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病娇大佬的娇软甜宝》 第1章 隔壁的病娇哥哥1 今天是个大热天,家里阿姨来接阮宁的时候给她带了做好的酸梅汤,酸梅汤是阿姨自己煮的,又放在冰箱里冰镇过,正口渴的阮宁一下就喝下去大半。 刘姨拿着小帕子给她擦了擦嘴:“慢点喝,不然又要肚子疼,到时候打针宁宁又要哭了。” 阮宁不服气地嘟了嘟嘴:“才不会哭,我已经六岁了!” 小女孩被养的很好,穿着浅蓝色的连衣裙和小皮鞋,乌黑的头发被编成了麻花辫,乖巧的放在肩侧,白白嫩嫩的脸上缀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人时忽闪忽闪的,讨喜极了。 刘姨被她逗笑,点了点阮宁的鼻尖:“是是是,咱们宁宁已经是大孩子了,都马上要上小学了。” 阮宁扬了扬下巴,很是神气的样子:“没错,我已经是大孩子了,所以才不会因为喝酸梅汤肚子痛。” 她这副样子又是惹得刘姨一阵笑,在车里逗了她好一会儿。 到家后,刘姨牵着阮宁的小手走进别墅:“先生和太太还没回来,宁宁先自己玩一会儿。” 阮宁脆生生地应了,放下书包就往后院跑。 家里的后院简直是阮宁除了卧室来的最多的地方,没事就要来看看,阮父和阮母知道后以为是孩子喜欢这里,还专门给她搭了秋千和沙堆。 事实上阮宁只是在这里等待任务目标而已。 阮宁坐在秋千上,脚尖在空中悬着,一晃一晃的:“统统,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季时默啊?” 一道机械音在阮宁脑海中响起,明明是毫无情感的机械音,却能从中听到几分歉意:【还没到剧情开始的时候,我无法检测到任务目标。】 阮宁叹了口气,又去安慰系统:“没关系啦,反正我现在每天都很开心,多等等也没事。” 她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沙堆后的那面矮墙,系统说过,季时默第一次出场就是在这面矮墙后,所以她才会每天在这边等。 阮宁是在一年前来到这个世界的,原本的她是一个刚过完十九岁生日的普通人,在和朋友聚会完准备回家时,被突然冒出的抢劫犯一刀捅在了肚子上,等在醒来她就到了这个世界。 系统说可以帮她复活,前提是要到小说世界里完成任务。 【在一些小说里总有那么一个角色,他从小过得凄苦,被人欺压,受尽了委屈,养成了极端病态的性格。之后,他遇到了真心所爱之人,却总是爱而不得,于是他更加病态,为了得到心爱之人不择手段,他——就是作者笔下的病娇。】 系统的声音很是严肃:【而你的任务,就是阻止这些角色成为病娇,让他们成为积极向上的好青年。】 这是阮宁的第一个世界,一年前她就被系统传送了过来,接管了这副身体,原本的小阮宁因为体质不好而在医院去世了。 当时的阮宁才五岁,在幼儿园里上大班,每天面对叽叽喳喳的小孩别提多痛苦了。 不过就在今天,阮宁终于结束了她的幼儿园生活,没错,她幼儿园毕业了! 过完这个假期后,她就是一年级的小朋友,再也不用去幼儿园了,可喜可贺。 只是到现在剧情都还没开始,阮宁连季时默的面都没见上,实在是让她有些着急。 据系统所说季时默小时候过得可惨了,他现在不会就在被人欺负? 阮宁正这么想着,就突然听到矮墙后面传来了一阵喧杂声。 “哼,你还以为自己是季家的大少爷吗,你这个冒牌货!” “就是啊,居然还敢拒绝我们的要求,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听听啊,多么标准的炮灰反派发言,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 阮宁一下从秋千上跳了下来,向着矮墙那边走去,在心里呼唤着她的系统:“统统。” 系统的声音也不免带了几分激动:【叮——已检测到任务目标,剧情已开始。】 阮宁的小短腿跑的更快了,她搬起沙堆旁的一个小凳子放在矮墙旁,踩着凳子摇摇晃晃地往上爬 ,系统还在一边给她打气。 【宁宁加油!小心一点别摔下来了。】 “好。” 阮宁吃力地往上爬,本来漂亮的蓝色小裙子都染了土,不过好在这面墙并不高,她没费多少力气就爬上去了。 阮宁跨坐在矮墙上看着下面,只见三个男孩正围成一个圈,而被他们包围着的是一个看上去瘦弱的男孩。 他跌坐在地上,因为穿着短袖和短裤,所以胳膊和腿都被擦伤了,浑身上下也都是土,看上去惨兮兮的。 但他的眼神却如同藏在丛林中的猎豹,透露出一股狠劲来,似乎是想将面前的三人都撕破喉咙。 【宁宁,这就是任务目标,季时默。】 阮宁认真地点了点头,她知道季时默小时候过得惨,但没想到他会这么惨,不只是来自于家庭的,就连其他小孩也能对他打骂。 而那三人还在聒噪的说着。 “怎么样啊,只要你学两声狗叫,我们就放过你。” 三人说完这句话后先是自己哈哈大笑起来,看上去恶劣极了。 阮宁想不通,明明这三个小孩看上去也就才上三四年级的年龄,怎么能这么坏。 她正打算出声制止时,本来还摔倒在地上的季时默却突然暴起,向着三人中个头最大的那个扑去,竟然直接将那个小胖子扑倒在地。 “啊啊啊,你干什么,快滚开!” 小胖子叫的凄惨,但季时默已经一拳揍了上去。 “啊!”小胖子被打的惨叫一声,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全然没有刚才那副耀武扬威的样子了。 而季时默跨坐在小胖子身上,他一拳拳向下打去,过长的头发挡住了季时默的眼睛,只能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像是被逼入绝路的小兽,又像是孤注一掷的豺狼。 季时默狠厉的动作让剩下的两个小孩都懵住了,直到小胖子大喊着“救我”,他俩才反应过来。 但此刻的季时默看上去实在是太吓人了,他们也不敢过去,万一去了被打的不就是他们了吗? 其中一个小孩听着小胖子的叫声凄惨,他着急的左右看了看,然后在树下找到一颗石头,抬起手臂就要向季时默砸去。 第2章 隔壁的病娇哥哥2 “统统!” 阮宁喊了一声系统后就毫不犹豫地跳下了矮墙,这面墙对她来说还是有点高,落地的时候阮宁脚下一拐,差点就摔了个大跟头。 稳住身体后,阮宁像一颗小炮弹似的直直撞向准备扔石头的小孩。 “哎呦!” 手上的那颗石头还没扔出去,那小孩就先被撞飞出去。 说是撞飞一点都不夸张,那男孩的脚都腾空了,最后摔在地上时还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男孩经历了一番天旋地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就躺在地上了,然后就是浑身上下的疼。 男孩松开握着石头的手,哇哇大哭起来。 阮宁看着鼻涕泡都哭出来的男孩,担忧道:“没问题,他会不会被我撞成残疾啊?” 刚才默默给阮宁套了个【力量增大十倍】buff的系统自信开口:【没问题,我看过了,这里都是软土,摔不出问题的,顶多就是有点疼。】 阮宁在心里给系统比了个大拇指:“统统真厉害~” 系统高兴地给阮宁放了个开花的特效。 唯一还站着的戴眼镜小孩看了看左边——小胖子正被季时默按在地上打。 再看看右边——拿着石头的男孩正躺在地上打着滚哇哇大哭。 戴眼镜的小孩嘴一撇,也跟着哭了起来。 一时间场面极其混乱,周围都是男生哭嚎的声音,阮宁受不了的捂住耳朵:“他们哭的也太难听啦。” 系统安慰她:【这个年纪的小男孩都这样。】 一双沾了土的帆布鞋出现在阮宁的视线里,她抬起头,是季时默。 尽管年纪还小,但依旧能看出季时默的好样貌,冷峻而微微上挑的眉眼,面部线条干净利落,高挺的鼻梁上有一颗小痣,此刻他微微垂着眼看阮宁,声音冷淡。 “你是谁?” 季时默主动和她说话了! 阮宁心里激动,声音甜甜地道:“大哥哥,我叫阮宁,住在隔壁,刚才我听到好像有人在打架,所以才过来看看的。” 她一副乖巧的模样,完全没有刚才一下把人撞飞的样子。 “邻居家的女儿吗……” 认识了几年的人能对他拳脚相向,而没见过的小女孩却保护了他。 季时默抬起手,他似乎是想摸一下阮宁的头发,但伸出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手脏的不像话,不但全是土,刚才被那些人推在地上时还擦伤了掌心,看上去狰狞一片。 本来伸出的手又被握成拳,季时默看了眼后面的矮墙:“你该回去了,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掌心便被一双柔软的小手给抓住了。 “哥哥你受伤了。”面前的小女孩儿仰着头,白白嫩嫩的脸都皱成一团,心疼地看着他手上的伤口,好像疼在了她的身上一样。 小女孩捧着她的手:“哥哥,你这里有没有医药箱呀,妈妈说受伤了不快点处理的话,伤口里就会爬进去好多小虫子。” 季时默本应该抽回自己的手,然后说没关系,接着赶快把女孩儿送回阮家。 可看着女孩儿望向他的眼睛,那里面是一览无余的关心,季时默要拒绝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他有多久没有被人关心过了,多久没有人问他一句疼不疼。 季时默抿了抿唇,反手握住了阮宁的手。 她的手已经因为碰自己而沾上了土,所以再多握一会儿也不要紧,之后他会好好帮女孩洗干净的。 季时默牵着阮宁:“跟我来。” 阮宁乖乖的跟着季时默走,现在的她还是个小萝卜头,得仰着头才能看到季时默的脸。 “统统,我感觉季时默一点也不坏。” 【当然了,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小孩子,可之后,他所遭遇的不公和悲惨越来越多,所以才会变成病娇的。】 阮宁想起关于季时默的资料。 他本来是一个孤儿,在四岁那年被一直没有孩子的季家夫妇收养。 一开始什么都好,季家也是真的拿他当继承人和亲生儿子养,可就在季时默被领养的第二年,季太太怀孕了。 在怀孕时,季时默就能感觉到自己越来越不受重视,季父季母的所有注意力都在这个姗姗来迟的孩子身上。 可那时候只是冷待而已,直到季母肚子里的孩子出生。 那是一个男孩,是有着季父季母相同血液的,和他们有着真正血缘关系的男孩。 季时默在家里的位置一下就尴尬起来。 有了自己的孩子后,季父季母当然不会再过多关心季时默。 久而久之,季时默在季家竟然变得像一个透明人一般。 如果是这样也就算了,可当季时默的身份一落千丈后,一些人也都蹦跶出来开始欺负他。 季时默小时候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性格本就孤僻,所以对于那些想要和他交好的人,季时默的表现一直很冷淡。 这在之前没什么问题,顶多是别人在背后骂他不合人群。 可当他不受重视之后,那些人就可以肆无忌惮的跑来欺负季时默。 “你之前不是很清高吗,现在怎么落魄成这个样子?” “之前和你说话都爱搭不理的,现在就算你想要巴结我,我都看不上你,只不过是养子而已,说白了就是个孤儿,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这种话是季时默听的最多的,可他做不了什么,他太弱小了,在季家寄人篱下,没有反抗的能力。 直到季时默成年,他靠自己的能力闯出了一片天,创立了自己的公司,身价顿时飙升,甚至还压季家一头。 他断绝了和季家的关系,在外界也很少露面,性格越来越孤僻,行事作风相当的杀伐果断。 而就在这时,他遇到了书中的女主程安安。 程安安不同于季时默的阴沉与狠厉,她是一个温柔又坚强的女生,好像永远都打不倒。 在一次意外中,季时默和程安安相遇,并且被程安安所吸引,可程安安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也就是男主。 季时默没有感受过爱,也不知道如何去爱,知道程安安有了喜欢的人后,他痛苦煎熬,最后选择了最错误的方式——将程安安锁在别墅里,以为这样她就会爱上自己。 当然,最后男主还是将程安安解救了出来,而季时默也从陈安安决绝的目光中知道自己输得彻底。 季时默在书中的戏份到此就结束了,没有人知道他最后的结局是怎样,只是在番外中作者写了这么一句。 【直到最后,季时默依旧没有结婚,他好像失去了爱一个人的能力。】 第3章 隔壁的病娇哥哥3 失去了爱一个人的能力。 这一点阮宁不知道是真是假,可是现在,她看着走在自己身旁的季时默,实在不能把他与那个将女主关在别墅里的病娇想象在一起。 季时默握着阮宁的力气很轻,就像是害怕将她捏疼了一般。 阮宁不相信这样一个人会做出那样过分的事。 读者们只看到书中的他是一个病娇,却忽略了季时默为什么会变成病娇。 他从小缺爱,季父季母的爱对他也是短暂的,之后就又被无情的收了回去,而且还要眼睁睁看着这份爱给了刚出生的弟弟。 他越来越孤僻,性格也越来越乖戾,当他好不容易遇见自己喜欢的人,却发现那人已经心有所属,所以季时默才会做出囚禁别人这样的事情。 但现在自己来了,阮宁有信心阻止那个未来,现在的季时默看上去还是很正常的不是吗。 季时默带着她走了没多久就到了目的地,是他的房间。 虽然现在的季时默已经开始被家人忽略,但好歹在吃穿用度上季家还没那么苛刻,只是能够看出来季时默的房间里很多东西都已经用旧了,但却没有更换。 想来季家夫妇根本没有注意到,而管家和其他人就更不会在意了。 “来。”季时默领着阮宁,让阮宁坐在他的床上。 阮宁低头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裙子和鞋子都已经灰扑扑的了,她摇了摇头:“不坐了哥哥,我身上都是土,会把你的床弄脏的。” 季时默却没有在意这些,见阮宁一脸纠结的模样,他索性直接将阮宁抱在了腿上。 “呀!”身体突然腾空,让阮宁忍不住小小惊呼了一声,胳膊也下意识揽上了季时默的脖子。 季时默今年八岁,也才只比阮宁大了两岁,但抱着她的动作却是稳稳当当,不带一丝晃的,还轻声哄着她:“没事的,不会摔下来的。” 阮宁只是刚才被吓了一跳,现在倒是一点都不害怕,甚至还觉得新奇。 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还只是个幼儿园的小屁孩,所以自然总是被人抱来抱去。 一开始阮宁还有点不适应,虽然她的外表是小孩子,但心理年龄可已经是成年人了,这么总被人抱着多不好意思啊。 只是虽然阮宁心里不自在,却依旧免不了被人抱在怀里的命运,还时不时的要被捏捏脸戳戳腰,久而久之的她也就习惯了。 可之前抱她的都是大人,还从来没有小孩子抱过她呢。 阮宁抬着头看季时默,其实他并不会抱小孩,那个所谓的“弟弟”出生后他也只是在旁边看着,顶多伸手戳了戳脸蛋,所以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孩子的身体会这么软。 像是在抱着一个软糯糯的抱枕,但又比抱枕要温热多了,就那样乖巧的在他怀里,不吵也不闹,只是睁着眼睛看他。 真可爱…… 季时默嘴角微微上扬了些,露出了一个微不可见的笑,这大概是他这段时间里最为轻松惬意的笑了。 他一手稳稳的抱住阮宁,另一只手去拿旁边的医药箱,因为怀里抱着女孩,所以他的动作不太方便。 阮宁见了就想从季时默的怀里出来,她扭了扭身体:“哥哥是不是要处理伤口了,那放宁宁下来。” 季时默一手抱着她本来就不方便,阮宁还偏偏要乱动,他一时没看着,还真让阮宁滑下去大半个身体。 察觉到小家伙要溜走,季时默眸色沉了沉,也不去拿医药箱里的东西了,手上一使劲就将女孩又重新抱回自己怀里。 “不要乱跑。”季时默微微加重语气,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小家伙的屁股。 阮宁浑身上下都僵了,她又不是真的小孩,就连这个世界的阮父阮母都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打过她了。 季时默的力气并不大,只是为了让女孩乖一点,阮宁也明白这个道理,可……真的还是好羞耻。 趁着女孩不再乱动,季时默从医药箱里拿出碘伏棉签和创口贴,结果一低就看见女孩一脸恍惚,眼中还含着泪花的模样。 季时默心里一震,连忙又放下手中的东西,声音着急:“怎么了,刚才打的疼了?”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阮宁就更难受了,她一手抵着季时默的胸膛,一边仗着自己年纪小就委委屈屈地道:“不可以打宁宁。” “好,不打,是哥哥的错。”季时默认错的快,将阮宁的手握在手里:“哥哥给宁宁道歉,对不起。” 季时默从来不会说好听的话,虽然有个弟弟,但终究也不是亲的,他也没和那个名义上的弟弟相处过几次,可现在他却无师自通的知道了该如何哄女孩。 阮宁也没那么生气,只是刚才猝不及防,羞耻心压不下去,现在缓过来也就好了,反而还有些不好意思。 她的任务是阻止季时默变成病娇的,本来应该是她来治愈季时默,让季时默感受到温暖的,怎么就变成季时默哄她了。 而且季时默是小孩,她可不是啊,她居然还和季时默闹起别扭了,真是……太不称职了。 “没有打疼,也没有生哥哥的气。”阮宁脸上红扑扑的,迫不及待的要将功赎罪,她伸出手:“让我来给哥哥处理伤口,这些爸爸妈妈有教过我。” 见小孩还肯亲近自己,季时默紧绷的神情松懈下来:“好,等会儿让宁宁帮我,不过现在要先给宁宁治疗。” 季时默握住女孩的胳膊:“疼的话要告诉哥哥。” 阮宁感觉手肘的地方传来一阵冰凉,接着便是隐隐的刺痛。 是她刚才爬墙时弄到的伤口,阮宁这小身板爬墙不方便,笨手笨脚的,皮肤擦到墙上弄得破皮了。 手肘并没有出血,只是看上去红红的,映在白玉般的皮肤上更显得刺眼了。 “疼吗?”季时默问她。 阮宁摇了摇头:“不疼的。” 其实是有一点,但完全能忍得住。 季时默并没有因为阮宁说不疼就放下心,而是很轻很轻的在她伤口的地方吹了吹。 “吹一吹就不疼了。” 第4章 隔壁的病娇哥哥4 “吹一吹就不疼了。” 季时默的声音很轻柔,给阮宁擦拭伤口时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她。 阮宁看着季时默,不知不觉就出了神,如果他能出生在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季时默一定会是个很好的人。 如果他有弟弟妹妹,那一定也会是个好哥哥。 阮宁看季时默的时间有点久了,直到他给自己消完毒,贴上创口贴后才反应过来。 季时默将棉签和碘伏放在阮宁手里:“不是要给哥哥处理伤口吗?” 阮宁认真地点头,拿着已经浸润的棉签去给季时默的擦伤处消毒。 之前阮宁没有仔细看所以发现,现在才看见季时默身上有好多青紫的地方,她心里酸涩,更加放轻了手中的动作。 阮宁并没有多问什么,她知道季时默的自尊心很高,所以每次有人找他麻烦时他都是自己解决,从来不寻求季父季母的帮助大概也是对他们失望了。 他们像两只舔舐伤口的幼兽,互相为对方处理着伤口。 季时默抱着怀里软软的一团,只觉得心里是难得的平静。 可他也知道知道的平静只能是短暂的,小孩已经在这里待得太久,她还是自己偷偷爬墙过来的,等家里人找不见她后一定会很着急。 季时默抱着阮宁的手紧了紧,片刻后又松开:“哥哥送你回家。” 阮宁点了点头,想着都已经和季时默打好关系了,以后再见面应该就不是难事了,只是……希望家里人还没发现她不见了的事。 她乖乖让季时默牵着自己走,却发现季时默突然又变得好沉默。 虽然他性格就是如此,可在自己面前却并不会那么默不作声,来的时候还会问她饿不饿,想不想吃小点心。 阮宁抬头去看他,虽然季时默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但阮宁却好像懂了。 “哥哥,”她拽了拽季时默的袖子,见季时默低下头看自己后,阮宁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哥哥,宁宁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季时默愣了一下,是啊,他还没有告诉小家伙自己的名字。 他半蹲下身,让阮宁不用再仰着头望他。 “季时默。”他轻声念出自己的名字:“宁宁记住了吗?” 阮宁认真地点头:“记住啦,是时默哥哥。” 女孩的声音脆生生的,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摆:“时默哥哥,以后我还能来找你吗?” 季时默一顿,他垂下眸,片刻后才抬眼:“可以。” 他伸出手,揉了揉女孩毛茸茸的头发:“当然可以。” 季时默继续带着她往外走,只是这一次阮宁发现,季时默的表情没有刚才那么低沉了。 季时默当然不会再让阮宁从矮墙上回去,她胳膊上的擦伤可是才刚刚被稳妥的处理好,这会儿再去爬那个墙,身上说不定又要多出几处伤口。 两人从季时默的房间出来,路上有仆人看见了季时默领着个不认识的小女孩,但他们已经习惯了忽视季时默,所以竟然也没有人拦住他问问。 两人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外面,季时默牵着阮宁的小手,刻意放缓了步伐配合走不快的阮宁,这一大一小看上去意外的和谐。 然而就在他们快要走出大门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种和谐。 “季时默,你竟然敢打我家的孩子!” 随着脚步声和喧嚣,五六个人熙熙攘攘地走了过来,走在前面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她身穿红色旗袍,身材丰腴饱满,也算是一个风韵犹存的美人,只是现在她脸上怒气十足,显得表情都狰狞了许多。 而在女人身边就是刚才被季时默揍了的那个小胖子,他现在还哭的一抽一抽,只是脸上的表情却是耀武扬威的。 小胖子重重哼了一声,指着季时默大声道:“我只不过是和他说了两句话,他就扑上来揍我!” 今天季太太做局,说是家里的小花园动工结束了,邀请她们来赏花,谁知道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孩子居然还能让人给打了。 她家宝贝在家里都没人舍得打骂! 红色旗袍的女人狠狠瞪了一眼季时默,转头说道:“季太太,你家孩子把我儿子打成这样,是不是该有个说法?” 身后的女人也跟着出声:“就是啊,还有我家阳阳,他说是那个小丫头把他推倒的。” 看来阳阳就是那个要拿石头砸季时默的小孩了。 季太太本名蒋月,在富人圈里一直走的是端庄优雅的人设,所以就算有了自己的孩子,她和丈夫也没有将季时默送走,就是为了保全体面。 而且她们这些富家太太也是有圈子的,没事就一起喝喝下午茶逛逛街,这不只是为了单纯的社交,也是因为在产业上有交集,还可以让几家的孩子打好关系,毕竟以后都是继承人。 可现在,季时默和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丫头竟然将这些孩子给打了。 蒋月目光锐利地看向季时默,目光又从阮宁身上扫过,见她浑身灰扑扑的,还以为是家里哪个佣人的女儿。 小小年纪就打架,还和佣人的女儿混在一起,怪不得是从孤儿院里出来的。 季时默想打架就去,她根本不会管,可他怎么敢打这几家的孩子。 他以为自己还是季家大少爷吗! 蒋月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怒气,扬起恰到好处的微笑:“这件事是时默做的不对。” “时默,带着你旁边的小孩过来给阳阳他们道歉。”。 蒋月的语气虽然依旧轻轻柔柔,但在阮宁眼里,这种笑面虎比直接生气的人还要可怕,她表面看上去好像对季时默还不错,可真实情况却并不是这样。 但偏偏季时默还不能诉苦,不然其他人就会觉得:啊?季太太对你多好啊,你一个领养的孩子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其中的滋味有多难受只有季时默知道。 季时默握着阮宁的手紧了紧,神色阴沉了许多,他可以为了在这里生活下去而低头,可宁宁不行,他决不允许宁宁为了他而向别人道歉。 阮宁察觉到了季时默的情绪,她悄悄捏了下季时默的手,在季时默看过来的时候对着他眨了眨眼。 放心,有我在就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 第5章 隔壁的病娇哥哥5 阮宁一秒进入状态,她眼圈立马红了,肩膀也微微抖动着,看上去委屈极了,她指着那帮小屁孩:“明明是你们先动手的!” 一句话的时间,阮宁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我和时默哥哥都被你们打受伤了,好痛啊……” 说着,她还抬起胳膊,把手肘处的创可贴给那些人看。 季时默眸子微微一动,没有阻拦阮宁。 那个叫阳阳的小孩完全懵了,他们是一起围堵了季时默,还对他动了手,可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碰过这个女孩啊,而且还是她把自己撞在地上的,他身上现在还疼呢! 红色旗袍的女人目光一转,视线移到了阮宁身上,她眯了眯眸子:“随意插嘴别人的话,真是没家教,季太太,这是你家佣人的孩子吗?” 阮宁的衣服都是私人订制,裙子上没有logo,再加上她已经过了喜欢穿亮闪闪衣服的年龄,所以阮宁的衣服看上去样子都比较简约。 就像她今天穿的,只是件普通的蓝色连衣裙而已,上面没有复杂的装饰和亮片,加上刚才爬墙弄得脏兮兮,也不怪她们将阮宁当做是佣人的孩子。 蒋月向阮宁瞥来,目光冷淡:“谁允许你插话了。” 季时默上前一步将阮宁挡在身后,他声音沙哑中又带着坚定:“和她没有关系,而且她也不是……” 就在此时,一个着急又担忧的女声从季家的大门外传来。 “宁宁!” 阮宁听到这声音就是浑身一僵。 季时默跟着她的目光看去,门外是一位穿着米白色针织长裙的女人,她微卷的长发被一根簪子束在脑后,整个人显得温婉而柔美。 “是宁宁的妈妈吗?”季时默弯下腰问阮宁。 阮宁弱弱地点了点头,后知后觉的开始心虚。 季时默没有理会面前那些人,而是牵着阮宁到了门口,直接将门给打开了。 刚才还如同桀骜狼崽的季时默现在却有礼貌的不像话,他乖乖开口叫人:“阿姨好。” 打完招呼后,他松开阮宁的手,而阮宁则小跑着扑到了沈秋意怀里,她知道是自己不对,所以声音格外的甜,认错也相当快。 “妈妈,是宁宁错了,宁宁不应该乱跑的。” 沈秋意看着扑到自己怀里的女儿,真是又生气又好笑,她刚从外面回到家,以为阮宁还和以前一样在后院的秋千上玩,结果找了一圈都没看见人。 她又去问了刘姨,刘姨那时候正在给阮宁做她喜欢的酸奶水果碗,听到沈秋意说阮宁不在后还纳闷,说应该就在后院啊。 两人又回去找了找,还问了其他佣人,结果压根没有人看见过阮宁。 这下沈秋意和刘姨都急了,沈秋意吓得脸的脸色苍白,幸好家里都有监控,她们这才从监控里发现阮宁是爬着矮墙“逃走”了。 “你真是吓死妈妈了。”沈秋意轻轻拽了下阮宁的耳朵,想用力又舍不得。 况且,自家的孩子,就算要教训也要等回家之后,在外面的时候,她的宝贝可不能让人欺负了。 沈秋意牵着阮宁走到那群乱糟糟的人群前,目光直接看向蒋月。 “季太太,没有打招呼就冒然打扰真是失礼了,我家宁宁贪玩,不小心就跑到你家来了。” 蒋月这时也认出了沈秋意,他们虽然是邻居,可在家族企业上并无交集,双方都没有要深交的意思,所以只是在一开始时打过招呼,后来就再无交集了。 “哪里,小孩子贪玩是正常的。”蒋月淡笑着,完全没有了刚才面对阮宁时不屑的样子。 沈秋意却不吃她这一套:“只是,我刚才在门口好像听见有人说我家宁宁没家教,是佣人家的孩子。” 沈秋意的语气并不像刚才那样温柔,脸上也没了笑。 “我倒想听听,阮家的家教有什么问题。” 蒋月的神色有点维持不住了,她本来以为只是季时默和佣人的女儿,压着让他们道了歉,大不了让那几个孩子打回来也行,却没想到那小丫头竟然是阮家的孩子。 季家和阮家虽然并无来往,可也不能就此交恶。 她还在想着怎么保全两边,红色旗袍的女人却先忍不住了,她嘴角一勾,阴阳怪气的。 “呵,有家教的孩子会把别人打成这样吗?”说着还不忘把小胖子往外推了推。 那小胖子虽然被季时默揍了几拳,但看上去还真不怎么严重,一是因为他胖,拳头打在肉上就跟打在棉花里一样,二是因为季时默打他时没使出全力。 他知道自己没有任何靠山,所以一直忍着,今天是被激的实在忍不了了才还手,只是在还手的时候他都没用全力,只是想让小胖子别再来招惹他。 所以就算女人再怎么说季时默打了她家孩子,可小胖子脸上就只是有点擦痕和微微青紫,说是多凄惨那还真没有。 偏偏那小胖子还折腾的不行,明明是自己先欺负人,现在倒是委屈上了。 “就是他打我,打得我疼死了,还有她,她也动手了!”小胖子伸着食指对着阮宁。 连沈秋意都还没反应过来时,季时默已经阴沉着脸握住了小胖子的手指,他力气很大,小胖子铆足了劲想抽回手都纹丝不动,急的又有了哭腔:“你、你快放开我!” 季时默的声音带着威胁:“不要拿你的手指着她。” 阮宁的身前就是季时默,他站在自己面前,将那些恶意都挡了回去。 就连大人都被季时默这突然一下给弄懵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 “给我放手!”穿着旗袍的女人一下冲上来握住季时默的手,她留着长指甲,阮宁看见她的指尖都掐到季时默的肉里面了。 她能见季时默受这个委屈? 阮宁一言不发,股足了劲儿就朝着女人撞了过去。 “啊!” 旗袍女人光顾着季时默了,哪里能想到还有阮宁这一出,她本来就穿着高跟鞋,被阮宁这么一撞顿时失去平衡,差点直接栽到地上,还是后面的人连忙扶着她才站稳。 第6章 隔壁的病娇哥哥6 这一下阮宁倒是没有再让系统给她套什么buff,所以力气并不大,女人也是因为一时不察才被阮宁撞了个正着。 只是这一下虽然不疼,可却是相当丢脸。 她一个豪门太太,居然被一个小丫头差点撞翻,就算有人扶住了她,可刚才她的样子一定很狼狈,那些人指不定在心里怎么笑她。 光是想一想周围那些人表面担忧,实际在心里嘲笑她,女人就觉得不能忍受。 旗袍女人堪堪站稳,眼里的怒火都快溢出来了,她恶狠狠地指着阮宁:“你这小丫头片子……” 话还没说完就被沈秋意给打断了,她站在阮宁和季时默身前,将两个人护在后面。 阮宁现在也不慌了,沈秋意虽然看着温柔似水,实际上却外柔内刚,有她在,别人就欺负不到阮宁头上。 阮宁牵起季时默的手,放在眼下仔仔细细地看着,她刚才可是看见了,那个女人的长指甲都要掐到季时默的肉里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破皮流血,季时默身上的伤已经够多了。 季时默也没有阻止阮宁的动作,而是放纵她拿着自己的手,像是检查一件宝贝似的看来看去。 好在阮宁撞得及时,季时默的手只是红了点,但没有受伤。 阮宁松了一口,也没有再松开季时默的手,就这么握着。 季时默垂下眸,看着那只比自己小一号的手,此刻却正紧紧的抓着他,好像永远都不会放手一般。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一直不放开。 而这一边,沈秋意正在和旗袍女人对峙。 “一向听闻高太太为人豁达不拘小节,怎么还要和两个孩子计较?” 高太太咬了咬牙,这话说的,好像是她没事找事,硬要欺负她家孩子一样。 她冷笑一声:“我这人啊,的确不喜欢和人计较什么,但我家孩子被人打了,要是还坐视不理,别人还以为我好欺负。” “好欺负?高太太也太谦虚了,”沈秋意侧身轻轻拍了拍季时默:“你说是你家孩子受了欺负,可我看,怎么是他伤的更重?” 沈秋意这么说还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小胖子脸上只是擦痕和淡色的青紫,而季时默就严重的多了,不但额头上破了口子,胳膊和腿上也有不同程度的伤口和青紫。 阮宁刚才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季时默膝盖上的伤口都还在流血。 沈秋意的目光又移到蒋月身上:“季太太,这孩子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你都没发现吗?” 从刚才到现在,蒋月就好像选择性眼瞎了一般,完全没有过问季时默身上的伤口,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是让他给其他孩子道歉。 “虽然听说他不是季太太亲生的孩子,可这……”沈秋意好像只是喃喃自语,说到一半后突然反应过来似的,歉意地笑了笑。 “我没别的意思,季太太别多想。” 蒋月怎么能不多想,她的脸色都青了,却还硬是挤出了一个笑:“都怪我,听见时默打了人,所以一时着急了。” 她对着季时默招了招手:“过来让妈妈看看你伤的严不严重。” 听见她自称“妈妈”,季时默皱了皱眉,被恶心的不行,他站在原地,一点都没有要走过去的意思。 气氛变得很是尴尬,蒋月的手还停在半空,空气好像都凝固了。 在周围一片寂静无声时,季时默说话了。 “是他们把我打成这样的。” 季时默掀开袖管,将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给展露在他们面前。 相较于成年人,有时小孩反而会更可怕,他们不懂留手,打人时都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有时候还会用石头砸人,季时默身上全是青紫的印记。 “每次他们来都会打我,将我按在地上,用石头砸我的头。” 虽然听着是告状的话,可季时默的语气却一点也没有示弱和委屈,他黑沉的目光直直看向蒋月,平静地说着。 蒋月意识到自己被架到了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如果她对季时默的控诉视而不见,就会坐实自己对养子不管不问的罪名,可她难道真的要为季时默去得罪其他人吗? 幸好这时候高太太出了声:“孩子们打打闹闹的多正常啊,只是在和你玩而已,你这孩子怎么还告状啊。” 高太太一边说着,一边瞥了沈秋意一眼,大概意思就是说:我们自家的孩子互相打闹着玩,关你什么事? 高太太难道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总是在欺负季时默吗?她当然知道,可那又如何,季时默本来就只是一个养子而已,就连蒋月也有无意间说过如果当年没领养他就好了。 那小胖子见有人给自己撑腰,更是耀武扬威的挺了挺胸膛:“就是,我和他闹着玩呢,谁知道他这么玩不起。” 蒋月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不要叫别人看了笑话,还觉得她是个苛待孩子的人。 “几个孩子玩而已,没什么大事,我们先回屋。” 这么好的机会,阮宁哪能放过她。 只见阮宁歪了歪头,一脸不解困惑的表情:“在幼儿园的时候,有小朋友欺负我,爸爸妈妈都会很生气,会和我一起去幼儿园找老师,让老师罚那些坏孩子。” 阮宁扯了扯沈秋意的手:“可为什么时默哥哥受了欺负,他的妈妈却不帮他啊?” 蒋月的脸都要绿了,而阮宁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她抬手,指着上面的摄像头:“用那个就可以知道到底是打架还是玩耍了?” 小女孩的声音又脆又甜,可说出来的话就不那么美妙了。 蒋月一直以来淡雅平静的表情难得有点扭曲,那几个孩子看见摄像头后也慌了神,在他们眼里根本就不会有人替季时默出头,所以就算打了人也不用负责,从没想过居然有人会看这个, 没人说话,但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了这几人身上。 沉默了好一会儿,一些不明所以的人知道了真相。 出于涵养,她们此时不会说什么,甚至还会和蒋月这些人友好的继续喝下午茶,可之后就绝对不会再联系了。 像他们这些豪门大户,养个孩子是多简单的一件事,就算是自己生了儿子,也不至于让养子沦落成这样,蒋月在外人面前还装作很是善良温婉的样子,背地里居然这样对自己的样子。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这种人会在背后怎么捅刀子,反正她们是不敢再和她接触了。 还有那几个孩子,小小年纪就这样趋炎附势欺负人,可想而知家里的大人是怎么教育他们的。 第7章 隔壁的病娇哥哥7 全场冷寂,蒋月和那几个与她关系好的夫人脸色都不太好看,沈秋意轻笑一声。 “监控就不用看了,毕竟季太太你也说了,只是小孩之间的打闹而已。” 沈秋意好像是在打圆场,但那句“只是小孩之间的打闹而已”听起来却无比刺耳,简直是在当面嘲讽了这些人刚才的话。 偏偏蒋月还只能强撑着笑点头:“是啊,孩子下手没有轻重,我之后会教育他们的。” “为什么要等到之后啊?”阮宁眨了眨眼:“让他们现在给时默哥哥道歉就可以了呀。” 说之后当然是因为这只是一个推脱之词,谁知道这小丫头片子这么难缠! 后面有人附和:“是啊,小孩子之间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才比较好,你说是,高太太?” 高太太深吸一口气,知道那女人的公司最近正要和自家集团签订合同,她压下怒气:“是,”她推了推自己儿子:“去和时默道歉。” 小胖子压根不想给季时默道歉,但他妈现在看上去脸色很凶,于是只好不情不愿的说道:“对不起……”只是态度相当敷衍。 阮宁在旁边补充:“不对不对,你太没有诚意啦,应该还要鞠躬的。” 小胖子不可置信地抬起头,阮宁的表情变都没变,依旧是小女孩天真无邪的模样:“以前不知道就算了,以后可要记住哦。” 小胖子狠狠呼了两口气,胸脯都在剧烈起伏。 他握住拳,然后憋憋屈屈地弯腰:“对不起,我错了。” 季时默像个局外人一般看着这场闹剧,无论是蒋月的失态还是小胖子的道歉都没有让他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听到道歉后他也没有回话,只是把目光转向另外两个人:“还有他们。” 高太太都发话了,剩下两个身地位没有她高的自然也是忙不迭让自己孩子道了歉。 一场闹剧终于收尾,但作为主人公的季时默却反而是那个最平静的,只是从头到尾,他握住阮宁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两个孩子的手牵的紧紧,再加上刚才他们互相袒护,互相为对方出头的行为,看上去真不像才认识不久,倒像是青梅竹马。 沈秋意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感慨,还没见过宁宁这么喜欢一个人呢。 她拍了拍阮宁的肩:“要回家了宁宁,爸爸可能已经在等你了哦。” “啊……好。”突然听到回家,阮宁愣了愣,第一反应竟然是去看季时默。 他垂着眸,听到沈秋意的话后,握着阮宁的手先是紧了一瞬,可之后又被放开。 “时默哥哥……” 季时默将阮宁有些翻起来的娃娃领抚平,他微微笑了下,是个很浅,但能看出来的,只对着阮宁的笑:“宁宁快回去。” 他又抬头看向沈秋意,微微鞠了一躬,态度很恭敬:“谢谢您。”只是刚才脸上的笑意已经消失了。 沈秋意并不介意季时默的区别对待,反而她还挺喜欢这孩子的,在刚才的场合中能做到临危不惧,现在又有礼貌地向自己道谢,是个知礼数的好孩子,之后有能帮的她也愿意帮一把。 沈秋意牵起阮宁的手:“和哥哥说再见,我们要回家了。” 阮宁抿了抿唇,今天是她第一次见季时默,也许是因为他是自己等待了许久的任务对象的原因,阮宁一见到季时默就觉得很亲切。 她本来还在担忧要怎么接近季时默,毕竟现在的季时默已经受到了养父养母的冷眼和其他人的霸凌,也许已经变得很难亲近了。 可事实和阮宁想的完全不一样,季时默并不难接近,反而他他对自己很好,就算自己都已经满身青紫了,但却选择先给她处理那些小小的擦伤。 所以尽管这只是他们见面的第一天,但阮宁已经有点舍不得他了。 可她现在也只是一个刚刚幼儿园毕业的小孩罢了,偷偷从家里翻墙到这边就已经够出格了,现在也只能乖乖跟着沈秋意回家。 阮宁伸出另一手捏了捏季时默的掌心:“时默哥哥,那我就先回家了,之后我在找你玩。” 之后,这个之后要等多久呢,一天两天,或者一周两周,还是说不会再来了? 小孩子的精力和记忆都是有限的,也许今天她觉得有趣,可当她回家,被其他有趣的东西吸引,那阮宁还会记得自己吗,还会记得要来找他的承诺吗? 季时默忍不住的这样想,他甚至有种冲动,想要死死握住阮宁的手,然后带着她藏到别人都找不到的地方,这样她就能一直陪着自己了。 可实际上季时默只是点了点头:“好,我会等你。” 手上的温度抽离,女孩对着他挥了挥手:“那哥哥再见。” 沈秋意礼节性地对着众人点头示意,然后便牵着阮宁往外走去。 阮宁跟着沈秋意往外走,就在要踏出季家大门时,她回头看了一眼。 那里本来聚集着很多人的,但现在那些人都已经散去了,大概是继续所谓富太太们的下午茶活动了,就连熊孩子消失不见。 空旷的一大片地方只剩下季时默,他没有走,依旧站在那里,目光看向阮宁的方向,好像从她离开时就一直这样看着她似的,看着很是孤寂。 阮宁的心紧了紧,脚下一步都迈不出去了。 沈秋意也跟着停下步子,弯下腰:“宁宁怎么了?” 阮宁收回视线,看着沈秋意温柔的面容,阮宁皱了皱白嫩嫩的小脸:“妈妈,能不能叫时默哥哥来我们家玩啊?” 沈秋意回头,也看见了孤零零的季时默,她轻叹了一口气后蹲下:“当然可以了,我们去问问哥哥,好吗?” “好诶!”阮宁欢呼一声:“那我现在就去问哥哥!” 说完,她已经迫不及待地向回跑去,沈秋意笑着摇摇头,这两个孩子还真是投缘。 看见阮宁向自己跑来,季时默先是一愣,接着主动上前,将这个蓝色的小团子抱进怀里。 “跑这么快,摔倒了怎么办?” 他语气有些严厉,但阮宁才不怕,她笑容灿烂。 “时默哥哥,你要到我家来玩吗?” 第8章 隔壁的病娇哥哥8 “时默哥哥,你要不要到我家来玩?” 女孩的声音灵动极了,好像很是期待他能去一样。 季时默嗫嚅了一下唇,想问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但女孩正抓着他的手,眼睛布灵布灵的看着他,于是他点了点头,嗓音有点干涩:“好。” “太好啦。”阮宁高兴的恨不得跳起来。 沈秋意也走了过来,季时默抬头看向这个温柔的女人,她和蒋月完全不同,是个很好的母亲。 沈秋意见季时默看向自己,安抚地对他点了点头,季时默这才完全放下心,他握着女孩的手,只觉得心中无比平静。 “走,带着哥哥回家。”沈秋意说完后又对着季家的佣人道:“麻烦你告诉季太太,季时默在我家吃完晚饭就回来,不用担心。” 这只是场面话罢了,明眼人都知道蒋月完全不管季时默的死活,更不会在意他去了哪里。 沈秋意说完后就带着两个孩子走了,果然身后的人并没有出声阻拦。 回家的短短路程上,阮宁简直兴奋得不行,用力晃动着胳膊,连带着季时默的手都被高高挥起,两人看上去像是要去郊游的小朋友,唔……虽然他们本来就是小朋友。、 阮宁心智直接退回和外表一般的六岁,一直在和季时默说话。 “时默哥哥你喜欢吃炸小鱼吗,我晚上求求刘姨,让她给我们做。” 她这样哪里是在问季时默,分明是自己想吃。 季时默好笑,却还是顺着她的话说:“我喜欢的。” “太好啦!”阮宁欢呼一声,惹来沈秋意的注视,她又立马捂住嘴,眼睛咕噜噜的转了一圈,靠近了季时默和他说悄悄话。 “我上次吃了太多炸小鱼,第二天就上火了,所以妈妈不让刘姨给我做了。” 原来是这样,季时默突然很想刮一刮这只小馋猫的鼻子,但沈秋意还在,他就只是摩挲了下手指,将心里的冲动安耐了下去。 季时默:“那今天不可以吃太多,三条就可以了。” “啊……”阮宁短暂的失落了一会儿,不过又马上高兴起来:“那时默哥哥多吃一点,把我的份都吃掉。” 季时默弯了弯眼角:“好,帮宁宁都吃掉。” 两人说着悄悄话的功夫就走到了家门口,阮宁正在给季时默说她讨厌香菇时,刘姨的声音就焦急的传来。 “宁宁!” 刘姨就没回别墅里,一直在外面站着,这会儿看见阮宁回来连忙小跑着迎了上来。 她蹲在阮宁面前,又是生气又是后怕:“总算回来了,你真是吓死刘姨了。” 阮宁回家后就和平时一样去后院玩秋千,刘姨去厨房给她做酸奶碗,谁知道一出来,那么大的孩子就不见了,找遍了都没有,吓得刘姨当场腿就软了。 从阮宁出生开始就一直是刘姨在照顾她,可以说是真的拿她当亲孙女疼爱, 幸好在她六神无主的时候沈秋意回来了,知道阮宁不见后立马看了监控,这才知道她居然翻墙去了隔壁。 阮宁也知道这是却是是自己做的不对,让大家担心了,于是乖乖道歉:“刘姨对不起,宁宁不应该乱跑的,让刘姨担心了。” 刘姨长长出了一口气:“以后可不能这样了。”目光一转,这才看见正在阮宁身边,还和阮宁牵着手手的季时默。 季时默已经从刚才的对话中知道了面前的人就是可以给阮宁做炸小鱼的刘姨,他很有礼貌的问好:“刘姨好。” 沈秋意对着刘姨介绍:“这是隔壁家的孩子,叫季时默,是宁宁认识的新朋友。” 阮宁对着刘姨撒娇:“今天可以做炸小鱼吗,时默哥哥喜欢吃这个。” 刘姨点了点她的鼻尖:“是你想吃,小贪吃鬼。” 阮宁缩了缩脖子,抓着季时默就往别墅里跑:“谢谢刘姨,刘姨最好啦!” 刘姨和沈秋意相视一笑,也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阮宁带着季时默上了楼,进了自己的卧室,这里被布置的很温馨,一处一角都可以可以看出她是个被人从小宠爱到大的女孩, “时默哥哥随便坐。”阮宁像个小大人似的,招待着季时默这位客人。 季时默倒是没直接坐,他的视线被书架上放着的一个摆设给吸引了。 说是摆设可能还有点不对,因为那是一个用扭扭棒组成的……生物,有头和四肢以及尾巴,但其他的却是看不出来了,着实是有点抽象。 阮宁没得到季时默的回应,结果一回头就看见他正在端详自己的手工作业,她脸色一红,立马冲过去拽季时默的手。 “不许看!” 说是不许看,可季时默也已经看完了,他摸了摸阮宁的头:“是小狗吗?很可爱。” 阮宁的脸更红了:“才不是小狗,是小羊!” 阮宁画画跳舞唱歌都还不错,可唯独就是做不好手工,每次做出来都相当抽象,完全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那个小羊是阮宁前几天在幼儿园做的,也算是她的毕业作业,沈秋意看到后将它拿了回来,还郑重其事的摆在了阮宁的书架上,没想到现在被季时默看见了。 猜错答案的季时默改口的很快:“嗯,小羊很可爱。” 完完全全就是哄孩子的语气,阮宁心里的羞耻少了一点,嘴硬道:“老师说我做的很有艺术价值。” 低情商发言:一团看不出来是什么的定西。 高情商发言:很有艺术价值。 季时默低笑了两声,没让阮宁发现,不然小姑娘又要恼火了。 欣赏完艺术作品,阮宁带着季时默坐在软软的小沙发上聊天,只不过还是她说的比较多。 “那些小孩真讨厌,肯定没有人和他们玩。” “时默哥哥你力气好大,居然能把我提起来。” “时默哥哥你每天都在家吗,我可以去找你玩吗?” 季时默在旁边坐得端正,他说的少,但对于阮宁的话每一句都有回应。 房间里充斥着女孩活泼的声音和男生低低的回应,竟然也无比和谐。 第9章 隔壁的病娇哥哥9 阮宁在沙发上躺的东倒西歪,嘴里胡扯八扯的聊着,没过多久声音就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只剩下几句嘟囔。 今天发生了好多事,阮宁作为六岁的小孩精力有限,回到家里后一放松就睡着了。 季时默静静坐在旁边,阮宁畅想未来的时候总是动来动去,两只白藕般的胳膊举起做着各种动作,现在睡着了倒是看上去乖巧不少。 就是这睡姿有点奇怪,还维持着之前歪七扭八的姿势,看起来不太舒服。 季时默很轻地将阮宁抱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季时默能听到女孩的呼吸声,很轻,像小猫一样。 听着阮宁的呼吸声,季时默竟然也有些困倦了。 季时默是个警惕心很强的人,在孤儿院和季家的经历让他垒起高高的壁垒,别人很难进入墙内,而季时默也不会主动走出去。 但现在,他也许找到了第一个可以在这壁垒里随意进出的人。 季时默伸出手在阮宁的鼻尖上刮了一下,很轻,阮宁完全没察觉到。 季时默扬了扬唇,也闭上了眼。 房间的门被风吹开半敞着,刘姨还没走进门就看见两个孩子依偎在一起睡得正香,画面温馨又美好,简直是可以被画在油画里的程度。 刘姨推着门的手顿了顿,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不该叫醒他们了。 还没等刘姨抉择好,季时默就睁开了眼。 刚睁开眼时季时默眼里有几分锐利,在看见门口的是刘姨后那份锐利又消失不见,转为平静。 刘姨没看出来,她小声对着季时默道:“叫宁宁起来,准备吃饭了。” 见季时默点头后,刘姨也没有再留,转身下楼了。 季时默没有立马叫醒阮宁,而是低着头看了她一会儿。 阮宁睡得很熟,脸蛋红扑扑的,像是学校门口买的草莓味,不知道是不是和一样柔软。 季时默轻轻碰了一下阮宁的脸颊,很软也很弹,一碰就陷下去了,不像,像是草莓大福。 他戳了草莓大福好几下才停手,然后叫阮宁起床。 “宁宁起床了。” 他没叫过别人起床,更何况是阮宁这样软软糯糯的一团,季时默不知道要控制怎样的音量,于是声音并不大。 但叫了好几声,睡得正熟的阮宁一点要起来的迹象都没有。 季时默居然有些无从下手,当初那个所谓的弟弟出生,他被蒋月完全无视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么手足无措。 停顿了一会儿,季时默伸手捏了捏草莓大福的脸颊。 “宁宁快起床,不然炸小鱼就没有了。” 不知道是因为被捏了脸颊还是因为听到炸小鱼要没有了,总之阮宁哼唧了几声,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时默哥哥……” 阮宁打了个哈欠,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季时默大部分都没听清,但听到了“小鱼”这两个字。 破案了,是因为炸小鱼才起来的。 季时默好笑,像刘姨那样点了点她的鼻尖:“贪吃鬼。” 阮宁捂住鼻子:“才不是,时默哥哥你不要学刘姨。” 这么一闹,阮宁的瞌睡也醒了一半,季时默带她去洗手间,拿着阮宁的云朵毛巾给她擦了脸,动作生疏但足够耐心温柔。 等两人从楼上下来时,沈秋意已经和阮正山已经在下面等着了。 阮正山大概是已经知道了季时默的事,所以就算看到有个陌生的男孩牵着自家女儿也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 “宁宁,”阮正山走上前抱起阮宁,看她手肘被贴上创可贴的地方:“疼不疼?” 如果不说的话阮宁都快要把这点小小的擦伤给忘了,她摇摇头:“不疼的。” 说完后又立马迫不及待向阮正山介绍季时默:“这是时默哥哥,是我最好的朋友!” 季时默和阮正山听到她的话都是一愣,阮正山是没想到这个才短短一下午,隔壁季家的这位养子就变成了自家女儿最好的朋友,宁宁在幼儿园里都没有玩的特别好的小朋友,这还让阮正山和沈秋意担忧了好一阵。 而季时默则是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被冠上“最好”这样的头衔。 或者说,从小到大,他几乎就从来没有得到过“最”这样的评价,他永远是被人抛弃的,被人遗忘的那一个。 但现在,他是阮宁最好的朋友。 季时默觉得自己浑身都变得僵硬,可指尖又麻酥酥的,他心里涌上一种冲动,想要蹭一蹭她软乎乎的脸颊,或者紧紧抱住她。 他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抒发心里过于蓬勃的情感。 可他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静静望着阮宁,目光中带着几丝不易察觉的执拗。 阮正山怔愣片刻后爽朗地笑了起来,他看向季时默:“欢迎你来我家做客, 宁宁最好的朋友。” 季时默放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谢谢您。” 阮正山也知道这孩子在季家过得不好,所以不爱说话也是正常,便没有多给他压力,移开了视线抱着阮宁走向餐厅。 到了餐厅后,阮正山将她放在专属的小椅子上,阮宁刚坐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时默哥哥坐在这里。” 走在后面的沈秋意假装吃醋:“宁宁都不要妈妈坐你旁边了。” 阮宁堪称端水大师:“妈妈坐另一边。” 沈秋意自然不会真的和小孩子吃醋,见两个孩子要好,索性直接坐到对面去了。 季时默从来没有照顾别人的经验,但到阮宁这里他就无师自通了,又是帮她把袖子挽上去,又是给阮宁夹菜,就连坐在对面的沈秋意和阮正山都没了用武之地。 阮宁也终于吃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炸小鱼,小黄鱼被炸的焦焦脆脆,鱼刺都不用剔。 在阮宁第四次要去夹小黄鱼时,季时默阻止了她, 阮宁偏头,不解地看着季时默:“时默哥哥怎么啦?” “不是约好了只能吃三个吗。” 阮宁这才想起和季时默的约定,她可怜巴巴地看着已经被夹起的小黄鱼,犹豫了两秒后放弃。 “宁宁不吃了,听时默哥哥的。” 季时默摸了摸阮宁的头,给她夹了一个藕片。 看见 这一幕的阮正山突然生出了几分危机感——阮宁都没这么听他的话! 第10章 隔壁的病娇哥哥10 吃完晚饭后,季时默就要回到季家去了,毕竟就算是不受重视的养子,阮家也不能直接将他留在这里过夜,这就越界了。 所以就算阮宁再不舍,她还是和季时默走出了阮家,准备将季时默送回去。 两家离得近,所以沈秋意和阮正山也没跟着,让两个孩子道个别也好。 路上,阮宁一反常态的没有像之前那样一直说话,相反,她还有点难受。 在今天之前,季时默对她而言只是一个攻略对象,是只有一个名字的虚构的人物,是书中的一个配角。 可今天之后,季时默这个名字变得具象化,他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他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也会难过伤心,可当阮宁对他散发出善意时,季时默也会对她好。 所以在现在的阮宁眼里,送季时默回季家,简直就是送他回龙潭虎穴,谁知道回去后那些人会怎么对他。 阮宁还在担心季时默回去后会不会被蒋月责骂,脸上的纠结的担忧简直都快要溢出来了,而在这时,旁边的季时默却突然停下了步子。 阮宁迷茫的抬头,而季时默却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宁宁在担心我吗?” 犹豫了片刻后,阮宁轻轻点了下头:“嗯。” 她知道季时默自尊心强,所以一直都没有将自己的担忧表现出来,她希望季时默和自己在一起时是快乐的。 但也许是她实在没有演戏的天赋,还是被季时默看了出来。 然而季时默却低声笑了,他弯着眸子望着阮宁:“我很高兴。” 在阮宁有些迷茫的目光中,季时默缓缓开口。 “我并不在意他们,所以无论他们怎么对我,我都不会感到难过。” 因为不在意季家的人,所以也不会觉得难过,但他在意阮宁,所以当阮宁说担心他时,季时默才会高兴。 阮宁听懂了季时默话里的意思,她怔在了原地。 她想,季时默怎么会是病娇呢,他明明这么好,自己都没有做什么,季时默就将她看作是重要的人。 都是因为季家,如果季时默出生在一个并不富裕,但父母都很好的家庭,那他一定就不会变成书中的样子了。 但剧情已经这样发展无法改变了,而唯一能改变未来的就只有她。 阮宁目光坚定,她一字一句清晰地对季时默道:“那时默哥哥就不要在意他们了,你在意我,我绝对绝对不会背叛你。” 说完这番言论后,季时默却没有说话,阮宁突然有点忐忑,难道是因为刚才的话太过于中二了?可那都是她发自内心的话啊。 就在阮宁迟疑不定时,季时默开口了:“我可以抱抱宁宁吗?”他的声音比刚才要沙哑许多。 阮宁回答的很快:“当然可以。” 话刚说完,她就被季时默抱在了怀里。 这一次的拥抱比之前都要紧,前几次季时默抱她时总是带着些小心翼翼的感觉,好像害怕太用力就会将这糯米团子弄疼。 但这次他却使了力,紧紧地抱着她,好像阮宁是他在漂流中唯一的浮木。 这个拥抱的时间有点长,谁都没有说话,阮宁听见季时默的呼吸好像比之前要急促一点。 不知道过了多久,季时默的声音在阮宁耳边响起:“我会只在意宁宁,”顿了顿后,他又继续说道:“宁宁,能不能也在意我?” 其实他想说的是“宁宁能不能也只在意我。” 只在意他一个,只关心他一个,只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可季时默知道这不可能,阮宁是从小在爱中长大的孩子,她有疼爱她的父母,也可能会有其他要好的朋友。 虽然阮宁对他说了“最好的朋友”,可季时默不敢相信,所以他也不敢奢望“只在意”。 “当然。”阮宁回答的很坚决:“时默哥哥是我很重要的人,我当然会在意你。” 甚至可以说,阮宁来到这个世界都是为了季时默,她是为季时默而来。 听到阮宁的回答,季时默闭了闭眼。 这样就好,这样他就已经满足了。 隔壁的病娇哥哥11 季时默回家的时候,蒋月正抱着她的宝贝儿子哄着他喝奶,见到季时默,蒋月连一个眼神都分过去,只是说出来的话冰冷无比。 “季时默,当初是我在孤儿院里挑中了你,你才有机会住在这儿,才有机会吃得饱穿得暖,这些你都没忘?” 季时默站在原地垂着眼:“没有。” “没忘就好。” 怀中的孩子哭闹起来,蒋月连忙摇了摇,轻声哄着:“不哭不哭,妈妈在这儿呢。” 蒋月原地给季时默表演了一出名叫好妈妈的戏,可惜季时默这个观众并不买单,他只觉得无聊和厌烦。 直到孩子不哭了,蒋月才继续说道:“既然没忘记这些的话,那就做好你该做的。” 蒋月转过身,这是季时默回来后她第一次睁眼看他:“如果我不可以,可以随时将你送回孤儿院,希望你识趣一点,不要让我当那个恶人。” 季时默依旧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我知道了。” 见他这副样子,蒋月眼里露出几分厌恶,随意挥了挥手,就像驱赶一条流浪狗似的。 当初结婚三年,她肚子里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做了各种检查吃了各种偏方都没用,这才去孤儿院领养了一个孩子。 挑中季时默的原因也很简单,当时一堆叽叽喳喳的孩子里,只有季时默不哭不闹地站在那儿,眼神清凌凌的,再加上他长相也不错,不至于给季家丢人,所以才选了他。 谁知道这孩子带回来后一直孤言寡语的,一点都不讨喜。 而将季时默带回来的第二年她就怀孕了,这下季时默就成了障碍,成了就算什么都不做,仅仅是呼吸都会让人厌烦的存在。 要不是怕别人说季家冷血无情,在诊断出怀孕的那一刻蒋月就会把季时默送回孤儿院,那里会让他在这里继续待着,谁知道他会不会觊觎季家的财产。 如果早点送走他也就不会有今天下午的事了…… 想起今天下午的闹剧,还有那几个夫人看向自己异样的目光,蒋月不由扭曲了表情,手下力气也加重不少,直到怀里的孩子大哭起来蒋月才回过神,连忙哄着:“是不是被妈妈捏疼了,不哭不哭,妈妈的好儿子。” 第二天,阮宁飞速吃完早餐,跳下凳子后就要往外走,还不忘回头对着沈秋意挥了挥手:“妈妈我去找时默哥哥玩,不用担心我。” 刘姨见阮宁这着急的样子不由打趣:“还没见过宁宁这么喜欢谁呢。” 沈秋意跟着点头,想起阮正山早上去公司前愁眉苦脸的模样。 “咱们女儿是不是要被那个臭小子拐跑了?” 阮正山可不是打趣或是揶揄,他是真害怕自己刚满六岁的女儿被隔壁那个八岁的小伙子给拐走。 沈秋意觉得是杞人忧天,只是现在看着阮宁这么迫不及待地样子,她也有点不确定了。 阮宁不知道自己在家里人眼中已经变成了颗鲜嫩的小白菜,而季时默就是那个要把小白菜连根薅起的人,她现在只想快一点见到季时默。 昨晚分别时,阮宁能感觉到季时默的不舍,于是她拍了拍胸膛保证。 “放心时默哥哥,明天我一定会早早就来找你,等你睡一觉后,睁开眼就能看见我啦。” 为了兑现这个承诺,阮宁一反常态的没有睡懒觉,而是一大早就醒来了,连吃早饭的时间都被他压缩再压缩,确保自己能够再早一点。 出门的时候,阮宁还在和系统聊天。 “统统,只要我一直陪在季时默身边,他就不会再变成病娇了?” 系统却没给出明确的回应:【季时默会变成病娇与很多因素有关,他的童年,他的经历,以及现在还没出现的女主,这些都有可能促进季时默变成病娇。】 系统的话让阮宁有点失望,不过也是,如果病娇是这么容易就掰正的,那还要她做什么呢? 不过她既然来了,就绝对不会让季时默再重蹈覆辙。 阮宁抱着满腔热血,就连走路的步伐都快了很多。 她还在想昨天闹了这么一出,蒋月会不会都不让她进季家的大门了,然而刚走出自家,阮宁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季时默。 现在才早上八点多,空气中还弥散着淡淡的雾气,季时默就那样安静地站门口,不知道等了多久。 阮宁的心一下就好像被泡进了柠檬水里,有一点甜,但更多的是酸涩。 脚步只停了一瞬,反应过来后,阮宁立马向着季时默跑过去:“时默哥哥!” 在看见阮宁后,季时默本来冷淡的表情倏地和暖,本来微微皱起的眉也舒展了。 他接住向自己跑来的团子,嘴上说着教育的话,可声音和表情却明明都是带着几分宠溺:“不用跑那么快,我又不会消失。” 阮宁扑到季时默的怀里,察觉到他身上带了几分早上的寒气,抬起头严肃着表情:“时默哥哥什么时候来的,是不是等了很久?” 季时默表情都不带变化:“没有,我也是刚到。” 阮宁才不相信他的话,索性一手去抓季时默的手,另一只手抬起碰了碰他的脸颊,果然都是一片冰凉。 阮宁手一叉腰:“那时默哥哥的手和脸怎么都这么冰。” 尽管阮宁自己觉得她现在的表情很有震慑力,可实际在季时默看来却可爱极了,就像是炸毛的小奶猫一样。 他强忍住笑意,顺着阮宁的话说。 “是我不应该骗宁宁。” 听到季时默的话,阮宁脸上装出来的严肃又立马烟消云散,她把季时默的手握住搓了搓:“手好冰啊,肯定等了很久?” 男生的手本来就要比女生要大,更何况季时默还要比阮宁大两岁,所以阮宁的两只手也只能勉强包裹住季时默的一只手。 季时默任她动作,一边摇了摇头:“真的没有等很久,只有十几分钟。” 其实大概等了有半个小时,昨天分开的时候他们忘记了约定时间,只说了早上阮宁会来找他,但却没有说具体的时间。 昨晚季时默就迟迟没睡,躺在床上回忆着今天不可思议的一切,当然,想的最多的还是阮宁。 想她挡在自己面前保护自己的样子,想她柔软的脸颊和蓝色的裙子,直到梦里面都是和草莓大福。 于是今天一早,季时默就站在了阮宁家门口,等待着草莓大福味的小女孩。 隔壁的病娇哥哥12 季时默带着阮宁进了季家,一开始阮宁还在担心遇到蒋月,季时默看出她的顾虑,安抚道:“放心,她不在。” 既然如此阮宁就完全解放天性了,他们进了别墅后阮宁就左看看右看看,上次来的太过仓促,她都没有好好看过季时默住了几年的地方。 这栋别墅的装修比起阮家来说要华贵许多,每一处都透露出上流人士的奢华,可这样的奢华中多多少少带了几分虚假,没有家的温馨。 阮宁跟着季时默走,到达会客厅时,她的视线被几幅照片给吸引了。 那是一面放照片的装饰墙,占据着会客厅的一角,放在这里的目的大概是彰显家庭和睦,当然,这个“家庭和睦”也只是给外人看的而已。 可就算是这样的表面功夫,阮宁都差点没在照片中找到季时默。 被摆在中间的一张全家福,有季父季母,还有被抱在怀里的婴儿,照片中蒋月微微垂首,满眼温柔的看着怀中的孩子,可谓是温馨美满的一家人。 而这一家人中并没有季时默的影子,明明那时他已经被季家领养了,可这全家福里却没有他。 阮宁心里涌上一股火,继续在照片中搜寻,最后才终于在左上角发现了一张季时默的单人照,因为被挂在高处,又在边边角角,所以阮宁一开始都没有发现。 那张照片里的季时默看上去比现在小,也比现在要瘦很多,他像一棵笔直又不屈的枯树般站着,眼神淡漠,一点笑意都没有。 见阮宁一直抬着头看那张照片,季时默索性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那是我刚被领养的时候。”季时默淡淡开口。 刚被领养,那应该就是季时默快要六岁的时候。 “当我被蒋月领养时,所有人都觉得我要一步登天了,可我知道,蒋月她不是想要个孩子,她只是想要一个工具。” 她需要季时默变成一个对自己言听计从,同时又足够优秀的工具,这样就可以堵住别人的嘴,还可以展现出自己的教育能力。 所以在一开始时,她对季时默还算可以,但见季时默始终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后,蒋月就不乐意了。 “是我把你从孤儿院领回来的,你知不知道感恩啊!” 说这句话的蒋月完全忘了季时默只是个六岁的孩子,他从前一直生活在孤儿院,和那些从小养尊处优的少爷不一样。 所以他做不到立马就对蒋月无比亲近,也做不到一周就会拉小提琴。 提起那段日子,季时默的语气也是平平,就好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但阮宁可做不到这么淡定。 她呼吸急促,显然被气的不行。 季时默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伸手在阮宁背后顺了顺,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要讲这些。 可同时他又感觉到了隐秘的喜悦,阮宁在为自己生气,她在意自己。 阮宁看着那些照片,越看越觉得生气,她拍了拍季时默:“时默哥哥,你再把宁宁抱得高一点。” 季时默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不过还是听她的话,将阮宁往上抱了抱。 阮宁伸长了胳膊,将那张放在最角落的照片拿了下来。 “时默哥哥可以放我下来啦。” 季时默将她稳稳放下来,松手时还有点舍不得,然后就看见自己那张照片被阮宁牢牢抱在怀里。 “他们不在意这张照片,那就给我,我回去就放在书架上。” 季时默没想到她是要把这张照片拿走,还这么一副宝贝的样子。 这张照片一直被放在角落,是就连佣人打扫时都会更加敷衍的地方,而季家将它放在这里也只是为了告诉外人,看啊,这里面是有季时默的照片的,所以我们季家对这位养子并不坏,仅此而已。 但现在这个有些落了灰的照片被阮宁拿了下来,她一点都不在意上面的灰尘,就这样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还说要将它摆在书架上。 被季家嗤之以鼻的东西,在阮宁这里却是最珍贵的宝物。 季时默笑了,与阮宁怀中照片上阴沉的样子截然不同。 “是要放在那只小羊旁边吗?” 提起那只小羊,阮宁还有点羞赧,不过她依然点了点头:“对,和小羊放在一起。” 想起那只像小猫又像小狗,但唯独就不像小羊的手工作业,季时默眼里不由带了几分笑意。 他弯下腰,像刚刚那样把阮宁抱起来,突然的腾空感让阮宁惊呼了一声,手也紧紧挽住季时默的脖子。 被季时默稳稳抱在怀里,知道自己不会被摔下去后,阮宁眨了眨眼。“时默哥哥,我可以自己走的。” 季时默将她往上颠了颠:“不远,我抱着你过去。” 阮宁又不是第一次来季家,也不是第一次去季时默的卧室,她当然知道路途不远,她的意思是自己完全可以下来走啊。 但季时默已经稳稳的抱着她了,阮宁也就没说什么,只是乖乖让他抱着了。 又一次来到季时默的卧室,上次阮宁呆的时间不长,所以也没仔细观察,今天再来时她才发现在季时默的书桌上居然放着一个恐龙玩偶。 那恐龙玩偶看上去已经很是陈旧了,还有一道巨大的撕痕在恐龙的正中间,里面的棉絮都清晰可见。 小孩的房间里有这种东西当然不奇怪,可奇怪的是这只小恐龙出现在季时默的卧室里。 见阮宁一直盯着小恐龙看,季时默顿了顿后直接将它拿了下来:“喜欢这个吗?” 阮宁连忙摇了摇头:“这个是哥哥的吗?” 季时默垂眸看着手上绿色的恐龙,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嘴角微微挑起,露出了一个笑:“这是我从孤儿院带来的,当时有人捐物资,每个小孩都能分到一个玩偶。” 这还是季时默第一次讲关于孤儿院的事,阮宁仔细观察了季时默的表情,发现他没有什么不适后才接着说道:“那一定是对时默哥哥很重要的东西。” 这玩偶都已经这么旧了,还破了这么大的口子,但季时默不但没有将它扔掉,还从孤儿院带到了季家。 她很轻柔地摸了摸小恐龙的头:“谢谢小恐龙,陪伴了时默哥哥这么长时间。” 隔壁的病娇哥哥13 “谢谢小恐龙,陪伴了时默哥哥这么长时间。” 女孩的声音很温柔,认真地对着玩偶说着,就仿佛那并不好看的恐龙玩偶真的能说话一样。 季时默捏着玩偶的手紧了一瞬,他大概知道阮宁在想什么,但无论她是怎么想的,事实却并不是那样。 这玩偶的确是孤儿院发的,每个孩子都有一个,当时孤儿院的孩子们都快要乐疯了。 像他们这种没人要的小孩,就连衣服都穿不上新的,只会买最大号的衣服,等大孩子穿完后再给小一点孩子穿,更何况是玩偶这种没用的东西。 所有的小孩都伸长了脖子,想要挑一个自己喜欢的,只有季时默依旧站在原地,他不期盼,也不喜悦,就好像完全和他无关。 最后玩偶都被分完了,只剩下了这只恐龙,因为它缺了一只角,所以没有孩子选它,就留给了没有去挑选的季时默。 季时默对这种玩偶没有兴趣,不过他也不会丢掉,就直接放在床边了。 第二天,当季时默回到宿舍时,就发现那只恐龙被人从中间划了一道,里面白花花的棉絮都跑了出来,被随意扔在地上。 是谁做的并不难猜,孤儿院里的孩子并不会太善良,再加上没有人管教,一些小男孩就更养成了恶劣的性子。 季时默在孤儿院是不被小伙伴喜欢的,也没有朋友,因为他看上去太阴沉了,和他待在一起总让人觉得心里毛毛的。 大多数小朋友会选择不和季时默说话,见到他远远躲开就行了,但总有人喜欢来挑衅他。 季时默拿起恐龙玩偶重新放回床边,他没说话,而是拿着剪刀将那个男孩的玩偶剪成了一地碎片。 结局是男孩找过来要和他打一架,季时默直接把他的头给打破了,还流了挺多血。 从那以后就没人再敢招惹季时默了。 被季家领养的时候,季时默没有什么可以拿走的行李,但他思忖了片刻,盯着蒋月嫌弃的目光,将这个破败不堪,还往外吐露着棉絮的玩偶给拿上了。 不是因为他念旧或者舍不得,季时默只是想时刻提醒自己,如果不想被别人欺负,自己就要先强大起来。 季时默也从没觉得这个恐龙陪伴了他,不过现在看着阮宁的眼睛,他也幼稚的摸了摸恐龙玩偶的头:“是啊,谢谢你陪我。” 故事的过程如何并不重要,如果能让阮宁更心疼自己,季时默就不会说出真相。 放下恐龙后,阮宁轻车熟路地坐在了椅子上,她脚尖都碰不到地上,两条小短腿荡来荡去。 “时默哥哥,你在那里的时候是不是很辛苦啊?”她没直接说孤儿院,而是用“那里”来代替了。 辛苦吗?季时默问自己,得到的结果是否定的。 他好像是一个天生情感淡漠的人,所以当孤儿院里其他孩子哭着闹着吸引院长注意时,季时默只觉得烦躁和不理解。 如果蒋月没有在孤儿院挑中季时默,那他应该也不会受任何影响,因为在哪里对季时默来说都一样,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如果他没有跟着蒋月到这里,没有住在阮宁的隔壁,那他也就不会认识阮宁了。 季时默眸色软了软,他看着正一脸担忧望着自己的 女孩。 “有一点辛苦,”季时默垂着眼,他的睫毛本就纤长,此刻掩住眼中的神色,看上去就像是在伤心一样。 “那里孩子很多,我不喜欢说话,所以就总是被忽视。” 阮宁本来就对季时默有一种小可怜滤镜,觉得他长大后变成病娇都是因为有一个不好的童年,所以现在她看着季时默更加心疼。 虽然他没有流露出多难过悲伤的表情,在孤儿院的事也是一笔带过,可他一定过得很不好,季时默只是太要强,所以不说而已。 阮宁跳下椅子,像刚才摸小恐龙那样摸了摸季时默的头发:“没关系的,那些都过去了,有我在你身边呢。” 季时默就乖乖让她摸自己的头发,甚至还微微低着头来配合阮宁,在阮宁收回手时还觉得有点失望。 见阮宁又要坐到那个椅子上,季时默直接伸手将她抱在旁边:“宁宁坐在这里。” 阮宁没有抵抗,只在心里想着,季时默果然很需要别人的陪伴。 她晃着腿,突然想起在系统之前给自己的资料中写到,孤儿院的院长对季时默还算不错,季时默孤言寡语又不合群,院长见他和其他小朋友玩不到一起,就会让季时默到自己的办公室待着看书,这样他就不用和其他小朋友在一起了。 但自从被季家领养后,蒋月就不让季时默再回到孤儿院了,要让他与那里彻底断绝,所以季时默之后再也没回去过,只是在之后创立了自己的公司后往孤儿院里捐了一大笔钱。 想到这里,阮宁偏头道:“时默哥哥,你想回孤儿院看看吗?” 季时默不知道阮宁为什么这么问,孤儿院对于他而言也只是来到季家前的另一个住处而已。 没错,是住处,在季时默心里孤儿院并不是家。 他对那里没什么不舍,要说唯一值得他尊敬的人,也就只有那位老院长了。 季时默微微顿了顿,答应道:“嗯,我想回去看看。” 没办法,阮宁的心思太好猜了,虽然是在问他,可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却藏不住秘密。 虽然他已经很久没回去过了,但如果是阮宁想去的话,季时默就会无条件顺从她。 “那就约定好啦。” 阮宁还觉得自己又做了一件让季时默高兴的事,完全没想到季时默是为了哄她。 “那明天还是这个时间,我叫王叔送我们去。”王叔是阮宁家的司机。 季时默自然是答应,他看着就坐在自己旁边,和自己靠的很近的阮宁,只想时间过得再慢一点,再慢一点,最好能定格在此刻。 但流逝最快的往往也是时间,明明没有做什么,却到了阮宁要回家的时候。 虽然两家就是令邻居,就住在隔壁,可季时默却觉得难以忍受。 但这些他都不能表现出来,他只能牵起阮宁的手说:“哥哥送你回去。” 隔壁的病娇哥哥14 季时默准备送阮宁回家,而阮宁怀里还抱着季时默的那张照片。 在路过书桌时,阮宁停下了脚步,她指着那个看上去惨兮兮的恐龙。 “时默哥哥,我能不能把它拿回去啊?” 季时默一点犹豫都没有,拿起恐龙直接递给了阮宁,阮宁的后半句话都还没来的及说出口。 怔愣了片刻后,阮宁将小熊好好的安置在怀里,笑道:“我回去让刘姨小恐龙缝好,明天再还给时默哥哥。” 季时默这么喜欢这个玩偶,阮宁才不会横刀夺爱呢。 季时默轻声应了一下,他不在意玩偶会去哪里,但他喜欢阮宁口中所说的明天。 因为约好了第二天再见,所以这短暂的离别对于季时默来说都不算太过煎熬了。 “时默哥哥再见!” 季时默也对着阮宁挥了挥手,直到看着她走进别墅很久,季时默才缓慢向季家走。 离开了阮宁后,他只觉得一切都那么无趣。 真希望明天能早一点来。 第二天一早,季时默就站在了阮宁门前,等待着小姑娘像昨天那样从门里跑出来, 然而直到薄雾完全散去,太阳也渐渐升高,原本有些微凉的气温也渐渐暖起来,但那个让季时默心心念念的小姑娘却还是没有出现。 季时默不知道自己等了有多久,但他却依然不肯走,只是执拗地站在原地。 昨天阮宁说了会来找他,她还拿走恐龙玩偶,约定好今天会把已经缝补好的小恐龙还给他,所以季时默不能走,也许宁宁只是睡迟了。 虽然这么想着,但季时默的心却一点点下沉,眼里的光也渐渐消失。 他当然可以直接去敲阮家的门去找阮宁,但季时默却不想这样做,因为这是阮宁和他的约定,是阮宁说了会来找他。 不知过去了多久,太阳越升越高,季时默舔了舔干涸的唇,心里渐渐由焦躁变为死寂, 他想起阮宁之前说,自己是她最好的朋友,自己是她会在意的人,他还记得当时阮宁说这些话时亮晶晶的眼睛。 季时默垂下眸子,不再望向阮家的方向,片刻后,他轻嗤一声。 “骗子。” 他转身,向着那如同牢笼般的季家走去,季时默冷凝着脸,他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 就在即将要走到季家门前时,一只手突然搭上了季时默的肩膀,那是属于大人的手,上面还有着薄茧。 “啪”的一声。 还没看见是谁,季时默就冷着脸将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果断打落。 “哎,你这孩子手劲儿还挺大。” 听到熟悉的声音,季时默诧异地转头:“刘姨?” 面前的刘姨看上去多了几分疲倦,像是晚上没休息好,她抹了把走路时流出的汗:“你是来找宁宁的?” 季时默看着有些异样的刘姨,心里生出几分焦躁:“是,昨天我和宁宁约好要见面。” 刘姨叹了口气:“宁宁昨天半夜突然发烧,这会儿正在医院呢。” “昨天晚上突然就烧起来了,还一直咳嗽,把我们都吓了一跳,连忙送到医院去了,折腾了一晚上才好,我回来拿点换洗衣服,刚好就看见你了。” 听见阮宁生病,季时默本来沉静的表情立马增添了几分混乱:“宁宁工生病了,严重吗?” 刘姨摇了摇头:“没什么大碍,可能是换季流感,宁宁抵抗力弱,所以有点发展成肺炎了,得住几天院。” 虽然刘姨说没事,但季时默的心却根本放不下。 怎么就突然肺炎了,是因为昨天和自己在一起时着凉了吗,是因为自己没有照顾好她吗? 季时默的面色越来越冷峻,他郑重地对刘姨说道:“刘姨,宁宁在哪个医?” “在一院呢,”刘姨看出季时默是想去看阮宁:“你要想去的话等下午,和我一起去。” 