，您这就是有所不知了，一个厂子平时运营的成本非常高，钱不敢乱花，而且我现在是有订单，还没拿到大钱呢！就算是有了，按照我的意思，也是用来提升设备，加快效率，修房子的事情就不必了。” 杨市微微点头，夸赞道:“好，以厂子为主，也难怪你小韩有现在的成就啊！” 说着话，众人来到车间，韩毅连忙给杨市介绍车间里的人，包括他们负责的是什么。 “挺不错的，就是光线有点暗，小韩你怎么不开灯啊？”杨市问道。 韩毅尴尬的道:“我们的电是从淮南矿务局接的，为了节省开支，除非有大活，需要赶夜班，不然平时是不会开的。” 杨市微微点头道:“条件还是艰苦啊！” 韩毅带着杨市转了几圈，然后就到吃午饭的时候了，韩毅立即带众人去食堂，吃个工作餐嘛。 杨市来到食堂，率先看了眼星火厂提供的工人伙食，有些惊讶的道:“好素啊！” 韩毅连忙一脸内疚的道:“杨市您放心，我们已经联系了一家喂猪的，等下一笔货款打过来的时候，就安排吃一顿肉。” 冯翔东在旁哭笑不得，觉得韩毅这戏也太过了，谁不知道你星火厂条件好的能压着淮南矿务局的工人打。 可就在此时，杨市一脸感慨的道:“艰苦，真的艰苦啊！小韩你放心，市里对你们一些民营企业家有各种帮扶政策，还有，你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跟我说，我一定尽力帮你办！” 第317章 心知肚明 杨市不知道韩毅在装么？ 当然是知道的。 韩毅不知道杨市知道自己在装么？ 当然也是知道的。 但很多事情就是这样，说白了，说开了，那就不美了，大家默契一笑，这事……味道就对喽。 韩毅表示感谢市里的支持，对自己的困难也直言不讳，首先是用电难。 星火厂的电是从淮南矿务局拉的，自然不可能是的，民营企业表示压力山大。 杨市大手一挥，以后星火厂的用电打折，打几折？ 骨折！ 虽然说淮南自有市情所在，矿务局和市里不往一个壶里尿，但杨市作为市里大领导，在用电这件事情上发话了，矿务局必然要给个面子的。 淮南矿务局的电是自发电，煤矿电厂二合一，人家也不在乎这点电，杨市拿矿务局的资源做人情，也乐得大方。 从此以后，星火厂每年象征性的交一笔钱就行了，你好我好大家好。 韩毅表示赚到了，以后自己也能过上空调二十四小时不关的资本主义生活了。 “杨市，我们星火厂是民营厂子，和国营厂子比，员工凝聚力不足，我这边的想法是……厂子挣钱之后，由厂子掏钱盖房子，给工人分房。”韩毅郑重说道。 杨市有些意外，看了眼韩毅道:“这得不少钱？” 韩毅道:“钱没关系，主要是地不好批，如果市里能帮忙解决一下就好了。” 杨市大手一挥，批了，淮南因为煤矿的原因，民营企业少，投资商也少，缺啥都不缺地，一块拿来盖房子的地，先批三百亩给你，不够再批。 八十年代，国内绝大部分人还没有注意到住房用地的珍贵，很多地方招商引资的时候，都是几百亩几百亩的往外批地，用不用的了是你们的事情，先给批了，显示我大气再说。 这种事情一直到九十年代，房屋买卖市场化以后，才逐渐被重视起来，别说你投资建厂了，地产商想拿地都得真金白银的买了。 而现如今，这些地不过是市里一句话的事情，领导发话，回头把章一盖，就妥了。 韩毅倒是没有私吞这块地的想法，实话实说，这是淮南，又不是北上广，吞下来没什么意义。 韩毅要地，还真是为了手底下的工人，刚才的话不是纯扯淡。 星火厂现在处于初期，虽然挣钱，但工人工资也就这样了，韩毅挣得再多，也不可能大幅度提高工人工资。 时代局限性在这，自己真那样干了，绝对是要出乱子的。 别人煤矿工人一个月累死累活挣百八十块钱，你一个组装打火机的厂子，一个月轻轻松松上千？ 开什么玩笑？还让不让其他人活了，到时候别的行业要怎么办？跟上面闹，要求涨工资？ 可是人家利润本身就不高，不可能给出一样的工资，这样一来不就要闹矛盾么？到时候上面领导都要敲打敲打韩毅的。 工资不能涨，那就只能从其他方面给工人谋福利了，平时的伙食，劳保，乃至于住房。 为什么国营厂子工人对厂子感情深，因为在这个时代，工人的一辈子，都是跟厂子联系在一起的。 小时候上厂子的幼儿园，小学，乃至于中学，等年龄大了，父辈退休，又接班成为厂子的工人。 等到了结婚的年龄，厂子给分房子，再等生了孩子，孩子继续上厂子的学校。 工人的一生几乎都寄托在厂子的身上，对厂子的感情能不深么？ 七八十年代，有些技术工，往往能创造奇迹，手搓万物，这种水平可不是光靠心灵手巧就能做到的，还要有真正以厂为家的信念，愿意为厂子付出的觉悟。 几十年后，各大企业铺天盖地的宣传家文化，希望职工把厂子当成自己的家，去奉献，去努力，可是有用么？ 你挣钱的时候把我当奴才，一分钱都不想多给，奉献的时候让我把企业当自己家，这不是扯淡么？ 星火厂是韩毅手里第一个厂子，而且市场很大，对于厂子里的工人，韩毅自然也很看重，这些人日后都会成为厂子的骨干，那么怎么留住他们，就是管理层应该多考虑到事情了。 韩毅的办法很简单，晓之以情，动之以财，住房安排上，学校安排上，就按照老国营厂子的模式去弄，还怕工人不一心一意的盼着厂子好？ 有句话叫今天我以厂子为荣，明天厂子以我为荣，星火厂得先做到让工人出去，跟其他人说起自己的厂子，就觉得牛逼哄哄，工人们才会自觉奉献，保护星火厂。 杨市跟韩毅聊了很多，中午工作餐吃的很朴素，但也很开心。 因为韩毅主动表态，只要市里支持，那星火厂就会一直留在淮南。 留住星火厂，就等同于留住了外汇，杨市再往上走走的梦想才有实现的可能。 这一高兴，杨市又给韩毅许诺了不少东西，货运方面，市里会跟上面申请，给星火厂要一批大卡的份额，以确保星火厂的日常使用。 另外铁路货运不走铁路局的系统了，而是走淮南矿务局的系统，跟着煤车走，更安全，也更方便。 不过杨市答应归答应了，回头估计还要去矿务局那边做做工作，不然人家真未必会点头。 除此之外，杨市答应，市里还会给韩毅挡下那些没必要的学习团，参观团一类的，免得影响星火厂创汇的工作。 其实这几年下来，各地也是怕了，一个地方出名，一群学习团，参观团蜂拥而至。 美其名曰学习，实际上就是借着机会蹭吃蹭喝，往往能把被学习的企业蹭的半死不活。 所以这两年各地也都学精明了，闷声发大财，聪明人从不声张。 等杨市和冯翔东要走的时候，还特意给了韩毅一个许诺。 “小韩，你工作做的好，今年咱们淮南往上面报劳动模范的时候，我保证，一定有你一个！”杨市肯定得说道。 “那我先谢谢领导了。”韩毅笑着说道。 第318章 一年之期 劳动模范这件事，韩毅自己倒是不在乎，不过这年头一个劳动模范还是挺有面子的，拿回去给老爹他们乐呵乐呵也不错。 杨市离开后，冯翔东又自己单独折了回来，跟韩毅在办公室里聊了起来。 “老弟，你是真了不得，做事有章法不说，运气还好。”冯翔东道:“陈铭带着那三大王一死，淮南至少能安生两年。” 韩毅笑道:“自助者天助！” 冯翔东微微点头，然后笑道:“杨震现在是把你当成心头好了，不过你小子胆子也大，真是敢开口啊！” 韩毅道:“老哥，我不是说大话，就以星火厂现在创汇的水平，和未来创汇的潜力，同样的条件，不管去哪里，都有人欢迎，我跟杨市要的东西，又何尝不是安他的心呢。” 冯翔东微微点头，笑着道:“说的也是，我估计你现在就是跟淮南矿务局的局长干起来，杨震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两人聊了一会，冯翔东便道:“有你在，这局我是赢定了，趁我还在淮南干招商局领导，有什么需要就直说，我尽量给你办。” “那必须的啊！”韩毅笑道。 冯翔东专门跑回来这一趟，多少有点想刷刷存在感的意思，小老弟已经不是以前的小老弟了。 以前小老弟靠自己，现在自己靠小老弟，攻守移位后，冯翔东心里多少有些唏嘘。 “对了冯哥，我六月份有件事，到时候想请你帮个忙。”韩毅忽然说道。 冯翔东一听这话，立即喜笑颜开的道:“要我帮啥忙，你说！” “六月份我结婚，到时候你给我当个证婚人咋样？”韩毅笑道。 六月份大哥寒松去世就满一年了，按照自己跟林秀秀的约定，到时候就领证，娶她过门，这事韩毅可一直没忘。 冯翔东笑的更开心了，你要说是别的事情，韩毅找自己帮忙，那只能说明大家有利益关系，可找自己当证婚人，这代表什么？代表私人关系铁啊！不然谁会找个关系一般的当证婚人？ “没问题啊！”冯翔东立即说道，然后唏嘘道:“老话说得好，成家立业，老弟你真不是一般人，二十来岁，就真正做到了成家立业啊！” 韩毅笑道:“其实挺久的了。” 冯翔东笑道:“我认识你的时候，你还是个穷小子呢，这还不到一年的功夫，小煤窑，私营厂子都起来了，这要是还算久，别人就不要活了。” 韩毅笑而不语，冯翔东看起来只有一年的时间，而实际上呢？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两辈子！ 解决了流氓的事情后，星火厂的产能开始疯狂上扬，加班两倍工资，韩毅舍得给钱，工人们就敢卖命。 别说什么假大空的口号，对于工人来说，把钱给到位了，设备都能给你干碎了。 两天后，两百万支一次性打火机打包，全部喷涂了性感美女的图案。 詹姆斯打电话来表示，美利坚人在上帝和金发美女之中，选择了胸大的那个。 本着人民喜欢的，才是艺术这一原则，韩毅加大力度，打火机上的美女要有多大就有多大，搞的工人私藏打火机的事件急剧上升，一连罚了不少人才止住。 发货的时候，杨市信守承诺，从国营厂子调来卡车和司机，从仓库到矿务局的车皮，全程都有人帮忙。 这次是跟矿务局的车皮走，所以不太用担心车匪路霸的事情，但为了安全起见，黑皮从淮东调来几个人，其中包括二壮在内，都是林圩子出来的铁杆。 “这趟应该不会有啥问题，矿务局压车的人去全副武装。”韩毅嘱咐道:“不过我还是要交代一句，真遇到事情了，先保人，人没事就行，别的不重要。” 黑皮保证道:“三哥放心，我一定把他们都安安全全的带回来。” 送黑皮他们上了车皮，韩毅这才回星火厂，厂子夜班加班已经结束，又回到了之前的产能。 不过韩毅估摸正常情况下，眼前的产能应该是能续上的，实在不行的话，也不可能一天到晚加班，得考虑再次招工的事情了。 把星火厂的事情交代给朱端宜，韩毅甩手回了淮东，最近为了星火厂的事情，已经小半个月没回家了。 等到家的时候，林秀秀正跟林悦聊天呢，林秀秀见到韩毅的时候，眼中露出惊喜之色。 “你怎么回来了？”林秀秀惊喜道。 韩毅笑道:“这话说的，这是我家，你是我媳妇，我还不能回来了？” 林秀秀脸上一红，虽然韩毅平时就媳妇媳妇的叫，但都是背着人，今天小姑林悦还在这呢。 林悦见状打趣道:“得，看样子今天晚上不用我陪睡了，那我可走了。” 韩毅不在家这段时间，都是林悦和二姐过来陪林秀秀，现在正主回来，林悦自然功成身退了。 韩毅乐道:“小姑，你先别走，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林悦问道:“矿上的事？” “小煤窑的事情是陈德胜负责，我平时不怎么管。” 林悦疑惑道:“那还有什么事要商量？” 韩毅开门见山的道:“我跟秀秀结婚的事情啊！” “啥？”林悦眼前一亮，激动道:“跟秀秀结婚？好好好，算你小子有良心，我还以为你不打算提这事了呢。” 林悦这段时间还是替侄女担心的，韩毅现在越来越有钱，有地位，相比较起来，林秀秀除了漂亮点，温柔点，别的就没啥了，韩毅要是有了其他的想法，那林秀秀怎么办？ 好在韩毅没有因为身家而变质，主动提出结婚的事情，这才让林悦高兴的不行。 “我的意思是，大办！隆重的办！”韩毅笑道:“我和秀秀这辈子就结这么一次婚，我可得显摆显摆，让别人知道我媳妇有多好看，所以必须大办。” 林悦喜笑颜开的道:“这种事情，你当新郎官的说的算，反正你小子也不缺钱。” 韩毅笑着点头，然后看向林秀秀道:“咱们说好的，一年之期，我娶你过门！” 第319章 就这点事？ 老韩家，晚上一家人难得聚齐，坐在一起吃了顿饭，席间幺妹开心的不行，嚷嚷着要跟三哥坐在一起，因为自己好久没跟三哥一起吃饭了。 吃完饭，老五被打发去写作业，悲催的孩子，是老韩家现在唯一读书的娃，好在家里现在条件好了，老五也成了学校最靓的崽，不像以前那样，对上学那么排斥了。 幺妹则被二姐抱走去洗澡，小丫头每天疯玩，整个一个泥孩子，跟韩毅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靠了韩毅这一身灰，一天一澡对她来说都少了。 林秀秀有些犹豫，韩毅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道:“秀秀，你先去帮二姐给幺妹洗澡去！二姐一个人……按不住她。” 二姐一听就不高兴了，白了韩毅一眼，显摆道:“猪我都按的住，老幺我能按不住？” “二姐，我不是猪，我是幺妹！”幺妹不满的说道。 “你比猪可闹腾多了。”二姐没好气道，结果见韩毅给自己疯狂使眼色，这才反应过来道:“所以幺妹更难按，嫂子你快来帮我一把！” 等到二姐带着幺妹和林秀秀离开，屋里的闲杂人等就剩下个老四了。 “老四，你……去给老五讲讲题目。”韩毅说道。 “啊？”老四一脸懵逼，最近跟着三哥时间长了，多少有些默契，赶紧出门去找老五了。 老娘好笑道:“干什么？这人都让你支走了，你这是想要谋朝篡位啊？” 韩毅哭笑不得。缓声道:“就是有点事情，想跟爷奶，跟老爹你们谈谈。” 韩毅这话说的几人都有点慌，孩子上次这么严肃，还是他大哥死的时候。 “老三，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别搞的这么渗人。”老爹点了根香烟，抽了口后才缓声道。 “渗人？”韩毅一怔，挠了挠头道:“也没有？” 老爷子此时也开口道:“到底啥事，开门见山，大老爷们干什么磨磨唧唧的？” 韩毅只能硬着头皮道:“那个……我想说，我准备六月份跟秀秀领证，顺便把喜酒摆了。” 一时间屋内一阵寂静。 韩毅能够理解爹娘的想法，毕竟林秀秀名义上是大哥的老婆，自己现在忽然要娶嫂子，他们思想上转不过来也正常，自己可以说服他们。 “就这点事？”就在此时，老爹忽然不屑的说道。 “啊？！啊！就……就这点事。”韩毅说道。 老爹微微点头道:“行，既然要办事，该请的人不能少，别看你现在挣钱了，但是大队里以前有过往来的，别管人家是穷是富，都得去一份帖子。” 韩毅连忙点头道:“爹，这个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含糊的。” 老爹微微点头，想了下又道:“秀秀是先来家里，然后补的酒席，你不能因为这个就糊弄，该有的礼节不能少，虽说……虽说秀秀养父母都不在了，但生母不是找到了么？” “我的意思是，你跟秀秀商量一下，看看要不要请过来，毕竟是人生大事，当然了……你们自己商量就行了。” 韩毅连连点头，老爹又说了些大大小小需要注意的事情，有些地方比韩毅想的还要清楚。 说完后，老爹起身道:“我暂时能想到的也就是这些了，回头再跟你娘合计合计，看看还有啥要补的，你就先去准备着！” 韩毅连忙点头道:“哎！我知道了。” “行了，回去忙去！这都四月了，距离你挑的日子就两个月的时间，有你忙的了。”老爹摆了摆手，示意韩毅滚蛋。 韩毅有些恍惚的从屋里出来，自己预料到了能说服爹娘，但是没有想到……会是现在这种情况。 韩毅从屋里出去后，老爹看了眼盯着自己的媳妇，还有爹娘，没好气的道:“我都按你们说的做了，你们还看着我干什么？” 老爷子冷笑一声道:“你别觉得委屈，老三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你这个当爹的应该清楚，孩子就这点念想，你要是敢咋唬，我跟你娘都和你没完。” 老爹委屈道:“爹，我都亲爹哎！我真没想过拦着他们，不信你问你儿媳妇，我……我是正面人物啊！” 韩毅叫上林秀秀回家，到家后，林秀秀紧张的问道:“爹……爹娘他们怎么说？” 韩毅把林秀秀抱住，高兴的道:“没意见，他们都没意见，爹还让我一定要好好对你，风风光光的把你娶回来，不能让你受委屈。” 林秀秀一听这话，眼睛立即就红了，韩毅见状，轻轻吻住林秀秀的嘴唇，片刻后分开，这才缓声道:“好了，乖乖不哭，咱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林秀秀用力点头，破涕为笑道:“爹娘他们……他们对我太好了，我以后一定更孝顺他们。” 韩毅哈哈笑道:“已经够好了，再好的话，以后吃饭你都要喂了。” 两人依偎在一起，林秀秀觉得这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韩毅也差不多，只不过自己更多的是一种梦想成真的感觉。 “媳妇，咱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再生几个孩子，男孩女孩都要，好不好？”韩毅笑着说道。 林秀秀犹豫了一下，韩毅见状惊讶道:“你不喜欢孩子么？” 林秀秀连忙道:“我喜欢啊！可是……可是现在计划生育，不让多生。” 韩毅哭笑不得，拍着胸口对林秀秀道:“这个你放心，只要你想要，想要几个咱们就生几个，不就交罚款么？我交双倍！” 晚上，两人因为心里对担忧散去，显得格外热情，第二天睡醒的时候，韩毅发现床头都有点散缝了。 “这矿上的手艺不行啊！回头还得找小姑父专门打一张新床！”韩毅乐呵呵的笑道。 当天晚上，韩毅收到黑皮打来的电话，货已经联系陈嘉豪顺利装船了，接下来海运的事情就是詹姆斯他们那边接手了。 韩毅一听，又想起老爹昨天晚上说的话，对林秀秀道:“媳妇，咱们结婚，要不要请你生母过来？” 第320章 你能来么？ 韩毅的话让林秀秀有些失神，诚然钱玉娟是她的母亲，但母女俩没有过任何交流，上次的电话还是韩毅跟钱玉娟聊的。 林秀秀心里并不恨钱玉娟，因为母女俩的悲剧是时代研究的，她们都是受害者，而且即使没有见过，但从心里来说，母女俩都思念着对方。 对于林秀秀来说，她对钱玉娟更多是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明明自己追寻了一生的亲人就在那，她却因为各种纷乱的情绪，而导致不敢贸然靠近。 韩毅见状，抓住林秀秀的手道:“不用为难，遵从你自己的想法就好，如果你不想邀请的话，咱们就办咱们自己的。” 林秀秀感激的看着韩毅，最终深吸一口气道:“我……我想邀请她。” 韩毅微笑道:“真的？” 林秀秀肯定得点头，然后道:“我们这一生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至少我有你，现在又找到了……生母，我想如果能在人生就好的时刻见到她，那本身就是一种幸福！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来。” 韩毅点头道:“好，那咱们就邀请她，至于她愿不愿意来，不试试怎么知道。” 韩毅说做就做，国际长途联系了詹姆斯，本来想联系的是薇薇安，但对方谁接电话，实在不受控制。 “韩，这么晚打来，你有什么事么？如果是问货物的信息，它们还在海上飘着呢。”詹姆斯打了个哈欠说道。 韩毅看了眼时间，这个点美利坚已经是深夜了，确实有点晚。 “不，货物的事情有你们负责，我很放心，我打电话来……是想跟钱姨聊聊。” “你找我妻子？”詹姆斯愣了下，然后道:“好的，你稍等一下。” 很快，电话那边就换成了钱玉娟，她拿起电话后立即道:“喂，小韩么？你找我，是秀秀出什么事了么？” 钱玉娟担心的语气，让一旁的林秀秀感觉到一丝亲情的温暖。 韩毅笑道:“抱歉，这么晚打扰您，我是想告诉您，我跟秀秀应该会在六月份……。” 韩毅话没说完，就看见林秀秀深吸一口气后，问自己要电话。 韩毅笑了笑，把电话交到林秀秀的手里，而电话那边钱玉娟疑惑的问道:“小韩，喂，你还能听见么？你跟秀秀六月份要干什么？” “喂。”林秀秀轻声说道。 钱玉娟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听到林秀秀的声音时，整个人好像过了一次电一样。 “秀……秀秀，是你们？”钱玉娟带着哭腔问道，她在找到林秀秀的时候，就想要回国来见林秀秀，但当时因为林秀秀心情复杂。所以没能成行，甚至不敢跟林秀秀正面交流。 钱玉娟心中带着对女儿的愧疚，结果现在忽然听到林秀秀的声音，整个情绪就崩溃了。 “我……是我，那个……我跟韩毅在六月份……要办酒席，那个……我想请问一下，你到时候有时间么？我想请你来……来喝喜酒。”林秀秀磕磕巴巴的说道。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言不由心，特别是在面对一些特殊的人时。 钱玉娟这边沉默了，林秀秀十来秒没听到对面的声音，多少有些气馁，只能道:“您要是没时间，我就不打……！” “有，我有时间。”钱玉娟回过神来，立即道:“六月是么？不不不，几月都可以，我都有时间的。” 林秀秀这才露出一丝松了一口气的笑容，小声道:“应该就是六月份了。” “好，我没有问题，秀秀……我……我太为你开心了，真的，我太开心了。” 林秀秀听到钱玉娟的啜泣声，有些手足无措的对韩毅道:“她……她好像哭了。” 韩毅摸了摸林秀秀的脸颊，然后接过电话道:“钱姨，您要是没问题的话，到时候提前两天过来，我带您尝尝我们这边的特色美食。” “好，小韩，我到时候一定提前过去，感谢，太感谢你了。”钱玉娟激动的说道。 韩毅知道，钱玉娟现在情绪激动，得有点时间平复一下，便笑道:“成，那我们约好了，您让伯父接个电话。” “喂，韩！”詹姆斯接过电话，看了眼心情激动的妻子，有些心疼。 “詹姆斯先生，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货物的事情，咱们回头再聊。”韩毅笑道。 “好的。”詹姆斯也不废话，简短的答应了一声后，就挂了电话。 钱玉娟见詹姆斯挂了电话，立即道:“亲爱的，秀秀请我去参加她的婚礼了，你听到了么？” 詹姆斯哭笑不得的道:“听到了，还听的很清楚。” 钱玉娟激动道:“太好了，我要为那孩子准备点什么礼物，你说什么好呢？” 詹姆斯有些无奈的道:“亲爱的，我要是你，就先去休息，有了充足的精力后，你的思维才能更灵敏，一定能想到很好的礼物，而且你也不希望秀秀见到你的时候，你还顶着黑眼圈？” “嗯，你说的有道理，可……可我睡不着。”钱玉娟说道。 詹姆斯笑道:“数羊怎么样？我睡不着的时候就数羊，很好用的。” “好！”钱玉娟知道自己有些太兴奋了，不过自己丈夫说的对，自己要用最好的状态去见女儿。 十分钟后，钱玉娟在詹姆斯的注视下躺在了床上，然后开始数羊。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十分钟后。 “六百五十四只羊，六百五十五只羊……！” 三十分钟后。 “两千三百五十一只羊，两千三百五十二只羊，两千……亲爱的？” 詹姆斯一个机灵，迷迷瞪瞪的道:“怎么了，宝贝你困了？” “不是，我刚才数到多少了？” “……不知道，我刚才睡着了。” “好！那只能从头开始数了，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钱玉娟笑眯眯的从头开始数了起来。 詹姆斯一脸懵逼，心里只求六月份赶快来！不然钱玉娟到时候能不能去不知道，自己可能是去不了了，因为这种睡眠质量下，自己很容易猝死！ 第321章 美国人民缺火啊！ 美利坚，詹姆斯这几天忙的焦头烂额，不是因为家里老娘们不好好睡觉，而是一直有人跟自己联系，想要询问一次性打火机的事情。 “肯特先生，我明白，您在密尔沃基有多家连锁超市，也明白……但现在问题是我们的产能跟不上。”詹姆斯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詹姆斯，产能跟不上，你就先抛弃那些小的合作伙伴嘛，我们的商人，什么是商人？就是能够赚取最多利润的人。”电话那边，肯特先生笑呵呵的道：“选择更好的合作伙伴，对你来说才是正确的选择。” “哈哈哈，当然，当然，我会考虑的。”詹姆斯又跟对方寒暄了几句，然后才挂了电话。 薇薇安此时凑上来道：“爹地，今天第几个电话了？” 詹姆斯没好气的白了女儿一眼，然后道：“这是好事，说明一次性打火机已经获得认可了，大家对其热情很高啊！” “可惜姐夫的厂子就这么大，短时间内想扩大产能，恐怕是不可能了。”薇薇安耸了耸肩。 最近这半个月，一次性打火机在美利坚的市场逐渐铺开，也有越来越多的人看到了其中的商机。 东西不大，每个只有五十美分的利润，可是架不住这东西的需求量大，最近半个月，詹姆斯已经两次向韩毅要求加量，从淮南送来的一次性打火机已经到达恐怖的五百万支了，可是……市场还远远没有饱和。 物美价廉的一次性打火机，成为了工薪阶层的首选，不但可以让他们告别了安全性和储存性都不好的火柴，而且还很帅。 以前使用打火机点烟，那是有钱人的专属，一个打火机动辄上百美刀，普通人根本就用不起。 而现在呢？ 那些没钱的年轻人，只要花上两美刀，就能和有钱人一样，在女孩们面前，拿出打火机，嗒一声点上烟，可以说现在年轻人手上没有一支一次性打火机，那怎么出去泡妹？ 而且詹姆斯还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就是……一个买了一次性打火机的人，往往会在短时间内再次购买，在询问后才知道，一次性打火机总会莫名其妙的消失，简直堪比灵异事件。 “他的厂子必须扩建了。”詹姆斯毫不犹豫的道：“不然产能差的太多了，之前我预估，每个月八百万到一千万支一次性打火机，应该能够覆盖美利坚的市场，但现在看来……我太乐观了。” 詹姆斯想到这里，立即拿起电话拨打出去，等到接通后立即道：“韩？” “詹姆斯先生？”韩毅正在办公室跟朱端宜他们商量二次招工的事情，接到詹姆斯的电话后问到“找我有什么事情？是还要追加货物么？” 詹姆斯道：“韩，我是想提醒你，扩建！你的生产力严重不足，这样会影响赚钱的，绿油油的美刀，你不会想看到他们在外面飘来飘去，而我们却没有办法把他们揽入怀中？” 韩毅被詹姆斯这话说的哭笑不得，连忙道：“詹姆斯先生，请不要着急，事实上我们正在商量二次招工的事情，你也知道，这需要时间。” “可我们的客人没有时间。”詹姆斯毫不犹豫的道：“现在想和我们合作的渠道越来越多，一些大型的连锁超市都在跟我联系。” “韩，你现在生产的越多，我们就赚的越多，现在不是卖不出去，而是不够，大量的缺货，到处都在问我要货啊！” 韩毅听出詹姆斯的声音有些激动，疑惑道：“一次性打火机占领连锁超市？他们会缺咱们这点利润？” 詹姆斯连忙道：“不是缺不缺，大型连锁超市主打的就是货物品类齐全，一次性打火机现在就是全美最潮的产品，他们没有，那就相当于告诉别人，他们的货物不够齐全，谁现在能先拿到咱们的货，谁就等于先一步在市场上立住了名望！” 韩毅微微点头，詹姆斯又喋喋不休的道：“韩，你的观念要转变一下了，你知道美利坚的市场有多大么？我这些天让人做了市场调查，我们有将近四千万烟民，再算上其他场合需要一次性打火机的，我们的客户至少是五千万人，甚至更多！” “你的一次性打火机平均使用寿命哪怕按照一个月来算，我们一个月也需要五千万支！” 韩毅想了下，有些好笑的道：“那恐怕得一亿支才够。” 一次性打火机这种东西，他就很奇怪，你明明刚买，但转头就不知道被谁顺走了，再算上随手扔在哪里的，可以这样说，一个烟民家里，哪怕看不见，但家里有个个一次性打火机，肯定不为过。 不过让詹姆斯这样一说，韩毅发现自己对美利坚市场的预估确实不够，一开始自己认为一千万支应该是足够了，但那也是对詹姆斯现有市场的预估，但没想到美利坚人对接收这些新鲜事物这么积极，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一次性打火机在美利坚就开始风靡起来了。 “产能的事情，我这边会想办法的。”韩毅说道。 詹姆斯拿韩毅也没有办法，韩毅现在手里拿着下金蛋的鸡，完全能做到挟天子以令诸侯，他让谁赚钱，谁就赚，如果自己不占着便宜老丈人的优势，韩毅现在完全可以抛开自己找别人合作。 “好！你一定把产能的事情放在心上，另外……还要三百万支的货！”詹姆斯沉声说道。 韩毅揉了揉额头，点头道：“我知道了，尽快给你安排。” 挂了电话，韩毅觉得脑壳疼，没想到自己也有赚美刀赚到头疼的一天，想了想后对老四和朱端宜，黑皮道：“厂子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提升产能，美利坚人民缺火啊！” 黑皮立即道：“再建个厂呗，要不就在现有厂房的情况下扩建，再招人！” 韩毅想了想道：“扩建是肯定要扩建的，但时间上来不及，乱七八糟的没有几个月时间弄不完啊！” 第322章 夺少？ 扩建，扩招，说起来简单，而且只要给工资，现在也不怕招不到人，可问题是这些都需要时间，之前星火厂连和冯翔东谈，再到后来选址，招人，培训，加在一起也花了不少时间，现在再来一次，哪怕时间能缩短，可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 而且扩建的规模多大合适？招人招多少才算够？ 人招多了，以韩毅现在手底下这些人，肯定是不行的，管理方面就要出问题，跃进式的发展很有可能造成内部混乱。 但是扩建小了，招人少了，也不合适，现在一个美利坚每个月的需求就远超想象了，那等到铺货欧洲呢？亚洲呢？ 韩毅上辈子查阅相关资料的时候，国内向世界出口一次性打火机的数量是惊人的，每年至少需要七十亿支，自己现在这才哪到哪？ 趁现在自己还是独门买卖，这市场自然是能吃多少吃多少，可真要是朝着七十亿支的产能去扩建……乖乖，这怎么扩建？ 现在全部靠手工生产的情况下，每个月要生产七亿支？那把淮南绝大多数空闲劳动力都请来也不够。 眼下每个月一千万的产能，就招了一千人了，按照这个算法，一亿要一万人，每个月将近七亿，就需要七万人。 一想到这，韩毅就觉得浑身发毛，自己现在要是搞出这么大个厂子，说不定到时候真有人跳出来要斩自己狗头，给自己安上一个资本主义的名声。 想到这里，韩毅只能打电话给冯翔东，这种时候，得当领导的出来站街……不是，是坐镇，坐镇了。 冯翔东接到韩毅的电话也没耽误，半个多小时就到星火厂了，见到韩毅还笑呵呵的道：“老弟，你看我这来的快！？杨市叫我，我都不带这么迅速的。” 韩毅笑道：“确实有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 “你说。”冯翔东点头道。 “我这厂子现在产能不足，要扩建，扩招，您给想想办法。”韩毅开门见山的说道。 冯翔东一听这话，整个脸都苦了，一副唏嘘感慨的样子，韩毅见状好笑道：“不是，冯哥你这表情啥意思啊！？又怕兄弟苦，又怕兄弟开路虎是？” “什么是路虎？”冯翔东挠头问道。 “就是这么个意思，你刚才啥表情啊？”韩毅打了个哈哈。 冯翔东感慨道：“你说我不招你过来，我赢不了，我招你过来，可是一想到以后我去淮东那边，你在淮南的厂子风生水起，我就觉得亏的慌啊！” 这下不止韩毅了，黑皮三人也忍不住想笑，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韩毅道：“放心，以后赚钱的机会多的是，咱们现在先着手解决眼下。” 冯翔东这才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扩招扩建都不是问题，你要扩建，我跟市里商量一下，地皮再给你批点，另外从矿务局那边借支工程队过来，建筑材料都不用你操心，你给市里赚外汇，市里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至于扩招……这个更不是问题了，你出去问问，多少人现在想进你星火厂，你到时候贴个告示就成了。” 韩毅欲言又止的道：“够呛，主要是我这次要招的人可能有点多。” 冯翔东看韩毅这样子，哈哈笑道：“看你那扭扭捏捏的样子，咱们中国缺啥也不缺人，你要招多少人？五千人够不够！？” 韩毅直勾勾的看着冯翔东，冯翔东瞬间有点慌了，声音都小了不少，低声道：“不是……五千还不够啊！？那……一万？” 韩毅还是直勾勾的看着冯翔东，搞的他倒吸一口凉气道：“不是……多少是够啊！？你到底要招多少人，跟我说个总数成不？” “这没法说了，你要真让我说的话……七八万人大概就够了。”韩毅耸了耸肩道。 “夺少？！”冯翔东差点没蹦起来，这次换成他直勾勾的看着韩毅了，声音有些微颤的道：“七八万，你知道矿务局才多少职工么！？也就七八万，你这是要在淮南建第二个矿务局啊！？” 韩毅摊手道：“所以我就说了，人数有点太多了，扩招的话，恐怕是有些不方便。” 冯翔东立即道：“不是有些，肯定不行，这么多人……不是我不让你干，是上面不会让你干的。” 韩毅点头表示理解，现在还是经济改革初期，很多人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傻子瓜子的年光九那可是得到总设计师称赞的人，可先后因为他的傻子瓜子，多次入狱。 实际上如果不是自己现在的产品赚的是美刀，韩毅也不敢把摊子铺的这么大，因为其中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你想要全力施展，不受限制的挣钱，那至少也得等到九十年代才安全。 “七万人的厂子，真让你建成了，上上下下没一个放心的。”冯翔东连连摇头道：“别的都不说，这么多人，万一发生点什么群体事件，你能控制的住么？” “就像之前那些流氓的事情，一千人就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七万人……这就是个小社会，到时候可就不是两句话能控制下来的了。” 冯翔东的话说的没错，所以韩毅从一开始也不看好扩建，至少短期内不指望靠扩建来解决现在的产能缺口了。 “但是不扩建的话，产能严重不足，现在美利坚那边缺货缺的厉害，眼下一个月就不止一千万的量了，再过一段时间，等美利坚的市场彻底铺开，每个月至少五千万支，一年五六亿一次性打火机，光靠我厂里这些人，肯定是不行的。”韩毅沉声说道。 冯翔东一听这话，整个人都懵了，立即道：“之前不是说一个月一千万支么？” “那是啥时候的事了？” “这前后还没有半个月啊！” “……反正现在涨了。”韩毅拍了拍冯翔东的肩膀道：“时代在变，我们怎么能一成不变呢！是不的？” 冯翔东怒道：“你放屁 ，明明就是你之前没预估好，而且……这差的也太多了！？” 第323章 代工？ 两人默默对视，片刻后互相叹了口气，冯翔东摇头道:“七八万人肯定不行，除非你变国营厂子，到时候上面给你安排个公务员的身份。” “我要是想干公务员，还用自己出来打拼？”韩毅也摇头。 冯翔东想想也是，自己也不是一两次跟韩毅露出招揽之心了，可韩毅心不在仕途上，说的再多也没用。 “不对啊！一个月一亿，那一万人不就够了么？你这七八万人是怎么算出来的？”冯翔东反应过来，连忙说道。 韩毅挠了挠头道:“刚才那算的是单美利坚的需求，那还有欧美呢！？还有非洲呢？还有亚洲呢！？都是地球村的居民，咱们不能厚此薄彼？” “你这野心……是想征服地球啊！？”冯翔东眨了眨眼道:“你跟我透个底，你这一次性打火机……目标销量是多少！？” 韩毅嘿嘿一笑，然后道:“其实也不多，不算咱们中国的话，一年卖上七十亿支，不算多！？” “嘶~！”冯翔东差点没抽过去，颤颤巍巍的道:“计算器，计算器呢！” 老四赶紧拿起桌子上的计算器递给冯翔东，然后就听到一阵归零归零的机械音，等冯翔东一阵捣鼓后……！ “嘶~！嘶嘶嘶~！”冯翔东捂住胸口，哆哆嗦嗦的道:“一年一百四十亿美刀的市场，按照现在的利润，吗的……一百三十多亿都得是利润啊！” “归零，归零，归零！” “你这又算什么呢？”韩毅奇怪道。 “我算算……算算市里能拿……嘶……！” “冯哥，你够了。”韩毅拿走冯翔东手里的计算器，不然今天他非得抽死在这不可。 “一年十三亿美刀的外汇。”冯翔东瞪大了眼睛，隐隐能够看见眼眶里有泪水凝聚，而后就听他惨淡的道:“唉，争什么争啊！到头来……都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韩毅哭笑不得的道:“老哥，你不至于！？” “没事，我现在想开了，什么仕途，什么抱负，都不如辽阔的星空迷人。”冯翔东笑呵呵的说道。 韩毅一看冯翔东这看破红尘的样子，只能无奈的道:“冯哥，你放心，等你当上市长后，我一定寻摸一个年利润超过这个的行当，不会让你输的。” “好兄弟！”冯翔东双手按住韩毅的肩膀，一脸喜色的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吃亏的！哈哈哈哈……！” 韩毅无奈的道:“那是以后的事情，眼下就是产能不足，必须得想办法才行。” 冯翔东连连点头，然后木木的看了眼韩毅，小心翼翼的道:“那你有什么好办法了没有？” “……那我让你来是干什么的！？”韩毅一脸懵逼的问道。 办公室里，五个人坐在一起挠头，冯翔东抬头道:“要我说……眼下先招着，把现在的缺口给应付过去。” “治标不治本啊！”老四开口道:“三哥，要不再去其他地方建厂？多建几个厂子，分散一下嘛。” “韩老四，你给我闭嘴！”冯翔东眼睛一瞪，然后笑呵呵的对韩毅道:“要不你再憋憋，等我去淮东上任了，你把厂子建在淮东！？” “你们能给我正经点么？”韩毅没好气的说道。 就在此时，办公室电话响了起来，韩毅接起电话道:“喂，我是韩毅。” “小毅，我是秀秀。”电话那边，林秀秀柔声道:“爹让我打电话来跟你说一声，你厂子里要的家具，小姑父和手底下的人是来不及做了，爹说反正是自家的东西，要不就往后压压，要不就找别人代工了，都是正经木匠，就是不是小姑父亲手做的，你看行么？” “代工啊！咦……代工！？”韩毅眼前一亮。 林秀秀道:“对，小姑父本来想亲手给你打的，但单子实在是太多了，他和那几个徒弟根本干不完，只能让别人代工，问你行不行。” “行！太行了！”韩毅毫不犹豫的道:“老爹可真是个天才！” “什么天才？”林秀秀被韩毅说的摸不着头脑。 韩毅直接道:“家具的事情，让爹他们拿主意就行了，这都是小事。” 又跟林秀秀吩咐了几句，挂了电话后，韩毅直接对冯翔东道:“咱们可以找代工！” “代工？”冯翔东皱起眉头。 韩毅解释道:“我们出原料，代工厂出人，然后我们根据对方的产量给钱，出rb，赚美刀，省了时间和管理成本，冯哥你觉得怎么样？” 冯翔东思索了一番，然后也忍不住点头道:“确实有搞头，但是……有些事情你得先想清楚。” “什么事？”韩毅问道。 “你让人代工，那代工厂如果仿造你的产品，和你争夺市场怎么办？”冯翔东问道。 韩毅摇头道:“问题不大，想仿造至少得先解决零部件配套的问题，没有国营大厂配合，单凭个人是解决不了的。” “再者，哪怕有地方政府愿意帮忙，那对外的渠道也得打开，至少一年之内，我不担心有盗版竞争。” 国内现在最尴尬的就是没有专利保护的法律法规，当然了，实际上国内一直到二十一世纪第一个十年，对相关的法律法规。都处于无视状态。 因为一个大的国家想要发展起自己的市场，借鉴和山寨是必经之路，比如一度口碑极佳的日本货，一开始也是山寨起家的。 而且这种事情本身就避免不了，国外自己已经申请了各种专利，国内……申请了也没用，人家真想山寨，买一盒回去摸呗，和你代不代工没关系。 “淮南这边只要给我足够的支持，短时间内盗版造成不了太大的影响，就看杨市在这件事情上是什么看法了。”韩毅缓声说道。 市里只要支持，韩毅这边就敢干，相反的，杨市如果跟自己打马虎眼，那这件事情做起来就难了。 冯翔东一拍桌子道:“也别猜了，咱们去市里，让杨市给一个准确答复！” 冯翔东其实心里大概已经有数了，姓杨的不支持？不存在的，韩毅这是给他搭梯子，脑子被驴踢了才会不支持。 第324章 这个饼他又大又圆 两人马不停蹄来到市里，正赶上杨市在开会，不过知道冯翔东带着韩毅来找他后，也赶紧把会议结束，然后在办公室见了两人。 “你们俩只要一起来，我就觉得慌！”杨市苦笑着说道。 上次因为那些小流氓的事情，搞的堂堂一个局长被打死，到现在上面的调查还没结束，弄的杨震一脑门的麻烦，现在看这两人又来，杨市心里多少有点虚。 上次死的是局长，这次……卧槽，不会轮到我了？ 韩毅笑眯眯的道:“杨市别慌，这次我们是报喜来的。” 杨市露出笑容，然后警惕的问道:“光报喜么？” 韩毅和冯翔东下意识对视了一眼，杨市的笑容立即僵住，心里发慌道:“咱们能真诚点么？有什么直接说，成不成？” “成！”韩毅接话道:“杨市，我们星火厂的产能严重不足，需要扩建和扩招。” “好事啊！”杨市眼前一亮，产能不足说明生意好，卖的越多，市里挣得也就越多。 韩毅笑眯眯的点头道:“确实是好事，不过扩建需要时间，而且规模太大的话，我们也担风险。” 杨市也是老江湖了，一听韩毅这话，就知道韩毅担心的是什么，缓声道:“大体政策上的方向，我可以给你保证，绝对不会开倒车的。” 韩毅笑了笑，自己也知道政策上不会开倒车，可是有些事情不需要政策开倒车，地方上就能给你搞的鸡毛鸭血。 “总之扩建的事情不是一时半会的，而我们的产能缺口又比较大，所以我希望可以请市里帮我找代工。”韩毅说道。 杨市一怔，而后缓了缓道:“找代工……这问题不大，事实上你们民营企业找代工不需要经过我们啊！商品经济，你们自己谈好就行了。” 韩毅道:“我不想找民营，我想找国营厂子帮忙代工！” 杨市几乎没有犹豫就开始摇头，对韩毅道:“这太难了，国营厂子有自己的傲气，给民营厂子代工……恐怕不会有谁答应的，而且你找民营厂子就能解决的事情，非要找国营干什么？” 韩毅和冯翔东交换了个眼神，杨市没好气的拍了拍桌子道:“我说你们两个差不多就行了，在我面前眉来眼去，毫无顾忌，当我瞎是？老冯，你是国家干部，怎么陪着小韩胡闹啊？” 冯翔东尴尬的笑道:“杨市，小韩有自己的想法，主要是一次性打火机这东西……比较好抄，这要是找民营厂子代工，要不了多久，那些民营厂子就能自己干了。” 杨市恍惚，确实是这个道理，你也别说什么专利，几十年后还一堆人看盗版小说呢，什么专利，版权，谁管你啊！ 韩毅接着道:“民营厂子抄袭我的产品是一定的，但要是放在国营厂子代工，这个时间怎么也能往后推推，另外我也想请杨市您帮忙跟上面的领导说说。” “咱们好不容易建的厂子，还没开始挣钱呢，不能就让人盗版了？好歹也等我们先吃一段时间。” 杨市皱起眉头，也觉得这件事情棘手，对韩毅道:“小韩，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上面恐怕……很难出手，一年几百上千万的外汇，对于我们来说，自然是了不得的，但省里，乃至上面的领导，要把控的方向和我们不一样。” 韩毅打断杨市的话道:“杨市，经过产能提升后，市里一年的利润可就不止几百上千万了。” 杨市笑道:“我倒是把这个忘了，不过就算是翻一番，想打动上面的领导，也够呛能行啊！”说罢拿起搪瓷杯子，吹了吹上面的浮沫，又抬头问道:“对了，提升产能后，利润大概能有多少？” 韩毅缓声道:“我们做了相关的调查，美利坚那边也配合做了市场问卷，眼下来看，一次性打火机全世界的市场份额，应该在每年一百四十亿美刀左右。” “现在咱们做的是独门生意，只要产能跟的上，产多少我们理论上就能吃多少，再加上成本极低，只要能吃上三年……不，两年的垄断饭，我有信心给市里每年创造不低于十亿美刀的分红！乃至更多！” 韩毅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先把杨市唬住，再说了，也不能算是唬，眼下确实就是这么个情况，当然能不能挣到这些钱，还要看星火厂的后续发展。 本来准备喝茶的杨市直勾勾的看着韩毅，小心翼翼的把茶杯放下，然后双手忽然按住韩毅的肩膀，近乎咬牙切齿的问道:“你刚才说……夺少？” “每年十亿，这还是保守的，理论上可以更多。”韩毅神色不变的说道。 然后韩毅就感觉肩膀疼，杨市的指甲都快掐进韩毅的肉里了，瞪着眼睛道:“你再说一遍……多少？” “至少十亿美刀！”韩毅沉声说道。 杨市松开韩毅的肩膀，舔了舔嘴唇道:“小韩，你知道咱们国家的外汇储备是多少么？” 韩毅摇头，实际上自己是了解过的，这个年份，国家的美刀储备应该也就几十亿美刀的样子。 “咱们国家的外汇储备不过百亿左右。”杨市给领导们叫上贴了贴金，然后继续道:“你一个小小的打火机厂，一年挣得，能比国家的外汇储备还多？” 韩毅不慌不忙的道:“事实如此，当然……这是理想状态下，需要领导的支持，还有地方的配合，甚至国家层面的配合，才有这个机会！” 杨市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对韩毅道:“干！” “杨市怎么骂人呢？”韩毅心中暗道。 然后就听到杨市道:“你放心大胆的干，我也不要你给市里一年挣十几亿，你能挣五个亿……三个亿，我老杨豁出去这个官服不穿，也给你保驾护航！” 杨市豪气万丈的道:“小韩，只要你能兑现你的承诺，以后市里专门给你成立一个特别行动科，谁敢山寨你的东西，我让他们满世界去找对方的麻烦！” 第325章 国家级 杨震觉得韩毅是在画大饼，还一年一百多亿美刀的市场，笑死，国家总共才多少外汇储备，让你一个小小的打火机一年挣一百多亿美刀，那国家养这么多人才，都是吃干饭的？ 不过杨震表示理解，年轻人为了博眼球，博关注，说话大了点也能理解。 把其中的水分抖一抖，亿……也不可能，只要韩毅的厂子一年能给市里带来一亿美刀的外汇。 自己就敢去省领导面前拍桌子，抄袭？谁敢抄袭，断我市里的财路，我杨震就敢带着人去抄家！ 至于自己说的个亿，给年轻人一点压力嘛，让他以后还敢随便放炮！ 当然了，韩毅要是真能给市里一年带来亿美刀的外汇收入，自己敢让省里领导倒茶，敢让总设计师……总设计师就算了，英明神武，必须要尊敬，到时候自己给总设计师表演个节目，助助兴！ 韩毅没想到杨市是这样想的，实际上自己就是实话实说，市场大小是后世验证过的，当然水分也有，毕竟现如今国家还没加入世贸，很多事情不好操作，要经由第三方，不过……总体来说自己这么没有瞎点炮。 “杨市，咱们可一言为定，还希望您能帮忙组织一批国营厂子帮忙代工，至于傲气……我听说很多国营厂子现在被民营厂子挤兑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发工资比傲气重要？” 杨市有些尴尬，因为韩毅这话说的一点没错，自从经济改革，民营企业崛起后，国营厂子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以前是不管怎么干，你想用这种东西，我就有饭吃。 但民营企业进入市场后，主观能动性简直碾压国营厂子，当真是把国营厂子打的溃不成军，导致很多国营厂子现在举步维艰，连工资都发不出来。 “成，这些事情……老冯，以后星火厂的各种需求，只要是不违反原则的，你都可以帮忙落实！”杨市对一旁的冯翔东说道。 冯翔东面带笑容，暗道杨震有眼力见，立即表示自己一定全力配合韩毅，给星火厂做好服务工作。 杨市也不瞎，能看得出来，韩毅是为了冯翔东才来淮南的，而且冯翔东跟淮东的赌约，杨震也有听闻。 韩毅冲着冯翔东来的是没错，但是实惠都让自己拿了，那给冯翔东和韩毅一些方便，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临走的时候，杨市忽然拿出一张表格放在韩毅面前，然后道:“把这个填一下。” 韩毅看了一眼，疑惑道:“劳动模范？之前我填过了。” 杨市没好气的道:“看仔细了再说话。” 韩毅翻来覆去没看出和之前填写的那张有什么区别，最后是冯翔东看不下去了，指了指表格最前面的两个字。 “国家级劳动模范……！”韩毅有些意外，劳动模范这东西不难搞，厂里有厂里的劳动模范，县乡有县乡的，以自己现在的身份，杨市答应给个劳动模范，那肯定是市里的，说不准搞个省劳动模范。 但是韩毅没想到，杨市居然拿出个国家级劳动模范的申请表。 拿着表格，韩毅恍然道:“杨市，这来不及了？这都四月中了，国家级的劳动模范应该早就定下来了，现在还填？不会是明年的？那太早了。” 杨市没好气的道:“让你填你就填，能不能来得及是我的事，你操的了这个心么？” 韩毅撇了撇嘴，约莫着杨市打肿脸充胖子，自己这表格填完，他就得往上赔着笑脸，求爷爷告奶奶找关系。 “那我真填了。”韩毅也不跟杨市客气，刷刷刷就把申请表填好了。 杨市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问题后，微微点头道:“行，你回头自己准备下，国家级劳动模范是要去大礼堂的，到时候你能见到总工程师。” “那感情好，那是我偶像！”韩毅也来劲了。 “啥像？”杨市和冯翔东脸上都露出疑惑之色。 韩毅解释道:“就是说，总工程师是我心里的英雄！” 杨市嗤笑一声道:“讲那个屁话，那是咱们所有人心目中的英雄！” “对对对，您说的对。”韩毅有些激动，自己不是扯淡，是真的把总工程师当一生的偶像，没想到重生回来，还有机会能见一面，这换成谁能不激动？ “去忙你们的！”杨市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可以走了。 等两人离开后，杨市看了眼门口，确定人已经走了，这才拿起电话，小心翼翼的拨了出去。 电话接通后，杨震赔着笑脸道:“是老师么？我是小杨啊！杨震，老师您……尽逗我，嘿嘿！” 电话那边没好气的道:“我这边还有会要开呢，有什么事赶紧说，别在这耽误功夫。” 杨震连忙道:“是这样的。我这边有个年轻人，我想给他递一下今年的国家级劳动模范！”说完就一缩脖子。 然后就听到对面骂骂咧咧的道:“你脑子坏了是？今年的劳动模范，部里早就定下来了，你现在交个屁？再说了……你们淮南的国家级劳动模范一直是矿务局在往上递，有你屁事？” 杨震连忙赔笑道:“老师，这不是今年特殊嘛，我也不占矿务局的名额，就走我们市里，补充一个人上去。” “滚一边去，你说补充就补充，真当劳动部是我一个人的？”电话那边骂骂咧咧道。 杨震此时一咬牙，直接道:“老师，我的亲老师，你帮帮忙行不行？你要是不帮忙……当初把师娘首饰卖了，给我师弟上学的，然后扯谎说是被贼偷了的事情……我可就瞒不住了。” “……小杨，你来首都，你来，来了我亲自给你办！” “老师……你不给我办，我就打电话了，大不了……同归于尽！” 从杨市那里离开，冯翔东就迫不及待的去做工作，首先是星火厂的零件配套。 之前都是矿务局的厂子在做，做起来压力也不大，现在规模翻番的往上涨，之前的那种状态肯定是个大问题。 “我得把这件事情先落实，不然有人没有零件，到时候也抓瞎。”冯翔东笑道。 韩毅跟冯翔东合作的原因之一，就是冯翔东和矿务局的关系，换个人来，这些原本属于矿务局的厂子，还真未必会这么乖乖听话。 人家可不是那些开不出工资的厂子，每年光是矿务局的单子，就够他们吃饱吃好了。 第326章 这眼神……缺心眼啊！ 矿务局这边的厂子有冯翔东从中周旋，问题不大，还有杨震给他镇厂子，以后只要不跟矿务局火拼，在淮南，星火厂应该是横行无忌了。 当然了，韩毅也不是主动惹事的人，这年头讲究的是和气生财，只要你不招惹我，我一定只和气不核器。 零件不用自己管，代工也有市里负责，韩毅现在最重要的任务，还是稳固自己的底子。 星火厂有老四，黑皮，朱端宜三人坐镇，只要不遇到大问题，三人都能解决，可是以后摊子越铺越大，这三个人就捉襟见肘了。 陈德胜如果没有意外，短时间内不会离开雷公山，所以韩毅觉得还是要补充人手。 说到补充人手，韩毅第一个想到的还是自己的姐夫王劲松。 没别的，上辈子知根知底，了解姐夫的性格，知道是个可以信任的实在人，虽然说应变差点，但放到星火厂，管生产应该是个高频好手，至少能替下一个人来。 安排好星火厂的事情，韩毅准备回趟家，看看二姐跟姐夫发展的怎么样了，顺便把自己要去首都的事情跟老爹他们汇报一下。 从星火厂出来，韩毅带着老四回家，骑着摩托车走大道，至少也得两三个小时才能到家。 就这比人家蹬自行车的好多了，真要去蹬自行车，到家就是半夜的事情了 你还别觉得这样干傻，这年头蹬着自行车跑几十里的人大有人在，而且车上一般还得驼几十斤东西，各个都是拉力赛冠军级别的。 四月中下旬，天气也没之前那么冷了，哥俩吹着小风也是惬意，结果来到半路上，看见有个人站在路边等车。 这年头公交车不是说进站停，而是随手招随手停，到哪你提前说话，车上有鸡鸭是正常的，有猫狗也不奇怪，甚至于有农民要进城卖猪的时候，直接牵头猪上车的也不奇怪。 本来韩毅都没注意到这人，老四却拍了下韩毅道:“三哥，那个人你还记得不？” “哪个？”韩毅问道。 “就路边上等车的那个，是咱们去广深的时候，遇到的那个警察！”老四说道。 韩毅惊讶的停下车，看了眼老四道:“你扯犊子？这都多久了，你还能记得？认错了？人家跑淮南来干什么？” 老四却倔强道:“肯定没错，我干别的不行，记人从来没有错过，这人肯定就是那个小警察！” “扯犊子！”韩毅没好气的说道，觉得老四这话说的天方夜谭了。 老四一听三哥这态度，立即就不干了，不等韩毅发动摩托车，自己下来跑向对方。 “嘿，这死孩子！”韩毅那叫一个火大，转过车头跟过去。 “大哥，你，说你呢，你还记得我不？”老四自来熟，凑过去笑道:“我们在派出所见过，你还跟我哥搭过话。” 楚凌云看见老四的时候迟疑了一下，但看见后面骑车过来的韩毅，就露出了笑容。 “是你们啊！咱们这真有缘分，在这又见面了。”楚凌云笑道。 韩毅有些惊讶，老四立即用得意的眼神看向韩毅，意思是我就说没认错！ “我跟我哥说是你，我哥还不相信。”老四得意道。 楚凌云笑了笑道:“这么远又见面，不敢认也正常。” 韩毅惊讶道:“哥们，真是你啊？你怎么来淮南了？” 楚凌云笑道:“我调任过来的，今天刚到，说实话，你们这淮南，淮北，淮东的……我有点摸不着地方了。” 韩毅哭笑不得的道:“没人接你啊？” “我提前到了，本来想自己走走，结果……闹笑话了。”楚凌云有些尴尬的说道。 韩毅问道:“你准备去哪？” “我去淮南毕家岗，我调任到那边，在桥头派出所任职。”楚凌云说道。 韩毅想了下，然后道:“那你够呛了，这个点末班车能给你带到安成铺，然后就该停了。” 楚凌云有些无奈，韩毅知道这是民警，所以直接道:“要不你跟我们走！去我那住一晚上，明天再去报到。” 楚凌云一听，立即露出喜色，但想了下道:“不合适！怪打扰你们的。” 韩毅笑道:“那你在这喂蚊子！早班车得等到六点。” 楚凌云一听这话，也不再坚持，连忙就坡下驴道:“那就打扰了，我叫楚凌云，两位怎么称呼。” 韩毅直接道:“我叫韩毅，这是我弟弟韩峰。” 大家年龄大差不差，上了车后一边聊一边骑，一会天聊下来，韩毅就把楚凌云的话套的差不多了。 这小子是首都人，家里还挺红的，大院出身，本来家里给他弄到广深那边，就是看中广深是经济特区的优势。 可惜这这小子自己贼有主意，家里管不着他，调到淮南，说是为了锻炼自己，简单点来说，一个吃饱了撑的难受的公子哥。 “广深不挺好的么？犯得着来淮南？”韩毅问道。 楚凌云笑道:“就是太好了，家里人看着，做什么都有人给兜底，烦人的慌，我就想靠自己的力量闯出一片天地，让我爹他们知道，虎父无犬子。” 韩毅被这中二且傻缺的想法震惊了，这年头多少人埋怨自己没有生在王公贵族家里，没想到还有生了之后，觉得影响自己发挥的。 “想法不错，不过……你得做好被社会毒打的准备。”韩毅啧啧道。 楚凌云哈哈一笑道:“被社会毒打，哥们你这话说的有意思，说实话，我还真不怕，我求的就是烈火炼真金，让家里人知道我的成色。” 韩毅呵呵一笑，这样的人挺好，没啥心眼子，因为他缺，缺的还不是一星半点，不用担心这种人给你挖坑。 到了淮东韩毅家里，三人停车后进了老爹家的院子，楚凌云抬眼就看到院子里的东西。 “哎呦，你这狗……真漂亮啊！”楚凌云看到东西后两眼放光，对韩毅问道:“这啥品种啊？” 韩毅随口道:“哈士奇。”说完韩毅忽然觉得楚凌云和东西……隐隐约约有些相似，长的像。 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具体是哪里像，等到进屋的时候才恍然，楚凌云这小子的眼神跟东西一毛一样，俩都是缺心眼啊！ 第327章 去首都 “介绍下，这是楚凌云，我跟老四去广深的时候遇到的。”韩毅进屋后给众人介绍了一下。 然后又对楚凌云道:“这是我家里人，我9爷奶，爹娘，这是我媳妇。” 韩毅的特殊介绍让林秀秀心里一颤，连忙站起身来。 韩毅笑了笑，楚凌云则连忙道:“爷爷奶奶好，叔叔阿姨好，嫂子好，各位……兄弟姐妹好，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你。” 韩毅笑道:“老楚去淮南任职，赶不上车了，我跟老四正好在路上遇到，就给带回来了。” 老爷子笑呵呵的道:“应该的，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嘛，多加双筷子的事情。” 老娘这边饭菜都准备好了，此时招呼众人先吃饭，楚凌云看到一桌好菜，多少有些惊讶，虽然之前就听说淮南周边经济不错，但这一桌子饭菜可真不差了，鸡鸭鱼肉都有，放在首都，也不是寻常能吃到的。 俗话说食不言，寑不语，但普通老百姓家里可不讲这个，每天劳作一天，就指望吃饭这会功夫聊聊天，增进一下感情呢。 “跟大家说个事。”韩毅手里拿着筷子道:“今年我搞了个劳动模范。” 老爷子和奶奶最是高兴，连忙询问具体情况，韩毅道:“淮南那边给弄的。” 楚凌云夸赞道:“兄弟你可以啊！劳动模范，向你学习啊！” 韩毅笑了笑，然后道:“淮南那边的领导跟我说，再过一两个星期，我就得去首都了，到时候有想跟我一起去的么？” 老爹疑惑的问道:“去首都？你去首都干什么？” 韩毅道:“劳动模范啊！说是能见总工程师，还要去大会堂呢。” 众人齐齐愣住，楚凌云诧异道:“你……国家级劳动模范啊？” 也难怪楚凌云不敢相信，这年头能获得国家级劳动模范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得能手工搓核弹零件那个级别的技术才有资格，又或者是对国家有重大贡献的人。 一家人都知道老三现在挣钱厉害，但挣钱挣到国家级劳动模范，这太吓人了。 韩毅点头道:“对，给国家贡献了点外汇，领导挺高兴的，就给我批了，我琢磨着反正要去首都，有想去的就一块了，咱们自己出钱，当旅游了。” “我，我想去。”老五毫不犹豫的举手，激动道:“我听老师说过，能去广场看升国旗，我想去！” “能看升国旗啊？那我也想去。”二姐也连忙跟着说道。 韩毅扫了一眼，除了这两个活宝，爷奶，爹娘分明也动心的很。 “那个……小毅，要是不麻烦的话，我跟你奶，也想去……去看看主席，看看升国旗！”老爷子激动的说道。 “不麻烦，咱们自己花钱，我到时候找领导开介绍信，再换点全国粮票，食宿都没问题，能有啥麻烦？”韩毅笑道。 “那我跟你娘也去。”老爹也说道。 韩毅乐道:“店不开了？” “有你姑父他们呢，走几天也不碍事。”老爹立即说道。 韩毅知道，对于老一辈来说，去首都看一次升国旗，那绝对是梦想一样的事情。 特别是爷奶他们，生在旧时代，是国家把他们从苦难中带出来的，他们心里认那一抹红旗，能去看一眼，绝对是做梦一样。 “成，干脆咱们一家人都去，也见识见识世面嘛。”韩毅笑呵呵的说道，手里有钱了，趁着家里人身体还好，当然是让他们多享受，多看看了。 众人欢呼一声，心里高兴的不行，接下来这顿饭就成了大家想象首都是什么样子的了。 楚凌云是首都人，此时自然更有发言权，给众人介绍起来首都好玩的，好吃的。 “吃的方面，全聚德的烤鸭子，你们得来一只，味道确实是好，连外国元首来咱们首都都要去吃。” “杂酱面也能尝尝，东来顺的铜锅羊肉也不错，豆汁你们可千万别碰，那东西我一个本地人都接受不了。” “玩的话，除了看升国旗，还能去逛逛故宫，颐和园，去北海公园溜达溜达，再爬爬长城。”楚凌云笑眯眯的介绍着，老五听的都恨不得拿出本子来做笔记了。 实际上韩毅对首都也熟，上辈子没少跑，不过要说这个年代的首都，那自然还是楚凌云更有发言权。 等吃完饭，众人的激动劲还没过去呢，特别是老爹，老早就出门了，准备把自己要去首都的事情，跟大队朋友分享分享。 老四带着老幺追着楚凌云询问首都的情况，韩毅见状，干脆把二姐叫到一边。 “二姐，最近咋样啊？”韩毅笑眯眯的问道。 二姐疑惑的问道:“什么咋样？你问哪个方面啊？” 韩毅挠头，这事问的太直白也不合适，毕竟人家两人有没有苗头还不知道呢。 “就工作，你不是每天都在三杰家具城么？累不累？”韩毅问道。 二姐乐呵的道:“还行，我就帮忙干点杂活，再累也累不到我啊。” 韩毅点头，话锋一转道:“对了，之前我介绍去店里当保安的王劲松……你认识？” 二姐好笑道:“你这话说的，店里总共也没多少人，我哪个不认识？” 韩毅点头道:“认识就好，二姐你觉得他怎么样？从生活和工作方面都说说。” 二姐想了下，然后道:“工作挺负责的，眼里也有活，生活方面……我跟他也不熟，我哪知道啊？” 韩毅有些无奈了，这一世二姐和前世可不一样了，家里底子在这放着呢，自己如果不插手，跟王劲松恐怕是没有可能了。 可韩毅也不可能硬来，现在这样给王劲松提供一个接触的机会就到位了，他自己要是没有本事……咱们还是做个兄弟！ “你问的问题有点奇怪。”二姐一副察觉到什么都样子，忽然眯起眼睛，小声道:“是不是他犯事了？我听说他以前是劳改犯，不会又惹祸了？” “……没有，我就是随口一问。”韩毅替王劲松无奈，这种情况来看，他恐怕是真没什么戏了。 第328章 汽车 人生是很奇妙的，一对恩爱夫妻，换个时间……。 不！ 应该说同样时间，哪怕换个地点，亦或者换个发型，乃至换个外套，结果都会截然不同，缘分幻灭，就此形同陌路。 二姐和姐夫的缘分，实际上在韩毅重生的时候就改变了。 上一世二姐是因为家里穷，再加上年龄实在太大了，所以才嫁了王劲松这个劳改犯，当然了……人不能一杆子打死，事实证明王劲松是个好丈夫，好父亲，给了二姐幸福。 可这一世，以韩家的情况，就算媒婆被猪油蒙了心，也不敢给二姐介绍个劳改犯，即使真有这么无厘头的媒婆，老爹他们也绝对不会答应，二姐也绝对不会再答应。 事已至此，韩毅也没办法了，能做的自己都做了，真没有别缘分也不能强求，大不了给前姐夫一份富贵，就当是补偿了。 晚上楚凌云被安排在老爹那休息晚上，家里现成的客房，又专门给拿了新被褥，条件比招待所可好多了。 楚凌云千恩万谢，表示回头韩毅一家子去首都的时候，他安排人在首都那边接待，绝对让韩毅一家子玩好玩实惠了。 回到家里，韩毅搂着林秀秀商量着婚礼的事情，这年头结婚讲究三转一响，所谓三转，是指自行车，手表和缝纫机，一响当然是电视机了。 不过这些对于韩毅来说都不算什么，真要是就这点东西，韩毅自己觉得对不住林秀秀。 “我打算搞个小汽车回来，你看咋样？”韩毅搂着林秀秀问道。 林秀秀惊讶的道:“小汽车？那个有钱也买不到？” 韩毅笑道:“放心，我敢说就肯定能弄的到，到时候你在老爹那边等着，我开车过去接亲。” 林秀秀好笑道:“拢共没有二百米，有你开车的功夫，我自己走都走到了，再说了……你会开车么？” 韩毅一怔，忍不住狠狠拍了下脑袋，开车自己肯定会，几十年的老司机了，水平没得说，问题是……自己没驾照啊！ 韩毅感觉头疼，1987年的驾照怎么考来着？自己记得好像个人还报不了，得单位给报名？还是说私人已经可以考取驾照了？ 另外韩毅隐约记得，这年头考驾照可不是倒车入库，侧方位这些，好像得轧铁饼，还得考修车？ 没错，这年头想考个驾照，还得会修车才行，这年头可没有什么修车行，车坏了就靠自己一双手，你要是连修车都不会，那你考个屁都驾照？ 林秀秀见韩毅愁的皱起眉头，伸手在皱起的眉间抹了抹，好笑道:“行了，不买小汽车，你那摩托车还不够招眼啊？到时候你就骑摩托车来接我。” 韩毅笑了笑，心里暗道:“不就是个驾照么？还能难得倒老司机？考起来！” 第二天，韩毅又带着老四回淮南，同时把楚凌云也送去淮南。 三人聊了一路年龄都大差不差的，正是交朋友的时候，等把楚凌云送到地方后，三人已经熟络的很了。 “谢了老韩，还有老四。”楚凌云摆手道:“你们先去忙自己的，回头忙完了我请客，感谢两位的恩情。” 老四嘿嘿笑道:“楚哥，你要是个女的，是不是还要以身相许啊？” 楚凌云摸了摸下巴道:“可惜了，你家这么有钱，我要是个女的，勾不死你！” 三人嘻嘻哈哈聊了几句，然后韩毅就带着老四撤退了，骑着车先去了一趟市里。 韩毅现在也算是市里的红人了，连保卫科的都认识，见是韩毅，赶紧把门拉开。 韩毅拆了包烟，自己排了一根点上，剩下的直接扔给保卫科的几个人了。 “韩哥，你这打火机真漂亮，得不少钱？”保卫科的几个人笑眯眯的分了烟，有人看到韩毅道打火机夸了一句。 韩毅瞥了一眼，随手扔给对方道:“我自己厂里生产的，拿去玩！” 得了打火机的这个开心的不行，宝贝一样拿在手里，惊呼一声道:“乖乖，这女的乃好大。” “性感？外国明星，玛丽莲梦露！”韩毅乐道:“自己欣赏就成了，外贸货，不对内销售的，这图案外国人喜欢，咱们用……太妖，别回头给你当流氓抓了。” 得了打火机的这个立即道:“韩哥这话说的，咱们都是抱着批判的眼神去看的，谁要是敢拿这个东西跟咱们做文章，看不把他尿攥出来。” 韩毅笑了笑没接茬，公安体系能来市里的，哪个不是背后有靠山的，这群人不给别人扣帽子就不错了，确实没谁会闲的没事招惹他们。 “反正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就成，杨市在不在办公室？”韩毅问道。 “韩哥，您来的不巧，杨市出去视察了，说去要搞什么代工之类的，我们也不明白。”保卫科的人说道。 韩毅暗暗点头，老同志这是想进步啊，说是把事情都交给冯翔东去办了，结果还是放心不下，自己也下场了。 杨市不在，韩毅也不想上楼，办公室那些人傲气的很，一个个满脸笑容的跟你说话，实际上心里可能还骂你一句土包子。 兄弟俩干脆就在保卫科这坐下了，正好韩毅有事要问。 “哥几个，你们属于公安体系的，交警那边是不是很跟你们一家？”韩毅问道。 之前拿打火机的这个，名叫曹虎，是保卫科的一个小班长，此时哭笑不得的道:“这话怎么说呢，韩哥你要说是……也是，但说不是，他也不是，咱们划分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说完，曹虎好奇道:“韩哥这是有事要办？您说话，我们还是能搭上话的。” 曹虎拿了打火机，心里高兴着呢，此时拍着胸口表示要给韩毅办事。 韩毅笑道:“不是大事，我准备考个驾照，现在摸不着头绪。” 曹虎笑道:“这要啥头绪，我给韩哥你安排好不就行了？” 韩毅摆手道:“不用，我的水平我有信心，自己考，一次过！咱不搞那弄虚作假的事情！” 第329章 劳模敲定 韩毅问清楚了流程，觉得问题不大，星火厂现在有专门的司机，负责开货车，自己去试试脚，找找感觉，应该是手拿把攥的事情。 一个重生者能被驾照难住？开玩笑，自己要是考不下来，还不如吞……。 一个寒颤，韩毅觉得既然都稳了，何必做给自己插旗子这么晦气的事情，可笑。 在保卫科办公室聊了会天，有人跑进来喊道:“杨市回来了。” 韩毅起身道:“成，那我忙我的事去了，下次再聊。” 哥俩出了保卫科，直奔杨市办公室去，到地方一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杨市疲惫的声音。 “进来。” 韩毅推门而入，笑道:“杨市。” 杨震一看是韩毅，下意识就一哆嗦，缓了口气后把一沓票据放在桌子上。 “拿去。” 韩毅好奇的拿起东西，翻看了一下，是介绍信和一些全国粮票。 “你全国劳动模范给批下来了，下周去首都，介绍信你收好，弄丢了不好补，到时候去首都想住招待所都麻烦。”杨市缓声说道。 现在私营经济虽然已经开始发展了，但各行各业才刚刚起步，搞旅馆的不是没有，但大多数都不正规，这要是遇上黑店了，讹你点钱是轻的，命丢掉的也不是没有。 “这么快？杨市牛啊！”韩毅惊讶道，这事毕竟是临时定的，以韩毅道预估，五一前能批下来，那也是卡住时间了，没想到这么快。 杨震得意的笑了笑，随口道:“这种小事，我随便跟朋友说说就办成了，没花费什么功夫。” “杨市豪气。”韩毅还是很高兴的，全国劳动模范，别的都无所谓，主要是能见到总工程师，这算是圆梦了。 杨震还是很享受韩毅道追捧的，结果没想韩毅忽然道:“我能把我家里人都带上么？” “咳咳……带家里人？你要不要带上家里的狗？”杨震没好气的说道。 韩毅想了一下，摇头道:“算了，那条狗是外国种，它哪能体会升国旗对咱们的重要性。” 杨震无言以对，没想到韩毅还真有条狗……不对，是这小子真在带狗去首都这件事情上……犹豫了。 “别跟我扯淡，市里只负责你一个人的差旅。”杨市没好气的说道。 韩毅连忙道:“放心，我家里人都钱我自己掏，不给市里增加负担。” 杨震一脸奇怪的道:“那你还问我？你自己有钱，想去美利坚我也不拦你啊！” 韩毅耸肩道:“我没介绍信啊！到时候不好住招待所，所以杨市您再给写一张？” 杨震一想到自己为了给韩毅弄这个劳动模范，被老师骂的狗血淋头，又看到韩毅这一副出去旅游的样子，就觉得那叫一个火大。 “你说写一张，我就给你写一张？”杨震嗤笑一声。 十分钟后，杨震拿起印章在介绍信上盖好，然后笑呵呵的道:“那我就给你写一张，一张够不够？” “够了，这玩意多了也没用。”韩毅乐道。 “那淮南去首都的这批人，你说好了……你们星火厂赞助差旅费的？”杨市连忙说道。 韩毅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道:“放心，一点点小钱，星火厂包了。” “哈哈哈，好，好，星火厂心系淮南啊！”杨市说着说着，就觉得心里酸楚，都觉得自己这个淮南一把手风光，可内里的凄凉谁知道？ 别的且不说，财政方面一塌糊涂，淮南的财政主是矿务局，可矿务局归属的却是煤炭总局，直接向上，自己这边能截流的资金太少了。 往年市里办点什么事情，都得跟矿务局求爷爷告奶奶，自己这个市领导，在人家局领导面前……居然抖不起来，你说糟心不糟心？ 好在淮南又出了个星火厂，以后自己化缘就方便多了。 想到这里，杨市看韩毅是越看越顺眼，这孩子……长的还不孬来！ 韩毅不知道杨市的眼神怎么忽然就咸湿了起来，看的人想提肛，赶紧跟杨市告别走人，去星火厂练车去。 回到星火厂，工人们还在干活，虽然说代工的事情已经敲定了，但星火厂扩招也是必须的，现在一千人的规模小了，按照韩毅的想法，星火厂本厂至少得有万人规模。 不过扩招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最早也得等自己从首都回来之后再开头了。 在厂里跟朱端宜和黑皮打了个照面，问了下情况，确定没什么事后，韩毅跟老四直扑厂长运输科。 之前杨市给批了几辆货车的份额，韩毅以最快的速度给兑了。 没有新车，都是上面退下来的旧解放，说不上报废，但自己肯定得修整一下才能用。 新车韩毅也不用去想，国营厂子都搞不到，每一辆车没下线前就已经确定了去处，就这些旧解放，还是杨市从国营厂子里硬薅出来的。 星火厂原本没有会开车的，但杨市大开方便之，韩毅组织了一波脑子灵活的去国营厂子培训了一番，现在也都学成出师了。 运输科十几号人，可以说是韩毅道铁杆，都是跟韩毅一个大队出来的，这年头学开车可是一门好手艺，肯定是让熟人先占下来。 “三哥，四哥！”运输科的人看到韩毅和老四出现，连忙起身打招呼。 韩毅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你们几个，谁技术最好？” 一人立即站出来，韩毅笑道:“老猫，可以啊！现在成大拿了？” 被韩毅点名的老猫是最早跟韩毅搞彩券的人之一，本来在雷公山干活，但受不了井下的环境，申请来了星火厂。 人说树挪死，人挪活，还真是这个道理，现如今老猫已经成了运输科的科长，不单单是因为韩毅给提上来的，人家自己也争气，同一批去学车的人里，他是学的最好的那个。 “三哥，是要用车不？”老猫连忙问道。 韩毅摇头，然后笑呵呵的道:“不用车，我今天来……学车！老猫你教教我呗！” 老猫一怔，诧异道:“三哥，你一个大老板，学啥开车啊？这活可埋汰了！” 第330章 练车 老猫对于韩毅要学车表示惊讶，这年头会开车确实是个高级技能，有这一手，不管去哪都能吃上饭，而且还是体面饭，可问题是再体面，那也是给人干活的，以韩毅现在的身份，哪怕买了车，那应该也是请司机开，哪有自己开车的？ “你这话说的，怎么能叫埋汰，学一门手艺在身上，不吃亏。”韩毅乐道：“再说了，也让你们见识见识，三哥我……天赋异禀！” 韩毅把话都说到这了，老猫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老板说要学，那自己就教呗。 韩毅跟着老猫上了车，老猫见三哥直接上了驾驶位，连忙道：“三哥，学车得慢慢来，你上驾驶位，也捣鼓不开它。” “我不是跟你吹，你三哥……天生就是个老司机。”韩毅踩住刹车，离合，点火，拉手刹，一气呵成，看的老猫露出讶色，不说别的，光看这一连串的动作，三哥……搞不好真的会开。 咣当！ 还没等老猫回过神来，车子一个晃荡，直接熄火。 “嗯……三哥，你离合松大了。”老猫小声道。 “找找脚感嘛，问题不大。”韩毅摆了摆手，动作循环……晃荡！ 半个小时后，老猫从副驾驶下来，忍不住干呕了一声，真是要了亲命，自己学车，开车从来没晕过，结果跟三哥在车上半个小时，差点吐出来，这太邪门了。 “嘿，这可真邪门，这玩意……怎么这么难松？”韩毅咬牙切齿，破解放旁边围的都是人，可结果这该死的破解放……就是动不了。 “三哥，你先下来！这玩意……他不是一蹴而就的，得慢慢来，新手没个几天练，肯定……。” “滴滴……！” “哈哈……三哥，你看我，我会开了！”另一边，老四在另外一辆车上，已经开始缓慢前行，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给我站那！”韩毅恶向胆边生，表示是这辆车的问题，只要跟老四换一下，自己马上就能变身老司机，狠狠的震撼一下在场的新手们。 五分钟后，韩毅坐在了老四刚才的车上，准备程序熟练无比，让任何一个人来看，都挑不出毛病。 咣当……！ “……嘿，我还就不信了！” “滴滴……！哈哈，三哥，我又开起来了。” 又五分钟后，老四捂着脑袋，满脸委屈的道：“三哥你为啥揍我！？” “你说为啥？”韩毅眼睛一瞪道：“你这才刚摸车，谁让你开着跑的！？没听老猫说，练车要一步一步来，你要是出了什么错，这么多人在这……多危险啊！” 老四撇了撇嘴，三哥嘴上说的好听，明明就是自己开起来了，他开不起来，嫉妒自己，韩峰暗道自己心里明白，但自己成熟，不说！ 韩毅撒完火，心里也是无奈，显然，几十年后的手动挡和现在的破解放根本不是一个品种，自己上辈子开的车，再破也有个限度？哪像这破解放……开起来除了喇叭不响，浑身都响。 老四：三哥……喇叭其实挺响的。 好在老猫比较有眼力见，决定先给兄弟俩上理论课，拿出了两本书，一本是《交通规则》，一本是《机械常识》。 交通规则也就是以后的科目一，不过八十年代没有电脑考试，都是出试卷，笔试答题，至于机械常识，考的就是司机的车辆维修能力了。 “三哥，您别跟我犟啊！右转真不用打转向灯。”老猫教的糟心，运输科这些人，自己也教了几个，哪个教的时候不是点头哈腰，生怕自己这个当老师的留一手，自己说天是紫的，这些学徒都会点头肯定。 但是教韩毅和韩峰这兄弟俩……不尊师重道也就算了，还特娘的吊嘴，跟你抬杠，老四还好，特别是三哥，简直能气死个人。 “是么？那为什么要有右转向灯呢？”韩毅问道。 韩毅倒不是真想吊嘴抬杠，而是几十年的驾驶习惯，一时半会转不过来，但是在八十年代，确实是左转打灯，右转不需要打。 一连三天，韩毅跟老四就泡在厂子运输科了，准备去首都之前把驾照给拿下来。 这事放在一般人，那肯定是天方夜谭，八十年代考驾照，得先单位给你开介绍信，然后单位一名驾龄超过三年的老司机当教练，签字盖章后送审。 这个送审时间可不是十天八天，一般来说得等上足足半年才会通知你去考试，由此可见一本驾照到手有多艰难。 不过对于韩毅来说不是事，星火厂在交通局那边挂了名，为了保证招商引资过来的厂子顺利发展，但凡是星火厂考试的都能往前提，这边交申请，明天就能来考试。 兄弟俩学了三天，都觉得自己学的不错了，事实上这东西只要你有车，拿油使劲练，想学会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接下来厂子写介绍信送审，介绍信上的章还是韩毅自己盖的，等把兄弟俩送走，运输科这群人也是长出一口气，这每天干活都有老板在旁边看着，不说累不累，主要是浑身难受啊！ “你们先别高兴的太早。”老猫唏嘘着说道。 “毛科，你这话是啥意思？”有人问道，老猫本名毛树军，老猫肯定是外号。 老猫咋舌道：“三哥他们学的不错，但这去考试……要是不走后门，我觉得他们够呛能拿驾照。” 运输科的人都面面相觑，有人问道：“不至于？我看老板他们练的挺不错的，昨天老板还要给我们玩什么……漂移呢！” 老猫脸色惨淡，说实话，老四自己不担心，担心就担心韩毅，也不知道怎么得，三哥一上车，就彰显着一股子老司机的气势，然后各种习惯动作，放在平时开车是无所谓，可到了考试的时候……老猫觉得老四考下来的机会可比韩毅大多了。 “希望他们哥俩都顺利考下来！”老猫哆嗦了一下，一想到回头韩毅二进宫，天天把在运输科练车，就觉得头皮发麻。 第331章 优待星火厂 “爹，娘，我拿到驾照了！”老韩家院子里，一声欣喜的欢呼声传来。 “驾照，驾照是啥照？”爷爷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烟袋锅子，看着孙子手里挥舞的一个小本子，疑惑的问道。 “就是有这个小本本，我以后就能开汽车了。” “汽车啊？”老爷子一脸惊讶，祖传几辈人哪有过这能人？连汽车都会开了，还了得啊！ 老爷子赶紧接过小本子，翻来覆去的看，然后欣慰的点头道：“老四，有本事啊！咱这人老几辈人，可没见过有会开小汽车的。” “多新鲜，咱人老几辈人，见过汽车的又有几个？”韩毅黑着脸说道，看着身边一脸激动的老四，满脸的羡慕嫉妒。 老爷子忍不住笑道：“老三，你这话说的怎么酸不拉几的？” 老四嘿嘿笑道：“爷，你不知道，我跟我哥一起去考的，我考上了，他没考上！” “真的呀！”老爷子哈哈大笑起来，极少能看见老三吃瘪，你别说，这猛的一看……还怪有意思的。 老四手里拿着驾照小本子，在韩毅面前那叫一个得瑟，嘿嘿直笑道：“哥，你也别难过，有句话说的好，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你能在别的地方比我长，但是在开车这方面……你就很短。” “我呸！我哪里都很长！”韩毅这叫一个气啊！自己带着老四去考驾照，有市里的政策在，那叫一个一条龙，真的一条龙，只要韩毅和老四能行，当天就能把所有的科目都考完。 前面理论知识韩毅很扎实，满分过关，反倒是老四，磕磕绊绊，刚好及格，还被韩毅嘲笑了一番。 可是到了实践的时候，韩毅就有点麻了，上一世开惯了自动挡，手动挡虽然也能开，但很多上辈子几十年养成的习惯，总是忽然间冒出来，然后考试的车本身就有难开，这时不时冒出来的习惯，就把韩毅搞死了，挂的那叫一个干净利落，反倒是老四，理论和实践都压着及格线，可人家就是拿到了驾照。 俗话说的好，多一分浪费，少一分受罪，老四真是把这个理念发挥到了极致，美滋滋的拿了驾照。 “三哥你放心，以后你去哪，我带你！” “三哥啊！你说这驾照咋看着这么好看呢？” “三哥，我发现驾照上的红章……真红！” 韩毅心里的火，被老四撩拨的那叫一个大，老爷子抽着烟袋在旁看热闹，眼睁睁看着老四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不对，不是试探，老四都整个跳进去了，老爷子知道……老四要遭。 果不其然，在老四疯狂跳脸之后，韩毅忽然不急了，反倒是笑眯眯的看了眼老四，看的老四浑身发毛。 “爷，我们在淮南的厂子最近可红火了。”韩毅对老爷子说道。 老爷子知道韩毅没安好屁，但还是配合道：“呦，是么？那好啊！” 韩毅微微点头，继续道：“生意好了，时间就少了，有时候我就在想，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候，是我不挣钱，每天在家跟兄弟姐妹们玩乐的时候。” 老四心里直突突，三哥这话不像好话，赶紧道：“三哥……你别这样，你是不是琢磨着尻带我呢？” 韩毅一脸惊讶，赞赏的道：“老四，长大了！看来在星火厂这段时间还是挺锻炼人的，那我就阴人不说暗话了，星火厂离不开人，这次首都的事情……你就别去了，下次，年轻人，有的是机会！” 老四一听这话，哇哇直叫，对韩毅道：“三哥，我错了，你不要这样啊！我是你四弟，是你的亲四弟啊！” 韩毅挑了挑眉毛道：“没说你不是亲的，但大义灭亲这句话，你没听说过么？” 兄弟俩打打闹闹，老爷子看的哈哈大笑，感觉自己这些年吃了这么多的苦，现如今总算有点天伦之乐的感觉了。 韩毅虽然吓唬老四，但肯定不可能真把老四扔家里，厂里的事情不是一两天的，而且到了现在这个规模，只要一切按照规矩办，短期没有老板在，真不会出什么问题。 一眨眼到了该去首都的日子，杨市特别让人给韩毅准备了卧铺车票，好歹是代表淮南去首都的劳动模范，让人坐硬座多不合适。 不但韩毅是卧铺，连同韩毅这一大家子，杨市都给安排好了卧铺票，他现在就指望韩毅多挣外汇，给自己积累政治基础，在这些小恩小惠上，自然没有什么不舍得的。 “嚯，杨市，我这一大家子十来口人，这些个卧铺票，真是太谢谢了。”韩毅高兴的说道，本来自己还为卧铺票愁呢，平时三四个，甚至五六个人都好弄，但这一大家子，一共十口人，想一次性弄到这么多卧铺票，还真不容易。 杨市笑眯眯的道：“你这个为市里做了不小的贡献，市里肯定不能亏待你，这点卧铺票不算什么，我听说你在淮东还是农村户口，要不要来淮南，不管是市里户口，还是矿上户口，都随你挑。” 淮南这边因为矿务局的原因，户口除了城镇户口和农村户口外，还有一个矿户口，有一个矿户口，就能在矿上找个正式工。 当然了，杨震自然知道韩毅不会选什么矿上户口的，但多给人一个选择，也显得自己重视这个人才。 韩毅笑了笑道：“我可不敢，我爹我爷都是老派人，哪好都不如自家好，我要是敢调户口，回家他们就能锤死我。” 杨震哈哈笑道：“行，这个不勉强，回头你跟家里人说一下，到首都了，还是得先跟市里的团一起走，把手续办完了，你再单独行动，行？” 韩毅点头表示没有问题，然后笑嘻嘻的问道：“对了杨市，您给我们星火厂准备的特别行动队，咋样了？” 杨震哈哈一笑道：“放心，保证让你们厂满意，以后你们星火厂就给我狠狠的生产，我跟你做个保证，只要我杨震在淮南一天，你们星火厂不管是在政策还是别的什么上面，都有绝对优待！” 第332章 种地收成肯定好 “刘哥，咱们这去首都，可是长了大脸了，我听说也就矿务局有这个资格，往上报全国劳动模范。”火车站，矿务局选出的全国劳动模范一共二十个，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几名市里和矿务局的陪同人员一起，准备登车。 “那是，不是我跟你吹，连上海都用咱们的电，那咱们没资格谁有资格？不过说真的，这全国劳模五年评选一次，咱们能评上，那去了首都可不能给市里丢脸。”一个年龄大的老矿工对几人说道。 “刘哥，我怎么听说，除了咱们之外，市里还送报了一个人上去。”有人开口问道。 老矿工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一般来说市里是不会插手这件事的，再说了……和咱们没关系，又不占矿上的名额，你管他呢！” 市里几名工作人员心里憋屈，淮南的生态环境很奇怪，市里和矿务局权力并不集中，矿务局因为特殊原因，有相当的自主权，而市里反倒在经济方面，需要矿务局帮扶。 这就演变成，虽然说起来市里比矿务局级别要高，但因为经济原因，市里又依赖矿务局的补给，场面就变的很奇怪了。 “施科长，咱们这边人可是到齐了，你们市里提名的那个怎么样了，人来了没有？”矿务局这边的负责人找到市里的负责人问道。 市里这次负责带队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帮韩毅的星火厂搞培训的小刘涛施然。 施然笑眯眯的道:“应该是快到了，韩老板那边人比较多，所以稍微慢了点。” 矿务局的负责人叫周德旺，三十多岁的年龄，满脸横肉，出了名的笑面虎，但对施然的笑容却是发自真心的。 因为周遭的人都知道，周德旺追求施然也不是一两天了，这次市里带队的人原本不是施然，也不知道周德旺用了什么法子，硬把施然拉上的。 周德旺三十多岁，老婆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难产去世，从那以后就琢磨上施然了。 施然和他年龄相仿，也是丧夫，丈夫原本是矿务局的人，跟周德旺关系还不错，所以才被周德旺惦记上。 “我说你们市里也是挺逗的，这些年没在全国劳模的事情上伸过手，这次居然为了一个什么私营小老板，搞的兴师动众的。”周德旺笑呵呵的说道。 施然摇头道:“韩老板可不是什么小老板，人挺厉害的，再说了，韩老板这个名额是杨市从上面单独要来的，不占你们矿务局的名额。” 周德旺点头道:“知道，真占了，我们矿务局也不可能答应。” 施然皱了皱眉，矿务局在淮南势大，搞的市里好几届领导束手束脚，这几年更是趁着全国经济发展的关口，对市里愈发不尊重，这种情况……早晚是要惹急了市里的。 周德旺见施然皱眉，连忙道:“我这也是心疼你，你说你一个女人，还……。” “韩老板！”就在此时，施然一脸笑容迎了出去。 韩毅一大家子浩浩荡荡的出现在火车站，见到施然后，韩毅给家里人介绍了下。 “这是市里的施科长，我们星火厂在淮南建设的时候，施科长帮了不少忙。”韩毅笑道。 施然笑呵呵的道:“韩老板这是抬举我呢，这次我带队，韩老板你千万别给我找麻烦，咱们安安稳稳的把这次活动办完，然后回家来。” 韩毅哈哈笑道:“施科长放心，我这人……出了名的安分守己！” “……。” 周德旺见到韩毅也没当回事，打量了几眼，就确定这是个一般货色。 眼下还没到金钱至上的时代，国营的领导看不起民营的老板很正常，更别说还是矿务局的领导，在他们看来，所有民营厂子的老板，都是要饭的，为了求点煤炭，恨不得给矿务局磕头。 人到齐了，施然就组织着人进站，月台检票后上车。 周德旺一上车，就对二十来号矿工吩咐道:“不许乱跑，不许惹事，记住你们代表的是淮南矿务局，谁要是给我惹麻烦，我代表矿务局取消他全国劳模的称号，都听明白了没有？” 一众矿工连忙点头称是，这年头的人心里有信念，有荣誉感，真要是被取消全国劳模的称号，那比死都难受。 周德旺见工人们都点头，这才满意的往卧铺车厢去，结果没走几步就发现韩毅一大家子在自己后面跟着。 周德旺停下来转身看向韩毅，皱眉道:“你不去自己的座位，跟着我们干什么？” 韩毅一脑门错愕，皱眉道:“有没有可能，我们也是卧铺车厢？” 周德旺好笑的道:“你们卧铺？卧铺那是领导干部才能坐的，你一个民营厂子的老板还坐卧铺，别露怯了行不行？” 施然此时赶紧过来道:“周主任，你说话别这么冲，韩老板一家子确实是卧铺，杨市给批的。” 周德旺黑着脸道:“这杨市也太不靠谱了，一个民营厂子的老板，有什么资格坐卧铺？这不是惹人笑话么？” 施然气的脸色难看，矿务局太嚣张了，一个主任就敢当众指责市里大领导，这放在其他城市，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周德旺，你说话放尊重点，韩老板对市里的贡献很大，卧铺怎么了？”施然压着火气说道。 周德旺撇了撇嘴，一边往里走，一边道:“世风日下啊！资本主义腐蚀了多少领导干部啊！” 韩毅双眼微微一眯，对一边怒不敢言的施然道:“施科长，别生气，这种人……会遭报应的。” 一旁老四一听这话就笑了，知道三哥小心眼，这是把周德旺记恨上了，至于所谓的报应……三哥又没说是老天报，还是三哥报。 施然也听出韩毅话里有话，连忙道:“韩老板，你别生气，咱们这次出来，代表的是淮南市，不值当为这种人生气。” 韩毅知道，施然是怕出了事不好交代，便笑道:“施科长放心，我这人脾气好，最是大人不计小人过了。” 施然无语，你这话听起来就不像大气的人，这一句话就把周德旺归到小人那一类了，不过施然一想，韩毅说的也没错，这个周德旺不是小人是什么？ 韩毅一家子跟着施然去卧铺车厢，硬座车厢的矿工们一脸羡慕，有人对老矿工道:“刘哥，别的不说，市里对全国劳模还是重视的。” 刘哥皱了皱眉，然后摇头道:“哪这么多废话，有硬座就不错了，多少人还是站票呢。” 卧铺车厢里，韩毅带着老四帮爷奶，爹娘他们放东西，一家子除了韩毅和老四，一个坐过火车的都没有，更别说还是卧铺了。 “老三，我这回头想拉……上厕所咋办？”老爹小声问道。 韩毅指了指车厢尽头道:“那边是厕所，想上就去，记得把门插上就行。” 老爹伸头看了眼厕所，然后赶紧跑去先上了一个。 等回来后，老爹拉着韩毅道:“老三，那厕所没底，屎尿都拉到铁轨上了？” 韩毅对老爹的问题表示无言以对，老爹自言自语道:“可惜了，这铁轨要走火车，不然下面那块地拿来种庄稼，收成一定不错。” 第333章 这车不带你们 火车上，韩毅跟林秀秀聊着天，旅程远比跟老四他们出门的时候愉快的多。 一路上还算安稳，再加上矿务局和市里拢共来了好几十号人，真遇到什么事也不怕，人多力量不一定大，但肯定会让对手害怕。 倒是周德旺一路上很是不爽，在自己的卧铺就能听到韩毅一家子开心的聊天声，越想越觉得不痛快。 卧铺票珍贵的地方，单单是一张床么？当然不是，那是地位，是特权，而现在一个民营厂子的老板都能带着家里人坐卧铺了，以后呢？ 是不是有一天，自己还得给韩毅这种民营厂子的老板点头哈腰？ “成何体统！”周德旺没好气的说道，不过心里一琢磨，马上就有让韩毅好看的时候。 等到了首都，施然通知众人下车，矿务局提前联系了车子，直达招待所，此时有人拿着牌子在车站旁边，牌子上写着“欢迎淮南矿务局全国劳模到访首都。” “你们就是淮南矿务局的？”两方会合，来接站的人立即笑容满面的问道。 周德旺点头道:“对，我是淮南矿务的周德旺，这次矿务局的全国劳模由我带队。” “周主任辛苦了，外面车子已经准备好了，咱们先上车去招待所，晚上我们还安排了接风宴！”接站的人连忙说道。 周德旺点头，而后眼珠子一转，转头对施然道:“施科长，你是跟我们一起，还是跟他们？” 施然一怔，反应过来后连忙道:“周主任，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德旺理所当然的道:“矿务局找的车，是按照人数找的，我们也没想到你们市里会来这么多人，拉肯定是拉不完的，多余出来的人恐怕要自己想办法了。” 谁是多余的人还用说么？ 施然怒气冲冲的道:“车子是市里跟你们矿上商量好的，怎么可能拉不下？周主任，你不要太过分了。” 接站的人也一脑门疑惑，车子是公交车，多了不好说，三十多号人肯定坐的下，不过他也不好说什么，人家内部有问题，自己干嘛当那个出头鸟。 周德旺摇头道:“施科长，我真不是为难你，事实而已，行，最多把你们市里这个劳动模范带上，其他人是真带不下了，再说了……这是公家出钱找的车，给私人用算个什么事？” 周德旺咬死了带不下，也知道韩毅不可能把家里人丢下，心里那叫一个得意。 韩毅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这货，不过就这玩意三番两次找死的行为来看，不成全他，反倒是自己不懂事了。 “施科长，你们先去招待所！我们自己去就行。”韩毅对施然说道。 施然立即道:“我跟你们一起，我们这次来就是服务你们的，哪有我们走，把你们丢下的道理？” 韩毅笑了笑，点头道:“成，那我们一起，我去联系一辆车，给我几分钟时间。” 周德旺嗤笑一声，人生地不熟的，还联系一辆车？真能给自己脸上贴金，这些个民营厂子的老板，挣了点钱，连自己是谁都快不知道了。 老四凑到韩毅身边，小声道:“三哥，我一会去买个麻袋，咱找机会掏他一顿！” 韩毅白了老四一眼，小声道:“滚一边去。” 出了车站就有电话，韩毅直接拨给了詹姆斯，等电话接通后，直接道:“伯父，我是韩毅。” “小韩？我不是你伯父。”电话那边钱玉娟的声音传来。 “阿姨！”韩毅连忙道:“阿姨，伯父在家不？有点事情想请他帮忙。”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见外？什么帮忙不帮忙的？你有需要就说，我让他去办。”钱玉娟立即说道，她是真心喜欢这个女婿，也算是爱屋及乌。 韩毅也不客气，把情况跟钱玉娟说了一声，钱玉娟听完后立即道:“我知道了，就是用车去？这件事不用你伯父去办，阿姨就给你办了。” 钱玉娟让韩毅五分钟后再打来，然后就挂了电话。 周德旺也不急着走，带着人原地看热闹，见韩毅站在电话边上不走，心里好笑道:“可真能装！这是想把我们熬走，免得丢脸是？” 心里越是这样想，周德旺越不打算走，琢磨着得看看这民营老板是怎么丢人的。 钱玉娟这边挂了电话，就连忙又打了出去，打通后对面道:“我是钱邵良，你哪位？” “大伯，我是玉娟。”钱玉娟说道。 钱邵良露出笑容道:“小玉娟，你可有段时间没给大伯打电话了，怎么样，在美利坚过的还好么？” 钱玉娟心里温暖，方面自己这个大伯也受wg影响，对侄女受过的罪感同身受，也最是疼爱这个侄女。 “大伯，我找到我女儿了，找到秀秀了。”钱玉娟说道。 钱邵良一听这话，当场就愣住了，反应过来后连忙道:“找到你闺女了？她人现在怎么样？过的还好么？” “过的好。”钱玉娟简短的把事情说了一下，然后把韩毅的事情也说了一遍。 “好好好，不就是用车么？行，我现在就让爱国去接，全国劳模，乖乖，长脸，真是长脸啊！”钱邵良哈哈大笑。 等了五分钟左右，韩毅把电话又打过去，钱玉娟接起电话直接道:“小韩，事情给你办好了，马上就有人去接你，那人叫钱爱国，是我本家侄子。” 一听这名字，韩毅差点没笑出声来，钱爱国……好名字。 “钱姨，真是麻烦你了。”韩毅感谢道。 钱玉娟没好气的道:“麻烦啥？小韩你以后可不能跟我这么客气，你以后还得叫我妈呢，我帮你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嘿，我错了，那……谢谢妈。”韩毅直接说道，没啥不好意思的，自家女人自己了解，林秀秀跟钱玉娟母女相认是必然的，与其到时候母女俩尴尬，不如自己这个中间人帮他们打破隔阂。 想到这里，韩毅不由得感叹，自己真是……劳苦功高啊！ 第334章 军车 搞定车子的事情，韩毅回到老娘他们身边，对施然道:“搞定了，一会就来人接。” 周德旺笑道:“韩老板真是神通广大啊！不会这人一会有事，得等我们走之后才来？” 韩毅瞥了眼周德旺，然后道:“周主任这么喜欢操心别人的事情，平时一定活的很累？” 周德旺笑道:“嗨，我这人就是好乐于助人，就爱关心别人。” 韩毅竖起大拇指，然后笑道:“周主任，您要是这么说的话，我送你一句话。” “送我一句话？”周德旺疑惑道:“你说我听听。” 韩毅笑眯眯的道:“放下助人情结，享受缺德人生。” 韩毅这话差点没把周德旺鼻子给气歪了，这话放在以后，那是调侃，但是放在这个年代，这不是指着脸骂周德旺缺德么？ “噗嗤！”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基本上都没忍住，笑出了声。 周德旺还没来得及发飙，韩毅就道:“哈哈，周主任，我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不会生气了？” 周德旺脑门青筋都冒出来了，但此时只能拉着脸道:“我没那么玩不起。” “那必须的啊！”韩毅乐道。 施然今天被周德旺气的不轻，此时见周德旺吃瘪，也是神清气爽的道:“韩老板放心，周主任出了名的大气，不会生气的。” 周德旺那叫一个怒啊！虽然说韩毅跟施然没有啥关系，但自己现在一眼看过去，韩毅脸上就俩字，奸夫……而施然脸上也是俩字，淫妇！ 奸夫淫妇在前，周德旺恨不得给韩毅一棍子，再给施然……一“棍子”！ 周德旺此时更不想走了，一定要看韩毅吃瘪丢脸才行。 大概二十分钟左右，这边正说着话，忽然有人跑过来，对接站的人道:“吴组长，咱们车给人蹭了。” 接站的吴组长一愣，赶紧带着人去看车，韩毅等人也好奇的跟了过去。 只见一辆吉普跟公交车撞在一起，公交车后屁股都让干进去了，这不叫蹭了，这特么去追尾啊！ “卧槽，哪来的不长眼啊！这么大辆车停这看不见么？直接往屁股里扎，开车的你属蛆是？”吴组长骂骂咧咧的喊道。 原本吉普车上的年轻人还一脸愧疚，结果被吴组长这么一喷，瞬间脸就黑了，本来是自己追尾理亏没错，可这家伙嘴也太毒了。 只见年轻人转身从车上拿下一顶军帽戴在头上，走过来就是个军礼。 “车是哪位同志的？”年轻人问道。 吴组长有些尴尬的道:“我……车子是我负责的。” “同志，抱歉撞了你的车，这起事故主要责任在我。”年轻人很讲道理的说道。 吴组长心里稍定，刚想说话，就听到对方继续道:“不过这里不是停车区，你把车子停在这里，本身也是违规的。” 吴组长无言以对，因为人家说的没错，年轻人又道:“这样，我给你留个电话，你后续修车的钱，我们赔！”说罢，年轻人拿出一支钢笔，写了个电话递给吴组长。 吴组长都没看电话就蔫了，这摆明是首都哪个大院出来的，这些祖宗横行无忌，自己敢上门要赔偿？那不是去找死么？ “没……没事，我自己也有责任，反正是单位的车，单位会修的。”吴组长连忙说道。 年轻人微微点头，然后目光看向正在看热闹的韩毅等人，最后锁定了林秀秀。 “韩毅见状拦在林秀秀面前，年轻人反倒露出欣赏的表情，微笑道:“你就是秀秀？这位是妹夫？” 韩毅等人都是一怔，年轻人立即道:“自我介绍下，我叫钱爱国，是我爷爷让我来接你们的。” 林秀秀恍然，然后疑惑道:“你怎么认出我的？” 钱爱国微笑道:“你和姑姑长的很像，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韩毅对林秀秀这个堂哥很有好感，这人还没相认，就先帮自己出了口气，绝对的好朋友啊！ 林秀秀多少有些局促，毕竟忽然间多出了个堂哥，不自在也是正常的，指望林秀秀上来就能跟对方好像血亲相认一样，有点太难为她了。 “辛苦堂哥跑一趟了。”韩毅笑呵呵的说道。 钱爱国摆手道:“一家人，应该的，咱们上车！老爷子知道你们来首都，可高兴了。” 韩毅看了眼吉普车，有些尴尬的道:“一辆车怕是坐不下。” 钱爱国笑道:“不是一辆，后面还有两辆呢，被这个公交车挡住了。” 老钱家诚意十足，韩毅带着林秀秀他们分别上车。 周德旺看着眼前这一幕，有点傻眼了，拉着吴组长道:“车给你撞成这样，你就让他们走了？” “我还能咋样？没看到那是军车，领导也不会让我往上找的，再说了……单位的车，又不要我个人花钱修，我给自己找那麻烦干什么？”吴组长立即说道。 周德旺沉默了几秒，然后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怎么去招待所？” “不好意思，恐怕你们得走去了。”吴组长笑呵呵的说道，心里一阵p，要不是你自己作死撩骚，老子早就回去了？还能被军车追尾么？所以看似是军车撞的自己，实际上……是周德旺撞的！ 韩毅这边，钱爱国本来想直接带韩毅他们回家的，但队伍人数比较多，还有施然他们，只能先去一趟招待所。 韩毅跟林秀秀商量了一下，眼下林秀秀和钱玉娟还没有见面，这一大家子要是都过去，多少有些不合适，所以最后决定韩毅和林秀秀两人去一趟钱家，其他人就先在招待所休息了。 把人安排妥当后，韩毅就拜托施然先照顾下，然后带着林秀秀和钱爱国出门。 车上韩毅看了眼外面，然后道:“钱哥，能带我去一趟友谊商店么？” 钱爱国笑道:“咋的？你这还准备买点东西送礼啊？” 韩毅笑道:“礼节上的事情不能马虎，我跟秀秀第一次登门，礼轻人意重，但不带真不合适。” 钱爱国想了一下，也没拒绝，礼不礼物的钱家不在乎，可是韩毅说的对，礼节上的事情，老一辈还是比较看重的。 第335章 友谊商店 友谊商店，又叫国际友谊商店，一般是招待外国人的，有说不招待国人，其实这个说法不对。 在中国的地头上，怎么可能不招待国人，只不过友谊商店只允许只用外汇券进行交易，一般国人哪有那东西，自然也就不可能在友谊商店购买商品。 钱爱国停下车后，陪同韩毅，林秀秀一起走向友谊商店，有心想提醒一下韩毅，友谊商店是要用外汇券的，可又怕直说会扫了韩毅的面子。 “妹夫，友谊商店卖的东西都是面向外国人的，咱们要不另找一个商场？”钱爱国笑道：“首都现在建了几个商场，货品齐全，你想买什么都能买到。” 韩毅笑道：“商场的货品虽然都不错，但要真说齐全，还是要看这友谊商店。” 林秀秀疑惑的问道：“一个是商店，一个是商场，还是商场的东西比较全？” 韩毅微微摇头，耐心解释道：“不一样的，友谊商店是面向外国人的，交易不收取咱们的rb，而是使用外汇券，里面的东西也是普通商场买不到的，从各种进口的糖果， 食品，到瑞士手表，茅台酒，再到电器，古董，名贵药材，只要你有外汇券，他就有好东西对着你。” 友谊商店算是国家赚外汇的一种手段，这年头国家缺外汇缺的都要疯了，只要能赚外汇，那是什么好东西都敢，也都舍得往外卖。 东北来的人参，鹿茸，乌拉草，江浙地区的手工艺品，苏绣，甚至连各种古董都有的卖，而且绝对保真。 钱爱国有些惊讶，没想到韩毅对友谊商店这么了解，说是从淮南过来的，但看着不像小地方来的人，不过韩毅清楚他也放心，说明韩毅手里真有外汇卷，免得回头进去了尴尬。 钱爱国笑道：“妹夫说的没错，友谊商店里货物齐全，只不过东西都太贵了，实在没有那个必要。” 韩毅笑道：“咱们先看看，有合适的就买，没有就再说。” 韩毅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钱爱国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跟着韩毅进了友谊商店。 友谊商店里的服务员也不一般，得会说外语才能进来，一个个也算是见过世面的，此时看到韩毅带着林秀秀和钱爱国进来，立即就有人迎了上来。 小姑娘二十多岁，长相甜美，扫了一眼三人，尝试性的道：“空你几哇！” 林秀秀和钱爱国都是一愣，韩毅则是似笑非笑，小姑娘赶紧又道：“安宁哈噻呦！” 韩毅赶紧道：“行了行了，别哈噻呦了，都是中国人。” 服务员一听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中国人你进来不吱声，等着看人出丑啊！？” 韩毅哭笑不得的道：“那你也没给我说话的机会，上来就空你几哇了。” 服务员气呼呼的看着韩毅，但还是道：“这是友谊商店，先跟你们说清楚，买东西是要外汇券的，别回头看完了给我rb，我们可不收。” 钱爱国有些生气，觉得这小姑娘说话太冲了，韩毅倒是觉得这小姑娘说话直接，不像那些蔫坏的，等着看人出丑，等你选好东西后，得瑟的跟你说rb不能用，那样的才是真坏，这个充其量算个暴脾气。 “知道，你不收rb，我又不能抢你东西。”韩毅说道。 “我这叫先小人后君子。”小姑娘说罢又问道：“你想买点什么？” 韩毅想了下，然后道：“走亲戚，给家里长辈，孩子都买点东西，你有什么推荐的没有？” 小姑娘想了下，然后道：“看你也不像是差钱的，给小孩子的话，就进口糖果！有巧克力，好时巧克力，外国进口来的，香甜的很。” 韩毅微微点头道：“成，给我拿几盒。” 小姑娘也不废话，挎挎包了三盒好时巧克力，然后继续道：“我们这还有苏州那边来的钗子，平常商场可买不到，送给小姑娘挺好的。” “有几种款式的？能先让我们看看么？”韩毅问道。 小姑娘拿出一个盒子，打开后里面有七八款不同的钗子，有朴素的，也有浮夸的，总体来说做工精致，确实在外面不好能弄到。 “秀秀，你先选一个。”韩毅对林秀秀说道。 林秀秀摇头道：“我不用了。” 韩毅却道：“选一个！你看你头发这么好看，要是有个钗子盘一下，肯定更漂亮。” 钱爱国悄悄扫了韩毅一眼，这个年代，人们表达感情总是含蓄的，像韩毅这样直白夸奖自己女人的并不多，更别说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林秀秀被韩毅说的脸上一红，韩毅见状立即道：“你要是不挑，我就一样买一个回去了。” “别，那多浪费，那……那我挑一个。”林秀秀无奈，但心里也甜滋滋的，不管说是哪个年代，女人就没有不喜欢被自己爱人夸奖的。 林秀秀挑了个中规中矩的，小姑娘还挺上道，手把手教林秀秀怎么用，还帮着林秀秀把头发盘了起来。 韩毅看林秀秀把头发盘起来后，忍不住眼前一亮，只见林秀秀将头发盘了一个髻，凭实力温柔如水的气质，马上就显得出挑，性感了起来，特别是白皙如同天鹅颈一样的脖子露出来后，立马给人一种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欺负的感觉。 “我以为钗子是装饰品，结果没有想到……这是个情趣用品！”韩毅在心里点了一个大大的赞。 “真好看！”韩毅由衷的夸奖道，然后又对钱爱国道：“哥，家里有几个姨？或者姐妹？咱买几个合适？” 钱爱国也直，见韩毅真是一副不缺钱的样子，直接道：“你买四个正好，我奶，我妈，还有两个妹妹，一人一个。” “得咧！”韩毅点头，又挑了四个钗子。 挑完钗子后，韩毅问道：“还差给老年人的礼物了，姑娘你有什么好推荐的？” 小姑娘想了下，然后道：“你要是送老人的话，我推荐你送名贵药材！我们这有从东北收来的老参，五匹叶，六匹叶都有。” “嚯，真的假的？”韩毅惊讶的问道。 第336章 重礼预防 韩毅对于人参还算了解，上一世送礼也没少盘这玩意，但要是几十年后有人跟自己说，我这店里有东北野生六匹叶，韩毅扭头就走，蒙人都不上心，傻批才让你挣钱。 但是这个年代，特别是友谊商店，那就一定是真的。 “好东西，什么价格？”韩毅眼前一亮。 “四百外汇券。”小姑娘说道。 钱爱国一听，连忙道:“这么贵？不行，妹夫，这东西你不能买。” 四百外汇券是什么概念？ 八一年开始，国家对rb和美刀的兑换汇率，确定在一美刀换五块多rb。 不过外汇市场上，通常是一美刀换八块多，而外国人进入国内，得把手里的外汇兑换成外汇券。 因为这些年不少大学生公派留学，外汇更加稀缺，所以形成了一个外汇券的黑市，在黑市里，外汇券兑换的比例又涨百分之三十。 这够离谱了？问题是你还是兑换不到，或者说只能兑换到小额的外汇券。 这也是为什么杨市在知道星火厂能挣这么多外汇后，恨不得把韩毅当亲儿……不，是恨不得当亲爹的原因。 四百多外汇券，代表这支野山参的价格至少五千多块钱，放在任何家庭，都是一份大礼。 韩毅当然知道这礼重，但话说回来了，不是林秀秀的话，自己认识姓钱的是谁？ 自己这边找人帮忙，丈母娘一个电话，人家钱家就开着军车来了，钱爱国的态度也不错，这说明钱家对林秀秀还是重视的。 虽然老话说礼轻情意重，但事实真的如此么？ 行，就算是这样，可礼轻情意重了，礼重情意不就更重了。 说到底，韩毅是在给林秀秀做面，不想让林秀秀第一次见本家受了怠慢，让人看不起。 反正以后林秀秀是跟自己过日子，钱家不是那样的人更好，要真是那样的人，有这份礼在，也会尽心尽力，等回头回了淮东，谁还管钱家是什么样的？ “哥，好山参可遇不可求，遇上了就是缘分，有话叫缘来不推，三代皆福，这是好事。”韩毅乐呵呵的说道。 钱爱国无奈道:“妹夫，你哪学的这说法啊！这太贵重了，真不能买，不然你买回去，挨批的绝对是我。” 韩毅笑眯眯的道:“不会的，家里长辈要说，我给你出这个头，要骂骂我。” 钱爱国哭笑不得道:“得了！你俩现在回去，把房子点了，我爷都得说这火烧的旺，怎么可能骂你呢？” 韩毅笑道:“那不就得了，哥，你这不会是说怕我送了礼，回头求你们办事？我不是那样的人，你要是担心的话，那我跟秀秀现在就回招待所去。” 钱爱国不善言语，被韩毅这一顿抢白，瞬间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韩毅掏外汇券买东西。 外汇券是来之前，韩毅让冯翔东帮忙换的，来首都难免要置办点东西，外面商场哪有友谊商店东西好？ 几样东西花了不到五百外汇券，主要花费还是那株老山参。 装盒之前，小姑娘特意给韩毅过了一眼，红绸子扎起来的老山参完好无损，品相确实了得，也难怪敢要四百多外汇券的高价。 拿了东西走人后，友谊商店里几个小姑娘就凑在一起议论起来了。 “没想到穿的普普通通，结果这么有钱。” “是华侨？” “而且还年轻。” “就是长的一般。” “不会啊！他掏外汇券的时候，可太帅了。” 林秀秀此时也感慨道:“她们真厉害，会说各种外语。” 韩毅哈哈笑道:“你可千万别误会，她们那不是精通，而是培训过后，学了一些常用语，勉强招待外宾，日常使用肯定是不行的。” 钱爱国也笑着点头道:“确实，友谊商店不上不下，大学生不愿意来，普通人来不了，不过这工作体面，多是些年轻，脑子灵活的小姑娘来做。” 上了吉普车，十几分钟后终于到了老钱家，钱爱国是标准的大院子弟，房子都是国家给分配的，条件还不错。 韩毅和林秀秀还没到门口，就看见门前几个小孩伸着头往外看。 “大伯回来了，大伯回来了。”几个小孩看见钱爱国，立即一窝蜂的跑回去报信去了。 钱爱国气笑了，对韩毅和林秀秀道:“家里的小辈，都大差不差的年龄，正淘着呢！” “跟我家小老幺差不多大，这个年龄是挺淘气的。”韩毅笑道。 三人这边进了院子，那边就看到两个老人在别人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呦，爷爷，奶奶，你们怎么接出来了？”钱爱国赶紧过去扶住人。 钱爱国这边话音刚落，就看见老太太眼泪水下来了，小老太太盯着林秀秀，止不住的流眼泪道:“是……是小玉的闺女，你看看这脸面，这眉眼，像着呢。” 说罢，老太太又过来拉住林秀秀的手，柔声道:“闺女，让你受苦了。” 本来还觉得坎坷的林秀秀，就这一句话就懵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眼泪跟老太太一样止不住，满心的委屈。 老太太一看林秀秀哭，更心疼了，搂住林秀秀道:“我妞妞不哭了，有二奶奶呢，以后有二奶奶疼你了。” 亲情这个东西很奇怪，哪怕平时没见过，可在知道对方是亲人后，就能感受到那份血浓于水。 当然了，也不是人人如此，有些人哪怕流着一样的血，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钱老爷子此时则看向韩毅，笑着问道:“小韩对？” 韩毅微微点头，笑道:“爷爷好，给您带了些礼物，希望您能喜欢。” 钱老爷子立即道:“回家还带什么礼物，你这孩子瞎客气。” 钱爱国凑过去，小声道:“爷爷，妹夫给您买了……一根人参。” “这么破费搞什么？你们年轻人挣钱不容易。”钱老爷子立即说道。 钱爱国又小声道:“花了四百多外汇券。” 钱老爷子一听这话，反倒不说了，老头不傻，能花四百多外汇券买礼物，说明人家不差这点钱，这个孙女婿……不一般呀！ 第337章 透底 老钱家屋里坐定，林秀秀被老太太拉去里屋说话，韩毅则和钱老爷子，钱爱国，还有几个差不多的年轻人坐在堂屋。 “叫姐夫。”钱老爷子对几个年轻人说道。 “姐夫。”几人异口同声。 钱老爷子笑道:“爱国你见过了，这三个是爱军，爱民，爱家，你们都是同辈人，以后要多亲近。” 韩毅微笑着点头道:“一定的。” 钱老爷子笑呵呵的道:“小毅，你的事情，我也听玉娟那丫头说了一些，这次是以全国劳模的身份来首都的，有出息啊！” “老爷子您过奖了，我也是恰逢其会，市里领导给机会，让我出来见见世面。”韩毅说道。 老爷子摆手道:“都是一家人，不要谦虚，说实话，我也算是老革命了，以前在部队也算是有些门路，后来国内不安生，给我扣了顶大帽子。” “虽说再后来平反了，但是这心气也泄的差不多了，一辈子打生打死，结果连自己亲人都护不住……。” 老爷子叹了口气，继续道:“你叔伯这一代！也没几个成器的，现如今都在政府部门做事，不上不下，混个日子罢了。” “第三代里，也就爱国现在像个样子，剩下这三个，奸懒馋滑，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 三人被老爷子一顿说，倒也淡定，显然平日里也不是第一次被说了。 韩毅笑道:“老爷子您要求太高了，我看几个弟弟都很不错的。” 钱老爷子摇头，缓声道:“你给他们讲好话呢，我这几个孙子……我太了解了，那是真孙子。” 韩毅哭笑不得，没想到钱老爷子对几个孙子一点情面不留。 “你不一样，全国劳模，说句高调的话，全国五年一选，一次也就这几千人，那个个都是对国家有贡献的人才，别说这三个货，就是爱国和你比，也差着层次呢。”钱老爷子丝毫不吝啬夸奖之词，搞的好意不好接这话。 这话咋接？不承认那是虚伪，毕竟全国劳模是国家认可的。 可是承认的话，这不等同于对三个弟弟说，我不是针对某个人，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钱老爷子见韩毅不接话，笑了笑道:“胜不骄败不馁，小毅你这么年轻就有这种气度，也难怪你有现在的成就了。” 韩毅苦笑道:“老爷子，真没您说的这么夸张，混口饭吃而已。” 钱老爷子却道:“混口饭吃，说起来简单，但是这几个玩意，家里要是不管他们，出去都是饿死的命，想混口饭吃都难啊！” 韩毅无语了，老爷子这是跟自己孙子有仇啊？ 再看三位孙子，一个个一副入定的模样，让钱老爷子看了一眼，恨不得给他们都拍死在地上。 “我说木头呢？一个个这死出的德性，气死我了。”钱老爷子怒道。 钱爱军只能硬着头皮道:“爷爷，我们已经很努力了。” “努力个屁，今天要不是你们姐夫在这，我非抽死你们。”钱老爷子怒道。 说罢，老爷子看向韩毅，缓了缓情绪，然后道:“小毅，虽然爷爷知道你是全国劳模，但你具体情况还是不清楚，爷爷粗人一个，不会啥含蓄的。” “本来琢磨着问了不合适，可又想着小秀秀以后还要跟你过日子，她家那支父辈断了，母亲家里也就我这还能当事，是不问也不行了，你给爷爷掏个实底行不？” 韩毅哭笑不得，不过对钱老爷子却多了些好感，就像他自己说的，这话问了不合适，得罪人。 但作为林秀秀在国内的亲人，他不问，谁问？不把林秀秀当回事，自然可以不管，问了，那就是对这个孙女负责。 也就是说，以后韩毅跟林秀秀结了婚，那老钱家就是林秀秀真正的娘家，林秀秀受了委屈，老钱家也是要为她出头的。 这事按说是该跟林秀秀私底下说，让林秀秀记这个人情，现如今直接跟韩毅摆明车马，态度可以说很真诚了，人家不是要让林秀秀记这个人情，而是真的要给林秀秀当后台。 韩毅琢磨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就是这老山参太贵重，钱老爷子怕孙女所托非人。 老人家话说的这么直接，韩毅也不好隐瞒，想了想后道:“老爷子，您有话问了，做晚辈的一定如实的说。” “我是淮东，林圩子的人，家里孩子也多，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两个弟弟，一个妹妹。” 钱老爷子点头，在这个年代，农村一大家子有这些人也算是正常。 “我大哥走的早，家里条件也差，没法子，我只能出来讨生活，一开始跟朋友搞奖券，挣了点钱。”韩毅说道。 钱爱国疑惑的问道:“什么奖券？” “就是摸奖，中什么拿什么，没中就等于白扔钱。”韩毅笑道。 老爷子眉头微微一皱，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说白了就是设堵，但又想到韩毅一个农村孩子出来讨生活，而且你情我愿的，自己也无需多苛责。 韩毅扫了一眼钱老爷子的表情，就知道这位并不是那种道德洁癖，便继续往下说。 “后来手里积攒了些本钱，又认识了淮东煤矿的领导，当时赶上小煤窑的政策下来，便拿了全部身家，开了小煤窑。” “我运气不错，都挣到钱了。”韩毅顿了顿，继续道:“再后来认识了来国内寻亲的薇薇安，当时也没想到那是秀秀的妹妹。” “后来在一起合作了，才知道这事，我们合伙搞了一个一次性打火机的厂子，制造的产品往美利坚销，也给市里挣了不少外汇，市里领导也是考虑这个，才给我申请了这个全国劳模的荣誉，来了首都。” 韩毅大概把这年把的经历说了一下，钱老爷子听完唏嘘不已，感慨道:“刚才我还觉得爱军他们三个，在你面前啥也不是，现在看来……爱国也一样，啥也不是啊！” 钱爱国哭笑不得，看了眼韩毅，眼神里满是无奈，还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啊！？ 第338章 搞破鞋 知道孙女没有所托非人，钱老爷子也就放下心来了，他相信韩毅不会蠢到在这种事情上骗自己的，不然老钱家在首都虽然算不上什么，印证一个人的身份，经历还是不难的。 “好，好孩子，有本事，有魄力，有眼光！”钱老爷子对韩毅大加赞赏，然后看了眼自己几个亲所以，很生气。 人家小孩在农村放养，养出一条蛟龙来，自己这几个……更生气了。 “小毅，我们钱家在首都没啥能力，但人脉还是有些的，有什么事情尽管跟爷爷说，别跟爷爷客气。”钱老爷子微笑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也没有必要继续问下去了，钱老爷子对钱爱国道:“行了，我去看看秀秀，你带你妹夫到处看看，招待好了，不然回头我收拾你。” “唉！爷爷您放心。”钱爱国连忙答应道。 钱老爷子回里屋去了，钱爱国兄弟几个这才长出一口气，然后就听钱爱军道:“姐夫，你这来一趟，我们兄弟几个可受老罪了。” 钱爱国没好气的道:“自己不长进，就别怨别人，妹夫没来之前，你们也没少挨骂。” 钱爱民立即叫苦道:“大哥，你就饶了我们！咱家啥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手里有权有人，那往死里用，咱爷爷呢？我毕业都两年了，想让老爷子托关系帮忙安排一下，你看我挨骂挨的？” “知道的我想托关系找工作，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当汉奸了呢。” 钱爱国叹了口气，老爷子就是这点执拗，别说第三代了，自己父亲那代也是一样。 同样是部队大院，人家家里现在是越过越好，老钱家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行了，爷爷那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努力！”钱爱国只能道:“学学你们姐夫，农民出身，现在不一样是全国劳模么？” 韩毅耸了耸肩没说话，钱爱民忽然道:“大哥，我话放在这，我姐夫在家里待三天，你还得挨骂。” 钱爱国沉默了几秒，然后看向韩毅道:“妹夫，你看时间也不早了……。” “太真实了？”韩毅故意惊讶道。 钱爱国哈哈笑道:“跟你开个玩笑，老爷子晚上还要请你吃饭呢，我现在赶你走，那不是找死么？” 几个年轻人都是坐不住的主，屋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几人就商量着带韩毅出去溜达溜达，韩毅自然是客随主便。 几人跟家里人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出门了，出了门以后，明显能感觉到钱爱军他们身上的低气压一扫而空。 钱爱国兄弟四哥，钱爱国不用说了，二十五岁，年龄最大，钱爱军是老二，二十整，比韩毅小了一岁。 钱爱民十八，不怎么说话的钱爱家最小，今年才十六，个头倒是不小了，就是长着个娃娃脸，哪怕二十六，估计看着也跟未成年似的。 “妹夫，这附近都是大院，部队的，机关部门的，生活条件都不错，不过这边年轻人通常爱惹事，喜欢找茬。”钱爱国介绍道:“不过一般不跟大院自己人来这出，基本都是对着胡同那些人。” 这事韩毅知道，首都这边分大院和胡同，大院子弟不用说，出身好，生活条件好，属于有人有钱。 而胡同那块，又被他们称作胡同串子，那批人没钱也没人，但是打架下手够狠。 两边人通常都看不起对方，遇上了经常干架，当然胡同串子一般吃亏的比较多，因为大院这些人养的起小弟，很多时候自己干不过，还有小弟救场。 不过一般来说，两边干架，最忌讳仗着势力欺负人，也就是回家告状，谁要是干了这事，以后也就不用在首都这块混了。 “胡同那边狠人多，有些老炮阴损着呢，混的时间长了，当起了玩主，下面养着一些佛爷一类的玩意，不上道。” “听着挺乱的。”韩毅说道。 钱爱国皱眉道:“是乱，83之前更乱，后来打完好了一段时间，这日子一久，一个个就又往外冒，全部都是不长记性的玩意。” 钱爱民接话道:“现在不止那些串子了，大院子弟也在里面起哄，有几个人当着玩主，养着人……给人批条子啥的，吃的盆满钵满。” 钱爱民嘴里带着一股子羡慕，可惜这事得家里支持才能干，靠自己一点用没有。 钱爱国骂道:“别起那心思，哪天再打一次，命都给你打掉。” 韩毅沉默不语，钱爱国这话说的没错，95年还要再打一次呢，可话说回来，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多少人趁着这几年搂够了，在95之前洗白上岸？ 趁着这个时代还在野蛮生长，你不敢下手，那就只能看着别人吃香的喝辣的了。 “姐夫。”钱爱军此时对韩毅道:“你在淮南开厂子？” 韩毅摇头道:“不是，小煤窑在淮东，厂长在淮南呢。” 钱爱军微微点头，然后道:“你要不要来首都开厂子，到时候我给你打工。” 韩毅笑道:“且不说我来不来首都，就算真来，我那也是民营厂子，我记得你是中专毕业？能看得上民营？” 钱爱军有些无奈的道:“啥民营国营啊！我算是看明白了，挣钱才是硬道理，别地方中专还是个事在首都这地方……屁都不是。” 韩毅没想到钱爱军还挺有眼光，结果7钱爱国没好气的道:“你别听他放屁，他中专毕业的时候，国家给分过一次工作，去首都一家化工厂当技术员，结果被人给开除了。” 韩毅有些意外的道:“好活啊！为啥被开除？” “他跟厂子里女职工搞对象呢。”钱爱国说道。 韩毅疑惑道:“那也不至于开除？怎么？化工厂不允许办公室恋爱？” 钱爱国犹豫了一下，看了眼神色尴尬的钱爱军，叹了口气道:“不是，人家女职工……有丈夫。” “……？”韩毅一脸错愕，好家伙……搞破鞋啊！ 第339章 四合院 钱爱军没想到大哥就这么把自己卖了，连忙对韩毅解释道：“姐夫，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不知道她有丈夫，我跟她搞对象的时候，她跟我说是单身，直到后来她闺女来找她，我才知道她不但结过婚了，而且还特么有了个五岁的闺女。” 韩毅哭笑不得，这话也就自己家人信，说给别人，谁相信呢？ 钱爱军苦涩的道：“从那以后，我名声就算是彻底臭掉了，人人都说我搞破鞋，而且她男人还跑来堵我，硬是让我赔了一千块钱，我实在是在化工厂干不下去了，只能先回家来。” 韩毅琢磨了一下，然后小声问道：“爱军，不是我心里阴暗，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仙人跳啊！？” “什么是仙人跳？”兄弟几个一脸懵逼。 韩毅解释道：“就是说那女的有预谋的跟你好，然后让她男人来抓奸，坑你的钱！？” “这个不会？”钱爱国惊讶的说道。 然后就看见钱爱军脸色古怪，片刻后才爆出一句“卧槽，我就说好像哪不对劲，怪不得当时工友看我的眼神跟看……那啥似的。” 其实也不怪钱爱军没反应过来，这年头女人对清白两个字看的还是比较重的，一般不会有拿自己清白开玩笑的。 甚至这年头还有个流氓罪，八三年不少人因为所谓的流氓罪吃了枪子，除此之外还有通奸罪，这个罪名到1997年才被重婚罪所代替。 有时候韩毅挺想不明白的，通奸罪和重婚罪从本质上来说大差不差，但显然重婚罪相较于通奸这个词相对平和一些，也就是说司法是有意将罪名弱化，更别说几十年后一堆废死派的出现，让人糟心不已。 诚然，人权不可以随意剥夺，但有些人在随意剥夺了他人的生命权后，又有什么资格要求自己的人权不受侵犯呢？这不是双标么？ 兄弟几个对钱爱军一阵劝慰，钱爱军对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也没什么办法，只能从言语上谴责几句。 “姐夫，你带着我干！你这么有本事，我跟着你准能行。”钱爱军一脸期待。 韩毅琢磨了一下，星火厂现在也确实缺人，钱爱军又是中专生，你还真别小看中专，八十年代中专生也不是民营企业能招的到的。 “爱军，实话跟你说，来首都做生意，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做到的事情，不过我在淮南确实缺人，你要是真有想法，能放下家里去淮南，我肯定给你安排的妥妥当当。”韩毅说道。 钱爱军一听韩毅这话，一双眼睛都要冒光了，立即道：“好呀！我现在就是不想留在首都，这里是我的伤心地啊！姐夫，我跟你混，以后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抓狗，我绝不抓鸡！” 韩毅乐道：“放心，咱那不缺搞养殖的。” 钱爱国有些犹豫，但知道韩毅干的是正行，连地方都给他申请了全国劳模，跟着韩毅也不用担心钱爱军学坏。 “爱军，哥不是拦你，但这事你最好找时间跟爷爷说一声。”钱爱国小声说道。 钱爱军一听到老爷子，瞬间就蔫了，想了一下后点头表示知道了。 几人在外面溜达了一圈，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准备回去，结果韩毅听到一处院落吵吵闹闹的，韩毅好奇的问道：“那边是哪啊！？” “你说哪里？那边的四合院？”钱爱国看了一眼，然后道：“胡同那块的，一个院子住了好些家，这几天因为腾房的事情闹着呢！” “腾房？”韩毅一脸疑惑。 钱爱军连忙对韩毅道：“姐夫，这事我知道，这四合院以前有主，后来不是搞批斗嘛，原来的房主就跑了，结果前些年知青回城，城里没有那么多地方给住，上面就把这些房分了。” “现如今国内情况又好了起来，房主人家又回来了，国家在退还这种资产方面也有政策，按说这房子应该退给人家，不过……里面现在住了好些家呢，也不是让退就退的，这不就闹起来了么？” 韩毅微微点头，这倒是首都的特殊情况，所谓的大杂院指的就是这种，一个四合院里，挤进去七八家，甚至更多都是常有的事情。 想到这里，韩毅忽然回过神来，现如今首都房价还没起来，这要是能收几套四合院放在手里，是稳赚不亏的啊！ 作为一个重生者，如果想躺平，最好的办法就是屯房，特别是首都的四合院，八十年代一套四合院也就一万多块钱，好点的也贵不了多少，到了二十一世纪呢？几千万也打不住，主要是你想买，也得有人卖才行啊！ “对了，爱军，你要是最近没事，我先给你安排个活。”韩毅笑道：“考验一下你的能力，当然了，给你开工资。” 钱爱军现在一心想着跟韩毅去淮南那边，自然是有求必应，立即道：“姐夫你吩咐，我保证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 韩毅指了指远处的四合院，然后道：“那种四合院，现在还好找不？要是好找的话，你给我找几套，我准备买点。” 钱爱军一怔，挠头道：“买四合院，那玩意有啥好的，现在就是住房，人家也住筒子楼，小高层一类的，谁住四合院啊！” “高层有高层的好，四合院也有四合院的妙，总之这活你能干不？”韩毅问道。 钱爱军立即拍着胸口道：“姐夫，别的事情我不敢说，这种打听消息的事情，交给我就对了，您回淮南之前，我肯定给你办的妥妥当当。” 几人说说笑笑回了老钱家，二老和林秀秀也聊的差不多了，听说林秀秀这些年的遭遇后，那叫一个心疼。 钱爱军没啥眼力见，此时凑到钱老爷子面前道：“爷爷，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 钱老爷子没好气的瞪了钱爱军一眼道：“滚一边去，哪有时间听你白话，你看看你姐这些年遭的罪，都不知道关心一下，就一天到晚的瞎咧咧！” 钱爱军苦涩道：“我……我就是关心我姐啊！我想跟我姐夫他们去淮南，以后就能跟我姐有个照应了！” 第340章 我有啥用 出人意料的是，钱老爷子对钱爱军这个想法，不但没有呵斥，反倒觉得孩子长大了，知道保护家里人了。 “成，你这孬样，留在首都也够呛，混不出什么门道来，倒不如学学老楚家的小子，出去见见世面，兴许能有长进。”钱老爷子欣慰的点了点头。 晚上钱家替韩毅和林秀秀接风，没去饭馆，只是在家买了些鸡鸭鱼肉，自己收拾了一桌。 别看老钱家是大院出身，但家里人多，再加上老爷子因为当年的事情，后来几乎就处于半退状态，条件合适后直接退下来，手里也没什么积蓄，所以家里日子过的紧绷绷的，算不上富裕。 “叔伯都不在么？”林秀秀问道。 钱老爷子笑呵呵的道:“除了这几个不成器的小辈，都去外地发展了，不到节假日，也难得回来。” 老钱家现在除了老两口外，还有钱爱国的母亲在家，三代倒是都在，其他人因为在外任职，不到逢年过节，也难得回来。 钱老爷子虽然年纪大，但是没有老派的思想，一大家子不管老幼都上桌，一张桌子坐不下，就又摆了一桌。 三代一共六个人，钱爱国和钱爱军是老大家的，母亲也在家里招呼老两口。 钱爱民和一个小姑娘，钱馨雨是老二家的，父母都在外地发展。 钱爱家和最小的钱馨悦是老三家的，父母同样也在外地。 可能真是骨头里面带着亲，也可能是钗子的收买效果极佳，大伯母和两个妹妹跟林秀秀亲的不行，开饭后就不停的给林秀秀夹菜，饭桌上其乐融融，气氛极佳。 韩毅倒是不在乎他们是真心还是假意，是因为血亲还是自己的礼物，再说了……自己送礼不惜成本，目的不就是如此么？ 吃完饭，老爷子还想留两人小住，听说韩毅家里兄弟姐妹和父母爷奶都在招待所，这才松口。 “这两天你忙完，把亲家都请来，高低是来首都了，我们不能失了礼数。”临走的时候，钱老爷子再三吩咐。 韩毅自然是连连答应，表示到时候一定来，然后又寒暄了片刻，这才分别。 韩毅离开后，钱老爷子把几个孙子凑到一起，沉声问道:“这相处半天，你们对小韩印象如何？都说说。” 钱爱国当大哥的，想了想后便开口道:“是个大方的，为人做事都是。” 钱爱军也搭腔道:“确实，姐夫做人做事都痛快，反正我觉得挺合得来的。” 钱爱民和钱爱家年龄毕竟还小，今天又得了韩毅送的进口糖果，也是满嘴夸奖，表示还想姐夫再来。 钱老爷子微微点头，然后让钱爱军，钱爱民，钱爱家兄弟三个滚蛋了。 这三个都是得了韩毅好处，脑子都扔掉的人，跟他们有什么好说的。 只剩下钱爱国一个人后，钱老爷子这才缓声道:“小韩是个八面玲珑的人。” 钱爱国疑惑道:“这是好事？” 钱老爷子犹豫了一下，然后道:“不好说，人心太活，难免生事，咱们俩虽然也在大院扎根这些年了，但撑的起谁？” 钱爱国哭笑不得的道:“爷，妹夫不会惹事的，人家来首都领奖，跟谁惹事？” 钱老爷子微微摇头道:“我不是怕事，我是怕出了事，咱们平不掉，小韩这孩子，要么不惹，要惹……就是大事。” 钱爱国疑惑道:“那您老的意思……是以后关系别走那么近？” 钱老爷子没好气的看了眼大孙子，不满道:“咋想的？爱军都跟人家跑了，你再远能远到哪里去？” 钱爱国直挠头，自己就怕跟这些老一辈聊天，一个个有话不直说，就喜欢跟你搞猜谜。 钱老爷子见大孙子的怂样，忍不住叹了口气，当年自己退下来，全然是因为失望么？ 其实也不尽然，更多的是看出自家二代三代资质有限，留在上面，这些个傻子，说不定哪天就给人生吞活剥了。 至于韩毅，自己不看好？还是那句话，不看好能让爱军跟着走？ 自己是太看好了，说句直白点的，当初家里孩子要是有韩毅这个机灵劲，有人家的魄力，能力，自己赖也赖在上面。 “这些天你跟着点小韩，他有什么事情，你……。” “爷爷，我还得回部队呢。”钱爱国无奈道。 钱老爷子怔了下，叹了口气道:“你出去，让爱军进来！” 片刻后钱爱军进屋，鬼头鬼脑的问道:“爷爷，你叫我？” 钱老爷子道:“你不是要去淮南，跟你姐夫混么？” “是啊！”钱爱军立即点头。 “那这些天就好好表现，别一天到晚跟个饭桶似的，回头去了淮南，你姐夫都不知道该给你往哪个泔水桶旁边栓。”钱老爷子冷脸说道。 钱爱军不高兴的道:“爷爷，我是你孙子，你说话也温柔点？” 钱老爷子一脸恍然，然后笑呵呵的道:“也是，其实已经够温柔了，以前你爸他们小时候，我都是直接动手，武装带都能抽烂了，你要是觉得现在的交流方式不喜欢，那……换回去？” “……现在就挺好。” 钱老爷子冷声道:“你要出去打拼，爷爷不反对，但别整天还跟个傻……那啥一样。” “爷爷，你到底啥意思？咱能单刀直入么？”钱爱军直挠头。 钱老爷子也是烦了，没好气的道:“这几天去给你姐夫帮忙，让人家看到你的用处，争取过去真是帮忙的，而不是让小韩给你养起来。” 钱爱军沉默了片刻，钱老爷子见他没有动静，有些疑惑的道:“怎么不说话了？” 钱爱军抬起头来，小心翼翼的道:“爷爷，我……有啥用处？” 钱老爷子深吸一口气，得亏自己身体好，不然早晚让这些孙子给气死。 “你说呢！？” 钱爱军打了个寒颤，连忙道:“我懂我懂，其实姐夫给我安排了个事。” “什么事？”钱老爷子问道。 “他想买四合院，让我帮忙寻摸，有没有合适的院子呢！”钱爱军说道。 第341章 就看中你们这脾气了 韩毅和林秀秀回到招待所的时候，发现老爹他们都在招待所外面站着。 韩毅一脸疑惑的道:“爹，娘，你们都在这外面站着干什么？看风景？” 施然此时一脸尴尬的站出来，对韩毅苦笑道:“韩老板，这……周德旺跟招待所吵起来了，还没吵完呢。” 韩毅皱眉道:“这姓周的属炮仗是？到哪都跟人战斗？” 施然苦笑道:“矿务局在淮南横惯了，连市里领导见他们都低一头，现在来首都……有点收不住。” 韩毅嗤笑一声道:“作死不挑地方，首都这里，扔块板砖都能砸到个局长，他屁大点官，跑这里来猖狂了？” 施然耸了耸肩，韩毅皱着眉头道:“还有，你们还不会一直在这杵着？” 老爷子小声道:“咱们人生地不熟的，不想得罪人，不能跟着周德旺闹？” 韩毅想了下，直接往招待所里面走去，人还在门口，就听到周德旺大声道:“你态度给我放端正点，我们是全国劳模，你知道啥叫全国劳模么？” “你还真别拿全国劳模来吓唬我，别说你是全国劳模了，你就是省长来了，那也得按规矩来，这里是首都，不是你们那穷乡僻壤的。”招待所的人也不含糊。 韩毅也是想笑，全国劳模是荣誉，不是职称，这要是放在几十年后，网络，短视频当道，你也许还靠舆论压一下对方，放在这个时代，县官不如现管，你真拿对方没什么好办法。 “你们就说住不住，不住滚蛋，我们还不伺候了呢！”招待所的人摆手说道。 周德旺现在也是骑虎难下，本来他就是想拿捏一下对方，可是没想到对方不拿豆包当干粮。 周德旺在淮南的时候哪吃过这种亏，两句话一激，现在是进退不得。 “我……我住！”周德旺咬牙切齿，对招待所的人道:“小人得志，你等着，等我们见到了总工程师，一定让你付出代价。” 周德旺这话一说，招待所的几个人都笑了，其中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道:“这话是你说的，你要是不跟总工程师告这个状，你是王八孙子。” 韩毅也被这话逗笑了，这几个招待所的人在首都，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 知道周德旺肯定不敢在总工程师面前说这事，毕竟周德旺自己也不是多干净，这事不是他自己先找抽，拿捏对方，人家闲得跟他干仗，真以为都跟都市小说一样，龙王驾到，谁都要跳出来打脸？ 而且韩毅暗道周德旺实属不长脑子，你得罪了这几个，那这几天在首都，还能有好日子过？晚上热水都没你的份。 招待所几个人一副打胜仗的模样，帮矿务局的劳模们办理入住，施然见状也是长出了口气，赶紧上前，想着把入住办妥了。 韩毅一把拦住施然，示意她先别急，等到周德旺他们办完后，韩毅这才带着人走过去。 “哥几个可以啊！这人是淮南矿物局的领导，在淮南可恨了，没想到让你们治的没脾气。”韩毅笑呵呵的说道，同时拆了一包红塔山，给几人发烟。 几人面面相觑，带头的那个小年轻道:“你们不是一起来的么？” 韩毅乐道:“亲兄弟还有看着不爽的呢，再说了，你看他们介绍信上的章是哪的？” “我看下……淮南矿务局。”带头的年轻人说道。 韩毅拿出自己的介绍信道:“你看我们这章。” “淮南市。”年轻人稍微琢磨了下，就笑道:“这是不对付啊？” “是惹不起。”韩毅叹了口气道:“在淮南光受他们欺负了，这又惹不起，没想到让哥几个给出了口气，多余的话我不说了，谢谢啊！”说罢把红塔山拍在带头年轻人的手里。 招待所几个人哈哈一笑，连道韩毅客气了，韩毅掏出个一次性打火机，给自己点了烟。 几个年轻人一看韩毅的一次性打火机，眼睛就直了，这打火机上是个金发妞的样子。 “哥们，你这打火机够漂亮的。”招待所带头的年轻人说道。 韩毅眉头一跳，笑眯眯的道:“自家生产的，不过你眼光不错，好东西，外贸货，只往美利坚销，国内真搞不到，喜欢不？” 招待所几个人都连连点头，韩毅乐道:“喜欢送你们了。”说完扔给带头的那个年轻人。 年轻人连忙接住，然后不好意思的道:“哥们，这多不合适啊！让人家知道，还以为我们这黑店呢，问人客人要东西。” 韩毅摆手道:“别说那些没用的，哥们今天就是看你们做事敞亮，帮我出了口恶气，我交你们这个朋友了。” 招待所带头的年轻人听韩毅这样说，立即拍着胸口道:“哥们，别的也不跟你吹牛逼，就这种惩恶扬善的事情，你瞧着！绝对不含糊啊！” 韩毅竖起大拇指道:“就是看上你们这脾气了，不过哥几个……天不早了，我这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不能一直挨着！是不是？” 几人连忙道歉，带头的立即道:“对不住，对不住，爷奶，你们先进，回头再补手续。” 韩毅爷奶有些受宠若惊，刚才他们可是看着周德旺被人家骂的狗血淋头的，没想到现在对他们却这么温柔。 韩毅几人办好入住，施然跟在韩毅后面，小声道:“韩老板，你这可真有办法。” 韩毅笑眯眯的道:“你这话说的，我可啥都没说，我就说跟人聊了会。” 施然掩嘴笑道:“那你这个天聊的，咱们住进来不说，他们可是麻烦了。” “施科长这话说的，我听不懂。”韩毅摇了摇头，笑着去找林秀秀去了。 实话实说，施然是个标准的美人，有味道有气质，但寡妇门前是非多，自己马上要结婚的人了，不管有心还是无意，不该碰的还是离远点比较好。 施然见韩毅的样子，也是似笑非笑，仿佛是明白了什么，摇了摇头也没有再说什么。 到了晚上，众人刚坐下，就听到有房间喊道:“这凭什么没有热水啊？” 第342章 握手的机会 “特么的，这招待所的人真不是人，晚上不给热水也就算了，蚊帐也不给，我都快让叮死了。” “算了！咱们领导牛逼啊！昨天晚上我都怕被毒死。” “你要是这样说的话，我今天早上吃完晚饭是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 “你就瞎爹拉！”矿务局的几个全国劳模小声说道。 “咳咳！”就在此时，有人轻咳一声，所有人都立即神色肃穆起来，瞬间就变成了食不言寝不语的样子。 周德旺黑着脸走了出来，只不过黑脸上有几个蚊子包，看样子昨天晚上也不安宁。 “领导，咱们早上都没吃饱，这一会咋整？出去搞点？”一个工人开口问道，正是工人里资历比较老的刘师傅。 周德旺没好气的道:“搞个屁，今天要去大会堂排练，咱们淮南这些劳动模范里面，人家还要选出一个，到时候跟总工程师握手呢，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谁特么要是丢人了，别怪我不讲情面。” 一说到跟总工程师握手，所有人都激动起来了。 全国劳动模范，五年一次，基本上保持在三千人左右，都要去大礼堂接受表彰，可是其中能跟总工程师握手的就少了。 毕竟三千人，都跟总工程师握手一次，那不得给老人家累死？ 正常情况下就是挑选一些代表，由各地代表跟总工程师握手。 “领导，今年是谁啊？”有人期待的问道，其他人下意识看向刘师傅，这种事情一般都是看资历的，论资排辈，刘师傅的可能性最大。 当然了，最重要还是看周德旺，他是领导，一般情况都是由他推荐，没有他的推荐，人家首都这边的办事人员可不知道谁好谁坏。 周德旺笑了笑道:“这个……还要看大家都表现，不过你们放心，这个名额不管给谁，也轮不到外人。” 一众矿工忍不住笑了，外人？都是自家人，哪里有外人，唯一一个外人……那不在这里。 “阿嚏！”此时此刻，韩毅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对老四道:“妈的，也不知道哪个龟孙子讲我坏话。” 老四道:“那就不知道了，三哥你得罪的人那么……少，按说不会有人说你坏话的。” 韩毅乐道:“可以啊！老四，你现在很成熟。” 哥俩这边正说着话，施然忽然走进来道:“韩老板，吃饭了没有？” “刚吃完，我让老四老五去买的早饭怎么样？吃得惯么？”韩毅问道。 施然笑着道:“吃得惯，就是那个豆汁有点扛不住，差点给我们闻吐了。” 韩毅瞪了老四一眼道:“我不是跟你说别买豆汁么？” 老四挠头道:“不关我的事，老五就好奇非要买，我说不行，他说他买他喝，没想到这小子塞给施科长他们了。” 韩毅之前说了管施然他们几个的吃喝用度，自然不会说话不算，不过没想到第一天就让老五给他们下了个大雷。 “施科长，不好意思啊！小孩子没脑子，回头我训他。”韩毅笑道。 施然立即道:“可别，那又不是毒药，我们这白吃白喝，再害的老五挨训，那可太不应该了。” 三人坐在一起说了几句，然后施然道:“对了韩老板，今天你得去大会堂排练。” “”韩毅立即一脸激动的道:“总工程师来不来？” 施然无语道:“总工程师每天日理万机，一个排练也去，那还干不干别的事了？” 韩毅想了下，有些可惜的道:“说的也是。” 韩毅上辈子没崇拜过谁，就是把总工程师当成心里永远崇拜的人，上一世因为人生际遇，没有那个机会直接见总工程师一面，没想到重生回来后居然弥补了这个遗憾。 而且人这种东西，最是得陇望蜀，之前想着能远远的看总工程师一眼就行了，现在……要是能握个手，不！哪怕能说句话都行。 “施科长，你说我有机会跟总工程师说话握手么？”韩毅问道。 施然犹豫了一下，韩毅见状反倒心头一喜，犹豫代表什么？代表这事能办，只是不好办而已。 “施科长，你给想想办法。”韩毅瞬间开始苍蝇搓手，只要能达成自己的心愿，多花点钱无所谓，哪怕让自己肉……咳咳，算了，正经人不谈皮肉交易。 “不是不帮你想办法，而是……我这么跟你说！全国劳模的表彰会，总工程师确实会和全国劳模握手。” “果真？”韩毅双眼冒光道，这要是能跟总工程师握个手，以后自己这只手在家……那还不是无法无天了？死了都得单独剁了另开一页！ 施然苦笑道:“真的，不过一般劳模没这个机会，得各地劳模代表才行，咱们淮南市就推举了你一个，但矿务局几十号人呢。” “一家推举一个呗？”韩毅说道。 施然摇头道:“哪有你说的这么简单，一个地方只推举一个，我推举你，周德旺肯定推举他们的人，你们两边二选一，最后只能内部投票……你觉得你赢得了么？” 韩毅沉默了，特么的，早知道再忍忍了，跟总工程师握过手，再用那只手抽死周德旺那个傻批，现在可惜了。 施然只能劝慰道:“其实能和总工程师见面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再说了……你这才二十一岁，未来可能性大着呢，今年不行，五年之后……！” “五年之后还是不行。”韩毅看了眼施然，要是淮南市里一直被矿务局压着，别说五年，十年，十五年也没戏。 施然被韩毅看的有些无奈，只能道:“您别这种眼神看我，这事……我是真没办法。” 韩毅撇了撇嘴，跟爷爷，奶奶，老爹，老娘他们打了招呼，上午先去排练，下午带他们出去吃喝玩乐。 结果韩毅刚到门口，招待所几个人就凑上来了，带头的小年轻名叫石磊，此时对韩毅道:“韩哥，我们不白拿你打火机，今天让你看好戏，帮你出气。” “帮我出气？”韩毅一脸茫然的问道:“怎么帮我出气？” 第343章 你们内部决定 韩毅疑惑的看着石磊几人，石磊刚想说话，就看见周德旺带着一行人从招待所出来。 石磊立即闭嘴，干咳了一声，给了韩毅一个眼神，然后扭头就走了。 韩毅被这一幕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韩老板，走了！”施然此时也喊道。 韩毅上了大会堂那边来的车，工作人员负责把一干劳模给接去大会堂。 到了大会堂，韩毅东张西望，别说，上辈子去过不少地方，大会堂还真是第一次来。 “看过来看过来！”周德旺招呼道:“别一个两个贼眉鼠眼的，让人家看见，还以为我们淮南都是乡巴佬呢！” 韩毅瞥了眼周德旺，对施然道:“施科长，这大会堂就是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施然问道。 “大会堂里面还能养狗呢。”韩毅嗤笑一声。 “姓韩的你骂谁呢？！” “谁搭腔我骂谁。”韩毅可不会让着周德旺，一个矿务局的领导，算个鸡毛啊！ “你……你……！”周德旺瞪着眼，没想到一个民营厂子的老板敢骂自己。 韩毅双眼微眯道:“姓周的，我就是一个民营厂子的老板，真在大会堂闹事，大不了这个全国劳模不要了，再不行关我几天。” “你呢？”韩毅双眼微微一眯，看着周德旺道:“周领导，你呢？你是想跟我在大会堂干仗么？亲娘咧，影响仕途啊！” 韩毅阴阳怪气的样子，惹的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周德旺这样吃瘪。 周德旺是一肚子火，但韩毅说的没错，他韩毅是啥？泥腿子，说是民营厂子，实际上不就是个资本家，倒买倒卖？ 可自己不一样，自己是有仕途的，跟一个泥腿子两败俱伤，那自己不是傻么？ “韩毅，你牛批！我看你回了淮南，是不是也一样牛逼？信不信到时候我断了你厂子的电？”周德旺咬牙道。 韩毅冷笑一声道:“你别说，我还真信，但也不怕，你有种断一个试试，我们看看谁倒霉！” 周德旺瞪着眼睛，也不再跟韩毅搭话，而是怒气冲冲的冲着他们矿务局的工人发了。 等周德旺离开，施然立即道:“韩老板，你这样……真不怕他断你们星火厂的电啊？” 韩毅翻了个白眼道:“这话说的真新鲜，我们星火厂是组装厂子，人员手工干活就行了，断电？我需要怕他断电么？” 施然无言以对，不过韩毅说的有道理，星火厂这么挣钱，可实际上做的事情，就是把各个配套厂子生产的零件组装起来，确实没有什么太过依靠电力设备的活。 没多大一会功夫，就有大会堂的人过来跟淮南这边的全国劳模交流了，来人四十多岁，看着笑呵呵很好相处的样子。 “各位好，我是你们这一块的负责人，我叫周成平。”周成平笑呵呵的说道。 周德旺哈哈笑道:“周干事您好，我是淮南矿务局的周德旺，咱们还是本家来！” 周成平笑眯眯的道:“那真是有缘分，是这样的，咱们回头排练结束后，要远出个代表，等劳动节那天，总工程师要和代表们亲切握手的。” 众人一听这话，立即就激动了起来，周成平笑道:“这可是个荣誉，所以我也希望你们能够推举出最合适的人，不要辜负了领导的信任。” 周德旺立即道:“周干事您放心，我们淮南矿务局，一直是全国劳模的重点单位，这种事情我们心里有谱，这位刘炳宏刘师傅，就是咱们矿务局推举的人选了。” 有人点头，也有人有些失落，不过大多没说什么，刘炳宏确实有那个资格。 刘炳宏心情激动，虽然之前大概也能猜到是自己，可真到现场宣布的时候，还是让人惊喜的。 “这位刘师傅是？那我帮你登记下，回头排练结束后，你先别走，我们再进行一次小排练。”周成平说道。 就在此时，施然也站了出来，对周成平道:“周干事你好，我是淮南市的施然，是市里这次带队的人，关于这个人选，我们也有提名的资格。” 周成平一怔，周德旺则是一脸阴郁，他看上施然很久了，现在见施然为了韩毅顶撞自己，心里那叫一个不高兴。 “施科长，你就别给周干事添乱了，你那边就只有一个搞私营的，他有什么资格代表淮南市？”周德旺鄙夷道。 施然怒道:“韩老板是我们杨市推举的，是我们市里研究决定下来的，怎么就没有资格了？” 周成平摸不着头脑的问道:“不是，两位，你们这弄的我有点懵了，你们是一个市里的？按说就只有一个名额。” 施然连忙道:“是，我们都是淮南来的，但他们代表淮南矿务局，而我们代表淮南市，这个资格我们也是可以竞争的。” 施然知道韩毅没有胜算，但见韩毅对这个机会这么看重，多少想帮韩毅争一争，毕竟她要是不说话的话，那韩毅就真的没有资格了。 周成平想了一下，笑呵呵的道:“这个你们内部决定嘛，少数服从多数，内部表决一下，最后给我一个结果就行了。” 施然有些失望，意料之中的事情，人家哪有时间介入你这些人的争斗里面，这种选择是最正常的。 周成平说罢看了眼手表道:“我等排练结束后再来，到时候你们给我一个答案就行了。”说完也不等众人说话，就径直离开了。 别看周成平说起话来客气，但是人家其实心里根本没把这些人当回事，说句不好听的，就周德旺这样的，让他顺风顺水往上爬，一辈子下来，见到周成平，依旧得赔着笑脸喊一声周干事，大家从起跑线就不是一样的。 有人说条条大路通罗马，可实际上确实有人生来就在罗马，而且还是罗马贵族，你羡慕都羡慕不来，谁让人家这么会生呢？ 周德旺见周成平离开后，笑眯眯的道:“我觉得周干事说的有道理，我们内部表决一下，咱们公平公正嘛！” 第344章 平凡英雄 韩毅对这种事情还真没什么好办法，这年头钱有用，但不是说你的钱在什么时候都有用，总有些人还有着坚持和追求，不然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也不会在未来如期而至。 韩毅其实也尊重这种人，作为一个商人，韩毅自认不如这些人纯粹，所以遇上这种事情，除了认，没别的好办法。 果然，周德旺一说投票，在场的人就都笑了，刘炳宏绝对不可能输给韩毅，或者说在场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输给韩毅。 他们是真正在劳动第一线，凭借着自己的坚持和奋进精神，才获得这个殊荣的。 “韩老板，要不要投票比一比？”周德旺笑眯眯的说道。 韩毅眉头微微一挑，周德旺就道:“给你介绍一下，刘炳宏师傅，刘师傅是淮南矿务局救护大队的。” “一辈子就是各个矿跑，东边救火，西边排水的，井下瓦斯爆炸，是刘师傅下井救人，巷道掉顶塌陷，是刘师傅下井救人，透水是他，瓦斯突出还是他，我这样跟你说，刘师傅工作这几十年，风里来雨里去，救过的人千千万，排过的险万万千！”周德旺得意的笑道:“你要跟刘师傅争么？” 刘炳宏听周德旺这样夸自己，虽然知道周德旺是拿自己当枪使，但还是忍不住胸口一挺。 周德旺笑眯眯的道:“矿务局的工人给刘师傅起过一个外号，叫啥来着？” “刘得住！”众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 周德旺得意道:“没错，刘得住，因为他刘炳宏只要下井就救人，二十几年各种灾害，没有他趟不出来的，为保障国家用煤用电，做出了巨大的贡献，韩老板……你要跟刘师傅争么？” 韩毅神情肃穆，还是那句话，对有本事的人，有坚持，有信仰的人，韩毅得说一个服字！ “刘师傅！”韩毅沉声对刘炳宏道:“之前英雄当面，我不自知，现在知道您的事迹后，才知道英雄不语，却会默默的发光发热，和您相比，我确实不算什么，我得对您说一句佩服，这个资格是您应得的。” 周德旺一拳打在棉花上，没想到韩毅居然这么容易就认怂了。 刘炳宏也是有些愣住，见韩毅郑重伸过手来，赶紧也伸手过去，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韩老板您这话说的……啥英雄不英雄的，我就是做好了自己的本职工作而已！” 其他人对韩毅的看法也大有改观，不管怎么说，人家韩老板是体面人，跟市里领导谈笑风生的，能对自己这些个煤黑子这么敬重，谁心里能不升起一丝温暖。 韩毅用力握了握刘炳宏的手，然后沉声道:“刘师傅这话说的质朴，但未免有些以己推人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您一样，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或者说，做好属于自己的本职工作，本身就是件难能可贵的事情。” 说罢，韩毅不屑的瞥了眼周德旺道:“比如某些人，仗着自己手里有权，对谁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用自己手里的权力，要挟打击他人，一心想着靠权谋脸，想要时时刻刻高人一等！” 韩毅这话说的，差点没把周德旺鼻子气歪了，这特么是含沙射影……不对！还含特么的沙？这就是指着鼻子骂自己呢！ 矿务局其他劳动模范都忍不住偷笑，其实周德旺什么鸟样，大家心里又不是没数，每天在众人面前拽的二五八万，昨天还因为这货嘴上没遮拦，害的众人晚上喂蚊子呢，大家看他不爽，只不过嘴上不说罢了。 周德旺瞪着眼，咬牙道:“别说那些没用的，总之大家投票！” “不用投了，这个资格给刘师傅，我心甘情愿，祝贺刘师傅了。”韩毅笑呵呵的恭喜刘炳宏。 刘炳宏反倒不好意思了，挠头道:“韩老板，你看这话说的……谢谢啊！” 周德旺气的肺都要炸了，你谢谢个屁啊！说的好像真是他自己放弃的一样，这和他怎么想有关系么？ 周德旺气的刚想说话，结果就看到刘炳宏脸色一变，一把捂住了肚子。 “哎呦！”刘炳宏惨叫一声。 众人都是一愣，韩毅赶紧问道:“刘师傅，你怎么了？” 刘炳宏摆了摆手，然后苦着脸道:“早上吃的东西……都是招待所剩的，可能有些变质了，我这……有点拉肚子！” 周德旺吓了一跳，赶紧道:“老刘，你别给我在这个时候掉链子，等会就要排练了，你搞这出，让领导们看到了，会怎么想我们矿务局？” 韩毅被说笑了，没好气的道:“你这屁放的真是清新脱俗，别说领导会怎么看，你问问他领导会不会拉肚子？” “你……有你什么事情？”周德旺愤怒的看向刘炳宏道:“老刘，我……我命令你！必须给我坚持住，不许在这个时候掉链子，听到没有？” 刘炳宏神色虽然有些难看，但还是点头道:“我分得清轻重缓急，绝对不会耽误表彰大会的。” 周德旺听刘炳宏这样说，脸色才好了一些，此时排练正式开始，韩毅等人都要跟着大会堂的工作人员进行现场走位踩点，以免等五一开表彰大会的时候出乱子。 可等到排练结束的时候，刘炳宏已经一脑门的冷汗了，看样子撑的非常辛苦。 “刘炳宏，你行不行？”周德旺有些慌，刘炳宏是自己推荐的，如果在表彰大会发生什么事情，那自己是要承担连带责任的。 亲娘咧……真的很影响仕途啊！ 刘炳宏刚想张嘴，结果一把捂住屁股，疯狂的往厕所跑去，速度之快让人叹为观止，韩毅都忍不住点了个赞，这速度……不愧是救护大队的爷们！ 等周成平回来后，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怎么样，人选好了么？” 周德旺咽了口唾沫道:“这个……可能要做一些调整。” 周成平疑惑道:“这么久还没商量好，你们这效率有点低啊！” 周德旺一咬牙，刘炳宏要是不行，就换人，反正自己这边人多的是。 可就在此时，几名矿务局的工人纷纷捂住屁股跑了出去，放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在场的人都有点傻眼，另外……韩毅终于知道，招待所那几个货干了什么事了。 第345章 有缘再说 周德旺看自己的人逃命一样，瞬间就傻了，在后面喊道:“你们跑什么？回来，都给我回来！” “再不跑就拉在大会堂了！”有人捂着屁股，一边往前挺腰，一边喊了一声。 等矿务局的全国劳模跑了个精光，周德旺刚想说什么，结果眼睛一瞪，一把捂住肚子，一只手则捂住屁股。 周成平连忙拉住周德旺道:“什么情况啊？” “肚子疼，要拉了！”周德旺一把甩开周成平，拔腿往之前众人跑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周成平差点没被气死，看着施然和韩毅道:“不是，你们淮南这都是什么毛病？” 韩毅耸肩道:“好像是……吃坏肚子了？” “集体吃坏？” “无巧不成书嘛。” 周成平和韩毅面面相觑，最终只能道:“那现在怎么办？你们这边到底怎么说？” 施然眼前一亮，立即道:“那就韩老板顶上啊！韩老板也是全国劳模，还有市里的推荐，有这个资格！” 周成平皱起眉头，想了下道:“暂定！今天下班前，他们要是不行，就你上！现在先去排练！” 韩毅有些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跟着周成平先去排练。 等到排练结束之后，韩毅从大会堂里出来，看见施然和周德旺等人都没走，特别是刘炳宏神色苦楚。 施然笑眯眯的道:“韩老板，怎么样？排练的还好？” 韩毅微微点头，然后看向刘炳宏道:“刘师傅，我……。” “韩老板，您不用说了！”刘炳宏神色无奈，摇头道:“是我关键时刻掉链子，给咱们淮南丢人了，您能在这种时候顶上，是给咱们淮南长脸呢，我得说说您给我擦屁股。” 韩毅有些意外，没想到刘炳宏会是这种反应，心里不由又对刘炳宏多了一丝敬佩。 刘炳宏就是那种最质朴的中国人，努力工作，踏实勤恳，有成就也依旧能够保持谦虚，同样会为了别人的成就而真心祝福。 这让韩毅有些无奈，如果刘炳宏是周德旺那样的人，自己坑死他也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结果人家刘师傅是厚道人，反倒让韩毅为他感到可惜。 回到招待所，石磊拉着韩毅道:“哥，咋样？” 韩毅哭笑不得的道:“你们这是用了什么？好家伙，集体拉了，不会是泻药？” 石磊嘿嘿直笑道:“不是泻药，要是用泻药的话，那抓到了可了不得，属于投毒，我们用的是巴豆，就算有人知道把我们给捅上去，最多就是做早饭的人技术不行，没别的。” “高手啊！”韩毅竖起大拇指夸了一句。 石磊笑嘻嘻的道:“那我必须给韩哥你出气啊！对了韩哥，之前你说那打火机是你们厂子自己的产品？” 韩毅微微点头道:“没错，全部都是外贸品，不向国内输送。” “为啥啊？那东西真不错，上面那女的真漂亮。”石磊说道。 “不值当啊！”韩毅笑道:“一个打火机卖到美利坚，售价是两美刀，你算算合咱们rb多少钱了？在国内卖的话，卖多少合适？贵了老百姓买不起，便宜了……那相当于我们厂子亏钱给国内供货。” 石磊一听这话，脸上立即有些失望，叹了口气道:“也是，做生意就是图挣钱，没有说亏钱往外卖的道理。” 韩毅眼珠子一转道:“怎么？想从我这拿货啊？” 石磊不好意思的道:“一开始是这样想的，但是现在……不想了，你说的对，卖贵了卖不出去，卖便宜了相当于赔钱，不合算了。” 韩毅看了眼石磊，说实话，这小子看着挺机灵的，韩毅往后发展的方向自己心里有数，首都这边肯定要占一块下来的，眼下想请大学生，高材生是不可能的，找就得找这些有机灵劲的。 不过想归想，暂时到不用表露出意向，如果真有那个缘分……那以后再说。 “三哥，你回来了。”老四在门口看到韩毅，笑道:“你吃饭了没有？” “大会堂那边给的工作餐，你们吃了么？”韩毅问道。 林秀秀拧了把毛巾递给韩毅，然后对韩毅道:“都吃了。” “不过没吃饱！”老四立即搓着手道:“三哥，你不是说要带我们去吃烤鸭嘛，首都烤鸭！” 韩毅就知道老四念着烤鸭的事呢，拍了拍手道:“行了行了，把爷奶他们都叫起来，咱们去吃烤鸭。” “万岁！老五，老五，你赶紧的叫人去啊！别到嘴的鸭子飞了。”老四激动的喊道。 施然此时走过来，看韩毅这边热热闹闹的，便道:“韩老板，早点回来，明天表彰大会正式开始了，别回头再迟到。” 韩毅笑道:“别早点回来了，一起去，叫上咱们市里的人，一起去搓顿好的。” “这……。”施然有些犹豫，虽然说韩毅之前就说承包市里这几个人的消费，但以现在这年头人们的心理，即使韩毅愿意，他们也不太好意思花费太多。 韩毅直接道:“赶紧的，咱们出来一趟不容易，别光吃周德旺的气了。” 施然哭笑不得的道:“我怎么感觉是周德旺光受你韩老板的气了？” “没有没有，我小老百姓一个，怎么可能让人家大领导受气。”韩毅乐道:“赶紧叫人，不然错过了烤鸭，小心下面人埋怨你。” 施然也不再纠结，点头应了下来，不一会功夫人就齐了，一大伙人准备去吃烤鸭。 招待所门口，石磊见韩毅他们浩浩荡荡的，一问才知道是去吃烤鸭，便自告奋勇要给众人当向导。 韩毅对石磊挺有好感，也就答应了下来，由石磊做向导往全聚德开拔。 这全聚德的鸭子一直口碑不错，招待我不少外国友人，甚至一度成为中国美食在国际世界的名片之一。 可惜进入千禧年之后，心思都用在商业营销上了，鸭子不说一年不如一年，简直是一只不如一只，而价格反倒蒸蒸日上，脱离了普通人能够接受的范畴。 第346章 做人的区别怎么这么大 全聚德现如今服务不行，但鸭子还真不错，韩毅坐下后石磊就要走，老四赶紧一把给拽住了。 “石磊，可不行走的，你这要是走了，不跟朝我脸上忽一巴掌一样么？”韩毅也连忙说道。 石磊挠了挠头，尴尬的道:“我这坐下了，那不跟蹭饭一样了。” 韩毅笑道:“安安心心坐下，我们这么多人，不缺你那一口鸭子。” 石磊还犹豫，结果老四拽着他坐下，半推半就的也就没说什么。 叫来服务员，韩毅看了过塑的菜单，瞄了一眼就道:“先来两套鸭子，鸭架子一只做椒盐，一只做汤，另外芥末鸭掌，鸭舌……。” 韩毅林林总总的点了一堆，其他人就只有瞪大眼睛听的份，等韩毅点完后，老爷子忍不住问道:“老三，你怎么这么清楚啊？” 韩毅笑道:“来之前了解过一下，我这不也是怕什么都不懂，来这闹笑话，出洋相么？” 石磊则道:“韩哥，您这可不像是单单了解过的，您像是常客啊！” “兄弟你这是说我能装啊？”韩毅哈哈笑道。 大家知道韩毅开玩笑，都笑了起来，等烤鸭上来的时候，服务员问道:“喝酒么？” 韩毅想了下，自己不喝，但爷爷老爹他们能喝，就问道:“有什么酒？” “汾酒，五粮液，茅台都有，想喝啤酒的话，燕京，哈尔滨也都有。”服务员说道。 韩毅对爷爷和老爹道:“爷爷，爹，你们想喝什么？” “喝茅台！来了首都，我们也跟领导靠近靠近。”老爷子笑呵呵的说道。 韩毅点头，要了两瓶茅台，又要了点燕京啤酒，考虑到老五，老幺，还有二姐和林秀秀，老娘他们，又要了一捆北冰洋汽水。 众人席间说说笑笑，对烤鸭子的味道很是满意，还是那句话，全聚德现在虽然服务不行，但人家味道还有巅峰的尾巴，值得吃上一吃的。 酒菜过半，施然代表市里这几个人敬了韩毅一杯，市里人员这次的花费都是韩毅出的，于情于理，得说声谢谢。 当然，不是说韩毅不出钱，他们就吃不上饭，要饿死，只是没这么潇洒，至少这全聚德的鸭子，就很够呛了。 还有这次有周德旺惹是生非，他们也得跟着吃瓜落，这个别人没有发言权，但是石磊非常有。 “韩哥，你说这做人的差别怎么这么大呢？同样是淮南来的，那个姓周的又横又狂，跟你没得比啊！”石磊感慨道。 韩毅耸了耸肩，其实就是身份的区别，周德旺是官，讲究的是威，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别看周德旺在石磊他们这些招待所人员面前耀武扬威的，好像很没脑子，但人家见到周成平周干事的时候，脸上都快笑出花来了。 而韩毅是商，商人讲究的是和气生财，是共赢，所以韩毅不管见到谁都笑眯眯的，如果对方能给自己带来利益，称兄道弟也是正常。 等吃完饭，众人都表示今天很过瘾，两套鸭子吃完没够，又要要了几套，充分展示了什么叫吃饱吃好。 回到招待所，众人各自回房间休息，然后韩毅就看见刘炳宏在前台。 “刘师傅，你在这干什么呢？”韩毅问道。 刘炳宏连忙道:“我想问他们要点蚊香，这晚上蚊子太厉害了，咬的人睡不着。” “首都这地方是邪乎，这才五月份，蚊子就这么厉害了。”韩毅也感慨了一声，然后对石磊道:“还有蚊香么？” 石磊道:“有啊！就是不想给他们用，谁让他们这么横的。” 刘炳宏苦笑，韩毅暗道石磊这小子机灵，这个时候还想着给自己一个拿人情的机会。 “大家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再说了，当工人的有几个能决定领导怎么做的？刘师傅他们也是无辜。”韩毅说道。 石磊一脸不情不愿的，对刘炳宏道:“人家大哥说的有道理，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咬死你们都不亏。”说着拿出几盘蚊香给刘炳宏。 刘炳宏连忙感谢，又对韩毅道:“韩老板，实在是感谢你。” 韩毅摇头道:“不用，今天选代表的事情，是我占了便宜，我还挺不好意思的。” 刘炳宏立即道:“没有没有，我们自己不争气，这要是再占着茅坑不拉屎，那成什么人了？” 看着刘炳宏真诚的目光，韩毅也有些替对方感到可惜，不过这事已经定下来了，再说自己说了也不算，哪怕自己发扬风格，人家周成平也不可能再改人了。 第二天一大早，施然就敲响韩毅的门了，把稿子叫起来后，拿出一件准备好的中山装，让韩毅换上。 “呦呵，市里还管衣服啊？”韩毅笑着穿了起来。 施然道:“首都这边发的，怕你们损毁了，所以才放在我们手里保管的，赶紧穿上，今天可耽误不得时间。” 韩毅换上衣服后照了照镜子，别说，俗话说人靠衣服马靠鞍，这句话真没错，穿上中山装后，韩毅这气质看着，还真有点像当领导的了。 “秀秀，怎么样？好看不？”韩毅转了一圈给林秀秀看。 林秀秀也满意的点头，给韩毅竖大拇指道:“好看，有气质，你穿着这身衣服，要是不说话的话，人家还真以为你是个大老板呢！” 韩毅好笑道:“这话说的，我本来就是大老板。” 韩毅又穿着衣服去老爹他们那边转了一圈，收获一阵夸奖，好评如潮后，这才心满意足的跟着施然一起，和周德旺他们会合，前往大会堂。 韩毅一路上观察周德旺，这货恨的那叫一个牙根痒痒，一双眼睛一路上就没转换过目光，一副恨不得生吞了韩毅的样子。 而韩毅不但不生气，还非常逾越，能让周德旺这样的废物气成这样，说明自己确实踩到他的痛处了。 等到了大会堂，和周成平会和后，周德旺就立即和周成平解释，承诺刘炳宏他们都没问题了，一定可以胜任代表的工作。 韩毅本来以为周德旺是白费力气，可没想到，周成平却点头道:“关于代表的事情，我们这边也做了研究，刘炳宏同志还是适合的。” 第347章 双黄蛋 施然一听周成平这话，立即就不干了，想也不想的道:“周干事，没有这样做事的？昨天这人都报上去了，现在还能换？” 周德旺则是满脸喜色，笑呵呵的道:“小然，话也不是这样说的，上面领导有上面领导的考虑，韩毅再好，那也是民营厂子的厂长，资本主义嘛。” “周德旺，民营企业也是咱们国家的企业，你少给人扣大帽子。”施然怒道。 韩毅沉默不语，还没等他说话，就听到刘炳宏开口道:“领导！这个……昨天已经确定是韩老板了，我没那个脸再去抢这个代表的资格。” 周德旺差点没被刘炳宏这话给气死，指着刘炳宏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你只要遵守命令就行，了，哪来这么多的话？” “可是……可是我真不能……！”刘炳宏很是无奈。 韩毅也开口道:“刘师傅当这个代表，我心里服气，我没问题。” 施然这下也气了，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你韩老板也太不当回事了。 而周成平静静看完几人的态度后，反倒哈哈一笑，对几人道:“你看看，你看看，你们误会了不是，我是说刘炳宏同志适合做代表，可又没说韩毅同志不适合啊！” 几人都是一怔，周德旺茫然道:“周干事，你这话说的……我们就有点听不懂了，什么叫韩毅也合适？” 周成平道:“你们是真误会我的话了，我回去跟领导们提了韩同志的事情，领导们对这个民营厂子的全国劳模很好奇，所以就跟你们市里联系了一下，决定给你们淮南两个代表名额！” “也就是说，除了韩毅之外，刘炳宏同志也能成为代表！” 周成平这话说的在场的人都很是惊讶，不是说同一个地方没有过两名代表的情况，甚至有些地方一整个团队都是代表，都能跟领导握手。 不过淮南矿物局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所以不光是施然和韩毅，周德旺也很意外会出现这种双黄蛋。 不过结果皆大欢喜，周德旺虽然不爽韩毅也是代表，可人家给出这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法，他也不能说什么。 刘炳宏此时更是笑的嘴巴都合不拢了，握住韩毅道手摇个不停。 “韩老板，我老刘荣幸啊！荣幸能跟您这样的君子一起成为代表。”刘炳宏激动道。 韩毅自己反倒是有点懵，君子？用这种方法称呼自己的……倒是不多见。 接下来大会堂那边催促众人入场，刘炳宏有些慌乱。 “刘师傅，跟着我走！”韩毅对刘炳宏说道。 “接下来，欢迎总工程师和各位地方代表握手！” 下午，表彰大会结束，韩毅和刘炳宏并肩走出，两人胸口都有一枚闪亮的奖章。 “五一劳动奖章！”刘炳宏摩挲着奖章表面，金红配色大气有度，国徽更是庄严肃穆，让人爱不释手。 “回家以后，这就是我的传家宝了。”刘炳宏感慨道。 “确实，这是荣耀啊！”韩毅也感慨不已，五一劳动奖章是从1985年才开始颁发的，这才是第三年，能拿到奖章的人，都是国家栋梁，是国家的对个人的认可。 “是啊！我退休前能拿到这个，简直跟做梦一样。”刘炳宏激动道。 韩毅惊讶道:“退休？刘师傅，你这才四十多岁，这就退休了？” 刘炳宏有些无奈的道:“病退，这些年我在救护大队受伤不少，现在身体已经撑不住了救护大队的工作强度了。” 韩毅皱眉道:“那去其他岗位也能干？您这个资历，坐个办公室也不难啊！” 刘炳宏却摇头道:“算了，干了一辈子救护大队，别的什么也不会，就算让我坐办公室，我能干什么？还不如退下来，给年轻人留条路。” 韩毅心中感慨，刘炳宏这人太实诚了，想到这里，韩毅就起了心思，笑着对刘炳宏道:“刘师傅，咱以后都在淮南，今年又一起当了代表，以后得多亲近。” “哈哈，韩老板只要不嫌弃我是个煤黑子，那您这个朋友我交了！”刘炳宏哈哈笑道。 回到招待所后，韩毅立即跟家里人一起分享了喜悦，一个五一劳动奖章，一家人传着看，所有人都稀罕的不行。 “老三，今天总工程师除了跟你握手，还有别的什么？”老爷子激动的问道。 韩毅一听这话就来劲了，起身把老四拽到身边，笑眯眯的道:“年轻人，你做的很好，努力，放心，大胆的去做！” 老爷子哈哈一笑，满意的点头道:“不愧是领导，说话就是有水平。” 一家人叽叽喳喳聊了半天，临睡觉的时候约定第二天早上去看升国旗。 晚上躺在床前，老四和老五还不停询问韩毅在大会堂的事情，从怎么进门的，怎么上台的，到总工程师是不是和电视上一个样子，简直比韩毅还激动。 韩毅也很高兴，作为一个中国人，能看到，还能和那批英雄中，硕果仅存的伟人握手，这简直就是如同梦幻一般的经历。 “你们两个赶紧睡觉，别明天早上爬不起来，到时候升国旗不带你们。”韩毅说道。 两人面面相觑，只能听三哥的话，好好躺下睡觉。 第二天早上，韩毅还迷迷糊糊的，就听到老四和老五叽叽喳喳的声音。 “我说你俩能睡么？”韩毅怒声道:“还看不看升旗了？” “三哥，再不起来的话，就真看不到升旗了。”老四委屈的说道。 韩毅忽然惊醒，一看时间确实差不多了，赶紧起床，然后对老四和老五道:“去叫爹娘他们，赶紧的，回头该赶不上了。” 一家人瞬间鸡飞狗跳，等集合完毕后，浩浩荡荡的朝着广场走去，好在招待所聚集广场不远，一家子快步走到的地方的时候，正赶上准备升国旗。 本来还嘻嘻哈哈的众人，此时神情瞬间肃穆了起来，随着国歌响起，每个人心中都充满了力量，凌晨微冷，可所有人心中都是滚烫的。 第348章 大院子 几十年后的人也许无法理解，那种见到国旗升起，内心就被填满的感觉，但是对于爷奶，对于韩毅爹娘来说，这种感情无需述说，却可以相通。 从广场回到招待所，一路上家里人都在讨论升国旗的场景，国旗班的军人有多帅，国旗升起的时候，自己的内心有多激动。 每个人都在说，没有人觉得无聊，就是不停的分享自己的感觉，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唉！我这辈子能亲眼看到升国旗，值了，真的值了，这回到家就算是闭眼，也瞑目了。”韩毅爷爷感叹道。 韩毅道:“爷，话不是这样说的，咱们日子现在越来越好，以后还来，一年一次不过瘾，就一年两次，三次，再不过瘾，咱们就在首都买房，以后就住在这也行啊！” 老爷子被韩毅说的哈哈大笑，指了指孙子道:“你小子就是会胡说八道，还在首都买房，人家谁卖？” 老爷子这话刚说完，石磊就伸头进来道:“韩哥，有人找你，一大早就来了，等你有一会了。” “有人找我？”韩毅一怔，赶紧跟着石磊出去，等见到等自己的人后，韩毅忍不住道:“爱军，你怎么来了？” 钱爱军赶紧起身，然后道:“姐夫，你不是让我帮你留意四合院嘛？我这两天没干别的，就光寻摸这个呢，一有消息，就来找你了。” 韩毅眼前一亮，刚说到买房的事情，没想到钱爱军这边就有消息了。 “可以啊！爱军，你这办事效率杠杠的。”韩毅夸奖道。 钱爱军得意的一笑，然后道:“那必须的，主要是姐夫你的事，我可不敢耽误。” “成，你小子靠谱，走，去我那屋慢慢聊。”韩毅拉着钱爱军回了房间，还带去给老爷子他们见了一面。 之前车子的事情还是钱家帮忙解决的，所以老韩家对钱爱军十分友善，跟钱爱军聊了一会，韩毅这才带他回房间。 “说说！四合院的事情，你有什么进展？”韩毅说道，然后招呼老四给钱爱军倒了一杯水。 “谢谢。”钱爱军接过水也不喝，两只手捧着，然后道:“我找了四家愿意卖院子的，包括姐夫你那天看的闹事的那家。” 韩毅想了下，对钱爱军道:“那家放最后！他家那情况比较特殊，我不想买了房，回头还要负担后续的麻烦。” 钱爱军点头表示明白，然后缓声给韩毅介绍道:“除了那家外，我还找了三家，一家在王府井附近，一家在大栅栏旁边，还有一家……离故宫不远。” 韩毅示意钱爱军继续说，钱爱军便道:“王府井那处院子产权比较清楚，面积在五百多个平方，不过是算上院子的。” “大栅栏旁边的属于国家托管，但现在要是有人出钱的话，上面也愿意卖，面积是三个里面最小的，只有三百多个平方。” 韩毅感慨不已，三百多个平方居然是最小的， 这让自己很期待最后一个宅子了。 钱爱军继续道:“第三个最大，总面积破了两千平方了。” 韩毅愣了下，然后道:“爱军，你不是扯淡？两千多平方的院子，还有人愿意卖？”韩毅问道。 钱爱军笑眯眯的道:“姐夫，这你就不懂了？越大的院子，主人越想卖，因为便宜了他们舍不得，贵了没人买，只要遇上愿意出个合适价格的人，那肯定卖！不然那东西留着还能下金蛋？” “可不就是金蛋么！”韩毅心中暗道，要是算四合院涨价的速度，说它是一只能下金蛋的鸡，是一点不为过。 “三哥，你真想在首都买房？”老四好奇的问道。 韩毅问道:“不好么？这样以后来首都吃烤鸭就方便了。” 老四和老五眼睛都是一亮，连连点头说好，这年头首都发展的程度，远不是其他地方能够比拟的，跟首都比起来，淮东实在是没法看。 韩毅又对钱爱军道:“爱军，我们一家一家的看，成不成？” 钱爱军连忙道:“肯定没问题啊！不过……先看哪套？” “最大的！”韩毅毫不犹豫的说道，能买下两千平的那个，哪怕其他的买不下来，自己都不算亏了。 钱爱军也是一脑门的劲，就想着在韩毅面前表现表现自己了，立即就拉着韩毅，准备去那个院子看一眼。 韩毅跟老四他们吩咐了一下，然后才和钱爱军出了门，路上找了个摆摊子的，两人吃了些卤煮火烧，早上看升旗实在是起的太早了，不光是韩毅，老韩家一大家子都没吃早饭。 吃好喝好，两人很快就来到了钱爱军说的四合院。 这院子光从外面看就不小，大门破破烂烂的，上面一个大洞，都不用推门，直接就能从洞里钻进去。 “姐夫，你慢点。”钱爱军对韩毅说道，然后带头钻了大洞。 “好家伙，这装修风格够奇怪的。”韩毅抓了一把头顶粘上的蜘蛛网，可见这宅子也真有段时间没人住过了。 “这五年前还住了一批官方安排的人，不过都搬走了，原主人家道中落，实在是养不起这个院子，所以才想着出手。”钱爱军说道。 韩毅此时的目光已经彻底被四合院所吸引，目光看去，这院子是真不错，虽然之前住的人多的时候，经过了一系列的改造，地上还能清晰的看到搭建的痕迹。 但这个院子够大，除了正常的房子外，里边院子就有近千个平方，一些有年份的树造型独特，可惜平日里保养的不好，看起来都蔫蔫的。 但韩毅隐约看的出来，不说别的，这些树的价值都不低了，真要是放在几十年后，每一棵都价值不菲。 “这院子的主人呢？我想跟他见面谈谈？”韩毅对钱爱军说道。 钱爱军笑道:“上课去了。” “老师啊？”韩毅问道。 钱爱军摇头道:“不是，是大学生，他家里就他一个小孩，想卖了院子，然后搞什么出国……。” “出国留学？”韩毅问道。 钱爱军一拍巴掌道:“对对对，说是要出国留学！” 第349章 一半 韩毅对这种情况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说他不对，眼下四合院的价值还没有起来，一座院子能卖掉的话，确实能极大的改善家庭生活条件，不管是留学还是别的，这笔钱都足够用了。 可你真要是以重生者的眼光去看，这笔钱不管你是拿去提升自己，还是去做生意，都很难跑过四合院升职的速度。 眼下这栋两千平方的四合院，按照韩毅的估计，大概五六万就能拿下来，而再过十几年，这栋院子得多少钱？ 百万你想都别想，千万也没人搭理你，上亿，甚至几个亿才是这栋院子的价格。 几万块钱变几个亿，上万倍的升值，你干什么能赚回来？ 不过房地产这种事情，本身就是靠眼光的，你眼光够，魄力足，赚钱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钱爱军跑去打了个电话，再回来的时候对韩毅道:“姐夫，我打电话联系过了，他那边跟学校请个假，很快就来。” 两人在院子里等了一会，大概九点多，就看到一个斯斯文文的年轻人来了，这人戴着一副眼镜，腋下夹了几本书，看见钱爱军的时候，脸上露出笑容。 “爱军，我还以为你跟我开玩笑的。”年轻人和钱爱军显然也是熟人了，笑着打了个招呼。 钱爱军笑呵呵的道:“你这话说的，我这么靠谱的人，怎么会跟你开玩笑？” “啊？你靠谱么？”年轻人一怔，然后哈哈笑道:“是是是，你最靠谱了。” 钱爱军没好气的白了年轻人一眼，然后给韩毅介绍道:“姐夫，这是卢从文，以前我们一个班上过学，他是读书的种子，我……是捣乱的种子，哈哈哈，反正这小子读书厉害。” 卢从文打量了一下韩毅，钱爱军便又介绍道:“别看了，这是在姐夫，韩毅，就是他想买你这个院子。” 卢从文没想到韩毅就是买家，还以为韩毅是中介呢，心里本来琢磨这人不是消遣自己的？但转念一想，钱家好歹也是大院出身，钱爱军再怎么不靠谱，也不至于没事开这个玩笑。 “你好，韩先生。”卢从文微微一笑，书卷气十足，然后道:“我家这个院子价格不便宜，您要有心理准备。” 韩毅笑道:“我胆子可小，你这院子的价格不会高上天？” 卢从文立即道:“肯定物有所值，我们家的院子不管从地理位置，还是从面积，布局，在首都都是一等一的好院子，你买了肯定不吃亏。” 韩毅点头道:“那我先听听价格？” 卢从文想了下，伸出一只手道:“五万块钱，您看怎么样？” 韩毅脸上皱眉，心里却暗自点头，五万块钱很实惠，比自己预估的还要便宜一些，但做生意最忌讳的就是喜怒形于色，所以自然要作作上一番。 “卢兄弟，你这院子说是不错，但也不是说首都就你一家了，价格……还能再谈么？”韩毅问道。 卢从文也皱起眉头，想了下对韩毅道:“韩先生，不是我死要价，而是这价格真不贵，年初瓷器厂旁边，一座八百平的院子，就卖了两万，我这要您五万真不算贵。” 这点韩毅不否认，事实上面积越大，这价格就越高才对，边际效应嘛，五万块钱确实良心价。 不过话又说回来，八十年代中，国内房屋买卖毕竟才刚起步，各地房市都处于一种价格混乱的时期。 一套房产的价格，往往取决于当事双方自行商讨，所以个人的见识和胆识，口才，往往才是成交价的倚仗。 再加上这个年代，大家憧憬的是楼房，是高层，这种四合院并不受青睐，最重要的是，有钱人太少了，能给上高价的也不多，导致这种房产成交量稀少，大家往往没有对比的渠道。 韩毅思索了片刻，然后道:“五万块钱不是小钱，咱们国家万元户才多少？你这价格开的，让谁也得寻思寻思。” 卢从文连忙道:“韩先生，不瞒您说，我们家在明朝的时候就是官宦世家，老祖宗官最高的坐过知府，一代代的诗书传家，从未断绝过，这才能在首都置办下这座院子。” “当时就有风水先生说，我们家院子风水极佳，一代一代养文气，出人才。” 韩毅笑了笑没说话，风水真这么好，你还被逼到卖院子？ “好了，我买的是院子，不是故事，实话实说，这院子再好，也是以前了，现如今破败的不成样子，我买下来修缮也得花一大笔钱？而且两千平方……我总觉得有些奇怪，按说院子要么再大点，要么就小点，你这两千平方……够奇怪的？”韩毅说道。 韩毅这话还真不是瞎说，四合院的大小大多有迹可循，一般小院子，五六百个平方也就到头了，首都大多都是这种。 好点的，一千来个平方也差不多，如果再大，那显然就不是寻常老百姓，有钱人家的院子了，必须是官宦人家才镇得住。 可这样一来，两千平方的院子就不对劲了，因为真要是官宦人家，这院子至少也得三千平方以上。 卢从文哑然，苦笑一声后道:“韩先生好眼光，这院子其实是一半，另外一边还有一千六百个平方，只不过那不归我，是我们卢家另外一支手上，只不过……我们两家向来不对付，我只能决定我手里这一半卖给你，他那一半……我也没办法。” 韩毅忍不住眼前一亮，真要是凑齐了，一个三千六百平方的四合院，这哪怕放在封建皇朝的时代，那也是京城权贵才能住的了。 “小卢，这院子我是真想要，不过我想要一整个，如果你能说服另外一支和你一起卖房子，我一定给你一个高价。”韩毅说道。 卢从文字皱起眉头道:“韩先生，这个……我真是爱莫能助。” 韩毅笑眯眯的道:“如果你需要的话，到时候我可以用美刀结算，怎么样？” 卢从文一愣，立即一脸严肃的道:“韩先生，这事交给我了！” 第350章 风水好 “姐夫，你真能搞到美刀啊？”钱爱军惊讶的问道，两人已经从卢从文的院子出来了，刚才卢从文听说能用美刀结算，差点没把院子大门给撞开，急匆匆的就跑出去办事去了。 韩毅笑呵呵的道:“几千美刀还是能弄到的。” 有句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是人了，利益足够的情况下，别说原本就是本家出来的，哪怕是世仇，也未必不能抱在一起，一口一个大哥，一口一个老弟。 卢从文家这个看过后，钱爱军又带着韩毅去另外两家。 这两家院子大差不差，一家要价两万，一家要价一万八，显然都是按照卢从文所说，年初卖掉的那个院子做基准要的价，也从侧面说明，现在四合院的交易确实不多。 韩毅看完院子，没什么特色，但这玩意也不是未来花样繁多的装修，没特色很正常，所以都是一口价成交了。 有钱爱军在其中作保，双方约定三天后签订合同，另外现场交付房款。 “爱军，真是太感谢你了。”韩毅对钱爱军道谢。 钱爱军笑眯眯的道:“姐夫，也就是时间短，你再给我几天，我还能给你找到更好的。” 韩毅立即道:“那就继续啊！我反正得在首都待一周左右，只要这个时间内，好院子你能找到多少，我要多少。” 钱爱军立即点头，让韩毅看自己的表现。 回到招待所后，韩毅就打电话给黑皮，让他带上一批工人和钱，从淮南来首都汇合。 这年头异地取款太麻烦，还不如让黑皮从厂子里拿钱过来，至于带一批工人，则是这些年车匪路霸有死灰复燃的迹象，不把人带足了，遇到事就是人财两失的下场。 黑皮那边听说能去首都，马不停蹄的按照韩毅的要求准备钱款，第二天一大早带着七八个膀大腰圆的工人上了路。 等黑皮到首都和韩毅汇合的时候，老爹他们看见黑皮也很是意外。 “黑皮，你咋来了？”老爹惊讶的问道。 “叔，三哥让我来的，让我带钱过来买房。”黑皮实心眼一个，韩毅老爹问啥他说啥，一点不带琢磨的。 老爹和韩毅爷爷对视一眼，两人赶紧把韩毅找出来，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没啥事，就是买房子啊！”韩毅咧嘴笑道:“你们不是喜欢看升国旗嘛，我买套房子，以后你们高兴了就来首都住一段时间，多方便。” 爷爷哭笑不得的道:“孙唉！哪有你这样办事的，那买房就是定居，你这也太随便了。” 老爹却眯起眼睛道:“不对劲，这小子带我们来的时候，带了大几千块钱，什么房子买不到，还专门让黑皮送钱过来，肯定有猫腻。” 韩毅没想到老爹做了一段生意，人还变精明了。 “你带了多少钱？”老爹立即问道。 “三哥让我取了三十万。”黑皮笑道:“没多少。” “……？” 韩毅赶紧解释道:“我相中几个四合院，面积大，位置好，贵点也是正常的。” 老爹没好气的道:“三十万买房？三十万都能盖个学校了，老三……你搞什么不能直接跟我们说嘛，免得我们担心你。” 韩毅举手投降，把四合院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解释道:“这里是首都，不是咱们淮东，一个四合院一两万正常的很，不过你们别以为我是有钱骚的，这也是一种投资，首都地理条件好，以后国家肯定要大力发展的。” “到时候这边越来越好，人越来越多，人多了，房子就贵，到时候这些房子都能涨价。” 爷爷想了下道:“再涨价，还能比你做生意挣钱？再说了……这房子买卖挺玄乎的，别回头搞出来事情了。” 韩毅恍然，原来老爹他们担心的是政策，这才是正常这个年代人该有的想法。 “你们放心，我心里有数，另外……那房子是真好。”韩毅说道。 老爹嗤笑一声道:“能有多好？” 韩毅小声道:“房主祖上，从明朝的时候就开始做官了，人家家里最大做到过知府老爷，还有风水先生说过，他们家风水极佳，养人，子孙后代个个聪明，每一个都是读书的种子。” 韩毅说罢，黑皮龇牙笑了起来，破四旧的时候早把这些东西都打尽了，谁还相信这个？ “我觉得老三买房子的想法还是很不错的，我支持，谁反对？！”老爷子毫不犹豫的说道， 韩毅老爹也连连点头道:“不错，无恒产者无恒心，买房子对老三也是个鞭策，我觉得挺好，老三……做得好！” 韩毅嘿嘿直笑，前世听过一个笑话，一个恋爱脑死活不愿意跟对象分手，直到算命的告诉他，你对象影响你的财运。 第二天就是约好付款的时间，韩毅带着黑皮，老四一起准备出门，然后看见周德旺和刘炳宏等人收拾东西准备回淮南。 “刘师傅，这么早就回去？”韩毅打了个招呼。 众人一看，都和韩毅打招呼，之前因为刘炳宏的事情，这些煤矿工人对韩毅的印象都不错。 特别是周德旺整天说韩毅坏话，大家就……更觉得韩毅这人不错了。 刘炳宏笑道:“大家回去还有工作，不能一直在这耗着，韩老板你什么时候回去？” 韩毅笑道:“还有五六天！好不容易来一次首都，我琢磨着带他们到处看看呢。” 刘炳宏微微点头，韩毅又道:“那我不耽误你们了，等回去淮南，我请你……请大家喝酒，到时候有空的都来。” 周德旺黑着脸，虽然这次刘炳宏也是代表之一，但韩毅一个民营厂子的老板出头，在他感觉就是自己的失败，这些民营厂子的人，有什么资格跟国营企业享受相同的荣誉，待遇？ 韩毅瞥了眼周德旺，眉头一挑道:“你就别想了，我请客肯定不让你去。” “韩毅，你不要太过分！”周德旺咬牙说道。 韩毅双眼微眯，缓声道:“周德旺，你这种人我是知道的，要不不得罪，要得罪……就得罪谁死，有我就没你！” 第351章 卖你家房子 “三哥，你跟这小子有仇啊？”黑皮一边走，一边回头看，见周德旺一脸龇牙咧嘴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韩毅点头道：“这王八蛋跟我调性不合，一路上净干仗了。” 黑皮摩拳擦掌的道：“那你不早说，早说我让人干他一顿。” 韩毅下意识道：“法制社会。” “啥法治？ ”黑皮挠了挠头道：“反正又没有人认识我们，找个麻袋，把头一套，打完就跑，哪找我去？” 韩毅愕然，想想黑皮说的没错，自己这观念还是从几十年后没调过来，现在街上连个摄像头都没有，可不是打了就打了。 三人和钱爱军会合，先把前两个院子的钱给付了，对方也配合，给完钱就把手续办了。 七八十年代，一般情况下你卖房子得经过居委会的同意，居委会会和周边的邻居进行商讨，没有问题你才可以卖。 当然了，正常情况下没人会去触这个霉头，更何况四合院价格这么高，谁要是因为平日里一点小事，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唱反对腔，搞的人家房子卖不成，那不等同于结了死仇？ 所以一切都很顺利，两套院子加在加在一起才花了三万八，让韩毅大呼过瘾，赚大了。 等到了第三套院子，也就是卢从文那一套的时候，韩毅有些担心了。 最好的情况自然两套院子合一，都买下来，当然，如果卢从文没有办法说服亲戚，那单一的一套自己也认了。 与此同时，卢从文拉着爷爷正在亲戚家院子里坐着。 “乖孙，咱们这……有必要么？”卢从文的爷爷有些不高兴，自家这一支和另外一支从大清年间就不和，双方闹掰了，把家也给分了，现在上门求人卖院子，这不跟自己打自己的脸一样么，一点尊严都没有了。 卢从文拉着爷爷的手，语重心长的道：“爷爷，您委屈委屈，我在学校的成绩你也是知道的，去年就有资格申请留学，我为什么没申请？不就是因为手里没钱么！？现在只要把这个院子卖了，我就能留学，以后飞黄腾达，别说这么一个破院子，就是十个，八个，我也能买回来送给您啊！” 卢从文爷爷想了下道：“可我听说，申请出国留学，都是国家出钱，咱们不用交钱的啊！？” 卢从文眼珠子一转，继续道：“您说的我也知道，公派留学嘛！可公派留学，国家只管学校和生活费，其他一律不管的。” “那还不够啊？有的吃，有想学不就行了？”老爷子茫然的问道。 卢从文立即道：“那不行啊！爷爷，您说这天底下，哪有新鲜事，在外面你想出人头地，也得靠关系，靠这个……！”说着，卢从文做了个数钱的手势。 “咱手里有了钱，我在外面才好活动，同样是学成，人家回来调去研究所，我能直接进市局，甚至省厅，您说这凭什么？！凭的不就是这个么！？” 老爷子想想，孙子好像说的也对，叹了口气道：“唉，你爹娘走的早，当初那场浩劫，他俩一个没能撑过来，这些年你受苦了。” 卢从文勉强的笑了笑道：“不受苦，爷爷您对我好，爹娘没能给我的关怀，您都给我了，我没什么苦的。” 老爷子点头道：“行，这件事咱们今天一定办成了，我要让我孙子出国留学，等回来了当人上人，比谁都强的那种！” 两人正说着话，院子主人一家走了出来，看到卢从文和他爷爷，这家人脸色显然不太好看。 从大清年间到现在，一百多年的恩怨情仇，几乎不存在化解的可能性，也就是两家现在都落魄了，不然但凡一方有本事，都得让对方恶心死。 “呦，这不是咱亲戚么！？这都几十年没走动过了，今天怎么来了？太阳不会从东边出来了！？”院子的主人冷笑道。 卢从文爷爷脸色也难看了，卢从文见状，连忙道：“堂叔，咱们是一条根上两支花，一百多年的恩怨情仇，那也是老年间的事情了，到咱们这一代……哪里还有必要针锋相对呢！？” 卢从文毕竟是上了学的，对方也知道他现在是大学生，而且学习好，未来当官基本上是手拿把攥的，所以卢从文把姿态放的这么低，对方也不想太过，免得人家秋后算账。 “从文，你这话说的有道理，但道理不能我一家认，你说对不对？”院子主人说道。 卢从文微笑道：“今天我爷都来了，另外我还给您这一家子带来一件大好事，你们说……我们认不认这个道理。” 说罢，卢从文的爷爷叹了口气道：“永旭，按辈分来算，我高你一辈，你得叫我一声大爷，今天我亲自过来，就是想老时候的那点事情过去！现在新中国都多少年了，咱们卢家眼看着就这点人了，以后又计划生育，卢家的人是越来越少，没必要再抱着当年的事情了。” 卢永旭沉默了片刻，语气也柔和了一些，对卢从文爷爷道：“大爷，您今天亲自来，跟我这个小辈说和解的事情，诚意我是见到了，从今天开始，东西卢……过去了，中秋节的时候，我去看您。” 卢从文爷爷露出笑容，本来今天是为了卖房子的事情来，以为低头，没尊严，可没想到这稍稍一低头，一百多年的恩怨还真就过去了。 真是应了那句话，退一步海阔天空啊！ “好好，中秋节我等你们，我备酒菜，咱们爷俩好好喝一顿。”卢从文爷爷高兴的说道。 卢从文也开口道：“你们看看，咱们这样多好，什么东西卢啊？一笔写不出两个卢字，都是卢家人，一家亲啊！” 众人纷纷露出笑容，卢永旭心里也高兴，不过要说今天愿意和解，可不是因为卢从文爷爷先说软话，说到底还不是卢从文这小子前途一片光明，以后被打压，和以后抱大腿，怎么选卢永旭还是清楚的。 “从文，你说今天有一件大好事，什么事啊？”卢永旭问道。 卢从文笑眯眯的道：“真是大好事……把你家房子给卖了！” 第352章 你听我说 卢永旭一听这话，脸都绿了，我特么好心跟你们和解，你特么上来要卖我的房子，这也太欺人太甚了。 “卢从文，你太欺负人了！？你大学生学的就是这些！？”卢永旭的儿子忍不住骂道。 卢从文见卢永旭脸色难看，也知道对方怎么想的，但他也不慌，缓声道：“堂叔，您误会我了，您现在生气我能理解，但请听我说完，如果我解释完之后，您还生气，那我二话不说，给您磕头认错！” 卢永旭听卢从文这样说，神情好了一些，有些怀疑的道：“我先跟你说好，我家一共十七口人，就指着这个院子了，你要卖我的房子，就等同于让我一家子上大街上去啊！” 卢从文点头，缓声道：“堂叔，我想请问一下，你们家适龄要结婚的兄弟，应该也有几个！？” 卢永旭想了想，然后道：“你大堂哥，二堂哥已经结婚了，老三，老四，老五也到了适龄的时候，剩下的……还早。” 卢从文道：“您看，十七口人住这一千多平的院子，是不小，可我听说大堂哥有两个孩子，可二堂哥还没要孩子，三堂哥，我两个堂弟结婚后也得要孩子？还有后面小的，这样一算，要不了几年，家里人口就得二十三四个，甚至更多，再往后呢！？十年，二十年，这院子住的下么？” 卢永旭皱起眉头，对卢从文道：“不行就分家，让他们出去住。” 卢从文笑道：“那出去也得要钱！？堂叔你家的情况我知道，靠着您和我大堂哥，二堂哥在化工厂当工人养着，一个月加在一起有二百多块钱的工资，再算上我婶子他们做点零活补贴，全家一个月最多不会超过三百块钱？对？” 卢永旭默不作声，因为卢从文算的基本上没错，三百块钱不算少了，可一家十七口人挤在一起，吃喝拉撒算下来，这三百块钱又哪里能算的上多！？ “三百块钱，十七口人，一个人一个月就合十来多钱的用度，这还没算人情往故，杂七杂八的花销，您说分家，可哪里有钱分呢！？总不能出去睡大街！？”卢从文笑道。 卢永旭深吸一口气，然后缓声道：“再等的给你，老三他们也都到了能干活的年龄，等他们都找到工作……就好了。” 卢从文露出一副苦笑道：“哪这么容易啊！铁饭碗不好找，零工不稳定，这不是七十年代吃大锅饭的时候了。” “卢从文，你这话说的，我们兄弟几个就等死呗！？”卢永旭的三儿子忍不住说道。 卢从文连忙道：“堂哥你别误会，我们今天是抱着重归一根来的，自然不会莫名其妙找麻烦，我真是找到个好办法，把咱们家这院子卖了！” “你怎么不卖你的！？”卢永旭大儿子说道。 卢从文挽住爷爷的手臂，理所当然道：“你怎么知道我没卖！？实话不瞒你们，这半边院子我已经卖了！” 卢永旭等人一脸错愕，谁不知道卢家老爷子把院子当命，居然说卖就卖了！？ 卢从文的爷爷微微点头道：“对，我答应了，这半边院子卖了。” 卢永旭诧异道：“大爷，您这……考虑仔细了！？” “考虑仔细了，不然也不会跟你们说这件事情。”卢老爷子说道。 卢永旭三儿子眼珠子一转，忽然问道：“你们卖了多少钱！？” “五千！”卢从文毫不犹豫的说道。 卢永旭一家神色古怪，三儿子骂骂咧咧的道：“你糊弄鬼呢？年初听说有家院子，才几百个平方，就卖了两万多了，你这边两千个平方，你卖五千！？” 卢从文淡然道：“哦！怪我没说清楚，我卖的是刀了！” “什么玩意！？” “刀了，美刀，美国人用的钱，刀了！”卢从文笑道。 卢永旭几个儿子面面相觑，三儿子下意识问道：“那换咱的钱多少钱！？” “怎么说呢？如果按照官方汇率来算，能换三万多，按照黑市的换，能换五万，要是换给那些急需用外汇的人，六万，七万也不是不可能。”卢从文淡然说道。 几个人听的两眼放光，卢从文笑眯眯的道：“但这是你能换到的情况下，一般情况，大额外汇很难在民间流动，一般人接触不到这么多钱，也就是所谓的有价无市。” 卢永旭心里一动，大概猜到卢从文要卖房子的原因，这小子是大学生，那是能留学去国外的啊！ 卢永旭几个儿子虽然读书都不行，但他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知道出国留学再回来的大学生，那当领导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厉害的很啊！ “可是，你卖美刀，我们也卖美刀么！？卖了没用啊！？”卢永旭三儿子说道。 卢从文则道：“拿去换rb啊！你有美刀还怕换不到rb，就算不换钱，拿着美刀兑换成外汇券，去友谊商店买点电器回来倒卖，那也有的赚！” 韩毅不在这，不然肯定给卢从文点个赞，这小子不愧是大学生，脑子真是够好用的。 卢从文又道：“我这边的院子，对方出价五千美刀，你们这边虽然小了点，但四千美刀不成问题，兑换成rb，少说也有五万！” “堂叔，您想想，您家这些人，真要是分的话，能分成多少户！？八户！把这笔钱一分，一户能分六千多！” “现在首都筒子楼多少钱？一户一百多个平方的，最多两三千到头了！？手里还剩下一千多，拿来活动活动，我三堂哥他们的工作还是问题么！？” “堂叔，抱着这个院子，你们就只有这个院子，日子过的也清苦，可要是把这个院子卖了，那我堂哥他们家家都过好日子，以后也有着落，这不比在这干熬强！？” 卢永旭默然无语，不得不说，卢从文这法子确实让人动心。 “四千不行，我们也要五千！”卢永旭咬了咬牙说道！ 第353章 捡漏 卢从文皱起眉头，四千美刀他觉得没问题，有的谈，但是五千美刀……相当于韩毅花一万美刀买了套房子下来，哪怕这房子大点……人家也未必会愿意。 “那咱们这不到四千平的院子，就要人家一万了……换成rb，十万块钱也打不住，人家够呛能同意。”卢从文苦恼道。 卢永旭直接道：“你没问怎么知道不行？再说了……首都能大过咱们两家院子的也不多，他有钱未必能买到。” 卢从文犹豫了一下，就听到门外钱爱军大声喊道：“卢从文，你人在家么？” “人来了，这样，咱们跟他面谈。”卢从文说道，然后赶紧出门去迎韩毅几人。 几人进了院子，卢从文笑呵呵的道：“韩老板，您来的真巧，我跟说服我堂叔他们，不过他们对价格方面……要求比较高。” “哦？多高？”韩毅扫了一眼院子，之前卢从文的院子和这边的院子是一体，中间用红砖垒了个院墙隔开。 现在仔细一看，如果隔开的地方能重新打通，整个院子的格局就好多了，放在首都确实是一等一的好宅子。 卢从文给卢永旭使了个眼神，卢永旭这才走过来道：“先生您好，我们这院子可以卖，但是低于五千美刀……是不行的。” “美刀？”韩毅眉头一挑，嗤笑一声道：“你们是不是先搞搞清楚，你五千，他五千，加在一起就是一万美刀。” “这一万美刀放在市场上，兑个十几万都不是难事，你们这院子金子打的！？” 卢永旭神色有些尴尬，只能硬着头皮道：“我们这院子放在一起，快四千个平方了，首都除了那些王爷大臣的院子，就没有比我们家更好的了，您花这些钱，肯定不会吃亏的。” 钱爱军没好气的道：“你们别扯淡了，年前那个院子，也快八百个平方了，才卖两万多点，你们家加在一起不到四千平方，八九万也就到头了，现在想要十几万，你们怎么不去抢！？” 说罢，钱爱军对韩毅道：“姐夫，咱不买他们家的了，我再去找找，十几万买谁家的买不来？” 韩毅微微点头，准备走人，十几万自己不缺，但要是现在就掏这么多的钱，以后再收别人的院子，就等着被宰！ 再说了，韩毅算准卢从文不舍得放弃这次的交易，无非是多等两天的事情。 可卢从文显然没有韩毅想的这么有耐心，见韩毅要走，赶紧把人拦下来，对韩毅道：“韩老板，俗话说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咱们要了价，您还一还啊！做买卖不都是这个样子。” 韩毅呵呵一笑道：“差个千八百的能还，你这张嘴就差出去几万，这怎么还啊！？” “要不咱们坐下，坐下慢慢聊！”卢从文赶紧对卢永旭道：“堂叔，先请韩老板进去坐下！” 卢永旭也没想到韩毅这么果断的要走，心里惊的不轻，他现在也回过味来了，觉得房子卖了还钱是最好的选择，现在韩毅要是走了，自己到哪去找这么好的买家去? “对对对，咱们先进去坐。”卢永旭赔着笑脸道：“我家里有点好茶叶，我给您泡上一点。” 韩毅被卢从文拦着走不掉，便微微点头道：“成，那坐下聊聊。” 进了屋，老卢家一群人站在周围，都赔着笑脸，他们未来的幸福生活，还要靠韩毅这个冤大头呢！ 此时卢永旭从茶叶坛子里摸出一把茶叶，笑呵呵的对韩毅道：“韩先生，这茶叶味道不错，您尝尝。” 韩毅眉头一挑道：“呦，这味道是不赖，没想到你们还有这么好的茶叶，我看看？” 卢永旭没想到韩毅还真看上自家茶叶了，赶紧递过去让韩毅品鉴一番。 韩毅看了看茶叶，微微点头道：“不错，不过是陈茶了，也就喝个热闹。” 卢永旭尴尬一笑，想说话，可一时半会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而韩毅也不说话，而是打量着周围。 “卢大叔，你们家这东西都是老物件啊！”韩毅说道。 卢永旭点头，然后笑道：“这是当年分家的时候分的，院子从文他们这一支多分，家具什么大多就归了我们。” 卢从文的爷爷也开口道：“都是清朝时期的东西了，放到现在大小也是个古董，这一屋子算下来，没有个大几千块钱，可置办不起来。” 韩毅点头表示认可，家具除了几件酸木枝的，还有些红木的，桌子上一些摆件看着也老，说是古董并不为过。 韩毅想了下道：“你们说要五千美刀？可以！” 卢永旭和卢从文脸上都露出惊讶之色，而后欣喜不已。 “但是！”韩毅话锋一转，直接道：“这屋里所有的物件都是我的了，你们直接走人，行不行？” “啊？”卢永旭一怔，愕然道：“现在就走啊！？” “我现在给钱，你们现在走不走？”韩毅反问道。 “走，我们现在就走，带几件换洗衣服，以后都不回来了。”卢永旭大儿子说道。 韩毅却道：“我是说你们立马走，东西都别带了，我既然买了，就是买下这里的一切，你们带的东西可都是我的。” 卢从文的爷爷思索了一下，然后道：“韩老板，您别怪我说话直，您是看上这屋里的东西，绝对是古董，值钱，想捡漏是！？” 韩毅点头道：“不错，我看你们屋里有不少东西都挺老的，要是运气好，说不定真能捡漏。” 卢从文爷爷倒是实在，诚恳的道：“那您恐怕要失望，前些年家里穷的揭不开锅，这些东西我们都拿去给人看过，只不过后来他们家没舍得卖，价格方面……还是那句话，几千块钱的东西。” 韩毅哈哈一笑，没想到这老头还挺实在，反倒是卢从文和卢永旭黑着脸，老爷子把话说这么清楚，还让不让人卖房了？ 韩毅笑眯眯的道：“道理我懂，但捡漏不就是玩个运气嘛，我就当自己开盲盒了！一万美刀，两个院子，你们卖不卖！？” 第354章 新的 韩毅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卢家人自然没有意见了，一家人眼巴巴的看着韩毅。 韩毅笑呵呵的打了个响指，本来想装个清新脱俗的，可没想到身后三个人一动不动。 韩毅扭头看了眼三人，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道：“黑皮，钱！” “哦哦！”黑皮恍惚过来，赶紧把赚钱的箱子拿过来，从里面点了一万美刀放在桌子上面。 “能分得清真假么？”韩毅问道。 卢从文连连点头，对韩毅道：“我在学校的时候见过美刀，会分辨。” “成，那你们自己点点！”韩毅点头。 卢从文把钱点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后，这才兴高采烈的点头道：“韩老板，没错，一万美刀！” “行，你们分一下，然后就可以走合同了，等一切妥当，你们就能拿着钱走人。”韩毅笑道。 有了钱，卢家人自然没有再犹豫的道理，兴高采烈的办了手续，两家人把钱一分，那就一个美啊！ “后续还需要你们配合的，希望你们不要耽误。”韩毅说道。 卢永旭连连点头道：“不耽误，不耽误，这两天我们什么事情都不干了，就等着帮您把后续手续办了。” 分了钱，两家人还真连件衣服都没拿就走了，走出院子之后，卢从文爷爷叹了口气，扭头看了眼老宅子。 “这就……没了？”卢从文爷爷叹息道。 卢从文连忙道：“爷爷，您就别可惜这个了，一万美刀，十几万啊！到哪买不来比这更大更好的？” “那你说韩老板为啥花十几万买我们的院子？”卢从文爷爷问道。 卢从文一怔，片刻后才道：“人家太有钱了，讲究的已经不是住多大的地方，人家讲究的是住在哪里！” “大清朝的时候，咱们祖上买这宅子的钱，放在其他地方，十倍的盖房子，可还不是选了这里？一个道理！” 老爷子一听，孙子说的好像确实有道理，卢永旭在旁道：“那要是这样说的话，我们不是亏了，以后这宅子是不是还要涨价啊！？” 卢从文一脸自信的道：“这你们就别想了，你们自己琢磨琢磨，咱们国家现在实行的是什么？计划生育，以后人越来越少，全中国这么多房子，人还没房子多，只会越来越便宜，绝对不可能涨价！” 众人一脸恍然，卢永旭赞叹道：“从文不愧是上大学的，看的就是清楚，还好咱们现在给卖了，不然以后哭都没地方哭去！” 卢从文哈哈笑道：“咱们好歹是一家人，我能让你们吃亏么！？你们拿着钱，放心去买筒子楼，再过几十年你们再看……那些还住在四合院的，哭都没地方哭去！” 众人一阵吹捧，都说卢从文不愧是大学生，这眼光，这脑子，没谁了。 而韩毅几人在屋里四处打量，钱爱军道：“姐夫，刚才我没好说话，您这房子……买贵了，喂了这一屋子破烂，花了冤枉钱！” 韩毅笑道：“没什么冤枉不冤枉的，我刚才也说了，为的就是寻宝的乐趣，犹如开盲盒一样。” “什么是盲盒！？”老四茫然的问道。 韩毅解释道：“就是开盒子的人，事先不知道盒子里有什么，这样开出来才惊喜啊！” “那要是开出一坨……那不是惊喜，那是惊吓了。”老四说道。 韩毅点头道：“不错，所以盲盒的核心就在于，保证下限，比如盒子里总共就那几种东西，其中大部分开了都亏，但一两种开了就赚，搏的就是人的赌性！” 老四咋舌道：“那不是跟赌博一样？” “没太大区别!”韩毅点头，然后道：“再说了，这院子真是不错，连在一起，放首都也属于一等一的好院子了，没什么亏不亏的。” 韩毅心里暗喜，这么大个院子，也就这个年代能用这种白菜价买下来，往前五十年，往后五十年，一万美刀别说买了，租房子你都住不了多久。 拿下房子后，韩毅琢磨把屋里的东西鉴定鉴定，比如之前卢永旭装茶叶的坛子，自己怎么看怎么像永乐青花，那玩意放在几十年后……可值不少钱了。 钱爱军一听要鉴定，立马拍着胸口接下了这活，号称认识故宫博物馆的大师，能请来给搞鉴定。 本来韩毅还以为钱爱军吹牛皮，可没想到他还真把人给请来了。 “真是故宫博物馆的？”韩毅惊讶道。 钱爱军保证道：“那必须的啊！” “这种大师，这么好请？”韩毅问道。 钱爱军乐了，笑道：“再大的大师也得吃饭！？故宫博物馆工资还没有国营厂子领导七级工高呢，平时他们就是琉璃厂找活干，我有活找他们，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钱爱军一共找来三个人，都各有所长，瓷器，书画，还有个擅长看各种杂物的。 对这种人才，韩毅也不敢怠慢，先跟人套了套近乎，问他们怎么收费。 “不管真假，看一件……一块钱！” 这让人心酸的工价，韩毅当场表示，大家可以交换个联系方式，以后有的是给他们活干的时候。 不过韩毅现在高兴，一个多小时后就笑不出来了。 “真东西有，不多，总共就四五件，剩下的……都是新的。”一个大师对韩毅说道。 韩毅连忙拿出貌似永乐青花的坛子道：“您看看这个，这个是真的？！” 大师微微摇头道：“新的！” “不是，你看看这釉。” “新的！” “你看看这开边。” “新的！” “你看看……！” 不等韩毅把话说完，大师忽然接过坛子，直接给坛子翻了个底朝天，然后道：“韩老板，您别看别的了，您看看这个落款。” “……首都瓷器厂……1968年制！” 等把大师送走，韩毅气的胸疼，只能感慨这捡漏的事情果然没有那么容易，基本跟赌博没区别，就这还是人家没琢磨坑自己呢，这要是进了古董这行……世界首富进来也得栽！ 第355章 用人 本来想捡漏，结果变成了小丑 韩毅感叹古玩这行当真不是普通人能玩的，没有颗黄金眼，分分钟坑的你尿血。 好在韩老板现在有钱，和普通人开个盲盒还真没什么区别，就当拿钱扔水里听个想了，毕竟专家那几句新的，韩毅估计自己半夜睡觉都得在梦里再听几遍。 三座院子拿下，韩毅还没想收手，不过自己人不可能一直在首都等着，只能把这事交给钱爱军。 “姐夫，不是说好我跟你去淮南的么？”钱爱军着急的说道，他现在就想跟韩毅去淮南，去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重新开始。 韩毅耐心道：“放心！肯定让你去淮南，不过你得把这件事情给我办妥了。” “第一，我让黑皮带来的钱，你得给我花光，全部都给我买院子，能买多少买多少。” “第二，把买的院子都给我拾到出来，别慌的不能看，特别是卢家的院子，以后就是我在首都的住宅了，你得给我上点心。” “第三，给我把卢家的院子翻一遍，好歹是当初的官宦世家，我就不相信一点底子都没有，说不定就有个地窖什么的。” 钱爱军挠了挠头，有些心惊的道：“姐夫，你那可是几十万，你真让我可劲造啊！？” 韩毅乐道：“只要你能买到四合院，不管好的坏的，都行，不过产权得清楚，我不想后期再跟别人扯皮。” “等这些事情办完，你去淮南找我报到，另外这段时间给你使工资，标准按我们厂子领导来，跟黑皮一样，行不行？！” 钱爱军见韩毅好像是真要用他办事，心里绍定，然后好奇的对旁边的黑皮道：“黑哥，你一个月使多少钱的工资啊！？” 黑皮想了下，然后道：“我基本工资不高，每个月三百块钱，不过还有各种补贴，算下来有两百多。” 钱爱军咋舌道：“那一个月不就五百多块钱了！这么高的工资啊！？” 黑皮乐道：“这还不算什么，三哥说了，年底像我们这样的，他还要包红包呢。” “红包，姐夫这么大方，不得包一百？”钱爱军嘟囔道。 韩毅笑道：“你这不是骂人嘛？肯定不止这点。” “那多少钱啊？”钱爱军问道，一旁黑皮和老四也来了兴致。 韩毅笑眯眯的道：“别问，真要活的话……过年的时候，你们准备个大点的钱包，不然我怕你们装不下。” 几人说说笑笑，首都这边的事情就交给钱爱军处理了，有他在，还有钱家帮衬，韩毅觉得应该不会卖出什么乱子。 几十万买来的院子，哪怕自己什么都不干，几十年后也是一笔不菲的资产了。 在首都又逛了几天，去看了看长城，逛了逛动物园，去东来顺吃了铜锅羊肉，老幺和老五嘴馋，结果又去了两趟全聚德吃烤鸭子。 要不是招待所离全聚德远的话，韩毅感觉老五和老幺都想住在全聚德了。 眼看着回家的日子到了，韩毅临走前给招待所几个人一人发了个一次性打火机，就当是纪念品了。 别看几十年后，一次性打火机不算什么，可这年头还是稀奇的，绝大部分人都用洋火柴的情况下，一个打火机拿出来嗒一下，还是让人很爽的。 “韩哥，您这一走，咱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了。”石磊有点不舍得韩毅，这些天他给韩家做向导，那好吃好喝是一样招呼，人都胖了一圈。 “你是舍不得我，还是舍不得全聚德的烤鸭子？”韩毅乐道。 石磊自己也笑了，郑重的对韩毅道：“三哥，我以后就不在招待所干了，准备接我爸的班，去劳保厂去，不过您以后要是再来首都，一定找我，我还带着您逛。”说着，石磊将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给韩毅。 “呦，家里条件不错，还安电话了？”韩毅说道。 石磊脸上一红道：“哪有那条件，街道居委会的电话，不过打这个电话就能找到我。” 韩毅想了下，石磊这小子挺聪明的，而且很有眼力见，自己倒是有想用他的意思，只是……石磊不像钱爱军。 钱爱军和自己现在也算是亲戚，而且大院出身，别的不说，真有什么事情，自己也能找到庙。 石磊和钱爱军就不一样了，胡同串子一个，心性好坏一时半会还看不出来，俗话说画人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自己没时间考察他，万一招了个祸害在身边，那就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里，韩毅又笑了，自己想的太长远了，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社会环境逼的自己想招高素质人才也招不到，那总不能因噎废食？ “石头。”韩毅缓声道：“我现在是要回淮南了，但是在首都还有些事情要办，现在是我老婆的表兄弟在弄。” 石磊想了下，然后道：“就是那天找您的那个？” 韩毅微微点头，然后道：“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他一个人办事，终归有些忙不过来，我这边想……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先去给他帮个忙。” 韩毅没说工资，也没说待遇，就说帮个忙，石磊如果这都能应下来，那这样的人不用，用什么样的？ “成啊！”石磊欣喜的说道，这些天下来，他也看出来了，韩毅是个有本事的老板。 作为首都人，石磊见惯了有钱的，有权的，与其去劳保厂，一辈子当个低着头的小工人，他宁愿博一把，要是做出成绩了，以韩哥的性格，怎么可能亏待自己。 “韩哥，您放心！我一定配合好他，保证把你的事情办好。”石磊激动的说道。 韩毅笑了笑，意味深长的对石磊道：“成，你好好干，我看你小子……大有可为。” 给钱爱军打了个电话，把石磊的事情说了一下，钱爱军听说韩毅给自己找了个帮手，也挺高兴的，他自己一个人掌着几十万的事情，心里有点慌，有个帮手也能轻松点。 安排好一切，韩毅这才带着一家人回了淮东，施然她们跟着一起，有韩毅负责日常吃喝用度，市里也不着急他们回去。 不过有施然他们也有好处，至少车票这块不用韩毅去操心了。 第356章 被当枪使了 “老弟，你可真行，真有你的啊！你这么大个厂子，你就敢失踪一个多星期？”冯翔东见到韩毅出现在自己办公室的时候，气的直瞪眼。 韩毅笑呵呵的安抚道：“老哥，这不是一切都正常么？我跟你说，越大的厂子，越不容易出事，咱们有那个抗击风险的能力。” “你就扯淡！”冯翔东没好气的道：“你去开完表彰大会，再玩个两三天不就行了，这一个星期……太吓人了。” 韩毅耸了耸肩，冯翔东这才道：“昨天回来的？” “对，昨天到家休息了一晚上，这一大早不就来老哥你这报到了。”韩毅说道。 冯翔东好笑道：“你可拉几把倒！你小子我还不知道，没事你宁愿窝在你那办公室，也不想出来溜达的，说，啥事？” 韩毅笑嘻嘻的道：“事不大，就是跟人干仗，估计人家要搞我，先跟老哥你商量下怎么办。” 冯翔东惊讶道：“跟人干仗了？淮东淮南，还有人敢跟你龇牙的，公安局的你都干下去了两个了。” “老哥别瞎说。”韩毅苦笑道。 冯翔东道：“那你说谁这么有种，你现在可是杨市的亲儿……是杨市的亲爹，得罪你的人别想在淮南混了。” 韩毅没想到自己这才走几天，冯翔东就变得这么……活泼了。 “老哥，你这话说的，不过我这次干仗的人，杨市恐怕也没什么好办法。”韩毅说道。 冯翔东也是聪明人，听韩毅这样说，心里一动道：“淮南矿务局的人？” 韩毅打了个响指，笑嘻嘻的道：“没错，淮南矿务局的周德旺。” 冯翔东一怔，片刻后才恍惚过来道：“可真有你，你真会找人得罪啊！？” “他很难搞？”韩毅问道：“我问过他们同行的人，说周德旺是他们矿务局人力的。” 冯翔东想了一下，然后小声道：“矿务局局长也姓周。” “他爹？” “他大爷！” “那还好。”韩毅说道。 冯翔东摇头道：“可能没那么好，人家周家他这一代，就他这一个男孩，还是很看重的，不然他一个初中生，哪能干到现在的位置。” 冯翔东说罢，又问道：“多大的矛盾么？要不我给你从中间说和说和，咱们做生意，和气生财，没那个必要。” 韩毅撇了撇嘴道：“没得说，我这个人跪不下去，跟他低头，那我还不如迁厂子！” 冯翔东一听，眼前就是一亮，直接道：“一言为定，迁去淮东，我给你准备厂子。” 韩毅无语，然后道：“老哥，你别老惦记着这个打火机厂啊！没点技术含量的。” 冯翔东没好气的道：“你真是吃草木灰，放轻巧屁，还没有技术含量？有技术含量的他不赚钱啊！就你这个赚钱，我告诉你，眼下你这厂子的产能还没有完全释放，等你全力施展的时候……就算我不惦记，杨震也有他头疼的。” 韩毅眉头一挑，心里已经知道冯翔东什么意思了，不过这件事情暂时不用考虑，真出现了，头疼的也是杨震。 “反正姓周的扬言要断我的电，这孙子是真能干出这种事情来的人，我担心到时候影响我生产。”韩毅说道。 冯翔东皱眉道：“不会！再怎么说，你现在也是市里的明星厂子，他疯了给自己找这个麻烦？” 冯翔东话音刚落，电话就响了起来，接起后很快脸色就是一变，对韩毅道：“还真让你说对了，你们厂子的电断了，你们到底多大的仇啊？” 韩毅刚想说话，冯翔东忽然一怔，然后道：“不对！这不是冲着你来的，好家伙……两边平衡了这些年了，这是要打起来啊！” 韩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可琢磨了一下也恍然大悟了，一拍大腿道：“这是拿我当枪使了！？” “胡闹，这简直是胡闹！什么叫接到通知，停止供应？他们接到的是谁的通知？”市里，杨震脸色铁青，刚才接到星火厂的电话，厂子的电力供应被断了。 对于星火厂来说，这是电力被断，生产受到了影响，可是对杨震来说，这是一个战斗的信号。 星火厂作为市里的明星厂子，是市里外汇的主要供应点，杨震早就和供电厂谈好了，市里的电力会优先供应星火厂，哪怕市政府停电了，星火厂的电力供应都不会停。 而现在有人通知给星火厂断电，而且还是跳过市里直接断电，能做到这点的没别人，只有矿务局了，因为市里供电厂是直属矿务局煤矿旗下的衍生厂子。 杨震心中怒火腾腾，但脑子还保持着冷静，试图分析这其中的问题所在。 “是怕了！？”杨震眼前一亮，市里和矿务局分庭抗礼多年，自从自己上任就一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可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发难？ 很简单，矿务局是察觉到了市里的变化，有可能率先打破这种平衡，全面将他们按住，所以先发制人，想打破市里的发展步伐。 “为了一己之私，宁愿拉着整个市里的发展，其心可诛！”杨震双眼圆睁。 但转念一想，市里这些年对矿务局让步颇多，可一个市里，市政的权力要受制于一个局，这说出去简直就是笑话。 “也许……这未尝不是一个机会。”杨震喃喃自语。 星火厂，韩毅从外面回来，看到厂里光线昏暗，扫了一眼对在车间的朱端宜问道：“怎么样了？” 朱端宜扭头，看见韩毅后笑道：“问题不大，就是晚上恐怕没法开工了，不过咱们这段时间储备的产品不少，晚上不能干，短时间也不耽误。” “几个充气的设备呢？”韩毅问道。 朱端宜道：“那个也没有问题，咱们这边有柴油发电机，光带那台设备问题不大，但柴油储备不多，电的问题还得及早解决。” 韩毅微微点头，对朱端宜道：“放心，这事问题不大，淮南这边的电真不让用的话，咱们就接淮东的，谁背后还没几个朋友啊！” 第357章 特别小组 淮南淮东，两市相邻，淮南这边的供电，用煤自然都是由淮南矿务局负责，而淮东则是由西川煤矿旗下的电厂负责。、 说起来两市跨市供电，先天上就有难度，没道理我在淮南，结果用的是你淮东的电。 可这是对别人，对韩毅来说问题不大，想要促成这件事情，首先要淮南市愿意帮忙。 这一块说话算的不是淮南矿务局，而是市里，而淮东那边，能不能往淮南送电的不是淮东市里，而是西川煤矿。 恰好两边都跟韩毅关系极佳，只要有韩毅和冯翔东从中调节，促成这件事情并不难。 韩毅在星火厂没坐一会，市里的电话就来了，杨震对这件事情非常重视，打电话让韩毅去市里聊一聊。 等韩毅到市里，推开杨震的办公室后，就看见冯翔东也已经到了。 “老弟，来的够慢的。”冯翔东笑道。 韩毅乐呵呵的道：“厂里得安排一下，再说了，你们都有小汽车开，我这两个轮子的，哪跑的过你们四个轮子的。” 冯翔东哈哈笑道：“你可别在那白话了，你驾照都没考过去，给你四个轮子的，你能开么？” “……。” 杨震满脸笑容的道：“第一次没考过去，那就再考一次呗，小韩，你要是能拿到驾照，我给你批条子，高低给你弄辆小汽车的份额出来。” 韩毅立即道谢道：“那谢谢杨市了，有您这句话，我回去不睡觉也好好复习，把驾照给拿下来。” 三人讲了几句闲话，然后杨震神色一变，对韩毅道：“小韩，你们厂子电力被断，你有什么想法？” 韩毅笑眯眯的道：“不敢有想法，领导怎么安排，我们怎么办呗。” 杨市没好气的瞪了眼韩毅，韩毅嘿嘿笑道：“实在不行，我们就搬家，冯哥都跟我允诺了，到时候我搬去淮东，肯定是最好的待遇。” 杨市怒气冲冲一拍桌子，对冯翔东道：“小冯，你小子不够意思啊！我对你这么好，你这想着怎么挖我的墙根！？” 冯翔东尴尬一下，摆了摆手道：“杨市，你别听这小子胡咧咧，我是说他在淮南要是待不下去了，到时候再给他想办法。” “放屁，有我在，他能待不下去！？”杨震气哼哼的道：“小韩，我只要还在淮南，你就放心的待着，一个市里，最大的就是我，我还不信有人能在我的地盘上翻天了！” 说完话，杨震拿起手里的电话拨打出去，接通后直接道：“让老徐他们过来！” 韩毅和冯翔东对视一眼，不知道这老徐是谁，片刻后，办公室大门被敲响。 “进来！”杨震说道。 “杨市。”一人推门进来，后面又有四个人鱼贯而入，其中两人还都是韩毅的老相识。 “小韩，我之前答应你，给你们星火厂组建一个特别小组，专门负责对接你们厂子的事务，这几个人就是我给你准备的。”杨震对韩毅缓声道。 “徐振业，我们市办公室的老人了，他是这个小组的组长，以后直接和你对接，有什么事情你跟他说，基本上和跟我说没区别。”杨震说道。 韩毅眼珠子一转，自己有事能直接和杨市对接，现在搞出一个徐振业，要知道这些当领导的，一言一行都有深意，简单点来说……走仕途的心眼子都多，所以韩毅相信杨市此举肯定不单单是为了“方便。” “施然，市里这些领导，就数她细心，对各个部门的章程都了解，你可以暂时把她当做助理来看，以后常驻你们星火厂，你放心，工资市里发。”杨市继续道。 韩毅有些错愕，施然好歹是市里一个部门的科长，这直接给自己当助理，杨市这手笔够大的。 施然笑眯眯的道：“韩老板，以后多指教了。” “然姐说笑了，是您多指教我。”韩毅微微点头。 “这位是江直树，咱们市里工商部门的百科全书，国家近期的政策，他门清，以后也对接你们厂子，国家有什么政策，对你们有利的，有害的，都由江直树负责。” 江直树四十多岁，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一个知识分子，此时微笑着向韩毅点头。 韩毅也连忙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余友明，我们市里财政的人才，接下来也入住你们厂里，不过你别多心。”杨震沉吟了几秒，继续道：“不是说监督你们的财务，真想那样干的话，我也不用跟你绕这个圈子，小余能给你们厂子的财务查漏补缺，你别小看他，正经大学生，财会行业的专业人才。” 余友明三十多岁，看起来很是憨厚，一米七出头的身高不算太高，可直奔两百斤的体重就显得格外耀眼了。 “韩老板，财务上的事情，您想让我知道，我知道，您不想说的，我绝对不多问。”余友明哈哈笑道。 韩毅也笑道：“没有的事，我们星火厂的财务非常透明，余哥去的话，正好可以帮我升级一下厂里那几个二把刀，我求之不得，免得他们哪天算错账，我跟着一起倒霉。” 杨震微微点头，他虽然暂时没有干涉星火厂的想法，但让这些人入住，也有别的考量，对韩毅是好是坏，暂时谁都说不准。 “最后这位，你别看年轻，人家在公安部也是挂了名的，之前去培训的时候，各项成绩都名列前茅！”杨震笑眯眯的介绍道：“楚凌云，你们年龄差不多，以后可以好好亲近亲近。” 韩毅一脸古怪，没想到自己和楚凌云还有这种缘分。 楚凌云也笑眯眯的道：“韩老板，以后多指教了。” 韩毅撇了撇嘴道：“杨市，这是……驻厂？” 杨震点了点头道：“是，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你们厂子的安全必须重视起来，让小楚带人过去，这样我才放心。” 韩毅微微点头，杨市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看这意思……是要跟矿务局死磕了。 第358章 明争暗斗 淮南矿务局，局会议室。 “局长，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真要跟市里肉搏？”一名矿务局领导皱眉问道。 矿务局局长周义东神色淡然，缓声道：“我们不是要跟市里肉搏，而是让市里明白……淮南矿务局，永远不是他们能轻易拿捏的。” “可市里也没做什么啊！？”矿务局领导疑惑道。 周义东手指一敲桌面，怒声道：“没做什么？还要做什么？这次上报全国劳模，按说是应该由我们矿务局负责的，可他杨震悄不作声的往上报了一个人，还略过我们矿务局，通过自己的渠道向上，这就是在准备对矿务局动刀了！” 众人沉默，因为周义东说的也有道理，从淮南矿务局成立至今，一直和市里两套班子，互不影响，甚至因为煤矿是淮南的支柱产业，市里在财政上往往要依靠矿务局。 矿务局的局长，在权力上来说，虽然不如市里大领导，但相差也不多了，特别是在煤矿这一块，一向都具备相当的自主权。 几十年来，矿务局凭借这个自主权，还有煤炭对国家发展的重要性，发展的速度极快，搞到现在，你如果是一个淮南人，那你也许不知道市里大领导叫什么，但你一定知道矿务局局长叫什么。 几十年来，多少任市里领导也都想过打破这种局面，将矿务局权力收回，至少矿务局要在市里的制约下，而不是市里有事去求矿务局。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是一个市里？ 周义东之所以认定杨震要对矿务局动手，也不是没有道理。 一来，杨震确实略过矿务局，把往年属于矿务局选取的全国劳模的权力扒拉了一点走。 别看就是一个名额，和矿务局选出的三十人没法比，但今天是一个，明天呢！？ 抱薪救火，越救越急，是不是有一天，矿务局全国劳模的名额，还要市里决定了？ 另外让周义东不安的是，如果杨震就是想试试水，那一个全国劳模自己也不会当回事，偏偏这个全国劳模，让首都的领导破例，成了第一个被领导关怀的民营厂子的老板。 别的不说，以后再说星火厂，那就是被总工程师认可的厂子啊！ 周义东觉得，如果没有杨震在其中操持，韩毅一个小小的民营厂子，是绝对没有那个能力的。 那杨震为什么要帮韩毅？ “这段时间，我们也了解了一番星火厂，他们从事生产所谓的一次性打火机，但是销售对象并不是国内，而是美利坚，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挣的是美刀！” 周义东沉声道：“外汇啊！那是外汇！全国现在都在为创汇而努力，杨震手里有这么一枚棋子，真让他操作起来，可就要屠龙了！” 众人沉默，屠龙？屠什么龙？当然就是淮南矿务局这条大龙。 “各位，我们现在不反抗，等到杨震真的做大了，一把屠刀悬在我们头上……当然了，大家当科长的还是科长，当区长的还是区长，只不过想有现在的逍遥快活，那就不可能了。”周义东语重心长道。 众人面面相觑，被周义东这么一说，也都察觉到了危险所在。 有人开口道：“那局长，我们这些年毕竟都和市里和平相处，现在肉搏的话……上面领导也不能同意！？” 周义东点头道：“不错，市里毕竟是咱们名义上的领导，不能正面对抗，所以咱们的战场……就在星火厂上面！” “他们的战场，就在我这个小胳膊小腿的星火厂上啊！”韩毅微微摇头，身边是施然和楚凌云。 从杨市那边离开之后，韩毅把施然和楚凌云叫上，一起吃了个饭。 施然是老相识了，这些基础信任还是有的，楚凌云是朋友，也是这些人里唯一一个和市里牵扯没有那么深的新人。 至于其他人，韩毅也打了个招呼，不过这些人都是人精，听的出语气里的潜台词，所以纷纷号称还有别的事情，回头再约。 施然微笑着道：“韩老板想的没错，但是……小胳膊小腿就不一定了，我倒是觉得，矿务局这次是踢到铁板了，不然杨市也不敢这样这样窜火。” 楚凌云一怔，错愕道：“杨市窜火了么？” 韩毅瞥了眼楚凌云，然后笑道：“老弟，你这政治敏感性还是不足啊！” “这件事情，杨市要是想解决问题，那很简单，和矿务局坐下来好好谈，矿务局不管怎么说，也得先卖杨市这个面子，可杨市怎么做的？