但季时默已经是一会儿都等不了了,他谢绝了刘姨的好意:“我打车去就可以了,谢谢刘姨。” 说完都来不及等刘姨的回应,转身就走。 刘姨看着季时默的背影,感叹道:“这两个孩子感情真好,哪里像是刚认识的。” 说完后,刘姨便快步回家了,她还得给宁宁煲个汤下午送过去呢。 这次生病真是让阮宁难受死了,自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就没怎么生过病了,就算生病也只是不严重的小感冒。 但昨晚的流感却是来的气势汹汹,等阮宁半夜被难受醒的时候,她已经发烧到快三十九度了。 强撑着走到沈秋意和阮正山的房间将他们叫醒后,阮宁就迷迷糊糊的昏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来。 小孩子生一场病就要耗费很大精力,阮宁醒来后只觉得头疼脚疼浑身疼,最难受的还是嗓子,一说话就像被小刀割似的。 见他醒来,沈秋意和阮正山连忙问她难不难受,有什么不舒服的,两人看上去都有淡淡的疲倦,一看就是昨晚没少折腾。 看着他们担忧又心疼的样子,阮宁也咧着嘴笑了笑:“我没事,爸爸妈妈别担心。” 阮宁很感谢系统的一点,就是他在这个世界给自己安排了很好的家人,不然初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阮宁一定接受的没这么快。 见沈秋意和阮正山放松了表情,阮宁问道:“现在几点了呀?” 沈秋意看了眼腕表:“已经快十一点了,宁宁饿了吗?” 十一点了! 阮宁一下就从原本虚弱的状态变得激动起来,都已经十一点了,早就过了她和季时默约定的时间,不知道季时默现在会不会还在等,会不会觉得是她放了鸽子。 沈秋意看阮宁差点直接从床上坐起来,连忙到她旁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阮宁着急地看沈秋意:“我昨天和时默哥哥约好了早上见面的。” 两个孩子的约定沈秋意也知道,只是因为阮宁生病给忙忘了,她也知道两个孩子关系好,安慰道:“没事的,时默见家里没人应该就会回家了。” 虽然也有这个可能,但阮宁还是有点心神不宁的,她不希望季时默觉得自己是个不遵守约定的人,也不希望季时默等她太久。 隔壁的病娇哥哥15 就在阮宁心神不宁时,病房的门却突然被敲响了。 不多不少的刚好三下,敲完门后就安静的等着,阮正山和沈秋意对视了一眼,没想到会是谁,刘姨来又不用敲门。 阮正山站起身,打开了病房的门,结果便看见了端端正正站在病房门前的季时默。 “时默?”他先是诧异了一下,然后向季时默身后看去:“你是和刘姨一起来的吗?” “是我自己来的,”季时默摇了摇头:“刘姨要下午再来。”他说话的时候目光已经越过阮正山看向坐在病床上的阮宁了。 阮宁也在看他,两人对视后阮宁的眼睛都亮了,连忙挥了挥手:“时默哥哥!” 季时默三步并做两步,几乎是小跑着到了阮宁身前,他垂眸,看见了阮宁还贴着输液贴的手。 据说输液的人手脚都会很冰凉,季时默想都没想就将阮宁手小心翼翼捧住,果然,平时如小太阳一般的人,现在的手却没有平时那样暖了。 季时默握着她的手微微紧了紧,但没有用很大力,沉吟了片刻后,他低低地开口:“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阮宁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自己昨天和季时默待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而且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没有着凉难受,怎么就能是他没有照顾好自己了。 更何况小孩子换季生个病多正常啊,连沈秋意和阮正山都没往这方面想,但季时默却将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 “才不是,”因为咳嗽,阮宁现在说话嗓子都还带着微微的哑:“才不是时默哥哥的原因,是我晚上不好好盖被子才着凉的。” 见季时默还想说什么,阮宁连忙转移话题,想起今天本来的计划,阮宁声音低落:“本来都和时默哥哥约好了的,都是因为我生病了。” 季时默摇了摇头:“那个不急,等宁宁康复了再去也可以。” 说到底季时默本身对孤儿院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感,说要去也只是因为阮宁感兴趣而已。 听季时默这么说阮宁才好受一点,只是一放松下来喉咙就开始干涩发痒,忍不住地咳嗽起来。 沈秋意还没来得及走近,就见季时默已经从旁边的床头桌上倒了温水递给阮宁,细心嘱咐着:“还有点烫,慢慢喝。” 沈秋意顿了顿停下了脚步,用手肘戳了下站在旁边的阮正山,小声玩笑道:“我看他还挺喜欢咱们宁宁的,你有什么感想吗?” 阮正山皮笑肉不笑,心想我早就看出来了。 阮宁的肺炎其实也不太严重,是小孩的常见病,住几天院就好了。 在她住院的这期间,季时默天天都会来医院,一待就是一整天,比阮正山还要来的勤,毕竟阮正山还要去公司。 这几天下来,只要季时默走进儿科,里面的医生护士都知道他是去找病房的那个小女孩。 “漂亮可爱的小女孩和少言冷酷的男孩,这是什么言情小说吗?” “而且还是青梅竹马!” 护士小姐姐们倚在护士站,看着季时默从走进病房,摇头感叹着。 这时护士长走过来:“医生给十床下了医嘱,责任护士去看一下。” 护士们这才散去。 而季时默走进病房,一眼就看见了站在窗边的阮宁。 她住的是病房,所以是单人间,空间大,采光也好,早上和中午时和煦的阳光就会从窗户里照进来。 而此刻窗户被打开,阵阵清风吹拂进来,伴着阳光照在女孩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女孩眯着眼,感受着微凉的风打在身上的舒服,整个画面静谧而美好,让季时默一时都不忍走进去打破这画一般的场景。 “十床在哪里,十床!” 走廊传来护士的声音,阮宁睁开眼向外望去,看见了正站在病房门口的季时默。 “时默哥哥。” 阮宁迎上前,动作无比自然的牵起季时默的手,带他走进病房:“你来了怎么都不叫我呀。” 季时默跟着阮宁走,她好像很喜欢牵着自己手,无论是走路或是什么都不做的时候。 这样牵着手走路其实并不方便,阮宁年纪小,比矮了快一个头,所以走路时的步伐也小,当她走在前面时,季时默就要配合她的步子,要比平时走的慢一点。 但季时默喜欢这样,他喜欢阮宁牵着自己,他甚至希望可以走的再慢一点,这样就能多牵一会儿手了。 “沈阿姨呢?” 阮宁牵着她到沙发旁坐下,小大人似的给季时默倒了杯茶水。 “妈妈有事要回家一趟,刘姨等会儿就来了。” 阮宁说着,就看见季时默手里提着一个袋子,看上去像是什么好吃的。 “咦,时默哥哥你是不是给我带吃的了?” 阮宁往季时默手中的袋子里看,就像个试图把脑袋塞进纸袋的小猫咪似的。 季时默看的好笑,让她先坐好,然后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盒子,打开后里面是四个泡芙。 他见有很多女生在排队,觉得阮宁应该也会喜欢,所以就给她买来了。 排队的时候季时默还被小小围观了一下,毕竟他一个小男孩,还是一个满脸“不要惹我”的小男孩在排队买泡芙,看上去就很有反差萌。 泡芙有四个口味,原味,草莓,抹茶,还有奥利奥,阮宁每一个都想吃,但她的想法很快被季时默给制止了。 “只能吃一个,剩下的给刘姨和沈阿姨。” 泡芙的体积挺大,阮宁吃一个就行,不然等会儿就吃不下晚饭了。 阮宁看着泡芙望眼欲穿,纠结了半天才选了抹茶的,不过她看了看泡芙,又看了看季时默,然后拿起了奥利奥的递给他。 “时默哥哥也吃。” 季时默看着阮宁弯弯的眸子,顿了顿后接过了泡芙,只是他拿过泡芙后只掰了三分之一,一边不急不缓吃着,一边观察着阮宁。 果然没过多久,女孩就拽了拽他的衣摆。 “时默哥哥,我可以尝尝你的吗?” 季时默不着痕迹的扬了扬唇,将手上还剩三分之二的泡芙递给了阮宁。 隔壁的病娇哥哥16 季时默从医院回到季家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他平时回来的不会这么晚,今天是沈秋意和阮正山说要请他吃饭,所以才耽搁了。 吃饭前,沈秋意问季时默要不要给蒋月打个电话报备,季时默没有犹豫地摇了摇头。 季江平不怎么回来,江月也常常带着孩子出去,偌大的季家常常只有佣人和季时默,再加上家根本不在意他,有什么必要报备。 沈秋意见他拒绝的这么果断,脸上连半点难过和犹豫都没有,不禁叹了口气。 季家到底是对这孩子有多差,才让他对于家人已经一点留恋都没有了。 只是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就算她看不惯也没有办法。 沈秋意只能摇摇头,算了,现在有宁宁陪着他,也不至于让这孩子这么孤单。 一顿饭吃的挺开心,阮宁身边的位置依旧是被季时默给占据了,给阮宁夹菜比给自己夹菜还频繁。 阮正山都已经习惯了,甚至越看越满意。 一顿饭吃完,季时默到季家时就有点迟了,他走进别墅,不出意外的看见了站在客厅的蒋月。 她穿着真丝睡袍,旁边是婴儿床里已经睡熟了的婴儿。 见到季时默,她眼风一斜:“终于舍得回来了?” 季时默不说话,蒋月看见他这样就来气,她站起来,缓缓走到季时默身边:“要不是你今天回来晚了,我还不知道你居然天天往外跑,这么喜欢和阮家那个小丫头混在一起?” 蒋月简直恨极了沈秋意和阮宁,要不是她们,自己多年来善解人意又温柔的形象怎么会被打破,现在圈子里已经有人说她实际上很是心狠,完全不拿自己的养子当回事。 这些话当然不会当着蒋月的面说,可这种八卦向来都像是迅速拂过的风,不出一会儿就已经传的到处是了。 而季时默居然还在和阮宁要好,佣人说他这几天总是出去,就是去了阮家。 蒋月一心只想发泄怒火,没看见季时默在听到那句“阮家的小丫头”时猝然冰凉的神色。 而她还在继续说着:“虽然你只是个孤儿,和我们季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你现在是季家的养子,不要总是去找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有这个时间不如去和高家的孩子处好关系。” “上不得台面的另有其人。” 男孩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掷地有声,明明声音里没什么情绪,但蒋月却好像从中听到了奚落和嘲讽。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季时默的眸子平淡的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挑梁小丑。 他淡淡开口:“你听见了。” 蒋月瞪大了眼,她不敢相信季时默居然真的在和她公然呛声,而且堪称直白的讽刺她。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要不是她,季时默现在还在孤儿院吃不饱穿不暖,他怎么敢这么说自己! 蒋月呼吸急促,胸脯都在剧烈的起伏着,她看着毫无表情的季时默,倏地拿起桌上的玻璃杯向他砸去。 砰! 是玻璃杯砸到人身上的声音,接着玻璃杯摔在了地上,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刺耳声。 喧嚣过后是死一般的寂静,没过一会儿,婴儿的啼哭声回荡在客厅,是他那名义上的“弟弟”醒了。 季时默额头上的血缓缓流下,顺着他的眼角滑到颊边,看上去像是恐怖片里的恶童。 他缓缓挑起唇:“弟弟哭了,去哄他。” 蒋月猛地移开视线,不敢再对上季时默的眼睛。 她慌张的抱起婴儿,中途还因为动作过于慌乱而掐了孩子一把,孩子哭的更大声了,蒋月忙哄道:“不哭不哭。” 等蒋月再抬头时,季时默已经消失不见了。 季时默回到卧室,轻车熟路地拿出医药箱,这里面放着一些基础的外伤用药和碘伏,现在里面又多了一些小儿的感冒药和咳嗽糖浆,还有几盒有着可爱贴纸的创口贴。 刚才的玻璃杯打破了季时默的额角,经验告诉季时默没什么大碍,只是流血比较多,看上去骇人而已,他自己就能处理。 只是在额头的伤口比较明显,而明天季时默还要去见阮宁。 季时默将伤口的血擦拭干净,给伤口消了毒,最后贴上纱布。 将这些东西都收好后,季时默从抽屉里拿出一部手机。 这手机看上去已经很破旧了,是很久之前的型号,屏幕也如蜘蛛网般碎裂,就连收废旧手机的人都不会想要这样的手机。 这是季时默用了几十块钱买的,里面也没有电话卡,只能提供最基础的功能。 季时默在破碎的屏幕上点击着,打开了相册,里面只有两张照片。 一张是蒋月和陌生男人拥抱,而另一张则更加过分,是她和男人亲吻的照片。 照片的男人显然不是季家的男主人季江平,那么事实就很明显了。 蒋月和季江平的感情一般,所以在迟迟怀不上孩子时蒋月才会那么急着去孤儿院领养。 但季江平并不是一个留恋家庭的人,别说是季时默这个养子了,就算之后蒋月生了儿子,季江平还是很少回家,甚至很少过夜,问了就是公司忙。 长此以往下来,蒋月也受不了了,她开始和一个陌生男人见面。 家里的佣人不敢多嘴,季江平又不回家,蒋月的动作就越来越放肆。 蒋月大概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领养来的这个孩子会拍下她和别人私会的照片。 季时默垂眸,眼神冰冷的看着手机上的照片,破碎的痕迹划过照片中蒋月的脸,将她的笑容变得扭曲。 片刻后,手机自动息屏,季时默将它重新放回抽屉。 住了几天院后,阮宁已经完全康复了,她都觉得自己有点营养过剩,每天除了吃就是睡。 “明天就可以回家了,有什么想吃的让刘姨给你做。” 沈秋意将切成块的西瓜插上动物样式的小叉子,递给看上去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阮宁:“怎么了?” 阮宁看着墙上挂着的表:“时默哥哥怎么还没来啊?” 虽然季时默没有和她约定每天几点来,但据阮宁的观察,季时默是个很守时,或者说有一点强迫症的人,他每次都会在种中午一点左右的时候来,不会打扰到阮宁吃午饭。 这个时间可能会提前或推后一点,但都不会超过二十分钟,但现在已经快要两点了,但季时默还没有来。 “我说宁宁怎么心不在焉的,原来是想时默哥哥了。”沈秋意语气揶揄地打趣她。 阮宁噎了噎,嘟着嘴小声道:“因为平时时默哥哥早就来了嘛。” 说曹操曹操到,阮宁的话刚说完,病房的门就被人推开了,果然是季时默。 阮宁见到他顿时高兴起来,正准备和他打招呼,却发现季时默和平时不太一样。 今天的季时默戴了顶鸭舌帽。 隔壁的病娇哥哥17 昨天那一下蒋月完全没收着力气,是用一个成年人的全力砸出了玻璃杯,所以季时默头上的伤口有一点大。 用纱布包完后就更明显了,就这样去医院的话肯定会阮宁看见。 季时默本来是想在来医院的路上买顶帽子,可没想一路上都没看见买帽子的,医院周围更是只有药店和超市。 最后季时默绕路去了商场,这才找到一家卖帽子的店,买完后他就往医院赶,却还是来迟了。 被鸭舌帽掩住的额间因为奔跑而冒出细密的汗,纱布下的伤口也在隐隐作痛,但季时默表情如常,他走到呆呆看着自己的阮宁面前,很是顺手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哥哥来迟了。” 不知道是因为直觉,还是因为季时默第一次戴了鸭舌帽,阮宁总觉得今天的季时默看上去怪怪的。 阮宁试图从季时默脸上看出什么,但季时默和平时并没什么区别,只是唇色看上去有点苍白。 “时默哥哥,你为什么要戴帽子啊,不热吗?” “路上看到的,觉得挺好看就买了,”季时默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花发卡。 “还看到了这个,感觉很适合宁宁。” 那小花发卡小小一个,但看上去却是可爱又精致,卡子的部分还有小钻装饰,在阳光的照射下一闪一闪的。 沈秋意看见这发卡就笑了:“真好看,谢谢时默。” 阮宁也乖乖道谢:“谢谢时默哥哥。” 她本来是想接过发卡的,但季时默却直接抬手,将发卡戴在了阮宁的头发上。 季时默的动作很轻柔,她一点都没觉得头发被扯疼。 阮宁今天编了两个小辫子,那小花发卡被季时默戴在了发侧,显得阮宁更可爱,像是电视上表演节目的小孩。 季时默放下手:“宁宁很可爱。” 阮宁对着季时默眉眼弯弯地笑了笑,但心里还是有点在意,总觉得季时默不太对劲,面色好像也要比平时要苍白。 这时,沈秋意的电话响了,她拿起手机,对着季时默道:“我去接个电话,时默你帮忙看一下宁宁。”说完就走出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阮宁和季时默了,阮宁抿了抿唇:“时默哥哥我有点渴,你能帮我倒杯水吗?” 季时默当然不会拒绝,他转过身,刚准备去拿阮宁的水杯,身后就贴上来一团温热,阮宁一手扒着季时默的肩,另一边眼疾手快地拿掉了季时默的鸭舌帽。 阮宁只是隐隐觉得不对劲,而今天季时默唯一不同的就是戴了帽子,所以她才想摘下季时默的鸭舌帽,之后如果什么都没有她再给季时默道歉。 可没想到这鸭舌帽下还真藏着秘密。 阮宁看着季时默额角处明显的纱布,着急地拽季时默:“这是怎么了?” 她甚至急的连“时默哥哥”都不喊了。 怎么就受伤了,自上次在季时默家教训完那几个熊孩子,让蒋月吃了哑巴亏后,她就没再见过季时默受伤了。 可他现在头上好大的一块纱布,不知道是伤口太深了还是因为带着鸭舌帽压得,那纱布里面又隐隐透出红色,像是伤口又崩开了。 看着季时默头上的伤口,一团火气从阮宁心里“腾”的一下冒上来。 她不过就是住了几天院,是谁又欺负季时默了,那些熊孩子,还是蒋月? 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阮宁知道季时默是个多好的人,可总有人和他过不去,就是要伤害他,将他逼上以后病娇的那条路。 阮宁怒火中烧,她眸子里闪着愤怒的火光:“是谁打了时默哥哥?” 现在的阮宁和之前很不一样,如果说之前的阮宁是甜甜的软糖,那现在的阮宁就是噼里啪啦的跳跳糖。 季时默没见过这样的阮宁,但他很喜欢这样的阮宁,因为阮宁是在为自己生气,为自己愤怒,她在心疼自己。 “我没事。”季时默揉了揉阮宁的头:“宁宁不生气。” 虽然季时默说着不让她生气,但阮宁怎么能不生气,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开始,阮宁就和季时默绑定在一起了,别人欺负季时默就是在欺负她! 见阮宁还是这样气鼓鼓的模样,季时默忍不住将她抱进怀里。 他无声的笑了,手上依旧轻柔抚摸着阮宁的头发,眼里却没有任何笑意:“宁宁放心,别人都不能欺负哥哥。” 只有阮宁能欺负他,因为这是季时默心甘情愿的,而其他人……季时默唇角挑起一抹讥笑。 第二天早上,完全康复了的阮宁终于出了院,阮正山从家里开车来接她,顺便带季时默过来了。 阮宁在医院住了几天,只觉得外面的空气都是新鲜的,在车上时她就忍不住给沈秋意报菜名。 “要吃水煮鱼,还有油焖大虾,还有罗宋汤!” 沈秋意笑着听她说完,然后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宁宁刚出院,要吃清淡一点。” 阮宁本来十分快乐的心情一下就降到了六分,她皱起一张圆圆脸:“怎么这样……” 她出院的快乐就是能随心所欲的吃东西啊,在医院的这几天不是喝粥就是吃清水面,阮宁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甚至想吃个火锅。 见沈秋意语气坚定,没有回转的余地,阮宁只能放弃,又看向季时默,谁知道季时默的态度比沈秋意还要坚决。 “宁宁的嗓子还没有好,等几天再吃可以吗?” 虽然语气像是在哄人,但阮宁知道季时默说出口的话就不会更改,她只能嘟了嘟嘴重新坐好。 阮正山从后视镜里看到阮宁这样,笑的眼尾都泛起淡淡的褶子:“好了好了,又不是不让你吃,等几天而已。” 医院和家离得不远,几人说话间就到了家门口。 阮宁下车,正打算走进大门时,却听到一阵喧嚣,她扭头望去,是蒋月和季江平,这两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就在别墅门口吵起来了。 蒋月眼角带泪,留着长指甲的手死死抓着季江平的胳膊,而季江平脸上是不耐和愤怒,他一把将蒋月的手扯下,力度大到穿着高跟鞋的蒋月差点摔倒。 “江平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季江平脸色愠怒:“照片上清清楚楚,你有什么好说的!” 说完后他理都不理蒋月,径直快步走进了别墅,而蒋月深吸了一口气,擦了擦眼角的泪也跟了上去。 两人争执的激烈,竟然都没注意到不远处的阮宁一行人。 隔壁的病娇哥哥18 阮宁惊奇地看着那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别墅,抱着吃瓜的心态意犹未尽道:“他们怎么了啊?” 季时默冷淡地收回目光,好像刚才吵架的那两人和他完全没有关系似的:“他们最近经常吵架。” 他对于季家发生的一切漠不关心,虽然蒋月和陌生男人见面的照片是他发季江平的,但那又如何,和他有什么关系。 季时默只在意眼前的人,他握住掌心里温热的小手:“走。” 虽然没吃到瓜,但见季家那两个东西吵架,阮宁还是挺开心的,只是唇角还没扬起来,她就又想起什么,担忧的捏了捏季时默的手。 “蒋阿姨这么生气,时默哥哥会不会被她迁怒啊?” 迁怒小孩子是非常不好的行为,但阮宁相信蒋月完全能做出这种事来,一想到季时默回去可能又要被蒋月打骂,阮宁就着急地拽他。 “要不时默哥哥晚上在我家住,别回去了,空房间有很多的。” 沈秋意也点头附和:“是啊,时默今天就别回去了?” 季时默虽然也想在阮宁家过夜,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拒绝:“我还是回去看看,他们吵架我有点不放心。” 看看,明明季家对他这么不好,但季时默却还是在担心他们,多么好的孩子啊! 要不是现在自己只是个小萝卜头,阮宁都想去摸一摸季时默的头了。 “那时默哥哥被欺负了的话千万不要忍着,要立马过来找我。” 阮宁仰着头,一脸认真地说。 季时默不明白为什么阮宁总觉得他会被欺负,但他喜欢这样,他喜欢看着阮宁张开羽翼,将自己划在保护领地的样子。 “我被欺负了的话,宁宁会帮我报仇吗?”季时默问她。 “当然了!”光是说还不够,阮宁还要挥着拳头:“我会帮时默哥哥打回去的。” 很孩子气的话,但季时默却很是认真地点了头:“好,我相信宁宁。” 季时默几乎在阮家待了一天,直到天色渐晚才回到季家。 从阮家走出来后,季时默脸上本来带着的一点笑意也全都消失,越往季家走,他脸上的表情就越冰冷。 走进别墅后,季时默甚至还没出玄关,就听见激烈的争吵声。 “相信你?照片上的人是你蒋月,靠在别人怀里的也是你蒋月,你和我说什么相信!” 男人暴怒的嗓音下是蒋月细细的哭腔,以及孩子尖锐的哭闹声,听起来像是八点档的豪门狗血剧。 看来是已经吵了一天,真是不嫌累。 季时默挑了挑眉,走到一个隐蔽的角落欣赏这出豪门大戏。 蒋月抱着孩子,哭的凄凄惨惨,企图用孩子让自己的丈夫消气。 “你怎么对我都可以,但斯斯是你的孩子啊。” 季江平看着蒋月怀里的孩子,他们吵了一天,这孩子也几乎哭了一天,现在整张脸皱巴巴的, 眼睛都睁不开,在蒋月的怀里扭动着。 他突然冷哼一声:“谁知道这究竟是不是我的孩子。” 蒋月整个人猛地顿住,不可置信地死死盯着季江平:“他怎么可能不是你的孩子!” 蒋月的声音拔的尖锐,一点儿都没有刚才细细柔柔的感觉了。 “我是对不起你,但斯斯绝对是你的孩子,你要是不信就去做亲子鉴定!” 季江平的目光从孩子身上移开,又抬眼看向蒋月:“我也正有此意,如果孩子是别人的,你就收拾东西带着野种滚出季家。” 季江平说完后不再看蒋月,直接越过她准备上楼,却看见了站在暗处的季时默,季江平的步子一顿,对上了季时默有些惧色的眼神。 他很少见这个被蒋月领养回来的孩子,如今一看,只不过是个畏畏缩缩又胆小的孩子,看见自己都不敢对视。 让这样的孩子做他的养子,让别人看见简直是丢季家的脸,都是蒋月做出来的好事。 季江平轻蔑地看了季时默一眼,连一句话都没说就直接上楼了,像是根本没看见他这个人似的。 直到季江平的身影消失,季时默才收去脸上畏惧的伪装。 自我又独裁的男主人,伪善又虚荣的女主人,真是有趣的搭配。 这个家就像是用漂亮糖纸搭建成的房子,从外面看富丽堂皇,里面是恩爱的一家人,但实际上已经腐朽发烂,只需要一点小小的助力,所有的一切都将毁坏崩塌,不复存在。 季时默舔了舔左侧的尖牙,他抬眼看向客厅抱着孩子哭的蒋月,微微勾起唇。 看来这些比他想象中容易很多。 阮宁出院的第三天,就带着季时默来到了他以前所在的孤儿院。 在原剧情里, 孤儿院的院长是唯一对他好的人,所以阮宁觉得季时默应该是想回来看望院长的,只是因为碍于季家才会一直都没回来过。 “这里就是时默哥哥以前住的地方啊。” 阮宁看着眼前的建筑,虽然不至于说破败,但也绝对算不上是豪华,甚至连普通都算不上。 无论是锈迹斑斑的铁门,还是里面年头已久的平楼,都能看出这家孤儿院的资金短缺。 阮正山早就联系好了孤儿院,所以阮宁和季时默刚下车,孤儿院里就走出两个老师来迎接他们。 “是宁宁和……时默?” 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她在说到季时默的名字时迟疑了一下,视线扫过季时默,又很快回到阮宁身上,露出亲切的笑:“宁宁想去哪里看看呢,老师带你们去。” 就因为要来参观,这小女孩的家里给孤儿院捐了两万块钱,院长特意嘱咐过,一定要和声和气的,千万别给小女孩惹生气了。 至于和她一起来的季时默…… 女人忍不住低头看他,却猛地对上了季时默的眸子,那眼神和以前一样,死气沉沉中带着阴暗,当这样一双眼睛望着你的时候,就好像置身于冰天雪地。 这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眼神。 当女人反应过来时,她胳膊上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季时默收回目光,语气平平:“不用跟着我们。” 说完后,季时默也不管女人的反应如何,牵着阮宁的手径直往孤儿院里面走去。 为了配合阮宁的步子,季时默走的缓慢,他微微低头,脸上已经带了几分笑意,男孩的声音散在风里。 “想去哪里看看?” 女人看着两个小小的背景很久才回过神。 那个脸上带笑,说话温柔的人,是季时默? 隔壁的病娇哥哥19 “想先去哪里看看?” 阮宁想了想:“想去时默哥哥以前睡觉的地方。” 她想看看季时默以前是怎么生活的,在他还没有被季家领养,在她还没来到季时默身边时。 季时默大概永远都不会拒绝阮宁的要求,只要她说想看,季时默就带她去了。 “可能会和你想的不太一样。” 季时默已经提前给阮宁打了预防针,但当她看见那狭窄的空间时,还是忍不住呼吸一滞。 孤儿院面积不大,但却有许多孩子,所以无法避免的,居住条件并不怎么好。 房间大概有二三十平米,里面摆着五张高低床,小小的空间居然要容纳十个人住。 向阳的地方有一面窗户,但那窗台上堆满了东西,所以能照进来的阳光很少,房间里弥散着淡淡的霉味,昏昏暗暗的,有一种压抑的氛围。 无论是上一个世界还是在这里,阮宁都没有去过真正的孤儿院,她对孤儿院的认知只停留在电视剧里,可电视剧里的孤儿院不会如此破败,好歹看上去是整洁干净的。 阮宁本来还算轻松的心情渐渐沉下,甚至后悔要来这里看了。 她生怕让季时默感到不舒服,连忙仰头去看他,却发现季时默也正在低头看自己。 只不过他眼里并没有阮宁想的愤怨,反而是对自己的关心。 “难受吗?”季时默蹲下平视着她:“难受的话就不看了,我们出去好不好?” 这里是季时默曾经生活的地方,但他却好像一点也不在意,也不去追究以前过得好与不好,他只关心阮宁现在的情绪。 阮宁心里更不好受了,她伸出手要季时默抱:“时默哥哥,我们去别的地方。” 季时默把她抱起来:“带你去活动室玩,好不好?” 阮宁的脸埋在季时默的肩膀上,闷闷地应了一声。 季时默稳稳将她抱起来,走出了阴湿的宿舍,又回到阳光下,嘴上还哄着:“活动室里有拼图和积木,宁宁喜欢吗?” 才不喜欢呢,她又不是真的小孩子,早就不喜欢玩拼图和积木了,阮宁在心里说着,却又在季时默怀里点了点头:“喜欢的。” 季时默见她对这些有兴趣,连脚步都加快了不少,只是还没走到活动室时就有人拦住了他。 是一个十几岁的女生,看上去应该正在读高中,这个年纪的孩子已经可以在孤儿院帮忙了。 她站在季时默前面:“季时默,院长找你过去。” 她说“季时默”这三个字的时候并不怎么流畅,反而还有点生疏,大概是因为在孤儿院时季时默并不叫这个名字。 季时默皱了皱眉,那女生又立马说道:“这孩子是叫宁宁,我先带着她去玩,你去看看院长,很快的。” 季时默本来是想带着阮宁一起的,他一刻都不想松开阮宁的手,也不想让阮宁离他太远,但想到要与院长聊的内容,季时默顿了顿,将阮宁放下,又蹲下对她道。 “我离开一会儿,很快就回来,宁宁先自己待一会儿,好吗?” 阮宁这次来孤儿院的主要目的就是让季时默能来探望院长,所以当然没有异议,甚至还很是开心。 她乖乖点头:“好,宁宁听话的,时默哥哥别担心。” 看见女孩灿烂的笑容,季时默垂下眸子,被掩下的眼中闪过一抹晦涩,再抬眼时那些情绪都被藏得一干二净,他又是阮宁眼里完美又温柔的哥哥。 他站起身微微笑了下:“哥哥结束后立马来找宁宁。” 又揉了揉阮宁的头发后,季时默站起身,对着那女生道:“宁宁就拜托你了。” 女生连连点头保证:“我会照顾好她的。” 直到季时默走出去十几米,那女生才情绪复杂地收回视线,她牵起阮宁的手,柔声道:“姐姐带你去玩。” 而这边,季时默敲响了院长办公室的门,里面很快传来一声“请进”,季时默推开门,又走进了这个他曾经总是待着的地方。 院长姓张,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她盘着发,脸上已经有了不少皱纹,但看上去依旧有一种温文尔雅的气质,很受孩子们的欢迎。 办公室靠墙的地方有一面书架,里面放着不少书,以前季时默不合群,又不爱看那些儿童绘本,院长就把季时默叫到这里,让季时默在沙发上坐着看书。 这是季时默在孤儿院里为数不多的,感到惬意的时候。 再次见到季时默,张院长的面色有些复杂,像是愧疚,又像是后悔,她看了季时默大概有十几秒,像是要看出季时默过得好不好,瘦了没有。 过了好久,院长才如叹息般开口:“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来了。” 和院长相比,季时默倒是淡然的很:“我也以为。” 当初他跟着蒋月离开的时候就再也没想过回来,如果不是宁宁想来,他应该永远都不会再踏进孤儿院的门,就连路过都不会多看一眼。 院长看着面前的男孩,当初在孤儿院时,他就是个孤僻难惹的性子,而被季家领养了这么久,季时默身上的坚冰却并没有被融化,甚至更加牢厚,由此就可见他在季家过得并不好。 院长不忍地移开视线:“是我对不起你。” 季时默冷哼一声,事实已经发生,迟来的道歉有什么用。 当初蒋月来领养孩子,第一眼就看中了季时默,但院长知道季时默的性子,委婉提醒过蒋月,想让她换一个孩子,但蒋月虽然看上去温温柔柔,内里却蛮横惯了,任院长怎么劝都没用,她只想领养季时默。 院长也去找季时默沟通了,问他想不想去季家,当时的季时默说不想。 他看见了蒋月的眼神,当蒋月看向他时,就像在看一件趁手的工具,那绝不是对孩子的喜欢。 院长对着季时默笑了笑,对他说好,说会拒绝蒋月的领养要求。 然而在第二天,院长又将季时默叫到了办公室,她说。 “季太太很喜欢你,你去了季家一定能过得很好,你就答应了。” 隔壁的病娇哥哥20 “季太太很喜欢你,你去了季家一定能过得很好,你就答应了。” 院长和季时默都心知肚明这是假话,而真话是季家给孤儿院捐了五十万。 她太需要这笔钱了,孤儿院人手不够,孩子又多,每天吃饭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还有艰苦的住宿环境,有几个孩子上学都没有书包,更小的孩子还要喝奶粉。 而这些,只需要季时默松口,就能极大的得到改善。 张院长失眠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把季时默叫过来说了那番话。 季时默听到后没有多大的反应,不如说他一直都是这样,就算是他自己的事,季时默也总是漠不关心的样子。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院长才会这样直白的告诉季时默,因为他不会像其他的孩子那样哭着说不要。 果然,季时默听到她的话后只是沉默了几秒,然后便点了头。 “好。” 季时默能够理解院长的做法,他对院长也依旧抱着几分尊敬,毕竟支撑这样一个孤儿院不是一个简单的事,但季时默不会想要再见到她了,尽管之前收到过院长的帮助,但从她说出那句“你就答应了”时,院长就被季时默划到了陌生人的领域。 只是宁宁好像觉得他很想念院长,所以才想着要带他回来看看。 宁宁是好心,是为他着想,所以季时默没有带着阮宁来,她知道真相会伤心的。 季时默从院长办公室出来后就立马去找阮宁,在办公室时他只觉得闷,那里的空气好像都是被污染的,季时默片刻都不想在那里待着。 找到阮宁并不需要花多长时间,因为她就像个小太阳,无论在哪里都会吸引人。 而此刻,他的小太阳被几个小孩围住。 阮宁坐在滑梯的下端,在她周围或蹲或坐着好几个小孩,他们脸上洋溢着兴奋和欢笑,正和他的宁宁有说有笑,而离阮宁最近的是一个剔着板寸的男孩。 这男孩算是季时默在孤儿院的“熟人”,当初在这里时,季时默没少被他找麻烦。 那男孩恨不得直接挨着阮宁,嘴里一直不停说着什么,这还不够,还要伸着手比划,动作和表情都是夸张又搞笑,惹得阮宁笑弯了眼。 季时默停下了步子,他就站在不远处的廊檐下,目光沉沉地看着这一幕。 他只不过是离开了一会儿,十分钟都不到,宁宁身边就围绕了这么多虫子,他们在说什么呢,那人的话就这么让宁宁开心吗,她是不是觉得别人更有趣,更能讨她欢心了? 季时默收紧了拳,已经被剪短的指甲因为用力过大而嵌进掌心的肉里,带来一阵刺痛,但他却浑然不觉。 怎么办呢,果然还是要藏起来吗? 而阮宁看着面前的这一群小萝卜头,只想快点脱身。 刚才那个女生带她来了这里,这儿大概是孩子们进行户外活动的地方,有秋千和滑梯这些让孩子们玩的设施,阮宁来的时候就已经有几个孩子在这里了。 见到阮宁这个新面孔,那些孩子们顿时涌了上来新奇地看着她。 “你是新来的吗?” “你好白呀,像是我在电视上看到的雪媚娘。” “如果你来的话,能不能和我住一起啊?” 小孩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在阮宁耳边炸开,简直像是有几十只小鸭子同时叫一样,阮宁闭了闭眼,眼疾手快地从口袋里拿出一袋巧克力糖。 “你们先停下,我有糖,安静下来我就给你们分糖。” 这一招对大孩子没用,但对这些和阮宁看上去差不多大的小孩却是绰绰有余,看到那袋巧克力糖,孩子们的眼神都开始放光,立马不说话了。 阮宁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在这群小孩身上找到了她作为成年人的威慑力。 她有序将糖果分给围着她的孩子们,这其中有个留着寸头的小男孩最活泼,他看上去也比其他小孩要壮实一圈,是那种看上去就发育很好,很有力气的孩子。 寸头的小男孩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对她说个不停,只有在发糖果的时候才安静了一会儿,但拿到糖塞到嘴里后就又忍不住了。 “这个好好吃,你之后还会来吗?”他们已经知道阮宁只是来孤儿院参观的了,过一会她就要走了。 阮宁想了想:“我也不知道。” 她来这里本来就是因为季时默,可是刚才她看季时默的样子好像也不是很喜欢这里。 那男孩一听阮宁不确定的话就要闹了:“你下次再来嘛,我可以给你捉蛐蛐,或者蟋蟀,让他们打架,可有意思了!” 阮宁不觉得有意思,如果男孩真把蟋蟀或者蛐蛐放到她面前,那阮宁估计会被吓得直接躲出十米远。 不过她也知道,这些孩子并不是多喜欢自己,多半还是喜欢她带来的糖果,但阮宁并不为此生气。 她弯着眼笑了笑:“如果我下次还来的话,也会给你们带糖的,还会带其他好吃的。” 那寸头的男孩高声欢呼了一声,其他孩子脸上也难掩激动,阮宁就是在这个时候看见季时默的。 不知道是不是在一起时间久了会有心灵感应,在那些孩子们笑着的时候,阮宁突然感觉到了一道视线,很灼热,让人无法忽视,等阮宁顺着那道视线追过去时,就看见了季时默。 他站在檐廊下的阴影处,不知道看了多久,明明阮宁刚才感受到的视线是灼热的,但此刻真的对上季时默的眼睛,她又觉得那眸子里好像是冷的。 但阮宁只停顿了一瞬,在看见季时默的时候她就一下站了起来,将刚才那点奇怪的异常抛之脑后,小跑着奔向季时默。 季时默一如既往地伸出手,任由阮宁扑到自己怀里。 “宁宁玩的开心吗?”他顺着阮宁脑后的发丝,轻声问着。 不知道为什么,阮宁总觉得现在的季时默好像不太高兴,即使他的声音如常,但阮宁就是有这样的直觉。 她在季时默怀里仰起头:“时默哥哥不高兴吗?” 隔壁的病娇哥哥21 手上的动作一顿,季时默的声音平稳如常:“没有,”他又问:“宁宁呢,开心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季时默这么在意这个问题,但纠结了片刻后,阮宁还是如实摇了摇头。 她害怕被后面的那些小孩听见,于是放小了声音:“其实没有很开心。” 刚才看到季时默以前住的环境时她就已经心情低落了,陪这些小孩也只是因为季时默不在,而现在,察觉到季时默心情不好的阮宁也跟着皱起眉。 她觉得自己今天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不应该带着季时默来这里的,是她太过于想当然了。 阮宁扯了扯季时默的袖子:“时默哥哥,我们回家?” 季时默的情绪就这么被阮宁安抚好,但他并没有回应阮宁的话,而是将视线移到了不远处的地上。 这一处户外活动的地方以前并不是这样,以前这里只有很少的设施,那些设施也已经很旧了,看上去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损坏,所以孩子们很少来这里玩。 而现在,这里有了高大漂亮的滑梯,崭新的秋千,动物样子的跷跷板,想来应该是在他走后被好好翻新了。 而那淡粉色滑梯下扔着几张糖纸,是阮宁刚才分给孩子们的巧克力糖。 那是早上阮宁从家里带出来的,她很喜欢巧克力,所以沈秋意在家里备了挺多,只是严格控制了数量,阮宁一天最多只能吃三个。 今天是阮宁说要给季时默带,沈秋意才松了口,只不过出门前她还是嘱咐季时默,让他看着阮宁不要多吃。 现在沈秋意对季时默无比放心,季时默虽然总是纵着阮宁,但在这种事上却从不松口,任由阮宁怎么撒娇都没用。 在车上的时候,阮宁立马打开包装,不过第一个喂给了季时默,见他吃了,阮宁才心满意足地给自己也拆了一个扔进嘴里,又将剩下的好好放在口袋里。 但现在,那些糖果被阮宁分给了其他人,糖纸被随意扔在地上。 季时默眸子暗了暗,他对阮宁伸出手,见阮宁不明所以地眨眼,季时默开口:“糖。” 这还是季时默第一次向她要糖,之前季时默都不吃这些甜的东西,只有阮宁喂他才会吃。 见阮宁没有动作,季时默垂下眸子:“没有了吗?” 季时默的睫毛很长,此刻他敛着眸,阮宁看不见他眼里的情绪,却莫名觉得季时默看上去有些失落。 季时默很少在阮宁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看的阮宁愣了愣后立马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巧克力的包装,一把抓了好几个塞给季时默。 “还有的,都给时默哥哥。” 刚才分糖的时候,阮宁也只是一人给了两颗,再要的她就摇摇头,说是没有了,实际上她留着给季时默的。 季时默手里被糖果塞得满满当当,他一愣,下意思收紧掌心,片刻后又松开,只拿出一颗糖留下。 “一个就够了,剩下的都给宁宁。” 阮宁还没说话,后面的寸头小孩却像是抓住了阮宁的把柄一样大声嚷嚷着:“你明明就还有糖,为什么不给我们?” 男孩的声音很大,阮宁扭头看去,那寸头男孩正指着她,好像阮宁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阮宁的嘴角渐渐抹平,冷冷地看着那男孩。 糖是她的,她想分给谁就分给谁,想分几个就分几个,如果她不乐意,还可以把糖全都吃完,一个都不给他们。 这是阮宁的自由,她怎么都没想到还能被人倒打一耙,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道德绑架? 阮宁正想对那男孩说些什么,却看见他盯着自己身后突然变了脸色,自己身后的话,不就是季时默吗? 阮宁转身去看季时默,果然见他也正眼神冰冷的看着那个男孩。 在男孩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下,季时默慢慢挑起了唇角, “没想到还会看见我?” 男孩猛地低下了头,阮宁看见他的拳都捏的死紧。 怎么回事,这两人之间曾经发生了什么吗? 阮宁看了眼男孩,又将目光完全放在了季时默身上:“时默哥哥,你和他认识吗?” 季时默啧了一声,很轻,没让阮宁听见。 “当然认识,”季时默道:“宁宁还记得放在我房间的那个恐龙玩偶吗?” 当然记得了,那个玩偶身上破了好大一个口子,阮宁还把那个玩偶拿回家让刘姨缝了缝,本来是想还给季时默的,但季时默却没有收,而是将它放在了阮宁的书架上。 于是阮宁的书架就摆上了她自己做的小羊,季时默的照片,还有这只被缝缝补补好的恐龙。 想到恐龙身上丑陋的口子,里面连棉絮都露出来,阮宁的脸色变了变。 “难道是他……” “对,是他。”季时默的声音低低的:“那个恐龙本来放在我的床边,但有一天当我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它就被剪成那样了。” 阮宁只觉得一股火气涌上心头,没想到冤有头债有主,居然就是那个寸头小孩将季时默的恐龙剪成了这样。 他都能直接剪掉季时默的玩偶,由此可见平时就没少欺负季时默,而自己刚才居然还和他有说有笑,还给他分糖吃。 阮宁简直想要穿越回刚才,将他手上的糖全部收回来。 阮宁忿忿走到男孩身边,气势汹汹地伸出手,那寸头男孩儿本来就像只惊弓之鸟一般了,阮宁这一伸手将他吓了一跳,脚下没站稳,向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 “你,你要做什么!” 阮宁嫌弃地看着他,这寸头小孩儿看上去壮壮实实的,比她还要高一个头呢,怎么胆小成这样? “把我的糖还给我。” 阮宁给每个人都分了两颗糖,但这个小孩实在是太难缠了,一直让阮宁再给他一颗,像个赖皮蛇一样围着阮宁说个不停。 阮宁没办法,只好避着其他小孩又给了他一颗,只求他能够安静一点。 那小孩儿将前两颗糖都吃了,最后一颗还捏在手里。 阮宁现在就是要将这颗糖要回来。 隔壁的病娇哥哥22 “把我的糖还给我。” 女孩绷着一张脸,面色严肃地伸出手。 寸头男孩胸脯一上一下的,呼吸急促着,但他却并没有看阮宁,而是越过他,看向了站在阮宁身后的季时默。 季时默神色淡淡,他抱着臂靠着廊檐旁的柱子,两人对视时,季时默的视线不偏不倚,毫不规避的直直望了过来,像带着寒冰。 就这一眼,却好像将寸头男孩带到了那天早上,他正在和别人搭积木时,后领却突然被人揪了起来,紧接着就是一番天旋地转,他被压在了地上。 视野短暂的模糊后又变得清晰,他看见了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正是当时和他住在一间房子里的季时默。 季时默的年龄是要比他小的,但力气却相当大,他一只手牢牢地按住自己,他就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我的玩偶,是你做的。” 他在季时默手下疯狂的挣扎,嘴上大骂着。 “放开我,你这个野种!放开我!” 孤儿院里都是没爹没妈的孩子,大家的情况都一样,但他却能轻而易举的用“野种”这个词来骂别人。 季时默压着他的力气更大了,他自觉戳到了季时默的痛点,更是兴奋。 “你这个疯子,野种,没有人愿意和你玩儿……” 他的话只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因为季时默的另一只手拿起了散落在地上的积木,高高举起。 “砰”的一声,他就疼的说不出话来了,紧接着又是好几声,他的意识渐渐模糊。 眼前有红色的液体划过,是他的额头被打烂了,他隔着那层红色的薄膜吃力地看向季时默,他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脸上被溅上了两滴红色的血。 这就是他最后的意识了。 之后他就再也不敢惹季时默了,甚至连看到他都会发抖,不过幸好没过多久季时默就被人领养了。 他听孤儿院里的那些老师们偷偷议论过,说领养季时默的虽然是个大户人家,是有钱人,但似乎人品并不太行,季时默过去后说不定过的也不比现在好。 当时他听到这些话还窃喜了许久,本来因为季时墨被领养而不平衡的心也得到了安抚。 随着时间的远去,那段阴影般的回忆也渐渐消散,然而现在,季时默却又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这才发现那些恐惧完全没有消失,只是被他遗忘了,当他再次看到季时默,那种置身于冰天雪地的寒冷感就又笼罩了他。 阮宁一直伸着手,可他面前的男生就像是傻了一般,只能看见他抖个不停,却没有动作。 不至于连一颗糖都不愿意还? 阮宁提高了声音:“你欺负别人,是坏孩子,我不要给你糖了,你快把我的糖还给我。” 并不只是糖的问题,而是立场的问题,阮宁要用实际行动来告诉季时墨,自己永远都站在他身边。 那寸头男孩被阮宁的声音叫回神,他看见季时墨搭在手臂上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像是不耐烦了。 “给你!” 手心里的糖像是着了火一般,他立马将糖又塞给阮宁,像是多拿一秒那个糖都会爆炸一样。 阮宁看着他一惊一乍的动作不明所以,甚至觉得他是不是精神有点问题。 阮宁轻哼了一声,连一句话都不想再和他多说,转身又走到了季时默的身边。 “他欺负过时默哥哥,我不和他玩。” 季时默心里软的一塌糊涂,本来是想牵住阮宁的手,但在牵住她的手后,又忍不住将人抱了起来。 “嗯,他是坏孩子,我们不和他玩。” 这话说的,就好像他也和阮宁一样幼稚,就连放狠话也只能说出“不和他玩。”这样没有杀伤力的句子。 根本想不到他曾经拿着积木,给那人的头开了瓢。 季时默将阮宁往上颠了颠:“我们回家好不好?” 阮宁都快要被他抱习惯了,乖乖窝在他的怀里:“好。” 反正季时默也已经见过院长了,阮宁也不想再继续待在这里了。 那颗被还回来的糖果还被阮宁捏在手里,季时默摊开手放在阮宁面前,阮宁就乖乖将那颗糖果放在了掌心。 “时默哥哥想吃吗?” 季时默摇了摇头,路过垃圾桶时将那颗糖果扔了进去。 “这个脏了,等会儿上了车,宁宁再喂我一颗新的,好不好?” 这颗糖果哪里是脏了,只是被那个男生碰过了而已,但阮宁却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好,我还给时默哥哥留了好多呢。” 季时默捏了捏她的手:“谢谢宁宁了。” 阮家的司机一直就在孤儿院的门口等着没有走,他本来都已经做好了等半天,或者最起码也要两个小时的准备,但现在仅仅半个小时,季时默就抱着阮宁出来了。 王叔看见这两个孩子,就连忙从驾驶座上下来,帮腾不出手的季时默打开了后座的门:“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季时默先是对王叔道谢,坐上了车后才道:“孤儿院里本来就没什么好玩的,花不了多长时间。” 王叔想了想也是,孤儿院又不是游乐场,顶多就是四处走一走,看一看,哪能花那么长时间,他也就没多问,专心开车了。 后座的阮宁毫无坐像地靠在季时默身上,她这样子,要是被沈秋意看见了,指定是要教育两句。 但现在沈秋意不在,季时默又不管她,阮宁自然想怎么靠就怎么靠,季时默甚至还会调整坐姿,让阮宁靠的舒服一点。 阮宁还记着上车前季时默说的话,从口袋里掏出还剩下小半袋的巧克力糖递给季时默。 “都给哥哥。” 季时默现在两只手都空闲着,却还是对阮宁说:“宁宁帮我把糖纸剥开,好不好?” 阮宁当然答应,她帮季时墨把糖纸剥开,自然而然就顺手喂到了他嘴里。 季时默的脸颊被糖果塞的鼓了起来,看上去竟然还有点可爱,配上他没什么表情的脸,还有点反差萌。 阮宁看着看着,没忍住伸手戳了戳季时默鼓起来的脸颊。 隔壁的病娇哥哥23 季时默的身材是偏瘦削型的,他的下颌线清晰可见,五官锋利,是很有攻击性的长相,尽管年纪还小,但已经依稀能看出长大后的样子。 而现在,因为吃了糖的缘故,他的脸颊被顶起一个小小的弧度,看上去就像长了脸颊肉一样。 阮宁伸出食指去戳季时默的脸颊,和想象中不同,并没有很软,但是滑滑的,手感也还不错。 季时默盯着阮宁看了一会儿,嘴里微动,本来在左边的糖果就被推到了右边,缺了糖果的支撑,阮宁的手一下就陷进了季时默的脸颊里,这下真的是软软的了。 “宁宁在做什么?”因为嘴里含着糖,季时默的声音有点含糊,但还是能听出他话语中的笑意。 阮宁弱弱收回手:“因为感觉很好摸的样子……” 季时默眼里笑意更甚,他伸手捏了捏阮宁的脸,毫不费力的就捏起了她的脸颊肉,麻薯似的,很好捏。 阮宁就任由季时默捏她的脸颊,反正季时默会控制力度,一点也不疼,而且这样的接触在他们之间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想起今天在孤儿院发生的事,阮宁顿了顿,问道:“时默哥哥今天开心吗?” 季时默松了手,尽管他根本没用什么力气,但阮宁脸上还是有了一片淡淡的红,她的皮肤太过于娇弱了。 “开心啊,”季时默挑了挑眉:“有宁宁陪着我,怎么会不开心。” 这句话听起来怪怪的,就像是季时默只是因为阮宁陪他而高兴,但去孤儿院这件事本身不值得高兴一样,当然,季时默本来也就是这个意思。 但阮宁完全没有听出来,她听到季时默说开心后就松了口气。 “时默哥哥高兴就好啦。”女孩的声音清脆喜悦,连带着悬空的脚尖都一晃一晃的。 高兴,季时默当然高兴了,只不过他并不是因为回了孤儿院或者看望了院长才高兴的,他高兴的是阮宁对他的在意,对他的偏袒,还有对他的心疼。 季时默向里偏了偏身体,让阮宁能够靠的更舒服。 他看着阮宁的侧脸,只希望能够永远都保持这样。 季时默想,如果之前的那些苦难都是为了遇见阮宁,那么他愿意。 暑假过去的很快,阮宁觉得自己都还没吃几次冰激凌,还没让刘姨多给她做几次冰镇酸奶碗,暑假就不知不觉地溜走了,随之而来的是开学。 阮宁前世都是个大学生了,对于上学自然没什么抵触心理,只是一想到班上都是些刚从幼儿园升上来的小萝卜丁,指不定还要怎么哭闹,她就有点头大。 唯一的安慰就是阮宁和季时默在一个学校,只是不在一个班,季时默已经二年级了,而阮宁只是一个刚上小学的一年级新生而已。 不过问题不大,因为季时默肯定会来找她的。 车上,季时默和阮宁在一起贴贴,两人看上去都很正常,心态很好的样子,反而是旁边的沈秋意焦虑的不行。 她坐立难安了一会儿后,又忍不住的从阮宁粉色的小书包里拿出水杯,查看里面有没有装好开水。 确认完毕后又对着阮宁嘱咐道:“喝完了就去饮水机那里接,不要不要不好意思。” 阮宁本来正在研究季时默的书包,听到沈秋意的话后忍不住叹了口气。 “妈妈你太紧张啦,我只是去上学,下午就回来了,而且还有时默哥哥呢。” 前面的话都没什么用,最主要的还是最后一句,听到季时默的名字后,沈秋意果真就放松了些。 “幸好时默和你在一个学校,不然我可能真要一整天都守在学校门口了。” 虽然沈秋意和阮正山并不是骄纵孩子的人,但阮宁实在是招人喜欢,而且又那么懂事,怎么能让人放心的下。 季时默看阮宁都快把脑袋塞到他书包里了,直接伸手将她抱到腿上,将书包里的东西全都拿出来直接放在阮宁面前,满足阮宁的好奇心。 做好这些后,季时默对着沈秋意道:“阿姨放心,我会照顾好宁宁的。” 沈秋意自然知道季时默这句话的真实性,这个暑假里阮宁几乎是天天都和季时默在一起,她和阮正山也看到了季时默对阮宁有多用心。 沈秋意还借此揶揄过阮正山,说人家季时默做的比他这个亲爹还要好,阮正山还正因为这事而低落了一阵子,认真反思了下自己是不是忙于工作而忽略了家庭。 在离学校门口还有一段路的时候,王叔将车停下了,今天开学,还有刚从幼儿园升上来的孩子,他们不适应新的环境,在学校门哭又哭又闹,扒着家长的裤子死活不愿意进校门。 校门口乱糟糟的,家长和孩子说不清谁更慌张一点,孩子哭,家长也跟着难受,这场面真是看一眼都要爆炸。 阮宁想起曾经在幼儿园被一堆哭闹的小朋友包围的场景,顿时连车都不想下了。 沈秋意也是叹为观止,竟然还有一个眼眶含泪,蹲着和自己女儿一起哭的妈妈。 “这么看来的话,我应该也不算是焦虑性家长?”沈秋意问驾驶座上的王叔,王叔很是赞同地点头。 不过幸好混乱只是暂时的,学校也早就习惯了这一年一度的场面,老师和领导很快就组织好了学生和家长往里走,校门口的人一下就少了很多。 沈秋意看校门口人不多了后就带着两个孩子下车,季时默已经是二年级了,所以不需要家长陪同,当然,他一年级的时候也没有家长陪同。 季时默的教室更近,所以他先到,季时默站在教室门前,对着阮宁道:“下课后我来找你,宁宁要等我。” 阮宁点了点头:“知道啦,我会等哥哥的。” 沈秋意今早给阮宁扎了个娜扎头,两个花苞般的发团上还绑了流苏,这时正随着阮宁点头的动作而晃荡。 季时默看着那流苏,觉得自己就像看见激光灯的猫一样,总忍不住想要去摸一摸。 他在阮宁这里从来不用掩饰自己,于是季时默顺从自己的心意,轻轻碰了碰小娜扎的头上的流苏。 他的动作很轻,一点都没有毁坏阮宁的发型。 季时默过了手瘾,心满意足地放下手。 “宁宁中午见。” 隔壁的病娇哥哥24 沈秋意带着阮宁来到她的教室,等老师过来说完开学致辞后就跟着其他家长离开了。 教室里只剩下一群刚刚幼儿园毕业的小孩,他们一开始还有点害怕,还有人在哭哭啼啼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新奇逐渐占了上风。 小孩们开始互相看,更是有自来熟的已经在打招呼了。 阮宁的同桌是个小男孩,他留着一个挺酷的发型,脑袋左边的头发有道闪电的痕迹,看上去很有个性。 见阮宁盯着他看,小男孩头一扬:“我叫康奇,你呢?” “阮宁。”和不熟的人说话时阮宁就没那么活泼了,反而很是淡然,她把这个称之为成年人该有的稳重。 听到他们的对话,阮宁前面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女孩也转过身:“我叫冯冉冉,今年六岁啦。” 谁不喜欢活泼可爱又开朗的小女孩呢,阮宁说话的声音都轻了许多,比起刚才也多了几分笑意。 “你好啊冉冉。” 冯冉冉笑的更开心了,她一笑眼睛就变成一道弯弯的月牙,都快看不见了。 这边两个小女生聊的开心,旁边的康奇不乐意了,他不满地看着阮宁:“喂,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阮宁奇怪地回看:“我为什么要对你有意见?” “因为你对我说话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可爱,也没有笑!” 康奇同学的指责掷地有声,有理有据,阮宁张了张嘴,竟然无法反驳。 没想到康奇的观察能力这么强,阮宁一边感叹现在的小孩真是越来越聪明了,一边对着他道:“首先,我不叫喂,我叫阮宁,其次……” 阮宁对着自己的同桌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这样可以了吗,康奇同学?” 不知怎么的,康奇并没有回话,只是呆呆地盯着阮宁看。 冯冉冉在他眼前挥了挥手:“你傻了吗?”康奇这才像是猛地回过神,他一把推开冯冉冉的手:“你才傻了!” 说完后就趴在桌子上不说话了。 冯冉冉和阮宁对视了一眼,两个女孩眼里都冒出了不理解和疑惑。 阮宁:“他怎么了?” 冯冉冉揪了揪羊角辫:“唔……可能是肚子痛?” “……” 早上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当中午的下课铃响起时,班上的同学们像是炸开了锅一般,声音止都止不住。 学校有食堂,中午学生们都会在食堂吃,其他年级的孩子都已经习惯了,但这些一年级新生们可从来没体验过,一个个的都迫不及待了。 康奇更是直接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对着阮宁和冯冉冉迫不及待:“我们快去食堂!” 冯冉冉嫌弃地瞅他:“康奇,你好粗鲁啊。” “我才不粗鲁!” 阮宁看这两人打闹了一会儿,见他们稍微安静了一点后才开口:“你们先去,已经有人陪我去了。” 康奇和冯冉冉同时睁大了眼。 “谁啊,我也没看见你和别人说话啊?” 阮宁正准备解释,就听见了季时默叫她的声音。 “宁宁。” 季时默的声音并不大,很容易淹没在吵闹的教室中,但阮宁却能一下在这些嘈杂声中辨别出他的声音。 他的声音比同龄人要稍微低一点,说话时感觉冷冷的,像是没什么情绪,但在和阮宁说话时,他的声音就会平缓很多,那些语气中的冰雪也都消融。 阮宁立马抛弃自己的两个小伙伴,快步向季时默走过去。 季时默先是好好看了看阮宁,见她一切如常,没有哭过也没有不高兴后才放下心。 “饿了吗,哥哥带你去吃饭。” “早就饿啦。” 一见到季时默,阮宁就自动抓住他的手,好像也不会好好站着了一样,一晃一晃地往他身上靠。 如果这不是在学校,季时默可能在阮宁靠过来的时候就直接把她抱起来了,不过就算是在学校里,季时默其实也并不是很介意,但今早阮宁特意给他说过,在班级上禁止直接抱她起来。 “那样太难为情了……” 阮宁是这么说的。 所以他只是握住了阮宁的手,准备带着她去食堂,但这时候却有两个小孩急匆匆跑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是谁?” “你是谁?” 两道声音,一个是完全的好奇,而另一个却带着质问的语气。 季时默的眼神落在康奇身上,就是他用了那样质问的语气,好像季时默不应该带着阮宁走一样。 康奇也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他只是觉得阮宁一看见这个人,眼里就好像有星星一样,和之前截然不同。 阮宁和他说话时很平和,和冯冉冉说话时却又比较稳重,还有点逗小孩的感觉——虽然这种感觉更像是小孩子硬装大人。 但是一见到这个人,阮宁就变了个样,她从酸甜可口的草莓硬糖变成了草莓,软的不行,谁见了都想戳一戳,她对自己都不是这样的。 康奇的眼里带着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不忿,而季时默就和他完全相反,他看了康奇一眼,挑了挑眉,却并没回康奇的话,反而低下头问阮宁。 “这是宁宁新认识的朋友吗?” “对,这是我的新朋友们。”阮宁完全没看出来两人之间不对劲的气氛,只是觉得康奇又和之前一样变得奇奇怪怪。 她给季时默介绍:“这是冯冉冉,坐在我前面,这是康奇,是我的同桌。” 冯冉冉很有礼貌的和季时默打招呼,倒是康奇,他把头一扬,哼了一声,很是不满的样子。 季时默没和他计较,而是像往常一样将阮宁抱了起来。 阮宁在季时默怀里扑腾着,脸都红了,不知道是因为剧烈动作还是因为害羞的,她握紧了拳砸季时默的肩膀:“时默哥哥,说好了在学校不能抱我的!” 阮宁根本就没使劲儿,更何况就她那点力气根本打不疼人,反而像在给季时默按摩肩膀一样。 无论是阮宁刚才的那句“时默哥哥”,还是季时默直接抱起她的行为,都证明这两人早就认识,而且关系还很亲密。 康奇直直盯了一会儿这两人,嘴角越来越向下 ,最后憋着嘴冲出了教室。 季时默挑了挑眉:“你同桌怎么了?” 阮宁觉得自己真的和一年级的小朋友有点代沟,她叹息着摇摇头:“不知道呢。” 隔壁的病娇哥哥25 平静的开学第一天就这么度过了,放学时季时默依旧在教室门口等阮宁,经过中午那么一遭,几乎整个班都知道阮宁有个特别疼爱她的哥哥。 “明天见。” 阮宁对着自己的小伙伴挥了挥手,跟着季时默走出了校门。 下午沈秋意有事,所以只有司机来接她,不过季时默也会和她一起。 以前季时默放学后都是自己坐公交回去的,下了公交后还要再走一公里左右才能到季家,很难想象季时默就这样持续了一年。 “今天累不累?”季时默捏着她的手,明明这个问题今天已经问了很多遍了,但季时默还是不厌其烦,阮宁也耐心地回答。 “不累,感觉很有意思,同学们也都很好。” 想到今天下午康奇说的话,阮宁不由弯了弯眼睛:“康奇还说长大后要买个大钻石向我求婚。” 这个事件发生在下午的语文课上,当时冯冉冉自动铅笔上用来做装饰的钻石掉了,康奇帮她捡了起来,却没有立马还给她,而是举到了阮宁面前。 “宁宁,等我长大后买一个更大的送你,那时候我就向你求婚!” 这番言论让在昏昏欲睡的阮宁顿时清醒,连带着打算拿回钻石的冯冉冉都露出了一言难尽的神色。 小姑娘皱着眉,一把将钻石拿了回来:“康奇,你怎么这么肉麻啊。” 连她看的童话故事里的王子都不这么说话了。 而阮宁一直在憋笑,她看着康奇婴儿肥的脸上一脸严肃,举着那颗钻石郑重其事地说将来要求婚,这场面怎么看怎么好笑。 最后钻石被夺走的康奇失落的垂下头,后半节课一直在持续悲伤,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都没反应。 一年级的课程并不怎么有意思,但这些小孩子却很是有趣可爱。 阮宁本来是把这件事当做一个趣事讲给季时默的,但说完后季时默却好像并不怎么开心,甚至本来还算和煦的脸色渐渐变得冰冷。 他垂着眸,手上不急不缓地捏着阮宁的掌心。 “宁宁想接受吗?” 阮宁眨了眨眼:“什么?” “求婚,”这两个字被季时默说的很轻:“宁宁想接受他的求婚吗?” 阮宁甚至愣了一下后才反应过来,她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怎么可能,康奇肯定是开玩笑的啦。” 她没想到季时默居然会问这样的问题,阮宁本来总觉得季时默太过于早熟,总是心事沉沉的,但这么看来,季时默也会有幼稚的一面啊。 开玩笑吗……希望着的是开玩笑。 季时默握住了阮宁的手:“哥哥也可以给宁宁买钻石,所以不要收别人的。” 怎么还在纠结这个。 阮宁失笑:“好好好,不收别人的,只收时默哥哥的。” 季时默绷着的脸因为这句话而和缓:“嗯,那就约定好了。” “那就说好了,一定要按时吃饭,再让我发现的话就不去找你了。” 阮宁一手接着电话,一手轻轻拨动书架上小恐龙的尾巴。 十几年过去,小恐龙依旧在书架上,旁边就是季时默的照片,这些东西都被阮宁保管的很好。 没听到电话那边的声音,阮宁收回拨弄恐龙的手:“时默哥哥!” 虽然好像是在不满,但那语气怎么听都有种在撒娇的感觉, 叫出这个称呼后,季时默果然松了口。 “好,我会好好吃饭。”略微低沉的声音通过电话多了几分磁性,听得阮宁耳朵麻麻的。 “时默哥哥”这个称呼在阮宁长大后就不怎么叫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觉得不好意思。 以前这么叫还能说是因为年纪小,但现在还叫哥哥什么的,听起来不但肉麻,还特别像小说中的白莲花绿茶,所以无论季时默怎么说,阮宁都没有再这么叫过了,顶多是没人或者有事求他的时候才会叫。 电话那头,季时默的声音带了几分笑意:“再叫一声?” “才不要,”阮宁靠在窗台上轻哼一声:“你要是再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就再也不叫了。” 季时默上大学后就靠着自己创业,几年过去公司也做出了不小的成绩,甚至还能压季家一头,果真和小说中一样,是一位商业奇,而如今的季时默也才不过二十五岁, 但也因为公司事务繁忙,他常常顾不上自己的身体,加班熬夜不吃饭更是常事,昨天就因为不吃饭把自己弄得胃疼。 要不是季时默的助理给阮宁打了电话,她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不会再这样了,宁宁别担心。”尽管过去了这么久,但季时默在哄你这件事上还是得心应手。 “今天在阿姨那里吃午饭?” 阮宁和缓了语气:“嗯,好像有客人要来,等吃完饭就去公司找你。” 季时默就在等阮宁这句话,他在电话那头轻笑一声:“好,那我等宁宁,你喜欢的曲奇刚才也送来了,放在你的零食柜里。” 她只是前几天提了一嘴说曲奇没有了,今天季时默就已经自动补货。 “好哦,我会快点过去的。” 一通电话磨磨唧唧打了快有半个小时才挂,季时默总是很忙,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但每次和你打电话或者陪你的时候却又有大把的时间。 阮宁来到这个世界多久,就和季时默在一起了多久,可以算得上是真正的青梅竹马。 而在这么长的时间里,阮宁从来没有发现季时默有一点点病娇的嫌疑,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现在还没有进入剧情,不过阮宁觉得季时默绝对不会变成病娇的。 系统一看阮宁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及时出来挽回她的理智。 【虽然我也没看出季时默有病娇的迹象,但宁宁还是要多加留意。】 “我知道啦。”这番话这些年系统不知道说了多少次。 “不过统统啊,剧情是不是快要开始了?” 她记得大概就是在这个时间段,季时默就要遇见女主程安安了。 【是的,季时默和程安安见面时我会提醒宁宁的,不用担心。】 有个靠谱的系统简直事半功倍,阮宁弯着眼睛:“谢谢统统啦。” 这时,阮宁的房门被轻轻敲了两下。 “宁宁,准备吃饭了。” 阮宁放下手机:“好,这就下来了。” 隔壁的病娇哥哥26 阮宁刚从大学毕业, 目前处于一个在家待业的状态,她大学的专业是设计,现在没事就在网上接点单,挣的钱也够她自己花了。 平时阮宁多数时间会去季时默的公司,他处理工作,阮宁就在旁边画稿子或者吃零食。 今天中午是沈秋意说有客人要来,是她大学时的师姐,所以让阮宁回家吃午饭。 阮宁走下楼的时候客人已经到了,一个和沈秋意年龄相仿的女人正坐在沙发上,沈秋意和她正相谈甚欢,旁边是一个穿着休闲装的男人。 余光中看见阮宁,沈秋意对她招了招手:“宁宁来见一下你邓阿姨。” 阮宁走上前,礼貌打了招呼:“邓阿姨好。” “宁宁都长成大姑娘了,”邓阿姨亲切地看她,又向着身后叫道:“小拓,过来打个招呼。” 穿休闲装的男人走上前,剑眉星目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温柔笑意,他对阮宁伸出手:“你好,我是严拓。” 阮宁愣了两秒才伸出手,和他简单的握了一下,而她愣神的原因不是别的,而是……这位严拓就是原文的男主啊! 阮宁在心里紧急呼叫系统。 【统统,男主怎么会到我家来啊,剧情是不是要开始了?】 还没等来系统的回答,邓阿姨就嗔怪地拍了一下严拓:“你弄得这么生分做什么,还握手,你以为是在公司里吗?” 阮宁连忙摆手:“没事的……” 邓阿姨看着阮宁,突然道:“说起来,当时我还和秋意定了娃娃亲呢,只是后来我去了国外,这件事就没影儿了。” 听到这里,阮宁就觉得大事不好,果然,下一句就是。 “你和小拓都没有对象的话,要不……” “菜好像已经齐了,”严拓适时打断了邓阿姨的话:“我们去餐厅。” 沈秋意见阮宁脸色尴尬,也知道她和季时默关系好,于是也跟着点头:“是啊,孩子们的事咱们就别插手了。” 见几个人都阻拦,邓阿姨也只好收了话茬。 一顿饭吃的还算融洽,饭后不久阮宁就提出要先行离开,没想到邓阿姨又叫了严拓。 “你不是也要去公司吗,正好送一下宁宁。” 她想撮合两人的想法太过明显,阮宁想拒绝都不行。 旁边的严拓在阮宁之前开口:“好,我会送宁宁的。”他低头极为绅士地问阮宁:“可以吗?” 再拒绝就不太好了,阮宁只能点点头答应。 告别了家里,阮宁坐上了严拓的车,他放了一首舒缓的轻音乐:“刚才很不自在?” 阮宁视线飘忽了一下:“还好……” 严拓轻笑了一下:“抱歉,我妈刚从国外回来,太久没见过沈阿姨,所以激动了点,我会和她说清楚的。” 虽然刚才真的有点尴尬,但严拓这番解释实在很是妥帖,阮宁也渐渐放松下来。 原剧情里的严拓就是一个极为正派,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人,而女主程安安虽然看上去极为开朗,但实际上心里有着无法忘怀的创伤,直到遇见严拓,她才从那些创伤里走出来。 所以原剧情其实是救赎向的甜文,只是中间多了个搞囚禁的季时默。 “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对吗?” 严拓突然的话语让阮宁猛地一惊,像只炸毛的猫一样,不可思议地看向严拓。 阮宁上一世也只不过是刚上大学的少女,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到这个世界遇见了季时默,从小到大都和他在一起,两人青梅竹马。 更何况季时默对她这么好,总是无微不至的体贴与温柔,所以很难不动心。 正好红灯,严拓看她这么大反应,不由失笑:“抱歉,这是我猜的。” 阮宁的视线飘忽,抿了抿唇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这是怎么猜出来的啊?” 难道小说男主都这么恐怖吗,她明明什么都没说啊。 还是说她表现的很明显,这样的话,难道家里人和季时默都知道她的想法吗? 这样的话也太难为情了。 看着阮宁纠结的表情,严拓想了想:“大概是因为直觉?” 其实是因为表情,阮宁的神情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像一张白纸似的,但这种话说出来有点越界了,所以严拓就换了种说法。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后,严拓的车就到了一座大厦门前,这座大厦位于城市中心,是近几年新崛起的,一家叫做ng的公司。 严拓看着大厦上logo,若有所思道:“ng……和你的名字一样呢。” 确实,不但和她的名字一样,甚至就是取自于她的名字。 季时默当时甚至想直接用“宁”这个字,这个想法被阮宁强行按了下去,最后才用了ng。 阮宁正不知道怎么解释,就有一通电话打了进来,她垂眸看去,屏幕上的来电人是“时默哥哥”。 阮宁好说歹说,总算可以不在外人面前叫他时默哥哥,但季时默说既然在外面都不叫了,那手机备注就绝对不能更改。 所以阮宁手机上所有的通讯软件里,对季时默的备注都还是时默哥哥。 她划了接听键,季时默那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嘈杂。 “宁宁快到了吗?” “嗯,已经在楼下了,马上就上去。” 阮宁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和季时默说话的时候声音总是会不自觉的软一点,像是在撒娇一样。 电话挂断,阮宁动作间已经带了点儿急迫,她对着严拓道:“谢谢你送我过来,那我就先走了。” “好,”严拓单手放在方向盘上,挑了挑眉:“刚才给你打电话的,就是你喜欢的人。” 阮宁的眸子一下睁大,她都要怀疑严拓有读心术了。 “别担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严拓像是一个知心大哥哥:“希望你得偿所愿。” 阮宁的耳尖发红,她轻轻点了下头:“谢谢。” 下了车后,凉风拂过,阮宁才觉得脸上的热气被带走一些,她轻呼出一口气,正准备向大厦里面走,却倏然看到了正在不远处站着的季时墨。 他双眸沉沉,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隔壁的病娇哥哥27 站在大厦前的男人很高,西装笔挺,五官锐利,身形修长挺拔,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整个人看上去贵气又疏离。 他和阮宁对视了一会儿,开口轻声说了什么。 阮宁听不见,但她已经能够通过口型猜到季时默的话。 “宁宁,过来。” 季时默总是对她说这句话,以至于就算听不见声音,阮宁能通过口型猜到季时默说了什么。 阮宁快步走到季时默面前:“你怎么下来了?” “来接你,”季时默自然而然牵住阮宁的手:“不希望我下来?” 今天的季时默说话的语气奇奇怪怪的,他之前都不会这么说话的。 阮宁眼睛一转,嘴角忍不住勾起,她侧头去看季时默:“你是不是看到了?” “看到什么?”季时默的语气沉了沉:“我什么都没看见。” 果然是看见了,所以在闹别扭呢。 阮宁偷笑,虽然季时默现在已经变成了年少有为,人人都想打好关系的季总,但在阮宁面前,他好像还是那个少年,就算吃醋难受也不会明说,非要让阮宁自己发现,然后耐心哄他。 “所以时默哥哥是在生我的气吗?” 季时默停下步子,露出几分无奈又宠溺的神色:“你知道我不会和你生气的。” 顿了顿后,季时默还是没忍住,问出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意的问题:“所以那个人是谁?” 虽然季时默的表情没什么大的波动,但他握着阮宁的手还是紧了紧。 “是我妈朋友的儿子啦,”阮宁想了想后,抱着点试探的意味:“据说我和他小时候定了娃娃亲呢,刚才在家里还说起了这个事。” “不行。” 季时默的声音掷地有声,不容反驳,他眸子里仿佛酝酿着最深沉的暗流,将阮宁牢牢困住。 他的声音带了几分沙哑:“你答应了?” 【宁宁,季时默的病娇值上涨了,现在到百分之四十了!】 系统的声音直接把阮宁吓出了冷汗,她连忙回握住季时默的手,紧紧地握住。 “没有,我怎么会答应!” 阮宁连忙撇清关系:“我今天才第一次见他,娃娃亲也是家里人说着玩的,怎么可能会答应?” 季时默的眸子沉沉地看着阮宁,像是在分辨她说的是不是真话,直到阮宁的背后发凉才移开了视线。 他摩挲着阮宁的手,垂着头,声音低落,像是被雨淋湿的小狗。 “宁宁,别吓我,”他举起阮宁的手贴在颊边:“我只有宁宁了,别人扔下我。” 阮宁的心狠狠揪了一下:“不会的,”她用力摇了摇头:“我会一直喝时默哥哥在一起。” 直到听见阮宁说出这句承诺,季时默原本紧绷的脸色才松懈下来:“嗯,我相信宁宁。” 现在的季时默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在阮宁面前是无比温柔又体贴的,就好像刚才系统提示的那百分之四十的病娇值不存在一样。 阮宁掩下心中的思虑,任由季时默牵着她的手走进公司,唔……反正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公司前台的女生是新入职的,早就在第一天入职时,她就看过了阮宁的照片,并且被老人告知,宁可得罪季总都不能得罪这位阮小姐。 得罪季总可能就是被教训两句,或者被扣工资,但得罪阮宁可是会直接丢工作的。 前台女生秉着礼貌地微笑,见到这两人牵着手也没露出惊讶的神色,非常有职业操守的对着季时默和阮宁问好:“中午好。” 季时默目不斜视地走过,而阮宁也对着她挥了挥手:“中午好。” 前台女生脸上的职业假笑里多了几分真实,见到那两人进了电梯才收回视线。 虽然宁可得罪季总都不能得罪阮宁,不过幸好阮宁非常好说话,所以问题不大。 前台支着下巴,小声道:“所以这绝对是已经在谈了。” 谈不谈的阮宁不知道,她现在要面对一个更为严峻的问题。 “统统啊,这个病娇值是怎么回事啊,现在不是还没进剧情吗?” 在此之前,阮宁从来没听到系统播报说季时默有什么病娇值这玩意儿,季时默在她眼里就是一个在正常不过的人。 就算是要变成病娇,那也是进入剧情,和女主程安安见面后再变病娇,怎么会现在就有病娇值了,而且还是百分之四十,马上就要到一半了。 【这个啊……】系统难得支支吾吾的。 【虽然还没进入剧情,季时默也没和女主见面,但他的确产生了病娇值没错,只是这个病娇值,是因为宁宁才产生的。】 虽然刚才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一点,但听到系统确定,阮宁还是心情复杂。 在之前的十几年里,阮宁和季时默一直在一起,虽然没有挑明关系,但心里都清楚他们是互相喜欢的。 在阮宁成年时,季时默有向她表白的打算,预约了很难定的餐厅,但当时阮宁没有赴约。 她害怕,害怕到时候剧情开始,季时默还是会爱上女主,所以她想再等等,等女主和季时默见面,如果那时季时默还是喜欢她的话,阮宁再同意也不迟。 