成立了你们这个特别小组。” “你说什么情况下，才会往前线增兵！？是在准备开打的情况下，至少也是在威慑对方的情况下！” 楚凌云恍然，然后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韩毅道：“老兄，那你现在……不生气？” 韩毅咧嘴笑道：“我为什么要生气？这件事情我跟杨市已经达成了协议，我给他当这把刀，而杨市……负责把我这把刀擦亮！” 施然笑道：“韩老板看的清楚，星火厂其实从一开始就有免死金牌，一年几百上千万的外汇贡献，别说是矿务局，就算是省里也不能说对星火厂搞什么小动作。” “而这次杨市跟矿务局开战，不管输赢，星火厂都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矿务局赢了，新来一个领导，也不敢动星火厂，因为他还要靠着星火厂挣政绩。” “如果杨市赢了，那星火厂以后在淮南，不说取代淮南矿务局，至少也是齐头并进啊！” 楚凌云听到这里，直捶自己的额头，嘴里还喋喋不休的道：“乖乖，你们这些人是怎么长的脑子？我这边还傻乐呵呢，等着看干仗呢，你们……连战后重建都已经想好了。” 韩毅缓声道：“不谋一时者，不足以谋一世，老弟，你初来乍到，多看，少说，别做。” 楚凌云双手插入头发里，无语道：“不是，多看，少说我能明白，可不做……？” “还不明白？”韩毅眉头一挑道：“让你来，是镀金的，不是让你打仗的，说起来……你家世应该挺不错的，不然杨市哪舍得把这么好的镀金机会给你啊？” 第359章 邀请加盟 回到厂里，韩毅把事情安排了一下，然后就准备回淮东去。 朱端宜和黑皮，老四一听这话，立马就急了，三个人把韩毅堵在办公室。 “三哥，你真要回去啊！？咱们厂子这正干仗呢!你走了，我们怎么办？”老四着急的说道。 韩毅乐道：“没什么怎么办的，这场仗不是咱们打的，你们该怎么办还怎么办，最迟周末，杨市那边应该就能把供电给咱们恢复了。” 黑皮想不明白韩毅怎么这么轻松的样子，着急道：“三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怎么感觉你一点都不着急啊？” “我是不着急。”韩毅笑道：“这场仗打赢打输，我们厂子的根基都不会变，你们记住一点，只要星火厂挣的还是美刀，就没有哪个领导有胆子敢让星火厂关门。” 朱端宜微微点头，像是明白了什么，然后道：“三哥，要不要把这个月的收益提前分给市里，市里既然要打仗，这粮草弹药得给他们准备好！？” 韩毅却摇头道：“不要提前，往后……推两天，具体时间你跟市里来的余科长聊，听他的就行了。” “还推迟？”朱端宜意外道。 韩毅笑道：“示人以弱，引蛇出洞，咱们杨市精着呢，用好咱们星火厂这张牌，矿务局有的受了。” 黑皮又问道：“不是，那三哥你回淮东干什么去？” 韩毅理所当然的道：“你这话问的，我下个月结婚，现在回去当然是张罗结婚的事情了。” 韩毅跟林秀秀说好的，在大哥满周年后结婚，现在眼看着日子就要到了，在此之前得把结婚的事情都准备好，不说给林秀秀一个完美的婚礼，至少不能比别人差！？ 留老四他们在厂里，韩毅却没有直接回淮东，而是打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喂，这里是矿救护大队。”电话那边传来声音道。 “你好，我想找一下刘炳宏，刘师傅！”韩毅笑着说道。 一个小时后，韩毅在救护大队门口的一家淮南牛肉汤馆子里坐下，自己点了碗牛肉汤，让韩毅没想到的是，这小馆子里居然还代售符离集的烧鸡。 “劳动人民的智慧还是不容小觑啊！”韩毅赞叹一声，经济改革之后，很多人涌入这片大海，虽然被淹死的居多，但也真有不少人杀出一条血路来，比如这符离集烧鸡代售的点子，即使放在几十年后，也不算落后。 “韩老板，你怎么来了？找我什么事？”刘炳宏进门后朝着韩毅走来，满脸笑容的道：“不会真是来请我吃饭的？” “哈哈哈，牛肉汤加符离集烧鸡，不知道刘师傅看不看的上？”韩毅问道。 刘炳宏笑眯眯的道：“那还能看不上，不过要是能搞口蚌埠大曲，那就更美了。” “有，都有！”韩毅毫不犹豫的说道。 除了牛肉汤，符离集烧鸡，蚌埠大曲之外，韩毅又要了一碟油炸花生米。 两人各自倒了一杯蚌埠大曲，就着菜，一边吃一边聊。 “刘师傅，我今天来其实是想请你去我厂子干活的。”韩毅开门见山的说道。 刘炳宏一怔，惊讶道：“请我？我记得韩老板的厂子……是做什么……打火机？” “……那个，刘师傅，说鸡不说，文明你我他。” “……咳咳，那个，打火机！”刘炳宏尴尬道。 韩毅点头道：“对，不过我那厂子的活没什么技术含量，您去了肯定能干。” 刘炳宏摇头道：“算了，我是干救护大队的，去你那厂子专业不对口，再说了……我干了一辈子了，也是时候停下来，休息休息了。” “刘师傅家里几个孩子？”韩毅忽然问道。 “五个，四个儿子，一个闺女。”刘炳宏说道，他要孩子的时候，国家还没有计划生育这个政策，所以基本上是放开了要，一家五六个孩子，只能说是平均值，孩子能组成足球队的，也不是没有。 韩毅点头道：“年龄都不小了？” “对，老大二十多了，老二也二十左右，老三老四老五，都只差一岁。”刘炳宏说道，脸上满是幸福。 韩毅却道：“大儿子能接班？” 刘炳宏点头，韩毅又道：“据我所知，矿上接班，父亲是啥工作，儿子就接啥够给你做，刘师傅，你放心令郎一辈子在救护大队干？” 刘炳宏沉默了，小偷也不想孩子做贼，更别说煤矿工人了。 有一句话叫世上无门把煤挖，甚至在大清朝的时候，有一种说法，叫你犯了罪，如果愿意卖命的话，往煤矿跑，到了矿洞，官兵就不抓你了，因为连朝廷都认为，挖煤比任何刑法都残酷。 刘炳宏一辈子火里来，水里去，多少次涉险，有好几次差点把命都丢进去，所以你要说刘炳宏多愿意让儿子接自己的班，那肯定不是的。 可对于刘炳宏这样的普通人来说，儿子不接班能干什么？好歹矿上的活是铁饭碗，能管儿女一辈子的。 韩毅见刘炳宏沉默，便继续道：“我最近稍微研究了一下，发现未来这些年，矿难的比例只会越来越高。” “为什么？”刘炳宏下意识问道。 韩毅毫不犹豫的道：“因为煤炭太稀缺了，咱们国家进入经济改革的快速道，各行各业都需要煤。” “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供需，供大于需的时候，东西就便宜，需大于供的时候，东西就贵，这个道理刘师傅应该能明白！？” 刘炳宏微微点头，韩毅继续道：“那你说多挖一铲子，就多一铲子钱的时候，当领导的能停下来么！？到时候加班加点也要挖的！这种情下，您说安全能保证么？” 刘炳宏再次摇头，韩毅这才笑着道：“再说了，您大儿子能接班，那剩下四个呢？总得给他们找个出路不是？” 刘炳宏哭笑不得，只能投降道：“韩老板，您赢了，可我还是那句话……我去您厂里，能干什么啊！？” 第360章 学校 “我希望您能跟我一个朋友搭伙，以后我厂里的生产，就由你们牵头了。”韩毅郑重的说道。 生产这种事情，还是要有稳重的人牵头，像朱端宜这样的，机灵是够机灵了，但稳重方面还是差点。 黑皮呢，稳重是够稳重了，但那是自己的嫡系，自己对他还有别的期许，不可能一直留在星火厂。 所以想来想去，两个人最合适生产这块的管理，一个是自己前世的姐夫，王劲松，另一个就是刘炳宏了。 王劲松这人心里有一口义气，刘炳宏又是全国劳模，这两个人要是能组成搭子，那以后生产方面自己就算安心了。 刘炳宏挠头道：“我去干活可以，但我真不知道到时候能干的怎么样？” 韩毅道：“生产方面的事情，一个是质量，一个是气氛，刘师傅您是全国劳模，和我这种投机取巧的劳模不一样，您是货真价实靠自己打拼出来的，您往那一站，那些偷奸耍滑的就没辙了。” 刘炳宏心里还是打鼓，韩毅笑眯眯的道：“另外……我们厂子领导级别的工资很不错，每个月有三百块钱工资，两百块钱补贴，加在一起就五百多了，另外逢年过节还有奖金……！” “韩老板，您别说了，我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我就是想换个岗位，继续发光发热！”刘炳宏毫不犹豫的说道，要不是他两眼都开始冒金光了，韩毅说不定就相信了。 不过世人有几个过的了金钱观的，你这个主义，那个办法，说狼性，谈指标，其实都不如手底下的工人向钱看。 韩毅两世为人，有一件事看的非常清楚，绝对的忠诚存在，但只向两种，一种是精神，一种是金钱。 和刘炳宏说好，他这段时间就跟矿务局办病退，病退之后就去星火厂报到。 告别刘炳宏后，韩毅这才回了淮东，到家后连老爹那都没去，直接回家躺床上了。 “呀，你怎么回来也不说声？”林秀秀在老娘那吃了饭才回来的，此时见到韩毅，连忙道：“你说一声，我给你留饭啊！？” 韩毅笑呵呵的道：“不用，我在淮南那边吃过了。” 说罢，韩毅一把将林秀秀拉到床上，林秀秀拍了下韩毅道：“天还没黑呢！” 韩毅一脸错愕的道：“聊天为什么要等天黑！？” 林秀秀气的捶了韩毅一拳，没好气的道：“你今天回来是干啥的！？”说罢又心疼的给韩毅揉了揉胸口。 韩毅笑嘻嘻的道：“回来准备咱俩的婚礼啊！这一大堆事呢，我不干等谁？别人做我也不放心。” “有啥好准备的，到时候请家里人吃个饭不就行了。”林秀秀脸上一红，小声说道。 韩毅却摇头道：“那不行，我俩结婚，那必须八抬大轿，我得让十里八乡所有人都知道，你林秀秀嫁的是我，是我韩毅！” 林秀秀眼圈红了，知道韩毅这是为自己着想，自己当初毕竟是顶着给韩毅大哥冲喜的名头嫁过来的，俗话说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韩毅如果小小的操办，那这事被有心人知道，就等于坐实了，总有多嘴的人传这个闲话，流言蜚语最杀人啊！ 而韩毅大操大办，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林秀秀就是我韩毅的妻子，再有人闲言碎语，那也是你眼红人家韩老板，在这嚼舌根。 人言可畏，很多事情说到底就是说出来的，韩毅不想留这个隐患。 “不止要八抬大轿，我还要把爱国，爱军他们都请来，让人知道，我媳妇是有后台的，我韩毅能娶你，是我高攀了。”韩毅柔声说道。 林秀秀听到这里，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化在韩毅道怀里了，这辈子能有这么个爱人，自己还有什么可奢求的呢？ 第二天韩毅就找了吕友德，大队办喜事，最大的排场就是请大队书记到场，韩毅现在肯定不止能请来大队书记了，但县官不如现管，最基本的尊重还是要给的。 吕友德见到韩毅也是满脸笑容，以前林圩子穷的可怕，市里领导都不乐意来，可现在大队年轻人都跟着韩毅干活，小的拿工资，老的顾家里的地，那真是滋润的不行，日子太有盼头了。 “老三，这个事情你放心。”吕友德拍着胸口保证道：“到时候搭棚子，摆桌子，全大队的人别的不干，也给你这事情办好，大队里这些老娘们，你尽管使唤，谁要是炸毛撂挑子，我让她好看！” 韩毅笑道：“那太感谢了，咱就这样说定了。” 吕友德点了点头，然后犹豫了一下，韩毅见状问道：“吕书记有啥事就直接说。” 吕友德尴尬道：“确实有点事，就是咱们大队现在也有钱了，大家琢磨着……一起凑钱盖个学校。” “盖学校？”韩毅有些惊讶。 吕友德点头，然后道：“大家都说，你有现在的本事，那就是因为读过书，咱们大队要是能多出几个你这样的，哪怕不如你，那也是好事啊！” “所以大伙就商量凑巧盖学校！”吕友德笑道：“大家现在都有钱，一家凑了二百！” “够么？”韩毅问道。 吕友德笑道：“够了，我算了下，咱们大队几十户，一户二百，就凑了一万多了，买砖买瓦，自己上手，盖个砖瓦的学校绰绰有余。” 韩毅道：“一个年级一个班那种？” “那还不够？咱大队才多少孩？一个班就够用了。”吕友德说道。 韩毅却摇头道：“要弄就弄好点，办大，先栽梧桐树，再引金凤凰！” 韩毅手里现在有钱，真要说为家乡做点什么事情，好像除了带他们挣钱，也没有别的了。 “这样，找西川煤矿的工程队，按大了设计，缺钱我出，再找关系……稍微等半年，到时候我来找关系，咱们师资力量也搞起来，让十里八乡都来咱们这上学！” 吕友德双眼冒光，激动道：“真的？你要这样说，我可就当真的听了。” “必须是真的啊！”韩毅肯定道。 第361章 雷公山的竞争对手 这段时间自己也没少挣钱，真让韩毅拿钱给别人花肯定不可能，但捐钱建学校倒是一件好事。 跟吕友德说好，等学校开始建的时候，缺的钱韩毅掏，当然得专款专用，吕友德负责这一块。 工程队用西川煤矿的，韩毅也不担心有猫腻，有肖仁这关系在呢，工程队不敢跟自己玩心眼子。 在家待了十来天，婚礼方面的事情准备的差不多了，本来韩毅想在市里找个饭店，可这年头有能力承接大型婚宴的饭店不多，到最后跟老爹他们商量后，还是在大队办。 请几个靠谱的厨子，就在自己当初捐的打谷场搞，又热闹，地方还大。 忙完婚礼的准备工作后，韩毅上了一趟雷公山，陈德胜和小煤窑现在运转的非常稳定，每个月按量出煤，也不愁卖。 有时候韩毅觉得陈德胜才是人生赢家，不操心就把财给发了。 可等上山和陈德胜碰面的时候，韩毅发现陈德胜神情有些憔悴。 “老陈，你这什么情况啊？哪怕是挣到钱了，也得悠着点，不能让娘们的肚皮给榨干了。”韩毅乐道。 可陈德胜却露出一丝惨笑，对韩毅道:“三哥，你就别拿我打岔了，我这是愁的。” “愁的？”韩毅露出错愕之色道:“你现在还有什么好愁的？十里八村的谁不给你陈老大面子，票子更是不少挣。” 陈德胜想了下，小声道:“三哥，我最近听到消息，很多跟咱们合作的厂子，都不准备继续了，他们好像找到了新货源。” 韩毅皱眉道:“还有这种事情？” 韩毅记忆里，小煤窑在江淮两岸开花结果，还得等到89年以后，这还有两年时间呢，按说不会出现什么竞争对手才对。 陈德胜见韩毅默不作声，有些忧虑的道:“三哥，我琢磨……是不是降价？咱们只要有价格优势，再加上以前合作的基础，那些人肯定还是选咱们。” 韩毅想了下，摇头道:“先别急着降价，这事想着有些不对劲，让人先查查，看看承诺给那些人供货的是哪边？” 陈德胜点头，然后打电话吩咐人去查一下。 挂了电话，陈德胜对韩毅道:“三哥，你这星火厂挣外汇之后，就不管咱们雷公山了，太厚此薄彼了。” 韩毅笑道:“让你独自掌权还不好？别人想要这样的机会都没有。” 陈德胜摸了摸头道:“我哪有独掌小煤窑的本事，有三哥您在，无论您回不回来，雷公山小煤窑的老板也是你。” 韩毅笑而不语，陈德胜这话说的有意思，只要有自己在……也就是说陈德胜有独掌小煤窑的想法，只是心里明白，他没有那个条件。 “你这话说的还算实诚，这样……等我办完婚礼，我跟你聊聊雷公山转让的事情。”韩毅缓声说道。 当啷！ 陈德胜吓的一把将办公桌上的墨水瓶打翻，一脸错愕的道:“三哥，您别误会，我真没有那个意思，唉……我这不会说话，您要不给我一巴掌。” 韩毅笑了笑，拍了拍陈德胜的肩膀道:“你慌什么？星火厂的生意越来越忙了，雷公山这边我肯定顾不上，稍微调整下也是应该的，等到时候……咱们好好聊聊。” 陈德胜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都难掩他想要独自掌控雷公山小煤窑的想法。 当然，韩毅并不觉得这多过分，生意就是这样，只要能坐下来谈，那就没问题，只要陈德胜不跟自己玩黑的，那就属于正常生意范畴，他能够拿出的筹码够多，那自己没道理不去谈这笔生意。 另外……韩毅心里明白，小煤窑挣钱的时间不会很多，等到九十年代末，全国就开始取缔各种小煤窑了。 也就是说陈德胜挣钱的时间不会超过十年，十年挣的钱有多少不好说，但韩毅从陈德胜这里拿走的钱，肯定能够保证自己不亏。 中午韩毅在矿山上吃的饭，林悦带着儿子在食堂，见到韩毅后就跟韩毅聊开了，这个小姑对于韩毅能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对林秀秀非常满意，这段时间看韩毅别说有多顺眼了。 “够不够吃，不够再让后厨再杀只鸡！”林悦说道。 韩毅连忙摆手道:“够了够了，小姑，咱们这啥家庭啊！动不动就杀鸡？” 林悦好笑道:“你这话说的，你说咱们什么家庭？一天一只鸡，吃一百年对你来说也是小意思。” 韩毅有些唏嘘，果然钱是人的胆，放在几个月前，林悦可不敢这样说话。 “对了小姑。”韩毅忽然道:“再过段时间，我有可能给你转转岗。” 林悦一怔，疑惑的道:“转岗？干什么？这雷公山小煤窑……你不会准备让我去挖煤？” 韩毅哭笑不得的摇头，解释道:“放心，大概率不是在雷公山了，得去我在淮南那边的厂子。” 林悦一听这话，有些犹豫了，叹了口气道:“我是真不想折腾了，不过你到时候真有需求的话，我肯定没二话。” 韩毅也理解林悦现在的想法，之前每天被家暴，好不容易逃离那个环境，有了安稳幸福的生活，现在让她再做改变，确实有些折腾了。 “到时候再说！”韩毅点头，以自己跟陈德胜的交情，到时候真把雷公山小煤窑卖给陈德胜，让陈德胜照应着林悦，也就是一句话都事情。 就在此时，陈德胜忽然从外面跑来，见到韩毅的时候，还有点喘粗气。 “三哥，查到了！”陈德胜脸色难看的说道。 韩毅立即问道:“哪里的小煤窑？” 陈德胜摇头道:“没查到小煤窑，就查到几个人，他们在附近卖煤票，说是拿去淮南的任意煤矿，都可以换煤，价格比我们低了快一倍了，这……不像是什么小煤窑有这种手段的。” 韩毅神情沉重的道:“还真够气性的，这淮南矿务局，是要先折断翅膀啊？” “三哥，到底谁啊？”陈德胜疑惑的问道。 “淮南矿业集团！”韩毅毫不犹豫的说道。 第362章 送货上门 韩毅是真没想到，淮南矿务局这么有尿性，跟杨震干仗之余，居然还想着把自己别了。 “矿务局这是没长脑子啊？还是脑子长霉啊？”韩毅啧啧称奇，自己和星火厂只是杨震发飙的一个借口，一杆枪，自己已经做好了自己的任务，杀青领盒饭了。 接下来就是杨震和矿务局打个你死我活了，按说双方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专注于正面跟对方分胜负。 现在这个再树敌，那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除非……矿务局有高人啊！知道杨震这一战的底气是什么。”韩毅摸了摸下巴。 如果说矿务局知道星火厂对市里的重要性，从而想釜底抽薪，那对付自己就再正常不过了。 但问题是……他们战略高度是有了，战术执行太差了。 “真是因为太蠢？”韩毅心中暗道，如果矿务局想打垮星火厂，那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星火厂现在也算是上面有名有姓的创汇单位了，真没有缘由的针对星火厂，那肯定是要吃瓜落的。 所以矿务局就针对雷公山？想给自己一点厉害看看？ 不能说不行，但……意义不大，而且还彻底把韩毅拉下水，跟他们打擂台，太不明智了。 甚至韩毅觉得，如果是自己的话，宁愿主动示好，以求自己这个第三方不要下场。 “咦，这样说的话！”韩毅眼前一亮，立即对陈德胜道:“生产先放一放，拿出四十八个小时出来检修。” “啊？这么久？”陈德胜有些惊讶。 韩毅乐道:“放心，咱们的利润不会比生产低的。” “我没听懂，没有生产……还有收益？”陈德胜也不是当年的小混混了，现在深知以前那种吃偏门的做法，看起来一时有了好处，可长远下去危害无穷。 真想给自己挣上一份产业，那还得脚踏实地的去干，不然哪天出事了，你都没胆子去动那些钱。 韩毅笑道:“这人家不是送上门了么？半价的煤炭，还不用自己挖，让人去买啊！” 陈德胜此时才反应过来，一拍大腿道:“对啊！这不用自己挖的煤，拉回来就能挣钱！” 韩毅道:“还拉什么？直接把煤票一转就行了。” “他们不会不认账？”陈德胜又小心的问道。 “不认更好啊！这样的话，以后就算有外面的煤想进来，那些用煤的人也不会认就！”韩毅乐道:“再说了，别人有可能要不回来，我……保证给你要回来。” 陈德胜一听韩毅这话，心里就算有底了，立即安排人去购煤，还有安排停产检修的事情。 两天后，淮南矿务局，周义东刚开完会，此时手里拿着搪瓷茶缸抿了一口，然后才问道:“对了，我们在淮东的煤，卖的怎么样了？” 手底下的人立即道:“销量很好，我们的价格比雷公山小煤窑便宜了一半，是个人都知道应该买谁家的。” 周义东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旁一人小声道:“周局，咱们现在跟杨震正打在兴头上呢，现在去招惹韩毅……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周义东笑了笑道:“放心，我没有想跟韩毅开战的想法，相反的……我想跟他交个朋友！” “交朋友？”办公室几人面面相觑，没有理解周义东的思路。 周义东缓声道:“韩毅是什么？是资本主义！对他这种人来说，利益是最重要的，不过他们这些人，光拿利益诱惑他们，一时半会能让他们听话，可当利益没有了，他们分分钟都会背叛我们。” “所以甜枣要给他吃，但同样的……大棒也要给他，让他知道我们淮南矿务局的能力，只有这样，这个朋友才会真心实意的。” 众人恍然，连连点头，马屁拍的震天响，不愧是周局啊！ 周义东笑了笑，然后问道:“对了，咱们在淮东卖了多少煤了？” 手下的人查了一下，然后笑眯眯的道:“很多，现在已经一万吨出头了。” “噗！”周义东一口把茶水喷了出来，咳嗽了两声后，一脸不敢相信的问道:“多少？” “六万吨多点。”手底下的人小声说道。 周义东傻眼了，立即道:“赶紧把这事给我停下来，你们……你们这才几天，怎么卖出去六万吨的？” 周义东懵逼了，淮南矿务局手底下矿是不少，但大矿其实就那几个，其他都是年产量几十万吨的煤矿。 可现在才几天时间，就卖出去三六多吨？这简直是在开国际玩笑。 周义东手下的人查了下记录，然后道:“都是这两天增长的！前几天一共也就卖了三百多吨，没想到忽然间上升到这个程度。” 周义东骂道:“没想到？一句没想到就算了？几万吨的煤……咱们怎么拿？” 淮南矿务局煤是多，但基本上都是要上缴给国家的，只有一少部分可以自由分配。 基本上就是发给工人当福利，还有就是跟其他兄弟单位做资源置换。 可一般几百上千吨就不错了，六万多煤……周义东怎么也想不明白，谁这么憨？买这么多煤……用到猴年马月去？ 周义东手底下的人对视了一眼，有人小心道:“要不然咱们拒绝兑换？” 周义东刚想答应，可心里微微一动，忽然又改口道:“不行，咱们要是不给兑，以后对淮东那边就一点影响力都没有了，而且……我大概猜到是谁买这么多煤的。” “是谁？”手底下的人好奇的问道。 “还能是谁，在淮东能买下这么多煤炭的，就只有一个人了……韩毅！”周义东沉声说道。 众人一静，如果是韩毅的话……确实有那个可能，可是韩毅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可他自己不是有小煤窑么？”有人小声说道。 周义东琢磨了一番后，直接起身道:“给我备车，我要去一趟淮东！” “周局，这边也缺不了您啊！”有人赶紧起身说道。 周义东双眼微眯，缓声道:“这边你们处理，淮东那边……我必须过去一趟！” 第363章 堵门了 淮东，肖仁跟韩毅坐在知味楼的包间里，唏嘘道:“你小子，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最近也不说请我吃饭。” 韩毅笑眯眯的道:“肖哥这话说的，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啊！你看，我这不是专门找你，给你送东西的。” 肖仁意外道:“给我送东西？什么好东西啊？” 肖仁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韩毅拿出一张喜帖来，端端正正的放在肖仁面前道:“六月六号，请你喝喜酒。” 肖仁眨了眨眼，唏嘘道:“你小子……真是不带走空的，找我一次，还是让我随礼的是？” 韩毅哈哈笑道:“别人想随这个礼，我还不给他帖子呢，信不信，再过十几二十年，你能拿参加过我的婚礼这件事跟人吹牛批！” 肖仁听的直瞪眼，竖起大拇指道:“你要说脸皮厚这一点，那几十年后，我跟人说起来，也能跟人吹牛批，没见过比你还厚的。” “哈哈……！” “你们聊什么呢？这么高兴？”包间大门被推开，老陈从门口走了进来。 “来的好，来的好，自己送上门的！”韩毅拿出两张喜帖递过去道:“六月六号，我结婚，别缺席啊！” 老陈笑眯眯的接过喜帖，点头道:“成，我到时候一定到，不过你给我两张是什么意思？你接几次啊？” “嘿，老陈你不说好话啊！这张你帮我给梅姐。”韩毅翻了个白眼道。 老陈有些感慨，去年这个时候，韩毅带着老四来卖鱼，当时这小子黑的跟条黑鱼一样，现在才短短一年的时间，韩毅居然就成了江淮两岸，最牛的资本家了。 三人聊了几句闲话，韩毅忽然对肖仁道:“肖哥，你家里挺有能量的？” “干嘛？准备行贿啊？”肖仁笑眯眯的说道。 韩毅翻了个白眼，然后道:“我行贿你敢收么？给你透个底，淮南那边，市里跟矿务局干起来了，你提前打点打点，看看有没有好处。” 肖仁沉默了几秒，然后皱起眉头道:“老弟，你给我说句实话，你这是准备拉我下水？还是……？” “想拉你下水的话，就不是现在跟你说了。”韩毅微微摇头，缓声道:“这件事我都不想参与的，但是人家打红眼了，准备拿我当突破口。” 肖仁若有所思，然后道:“你这是有必胜的把握？” 韩毅道:“没有，但我有自保的底牌。” “你这话说的，我心里跟猫抓的一样。”肖仁自然知道韩毅让他打点打点图的是什么，但是肖仁真不敢想有那好事。 现在如果真去打点，那等淮南矿务局输给市里的时候，自己说不定能捞个大的，去淮南矿务局坐镇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一但出手，就等同于跟淮南矿务局站在了对立面，周义东不跪，那肖仁在煤矿这块的路基本也就走到头了。 可现在无动于衷，那这场战斗结束再伸手，吃残羹剩饭都没有自己的份了。 韩毅见肖仁犹豫不决，忍不住笑道:“你自己琢磨，别事后说我不够意思就行了。” 跟肖仁，老陈他们告别，韩毅回到家里，结果在家门口看见一辆小汽车，挂的还是淮南那边的牌子。 韩毅眉头一挑，淮南有资格坐小汽车过来的，难不成是杨震找来了？ 可那也不对啊！这车子挂的也不是市里的牌照。 “韩老板！”就在此时，车门忽然打开，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从车上下来，满脸都是笑容。 韩毅疑惑了一下，就恍然道:“周局长！” 周义东笑了笑，然后道:“韩老板是能人啊！这附近原本穷的叮当响，可现在……比市里也不差了。” 韩毅心里暗道周义东这找上门来有些出人意料，不过人家既然都堵门了，自己再躲可就丢人丢大了。 “我就是一个开厂子的，大家过的好是地方上英明，和我没关系。”韩毅笑了笑道。 周义东也没反驳，只是道:“韩老板，陪我走一走？” “客人说了，自然是要满足的。”韩毅点头，然后把摩托车停在家门口，以韩毅现如今在大队的名头，这车不会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偷，外地人要是敢动，就等着被大队上下几百口子围追堵截！ 两人顺着水渠漫步，林圩子的水渠不深，顺着农田纵向挖掘，将林圩子和大营子的耕地一分为二。 江淮地区水源充沛，所以平日里大家很少因为水源闹矛盾，两个大队的关系实属不错。 韩毅这一年开小煤窑，开厂子，还是很照顾周边大队的，所以在周边的声望不低，讲话比几个大队书记还重一点。 “我以前开过这边。”周义东边走边道:“当时支援西川煤矿建设，我到这边开过会，当时差点就选中这里开矿了。” 韩毅笑道:“那我们运气还不错。” 周义东意外道:“不错？你们不想开矿么？开矿大家就有工作了，占地还给补钱，能在市里买房，吃商品粮了。” 韩毅摇头道:“反正我不想，我那小煤窑虽然不大，但也也算是煤矿这一行里的人了，实话实说，我抓安全算是非常狠的了，但这大半年，各种工伤事故还是不少。” “这要是真开了大煤矿，大家去当了矿工，到时候……钱是能挣到一点，但就怕人没了，地没了，家也没了。” 周义东没想到韩毅是这种想法，嗤笑了一声后道:“没想到韩老板小农思想这么严重，现如今社会不停发展，虽然说先富带动后富，可实际上呢？先富的人只会更富，谁会管没富起来的？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以后就难了。” 韩毅知道周义东说的没错，可作为一个重生者，大家看事情的角度就不一样，在韩毅看来，几十年后，那些开矿的地方，多少人残疾，职业病，甚至死在矿难里，被选中的土地都塌陷下去，种不了庄稼了，还不如安安稳稳的种地，至少……人还在。 “周局长高见啊！”韩毅笑了笑，捧了一句。 周义东却忽然停下脚步，目光看向韩毅道:“老弟，你说聪明人，应该会做聪明的选择！” 第364章 天生立场 将近六月份，江淮地区的天气已经开始热起来了，水渠两边种植的榕树被风一吹，树叶哗啦啦的响。 树干上，一些看起来像是三角形的虫子趴伏着，韩毅不知道这种虫子的学名，只知道本地人都叫它们花大姐。 这种虫子很漂亮，温和，小孩喜欢抓了逗弄，至少……在孩子们自己看来，那是逗弄，只不过被逗弄的花大姐，往往逃不脱支离破碎的下场，它们从来没有拒绝的余地。 几十年后，江淮两岸几乎看不见这种被称作花大姐的虫子了，韩毅不知道是因为生存的环境变了，导致它们消失在家人类的视野，估还是……一代又一代的孩子，在逗弄中，将他们赶尽杀绝。 在周义东的眼里，韩毅觉得自己应该就是花大姐这种虫子，周义东就好像那些孩子，他认为自己释放的是善意，不管虫子愿不愿意，都要接受。哪怕因此支离破碎。 “我其实，不算什么聪明人。”韩毅笑了笑道。 周义东也笑了笑，只不过阳光透过稠密的树叶缝隙洒下，在他脸上显得有些斑驳，也有些狰狞。 “韩老板太谦虚了，你很聪明。”周义东笑道，亦如孩童对待花大姐，我觉得好，那就好，无需你认同。 韩毅耸了耸肩，顺手捏住一个趴在树干上的花大姐，这温顺的虫子甚至不知道躲闪，就被轻易捏住。 “韩老板，杨震有胆子跟我们矿务局翻脸，说到底还是因为你的星火厂。”周义东直接了当的道:“你们每个月给市里提供的外汇，让他在上面能够说几句硬气话了。” 韩毅好笑道:“所以周局长的意思是？让我断了外汇，还是彻底断了跟市里的合作？” 周义东笑道:“韩老板还说自己不聪明，不过我不让你为难，我只要你停产两个月，两个月时间，足够我们较量的了。” 韩毅沉默，周义东等了等，似乎有些不耐烦的道:“韩老板？你怎么不说话？” “哦！我以为周局长话还没说完。”韩毅笑道。 周义东拍了拍韩毅道肩膀道:“我懂！只要你愿意合作，我保证报酬让你满意。” “我不相信保证，我还是想把这些都放在明面上。”韩毅笑道？ 周义东哈哈一笑，点头道:“没想到韩老板这么务实，不过这些也好，你是干小煤窑起家的，这样！只要你愿意帮忙，我保证今年下半年，淮南有你三个小煤窑开业！” 韩毅不动声色，周义东继续道:“另外，你星火厂的零件，大部分都是我们矿上的配套厂子协助生产的，我可以做主，这些厂子的零件价格，可以再低三成！” 韩毅将花大姐放在手心，用左手的食指轻轻摩挲着，周义东见状，眼皮微微一颤，似乎在压抑自己心里的不满，但缓了缓还是道:“另外你们买的那几万吨煤，我保证在三个月内交付，并且淮南的煤再也不进淮东了。” 韩毅啧啧不已，手掌一抖，花大姐便轻轻展翅飞了出去。 “大手笔啊！”韩毅赞叹道，三个小煤窑，零件价格下调，还有交付已购煤款，这些加在一起，给自己一点时间，产生的利润至少以十亿计算，只不过眼下，都是一个市里，双方交战的筹码。 “手笔不大，又怎么能请的动大佛呢？”周义东微笑道。 周义东自认，自己提出的条件，韩毅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区别无非是瞬间跪下，还是矜持几秒，然后再跪。 可让周义东没想到的是，韩毅只是淡然的道:“周局长，其实也从一开始就没有下场的想法，杨市也是想跟你单对单的较量，你何必来找我的麻烦呢？” 周义东脸色一黑，没好气的道:“你没想直接下场？可是你每个月给市里提供几十万的外汇，让他们有打这一仗的资本，你本身就在局里了。” 韩毅好笑道:“周局长这话说的，市里代表的是淮南官方的态度，我想在淮南开厂子，跟市里合作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是么？那你出去问问，淮南人是认杨震这个市里领导，还是认我这个矿务局长？”周义东问道。 韩毅不由啧啧了两声，然后摇头道:“周局长，说实话，你有这样的想法，今天躲得过杨市，可明天的李市，后天的赵市，你总有躲不开的一天。” 周义东不屑道:“这个不用你说，我们矿务局成立几十年，自然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韩毅点头，然后道:“好，那我回去考虑考虑，尽快给周局长答复。” 周义东一听这话，脸色立即就不好看了，声音一冷道:“韩老板，你这是要力挺杨震了？” 韩毅看了眼周义东，然后好笑道:“周局长，不知道你考虑过一个问题么？” “什么问题？”周义东黑着脸问道。 “那就是……我支持你的话，你赢了，我也是输，我支持杨市的话，他输了，我也是赢！”韩毅斩钉截铁的说道。 周义东一怔，韩毅继续道:“你代表的是矿务局，杨震代表的是市里，我代表的是我自己。” “你代表的矿务局可能会赢，但杨震绝对不会输，因为他代表的市里，也是更高层的体现，你们两家干仗，输赢都是内部问题，可我一旦有倾向性，那不管你们谁输谁赢，我都得被清算。” “支持你，你赢，市里不会放过我，市里赢，就更不会放过我了。” “但相反的，支持市里，你赢，我大不了去别的市，有跟杨震并肩作战的经历，去哪都受欢迎，市里赢，那就更不用说了。” 韩毅笑眯眯的道:“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没得选，今天我答应了你，转头就得掉坑里。” 周义东冷声道:“但有矿务局给你的小煤窑，你也不愁吃的。” 韩毅一听这话，差点没笑出声来，要不是之前有个叫杨虎的傻批差点被坑死的话，自己说不定就信了。 “周局，咱们这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啊！”韩毅叹息道。 周义东冷哼一声道:“既然你这么想，那我也不多说了，不过我得告诉你，你那一个月几十万的外汇……不一定能起多大作用。” 韩毅神色古怪，一个月几十万，矿务局的版本多久没更新了？ 第365章 杨市真黑 韩毅本来以为周义东跟杨震死磕，是出于过往占据上风时积累的狂妄，但是现在才明白……杨市是真黑啊！ 周义东作为淮南矿务局的局长，能够和杨震平起平坐的大人物，想知道星火厂每个月向市里上缴多少外汇，并不困难。 除非……杨震一开始就防着周义东，甚至可以说，从一开始杨震就在给周义东挖坑，他有意隐瞒星火厂给市里上缴外汇的数额在提升的消息。 “杨市故意选了这个节骨眼……趁着最新一笔的账还没有结算，没有准确数据……这是连我一起算计进去了！”韩毅咋舌不已，不愧是玩政治的，杨市这一手可太黑了。 韩毅现在甚至可以想象，等到周义东知道星火厂最新一期上缴的外汇提升到什么程度，恐怕死的心都有了。 这个月眼看着要结束了，星火厂一直是全功率在运转，一个月给詹姆斯供货已经到达了一千万支。 按照一次性打火机单个的利润来算，星火厂这个月的利润就有恐怖的一千一百多万美刀，市里哪怕只分一成，也拿走了一百一十万美刀。 韩毅相信，有这笔钱在，杨震在省里，甚至更高层的领导面前就游刃有余，一个周义东想跟他斗，那不是找死么？ 现在转念一想，如果周义东知道这个消息，恐怕从一开始就不敢发难，他真苟起来，反倒是杨震会觉得麻烦，这招……引蛇出洞，可真是够阴的。 周义东带着鄙夷离开，他的想法是收编韩毅，只要韩毅愿意合作，那收拾起杨震，周义东就十拿九稳了。 可没想到韩毅不识时务，既然如此……那就让他给杨震陪葬！ 不过周义东心里也明白，星火厂到底是在赚外汇，想简简单单就击垮，肯定不容易，自己得发动一下人脉了。 对于周义东来说，最不缺的就是人脉，手里握着煤矿，多少人，多少单位想跟自己套近乎，搞起一个民营厂子能有多难。 回到矿务局，周义东立即让手下的人通知给星火厂做配套的厂子，一律停工，不允许给星火厂再供货，不然就是跟矿务局做对，以后别想再跟矿务局合作了？ 这些厂子接到消息后也是一脸懵逼，他们本质上是归属于市里管辖的，可这些年都是靠矿务局吃饭，周义东发话，他们还真不敢不听。 “老李，矿务局给我们致电了，你们那边……也接到电话了？” “老赵？电话是接到了，你们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停掉呗，得罪了矿务局，来年还吃饭么？” 老李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声道:“可是……现在给星火厂供零件，每个月人家货款结算及时，从来不拖不欠，我觉得这日子过的比跟矿务局还好呢！” 老赵叹了口气道:“我也觉得，可你别忘了，星火厂再好，那也是个民营厂子，矿务局再不好……那也是国企龙头啊！” 星火厂，韩毅正带着两个人来到厂子门口，此时笑道:“王大哥，刘师傅，这就是星火厂，以后这里生产方面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了。” 王劲松挠了挠头，他是被韩毅从三杰家具城给薅来的，本来王劲松觉得在三杰家具城挺好的。 这段时间，吃的饱，穿的暖，还有钱拿回家，日子不知道有多开心，唯一不好的就是家具店老板的女儿，也就是韩毅的二姐……凶巴巴的，总是对自己一副看不顺眼的样子。 除此之外，生活可谓是快乐无边，这猛然换了个地方，王劲松心里还是有些别扭的。 不过王劲松这个人最重情义，自己的好日子是韩毅给的，那无论韩毅让自己干什么，自己都不会拒绝。 刘炳宏对星火厂倒是有些了解，这几个时间风生水起，隐隐都有压住矿务局风头的意思了。 进了厂子，韩毅带两人看了厂子的车间，其实就是简易的流水线加几台封装灌气的设备，大部分都是人工操作的。 如果一个对星火厂一知半解的人进来，肯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每个月一千多万的美刀，居然是靠这些人搞出来的。 韩毅带着两人参观，对两人道:“以后你们就是车间主任和副主任了，刘师傅您当正职，王哥，先委屈你当副的，等你积累些经验，我们厂长应该就扩建了，到时候你也是主任。” 两人一听车间主任，吓了一跳，两人都是平头老百姓，这忽然就当官了，还是主任……这不是一步登天了么？ 韩毅见两人的表情，就知道两人误会了，连忙解释道:“别想太多，这个主任就是个称呼，没有国家给的编制，不过工资方面，比那些主任只多不少！” 三人边走边聊，此时黑皮远远的跑过来，对韩毅道:“三哥，出事了，各个厂子都不给咱们供货了，零件都给停了。” 韩毅眉头微微一挑，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便问道:“剩余的储备零件，够干几天的？” 黑皮道:“之前三哥你吩咐过，每次要货，多要一成，现在仓库里储备的零件，至少够用一周的。” 韩毅好笑道:“那不就得了，接着舞……不是，接着干，零件的事情不用你担心，会有人给咱们解决的。” 黑皮对韩毅道信任那是无话可说，挠了挠头后就表示没问题了。 不过黑皮走了没两分钟，人又跑了回来，对韩毅道:“三哥，杨市的电话。” 韩毅也不意外，走回办公室拿起电话道:“喂，杨市，我是韩毅啊！” 杨震一听到韩毅道电话，声音都激动的有些颤抖道:“韩老板，我听说各个厂子都把你们星火厂的零件停掉了，你的损失是不是特别大？” “我们的损失……对，特别大！”韩毅从杨震的语气里听出了点东西，立即一脸悲切的道:“杨市，这样下去，我们厂子可干不下去了，我已经通知人事……准备裁员了啊！” 第366章 外行别来指导内行 “哎呀，这么严重么？”杨震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惊讶，但对于和杨震已经熟悉的人，韩毅听出来了……杨震这是已经在挖坑了。 “你放心，你的厂子是在让人招商进来的，我一定给你一个说法！”杨市斩钉截铁的说道。 “那就……多谢了。” “不用，嘿……咳，唉，矿务局有些太不像话了！”杨震强忍着说道。 挂了电话，韩毅啧啧不已，杨市做事可真谨慎啊！潘金莲跟西门庆都睡一个被窝了，还想着瞒住武大郎。 市里这边，杨震挂了电话后，脸上露出一丝激动之色，缓了一下后，叫来自己的秘书，然后道:“给矿务局发文，斥责矿务局的做法，责令他们开通对星火厂的电力供应，另外不允许对自由商业活动进行干扰！” 杨市的秘书都听傻了，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杨市看他发呆，皱起眉头道:“发什么呆？我说的话，你听不明白么？” “啊？”秘书回过神来，小心翼翼的道:“杨市，别的也都听明白了，就是……发给谁？” 杨震一拍桌子，怒道:“你说发给谁？发给矿务局！” 秘书倒吸一口凉气，连忙道:“杨市，咱们……咱们明年的财政？” “财政怎么了？”杨震一瞪眼道:“咱们市里有成功的投资，年入外汇总额过千万，一些市里的财政有什么问题么？” 秘书恍然，对啊！咱们杨市最近抱上了新大腿，在矿务局面前……已经能挺直腰板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去！”杨震再次拍了下桌子，神情已经有些不善了。 秘书赶紧拔腿就跑，很快矿务局那边就收到了市里的通告，而且还是纸面通告，上面有市里的公章，非常正式。 矿务局这边收到通告后也有些懵，这样说，除了表彰之外，淮南矿务局还真没收到过市里其他形式的公文。 负责接收的工作人员也不敢大意，很快就送到了周义东的办公桌上。 周义东开完会回来，看见办公桌上的公文，顿时怒不可遏。 “欺人太甚！”周义东怒声道:“市里真觉得自己可以了？从1956年之后，矿务局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市里干预了？” “那周局，这公文上要求咱们……？”手下办公室的文员小心翼翼的问道。 周义东冷哼一声，直接把公文甩到一旁，冷声道:“电厂是我们矿务局直属，供不供电跟他们市里没关系，至于其他国营厂子……我们矿务局现在急需一批设备，按照习惯，他们必须停下来，全力供应我们！煤炭供应，谁敢耽误！” 当天下午，杨震让人打电话询问矿务局，是否给星火厂恢复电力供应，结果矿务局的答复是，内部问题，内部解决。 杨震不怒反笑，开怀道:“周义东啊！周义东！矿务局几十年来打造的独立权威，这下要毁在你身上了。” 说罢，杨震拿起自己的外套，径直走出办公室，并且对秘书道:“致电省里，就说十万火急，我杨震……要拜访领导了！” 第二天一大早，周义东正准备组织开会，一通电话忽然打了过来。 周义东随手接起电话，然后道:“我是周义东，你哪里？” “周义东，市里给你发的公文，你为什么不执行？”电话里的声音显得正在压抑着怒火。 周义东皱起眉头，这个声音听着有些耳熟，但又想不起是谁。 “市里的公文？我们矿务局有相当的自主性，电厂供电也是有计划的，怎么供，供给谁，我们有专业的人负责研究，不可能因为市里一句话就更改！”周义东淡然的说道。 论到跟市里这些人扯皮，周义东觉得自己不比任何人差，而且这些年战绩斐然，轻松拿捏他们。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没想到周义东会这么说，怒道:“矿务局有的是相对的自主性，不是绝对的！周义东，你作为国家干部，对上级部门的公文置之不理，是谁给你的胆子？！” 周义东也不高兴了，怒声道:“我再跟你说一遍，我们有专业的人员负责这些，上级部门能比这些人更专业么？别跟我搞外行指导内行这种事！不然谁的面子我也不给！” 扒！ 周义东直接挂了电话，一个等周义东一起去开会的矿务局领导问道:“周局，谁啊？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周义东不屑的道:“不知道，市里的人，说个话二五八万的，比杨震说话还冲呢，我能给他脸？” “那必须的，我们矿务局什么时候怕过市里。” 两人笑了笑就走了，结果五分钟之后，只见一个身形狂奔回来，一把将电话拿起来，发疯一般的拨打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后，周义东立即道:“领导，我……我是周义东啊！” “呵呵，周局长还打电话给我这个外行？”电话那头冷恻恻的说道。 周义东额头冷汗都出来了，连忙解释道:“领导，我……我真不知道是您，我还以为是市里谁打来的。” 电话那边的人怒声道:“市里打来的你就可以像刚才那个样子？市里就不是你的上级部门？我看你们矿务局这些年别的没学会，狂妄自大，刚愎自用是学了个透透的！” 周义东被骂的一句话不敢说，只希望领导骂完自己，能够消消气。 电话那边把周义东训了一顿，然后才冷声道:“市里是你们的上级部门，既然给你们发公文了，你们就要认真对待！” “是，我……我一定认真对待！”周义东赔笑道:“其实就是些小事，我没想到杨市居然告状告到您那里去了，这让我……让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才冒犯了您！” 电话那边的领导一听这话又来气了，对周义东道:“没有多大的事？你知道你们矿务局影响到了国家创汇么？一个月一百多万的美刀，你现在影响大了！” “夺少？”周义东有些懵逼。 第367章 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周义东听完领导报出的数据，整个人心就凉了，之前他得到的消息，星火厂每个月能给市里提供十几万美刀的外汇，一年下来一百多万就到头了。 就这，周义东都觉得棘手了，感觉再让星火厂发展下去，市里早晚得壮大起来，到时候矿务局的重要性下降，一旦市里翻脸，矿务局就会很难办。 这也是周义东选择发难，对市里和星火厂动手的原因，他不能再给星火厂，不能再给市里机会了。 一年一百多万美刀的外汇，周义东硬着头皮，凭借矿务局对华东地区的影响力，还能扛下来。 可是现在……一个月一百多万美刀，这还扛个屁？别说硬着头皮了，这要是扛一下，头都没了。 周义东心里叫苦，杨震真不是个玩意啊！这老小子绝对是故意的，隐瞒数据，等着自己上套呢。 周义东也没时间自怜自艾了，赶紧去省里解释，以期待能够缓和这件事情，哪怕……以后在杨震面前伏低做小。 韩毅这边在厂里等了两天，结果先等来了肖仁的电话。 “老弟，我是肖仁，我人现在在淮南呢，咱碰个头？”肖仁在电话里说道。 “来淮南了？肖哥你这是动手了呀！”韩毅笑道。 肖仁道：“这不是相信你嘛，我现在和冯哥一样，认准了一件事，跟着你有肉吃。” 韩毅一听就笑了，点头道：“成，你说个地点，我去找你。” 肖仁立即道：“不用，我现在叫上冯哥，去你厂里看看，这个不妨碍？” “欢迎啊！”韩毅点头道。 一个小时之后，冯翔东和肖仁联袂到来，韩毅站在门口迎接两人。 一见面韩毅就感觉肖仁和平时不一样，神情里面显然带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亢奋。 “老弟，你真是牛啊！”肖仁激动的说道。 韩毅看了眼冯翔东，冯翔东则是摸了摸鼻子道：“这小子运气比我好，走到哪都有缺。” 韩毅若有所思，先请两人进厂子，去办公室坐下。 到了办公室，老四给充当助理，给几人倒了茶水，肖仁抿了一口，便开门见山的道：“我这边得到消息，淮南矿务局的周义东去省里了，但是被领导拒见了，人在省厅门口站了老久，最后去了招待所，现在还没回来呢！” 冯翔东看了眼韩毅，笑眯眯的道：“你说小肖这次机会大不大？” “什么机会？入主淮南矿务局？”韩毅问了一句，然后不等两人回答，便摇头道：“别想了，不大。” 肖仁一愣，惊讶的道：“你小子……真是成精了，冯哥也是这样说的，你们俩这是统一口径了？” 韩毅乐了，想了一下道：“我觉得，如果周义东去了能见到人，你机会就大，可见不到……你就够呛。” “为什么？”这次是冯翔东问道，那语气倒是像在考验韩毅。 韩毅也不废话，直接道：“真直接见了，那这事就是拿到明面上来讲，以杨震这次布局阴损的程度，肯定让周义东吃不了兜着走。” “可偏偏……领导没见他，说明这事，上面还是想压着，事情一压，就有了操作的空间，周义东能坐到现在的位置，也不是等闲之辈，我觉得……他翻身的可能性极大。” 冯翔东一拍桌子，点头道：“这事你算是看明白了，你小子……进体制也许还真能混出点名头。” “我不行，我商人的习性太重，真当官了，也是个贪官，到时候被拉去打靶就惨了。”韩毅哈哈一笑。 冯翔东和肖仁也相视一笑，韩毅问道：“肖哥既然从冯哥这得到答案了，那现在有什么想法？等上面的消息？” 肖仁摇头道：“不能等，等下去就只有死路一条，我这次可是下了大注，这要是不了了之，我损失可就大了。” 说罢，肖仁看了韩毅一眼，韩毅笑眯眯的道：“肖哥，我就是个普通民营厂子，你不会想用我撬动这件事？我身亏体弱的，可经不起摧残。” 肖仁急的直搓手，对韩毅道：“老弟，你真得帮哥哥一把，哥哥要是能来淮南矿务局，你以后在淮南这边，那还不是无法无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别，我这个人也没有什么太高的追求，欺男霸女的事，我可干不出来。”韩毅笑眯眯的说道。 肖仁无奈的看了眼冯翔东，冯翔东笑道：“行了，你别听这小子跟你打镲，他既然建议你活动，肯定是给你想着这件事呢！” 肖仁只能再次看向韩毅，韩毅笑了笑道：“冯哥这人没意思，这么大的事情，我不得从肖哥身上榨点油出来。” 肖仁急的跺脚道：“你小子，这事要是成了，别说榨油了，你把我榨成渣，我都认了。” 韩毅哈哈一笑，然后道：“肖哥你别急，上面这不是还没跟我联系么？” 肖仁眼前一亮，知道韩毅这有招对着呢，立即道：“行，这事我来安排，肯定让上面领导来慰问慰问。” 韩毅不由看了眼肖仁，肖仁家里肯定不一般，但具体什么情况，自己还真没打听过，但现在这么一说，能让上面领导跟一个民营厂子接触，肖仁家里不是一般的不一般了。 “不用，杨市坑都挖了，不会说让周义东这么轻松逃掉的。”韩毅搓了搓手，心里为周义东感到可怜，周义东以为自己是猎人，可实际上呢？ 杨震，肖仁，韩毅，这谁是猎物，谁是猎手，谁说的定？ 三人这边聊的正开心，忽然间电话就响了，韩毅心中一动，给了肖仁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拿起电话。 “喂，星火厂，你哪位？”韩毅问道。 “韩毅，我是杨震。”杨震声音沉稳的道：“是这样的，上面领导可能要去你厂里视察，因为决定的比较突然，你得好好准备一下，务必让领导看到咱们星火厂的“精气神”，听明白了么？” 韩毅乐了，压着笑意道：“杨市您放心，我一定让领导们看到我们星火厂的“精气神”！” 第368章 情绪调动起来 韩毅挂了电话，直接对冯翔东和肖仁道:“这不就来了，怎么说，哥哥们是在我这看个戏，还是先回避下？” 冯翔东笑而不语，肖仁倒是很有兴致，但还是道:“肯定不能留在这，不然让人看见了，那不好解释，不过……等他们来之前我再走。” 冯翔东笑道:“你们啊！年轻人就是有劲，我不行，我得回去，手头上还有活呢，不能跟你们一起瞎闹。” 韩毅一听冯翔东要走，赶紧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喜帖道:“冯哥，这个你拿着，到时候带着嫂子一起来，给我架相。” 冯翔东自然是知道韩毅要结婚的事情，爽快的接过喜帖，点头道:“放心！到时候就是天上下刀子，我也一定亲自过去。” 把冯翔东送走，韩毅吩咐了起来，对老四道:“去安排下，让工人停工。” 肖仁微微点头，领导来厂里视察，停产迎接是正常的。 老四也点头，韩毅继续道:“另外通知他们，给他们裁员提供两个方案。” “裁员！？”肖仁和老四都是一怔。 韩毅继续道:“让朱端宜过来！这事我跟他聊过。” 朱端宜很快就来了办公室，韩毅开门见山的道:“给工人们准备两种裁员方案，一种是我们厂子补偿他们三个月工资，然后结束劳动合同。” “第二种是让他们先回家待岗，厂里每个月提供十块钱的基本工资，如果一年内需要他们返岗，那就继续劳动合同，如果不需要，那就彻底解除。” 朱端宜记了笔记，然后就去准备了，肖仁此时问道:“省里领导要来视察，你搞这出？” “我不搞这出，领导怎么能看到我们厂子的精气神呢？！”韩毅问道。 肖仁挠了挠头道:“不是，你们厂子什么精气神啊1？” “惶惶不安，摇摇欲坠啊！”韩毅理所当然，一脸悲痛的道:“我们就个民营厂子，经过矿务局这种庞然大物打压，撑不住也是理所当然，接下来只有关门大吉了。” 肖仁恍然，知道韩毅这是搞哪出了，想了想后道:“你这是给上面施压，不过感觉意义不大，领导不至于被这点事情吓到。” 韩毅笑道:“那是当然了，不过这笔钱……挣不到是一回事，被其他人挣了是另外一回事，今日安淮南待不住了，我们就换地方嘛，上海，首都，广深，这不都是好地方么？” 肖仁这才算是彻底明白韩毅搞什么东西，竖起大拇指道:“你小子，真是精啊！让自己处于受害者的角度上，你就是搬迁，领导们也说不出什么，不可能强行勒令你留下，毕竟是市里自己先出幺蛾子的。” 韩毅笑道:“走是肯定走不掉的，但想让我留下，那就看上面的诚意了。” 肖仁咋舌道:“周义东得罪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韩毅却摇了摇头，对肖仁道:“这话说的就偏颇了，实际上这次的事情，我就是个枪，真正狠的还是杨市，我打个配合。” 肖仁点了点头，然后好奇的道:“不对，能让你小子这么心甘情愿当枪，我很好奇杨震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 韩毅笑道:“不用杨市许我，这不过是一次地方产业倾向的争夺战，矿务局这次的事情结束后，哪怕依旧势大，可再也别想能跟市里分庭抗礼了，而星火厂也会得到市里不遗余力的支持。” 肖仁皱眉道:“老弟，我说句实话，你这厂子到哪里，都会得到全力支持的。” 韩毅笑了笑没说话，肖仁认知中的支持，和自己认知的不一样，不是说给你点政策支持就行了。 岂不闻南山必胜客，那才是地方产业被全力支持的典范，星火厂要做的就是成为淮南的必胜客。 安排好裁员的相关内容，韩毅又吩咐把柴油发电机停了，厂子车间点上蜡烛。 食堂更是黑漆漆的一片，只有打饭的窗口有两根蜡烛，走近了看是食堂窗口，离远了看还以为是灵堂呢。 第二天一大早，肖仁就告辞了，昨天晚上参观了韩毅整备出来的星火厂，肖仁感觉胆子小点的进来得被吓哭，也不知道领导的胆子大不大。 韩毅这边正在食堂吃早饭，然后就被一群工人给堵了。 一众人情绪激动围住韩毅，王劲松，黑皮和朱端宜，刘炳宏护住韩毅和老四。 “搞什么？！你们这是搞什么？要造反啊！？”朱端宜大声喊道，琢磨着实在不行，自己就要放生化武器了。 一名工人代表走出来，对几人道:“领导，我们不是要造反，我们……我们是不想裁员。” 韩毅缓声道:“各位，裁员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咱们厂子这段时间，被断电，断供，这种情况下，很难再支撑下去了。” 工人代表立即道:“我们可以降薪，一个月给个三四十就行，我们愿意跟厂子一起挺过难关。” “对，我们愿意跟厂子一起挺过去。” “给口吃的就行，我们能加班，不会让厂子亏钱的。” “老板，你相信我们！” 韩毅有点感动，但还是道:“各位，不是我不愿意，而是零件供应被断，哪怕我们想干活……也没有活干了。” 工人们沉默，有些人甚至直接哭了起来，他们都是过过苦日子的人，这半年来好不容易生活有了起色，结果现在厂子要裁员，不管谁被裁掉，都代表星火厂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就在此时，楚凌云带人走过来，现在他带人驻厂，平时有班的时候就在星火厂。 “韩毅，领导来视察了，你们现在这样……要不要我给你拦一下？”楚凌云问道。 韩毅一听，立即道:“不用，让领导……我们去接。” 说完，韩毅直接带着众人往门口迎去，一众工人见状，干脆也跟了上去，一群人乌泱泱的往星火厂的大门口走去。 而此时，杨震带着三个人站在星火厂门口，其中一名老人微笑道:“这厂子看着还是不错的。” 第369章 他是有演技的 “去的，我们当初为了引进星火厂，花费了不少的心思，不管是厂区，配套设施，地面硬化等等，都是给了最好的待遇。” “包括税收方面的优惠，政策方面的落地，这点冯局长最清楚，他全面跟进，我们市里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杨震一脸郑重的说道。 一旁正是昨天才从星火厂离开的冯翔东，此时立即搭话道:“是的，市里把能做的工作都做了，杨市甚至还成立了特殊小组，就是为了应对可能对星火厂造成影响的隐患。” 老人面露满意之色，点头认可道:“你们做的好，总工程师的经济改革计划中，民营厂子的崛起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让个体经济，民营产业踏踏实实的发展，是我们这些当领导干部，最先要确保的事情，把可能发生的问题扼杀在萌芽中，给民营厂子保驾护航，你们市里的工作还是值得认可的。” 杨震和冯翔东都连连点头，此时韩毅带着人也走到了门口，韩毅远远看见门口的杨震等人，犹豫了一下后把衬衫扣子解开两个，然后又把头发揉乱。 “哥，你这是干什么？”老四错愕道问道。 韩毅松了松肩膀，淡定的道:“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说罢对老四他们道:“把工人给我拦住，暂时别放过去。” 老四挠头道:“那啥时候放？” “看我眼色行事。”韩毅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然后快步向杨震几人走去。 老四等人只能先拦着工人们，而韩毅一边走路，一边做出整理衣服都样子，头都不带抬的往前走，看着着急忙慌的。 杨震和领导刚说完话，一抬头就看见韩毅一副被人蹂躏过的样子，忍不住心中暗暗点赞，韩毅这小子，真特么机灵，活该他发财啊！ 冯翔东也一脸感慨，小韩成熟了，这心黑起来的时候，有我当年三分风采。 “韩毅，你着急忙慌的干什么呢？”就在此时，杨震开口问道，他算是看出来了，自己要是不吱声，韩毅敢直接撞领导身上去。 韩毅猛的抬头，一脸错愕的道:“杨市，你们怎么进来了？” 杨震冷笑道:“怎么，你这是龙潭还是虎穴，不能进么？” 韩毅赶紧摇头道:“不是不是，我听说领导过来，心想来接一下，别怠慢了各位。” “没那个必要。”杨震说道，然后对老人道:“陈老，这就是韩毅了，星火厂的老板，脑子灵活，最难能可贵的是做事有章法，厚道。” 陈老笑眯眯的点头道:“不错，年轻有为，小韩，你们杨市可没少在我面前夸你，说你是有良心的民营企业家。” 韩毅一听这话，两眼就是一红，一副强忍着泪水的样子，咧了咧嘴道:“我……我就是本本分分做事而已。” 陈老看韩毅这个样子，叹了口气对杨震道:“小杨，小韩给你留面子，但你的工作不到位啊！让年轻人受委屈了。” 杨震刚想说话，韩毅就连忙道:“不，杨市已经做的很好，很多了，是我自己能力不足，我……吸溜！” “吸溜？”杨震眼皮直跳，心中暗道:“这小子戏过了？不过这眼泪……说来就来啊？” 冯翔东“我老弟真是被生意耽误了，这要是走演艺道路，去年西游记他演唐僧合适……丑是丑了点，但唐僧十万八千里的去取经，风吹日晒，怎么可能白白嫩嫩？这不是挺还原的么？” 陈老身边一名秘书“我去，刚才他吸回去的……是鼻涕？” “领导，您……谢谢您能来看我们。”韩毅一脸激动，作势擦眼泪，然后疯狂给老四使眼色。 远处，老四伸着脖子，一双眼睛都快眯成缝了，纳闷道:“三哥他……是使眼色了么？太远了，看不清啊！” 朱端宜立即道:“别研究了，我看三哥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快放人。” 几人把工人一放，工人们却懵逼了，这是过去还是不过去？ 朱端宜此时道:“刚才一个比一个能嚎，现在怎么熄火了？上啊！” 有朱端宜这句话，工人们也反应过来了，赶紧一窝蜂的往韩毅他们涌过去。 陈老身边的秘书一看这么多人跑过来，心里立即一惊，一把将陈老护在身后，大声道:“都别动，你们想干什么？” 杨震和冯翔东也是心里一颤，陈老身份了得，这要是被冲撞了，在场几个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工人们被陈老秘书这一声吓了一跳，一时间踌躇不前，陈老自己倒是一脸淡然，把秘书扒拉到一边道:“瞎咋呼什么？没看到都是普通老百姓？让他们过来。” 秘书立即道:“领导，这样不合适！” 陈老瞪了眼秘书道:“没什么不合适的，我们的工作就是为人民服务，不敢俯身到群众中去，你嘴里说再多为人民服务又有什么用？” 秘书被训了一通，只能老老实实退开，陈老又对工人们道:“老乡们，有什么话，过来说。” 工人们面面相觑，看了眼韩毅，见韩毅微微点头，这才一窝蜂的过来。 杨震拦在陈老面前，给众人介绍道:“陈老是专门来看望大家的，大家有什么话，慢慢说，都不要抢，不要慌，明白了么？” 来之前，杨震觉得韩毅这么机灵，一定能把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可真来了才发现，这小子太机灵了，不光把别的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连自己都被安排了，这陈老今天要是在星火厂出点事，那几人的仕途就算是走到头了。 工人们你推我，我推你，最后选出了几个不怯场的站在前面。 陈老笑着问道:“你们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么？” 一名工人硬着头皮道:“领导，我们……我们就想求求您，别关我们厂子成不？我们降工资，加班都行的。” 陈老一愣，哭笑不得道:“你们听谁说要关厂子了？我今天来就是帮你们解决问题的，怎么会关你们的厂子？” 工人们此时齐刷刷看向韩毅，韩毅咬了咬牙，直接道:“领导，我不是要关厂子，我是想……先裁掉一些人。” 第370章 我信，但我不敢 陈老见韩毅一脸无奈的样子，沉默了几秒，然后道:“厂里有能坐的地方么？咱们坐下来慢慢聊？” “这……除了车间，也就食堂还行。”韩毅尴尬道:“领导您要是不介意的话，咱们去食堂坐会？” “行啊！”陈老笑道。 可等来到食堂之后，陈老就笑不出来了，背阴的食堂光线有点昏暗就不说了，打饭的窗口点着两根白蜡烛，知道的是食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灵堂呢！ “你们厂子的电还没给供上？”陈老向韩毅问道。 韩毅疑惑道:“没人通知我们这事啊？”说罢赶紧对老四招了招手，然后道:“去看看有电没有？” “老咧。”老四点头，然后赶紧跑去拉闸去了，至于为什么是去拉闸，而不是直接按开关？ 老四又不傻，电闸是早上三哥让拉掉的，不去拉闸哪来的电。 片刻后，灯光亮起，陈老这才点了点头，招呼众人坐下后，柔声道:“小韩，你说裁员？为什么？能说给我听听么？” 韩毅犹豫了一下，杨震开口道:“陈老问你，你就直接说，别婆婆妈妈的。” 韩毅点头，这才道:“领导，我也是没办法，我们电现在是供上了，但零件配套那边也停了几天了，没有产量，这么多人的工资，工作餐，劳保什么的却不能停，我压力也很大。” 陈老呵呵笑道:“那你放心，供应马上就连上，以后你放心生产就行了。” 韩毅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陈老疑惑道:“小韩，你还有其他顾忌？有的话就说出来，市里，省里对你这种优质民营企业，帮扶一定到位，有困难，杨震他们帮你解决。” 韩毅咬了咬牙，好像豁出去的道:“杨市他们已经帮我很多了，可是……淮南的情况太特殊了，市里领导帮我，结果人家一句话就停了我的电，我的零件供应，这太吓人了。” 陈老微笑道:“这件事情是你受委屈了，我已经批评过周义东了，你们厂子的损失，矿务局会弥补的，而且以后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韩毅皱着眉头，陈老笑道:“小韩，你不相信我？” “我信您，但您不可能一直守在我身边啊！”韩毅苦笑道:“我怕了，真的，领导，不瞒您说，这几天我就没睡过好觉。” 陈老有些无奈，郑重的对韩毅道:“小韩，相信我们，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领导，我……我信，但也不敢。”韩毅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不瞒您说，我们的产品是往美利坚销售的，现在一个月出货在一千万支左右，按照我们都利润来算，每个月的利润超过千万美刀。” “我们和市里属于联合办厂，市里每个月从星火厂分走一成的利润，再算上税收，我们星火厂每个月缴纳的外汇，在三百万美刀左右。” “一年下来，将近四千万美刀！”韩毅声音有些激昂的道:“但是！这只是在这我们厂子不再发展的情况下！” “事实上，我们的产品在美利坚已经站稳脚跟，正处于快速发展的状态，按照我们的预估，半年内，我们每个月出货将超过五千万支，一年内过亿，三年内扩展到欧美等发达国家，全年产品的需求将扩充到七十亿！” 陈老听的心花怒放，韩毅还继续道:“到时候，我们年利润将到达惊人的百亿规模，按照我们和市里的约定，但是分红，市里就能拿走十亿美刀，算上税收，我们星火厂一年能向国家缴纳，贡献超过四十亿美刀！” “好！好啊！”陈老激动的拍了下餐桌，一年四十亿美刀，虽然年轻人说话有夸张，吹牛的成分，但哪怕十倍的缩水，这也是一笔了不得的外汇了。 1987年，全国外汇储备都不到百亿，星火厂要是真的能做到百亿利润，那韩毅只要不杀人放火，有什么事，这些当领导的都能海涵海涵。 可韩毅此时话锋一转道:“但机遇也伴随着风险，我们和美利坚的销售方也是有合同的，按照合同供货，是我们的责任，这次被断电，断零件，我魂都快吓没了。” 韩毅一脸后怕的道:“周义东能因为我和他家晚辈的一点摩擦，就肆意妄为，差点整死我啊！要不是厂子有一定的备件储备，我这次真是万劫不复了！” 韩毅看向陈老，乞求的道:“领导，您说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您让我接受周义东的歉意，可是我不敢……我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赌！” 陈老沉默，杨震则呵斥道:“韩毅，你胡说八道什么？陈老一个唾沫一个钉，谁让你……！” “小杨！”陈老拦住杨震，叹息道:“小伙子担心的有道理，是我们想当然了！” 陈老看着韩毅道:“小韩，这样……安徽境内，你挑地方，到时候不管是配套的厂子，水电设施，还是别的什么，只要你提出来，我帮你解决，让你满意。” 韩毅却依旧摇头道:“领导，我年轻，说话也拙，但我也明白一个道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陈老愣住，韩毅又道:“对我来说，最好的选择……可能是离开，我也打听过，上海，广深那边，对我们这种民营企业都有政策上的支持，整体风气也……！” “小韩！这样的话你不要再说了！”陈老脸色一黑，直接道:“星火厂是在淮南起家的厂子，关系到的除了国家的税收，经济的发展，还关系到民生福祉，如果让你走，别人怎么说我不知道，这些老百姓就得把我骂死！” 韩毅沉默不语，陈老道:“我让周义东过来，让他做保证，当着你的面，把这件事情说开……如何？” 韩毅默然，最终道:“我相信，但也不敢……还请领导您理解！” 陈老沉默，片刻后直接道:“这件事情终归是周义东的错，矿务局这些年工作和市里脱节，小杨……我必须批评你了。” “陈老您批评的是！”杨震一脸惶恐。心里却笑了，自己的目的……达成了！ 第371章 刑不上大夫 杨震一脸郑重的自我检讨，沉声道：“是我这些年和矿务局的合作不够深入，才发生了这种事情，回头我一定跟矿务局展开合作，杜绝此类事情再次发生！” 陈老一瞪眼，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没好气的道：“别跟我这打马虎眼，你是淮南的领导，要把握淮南的各项事宜，矿务局怎么了？合作？！我要你去管理，不是什么合作！” 杨震连连点头，陈老缓了口气，然后对韩毅道：“小韩同志，我作为杨震的老领导，给你一个承诺，这件事情一定会圆满解决，不给你留隐患，你看怎么样？” 韩毅依旧沉默不语，陈老叹了口气，然后道：“你先别急着拒绝，等两天！到时候等你看到了我们的诚意，希望你能再做考虑！” 陈老没有在星火厂久留，离开星火厂后，带着杨震直奔矿务局。 而此时矿务局局长办公室里，周义东神色难看，对几名心腹叹气道：“这次是我出手太过毛糙了，被杨震阴了一次，恐怕要付出不小的代价才能过关了。” 一人立即道：“周局，这件事情不能怪你，谁能想到杨震这么老奸巨猾，压住和星火厂真正的数据不发，引导您的判断。” 周义东苦笑，然后道：“行了，技不如人就认！你让局里准备一下，看看有什么能跟市里进行交换的条件，这次杨震不咬下一口肉，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下面的人点头准备去办，结果此时办公室的大门被推开，一个女秘书着急的道：“周局，杨市来了！” 周义东眉头一挑，冷笑道：“这个杨震，做事够着急的！”说罢想了一下问道：“就他一个人？” “不是，还带了一老一少，那位老先生看起来很有气度。”女秘书说道，干这行不光要长的好看，还得有脑子，至少一双好眼是必不可少的，不然哪天得罪人都不知道，死的就难看了。 周义东一听跟着人，心里就觉得不对劲，赶紧带头往外走去，不管来的是谁，能跟杨震一起来的，都不会是等闲的角色。 等周义东带着人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正迎面看见杨震和陈老。 周义东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小跑上前道：“领导，您……您怎么来了？” 周义东心里发慌，陈老这种价格的领导，一般是不会下地方来的，今天不但来了，还是不请自来，周义东总觉得自己要遭。 陈老看了眼周义东，然后道：“怎么？你们矿务局，市里管不了，我们也管不了？” 周义东暗暗叫苦，连忙道：“不不不，都能管，都能管！” “哼，把你家那个……周德旺是？给我叫过来，我倒是要看看，什么样的俊杰，值得你周局长大动干戈，逼的人家没有活路。”陈老冷声道。 周义东额头冷汗直冒，一时间有些惊慌失措，陈老来势汹汹，完全是一副要自己好看的样子，这样下去别说翻盘了，恐怕自己下场凄惨。 “陈老……我……我错了！”周义东感觉浑身一软，如果不是身边下属眼疾手快，可能会一屁股坐在地上。 杨震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周义东这么容易就认怂了，可转念一想，周义东到底是聪明人。 今天自己和陈老一起出现，就不存在给周义东再狡辩的机会，周义东如果死硬着不松口，惹怒了陈老，那最后一点情分也没有了。 反倒是现在直接认怂，现如今的职务是别想了，但没有撕破脸皮，陈老到底还是要留一分情面的。 以后实权领导别指望了，可是清闲的差事不是问题，混到退休，也算是能享一生富贵了。 可是让周义东没想到的是，陈老听他认错，不但没有罢休，反倒直接道：“现在知道错了？你们矿务局常年跟市里搞对抗，这点我们是知道的，但以前觉得你们是有度的，但现在看来……你们没有，一星半点都没有啊！” 周义东强撑着道：“领导，我检讨，这些年工作有失误，和市里……！” “行了！”陈老冷着脸道：“周义东，你很让我失望，让领导们失望，矿务局的工作你放一放！” 周义东一怔，他猜到自己可能会被罢职，但没想到领导的做法这么激进，不给自己留一点面子。 “领导，我……！” “够了！我说的还不够清楚么？”陈老怒喝一声，气势汹汹的道：“怎么，想让纪委那边跟你对接一下？还是说我该成立一个专家组，好好讨论讨论你的问题？” 陈老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眼中都露出惊骇之色，甚至连杨震心里都是一颤，连忙劝道：“陈老，周局长虽然工作上有失误，但平时还是尽心尽力的，态度上没有问题，这一点我也得承认。” 陈老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杨震，然后背着手道：“废话我不想跟你们多说，周义东把工作交接一下，上面会考虑你下一步的去向的。” 说罢，陈老直接转身离去，秘书立即跟上，杨震也不敢含糊，但这边刚转身，就听到周义东小声说了一句“谢谢。” 杨震脚步一顿，扭头看了眼周义东，也是无奈的笑了笑，然后跟上陈老离去。 杨震和周义东在政见上有分歧，大家是屁股决定脑袋，杨震得承认，自己如果坐在矿务局局长的位置上，想的也和周义东一样，希望让矿务局超然于其他厂子之上，拥有足够的自主权。 所以杨震希望见到周义东倒台是真的，不想看见他倒霉也是真的。 封建王朝的时候，刑不上大夫，现如今进入了社会主义，但有些规则依旧没变，或者说士大夫们不希望他变。 今天能斩他，那明天就是有迹可循，前有车后有辙，斩你的时候也理所应当了，所以杨震才愿意开口，帮周义东保存最后的颜面。 跟上陈老后，陈老停下脚步，看了一眼杨震才道：“小杨，国家发展正在重要的时候，长三角地区是重中之重，可唯独咱们徽省够呛，你知道为什么嘛？” 第372章 杨市……那就拜托了 陈老的问题让杨震一时间无言以对，陈老似乎也没指望他回答，反倒自问自答的道：“人力有尽时，总工程师又说先富带动后富，所以国家只能集中资源，先确保江浙沪地区发展起来，再带动其他区域。” 说罢，陈老笑呵呵的问道：“你觉得这样做的结果会是什么？” 杨震这次没有沉默，而是沉思了几秒后道：“这是最好的选择，江浙沪地区发展起来后，产业向周围蔓延，提高其他区域的就业率，工业程度，从而实现先富带动后富的理念。” 陈老笑了笑，点头道：“没错，国家是这样想的，我们觉得这个想法也没错，等个别区域富裕起来之后，手指缝里稍微漏一点，也够周边区域吃的了，那些穷的地方会富起来的。” 杨震茫然的看了眼陈老，陈老却笑道：“可是……穷的地方富了，先富的地方呢？只会更富！” “穷与富不是绝对的，没钱的时候，你有一个白面馒头，他只有一个窝窝头，那你就是富的。” “富的时候，你有鸡鸭鱼肉，他有粗茶淡饭，那你是富的。” “再富的时候，你有燕窝鱼翅，他有鸡鸭鱼肉，你依旧是富的，他依旧是穷的！” “所以先富带动后富没错，但先富会越来越富，后富的就永远不能算富！” “有钱的地方谁不愿意去，先富的地方人才会扎堆，所有人都希望得到更好的生活，而所谓后富的地方呢！？” “人留不住，产业吃人家剩下的，那在人家先富的人眼里，你永远都是个穷山沟，人家该看不起你，依旧会看不起你！” 说到这里，陈老叹了口气道：“当然，以后生产力越来越高，也许大家日子会过的更加轻松，每个地方之间的差距也会减小，但那需要时间啊！” “几年不够，十几年不够，几十年也许还是不够！那这段时间内，你想想有几代人要经历穷困的生活？” 陈老锐利的眼神盯着杨震，毫不犹豫的道：“国家政策方面，徽省不占优势，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咱们是被放弃的，被带动的后富一方。” “别的不说，从建国以来，历年雨季，徽省都是泄洪排水的指定区域，光是泄洪区就建了多少了？” “所以你想指望政策，让徽省进入快速发展，超前发展的那一批……不用想了，咱们没那个机会。” 杨震微微点头，陈老看向星火厂的位置，继续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啊！” “天时地利不遂我，自由英豪换天地！”陈老豪气万丈的道：“徽省自古人杰地灵，历朝历代，出了多少英雄豪杰，那咱们就指望出几个人杰。” “天公不予，我自谋之！”陈老对杨震道：“所以人才是最重要的，留住星火厂，留住人才！” “一个星火厂能带动多少就业岗位？能拉动多少配套厂子？税收！经济！产业！等到你徽省境内，经济产业比江浙沪都高的时候，我看哪个还敢说在咱们这泄洪？” 杨震听的身体微颤，任何一个执政一方的人，都希望能留下自己的印记，能展现自己的能力。 陈老已经给杨震找到一条留下自己印记的路，不过想走完这条路，最重要的是留住韩毅。 “所以，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星火厂绝对不能搬走，我不管是上海，还广深，江苏还是浙江，或者是什么别的其他地方，星火厂诞生于江淮，那就得给我扎根在江淮，杨震，你做的到么！？” 杨震双眼泛红，毫不犹豫的道：“做得到！陈老，您放心，星火厂哪也去不了，他必须，也只会留在江淮，韩毅那小子要是跟我犯浑，我就让他知道，我杨震也不是没有尿性的人！” 陈老哈哈一笑，拍了拍杨震的肩膀，欣慰的道：“好，小杨，你是个有想法的，而且年龄也不大，好好干，也许有一天，咱们能坐在一起，杀上一盘！” 杨震重重的点头，陈老这话几乎就等于一个许诺了，如果有一天，自己有能力再往上走一步的话，陈老会借力给自己的。 想到这里，杨震的目光也看向星火厂，心中豪气万丈，就像自己刚才和陈老说的话一样，我杨震要让韩毅知道，我也是……！ “小韩，小韩，你之前是吓唬陈老的？不会真搬走，对！？哈哈……调皮！”杨震坐在韩毅办公室里，送走陈老后，他马不停蹄的就来了星火厂。 之前跟陈老聊的豪气万丈，但等陈老走后，杨震反倒是越来越没有底气了，感觉韩毅说搬走这件事……还真不是说说算了。 韩毅是个生意人，开厂子为的是挣钱，那当然是哪里给的政策，待遇更好，就去哪里，如果韩毅咬着周义东这次的事情，真搬走了，自己绝对死的心都有了。 想到这里，杨震就气，周义东你个王八蛋，我帮你说个屁话，你真该死啊！ 韩毅疑惑的看着杨震，挠头道：“杨市，你到底啥意思啊？” “你说我啥意思，你跟我保证，保证星火厂部搬走！”杨震说道。 韩毅好笑道：“不是，这事我保证也没用啊！星火厂能不能在江淮两岸站稳脚跟，会不会搬走到其他地方，主要还是看发展怎么样！” “你别跟我扯淡，你是星火厂的老板，你说不搬走，谁敢让你搬！”杨震说道，然后可怜兮兮的道：“小韩，有些上面的政策，你不知道，但我可以跟你说，国家未来发展的重点不会在徽省。” “我们想要脱颖而出，只能靠自己努力，你是江淮发展出来的民营企业，你说你不帮家乡人，那谁帮？你也不想几十年后，人家提到徽省，就说咱们穷？” 韩毅看着杨震不说话，片刻后脸上露出一丝坏笑，嘿嘿点头道：“杨市，你这话说的，星火厂自然想留下，但市里的诚意呢？” “我还没诚意么！？” “您要这样说话，那就没意思了。”说罢，韩毅搓着手道：“杨市，您也不想看着星火厂搬走？那就……拜托您了！” 第373章 抓小放大 杨市看韩毅一脸嘚瑟的样子，心里反倒稍定，相处这段时间，杨震也看出来了，韩毅是个重感情的年轻人。 真要说利用政策留下韩毅和星火厂，那别说淮南了，整个徽省都没有优势，跟人家真正的大城市，国家发展的核心地区，那根本没有办法比。 所以自己手里的牌，一个是星火厂已经在淮南发展了，第二个则是大感情牌了。 “小韩，你的星火厂落户淮南后，各种事情上，我皱过眉头么？”杨市拍了下韩毅的肩膀，然后道:“不管是给你们星火厂构建的特殊小组，还是各种政策，税收方面的减免，我都是给了星火厂最大的诚意了，是不？” 韩毅微微点头，然后道:“这些我都承认，但杨市您也有说话不算话的方面啊！” 杨震一愣，疑惑道:“说话不算话？我有么？” “当然有了。”韩毅笑眯眯的道:“你忘了代工厂的事情？去首都之前我就跟您提过了，到现在您可还没帮忙解决呢！” 杨震哈哈一笑，知道韩毅这是已经决定留下了，立即道:“放心，这个你绝对放心，我已经让人开始整合一些之前经营不善的国营厂子，以后就给你作为代工厂了！” “小韩，你是个有情义的人，我杨震也不会让你失望，这样……七八月份的时候，咱们有几个前往港岛学习的机会，到时候你报个名单上来，让你的人先上。” 韩毅眼前一亮，港岛是个好去处啊！且不说港岛现在发展还走在前沿，就是有些设备，内地搞不到，但去港岛就不一样了。 星火厂现在充装一次性打火机燃料的机器，还是从国内找的淘汰品，虽然能用，但不管安全性还是效率，肯定都不如一线产品。 要是真有时间去港岛，倒是能想办法搞几套设备回来，另外……自己马上就要和林秀秀结婚了，到时候能去港岛度个蜜月，岂不是美哉？ “杨市，这话可是你说的。”韩毅说罢，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喜帖，当场就填上了杨震的名字道:“我结婚您得来啊！” 杨震眼皮连跳，没好气的道:“你就当场写啊！？” “本来准备挑个时间给您送过去的，但是咱现在跟一家人没区别了，星火厂是我的孩子，我可是嫁到淮南来了。”韩毅笑眯眯的道:“都是一家人了，就不讲究那些了。” 杨震哈哈一笑，对韩毅这话满意的不行，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咱们现在是一家人了，你放心，你这个孩子，我一定好好给你看着！” 五月底，矿务局的人事变动吓了所有人一跳，以周义东为首，一大批原本的高层被调动，有的去了山西，有的去了内蒙，几乎把矿务局高层给一锅端了。 而且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矿务局并没有及时选出掌门人，而是暂时过渡给市里，由市里代管。 五月二十八，韩毅在冯翔东和杨震的带领下，来到淮南蔡家岗，一处位于和寿县交界的地方。 “这里原本是咱们淮南的一处机械厂，后来由于并轨和改革，厂区就荒废了，这次我们和寿县合作，招了一批人过来。”杨震指了指眼前的厂子，缓声说道。 韩毅抬眼看去，厂区确实不小，而且此时正有人员在夯实地面，修整厂区内的环境，建筑，一副大干特干的状态。 “地方不错。”韩毅点了点头，然后道:“为什么跟寿县合作？淮南人手不够？” 杨震笑道:“淮南总归还有长三角地区的供电，用煤任务，很多人还是围着煤矿转，不过你放心，市里正在调整，争取年末的时候，规划出两座代工厂，给你们星火厂服务。” 韩毅微微点头，实话实说，寿县现在还不属于淮南，但是几十年后，寿县也划分至淮南所属，真要说起来，杨震这也算是肥书不流外人田了。 “这个厂子计划招一万人过来，由市里统筹，也属于国营厂子，你们星火厂给订单就行了。”杨震说道， 韩毅笑道:“只要一切顺利，订单不是问题，问题是你这些人未必够用。” 杨震大手一挥道:“只怕没钱挣，就没听说过有钱招不到人的，人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把生意安排好就行了。” 几人又逛了逛这个厂子，临走的时候，杨市让韩毅第二天去市里一趟。 韩毅有些疑惑的道:“啥事啊？还去市里？我过两天可准备结婚了。” 杨市笑道:“让你来你就来，总之是不会亏待你的。” 韩毅觉得奇怪，但杨震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也不好再多问，只能答应明天一定准时到。 第二天一大早，韩毅到了市里，走进杨震的办公室，发现对方正在奋笔疾书，看起来忙了有一会了。 韩毅乐道:“杨市，你不会是熬了个通宵？要真是这样的话，我可得批评你了，怎么能这么不注意身体呢？” 杨震被韩毅这话逗笑了，好笑道:“你小子，拍马屁也能拍出特色来，是？” 韩毅乐呵道:“怎么能说是拍马屁呢？我这是实话实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 杨震叹了口气道:“我还真是熬了一夜了，不过这也没办法，矿务局现在是给市里托管的，很多事情我也不熟悉，只能多耗费点时间了。” 韩毅好奇的问道:“对了，周义东和周德旺都怎么处理的？” 杨震缓声道:“周义东……工作上有玩忽职守的方面，但他在任真多年，矿务局确实发展的不错，上面现在给他换了个清闲的工作，调任到外地，管文化去了。” 韩毅点头，也知道这样处理就算是不错了，看起来轻拿轻放，可实际上周义东的仕途算是走到头了。 杨震继续道:“至于周德旺，他处理的就比较严重了，这个人履历作假，被开革了，另外他在职这些年，有严重的贪腐行为，上面还在查！” 韩毅撇了撇嘴，抓小放大，上面是既不想得罪韩毅，又要安抚中基层领导，想法还真不少。 “对了，杨市你叫我来干什么？”韩毅疑惑的问道。 第374章 桑塔纳 杨震一听韩毅这话，脸上立即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起身道:“先不跟你说，你先跟我走！” 说罢，杨震对办公室外面喊道:“小黄，东西在哪呢？带我们过去。” 很快杨市的秘书就来了，带着两人出了办公楼，一路往市办公楼的西边走。 “杨市，韩老板，就在这里了。”小黄把两人带到地方，拿出一把钥匙去开门。 两边开的门，看着不小，韩毅奇怪的问道:“杨市，到底啥玩意啊？搞的神神秘秘的。” 杨震笑而不语，等到大门被推开的时候，韩毅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杨震这才道:“好看不？知道这啥玩意不？” “桑塔纳！”韩毅脱口而出。 杨震惊讶道:“可以啊！你小子不愧是吃过见过的，这车可是好东西。” 对于杨震这话，韩毅点头表示肯定，八十年代，国内能看到的小汽车，其实种类已经不少了，红旗，皇冠，雪佛兰等等。 但这些车各有优缺点，真说是一辆好车，那还真得是桑塔纳，德国大众出众的技术水平，让司机们第一次能这么清晰的感受到，一辆好车，和一辆能开的车，区别到底有多大。 韩毅走到桑塔纳边上，手指抚过车身，油亮的车漆代表着这是一辆新车，当然……这个年代你想在国内找二手桑塔纳也难。 “杨市，您真够意思，这车多少钱？”韩毅对这辆车很是喜欢，大众的牌子够硬，桑塔纳也是经典车型，除了个别豪车，韩毅还真找不到几辆比桑塔纳更合适代步的车子了。 之前杨震答应过韩毅，给韩毅搞一辆小汽车的份额，不过当时想的人皇冠，雪佛兰一类的车，没想到杨市出手了得，上来直接干了辆桑塔纳来。 杨震笑眯眯的道:“这车……无价！” 韩毅挠头道:“杨市，您这话说的……这车是逗我玩的么？” 杨震大手一挥道:“这车不用你掏钱，你直接开走就行了。” 韩毅惊了，看了一眼桑塔纳，又看了眼杨震，桑塔纳这车是83年进入中国市场的，算下来也有几年了，但韩毅敢肯定，这些年不管谁买桑塔纳，花了多少钱，但肯定没有白拿的。 “杨市，你……别犯错误！”韩毅说道。 杨市笑呵呵的道:“放心！这车子干干净净，不过为了给你搞这辆车，我也是搭进去不少人情，为难死我了。” 韩毅见杨震一副邀功的模样，更怀疑道:“不是，这车怎么算的？总归得有人给钱？市里买的？然后奖励给我？市里财政不允许？” 韩毅知道，市里的财政最近肯定是转好了，可能花几十万买一辆桑塔纳送人，这种事情还是太扯淡了，杨震要是真敢这样干，就等着被人在背后捅刀子！ 杨震见韩毅一脸怀疑的表情，撇了撇嘴道:“行！实际上这辆车的钱你已经给过了。” “给过了？我怎么不记得？”韩毅疑惑的问道。 杨震这才耐心的解释道:“最近给你们厂子申请了一笔税收优惠，算下来能折几十万块钱呢，正好赶上我寻摸到这辆车。” “这车子还是很抢手的，首都那边有人也看上了，不过没有我关系硬，只是……关系再硬，人家也得看到钱才行，我没时间跟你商量，当场就拍板定下来了。” 韩毅竖起大拇指道:“要不您当大领导，这车我是真喜欢，幸好杨市您当机立断。” 故事讲的再好，那也是锦上添花而已，事实上杨市从韩毅这要人情，韩毅自然要给，至于所谓的没时间跟韩毅商量，纯粹就是一种说辞罢了，再急也不至于连个打电话的功夫都没有。 只不过那哪能显得这车来的珍贵，来的紧急，这车子的份量不就没那么重了么？ 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只不过双方都各取所需了，谁也不会闲得去刨根问底，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难得糊涂。 不过杨震把桑塔纳送到韩毅面前了是没错，只不过韩毅看了半天，就是没上车。 “你这耗什么呢？赶紧上车滚蛋，我等着回去补觉呢。”杨震见韩毅站在车边上，就是不上去，立即催促道。 韩毅挠了挠头，一脸尴尬的道:“我……我没驾照啊！” “啥？”杨市一怔，错愕的道:“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考过驾照么？没考过去？” “差一点，运气不太好。”韩毅耸了耸肩。 杨市也无语了，这啥事都怕放在明面上，韩毅说的这么直白，搞的杨市也不好真让他无证开走。 不过杨震转念一想又觉得可乐，韩毅这么能耐的一个人，居然败在了考驾照上，只能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没办法，韩毅又打电话把老四摇来，等老四赶到市里，见到崭新的桑塔纳时，高兴的差点没蹦车顶上去。 “行了，别搁那给我露怯了，这车以后就家里用了，看你小子最近表现的不错，你先开着！”韩毅嘴上说的轻松，但难掩酸溜溜的味道，看的一旁的杨震直笑。 等上了车，韩毅把车窗摇下来，然后道:“杨市，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我结婚记得早点来，到时候包个大红包给我！” 杨震笑骂道:“合着我这给你办了事，一句谢谢没听到，还得搭个大红包进去，去？” “嗨，想听谢谢还不容易，谢谢啊！”韩毅学着范老师的语气说道，把杨震逗的乐不可支。 “嘿嘿，三哥，你这语气听起来像傻子！”老四傻乐道。 结果让韩毅一巴掌拍在头顶道:“你乐个屁，好好开车，路上给我小心点，老四，我可警告你，三哥我六号结婚，这车就是头车，你要是磕了碰了，小心三哥我翻脸不认人！” 老四脖子一缩，立即心虚道:“三哥，话不是这样说的，开车嘛……磕磕碰碰很正常，你不要给我这么大的压力。” 韩毅笑眯眯的道:“说的也是，三哥急躁了，几万块的车而已，碰了也没事，三哥一定不会扒了你的皮的，相信三哥！” “三哥……我怕！”老四欲哭无泪，杨市你听听，这里有人恐吓，快抓他！ 杨市:开玩笑，韩老三搞倒的公安一把手都有两个了，谁敢招他的晦气？ 第375章 恶婆娘 周义东倒台后，星火厂的工作就彻底稳定下来了，之前裁员的事情所有人都当做没发生过，不过让韩毅没想到的是，有这次裁员的风波后，星火厂的人干活更有干劲了。 人就是这个样子，没经历过危机时刻，日子就显得平淡无味，当曾经几乎要失去这平淡的生活，又起死回生，那才能品出原本生活的滋味。 六月六号的婚礼，韩毅把厂子的事情交代了一下，就赶紧回淮东了，留朱端宜，王劲松他们在厂子坐镇，不过等韩毅结婚那天，大家肯定也要回去喝喜酒的。 回到淮东，韩毅坐着老四开的车，安全带系的板板正正不说，还一只手拽着副驾驶旁边的把手。 “三哥，你这啥意思啊！？我一路上不是开的挺好的嘛。”老四对三哥的行为表示不满。 韩毅白了老四一眼，没好气的道：“一路上你至少有三回差点翻车，那能叫挺好？” 老四据理力争道：“什么叫差点？只要没翻，那就不算。” 哥俩一边开车往林圩子去，一边斗嘴，等到家的时候，老四把车灯一开，喇叭一按，引得大队的人都跑出来看热闹。 “呦，老三，这是你买的车？这车可真漂亮。” “乖乖，这车得多少钱？几万够不够？” “几万，你想什么呢？几万块钱买人家四个轮子啊？” 大队的人现在对韩毅的态度那叫一个亲切，大部分人都靠着韩毅吃饭，基本上没谁会在韩毅这搞不自在。 “轮子多了不起，以后我儿子也买！”就在此时，一个老妇人不屑的说道，要不是眼神里的酸味都要弥漫开来了，大家可能就真信了。 “金霞娘，就你那儿子，吃个鸡爪子都不会吐骨头，还买小汽车？他知道轮子往那边转么？”有人讥讽了一句。 “尻你妈，谁再说我儿子，我撕烂他的嘴！”老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徐金霞的老娘。 当初狗东西被当成狼，把徐金霞一家吓的不轻，也让徐金霞看明白了很多事情，在她那重男轻女的老娘眼里，他这个姑娘的命根本不算命，她眼里只有她的儿子。 后来徐金霞趁夜跑了，现如今还在矿山食堂里干活，每个月工资比不上那些矿工，但搞个一百来块钱没一点问题，生活比在家里好了不知道多少。 按说矿山距离林圩子不远，而且很多工人都是林圩子去的，这件事想瞒住很难。 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贱自然有天收，徐金霞这个娘，满嘴屎尿屁，根本说话，一句说不好，张嘴就尻你妈。 以前徐金霞在家的时候，她带着她那宛如智障的儿子，靠吸徐金霞的血过日子，在别人眼里，徐金霞哪是她闺女？根本就是她家里养的奴才。 现在徐金霞跑了，这母子俩可遭了老罪了，老的干不动，小的不想干，要是放在以前生产队模式，至少还能糊口，可现在呢？ 母子两个是一天比一天过的差，全靠徐金霞老娘每天不要脸，东边摸点，西边拿点，被人抓住了就原地放赖。 有一次徐金霞老娘偷到大队书记吕友德家里了，被吕友德和他儿子吕成才现场抓住。 吕友德气的骂道：“林小凤，你这么大年纪了，要不要点脸？信不信我给你送派出所去。” 结果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所有人都没想到，林小凤在院子里把裤子一脱，嗷嗷直叫，把大队的人勾过来后，非说吕友德父子强奸她。 有句话叫人至贱则无敌，林小凤这疯婆子是真把这句话用到巅峰了，脸面对她来说根本没意义。 吕友德那次差点让林小凤给气死，被林小凤闹的沸沸扬扬，周围好几个大队都在传，吕友德父子侮辱人家老太婆。 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从那以后，整个大队对林小凤和她儿子算是彻底够了，能不沾就不沾。 就这种诡异的情况下，林小凤母子两个还真活的不错，每天这偷点，那摸点，就够她们两个吃的 了。 林圩子众人生活条件也好了，为了那点东西，也不想跟这个敢在大队书记面前脱裤子的疯女人掰扯。 不过有一说一，林小凤也不是完全谁都不怕，她对韩毅是怕的。 当初林小凤想在韩毅面前犯浑，结果被韩毅拿她儿子说事，敢跟自己犯浑，就天天打她儿子。 所以说林小凤这疯婆子不是真傻，别人说这话她不怕，仗着自己不要脸，谁敢打她儿子，她就能让谁不得安生。 可韩毅她真怕，在林小凤看来，韩毅就是以前那种地主老爷，真惹到韩毅了，韩毅动动手指头，把她儿子弄死之后，自己都没地方告去。 徐金霞老娘在门口耀武扬威，而韩毅家里，徐金霞脸色铁青，她在矿山跟着林悦干活，跟林秀秀关系也好。 林秀秀现在要结婚了，她就跟林悦一起下山来帮忙，没想到这一下山，就看到自己老娘在外面恶心人。 “金霞？”林秀秀叫了一声徐金霞，然后道：“你先别出去，等晚上再跟我小姑上山。” 徐金霞微微点头，叹了口气道：“我现在真是够了，等我再攒几年钱，我就离开淮东，这辈子都不回来了。” 林悦此时道：“走，就你这娘和弟弟，你要是留在淮东，这辈子都过不好，得被她们欺负死。” 徐金霞点头，若有所思的看向门外，韩毅和老四从车上下来，老四一边挥手一边道：“闪开闪开，别堵在这！” 二壮笑呵呵的问道：“老四，你有车就看不起我们了是？还撵人！？” 众人知道二壮在逗老四乐子，这要是放在以前，老四能被逗的脸上通红，说不出话来了。 但跟着韩毅历练了这年把时间，老四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此时两手叉腰道：“撵人？我可告诉你们，我今天还是第一次摸车，你们不躲远点，撞到谁谁倒霉！” 众人一听这话，赶紧躲开，就在此时，吕友德走了过来，朝韩毅招了招手。 韩毅走过去，笑道：“吕叔，啥事啊！？” 吕友德有些为难的道：“市里打电话过来了，说让你明天去一趟。” 第376章 结个善缘 韩毅对市里要求他过去有些意外，实话实说，当初的事情过后，双方就不是一路人了，能保持脸面上的体面已经难能可贵，这个时候吴旭让自己去市里……只能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第二天韩毅起了个大早，在家里陪林秀秀吃完早饭，然后骑上摩托车就去市里了。 到了市里办公楼，韩毅前往吴市的办公室，这边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吴旭声音不满的道:“你们在搞什么？让你们招商招商，你们就是这样招的！？” “一个个每天瞎咧咧的时候，各个都是诸葛亮转世，刘伯温再生，真让你们干点事情，连吴志连都不如！” “吴市，谁是吴志连啊？”有人小声问道。 吴市沉默了几秒，然后骂骂咧咧的道:“吴志连是我家孙子，今年三岁！” 办公室里的人被吴市骂的狗血淋头，韩毅听这动静，干脆再外面的长凳上坐下，等里面骂完了再进去，没别的意思，吴市骂人还挺有趣。 吴市在办公室里火力全开，大概喷了工作人员十几分钟，等到办公室的大门打开，一众人灰头土脸的出来时，韩毅感觉这些人头上都有吴市的口水味。 等人都走之后，韩毅上前敲了敲办公室的大门，里面吴旭火气未消的道:“门都没关，敲个……小韩！” “吴市，昨天我们大队书记说，您找我。”韩毅满脸笑容。 当初自己被冤枉，一通查下来，吴旭也受到牵连，本来说直接把吴旭撤掉，换冯翔东上，可后来吴旭也使了人脉，才有靠招商分胜负这一出。 本来吴旭基本上是必胜的局面，可谁也没想到冯翔东还有韩毅这张王牌，一个星火厂给淮南带来的经济效益，别说是淮东了，把徽省其他市都绑在一块也比不上。 当初稳操胜券吴旭，就这么莫名其妙被冯翔东反败为胜了。 “坐！”吴旭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亲自拿出茶叶，给韩毅泡了杯茶。 韩毅看着眼前的茶水，一时间心惊胆颤，这办公室不会埋伏着刀斧手？只等吴市把杯子一摔，就有刀斧手冲出，将自己砍成烂泥？ 吴市看了眼韩毅，好笑道:“想什么呢！？怎么，怕我这埋伏着刀斧手？” “……。” 吴市叹了口气，又看了眼韩毅，然后才道:“小韩，我这一辈子，见过有本事的人也不算少了，但在你身上，我确实是看走眼了。” 韩毅微笑道:“吴市这话说的，我就一普通人而已。” “普通人？”吴旭自嘲似的笑了笑，然后道:“行了，废话我也不说了，这次是我输了。” “啊！？”韩毅没想到吴旭就这么认输了，下意识的道:“这一年的时间还没到，吴市您还有机会的。” 吴旭没好气的看了眼韩毅，然后道:“什么机会？被冯翔东坐在屁股下面嘲笑的机会？你们星火厂的事情我知道了，上面领导前几天给我们开了个会，通报了星火厂的相关信息，小韩……你真是了不起，我输的心服口服。” 韩毅默然不语，吴旭则道:“ 放心，我这么大年纪了，而且你现在这都直达天听了，我不可能对你打击报复的。” “吴市心胸开阔，我不如您。”韩毅笑道。 “最重要的还是你小子直达天听了，不然我铁定整死你。”吴旭又补充道。 韩毅脸色一黑，吴市哈哈笑道:“行了行了，不逗你了，这一场我输给冯翔东，不是输给他，而是输给你，但真要追究起来，只能说我的眼光确实不如他，所以……确实是我输了。” “愿赌服输，这点气度我还是有的。”吴旭笑呵呵的道:“今天叫你来，是想跟你再联络联络感情，虽然我以后不在淮东了，但你也不可能永远只在徽省做生意？说不定咱们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说完，吴市对韩毅伸出手。 韩毅也不磨叽，伸手和吴市握了一下，俗话说天底下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不管韩毅还是吴旭，都是有能力的人，大家有机会的话，拿出手里的牌，坐在一起打一把也不是不可能。 吴市也是个讲究人，或者说是个聪明人，这一场已经输了，再纠结着不放已经没有意义了。 心有执念的人，此时自怜自艾，最终无非是多几个敌人，倒不如大家交个朋友，以后有机会合作，大家坐下来笑呵呵的，你好我也好。 “吴市，您是有格局的人。”韩毅笑眯眯的说道，花花轿子众人抬，既然吴旭想要留一份香火情，自己自然也愿意成人之美。 韩毅不得不承认，吴旭还是很有能量的，不然这次事情出的这么大，换成一般人早就滚蛋了，哪有可能还差点扳回来，所以留一份善缘不是坏事。 两人在办公室聊了一会，吴旭这才起身送客，临走的时候吴市主动道:“小韩，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忘了给我？” 韩毅疑惑道:“什么东西？” 吴旭笑眯眯的道:“小韩，你还是没把我当朋友，我听说你马上要结婚了，怎么？不请我喝喜酒么？” 韩毅恍然，然后哭笑不得的道:“我刚从淮南那边过来，这忙昏头了，今天我就让我弟弟送过来。” 两人又寒暄几句，然后吴旭这才把韩毅送走，等韩毅离开后门吴旭身边一个年轻人从外面走进来，皱眉道:“爸，他就是你说的那个人？” 吴旭笑了笑，点头道:“怎么，看不上人家？当初我也看不上，结果你看看……落的现在这个下场。” 吴旭的儿子撇了撇嘴，然后道:“再有本事也没什么文化，爸，我今年已经申请留学了，等我留学回来，起步就不是他这种人能够媲美的。” 吴旭反倒嗤笑一声，摇头道:“你啊！太自视甚高了，六号跟我去喝喜酒，让你看看真正的年轻俊杰，未必一定要从象牙塔里出来！” 吴旭儿子笑道:“那我倒是要看看，把我爹吓破胆的人，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 第377章 上坟 “天老爷啊！让你们借桌子，借桌子，你们在这嗑瓜子，回头桌子不够用，给你们皮扒掉。”二壮骂骂咧咧的说道。 “二壮，这还三天呢，再说了，三哥办喜事，家家户户谁不给面，几张桌子算个屁！？”有人说道。 “对了，三哥人呢？今天一天没见到啊！”又有人问道。 二壮看向远处的农田，然后道：“上坟去了，三哥是重感情的，自己结婚，肯定要去看看韩老大啊！” 韩家的耕田里，一座孤零零的坟头在正中间的位置。 “老四，把纸钱搓一下，老五，把果子，酒水拿出来。”韩毅站在坟头前，吩咐两个弟弟做事。 老四黑着脸，他对这个大哥没有一点好回忆，从小到大自己挨揍，基本上都和大哥有关系，后来更是因为大哥，搞的家里饭都吃不饱，整天惶恐不安。 所以在老四的记忆里，大哥韩松代表的只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老五倒是没有这么多想法，韩松在外面混的时候，他也还小，倒是觉得平时提起大哥，人家都害怕，还挺有面子。 韩毅跟老四一起把黄纸搓成扇状，然后堆在一起，韩毅嘴里嘀嘀咕咕的道：“大哥，说起来我是要感谢你的，没有你，我也没机会跟秀秀认识……算了，不说了，说起来我好像跟反派似的。” “总之……我也算是完成了你当初的期待，秀秀我好好待她，家里有我……你万事放心！” 等到黄纸都搓好，韩毅拿树枝在地上画了个圈，先把几张零散的黄纸点燃扔向周围。 “都是一个大队的，街坊邻居关系处好点，多照顾照顾我大哥，逢年过节也不会忘了各位高邻。”韩毅笑呵呵的说道。 老四翻了个白眼道：“三哥，你还信这封建迷信的。” “谈不上信不信，多说两句，没错呗。”韩毅笑了笑，要说这有没有鬼鬼神神的东西，放在上一世，韩毅也不太相信，但现在自己都重生了，不信也得信了，至少得敬。 把圈里的黄纸点燃，火焰腾腾的冒了起来，兄弟三个用树枝挑拨起下面被压着的黄纸，让火焰燃烧的更充分。 “大哥，拿钱了。”等黄纸彻底燃尽，韩毅这才看向韩松的坟头，缓声道：“给你烧的多，你好面子，在下面请客吃饭也要花钱。” 临走的时候，按照江淮这边的习惯，韩毅让老四老五从祭品中选了一样拿走吃，老一辈觉得这些祭品是被亲人护佑的，吃了对身体好。 三人从坟头回来，老爷子和老爹他们已经在家里等着了，见哥仨回来，老爷子开口道：“你这次结婚，要来的人不少，咱们是不是要安排下？” 韩毅点头，但心里有些纳闷，老韩家是从外地迁来的，亲戚应该没谁才是，更别说让老爷子惦记着要特殊安排的。 “爷，要安排的有谁？”韩毅问道。 老爷子没好气的瞪了眼韩毅，然后道：“死脑筋，你舅舅家的人不用管啊！？” “哦！我差点给忘了。”韩毅恍然，俗话说娘亲舅大，不过韩毅老娘当初跟家里闹翻，这些年都没走过，上次韩毅姥姥生病，倒是给修复了。 只是韩毅最近去淮南比较多，也不知道老娘跟那边处的咋样。 “还有秀秀家里，她还有个后妈？”老爷子问道。 一提到林秀秀这个后妈，全家人的脸色就是一变，坐在一边的林悦忽然开口道：“不用管她，她算什么玩意？她但凡尽过一天当妈的责任，不用你们说，我上门去请，她凭什么来喝喜酒，坐上座？” 老爷子看了眼韩毅，韩毅也顺着林悦道：“小姑说的没错。” “那她到时候不会来闹事？”奶奶有些担心的问道。 孙子这场婚事弄的不小，到时候林秀秀后妈要是来闹事，那就太难看了。 这次不用韩毅说话，老四就冷笑一声道：“牛逼让她来试试，我到时候找人在大队口蹲着，她要是来了，我给她扔水渠里！” 话说到这个份上，老两口也就不说什么了，然后又聊了些到时候需要注意的客人。 韩毅现在身份不同了，亲人，朋友，合作伙伴，上面的领导都要考虑到，免得到时候闹笑话。 晚上，韩毅本来想回家，结果被老爹他们给拦住了。 “爹，你们拦我干啥？我该回家睡觉了！”韩毅奇怪的问道。 老爹气的在韩毅脑门上拍了一下，然后道：“你是不是傻？今天还回个屁家，你还几天结婚啊1？” “还有三天啊！”韩毅理所当然的说道。 老娘在旁边无奈的道：“傻儿子呦，要避讳知不知道，咱们这的规矩，结婚前三天，小夫妻不见面，更别说还住在一个屋檐下了。” 韩毅有些为难的道：“那我不回去也不行啊！家里就秀秀……还有一只狗，那狗真遇上事了，跑的比人可快多了。” 老爹气道：“死脑筋一个，今天晚上你二姐，还有老幺过去陪秀秀，再加上还有她小姑，真以为没有你，这世界就不转了？” “那行！”韩毅挠了挠头，看了眼自家房子，想了下后跑屋里拿起电话拨打了过去。 “喂，秀秀啊！”韩毅拨通电话，笑嘻嘻的道：“这边不让我回去，说有忌讳，咱忍两天，到时候我给你一个惊喜。” 林秀秀在家里哭笑不得，对韩毅道：“你别折腾，我就想那天能安安生生的把婚结了，以后跟你好好过日子，你千万别搞什么幺蛾子！” 韩毅笑道：“这个你放心，肯定不是幺蛾子。” 挂了电话，韩毅跑去跟老四，老五一个屋，结果睡到后半夜的时候，忽然听到狗叫了起来。 那声音叫的，整个大队的狗都跟着一起嚎起来了，把韩毅惊的也从床上起来了。 “这啥动静！？”老四问道。 老五看了一眼，然后道：“我听着怎么像是东西的叫声。” 韩毅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踩上鞋就从屋里跑出去了。 第378章 乱啊！ 韩毅急的光着脊梁就跑出去了，老四，老五穿上鞋也跟着冲了出去。 “真是东西在叫！”韩毅心里一惊，东西的叫声跟其他狗不一样，这玩意智商有缺陷，叫起来断档，一声得把自己吼断气，然后再大喘气接下一声。 “老四，你跟着我，老五……去叫人！”韩毅吩咐了一句，立马带着老四往自家房子跑去。 等到地方后，兄弟俩就看见林秀秀，二姐，林悦，徐金霞几个一起，正围着什么执行正义殴打。 这场面让韩毅一愣，然后又看见东西蹲在一边，这边几个女的打着人，那边老幺抱着东西，东西时不时的嚎一声，好像是给她们壮胆一样。 “怎么回事啊！？这谁啊！？”韩毅连忙问道，然后挤进去踹了两脚，一边踹一边道:“这脚感，挺熟悉啊！” “……我男人。”林悦脸上一红，小声说道。 “啊！？”韩毅傻眼了。 “别打了，别打了！”男的躺在地上抱成一团，此时连忙喊道。 几个女的停下脚，男人赶紧爬起来，还真是林悦男人，韩毅记得叫姚权容。 姚权容站起身来，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林悦，咬牙切齿道:“你这个女人真狠毒啊！你把我儿子带走，这都大半年了，我找你们找了多久？要不是听人说林秀秀结婚，有人见到你，我还不知道你藏在这里。” 韩毅把林秀秀往后一拉，小声道:“这都大半年了，小姑一点风声都没透过？厉害啊！” 林秀秀哭笑不得的道:“不想跟他过了，以前是怕没男人，孩子以后上学，吃饭顾不上，现在给你那矿上，我小姑拿的是科级干部的工资，就寻摸着干脆离婚，不过暂时没顾上。” 韩毅恍然，林悦此时也对姚权容道:“我不走，难道等你把我打死？我死了之后，再等你把儿子也打死？” 姚权容一顿，脸色难看的道:“那……那是我儿子，我怎么可能害他？” “你不可能？你喝了酒什么事情干不出来？”林悦泪水涌出，当着几人的面一把将衣领扯开。 韩毅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就被林秀秀一把捂住眼睛，警告道:“瞎看什么呢！？” “嘿，老四也看呢！”韩毅立即道。 林秀秀立即瞪了老四一眼，老四赶紧自己捂住眼睛，然后就听到林悦道:“我跟你结婚这几年，被你打骨折都多少次了？上个月我感觉一到刮风下雨，这块就疼的厉害，就去医院查了下。” “结果呢？人家医生说我这是旧伤，给我拍了拍片子，说是多次骨折留下的旧伤，姚权容……你猜我是怎么伤的！？” 姚权容低下了头，林悦深吸一口气，然后道:“我也不想跟你闹，咱们过几天去把离婚办一下，我也不要你给什么抚养费，孩子我带着，以后和你没关系了。” 姚权容一听这话，立即就急了，瞪着林悦道:“不行！那是我儿子，你凭什么带走？不说我跟不跟你离，就算是真离了，儿子也得跟着我！” 林悦也不是当初那个怯懦的女人了，反倒这大半年在矿山上跟男人打交道的机会多，现如今有了一股子干练的味道。 “这事由不得你，不行我就去法院，反正你打我的事情，全大队都知道，你看法院判不判！”林悦说道。 姚权容听到这里也有点怂了，他自己知道自己什么德性，这些年打林悦不一两次，那是隔三差五不落下，有好几次真把林悦打的挺惨，还让大队的人帮忙送去医院，所以他打人这事确实藏不住。 “媳妇，我……我错了行不行？我以后戒酒，我再也不喝了。”姚权容换了一副面孔，哀求道:“我是喝酒之后打你了，但我没喝酒的时候，咱俩过的也是和和美美的，对不对？” “你说的没错，这个我承认，可你一天二十四小时，二十三个小时都在酒劲里，这谁能受得了？”林悦说道。 姚权容眼中露出怒火，深吸一口气后道:“我都说会戒酒了，你就一次机会都不给我！？真把我惹急了，我……我天天缠着你，反正我知道你在哪了！” “以后我天天来，天天闹事，你要是能在这地方待下去，就当我没长种！” 林悦气的大喘气，刚才她还真心软了一下，可现在听到姚权容这种话，才庆幸自己刚才没有答应，不然姚权容最多好个几天，以后还得恢复本性。 “谁在这闹事呢！？老少爷们，都把手电筒点起来，妈的，敢来我们林圩子闹事，抓到了卵蛋给他挤出来，打死勿论！”远处，吕友德的声音传来，同时还有一道道手电筒的光束。 姚权容这人也就在林悦面前使厉害，实际上怂货一个，不然家里的日子也不能让他过成那个样子。 现在一听这么多人，冲着给他打死来的，吓的扭头就跑，临走前对林悦道:“我跟你说，你至少把我儿子给我，不然……我跟你没完！” 等吕友德他们赶过来的时候，姚权容已经跑了，韩毅和老四也没拦，这时候真拦住姚权容也不好处理，当着林悦的面给他打死？那也不合适，被他闹开了，林悦脸上也挂不住。 俗话说亲官难断家务事，这事想彻底解决就一点，最好的办法，就是林悦自己下定决心，走法律程序。 这年头去法院起诉离婚，可能跟你掰扯个好几年也未必能判下来，但只要林悦去起诉，韩毅保证这边起诉，那边就能判下来。 开玩笑，现任市领导前两天还跟自己套近乎呢，下任市领导跟自己是铁子，再不行往省里找找？ 韩毅现在算是明白一件事了，自己可以有权有势，不用来欺男霸女，但自己也不能有权有势后，被别人欺负？ 而且当领导的最喜欢帮这种人情忙，惠而不费，还能拉近关系，不是关系到位，这种家务事也不能找你帮忙不是？ “呀！金霞！”就在韩毅思维发散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惊呼道。 第379章 幺妹机智 林小凤看着林秀秀几人身边的女儿，一脸狰狞的骂道:“好你个贱皮子，你有本事这辈子都别回来啊？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林小凤一头窜了过来，双手抓住徐金霞的手臂道:“跟我回家，看我不打死你。” 徐金霞吓懵了，哪怕她给自己做过无数次心理建设，在见到母亲后应该如何反抗，让她知道，徐金霞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不是林小凤和她儿子的奴才。 可是真正到了这一步，长久以来，心里已经形成了对母亲的畏惧，惶恐，还是让她直接僵住，忘了反抗。 林悦一看就不愿意了，这段时间都是徐金霞在山上陪着自己，两人关系处的不知道有多好，徐金霞的事情，她也知道的清楚，现在看见林小凤又欺负徐金霞，立即一把将徐金霞拉住，怒道:“你傻了？就这么想被人生生世世欺负着？” 徐金霞反应过来，连忙一把挣脱开林小凤，将林小凤推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林小凤没想到徐金霞居然敢反抗，在她心里，徐金霞又蠢，又胆小，自己声音大点，她就能吓的瑟瑟发抖，今天居然敢反抗自己了。 “你……你敢推我？我可是你娘，我……我撕烂你的脸！”林小凤神情疯狂，再次扑向徐金霞。 徐金霞敢下山，其实已经做好了跟她娘碰上的准备，她心里明白，自己不可能一辈子在山上缩着，所以这次下山，是做好跟林小凤摊牌的想法的。 倒是有话说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这林小凤是个疯女人，根本不给徐金霞说话的机会，上来就疯狗一样的咬人。 四周的人都看傻了，有心想帮徐金霞，又怕事后被林小凤这个疯婆子缠上。 韩毅双眼一眯，徐金霞是为了给林秀秀帮忙下的山，自己就算不想多管闲事，也不可能眼看着她在自家门口吃亏。 可是还没等韩毅动手拉人，小老幺在旁边忽然松开东西的绳子，然后捂着东西的脑袋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然后就看到东西直接就窜出来了，直冲着林小凤冲了过去。 林小凤上次让东西吓坏了，现在看见东西扑过来，下意识嗷的一声，扭头就跑，也顾不上自己闺女了。 哈士奇这玩意，本身就是人来疯，见林小凤逃跑，还以为林小凤是跟它玩的，追的就更卖命了。 十几秒的功夫，就看见林小凤被东西追的跳下水渠，狼狈的逃窜。 “狗东西回来！”小老幺喊了一声，让韩毅感觉惊讶的是，这满意抽筋，谁话都不听的哈士奇，居然屁颠屁颠的跑了回来，坐在小老幺面前摇尾巴。 “小老幺……还有驯兽的天分？”韩毅有些惊讶，这天分上辈子可没发现。 林悦抱着徐金霞在旁安慰，说是安慰，实际上也有些埋怨，没好气的道:“让你吹牛逼，这下耶熊了？在山上吹的拳打你弟，脚踢你娘，结果见到人家，吓的话都不会说了。” 徐金霞脸上通红，毕竟二十来岁姑娘，遇到事的时候，还是差点意思。 吕友德走到韩毅身边，小声道:“老三，这事……好好解决一下，林小凤是个疯婆子，你这马上结婚了，别她到时候再给你闹点事，那就难看了。” 韩毅微微点头，哪个大队都有几个人渣，但自己做生意做到现在这个份上，要是还怕林小凤这种农村婆娘，那也不用做生意了，出去都不够丢人的。 “吕叔你放心，她敢在我结婚的时候龇牙，我就给她牙都拔了！”韩毅冷声说道。 吕友德听韩毅这样说，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道:“我这边让人给你看着她，尽量让她老实。” “您放心，这事我能解决。”韩毅笑了笑说道。 和吕友德说完话，徐金霞尴尬的走过来，对韩毅道:“三哥，我……我给你惹麻烦了。” “麻烦？你说你娘？她在我面前，还不配说是什么麻烦。”韩毅摆了摆手道:“你来给秀秀帮忙，那就是我的客人，放心做客就行了。” 韩毅安抚了一下众人，然后对林秀秀苦笑道:“本来说婚礼前不见面的，这下坏了规矩了。” “对不起。”林秀秀下意识就道歉。 韩毅哭笑不得的道:“你这道的哪门子歉？不过既然已经坏了规矩了，那……正好明天有点事情，你陪我去一趟市里。” 林秀秀疑惑道:“去市里？干什么啊？” “给你买点东西，咱们结婚置办了不少东西，连小汽车都买了，不过总归还是差点东西。”韩毅笑着说道。 林秀秀对韩毅向来不懂拒绝，只能点了点头，两人约好明天早上见面。 临走的时候，韩毅把小老幺拉到身边，拍了拍小丫头的脑袋道:“幺妹，你可以啊！这狗放的，分寸得当，训练有素！”说着还给幺妹竖了个大拇指。 幺妹反倒没好气的白了三哥一眼，奶声奶气的道:“三哥，我只是年龄小，又不是傻！”说完小头一扭，得意的跑去找二姐他们去了。 韩毅看幺妹这范起的，一时间好笑起来，幺妹这丫头，以后可能比几个哥哥有出息。 带着老四老五回家，路上老四担心的道:“三哥，这不管是小姑她男人，还是金霞她娘，都是麻烦啊！吕书记那话说的没错，他们别关键时刻恶心你。” 韩毅笑道:“没必要担心这个，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处理，回头我找人接过去就行了。” 回到家里，韩毅给陈德胜打了个电话，说了下这边的事情，陈德胜一听就不愿意了。 “妈了个巴子，连我们雷公山小煤窑两大仙女都敢惹！我看他们是活腻歪了。”陈德胜骂骂咧咧的说道。 “两大……啥？”韩毅无语道。 陈德胜道:“雷公山上一堆和尚，就她们俩姑娘够看的，不是仙女是什么？这事你交给我，我一定让那俩玩意哭着回去。” 韩毅嘱咐道:“注意分寸，这两家的事挺恶心的，别回头喷自己一身。” 第380章 幸福 第二天一大早，韩毅起床后就去找林秀秀了，经过昨天晚上那事，再说什么结婚前不能见面也没意义了。 “呦，都吃着呢？”韩毅进屋的时候，几个姑娘正吃早饭呢。 林秀秀起身道:“你吃了没有，我给你盛一碗芋头粥，还有早上炒的酱豆子，死面饼。” “不要粥了，给我搞块死面饼，搞点酱豆子就行。”韩毅说道，林秀秀捂的酱豆子味道特别好，同样的配方，别人做就没有那个味道。 吃了一块死面饼夹酱豆子，死面饼肉筋，配上酱豆子吃，味道没得说。 韩毅这边吃饭，一旁徐金霞不好意思的道:“三哥，我想了下，要不我还是先上山！别回头我娘又来惹事。” “别说那些没用的，你要是真担心，就早点把跟你娘的事情了了，而且别的不说，你来给秀秀架相喝喜酒，天塌下来我也得给你顶着啊！好好喝喜酒就行。”韩毅摆了摆手 徐金霞还想说话，林悦开口拦住她道:“行了，小毅心里有谱，而且他说的也没错，你有心思在这想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想想怎么跟你娘了结。” 韩毅也没掺和俩女的话题，等林秀秀吃完饭就骑车带林秀秀进城了。 路上林秀秀抱着韩毅道腰，好奇的问道:“咱买什么去啊？家里现在啥也不缺。” “给你买块手表。”韩毅笑道:“我听老陈说了，城里百货大楼来了一批梅花，款式很不错，我琢磨你还没有手表，正好买一块。” 梅花表在这个年代还是不错的，最主要韩毅喜欢它的寓意，感觉和自己跟林秀秀两人的感情非常契合。 梅花香自苦寒来，再加上林秀秀不知道，韩毅对她的感情历经了两世，时间……可能是两人感情最好的注释。 到了成绩百货大楼，韩毅带着林秀秀直奔卖手表的专柜，这两年买东西还是要票，不过韩毅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东西，手表，电视，电冰箱，洗衣机，家里的票多的用不完，平时送人情都送了不少。 “同志，麻烦把这块表拿给我们看看。”韩毅指着一块表对销售员说道。 销售员爱搭不理的把表递给韩毅，这态度放在几十年后，一块表都卖不出去，可在这个年代，销售员光棍的很，那事铁饭碗，你买不买也不影响人家工资，搞的人家不高兴了，买表？屁都没你的份，所以这个年代，销售员在很多人眼里，那都是正经的高端职业。 拿到表，韩毅给林秀秀试了一下，感觉不错，主要是林秀秀手臂纤细，简直是专业的手表模特，表给林秀秀戴，只要不是太夸张，就没有不好看这一说。 “不错，就这块了，同志，麻烦开票！”韩毅看着不错，直接让销售员开票付款。 买好手表，韩毅又道:“这时间也差不多了，中午就不回去吃了，带你去知味楼？” 林秀秀奇怪道:“这才十点呢，骑摩托车回家也不到11点，为啥不回去吃了？” 韩毅笑道:“就想带你下饭馆，你就说行不行？” 林秀秀拿韩毅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宠溺的点头道:“你是当家的，你说了算。” “那就走着。”韩毅哈哈一笑，带着林秀秀直奔知味楼。 到知味楼之后，老陈似乎知道韩毅今天要来，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见到韩毅后笑道:“舍得带媳妇出来给我们见见了？” “啥舍得不舍得的？我媳妇这么漂亮，我是怕你们看了以后，回家跟嫂子闹别扭。”韩毅嘿嘿笑道。 老陈白了韩毅一眼，然后道:“你这张嘴……去包间！人都到了。” 林秀秀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对韩毅问道:“当家的，还有别人么？” 韩毅笑道:“你进去看到就知道了。”说罢拉着林秀秀往包间走。 推开包间大门，林秀秀还没有看到屋里有谁，就听到有人欢呼一声“姐夫！” “呦，爱军，挺有精神啊？”韩毅笑着说道。 林秀秀这才看清楚，屋里不是别人，正是老钱家一家子，连钱老爷子夫妇都来了。 而钱老爷子身边，一名容貌姣好的妇人，也在林秀秀进屋的一瞬间站了起来。 林秀秀看到女人的时候，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心里升起一个念头，而当她看见妇人身边的薇薇安时，这个猜想就坐实了。 “秀秀，你是……秀秀！”妇人眼中泪水涌出，身体激动的微微颤动，在薇薇安的搀扶下，快步走了过来。 林秀秀有点懵，自己想过各种和亲生母亲见面的场景，但不管哪种，都是提前知道会见面的，甚至林秀秀还偷偷想过，见到母亲后，自己会说什么，会做什么，会不会哭？ 可谁知道韩毅给自己来了个突然袭击，导致现在自己彻底懵了，之前打过的腹稿全部作废，别说说什么了，连怎么喘气都快忘了。 “秀秀！”妇人来到林秀秀身前，泪水已经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她伸手抓住林秀秀的手，嘴唇颤抖道:“我是……！” “妈。”林秀秀下意识的喊道，可又好像理所当然，然后自己就知道之前那些问题中的一个答案了，原来……自己会哭的。 场面很感人，母女两人跨越二十年岁月，再次相见，钱玉娟在自己的梦里梦见过无数次，而这次……梦想终于成真了。 “乖乖，我的乖妞妞，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钱玉娟把林秀秀抱进怀里，恨不得把女儿揉进自己的血肉中，这辈子再也不分离了。 而林秀秀也第一次感受到了母亲的温暖，之前两人关于相见的各种忌惮，其实在见面的一瞬间，就彻底不存在了。 林秀秀很想很想告诉钱玉娟，这些年自己确实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但现在都不重要了，自己遇到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林秀秀的目光看向韩毅，泪光里带着无限的幸福，能够遇到这个男人……真是太好了。 第381章 亲家 包间内，众人其乐融融，林秀秀之前完全没有想过，韩毅会把自己的亲生母亲请来，所以此时还觉得有些像是做梦一样。 “你什么时候请他们过来的？”林秀秀小声问道。 韩毅笑了笑道：“你这话说的，我们这是干啥？是结婚，结婚不请长辈来，那回头我丈母娘知道了，还能给我这个女婿好眼色？” 钱玉娟笑着点头道：“一个月前，小韩就跟我们说这件事情了，我跟薇薇安，詹姆斯都决定要过来，我已经错过你人生中很多重要的时刻了，这次绝对不能错过。” 钱玉娟跟林秀秀的悲剧，完全是历史造成的，实际上这母女两个已经算是比较幸运的了，那个时代走过来的人里，有很多的遗憾都无法弥补，只能随着生命，一起埋葬在时光之中。 钱玉娟过来，韩毅自然不能让丈母娘住招待所，反正家里房间也多，钱玉娟作为林秀秀的母亲，到时候在家里住着，自己则从老爹那边启程，相当于把林秀秀娶回家了。 韩毅把这个想法跟钱玉娟说了一下，钱玉娟心里感动，拉着韩毅的手道：“小韩，你真是个好孩子，阿姨感谢你。” “啥阿姨啊！以后我得叫您一声妈了。”韩毅厚着脸皮说道，结果钱玉娟不但没有生气，反倒高兴的合不拢嘴，抓着女婿的手不愿意放，连夸这是个好孩子。 林秀秀在旁哭笑不得，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怎么能看不出来，韩毅这是用自己的方式，帮自己跟母亲消除初见生涩感。 在知味楼吃完饭，钱玉娟，钱老爷子等人就出发前往林圩子了，韩毅为了表示尊重，让老四把桑塔纳开过来，把几位长辈接走，剩下的人则坐雷公山小煤窑的车回去。 回家前韩毅打电话跟老爹，爷爷他们打了招呼，老爷子听说孙媳妇家里的长辈要来，也不敢怠慢，早早就在家门口迎接了，甚至连吕友德都被找了过来架相。 等车子到达，老爷子一身中山装，对韩毅老爹道：“精神点，孙媳妇家里人今天第一次来，不能让人看笑话，觉得咱们家不上层次。” 老爹嘟囔道：“上啥层次，往上倒腾三辈子，都没一个当官的。” “能站在这你就站，不能站你就滚蛋。”老爷子没好气的说道。 两人这边说着话，车上钱玉娟等人已经下来了，詹姆斯和薇薇安，韩家人都见过，只有钱老爷子夫妇和钱玉娟是生脸，不过年纪一对，也能对的出来。 “欢迎欢迎，欢迎各位来林圩子。”吕友德好歹是招待过领导的，此时赶紧说话，帮忙招呼着。 老爷子也走上前去，带着老爹和钱老爷子攀谈起来。 其实老爷子真算是能上台面的，他小时候家里还行，读过学堂，后来打仗没落了，但有以前读书的底子，比普通农村老头撑头多了。 几人说说笑笑，熟络的好像原本就认识一样，人际关系就是这样，大家有心互捧着，这气氛想不好也不行。 老爷子张罗众人进屋里坐，这边进屋，钱老爷子就微微点头，老韩家确实是出了人物，家里环境就不一般人家能有的。 红砖，水泥，大白墙，家具样式也好看，那桌子，柜子，打的非常洋气，哪怕放在首都也看不到类似的样式。 老韩家这些家具都是韩毅出的图纸，放在几十年后也都是比较经典的款式，这年头别说国内了，你就是出了国，也未必能买到差不多的。 另外院子里倒腾的花花草草而已很不错，很合钱老爷子的心思，两个老头甚至聊着聊着，就拿出棋盘，准备杀上一局了。 韩毅和林秀秀稍迟了几分钟到家，结果一进屋，就发现众人那叫一个融洽，两个老头象棋杀的有滋有味，奶奶和老娘则招待着钱玉娟和钱老爷子的夫人，一样聊的很开心。 韩毅给林秀秀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用担心，晚上老娘和二姐操持，弄了一桌家宴。 不是很昂贵，但鸡鸭鱼肉都有，放在这个年代也算是很不错了，八十年代，你给人上帝王蟹，澳龙什么的，人家敢不敢吃还是一回事呢。 晚上休息，钱家人就安排在韩毅的房子，钱玉娟拉着闺女不放手，晚上估计要促膝长谈。 詹姆斯临走之前，拉着韩毅到院子外面，小声道：“你这一次性打火机的产能还得提啊！下个月两千万支都未必能打住，美利坚市场完全覆盖，没有个五千万支都够呛。” 韩毅拍着胸口保证道：“你放心，淮南那边已经搭建了给我配套的厂子，稍后淮东这边也会跟进，别说五千万了，往后一个月我给你一亿支！” 詹姆斯被韩毅这句一亿支逗的浑身燥热，那血气都冲上去了，张牙舞爪的道：“行！你给多少，我就能卖多少！美利坚的市场饱和了，咱们就去英吉利，英吉利饱和了就去法兰西，德意志，意大利，欧美市场我横趟！” “你连横趟这词都会了？”韩毅好笑道。 詹姆斯得意道：“我媳妇是中国人，还是首都人，我会点中文有什么奇怪的！？说实话，那些在美利坚的abc，中文未必有我说的利索。” 韩毅点头，詹姆斯又道：“对了，来之前我跟玉娟商量过，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们可以提供帮助，让你和秀秀移民去美利坚，你看怎么样？” “美利坚？”韩毅眉头一挑，对于普通人来说，如果能移民去美利坚，可能会开心死，但对于自己来说，美利坚也好，英吉利也罢，都没有什么吸引力。 中国崛起的速度，是詹姆斯，也是绝大多数人想象不到的，再说了……这年头去美利坚的华人，有几个最后站到美利坚一线名流位置的，到头来还是给人家美利坚送钱的。 “你不想移民？”詹姆斯有些意外，对于他来说，见到太多中国人为了移民，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像韩毅这样一副不愿意的，还是第一次见。 第382章 结婚了 八十年代，很多国人向往着外面的世界，特别是代表着人类生活品质最高点的欧美世界。 为此，很多人想尽办法移民，甚至不惜非法滞留在欧美国家。 一些体育代表团，学习团，留学生，这些人当中，有相当一批人会在访问欧美国家的时候，选择脱团离开，哪怕成为别人国家的一个黑户。 甚至九十年代，千禧年之后，也流传着很多在国外洗盘子，变成百万富翁的故事。 除了脱团滞留外，还有很多人选择和外国人结婚，一些人宁愿嫁给外国老头，就是为了拿一张能让自己留在欧美的绿卡。 网上还流传着一个故事，说某华人男性，将一名好莱坞女星骗的倾家荡产的故事。 但不管这些人用什么手段，其目的都是在欧美扎根，享受人类最幸福的生活。 这些人詹姆斯见多了，其实不止是中国，对于全世界来说，美国都是人类灯塔，不管是哪个国家的人，谁不想来美利坚呢。 所以詹姆斯本来以为韩毅会欣然同意， 可没想到韩毅对此并不感冒。 “抱歉，我对移民没有兴趣。”韩毅耸了耸肩，然后笑了笑。 “韩……你在笑什么？”詹姆斯奇怪的问道。 韩毅笑道：“我在想一个故事。” “故事？”詹姆斯满脸疑问。 “对，一个关于苹果树的故事，你知道钱学森先生么？”韩毅问道。 詹姆斯愣了下，然后摇头道：“做什么的？种苹果树的？农民？” 詹姆斯只是一个商人，对钱学森先生不了解也正常，韩毅则缓声道：“钱老先生是我们中国的大科学家，在他的智慧之光下，我们有了自己的核武器。” “核武器？”詹姆斯再怎么不关注科学，但也不可能不知道核武器，他咋舌道：“那你刚才说种苹果树？” “因为苹果是有核的啊！”韩毅笑着，把钱学森先生当年艰难回国的故事讲给詹姆斯听。 詹姆斯听完后沉默了片刻，然后神色古怪的看了眼韩毅道：“韩，我不得不说，你是个商人，很合格的那种，我不说你唯利是图，但要是说你能像那位钱学森先生一样，做一个国家栋梁……你不像。” 韩毅无所谓的道：“我当然不可能像钱学森先生那样，那是一位无双国士，但如果有机会，我也会为我的国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詹姆斯沉默了，韩毅拍了拍詹姆斯的肩膀道：“好了，马上就是我结婚的好日子了，作为我的合作伙伴，多给我一点笑容。” 詹姆斯皱起眉头，冷着脸道：“韩，我们是很好的合作伙伴，但我还要提醒你，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我还是你岳父！” “……！？天晚了，该回去睡觉了，晚安！”韩毅扭头就走，合作伙伴变成岳父，这种事情还是很尴尬的。 六月六号，天才蒙蒙亮，老韩家就已经忙碌了起来。 “赶紧的赶紧的，铺床的先进来，然后打伞的，伞准备好没有？云片糕呢！回头拿上。”吕友德卖力的吆喝道。 老韩家办喜事，想来想去，支客的人只有找吕友德最合适，回头过来的人里，不乏市里的领导，一般农民老头看见他们，还真应付不过来。 韩毅坐在化妆镜前，从市里电视台请来的化妆师正帮韩毅化妆，老五拉着幺妹再旁边看热闹。 “三哥，你脸蛋画的咋跟猴子屁股一样？”幺妹一脸郑重的问道。 韩毅额头青筋直冒，化妆师是市里电视台的没错，可这年头化妆的水平和理念真是让自己接受不了。 “我说，非要画这么浮夸么！？”韩毅无奈的对化妆师问道。 “别动！”化妆师可不管韩毅是什么大老板，坐在化妆镜前，怎么画他说了算。 “韩老板，做生意的事情我不懂，但化妆的事情……你不懂！”化妆师郑重的道：“咱们电视台的摄像都在外面等着呢，回头你是要上相的，现在颜色画的太淡，回头上相就不好看了。” 韩毅倒是想让化妆师按照自己的要求画，但转念一想……嗨，重生回来，总不能什么都按照几十年后的水平要求，再说了，结婚这事有谁是为了自己开心，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一大家子都高兴嘛！ 结果等化完妆，韩毅看着镜子里，宛如扎纸铺子的童男纸人一样的脸，这玩意演林正英的鬼片都不用改妆了，出门还不吓死人？ “不行不行，你给我重画，这胆子小的看我一眼，不得当场就去了？”韩毅怒道。 化妆师实在拗不过韩毅，只能又给韩毅修了一下，到最后韩毅和化妆师各退一步，韩毅要求把脸上的腮红给去了，化妆师保留眼妆，这才算是达成一致。 这边忙的差不多了，门口的鞭炮就响了起来，老四带着黑皮等人再门口放炮，一排接一排的鞭炮，炸的白烟四散，跟李云龙打过了一样。 韩毅在老四等人的簇拥下出了门，老四打开桑塔纳的车门，等韩毅上车后问道：“三哥，这怎么开啊？” 韩毅伸头扫了一眼，然后指了指前面的村道：“顺着村里的主道绕，绕一圈回来，不要走回头路！” “得咧！”老四得了命令，喇叭一按，前面是黑皮和二壮，两人一人一辆摩托车，给韩毅的小轿车开路。 林秀秀此时在家里也画好了妆，听着外面鞭炮的响动，就知道韩毅已经出门来接亲了，心里不由的有些紧张。 二姐跟个傻大姐似的，此时站在门口往外看，看到韩毅的车后，立即跑进来对林秀秀道：“老三来了，开着车过来的，马上到门口了。” 林秀秀抿了抿嘴，还没来得及说话，二姐又跑出去了，等了十几秒，二姐跑回来又道：“坏了，老三该不会是不想结这个婚了！？他怎么从门口直接开走了！？” “啥玩意！？”林悦一听这话，立即起身往外看去，然后也道：“韩毅这小子不认路是怎么的？他准备开哪去！？” 第383章 该还钱了 老四开车带着韩毅转了一大圈，等再回到韩毅家的时候，时间刚刚好，然后就是迎亲。 唢呐吹着，锣鼓敲着，漫天的红纸飞的到处都是。 林秀秀坐在房间里，听到门口乱糟糟的声音，心里紧张的不行。 等到大门被推开，声音忽然一静，韩毅走到林秀秀的面前，轻轻牵起她的手，轻声道:“媳妇，我来娶你了。” 有些事情，仿佛命中注定，但有人知道，命中没什么是注定的，上一世，自己退缩过，错过了，只不过老天爷给自己机会，这一世得以补救。 鞭炮响起，吉时已到，新娘子被迎上了车，好在回去的路不需要再绕了。 等新人进了房间，韩毅这才长出一口气，虽然知道今天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不到真把媳妇娶回来，自己还真放心不下。 “媳妇，累了？”韩毅抓着林秀秀的手问道。 老天爷待自己不薄，林秀秀这模样真是招人稀罕，哪怕化妆师手艺欠佳，可这妆上在林秀秀脸上，就别有一番风味，怎么看都好看。 “不累，总共也没有几百米远。”林秀秀笑道。 韩毅刚想说话。就听到房门被敲响，老四在门口道:“三哥，来客了，你出来接一下不？” “滚一边去，什么客人这么了不起？”韩毅没好气的说道，老四做事就是没有眼力见，这种关键时刻，来裹什么乱？ “杨市和吴市一起来的，还带了一些两边的领导干部。”老四无奈的说道。 “……！” 林秀秀拽了拽韩毅的袖子，笑道:“你去招呼客人！” “那你一个人……。” “没事，这又没到入洞房的时候，用不上你。”林秀秀笑道。 韩毅一听这话，那一股子邪火就要窜出来，强行压枪之后道:“等我晚上收拾你！” 林秀秀看韩毅落荒而逃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搞的韩毅暗道，以前没发现，林秀秀也是个妖精啊！ 出了门，吕友德正在门口坐蜡呢，之前韩毅让他帮忙招待客人，可也没说要招待市长，还一下来两个！ “领……领导，我们去叫韩毅了，他……他马上就来。”吕友德着急的说道。 吴旭呵呵一笑道:“不着急，咱们是来喝喜酒的，不是来当恶客的，不能打扰主人家啊！” 杨震也微笑着点头，大家一个省里任职，两人自然认识，而且关系还不错，以往开会也能遇上，不过两人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会为某一个人都婚礼，而凑到一起来。 就在此时，韩毅从屋里出来，满脸笑容的道:“欢迎欢迎，我这真是有失远迎了，领导们都见谅。” 韩毅一眼扫过去，好家伙，这都是商量好一起来的，不说杨震带着冯翔东，施然，楚凌云他们了，吴旭也带着肖仁一起呢。 杨震现在代表的淮南市跟韩毅正处蜜月期，两人的关系自然要更亲近点，此时拱手道:“小韩，恭喜恭喜，人家都说成家立业，你现在是都做到了，了不起啊！” “杨市您捧我了，大家快进，一会就开席，今天各位一定要好好喝一杯，别跟我客气！”韩毅笑着说道，把众人迎进院子。 老韩家院子里今天就开三桌，都是留给领导，长辈的，其他桌子开在打谷场，或者附近大队成员的家里。 当然了，你把其他人跟领导放一起，他们也放不开，这种情况，还是各吃各的好。 韩毅这边正招待着人，门口一个老妇人伸头扫了一眼，正是徐金霞的老娘，林小凤。 这林小凤对韩毅是既怕又恨，心里恨不得把韩毅生吞活剥了，但又不敢在韩毅面前龇牙，结果这女人心也是黑。 那天晚上她被赶走之后，找上了姚权容，她自己不敢闹，就想办法窜错姚权容。 “我刚才看了，韩毅那边忙着呢，你现在动手，他没时间管你。”一个草垛后面，林小凤对姚权容说道。 姚权容心里有点发慌，小声道:“那他要是有时间，我……。” “你耶熊！这么好的机会你都不敢动手，以后你娘们肯定跟你离，到时候你就人财两失了！”林小凤窜错道:“现在你把你俩娘们堵住，咱们也不要别的，就让他们掏钱，一人掏一千块钱。” “我看出来了，那两个贱货，对韩毅服帖的很，说不定都睡他被窝里了，肯定不敢坏韩毅的好事，绝对会乖乖掏钱。” 姚权容瞪了林小凤一眼道:“你闺女才是贱货，我家的不是……！” “你就护着！那韩毅是什么好玩意？这么好心白帮他们，你想想，你娘们这年纪，长的又不丑，还有我家那个赔钱货，除了身子，凭什么挣这么多钱，就是卖肉卖的！”林小凤恶毒的说道。 姚权容心里不高兴，但是被林小凤这一窜火，心里也犯嘀咕，暗道不会真像林小凤说的那样？家里那娘们除了身子，确实没有值钱的地方啊！ “妈的，都是贱货！”姚权容骂道，点头道:“人没了，钱必须得有，不然我这龟公当的太憋屈了！” 林小凤见状连连点头，肯定的道:“就是！咱们不能吃亏！” 两人商议好，直接朝林悦和徐金霞吃饭的地方去了。 林悦和徐金霞正和人说话，一抬头看见两人，心里都是一惊，暗道要坏事！ “贱货，你这个赔钱的玩意，还有脸坐在这！”姚权容怒声喝道。 林悦心里一慌，赶紧一把抱住身边的儿子，暗道今天恐怕要把脸丢干净了。 可就在此时，忽然一个人拦住姚权容，冷笑道:“楚生，你怎么跟我说话呢？怎么，欠我的钱还的上了？” 姚权容一愣，下意识道:“我不是楚生！” “你看你长的样子，你不是畜生谁是畜生？来来来，我们到外面把事情说明白，别影响人家吃饭，回头说我陈德胜的不是！”陈德胜笑眯眯的说道。 姚权容完全没有抵抗的余地，就被陈德胜一把捏住肩膀头子，这老小子平时喝酒喝的都空了，面对陈德胜哪有反抗的余地，直接就被捏走了。 林小凤傻眼的看着面前，此时又有人站出来，冷着脸道:“你是徐强的老娘？正好，他欠我们钱，你今天给还了！” 第384章 一泡骚尿 “你胡说，我儿子才十四，怎么可能欠你们的钱？”林小凤连忙喊道。 “十四岁就欠我们这么多钱，长大了还了得？”陈德胜的人冷笑道:“不然你自己看看这个，上面有你儿子的签字，还有他的手印，不管去哪，我们都不怕！” 林小凤傻眼了，陈德胜的人直接道:“走，你不给钱，行，我们拉你儿子去派出所。”说罢直接往林小凤家里去。 林小凤赶紧追上去，一路跑一路喊“你们别想骗人，我儿子不可能跟你们借钱。” 陈德胜的人扭头道:“不可能。你去问你儿子去啊！” “你们……你们是不是使诈了？骗我儿子赌钱？”林小凤以前就听说过，有些青皮会勾人赌钱，然后把钱借给那些人，最后搞的人家家破人亡。 陈德胜的人嗤笑道:“我们可不是那下三滥，钱怎么花的，你问问你儿子不就行了么？” 两人此时已经来到林小凤家外面，徐强听到林小凤的声音，立即跑出来，满脸笑容的喊道:“娘，你快回来，我给家里置办了好多东西。” 林小凤心里咯噔一下，一脸惊愕的道:“你……你置办啥了！？” “好多东西，电视机，风扇，电冰箱，都是可好的东西了！”徐强兴奋的说道，一边说还一边拉林小凤进屋去看。 林小凤一进屋，看到桌子上的电视机，头顶的风扇，还有墙角的电冰箱，整个人都懵了。 “你……你哪来的钱？”林小凤颤抖着说道。 徐强得意的道:“我遇到傻子了，有人给我钱，就让我签个字，按个手印就行了，我聪明？” 林小凤差点没背过气去，陈德胜的人此时道:“你看，我没骗你？咱们这白纸黑字，而且借贷利息也不高，比银行还低一厘来，你去哪说，人家不得夸我们一句良心？” “当然了，我们虽然人好，但不能说吃亏？你们要是还不上钱，行，让你儿子坐牢去！”陈德胜的人冷笑着说道。 林小凤心乱如麻，心里转念一想，还有的救，这些电器都是新的，转手卖出去，哪怕不能卖原价，也不会差太多，到时候再借点钱，这个钱还是能还上的。 “你给我们几天时间，我们筹钱，到时候一定还你！”林小凤赶紧说道。 陈德胜的人点头道:“行啊！我们不是不讲理，只要你能还上钱，我们肯定不找事！” 陈德胜的人心里冷笑，知道林小凤准备卖东西凑钱，可这借据没毛病，不代表徐强买的东西没毛病。 其实也说不上毛病，就是二手的，翻修的当新的卖了，再加上这玩意又不是商场里出来的，连包装都没有，想卖原价？失心疯也不敢这样想。 陈德胜手底下这些人，说到底是搞下三流出身的，你说他们搞生产，搞建设得学，可你要他们搞这些狗屁倒灶的东西，那绝对个顶个都是祖师爷级别的。 另一边，姚权容被陈德胜拎到一边，陈德胜笑眯眯的道:“还钱！” “我……我不欠你钱啊！”姚权容瑟瑟发抖的说道。 陈德胜从兜里掏出几张借据，甩在姚权容脸上道:“不欠？那你自己看看清楚，这些是不是你写的？” 姚权容展开借据逐个翻看，脸上立即露出惊讶之色，错愕道:“这……这些借据怎么在你手上？” 陈德胜乐道:“我买来的，你这些年为了喝酒，东借西借，我都没想到，凑在一起居然还不少，三百多块钱，你这账佘的有水平。” 姚权容张了张嘴，想说话又没说出来，因为这些借据货真价实，有他欠朋友的，亲戚的，甚至还有欠大队的，每一张上都有他自己的签名，手印。 陈德胜一只手按在姚权容肩膀上，然后脸色一冷，手指在姚权容肩膀上用力，掐的他肩胛骨生疼。 “疼疼疼！”姚权容痛呼道。 陈德胜微微松手，然后道:“老姚啊！你应该庆幸，我这是有些日子没动过手了，手轻多了。” 说罢，陈德胜按住姚权容的肩膀道:“可你别逼我重操旧业啊！” “哥，大哥，我……我没逼你，你想怎么样，你划个道行么？我听你的！”姚权容欲哭无泪道。 陈德胜露出笑容，帮姚权容整理了一下衣服，笑眯眯的道:“行，那我也不废话，以后离林悦远点！” 姚权容一愣，怒道:“好啊！是林悦那婊子叫你来……！” 啪！ 陈德胜张手一个大嘴巴，抽的姚权容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 陈德胜一把拽住姚权容，笑呵呵的道:“你看看，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 “再这么不小心的讲脏话，我只能撕烂你这张嘴了！”陈德胜拍了拍姚权容的嘴巴！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姚权容带着哭腔说道，他算是看出来，自己惹不起陈德胜。 陈德胜也不废话，缓声道:“很简单，回头呢，林悦会找你离个婚，你呢，也别抻着了，大老爷们痛快点，离了就行了。” “这不可能，她是我媳妇，我……！” 陈德胜瞪了姚权容一眼，姚权容嘴巴就打开打瓢，不敢再说下去了。 陈德胜慢条斯理的道:“你要是听我的话，离了婚，这账也就跟着消掉了，你要是不听话……那我只能说对不住了，姚权容，你想跟我掰掰手腕，我肯定没意见。” 姚权容心里惶恐，陈德胜笑眯眯的道:“听话好不好？”说着把手里的借据撕掉。 姚权容被这一幕惊呆了，陈德胜则缓声道:“别误会，我这么做不是想告诉你，我这个人做事有多大气，我只是想说，我想搞你，借据就是个由头，有它没它都一样。” 片刻后，陈德胜来到韩毅家，一进门就被韩毅抓了个正着。 “陈老大，我找你半天了，你搞什么去了？”韩毅无语道:“不是跟你说了，今天你坐这边。” 陈德胜哈哈笑道:“对不住三哥，刚才尿急，去放了泡尿！” “真有你的，家里有厕所你不上，你跑外面放尿？”韩毅惊讶道。 陈德胜笑道:“那泡尿……太骚了，我怕熏到客人。” 韩毅一怔，若有所思的看了陈德胜一眼。 第385章 洞房花烛 肉香有人抢，屎臭也有狗碴，这天底下无论好坏，什么道都有人走。 陈德胜就是看着偷鸡摸狗，青皮无赖起家的，在他那些弟兄眼里，不管是林小凤，还是姚权容，那点道行差太远了。 陈德胜知道自己是什么玩意，也知道自己能有今天，那正经是沾了韩毅的光，所以早就防着呢，说什么也不能让三哥大喜的日子，还得被那些臭鱼烂虾倒了胃口。 六月六号一整天。韩毅是忙的脚不沾地，腚不沾椅，陀螺一样的到处转。 好在不管是亲戚朋友，还是市里来的这些个领导，今天都给足了面子，包括韩毅的几个叔伯也没找事，老老实实跟着老爷子招待客人。 等到一天忙过去，韩毅和林秀秀入了洞房，已经累的恨不得倒头就睡。 所以古人说什么洞房花烛夜，经历了这一天的折腾，到了晚上还有力气继续的，韩毅得竖个大拇哥，夸一句好汉！ “快喝口水，你真是的，哪能说喝就喝，这不是糟蹋自己么？”林秀秀给韩毅拧了毛巾，又端来茶水醒酒，嘴里心里都是说不出的心疼。 韩毅梗着个脖子道:“哪能推啊！领导的能不喝，但是我丈母娘那几个本家的酒，谁也不能含糊啊！” 林秀秀是既心疼又好笑，韩毅跟钱家那几个拼酒的样子，自己不是没看见，当家的耍诈，一杯酒一仰头，有一半都敬了土地公了。 不过话说回来，不耍诈硬扛，当家的这条命都得喝进去。 等韩毅缓了缓，两人依偎在一起，和以前不一样，这是两人真正正大光明，以夫妻的名义互相依靠。 “真是跟做梦一样，不，哪怕是做梦……我也不敢想过这种好日子。”林秀秀趴在韩毅的怀里，喃喃说道。 韩毅嗅了嗅林秀秀身上的香气，郑重的道:“媳妇你放心，往后几十年，我都让你开开心心，幸幸福福的，咱俩把日子过好，好的谁见了都得羡慕。” “还要咋好，这就够好了。”林秀秀喃喃说道，她是个知足的，眼下这种好日子，都已经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了。 灯光昏黄，洞房花烛夜，屋里没开灯，用的是喜庆的龙凤烛，风一吹，蜡烛灭了，再一吹……这一男一女都酥了，滚成一团，揉在了一起。 第二天韩毅一早打了个大哈欠，昨天晚上洞房花烛，自己实在是累的够呛，草草的鸣金收兵，现在一想，连一个小时都不到，实在是大大的拖累了自己的平均数据，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新婚第一天，家里长辈又都在，说起来要起床去见家长，不说什么请安，但总归得让公公婆婆看看儿媳妇的勤恳，所以林秀秀比韩毅起的可早多了，眼巴巴的坐在床边等韩毅这个大懒虫。 “还睡啊？得起来去见爹娘了，不能结婚第一天就睡到太阳照屁股？”林秀秀说道。 韩毅从床上爬起来，见林秀秀都收拾妥当了，只能也起床洗漱，跟着林秀秀一起去见爹娘。 老爹老娘他们也有准备，跟着爷奶在客厅聊天，见韩毅跟林秀秀出来，老爹笑道:“起了啊！咋不多睡会？” 林秀秀脸上一红，连忙道:“休息好了，爹娘，我去做饭。” 老娘拦住林秀秀，笑着抓住儿媳妇的手道:“你家姑子一早就起来做了，昨天忙了一天，这几天你们休息好就成，别的不用管。” “那咋行？”林秀秀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有什么不行的，你姑姐有的是力气。”老娘笑道。 厨房里，二姐嘟囔道:“这不是拿自家闺女不当闺女嘛，唉，早知道早嫁出去了，这整天在家不遭待见，吃吃，一个个的，都一吃一个不吱声。” 在家里吃完饭。韩毅带着林秀秀又去了自家房子，丈母娘一大家子也在吃饭。 韩毅提前就跟大队里几个婶子说好了，让他们给招呼两天，别的不敢说，每天三顿饭肯定不会让钱玉娟他们饿着。 “妈，吃饭呢？”韩毅见到钱玉娟，说话大大方方的，自家媳妇跟丈母娘之间的故事太曲折，虽说两人都是时代的受害者，但现在相认，平时少不得有些不自在，自己大方点，也能让双方少的隔阂。 钱玉娟对韩毅这个女婿，那是满意的都没边了，见到韩毅带着林秀秀进屋，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 “吃着呢，你们俩吃了没有，赶紧坐下一起吃点。”钱玉娟笑道。 韩毅拉着林秀秀一屁股坐下，身边是披头散发，但难掩青春活力的小姨子薇薇安。 “该，姐夫，姐姐！”薇薇安一边跟死面饼较劲，一边打招呼。 “薇薇安，吃不吃得惯啊？吃不惯的话，我让人给你弄……。” “汉堡？”薇薇安连忙问道。 韩毅耸肩道:“我们这可没有会做汉堡的，肉夹馍你吃不吃？” “肉夹馍？肉怎么夹馍？”薇薇安奇怪道。 韩毅弄个死面饼，中间掏空后塞了一堆菜进去，递给薇薇安道:“喏，中国汉堡，肉夹馍！” 薇薇安迟疑了片刻，茫然道:“这应该叫馍夹肉？” 钱老爷子哈哈笑道:“小韩，薇薇安这丫头机灵，你可糊弄不了她。” 韩毅则乐道:“钱老爷子，我可没糊弄她，这肉夹馍，应该叫肉夹于馍，肉夹馍，没错？” 众人哈哈一笑，韩毅性格幽默，跟谁都能白话两句，气氛很快就轻松了起来。 等到钱玉娟一众人吃完饭，钱玉娟就拉着两个女儿去聊天去了。 钱爱军则凑到韩毅边上，小声道:“姐夫，你给我的那些钱，我都给花了，陆续又买了几套院子，现在算上之前买的，你有十三套院子在手上了。” 韩毅没想到钱爱军办事这么利索，也忍不住夸赞道:“好样的，这些房子手续都没问题？” 钱爱军笑道:“这个您放心，我找了个朋友，使了一千块钱，我这个朋友就是专门干这个的，他给把的关，保证一点问题都没有！” 第386章 港岛行 “姐夫，这么多院子，你准备怎么处理啊？”钱爱军好奇的问道。 韩毅耸了耸肩道:“不处理，就放在那里不要动，你再找几个人，就负责给我打理这些院子，平时做些打扫，修理的工作，薪水从优。” 钱爱军微微点头道:“成，我一定找几个靠谱的。” 韩毅又问道:“对了，卢永旭卖给我的院子，你收拾的怎么样了？找到地窖一类的地方了么？” 钱爱军尴尬的笑道:“都翻了，啥也没有，这事我爷爷也知道了，笑的不行，说姐夫你想的太多，就姓卢的那一家子，有点值钱的东西，早也变卖了，指望从他们身上捡漏，你想的太多了。” 韩毅也是无语，钱老爷子这人不厚道，怎么还看晚辈笑话呢？ 不过韩毅心态好，本来一万美刀买下那个院子，自己就赚大了，没有意外收获也无伤大雅，收拾好了，以后作为自己在首都的居所，绝对够抻头的。 钱爱军此时又道:“姐夫，我是不是能来这边跟你干了？” 韩毅瞥了眼钱爱军，笑道:“这么着急？” “首都那地方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你行行好，赶紧把我带走！”钱爱军说道。 韩毅考虑了一下，然后点头道:“成，既然如此，你就过来这边！老爷子那边你自己去说，另外……我马上要去趟港岛，你跟我一起！” “去港岛！”钱爱军很是意外，这年头美利坚是所有人心里的梦，可如果去不了美利坚，那去港岛淘金也很不错。 每年都会有大量内地水客，通过蛇头运作，偷渡去港岛，号称只要去了港岛，哪怕卖地瓜也能成万元户。 “怎么，不愿意？”韩毅笑道。 钱爱军连忙摇头道:“愿意，我太愿意了，港岛这好地方，不愿意那不是傻子么？” 一眨眼，韩毅结婚已经有一周了，这一周韩毅给自己放了个假，每天就是陪陪媳妇，或者带小母娘一家子四处看看。 六月十三号，钱玉娟恋恋不舍的离开，她多次询问韩毅和林秀秀，只要两人愿意移民，她保证全力帮忙。 韩毅对移民没兴趣，林秀秀则坚定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理念，一切都以韩毅的选择为基础。 钱玉娟看实在是劝不动两人，也只能就此作罢，但临走的时候还嘱咐两人，如果两人改变了想法，可以立即打电话给她，她的承诺一直有效。 送走这一家子，钱老爷子等人也告辞了，钱老爷子在首都还有事情，能在这边待这么久，也是想着多陪陪自家小辈。 倒是钱爱军跟钱老爷子商量一下后，轻松就获得了认可，以后可以留在这边跟韩毅搞事业。 回去的车上，钱爱国担心的道:“爷爷，爱军这小子，心思太躁，留他在这边，我真不放心啊！” 钱老爷子呵呵一笑道:“不放心也得放，他的生活得他自己活出个样子来，再说了……以爱军的性格，说不定他以后的成就，比你还能高不少呢。” 送走亲戚了，韩毅也没继续在家窝着，把一份名单递给杨震后，就准备带媳妇去港岛度蜜月了。 杨震这边也痛快，大大方方的给韩毅批了条子，韩毅上报的几人悉数通过。 其实韩毅报的人也没几个，自己，林秀秀，二姐，老四，老五，黑皮，钱爱军，相较于正常学习考察团动辄十几人的配置来看，这七个人堪称低调。 当然，一开始不止这几个人，老爹老娘，小老幺，甚至爷奶他们都在名单上，不过韩毅有些小看他们了，大家理由不同，但归纳一下，基本上就一句话。 “我忙着呢，别来烦我！” 这种事情讲究的是自愿，人家不愿意去，自然没有道理勉强。 淮南这边动作也快，韩毅名单报上去才几天，就通知韩毅等人收拾行李，准备出发了。 让韩毅没找到的是，淮南这边还真有个学习小组，老熟人施然领队，带着楚凌云和几名市里的先进个人一起。 人家去港岛可不是玩的，而是真的有学习任务，施然是领队，楚凌云则负责学习团众人的安全。 等到出发的这天，韩毅等人行李也收拾的差不多了，韩毅对几人语重心长的道:“行李都收拾好了！” “好了！”老四激动的说道，然后又疑惑道:“可三哥，为什么除了几件换洗衣服外……其他的都是美刀？” 其他人也看向韩毅，韩毅理所当然的道:“防身啊！记住了，港岛和咱们内地不一样，人家讲究的是顾客就是上帝。” “咱们是去干什么的？去感受一把上帝的感觉，兜里没钱，那还感觉个屁？到了那边，记住一句话，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都不算事。” 韩毅这话有些粗俗，但事实上也是这样，去了港岛，你可以没有文化，没有艺术细胞，但绝对不能没有钱，不然到时候你放个屁，人家都要说你这个屁里有土腥味。 老四几人似懂非懂，韩毅又嘱咐道:“当然了，财不露白，不是关键时刻。别拿钱出来显摆。” “三哥，什么是关键时刻？”老五举手问道，这小子赶上放暑假，缠了韩毅好久，又保证下学期冲击全校第一，如果做不到，就自愿挨揍，这才换来去港岛开眼界的机会。 韩毅毫不犹豫的道:“很简单，就是对你生命安全发生威胁的时候，具体时间，具体情况，自己分析去。什么事都问我，那你们去港岛做什么？我自己去，不就好了。” 临走前，钱爱军把包翻来看了眼，当场就懵逼了，包里这些钱别的不敢说，够一个工薪家庭好几年的吃个用度了，正经巨款，但转念一想姐夫能把这么大一笔钱给自己，这是何等的信任啊？ 众人和淮南市里的人在车站会合，先通过铁路来到广深，然后用通行证进入港岛，坐火车的途中还比较辛苦，可到地方进入港岛境内的时候，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到了港岛了。 第387章 招待所真奢侈 “这就是港岛啊！这楼也太高了。”老四扭头环顾周围的高楼大厦，感觉自己仿佛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韩毅心里多少也有些感叹，其实现在看港岛发展的越好，就会为港岛未来的停滞感到可惜。 国家给了这么好的政策，让港岛一度成为内地游客出游的第一选择，可他们自己不争气，傲慢和偏见让他们渐渐失去游客的喜爱，搞到最后经济停滞不前。 不过八十年代的港岛，确实会让从内地来的人感到惊讶，遍地高楼大厦，哪怕内地从北上出来的人，也只能说自愧不如，基础建设差的题啊多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事，短短二三十年的时间，内地就奋起直追，对于别人来说，这种想法可能是白日做梦，可对于韩毅这个亲眼见证过的人来说，这是属于华夏民族的奇迹年代。 施然带着学习团的其他人，对韩毅道：“韩老板，你是跟咱们学习团走，还是自己到处看看？” 韩毅想了下，学习团这边有固定的行程，自己的目的是旅游和寻找设备，跟着学习团走显然不合适，干脆直接拒绝。 “我还是自己看看！要是有什么需要，咱们再联系。”韩毅笑道。 施然微微点头，给韩毅留了个在港岛联系的电话号码，然后大家就各行其道了。 韩毅带着林秀秀等人找了个酒店，手里美刀，在港岛这地方比港币还好用，连兑换都不需要。 “香江大酒店，好气派啊！很贵？”老四看着酒店的招牌，惊叹的说道。 韩毅乐道：“别问价格，问了港岛没一个地方是你们舍得住的，这次出来，少问多做。” 带着几人进入酒店，豪华的店内装饰让几人忍不住张望起来。 韩毅有些无奈，就众人这模样，摆明了告诉人家，我没见过世面。 但这也没办法，没见过就是没见过，不是谁都能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的，以后见的多了，自然就平了。 酒店大堂经理看到这么显眼的一群人，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快步走过来，用粤语道：“各位，有什么能帮你们的么？” 韩毅太知道这些人什么德性了，你要是跟他们讲普通话，那就等着吃白眼！ 八十年代，内地人在港岛有专门的称呼，管男的叫大圈仔，女的叫北姑，而且刻板印象极为严重。 在港岛民众的心里，大圈仔不是抢劫就是绑架，北姑不是当二奶，就是去马栏。 什么是马栏？ 港岛人管龟公叫马夫，小姐叫马，马栏是什么就可想而知了。 所以你用普通话跟他们聊天，能获得尊重的概率着实不高，当然了，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别看八十年代港岛对内地印象不好，可地内自然灾害，港岛各界又捐钱捐物，实在是让人爱恨两难。 韩毅明白这其中的道道，干脆用英语道：“我和我的朋友需要两个套房，给我最好的。” 大堂经理一听到英语，立即就郑重了起来，连忙点头道：“好的先生，您对套房的有什么要求么？” 韩毅看了眼大堂经理，奇怪的道：“我没有说清楚么？最好的！” “是是是，我明白，明白。”大堂经理暗道，这不知道是哪个富豪家的公子，是霍家的少爷，而是李超人的儿？ 酒店给韩毅安排了两个总统套，韩毅还比较满意，当然价格方面也很可怕，每天要三千港币，这还是香江大酒店档次不算最高，不然三千美刀一天也未必打的住。 这世界不管在什么年代，哪怕一分钱就能填饱肚子，可对于有钱人来说，依旧能打个喷嚏就花出去千八百，有钱人和穷人的世界，永远都很难重合。 “这真软和，哥，这玩意里面装的是什么？棉花么？”老四一屁股坐在床上，感觉整个人都要陷进床垫里了。 “这个不好，睡时间长了对骨骼有影响，特别是老五，你发育还没完全呢！”韩毅对几人说道。 老五一听赶紧从床上爬起来，然后一脸懵逼的问道：“三哥，那……我睡哪？” “睡床上。” “你不是说对骨骼不好么？” “抛开剂量谈毒性是耍流氓，别的事情上也一样。”韩毅笑道。 老五知道三哥这是逗自己玩，干脆翻了个白眼，然后一愣道：“糟糕，想拉屎！” “那边应该是厕所。”韩毅指了指卫生间的位置。 老五赶紧跑去，结果进去后没多久，又一脸茫然的跑出来。 “又咋了？”韩毅问道。 老五一脸严肃的道：“三哥，这茅厕里面……没有坑啊！” “……。” “没有坑我怎么拉屎？”老五追问道。 韩毅哭笑不得，只能带着众人来到卫生间，指着马桶道：“这个东西叫抽水马桶，咱们内地其实有些地方也有了，只是还没普及。” “三哥，抽水马桶……是给马用的么？”老五天才般的思维，让人瞠目结舌。 韩毅只能耐心道：“给人用的，都看着学着。”说罢将马桶盖掀开，给几人讲解道：“想上厕所的时候就坐在这里，拉完之后，看看这个按钮，按一下！” 韩毅按了下抽水马桶的按钮，一股水流轰隆隆的排出，韩毅道：“看到了，拉的东西就被冲走了。” 几人恍然，老五着急的道：“那你们先出去，我快憋不住了。” 几人从卫生间出来，又在套房里参观起来，电视机，冰箱这些虽然在内地也都有，可一个招待所里有这些，还让人惊讶的。 “这港岛人真是会享受，住个招待所，搞的这么花里胡哨。”老四啧啧道。 韩毅打开电视让众人解闷，可惜电视机里不是粤语就是英文，搞的几人只能看个热闹。 等过了十几分钟，也不见老五从厕所出来，老四对韩毅道：“三哥，老五是不是掉马桶里被冲走了？怎么到现在也不出来？” “你这么一说……这小子不会便秘？”韩毅也奇怪，只能起身推开卫生间大门，然后被眼前的一幕吓的一怔。 第388章 庙街半仙 韩毅这边推开卫生间大门，就看到老五撅着屁股，正往马桶上面爬！ “五，你这干嘛呢？准备跳水咋的！？”韩毅惊讶的问道。 老五一脸尴尬，撅着屁股道：“三哥，坐着我使不上劲，拉不出来，我还是感觉蹲着比较舒服。” 韩毅对这种情况表示理解，想当初自己第一次用马桶的时候，也觉得脚下没根，使不上劲。 等众人在套房里休息的差不多了，钱爱军提议出去吃点港岛特色，毕竟出来玩，除了看风景之外，就是尝尝本地特色美食。 韩毅自然没有意见，看看时间也到傍晚了，住的地方又离庙街比较近，干脆去庙街逛一逛。 庙街是港岛政府在七十年代推行的一处夜市，这些年发展的很不错，也很有地方特色，庙街一到晚上，算命的，卖特色小吃的，倒卖服装，小饰品的，甚至还有卖艺的都会出现。 在八十年代来到港岛，逛一逛庙街还是很有纪念意义的。 “记住了，等会逛庙街不要乱跑，看到什么想要的东西，可以尝试自己去讲价，但不要跟人起冲突，出门在外，安全第一。”韩毅嘱咐了一番，然后就带着众人出门了。 热闹的庙街有种淮东赶集的感觉，只不过商品更加多样，吃的，用的，穿的，玩的，应有尽有，让几人都有种看不过来的感觉。 特别是二姐和林秀秀，两个姑娘是看什么都有意思，衣服也是个顶个的好看。 “老弟，你看这衣服，像不像电视机里，那个……那个港岛明星，叫什么来着穿的？”二姐拿着一件衣服问道。 小贩笑眯眯的道：“好眼光，这个是钟楚红同款，在港岛卖的非常火。” 韩毅看了眼小贩，小贩笑道：“同胞啦，我也是内地过来混日子的，看在大家都是内地过来的份上，给你算便宜点，八十港岛一件。” “八十港币？”二姐一听就不干了，拉着韩毅道：“不买不买，这也太贵了，放在家里，几块钱一件，还不一定能卖的出去。” 小贩一听二姐这话，哭笑不得的道：“美女，挣港币花港币，你要是按照内地的物价来算，那我们都血本无归。” 二姐却说什么都不愿意买了，林秀秀也拉着韩毅要走，八十港币一件，别说两女了，老四他们也吓了一跳。 韩毅最后还是挑了一件休闲衬衫，对小贩道：“都是内来的，照顾你生意啦。” 小贩竖起大拇指道：“朋友，你是能发财的。” 众人走走看看，在路边吃了杂碎面，又吃了煲仔饭，菠萝包等东西，大家人多，买个东西，你尝尝，我分分，倒是少吃多品味了。 等走到一个算命的摊子前，老五看着摊子上挂的刘半仙的小幡，对韩毅道：“三哥，港岛还有这些牛鬼蛇神呢？” 韩毅对老五道：“别胡说八道，港岛人对风水十分看重，不管是普通人，还是达官贵人，对相师都很尊重。” 港岛人迷信风水到了什么程度？ 建大厦第一件事，不是挖地基，而是先请相师来看风水，各地大厦为了争夺风水，也是无所不用其极。 甚至有银行在大厦顶端建造了两个大炮一样的建筑，就是为了在风水上压对方一筹。 刘半仙年龄不大，三十多岁的样子，戴着一副墨镜，听到几人说话，边开口道：“先生您说的没错，港岛人嘛，信风水的几多，看风水的自然也就不少，但其中有本事的高人不多。” 韩毅好笑道：“这样说的话，你应该就是高人中的一个了？” 刘半仙笑而不语，用手里的折扇敲了敲自己的桌子，上书一联。 上联是，风一程，水一程，风水总相逢。 下联是，命有时，运有时，命运我当时。 韩毅笑了笑，上下联不公整，但牛批却吹了个震天响，这刘半仙是想说，命运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这样看确实是高人，要不你给我们看看？”韩毅问道。 刘半仙也不推脱，而是笑着拱手道：“承惠，一百港币一个人，先钱后看。” “你这是对自己没信心？先把钱要到手里啊？”钱爱军没好气的说道。 刘半仙呵呵笑道：“倒也不是，只不过我这铁口直断，有什么说什么，总归有时候会得罪人，与其到时候泄露天机，还分文落不着，还不如先收钱，大不了到时候挨顿骂。” 韩毅问道：“半仙这么厉害，算不到自己什么时候走背运？” “医者不能自医，道理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刘半仙笑呵呵的说道。 韩毅心中一动，掏出一百美刀放在桌子上道：“那半仙你先帮忙看看？看的准都是你的，看不准……也算我交个朋友。” 刘半仙似乎没有想到韩毅这么敞亮，脸上满是笑容，韩毅把林秀秀推到前面，对刘半仙道：“先给我妻子看看。” 刘半仙点头，摘下墨镜对林秀秀道：“你是摸骨，看相，还是测字？” “卧槽，你不是瞎子啊！？”老四惊愕的说道。 刘半仙看了眼老四，笑眯眯的道：“我也没说过我是瞎子啊！” 韩毅也不介意，只道：“给看个相！？” 刘半仙点头，目光凝在林秀秀的面上，结果看了半天一动不动，到最后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 “看出什么来了？”韩毅问道。 刘半仙擦了擦额头冷汗，摇头道：“看……看不出来。” “那再换个？二姐，你来！”韩毅说道。 二姐往刘半仙面前一站，韩毅道：“还是看相！” 刘半仙看向二姐，可片刻后，依旧是一头冷汗，摇头道：“我……看不出来。” 这次不用韩毅说，老四站到刘半仙面前道：“那你看看我。” 刘半仙仔细一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缓了缓后恭恭敬敬把钱递给韩毅道：“对不住，我学艺不精，今天闹了笑话，这钱我不敢收，请您拿回去。” 刘半仙要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自己自然不会信他，可他现在这副样子，倒是让韩毅来了兴致。 “半仙，钱我说了，不管你看的对与不对，就当我交朋友了，可你现在一言不发，有点不合适！？高低你今天得说点什么。”韩毅缓声说道。 第389章 九龙城寨 刘半仙被韩毅逼的脸色发白，嘴里嘟囔着什么，出来混口饭吃，何必赶尽杀绝之类的话。 “罢了。”刘半仙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对韩毅道：“我学艺不精，你要一定让我说，那我妄言几句。” “请说。”韩毅神情郑重，着刘半仙看着装神弄鬼，但港岛风水相师这一块，向来是好坏参半，有假的，那自然也就有真的，说不定还真遇上个高人。 刘半仙沉声道：“按照着几位的面相来说，除了这位……天生富贵外，其他人都应该是一生劳苦，难逃飘零之境的命。” 刘半仙看着钱爱军，韩毅心中默然，钱爱军是大院子弟，哪怕不碰上自己，一辈子也是吃喝不愁，说一句天生富贵，并不为过。 至于其他人，也确实如同刘半仙说的，一辈子苦劳，到最后也是飘零散落，没有享福的命。 以着几句话看来，刘半仙确实是有本事的人，可此时刘半仙话锋一转，又苦笑道：“不过看相，也不是光看面，还得看精气神，我观着几位精气如龙，有破局之相。” “怪哉，这就好像是做题，公式和结果怎么都对不到一起去，你说这如何说的准？” 韩毅此时开口道：“那先生你看看我如何？” “贱命！”刘半仙毫不犹豫的说道，结果话刚说出口，就看到老四等人神色不善。 刘半仙赶紧解释道：“我的意思是，阁下的命格是……生如草芥，向阳而长，有福在侧，束之高阁，辗转反侧，失而难再得……！” “有一说一，挺贱的。”刘半仙耸了耸肩道：“该你的你不取，非要等到失去了再醒悟，这种命……你自己说！” 韩毅心中如同雷动，逛个庙街，还真碰见真神了，这刘半仙几句话便将自己的一生道了个干净，不是真神是什么？ 而刘半仙此时又道：“但奇了怪了，你们这些人的面相都被破格了，还是那句话，公式跟答案对不上。” 说罢又仔细看了看韩毅，皱眉道：“特别是阁下，贱命一条，此时却大有风从龙，云从虎的精气，跟我学的东西……简直背道而驰！” 韩毅拱手道：“先生是有本事的，有些事情我想单独请教一下，如果先生能帮我解答的话，我一定重谢。” 老四此时没好气的道：“三哥，这些牛鬼蛇神，你还真相信他啊！？” 韩毅缓声道：“都是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信不信的无所谓，多少要敬一敬。” 刘半仙倒也是个醒目的，此时对韩毅道：“这位先生，您抬举我，我感谢您，但您千万别把我当神仙了，我没那个本事。” “有没有本事，我亲眼见了。”韩毅说道。 刘半仙面露惊讶之色，大抵猜到韩毅身上肯定有些许秘密，可他也没当回事，而是笑了笑道：“会本事和有本事是不一样，我们做相师的，说到底就好像是上了学的孩童，老师讲了解题的思路，教了公式。” “你让我解，我也能说个八九不离十，可你要是问我……着公式为什么是这样的，那我就说不清楚了。” 韩毅见刘半仙满脸苦笑，片刻后也释然了，刘半仙说的没错，会不代表懂，不然一个路边相师就能堪破自己秘密，那重生也太不值钱了。 “打扰了。”韩毅有些失望，又有些庆幸，其实有些时候，人不一定非要找到答案，更多的是惯性和好奇心驱使，但答案有没有，对自己是好是坏，谁也不知道，所以有时候找不到答案，也未必是坏事。 韩毅带着人准备走，刘半仙考虑了一下，追了上来，然后将一张名片递给韩毅。 “先生，我们也算是有缘，而且您和您朋友的命格着实有意思，我看你们也是外地人来港岛的，以后在港岛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来找我。”刘半仙说道。 韩毅看了眼名片，嘴里嘟囔道：“刘志轩，风水相术，红白喜事，抵押贷款……典当中介？” 刘志轩尴尬的笑道：“混口饭吃，不涉猎的多一些，哪吃的饱？” “那您还真是……多才多艺。”韩毅哭笑不得。 说罢，韩毅心中一动，然后对刘志轩道：“刘先生，你这个中介……是房产中介，还是别的什么？” 刘志轩笑道：“不止，房屋租赁，买卖我都干，另外您要是想用人，招人，或者手头上有什么东西需要买卖，甚至您要摆和头酒，我都可以帮忙。” “我如果想找几台设备，您能帮得上忙么？”韩毅问道。 刘志轩都不带犹豫的，点头道：“只要您愿意出钱，除了导弹我搞不到，别的都没有问题。” “好，我需要几台特殊气体的冲灌设备，另外如果能搞到几条优质的生产线就更好了。”韩毅说道。 刘志轩露出一丝意外之色，对韩毅道：“失敬了，没想到您还是大老板，开工厂的？” “做点小生意。”韩毅说道。 刘志轩道：“我需要两天去串联一下，两天后你打我名片上的电话，或者去九龙城寨找我，我一定给你一个答复。” “九龙城寨？”韩毅皱眉。 九龙城寨原本是清政府在港岛租借后留下的一块自治区域，但后来清政府倒台，九龙城寨就成了一块三不管的地带。 说好听点，这里聚集着港岛很多无家可归的人，说难听点，九龙城寨藏污纳垢，社团横行，罪犯遍地。 港岛政府为了铲除此处，曾经多次展开行动，但基本上都是铩羽而归，反倒让九龙城寨名声愈发响亮。 一直到九十年代前期，英府才算是下定决心，将九龙城寨推倒，使其成为一段历史，但那要等到1993年以后。 刘志轩见韩毅听到九龙城寨，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便笑呵呵的道：“如果先生您不放心的话，到时候可以打电话给我，也是一样的。” “好，那咱们保持联系。”韩毅笑了笑，微微点头，然后将名片妥善保存好。 第390章 禁运 几人在外面玩累了后回到酒店休息，韩毅和林秀秀一个套房，其他人挤一个也宽敞的很。 第二天休息好之后，韩毅开始找港岛一些设备公司进行询价。 一开始还好，这些公司都是专业的，按照韩毅的要求积极报价，还带韩毅几人看了设备，只不过一听说韩毅是从内地来的，马上就取消报价了。 “韩先森，不是我们不想做你的生意，而是现在巴统管的紧，国际上有很多东西对你们内地都是禁运的，我们没有这个底气犯错误啊！抱歉了。”一名设备公司的经理对韩毅道歉。 韩毅无语，巴统全称巴黎统筹协会，其存在的原因非常有针对性，那就是对社会主义国家进行贸易上的封锁，说白了就是针对中国。 这些年巴统对中国禁运的设备名单一直在增加，搞的内地想在国际上买一些拥有的设备都难，往往只能搞到人家淘汰的玩意。 本来韩毅以为港岛这边应该会缓和点，但没想到这边也很在意，不敢越雷池半步。 “真气死人，我们又不是不给钱，结果……人家根本不愿意打理我们。”老四脸都气黑了。 韩毅缓声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再想想别的办法！” 与此同时，九龙城寨，刘志轩晃晃荡荡行走在逼仄的城寨中，小路两侧污水成积，时不时有老鼠窜过，老鼠和人两不相干，形成了一种特殊的和谐。 刘志轩来到一处相对宽敞的小楼前，敲过门后，看起来正常的门却是从一侧直接拉开，一个黑不溜秋的少年看着刘志轩不说话。 “淦，整天盯着人不说话，活该你黑嘴狗莫得好命，早早晚晚得死在街头。”刘志轩没好气的骂道。 “哈哈，刘半仙，黑嘴狗哪里惹你生气了？快过来坐，今天我们吃火锅，你有福气了。”一人在屋里笑呵呵的说道。 刘志轩错过黑嘴狗进了屋，看了眼桌子上的火锅，就无奈道：“火锅哪有这么清淡的，看着就没有食欲。” “清汤也不错啦，喂，我最近研究出一种番茄火锅，很爽的。”有人笑眯眯的说道。 刘志轩翻了个白眼道：“你癫癫的，吃火锅吃的就是那种麻麻辣辣的感觉，番茄锅……要是有人会喜欢吃这个，我头砍下来给你当波踢啊！” “那也不是，真的很过瘾的。” 刘志轩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然后问道：“忠叔呢？！” “忠叔捞人去了，海牛和螃蟹跟人打架，把人斩成两段了，结果被人抓住，忠叔不去捞的话，晚上就要让人剁成馅了。”一人笑呵呵的说道，然后对刘志轩道：“不过话说回来，鸡毛研究的番茄锅真的不错。” 刘志轩立即道：“又斩人？现在英府看城寨是越来越不顺眼，以我这双招子看来，最迟94之前，英府肯定是要推了城寨的，现在还动不动给你就斩人，不给英府找推平城寨的理由么？。” “说这个干什么？半仙，让忠叔听到你的话，你没好果子吃的。”一人小声道。 刘志轩摇了摇头，这边正说着话，门口一阵响动，就看见黑嘴狗满脸都是笑容，把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引了进来。 刘志轩看到来人，立即起身道：“忠叔，您回来了！” 忠叔笑呵呵的道：“刚才你的话我可是都听到了，不过你小子往常精的跟泥鳅一样，这次愿意主动出现在我面前，还说这种话……小刘，你不对劲啊！” 刘志轩苦笑道：“我也是为了城寨好，英府现在盯得紧，咱们再这样下去，给人家找够了理由，到时候直接推进来，大家一起完蛋。” 忠叔哈哈笑道：“你师傅当年也说过这样的话，可结果杞人忧天。” “我师傅说的是对的。”刘志轩说道。 忠叔直接道：“我没说你师傅说的不对，我是说他命短，说完才过了几年？九龙城寨还好好的，他没了，所以担心这么多，这么远做什么！？” 刘志轩被忠叔怼的说不出话，只能叹了口气道：“算了，我今天过来，是想忠叔帮个忙的。” “你阿轩说这种话，忠叔一定帮你。”忠叔哈哈一笑，然后对刘志轩道：“什么忙，你说说看，能办到的话，我一定帮你。” 刘志轩脸上这才露出喜色，然后将一个笔记本递给忠叔道：“忠叔，那您先看看这个。” 刘志轩说着，把韩毅需要的几件设备的名称递给忠叔。 忠叔看了眼后道：“设备啊？你准备开工厂？” 刘志轩摇头道：“没有那个本钱，这是我一个客户，他需要这上面的设备。” 忠叔接过刘志轩的笔记，看完之后跟身边一个人道：“这上面的设备，你问问库房还有没有？” 这人离开后，忠叔这才道：“什么朋友，让你小子这么上心？” “刚认识的，不过他这个人命格很怪，不止他，他身边好几个人都是一样，有破局之相。”刘志轩说完后，犹豫了一下继续道：“咱们九龙城寨气数也差不多了，真想枯木发新芽，那就得想办法，我感觉这个人……很不一般。” 忠叔似乎也相信这些鬼鬼神神的事情，听刘志轩这样说完后，嘟囔道：“你师傅的本事，你学了大半，可稳重劲还是差的太远了，靠一个人想逆转乾坤，那叫扯淡。” 刘志轩便道：“多交个朋友也不错，再说了……做生意，咱们也是赚钱的。” 忠叔被说服，只能点头道：“你这话说的没有错，这上面的设备，咱们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库存了，但想搞也不难，主要是他能不能出的起价格。” “看起来挺有钱。”刘志轩笑了笑道：“就是一点有点麻烦，他不是港岛人，是从内地来的。” “内地！？”忠叔惊愕不已，连忙道：“你是不是疯了，内地和港岛现在的关系很尴尬，这些设备里面，说不定就有违规的，一旦被查出来，大家就都要完蛋！” 第391章 坑货 “话不是这样说的。”刘志轩神色一沉道：“忠叔，以英府现在对城寨的态度，咱们又能扛多久？三年还是五年？” 忠叔默然不语，刘志轩道：“以前我师傅还在的时候，就曾经说过，九龙城寨因大清而现，现如今改朝换代，大清已经成了历史。” “城寨承载的那点真龙之气，也随着历史越来越淡，直至消散，除非……！” “除非什么？”忠叔问道。 刘志轩看向忠叔，缓声道：“除非九龙城寨再附真龙，将这股真龙气续上，说不定还能死里求生，有再飞之时。” 忠叔好笑道：“你这话说的，好像这个内地的商人，能帮咱们续上真龙气一样，未免太危言耸听了。” 刘志轩苦笑道：“忠叔，你说我学了我师傅八成的本事，这个我不敢说，但观人看相，寻气断命，我也有一些自己的心得。” “此人身具破格之相，有扫破掣肘，再创乾坤的大气象，你既然信，不妨试一试。” 忠叔惊讶道：“你的意思是……此人有改朝换代的能耐？” 刘志轩摇头道：“那倒不是，现如今内地乾坤已定，接下来只会愈发强盛，真龙脱困，自然是雷霆风云具备，再往后则是人人如龙的年代。” “可哪怕是龙，也有强弱之分，我看这个人，有腾龙之相，未来不可限量。” 忠叔挠了挠头，看起来还是犹豫不决，刘志轩话锋一转道：“忠叔你要是不信玄学，那咱们再说说科学。” 忠叔笑骂道：“你个崽子，还搞起科学来了？” 刘志轩嘿嘿一笑道：“与时俱进嘛！” “那就听你说说你的科学。” “忠叔，内地现在在搞经济改革，这件事情你知道？”刘志轩问道。 忠叔微微点头，刘志轩继续道：“计划经济改革成自由经济，那最先起势的必然是商人！” “这几年港岛也不是没有内地过来人，但内地过来找设备的，他绝对是第一个。”刘志轩双眼一眯，缓声道：“春江水暖……鸭先知，这位在内地商业界，即使不是头把交椅，也肯定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跟他合作，咱们城寨才有机会跟内地的龙气搭上界啊！” 忠叔被刘志轩这番话说的哑口无言，片刻后才郑重的看向刘志轩道：“崽子，难怪你师傅当年就说，你要是生在富贵人家，好好读书，有当大状，做官的机会。” 刘志轩笑而不语，忠叔想了想，缓声道：“可以试试，但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咱们先不着急，这些内地来的在港岛肯定会遇上麻烦，到时候……再接触接触！” 与此同时，港岛一家设备周转公司，韩毅跟公司老总握了握手。 “韩先生是！欢迎来我们龙豪机械选购设备，我叫潘子豪，是龙豪机械的老总。”潘子豪微笑着和韩毅握手。 韩毅握完手后，把自己需求的设备清单拿了出来，放在桌面上，然后道：“潘总，这些是我需要的设备清单，您看看，咱们能不能合作？” 潘子豪点头，拿过清单扫了一眼，片刻后就微微点头道：“没问题，这些设备我们公司都有。” 韩毅身后，老四和黑皮他们都眼前一亮，韩毅则道：“设备本身就不是那种少见的，潘总确定这些设备能卖给我们？” 潘子豪愣了下，茫然道：“怎么？各位……不给钱么？” 韩毅哈哈笑道：“那自然不是，我们付现款，美刀结算。” “那就没有问题。”潘子豪耸肩说道，对韩毅道：“一手钱，一手货，公平合理，你们什么时候要设备，我现在就可以让人调货了。” 韩毅有些意外了，便把话说明白道：“先说清楚，我们内地的客人，这些设备也要求送回内地的，贵公司确定这没问题么？” “听韩先生您的意思，是希望有问题啊！？”潘子豪哈哈笑道。 韩毅苦笑道：“那自然不是，只不过我们之前就找过几家公司，设备人家都有，但是一听说往内地运，就……你明白么？” 潘子豪点头道：“明白，巴统向内地禁运很多东西，有些同行有些忌惮也正常，说实话，这种忌惮我们也有，但是……生意就是生意，只要你们出钱，我们没道理不卖，最多价格上……高一点点。” 潘子豪做了个数钱的动作，韩毅则道：“价格可以商量。” 潘子豪笑道：“爽快，价格要比市面上贵百分之十，而且我们负责运输，但是……我们不签订纸面合同。” “什么？”韩毅眉头一皱。 潘子豪立即道：“韩先生别误会，我们也是为了规避风险，我们公司愿意冒险，可能规避的自然也希望尽可能规避。” “这么大一家公司，而且龙豪机械，在港岛也做了几十年了，不可能因为你这一单生意，坏了自己的名声。” “不签订纸面合同，是防止被有心人知道，或者有人从中拿合同做文章，到时候我们龙豪机械也难办。” 潘子豪说罢，笑了笑道：“当然了，如果你们觉得不安全的话，那我也不勉强，以后有机会可以再合作嘛！” 韩毅皱眉，片刻后起身道：“我们回去商量一下再说！” “好，那我送你们。”潘子豪说道。 等几人离开龙豪机械后，老四立即道：“三哥，这样很冒险啊！” “可是不冒险，人家也不卖啊！”钱爱军道：“姐夫，要不……试试？” 韩毅白了钱爱军一眼，没好气的道：“试个屁，人家挖了坑，就准备看我们跳呢！” 钱爱军惊愕的道：“你是说，他一直就是扯淡，根本不是真心的？” 韩毅摇头道：“这么大一笔生意，连合同都不愿意签，真当人家人人都有一颗中国心啊！？你真敢掏钱，他就敢真不认账。” 韩毅心里火大，那些不敢卖的，自己不生气，但这种一副我是好人，我们是同胞，结果心里憋着坑你的，才真让人火大。 想到这里，韩毅又想到刘志轩，拿出名片后摸了摸下巴。 第392章 前往城寨 韩毅不是傻子，真以为人人都把同胞两个字看的这么重？ 别说这个年代了，就算是放到抗日时期，那当汉奸的也不少，更别说龙豪机械这不签纸面合同的做法，摆明是要坑人，自己要信，那不就成大傻子了。 拿着刘志轩的号码，韩毅拨通了电话，等那边接通后，韩毅直接道：“我找刘半仙。” “等会。”电话那边很是热闹，韩毅能听到有人赌钱叫嚷的声音。 片刻后，电话里一静，刘志轩的声音传来道：“哪位找我？” “刘半仙，我是韩毅，前两天咱们在庙街见过。”韩毅开门见山的说道。 “哦！韩先森啊！”刘志轩接到韩毅的电话，显然很是开心，笑呵呵的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 “哦？刘半仙你很自信嘛？算出来的？”韩毅笑眯眯的问道。 刘志轩脸上一红，自己在韩毅面前屁都没说个出来，现在人家叫自己半仙，还说算出来的，不脸红就怪了。 “哪有，港岛这地方我再清楚不过了，做生意嘛，挣钱可以，担风险是不愿意的，那些人不会冒险把设备卖给你的。”刘志轩笑眯眯的说道。 韩毅微微点头，知道刘半仙也是个聪明人，便道：“那半仙你就愿意冒这个险？” “不要叫我半仙了，叫我阿轩就可以。”刘志轩哈哈一笑道：“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们不是生意人，我们只是混饭吃的，所以有饭吃，冒险也正常的。” “要不我们见一面？”韩毅问道。 “好啊！喂，九龙城寨有一家面馆，竹升面吃过没有，很赞的。”刘志轩笑道。 “是么？那要尝尝才行。”韩毅点头道：“说个时间，咱们就那家面馆见了。” 两人约定好时间，这才挂了电话，刘志轩这边挂了电话后，看向旁边的忠叔道：“听到要来城寨，也没有含糊，这位韩先森还是有魄力的。” 忠叔微微点头，然后嗤笑一声道：“光有胆子还不行，还得有脑子才行，来之后先带他转转。” 刘志轩知道，忠叔作为城寨管理委员会的一员，一举一动都关乎着城寨未来的发展，所以他不敢大意，做事必须慎重再慎重。 而韩毅这边挂了电话后，双眉微微一皱，九龙城寨，别人或许不知道，但自己多少有一些了解。 因为特殊的历史原因，九龙城寨成了一个三不管的地带，内部黄赌毒遍布，社团，黑拳，马栏，赌场，粉档。 说一句藏污纳垢，绝对不为过，不过传闻九龙城寨也不是完全无序混乱，内部有一个所谓的九龙城寨管理委员会。 委员会由各界大佬担任，负责城寨整体运转，也避免了因为内部倾轧，而导致城寨解体。 但你要说他真的针对性的管什么，还真说不出来，更像是……街道办一样，什么都管一点，但也不会进行全面管理，给其他人画下太细致的规则。 “老四，你跟钱爱军回去陪你嫂子，二姐他们，黑皮，你明天跟我走一趟。”韩毅说道。 自己带来的这几个人，老四，老五是自己的亲弟弟，这种冒险的事情，自己去就行了，没必要带上他们。 钱爱军是媳妇的弟弟，自己也不可能带着他去冒险，只有黑皮是跟自己混饭吃的，跟自己一起出生入死，也是应当应分的。 老四犹豫了一下，然后道：“让老五和老钱陪！咱们打虎亲兄弟，不能让三哥你一个往前冲啊！” 老四这小子真不算傻，一看韩毅这样安排，就知道这次的事情肯定有危险，不然三哥不会把人都摘这么干净，只带着一直跟着他的黑皮。 韩毅瞥了眼老四，然后慢悠悠的道：“打什么虎？去见朋友而已，你当是打仗啊！” 中午，把老四他们哄回去，韩毅带着黑皮往九龙城寨寻去，路上韩毅把九龙城寨的基本信息说了下。 “黑皮，不恨三哥带你冒险？”韩毅问道。 黑皮理所当然的道：“三哥这话说的，去年我还在家里啃窝窝头呢，这一年来，吃香的，喝辣的，好事都让我占尽了，遇到麻烦我要是还往后缩，那我还是人么？” 韩毅笑了笑，黑皮是什么人，自己心里明白，但要去冒险的时候，总不能让黑皮什么都不知道，傻乎乎的去？ 两人到达九龙城寨外，立刻就引来不少人的注视，九龙城寨这地方，说白了就个臭水沟，藏在这里的人没几个是能光明正大在外面混的。 像韩毅这种看起来穿的光鲜的人，进了城寨才是最惨的，因为这种有钱人进城寨，一定是在外面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这种人不够狠，胆子又小，找准机会就能把他们敲的干干净净，连骨髓都能吸出来。 黑皮双眼扫过周围，见一群人蠢蠢欲动，顺手抽起垃圾堆里的一根铁钎子，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韩毅乐道：“放轻松，这些都是臭鱼烂虾，看着凶，实际上……死的也快。” 韩毅话音刚落，就有人从人群中走出，上下打量了下韩毅，然后开口道：“轩哥的朋友？” 韩毅点头，然后道：“刘半仙让你们来接的？” 来人点头，冲韩毅抱了抱拳，然后道：“请！轩哥把面都点好了，迟了这面就不好吃了。” “那就再点一碗，我请客。”韩毅笑道。 来人也笑了笑，没有在说话，两人见面言语上就交锋了一回。 城寨的人催着韩毅快走，说去迟了，这面就不好吃了，实际上就是在拿架子，想让韩毅伏低做小。 但是韩毅说话也直接，那就再点一碗，我请客，意思是……饭是我给你们吃的，这架子你们能不能拿，不是你们说了算。 韩毅带着黑皮一路跟随，路上看到不少行尸走肉般的人，这些人大部分都是道友。 什么是道友？ 就是抽粉的人，星爷回魂夜这部电影里，有个悲催的角色，叫不死战神道友明，这名字就是说这个人是个隐君子。 第393章 叫我毅哥就好 站在眼前的面馆前，哪怕在内地见过世面的韩毅，也忍不住想竖个大拇指，三平方的小店，里面只能放下一口热锅，然后是一根竹竿，面粉袋子随意堆放在厨房门口，时不时还有鼠虫爬过。 卫生问题看起来相当棘手，可顾客三三两两的坐在门前搭建的棚子下，一个个大快朵颐，丝毫不为卫生问题忧愁。 “韩先森，你终于来了，再不来，这面就得重下了。”刘志轩满脸笑容的说道。 韩毅脸上也露出笑容，直接坐在刘志轩面前，打量了一下周围后问道：“阿轩，今天不出摊？” “还没到时间啦，算命这种活，得晚上才会好。”刘志轩笑呵呵的道：“韩先森不妨猜猜是为什么？” 韩毅想了一下，笑道：“大抵是夜深人静心更慌，有愧无愧问鬼神？” 刘志轩一拍桌子，赞叹道：“韩先森不愧是内地翘楚，看人真是准啊！确实如你所说，人嘛，平日里为了赚钱，忙来忙去，哪有时间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只有等到夜深人静，独自一人的时候，才会对自己平日做的事情感到惶恐，这个时候……我们这些相师才有钱赚。” 韩毅哈哈笑道：“阿轩你倒是够坦白，不过你都说让我叫你阿轩了，你还叫我韩先森，是不是有些双标了？” “双标？” “就是说标准不统一。”韩毅说道。 刘志轩笑道：“韩先森说话真有意思，那我就不客气了，叫你一声……！” “叫我毅哥就行了。”韩毅笑着揽住刘志轩的肩膀道：“这样才亲切嘛！” 刘志轩眼皮连跳，感觉韩毅这人没脸没皮的，自己大韩毅十几岁，居然让自己叫毅哥，这让自己怎么叫的出……！ “那我就不客气了，毅哥！”刘志轩笑道。 韩毅一脸惊讶道：“阿轩，我开玩笑的，你比我大这么多，怎么能拉下脸皮叫我哥呢！？这多不合适？” 刘志轩差点没把桌子掀了，但此时也只能道：“没啦，达者为先嘛，毅哥你从内地来港岛闯荡，是内地走出的俊杰，叫你一声毅哥，我不吃亏的。” “啊！阿轩你不愧是做相师的，真是能说，我说不过你，那就依你好了。”韩毅一副头疼的样子，拍了拍刘志轩的肩膀说道。 黑皮在旁神情严肃，舌头尖都要咬破了，没法子，不咬的话就要笑出声来了，到时候大家都不好看。 韩毅此时对刘志轩道：“阿轩，你放心，你叫我一声毅哥，那我就不会让你吃亏，以后去内地报我的名子，我来安排。” 刘志轩心中苦楚，觉得自己有够厚脸皮的了，但没想到韩毅脸皮更厚，此时也只能强颜欢笑道：“那说定了，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去内地玩。” 两人说说笑笑，等一碗面吃完，韩毅这才道：“阿轩，跟毅哥说句实话，设备的事情，你真的有办法？” 刘志轩神色一正，点头道：“当然，九龙城寨说难听点叫龙蛇混杂，但说好听点，那是能人辈出，几台设备而已，不算什么大问题。” 韩毅笑道：“那就好，你放心，价格上我绝对不让你吃亏，如果合作顺利，以后你们的生意有我照顾，保证蒸蒸日上。” 刘志轩听韩毅这话音，心中稍定，韩毅敢说这话，说明在内地肯定是有些分量的，也不枉自己在忠叔面前为他说话。 “那带你去见见真神？”刘志轩说道。 韩毅乐道：“行啊！今天先见半仙，再见真神，不白来！” 刘志轩起身就带韩毅准备走人，韩毅问道：“不给面钱啊！？” 刘志轩嘿嘿笑道：“给啥啊？自家生意。” 韩毅翻了个白眼，好笑道：“你这够可以的，咱们要是聊不到一起去，你是不是准备坑我一碗贵的？横竖不吃亏啊！” “要不然我是半仙？”刘志轩哈哈笑道。 跟着刘志轩一路往城寨里面走，一路上刘志轩给韩毅大致介绍了一下城寨。 “九龙城寨是港岛穷人最后的选择，但真来了城寨你会发现，比在外面其实要自在的多。”刘志轩笑道：“至少在这里你不用交税，不用每天去坐班，想睡就睡，想起就起喽，而且大家很团结。” 韩毅笑而不语，也不接话，刘志轩则自顾自的道：“不过你别觉得我们城寨混乱，我们有城寨委员会，都是各行各业的大佬坐镇，很有威望的，今天带你去见的，就是其中一位。” 韩毅这才接话道：“这位大佬干什么的？” “忠叔，委员会的中流砥柱，整个九龙城寨的拳场都是他的。”刘志轩缓声道：“你别看拳场没有其他档口挣钱，但弟兄们一个比一个能打，真要是说起来，忠叔手底下那批人，在城寨很有战斗力的。” 韩毅微微点头，九龙城寨龙蛇混杂，真要说合作的话，自己肯定希望能找一位相对干净的。 黄赌毒自己一概不想碰，跟那种人合作，就是给自己留隐患，以后生意越做越大，这隐患也就越来越大，没有必要为了几台设备，给自己身上揽那种腥臭。 很快，韩毅跟着刘志轩来到一处低矮的民房，但进去后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向下有一个巨大的地下室，一进去就感觉人声鼎沸，非常热闹。 刘志轩介绍道：“这是城寨最大的拳场，港岛最好，最能打的，基本上都是从这里走出去的。” 话音刚落，刘志轩就迎向一人道：“忠叔，人我给你带来了……韩……毅哥很有见识，你们一定谈得来。” 忠叔诧异的看了眼刘志轩，暗道你小子要不要脸，你比人家大十几岁，叫人家毅哥？ 不过忠叔恍惚一下后，脸上就露出笑容道：“欢迎韩先森，之前阿轩就提起过你，对你很推崇的，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韩毅笑了笑道：“有缘千里来相会嘛。” 砰！ 韩毅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闷响，不远处的八角笼中，一个男人被狠狠踹到笼壁上，倒地后痛苦的想要起身。 第394章 我说话不好听 韩毅的目光不由被吸引过去，忠叔见状笑道：“韩先森有兴趣嘛？今天晚上的比赛有好戏看，韩先森如果喜欢的话，可以留下。” 韩毅摇了摇头，笑道：“我不懂这些，看个热闹还行，看门道……差不少意思，就不打扰了。” 忠叔也不强求，对身边的人道：“看着这边。”然后对韩毅道：“韩先森，我们坐下聊？” “好。” 几人来到一个房间，进门后大门一关，外面喧闹的声音就为之一静，忠叔请韩毅坐下后，这才道：“我听阿轩说过韩先森的事情。” 韩毅笑道：“让忠叔见笑了，我们这两天问过几家机械公司，但结果都不太好，人家有设备，但不愿意卖给我们。” 忠叔笑呵呵的道：“不是不愿意，是不敢？” 韩毅笑而不语，忠叔继续道：“咱们是同胞，内地的情况我也知道一点，现在国际社会对内地施行禁运，那些做正当生意的，不敢接你们的生意也正常。” 韩毅这才点头道：“确实如此，来之前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但还是没想到会这么困难，光是不做我们生意也就算了，有些人甚至还故意做勾，想坑我们，多少让我们有些心寒。” “是么！？”忠叔眉头一皱，骂骂咧咧的道：“王八蛋，有些人吃了些洋墨水，就不把自己当中国人了，居然连同胞都坑害，简直畜生。” 忠叔义愤填膺，看起来好像真把韩毅当成同胞了一样，但韩毅心里很明白，如果换做一个九龙城寨的普通人，说这种话确实有可能是真的，但对于忠叔这种上位者来说，或许心里却是还有着家国情怀，可这种情怀绝对不是轻易就会展现给某个人看的，甚至在利益面前，家国情怀也得往后站，因为他们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不单单是为了自己，而关系到身后无数人的利益。 韩毅皱着眉头道：“本来我已经不抱希望了，但阿轩说忠叔您能帮上忙，我这也算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忠叔哈哈笑道：“韩先森放心，既然你来了，我就没道理让你白跑一趟，你要的设备，包在我身上了。” 韩毅连忙道：“那就太感谢了，不知道价格方面……！” 这次轮到忠叔笑而不语了，刘志轩在旁道：“毅哥你放心，忠叔是厚道人，整个城寨的人都知道，跟着忠叔绝对不会吃亏的，价格方面……先等等看！” 韩毅皱眉道：“两位，我毕竟是个生意人，生意人讲究的是……一手钱，一手货，明码标价……！” 刘志轩哈哈笑道：“毅哥你误会了，忠叔既然愿意跟你做这个生意，那自然就是真心想成事的，而且想让你物超所值的，至于价格没有说……忠叔只不过还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成本。” 韩毅奇怪道：“成本这块算起来……不是很难？” 忠叔笑眯眯的道：“不，成本算起来很难，韩先森刚才不是说了么？有些畜生想设计害你，这笔生意，我不但要让你拿到你想要的设备，而且还要让你出气，这样才能显得出来，我忠叔的义气和诚意！” 韩毅听忠叔这样一说，心里咯噔一下，错愕道：“你们想……借鸡生蛋？这样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忠叔摇头道：“韩先森请放心，这件事情在设备没运回去之前，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什么时候设备到了对岸，你再付钱。” 韩毅有些茫然了，忠叔这生意做的有些太无厘头了，简直就像是想让自己白嫖一样，和龙豪机械的潘子豪完全是两个极端。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韩毅想了想后道：“两位，我非常希望能跟你们合作，不过……我是个商人，讲究的是利益最大化，但即使如此，我也不觉得……有什么生意是可以空手套白狼的，两位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大可以直说，不然……这生意我可做不安心。” “聪明人。”忠叔微微点头道：“你猜的没错，我们确实有事想请你帮忙，你可以把这次的生意当做一次……见面礼。” “那还是先说说你们需要我帮什么忙！我可不想见面礼拿了，事情办不成，以后……没脸再见两位。”韩毅笑眯眯的说道。 刘志轩听韩毅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也不再遮遮掩掩，而是发问道：“毅哥，你一路跟我进来，感觉我们九龙城寨怎么样？” 韩毅眉头一挑，苦笑道：“阿轩，我们两个相处的挺融洽的，你为什么要逼我说伤感情的话？” 刘志轩哭笑不得，再次道：“毅哥你有什么看法直接说就行了，哪怕你说的不好听，我发誓，我和忠叔也绝对不会为难你们的。” 韩毅皱起眉头，思索了一番后道：“你们这地方……就像是离开水的鱼，现在看起来扑腾的厉害，可是离死不远了。” 韩毅这话一说，黑皮冷汗都出来了，他虽然脑子不灵光，但也知道当着人家的面说这种话，和直接朝人脸上吐口水有什么区别？这谁能忍得了？毅哥这不是找死么？ 结果韩毅这话一出，忠叔和刘志轩反倒都眼神一凝，明显对韩毅重视了起来，忠叔更是发声道：“为什么这样说？” 韩毅笑了笑道：“前两年，总工程师跟铁娘子谈回归，铁娘子谈完之后，差点摔倒在地上，腿都软了。” 忠叔和刘志轩都露出笑容，这事发生的时候，确实在国际范围内都成了一个大笑话，大名鼎鼎的铁娘子，在国际上如此狼狈，这还是第一次。 刘志轩道：“但这和我们九龙城寨有什么关系？” 韩毅沉声道：“有关系，当然有关系！”说罢，韩毅皱起眉头道：“铁娘子的失态，代表着英府在国际世界的势力大不如前，也代表着咱们国家的发展，使得咱们有底气和英府做对抗了。” “再加上英府除了跟我们，还跟多个国家有纠纷，英府知道我们的崛起是他们无法阻挡的了，所以聪明的做法就是放弃对抗，将注意力和精力转向其他对手。” 韩毅看向两人道：“如果换做我是英府那边，明知道不可能再对抗了，那离开前就一定要把好处捞足了，而港岛现如今发展迅速，动哪里都容易引起连锁反应，唯独……九龙城寨！” 第395章 死路无回 忠叔神色沉重，他想过韩毅从各个角度阐述九龙城寨现如今的困境，但唯独没想过，韩毅居然把九龙城寨的事情上升到了国家高度。 “这……那我们的生路在哪？”忠叔郑重求教，韩毅的话虽然有些危言耸听的意思，但思路上确实没问题。 九龙城寨对于英府来说，一直是个牛皮癣，如果能处理掉，这么大块地方，开发后不但有经济上的回报，而且还能提升英府现如今在国际社会上下滑的声望，可谓有里有面，换成自己也想试试。 韩毅听了忠叔的提问，毫不犹豫的摇头道:“忠叔，我不想骗你，九龙城寨现在已经进了死局，没得救的！” 忠叔脸色一沉，刘志轩连忙解围道:“毅哥，我们胆子小，你别吓唬我们，你要是有办法的话，我们城寨的人记你的人情，绝对不会让你白出主意的。” 韩毅笑了笑道:“我不是不想要这份人情，而是实在没有办法，九龙城寨现如今不管怎么挣扎，也逃不掉大势碾压，最终的结局不会有变化。” 忠叔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来，但还是强自道:“我看未必，如果我们愿意倒向一方，换来十年和平不是问题。” “难。”韩毅毫不犹豫的反驳道:“九龙城寨倒向谁？倒向英府？且不说忠叔您愿不愿意背上汉奸的名声，英府那边也不需要。” “英府要的是一只鸡，一只杀给猴子看的鸡，只有料理了九龙城寨，英府才能稳住在港岛的声望，才能在归还港岛前，有足够的实力和威望来榨取港岛的财富！” 忠叔默然，首先自己确实不想当汉奸，再来韩毅说的没错，九龙城寨不管再怎么张开羽翼，向英府扑腾，可在人家眼里，九龙城寨就是一只杀给猴子看的鸡。 “那我们倒向内地总行了？”忠叔说道。 韩毅嗤笑一声，缓声道:“且不说你们能不能撑到那一天，假设你们可以，但是内地为什么要给自己找麻烦？” “一个遍地粉档，马栏，赌档的九龙城寨，同意你们倒过来，那回归后怎么处理你们？忠叔不会觉得，内地官方会容忍一个黄赌毒的九龙城寨？” “为什么不能……？”忠叔不甘心的问道。 韩毅怪异的看了看忠叔，神色一正道:“我中华民族的衰败，源于鸦片战争，毒品之危害，全世界任何国家，也没有我们认知的清楚。” “忠叔认为，内地官方会为了九龙城寨这巴掌大的地方，放弃自己的底线？这可能么！” 中国禁毒之决心，在全世界也是最坚定的，在什么问题上开口子，也不会在这方面开。 “那……如果我们放弃粉档……！”忠叔还是不甘心。 韩毅摇头道:“忠叔，九龙城寨没有那个价值……！” 说到底九龙城寨只是当年清政府无奈下，留下的一块飞地，在港岛尚且如同弹丸，想凭这么小一块地方让内地破例，开什么玩笑？ 当然了，也不是没有破例的情况，亚洲赌城就是，了港岛不靠赌牌发家，不可能跟九龙城寨同流合污。 话说到这个份上，忠叔也没有再聊下去的兴致了，因为按照韩毅的分析，九龙城寨确实是没活路了。 反倒是刘志轩神色变幻，沉声对韩毅道:“毅哥，那照你这样说，我们只能等死了？” 韩毅惊讶的看向刘志轩，疑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刚才啊！”刘志轩错愕道:“你刚说完还没有两分钟呢！” 韩毅好笑道:“我说九龙城寨死定了，又没说你们死定了。” 刘志轩眼前一亮，连忙道:“那你的意思是……？” 忠叔也站起身来，诚恳的道:“韩先森，请你为我解惑啊！” 韩毅缓声道:“存地失人，人地两失，存人失地，人地两存！” 忠叔一怔，刘志轩则眼睛一瞪道:“你的意思是……脱离九龙城寨？” 韩毅反问道:“你们在九龙城寨，是有什么割舍不掉的东西么？这里可谈不上故土难离，更不牵扯什么守我疆土，该走就走，为什么一定要跟城寨同生共死呢？” 韩毅道问题让两人沉默，韩毅见状继续道:“实话实说，如果忠叔您干的是粉档，马栏，赌档一类的勾当，今天我只会狠拍马屁，你好我好大家好，真心话一句都不会说！” “但您只是管着一群拳师，大家靠本事混口饭吃，这活放在哪里也不算过错，往大了说……那是竞技体育，强身健体！” 忠叔立即点头道:“对对对，我们这就是竞技体育，那个什么……奥宁屁可！” “忠叔……奥林匹克！”刘志轩小声道。 “哦哦！奥林匹克，匹克！”忠叔尴尬笑道:“我就是这个意思。” 韩毅笑呵呵的道:“理解，理解！” 忠叔继续道:“可是……我手底下这些人，放在九龙城寨还能看，拉出去……除了砍人，别的都不行啊！” 韩毅则笑道:“忠叔谦虚了，一支能吃苦耐劳的队伍，放在什么地方都难能可贵，你们缺的，无非是一个合适的合伙人。” 忠叔眼前一亮，点头道:“不错，混字头的想做大，就得先有大水喉撑，港岛字面上能叫的上号的字头，哪个背后不是亿万富豪？” 韩毅点头道:“不错，就是这个道理，凭借忠叔你们的能力，只要有个合适的大水喉撑你们，把黑的生意往白的转，等港岛回归之后，人人都是社会栋梁，九龙城寨……早就没了，可那还有什么关系？” 忠叔一拍大腿，感叹道:“韩生不愧是内地的佼佼者，你的一番话让我茅塞顿开！” 刘志轩也点头吹捧道:“我第一面见到毅哥，就知道毅哥不是一般人啦！” 忠叔笑了笑，此时想了想后问道:“韩生在港岛还要停留几天？港岛鱼龙混杂，安全问题必须得重视，正好……我有两个合适的人选，韩生在港岛的安全，就让他们负责！”说罢拍了拍手道:“让阿威和元龙进来。” 第396章 病虎，小宗师 两个年轻人并肩走了进来，年纪稍大的二十七八岁，一米八左右的身高，四肢修长，五官深邃且冷峻，看着像一只受伤的孤狼。 但眼神温润，给人一种极强烈的反差感，要是放在几十年后，这位能迷死不少少妇之流。 年轻点的二十岁出头的样子，目光炽热且清澈，一眼看过去，像是刚刚入学的大学生，长相方面也偏阳光类，典型少女心中白马王子的类型。 忠叔介绍道:“李威，张元龙。”说罢又对两人道:“韩生是我的贵客，你们不要怠慢了，要是韩生在港岛擦着碰着了，小心我把你们的头拧下来。” “老爹，我知啦，一定看好韩生。”年轻的张元龙滋着牙笑道。 忠叔有些无奈的对韩毅道:“我的崽，亲的！” 韩毅意外道:“原来是忠叔的公子，那不敢让他……。” “韩生，我这个崽我自己了解，天不服，地不服，能让他服的人都是拳头硬的，可这天底下，拳头硬能硬的过子弹？”忠叔叹息道:“血肉之躯，再能打也只能逞凶斗勇，上不了台面的。” “韩生你是有本事的人，让这个崽跟在你身边，我也不指望他能学到韩生几分本事，耳濡目染，别一天到晚给我诈唬就行了。” 韩毅有些无语，这忠叔是硬塞人给自己，想拒绝都不行，说起来是为了自己的安全，实际上……恐怕自己成了他心目中大水喉的候选了。 刘志轩见韩毅一副无语的表情，连忙道:“毅哥，你别以为他们没有货，这两个家伙很能打的，一般档口的双花红棍，不够他们打的。” 说罢拍了拍李威道:“阿威是九龙城寨第一烈马，也是忠叔最看重的马，河间出身，传武世家来着，李书文知道么？” 韩毅点头道:“听说过，民国时期的国术大家，日本人称他为刚拳不二打，神枪李书文。” 清末民初，国内涌现了一批国术大师，董海川，孙禄堂，霍东阁等等都极具名声，而李书文就是其中之一，而且是少数实战打服了日本人的国术大师之一。 刘志轩笑道:“阿威就是李书文的血脉，一杆大枪功力深厚，手上的功夫在拳台打服了多少技击高手，厉害的很。” “咳咳！”李威微微苦笑道:“轩哥替我吹捧，可惜身子不行了，现在是个废人了。” 韩毅眉头一挑，这个李威看起来确实有些病殃殃的，可眉眼中时不时闪过的精光表明，虎死不倒架，如果真遇上生死搏杀的时候，这只病虎依旧能在瞬间撕碎敌人的喉咙。 “狠角色！”韩毅暗道。 张元龙一听，不满意的道:“轩哥光说威哥厉害，我也不差啊！” “是么？”李威笑呵呵的说道。 张元龙立即脑袋一缩，嘟囔道:“差一点还不行么？” 忠叔哈哈笑道:“我家这个崽子，天赋有，又因为跟着我的原因，对国术这一块非常感兴趣。” “也跟过几个师傅，蔡李佛，谭腿，咏春，披挂都有三分火候，可惜后劲不足，得陇望蜀。” “不过即使如此，除了阿威这种高手外，一般人还真不是他的对手，得了个绰号叫小宗师。” 忠叔表面上好像觉得张元龙不成器，可话里话外，明明对这个儿子满意的不行。 不过忠叔此时话锋一转，对韩毅诚恳道:“韩生，还是那句话，拳打的再好，吃饱饭罢了，甚至未必吃的饱，希望韩生能带他几天，让他明白明白，脑子比拳头重要的道理。” 忠叔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摆明了就没给韩毅拒绝的余地，这是想用这种方式跟韩毅亲近亲近，估计心里还抱着，以后九龙城寨如果真的完蛋，而他这种委员会元老又无法脱身的情况，希望韩毅这个内地翘楚，能照应照应张元龙。 “忠叔客气了，我比元龙也大不了几岁，大家交个朋友还是可以的。”韩毅笑道。 “好，朋友好！”忠叔哈哈一笑，然后对儿子张元龙道:“元龙，你这段时间跟着韩生，要多看少说，尊敬韩生，如果让我知道你给韩生添乱，小心你的皮！” 张元龙显然还是怕这个爹的，连忙点头表示自己一定听话。 几人又聊了几句，韩毅准备走人，忠叔带着刘志轩把韩毅送出城寨，临了又道:“韩生，你放心，你要的设备，我会尽快准备好，不会让你久等的。” “那就太感谢忠叔了。”韩毅笑道，然后带着李威和张元龙离开。 路上韩毅对两人道:“我在港岛没什么特殊的事情，暂时也用不上你们，你们要是有事的话，可以去办，我有事再找你们。” 李威摇头道:“韩生，忠叔让我们保证你的安全，不过你放心，我们可以在酒店外守着，尽量不影响你的生活。” 张元龙一听这话，脸上惊慌道:“威哥，你行！我不行啊！我申请跟着毅哥，也不求吃香的喝辣的，一顿饭有五个菜一碗汤就行了，毅哥，可以的？” 韩毅乐道:“你倒是会顺杆爬，不过你们跟着我，我确实不自在……这样！给你们开个套房，你们俩先住着，我有活动再叫你们，没有你们就自己在房间里休息，怎么样？” 张元龙毫不犹豫的道:“毅哥，你以后就是我亲哥，谁要是招惹你，你告诉我，弟弟帮你卸了他的腿。” 韩毅笑而不语，看向李威，李威犹豫了一下，然后也笑道:“都听毅哥的。” “这就对了，大家都轻松嘛！”韩毅笑道，说罢，韩毅好奇的问道:“对了，阿威！你是从内地过来的？说话口音有细微的口音。” 李威一怔，苦笑道:“我还以为口音彻底没了呢。” “多少还是会带一点的。”韩毅笑道，继续追问道:“你是生了什么病？能说么？” 李威也不犹豫，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道:“心脏方面的病，有钱也不好治，运动量一大就发昏，真正的残疾人一个。” 韩毅瞥了眼李威的胸口，笑道:“也未必，医学发展很快的，现在不能治，不代表以后不行。” 第397章 钱要，自由也要 回酒店把两人介绍给林秀秀他们，韩毅就嘱咐众人这几天不要再外出了。 谁也不是傻子，忠叔那话说出来，又把自己的儿子，心腹派过来，动了什么歪脑筋再清楚不过了。 九龙城寨，赌档，马栏，粉档，拳场俱全，但是……绝对没有搞机械制造的。 既然如此，忠叔敢接自己的生意，怎么交货就再简单不过来 九龙城寨不擅长制造，但是擅长抢啊！ 有句话咋说的？ 邻居屯粮我屯枪，邻居就是我粮仓。 忠叔这是把人家的当自己的了。 韩毅曾经听说过一个笑话，说是有人买电瓶车，卖车的拿出一排照片给顾客选，等顾客选好了，扭头就走。 顾客奇怪的问道:“你干什么去？” 卖车的理所当然的道:“你不是选好了么？我出去看看，谁家有这个款式的，给你偷来啊！” 忠叔现在干的这事，就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以说……生活就是个笑话。 不过恶人自有恶人磨，龙豪机械那样的玩意，也确实需要忠叔这样的恶人去磨。 两人住下后倒也融洽，李威这人很安静，平时看着跟个老师似的，任谁也想不到这人是练八极拳出身的猛人。 张元龙则是年轻人心性，很快就跟老四，钱爱军他们熟络起来了，凑在一起叽叽喳喳个没完，一天下来搞的像亲兄弟一样。 另一边，龙豪机械，潘子豪和一个老者坐在办公室里，满脸恭敬赔笑的道:“爹地，这人看着挺精明的，确实不好坑，他不上钩，也不能怪我啊！” 老者阴沉着个脸道:“是你太心急了，连不签纸面合同这种话都说的出来，当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是草包么？” 潘子豪被骂的狗血淋头，却又不敢反驳，只能强自笑道:“我知错了，下次一定再谨慎点。” 老者摇头道:“不是爹地对你严格，英府和内地的谈判几成定局，以后回归几乎是逃不脱的，现在不多攒点钱，以后移民去了英吉利，让人看不起么？” 潘子豪疑惑道:“爹地。我们家确定要移民了么？我听人说，港岛如果回归，就等同于内地向我们开放了市场，生意会更好做。” 老者一听这话，就一脸不高兴的道:“真蠢才，别人说你就信，我说你就不信？大圈仔什么德性你不知道么？野蛮！落后！我们放着英吉利的自由世界不待？” “是是是，爹地您说的是，我只是说生意方面嘛。”潘子豪讨好的给老者点上雪茄。 老者嗤笑一声道:“这还不简单，嘴里喊喊就好了，有谁会较真？钱要，自由也要，明白么？” 潘子豪竖起大拇指道:“还是爹地您考虑的周到，没错，钱要，自由也要。” 两人正说着话，电话忽然响起，潘子豪拿起电话，那边传来声音道:“潘总，有人想从我们这订购设备，把清单都发来了。” “拿进来好了。”潘子豪说道。 老者此时起身道:“我和人还有约，就不跟你浪费时间了，记住我的话，钱要，自由也要。” “记住了，爹地，那我送你。”潘子豪也站起身来。 老者摆了摆手道:“不用啦，赚钱重要。”说罢自己离开办公室。 老者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正赶上潘子豪的秘书带着清单走来，老头子立即满脸笑容。 “波曼，好久不见，又漂亮了，来，让叔叔帮你检查一下身体。”说着，老者就对秘书动起手来。 波曼脸色娇羞的道:“董事长，这是公司，让人看见不好的。” 老者想想也是，便笑道:“那晚上怎么样？我最近养了一只会唱歌的小母狗，唱起来可好听了，要不要来看看？” 波曼一根手指按在老者胸口，娇声道:“董事长你坏死了，那……几点？” “九点怎么样？”老者笑问道。 “好！”波曼点头。 老者高兴道:“不见不散。” 等老者走后，波曼拿着文件进入办公室，放在潘子豪面前道:“潘总，这是对方传真过来的清单，您过目。” 潘子豪接过清单看了看，看完后表情古怪，哈哈笑道:“这群乡巴佬，跟我玩障眼法，换个身份来买设备？” 潘子豪笑完，想了想后道:“给他们回信，可以出售，报价给我往上提。” 波曼问道:“潘总，提多少？” “两倍！”潘子豪得意道:“这群乡巴佬，在别的地方撞头，只能指望我了，别说两倍，三倍他们也要掏钱！” 波曼眼中秋波流转，对潘子豪道:“潘总你好厉害。” 潘子豪看向自己的秘书，抬手示意她过来，等波曼走近后就开始动手动脚。 波曼神色不变，心里却暗暗骂道，这父子俩 真是一样的玩意，都特么一个德性。 “潘总，这在公司，让别人看到了不好。”波曼欲拒还迎道。 潘子豪想了下，笑呵呵的道:“那晚上？我养了一只会唱歌的小母猫，唱起来可好听了，你想见见么？” 波曼神色一僵，心里骂骂咧咧道:“一对王八蛋，到时候还不是要我来唱。” “怎么？不喜欢？”潘子豪见波曼神情古怪，疑惑的问道。 “没有，可喜欢了。”波曼连忙说道。 潘子豪这才笑道:“那晚上？” “……几点？” “九点？”潘子豪问道。 波曼愣住，然后道:“九点二十？” “也行。”潘子豪点头。 波曼心中一松，九点见那老头子，磨磨唧唧五分钟，然后三十秒解决战斗，四分半钟从老头子的别墅走到隔壁潘子豪的别墅，还有十分钟能洗个澡，时间很富裕。 至于潘子豪……年轻，体力好，多给他三十秒，还不耽误自己回家追剧。 想到这里，波曼心里就一股怨气，这对父子，有事秘书干，没事……。 九龙城寨，忠叔收到龙豪机械的报价，骂骂咧咧的道:“真特么下贱，价格比市价高了两倍，简直无耻。” “那我们还买不买？”身边的小弟问道。 忠叔瞪了小弟一眼，理所当然的道:“为什么不买？反正我们又没准备给钱！” 第398章 更刺激 “爹地报警，快报警！”潘子豪双目欲裂，手里拿着大哥大惊呼道，一把推开父亲房间的大门，然后就听到一声尖叫。 “扑街，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潘德阳愤怒的喊道。 潘子豪愣了下，只看见父亲怀里白花花的一个女人……眼熟！ “波曼？”潘子豪惊讶道。 波曼满脸涨红，一只手狠狠拉着被角。 潘德阳皱起眉头道:“扑街仔，看什么看？波曼你也不用慌张，说不定往后他得喊你小妈。”说罢瞪着潘子豪道:“横冲直撞的，没有一点教养，发生什么事了？” 潘子豪反应过来，立即道:“我们被黑了，下面人带客户去看设备，结果……被人抢了，对方几十号人，拉着设备就走了。” 潘德阳一脸错愕，潘子豪着急道:“爹地，报警？” “报警报警，警察有用的话，港岛就不会有这么多字头了！”潘德阳没好气的说道，然后又道:“你先出去等着，我去找几个好朋友打听一下，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抢设备，不会没有一点风声的。” 潘子豪连忙退出房间，片刻后潘德阳从房间中走出，穿戴整齐，手上一根文明棍，对潘子豪道:“几台设备而已，我们潘家不在乎，你给我稳住，别惊慌失措，像个女人一样，在家等我的消息。” 说罢，潘德阳缓步离开，只是走出潘子豪的视线后，脚步陡然加快。 潘子豪想了一下，再次推开父亲房间的大门，正在穿衣服的波曼吓了一跳，赶紧拉过被子挡住身体。 “波曼，这件事情你得给我一个解释！”潘子豪皱着眉头说道。 波曼慌乱道:“潘总，我……我也没办法，董事长的话，我不敢不听的。” “所以你就可以同时约我们父子？”潘子豪怒道。 波曼委屈道:“潘总的话，我也不敢不听啊！” 潘子豪冷笑一声道:“小妈？你的野心真是不小啊！那你现在想怎么处理这件事？” 波曼只能道:“我明白，明天我会送上辞职信的。” 潘子豪怒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你白天答应我的约会！”说罢，潘子豪看了眼手表道:“还有五分钟！” 波曼愣住，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只见潘子豪已经脱掉外套。 “潘总，至少让我洗个澡！” “不用，这样更刺激！”潘子豪激动的说道，看着波曼咽了口口水道:“小妈！” “……？”波曼。 九龙城寨，刘志轩看了眼包装完好的设备，直接道:“直接发蛇头，跟着水船拉去内地就好啦！注意别被人发现。” 忠叔手下的人点头表示明白，正说话间，忠叔快步走来，刘志轩笑道:“忠叔，看起来很顺利啊！” 忠叔黑着脸道:“顺利个屁，委员会有人把我卖了，跟龙豪机械吐了我的底！” 刘志轩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道:“哪位叔爷？九龙城寨上下一体，这样做是要撕破脸么？” 忠叔摇头道:“说是上下一体，可那是在大家利益一致的时候，之前我跟委员会其他人聊过，准备退出城寨管理的事情，看起来他们这就按捺不住，想吃下我空出来的这份了！” 刘志轩想了想，有些无奈的道:“不能同进退么？” 忠叔看了眼刘志轩道:“发昏啊？亏你还对外号称半仙，他们手里都是什么生意？洗不白的，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再说了，就好比粉档那些人，你让他们做正当生意，他们受不了的，哪有卖粉轻松，还赚得多？抢银行也比不了的。” 刘志轩苦笑，忠叔虽然年纪大了，但这双招子愈发通明，整个九龙城寨，除了少数人外，其他人没法洗，做的事太脏，早就天怒人怨。 说句难听的，九龙城寨在，他们还能继续作威作福，九龙城寨一旦不存在了，他们屎都吃不上热的，一旦被抓，就算不吃子弹，也得把牢底坐穿。 所以这些人不希望城寨消失，一定会死保，忠叔现在跳出来说要下船，可以！但下去的只能是个死人。 他们要让所有人知道，九龙城寨的船必须往前开，谁下谁死！所有人只能铆足了劲往前划船，要不沉船，要不沉尸。 “那他们不会对你下手？”刘志轩问道。 忠叔笑道:“你不是给我看过相么？我是铁树开花，老来俏的命，有什么可怕的？” 刘志轩沉默了几秒，然后尴尬道:“忠叔，那是我哄你开心，你这面相，横死街头的面比较大。” 忠叔气的直瞪眼，但还是道:“兀怕，他们不敢直接翻脸，最多让我知难而退。” 两人说完沉默了几秒，然后神色都是一变，异口同声。 “韩生！” “毅哥！” “三哥，为什么让我们先走！？”老四疑惑的说道。 韩毅缓声道:“九龙城寨那些人肯定要搞事情，让你们在这，我容易分心，万一出什么事，我怕照顾不过来，正好施科长他们要回去了，你们也先跟着回去，我跟黑皮晚两天就回。” 说罢，韩毅看向施然道:“施科长，我媳妇，弟弟就交给你了，劳驾了。” 施然笑呵呵的道:“韩老板客气了。” 韩毅又拉着林秀秀道:“先回内地等我，我最迟也就晚个两三天，到时候咱们一起回家。” 林秀秀握了握韩毅的手，有些担心的道:“我我总觉得心里发慌，不会有事？” 韩毅笑道:“能有什么事？我一个外地人，有谁会针对我？放心！” 韩毅其实也想过直接回内地等消息，不过忠叔这边自己很看重，如果能发展的好，以后自己在港岛就算是有自己的班底了，到时候在国际市场上操作要简单很多。 把林秀秀他们送走，韩毅刚准备回酒店，张元龙就接到忠叔打来的电话。 “毅哥，找你。”张元龙把大哥大递给韩毅。 韩毅接过后，只听到忠叔道:“韩生，你现在立即离开港岛，越快越好，带上阿威和元龙，立马走！” 第399章 被通缉了 忠叔的电话让韩毅一怔，转念一想就火不打一处来，说忠叔他们是乌合之众都算看得起他们。 自己为什么要跑？很简单，肯定是忠叔他们已经对龙豪机械动手了，而且转头就让人查到身上，连带着自己也泄了出去。 “这组织得松垮成什么样，敢情九龙城寨人人嘴都跟老太太的裤腰带似的？”韩毅心里骂了一句。 “忠叔，具体什么情况？你们对龙豪机械下手了？”韩毅问道。 忠叔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是龙豪机械？” “……？”韩毅沉默了片刻，心里暗道:“这么大年纪，你就别卖弄智商了。” “我……猜的。” “你猜的真准！” “……忠叔，先说正事，现在到底什么情况，我们为什么要跑？”韩毅问道。 忠叔连忙道:“我的一波人去龙豪机械抢了一批设备，结果留下了点手尾，被人查到九龙城寨了，委员会那几个老不死的心眼坏，把我这边的消息透露出去，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龙豪机械那边就认定是你跟我们合作了。” “忠叔……你拿去龙豪机械的清单，是不是没减没加，和我给你的一样？”韩毅问道。 忠叔再次惊讶道:“咦，你怎么知道？又是猜的？” “嗯！” “哦……韩生你猜的真准。” “滚蛋，说了别在卖弄你的智商了。”韩毅有些无奈，早知道不跟忠叔合作了，这群人人均幼儿园水平的智谋，自爆水平倒是高的吓人。 “所以龙豪机械现在找我来了？”韩毅问道。 忠叔立即道:“对，龙豪机械在港岛水平不差，潘家也算有头有脸的富豪，更是港岛一家档口合义胜的大水喉。” “现在出了事，合义胜肯定会出面，按照规矩，真刀真枪得打一场！” 韩毅皱眉道:“所以冲着我来了？” “那倒不是，字头上的事情，冲也是冲我来，大不了去一批人堵你，正面战场还是在这这！”忠叔说道。 韩毅微微点头道:“对方找到我应该需要一些时间，问题不大……！” 忠叔有些尴尬的道:“合义胜的人找你确实需要时间，但警方找你就容易多了。” “警方为什么会找我？潘家势力这么大，黑白通吃么？”韩毅惊讶道。 忠叔沉默了片刻，然后尴尬道:“不是，是潘家报警了，警方认定这件事情是你主谋的，所以发了通缉令，韩生……你上电视还挺靓仔的！” “……谢谢啊！”韩毅枪压着怒火，自己真是猪油蒙了心，这合作伙伴找的……简直盖了帽了！ “不过韩生你放心，你先走，给我点时间，我找人帮你顶罪，过一段时间就没事了，这流程我熟！”忠叔笑呵呵的说道。 韩毅能说什么？这个时候翻脸是最不划算的，里外都没了，只能点头道:“好，那这边就拜托忠叔了，我带阿威和元龙去内地玩几天。” “韩生你费心了！”忠叔说罢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韩毅无奈的看了眼张元龙和李威，张元龙好奇的问道:“毅哥，发生什么事了？” “你爹神机妙算，把我送上了通缉令！”韩毅没好气的说道。 现在有两条路，一条是自首，事情是忠叔找人做的，自己只是买货，说到底自己也是受害者？ 不过韩毅除非疯了，不然肯定不会选，自己送上门，指望港岛警队通情达理？开什么玩笑？到时候拿本字典垫在你胸口，一榔头k下去，不死也残废。 那就只有第二个选择了，上船回内地，先跳出风波外，等这边一切尘埃落定再说。 至于张元龙和李威，韩毅怪异忠叔是真疯还是假傻，这两人送到自己身边，多少有些质子的意思，想安自己的心？ 想到这里，韩毅皱起眉头，能在九龙城寨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混成话事人之一，说忠叔傻？真傻的话早就死的骨头渣都没了。 既然不是真疯，那就是假傻了，不过忠叔谋求的到底是什么，韩毅一时半会还真摸不透。 “走，你们跟我回内地，先把风头渡过去再说！”韩毅说道。 两人也不犹豫，之前忠叔就安排他俩听韩毅的话，而且刚才电话两人也听到了，跟着韩毅是忠叔的意思。 可等三人想走的时候却发现，回去的船没了，港岛每天发往内地的船是按时间表来的，下一班得等到傍晚，真等到那个时候，龙豪机械和合义胜不找上门，警察也找上来了。 “毅哥，我知道有条路子可以去内地！”张元龙连忙说道。 “说来听听！”韩毅说道。 张元龙立即道:“回内地的船没有了，可去香山澳的船有啊！咱们去香山澳，再转船去内地就行了。” 韩毅一想也是，香山澳现在还是葡萄牙的租借地，不过和港岛一样，两地一前一后回归，香山澳还凭借一国两制的制度，把自己变成了亚洲赌城。 有一说一，香山澳虽然不显山不露水，但人家是真聪明，搞什么对抗？赚钱不香么？ 相比较几十年后，香山澳吃香的喝辣的，港岛就把自己作的够呛 当然了，香山澳背后是葡萄牙，人家心里也明白，没有那个实力跟我国耍小心思，所以走的还算干脆。 相比较港岛背后的英吉利，日不落帝国在老佛爷的领导下，是一天不如一天，被曾经的小弟美利坚骑到头上也就算了。 在国际社会的影响力也衰败的厉害，跟阿根廷的领土冲突中都没占到便宜，可又放不下世界豪强的荣光。 所以一直来跟着美利坚一起，给我们添堵，在港岛的事情上，更是上蹿下跳，勾着一群傻屌闹事。 可惜港岛终归是中国的港岛，英吉利跳的再厉害，也止不住日不落终究有落的一天，到最后除了恶心人外，已经没什么大用了。 张元龙带着韩毅找到去香山澳的船，这边刚想登船，就看到几名警员拿着照片，似乎是在盘问什么。 第400章 水客 “妈的，港岛警队什么时候有这效率了？不会是碰巧？”张元龙心思灵活，一看到警员心里就警醒了起来。 