严拓的出现预示着剧情快要开始了,也让阮宁有个几分紧张感,所以她才会试探的说自己和严拓小时候定了娃娃亲。 只是没想到开玩笑般说出的这句话却激发出了季时默的病娇值。 所以说,那时候的季时默是想……囚禁她?还是把她关在小黑屋? 想到这些阮宁就忍不住偷偷去看季时默,他正坐在办公桌前,眉头微微蹙起,就算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他的身上也围绕着凌人的气势,让人望而生畏。 然而,在感受到阮宁的视线后,季时默周边的寒冰却一下消散。 “怎么了?” 季时默走来,将阮宁桌上吃了大半的巧克力曲奇拿走,取而代之的是一碗草莓。 他摸了摸阮宁的头:“困了的话去里面睡一会儿。” “不困,”阮宁摇头,突然站起来抱住了季时默。 “我就是……想抱抱你。” 隔壁的病娇哥哥28 在原剧情中,季时默将来会爱上女主程安安,为了她黑化变成病娇,不顾世俗的眼光将程安安锁在了别墅里,企图得到她的爱。 这是本来就书写好的内容,就像设定好的程序一样很难变更,所以阮宁一直认为,无论现在季时默对自己有多好,将来遇见女主时也是会变的。 她虽然对季时默有好感,但首要任务还是阻止季时默变成病娇,其他的情感都可以放一放。 但现在季时默因为她出现了病娇值,这是不是就证明,自己在季时默心里是很重要的存在? 虽然是阮宁先主动抱了季时默,但现在却像是季时默将她圈在怀里了一样,阮宁整个人都陷在季时默的怀里,能清晰听见他的心跳声。 察觉到阮宁的反常,季时默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怎么了,有人欺负你?” 这语气,好像只要阮宁点头,他下一秒就要去让欺负阮宁的人“天凉王破”一样。 阮宁感受着季时默说话时胸口的震动,在他怀里闭着眼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谁敢欺负我啊。” 上初中的时候,阮宁后座的男生总是对她动手动脚,不是拿笔戳她的后背,就是揪阮宁的头发,倒也不是多过分的事,但就是很烦。 阮宁很认真地和那个男生讲过道理,也和他生过气,甚至还告过老师。但都没用。 后来这件事被季时默知道了,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反正之后那个男生就再也没有烦过阮宁,还主动找老师换了座位,坐到了离阮宁最远的最后一排。 到现在,季时默变得强大起来,靠自己的能力创建了公司,就更没人能欺负得了阮宁了。 都不用沈秋意和阮正山出手,季时默就已经能把阮宁保护的很好了。 阮宁这些年就像是城堡里的公主,而季时默就是守护公主的恶龙。 季时默的怀抱大概是最坚实的壁垒,无论外面有什么伤害都可以为阮宁抵挡。 阮宁闭上眼,感受着自己被季时默的味道包裹。 他的身上有一种好闻的味道,像是带着雪松的皂角味,大概是洗发水的味道,阮宁说过一次好闻,他就一直没换过洗发水了。 “统统,”阮宁在心里呼唤系统:“或许我可以换一个改变季时默的办法。” 系统:【宁宁要换一个什么办法?】 阮宁就等着系统这一句呢:“我可以和季时默谈恋爱啊!” 系统:【啊?】 阮宁和系统讲道理:“你看,我的目的是要阻止季时默变成病娇,可现在他还没见到女主呢,就因为我而产生了病娇值,这不就证明他也喜欢我吗,而且是非常喜欢我。” “既然如此的话,只要我和季时默谈恋爱就好了啊,这样他就不会喜欢上女主,也不会因为女主而变成病娇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阮宁加重了语气:“” 说的很有道理,让系统都快短路了,系统沉默了片刻,虽然很不想浇灭阮宁的热情,但它还是要告诫阮宁。 【虽然理论上可行,但是宁宁,现在的季时默还没遇见女主呢,万一…万一他到时候遇见女主,爱上了女主要怎么办啊?】 这的确是要担心的问题,毕竟季时默会爱上女主是原剧情的设定,可是…… “不会的。” 阮宁笃信道:“我相信,季时默不会的。” 与其相信原剧情,她更愿意相信季时默。 系统还是有点犹豫,虽然说只要任务完成就可以,但它也害怕阮宁收到伤害,但是看着阮宁坚定的模样,系统咬了咬牙。 【既然宁宁决定要这么做了,那就去做。】 阮宁松了一口气,露出释然的笑:“谢谢你统统。” 解决了心头的重担,阮宁呼出一口气,从季时默的怀里退了出来。 季时默只看见阮宁之前还是一脸郁结,现在又晴空万里了,他挑了挑眉:“不难受了?” “不难受了!”阮宁握住季时默的手,像个幼稚园的小朋友一样晃来晃去的:“时默哥哥就是我的充电宝,只要抱一会儿我就又满血复活啦。” 季时默任由自己的手被她扯着晃,听到这句土味情话后居然还挺开心:“嗯,宁宁不开心了就来找我充电,我很乐意当宁宁的充电宝。” 看看,这不是喜欢她是什么! 阮宁一下又扑到季时默的怀里:“现在的电量是百分之八十,还要再充一会儿。” 季时默就又顺势抱住她:“充多久都行。”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季时默的助理手上抱着一沓文件僵在了原地,神色空白的看着在办公室抱在一起的两人。 不过幸好这样的场面他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之前还见过季时默亲手喂阮宁吃蛋糕呢。 助理一只手扶了扶眼镜:“我等会儿再进来,”想了想后,他还是为自己辩解了一句:“季总,我刚才敲门了。” 阮宁把头埋在季时默怀里,仗着别人看不见她就疯狂偷笑。 季时默保持着季总的高冷形象,简单的“嗯”了一声,助理这才离开,还贴心的关紧了门。 人一走,阮宁就没忍住大声笑了起来,季时默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捏了捏她的脸:“笑话我?” “才没有,”阮宁的脸被捏成一团,说话也含含糊糊的,只是眼里满闪过几分狡黠:“我只是想,在助理眼里,季总的形象是不是已经完全崩塌了?” 季时默松了手,叹息着道:“这都是怪谁?” 阮宁每次在办公室都闲不住,画半个小时的稿子然后奖励自己摸鱼两小时,而摸鱼的时候,她就总是忍不住去找季时默,就算什么都不做,只是在他旁边坐着看他办公也不觉得无聊。 阮宁没打算让季时默分心,但她就在旁边坐着,季时默怎么能专心工作,总是没过多久就抛下工作,要么是听阮宁说话,要么是进行一些亲密接触,比如捏捏脸啊,牵牵手啊这些。 而助理在上岗的第一周就发现了,他们这位在外雷厉风行,杀伐果断的季总,私下和阮宁在一起的时候就像是换了一个人,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和阮宁贴在一起。 天知道他第一次看见季时默给阮宁喂蛋糕的时候有多震惊,差点就要拍下来发到公司群里了,幸好他强大的职业素养控制住了自己。 所以到现在,助理对于他们时不时的亲密接触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隔壁的病娇哥哥29 阮宁知道季时默平时工作忙,所以没过多久就推了推他。 “你快去工作,我去休息室等你下班。” “好,”季时默的声音温柔,长指缕过阮宁额边的散发,将不听话的头发们顺好:“困了就睡一会儿。” “知道啦~”阮宁拖长了声音:“你快去工作。” 阮宁对着季时默挥了挥手,看着他对自己颔首后才走进了旁边的休息室。 这间休息室就在办公室里,本来是用来当做季时默午间休息时用的,但到了现在,基本上已经变成了阮宁的房间。 休息室本来是简洁的风格,色调也是简单的黑白灰,直到阮宁霸占了这里。 树桩形状的凳子,柔软的懒人沙发,还有印着粉色兔子的床上四件套,以及床上各种各样的抱枕和玩偶。 任谁看了都会产生割裂感——季总就是在这个充满童趣的房间休息的? 阮宁倒在柔软的床上,左边是面包抱枕,右边是小羊玩偶,她静静看了天花板一会儿,然后突然翻身抱住了旁边的抱枕。 “怎么办……” 阮宁的脸埋在抱枕里,传出支支吾吾的声音:“难道要和季时默表白吗……” 如果她真的去表白的话,季时默一定会很快就答应。 虽然这么想有点太过自负,但她就是有这样的信心。 “所以,等找个合适的机会就表白。” 一觉醒来,外面的天已经有点黑了,阮宁正朦胧着眼睛想要翻身,却发现自己身前环着一条手臂,睡前怀里的抱枕已经被放在一边,取而代之的是身后的季时默。 阮宁放轻了动作缓慢转过身,季时默的脸就在不到十公分的地方。 他睡着时有了几分小时候的模样,睫毛如鸦羽一般又黑又长,眼下带着淡淡的黑。 看来最近又没有休息好。 阮宁抬手碰了碰那一片乌青,声音轻的几乎听不到:“总是把我照顾的那么好,怎么不知道多照顾自己的身体。” 作乱的手指突然被捉住,面前的人已经睁开眼,季时默的眸子在黑暗中显得晦涩不明:“宁宁,我听到了。” 刚睡醒时的声音比以往都要低沉沙哑,还带着几分慵懒,总之就是……很性感。 阮宁心里一跳,下意识就想抽回手,但季时默却不让。 他攥着阮宁的食指,声音里带着笑:“我听见宁宁在说我的坏话。” 房间内一片昏暗,季时默就在极近的地方,他刻意放低了声音,就像是两人在说悄悄话一样。 “不是坏话。” 不知道为什么,阮宁也开始小声说话:“是事实,你不但熬夜,还总是不吃饭,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所以才会有黑眼圈,才会胃疼。” 季时默耐心听着阮宁的“控诉”,直到她说完了才轻声嗯了一下。 “宁宁说的都对,都怪我没照顾好自己。” 季时默在的眸子在一片昏暗中锁定在阮宁身上:“那宁宁来监督我,好不好?” 他这分明就是别有所图,阮宁轻哼一声:“我明明一直都有在监督你。” 自从认识开始,他们最多也就分开过一个月,可以说,季时默和阮宁几乎没有分开过。 “那就一直监督下去。” 季时默的声音很轻,但说这句话时却无比认真。 “如果没有宁宁的监督,我肯定照顾不好自己,说不定会死掉。” 他像是深渊,也像是潘多拉的魔盒,而阮宁明明知道魔盒里是什么,她却心甘情愿。 “好。”阮宁弯着眼角:“我会的。” 会一直在你身边。 季时默攥着她的手紧了紧,他看着阮宁,里面是浓厚的情感。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寂静之中,名叫暧昧的氛围在他们之间缓慢涌动,阮宁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她看见季时默的视线微微下移,好像聚焦在了她的唇上。 阮宁下意识想舔唇,但是又生生忍住。 季时默是想吻她吗,她要同意吗,接吻时是不是要闭眼睛? 一个又一个想法冒出,搅得阮宁大脑一片糊涂。 她看着季时默一点点靠近,一点点靠近,近到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阮宁缓缓闭上眼。 “嗡……” 手机的震动声在我旁边响起,连带阮宁的手臂都开始发麻。 她倏地睁开眼,在手机的震动下,刚才的氛围顿时一扫而空。 阮宁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把手从季时默的掌心抽回来,弱弱地小声道:“我先接个电话?” 季时默难得在阮宁面前露出了几分不虞的神色,他拿起遥控器打开灯,对阮宁说话的语气还是温柔的:“接。” 电话是冯冉冉打来的,问阮宁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火锅。 阮宁听完后看了下旁边的季时默,两人离得近,电话那边的声音他也能听到。 季时默颔首,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阮宁的头发:“我也去。” 阮宁点头,对着电话那边道:“半个小时后到,时默哥也去。” 话刚落下,就感觉自己的脖子被挠了挠,她有痒痒肉,连忙憋笑着躲开,但怎么躲都躲不出季时默的怀里,只能忍住声音求饶地看着他。 季时默挑了挑眉,见阮宁做了个“时默哥哥”的口型,这才饶了她。 电话那头的冯冉冉得不到回应,还以为是信号不好:“宁宁你听见了吗?” “听到了,”阮宁连忙回应:“那就半小时后见。” 电话被挂断,阮宁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灯光明亮,她能清楚看见季时默的表情,微微蹙着眉,仿佛还在为被打断的事情而烦躁。 再想起刚刚那个未降临的吻,阮宁总觉得浑身发烫,很不自在。 季时默看出阮宁的别扭,他坐起身下了床:“工作还要收个尾,宁宁整理好了再出来。” 等季时默走出了休息室,阮宁才终于大喘气的呼吸了几下,刚才她甚至都不敢用力呼吸。 坐着清醒了几分钟,阮宁才终于缓过劲,脸上的温度也恢复如常。 阮宁走出休息室时,季时默正靠在办公桌前等她,听见声音后,季时默向着阮宁走来,伸手整理了一下她有些凌乱的衣领。 “走。” 隔壁的病娇哥哥30 两人牵着手坐电梯下了楼。 季时默作为公司总裁,还像个小朋友一样和人手牵手,按理来说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但公司的人都已经习惯了。 甚至在路过的时候还能露出完美微笑对两人问好,实在是很称职的打工人了。 两人到了一楼,刚走到大厅就听到一阵吵闹。 “我是季时默的养母,凭什么不让我进!” 还没见到人,只是听见声音,阮宁就一下皱起了眉,她握着季时默的手紧了一点,是无声的安慰。 其实到了现在,季家的人已经不能再引起季时默的任何心理波动了,但他喜欢阮宁这样在意自己。 “没事。”季时默沉声说着,带着阮宁向前走去,看见了吵闹的中心。 两个保安正挡在蒋月面前不让她进,而之前见过的前台小姐则是满脸的为难。 “女士,没有预约的话您是不能上去的,要不您给季总打个电话?” 这也只不过是前台的推脱之词而已,季时默的身世在之前就被媒体挖了出来公布于众,公司里所有人都知道,季家虽然领养了季时默,但根本就没好好对待他,季时默在季家过得还不如孤儿院。 就算是创建公司,季家也没有给予季时默一点帮助,早期的时候还一直施压。 现在季总起来了,季家的人又过来攀关系,要不要脸啊。 “他是我养子,要什么预约,你快让开……季时默!” 蒋月看见了季时默和阮宁,她情绪激动的要向两人冲去,但被保安拦下了。 季时默神色淡淡,像是在应对一个陌生人:“你来干什么。” “我来干什么?”蒋月的表情狰狞,一点都没有以前的优雅的状态了:“我们和天恒的合作的那个项目, 是你插手了?” 季时默的“ng”如日中天,季家的公司最近几年却越来越下滑,甚至隐隐有要破产的前兆,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因为季时默。 虽然季时默没有发话,甚至都没有出手,但谁都不是傻子, 都不想得罪这位商界新贵,所以都自觉断绝了和季家合作的机会。 季江平都快急疯了,他做梦都没想到,季家几代人的产业居然会毁在他手里。 早已习惯身居高位的季江平,现在居然沦落到需要去参加酒局赔笑脸。 而就是在酒局上赔笑脸得来的合作机会,现在却也没了。 两个公司的合作前期一切顺利, 本来只需要最后签合同了,天恒却突然反悔,原本谈好的生意顿时灰飞烟灭。 季江平好说歹说,将自己公司的好处压到最小,姿态已经放的够低了,尽管如此,天恒还是终止了合作,生怕和季家扯上一点关系似的。 这不是季时默做的又能是谁做的! 季江平晚上喝的酩酊大醉才回家,看见出来迎接他的蒋月,季江平怒吼着扯住她的头发:“当初要不是你把季时默领养回来,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蒋月头皮生疼,只觉得头发都要被扯下来,双手慌乱地挥舞拍打着:“放手,我错了啊啊……放手啊!” 当年蒋月出轨后,季江平立马和那个还没满一岁的,他所谓的儿子做了亲子鉴定,最后检测出来是他的亲生儿子。 季江平没离婚,说出去毕竟不好看, 他脸上也没光,但从那以后,他对蒋月动辄就是打骂。 特别是之后季时默的公司起来后,每次见季时默被新闻媒体夸赞,每次别人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说他们季家虐待了季时默后,季江平回家都要对蒋月大打出手。 昨天季江平对她动完手后,阴沉着脸要她去找季时默,让季时默放他们一马,所以今天蒋月才会出现在这里。 “季时默,就算你当年在季家受了委屈,可还不是我们给了你吃穿,你一定要做的这么绝吗?” 蒋月现在浑身都疼,季江平打她的时候会刻意避开脸和手这种容易被看见的地方,在别人看来她还是那个端庄的季太太,实际上被衣服掩盖的地方都是青紫。 季时默抬眼,看向蒋月的目光里带了些嘲讽:“我在孤儿院的时候也有吃和穿,还不用被人按在地上打却不能反抗。” 蒋月怒不可遏地看着季时默,眼睛里都能喷出火了:“你!” “你什么你!” 阮宁上前一步挡在季时默面前, 就算知道现在的蒋月已经无法伤害季时默,甚至都不能越过那两个保安,但她还是站在了季时默面前,就像小时候那样。 “你怎么还好意思找到这里来,以前季时默在你们家受了多少苦,你不记得了,我可还清清楚楚的记得。” 蒋月声音大,阮宁就声音比她更大,反正怎么讲都是蒋月不占理,正好让公司的人都看看蒋月的嘴脸。 见蒋月脸上露出心虚的表情,阮宁嗤笑一声:“到现在都是这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季太太,要不要我告诉你求人应该是什么样子啊?” 蒋月的脸色涨红,她紧紧握着拳,涂着红色指甲油的长甲深深陷进肉里。 在众人的围观下,她低垂着头,咬着牙吐出一句:“以前, 是我做错了,对不起……” 阮宁歪了歪头:“声音太小啦,听不见。” 她还扯了扯季时默的手:“时默哥,你听见了吗?” 季时默眼里闪过几分笑意,压着声音道:“没有。” 阮宁又去问保安和前台小姐:“你们呢?” 保安和前台小姐就没季时默那么好的功底了,一个个脸上的笑都快憋不住了。 前台小姐看着蒋月涨红的脸,控制着笑意:“我也没听见……噗嗤。”还是没控制住。 阮宁对蒋月挑了挑眉:“大家都没听见呢。” 蒋月觉得这是她人生中最耻辱的时刻,向以前看不上眼的养子道歉,就连一个前台都可以嘲笑她。 她想直接转身走人,可如果这一次和天恒的生意也失败,那之后就更没人敢和他们合作了。 等到那时候,季氏就真的要破产了! 蒋月闭了闭眼,狠了心豁出去了一般大喊道:“以前是我们对不起你,是我的错……对不起!” 片刻后,前方传来季时默淡淡的声音:“知道了。” 蒋月刚还没来得及庆幸,她就听见季时默的声音。 “但我不原谅。” 隔壁的病娇哥哥31 “但我不原谅。” 季时默的话说完后,偌大的前厅起码安静了五秒,五秒过后,蒋月的尖刺的声音回荡在前厅。 “季时默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面对此刻情绪激动的蒋月,季时默将阮宁拉在他的身后:“我有拒绝原谅的权利。” 蒋月本以为自己抛下自尊给季时默道歉已经是最大程度的忍让,却没想到季时默完全不接受,这不是在硬生生打她的脸吗! 她的手都被气的在抖:“你,你……”整个人急促的呼吸着。 和蒋月比起来,季时默称得上的是平静,甚至可以说平静到过于冷静了。 “以前做过的那些事,现在试图用一句对不起就想被抹去吗。” 季时默的语气很凉:“那未免也太轻松了。” 蒋月眼睛猩红的瞪着季时默,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松口,他和阮宁都只是想看她的笑话,想要羞辱她! “季时默,你活该是个孤儿,当初你就应该死在孤儿院里,你……唔!” 蒋月剩下的话没说完就被保安捂住嘴拖了出去,周围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季时默听到蒋月的话也没什么反应,只是眸色更冷了一个度的看着蒋月被拖出去,隐约还能听见她含含糊糊的声音。 “你就不应该有家人,你就活该是个弃婴……” 耳侧被一双温暖的手捂住,隔绝了那些肮脏的话语。 阮宁抬高着手,紧紧捂着季时默的耳朵,于是季时默再也听不到那些辱骂的话。 他耳边是阮宁温暖的手,眼前是她担心的表情。 季时默覆上阮宁的手,轻轻摇了下头:“我没事。” 直到完全听不见蒋月的声音,阮宁才把手放下,她皱着脸替季时默打抱不平:“她怎么好意思来找你的,而且还这么理直气壮,明明以前……” 阮宁咬了咬下唇,没继续说下去。 “没事的,宁宁。”季时默道:“不要理她,她的话对我没有任何影响。” 只有阮宁才会让季时默的情绪产生波动,至于蒋月,她算什么东西。 如果季时默愿意,他可以今晚就让已经岌岌可危的季氏集团破产,蒋月和季江平今晚就要收拾东西从那座别墅里滚出来。 虽然这么说有点中二,但季时默是真的能做到“天凉季破”。 他之所以没有动手,只是想看蒋月和季江平挣扎的可悲模样罢了。 季时默眼中划过几分暗芒,在面对阮宁时,这些暗芒又被掩藏的干干净净。 他牵起阮宁的手:“饿了吗?” 季时默这么一问,阮宁还真感到了几分饥饿,被蒋月耽搁了这么久,康奇和冯冉冉说不定都已经到了。 “饿了饿了,我们快去。” 直到两人走出公司上了车后,刚才那些大气都不敢出,快要定格成雕塑的员工们才互相交换了眼神。 “那个季太太真恶心。” “还是豪门贵太呢,和泼妇一样。” “不过有一说一,刚才季总和阮小姐都好帅哦。” “就是啊,我都看呆了。” “磕到了磕到了!” 火锅店里,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生坐立不安,不是时不时低头看手机,就是仰着脖子望着门口翘首以盼。 他旁边坐着的女生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手机里的消消乐已经到了一千多关。 见旁边的人一直晃来晃去,冯冉冉闭着眼深吸一口气,最后还是可无可忍的一巴掌拍到康奇身上。 “嗷!” 康奇本来就处于完全戒备的状态,被这一巴掌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他捂着自己被拍疼的地方,愤怒又哀怨地瞪着冯冉冉:“你干什么!” 冯冉冉眼睛都没抬,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欢快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unbeliveabie! 康奇都快抓狂了,他一把按住冯冉冉的手机:“不是,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啊,待会儿那谁可就来了。” 屏幕被康奇的爪子挡住,冯冉冉皱起眉抬头:“你是不是……” “有病”这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冯冉冉皱着的眉就倏地松开,对着前面挥了挥手。 “宁宁,这里。” 背对着的康奇脸色一僵,悻悻转身对两人打招呼:“宁宁……”视线转到季时默身上,他脸上的表情更难受了,像是兔子见了鹰一样:“时默哥。” 阮宁见他这样就觉得好笑,康奇小学的时候和她是同桌,那时候康奇算术都学不清楚,却一直说要让阮宁嫁给他。 这话阮宁听听也就算了,毕竟当时康奇只是个小学生,说这种话再正常不过了,幼儿园的时候也有小男孩对阮宁这么说。 但不巧的是,有一天这话被季时默听见了。 季时默以前也知道康奇说过要娶阮宁这种话,但好歹没说到他面前,而且这也只能是康奇的妄想,所以季时默一直没计较。 但那次康奇正对着阮宁“诉说衷肠”呢,一转头就看见了靠着门框的季时默。 他对着康奇挑了下眉:“继续说?” 康奇一向是有点怕季时默的,但那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就胆大包天,看着季时默狠狠喘气,然后猛地对着阮宁鼓足了劲儿大喊。 “宁宁你别和季时默好了,我会娶你的!” 故事的结局是康奇被季时默提溜出了教室,十分钟后两人回来,康奇眼泪汪汪的,整个人像是被霜打的茄子,在那之后他就再也没对阮宁口出狂言了。 康奇也就更加恐惧季时默,就算之后季时默替他摆平了高年级找麻烦的混混,这份恐惧依旧延续到了现在。 见康奇在季时默面前都快成小鹌鹑了,阮宁十分贴心的转移了话题。 “走,定了楼上的包厢。” 火锅点的是鸳鸯锅,平时如果只有他们三个,那无辣不欢的这三人肯定是要点红锅,但今天季时默也在。 “你胃不好,就不要吃辣的了,菌汤可以。” 虽然是在询问,但阮宁不自觉用了陈述句,果然,季时默毫无异议,完全听从阮宁的安排。 吃饭的时候也是,康奇和冯冉冉抢肉的时候,季时默在给阮宁剥虾,康奇和冯冉冉在为最后一块红糖滋耙大打出手时,季时默在给阮宁倒饮料。 明明只隔着一个桌子,却好像是楚汉分界一般,他们这边打打闹闹,阮宁那边恩恩爱爱。 只不过,今天好像有一点不一样? 隔壁的病娇哥哥32 女生的直觉和第六感有时候惊人的可怕,比如此刻,明明以前吃饭时也是这样,都是季时默恨不得喂到阮宁嘴里,但冯冉冉却觉得今天隐隐有什么不同。 就在冯冉冉思考的时候,康奇眼疾手快夹走了最后一块糍粑,还要得意洋洋的和冯冉冉炫耀:“最后一个是我的喽~” 冯冉冉恨铁不成钢地在桌下踢了他一脚,压低了声音:“闭嘴别吵!” 康奇委屈成一团:“不就多吃了一个糍粑吗,至于这么凶……” 阮宁将这两人的明争暗斗看在眼里,这两人到现在都像个小学生一样,每次都要因为这些事争个半天:“要不再点一盘?” 冯冉冉摇了摇头:“不用不用。”现在红糖糍粑什么的都不重要。 她的视线在阮宁和季时默中间晃来晃去,在看见季时默拿纸巾擦去阮宁嘴角的污渍时,她试探着开口。 “那个,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啊?” 旁边的康奇张大了嘴,差点把来之不易的最后一个糍粑掉在地上。 虽然在他们眼里这两个人完全就是在谈恋爱,阮宁对季时默的依赖,还有季时默对阮宁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占有欲,这怎么看都是在谈。 但事实上是这些年他们始终没确定关系,就这么不上不下的。 而且大概能看出来,不确定关系是阮宁的意思,不知道为什么,阮宁总是不踏出那条安全线,季时默只能在线外苦苦等候。 所以久而久之,他们也就都不问了。 但现在冯冉冉居然直接开口问了,而且还是当着季时默的面。 康奇简直想把那最后一个糍粑让给冯冉冉,从现在起,她就是自己心里真正的勇士! 季时默神色不变,他垂着眸,看不出在想什么,只是手上的给阮宁剥虾的动作一直没停。 放在这样的场合上,倒是有点像没有名分,所以也不敢主动开口认领身份的小情人,而阮宁就是那个不给人名分的金主。 阮金主听到冯冉冉的话后愣了下,她没想到自己刚准备和季时默更进一步,冯冉冉就直接看出来了,这么明显吗? 她侧头去看季时默,平时只要阮宁向他看去,季时默绝对都会给她回应的,但今天却一反常态,他只是低头剥虾,浓密纤长的睫毛垂下,看上去无端多了几分脆弱。 阮宁“唔”了一声,从季时默身上收回视线看向了冯冉冉和她旁边一脸八卦的康奇。 “我和时默哥的关系,你们不是都知道吗?” 中规中矩,挑不出错的答案。 冯冉冉和康奇的脸色都是一僵,下意识去看季时默。 和这两人不同,处于话题正中心的季时默像是没听见阮宁的话,只是将手上已经剥好的虾放在阮宁的碗里。 康奇看着这一幕,明明他一直都被是季时默压迫的那一个,但现在却也觉得季时默挺可怜的。 阮宁的碗里已经放了好几只虾,都是刚才季时默给她剥的,他自己几乎没吃多少。 阮宁垂着头认真看着那碗虾,顿了顿后,又小声道。 “不过,我们现在这样更像是情侣?” 啪嗒—— 那最后一个红糖糍粑还是掉在了地上,但现在康奇已经顾不上了,他张大了嘴看着阮宁,旁边的冯冉冉也没比他好多少。 虽然说的没那么明确,但阮宁应该就是那个意思? 这是终于要捅破那层窗户纸,季时默终于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康奇和冯冉冉激动的心情无人理会,在阮宁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季时默的耳边就已经寂静一片。 自从知道什么叫做喜欢后,季时默就从来没有把阮宁当做是妹妹看待过,他不想和阮宁做兄妹,他只想做阮宁的恋人,爱人。 但阮宁始终恪守着那一道红线,绝不逾越,但现在,那一条红线被阮宁跨过了。 季时默的眸色是纯黑的,当他的眼睛看着别人时,总能给那人带来很大的压力,但望着阮宁时却无端多了几分深情。 他声音很轻,像是害怕惊扰了什么一般:“我们这样,像是情侣吗?” “是啊,”阮宁指着碗里被处理好的虾:“应该只有家人和恋人可以做到这样。” 阮宁收敛了眼里的笑意,认真道:“那时默哥哥,你想做我的家人还是恋人呢?” 季时默渴望已久的问题现在被阮宁问了出来,而她把选择权交给了季时默。 “恋人,”季时默极快得回答, 好像生怕说的慢了阮宁就会反悔似的:“我想做你的恋人。” 季时默天生是个情感淡漠的人,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能够做到面对什么事都处变不惊,但现在才发现不可能。 只要是和阮宁相关的事,季时默就不可能做到处变不惊,她永远可以让季时默的心轻易动摇。 季时默的心被高高吊起,而阮宁就是在悬崖边拿着绳子的人。 “好啊。” 季时默看见阮宁对着自己灿然一笑,就像小时候那样。 “那我们从现在开始,就是恋人啦。” 吊在半空中的心脏没有摔下悬崖,它被安安稳稳的放下,被阮宁接在了怀里。 这顿饭吃了两个小时,特别是最后,康奇和冯冉冉像是刚从动物园放出的猴子,恨不得直接在包厢手牵手跳一曲华尔兹。 冯冉冉还要了一箱啤酒,给每个人都发了两罐:“今天大家都这么高兴,不来点酒怎么行?时默哥,可以?” 季时默不明显地勾了勾唇,帮着阮宁把易拉罐打开:“可以,等会儿我让司机送你们回去。” 康奇欢呼:“好诶!!” 阮宁的酒量还行,但耐不住康奇和冯冉冉已经完全收不住了,一箱酒喝完后还不够,又是要了一箱。 两个人又唱又跳,随时都能组个男女组合直接出道了。 阮宁也喝了不少,这会儿已经有点昏昏沉沉的了,她看着康奇和冯冉冉高歌结束,非常捧场地海豹式鼓掌。 冯冉冉站都站不稳,还非要鞠个躬:“谢谢大家捧场啊!” 又跌跌撞撞走到季时默和阮宁面前:“我的青春结束了,时默哥,你一定要对宁宁好,我敬你一杯!” 说完对着手里已经空了的易拉罐就是一顿猛喝。 阮宁在旁边眼神涣散,头一点一点的快要睡着了,季时默环住她,让阮宁靠在自己肩膀上。 “嗯,我会的。” 隔壁的病娇哥哥33 最后走出火锅店的时候,四个人里面只有季时默是清醒的,他叫了司机把康奇和冯冉冉送回去。 “宁宁拜拜,时默哥拜拜。” 两个醉鬼趴在车窗上对着他们挥手,阮宁被季时默背着,人已经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还是回应着也挥了挥手:“拜拜。” 黑色的车身消失在夜幕中,只剩下了季时默和阮宁。 刚才阮宁还晕连眼睛都睁不开,这会却又精神了,她的下巴搭在季时默的肩膀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 季时默的耳尖带着点微红。 喝醉了的阮宁神情严肃,像是看见了什么重大发现,一脸认真地盯着眼前的那一点微红。 季时默正拿出手机准备叫车,耳尖就被身后的小坏蛋咬了一口。 说是咬,其实和含着差不多,她没用力,只是用牙齿细细磨着,还要含含糊糊的说话。 “时默哥哥,你的耳朵好红。” 季时默的手机差点摔到地上,他呼吸一滞,然后便是更加急促,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用力到青筋爆出。 再开口时,季时默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带着隐忍。 “宁宁,松开。” 阮宁还真的乖乖松了口,只是听起来不情不愿的。 “好……”停顿了一会儿后,她又开口:“不可以这样吗,我们不是恋人吗?” 就算是喝醉了,阮宁也知道季时默的命门在哪里,她最知道该如何让季时默心软。 果然,听到阮宁这么说,季时默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要拒绝的话了。 季时默正要说话,却感觉肩膀的地方传来点点湿润,季时默一僵:“宁宁?” 阮宁没有应声,只是发出了很小的一声抽噎。 季时默的心像是被重重一击,他反手握住阮宁的手臂小心将她放下,终于看见了阮宁现在的样子。 阮宁的眼眶和鼻头都哭的发红,脸上满是泪痕,但除了刚才那一声抽噎,她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季时默的指尖都是麻的,他弯下腰,小心翼翼的给阮宁擦眼泪,动作生疏中又带着珍视。 阮宁几乎是没有哭过的,虽然家里和季时默一向对她惯的厉害,但阮宁却并不是娇气的人,也很少哭。 高中运动会时,阮宁参加了三人两足的比赛,快到终点时最旁边的人迈错了脚,带着阮宁狠狠摔在了地上,当时阮宁穿着短裤,膝盖的地方被擦破很大一块,看上去很是吓人。 去医务室的时候,旁边的人自责的都快哭了,阮宁却还笑着说没事。 所以季时默很少看见阮宁哭,也很少看见她的眼泪。 但现在,阮宁就这样静静的哭着,眼泪在月光下泛着破碎的光,季时默只觉得那些眼泪好像都重重砸在了他心上。 他语气难得的慌乱:“对不起宁宁,刚才不是在凶你,只是……” 只是他受不了阮宁这样的亲近,会让他想要狠狠咬住阮宁的唇,可她是醉着的,尽管在此之前已经确定了恋爱关系,但季时默还是不想在阮宁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吻她。 阮宁抬起湿润的眼睛,带着鼻音:“我们,可以做恋人吗?” 季时默的瞳孔猛地缩小,他握着阮宁的手收紧:“当然可以,为什么不可以。” 想到某个可能性,季时默的呼吸都乱了,声音里带着不易发现的颤:“宁宁要反悔吗?” 他刚刚才拥有了最珍贵的宝物,现在又要让他松手吗。 不可能,他绝不会放手,他只会死死的抓住,任何人都无法夺走。 系统在阮宁的脑海里尖叫。 【宁宁你清醒一点,季时默的病娇值已经到63%了!!】 阮宁并没回答系统的话,她只是看着季时默,轻声道:“你喜欢我吗?” “当然。”季时默回答的很快。 “那……宁宁喜欢我吗?” 这句话却带着些迟疑。 他看着阮宁,像一个虔诚的祷告者看着神明。 在季时默越来越快的心跳声中,阮宁点了点头:“喜欢的。”还没等季时默放下心,阮宁又接上了后半句。 “但又不能喜欢。” “为什么?”顿了顿后,季时默的声音里带了几分狠厉:“是谁给你说了什么?” 阮宁眨了下有些酸涩的眼睛:“没有谁说什么,是因为……”阮宁抿了抿唇很不想说出那句话:“因为你会喜欢上别人的。” 季时默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也喝醉了,不然为什么会从阮宁嘴里听到这样的话,他怎么会喜欢上别人,他怎么可能会喜欢别人! 他恨不得把软硬拴在裤腰带里,放在口袋里,这样就能时时刻刻带着她,看见她。 阮宁居然怀疑他会喜欢上别人,还因为这个无端的猜测哭,甚至说出“我们可以做恋人吗”这样的话。 季时默舔了下尖牙,只觉得自己也想在阮宁身上狠狠咬一口了,在她身上打上标记,以免她再胡思乱想, 但这些想法还是被季时默掩下,他弯下身,和阮宁额头相抵,声音极其温柔。 “不会喜欢别人,我只是你的,是宁宁一个人的。” “我保证。” 阮宁的眼睛还微微泛着红,她抬眼望着季时默,就像在辨别季时默话语的真假。 季时默的视线毫不躲避,任阮宁这样看着他。 不知过去了多久,阮宁突然抿着唇笑了。 “嗯,我相信时默哥哥。” 她抬手勾住季时默的脖子,踮起脚在他唇上一吻。 一个极其短暂,转瞬即逝的吻,甚至季时默都还没反应过来时,阮宁的唇就已经离开了,只剩下一点温热残留。 但那一点温热却渐渐扩散,在他的身体里流淌,经过四肢,变得越来越烫, 最后汇入心底。 季时默的唇抿的很紧,浑身都像过电了一样发麻。 仅仅是一个吻而已。 而罪魁祸首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一样,神色相当坦然,还毫不自知地舔了舔下唇,像是刚品尝完甜点,舔完后又打了个哈欠。 “时默哥哥,我困了。” 声音软的要命。 心底的火愈演愈烈,但又拿面前的人毫无办法。 季时默叹了口气,将阮宁公主抱了起来,声音喑哑。 “睡。” 隔壁的病娇哥哥34 清风徐徐吹动窗帘,阮宁在花香中醒来。 这里是季时默的住处,也是阮宁常常来的地方,她之前有段时间特别喜欢花香味的香水,季时默知道后给她买了很多不同香型的香水,还在自己别墅外种了一片小花园。 然而,尽管阮宁是在如此一个优美的环境中醒来,但还是避免不了宿醉后的难受。 “嘶……” 眼睛还没睁开呢,阮宁就先倒吸了一口凉气。 头疼都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主要是恶心,还晕,胃像是被扔进了洗衣机,翻来覆去搅个不停。 阮宁皱着脸坐起来,依稀还记得昨天自己和康奇他们吃饭,然后……然后就官宣了。 阮宁突然僵住,本来因为宿醉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渐渐漫上红晕,她慢慢抬手捂住脸。 虽然昨天是在清醒的情况下官宣的,但现在回过神了还是会觉得羞赧。 过了两分钟后,阮宁放开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清醒一点。” 从现在开始,她和季时默的关系就不再是青梅竹马或者朋友,而是恋人。 “恋人啊……” 阮宁刚刚降温的脸又开始发烫,她使劲摇了摇头,余光中看见放在旁边桌上的蜂蜜水。 她拿起玻璃杯,里面的蜂蜜水还是微微烫的,季时默应该是不久前才来过。 一杯蜂蜜水下去,本来难受极了的胃果然好了很多。 阮宁洗漱好了后下楼,没在客厅找到季时默,她又调转了方向往厨房走去,果然看见了正在煮粥的季时默。 他穿着居家的黑色睡衣,外面却围着一条粉色的小猪围裙,看上去很有反差萌。 季时默家里有做饭的阿姨,只有阮宁来的时候他才会亲自动手。 要是在以往,阮宁这时候会贴在季时默身边,问他在做什么,要不要帮忙,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但现在…… 也许是因为关系的转变,变成恋人后,阮宁反而不能像之前那样自如了,就连靠近一点都会觉得心脏开始加速,耳尖也开始发烫。 这就是谈恋爱吗…… “宁宁?” 季时默的声音低沉中又带着几分沙哑,更显得有磁性了,一下就将陷入恋爱魔咒的阮宁唤回了神。 粥已经熬好关了火,周围弥漫着海鲜粥的鲜甜。 季时默见阮宁不说话,皱了下眉,伸手去探她的额头。 昨天他和阮宁在外面站了快二十分钟,吹了夜风,他怕阮宁发烧。 这样的动作他们之前做了无数次,之前不确定阮宁有没有发烧时,也有过额头对额头这样更加亲密的动作。 但是这一次,当季时默把手贴在阮宁的额头上时,却能明显感受到她浑身顿了一下。 季时默的手一滞,发现从自己靠近她开始,阮宁的身体都是僵硬的,就连眨眼的频率都多了起来,这是阮宁紧张时的小习惯。 他的靠近让阮宁觉得紧张。 季时默的眸子沉了沉,他面色无异地放下手:“没有发烧,是不是胃里难受?” “嗯……” 额头微烫的手心离去,阮宁终于松了口气,却又带着淡淡的失落。 “喝点粥应该会好一点,海鲜粥可以吗?” 声音近在咫尺,阮宁倏地回神,季时默正弯着腰看她,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不到十公分。 很近,是下一秒就要接吻的距离。 阮宁睁大了眼,看着季时默一点点接近。 下一步就是要接吻了吗…… 阮宁的心脏怦怦跳,很多个念头糅杂在一块,要不要闭眼睛,接吻会是什么感觉,季时默会接吻吗,所以……要不要闭眼睛? 就在阮宁终于下定决心要闭眼的时候,季时默却突然停下了。 “后悔了吗?” 后悔昨天答应和他在一起,不然为什么会这么不自在和紧张,季时默能感觉的出来阮宁的闪躲。 他的气息似有若无的围绕在阮宁周围,但说出的话却让阮宁一下清醒过来。 后悔?谁后悔,后悔什么? 后悔接吻吗,她都准备要闭眼睛了啊,这可是她的初吻,给自己做下心理准备总是可以的。 察觉季时默有要起身的迹象,阮宁心里一跳,什么都还没想呢,就先抓住了季时默的领口。 “等等!” 阮宁把头偏到一旁,不太好意思看季时默的脸,动作很霸气,说出来的话却是软的不行。 “怎么就后悔了,她捏着季时默衣领的手指的发紧:“这可是我的初吻,犹豫一下怎么了……” 季时默安静听着阮宁的话,直到听到那句“初吻”,他的神情才变了变。 他反问道:“初吻?” 阮宁顿时炸毛,本来因为害羞而偏过去的脑袋也顿时扭了回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季时默:“什么意思,这当然是我的初吻!” 见她这样,季时默哪里还会不明白,现在看着阮宁这副炸毛的模样,他真是又气又笑。 季时默挑了下眉:“昨天是哪个醉鬼抱着我亲的,现在不认账了?” 昨晚阮宁亲完后就说自己困了,倒在他怀里睡得香甜,季时默带她回家的路上一下都没醒过。 反而是季时默,因为那个浅尝辄止的吻一晚上没睡,今天还要起个大早给阮宁煮粥。 而现在,阮宁这个罪魁祸首什么都不记得了,还要为自己的“初吻”做足心理准备。 真是小没良心的。 而阮宁在季时默说完后,整个人就陷入了僵硬中,季时默的话在她的耳边不断循环播放。 昨天是哪个醉鬼抱着我亲的。 醉鬼抱着亲的…… 抱着……亲!! 阮宁终于想起了被她遗忘的事,是她抱着季时默的脖子,是她踮着脚,是她先亲了季时默。 不仅如此,她还亲完后倒头就睡,第二天还不认账。 都是她…… 看着阮宁逐渐呆滞,又从呆滞转变成惊恐和羞耻的眼神,季时默轻笑了一声。 “这下想起来了吗?” 阮宁深深埋着头,声音像是蚊子似的:“想起来了……” 见她耳尖通红,快要把头埋在胸口的样子,季时默眼中笑意更甚。 他伸手抬起阮宁的下巴,声线中带上了些蛊惑。 “那现在,可以吻你了吗?” 隔壁的病娇哥哥35 如果说刚才阮宁的耳尖只是微红微烫,那现在就是爆红爆烫。 “那现在可以吻你吗?” 季时默的声音很低,带着气声,不知道是不是阮宁的错觉,他总觉得季时默的声音好像还带着几分诱惑。 可这是季时默诶,那个在外人眼里如同冰山,冷清冷意的季时默,居然也会诱惑别人吗? 阮宁抬眼去看季时默,一下就撞进了他的眸子中。 她好像在季时默的眼里看到了默许和鼓励,就好像无论阮宁要对他做什么,季时默都会无条件全盘接受一样。 阮宁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她伸手勾住了季时默的脖子,缓缓踮起脚尖,就像昨天晚上那样。 对于昨天晚上的初吻经历,阮宁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亲了季时默,可感觉是什么,触感是什么,她都一概不知。 但现在她知道了,原来季时默的唇是热的, 甚至是滚烫的,也很软,和他的外表截然不同。 可她依旧不会接吻,只是贴着而已。 所以说,接下来要怎么办啊…… 阮宁还在绞尽脑汁,季时默却已经反客为主了。 阮宁的唇和牙关被撬开,接着,她的呼吸就全都被剥夺,整个人软在季时默怀里,只能被他圈着。 她的眼睛里漫上水光,大脑也昏昏沉沉的。 季时默短暂离开了一点,声音已经完全哑了,带着笑:“宁宁,闭眼。” 阮宁的反应都要比平时慢许多,她缓慢眨了眨眼,顺从地闭上了眼。 “真乖。” 季时默的唇又压了上来。 闭上了眼睛后,所有的感官都更加明显,她能感受到季时默急促凌乱的呼吸,也能感受到他吻自己时快要抑制不住的爱意。 一吻结束,季时默扶着已经站不稳的阮宁。 “这下应该能记住了。” 阮宁红着脸在季时默肩膀上锤了一拳。 季时默的办公室里,阮宁正拿着手机刷微博,她有时候会画一点小短漫,短漫的主人公是一只小羊和恐龙,讲述了他们在一起生活发生的温馨日日常,发的久了也有了十几万的粉丝。 阮宁之前发的微博下面,她的粉丝评论的内容都是“好温馨”“看完感觉心情都好了不少”“小羊好可爱,我要是恐龙也对她这么好!!” 总之就是一片岁月静好。 但在她昨天发布的短漫下面,评论却完全变了个样子。 最上面的热评就是: 【不是我一个人的错觉,耳耳是不是谈恋爱了?】 耳耳是阮宁在微博的名字,也就是所谓的圈名,直接取了“阮”的偏旁。 下面的评论也都差不多的。 【我也觉得,虽然以前小羊和恐龙就很甜,但这次明显不一样,有那种恋爱的甜蜜感了。】 【没错没错,真的很明显,一下就能看出来。】 阮宁从原本瘫在沙发上的姿势逐渐坐直,神情严肃地滑动手机,结果几乎都是这样的评论,点赞和附和都特别多。 不是,这一届网友都是福尔摩斯吗? 阮宁又把昨天发布的那则短漫认认真真看了一遍,还是没看出什么蹊跷来,明明就很正常! “在看什么?” 季时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身边。 阮宁抬高手机给他看那些评论:“这届粉丝简直太敏锐了,只从漫画里就能看出我谈恋爱了。” 季时默扫过那些评论,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因为宁宁太喜欢我了,所以连很容易就被人看出来了。” 阮宁收回手机轻哼一声:“才没有呢。” 季时默就把头埋在阮宁的颈窝处:“那就是小羊太喜欢恐龙了。” 他的碎发扫在阮宁的颈侧,带来一阵细密的痒,呼吸也是似有若无的游离在阮宁的肌肤上。 阮宁一个激灵,“噌”的一次站了起来。 “我、我去外面透透气!” 说完她都不敢看季时默,一刻都不敢停留的快步走出办公室。 关门的瞬间,她好像听见了季时默的笑声,阮宁步子一顿,关门的手没控制住用了点力气,发出了好大一声。 助理被声音吸引向着阮宁看来,本来是想过来看看阮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结果就发现阮宁的脸在一点点变红。 能做到总裁助理的人,这点眼力见肯定是有的,他停下步子,假装没有看见阮宁,直到她恢复正常才又走了过去。 “阮小姐有什么需要的吗?” 阮宁呼了一口气:“没事,我就是想在公司里转转,你忙。” 助理脸上挂着适当的笑容:“需要我找人陪您吗?” 阮宁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不用了,我自己走走就好。” 她本来就是被季时默撩拨的心里慌乱,只想自己一个人静一会儿。 告别了助理后,阮宁便在公司里随意走了走,虽然总是来这里,但她还没有好好看过公司的全貌,这可都是季时默空手打下的江山。 在公司待过一段时间的人几乎都认识阮宁,态度自然地向她打招呼。 走到研发部门的时候,她远远看见有几个人聚集在一起,其中有一个女生格外出挑,白皮肤大眼睛,短发微微带着卷,就算只是化着淡妆,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也足够惹人注目。 见阮宁看着那边,研发部的部长在旁边解释道:“这些都是今天才来的毕业生,组长带着他们熟悉下工作。” 阮宁没应声,因为她听见了系统的声音。 【宁宁,前面那个女生就是原女主程安安。】 原女主出现也就意味着剧情开始了。 这时候程安安应该已经和严拓确定了恋爱关系,只是严拓的妈妈——也就是邓阿姨,她看不上程安安的家境,甚至还当着程安安的面说她配不上严拓。 尽管严拓替他妈妈道了歉,可这件事还是让程安安心里长了刺,和严拓的关系也变得疏远。 而就在这个阶段,程安安到季时默的公司实习,因为不错的业务能力和坚韧的性格引起了季时默的注意。 季时默开始有意无意的关注她,而在意就是喜欢的开始。 越了解程安安,季时默就越被她所吸引,还让她做了自己的助理,最后理所应当的喜欢上她。 可程安安虽然和严拓闹了别扭,但依旧是喜欢他的,自然不可能接受季时默。 于是在季时默告白的时候,程安安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所以后面季时默才会将程安安锁在别墅里,以为这样就能得到她的爱。 隔壁的病娇哥哥36 也许是阮宁盯着那边的时间太长了,研发部的部长也看了眼那边:“这些实习生里有阮小姐认识的人吗?” 阮宁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没有。” 她没有再继续看下去,离开了研发部。 “ng”的员工福利很好,不但食堂的饭比其他公司好吃许多,公司内还有一家咖啡厅,供员工休息或者下午茶。 阮宁点了一杯拿铁,坐在靠窗的位置。 她自然是相信季时默的,但真的看见女主出现,心里还是很复杂。 阮宁心里正乱成一锅粥,对面突然坐下一个人。 是一个穿着西装的男生,脸上是还没褪去的青涩,和那些上班已久的社畜完全不一样。 阮宁的视线偏移,看见了他露在袖口外的手表,阮宁对这些不太了解,但据她所知,那个表好像是要一百多万。 见阮宁向他看来,那男生立马咧着嘴笑了。 “我从刚才就注意到你了,可以认识一下吗?” 嗯,确定了,不是季时默公司的员工。 “ng”的员工基本都认识阮宁,怎么可能正大光明地和阮宁搭讪,更何况这还是在季时默的地盘上。 其他在咖啡厅里休息的员工眼睛都睁大了,就连咖啡厅的服务员都偷偷向这边瞄来。 还有胆子大的已经拍了照发在公司群里。 【天啦撸,这人胆子好大,在我们公司挖boss的墙角。】 【这男生好像是天宇老总的儿子,刚才我看天宇老总带着他来的,应该是想让太子提前熟悉公司合作流程。】 【这……被季总知道了,能不能合作还是两码事呢。】 也有人弱弱发言。 【虽然季总和阮小姐已经是公认的一对了,但他们一直没确定关系啊,所以人家天宇太子大胆追爱,应该也没什么……?】 【……这是哪里来的叛徒,叉出去!!】 【王助理】 …… 公司群里闹成什么样阮宁不知道,她看着面前的男生,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他的身份。 而男生大概以为阮宁是公司的小职员,还在兴致勃勃地说着。 “你是哪个部门的啊,在这里上班是不是很辛苦?”他还刻意压低了声音。 “我听说季总可吓人了,只看效率不讲情面,做错了事情会很惨。” 季时默对待工作的确很严格,但他并不会宽以待已,严已律人,季时默对待下属严格,对待自己只会更胜一筹,熬夜加班是常有的事。 而且就算如此,但“ng”的员工福利好啊,不但工资高伙食好,还有高温补贴和交通补贴,公司内有超市和咖啡厅,逢年过节都有奖金和礼品。 之前年会的时候,抽奖的一等奖好像是一辆车来着,当时抽到的是一个小组长,直接从每天挤地铁变成了有车一族,他的同事羡慕的眼睛都要红了。 这男生大概是只知道季时默雷厉风行,待人不讲情面,却不知道他赏罚有度,看中能力,所以能留在公司的都是真正有实力的人,自然不会觉得季时默苛刻。 之前阮宁还能心平气和的和他说话,但这人都当着她的面说季时默不好了,她这可就忍不了了。 “是吗,我倒是觉得季总人很好,是不可多得的好老板。” 男生露出了一副难以理解又复杂的神情,大概是觉得阮宁被公司pua了。 “好老板,你说笑的,我今天早上才见过他,明明就……” 男生说到一半的话突然顿在喉咙,神情里也带上了几分惊恐和尴尬, 阮宁似有所感,他回头看去, 果然看见了正站在她身后的季时默。 他嘴角微微挑起,笑意却不达眼底。 他明知故问:“明明就什么?” “你…她……” 男生看着季时默坐在阮宁身边,自然而然握住了阮宁的手。 面前的场景让男生大脑空白,他结巴了半天,最后吐出一句现在最想问的。 “你们俩什么关系?” 周围的职员们都竖起了耳朵,虽然面上毫无波澜,事实上都在意的要死。 季时默挑了挑眉,看向旁边的阮宁:“他问我们是什么关系。” 这就是把主动权交给阮宁了。 她和季时默谈恋爱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于是阮宁一抬下巴:“当然是恋人的关系啊,不然呢。” 男生的脸像是被打翻了调料盘,一会儿白一会儿红,一直在季时默身后的天宇老总连忙出来自家便宜儿子收拾烂摊子。 “两位,真是对不住,这孩子就是没脑子,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可千万别为了他伤了两个公司的和气。” 季时默神色淡淡,没有表态,天宇老总也不敢再触季时默的霉头,连忙带着自家儿子告辞了。 碍事的人离开了,阮宁也索性站起身:“我还是在你的办公室好好待着,出来转一圈就好多麻烦。” 这个男生倒是其次,主要是阮宁发现剧情开始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季时默顺着她,看阮宁兴致不高,又说道:“给你买一份栗子蛋糕当下午茶怎么样?” 阮宁知道季时默是在哄她,更加变本加厉:“还要巧克力的。” 平时季时默不会让阮宁吃那么多甜点,但现在还是哄阮宁高兴最重要,对于这些小要求他都是一律答应。 收获了两个蛋糕,阮宁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好了许多。 季时默捏她的脸颊:“这么好收买,两个蛋糕就满足了。” 阮宁哼哼唧唧地回答:“我对别人才不这样好不好。” 季时默听到满意的回答,终于松了手:“那就好。” 他们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有一种自成一片的氛围,别人都融不进去。 直到阮宁和季时默走出咖啡厅,吃了一场大瓜的员工们才逐渐露出兴奋的表情。 “刚才是阮小姐亲口说的?” “当然,我听得一清二楚,‘当然是恋人关系’,这可是原话,这是官宣!!” “我磕的cp终于在一起了呜呜呜。” 那天下午,所有员工都有了一份福利下午茶,里面是一块蛋糕和咖啡。 有不清楚情况的人发问:“季总怎么突然给我们发蛋糕了,感觉不像是他的风格啊。” 而目睹了全场的员工狠狠吃掉一口蛋糕,深沉开口。 “这大概,是季总给我们的喜糖。” 隔壁的病娇哥哥37 自从知道剧情开始后,阮宁就有点提心吊胆的,生怕自己不在的时候季时默就和女主见面,剧情又按照原来的方向发展。 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阮宁都快住在季时默的办公室和他同吃同住了。 这会儿正好是季时默的休息时间,他抱着阮宁坐在沙发上,把头埋在阮宁颈窝里深深吸了口气,像是吸猫似的。 “宁宁最近好粘人。” 阮宁面无表情,心想,我当然要粘着你,不然一个不注意,你直接变病娇了可怎么办。 而且…… 阮宁往旁边靠了靠,然而季时默就像是装了什么自动跟随功能一样,无论阮宁怎么移动,他的下巴都不会离开阮宁的肩膀。 所以说,这到底是谁粘人啊。 叩叩——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季时默动都没动:“进。” 助理走进来,看见面前这一副“两人贴贴”的样子也不改面色,非常敬业。 “季总,您十分钟后有一个公司会议。” 季时默应了一声,声音里没什么精神。 助理离开了办公室,阮宁伸手摸了摸季时默的脸颊:“很累吗?” “有一点。” 在阮宁面前,季时默从来不用逞强,他可以向阮宁示弱。 季时默抱紧了阮宁,比刚才还要更紧一点,过了十几秒才松手。 “现在好多了。” 阮宁这才知道他刚才是在干什么:“我是猫薄荷吗?” 她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季时默还真的点了点头:“差不多。” 阮宁对于季时默来说,就像猫薄荷对猫的吸引力一样,完全无法抵抗。 恋爱真是可怕,就连季时默这样的冰山都会说肉麻的话了。 阮宁忍耐住想要上扬的唇:“你这是……更高级的土味情话?” 每次季时默想要说些浪漫的话,阮宁总是会把话题拐到另一个方面,季时默沉默了一会儿。 “……我去开会。” 季时默离开时的背影好像都黯淡许多。 阮宁很给季时默面子,直到他走出办公室,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后才笑出声。 没办法,逗季时默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见着季时默离开,阮宁点开微博,最近的一条微博下面的热评还是之前阮宁看见的那个。 【不是我一个人的错觉,耳耳是不是谈恋爱了?】 现在这条微博的点赞已经快要五万了,底下都是同样的疑问,还有很多人在艾特阮宁。 阮宁点进这条微博,想了想后回复。 【大家都这么聪明嘛\/do】 这就是承认了。 这会儿是上班时间,但居然有不少粉丝立马回复。 【居然是真的!!】 【我就说,女人的第六感绝对不会出错!】 【好想知道耳耳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子1551……】 【话不多说,祝99!!】 看来大家都很擅长上课偷偷玩手机和工作摸鱼。 阮宁慢慢翻着评论,时不时回复一两条,网友们都太有梗了,看的阮宁嘴角一直就没下来过。 直到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 【宁宁,季时默和女主已经见面了,现在正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快过去!!】 阮宁的指尖猛地一顿,点进了那一条【话不多说,祝99!!】的评论里。 她倏地站起身就向外面冲去。 如果季时默真的按照原剧情对女主一见钟情,那祝99的就不是她和季时默,而是女主和季时默了啊!! 阮宁在系统的提示下火急火燎赶到了研发部,连研发部的部长和她打招呼都没理,急匆匆就要往会议室走。 就在阮宁离会议室还有几步路的时候,会议室的门却从里面打开,程安安走了出来。 看见气喘吁吁的阮宁,程安安诧异了一瞬,不过又很快调整神情,对着她道:“季总在里面。” 现在公司人人皆知季总和阮小姐终于公开恋情在一起了,程安安自然知道阮宁是来找季时默的。 “……好。” 阮宁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艰难地应了一声。 不过看女主的样子好像并没有发生什么,很是正常的样子。 阮宁对程安安点了下头,抬步走进会议室,季时默看着电脑,神情专注,也没有原剧情里的“他被程安安的倔强的表情吸引,久久不能回神。”。 现在季时默看上去只是一个工作狂罢了。 听见关门的声音,季时默没抬头,声音淡淡:“下午有什么安排?”大概以为来的是助理。 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回应,季时默不耐地皱了下眉,抬头:“你……” 在看见面前站着的是阮宁时,季时默脸上的神情可谓是冰消雪融,变魔术都没他这么快的。 “怎么下来了,是不是自己待着很无聊?” 季时默站起身走到阮宁身边,拉着她的手坐下。 阮宁抿着唇,现在她应该来试探一下季时默的,比如他刚才和程安安在这里做什么,或者他对程安安的看法之类的。 但阮宁以前和季时默在一起时从来不需要试探,季时默也不会对她隐瞒,所以现在阮宁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问起。 “发生什么了?”季时默问她:“宁宁看上去很苦恼。” 她根本不会掩饰神情,所有的情绪都写在眼睛里了,很好猜到。 阮宁抿了抿唇,最后泄气一般的叹了口气。 “刚才的那个女生,你会让她当你的助理吗?” 原剧情里,季时默见到程安安第一面后,就想直接让她做自己的助理。 听到阮宁的问题,就连季时默这种商业奇才都短暂的愣了一会儿,实在是她的这个问题太过跳脱。 “我怎么会让她做助理,她只是实习生。” 季时默失笑:“王助理不好吗?” 阮宁摇摇头:“他很好。” 每次王助理看见自己和季时默贴贴的时候,都不会露出惊讶的表情,就如同面前是空气一样。 这一点尤其好。 这么看来的话,季时默目前为止好像并不想让程安安当他的助理。 “那刚才为什么只有你和她在这里啊?” 问到这个程度,季时默也知道阮宁在担心什么了。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阮宁的眼里笑意越来越深,看的阮宁都有点不自在了。 “看我做什么!”她恼羞成怒。 季时默声音里带着愉悦:“宁宁是吃醋了吗?” 心思被戳穿,阮宁闭着眼疯狂否认:“我没有,我就只是问问!” 吃醋什么的,她才没有呢。 隔壁的病娇哥哥38 虽然是差点闹出了一个大笑话,但好歹阮宁知道了季时默和女主确实是什么都没发生,刚才他们在会议室也只是在交流工作上的事。 “她的想法和创新都不错,会议上讲的不是很全面,所以我让她留下仔细汇报。” 季时默的声音里还带着笑:“这样的解释宁宁满意吗,如果还是担心的话可以看监控,任由宁宁检查。” 光是说还不够,他还要伸手抬起阮宁的下巴,让她看到会议室里的摄像头。 “不用啦!” 阮宁羞耻的不行,立马去找系统算账。 “统统,下一次能不要说这么有歧义的话吗?” 什么“现在正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样的话她听了怎么可能不慌。 虽然看不见系统的样子,不过听声音,系统也是挺不好意思的。 【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女主和治愈对象碰面的场合,所以有点激动,,对不起嘛,嘿嘿。】 况且季时默还不是单纯的任务目标,他可还是阮宁的男朋友呢,所以系统见到他和 程安安见面才会那么激动,立马就紧急呼叫阮宁,结果没想到是个乌龙。 听见系统这带着点憨的嘿嘿一笑,阮宁又无奈又好笑。 “好啦好啦,我又没有怪统统。” 这场乌龙般的小闹剧结束,季时默捏了捏阮宁的耳朵。 “是我让宁宁没安全感了 ,晚上去你喜欢的那家餐厅好不好?” 阮宁扬了扬下巴:“好,那就原谅你了。” 明明站在季时默的角度来看,刚才明明就是阮宁在小题大做,还疑神疑鬼的,但他却丝毫不觉得阮宁有问题,还说是自己让阮宁没有安全感了。 阮宁本来心里的那点小羞耻,就这样被季时默抹去了。 本来今晚季时默是没有安排的,工作也都提前完成了,就是想留出时间和阮宁吃饭。 可天不遂人愿,马上要下班的时候,王助理神色为难地对季时默说后天的一个视频会议被移到了今晚。 这次视频会议的对象是国外的合作公司,不好推辞,阮宁也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主动取消了今晚的用餐计划。 季时默去加班开会了,而阮宁则回了家。 此时正值饭点,但阮宁回家后却没闻到饭香,反而是先听见了沈秋意的声音。 “这件事情,是你妈妈激进了。” 接着就是一道男声,这声音阮宁不久前才听过,正是男主严拓。 只听见他苦笑了一声:“沈阿姨,你也觉得是我错了吗,我只是……”说到后面,严拓的声音已经带了点抖。 “当然不是你的错。”沈秋意毫不犹豫地否认,但顿了顿后,她的声音里又带了几分无奈。 “但你妈妈的想法很坚决,加上她身体又不好……” “所以我就要放弃喜欢人吗?” 这一句严拓说的有点急了,声音大了很多,像是低吼出来的。 阮宁被吓了一跳,不仅是因为严拓的声音,更是因为他话里的内容。 放弃喜欢的人,按原剧情的话,这个喜欢的人就应该是程安安啊,现在发生了什么,严拓居然都要放弃女主了。 严拓低吼完后也很快反应过来,立马道歉。 “沈阿姨对不起,我不是……” 沈秋意轻柔地安慰他:“没事的,阿姨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 恰巧刘姨从玄关处走过,阮宁连忙拉住她。 “刘姨,这是怎么了?” 刘姨一开始都没看见阮宁回来了,这会儿被她冷不丁一抓,吓得差点蹦起来,看见是阮宁后才重重喘了两口气。 她一只手抚着胸口:“宁宁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可真是吓死我了。” 阮宁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立马继续刚才的问题:“严拓哥怎么了?” 尽管刘姨的心脏还被吓得怦怦跳,但还是忍不住八卦的嘴。 “唉,还不是严拓的妈,那位邓太太……” 经过刘姨不知道有没有添油加醋的说辞,阮宁终于知道了事情经过。 简单来说就是严拓和程安安谈恋爱的事情被邓太太知道了。 这邓太太本来就想让严拓早点结婚,早点给她找一个儿媳妇,严拓谈恋爱本来是件应该让她开心的事,但坏就坏在和她儿子谈恋爱的人是程安安。 邓太太原本还以为程安安哪家的千金,想着稍微了解一下,也算是提前了解亲家了。 只是没想到,这越了解越心惊,越了解越可怕。 这程安安哪里是什么千金,她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甚至还不如一些普通家庭的女孩。 父母离异,从小和母亲生活在一起,几乎不和父亲联系,吃穿用度都是靠母亲打工的微薄工资,生活相当拮据。 看完程安安的家庭背景后,邓太太就拍案说严拓绝对不能和程安安在一起。 邓太太倒也不是什么特别嫌贫爱富的人,但她坚信这两人在一起不会长远,就算结婚了,过不了多久也肯定得离。 没有什么原因,“门不当户不对”,这六个大字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成长环境,家庭氛围,以及经济情况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是不可能生活在一起的,这就是邓太太的答案。 可严拓听完这番说辞只觉得荒谬,他想让邓太太知道程安安是很优秀的人,他说程安安在教育资源匮乏的情况下还能考上名校,说程安安靠自己就能拿到大公司的0ffer。 可邓太太完全不理会,固执己见。 她甚至还去找了程安安,没有咄咄逼人的态度,也没有扔下一张支票说离开我儿子。 邓太太只是心平气和的,将严拓和程安安两人的差距摆了出来。 程安安是个自尊心很高的人,邓太太虽然看上去并没有刁难她,甚至看上去很亲切,但这种行为无异是在羞辱程安安。 她扔下一句“是你儿子对我死缠烂打”后毫不留情的转身走人,连严拓也不想理,直接拉黑删除一条龙。 严拓知道这事后去找邓太太,情绪上涌时说了几句冲撞反驳的话,谁想到一向体弱的邓太太直接被气的头晕恶心,直接住了院。 隔壁的病娇哥哥39 听完整个事件的阮宁呆了一会儿,最后只能发出一句“哇哦”。 哇哦,这剧情,这发展, 就好像是她以前在电视上看过的家庭伦理片,而现在就是全剧最精彩的地方。 是突然插播一条按摩椅广告,就算广告的倒计时有三百多秒,观众也舍不得换台的程度。 而此时,沈秋意和严拓也结束了谈话,严拓还要去医院看被自己气住院的邓太太,而沈秋意站起身送他。 阮宁这会儿还沉浸在家庭伦理片里,一时闪躲不及,被两人撞了个正着。 沈秋意看见她诧异了一下:“宁宁什么时候回来的?” 阮宁只能干笑着打哈哈:“也就是刚来不久……”她又向严拓打招呼:“严拓哥好。” 沈秋意看着阮宁,突然想到什么一般:“不然小拓你和宁宁聊聊?” 看见两人意外的神情,沈秋意笑了笑:“这种事情,年轻人应该更有共鸣,说不定宁宁能帮上忙。” 阮宁听着沈秋意的话,觉得有点匪夷所思,她差点没憋住当场指着自己发出质疑。 “谁能帮上忙?我吗?” 她能帮上什么忙? 事实证明还真的可以。 阮宁和严拓走在别墅外的小花园里,她本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踢着小石子,听到严拓的提议后差点没直接栽一个大跟头。 “什、什么?!” 严拓很绅士的扶住阮宁的手臂,见她站稳后才放开了手,语气依旧和刚才一样,没有变化。 “虽然这么说有点冒昧,但能不能请你假装和我订婚?” 阮宁眨了眨眼:“严拓哥,你知道我有喜欢的人?” “当然,”严拓笑了下:“放心,订婚是假的,只是为了安抚住我妈,能拖延一阵子就好。” 严拓脸上常带着的三分笑意也全都隐去。 “我妈已经在准备给我找未婚妻了,我看到了那些我妈觉得合适的人选,要么是集团的千金,要么是某位艺术家的孙女,总归不会是我喜欢的那个女生。” 邓太太人还在医院,倒是挺能折腾,都已经物色好未来儿媳妇的人选了。 严拓的脸色比阮宁上次见他差多了,他认真道:“如果再不组织,我妈可能就要把那些女孩带回家了,但我不可能和她们结婚。” “所以你能不能先假装要和我订婚,只要能拖延一段时间,我肯定会找到办法。” 阮宁纠结了很久,从小花园一直到别墅大门处,直到她一抬头,看见了严拓明显没休息好的脸。 也是,亲妈不同意自己谈恋爱,还被自己气到住院,女朋友也联系不上,所有的联系方式都被拉黑删除了。 这些事情加在一起谁受得了。 好好的男主,被折腾成这样。 “好。” 阮宁妥协般地叹了口气,见严拓陡然亮起的眸子,她又立马说道:“但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还有邓阿姨那边,我可以和你去见她,但我和你订婚的事情她一定不能外传。” “当然!” 严拓的声音都高了一个度:“宁宁,谢谢你。” 阮宁扯了扯唇。 其实她也有自己的考虑,而她的私心就是让严拓快点和程安安happy endg。 原剧情里,季时默对程安安产生感情的时间,就正好是程安安和严拓吵架冷战的时期。 那时候严拓忙着处理那些“未婚妻”,所以和程安安的联系变少,而程安安就更不可能联系严拓了。 之后就是程安安拒绝了季时默,季时默病娇值直线上升,把程安安带到了郊外的别墅关起来,斩断了她与外界所有的联系。 直到严拓豁出了半条命救出程安安,他们才发现对方在自己的心里多么重要,邓太太也终于发现自己是拆散不掉这对有情人的,最后也接受了程安安。 所有人都是大团圆结局,除了季时默, 他看着所有人又离他远去,就像是小时候那样,好像从小到大,他从来都没有被人爱过,也不配得到爱。 这就是属于季时默的结局。 要想改变他的结局,当然就是要阻止他爱上程安安,这一点阮宁已经做到,甚至超标了,让季时默爱上了自己。 只是现在程安安和季时默处在一个公司,阮宁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忐忑,又不可能把女主开除。 毕竟阮宁也不是什么魔鬼,而且她还挺喜欢女主的。 既然这样的话,那还有个办法,就是让男女主快点happy endg。 这样话严拓应该就能时刻注意到程安安的动向,也就不会被季时默趁虚而入了。 很完美的计划,唯一不完美的就是阮宁没想到这个计划里还有她的事,但也没办法了。 “千万,千万不能告诉别人,特别是季时默和‘ng’的员工。” 阮宁再三叮嘱。 这是她第一次在严拓面前提起季时默的名字,几乎是已经公开了告诉严拓,季时默就是他的男朋友。 严拓没露出惊讶的神色,只是认真道:“好,我明白了。” 阮宁微微放下了心,严拓这么靠谱的人,应该不会出披露? 和严拓制定好计划后的第二天,阮宁就去拜访了邓阿姨,然后面露羞涩的说自己要和严拓订婚了。 而严拓在旁边笑意带着点苦涩,像是妥协了。 邓太太本就喜欢阮宁, 听到这个消息高兴的感觉能直接出院。 只是中间出了个小插曲,在严拓和阮宁正打算离开时,有人来刚好来病房探望邓太太。 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秃顶男人,他给邓太太和严拓打了招呼,到阮宁这里因为不知道她是谁,嘴里一顿。 阮宁正打算说自己的名字,而这时候邓太太已经喜不自胜的和人分享了。 “这是我儿子的未婚妻,漂亮?” 阮宁心里一跳,面上还是露出了一个得体的笑。 然而心里却疯狂给自己找补。 被这人知道应该也没什么,只是一个人而已,不会有大问题的。 嗯,应该没问题。 阮宁这么安慰自己到。 隔壁的病娇哥哥40 有个阮宁这么一个称心如意的儿媳妇,邓太太自然是不会再找严拓和程安安的麻烦,而阮宁只是露了个面就功成名退了。 过了几天后,阮宁在公司里遇见了程安安,她手上捧着一杯咖啡,正在和什么人打电话,脸上是掩都掩不住的甜蜜。 看来严拓是已经把人哄好了,只是阮宁还没哄好季时默。 昨天晚上阮宁和严拓制定计划,第二天又和严拓去医院看望了邓太太,可以说行程相当匆忙了,以至于阮宁忘记了和季时默报备。 前一天晚上阮宁倒是给季时默打了电话,说她晚上会住在家里,就不去季时默那儿了。 然而第二天,阮宁一大早就和严拓去了医院,她以为顶多也就待半个多小时,哪知道邓太太拿她这个儿媳妇当金疙瘩,拉着阮宁的手,怎么看怎么喜欢。 这样一来阮宁也不好说要离开的话,只好坐下和邓太太聊天,一聊就是两个小时。 走出医院后阮宁才松了口气,结果一拿出手机,上面显示了十几个来电,来电人都是季时默。 她进病房的时候把手机关了静音,所以完全不知道季时默给她打了电话。 看到那些未接电话时,阮宁的魂都要没了。 “所以真的不是故意的……” 阮宁像个小鹌鹑一样窝在季时默的办公椅里,整个人孤单无助又可怜,而季时默就挡在她面前,断绝了阮宁逃跑的可能性。 季时默的眉压得很低,这就是他已经不悦的表现了。 “去医院为什么要关静音?” 阮宁忍着不露出心虚的表情:“前一天睡觉的时候关的,早上去医院比较急,所以忘记开了,我出医院才看见时默哥哥打了好多电话。” 除了最后一句,剩下的都是阮宁瞎编的。 季时默的眸子微微敛下,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阮宁这其实漏洞百出的借口。 他一时没有说话,阮宁就跟着提心吊胆。 就在阮宁想要随便说点什么转移话题时,季时默低声问道:“宁宁喜欢我吗?” 他这句话问的突然,阮宁愣了一秒,但很快就回应。 “嗯,喜欢的,很喜欢。” 她丝毫不吝啬表达自己的爱意,眼里是任何人看了都不会怀疑的坚定。 和刚才找借口时的表情比起来,阮宁说“喜欢季时默”的表情要真挚的多。 季时默的指尖条件反射般的颤了一下,片刻后,他向后退了两步,给了阮宁起身的空间。 阮宁一股脑从办公椅上站起来,追着季时默走到落地窗前。 “时默哥哥不生气了吗?” 季时默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伸手在阮宁头上不轻不重的敲了下:“只有犯错的时候才会这么叫,是?” “哪有啊,只要你喜欢,我可以一直这么叫啊。” 阮宁缠在季时默身边,像只刚学会说话的鹦鹉:“时默哥哥,时默哥哥,时默……唔!” 季时默一手抬起阮宁的下巴,用吻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 阮宁的眼睛倏地睁大,刚才那些逗弄季时默的念头统统都消失不见,只能将注意力放在那柔软的唇上。 为什么接吻会让人丧失思考能力呢…… 她的眼睛很快就浸上了水光,在季时默的步步紧逼中毫无反抗之力。 明明季时默之前也没有接过吻,大家的起跑线都在一起,为什么他就进步的这么快? 阮宁恍惚地想着这些可有可无的,舌尖突然一痛,是季时默察觉到了她的分心,给她的惩罚。 “唔……” 季时默饶过了阮宁的舌头,退出她的唇,声音喑哑:“宁宁,接吻要闭眼睛。” 说完后,他并不给阮宁反应的时间,再度吻了上来。 在季时默吻上来的时候,阮宁立马紧紧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总算是能专心致志的接吻了,阮宁觉得自己像是变成了一颗,被季时默按在怀里仍由他搓圆揉扁,最后瘫软在他怀里。 结束的时候阮宁已经浑身发软了, 两颊微红,连指尖都是酥的,看上去就很糟糕。 反观季时默,除了呼吸有些急促以外就没什么异样了,西装笔挺,衣冠楚楚,感觉下一秒都可以直接去开会了。 阮宁心里不服,她一把扯住季时默的领带将他拉近自己。 “时默哥哥,你是不是私下偷偷补习了?” 她眼尾还带着点可怜的红,说出来的话却是玩味十足:“不然你吻技为什么会这么好,是不是自己找了视频偷偷学习?” 季时默被她扯着领带半弯着腰,闻言后挑了下眉:“宁宁这都能猜到,真厉害。” 他一点点向着阮宁靠近:“刚才没有发挥好,偷偷学到的东西都没用上,不如再来一次?” 阮宁浑身一颤,松了扯着季时默领带的手连忙捂住嘴:“不要了,我的嘴都要肿了……” 全然没有刚才那副张扬的样子了。 季时默轻笑一声,屈指敲了下她的脑袋,发出了“咚”的一声。 “你的脑袋里想的都是什么。” 阮宁立马接上土味情话:“想的当然都是时默哥哥啊~” 季时默的手还没放下,就又抬起敲了阮宁一下。 “花言巧语。” 一周之后,季时默拿下了和国外公司的合作,公司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这段时间为了合作,他们几乎每天都要加班,黑眼圈和眼袋都要掉到鼻子上了。 季时默抚恤员工的方法也相当简单,直接动用钞能力就完了。 每个加了班的员工都有丰厚的加班费,不仅如此,他还拨款给各个部门,让他们自己去聚餐。 知道这个消息后,公司一扫前几日的萎靡不振,一个个的都精神焕发,像打了鸡血似的。 特别是到下班的时候,因为要去聚餐,所以都特别兴奋。 阮宁站在季时默的办公室前,眼巴巴看着那些员工们成群结队的离开,眼里的羡慕都快要化作实质了。 她收回目光,小跑到季时默面前,一把按下了季时默面前的笔记本,拖长了声音。 “我也好想去吃好吃的呀~” 隔壁的病娇哥哥41 门外的声音渐渐远去, 就连王助理都被季时默批准可以早点下班,这会儿已经和助理组的人离开了。 阮宁挡住季时默的电脑:“我天天在这里陪你,应该也算加班,难道没有我的奖励嘛?” 她双手捧着脸,佯装可怜的眨了眨眼睛:“那我也太惨了。” 这一招对于以前的季时默来说或许还能管用,但对于现在的季时默来说已经完全没有用了。 他没回答阮宁的话,而是直接关了电脑站起身:“时间快到了,走。” 阮宁一脸懵:“去哪儿。” 季时默整理着袖口,随意说道:“不是要奖励?你喜欢的那家餐厅,我预约了今晚七点。” 阮宁愣了一秒,然后猛地跳到季时默背上:“好诶!” 她就说季时默多多少少是有点腹黑在的,明明就已经定好了餐厅,还非要等到最后才说,就是为了看她着急的样子。 季时默反手抱住她的腿,无奈道:“小心摔下来。” 说话时嘴角却是扬起来的。 吃完饭就已经将近九点了,阮宁昨晚没睡好,本来就有点犯困,吃完饭后就更想睡觉了。 季时默拿起外套给阮宁穿上,揉了揉她的头:“等回去再睡。” “好……” 阮宁像个树袋熊一样挽着季时默的胳膊,恨不得整个人都靠在季时默身上,让季时默带着她走。 她正眼神倦怠的打了个哈欠,却突然听见有人叫她。 “阮小姐?是阮小姐?” 这声音阮宁有些熟悉,但又不知道是在哪里听过。 她疑惑地向着说话的那人看去,这不看还好,一看到是谁,阮宁的瞌睡顿时被吓得一干二净。 何止是不瞌睡了,她现在简直都要被吓得灵魂出体了。 这个四十多岁的秃顶男人,不就是之前来医院看望邓太太的人吗,邓太太还满脸喜色的向他介绍了阮宁。 没错,介绍语就是——严拓的未婚妻。 季时默看见阮宁陡然变化的神情,他向前一步挡在阮宁面前,面色不虞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你是?” 季时默的声音带着点冷。 而秃顶男人的脸色就更复杂了,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还隐隐带了几分吃瓜的样子。 秃顶男人自然是认识季时默这位商业新贵的,他忙不迭道:“季总好,我是锦华公司的王峰。” 介绍完后,他的神情变了变,还是没忍住,看着阮宁道:“这是您妹妹?” 王峰实在是太好奇了,上一次去看望邓太太时,邓太太明明说阮宁是他的儿媳妇,但现在阮宁又出现在了季时默身边。 而且看刚才这两人搂在一起,阮宁都快直接贴到季时默怀里了,怎么看都不可能是普通关系。 可如果是兄妹的话,这季时默是孤儿的事也不是秘密,从哪里凭空冒出一个妹妹。 阮宁的心跳都快停止了,然后她就听见季时默平静开口。 “这是我爱人。” 阮宁急促的心跳突然一滞,爱人,这是季时默第一次这样称呼她。 “爱人!?” 王峰没忍住惊呼,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季时默眯了眯眸子,语气很冷:“王总好像很意外?” 这一声“王总”叫的王峰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他一个活了四十多年的人,在季时默面前却像是被训话的学生,一声都不敢吭。 季时默挑了下眉:“王总,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会这么意外吗?” 阮宁的拳握的死紧,她很了解季时默,就像季时默也一样了解她一样。 所以此刻,阮宁很清楚,季时默生气了,而且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阮宁心里把这个王峰轮番鞭打了好几遍,怎么偏偏就是今天,怎么偏偏就让他给碰到了,怎么会这么巧? 她本来是觉得,只要严拓稳住邓太太,让邓太太接受程安安,那她和严拓的假订婚一事也就自然不了了之了。 到了那时,男女主之间的问题得到解决,一切就都迎刃而解。 可她没想到,严拓那边现在是一切都在变好,但她马上就要gg了。 阮宁咬了咬唇,想要快点转移这个危险的话题:“时默哥哥……” “宁宁先不要说话。” 季时默微微侧头看她,声音虽然依旧温柔,但眼里却没什么笑意。 阮宁本来要说出口的话一下就被堵在嗓子眼,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王峰的脸色也很是难看,他懊悔自己怎么淌了这趟回水,就为了八卦一下,现在把自己都折进去了。 见他半天不说话,季时默也不急,只是淡淡开口。 “我记得,锦华下半年的货源是天宇供给的?” 王峰浑身一震,没错,他们公司下半年的货源是从天宇那里进的,而天宇最近好像才和ng达成了合作…… 王峰咬紧了牙关,猛地抬起头看了阮宁一眼。 就这一眼,阮宁的心都凉了。 果然,下一秒王峰就对着季时默全盘托出了。 “我上次去医院看望邓太太,她说……她说阮小姐是她的儿媳妇!” 阮宁的手还僵硬的挽在季时默的胳膊上,王峰的话说完后,她就感觉到季时默的呼吸都错乱了几下。 季时默没有说话,阮宁和王峰就更不敢说话了。 特别是阮宁,尽管她心里安慰自己,她和严拓又不是真的,只是在邓太太面前演戏而已,好好解释一下就行了,但手心还是变得冰凉。 她想蜷缩一下手指,但这样的动作却被季时默误以为她是要抽回手。 季时默的大掌抓住了阮宁的手,力气很大,捏的阮宁的手指疼。 “应该是邓太太说错了,”季时默语气淡淡,“宁宁是我的恋人。” 他看向王峰:“王总下次别再说错了。” “这是当然的……” 王总擦了擦额间的冷汗,心想您都这么开口了,我哪里还敢乱说? “那我和宁宁就先告辞了。”季时默很淡的勾了下唇角,牵着阮宁的手离开。 礼数得体,情绪和表情也都很正常,季时默像是完全没有在意王峰的话一样。 然而系统这会儿都快要爆炸了。 【季时默病娇值已经上升至85%,请宿主注意!】 【季时默病娇值已经上升至85%,请宿主注意!】 阮宁感受着手上的力气,还有系统疯了一般的刷屏,只觉得自己要完。 隔壁的病娇哥哥42 “啪”的一声,大门被用力关上。 季时默没有开灯,在一片漆黑中,他将阮宁推倒在沙发上,喷散在阮宁脖颈处的呼吸是炽热的,但他的语气却很凉。 “严拓的未婚妻?” 季时默语气中带着对自己的嘲讽:“我竟然都不知道,我的宁宁会是严拓的未婚妻。” 季时默的手指捏住了阮宁的下巴,他低下头,已经触碰到了阮宁的唇,明明是最亲昵的姿势,说出来的话却截然相反。 “宁宁来告诉我,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阮宁没有挣扎,她伸出手,缓缓地抱住了季时默。 “是你的爱人。” 她用了季时默在餐厅时的说辞:“是季时默的爱人。” 黑暗中,阮宁看不见季时默的脸,自然也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她只能感觉到季时默陡然加快的呼吸。 寂静中无人说话,阮宁像是等待裁决的犯人,而季时默就是审判官。 “宁宁是小骗子。” 她的审判官开口了,但他却并没有相信阮宁的话。 “你好像总是有很多瞒着我的事。” 季时默不是傻子,他能从一个季家养子到今天的季总,就足以证明他的头脑要比绝大多数人聪慧,也有着常人所没有的心性。 所以他又怎么可能看不出阮宁的不对劲,但因为是阮宁,所以他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前几天阮宁去看望邓太太,没有接季时默的电话,当时她的说辞漏洞百出。 阮宁大概不知道,她说谎和心虚的时候表情有多明显,季时默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可之后阮宁说了喜欢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 那些心虚的表情完全消失,只剩下认真。 于是季时默对自己说,没事的,宁宁应该有自己的秘密,他不应该总是干涉她的生活,这样只会让她厌烦。 可他得到了什么? 得到了宁宁变成了严拓未婚妻的消息。 是他太过于放纵宁宁了,有些猫就应该是家养的,不应该放出去,只要让她看见外面的世界,她就会被其他事物吸引,永远都不回来了。 这是季时默得到的教训。 而面前的小猫还在极力辩解着。 “是因为邓阿姨不喜欢严拓哥的女朋友,想要给他安排未婚妻,严拓哥没办法所以才让我假装他的未婚妻的,我们是假的……” 阮宁语速很快的说着,就害怕季时默听不进去。 “严拓哥他有女朋友的,就是研发部的程安安,时默哥哥见过的……” 黑暗中,阮宁看不到季时默的表情,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相信自己的话。 阮宁心里忐忑时,一双有力的手臂却突然将她抱起。 突然的腾空感让阮宁惊呼一声,下意识抱住了季时默的脖子。 季时默抱着阮宁上了楼,将她带到自己的卧室扔在床上。 “我已经分不清宁宁的话,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了。” “是真的,不信的话时默哥哥可以去问严拓哥和程……” 突如其来的吻打断了阮宁的话,这次吻不同于以往,以前季时默吻她的时候总是很温柔的,大概是要照顾阮宁这个接吻初学者,所以总会给她喘息的时间,也不会弄疼她。 可这一次却完全不同,季时默的吻又急又狠,像是要把她吞之入腹。 阮宁的呼吸很快就被掠夺,眼角溢出泪水,喉间发出难耐的呜咽声。 就在阮宁快要呼吸不上来时,季时默总算退离了她的唇。 他的声音沙哑着:“不要叫他哥哥。”这只能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称呼。 阮宁只觉得自己冤枉, “严拓哥”和“时默哥哥”,这两个称呼的不同一看便知,她可从来没有管严拓叫过“严拓哥哥”。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反驳,季时默就又吻了上来。 他的牙齿咬着阮宁的唇和舌尖, 但不想是以往的轻柔,这次季时默用了劲儿,像是想用疼痛让阮宁记住这次的教训。 没过一会儿阮宁的口腔就多了铁锈味,她吃痛的皱眉,但从始至终都没有推开过季时默。 她只是顺从地接受着这一切,甚至紧紧地抱着他,想要熄灭季时默的怒火。 季时默退出时舔了舔阮宁唇上的伤口,一吻终于结束,两人的呼吸都相当急促又凌乱。 季时默没有说话,阮宁便惴惴不安地开口:“时默哥哥,你……” 一根手指抵在了阮宁的唇间:“宁宁先不要说话。” 他的声音哑得厉害:“不然我可能会忍不住。” 季时默刚说完,阮宁就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她一下就止了声。 阮宁埋着头,问系统:“统统啊,季时默现在的病娇值是多少啊?” 【宁宁,是88%。】 ?? 阮宁睁大了眼,这怎么不但没降, 反而还升了三点,刚才那两个吻一点作用都没有?? 现在这种情况,阮宁一句话都不敢说,也什么都不敢做,害怕擦枪走火,更害怕季时默的病娇值直接上90。 季时默就这样抱着她,他的怀里还是很暖,就像之前很多个夜晚,她被季时默抱在怀里时那样,似乎什么都没有变。 在熟悉的温度中,阮宁的意识越来越朦胧,最后陷入了黑甜的梦里。 阮宁是被一阵颠簸弄醒的,她朦胧着眼睛,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在飞机上。 这是季时默的私人飞机,他刚买的时候阮宁因为好奇坐过一次,后面就没有再见过了,可她现在怎么会在这里? 阮宁坐起身,看见了坐在旁边沙发上的季时默。 看见她醒,季时默放下手中的书,俯身在阮宁头上落下一吻:“早上好,宁宁。” “早上好……” 阮宁有点懵的回话,然后,猛地清醒过来:“不是,我们为什么会在飞机上?” 前一天睡觉前还在家里,第二天醒来就在飞机上了,这合理吗? 季时默抚着阮宁的脸:“我们去度假好不好?去江市,你不是说喜欢那里吗?” 江市是一个生活节奏很慢的小城市,小桥流水,古香古色,阮宁曾经对季时默说很想去那里养老。 但她也只是想去养老而已,并不是说一睁眼就要到那里的意思啊…… 阮宁看着神色平静,似乎已经完全恢复正常的季时默,突然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她试探地问道:“时默哥哥,我们应该就去几天,毕竟公司这么忙。” “公司的事务王助理会负责的,我已经交代好了。”季时默对着阮宁笑了一下:“我们可以多住一段日子。” 至于这个“一段日子”是多久,那可就说不准了。 阮宁心已经凉了半截,她抱着最后的希望。 “时默哥哥,我的手机呢,从刚才起好像就没有看到。” 季时默挑了下眉,脸上的笑意不变,只是语气中多了几分危险。 “我们专心去旅游,不要和其他人联系了,好吗?” 阮宁的心终于狠狠砸下,她看着季时默,在他的目光下缓缓点了点头:“好啊……” 他这哪里是要去旅游,这分明就是要搞小黑屋啊!! 隔壁的病娇哥哥43 一个好消息,季时默不会在和女主程安安纠缠不清了,原剧情的男女主终于可以美美happy endg。 还有个坏消息,季时默还是变成了病娇,而且病娇的对象还是她阮宁。 下了飞机后,阮宁被季时默带去了他们的住处,是一栋充满古镇特色的小楼,还有一个院子,里面种着一些阮宁说不上名字的花花草草。 的确是她心目中养老的绝佳住处。 季时默关上了院子的门,对着阮宁道:“宁宁午餐想吃什么?” 阮宁想了想:“糖醋鱼?” “好,”季时默牵着她的手,带着阮宁进了屋:“我去做饭,宁宁不要可以四处看一下,但不可以出院子,知道了吗?” 最后几个字虽然说的很轻,但却带着十足的危险性。 阮宁乖乖点头:“好。” 听到阮宁回答后季时默还真的走了,像是很放心她的样子。 看着季时默的身影消失,阮宁松了口气,她回头看着院外的门,那是一扇很有田园风的木门,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锁,只要她想,随时都可以开门离开。 阮宁收回视线,转身上了楼。 她怎么可能再去做惹怒季时默的事,更何况季时默就算病娇值已经高达88%,却依旧没有对阮宁做出什么过分的事,顶多就是把她的嘴咬破了。 连小黑屋都选在她喜欢的地方,和度假一样。 就算季时默再怎么黑化,再怎么病娇,但他对待阮宁时却依旧温柔。 所以那个坏消息也能算是好消息,季时默还是变成了病娇,而且病娇的对象还是阮宁。 但阮宁不会扔下季时默,她只会一遍遍告诉季时默,她会陪在他身边。 中午的饭是季时默做的,除了阮宁点名的糖醋鱼,还有八宝豆腐和豉油生菜,很家常,但是味道很好。 “下午有一场画展,宁宁想去吗?” 季时默将剔好鱼刺的鱼肉放在阮宁碗里,随口问道。 “去。” 早上的时候阮宁参观了一下这里,发现不但有书房和衣帽间,甚至还有健身房和电玩室,地下似乎还改造成了私人影院。 就算没有手机电脑,阮宁在这里待着也不会太无聊。 只不过来都来了,当然还是要出去转转,不能总在这里窝着。 季时默的小黑屋和原剧情还不太一样,原剧情里,季时默没有这样大费周章的把程安安带到江市,而是就把程安安囚禁在了自己的别墅。 他同样收了程安安的手机,断绝了程安安与外界的所有联系。但季时默不怎么回别墅,因为程安安不想看见他。 程安安的活动范围只有别墅内,见到的人除了季时默就是做饭的阿姨。 比起女主来说,阮宁的“囚禁”生活别提有多惬意了。 下午的是一场个人画展,主题叫做《救赎》。 画展上的人不多,有一副画让季时默为之驻足。 那是一幅油画,画里有两个人,一个长着恶魔的角,他神情痛苦,半个身子已经陷入沼泽,右手紧紧抓着面前的人。 而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金发小女孩,她穿着纯白色的裙子,双手紧紧抓着小恶魔,面露悲悯,因为跪在地上,她的裙摆和小腿都已经被淤泥沾染,变得狼狈不堪。 画的左边色彩很暗,绝望感和窒息扑面而来。而右边是被阳光照着的小女孩,她洁白的皮肤和悲悯的神情看上去很是圣洁。 季时默看着画,突然开口:“宁宁觉得,天使会被恶魔拽进泥潭吗?” 在那幅画上,小女孩明显不能将恶魔救上来,甚至她自己都快要自身难保。 还没等阮宁回答,季时默又说道:“明明知道会将天使拽进泥潭,却还不松手,真是个自私的恶魔。” 他轻嗤了一声:“天使会怨恨他的。” “才不会呢。”阮宁很快就反驳道:“时默哥哥怎么知道天使不是自愿的?” 季时默一愣,阮宁抬头看着那幅画:“天使的脸上一点怨恨和惊慌都没有啊。” “你看,天使的半个膝盖都已经陷进沼泽了,如果她真的不愿意,那此时就应该已经惊慌失措,想要推开恶魔了,可是她没有。而且……” 阮宁指着恶魔的天使相握的手:“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恶魔已经想要松手了,是天使在紧紧的抓着他。” 季时默顺着阮宁说的地方看去,画上的恶魔虽然在握着天使的手,但其实并没有用力,像是要放弃了。 反而是天使,她紧紧握着恶魔的手腕,用力到指尖都泛起了白。 “所以我觉得,就算是被恶魔拽了下去,天使也绝对不会恨他的,因为这就是她的选择,是她自愿的。” 所以这场画展的主题才是《救赎》。 季时默垂下眼看阮宁:“宁宁是这么想的吗?” “是,”阮宁点头:“在我眼里,这副画就是在这样的。” 季时默的声音很轻。 “我知道了……” 见季时默听进去了她的话,阮宁满意地勾了勾唇,一把挽住季时默的手:“好,那接下来我们就去逛古街,我早就想去啦。” 季时默握住她的手:“好,都听宁宁的。” 转眼间在江市已经待了三四天,阮宁每天的日常就是吃吃睡睡,她可以出门,但每次出门都要和季时默在一起。 这么几天下来,阮宁合理怀疑自己胖了好几斤。 不过也有好消息,季时默的病娇值降到70%了,再过一段时间应该就能降到一半以下。 毕竟是小黑屋,所以季时默带阮宁来之前没有告诉任何人,这里就只有他们两个,季时默也没有请做饭和打扫卫生的阿姨,做什么都是自己亲力亲为。 这给了阮宁一种他们在过婚后生活的感觉。 这天下午,季时默要去超市采买食物和日用品,阮宁有睡午觉的习惯,就没有和他一起。 午觉正睡到一半,阮宁就听见外面有小孩在哭。 她皱着眉起身下了楼,发现是一个小女孩正坐在院子门口哭。 隔壁的病娇哥哥44 她和季时默所住的是一栋有三层的小楼,很有古镇特色,小楼的门安全性很好,但外面的院子就只有一扇木门。 而现在,那个小女孩就正坐在木门前,哭声相当洪亮。 阮宁犹豫了片刻,还是打开了门。 “小朋友,你和爸爸妈妈走失了吗?” 阮宁没看见这小女孩的家长,况且季时默为了能更好的“囚禁”阮宁,房子的地段并不热闹,周围人烟还挺少的。 那小孩看见阮宁向她搭话,哭哭啼啼说自己是和爸爸在一起,不知道怎么的,一抬头爸爸就不见了。 如果阮宁有手机,那她现在就可以给公安局打电话,让他们看看有没有人报警说小孩走丢了的,或者过来接一下这小孩也行。 但问题就在阮宁她现在是个没有手机的人。 和小女孩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后,阮宁败下阵来。 “走,姐姐带你去找爸爸。” 把小女孩带到最近的公安局应该就可以了,她动作快点,尽量赶在季时默之前回来。 阮宁带着小孩也没走多远,大概走了不到十分钟,孩子的爸爸就满头大汗的找过来了。 一见到安然无恙的小女孩,个头一米八往上的壮汉差点直接哭出来,反倒是小女孩,因为阮宁一直在安抚她,所以见到爸爸也没有哭了。 那壮汉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找小孩累得,额头上全是汗,一直在和阮宁道谢,走的时候还给她塞了一袋刚在这里买的特产。 小姑娘牵着爸爸的手向阮宁道别:“姐姐再见。” “拜拜,这次要跟好家长哦。” 看着一大一小离开,阮宁脚下一转就往回跑。 她回去的时候院子的门是开着的,阮宁看见开着的小木门心里就是一惊,她走的时候把门关好了的,现在门开着,就证明季时默已经回来了。 她来回也就不到十五分钟,季时默回来的也太快了? 阮宁站在门前,一时之间都有点不敢进去,她先问了一下系统。 “统统,季时默的病娇值有变化吗?” 【没有呢宁宁,季时默的病娇值还是和之前一样,并没有上涨。】 这就奇怪了,按照一般情况来说,季时默回来看见她不在之后,不是应该愤怒难过,怀疑她已经离开,然后病娇值怒涨吗? 不过听到季时默病娇值没涨,阮宁的心也放下了一些,她走进门,在客厅看见了季时默。 他坐在窗户旁边的摇椅上,手上拿着本书,阳光正巧照在他的脸上,显得他五官更加锐利,皮肤也有一种病态的白。 听见阮宁的脚步声,季时默放下书向她看来,微微笑了下。 “宁宁回来了。” 季时默站起身,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杯绿豆牛乳递给她,这是他们昨天出门的时候看到的一家网红店,人很多,所以阮宁只是看了两眼,没有去排队买。 “外面很热?” 阮宁接过绿豆牛乳,触手便是解暑的冰凉。 “也没有很热……”阮宁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只是心烦意乱的她完全没尝出来好不好喝。 “时默哥哥,我出门是因为……” 季时默的手指点在了阮宁的脖颈,他的指尖还残留着一点冰凉,惹得阮宁打了个激灵。 “不用解释。” 季时默的指尖被阮宁的体温染热:“只要宁宁回来就好,其他的无所谓。” 他的这句话声音压得很低,像是轻声呢喃。 这么……好说话的吗? 阮宁握住了季时默的手:“当然了,我肯定会回来的。” 季时默就倏地笑开了,像是冰山消融了似的。 “嗯,我相信宁宁。” 从到了这边开始,阮宁和季时默就睡在同一个房间里了。 季时默晚上总喜欢紧紧抱着她,而阮宁也喜欢这样,季时默体温偏凉,晚上抱着也不会燥热,反而很舒服。 他们睡前有晚安吻,一开始还是正常的晚安吻,轻轻碰一次就结束的那种,但不知道是从是什么时候开始,晚安吻就慢慢变质了。 吻的时间越来越长,越来越深入,好几次都差点擦枪走火。 他们都已经是恋爱关系了,所以再进一步也是完全正常的事。 有时候情到深处,阮宁红着脸对季时默说可以继续做下去,可季时默却摇头,说想要等阮宁做好准备。 明明他自己都已经忍得青筋暴起了。 今天晚上睡觉前,季时默说有一些必要文件需要处理,让阮宁先去睡。 于是阮宁躺在床上,一边等季时默,一边和系统闲聊。 聊着聊着,她就想到了今天季时默的话。 “统统,季时默现在算是病娇吗?” 按理来说,季时默现在的病娇值是70%,已经算是一个比较高的数值了,可他的表现却和病娇完全不符。 不仅没有限制她的出行,甚至还陪她去了江市的各个景点,就连今天她自己一个人跑出去也没有生气。 唯一比较像病娇的一点还是收了她的手机,让她无法和外界联系。 系统也是个新手,对季时默这种情况也有点摸不着头脑。 【对啊,如果是原剧情的话,季时默应该把你关在房间里,不让你见任何人,但凡你有一点想要逃离的念头,他就会把你抓回来狠狠这样那样,还会在房子里装满摄像头……】 阮宁噎了一下,什么叫“把她抓回来狠狠这样那样”,原剧情里的季时默这么思想不健康的嘛。 阮宁转了转眼睛:“我觉得现在的季时默肯定不会这样了,你看,连我跑出去他都没有在意,这就证明季时默已经不会变成病娇了。” 说到这里,阮宁还有了点热血的感觉。 “虽然他现在的病娇值还是很高,但一定很快就会降下来的!” 阮宁发布完一腔热血之言后,发现系统已经很久没说话了,刚才都是她一个人自言自语。 “统统?” 阮宁疑惑地叫它。 【宁宁……】系统的声音听起来奇奇怪怪的,像是心虚,又像是害怕。 阮宁皱了皱眉:“怎么了统统?” 系统的声音很小,说出来的话却是相当炸裂。 【宁宁,这个房子里好像被季时默安了摄像头……】 隔壁的病娇哥哥45 【宁宁,这个房子里好像被季时默安了摄像头……】 系统的这句话说出来时,阮宁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直接被震惊住了。 她的语气十分迟疑:“……被安了摄像头的意思是?” 系统的声音听起来很委屈,里面还夹杂着懊恼和心虚。 【我也是刚刚才发现,光是这栋楼里面就有七个摄像头,外面的小院子里还有两个,他也安的太多了!】 就连原剧情里,季时默关女主的时候也没有用到这么多摄像头。 系统听起来都要蔫了。 【宁宁对不起,都是我的疏忽……】 作为系统,它的功能还是比较齐全的,所以是能检测出来哪里有摄像头的。 但也许是因为阮宁和季时默之间的氛围很是正常,完全不像是要关小黑屋或者囚禁的样子,所以系统也就忘了这一茬。 直到刚才,说起原剧情里季时默在别墅安了摄像头,它这才猛然想起这回事儿,立马去检测了一下。 这不检测不知道,一检测吓一跳。 楼里面七个,院子里两个,加一起一共九个。 就算是看犯人也不用如此大动干戈啊! 阮宁已经彻底傻眼了,这几天她觉得季时默一切正常,照这样下去病娇值下降指日可待呢,结果现在就整出来九个摄像头。 阮宁愣了一会儿后,猛然反应过来。 “等等,所以说,季时默今天能够那么快的赶回来,而且没有因为我擅自跑出去就涨病娇值,难道是因为他看了监控?” 因为看了监控,所以知道阮宁不是自己跑出去的,是事出有因,所以病娇值没有上涨,阮宁回来后也没有多问。 系统非常的痛心疾首。 【恐怕是的……】 哦豁,很好,她就说季时默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都不用她说出离开的理由,原来是他早就在监控里面了解清楚了。 “怎么会这样啊……” 阮宁重重叹了一口气倒在床上。 要是这么看来的话,季时默病娇值清零这件事情还真是任重而道远。 “等等,这里不会也有摄像头?” 阮宁又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这个宁宁放心,卧室和卫生间都没有。】 “那就好……” 阮宁又瘫倒在了床上,她扁了扁嘴:“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他相信呢……” 让季时默相信,阮宁真的喜欢他,是真的不会离开他,抛弃他。 书房里,对阮宁说要处理工作的季时默,此时却双眸专注地看着电脑。 电脑屏幕上面并不是什么文件或需要处理的工作,而是一段监控视频。 视频里的地点就是他们所在的这栋小楼,里面的主人公也正是阮宁。 监控里显示,在他走后,阮宁就回了卧室,应该是去午睡了,只是过了没多久,小孩儿的哭声便惊扰了阮宁,让她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监控摄像头是高清的,所以季时默可以很清楚的看见,当阮宁走到小院门口,看到哭泣的小女孩后脸上纠结的神色。 她犹豫了一会儿,脸上的纠结都快要具现化了。 可她也只是犹豫了一会儿,没过多久阮宁就打开了木门,最后牵着小女孩走远。 直到监控里阮宁的身影完全消失,季时默才移开视线,向后靠在了办公椅上。 他中指和食指之间捻着一根烟,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烟草味。 季时默很少抽烟,因为阮宁不喜欢烟味,闻到总要皱鼻子。 所以只有早些年,ng刚成立,季时默还没站稳脚跟,还需要去酒局上应酬时才会抽上几根,现在基本已经不碰了。 只是有时候心烦意乱时,一根烟可以让他快速平静下来。 季时默食指轻轻点了下烟身,滚烫的烟灰掉落,他停了一下,索性把烟直接按灭了。 等会儿还要抱着阮宁入睡,他身上一点烟味都不能留。 阮宁的鼻子灵敏的很,只要身上有一点点烟味残留,她那个小狗鼻子就闻得出来。 到时候又要挂在他身上,质问他是不是抽烟了。 这栋房子里季时默安了很多个摄像头,院子外面的那两个是特意被他设置了警报的,只要外面的两个摄像头监测到有人出现,就会在季时默的手机上提示。 所以今天,当阮宁走出小楼,打开院子木门的时候,季时默就已经知道了。 监控很清晰,所以季时默知道这只不过是一个意外,阮宁也并不是想要逃跑或者逃离他,阮宁只是在帮助一个走失了的小女孩。 毕竟他的宁宁一直都是这么心软。 也正是因为他的宁宁如此心软,所以才会在小时候如同一道光一般,照射到他阴暗不堪的生活里。 季时默不会因为自己的私欲而去干涉阮宁的善意,可他还是止不住的害怕,害怕阮宁走出那扇木门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回到小楼里等待阮宁的那段时间,季时默看似平静,但其实心里有一团团黑泥般的想法不断冒出。 他就不应该这么手软,应该直接将阮宁锁在房间里,最好还有手链和脚链,让她连床都不能离开。 她见不到其他人,也不能和其他人说话,阮宁每天见到的人都只能是他季时默。 也许一开始阮宁会哭,会打他,会骂他,甚至会恨他。 可那又怎样呢?时间久了,阮宁能依附的人只有他,到那个时候,阮宁就再也不会离开他了。 这样的想法常常存在于季时默的心里,他很想去做,可他真的能做到吗? 他真的能够把那么一个,如同小太阳般的阮宁折磨至此吗? 季时默闭上了眼,声音几不可闻。 “快回来,宁宁……” 如果再不回来,他可能这样按耐不住心里的想法了。 不过幸好,他的宁宁永远不会让他失望。 没过多久,外面就响起了木门被推开的吱呀声。 房间被打开,季时默终于感觉到照射在自己身上的阳光有了温度。 阮宁就站在他眼前,她没有跑。也没有离开他,她说。 “时默哥哥,我回来了。” 隔壁的病娇哥哥46 季时默回到卧室的时候,阮宁已经窝在被子里困得昏昏沉沉了。 一开始知道季时默安了这么多个摄像头的时候,阮宁的确是惊讶又无措,可在等待季时默回来的这段时间,她心里反而平静下来了。 不就是区区九个摄像头吗,季时默又没有把摄像头安在卧室和卫生间。 他都已经如此没有安全感了,却依旧没有做出伤害阮宁的事,甚至处处以她的喜好和感受为先,安装摄像头也只是因为害怕她会逃跑而已。 比起其他病娇动不动就限制人身自由,甚至还要打断一条腿,季时默这种简直好了太多。 给自己做完思想工作后,阮宁心里又毫无负担了,于是开始在被窝里昏昏欲睡。 听完阮宁这一套“自我开解”的系统都愣住了,它觉得阮宁说的好像有道理,但又有哪里不太对。 系统那本来就不大的cpu都快要烧了,最后只能也开始安慰自己——宁宁说的一定是对的! 季时默回来前在露台吹了十几分钟,现在身上一点烟味都没有,只有被风吹出的凉气。 他站在床边看着窝在被子里的小小一团,直到自己的手指回温,没有那么凉了,他才伸手在阮宁的脸上很轻地摩挲了一下。 阮宁人还没醒,但却下意识的在季时默手上蹭了蹭。 季时默露出一抹笑意:“宁宁真乖。” 他放轻了动作躺在阮宁身边,将阮宁揽进自己怀里。 其实也不用季时默动手,在感觉季时默的体温时,阮宁就已经向着他贴了过来,自动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动作一气呵成,仿佛他们本就应该这样。 季时默关了灯,正闭上眼时却听见身边阮宁的呢喃,声音不大,但在静谧 的夜晚却又格外明显。 “晚安,时默哥哥。” 她凑近季时默,在他唇上轻轻一点,是今晚的晚安吻。 季时默的心像是被泡在了温水里,他抱紧了阮宁。 “宁宁晚安。” 从那天之后,阮宁反而更加自在了。 因为知道季时默不会因为变成病娇而伤害自己,所以阮宁索性直接换了一个思路。 她不把季时默的行为当做是限制人身自由,也不觉得这是囚禁,而是当做一场旅游。 不过这也确实和旅游没什么差别,毕竟季时默会带着她去吃吃玩玩,江市的风景又实在是好。 随着时间推移,季时默的病娇值越来越低,先是降到了50%,到现在只剩下30%了。 照这样下去,季时默的病娇值清零也是指日可待。 阮宁还认识了隔壁的一对老夫妻,他们是真的在这里养老的,养了一条狗,院子里还开发了一小块菜地,在自己种了很多菜。 季时默也没那么限制阮宁的出行了,她还可以时常去隔壁和两位老人聊聊天,撸撸狗子。 这天,季时默外出后,阮宁就打算去隔壁找那只超级可爱的阿拉斯加玩,她刚打开院子的小门,就被面前直愣愣站着的两个黑影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阮宁捂着怦怦直跳的心脏,惊讶地看向眼前的两人。 “康奇,冉冉,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康奇和冯冉冉也被吓得够呛,他们已经在这里蹲了好久,就等着季时默出门。 可季时默一直和阮宁待在一起,就没离开过。 直到刚才,他们看见季时默离开,这才连忙抓紧机会冲了上来。 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进去,门就被阮宁打开了。 见到完好无损,精神头还不错,甚至好像还胖了一点的阮宁,康奇和冯冉冉都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色。 冯冉冉一把抱住阮宁。 “太好了宁宁,幸好你没事。” 康奇在旁边咬牙切齿:“不是,我说季时默他看上去人模狗样的,好歹也是个大总裁,怎么还搞绑架这一出啊。” 冯冉冉松开阮宁,脸上也是同样的无语和不理解:“谁能想到啊,要是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就不撮合你们了。” 阮宁摇了摇头,替季时默辩解道:“别这么说,这都是事出有因,而且时默哥哥在这里也对我很好。” 她看着一脸愤怒的两人:“不过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阮宁之前也问过季时默,她这么大一个人说不见就不见,难道沈秋意和其他人都没有产生过怀疑吗? 季时默告诉阮宁,他给沈秋意以及其他人的说辞都是两人去外地旅游了。 所以阮宁一直认为,在康奇和冯冉冉眼里,她现在应该正在是季时默双人旅游才对。 可现在看他们两人的样子,很明显就是知道季时默做了什么的。 说到这个,康奇就是一脸的恼火。 “他一开始和我们说你俩去二人游了,我和冯冉冉还很羡慕呢,但时间越久越发现不对劲。” 首先就是,按阮宁那个性格来说,如果真的去外地旅游,那她肯定一天要发几十张照片在三人小群里。 但这次阮宁只是天发来一张照片,跟上班打卡似的。 而且除了照片,阮宁就很少发消息了。 冯冉冉回忆道:“你以前去旅游的时候,除了一大堆照片,不是每次还要发好多语音吗?” 确实,阮宁之前去旅游的时候,不是发照片就是发语音,看到有意思的,甚至还要当场打个视频。 但这一次却安静的过分,也正是因为阮宁如此安静,一点都不像她,所以冯冉冉和康奇才起了怀疑之心。 冯冉冉:“我们还去了你家向沈阿姨打探情况,结果沈阿姨那边也是这么说,还说你光顾着和季时默去玩,都已经乐不思蜀了。” “我和康奇都觉得这事儿不对,正想着回去想想办法,结果正往外走时,遇见了严拓。” 阮宁一开始还不解,光凭冯冉冉和康奇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现在听到他们说到严拓,阮宁就豁然开朗了。 果然,说到这里冯冉冉就激动起来了。 “严拓知道我们在找你,说他有办法可以帮我们,两天后他就给了我们这个地址,我们这才知道,原来给我们发照片的从头到尾都是季时默。” 冯冉冉看着阮宁,神情很严肃:“虽然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这个行为是错误的,这和绑架有什么区别?他甚至都不让你联系我们,也不让你联系家里人,如果你真的出什么事了,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隔壁的病娇哥哥47 阮宁心情很复杂,如果站在一个旁观者或者事外人的角度,她当然也会觉得季时默这样的行为简直就是在犯罪。 可作为当事人,阮宁却说不出任何责怪季时默的话。 因为足够了解季时默,知道他从小受到的待遇,他经历的那些事情,所以阮宁能理解他,也能够包容他。 但阮宁不能因为这个就去指责康奇和冯冉冉,他们也只不过是在替自己打抱不平,关心自己罢了。 阮宁只好转移话题。 “那我家人,他们……” 说到这个,冯冉冉叹了口气:“他们也应该差不多知道了,只是我俩动作更快,先一步到这里,恐怕沈阿姨和阮叔叔明天就会到。” 话说到这里,康奇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先别说了,我们先走。” “也是,”冯冉冉一把抓住阮宁的手:“季时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回来,宁宁你先跟我们走,我们带你回去。” 阮宁连忙摇头:“我得等时默哥哥回来,等他回来我就跟他说,然后和他一起回去。” 如果她在季时默外出的时候离开,阮宁想都不敢想,他的病娇值会飙成什么样子。 只是现在的阮宁在康奇和冯冉冉眼里看来简直不可理喻,甚至很像现在网络上说的那种无药可救的恋爱脑。 “为什么要等他回来,等季时默回来他会放你走吗?” 冯冉冉恨铁不成钢地说着,拿手去抓阮宁的胳膊。 康奇也握住了阮宁的手腕:“是啊,知道你和季时默关系好,可你看看他都做了些什么事,你还是快跟我们回去。” 阮宁被康奇和冯冉冉一左一右的架着,像只小鸡一样双脚腾空,怎么挣扎都没用。 她要是真这么一走了之,那季时默会疯的。 “你们都误会了,不是时默哥绑架了我,我是自愿的!” 听到阮宁的话,冯冉冉非常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你已经被季时默荼毒了,等回去后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阮宁简直要欲哭无泪了,她总算知道什么叫做“当所有人都疯狂时,清醒也是种罪。”了。 虽然用在现在的场合有点不太合适,但阮宁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无论她怎么说,冯冉冉和康奇都觉得她是已经被季时默洗脑了,反而更加坚定了要把阮宁带回去的心。 看着自己离小院越来越远,阮宁心急如焚,只能期盼着季时默看到监控后能知道——她是被这两人架着走的,她可不是自愿走的! 就在奋力挣扎时,系统的忽然惊慌地喊道:【宁宁,季时默病娇值上涨到50%了,不对,是65%……78%……83%……】 阮宁的表情在系统的声音中逐渐变得越来越惊恐,系统的声音简直像是警报一样,越说阮宁的心就越凉。 最后,系统的播报声停在了95%。 阮宁觉得自己心脏距离爆炸也加载到95%了。 她顿了顿,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般猛地向四周望去,果不其然在不远处的额转角处看见了季时默。 他面色冷凝地站在那里,周身的气场像是要淬成冰。 见阮宁发现他,季时默勾了勾唇角,向着他们这边走来。 季时默的气场太过强大,冯冉冉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 她握着阮宁的手倏地加紧,如临大敌一般地看着季时默,就好像阮宁是兔子,而季时默就是那只要叼走吃掉她的饿狼。 只有神经大条的康奇还没发现季时默,他卖力地架着阮宁,还疑惑怎么阮宁和冯冉冉都不动了。 “冯冉冉你能不能动一下,再磨蹭那谁就要回来了,到时候咱们仨都别想走了。” 没得到冯冉冉的回应,埋头苦干的康奇受不了地抬头:“冯冉冉你到底……妈呀!” 对于康奇来说,这一抬头看见季时默,和看见鬼也没什么区别了,甚至比看见鬼还要吓人。 这一受惊吓,康奇抓着阮宁的手就松了。 阮宁一边还被冯冉冉架着,康奇这一松手,她脚下不稳差点摔倒,还是季时默一把扶住了她。 季时默脸上挂着很淡的笑,对着冯冉冉道:“能放开宁宁吗,她这样很不舒服。” 冯冉冉惊得表情管理都没了,季时默向来都是冷冰冰的,就算她和康奇是小时候就认识了季时默,可季时默在他们面前也都是冰山形象。 可现在,在他们要把阮宁从季时默眼皮子底下带走的情况,季时默居然还能带着笑,还能这么彬彬有礼? 冯冉冉惊讶地不行,下意识就听季时默的话松了手。 季时默牵过阮宁的手,给她揉着手臂上被握出来的红印,声音温柔:“宁宁不怕,我来了。” 这个样子,任谁来了都会觉得这是一对无比甜蜜的小情侣,而冯冉冉和康奇是则是那个非要来拆散他们的恶毒配角。 就连冯冉冉自己都产生了这种错觉,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 “时默哥,我们也算是从小就认识,我也知道你有多在乎宁宁,当初你们在一起我举双手赞成,可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对她。” 冯冉冉紧紧皱着眉:“你这样和囚禁绑架有什么区别?” 说完后她还狠狠戳了一下康奇,指望他能帮着自己说话,奈何康奇在季时默面前向来支棱不起来,只能怂怂地点头:“就是!” 冯冉冉无语地翻白眼。 “囚禁绑架?” 季时默没有被冯冉冉的态度惹怒,而是沉静道:“如果真的是囚禁,那宁宁就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她会连这道门都出不来。” 季时默的话让冯冉冉打了个寒颤,可当她视线一转看见阮宁这个当事人,却发现她对季时默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 和冯冉冉对上视线,阮宁心累地叹了口气,她先是安抚地拍了拍季时默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 季时默明白她的意思,他垂下眸没做声,阮宁便只好踮起脚在他嘴角吻了一下:“我就说几句话,好吗?” 季时默抿了抿唇,还是放了手。 隔壁的病娇哥哥48 阮宁走到冯冉冉面前,对她笑了一下,表情认真道:“冉冉,康奇,谢谢你们这么担心我,但现在的情况一时我也说不清楚,但我可以保证,时默哥不会伤害我的,过几天我就回去。” 季时默“囚禁”她的事已经被其他人知道了,这个其他人里不止有冯冉冉和康奇,还有沈秋意和阮正山。 既然如此,阮宁就必须要回去了,一是要让家里人放心,二是因为…… 季时默是孤儿,虽然被季家领养,可季家向来不干人事,所以季时默是没有亲人的。 但从小时候认识季时默开始,阮宁就想让他能够多多被爱,所以阮宁总是把季时默带回家,还不停向沈秋意和阮正山说季时默的好话。 而季时默本身就是个足够上进,足够优秀的人,再加上他对阮宁无微不至的照顾,沈秋意和阮正山对季时默的好感度很高。 最近几年,这两人甚至已经开始拿季时默当女婿了,对待他和对待亲儿子没什么区别。 季时默虽然不说,但阮宁看得出来,每次阮正山找他下棋,沈秋意给他夹菜的时候,季时默都是放松的。 可以说,阮正山和沈秋意填补了季时默的亲情。 可如今,在阮正山和沈秋意眼里,季时默拐走了他们的宝贝女儿,还不让他们的宝贝女儿和家里联系,限制她的自由。 光是这样想想,就能知道他们有多愤怒,对季时默有多失望。 所以阮宁要赶在事态没那么严重前带着季时默主动认错,前提是她今天能平复好季时默的病娇值。 “我真的没受委屈,时默哥对我好不好,你们不是最清楚了吗?” 阮宁拉着冯冉冉的手:“就再等两天,顶多两天,我就回去了,好不好?” 冯冉冉看着阮宁,又目光灼灼地看向季时默,片刻后,她终于败下阵来。 “好,”冯冉冉卸了口气:“说好了,最多两天。” “嗯,我保证!” 得到阮宁的准话后,冯冉冉也不多留,她看着季时默撇了撇嘴,转身就走。 康奇愣了一下,连忙在后面追:“哎不是,你倒是等等我啊……” 直到看着这两人走远,阮宁才重重松了一口气,可这还不代表事情已经结束了,相反,最麻烦的还在她身边站着呢。 阮宁转身面对季时默,第一时间就是自证清白。 “我可没有想着要离开哦,我绝对不会做出不辞而别这种事的。” 季时默的指腹抚过阮宁的颊侧:“嗯,宁宁很乖,我好高兴。” 小院门口的摄像头被季时默设置了警报,所以当冯冉冉和康奇出现在院子门口时,季时默就知道了。 当时他还没走远,看见出现在院子门口的两人时,季时默握着手机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暴起青筋。 为什么总有人想要破坏他和宁宁,为什么总有人想要从他手里夺走宁宁? 季时默脸上戾气横生,不复往日的沉静,他向着小楼快步走去。 当季时默赶到的时候,阮宁刚打开院子的木门,诧异地看着康奇和冯冉冉。 这个时候,季时默本来应该走上前挡在他们中间,将阮宁遮挡在自己身后,然后赶走康奇和冯冉冉——就像赶走觊觎自己宝藏的恶龙一样。 但是不知为何,季时默却在不远处停下了步子。 尽管季时默知道阮宁不会扔下他,可季时默还是忍不住想要看阮宁现在会怎么做。 康奇和冯冉冉已经知道了他的恶劣罪行,他们是来救阮宁的,那么阮宁会如何呢,她会选择和他们走吗,还是会留下? 明明这时候只要出声赶走他们就能断绝一切其他可能,但季时默非要看阮宁怎么选。 等待时如同凌迟,可当他看见阮宁不想跟他们走时,却又如同吃了蜜糖。 阮宁有机会离开这里,可现在她又心甘情愿跟着季时默回到了小楼里。 “宁宁没有离开,我好高兴。” 季时默坐在檀木沙发上,而阮宁则被他抱在腿上。 他情动地吻着阮宁,先是额头,后是眼睛,再然后是鼻尖,最后落在唇上。 阮宁一点反抗挣扎的动作都没有,仰着头任由季时默在她的唇里索取,直到剥夺她的呼吸。 阮宁的顺从永远都会让季时默兴奋,他难以自抑地吻着阮宁,呼吸炙热又粗重。 这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两人都能感觉到彼此的激动,季时默的手已经放在了阮宁腰间, 他的大拇指摩挲着阮宁腰上的软肉,带来一阵酥麻和痒。 “可以吗?” 季时默的声音哑的可怕,可里面掺杂的情欲却又增添了几分性感。 阮宁的声音止不住的带了点抖,却并不是因为害怕。 “嗯,”她垂下眸,羞赧地低着头,没敢去看季时默现在充满深情的眼睛,只小声道:“可以的” 得到阮宁准许的瞬间,季时默就急不可耐地又吻上了她,急躁的不像是那个在公司沉稳又运筹帷幄的季总。 阮宁闭上眼,将自己完全交给了他。 康奇追着冯冉冉离开后,又是恼怒,又是不解地质问她。 “不是,怎么说走就走了,咱们不是说好一定要把宁宁带回来的吗?” 康奇抓了一把头发:“现在他知道我们来了,之后肯定把宁宁看的更严,我们还怎么带她回去啊?” 比起急的跟哈士奇一样满头乱窜的康奇,冯冉冉就显得镇定的多。 她一巴掌呼在康奇的头上:“我们的原计划,是趁季时默还没有回来的时候不声不响地带走宁宁,现在季时默都回来了,我们在他眼皮子底下,还怎么带走宁宁?” “这倒也是……” 被呼了一巴掌后,康奇明显冷静了许多,可他还是烦闷地问。 “那我们就不管了?就白来一趟?看着宁宁被季时默拐回去,然后无动于衷?” 冯冉冉不耐烦地紧皱着眉,下意识又抬起了手,康奇连忙往旁边闪:“好好说话,你老动手干什么!” “你能不能动动你的脑子?” 冯冉冉忍着没翻白眼:“用你那脑容量不大的脑子想一想,明天谁就来了?” “明天?明天沈阿姨和阮叔叔应该就到了……等等!” 康奇的眼睛都亮了:“原来你是在等救援。” 光是他们两个肯定没有办法压制季时默救出阮宁,可如果沈秋意和阮正山都来了,他季时默还能不放人吗? 冯冉冉长舒了一口气。 “放心,明天宁宁就能跟我们回去了,沈阿姨和阮叔叔肯定也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了。” 到那时候,看季时默还怎么藏着宁宁。 隔壁的病娇哥哥49 阮宁昨天被季时默折腾到后半夜才结束,季时默这大概算是老房子着火,所以一开车就刹不住了。 虽然季时默年纪也不大,但之前和阮宁在一起时,他顶多就是拥抱或者接吻,再过分的就没有了,一直都很尊重阮宁,没有逾越过。 但哪一个男人不想和自己喜欢的人更加亲密接触呢,季时默忍了这么久,当然要在开荤的这天狠狠补偿回来。 阮宁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块好吃的甜点,或者是被人觊觎已久的大餐,而季时默就是拿着刀叉,要品尝她的美食家。 她浑身上下,就连脚腕都被季时默亲了个遍,留下了深深浅浅的印记。 一开始季时默还会顾及阮宁的感受,后来见她没有了吃痛的神色,季时默就不再隐忍。 阮宁知道季时默一直有健身的习惯,所以体力应该会比较好,但她不知道季时默的体力会这么好。 甚至到了中途,阮宁自己都不知道她是睡过去还是晕过去了,只知道再一次睁眼时,季时默还在埋头苦干。 今早清晨,阮宁还没睁眼,就先感受到了贴身的体温,是季时默将她抱在了怀里。 阮宁缓缓睁开眼,看见了正面对着她,还没醒来的季时默。 其实他的长相并不是很成熟的那种,只是因为眉眼处太过锋利,以及他周身的气场又格外慑人,所以才会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现在他睡着时,眉间那道总是皱起的沟壑也终于抚平,看上去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帅哥而已,不是在外人看来可怕的季总,也不是原剧情里偏执的病娇。 他只是阮宁的时默哥哥而已,这一点从小时候到现在,一直都没有改变。 阮宁问系统。 “统统,能检测到季时默现在的病娇值是多少吗?” 【可以的,宁宁稍等一下哦。】 在等待系统查询结果的时候,阮宁还有点紧张,直到系统报出结果。 【宁宁,季时默现在的病娇值只是60。】 比一半要高,但阮宁还是松了口气。毕竟昨天季时默的病娇值一路飙到了95。 不过虽然已经在阮宁的预期之内,他还是忍不住伸手点了点季时默的鼻尖。 “真是过分。” 折腾了她一晚上,结果就掉了35的病娇值,季时默简直就是个小气鬼。 阮宁的动作已经很轻了,但季时默还是在阮宁触碰到他的时候睁开了眼。 他抬手握住了阮宁的手万,声音沙哑中却带着笑意:“一大早就埋怨我?” 季时默的声音,一下就把阮宁的记忆拉回到了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季时默的声音就是这样低沉又沙哑,在耳边不断叫着她的名字。 阮宁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被季时默握住的手腕好像都要烧起来了似的。 偏偏季时默还要调侃他。 “昨晚是我过分,辛苦宁宁了,给你道歉好不好?” 阮宁那一句被季时默误解成了另一种意思,偏偏她还不能解释。 阮宁的视线都是飘的,轻哼了一声:“道歉有什么用……” 她这句嘟囔声音很小,但奈何季时默几乎和她头靠着头,所以听的相当清楚。 他轻笑了一声,大掌抚上阮宁的腰侧。 “给宁宁揉一揉,宁宁就别生我的气了,嗯?” 季时默说这句话时声音很轻柔,还带着笑,听在阮宁耳朵里,莫名有一种他在撒娇的感觉。 而落在自己腰侧的手掌更是让阮宁浑身都软了,她只好连忙松口求饶。 “我不生气了……”软宁转移话题道:“我都饿了,我们去吃早饭。” 果然,说到这个季时默就不闹她了。 他起身,屈指在阮宁的鼻尖上刮了一下:“煮粥可以吗?” “可以~” 阮宁别的不说,但基本不怎么挑食,格外的好养活。 季时默去楼下给阮宁做早饭了,而阮宁瘫在床上,还觉得有点儿没缓过来。 前段时间他和季时默简直就是过上了养老生活,每天就是在古镇看看风景,季时默会变着花样给阮宁做好吃的,而阮宁则乖乖接受投喂,没事儿再去隔壁撸撸狗。 可以说前段时间,他俩的日子过得是格外清闲。 而就在昨天短短一天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只能说这世界真是瞬息万变。 “等吃完饭,就和季时默说回去的事情。” 阮宁忍着四肢的酸痛,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直到去卫生间洗漱时,阮宁才发现季时默在她身上做了多么惨不忍睹的事情。 锁骨和脖颈处就不用说了,全是深深浅浅的吻痕,一看就知道是被狠狠疼爱过的。 可为什么就连她的肩膀,甚至手腕的地方都有吻痕啊,她可不知道季时默还有狗狗的属性。 阮宁的视线看到那些吻痕后立马移开了目光。 “太羞耻了……” 阮宁一边说着,一边把本来的v领睡衣换成了个高龄薄毛衣。 虽然这房子里只有她和季时默两个人,但要让阮宁顶着这一身痕迹在季时默面前晃悠,她还是觉得太羞耻了。 等阮宁下楼的时候,粥的清香已经飘荡在房屋里了。 季时默正系着一个蓝色的奶牛围裙给阮宁煮粥,整个人看上去慵懒又居家。 那个蓝色奶牛围裙,还是他们一起去超市买东西的时候满200抽奖送的。 当时除了这个奶牛围裙,还有其他比较中规中矩的款式,但那个抽奖的工作人员看见阮宁,就直接把这个奶牛的款式递给了他们。 大概是先入为主的以为阮宁是做饭的那个,但实际上阮宁十指不沾阳春水,那个奶牛围裙最后还是用在了季时默身上。 季时默听见阮宁的脚步声,头都没回:“桌子上放着蜂蜜水,应该已经不烫了,宁宁去把它喝完。” 还没喝到蜂蜜水,但阮宁的心就好像已经被蜂蜜润的甜滋滋了。 “好。” 她应了一声后走到桌前喝完了一杯蜂蜜水,果然温度刚刚好。 刚放下杯子,阮宁就听见外面的门铃声响起。 在这里住的这段时间,几乎没有人会来找他们,只有隔壁的那对老夫妻,有时候他们做了包子蛋糕什么的会给阮宁送过来一点。 阮宁以为这一次也是他们,所以直接去开了门。 一开门,她就看见了眼眶微红的沈秋意和一脸震怒的阮正山。 隔壁的病娇哥哥50 看见开门的是阮宁,沈秋意本来还强忍着的泪水一下就涌了出来,她抱住阮宁,声音颤抖:“是我们来迟了……” 阮宁愣了一下,伸出手回抱住了沈秋意。 她想说自己没什么,季时默在这里也对她很好,不用担心。 可看见沈秋意眼尾的泪痕,还有阮正山脸上淡淡的疲惫,阮宁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无论季时默是出于什么原因把阮宁带到这里的,无论阮宁是不是自愿,这对一个孩子的父母来说都是不能被接受的。 归根结底,这件事是季时默做错了,而纵容着他的阮宁也是共犯。 阮正山虽然没说话,但他仔细地看着阮宁,看着她没有瘦,脸上也没有郁结的神色,这才舒了一口长气,沉声道: “宁宁,跟我们回家。” 阮宁抿了抿唇,正打算说话,却见阮正山的表情一变,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的身后。 阮宁心下一动,她向后看去,季时默就站在几米远的地方。 他身上还穿着那件奶牛围裙,在这样剑拔弩张的场合下显得有点滑稽,但季时默却是面色不变。 他解开了围裙随手搭在一旁的椅背上,对着两人微微鞠了一躬。 “阮叔叔,沈阿姨。” 他不打招呼还好,一开口,沈秋意的神色都凌厉了。 “别这么叫我们,”她声音里带了几分尖锐:“时默,我们也都对你不差,你怎么……” 沈秋意也不想把话说的太难听,毕竟两个孩子从小就是一起长大的,季时默对待宁宁的好他们也都看在眼里。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没想到季时默会做出这种事。 季时默的眼睑动了动,垂下眸:“都是我的错。” 再抬起头时,季时默的眼里满是坚毅。 他右腿后退了一步,在阮宁猛然睁大的目光下屈膝,跪的决绝,没有一丝不情愿和拖泥带水。 木质地板发出“咚”的一声,是季时默膝盖磕在地上的声音。 “季时默!” 阮宁的声音紧绷的像一根快要断掉的弦,这一次她没有再叫“时默哥哥”,而是喊了他的全名。 “季时默,你站起来!”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就算小时候在孤儿院,在季家遭遇了那么多不公和欺负,可他从来没有服软过。 季时默的膝盖像是永远不会弯,可现在他却跪在了阮宁面前。 “擅自带宁宁出来,不让她和外界联系,这些都是我的错,是我强迫她的。” 季时默一开口就将所有的错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但我从来没有想过伤害她,”季时默抬眼:“应该说……我爱她。” 阮宁的眸子不可抑制地睁大,眼眶一下就红了。 “你……” 毕竟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沈秋意就算来的时候愤怒至极,可现在听季时默这么说,她再多的话也骂不出来了。 “宁宁会跟我们回去,你们……”沈秋意露出几分不忍的神情:“你们以后就别见面了。” 在此之前,沈秋意真的很喜欢季时默,她也知道阮宁和季时默两人互相都有好感,所以一直也把季时默当女婿看待,但前提是没有这次的事。 季时默这种情况,说的难听一点就是心理上有点问题,沈秋意作为一个母亲,她不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和这样的人在一起。 季时默倏地抬起眼,面色浮现出慌乱。 他第一时间就去看阮宁,想要确定她的意思。 阮宁从没有见过季时默这样的神情,慌张中又带着无措,像是犯了错不知道该怎么做的小孩。 阮宁的心也跟着疼,她下意识就要抬步向着季时默走去,可在阮宁动作之前,阮正山就抓住了她的手腕:“你就好好站在这儿。” “时默,以前你那么照顾宁宁,我们都很感谢你,现在你们都长大了,也应该保持距离,不能总是待在一起了。” 阮正山说话的语气并不重,也没有很愤怒,但却足够疏离,就像是季时默已经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他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刚才季时默表露心意的话,只是说着别的。 “宁宁也该去找个工作了,你们都有自己的生活,以后还是少见面为好。” 阮正山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说的清清楚楚,但季时默却觉得模糊不清。 他就像是在海底,从海面远远传来了声音,但他听不清说了什么。 什么叫保持距离,不能总是待在一起? 什么叫做都有自己的生活,以后少见面? 从小时候起,季时默和阮宁就已经是不可分割的了,阮宁就是组成他生命的一部分,甚至季时默认为自己就是在为阮宁而活。 可现在,他们想让他抛弃自己的生命。 季时默的眼睛发红,手臂肌肉紧绷,就连刚才跪着都笔直的上半身也微微佝偻,看上去可怜又骇人。 阮正山皱了皱眉,把阮宁往自己身后拉。 季时默头疼的厉害,太阳穴像是要炸了一样,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阮宁要离开他了。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有病,在外人说来就是精神不正常,心理有问题。 这种病大概在他小时候就有了,但只要阮宁在,季时默就能克制住自己。 可如果阮宁走了呢?他会怎样? 大概会疯掉或者死掉。 季时默的眼前逐渐变得模糊,耳边的声音也渐渐远去,他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不能让任何人抢走阮宁。 他本就是一无所有的人,他所拥有的只有阮宁,季时默绝对不允许有人夺走她。 抢走她,独占她,将阮宁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把她变成只属于自己的。 这样的想法充斥了季时默的脑海。 “时默哥哥!” 女孩的声音将他的神智拉回,季时默的视线清明,阮宁不知什么时候挣脱了阮正山的手冲了过来,她毫不在意地跪坐在地上,眼眶含泪地看着他。 就是这样,是只看向他一个人的目光,是只在意着他一个人的阮宁。 季时默伸出手,将阮宁抱紧在怀里。 “不要走。” 阮宁自动屏蔽了系统的警报,伸手摸了摸季时默的头发。 “嗯,我不走。” 阮正山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们,刚才阮宁突然挣开了他的手,阮正山本来有机会再去拉住阮宁的,可他看见了阮宁的表情。 那是一种非常决绝,什么都无法阻挡她的表情。 鬼使神差的,阮正山伸出去一半的手又放了下来。 隔壁的病娇哥哥51 【宁宁!季时默的病娇值已经到99了,如果达到百分百我们的任务就失败了!!】 这是季时默病娇值最高的一次,如果他的病娇值再往上涨一点,那阮宁的任务就会完全失败。 系统没有告诉阮宁失败了会有什么惩罚,最差应该就是没有下一个世界,阮宁回到被人捅死的那天,然后真的死亡。 但阮宁现在已经什么都不想了,不去想任务失败会怎样,不去想没有下一个世界会怎样。 她连系统的声音都没有回应,只是不断的安抚着季时默。 “我不会离开的,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哪里都不去。” 阮宁一边说着,一边在季时默的唇角落下一吻。 她握住季时默的手:“我就在这里。” 季时默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他很轻的应了一声。 “嗯。” 说完后就没有下文了,只是紧紧握着阮宁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沈秋意和阮正山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见了不忍的神情,以及,今天怕是不能把宁宁带回去了。 眼前的两个孩子抱在一起时看起来无比契合,就好像他们天生就该在一起。 藤蔓一般紧紧相依,谁都无法分开他们。 阮宁就这样陪了季时默很久,直到发现季时默原本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她才轻轻拍了拍季时默的手。 “先起来好不好,我的腿都要麻了。” 阮宁做了个哭哭的表情,见季时默冰冷的神情松动了些,她就先站起来,对着季时默伸出手。 “快起来,膝盖疼不疼啊?” 季时默没动,而是看向了沈秋意和阮正山。 阮正山没说话,沈秋意倒是先看不下去了,从刚才季时默跪下的时候她心里就不好受,现在看着季时默望向她的眼睛,沈秋意好像看见了小时候的他似的。 从小的时候,这孩子眼里就有一股韧劲,长大后这韧劲变成了狠,不只是对别人狠,他对自己更狠。 只有对宁宁时,这独狼般的孩子才会露出柔软的一面。 沈秋意叹了口气,疲惫地摆了摆手:“地上凉,快起来 。” 阮正山也只是看着他们,没有说话,就算是默认了。 见此季时默才将手搭上了阮宁的掌心,站起身乖乖跟着她走,和追在主人身后的大型犬似的。 阮宁牵着他坐在沙发上,柔声道:“时默哥哥在这里等等我,我过去说两句话两句话好吗?” 听见阮宁的话,季时默的手倏地握紧,眼神也一错不错地盯着她。 阮宁没有移开视线,她回看着季时默,温柔又坚定。 “就一会儿,马上就回来。” 季时默的瞳孔微微动了下,迟疑了一会儿后放了手:“宁宁要快一点。” 季时默的体内像是有两个人格,一个冷漠执拗,只想让阮宁留在他身边,不管代价是什么。 而另一个则还保持着一丝理智,他知道不能强迫阮宁,也知道阮宁的父母担心的是对的,他不能表现的太强势,不然会吓到他们。 现在理智的那个人格还能占据上风,所以他能放开阮宁的手,但季时默自己都不知道他能保持理智多久。 也许只需要几分钟见不到阮宁,他就又会陷入没有安全感的执拗漩涡,变成刚才那副不受自己控制的骇人模样,所以…… “宁宁要快一点回来。” 不然他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到那个时候,可能就连他自己也无法控制了。 “嗯,会很快就回来的。” 阮宁伸出手指:“拉钩,好吗?” 季时默也伸出尾指,和阮宁的手指勾在一起。 他沙哑着开口:“好。” 和季时默约定好后,阮宁向着沈秋意和阮正山他们走去,也看见了两人难以言明的表情。 阮宁心里也不是滋味,这个世界的父母都对她很好,可阮宁来到这个世界的主要原因就是季时默。 更何况这么多年过去,阮宁早就不把季时默当做是一个任务目标,他是有血有肉的人,更是阮宁喜欢的人。 所以这一次,她只能让沈秋意和阮正山失望了。 阮宁抿了抿唇:“爸,妈,我们到外面说。” 沈秋意看着她欲言难止,还是点了点头:“先出去。” 阮宁跟着两人出去,回身关门的时候看见了坐在沙发上向她看来的季时默,像是一只望眼欲穿的大型犬。 明明之前一直都是杀伐果断的大总裁,现在却这么没有安全感。 阮宁对着他笑了下,做出了一个“乖乖等我”的口型,见季时默点了头,她才放心关门离开。 咔嗒一声,门被关上了,房屋里又恢复了寂静。 寂静最能让人产生无端的猜测,就比如此时的季时默。 他黑沉的目光盯着门口,像是要把门盯穿,以此来看到外面的景象似的。 他们出去后会说什么,阮正山和沈秋意会松口吗,他们会不会出了门后就直接将阮宁带走? 这样的想法让季时默的手死死攥住了沙发坐垫,力气大到坐垫的花纹磨红了他的皮肤,可季时默毫不在意。 他们出去了多久呢,三分钟还是五分钟,或者已经过去了半小时? 宁宁说的“很快”到底是多久,还说是她现在已经离开了? 头又开始疼了起来,季时默闭了闭眼,按耐住想要推门出去找阮宁的想法。 宁宁说她会回来,他要在这里乖乖她,他们约定好了的。 季时默的额间有细密的冷汗,眉间有着深深的沟壑。 系统心惊胆战地观测着季时默的表情,有那么几个瞬间,它都要以为季时默的病娇值要达到百分百了,可是没有。 尽管很痛苦,但他还残留着一丝理智,病娇值一直停留在99%没有变动。 隔壁的病娇哥哥52 走到院子里后,阮宁从刚才开始一直波澜的心总算平静了一些。 这里有轻微的风声,还有花草香,隔壁那对老夫妻家养的狗,时不时的低吠呜咽几声,应该是在撒娇。 阮宁抿了抿唇,在阮正山和沈秋意的目光中,她第一件做的事便是先开口道歉。 “对不起……我让你们担心了。” 如果她能够再敏锐一点,再多分出一些心神,就能发现不对劲,那她无论如何都是要亲自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平安,让他们放心的。 可季时默突然飙升的病娇值吸引了阮宁的全部精神,所以她也就信了季时默的话,以为他给了家里一个完美的说辞。 可明明这件事,如果她留心一点,应该是可以发现端倪的。 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让沈秋意和阮正山如此着急地跨省过来找她,这两天他们一定着急坏了。 光是想到这里,阮宁就愧疚的不行,她低着头,不敢去看面前这人的目光,害怕在他们眼里看到类似于失望的情绪。 可是没有,沈秋意温柔地牵住了她的手。 “不用道歉,你能平安无事,对于我们来说就是最好的。” 阮宁抬起头,她并没有在沈秋意和阮正山的眼里看到一丝的谴责和对她的失望,反而只有担忧和爱。 因为他们很爱阮宁,所以不会责怪她的选择,他们只会担心她会不会受到伤害。 也许正是在这样的目光中,阮宁反而能够将接下来的话说出来了。 这一次她的语气里没有迟疑:“爸爸妈妈,这件事是季时默做错了,但我也有错,我是自愿跟着他到这边来的。” 沈秋意的眼中带上了些诧异,她想过阮宁和季时默的关系好,所以她不会反抗的太激烈,但她没有想到阮宁会是自愿的。 “我也知道他的性格有不好的一面,他偏执,执拗,固执己见,也许还有一些不为人所见的阴暗面,但是这些我都不介意。” 阮宁的声音也带着点颤抖:“我想和他在一起。” 按理来说,阮宁的任务只是防止季时默变成病娇,她可以不用这样费劲的说服家里人同意他们在一起,甚至可以离经不听他们的劝阻,不惜和家里人决裂也要和季时默在一起。 可在这个世界这么多年,阮正山和沈秋意在她心里早就已经不是没有感情的npc,而是实实在在的家人。 她想得到家里人的同意,也想让家里人完全接受季时默,不想让季时默变成别人眼里的疯子和神经病。 阮宁在这个世界从小被娇纵着长大,养成了贪心的性格,她就是要求一个圆满的happy endg。 阮宁的话说完后,她的心脏像是在打雷,咚咚跳个不停,等待着沈秋意和阮正山的回话。 他们也许会觉得奇怪,多年来乖顺的女儿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叛逆?也许会驳斥她的决定,但阮宁只想一往无前地尝试。 “如果宁宁已经下定了决心,那我们会尊重你的选择。” 阮宁不可置信地抬头,只见沈秋意温柔的对她笑着:“这一次时默做的事虽然超出了我们的预料,但我们也知道他的品行,不应该因为这一件事就把以前的过往全部推翻。” “最重要的是,他是你喜欢的人,是你做出的决定,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去做,我们永远是你的后盾。” 阮宁的眼眶发红,阮正山摸了摸他的头:“我看时默那小子也不敢欺负你。” 这些年大家都有目共睹,别说欺负了,都恨不得把阮宁当成祖宗供着了。 阮宁的心又酸又涩,她本来以为要说服家里人需要一番功夫,却没想到会这么容易。 而之所以会这么容易,是因为家里人就是她的底气,他们给足了阮宁足够的爱。 阮宁抿着唇笑了,眼眶却是红红的:“谢谢爸爸妈妈……” 而与此同时,阮宁听到了系统的声音。 【季时默病娇值下降至88,65,42……】 季时默的病娇值一路下跌,最后竟然变成了20%。 阮宁诧异了一瞬,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 “统统,季时默是不是听见了我们的对话?” 系统的回答也在阮宁的意料之中:【是的。】 阮宁弯了弯眼角:“我们回去,不然时默哥以为我要跑了呢。” 阮正山哼了一声:“他把你看的比眼珠子还紧。” 他们三人进去的时候,季时默端端正正地站在屋里,看上去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正常,一点也没有刚才的失态了。 沈秋意走上前,语气不似之前的尖锐:“这里是个好地方,风景好,也清闲,你和宁宁可以多住些日子,我们就得先回去了。” 虽然没有明水,但也就是承认了他的意思。 季时默面色微微动容,阮正山又说道:“照顾好宁宁。” 季时默和阮正山对视着,郑重地回答:“我会的。” 沈秋意和阮正山第二天就回去了,还顺便把康奇和冯冉冉也给带走了。 这俩本来是希望阮宁的父母能过来劝劝她,没想到反而还同意了,走的时候还嚷嚷着为什么。 不过之后阮宁给他们打了电话好好解释,也表达了他们为自己担心的谢意,这两人才偃旗息鼓。 而季时默和阮宁则继续在江市居住了下来,这里生活节奏缓慢,除了很适合养老,也很适合慢慢恢复季时默的病娇值。 季时默见阮宁总是跑到隔壁,就为了撸一撸隔壁的狗狗,于是也给她买了一只小狗。 是一只刚出生不久的阿拉斯加,虽然还是小狗,但已经沉甸甸的了,阮宁抱它都费事。 这样无所事事的生活很宁静,季时默的病娇值也在一点点下降,最后停在了1%。 这1%很久都没清零,阮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任务,不过现在的生活也很好,她宁愿能够一直这样下去。 直到有一天,阮宁收到了严拓的短信。 短信的内容很简短,开头先是问了阮宁最近过得怎么样,然后便进入了主题。 季时默站在阮宁身后,他的下巴搭在阮宁的颈窝。 “他要结婚了?” 隔壁的病娇哥哥53 严拓的消息是也算是一封请帖,内容是他终于要和程安安结婚了。 阮宁不知道严拓是怎么说服邓夫人的,但这些也都与她无关,她只是隐隐有种直觉,也许这个世界的任务,马上就要结束了。 “嗯,他下星期结婚,希望我们能去参加婚礼。” 阮宁收起手机,在季时默的侧脸上吻了一下:“要去吗?” 季时默沉声:“你想去。” 他用的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阮宁弯着眸子笑了:“你怎么这么了解我啊?” 严拓和程安安是原剧情的男女主,他们在一起,也证明着原剧情要结束了,也可能意味着阮宁在这个世界的任务要结束了,她当然想去看看。 季时默伸出手,替她将耳侧的发丝挽了上去:“你想去,那我们就去。” 于是季时默和阮宁结束了他们这一次在江市的居住,又回到了原来的城市。 程安安和严拓的婚礼是在户外举行的,在一个庄园里,有着嫩绿的草地和很大的喷泉。 当台上的新人交换戒指,并亲吻对方时,季时默也拿出了一个小方盒,里面俨然是一大一小的两个戒指。 季时默牵起阮宁的手,在背景里优美的钢琴声里轻声问道:“你愿意吗?” 阮宁点了点头:“当然。” 在季时默为阮宁带上戒指的那一刻,她听见了系统的声音。 【季时默病娇值已完全清零,即将脱离本次世界,前往下一个任务点。】 阮宁的指尖猛的变得冰冷,她在心里对系统道:“统统,可以拖延一会儿吗,不要现在就去下一个世界,哪怕迟一会儿也行。” 系统也知道,要在现在这个场合脱离世界未免太过残忍。 【可以的宁宁,但只能拖延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无论如何我们都得离开了。】 这是它所能争取到的最长时间了。 “已经够了,谢谢你。” 阮宁轻声应道。 婚礼仪式结束后,阮宁没有再在婚宴上待下去,而是和严拓程安安打了招呼后,和季时默先离开了。 阮宁:“我们回家好吗,我想看看恐龙和小羊,还有豆腐。”豆腐就是那只阿拉斯加。 季时默买了自己的房子后,原本放在阮宁卧室书架上的恐龙玩偶和小羊,就都被拿到了季时默那边,还被他放在了床头桌上。 要不是阮宁竭力阻止,恐怕季时默还想直接找个透明玻璃把这俩东西装进去。 在最后的这一个小时里,阮宁什么都不想做,她只想和季时默待在一起。 沈秋意和阮正山还有彼此,他们会相互扶持着走过接下来的日子,阮宁就算不说,季时默也肯定会照顾他们。 但阮宁无法想象,如果自己离开了,季时默要怎么办。 “怎么了?” 开车回家的路上,等待红灯的间隙,季时默侧头问阮宁。 他碰了碰阮宁的眼尾,指尖是干涩的,可他刚才分明有一种阮宁在哭的感觉。 季时默对于别人总是冷淡,但却对阮宁的感受格外敏锐。 “没怎么呀。”阮宁笑了笑,假装看向窗外,掩饰脸上的神情。 “时默哥,如果我们都变成老头老太太了,我比你先离开,你会怎么样?” 季时默的眉一下就紧皱在一起:“宁宁为什么这么问?” “没有为什么,就是好奇嘛。” 阮宁对他撒娇:“时默哥快说,你会怎么样?” 季时默垂下眸,就算只是设想,却也足够让他神色凝重:“我会和宁宁一起离开。” “果然……” 阮宁耸下了肩,她伸手在季时默的肩膀上捶了一下:“你应该继续好好生活下去啊,怎么能和我一起离开呢?” 季时默的眉皱的更紧了,他立马就要反驳阮宁的话,却被阮宁提前堵住了话茬。 “时默哥哥答应我嘛,好不好?” 季时默直直望着她,好一会儿后才点头。 “是有人说什么了吗?”季时默回忆着今天婚礼上见过的人:“宁宁婚礼后就变得好奇怪。” “没什么啦,就是突发奇想,”阮宁看着前面拥挤的车流,叹了口气:“为什么就偏偏是现在堵车呢。”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堵,堵了大概有半个小时。 【宁宁,时间还剩下10分钟。】 阮宁顿了一下:“嗯,我知道了。” 前面拥挤的车流逐渐恢复流畅,他们的车也终于恢复正常速度。 只是从这里到家的时间大概要二十多分钟,看来是回不去了。 真是的,她本来还想着和季时默回了家,看着以前的回忆,平静而幸福地离开这个世界的,没想到全浪费在车程上了。 阮宁在心里叹了口气,重新打起精神,故作轻松地对季时默开口。 “今天时默哥哥拿出戒指的时候我真的好高兴,这个戒指我也很喜欢。” 她偏头看向季时默,对他露出一个笑:“谢谢时默哥哥啦。” 季时默从刚才起就不太好看的脸色终于缓了缓:“宁宁喜欢就好。” 阮宁支着头,如果这时候季时默能偏头看向阮宁,就会发现她的眼里满是不舍。 “虽然已经说了很多遍,但我还是想说,我真的很爱你,时默哥哥。” 她能来到这个世界,也全都是因为季时默,可以说,她是为了季时默而来。 听见阮宁的告白,季时默本应该欣喜才对,可他的表情沉了沉,将车停在了路边。 “宁宁,你今天很奇怪。” 无论是刚才那个意味不明的问题,还是看着他的目光,亦或者是说话的语气,都太奇怪了。 “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还是你有什么顾虑?” 想到这个可能性,季时默的脸色都冰冷了许多:“你什么都不要想,只要告诉我就好。” 阮宁摇了摇头,可微红的眼尾却出卖了她。 “我只是想说,能遇见你真是太好了。” 与此同时,系统的声音在阮宁耳边响起。 【宁宁,时间到了。】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一辆失控的,无人驾驶的卡车向着他们极速驶来,下一秒就会撞上。 季时默脸色一变,来不及思考,下意识就把阮宁护在了自己身下。 砰—— 巨大的撞击声响彻天际,车身瞬间被卡车撞得坍圮,迸发出了惊人的火焰。 阮宁身上是将她护在身下的季时默,他像是一面坚不可摧的保护伞,将阮宁牢牢护住。 可阮宁是必须死的,不然她无法离开这个世界。 系统屏蔽了她的痛觉,所以阮宁感受不到疼,只是觉得冷,身上的力气正在一点点被抽离。 季时默的额头有很多鲜血,滴落在了阮宁的脸上,可季时默毫不在意,他目眦欲裂地看着阮宁,眼睛猩红,有血滴进了他的眼睛,看上去如同血泪。 阮宁想伸出手替他擦去那些碍眼的血,但手臂却好像绑了大石头一样,怎么都抬不起来。 她只能强撑着笑了笑,对季时默轻声说道。 “别哭啊……” 这一声几乎没有声音,但愿季时默能看到她的口型。 季时默好像在大声喊着什么,但那声音像是在很远的地方,阮宁什么都听不见。 