韩毅双眼微微一眯，小声道:“不管是不是碰巧，这船都上不得了。” “那怎么办？”张元龙问道。 “再想其他办法。”韩毅缓声说道，警员已经出现在这里，哪怕只有三成概率是冲自己来的，那也不能冒险了。 自己是生意人，现在被港岛警队通缉，但只要没抓住，过段时间总有办法把罪名撇清。 可一旦现如今被抓住，哪怕警队奉公执法，没有被潘家的糖衣炮弹侵蚀，那自己也说不清？ 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龙豪机械这事，自己就是参与者之一。 当然，指望港岛警队奉公执法，还不如指望有人踩着七彩云彩来救自己，真当电影里都是真的，什么廉政公署，反贪处，真是真的，现在也没到他们发力的时候。 “走水蛇的船！”一直没说话的李威忽然开口道。 韩毅和张元龙都是一怔，李威缓声道:“警员查也查不到蛇头的船上。” 张元龙犹豫道:“不可靠？拿着装水蛇的船，太容易出事了，我听说每年翻船死在海里的水客，就多的吓人。” “没那么可怕。”李威淡然道:“我做过，当年我来港岛就是走的水路，之所以说危险，是因为到港岛这边容易被海警查。” “蛇头为了不被查到，会强迫水客跳海，咱们现在是从港岛去香山澳，那边基本不查，自然不会出事。” 张元龙好奇道:“香山澳不查水客？” “不查，香山澳是销金窟，乞丐去了也要赌两把，你给人家送钱，谁会赶你走？”李威反问道。 张元龙挠了挠头，皱眉道:“可咱们也没门路啊！不然打电话给我爸问问，让他安排下。” 李威摇头道:“不用，你没门路，我有！” 张元龙恍然，李威当年就是坐船来的，有联系方式也正常。 李威拿大哥大打了个电话，很快就联系好了，对韩毅和张元龙道:“走，联系好了，正好有船，去了就能走！” 四人也不犹豫，跟着李威顺着海岸摸了过去，等走到一个破落的屋村后，李威在一处浅滩找到了蛇头。 “阿鱼哥，麻烦你了！”李威跟一个看着四十来岁的男人打了招呼。 男人一看是李威，上来就是一个拥抱，拍了拍李威的后背道:“麻烦什么？当初要不是你跳海捞我。我早就喂鱼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肯定给你办好。” 李威笑了笑，给阿鱼哥介绍道:“这两位是我的朋友，四个人，你看多少钱？” 阿鱼哥没好气的道:“啊！你这小子，你看我的命值多少钱？我要不要找零给你？” 李威有些为难，韩毅见状道:“阿鱼哥，威哥现在帮我做事，给你照顾生意，你要是不收钱，就浪费他的好意了。” 阿鱼哥一听韩毅的话。哭笑不得的道:“唉，就知道这小子又便宜我，你们是阿威的熟人，又生的这么靓仔，一人五百好了。” “冲阿鱼哥这声靓仔，这里三千不用找了。”韩毅掏出两千港币付款。 一个人五百，市价肯定不是这样，估计打了骨折，但人家有情有义，韩毅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尽量多给一些。 阿鱼哥带着四人登船，然后对四人道:“稍等一会，还有几个客人，几分钟就到。” 黑皮好奇道:“除了我们还有偷渡去香山澳的？港岛人去那边不是随时可以去么？” 阿鱼哥笑呵呵的道:“后生仔，这世界有白就有黑，有些人明面上的身份不好去，或者不想让人发现自己去，自然就要走我们的路子了。” 黑皮恍然，果然几分钟后，又有七八个人登船，阿鱼哥这才拔锚起航。 四人是阿鱼哥的贵客，直接在驾驶室坐着，想出去也可以随意行走，一般情况下，水客只能待在船舱里。 “你们吹吹风，一会我给你们拿几瓶啤酒来，再搞两条鱼！”阿鱼哥笑道。 张元龙夸张的喊道:“不是阿鱼哥，又是鱼又是啤酒，你这样还有的赚，岂不是好过卖粉？” 阿鱼哥被张元龙逗笑，摆了摆手道:“辛苦钱罢了！”说完道:“先等等，我去船舱看看那些水客。” “你忙。”韩毅几人说道。 结果过了十几分钟，也不见阿鱼哥回来，韩毅看了眼船舵道:“就这么飘着？” 李威起身，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连忙道:“我下去看看。” 结果李威这边刚起身，门口就有人手里拿着枪进来了，看到几人露出喜色道:“扑街，我就说肯定有大水鱼，那个扑街的蛇头，居然敢骗我没人了。” 李威一怔，立即道:“阿鱼哥怎么样了？” “怎么样？吃子弹了！”男人嘿嘿坏笑，手里的枪上下瞄了瞄道:“你们不想吃子弹，就老老实实的，跟我去船舱，谁要是敢乱动，我就点名了！用这把枪点名！” 李威和张元龙都是硬手子，可手在硬也硬不过子弹，传武哪怕练上了天，也不是这一粒花生米的对手。 大清朝几万士兵，面对洋人的洋枪洋炮，不也是丢盔卸甲，鬼哭狼嚎？ 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枪特么又准又快，所以说到底一句话，大人，食大便了！（时代变了！） 几人被人用枪瞄着进了船舱，就看见阿鱼哥倒在血泊之中，生死不知。 男人喊道:“雷火哥，你猜的不错，这蛇头支支吾吾的，果然有大水鱼藏着。” 韩毅目光扫过船舱，船舱里加上阿鱼哥和自己几人之外，一共八个人。 其中五个抱头蹲在地上，另外三个则手里都有枪。 “雷火哥？”张元龙眉头一挑，琢磨了一下后心里一动，直接道:“合义胜的双花红棍雷火，居然跑来劫水船，你这捞过界了？” 雷火哥目光看向张元龙，惊讶道:“咦，你不是九龙城寨忠叔的儿子，张元龙么？” 第401章 招安 张元龙脸色古怪，合义胜背后的大水喉就是龙豪机械的潘家，现在居然在船上碰上人家的双花红棍，这也太邪门了。 “雷火哥，有无搞错啊？你劫水船？对不起你这双花红棍的身份，怎么？合义胜坐馆太小气？连头马的料都不给足？”张元龙笑嘻嘻的说道。 韩毅心中明白，虽然张元龙说雷火哥是合义胜的红棍，但能在水船上碰到，大概率还是意外，这小子在赌雷火不知道韩毅的事情。 可雷火哥咧嘴一笑，森森白牙扣了一下，直接道:“干，我就说怎么有人敢劫龙豪机械的设备，原来是跟你们九龙城寨勾搭到一起了，看来我运气不错。” 雷火哥身边一人激动道:“雷火哥，只要把这人抓回去，你那点事情就能掀过去，咱们还能在港岛吃香的喝辣的！” 韩毅几人心里一沉，看来运气没有站在自己这边。 雷火哥也心动了，三支枪对上四个人，哪怕张元龙身手不凡，也别想飞出自己的手心。 张元龙额头冷汗冒了出来，但脸上依旧笑眯眯的道:“雷火哥，咩事能让你跑路啊？要不要我爹地摆两桌，帮你平了这事情？” 雷火哥咧嘴笑道:“兀大事啦，跟大嫂发生了点故事，被坐馆知道，只能跑路啦！” 说罢，雷火看向韩毅，笑眯眯的道:“阿龙，我也不为难你，这个人交给我，下船后你可以自己回九龙城寨，怎样？” 张元龙揉了揉看起来细嫩的脸蛋，苦笑道:“雷火哥这是难为我嘛，我爹地有话，要保韩生安全，让你抓他回去，我要扑街啦！” 雷火双眼一眯，冷笑道:“毋啦！三支枪顶在脑袋上，李小龙也得蹲下，忠叔兀会难为你的。” 张元龙还想说话，韩毅此时淡然开口道:“雷火哥是？” 雷火哥看着韩毅道:“雷火就好，混字头的，担不起大佬叫哥，回去之后，你高兴叫我阿火也无问题的啦！” 韩毅微笑道:“叫什么都好，哥不哥的，面子嘛，自己挣来的，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不过我有句话想说，说完雷火哥要是想带我回去，我无话说。” 雷火哥见韩毅胆气不弱，也仗着自己手里有枪，所以并不担心韩毅耍诈，点头道:“你讲。” 韩毅点头，然后道:“出来求财嘛，何必见血呢？这位蛇头是我朋友，让我确定下他有没有事，无问题？” 雷火哥笑嘻嘻的道:“够义气，应当的，不过你放心，打中小腿，贯穿伤，死不了人的，晕过去是因为被我打中下巴，最多脑震荡。” 韩毅点头，示意李威去查看，然后继续跟雷火哥道:“港岛的规矩我也懂一些，勾引大嫂，三刀六洞，而且档口讲究的是功是功，过是过，哪怕你绑我回去，也是先三刀六洞，再论功行赏！” 雷火哥神色阴沉，默不作声，显然是默认了韩毅的说法，韩毅继续道:“我有说，和气生财嘛，带我回去换三刀六洞，哪怕雷火哥撑过来，又能给你多少奖励？能让你话事么？” 雷火哥下意识摇了摇头，韩毅笑了笑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我就不同了，我惜命，也有钱，雷火哥帮我，我也帮你，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雷火哥笑道:“大佬莫骗我，有钱还会抢设备？有钱的生意人，比我们还要重视规则的。” 韩毅点头，竖起大拇指道:“所以说雷火哥醒目，我们是重视规则，可潘家的扑街糗我啊！觉得我内地来，好欺负，高价想骗我钱！” 韩毅一脸愤恨，脸色涨红的道:“都是中国人，不指望他们能高抬贵手，帮帮忙，但坑我是为什么？汉奸啊！” “港岛哪怕卖菜的阿婆也知，不能当汉奸？但潘家呢？坑害同胞！忠叔知道此事，气愤不过，帮我出气而已，没想到最后搞这么大！” “钱而已，我没有么？”韩毅说着拿出一个袋子，把里面的美刀直接撒在船上。 众人看见满地的美刀，人都傻了，可韩毅犹如看不见一样，继续怒气冲冲的道:“钱嘛，很少咩？都不够出去喝趟茶的！扑你阿母，因为这个坑害同胞？” 雷火有点懵，地上的美刀一眼看过去至少万，自己劫水船，点炮杀人，千也未必有，韩毅随便万扔在地上。 “大佬……钱掉了！”雷火哥身边一个人小声说道。 韩毅瞥了眼地上的美刀，嗤笑一声道:“好多钱嘛，拿去喝茶！我在内地，每天打赏小弟也不止这些！” 黑皮在旁扫了韩毅一眼，算了，大佬在装逼，自己就不说没眼力见的话了。 韩毅此时目光锁死雷火哥，笑道:“雷火哥，有兴趣帮我嘛？” “咩？”雷火哥一怔。 韩毅下巴微微抬高道:“叫你跟我混，阿龙就是准备跟我回内地，一个月一万美刀的底薪，不过阿龙是高手，小宗师知呒知？” 雷火哥看了眼张元龙，笑道:“大佬真会开玩笑，阿龙阿爹是忠叔，一个月一万美刀？他看不上的？” 韩毅点头道:“真醒目，钱是零花的，意思意思，但我能给他机会，给忠叔机会！我在内地权势都不缺，跟我混，阿龙未来才更光明！” “雷火，跟我混，现在三支枪，等港岛回归，三十，三百支枪又算什么？信我的话，护送我回内地，保证你不会后悔！” 韩毅这番话让雷火心动不已，他现在抓韩毅回港岛，最多就跟韩毅说的一样，得先挨过三刀六洞，才有资格谈别的，问题是……都三刀六洞了还谈个屁别的。 至于韩毅在内地的身份，雷火哥并不怀疑，九龙城寨的忠叔能让亲儿子护送，身份要是弱了，那就有鬼了。 “如果我不愿意呢？”雷火哥忽然问道。 韩毅撇嘴一笑，指了指额头道:“搂火了，一枪打死我，不过我保证，从今以后，但凡有华人的地方，都没有你的立足之地！” 雷火哥双眼微眯，死死盯着韩毅的眼睛，忽然间双手一举，笑道:“跟韩生混饭吃，韩生多照顾啦！” 第402章 都不是好人 雷火哥的话让张元龙有点懵逼，下意识看了眼韩毅，韩毅耸了耸肩，小年轻见过的世面太少，这叫钞能力！ 对头变一家，气氛立即缓和了起来，除了几个准备去香山澳的水客外，这几个人目睹了一场黑道大片，担心被杀人灭口。 “好啦，一家人，以后都互相照顾！”韩毅笑了笑，然后对李威道:“带蛇头去治疗一下，没人开船，漂到远海就惨了。” 李威点了点头，架起阿鱼哥往外走，雷火哥对两个小弟道:“去帮忙，等人醒了，给人道了歉。” 等两个小弟也离开，雷火哥把枪别回腰间，笑嘻嘻的对韩毅道:“韩生，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办的，您说话，我一定办妥！” 韩毅笑道:“现在就有一件事。” “您说。” “把地上的美刀收起来，就当给你封的红包了！”韩毅说道。 “哈哈哈……谢谢韩生，谢谢韩生。”雷火哥开怀大笑，连忙把地上的美刀都捡起来。 等到美刀入手，雷火哥坐在韩毅身边，跟韩毅攀谈起来道:“韩生哪里人？首都还是上海？我听说内地有钱人都在这两个城市。” 韩毅笑道:“首都啦，我在首都有几套四合院，到时候带你去看看。” 雷火哥惊讶道:“四合院我知道，但有钱人不是住高楼么？” 韩毅好笑道:“谁告诉你的？真正的有钱人讲究的是安静，就好像港岛的有钱人，住的是哪里？半山别墅，谁会住高层鸽子笼？” 雷火哥拍了拍脑袋，点头道:“说的也是，韩生结婚了么？有孩子没？” “刚结婚，孩子再等等，雷火你呢？”韩毅反问。 雷火叹了口气道:“我看着风光，双花红棍，但能打代表打的多，打的多……代表总有一天会遇到打不过的，说不定哪天脑袋就不在脖子上了，哪里敢祸害人家？” 两人聊了十几分钟，旁边几个水客瑟瑟发抖，希望自己不要被注意到。 片刻后，雷火哥的小弟走进船舱道:“雷火哥，蛇头醒了。” “啊！那我去看一下，韩生，失陪一下，我马上就回来！”雷火哥连忙起身说道。 韩毅微微点头，等雷火哥出了船舱，张元龙这才道:“韩生，我今天才算是知道，什么叫有钱能使鬼推磨了！”说罢还竖起大拇指。 韩毅却脸色一变，低着声音道:“推个屁，准备搏命！不然今天谁都别想下船了！” 张元龙一怔，疑惑道:“什么意思？不是一家人了么？” 韩毅无奈道:“九龙城寨还能出来你这么纯洁的孩子？真是稀奇了！”说罢，韩毅小声道:“这王八蛋就没真心想跟着我们，反倒是想拿我换比大的！” “你怎么知道？”张元龙问道。 韩毅道:“刚才他问了这么多，你真当人道主义关怀啊？那是套我的话，估计准备拿我勒索我家里！” 张元龙恍然，又道:“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韩毅皱眉道:“人心隔肚皮，他不是什么玩意，好在我也不是什么好人，等会他回来，想办法卸了他的枪，不然这天没法聊！” 韩毅又看向船舱里其他人道:“想活，你们也得帮忙！” 几人连连点头，表示一定团结一致！ 张元龙此时想到李威，一身冷汗道:“威哥！” 韩毅道:“阿威那边比我们安全，他们一开始没杀阿鱼哥，是怕人死了，他们驾不了船，所以现在也不会杀，先担心自己！” 韩毅没有说，能不能死里求生，还得看李威这只病虎……能不能发威了！ 此时此刻，船舱外，一名小弟激动道:“雷火哥，我们真好命，居然遇上这么一个大老板！” 雷火哥扫了小弟一眼，然后骂道:“猪脑，真当人家是招安啊！跟他回去，死路一条！” “啊？为什么？”小弟问道。 雷火哥冷笑道:“内地什么样的人才没有？如果是你，你会放一个不稳定因素在身边么？这些有钱人相信的都是，咬过人的狗不能留！” 两个小弟有些茫然，一人问道:“那怎么办？” 雷火哥想了下道:“一会进船舱，我先稳住他们，你们去一个处理驾驶那两个！别弄死，还需要蛇头开船，控制住就行了，三把枪在手，他们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一人道:“不怕，那两个人，一个有伤，一个有病，我看到那个男的嘴唇绛紫色，肯定是心脏有问题，我一个人就能搞定他们，翻不出什么风浪的，要不我们先帮雷火哥搞定船舱里的！？” 雷火哥摇头道:“先控制住，要是我在船舱里翻船了，拿他们当人质……还能稳一手！” 片刻后，雷火哥带着一人回到船舱，张元龙看了眼雷火哥别枪的地方，心里忍不住一沉，雷火哥出去前枪是别在右边的，而现在却换到了左边，说明在外面掏过枪。 在船上掏枪干什么？张元龙就是再蠢，也不会觉得是拿来挠痒痒？ “韩生，久等了，我……！”雷火哥说着话，抬手就转向韩毅。 刹那间，张元龙身形一低，脚下一蹬一抹，犹如一张插进两人中间的卡片，挡死了雷火哥的去路。 与此同时，黑皮纵身扑向雷火哥的小弟，按照韩毅几人刚才在船舱里商量好的，韩毅做引，勾引雷火哥动手，张元龙负责拦住雷火哥。 而船舱里其他人则制住雷火哥的小弟，只要能夺过枪来，那大家就有活命的机会了。 韩毅相信，一照面雷火哥不会动枪，这也是众人唯一的机会，一次不成，等雷火哥拔出枪，那大家就算是彻底完了。 可是让韩毅没想到的是，关键时刻，船舱里剩下几人全都都缩了，除了黑皮，其他人都瑟瑟发抖，居然连帮手都不敢。 韩毅差点气笑了，而黑皮毕竟是农村少年，根本不是雷火哥小弟的对手，此时全凭一身莽劲跟对方角力。 “想死就继续看戏！”韩毅怒喝一声，然后也扑向雷火哥的小弟。 但雷火哥一条腿如同毒蛇一样，侧鞭腿狠狠抽来，逼的韩毅只能后退，要不是张元龙提膝迎上鞭腿，韩毅可能就要正中脑门了。 “开枪，先杀张元龙！”雷火哥低吼一声。 第403章 病虎 雷火哥双眼泛红，知道船舱里唯一对自己有威胁的，就只有张元龙，只要张元龙死了，剩下这些人，即使手里没枪，也任凭他揉捏。 要说张元龙确实是个有经验的主，至少在生死搏杀方面，成熟的不像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雷火哥刚喊出声，张元龙就欺身上去，跟雷火哥纠缠在一起，哪怕雷火哥的人能抽空出来搂火，也得防备别打中自己老大。 黑皮一听雷火哥喊人搂火，也使出吃奶得劲抱住对方，韩毅绕过纠缠在一起的张元龙和雷火，扑上去帮黑皮夺枪。 船舱里乱成一团，几个水客吓的瑟瑟发抖，一人想起身帮忙，结果雷火哥侧身一脚，直接扫中腰子，整个人顿时萎靡在一旁，动弹不得了。 雷火哥是合义盛的双花红棍，一身搏杀的功夫都是在街头厮杀出来的，说不出什么章法，但下手毒辣。 张元龙号称小宗师，披挂，蔡李佛等拳法招式都信手拈来，可惜船舱范围太小，没有游走垫招的余地，招招都是小空间搏杀，相比较起来，雷火哥的街头搏杀招式反倒更有优势。 两人你一拳，我一脚，打的都是对方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就看谁先撑不住，不然在此之前都奈何不了多方。 反倒是雷火哥虽然有枪，此时却不敢用，因为一个抽枪的动作，可能就要露出破绽，到时候以张元龙的本事，根本不会再给他开枪的机会。 韩毅和黑皮按住雷火哥的人，三人也是厮打在一起，谈不上什么招式，王八拳，猴子偷桃，有什么用什么。 雷火哥这小弟也是混字头的，虽然没有雷火哥的身后，但打起架来也不弱，好在韩毅和黑皮种地的出身，不然换成那几个，早就被打翻在地了，可即使如此，再这样撕扯下去，只要让对方找到开枪的机会，瞬间减员，接下来就没办法翻盘了。 “扑街老母，咬我！？”雷火哥的小弟怒吼一声，只见黑皮张嘴悍在他的腰间，这一口下去可谓是奔着把肉撕下来上的。 雷火哥的小弟手肘下砸，狠狠打在黑皮的脑袋上，韩毅见状一膝盖顶在雷火哥小弟的后腰眼，撞的对方龇牙咧嘴。 砰！ 就在此时，一声枪响，船舱里众人都是一顿，雷火哥抬眼看去，只见自己的小弟被韩毅和黑皮压在地上动弹不得，这一枪不知道是走火，还是自己小弟找到机会搂了一个。 “阿强！？”雷火哥疑惑的喊了一声，他跟张元龙双手纠缠在一起。 “雷火哥……不是我啊！”阿强被韩毅和黑皮压住，有些懵逼的说道。 “不是阿强，是阿威啊！”船舱入口，只见李威手里拿着一把枪走进来，看了眼船舱内的情况，皱眉道：“阿龙，这件事情我会告诉忠叔，你太丢人了。” 张元龙脸上一红，尴尬道：“威哥，施展不开啊！不然我早把他打趴下了。” 雷火哥则是脸色一变，想了一下后放开手道：“我认栽，没想到居然是大名鼎鼎的病虎，我那个兄弟……还活着么？” 李威道：“他自己不小心跌下船，水性好的话……也许能游回港岛。” 雷火哥沉默，此时阿强忽然发力，想推开韩毅和黑皮，只要自己能拔枪出来，那自己跟雷火哥就还没输。 韩毅哪里会给对方这个机会，一直防着他呢，对方一发力，韩毅就死命按住阿强的背和腰眼，不管他怎么挣扎，都不给他起身的机会。 而此时李威一步迈来，落脚时踩中阿强的手指，脚尖一碾，就听到阿强一声惨叫，五指断了个干净。 而后黑皮掏出阿强的枪，黑皮也会用枪，以前民兵团打过靶子，黑皮没少摸，枪法不敢说有多好，但船舱这么狭小的范围，还不怕打不中人。 李威和黑皮一人一把枪，雷火哥算是彻底不反抗了，叹了口气道：“威哥，给个机会？靠岸后我带人走，以后绝对不再出现在你们面前，刚才拿的美刀……如数奉还。” 病恹恹的李威呵呵一笑，摇头道：“想走，某问题啊！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现在带着人跳海，有本事游回去，港岛也好，香山澳也罢，我都不拦着。” 雷火哥嘴角抽动，离开港岛都几十分钟了，现在跳海绝无生还的可能，那不是和找死没区别？ “第二个选择，你不是很能打么！？”李威脱下外套随手一扔，然后把手里的枪递给韩毅，又对雷火哥道：“跟我打一场，你赢了，靠岸之后你带人走，你输了，我扔你下海，怎么样！？” 雷火哥一怔，想了下后，咬牙道：“早就听说九龙城寨的病虎手段惊人，都是打杀出来的杀才，有机会领教，我自然是不会拒绝，那就……请威哥指教了。” “威哥！”张元龙犹豫一下后喊道。 李威道：“缴了他的枪，然后站到一边看着。” 雷火哥也不反抗，任由张元龙缴枪，等张元龙不甘心的站在一边后，雷火哥才抱拳道：“威哥，请指教了。” 李威嗤笑一声道：“指教？你也配么！大学生教文盲写作文，能教会什么？” 雷火哥心中怒火喷涌，九龙城寨的病虎李威，那是货真价实打出来的名头，能打是真的，但雷火哥也知道一件事，这只病虎为什么叫病虎！ “身手方面，我绝无获胜可能！唯一能赢的机会，就是熬，熬到他体能下降，我就能赢！”雷火哥心中给自己鼓气，想要赢，只能拖到这个病虎犯病。 想到这里，雷火哥深吸一口气，双拳摆在面前，避免被一击打中头部，导致自己晕眩失去作战能力。 “能赢！”雷火哥双眼一瞪。 下一秒，只见李威身影托枪式起手，下一秒踏步向前，众人只听见崩的一声，李威已经杀到雷火哥身前。 雷火哥下意识想要侧身躲闪，可下一瞬，李威顶心肘之中雷火哥心口，一百五十多斤的雷火哥倒飞出去，倒地后就没有了动静。 韩毅啧啧道：“年轻人，睡觉就是香啊！” 第404章 跟我混？ “威哥，真往下扔啊！？”张元龙看着甲板边上的雷火哥和阿强，一时间有些发怵，他打架不少，但动手杀人还是第一次。 李威没好气的道：“不扔留着回家给你当媳妇！？别给我妇人之仁，这玩意就是个炸弹，留着一路上都别指望安心，另外这几个王八蛋差点弄死阿鱼哥，我不得给阿鱼哥出出气。” 张元龙扭头看向韩毅，希望韩毅能说句话，谁知道韩毅点头道：“合情合理，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德报德，以直报直才是道理！” 李威咧嘴一笑道：“韩生说话真透彻，现在这年头，也不知道谁特么教的那群人，整天嘴里都是以德报怨，我特么都以德报怨了，人还不得欺负死我！？所以韩生说的对，以直报直！”说罢看向张元龙道：“扔下去！” “扔就扔喽！”张元龙嘴里嘟嘟囔囔，一脚把昏死过去的雷火哥踢下了船。 一旁的阿强瑟瑟发抖，对张元龙乞求道：“大佬，我错了，我就是个马仔，不用判死刑？” 张元龙耸肩道：“你别为难我啊！你是马仔，我不是么？！我们大佬让你死啊！再说了，这不是死刑，死缓而已……！” “等等！”还没等张元龙动手，李威忽然喊道：“让船舱里那几个出来，让他们推这个扑街下海。” “啊？哦！”张元龙赶紧点头，跑去船舱把几个水客拉了出来。 病虎目光扫过几人，缓声道：“各位，你们今天本来是必死无疑的，但我们兄弟拼命，你们才能在这里吹海风。” “多谢大佬啦！”“大佬为民除害！” 几人连忙送上彩虹屁。 李威笑了笑，然后道：“我是混字头的，肯定算不上好人，能混到现在还活着，就是够谨慎，我担心回头上了岸，各位再报警，那我就说不清了。” “不会不会。” “我可以发誓，绝对不多嘴！” 李威摇头，笑眯眯的道：“发誓咩，跟放屁有什么区别？我更相信同甘共苦的兄弟，一样给你们两个选择，一个是你们一起动手，推他下海，另一个……我把你们跟他一起丢下海，你们自己选喽！” 李威看起来狠毒，但韩毅却忍不住微微点头，在这个社会上行走，首先要想的不是扬名立万，而是先自保，不让这些人掺一手，回去确实可能会有麻烦。 让韩毅没想到的是，几人毫不犹豫，立即选择第一个，一起把阿强扔进海里，还一副为民除害的表情。 阿强惨叫一声也掉进了海里，夜里风浪不大，阿强在水里一边扑腾，一边喊着救命，很快就没有了力气，渐渐沉了下去。 等到海面彻底没有了动静后，李威目光扫过跟鹌鹑一样的几人，脸上忽然露出笑容道：“大家受惊了，回船舱休息！等到了香山澳，好好玩一场，以后回了港岛，大家都是朋友啦！” 几人瑟瑟发抖回到船舱，李威拉住张元龙道：“跟他们聊聊天，把姓名住址都给我留下来。” “威哥怕他们反水？” “不是，你别看这些人偷渡去香山澳，实际上在港岛都有头有脸，不好通过正规途径去那边玩，现在大家一条船上的蚂蚱，以后说不定就有用的到他们的地方。” 张元龙恍然，立即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也跟着进了船舱。 韩毅此时对黑皮道：“你也进去休息！” 黑皮知道韩毅跟李威有话说，微微点头后也跟了上去，等人都走光之后，李威面带笑容的道：“韩生有话跟我说？” 韩毅看了眼李威，然后郑重道：“今天多谢了，不是你的话，我们可能都惨了。” 李威摇头道：“咱们俩一人做了一半的事情，要不是你支开我去驾驶室，把他们分割开来，在船舱里三把枪，我也没办法。” 李威很讨厌枪，因为这玩意只要在手，一个稚子也能打死武学宗师，真对上了，只要不是双方差距太大，自己也没有获胜的信心。 今天这情况，要是一开始所有人都集中在船舱里，雷火哥三人三把枪对着这些人，除非有人不怕死堵枪眼，不然连搏一搏的机会都没有。 韩毅摆了摆手道：“功劳还是在你这，到香山澳后你有什么想法？是稍后回港岛，还是回内地？” 李威笑道：“为什么回内地？” “你是内地出来的？”韩毅问道：“在内地犯事了？” 李威摇头道：“没有，当初听说港岛有得赚，就跟亲戚一起过来了，结果差点饿死，要不是在九龙城寨打拳，现在恐怕已经是枯骨一堆了。” 韩毅道：“那钱赚到了？” 李威楞了下，苦恼的摇头道：“某啊！港岛赚钱确实很快，但花钱更快，还要吃药，到现在也没攒到，说起来有够失败的。” 韩毅道：“你的病真没得治？” 李威想了下，然后道：“也不是，去美利坚，听说有一种手术能做，做完后就算恢复不到正常人，日常生活也无问题，可问题是手术费很贵，而且还需要走关系才能排上队，正常排的话，等到我死也轮不到啊！” 韩毅摸了摸下巴，然后道：“你做事果断，身手也好，不如跟我回内地！做一段时间的事，手术的事情我帮你搞定。” 李威哈哈笑道：“大佬，说笑啊！手术几十万美刀啊！而且光有钱还不行，忠叔都搞不定的，韩生你……？” 韩毅笑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忠叔做不到的事情，我未必做不到，钱我不缺，刚才你也看到了，几万到我说撒就撒了，至于人脉……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妻子有个美利坚富翁的继父。” 李威一怔，眼中闪过纠结之色，韩毅笑道：“怕忠叔那边不放人？” “也不是，忠叔早就说过，让我有机会治病一定抓住，他还可以帮我出钱的。”李威挠了挠头，尴尬道：“就是……这样走了，感觉对不住忠叔哇。” 韩毅笑道：“有情有义嘛，放心，帮我一段时间，说不定以后我还要放你回港岛，当然了……做的不舒心，我这边也允许辞职，内地可不混字头。” 第405章 我与赌毒不共戴天 新时代，什么最珍贵？ 人才！ 韩毅看李威这人挺对味的，做事干净利索，出手果决，身手好的夸张，如果不是拖着一具病躯，恐怕还要更猛。 这次港岛行，韩毅算是看出来了，在这个野蛮生长的年代，你赚再多的钱，也得先保证自己有命去花，某小品大王说的好，人这辈子最悲哀的事情，就是人死了，钱没花了。 对于韩毅的邀请，李威也很心动，这些年漂泊在外，李威也算是看尽了繁华，吃透了冷眼。 当初自己没病的时候，港岛各大档口的坐馆，话事人，上层圈子的富豪，世家，不乏诚意十足，向自己伸出橄榄枝的，可等到自己患病之后，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所以李威多少也生出了一些回内地的想法，只不过忠叔对自己不薄，没有合理的说法，也不好就说一走了之。 这次韩毅很受忠叔看重，合作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有韩毅开口，忠叔大概率不会说什么。 “韩生这么有诚意，我再拒绝，就有些不识抬举了，以后还请韩生多照顾。”李威也是个利落人，心中既然有了决断，嘴上就不再犹豫。 韩毅哈哈一笑，点头道：“好，港岛是好地方，但内地也有自己的风景，以后你未必不能走出一条更好的路。” 夜色阴冷，小船在海面上重新起航，路上黑皮担心的问道：“三哥，那两个人不会没死？我看电视上这种坏人都很难死透的。” 韩毅好笑道：“真当看电视剧呢，大自然的威能哪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不说别的，光是失温就能让他们死的翘翘的。” 等到船只到达香山澳的海岸边，阿鱼哥瘸着腿从驾驶室走出来，子弹打穿了他的小腿，虽然李威帮忙进行了紧急治疗，但依旧伤的很重，后续驾船都是李威帮忙操作，阿鱼哥负责指导。 “韩生，各位，我今天能捡一条命，全都仰仗各位，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以后能用的上我阿鱼的，一句话，我绝对不推脱！”阿鱼哥脸色苍白，拱着手对韩毅几人说道，至于那几个水客……大家一样躺赢的，半斤就别说八两了。 韩毅好人做到底，对阿鱼哥道：“阿鱼哥，你现在的情况，也不可能再开船回去了，先找个地方养伤，至少等处理一下，再考虑回去的事情。” 阿鱼哥点头，苦笑道：“没想到开了一辈子的船，最后在阴沟里翻了。” “这话说的，阿鱼哥你这阴沟可够大的。”李威哈哈一笑。 李威带着众人先找了家医院，帮阿鱼哥处理伤口，另外黑皮，张元龙，包括韩毅自己在打斗中都有些小伤，多少需要处理下。 “阿威，对香山澳很熟嘛？”韩毅问道。 李威笑了笑道：“忠叔平时也接保镖的活，我保护过几个大老板来香山澳玩，所以对这边比较熟悉。” 张元龙搓着手在旁边道：“香山澳最出名的就是赌场，老爹以前从来不让我过来，韩生，带我开开眼界怎么样？” 黑皮一听说赌场的事情，也有些好奇，可韩毅对这种事情却很排斥，摇了摇头道：“世界上能开眼界的事情多了，没必要去赌场，晦气！” “为什么晦气？”张元龙疑惑道。 韩毅没好气的道：“你记住了，上赌博这件事，能赢的就只有庄家，其他人只要陷进去，输是必然的，无非是早输和晚输，黄赌毒没有益处的，记住我们的口号……我与赌毒不共戴天！” 几人挠了挠头，没想到韩毅对赌博这么排斥，只有张元龙反应过来，疑惑的道：“韩生，黄赌毒，你为什么只跟赌毒不共戴天？” “……。” 李威倒是很赞同韩毅的观点，对张元龙道：“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我保护过那么多老板过来玩，见过他们如同疯魔一样的赌，先赌自己腰包里的钱，输了就赌不动产，再输就借，借无可借了，就骗家里人，骗公司，到最后骗无可骗就……！” 黑皮好奇道：“骗无可骗就怎么了？” 李威嘴角一扯，笑道：“就跳海喽，这么大一片海，哪怕整个香山澳的人都跳进去，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张元龙有些不服，嘟囔道：“赌场可是人家官方开的，哪有威哥你说的这么可怕，你就是不想带我去见世面。” 李威翻了个白眼道：“懒得跟你说。” 韩毅替李威解释道：“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官方怎么了？官方也要赚钱的，人家把赌场当生意，你以为是做慈善啊！？” 韩毅目光看向远方的赌场，现如今香山澳赌场最大的老板自然是何赌王，前些年港岛霍家和何赌王联合拿下赌牌，从此开启了香山澳亚洲赌城的传奇故事。 但以韩毅现在的体量，暂时还不足以跟何家，霍家有什么合作，想到这里，韩毅微微摇头，对众人道：“走！先回广深。” “不先跟我老爹联系一下么？”张元龙问道。 韩毅摇头道：“彻底安全了再说，反正也不差那点时间。” 在医院处理好伤，韩毅一行就直接乘船回了广深，等到达广深后才打电话跟忠叔那边联系。 忠叔接到韩毅的电话，也是松了口气，语气尴尬的道：“韩生，抱歉抱歉，这次是因为我们失误，才让你身处险境的，我给你赔礼道歉了。” 事已至此，韩毅也不想说什么了，直接道：“算了，这次的事情是我自己欠考虑。” 忠叔哈哈笑道：“这话说的，我也欠考虑，咱们彼此彼此！” “谁跟你彼此彼此！？”韩毅那叫一个火大，可接下来的话让韩毅的火瞬间就消了。 “对了韩生，之前那批设备已经到广深了，你可以让人去港口查收。”忠叔笑眯眯的道：“我们可是走正规渠道送过去的。” “正规渠道！？”韩毅有些意外。 忠叔道：“我们也不是吃干饭的，不拿出点本事，回头还不让你韩生看低了！？” 第406章 要不人家当领导 韩毅没想到忠叔做事之前不长脑子，但做事倒是干净利索，两人又聊了几句，期间包括李威想要回内地的事情。 李威在旁听到韩毅说起这件事，心里多少有些坎坷，倒是忠叔对这件事情表示支持，直接拍板道：“没问题，阿威跟我也不短时间了，他的身体情况一天不如一天，我也看出他有思乡之情，回内地或许对他的身体更好。” “多谢忠叔。”李威在旁说道。 忠叔哈哈笑道：“想回内地，你就应该早点跟我说，当大佬的，哪有不疼自己马的？” 挂了电话，韩毅没急着去收货，而是打电话联系了林秀秀和老四他们，几人接到韩毅的电话很是激动，约好见面的地方，就赶紧往地赶去了。 等见到林秀秀几人之后，小妇人直接扑进韩毅的怀里，眼泪簌簌的往下掉，看的韩毅心疼，赶紧摸了摸媳妇的头发道：“哎呦，咋还哭了呢！？没事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林秀秀眼睛通红，鼻子一抽一抽的道：“骗人，你都被通缉了。” 韩毅无语，自己被港岛警方通缉这件事情太离谱了，这件事情不解决，后续自己去港岛都成问题。 “都是误会，过几天就解决了。”韩毅拍着媳妇的后背，忠叔那边做了保证，会尽快把通缉的事情解决。 看见韩毅没事，林秀秀也就放心了，几人先回酒店休息，等到了酒店，施然堵在房间门口，看见韩毅的时候一脸幽怨。 “施科长，你咋这副表情啊？”韩毅疑惑道。 施然没好气的道：“韩老板，你别把我们都当傻子行不行？港岛通缉的事情是怎么回事！？杨市在淮南都知道这件事情了，说港岛向咱们内地问询了，淮南那边还不知道该怎么回呢！” 韩毅感觉后槽牙都疼，只能把事情粗略的说了一遍，这事没什么不能说的，说到底自己就是找了个供应商，只是没想到供应商这么虎。 “我的老天爷，韩老板……你这也太不靠谱了。”施然惊讶无比，皱起眉头道：“那现在麻烦了，内地对港岛还是比较重视的，现在人家发函问询，说不定杨市都要跟着你吃瓜落，不然你还是先跟杨市联系一下！” 韩毅点了点头，然后拨通了淮南市里的电话，等电话串到杨市那里，杨市听说是韩毅打过来的，立马道：“韩毅，你什么情况啊！？能跑去港岛被通缉，可真有你的。” 韩毅一脸正色，沉声道：“杨市，您可要替我做主啊！” “……替你做主？怎么的，这事你还是受害者了！？”杨市没好气的说道，他看了眼办公桌上传真过来的信函，就觉得头疼。 港岛那边要求内地协助抓捕韩毅，可问题是韩毅是淮南，甚至徽省的聚宝盆，抓是不可能抓的，再说了……你港岛警队是服务英女皇的，有个屁的资格让我们协助抓捕？ 韩毅沉声道：“肯定我是受害者啊！”说罢，韩毅把自己被龙豪机械设计的事情说了，表示龙豪机械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杨市听完皱起眉头，骂骂咧咧的道：“这些狗日的玩意，总特么有人想当汉奸，坑害同胞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韩毅继续道：“而且这件事情通缉我的理由在哪？我是找另外一家公司问询了设备的事情，但我不能管人家是怎么做的？这就好像你卖了一把菜刀，人家拿菜刀是砍人还是做菜，你管的了么！？” “没有证据能证明我主导，策划了这件事情，所以通缉我是什么道理？简直就是欺负人嘛！” 被韩毅这么一说，杨市也觉得好像有些道理，想了想后，手指一敲办公桌，点头道：“说的没错，这简直就是欺负人，没有证据就通缉我市优秀企业家，这是污蔑！” “就是就是！”韩毅点头，然后道：“对了杨市，你能帮我搞两节车皮么？” “你要车皮干什么？”杨市问道。 “就是人家把设备送到广深来了，没车皮我运不回去啊！”韩毅理所当然的说道。 杨市懵逼道：“什么设备？” “就是我买的设备啊！” “……我们一般管那东西叫证据或者赃物！”杨市无语道。 韩毅则道：“怎么可能！？设备是我真金白银买的，再说了，谁能证明这些就是龙豪机械丢的设备！？” “……小韩，这样不合规矩啊！”杨市为难道。 韩毅郑重道：“杨市，我知道你为难，您放心，我配合您的工作，大不了把这批设备送回去，也就是三倍的产能提升而已，一个月千万美刀的事情，这都不是事！” “……胡说八道！”杨市怒声说道。 “啊！您是说我么？”韩毅问道。 “我说港岛那边胡说八道，平白无故，没有证据就指罪我市优秀民营企业家，真当我们内地好说话！？”杨市正气凛然的道：“对于这种行为，我绝对不会妥协，现在就发函谴责他们，要求他们立即撤销通缉令，不然对我市优秀民营企业家造成的损失，将郑重向他们提出抗议！” “合着到最后就抗议了？”韩毅无奈，但也只能点头道：“行！那这批进口设备！？” “什么进口设备？哪来的进口设备？那是我给你批的条子，去广深一家国营设备厂拉的！我这边批条，手续齐全，说什么胡话呢！？”杨市没好气的问道。 韩毅沉默了片刻，最后叹了口气，自己还是太年轻，太单纯，要不人家杨市当领导，自己只能开个厂子，勉强过日子，差距太大了。 有杨市帮忙开绿灯，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韩毅只要去港口接货，然后就有专人负责进行装载，最后把设备拉回淮南厂房进行安装，不过等韩毅到港口提货的时候，没想到跟着货来的还有一个熟人。 “韩生，忠叔让我过来，以免有什么麻烦，我好协助解决。” 第407章 心都特么是黑的 刘志轩跟着设备一起过来，多少让韩毅有些意外，不过转念一想又释然了。 忠叔在九龙城寨讲了一辈子团结，可要真靠团结就能支起那么大的摊子，就有点扯淡了。 说到底，人家愿意在你身上下注，不代表就一点疑虑都没有，刘志轩这属于钦差大臣，得帮忠叔看一看，韩毅是不是真的值得下注的那个人。 想到这里，韩毅不由脸上一黑，这样一想的话，自己被港岛通缉，真的是忠叔他们处理不当？ 未必？！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这特么是故意试自己呢，要是自己连让内地官方无视港岛通缉的水平都没有，忠叔大概率会立即撤退，别再提什么合作了。 韩毅后槽牙疼，这些个在市井中摸爬滚打出来的老狐狸，真是不能小看。 刘志轩见韩毅脸色阴晴不定，心里也有些突突，这可是到了韩毅的地盘上，真惹韩毅不高兴了，和上水泥沉海怎么办？ “老刘，来！咱们家单独聊聊！”韩毅勾肩搭背把刘志轩叫到一边，然后开门见山的道:“你们这可够损的，拿我的命开玩笑是？” 刘志轩赶紧解释道:“不会！不会！忠叔心里有计较，有阿龙和阿威在，怎么也能保证韩生你顺利回内地，怎么会拿你的性命开玩笑呢！” 韩毅冷笑一声，然后道:“怎么会？你知不知道我们在蛇头的船上撞上什么了？” 刘志轩听韩毅这口气，心里咯噔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道:“撞上什么了？” “合义胜的双花红棍！”韩毅双眼一眯，冷声道:“雷火哥带着两个小弟，三个人三把枪，把我们堵在船舱里！” “啊！”刘志轩脸上一惊，愕然道:“怎么会？忠叔拦住了合义胜的人，按说他们那个时间不会出现在那附近的！” 韩毅懒得跟刘志轩废话，对张元龙招了招手，等张元龙屁颠屁颠跑过来，直接道:“跟刘半仙说说雷火哥的事情。” 张元龙嘚瑟的把船上的经历说了一遍，还有些意犹未尽的道:“船舱里，我也是施展不开，被雷火钳制了，好在威哥来的及时，不然真要出事，不过……！” “不过什么？”刘志轩额头冷汗直冒。 张元龙一拍大腿，激动道:“不过真过瘾啊！” 刘志轩气的差点说脏话，再看向韩毅的时候，难掩心虚之色。 “我的刘半仙，你们办这事的时候，就没给我算算？”韩毅嘲讽道。 刘志轩擦了擦额头冷汗，沮丧的道:“算了，有惊无险，可谁知道是这么个有惊无险啊！” 韩毅嗤笑一声，目光看向从港口卸下的设备，心情稍好一些，然后道:“我能够理解你们的担心，但你们的做法太过分了，拿合作方冒险？真想知道我的能力，不会来内地问问，看看？” “国家现在大力支持港商回国投资建设，来了想打听我的消息根本花费不了什么功夫！”韩毅怒道:“结果你们把江湖那套拿到这耍？那我只能说你们确实不适合做生意！还是继续打劫这份有前途的工作！” 刘志轩被韩毅一阵嘲讽，可自己理亏在先，也没办法说什么，只能等韩毅消气之后，才尴尬的道:“韩生，这次确实是我和忠叔想当然了，不过我们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了！” 韩毅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道:“口说无凭，你们的诚意……咱们慢慢看！” 韩毅属于无理都能搅三分的主，现在得理了怎么可能饶人？先让刘志轩和忠叔他们理亏着！这样后续再谈合作的时候，自己也多一分筹码。 设备卸载后，立即就有车进行装载运输，杨市联系的人，施然负责现场指挥，一直到设备装车送往火车站，接下来直送淮南。 “老刘，你是回港岛，还是跟我们去淮南？”韩毅问道。 刘志轩连忙道:“去淮南，咱们接下来还要加深合作，我肯定要上门拜访拜访的。” 韩毅也不拒绝，虽然这次在忠叔手上吃了亏，但生意人就是这样，只要有钱赚，仇人都能变朋友。 倒是张元龙一路上默不作声，好像他不说话，就能跟着混上车，一起去淮南了一样。 “刘哥，我求求你，让我一起去！我还没来过内地，让我开开眼界！”张元龙苦苦哀求，年轻人玩性重，再加上好不容易逃脱父亲的管制，自然不愿意这么早就回家。 刘志轩没好气的道:“别添乱，我这次去淮南，是肩负着咱们这一支的未来，不是去玩的，你跟着只会耽误我做事。” 张元龙瞥着个嘴，结果转念一想，立即道:“不对啊！谁耽误谁？这次要不是我在船上力挽狂澜，韩生就死球了！我才是那个有用的人？” 刘志轩脸上有些挂不住，但人家孩子说的有道理，要不是张元龙在船上拼死搏杀，韩毅现在尸体都该臭了。 “这件事我不能做主，你要是真想去的话……问你老爹去。”刘志轩干脆把问题推给忠叔。 张元龙一听这话，立即就泄气了，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给忠叔打了个电，结果却让张元龙惊喜无比。 “去淮南开眼界？我谋问题啊！但你自己的花费自己解决，别来烦我！”忠叔说道。 张元龙高兴的差点蹦起来，赶紧找到韩毅问道:“韩生，你不是缺保镖么？算我一个怎么样？我的本事你见过的，绝对没话说！每月一千美刀即可，物美价廉啊！” 正收拾行李的韩毅看了眼张元龙，点头道:“确实见过，阿威一招搞定的雷火，差点把你打死！” 张元龙脸色涨红，辩解道:“才不是，他人投机取巧，正常情况下，他那样的我能打两个！” 接下来张元龙缠着韩毅不放，要价从一个月一千美刀一直往下降，到最后表示只要包吃包住，决不提桶跑路，这才让韩毅点头。 “行，既然你这么有热情，我也不好太不近人情，但我丑话说在前面，跟在我身边，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要是不听话，就立马走人！”韩毅说道。 第408章 上门求助 绿皮车上，韩毅等人登车后都松了口气，港岛之行虽然时间不长，但韩毅差点把命搭进去，好在设备一分钱没花。 等到了淮南，火车停稳后众人就急切的下车，仿佛家乡的空气都比外地要甜美。 杨市为表重视，带着冯翔东来接车，还搞了一个大横幅，上面写着“欢迎学习团代表学成归来！” 学习团的人看到横幅，心里那叫一个感动，一行人赶紧迎向满脸笑容走过来的杨市，一个个都准备跟领导握手。 结果杨市直接无视他们，穿过人群来到韩毅身边，满脸笑容的道:“辛苦了，辛苦了，我代表人民慰问慰问你们！” 韩毅乐道:“杨市客气了，您这是见到设备了？” 设备走的是货运线路，比韩毅等人早走了一天。 杨市连连点头道:“好东西啊！哪怕在国际上，都是正当用的好东西，你小子这都能弄回来，下次咱们再有什么采购一类的事情，我看就让你去好了。” 韩毅连连摇头道:“算了，这玩意不花钱，但是它氪命，我可不想有下次了。” 对于韩毅这次的遭遇，杨市已经知道了，此时拍了拍韩毅的肩膀道:“你放心，港岛那边的通缉，我们已经提出了严重的抗议，绝对不允许港岛警方给我们的优秀民营企业家乱扣帽子！” 冯翔东也点头道:“杨市对这件事情很重视，向上进行了汇报，绝对不允许港岛警方对我们的企业家污名化！” 韩毅暗暗给两人点赞，都是成熟的领导，这套黑的变……不是，这种明辨是非的本事，属于基本能力，不值一提！ 除了韩毅之外，杨市和冯翔东又关心了一下林秀秀和老四他们，毕竟都是韩毅的家人，不能冷落。 等到最后，两人站在刘志轩面前的时候，神色有些古怪，对于这名港商，两人的态度不算热情，只说了几句勉励的话，就放到一边不管了。 刘志轩倒是觉得自在，说到底九龙城寨出生的人，跟这些当官的，天然就尿不到一个壶里去，杨市他们如果太热情，刘志轩反而感觉难受。 接下来市里安排吃了个接风酒，席间杨市和冯翔东借口上厕所，把韩毅叫了出来。 三人站在厕所门口，杨市开门见山的道:“小韩，你被通缉这事，我跟老冯一起琢磨了一下，感觉不像是意外，说句你可能不愿意听的话，你这个合伙人……嫌疑很大。” 韩毅咋舌不已，说天才，说能力，自己不过是沾了重生者的光，真正的天才还是杨市他们这些能站在时代浪潮风口的人。 通缉的事情，自己还是在见到刘志轩之后才想明白的，可杨市跟冯翔东二人，单单靠推算猜测就搞明白了，这才情……难怪能有现在的地位。 “对，我也想明白了，可这种事情就是这样，机遇和危机并存，闯过来了，接下来就要享受其带来的好处，而不是因为发生过的事情，将之束之高阁！” 冯翔东叹了口气道:“你小子是胆子大的，不过你放心，在港岛我们发不上力，不过现在既然回来了，我和杨市一定护你周全！” 杨市也笑呵呵的道:“对了，老冯马上就要去淮东上任了！” 韩毅笑道:“我还以为得等到年底呢！” 冯翔东自己也笑了笑，对韩毅道:“吴旭这个人是个知进退的，明白再对抗下去也没有机会翻盘了，干脆卖我一个好，提前进行调动，也算是利益最大化！” 韩毅微微点头，说起来自己，冯翔东，还有吴旭之间并没有实质上的矛盾，大家的竞争源于立场不同。 不过吴旭这人也确实表现出了一定的善意，以后有机会的话，可以考虑再次合作。 “对了老弟，我这马上就要走马上任了，你说是不是得给老哥投一把火？”冯翔东笑问道。 韩毅瞟了一眼包间，对冯翔东道:“别说兄弟不照顾你，老哥，这港商我都给你拉来了。” 冯翔东琢磨了一下，有些玩味的道:“港商……是不错，可是见了兄弟你的大手笔，这港商没啥味道啊！” 韩毅无语道:“港商都没味道了，那还是给杨市！” 杨市一听这话，满脸笑容的道:“真的，那咱们可说定了，今天这是双喜临门啊！” 冯翔东赶紧道:“别，杨市，看在我把这宝贝兄弟都贡献给淮南的份上，你就高抬贵手！” 冯翔东这话一说，韩毅和杨市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吃完饭，两人也没留韩毅，知道这一家子回来连家都没回，赶紧让市里的车给送回去。 等到家之前，韩毅跟二姐，老四他们千叮咛万嘱咐，自己在港岛遇险的事情，是千万不能说。 等得到几人的保证，这才安心回家，结果这边刚到家，就看到大爷和二大爷，四叔，五叔都在家门口蹲着。 韩毅兄弟几个一脸疑惑，自从韩毅这一支发迹以来，大爷和二大爷确实经常跑来献殷勤，可带着四叔，五叔还是第一次。 “呀！小毅回来了！”二大爷眼尖，看见韩毅后蹭的一下就窜起来了。 韩毅和老四对视一眼，老四识趣的开口问道:“大爷，你们这干什么呢？” 大爷脸上一红，然后哭丧着脸道:“小毅，你……你可得救救你堂哥他们。” 韩毅好奇的道:“他们干什么了？” 几人被韩毅这么一问，一时间反倒扭扭捏捏起来，最后还是五叔开口道:“他们被人抓了，还挨了打！” 韩毅有些意外，但转念一想，老爷子还在屋里，都没让他们进去，恐怕不是他们说的这么简单。 “为什么被抓？谁抓的？”韩毅追问道。 几人再次沉默，此时家里大门被推开，老爷子一脸愤恨的道:“小毅，你别管他们，一个个的不成器，聚众赌博欠了人家印子钱！” 韩毅无言以对，自己刚从香山澳回来，没想到那几个堂兄弟就玩了这出。 大爷此时连忙道:“爹，您不能这样说啊！那都是你的孙子，你不让小毅救他们，他们就死定了！” 老爷子怒气冲冲的道:“死也怪你们，小毅出息后，你们跟着狗仗人势，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救的了一次，还能一直救下去么？” 第409章 没有教育可言 老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韩毅发家之后，自然也没亏待亲近的人。 爷奶韩毅接到身边来了，两个姑姑，姑父也在韩毅的帮助下，跟老爹一起做起了家具生意。 就连大队里各家各户，也因为韩毅发家致富，不是在小煤窑就是在星火厂。 唯独几个叔伯，韩毅是碰都不想碰，不过韩毅不碰他们，不代表他们不想碰韩毅。 哪怕平时没法跟着韩毅发财，可几个叔伯还是把碰瓷这门手艺用到了极致。 你韩毅没说带着我们发财，但你韩毅也没说……不带啊！ 你还真别说，韩毅这几个叔伯兄弟，个顶个都是狐假虎威的好手，仗着韩毅现如今在淮南淮东的名声，居然也混的风生水起。 大了不敢说，仰仗着韩毅的名头，给跟韩毅合作的厂子之间牵线搭桥，优惠价拿点货什么的，那还不是手拿把攥？ 这些厂子或者个人，一听说是韩毅亲戚，亲大爷，亲堂哥，哪里会不给面子？ 而且他们也真不怕查，恨不得户口本都带上，因为韩毅再怎么着，也不可能否认双方的关系，至于那些厂子或者个人，一般也不会因为这点事来找韩毅，不然这不显得太刻意了么？ 几家人就凭着这一手，现在也是潇洒的不行，就好比在西川煤矿的韩天意，矿上知道他是韩毅堂哥后，哪怕知道韩毅不待见他，也不好真把韩天意往死里整。 人家毕竟是一条血脉的堂兄弟，说不定哪天冰释前嫌了，你这些对人不尊重的，被秋后算账怎么办？ 所以韩天意现在人已经调到辅助单位了，而且平时爱上就上两天班，不爱就在家蹲着。 只是有人拍韩毅马屁，那自然也有人不当回事，反倒琢磨着怎么从老韩家身上捞一把的。 韩天意他们就是被这些人盯上了，最近被人拉着去打牌。 扑克，牌九，麻将，一开始放点水，让你赢点，然后一点一点把人拖进深渊，等韩天意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欠了一大笔钱，把自己卖了也够呛能还上。 人家做的就是你的活，几人这边表示还不上，那边人就没了笑脸，把几个人都给扣了不说，还给好好收拾了一顿，让他们从家往外要钱，几个叔伯拉了胯，只能厚着脸皮来找韩毅。 “爹，咋说天意也是你孙子，他们出了事，你可不能不管啊！”大爷拉着老爷子的手臂，一副今天老爷子要是不管，他就撞死在门口的样子。 老爷子气的胸口起伏，怒声道：“出了事知道来喊救命了，出事之前也没看你们把挣的钱给我花一分啊！这事我不管，小毅你也不许管！” 韩毅挠了挠头，老爷子都说了，自己也乐得自在，带着林秀秀几人进了院子，几个叔伯也想跟上，结果被老爷子堵在门口。 “我告诉你们，平时你们仗着小毅的名头，这钱也没少挣，你们安安分分的，我也不想多说什么，说到底都是一家人，没道理说这点面子都不给你们。”老爷子站在门口，冷着脸道：“甚至你们生个病，有个灾什么的，小毅不管，我也得问，可现在赌钱出事，丢了大人啊！我们老韩家几代人，哪有这种？自己想办法！” “爹，你心是真狠，那都是你孙子啊！韩毅手里又不是没钱，他这么大个老板，抬抬手漏一点也够了，这都不行！？”大爷气的脸红脖子粗，没好气的道：“你还是他们亲爷么？” 老爷子对这几个儿子是失望至极，摇头道：“你们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占便宜还没够，走！惹急了我叫吕友德他们过来，哄你们走！”说完直接关了大门。 门口几个人面面相觑，老四冷着脸道：“爹现在真是冷血，那都是他孙子啊！都是老三这一家子，把老爷子教坏了。” “那现在怎么办？”老五向几个哥哥问道。 老大没好气的道：“能怎么办？回去凑钱，先把人赎回来。” 等几个叔伯走后，韩毅几人也在屋里坐下，老娘给几人拿了茶水，韩毅给李威几人介绍了一下家里人，然后对老爹道：“爹，李威和元龙都是练家子，李威以后就是我的保镖了，当自家人看就行。” 老爹眼前一亮道：“练家子啊！是不是电影少林寺那样！？” 老五立即道：“爹，威哥不比李连杰差，厉害的很！” 少林寺从82年放映开始，名气是一年比一年大，最近传闻李连杰都要去港岛电影圈混了，搞的不知道多少人惦记着去少林寺学武功。 韩毅此时看向老爷子，凑过去道：“爷，这事真不要我管啊？” 老爷子摆了摆手道：“别听他们卖惨，这里面的事情你不知道，他们几个……唉，不争气，看你有钱了，起来了，就想着能不能从你身上撕几块肉下来。” “这段时间我也打听了，他们仗着你的名头也没少挣钱，不过干的活也都算规矩，所以我也没多问，但挣的钱不至于还不起赌债，说到底……想趁着这次机会从你身上坑钱呢。” 老爷子脸色苦楚，自己当爹的教育失败，几个儿子没一个成气的，说是儿子不行，但真要追究起来，还是自己这个当爹的没教育好。 韩毅听老爷子这么说，也知道他心里难受，其实这年头农村人教育孩子，也没什么章法，大家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说老爷子教育失败，韩毅不能同意，因为老爷子根本没有所谓的教育。 做错事了揍一顿，然后给吃给喝，大家都是一样的，孩子长成什么样，就看胎里带的性子是什么样的了。 在家里休息了两天，叔伯那边也没再来找事，反倒是刘志轩急的不行，每天就琢磨着让韩毅带他去工厂看看。 韩毅却不以为意，熬了刘志轩两天，然后等到冯翔东上任的消息传来，这才一拍桌子，对刘志轩道：“走半仙，带你出门看看去。” 第410章 新官上任 刘志轩等这话等了两天了，一听韩毅要带他出去见世面，蹭的一下就蹿起来了，搓着手道：“那就走着。” 韩毅这边还没出门，那边家里电话就响起来了，拿起来一听，正好是冯翔东打来的。 “老弟，你人呢！？我今天上任，你不过来给我架相！？”冯翔东哈哈笑道，饶是有一股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感觉了。 “那必须是架相啊！我这边正准备出门呢，要不是你电话打过来，人都出去了。”韩毅笑呵呵的说道。 冯翔东笑道：“仗义，今天你带着媳妇过来！我这边给你们准备了位置！” 冯翔东第一天上任，说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火怎么烧就有说头了，有往下烧的，也有往上烧的。 往下烧的自然不必多说，抓制度，立威严，让手底下的人都知道，新领导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大家都打起精神来干过。 往上烧的是啥？ 是希望！ 让手底下的人看到新领导来了，和旧领导比有什么变化，我冯翔东来了，能招商，能发展经济，经济起来了，你们这些跟着我混的，也能吃香的喝辣的。 所以韩毅的到场就很重要了，淮东淮南两市，乃至徽省境内，谁不知道韩老板的生意挣钱？能把韩老板拉来投资，那就是经济发展的保证。 “行，老哥你再准备个港岛的位置！”韩毅说道。 “你放心，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们人过来了。”冯翔东立马说道。 韩毅又叫上林秀秀，换了件衣服，然后由李威和张元龙陪着就出门了，让韩毅意外的是李威居然有内地的驾照，这下老四直接下岗，蹲在门口怨念深重。 等出了门进了市里，李威这边开着车，时不时的目光看向后视镜，忽然对韩毅道：“老板，有人跟着我们。” 韩毅下意识扭头看了眼，桑塔纳后面确实有一辆自行车远远的坠着，但看起来更像是路过的。 “巧合？再说这自行车能跟得上咱们……算了，还真跟的上。”韩毅无言以对，有句话叫要想富先修路，从林圩子进城的路就糟的不能看，搞的车子也开不快，一路上三四十码的跑，自行车蹬快点，还真能跟的上。 李威则道：“不是这一辆了，一路上出现了好几次，都是在路口，这是第四辆了，每次出现都吊在咱们车子后面，过一段就消失，下个路口又出现了。” “嗯！？”韩毅眉头一皱，照李威这样说，还真有人特意跟在自己后面。 “老板，要不要我想办法把人弄过来，问问清楚？”李威问道。 韩毅想了下，刚想说话，李威就道：“又消失了。” 韩毅扭头看去，果然车后的自行车已经消失不见，想了想后道：“先观察着，再出现的话，想办法把人给我堵住。” 就在此时，跟着桑塔纳的自行车拐进一个小树林，树林里几个人凑在一起，见骑自行车的人来了，立即起身道：“咋样？是进城的！？” “是进城的，拐进往市里去的大路了。”骑自行车的人擦了把脑门上的汗，抱怨道：“这小汽车跑起来是快，我特么腿都快蹬废了！” “哈哈哈，你以为有钱人为什么都买小汽车？放心，回头咱们也买。”带头的人笑眯眯的道：“把人都给我薅过来，让他们老实点，不然煮熟的鸭子飞了，我要他们的命！” 韩毅几人进了城里，朝着市里大楼去，等到地方后，看到西川煤矿的车也在门口停着，韩毅这边刚停车，人还没下来，就看见肖仁从车上下来了。 “老弟，来了啊！？”肖仁和冯翔东一样，也是满脸春风得意的样子。 韩毅乐道：“肖哥，你这一脸……春风满面的劲，这淮南矿务局的事情，看来是有戏啊！” 肖仁哈哈大笑，对韩毅道：“那还得感谢你啊！要不是你让我提前准备，我真就错过了这么好一个机会了。” 韩毅问道：“真成了？” 肖仁笑眯眯的道：“还不知道，但现在几个候选人中，我的权重最大，总之……一半对一半！” 韩毅竖起大拇指道：“厉害啊！这淮南矿务局可不一般，国家最大的煤矿企业之一，江浙沪这一块的电力，基本都是由淮南供应的，你这要是真上去了，这在资历中就是大大的一笔。” 肖仁自然也知道这些，笑着道：“确实，不过这个位置也不好坐，这些年来，矿务局出来的局长两极化很严重，要不平步青云，要不被打入冷宫，一个中庸的都没有。” 韩毅微微点头，肖仁继续道：“说到底，还是要看和市里的斗争，赢了吃肉，输了吃屎！” 韩毅却问道：“肖哥，我不是你们体制内的，所以有些事情我不明白，但矿务局和市里是必须要斗么！？” 肖仁一怔，想了想后道：“倒不是必须不必须的，而是坐在那个位置上，为了整体利益，不自觉的就斗了。” 韩毅则缓声道：“肖哥，肉不够吃，说明盘子小，肉少，与其想着怎么掐死别人，自己独吞，倒不如想想……怎么把盘子变大，肉变多，到时候大家都能吃饱，不就行了么？！” 肖仁沉默了，韩毅继续道：“市里现在已经又有了一个盘子，星火厂产出的肉，已经让他们不这么饿了，矿务局如果能从中回旋一下，你的工作会不会更轻松？” “这事……我琢磨琢磨。”肖仁说道，矿务局和淮南市对抗不是一天两天的，当然肖仁也承认韩毅说的没错，肉太少大家才要争，把肉变的多多的，大家都吃饱，这听起来是个好办法，但是……人不是狼，人心多变，这事怎么做，还是要从长计议。 两人并在一起往办公室走去，这边刚进市政大楼，就有人上来打招呼，肖仁和韩毅在这边也算是名人了，特别是私底下很多人在传两人跟新领导的关系。 肖仁就不用说了，冯市以前的门生，而韩毅，说一句冯市能坐在现在的位置上，韩老板出力最多，也不过分。 第411章 你们有穷亲戚么 冯翔东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是要把淮东的招商给搞上来。 现如今上面要求经济改革，大力发展民营经济，个体经济，这两年来，沿海地区一马当先，能在沿海地区发展，历练的领导干部，前途可谓一片光明。 相比较起来，徽省这种内陆地区，发展的优先级明显就不够看了。 但对于冯翔东来说，他运气就好在有韩毅这么一个朋友，招商引资难么？我朋友手指缝里漏一点就够了。 会议室里，一干淮东的领导干部已经在等待了，其中不乏韩毅看着眼熟，以前打过交道的。 众人见冯翔东带着韩毅等人走进来，立即停止议论，纷纷站起身来鼓掌。 冯翔东面带笑容，心中唏嘘不已，从西川煤矿矿长，到淮南招商局局长，再到淮东一把手，短短一年多的时间，自己崛起速度之快，让谁也得侧目。 “好了，各位和我并不陌生，有些人以前我们就打过交道。”冯翔东见韩毅等人坐下后，这才开口道：“今天这个会议很简单，落实一些事情，把以后咱们领导班子的重点理一理！”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没人想当出头鸟，都一副阿弥陀佛的模样。 冯翔东也料到这个场面了，便开门见山的道：“首先，淮东市在接下来几年，要大力推进招商引资工作！” “引导优质的民营企业家入驻，市里全方面给民营企业家们保驾护航，市政工作也以配合招商引资工作为第一序列！” 冯翔东的话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淮东市招商引资是必然的，可是听冯翔东这话，好像有点大跃进的意思，别的全然不顾了。 韩毅也不由看了眼冯翔东，市里的工作不可能只有招商这一条，按照现在这个年代的路数，领导上台，先说民生，再讲招商。 你满脑袋都是招商引资，忽略了民生，那不是屁股坐在资本主义的板凳上了么？这还了得！ 有人忍不住开口道：“冯市，我们坚决支持您的工作，但眼下到了农忙期，还有今年雨水特别多，按照以往的经验，可能会出现洪讯，咱们可能还是要多关注这个方面的事情。” 冯翔东并不生气，而是微微点头道：“民生自然不能大意，但我的观念很简单，招商引资，就是淮东的一颗万能药！” 众人哗然，这新领导是疯了？满脑子就只有招商引资一件事了？还万能药，这话要是让上面领导听了，恐怕这刚坐上来的位置都得动摇了。 韩毅也摸不准冯翔东这是闹什么，按说他今天上任头一天，要做的是了解手下领导班子的构成，安抚众人的情绪。 可现在一张嘴就是招商引资，这是不是太过急功近利了。 可冯翔东却一脸郑重的道：“我知道，很多人觉得我有些激进了，但大家仔细想想，只要招商引资进来的，私营企业能解决多少工作岗位。” “有工资，老百姓的吃喝就解决了，另外我在淮南半年，现如今星火厂发展迅速，你们知道因为星火厂，淮南那边获得了多少优待么？” 众人茫然，冯翔东则道：“今年如果发生洪灾，淮南将从泄洪名单上下来，上面领导要保证星火厂正常运转！” 冯翔东的话让所有人都露出惊讶之色，徽省江淮两岸，一直以来都是泄洪区，每年一旦遇到洪灾，江淮两岸的泄洪点将依次开启，确保下游区域的安全。 到时候鱼米之乡变泽国，多少老百姓的农田被毁，甚至颗粒无收。 但因为星火厂的原因，徽省领导在讨论后决定，淮南钥匙从泄洪名单里拿出来，什么都可以影响，绝对不能影响星火厂赚外汇啊！ 冯翔东是亲自跟着推进这件事情的，所以心里很明白，经济改革时期，只要不影响大方向，那经济就是放在第一位的。 “各位，我们的思想要转变一下了，不要再抱着以前那种混日子的心态，改革已经开始了，现在你的经济不搞上去，等人家搞上去了，你就只能等着先富带动你这个后富。”冯翔东语重心长的道：“可到时候人家愿不愿意带你，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众人窃窃私语起来，冯翔东说罢，看向韩毅，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小韩大家都熟悉的，不用我特意介绍了？” 众人纷纷看向韩毅，韩毅则点头微笑示意，冯翔东道：“小韩是咱们江淮两岸，乃至全国的民营企业先行者，这样……小韩，你起来给大家说两句，大家呱唧呱唧，欢迎一下！” 冯翔东带头鼓掌，其他人自然也不敢怠慢，会议室里立即响起连绵的掌声，一直到韩毅起身后才渐渐停下来。 韩毅没想到冯翔东还搞这么一出，自己也没有准备，想了下后沉声道：“冯市让我说两句，其实有点难为我，我这文化水平也不高，说错了到时候得罪人。” 冯翔东好笑道：“搞改革哪有不得罪人的，你以为这是请客吃饭呢？” 韩毅笑道：“说的也是，那我就说两句得罪人的话。” 众人纷纷打起精神来，别的大家不说，但韩毅在挣钱这方面确实厉害，这点没有人能说出个反对意见来。 “冯市说的对，现在领导们都在说，先富带动后富，所以要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韩毅目光扫过众人，缓声道：“其实这个说法太宽泛了，很多人难免意识不到这种情况，先富和后富的区别。” “我就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各位都是各家的中流砥柱，在家地位都不低？”韩毅笑着问道。 众人也都露出笑容，能坐在这里的人，都是淮东有头有脸的，在家里的地位自然不会低，平时亲戚朋友都得巴结着。 韩毅继续道：“那我请问一下，大家都有没有穷亲戚？” 众人一怔，然后纷纷点头，谁家往上捣腾三代不是种地的，要说穷亲戚，不但有，还很多。 韩毅笑呵呵的问道：“那我请问一下，各位眼里的穷亲戚……是个什么样，你们对待他们又是什么态度呢！？” 第412章 我要当先富 韩毅的话把在场所有人都问住了，这个问题就没法回答，好在韩毅也没有真让他们回答的意思，而是笑呵呵的道：“其实大家不说我也知道，因为我也曾经是别人眼里的穷亲戚。” “以前家里穷啊！真是穷的揭不开锅，我大哥病逝之后，家里办丧事的钱都是借的。”韩毅缓声道：“可这钱好借么？！当然不好借！” “成年人最崩溃的时候，不是工作太累，不是身体不好，恰恰就是借钱的时候，我到现在还记得我爹挨家挨户赔笑脸，说好话，结果呢……愿意借钱的有几个，大部分人嘲弄你一番，然后两手一摊，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韩毅怪异的腔调惹的众人一阵好笑，可韩毅的眼神依旧沉着，继续道：“我家借钱的时候，那找的还是自己真亲戚呢，亲大爷，亲叔叔，可到头来有几个借的！？” “穷不是罪！但穷人家就笑话你，就看不起你，你当穷亲戚，就要有当穷亲戚的觉悟，在人家眼里，心里，借你是情分，不借你是本分。”韩毅大声道：“放在小家是这样，放在大家就不一样了！？” “十几年后，人家发展起来了，人有钱，住楼房，开小车，你淮东自行车都不能家家有，吃顿肉还得赶着逢年过节，对，脸面上大家是兄弟姐妹，先富要带动你后富，可心里呢！？那地方穷，素质低……你到时候到人家的地盘上卖个菜，人家都得在背后嘀咕你，看到没有，我们这卖菜，扫大街的都是徽省人！” “乃至出了什么事，人家得让你背锅，张嘴就得说，徽省人素质低，偷抢扒拿，无恶不作！” 众人不再笑了，韩毅缓了口气，缓声道：“当然，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测，说出来有种破坏团结的意思，但是真是假，会不会这样，大家心里都有数。” 会议室里满是尴尬之色，因为大家都相信韩毅说的是真的，毕竟……家里来穷亲戚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想的，这是人性。 韩毅继续道：“这种事情有可能发生，或者说无可避免的会发生，那怎么办？不想被人说，咱们就只有自己富起来，不想当被说的，那就当说人的，至少到时候说不说，咱们自己心里有谱。” “所以冯市说招商引资，扶持商业发展，我作为一个商人，肯定是支持的，但各位不是商人，就不支持了么？这件事情就和你们切身利益没关系了么！？” “当然不是这样，各位……首都的官为什么比别的地方光棍，除了因为那里是首都，还因为人家有钱啊！”韩毅笑了笑道：“宰相门前七品官。” 冯翔东在旁直龇牙，这个小韩，让他给大家打打气，可这小子……把气打的是不是太足了，这要是让上面领导听去了，自己绝对要吃瓜落的。 “咳咳，小韩的话，大家自己琢磨，对与不对的，自己想，自己想。”冯市干咳一声，然后道：“总之，我们要发展，都把工作给我做起来，往后淮东的官员晋升，提拔，也会根据各位在这方面的成绩来决定。” “我不敢说跟着冯翔东有多少好处，但我敢说，只要你努力干，好好干，我肯定不会亏待大家！” 掌声如雷，听了这么久的话，就数这句话最有用。 接下来冯翔东又让各主管领导起来发言，等整个会议结束，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哎呦，辛苦了小韩，还有弟妹，辛苦辛苦。”开完会，冯翔东对韩毅和林秀秀说道。 韩毅笑眯眯的道：“不辛苦，冯市这是给我们铺路，我们有什么好辛苦的。” 冯翔东乐道：“看看这觉悟，你不发财谁发财？” 众人哈哈一笑，冯翔东让食堂安排了一桌，没有别人，就他自己，肖仁，韩毅，林秀秀，刘志轩几人，张元龙和李威作为保镖，另有一桌。 席上，肖仁先开口道：“冯哥，对不住，你这从淮南刚回来，我眼看着又要过去了，不能在淮东给您帮忙了。” 冯翔东摆了摆手，笑道：“话不是这么说的，我可听说了，上面为了整合煤炭资源，有意将西川煤矿并到淮南矿务局下面，要真是这样，到时候咱们还是联手作战。” 肖仁笑呵呵的道：“要真那样的话，冯哥您一句话，我肯定没别的说了。” 冯翔东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刘志轩，又瞥了眼韩毅，韩毅心领神会道：“冯市，之前答应你的，等你回淮东了，我的投资也一定跟上，你看，为了信守承诺，我还特意邀请了刘先生过来，共襄大举啊！” 刘志轩下意识站起身来，结果起身到一半被韩毅按住，没法子，刘志轩在这边是港商，可是在港岛那边，就是九龙城寨里的下里巴人，别说见到市领导这种大人物了，见到了个警员都得心惊胆颤。 冯翔东哈哈笑道：“感谢感谢！不知道刘先生准备投资什么类型？需要我们市里提供哪些帮助？” 刘志轩看向韩毅，韩毅则道：“投资方向还没确定，刘先生还是想先看看咱们这边的环境，然后再做决定。” 冯翔东微微点头，笑道：“那好，我静候佳音，只要刘先生有需要，尽可以联系我们，市里一定为你们提供最好的服务。” 吃完饭，刘志轩跟着韩毅和林秀秀离开，跟李威他们汇合后开车往回去，刘志轩一脸古怪的道：“虽然说要投资，挣钱，可我们九龙城寨……投资什么？” 韩毅瞥了眼刘志轩，然后缓声道：“别整天把九龙城寨挂在嘴上，忠叔让你过来，就是希望你们有一天能撕掉九龙城寨这个标签，至于干什么……挣钱的生意多了，特别是在这个时代，不担心……！” 嗡！ 韩毅话还没说完，车子猛然一顿，韩毅差点让干到椅背上，一只手按住椅背后问道：“怎么回事！？” 第413章 觊觎 “前面不太对。”李威眉头一皱，想也没想，车子直接挂倒档，一脚油门飞退。 “都坐稳了！”李威沉声说道。 “威哥，下次提前说！”张元龙在副驾驶被甩到一边。 韩毅一手护住林秀秀，一边问道:“怎么回事？” “有人围口子，想堵咱们！”李威毫不犹豫的说道。 韩毅没有怀疑李威的判断，人家在港岛保护过不少富豪，可能……也绑过不少富豪，这方面专业！ 而路口暗处，几个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韩毅的汽车倒退离开，刚才眼看着车子就要进口袋了，这瞬间的变化让几人摸不着头脑。 “这是漏了！？”一人开口问道。 其他人都面面相觑，其中带头的男人则道:“不管漏没漏，人肯定是堵不住了，先撤！” 一人道:“贾哥，咱们为了这小子，又是设赌局，又是勾他堂兄弟，这样就撤，那之前做的事情不就白费了？” 又有人道:“是老大，咱们从东北一路过来，受了多少罪，这样就撤了，那之前受的罪就白费了！” 带头的男人皱起眉头，心里同样有些不甘心，但嘴上还是道:“别忘了咱们的规矩，动手不留活口，漏了马上就走，坏了规矩，小心命都得搭进去！” “贾哥，话不是这样说的。”一人着急道:“这个韩毅和之前咱们绑的那些可不一样，这孙子有钱！按照他堂哥说的，怕是全国都找不到比他富裕的了！” “咱们绑了他，这辈子吃喝用度可就都有了，冒点险也值得，再说了……咱们也未必是真漏了！” 带头的男人踱步不停，心里也痒痒的很，因为自己兄弟说的没错，绑这一个，以后打断腿也够吃了，放弃太可惜。 “把人给我带过来！”男人说道。 很快，韩家盛和韩毅另外一个堂兄被抓了过来，两人身上都捆着绳子，脸上也是鼻青脸肿，显然被暴力对待了。 两人看见带头的男人，就忍不住哆嗦，韩家盛哭丧着脸道:“黄大哥，我们还钱，指定还钱，就算我们掏不出来，你找我堂弟要，他有钱！他不会看着我们死的。” 男人笑了笑，对两人道:“我不姓黄，我姓贾。” 韩家盛和韩毅另外一个堂哥一愣，韩家盛疑惑道:“假名啊？” 男人点头，笑眯眯的道:“不怕告诉你们，我叫贾为民，我们哥几个都从东北过来，来淮东也是为了求财的。” 韩家盛疑惑道:“都给你们了，我们不赖账的。” 贾为民微微摇头道:“不是这个财，那几千上万的，不解渴，我们呢……求财用的是其他方法，按照港岛的说法，那叫绑票！” 韩家盛哆嗦了一下，旁边的堂弟疑惑问道:“哥，什么是绑票？” “就是……绑架勒索！”韩家盛小声道。 贾为民笑着点头道:“对喽！就是绑架勒索，跟你们耍了这么多天，说白了，目标也不是你们。” 韩家盛堂弟疑惑道:“那是谁？” “韩毅！”韩家盛毫不犹豫的说道。 韩家盛脑子不笨，平时就油滑的厉害，现在贾为民这话一说，他心里就反应过来了。 “你们……你们一开始就瞄着韩毅来的？”韩家盛咽了口唾沫，心惊胆颤的问道。 贾为民笑了笑道:“不然呢？难道真为了你们几个废物？”说罢拍了拍韩家盛的脸道:“别说我没给你们机会，想办法把韩毅给我骗出来，咱们的账就消了，不然……！” 韩家盛下意识道:“不行，我们要是真这样干，爷爷会打死我们的！我们还钱，欠多少我们都还，还不行么？” 贾为民和他身边的几个人都笑了，一人开口道:“想什么的？我们老大既然把这事跟你们说了，不配合你们还想走？” 韩家盛差点没哭出来，贾为民道:“放心，我们只求财，到时候只要他们老实交钱，我们也不会为难他，毕竟他那么有钱，少点也无所谓！” 韩家盛依旧摇头道:“我们真不行，你们再找别人！我求求……啊！” 韩家盛话还没说完，就是一声惨叫，大腿上一柄小刀刀尖扎进肉里，把韩家盛疼的额头冷汗直冒。 “我不想跟你废话，不把他骗出来，我弄死你们！”贾为民冷着脸道:“他损失点钱，还是你们两个把小命留下，自己选！” 韩家盛两人哭的跟刘备一样，想要拒绝，可此时实在不敢说拒绝的话了。 另外一边，韩毅还在琢磨谁会特意堵自己，对李威道:“刚才的路是回去最近，最好走的路，如果有人要堵我，选那地方倒是合适。” 李威道:“对方是熟手，绝对不是第一次堵人了，刚才车子再往前开二十米，就进了个口袋。” “我估计他们应该准备了东西拦车，到时候把车一堵，想跑都跑不了。” 李威的话让韩毅皱起眉头，自己这段时间堪称模范市民，不管是官方还是普通人里面，口碑都好的不行，谁没事会来堵自己呢？ 林秀秀此时道:“不行咱们就报警！不然不查清楚到底是谁，心里总悬着也不是事啊！” 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媳妇这话说的有道理。 韩毅也不是混社会的，遇到这种事情自然还是报警最佳。 等回到家里，韩毅就打电话给了冯翔东，直接报警效率太慢，而且这事让韩毅心里有点犯嘀咕，想不到到底是谁跟自己有这恩怨，所以还是还是让领导督办一下比较安全。 冯翔东一听韩毅差点被人堵了，立马就怒了，对韩毅道:“特么的，反了天了，这才过去几年，就有不安分的又想作怪啊！” 韩毅道:“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也没跟对方打照面，所以具体什么情况，我也说不清楚，只能先跟冯哥你打招呼了。” 冯翔东道:“你放心，我马上让市局派点人过去，只要对方还没放弃，肯定能给抓出来。” “成，谢了冯哥！”韩毅道谢。 等挂了电话，韩毅刚想去休息，结果电话又响了起来。 第414章 纯扯淡 “韩毅，我是你哥。”电话里传来韩家盛的声音。 韩毅眉头一皱，没好气的道:“听说你还学会赌博了？你可真出息啊！” 韩家盛看了眼身边，贾为民几人手里拿着刀子盯着他，那表情分明是在说，你想清楚再说话，不然你就死定了。 “我……工作压力大，偶尔玩几局，没想到……被人坑了。”韩家盛说道。 韩毅沉默，韩家盛道:“老弟，你帮我一把，我以后绝对不赌了，好不好？” “赌狗不值得同情！”韩毅说道。 韩家盛着急道:“你不能这样说话！咱们好歹是堂兄弟，是，我知道这几年咱们两家的关系不太好，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就韩松当初那事，你让谁敢掏钱出来给他治病，那不是把钱往水里扔么？” “你说完了么？说完我挂了！”韩毅没好气的说道。 “没有没有！”韩家盛连忙道:“你帮我一回好不好？别的不说，咱俩小时候关系还不错？你记得你八岁那年出去野泳的事么？” 韩毅一怔，韩家盛继续道:“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在河中间挖了个坑，你一脚踩进去就开始抽筋，当时还是我下去，从下面顶着你，把你硬顶上来的！” 韩家盛叹了口气道:“还有你十一岁那年，我们堂兄弟几个去山上摘野枣，结果后半片生产队炸石头，那炮一响，石头崩的到处都是，是不是我护着你们？” “十五岁那年，咱俩进城里卖鸡蛋，有个狗日的骗你先给鸡蛋，然后不给钱就想走，是我一口咬在他屁股上，把人引来了，他才放下鸡蛋跑了的。” “行了，行了！”韩毅连忙打住韩家盛的话，无奈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韩家盛苦涩的道:“就想让你帮我一回，人债主要打我，我求求你，你拿三千块钱来刘家拗，这边有个草房子，你拿钱来赎我行不行？” “刘家拗？”韩毅皱眉道:“太偏了？” 韩家盛连忙道:“那也不敢在人多的地方玩啊！警察要抓的！” 韩毅想了下，冷声道:“我知道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成成，那我太谢谢你了，下次我还给三叔拿茶叶，他喜欢喝的那个龙井，我回头就给送去，你来快点。” “知道了，等着！”韩毅没好气的说道，然后就挂了电话。 等电话挂了，一旁的林秀秀立即道:“你真给他送钱去啊？” 韩毅摇头道:“送啥钱，韩家盛出事了，今天堵我的人，估计就在他身边。” “啊！你怎么知道的？”林秀秀吓了一跳，立即疑惑的问道。 韩毅好笑道:“老韩家的人水性都不错，唯独韩家盛是个旱鸭子，他之所以不会游水，就是因为当初我们野泳的时候，他抽筋掉坑里，是我潜进坑里把他救上来的，可不是他救我！” 林秀秀想了下道:“记差了？” 韩毅摇头道:“一次记差了，不可能次次都记差了？炸石头那回，这孙子一听到炮响，当场就屁滚尿流，把我们都扔那了。” “去城里卖鸡蛋，他去逗狗，结果被狗咬了屁股，现在还有疤呢！” 林秀秀哭笑不得，韩毅继续道:“最重要的是，爹可不喜欢喝什么龙井，他也没给爹送过龙井。” 林秀秀立即道:“这个我知道，爹喜欢喝瓜片！” 韩毅则道:“他的话说的没一句对得上的，扯淡也不是这样扯的，再加上今天这事，十有八九是我被盯上了！” 韩毅不得不承认，韩家盛这人虽然孙子，但脑子不算差，就算真记错了一件事，也不可能事事都记错？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有人逼着韩家盛骗自己，韩家盛则通过这种方式给韩毅示警。 林秀秀连忙问道:“那现在怎么办？去救他么？” 韩毅想了下道:“报警，这种事情警方是专业的，我们又不是演电影，自己上跟送死没区别！” 另一处，贾为民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打感情牌，可以，可以，脑子还是灵光的。” 韩家盛连忙点头哈腰，小声道:“那什么……能放我们走了么？” 贾为民笑道:“急什么，等你那个堂弟来了，我就放你走，现在休息一会。”说罢给小弟使了个眼色，就扭头出了茅草房。 几个人站在门口，贾为民道:“东西都准备好，那个韩毅来了就不能让他走！” 小弟道:“老大，到时候怎么办？直接往山里走么？还有这两个傻批，怎么处理？” 贾为民嗤笑一声道:“韩毅来了，这两个人就放了，还指望他们回去报信呢，至于韩毅……直接弄死，带着太麻烦了，反正人是死是活，也是我们说了算。” 几个小弟都咧嘴笑了起来，几人从东北一路过来，这事也不是第一次干了，那些个万元户什么的，一个比一个会挣钱，可最后还不是便宜了自己。 不过几人也明白，那些万元户不能跟韩毅比，就之前了解的情况来看，这个韩毅一个能顶之前那种货色一百个，一千个。 “我这边了解了一下，从去年底开始，多地都发生了绑架勒索的恶性案件，受害者基本上都是各地的万元户，能人，粗略统计，至少有七个人遇难了！”冯翔东语气不善的道:“要是把这些受害者的位置连起来，现在还真冲咱们这过来了。” 韩毅啧啧道:“看起来就是他们了，那现在怎么办？我那两个堂兄弟应该还在他们手上呢！” 冯翔东想了下道:“我已经让警局那边派人过去了，力求把人给你救下来！你先等人过去！” 警局那边来人也快，很快十几个人就齐了，带头的还是韩毅的老熟人，当初因为韩毅的事情，被贬职，从所长到民警的徐所长。 “徐所，没想到是您啊！”韩毅笑着说道。 徐所长笑呵呵的道:“韩老板，这每次遇到你，你都得闹点事情出来，搞的我以后可不敢跟你见面了。” 第415章 老板，给个机会 两人也不敢耽误时间，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情，退一万步来说，就算韩毅不在乎韩家盛他们的死活，也得琢磨琢磨，如果让那群凶徒逃跑，会给自己的安全带来多大的隐患。 “对方手上有人质，这才是最麻烦的。”徐所皱着眉头，公安这块不怕跟犯罪分子斗智斗勇，最怕的就是对方手上有人质，这样一来，一旦犯罪分子选择撕破脸，哪怕最后人抓到了，也相当于行动失败。 韩毅刚想说话，就看到爷奶一起来了，老两口脸色惨白，看到韩毅后立即道:“小毅，你堂哥他们……真被绑架了？” 韩毅知道这事瞒不住，也不能瞒，一旦韩家盛他们真出事，那自己肯定要落埋怨。 “爷奶，你们先不要着急，公安同志都来了，而且现在只是怀疑，还没确定呢！”韩毅连忙说道，这话也不算是假话，确实还没有最终确认韩家盛他们真是被绑架了。 老爷子毕竟是当爷爷的，哪怕孙子不听话，不孝顺，可真遇到事了，也不可能不管。 “小毅，我……爷知道，你跟他们几个关系不太好，不过这事怪他们自己，平时你给他们脸子，那都是应该的……就是……就是这次真不能不管他们啊！”爷爷着急的说道。 韩毅拍了拍老爷子的手道:“爷爷，你放心！我肯定尽最大的努力去救人，您看，徐所长都来了。” 徐所也对老爷子道:“老哥哥，我们既然来了，就一定会把人给救出来，你放心！” 爷爷还算好的，此时还能跟韩毅他们交流，奶奶则是彻底慌了，只能站在爷爷身后，一个劲的流眼泪。 韩毅叹了口气，韩家盛他们在自己眼里再不是玩意，可是在爷奶眼里，那毕竟还是亲孙子，怎么可能不疼。 很快，徐所就和手底下几个人商量了一番，然后对韩毅道:“现在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过去跟他们接触，确定具体情况，再执行营救任务！” 徐所对韩毅道:“对方大概率不认识你，所以我准备派手底下的人过去，装成是你，到时候里应外合把人救出来。” 韩毅看了眼徐所带来这些人，皱起眉头道:“他们……不太合适？年龄，长相我就不说了，可能短时间看不出来，但这体型差距太大了，不会暴露么？” 徐所带来的都是公安的好手，一个个都是肌肉，而韩毅则是瘦条条的类型，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徐所被韩毅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问题，这瘦的装胖好办，塞点东西就成，可是胖的装瘦的……又不能割肉。 就在韩毅几人觉得为难的时候，李威忽然开口道:“要不我去？我身形跟老板差不多，个头也几乎没有差别，应该没那么容易被认出来。” “不行！”韩毅毫不犹豫的拒绝道:“开什么玩笑，你是公安么？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徐所也点头道:“同志，感谢你的奉献精神，但如果真是那些歹徒的话，他们非常危险，没有经过训练的人，可能看见他们就害怕了，到时候很容易暴露！一旦暴露，你们都会有危险！” 李威却笑呵呵的道:“老板，说实话，我比他们专业，不管是绑人，还是被绑，我都有经验！” “嗯？”徐所一听这话不对劲，被绑你有经验也就算了，绑人你也有经验是个什么意思？ 韩毅赶紧小声给徐所解释了一下，徐所一听是港岛混字头的，不由皱起眉头，两人一个是官府的人，一个是江湖中人，天生就不对付，哪怕李威没在徐所这件犯过事，但徐所对他依旧没什么好感。 李威对韩毅道:“老板，相信我，除了我去，没有人比我更合适，被绑架的不是你亲戚么？正好也给我个机会，让您验验货，知道这保镖的钱没白花！” 李威说话的时候笑呵呵的，看着不像混字头的，更像是中学老师，但韩毅明白，这位把合义胜的双花红棍哄睡着，只用了一秒。 见李威求战心切，韩毅最终也点了头道:“万事小心，实在不行，以保护自己为第一准则！” 李威笑着点了点头，徐所在旁有些不愿意，可一想自己也拿不出合适的人，而且李威本身也是混社会的，也就不想管了。 很快，韩毅给李威找了一套自己的衣服换上，还真别说，从背面看的话，两人确实很像，不是特别熟的人，想分辨确实有难度。 徐所此时对李威交代道:“那伙人原本是东北钢厂的工人，没有练家子，应该也没有枪械一类的，你跟他们见面之后，尽量安抚他们，给我们争取时间行动。” “明白了啊sir！”李威笑着点了点头。 徐所没好气的道:“什么死不死的，叫同志！” 李威耸了耸肩，而此时韩毅心里还是不放心，李威虽然是自己的保镖，但让人家冒险去救人，多少还是不合适。 但一看到爷奶紧张的样子，韩毅又没法再说什么，只能拍了拍李威的肩膀道:“别拼命，自己的命最重要，等你回来，不管人救没救下来，我都给你包一个大红包！” 李威笑呵呵的点头道:“多谢老板。” 等到一切准备妥当，一行人就出发往刘家拗去了，警车不敢开的太近，远远的就停在路边，然后一行人徒步前行。 等靠的更近后，李威独自向前，很快就有人暗中盯上了他。 “喂！”黑暗中，有人在草丛里喊了一声道:“韩老板是？” 也要，光线昏暗，李威缓声道:“是我，我堂兄弟呢？” “嘿嘿，放心，都在屋里休息呢，钱你带了？”黑暗中的人问道。 李威拍了拍鼓囊囊的胸口道:“都在这呢，不过我得先见到人再给钱。” “没问题啊！跟我来！”黑暗中的人笑道，很爽快的在前面带路，让李威跟上。 更远的地方，韩毅等人看着李威手里的手电筒光亮扫了三下，徐所立即道:“这是接上头了！” 第416章 这也太不专业了 “朋友，欠点钱而已，至于把人扣住么？”李威跟着人影向前，口中一副无所谓的语气说道。 “哈哈，对于你这种大老板来说不至于，但我们穷啊！这人一穷就容易发疯，特别是对那些欠我们钱的人。”说罢，人影扭头道:“你说是不是，大老板？” 李威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 “行了，进来！等会交了钱，你把人领走就行了。”人影走进灯光里，是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 李威站在门口，目光扫过看见屋里有七个人，两个人蹲在墙角不敢吭声，应该就是韩毅的堂兄弟了，另外五个人则聚在一起聊天。 “和公安提供的资料对不上啊！”李威心中暗道，不过资料中说这些人从东北一路过来，有人折在半路上也说不定。 “韩老板是！请进请进！”就在此时贾为民站起身来，对李威笑呵呵的说道。 李威一只手背在身后，手里的手电筒点了五下。 徐所等人在远处看见，立即道:“有五个人！” 韩毅问道:“咱们这十几个人，应该能控制住？” 徐所摇头道:“过三就不好处理了，人多就乱，要是有人混乱里干点出格的事情，不好弄啊！” 而房间里，贾为民见到李威走进来后，脸色猛然一变，声音冰冷道:“韩老板？” “对。”李威点头。 贾为民看向韩家盛问道:“这是你堂弟？” 韩家盛抬头看了眼李威，咬牙道:“对，他就是韩毅！” 贾为民骂骂咧咧道:“你特么当我瞎是？你才二十几，韩毅最多二十出头，这特么三十多岁的人了？” 韩家盛暗道坑爹的，韩毅这是准备害死自己么？ 李威则慢悠悠的道:“你这话说的，我就不太高兴了，我是这两年熬的，不然你以为这么大的家业怎么来的？” 贾为民几人听李威这样说，心里居然信了三分钟因为大家太明白了，这世界钱难挣，屎难吃，韩毅这么有钱，不熬不累，怎么可能挣得到？ 韩家盛此时也一咬牙道:“他从小就显老，这两年更是到处跑了看着不老才奇怪。” 几人犹豫了一下，然后选择相信，贾为民呵呵一笑道:“韩老板，实话跟你说，你今天来了，也别指望走了！” 李威拍了拍胸口道:“我可是带着钱来的，该多少我给多少，不让走算怎么回事？” 贾为民几人都是哈哈笑了起来，贾为民道:“您韩老板身家有多少？身上带又能带多少？几千块钱，弟兄们可不解渴！” 李威伸手拿出一张支票，放在桌子上道:“港岛汇丰银行的支票，拿票兑钱，这张支票能兑十万，够么？” 几人都是一怔，贾为民错愕道:“支票？” 李威笑道:“不会没见过？” 几人确实没见过，但这年头港岛电影也流入内地来了，虽然没见到，但几人看港岛电影的时候听说过。 贾为民道:“支票我们知道，但不会用，所以我只要现金！” 说罢，贾为民掏出一柄匕首，其他人也掏出刀片一类的把李威围住。 李威神色不变，淡然的道:“就只有刀片？早知道费这么大的劲干什么？浪费时间！” 贾为民一怔，然后有些火大的道:“装你麻痹呢？这些刀片带走的人命也不是一两条了，杨虎那小子说的没错，韩老板你这人够狂的！” 李威活动了下手脚，笑呵呵的道:“一起？还是排队？” 徐所等人在黑暗中缓步向前，生怕被歹徒发现，韩毅放心不下，也硬着头皮跟上，只是一会靠近房子的时候，他就不能再往前了。 “韩老板，就到这！再往前就危险了！”徐所沉声说道。 韩毅想了下，微微点头，再往前既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也是给徐所他们找麻烦。 可就在此时，房间里忽然传来一阵惨叫声，徐所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艹！出事了！”徐所骂了一句，也顾不上再隐藏了，直接喊道:“上上上，先控制住嫌疑人！” 可等到一群人跑到门口的时候，房间大门却猛然打开了，然后韩家盛两人就从里面跑出来了。 “韩家盛！？”韩毅一脑门疑惑，等徐所等人把韩家盛拉过来之后，韩毅连忙问道:“李威呢？” 韩家盛吓的脸色惨白，看见韩毅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委屈道:“死了……。” “死了？！”韩毅眼睛一瞪，这算什么？陈总舵主天下无敌，结果一出场就被秒了？ 就在韩毅疑惑的时候，就听到房间里传来公安连串的卧槽声，似乎看到了什么了不起的画面。 韩毅赶紧凑过去往屋里看去，只见李威拍了拍衣服，而地上五个人躺的造型怪异。 是的，造型太奇怪了，比如自己的屁股挨着自己的后脑勺，比如双手关节外翻。 徐所看着这场面，错愕道:“下手够稳准狠的，全部关节都被打断了，高手啊！” 李威笑呵呵的走向韩毅，直接道:“老板，咱们好像太高看这些劫匪了，这些人不专业啊！连把枪都没有，靠几片刀片就学人绑架？” 李威表示非常鄙视，这业务水平比内地和港岛的经济差距都大，简直跟过家家一样，早知道自己一个人来就行了，还能给老板省一顿招待徐所他们的酒菜。 徐所招呼手底下的人把这些嫌疑人抓……扶回去，骂骂咧咧的道:“一群丢人现眼的玩意，跑我地盘上找死！” 李威此时对韩毅道:“老板，我想问一下，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杨虎的人？” 韩毅一愣，连忙道:“认识，不过你为什么这么问？” 李威道:“刚才他们说，你和杨虎说的一样，我揍他们的时候就多问了几句，他们一路朝着淮东来，就是那个杨虎给出的主意，说你有钱，只要能得手，他们立即就能出国享福！” 韩毅脸色一冷，沉声道:“杨虎啊杨虎，当初让你跑了，现在看来……还真是养虎为患了啊！” 第417章 做事要谨慎 杨虎这个人，属于大智慧没有，小聪明一堆，然后……就成了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典型了。 当初他和韩毅几乎是同时开始搞小煤窑的，结果韩毅赚了一大笔，而杨虎却赔了个底掉，最后只能灰溜溜的跑路，到现在还不知道具体跑哪里去了。 为什么两人几乎同时做一件事情，韩毅成了，杨虎却失败了？ 因为杨虎一开始就没看明白这件生意的本质，这生意比的不是手里的资金，比的不是做生意的敲门，比的是……人脉。 在中国做生意，在你没有成为最顶尖的那几个之前，大部分生意能不能赚钱，取决的都是人脉。 你做市场调查，跑原材料，搞技术革新，到最后可能也没有谁谁小舅子有竞争力。 杨虎就是觉得自己聪明，然后聪明反被聪明误，当初炸小煤窑那事之后，杨虎反应极快，还没等韩毅找上门呢，自己就跑了。 “杨虎，你特么真是能给我找事啊！”韩毅脸色不善，琢磨着得想办法把杨虎给抓出来，这玩意不永绝后患，说不定以后还得出幺蛾子。 徐所把贾为民几人带走，临走的时候看了眼李威道：“身手不错，考不考虑当警察？” 韩毅赶紧道：“徐所，不带这样挖人？再说你也给不了人编制啊！” 徐所哈哈笑道：“我给不了，韩老板您给的了啊！您一句话，这小子以后就能走正道了。” 李威则笑道：“谢谢您看得起，不过我不行，身体有病根，心脏不好。” 徐所有些意外，韩毅帮李威佐证道：“实话，他心脏确实有问题，不然也不能从港岛跟我回来内地。” 徐所有些可惜的道：“可惜了，不过咱们也不是没有合作的机会，我们所里那些小年轻，一个个负责是挺负责，就是身手太差，你要是愿意的话，帮我调教调教？” 李威倒是也不拒绝，笑着点头道：“有时间您让他们来，一切探讨探讨还是可以的。” 双方客气了几句，徐所又带着人把韩毅他们送回去，然后才带着人告别。 回到家里，老爷子他们看见韩家盛，韩天意的时候，脸上都松了一口气，包括韩毅老爹老娘也是一样。 虽然说几家关系不太好，可到底是一个姓，不可能期待他们出事。 “爷！”韩家盛小心翼翼的来到老爷子面前。 老爷子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你们都是大人了，有些话不该我说，说了你们也未必听，但我是你们爷，我还是要劝一句……要走正道啊！” 韩家盛和韩天意低着头不敢说话，老爹留两人在家里过夜，经过这一阵折腾，赶他们回家有些不近人情了。 韩毅准备带李威回家的时候，韩家盛找上来，堵住韩毅的去路。 “怎么个意思？想跟我再掰扯掰扯？”韩毅眉头一挑问道。 韩家盛犹豫了一下，小声道：“我……我还没有那么混蛋，今天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们俩就惨了。” 韩毅没想到韩家盛的狗嘴里还能吐出这种象牙，摆了摆手道：“算了，还算你有良心，知道给我示警，算是扯平了。” 说罢，韩毅带着李威离开，回去的路上，李威笑道：“老板，你们兄弟感情不行啊！” 韩毅笑了笑道：“农民出身，不能说是说自己坏话，但没上过学，文化程度有限，眼界也就那么回事，捧高踩低呗！” “我当初没发迹的时候，没少看他们白眼，现在有钱了，你猜怎么着？” 李威笑道：“身边没坏人了。” 韩毅一拍大腿道：“你小子看的通透，所以这人啊！得争着当人上人，因为你不在上面坐着，就特么有人在你头上拉屎拉尿，等你到上面了，你就发现风景独好，连下面的人都慈眉善目了。” 第二天一大早，刘志轩就起床了，韩毅本来答应他今天去看看厂子的，但昨天那事之后，刘志轩担心韩毅这边有事耽误，所以起了个大早，想问下韩毅的具体安排。 “林小姐做饭呢！？”刘志轩以为自己起的够早的了，结果还没刷牙洗脸，就看见林秀秀在厨房忙活。 林秀秀笑道：“刘先生，你早上想吃什么？白米粥行不行？还有昨天晚上包的包子。” “可以的，那包子味道顶呱呱，要是放在港岛 ，一定卖的很红火，另外……前天吃的那个……萝卜干，还有没有？”刘志轩笑道。 林秀秀看了眼放萝卜干的罐子，点头道：“还有，一会我烧热油辣子炸一下。” “多谢多谢。”刘志轩连忙道谢，然后唏嘘道：“林小姐，韩先生在内地也算是有钱人了，为什么不请个人过来帮忙，你这种富家太太，每天还要照顾家里人的饮食起居，太辛苦了。” 林秀秀好笑道：“这有什么辛苦的，基本上就我和韩毅的饭，家里那条狗平时吃我们剩菜剩饭，很好糊弄的。” “我不是……！” “老刘，你这一大早拆我台是？”韩毅打了个哈欠从屋里出来，没好气的道：“啥都不懂，就在这发表意见。” 刘志轩嘿嘿笑道：“我是替林小姐可惜嘛，如果韩老板你不舍得，我们掏钱请人过来也可以。” 韩毅翻了个白眼道：“所以我说你啥都不懂，我们内地这结束封建统治才多长时间，那些地主老爷的事情大家还记得呢，现在请人回来伺候，落人话柄的。” 韩毅要是普通有钱人也就算了，但自己现在在徽省也是有头有脸，做什么事情别人都会拿放大镜去看。 再说了……自己跟林秀秀才刚结婚，两人正腻歪着呢，多一个人每天在中间现眼，那多难受？ 李威现在都住院门口的房子，跟韩毅的卧室还离着好几间房呢。 刘志轩挠了挠头，最终只能道：“好！这种事情我没有发言权，不过你说过，今天要带我去看厂子的，不会不算话？” 韩毅大手一挥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放心，今天一定让你看满意了！” 第418章 衣食住行选哪个？ 韩毅这边打了包票，刘志轩是满脸笑容，赶紧把还在屋里赖床的张元龙也给叫了起来，然后就听到张元龙再屋里哀嚎。 “刘哥，你是不是想让我死？我在港岛的时候要每天起来早课，好不容逃到内地来了，就不能睡两天懒觉么！？”张元龙埋怨道。 刘志轩没好气的道：“你还有时间偷懒？韩先生跟你的年龄也差不多，人家现在什么底子，你什么底子！？” “韩哥那样的，我能打十个！”张元龙不服气的说道。 刘志轩嗤笑一声道：“痴线，韩先生需要跟你打？他一声令下，李威就能把你扁成猪头啊！” “……！？” 张元龙不情不愿的起床，等坐在饭桌边上的时候，有气无力的跟韩毅打了个招呼道：“韩哥，昨天晚上你们出门干什么去了？” “哦？有人绑了我堂哥堂弟，我和李威出去救人了。”韩毅随口说道。 当啷！ 张元龙一副受伤的表情，痛苦道：“这种事情你们为什么不叫上我！？” 韩毅好笑道：“你是客人，叫你干什么？再说了，你昨天晚上八点就躺在床上跟周公聊天了，叫的醒你么？” 张元龙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进入内地后，这小子算彻底放飞自我了，每天跟着老四溜达，白天疯玩，晚上倒头就睡，功夫上的功课都扔了。 韩毅问李威不管管么？李威却道：“他的功夫是他自己的，练成什么样和别人都没关系，别人说教的多了，他只会更反感。” “而且张元龙天赋极佳，这些年一直受到褒奖，反倒让他在功夫这件事情上，没什么兴趣了。” “一张一弛，乃是王道，现在让张元龙放松一下，说不定以后反倒是他冲击武道更高境界的契机。” 韩毅让李威说的头大无比，没想到李威一个练武的，满嘴都是道教的道法自然，顺势而为什么的。 张元龙这边拿着肉包子跟拉菜炒肥肉丁较劲，一边吃一边还满嘴夸赞的道：“这肥猪肉我在港岛都不喜欢吃的，可来了内地才觉得，这东西可真香啊！” 韩毅笑道：“港岛现在吃的猪肉，都是养殖场吃饲料长大的，我们这都是乡亲养的，除了平时喂的豆饼，猪草，还会放它们出去自己觅食，味道肯定要比港岛的好啊！” 两人这边正聊着天，李威一身汗水的从外面回来，他虽然心脏不行了，但每天的功课不停，反倒显得比张元龙更勤奋一些。 “威哥，你回来了。”张元龙看见李威就心虚，大概就像是差生见到学霸是一种感觉，唯一的区别是，学霸一般都被差生欺负，但在两人这里，张元龙这个差生……打不过人家学霸。 李威点了点头，接过张元龙递过的包子，笑着对韩毅道：“老板，还是内地空气好，我这练了几天，感觉状态都好了不少。” “珍惜现在！经济改革如火如荼，以后可没这好环境了。”韩毅笑了笑道。 刘志轩此时已经吃完了，坐着对韩毅道：“韩先生，在去参观你的厂子之前，我想问一下，你觉得我们在内地投资什么比较好！？” 韩毅直接道：“对老百姓来说，最重要的自然还是衣食住行，你们比较偏向哪边！？” 刘志轩想了下，耸肩熬“衣怎么样？毕竟排在第一位，老百姓有钱了，总要改善一下自己的衣服？” 韩毅微微点头，服装行业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这些年内地流行的什么喇叭裤，蛤蟆镜一类的，每次流行起来，都能让不少人赚的盆满钵满。 “好选择，不过这一行的竞争太多了，广深那边已经有了专门的服装批发市场，全国有点生意头脑的人，都在跑这条线，你要做的话……竞争不小。” 刘志轩皱眉，然后问道：“住呢！？有钱人追求的都是更好的居住环境，全世界范围内，房地产行业都很吃香的。” 韩毅耸肩道：“这选择也不错，但内地现在在商品房政策上不是很清晰，真想做……我也建议再等等看。” “等什么！？” “等配套的产业发展起来。”韩毅毫不犹豫的道：“建筑用的材料不是天上掉下来的，现在国内几乎没有用相关的产业，你贸然进军房地产，恐怕想做个工程，光是找材料都能急死你。” 刘志轩想想也是，继续道：“行呢！？” “你准备造车？”韩毅好奇的问道。 “……算了，我们没有那个技术。”刘志轩摇头，自行车还行，但内地也不缺自行车厂，人家有名字有技术，你一个外地佬凭什么跟人家争？ 刘志轩想了想，继续道：“那可只剩下一个食了。” 韩毅笑道：“你把食放在最后说，说明一开始就比较看好这一块啊！” 刘志轩也不藏着掖着，点头道：“民以食为天嘛，谁能不吃不喝就活着？我们确实比较看好食品产业。” 韩毅伸手，示意刘志轩继续说，刘志轩也不废话，开门见山的道：“忠叔希望能在内地选好地方，开设酒楼，粤菜很有特色，我们……！” “不是，你别说了。”韩毅诧异的道：“跑到内地开酒楼？你们粤菜是很不错，但人家川鲁淮扬也很行啊！” 刘志轩无奈道：“那食也不行，还能干什么？！” 韩毅拍了拍额头道：“拜托，你们能不能把眼光放大！？我们要搞食品行业，也不一定要开酒楼啊！” “那干什么！？”刘志轩疑惑的问道。 韩毅直接道：“你老本行，卖面！” 刘志轩错愕道：“卖面？我们有酒楼不开，开面馆？这还不如酒楼呢！” 韩毅摇了摇头，缓声道：“谁说卖面一定要开面馆，我的意思是……方便面。” “方便面！”刘志轩恍然，皱着眉头道：“那东西在港岛也很受欢迎，但是……卖方便面才能挣多少钱？” 韩毅没好气的看了眼刘志轩，看不起卖方便面的？你去问问人家姓康的师傅，挣不挣钱！ 第419章 谁三？ 中国方便面的开端很早，在1964年的时候，首都食品总厂，就采用了鸭油油炸的方式，制作了中国第一款方便面，不过因为各种原因，那次属于昙花一现。 等到1970年，首都益民四场生产了第一款袋装油炸方便面，采用的技术是高压蒸面法。 等到1978年到1980年，国内又研究了非油炸方便面，采用的间歇高压蒸煮技和远红外干燥技术，不过非油炸方便面，因为口味问题，一直不温不火。 而1980年之后，国内的方便面产业，可谓进入了一个爆发期，前后从日本引进了100多条生产线。 但方便面在这个时期受到的制约很多，首先是口味问题，然后是老百姓的消费能力问题，1986年的时候，一包100g的方便面，不但需要两毛五分钱，还要二两粮票。 韩毅想到方便面这个生意，也是因为1987年之后，内地开始逐步放开粮油市场，老百姓吃饭难的问题，基本上得到了大大的缓解。 不过也不是说现在搞起方便面，就天下无敌了，要知道现在国内已经有一位巨头般的人物了，那就是华丰厂，他们生产的三鲜伊面在国内有着相当的地位。 而等到1990年之后，姓康的师傅，包括一统在内的多家品牌相继进入内地市场，而内地方便面品牌的衰落，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方便面这东西，谁做都差不多，未必卖的赢！？”刘志轩有些疑惑的问道。 韩毅却肯定的道：“一定赢！你们作为港岛方面的出资人，要做的除了出钱之外，我还要你们作秀，把秀给我做到位！” “做什么秀？”刘志轩疑问道。 “爱国，爱内地，两岸同胞一家亲啊！”韩毅笑呵呵的说道，港岛的品牌想在内地活下去，首先就是要表明自己的态度，用态度换市场懂不懂！？ 刘志轩立即道：“懂！当然懂！而且不用作秀，我们真的很爱国的。” 韩毅竖起大拇指道：“好，要的就是这种状态，你保持住。” 刘志轩无奈道：“我说真的，我们真的很爱国，九龙城寨一直将内地看做故乡，同胞，港岛那些英府洋鬼子都是仇人的。” 韩毅点头道：“好，真心的那就更好了，不过你光说没用，你还得让更多的人知道，你们骂英府越多，在内地就越受欢迎，你们在港岛受到的委屈越大，在内地就越受偏爱，懂不懂？” 刘志轩犹豫了一下，尴尬道：“心我们肯定是有的，但有时候只能量力而为，要是得罪了那些英国佬，哪怕九龙城寨也不保险啊！” 韩毅看向刘志轩，劝慰道：“老刘，你还真觉得九龙城寨有逃出生天的时候么？没有了，那是一艘注定沉没的船，你们现在要想的不是怎么修补这艘船，而是在这艘船沉掉之前，先逃离它！” 刘志轩叹了口气，最终点头道：“韩生，我听你的，你要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韩毅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道：“内地现在开放了合资，咱们双方进行合资，你们负责出启动资金，然后就是给品牌作秀，讲故事，剩下的交给我！” 刘志轩点了点头，然后道：“这些都没有问题，但是……我们怎么分钱！？” 韩毅笑了笑，想了一下后道：“不会让你们吃亏，三七！” “我们七？会不会有些太不好意思了？”刘志轩哈哈笑道。 韩毅看了眼刘志轩，刘志轩黑着脸道：“不是…… 我们三啊！？” 韩毅缓声道：“我也是只拿六，剩下一成留给淮东市，咱们在人家的地盘上开厂挣钱，光自己吃肉喝汤，不管别人？有点过分了？” 韩毅这话不但没有吓退刘志轩，反倒让刘志轩眼前一亮，激动道：“你是说地方也会参与进来？” 韩毅缓声道：“对，我们的厂子作为淮东市招商引资的典范，市里会用厂房，政策作为先期投资，我的意思是分出去一成给他们，然后我们六三分账。” 刘志轩对做生意不是太了解，但他知道一个商场上亘古不变的道理，那就是有官方参与的生意，绝对是稳赚不亏啊！ “我们没有问题。”刘志轩立即拍着胸口道：“前期资金上由我们来出，淮东这边只要准备好政策厂房，我们愿意分出两成给他们。” 说罢，刘志轩疑惑的问道：“韩生，我们一个出钱，一个出政策，你出什么啊！？” 韩毅理所当然的道：“我当然是出力了！没有我在的话，你们两家能凑到一起去？再说了，忠叔远在港岛，这边用人，管理不都得我，拿四成绝对是良心价。” 刘志轩一想也是，以韩毅在淮东，淮南两市的人脉，这个厂子能得到最好的政策，厂房，人家拿六成无可厚非。 “没有问题，但韩生得给我们一个详细的计划，至少得让我们放心？”刘志轩说道。 韩毅笑道：“刘半仙你能掐会算，挣不挣钱，你算算不就知道了，至于信心……今天带你们去我的厂子看看，然后你再考虑一下。” 韩毅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刘志轩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点头应了下来，几人吃完早饭，就让李威开车往淮南去。 等到了星火厂的时候，刘志轩瞪着眼睛道：“这么大的厂子，就用来生产那个什么打火机！？” 韩毅笑道：“这还算大么？如果不是我们总厂没有扩张的意愿，淮南这边早就给我们安排更大的厂房了。” 刘志轩错愕道：“比这还大的厂房？开什么玩笑？港岛最顶级的那几个富翁，手里也未必有这么的厂房。” 星火厂的占地面积在内地来说不算大，一个中等厂子罢了，可放在港岛那种地方，规模自然就很了不得了。 “走，带你进厂子里面看看。”韩毅招了招手带着刘志轩等人进了厂子。 等进了厂子之后，刘志轩更觉得自己的眼睛不够用了，乌泱泱的人在星火厂里穿梭，看着简直就好像一座小镇一样。 第420章 机会如雨，无缘难落 刘志轩跟着韩毅走了一路，看了一路，只觉得韩毅这个星火厂，不但人多的像个小镇，地方也大的吓人，在港岛一般可见不到这么大规模的厂子。 “你们港岛，地方小，人又多，地皮用来搞房地产还差不多，搞实业建厂房，确实比较稀罕。”韩毅缓声说道，港岛和内地的情况不同，产业发展自然也有侧重，刘志轩希望港岛有内地这么多大厂子，确实有点强人所难了。 刘志轩若有所思的点头，张元龙则在一旁看热闹，抬头正迎着老四从办公室走出来，立即满脸笑容的凑了上去。 “老四，什么时候再带我转转啊！你说带我去看花鼓灯的，到现在都没有兑现呢！”张元龙笑嘻嘻的说道。 老四跟张元龙很能聊到一起去，这小子之前看少林寺，佩服李连杰佩服的不行，自从在港岛见到张元龙，并且张元龙答应教他工夫后，这小子就跟张元龙好的跟拜过把子一样。 “放心，等我轮休，肯定带你去。”老四咧嘴笑了笑，然后转头对韩毅道：“三哥，市里那边找你呢！好像有什么急事。” 韩毅皱眉道：“急事？” “早上施科长来了一次，还有楚哥也来找过你一次，好像杨市有挺着急的事情找你。”老四说道。 韩毅点了点头道：“行，我知道了，这样……元龙他们你照应下，我去趟市里。”韩毅点了点头，临走的时候又去保卫科找了趟楚凌云。 “老楚，忙着呢？”韩毅凑到保卫科门口，现在星火厂保卫科用的人是公安体系直属的人，楚凌云作为所长驻厂，看起来好像不起眼，实际上前途光明。 星火厂毕竟是淮南，乃至徽省的外汇大户，只要楚凌云能保证星火厂不出安全问题，待个年，那履历就漂亮的一塌糊涂，再想往上升就简单了。 当然了，事是这么一回事，但话可不能这样说，对领导说起这件事情，得说楚凌云经得起考验，完美完成了领导交予的任务，保证了星火厂创汇任务的进行，功劳大大的有。 这事要放在别人身上，那得后槽牙都乐出来，可楚凌云不是很开心，没法子，人家本身就是一个立志于靠自己的力量，争取先进的年轻人，从广深那边跑来淮南，为的就是逃脱家族的光环，只是奈何这光环不想要都不行。 年轻人刚跑来淮南，就被家里的好朋友发现，然后塞了个肥差，每天在星火厂驻矿，那是风不吹，雨不淋，至于保一方平安？全淮南领导的目光都盯着星火厂呢，你得多不长眼，才敢来星火厂闹事？ 所以这件事情教会了我们一个什么道理？ 机会这种东西也是长眼的，你没有那个资格的时候，哪怕机会跟雨点一样落下来，也落不到你身上，你有那个资格的时候，哪怕天上就掉一滴雨，那也是掉在你身上。 楚凌云看了眼韩毅，有些百无聊赖的对韩毅道：“老韩同志，之前听说你挺能惹祸的，这怎么我来之后，你这么安分守己！？你就不能……惹点祸么？” 韩毅哈哈笑道：“你这话要是让杨市听到了，小心当场革了你的职！” 楚凌云翻了个白眼道：“我求之不得，这样每天坐在这里混资历，等个十年八年调上去当个局长，再等个十年八年调上去当个……！” “你可别胡说八道了，我怕被404！”韩毅赶紧打断楚凌云的话，然后道：“你要是真无聊的话，买只猴上街卖艺去。” 说罢，韩毅不给楚凌云反驳的机会，小声道：“你跟我撩个底，杨市今天找我干什么！？我可听说很着急，连施科长都来了。” 楚凌云眼睛眨巴眨巴，摇头道：“这个我真是母鸡了。” “……要你何用！”韩毅没好气的说道。 楚凌云不服气，小声道：“虽然他找你干什么我不知道，但我有内部消息，杨市可能要高升了，我估摸着……找你应该和这有关系！？” “高升！？”韩毅有些意外。 楚凌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这个厂子每个月上百万的外汇送上去，以杨市以前积累下来的人脉和资历，往上升一升也是应该的。” 韩毅微微点头，心中大概也猜到了杨市找自己的原因，便对楚凌云道：“成，那你继续瘫着！我去市里了。” “嘿，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楚凌云没好气的说道，但说完就没劲了，现在的自己和一条咸鱼有什么区别，好想办点大事啊！ 韩毅让李威开车来到市里，等到了杨市的办公室，敲了敲门后，里面传来请进的声音，韩毅伸头看了眼，笑呵呵的道：“杨市找我？” “呦，来了啊！”杨市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的沙发道：“坐！” 韩毅也不客气，坐下后问道：“我听说杨市您要高升了？我给您贺喜了！” 杨市哭笑不得道：“楚凌云告诉你的！？” 韩毅卖楚凌云是毫无心理压力，点头道：“对，这小子消息贼通，跟个包打听似的。” 杨市笑道：“你啊！你跟楚凌云既然投脾气，那就好好处处，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杨市，我卖艺不卖身的！”韩毅抱住肩膀说道。 杨市被韩毅的怪相怼的说不出话，片刻后才骂骂咧咧道：“少恶心人，谁要你的身！？楚凌云来历不凡，你现在把关系处好了，以后如果遇到什么事情，说不定就能救你一命！” 韩毅皱起眉头，楚凌云的来历自己也猜到肯定不弱，至少也是首都某处大院家的公子，但听杨市说话的意思，自己好像还是猜小了。 “不过楚凌云的消息还是可靠的，我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要走了。”杨市笑道。 韩毅恭喜道：“那我先恭喜您了，以后再见您，是不是就要去省里了！？” 杨市却摇头道：“没那么快，按照惯例，我应该会先去个顶级市，等沉淀两年，然后再考虑往更上面走一走。” 第421章 时代的浪潮 以杨市的资历，往上提一步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奇怪的为什么是他？ 杨市的资历很不错，但国内拥有和他差不多资历，甚至比他资历更好的也有不少，大家资历都差不多，那凭什么是你？ 答案很简单，杨市在政治资历之外，还在眼下最重要的工作上有着亮眼的表现，那就是外汇。 凭借创汇上的卓越表现，省里，乃至更上面的领导，对杨市非常满意，提拔他，既是一种工作上的肯定，也是一种千金买马虎的行为。 没办法，国内现在太缺外汇了，经济改革伊始，用的上外汇的地方多的吓人，每个单位，每个国营厂子都在向上打报告，需求外汇来革新设备和技术。 可是国家现在还没进入wto，创汇的手段有限，再加上巴统的阻挠，不管是外汇还是技术，设备，都很难能引进国内，上面的领导心里能不愁么？ 杨市就是在这个时机，踩中了属于他的机遇，领导不图别的，就图让其他领导干部看看，只要能为国家争取更多的外汇，国家就一定会认可你，提拔你。 而杨市这人心里也清楚的，自己的成功是站在韩毅肩膀上的，没有韩毅的红星厂，那他把这个官做出花来也没用，今天特意叫韩毅过来，也就是为了接下来的路能走的更顺畅。 “小韩，你的红星厂很了不起，上面领导也高度认可，以后你在淮南，可以说是高枕无忧了。”杨市笑呵呵的说道。 韩毅笑了笑道：“哪有什么高枕无忧，都是混口饭吃，当初来淮南多少也是因为冯哥，我们俩私交不错，他需要帮助，我没道理坐视不管啊！” 杨市满意的竖起大拇指，点头道：“小韩你确实是个有情有义的，这点我很早之前就看出来了，不过你也不能因为情义，就绊住自己前进的脚步，你还年轻，未来很可观，可不能停滞不前啊！” 韩毅眼珠子一转，知道杨震这是话里有话，但嘴里还是道：“杨市教训的对，我最近也在想这个问题，我太年轻了。” “对喽！” 韩毅点头继续道：“太年轻了，又挣了这么多的钱，年纪轻轻，身家何止千万？金钱让我迷失了，堕落了，仔细想想，我最开心的时候，还是每天吃不饱饭，一睁眼就得出去割猪草的时候！” 杨震让韩毅气的直翻白眼，这话说的也忒特么不要脸了，你身家不止千万，最开心的时候还是吃不饱饭的时候？也不听听这说的是人话么？ 韩毅自己则一脸郑重的道：“我想明白了，我以后不从商了，我也要从政，经商不能救国，从政可以。” “你快拉倒！”杨市没好气的说道，然后道：“你小子也别跟我打马虎眼，实话实说，今天我叫你来，就是挖墙脚的。” 韩毅故意做出一脸惊讶道：“杨市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怎么叫挖墙脚啊！？” 杨市呵呵笑道：“小韩，你跟老冯私交是好，但咱们俩的私交也不错啊！有没有想过跟我出去看看世界！？国内可不止淮南，淮东这两个小地方，大城市能给你带来的机会也更多。” 韩毅没想到杨市不装了，直接坦白，玩开门见山了，挠了挠头道：“您这问题问的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您了，这样说！我对现在的生活还是比较满意的，如果没有特殊原因，我不想再做什么改变了。” 杨震却一脸看透了韩毅的表情，缓声道：“小韩，你也不用这么着急拒绝我，咱们国家搞经济改革，总工程师又是个有格局，有眼界的人，你这么优秀的年轻人，能容忍自己的后半生，只剩下混吃等死么？” 韩毅笑了笑没有说话，杨市则自顾自的道：“哪怕你自己可以，别人能么？你这种人终究是要被推到时代浪潮顶端的，没得选的！” 韩毅从市里出来的时候，心情不是太好，杨市招揽自己很有诚意，临走的时候不但许诺了各种政策和待遇，而且还把自己要转去的城市给泄露了。 “江浙，杭州！”韩毅双眼微微一眯，未来说起中国的大型城市，所有人张嘴就是北上广，但中国绝对不止这三个大型城市，杭州就是代表之一，几十年后，中国百强城市中，杭州排名第五，绝对是发展潜力巨大，这点毋庸置疑。 杨市去杭州，又给自己许诺了这么好的政策，一旦能跟过去，在八十年代就奠定自己在杭州的地位，哪怕以后吃老本，在杭州圈一块地皮，也够吃喝不愁的了。 当然了，韩毅自己早就过了愁吃愁喝的阶段，所以杨市另一段话，让韩毅非常触动，眼下自己这个年龄，有现如今的发展，那自己就注定会被推到时代的浪头上，没得躲，也躲不掉。 “还真到了树欲静而风不止的时候了？”韩毅苦笑一声，心里有无奈也有激荡，如果时代真不给自己选择的机会，那自己就只能踏上浪头，成为给别人选择机会的那个人了。 回到星火厂的时候，刘志轩他们已经参观的差不多了，见到韩毅回来，刘志轩两眼都放光了，拉着韩毅道：“韩生，你们这个打火机生意，我们能不能掺一手？我们可以多出钱，少分红！” 韩毅好笑道：“半仙，你还真当就你是半仙看的明白，别人都是傻子啊！？这生意是你的话，你会给别人机会么！？” 刘志轩尴尬的笑了笑，有些无奈的道：“是我们认识的太晚了，我是真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打火机生意，居然能赚这么多，你们一年的利润都过亿了！？我是说美刀！” 韩毅笑了笑没说话，刘志轩就觉得自己心脏跳动都漏了一拍，自己是说的太少了。 韩毅怼刘志轩道：“老刘，你们九龙城寨想找一个退路，我现在已经给你们合作的机会了，方便面……搞不搞！？” 刘志轩一拍大腿道：“搞！你韩生一个小小的打火机，都能赚的盆满钵满，我们方便面怎么就不行了！？” 第422章 忠师傅方便面 刘志轩松口，这事就算是成了，实际上忠叔让刘志轩过来，就已经让他全权代理了，九龙城寨搞地下拳场的这些人，未来都放在刘志轩的眼光上了。 刘志轩打了个电话跟忠叔交流了一下，告诉对方决定联合建立方便面厂的事情，忠叔一听卖方便面，当场就傻眼了。 “方便面！？那玩意能挣几个钱？”忠叔愕然道：“这么多挣钱的生意不做，你还卖面？卖竹升面很上瘾是！？” 刘志轩连忙解释了一番，小声道：“忠叔，你就相信韩生！你是没来内地，没看见人家那厂房，几十万英尺的地方，说拿来建仓库就拿来建仓库了，那叫一个豪气！” “另外你知道韩生人家是做什么生意的么！？” “什么生意？” “卖打火机，一次性打火机。” “一次性打火机！？那东西谁用的起，一个几百港币呢！”忠叔说道。 刘志轩却得瑟道：“几百？在美利坚卖一两美刀，在这边生产成本几毛钱，基本等同于白捡，人家一次性打火机厂每年的利润大到吓人，真是比咱们港岛卖粉都挣钱啊！” “痴线的，能比卖粉挣钱！？你当那打火机金子做的？”忠叔不屑道，谁不知道粉档是港岛社团最挣钱的生意，忠叔就不相信这世界上还有比粉档挣钱的。 “我听韩生的弟弟说过一次，他们预估五年后，一次性打火机厂的年利润要推进到七十亿……美刀！” “……元龙在那边过的怎么样！？”忠叔忽然问道。 刘志轩有些错愕，不知道忠叔这话题转这么快做什么，疑惑的道：“还……还好，他挺喜欢这边的，跟韩生的弟弟关系也不错。” 忠叔郑重道：“那就好，你让他不要回来了，先留在韩生身边！阿威不是给韩生做保镖嘛！算上阿龙一个，哪有出门带一个的？两个才够称头嘛！” “……？” 晚上，刘志轩把忠叔的话说给张元龙听，张元龙一脸诧异的道：“让我留在韩生身边当保镖！？这真是我爸说的！？” 刘志轩连忙道：“阿龙，你千万不要任性，忠叔让你留在这边是有他的考量的，我们九龙城寨……！” “万岁！”张元龙欢呼一声，然后抓住刘志轩的肩膀道：“轩哥！帮我跟老爸说一声，我一定不会让他失望的，一定做好保镖这份工作！”说罢张元龙直接欢呼跳跃的跑了，完全没有从公子哥到保镖的落差。 刘志轩看着张元龙的背影，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等见到韩毅后，刘志轩又把这事情说了一遍。 韩毅却连忙道：“开什么玩笑！？阿龙好歹也是忠叔的儿子，给我当保镖，遇到危险了，我是让他上，还是让他跑啊！？” 张元龙立即拍着胸口道：“毅哥，我是有职业操守的，我给你当保镖，我没死之前，你就一定不会有事，放心！” “我放心个屁！”韩毅摇头，对刘志轩道：“不用了，有阿威一个人就够用了，再说我们内地不是你们港岛，没有那么多混字头的，真没必要。” 刘志轩耸肩道：“韩生，这话你跟我说也没用，忠叔特别交代，这是我们合作的基线之一，阿龙必须要留下，一来跟着你，保护你的安全，二来……忠叔也希望阿龙能跟着韩生多学点东西，不然以后我们九龙城寨这帮人，别说管理生意了，连自己的裤裆都未必管得住！” 刘志轩这话说的情深意切，韩毅一时间也不好反对了，看了眼张元龙道：“你确定要给我当保镖！？” 张元龙立即道：“毅哥你放心，你说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绝对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韩毅最终只能点了点头道：“那行！先试用一段时间，如果试用期内不合格，我随时让你滚蛋。” 张元龙咧嘴笑道：“好的，那毅哥，试用期多长时间！？” “先定个十年！” “……！” 双方敲定合作，最先要解决的问题很简单，那就是厂子的名字，或者说品牌的名字。 “叫忠师傅就好了。”韩毅说道。 “忠师傅，听起来确实像是做食品生意的。”刘志轩点头道，然后又疑惑的道：“可为什么是忠师傅？忠叔可不会做面条。” 韩毅道：“听着顺耳就行了，再说了……我们要九龙城寨在港岛作秀，忠叔作为当事人，肯定是所有人目光落点，以他的姓给厂子命名，以后再给意林，知音什么的写点杂志，这故事不就讲起来了么？” 张元龙举手道：“毅哥，开厂子为什么要讲故事，把东西做好不就行了么！？” 韩毅点头道：“问的好，开厂子为什么要讲故事，因为咱们卖的东西太普通了，普通到你能做，我能做，他也能做，而且大家做出来的东西，水平其实不会相差太多。” 老四在旁道：“三哥，那这么普通的东西，我们为什么还要做！？” “因为普通的，才是受众最多的，我们做打火机，可天底下不会人人都吸烟，都备着一个打火机，可是我们做方便面，做的是食品，天底下有不吃饭的人么！？” “受众足够多，基数就大，基数足够大的情况下，哪怕一袋方便面，我们就挣一分钱，那一年下来，也会是一个惊人的数目！”韩毅沉声说道。 众人点头表示明白，张元龙也恍然道：“我知道了，既然大家的东西做的都差不多，那就要从其他方面想办法，这叫出奇制胜！” 韩毅微微点头，然后对刘志轩道：“我为什么要求忠叔他们在港岛作秀，站台，就是要给忠师傅方便面一个让大家去买的理由，一个看起来热爱祖国，热爱国家，在港岛和英府不对付，心系大陆的品牌，大家有什么理由不买呢！？” 刘志轩此时站起身来，神色沉重的道“韩生，我得先纠正你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们不是看起来很爱国，我们是真的很爱国！” 第423章 三赢局面 韩毅跟刘志轩敲定合作方式，剩下的就是跟市里联系了，对于别人来说，这可能是最难的一关，但是对于韩毅来说，这反倒是最简单的一项。 回到淮东，韩毅先带着刘志轩往市里去了一趟，见到冯翔东的时候，冯翔东正跟自己的秘书交代什么，见到韩毅到来，立即让秘书先出去，然后示意韩毅和刘志轩先坐。 “冯市，您这挺忙啊！？”韩毅笑着说道。 冯翔东笑了笑，两人私下里，哥哥弟弟的叫一叫无所谓，但现在谈公事，被人听到了影响不好。 虽然说冯翔东有现在的成就，韩毅帮忙很大，但是让外人听见，再加上韩毅现在的身家，人家想到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你韩毅跟冯翔东官商勾结。 “不忙不行啊！不说别的事情，就说你家堂兄弟被绑架的事，上面就重点关注了，我这边肯定不能出纰漏！”冯翔东说道。 韩毅一听贾为民的事情，立即严肃起来，沉声问道：“对了，这事怎么处理的？” “都毙了！”冯翔东毫不犹豫，脸色严峻的道：“这几个混蛋，从东北一路过来，光是万元户就宰了好几个，因为是流窜作案，一路上的公安都没办法锁定他们，这次好不容易抓到，肯定是要以儆效尤的，所以已经确定要毙了，说起来……你和你堂兄弟还立功了。” 韩毅神色古怪，没想到韩家盛他们还立功了，一旁刘志轩则是唏嘘不已，这韩生在内地真是有权有势，绑架而已，再港岛的话哪里会吃枪子，最多多判些年罢了，在内地直接打靶，太强势了。 刘志轩这边还在感叹韩毅势力庞大，自己找对合伙人了，韩毅则开口道：“冯市，你还记得杨虎这个人么？” “杨虎？”冯翔东想了一下，皱眉道：“好像有点印象，具体是干什么的？” 韩毅把杨虎的事情说了一遍，冯翔东听完后哈哈大笑，点头道：“我记起来，那家伙拿着钱就敢跑去找淮南矿务局谈好做，结果被人家吃的渣子都不剩了，最后只能跑路。” 韩毅微微点头，然后道：“那几个绑架的人说了，他们冲我来还是杨虎指点的。” “嗯！？”冯翔东脸色一变，错愕道：“杨虎指使的！？” 韩毅点头道：“对，至少那个带头的是这样说的，我们本身毫不相干，他们能跨越几个省跑来找我的麻烦，还能张嘴就说出杨虎的名字，这事应该不用怀疑的。” 冯翔东一拍桌子道：“混蛋玩意，自己不干好事也就算了，还教唆别人对我们市里的优秀企业家动手，这龟孙子要是让我抓住，卵蛋给他捏出来！” 韩毅道：“冯市，别的事情我不担心，就怕这几个人不是他教唆的唯一一批人，要是他在外面把这事当事业干起来了，我以后就被动了，别的暂且不说……这以后还出不出门了，家里亲戚朋友还过不过日子了？” 冯翔东跟韩毅的关系在这，也知道韩毅是什么意思，点头道：“这个你放心，咱们市里对自家企业家肯定会保护到底，这件事我会跟公安部门进行协调，不管他走到哪里，只要还在国内，一定给他揪出来！” 韩毅这才露出笑容，杨虎就好像一只蟑螂，他咬不咬人是一回事，可他在外面干的这事实在是够恶心人的，想靠自己把这只蟑螂抓出来很难，但利用国家力量就不一样了。 “对了冯市，刘志轩，港岛来投资的港商。”韩毅对冯翔东说道。 冯翔东笑呵呵的道：“那天开会不是认识过了么？刘先生来我们淮东投资，我们一万个欢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刘志轩一听提到了自己，赶紧起身道：“冯市，我们已经跟韩生谈好了合作方式，接下来希望能在淮东建一个方便面厂子。” 冯翔东听刘志轩已经确定在淮东投资了，脸色更是亲切了，握住刘志轩的手道：“感谢信任，我们淮东有一系列对港商投资的优惠政策，今天可以好好跟你们贯彻一下。”说完给韩毅使了个眼色，见韩毅微微点头，这才放心下来，脸上的笑容也更盛了几分。 三人坐下来把方便面厂的事情说了一遍，冯翔东连连点头，他在淮南干了大半年的招商局长，对这方面还是很了解的。 “刘先生，所以你们现在是想用资金换取市里的支持？愿意给出一成的利润分红？”冯翔东问道。 刘志轩点头道：“是的，我跟韩生聊过，三方合资，是现在最好的选择，我们时间很紧，通过政策获得厂房用地，再加上建设的时间，没有一两年肯定完成不了。” “现在内地关于方便面产业，有很多厂子参与了进来，我们想在这些厂子的竞争中保持强势，那就不能浪费更多的时间了，所以我们觉得如果淮东市同意的话，合营是最好的选择。” 冯翔东看向韩毅，韩毅也开口道：“确实，我们对这个方便面厂很看重，而且我们也相信，这个厂子会在我们的合作中，能够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韩毅把话说的这么官方，但是冯翔东听到耳朵里就三个字……能挣钱！ “好，我们欢迎，也希望能跟港商进行合作，那这件事情咱们就敲定了，市里出厂房政策，港商出资金设备，韩老板……出管理，我们共同进步！”冯翔东哈哈笑道。 三人眼里都冒着精光，这确实是一笔三赢的买卖，刘志轩代表的九龙城寨能通过这次投资，从九龙城寨这艘破船上逃生，至少有了一个救生筏。 市里能通过这笔投资，拥有一个稳定且有信心的盈利方式，至少冯翔东对韩毅的能力十分信任。 而韩毅本人就更不用说了，作为这笔交易的发起者，自然是有足够的信心才会拉起这么一个局来。 几人谈好后，冯翔东也不含糊，立即让市里开始挑选合适的建厂的地点，然后对韩毅和刘志轩道：“你们有什么需求，尽管跟我提！” “冯市，还真有，我想请您介绍下杨导！”韩毅立即说道。 第424章 这电视剧好厉害 冯翔东被韩毅说的一怔，皱起眉头道：“不是……杨导？谁啊！我们市里哪个部门的领导？还是哪个国营厂子的厂长？” 韩毅摇头，然后道：“都不是，是一位导演，西游记你们看过没有？” “那还能没看过！？六小龄童那孙悟空演的，绝了！”冯翔东连忙说道，这两年六小龄童主演的西游记，国内国外两开花，只要赶上播放的点，绝对称得上万人空巷。 家里有电视的在家看，家里没电视的，那找家有电视的，蹭也得蹭上几集，热度之高，在别人眼里，称得上前无古人，或许谈不上后无来者，但韩毅明白，这部西游记，还真称得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称赞。 韩毅对冯翔东说道：“我找的就是西游记这部电视剧的导演，杨洁杨导。” 冯翔东一脸诧异的问道：“你找她干什么……你想找她打广告！？” 韩毅微微点头，冯翔东想了想道：“据我所知，这部电视剧是央电在投资，按照他们的习惯，大概率是不会接受广告的。” 韩毅却道：“接不接受是他们的事，但能不能让他们接受，那就是我的事了。” 冯翔东见韩毅态度坚决，又看向刘志轩，刘志轩也点头道：“我们既然办厂子，那产品当然需要最好的广告，我支持韩生的意见。” 在刘志轩看来，做生意搞品牌，那找地方打广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至少在港岛是非常稀松平常的，没什么好质疑的。 冯翔东有点挠头，但还是对韩毅和刘志轩道：“好，既然你们有这个需要，那市里就一定帮你们去联系，当然了，我只能保证让你们见到面，至于你想打的广告能不能成，那我就没法保证了！” “这是当然！”韩毅立即点头道。 从市里出来，韩毅带着刘志轩回到林圩子，刚到老爹家门口，就看到老五兴冲冲的往家跑，连看见韩毅的车，也只是摆了摆手，然后就一头窜屋里去了。 “嘿，这小子是越来越不把他三哥当回事了。”韩毅好笑道，然后一抬头就看见二姐也往家里跑，和老五不同，二姐连抬头都懒得抬，径直就进院子了。 韩毅无语的对刘志轩，李威和张元龙三人道：“这家里有啥？一个个见人都不带打招呼的？”说完赶紧下车也往家里走去，想看看什么这么吸引两人。 韩毅这边刚下车，幺妹一脸泥灰的跑过来，一边跑嘴里还一边嚷嚷着“三哥，让开让开，别挡我的路！” 韩毅气的一把薅住幺妹的衣领，把小丫头提起来道：“什么就别挡你的路？来来，你跟我说清楚了，家里到底有啥，把你的魂给勾走了。” “猴子洞！”幺妹着急的在韩毅手里扭来扭去，嚷嚷道：“三哥你白抓着我，猴子，孙猴子的魂要被阎王爷勾走了。” “……！？”韩毅一脸无语。 刘志轩从车上下来，担心的问道：“韩生，是谁生病了么！？怎么魂都要被阎王爷勾走了？” 韩毅哭笑不得的道：“这倒不是，算了，带你们进屋看看。” 带着几人进屋，就看见不光是老五，二姐，连爷奶二人也都在，几人一人一个小板凳坐在电视机前面，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屏幕里的水花。 “洞洞洞~洞洞洞洞~洞洞洞洞~！”电视机里的音乐声洞洞个不停，这就是幺妹管西游记叫猴子洞的原因了。 “这个是？”刘志轩三人一脸疑惑。 “别疑惑了，坐下来看！”韩毅招呼几人坐下看电视。 刘志轩有些摸不着头脑，但韩毅都说让坐下看电视了，那就坐下来看呗，三人也一人搬了个小板凳过来，坐在电视机前看了起来。 一开始几人还有些弄不清楚剧情，毕竟西游记虽然是四大名着，但八十年代，一般人谁有时间去看书？人们真正了解西游记，除了动画片大闹天宫之外，还真就是86版西游记。 很快，几人就看的津津有味了，不得不说，六老师在美猴王孙悟空的演绎上，确实无人能及，你可以在任何方面诟病他，但绝对不能再齐天大圣孙悟空这个角色上。 等看完电视，几人都意犹未尽，哪怕在现如今影视行业繁荣的港岛，像西游记这样的电视剧，也是绝无仅有的王炸。 不是说港岛影视行业的能力不够，而是因为地区限制，港岛影视圈很难拍出像西游记这种品质的电视剧。 要知道，杨洁导演在拍摄西游记，光是为了取景，就跑了多少地方？而港岛呢？华山论剑找了个小土坡拍摄，听起来可笑，可何尝不是无奈呢？ “好看么？”韩毅问道。 三人连连点头，李威更是感慨道：“好久没有看内地的电视节目了，没想到居然这么好看，精彩！” 刘志轩和张元龙也连连点头，刘志轩更是竖起大拇指道：“就我个人来说，港岛拍不出这样的作品，那个齐天大圣简直绝了，那个眼神……啧啧，我没有办法想象港岛有哪个演员拍的出那种感觉。” 韩毅哈哈笑道：“你说六老师？你别看他拍出来的效果好，实际上……他是个近视眼。” “啊！那眼神这么灵动，你告诉我他近视眼？”刘志轩不敢相信。 韩毅道：“六老师为了演好齐天大圣这个角色，光是练眼神就花费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功夫，他每天都要盯着烛光看，就为了练这个眼神。” 刘志轩听完感慨不已，没想到内地的演员这么下功夫，未来回归之后，就以港岛那些人的素质，也不晓得能不能混的上饭吃。 韩毅没想到刘志轩还有这种见识，实际上他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港岛影视界红极一时，功夫片更是拍出了口碑，面对好莱坞也不逊色，但其后续无人也是让人唏嘘不已，在回归后确实也陷入了沉寂，一直靠老人撑场面，一个个都七老八十了，还得出来搵饭食。 第425章 催吐故事（胃浅者勿入） “这就是我们接下来要赞助的电视剧。”韩毅对几人说道。 刘志轩一听说是这种电视剧，意外的问道：“这种电视剧还轮得到我们赞助么？！广告费早就上天了！？还有……这电视剧不都开始播放了么？！现在赞助来不及了？” “你不懂内地的影视行业规则，咱们内地在电视上打广告的都不多，更别说给电视剧赞助的了，至于电视剧本身……实话实说，还没拍完，现在是拍了一部分先放着，不过眼看着也就是这半年的事情了。”韩毅笑了笑问道：“半仙对这个决定有什么意见么？” 刘志轩立即道：“当然没有意见，能赞助这种级别的电视剧，那绝对是给咱们的产品上了一道宣传保险，不管多少钱，我们都出了！” 86版西游记，说是86版，但实际上一直到88年才算是拍完，当然后来的西游记续又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刘志轩这边同意，就相当于忠叔那边答应了下来，而冯翔东办事的效率也真不低，一个多星期后，韩毅这边正跟刘志轩确定从港岛那边运过来的两条方便面生产线的时候，就接到冯翔东的电话。 “你赶紧带人去一趟黄山，杨导和剧组在那边取景，最迟三天后离开，我给你争取了一个会面的机会。”冯翔东连忙说道。 韩毅赶紧应道：“成，我现在就带人过去。” 挂了电话，韩毅点齐了人马，除了刘志轩之外，老四，黑皮，李威和张元龙都被点到，甚至连同在小煤窑坐镇的陈德胜都被请了出来。 陈德胜跟韩毅汇合的时候，有些疑惑的问道：“三哥，咱们这是干什么去，还得专门叫上我！？” “去黄山市那边跟人见个面。”韩毅笑道：“这两年路上愈发的不安稳，有你这个老江湖坐镇，我心里也放心着点。” 陈德胜一听这话，腰杆子瞬间就直了，点头道：“还是三哥你有眼光，多的不敢说，这徽省境内的山山水水，多少还是卖我老陈一点面子的。” 自从83年那次大清理之后，全国的治安气氛都为之一清，但世界有光明面，就一定有黑暗的面，社会渣滓这种东西，无论在什么时代都不可能彻底厘清，总有些胆大妄为的，会趁着别人不留意的时候，再次滋生壮大。 这两年全国车匪路霸的事情明显上升，甚至有一个村子集体作案，想仗着罪不责众的想法来躲避打击的。 虽然公安部门对这种情况绝不姑息，一直在以雷霆之势进行打击，但人力物力终有尽，又赶上八十年代信息传播，两地联系方式不够通畅的时代，很多事情公安部门也是无能为力。 如果在淮河两岸行走，韩毅倒是不用在乎这点，淮南，淮东，市里的关系和韩毅都到位，哪怕真有人敢对韩毅做什么，后果也是被打断牙齿，折断爪子。 可现在往黄山去，这一路上就不好说了，哪怕李威和张元龙够能打的，可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陈德胜这个老江湖就很有意义了。 几人收拾了一下后，让星火厂那边来了辆面包车，一车都给拉上了，一路往黄山市去，淮东往黄山有将近四百多公里的样子，放在几十年后，车子上了高速，也就几个小时的事情。 但八十年代不行，别说高速了，个别城市的水泥路还能看，可一旦出了市区，那路就没法看了。 运气好，车辆经常通行，路还算是平整，运气不好，那一路上坑坑洼洼，光是颠都能给你颠死。 韩毅一开始还有心情往外看看，但开了几个小时后真是受不了了，脸色发白，嗓子眼好像随时有决堤的可能性，老四和黑皮也差不多，刘志轩更是刚出淮东没多久就吐了。 反倒是陈德胜，李威和张元龙三人笑呵呵的，李威还一边开车，一边跟两人吹牛聊天。 “我说，哥几个能消停会么！？我真是受不了，快吐了。”老四一脸悲催，好几次把头探出车子，想吐又吐不出来。 “老四，你把头给我缩回来，小心出事。”韩毅踢了脚老四的屁股说道。 老四苍白着脸道：“三哥，我做不到，我胸口有股东西，想吐吐不出来，想咽又咽不下去。” “那也把脑袋给我缩回来，你没听说过，有小孩坐车的时候把脑袋伸出去，结果另一辆车擦肩而过，那小孩的脑袋，咔嚓一下……就给撞下来了。”韩毅说道。 老四一个激灵，白着脸道：“三哥你别吓我啊！你不让我伸出去，那一会我吐车上了。” “要吐停车，吐完再走！”韩毅嘴上这样说，实际上自己也有点遭不住了，得停车休息一下。 李威没办法，只能在路边上停下车，韩毅，老四，黑皮，刘志轩下车来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刘志轩完全是一副要死过去的样子。 “我不行了，我是真想吐，可我吐不出来。”黑皮捂着胸口，平日里看着五大三粗的老爷们，现在好几次翻白眼要过去。 韩毅少见的给自己点了根烟，嘬了一口后觉得烟里都带着股土腥味，舔了舔上嘴唇，然后道：“想吐就吐出来。” “可吐不出来啊！堵在胸口，难受死我了。”黑皮说道，老四也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也差不多。 韩毅咧了咧嘴，然后道：“那我给你们说个故事。” 几人茫然的看向韩毅，不明白吐出来跟说故事有什么关系，但老四还是点头道：“四哥你说呗。” “有个人开了个饭馆，这天中午，有人跑来借筷子。”韩毅咧嘴笑道：“这老板心想，我开饭馆的，你不吃饭，来借筷子算个怎么回事，但开门做生意，也不问的太多，也就把筷子借给了对方。” “可不一会，又有人来借筷子，老板还是借了，过了一会又有人来借，老板又借了，到最后又来了一个人，这次他不借筷子，他借吸管！”韩毅说道。 刘志轩苍白着脸问道：“他怎么借吸管啊！？” 韩毅点头道：“对啊！那老板也按捺不住，拦住这人问到，别人都借筷子，你为什么借吸管啊！？” “这人着急的说道，你不知道，刚才有个人吃了好些好东西，都吐了，他们拿筷子把稠的都吃了，我现在只能借吸管喝点稀的了。” 韩毅话音刚落，就看见几个人脸色一变，通通把脸一别，嗷嗷的吐了起来。 第426章 青茬子 “你特么可真恶心人！”就在几人嗷嗷吐的厉害着的时候，一声暴喝传来。 韩毅扭头看去，只见几个人手里捏着刀子从旁边树林里走了出来，此时一个个脸色铁青瞪着韩毅。 韩毅双眼一眯，好笑道:“我这故事说给自己人听的，你们偷听还怪我故事恶心，讲不讲道理了。” “讲道理，三哥，是挺恶心的。”老四擦了擦嘴角，自己刚才被三哥那故事恶心的，胃里本来就一片翻腾，现在好了，彻底炸了。 韩毅没好气的道:“不是你们说吐不出来，我给你们助助兴么！？” 黑皮喘着粗气道:“三哥，你别乱助兴了，我们想吐的吐了，不想吐的也吐了，阿龙吐的比我们还厉害呢！” 韩毅看向张元龙，只见那小子抱着一棵树，吐的比老四他们还猛，一旁李威皱着眉头，恨不得给张元龙一脚，张元龙有些功夫还是他教的，结果现在人家一个故事，这小子就失去战斗能力了，也太特么丢人了。 “就是，本来看你们人多，都不想难为你们的，可你这故事忒特么的恶心人了，不让你放放血，后半夜我睡醒了都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来人气的直瞪眼，手里一把菜刀刀尖对着韩毅。 陈德胜笑眯眯的拱了拱手道:“各位，我们也就是路过贵保地，故事这个东西……咱也没有针对谁的意思，俗话说山不转水转，山水是一家，各位抬个手，我们这就走。” “去你嘛的山不转水转，跟我拽什么文呢！？兄弟们给我围上，按住了先给说故事那老几一刀，太特么膈应人了。”带头的男人恨恨说道。 韩毅眼角抽动，自己说个故事，这得罪谁了？至于上来就要捅自己一刀么？还有没有天理了？ 陈德胜被对方这一骂，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 韩毅道:“老陈，罩不罩得住啊？” 陈德胜有些尴尬的道:“不一定，这些小崽子没有章法，纯粹是瞎蹦哒的草蚂蚱！” “什么意思？”老四问道。 陈德胜咧嘴笑道:“就是愣头青，不是一个门子里的野狐禅，道理这东西，得大家都认才是道理，你跟一个不懂理的人讲理，他讲不通啊！” “讲不通，打不通么？”张元龙恨恨的说道，刚才被韩毅一个故事给讲吐了，简直奇耻大辱，韩毅他不能打不能骂，可这群送上门的黑社会可以啊！ “尻你酿，你当自己少林寺啊！还想打通我们？兄弟们，给我把他打通了！”带头的人怒喝一声，七八个人手里提着刀就围上来了。 张元龙和李威把几人护在身后，陈德胜毕竟是在江淮也混过的，此时别不开面子，硬着头皮站在两人身边。 “阿叔，你别来冒险，这些人没轻没重的，都是青茬子，交给我们年轻人练练手！”李威双眼微眯道。 陈德胜本来就是硬着头皮站过来的，现在李威给了他一个台阶下，老社会自然不会硬撑着，点了点头对李威道:“小心着点，这几个青的很。” 李威笑了笑，点头表示明白，陈德胜走到韩毅身边，老四立即问道:“陈哥，你们说什么青茬子？” 陈德胜阴着脸道:“就是没打过架的愣头青，你看这些人握刀的姿势，刀尖朝外，手腕下沉，说明这些人没有用刀的经验。” “真打起来，这个姿势不适合劈砍，只适合捅，因为手腕下沉，劈砍需要抬高，太费力气，而捅只要向前发力！” 老四恍然道:“所以捅没有劈砍威力大？” 陈德胜摇头道:“不是，正好相反，捅的威力比劈砍大多了，双方砍起来，劈个几刀都不是问题，不砍中要害位置，一般死不了人，大不了受点皮肉罪。” “可捅就不一样了，一刀扎进身体里，说不定五脏六腑就刺中哪个了，一旦内出血，除非马上送医，不然十成十死定了。” 黑皮也有些不解的问道:“那捅比砍厉害，你怎么还说他们是青茬子？” 一旁刘志轩无语道:“大家出来打打杀杀，为的是什么？是钱嘛！难道真想杀人？所以一般老道点的人，只砍不捅，哪怕砍也是看着地方下手，绝对不会随便就砍人要害！” 陈德胜点头道:“没错，这些人个个都一副准备捅死人的样子，你说是不是青茬子？” 几人这边说话，那边李威和张元龙已经招呼上了。 两人不是超人，遇上会打的，七八个人哪怕不如他们，两人也不敢随意接手，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嘛。 可欺负普通人就不一样了，在两人看来，这些人脚下没根，双手没门，跟平时打的木人桩也没什么区别。 只见几个人冲上来，看起来是围住了两人，可实际上两人收缩空间，围上来的人只有一半有空出招，剩下的都被自己人堵在外面，为了防止打中自己人，只能在外面张牙舞爪，看着跟港岛电影里的龙套一样。 行家里手打门外汉，看着凶险，可实际上李威和张元龙一点都不带慌的。 两人出手就能破坏对方的行动力，李威八极拳大开大合，肘，拳，膝，出手狠辣，擦着碰着，讲究一个物理催眠，倒头就睡。 张元龙糅合各家所长，分筋错骨的手段，也是抓到就让人鬼哭狼嚎。 几个起落间，对方就减员过半，剩下几个人里，有人嗷的一声，手里扬着刀就跑，把剩下两人最后一点勇气也给击碎了。 一场大战，看着凶狠，结果虎头蛇尾，地上躺着两个鬼哭狼嚎的，还有两个睡眠质量极好的。 张元龙皱着眉头不吱声，李威拍了下他的脑袋道:“谁教你这种情况留手的？怎么着……一代宗师啊！？” 张元龙挠头道:“我怕打死了，回头吃官司！” 陈德胜咂摸道:“这话说的没错，走走走，别给自己找麻烦了，回头被人堵住，这事说不清楚。”说完催促众人上车。 第427章 三百万够么？ 几人上车离开后没多久，之前跑掉的人又再次返回。 “警察同志，你快看看，那些凶徒真是没人性啊！把我哥他们打成什么样？”青皮哭天喊地的说道。 两名跟着一起来的警察，看着躺了一地的人，也是吓了一跳，特别是其中两个关节都让人卸掉了，正满地打滚呢。 “你们这是得罪了什么人，怎么下这狠手啊？”警察惊讶的说道，然后对同伴道:“打电话给所里！” 韩毅几人自然不知道这里的情况，此时已经到了之前约定的地方，黄山脚下一处招待所。 “人上山取景去了，回来估计得中午了。”招待所的人在韩毅递上两根烟后，变得十分健谈，热情。 韩毅也不着急，人既然中午会回来，这时间看着也大差不差了，干脆让老四他们先吃点东西垫一下，之前说完故事，这几个人吐的可太干净了。 几人找了家私营的小店，招牌是黄山烧饼，韩毅又点了几碗肉丝面，配着烧饼先填饱肚子。 等吃的差不多了，就看见路上有连人带马一群人经过，说说笑笑，正是西游记剧组。 “嘿，猪八戒，三哥是猪八戒！”老四看见扮演猪八戒的演员，激动的腾的一下就蹦起来了，剧组还没收工，现在只是午休，所以演员的妆造还在。 别的剧组都好说，可西游记剧组因为妆造比较复杂，一次上妆需要耗费很长的时间，所以不是收工，一般妆造都会保留。 韩毅一听老四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在老四头上敲了一下，没好气的道:“你才是猪八戒！” 老四龇牙咧嘴的捂着头，尴尬道:“我是说，刚才猪八戒过去了。” “一会见到人别瞎叫唤，让人家听到了多尴尬，人家是演员，不是猪八戒！”韩毅无奈的说道。 跟着剧组回到招待所，韩毅就看到猪八戒和沙和尚正凑在一起抽烟呢，带着妆造的两人，手里拿着香烟吞云吐雾，这画面实在是太美了，把韩毅都给看乐了。 “几位，招待所我们剧组住满了，你们要是不介……。”一名工作人员见韩毅几人在看他们，立即走上来说道。 韩毅打断对方的话，微笑道:“我们是来见杨导的，之前跟杨导联系过。” 工作人员一愣，然后道:“哦！那你们稍等一下，我先去问问。” 很快，离开的工作人员再次返回，笑道:“韩老板是！？杨导在里面等你呢，请进！” “你们在这溜达溜达，不许乱说话，老刘跟我进去。”韩毅说道，然后带着刘志轩去见杨导。 两人跟着工作人员一路向里，走到招待所二楼最里面的房间，工作人员这才停下，小声对两人道:“进去！杨导在里面休息呢。” “好，多谢。”韩毅道了声谢，等工作人员离开，敲了敲房门。 “请进。”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推开门，一名中年女性坐在一张桌子前，正埋头整理着什么东西。 “杨导您好，我是韩毅，这位是我的合伙人刘志轩先生。”韩毅说道。 杨导此时才抬头看向两人，目光扫过后，露出一丝笑容道:“我听领导说过了，请坐！” 韩毅和刘志轩坐下，杨导就开门见山的道:“上面领导跟我说，有人想赞助我们剧组。” 韩毅微微点头，然后笑道:“是的，我们很喜欢西游记这部戏，所以希望能够给予赞助。” 杨导微笑道:“首先感谢你们的喜欢，但我们的戏是央电立项的，确实不需要别人投资。” 韩毅早猜到杨导会这样说，实话实说，这年头的知识分子，一个比一个头铁，好面子，是真正想站着把钱挣了的那类人。 而韩毅还真不烦这样的人，因为只要你有本事，做得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那站着挣钱是应当的。 “杨导，剧组的情况我也了解过，央电确实立项了西游记，可据我所知，这部戏的整体投入是有上限的，现在整个西游记的故事还没拍完，剧组应该……。”韩毅没把话说透，搞艺术的要面子，说透了，难免对方会抹不开面。 “确实，不过我还在争取，我相信没有问题。”杨导皱眉道:“现在电视剧在国内很受欢迎，我相信领导们会重视起来的。” 韩毅笑了笑，杨导的这部西游记是中国影视作品的瑰宝，这点谁也不能不承认，领导重视也是重视的，可机关单位嘛，办事效率低的吓人。 西游记批准拍摄补完剧集，已经是二十年后的事情了，这可不是杨导努力不努力的问题。 韩毅笑道:“我相信，也确定咱们剧组有实力得到领导的认可，但我想请问，你觉得就算领导同意了，最终能给你们拨款多少？” 杨导一怔，看了眼韩毅后，沉声道:“多了不敢说，三百万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韩毅心里想笑，别人不知道，自己却是清楚点，当初西游记立项的时候，批给的资金就是三百万。 可是杨导拍戏水平高，花钱的水平更高，三百万连一半都没拍完，后续央电没有办法，又追加了三百万投资，总体花了足足六百万，才算是把这部戏拍完。 注意，这里所谓的拍完，可不是包括千禧年后的西游记续，而是仅仅86版的25集。 杨导现在跟韩毅说上面还能批三百万，基本就是扯淡，上面领导早就为她的花钱如流水恼怒不已了，要不是西游记的收视率无敌，杨导现在别说继续拍摄西游记，恐怕已经被罢免了。 韩毅露出微笑，点头道:“看来央电的领导还是有魄力的，不过……三百万够么？” 杨导沉默了片刻，点头道:“应该……是够的。” 韩毅笑呵呵的道:“我看未必！西游记里很多优秀的章节还没拍，比如……狮驼岭，三百万不够，六百万还差不多。” 杨导下意识看向韩毅，几乎没过脑子就道:“六百万，足够我把西游记整体拍完了！” 第428章 赞助商 国内影视行业，文艺界，曾经是那种很有腔调的，什么时候开始成了有钱人的厕所呢？就是当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之后。 搞文艺创作，不是成仙，也得吃饭，甚至搞文艺创作还需要花很多的钱。 巧了，你们很能花钱，而我们很能挣钱，资本和娱乐圈就成了天造地设的一对。 至少杨导在听韩毅说六百万就够了的时候，心跳都漏了一拍。 韩毅此时笑呵呵的道:“杨导，先自我介绍下，我叫韩毅，这位是刘志轩先生。” 杨导有些茫然，两人进屋的时候，不是已经自我介绍过了么？怎么又来了一遍？ 韩毅继续道:“我们是忠师傅方便面厂的合伙人，我们很有兴趣赞助你们的电视剧。” 杨导咽了口唾沫，有些挣扎的道:“你们能赞助多少钱？还有……你们想让我们干什么？” 韩毅呵呵笑道:“我可以保重，我们赞助的费用不会低于六百万，至于需要你们干什么……我希望杨导能帮我说服剧组主要演员，帮我们的品牌代言，可以么？” 杨导心跳疯狂加速，诧异道:“你说……至少六百万？” 韩毅点头，一旁的刘志轩也不惊讶，一部这么优秀的戏，六百万还算多么？洒洒水啦！ “对，咱们的演员，工作人员都很棒，这么好的班子，当然是一口气能把西游记拍完最好了，所以只要需要，能用在拍摄上，我们至少也会赞助六百万！”韩毅毫不犹豫的说道。 杨导稳住自己的心神，片刻后才开口道:“那你说的代言……！” 韩毅笑道:“杨导是搞影视作品的，代言这种事情不用我多说？我需要杨导帮我说服剧组的主要演员，签订代言合同，不过你们放心，代言费另出，不算在赞助里。” 杨导想了想，而后脸上露出无奈之色，对韩毅道:“说实话，想跟我们剧组扯上关系的商人，你们不是第一个，但你们开出的价码，我真没有勇气拒绝。” 韩毅哈哈笑道:“哈哈……杨导这话说的，这正说明我们有诚意，六百万……就是我们诚意的代表，也代表着我们对西游记这部剧的喜爱。” 杨导心里已经沦陷了，但作为一个艺术工作者，她决定再矜持下。 “剧组毕竟不是我一个人的，这样……晚上我让主创们跟你们一起吃个饭，到时候我们再说？”杨导说道。 韩毅笑着点头道:“行啊！那晚上我请客，就在附近找个好馆子，到时候让剧组的人都去，大家开心开心嘛！” 双方又聊了几句，等离开招待所，刘志轩这才开口道:“韩生，看起来他们不好说话啊！龙头对龙头都说不下来，晚上人多了更难。” 韩毅听刘志轩这话，忍不住哈哈笑道:“老刘，你对内地还是不够了解。晚上她能叫上主创跟咱们吃饭，这事就已经成了。” 刘志轩惊讶道:“成了？那她为什么不直接答应？” 韩毅乐道:“嗨，人家搞艺术的要面子啊！你一砸钱，人就躺下了，那像样子么？人家这是准备晚上，让主创们先表态，然后自己无奈之下，不好犯众怒，只能答应。” 刘志轩顿时就无语了，最终只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还是太年轻，搞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把老四几人叫上，韩毅准备先找地方住下，结果看见老四拎着根棍子。 “这玩意……我看着怎么眼熟啊？”韩毅眼皮连跳。 老四嘚瑟道:“这是齐天大圣的金箍棒，我在里面拿烟跟人换的。” 韩毅哭笑不得，这剧组现在到底是有多穷，拿烟换金箍棒？虽然说一般剧组都有好几套道具，但这也太寒酸了。 韩毅几人离开后，杨导把几名主创叫进自己的房间，一瞬间，房间里就满是妖魔鬼怪了。 “都先卸妆！”杨导扫了一眼众人后说道。 饰演猪八戒的马德华老师疑惑道:“这才几点就卸妆？下面的戏不拍了？” 繁琐的妆造不光是对化妆师的考验，对演员同样是磨难，所以大家一般都希望能尽可能的赶进度，别瞎折腾。 杨导摇了摇头，然后道:“不拍了，大家休息下，晚上要跟个赞助商吃饭。” 众人一听有赞助商，都忍不住愣了下，观音菩萨穿着短袖问道:“我们什么时候有过赞助商？杨导你说的是央电的领导？” 唐僧手里捏着根烟，也疑惑的道:“领导批钱了？杨导，我们的工资是不是给涨一涨？现在只够吃饭的，连烟都抽不起了。” “抽不起你抽的什么？”杨导没好气的说道。 但杨导自己心里也明白，别看央电前前后后给拨了六百万，但演员的工资实际上非常低，有些人有职称，一个月也就不到一百块钱。 那些没职称的，一场戏也就块钱而已，一个月又能拍多少场？所以薪资水平都很低。 像是几十年后，娱乐明星的片酬动辄几千万，甚至上亿，放在八十年代，你就是把整个娱乐圈的人打包卖去当老黑奴，也凑不出来。 唐僧尴尬的笑了笑，心虚的看了眼孙悟空，这烟还是拿金箍棒换的，要是让大徒弟知道了，肯定得骂骂咧咧的。 杨导也不废话，干脆的把韩毅要赞助的事情说了，包括要签他们当品牌代言人的事情。 几人听完，差点就炸了，这年头靠着广告挣钱的已经有了，但众人没想到居然能轮到自己身上。 “六百万的赞助，这狗大户到底有钱到什么程度？” “赞助给剧组的六百万我倒是不在乎，我就想知道，给他们当什么代言人，能给多少钱？有二百不？” “土老帽！你看不起咱们赞助商是？还二百？至少二百五起步啊！”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二百五会不会太难听了？” “你就说你要不要？” “要！必须要！” 杨导见众人乱哄哄的，没好气的拍了拍桌子道:“事还没定呢，就乱成这个样子，看看如来，看如来多淡定！”说罢对如来道:“你说两句？” 如来佛祖面带笑容，坚定的道:“要是真能给到二百五……晚上我给赞助商表演个对瓶吹！” 第429章 这酒折寿吧？ 杨导虽然让众人卸妆见客，可拍摄进程已经拖后了，剧务一听说导演和演员要撂挑子，立即就不愿意了。 “杨导，您是导演，可不能这样啊！咱们现在啥情况您不是不知道，本来资金就超了，上面领导就老不愿意，现在进度要是再往后拖，您到时候不也吃瓜落？”剧务找到杨导，苦口婆心的说道。 杨导皱起眉头，沉声道：“今天晚上这顿饭很重要，关系到咱们西游记往后能不能继续拍，人家赞助商这点面子，总要给？” 剧务嗤之以鼻道：“我的杨导，我的姐姐唉！你别听那些个体户嘴上说的好听，一个个好像钱是大风刮来的一样，可有几个说话能算话的！？” “不是我这人心脏，您说您这边耽误了拍摄进度，倒是让领导不高兴，赞助商再没谈成，那咱们这剧组还过不过了？” 杨导一听这话，心里也有点犯嘀咕，说到底人家说的有道理，韩毅现在这大饼画的是又大又圆，可是没吃到嘴之前，不还都是白搭么？ 别一顿饭吃完，人家拍拍屁股走人，又或者拿捏起架子来了，到时候自己就真的是进退两难了。 “那人家大老远过来，有这么有诚意，咱们总不能不管不顾？”杨导心里纠结。 剧务此时连忙道：“我的姐姐唉！您别这么死……这么耿直啊！人家来了，咱们给面，但不一定非要把工期也停下来？照我说，该拍拍，该吃吃，又不耽误，您要带主创去见客，我也不拦着，带着妆去呗。” 杨导一听就乐了，无语道：“带着妆去！？让人家跟猪八戒吃饭啊！？” 剧务也笑呵呵的道：“您这想的就偏颇了，说不定人家……要的就是猪八戒呢！？” 杨导这人听劝，主要是西游记拍了这么些年，主创团队的氛围确实不错，大家做什么都是有商有量的来。 女导演和男导演比，优势就在这个地方，情感更细腻，遇到事情能跟团队进行沟通，不然西游记这个剧组，这些年跋山涉水，虽然不是真的西天取经，但到处取景，再加上这年头薪资水平这么低，换成强势一点的男导演，说不定早就炸窝了。 可是杨导就是有这个水平，硬生生捏合团队，这些年了让大家跟一家人似的，不离不弃，才有了现如今的86版经典西游记。 结果杨导要求众人正常取景，等到韩毅让黑皮再来请人的时候，杨导刚完成一场拍摄，正跟几个人聊接下来去往下一个地点取景的事情。 “杨导，我是韩老板的人，我们那边已经安排好了，您看你们这边合适过去么？”黑皮一边说话，一边往杨导身后张望，看见齐天大圣的时候，两眼恨不得都冒出光来了。 杨导笑了笑道：“可以，我们这边也拍完了，就是大家还没时间卸妆，再加上明天一早还有戏，只能带妆过去了。” 西游记这妆，不像是一般偶像剧里的妆，这叫特型妆，上妆难，卸妆也难，一般来说，除非必要，不然演员大部分时候，都是带妆的，直到一个流程的戏拍完。 黑皮自然不介意，连连点头道：“没事，我们三哥说了，谈事情嘛，带妆也不耽误谈呗。” 杨导哈哈一笑，点头道：“这小兄弟说话没错，谈事情，只要能谈就行了。” 双方说好，李威开来的车子在招待所外面等着，没一会时间，就看见一群妖魔鬼怪上了车。 “师傅，我们这好了，您开车！”猪八戒拍了拍李威的车座靠背说道。 李威瞄了眼后视镜，好家伙，还好自己白天见过这场面了，不然大晚上的，猛然上了这么一群妖魔鬼怪，这不得吓死人？ 车子发动，很快一众人就到了韩毅找好的饭馆，一个私营馆子，味道好坏韩毅不敢说，但有一点，人家服务态度好啊！ 一般来说，你做生意的，不说顾客是上帝，但人家来吃饭，好吃好喝伺候着总没错？ 但国营饭馆就不是，我们干的是组织给的工作，不是给你当奴隶的，你来馆子里，爱吃你吃，不吃你滚，不给你脸子，就算是我们服务到位了。 韩毅这人别的都行，就是看不了别人的脸子，所以干脆不讨这个下贱了，私营馆子就挺好的。 杨导一行人自然也不介意私营还是国营，走南闯北这些年，什么没见过，没吃过？还能在乎那个？ “杨导，欢迎欢迎，也欢迎各位……大师！”韩毅没想到杨导这么会抓客户的心理，居然让演员带着妆就来了，你别说，眼前是观音和如来，左边是沙和尚和猪八戒，右边是唐僧和孙悟空，这种感觉……太带劲了。 杨导呵呵笑道：“韩老板，不好意思，我们这边工作进度实在是不能停，所以让大家带妆就过来了，绝对没有不尊重的意思。” 韩毅一听这话，立即大手一挥道：“杨导这话说的，您让大家带妆来，对我就是最大的尊重啊！” 韩毅不是有什么怪癖，而是换做任何一个看着西游记成长起来的人，能跟孙行者吃顿饭，谁稀罕跟六老师吃呢？ 杨导一听韩毅不介意，脸上立即露出了笑容，点头道：“韩老板您不介意就好。” “人到齐了？到齐了我就让人走菜。”韩毅确定了一下，见杨导点头，老四就招呼饭馆的人走菜了。 很快十二人一桌的大桌子上，就摆满了酒菜，杨导等人虽然都是吃过见过的，但忙了一天下来，这一桌子酒菜送上来，两眼一看，说不咽口水也是扯淡。 韩毅心里明白这点，也不谈赞助的事情，先招呼众人动筷子，既能给剧组主创们一个好印象，也能抻一抻杨导，免得后面谈起来又纠结。 中国人谈事在酒桌上，这句话不是空话，两三杯酒下肚，大家就熟络了起来，观音菩萨率先起身举杯道：“韩老板，来，我敬你一个！” 韩毅有点懵，心里琢磨着，这被观音菩萨敬酒的……自己是全中国第一个？还有……这会不会折寿啊！？ 还没等韩毅恍惚过来，一旁如来佛祖也站起身来道：“我也陪一个！” 第430章 我们怕麻烦 几杯酒下肚，韩毅也顾不上折不折寿的事情了，毕竟如来佛祖都敬过了，玉皇大帝也就那样了。 “杨导，条件我也开给您了，您要是没意见，我今天跟各位……大神谈谈？”韩毅问道。 杨导琢磨了一下，叹了口气道：“韩老板，您给出的条件，我确实没什么可说的，再多说就不识抬举了，反倒显得矫情。” 说罢，杨导看向身边几个人，然后缓声道：“生意上的事情，我们不懂，我们就想给全国观众拍点好看的，值得看的电视剧，这些兄弟姐妹跟着我，风里来，雨里去的，平时别管我多凶，可心里都是念着他们的，所以我只求韩老板一件事。” 韩毅神色一正，点头道：“杨导您说。” 杨导起身，端起酒杯，郑重的给韩毅敬酒，然后道：“就想请韩老板，别坑我这些兄弟姐妹，行么！？” 杨导这句行么里面，有太多的心酸，就像她自己说的一样，他们不是商人，就是一群搞影视创作的，可这年头搞影视太难了，要地位没地位，要钱财没钱财，为了自己的作品能够尽善尽美，杨导已经做出了太多冒险的选择。 韩毅立即郑重道：“这个你放心，杨导，您是我找领导介绍的，您如果不放心的话，可以跟领导那边打听打听，跟我韩毅合作的人，从来就没有吃亏的，我讲究的是双赢！” “双赢？！双赢好啊！”杨导笑了笑，一口把杯中酒干尽，然后亮了亮杯底道：“韩老板现在可以跟他们谈了。” 韩毅也不含糊，一口把杯中酒干尽，招呼杨导吃菜，然后对几人道：“几位，多余的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我请你们来，是想请你们代言我们的产品，方便面。” 几人微微点头，表示这事已经听说了，韩毅便继续道：“各位要是代言了我们的产品，以后同类产品就不能碰了，当然，我们也会给出一个合理的代言价格，以弥补各位可能存在的损失。” 六老师眼睛虽然不好用，但看着精到，眨了眨眼，说话前先用手挠了挠腮帮子，这是入戏到了一定程度的表现，只要妆还在身上，举止动作，就难免沾着戏里人物的味道。 “韩老板，您既然不说废话，我们也直，您给多少钱！？”六老师问道。 韩毅笑了笑，就感觉身边一众神仙的眼睛都跟着亮了，感情所有神仙里面，还是财神最强。 “我给各位分了一个档次，几位主演里，六老师是第一档的。”韩毅说道。 众人微微点头，这个无可置疑，西游记里最引人注目的，永远是那个齐天大圣，韩毅又继续道：“然后西行组里，剩下的师徒是第二档，菩萨，佛祖你们都是第三档的，至于剩下那些演神仙妖怪的，都是第四档！” 众人互相看了看对方，没想到西游记就这些演员，韩毅居然分的这么清楚，观音菩萨开口道：“韩老板，那我们这个第三档，您给多少钱？” “我们签订合同，按年付钱，你们一年这个数！”韩毅竖起一根食指给众人。 众人脸上都露出喜色，观音菩萨惊喜道：“一年一千块钱？那就等于每个月都多领一份工资啊！” 韩毅错愕道：“一千？菩萨您是看不起自己，还是看不起我？你们第三档，每年一万块钱的代言费！” “什么！？”众人猛的一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八十年代中期，明星代言不是没有，比如今年奥运会，健力宝邀请李宁拍摄广告，并且在央电进行播放，总共花费六十万元，其中李宁的代言费没有具体的数字透露，但大概率不会超过十万元。 相比较起来，众人在国内的知名度相比较体操王子是远远不如的，因为八十年代的体操王子，通过在国际赛场上摘金夺银，大大的提高了国民自信，像世界证明了中国人一样行，在国内的知名度，身价，自然不言而喻。 而演员在大家看来……多少还没有脱离戏子的范畴，虽然社会地位一直在上升，但距离到达那个点，还有些距离。 “这……我们就做个代言，一年就给个万元户！？”如来佛祖的扮演者朱广陇也有些惊了，这年头演员也不比其他职业光棍，每个月拿的薪水还没有一个高级工多，现在就是给韩毅的品牌代言，一年就变成万元户，不由的他不惊讶。 其他人的表情也暴露了自己内心的想法，韩毅笑呵呵的道：“为了让各位安心，我们厂子一般会一次性签几年，甚至十几年的合同，而代言费将在合同第一次签订的时候就进行发放。” 这话又让众人心情澎湃了起来，签个十年，直接给十万元？别说韩毅没挖坑，就算韩老板真挖坑了，大家也想跳一跳试试。 “那我们这些二档呢！？”猪八戒的演员马德华脸上猪耳朵，猪鼻子都摘了，但看起来还是很奇怪。 韩毅道：“二档的待遇自然更高，我们会提供每年五万块钱的代言费，同样可以数年，甚至十年一签，签完就给钱！” 二师兄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没抽过去，韩毅不等六老师发问，直接道：“六老师，我们为您准备了每年八万块的代言费，是所有人里最高的！” 六老师表情沉稳，只是哆哆嗦嗦的手让他暴露了，片刻后才道：“钱不钱的无所谓，我这个人就是喜欢帮助有需要的人，而且不瞒韩老板你说，我这个人还很怕麻烦，所以……我也能直接签十年！？” 韩毅笑眯眯的点头道：“当然可以，您是第一档，没道理别人可以，你不行啊！说实话，我们合同都准备好了，各位现在签字，明天就领钱！” 韩毅这话一出，众人立即群情汹涌了起来，没别的意思，都是怕麻烦的人，一次性签个十年，省事！ 只不过众人，特别是主创们没有想到，几年之后他们就心里委屈不已，韩老板的合同很仗义，但谁想到自己的身价长这么快啊！？ 第431章 这是能上新闻联播的 搞定西游记剧组，韩毅心中稍定，一个西游记剧组，看着好像无伤大雅，但你要知道，西游记这个ip在未来养活了中国多少人。 电视剧，电影，小说，漫画，动画，甚至游戏，只要和文娱相关的，谁不把西游记拉出来溜溜？ 而这些作品中，真正能称得上杰出的，或者说能让老百姓津津乐道的，只有86版西游记，这是绝对神中神，不接受反驳的那种。 所以韩毅现在手上握着这个ip，未来在文娱行业，就大有操作的空间，别的不说，至少自家用的话，能省下很多资金。 一场酒喝完，杨导也健谈了很多，跟韩毅大倒苦水，直言从西游记这个项目立项以来，整个剧组的人跟着自己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韩老板，我不是跟你矫情，但我们这些影视工作者，是真的苦，为了拍一个合适的镜头，我们能从天南走到海北，唐僧西天取经不容易？我们也不比唐僧容易到哪里去。”杨导感慨道。 说罢又看向自己身边这些演员，语重心长的道：“他们都是好演员，一个电视剧跟着我拍了好几年，虽然说有了点名头，但这名头又不能换钱花。” 韩毅笑道：“杨导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这名头在我这，可不就换成钱花了么？” 杨导笑了笑，心服口服的点头道：“这倒是真的，韩老板，以前也有做生意的来找过来，想从我这找人去拍广告什么的，但一般能掏出个万八千的，就算是了不得了，像你这样的……少见。” 韩毅缓声道：“嗨，这事正常，大家手头上现钱都不多，敢拿着钱来找您的，就已经算是有魄力的了。” 杨导点头道：“这倒是真的，可话又说回来了，六百万……再加上给他们的代言酬劳，您这是做什么生意，能挣回来么？” 韩毅哈哈笑道，知道杨导这是心思细腻，都到这步上了，还担心这事有什么猫腻，便耐心解释道：“杨导，我的厂子在江淮两岸还是很有名的，您去淮南，有一家星火厂，专门做出口生意，挣外汇的，那就是我的厂子。” 杨导一听韩毅的生意是挣外汇的，心中的疑虑就去了大半，等酒宴结束，剧组回招待所，听说韩毅几人在附近找了个私营的小旅店，立马表示没那个必要。 “韩老板，招待所是我们剧组包下的，没道理让你们在外面住，走，去招待所。”杨导连忙说道。 韩毅几人也不拒绝，跟着一起去招待所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几人刚醒，剧组就剩下几个打杂的，一问才知道，剧组为了拍云雾黄山的镜头，凌晨就出发去拍摄了，得中午或者下午才能回来。 韩毅正好打电话给冯翔东，汇报一下这边的情况，电话里韩毅道：“冯市，我这边想先提一笔钱过来，给剧组这边先结一笔款项，走银行的话，恐怕得等，你那边能帮我想个办法么？” “多少钱？” “六百万。” “夺少？”冯翔东一怔。 “六百万啊！”韩毅直接道：“你那边要是没有的话，我就让家里联系银行准备了，就是麻烦点。” 冯翔东有点恍惚，诧异的道：“杨导诈骗你了？不是，干什么你就给她这么多钱？老弟，这个……男人出门在外，不能让女人骗了啊！” 韩毅哭笑不得，只能把赞助的事情说了一遍，冯翔东听完后点了点头道：“赞助这事我能理解，前些年上海那边就有拍广告的事了，可这六百万赞助换来的广告，闻所未闻啊！” 韩毅缓声道：“老哥，你别光看这六百万花出去了，你得想怎么花的，花完能给我们带来什么。” “还怎么花的，赞助了呗！”冯翔东苦口婆心的道：“我不是不同意赞助，但你这钱也太好赚了。” 韩毅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给冯翔东解释，六百万确实是个天文数字，实话实说，除了自己这样的重生者，没人会给现在的西游记剧组掏六百万。 自己愿意掏钱，一来是想看看，在资金充足的情况下，这支由杨导带领的剧组，能把西游记拍到什么程度，弥补自己上一世，86版西游记不完整，后续虽然补全，但味道已经不是那个味道的遗憾。 二来，这笔钱对于出钱的人来说，多了，但是不到这个标准，想让杨导放弃节操，接受私营厂子的投资，还愿意这么配合，又不太可能，所以这笔钱，自己才花的看起来冤大头了一点。 “老哥，这笔钱你不用担心，绝对物有所值。”韩毅沉声道：“因为这笔钱本身，就是一种广告，忠师傅方便面豪掷六百万，支持西游记剧组创作，我就不信这广告上不了新闻联播！” “啊！这……这倒是真的。”冯翔东被韩毅这话说的无法反驳，花六百万赞助一个电视剧，这行为要是放在内地个体户身上，那叫傻帽，可是一旦放在港商身上，那本身就是一种爱国性质的行为了。 “所以啊！我们花六百万上新闻联播，又得到了西游记剧组的后续版权使用，血赚不亏啊！”韩毅哈哈笑道。 冯翔东揉了揉眉心，想说点什么，可转念一想，市里只占忠师傅方便面一成的股份，韩毅这个大股东要做的事情，市里也不好太过干预，另外冯翔东从心底还是相信韩毅的，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能按照韩毅的请求，先去准备钱的事情。 等到快中午的时候，几个人来到招待所，进门就问“请问韩毅韩老板是不是住在这里！？” 黑皮在门口等的都快睡着了，听说有人找韩毅，赶紧起身道：“这边这边，韩毅是我三哥。” 几人一听这话，立即跟着黑皮来到韩毅的房间，见到韩毅后伸手道：“韩老板您好，我们是冯市让过来的，负责帮您进行后续的资金操作。” “成，那就辛苦几位了。”韩毅点头，这年头想进行大额转账，除非公对公，不然很麻烦，必须有专业人员负责才行。 第432章 悍匪 杨导等人从山上下来，韩毅这边已经准备好了，双方当场就签订合同，六百万资金相当于已经在西游记剧组的账上了。 杨导在确定一切没有问题后，惊的几乎说不出话来，自己拍摄的电视剧，就这么简单获得了六百万的赞助？不说以后这部电视剧在国产电视剧史上会是什么地位，至少在拉赞助的历史上，一定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除此之外，韩毅还跟一干主创签订了代言合同，一律十年的大合同，把一众主创高兴的直亮后槽牙，特别是六老师，拿着合同乐呵了半天，有种随时会入魔的感觉。 临走之前，韩毅对杨导道：“杨导，我厂子还有事，不能久留，希望你们的作品越拍越好，不要辜负大家的喜欢。” 杨导本身作为一个吃公家饭的导演，此时见到韩毅，忽然有了种见领导的感觉，只能感慨果然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只能苦笑着道：“韩老板放心，我一定尽全力去创作，努力给大家一个满意的西游记！” 跟杨导等人告别，韩毅几人就准备回淮东了，可这边车子还没从招待所离开多远，一阵警笛声就响起来了。 “目标已经离开招待所，演员们的安全没问题了！”十几名警察通过对讲机喊道，几辆警车也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把韩毅等人的面包车给围住。 韩毅几人一脸懵逼，不明白这是什么阵仗，张元龙更是心里一惊道：“不会是我们在港岛的身份，被内地公安知道了？” “不会。”韩毅毫不犹豫的说道。 张元龙扭头问道：“为什么？！” 韩毅直接道：“你们在港岛不是什么好鸟，但在内地，还属于可以团结的同志范围，除非你们自己想不开自爆，不然谁没事来找你们的麻烦。” 九龙城寨在港岛是城市毒瘤，但又因为其特殊的来历和身份，反倒成了内地和港岛之间的一种另类沟通，再加上刘志轩又投资建厂，内地疯了才会找他们的麻烦。 韩毅挠头道：“我大概猜到是什么事情了。” 话音刚落，几名警察就来到车门前，砰砰拍着车门，大声道：“出来，一个个的匪胆包天，敢在黄山恶意伤人，还敢抢劫，不让你们知道厉害，你们还真当国家拿你们开玩笑呢！？” “怎么办三哥！？”黑皮有些懵逼的问道。 “开门！”韩毅毫不犹豫的说道，且不说自己不怕走官面上的关系，哪怕是怕……在内地，反抗执法部门，这不是找死么？真当国家暴力机关里面，暴力两个字是跟你逗着玩的！？ 车门打开后，外面的警察似乎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一时间反倒不敢上来查看情况了。 “车上的人，都给我下来！”一人大声喝道。 韩毅带头凑车上下来，目光扫过周围，好家伙，六辆警车，黄山这边所有的警车都给开来了是？这边民风够淳朴的。 警察们见韩毅几人下来，下意识让开一段空间，带头的警察大声道：“你们几个，敢在黄山境内暴力抢劫，知不知道这是重罪！” 韩毅眉头一皱，点头道：“知道！” “哎呀！知道还敢干，悍匪，你们这是标准的悍匪啊！”老警察一脸惊讶，暗道见过嚣张的，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不是悍匪是什么？ 韩毅无语道：“同志，我们知道暴力抢劫是重罪，但我们没干这事啊！是你们这么多警车拦住我们，上来就提问的，我只是回答了你的问题。” 老警察沉默了片刻，觉得韩毅这话说的也没什么毛病，干咳了一声道：“不承认也没用，你们在黄山境内暴力抢劫，抢劫八人，打伤四人，你们还不承认么！？” “果然！”韩毅拍了拍额头，这年头又没有监控，很多事情完全是空口白话，再加上受伤的是对方，至少从表面上来看，抢劫的确实更有可能是自己这边。 “怎么，准备认罪了！”老警察冷脸说道。 韩毅叹了口气，然后缓声道：“同志，我们现在如果说自己是被冤枉的，我估计你也不会相信，不过你放心，我们也不会逃跑什么的，我们愿意跟你们回去进行调查，但调查必须公平公正！” 老警察有些惊讶，没想到韩毅几人这么配合，或者说……有点有恃无恐的感觉。 “这个你放心，只要你们愿意配合，我保证公平公正，甚至你们有什么正当的要求，我们都可以满足！”老警察见韩毅配合，声音也稍微缓和了一些。 韩毅点头，然后对李威道：“阿威，把车钥匙交了。” 李威犹豫了一下，小声道：“三哥，现在要是交了车钥匙，他们玩阴的就跑不掉了。” “能玩什么阴的？”韩毅反问道。 刘志轩在旁小声道：“黑白勾结啊！” 韩毅好笑道：“当是在你们港岛啊！？就算是勾结，也是我勾结人家，别人凭什么勾结官方搞我！？” 刘志轩一愣，想了想，韩毅说的有道理，韩老三现在是内地最大的资本家之一，还怕有人勾结官方整他？想清楚这点，刘志轩瞬间就淡定了。 老警察见几人这么配合，也没有再刺激几人，让人从李威手里接过车钥匙后，就让几人挨个上警车，先带回去调查，也没有再上手铐一类的东西。 车上，老警察跟韩毅坐在一起，语重心长的道：“年轻人，别看大清扫过去了几年，可为非作歹的事情做不得！” 韩毅耸肩道：“同志，我再重申一遍，我什么都没做过，我是一个正经的生意人，如果有人对我进行诬告，我也希望你们能帮我洗清冤屈！” 老警察看着韩毅这淡定的样子，开始有点相信韩毅说的话了，再加上那几个报案的玩意，在黄山这边就是出了名的不上道，谁说的话是真，谁说的是假，几乎一目了然。 “年轻人，你要是真没干……那你这次可惨了。”老警察无奈道。 韩毅好笑道：“怎么个惨法？” “报案的那几个玩意，在我们这边没干过好事，但人家有靠山啊！”老警察语重心长道。 第433章 蛇鼠一窝 派出所里，韩毅跟老四几人被关在一个屋里，老四一脸沉重之色，韩毅见状拍了拍老四的肩膀道：“别一脸严肃的，还真能让你吃亏啊！？” 老四摇头道：“三哥，你别误会，我不是担心什么，我只是在……思考一件事情。” “呦，还学会思考了？来，思考什么，说出来，大家给你参谋参谋。”韩毅乐道。 老四看了眼韩毅，纳闷道：“我是在想，三哥你怎么到什么地方，都要被抓一次啊！？” “……？”韩毅一副黑人问号脸。 老四琢磨道：“你自己想想嘛，在淮东，淮南你都被抓过，咱们来黄山才几天？你这……又被抓了，三哥你跟派出所相性不合啊！” 韩毅欲言又止，想反驳，但……事实胜于雄辩，自己还真是到了一个地方，就先跟人家派出所打交道。 一旁刘志轩一听这话，立即来了兴致，对韩毅道：“韩生，来，我给你看一看，啧啧，你们还别说，韩生眉里藏星，如乌云盖日，主……！” “行了行了，内地可严打牛鬼蛇神呢！”韩毅没好气的摆了摆手，然后语重心长的对老四道：“一天到晚，别整天琢磨这些没用的，多想想怎么吃喝玩乐多好？” “……？” 门外，几个鼻青脸肿的人透过窗户上的玻璃看向屋内，见到是韩毅几人后，立即龇牙咧嘴起来。 “操，就是这些货，特么的下手真狠啊！要不是张老三的手艺好，又给我接回去，劳资以后就成瘸子了。”一人骂骂咧咧的说道。 其他人也纷纷开口咒骂，有人对带头的男子道：“亮哥，得让咱叔好好招待招待他们，不能让兄弟们白受这个罪啊！” 亮哥毫不犹豫的点头，恨声道：“放心！狗日的敢在黄山跟我狗逼操痒的，我必须教育教育他！” 片刻后，亮哥捂着头来到所长办公室，人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有人在道：“杨所，我觉得他们……不像是作奸犯科的人，路上还挺配合的，也没龇过牙，最重要的是说话也好，还是那个气质……！” “气质，气质！老谭，你是干公安工作的，不是看相的，哪个坏人能把我是坏人几个字卸在脸上？”杨所怒火中烧一般，手指狠狠的敲了敲桌面，然后道：“别这么死心眼，别人做戏给你看，你也相信，那不成娘们了？” 老谭犹豫了一下，也没有再跟自己领导顶牛，门外亮哥得意的很，等老谭出来之后，站在门口笑眯眯的道：“谭叔，您也干了一辈子的公安工作了，别不警醒啊！您看我叔跟你是同一个时期的人？他现在是所长，你呢？还是小兵！” 老谭冷森森的盯着亮哥，也不说话，可这眼神反倒让亮哥心里发毛，忍不住后退了两步，此时老谭才开口道：“杨亮，我姓谭的是不会做人，但我会做事，你也千万别犯在我手里，不然你叔也保不住你。” 杨亮脸色铁青，刚想说话，就听到屋里传来叔叔的声音道：“小亮来了是？进来说话！” 杨亮扭头就进屋，只不过老谭的眼睛在背后盯着，给他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等进了屋，这种感觉才算消失。 “叔！”杨亮一进屋，就热情的跟自己叔叔打招呼。 杨所长笑了笑，然后道：“你小子，平时不是狂的很么？这次踢到铁块了？” 杨亮尴尬道：“我的叔唉！您这话说的，这不是看您侄子的笑话嘛，再说了……我怕踢到铁块么！？我是给叔叔您干活的，有您在，什么铁板我……！” “胡说八道什么！？”杨所脸色一变，指了指杨亮道：“一天到晚，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事情都能说是！？” 杨亮嘿嘿直笑道：“叔，您看您这小心的劲，出去到别的地方咱不敢说，在这一亩三分地，有什么可怕的！？” 杨所冷哼一声，似乎又觉得杨亮说的也有道理，缓了缓声调道：“话不是这样说的，平时我能护着你，可你要是真闹大了，到时候我就得第一个拿你开刀，你要是进去了，家里我还能护的住，我进去了……你能有好？” 杨亮立即笑嘻嘻的道：“是是是，叔，这点事情我还能不明白？您放心！心里有数着呢！” “行了，这次这几个怎么回事？我听老谭那意思，这几个人好像不好搞啊！”杨所掏出一包烟，自己从中倒了一根出来，便把剩下的扔给了杨亮。 杨亮连忙接过，喜滋滋的揣进怀里，然后不在意的道：“还能怎么回事，再硬的岔子，到了咱爷俩手里，也无非是时间的问题，我都设计好了，就告他们暴力抢劫，打伤我和我的弟兄！这事他们辩驳不了，讹他们个几千块钱，我就不信他们敢不给。” 杨所瞥了杨亮一眼，杨亮立即道：“我明白，我就留一千，剩下的都交给你。” 杨所长这才满意的道：“你别不高兴，给你存着呢，你爹，我大哥死的早，我不想着你，谁想着你？总不能到要结婚的时候，连床被褥都凑不出来？” “是是是，您说的对！”杨亮连连点头，满脸赔笑，等到临走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对杨所长道：“叔，这钱他们得出，但不能让他们出的太简单，给我好好治治他们，我在这块地头上混了这么久，什么时候吃过这亏？我腿都让卸掉了。” 杨所长在这方面倒是愿意满足侄子，点头道：“放心！这事……我得让他们求着掏钱给我们！” 审讯室，老谭推开房门，看了眼还笑眯眯聊天的几人，顿时感觉头大无比，走进来把门一关，叹了口气道：“我说你们几个，还不知道现在什么态势是？还有心情说笑呢？” 韩毅挠头道：“什么态势了？” 老谭一愣，摇头道：“有些话我不好说，不过你们要是还这个态度，今天在这派出所，肯定是要吃亏的。” 第434章 好标准啊！ 韩毅几人面面相觑，老四更是直接道：“你的意思是，有人还想再这黑我们？实话实说，我们还真不怕！” 老谭皱起眉头，缓声道：“我也看出来了，你们也不是一般人，有自己的依仗，但你们得明白一个道理，阎王好过，小鬼难缠，你们在外面再怎么有本事，可是在这个小小的派出所里面，那是虎你得窝着，是龙你也得盘着，这个道理懂么？！” 张元龙双眼一眯，没好气的道：“一个小警署，大不了我们打出去，我还真不信他们能拦得住我！” 韩毅都没说话，可刘志轩抬脚就在张元龙屁股上来了一下子，然后骂骂咧咧的道：“恰屎了雷，你是要造反啊！？我们爱国的好不好！？” 韩毅也道：“别胡说八道，派出所再小，代表的含义也不会有区别，你真敢从这杀出去，反正我是没本事保你。” 张元龙听两人都这样说，心里也怂了，把头一缩，嘀嘀咕咕道：“我就是……开个玩笑。” 老谭在旁听的心惊胆颤，还真怕这几个人脑子一热，干出什么大事来。 “总之……你们要小心，如果有人让你们干什么……别觉得委屈，该低头就低头！”老谭说完，扭头就要走。 韩毅哪能让他走，连忙把人拦住，然后小声道：“老同志，我们这可都是大大的良民，你这话说到一半，搞的我们心里七上八下的，你于心何忍啊！这事无论如何，麻烦你跟我们说明白了。” 老谭摆了摆手道：“说不明白，总之你们记住我说的话，做事说话慎重点就行了。” 韩毅心里琢磨，这事逃不掉黑白勾结这件事，便道：“老同志，你要是不愿意说，那我也不勉强，但有件事还希望你能帮忙，帮我打个电话，给家里人通知一下，免得我在这边出事了，家里那边连个准备都没有。” 老谭听到这里，心里有些动摇，他本身就是动了恻隐之心，再加上看不惯那对叔侄平时的所作所为，便点了点头。 “行，但我也只能帮你这点忙了，多的你也别开口，别让我为难。”老谭说道。 韩毅连忙道：“这就很足够了，这样，麻烦你帮我打这个电话，打过去你就说韩毅在这个派出所呢，让他带钱过来走走门路，别回头让我们受罪！” 老谭微微点头，刚想出门，大门反倒被从外面推开，杨亮跟着两名民警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不屑道：“怎么着，现在知道害怕了！？你说早干嘛去了！？”说完，看向老谭道：“老谭，人家既然托你办事了，就办去！别耽误时间，让我等久了，还是他们倒霉！” 老谭看了一眼杨亮，也没说什么，扭头出了审讯室。 张元龙和李威见到杨亮，眼中都是精光一闪，要不是韩毅赔着笑脸上前说话，恐怕已经忍不住动手了。 “嗨，之前不是有眼不识泰山么？早知道是这么回事，我们也不能跟你们动手啊！”韩毅笑道：“说到底……还是年轻了。” 杨亮哈哈一笑，点头道：“这句话说的有意思，你们是太年轻了，不过你这人还算懂事，就是之前做的事情太过了……年轻人，懂不懂什么叫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韩毅笑呵呵的道：“现在知道了，也请你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杨亮得意道：“我够留一线的了，但之前我吃的亏，他不能说就算了！？是不是，这样……动手的那两个，我打断他们的腿，你呢，再补偿我们点医药费，这件事我大度点，就算过去了！” 韩毅皱起眉头，杨亮立即冷声道：“你别给脸不要，把我惹生气了，我把你的腿也打断！” 韩毅笑着揽住杨亮的肩膀，熟络的好像两人早就认识了一样，杨亮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被韩毅揽着道：“老兄，出门在外，无非都是求财，你说你打断他们的腿，能多分到一毛钱么？！就为了出气？” “出气可以，但别拿钱出啊！这样，您抬抬手，这事放他们一马，我多出钱！”韩毅小声说道。 杨亮心动不已，可一想到自己跟叔叔答应好了，只拿一千，剩下的都上交，顿时就没了兴趣，没好气的道：“钱不钱的我不在乎，我现在就是看他们两个不顺眼，我一定要打断他们的腿！” 韩毅惊讶的竖起大拇指道：“英雄豪杰，冲冠一怒，视金钱如粪土，兄弟，我还真想结交你一番了。” “少跟我来这些花里胡哨的，掏钱，挨揍，滚蛋，就这么个流程，明白不！？”杨亮冷声道，门口几个流氓跃跃欲试，就等杨亮一声令下，他们就能在两个民警的注视下，或者说保护下，暴打那两个高手了。 韩毅则点头道：“明白，而且很清楚，不过我想问问，除了他们两个腿被打断，我还得掏多少钱，这事才算过去？” 杨亮想了一下，伸出一根手指头道：“一万块钱！掏出来这事咱们好商好量，掏不出来，我实话跟你说，暴力抢劫，伤人致残，你们可有的蹲了！” 韩毅皱起眉头，只能点头道：“一万块钱……有点多，但我们凑一凑，应该还凑的出来。” 杨亮眼前一亮，他提出一万这个数，想的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可没想过韩毅这几个人真掏的出来，可韩毅居然真答应了。 “你……你真掏的出来？”杨亮惊讶道：“这样……你要真掏的出来，我做主，腿就不打断了，揍一顿，我们兄弟出出气，这事就算了。” 韩毅挠头道：“问题就在于，你们要想拿一万，还真不能打他们。” “为什么？”杨亮瞪着眼睛说道。 韩毅指了指张元龙和李威道：“这两位是广深那边来的，有钱的就是他们家里，别的不好说，但在拿到钱之前，你打他们肯定不合适。” “广深那边的！？”杨亮有些不相信。 韩毅道：“真的，广深那边都是做生意的，不然哪有这么多钱，不相信你让他们说句粤语给你听，正不正宗！” “嗯，你，说一句粤语给我听！”杨亮指了指张元龙说道。 张元龙扫了眼杨亮，没好气的道：“丢雷楼某！” 几人都是一怔，杨亮也是瞪大眼睛，走向张元龙，韩毅都琢磨着该怎么拦着杨亮的时候，杨亮点头道：“确实说的好标准啊！” 第435章 真好赚 “亮哥，他骂你！”门口有小弟反应过来，立即对着杨亮喊道。 杨亮一愣，这才骂骂咧咧的道：“你个小比崽子！还敢骂我，信不信我让你蹲监狱去！？” 韩毅笑呵呵的道：“老弟，何必生气呢！？求财，咱们求财是不是？广深这些人，有钱，脾气也坏，但话说回来了，有钱就是爷，他只要能给你钱，骂你？骂我我都愿意！” 杨亮听韩毅这样说，忍不住笑道：“你倒是个会说话的，这样，他要是能掏出两万块钱，这事就算了，怎么样？” 韩毅早就猜到这孙子知道有的敲，肯定要敲个大的，不过没想到这孙子这么没有格局，两万块钱，口气太小了点。 “两万！？”韩毅嗤笑一声，揽住杨亮的肩膀走到一边，小声道：“老弟，敲都敲了，两万块钱算个屁啊！？你现在要十万他也得给啊！” 杨亮错愕的看了眼韩毅，小声道：“不是……你哪边的！？” “我钱这边的。”韩毅悄悄瞥了眼张元龙，压低声音对杨亮道：“老弟，你还没看出来我们这是怎么回事啊！？” 杨亮茫然的摇了摇头，韩毅翻了个白眼，然后继续小声道：“人家这是广深那边的有钱人，到我们这边投资呢！你听我口音，就没觉得咱是本地的？” “你这么一说，我听你说话像是江淮的，淮南还是淮东！？”杨亮问道。 韩毅竖起大拇指道：“让你说着了，淮东的。” “那你这是……？” “给人当奴才呗，人家来这边投资，我负责给人带路，照顾平时吃喝用度什么的，这些孙子，这一路上可把我折腾的够呛！”韩毅皱眉道。 杨亮恍然，然后又疑惑道：“不对啊！我看他们对你挺尊敬的，打架的时候也是那两个广深的上的。” 韩毅笑道：“老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哥们我能带他们找地方投资，那肯定也是有点人脉的，我指望他们给钱，但他们也指望我给他们省钱啊！另外打架那事，黄飞鸿你听说过没有！？” “啊！港岛的电影我倒是看过。”杨亮说道。 “不就是粤地那边的，两广地区都尚武，佛山宝芝林嘛，他们也是练家子，你们算是倒霉，给撞上了。”韩毅挑了挑眉毛道：“不是我说，要不是我拦着，佛山无影脚都使出来了，踢不死你们！” 杨亮一脸后怕的样子，韩毅笑眯眯的道：“我还是那句话，敲都敲了，不敲个大的？到时候二一添作五，分嘛！” 杨亮一听这话，就忍不住笑了，小声道：“老哥，你这也够奸的！？这两头赚钱啊！？” 韩毅笑道：“俗话说，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他们广深地区的人靠近港岛，挣钱比咱们可简单多了，这叫什么？这叫先富带动后富！” 杨亮一拍大腿，竖起大拇指道：“老哥，你这话说的太特么对了，这些人这么有钱，就应该带带咱们！” “三哥跟那孙子笑什么呢！？看着……一副狼狈为奸的样子！”黑皮小声对老四说道。 老四摸了摸下巴，小声道：“没听到说什么，但我哥一耍贱，肯定得出点什么事。” “怎么说？”黑皮问道。 “四年前三哥跟我爹耍贱来着，后来才知道……他把大队养的驴牵沟里去了，摔的那头驴养了几个月才能干活。”老四说道。 黑皮恍然道：“哦！那这个亮哥……就是那头驴啊！？” 杨亮此时跟韩毅那是勾肩搭背，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许诺要是真能敲出来十万，多了不敢说，至少许给韩毅五千。 韩毅心里暗骂，这狗日的心够黑的，但嘴上却道：“仗义啊兄弟！” “那必须的！”杨亮乐道，心里琢磨真要是能敲来十万，到时候往叔叔面前一放，那以后叔叔还不把自己当宝贝？ 韩毅咳嗽了两声，然后对张元龙道：“那个……小张啊！这次的事情比较严重，人家要十万块才肯私了，你怎么想！？” 张元龙眼珠子一转，立即道：“十万块，你们怎么不去抢？ ” 杨亮刚想急，韩毅就道：“小张，你别着急，你知道的，咱们这对暴力抢劫，致人伤残的处罚有多重，你还有大好的青春，主要是你家这么有钱，十万虽然不少，但你想想……你要是坐牢了，等你出去，这些钱还有你的份么！？哪怕是有，浪费了这么多花钱的时间，他值得么！？” “就是就是。”杨亮也跟着起哄道。 张元龙一脸思索的样子，最终无奈道：“可十万块也不少，我爸不一定会给掏啊！” “这你就多虑了，你家九代单传，十万块买你的未来，肯定不会有问题的。”韩毅笑眯眯的说道。 “那好！你们打电话给我老爸，让我老爸拿钱。”张元龙一副认命的样子。 韩毅道：“刚才那老民警就是打电话给他爸的，你去交代一句就行了。” 杨亮没想到这么轻松就搞定了，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一时间也不管什么要打断两人双腿的事情，反倒揽着韩毅问道：“老哥，在这有什么需求，你就跟我说，好使！” “真好使啊！？”韩毅问道。 杨亮想了下，笑呵呵的道：“除了放你们走，其他的都好使。” 韩毅道：“你让我走我也不走啊！到哪找一晚上挣五千的活去！？” “哈哈，老哥聪明，有大智慧！”杨亮哈哈大笑，然后问道：“那你有啥需要就说呗！” “给弄点吃的呗！这进来之后也不管饭，饿的挺难受的。”韩毅摸了摸肚皮说道。 杨亮一脸恍然，连连道：“大意了，是我大意了，让老哥你受委屈了，我马上安排，保管满意。” 等杨亮离开审讯室，立即有小弟凑上来道：“亮哥，真给他们弄吃的啊！？这群瘪犊子把我们兄弟打的多惨？我们不报复就不错了，还管饭！？” 杨亮在说话的人脑袋上敲了一下，没好气的道：“什么瘪犊子！？这些都是财神爷，以后能不能吃香的喝辣的，就看他们了！” “是是的！”几个小弟连连点头。 而此时老廖也打通了电话，按照韩毅交代的把话一说，这边冯翔东正一脸懵逼呢，就听到电话对面有一个年轻人道：“老廖，电话给我，我跟他爹说说！” 第436章 强龙？真龙！ 老谭惊讶的看了眼杨亮，杨亮得意的道：“行了，别看了，我都跟那边说好了，你也别耽误事，到时候大家都不高兴。” 老谭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电话递了过去，杨亮拿到电话，得瑟的对着电话道：“那个，张元龙他爹是！？雷猴雷猴！” “我雷猴你……嗯，我是张元龙他爹。”冯翔东话说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张元龙是韩毅身边那个港商。 “咦，你不是广深人么？怎么说话一股子淮南味！？”杨亮疑惑道。 冯市冷着脸道：“做生意，天南海北的跑，哪里的口音都有一点了，你不是有话跟我说么！？” 杨亮点头道：“对，这个……怎么跟你说呢！你儿子在我们这边，暴力抢劫，还伤人致残，行为极其恶劣，但我们本着大气的面上，决定和解，但前提是你们那掏十万块钱，来赔偿我们，你听明白了么！？” “多少？”冯翔东一脸古怪的问道。 杨亮得意的道：“十万块，你还别不舍得，我可听说了，你们张家九代单传，你要是不想掏这个钱也行，我们走程序，他不坐个十几年的牢，是别指望出去了。” 冯翔东沉默了几秒，然后道：“行，十万块钱而已，我们张家出的起，但我们过去之前，你们不能伤人，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抓人！” “行啊！一手交钱，一手抓……抓人！？”杨亮一愣。 冯翔东笑呵呵的道：“广深这边的话，就是交人的意思，没问题！？” “没问题，完全没有问题！”杨亮哈哈一笑，挂了电话后，那叫一个意气风发，连看旁边老谭都顺眼了不少。 “老谭，你也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你要是真有种，你早就跟我叔干过仗了。”杨亮嗤笑一声道：“没种呢，就闭嘴，别里外不讨好。” 老谭脸色铁青，但杨亮说的没错，自己真要是有种，早就告发这叔侄俩了，可这些年了，自己干了什么？还不是默不作声，看着一个又一个人被这叔侄敲诈。 不一会工夫，杨亮他们就弄来吃喝送了进来，这回杨亮倒是真敞亮，送进来的东西有鸡有鸭有鱼，堪称丰盛，韩毅估计也十万块都要把杨亮的眼睛给迷晕了。 “三哥，这人脑子……不太行啊！”老四站在韩毅身边，看着杨亮让人送来的这些吃喝，一时间分不清是三哥太能忽悠了，还是杨亮智商有问题。 韩毅白了老四一眼，然后缓声道：“不是脑子不行，是财帛动人心，一百两百你能不信，一千两千，一万两万，乃至十万的时候，哪怕你觉得这件事情有风险，你也愿意试一试的。” 往后几十年，从普通的诈骗，千局，到几十年后的电信诈骗，有些人口口声声自己被下了迷魂药，人家要什么给什么，有的人说那些人会念咒，一下子就把自己控制了。 可实际上呢！？真要是有那东西，咱们国家早就称霸全球了，给人家关键的技术人员来一下子，什么高端技术偷不过来，还用的着用迷魂药去骗老百姓那几个钱！？ 真正一追查就明白了，说到底，大部分是贪，是迷信，是笨，受了损失又不好跟家里人说，所以编造出什么迷魂药，会下咒的故事糊弄人呢。 而这些情况里面，贪字绝对占大头，甚至几十年后的电信诈骗，刷单的，那是贪财，杀猪盘，那是贪色，贪人家描绘出来的美好。 所以说到底，人的贪心是最难抑制的，更何况杨亮现在占据绝对上风，在他看来，韩毅能玩出什么花样，只要不按照他们的要求来，哪怕你真是广深的个体户，那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只要来了，就得让他们咬下一口肥肉！ 所以杨亮贪的理所当然，贪的正大光明，贪的有恃无恐，他不相信强龙，就算真有，也不会是韩毅他们。 不过杨亮没想到的是，韩毅几个人不但是强龙，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蛟龙，是震一震，就能让他们这些地头蛇粉身碎骨的真龙。 几人吃喝完毕，倒头就睡，老谭心里有愧，给几人送来了被褥，韩毅看出这老民警心里状态不对，但也没说什么，老谭或许是好人，但绝对不是一个好警察。 当然了，韩毅也没有资格让人家站出来和社会的黑暗面做斗争什么的，没意义，也没有那个必要。 第二天一大早，杨所长回到所里上班，进了自己办公室，看见侄子趴在自己办公桌上呼呼大睡呢，气的上去就是一巴掌，拍在杨亮的后脑勺。 “哎呦，我的叔唉！你下手轻点。”杨亮抱着后脑勺，龇牙咧嘴的说道。 杨所长没好气的道：“我看你胆子大的是没边了，这是你睡觉的地方么！？你怎么不去局长办公室睡啊！？” “您这也没有局长啊！”杨亮笑嘻嘻的道：“别生气，我是准备跟您报告一个重要消息，这不是您回家去了么？我晚上得在这看着，就只能在办公室等你了。” 杨所长眉头一皱，没好气的道：“还重要消息，有多重要啊！？” 杨亮嘻嘻哈哈的把昨天晚上的事情一说，杨所长听完后一脸不敢相信，想了想又道：“不会是扯淡！？还是等他们家里过来捞人！？” 杨亮得意道：“捞人又怎么样！？一群个体户，有钱还能上天了？再说我们几个被打的事情，事实清楚，人证，物证都有，就算是局长过来了，咱也不怕啊！大不了公事公办呗！” 杨所长想想也是，点头道：“这倒也是。”说完咧嘴一笑，揉了揉杨亮的脑袋道：“你小子，还有脑子这么灵光的时候，可以，这次要真能弄来这么多，我分你……五千！” “……！？” 杨所长见侄子的表情，皱眉道：“怎么，五千还不满足啊！？你还想要一万！？” “不是，就是我给中间人还许诺五千呢！这钱……叔，得你出！？”杨亮问道。 杨所长嗤笑一声道：“我出他奶奶个腿，识相的早点滚蛋，不识相……随便找个理由，我让他把牢底坐穿！” 第437章 你老小子 叔侄俩那叫一个惬意，十万块钱到手，自己再想办法走走关系，别说所长了，局长难么！？ 就在两人正高兴的时候，办公室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杨所长接起电话道：“喂，我是杨工盛，你找哪位！？” “杨所长是！我们是市里这边，我是市里干事周鑫，今天有领导要下基层视察，选定你们那边了，你准备准备接待工作，到时候别出纰漏！”电话里的人说道。 杨工盛一怔，错愕道：“领导视察？来我们派出所干什么！？” “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领导，我只负责传达领导的意思，准不准备你自己看着办，到时候领导要是不高兴，可别怪我没通知你！”电话里的人没好气的说道。 杨工盛连忙道：“肯定好好准备，肯定好好准备，就是领导来的太急，我这边也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啊！？周干事，您看……您指点指点我！？” 周干事直接道：“这还要别人指点，你们所里的卫生环境，民警的精神风貌，还有最近的工作成果都准备好，中午再准备个中国餐不就行了。” “好好好，我一定安排好，就是不知道……来的是哪位领导啊？”杨工盛问道。 周干事道：“咱们市里一把手，还有外市来学习考察的领导，你一定安排好，领导最迟十点就能到。” “是是是，我明白了。”挂了电话，杨工盛一脸疑惑。 一旁杨亮小声问道：“叔，谁啊！？” “咱们市里一把手！”杨工盛皱眉道：“不知道怎么想的，跑我们这里来视察，别是有什么猫腻！？” “那能有什么猫腻。”杨亮随口道：“他来视察，您安排好就是了，这次在领导面前露个脸，说不定以后再提拔的时候，就能管用。” 杨工盛笑了笑道：“你小子，脑子还是灵活的，这样……你去外面找个好点的馆子，给我弄桌好酒好菜，记住了……一定要有特色，是外面吃不到的那种。” 杨亮笑嘻嘻的道：“那简单，咱们市里有家馆子，我听说能搞到野味，我让他准备好，保证领导到时候赞不绝口。” “行，你去！”杨工盛笑了笑，心里琢磨杨亮说的没错，这次说不定真是自己的造化来了，一边手里进钱，一边能在领导面前露脸，这是要发啊！ 杨亮走后，杨工盛就让所里的民警都动起来了，连回家休息的都打电话叫了回来，把派出所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 平时杨工盛带着他们吃吃喝喝，这个时候这些人还是愿意使劲的，只有老廖，一直冷着个脸，杨工盛担心出问题，干脆放了老廖回家，免得领导来的时候，这老小子跳出来给自己上眼药。 审讯室里，杨亮刚刚推门进来，扫了一眼韩毅几人，笑嘻嘻的道：“几位，今天有领导来检查，你们也别叫我为难，后面仓库待会，怎么样！？” “行啊！哪坐不是坐，都一样。”韩毅也不犹豫，点头就应了下来。 杨亮见韩毅这么配合，笑容更盛，嘻嘻哈哈带着韩毅几人去了所里后面的仓库，把人关进去后，还从外面锁了门。 仓库和派出所前院有一道铁门隔着，平时都是放警械的，铁门不开，但从外面甚至难以发现有个仓库，所以把人关在这，杨亮才算是放心。 几人进了仓库，老四皱眉道：“三哥，这样冯市来了找不到我们怎么办！？” 韩毅好笑道：“找不到！？冯市来了这里，如果找不到我们，那地皮都能犁三遍，不说我们了，光是老刘他们这些港商同胞，就绝对不能出事，不存在找不到这么一说。” 李威也点头道：“真找不到也不怕，就这门，也就一脚的事。” 九点多，派出所门口一辆小车停下，车上两名中年男子坐在一起，一人笑道：“老冯，你这昨天晚上打电话要来参观学习，可是吓了我一跳，你实话实说，是不是有事！？” 冯翔东笑了笑道：“老李，咱们俩认识也有段时间了，你在阜阳干工作的时候，咱们就因为用煤的事情打过交道，这些年也都有联系，我呢……不跟你打马虎眼。” 李市微微点头，神色郑重了起来，昨天晚上冯翔东联系他，说今天一早到，还点名要来这派出所学习参观，他就觉得不对劲，但冯翔东就是不说怎么回事，搞的自己心里七上八下的，现在冯翔东愿意说，李市又觉得心里发紧，隐隐好像有大事要发生。 冯翔东缓声道：“我市里来了几个港商，要在淮东那地方投资建厂。” “好事啊！能不能给我们也介绍介绍，咱们都是徽省的兄弟姐妹，要发财一起发财嘛。”李市笑呵呵的说道。 冯翔东缓声道：“不用我给你介绍，人家现在就在你们这派出所里待着呢，而且马上就要有一笔十万块的投资要打进你们派出所长的账户里了。” “什么玩意！？”李市腾的一下，差点一头撞在车顶，瞪着冯翔东道：“老冯，你可别吓唬我！？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了！” 冯翔东乐呵呵的道：“怎么回事！？我说是说不清楚的，咱们要不进去看看！？” 李市眼珠子一转，倒吸一口凉气道：“他们是被派出所给扣了！？你老小子昨天晚上遮遮掩掩不肯说，是怕我跟他们勾结一气！？” 冯翔东摇头道：“那不可能，老李你的脾气我还是知道的，我是怕你知道这事，搞的大张旗鼓要人，到时候这所里的人心一狠，别再出了其他问题。” 李市想了想，点头道：“你考虑的周到，不过……你老小子真黑啊！这不是陷我与不仁不义么！？港商同胞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上面交代！？” 冯翔东拍了拍李市的肩膀，缓声道：“老李，我就是怕出了问题，才亲自跑来，你也不用生气，人只要没事，你就是揪出腐败，黑暗的父母官！” 第438章 不拘一格降人才 砰砰！ 一阵敲击声，杨工盛站在小车前，轻敲车门，尝试想帮领导开车门，李市脸色铁青，冯翔东笑道：“老李，平常心，今天带你看好戏。” “好戏个屁，老小子，你这是在我家里唱戏啊！”李市没好气的说道，然后一把推开车门，差点把车门外的杨工盛撞倒在地。 门口列阵的民警见状，都是一怔，想要上去搀扶杨工盛，但在大领导面前又不敢，李市走下小车，看了眼踉踉跄跄的杨工盛道：“没事！？” 杨工盛连忙道：“没事没事，对不起领导，我这站的不是地方。” “嗯！”李市冷冷点了点头，身后冯翔东也下了车。 “老李，你别在车门前挡着啊！”冯翔东笑呵呵的说道，目光看向杨工盛道：“这是派出所的工作人员！？” 杨工盛赶紧道：“报告领导，我叫杨工盛，是派出所的所长！” “好好好，精神头不错，一看就是个……会干工作的。”冯翔东笑了笑，然后道：“杨所长，带我们进去参观参观！？我听说西游记剧组在附近拍摄，你们的安全保证工作做的很不错的。” 杨工盛一怔，他倒是知道最近来了一群人，每天拎着机器到处跑，没想到居然是拍西游记的，这要是早知道……高低跟孙悟空合个影啊！ 一行人进入派出所，后面跟了一些市里其他单位的领导，都是来给冯翔东和李市作陪的。 派出所提前接到电话，卫生工作那是没话说，冯翔东连连点头道：“干净，真干净，做人要是能跟你们的卫生搞的一样干净，那就好了。” 杨工盛心里一跳，冯翔东笑呵呵的道：“可惜，鸟多了，什么样的林子都见过，干净的少喽。” 李市无奈的道：“不是干净的少了，是再干净，那一滴墨下去，整个就都黑了。” 冯翔东笑了笑，明白李市这是在告诉他，派出所的情况只是偶然，并不是说黄山整体的环境都是这样的，无非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李市说的有道理。”冯翔东点头，然后看向杨工盛道：“杨所长，你们所里最近有什么亮眼的工作可以汇报么？说来给我们听听嘛，我是来学习的，总不能看看就走。” 杨工盛立即道：“领导，我们所最近……讹，对社会上一些打架斗殴，聚众赌博的事情进行了清理，而且饶有成效。” “是嘛！”冯翔东笑呵呵的道：“这个……工作还是值得鼓励的，但说到亮点，恐怕算不上？”说完笑呵呵的看着李市。 李市冷笑一声，对杨工盛道：“杨所长，你别藏着掖着，咱们所的丰功伟绩，该说就说，别回头让客人以为我手底下都是老鼠蟑螂。” 杨工盛不是傻子，反而这人精的厉害，冯翔东暗戳戳的那些话，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可是李市这话一说，他心里就咯噔一下，明白领导这是点自己呢！ 杨工盛瞬间冷汗就出来了，舔了舔嘴唇道：“领导，我们……我们就是一个小派出所，能做的事情有……！” “小派出所！？”李市勃然大怒，冷森森的看向杨工盛道：“你的小派出所，看起来小，可实际上大的很啊！胆大包天的大！” “没有没有！”杨工盛吓的直哆嗦，连忙解释道：“领导，我们……我们是不是有什么做的不到位的地方，您批评，您批评我！” 李市嗤笑一声道：“批评你！？我要夸奖你！黄山市这么多单位，这么多国营的，私营的厂子，有几个能一天之内挣他么的十万块钱的！” 十万块钱四个字一出口，杨工盛脸色就猛然煞白起来，眼中不可思议的看向李市，而冯翔东则缓声道：“老李，你这话说的就啊塌人了！人家有这个本事，你给安在派出所，那是你用人不明，你给安排到招商局，工商局，哪怕安排到哪个国营厂子嘛，国家的经济提振，需要的是人才。”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嘛！”冯翔东笑呵呵的说道。 李市恨恨的瞪了眼冯翔东，咬牙道：“老冯你别跟我阴阳怪气的，杨工盛，你知法犯法，敲诈勒索港商，你……！” “敲诈勒索……港商！？”杨工盛倒吸一口凉气，心里总算明白，市里领导为什么会来了，如果那几个人是广深的个体户，市里领导不会理会，但港商就不一样了。 “我……我没有！”杨工盛知道，自己现在不拿出个说法，那就算是彻底完了，心里一过，立即道：“领导，这件事情您误会了，港商……港商在我们辖区内打架斗殴，而且致人伤残，人家找上门来，我也是依法办事，把他们给拘留了。” 李市冷着脸道：“是这样！？那十万块钱是怎么回事！？” 杨工盛一脸严肃的道：“十万块钱是他们跟受害者谈的赔偿，受害者答应他们赔偿后，不追究刑事责任，选择谅解，这件事情……我们派出所只能在里面起调和作用，这钱我们一分也摸不着啊！” 李市看向冯翔东，冯翔东笑呵呵的道：“你这样说的话，那把人给我带出来！咱们当面对质一下就行了。” 杨工盛犹豫道：“这个……港商他们答应赔偿后，我……我让他们就先回去了，这个事情。” “哦！？受害者赔偿还没拿到手，你就让人回去了！？杨所长很大气嘛！”冯翔东哈哈笑道。 李市也不废话，大手一挥，对身后的人道：“找！把地给我翻两层，也得把人给我找出来。” “不用找了，我们出来了。”就在此时，韩毅的声音响起。 刚才李市呵斥杨工盛的时候，那声音的穿透力，早就让他们在仓库都听到了，然后李威一脚就踹开了仓库的破门，一点时间也没耽搁。 冯翔东看见韩毅几人的时候，这才长出一口气，韩毅几人要是出事了，那乐子可就大了，且不说本地优秀商业精英出事，两个港商出事，那是要震动上面领导的。 而且哪怕没有港商的事情，光韩毅出了事，别的都不用说，淮南那边，杨震不掐死自己就怪了。 第439章 秉公执法杨所长 杨工盛看着施施然走出来的韩毅等人，忍不住心里发寒，额头冷汗直冒，冯翔东则笑呵呵的道：“不是让回去了么？怎么，你们几个舍不得，又自己回来了？” 李市脸上挂上笑容，笑呵呵的道：“几位，这次真是让你们受惊了，我代表本市向各位表示歉意。” 俗话说出门在外，脸是自己挣的，也是别人给的，别人给你脸的时候，你总不能伸手打别人的脸。 韩毅立即道：“李市，我们来到黄山，充分的感受到了黄山百姓的善良和热情，至于杨所长这样的……哪个地方没有渣滓？李市不用太放在心上。” 李市看向杨工盛，冷声道：“把你手头的工作交一交，等着调查！” 杨工盛只感觉天旋地转，但此时依旧咬牙道：“李市，我不服！他们确实是殴打了本市的老百姓，受害者上门求助，我作为……！” “你作为个屁！”李市怒声道：“受害者是你侄子的事情你怎么不说！？” “……受害者是谁，都不能抹去他们殴打受害者的事实。”杨工盛硬着头皮说道，他心里明白，这件事情如果低头让过去，那自己这辈子也就过去了，只能死扛，才有一线生机。 “李市，我承认受害者中有我的侄子，但这不是我不作为的理由。”杨工盛抬头看向韩毅几人道：“这几个人仗着自己港商的身份，为非作歹，将好几个人打伤，致残，这些都可以查，我问心无愧！” 李市气的直瞪眼，自己可以强压杨工盛，可真这样的话，难免给政治对手留下话把，说不定哪天就变成回旋镖打到自己的身上来了。 “怎么，那你的意思是，我还得给他们先定罪，再定你的罪！？”李市冷着脸问道。 杨工盛立即道：“如果能依法执行，哪怕我扒了这身皮，也绝无怨言，不然我就往上告，省里，首都，我决不妥协。” 只听杨工盛的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正面人物，韩毅几人是官商勾结的败类，冯翔东都忍不住啧啧，这种厚脸皮的人，你别说，在某种情况下，确实是能成事的人。 冯翔东笑眯眯的对韩毅几人道：“韩老板，关于打人的事情，你能解释一下么！？” 韩毅微微点头，然后道：“我们行车进入黄山境内的时候，因为一路颠簸，所以停车休息，结果杨所长的侄子带着人，带着刀把我们围了，意图抢劫，只不过他们没想到身手不行，反倒被我的人给制服了，就这么简单。” 杨工盛立即道：“胡说八道，如果是拦路抢劫的话，你们为什么不报警！？哪怕这件事情，原本是他们抢劫，但你们不报警，现在就只能按照打架斗殴来处理！那你们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双方动手，你们没有人受伤，而对方有人伤残，那要求你们赔偿有什么不对的！？至于多少，那是你们自己谈判的结果，和我有什么关系？” 韩毅几人面面相觑，你别说……这杨工盛说的话还真有点道理，这人颠倒起黑白，是把好手啊！ “我们当时赶着去见合作伙伴，西游记剧组的杨导，这点杨导和整个西游记剧组都可以给我们证明。”老四说道。 杨工盛冷笑道：“怎么，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既然知道他们是抢劫的重犯，你们不应该将他们绳之以法么！？反倒留他们祸害以后的人！韩老板，港商朋友，你们的道德观念可真不高。” 几人哑然，当时就不想浪费那个时间，至于把人绳之以法，确实没想过，杨工盛说几人道德观念不高……妈的，好像得认。 “是我们法治观念不强，以后一定吸取教训！”韩毅微微点头，向李市道歉道：“李市，很抱歉，我们当时确实处理不当，还希望您能原谅。” “无碍，你们没事就好。”李市微微点头道。 杨工盛却道：“一群人被抢劫了，殴打抢劫犯一顿，然后就走了，抢劫犯抢劫，我们应该依法处理，但他们打架斗殴，这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了，退一步说，抢劫犯没有对他们造成威胁，但他们却将抢劫犯打伤致残，这该怎么处理！？” 韩毅几人皱眉，这年头对自卫反击的法理认定并不严谨，真要说起来，人家给几人安一个反击过当，也不是没有可能。 此时张元龙忽然开口道：“别听他的，他从一开始就胡说八道，什么伤人致残？我用的是擒拿的手法，只是卸了他们的关节，找个跌打大夫一推就回去了，怎么可能伤残！？这种技法的核心就是制服，而不是伤人，真要伤人，他们早见阎王去了。” 冯翔东立即道：“李市，不行的话验伤嘛，真要赔偿的话，韩老板也不会介意的，但打人赔偿归赔偿，持刀抢劫也该有相关的处理，对！？” 冯翔东破局的方法很简单，你不是说我们打架斗殴么？行啊！区区打架斗殴，又没有真的致残，该赔钱就赔钱，但你们持刀抢劫就严重了，多人持刀抢劫，放在前几年大清理的时候，都能吃枪子了。 可没想到杨工盛却立即点头道：“我觉得没有问题，打架斗殴该罚，持刀抢劫也该罚，我赞同。” 几人这才发现，好家伙，这老小子心思够黑的，他这是把自己侄子卖了，保全自己啊！因为真要是这么算的话，杨工盛的处理还真没太大的问题。 十万块钱赔偿，那是你们自己谈的，我杨工盛从头到尾参与了没有！？没有啊！ 现在你们说我侄子持刀抢劫，那我也不护着，该判判，该枪毙枪毙，我这叫大公无私，你领导又能有什么话说。 在场众人都神色古怪，杨工盛的心跳则砰砰乱响，心里狂喜，这种场面都能让我给掰回来，我可真特么是个天才。 可就在此时，一人却忽然从人群中走出来，直接道：“领导，我要举报！” 第440章 我这算自首 所有人都下意识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个老民警走了进来，杨工盛一看这人，立即心惊胆颤的道：“老谭，你……你想干什么！？” 老谭摘掉自己的帽子，沉声道：“各位领导，我要举报。” 李市皱起眉头道：“你是谁？你要举报谁？” “我是山根派出所的民警，我要举报整个山根派出所，或者说以所长杨工盛为主，上下勾结一气，为社会上的黑恶势力提供保护，荼害老百姓！”老谭毫不犹豫的说道。 杨工盛惊怒无比，对老谭道：“谭爱民，你想清楚你在说什么，你这是诬告！诬告领导！” “怎么，有事不让人说啊！”李市怒喝一声，吓的杨工盛只能闭嘴。 老谭缓声道：“从杨所长上任以来，山根派出所附近就出现一群流氓地痞，平时以敲诈周边老百姓为生，地痞的领头是杨所长的侄子，所以每次闹到来派出所，最后都是老百姓赔钱了事。” “最近甚至发展成拦路抢劫的地步，杨所长的侄子杨亮无法无天，和派出所民警称兄道弟，山根派出所几乎成了杨家的一言堂，之前在把韩老板他们带回来之前，杨亮就来到派出所，先跟杨所长通关系，对韩老板等人的抓捕，是彻头彻尾的敲诈勒索，而主犯就是杨工盛和杨亮叔侄！” 老谭一口气说出这么多，杨工盛只觉得眼前发黑，稳住后立即道：“谭爱民，你这是彻头彻尾的诬告，如果真是你说的这样，你为什么早不告发！？而是等到现在！？你是收了韩毅他们的钱，诬告我！” 老谭看向杨工盛，大声道：“诬告？这种事情需要我诬告！？要不要拿出派出所这几年调解的案例，看看最多的纠纷是谁！？要不要我们拿着案例挨个去拜访当事人，到时候我说的是真是假，就一目了然了。” 杨工盛双腿一软，再也站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瑟瑟发抖，他明白自己彻底完了，这种事情不揭开一切都好说，一旦揭开……那臭味十里外都能闻到，又怎么可能瞒得住别人。 李市见状，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指了指瘫倒在地的杨工盛，点头道：“杨工盛，你好啊！你是真好啊！等着坐牢！” 说罢，李市又看向老谭，也没什么好脸色，冷着脸问道：“谭爱民是？杨工盛有句话说的没错，为什么以前不告，等到现在才说？” 老谭苦笑一声，看向李市道：“两个原因，一个是官官相护，在你李市面前告的倒，在别人面前未必。” “第二个原因呢？”李市问道。 老谭继续道：“以前就想混着，绝对自己不同流合污就对的起良心，看了这么多被他们叔侄敲诈的人，又觉得自己已经在一滩烂泥里了，自己都不干净，还告别人？” “但有了韩老板他们就不一样了，你们这些当大官的会看向我们，我就这一次机会，抓住了，或许还能弥补一下曾经因为冷漠犯下的错误，抓不住，一辈子良心都不安。” 李市微微点头，然后缓声道：“杨工盛的事情，我会让市里彻查的，也希望你能够配合，至于你……如果调查结束后，你真的没有参与过，我希望你能承担起山根派出所的担子。” 老谭没想到，李市居然有升自己官的意思，在场其他人也纷纷侧目，升老谭当所长，已经是破格提升了，但真正让人羡慕的不是这次提升，而是老谭这次在李市面前露了脸，只要他会做人，那以后一路青云直上也不难，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可老谭想了一下后，却忽然道：“李市，如果这次调查结束，我能证明自己是清白的，那我希望……能内退下来。” “内退！？”所有人都是一怔，李市更是错愕的道：“你确定！？我看你才四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说什么退不退休的？” 老谭却苦笑道：“没脸继续干这一行了，在我冷漠面对那些受害者的时候，我就不适合再当警察了。” 韩毅等人唏嘘不已，实话实说，老谭是个好人，但不是个好警察，真正的好警察不会允许杨工盛叔侄猖狂到今天，但扪心自问，有几个人能在老谭的位置上时，做一个好警察呢？ 杨工盛被李市让人控制起来，然后道：“你侄子呢？！” 杨工盛刚想说话，李市就摆了摆手道：“算了，我让人去抓好了，反正也跑不出黄山。” 谁知道杨工盛挣扎着道：“李市，我要是举报，帮组织抓到杨亮，算不算戴罪立功！？” “……真有你的啊！”李市也忍不住赞叹了一句，这当叔叔的是完全把侄子当工具人。 就在此时，杨亮兴冲冲的跑进来，头也没抬就道：“叔，饭馆那边催了，赶紧让领导们去用餐……！” 一抬头，杨亮看到一群人都站在派出所的小院里，自己的叔叔被人控制着，而韩毅等人也堂而皇之的站在这里，一时间就什么都明白了。 “杨亮是？抓起来！”李市冷声说道。 “别动！”谁知道杨亮大喝一声，然后沉声道：“不是你们抓到的我，我……我这是自首，能从轻发落！？” 众人面面相觑，这对极品叔侄，真是没谁了。 两人的事情很容易查，之前是上不管，下不敢，才让叔侄俩作威作福到现在，如今调查一介入，立马就跟抖筛子一样，全部都给抖落下来了。 结果让李市感到触目惊心，整个山根派出所几十名工作人员，除了谭爱民外，其余人全部都参与到这几年，杨工盛叔侄俩对普通老百姓的敲诈勒索之中，甚至杨工盛还有一套自己的计算方式，在敲诈勒索成功后，给这些人分润收入。 “欺下瞒上，居然能做到这个地步，简直骇人听闻！”李市不敢相信调查处的结果，这好在韩毅他们的事情引爆了杨工盛叔侄的罪状，如果没有这件事，等这叔侄俩的罪行曝光的时候，不知道会烂成什么样。 “老李，这些人你们准备怎么处理？”冯翔东缓声问道。 李市想了一下，然后道：“上面不是让我们搞普法典型么？我还省的去找了。” 冯翔东笑着对一旁的韩毅道：“可真有你的，这叔侄俩跑不了顶格处理了。” “那怎么处理？”韩毅问道。 “怎么处理？说不定要吃花生米的。”冯翔东说道。 第441章 喝汤也行 李市也是有魄力的，出了这么大一档子事，干脆破釜沉舟，给杨工盛等人干成典型，当天不但向下级单位宣发了杨工盛和其侄子杨亮的罪行行径，而且还向上级部门主动汇报，黄山市一下子就在徽省出名了。 韩毅几人听说李市出手这么果断，心里也是了然，杨工盛叔侄俩算是彻底完了，既然被打造成典型，那基本上就是顶格清算，不死，这辈子估计也要把缝纫机踩断了。 李市处理完杨工盛和山根派出所的事情后，特意宴请了冯翔东，说是宴请冯翔东，私底下却嘱咐冯翔东，一定要把韩毅和刘志轩等人带上。 “什么意思，你这是让我亲自把墙角送到你面前，让你挖啊！？”冯翔东没好气的说道。 李市拍了冯翔东一巴掌道：“老冯，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格局太小了，你现在抱上这大腿，能吃香的喝辣的了，就不能让兄弟们跟在你后面喝口汤！？” 冯翔东小心翼翼的看着李市，嗤笑一声道：“老李，我脑子没你们这些科班出身的好，你可别忽悠我！喝汤，我就怕最后你连肉带汤都给我灌了！” 李市让冯翔东这话气的牙根痒痒，只能耐心的道：“老冯，我说的是真心话，你这些人……我也让人查过，别人不说，哪个韩毅就是你的死党啊！这点总没错？” “我就算是拉的动别人，拉的动他么！？或者说，你连你自己最体己的人都不相信？” 冯翔东嘴上说自己脑子笨，可实际上心里比谁都有数，此时一脸为难的道：“老李，不是我不相信你，但这事……做了我没好处，不做我没坏处，你说你多让我为难。” 李市脸色一黑，指了指冯翔东道：“就知道你这老小子心黑，说！你想要什么！？” 冯翔东笑眯眯的搓了搓手道：“这话说的，我也不要多，咱们这样，这样……！” 晚上，李市的晚宴如期而至，说的晚宴，实际上就是工作餐，在市里食堂，李市自掏腰包，弄了一桌七八个菜。 “菜不多，都是地方特色，大家别嫌弃。”李市笑呵呵的说道：“不过你们别看菜不怎么样，酒是好酒，我七几年在党校学习的时候，一位老友送的茅台，正经老酒了。” 冯翔东也笑呵呵的道：“我跟你们说，我跟李市认识的早，他以前就是有名的酒仙，他要说是好酒，那肯定是好酒。” 冯翔东说完给韩毅使了个眼色，来之前冯翔东跟韩毅单独聊了一会，把李市的想法都跟韩毅说了。 “你到时候自己看着办，能合作就合作，不能合作也不用勉强，有我在呢！”冯翔东来之前拍着胸脯保证道。 韩毅心里也清楚，冯翔东能帮忙组这个局，那肯定是从李市这拿了好处了，这叫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众人推杯换盏，等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市这才感慨道：“各位，不瞒你们说，咱们黄山是个好地方，就是穷，想发展都不知道从哪个方面入手，愁啊！” 韩毅笑道：“李市抱着金山还愁啊！？” 李市一副茫然的样子，连忙道：“冯市可跟我说过了，韩老板你是少年英杰，很多大事都很有见地，既然韩老板这样说了，还请给说透一点！” 韩毅笑呵呵的道：“李市说笑了，我估计您也都看出来了，黄山最大的金山，就是这座大名鼎鼎的黄山，俗话说，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黄山的自然风光，就是这里最大的财富，换句话来说，金山银山，都不如绿水青山啊！” “金山银山……都不如绿水青山！”李市眼前一亮，连连点头道：“这话说的有哲理，难怪老冯说韩老板是少年英杰，只是……黄山的风景再好，那也转化不成钞票，老百姓该穷还是穷，我这个父母官……当的不到位啊！” 韩毅哭笑不得，人家李市怎么可能看不出黄山的潜力，但人家不要兑换这个潜力，因为太遥远了。 