意识的最后,她看见了季时默绝望死寂的眼睛。 阮宁的心里抽痛,再没了意识。 病娇半妖狼崽1 布满红烛的房间里,阮宁斜靠在梨花木的床榻上,她从床边的方桌上拿了颗葡萄喂进嘴里,懒懒地看向面前单膝跪在地上的人。 “尊主,前些天来我这领地闹事的小妖已经尽数抓住,听候您的发落。” 面前的是一个看上去二十多岁的长发男子,他身上肌肉结实,素面的袍子外还裹着半张虎皮,看上去凶狠又野蛮。 阮宁百无聊赖地点了点下巴:“平时都是怎么处理的?” 面容还算俊美的男人,脸上露出一份狠厉:“当然是将他们抽筋扒皮,扔到绝妖谷去。” 说到最后,男人显然兴奋起来,不自觉露出了锋利的尖牙。 本来和人类无异的男人顿时显露出凶相,那一口锋利尖锐的牙,怎么看都不是人类能有的。 阮宁不忍直视地别开眼,随意挥了挥手:“既然是小妖就不必这么大动干戈了,揍一顿扔出领地,让他们以后都不敢再来。” 男人听见阮宁的话显然一愣,连尖牙都收了回去:“尊主……” 阮宁将手上的葡萄扔到男人面前,明明她已经收了力,可那一颗柔软的葡萄却像是坚硬的石子一般直接砸穿了地面。 “你想反驳我的决定?” 男人的话全都吞了回去:“属下不敢。” “那就按照我说的做,没事就出去。” “……是。” 男人起身刚走了没两步,却又被阮宁叫住。 “云飞。” 名叫云飞的虎妖立马停了步子转身:“尊上有何吩咐?” 阮宁支着下巴:“最近有没有什么奇闻?” “奇闻?” 云飞想了想:“倒是有一件事,只是不知道算不算是奇闻,在尊上领地的一个小镇里,出现了一只半妖。” 阮宁本来斜靠着的身子顿时坐直了起来。 见阮宁有兴趣,云飞又接着说:“那只半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凭空出现的,名叫风川,据我的手下打探,他有意来夺尊上的珍宝,七暇彩珠。” 阮宁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一方大妖,而这个世界,人类和妖已经有了不成文的规定,可以做到相互制衡。 而七彩暇珠,则是阮宁修成大妖时获得的珍宝,说白了就是她的妖丹。 而风川想要获得七彩暇珠,是因为在妖界有一个传闻。 无论是人类还是半妖,只要服下一方大妖的妖丹,就可完全变成妖怪,所以风川才会想要来抢夺七彩暇珠。 既然男主已经露面,看来离进剧情也要不了多远了。 阮宁的食指敲了敲床沿:“小小一个半妖,竟有这么大的胆子想要来夺我的妖丹。” 云飞也露出愤怒的表情,五指成爪狠狠嵌在了地上。 “尊主放心,区区一介半妖,属下定会将他捉拿,必不会让尊主担忧。” “不用。”阮宁阻止了他。 她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神情:“捉到他后不许杀,也不许弄伤他,送到我面前来,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能耐,竟敢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 云飞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在阮宁漠然的视线里半跪在地,低下了头。 “属下遵命。” 云飞走后,宫殿内就剩下了阮宁一人。 她刚来的时候,这宫殿内本来是有八个下人服侍着的,而且还都是男人,不是狐妖就是兔妖,还争着抢着要给阮宁喂葡萄,把当时刚传送过来,没搞清楚状况的阮宁吓得不轻。 后来渐渐适应了身份,她连忙就把这些下人给指使走了,这才轻松一些。 云飞走后,阮宁也没了刚才大妖的威严,提不起精神的靠在床头。 【宁宁,任务对象已经初次露面了。应该再过不久就可以进入剧情了。】 阮宁动都没动,眼神也依旧毫无意义的聚焦在床帘上的紫藤花上。 “我知道了。” 见她这样,系统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自从脱离了上个世界后,阮宁就打不起精神了。 虽然在这个世界的任务也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她也尽心尽力扮演着大妖这个角色,可当没人的时候,她就会变成这样萎靡不振的样子。 系统也知道阮宁的心结在哪,无非是因为上个世界惨烈的诀别,只是这个它也没有办法,只能靠着阮宁自己走出来了。 而此时的阮宁则在回忆着这个世界的剧情。 这是一个人妖共存的世界,有像阮宁一样的大妖,也有那种连普通小孩儿都能捉弄致死的柔弱小妖。 而人族也并非毫无还手之力,有天资聪慧的人族会觉醒仙根,成为道长或仙人,修炼得当后足以与妖抗衡。 原剧情的男主江俞就是一个法力不俗的道长,而女主谢初七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族,但却对妖有着敏锐的感知力。 江俞和谢初七遇见后,被善良热情的女主打动,又发现了她的特异体质,于是两人结伴除妖查案,最后修得正果。 而风川,也就是阮宁这个世界的任务目标,就是原剧情中的反派大boss。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半妖,人妖两族都没有他的容身之地,在被几个妖怪合伙打伤后,凤川逃到了村里的一间草屋里,而这间草屋的主人就是谢初七。 谢初七看见奄奄一息的风川,虽然被吓了一跳,可善良的她还是决定要救治风川。 她将风川安顿在了自己家中,给她用草药敷伤口,每天尽心照顾着 风川刚醒来见到人族时,心中的恨意爆发,呲着牙想要将女主杀掉,可身上的草药却又提醒他,是女主救了他。 最后风川还是没有下杀手,他选择在女主家养精蓄锐,先治好伤,再去找那几个妖怪报仇。 也就是在女主家养伤的这段时间,风川渐渐被女主吸引,最后爱上了女主。 可他也知道,谢初七不可能和作为半妖的自己在一起,于是他才萌生了去抢夺七彩暇珠的念头,渴望变成人类后和女主在一起。 只是他区区一个半妖,怎么可能在大妖手中夺得妖丹。 风川被打的半死,又被扔进了绝妖谷,凭着强大的毅力和心中的仇恨才没有死,一步步从绝妖谷爬了出来。 风川拖着一身的血水,几乎是爬着回到了谢初七的门前,却在还没有进门时看见了另一个男人,也就是男主,江俞。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是离开了一段时间,这里就会有另一个人的身影。 江俞闻见了血腥的味道,循着气味发现了风川,他见风川满身浴血,以为是吃人的妖怪,于是提着剑向他追去。 此时的风川本就不敌江俞,更何况现在的他已经是濒死状态,他只能狼狈的仓皇而逃。 甩掉了江俞后,风川在树林里躲避到了半夜。直到夜色渐浓,一切都恢复寂静,他才敢趁着夜色又回去。 风川只是想再见一眼女主。可他却看见亮着烛灯的房间里,传来了两人的说笑声。 他看着男女主在一起嬉笑打闹,他们都是人族,看上去无比和谐,如同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而他呢,浑身沾满了泥和血,还是个半妖。 风川咬碎了牙,将眼前这一幕牢牢记入眼底,转身决绝的离去。 病娇半妖狼崽2 从那以后,风川就在黑化和病娇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他本来就因为是半妖,受尽了人族和妖族的欺凌,好不容易遇见了温暖他的女主,却发现女主心悦他人。 这给了风川很大的打击,也改变了他的想法,他不想再变成人族,他要变成妖,要变成最厉害的大妖。 风川说到,也确实做到了,他对自己够狠,又主动跳回了绝妖谷,那个他差点死在里面的地方。 他吞噬了里面的所有妖怪,变成了绝妖谷的妖王,再出来后,风川只身一人夺走了七彩暇珠,成为了新的一方妖王。 可是仅仅如此,还不能填补风川心里仇恨的沟壑,他受够了被人欺压,受够了寄人篱下。 风川不想再和其他人平起平坐,要做,他就要做最强的。 他花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就将其他几个妖王斩于刀下,至此之后,妖族只有一个妖王,就是他风川。 只是他这样的行为打破了人妖二族长久以来维系的平衡,人族感受到了威胁,于是想要讨伐风川。 在这些讨伐风川的人里,男主江俞和女主谢初七也在其中。 这半年的时间里,男女主也已经互相明白了彼此的心意,结成了人人艳羡道侣。 可这一幕在风川眼里看来无比的刺眼,好像又把他拉回了之前的那个夜晚,他是那么的弱小,只能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投入别人的怀抱。 只是这次不一样了,他是妖王,是最强的,没有人能够阻挡他。 风川杀了许多人族,重伤了江俞,抢走了谢初七。 谢初七自然也认出了他,可她不敢相信当时那个虽然看上去凶狠,但却面冷心热的半妖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谢初七的拒绝,以及惊恐的眼神惹怒了风川,他对谢初七下了蛊,想将她变成只认识自己的玩偶。 只是蛊还没生效,他便被将江俞,以及江俞集结来的人族围堵在了宫殿。 风川毕竟寡不敌众,最后被人族朱砂,捏碎了妖丹,魂飞魄散。 而解决了他这个反派大boss,原剧情自然也就happy endg,迎来了完美结局。 “所以说,要怎么阻止他变成病娇呢……” 阮宁喃喃自语着,这个世界不像是上一个世界,好歹是现代,有着法律和文明。 季时默就算是病娇,但他做出的事情也就是囚禁,阻止阮宁和其他人联系,不会再更严重了。 可这个世界是有妖的,而且也没有法律,杀个人杀个妖都是随随便便的事情。 风川的黑化表现,是直接给女主喂了蛊,企图将她变成没有意识,只能供自己操控的机械玩偶。 这种方式真是想想就让人汗毛倒立。 而且上个世界,阮宁是靠着时间优势,在季时默小时候就给予了他温暖和爱,所以才能够及时阻止季时默变成病娇,可风川…… 按照原剧情的时间线,风川现在应该都已经和女主见面了,说不定都已经爱上女主了,这种情况下,她要怎么才能阻止风川变成病娇呢。 不是每一个任务目标都像季时默那样,就算黑化了,病娇了,也舍不得伤害阮宁。 一想到季时默,阮宁本来不算好看的神情就变得更丧了。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没过几天,风川就被云飞押到了阮宁的宫殿里,阮宁也第一次见到了她在这个世界的任务目标。 当时过原剧情时,阮宁以为风川会是一个看上去很阴鸷,相当心狠手辣的人。 可出乎她的意料,眼前的少年看上去无比瘦弱,大概只有十几岁的模样,被云飞压上来的时候还在忍不住的呲牙。 和旁边肌肉紧实的云飞一比,身形单薄的风川简直就没什么威慑力,像一只被人薅起了后颈的小狼崽。 不过风川那一半妖族血统也的确是狼族的。 阮宁默了一下,问系统:“统统,你确定风川它是有狼妖血统,而不是犬族?” 这呲牙和炸毛的样子,怎么看都很像是上个世界阮宁养的那只阿拉斯加,它见到生人的时候就这样。 系统讪讪笑了一下:【是狼的血统,只不过他现在没有力量,所以看上去比较弱,等到后期就好了。】 阮宁想到后期风川的所作所为,连忙摇了摇头:“算了算了,现在这样也还好。” 毕竟在原剧情里,她这个大妖最后的结局可是直接被风川撕成了碎片。 面对着云飞和风川,阮宁拿出了大妖的气势,她抬了抬下巴,嘴角扬起一抹轻佻的笑。 “哦?就是你妄想要夺走本尊的妖丹吗?” 风川被云飞按着肩膀,往他的腘窝处踢了一脚,风川吃痛的闷哼一声,腿下一软就跪了下去。 阮宁看着风川脸上吃痛的神色,在空气中闻到了丝丝血腥味。 她的眉狠狠一皱,眼刀瞪向云飞:“他受伤了?” 云飞心里不解,往日杀伐果断的尊主怎么变得如此心软。 这半妖觊觎尊上的妖丹,把他绞成肉泥都不为过,现在只是受了点伤,尊上却发现的这么快。 云飞虽然心下不解,但跪的倒是很快。 他低垂着头:“在捉拿他时,这半妖挣扎的厉害,难免下手重了些,让他受了点儿皮肉之苦。” 风川被云飞按着跪在地上,脸上是屈辱不甘的神情,仿佛只要有机会,他就会上来撕咬阮宁的脖子。 阮宁扶着额叹气:“把他扔进旁殿,没我的允许,谁也不能去看他。” 看着风川被云飞生拉硬拽的拖走,阮宁忍不住摇了摇头。 不让人见他的话,就不会再被人打伤了? 病娇半妖狼崽3 阮宁虽然作为大妖,但也并不能两手一挥享清闲。 在妖界,只要打死了上一个妖王就可以顶替他的位置,成为这一片领土新的妖王,所以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妖怪跑到阮宁的地盘上来和她决斗。 阮宁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对这具身体还不能很好的操控,所以总是在决斗时将前来挑衅的妖怪打的半死。 现在好了许多,她已经能够熟练的将对方打晕,然后直接扔出领地。 又处理完一个前来决战的狮妖,阮宁甩了甩手腕,准备去旁殿里看看风川。 她昨天吩咐云飞把人扔到旁殿,后来云飞告诉阮宁,说风川挣扎的厉害,就连他都因为一时不察,被狼崽的爪子挠出了伤口。 也因为如此,阮宁并没有立马就去见风川,而是先让他冷静冷静。 现在一天过去,想必他也冷静的差不多了。 阮宁正准备向着旁殿走去,云飞却在身后叫住了她。 “尊上,”男人低着头,脸上划过一丝迟疑:“尊上最近为何变得如此心慈手软,已经有小妖开始蠢蠢欲动,企图争夺尊上的位置了!” 以前,别说前来决斗的妖怪,就连尊上有一点不顺心的,都会灭掉一只小妖来出气。 可近些日子,尊上竟然没有杀过一只妖怪,决斗失败的妖怪也只是被打伤扔出了领地。 就连那只企图夺走七彩暇珠的半妖,尊上也没有下杀手,反而还将他养在了旁殿。 现在已经有不少风言风语,说他们尊上的妖力大不如前,所以做事才会如此小心翼翼。 云飞半跪在地,低垂着头,眼皮也向下敛着,他双手抱拳举高在头顶:“外界都说尊上妖力不如从前,属下敢问一句,这是真的吗?” 云飞的话掷地有声,势必要得到一个回应。 阮宁抬起眼,双眸不自觉眯了眯。 她站着,而云飞跪在她的面前,云飞看上去似乎对自己无比忠心,身姿放的很低,但阮宁知道他也起了叛心。 妖本来就嗜血又自私,他们崇尚强者为王。 云飞虽然是阮宁的手下,但他又何尝不想自己坐上一方妖王的位置。 只要云飞发现阮宁的妖力不及自己,就会毫不犹豫的出手杀了她,顶替阮宁的位置。 弱肉强食,这就是妖界的生存法则。 阮宁拨弄着手腕上缠绕的翡翠珠链,她没有说话,但属于大妖的威压却无声无息遍布了整个房间。 云飞的额间已经溢出了豆大的汗珠,一颗颗重重砸在地上,手臂上青筋暴起,脊背像是压了一座山,一点点往下弓去,最后匍匐在地上。 云飞的嘴里已经有了血沫,他咬着牙:“是属下失言,请尊主…饶过属下这一回。” “既然知道是失言,就管好你的嘴。” 威压还没有被收回,云飞跪在地上的膝盖因为承受不了压力而砸进地里。 阮宁走到云飞面前:“还是说,你想要对我取而代之?” 话音落下的同时,阮宁手上的那一串翡翠珠链尽数崩开,崩开的珠子砸在了云飞的身上,嵌进了他的肉里,打出了一个个血淋淋的血洞。 “唔!” 云飞闷哼一声,死死咬住牙,浑身都在颤抖,他强忍着痛又向阮宁道:“属下知错,请尊上手下留情。” 阮宁冷漠地看着他,收回了威压,云飞顿时瘫软在地,像是要濒死一般的急促喘息着。 “没有下次。” 说完这一句,阮宁再没有多看一眼,直接转身离去。 已经成了血人的云飞瘫软在地上,过了快有一刻钟的时间才缓缓爬了起来,他抬起已经变成竖瞳的眼睛,死死盯着阮宁离开的方向。 几息后,他收回目光,步履踉跄的离开了。 【宁宁你刚才做的很好。】 听到系统的话,阮宁的脚步一顿,她身上还残存着刚才留下的血腥气味,闻着这个味道,阮宁的心更沉了沉。 她不想杀生,可这一点在这个世界很难做到,更何况她的身份还是妖怪。 云飞明显身怀异心,如果不下狠手震慑,他迟早会先对阮宁下手,企图取而代之。 阮宁也可以直接杀了他以绝后患,但她现在还过不去杀人这一道坎,不过幸好她的妖力高强,就算云飞有想法,他也打不过阮宁。 “如果还有下一次……” 阮宁闭了闭眼。 如果还有下一次,她不会再手软,云飞将会是死在阮宁手下的第一个人。 阮宁心情沉沉的推开旁殿的门,脚还没迈进去,迎面而来的就是一道利光和破空声。 她略一侧身,躲开了直冲她要害而来的利爪。 而风川还不收手,见一击不成,他脚尖点地借力,向着阮宁猛冲过来,利爪高高举起就要向阮宁的面上划来。 叮—— 刺耳的声音响彻房间,是阮宁举起右手抵挡,她手上的云纹金镯与风川利爪相撞的声音。 这一击风川用了十成十的力气,相撞的力气大到他的手臂都在剧烈疼痛,可阮宁却是一步都没有退后,甚至连神色都没有变。 他的全力一击对她来说完全没用。 风川惊诧之余,却也燃起了更多了渴望和野心。 这样强大的妖怪,那她的妖丹也一定蕴含极其强大的妖力。 只要他能吞掉妖丹,就能从半妖变成全妖,到那时,他一定会是最厉害的妖怪。 此时的风川多多少少还有些青涩,也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欲望和野心,阮宁一眼就能在他的眼中看出他在想什么。 见风川还想攻击,阮宁也没耐心陪他玩,手腕翻转抓住了风川的胳膊,直接将他按在了地上。 “放开我!” 风川被她一只手按住压在地上,任凭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阮宁的手动都没动一下。 因为他实在太能折腾,又很是吵闹,阮宁索性直接放出了威压。 “安静点。” 但狼崽虽然是狼崽,但也是有血性的,尽管已经被阮宁的威压搞得动一下都吃痛,但风川依旧不罢休,像条难捉的蚯蚓一样在阮宁手下折腾。 “要杀就快点,你不杀了我,我就一定会抢走你的妖丹!” 明明实力悬殊,阮宁甚至动动手就能杀死他,但风川竟然还这么大言不惭的说出自己的目的。 如果在他面前的不是阮宁,而是任何一个其他妖怪,恐怕这时候已经下了杀手了。 阮宁索性也直接盘腿坐在地上,她一只手按着风川,另一只手支着下巴。 “你倒是有胆量,当着我的面就说要夺走我的妖丹。” 风川的眼里像是有一团火,他紧紧握着拳:“所以你最好就现在把我杀死,不要让我找到一点机会。” 病娇半妖狼崽4 风川被阮宁按在地上,他只能费力地抬眼去看面前的这个大妖。 从他下定决心要夺七彩暇珠开始,风川就没想着能够活着回来。 他本来就已经受够被人欺凌,人族妖族容不下他的日子,这一次就是抛弃了生命的孤注一掷。 在被云飞抓住的时候,他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可没想到阮宁不但没有杀他,还将他关在了这里。 但这可不是一个好事,风川听闻许多妖怪都有些见不得人的特殊癖好,谁知道这个阮宁打的什么主意。 如果阮宁想要折辱他,那他还不如现在就死在阮宁手下。 而阮宁哪知道风川已经想了这么多,甚至还把她想象成了一个有着特殊癖好的变态女妖,她只是觉得风川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阮宁拨弄着她的裙摆:“半妖虽少,可也并非只有你一个,但像你这样连命都不要,只为了能变成全妖的,我还是头一次见。” 阮宁挑了挑眉:“还是说,你想要变成人族?” 听到阮宁的话,风川的睫毛颤了颤,显然是被说中了心思。 阮宁当然知道他为什么想要变成人类,但她却故意装作惊讶的样子:“我说中了,你竟然想要变成人族?” “人族有什么好?他们没有强大的妖力,活的也没有我们妖族时间长,而你竟然想要抛弃妖族的身份,去当一个人族?” 阮宁的眸子转了转,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难道说,你喜欢上了人族?” 刚才已经稍稍安分了点的风川又开始挣扎起来。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只是很惊讶,一个半妖,竟然会因为喜欢上人族,所以想要去变成人。” 阮宁点了点下巴:“你是真的喜欢她吗?” 阮宁发出了灵魂质问。 现在的风川已经被女主救过一回了,还在女主家里休养了一段时间。 阮宁当初看原剧情的时候,觉得这个时候风川大概率应该已经喜欢上女主了。 可后来阮宁却又觉得不对,从原剧情里的描述来看,这个时候的风川对女主应该只是依赖和好感,因为女主是第一个对他释放善意的人。 而到了后面,风川发现女主和男主在一起后,表达出来的也是偏执和不甘,却很少有对女主喜欢的描写。 而现在,阮宁看着明显愣了愣的风川,大概明白了他的情感。 “你是真的喜欢那个人族吗?” 听到阮宁的这个问句,风川先是一愣,然后又像是要证明什么一样的大喊。 “我当然喜欢她,所以我才要变成人族,只有这样才能和她在一起!” 可虽然这么说着,但风川的眼里却并不是喜欢一个人该有的样子。 他现在对女主的感情,比起恋人更像是家人。 风川没感受过温暖,所以当女主接纳他,并收留他的时候,风川很难不沉沦在这种温暖里。 风川一直被人妖两族排斥,而这就是他一直想要得到的,家的温暖。 但风川也知道自己是半妖,而谢初七是人族,等他的伤好了后,谢初七就不会再收留他了,到了那时,他又会变成一个可怜的半妖。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风川才冒险来抢夺七彩暇珠。 而之后他看见谢初七和男主在一起,就有了一种“家”被外来者破坏的感觉,而且那个外来者还是个强大的人族。 风川在伤心愤怒之余,还有一种被抛弃,被背叛的感觉,只能告诉自己,是因为他不够强。 后来风川越来越执拗,越来越偏执,最终变成了给女主下蛊的病娇。 但其实风川对女主的感情并不能说是喜欢,他只是想要有一个家而已。 想到这里,阮宁不由心软了些,按着风川的手也收了力气。 只是她刚收了力气,风川立马就翻身而起,五指成爪向她抓来,下的是死手,企图能够一招毙命。 阮宁沉下脸,躲过他的攻击后一脚踢在了风川的腿上,他膝下一弯跪倒在地。 阮宁捏住风川的下巴,用威压震慑着他。 “你是不是学不乖?” 见手下的人没了声音,阮宁这才满意了些。 不得不说,绝对的力量压制确实很让人愉悦。 阮宁放了手,抬步坐在了方桌前,见风川被自己的威压弄得站不起身,她这才收了威压。 “过来,到我身边来。” 风川像是没听见阮宁的话,只是恶狠狠地瞪着她,甚至在阮宁向他看过来时还不自觉呲了呲牙。 他本来就是少年模样,身形又瘦弱,这样对阮宁呲牙看上去只会像是在虚张声势,看上去还有几分可怜。 见他不听自己的话,阮宁只好又放出了些威压来威胁他:“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道理风川还是懂的,他深深呼吸了两下,忍着一副怒容走到了阮宁面前。 阮宁这才终于能好好的看清楚风川的样子。 他看上去就是十八九岁少年的模样,只是有些偏瘦了,仔细去看的话,还能看见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 那些刚刚结痂的新伤应该是云飞去捉他时弄的,而那些新的伤口下,则是一些看上去年头已久的旧伤,可以见得他以前过的也并不好。 “你是不是很疑惑,我为什么不杀你?” 风川没说话,但目光却向她看了过来。 阮宁勾唇一笑:“因为很有意思。” “明明如此弱小,却居然有胆子来夺我的妖丹,而且,得了妖丹居然是为了变成人族,我已经很久没有遇见过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了。” 阮宁抬了抬下巴,看着面前这只桀骜不驯的狼崽子。 “所以我不会杀你,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下人了,明白了吗?” 病娇半妖狼崽5 之前才学乖了一点的狼崽子听见阮宁的话又顿时炸了毛,喉咙里发出了犬科动物威胁人时的咕噜声。 “让我做你的下人,你还不如杀了我!” 少年背部紧绷,看上去随时要过来和阮宁同归于尽。 “我当然可以杀了你,这对于我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你真的甘心就这么死吗?” 阮宁看见风川顿了顿,如果他能露出狼耳朵,那么现在耳朵也应该在抖。 “据我所知,你之前过得也不算好,在人族和妖族里都没有容身之地,每天不是在打架,就是在躲藏。” “而在我这里,没人能欺负的了你,你唯一的作用就是侍候好我,况且,在我身边的话,不是会更容易得到妖丹吗?” 风川因为阮宁的话而产生了动摇,可他完全想不通,怎么会有人会把一个潜在的危险留在身边。 “为什么?”风川低低地问:“为什么要留我,为什么不杀了我?” 阮宁靠在椅背上,懒散地答:“之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因为好玩,还是说,你真的以为自己能从我这里夺走妖丹?” 说完后,阮宁自己先掩唇笑了起来:“那你可真是太天真了,再等个几百年说不定还有点希望,不过那个时候你应该早就已经死了,毕竟你只是个区区半妖啊。” 嘲讽的话一下就将风川的怒火从三分燃到了七分,他目光灼灼地瞪着阮宁:“好,下人就下人,你等着,我肯定会拿到你的妖丹!” 阮宁略一挑眉:“好啊,我等着。” 两人之间的氛围带上了些剑拔弩张的意味,而就在这时,一阵“咕噜”声突然在两人中间回荡。 风川原本气愤的表情立马凝固,他没再继续瞪着阮宁,而是缓缓移开了视线,不和她对视,耳尖已经红了个遍, 阮宁的唇角逐渐挑起,倒也没有再出声调侃他,只是对着外面吩咐道:“准备点吃的端过来。” 从昨天风川到这里后,恐怕就没有人给他准备饭菜,而阮宁也是忘了这一茬,直到听见他的肚子响才反应过来。 饭菜上来的很快,穿着轻薄纱衣的漂亮小妖们端着一盘盘佳肴摆上桌子,大多都是肉食,看上去让人食欲大开。 从这些饭菜端上来时,风川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阮宁看的好笑,她招了招手。 “过来坐下,正好我也没吃。” 风川惊疑地看向阮宁,他以为阮宁是想让自己服侍她吃饭,毕竟自己已经成了她的下人,却没想到阮宁是要让自己吃。 见风川满脸的怀疑,阮宁也不急,而是自己拿起筷子,夹起一片牛肉喂进嘴里。 “你不吃就算了,总归饿的也不是我。” 见短短时间内,阮宁已经快要把那一盘牛肉吃完了,风川这才心里一狠,坐在了阮宁对面,拿起筷子就是一阵风起残影。 饭桌上,两人都没说话,风川已经放下了本来的戒备,吃的相当迅速,而阮宁则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两人的氛围竟然还算和谐。 风川自己都弄不明白,来夺妖丹明明是一个必死的决定,可现在他不但没有死,事情反而还向着他完全捉摸不透的方向奔去了。 他早就有耳闻,镇守北方的是一只女妖怪,没人知道她的原形是什么,只知道她妖力无边且手段残暴,不但喜欢杀妖,更喜欢折磨妖。 她并不会把那些妖怪打死,反而会留一口气,然后扔进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里,让那些苟延残喘的妖怪们相互厮杀搏斗。 因为坑底常常会传出妖的哀嚎声,所以久而久之,那地方也有了个名字,叫做绝妖谷。 这样一个手段残忍的妖怪,却放了他一条生路,真是奇怪。 风川低头咬掉半条白鱼干,心里竟然有了一丝平静。 不用担心会有妖族成群的欺负他,也不用担心会有人族在他睡觉的时候放火想要烧死他。 他可以坐在温暖的房间里,吃着温热的食物,说不定还能睡一个好觉。 他梦寐以求的生活,没想到被这个妖怪抓住后反而实现了。 风川暗暗地去看阮宁,她正无聊地戳着碗里的肉圆子,脸上没什么表情,这样的她看上去倒像是一个正值青春的人族少女。 他一时间竟然有点出神,直到阮宁向他看来,风川才猛然低下头假装认真吃饭。 风川在心里痛骂自己,妖,特别是大妖,都是能活很久的,所以很多妖怪看上去年轻貌美,但实际上已经活了几百年,而他居然会觉得阮宁像是人族的少女。 说不定她都吃过不少年轻的人族女子了! 风川恶狠狠地咬掉剩下的那半截白鱼干,他会蛰伏在阮宁身边,只要有机会,他就夺走她的妖丹,到时候,没了妖丹的阮宁必定会被妖怪群起而攻之,也不用他动手了。 阮宁见风川吃着吃着,身上好像突然冒出了激动的火化,虽然不太清楚他在想什么,不过无非那些阮宁闭着眼都能猜到的。 这次的任务目标还没发育起来,现在就像一颗小白菜似的,身上还带着一股莽劲儿和青涩,跟刚出深林的狼崽一样。 不过阮宁并不讨厌他这样的性格,反而还觉得挺可爱了。 比起那种表面上和和气气,背地里动杀手的,阮宁当然还是更喜欢风川这种有什么说什么的类型。 见桌上的饭菜被迅速一扫而空,阮宁勾了勾唇:“看来饿的不轻。” 风川正要夹菜的手一顿,但接着就夹了更大一筷子到自己碗里,弄得腮帮子都满满当当的,理直气壮道:“给你当下人难道连饭都不能吃饱吗?” 阮宁忍着笑:“当然可以,不够再给你加。” 风川像是一记拳头砸在了棉花上,脸上愠怒的表情都怔了怔,半晌才低下头,又开始默默干饭了。 阮宁用手掩住唇,偏过头偷偷笑了一下。 病娇半妖狼崽6 风川就这样留在了阮宁身边,说是阮宁的下人,但其实也没多少事是需要风川做的。 像是起床和沐浴的时候,阮宁又不可能让风川来伺候,所以他的作用顶多也就是帮阮宁跑跑腿之类的。 阮宁的想法倒是很简单,她已经知道风川内心最渴望的是什么了,无非就是能有人真的接纳他,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庇护之所。 也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会对女主有那么深的执念,只因为女主短暂的温暖过他。 既然这样的话,那阮宁就先把风川留在宫殿里,用对正常人的方式对待他,慢慢消除他的防备,让他体会到被接纳的滋味。 “坐。” 阮宁先落座,然后对着风川道。 其余时候,风川都像个正常的侍人,他走路时会落后于阮宁一步,阮宁坐着的时候他也都是站着。 但却有个特例,就是吃饭的时候,阮宁让风川和自己同桌吃饭,他们在一个桌上吃东西,吃的也都是一样的菜。 俗话说吃人嘴短,风川天天和阮宁一起吃饭,关系也缓和了不少。 虽然还是对阮宁有提防,风川也不怎么主动说话,但总归气氛没一开始那么紧张了,总体来说还是很和谐的。 风川坐在阮宁左手边,也没等阮宁先动筷子,他就已经大快朵颐了。 这是很冒犯的行为,毕竟无论是妖还是兽,都应该是最强的那个先吃食物,而风川完完全全就当阮宁不在一样,显然是在故意挑衅他。 风川的这种行为在阮宁眼里,就像是一个恶劣的小孩想要引起大人的注意力,所以开了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阮宁根本不在意。 更何况她一个现代人,除了和长辈一起吃饭,也不会在意谁先动筷子这种事。 见阮宁面色不变,风川没趣地撇了撇嘴,夹菜的速度都慢了许多。 一顿饭快要吃完时,阮宁拿帕子擦了擦嘴。 “等会儿和我去陨妖台。” 风川已经喂到嘴边的筷子一滞,他缓缓放下手:“有妖要来和你决斗?” 总有妖企图干掉阮宁变成新的一方妖王,而阮宁只能应战,不然就会被认为是不敌对手,而他们比试的地方就是陨妖台。 “是有妖来挑衅我,但不是我去打,”阮宁抬了抬下巴:“而是你。” 风川的眸子沉了沉,他望着阮宁的眼睛,试图在里面找到原因,但风川什么都没找到。 阮宁好像只是随便一说,但风川却要为她这句话去陨妖台上与其他妖对打。 妖都是不会心软的,除非像阮宁那样故意留手,不然都是不死不休。 风川的利爪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他烦躁的用指甲挠着梨花木的桌子,没几下就在桌腿上留下了划痕,地上都是木屑。 阮宁皱了皱眉:“不要在我的宫殿搞破坏。” 风川猛地抬头瞪着她,倒是不挠桌子了,但那利爪却又对准了阮宁。 “你是不想自己动手,所以要用这种方式杀了我?” 阮宁抬起眼,语气冰冷:“不要用你的爪子对着我,还是说你想杀了我?” 风川的手倏地一顿,脸上的愤怒也戛然而止,片刻后,他忿忿不平的收了手,将手背在了身后,虽然语气还是不好,但配合他现在的姿势,却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了。 “我没有,更何况我又打不过你……” 风川偏过头,烦躁地用脚踩地毯上的花纹。 他刚才没想着要怎样,就是一时没控制住,下意识伸了爪子,倒是阮宁,明明说好不杀他,却出尔反尔,要用另一个方式置他于死地。 而且陨妖台是在宫殿外的一处高台,类似于擂台,只要有妖进行决斗,其他妖就都可以在下面围观。 在这殿里被阮宁杀死好歹还能留全几分脸面,去陨妖台的话,岂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见他被打死的过程? 想到这一单,风川的气息又急促起来,他想起以前自己很弱小的时候,那时候他还不能把尾巴和耳朵藏起来,所以半妖的身份被人一看便知。 妖族容不下他,他就去了人族的村落,可里面的小孩看见他后却大叫着拿石头砸他。 见风川只是蜷缩在地上不挣扎,本来都已经跑走的小孩又慢慢走了回来,他用脚踹风川的头,揪他的耳朵。 风川被揪的疼了,凭着最后的力气在那小孩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那小孩大哭着跑走,没过一会儿便带了好多人来。 那些村民拿着铲子和锄头,一边骂他是恶犬和坏妖怪,一边砸他的头。 风川想说他不是犬妖,是狼妖,想说他不坏,是那个小孩先打了他。 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铲子和锄头像是雨点一般砸在他的身上,他的耳朵里似乎是进了血,只能听到一些模模糊糊的声音。 他听到了坚硬的铁砸在自己身上的声音,还有周围的人将他围起来,唾弃他,辱骂他的声音。 这些声音最后化作刺耳的尖锐声。 那一次风川以为自己会死,但最后不知怎么的,也许是还有着生的本能,他咬伤了一个村民的手,从他们脚下狼狈的爬了出去,最后消失在林野间。 从那以后,风川就很讨厌人多的场合,因为会让他想到那一次被村民们围住,快要被打死的场景。 风川的胸脯因为呼吸急促而剧烈起伏着,他想要大吼着质问阮宁,可刚刚他已经露过爪子了,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他不太想让阮宁觉得自己现在像一条发了疯的狼。 于是风川只能压抑着暴躁,用自己都不知道的别扭声音向阮宁道:“我只是个半妖,一点都不强,去了陨妖台不就是找死,那还不如被你杀死算了……” 风川自己都不知道,说这番话时,他的语气里多少带了些意味不明的委屈。 阮宁的脸色和缓了些,她伸腿踢了踢偏着头不看自己的风川。 “你怎么就知道,自己一定会输?” “那不是显而易见……” 风川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看见了阮宁的双眼。 完全没有他想象中的戏谑或者玩味,看上去也并不像是要把他送上绝路的样子。 反而,她的双眸中有着笃定。 “我和你的想法倒是完全相反。” 见他终于看向自己,阮宁微微笑起来。 “我猜,你会赢。” 病娇半妖狼崽7 这次来找阮宁的挑衅的是一个犀牛所变的妖怪,他的块头很大,几乎顶得上两个阮宁了,额头中间长出一只角,手上拿着两个大斧子,胳膊上的肌肉布满青筋,好像随时都要爆炸似的。 犀牛怪正站在擂台上,他的上衣已经不知所踪,向着台下围成一堆的妖怪们展示自己的身姿。 “等我将你们的头领打败,这里就是我的领地了!” 犀牛怪的话还没落下,人群就传来一阵骚动,他们自发分开让出一条啊道路出来,而在他们之中走来的就是阮宁和风川。 “你倒是很有自信。” 阮宁跳上擂台,却并没有应战,反而找了个视野较好的地方盘腿席地而坐。 底下的人见她这样发出窃窃私语,犀牛怪抡了抡手上的斧子:“你这是做什么,不敢与我打吗!” “是你太弱,我不屑于和你打。”阮宁对着风川挥了挥手,风川顺着她的意思翻身上台,站在了犀牛怪的对面。 “对付你,我的下属就够了。” 阮宁此话一出,下面的妖怪们都迟疑又惊讶,虽然也可以由下属代为应战,但他们妖王之前从来都是不假以他手的。 况且,就算是让下属代替,那也应该是云飞,这个没见过的小妖又是从哪里来的? 犀牛怪也是这样想的,他还觉得阮宁是在侮辱他。 “这么一个小妖,我一斧头就能把他劈成两半,你是想先来点开胃小菜,让他的血给我们助助兴?” 确实,风川现在看起来也就是少年体型,和对面那个身高快三米的壮汉自然没法比,谁输谁赢一看便知。 台下的妖有觉得没意思走了的,也有想看风川被虐杀,所以激动留在原地等待的。 但无一例外,没人觉得风川会赢,他们觉得这只是阮宁新想出来的,用来折磨妖怪的手段而已。 风川知道台下的人想看什么,也知道自己在对手眼里弱的不行,但他却还是站在了擂台上。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阮宁声音不大,但刚才还嘈杂的场子却顿时安静下来。 “胜利会在谁手里,还要等最后才能知道,那么,开始。” 阮宁抬眸看向风川,这次的却只有他们俩个能听见:“记住,你是在为我而战,可别死了。” 为她而战…… 风川一愣,而此时对面的犀牛怪已经拎着斧头怒吼着冲了上来,他个头大,此时冲过来的脚步都震的整个擂台在抖。 风川左手撑地向旁边翻滚,躲过了直直劈向他的斧子,周围一片嘘声。 那重达几百斤的斧子深深劈进地里,如果是劈到人身上,恐怕连皮带骨的都能直接砍断。 风川眸色一深,迅速调整姿势,露出利爪向着犀牛怪抓去。 犀牛怪虽然力气无比巨大,但相对的反应也比较迟缓,风川这一爪抓到了他的手臂,但却是留下了几道抓痕,对犀牛怪来说完全就是不疼不痒。 “哈?你是猫还是狗,这点伤还不够我挠痒痒!” 犀牛怪反手抓住风川的胳膊,将他狠狠摔在地面上,尽管风川在空中已经竭力调整姿势以免要害着地,但撞击地面的强烈冲击还是让他一阵眩晕。 这阵眩晕让风川一时没有办法爬起来,他知道现在情况危急,必须要尽快站起来,可无论他怎么努力,手脚都像是被绑了石头,僵的动也动不了。 脸上湿润润的,应该是血顺着额头流下来了。 风川神志不清,恍惚中没控制住妖力,一对白色的毛绒耳朵从他的黑发中弹了出来。 犀牛怪盯着风川的耳朵,走到了他面前,一脚狠狠踢上了风川的肚子,看着他的耳朵嗤笑。 “你派来的是一个半妖!” 犀牛怪看着阮宁,脚下却没停,他踩住风川的肚子碾了碾:“区区一个半妖,他死了的话,就该你下来和我打了?” 风川咳出一口血沫,内脏好像都要被踩碎了,他视野模糊的去看阮宁,想看到她此刻是什么反应。 阮宁说觉得他会赢,还说他是为她而战,可他却输的这么轻易,这么难看,她一定觉得很丢脸。 会对他失望吗? 风川的眼前是被血弥漫的猩红,他自嘲般的扯了扯唇。 失望又如何,他本来就只是一个半妖,一个什么都没有,谁都不会接受的半妖而已。 风川吃力地抬起眼,他终于看见了阮宁。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她不像一开始那样盘腿席地而坐,而是站了起来,她看向自己的眸子里也没有避让和失望。 阮宁好像在说着什么,但风川的耳边只有嗡鸣声。 他努力睁大眼睛,这一次风川看见了阮宁的口型,她说。 “站起来,风川。” 风川耳边的嗡鸣声消失了。 犀牛怪似乎以为胜利非他莫属了,他猖狂地大笑着,踢着脚下已经没有挣扎的人,向周围的妖怪们展示他的强大。 “我是最强的!我……啊啊啊!” 谁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连犀牛怪也是,他只觉得脚腕突然被人握住,面前跃起一道黑影,紧接着他就左眼一痛,左边什么都看不到了。 “啊啊啊啊啊!!” 犀牛怪扔掉了一个斧头,转而去捂自己已经变成空洞的左眼。 风川轻巧落地,将掌心的那颗还带着余温眼珠捏爆,他身上满是血污,已经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还是对手的。 妖怪们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傻了眼,陨妖台一片寂静,但只是几息后,更大的欢呼声便如同炸了锅般响彻整个陨妖台。 “干得好!!” “杀了他!杀了他!” 风川像是没听见这些怒吼,他全神贯注地紧盯着面前的犀牛怪,瞳孔已经变成了竖瞳。 犀牛怪半边脸上都是骇人的血迹,他仰天发出一声怒吼:“区区一个半妖,你竟敢……我要让你死!” 犀牛怪已经方寸大乱没了理智,再加上他没了一只眼睛,这场决斗的结果已经可以显而易见。 风川脚尖点地,一跃而上跳到犀牛怪的背上,犀牛怪怒吼着要甩他下来,但风川的一只手紧紧扣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背上纹丝不动。 犹如刀锋的利爪抵在了犀牛怪的颈侧,胜负已出,风川的心里却并没什么波动。 爪子撕开皮肉的时候,风川没有看身下的犀牛怪,而是向着阮宁的地方看去。 随着犀牛怪庞大身躯倒地声音,风川扯了扯唇,对着阮宁无声道。 “我做到了。” 病娇半妖狼崽8 台下的妖发了疯一般的欢呼,他们或许现在还不知道风川的名字,但强者为尊和嗜血的本能却让他们沸腾起来。 但风川对这些欢呼声视而不见,他一步一个血脚印地走向阮宁。 “我赢了。” 阮宁从一开始就紧绷着的身子现在才放松了些,面前的风川已经快成了一个血人,当他走过来时都带着刺鼻的血腥味。 “嗯,你做的很好。” 阮宁走到擂台中间,避开了犀牛怪的尸体,高声道:“都看清楚刚才的决斗了吗?” 台下的妖挥臂高呼,纷纷应和。 等这阵欢呼平息后,阮宁向后一步,站在了风川旁边:“他叫风川,以后凡是来找我决斗的,都要先过他这一关。” 风川的眸子动了动,他听着台下的高呼声,还有那些妖脸上激动的神情,这些都是因为他。 他好像不再是那个人人唾弃的半妖了,而是被所有人追捧的胜利者。 而这些,是阮宁带来的。 风川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掌心,他体内燥热的血好像还没凉下来,大脑不知是因为失血还是过于兴奋,到现在依旧眩晕着。 阮宁自然也看到了他惨白的脸:“回殿里。” 下擂台的时候,风川看见了阮宁有些过长的裙摆,他半弯下身,正准备像往常一样替她拉好裙摆,却没想阮宁往旁边躲了躲,那鹅黄的裙摆便从风川的手里滑走了。 风川的手指僵在原地,几瞬后又缓缓握成拳。 他站起身,额头和眼尾处都有已经干涸的血迹,所以即使是在平静讲话,看上去却也有几分慑人。 “为什么躲?”风川歪了歪头:“我赢了。” 没头没尾的两句话,阮宁却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替阮宁打赢了,所以阮宁应该奖励他,而不应该躲着他。 还真是符合犬科动物的习性啊。 阮宁心里思忖着,看着面前执拗盯着她的风川,无奈道:“没躲着你,你换只手。” 风川要给她提裙摆的手,恰好就是捏爆了犀牛怪眼球的手。 这种限制性画面对于阮宁来说还是有点太超过了,幸好当时系统给她打了马赛克。 听见阮宁的解释,风川的脸色明显和缓很多,那层淡淡的阴霾也悄然褪去。 他伸出了另一只手,却发现也没好到哪里去,虽然没有器官残留,但也满是血污。 风川收回手,在自己衣服上找了个勉强干净的地方使劲擦了擦,直到手上没了那些污渍才又重新弯下腰,替阮宁将她的裙摆提起。 阮宁看了他半晌,在风川疑惑望过来的时候才收回视线。 她伸出手,在风川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耳朵上揉了揉。 “做的不错。” 自那次过后,风川一战成名,他一个半妖,却能打败体型和力量都远超他的犀牛怪。 妖怪们不在意别的,他们只会看谁是强者。 以前的风川不会还手,只会自保, 所以他被人欺负,现在的风川发现了自己的强大,所以别人开始崇拜他。 就连宫殿里的其他侍人看风川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在此之前,他们总以为风川是用了什么狐媚手段,所以才让阮宁遣散了之前八个服侍她的人,而独留风川在身边。 但现在他们只会觉得,不愧是尊上,喜欢的都是强者! 宫殿内,阮宁从书架上翻出一本秘籍,又从桌上拿起一个小瓶,把这两个东西都递给了风川。 “这些你拿去。” 风川一手秘籍,一手丹药:“你这是做什么?” 阮宁又靠在了铺着软毯的座位上,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秘籍和丹药,这两个你配合着练,妖力和功法应该都会事半功倍。” 这些都是原主收藏的,但阮宁又看不懂,她就算看懂了也不会练,还不如给风川。 风川当然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他只是不知道阮宁为什么要这样。 无论是让他去决斗,还是给他秘籍和丹药,这些都是只对他有好处,却对阮宁百害而无一利的事。 阮宁明明知道,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要夺取妖丹,却还是给了他增长妖力的机会,是真的不怕,觉得他构不成威胁吗? 风川的心思千回百转,但却是收下了这两件东西,并没有发问。 他知道问了也不会有答案,阮宁只会说“因为有趣,因为无聊”。 可只是因为有趣,因为无聊,就要对他这么好吗,还是说,这些在阮宁心里就只是像随手投喂了一只猫或一只狗,根本不怎么重要。 风川的面色有些阴沉,阮宁不明所以地看向他:“你还不走吗?” 这会儿已经到阮宁的午睡时间了,这个时候风川就会到外面去,至于是去练功法还是找人比试,这个阮宁不管他。 风川压下心里的不虞:“我一个时辰后来叫你。” 尽管所有人都要尊称阮宁一句“尊上”,但风川却从没这么叫过。 见他转身离开,阮宁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叫住了他。 “等等,”阮宁摸着下巴,看着风川的侧过来的身体:“你是不是长高了?” 第一次见风川的时候,他还是少年的样子,身形也更加瘦削,一看就是吃了很多苦的。 但这段时日过去,风川不仅个子拔高了些,就连身板也结实了许多。 “有吗?” 风川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都在锻炼。” 毕竟风川现在已经快要成阮宁的代言人了,只要有来挑衅的都是由风川上,阮宁乐得清闲。 该说不愧是原剧情最后的反派boss吗,这个时期的风川虽然并没吃下妖丹转化为大妖,但他的力量却已经不俗。 以前是因为他内心怯懦,不愿伤害别人,所以才没发挥出真正的实力,而自从解决掉了犀牛怪后,风川就像解锁了什么封印,实力都能和云飞不相上下了。 当然,最强的还得是阮宁。 风川自己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变化,但他仍觉得不够。 掌心里的秘籍和丹药仿佛在发着烫,风川紧紧握住它们。 必须要更强,才会有被需要的价值。 病娇半妖狼崽9 风川走后,阮宁看着他的背影,对着系统感慨道:“有一种搞养成的感觉。” 她让风川代替自己对决,给她秘籍和丹药,都是想让风川自己先强大起来。 当他自己强大起来后,就会有许多崇拜他的人,阮宁希望风川能在变强大的过程中找到自己的价值。 当他真的变得强大且充实,就应该有更宽广的眼界,也不会再被人欺辱,不会执着于女主了。 这一次,阮宁想从外界推波助澜,让风川自己脱离变成病娇的结局。 “应该是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阮宁收回视线,打了个哈欠:“先睡一觉。” 只是阮宁这个午觉还没来得及闭眼,云飞就又来到殿外求见。 自从阮宁把风川放到自己身边后,云飞的作用就小了很多,和阮宁见面的机会也不多了。 主要是阮宁也不太想看见他,毕竟云飞动机不纯,而且那一身的肌肉有点太饱满了,稍微有些辣眼睛。 “尊上。” 云飞单膝跪在阮宁身前,头向下低去,显得很是恭敬,但阮宁知道他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忠心。 阮宁又端起了架子,手指在膝上不耐烦地点着:“怎么了?” “尊上是否太过宠爱那个半妖了?” 云飞抬起头,满眼都是在为阮宁着想的模样。 “先前尊上遣散所有下人一事,宫里本就议论纷纷,如今尊上又只将风川一人留在身边侍候,其他人难免多想。” 阮宁的声音发沉,一字一句道:“是其他人多想,还是你多想?” 云飞弯着的脊背一僵,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尊上就变得敏锐许多,以前她只是妖力深厚,却并不多心, 每天只是与那些或美艳,或俊美的小妖们寻欢作乐,很少关注外界的事。 所以在那时候,他云飞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在这宫里,她的威望和实施的权利比阮宁还要大一点。 但大概从半月前开始,阮宁遣散了那些小妖,不让别人伺候,也开始过问宫殿里的事了。 不仅如此,她还把那个半妖留在了身边,让那个半妖代替她去解决上门的妖怪。 云飞心里顿觉不妙,恐怕再过不久,那半妖的权力就要超过他了。所以他才会前来劝阻,却没料到被阮宁一语点破。 他的腰弯的更低:“云飞不敢。” “不敢就好,不敢就管好你的嘴。” 阮宁伸出手掌,她的掌上凝聚一股风团,里面是强大的妖力,如果被这风团击中,恐怕不死也会半残。 云飞额间冒出一滴冷汗,在心里思索着逃脱的可能性。 阮宁手中的风团越来越大,就在她五指用力,千钧一发之时,殿内的门被敲响了。 不轻不重的三下,显得很有礼貌,风川清朗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阮宁。” 阮宁收回手,掌心的风团也随之消失不见。 云飞暗暗松了口气,义愤填膺道:“这半妖竟敢直呼尊上的姓名!” 阮宁淡淡向他看去:“我刚才是不是说了,管好你自己的嘴。” “……是。” 阮宁摆了摆手:“出去。” 云飞转身,打开门的时候,他与站在门外的风川对立而站,然而云飞就像是没看见他一般,竟然径直走了进去。 连一句话都没有,他就这样越过云飞,甚至进去后还将门给关上了,差点撞上云飞的鼻子。 云飞以前在这里翻云覆雨惯了,哪里能容忍一个半妖骑在他头上? 他的指甲倏地变长,长成了尖利的虎爪。 刺耳的声音在宫殿幽暗的通道响起,是云飞的虎爪狠狠划在墙壁的声音。 他的表情逐渐狰狞,既然阮宁已经靠不住,那就别怪他翻脸不认人了。 殿内,阮宁疑惑地看着风川。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如果不是风川打断,刚才阮宁是会下死手的。 虽然她手上还没见过血,但她总明白一个道理,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云飞明显已经有了二心,再不下手的话,恐怕就是云飞对她下手了。 毕竟这是一个人妖共存的世界,崇尚弱肉强食,阮宁也只能顺应世界的变化。 风川随意坐在了方桌旁,还特别自然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在阮宁面前已经越来越放肆了。 “忘记拿东西了。” 去练功还需要拿什么,不就是功法和丹药吗?阮宁还没来得及问,就听见风川突然开口。 “你想杀了他吗?” 阮宁喉间的话转了个弯,反问道:“你觉得我想杀了他?” 风川挑起一个有些邪气的笑,唇侧的尖牙若隐若现,让他看上去又带了些少年感。 “我可以替你杀了他。” 他根本不是忘了什么东西,而是在离开的路上看见了云飞,所以又跟着他回到了阮宁的殿前、 风川自然知道云飞一向看不惯自己,甚至想要让阮宁杀了她。 当初风川被抓过来,第一次见到阮宁时,阮宁对云飞交代不要弄伤他。 云飞也确实没弄出新的伤口,但在拖拽之间,却故意在他还没长好的伤口上磕碰,导致伤口更加严重。 之后风川打赢了犀牛怪后,云飞更是看见他就冷脸,更甚时就连妖气都会隐隐泄出。 当然,这些都不足以让风川说出要杀了云飞的话。 云飞是阮宁的得力下属,而他只是最近新来的半妖,风川不会去赌在阮宁心里谁更重要。 他说出那番话,是因为刚才在殿外听见了阮宁和云飞的对话。 风川既惊讶于阮宁会维护自己,又因为阮宁对云飞起了杀心而暗自窃喜,尽管这种窃喜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怎么样,我会替你杀了他,现在的我应该也能和云飞有一战之力?” 风川跃跃欲试着,甚至连那对白耳朵都露了出来。 自从上一次过后,风川有时就会在阮宁面前露出耳朵,他本来就是半妖,小时候总是学不会收起耳朵和尾巴,长大后才学会控制妖力,不让耳朵和尾巴露出来。 但也许是因为已经在阮宁面前露过耳朵,还被她摸过,所以风川就不那么在意了。 阮宁的目光并不自觉被那对毛茸茸,一看就很好摸的耳朵吸引,在她看过去的时候,那对耳朵甚至还动了动。 “咳……”阮宁勉强回神:“那我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了。” 风川压了压嘴角,他虽然依旧没有行礼,但这一次却微微弯下了腰。 “遵命。” 病娇半妖狼崽10 要找到除去云飞的机会并不难。 云飞是虎妖,再加上本就嗜血残暴,所以格外喜欢手上沾血的滋味。 可现在别说妖和妖之间了,就连人和妖之间都有了互不冒犯的规定,再加上云飞的身份好歹也是阮宁的下手,管理着宫殿内上上下下的事务,所以就更不可能擅自杀生了。 种种原因所致,云飞想要满足自己的杀欲吗,就只能去宫殿后的那处树林,去找一些还没开化的动物来动手。 而风川就挑在了云飞去杀生的时候动手。 一直成年公鹿在树林的发出悲恸的叫声,它在茂密的树林里穿梭着,企图甩掉身后的人。 然而,一阵风声过后,一只粗壮的手臂按住了鹿的脖子,将它狠狠掼在地上,土地发出震动,树上的叶子簌簌落下。 虎爪已经深深刺进鹿的脖子,血液顺着云飞的手缓缓滴落,公鹿奋力挣扎着,却不知这样只会让凶手更加兴奋。 云飞的眼睛赤红,他想象着手下的鹿是阮宁和风川,总有一天,他会像现在这样,扼断他们的脖子,让他们无法再说出任何让自己不快的话。 他半闭着眼,享受着杀戮的快感。 就在此时,一道凌冽的风声自身后传来,云飞猛地睁开眼,掼起手上的鹿转身挡在身前。 但还是迟了,风川的刀自上而下,将鹿劈成两半的同时,也将云飞的手臂砍出了两指宽的口子。 鲜血奔涌着爆出,和刚才的鹿血融为一体。 云飞怒睁着眼,看清来人是谁后,他愤怒地吼道:“是阮宁叫你来杀我的!” 他捂住流血不止的伤口,目光凝聚在风川手上的那把刀上。 “她竟然把这把刀给了你?” 风川手上的是一把相当大,也相当重的刀,这把刀名为“绝声”,因为过于刀体过于巨大,所以并不适合阮宁这样身形娇小的人用。 但云飞却已经眼馋这把刀许久,他向阮宁讨要过这把刀,阮宁并没有松口,但现在这把刀却到了风川这个半妖手里。 “吼!!!” 云飞的身形突然变化,是之前的两倍大,他的背脊弯曲,双手也完全变成了老虎的前肢,四脚着地,显然是已经半妖化了。 面对如此庞然大物,风川脸上却没有一丝惧怕的神情,他很有兴味地挑了挑唇,举起手中的刀。 “看来她给了我一个不错的武器。” 风川握紧了刀, 指尖利爪锋利。 “那我可不能让她失望,你的这条命,我就收下了。” 短短刹那间,两道身影便正面对打起来,刀身和虎爪碰撞出火光,云飞右手被砍出一个口子,现在因为用力更是鲜血直流。 云飞只能步步后退,他吃力抵挡着风川的攻击,一边在心里暗暗惊恐风川的身法,一边出口道。 “我空着手,而你拿着刀,你这难道不是乘人之危,胜之不武吗?” 风川嗤笑一声,没有理会云飞的话,而是在他疏忽之时一刀砍在云飞胸前,鲜血飞飚而出,风川将刀身的血甩掉,继续提刀而上。 乘人之危,胜之不武?可笑,云飞大概到死都不会知道,像他这种没人庇护的半妖,能活到现在靠的就是趁人之危和胜之不武。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恐怕他早就已经死了。 对于风川来说,能活着就已经需要费劲全力了,又怎么会在意怎么赢的光彩。 云飞一路跑到了树林的边缘,如果再往前就要到人族的村落了,得在这里就解决掉他。 风川脸上没什么多余的神情,他在树枝上飞跃,举着刀对云飞一跃而下。 “绝声”从云飞的肩膀一路划下,在他身上划开一道狭长的伤口,云飞 凄惨地长啸一声,庞大的身躯砸在地上,没了动静。 风川微微喘着气,握着“绝声”的手又痛又麻,这把刀实在太大,也太重了, 它更适合云飞这种大体型的妖用。 但风川却在一众武器里挑中了它,当时阮宁还有些意外,随之就露出了有些玩味的表情。 当时风川还不明白是为什么,但刚才看云飞的反应,他也就猜出了七七八八。 所以这把刀,阮宁没有给云飞,却给了他。 风川的唇微微挑起,他走上前,准备给云飞最后一击,而就在这时,一道女声从不远处传来。 “江大哥,今晚做鱼吃好不好?” 紧接着便是一道温润的男声。 “我都可以,是我借住在这儿,谢姑娘不必如此麻烦。” “不麻烦的,这个鱼不尽快吃的话也会不新鲜的。” 一男一女之间和谐极了,但这对话却让风川怔了怔,因为这个女声是他无比熟悉的。 他第一次在这个世界感受到温暖时,听到的就是这个声音。 风川的呼吸乱了两拍,他失神地向前走了几步,妖的视力和听力都很好,所以他很轻易就看见了远处的场景。 原来他和云飞不知不觉间追逐到了树林的边缘,而树林外的不远处,就是当初救了他的谢初七家里。 当时就是因为谢初七的家在树林不远处,所以她才会发现昏迷的云川,而现在,树林里的风川也发现了谢初七。 只是这次她并不是一个人,她的家里有了另一个男人的身影。 谢初七脸上带着微微的绯红,说话时也会不敢看那个男人的脸,而是微微低着头的。 这是风川从来没见过的样子,这个,应该就是喜欢的表现? 所以说,谢初七喜欢那个男人? 风川觉得有些茫然,他是为了谢初七,为了能和她在一起生活,所以才去阮宁那里夺取七彩暇珠的,可如今他发现谢初七根本不需要自己。 那他做的这一切都有什么意义? 而让风川更觉得疑惑的,是他只觉得怅然,却并没有难过或者愤怒的情绪。 像是突然一下失去了一直追逐的目标,可失去了之后才发现,这个目标对他来说也没那么重要。 风川站在原地,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病娇半妖狼崽11 而此时,异变突生,刚才还倒在身后奄奄一息的云飞突然暴起,用尽了所有妖力向着风川打来,竟然是想要同归于尽。 风川仓皇回头,但他们的距离太近,风川已经来不及躲开,势必会被这一击打到。 风川心里懊悔,又掂量着自己接下这一击会不会死。 到这时候,他想的竟然是,自己这么信誓旦旦地说会替阮宁杀了云飞,可最后他也和云飞同归于尽了,阮宁会不会觉得自己没用? 云飞已经逼近眼前,风川眸色凌冽,正准备出手相接时,另一个妖力突然横插一手,直直护在了风川面前,将云飞直接打了出去。 云飞硕大的身体在空中翻转了好几圈,最后“砰”的一声撞在树上,面色狰狞地吐出一大口血后摔在地上,这下是真的没动静了。 熟悉的妖力让风川的眸子微微睁大,他呆愣了一下,然后倏地向着远处看去,而阮宁正不急不缓地收手。 “阮宁……”风川喃喃地叫她。 “怎么,吓傻了?” 阮宁缓缓走到他面前,开着玩笑。 风川低下头,刚才的煞气全然无存:“谁会被云飞吓傻啊。”绝然不提刚才自己连死后会怎样都想了个遍。 小声嘀咕后,云飞又猛地抬起头:“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如果阮宁来的早,那岂不是就将所有过程看在眼里了? 包括……他是因为看着谢初七才疏忽,所以才差点被云飞打中的。 风川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心虚,但他的确不想让阮宁知道这件事。 但偏偏怕什么来什么,阮宁说出的正是风川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阮宁歪了歪头,很是理所应当的样子:“我一开始就在了。” 从风川跟着云飞出宫殿,进了树林开始,阮宁就一直在身后隐匿了气息跟着他们。 倒不是害怕风川逃跑,只是现在的风川虽然实力上涨许多,能做到和云飞不相上下,但也只是不相上下而已。 风川是原剧情里的重要人物,所以不会死,但他会受伤,也会疼。 阮宁要阻止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或者云飞用了什么阴招,风川一时不防受了重伤的这种可能性。 事实证明还真的出了意外,只是她没想到这个意外会是女主。 看来无论阮宁怎么规避剧情,有些重要节点该遇见的还是还是会遇见。 阮宁还没来得及问风川呢,他倒是先炸毛了,板着一张脸,急冲冲地对阮宁道:“你不相信我?” 阮宁脸上出现了一丝呆滞,没等到她说话,风川就又开口:“从一开始就跟着我,你觉得我会逃跑?” 这次开口,语气里面的委屈就有点藏不住了。 阮宁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这具身体是个不知活了多少年的大妖,而风川的妖龄偏小,所以有时候她不太懂风川的脑回路。 虽然不知道风川是怎么想到那边去的,但阮宁对于顺毛这件事已经逐渐得心应手了。 “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你?” 阮宁露出一副疑惑的模样:“我要是不相信你,怎么会让你来杀云飞,又怎么会让你代替我去和那些来挑衅我的妖怪决斗?” 风川的眼神动了动,如果这时候他把耳朵露出来,阮宁大概能看见他的耳朵也跟着抖了抖。 “那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其实这时候他已经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只是心里忐忑,不敢坐实那个可能。 但阮宁却把这个可能说了出来。 “风川,你就没想过另一种可能吗?”阮宁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样子:“我是因为担心你,所以才会跟着你的这种可能。” 风川的神情陡然变得慌张,耳尖也不自觉红了,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的样子。 在阮宁看着他的目光中,风川只觉得自己手脚发热,心脏也跳得好快。 他一副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的样子,最后竟然把那对耳朵露了出来。 阮宁的视线聚焦在那对耳朵上,它们果然如同自己想的那样,这会儿正在疯狂抖动。 “你这是……” 阮宁话刚开了个口,风川就像被踩了尾巴似的,他抬手捂住耳朵大喊:“什么都不是,只是因为妖力快用完了才会露出来的!” 阮宁慢慢地点了下头:“这样啊……” 一看就没有相信的样子。 风川整个人都像是要烧起来了一样,他正要反驳,谢初七的声音却让两个人都冷静了下来。 “江大哥,明天你就要走了吗?” 谢初七本人可能没意识到,但她声音里的不舍和眷恋旁人却是能听得清清楚楚。 男主江俞应该也是听出来了,片刻的停顿后,他郑重地邀请谢初七。 “谢姑娘,我知道这个提议很冒犯,但是我想邀你和我一起去调查这次的事件,你虽然没有修道,但却对妖有着奇特的感知力,这是很厉害的天赋。” 没有等太久,谢初七就给出了她的答复。 “我愿意,我想和江大哥在一起。” 江俞本来冷冰冰的语气里也带上了几分柔软:“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阮宁向着远处的那间草屋看了看,男女主在房子内,所以只能从窗户看见两人的影子。 但就算是只看影子,也能从他们的动作看出,这两人的动作虽然算不上亲密,但也绝对是对彼此有好感的。 原剧情就是从这里进入正轨的,男女主踏上了除妖破案的路,而风川则开始黑化。 这时候风川应该很不好受,虽然阮宁已经在潜移默化的改变他,但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子爱上别人,这种事还是很难释怀的。 阮宁收回视线,正打算安慰他几句,一回头却发现风川压根没往女主那个地方看,反而是目光紧张地看着她。 “你怎么了?” 这个时候,风川不是应该失魂落魄,痛失所爱地看着女主吗,看着她做什么? 风川抿了抿唇,耳朵都耷拉了下来:“你是不是猜到了?” 既然阮宁全都看见了,还格外注意那边,按照她的心思,应该是已经知道了。 果然,阮宁点了点头。 “差不多,她就是你喜欢的人,对?” 病娇半妖狼崽12 “她就是你喜欢的人,对?” 听到阮宁的话,风川却无端冒上来一股慌张。 明明之前他还在阮宁面前大方承认,说自己就是为了喜欢的人所以才要夺走阮宁的妖丹,但现在听到阮宁的话,他却又觉得不是这样的。 “我……”风川嗫嚅着唇:“我以前的确是喜欢她。” 说到这里,风却皱了皱眉,又改口道:“好像也不是喜欢……我不知道。” 那时候被谢初七捡回去的时候,风川第一次感受到安宁是什么意思。 不用担心有妖来找他打架,也不用担心人族会一边说着害怕他,一边拿着东西打他。 他可以睡在温暖的房间里,而不是随便找个角落或者破庙对付一晚。 因为他是妖,所以谢初七对他还留有几分警惕,不会对他过分接近,但她会在每次吃饭的时候为风川也盛一碗,也会在下雨天的时候给他一个毯子。 以前的风川觉得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没有殴打和谩骂,他可以在下雨的夜晚睡一个好觉,也有人不在意他的半妖身份,偶尔能和他说说话。 风川知道谢初七对自己还有几分警惕,因为他身上有一半妖的血统。 所以他要夺走阮宁的妖丹,这样就可以变成人族,他喜欢的生活就可以一直延续下去。 以前的风川以为这就是喜欢,可现在他却不确定了。 这是喜欢吗? 他不会在看见谢初七的脸时心跳加重,也不会在面对她时放松的把耳朵露出来。 这些例外他只会在一个人面前表露,而这个人现在就在他的面前。 “我不知道……” 风川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自己对谢初七的情感是什么,更不知道面对阮宁时,他的心跳加速,面红耳热代表什么。 风川还在茫然中,而阮宁心里已经了然。 就像她之前说的,风川他还不懂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他对女主的感情更偏向依赖,因为女主给了他一个有所庇护的环境。 原剧情中,风川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真实情感,又觉得自己被唯一的光亮抛弃了,所以才会黑化变成病娇。 但有阮宁插手,现在的他不再是之前那个没有安全感的半妖,他有足够的实力,阮宁给了他能够栖身的地方,所以风川的反应自然就不会那么大。 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狼崽,阮宁揉了揉他的头:“感情是很复杂的东西,有时候爱也并不只是爱情。” 风川的耳朵随着阮宁的揉搓而动了动:“是吗……” 他又看了眼远处的木屋,现在没有说话的声音传出来了,只传出来几声鸟鸣。 风川收回视线,那他的归宿又该在哪里呢? 在他失神时,阮宁的声音在旁边传来。 “回去?” 风川倏地抬起头,他的瞳孔微缩,偏头紧紧地盯着阮宁。 这一刻,风川只觉得浑身发烫,比刚才和云飞对打时还要让人燥热,他的尾巴差点就要按耐不住跳出来了。 如果他的尾巴冒出来,此刻一定摇的很厉害,那就太丢人了。 阮宁的一字一句好像都能牵动他的心,说出的每句话似乎都像砸在了他的心上。 如果他对谢初七的情感是喜欢,那这更为汹涌,更让人心醉神迷的情感又是什么呢? 见风川迟迟不说话,阮宁挑了下眉:“怎么,只是出来了这么一会儿就不想回去了?” “没有。”风川很快地摇了摇头,耳朵都跟着晃动。 他刚才的失落顿时一扫而空,甚至还很是迫切:“我们回去。” 阮宁看着恨不得立马赶回宫殿的风川,只觉得一阵好笑:“等等,还有一件事。” 见风川疑惑地看她,阮宁把目光投向了不远处倒下的云飞。 “毁了他的妖丹。” 妖丹是妖最重要的东西,就算被打成重伤甚至濒死,只要妖丹还在体内,就还有活过来的可能。 为了以绝后患,必须要把云飞的妖丹毁了才算放心。 风川是半妖,他体内本就没有妖丹,所以才会忘记这回事。 见阮宁抬步想那边走去,风川先她一步向着云飞走去:“我去。” 转身后,风川脸上露出几分懊恼的神色,他不想让阮宁觉得自己没用,他希望在阮宁心里,自己是能靠得住的。 阮宁在身后打趣道:“找到后他的妖丹就是你的了。” 风川吸收云飞的妖丹后并不能变成人族或全妖,只有阮宁这样大妖的妖丹才会有这样的作用。 但他吸收云飞的妖丹好歹可以增长一些妖力。 没想到云飞却很是嫌恶地皱了皱眉:“我才不要他的妖丹。” 阮宁的妖丹是高贵的七彩暇珠,那云飞的妖丹就是地上的泥团子,他才不要那肮脏的泥团子。 风川本是这么想的,谁知道阮宁又来了一句:“看来你还是更加觊觎七彩暇珠啊。” “我没有!”风川着急地转身解释。 一开始他的确是为了七彩暇珠,可现在风川却不这么想了。 更何况,他已经不再想和谢初七在一起了,那还要七彩暇珠做什么,他又不用变成人族了。 风川抿了抿唇,却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辩解显得有点苍白,只能又干巴巴的补了一句。 “我现在已经不想要你的妖丹了。” “知道啦,”阮宁笑着应道,不知道信了没有:“快回去,小心他突然诈尸哦。” 风川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只能颓败地回道:“怎么可能会诈尸……” 他走到云飞面前提起“绝声”,刀尖没入云飞的下腹部,在里面翻找着,但直到他的腹部已经血肉模糊,他却依旧没有看到妖丹的存在。 风川本来颓败的表情渐渐凝重起来,他手下加重,刀身几乎已经将云飞搅了个对穿,他也看的仔仔细细,却依旧没有看见妖丹的影子。 不知如此,云飞的皮肤竟然已经开始发黑,身体以一个极快速度腐烂,发出阵阵恶臭味。 不出片刻,云飞硕大的身躯竟然只剩下了一堆白骨,如同已经死去多时的模样。 病娇半妖狼崽13 阮宁见情况不对也走上前,地上只剩一堆残骨,而这白骨之中并没有妖丹。 阮宁在原主的记忆中找到了这种情况的原因。 “他提前就把妖丹取出来了。” 对于一般的妖来说,妖丹肯定是要在体内的,一旦取出妖丹,轻则妖力下降或直接妖力全无,重则受伤濒死。 所以只有阮宁这种级别的大妖会把妖丹取出,放在绝对保密的地方,这样有什么意外的话,妖丹还在就死不了。 而云飞的功力明明远远不及阮宁,他却也把妖丹取出,不知放在了什么地方。 阮宁长舒出一口气:“他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或许是知道阮宁已经对他起了杀心,或许是云飞本就打算冒险对阮宁下手,所以他冒着风险把妖丹取了出来,就是防止今天的情况。 云飞的身体虽然已经完全消散,但妖丹还在,他就还可以依靠妖丹调养生息,重新获得一副躯体。 风川的眉皱的很紧:“怪不得我觉得他今天有点太弱了。” 沉默了一会儿后,风川握着绝声的手紧了紧,满身戾气地提起刀就要走:“我去找他。” “唉等等。”阮宁好笑地叫住他:“看他的样子就是早有准备,气息都被掩盖的一干二净,你要去哪里找他?” 风川也知道这个道理,但他就是不甘心,更觉得自己没用,这是阮宁交给他的任务,他却没做好。 “好啦,这跟你也没关系,我也没想到他还留了后手。” 阮宁也大概能猜到他在想什么,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 “放心,我有办法,我们先回去。” 阮宁发现耳朵好像就是风川的开关,当他生气或者闹别扭的时候,只要揉一揉,或者轻轻捏一下他的耳朵,他就又能安分下来了。 风川把头偏到一边,嘟囔着:“我知道了……” 和云飞相处了这么一段日子,阮宁已经对他的气息很熟悉了,但他现在肉身已毁,妖丹又被藏着,所以阮宁才无法找到他。 但只要云飞重新有了肉身,妖丹回到体内,阮宁这样的大妖是可以感知到他的气息的。 “所以别急,等到他有了肉身,到时候再斩草除根也不迟。” 阮宁说完这个话后自己都在心里感慨,她第一个世界多么和平啊,结果到了这里就变成斩草除根了。 果然人的适应能力很强,她一开始和别的妖怪决斗时都不敢下重手,甚至因为太过收敛还差点受伤。 结果现在…… 阮宁扶着额叹了口气,现在不提也罢。 风川就坐在阮宁对面,他拿着布细心擦拭着绝声,听完阮宁的话后眸色冷了冷。 “这次云飞没了妖丹,实力比平时弱的多,我胜之不武,下一次,我要堂堂正正杀了他。” 阮宁闻言,面上带了几分笑意:“你现在很有信心嘛,还记得一开始,我让你去和那犀牛怪打,你哭着说打不过,和现在比判若两人了呢。” 风川擦拭刀身的动作一顿,脸上浮现出几分羞赧,像是想说什么,但最后张了张口,只吐出一句:“我没有哭。” “是没哭,但感觉快哭了。”阮宁笑眯眯地接话。 风川抿着唇,噌的一下站起来。 “我去练功了。” 说完提着刀就往外走,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看的阮宁一阵好笑。 如今的风川已经和剧情中那个偏执的半妖截然不同了,他不再自卑于自己是半妖,也不再渴求女主的爱。 保留了本性的风川意外的可爱,每次阮宁逗他都觉得很有意思。 而这边,出了阮宁房间的风川并没有像他所说的那样去练功,而是站在走廊,颇有些幼稚的拿着绝声在石墙上划出一道道浅浅的痕迹。 如果离得近,还能听到他的喃喃自语。 “怎么每次在她面前都是这样……” 一直不太懂感情的半妖,如今也懵懵懂懂开了窍,之前对谢初七的不是真正的喜欢,真正的喜欢……是他面对阮宁时的反应。 面红耳热,语无伦次,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只能听见心脏好像要跳出来了似的。 半妖第一次知道了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 风川也想要得到阮宁的喜欢,可他在阮宁眼里似乎只是一个幼稚的,还有些孩子气的半妖。 他不但有那些“黑历史”,妖力也没有阮宁强大,甚至还控制不好自己的耳朵。 要知道,只有刚刚化形的小妖才会控制不好自己的本体。 风川颓废地叹了口气,手上没控制住力气,刀尖在石墙上划出重重一笔。 他猛地回神,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石墙上歪歪曲曲写了阮宁的名字。 风川心里一跳,立马想把这名字划掉,可刀尖抵上“阮”的时候他又犹豫了。 片刻后,风川放下刀。 “应该没人会发现……” 他正小声嘀咕呢,就听见前面传来两人说话的声音,正在向这边走来。 风川还没来得及想,身体就先躲到了一边。 察觉到自己在做什么的风川懊恼地闭了闭眼,他这是在干什么,做贼心虚吗? 这时说话的那两人也已经走近,再出去会更显奇怪,风川只能暂时躲着,想等那两人走了后再出去。 两人越走越近,他们的说话声也越来越清晰。 “那个半妖有什么好,他一来,尊上把我们都给遣散了。” 说话的是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子,而他旁边的则是一个身着轻纱的女子,那女子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回话道: “就是啊,以前尊上殿里伺候的人至少得有六个,现在就只有那半妖在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伺候好尊上。” 这两人的妖力都不高,所以风川一眼就看出了他们的本体,一个是兔子,一个是狐狸。 都不是什么厉害的妖怪,但都足够温顺,足够漂亮。 风川烦躁地舔了下侧边的尖牙,他被捉到这里时,阮宁已经遣散了伺候的人,所以他都不知道,阮宁以前的生活居然如此奢靡。 他上上下下将那两人看了个遍。 狐狸精太瘦,手腕细的好像一掰就要折,兔子精又太柔弱,这样的人怎么能伺候好阮宁? 风川在心里想,怪不得阮宁要遣散他们,就这样的,他一个人能抵十个。 病娇半妖狼崽14 风川还在心里默默思忖时,那两个已经走到了风川面前,他们的声音突然被刻意压低。 “不过,这段时间是不是都没有再见过云飞了?你说,他是替尊上办事去了,还是被尊上……” 话说到一半,那兔子精连忙打断狐狸精的话。 “哎,这话你可不能乱说。” 不过没过多久,她自己又忍不住开了口。 “不能是被尊上那个了,毕竟他都在尊上身边这么久了,算是尊上的得力下属了,怎么可能呢?” 狐狸精一副“你还是太年轻”的样子看着她:“红颜祸水你知不知道,云飞一向看不惯那个半妖,而尊上又那么宠爱他,当然是会护着那个半妖了。” “啊……” 兔子精夸张地张大了嘴,一个“啊”字被她拐地千回百转。 片刻后,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幸好你提醒了我,我还想着能不能搞点小心思,重新回尊上身边呢,现在有了那个半妖,看来是没希望了。” 狐狸精摇了摇头:“可别了,咱们安安分分的,在这里受尊上的庇护能活命就行,千万别惹事。” 两人说着话,身影越走越远,声音也渐渐模糊。 直到那两人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风川才缓缓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他的脸比进去的时候还红,一脸恍惚的样子。 原来在其他人眼里,他和阮宁的关系是这样吗,在其他人眼里,他是阮宁的……男宠? 想到这里,风川头上一动,他的耳朵“倏”地一下冒出来了。 风川条件反射般地抬手,迅速捂住了耳朵,像是被人看见似的,又是羞耻又是懊恼地把耳朵往下压了压:“快回去。” 只是耳朵一时半会根本收不回去,他这样也只是徒劳无功。 风川放下手,又回想起了那兔子精和狐狸精的话。 不过仔细想想,其实他们说的也没什么错的地方,有了他之后,阮宁确实没再叫别人伺候了,原本交给云飞的事,现在也是由他来做。 阮宁每天见到最多的人就是他,还和他一起吃饭…… 风川的耳朵动了动,这么一想的话,他和阮宁的关系看上去还真有点那方面的意思。 好不容易把耳朵收回去,风川也冷静了一点,这一冷静,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那兔子精以为他是阮宁留在身边的男宠,又说阮宁以前身边至少要留六个人伺候,那这六个人又是做什么的? 是单纯的伺候,还是…… 想到那又是兔子精,又是狐狸精的,风川的神色一下就冷了下来,他脚步一转就向着阮宁的殿里走去。 阮宁正拿着话本看得津津有味,就看见风川一下推开了殿里的门,气势汹汹地向她走来。 她不明所以地放下话本:“怎么了,谁惹你了?” 风川深深看了她一眼,更让阮宁疑惑了。 “没有人惹我。”风川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一饮而下,心里的无名火这才消下去一点。 “那你怎么看上去……”阮宁想了想:“像是老婆跑了一样。” 简单来说就是像个无能狂怒的怨父。 风川偏头看她:“老婆是什么?” “额……就是妻子。” 解释完后,阮宁就见风川的神情更不好了,她连忙转移话题。 “你不是去练功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她摸着下巴,煞有其事地摇了摇头:“要是你总是这样偷懒的话,下一次决斗小心会输哦。” “我绝对不会输。”这一句他说的很是肯定。 顿了顿后,风川又生气,又别扭地道:“没想到你是这么好色的妖怪。” 阮宁正要给自己倒茶,闻言手一抖,差点把茶壶都给砸了。 她慌乱地放下茶壶,不可置信道:“谁好色?” 她在这个世界都快和尼姑一样了,大部分时间都在宫殿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就突然被扣上一个好色的帽子了? 风川见阮宁这副震惊的样子,怀疑地看了一眼她。 “我刚才听别人说,你以前要至少六个人在身边伺候。” 说到这里,风川语气带上了些不忿:“说这话的就是以前伺候你的人,一个狐狸精,一个兔子精,看来你喜欢比较柔弱的。” 到这里阮宁才知道自己这一口大锅是哪里来的了,她哭笑不得道:“他们就只是负责我的日常起居而已。” 在说到“而已”的时候,阮宁刻意加重了读音,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那些什么狐狸精兔子精的,都是原主留下的锅,不过原主也不是要和他们颠鸾倒凤,她就是单纯喜欢美人而已。 阮宁挑了挑眉,对着风川笑道:“你的想法很危险啊,说我好色,但我看好色的别有他人?” 风川的脸一阵晴一阵阴,既高兴于阮宁和别人没关系,又后悔自己太过冲动,在阮宁面前犯了傻。 看着风川复杂的脸色,阮宁也没再说话让他更尴尬,而是伸了手拿茶壶,准备给自己的茶杯里添茶。 只是她的手还没挨到茶壶,就被人半路截了胡。 风川拿着茶壶站起身,给阮宁的茶杯里添满了。 阮宁愣了一下:“谢谢。” 风川抿了下唇,不太高兴:“别对我说谢谢。” 虽然阮宁说是让风川当她的下人,可却从没让风川做过这些添茶倒水的事。 一开始是让他去跑腿,后来风川妖力渐涨,就专门让他去应付那些上门挑衅的妖怪了。 风川自己不觉得他是下人,阮宁当然也没这样想,更何况这些小事她更习惯自己动手,所以两人谁都没觉得有问题。 直到今天风川听到那两人说的话—— “也不知道那半妖能不能伺候好尊上。” 风川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压根就没伺候过阮宁,甚至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阮宁给自己倒完茶后,还会顺手给他倒一杯。 而他在干什么呢,他在忙着干饭。 光是想一想当时的场景,风川就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这样下去,阮宁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只会把他当成一个需要照顾的半妖? 病娇半妖狼崽15 阮宁发现最近风川变得有点奇怪,具体表现在他好像有点太过于殷勤了。 以前阮宁绝对不会把殷勤这个词和风川联系在一起,因为这是一个带有讨好意味的词,而风川…… 按风川这个性格,恐怕就算是死了,也不会讨好任何人,对任何人低头。 就像阮宁一开始说让风川做她的下人,当时的风川就让阮宁直接杀了他,一整个宁死不从。 可现在,风川好像的确对她有点过于殷勤了。 比如阮宁口渴时,她刚一抬手,风川就给她倒好了茶,而且温度还是正好适口的,就好像是一直备着适宜温度的茶水一般。 还有吃饭的时候,之前风川都是埋头苦吃,可现在竟然还知道给阮宁盛汤。 风川第一次给阮宁盛汤的时候,她惊讶的连筷子都停了,低头看着被放在自己面前的汤,又抬头去看风川,脸上的诧异掩都掩不住。 直把风川看的炸了毛。 “看什么,你不喜欢这个汤?” 阮宁这才收回视线:“没有,挺喜欢的。” 说完后,阮宁发现风川也不吃饭,就那么盯着他,好像在期待催促什么。 一个想法在阮宁脑海中冒出来,可她又不太确定。 但风川的视线太过灼热,阮宁只好放下手中的筷子,转而拿了汤匙,舀了一口汤喂进口中。 然后他就看见风川露出了满意的表情,这才收回视线继续吃饭。 真是直白的有点可爱了。 吃完饭后,阮宁百无聊赖地坐在窗边,面无表情的出神。 现在男女主已经结伴离开这里,去各个地方除妖办案了,风川的情况也慢慢变好,一点也看不出要发展成病娇的样子。 生活趋于平静,而平静就代表着会很无聊。 妖的生命都是很长的,为了消磨这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的时光,许多大妖会选择直接闭关修炼,一关就是好几百年。 阮宁又不是真正的妖怪,更何况她要真闭关修炼个几百年再出来,那时候剧情早就结束了。 只是什么都不做的话又是真的很无趣。 正当阮宁想着能做些什么打发时间时,外面突然传来下人的通报声。 “尊上,又有别处的妖怪过来找您决斗了,这次还是让风川大人替您出面吗?” 风川本来坐在阮宁对面,阮宁看着窗外发呆,风川就不动声色地看她。 此时听到有人来决斗,他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腕:“我去。” 阮宁也来了兴致:“我和你一起。” 除了第一次,之后风川去和其他妖怪打斗时阮宁都没去看过,一副十分相信他的样子。 见阮宁也要去,风川本来还带着的三分懒散顿时一扫而空,整个人看上去都燃起了斗志。 他还生怕阮宁会反悔似的,向她求证道:“真的和我一起吗?” “当然。”阮宁看的好笑,觉得他就像是第一次要参演文艺汇演的小朋友,而自己就是他的家长。 阮宁抬手拍了拍风川的肩膀:“走,让我看看你的实力有没有长进。” 风川抿着唇,虽然在竭力控制,但还是能从他的眼里看出笑意:“那你可看好了。” 他一定会在阮宁面前好好表现,让阮宁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弱小的半妖了。 “好好,我一定睁大了眼睛仔细看着。” 阮宁答应完后,抬起刚才拍过风川肩膀的手。 刚才她好像是感受到风川衣服下的肌肉了,而且拍风川肩膀的时候,能够明显感觉到他长高了不少。 难道风川现在还处在成长期吗,这发育的也太快了? 这次来的是一只豹子妖,他体型不大,主要胜在动作快速敏捷,和风川的风格倒是有几分相似。 知道阮宁要来看,下人们早就在高台上设了座椅,甚至还给她准备了茶水和糕点。 阮宁一边感叹作为高位者果然就能享受更多特权,一边捻起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 擂台下早已围了许多人,他们大部分人都很崇尚风川,毕竟他一个半妖能如此厉害,很难不让推崇实力至上的妖怪们崇拜。 但也有人怀揣着恶意,希望有人能杀了风川,没别的原因,就仅仅因为风川是半妖而已。 台下那些人的想法风川一概不在意,他对旁人一向漠不关心,如今在意的也只有阮宁一个人。 上台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布置好的座椅处,见阮宁正认真地看着这边,风川唇边挑起一抹笑,起身跃上了擂台。 对面的豹子妖无论是身形还是年纪,看上去都和风川相差不大,只是风川看上去更清秀俊美,而那个豹子妖却更显蛮横。 见到风川,豹子妖勾了勾唇。 “你就是最近大出风头的半妖啊,看上去似乎也没什么出众的地方。” 几乎每个和风川对打的妖都会对他出言不逊,说来说去都是那几个词,无非就是说他是个半妖。 这些词风川听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他表情冰冷,没接话,只是握着绝声的手已然握紧,妖力丝丝溢出,下一秒就要向豹子妖攻去。 然而这时,那豹子妖却突然出声。 “等等,我还有话要说。” 风川的眉皱了起来,他只想在阮宁面前好好表现,这豹子妖却磨磨蹭蹭的,哪来的这么多话? 他不耐地发问:“你要说什么?” 却没想到豹子妖并没看他,视线反而投向了他身后,而那里是…… 风川眉头一跳,只见豹子妖望向阮宁的方向,对着阮宁行了个礼。 “早知道尊上仙姿玉貌,实力非凡,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风川身上的冷气更足,他赶在阮宁前面插话:“打不打,不打你就滚回去。” 豹子妖压根没理风川,而是继续说道:“我自知不敌尊上,所以此次前来不是为了与尊长争夺位置,而是……” 他看着阮宁,低着头,看着极为恭敬道:“如果我打赢了这半妖,请尊上让我代替他的位置,我愿忠心为尊上效力,万死不辞!” 场内安静了几秒,片刻后,属于风川的妖力大肆溢出,妖力带动着风川的发丝都在飘动。 他死死握着绝声,咬着牙看着豹子妖,一字一句道: “你找死!” 病娇半妖狼崽16 “你找死!” 最后一个字还落下,风川便脚下发力,提着刀向豹子妖砍来,陡然逼近的妖力让豹子妖脸上的笑意一僵,他连忙调整身形向一边闪去。 沉重又巨大的刀身,以及夹杂着怒火的妖力,将坚硬的地面砍出一道深深的裂缝。 飞沙之中,豹子妖脸色变了变,对风川的实力又有了新的认知。 豹子妖前段时间听别人说了风川的事,一方大妖阮宁舍弃了一直跟在身边的云飞,而是将一个半妖留在了身边。 而让人眼红的是,这半妖本来并不厉害,可不知道阮宁做了什么,短短时间内,这半妖竟然实力大增,接连打败了许多前来挑战的妖。 许多人都在私下议论,说阮宁色令智昏,给那个半妖不知砸了多少灵丹妙药,找了多少秘籍,这才让半妖有了现在的实力。 说起这个,大家都又心动又惋惜。 心动于只要能得到阮宁的宠爱,就能从此高枕无忧,尽享丹药秘籍。 惋惜于他们好歹有自知之明,知道阮宁不可能看上他们。 而就在众人长吁短叹时,突然有人指着豹子妖道:“诶,光是看背影的话,你和那半妖竟然有几分相似。”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一直在豹子妖心里发酵,后来变成了更大的欲望。 既然那半妖都如此受阮宁喜爱,那他是不是也可以? 这样的想法一旦冒出就根本压制不住,所以豹子妖才会出现在这里。 他原本以为风川只是个半妖,就算现在实力大增,也不过是丹药堆砌出来的而已,看似厉害,实则虚空。 只要他打败了风川,就能顶替他的位置,从此以后,那些上好的丹药和秘籍就是他的。 直到刚才那充满杀意的一刀向他砍来,豹子妖背后一下就冒出了冷汗。 这半妖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实力! 豹子妖心下慌乱,面上却强装镇定。 “急什么,让我说完啊,还是说……”他勾起一边的唇:“你害怕了?” 周围并没有风,但风川的发丝和衣袂却随风飘动着,这是他控制不住散发出的妖气和杀气。 “真是可怕……” 豹子妖咬着牙低声道,现在他已经后悔了,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别生气啊,不如我们听听尊上怎么说。” 豹子妖面对着阮宁负手而立,他身着一身玄衣,脸上挂着淡笑,不像是来比试的,倒像是来让阮宁选妃的。 风川的呼吸加重,他也抬头看向阮宁,心里躁动不安的紧。 那豹子妖有一句话倒是说对了,那就是……他真的害怕了。 自从风川明白自己心意后就一直都在庆幸,庆幸自己留在了阮宁身边,庆幸阮宁没有听云飞的话赶他走。 只要在阮宁身边,风川就能感觉到宁静和愉悦,可他从来没想过居然有人企图代替他,企图夺走阮宁。 风川抬起头,眼神偏执地看着阮宁,他的尖牙不自觉长了出来,因为极力忍耐着,尖牙咬破了下唇,他的口腔里充满了血腥味。 但风川浑然不觉,他将血腥味咽下,视线一刻也不愿意离开阮宁,不愿意错过她的一点表情。 如果阮宁此时看着豹子妖的目光有一点喜爱,或者神情有一丝犹豫的话,风川自己都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 大概会发疯,他会忍不住把那只豹子撕成碎片的。 此时的风川眼里已经没有了面对阮宁时的青涩,反而是晦涩不明,执拗的可怕。 阮宁不知道自己怎么只是吃了个桂花糕的功夫,事态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擂台上,身形相似的两人一齐看向她,都在等待着阮宁的回复。 但这两人也只是身形像罢了,其余的截然不同,甚至是天差地别。 那豹子妖虽然说着什么会对她忠心恳恳,万死不辞,但他这副作态在阮宁眼里假的要命。 也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才会过来闹这一出,还说要顶替风川。 阮宁的视线向着风川望去,可在触碰到风川眸子的那一刻,阮宁却突然顿住了。 在她眼里,风川是一个带着少年气,还有点青涩,有点幼稚的半妖。 他会在阮宁面前不自觉露出耳朵,也会在阮宁面前逞强,有时候还会不自觉撒娇。 阮宁以为,如今的风川已经完全脱离了病娇的路线,现在的他就像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 直到现在,她看见了风川的眼神。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这样的眼神,像沼泽,又像黑渊。 但阮宁对这样的眼神并不陌生,在上个世界,在季时默的眼中,她看见过一样的神情。 风川现在的目光,就像当初季时默看着她的目光一样,里面包含着一样的感情。 阮宁的心脏好像被人扼住了一般,有种呼吸不上来的错觉。 与此同时,系统的声音响起。 【宁宁,风川的病娇值涨到30%了!】 眼看着风川本来为零的病娇值直接上涨到30%,阮宁也来不及再去像其他的,她连眼角都没分给豹子怪,而是看着风川。 “我有风川就够了。” 这话刚说出去,阮宁就看着风川的神情迅速由阴转晴,刚才笼罩在他身上的黑气也全都消散不见。 他直直望着阮宁,就算隔着这么一段距离,阮宁都还能看到他亮晶晶的眼睛和脸上的笑。 他又变回了那个能让阮宁摸耳朵的风川。 系统的声音听起来松了口气。 【太好了宁宁,风川的病娇值又清零了。】 阮宁听见这个消息却高兴不起来,心情复杂的同时,她竟然还打趣般的想,风川的病娇值就像他这个人一样,稍微一哄就清零了。 豹子妖瞪大了眼,他没想到阮宁连一个机会都不给自己,他不甘地对着阮宁大喊着:“为什么,我哪里比他差了!” 阮宁被他喊得心烦意乱的,于是直接看向了风川。 “动手。” 风川像是终于被主人放开锁链的恶狼,他的唇齿间还残留着血腥气,露出了一抹邪笑。 “遵命。” 病娇半妖狼崽17 擂台上邪风四起,豹子妖在阮宁说出动手时就顿感不妙,他也隐隐知道自己打不过风川,所以根本没想着打,而是转身就逃。 但他的反应快,风川却要比他更快。 后面一阵疾风起,豹子妖还没来得及加速,他的后脑勺就被一个大掌扣住,紧接着一股极大的力量直接压了下来,掼着他的脑袋狠狠砸在地上。 豹子妖的脸着地,擂台的地面都被砸出一个坑,他只觉得头晕眼花,血糊了一脸。 “等、等等……” 豹子妖怂了,他不该理所当然的以为风川是个半妖就好对付,他小瞧了风川,现在连小命都要砸在里面。 他求饶道:“你放我一命,我会滚得远远的,再也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我保证!” 风川咧着唇笑了笑,但眼里却毫无笑意,他手下发力,冷冷吐出连两个字:“晚了。” 如果他只是一个前来挑衅的妖怪,那风川也许会放他一马,只将他打成重伤后扔出去就算了,之前阮宁就是这么做的,风川也知道阮宁不喜欢杀生, 但偏偏豹子妖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他要取代自己,他要夺走阮宁。 就算豹子妖说他收回之前的话,说他再也不会出现在阮宁面前,但风川还是不能放心。 拥有这样想法的人,风川不会放心他活着,他不会放走一个觊觎着阮宁的阮宁。 “所以抱歉了,你必须死。” 风川的眼睛弯了弯,仿佛是在和豹子妖说下午好,然而下一刻,刀身便深深没入了豹子妖的胸口。 “噗——” 豹子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他不甘地回头,眼里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服软,反而阴毒无比。 “你这样…小心惹祸上身,不得好死!” 风川神情分毫不变,他甚至嗤笑了一声。 “因为对我毫无办法,所以只能诅咒了吗?” 刀身在豹子妖的体内转了个弯,而后从他的胸口向下刨去。 “可惜,我从来不信诅咒,也不信命。” 也许在一开始他是信命的,在他被人欺辱打骂的时候,在寒冷的冬天,他却连一个避身之所都没有,只能在破草屋里挨冻的时候,在他快要饿死的时候,他也曾向上天祈求过,可是丝毫没有用处。 后来风川想明白了,这些统统都没有用,他想要的东西,只能靠自己的双手去获得。 只有牢牢抓在手里的东西才是真实的。 刀尖一路破开豹子妖的皮肤,最后没入下腹,在那里翻找着,片刻后,一颗紫黑色,荔枝大小的珠子变被找出来。 豹子妖目眦欲裂,声音颤抖着:“别……” 然而风川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刀尖挑起那颗珠子抛到空中。 “啊啊啊!!” 豹子妖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不止是因为疼痛,更是生命走到尽头的哀嚎。 风川伸出手,用妖力让珠子浮在空中,碰都不愿意碰一下,似乎觉得这样会脏了自己的手。 台下的妖都觉得背后发凉,小声议论着。 “他应该会吸收了妖丹,虽然这豹子妖的妖丹不能让半妖变成全妖,但好歹能增长一些妖力。” “这才多久啊,风川竟然就能不费吹灰之力打败豹子妖了,等他吸收了妖丹,实力恐怕要更上一层楼。” 说到这里,众人脸上纷纷露出了忌惮的神情。 然而,风川在众目睽睽之下,却并没有选择吸收那枚妖丹。 妖力愈来愈浓,风川的掌心成爪,隔在空中收紧了拳。 随着他的动作,妖丹发出破裂的“咔嚓”一声。 这一声过后,妖丹上的裂痕越来越多,最后,那妖丹在空中化为齑粉,随着风消散殆尽。 “风川!” 那豹子妖发出最后一声哀嚎,随后,他的身体迅速腐蚀,最后连骨架都没剩,就像这个妖从没在世间存在过一般。 风川垂着眸,沉重的“绝声”在他手里却好像没有重量似的,被他在空中漂亮的挽了个花,最后的一挥将上面的血渍尽数甩去。 他的目光扫过台下纷纭的众人,最后又回到阮宁身上。 这一次,他微微低下了头。 “幸不辱命。” 台上台下都是一片寂静,特别是台下,刚才被他视线扫过的人都觉得浑身一寒。 之前风川从来没有下过这么狠的手,大概是受阮宁影响,他之前只是把来挑衅的妖怪打伤而已,可这次却是直接毁了妖丹。 他们知道,这是风川的警告,是红线,是明晃晃的占有欲。 告诉他们,谁要是觊觎阮宁,谁就会是这样的下场。 那些心里和豹子妖有着一样隐秘想法的人见到这场面,哪里还敢再想有的没有,都恨不得直接逃出十万八千米远了。 见场面一度冰凉,氛围像是要冻结了似的,阮宁扶了扶额,对着风川招手。 “过来,我们回去了。” 风川的嘴角不自觉上扬,下一秒就踏风而行来到了阮宁身边。 他喜欢阮宁对他说“过来”“回去”这样的字眼,就好像他们永远不会分开一样。 风川前一秒还是把敌人喉咙撕破的狼,下一秒,当阮宁叫他时,他又变成了顺从的犬,身份转变的很快。 阮宁之前不知道从哪里看到过这样一句话,说狼和狗本身并没有区别,唯一的不同是,狼没有主人,而狗是有主人的。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风川把自己当做是他的主人了吗? 想到这里,阮宁不由一阵头疼。 如果单纯是主人那倒也还好,毕竟自己现在也算是养着风川,可看风川的样子,分明是对她产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而问题就在于,阮宁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他这不加掩饰,灼灼动人的情感。 她还没有从上一个世界走出来,还没有忘记季时默,所以根本就不可能和风川有什么关系。 “看的还开心吗,我是不是又变强了?” 风川已经回到了阮宁身旁,他不见丝毫不见之前的阴鸷,反而像个等待表扬的小朋友。 他们还在外面,众目睽睽之下风川没有把耳朵露出来,但阮宁却好像看见了疯狂摆动的尾巴。 这就很难办了啊…… 阮宁扯了扯唇。 “是变强了很多,我们回去。” 风川并没看出阮宁的异常,他只觉得自己被阮宁夸赞了,脸上浮现出暗喜的神情。 “说不定再过几年,我就能比你强了。” 这并不是风川说的大话,他在确定自己心意的时候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努力变强。 因为他再也不想回到以前被人欺凌的生活,因为……他也想保护阮宁。 病娇半妖狼崽18 阮宁第一次出现了消息怠工的想法。 不是她想要放弃任务,但她实在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风川。 大概是类似于雏鸟情节的东西,风川在她面前永远毫不设防,明明在别人眼里已经是实力恐怖,深不可测的半妖了,但在阮宁面前却单纯的要命,丝毫不掩饰心里的想法。 之前是阮宁没有发现,但自从上次在风川眼里看见了名为爱意的情感后,阮宁才发现原来风川表现得这么明显。 “你最近在我这儿的时间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阮宁本来正拿着话本看,只是风川一直在她对面坐着,什么也不干,就直直的望着她,搞得阮宁话本也看不进去了。 “有吗?” 见阮宁终于放下话本向自己看来,风川弯了弯眼睛。 “之前不是一直这样吗,而且你自己也会很无聊,有我陪你难道不好吗?” 经过这么长时间,风川也了解了阮宁的本性。 他一开始还以为阮宁是什么十恶不赦,作恶多端的妖怪,现在才发现这些和阮宁都完全不搭边。 她喜欢看话本,喜欢吃甜的糕点,也喜欢在午后趴在窗户边晒太阳,就像是只懒散的猫儿,可爱的紧。 阮宁听见风川的话后沉默了,以前她因为无聊,所以常常把风川叫到身边,没事就找他聊天,还喜欢逗他。 但那时候她也不知道风川喜欢自己啊……阮宁默默叹了口气。 “你不去练功吗,不是说想要超过我吗?” “我晚上再去练功。” 因为想和阮宁相处的时间长一点,所以他把练功的时间从中午改到了晚上,这样就算少睡一点,但却能多见到阮宁。 说完后,风川眯了眯眸子:“你想让我现在去?” 或者说,阮宁现在不想看见他? 以前的经历让半妖能够极为敏感的察觉到别人的情绪,他虽然在阮宁面前看上去大大咧咧,实际上却敏锐得很。 “没有,我就是好奇。” 阮宁在心里叹了口气,她不擅长应对这种复杂的情况,遇到了后第一时间也是想要逃避,但显然风川并不给她这个机会。 被风川的目光盯得无所适从,阮宁只好又拿起了话本,假装聚精会神的看话本,实际上她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阮宁紧急求助系统。 “统统,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啊?” 还没等系统应声,她又接着说道:“如果我直接拒绝风川,他会不会直接病娇值上涨啊?” 这才是阮宁担心的,好不容易阻止了风川在女主那里黑化,却没想到如今可能让风川黑化的人变成了她自己。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阮宁还是带着一丝希望,期待着系统能给她一个人否定的回答。 然而系统注定无法满足阮宁的期待了。 【嗯……是有这种可能性。】而且这种可能性还很大。 看着阮宁猛地灰暗了的表情,系统很贴心的没有把后半句说出来。 阮宁呆滞地眨了眨眼,她看见了面前话本上的字。 【那仙人知道,人和妖注定不能在一起,这是一条错误的道路,是绝对不能做的事。 可是看着面前楚楚可怜望着他的女子,仙人却犹豫了,他在女子眼里看见了最真挚的感情,从没有人用这样满是爱意和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仙人的心里塌陷了一块,他知道,自己彻底的沦陷了。 他紧紧抱住了柔弱的女子。 就算千夫所指,有悖人伦又如何,他已经下定决心要与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谁都不能阻止!】 啪—— 话本被重重合上,阮宁惊疑未定地看着手上薄薄的本子。 这话本讲的是这么一个故事吗,人妖之恋,打破世俗的偏见? 这思想状态也太超前了,这种话本是可以写的吗? “你看到什么了?” 少年的声音清润,离她很近,仿佛就在阮宁的耳边说话。 阮宁倏地抬眼,风川的脸就在离她不到一公分的地方,他们几乎是要头挨着头了。 阮宁的呼吸在这一刻都要停滞了,她浑身一僵,紧接着周身妖力肆意,风川下意识闭眼,再睁开眼时阮宁已经闪到了窗边,两人的距离一下就被拉大。 风川向着她看来:“你……” 话刚开了个头就猛然顿住,风川的瞳孔骤然紧缩,耳朵“刷”地一下冒了出来。 不仅耳朵,他的尾巴甚至也跑了出来,撕破了裤子,正欢快的在空中摇来摇去,打的空气声声作响。 与此同时,一片绯红从风川的脖颈处慢慢升起,一路向着耳根爬去。 他这样子,哪有一点狼的模样,分明就是一只大型犬。 阮宁刚刚惊慌失措的心跳刚刚和缓,就看见风川这副奇奇怪怪的模样。 她不自觉歪了歪头:“你这是……”怎么了? 话没说完阮宁就察觉到了不对劲,随着她歪头的动作,她的头上好像有什么东西也随着动了动。 阮宁的面色一僵,她眸子睁大,缓缓抬起手往自己头上摸去。 触手的不是发丝,而是毛茸茸的质感,被碰了后还不自觉向后动了动。 阮宁如同一具被放置时间太久,已经生了锈的机器人一般缓缓转头,在梳妆台上的铜镜中看见了自己的样子。 在乌黑的发丝上突兀冒出了一对纯白色的耳朵,那对耳朵外面是雪一样的白,里面却又是桃花般的淡粉色。 两者结合在一起看上去和谐极了,也可爱极了。 此时,因为阮宁过度受惊,这对耳朵也像是害怕了一样向后折去,看上去委委屈屈的。 众所周知,只有刚化形的小妖,以及向风川这样的半妖才会管不住自己的原形。 而现在,阮宁一个掌管着北方,被万人忌惮的大妖…… 她的猫耳朵露出来了。 病娇半妖狼崽19 这些年来,有许多人暗暗猜测过阮宁的本体。 有人觉得是蛇妖或狐妖,因为阮宁面容姣好又心如蛇蝎。 有人觉得是豹子或狼这种凶猛的动物,毕竟阮宁的实力在那儿放着,她的本体必然极厉害。 外界众说纷纭,但很少有人知道阮宁的本体是猫妖。 原主是因为觉得猫一点都不霸气,说出来不如那些虎啊狮啊来的有威慑力,所以一直保密着。 而阮宁倒是对她的本体没什么想法,只是既然没人知道她的本体是猫,阮宁也就没有多此一举的暴露出来。 但阮宁她却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露出本体,她不为自己的本体感到自卑,但眼下的情况未免有点太过于羞耻了。 特别是看着风川发亮的眼睛,还有他垂在地上不停摇晃的尾巴,这种羞耻感就更重了。 阮宁想把耳朵收回去,但这种事情越是急就越是不得章法,她努力了半天,可也只是让耳朵动了动,一点要收回去的样子都没有。 风川眼神都变了,眸子直直看着阮宁,甚至隐隐有要变成竖瞳的趋向,这是妖族在极度兴奋时才会有的反应。 狼的尾巴并不像犬那样向上,而是垂在地上的,但这一点都不妨碍他尾巴摇的欢快,都快摆出残影了。 “你……” 他受蛊惑一般向着阮宁的方向走来,只是刚走了没两步就被阮宁喝住。 “别动!” 风川就像是被下了命令的大犬似的,就算已经心痒难耐,尾巴摇个不停,但还是因为阮宁的话停下了步子。 只是目光依然灼灼地看着她,不愿意放过她一丝一毫的动作。 阮宁两只手按着耳朵,企图把它们塞回去,她现在多多少少能理解风川了,耳朵不听话的时候真的很烦人! 它就像是一个外露的情绪器官,就算表情能装的若无其事,但耳朵还是会表露真正的想法。 阮宁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庆幸,自己好歹没有像风川那样连尾巴都露出来。 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那对麻烦的耳朵收了回去,耳朵消失的时候,阮宁重重松了口气。 刚来到这个世界,要和其他妖怪打架时她都没有这么慌张过。 见阮宁的耳朵收了回去,风川眼划过几分失落——他还没看够呢。 如果不是阮宁如此抗拒,他还想摸一摸。 阮宁的耳朵看上去很软也很弹,颜色是雪白的,和他黑色的耳朵截然不同。 风川掩下心里的失落,暗自下了决心,下次一定要摸到,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见阮宁放松了不少,风川抬步向着她走去,却没想到又被阮宁制止了。 “我……”阮宁张了张口,虽然现在耳朵收回去了,但她心里的羞耻感和别扭还在。 “我要睡午觉了,你先出去。” 酝酿了半天后,阮宁还是践行了“逃避可耻但有用”这一条准则。 先把风川支出去再说,晚饭的时候她也就缓过来了,到时候就当没发生过这件事好了。 阮宁是这么打算的,却没想到一向听话的风川今天却并没顺从她的意思。 风川的脚步只是停了一瞬,但没过多久他就又抬起步子向着阮宁走来。 阮宁的眸子微微睁大,一瞬间都忘了要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风川走到她面前才找回声音。 “你……” 阮宁想问风川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不听话,明明之前她说什么,风川都会毫无异议的照做,现在这种让她难为情的场合,风川却又不听话了。 只是她略带责备的话还没说出口,已经走到她面前的风川却骤然一变,本来修长的人形消失不见,转而是一头灰色的狼出现在了阮宁面前。 这只狼比平常的狼要大很多,浑身的毛是灰色的,看上去光泽而柔顺,皮毛下是蕴藏着力量感的肌肉。 就算是从人族的角度来看,眼前的这只狼也是相当漂亮且强大的。 看见阮宁眼中还未消散的惊艳,变成狼形的风川显然很是自得,摇着尾巴走到了阮宁面前。 面对人形的风川,阮宁还能出言拒绝,但现在面前的可是一只毛茸茸啊。 而且还不是现代常见的动物,而是只能在动物园或者动物世界上看见的狼。 更何况这只狼还这么漂亮。 也正是因为如此,就算阮宁理智上知道这只狼就是风川,可看着他一步一步向着自己走来,阮宁却迟迟没有出言阻止。 不但没有出言阻止,她甚至还想伸手去摸一摸巨狼的头。 风川就是捏准了阮宁的这种心理,他踱步到阮宁面前,虽然他的体型巨大,但在阮宁面前却没有表露出威胁性。 他走到阮宁面前,然后轻轻用头蹭了蹭阮宁的掌心,就像在主动邀请阮宁去摸他一样。 诱惑在前,阮宁能忍得住吗…… 她忍不住。 阮宁认输般地叹了口气,然后任自己的手摸上了巨狼的头。 首先就是那对她已经无比熟悉的耳朵,风川人形的时候这对耳朵还只是正常大小,而当风川变成巨狼时,他的耳朵也随着变大了,看上去更好揉了。 阮宁揉搓着风川的耳朵,而他就蹲在阮宁面前,甚至还微微低着头,一点反抗都没有。 揉完耳朵后就是巨狼的头顶了,巨狼的毛并不像其他动物那样柔软,反而有点扎手,但并不影响阮宁照样把他的头顶揉了个遍。 等对风川“上下其手”完后,阮宁刚才心里的那点别扭也早就消失无痕了。 她也知道这是风川的小心思,风川看出阮宁因为露出耳朵而难为情,所以索性直接变成了原形来哄阮宁高兴。 而阮宁还确实被他哄高兴了。 阮宁心情复杂的收回手。 “好啦,我不会叫你出去了,快变回来。” 风川虽然是半妖,但他的原形却很是巨大,几乎占据了她的半个房间。阮宁都害怕他一个转身就把桌子碰倒。 见阮宁的语气恢复正常,风川这才解除了原形,又变回了少年的模样。 他凑到阮宁面前,嘴角有压不下去的笑意。 “我的原形怎么样,可不可爱?” 阮宁听到他的话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 “可爱是可爱,但你怎么会这么问?” 一般来说,不是都会问强不强大,或者厉不厉害吗,他却问可不可爱。 风川听到阮宁肯定的回答后满意的勾了下唇,却并没回答她的话。 强大是给敌人展现的,而可爱才是风川想给阮宁看的。 可爱是令人喜爱的意思。 风川希望自己令阮宁喜爱。 病娇半妖狼崽20 阮宁早上起床时,发现外面飘起了小雪。 她走出宫殿,没有打伞,而是任雪花飘落在她的头发和肩上。 到这时,她才发现时间过得飞快,自己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是初春,现在已经落雪了,四舍五入一下,她来到这个世界也将近有一年的时间了。 也不知道男女主的感情进展到什么程度了,现在应该已经互相表明心意在一起了? 阮宁轻轻呼出一口雾气,却突然感觉头上的雪花小了许多。 她向旁边看去,是风川给她打了伞。 风和阮宁比肩而站,他的伞向着阮宁倾斜,自己的半个肩膀却都露在了外面。 见她向自己望来,风川弯着眸子笑了笑:“赏雪也不打伞,头发都湿了。” 他说着,用手捧起阮宁的一缕头发,他的掌心也跟着潮湿了。 阮宁偏头失笑:“又不会生病,而且我一会儿可以自己弄干。” 随着阮宁的动作,那一缕发丝从风川的掌心滑落,他下意识的握紧掌心,却还是没能抓住。 风川皱了皱眉,将妖力凝聚在掌心,又捧起阮宁的头发,耐心的给她烘干。 用妖力烘干头发这种事情阮宁自己就可以做,而且很快,几乎是瞬间就可以做到,但既然风川已经在做了,那她也乐得清闲。 只是…… 感受着留恋在自己发丝上的手,阮宁无奈地开口:“不能快点吗?” 明明如果风川想,他也可以在瞬间烘干阮宁的头发,但他却没有这么做,反而是耐心的捧起一缕头发,等这一缕头发干了后再去捧下一缕头发。 面对阮宁的疑问,风川的手连停都没有停:“我要小心仔细一点啊,万一损伤的尊上的头发怎么办。” 这就是明明白白的胡说了,如今风川的实力大增,对于妖力的控制也十分娴熟,怎么会有“一不小心损伤她的头发”这回事。 不过阮宁也没有制止他的动作,而是任由风川折腾。 等阮宁的头发全都变干已经是一刻钟后的事情了,她伸了个懒腰:“晚上要不开个宴会,今天是除夕呢。” 阮宁也是刚刚才想起今天是除夕,妖族通常都不会过这种节日,阮宁虽然在这里做了快一年的妖怪,但想到今天是除夕,还是过个节热闹一下。 听到“除夕”这两个字,风川握着伞的手收紧了一瞬,他的眼里闪过几分幽暗的晦涩,一向对阮宁的话最是积极的的他罕见的没有应声。 阮宁觉得奇怪,偏头向着风川看去。 “怎么了?” 话刚问完,阮宁就发现风川的表情不太对劲,像是失落,又像是怨怼,几种复杂的情绪夹杂在一起,让风川的脸色看起来很是难看。 阮宁的话顿了一下,她刚才还舒展的眉紧蹙在一起,声音也严肃起来。 “风川,怎么了?” 风川这才像是猛然回神一般,他脸上刚才的那些阴云顿时消散,对着阮宁歪了歪头,很是无辜的样子。 “没怎么啊,今晚要办宴会吗,需要我准备什么?” 阮宁的眉不但没有松开,反而蹙的更紧了。 风川脸上虽然是和平日没什么差别的笑,但在阮宁看来却虚假的要命。 就像风川如今已经很了解她了那样,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阮宁对风川也已经很是了解了,自然能看出他笑意下的勉强。 但她并不是喜欢刨根问底的性子,风川对她向来几乎毫不隐瞒,阮宁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出那样为难的神情,这大概是有难言之隐的事,所以阮宁不会追问。 阮宁伸手揉了揉风川的头发,如今他已经要比阮宁高出一个半头了,阮宁揉他的头发都要高高抬起手,不过每次风川都会非常配合的把头低下。 “要是不喜欢就不开宴会了,这种下雪天在屋子里取暖也挺好的。” 风川低着头,感受着阮宁的掌心在他头上摩挲,心里又酸又涩。 他自然一向是以阮宁的喜好为先的,要是换做平时,阮宁想要开宴会,那风川绝对是第一个准备东西的。 但想想今天的日子…… 风川的眸子暗了暗,无论如何,他都不想让阮宁看见今天的他。 如此狼狈,弱小的他…… 风川干涩地勾了勾唇,语气佯装平静道:“好啊,那今晚吃暖锅怎么样。” 阮宁也配合的没有再提刚才风川的异常,只是心里一直记着这事。 等到风川照常去练功时,阮宁才问起系统。 “统统,风川是怎么回事?” 他那样子,一看就是有心事。 系统很快就给了阮宁答案。 【今天是除夕,而每年的除夕夜,风川都会由半妖变成人族,妖力完全消失,变得和人族无异,他应该是在担心这个。】 阮宁这才了然,她不知道风川是怎么想的,也许是以前他在除夕夜遇到过不好的事,也许是变成人族会更让他意识到自己半妖的身份。 总之,风川大概是极讨厌除夕夜的,也怪不得她说要办宴会时风川会如此抵抗了。 雪渐渐越下越大了,阮宁退回到檐廊下,看着覆上一层雪白的庭院若有所思。 晚上他们吃了暖锅,就他们两个人。 铜锅里奶白色的汤底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散发出阵阵香气。 阮宁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她和往常一样,在吃饭的时候和风川聊天,说着最近发生的事。 平时风川都会积极响应阮宁的话,甚至有时候还会比阮宁说的还多,但今天他却显得有点格外沉默。 阮宁说完话后,他也只是点点头或者简单“嗯”一声,还频频看向窗外,很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刚吃完饭没多久,风川就站起身。 “我回去练功了。” 以前吃完饭后,风川还会在阮宁这儿待好长一段时间,如果不是阮宁要睡觉赶他走,恐怕风川都想直接留下帮阮宁守夜了。 所以现在他如此积极的要离开就显得很是反差,但此时的风川已经心烦意乱到来不及掩藏这些慌张了。 见他就要转身离开,阮宁起身,抬手握住了风川的手腕。 “等等。” 风川浑身一僵,差点条件反射般甩开阮宁的手,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 阮宁在握着他的手。 风川抿了抿唇,虽然身体很是紧绷,但并没有动作了,而是顺从的站在原地。 季时默万圣节番外 十月三十一日,万圣节。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偌大的公司一片寂静,员工早就下班,只有最顶层的办公室还亮着灯光。 已经快要晚上十点,但季时默依然在办公桌前坐着,就连助理都已经下班回家,季时默却仿佛对时间的流逝毫不在乎一般,脸上是近乎于冷漠的神情。 叩叩—— 敲门声在这时响起,季时默的视线终于从电脑上移开,他望着门,这么晚了,不知道谁会在这个时间过来。 “进。” 随着季时默的声音落下,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沈秋意走了进来。 “这么晚了还不下班吗,今天还是万圣节呢。” 沈秋意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上的保温饭盒放在办公桌上。 季时默站起身,态度恭敬却又隐隐透着疏离:“阿姨。” 看着他这副样子,沈秋意只叹了口气:“我煲了汤,来给你送点。” 沈秋意的视线落在季时默眼下的长久不散的乌青上,还是没忍住开口劝道:“你也多休息休息,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季时默点头,看似好像是听进去了,但沈秋意知道他只是在应付自己而已。 毕竟,从阮宁死后,季时默虽然看着和以前没什么差别,但却已经如同死了一般。 今天沈秋意本来是想叫季时默回家一起吃晚饭,但依旧不出意外的被婉拒了。 自阮宁死后,季时默又把自己封闭了起来,他没日没夜的工作,不敢让自己停下来片刻,因为只要稍有松懈,他就会想起那天的事,想起……阮宁。 那天的事谁都不愿意多想,沈秋意和阮正山接到电话赶往医院时,季时默还在抢救,而阮宁已经没有心跳了。 沈秋意脚下一软差点跌倒在地,阮正山扶住了她,但手却颤抖个不停。 那天明明是有太阳的,但在沈秋意的记忆里,空气都仿佛是冰冷的。 季时默在重症监护室待了五天才出来,第三天的时候他就醒了,然后季时默拔掉了自己身上的输液管和呼吸机。 他心中隐隐有了预感,可他执拗的不愿相信,他踉跄着步子想要离开病房,他要用自己的眼睛确定阮宁的存在。 机器发出警报声,季时默被绷带包裹着的伤口渗出鲜血,医生和护士们匆匆赶来,却根本拦不住季时默。 他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体和疼痛,眼里满是血丝,只想要去见阮宁。 医生和护士想拦,但季时默挣扎时会让伤口崩的更厉害,正当他们都手足无措时,沈秋意和阮正山赶了过来。 此时也无需多言,只要看见沈秋意通红的眼睛,和她眼里掩藏不住的悲戚,季时默就知道,阮宁已经…… 他的脸色苍白无比,明明是个高大的男人,却好像随时都会再次倒下。 但季时默没有,他通红的眼看向沈秋意,声音沙哑的可怕。 “带我……去见她。” 季时默一开始没想着自己活下来,他甚至已经准备好了离开的办法,但沈秋意在此之前发现了季时默的准备。 “你这是在做什么!” 沈秋意一把将小刀打掉,眼里是抹不开的悲伤和疲惫。 她张了张口,想了很多话,可看着面前眼神灰暗,心存死志的季时默,沈秋意只说了一句。 “你这样,宁宁不会高兴,也不会原谅你的。” 沈秋意的话让季时默毫无波澜的眸子动了动,他想起了阮宁最后对他说的话,她说,要让自己好好活下去。 季时默刚才握着刀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着,他闭了闭眼,声音沙哑的如同好几天没有喝过水一样。 “我知道了。” 靠着阮宁的那句话,季时默活了下来,但却活的像具行尸走肉,靠着高强度不休息的工作麻痹自己。 他和阮家的联系也少了,不是季时默忘恩负义,他帮了阮家很多,如今的“ng”也有阮家的股份。 季时默只是不想再去接触和阮宁有关的任何东西。 上一次他没拗过沈秋意,跟着她回了阮家吃饭,当时季时默犹豫了很久,还是进了阮宁的卧室。 一切都没有变,沈秋意每天都会打扫这间卧室,于是这里就和以前没什么不同,好像阮宁只是短暂离开了一会儿,过段时间就会再回来似的。 书架上的小羊和恐龙玩偶依旧在原位,这两个小动物挨得很近,头挨着头,很是亲密的样子。 是阮宁把它们摆成这样的,她说小羊是她,恐龙是季时默,所以玩偶们也要像他们一样贴在一起。 当时阮宁说完这句话后就被季时默按住后颈吻住了。 过往的记忆越是甜蜜,就越是如同砒霜一般让人痛苦。 季时默一手紧紧攥着心口的衣服,像是周围的空气都被剥削了一般艰难呼吸着。 季时默一向挺直的背现在却微微佝偻,如同败犬一般狼狈。 自那以后,他就很少去阮家了。 沈秋意离开后,办公室又陷入寂静,季时默走到窗边,背影孤独寂寥。 楼下传来嘈杂的喧嚣声,季时默向下看去,是广场上正在举办什么活动。 因为万圣节的缘故,很多年轻人都s成了各种各样的人物,有恶魔,吸血鬼这种普通的,也有另辟蹊径,s电视剧人物的。 人们因为节日而聚在一起,就算是陌生人之间也毫无隔阂。 季时默突然就想到去年的万圣节,阮宁s成了吸血鬼,还非要他s狼人,说要走相爱相杀的禁忌之恋。 想起以前,季时默嘴角扬起一丝苦涩的笑意,心脏泛起隐隐的钝痛。 他收回视线,正打算重新坐到办公桌前,面前的空气中却突然撕裂了一个口子,空间都产生了扭曲。 一道半透明的人影缓缓出现,她看着季时默,弯了弯眼角。 “时默哥哥,你好像没有照顾好自己。” 季时默万圣节番外2 “原来还可以回去的吗?” 阮宁本来半倚着的身体猛然坐直,不可置信地问系统。 【原则上是不可以啦……】 虽然原则上不可以,但看着阮宁的样子,系统还是心软了。 来到第二个世界也已经有一段时日了,阮宁已经见到这个世界的任务目标,还将他留在了身边,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但…… 虽然阮宁并没有懈怠任务,甚至还因为是第二个世界还娴熟了不少,但她整个人却总是怏怏不乐的。 至于不开心的原因,一直跟着阮宁的系统当然也是知道的。 于是它向上面请示了一番,希望能让阮宁回去看看,就这一次也行。 也许是见阮宁作为新人,第一个世界完成的不错,上面犹豫了一段时间,终于在十月三十一日的时候松了口。 【情况就是这样,那现在我就把宁宁传送过去。】 阮宁的睫毛颤了颤,心不知不觉被吊到半空,整个身体都是僵的。 从她接手这个任务开始,就知道总有离别的时候,可上一个世界的离别来的太过突然也太过惨烈。 阮宁甚至都不敢想,自己离开后季时默会怎么样,每一次细想,阮宁的心脏就密密麻麻的疼。 她本来以为自己不会在和季时默见面了,却没想到还能有机会再次见到。 阮宁抿了抿唇:“谢谢你,统统。” 系统的声音听起来带了几分笑意:“没关系的,那现在就要传送了。” 阮宁点头,一阵眩晕后,周围的景象发生改变,周围的实木桌子和华丽的装饰渐渐褪去,转而变成了灯光闪烁的广告牌。 耳边是车辆的轰鸣声和人们的喧嚣,阮宁愣了愣,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回来了。 她的身体呈现半透明的状态,正漂浮在马路中央,而这里就是她出车祸死亡的路段。 不好的回忆涌了上来,但阮宁没有多少时间感伤,她只能在这个世界待到午夜十二点,而现已经天黑了,商场的大屏上显示时间晚上八点半。 她没有犹豫多久,直接向着阮家赶去。 阮家灯火通明,沈秋意和阮正山都在,这两人都瘦了些,但状态看起来还不错。 丧女的疼痛依旧在他们心里,但人总是要往前走的,那些伤痛也会随时间渐渐淡去。 阮宁松了口气,她看见沈秋意穿上衣服,手上提着一个饭盒,对着阮正山道:“我去看看时默。” 阮正山的眉压了下来:“叫他来家里吃饭,总是不来,还要你给他送过去。” 听到他这么说,沈秋意的脸色沉了下来:“他为什么不回来,咱们不都清楚吗?” 阮正山的话被堵了回去,他当然知道季时默的想法,也没有怪他的意思,他只是觉得季时默现在活的根本不像个活人,他自己切断了和外界的所有联系,把自己封闭了起来。 沈秋意缓和了脸色:“我知道你的意思,但……” 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叹息,沈秋意没继续说下去:“我走了。” 从听到季时默名字的时候,阮宁就失神了很久。 有些人能从失去中走出来,而有些人却会一直被困在原地,很显然,季时默就是那个被困在原地的。 阮宁跟着沈秋意一路来到了公司,当沈秋意推开办公室的门,她看见那个熟悉的人时,阮宁的眼眶霎时就红了。 季时默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他眼下是长期失眠而留下的乌青,眼神里一片死寂,仿佛一具行尸走肉,只是靠着一点仅存的念想活着而已。 阮宁的眼眶酸涩,一直以来不愿意想的事情如今就在她眼前。 她看着季时默和沈秋意礼貌而疏离的对话,心脏隐隐钝痛着,直到沈秋意离开,空荡的办公室又只剩下了季时默一个人。 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眼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又似乎有很多东西。 有那么一瞬间,阮宁以为季时默想从楼上一跃而下,这个想法让她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她本来只是想来看看季时默过得好不好,没想着要露面,可她看见季时默过得一点都不好,不仅不好,他甚至还有自毁倾向。 阮宁原本的计划顿时崩塌,她轻声开口,声音里有很微弱颤抖:“时默哥哥。” 阮宁的身形渐渐显露出来,她眼眶微红地看着季时默,扬起了一个笑:“你好像没有照顾好自己。” 季时默觉得自己现在或许是在梦里,不然他怎么会听见阮宁的声音,看见阮宁对着她笑的样子。 阮宁刚离开的时候,季时默每晚都会梦见她,有时候是小时候的她,揪着自己的衣摆,甜甜的叫着他时默哥哥。 有时候是长大后的她,他们在客厅的沙发上接吻,季时默紧紧地抱着阮宁,直到阮宁呼吸不上来,面色绯红的用拳头砸他的肩膀。 可这些梦都有着同一个结局,那就是当他醒来后,身边没有阮宁,只有无边无际的黑。 季时默很轻地眨了下眼,也并不说话,只是紧紧地看着阮宁,就像是会惊扰了面前的幻影一般。 阮宁心里酸涩,她的身影逐渐从半透明变成实质,本来漂浮着的身体也落在了地上。 她走到了季时默面前:“是真的哦。” 阮宁伸出手抚上季时默的脸,入手一片冰凉。 “宁宁。” 季时默的眸子微微睁大,他感受着阮宁掌心的温度,是温热的,真实的。 这不是梦境。 “你来看我了。”季时默轻声呢喃着,面前的阮宁在他眼里像是玻璃般易碎,唯恐声音大一点就会消失不见。 “是啊,我来看你了,但是时默哥哥一点都不听话。” 阮宁伸出食指戳了戳季时默的肩膀:“黑眼圈这么重,是不是一直都不好好睡觉?” 季时默并没有反驳,他从善如流地点头:“是我的错,宁宁别生气。” “我不是生气啊……” 阮宁微微叹了口气,从她出现到现在,季时默一点都没觉得奇怪,好像她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再次出现是个很正常的事情一样。 也许看上去没有异常的季时默早就疯了也不一定。 阮宁本以为自己会有很多话对季时默说,可真的见到他,却好像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要睡一会儿吗?” 她牵住季时默的手,没等他说话就带着他向着一旁的休息室走去。 这里也和以前没什么区别,阮宁买的玩偶和抱枕依旧被端端正正放在床上,一切都没有变化,就像她从来没有离开似的。 阮宁不由分说地将季时默按在床上,自己也躺在了他身边,埋在季时默怀里。 季时默抱住阮宁,确认着怀里真实的温度。 阮宁伸手点了一下季时默的眉心:“睡一会儿。” 在来之前,她不知道要对季时默说什么,而现在见到季时默后,她只想让季时默好好睡一觉。 季时默从来不会拒绝阮宁的任何要求,尽管他不愿意放过一分一秒看着阮宁的机会,但他还是选择顺从阮宁的话。 只是在闭上眼睛前,他问阮宁。 “宁宁会走吗?” 阮宁的呼吸滞了滞,她想说不会,可事实是她十二点就会离开,而现在已经十一点零五分了。 片刻的沉默让季时默明白了阮宁的回答,但他并没有意外,或者说,能再一次见到阮宁他就已经很知足了。 “如果宁宁要离开,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阮宁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好。” 季时默如阮宁所愿闭上了眼。 黑暗中只有两人交错的呼吸声,阮宁知道季时默不可能睡着,但就像是现在这样,他们能够短暂的相拥在一起,阮宁就已经满足了。 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无比迅速,秒针走过十二点的时候,阮宁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 她并不意外,也并不惊慌。 “时默哥哥。” 季时默睁开眼,里面毫无睡意,他看着逐渐变得透明的阮宁,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可伸出的手却从阮宁的身体里滑过。 他已经摸不到她了。 季时默的眼里终于出现了浓烈的伤痛,他看着阮宁。 “宁宁,带我走。” 季时默的声音里带着乞求,没有阮宁在的这个世界对他来说是一片虚无,他像是找不到归处的风,已经没有了栖身之所。 “不可以哦。” 阮宁对上季时默陡然灰暗的眸子,虽然已经触碰不到,但她依然伸出手,很轻地碰了碰季时默的脸。 “虽然不可以带时默哥哥走,但我们还会再见的。” 不知道为什么,阮宁就是有这样笃定的感觉。 “所以要好好生活,照顾好自己,等待我们再次重逢的那天啊。” 季时默的眸子微微睁大,像是要把阮宁的样子深深映入眼底,他想要去抓住阮宁,可伸出的手却落了空。 眼前已经空无一人,刚才的一切都像是幻觉,只有怀里尚有温存的余温提醒他阮宁是真的回来过。 季时默低着头,看不清他眼中的神情。 片刻后,沙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等待重逢的那天吗……” 病娇半妖狼崽21 “等等。” 看着面前脚步慌乱,有落荒而逃嫌疑的风川,阮宁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肌肤相触的时候,风川整个人都紧绷了一瞬,大概是想要挣开阮宁的手,但他最后却抑制住了自己的动作,并没有反抗。 阮宁站起身绕到风川身前,她想看清风川的表情,可风川低着头,阮宁只能看见他紧紧抿着的唇。 “你好像在躲着我?” 明明知道风川是因为要变成人族所以才急着离开,但阮宁却偏偏说是风川在躲她。 果然,刚才还一言不发的风川听到这话猛地抬起了头,神情带着些慌乱,解释道: “我没有躲着你……” 他恨不得每天都贴在阮宁身边,又怎么可能躲着她。 风川解释的话在看见阮宁的眼神时收了声。 阮宁的眼神沉静,哪里有一点责怪他的样子,分明就是为了让他停下才故意这么说的。 可明明是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事,阮宁还要继续问下去。 “没有躲着我,为什么这么急着离开,之前你不是都恨不得直接在我这里住下吗?” 虽然事实确实如此,但风川还是被阮宁直白的话语说的面色发热,风川微微偏过头:“我哪有这样……” 阮宁还握着他的手腕没有松开,闻言戏谑地挑了挑眉:“当然有,所以现在你的表现就很可疑。” 她探头去看风川,一副怀疑的样子:“所以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风川心里一慌,他下意识就要说没有,可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下去。 这样的话就是对阮宁说谎了,而他不想对阮宁说谎。 两人在屋里僵持不下,而外面的天色越来越黑。 风川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心急如焚,他当然也可以直接甩开阮宁的手离开,可他不想这么做,或者说……风川心里隐隐抱有期待。 如果阮宁发现他的秘密,会觉得他没用吗?会后悔把他这个半妖留在身边吗? 还是说,会有另一个可能,比如……她并不介意自己会变成人族,她会接受这样的自己。 风川自己都没发现他心里含有这样隐秘的期待,所以才会迟迟没有离开,任由阮宁抓着他的手腕不松。 他对着阮宁道:“我没有事情瞒着你,只是……呃!” 风川的脸色突然变得极其难看,刚才还因为阮宁调侃的话而微红的脸颊也霎时变得苍白。 他按住胸口紧皱着眉,额间冒出细密的冷汗,脚下也不稳的晃了晃,很是痛苦的样子。 “风川!” 阮宁神色一凛,她扶着风川的手臂,带着他在旁边的圆凳上坐下。 “你怎么样,很难受吗?” 她只知道风川会在除夕夜完全变成人族,却不知道还会如此痛苦。 风川的身体紧绷着,显然很是难受的模样,可就在这种情况下,他的第一反应却是将自己的头埋进了臂弯里,不让阮宁看到他的脸,只有断断续续的声音闷闷传出。 “别看我……” 别看我如此狼狈不堪的样子。 病娇半妖狼崽22 风川把自己遮得严实,阮宁只能看见他泛着微红的耳朵,其余的什么都看不见。 阮宁本想着让风川自己开口告诉她,却没想到他什么都不愿意说,反而还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 看来想让风川自己开口是不太可能了,阮宁叹了口气,没想到他会在这件事上这么倔。 既然风川不说话,那就只能由她来说了。 “除夕夜的时候,你会从半妖变成人族,对吗?” 阮宁的声音平静,语气中并没有意外或惊讶,但她的话落在风川耳里却如同一道惊雷。 她知道,她怎么会知道? 风川肉眼可见的僵了一下,如果不是因为此时变成了人族,说不定会控制不住露出耳朵。 阮宁心下打趣地想着,对着风川开口。 “我都知道,所以你不用躲着我。” 风川还是没说话,整个人像是石化了一样。 阮宁用食指戳了戳他的胳膊:“怎么了,变成人族后就不想和我这个妖族说话了?” 风川这才有了动静,他缓缓坐起身,对着阮宁控诉。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变成人族的风川和半妖时区别不大,只是本来尖锐的犬牙消失不见,瞳孔也变成了黑色。 阮宁有些惊奇地看着风川的眼睛,回忆起他之前瞳孔的颜色:“我还是更喜欢你之前的样子。” 风川平时的眼睛是绿色的,如同阳光照射下的湖面,深邃而又纯粹。 当这样一双绿翡翠般的眼睛看着阮宁时,常常会有一种很是深情的感觉,但面对敌人时,却又满含战意和野心。 而现在绿翡翠变成了黑曜石,让风川看上去多了几分少年感,少了之前的桀骜。 风川的视线偏向别处,语气听起来别别扭扭的,还多了几分委屈。 “现在这样就不喜欢了吗?” “怎么会,只是更喜欢平常的你而已,但现在这样也不错。” 听阮宁这么说,风川别扭的神情这才恢复。 阮宁心里好笑,这人怎么还能和自己吃醋的。 但想到风川对她的感情,阮宁又觉得心情复杂。 她做不到回应风川的感情,可又不能和他刻意保持距离或者疏远他。 风川很敏锐,之前阮宁察觉到他的感情,想要和他拉开距离,可刚萌生这样的想法就被风川察觉了。 他平时在阮宁面前看似顺从,像是被阮宁驯服了的狼,但实际上却并不是那样单纯的人。 毕竟要是他真的单纯,也就不会让那只豹子妖魂飞魄散了。 在察觉到阮宁有一点想要疏远的念头时,风川就步步紧逼,看似毫无察觉,实际却没有给阮宁一点拒绝的机会。 而阮宁又害怕过于强硬的态度会激发出风川的病娇值,投鼠忌器般的不敢刺激他。 面对风川的感情,阮宁暂时没有什么好办法能避免,只能维持这样奇奇怪怪的关系。 幸好风川只是表现的很明显,却并没有直接说出来,如果他真的把喜欢阮宁这件事挑明,那阮宁就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我……” 风川握着拳,本来还有些犹豫的样子,但看着阮宁,他的目光又坚定了起来。 “我会变得很强,人族的形态也只会在除夕夜出现,所以绝对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他看着阮宁,眼里很认真。 阮宁和他对视了两秒,见风川的表情随着她的沉默变得有些慌张,她挑了挑眉点头。 “放心,这么好用的下属,我当然要一直绑在身边。” 虽然风川没有说,但阮宁还是听出了他的未尽之意。 反正无论如何,在这个世界,她和风川都会一直在一起,那么这点小小的承诺还是可以说的。 风川的眸光闪了闪,嘴角挑起一丝弧度。 “此话当真?” 阮宁伸手,屈指敲了敲他的脑袋。 “当然了,我可不是什么言而无信的……” 阮宁的话还没说完,她的表情就是一顿,似有所感地看向窗外。 风川皱起眉,也跟着她的目光向着外面看去,可外面只有婆娑的树影和几只鸟儿飞过的残影。 他收回视线,看向神情逐渐严肃的阮宁:“怎么了?” 阮宁没有移开视线,声音也不似刚才那样放松了。 “有陌生的妖气来了,你没有发现吗?” 话刚说完,阮宁就意识到现在风川已经是一个普通人族了,他没有妖力,自然也就感受不到妖气。 “陌生的妖气?” 风川的唇也紧绷了起来,能让阮宁警惕的,必然不是什么小妖,而厉害的大妖在夜晚来到阮宁的领地,怎么看都居心不良。 他的神情顿时冰冷,站起身:“我去看看。” 阮宁一把拉住他,哭笑不得:“你现在没有妖力,万一遇到危险了怎么办?” 风川脸色更是黑了几分,更加痛恨自己半妖的身份。 见他脸色实在不好看,阮宁缓了声音,安慰道:“你在担心什么,我的实力可是在你之上,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情况。” 风川第一反应就是不同意:“我和你一起。” “现在的你只会拖我的后腿。” 她一句话就让风川熄了火。 风川死死抿着唇,虽然此刻的他并没有妖力,但阮宁似乎已经看见他周身围绕着的黑气了。 “好了好了,不会有大问题的,”阮宁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会把来挑衅的人一个不落的处理干净,然后快点回来陪你的。” 风川知道阮宁是故意这么说来哄他的,也知道现在的自己却是帮不上忙。 “我知道了。” 他抬眼,认真地看着阮宁:“你……快点回来。” 阮宁笑着点点头:“好。” 出了宫殿后,阮宁一路向着妖气最浓烈的地方飞去。 虽然刚才和风川说的时候她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但不知道是不是作为大妖对于杀气的“嗅觉”,阮宁直觉来者不善。 “统统,能探测到这股妖力的主人是谁吗?” 系统响起正在检测的声音,几息后,它的声音响起。 【检测到了,是……】 在系统说话的同时,阮宁也看见了站在正前方等着她的人影。 伴随着系统的声音,那个身影渐渐转过身,对着阮宁咧了咧唇,露出了唇侧的尖牙。 “好久不见。” 【是云飞!】 病娇半妖狼崽23 阮宁轻巧的落地,眼神凌冽地看着眼前的人。 这和她印象中的云飞差别很大,原来的云飞是虎妖,就算是人族形态的体型都相当高大,虎背熊腰,肌肉结实。 而现在站在阮宁面前的人,没有了高大的身躯和那些饱满的肌肉,看上去就只是个普通体格的人。 但阮宁并不会因此而放松警惕,反而,她心里更加戒备。 现在的云飞好像比那时候强了不少,虽然体格看上去并不强大,可其中蕴含的妖力让阮宁都有些看不清虚实。 “好久不见,尊上,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那个半妖应该把你伺候的挺舒服。” 云飞哼笑着,语气里带着很明显的不屑。 阮宁没有接他的话茬,而是反问道:“你做了什么,为什么我感受不到你的妖气?” 按理来说,只要云飞依靠妖丹重塑肉体,散发了妖力,阮宁就应该能够感受得到。 可刚才她在宫殿内感受到妖力时,却只觉得是陌生的气息,完全没有想到会是云飞。 就算此刻和云飞面对面的站着,她都没有感受到属于云飞的妖气。 现在的云飞,就好像完全变一个人,脱胎换骨一般。 听到阮宁的话,云飞嗤笑一声:“当然是动了一些让你发现不了我的手脚,不然我的肉体刚刚塑好,你就要寻着味儿来一绝后患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也有可能是那个半妖来,毕竟他已经是你最听话的狗了,不是吗?” 云飞说起风川时轻蔑地态度让阮宁有些火大,但她面色并没任何变化,像是完全没有把云飞的话听到耳朵里。 “从现在的情形看来,你是想要复仇。” 阮宁抬起手,掌心上凝聚出满含妖气的风团,树叶都被这一阵风吹落了下来:“难道你觉得,换一个身体就能杀了我吗?” 云飞向后一跃,和阮宁拉开距离。 “当然不,我还没有天真到如此地步。” 虽然嘴上说着服软的话,但他脸上的笑意却愈加明显,像是有什么阴谋得逞了一般。 阮宁看着他的表情,心里倏地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 “你到底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云飞跃到一棵树上,向着宫殿的方向看去。 “我想要报仇啊,但就像是尊上说的,我根本打不过你,所以只好退而求其次,换成别人了。” 阮宁心里猛的一跳,她顺着云飞的视线看去,夜晚的宫殿和之前一样平静。 下一秒,一股强大的妖力在宫殿内陡然爆发出来,妖力的中心点就是阮宁的房间。 而现在已经变成人族,毫无反抗之力的风川就在阮宁的房间里。 “风川!” 阮宁终于明白,为什么云飞要故意让自己发现他,却又一直不和她正面交锋。 他把阮宁引到树林里,又一直拖延时间,都只不过是在调虎离山而已。 他真正的目标是风川,而且他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除了云飞还有一个妖,而且这个妖的实力和阮宁不相上下,所以才会一直没有发现。 阮宁面色一冷,她心里已经起了剧烈杀意,可现在比起解决云飞,风川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阮宁脚下一转,向着宫殿飞速赶回,身后的云飞发出大笑的声音。 “哈哈哈哈,看来你果真很担心那个半妖,不过已经来不及了,等你回去后,就只能看见那头狼可怜的尸体了!” 云飞的话没有让阮宁停顿一下,只是竭力想要尽快赶回去。 “风川是剧情重要配角,他不会死的,对?” 系统隔了一会儿才开口,声音里多了几分踌躇。 “是的,剧情里的重要配角不会轻易死亡。” 阮宁听出了言下之意。 不会轻易死亡,就证明还是会死。 风川……会死? 只是这样一个念头,就让阮宁的手脚顿时变的冰凉。 阮宁咬着牙,感受着空气中愈演愈烈的另一股妖力。 “风川不会死,”她对着系统,更是对着自己说:“我绝对不会让他死。” 宫殿越来越近,就在阮宁快要赶到时,宫殿中心发出一声巨大的声音,周围有尘土四起,墙壁轰然倒塌。 “识相的就快给老子滚出来,我还能给你留一具完整的尸体,不然就等着被老子砸成碎肉!” 一道粗犷的声音自下方传来,在一片尘土中隐隐透出一道身影,那身影足有两三米高,腰身壮的需要四五个人才能围起来。 他手上拿着一把巨大的锤子,说话时挥舞的锤子砸到旁边的墙壁上,一面墙便随着轰然倒塌,碎石块落了一地。 “啊啊啊!!!” 一些比较弱的小妖们尖叫着跑开,却只让那个人笑的更加猖狂。 “再叫的大声点,让老子听个够!” 他还没尽兴似的挥舞着手上的锤子,不出片刻,周围就变成了一片空地,已经没有可以再毁坏的建筑了。 锤子终于被放下,砸的地面都震了震,他四周环绕了一圈:“那个半妖呢?滚出来!” 阮宁听到他的话后,高高吊起的心终于被放下来,既然能这么问,就证明风川应该暂时没事。 “元奎,你在做什么!” 阮宁落在这人面前,厉声问到:“镇守南方的妖,跑到我的北方来大闹特闹,是要和我宣战吗?” 看见这人手上巨大无比的铁锤后,阮宁就在原主的记忆中搜索到了这个人的信息。 元奎,来坐镇南方的大妖,是一只熊妖,不仅身躯巨大无比,他的力量更是让人瞠目结舌。 元奎刚才不是在说大话,他手上的铁锤是真的可以把人直接砸成碎肉。 只是妖和妖之间早已经有了明确的制度,东西南北方各由一个大妖镇压,彼此之间互不干涉,他怎么会跑到阮宁的领地来,还专门要找风川? 看见阮宁,元奎的眼睛一亮。 “那个半妖是个贪生怕死的玩意儿,他不露面,你出来也一样。” 阮宁眯了眯眼:“我倒是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元奎,竟然会因为一只半妖来破坏妖族的规定。” 病娇半妖狼崽24 妖族规定, 东西南北方各自镇守一个大妖,阮宁负责北边,而元奎则是南方的妖怪。 按理来说,他们本应该互不干扰,因为妖毕竟还残留着动物的本性,而越是强大的妖,领地意识也就越强,他们不允许自己的地盘有其他妖来僭越。 可如今,元奎不仅闯到了阮宁的地盘,甚至还把她的宫殿砸了,这基本上就意味着要开战了。 “你是和云飞一起来的。” 阮宁看似沉静的和元奎周旋着,实际一直在找寻着风川的身影。 元奎掂了掂手上的铁锤,没有否认阮宁的话:“他还真是一个好用的下属,我还得多谢你将他让手给我。” 看来云飞是投奔了元奎,阮宁丝毫察觉不到云飞的妖气,恐怕也是元奎在其中下了手脚。 阮宁轻笑了一声:“一只不中用的老虎而已,既然他已经投奔了你,我就不会再把他要回来,倒是你,千里迢迢过来,难道就只是为了拆我的宫殿?” “当然不是,一座宫殿而已,我想要的,是更多!” 元奎脸上浮现出格外兴奋的表情:“云飞说,你被一个半妖迷惑了心智,现在毫无战意,我本来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 阮宁也听出了元奎的意思:“你想要我的领地?这是违反规则的。” “规则是什么,”元奎大笑着:“等我杀了你,吸收你的妖丹,必定会妖力大增,到时候,东方和西方的地盘也会被我纳入手中!” 到这时,阮宁也知道云飞和元奎打的什么算盘了。 云飞投奔元奎,告诉他阮宁被半妖迷惑了心神,实力大减,是一举攻破的最佳时机。 元奎是四个大妖里最没脑子又最好战的,自然会被云飞这些话吸引。 他们又不知道从哪里得知风川除夕夜会变成人族,所以选择了今天前来。 这一切都是预谋已久。 阮宁面上不动声色,实则问系统道:“能检测到风川的位置吗?” 【正在检测中,宁宁等我一会儿。】 说实话,虽然宫殿都被人砸了,但阮宁也没有多慌张,这具身体本就不弱,就算对面是旗鼓相当的熊妖也不一定就意味着会是她输,更何况她还有系统这个作弊神器。 她只需要找到风川,确保风川的安全就好。 系统检测的时间并不长,短短几息后它就找到了风川。 【在那里!】 阮宁神色一凛,向着一面断墙处飞去,她用妖力将断墙抬起,看见了已经陷入昏迷的风川。 他脸色苍白,额角一直在流血。 除了一开始他被云飞绑回来的时候,阮宁还没见到过风川这么虚弱的样子。 阮宁心里兀的涌上一股火,刚才的三分战意顿时变成十分。 “他还没死啊,没想到半妖的生命力这么强,就和那些打不死的虫子一样。” 元奎出声嘲讽,感受到空气中属于阮宁的妖气越来越浓烈后,他不但不惧,反而更加兴奋。 “因为一个半妖生气了吗,真是没用啊。” 阮宁自然不会因为这种话而生气的失去理智,她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她抱起风川,抬眼对着元奎道:“给你最后一个机会,现在就离开这里,我可以当做今晚什么都没发生过。” 元奎先是一愣,然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放肆大笑起来。 “好大的口气,真是让我越来越期待了!” 元奎看着被阮宁抱在怀里昏迷着的风川:“你好像很在意他。” 见阮宁的神情严肃,他大笑了两声:“既然这样的话……” 话音未落,元奎便握着他手重达千斤的铁锤向着阮宁攻来。 他看似是要攻击阮宁,铁锤却是向着风川砸去的。 阮宁向后一跃,和元奎拉开距离躲开了这一锤。 见这一锤子落空,元奎丝毫没有停顿,连着向阮宁攻来,锤锤都向着风川,如果不是阮宁护着他,恐怕风川早就被砸的四分五裂了。 只是阮宁抱着风川,没有了回击的余力,只能一路躲闪。 元奎笑的更加猖狂:“看来云飞说的没错,这半妖就是你的弱点,只要牵制住他,你就会投鼠忌器,根本无计可施。” 阮宁没接话, 心想着如果她没有系统可能会是这样,可是很遗憾,元奎这个土生土长的妖怪大概怎么都不会想到,她身上有一个叫做系统的东西存在。 “统统,江湖救急啊,帮帮忙!” 系统的回答很快。 【火箭炮正在装载中,宁宁再撑一会儿。】 阮宁躲避的动作一顿,然后整个人都激动了。 “火箭炮?” 没想到有朝一日,这种她只在小说中看到的东西,居然还真的能用上,而且还是在连电子产品都没有的古代。 这就叫做,给古代的妖怪一点小小的现代科技震撼吗? 元奎还在锲而不舍地追逐着她,但阮宁已经丝毫没有心理负担了,管你妖力强不强,一发火箭炮过去,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 阮宁一边等待着火箭炮装载好,一边和元奎玩着猫追老鼠的游戏。 元奎身体虽然又高又壮,但也意味着他的动作没有阮宁轻巧敏捷,一直被阮宁吊在后面。 她正想着火箭炮的威力能有多大,突然另一股妖力直冲门面,阮宁向着旁边闪去,差点把怀里的风川都摔下去。 “躲得倒是挺快。” 云飞一击不成也没有恋战,哼笑一声退到了元奎身后。 大概是觉得他们那边二打一稳了,云飞对阮宁说话的语气都猖狂不少。 “阮宁,今天就是你和那个半妖的死期,我要让你们后悔对我的所作所为!” “所作所为?”阮宁挑了挑眉:“我应该没有亏待过你,难道不是因为你想要对我取而代之,产生了僭越之心,所以我才会出手,以绝后患的吗?” 说完后,她又看向元奎:“把这样一个包藏祸心的人放在身边,你真的放心吗?” 元奎没说话,但表情已经有点不好看了,云飞连忙半跪在地。 “我对尊上的忠心天地可鉴!” 阮宁哼笑一声:“之前你对我也是这么说的。” 这么看来,云飞就像是一个哄骗女孩的渣男,而且对每一任的话术都是一样的。 阮宁摇了摇头,感叹道:“男人啊……” 病娇半妖狼崽25 在阮宁正和这两人周旋时,她怀里的风川突然微微动了动,动作很微弱,但阮宁却第一时间感受到了。 她低下头,见风川的唇嗫嚅了一下,他的声音很小,但阮宁还是听见了。 “别管我了……” 他的手抵着阮宁的肩膀,但这一次却不像之前一样是想要表达亲密,而是想要把她推开。 风川的手上染着还没凝固的血,让阮宁白色的衣裳也跟着染上了红。 他低着头,看不见神情,但阮宁却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浓厚的失落。 风川大概是听见了刚才元奎的话,觉得他拖累了阮宁。 他本来就因为自己半妖的身份而自卑,更没想到云飞偏偏就是在他变成人形,最弱小的时候找上门。 他不但帮不上阮宁的忙,甚至还会连累她。 风川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祈求阮宁不要管他,不要为了他而受伤。 只是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却怎么都不敢抬头看着阮宁,因为他怕从那双眼睛里看到对他的失望。 可是阮宁没有,她狠狠敲了下风川的头,这下没有收着力度,发出了好大一声响,听着都疼。 “说什么胡话,我怎么可能会输?就算带着你,我也肯定能全身而退的好。” 阮宁再次感谢系统,多亏了它的火箭炮,阮宁才能如此大言不惭的说出这些耍帅的话。 风川猛地抬起头,就算现在额头还隐隐作痛,但他却好像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了。 他的眼里只有阮宁。 元奎挥动着手上的锤子:“你们看起来关系很好啊,很不错,我可以大发慈悲的让你们死在一起。” 【宁宁,火箭炮已经装载完毕了。】 阮宁将风川小心的放在身后,再次站起身后,她对着元奎和云飞弯着眸子笑了笑,眼里挑衅意味满满。 “刚好,我也是这么想的,看你们关系不错,就让你们死在一起。” 阮宁挑衅的话语并不高级,但元奎没脑子,云飞又本来就对阮宁充满了恶意,听到她的话后,这两人的脸都黑了下来,周身散发着妖气。 “找死!” 第一个按耐不住的人云飞,他如今的身体比之前轻巧许多,脚尖用力在地上一蹬便向着阮宁袭来。 而元奎落后云飞一步,他向阮宁跑来时,巨大的身躯在引得大地都在颤抖。 