以我国老百姓的经济水平，想要让黄山吃旅游红利，短期内根本就不现实，李市能在黄山待多久？几年就到头了，总不可能让人家守着这不能兑换的红利当官！ 韩毅想了想后道：“那就只能招商引资了，现如今经济大改革，各地都在新建工厂，有了工厂就能提供工作岗位，老百姓有了收入，才会愿意消费，这样一来……就能源源不断了。” 李市一拍桌子，把众人吓了一跳，惊喜道：“老弟你说的好，我也是这么想的。” “……？”韩毅无言以对，这几句话就老弟了，要说不是李市挖好坑等自己跳，把自己的头拧了，韩毅都不相信。 李市笑眯眯的道：“只是现在招商引资太难了，各地但凡有点能力的私营厂子，那都是当宝贝一样给捂在怀里，不怕你们笑话，我亲自出去招过商，但结果……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啊！” 韩毅此时不吱声了，再吱声这话就没法聊了，冯翔东倒是笑嘻嘻的道：“老李，话不是这样说的，你招商引资，那得让人看到你招商引资的诚意，你比其他地方有什么政策优势？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你得说啊！” 李市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韩毅道：“我们市里为愿意来黄山建厂的工厂，绝对是有诚意的，除了税收上的免征额度外，市里还愿意配合工厂修建道路，用水供电也是，另外我们已经联系了一家中专学校，愿意为厂子培训员工，提供厂房，设备方面的帮助。” 韩毅见李市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有些无奈的道：“李市，我也想帮助黄山市发展经济，可问题是……我现在手头上的活，都有主了啊！” 李市连忙露出笑容道：“哎！你这话说的，我们不挑，就算吃不到肉，喝汤也行嘛！” 李市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韩毅想了下道：“如果李市不介意的话，我们忠师傅方便面倒是有些配套的活，就不知道你们看不看的上。” 第442章 连开两厂 李市自说自话这么长时间，要的就是韩毅这句话，此时立即道：“韩老弟，你这话说的我都害臊了，要饭的还嫌饭馊！？” “别别，李市，可不能这样说。”韩毅让李市这自谦的话说的冷汗都要出来了，韩毅相信一句话，你混的好的时候，别觉得自己了不起，给这个难看，那个难看，你让人家难看了，等有一天人家有能力让你难看的时候，你一定会很难看。 “李市，我敬佩您！作为一个地方官员，您为了市里的发展，能跟我这种毛头小子把话说到这种地步，您是个好官。”韩毅郑重说道。 李市一愣，脸上浮现了一丝无奈，韩毅继续道：“这样，忠师傅方便面在成立后，对包装方面有很大的需求，包装袋，调味料包，可以说每一包面，就会用到一份包装袋和调味料包袋，虽然每一份的利润不高，但长久发展下去，还是很可观的。” 李市立即露出笑容，连忙道：“没问题，那我太感谢了，实在是太感谢了。” 韩毅继续道：“另外，我希望还能在黄山市建设一家印刷厂！” 李市连忙道：“欢迎，欢迎，只要韩老弟愿意，在黄山建什么我都欢迎，不过你这印刷厂……干什么用的！？” 韩毅笑道：“也算是方便面厂的一个配套厂子，不过我希望市里能帮我搞定一下印刷厂的相关资质，还有技术，设备。” 李市点头道：“这个不难，我们黄山本身就有自己的印刷厂，只是效益一直不算太好，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转制，你只要负责工人的工资就行了。” “那再好不过了。”韩毅大喜，这年头从头建立一个工厂其实很难，相关的人员需要培训不说，还有厂房，设备等等，哪怕赶上现在这种好时候，市里愿意帮你培训人员，搞定厂房，设备，但那也得看是什么类型的厂子。 印刷厂所需要的技术工人，就不是短短几天能培训出来的，必须要熟练工，技术工，而一家国营厂子转制，这就等同于帮韩毅解决掉了所有前期的麻烦，直接给韩毅弄了一家成熟的厂子。 不过对于李市来说，这也确实是一件好事，经济改革后，国营厂子受到私营厂子的冲击，普遍竞争力不足，很多厂子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了，就算李市不把印刷厂转制交给韩毅，那接下来工人们面对的也是下岗。 现在韩毅需要技术工人，李市能解决一家厂子，几百名工人的生计问题，那再合适不过了。 双方各取所需，接下来气氛就更热烈了，如果不是这年头官员普遍还有底线，接下来保不准李市都要自掏腰包，请韩毅去腐败腐败了。 当天晚上吃完饭，冯翔东就带着韩毅等人回淮东去了，冯翔东担心啊！这自己拿了老李一点好处，结果韩毅就在黄山连开两厂了，这要是让韩毅继续在黄山待两天，回头几个人回来都不好说了。 回到淮东后，韩毅决定在家消停几天，忠师傅方便面相关的设备还得从港岛那边运，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是不指望了。 冯翔东也提出帮忙解决设备的事情，韩毅负责出钱就行了，而且保证是日本货，因为这几年方便面在国内真不算什么稀奇东西，各家各户开方便面生产线的很多，只不过大家一窝蜂上，结果就是大部分都是暴死的下场。 现在市面上想找别的不容易，可是想找九成新的方便面生产线，那再容易不过了，而且还都是日本进口的。 但这些设备都是国营厂子的，用这些设备，说不定后续还有什么拎不清的麻烦，所以韩毅宁愿自己花钱，设备来的干净，后续也免得跳出什么阿猫阿狗跟自己叫唤。 “媳妇，今天钓鱼去啊！？”韩毅在院子里伸着懒腰，没事就拿手里的花生米逗逗家里的哈士奇。 林秀秀一听韩毅要去钓鱼，立即摇头道：“我不去，你昨天非要去钓鱼，结果一条没钓到也就算了，临走的时候还要薅人家葱，多丢人啊！” 韩毅挠了挠鼻子道：“这……主要是空军不好听。” “什么是空军？”林秀秀疑惑问道。 韩毅摆了摆手，林秀秀见状道：“你要是在家里没事干，就去矿山看看，我听小姑说，矿山这些天不安分。” “矿山不安分？”韩毅有些意外道：“有老陈在，矿山能有什么问题！？” “说是闹鬼！”林秀秀小声说道。 韩毅哭笑不得的道：“开什么玩笑，这打倒牛鬼蛇神都多少年了，还鬼不鬼的！？” “跟你说你又不信，反正我听小姑这样说的，已经好些天了，一到晚上矿山周边就出事，来拉煤的客人，还有咱们矿山上的工人，有好几个出事的了。”林秀秀说道。 这事倒是让韩毅感兴趣了，收拾了下东西就去了雷公山小煤窑，等到了小煤窑，陈德胜也正跟人说这事呢！ “老陈，说是闹鬼？”韩毅问道。 陈德胜自己也一脑门浆糊，皱着眉头道：“不知道啊！咱同一天回来的，不过我听说这几天好几个出事的了，有两个失踪后，到现在还没找到呢！” 韩毅惊讶道：“这么大的事，你们到现在也没说？” 陈德胜苦笑道：“一开始也考虑他们出事了，咱们矿上这些工人，挣钱不容易，手里有钱也愿意出去花，有些不把工资花完不回家，失踪几天不算奇怪，只不过这次失踪了好几个，这才让人警醒的。” 韩毅也不敢大意，赶紧让陈德胜联系了市里公安部门，等那边来人后询问了一下，发现失踪的几个人都是各个单位的，平时不在一起工作，下班时间也不一样，简单点来说，没啥关联。 “韩老板，您也别着急，我们现在差人去找，说不定猫哪了。”负责办案的民警说道。 韩毅则道：“你们辛苦，有消息麻烦马上跟我们联系，我们这些发工资的不急，家里等着他们工资过日子的也急啊！” 第443章 有人搞事 矿山人员失踪的事情很蹊跷，正是陈德胜离开这几天才发生的，打了雷公山小煤窑这边一个措手不及。 韩毅跟陈德胜又聊了一会这件事，陈德胜拍着胸口保证道：“三哥你放心！这事情我一定跟公安这边好好合作，尽快解决。” “成，老陈你心里有数就好，别的我不说了，有什么事情你打电话给我！”韩毅微微点头，现在手头上的事情多了，自己不可能面面俱到，什么事都亲自跟，陈德胜他们必须承担起自己的职责。 等到临下山的时候，韩毅刚走到小煤窑门口，就听到一阵哭闹声，陈德胜脸色也是难看了起来。 “怎么回事？”韩毅问道。 陈的是无奈的道：“几个失踪人员的家属，上门闹了两天了，非让我们小煤窑给个交代，这人是下班路上失踪的，又不是在矿上出的事，你说我能给什么交代？” 韩毅拍了拍陈德胜的肩膀道：“体谅点！家里的顶梁柱说没就没了，人家不可能不上门来要说法的，都安排好，别回头让人说我们小煤窑没点人情味。” 陈德胜微微点头，等着韩毅刚准备从矿门口走出去的时候，有人惊呼一声道：“小煤窑老板，那个姓韩的。” 这一声一出，十几个人立即冲上来把韩毅给围住了，还没等韩毅反应，这些人就七手八脚的来抓韩毅。 “你把我们当家的交出来！” “没良心啊！我儿子拼死拼活的给你们卖命，现在生死都不知道！” “你还我爸爸，还我爸爸！” 一群人拉着韩毅，好在陈德胜见状立马上前护住，用力把人往外推，嘴里骂骂咧咧的道：“干什么？你们都干什么！？人又不是在矿上出的事，你们这是搞什么啊！？” 韩毅也是无语，只能大声道：“各位，各位，我知道你们心里着急，但人是出了矿门后丢的，我们矿上也不知道他们具体的去向，不过我们现在已经报警，由市里公安负责这件事情，我们矿上也会全力协助！” 韩毅大声道：“我们和你们一样着急，那是你们的亲人，也是我们的工友，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也希望你们能够理解我们，给我们和公安时间，好不好！？现在这样闹，只会拖延我们去寻找他们的时间！” “你们话说的好听，就是想推卸责任，我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有人在人群中喊道。 一众人被这么一喊，原本已经稍微平稳下来的心情，再次沸腾，一众人又围上来要抓韩毅，要求马上给个说法！ 韩毅那叫一个火大，想要在人群中把喊话的那个给找出来，但这人鸡贼的很，悄摸的藏在人群中，一句话说完立即不吱声了，想找都找不到。 好在此时矿上保卫科和派出所的人也到了，立即冲入人群，把韩毅从人群中救了出来。 陈德胜护着韩毅后退，等到了空旷位置的时候，韩毅立即道：“老陈，这不对！有人故意挑起对立情绪，这是有人做活啊！” 陈德胜也点头道：“他妈的，我也听到了，要是让我抓到是谁在里面搞事，我一定弄死他！” 韩毅皱眉道：“你自己小心，这件事情我怎么都觉得不对劲，要是搞对立情绪的和把人弄走的是一伙，那这伙人盯着雷公山小煤窑就不是一两天了。” 陈德胜嗤笑一声道：“三哥你放心，不管这狗日的想的是什么，我都要让他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不是什么人他们都惹得起的。” 陈德胜虽然嘴上说的气势磅礴，但韩毅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担心，可眼下整件事情还处在迷雾之中，自己也着实没什么可跟陈德胜交代的。 回到家里，韩毅本来想休息两天，结果星火厂那边又来消息，淮南的代工厂现在都已经建设完成，工人也完成了初步培训，现在要韩毅过去开会，确定接下来的任务。 韩毅只能又跑去淮南，先到星火厂跟老四，朱端宜等人会合，结果见到朱端宜的时候，这小子手里拿着张请柬递给韩毅。 “什么意思！？有人要结婚？”韩毅笑着问道。 朱端宜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三哥，我要结婚了。” 韩毅露出一丝讶色，忽然想起之前朱端宜救下来的那个瞎女，恍然道：“是之前那个……？” 朱端宜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韩毅哈哈笑了起来，拍了拍朱端宜的肩膀道：“行行行，有你小子的，成，结婚那天我一定去，到时候给你包个大红包！” 等人都到齐了，市里的代表也来了，之前搞配套小组，施然施科长做的不错，韩毅又跟杨市说了几句好话，所以现在施然隐隐有往上再爬爬的意思。 甚至有传言，冯翔东现在去了淮东当一把手，那招商局局长这个位置，可能接下来就是施然的了。 这次开会，杨市作为马上要进行调动的领导，没有自己来，而是让施然来参加，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给施然铺路了，让韩毅来看，这个所谓的招商局局长的位置，距离施然是不远了。 “施姐，气色看着不错啊！”韩毅和施然打了个招呼。 施然自然满脸笑意的道：“还不是托了韩老板的福，今天的会怎么开？韩老板有眉目了么！？” “先听听你们市里的！”韩毅笑道。 星火厂现在是韩毅手头上最挣钱的厂子，而且挣的还是外汇，钱是好东西，但说实话，韩毅还真不是那么看重星火厂的效益，自己看的更重的，实际上是星火厂给自己带来的地位。 有星火厂的外汇在，自己在国内市场就更好操作，至少在淮南这块，不管来的领导是谁，都不至于跟自己闹那个不痛快。 众人落座，施然也不废话，直接起身道：“韩老板，各位！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我们在寿县周边，建造了数个代工厂，现在不管是设备还是人员，都已经就位，预估产能的提升，将是星火厂原厂的五倍！” 第444章 赴美名额 五倍的提升，韩毅微微点头，施然这话多少有些收着说了，按照韩毅自己的估计，以现在代工厂的规模，只要原材料跟的上，供应世界范围内的一次性打火机，绝对没有问题，也就是说，现在自己最首要的问题，是如何扩大一次性打火机的市场。 “感谢市里的努力。”韩毅起身道：“咱们现在也算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接下来希望市里能够为星火厂保障原材料的供应，然后……咱们一起打欧美市场一个措手不及。” 施然一听韩毅这话，双眼都要冒光了，为什么！？因为只要韩毅能把欧美市场扩大，那外汇收入就会节节攀升，到时候别人怎么样不知道，施然自己作为参与者，别说一个招商局局长了，说不定未来还有更好的路能走。 众人在会议中又研究了接下来保障生产的相关事宜，包括代工厂的收入分配，按照韩毅的意思，星火厂负责代工厂的代工费用，但只结算rb，市里想用外汇结算，这就有点过了。 好在施然自己也知道，本来外汇结算代工费用，就是跟韩毅谈判的筹码而已，在韩毅答应提高五个点的代工费用后，这件事情就被放到一边了。 最后市里表示，为了接下来市场开拓的顺利，给韩毅申请了前往美利坚考察的机会，不过这次不可能像上次去港岛一样，拖家带口的，只允许韩毅带两个人，而且还不能是亲友。 韩毅也明白市里的意思，这年头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往外跑，如果真让韩毅带亲友，说不定韩毅带着老婆跑去美利坚，就再也不回来了。 吃饭的时候，韩毅对施然道：“市里太不架相了，还不让带亲友，当初我丈母娘保证，帮我跟我媳妇运作到美利坚去，我都没同意。” 施然哭笑不得的道：“那是之前了，韩老板，你现在再想去美利坚，恐怕是门都没了，之前错过机会了呀！” 韩毅挠了挠头，现在星火厂这么赚外汇的情况下，自己确实和之前不一样了，别说市里，就算是国家也不可能放任自己加入美利坚，当然了，想加入也不是不行，人走，厂子留下。 在淮南这边确定好星火厂接下来的任务后，韩毅马不停蹄的给便宜老丈人打了个电话，詹姆斯接到韩毅的电话，当场就炸了。 “韩，你在干什么！？你知道我每次找你都找不到么！？接电话的都是你弟弟，或者你手底下的人，你对星火厂就一点不在乎么！？”詹姆斯几乎咆哮的说道。 韩毅掏了掏耳朵，笑呵呵的道：“詹姆斯先生，不是我不在乎，而是你在美利坚做的这么好，这么优秀，我几乎找不到能插手的地方，我觉得只要坚持你现在的道路往下走，我们的事业就会顺利的进行下去，所以我为什么要给自己找麻烦呢！？” 詹姆斯让韩毅这话说的，沉默了片刻，然后道：“不对！该死，按照我妻子的话来说，你这是在给我戴高帽！韩，我求求你，你把你的注意力集中一下好不好！？” “好好好。”韩毅连忙答应道：“我马上就集中，接下来我正好能去一趟美利坚，到时候咱们面谈，聊聊一次性打火机市场开拓的事情。” “你要来美利坚！？”詹姆斯有些意外的问道：“你们那里想出国不是都很难的么？！” “那也得看看想出国的是谁啊！？”韩毅哈哈一笑，然后道：“主要是市里给我争取了个机会，去美利坚考察，也指望着我把市场扩大，以后市里可以多收外汇呢！” 詹姆斯听罢道：“那秀秀是不是也要来！？” 韩毅摇头道：“不，就我一个人过去，这边不允许我携带亲友，所以……只能以后再找机会了。” “哦！这对于我妻子来说，一定是个让人难看的消息。”詹姆斯叹了口气，然后道：“好！我等待你的到来，另外我得给你提前打个预防针，咱们的一次性打火机，现在卖的非常好，非常火爆！” “杂货店，商场，超市，只要是能卖东西的地方，你总能看到我们的商品！”詹姆斯骄傲的道：“如果不是受限于产能，我早就把这东西卖去其他国家了。” 韩毅笑眯眯的道：“那接下来的消息，可能会让你开心，我们这边兴建了几家代工厂，由市里牵头，加大产能，所以我过去之前，詹姆斯先生你可以联系一下其他市场的合伙人，到时候……我们在世界市场内，要狠狠咬一口肉下来！” “哈哈……韩，我爱你！上帝，我已经能看到绿油油的美钞海洋，把我淹没的场景了。”便宜老丈人想象力丰富。 和詹姆斯联系完，韩毅又匆匆回到淮南，把自己要去美利坚的消息跟老爹他们说了一下，老爹一听说韩毅要去美利坚，当场人都傻了。 “去美帝国主义啊！？”老爹咂舌道。 韩毅好笑道：“不是，老爹，美帝国主义指的不是国家，是一种主义，我是去美帝！” 老爹瞪了韩毅一眼道：“那还不是一样，你这次准备带谁去！？老四要跟你去！？还有，你去美帝的话，带上你媳妇，正好让她回娘家了。” 韩毅耸肩道：“爹，这次恐怕不行，老四和秀秀都不能跟着，市里给了除我以外两个名额，但不能是我亲友，亲戚都不行。” 老爹错愕的道：“这算啥规矩啊！？” 老爷子此时道：“这还看不懂，人家怕咱们老三一去不回，拿咱们当人质呢！” 韩毅笑道：“也没那么夸张，但国家有国家的考量，咱们也不用去猜这么多，让怎么样就怎么样呗。” 老爹道：“那你这次带谁？” 韩毅看了看站在门口聊天的李威和张元龙，张元龙感应到韩毅的眼神，连忙道：“三哥，你不用算我，我可以从港岛那边赴美，你还能空一个名额出来。” “这样啊！”韩毅摸了摸下巴，一时半会，还真不知道该带谁了。 第445章 BOSS直聘 市里给了两个名额，结果韩毅发现用不掉，多出一个名额还真不知道该给谁。 家里亲戚不能用，给信得过的人，黑皮倒是一个好选择，结果黑皮一听说这件事，直接在电话里就道：“三哥，你别收拾我了，我一句外语不会，出去干什么啊？再说了，厂子现在忙翻天了，我走不开啊！” “别人想出国出不去，咱这有机会出国……没人去。”韩毅哭笑不得。 “三哥，人还没选定呢！？”晚上老四回来，专门跑到韩毅这询问。 韩毅微微点头，然后道：“咋的？你有人选！？” 老四摇了摇头，然后道：“我啥人都不认识，今天过来是跟你说件事。” 韩毅问道：“啥事，你说呗！” “咱们厂子还招人不？”老四问道。 韩毅让问笑了，对老四道：“你天天在星火厂的时间比我都长，你问我招不招人，咋？你有朋友想进厂啊！？” 老四依旧摇头，然后为难的道：“我今天遇到个熟人，你也认识，而且咱们刚见过没多久。” “谁啊！？”韩毅疑惑的问道。 “老谭。”老四说道。 “什么老谭？酸菜面啊！？”韩毅笑道，说完之后一怔，然后道：“你是说黄山市那个老谭？谭爱民啊！？” 老四点头，然后道：“我今天在厂门口看到他了，跟咱们厂子保卫科说话呢，后来我一问，说是朋友介绍来的，结果到门口问了几句话就走了，也没进厂子。” 韩毅琢磨了一下，咂舌道：“还真有可能，老谭是干公安的，咱们保卫科那些人也是，说不定有老相识认识，就给介绍过来上班了。” 谭爱民这个人，有良心，但是胆气不足，不然也不会被杨工盛叔侄俩欺负那么久，但总体来说，还是有底线的，能够在最后关头站出来，也算是给韩毅免去了一些麻烦。 韩毅想了下道：“我打个电话给保卫科。” 拿起电话拨通，电话那边传来楚凌云的声音，对方一听是韩毅，立即笑道：“韩老板，恭喜恭喜，听说你要出国了。” 韩毅笑道：“老楚你消息很灵通嘛，怎么样，我这还有个名额，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带你出国转一圈！” 楚凌云哈哈笑道：“拉倒！我这工作性质，哪这么容易出国，再到国外中了美人计，我家里爹娘还不锤死我！” “德性，人家就是用美人计，也是朝我来！”韩毅和楚凌云掰扯了几句，然后问道：“对了，今天有个来咱们厂子的，叫谭爱民，你认识不？” “谭爱民！？”楚凌云想了下，然后问道：“你是说小刘的师傅是！？嘿，那可是个奇人，老刑警出身，后来受伤退到基层去了，听说这次被人牵连，连工作都丢了，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这么狠。” “……？” “喂，喂？老韩，听得到我说话么！？你怎么不吱声？”楚凌云一听这边没声音了，疑惑的对着电话喊道。 “我在想怎么骂回去。”韩毅哭笑不得的道：“你行行好，嘴上积德，我就是那个蛋。” “啊？”楚凌云不敢相信，连忙道：“怎么个事？你跟人干仗了？” 韩毅把自己在黄山遇到的事情说了一下，缓声道：“当时老谭帮了大忙，但从本质上来说，他之前没有告发，本身也有问题，所以黄山那边就准了老谭的辞职，这不……让他朋友介绍到我们厂子了。” 楚凌云一拍大腿，恍然道：“我说他怎么听说厂子老板叫韩毅后就要走，他徒弟好劝没劝住，现在吃饭去了，说明天就回去。” 韩毅想了下，然后道：“人在哪呢！？明天能帮我留一下么！？” 楚凌云立即道：“行啊！我跟你说，老谭不白搭，正经老刑警，我以前上学的时候，还学过他侦破的案子呢，神的慌！你要是能给他留下，别的不说，给你查漏补缺，做个助理什么的，肯定没问题啊！” “行！明天我跟老谭聊聊，他要是有兴趣的话，咱们星火厂还能缺他一口吃的！？”韩毅笑道。 第二天一大早，韩毅又跟老四前往淮南，在星火厂保卫室里见到了谭爱民，老谭见到韩毅兄弟俩的时候，那叫一个尴尬。 “我……我不知道这是你开的厂子，不然我指定不会来的。”谭爱民尴尬道。 韩毅乐道：“这话说的，我厂子又不咬人，为什么不能来！？不是找工作么？想找个什么样的？你跟我说说，我这boss直聘，现场就给你敲定。” “抱屎直拼？这么拼么！”谭爱民一脸惊讶的说道。 老四和楚凌云忍不住笑了起来，韩毅无言以对，只能揉了揉额头道：“我那是英文，就是老板直接面试你，说说，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工作。” 谭爱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道：“我就想找个工资高一点，休假多一点，离家……离家是近不了的，那就事少点。” 韩毅眼皮直跳，没好气的道：“钱多事少离家近，这工作不止你想找，我还想找呢！” 谭爱民有些不好意思，然后道：“满足其中一条也行。” 韩毅直接道：“钱多可以！？我们这工资高，但要出差，经常到处跑，你要是能接受的话，先试用一个月，这个月你只拿实习工资，合适的话就转正。” “我能问下实习工资有多少么？”谭爱民问道。 韩毅看了眼老四，老四连忙道：“实习六十，转正后三百。” “……老板，我可以的，你说咋实习，就咋实习，你说去哪出差，我就去哪出差！”谭爱民一脸郑重的说道：“我可喜欢到处跑了。” 韩毅笑了，点头道：“可以！很有精神，那马上准备下！咱们正好要出趟远门！” 谭爱民惊讶道：“这么快啊！我还没跟……我可以的，老板您说去哪！”谭爱民为钱折腰，腰间盘和人都很突出。 韩毅笑眯眯的道：“第一趟出差就不跑太远了，去趟美利坚，有问题么！？” 第446章 出国前培训 “喂，老婆……那个，闺女的家长会我可能去不了喽，对，我找到工作了，工资还行！”谭爱民看了眼一旁的韩毅，为难的道：“但是得实习，实习期工资一个月六十，对对对，也不算少了，等转正了一个月有三百呢！” “嗨，这不是我以前那个徒弟给介绍的么！当然是好活，比当民警的时候挣得多了，就是得出差，哦！你能理解啊！那就好那就好，人家老板让我实习期先跟一趟出差，我觉得不能上来就撂领导挑子，所以就答应下来了。” “是是是，我一定好好表现，一定转正……出差的地方啊！？那个……有点远，去美利坚，嗯，就是那个美帝国的美利坚。” 挂了电话，谭爱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韩毅笑呵呵的道：“沟通的怎么样！？” 谭爱民为难的摇了摇头道：“不怎么样，我感觉我要是不能拿着工资回去，让我媳妇相信，下半辈子我都得打地铺了。” 韩毅哈哈笑道：“老谭，只要你跟着我好好干，牛奶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 “……我还是比较习惯吃烧饼。”谭爱民苦笑，自己媳妇以为自己是在扯淡，但谭爱民自己心里清楚，韩毅是那种了不起的大老板，市里领导都要供着，哪有时间跟自己扯淡啊？这趟美利坚……是非去不可了。 “可是老板，为什么非要是我啊！？”谭爱民有些不明白，自己这才刚入职，按说得从基层干起来，怎么一上来就带自己出国？其他厂子可没听说过有这出。 韩毅笑眯眯的道：“你也不用担心，我这次去美利坚学习，是淮南这边领导帮忙安排的，给了两个名额，本来说带着我两个保镖去的，但他们当中一个自己有办法过去，就剩了一个名额。” “本着宁缺毋滥的想法，我本来是不想再多带一个了，可老谭你不是出现了么！楚凌云也跟我说了，你以前是干刑警出身的，心思细腻，擅长追踪，反追踪，说不定我在美利坚就用得上，所以必须带着。” 谭爱民瞪大了眼睛，小声道：“不是，老板你去美利坚是准备干什么？当间谍么？怎么还用的上反追踪的技术了？” 韩毅道：“有备无患啊！出门在外，谁知道会遇到什么事情，只有准备好了，遇到事情才能不慌！” 谭爱民算是听明白了，自己属于撞枪眼上，被老板拉壮丁了，不过谭爱民现在的态度很端正，自己干的不是派出所那活了，钱是纳税人给的。 现在自己的工资是韩毅给的，那老板让干啥，咱就干啥，必须把工资带回去。 说起来谭爱民心里也苦，之前愧疚之下，自己放弃升职的机会不说，还主动提出离职，本来觉得挺光棍的，可等回到家，自己媳妇听说这件事，差点没把家给炸了。 按照谭爱民媳妇的说法，你的良心都给别人了，那你媳妇和你闺女呢！？当年你当刑警，出事受伤，媳妇不离不弃，你当民警的时候，工资下降，媳妇也不在乎。 可现在有了闺女，你姓谭的还这么光棍，你这心里光有自己了，你有别人么？有你媳妇，有你闺女么！？ 媳妇眼泪一掉，谭爱民就妥协了，不然也不能通过当年的徒弟，介绍来星火厂上班，冲的不就是星火厂工资高，待遇好么！？ 现在因缘际会之下，自己得到了大老板的青睐，那多余的话就别说了，好好干呗！ 确定了出门的人选，韩毅心里也高兴了，让老四给谭爱民在星火厂安排了个宿舍，然后自己先回家去准备出国的事情了。 等到一天后，淮南市这边打来电话，让韩毅和出国的人选一起，到市里参加相关培训。 你没听错，这年头出国之前还要参加培训，不过这指的是公派出国的人，你私人有关系能出去，肯定没人管你。 韩毅带着李威和谭爱民到市里报到，本来以为直接在市里学习了，没想过了一道，又送去合肥。 原来这次的学习团是合肥这边组建的，核心是科技大的学生老师，韩毅这些属于顺路跟团的人。 说起来韩毅跟科技大的学生还打过交道，现在星火厂的几种方案里面，就有科技大的学生提供的参选作品。 韩毅几人跟着施然到了合肥，施然现在几乎成了韩毅的御用干部，但凡市里跟韩毅有关的事情，都尽量交给施然去办。 “韩老板，咱们在这等一会，一会要去科技大里面，有专人在那负责教学。”施然笑着说道。 韩毅微微点头，然后道：“施姐这次不去！？” 施然摇头道：“我哪有那时间啊！市里给我安排了党校学习，你走之后，我马不停蹄就得去党校了。” 韩毅一听这话，连忙道：“那恭喜施姐啊！冯哥以前跟我可说过，你们走仕途的，要是能混到去党校学习，那基本上是有动静了。” 施然笑的合不拢嘴，但还是谦虚的道：“也不算，只能说比较有机会。” “必须有机会！”韩毅笑道：“我回来的时候，应该就能叫局长了！？” “还不一定呢！”施然笑眯眯的说道。 两人聊着天，没多久就有人从学校里面出来，两女一男三个大学生，带头的男学生二十岁的样子，戴着个眼镜，扫了眼韩毅道：“你们是来出国培训学习的！？” “对，我们是淮……！” “行了，进来！路上别说话，不要打扰学子们上课。”男生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搞的韩毅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小子哪这么大的气性。 “怎么，我们是不是认识他？”韩毅对施然小声道。 施然摇头道：“没有，就是大学生傲气，韩老板还能不知道么？这些能上大学的，心里都有气劲呢，一个比一个不能招惹。” 韩毅嗤笑一声，然后就听到前面一男两女小声议论，男生道：“我真想不明白，这么重要的机会给什么伤人的，一个个就知道赚取利润，都是黑心的！” 第447章 绕口令 阶梯教室里，两名负责培训的老师，对在场二十几人进行培训，内容基本上就是教众人，出了国，如何保证国格，不做有损国家尊严的事情，遇到紧急情况，如何进行避险，还有一些当地风俗方面的讲解，最后还聊了下如何鉴别外国间谍。 “总而言之，出国在外，大家代表的就不单单是自己了，还有我们的祖国，我们的民族，希望各位到了美利坚，能够坚守自己的信仰，努力学习，未来为咱们国家的建设和发展努力做贡献。”培训老师最后说道。 众人纷纷鼓掌表示感谢，等到其他人都离开了，韩毅带着谭爱民和李威也准备走，结果两个老师主动迎了上来。 “两位，还有什么事么？”韩毅微笑道。 一名男老师扶了扶眼镜，笑着对韩毅道：“韩老板，您是我们这次培训的重中之重，有些事情他们无所谓，教不教都行，但您不一样，您恐怕得补补课了。” 韩毅哭笑不得的道：“这属于加班啊！行，那听两位的吩咐。” 两人没想到韩毅这么好说话，其中的女人自我介绍道：“刚才跟大家自我介绍过，我叫郝蕾，这位是陈儒静老师，我们除了给大家做培训，另外还是国安部门的工作人员。” 韩毅并不奇怪，这年头能出国的，那都是国内的翘楚，不管是学生还是其他个人，每一个对于国家来说都是财富，培训这种事情自然要交给国安这样的部门负责。 两人见韩毅并不惊讶，心里反倒有些意外，暗道人家不愧是挣大钱的主，光是这份养气的功夫，一般人就学不来。 “是这样的，刚才给他们只做了些反间谍方面的宣讲，但如何防备，甚至反侦查，这本身就是一门学问，我们尽量简化点，希望韩老板能多学。”郝蕾说道。 韩毅点头道：“没问题，多门手艺，以后也多条路嘛！” 结果韩毅又在教室加了一个多小时的班，等两人培训完毕，有些可惜的道：“韩老板您身份重要，我们想多教一点，可是讲太多，您可能更容易糊涂，说到底还是时间太紧了。” 韩毅笑道：“等我从国外回来，到时候两位要是有时间，欢迎去我那，咱们再好好聊聊。” 双方握了握手，一边聊天一边从阶梯教室走了出去，结果门口居然还趴了不少人，韩毅感慨不已，这年头出国吸引力是真大，人家教点东西，还有偷师的。 郝蕾和陈儒静也不生气，学生们愿意学是好事，出门在外，不说能给国家带来点什么，但是也希望他们在遇到间谍，特务的时候，能多点防备心。 “我就说，给这些商人名额，简直就是浪费，就上课那点东西，还得留堂补课，真不知道丢人！”一人忽然说道。 韩毅扭头看去，一眼就认出来，说话的人正是之前来学校的时候，在校门口遇到的那个男学生。 “那个，对……就你，你过来下。”韩毅指了指说话的男学生。 男学生皱起眉头，但在其他人的目光中，还是昂首挺胸走了过来，韩毅好奇的问道：“我们认识？” “不认识？” “我得罪过你？” “都不认识，你怎么得罪我！？” “哦！”韩毅恍然的点头，然后脸色一冷道：“我特么又没得罪你，你在我面前唧唧哇哇讲个j巴！？显得你说话声音大？” 男学生脸色涨红，怒道：“你……你怎么说脏话！？” “说脏话怎么了？我说脏话是光明正大的说，不像有些人，在人家背后说，还特么说的偷偷摸摸的。”韩毅冷声道，自己不在乎学生们心气高，鲁迅先生说过，愿中国的青年都能摆脱冷气，心气高点没啥。 但心情高，不代表你能在不了解对方的情况下，肆意扯淡，以贬低对方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优越感。 “我哪里偷偷摸摸了！”男学生愤怒道：“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商人，你们除了知道挣钱，还有什么用！？出国这么珍贵的名额，给你们就是浪费了。” 韩毅好笑道：“商人不挣钱，难道学你在这里高谈阔论，满口空话？总工程师要求经济改革，他老人家支持的，你要反对？” 男学生被韩毅说的有些慌，连忙道：“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只是实话实说，你们商人本来就只知道铜臭，从古至今，商人最贱！” “要不是看你年纪小，我今天高低抽你一大嘴巴！”韩毅冷声说道：“你觉得自己了不起，比我有文化，殊不知出了国，你只能当个哑巴！” “笑话，我英语成绩非常好。”男学生得意的说道。 “whether the weather be fe or whether the weather be not whether the weather be ld or whether the weather be hot we''ll weather the weather whether we like it or not！” “什么？” “你英文不是好么！？这就是个英文绕口令，你来一遍！” “我……我学英文不是为了说绕口令的。”男学生脸色通红，刚才韩毅说的很快，又是绕口令，他根本就没记住。 韩毅没好气的摇了摇头，然后看向一旁的郝蕾道：“郝小姐，我想问一下，这次出国的资格已经确定下来了么？” 郝蕾点头道：“基本就是现场这些人了。” 韩毅再次点头，然后道：“好，如果他去，我就不去了，如果你们想让我去，他就得留在国内！” “你什么意思！？”男学生大惊，连忙怒声问道。 韩毅好笑道：“什么意思！？还不明显么？你觉得自己比我有资格，比我们高贵，那我现在让国家来选，看看上面是选你，还是选我!?” 韩毅一脑门怒火，一来就撞上这孙子满嘴狂言，这都要走了，对方还凑上来怼脸开大，自己要是不教育教育他，那以后人家还以为资本家是好人呢！ 郝蕾和陈儒静见韩毅这小孩子斗气的样子，都忍不住苦笑起来，陈儒静更是劝道：“韩老板，何必跟一个小孩怄气呢！？” 韩毅没好气的看了眼陈儒静，然后道：“我今年也才刚二十出头！” 第448章 没事别嘴贱 韩毅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住，这个时候众人才意识到，韩毅和现场这些大学生其实是一样的，甚至比很多大学生还要更年轻一点，只不过韩毅平时做事沉稳老练，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也有条不紊的，所以众人下意识把他当成……中年人来看了。 “这个……！”郝蕾有些为难。 男学生皱着眉头道：“幼稚又愚蠢的做法，我代表中国学生精英，我出国能学习到各种有用的知识，用这些知识武装我们的祖国，你呢！？出去除了多挣一点钱，还能干什么！？” 韩毅笑呵呵的道：“我能用挣的钱革新技术，改进设备，帮助老百姓致富，推进整个社会的发展，提前实现总工程师提出的改革设想！” 男学生一愣，韩毅嗤笑一声道：“说大话空话谁不会啊！我不吱声，你还真以为自己比我会吹牛逼是！？” 一旁李威和谭爱民都哭笑不得，但两人这次绝对站在老板这边，大学生是了不起，可你的了不起，不代表就能拿来作贱别人。 男学生怒视韩毅，韩毅则道：“郝小姐，我还是刚才那句话，你们可以考虑下，我先回去了。” 郝蕾和陈儒静一脸无奈，陈儒静连忙拦住韩毅道：“韩老板，你这……名单是上面定的，我们可改不了。” “改不了，就不用改，你当我自己放弃出国了。”韩毅笑道。 郝蕾连忙也开口道：“韩老板，这是干什么？何必意气之争。” 韩毅看了眼郝蕾，缓声道：“郝小姐，年轻人不气盛，还算什么年轻人呢！？” 韩毅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下，有人喃喃道：“年轻人不气盛……还算什么年轻人？这话说的真好。” “人家看着是真有本事的人。” “就是脾气臭点。” “换成是我，我更臭，你当着人家的面拉屎，人家能饶了你就怪了。”周围众人议论纷纷，一开始看热闹的多，现在反倒都有些倾向于韩毅了。 男学生见状，连忙道：“你愿意退出就退出，国家给了我们这么宝贵的机会，你不知道珍惜，来因为意气之争放弃，你这是辜负国家的信任。” 韩毅笑了笑，懒得跟男学生再说，抬步就准备走，郝蕾见状，知道不给韩毅一个准信，估计韩老板真要放弃了，到时候自己怎么跟上面领导交代？ “韩老板……您先别着急，我们……肯定希望您能跟团出国。”郝蕾说道。 男学生一愣，刚想说话，陈儒静就慢悠悠的道：“之前我教你们，出门在外，要学会自强自爱，但也要尊重人家，可你呢？！连自己的同胞都学不会尊重，张嘴商人怎么怎么样，闭嘴商人怎么怎么样！？” “殊不知，你现在吃的，用的，穿的，都是靠商人从中周转，我们不应该以职业来论人品，能力，而是看对方做了什么，做的好不好，这位同学，你太偏颇了。” 男学生被陈儒静说的脸上一红，刚想说话，郝蕾就直接道：“陈老师说的没错，这位同学，你的学生证交一下，这次出国你就不用参加了。” “什么！？”男学生傻眼了，一脸震惊之色，原本几个站在他身边的朋友同学，此时也赶紧让开，生怕跟男学生太亲近，回头被牵连。 韩毅看向男学生，缓声道：“这个世界，光靠嘴是没有用的，嘴再能说，说的再好，一个大嘴巴过去就要闭上，明白么！？” 男学生满脸羞愤，瞪着韩毅道：“你……我不服，我要向上控诉，你们不能因为某个人的原因，就取消我赴美的机会。” 郝蕾冷着脸道：“事实上我可以，同学，你的政审没过关，不止这一次，你以后都没有资格出国了。” 在场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郝蕾这事做的也太绝了，不止这一次，以后这男学生的出国之路，就等于完全被断了。 韩毅并不在乎这些，扭头就走了，李威和谭爱民连忙跟上，那男学生此时呆呆的站在原地，以后恐怕是要留下不少心理阴影。 韩毅一边走，一边对谭爱民和李威道：“你们从这次的事情中，学到什么没有！？” 李威想了下，小声道：“学到了，不要空谈，要做实事。” 韩毅翻了个白眼，看向另一边的谭爱民，谭爱民见韩毅看着自己，挠了挠头道：“学到了……别特么嘴贱？” “哈哈，老谭，你有悟性！”韩毅哈哈大笑，自己不介意与人为善，甚至有人需要的时候，自己大可以伸出援助之手，但你不能因为我是个好人就欺负我啊！ 接下来几天时间，韩毅每天都要入校培训，还听说那个男学生从自己院校一直向上申诉，一开始是想告韩毅，郝蕾滥用职权，要求严惩这两个舞弄权柄的败类，另外恢复自己出国的资格。 然后慢慢的，就变成，我只要出国，其他的事情可以不追究了，可不管他找到哪一级，结果都很悲催。 有愿意说话的，就告诉他，处罚已经做出，没有调整的余地，懒得说话的就四个字，政审不过。 等到要出国的前一天，郝蕾和陈儒静再次找到韩毅，先把韩毅一阵夸，然后又道：“韩老板，希望你去美国玩的开心，另外……希望你能谨记，自己是中华儿女。” 韩毅收起平时玩世不恭的表情，郑重的点头道：“两位请放心，我韩毅还没到能忘了自己祖宗的年纪。” 一众人从合肥坐车前往沪上，然后从沪上坐飞机飞往美利坚，上飞机的时候，学生们都激动的不行，一个个都畅想着未来。 但韩毅不知道这些人里，有多少会是未来的栋梁，有多少会留在美国，再也不回来了，甚至那个顶撞自己的男学生是谁，韩毅都没有问过。 因为一个人再怎么杰出，其影响也是有限的，真正能够逆转乾坤的强人，从古至今有多少，中华民族能够完成伟大复兴，不是因为某一个天才，而是有千千万万个普通人，愿意为此奉献，燃烧自己。 第449章 杀人诛心 对于第一次走出国门的学生们来说，坐飞机绝对是一件非常激动的事情，韩毅还记得自己上辈子听过很多关于坐飞机的笑话，准备等坐上飞机后说给李威和老谭听听。 “老板，你认识那边那姑娘么？”李威忽然对韩毅说道。 韩毅顺着李威的眼神看去，摇头道：“不认识，怎么了？” 老谭漫不经心的道：“已经盯你很久了，集合的时候，这姑娘眼珠子都快挂在你身上了。” “那你们不早说。”韩毅没好气的说道，然后又看了那小姑娘一眼，确定还是不认识，就摇了摇头道：“可能是崇拜者！？” 老谭一脸诧异的道：“崇拜老板你？崇拜你什么！？老板还是个大明星么？” 韩毅微微摇头道：“我不是大明星，但……我很有钱。” “有钱和崇拜有什么关系？”老谭不明白。 李威倒是笑呵呵的道：“崇拜有钱人嘛，港岛很多这样的姑娘，有些小女孩，学还没上完，就先去ktv，大富豪赚钱了，对她们来说，有钱人是最值得崇拜的。” 老谭无言以对，最后只能摇摇头道：“你们太武断了，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这么爱钱的。” 韩毅没跟老谭抬这个杠，因为这个时代，确实有很多人愿意为了信仰放弃金钱，但再过一段时间呢？ 改革开放改善了大家的生活条件，扩宽了大众的视野，但也让世人开始对金钱趋之若鹜，当然了，韩毅不觉得这是一件坏事，有付出有回报才是良性的，所有的事情都只谈信仰，虽然很纯粹，但对那些付出的人太不公平了。 三人说说笑笑准备登机，结果在登机口的时候，就看见刚才那个姑娘径直向韩毅走了过来，然后冷冰冰的道：“你就是韩毅，对？” 韩毅纳闷道：“我们认识？” 女孩摇头道：“你毁了我的人生！” 韩毅一脸错愕，李威和老谭立即往两边各迈出一步，然后一脸嫌弃的看着韩毅，韩毅差点给气笑了，立即道：“不是，姑娘你别乱说话啊！我都不认识你，怎么就毁了你的人生！？” 女孩皱眉道：“廖振华是我男朋友。” “……廖振华又是谁？”韩毅皱眉问道。 “科技大和你争辩的男生！”女孩怒气冲冲的看着韩毅道：“你知道我们付出了多少努力，才得到出国的机会么！？就因为你一句话，现在一切都成空了。” 韩毅这才恍然，然后好笑道：“你多大了？” “关你什么事？”女孩怒道。 韩毅耸肩道：“不关我事，但我看你至少也二十了？你男朋友应该不会比你小，所以有个道理你一定要懂！” 女孩默不作声，韩毅则缓声道：“成年人要为自己做出的事情负责，如果你无法承担激怒别人所带来的后果，那就管好自己的嘴！” 女孩沉默了片刻，然后道：“可你们只是争辩了几句，也许他说话不好听，可你利用权力毁了他的人生！” 韩毅嗤笑道：“毁掉他人生的人是他自己，口无遮拦，侮辱他人，说话不长脑子的么！？还是说你们认为，因为你们是大学生，比我这个商人高贵，所以我就要让着，宠着你们！？搞搞清楚，我不是你们的爹，没必要惯着你们！” 女孩被韩毅怼的直瞪眼，李威则在旁边偷笑，每次看老板怼人，都让人身心愉悦，特别是这些优越感十足的大学生。 韩毅说完就准备过检查，结果女孩依旧不依不饶的道：“你就不能大度点？振华现在就在机场外面，你说话这么有用，你就跟组织说一声，原谅他，让他登机不行么！？” “你知道他为了出国，付出了多少么？现在护照都办理好了，结果就因为你的一句话去不了，改变了他的人生，你于心何忍！？” 韩毅好笑道：“有多努力，是发烧一百度还坚持学习，还是一天看二十五个小时的书？” “扑哧！”李威直接笑出声来，见韩毅瞪了他一眼，才尴尬的道：“老板，抱歉啊！” 女孩气呼呼的道：“你一句话就能改变一个人的一生，为什么就不愿意做呢！？对你来说，就是说句话的事情。” 韩毅冷冷的看着女孩，然后道：“你很爱他？” “当然，我们曾经互相许诺，一生相守，我可以为他付出一切，不然我也不会冒着得罪你的风险，过来找你了。”女孩理所应当的说道。 韩毅微微点头道：“好，我被你们的真爱感动了，所以我决定给你一个机会。” 女孩惊喜道：“真的，你愿意为他说话？” 韩毅笑道：“不是我，是你，这样！你这么爱他，那我给你一个机会，你留下，他出国，怎么样！？” “……你……凭什么！？”女孩下意识说道。 韩毅耸肩道：“你这么爱他，愿意为他付出一切，那么一个出国的机会，应该没什么了不起的！？” “可……我不是不可以，但明明我们两个可以一起出国的。”女孩说道。 韩毅笑呵呵道：“谁告诉你的！？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一切都是有代价的，付出不一定有回报，但想要回报，就一定要先付出。” 女孩怔住，韩毅继续道：“你看，我给你选择了，现在距离登机还有几分钟，你有充足的时间考虑，爱情……还是出国，给我你的答案，我都帮你实现！” “我……我……可是……我也付出了很多……我……我也！”女孩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 韩毅笑了笑道：“你看，你没有说的那么爱他，出国哪年都可以，但爱情错过了，这辈子也许都没有机会了。” 女孩低着头不再说话，韩毅只是笑了笑，摇了摇头就通过安检准备登机了，老谭和李威走在韩毅身后，李威啧啧道：“老谭，咱们老板真狠啊！” 老谭乐道：“是挺狠的，但老板不理亏啊！这波……这波叫杀人诛心。” 第450章 人参果都该熟了 登机后，老谭跟在韩毅跟李威身后，几乎亦步亦趋，韩毅见状道：“这么紧张干什么！？” “我怕一会人太多，抢座位咋办？我先盯着，给老板你先抢一个。”谭爱民郑重说道。 韩毅和李威对视一眼，然后问道：“一个不够坐啊！” 老谭咧嘴一笑，拍了拍胸口道：“没事，我站着！” “……！” 韩毅无奈的带着老谭走到座位边上，老谭惊讶道：“这坐飞机的人就是有素质，居然不抢座。” “老谭，睡不着的话……就闭上眼睛别说话。”韩毅说道。 “为啥！？”老谭问道。 “你秀智商秀的我头皮发麻！”韩毅摸了摸额头。 李威笑道：“老谭，坐飞机不用抢座位，所有的座位都是提前分配好的，按照号码到自己的座位坐好就行了。” 老谭恍然，有些委屈的看了韩毅一眼道：“老板，你看我老谭笑话。” “没有没有，我不是也没说啥嘛！第一次都能理解，不懂就问嘛！”韩毅笑道。 老谭看了一眼韩毅的位置，然后道：“那自己人能调位置么？” 韩毅点头道：“行啊！你要换坐？” 老谭连连点头，有点不好意思的道：“我有点晕车，怕坐飞机也晕，跟老板你换下，坐在窗户边上，要是晕的话，我就把窗户开开，透透气！” “……？”韩毅一脸诧异，好家伙，自己本来还想给老谭讲坐飞机的笑话呢，现在不用说了，台词都被老谭抢了。 旁边听到老谭说话的学生，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搞的老谭一脸疑惑，韩毅赶紧在老谭耳边道：“飞机不能开窗户。” “为啥！？” “哪这么多为啥！？” “你说的不懂就问嘛！” “……风大！” “哦！”老谭一脸恍然，然后小声道：“那我开小点！” 勒令老谭闭嘴后，韩毅有些后悔带老谭出门了，这老头不但啥都不懂，而且还真敢问，而且还贼热情，见人家学生系安全带，还拍了拍人家道：“同学，你裤袋系偏了。” 韩毅只能给老谭一阵科普，好在等到飞机起飞后，老谭就老实了，这老先生居然晕机，飞机这边刚起飞，他就一脸便秘的表情，至到萎靡的瘫在椅子上不吱声了。 中国飞美利坚，旅途时间长，韩毅和李威都有些担心老头晕机晕的撑不住，但没想到老谭适应能力极强，飞机旅程过半，开始发放餐食的时候，老谭立即满血复活，吃的那叫一个开胃。 “老谭你不晕了？”韩毅问道。 老谭摸了摸肚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觉得我不是晕机，我有可能是饿的！” “你高兴就好。” 一路上醒醒睡睡，这年头连手机都没有，飞行模式的笑话也说不了，除了睡觉，韩毅也不知道怎么打发时间，倒是飞机上的学生们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一大半的人还抱着英语词典在那啃呢！ 等飞机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韩毅差不多也把时差倒过来了，一下飞机就精神奕奕，然后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过了海关。 “各位各位，都朝我这里集合，大家都不要走散了。”一名跟队的工作人员说道，等人聚齐后，又挨个点名，确定没有问题了，这才道：“大家不要乱走，一会有车来接咱们，会把咱们送去住宿的地方。” 韩毅举手道：“我就不跟你们去了，我来之前跟领导说好了，这边有人负责接待我。” 领队一看是韩毅，立即笑道：“韩老板自便，领导那边也交代了，不过您隔个两天最好给我们打个电话，让我们知道你没事。” “成！”韩毅点头应了下来，这要求不算过分。 很快一辆破旧的大巴车就到了，负责人招呼众人把行李放上车，很多同学此时注意力都在外面，满街的外国人，金发碧眼的跟进了二次元一样，在国内可没有这光景。 “你看那小汽车，比咱们国内能看到的车好看多了，我感觉皇冠都不如那车。”一个小伙子激动的说道。 韩毅瞥了一眼，笑道：“那车是法拉利，一辆能买一车皮皇冠，能不好看么！？” 小伙子一看韩毅懂行，立即问道：“大哥，那这车具体得多少钱！？” 韩毅耸了耸肩，此时廖振华的女朋友忽然开口道：“装模作样，在国内挣点钱，就以为自己多了不得，井底之蛙而已，除了臭显摆，还会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你出了国，我就没办法给你弄回去了？”韩毅笑眯眯的说道。 女孩被韩毅一句话吓的脸色一白，也不敢说话了，一旁的小伙还盯着车看呢，结果车子直接开了过来，停在大巴车旁边。 这可让一众人激动了起来，而此时车门忽然打开，一个白人男子从上走了下来，目光看向众人，最后停留在韩毅身上。 “韩，欢迎来到美利坚！欢迎来到大苹果城！”詹姆斯一脸笑容的走过来，不等韩毅说话，就直接一把抱住，老丈人高兴的跟见到亲爹似的。 “詹姆斯先生，谢谢你的热情，不过能松手么？我快被你勒死了。”韩毅笑道。 詹姆斯松开韩毅后，韩毅问道：“你这车多少钱？” 詹姆斯看了眼自己的跑车，笑眯眯的道：“帅气！？法拉利f40，全球只造了1331台，花了我四十万！” 一旁小伙英文不错，听完惊讶道：“四十万，乖乖，我爹一个月挣八十，一年九百六，十年九千六，一百年九万六……这得干四五百年才买的起，孙猴子从五指山下都要出来了啊！” 韩毅乐了，这小伙子挺逗的，便道：“你算错了。” “哪里错了？” “人家说的是美刀，要是换算成rb的话……翻十倍出去也不够啊！”韩毅乐道。 “得！这么一算，人参果都该熟了。”小伙子挠了挠头，把周边的人都逗笑了。 詹姆斯中文一般，对五指山，人参果一类的还无法理解，就问道：“他们笑什么！？” 韩毅道：“觉得你的跑车帅气。” “你要是喜欢的话，送你了！”詹姆斯豪气的说道，说完又道：“如果你看不上二手车，我再给你订购一辆也行。” 在场众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气，甚至连廖振华的女朋友也露出惊容，看向韩毅的眼神满是不可思议，原来人可以有钱到这种地步。 第451章 御茶 跟学生们告别，韩毅其实还是挺喜欢这些年轻人的，除了其中比较特殊的贵物，大部分人还是很不错的。 到了詹姆斯家中，还没进门就看到钱玉娟和薇薇安都站在门口，薇薇安手里还拿了一种派对拉炮，就是用手一拉，就可以喷出大量纸花的东西。 丈母娘和小姨子见到韩毅，脸上马上就露出了笑容，薇薇安把手里的拉花一放，然后走过来大大方方给了姐夫一个拥抱。 “姐夫，欢迎来美利坚！”薇薇安笑眯眯的说道。 韩毅拍了拍薇薇安的后背，然后道：“这下你是地主了，你可得招待好我。” “地主？我不是地主，地主不是都被消灭了么?”薇薇安一脸茫然的说道。 韩毅一怔，刚想解释，薇薇安就狡黠的笑了笑道：“姐夫，我逗你玩的！” “……？”韩毅哭笑不得。 此时钱玉娟也走了过来，同样给了韩毅一个拥抱，然后有些心疼的道：“看着瘦了，这段时间在国内很忙？” 韩毅咧嘴笑道：“还好，其实我休息的还行，还跟秀秀一起钓鱼了。” “是么？那你可得给我说说，秀秀钓鱼钓的好不好。”在几人簇拥下，韩毅进入了别墅之中。 典型的欧美建筑，一个大院子，院子里是游泳池，韩毅对詹姆斯道：“詹姆斯先生，没想到你住的地方这么豪华。” 詹姆斯笑了笑，薇薇安在旁拆台道：“这还不是沾了姐夫你的光。” “沾了我的光？”韩毅不太明白。 薇薇安点头道：“是啊！这是爹地才买下来的，用的就是一次性打火机的分成。” 韩毅哭笑不得，难怪便宜老丈人对自己态度这么好，自己要是有这样一个女婿，自己也对他好，说到底……还是我太优秀了啊！ 钱玉娟为了迎接韩毅，特意提前准备了中餐，到家后聊了几句天，就直接开饭了，钱玉娟对韩毅，那是比对亲儿子都亲，不停的给韩毅夹菜，弄的薇薇安都有些不开心了。 “别给我挂脸子，大不了你要参加那个什么派对，让你去好了。”钱玉娟无奈的说道，她不是便宜，而是女婿在国内这么忙，好不容易来美利坚看自己，那自己这个当丈母娘的不能让人挑理啊！更何况秀秀不能来，对女婿好，就当是补偿女儿的了。 “真的，我可以去么！？万岁！”薇薇安一听母娘给自己放行了，立即欢呼一声，直接蹦跶了起来。 韩毅好奇道：“什么派对啊？” 钱玉娟无奈的道：“他们学校的派对，说实话，我虽然来美利坚也不短时间了，可还是受不了他们这边的文化，太闹腾，我还是喜欢静点的。” 韩毅笑道：“那我这次给您带的礼物，您一定喜欢。”说完给李威使了个眼色，李威立即从行李箱中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什么东西啊！？”钱玉娟开心的问道，其实里面是什么礼物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是女婿送给自己的。 “一点茶叶。”韩毅笑着把东西送到钱玉娟面前。 钱玉娟闻了闻茶香，立即眼前一亮道：“龙井，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龙井？” 韩毅笑道：“这我还真不知道，只能说巧了。” “这是缘分。”钱玉娟是越看越喜欢韩毅，然后道：“这龙井真好，我以前在国内也经常喝，但这么好的龙井，还是第一次见。” 韩毅立即竖起大拇指，然后道：“妈你真是好眼光，这龙井多少还是有些不一般的，是狮峰山下胡公庙的茶树摘下来的。” “这有什么说法么？”钱玉娟虽然喜欢喝茶，但对于韩毅说的这地方还真不了解。 韩毅微笑道：“传闻清朝乾隆皇帝游览西湖的时候，喝的就是这茶，还把胡公庙前十八棵茶树封为御茶，现在每年也就几斤的量！” 钱玉娟一听韩毅说的话，立即就明白这茶叶的珍贵了，也知道女婿在国内确实混得不错，因为按照国内的情况，有钱可以买好东西，但你很难买到顶好的东西，特别是这种每年就几斤的玩意，那是要动用人脉和特权的。 “你用心了。”钱玉娟感慨不已。 此时詹姆斯站在一边，满脸赔笑，钱玉娟无奈的对韩毅道：“你叔叔在旁边等了半天了，那你们聊！我去给你收拾住的地方。” “辛苦妈了。”韩毅连忙说道。 等钱玉娟离开，詹姆斯才猴急的坐下，然后悄咪咪的道：“我通知了几个合作伙伴，今天晚上找个地方，咱们慢慢聊。” “詹姆斯叔叔，你这个找的地方……不会不正规！？”韩毅见詹姆斯猥琐的表情，有些怀疑的问道。 詹姆斯白了韩毅一眼，然后悄声道：“怎么会不正规，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找的是个酒店！” “……听起来就不正规啊！”韩毅错愕道，便宜老丈人带自己去开房，这是怕媳妇不知道么！？ 詹姆斯愣了下，疑惑道：“品酒的地方，为什么就不正规了！？” “……你说的是酒庄？”韩毅无奈道：“要不你说英语！用中文，你累我也累！” 原来平时在家的时候，丈母娘还是很控制詹姆斯的饮酒量的，特别是最近他跑市场跑的，连喝了好几顿，结果被钱玉娟下了禁令，不许饮酒，但出去谈生意就不一样了，詹姆斯可以以生意为由，光明正大的喝一杯。 “除了咱们在美利坚的合作伙伴，我还找了几个英国人，他们答应帮忙开拓英吉利的市场，今天争取直接拿下合约！”詹姆斯郑重道。 韩毅微微摇头道：“我说叔啊！你别整天想着怎么让别人同意，就咱们现在打火机的销售程度，谁想跟咱们合作，那得捧着咱们才行。” 詹姆斯无奈道：“我不是怕有竞品出现么！？到时候人家一铺货，咱们肯定受影响，说不定在某些地区根本无法展开销售，会失去很多市场的。” 韩毅好奇道：“怎么，他们也能做到一个一次性打火机，只要一美分左右的成本么？！” 第452章 傲慢 韩毅的话忽然间就把詹姆斯干沉默了，片刻后詹姆斯挠了挠头道：“你这话说的……好像确实有道理。” 韩毅对詹姆斯道：“叔啊！我知道你以前生意比较……地区性比较强！” “……你想说我生意做的不大，就直接说。”詹姆斯没好气的说道。 韩毅乐道：“但你现在生意做大了啊！以前的生意，是你仰仗别人吃饭，说话声音小点很正常，但现在是别人仰仗我们吃饭，说话声音大点不应该么！？” “你说的对！”詹姆斯声音立即就高了几度，大声道：“现在没有人可以让我小声！” “声音小点，干什么这么吵？”钱玉娟的声音传来。 “老婆，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 到了晚上，詹姆斯带着韩毅，李威和谭爱民准备出门，去会一会他那几个合作伙伴，同时薇薇安也出门了，去参加所谓的派对。 “爹地，你们要是忙完了，能来接我么？”薇薇安问道。 詹姆斯点头道：“当然，如果时间赶得上的话，你给我一个电话，我们就去接你。” 双方说好，韩毅和詹姆斯就先出门了，詹姆斯亲自开车带韩毅前往酒庄，等到地方的时候，几人居然是最先到的。 “……这是他们的合作态度？”韩毅皱起眉头。 詹姆斯尴尬道：“可能……是堵车了！？” 詹姆斯这边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小老头迎了上来，脸上满是笑容的道：“詹姆斯先生，我们又见面了，希望您这次能给我一个机会。” 詹姆斯看到小老头，一副为难的样子，对小老头道：“托马斯，你知道的，英吉利那边的市场，我已经选定了合作伙伴，而且即使没有选定……你也不太合适。” 托马斯立即脱帽道：“詹姆斯先生，我承认我们比不上那些巨头，但正因为如此，我愿意拿更少的分成。” “可是……！” “叔，人家这么有诚意，可以考虑啊！”韩毅笑道：“有钱大家赚嘛！” 詹姆斯小声道：“我也想有钱大家赚，但英吉利市场那边希望能拿到独家代理权，我们的产品在英吉利，只能由他们进行销售。” “这有点太霸道了！？美利坚这边也不是那种模式啊!”韩毅皱起眉头，自己之前和詹姆斯沟通，希望他能找优质的零售商，可对方要求独家代理，韩毅没有办法接受。 “其实还好，他们是英吉利最大的连锁超市之一，只要他们愿意代理，那我们在英吉利的市场就彻底打开了。”詹姆斯说道。 韩毅皱眉，刚想说什么，几辆车便随之到来，詹姆斯立即昂首挺胸，韩毅看了一眼托马斯，低声道：“先生，如果你愿意的话，能不能在这等我们一会，和他们谈完后，我想我们能聊聊。” 托马斯态度非常诚恳，连忙点头道：“当然，我就在这等着，哪都不去。” “谢谢。”韩毅点头。 此时车上的人也下来了，詹姆斯对韩毅道：“这就是我们的合作伙伴，英吉利的连锁巨头特易购的负责人，埃文斯先生。” “特易购？”韩毅回忆了一下，特易购在英吉利确实挺有名的，而且是十九世纪初就开始在英吉利生根发芽，这些年在英吉利的品牌强度越来越高，但四十年代的时候，曾经在经营方面出现过大问题，成了欧美同行眼中的笑柄。 当然了，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说他是英吉利最大的零售巨头之一，也不为过。 “詹姆斯，没想到你来的这么早！”一人哈哈笑道，对詹姆斯道：“不介绍一下么？” “这位是韩毅，韩先生，也是我们产品的源头厂家，现在英吉利销售的一次性打火机，都是由韩先生提供的。”詹姆斯连忙说道。 韩毅伸手道：“埃文斯先生，很高兴认识你。” 但让韩毅没想到的是，埃文斯看着韩毅递过来的手，并没有想握住的意思，反倒手里拿着一个白手绢，捂住口鼻道：“抱歉，我最近有些感冒。” 韩毅眉头微微一挑，詹姆斯见状连忙道：“要不然，我们先坐下！酒庄里有上好的威士忌，我想你们会喜欢的。” 韩毅不想驳便宜老丈人的面子，也就没有说什么，跟着一起进了酒庄，临进去前还和托马斯点头示意了一下。 进入酒庄，立即有侍者上前，帮众人拿外套，詹姆斯对侍者道：“把你们最好的威士忌拿来，我们今天要好好品味一下。” 侍者微微点头，等侍者离开，之前打圆场的人道：“詹姆斯，你说想打开英吉利的市场，那就好好听听埃文斯先生的建议，他们是英吉利零售业的魁首，一次性打火机能不能在英吉利取得像在美利坚这么好的成绩，就看埃文斯先生帮不帮忙了。” “那……大家一起努力嘛！”詹姆斯本来想客气一下，但看韩毅脸色不妙，立即讪笑道。 埃文斯一副高傲的样子，缓声道：“一次性打火机我已经见过了，说实话……粗糙，简易，没有丝毫的美感。” 詹姆斯脸上的笑容也是一收，缓声道：“我们主打的本身就是普通人市场，现如今的打火机造价太高，这成了打火机普及的障碍，而我们的产品没有这样的缺点……。” “但你们也没有了打火机的优点。”埃文斯嗤笑一声道：“粗制滥造，如果我们特易购进行销售的话，说不定会成为别人的笑柄。” “所以我们不存在合作的可能，对？”韩毅好笑道：“那今天这场见面还真是多余。” 埃文斯没想到韩毅年纪轻轻，说话这么直接，他眉头一皱，缓声道：“我们特易购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但你们需要按照我们的要求进行改进，并且我们要求一次性打火机在英吉利地区的专授许可，还有在利润方面，我们希望……！” 韩毅好笑道：“你们希望！？不必了，星火一次性打火机技术有限，可能没有办法满足你们的改进要求，威士忌来了么？喝完我还要回家睡觉呢！” 第453章 哪里能买到枪 埃文斯神色有些惊讶，皱起眉头道：“詹姆斯，你们真的要放弃这个机会么！？你们要知道，英吉利零售业……！” 韩毅直接起身，冷着脸道：“埃文斯先生，放弃这次机会的不是我们，而是你们特易购，我们渴望一个真诚的合作者，但合作必须是平等的，双赢的，而不是你们当大爷，我们当下人，明白么！？” 埃文斯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也站起身来道：“既然你们这样说，那就算了，但我得提醒你们，你们可以不和特易购合作，但你们不应该选择当我们特易购的敌人，星火的一次性打火机在英吉利……永远没有机会！” 韩毅哈哈笑了起来，看了埃文斯一眼后道：“亲爱的埃文斯先生，你了解中国么！？” 埃文斯嗤笑一声道：“当然，我祖父曾经在东印度公司任职，他去过中国，带回了大量的白银和茶叶！” 韩毅双眼微微一眯，而后道：“很好，以后我也会去英吉利的，就如同你的祖先一样，到时候……太阳会落山的。” 詹姆斯心惊胆颤，这两个人火药味太浓了，而一旁詹姆斯的朋友只能赶紧道：“两位，两位，这都是什么时代了，现在世界和平，过去的事情那是前人的事情了，我们要做的是守卫和平，和平万岁！” 韩毅嗤笑道：“和平当然万岁，但前提是我觉得应该和平的时候，叔啊！我们该走了。” 詹姆斯很是无奈，但韩毅是他的便宜女婿，这个时候说什么也不能落韩毅的面子，便起身道：“对，我们该走了。”说罢看向埃文斯道：“埃文斯先生，特易购是一家有历史的公司，但你们这次的选择错了，你们会后悔的。” 埃文斯面露不屑，直接转身离去，韩毅心里那叫一个火大，王八羔子，在谁面前装呢，老子要是不让你鸡毛鸭血，老子这生就白重了。 “阿威，你跟我走！”韩毅活动了下肩膀，咬牙说道。 詹姆斯见状连忙一把拉住李威，然后对韩毅道：“韩，不要冲动，美利坚是法治社会，埃文斯又是英吉利高管，你这样搞会出大事的。” “大不了打完就回国，怕他个亲娘舅！”韩毅怒道。 詹姆斯只能道：“他们带着枪呢！” “……先饶他们一条狗命！”韩毅喘了口粗气，又问道：“这附近有武器店么！？我想选购一些趁手的。” 詹姆斯摇头道：“韩，你先别激动，你没有持枪执照，武器店是不会卖枪给你的。” “那有黑帮么！？”韩毅有些不甘心的问道，自己两辈子也算是见过不少人了，但第一次这么想弄死一个人。 李威冷着脸道：“老板，偷袭的话，他们有枪我也有信心放倒他们。” 詹姆斯哪可能看着韩毅去冒险，只能苦口婆心的道：“拜托你们两个冷静点，我知道那个家伙嘴很臭，但暴力只能让他口服，不能让他心服啊！如果你真想报仇的话，那就想办法让星火在英吉利大卖，到时候好好打打这个埃文斯的脸。” 韩毅看了眼詹姆斯，不由的点头道：“这个思路很好，既然如此，我们在英吉利成立一个零售业公司！” “……我们不是卖一次性打火机么！？”詹姆斯感觉头疼，韩毅这思维跳转的也太快了。 韩毅则道：“那也不耽误我们进军零售业啊！我都想好了，到时候就用胖东来模式，英吉利的零售业公司，我可以不挣钱，但我一定要打的他们跪在地上哇哇叫！” “什么叫胖东来模式！？”詹姆斯表示不理解，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词。 韩毅摆手道：“那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我要在英吉利成立公司，叔啊！我投资，你负责管理怎么样！？” 詹姆斯错愕道：“但我的地盘在美利坚啊！英吉利那边我人生地不熟的。” “这样么！？那我再问问薇薇安有没有时间。”韩毅耸肩说道，自己只是找一个能够在英吉利那边负责维持公司运转的人，这个人是谁，其实并不重要。 “……！？” “说到薇薇安，既然这边的事情结束了，那我们去接薇薇安！正好把我的想法跟她说说。”韩毅郑重说道。 自己本来只想在英吉利赚钱，其他的事情不想管，但这个埃文斯的傲慢和无礼，激起了韩毅的战斗欲，自己要不在英吉利搞死特易购，这事就不算完。 事情搞到这个地步，詹姆斯也无话可说了，几人连酒都没喝，就离开了酒庄，出门的时候，小老头托马斯果然还在，见到韩毅出门，立即迎了上来。 “先生，你们结束的比我想象的要快！”托马斯典型的老好人模样，此时带着笑容说道。 奈何韩毅现在看英吉利人，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冷着一张脸，让托马斯心中有些担心，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托马斯先生，我想请问一下，你知道东印度公司么？”韩毅问道。 托马斯一愣，然后立即道：“先生，是的，我知道，我知道他给很多国家和民族都带去了不幸，作为一个文明国家，殖民和战争是可耻的。” 韩毅有些意外，说实话，俗话说我之英雄，彼之贼寇，对于英吉利人来说，他们当中有多少会反省侵略史，甚至可以说，他们反倒会觉得那段时间，是日不落帝国的荣光时代。 而托马斯的想法，在英吉利人中绝对是极少数，韩毅微微点头，然后问道：“托马斯先生，你在英吉利有几家店？” “一家！”托马斯一脸自豪的道：“我的店有一千平方大，一百五十名员工，虽然最近财政状态不是很好，但我有信心扭转他，我正在英吉利寻求新的股东，已经有眉目了！” 韩毅双眼一眯，直接道：“我想你不用再寻求什么新股东了，我愿意投资你的公司，但在股份上，我有要求！” 托马斯一怔，而后一脸激动的道：“您愿意投资！？股份好说，你想要多少！？” 第454章 读书会当派对 “百分之五十以上！我想要绝对控股！”韩毅毫不犹豫的说道。 托马斯一愣，然后错愕道：“你这不是想投资，你这是想收购我的公司！” 韩毅也不隐瞒，点头道：“不错，我对英吉利的零售业有兴趣，但自己从头建立一家公司太麻烦了，产品的渠道，品牌宣传，还有各种证件等等，都需要时间，收购对我来说是最方便的事情了。” 托马斯沉默了一会，脸上满是犹豫之色，韩毅笑道：“托马斯先生，我看的出，你现在财政情况不是很好。” “是的，但也没有糟糕到要把公司卖了。”托马斯倔强道。 韩毅笑道：“是么！？你的西装肘部有严重的磨损，你的皮鞋甚至有开胶的地方，对于一名英吉利绅士来说，这些可不应该出现。” 托马斯脸色黯淡，韩毅说的没错，他的财政情况确实很糟糕，他所谓的公司，现在已经濒临倒闭，因为偶然知道星火打火机的存在，觉得这可能是拯救他公司的机会，所以才借钱买了机票，然后用尽关系联系上了詹姆斯，就是想死里求生。 韩毅缓声道：“托马斯先生，如果你愿意出售你的公司，我愿意全盘接下来，包括你现在的债务也可以商量，当然了，如果你不同意，我们还可以继续聊打火机的事情。” 托马斯舔了舔嘴唇，微微躬身道：“先生，说实话……我很心动，我的公司……是我和妻子共同创立的，但她现在生病了，需要时间陪伴，也需要钱，如果价格合适……我们可以谈。” 韩毅微微点头，然后道：“当然，你住哪里，明天我们或许可以再见一面。” 托马斯露出一丝尴尬，连忙道：“您告诉我您的住址就行了，我明天一定登门拜访！” 韩毅惊讶道：“你不会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托马斯被道破处境，脸上的尴尬之色更浓，只能道：“我只是觉得……钱应该花在更合适的地方。” “该死，我觉得先保证自己的衣食住行就是最合适的。”韩毅摇了摇头，都过过穷日子，韩毅也明白没钱时有多难，老话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道理就是这个道理。 “这些你拿着，明天来见我之前，至少先吃饱饭，我可不想看你饿晕之后再送你去医院。”韩毅无奈说道，从钱包里拿出了一沓美刀，不多，但也有一千美刀的样子。 托马斯惊讶的看着手里的钱，错愕道：“您不怕我拿着钱……一走了之！” 韩毅好笑道：“如果为了这点钱，你就跑路了，那对我来说是好事，用一千美刀去排除一个有隐患的合作对象，挺便宜的。” 托马斯沉默了片刻，脱帽向韩毅行礼，缓声道：“感谢您的慷慨，公司的事情我会慎重考虑的。” “当然，那我们先走了。”韩毅也微微躬身，自己这个人，基本上能够平等看待别人，一般只要对方不犯贱，韩毅都不会报太多的恶意，像托马斯这样的人，还是值得尊重一下的。 上了车，詹姆斯和朋友告别，然后在车上叹息道：“韩，别的不说，但星火在英吉利，可能真的会受到打压，我们在英吉利的市场……可能难了。” 韩毅却不屑的道：“难！？老叔你真觉得英吉利还是那个日不落帝国！？美利坚崛起后，英吉利现在隐隐只有当小弟的份了，再说了，任何地方，物美价廉对于老百姓才是最喜欢的词，星火只要点燃，哪这么容易被扑灭！？” 詹姆斯感叹道：“你这家伙……我真是羡慕你的自信，当然，在你这个年龄，我也有你这种自信，不过时间总会让勇者蹉跎，年轻真好！” 韩毅却哈哈笑了笑，对詹姆斯道：“老叔，时间是挺摧残人的，但我相信，美刀对你来说会是最好的兴奋剂，等到你赚到足够多的钱时，你肯定会比我更自信的。” 时间？ 韩毅不想说，虽然这一世詹姆斯比自己大，但实际上，自己这身体里，却有着一个比他更苍老的灵魂。 但老又怎么了？ 伟人曾经说过，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啊！ 詹姆斯给薇薇安打了个电话，询问她现在在哪，派对进行的怎么样了，如果差不多，几人就过去接人了。 结果薇薇安让几人直接过来就行了，他们搞的是读书会，不是灯红酒绿，如果韩毅他们愿意的话，甚至还能坐下来一起聊聊，她的朋友听说有一位从中国来的朋友，还是很好奇的。 “去么？！”詹姆斯问道。 “去呗！”韩毅笑道：“不过美利坚年轻人把读书会当派对，听起来更像是大麻吸多了，开始胡言乱语了。” 詹姆斯哭笑不得道：“我知道美利坚的年轻人，现在有些……让人无法理解了，但薇薇安还是个好姑娘的。” 詹姆斯开车，很快就到了薇薇安所在的地方，一个中产阶级的住所，院子，三层小楼，倒是跟韩毅印象中，美利坚八九十年代电视剧里的房屋很像了。 几人到的时候，薇薇安已经在门口等待了，见到父亲和姐夫到达，立即道：“欢迎欢迎，我们刚才聊到中国神话故事，但很多传说都很乱，找不到一个完整的体系，正想找个人问一问呢！姐夫，你懂这些么？！” “中国神话的体系？”韩毅哭笑不得，只能道：“别说是我了，你就算把中国专门研究神话的专家找来，他也未必能给你排出个上下高低来。” 中国神话故事，并不像西方神话，上帝通吃，以上帝为基础延伸出别的故事，比如耶稣拯救世人，当然了，几十年后耶稣也懵了，因为犹大的后人出息了，帮老祖宗翻身不说，还骑脸开大，以另外一种方式征服了美利坚。 薇薇安笑道：“专家我们是找不到了，但你至少要比我们都明白，快进来！我们还准备了热可可！” 第455章 大师 韩毅几人进屋，门口几名薇薇安的同学已经在等待了，让韩毅意外的是，除了白人同学外，居然还有几个黑人同学，虽然这年头美国已经开始反对种族歧视了，但真正想看到成果，还得等个几十年，现在黑人在美利坚的地位依旧不高。 “请坐。”薇薇安对几人介绍道：“给你们介绍下，这位是韩毅韩先生，我姐夫。” “薇薇安，你有姐姐？”一个壮硕的白人男生好奇的问道。 薇薇安笑道：“当然，不过我姐姐常年生活在中国，所以你们没有见过。” 众人恍然，薇薇安的父亲他们都见过，此时纷纷跟詹姆斯打招呼，詹姆斯笑道：“沃尔，你之前不是对中国功夫很感兴趣么？韩的这个朋友，就是一位功夫高手，你有时间可以请教一下。” 刚才说话的白人男生双眼放光，立即道：“嗨，兄弟，你真的会功夫么？就是那种飞来飞去的中国功夫！” 这几年港岛功夫电影在世界范围内引起了功夫潮，再加上前些年李小龙在美利坚也颇有建树，搞的现在很多西方人一提到中国，首先想到的就是功夫。 李威看了眼韩毅，韩毅笑道：“有什么能唬人的么？” 李威知道老板这又想逗薇薇安这些同学了，便笑着看了一眼周围，然后问道：“这副扑克牌可以给我用一下么！？” 薇薇安看了一眼扑克牌，立即给李威拿了过来，此时另一位薇薇安的同学拿了几罐可乐过来，李威直接对薇薇安道：“可以请她拿着可乐不要过来么？站在那里就好。” 薇薇安立即对同学道：“琳达，他要你站在那里不要动，手里拿着可乐就行了。” 白人女同学琳达疑惑的看了眼手里的可乐，然后道：“就这样么！？”说着做了一个托举可乐的动作。 李威点头，薇薇安翻译道：“就这样，别动了。” 其他人看李威的架势，也是激动不已，一人开口道：“我知道，这就是暗器，中国功夫里，有飞刀，比枪打的还准！” “可那至少有把刀才行！？他拿扑克牌有用么？！” “闭嘴，你们都安静点，我要见证奇迹了！” 韩毅听薇薇安这些同学叽叽喳喳的，忍不住也笑了笑，对李威道：“别演砸了，不然就丢人了。” 李威手里摆弄着扑克牌，笑道：“不会，玩了多少年了，熟得很！”话音刚落，只见李威手腕一甩，一张扑克牌旋转飞出，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见砰的一声。 “啊！”琳达吓了一跳，惊恐的看着自己手里的罐装可乐，此时已经被扑克牌切了进来，泡沫正顺着缝隙流出！ “oh y god!” “雷吉，给我一拳，打狠点，我得知道我是不是在做梦！” “西服，西服！” “真的，中国功夫是真的！” 屋里乱成一团，几个年轻人直接扑到了李威面前，嗷嗷叫的要拜师，把李威吓的差点一脚一个，全给踹出去。 “上帝！他怎么做到的？”詹姆斯也吓了一跳，他知道李威很难打，是韩毅特意找的保镖，但没想到居然能做到这么神乎其技的事情。 韩毅耸了耸肩道：“熟能生巧！” 李威这一手确实是把众人都给震了，但韩毅知道，这一手确实有难度，但并非几个外国人想象的那样，更像是一种发力技巧，再加上扑克牌远比想象的要锋利，可乐罐子也比想象的要脆弱，当然了，韩毅知道道理，但是想像李威那样耍着玩……算了，眼睛会了，手不会。 李威被几个人烦的受不了，只能向韩毅求救，韩毅此时笑呵呵的道：“好了伙计们，你们既然知道中国功夫，那就应该明白，中国功夫的传承，并不是那么简单的，道不可轻传，懂不懂！？” 韩毅不说还好，一说几个年轻人更激动了，这不是跟电影里演的一样么！？主角必须经过各种考验，然后才能成为大师的弟子，学习上乘武功。 “牛逼牛逼！”一个众人里，稍微大点的男人惊呼道。 韩毅一听这纯正的中文发音，差点没笑出声，仔细一看，这人怎么这么眼熟，便对薇薇安道：“这位是！” “哦！这位是我们的学生，昆汀，昆汀塔伦帝诺。”薇薇安介绍道：“学长虽然高中就辍学了，但非常有才华，他去年还自己拍了电影。” 昆汀立即道：“薇薇安，那不是什么电影，充其量只能算是一部短片。”昆汀一脸低调，说完后又对韩毅搓手道：“先生，这位大师是你的朋友！？你能帮我引荐一下么？！如果他愿意拍电影，可以跟我合作，我会让他大红大紫的。” 韩毅没想到未来的电影大师，现在还有这么卑微的时候，忍不住笑道：“大红大紫？！可是你们美利坚电影，连黑人都不能接受，更别说我们黄种人了！？” 昆汀立即严肃的道：“先生，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出这种结论的，但美利坚相信平等！” 韩毅嗤笑道：“你们的恐怖片里，最先死的一定是黑人，然后是胸大的金发美女！这说明你们不单单种族歧视，而且还性别歧视。” 昆汀被韩毅说的一怔，沉默了片刻后，忽然小声道：“先生，不瞒你说，其实我是意大利裔的！” “哈哈哈！”韩毅觉得未来的大师很有趣，这种性格的人能够成就一番事业，也不算奇怪。 “你说电影，我很有兴趣，但不单单是我的人去拍电影，事实上我对打造一个电影公司，也很有兴致。”韩毅说道。 昆汀一怔，摇头道：“先生，我能看出你很有能力，但你不是美国人？甚至你都不在美利坚生活，这样很难能够进入电影圈子的。” 韩毅点头道：“我知道，所以我只投资就好了，至于电影公司的管理者，我有其他的选择。” 两人正聊着天，李威凑过来道：“老板，要不你还是跟他们聊聊神话！这些人……太特么热情了。” 第456章 逗孩子玩 李威很无语，在港岛他不是没玩过，没见过，但洋妞就算了，这些洋人什么鬼样子，一个劲的恨不得扑到自己身上来。 薇薇安也对朋友的表现感到尴尬，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自己就不一样了，回去跟姐夫一说，威哥还能不收自己为徒？ 等到薇薇安安抚众人，大家的话题重新回到今天读书会的主题，之前给李威当助手的琳达才开口道：“我们查过一些关于中国的古代神话，发现你们的神话很奇怪，你们神话故事中绝大多数的神……都曾经是人。” 韩毅笑了，点头道：“这位琳达同学是真正用过心的，确实如此，我们中国人讲究的是人定胜天，几千年前，当人民受到压迫的时候，就有人曾经喊出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话语，所以我们相信人在努力之后，会升华，所以哪怕真的有神，神也一定是人在努力之后变成的。” 众人若有所思，沃尔此时举手道：“很多人说，神话其实是历史的变种，古人因为认知能力有限，所以经常把一些事情夸大，然后经过传递后，事情原本的样子已经很模糊了，反倒会就此被扭曲，扩大，这才有了人类的神话体系，但即使如此，当初的事情，总归是有根底的，并非完全虚假。” 韩毅微微点头，沃尔继续道：“那是不是说，中国有这么多，凡人成神的故事，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中国人确实拥有一种进化，或者超脱凡人的方式！”说罢，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李威，觉得李威就是这种人。 未来的电影大师昆汀也一脸好奇，韩毅见状，心里又升起了逗弄他们的想法，目光扫过众人后，缓声道：“既然你们是薇薇安的朋友，那有些事情我可以告诉你们，但是……你们必须向我保证，这事情不向外透露。” 众人一听韩毅这话，立即就来劲了，纷纷发誓，表示如果自己向外透露的话，就会被上帝所唾弃，死了都上不了天堂，实话实说，对于八十年代的美国信徒们来说，这确实算是比较严重的誓言了。 韩毅这才道：“确实，人类拥有超乎想象的潜力，只是绝大部分人，在世俗中生活的太久了，慢慢将潜力废弃，只有极少部分人，才能开启人体宝藏。” 韩毅这一番标准爽文开头的话，把众人唬得一愣一愣的，纷纷发出惊呼声，韩毅也来劲了，继续道：“当然，也因为地球遭受到的污染太多了，环境愈发恶劣，让很多进化之路都被堵死了。” “曾几何时，世界范围内的人类，都拥有自己的进化道路，很多现如今还笼罩在迷雾的地区，便是这些进化之路的关键。” “有人是先驱者，走在众生之前，并对后来者关闭了前行的道路，你们想一想，世界各地的神话，是不是不约而同，都有大洪水的记载？” 有人微微点头，别的小系神话就不说了，现如今世界各地的主流神话体系中，都有包含大洪水的记载，不管是上帝的神罚，还是大禹治水，都证明地球曾经在一段时间内，被大洪水席卷。 韩毅说的兴起，嘴上没有把门的，继续道：“我曾经目睹大洪水的发生，众神在天空怒吼，众生在洪水中挣扎，生者为人，进则为神，那些先驱者更希望得到崇拜和恐惧，我不屑与之同行……！” “姐夫，戏过了！”薇薇安没好气的说道，韩毅这样说的话，那岂不是成了个老妖怪。 韩毅笑眯眯的道：“怎么，不相信我说的话！？” “这已经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了，而是……太假了，照你这样说的话，你岂不是已经几千岁了？”薇薇安说道。 韩毅郑重的点头道：“这有什么问题？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那你怎么证明？”薇薇安问道。 “谁质疑谁举证，应该我问你，你们怎么证明我不是！？”韩毅笑眯眯的问道。 众人都愣住，一人举手道：“这世界上根本不会有永生的存在，生物基因在新陈代谢的过程中，会损耗自身，人体器官终究会衰竭。” 韩毅却摇头道：“不，道恩灯塔水母，它们可以在性成熟之后，重返幼年期，没有一只道恩灯塔水母，会因为自身原因死亡，另外……人类的器官不是衰竭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地球环境是一个让人类缓慢中毒的过程。” 说话的人皱眉道：“道恩灯塔水母……会返老还童？” 韩毅自己也懵了，自己记得这个事情……好像是八十年代就被揭露的？或者……九十年代？ 不过话已经说出去了，韩毅一副不在意的样子道：“你可以去查查资料，如果没有相关资料的话，你可以观察一下，是不是像我说的那样，还有，道恩灯塔水母即使被切开了，只要细胞能够保持完整，那它被切开的两段，就可以独自存活。” 韩毅的话言之凿凿，让众人一时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有人又道：“如果你是永生者的话，那这么多年，你肯定会被不同的人所记录，难道没有人发现你的秘密么？” 韩毅耸肩道：“人类之前的记载方式是有缺陷的，文字也好，画像也罢，没有办法随时对我们这种人进行对比，那就没有人能确定我永生的事情，就好像哪怕现在有一个人长的和希特勒一模一样，你们会因为他的长相，就确定他是希特勒吗？” 薇薇安道：“你说之前的记载方式，那也就是说现在的记载方式不同了。” 韩毅点头道：“不错，电脑的出现，让很多事情都有了可能，说不定以后道路上都是闭路电视，只要你经过那里，就会被拍下来，然后和电脑内的资料进行对比，到时候我们这种人……可能就很难继续逍遥下去了。” 韩毅心里笑出猪叫，年轻人们逗起来真有意思，至于这个想法，韩毅之前看过一个小成本电影，叫这个男人来自地球，孩子嘛，不逗不好玩。 第457章 就喜欢女婿的恭维 韩毅跟几个年轻人扯了半天的淡，搞的一众小年轻都有些怀疑自己了，难不成神秘的东方，真的有不死不老的方法？ 最后还是薇薇安没好气的道：“姐夫，你不要逗我的朋友了，我要把你今天说的话告诉我姐，然后让她帮我问问叔叔阿姨，你到底是他们亲生的，还是长生不老的人。” 韩毅本来正得瑟着呢，被薇薇安这么一搞，立马老老实实的道：“我错了，我就是跟年轻人们开个玩笑而已。” 薇薇安气呼呼的道：“姐夫，你别装年纪大，你还没有昆汀师兄年龄大呢！” “……好像也是。”韩毅哭笑不得。 可之前那番话还是让薇薇安的朋友们有些心惊胆颤，他们对中国的了解太少了，而且八十年代，不止是中国，美利坚也处于神秘学昌盛的年代，很多事情传的神乎其技，外星人，蜥蜴人，各种末世教派，真要说起来，科学的发展是以西方为基础，但绝对不能说是以美利坚为基础。 聊了一会后，韩毅对昆汀邀请道：“电影公司的事情你如果愿意的话，咱们可以再聊聊，我对有才华的年轻人很看好。” 昆汀翻了个白眼，无语道：“先生，如果你再拿年龄说事，我想我们就没有办法再沟通了，刚才薇薇安说了，你比我年纪还要小呢！” 韩毅耸了耸肩，笑道：“可能是我比较成熟！？” 接着薇薇安回家，等詹姆斯和韩毅到家的时候，家里又来了个新客人，不是别人，正是从港岛那边自己过来的张元龙。 “来的挺快，我们还说你会不会在外面摸两天再过来跟我们会合呢！”韩毅笑道。 张元龙咧嘴道：“我随时随地准备给老板您效死命的，毅哥你怎么能冤枉我！？” “得，别那个表情，看着容易膈应。”韩毅跟张元龙调笑了两句。 张元龙还想比比歪歪，结果一抬头看见薇薇安，整个人都愣住了，一副走不动道的样子，被韩毅在屁股上踢了一下。 “眼珠子要掉出来了，那是我小姨子，你要是敢乱有想法，我就让阿威打爆你的狗头！”韩毅没好气的说道。 虽然说爱情是自由的，但张元龙这小子看起来很好说话，实际上好勇斗狠，跟他的女人，绝对不会少了担惊受怕的。 等薇薇安在家休息了一下，韩毅和詹姆斯把薇薇安叫到身边，询问她愿不愿意去英吉利留学。 “去英吉利留学？”薇薇安皱起眉头，摇头道：“我对英吉利没什么兴趣，大学的话，在美利坚上就好了。” 韩毅道：“我准备在英吉利开设一家零售公司，后期会往商超的方向转，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在那边坐镇，你真没兴趣？” 薇薇安对这件事情出人意料的排斥，对韩毅道：“没兴趣，我更喜欢艺术类的东西，大学也准备进修这方面的学科，去英吉利上学，还要管理公司，我没这个想法。” 薇薇安拒绝的这么干脆，让韩毅有些无奈了，既然说了要在英吉利搞死特易购，那就必须搞死，可眼下手头上没有可用的人，如果在英吉利招聘相关的职业打工人，韩毅是信不过的，商业历史上，职业打工人自己打成老板，把老板的产业全部侵吞的，也不是一两个。 “要不你等明天托马斯来了之后再说！合不合作还不一定呢。”詹姆斯劝道。 韩毅却摇头道：“那不行，说了要弄死他们，就一定要弄死他们，我这个人说话算话的。” 韩毅的态度让詹姆斯无言以对，薇薇安想了一下，忍不住道：“要不要我帮姐夫你介绍几个信得过的人？” “你信得过的人？”韩毅笑了笑道：“有机会一定见见。” 薇薇安一听这话，立即气的气鼓鼓的，这摆明了就是搪塞小孩子，姐夫根本就不相信自己。 “行了，你姐夫今天刚到美利坚，就有这么多的事情，让他先休息一晚，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要说还是丈母娘疼女婿，出面直接赶众人去休息，不管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丈母娘早就帮韩毅铺好了床，临睡觉前还给韩毅拿了新买的睡衣，这贴心的，让韩毅直呼这个丈母娘没白认。 当天晚上，韩毅休息的非常好，倒是张元龙一早上顶着个黑眼圈，把韩毅跟李威，老谭三人都逗笑了。 “怎么，昨天晚上偷人去了？”韩毅好笑的问道。 张元龙瞥了韩毅一眼，微微点头，本来还觉得好笑的韩毅，立即表情严肃起来道：“阿龙，你要是敢乱来！” “就让威哥打爆我的脑袋，知道啦！”张元龙一脸疲惫的道：“我时差没倒好，昨天晚上一大半的时间都在数羊。” “为什么数羊？”老谭好奇的问道。 “因为数羊可以助眠。”韩毅解释道，然后对张元龙道：“别玩你那民科了，数羊助眠这个说法，是从西方传出去的，因为英文羊的发音和睡觉类似，你如果真想助眠的话，我建议……你数水饺！” “……谁说水饺，你们怎么知道我给你们煮了水饺！？”钱玉娟端了刚煮的水饺过来，招呼众人吃饭。 “味道怎么样？我按照以前在国内的配方调的馅，可惜在美利坚，有几个调料买不到，味道估计不如在国内吃的。”钱玉娟有些感慨的说道。 韩毅吃了一个，立即竖起大拇指道：“味道很好，妈您真是好厨艺啊！” 钱玉娟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旁詹姆斯面目狰狞，老婆的智商怎么忽然就变低了？韩毅这小子明明在恭维她，放在以前，自己老婆最烦这种人的了，现在怎么这么享受。 詹姆斯哪里知道，韩毅和林秀秀在钱玉娟心里，对他们有太多的亏欠，别说韩毅在这拍马屁，就算是韩毅不说人话，老太太都觉得女婿是在国内吃苦了，不能怪他。 就在此时，薇薇安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来，手里端着一杯咖啡道：“门口有个人，我看已经站了有一会了。” 第458章 感情用事 “托马斯？来了怎么不按铃？”韩毅跟詹姆斯走到门口，正是小老头托马斯，只见他站在门口，见到两人出来，立即挂上笑容。 “两位先生，我猜这个时间你们应该在用餐，怕影响到你们，所以打算在外面等一会再按铃。”托马斯赔笑着说道。 韩毅哭笑不得，詹姆斯也是无语道：“托马斯，我们的合伙人，可不能这么谨小慎微，进来！你今天运气真好，有饺子可以吃。” 托马斯被两人迎进屋内，钱玉娟立即给小老头添了一副碗筷，可惜小老头显然没有吃中餐的经历，拿着两根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用，最后只能用筷子去扎饺子，看着跟个渔夫似的。 张元龙和李威都想笑，韩毅倒是不在乎，而是问道：“托马斯先生，昨天我提出的事情，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托马斯一听韩毅的问题，立即放下刚入口的饺子，然后一脸正色的道：“先生，很感谢您的厚爱，而且我在经济上也确实有些问题，我……我愿意出售我的公司。” 韩毅有些意外，本来以为托马斯可能还要跟自己拉扯拉扯，至少给自己要一个好价，没想到居然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下来。 “但我有一个条件。”托马斯紧接着说道。 韩毅耸肩道：“说！但我不保证一定会答应你。” 托马斯沉默了几秒，然后道：“我可以出售绝大部分公司股份，但我需要至少留下百分之一。” “百分之一？”韩毅眉头一挑。 托马斯点头道：“是的，我只要求留下百分之一。” 韩毅奇怪道：“百分之一……有意义么？” 托马斯苦笑道：“先生，我知道这很幼稚，但公司是我和我的妻子一起创立的，我们一起经历了十几年的风雨，才有现如今的光景，只是她现在身患重病，我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她，但如果真的走到了最困难的时候，我希望能够告诉她……我跟她的努力，我没有放弃，我只是……不得不……！” 托马斯说着情绪就激动了起来，詹姆斯拍了拍托马斯的肩膀，两个男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样的，都很重视妻子，詹姆斯把自己放在托马斯的位置上，如果有一天钱玉娟和托马斯妻子有一样的遭遇，自己也会和托马斯一样。 万贯家财又如何，最重要的那个人如果离开了，那世界上的繁华，就和他们没有关系了。 韩毅也很感慨，点头道：“可以，我允许你保留百分之一的股份，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证，公司不会进行二次拆卖，这家公司不管生死如何，最终都会是在我的手里。” “感谢您！”托马斯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思索了一番后道：“我的公司也发展了十几年了，虽然当初是一家小杂货铺，但这些年我和妻子一直在努力进行扩展，在当地还是有一些名气的。” “所以……三十万英镑，如果您愿意出这个价格的话，我愿意将百分之九十九的股份出售给您。”托马斯说道。 韩毅和詹姆斯对视了一眼，三十万英镑对于普通人来说，确实不少了，但对于一个成功的商人来说，这点钱只能说……这点钱。 詹姆斯疑惑道：“据我所知，你的公司很不错，不管是选址，还是在当地的名气，多了不敢说……一百万英镑应该是卖的出去的。” 托马斯却摇头道：“当我一切正常的时候，它确实值这些钱，可当我家里出事，那些同行或者商人知道我需要钱后，我的公司就不值钱了，说句你们可能会笑话的话，它从两年开始，价格一直在降，事实上在我来美利坚之前，有人出价五十万英镑。” 韩毅疑惑道：“五十万英镑，这也比你的报价高啊！你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三十万英镑，这是治疗我妻子的费用，但不是我卖掉我们孩子的价格，那些人是卑鄙的，可耻的，他们只想趴在我们的骨头上，吸干我们的骨髓！”托马斯激动的唾骂道：“我宁愿卖给一个有抱负，有想法的年轻人，也不想卖给那些吸血鬼！” 托马斯看向韩毅，沉声道：“这次来美利坚，是我最后的尝试，如果不能成功的话……为了我的挚爱，我也只能将公司出售，但上帝是厚待我的。” “先生，您给了我尊重，我很高兴我们俩的孩子，在您的手中，可能有继续扬帆远航的机会，这就算是我……给我妻子的一个交代！” 韩毅沉默了片刻，然后看向托马斯道：“托马斯先生，既然您跟我说了这么多真心话，那有些话，我也不想瞒着你，我确实有抱负，有想法，但我没有时间。” “什么？”托马斯一愣。 韩毅起身道：“所以我希望能有一位正直且热爱这家公司的人，替我进行管理，托马斯先生，你有公司百分之一的股份，那另外我还想聘请您为公司的总经理，负责公司发展的各项事务，我会付很高的薪水的。” 托马斯有些惊讶，一般来说，公司易主之后，除了实在没法动的那批人，其他人都应该被其清理掉，前老板更是第一个应该被清理走的人，结果韩毅居然还请他留下管理公司，这……太奇怪了？ 韩毅笑道：“当然，如果您需要的话，我不介意提前预支一部分薪水，如何！？” 托马斯连忙起身，一脸感激的道：“先生，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感激您，我接受您的聘请，并且我发誓，会竭尽全力，为您服务的。” 韩毅笑着点头，詹姆斯也没多说什么，他作为一个商业老手，自然明白韩毅用原老板的隐患，但有些事情……也许真的需要感情用事一些。 “很好，那接下来我们可以聊聊公司的事情了。”韩毅郑重道：“我会投入一大笔资金，帮助公司扩大规模，目标……把特易购给弄死！” 第459章 资本家舔狗 托马斯是个有情有义的人，韩毅也不差事啊！ 正好韩毅少一个能够帮忙管理公司的人，这么一琢磨，把公司视为自己子嗣的托马斯再合适度过了。 双方敲定合作，韩毅以四十万英镑的价格获得托马斯公司的所有权，托马斯保留百分之一的股份，同时成为公司的总经理，负责公司在英吉利的运营管理。 另外，韩毅将向公司注资三百万美刀，用于公司的扩招和招聘，而且这只是前期投资，后期等公司稳定下来，投资额度只会更多，不会少。 托马斯表示激动，开心，当场就要给韩毅表演一段苏格兰风情舞蹈，在找裙子的时候被韩毅叫停了。 韩毅恍然，难怪托马斯对东印度公司和英吉利当年殖民的事情这么反感，大家都知道，英格兰和苏格兰向来不是很和谐。 “公司未来的利润，我只拿百分之五，剩余的利润将全部用于员工的薪水，福利，商品的补贴等等！”韩毅把自己的想法说给托马斯听，结果把老头都听懵了。 “只拿百分之五？”托马斯咋舌道:“老板您不愧是来自社会主义国家，我实在无法想象资本家们只拿走利润中这么微不足道的部分，而把更多的钱投入工人福利和客户补贴中。” 韩毅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托马斯解释，其实社会主义国家的企业家们也无法理解，但偏偏还就有这种公司。 当然了，胖东来最终选择妥协，承诺不向外扩张，韩毅就是不知道，当英吉利的资本家们遇上胖东来，会是一种什么场面。 韩毅把胖东来的情况，当做自己对公司未来的期待说给托马斯听，小老头听的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就回英吉利给韩毅卖命。 “太美妙了，这种公司正是我和我妻子所期待的，老板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等你来英吉利的时候，我会让你看到你想要的公司！”托马斯激动的说道。 “不错不错，与君共勉！”韩毅微微点头。 胖东来模式很难么？ 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不难在，只要资本家愿意让利，减少自己所拿的利润，分润给工人和客户即可。 可是难就难在……资本家是做不出这种事情的，资本逐利的特性，使得他们永远如饥似渴，永远不会满足，哪怕有人愿意做这种尝试，也会因为无法说服其他合伙人，而夭折。 而韩毅不一样，自己占据公司百分之九十九的份额，托马斯又成了韩毅的铁杆，两个不在乎钱的人，这事就好办多了。 当然，以韩毅手里的股份来说，托马斯介意也没用，绝对控股就是这么霸道。 詹姆斯帮韩毅请律师，把合同签署好，韩毅就算拥有了一张英吉利零售行业的准入券了。 托马斯也没在美利坚逗留太久，急匆匆带着韩毅拨付的资金回英吉利整顿公司去了。 托马斯离开后，詹姆斯又带着韩毅见了几个在美利坚的合伙人，都是各大商超，酒，零售业的商人。 不得不说，美利坚原本作为英吉利的小弟，能够后来居上，反过来把英吉利压在地上不是没有道理的。 美利坚人虽然也傲气，可是当他知道，你能给他带来利润的时候，人家就能无缝转换到舔狗模式，舔的毫无心理障碍。 对比那些高傲，不愿意放下架子的英吉利绅士，美利坚人不成功才叫怪了。 “韩，你真是个天才，第一次打高尔夫，就有这种发挥，我觉得你应该去打职业比赛！” 一名红光满面的白人商人恭维道，完全不在意地上被韩毅铲了一层的草皮，最蛋疼的是，其他人也集体失明。 “我觉得……还行，其他运动我更有天赋！”韩毅恬不知耻，反正人家愿意舔，那就让他们舔嘛，这么好的天气，干什么要坏别人的兴致？ “那是那是！” “必须的！” 等活动结束，詹姆斯换上常服，对韩毅道:“韩，我真觉得你应该留在美利坚，你对这边的生活……用你们中国的老话来说，臭味相投！” “……老叔，我们一般管这叫如鱼得水！”韩毅无奈的纠正道。 詹姆斯连连点头，然后道:“我知道你对你的祖国有很深的感情，但选择更好的生活，是人类的本能，再考虑一下？” 韩毅惊讶道:“老叔，你这是被fbi光顾了，准备策反我？” 詹姆斯做了个投降的手势，无奈的道:“我只是想你把秀秀带来，好能多陪陪你丈母娘。” 韩毅点头道:“有机会的。” “……你可真够敷衍的。”詹姆斯无奈的说道。 两人回到家中有，韩毅刚坐下，就看到薇薇安激动的窜了出来，不敢相信的看着韩毅。 “怎么了？”韩毅被看的感觉有点发毛，连忙问道。 “姐夫……你难道真的是不死不灭的人？”薇薇安激动道。 韩毅挠头道:“我瞎扯的，不许跟你姐告状啊！” 薇薇安却摇头道:“不是的，姐夫你说的话是真的，已经证实了。” 韩毅疑惑的问道:“我说过什么话了？” “道恩灯塔水母啊！沃尔之前回去后，就拜访了他的叔叔，他叔叔是很知名的生物学和海洋学家，结果你猜怎么样……和你说的一样，道恩灯塔水母真的可以返老还童，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韩毅无语了，自己当时逗乐子说的话，没想到这些年轻人还真较真，专门去找人证明了。 “我说我运气好，瞎说撞上了，你信么？”韩毅尴尬道。 薇薇安立即摇头道:“怎么可能是瞎撞上的，姐夫，没想到你没上过几天学，居然还有这么高的学术造诣，你太不可思议了。” “……你夸我呢，还是损我呢？”韩毅无言以对。 薇薇安又围着韩毅一阵输出，基本只想告诉韩毅一件事，晚上她的同学要来拜访，希望韩毅晚上不要乱跑，准备接客才行。 到了晚上，薇薇安那些朋友果然都来了，而且一个个看韩毅的眼神，都好像狼盯着肉，似乎韩毅只要说句话，他们就准备把笔记本拿出来记录一下。 第459章 资本家舔狗 托马斯是个有情有义的人，韩毅也不差事啊！ 正好韩毅少一个能够帮忙管理公司的人，这么一琢磨，把公司视为自己子嗣的托马斯再合适度过了。 双方敲定合作，韩毅以四十万英镑的价格获得托马斯公司的所有权，托马斯保留百分之一的股份，同时成为公司的总经理，负责公司在英吉利的运营管理。 另外，韩毅将向公司注资三百万美刀，用于公司的扩招和招聘，而且这只是前期投资，后期等公司稳定下来，投资额度只会更多，不会少。 托马斯表示激动，开心，当场就要给韩毅表演一段苏格兰风情舞蹈，在找裙子的时候被韩毅叫停了。 韩毅恍然，难怪托马斯对东印度公司和英吉利当年殖民的事情这么反感，大家都知道，英格兰和苏格兰向来不是很和谐。 “公司未来的利润，我只拿百分之五，剩余的利润将全部用于员工的薪水，福利，商品的补贴等等！”韩毅把自己的想法说给托马斯听，结果把老头都听懵了。 “只拿百分之五？”托马斯咋舌道:“老板您不愧是来自社会主义国家，我实在无法想象资本家们只拿走利润中这么微不足道的部分，而把更多的钱投入工人福利和客户补贴中。” 韩毅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托马斯解释，其实社会主义国家的企业家们也无法理解，但偏偏还就有这种公司。 当然了，胖东来最终选择妥协，承诺不向外扩张，韩毅就是不知道，当英吉利的资本家们遇上胖东来，会是一种什么场面。 韩毅把胖东来的情况，当做自己对公司未来的期待说给托马斯听，小老头听的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就回英吉利给韩毅卖命。 “太美妙了，这种公司正是我和我妻子所期待的，老板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等你来英吉利的时候，我会让你看到你想要的公司！”托马斯激动的说道。 “不错不错，与君共勉！”韩毅微微点头。 胖东来模式很难么？ 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不难在，只要资本家愿意让利，减少自己所拿的利润，分润给工人和客户即可。 可是难就难在……资本家是做不出这种事情的，资本逐利的特性，使得他们永远如饥似渴，永远不会满足，哪怕有人愿意做这种尝试，也会因为无法说服其他合伙人，而夭折。 而韩毅不一样，自己占据公司百分之九十九的份额，托马斯又成了韩毅的铁杆，两个不在乎钱的人，这事就好办多了。 当然，以韩毅手里的股份来说，托马斯介意也没用，绝对控股就是这么霸道。 詹姆斯帮韩毅请律师，把合同签署好，韩毅就算拥有了一张英吉利零售行业的准入券了。 托马斯也没在美利坚逗留太久，急匆匆带着韩毅拨付的资金回英吉利整顿公司去了。 托马斯离开后，詹姆斯又带着韩毅见了几个在美利坚的合伙人，都是各大商超，酒，零售业的商人。 不得不说，美利坚原本作为英吉利的小弟，能够后来居上，反过来把英吉利压在地上不是没有道理的。 美利坚人虽然也傲气，可是当他知道，你能给他带来利润的时候，人家就能无缝转换到舔狗模式，舔的毫无心理障碍。 对比那些高傲，不愿意放下架子的英吉利绅士，美利坚人不成功才叫怪了。 “韩，你真是个天才，第一次打高尔夫，就有这种发挥，我觉得你应该去打职业比赛！” 一名红光满面的白人商人恭维道，完全不在意地上被韩毅铲了一层的草皮，最蛋疼的是，其他人也集体失明。 “我觉得……还行，其他运动我更有天赋！”韩毅恬不知耻，反正人家愿意舔，那就让他们舔嘛，这么好的天气，干什么要坏别人的兴致？ “那是那是！” “必须的！” 等活动结束，詹姆斯换上常服，对韩毅道:“韩，我真觉得你应该留在美利坚，你对这边的生活……用你们中国的老话来说，臭味相投！” “……老叔，我们一般管这叫如鱼得水！”韩毅无奈的纠正道。 詹姆斯连连点头，然后道:“我知道你对你的祖国有很深的感情，但选择更好的生活，是人类的本能，再考虑一下？” 韩毅惊讶道:“老叔，你这是被fbi光顾了，准备策反我？” 詹姆斯做了个投降的手势，无奈的道:“我只是想你把秀秀带来，好能多陪陪你丈母娘。” 韩毅点头道:“有机会的。” “……你可真够敷衍的。”詹姆斯无奈的说道。 两人回到家中有，韩毅刚坐下，就看到薇薇安激动的窜了出来，不敢相信的看着韩毅。 “怎么了？”韩毅被看的感觉有点发毛，连忙问道。 “姐夫……你难道真的是不死不灭的人？”薇薇安激动道。 韩毅挠头道:“我瞎扯的，不许跟你姐告状啊！” 薇薇安却摇头道:“不是的，姐夫你说的话是真的，已经证实了。” 韩毅疑惑的问道:“我说过什么话了？” “道恩灯塔水母啊！沃尔之前回去后，就拜访了他的叔叔，他叔叔是很知名的生物学和海洋学家，结果你猜怎么样……和你说的一样，道恩灯塔水母真的可以返老还童，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韩毅无语了，自己当时逗乐子说的话，没想到这些年轻人还真较真，专门去找人证明了。 “我说我运气好，瞎说撞上了，你信么？”韩毅尴尬道。 薇薇安立即摇头道:“怎么可能是瞎撞上的，姐夫，没想到你没上过几天学，居然还有这么高的学术造诣，你太不可思议了。” “……你夸我呢，还是损我呢？”韩毅无言以对。 薇薇安又围着韩毅一阵输出，基本只想告诉韩毅一件事，晚上她的同学要来拜访，希望韩毅晚上不要乱跑，准备接客才行。 到了晚上，薇薇安那些朋友果然都来了，而且一个个看韩毅的眼神，都好像狼盯着肉，似乎韩毅只要说句话，他们就准备把笔记本拿出来记录一下。 第460章 小成本大票房 “你们这样太夸张了，干什么？上课啊？”韩毅无奈的说道。 薇薇安的朋友，沃尔却道:“韩先生，您不知道，因为你一句话，我和我叔叔极有可能获得生物学的大奖，我叔叔因为这件事，已经彻底投入道恩灯塔水母的研究了，决定不接来永生的秘密，就不换赛道。” “……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韩毅摇了摇头。 此时昆汀忽然对韩毅道:“韩，你想进入好莱坞，开设一家自己的公司对？我可以帮你。” “帮我？”韩毅奇怪的看了眼昆汀。 昆汀笑眯眯的道:“你可以让薇薇安注册公司，她是纯正的美利坚人，比我们都更合适管理。” 韩毅看了眼昆汀道:“你之前不是不感兴趣么？” 昆汀哈哈笑道:“那是我不知道韩你这么神奇，说实话，我也开始相信你不老不死的话了。” 韩毅哭笑不得，不过自己还真想建立一家影视公司，好莱坞这块肥肉，在未来几十年内，将席卷世界电影市场，吃的满嘴流油，现在入场再合适不过了。 “薇薇安，你过来一下。”韩毅把薇薇安叫到身边，然后把昆汀的话告诉了她。 薇薇安听罢也很感兴趣，点头道:“如果是在美利坚的话，我应该没问题，而且影视公司,应该能接触到很多艺术家？” “资本家绝对不会少，至于艺术家，得看你对艺术的定位了。”韩毅不置可否，好莱坞这群人，当然有天分极高的天才导演，编剧等等。 你要说他们是艺术家也没错，可这群人的人品很值得怀疑，几十年后内地娱乐圈潜规则遍地，但跟好莱坞比起来，简直纯洁的像一朵白莲花。 “这样！我先投资一家小型的影视公司，然后小打小闹试试，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咱们再考虑后续发展的事情。”韩毅说道。 昆汀表示没有问题，他现在没什么名气，韩毅如果愿意投资拍电影，他肯定是受益的一方。 薇薇安也很感兴趣，不过詹姆斯听说后凑过来，要求入一股。 “别的我不在乎，但为了我的宝贝女儿，我必须有一股，以保证以后她不会受到不公正的待遇！”詹姆斯义正辞严的说道。 “爸爸，姐夫不会害我的。”薇薇安说道。 詹姆斯点头表示同意，然后道:“我相信他不会害你，但韩又不能一直在美利坚掌管星期公司，他不在的时候，我必须有正当的身份参与进来，不然我绝不同意你管理星期公司的事情。” 詹姆斯之前的商业道路虽然走的不算顺利，但勉强算是能够接触到资本市场了，比韩毅等人更清楚，好莱坞这个造梦工厂的背后，到底有多少龌龊。 那些荧幕前楚楚可怜，风华绝代的美人，为了拿到角色，不知道要钻多少投资人的被窝，甚至不止美人，那些帅哥也一样会成为资本的玩物。 什么？富婆你可以？要只是富婆还说个屁？ 生活大爆炸中，谢耳朵的演员就曾经出演过一部揭露相关事情的电视剧，其口味之重，让人咋舌。 什么？人家能揭露，说明人家进步？ 别天真了，说不定这就是人家资本家，财阀py的一环。 韩毅对于便宜老丈人想要参与投资并不排斥，想要撑死一家好莱坞级别的影视公司，单靠自己一个外乡人的投资肯定不切实际。 与其以后再吸纳其他资本，还不如带着便宜老丈人一起飞呢。 “没问题，前期投资五百万美刀，应该足够了？”韩毅直接道:“我出三百万。” 詹姆斯直接道:“我出一百万，然后帮薇薇安出五十万。” 韩毅笑了，点头道:“是我考虑不周了，我帮秀秀再出五十万！” 詹姆斯笑眯眯的点头道:“这才像话！” 韩毅和詹姆斯谈的很愉快，昆汀却在一边道:“两位先生，我知道对于你们这种资本的对话，我还没有资格参与进去，可是……五百万美刀真不一定够。” “差很多么？”韩毅问道。 昆汀挠了挠头，无奈的道:“怎么说呢，如果只用来拍摄一部中等投资的电影是够了，但创立公司就差远了。” “各种资格证就不说了，工作人员，设备，办公地点等等，肯定不够！” 韩毅想了下道:“那如果我们只拍摄一部小成本电影够么？” 昆汀皱眉道:“多小？” “要多小有多小，几个演员，一个房间，可能在这里拍摄就足够了。”韩毅笑道。 “韩，我开始后悔劝你开星期公司的事情了！”昆汀觉得自己可能掉进了一个坑里，这个坑还很深。 韩毅哈哈笑道:“昆汀，你要相信自己，未来的电影大师，怎么能这么容易就说放弃呢，而且以小博大在好莱坞从来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昆汀揉了揉自己的面颊。苦涩的道:“但那是立足于一个成熟的星期公司，一个足够好的创意，剧本，而这些……我们都没有。” “不，我们有！”韩毅毫不犹豫的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跟你们开了个玩笑，不过我觉得这个玩笑挺有创意的。” “你是说……？”昆汀若有所思。 韩毅笑着点头，两人几乎同时道:“拍一个不老不死之人的故事。” “拍功夫片，让李当主角！” 两人面面相觑，薇薇安在旁差点笑出声来，韩毅白了小姨子一眼道:“功夫片以后再说，我们是小成本，我觉得一栋房子，几个人，以一种茶话会的方式，去揭幕一个可能不死不灭之人的故事，应该挺有意思的。” 昆汀却不屑道:“没有爆炸，没有大场面，甚至没有美女个功夫，这部戏的看点是什么？” “反转！”韩毅双眼微微一眯，这个男人来自地球，无疑是一部小成本大收益的佳作，成功就在于悬念的营造，和最后让人拍案叫绝的反转。 这个男人来自地球，堪称小成本神作，有多神？ 成本两万美刀，最后全球席卷35亿美刀的票房，回报率高达175……万倍！ 第460章 小成本大票房 “你们这样太夸张了，干什么？上课啊？”韩毅无奈的说道。 薇薇安的朋友，沃尔却道:“韩先生，您不知道，因为你一句话，我和我叔叔极有可能获得生物学的大奖，我叔叔因为这件事，已经彻底投入道恩灯塔水母的研究了，决定不接来永生的秘密，就不换赛道。” “……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韩毅摇了摇头。 此时昆汀忽然对韩毅道:“韩，你想进入好莱坞，开设一家自己的公司对？我可以帮你。” “帮我？”韩毅奇怪的看了眼昆汀。 昆汀笑眯眯的道:“你可以让薇薇安注册公司，她是纯正的美利坚人，比我们都更合适管理。” 韩毅看了眼昆汀道:“你之前不是不感兴趣么？” 昆汀哈哈笑道:“那是我不知道韩你这么神奇，说实话，我也开始相信你不老不死的话了。” 韩毅哭笑不得，不过自己还真想建立一家影视公司，好莱坞这块肥肉，在未来几十年内，将席卷世界电影市场，吃的满嘴流油，现在入场再合适不过了。 “薇薇安，你过来一下。”韩毅把薇薇安叫到身边，然后把昆汀的话告诉了她。 薇薇安听罢也很感兴趣，点头道:“如果是在美利坚的话，我应该没问题，而且影视公司,应该能接触到很多艺术家？” “资本家绝对不会少，至于艺术家，得看你对艺术的定位了。”韩毅不置可否，好莱坞这群人，当然有天分极高的天才导演，编剧等等。 你要说他们是艺术家也没错，可这群人的人品很值得怀疑，几十年后内地娱乐圈潜规则遍地，但跟好莱坞比起来，简直纯洁的像一朵白莲花。 “这样！我先投资一家小型的影视公司，然后小打小闹试试，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咱们再考虑后续发展的事情。”