他们这一前一后,一轻一重的两个妖向着阮宁直面攻来,如果是别的妖,此时早已吓的面无血色,四处乱逃了。 但阮宁不但没有逃,她甚至动都没有动。 她脸上挂着浅笑,淡淡看着直直向自己冲过来的两人。 在他们快要逼近到眼前时,阮宁向前伸出手。 “来试一下,是你们的妖力厉害,还是现代科技更厉害。” 随着阮宁的话音落下,她掌心处发出一道刺眼的白光。 首当其冲的云飞瞳孔猛的紧缩,他并没感受到多么强大的妖力,可野兽的直觉却让他知道阮宁手上的白光是极其危险的东西。 云飞高声大喊着:“退后!” 但已经来不及了。 阮宁轻启朱唇:“嘣——” 随着她的话语,阮宁掌心处猛的射出一道红光,这道光极快,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就射了出去。 随着一声巨大的炸裂声,阮宁面前的一切事物都随着那道红光轰然崩塌,连同云飞和元奎的身影也都消失不见。 一瞬间,万籁俱静,只有碎石落在地上的声音在夜色中突兀响起。 阮宁收回手。 “看来还是现代科技更强一点呢。” 只不过阮宁本来以为他可以亲自上手发射火箭炮,却没想到根本没有实物,而是是像释放妖力一样发射出去的。 不过这样也很帅就是了。 阮宁回头,对着有些呆愣的风川笑了笑。 “怎么样,我没骗你?” 风川这才反应过来,他的目光从阮宁身后的废墟中移开,最后又回到阮宁的脸上,轻轻点了下头。 “嗯。” 他早就该知道,阮宁从来不会骗,她就是这样一个无比强大,却又格外温柔的人。 阮宁看着风川还在流血的额头,皱了皱眉,如果是妖身的话,这点伤风川早就自愈了。 可因为今晚变成人族的关系,这皮外伤到现在都还没有愈合,还在不停的流着血。 阮宁半蹲下身,对着风川的额头伸出手。 “我……” 话还没说完,她就倏地站起身向后望去,远处废墟中,元奎已经破烂不堪的身体被扔在一边,而云飞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看上去也实在没好到哪里去,半张脸都已经被烧烂,露出了里面的骨头,浑身上下也都严重烧伤,右手被炸飞,涌出大股鲜血。 看样子,他应该是在刚才千钧一发之际,躲在了元奎身后,让元奎巨大的身体替他抵御了一波冲击。 元奎大概做梦都不会想到,他本来是要来占领阮宁的领地,杀了阮宁取而代之的,没想到如今却把命搭在了里头,最后还被云飞利用了一波。 阮宁看着云飞的目光多了几分忌惮,这样一个瑕眦必报,心狠手辣且完全不顾及他人死活,只在乎自己利益的人,如果是自己的仇人,那真的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情。 云飞拖着那具摇摇欲坠的身体,向着阮宁这边走了几步。 阮宁皱着眉盯着他,不明白云飞为什么会有如此深的执念。 就算他没有被炸死,可依照他现在的模样,也不可能再自愈了。 阮宁不知道云飞要做什么,但她一刻都没有停顿,就向着云飞的方向冲去。 无论如何,还是先解决掉他以断后患。 在阮宁五指成爪,即将到达云飞面前时,云飞用仅存的左手从破烂的衣服里掏出一颗棋子。 他脸上露出一种已经发了狂的表情,配合他被烧伤的半张脸显得格外可怖。 “本来是为了以防万一留着逃命的,没想到会用在这里。” 云飞嘶哑着声音说完后,他猛地将手上的棋子捏碎。 随着棋子被捏碎,云飞的身影在原地消失,下一秒,他就出现在风川的身后。 他痴狂的大笑着。 “我要他和我一起死!” 病娇半妖狼崽26 “我要你和我一起死!” 云飞将手上的棋子捏碎,这是他向人族的修仙者买的,只要捏碎就可以瞬移到自己想去的地方。 这个本来是云飞为了以防万一,想着没了妖力可以拿来逃跑,却没想到用在了这里。 他没想到自己只是离开了这短短几个月,阮宁的实力就飞涨到了这个程度,只需一招就打败了他和元奎。 云飞能感觉到他现在的身体已经是强弩弩末,刚才的那一击似乎连他的妖丹都快要震碎了,就算他依靠棋子逃到别的地方,也终究是难逃一死。 既然如此…… 下一秒,云飞就出现在了风川身后。 他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点完好的地方,看着就觉得痛苦不堪,可云飞却像是浑然不觉,他脸上是狰狞的笑。 他用剩下的那只左手紧紧地抓住风川。 “来给我陪葬!” 风川反手扼住云飞的手向反方向扭去,想让他松手,可现在的云飞已经陷入癫狂状态,他的手已经被完全扭去,甚至发出骨头断裂的声音,但他却浑然不觉,魔怔似的死死抓着风川不放。 他妖丹所在的下腹处散发出刺眼的红光,云飞本来已经完全用尽的妖气又突然暴涨,地上的碎石块也随之颤抖。 风川本来挣扎的动作一顿,就算此刻感受不到妖气,可当看见云飞妖丹处的那抹红光时,他浑身上下都冷了下来。 就算风川没有妖丹,可他也知道,妖的所有力量都储存在妖丹里,所以妖丹对于妖来说是极为重要的东西。 但也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当被逼到走投无路,或者想要和敌人同归于尽时,极少数的妖会选择自爆妖丹。 这就相当于把所有的妖力全都释放出来,威力自然可想而知,就连阮宁这样的大妖都不能正面迎击。 可自爆妖丹的人并不多,因为这极其痛苦,而且有种说法是自爆了妖丹后就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了,将会完全泯灭在天地间。 不管这个说法是不是真的,但依旧很少有人愿意冒险。 而现在云飞显然就打算自爆妖丹了,他现在神志不清,根本什么都想不了,心里满是仇恨。 “风川!” 阮宁自然也知道云飞打算做什么,她瞳孔紧缩了一瞬,动用了所有的妖力向着风川赶去。 风川的眸子被红光映照着,他极力想要挣脱云飞的束缚,可云飞就算处于半死状态也好歹是个妖,现在处于人身的风川根本挣脱不了。 就在这时,他听见了阮宁的声音。 “风川!” 他的瞳孔照出阮宁向他飞奔而来的样子,风川很短暂的失神了片刻,可下一秒,他的眸子就变得柔软。 那道红光越来越刺眼,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 风川看着阮宁,似乎是想将她的样子深深刻进眼底。 看他的样子,分明是觉得自己肯定难逃一死了。 阮宁咬了咬牙:“系统!” 她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拯救风川,又怎么可能让风川在她面前死去。 “风川,”阮宁停下脚步,她对着风川莞尔一笑:“等着我。” 下一秒,轰鸣声起,长久的爆炸声后,一切又恢复平静。 病娇半妖狼崽27 风川是做好了去死的准备的。 云飞下定了决心要拉着他陪葬,阮宁和他的距离又太远,根本赶不过来,而且风川也根本没打算让阮宁救他。 只不过意识到自己真的会死后,他还是不可避免的感到了后悔。 后悔没有能早一点认识认识阮宁,后悔自己没有直接告诉阮宁他喜欢阮宁。 真是好笑,以前的他根本不把自己的命看得多重要,反正他只是个孤身一人的半妖,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更没有会因为他而哭的人。 这样可有可无的他,就算消失在这个世界也不会有人觉得惋惜,甚至不会有人发现。 所以在遇到阮宁前,风川从来不畏惧死亡,就连为了谢初七来夺取妖丹时,他的想法也是如果不成功大不了就去死。 那时候他以为自己对谢初七的情感就是喜欢,可现在想想,那怎么能叫喜欢呢,真的喜欢一个后,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去死呢? 就如同现在,风川知道自己会死,他接受死亡,却极度的不甘心。 他死后,阮宁还会记得他吗,会记得多久?妖的寿命都是很长的,在阮宁的漫长生命中,会记得曾经有一个叫做风川的半妖曾经陪伴过她吗? 等他死后,会有人代替他的位置吗,会有人也像他一样喜欢上阮宁吗? 肯定会的,毕竟阮宁这么好,是他遇见过最好的人,没有人会不喜欢她的。 真是不甘心啊…… 风川喟叹着,可看到阮宁拼命向他赶来的身影,那些冗杂的情绪好像又全都消失不见了,他只能看到阮宁的眼睛。 算了,能看到阮宁为他如此心急的样子,也算不亏。 在即将闭上眼迎接死亡的时候,风川听到了阮宁声音,是在大声呼唤着他的名字。 “风川!” 他看见阮宁停下脚步,吹过的风扬起了她的发丝,阮宁对着他微微一笑,那笑容让风川想起他小时候看到过的一种不知名的花儿,白色的,花瓣很小,但却极具生命力,开的生机勃勃。 阮宁动了动唇,她说。 “等着我。” 话尾被吞没,轰鸣声四起,云飞自爆的刺眼光亮似乎将黑夜都全部照亮,碎石残瓦被统统吹飞,利箭一般四射开来,大地都在晃动。 疼,很疼。 这是风川的第一感受,浑身上下都好像在被焚烧,骨头也好似被碾的粉碎,他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尽管很疼,但他还活着。 可是这怎么可能,他离云飞这么近,现在又是人族的身体,根本不可能在妖丹自爆后活着,早就该和云飞一起灰飞烟灭了。 除非…… 风川心里猛地涌上一个对他而言极为可怕的猜测,他吃力地抬起眼,周围一片尘土飞扬,只能看见一片断壁残垣。 “阮……宁。” 他的声音沙哑的仿佛被砂纸磨过,每说出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嗓子如同火烧,但风川依旧在一遍遍沙哑的喊着那个名字。 “阮宁……” 风川的声音伴随着树木燃烧的声音显得有点诡异,而他一声声的呼喊却始终没得到回应。 强烈的恐慌漫上风川的心上,他不顾肉体上的疼痛,强撑着咬紧牙关爬起来。 周围是一片废墟,很难看出什么,但风川的视线却直直定在了前方,他浑身上下都是僵的,就连体内的血都变得冰冷。 在远处的那一片废墟之中,他先是看见了云飞的身体,也许称呼那为“身体”有点不太妥当,因为他的身体并不完整,已经成了碎块。 风川之所以能辨认出他,是因为风川的头颅还是完整的,他的头正朝着风川的方向,眼睛瞪得很大。 风川错愕的看着云飞那颗已经溃烂烧伤的,头颅表情一片空白。 明明刚才云飞还就在他的身后,可现在云飞却在离他有一段距离的前方,所以风川才会虽然身受重伤但不至于丧命。 可是,既然他在这里,那阮宁呢? 风川的手开始剧烈颤抖,他强撑着自己站起来,就算身上的伤口流血不止也毫不在乎。 他紧紧盯着前方,眼神疯狂又执拗。 他心里早就有了一个猜测,可他不愿意相信,或者说,不敢相信。 风川就像是站在悬崖边上的人,往后一步是生,向前一步是死,而决定他生死的人是阮宁。 这段距离并不算近,风川的脚步不稳,一深一浅的向着前方走去,鲜血顺着他的之间缓缓滴落。 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风川眼球僵硬地向下看去,是云飞的断手。 风川收回视线,踩着那只断手继续向前,然而,就在即将到达的时候,他的脚步却是一顿。 他害怕看到自己所想的一幕,所以不敢再继续往前走,好像这样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但这样的停顿也只是一瞬间而已,风川像是自我凌迟一般,强迫着自己走完这条路。 终于,他看见了阮宁。 她倒在一片废墟中,并像云飞那样被炸的不成样子,她就静静地倒在那里,只是衣服和脸沾上了土,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般。 “阮宁……” 风川向着她走去,他半跪在地,将阮宁抱起在怀里。 这是他想过很多次的场景,将阮宁抱在怀里,双手圈住她的腰,让她除了自己的怀里哪里都不能去。 现在阮宁在他的怀里了,也没有拒绝他,可风川却宁愿阮宁此刻能睁开眼,然后跳出他的怀抱,别扭着斥骂他。 “阮宁……”风川顿了顿,又改口:“宁宁。” 他在心里这么偷偷叫过好几次,只是从来没说出口。 风川的手抚上阮宁的脸,小心翼翼地将她脸上的污秽擦去,动作轻柔到好像稍微重一点阮宁就会被他碰碎一样。 “宁宁,醒来好不好?” 阮宁没有回话,她只是在风川的怀里静静睡着,像是再醒不过来了一般。 再也……醒不过来? 风川的呼吸加促,眼睛充满了血丝,被阮宁说过有少年感的脸上现在却表情狰狞可怕。 阮宁怎么会醒不过来,她是大妖,比自己要更厉害,她说过不会扔下自己,所以她怎么可能会醒不过来。 夜晚悄悄过去,晨光熹微。 当第一缕阳光照在风川身上时,他身上的所有伤口开始愈合,利爪长出,死死咬着唇的犬牙也变得更加锋利,刺破了他的下唇。 风川的眼睛通红,几乎要流下血泪。 有那么一刻,风川的利爪已经对准了自己的心口,刺破了皮肤,只需要再多用一点力气就会挖出心脏。 然而就在利爪刺进胸膛的最后一刻,他想到了阮宁当时对他说的话。 她说——等着我。 病娇半妖狼崽28 阮宁醒来时已经换了一个地方,没有破损倒塌的宫殿,也没有燃烧着的树木和歇斯底里的云飞,当然,也没有风川。 这里一片纯白,什么都没有,也是一片寂静,好像周围的一切都是虚无。 【宁宁。】 系统的声音让阮宁本来绷紧的神经放松了很多,但她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连忙询问。 “风川他没事?” 【没事,在最后一刻的时候我将你们互换了,他受了重伤,不过现在已经都自愈了。】 当时情况紧急,谁都没料到云飞还给自己留了后手,而且他根本就没想着活命, 一心只想拉着风川陪葬。 他们距离又遥远,当时阮宁赶不过去,紧急之下便让系统将两人的位置互换了。 阮宁这具身体是大妖,而且妖丹并不在体内,所以就算被云飞炸了个稀巴烂也有复活的可能,但风川不一样,他要是死了可就是真的完了。 知道风川没有大碍,阮宁提在空中的那颗心脏终于可以放下了,她索性直接在地上盘腿而坐。 “不知道他会不会哭……” 想到最后风川看着她的眼神,阮宁心里又是一阵难受,她索性也就不想了,而是环顾着四周。 “这里难道是七彩暇珠里面吗?” 肉身毁坏,但妖丹还在的妖就不会完全死亡,只是需要时间来重塑肉身,而看她现在的样子,应该是仅存的一点妖力进入到了妖丹里面。 【对的,等到肉身重塑,宁宁就可以从这里出去了。】 阮宁只知道妖丹可以让她死而复生,但却不知道这个过程需要多久,她默了默,问系统。 “统统,我能看看风川吗?” 哪怕就一眼,她想看看风川现在的情况。 【抱歉,这个我做不到。】 阮宁心里刚涌出一丝失落,系统就又接着说。 【不过我能检测到风川的病娇值,目前是70%,虽然很高,但还没有到危险值,宁宁可以不用那么担心。】 阮宁愣了一下,而后露出一抹笑意。 “我知道了,谢谢统统。” 知道风川并没有彻底黑化后,阮宁的心终于彻底放了下来。 “我也要快点修炼了。” 阮宁低头,眼里是淡淡的笑意。 “还要快点出去见他呢。” 平静了几十年的妖族在两月前发生了一件大事。 坐镇南方的大妖元奎不顾妖族的规定,在一天深夜跑到了阮宁的地界,将阮宁打了个措手不及。 据说那天阵仗极为宏大,漫天的火光和大地的震动,就算隔着几里地都能感受得到。 一夜过去后,元奎死了,阮宁不知所踪。 但这些都不是最让人震惊的,最让人震惊的是,在元奎死后,阮宁身边的那个半妖,他剜出了元奎的妖丹吞入腹中,从半妖变成了全妖。 在这之后,他花了几天的时间接手了阮宁的地盘,接着又只身一人杀到了南方,将南方的地界也据为己有。 然而这还不算完,统领南北两方根本不能让风川得到满足,于是在一个月后,东西方也被他收回麾下。 没有人想到他原本一个半妖变成全妖后怎么会这么强,更可怕的是他身上有一种不怕死的疯劲儿。 虽然只要保住妖丹就不至于真正死亡,但肉身重塑后妖力也会跟着倒退几百年,所以越是厉害的妖反而越害怕肉身损毁。 但风川却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他像是根本感受不到痛,也根本不在乎妖力会不会倒退。 反而,他流的血越多,身上越痛,就越兴奋。 光是凭着这股疯劲儿就足以让人望而却步了,毕竟没有人想要和一个不怕死的人硬碰硬。 在风川统领了东西两方之后,妖族就到了一个很尴尬的境地。 他们长时间维持着定下来的规则,东西南北方各有一个大妖看管,井水不犯河水。 但这样的规则却被一个半妖给打破了,现在统领着妖族的人原先竟然是一只半妖。 出于这种原因,尽管大家看似服从风川,但其实看不惯他的人更多。 甚至有人猜测是因为风川跟着阮宁时,阮宁过于宠爱他,于是杀了许多妖怪,将妖丹给风川让他用来增长妖力,所以风川才会这么强。 还有人猜测阮宁也在那一夜死了,风川她的妖丹也一并吞噬,只是阮宁毕竟是他曾经的主人,这事说出来不好听,所以才被他压下了而已。 说这话的人很快就被风川收拾了,他倒是并没有赶尽杀绝,却将那人的所有妖力全都打散,连人形都维持不住,只能做一只有神智的动物,这可比直接杀了还痛苦。 从那以后大家就知道,尽管阮宁现在下落不明,甚至可能已经死了。但千万不能在风川面前提到阮宁的一点不好。 虽然已经统领了妖族,但风川依旧没有离开。 阮宁的宫殿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又重新建了起来,和之前的样子一模一样,没有任何改变,而风川的住所就在阮宁之前的寝殿。 在所有人看来,他们这位新上任的统领者性格相当古怪,他不怎么与人接触,脾气也阴晴不定。 虽然统领了妖族,但却好像也并没有很大的野心,总是闭关不出,没有人知道他在做什么。 而此时的宫殿内—— 风川走进室内,他的脚步没有停留,而是走向书架,将其中一个格子里的装饰扭动了一下。 装饰扭动之后,风川推开书架,里面竟是一间密室。 这密室极大,墙壁上镶嵌着许多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照的。密室里犹如白天。 而在密室中间的台子上放着一个玉盒,玉盒中是一颗流光溢彩的珠子。 这珠子荔枝般大小,散发着莹润的光芒。 风川拿起绝声在自己胳膊上划开一道口子,滚烫着的鲜血便顺着他的指尖尽数流到了那颗珠子上。 而风川却浑然不觉的痛,他的脸上甚至还带着笑意,看着那珠子的目光像是在望着最心爱的恋人。 他喃喃着开口。 “宁宁……” 病娇半妖狼崽29 那天晚上,阮宁在风川怀里失去心跳和呼吸时,那时候风川甚至想和阮宁一起去死。 可最后那时,他想到了阮宁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等着我。” 风川混沌不堪的神智,在想到这句话后,渐渐有了几分清明。 阮宁从来不会骗他,也不会说出这种言而无信的承诺,她说出口的就肯定都是真实的,阮宁让自己等着她,她就一定会回来。 风川身上的伤早在从人族变成半妖时就自动愈合了,可他却抬起手,用自己的利爪在手臂上狠狠划出了深可见骨的伤痕。 疼痛让他的理智回归,终于能在混乱中静下心来。 风川的眼睛逐渐从竖瞳恢复正常,他极其轻柔地抱起阮宁。 妖丹。 阮宁是大妖,只要妖丹还在就不会死,她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所以才会对自己说出“等着我”这样的话。 大妖会拿出自己的妖丹,放在绝对不为人知的地方,但阮宁对于曾经觊觎过自己妖丹的风川却是直言不讳。 那时阮宁带着风川到宝库里挑选武器,风川一眼看中了绝声,正拿着刀在手上把玩时,余光却看见旁边的一个木匣中放着颗发着莹光的珠子。 阮宁看见风川的目光后,像是随口一说。 “那是七彩暇珠,也就是我的妖丹。” 阮宁的语气平淡,却惊的风川手上一松,差点让绝声砍中自己的脚。 风川狐疑地看着阮宁:“…假的?” 却没想到阮宁认真地点了点头:“是真的。” “放在哪里都不安全,不如就这样摆在明面上,就算被人看见也只会觉得是颗价值不菲的珠子,不会有人想到这是我的妖丹。” 阮宁就这样轻描淡写的将这个足以决定自己生死的秘密告诉了风川。 风川的喉间突然有些干涩,他的声音也莫名哑了几分。 “为什么要告诉我,明明我……” 明明他之前还想要夺取阮宁的妖丹,阮宁真的不怕自己做出对他不利的事吗? 阮宁听出了他没说完的话,但她却只是扬唇一笑。 “你会吗?”阮宁望着他,眼里是风川的倒影。 “我不会。” 阮宁风川听见自己声音,隆重的好像在说什么誓言。 “我不会伤害你。” 风川低下头,和已经没了呼吸的阮宁额头相抵,轻声呢喃。 “我会乖乖等着,所以……” 一滴眼泪落在阮宁的颊侧,又顺着她的脸庞滑落,消失无痕。 风川的声音颤抖着:“所以宁宁,快一点回来。” 在七彩暇珠里的日子很无趣,这里没有白天和黑夜之分,阮宁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多数时候都是在修炼,只想着能够早点出去。 这次当她修炼完睁开眼时,却发现空间在一瞬间变得扭曲,然后逐渐变得虚幻。 阮宁站起身:“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肉身还没有塑好,按理来说七彩暇珠内不会出现这样大的动荡。 阮宁顿了一下,表情突然变得惊恐:“该不会是有人正要毁坏我的妖丹?” 要真的是这样,那她都还来不及复活就会直接死亡了啊。 不知道为什么,系统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不是有人在破坏妖丹,是……】 系统的话没有说完,不过阮宁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空间扭曲的更加厉害,紧接着,本来纯白的空间竟然慢慢变得透明,阮宁能够看见外界的样子了。 她的妖丹应该是被放在了一个房间里,这个房间被布置得很好,随处可见的都是名贵宝器,价值连城的夜明珠更是像批发来的一样,将整个房间都照的很是明亮。 但再多看几眼,阮宁就发现了不对,这个房间没有窗户,也没有出口,一点光亮都透不进来,所以才需要夜明珠来照亮。 比起正常的房间,这里更像是一间密室。 在阮宁还在打量这个房间时,对面的墙壁突然发出一声吱呀,一道人影走了进来。 阮宁心有所感,向着那道人影看去,来的人果然是风川,可阮宁看见他后却猛地一怔。 她不知道具体过去了多久,但现在的风川却和之前有了很大的差距。 他长高了很多,之前的风川就要比阮宁要高,可现在的他比之前还要高了,阮宁对比了一下,觉得现在的风川大概要比她高了快两个头。 风川的身材也比之前结实了很多,玄色软缎长衫下的的肌肉若隐若现,不再是一开始那个瘦削的半妖了。 和身材一样,风川的样貌也有了变化,以前的他更偏向于少年,而现在也许是长开了,他的轮廓更加硬朗,褪去了少年的青涩,更像是一个男人了。 但这些都不至于让阮宁如此惊讶,让她愣住的是刚才猛地看见风川时,她竟然有一瞬间以为看见了季时默。 这很荒唐,但的确如此。 在某一个角度,也许是微微侧头时,也许是垂眸时,那一瞬间的风川很像季时默。 阮宁愣了很久,直到风川走到妖丹的面前,阮宁能够更加清晰地33看见他。 此刻能够清清楚楚看见风川后,那种相似感倒是没有了,就好像刚才那一刹那的相像只是阮宁的错觉而已。 但阮宁知道那不是错觉。 “系统。” 阮宁的目光依旧在风川身上,她的声音严肃,就连对系统的爱称“统统”都没叫。 “你说,那些任务目标会不会也像我一样,会经历许多不同的世界,只是改变了长相和名字,失去了记忆。” 【这个……应该是不会有这种可能的。】 听到系统的回答,阮宁自己都不知道她现在是该庆幸还是该失望。 庆幸于风川不是季时默,她没有把对季时默的情感加在风川身上,失望于以后的世界都不会再有季时默的出现。 虽然这是一个她早知道的事实,可每次当这个事实明晃晃摆在阮宁面前时,她还是能感受到心脏的刺痛。 风川走到妖丹面前,他虽然看上去并没什么异样,但周身却是一片死寂,像是完全没有波动的海,只剩下死气沉沉。 阮宁眸色复杂地看着风川,她在七彩暇珠里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可现在看着风川却清晰感受到了。 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不知道风川过得好不好。 “风川。” 阮宁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回应。 她看见风川拿出绝声,这样一把极其沉重的刀,其他妖光是拿起来可能都已经相当费力了,但风川却能将它随身携带。 阮宁歪了歪头,不知道风川在这里拿出绝声是要做什么。 然而下一秒,她就看见风川拿着绝声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 他这一下没有丝毫留情,那口子几乎要有十公分长,伤口更是深的皮肉都翻了出来。 鲜血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看上去很是渗人,但风川的表情却是变都没变,甚至刚才一直冷凝着的眸子里反而带上了点点笑意。 他将手放在妖丹上方,任鲜血顺着指尖尽数流到妖丹上。 “风川,停下!” 阮宁高声大喊着:“你在做什么?快停下,风川!” 她希望能见到风川,是想看见他安然无恙,看见他在好好生活,不是希望看见他自残的。 阮宁极力呼喊着,但她的声音被妖丹尽数隔绝,并没传达到风川耳朵里。 风川的血染红了妖丹,与此同时,阮宁感觉周身的妖气猛地增长,连带着她体内的妖力都充沛了许多。 这种情况在之前也有,妖丹里的妖气突然变得充沛,阮宁在此时修炼会事半功倍。 阮宁一直以为这种情况是正常的,毕竟无论是她还是原主都没有在妖丹内修炼的经历。 可现在她终于知道了,这种情况一点都不正常。 这是风川在用他的血喂养自己。 病娇半妖狼崽30 从来没有人会用自己的血来滋养他人的妖丹,这在妖界来说是不可能的事。 妖族本就贪婪无情,嗜血狂暴,他们看到他人的妖丹,只会想将它占为己有,用来滋补自己的妖力,又怎么会用自己的血来喂养他人的妖丹。 所以无论是阮宁这具身体的原主,还是其他妖怪,记忆里都没有这样一个做法,毕竟妖族可不会做这种舍己为人的事情。 而讽刺的是,这种做法是风川作为半妖时,在人类那里听见的。 准确来说,应该是从人类的话本里听见的。 那个话本讲了两个妖之间的爱情故事,其中一只妖因为被人族的修仙者追杀,毁坏了身体,只能靠着妖丹重塑肉身。 而他的恋人因为见不到爱人而焦灼难耐,于是便突发奇想,割破了自己的手腕用,自己的血来为妖丹增强妖力。 他每天都这么做,终于,在一个月之后,他的恋人重塑了肉身,死而复生了过来。 这只是话本中的一个故事,实际上,如果让一只妖听到了这样荒谬的故事,大概会笑的连气都喘不上。 拿自己的血去喂养另一只妖,就等于是把自己的妖力拱手给了他人,在以强者为尊的妖族,谁会选择这么做? 当时的风川也是这么认为的,虽然他只是半妖,但当时的他比谁都更渴望力量,也更知道力量的重要性,只有变强才会不受人欺凌。 但现在,他却像是不要命了一般将自己的血滴在了妖丹上,而且是每天如此。 他不知道画本上的故事是真是假,也不知道这样到底有没有用,但风川还是每天这么做着,仅仅是为了那一点渺茫的希望。 这场自残持续了很长时间,甚至在伤口自愈时,风川还会再重新将伤口划开,让血液能够顺利滋养妖丹。 而在妖丹里的阮宁只能看着他自残,一开始,阮宁扯着嗓子大喊着,想让风川停手。 可这些只是徒劳,风川根本听不见她的声音。 或者说,就算他能听见阮宁的声音也不会停手,反而会觉得这种做法可行,说不定还会把每天一次的放血改成一天两次。 “风川……” 阮宁抬眼看着风川,对上了他眸子里的痴迷。 在风川的视角里,他不知道妖丹里是怎样的,也不知道阮宁此刻就在妖丹里看着他,在风川眼里,他面对的只是一颗冷冰冰的珠子。 可他的目光却变得无比柔软,就像是在看心爱的恋人一般。 风川对她浓烈的爱意再一次赤裸裸的展现在阮宁面前,让她根本无法回避。 可她要怎么回应风川的情感呢…… 在对上风川的眸子时,阮宁就像是被灼伤了一般避开了视线。 风川一直都不曾掩饰他的内心,反而是她,一直在躲避。 就在阮宁移开视线后,风川也终于停止了放血。 他收回手,妖族强大的自愈能力让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逐渐愈合,最后伤口完全消失不见,就好像刚才血腥的场景只是错觉和幻梦一样。 只是伤口虽然已经完全愈合,但过度失血还是让风川的唇色苍白,加上他看着妖丹时,眼里偶尔闪过的悲伤,让风川看上去多了几分脆弱。 这份脆弱要是让别人看见大概会觉得是自己眼花了,风川一个仅靠两个月就统领了妖族的强大妖怪,怎么可能会有脆弱的一面? 不过风川也不会允许他的脆弱被外人看见,他只会让自己在阮宁前面示弱,他只有在阮宁面前才会随心所欲,不加掩饰的露出所有模样。 风川伸出手,有些苍白的指尖想要触碰妖丹,但却在即将碰到时又停下。 他像是害怕自己的力度会碰碎了妖丹似的,明明很想触碰,却又竭力控制着自己。 风川的指尖被妖丹的微光照亮,他看着这一幕,终于露出了一个放松的浅笑。 他声音喑哑:“宁宁,我好想你。” 妖丹内,本来低着头的阮宁在听到这一声后猛地抬起头。 她睁大了眸子紧紧盯着风川,似乎要在他的脸上看出什么。 风川刚才叫她……宁宁? 阮宁的心脏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并且越来越快。 她震惊的不只是那一句宁宁,更是风川叫“宁宁”时的语调。 那一声,像极了季时默。 病娇半妖狼崽31 风川叫她的那一声“宁宁”,和季时默简直一模一样。 不是说声音像,而是语调。 季时默叫她的时候,最后一个“宁”字会不自觉放轻声音,像是在喟叹一般念出她的名字,又带着几分宠溺,和别人叫她宁宁时完全不一样。 而刚才风川也是这么叫她的,最后一个“宁”字说的很轻,像是在叹息。 季时默叫过她这么多次,阮宁绝对不会听错的。 阮宁抬着眼望着风川,而风川也正好看着妖丹,就好像是他们正在对视一样。 阮宁好像在那双眼睛里找到了自己熟悉的东西,她的眼眶渐渐变得有些发红。 从来到第二个世界后她就很少哭了,因为知道就算哭也没用,不会再有人来哄她,生怕看见她的眼泪了。 但此刻看着风川,她的眼眶却止不住的酸涩。 风川收回描摹着妖丹的指尖,语气亲昵:“我晚上再来,宁宁,晚上见。” 风川想要时时刻刻都和阮宁在一起,他也生怕阮宁死而复生的时候自己不在。 可他刚统领了妖族,现在看上去虽然还算平静,实际上有许多人对他不满,甚至想要结盟来杀死他。 不安分的人太多了,他要一个个全都清理干净,等阮宁回来,整个妖族就是他献给阮宁的礼物。 风川走后,阮宁眨了眨眼睛,眼尾的那点湿润便也随着消失不见。 妖丹内妖力充足,阮宁不再浪费时间,而是席地而坐,闭上眼开始吸收妖力修炼。 之前阮宁不知道这些突然充裕的妖气是什么,现在知道了后,这些看不见的妖气就好像有了实质——这些都是风川的血。 既然无法阻止风川以这种自残的方法来喂养她,那阮宁能做的就只有不浪费风川的心血,好好修炼,争取能早日见到风川了。 至于风川和季时默之间的相似,以及他们之间的联系,阮宁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只是她没有再开口询问系统。 倒不是说不信任系统,而是从之前系统的反应看来,它要么就是也不知情,要么就是迫于规定不能说,所以问了也没用。 不过没关系,等她从这里出去后,她会自己去确认。 自从能看见外界之后,阮宁每一天都能见到风川。 他每天都会雷打不动的过来给阮宁喂血,比上班打卡还要准时。 阮宁本来在妖丹里感受不到时间,但现在每天看见风川拿起绝声放血,她就知道一天过去了。 除了每天一次的放血,风川几乎是一有时间就会到密室来,他来也不是要做什么事,就仅仅是想要待在阮宁的妖丹身边而已。 他会对着妖丹倾诉,说着最近发生的事情,于是阮宁也就知道了风川居然变成了全妖,还统领了妖族。 阮宁一开始还在为风川高兴,他一直以来都很介意自己半妖的身份,前期因为女主的原因想要变成人族,后来又想变成全妖。 现在夙愿达成,风川心里的负担应该也能少一点了。 只不过统领妖族这件事还是让阮宁吃惊了很久,她知道风川厉害,他是半妖的时候就已经能够和许多全妖抗衡了,实力可见一斑,可在两个月内就统一妖族,这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但是比起吃惊,阮宁更是觉得与有荣焉,毕竟风川也算是她养成的嘛。 又是一次放血过后,风川收回手,任伤口自动愈合。 “那些妖终于安分了一点,只是人族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风川的脸上不见疲惫,但是多了几分厌烦。 说完后,他看向妖丹,目光在接触到这颗珠子后,他脸上的厌烦消散不见,表情也柔和了许多。 “无论是妖族还是人族,都是自私又贪婪的。” 以前风川还是半妖时,总觉得人族比妖好很多,人族不像妖族这样冷情冷血,自私自利,他们拥有真挚的情感。 但如今风川却不这么想了,妖族和人族仅仅是种族不同而已,但那些肮脏的内心却是如出一辙。 他们在风川面前装出一副乖觉的模样,似乎对他言听计从,实际上那些小心思风川一眼就能看穿。 虚假的让人恶心。 只有阮宁,只有她才是这个混沌世界中唯一的真实,也只有她不会欺骗自己。 风川闭上眼,如同呢喃一般道:“快点回来,宁宁。” 他的心里始终有着一道空缺,以前风川觉得只要自己获得力量,脱离半妖的身份,这道空缺就能得到满足。 直到遇见阮宁,那时的他还是个半妖,可莫名的,那道空缺就被填满了。 现在阮宁不在他身边了,于是他的心里就又空出来了一片地方。 石墙外隐约传来了敲门声,风川神色一凛,大步走出了密室,石墙被关上,房间里再次恢复寂静。 但阮宁的思绪却并不平静,风川刚才说人族也开始蠢蠢欲动了,是人族要对风川不利的意思吗? 而且……她记得在原剧情里,风川也是变成了全妖,统领了妖族,但他这种做法却让人族产生了畏惧之心,从而想要趁早铲除风川。 只不过原剧情的风川处于黑化的病娇状态,性格怪异多变又喜怒无常,担的上“暴君”这个称呼。 而现在的风川虽然也是以雷霆速度统领了妖族,但据阮宁所知,他并没有做什么滥杀无辜的事。 对于风川来说,做那些无聊的事还不如来陪阮宁说说话。 可尽管如此,人族还是找上了风川。 阮宁心里冗杂无比,根本不能静下心来修炼,而且也许是因为修炼时想的太多,她的身体渐渐开始发热,神智也有些不太清明。 她想要结束修炼,但已经身不由己了,在意识快要模糊的最后时刻,阮宁还在迷迷糊糊地想,她这不会是走火入魔了? 这个念头出来后的下一秒,阮宁的意识就完全消散,陷入了黑甜的梦境之中。 病娇半妖狼崽32 阮宁再次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竖放在她眼前的一把刀。 这把刀就在离阮宁不到几公分的地方,但凡阮宁无意识的时候翻个身,或者刀身没有放稳,那阮宁身上就会被开一个口子。 阮宁倒吸了一口凉气,刚醒来时的恍惚一扫而空,连忙站起远离了这个危险地带。 站起身后她才发现了不对,这里是一个熟悉的房间,周围的墙壁上点缀着许多夜明珠,而刚才差点砍中她脖子的刀,正是风川的绝声。 阮宁愣了一下,然后猛地抬起手,活动般地捏了一下。 没错,是她的身体,不是在妖丹里虚幻的身体,而是实实在在,真实的躯体。 所以说,之前那阵灼热不是走火入魔,而是因为她的肉身塑好,可以离开妖丹了。 阮宁向着面前的匣子看去,里面已经空空如也,妖丹又回到了她的体内。 阮宁还没来得及高兴,就想到现在的风川可能正在和人族周旋,她敛下脸上的笑意,向着前方的石墙走去。 她在妖丹里见过很多次风川离开的样子,自然也知道机关在哪里。 阮宁在石墙的左边摸了摸,找到一块凸起按了下去。 石墙发出松动的声音,她伸手一推,石墙就像一扇门似的被她推开了。 阮宁走出密室,发现外面是一个房间,而这个房间和她之前的寝室一模一样,就连桌上那套茶壶没变,也不知道风川是从哪里找来这些完全相似的东西的。 看着这些熟悉的布景,阮宁唇边扬起一个浅笑,这么想想的话,她和风川也在一起生活了好长一段时间呢。 她在桌旁坐下,相当熟稔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虽然壶里的茶已经凉了,但还是能尝出来这是她最喜欢的茶。 阮宁本来是想在房间里等风川回来,可直到天色渐黑,风川却依旧没有回来。 阮宁的食指在杯子边缘摩挲着,眼见再过一会儿天色就会完全变黑,她站起身,准备到外面去找风川。 刚出了寝殿没多久,阮宁就听见有几个小妖聚在一起说话。 “我怎么觉得现在的情况不太妙啊?” “我也觉得,妖族就先不说了,可那些人族现在对我们虎视眈眈,说不定哪天就打过来了。” “到时候那些妖力强大的早就跑走了,我们可怎么办啊,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 几个小妖纷纷叹了口气,其中一个心有余悸地开口。 “就是说啊,我听着今天好像又有修仙的过来了,风川到现在都没回来,你说是不是……” “噫……要不咱们还是早点跑,东边西边,或者南边也行,就是别在这北边待着,不然哪天小命丢了都不知道。” 阮宁听着这些小妖的话,脸色更加冷凝,看现在的状况,人族的修仙者已经对风川有了忌惮之心,甚至还有人直接前来,想要对风川以绝后患了。 甚至今天就有一个来找风川的,而风川到现在还没回来…… 阮宁没再继续听那几个小妖抱怨,而是加快了脚步走出宫殿。 她在空气中搜寻着属于风川的妖气,一路找到了风川气息最浓郁的地方。 是一处偏殿,这里看上去一片混乱,种在院子里的树都被截成两半,地上是杂乱的脚印,鲜血和泥土混在一起,看上去有一种泥泞不堪的恶心感觉。 看见血的时候阮宁呼吸都是一滞,但很快她就感知到这血不是风川的,应该是那个人族修仙者。 阮宁松了口气,看样子她来迟了,风川应该刚离开这里不久,浓郁的妖气还没从这里散去。 她转身离开这里,再次循着风川留下的丝丝妖气追去。 解决掉那个想杀了他的修仙者后,风川脚步不稳地回到了宫殿。 今天来的这人实力不俗,对着他步步紧逼,风川应付他花了一段时间,自己也伤得不轻,不过最终还是他赢了。 就像他所想的,无论是人族还是妖族,都是极其自私又恶劣的种族,谁都没比谁好到哪里去,而人族又多了几分狡猾。 妖族还会光明正大的来找风川,理由无非就是想要打败他,从而坐上妖王的位置。 妖族从来不屑于掩饰自己的野心,他们想要什么就会自己来夺取。 但人族不同,他们明明就是怕风川统领了妖族后对人族发起进攻,所以想要先下手为强,但却偏偏要冠冕堂皇地说是为了人妖两族的和平。 好像他风川已经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甚至已经杀了人族似的。 其实只是人族在害怕而已,怕控制不住风川,将来引发人族和妖族的战争。 风川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对他们的这种想法也相当嗤之以鼻。 他还没有闲到会主动挑起纷争,有这个功夫,他还不如多去陪陪阮宁。 风川嘲讽的勾起唇角,刚才在打斗中弄出的伤口已经愈合,只是身上的血腥味久久不散。 他回到寝殿,第一件事就是前往密室。 在进入密室后,风川的气质顿时冰消雪融,完全看不出就在前不久,他亲手解决了一条人命。 “宁宁……” 风川关上密室的门,还没走到匣面前就已经亲密的叫着阮宁的名字。 然而下一秒,风川的声音却像是被堵在了嗓子眼。 他面前的匣子里空空如也,里面的妖丹不翼而飞,像是从来没出现过一般。 风川目眦欲裂地看着面前的空匣子,他的妖气控制不住的四散,犬牙也长了出来。 风川右手成爪,放在一旁的绝声便瞬间落在他手里。 他周围戾气横生,像是被人夺走了宝物的恶龙,被触犯到了最不能忍受的底线。 风川黑沉着脸色走出密室,他在空气中感知着妖丹上的妖力。 是谁,是谁带走了宁宁的妖丹,等他抓到这个人,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风川在周围分辨着属于阮宁的妖气,余光中却看见了旁边的桌子。 那桌子上的茶壶还在原位,但其中一个茶杯却被拿了出来,里面还剩下没喝完的半杯茶。 风川看着那一只小小的茶杯,整个人像是被定格了一般。 这幅场面,就像是之前很多个下午,阮宁睡午觉起来后就会坐在桌子旁,给自己倒一杯茶慢慢喝完。 风川走到桌旁拿起茶杯,里面的茶早已没了温度,是冰冷的。 他将剩下的那半杯茶尽数饮下,可体内的火却并没有被浇灭,反而更加旺盛。 病娇半妖狼崽33 风川很了解阮宁,甚至可能比阮宁自己都要了解她。 他是阮宁的仆人,是阮宁的下属,之前的很多日子里,风川都和阮宁形影不离,待在她的身边。 一开始风川是被动的,是为了活命,可后来就是完全自愿了。 在那些陪伴在阮宁身边的日子里,在那些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知道自己爱着阮宁的日子里,风川不止一次地偷偷注视着她。 也因此,风川发现了阮宁的很多个小习惯。 比如她时常会望着窗外,看似好像在想什么深沉的事情,实际上只是在发呆而已,如果在这时候叫她,还能看见她有些迷茫的眼神。 再比如阮宁不喜欢喝温的茶,要么就得是微微烫口,要么就是彻底凉了的,那种不温不热的茶是她最讨厌的。 在风川知道阮宁的这个小习惯后,之后阮宁每一次喝到的茶都是微微烫口的。 而此刻,风川拿着已经空了的茶杯,敛下的眸子里是翻涌的风暴。 阮宁回来了。 他日思夜想,在心上不断煎熬,夜夜梦到的阮宁回来了。 他每天都在翘首以盼这一日的到来,可他等来的不是一个笑着对他说“我回来了”的阮宁。 而是一个空房间和一个空匣子。 阮宁去哪了,她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不等着他回来? 这些问题一个又一个杂乱的出现在风川的脑海里,可他不愿意去细想。 一旦细想,并且想到坏的结果,风川不确保自己能不能压制住体内翻腾的妖气。 风川的指腹在杯口摩挲着,好像这样就能触碰到阮宁残留在上面的余温。 “是我不够乖吗?” 风川反问着自己,可他已经很听话了。 阮宁不喜欢杀生,所以就算那些妖怪包藏祸心,甚至想要杀了他,风川都没有对他们赶尽杀绝,只是打散了他们的全部妖力。 那些上门找事的修仙者也是一样,他只是将他们的修为全都毁去,再将人打的半死不活而已,并没有夺取他们的性命。 阮宁对他说“等着我”,于是他就全心全意的等着阮宁,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陪着妖丹。 难道这样还不够吗,明明他只是离开了这么一小会儿,回来后阮宁却不见了。 是有什么事吗,还是说……阮宁是想要主动离开他呢。 咔哧一声,面前的桌子被风川的妖力震碎了一角,而他手上的茶杯还完好无损。 风川的面上毫无波澜,只有周围纷乱的妖气能看出他此刻的心情有多糟糕。 他坐在桌旁,修长的食指点了点茶杯。 “直到天亮前,我都会等着的。” 他当然可以通过妖气找到阮宁,可风川不想这样。 他想要看看,阮宁会不会回来,会不会回来……找他。 期限是一个晚上,如果明天阮宁还没有回来…… 夜色已经降临,房间内陷入了黑暗,在这黑暗之中,风川的眸子闪过一抹红光。 “别让我等太久,宁宁。” 阮宁回到宫殿推开门的时候,里面一片漆黑。 “难道风川还没回来吗……” 可她感知了一下,房间里明明就有风川的妖气呀。 阮宁疑惑地走进房间,她刚踏进去两步,身后的房门便被一阵邪风啪的一声关上。 阮宁惊了一跳,下意识回头去看身后,然而下一秒,她就被人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这是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风川的力度很大,带着他身上炽热的体温,简直像是要把阮宁融化在他的怀里一样。 阮宁只在最开始的时候因为惊吓而挣扎了一下,当反应过来抱着她的是风川后,她就没有再挣扎,而是老老实实的被风川抱着。 之前在妖丹里看的并不清晰,直到现在和风川面对面的站着,阮宁才切实的感觉到他真的长大了好多。 之前的风川是少年,而现在的他则完完全全蜕变成了一个男人。 他变高了许多,体格也变强了,此刻这样抱着阮宁,阮宁就像是陷在他的怀里了一样。 风川的手掌也变大了好多,此刻紧紧的按在阮宁的蝴蝶骨上,好像能仅靠一只手掌控制住他。 这样巨大的差距在妖丹中看还好,可真的切实感受到后,还是让阮宁有一点不自在。 毕竟之前的风川在她面前就像一只没长大的小狼崽,就算有时候会露出尖牙,但在阮宁看来也有几分可爱。 可如今的风川完全不同了,尽管他虽然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露出尖牙,仅仅是抱住了她而已,却足以让阮宁感受到几分压迫感。 在这一刻,阮宁切身实地的体会到了风川的不同。 由半妖变为全妖,由少年变成男人。 风川的变化,以及风川可能与季时默之间的联系,这些都让阮宁心情复杂,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明明是期盼已久的再次见面,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许阮宁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她对风川的复杂情绪是什么,可风川却敏锐的感受到了阮宁的疏离。 黑暗中,风川的眸子动了动。 片刻后,他抱住阮宁的手松了一些,将自己的下巴隔在了阮宁的颈窝处。 风川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失落和难过:“我好想你。” 他的声音也有了一些改变,不似以前的清润,反而多了几分沙哑和低沉。 可他说出来的话却让阮宁心软了软。 明明现在的风川看上去已经完全长大,但却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把头埋在她的颈窝,软着声音说想她。 这不就是在撒娇吗? 刚才的那一点陌生和隔阂渐渐消散,无论风川的外表怎么变化,但在她面前,风川就好像永远是那个带着点孩子气的半妖。 阮宁抬起手,回抱住了风川,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他,却没有注意到,当她的手触碰到风川的背时,风川整个人都几不可见的僵了一下。 “嗯,我也很想你。” 风川发出一声近乎满足的喟叹,就为了这一句话,无论要等多久,无论有多艰难,他都在所不惜。 病娇半妖狼崽34 这个拥抱持续了很久,在黑暗中,阮宁似乎都能感受到风川的心跳声,以及风川在她耳边的呼吸声。 风川的发丝在她的颈窝调皮的滑动着,并不难受,但是却带来一阵细腻的痒。 阮宁略微有些不自在的收回手:“要不我们先点个蜡烛?” 风川并不想结束这个怀抱,或者说,他非常享受能这样与阮宁亲密接触的时刻。 可他也知道,如果再不结束的话会让阮宁觉得不自在。 “好。” 他顺从地收回手,只打了个响指,墙壁上烛台便尽数亮了起来,他现在对于妖力的掌控让阮宁都叹为观止。 房间里亮了起来,阮宁终于看清了风川的样子。 他的轮廓更加清晰分明,也更加的硬朗,眼尾微微上挑着,眉目极为深邃,甚至有点锋利。 这样的一双眼睛,看向别人时会让那人觉得望而生畏,而看向心爱之人时又会无端的多出几分深情。 阮宁看着风川的眸子,兀的就愣住了。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那一天会将风川和季时默看错了,因为这两个人的眉眼之间有几分相似,以及……那双眸子看向她时的情感是一样的。 阮宁望着风川有点出神,而风川却是蹙紧了眉。 风川当然喜欢阮宁看着他,他恨不得阮宁的目光时时刻刻都能放在他的身上,只注视着他一个人,可他不喜欢阮宁现在看着他的眼神。 就像阮宁在通过他怀念着什么人,或者思念着什么人一样。 风川微微眯了眯眸子,他猛地弯下腰,和阮宁拉近距离,直视着阮宁的眼睛。 “你在看什么?” 阮宁被突然逼近的风川吓了一跳,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她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的变化好大。” 阮宁看着风川笑了笑:“就像你曾经说的一样,现在的你比我还要厉害,已经超过我了呢。” 可这样的解释并没有让风川高兴起来,反而让他的心情更糟糕了。 他不喜欢听到阮宁说这样的话,不喜欢阮宁说他的变化大。 明明他还是以前的那个风川,他还是一样的喜欢阮宁,可为什么当他好不容易等到阮宁出来,阮宁对他的态度却变得疏远起来。 难道仅仅是因为他变成了全妖,模样也发生了改变吗? 风川的眸子暗了暗,但这一瞬间的晦涩转瞬即逝,下一秒,一对毛茸茸耳朵在风川的头顶冒了出来。 因为太过柔软,那对耳朵冒出来的时候还往回弹了弹。 阮宁的目光一下子就被这对耳朵吸引了,刚才所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下子被抛到了一边。 她下意识就要像以前那样伸手去摸一摸了,但阮宁立刻意识到现在的风川已经长大了。 现在的他是统领东西南北四方的妖王,不是以前那个给她当仆人和下属的风川了。 阮宁的时候握成拳,忍住了想要摸耳朵的欲望。 风川的视线下垂,扫过阮宁握成拳的手。 他没有说话,但是下一刻,风川的尾巴也跟着冒了出来。 毛茸茸的,看上去非常好摸且柔顺的尾巴,而且此刻这条大尾巴还在一摇一摆的晃动着。 狼和狗是同一个物种,他们都是犬科动物,在血缘上极为相近。 狗狗遇到喜欢的人,或者是见到主人时,会因为兴奋和喜悦而止不住的摇尾巴。 狼也是一样。 虽然此刻风川的尾巴不像真正的狗狗一样摇的如此欢快,但他确实是在摆动着,就好像主人的心情一样。 阮宁的目光在那对毛茸茸的耳朵,和正在晃动的毛茸茸的尾巴间来回切换。 这可是双倍毛茸茸啊! 她下意识抿了抿唇,艰难地把视线移回到风川的脸上:“这是……” 风川轻轻眨了下眼,然后他弯下腰,亲自将那对毛茸茸的耳朵送到阮宁的手边。 “宁宁要摸一下吗?” 他抬眼看着阮宁,语气随意到好像只是在问阮宁要不要吃饭一样。 阮宁……阮宁没能抵御得了诱惑。 她伸出手,轻轻的那对耳朵上捏了一下,手感还是和以前一样好。 阮宁光顾着摸耳朵了,自然也就没有看见风川,眼里闪过的一丝笑意和满足。 他刚才叫了她宁宁,而阮宁没有反对。 之前只敢在心里偷偷叫出的称呼,现在终于也能光明正大的对着阮宁说出口了。 等到阮宁摸完耳朵后,阮宁对于风川的陌生感一下就消失了不少,毕竟她连摸耳朵这种亲密的事都做了。 “咳……我可以了。” 阮宁收回手,深深觉得摸耳朵这种事情好像会上瘾。 偏偏风川本人还不觉得有什么,甚至变本加厉地问阮宁:“尾巴不用吗?” “啊这……” 阮宁的目光移到尾巴上,然后那条尾巴就好像是感知到了阮宁的视线一般,在她的目光中微微晃动了一下。 万宁倒吸了一口气,然后伸出了罪恶之手。 相比于耳朵来说,阮宁摸尾巴的时候倒是很克制,只是轻轻摸了两下就收回了手。 “真的可以了。” 风川从善如流地收回尾巴和耳朵,他对着阮宁微微一笑,语气里似乎带着些意义不明的期待。 “只要宁宁想摸,什么时候都可以。” 风川说出这个话真的不是在引诱她吗! 阮宁连忙避开这个越来越危险的话题。 “说起来,我在妖丹里待了多久?” 说起这个话题,风川原本上挑着的唇又被扯平。 “三个月零六天。” 阮宁惊讶于风川能够精准说出时间,震惊过后,她又抿了抿唇。 “那看来我醒来的还算快,时间不算太长。” 在原主的记忆里,有些妖甚至要花费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用来重塑肉身。 可阮宁高兴不起来,因为她知道,自己能这么快的死而复生,功劳多半归结于风川。 如果不是风川每天都用自己的血来喂养她,她不会这么快醒过来。 “一点都不快。” 风川的话打断了阮宁的想法。 他望着阮宁,一字一句地说着。 “三个月零六天,对我来说,一点都不快。” 病娇半妖狼崽35 对于妖来说,三个月是极其短暂的时间。 许多妖的寿命都是无比漫长的,活了几百年的妖遍地都是,甚至有些大妖都已经活了几千年。 三个月实在是太过于短暂,对于有些妖来说,闭关修炼一段时间,或者一觉醒来后,可能就已经几年过去了,三个月算什么? 但对于风川来说,这是无比漫长的三个月。 应该说,在见不到阮宁的每一天,对于他来说都是相当漫长的。 更何况这种漫长是毫无边际,看不到头的。 他不知道阮宁什么时候会醒来。 也许第二天,当风川睁开眼就能看见阮宁出现在他眼前,像以前那样毫无芥蒂的对他笑。 又或者这个时间会是半年,一年,甚至更长。 因为不知道终点在哪儿,所以等待就显得更加寂寥。 风川湖绿色的眼睛注视着阮宁,那里面除了阮宁最熟悉的情感以外,又多了几份脆弱。 “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风川偏过头,神色隐忍。 “我每天,每天都在等待着你回来。” 阮宁被风川的话定在了原地。 一开始她说这句话时并没有想太多,阮宁只是觉得自己能够这么快出来,是因为风川用他的血滋养了妖丹,说出这句话时,阮宁甚至是抱着自讽意义的。 可她也确实没有,顾及到风川的心情,轻而易举就说出了这样的话。 没错,三个月在阮宁看来并不漫长,但对于风川来说就完全不同了。 阮宁在妖丹里的时候是可以看见风川的,再加上风川每天都会来看他,所以在阮宁眼里,她和风川并没有分开多久,毕竟每天都可以见到。 可站在风川的角度却不是这样,他一直在等待着一个不知道何时会回来的人。 “抱歉……” 阮宁轻声吐出道歉的话,尽管这句道歉在风川为她所做的事情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阮宁看见风川的睫毛颤了颤,却并没有说话。 于是阮宁的手又摸向了风川的头顶,像是奖励,又像是安慰一般的轻轻摸了摸。 “是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做的很好。” 阮宁的声音带上了几分轻柔的笑意。 “你有在好好成长,我很开心。” 风川的眸子不自觉眯了眯,身上紧绷的气息也放松下来,就像是终于得到了主人夸赞的狗狗。 头顶轻柔的触摸,以及阮宁掌心的温度源源不断的传达到他的四肢,让风川觉得浑身都暖洋洋的。 他喜欢阮宁这么摸他,也喜欢阮宁夸奖他。 以前他还是半妖的时候,有一天晚上下着雪,为了不被冻死,风川只好冒着危险躲进一个村子。 他藏在了一户人家的柴房里面,那里虽然四处漏风,也没有可以遮蔽寒气的毯子和炉火,但总归是要比在外面好的多。 风川蜷缩在角落里昏昏欲睡着,这时,外面传来孩子的笑声让风川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是这户人家的孩子跑出来了,那孩子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样子,穿着厚实的棉袄,头上是家人为他缝的帽子,看上去很暖和。 那孩子看着铺了满地的白雪,兴奋极了,不顾后面母亲的声音便跑了出来。 “小心点!” 女人的声音很大,但仔细听来却并不像呵斥,反而更像是更大声了一点的叮嘱。 只是女人刚说完,那孩子就脚下一滑,摔倒在了雪地上,满脸都沾满雪渣。 孩子放声大哭起来,女人连忙跑了出来,她将孩子抱起来,然后轻柔的将他身上脸上的雪渣抹去。 最后将孩子抱进怀里,轻声哄着。 “不哭了,不哭了,我们幺儿最棒了,一点儿都不疼,是不是?” 听着女人的话,孩子的哭声渐渐变小,吸着鼻子对女人点了点头:“嗯,一点都不疼!” 于是女人便摸了摸那孩子的头:“就知道我们幺儿最厉害了,我们回家,娘亲给你换个衣服,看你这一身都湿透了。” 女人抱着孩子走进了房间,随着木门关闭的声音,房内的丝丝光亮也被隔绝在内,外面又变成了一片漆黑。 风川将自己缩的更紧,不知道为什么,前几天和人打架留下的伤口此时却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他像一只无处可去的流浪狗,只能将自己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看着别人幸福的模样。 如果有人能够也这样抱抱他,轻轻摸着他的头,对他说“没关系的,你最棒了。”那他身上的这些伤痛应该也会消失不见。 这一幕在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常常会出现在风川的梦境里。 在梦里,他变成了那个孩子,有人轻柔的抱住他,温暖的手抚摸着他的头发,对风川轻声说出像是在哄他似的话语。 只是那个人的脸一直都是模糊的。 梦醒之后,那些温暖全都消失不见,迎面而来的是更加寒冷的冬天,身上那些早已结痂的伤口似乎也在开始疼痛。 只是现在想来那些记忆好像都纷纷远去,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唯有那个梦境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他不是梦境那个脆弱的孩子了,但梦境里的那个人的面孔却清晰了起来。 她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笑起来会弯成月牙的眼睛,抿起来薄薄的嘴唇和颊边若隐若现的梨涡。 她的名字叫阮宁。 她说,你做的很好。 风川忽然就像卸下了什么重担一样,他又抱住了阮宁。 “你不在的时间里,我变成了全妖,现在已经很厉害,能够保护你了。” “我现在是妖王,没有其他妖再会来找你的麻烦。那些修仙者虽然在不知好歹的蠢蠢欲动着,可我不会让他们打扰到你。” “你……睡着的那天,”风川实在不想用其他的词语来描述那天的情形,于是用了睡着这样平和又安详的字眼。 “那天宫殿被毁了,所有的房间都崩塌了,但我后来又找人重新修建了一遍,和以前一模一样,我觉得你会喜欢的。” 风川一点一滴的说着这些阮宁不知道的事情,他似乎只是在向阮宁汇报这段时间自己做了什么,但阮宁却能听出风川藏在话语里面的言外之意。 这是在求表扬啊。 就像是一只完成了主人命令的狗狗,蹲坐在主人的面前,摇着尾巴,期盼着主人能够夸夸他,摸一摸他的头。 而在这方面,阮宁从来都不吝啬于她的夸奖。 “嗯,你已经做的很棒了。” 她摸了摸风川的头发,又顺着他乌黑的发丝滑落到他的肩膀,轻轻的拍了一下。 明明风川已经变得足够高大,可在阮宁面前,他好像又变回了原先那个瘦弱的少年。 阮宁的话语在风川耳边响起。 “风川,我很为你骄傲。” 阮宁的话像是绵密的云朵,载着风川晃晃悠悠升到了半空,浑身都轻飘飘的。 在半空中有摔落的风险,但是风川甘之以饴。 只要是阮宁给的,他都会完全无条件接受。 病娇半妖狼崽36 阮宁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她伸了个懒腰,洗漱了一番后就想出门去找风川,结果没想到一打开门,就和站在房门旁边的风川撞了个正着。 “风川?” 相比于阮宁的惊讶,风川的表情倒是十分正常,他对着阮宁露出了一个笑。 “宁宁,早上好。” 阮宁刚睡醒的大脑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便顺着他的话回了过去:“早上好……不对,这会儿应该已经快中午了。” 阮宁看了一眼外面的太阳吐槽着,丝毫没有意识到风川对她的称呼已经潜移默化的变成了“宁宁”。 吐槽完后,阮宁猛地反应过来:“等等,你怎么会在我房间的门口,难道你一直在这里等着吗?” 从阮宁醒来之后,她就住在了自己原来的寝殿,而风川也像之前一样,搬到了阮宁房间旁边的偏殿里面。 阮宁倒是对房间没什么挑剔,他本来想要自己住在偏殿里,但这个想法却被风川驳回了。 “和以前一样,不好吗?” 风川说这句话时虽然没什么表情,但那双眼睛却好像在湿漉漉地望着她,阮宁被这样的视线看着,没超过两秒就败下阵来。 于是他风川堂堂一个妖王,在这宫殿里面连一个寝殿都没有,只能睡在偏殿里面。 只是最近这两天总是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就是等她睡醒后,一出门就能碰见在她房间外等候的风川。 阮宁的睡眠时间不固定,生物钟也不准时,所以有时候起的早,有时候起的迟,可无论是什么时间点出门,风川一直都在。 这很难不让阮宁猜测,风川是一直在这里等着她。 而面对阮宁的提问,风川眨着眼歪了歪头。 “我只是刚好路过这里,没想到就遇到了宁宁,真是好巧。” 之前几天阮宁问他的时候,风川也都是这么说的,可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 但风川这样的话语让阮宁根本不知道该从哪里反驳,而且就算风川是故意在她门前等着,阮宁又能说什么呢。 只要她表露出一点不愿意或者不赞同的样子,风川就会下垂着眼,露出一副要被抛弃了的可怜狗狗模样。 每次阮宁想要说什么时,看见他这副神情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毕竟自己曾经真的在他面前死过一次,又让他等了这么长时间。 阮宁合理怀疑,风川现在可能对她的消失都有创伤后应激障碍了。 她半是无奈半是心疼地叹了口气,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反而是抬手摸了一把他的头发。 而风川对于这样的举动已经再习惯不过了,当阮宁有抬手的动作时,他就已经微微弯下腰,以便阮宁能够更方便地摸到他的头发。 他们一个弯腰一个抬手,默契的不得了,像是已经做了这套动作千万遍一样。 阮宁收回手,带着他进了房间。 “是不是没有吃饭?和我一起吃。” 风川就像是在等着她说出这句话一样,乖乖跟着阮宁进了房间。 等着饭菜上来的间隙,阮宁支着下巴,有些担心的看着风川。 “现在那些修仙者还会来找你的麻烦吗?” 提起这件事,风川的神色淡淡:“都是些不自量力的人,不算什么麻烦,宁宁别担心。” 风川原本是打算等阮宁醒来后,将妖王的位置交给阮宁。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是妖王,也从来没觉得自己高高在上过。 在风川心里,阮宁永远是他的主人。 当时风川一举拿下东西南三个地方,统一了妖族,也仅仅是希望阮宁醒来后能够高兴,并且不再受其他妖的威胁罢了。 所以妖王这个位置也只能是晚宁的。 但现在事态有所变动,妖族已经被他打压的暂时翻不起什么风浪,可那些修仙者却如同烦人又麻烦的虫子,一批接一批的涌上来。 他们自诩正义,认为破坏了妖族规定,如今统一妖族的风川是个十恶不赦的妖怪,好像只要能够杀掉他,就是为苍生除害。 这种情况下,风川不会冒险将阮宁推出来公之于众。 他像金屋藏娇似的,将阮宁死而复生秘密压的死死的,宫殿里只有一两个仆人知道阮宁的存在,其他人都以为阮宁依然生死不明。 风川拿起茶壶给阮宁倒了一杯茶,温度是微微烫口的那种。 “等我把那些找事的修仙者们都处理干净,宁宁就可以恢复妖王的身份了。” 他没有说要把妖王的位置让给阮宁,而是说阮宁就可以恢复妖王的身份了。 因为在风川心里,妖王从来都不是他,当时被冠上妖王这一称号也只是因为阮宁不在而已。 但阮宁对妖王这个位置并不怎么感兴趣,比起当妖王,她觉得现在这种能够睡到自然醒的生活更符合自己的性格。 阮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温度刚刚好是她最喜欢的。 她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我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想当妖王,而且你现在的实力应该比我更强,这个妖王还是你来当比较好。” 却没想到风川在这件事上的态度格外强硬。 “你只要坐上这个位置就行,那些麻烦事都交给我处理就好。” 按风川的意思,就是阮宁必须要有妖王的头衔,至于妖王应该负责的那些事,要应对的那些人和妖,这些她都不用担心,风川都会替她解决好。 病娇半妖狼崽37 阮宁不知道风川为什么在这件事上这么执着,但既然他想如此的话,阮宁也不会辩驳。 “好,那就等你把那些麻烦都解决完。” 阮宁侧着头笑的狡黠:“如果应付不来的话也可以叫我帮忙,毕竟我现在也变强了不少。” 风川之前每天都用她的血喂养妖丹,阮宁修炼时妖气充沛的不得了,自然比之前强了许多。 风川弯着眸子笑了笑,但却并没有回答。 阮宁不乐意了,伸出食指戳了戳风川的手臂。 “怎么,你不相信我吗?” 风川抬手,握住那只在他手臂上作祟的手指。 和体型一样,他们的手掌大小也相差许多,风川的手要比阮宁的大一圈,此刻阮宁的手指被他握在掌心里,就好像握着一条柔软又娇小的小鱼。 “没有。” 虽然说着否定的话,但只要有一点危险的事情,风川就绝对不会让阮宁接触。 阮宁看着风川对她露出的柔软笑意,总觉得在那笑容之下还隐藏着什么。 到底隐藏着什么呢…… 阮宁刚回来的第二天,就向系统问过风川现在的病娇值。 “65%?” 阮宁有点惊讶。 虽然65%相对来说并不是一个很高的数字,可风川之前的病娇值在70%。 现在阮宁已经死而复生醒来,回到风川身边了,她还以为风川的病娇值会直接下50呢。结果居然只下降了5%。 “这个数据是不是有点奇怪啊?” 她本来以为自己醒来之后风川的病娇值肯定会一下子降下去好多,结果并没有,静静是下降了5%而已,这完全出乎阮宁的意料,她甚至都怀疑是不是系统的检测出问题了。 【系统才不会出问题呢!】 当阮宁问系统的时候,系统就像一只炸了毛的猫一样。 【我可是很专业的!】 阮宁连忙顺毛:“当然啦,我的统统是最认真负责,最贴心可爱的系统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这么想。” 阮宁觉得系统的性格有时候像个涉世未深的小孩,她这么哄了两句,系统就消气了,甚至还有点飘飘然。 感觉她自从来到这个世界,顺毛和哄人的技术也跟着日益增强了呢。 只不过飘飘然后,系统还是认真地解释道。 【检测是不会出问题的,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既然系统的检测不会出问题,那出问题的就是……风川? 阮宁醒来也已经有好几天了,但除了一开始时风川的反应比较大,后面他一直很正常,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所以阮宁才会觉得他的病娇值应该已经下降了很多,甚至直接清零也有可能,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所以说,果然还是有一些自己没有发现的事…… 阮宁有点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毕竟现在风川一切正常,她总不能直接当面和风川说“你的病娇值为什么没有下降,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就真的,好难啊…… 整个寝殿就阮宁一个人,吃完午饭后风川就离开了,说是又有不长眼的东西来找死。 说这句话的时候风川微微勾着 唇角,周身都是狂狷恣意,压根就没有把那些来找茬的人放在眼里。 原来的那个半妖狼崽现在也蜕变成了强大的妖王。 阮宁在宫殿里百无聊赖,还一直想这想那,最主要的是她最后什么都没想出来。 此时正值下午,屋外阳光正好,看上去暖融融的,阮宁伸了个懒腰站起身。 “还是出去走走。” 这几天她一直在宫殿里待着,就没出去过,骨头都要长懒了。 她一路往外走,发现宫殿里的下人少了很多。 之前阮宁是尊上的时候,宫殿里都是有很多仆人的,而且个个长得肤白貌美,就连在院子里扫落叶的都得是个长相清俊的小帅哥。 但如今却人烟寥寥,阮宁走出来这么一截路都没碰到一个人。 说起来,这几天因为没有出门的关系,阮宁还真的没见过几个人,每天吃饭时端盘子的好像都是同一个人。 难道是因为当时宫殿被毁的时候,之前那些小妖都离开了吗? 阮宁低着头思索着,没有意识到自己都快要走出宫殿了。 就在她即将要走出宫殿时,一道无形的屏障却挡在了阮宁面前。 那道屏障并不像墙壁一样坚硬,反而是有弹性的,所以阮宁撞上去也没感觉到疼,只是被弹的向后了几步。 阮宁一下子回过神来,她有些茫然地看着前方,伸出手试探地触碰了一下,果然,虽然前面什么都没有,但她的手却触碰到了什么东西,根本伸不出去。 按理来说,阮宁的妖力已经很强了,如果这道屏障是比她弱的妖怪所设,那阮宁的妖力会在接触到这层屏障时直接将它损坏。 但现在屏障不但没坏,反而还将她拦在了里面,那就证明设置这道屏障的人妖力在阮宁之上。 而在这里,妖力能够在阮宁之上的只有一个人。 所以说,这是风川设置的? 难道是因为之前的事所以有了警惕心,所以才弄得吗,类似于防盗门? 阮宁正这么想着,就见一个姑娘从外面走了过来,她穿着一身艳丽的衣裳,发梢间别着羽毛样子的装饰物,还挺好看。 眼见着她就要一头撞上那个屏障,阮宁连忙制止:“等等,那个……” 阮宁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那个姑娘看着她的目光一变,反而加快了脚步,一脚踏进了屏障里,毫无阻碍。 阮宁眼睛都睁大了,她看着那女孩,不信邪的又伸出手去碰,结果和之前一样,她的手被挡了回来。 不是,所以说这个防盗门难道只会挡她一个人吗? 阮宁还在匪夷所思,而那个姑娘已经走到了阮宁面前,她的语气并不好。 “喂,你是谁?” 阮宁从这姑娘的语气里听出了不加掩饰的恶意,她嘴角的笑意一顿,随之敛下笑意,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趾高气昂的姑娘,决定收回刚才说她好看的话,并且给她起了个“花孔雀”的外号。 没错,面前的这个姑娘原形就是孔雀,怪不得这么花枝招展的。 阮宁毕竟是大妖,就算现在没有刻意放出妖气,但冷下脸时的气势还是很足的。 花孔雀被阮宁看的浑身一僵,但反应过来后又立马强撑着对阮宁色厉内荏道:“你看什么!” 阮宁没说话,只是看着她,花孔雀却在她的视线下越来越僵硬,甚至萌生出想要落荒而逃的想法。 花孔雀甚至有点控制不住地颤抖。 怎么回事,这人到底是谁! 病娇半妖狼崽38 就在花孔雀即将抖得越来越厉害,头上的羽毛装饰都快要掉落,甚至想要后退两步时,阮宁却突然笑了。 她冷着脸时气势唬人,可现在一笑起来,颊边的梨涡若隐若现,又一点都不让人害怕了,只会觉得她看上去还挺好欺负。 花孔雀松了一口气,所以说刚才的果然是错觉,她的妖力也不低,怎么可能会被一只没见过的妖吓到。 她正准备呵斥,却没想到阮宁在她之前开了口。 “首先,我不叫喂。” 阮宁抱着臂,慢条斯理地说着。 “其次,在问别人的身份之前,应该要先说清楚自己的身份。” 孔雀妖愣了一下,之后就是勃然大怒。 “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 孔雀妖怒目圆睁,本来还算漂亮的脸因为她过度的表情而显得格外狰狞。 但阮宁不吃她这一套,甚至还因为过于无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乐子而跃跃欲试的拱火。 “我还真不知道你是谁。” 阮宁挑了挑眉,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那孔雀妖听到她这么问,顿时扬了扬头,轻哼一声:“我可是将来的妖王夫人。” 阮宁本来上挑的唇微微顿住。 妖王夫人? 据她所知,应该只有风川一个妖王? 又据她所知,风川喜欢的人应该是她? 所以说,这位妖王夫人是怎么回事? 这三连问让阮宁在原地发了会儿愣,而花孔雀还以为阮宁是因为听到她的身份害怕了才这样。 “怎么,现在不敢说话了?” 花孔雀抬了抬下巴,视线停留在阮宁那张姣好的面容上时顿了顿:“我从来没见过你,难道你是偷偷溜进来的?” 三个月前的那一天,宫殿坍塌,大妖阮宁消失不见,生死不明,宫殿里的妖怪纷纷逃离,大难临头各自飞。 之后风川重新修建了宫殿,只是这次他并没有安排多少下人,偌大的宫殿里人数却寥寥无几。 所以这宫殿里的人孔雀妖基本上都认识,但她却从来没见到过面前的这人,而且还长得这么……这么好看! 就算孔雀妖再不想承认,可看着阮宁的那张脸,她也只能承认这个事实,这也是让她危机感陡生的原因。 阮宁面对孔雀妖的挑衅倒是没什么感觉,她甚至颇有兴趣的问道:“妖王夫人,我怎么听说风川根本就没有恋人啊?” 孔雀妖的眼睛眯了眯,对着阮宁呵斥道:“你怎么敢直呼尊上的姓名!” 阮宁一愣:“啊……”因为她一直就是叫风川名字的啊。 没等阮宁说话,孔雀妖就自顾自说了下去。 “尊上一向对谁都冷清冷意,但上次却对我说话了,还对我笑了一下,这难道还不明显吗?” 这个…… 阮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孔雀妖炫耀一般的说完,本来是想听阮宁羡慕嫉妒的话的,却没想到阮宁压根不接话。 一阵令人窒息的尴尬在他们之间蔓延。 阮宁先撑不住了,她有尴尬过敏症,见不得尴尬,也见不得别人尴尬。 她正准备说些什么缓解此时糟糕的气氛时,一阵风起,熟悉的妖气在周围弥漫。 下一刻,风川出现在阮宁面前,他的眉微微蹙起,对着阮宁道。 “你要去哪儿?” 风川的声音不似之前的冷静,反而听起来有些急切和不安,一点都没有在外那个冷血无情的妖王模样。 他这副样子让站在一边,一直捋着头发的花孔雀动作一顿,不可置信地看着风川。 这还是她知道的那个尊上吗? 而听到风川的话,阮宁有点疑惑地看着他:“我只是想出去走走,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应该说,他怎么这么快就能知道自己要出宫殿,还能这么迅速地赶来。 阮宁的视线落在前方那个看不见的屏障上,难道…… 听到她只是想出去走走,风川几不可见的松了口气:“那边的事都处理好了,所以就回来了。” 他的视线扫过花孔雀,又立马回到阮宁身上。 “这是?” 阮宁看着他,突然勾起唇角,然后微微屈膝对着风川行了个礼。 “没什么的,尊上。” 风川几乎是肉眼可见地僵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他立马伸出手将阮宁扶起来,神情慌张,语气又急又气。 “为什么要这么叫我,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他又看向孔雀妖:“还是她说什么了?” 这句话说完,花孔雀浑身都颤抖起来,妖王的威压对于他们这种小妖来说就如同泰山压顶,有着天然的威慑力和恐怖。 她的腿止不住的发软,几乎下一刻就要跪在地上。 这时她再也没有那些想要当妖王夫人的想法,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好可怕,她得逃走,可她能逃走吗,她会死在这里吗? 孔雀妖额间冒出细密的冷汗,一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然而下一秒,那些威压全都消失不见,就像是从没出现过一样。 她艰难地抬起眼,是阮宁握住了风川的手。 “她也没做错什么事情,把她赶出去就好。” 这孔雀妖确实没做错什么,但阮宁不会把这种容易惹事的人放在身边,毕竟之前一个云飞就够她受的了。 见风川没说话,阮宁无奈地叹了口气,指尖轻轻在他的掌心里点了点。 “你难道不听我的话了吗,风川。” 阮宁挑了下眉:“还是说,要让我叫你尊上,你才能听我的话?” 风川的身体因为手上那点细密的痒又变得僵硬,他敛下眸子,片刻后,轻轻地应了一声。 “宁宁,别和我那么生疏。” “我听话的。” 病娇半妖狼崽39 “我听话的。” 风川微微低垂着头,像一只因为被主人批评了而失落的大型犬。 阮宁看的好笑,她之前居然还觉得风川变成全妖后性格也有了变化,现在看来根本就没有变嘛。 他只是体型变大了而已,在阮宁面前,他从来都没有变。 答应完阮宁后,风川果然没有再过多追究孔雀妖的事,他的目光在移到孔雀妖身上时陡然变得冰冷。 “离开这里,以后都不要走进这里半步。” 风川的语气冷淡,透露着疏离和致命的威胁,和刚才那个生怕阮宁生气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孔雀妖浑身都在细细的发抖,此时她心里已经没有任何一点对于风川的爱慕了。 说白了,她也只是觊觎妖王夫人这个称号罢了,再加上一向极少露面,对别人冷漠苛刻的风川那天却对她露出了一个淡笑,这才让她产生了不该有的心思,甚至直接以“未来的妖王夫人”开始自称。 可现在她窥探到了风川的真面目,所有的妄想全都一扫而空,她现在已经生不起任何其他心思,只想赶快逃离这里。 就算风川不说,她以后也不会再靠近他半步了。 孔雀妖慌张地匆匆点了点头:“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尊上面前了!” 见风川微微颔首后,孔雀妖立马转身,头也不回地向着外面飞去。 在最后,她好像听见风声带来了隐隐约约的声音,是那位妖王,他又柔和了声音,略带沙哑的声音听起来都带上了几分温柔。 “宁宁,你……” 宁宁……阮宁! 孔雀妖脚下一绊,差点从树上摔下来。 