韩毅说道。 昆汀表示没有问题，他现在没什么名气，韩毅如果愿意投资拍电影，他肯定是受益的一方。 薇薇安也很感兴趣，不过詹姆斯听说后凑过来，要求入一股。 “别的我不在乎，但为了我的宝贝女儿，我必须有一股，以保证以后她不会受到不公正的待遇！”詹姆斯义正辞严的说道。 “爸爸，姐夫不会害我的。”薇薇安说道。 詹姆斯点头表示同意，然后道:“我相信他不会害你，但韩又不能一直在美利坚掌管星期公司，他不在的时候，我必须有正当的身份参与进来，不然我绝不同意你管理星期公司的事情。” 詹姆斯之前的商业道路虽然走的不算顺利，但勉强算是能够接触到资本市场了，比韩毅等人更清楚，好莱坞这个造梦工厂的背后，到底有多少龌龊。 那些荧幕前楚楚可怜，风华绝代的美人，为了拿到角色，不知道要钻多少投资人的被窝，甚至不止美人，那些帅哥也一样会成为资本的玩物。 什么？富婆你可以？要只是富婆还说个屁？ 生活大爆炸中，谢耳朵的演员就曾经出演过一部揭露相关事情的电视剧，其口味之重，让人咋舌。 什么？人家能揭露，说明人家进步？ 别天真了，说不定这就是人家资本家，财阀py的一环。 韩毅对于便宜老丈人想要参与投资并不排斥，想要撑死一家好莱坞级别的影视公司，单靠自己一个外乡人的投资肯定不切实际。 与其以后再吸纳其他资本，还不如带着便宜老丈人一起飞呢。 “没问题，前期投资五百万美刀，应该足够了？”韩毅直接道:“我出三百万。” 詹姆斯直接道:“我出一百万，然后帮薇薇安出五十万。” 韩毅笑了，点头道:“是我考虑不周了，我帮秀秀再出五十万！” 詹姆斯笑眯眯的点头道:“这才像话！” 韩毅和詹姆斯谈的很愉快，昆汀却在一边道:“两位先生，我知道对于你们这种资本的对话，我还没有资格参与进去，可是……五百万美刀真不一定够。” “差很多么？”韩毅问道。 昆汀挠了挠头，无奈的道:“怎么说呢，如果只用来拍摄一部中等投资的电影是够了，但创立公司就差远了。” “各种资格证就不说了，工作人员，设备，办公地点等等，肯定不够！” 韩毅想了下道:“那如果我们只拍摄一部小成本电影够么？” 昆汀皱眉道:“多小？” “要多小有多小，几个演员，一个房间，可能在这里拍摄就足够了。”韩毅笑道。 “韩，我开始后悔劝你开星期公司的事情了！”昆汀觉得自己可能掉进了一个坑里，这个坑还很深。 韩毅哈哈笑道:“昆汀，你要相信自己，未来的电影大师，怎么能这么容易就说放弃呢，而且以小博大在好莱坞从来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昆汀揉了揉自己的面颊。苦涩的道:“但那是立足于一个成熟的星期公司，一个足够好的创意，剧本，而这些……我们都没有。” “不，我们有！”韩毅毫不犹豫的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跟你们开了个玩笑，不过我觉得这个玩笑挺有创意的。” “你是说……？”昆汀若有所思。 韩毅笑着点头，两人几乎同时道:“拍一个不老不死之人的故事。” “拍功夫片，让李当主角！” 两人面面相觑，薇薇安在旁差点笑出声来，韩毅白了小姨子一眼道:“功夫片以后再说，我们是小成本，我觉得一栋房子，几个人，以一种茶话会的方式，去揭幕一个可能不死不灭之人的故事，应该挺有意思的。” 昆汀却不屑道:“没有爆炸，没有大场面，甚至没有美女个功夫，这部戏的看点是什么？” “反转！”韩毅双眼微微一眯，这个男人来自地球，无疑是一部小成本大收益的佳作，成功就在于悬念的营造，和最后让人拍案叫绝的反转。 这个男人来自地球，堪称小成本神作，有多神？ 成本两万美刀，最后全球席卷35亿美刀的票房，回报率高达175……万倍！ 第462章 光华影视 对于韩毅的小气，年轻的昆汀表示……你是老板，别说两万美刀，就算只是一万美刀……我也拍给你看，总比我的小短剧投入要高！ 薇薇安觉得，既然是练手的作品，那就给新人一个机会，之前同学里就有学编剧的，那位叫琳达的女同学，干脆叫过来帮忙。 韩毅虽然对这个男人来自地球很熟悉，基本剧情和台词都记得，但不可能完全复述，请一个专业编剧来做修改的工作，好像确实得不偿失，回头编剧一个人再把预算吃掉一半，倒是给薇薇安的同学一个机会，未尝不可。 琳达接到薇薇安的电话，毫不犹豫就赶了过来，并对韩毅愿意给她一个机会表示感谢，好莱坞虽然星光璀璨，但幕后工作者毕竟不是那些站在台前的大明星，通常没有资历的情况下，根本不会有人请你。 琳达这种还没有毕业的学生，哪怕真从学校顺利毕业，也有得熬呢，运气好，十年八年能主笔开始写剧本，运气不好，这辈子没有机会也是正常的。 “韩先生，感谢您的慷慨！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琳达很激动，虽然知道这部戏都是新手，导演是只拍过一个短剧的昆汀，投资也很小，但对于她来说，这个机会已经难能可贵了。 “客气了，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个丰富内容和台词的工作。”韩毅说干就干，带着琳达在书桌前讨论了起来。 一开始琳达只是听韩毅说，但很快就露出惊讶之色，她不得不说，韩毅这个创意太绝了，利用第一次见面，半开玩笑的事情作为改编，很快整个故事就丰满了起来。 等韩毅把故事说的差不多后，对琳达问道：“你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琳达愣了愣，错愕了一下后苦涩道：“韩先生，你的故事已经很完整了，说实话……我没有那个水平帮您进行细化。” 韩毅挠头，这个男人来自地球属于软科幻，没有大场面，靠的就是文字和氛围，亦或者一个概念进行创作，对于琳达这种小姑娘，去创作软科幻，确实难度比较大。 “没关系，你就帮我找一下台词中的错漏，或者是用词的问题就可以了。”韩毅说道。 琳达拿着剧本一脸无奈，薇薇安凑过来道：“不开心？” “我本来以为是一次好机会，结果……就当了个记录员。”琳达苦涩道。 薇薇安搂住琳达的肩膀，笑眯眯的道：“好消息是，我给你争取了五百美刀的酬劳！” “那我没问题了！”琳达一把搂住薇薇安，蹭了蹭好友的脸颊道：“我爱死你了薇薇安。” “你把名字换成美刀，我可能更相信一些。”薇薇安好笑道。 等琳达这边将剧本细化后，再次拿给韩毅和昆汀过目，昆汀也露出讶色，点头道：“这是韩先生您创作的剧本！？真是……巧思啊！” “怎么样？”韩毅笑道：“几个演员，一个房间，应该要不了多少预算，最重要的还是看你这个导演把控节奏的能力。” 昆汀连连点头道：“按照这个剧本来看，别说两万美刀，千美刀，我应该就能完成整个拍摄和后期了。” 韩毅一愣，想了下好像也正常，这个男人来自地球是2007年的作品，而现在是1987年，整体向前提了二十年，物价和人工确实不一样。 昆汀拿到剧本后就开始跃跃欲试，对他来说，这么一个剧本，如果加紧制作的话，最多天时间就能拍出来。 “我说，公司现在且不说设备都没有，甚至连名字都没有，至少先给公司起个名字！？”詹姆斯见几人这草台班子的样子，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韩毅想了想道：“就叫光华影视！” “时光年华的意思么！？”薇薇安中文最好，开口向韩毅问道，自己还道：“好名字唉，电影不就是记录时光年华的东西么？” 韩毅笑而不语，光华的真正意思是光耀中华，不过众人以为是时光年华也好，省的到时候有人唧唧歪歪。 昆汀道：“如果资金到位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办理各种证件，购买设备了。” 韩毅道：“全套购买新设备的话，价格会很贵？” “摄影设备从来都不便宜。”昆汀道：“韩，你不能在这个行业还把钱当钱看，真正花起来，比卫生纸都废。” 韩毅想了下道：“有二手的能先租用？或者……直接收购一家影视公司，换壳么？” 众人都被韩毅这节俭的想法说的没脾气了，之前投资这么多钱，现在不舍得用，那这投资的意义是什么。 韩毅解释道：“别这种眼神看我，好钢要用在刀刃上，第一次试手作品，对各方面又没有这么高的要求，没必要直接上最好的，留着钱做后期宣发不是更好。” 昆汀只能点头道：“老板说的有道理，至少收购一家影视公司，能够免去不少前期的时间。” 昆汀虽然年轻，但家里本身就是行业内的人，所以韩毅直接把这件事情交给他来负责了，不管是选购一家状况不太好的影视公司进行收购，还是演员方面的选择。 昆汀对韩毅的支持也很满意，作为导演，谁不想能手握大权，世界电影行业内，一直有导演和编剧两种核心剧组，好莱坞则是绝对以导演为核心的类型，但那说的是功成名就的大导演，昆汀这种新手，想享受大导演待遇……就只能先从这种小成本开始了。 不过昆汀对韩毅的剧本很满意，觉得有大爆的底子。 光华影视的事情，韩毅暂时就交给昆汀和薇薇安了，自己则和詹姆斯继续就一次性打火机的相关问题，跟各家代理商，经销渠道进行会员，商讨以后出货的方式和数量。 一眨眼一个星期就过去了，韩毅本来和詹姆斯说好，晚上要去见一家位于欧洲的销售商，结果一个电话让韩毅只能暂时取消行程。 “韩先生，真的很抱歉，但我们这边很棘手，想请您帮个忙！”打电话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带韩毅几人来美利坚的领队。 第462章 光华影视 对于韩毅的小气，年轻的昆汀表示……你是老板，别说两万美刀，就算只是一万美刀……我也拍给你看，总比我的小短剧投入要高！ 薇薇安觉得，既然是练手的作品，那就给新人一个机会，之前同学里就有学编剧的，那位叫琳达的女同学，干脆叫过来帮忙。 韩毅虽然对这个男人来自地球很熟悉，基本剧情和台词都记得，但不可能完全复述，请一个专业编剧来做修改的工作，好像确实得不偿失，回头编剧一个人再把预算吃掉一半，倒是给薇薇安的同学一个机会，未尝不可。 琳达接到薇薇安的电话，毫不犹豫就赶了过来，并对韩毅愿意给她一个机会表示感谢，好莱坞虽然星光璀璨，但幕后工作者毕竟不是那些站在台前的大明星，通常没有资历的情况下，根本不会有人请你。 琳达这种还没有毕业的学生，哪怕真从学校顺利毕业，也有得熬呢，运气好，十年八年能主笔开始写剧本，运气不好，这辈子没有机会也是正常的。 “韩先生，感谢您的慷慨！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琳达很激动，虽然知道这部戏都是新手，导演是只拍过一个短剧的昆汀，投资也很小，但对于她来说，这个机会已经难能可贵了。 “客气了，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个丰富内容和台词的工作。”韩毅说干就干，带着琳达在书桌前讨论了起来。 一开始琳达只是听韩毅说，但很快就露出惊讶之色，她不得不说，韩毅这个创意太绝了，利用第一次见面，半开玩笑的事情作为改编，很快整个故事就丰满了起来。 等韩毅把故事说的差不多后，对琳达问道：“你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琳达愣了愣，错愕了一下后苦涩道：“韩先生，你的故事已经很完整了，说实话……我没有那个水平帮您进行细化。” 韩毅挠头，这个男人来自地球属于软科幻，没有大场面，靠的就是文字和氛围，亦或者一个概念进行创作，对于琳达这种小姑娘，去创作软科幻，确实难度比较大。 “没关系，你就帮我找一下台词中的错漏，或者是用词的问题就可以了。”韩毅说道。 琳达拿着剧本一脸无奈，薇薇安凑过来道：“不开心？” “我本来以为是一次好机会，结果……就当了个记录员。”琳达苦涩道。 薇薇安搂住琳达的肩膀，笑眯眯的道：“好消息是，我给你争取了五百美刀的酬劳！” “那我没问题了！”琳达一把搂住薇薇安，蹭了蹭好友的脸颊道：“我爱死你了薇薇安。” “你把名字换成美刀，我可能更相信一些。”薇薇安好笑道。 等琳达这边将剧本细化后，再次拿给韩毅和昆汀过目，昆汀也露出讶色，点头道：“这是韩先生您创作的剧本！？真是……巧思啊！” “怎么样？”韩毅笑道：“几个演员，一个房间，应该要不了多少预算，最重要的还是看你这个导演把控节奏的能力。” 昆汀连连点头道：“按照这个剧本来看，别说两万美刀，千美刀，我应该就能完成整个拍摄和后期了。” 韩毅一愣，想了下好像也正常，这个男人来自地球是2007年的作品，而现在是1987年，整体向前提了二十年，物价和人工确实不一样。 昆汀拿到剧本后就开始跃跃欲试，对他来说，这么一个剧本，如果加紧制作的话，最多天时间就能拍出来。 “我说，公司现在且不说设备都没有，甚至连名字都没有，至少先给公司起个名字！？”詹姆斯见几人这草台班子的样子，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韩毅想了想道：“就叫光华影视！” “时光年华的意思么！？”薇薇安中文最好，开口向韩毅问道，自己还道：“好名字唉，电影不就是记录时光年华的东西么？” 韩毅笑而不语，光华的真正意思是光耀中华，不过众人以为是时光年华也好，省的到时候有人唧唧歪歪。 昆汀道：“如果资金到位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办理各种证件，购买设备了。” 韩毅道：“全套购买新设备的话，价格会很贵？” “摄影设备从来都不便宜。”昆汀道：“韩，你不能在这个行业还把钱当钱看，真正花起来，比卫生纸都废。” 韩毅想了下道：“有二手的能先租用？或者……直接收购一家影视公司，换壳么？” 众人都被韩毅这节俭的想法说的没脾气了，之前投资这么多钱，现在不舍得用，那这投资的意义是什么。 韩毅解释道：“别这种眼神看我，好钢要用在刀刃上，第一次试手作品，对各方面又没有这么高的要求，没必要直接上最好的，留着钱做后期宣发不是更好。” 昆汀只能点头道：“老板说的有道理，至少收购一家影视公司，能够免去不少前期的时间。” 昆汀虽然年轻，但家里本身就是行业内的人，所以韩毅直接把这件事情交给他来负责了，不管是选购一家状况不太好的影视公司进行收购，还是演员方面的选择。 昆汀对韩毅的支持也很满意，作为导演，谁不想能手握大权，世界电影行业内，一直有导演和编剧两种核心剧组，好莱坞则是绝对以导演为核心的类型，但那说的是功成名就的大导演，昆汀这种新手，想享受大导演待遇……就只能先从这种小成本开始了。 不过昆汀对韩毅的剧本很满意，觉得有大爆的底子。 光华影视的事情，韩毅暂时就交给昆汀和薇薇安了，自己则和詹姆斯继续就一次性打火机的相关问题，跟各家代理商，经销渠道进行会员，商讨以后出货的方式和数量。 一眨眼一个星期就过去了，韩毅本来和詹姆斯说好，晚上要去见一家位于欧洲的销售商，结果一个电话让韩毅只能暂时取消行程。 “韩先生，真的很抱歉，但我们这边很棘手，想请您帮个忙！”打电话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带韩毅几人来美利坚的领队。 第463章 殖人 韩毅接到电话后，连忙带着李威，老谭等人来到领队等人居住的地方，领队见到韩毅之后，连忙小跑迎了上来。 “韩老板，您终于来了。”领队急的满头都是汗。 韩毅连忙道：“您先别着急，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们……唉，我们几个学生丢了。”领队苦着脸说道。 韩毅一脸古怪，片刻后才道：“你确定是丢了？” “……唉！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这几个学生不能丢，里面有一个，是咱们国内一位军工方面老教授的学生，还参与过相关的技术研发，他不能丢啊！”领队急的直跺脚。 韩毅也有些无奈，这年头来美利坚的访问团，学习团，丢人实在是太常见了，这个丢人不是面子上的，而是字面上的丢人。 很多人向往美利坚的富裕生活，想方设法来美利坚，然后直接脱团消失，等到学习团走了之后，就打黑工留在美利坚，以后再想办法拿绿卡。 “但这种事情，你找我也没有用啊！”韩毅耸了耸肩，自己又不是神仙，能掐会算的，刘志轩人也不在，不然让他算算，也许能找到。 领队苦涩道：“这件事情我已经上报咱们大使馆了，那边正……不好联系这边的警局，毕竟里面有一个特殊人员，真让他们找到了，说不定就给藏起来了。” “想来想去，在这边，就只有韩先生你比较有人脉，大使馆那边想求您……帮忙问问。” 韩毅挠了挠头，这个忙自己倒是能帮，这些天跟着詹姆斯，也见了不少本地的经销商一类的，可这种欠人情的事情，让人帮了，不管找不找的到，以后就得还人家的人情。 就在此时，老谭忽然开口道：“这有什么好慌的，自己找呗，几个人还能飞了不成?” 领队听老谭这么说，一时间尴尬道：“这么大个地方，往哪里一猫能找到？大海捞针一样，跟飞了也没区别了。” 老谭一听就翻了个白眼，然后道：“他们几个英文怎么样？” 领队愣了一下，不知道老谭为什么这么问，韩毅倒是明白老谭的意思，对领导道：“他们英文要是不好的话，就算是藏，能选的范围也不大。” 领队一听这话，赶紧把几个人的同学叫来了，询问了一下他们英文的情况，一名同学直接道：“还凑活！在学校考试都能及格。” 韩毅差点没笑出来，就八十年代国内英文教学的水平，除非专门学这个学科的，一般大学生能及格，跟就懂26个英文字母有什么区别？ 韩毅对老谭道：“基本相当于国内的文盲。” 老谭点头，然后道：“那你们要找的范围就小了，这边有什么地方不说英文，或者说咱们中文就能生活下去的？” “唐人街！”韩毅跟领队异口同声的说道。 领队此时也恍然大悟，点头道：“对对对，他们手里没什么外汇，真想在这边留着，也得想办法挣钱吃饭，他们英文又这么差，还没有正规手续，肯定不可能去正规的地方打工，也就唐人街能行了。” 韩毅点头道：“那这搜索的范围就小多了，要不走一趟看看？” “走，必须去看看。”领队连忙点头。 一行人此时赶往本地唐人街，路上领队跟韩毅发牢骚道：“你说这些孩子，一个个怎么就这么迷，美利坚是好，但再好也不是咱们自己的家啊！” 韩毅笑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正常的，不怕他们走，就怕等他们混的不好了，还要舔着脸回来。” 领队苦笑，缓声对韩毅道：“韩老板，这美利坚我也来过好几次了，你要说好，那确实好，人家吃的喝的，用的住的，咱们国内跟人家没法比，但是……人家不欢迎你啊！” “美利坚这边，华裔的，日裔的，韩裔的，阿拉伯的，东南亚的，北美，非洲，这里就跟大杂烩一样，可这些人再怎么融入，人家都不把你当自己人，真遇到事了，哭都来不及。” 韩毅微微点头，对领队劝道：“你也别想这么多，脱团想要非法留在美利坚的，也不止这一次，也不止他们几个，大不了回去打个报告，吃瓜落呗。” 实话实说，每次国内代表团过来，都做好有人脱团的准备，也严防死守来着，可你怎么都想不到，这些为了投入灯塔国的人，到底有什么样的创造力和决心。 韩毅就记得看过很多人，为了润到美利坚，无所不用其极，有人藏在飞机起落架的空隙里，抱着起落架偷渡到美利坚。 甚至几十年后，国内的生活条件已经很好了，依旧有人愿意抛弃自己在国内安逸的生活，润到美利坚来，韩毅记得其中一个外号甜甜圈的，没来美利坚之前，满嘴都是什么医疗，高收入，未来一片光明。 结果润到美利坚之后，看个腰，连药都没给开，就医生话疗了几句，然后几千美刀的账单就到了，甚至后来，听说这位甜甜圈朋友，还被老墨偷袭，攻了后门。 众人来到唐人街，眼前的气氛随之一变，有一说一，一进这唐人街，还真以为回了国内，几乎人人都说中文，招牌上也基本都是中文。 “现在怎么找呢？”领队茫然的问道。 韩毅看了眼老谭，老谭出列，目光扫过周围，琢磨了下道：“有人知道他们身上有多少外汇么？” 众人面面相觑，倒是有一个小姑娘道：“我知道范思雨有二十美刀，来之前还跟我炫耀过，是她家里人专门帮她兑的。” 老谭琢磨道：“二十美刀，他们要是想留在这边，第一件要解决的就是住宿的问题，酒店旅馆肯定是不可能的，那得先找足够便宜的出租房！” 领队连忙道：“美利坚这边房租可不便宜，哪怕他们五个人都有二十美刀，加在一起也就一百美刀，再算去平时吃饭开销，这居住地最贵可能也不能超过三四十美刀一个月！” 第463章 殖人 韩毅接到电话后，连忙带着李威，老谭等人来到领队等人居住的地方，领队见到韩毅之后，连忙小跑迎了上来。 “韩老板，您终于来了。”领队急的满头都是汗。 韩毅连忙道：“您先别着急，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们……唉，我们几个学生丢了。”领队苦着脸说道。 韩毅一脸古怪，片刻后才道：“你确定是丢了？” “……唉！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这几个学生不能丢，里面有一个，是咱们国内一位军工方面老教授的学生，还参与过相关的技术研发，他不能丢啊！”领队急的直跺脚。 韩毅也有些无奈，这年头来美利坚的访问团，学习团，丢人实在是太常见了，这个丢人不是面子上的，而是字面上的丢人。 很多人向往美利坚的富裕生活，想方设法来美利坚，然后直接脱团消失，等到学习团走了之后，就打黑工留在美利坚，以后再想办法拿绿卡。 “但这种事情，你找我也没有用啊！”韩毅耸了耸肩，自己又不是神仙，能掐会算的，刘志轩人也不在，不然让他算算，也许能找到。 领队苦涩道：“这件事情我已经上报咱们大使馆了，那边正……不好联系这边的警局，毕竟里面有一个特殊人员，真让他们找到了，说不定就给藏起来了。” “想来想去，在这边，就只有韩先生你比较有人脉，大使馆那边想求您……帮忙问问。” 韩毅挠了挠头，这个忙自己倒是能帮，这些天跟着詹姆斯，也见了不少本地的经销商一类的，可这种欠人情的事情，让人帮了，不管找不找的到，以后就得还人家的人情。 就在此时，老谭忽然开口道：“这有什么好慌的，自己找呗，几个人还能飞了不成?” 领队听老谭这么说，一时间尴尬道：“这么大个地方，往哪里一猫能找到？大海捞针一样，跟飞了也没区别了。” 老谭一听就翻了个白眼，然后道：“他们几个英文怎么样？” 领队愣了一下，不知道老谭为什么这么问，韩毅倒是明白老谭的意思，对领导道：“他们英文要是不好的话，就算是藏，能选的范围也不大。” 领队一听这话，赶紧把几个人的同学叫来了，询问了一下他们英文的情况，一名同学直接道：“还凑活！在学校考试都能及格。” 韩毅差点没笑出来，就八十年代国内英文教学的水平，除非专门学这个学科的，一般大学生能及格，跟就懂26个英文字母有什么区别？ 韩毅对老谭道：“基本相当于国内的文盲。” 老谭点头，然后道：“那你们要找的范围就小了，这边有什么地方不说英文，或者说咱们中文就能生活下去的？” “唐人街！”韩毅跟领队异口同声的说道。 领队此时也恍然大悟，点头道：“对对对，他们手里没什么外汇，真想在这边留着，也得想办法挣钱吃饭，他们英文又这么差，还没有正规手续，肯定不可能去正规的地方打工，也就唐人街能行了。” 韩毅点头道：“那这搜索的范围就小多了，要不走一趟看看？” “走，必须去看看。”领队连忙点头。 一行人此时赶往本地唐人街，路上领队跟韩毅发牢骚道：“你说这些孩子，一个个怎么就这么迷，美利坚是好，但再好也不是咱们自己的家啊！” 韩毅笑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正常的，不怕他们走，就怕等他们混的不好了，还要舔着脸回来。” 领队苦笑，缓声对韩毅道：“韩老板，这美利坚我也来过好几次了，你要说好，那确实好，人家吃的喝的，用的住的，咱们国内跟人家没法比，但是……人家不欢迎你啊！” “美利坚这边，华裔的，日裔的，韩裔的，阿拉伯的，东南亚的，北美，非洲，这里就跟大杂烩一样，可这些人再怎么融入，人家都不把你当自己人，真遇到事了，哭都来不及。” 韩毅微微点头，对领队劝道：“你也别想这么多，脱团想要非法留在美利坚的，也不止这一次，也不止他们几个，大不了回去打个报告，吃瓜落呗。” 实话实说，每次国内代表团过来，都做好有人脱团的准备，也严防死守来着，可你怎么都想不到，这些为了投入灯塔国的人，到底有什么样的创造力和决心。 韩毅就记得看过很多人，为了润到美利坚，无所不用其极，有人藏在飞机起落架的空隙里，抱着起落架偷渡到美利坚。 甚至几十年后，国内的生活条件已经很好了，依旧有人愿意抛弃自己在国内安逸的生活，润到美利坚来，韩毅记得其中一个外号甜甜圈的，没来美利坚之前，满嘴都是什么医疗，高收入，未来一片光明。 结果润到美利坚之后，看个腰，连药都没给开，就医生话疗了几句，然后几千美刀的账单就到了，甚至后来，听说这位甜甜圈朋友，还被老墨偷袭，攻了后门。 众人来到唐人街，眼前的气氛随之一变，有一说一，一进这唐人街，还真以为回了国内，几乎人人都说中文，招牌上也基本都是中文。 “现在怎么找呢？”领队茫然的问道。 韩毅看了眼老谭，老谭出列，目光扫过周围，琢磨了下道：“有人知道他们身上有多少外汇么？” 众人面面相觑，倒是有一个小姑娘道：“我知道范思雨有二十美刀，来之前还跟我炫耀过，是她家里人专门帮她兑的。” 老谭琢磨道：“二十美刀，他们要是想留在这边，第一件要解决的就是住宿的问题，酒店旅馆肯定是不可能的，那得先找足够便宜的出租房！” 领队连忙道：“美利坚这边房租可不便宜，哪怕他们五个人都有二十美刀，加在一起也就一百美刀，再算去平时吃饭开销，这居住地最贵可能也不能超过三四十美刀一个月！” 第464章 华青 很快，大使馆的人也来了，双方会和后，大使馆的人焦急的道：“找到了没有？这……这人怎么就丢了？你们出国培训前，政治教育都没做么？” 领队神色无奈，叹气道：“有些人什么情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防的了么？人家出国的时候，抱着的就是这个想法。” 大使馆沉默了片刻，这才看见站在一边的韩毅，连忙道：“韩先生，不好意思，我这太急了。” 韩毅笑着摆手道：“没事，您别着急，我们这边现在也有些眉目了，不一定找的到，但可以试试，也算是有个思路了。” 大使馆的人问了一下，听了老谭的想法后，惊讶的点头道：“说的有道理啊！这些人身上不会有太多钱的，想留在美利坚，也就只有唐人街这块有可能了。” 此时老谭开口道：“你们要是能跟唐人街这块主事的人联系上，就打听一下，我估计多少能有点线索。” 大使馆的人连连点头，连忙去打了个电话，等再回来的时候，对几人道：“有消息了，唐人街这边确实有些非常便宜的房子，专门租给那些亚裔租客，咱们可以去找一下。” 大使馆这边拿到地址，就准备一个一个摸过去，等找到第一个地方后，所有人都呆住了，这哪里是什么住宅？完全就是一处木板搭建的窝棚。 大量人员拥挤在一起，旁边就是一条蔓延着污水的臭水沟，居住区人员繁杂，操着不同地方的口音，有些甚至根本不是华人，应该是马来西亚或者缅甸一类的地方。 “你说这些大学生……这不是疯了么！？咱们国内再不发达，也比住这狗窝强！？”领队脸色铁青，你要是说出国住上豪宅，开豪车，人生绚烂如花，领队觉得你还算是有本事，结果国内大好前途不要，来这里住窝棚，这特么不是开国际玩笑么？ “先找人，找到了……再说！”大使馆的人叹了口气，他们长期在美利坚住宅，类似的国人见的太多了，很多人以为自己到了美利坚，马上就能过人上人的生活了，而实际上呢？很多人别说生活，活都活不了。 就在众人准备进窝棚的时候，几个凶神恶煞，满身都是纹身的人忽然走了过来，拦在众人面前。 “你们干什么的！？”带头的人脸上两道刀疤，看着十分凶恶，身上则是被繁杂的纹身包裹，几乎看不出原本皮肤的样子。 领队连忙道：“你好，我们是国内来的代表团，有几个学生走丢了，想过来找一找！” 带头的男人嗤笑一声，不屑的道：“学生丢了来我们这里走，你老母丢了怎么不来找！？恰你老母！都给我滚，别特么逼我扇你们！” 领队还想说什么，结果大使馆的人拉了他一把，示意先不要说话，众人只能退后，而几个男人依旧拦在窝棚前面，显然韩毅他们不离开的话，他们也不会走的。 “你拉我干什么！？”领队着急道。 大使馆的人无奈道：“别说了，这里应该是属于华青帮的地盘，这群人出了名的不讲道理，一会真闹起来，咱们这些人要吃亏的。” 领队道：“华青帮？那是同胞啊！好好说一说，就进去找个人，应该没问题才对。” 大使馆的人哭笑不得的道：“同胞？这些人出了名的六亲不认，别说同胞了，没利益的事情，亲爹来了也没用。” 韩毅看了眼李威和张元龙，小声道：“华青帮的事情，你们知道么？” 张元龙点头，然后小声道：“知道，真说起来咱们还沾亲带故呢！” “啊？”韩毅一怔。 李威此时小声道：“阿龙说的没错，港岛这边的字头和这边的华青帮，底子都在上海滩，真要论起来，确实沾亲带故，甚至忠叔跟各地华青帮多少都有些联系。” 张元龙直接道：“毅哥，需要的话，我给我爸打个电话，他们这边应该会卖个面子。” 韩毅问道：“能行？” 张元龙笑道：“能行，出来混的就是这样，亲爹的面子可能不卖，但道上朋友的面子是一定要卖的。” 听到这里，韩毅微微点头，然后对大使馆和领队道：“你们先别着急，我朋友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沟通一下。” 张元龙去打电话联系忠叔，片刻后回来道：“搞定了，一会有人来接我们，跟着他们进去就成。” 大使馆和领队都一脸错愕，没想到这边一点办法都没有，人家年轻人去打个电话就解决了。 没过多久，一名穿着马褂的老者出现，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后，最后将视野定在了韩毅等人身上。 马褂老者身边一名年轻人走过来，拱了拱手道：“不知道哪位是忠叔的公子。” 张元龙连忙站出来，也拱手道：“你好，我是张元龙。” “张兄弟。”年轻人笑了笑。 此时马褂老者也走了过来，微笑道：“阿忠的儿子都这么大了，当年我们在港岛的时候，还多亏了阿忠照顾，前几天打马吊，我们还提起阿忠呢，没想到今天就见到他儿子了，这真是缘分啊！” 张元龙这小子也机灵，连忙道：“阿叔您说的没错，咱们这是千里有缘来相会，今天侄子得请阿叔帮忙了。” 马褂老者哈哈大笑，看着张元龙道：“阿忠是个憨厚的，没想到你这个儿子倒是机灵，放心，就凭你这句阿叔，说什么，阿叔给你办什么。” 张元龙咧嘴直笑，然后道：“还不知道阿叔怎么称呼。” “他们都叫我何叔，你们也这样叫！”何叔笑眯眯的说道，虽然表面看着和善，但显然没有跟众人深交的意思，今天过来，纯粹就是为了还人情。 “何叔！是这样的，我们几个朋友来美利坚玩，但有几个人失踪了，那几个人归我这个朋友管，要是找不到，我朋友要背黑锅的，所以我们只能来唐人街碰碰运气啦。”张元龙把事情粗略的一说。 何叔点头道：“内地来的？那你们算是找对地方了，很多人来了美利坚，想立足，又没有那个本事，只能先从唐人街开始适应，你放心，不管这几个人藏在哪里，只要是在唐人街，阿叔都帮你挖他们出来。” 第464章 华青 很快，大使馆的人也来了，双方会和后，大使馆的人焦急的道：“找到了没有？这……这人怎么就丢了？你们出国培训前，政治教育都没做么？” 领队神色无奈，叹气道：“有些人什么情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防的了么？人家出国的时候，抱着的就是这个想法。” 大使馆沉默了片刻，这才看见站在一边的韩毅，连忙道：“韩先生，不好意思，我这太急了。” 韩毅笑着摆手道：“没事，您别着急，我们这边现在也有些眉目了，不一定找的到，但可以试试，也算是有个思路了。” 大使馆的人问了一下，听了老谭的想法后，惊讶的点头道：“说的有道理啊！这些人身上不会有太多钱的，想留在美利坚，也就只有唐人街这块有可能了。” 此时老谭开口道：“你们要是能跟唐人街这块主事的人联系上，就打听一下，我估计多少能有点线索。” 大使馆的人连连点头，连忙去打了个电话，等再回来的时候，对几人道：“有消息了，唐人街这边确实有些非常便宜的房子，专门租给那些亚裔租客，咱们可以去找一下。” 大使馆这边拿到地址，就准备一个一个摸过去，等找到第一个地方后，所有人都呆住了，这哪里是什么住宅？完全就是一处木板搭建的窝棚。 大量人员拥挤在一起，旁边就是一条蔓延着污水的臭水沟，居住区人员繁杂，操着不同地方的口音，有些甚至根本不是华人，应该是马来西亚或者缅甸一类的地方。 “你说这些大学生……这不是疯了么！？咱们国内再不发达，也比住这狗窝强！？”领队脸色铁青，你要是说出国住上豪宅，开豪车，人生绚烂如花，领队觉得你还算是有本事，结果国内大好前途不要，来这里住窝棚，这特么不是开国际玩笑么？ “先找人，找到了……再说！”大使馆的人叹了口气，他们长期在美利坚住宅，类似的国人见的太多了，很多人以为自己到了美利坚，马上就能过人上人的生活了，而实际上呢？很多人别说生活，活都活不了。 就在众人准备进窝棚的时候，几个凶神恶煞，满身都是纹身的人忽然走了过来，拦在众人面前。 “你们干什么的！？”带头的人脸上两道刀疤，看着十分凶恶，身上则是被繁杂的纹身包裹，几乎看不出原本皮肤的样子。 领队连忙道：“你好，我们是国内来的代表团，有几个学生走丢了，想过来找一找！” 带头的男人嗤笑一声，不屑的道：“学生丢了来我们这里走，你老母丢了怎么不来找！？恰你老母！都给我滚，别特么逼我扇你们！” 领队还想说什么，结果大使馆的人拉了他一把，示意先不要说话，众人只能退后，而几个男人依旧拦在窝棚前面，显然韩毅他们不离开的话，他们也不会走的。 “你拉我干什么！？”领队着急道。 大使馆的人无奈道：“别说了，这里应该是属于华青帮的地盘，这群人出了名的不讲道理，一会真闹起来，咱们这些人要吃亏的。” 领队道：“华青帮？那是同胞啊！好好说一说，就进去找个人，应该没问题才对。” 大使馆的人哭笑不得的道：“同胞？这些人出了名的六亲不认，别说同胞了，没利益的事情，亲爹来了也没用。” 韩毅看了眼李威和张元龙，小声道：“华青帮的事情，你们知道么？” 张元龙点头，然后小声道：“知道，真说起来咱们还沾亲带故呢！” “啊？”韩毅一怔。 李威此时小声道：“阿龙说的没错，港岛这边的字头和这边的华青帮，底子都在上海滩，真要论起来，确实沾亲带故，甚至忠叔跟各地华青帮多少都有些联系。” 张元龙直接道：“毅哥，需要的话，我给我爸打个电话，他们这边应该会卖个面子。” 韩毅问道：“能行？” 张元龙笑道：“能行，出来混的就是这样，亲爹的面子可能不卖，但道上朋友的面子是一定要卖的。” 听到这里，韩毅微微点头，然后对大使馆和领队道：“你们先别着急，我朋友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沟通一下。” 张元龙去打电话联系忠叔，片刻后回来道：“搞定了，一会有人来接我们，跟着他们进去就成。” 大使馆和领队都一脸错愕，没想到这边一点办法都没有，人家年轻人去打个电话就解决了。 没过多久，一名穿着马褂的老者出现，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后，最后将视野定在了韩毅等人身上。 马褂老者身边一名年轻人走过来，拱了拱手道：“不知道哪位是忠叔的公子。” 张元龙连忙站出来，也拱手道：“你好，我是张元龙。” “张兄弟。”年轻人笑了笑。 此时马褂老者也走了过来，微笑道：“阿忠的儿子都这么大了，当年我们在港岛的时候，还多亏了阿忠照顾，前几天打马吊，我们还提起阿忠呢，没想到今天就见到他儿子了，这真是缘分啊！” 张元龙这小子也机灵，连忙道：“阿叔您说的没错，咱们这是千里有缘来相会，今天侄子得请阿叔帮忙了。” 马褂老者哈哈大笑，看着张元龙道：“阿忠是个憨厚的，没想到你这个儿子倒是机灵，放心，就凭你这句阿叔，说什么，阿叔给你办什么。” 张元龙咧嘴直笑，然后道：“还不知道阿叔怎么称呼。” “他们都叫我何叔，你们也这样叫！”何叔笑眯眯的说道，虽然表面看着和善，但显然没有跟众人深交的意思，今天过来，纯粹就是为了还人情。 “何叔！是这样的，我们几个朋友来美利坚玩，但有几个人失踪了，那几个人归我这个朋友管，要是找不到，我朋友要背黑锅的，所以我们只能来唐人街碰碰运气啦。”张元龙把事情粗略的一说。 何叔点头道：“内地来的？那你们算是找对地方了，很多人来了美利坚，想立足，又没有那个本事，只能先从唐人街开始适应，你放心，不管这几个人藏在哪里，只要是在唐人街，阿叔都帮你挖他们出来。” 第465章 红花绿叶白莲藕 在全世界的唐人街，基本都逃不脱两大帮派，一是华青帮，另外一个就是洪门了。 这两个帮派极有渊源，追根究底，都是崇祯皇帝自尽煤山后，民间浮现的反清组织，不过两家教义不同，行事风格也有所区别。 洪门讲究兄弟义气，信奉道教和一些民间信仰，而青帮则是以禅宗为主，佛教色彩浓重，门人入帮，以师徒相称，号称师徒如父子。 清朝年间，青帮的特性更倾向于隐身于民间，反清复明的苗头没有洪帮这么大，甚至一度为了安抚官方，改名安青帮，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内，被洪门视为叛徒，洪门子弟转投青帮，也是被认为十恶不赦的事情。 有句话叫由青转洪，挂彩披红，由洪转青，扒皮抽筋，但两家为了避免正面冲突，对外依旧宣称青红一家。 有句道上的切口，叫红花绿叶白莲藕，三教原来是一家，其中红花绿叶，自然指的是洪门和青帮，而白莲藕，则指当时名噪一时的白莲教。 等到了清朝末期，革命思潮涌动，很多青帮底子也开始反清，自此两家冲突逐渐减少，再后来因为世道变幻，两家都退出内地，开始向世界范围的唐人街发展，也就形成了现如今的态势。 张元龙和李威说，港岛的字头和青帮一样，都源于上海滩，这话不算错，但不准确，因为青帮最后一位大佬，是名震上海滩的大佬杜月笙。 杜月笙这个人，极有传奇色彩，号称买通十里洋场人情，上到军阀，下到百姓，你找杜月笙办事，他就会说，好，我知道了。 后来杜月笙逃至港岛，最终在港岛逝世，这就让青帮和更早至港岛的洪门更亲近了几分，也正是那段时间，青帮这些大佬和九龙城寨的洪门子弟拉上了关系。 所以这次洪门子弟张元龙请救青帮大佬，何叔这样的老人还是很高兴的，红花绿叶白莲藕，三教本来是一家嘛。 但一家也分大小，今天你洪门子弟请我帮忙，那回头我青帮大佬跟人说起，洪门的张元龙嘛，当初来美利坚，出了麻烦事，我这个当阿叔的肯定要帮啦，有面子有里子。 何叔让年轻人在前，再走到那窝棚前的时候，几个彪形大汉立即变了鹌鹑，一个个耷拉着头来到年轻人面前。 “渣哥！”几个人连忙喊人，一点都不像刚才的恶狗了，看起来全部都变成了哈士奇。 “嗯，这是何叔的子侄，今天要来找几个人，你们通融通融？”渣哥满脸笑容，看着好像在跟几个人商量一样。 带头的纹身刀疤男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连忙道：“渣哥这话说的，是我们几个有眼无珠，不知道这几位是何叔的贵客，您放心，不用搜，您说名字，我们给找出来，绝对用不了十分钟！” 渣哥帮纹身刀疤男揉了揉脸，似乎责怪的道：“你看你，搞的人家看见，还以为我这人多不好相处呢，落我的脸面不是？” 纹身刀疤男差点没哭出声来，好在身后的何叔道：“阿渣，玩什么玩？让你办事呢！” 渣哥连忙道：“师傅，我逗逗他。”说罢笑着对张元龙道：“张兄弟，你有那几个人的名字！告诉他，让他找就可以了。” 张元龙看向领队，领队连忙把几个人的名字报了出来，然后道：“他们都是内地来的大学生，两男三女，很好认的。” “先生，我知道了，你们稍等，我们现在就去找！”纹身刀疤男乖巧的不像样子，弄的领队有点发毛。 等纹身刀疤男几人进了窝棚，何叔好奇的道：“这几位朋友内地来的！？不知道做什么工作？” 领队笑道：“就是带个学习团，他们几个是这边大使馆的人。” 本来满脸笑容的何叔神色一僵，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大使馆的几个人，然后又看了眼张元龙，拉着张元龙的手到一边。 “阿龙，你跟阿叔不实在啊！”何叔说道。 张元龙挠头道：“阿叔，我很实在的，您别逗我。” “我逗你！是你逗我！你们城寨跟内地官方联系上了！？”何叔抓着张元龙的手问道。 张元龙笑嘻嘻的道：“也不能算联系上，就是帮个忙而已。” 何叔沉默了几秒，然后道：“能帮这种忙，那就不是而已了，唉！虽然说红花绿叶白莲藕，三教本来是一家，但现在看起来……说说而已。” 张元龙哭笑不得道：“阿叔，你这话说的我惶恐啊！青帮和洪门本来就是一家人，天底下谁不知道！？” 何叔瞪了张元龙一眼，然后道：“那你不说实话！？你们跟内地官方都这么近了，就不知道拉我们青帮一把！？都是在外游子，谁能不念家乡山水啊！” 张元龙彻底懵了，恍惚了一下才回过神来，连忙道：“阿叔，你误会了，我们跟内地官方肯定没有联系，主要是我老板，他在内地很有能量。” “你老板？哪位大佬！？”何叔疑惑的问道。 张元龙看向韩毅，小声道：“就是那位，最年轻的那个，韩毅韩老板，我现在给毅哥当保镖，我们九龙城寨也跟毅哥合作，在内地开工厂呢！” 何叔这下更惊了，上下打量了韩毅几眼，这么年轻就有张元龙说的本事，这怕不是内地哪个大领导的儿子！？ 何叔思索了一番，又对张元龙道：“阿龙，阿叔老了，现在最想的事情，就是跟你们这些后辈多亲近，今天晚上阿叔摆酒，你过来吃好不好？” 张元龙挠头道：“让阿叔破费，怪不好意思的。” “唉！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最重要你带着韩老板一起来，我最喜欢跟年轻人聊天了。”何叔哈哈笑道。 张元龙翻了个白眼，果然都是老狐狸，这是一点也不藏着掖着了，想了下后，张元龙只能道：“那我跟毅哥说一声，他是老板，我只是马仔，他不愿意的话，我也不可能勉强他的啦！” 第465章 红花绿叶白莲藕 在全世界的唐人街，基本都逃不脱两大帮派，一是华青帮，另外一个就是洪门了。 这两个帮派极有渊源，追根究底，都是崇祯皇帝自尽煤山后，民间浮现的反清组织，不过两家教义不同，行事风格也有所区别。 洪门讲究兄弟义气，信奉道教和一些民间信仰，而青帮则是以禅宗为主，佛教色彩浓重，门人入帮，以师徒相称，号称师徒如父子。 清朝年间，青帮的特性更倾向于隐身于民间，反清复明的苗头没有洪帮这么大，甚至一度为了安抚官方，改名安青帮，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内，被洪门视为叛徒，洪门子弟转投青帮，也是被认为十恶不赦的事情。 有句话叫由青转洪，挂彩披红，由洪转青，扒皮抽筋，但两家为了避免正面冲突，对外依旧宣称青红一家。 有句道上的切口，叫红花绿叶白莲藕，三教原来是一家，其中红花绿叶，自然指的是洪门和青帮，而白莲藕，则指当时名噪一时的白莲教。 等到了清朝末期，革命思潮涌动，很多青帮底子也开始反清，自此两家冲突逐渐减少，再后来因为世道变幻，两家都退出内地，开始向世界范围的唐人街发展，也就形成了现如今的态势。 张元龙和李威说，港岛的字头和青帮一样，都源于上海滩，这话不算错，但不准确，因为青帮最后一位大佬，是名震上海滩的大佬杜月笙。 杜月笙这个人，极有传奇色彩，号称买通十里洋场人情，上到军阀，下到百姓，你找杜月笙办事，他就会说，好，我知道了。 后来杜月笙逃至港岛，最终在港岛逝世，这就让青帮和更早至港岛的洪门更亲近了几分，也正是那段时间，青帮这些大佬和九龙城寨的洪门子弟拉上了关系。 所以这次洪门子弟张元龙请救青帮大佬，何叔这样的老人还是很高兴的，红花绿叶白莲藕，三教本来是一家嘛。 但一家也分大小，今天你洪门子弟请我帮忙，那回头我青帮大佬跟人说起，洪门的张元龙嘛，当初来美利坚，出了麻烦事，我这个当阿叔的肯定要帮啦，有面子有里子。 何叔让年轻人在前，再走到那窝棚前的时候，几个彪形大汉立即变了鹌鹑，一个个耷拉着头来到年轻人面前。 “渣哥！”几个人连忙喊人，一点都不像刚才的恶狗了，看起来全部都变成了哈士奇。 “嗯，这是何叔的子侄，今天要来找几个人，你们通融通融？”渣哥满脸笑容，看着好像在跟几个人商量一样。 带头的纹身刀疤男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连忙道：“渣哥这话说的，是我们几个有眼无珠，不知道这几位是何叔的贵客，您放心，不用搜，您说名字，我们给找出来，绝对用不了十分钟！” 渣哥帮纹身刀疤男揉了揉脸，似乎责怪的道：“你看你，搞的人家看见，还以为我这人多不好相处呢，落我的脸面不是？” 纹身刀疤男差点没哭出声来，好在身后的何叔道：“阿渣，玩什么玩？让你办事呢！” 渣哥连忙道：“师傅，我逗逗他。”说罢笑着对张元龙道：“张兄弟，你有那几个人的名字！告诉他，让他找就可以了。” 张元龙看向领队，领队连忙把几个人的名字报了出来，然后道：“他们都是内地来的大学生，两男三女，很好认的。” “先生，我知道了，你们稍等，我们现在就去找！”纹身刀疤男乖巧的不像样子，弄的领队有点发毛。 等纹身刀疤男几人进了窝棚，何叔好奇的道：“这几位朋友内地来的！？不知道做什么工作？” 领队笑道：“就是带个学习团，他们几个是这边大使馆的人。” 本来满脸笑容的何叔神色一僵，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大使馆的几个人，然后又看了眼张元龙，拉着张元龙的手到一边。 “阿龙，你跟阿叔不实在啊！”何叔说道。 张元龙挠头道：“阿叔，我很实在的，您别逗我。” “我逗你！是你逗我！你们城寨跟内地官方联系上了！？”何叔抓着张元龙的手问道。 张元龙笑嘻嘻的道：“也不能算联系上，就是帮个忙而已。” 何叔沉默了几秒，然后道：“能帮这种忙，那就不是而已了，唉！虽然说红花绿叶白莲藕，三教本来是一家，但现在看起来……说说而已。” 张元龙哭笑不得道：“阿叔，你这话说的我惶恐啊！青帮和洪门本来就是一家人，天底下谁不知道！？” 何叔瞪了张元龙一眼，然后道：“那你不说实话！？你们跟内地官方都这么近了，就不知道拉我们青帮一把！？都是在外游子，谁能不念家乡山水啊！” 张元龙彻底懵了，恍惚了一下才回过神来，连忙道：“阿叔，你误会了，我们跟内地官方肯定没有联系，主要是我老板，他在内地很有能量。” “你老板？哪位大佬！？”何叔疑惑的问道。 张元龙看向韩毅，小声道：“就是那位，最年轻的那个，韩毅韩老板，我现在给毅哥当保镖，我们九龙城寨也跟毅哥合作，在内地开工厂呢！” 何叔这下更惊了，上下打量了韩毅几眼，这么年轻就有张元龙说的本事，这怕不是内地哪个大领导的儿子！？ 何叔思索了一番，又对张元龙道：“阿龙，阿叔老了，现在最想的事情，就是跟你们这些后辈多亲近，今天晚上阿叔摆酒，你过来吃好不好？” 张元龙挠头道：“让阿叔破费，怪不好意思的。” “唉！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最重要你带着韩老板一起来，我最喜欢跟年轻人聊天了。”何叔哈哈笑道。 张元龙翻了个白眼，果然都是老狐狸，这是一点也不藏着掖着了，想了下后，张元龙只能道：“那我跟毅哥说一声，他是老板，我只是马仔，他不愿意的话，我也不可能勉强他的啦！” 第466章 下等的不是民族 韩毅等人在窝棚外面等了一会，大概五六分钟的样子，就看见纹身刀疤男几人拉着几个人往外走。 这几人衣服被撕扯的破破烂烂，在纹身刀疤男几人手中拼命挣扎，但一个个体格又小又瘦，在人家手里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几乎被拖着拽了出来。 “吴勇，韩智盈……！”领队一看到这几个人，直接怒吼一声，只见几人听到领队的声音，挣扎的幅度更大，脸上满是惊恐之色，想要逃离。 “去你妈的，在老子手上还想跑！？”纹身刀疤男一脚踹在手里男人的膝盖窝处，把人踹的扑倒在地，横流的污水甩了一脸，连脸上的眼镜都被糊的严严实实。 韩毅扫了一眼这五个人，而后露出意外之色，因为这几人里居然还有个熟人，正是男朋友跟韩毅抬杠，导致被取消赴美资格的女生。 “好家伙，感情你们俩在国内的时候就决定好了，来美利坚就不回去了是？”韩毅差点乐了，难怪这女人在登机前对自己口诛笔伐，真要说起来，自己确实毁掉了他们原本计划好的美好生活。 对于韩毅来说，你有本事，靠自己的能力出国，别说你不回来了，你就是死在外面，自己都不会多看哪怕一眼，但你特娘的，靠着国家出钱出力出了国，转头把国家扔在一边，自己开开心心的要做人上人，那就别怪韩毅给你一口唾沫子了。 几个人被带到领队等人面前，一个个瑟瑟发抖，学习期间脱团可不是说着玩的，找不到你，你在美利坚当黑户，说不定哪天还真有黑变白的那一天，可一旦被找到，那这事情可就麻烦了。 带回去之后，各方面的审查，处理，足以毁掉他们的人生，原来一个个只要好好上学，毕业后有大好的前程，可现在都完了，别说前程了，他们自己自身难保，家里人也得跟着受罪，毕竟家里出了个叛徒，汉奸，那能好了？ 当然了，这些人在打算脱团，永久留在美利坚的时候，就已经把家里人置之度外了，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什么亲情，爱情，都是扯淡，只有精致利己，所有能让他们过的更好的，就是他们的亲爹亲娘，影响他们逍遥快活的，那都是生死仇敌，不扒皮抽筋就算好的了，至于自己出来之后，他们在国内怎么办？谁管他们的死活啊！ “你们真可以啊！真是太可以了，国家出钱让他们出国，是长见识，是学习新的科学技术，回去发展祖国的，结果你们干了什么！？”领队气的手抖不已。 大使馆的人拉了领队一把，低声道：“行了老李，回去再说，不然让人看笑话。” 五个人真是欲哭无泪，被领队等人抓着往回送，接下来他们肯定别指望还能继续留学一类的了，大使馆这边会马上联系国内，把他们送回去，接受审查和处理。 当那个叫韩智盈的女孩走到韩毅身边的时候，韩毅冷漠的看了她一眼，韩智盈抿着嘴，看着韩毅的眼神满是恶毒，做好了被韩毅嘲讽讥笑的准备。 可结果却是，韩毅只看了她那一眼，便满不在乎的看向了其他人，这让原本已经准备好跟韩毅针锋相对的韩智盈直接愣住。 “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想笑话就笑！”韩智盈忽然发疯一样对着韩毅怒吼。 韩毅茫然的看了眼韩智盈，疑惑道：“啥玩意，说什么胡话呢！？” “你敢说不是，你不就是觉得我们是汉奸，叛徒么！？可我们这样做有什么不对！？我们凭什么，从出生就要当世界的下等民族？！凭什么不能享受现代生活的幸福！？”韩智盈发疯一样对着韩毅怒吼，甚至还冲破了纹身刀疤男手下的控制，朝着韩毅扑了过来。 韩毅眉头微挑，动都没动，然后就看见张元龙和李威一人一脚，两人仿佛商量好的一样，同时踹中韩智盈的小腹，让她直接就倒飞了出去，噗通一声砸在地上。 “老板，你没事？”老谭问道。 韩毅瞥了眼老谭道：“三哥保镖，就数你反应最慢！” 老谭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小声道：“我是最后的防线，而且年龄大了，给年轻人留点机会啊！” 韩毅给老谭竖了竖大拇指，目光再次看向在地上疼的打滚的韩智盈，好笑道：“疯女人，你给我发什么疯呢！？你是死是活干我屁事？真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主角，这个世界没有你就不转了？你就是死在这，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呢！？” 韩智盈在地上扭动着，眼泪鼻涕顺着往下流，她大声喊道：“别装了，你现在肯定开心死了，得罪你的人，现在落到现在的下场，你会不高兴！？” 韩毅摇了摇头，缓声道：“小姑娘，说起来咱们还是同姓，不过你这个人思路有点清奇，太极端了！” “你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想出生就是下等人，可问题是上等下等，谁定义的！？”韩毅奇怪的道：“一个民族有兴衰很正常，华夏自古以来，常年站在世界民族之巅，近百年来确实跌落了下来。” “但那就是下等的了？照你这样说，咱们之前那几千年的时间里，全世界都是下等的。”韩毅摇头道：“我呢，有很多道理可讲，但不想跟你讲，因为你这种人只能听进去对你有优势的道理，那些对你不利的，你是不会听的。” “不过有一句话我确实要说一说，那就是一个民族的强大与否，靠的是国民自己，那些愿意为国为家奉献的人，我看的很重，而那些想要不劳而获，每天脑子里都是怎么钻空子的卑鄙小人，根本就不在我的视野之中，换句话来说，让我多看一眼，你……也配！？” “你……你……！”韩智盈还想说什么。 韩毅直接摆手道：“烦了，带走！” 韩毅话音刚落，纹身刀疤男立即点头哈腰，拽着韩智盈的头发直接带走，稍后会有大使馆那边的人进行交接，把人送回国内。 第466章 下等的不是民族 韩毅等人在窝棚外面等了一会，大概五六分钟的样子，就看见纹身刀疤男几人拉着几个人往外走。 这几人衣服被撕扯的破破烂烂，在纹身刀疤男几人手中拼命挣扎，但一个个体格又小又瘦，在人家手里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几乎被拖着拽了出来。 “吴勇，韩智盈……！”领队一看到这几个人，直接怒吼一声，只见几人听到领队的声音，挣扎的幅度更大，脸上满是惊恐之色，想要逃离。 “去你妈的，在老子手上还想跑！？”纹身刀疤男一脚踹在手里男人的膝盖窝处，把人踹的扑倒在地，横流的污水甩了一脸，连脸上的眼镜都被糊的严严实实。 韩毅扫了一眼这五个人，而后露出意外之色，因为这几人里居然还有个熟人，正是男朋友跟韩毅抬杠，导致被取消赴美资格的女生。 “好家伙，感情你们俩在国内的时候就决定好了，来美利坚就不回去了是？”韩毅差点乐了，难怪这女人在登机前对自己口诛笔伐，真要说起来，自己确实毁掉了他们原本计划好的美好生活。 对于韩毅来说，你有本事，靠自己的能力出国，别说你不回来了，你就是死在外面，自己都不会多看哪怕一眼，但你特娘的，靠着国家出钱出力出了国，转头把国家扔在一边，自己开开心心的要做人上人，那就别怪韩毅给你一口唾沫子了。 几个人被带到领队等人面前，一个个瑟瑟发抖，学习期间脱团可不是说着玩的，找不到你，你在美利坚当黑户，说不定哪天还真有黑变白的那一天，可一旦被找到，那这事情可就麻烦了。 带回去之后，各方面的审查，处理，足以毁掉他们的人生，原来一个个只要好好上学，毕业后有大好的前程，可现在都完了，别说前程了，他们自己自身难保，家里人也得跟着受罪，毕竟家里出了个叛徒，汉奸，那能好了？ 当然了，这些人在打算脱团，永久留在美利坚的时候，就已经把家里人置之度外了，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什么亲情，爱情，都是扯淡，只有精致利己，所有能让他们过的更好的，就是他们的亲爹亲娘，影响他们逍遥快活的，那都是生死仇敌，不扒皮抽筋就算好的了，至于自己出来之后，他们在国内怎么办？谁管他们的死活啊！ “你们真可以啊！真是太可以了，国家出钱让他们出国，是长见识，是学习新的科学技术，回去发展祖国的，结果你们干了什么！？”领队气的手抖不已。 大使馆的人拉了领队一把，低声道：“行了老李，回去再说，不然让人看笑话。” 五个人真是欲哭无泪，被领队等人抓着往回送，接下来他们肯定别指望还能继续留学一类的了，大使馆这边会马上联系国内，把他们送回去，接受审查和处理。 当那个叫韩智盈的女孩走到韩毅身边的时候，韩毅冷漠的看了她一眼，韩智盈抿着嘴，看着韩毅的眼神满是恶毒，做好了被韩毅嘲讽讥笑的准备。 可结果却是，韩毅只看了她那一眼，便满不在乎的看向了其他人，这让原本已经准备好跟韩毅针锋相对的韩智盈直接愣住。 “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想笑话就笑！”韩智盈忽然发疯一样对着韩毅怒吼。 韩毅茫然的看了眼韩智盈，疑惑道：“啥玩意，说什么胡话呢！？” “你敢说不是，你不就是觉得我们是汉奸，叛徒么！？可我们这样做有什么不对！？我们凭什么，从出生就要当世界的下等民族？！凭什么不能享受现代生活的幸福！？”韩智盈发疯一样对着韩毅怒吼，甚至还冲破了纹身刀疤男手下的控制，朝着韩毅扑了过来。 韩毅眉头微挑，动都没动，然后就看见张元龙和李威一人一脚，两人仿佛商量好的一样，同时踹中韩智盈的小腹，让她直接就倒飞了出去，噗通一声砸在地上。 “老板，你没事？”老谭问道。 韩毅瞥了眼老谭道：“三哥保镖，就数你反应最慢！” 老谭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小声道：“我是最后的防线，而且年龄大了，给年轻人留点机会啊！” 韩毅给老谭竖了竖大拇指，目光再次看向在地上疼的打滚的韩智盈，好笑道：“疯女人，你给我发什么疯呢！？你是死是活干我屁事？真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主角，这个世界没有你就不转了？你就是死在这，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呢！？” 韩智盈在地上扭动着，眼泪鼻涕顺着往下流，她大声喊道：“别装了，你现在肯定开心死了，得罪你的人，现在落到现在的下场，你会不高兴！？” 韩毅摇了摇头，缓声道：“小姑娘，说起来咱们还是同姓，不过你这个人思路有点清奇，太极端了！” “你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想出生就是下等人，可问题是上等下等，谁定义的！？”韩毅奇怪的道：“一个民族有兴衰很正常，华夏自古以来，常年站在世界民族之巅，近百年来确实跌落了下来。” “但那就是下等的了？照你这样说，咱们之前那几千年的时间里，全世界都是下等的。”韩毅摇头道：“我呢，有很多道理可讲，但不想跟你讲，因为你这种人只能听进去对你有优势的道理，那些对你不利的，你是不会听的。” “不过有一句话我确实要说一说，那就是一个民族的强大与否，靠的是国民自己，那些愿意为国为家奉献的人，我看的很重，而那些想要不劳而获，每天脑子里都是怎么钻空子的卑鄙小人，根本就不在我的视野之中，换句话来说，让我多看一眼，你……也配！？” “你……你……！”韩智盈还想说什么。 韩毅直接摆手道：“烦了，带走！” 韩毅话音刚落，纹身刀疤男立即点头哈腰，拽着韩智盈的头发直接带走，稍后会有大使馆那边的人进行交接，把人送回国内。 第467章 吃火锅 韩毅有时候就觉得很可笑，有些人明明是自己不行，非要把自己的不行，归咎于民族，国家之上，好像自己是个废物，就是因为自己投胎的时候没挑对地方一样。 可问题是，在全世界最差的土地上，也曾绽放高贵的灵魂，在美利坚这种灯塔国，又少了无耻下流的烂人么？ “韩老板，今天晚上我想请您吃顿饭，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何叔笑呵呵的对韩毅说道。 韩毅看了眼何叔，忽然问道：“何叔，请问一下，您现在是哪里的国籍？” 何叔愣了下，有些尴尬的道：“我……唉，实不相瞒，我现在是美利坚国籍，不过我也是没法子，韩老板您也知道，我们混字头的这些人，在国内是不被接受的，我们自己也不想去国内祸害自家人，干脆就加入了美利坚国籍了，但我跟韩老板保证，我虽然是美利坚国籍，但心绝对是中国心啊！” 韩毅哈哈笑道：“当然当然，我就是随便说说，何叔千万别多想，只是刚才看见这些人……唉，觉得好笑，何叔你们想回国都不容易，他们却削尖了脑袋往外跑。” 何叔苦笑一声，缓声道：“都觉得美利坚好，确实，美利坚的生活水平是高，但那是对你普通人来说么！？无权无势，在哪里不一样！？” “如果说是那些社会最底层，比如我们这种人，来美利坚搏一搏，我倒是能够理解，可他们不是啊！他们都是大学生，在国内都有光明的未来，结果抛弃国内的前程，跑到美利坚跟我们这些泥腿子抢盘子刷，你说这不是逗乐么！？” 韩毅也笑了，此时领队和大使馆的人走过来，李领队直接道：“韩老板，这次实在是太感谢你了，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韩毅笑道：“您太客气了，我没帮上什么忙，主要还是我这几个朋友。” 李领队连忙又对张元龙和老谭表示感谢，没有两人，大家现在还跟无头苍蝇一样乱飞呢，哪怕找到唐人街这，也不可能在人家地头蛇这里要到人。 “韩老板，我这边得赶紧回去，把他们几个送回国，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等你们回国来首都，到时候我请客，八大楼你们随便挑！”李领队笑着说道。 韩毅也哈哈笑道：“大气，那咱们就说好了，回去有时间的话，我一定去叨扰叨扰！” 何叔在旁，看韩毅跟李领队告别，心里那叫一个高兴，为什么跟李领队告别，说明韩毅没准备跟着一起走，这就是答应了晚上吃饭的事了。 等李领队和大使馆的人都离开，何叔这才开口道：“韩老板，晚上想吃点什么？火锅行不行！？” “我都成啊！”韩毅笑道，今天人家何叔好歹给面子了，虽然说人情是忠叔的，但自己也不能翻脸就走。 晚上，何叔专门清空了一家店面，店里只有吃饭的几个人，除了何叔之外，还有渣哥和一名三四十岁的妇人，保养的挺好，韩毅也不敢说具体有多大。 “给韩老板介绍一下，这位是三娘，我们青帮在唐人街很多产业，都是三娘负责的。”何叔笑呵呵的说道，青帮在唐人街的人手不少，不然也站不住脚，但是为了不吓到韩毅，今天他只带了身为女性的三娘。 三娘笑呵呵的道：“韩老板好，今天何叔说见到了个年少有为的英杰，我一听就求着他带我来见见，现在一看，果然不同凡响。” 韩毅哈哈大笑，对三娘道：“三娘说笑了，就是一个毛头小子，什么年少有为，何叔抬举我呢。” 此时火锅的料子送了上来，有专人负责料理，何叔笑呵呵的道：“韩老板，你在国内想吃火锅容易，可是在美利坚就难了，别看这是唐人街，可很多材料都弄不到，这块火锅底料，还是华侨送的。” 韩毅微微点头，闻了闻道：“味道正的很，这豆瓣肯定是郫县的？” “那必须的啊！”何叔肯定的说道。 等到汤底烧开，众人拿着筷子涮了起来，一时间气氛就热了起来，你看港岛的黑帮电影，一群混字头的凑在一起，就喜欢吃火锅。 为什么？！ 一来火锅这种东西，很容易让气氛变的融洽，大家在一个锅里搅食，围成一圈，更容易让人产生集体感，亲切感。 二来这玩意食材丰富，给人一种吃了顿大餐的感觉，你真以为每个黑帮都很有钱，实际上大多数马仔一天三顿饭都未必有肉，火锅属于惠而不费了。 等火锅吃的差不多了，何叔这才开口问道：“韩老板，不知道您这次带阿龙来美利坚，具体是做些什么啊？” 韩毅笑道：“一些生意上的事情，我跟美利坚这边有出口的商品，现在正准备扩大经营，所以必须来看一眼。” 何叔惊讶道：“出口的商品啊？不知道韩老板介意说下是什么嘛？” “一次性打火机。”韩毅也不隐瞒，这种事情想查一查就知道了，藏着掖着反倒显得不爽利了。 “哎呀！”何叔愣了下，连忙拿起桌子上的一个一次性打火机问道：“是这个？” 韩毅扫了一眼，点头道：“对，这就是我们的产品。” 何叔错愕不已，连忙道：“这可是个好东西啊！我们之前可不轻易用打火机，那东西都是有钱人的标配，可自从有了这个一次性打火机，大家基本上都换上了，现在你想找个用火柴的都难。” 韩毅笑道：“没想到何叔也是我们的客户，多谢多谢啊！” 何叔乐道：“我何止是你们的客户，自从这一次性打火机出来，我都买了十几个了，也真是奇怪了，每次我买回来没多久，这打火机就不翼而飞了，等我买了新的回来，又总能在一些犄角旮旯找到它。” 这话让众人都是会心一笑，何叔继续道：“韩老板，您生意做的这好，今天可得指点指点我们！” 第467章 吃火锅 韩毅有时候就觉得很可笑，有些人明明是自己不行，非要把自己的不行，归咎于民族，国家之上，好像自己是个废物，就是因为自己投胎的时候没挑对地方一样。 可问题是，在全世界最差的土地上，也曾绽放高贵的灵魂，在美利坚这种灯塔国，又少了无耻下流的烂人么？ “韩老板，今天晚上我想请您吃顿饭，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何叔笑呵呵的对韩毅说道。 韩毅看了眼何叔，忽然问道：“何叔，请问一下，您现在是哪里的国籍？” 何叔愣了下，有些尴尬的道：“我……唉，实不相瞒，我现在是美利坚国籍，不过我也是没法子，韩老板您也知道，我们混字头的这些人，在国内是不被接受的，我们自己也不想去国内祸害自家人，干脆就加入了美利坚国籍了，但我跟韩老板保证，我虽然是美利坚国籍，但心绝对是中国心啊！” 韩毅哈哈笑道：“当然当然，我就是随便说说，何叔千万别多想，只是刚才看见这些人……唉，觉得好笑，何叔你们想回国都不容易，他们却削尖了脑袋往外跑。” 何叔苦笑一声，缓声道：“都觉得美利坚好，确实，美利坚的生活水平是高，但那是对你普通人来说么！？无权无势，在哪里不一样！？” “如果说是那些社会最底层，比如我们这种人，来美利坚搏一搏，我倒是能够理解，可他们不是啊！他们都是大学生，在国内都有光明的未来，结果抛弃国内的前程，跑到美利坚跟我们这些泥腿子抢盘子刷，你说这不是逗乐么！？” 韩毅也笑了，此时领队和大使馆的人走过来，李领队直接道：“韩老板，这次实在是太感谢你了，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韩毅笑道：“您太客气了，我没帮上什么忙，主要还是我这几个朋友。” 李领队连忙又对张元龙和老谭表示感谢，没有两人，大家现在还跟无头苍蝇一样乱飞呢，哪怕找到唐人街这，也不可能在人家地头蛇这里要到人。 “韩老板，我这边得赶紧回去，把他们几个送回国，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等你们回国来首都，到时候我请客，八大楼你们随便挑！”李领队笑着说道。 韩毅也哈哈笑道：“大气，那咱们就说好了，回去有时间的话，我一定去叨扰叨扰！” 何叔在旁，看韩毅跟李领队告别，心里那叫一个高兴，为什么跟李领队告别，说明韩毅没准备跟着一起走，这就是答应了晚上吃饭的事了。 等李领队和大使馆的人都离开，何叔这才开口道：“韩老板，晚上想吃点什么？火锅行不行！？” “我都成啊！”韩毅笑道，今天人家何叔好歹给面子了，虽然说人情是忠叔的，但自己也不能翻脸就走。 晚上，何叔专门清空了一家店面，店里只有吃饭的几个人，除了何叔之外，还有渣哥和一名三四十岁的妇人，保养的挺好，韩毅也不敢说具体有多大。 “给韩老板介绍一下，这位是三娘，我们青帮在唐人街很多产业，都是三娘负责的。”何叔笑呵呵的说道，青帮在唐人街的人手不少，不然也站不住脚，但是为了不吓到韩毅，今天他只带了身为女性的三娘。 三娘笑呵呵的道：“韩老板好，今天何叔说见到了个年少有为的英杰，我一听就求着他带我来见见，现在一看，果然不同凡响。” 韩毅哈哈大笑，对三娘道：“三娘说笑了，就是一个毛头小子，什么年少有为，何叔抬举我呢。” 此时火锅的料子送了上来，有专人负责料理，何叔笑呵呵的道：“韩老板，你在国内想吃火锅容易，可是在美利坚就难了，别看这是唐人街，可很多材料都弄不到，这块火锅底料，还是华侨送的。” 韩毅微微点头，闻了闻道：“味道正的很，这豆瓣肯定是郫县的？” “那必须的啊！”何叔肯定的说道。 等到汤底烧开，众人拿着筷子涮了起来，一时间气氛就热了起来，你看港岛的黑帮电影，一群混字头的凑在一起，就喜欢吃火锅。 为什么？！ 一来火锅这种东西，很容易让气氛变的融洽，大家在一个锅里搅食，围成一圈，更容易让人产生集体感，亲切感。 二来这玩意食材丰富，给人一种吃了顿大餐的感觉，你真以为每个黑帮都很有钱，实际上大多数马仔一天三顿饭都未必有肉，火锅属于惠而不费了。 等火锅吃的差不多了，何叔这才开口问道：“韩老板，不知道您这次带阿龙来美利坚，具体是做些什么啊？” 韩毅笑道：“一些生意上的事情，我跟美利坚这边有出口的商品，现在正准备扩大经营，所以必须来看一眼。” 何叔惊讶道：“出口的商品啊？不知道韩老板介意说下是什么嘛？” “一次性打火机。”韩毅也不隐瞒，这种事情想查一查就知道了，藏着掖着反倒显得不爽利了。 “哎呀！”何叔愣了下，连忙拿起桌子上的一个一次性打火机问道：“是这个？” 韩毅扫了一眼，点头道：“对，这就是我们的产品。” 何叔错愕不已，连忙道：“这可是个好东西啊！我们之前可不轻易用打火机，那东西都是有钱人的标配，可自从有了这个一次性打火机，大家基本上都换上了，现在你想找个用火柴的都难。” 韩毅笑道：“没想到何叔也是我们的客户，多谢多谢啊！” 何叔乐道：“我何止是你们的客户，自从这一次性打火机出来，我都买了十几个了，也真是奇怪了，每次我买回来没多久，这打火机就不翼而飞了，等我买了新的回来，又总能在一些犄角旮旯找到它。” 这话让众人都是会心一笑，何叔继续道：“韩老板，您生意做的这好，今天可得指点指点我们！” 第468章 我心依然是中国心 “指点谈不上，我办厂子还行，管理帮派差远了。”韩毅哈哈笑道，故意打着马虎眼。 何叔笑了笑，对韩毅道:“其实都差不多，不管是工厂还是帮派，说到底都是在管人，都是让手底下的人能吃饱喝足。” “何叔高见。”韩毅点头，然后夹了一筷子毛肚在锅底里涮了起来，完全没有继续接话的意思。 何叔给三娘使了个眼色，三娘会意，立即笑着给韩毅夹菜，一边道:“韩老板，你别听何叔说的头头是道，但专业的事情，还得专业的人来做。” “不瞒你说，这些年，我们青帮也想过融入本地，但结果都不是很好，到了现在，只能在唐人街耀武扬威，也是……没办法。” 韩毅沉默了片刻，反问道:“那两位想过为什么嘛？” 两人被韩毅这句话给问懵了，缓了好一会，三娘才道:“我们这些东西，人家不认。” “哦？具体哪些东西？”韩毅一边涮肉一边问道。 何叔开口道:“红花绿叶白莲藕，三教本来是一家，三家行事虽有区别，但根是一样的。” “我们青帮讲究的是师徒，师如父，徒如子，洪门讲究的是兄弟义气，白莲教虽然怪异了一点，但也有无生老母，旗下众人皆骨血。” “说到底，我们讲究一个情字，只是到了美利坚，好像就不管用了。” 韩毅笑道:“不是不管用了，而是阶段不一样了。” “哦？韩老板请说，怎么个阶段不一样了？”何叔连忙问道。 韩毅缓声道:“青帮也好，洪门也罢，当初出现的原因，说到底是为了求生求存，那个阶段，大家讲究的是协力共存，先争取生存空间。” “可现在不一样了，生存空间有了，接下来求的是更好的生活品质，有句话说的好，亲兄弟明算账。” “进去这个阶段，义字不如利字，何叔，三娘，你们到了这个份上，还抱着让大家情义行事，就有些不妥当了。” 三娘皱眉道:“可这就是青帮的基础，离了这个，青帮还是青帮么？” 韩毅摇头道:“那要看你们自己怎么想了，一年四季，天热了要减衣，天冷了要添衣，一减一添，会影响这个人是谁么？” “天底下从帮派到国家，不管是大是小，形成的目的，就是让这些聚在一起的人能活的更好，如果你们做不到这点，人家不跟你们混了，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两人都微微点头，此时一直没说话的渣哥忽然开口道:“韩老板，我们也做过生意，可惜……不赚钱啊？” 韩毅哈哈一笑道:“三位，别怪我说话不好听。” “韩老板但说无妨，都是朋友，不必担心。”何叔笑呵呵的说道。 韩毅神色一正道:“你们那不是做生意，你们是在让下面的人，给上面的地主打长工！” 韩毅这话，让三人都是一愣，三娘苦笑着点头，对韩毅道:“韩老板看的通透。” 渣哥却有些不服气的道:“可全天底下的事情都是这样的，上面的人不吃饱，下面哪有得吃？” 韩毅摇头道:“全天底下还真不是都这样，你们上面的要吃，没问题，但下面的人也不能饿着，并且你们得让下面的人看到……他们是有机会成为上面的人！” 这话一说，三人彻底不说话了，青帮讲究师徒，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论资排辈的现象很严重，辈分不到，你哪怕再出彩，也得好好熬一熬。 何叔叹了口气，也没有心情吃火锅了，他将筷子放下，郑重的道:“那韩老板看来，我们得怎么办呢？” 韩毅乐呵呵的道:“改革呗，打通上升通道，给有能力的人让位，重新分配资源，以青帮的底子，只要能做到这些，还是有机会重振雄风的。” 何叔三人面面相觑，韩毅说的不错，他们也相信，可问题是……青帮做不到这些。 青帮上下，这些年论资排辈的大佬有多少？让他们放弃手里的利益，打通什么上升通道，这怎么可能？谁会把好不容易吃到嘴里的肉给吐来？船大难掉头就是这个道理。 何叔此时看向张元龙，沉声问道:“阿龙，你们九龙城寨呢？现在走的是什么路子？” 张元龙挠了挠头，尴尬道:“九龙城寨也够呛，英府最近很有想法，正琢磨强拆的事情呢。” 何叔意外的道:“有这种事？那你们准备怎么办？跟英府对抗到底么？” 张元龙摇头道:“这我不知道。” 何叔好笑道:“我跟你爸关系极好，这种事情还用瞒我？” 张元龙哭笑不得的道:“阿叔，我真不知道，甚至我爸也不在乎了，九龙城寨爱怎么样，随便那些话事人了。” 何叔有些惊讶的道:“阿忠不在乎这些了？难不成他准备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 张元龙咧嘴笑道:“是啊！我爸不想再打打杀杀了，手底下的人累死累活，挣到钱都未必有命花，所以干脆做正经生意啦，现在跟着毅哥在内地开厂，卖方便面，牌子就叫忠师傅方便面！” “卖……卖方便面？”何叔脸色古怪，实在无法想像，打打杀杀一辈子的阿忠，围着围裙端着面碗的样子。 三娘倒是好奇的道:“内地能接受这些？” 张元龙理所当然的道:“内地很欢迎我们呢，还给了很多政策，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们态度很坚决，我们好爱国的！” 何叔怪异的看着张元龙，最后目光重新放在了韩毅身上，显然内地不是接受了洪门的人改邪归正，而是接受了跟韩毅合作的忠叔他们。 何叔神色一正，看着韩毅道:“韩老板，实不相瞒……！” “不瞒什么？”韩毅奇怪的问道。 “我们也可以很爱国的！”何叔一脸郑重，语重心长的说道。 三娘和渣哥都是一怔，但两人能在青帮混到现在的位置，怎么可能是没脑子的蠢货。 “何叔说的对，我们也很爱国！” “我每晚都在梦里回到祖国来着！洋装虽然穿在身，我心依然是中国心！” 第468章 我心依然是中国心 “指点谈不上，我办厂子还行，管理帮派差远了。”韩毅哈哈笑道，故意打着马虎眼。 何叔笑了笑，对韩毅道:“其实都差不多，不管是工厂还是帮派，说到底都是在管人，都是让手底下的人能吃饱喝足。” “何叔高见。”韩毅点头，然后夹了一筷子毛肚在锅底里涮了起来，完全没有继续接话的意思。 何叔给三娘使了个眼色，三娘会意，立即笑着给韩毅夹菜，一边道:“韩老板，你别听何叔说的头头是道，但专业的事情，还得专业的人来做。” “不瞒你说，这些年，我们青帮也想过融入本地，但结果都不是很好，到了现在，只能在唐人街耀武扬威，也是……没办法。” 韩毅沉默了片刻，反问道:“那两位想过为什么嘛？” 两人被韩毅这句话给问懵了，缓了好一会，三娘才道:“我们这些东西，人家不认。” “哦？具体哪些东西？”韩毅一边涮肉一边问道。 何叔开口道:“红花绿叶白莲藕，三教本来是一家，三家行事虽有区别，但根是一样的。” “我们青帮讲究的是师徒，师如父，徒如子，洪门讲究的是兄弟义气，白莲教虽然怪异了一点，但也有无生老母，旗下众人皆骨血。” “说到底，我们讲究一个情字，只是到了美利坚，好像就不管用了。” 韩毅笑道:“不是不管用了，而是阶段不一样了。” “哦？韩老板请说，怎么个阶段不一样了？”何叔连忙问道。 韩毅缓声道:“青帮也好，洪门也罢，当初出现的原因，说到底是为了求生求存，那个阶段，大家讲究的是协力共存，先争取生存空间。” “可现在不一样了，生存空间有了，接下来求的是更好的生活品质，有句话说的好，亲兄弟明算账。” “进去这个阶段，义字不如利字，何叔，三娘，你们到了这个份上，还抱着让大家情义行事，就有些不妥当了。” 三娘皱眉道:“可这就是青帮的基础，离了这个，青帮还是青帮么？” 韩毅摇头道:“那要看你们自己怎么想了，一年四季，天热了要减衣，天冷了要添衣，一减一添，会影响这个人是谁么？” “天底下从帮派到国家，不管是大是小，形成的目的，就是让这些聚在一起的人能活的更好，如果你们做不到这点，人家不跟你们混了，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两人都微微点头，此时一直没说话的渣哥忽然开口道:“韩老板，我们也做过生意，可惜……不赚钱啊？” 韩毅哈哈一笑道:“三位，别怪我说话不好听。” “韩老板但说无妨，都是朋友，不必担心。”何叔笑呵呵的说道。 韩毅神色一正道:“你们那不是做生意，你们是在让下面的人，给上面的地主打长工！” 韩毅这话，让三人都是一愣，三娘苦笑着点头，对韩毅道:“韩老板看的通透。” 渣哥却有些不服气的道:“可全天底下的事情都是这样的，上面的人不吃饱，下面哪有得吃？” 韩毅摇头道:“全天底下还真不是都这样，你们上面的要吃，没问题，但下面的人也不能饿着，并且你们得让下面的人看到……他们是有机会成为上面的人！” 这话一说，三人彻底不说话了，青帮讲究师徒，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论资排辈的现象很严重，辈分不到，你哪怕再出彩，也得好好熬一熬。 何叔叹了口气，也没有心情吃火锅了，他将筷子放下，郑重的道:“那韩老板看来，我们得怎么办呢？” 韩毅乐呵呵的道:“改革呗，打通上升通道，给有能力的人让位，重新分配资源，以青帮的底子，只要能做到这些，还是有机会重振雄风的。” 何叔三人面面相觑，韩毅说的不错，他们也相信，可问题是……青帮做不到这些。 青帮上下，这些年论资排辈的大佬有多少？让他们放弃手里的利益，打通什么上升通道，这怎么可能？谁会把好不容易吃到嘴里的肉给吐来？船大难掉头就是这个道理。 何叔此时看向张元龙，沉声问道:“阿龙，你们九龙城寨呢？现在走的是什么路子？” 张元龙挠了挠头，尴尬道:“九龙城寨也够呛，英府最近很有想法，正琢磨强拆的事情呢。” 何叔意外的道:“有这种事？那你们准备怎么办？跟英府对抗到底么？” 张元龙摇头道:“这我不知道。” 何叔好笑道:“我跟你爸关系极好，这种事情还用瞒我？” 张元龙哭笑不得的道:“阿叔，我真不知道，甚至我爸也不在乎了，九龙城寨爱怎么样，随便那些话事人了。” 何叔有些惊讶的道:“阿忠不在乎这些了？难不成他准备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 张元龙咧嘴笑道:“是啊！我爸不想再打打杀杀了，手底下的人累死累活，挣到钱都未必有命花，所以干脆做正经生意啦，现在跟着毅哥在内地开厂，卖方便面，牌子就叫忠师傅方便面！” “卖……卖方便面？”何叔脸色古怪，实在无法想像，打打杀杀一辈子的阿忠，围着围裙端着面碗的样子。 三娘倒是好奇的道:“内地能接受这些？” 张元龙理所当然的道:“内地很欢迎我们呢，还给了很多政策，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们态度很坚决，我们好爱国的！” 何叔怪异的看着张元龙，最后目光重新放在了韩毅身上，显然内地不是接受了洪门的人改邪归正，而是接受了跟韩毅合作的忠叔他们。 何叔神色一正，看着韩毅道:“韩老板，实不相瞒……！” “不瞒什么？”韩毅奇怪的问道。 “我们也可以很爱国的！”何叔一脸郑重，语重心长的说道。 三娘和渣哥都是一怔，但两人能在青帮混到现在的位置，怎么可能是没脑子的蠢货。 “何叔说的对，我们也很爱国！” “我每晚都在梦里回到祖国来着！洋装虽然穿在身，我心依然是中国心！” 第469章 官方代言人？ 韩毅知道混江湖的都很成熟，但没想到成熟的这么厉害。 “韩老板，给我们一个机会，我们也想为祖国的发展做贡献！”何叔一脸正气，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何叔绝对老戏骨了。 韩毅挠头道:“你们跟我说也没用，青帮跟九龙城寨不一样，忠叔手底下无非是些打黑拳的，不伤天，不害理”，我还能帮一把，其他开粉档，马栏的，我也不敢碰。 何叔和三娘对视一眼，国家发话了，这是给咱们撂缸子呢，必须接住了啊！ “韩老板你放心，我们几个在青帮，做的都是些保护唐人街同胞的工作，不管是粉还是马栏，我们都不碰的！”三娘说道。 韩毅差点没憋住招出来，唐人街的保护工作？收保护费是？说不定还帮胸口喘不上来气的同胞通气呢！ 韩毅忍住笑意，缓声道:“何叔，我真是无能为力，不过各位如果想去国内投资，我倒是可以帮你们引荐几位领导。” “多大的领导？”渣哥好奇的问道。 张元龙道:“像纽约市长这样的！我就跟国内市长一起吃过饭。” 一听这话，三人都是双眼冒光，纽约市长这个级别，妥妥的大人物。 在三人看来，韩毅其实是代表官方给他们松了个口子，什么？韩老板不是官方的人？开什么玩笑，没脸见大使馆的人在他面前那恭敬的劲，不是领导能有这待遇？ 一时间，气氛更热烈了，何叔亲自给韩毅倒酒，三娘也连连给韩毅夹菜，渣哥看没什么是自己能做的，非要给韩毅来段硬气功助助兴。 可没过一会，几人又反应过来了，认识领导是不错，可美利坚跟国内的距离在这呢，他们又不像忠叔，就在内地边上，有什么事情都好处理。 “韩老板，回内地投资是一定要投资的。”何叔笑了笑道:“可……眼下我们能力有限，能不能让我们先积攒一点实力，然后再报效祖国。”何叔硬着头皮说道。 三娘则直接道:“韩老板也不是外人，我就有什么说什么了。” “怎么就不是外人了，我什么都没干过呢。”韩毅心里错愕。 三娘道:“韩老板，我们现在人手都在美利坚，资金……也不多，得先想办法壮大自己。” 韩毅疑惑道:“求职？” “先混口饭吃，老话不是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嘛。”三娘笑着说道。 韩毅想了下，恍然道:“我的错，想的太浅了，既然如此的话……你们有什么特长？” “我们很能打！” “有一定的管理经验！” “还跟唐人街的街坊们……都很熟！” 韩毅无言以对，暗道你们这些特长，开个物业公司倒是合适。 “嗯，我跟朋友成立了一家电影公司，现在急需用人，你们如果信任我的话，可以试试。”韩毅说道。 韩毅想了下，港岛社团一开始转型的时候，也是靠拍电影，甚至很多话事人还出演过电影里的角色，既然如此，让青帮抄一抄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光华影业现在确实缺人手。 “啊！拍电影？没学过啊！”渣哥有点懵。 “技术活你们可以慢慢学，先从群演，剧务开始嘛，帮里有合适的人也可以推一推，如果有人能成大明星，以后手底下的人做事也有劲。”韩毅笑道。 不过此时说这话的韩毅，完全没有想到，未来青帮输出了多少风靡世界的男团组合。 何叔他们未必觉得这事多有搞头，但韩毅发话了，领导这么用心，也不能一直反驳啊！ 只能点头先应下来，不过三人也明白，他们代表不了整个青帮，所以这件事短期内只能算是何叔这一脉跟韩毅的合作。 吃完火锅，何叔让渣哥专门送韩毅他们回去，当渣哥把韩毅送到富人区的别墅时，忍不住感慨……这房子真大，我以后也要住。 何叔为了安心，特意又打电话给忠叔，两人虽然一青一洪，但私交不错。 “阿忠，你儿子的事情我帮你搞定了，不用谢啦！都是朋友，不过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咨询一下，你可千万跟我说实话！”何叔说道。 忠叔在电话里笑呵呵的道:“我们的关系，肯定不会骗你，你直管问！” “那个韩老板，是不是……内地官方的背景？”何叔直接问道。 忠叔沉默了片刻，然后道:“这个事情，我不直接给你结论，我就跟你说一件事情。” “你说！”何叔连忙说道。 忠叔缓声道:“之前韩老板来港岛，搞出了点动静，弄的当时港岛警队通缉他，后来……是内地官方出面，让港岛警方把通缉令撤了。” “嘶！”何叔倒吸一口凉气，这件事情实锤了。 “阿忠，感谢你啊！真是太感谢了，回头你要是来美利坚玩的话，我招待你！”何叔激动的说道。 挂了电话，三娘立即问道:“怎么样？这个韩老板的身份……确定了？” 何叔重重的点头道:“确定了，百分之一万是内地官方的代理人！” 三娘唏嘘道:“果然如此，那以后我们怎么办？” 何叔毫不犹豫的道:“好不容易跟内地官方联系上，肯定要好好保持关系了！这样……！” 何叔想了下道:“把韩老板的照片发下去，让我们这一块的人都认认，别回头得罪了韩老板，另外让几个得力的到韩老板住的地方多转转。” “跟踪？不好！？”三娘惊讶道。 何叔立即道:“怎么可能跟踪，是保护，让人不要跟着韩老板，多在那附近溜达就是了，韩老板如果有什么需要……立即跟进！” 韩毅还不知道何叔等人现在多重视自己，回到丈母娘这后，陪着丈母娘一起，给林秀秀打了个电话。 打完电话，钱玉娟笑道:“你今天也辛苦了，快去休息？” “成，妈那你也早点睡。”韩毅答应，点头后说了声晚安。 “姐夫，我姐夫呢！”就在此时，薇薇安忽然冲了进来。 第469章 官方代言人？ 韩毅知道混江湖的都很成熟，但没想到成熟的这么厉害。 “韩老板，给我们一个机会，我们也想为祖国的发展做贡献！”何叔一脸正气，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何叔绝对老戏骨了。 韩毅挠头道:“你们跟我说也没用，青帮跟九龙城寨不一样，忠叔手底下无非是些打黑拳的，不伤天，不害理”，我还能帮一把，其他开粉档，马栏的，我也不敢碰。 何叔和三娘对视一眼，国家发话了，这是给咱们撂缸子呢，必须接住了啊！ “韩老板你放心，我们几个在青帮，做的都是些保护唐人街同胞的工作，不管是粉还是马栏，我们都不碰的！”三娘说道。 韩毅差点没憋住招出来，唐人街的保护工作？收保护费是？说不定还帮胸口喘不上来气的同胞通气呢！ 韩毅忍住笑意，缓声道:“何叔，我真是无能为力，不过各位如果想去国内投资，我倒是可以帮你们引荐几位领导。” “多大的领导？”渣哥好奇的问道。 张元龙道:“像纽约市长这样的！我就跟国内市长一起吃过饭。” 一听这话，三人都是双眼冒光，纽约市长这个级别，妥妥的大人物。 在三人看来，韩毅其实是代表官方给他们松了个口子，什么？韩老板不是官方的人？开什么玩笑，没脸见大使馆的人在他面前那恭敬的劲，不是领导能有这待遇？ 一时间，气氛更热烈了，何叔亲自给韩毅倒酒，三娘也连连给韩毅夹菜，渣哥看没什么是自己能做的，非要给韩毅来段硬气功助助兴。 可没过一会，几人又反应过来了，认识领导是不错，可美利坚跟国内的距离在这呢，他们又不像忠叔，就在内地边上，有什么事情都好处理。 “韩老板，回内地投资是一定要投资的。”何叔笑了笑道:“可……眼下我们能力有限，能不能让我们先积攒一点实力，然后再报效祖国。”何叔硬着头皮说道。 三娘则直接道:“韩老板也不是外人，我就有什么说什么了。” “怎么就不是外人了，我什么都没干过呢。”韩毅心里错愕。 三娘道:“韩老板，我们现在人手都在美利坚，资金……也不多，得先想办法壮大自己。” 韩毅疑惑道:“求职？” “先混口饭吃，老话不是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嘛。”三娘笑着说道。 韩毅想了下，恍然道:“我的错，想的太浅了，既然如此的话……你们有什么特长？” “我们很能打！” “有一定的管理经验！” “还跟唐人街的街坊们……都很熟！” 韩毅无言以对，暗道你们这些特长，开个物业公司倒是合适。 “嗯，我跟朋友成立了一家电影公司，现在急需用人，你们如果信任我的话，可以试试。”韩毅说道。 韩毅想了下，港岛社团一开始转型的时候，也是靠拍电影，甚至很多话事人还出演过电影里的角色，既然如此，让青帮抄一抄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光华影业现在确实缺人手。 “啊！拍电影？没学过啊！”渣哥有点懵。 “技术活你们可以慢慢学，先从群演，剧务开始嘛，帮里有合适的人也可以推一推，如果有人能成大明星，以后手底下的人做事也有劲。”韩毅笑道。 不过此时说这话的韩毅，完全没有想到，未来青帮输出了多少风靡世界的男团组合。 何叔他们未必觉得这事多有搞头，但韩毅发话了，领导这么用心，也不能一直反驳啊！ 只能点头先应下来，不过三人也明白，他们代表不了整个青帮，所以这件事短期内只能算是何叔这一脉跟韩毅的合作。 吃完火锅，何叔让渣哥专门送韩毅他们回去，当渣哥把韩毅送到富人区的别墅时，忍不住感慨……这房子真大，我以后也要住。 何叔为了安心，特意又打电话给忠叔，两人虽然一青一洪，但私交不错。 “阿忠，你儿子的事情我帮你搞定了，不用谢啦！都是朋友，不过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咨询一下，你可千万跟我说实话！”何叔说道。 忠叔在电话里笑呵呵的道:“我们的关系，肯定不会骗你，你直管问！” “那个韩老板，是不是……内地官方的背景？”何叔直接问道。 忠叔沉默了片刻，然后道:“这个事情，我不直接给你结论，我就跟你说一件事情。” “你说！”何叔连忙说道。 忠叔缓声道:“之前韩老板来港岛，搞出了点动静，弄的当时港岛警队通缉他，后来……是内地官方出面，让港岛警方把通缉令撤了。” “嘶！”何叔倒吸一口凉气，这件事情实锤了。 “阿忠，感谢你啊！真是太感谢了，回头你要是来美利坚玩的话，我招待你！”何叔激动的说道。 挂了电话，三娘立即问道:“怎么样？这个韩老板的身份……确定了？” 何叔重重的点头道:“确定了，百分之一万是内地官方的代理人！” 三娘唏嘘道:“果然如此，那以后我们怎么办？” 何叔毫不犹豫的道:“好不容易跟内地官方联系上，肯定要好好保持关系了！这样……！” 何叔想了下道:“把韩老板的照片发下去，让我们这一块的人都认认，别回头得罪了韩老板，另外让几个得力的到韩老板住的地方多转转。” “跟踪？不好！？”三娘惊讶道。 何叔立即道:“怎么可能跟踪，是保护，让人不要跟着韩老板，多在那附近溜达就是了，韩老板如果有什么需要……立即跟进！” 韩毅还不知道何叔等人现在多重视自己，回到丈母娘这后，陪着丈母娘一起，给林秀秀打了个电话。 打完电话，钱玉娟笑道:“你今天也辛苦了，快去休息？” “成，妈那你也早点睡。”韩毅答应，点头后说了声晚安。 “姐夫，我姐夫呢！”就在此时，薇薇安忽然冲了进来。 第470章 孩子真好糊弄 钱玉娟见女儿咋咋呼呼的，没好气的道:“几点了，你这喊什么呢？” 薇薇安吐了吐舌头，然后对韩毅道:“姐夫，你跟我来一下好不好？” 韩毅看了眼钱玉娟，丈母娘叹了口气道:“去！小毅给我看住这丫头，别让她疯。” “妈，你放心好了，我一定看住她。”韩毅乐道。 跟着薇薇安出了家门，韩毅这才问道:“怎么回事？出啥事了？” 薇薇安立即道:“姐夫，你还记得沃尔么？” “沃尔？那天你们开读书会的时候，那个男孩子？”韩毅问道。 薇薇安不满道:“不是读书会，那是派对！” “行行，派对，派对！”韩毅点头，然后道:“他怎么了？” “他现在就在外面呢。”薇薇安指了指小巷的一边，然后道:“而且看着……状态有点不对劲，打电话非让我带你出来。” 韩毅没好气的道:“那你还真是听话，人家一个电话，你就把你姐夫卖了？” 薇薇安脸一红，抱着韩毅的手臂撒娇道:“哪有嘛，我这不是都告诉你了么？” 韩毅想了下，然后对跟在后面的李威道:“阿威，把人带过来。” 李威微微点头，走向小巷另一边，很快就带着沃尔走了过来，不过让韩毅意外的是，沃尔鼻青脸肿的。 韩毅错愕道:“阿威，你打他了？” 李威耸肩道:“没有，我碰都没碰他，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坐在地上哎呦呢。” 沃尔自己也道:“韩先生，不是李先生打的我，我刚才站在那边给薇薇安打电话，结果刚把电话挂了，就有几个亚裔男人冲出来，抓住我一顿打！简直莫名其妙！” 韩毅皱起眉头道:“这边是富人区啊？治安都已经这么差了么？” 与此同时，几个亚裔男人凑在一起，其中一人道:“我就说不要打！现在打错了人，让渣哥知道，我们就惨了。” “这也不能怪我们啊！渣哥让我们保护韩先生的安全，还得暗中，难度太大了，再加上那小子刚才歇斯底里的对着电话喊，要把韩先生带出来，我当然觉得他是坏人了。” 韩毅奇怪的对沃尔询问道:“薇薇安说你要见我？你有什么事么？” 沃尔呆呆的看着韩毅，忽然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什么？”韩毅疑惑的问道。 “你真的是不死不灭的人，对？”沃尔问道。 韩毅哭笑不得的道:“怎么还没缓过来？我之前不是跟你们说了么！逗你们玩的，哪有什么不死不灭的人？” 沃尔一脸茫然的道:“可是……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已经证明了，那都是真的。” “我说什么了？把孩子忽悠成这样？”韩毅对李威问道。 李威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反正那天老板把孩子忽悠的挺惨的。 沃尔直接道:“道恩灯塔水母！” “道恩灯塔水母的事情是真的，这些天我和生物学家一起对道恩灯塔水母进行了观察，和你说的一样，这种水母在性成熟之后，会逆转自己的形态，重新回到幼年期！” 沃尔死死盯着韩毅，有些疯狂的道:“这在之前生物学里，是从来没有发现过的事情！” 薇薇安一听这话，也惊讶的看向韩毅，难不成自己的姐夫……真的长生不老？ 韩毅挠头，这事是自己当时逗孩子的时候没多想，现在看来，道恩灯塔水母被发现的事情，可能是在九十年代了。 “你说的不对，不是生物学没有发现，而是……西方生物学没有发现。”韩毅毫不犹豫的道:“我当多大的事情，这事你们西方世界没有记录，不代表我们也没有。” 沃尔一愣，茫然道:“你的意思是……中国的生物学家早就发现了？” 韩毅点头，毫不犹豫的道:“我们国家的生物学家早就有记录了，不过因为东西方现在的隔阂，所以没有在西方世界宣布过而已。” 韩毅这话还真让沃尔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因为这事……确实有可能是真的。 八十年代，西方世界以美利坚为首，对中国进行了多样性的封锁，从技术，设备，到文刊，学术，总之一句话，就是不带你们玩。 既然西方不带中国玩，那同样的，中国学术界有些事情，也不会上杆子告诉西方学术界，所以韩毅的话确实有道理。 “所以……你不是不死不灭的人？”沃尔愕然道。 韩毅哈哈大笑，对薇薇安道:“你这个朋友真够纯真的，连这种话都相信，你与其相信我不死不灭，还不如相信我是从未来重生回来的。” 李威也忍不住笑了，薇薇安则是无奈道:“沃尔，我还以为多大的事情，你太敏感了。” “可是……可是他当时信誓旦旦的。”沃尔有些尴尬，很多事情一旦有一个相对合理的解释，就能让沃尔这种“迷”在里面的人脱身。 薇薇安白了沃尔一眼，然后道:“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中国查证一下，我姐夫是父母，甚至爷爷奶奶都在，整个村落的人都认识他，他要是真不死不灭的话，你觉得他会过的这么高调么？等着以后被发现切片啊！” 沃尔被薇薇安说的脸上通红，确实如同薇薇安说道一样，这次确实是自己敏感了。 可沃尔心里也委屈，自己这些天一直在跟大哥，还有他的老师等人在跟踪研究道恩灯塔水母，当确定道恩灯塔水母真的如同韩毅说的一样，可以逆转生死的时候，沃尔整个人都懵了，脑袋里几乎什么都没想，就冲出来找韩毅了。 可结果丢人丢大了，自己这边惊为天人的发现，原来在中国生物界，已经是落后的课题了。 “韩先生，抱歉，我的鲁莽给您带来麻烦了。” 沃尔这孩子不错，现在反应过来后，只觉得丢人丢大了，给韩毅鞠了一躬，然后赶紧就跑了。 薇薇安看着沃尔逃跑一般的身影，有些无奈的对韩毅道:“姐夫，你以后别逗我这些朋友了，他们……很容易上当的。” “呵呵，下次不了。”韩毅笑道，目光看向逃走的沃尔，孩子真好糊弄啊！ 第470章 孩子真好糊弄 钱玉娟见女儿咋咋呼呼的，没好气的道:“几点了，你这喊什么呢？” 薇薇安吐了吐舌头，然后对韩毅道:“姐夫，你跟我来一下好不好？” 韩毅看了眼钱玉娟，丈母娘叹了口气道:“去！小毅给我看住这丫头，别让她疯。” “妈，你放心好了，我一定看住她。”韩毅乐道。 跟着薇薇安出了家门，韩毅这才问道:“怎么回事？出啥事了？” 薇薇安立即道:“姐夫，你还记得沃尔么？” “沃尔？那天你们开读书会的时候，那个男孩子？”韩毅问道。 薇薇安不满道:“不是读书会，那是派对！” “行行，派对，派对！”韩毅点头，然后道:“他怎么了？” “他现在就在外面呢。”薇薇安指了指小巷的一边，然后道:“而且看着……状态有点不对劲，打电话非让我带你出来。” 韩毅没好气的道:“那你还真是听话，人家一个电话，你就把你姐夫卖了？” 薇薇安脸一红，抱着韩毅的手臂撒娇道:“哪有嘛，我这不是都告诉你了么？” 韩毅想了下，然后对跟在后面的李威道:“阿威，把人带过来。” 李威微微点头，走向小巷另一边，很快就带着沃尔走了过来，不过让韩毅意外的是，沃尔鼻青脸肿的。 韩毅错愕道:“阿威，你打他了？” 李威耸肩道:“没有，我碰都没碰他，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坐在地上哎呦呢。” 沃尔自己也道:“韩先生，不是李先生打的我，我刚才站在那边给薇薇安打电话，结果刚把电话挂了，就有几个亚裔男人冲出来，抓住我一顿打！简直莫名其妙！” 韩毅皱起眉头道:“这边是富人区啊？治安都已经这么差了么？” 与此同时，几个亚裔男人凑在一起，其中一人道:“我就说不要打！现在打错了人，让渣哥知道，我们就惨了。” “这也不能怪我们啊！渣哥让我们保护韩先生的安全，还得暗中，难度太大了，再加上那小子刚才歇斯底里的对着电话喊，要把韩先生带出来，我当然觉得他是坏人了。” 韩毅奇怪的对沃尔询问道:“薇薇安说你要见我？你有什么事么？” 沃尔呆呆的看着韩毅，忽然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什么？”韩毅疑惑的问道。 “你真的是不死不灭的人，对？”沃尔问道。 韩毅哭笑不得的道:“怎么还没缓过来？我之前不是跟你们说了么！逗你们玩的，哪有什么不死不灭的人？” 沃尔一脸茫然的道:“可是……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已经证明了，那都是真的。” “我说什么了？把孩子忽悠成这样？”韩毅对李威问道。 李威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反正那天老板把孩子忽悠的挺惨的。 沃尔直接道:“道恩灯塔水母！” “道恩灯塔水母的事情是真的，这些天我和生物学家一起对道恩灯塔水母进行了观察，和你说的一样，这种水母在性成熟之后，会逆转自己的形态，重新回到幼年期！” 沃尔死死盯着韩毅，有些疯狂的道:“这在之前生物学里，是从来没有发现过的事情！” 薇薇安一听这话，也惊讶的看向韩毅，难不成自己的姐夫……真的长生不老？ 韩毅挠头，这事是自己当时逗孩子的时候没多想，现在看来，道恩灯塔水母被发现的事情，可能是在九十年代了。 “你说的不对，不是生物学没有发现，而是……西方生物学没有发现。”韩毅毫不犹豫的道:“我当多大的事情，这事你们西方世界没有记录，不代表我们也没有。” 沃尔一愣，茫然道:“你的意思是……中国的生物学家早就发现了？” 韩毅点头，毫不犹豫的道:“我们国家的生物学家早就有记录了，不过因为东西方现在的隔阂，所以没有在西方世界宣布过而已。” 韩毅这话还真让沃尔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因为这事……确实有可能是真的。 八十年代，西方世界以美利坚为首，对中国进行了多样性的封锁，从技术，设备，到文刊，学术，总之一句话，就是不带你们玩。 既然西方不带中国玩，那同样的，中国学术界有些事情，也不会上杆子告诉西方学术界，所以韩毅的话确实有道理。 “所以……你不是不死不灭的人？”沃尔愕然道。 韩毅哈哈大笑，对薇薇安道:“你这个朋友真够纯真的，连这种话都相信，你与其相信我不死不灭，还不如相信我是从未来重生回来的。” 李威也忍不住笑了，薇薇安则是无奈道:“沃尔，我还以为多大的事情，你太敏感了。” “可是……可是他当时信誓旦旦的。”沃尔有些尴尬，很多事情一旦有一个相对合理的解释，就能让沃尔这种“迷”在里面的人脱身。 薇薇安白了沃尔一眼，然后道:“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中国查证一下，我姐夫是父母，甚至爷爷奶奶都在，整个村落的人都认识他，他要是真不死不灭的话，你觉得他会过的这么高调么？等着以后被发现切片啊！” 沃尔被薇薇安说的脸上通红，确实如同薇薇安说道一样，这次确实是自己敏感了。 可沃尔心里也委屈，自己这些天一直在跟大哥，还有他的老师等人在跟踪研究道恩灯塔水母，当确定道恩灯塔水母真的如同韩毅说的一样，可以逆转生死的时候，沃尔整个人都懵了，脑袋里几乎什么都没想，就冲出来找韩毅了。 可结果丢人丢大了，自己这边惊为天人的发现，原来在中国生物界，已经是落后的课题了。 “韩先生，抱歉，我的鲁莽给您带来麻烦了。” 沃尔这孩子不错，现在反应过来后，只觉得丢人丢大了，给韩毅鞠了一躬，然后赶紧就跑了。 薇薇安看着沃尔逃跑一般的身影，有些无奈的对韩毅道:“姐夫，你以后别逗我这些朋友了，他们……很容易上当的。” “呵呵，下次不了。”韩毅笑道，目光看向逃走的沃尔，孩子真好糊弄啊！ 第471章 狗还是龙 韩毅眼看着在美利坚的时间也差不多了，眼下各方面的事情也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就准备回国，可临走之前，这几天一直在进行拍摄的昆汀忽然找上门，然后跟韩毅大倒苦水。 “老板，不是我做事不用心，而是……真的没办法。”昆汀苦着脸。 韩毅嘴里嚼着口香糖，没好气的道：“没办法？因为是咱们光华影视第一次拍摄，我给你拨发了五万美刀，你别跟我说在美利坚，还有钱解决不了的事情？” 昆汀挠了挠脸颊，点头道：“还真有，为了拍摄方便，我们找了一处位设备租赁区域附近的别墅，结果……那边属于是属于恰克帮的地盘。” “所以呢！？”韩毅皱眉问道。 昆汀苦恼道：“恰克帮的人很难缠，他们通常会给我们这样拍电影的人找点麻烦。” 韩毅好笑道：“你说设备租赁区附近，那拍电影的人应该很多，他们难不成一个个找上门去？那些大的电影公司也不会坐视不管？” 昆汀点头，然后道：“确实如此，但恰克帮的人也不傻，他们本来也不会去找那些大厂家的麻烦，他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我们这些……独立的，小的拍摄团体。” 韩毅点头道：“听你这样说的话，这些人应该不难解决，无非是一群欺软怕硬的家伙。” 昆汀愣了下，然后露出尴尬之色道：“老板，也许你没有意识到，但……我们就是软的那个，而且很软。” 韩毅差点让昆汀气笑了，昆汀自己却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侃侃而谈道：“真的，我们剧组所有的东西都是租借的，人家只要打听一下就知道我们是个新剧组，在业内又没有人脉，没有底子，在恰克帮那种混蛋的眼里，我们是最容易拿捏的一群人。” 韩毅摸了摸下巴，这确实是个问题，美利坚八九十年代黑帮林立，一个小小的恰克帮都敢为难自己，以后在美利坚的产业越来越大，恐怕日子也会越来越难过。 “这样……我帮你找几个人问问，未必有用，如果实在没办法的话，就换地方拍。”韩毅说道。 昆汀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点头等韩毅这边有结果。 韩毅让张元龙直接打电话给何叔，何叔听说是韩毅打来的电话，脸上满是笑容，接过电话就问道：“韩老板，有什么发财的事情介绍么！？” 韩毅苦笑道：“何叔，您就别笑话我了，我这边有点事情想麻烦您。”说罢，韩毅把事情一说。 “恰克帮？”何叔愣了下，然后转身对身后的渣哥道：“阿渣，你听说过钱宁大道附近，有个什么恰克帮么？” 渣哥想了一下，直接道：“没听说过，不过钱宁大道那边一直都不太平，各种帮派今天有明天没的，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何叔又问道：“那边有咱们华人社区么？青帮子弟么？” 渣哥点头道：“有一个华人社区，至于青帮子弟，有华人的地方就有咱们青帮子弟。” 何叔点头，然后笑着对电话那边的韩毅道：“韩老板，我回头让阿渣过去，他会帮你解决的。” 韩毅连忙道：“那太感谢了！” 挂了电话，渣哥起身道：“何叔，那我现在过去。” 何叔微微点头，然后又嘱咐道：“过去就要把事情办好，咱们第一次给韩先生帮忙，千万别出差错。” 渣哥微微点头，然后犹豫了一下后问道：“阿叔，咱们真要跟着韩老板走？” 何叔犹豫了一下，然后道：“不一定，但面子肯定要给够，你忠叔跟我保证过，韩先生在内地，隐约代表着官方的态度，大事不说，这种小事一定要把面子给足了。” “另外……咱们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看看韩老板的本事，如果他在美利坚的投资能够成功，青帮子弟再开一堂香火，也不是不可能的嘛。” “何叔，那我清楚了。”渣哥点头。 下午，渣哥带着三个人来到韩毅这，昆汀还没走，正跟韩毅抱怨美利坚的中餐不正宗，左宗棠鸡甜的好像用糖腌过，还是真正的中餐更够味。 “行了，西方人要是能接受我们原汁原味的中餐，那些混饭吃的也不用特意去做改良了。”韩毅说道。 老谭此时好奇的道：“难不成外国人的舌头跟咱们不一样，那么多好吃的，他们接受不了，吃那甜的腻人的东西？” 韩毅想了想，缓声道：“舌头是一样的，但你要考虑生活习惯啊！你让没吃过辣的人忽然吃辣，人家还以为你在里面下毒呢！可是养成习惯需要时间，人家为什么要为了你一个中餐去养成习惯呢？” 渣哥此时走了进来，对韩毅道：“韩老板，那是不是说，正宗的中餐在美利坚这地方，永远没可能了呢？” 韩毅见渣哥来了，笑着道：“也不一定，等咱们国家富强了，别人自然会去习惯你的，慕强几乎是大部分人的特点，你祖国孱弱的时候，人家就敢在板子上写中国人与狗不得入内，同样的，祖国强大的时候，老美见到你也得笑容满面。” 渣哥笑道：“也看个人！以韩老板现在的地位，即使祖国不富强，那些美利坚人见到你，也同样是点头哈腰的。” 韩毅却郑重的摇头道：“不是的，个人再强，也强不过一个国家，人家不想整你的时候，拿你当个人，你觉得自己有身份有地位，人家想整你的时候，只要随便改几条法例条文，随时能拿你当条能杀的猪。” 作为一个重生者，韩毅太清楚美帝的尿性了，阿尔斯通公司也好，华为也罢，这个国家最喜欢高举自由贸易的旗帜，行产业垄断的事实。 什么时候自由贸易？ 他们可以向你倾销产品，从你身上大口吸血的时候。 什么时候制裁？ 他们发现倾销不动，甚至反倒需要从你这购买技术，产品的时候。 渣哥听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韩毅道：“有些人来了美利坚，为了取悦新主子，将自己国家骂的一文不值，殊不知……你祖国越弱，人家杀你的时候才越不用考虑，一条狗崽子，杀就杀了，可一条龙呢？谁敢妄动？” 第471章 狗还是龙 韩毅眼看着在美利坚的时间也差不多了，眼下各方面的事情也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就准备回国，可临走之前，这几天一直在进行拍摄的昆汀忽然找上门，然后跟韩毅大倒苦水。 “老板，不是我做事不用心，而是……真的没办法。”昆汀苦着脸。 韩毅嘴里嚼着口香糖，没好气的道：“没办法？因为是咱们光华影视第一次拍摄，我给你拨发了五万美刀，你别跟我说在美利坚，还有钱解决不了的事情？” 昆汀挠了挠脸颊，点头道：“还真有，为了拍摄方便，我们找了一处位设备租赁区域附近的别墅，结果……那边属于是属于恰克帮的地盘。” “所以呢！？”韩毅皱眉问道。 昆汀苦恼道：“恰克帮的人很难缠，他们通常会给我们这样拍电影的人找点麻烦。” 韩毅好笑道：“你说设备租赁区附近，那拍电影的人应该很多，他们难不成一个个找上门去？那些大的电影公司也不会坐视不管？” 昆汀点头，然后道：“确实如此，但恰克帮的人也不傻，他们本来也不会去找那些大厂家的麻烦，他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我们这些……独立的，小的拍摄团体。” 韩毅点头道：“听你这样说的话，这些人应该不难解决，无非是一群欺软怕硬的家伙。” 昆汀愣了下，然后露出尴尬之色道：“老板，也许你没有意识到，但……我们就是软的那个，而且很软。” 韩毅差点让昆汀气笑了，昆汀自己却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侃侃而谈道：“真的，我们剧组所有的东西都是租借的，人家只要打听一下就知道我们是个新剧组，在业内又没有人脉，没有底子，在恰克帮那种混蛋的眼里，我们是最容易拿捏的一群人。” 韩毅摸了摸下巴，这确实是个问题，美利坚八九十年代黑帮林立，一个小小的恰克帮都敢为难自己，以后在美利坚的产业越来越大，恐怕日子也会越来越难过。 “这样……我帮你找几个人问问，未必有用，如果实在没办法的话，就换地方拍。”韩毅说道。 昆汀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点头等韩毅这边有结果。 韩毅让张元龙直接打电话给何叔，何叔听说是韩毅打来的电话，脸上满是笑容，接过电话就问道：“韩老板，有什么发财的事情介绍么！？” 韩毅苦笑道：“何叔，您就别笑话我了，我这边有点事情想麻烦您。”说罢，韩毅把事情一说。 “恰克帮？”何叔愣了下，然后转身对身后的渣哥道：“阿渣，你听说过钱宁大道附近，有个什么恰克帮么？” 渣哥想了一下，直接道：“没听说过，不过钱宁大道那边一直都不太平，各种帮派今天有明天没的，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何叔又问道：“那边有咱们华人社区么？青帮子弟么？” 渣哥点头道：“有一个华人社区，至于青帮子弟，有华人的地方就有咱们青帮子弟。” 何叔点头，然后笑着对电话那边的韩毅道：“韩老板，我回头让阿渣过去，他会帮你解决的。” 韩毅连忙道：“那太感谢了！” 挂了电话，渣哥起身道：“何叔，那我现在过去。” 何叔微微点头，然后又嘱咐道：“过去就要把事情办好，咱们第一次给韩先生帮忙，千万别出差错。” 渣哥微微点头，然后犹豫了一下后问道：“阿叔，咱们真要跟着韩老板走？” 何叔犹豫了一下，然后道：“不一定，但面子肯定要给够，你忠叔跟我保证过，韩先生在内地，隐约代表着官方的态度，大事不说，这种小事一定要把面子给足了。” “另外……咱们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看看韩老板的本事，如果他在美利坚的投资能够成功，青帮子弟再开一堂香火，也不是不可能的嘛。” “何叔，那我清楚了。”渣哥点头。 下午，渣哥带着三个人来到韩毅这，昆汀还没走，正跟韩毅抱怨美利坚的中餐不正宗，左宗棠鸡甜的好像用糖腌过，还是真正的中餐更够味。 “行了，西方人要是能接受我们原汁原味的中餐，那些混饭吃的也不用特意去做改良了。”韩毅说道。 老谭此时好奇的道：“难不成外国人的舌头跟咱们不一样，那么多好吃的，他们接受不了，吃那甜的腻人的东西？” 韩毅想了想，缓声道：“舌头是一样的，但你要考虑生活习惯啊！你让没吃过辣的人忽然吃辣，人家还以为你在里面下毒呢！可是养成习惯需要时间，人家为什么要为了你一个中餐去养成习惯呢？” 渣哥此时走了进来，对韩毅道：“韩老板，那是不是说，正宗的中餐在美利坚这地方，永远没可能了呢？” 韩毅见渣哥来了，笑着道：“也不一定，等咱们国家富强了，别人自然会去习惯你的，慕强几乎是大部分人的特点，你祖国孱弱的时候，人家就敢在板子上写中国人与狗不得入内，同样的，祖国强大的时候，老美见到你也得笑容满面。” 渣哥笑道：“也看个人！以韩老板现在的地位，即使祖国不富强，那些美利坚人见到你，也同样是点头哈腰的。” 韩毅却郑重的摇头道：“不是的，个人再强，也强不过一个国家，人家不想整你的时候，拿你当个人，你觉得自己有身份有地位，人家想整你的时候，只要随便改几条法例条文，随时能拿你当条能杀的猪。” 作为一个重生者，韩毅太清楚美帝的尿性了，阿尔斯通公司也好，华为也罢，这个国家最喜欢高举自由贸易的旗帜，行产业垄断的事实。 什么时候自由贸易？ 他们可以向你倾销产品，从你身上大口吸血的时候。 什么时候制裁？ 他们发现倾销不动，甚至反倒需要从你这购买技术，产品的时候。 渣哥听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韩毅道：“有些人来了美利坚，为了取悦新主子，将自己国家骂的一文不值，殊不知……你祖国越弱，人家杀你的时候才越不用考虑，一条狗崽子，杀就杀了，可一条龙呢？谁敢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