原来那个人是阮宁,之前坐镇北方的大妖! 据说风川不仅是半妖,还是阮宁的仆人,直到那天晚上风川吞噬了元奎的妖丹变成全妖,而阮宁则不知所踪。 有很多人都猜测阮宁也被风川杀了,毕竟之前给别人当仆人这件事听起来不但不光彩,还很有几分屈辱的味道。 虽然一开始这么说的几个妖怪都被风川打散了妖力变为原形,但这样的说法还是络绎不绝,并且被很多人深信不疑。 可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阮宁没有死! 她不但没有死,还被风川藏在了宫殿里,而且…… 孔雀妖想起刚才风川的看向阮宁的眼神。 这哪里是什么受尽屈辱的模样,这分明就是……再明显不过的浓厚爱意。 孔雀妖紧紧咬着下唇,他们都想错了,阮宁是绝对不是风川不愿提起的屈辱往事,她是……风川的逆鳞啊。 孔雀妖消失后,就剩下了风川和阮宁两个人。 阮宁眸色有点复杂看着风川,有好几个问题想要问他。 而风川却误会了阮宁的眼神,他抿了抿唇,神情带了几分紧张。 “你们说什么了?” 看着风川这副模样,阮宁本来都已经要说出口问题又莫名的消散了,反而揶揄地笑了笑。 “她说,她是未来的妖王夫人呢。” 阮宁清楚地看见风川的瞳孔都缩了缩,他脸上又是慌张又是愤怒:“这都是她胡说的,根本就没什么妖王夫人,就算有的话也是……” 风川猛地偏过头,接下来的话被他强行咽了下去。 他喜欢阮宁,这件事情他们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可风川不知道阮宁的态度是什么。 她好像并不讨厌自己,甚至有时候风川感觉阮宁应该也是喜欢自己的。 可当他有这种感觉,想要再更进一步时,阮宁却又好像在回避他的感情。 风川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在不确定阮宁会接受他的情况下,他绝对不会鲁莽跨过红线。 然而这时,他的手却被阮宁牵了起来。 风川的睫毛微微一颤,向着阮宁看去。 他们的手从刚才就没有松开,此时,阮宁牵起他的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的指腹在风川的虎口上摩挲了一下,就像一片轻柔的羽毛落在了他的手上一样。 而阮宁像是浑然不觉,就如同这真的只是她不小心的动作一般。 她看着风川,轻轻眨了眨眼,接上了风川刚才的话:“就算有的话也是?” 风川看着阮宁,想要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什么。 但是什么都没有,阮宁就好像只是单纯的这么问而已,但是…… 风川觉得自己的喉咙变得干涩,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说出了刚才没说完的话。 “就算有妖王夫人,也只会是你。” 直到说出口,风川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的可怕,可他已经顾不上了,他只是紧紧地看着阮宁,等待着阮宁的回答。 他在等待裁决,而是生是死,全由阮宁操控,只需要阮宁的一句话。 但阮宁却并没有立马回答他,她弯了弯眼睛:“再叫我一声。” 风川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快要不能思考了,听见阮宁的话,他抿了抿唇,轻声开口:“宁宁。” 阮宁应了一声:“嗯。” 应完后,她又举起和风川牵在一起的手,认认真真地打量着。 风川不知道阮宁要做什么,但这时他却想自己手长得好不好看,宁宁会不会喜欢,如果不喜欢的话…… 他还没有想到最糟的情况,阮宁就放下手,兀自点了点头。 风川有些紧张地看着阮宁:“宁宁?” 阮宁仰起头,对着风川笑了笑:“好。” 风川一愣,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阮宁是在回应他刚才的话。 “就算有妖王夫人,也只会是你。” “好。” 风川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先是震惊,紧接着就是难以言说的喜悦,期盼已久的事情就这样像是惊喜一般从天而降,让风川恍惚间都觉得这是一场梦。 可梦里的阮宁不会如此真实。 在那些等待着阮宁的日子里,他不止一次的梦到过阮宁,可在那些灰蒙蒙的梦境里,他只能看见阮宁的下半张脸,却看不见阮宁的眼睛。 他想走近一点,可下一刻阮宁就消失不见。 而此刻,和梦里不同,现在的阮宁就真实地站在他面前,笑眼盈盈,他甚至还能在阮宁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这不是梦。 他连做梦时都不敢梦到的情节,现在却真实地出现在了面前。 病娇半妖狼崽40 他怔愣的时间有点过于长了,阮宁忍俊不禁地捏了捏他的手。 “怎么了,是我吓到你了,还是你不愿意?” 她这句话让那个风川立马回过神,他一把抱住了阮宁。 “没有被吓到,也没有不愿意。” 他的头埋在阮宁的颈窝,发丝在阮宁的脖颈处扫来扫去,但是并不疼,反而很柔软,像是某种粘人的动物。 “你不能反悔。” 嗯,声音也很像,黏黏糊糊的,还带着点委屈。 阮宁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不会反悔的,我什么时候言而无信过?” 风川的眼睛亮了亮,是的,阮宁从来没有骗过他,当时她说等着她,之后她果然回来了,那现在她说这句话,也一定不会是哄骗自己的。 风川紧紧抱着阮宁,他的心跳的很快,也很强烈,像是在胸膛里装了个小鼓在不停地敲着一样。 他甚至担心这过于强烈地心跳会不会让阮宁感受到,她会觉得烦吗……不,不会的,因为阮宁也喜欢他。 风川闭上眼,阮宁的身上有一种香气,像是某一种花香,或者是一种树木的味道,并不浓烈,反而很淡,却有一种能让人安心的感觉。 他在这阵香气中变得有些晕,明明不是多么浓烈的香味,他却觉得这阵香味萦绕在他周围,让他的意识都变得有些不清晰。 风川本来抱着阮宁的手松了松,他退后了一点,但还是没有和阮宁分开。 他的声音已经哑的不像话,欲望像是波涛的海水一样再也抑制不住。 “可以……亲一下吗?” 他堂堂一个妖王,比阮宁高了近乎两个头,现在却像个毛头小子一样,青涩又纯情地问她可以亲一下吗? 阮宁抿着唇笑了一下,在风川愈加紧绷的面色中点了下头。 “可以哦。” 随着阮宁的这句话,风川还抱着她的手都跟着颤了一下。 这一下很明显,阮宁感觉到了,她眼里的笑意更加明显。 风川懊恼地皱了下眉,将手握成拳。 他低头看着阮宁,而阮宁也在仰着头看他,就像是……在求吻一样。 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弄得心脏又快了几拍,明明是他先问能不能亲一下的,可现在迟迟没有动作的也是他。 但阮宁没有催促,她就那样看着风川,目光温柔。 风川像是被这温柔蛊惑了一般,他缓缓低下头,近到好像能感觉到阮宁的呼吸和她身上的香气。 风川的喉咙滚动了一下,短暂的停顿后,他吻上了自己肖想已久的唇。 第一个反应就是软,怎么会有人的唇这么软? 风川以前看过别人亲吻,那是两只咬,他们抱在一起,像是要把另一个的嘴唇咬下来一般的激烈。 当时风川还小,不懂得这些事,他以为这两个妖是仇人,这是他们在打架。 后来他明白了,却依旧不能理解。 一个人贴着另一个人的嘴,这有什么意思,既不能增长妖力,也不能对另一方产生什么好处,简直就是多此一举。 当时的风川对这种行为嗤之以鼻。 可现在他却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所有想法。 怎么会这么舒服,只是贴着唇而已,他却兴奋恨不得浑身都战栗了。 可再多的他就不知道要怎么做了,他就只是贴着,直到阮宁哭笑不得地推了推他,风川才依依不舍地退开。 然而就在他退开的时候,唇上却被舔了一下。 风川浑身一僵,对上了阮宁带着狡黠笑意的目光。 原来还可以这样…… 风川立马就想低下头重新吻一次,不是刚才那种简单的亲一下,而是像阮宁那样,还要舔一舔。 但他刚低下头就被阮宁的手掌挡住了。 风川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那只手,眼里满是震惊和慌张。 为什么要拒绝,难道是因为他不会亲,所以阮宁后悔了吗? 想到这个可能,风川更向阮宁逼近了一步。 “我之前从来没有做过,所以才会这样的。” 他像只急于向主人证明的大型犬,生怕解释的晚一点或者少说一点阮宁就会后悔。 “你都想了些什么啊……” 阮宁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我又没有后悔,也没有不让你亲,但我们好歹也换个地方。” 他们这会儿一直在室外,虽然因为人少的缘故到现在阮宁都没看有人过来,但还是有点别扭。 听阮宁这么说风川才松了一口气。 他脸上还带着微红,堪堪恢复了一点平时的样子。 “宁宁刚才是想出去吗?” 虽然风川很想现在立马回去寝殿,再和阮宁继续刚才的事,但无论如何,阮宁的需求在风川这里都是第一位。 “是啊,一直在屋里有点闷,所以想要出来透透气。” 风川牵着阮宁的手没松:“那我们一起去走走。” 他带着阮宁向外走去,这一次没有碰到任何屏障,好像之前拦住阮宁的那道屏障完全不存在,只是阮宁的错觉而已。 宫殿外是一片森林,树木的长势都很好,比以前阮宁去过的那些森林公园自然多了。 阮宁感受着手心的温度,不自觉勾起了唇角。 刚才她确认过了,无论是叫她“宁宁”时的语调,还是牵着手的感觉,以及风川眼里的情感,都是她再熟悉不过的。 就是接吻的技术差了点。 想到这里,阮宁脸上的笑意不由加深,她侧头去看风川,他的眉目间与季时默有着几分相似。 那几份相似好像让阮宁再一次看见了季时默。 风川感受到阮宁的视线,低下头问道:“怎么了?” 随着他低头的动作,那几份相似又消失不见。 季时默,风川,他们的外表一样的并不多,但比起外貌,他们有更多的东西是一样的,那是阮宁最熟悉的东西。 季时默就是风川,风川就是季时默。 这一点,阮宁终于在刚刚确定了下来。 就像终于扔掉了一个大包袱,又像一个不敢置信的惊喜。 兜兜转转,原来这个人一直就在她身边。 病娇半妖狼崽41 树林间的空气很好,偶尔响起的鸟叫声也清脆悦耳,处在这样的环境中很容易让人放松下来。 阮宁和风川并肩走在树林里,他们没有说话,但却一点都不尴尬,一大一小的手相握着没有分开。 好像有某种看不见的丝丝缕缕的东西将他们缠绕,捆紧,然后密不可分。 风川以前最讨厌束缚,他希望自己是自由的。 尽管那时候的他很弱小,可他不愿意屈服于任何人,无论是人还是妖。 可现在他却希望自己和阮宁之间那条看不见的红线绑的越紧越好,最好能系上死结,无论什么事都不能将他们分开。 虽然没有说话,但阮宁却能感受到风川的兴奋和喜悦。 阮宁当然也非常欣喜,因为她找到了自己的爱人。 以为再也不会见面,如今却失而复得,再次出现在她身旁的爱人。 只是虽然如此,但有件事阮宁还是得问清楚。 他们慢慢悠悠的走了一会儿后,阮宁好似漫不经心一般地开口。 “说起来,刚才我想要出去的时候,好像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你知道是什么吗?” 阮宁的话刚说完,风川就是浑身一僵,他们的手握在一起,阮宁能感觉到风川本来微烫的手顿时变得冰凉。 风川顿时停下脚步,在心里搜寻着该用什么理由将这件事隐瞒过去。 几乎是一瞬间,许多个理由和借口就在他的脑海中出现,每一个都没有漏洞,足以解释那一道无形的屏障。 风川在那些理由里面挑出了一个最合理的,他张了张口,可当他看见阮宁的眸子后,那些话却又全都哑然无声。 阮宁的眸子里什么都没有,没有责怪,没有愤怒,甚至还带着刚刚两情相悦后的温柔爱意,就好像无论他说出什么阮宁都会接受一样。 可那些借口他却一个都说不出来了,他不想欺骗阮宁,也不想对她说谎。 而且阮宁那么聪明,她既然发问了,就一定是猜到了。 如果他说谎的话,阮宁会对他失望吗,会觉得他在欺骗自己吗? 可如果他不说谎的话,自己瞒着阮宁做的那些事情,就全都藏不住了。 阮宁……会因此而害怕他,远离他吗? 这个想法让风川体内的血液都冰冷下来。 刚才他还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可现在却如同坠入冰窟。 阮宁没想到她的一句话会让风川的反应这么大,她握紧了风川冰冷的手,也不再兜圈子了,直接说道。 “我没有生气。” 她轻叹了口气,先安抚风川:“别这么紧张,我知道那是你弄的,但我没有生气,更不会离开。” 只拦住她一个人,其他人却能随意进出的屏障。 以及她刚被拦住没多久,风川就立马出现了,这她猜不到才奇怪? 尽管阮宁说了她没有生气,面对风川时也依旧是带着淡笑,但风川还如同做了错事的孩子一般。 他微微低着头,声音很轻:“对不起……” “我不是为了让你道歉才说这些话的呀……” 阮宁看着风川,声音又柔和了好几个度。 “我只是想问问你的想法,以及为什么要这么做?” 风川下垂着的睫毛颤了颤,停顿了片刻后,他开口道:“……因为我很害怕。” 就算阮宁已经回来了,但失去她的感觉还是会在午夜梦回之时让风川难以入眠。 他刚闭上眼,就会看到那一天,阮宁在他怀里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的模样,像是永远都不会再睁开眼睛。 不会再有人轻轻揉着他的耳朵,也不会有人用那样温柔的声音对他说话,不会再有一个人,让他如此的魂牵梦萦。 一想到这个,风川就觉得浑身都在发冷,比他年少弱小时最寒冷的冬天都要让人难以接受。 在阮宁刚回来的那几天,他每天晚上都会醒来,走到阮宁的房门前,去听阮宁的呼吸。 狼族的耳朵很好,他能听到阮宁轻微的呼吸声和偶尔的梦呓。 直到这时,风川不安的心才能回归原位,才终于确定阮宁是真的回来了,并不是他的一个梦。 他会靠在阮宁的房间门口,直到很久很久,久到天色渐渐泛白才回去。 他受不了阮宁离开自己太久,只要有时间,风川一定会守在阮宁身边,就像守着宝藏的巨龙。 风川已经推了很多事,说是妖王,但他实际上只是用暴力平复了那些对他不服的妖而已,其他的事他一概不管。 但那些烦人的修仙者风川避不开,他只能每次用最快的时间解决,然后立马赶回来。 可这样他也不能完全放心,他害怕那天晚上的事再次重演。 所以风川才会设置那样一个屏障,只有阮宁出不去,并且只要阮宁触碰到了这个屏障,风川就会立刻发现,所以他才会这么快赶回来。 “果然啊……” 听到风川这么说,阮宁并没觉得惊讶,或者说她之前就已经猜到了。 阮宁之前总觉得风川好像有一点不太对劲,但她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现在她知道了。 按照风川的性格,在她死而复生醒来后,他是不是表现的太过正常了? 只是在她刚醒来的时候激动了一下,之后就和以前没什么区别了,好像那天晚上的事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创伤。 然而虽然风川的表现一切正常,但他的病娇值却一点要下去的趋势都没有。 这才是让阮宁感到奇怪的地方。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风川不是一切正常,他只是没有把那一面展示在阮宁面前而已。 这么说起来的话,其实从她醒来之后,风川就在默默的囚禁她了。 只不过这座宫殿足够大,再加上阮宁又不怎么出来,这才一直没有发现。 阮宁有一种哭笑啼非的感觉,她看着低着头的风川,觉得此刻如果能看到他的尾巴,那一定也是颓败地垂在了地上。 她捏了捏风川的手:“除了那个屏障,你还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风川抬起眼看了下阮宁,确定她只是正常发问,并没有生气后才开口。 “我之前晚上睡不着,会到你的房间外,只有听到你的呼吸声才能安心。” 阮宁恍然,怪不得之前有一次她半夜口喝起来喝水,好像看见屋外有人影一闪而过,但当她用妖力试探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 她点了点头:“还有吗?” 风川沉吟了片刻。 “之前我给你的那个戒指,我在上面打了印记,可以通过这个玉佩找到你。” 这个阮宁倒是没想到,她抬起手,那个玉戒指正被她待在手上。 这是她醒来的第二天风川给她的,,说是玉的颜色和她很相称,而且还有滋养身体的功效。 阮宁一向不喜欢带饰品,但既然是风川送的,她就一直戴在手上了,没想到是个定位器。 所以说,风川不但把整个宫殿弄成了囚禁她的小黑屋,还给她带上了一个定位器,以免出现意外找不到阮宁。 真是没想到啊,风川在他前面一副纯良的模样,结果背地里该做的事情是一个没落,怪不得她说风川的病娇值怎么一直没下去。 明明一直被蒙在鼓里,但阮宁看着风川不安的眸子,一点生气的感觉都没有,反而只能感受到一点点心疼。 大概是因为,风川就算是做这种囚禁的事,都格外温柔,一点都没有让她感受到被冒犯。 阮宁思索的这一会儿,风川因为这短暂的沉默而瑜伽不安。 “宁宁。” 他另一只手抬起,想要去触摸阮宁的脸,却又在即将碰到阮宁侧脸的时候顿了顿,像是会被她躲开一样。 但是没有,阮宁没有一点排斥的意思,见风川的手顿住,她甚至主动抬起头,让自己的侧脸贴上了风川的掌心。 阮宁的动作将风川从悬崖边拉了回来,他低沉着声音。 “宁宁,不要怕我,我只是……太害怕再次失去你了。” 他是一直在黑暗中行走的人,如今终于看见了属于自己光,又怎么可能容忍那缕光被收回,让他再次跌入黑暗。 阮宁看着他的目光没有惧怕,也没有排斥,她温柔地接受了风川的所有行为。 她的侧脸在风川的掌心蹭了蹭,像一只粘人的小猫。 “我不会怕你的,”她笑的眼角弯弯:“因为我喜欢你啊。” 病娇半妖狼崽42 “因为我喜欢你啊。” 阮宁说完这句话后,风川的瞳孔都在一瞬间缩紧了,隐隐有变成竖瞳的趋向。 而能让妖族的眼睛变成竖瞳的,要么是极度恐惧的状态,要么……就是极度兴奋。 显然,风川现在的状态是第二种。 他握着阮宁的手紧了紧,愣了好几秒,耳尖在阮宁的注视下一点点变得越来越红。 就在他整个人都快要烧起来之前,风川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竟然径直接将阮宁打横抱了起来。 “诶?” 阮宁没料到他会直接抱起自己,她惊讶了一下,不过倒是没有挣扎。 风川脚下一点,向着宫殿的方向赶去。 阮宁还有点没摸清楚状况:“不是还要再多走一会儿吗,难道宫殿里出了什么事?” 风川没回她的话,只是专心赶路。 因为是散步,所以他们走的不快,离宫殿也并不远,没过多久,风川就带着阮宁又回到了宫殿里。 他直接来到阮宁的寝殿,反手将门关上,然后小心翼翼的将阮宁放了下来。 “你这是……” 阮宁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猜测。 果然,刚才还如此强势直接抱着她回来的风川,却好像此时才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但他却并不是害怕阮宁会生气,他现在也是被阮宁偏爱的人了,知道阮宁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对他发脾气。 他紧张的是…… 风川抿了抿唇,从刚才开始,他就觉得自己的喉咙格外的干涩。 可他又并不去倒茶喝,他的目光却一分一毫都不想从阮宁的身上离开。 而且,他喉咙的干涩,和那种撩人心弦的渴,不是喝茶就能够浇灭的。 能够将灭他心中火焰的,只有阮宁。 从刚才开始风川就一言不发,明明做出了把阮宁直接从外面抱回来的出格举动,却没有解释,只有耳尖越来越红,还有蔓延到脸上的趋势。 阮宁也不急,甚至也没有开口催促,只是等待着风川酝酿。 看着阮宁平静又温柔的眼神,风川觉得自己无论做什么都会被包容。 他放在身侧的手指蜷缩了一下,终于开口了。 “现在……可以亲了吗?” 果然啊。 阮宁没忍住,噗嗤一声了笑出来。 她本来还不知道风川想做什么,以为是宫殿里出了什么事呢,结果他径直就把自己带回了房间,第一件事就是关门。 而且明明这么急切的回来,到了房间后他反而不说话了,只是整个人越变越红,好像快要烧起来了一样。 这时候阮宁就隐隐知道了风川想要做什么。 因为刚才在外面,风川想要继续那个吻时被她拒绝了,说是不想在外面。 结果这家伙就因为这句话直接带着她回到了宫殿里,意思就是——现在已经不在外面了,所以可以继续了吗? 真是……相当纯情,又相当可爱。 听到阮宁的笑,风川脸上出现几分焦灼的神色,他以为阮宁是不愿意,或者觉得他太过幼稚,操之过急。 阮宁正准备点头呢,就见风川拉过了她的手放在头顶上。 同一时间,风川的耳朵也冒了出来,软软弹弹的,在她手下像是一样的被拨弄着。 而风川微微弯着腰,牵着阮宁手,带着她摸自己的耳朵。 几下后,风川抬起眼看向阮宁。 “耳朵给你摸,尾巴也给你摸,就亲一下,好不好?” 弯着腰的风川比阮宁低一点,此刻他这样抬着眼,可以说是有点可怜巴巴地看着阮宁,像只得不到主人爱抚的大型犬。 年轻的妖王此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绪。也从来没有和别人产生过如此深刻的感情,进行过如此亲密的接触。 刚才和阮宁那浅尝辄止的吻像是给他下了某种让人上瘾的药,并不致命,但发作起来却很难控制。 在阮宁说出那句“因为我喜欢你”后,这种瘾更加难以抑制,冲动占了上风,让他将阮宁带了回来。 他想要再次触碰阮宁的唇,去感受那种难以想象的柔软,想要闻到属于阮宁的那股淡香,以及…… 他还想让阮宁再舔一舔自己。 病娇半妖狼崽43 “耳朵给你摸,尾巴也给你摸,就亲一下,好不好?” 少年妖王的脸上满是纯情,阮宁看着他这样,心软之余还觉得有些感慨。 上个世界和季时默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是什么都不太会,那些亲密举动只在电影和小说中看过,但她自己是绝对没有试过的。 那时候季时默就非常耐心的教她,一步步带着她感受成年人的世界。 没想到在这个世界顿时两极反转,单纯的人变成了风川边,而她则是那个要教会他的人。 不过这样也很刺激就是了。 风川牵着阮宁的手,带着她摸自己的耳朵,阮宁一直没有反抗,然而就在下一秒,阮宁的手却突然捏上了风川的耳朵。 她捏住风川的耳朵,有些粗暴地向上拽去。 耳朵是很敏感的部位,如果被轻柔地抚摸会觉得很舒服,但一些疼痛也会更加明显。 在耳朵被拉扯的瞬间,风川的眉下意识皱起,但下一秒他就又舒展了眉头,顺着阮宁拉扯的力道抬起头。 “好乖。” 阮宁弯着眸子笑了,在风川陡然惊讶的目光中吻了一下他的唇。 “这是奖励。” 风川想要像之前阮宁对他那样的,加深这个吻,可阮宁给予的奖励实在太短暂,他只是愣了一下神,阮宁就已经抽身离开了。 风川下意识想要追上去,可他的耳朵还在阮宁手里,他刚一靠前,耳朵就被阮宁抓住了。 明明想要的东西近在咫尺,他却触碰不到。 风川抬起眼,央求一般地看着软宁。 被这样的视线注视着,恐怕就算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软下心来。 阮宁轻笑了一声,顺着风川的意思松开了手。 她轻轻歪了歪头,明明什么都没说,但风川却从阮宁的动作中看出了默许和鼓励的意味。 于是他慢慢靠前,让两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终于又吻上了阮宁的唇。 风川半敛着眸子,阮宁能从他的目光里看到明显的情动,这样的视线让原本还镇定自若,占据着主导意味的她都变得有些面红耳热。 她微微向后退了半步,但下一秒,后背就被风川的大掌按住。 “为什么要躲?” 风川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一样,眼里充斥着被拒绝的不满。 刚才还温驯的狗,现在终于变得有几分像狼了。 阮宁眼里带了几分笑意。 “风川,是不是没有人对你说过,亲吻的时候要闭眼睛。” 这是以前季时默对她说出的话,现在轮到她对风川说了。 风川的表情空白了一瞬,随即整个人都要炸开了一般,就连耳朵都不自觉向后倒去。 “怎么会有人对我说过这个!” 他大声反驳着,之后又偏过头,小声道:“要是真有人交过我这个才奇怪,我只和你做过这种事啊……” 阮宁弯着眸子点了点头:“也是,那你现在知道了吗?” “知道了……” 风川按着阮宁后背的手微微用力,将她推向自己。 当他们的唇即将触碰到一起时,风川缓缓闭上了眼。 阮宁看到他的睫毛在颤抖着,像是蝴蝶振翅,很漂亮。 她很轻微地挑了挑唇,随后也闭上了眼。 风川吻的很克制,也很小心翼翼,一开始,他只敢试探地伸出舌尖,在阮宁的唇上舔了舔,不像是亲吻,倒像是动物在舔舐同类。 但没过多久,他就无师自通,逐渐变得强势起来。 开始时阮宁还游刃有余,占据着主导地位,可后来她就只能被风川按在怀里,逐渐失去力气。 侵略,强势,属于狼族的特征终于在此刻显现。 阮宁最后只能失去力气被他半搂在怀里。 恍惚中,她还在思考,为什么明明经验更足的自己会被风川夺取主动权。 难道这就是天赋,还是说风川虽然没有记忆,但却还残留着之前的本能? 一吻结束,阮宁已经在风川怀里快化成一滩水了。 风川抱着她,像抱着什么金疙瘩一样,如果他此时化为原型,那巨狼应该会把阮宁围起来,绝对不让外人靠近。 过了好一会儿,阮宁才从那种有点轻微缺氧,又晕晕乎乎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她有点无奈地抬起手,在风川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你对这种事情也太积极了,像是要把我吃了一样。” 风川的嘴角扬的很高,笑意怎么都藏不住。 “我喜欢亲吻。” 这样会让他感觉自己和阮宁是一体的,他们像是融合在了一起,什么都无法分开他们。 阮宁正准备说些什么,就看到风川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尾巴露了出来,此刻正在后面摇的起劲儿。 风川脸上的笑,加上他不停晃动的尾巴,这两者加在一起,让风川看上去不像是外界人人惧怕的妖王,反而有点傻。 阮宁看着这样的风川,原本要说的话一下子全都忘了。 “好啦,今天就先到这里,我的嘴都要被你亲肿了。” 眼睁睁看着风川本来不停摇晃的尾巴猛地顿住,阮宁好气又好笑。 她抬起手,狠狠揉了一把风川的头发。 “只是今天先结束,我们以后的时间还多着呢,不是吗?” 于是风川就又多云转晴了,特别好哄。 他用脑袋蹭了蹭阮宁的头发。 “嗯,我们还有很长时间。” 夜幕沉沉中,华丽的楼阁灯火通明,院子中密密麻麻站了许多人。 而最前方站着的是一个看上去三四十岁的男人,他面容威严,双眸斜飞入鬓,眼睛炯炯有神,不怒自威。 他扫视了一圈下面的修仙者们,威然开口。 “妖族打破了他们长久以来定下的规矩,现在妖族已经统一,对我们来说是莫大的威胁。”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却回想了莫大的院子足以传达到每个人耳中。 下面的修仙者露出了神色不一的表情,有些是轻蔑,觉得风川一个半妖,就算现在转为全妖,统一了妖族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有些人脸上露出轻微的担忧,害怕就如同上面那人说的那样,风川的存在将来会威胁到人族。 处于上位的人将下面人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等下面窃窃私语的讨论声小了一点,他才继续开口。 “为了人族的利益和能够长久共存,我们必须要对妖族,以及如今的妖王风川做出制裁。” “愿意同我一起去讨伐他的,你们将来会是人族的英雄,而不愿意去的……” 他的话没说完,但其中的意思却显而易见。 众人脸色各异,而已经有人在第一时间振臂高呼。 “我去!” “带我一个!” “除掉风川,除掉妖族!” 追随和同意的人越来越多,同时,他们对身边没有出声的人报以敌意的目光 “怎么,你不想去吗?” “难道你就不怕风川危害到我们人族吗,人族难道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被质问的人露出错愕又慌张的表情,但在周围人的虎视眈眈下,他咬了咬牙:“我也去!” 直到下面的人全都统一口径,没有异议,站在最上面的男人缓缓开口。 “既然是民心所向,那就定在三日之后。” “三日之后,就是风川的死期!” 病娇半妖狼崽44 一场动员大会结束后,众人纷纷离开。 其中,一个穿着浅黄色轻纱羽衣,梳着单侧麻花辫的女孩脸上露出了有些疑惑苦恼的表情。 她看向旁边的男人。 “说实话,我不太能理解为什么非要去讨伐风川。” 这话要是被那些修仙者听见,恐怕要大声呵斥她,但女孩身边的男人却并没有,他只是轻轻皱了下眉。 谢初七以为江俞是不认同她的话,她往前跑了两步,面对着江俞倒退着走。 一边走一边说的头头是道。 “虽然你师父说的很严重,可我并不觉得风川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啊。” “以前那些大妖掌管东西南北四方时,还总是出现恶妖伤人的事,可自从风川当上妖王后,这样的事就变少了……诶!” 谢初七差点被脚跟踢到的石头绊倒,就在她往后倒的时候,江俞拉住她的胳膊,帮她保持了平衡。 谢初七长舒了一口气:“谢谢了。” 江俞松开手:“好好走路。” 沉吟了一会儿后,他开口:“你对他有感情?” 谢初七知道江俞说的“感情”不是指爱情,他们这些修仙者,一个个都是死脑筋,好像不会拐弯一样。 “对。” 谢初七坦然承认了。 她知道如今的妖王风川就是自己曾经收留过一段时间的半妖,虽然他现在已经当上了妖王,但谢初七觉得他并不坏。 “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很单纯。” 尽管那个时候谢初七没有和风川过多接触,顶多就是给了他一口水一口饭,但她每次都能从风川的眼里看到受宠若惊。 像是从来没有人对他好一样,那样的眼神看的她心里也无端跟着难过。 “虽然他现在变成了全妖,当上了妖王,但我觉得,有那样眼神的人,是不会变坏到哪里去的。” 谢初七不是修仙者,她只是一个对妖有着敏锐感知力的普通人族,所以她不能感同身受那些修仙者的所作所为。 她看着江俞。 “这一路我们结伴而行,遇到了很多人和妖,所以更懂得一个道理。” “人不一定就是好的,妖也不会都是坏的,不是吗?” 江俞垂下眸子,凭心而论,他并不对风川抱有敌意,但组织此次讨伐行动的人是他的师父,修仙者里的佼佼者——章盛。 据说他离成仙只有一步之遥,是现世里修为最高的人。 尽管江俞也并不认同这场讨伐,可他是掌盛唯一的关门弟子,谁都可以反对,唯独他不能。 看着谢初七认真的眼神,江俞咽下了那些错综复杂的理由,他只是道: “妖的好坏,与人的好坏,都不应该随意定夺,三日之后,我会用我自己的眼睛确认。” 听到江俞的话之后,谢初七松了一口气。 这话虽然听起来不讲情面,但实际上是留有了余地。 况且江俞这人虽然看着面冷,但实际上是个非常公正的人,一是一,二就是二,孰是孰非在他心里自有定量。 谢初七脸上的严肃消失,转而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 她向前跑了两步:“好饿好饿,站了这么久,感觉吃的晚饭都消耗完了,我们去吃个夜宵,不知道这会儿还有什么?” 江俞眼中浮现几分无奈又宠溺的神情:“昨天的小馄饨还有一点,只是也不知道是谁说,以后再也不吃宵夜了。” 谢初七轻哼了一声:“之前说的那个不算数,从明天开始。” 江俞唇角未勾,没有戳穿她这不知道第多少次的反悔。 与此同时,风川这个主人公还不知道有那么多修仙者为了他半夜开了个会。 被谢初七评为“单纯”的人,此时刚把阮宁亲的腿软,还非要得寸进尺的对她撒娇。 阮宁的食指抵着风川的额头:“我说你啊,差不多就行啦。” 自从教了他亲吻之后,风川几乎是每天,甚至是每时每刻,都恨不得跟她亲密接触。 而且风川进步飞速,阮宁都招架不住。 她都不敢想象接吻接下来的步骤,难道这个也要让她亲自教吗? 而且到时候教完了,风川不会每天都想做这个事情……那她怕是每天连门都出不了了。 就比如现在,明明刚亲吻完,但风川却依然觉得不够,像一只粘人的大狗一样抱着阮宁不让他挣脱。 “再亲一下。” 阮宁的唇一片殷红,声音都有点沙哑。 她的手指抵着风川的头:“不亲了不亲了,我的嘴都开始疼了。” 这次她拒绝的态度非常强硬,之前自己就是总容易心软,看着风川湿漉漉的眼神就开始犹豫,他再露一露耳朵,摇一摇尾巴,自己就完全沦陷了。 现在阮宁已经看清了风川的小伎俩,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 被阮宁拒绝后,风川倒也不难受,他握住阮宁抵在他额头上的手,放到唇边轻轻一咬。 声音蛊惑:“真的不可以吗?” 阮宁的大脑顿时宕机,她她她,她可没有教过风川这个呀,她这是从哪里学来的?! 病娇半妖狼崽45 此时的风川和平时相差太大了,之前的风川在阮宁面前一直都更偏向于年下小狼狗。 他知道阮宁心软,所以总喜欢在她面前示弱,以此来为自己谋取好处。 可现在,当他发现阮宁已经对这一招免疫,示弱已经没有用了时,风川就立马换了一个攻势。 他咬住阮宁的指尖,握着阮宁手腕的指腹暧昧又缓慢的在她桡侧摩挲着,眼里是似有若无的笑意,看上去格外诱人。 一直刻意在阮宁面前遮盖锋芒,将自己伪装成犬的风川,现在却表现出了狼的特质。 他轻声开口:“真的不可以吗?” 阮宁哪里见过这样的风川,她像是被蛊惑了一样,不自觉舔了下唇,像是嗜甜的人看见了喜欢的甜品一样。 风川见阮宁这副样子,眼中笑意更甚。 他张口松开阮宁的食指,细密的吻沿着阮宁的指尖一直到了手背。 漂亮的绿翡翠眼眸里是阮宁的倒影:“宁宁,只有你可以满足我。” 气氛不自觉变得旖旎,阮宁连感慨的功夫都没了,像是被那双漂亮的绿色眼眸吸进去了一般。 她本来紧闭着的双唇松动,答应的话就即将就要脱口而出……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两声克制的敲门声。 “尊上。” 声音并不大,却像是警钟一样,将阮宁从刚才那如梦如幻的氛围中拉了出来。 她立马清醒过来,轻咳了一声,抽回自己的手。 “咳……应该是有人找你,你去看看。” 阮宁面上镇定,但心里已经开始指责自己了。 她怎么能这么没有原则,说好了不能再放纵风川的,结果被他那么小小的蛊惑了一下,就又立马丢兵弃甲了。 她之前怎么不知道,自己是意志力这么脆弱的一个人。 不对不对,一定是对象的问题,如果是其他人,自己肯定不会这么容易被蛊惑,能将她影响到这种程度的,也只能是风川了。 掌心中,阮宁柔软的手倏地被抽走,风川的眸色暗了暗,片刻后,他收紧了空落落的掌心,转而摸了下她的发侧。 “我马上回来。” 说完后,风川起身向着外面走去,而阮宁还在怔愣之中。 不在她面前装可怜和示弱的风川,一下子就变得好成熟,甚至隐隐有种季时默的感觉了。 只不过很快阮宁就回过神,她抬手碰了一下刚才被风川揉过的头发,轻笑道: “装什么大人啊……” 走出房间后,风川表情带着明显的不虞,他侧目看向旁边一身黑的男子。 尽管风川并没有放出威压,也并没有任何要对黑衣男子示威的意思,但他身上的烦躁气息和冰冷的气场还是让黑衣男子额间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在风川眼神看过来的瞬间,他立马单膝跪地,恭敬的低下头,视线紧盯脚下的地面,并不敢直视风川。 “尊上,属下有事要报。” 风川微微眯了眯眸子。 这黑衣男子是他提拔上来的,能力和手腕都不错。 风川虽然是妖王,但很少去管妖界的事,从阮宁醒来之后,更是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和她在一起,根本没有心思去管理妖界,所以便提拔了这样一个人作为他的“眼睛”。 黑衣男子的行踪是很隐蔽的,他的身份和存在也并没有很多人知道,如果不是什么要紧事,他不会这样冒然打扰风川。 黑衣男子保持着跪地的姿势,将修仙者的计划一字不落的告诉了风川。 “三日之后,便是我的死期吗?” 风川轻哼了一声,里面包含着浓厚的不屑。 “他们的胆子倒是挺大,因为我没有要掠夺他们的性命,所以产生了侥幸之心吗。” 那些人族的修仙者自然不会知道,风川看似好像什么都没管,实则他的眼线早已安插在了修仙者里。 他并不想当什么妖王,等到平复这些修仙者,妖王之位他会归还给阮宁,所以根本不存在他之后会祸乱天下这样的事情。 况且阮宁向来留一线,不会夺取他人的性命,风川不想手上沾的血太多,从而让阮宁,所以才会放过那些修仙者,并没有取走他们的性命。 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了。 风川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可是如果一旦有人要打破这样的生活…… 他湖绿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狠厉。 “那就等着,三日之后,我倒是要看看,他们如何取走我的性命。” 无形的威压在空气中逐渐蔓延,黑衣男子止不住的颤抖,他咬紧了牙关:“是……那阮……”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风川的视线定在了原地。 那一瞬间,遍体生寒。 风川唇角勾起一抹笑,眼里却丝毫不带笑意。 “这些事,一个字都不要在她面前提起,明白了吗?” 黑男子的头垂的更低,从嗓子眼里挤出答应的话:“属下明白。” 风川挥了挥手,黑衣男子连忙起身离开。 黑衣男子退下后,风川却并没有第一时间返回屋里,他闭了闭眼。 以前是阮宁保护他,庇护了当时作为半妖时软弱的自己,而现在,该由他来保护阮宁了。 他不会让这些乌烟瘴气的事,以及那些不自量力的修仙者打扰到阮宁哪怕一点 而他的宁宁,她只需要在宫殿里,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公主就好。 风川刚出门,阮宁就听见了系统的声音。 【宁宁,三日之后有剧情的重大突破点。】 阮宁本来斜靠在软垫上,指尖捻着一颗樱桃,听到系统的话后,她手上一松,那颗樱桃便顺着衣裳掉了下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然而阮宁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那颗樱桃上,她连忙坐直了身体。 “什么剧情?” 自从她通过妖丹醒来死而复生之后,生活变相当平静。 特别是和风川两情相悦,互通心意之后,风川恨不得把她供在王位上,连一杯茶都舍不得让她倒,就连走路都恨不得直接抱着阮宁走。 这样的生活太过于顺利了,以至于现在突然听到系统的提示声,阮宁还有点不太适应。 【人族的修仙者认为发现将来会危害到他们,于是打算在三日之后讨伐风川,原剧情的男主江俞和女主谢初七也在其中。】 阮宁的眉一下就皱了起来:“可是据我所知,风川什么都没做。” “就算他统一了妖族,杀了元奎,可这也是妖族内部的事情,和那些修仙者有什么关系?呵,无非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罢了。” 阮宁忿忿不平地说着,她也没希望系统能够回答,她只是生气,只是为风川觉得不公平而已。 在原剧情中,风川因为亲眼见到自己喜欢的女主和男主在一起,所以黑化变成了病娇。 他心里有一团不停燃烧的火焰,那团火焰让他变得易怒,阴鸷,残暴。 那时的风川的确会让人族惧怕,害怕他统一完妖族后,就将魔爪伸到人族的头上。 可现在的风川做了什么呢,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可至今还是来到了这一步。 他已经过得够苦了,当半妖的时候就一直被人欺凌,每天饥一顿饱一顿,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像条野狗一样的活着。 如今他变成全妖,终于有了力量,可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又被人族视为了眼中钉肉中刺。 难道这就是配角的待遇吗,难道只是因为男主不是他吗? 作者笔下短短的几行字,却奠定了他这样悲惨的一生。 阮宁的胸口不断的快速起伏着,她强压着心中的怒火。 “所以说,刚才有人叫风川出去,说的难道也是这个事吗?” 【是的。】 阮宁垂下了眸子,不知道在思索什么,片刻之后,她抬起眼,里面不见迷茫和惧怕,反而满是决绝。 “好啊,既然他们要来,那就来。” “我会和风川一起,让他们再也不敢来到我们的地盘。” 病娇半妖狼崽46 如果说每一个世界都会让阮宁学到一点什么,那第一个世界,她学会了如何去爱人,如何去包容。 而第二个世界,她学会了残忍和保护。 她本身只是一个还没过二十岁生日的小女孩,第一个世界也是在现代社会,而且从小就被季时默保护着长大,一路顺风顺水没遇到什么困难。 可以说,第一个世界的阮宁甚至都没有在认真做任务,她只是学会了如何去爱季时默,任务就自然而然的完成了。 但这个时间不同。在。遇到风船之前他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身份,那就是北方的大妖。 在这个世界,就算阮宁再不愿意,可她必须要对一些妖怪做出裁决。 面对上门挑衅,甚至想要取代她的妖怪,阮宁不能手下留情。 阮宁能做的,也只是将他们打成重伤,不至于死亡,尽量不让自己的手里沾上人命。 可这一点,在碰见云飞和元奎时也做不到了。 那个时候,阮宁清楚的知道,如果自己不够狠,就保护不了风川,甚至连自己也会死在这里。 当初那个被人呵护着的女孩儿,也终于为了自己所爱之人改变了。 就如同现在。 “统统,我的任务目标就只是风川,对吗?” 系统不知道阮宁为什么要这么问,但确实是这样没错。 【是的,宁宁你只需要保证风川不黑化变成病娇就好。】 阮宁淡笑了一下。 “那就好。” 既然她的任务目标只是风川,那剩下的那些什么人族,修仙者,以及男主女主就跟她通通没有关系了。 阮宁在意的人只有风川,她想保护的人也只有风川。 在阮宁眼里,没有什么世界之子和世界之女,也没有男主和女主,她心里唯一的男主只有风川,也只有风川才是她世界里唯一的主角。 风川没有在外面待多长时间,大概一炷香后,风川就推门进来了。 阮宁站起身,想要在他的脸上看到些什么,只是很可惜,风川的脸上什么都没有。 见到阮宁看着他,风川的笑意加深,他走到阮宁面前伸手环抱住了她 “好想宁宁。” 阮宁刚才还沉重的心情被他这句话简单化解。 “你才离开了多久,这就开始想我了?” “因为我一刻都不想离开宁宁。” 风川带着阮宁坐在了梨花木椅上,将阮宁抱在他的大腿上坐着。 阮宁搂着他的脖子,主动探了探头看他,她正想问风川有没有想要对她说的,就见风川的眸色暗了暗。 阮宁心下立马觉得不妙,正打算从风川的怀里逃脱,就被他一只手臂拦住了腰侧,像抓猫一样的抓了回来。 “你……唔!” 她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话,嘴唇就被风川给堵住了。 现在的风川可不像第一次那么纯情了,他现在不只会舔一舔,还会更多技巧,没一会儿就让阮宁生不出反抗的心思,只能抓着他的前襟,闭着眼承受。 不只是接吻,风川还无师自通的学会了一点其他的。 一只大掌沿着阮宁的后腰缓缓向上,力道并不大,修长的食指顺着她的脊椎摩挲着,有轻微的痒,但更多的却是燥热。 等这个漫长的吻结束,已经是一盏茶后了。 阮宁的头埋在风川的怀里,恍惚间觉得他们之间的位置好像调换了。 明明以前都是她占主导地位的,可现在往往都是风川按住她,把她亲的头晕眼花,还按住自己不让她跑。 阮宁眼眶湿润的平复着呼吸,风川的手就在后背上一下一下的缓慢抚摸着,像是在帮她平复呼吸一样。 但想到刚才亲吻时,那只在自己后背上作祟的手,阮宁刚刚慢下来的呼吸又猛的加快。 她一把抓住风川的手腕:“你别摸了……” 这时候,风川好像又变成了那只无辜又可怜的大型犬,他眨了眨眼睛,好像不明白阮宁在说什么一样。 “为什么,我只是想帮宁宁恢复呼吸而已。” 阮宁如梗在喉,她总不能说,因为你的触摸会让我想到刚才的吻? 阮宁只好松开手,把下巴搭在风川的肩膀上,颇有点破罐破摔的意味。 “没什么,你继续。” 风川唇角勾起一丝得逞的笑,不过他倒是也没有继续再捉弄阮宁了,而是给她倒了一杯茶,让阮宁润润嗓子。 病娇半妖狼崽47 清润的茶水很好的抚慰了阮宁干涩的喉咙,她放下杯子,略有些埋怨地看着风川。 “我明明在好好和您说话,你怎么就突然……” 突然就吻上来了。 风川弯着眸子,牵起阮宁的一只手把玩着:“宁宁突然靠近,还那样看着我,我自然会觉得宁宁是想要吻我。” 她才没有,她靠近只是想要看清风川的神色而已。 阮宁叹了口气,她在担心三日之后那些修仙者会不会对风川不利,而风川这个当事人……他只想着贴贴。 她看着笑得一脸纯良的风川:“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风川唇角的笑意不变,语气中多了几分疑惑:“想说的?宁宁想听我说什么?” 他搂在阮宁腰侧的手紧了紧,将阮宁往上抱了抱:“难道宁宁是想要听我说情话吗?” 风川温热的呼吸在阮宁的耳侧,他轻笑了一声,那声音低沉,尾调微微上扬,像一把小勾子似的落在阮宁耳里。 “情话的话……” “我爱你。” 风川的声音已经褪去了最初的清润,反而很是低醇,像是经过漫长时间酝酿的酒,很是醉人。 阮宁的耳朵瞬间就红了,她抬手捂住耳朵:“你……” 风川的视线落在阮宁的耳朵上:“像樱桃一样,好可爱。” 阮宁咬了咬牙放下手:“这个也是情话吗?” “不是,”风川摇了摇头:“我是认真说的,” “不论是这句,还是刚才那句。” 刚才那句不就是…… 阮宁连忙打住不再多想,要是再细想下去,恐怕她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她轻咳了一声,正色道:“再过几天就是元宵节了,听说人族很重视这个节日,街上也会很热闹,到时候,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 元宵节在五日后,而修仙者对风川的围剿计划,在三日后。 阮宁本来想直接问风川的,她想告诉风川,无论发生什么自己都会站在他这一边,她会和风川一起面对所有的恶意。 但她刚才试探了好几次,风川却总是轻描淡写的略过这个话题。 风川不想让她知道。 也许是因为对阮宁的过度保护,也可能是因为对那件事心有余悸,总之风川并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她。 所以阮宁也就不问了。 她只是说,要不要一起过元宵节。 风川眼底的笑意加深,他抱着阮宁:“当然要,到时候穿那件月白色的衣裳好不好?” 那件月白色的衣裳是风川给阮宁买的,他好像格外喜欢她穿这个颜色的衣服。 “好啊,”阮宁弯着眸:“那就约好了。” 三日后。 天边刚蒙蒙亮,修仙者们便来到了北方的宫殿,妖王风川所在的地方。 风川的宫殿被茂密的树林包围着,站在树林外只能隐隐约约看见那巨大且华丽的建筑。 天色还未亮起,一片雾气之中,那座庄重的宫殿坐落在丛林的正中间,看上去更添几分诡秘。 已经有站在最后的人开始犹豫胆怯了,当时一时冲动参与了这场围剿,可真的到了这里,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 那可是风川啊,仅仅用了两个月就统一了妖族的风川,就连其他大妖都败在了风川手下,更何况他这种修为不算太高的人? 站在队伍最前方的章盛察觉到人们的退缩之意,他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难道你们害怕了吗?” 有人小声辩驳:“不是害怕,只是这样是不是有点太过于冒险了?我们不知道风川的真正实力,万一他……” “没有万一。” 章盛直接打断了那人的话:“正是因为如此,才要斩草除根,已经有许多修仙者被他打致重伤,修为全失,不能再放任下去了!” 有人不服的嘟囔着:“可那些人不都是主动去找事的吗……除了这些,他好像也没有做过其他事了?” 有些人从一开始就不想来,只是迫于形势,不得不来。 说白了,到时候真的打起来,那些修为高的当然不会有什么事,再不济他们还可以逃跑,但他们这些小喽啰呢,恐怕只有等死的份? 应和的人越来越多。 “是啊,妖族统一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 “风川原本是半妖,有着一半人族血统,应该不会像真的妖族那样残暴?” “而且说实话,他确实没做什么啊,不如说他当上妖王后,那些作祟的妖怪都少了很多。” “他现在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那我们现在去找他,不就意味着要和妖族开战了吗?” …… 章盛看着这些说话的人,他浓密的眉向下压了压,缓缓吐出一句话。 “一群懦夫。” 话音落下后,章盛抬手挥袖,随着他的动作,一道蕴含着内力的风刃便倏地向着最初说话的那人劈去。 那人还在说着话,突然就见章盛的弟子江俞向着自己飞来,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闪身到了他眼前。 那人往后退了半步,警惕地看着江俞:“你……” 还没等他说完,江俞便拔出自己的剑挡在身前。 叮—— 剑身与风刃相撞的声音陡然响起,江俞右脚退后半步踩在地上抵御风刃的力道,几息后,他手上发力,剑身向上挑去,化解了那一道风刃。 这些动作都是在极短的时间里完成的,但从江俞额上细密的汗珠上能顾看出来,他抵御那道风刃并不轻松。 或者说,章盛那一道风刃本来就是为了夺人性命的。 直到这时,那人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只是说了几句话,章盛竟然就想杀了他! 那人脚下一软,差点直接跌倒在地上,他指着章盛:“你……” 而章盛表情和刚才并无什么不同,好像轻描淡写间要人性命的不是他。 江俞并没有收回剑,他冰冷着神色看向章盛:“您这是要做什么?” “这样的懦夫,与其之后被妖族杀死,不如我现在就送他上路。” 章盛的话说的轻飘飘,像是完全不觉得那是条人命。 他压着眉,沉声问道:“现在,还有谁对我的决定有异议?” 众人神色各异,但没有人再说话了,一群人安静的可怕。 见此,章盛的表情才松动了一点,他转过身,看着那座被丛林包围着的宫殿。 “继续前进。” 没有人再敢说什么,大家只是沉默地跟着章盛向前。 也许一开始是一时冲动,可到了如今,他们已经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谢初七走慢了一些落在后面,她走在江俞身边:“你师父他……” 江俞收了剑,语气里带了几分疲惫:“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江俞才再度开口。 “我会注意着他的,如果有什么意外……”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谢初七知道江俞的意思。 她安慰一般地拍了拍江俞的肩,一路沉默。 病娇半妖狼崽48 修仙者也分为保守派和激进派,保守派认为人和妖共存了这么多年,虽然也会有个别意外发生,但总归算是相安无事。 而激进派则觉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妖族就不应该活在世上,他们应该统统灭亡。 而章盛就是典型的激进派。 但他以前还没有如此偏激,只是很讨厌妖而已,却不会主动宣战。 而近几年,章盛的行为越来越极端。 江俞曾经见到章盛将一只小妖折磨致死,而那只小妖只是盗窃了人族的东西而已,绝对轮不到这样的下场。 当时江俞赶到时,那只小妖还有最后一口气。 他的眼神已经涣散,或许也看不见了,江俞扶起他,想要将丹药喂给他,但那小妖却在蜷缩在了他的怀里,用瘦小的手捏住了他的衣服。 江俞愣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想要给他喂丹药时,却发现那只小妖已经死了。 他的唇角微微勾着,是一个很小的笑。 江俞那个瞬间像是被人冻在了原地。 为什么……为什么要抓住他的衣服,为什么死的时候是笑着的。 “你抱着他做什么?” 他的师父从屋外走进来,用帕子擦拭着手,而那双手上刚刚沾满了这只妖的血。 江俞没有抬头,他看着那只小妖的脸,突然发现他很小,像是个没成年的孩子。 “他……做了什么?”江俞低着声音问。 “偷了一张狐狸皮,不知道藏哪儿去了,怎么打都不说。” 江俞的喉咙被堵住了一般,这只小妖的原形就是只狐狸,他偷的那张狐狸皮很可能是他父母的。 “为什么……”江俞闭了闭眼,声音不稳:“他罪不至此。” “为什么?”章盛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一只妖而已,杀了就杀了, 哪有什么为什么。” 江俞浑身都是冷的,因为这只惨死的狐妖,因为眼前这个陌生又可怕的师父。 他因为章盛的影响,对妖族的印象也并不好,觉得那些妖族本质上都是野性未褪的野兽,他们没有人性,不懂感情,是披上了人皮的动物。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妖族和人族好像没什么不同。 他们并不只是有人族的外表,他们也有感情,也懂得痛苦和喜悦。 江俞总是会想起那只狐狸, 他宁可那只狐妖的脸狰狞无比,可在他眼前浮现的却还是狐妖最后死亡时带着笑意的脸。 他应该是高兴的,因为自己勇敢的从人族的手里夺回了家人。 章盛原本还想将狐妖的皮扒下来做一个毯子,是江俞拦下了他。 他把那只狐狸埋在了森林里的一棵树下,那里很偏僻,少有人烟,只有一些动物,这样的环境狐妖应该会喜欢。 没过多久,江俞就以游历为理由离开了,他无法再正常面对章盛,每次看见他,江俞仿佛就也看见了那只狐妖。 直到前不久,江俞收到章盛让他回来的传书,却没想到会是要围剿风川。 江俞看向走在最前面的章盛,表情冷漠。 他不会再以人族和妖族来区分好坏,该站在哪一边,他自会判断。 章盛一行人走进了森林,这里一片雾气,能见度很低,原本在外围看的清楚的宫殿此刻也变得模糊起来。 没走多久,章盛和江俞的步子皆是一顿,江俞的剑已经出鞘。 见他们这样,其余人就算没有感知到危险也立马停下了步子,神情警惕地看着四周。 就在这时,一阵大风陡然吹起,除了几个修为较高的,其他人纷纷被风吹得闭上了眼。 这阵大风来的诡异,去的也快,风停后,章盛的声音响起。 “这就是妖王对我们的接待吗?” 妖王! 其他人连忙睁开眼,只见刚才还浓重的迷雾已经散去,而他们的前方站着一个挺拔的人影。 有许多人都没有见过风川,此刻见到他都不免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他们知道风川的年纪不大,可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位年轻且长相俊美的男子。 章盛的声音没什么波动,似乎对于风川的出现也并不惊讶。 “果然妖王就是神通广大,看你的样子早就知道我们的计划,看来是在我们之中安插了眼线?” “短短几个月就能做到这个程度,你也算有几分本事。” 虽然他管风川叫做“妖王”,嘴上说的也是貌似欣赏他的话,但语气中却充满了厌恶和不屑,显然没把风川放在眼里。 无论是修仙者还是妖族,都是可以活很长时间的,当然,他们的寿命也和妖力或者修为有关。 妖力和修为越高,寿命自然也就越长。 像是章盛,虽然他的长相看上去定格在了三四十岁的样子,但实际上他已经活了四百多年了。 因此,风川这个年纪尚浅,原身还是个半妖的妖王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 风川对章盛的话没什么反应,他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快点解决,我还要早点回去。” 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要在一大早天还没亮时就进攻。 风川起身时还差点吵醒阮宁,当时阮宁抱着他的胳膊,闭着眼睛嘟囔着问他要去做什么。 明明一副下一秒就要睡着的样子,却还是抱着他不放,可爱的紧。 想到阮宁,风川的眸子柔软了许多,只不过在看到对面乌泱泱的一群人后,他的眼神里就只剩下寒气了。 绝声被他提在手上挽了个花,风川勾起唇角。 “你们一起上,我赶时间。” 病娇半妖狼崽49 “你们一起上,我赶时间。” 他这句话实在是有够狂妄,章盛的脸色顿时黑了不少,可除去那几个厉害的,其他人反而都露出了几分退缩的神情。 废话,看风川的模样,像是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既然如此,那害怕的就的变成他们了啊。 见这些人犹豫不决,面露难色的模样,风川挑了挑眉:“看来有些人不是自愿来的。” 他的目光在那些人身上扫过:“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也不会滥杀无辜,这样,有谁想要走的,现在就可以离开,我既往不咎。” 风川这句话一出,人群顿时骚动起来,有人想走,可想到刚才差点死在章盛手下的那人,想走的心又被按下。 一段时间过去,竟然没有一个人离开的。 章盛像是早就已经预料了一般:“我们人族并不像你们一般自私自利,在大事面前,就算舍弃生命也在所不惜。” 风川嗤笑了一声:“还真是会替自己找理由,说的这么大公无私,可就算要舍弃生命,应该也轮不到你。” “不如你先回头看看,有多少人是自愿的,有多少人正在害怕。” 章盛闻言回头看去,只见许多人的神色都带着退意,以及对他的埋怨。 他眉头下压,怒斥着开口:“你们这是做什么,敌人就在前面,你们却要退缩吗?” 没有人回他的话,反而是风川开口了。 “这本来是一场没有必要,且完全可以避免的战斗,是你点燃了斗争的引线。” 本就有了退缩之心的人听到这句话简直不能再赞同,同时对章盛更加不满。 说什么自愿,实际上不就是逼迫他们来吗,反而是这个妖王风川,看上去好说话多了,也通情达理多了。 众人不满的声音越来越大。 “人妖两族和平共处这么长时间,没有必要再挑起纷争?” “而且我感觉风川好像还不错,没必要因为他统一了妖族就赶尽杀绝?” “这么一对比,倒显得我们像是坏人一样了。” “早就听闻章盛炼制秘药时走火入魔了,我们就不应该听他的!” 章盛的眼神陡然变得万分可怕,一道剑气在眨眼间挥出,直直冲着说话的那人脖颈处劈去。 江俞瞳孔 猛地紧缩,他想要提剑阻挡,可这一下章盛是下了死手的,剑气太快,他赶不上的! 眼见着那人就要身首分离,一阵风起,一把巨大又锋芒毕露的大刀挡在了那人面前。 是风川,那样一把巨大的刀被他单手拎在手上,轻而易举地挡住了章盛充满杀气的一击。 见自己的攻击被轻易化解,章盛的眸色难看了许多。 风川挑了挑眉:“怎么还没开始,你们就先自己打起来了。” 剩下的人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章盛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第二次了,他难道真的不在乎我们的命吗?” “章盛想要杀了我们,而风川却又救了我们,这简直……简直像是一处闹剧!” 江俞也挡在了那人面前,他和章盛面对面站着,手上的剑已经出鞘,眼里满是寒气:“您到底在做什么。” 而谢初七则上前走到了风川旁边,她看着风川的眸子微动,最后只是移开了视线,什么都没有说。 江俞和谢初七都站在了风川身边,而风川身后是那些修仙者。 转瞬间,风川和章盛的处境好像完全交换了似的。 风川身后站着很多人,而章盛则却变成了万夫所指。 在这副场面下,章盛却也并不见有多惊慌,他的视线像是毒蛇吐出的信子一般在每个人身上滑过。 “你们现在是要和这只半妖为伍,与我作对吗?” 没有人说话,只有寂静。 章盛嗤笑了一声:“你们觉得风川善良?” “别忘了,他是生吞了元奎的妖丹才变成的全妖,还有他原本的主人,阮宁。” 章盛的眼里是满满的恶意,他看着风川。 “你应该还记得她,阮宁,你原本的主人,她是真正的大妖,可现在却生死不明。” “我想,应该是那个晚上你就连同元奎一起杀了她,毕竟,曾经作为禁脔的感觉应该并不好受,这是你的耻辱,而当上妖王后,这样的耻辱当然要被抹去。” “你也吞噬了她的妖丹吗,所以才会有和我一较上下的能力,果然是妖啊,真是绝情。” 章盛的话说完后,刚才还小声私语的人们都没了声音。 就算他们是人族,是修仙者,可他们也知道,妖王风川的逆鳞就是阮宁,如果只是普通的提起还好,可一旦说的是关于她不好的事,那不死也残。 风川微微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章盛笑了笑:“因为戳穿了你的心思,所以生气了吗?” “不。” 风川抬起头,他四周妖气突起,但脸上却还带着淡笑。 “阮宁是我的主人,这只会是我引以为豪的事,并不是我的耻辱,我也绝对不会想要抹去这段过去。” 或者可以说,他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阮宁是他的主人。 最好所有人都知道阮宁身边有他这么一条疯犬,但凡有人僭越半步,或者对阮宁有半分不该有的念头,都会被他咬断脖子流血致死。 “你的那些话没有说错,只有一点。” 风川的瞳孔变成了竖瞳,浓厚的妖气包裹在绝声上。 “阮宁不是我的耻辱,我也永远不会伤害她。” “这一点,要好好记住啊。” 话音落下的瞬间,风川提着绝声向着章盛冲去,他刀风凌厉,步步紧逼,带着惊人的杀气。 而章盛也不是好对付的,他向后跳了半步躲过风川的刀,手上的剑在猎猎作响,他咧着唇一笑。 “看来你的确有几分本事,只是今天,你必然会死在我的剑下。” 风川没有搭话,只是手上的攻势更加猛烈。 天色已经渐渐泛白,他还要快一点回去陪阮宁。 他们一人一妖在林间缠斗许久,两人动作都是极快,只能看见些刀光剑影和簌簌落下的叶子。 谢初七往江俞身后避了避:“现在怎么办,你不去帮你师父吗?” 江俞的视线一直紧盯着那两人,他的修为高,自然能看清两人的动作。 虽然他们似乎势均力敌,打的不相上下,但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章盛的动作已经逐渐变慢了。 可即使是这样,他的表情中也并没有多少慌张,反而很是镇定,像是有什么后招一样。 而且章盛始终没有叫过他或者其他人帮忙。 既然章盛集结了这些人,不就是为了能一起对付风川吗,可现在他明明已经落了下风,却始终没有寻求他们的帮助。 是对自己太有信心,还是觉得他们之前替风川说了话,所以不愿意向他们求助? 江俞的眸色沉沉,哑声开口道。 “他已经不是我师父了,况且……” 章盛身上似乎藏着什么秘密。 病娇半妖狼崽50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丛林中,一声闷哼之后,一道身影从树上掉落下来,激起一片尘土。 江俞眯了眯眼,其他人也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清那个掉下来的人是谁。 还没等尘土散去,又一人从树梢上跳落下来。 风川轻巧落地,手上的绝声抵上了章盛的脖子。 “年纪大了就应该去好好养老,别总是没事找事。” 尘土散去后,章盛的身形显现出来,他跌倒在地,唇齿间吐出一口鲜血,身上的衣服已经破败不堪,而被划伤的衣服下已经伤痕累累。 反观风川,他身着一身玄衣,上面甚至连一点尘土都没有。 高下立判。 周围的人都没忍住发出唏嘘声,如今的风川……竟然这么强吗? 幸好他们没有冒然跟着进攻,不然就连章盛都被打成这个样子,那他们…… “咳……咳,真是年轻气盛啊,以前的我也和你一样。” 章盛咳出一口血沫,但他却依然是笑着的,明明处于劣势,却丝毫不慌张。 “只是活的时间越久,对于这世间的一切好像就越模糊,也就更难上升,这真是件残酷的事。” 风川眯了眯眸子,他没有耐心听章盛说这些,绝声上被注入妖气,下一秒就要刺破章盛的喉咙。 然而就在这时,章盛周围异光突起,风川迅速向后跳去,和章盛拉开了距离。 随着那道光亮,章盛身上的伤口逐渐愈合,最后消失不见。 风川看着他,身上的杀意更重,而其他人已经傻了。 “我没感受错,章盛身上传来的这个是……妖气吗?” “不,你没有感觉错,就是他,妖气就是从他身上传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是妖!” 其他人的感受并不明显,但像妖力深厚的风川,以及修为极高的江禹,他们都能感觉到章盛妖气中的不对劲。 风川轻笑了一声:“我说你怎么对杀了我这件事如此迫不及待,原来是因为急着要妖丹。” 此时的章盛呈现出一种很奇怪的状态,他的外貌没有变化,甚至还保持着修仙者那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但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却是只有大妖才会有的妖气。 “你不是妖,但你为了提升修为,所以吸收了妖丹,对?” 妖怪可以靠吞噬另一只妖的妖丹来增长妖力,但修仙者不行,毕竟人族和妖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种族。 修仙者吞食妖丹的话,轻则被吞噬意志,重则爆体身亡。 风川脸上出现几分玩味的表情:“据我所知,修仙者吞食了妖丹,并且侥幸活下来的话,对于妖丹的需求量会变得更大。” “到你这种程度的话,普通的妖丹应该已经没有办法满足了,所以你才会这么急着,因为你需要我的妖丹,不然,恐怕你就要爆体身亡了,对吗?” 风川的话引起了轩然大波。 “章盛他一直在吞食药丹?” “怪不得他之前的修为虽然高,但还不至于一家独大,可自从几年前开始,他的修为就突飞猛进,一下变成修仙第一人了。” “而且近几年,他对于妖族的态度太激进了,难道也是为了……” 江禹听着这些窃窃私语的话,周身的气场简直要凝结成冰了。 谢初七似有所感地看向他:“难道你早就知道了?” “也不算是早就知道。” 江禹摇了摇头:“你之前不是对我说,在章盛身上察觉到了类似妖气的存在吗?” 谢初七有着对妖怪敏锐的感知力,她第一次见到章盛就觉得不太对劲,总觉得他周围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妖气。 可谁能想到章盛竟然吞噬了妖丹呢,谢初七当时只以为章盛是杀了太多妖,所以才会这样的。 而江禹是隐隐有所察觉,但却找不出线索和痕迹。 章盛身上的妖气越来越浓,甚至比风川这个妖王还要过分。 但风川并不畏惧:“呵,你以为这样就能打得过我?” “这样也许是不行,但你别忘了,我不是一个人来的。” 章盛的话说完后,他五指成爪对着下面那些修仙者。 与此同时,那些人身上纷纷飘出一缕白色透明的烟雾,那些烟雾向着张章盛飘去,最后全都被他吸入体内。 而那些修仙者像是陡然失去了力气一般瘫软在地上。 “怎么回事,我的修为!” “是章盛!他把我们的修为吸走了!” 只有谢初七这个没有修为的人逃过一劫,她连忙扶住身边脚步不稳的江禹。 “章盛他是疯了吗,为了风川的妖丹,他完全不顾你们的死活了吗?” 江禹用剑撑住身体,声音不稳,却依然带着冷意:“说的对,他的确是不在乎了。” 现在的章盛只顾着自己活命,哪里会在意他们。 吞噬了妖丹,就要做好被妖丹反噬的准备,现在的章盛不是人也不是妖,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怪物。 吞噬了众人修为的章盛能力大涨,他大笑着。 “我有这么多个后盾,而你有什么,风川,你就是一个可怜的失败者,你拿什么来和我斗?” 章盛的话刚说完,一道人影便倏地出现,挡在了风川前面。 没有人看到她是怎么出现的,就连章盛都没看见。 甚至他们连这人的妖气都没感受到,这只能证明这人的实力在所有人之上。 在众人看着她惊魂不定时,阮宁抱着臂,对着章盛扬了扬下巴。 “抱歉,风川这边,可还有我呢。” 病娇半妖狼崽51 阮宁本来已经做好了不出手的准备了,既然风川不想把这件事告诉她,那她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着风川去解决就好。 但阮宁也不可能心大到就真的不管了,所以早上风川前脚刚走,阮宁后脚就跟着他出来了。 之前看风川对付章盛绰绰有余,所以阮宁才一直没有出来,只是默默看着。 只是她没想到章盛还有这么无耻的手段。 还对着风川说什么“我有后盾,你有什么,你就是个可怜的失败者”。 这种话阮宁可听不了一点。 他好不容易把风川养的这么根正苗红,再被章盛说歪了怎么办。 “真是抱歉啊,风川身边,可还是有我呢。” 众人只见有一个女子挡在了风川的身前,她来的毫无声息,可当她真的出现后,身上的气势却又让人难以忽略。 这女子身上虽然杀气不重,可气势竟然能和章盛与风川不相上下。 她到底是谁? 而且听这女子说的话,似乎很是维护风川的样子,可之前也从来没有听说风川身边有这样强大的妖怪啊。 更何况,风川是妖王,他怎么会允许自己身边有这样一个人存在,这不是养虎为患吗,除非…… 人族和妖族在此之前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所以大多数人都没有见过阮宁的真实面目,并不知道阮宁究竟长什么样。 但此刻,已经有聪明人反应了过来。 人们的脸色变得惊异又好奇。 “难道她是……” 章盛微微眯了眯眸子,这个动作当他看上去像是某种阴森的爬行动物,像是蛇类或者蜥蜴那样,阮宁猜测他上一个吸收的妖丹应该就是蛇妖。 “阮宁。” 章盛缓声吐出了她的名字,也肯定了其他人内心的想法。 “真的是阮宁!” “就是之前镇守北边的妖吗……” “而且她之前还是风川的主人,风川给她做了好久的仆人。” “我们都以为她也像元奎一样被风川杀了,没想到她就在风川的宫殿里,而且……她和风川看上去……” “难道他们是……恋人?” 狼的耳朵很好,风川在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唇角往上挑了挑,不过很快就又被压了下去,他看着阮宁问道: “你怎么来了?” 风川压着眉,语气里满是紧张。 自从上次那件事后,他好像就留下了后遗症,但凡是有一点危险的事都不想让阮宁掺和,更何况是现在这种情况。 “我本来不打算出来的,”阮宁叹了口气,摊了摊手,语气无奈:“可谁让他欺负到你头上了。” 风川的唇立马就要挑起来,但又被他控制住:“我自己能解决的。” “我知道你能解决,”阮宁看着他,认真道:“但我想和你一起,何况现在的我很强,和那个时候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在妖丹里时,风川用自己的血喂养她,阮宁周围的妖气简直多到充溢的程度,妖力自然比以前增强不少。 章盛阴毒的目光盯在阮宁身上,然后又看向风川。 “没想到你竟然没有吃了她的妖丹,反而把她保护的严严实实,没人知道阮宁居然还活着,而且就在你风川的殿里。” 他嗤笑一声,很是不屑的样子:“竟然被所谓的情爱绊住脚步,只能说虽然你摆脱了半妖的身份,但依旧没有除去人族那颗没用的心。” “不过也好,本来以为只有风川的妖丹,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章盛舔了舔唇,很是迫不及待:“你们的妖丹,我就都收下了!” 没等话音落下,章盛便冲着两人攻来,阮宁和风川一左一右避开,而章盛的攻势丝毫不减,过于强大的攻击波及到了不远处的人群,而那些人因为被剥夺了修为,连躲开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凌厉的剑气冲着自己过来。 “不要!” 那人紧紧闭着眼,却见阮宁替他挡住了这一道攻击。 她沉声道:“快离开这里。” “啊…好!” 那人连忙撑起虚弱的身体踉踉跄跄地离开,刚走出两步后,他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阮宁面对着章盛,身上散发出白色的莹光,配上她随风飘逸的裙袂,犹如神只。 而在她对面的章盛,他已经面色发青,脸上浮起若隐若现的鳞片,就连瞳孔都快要消失。 这番场景,怎么看,阮宁都像是真正的仙人,而章盛才是那个面目狰狞的妖怪。 那人被自己心里的想法弄得一惊,他连忙收回视线不敢再看,匆匆离开。 “宁宁!” 风川赶到阮宁身边,飞速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没受伤?” 阮宁不由好笑,风川好像将她当成了什么易碎的布娃娃,生怕她收到一点伤害。 “没事,就那个还伤不了我,何况我还有秘密武器呢。” 秘密武器? 见风川迷惑的有些迷惑的样子,阮宁对着他眨了眨眼:“那天对付元奎的秘密武器,你忘了吗?” 那天晚上…… 是了,那天他本以为自己和阮宁都会死在元奎手里,但是没有,因为阮宁用了那个秘密武器。 他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招式,他甚至没有感受到妖气,也没有感受到其他的气息,可那简单的一击却蕴藏着极大的力量,只靠着那一击就打败了同样作为大妖的元奎。 风川一直知道阮宁有秘密瞒着他,她太独特,也太不一样了。 夺舍?还是什么其他的秘术? 风川一直默默观察着阮宁,直到后来,他喜欢上了阮宁,从那时候他就决定不再追究了,无论是什么,就算她只是一个占据了这具身体的孤魂野鬼,风川也会想办法让她能够更安全的待着这具身体里。 那天晚上,阮宁用那一击打败元奎时,风川睁大着眼,想要将阮宁的模样深深刻在脑海里。 那个时候他在想。 阮宁的真实身份,应该就是那虚无缥缈的神? 以前他很多次祈求神明,后来他觉得神明根本不存在,不然为什么会一次都不曾回应过他。 可现在她知道了,阮宁就是神明。 而他,他想要独占神明。 病娇半妖狼崽52 阮宁不知道风川在想什么,但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记起来了。 她自信一笑:“那个很厉害,所以不用担心。” 因为担心再出什么意外,所以阮宁在今早风川离开后就又向系统兑换了一个火箭炮。 第一次使用时她战战兢兢,害怕火箭炮打不过元奎。 而第二次,她直接自信开口。 笑死,上次火箭炮都直接把元奎轰的渣都不剩了,难道还对付不了章盛一个人类? 给了风川一个放心的眼神后,阮宁冷下脸看向章盛。 “你还真是敌我不分,就不怕没收住手,将你带来的那些人错杀了吗?” 谁知章盛听完阮宁的话后却是大笑了几声。 “哈哈哈,我说风川怎么会如此心慈手软,原来是跟你学的。” “果然是妇人之仁,这些人已经知道了我的秘密,我自然不可能让他们活着。” 阮宁的猜测得到证实,章盛果然就没打算留下这些人。 还说什么“后盾”,他这完全就是把这些人当做血包了,还是吸完就扔的那种。 章盛说话的声音并没有刻意掩饰,许多跟着他一起来的人都听见了。 他们不可置信,神情恍惚地看着章盛,似乎是想要从他脸上看出答案,但章盛的脸上已经布满了蛇类的鳞片,别说答案了,现在连他本来的长相都看不清楚。 “怎么会……” “所以我们是牺牲品,他的踏脚石?” “章盛他疯了吗!修仙者本就少,在这里的几乎是全部了,他要葬送了人族的未来吗?!” 有人轻嗤了一声,嘲讽道:“你看他现在这副样子,像是人族吗?” 此话一出,周围的都安静了。 的确,章盛现在的模样别说是人族了,就连妖族恐怕都没有这么可怖。 “怎么会这样……” 有人像是完全失去了希望似的,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我们还有未来吗,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 “能的。” 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将他提了起来,是江俞。 修为越高的人,被夺走了修为后就会越难受,江俞现在就已经面色苍白,浑身都是冷汗了,但他却分出了余力来帮别人。 “可是章盛他……” “他已经不是修仙者,也不是人族了。”江俞冷声打断那人的话。 “我们现在能做到就是离开这里,然后……”他看向风川和阮宁的方向:“等他们打败章盛。” 被江俞扶着的那人露出一个苦笑:“没想到,最后救我们的竟然是妖族,还是妖王,真是……” 他的话没说完,但看上去已经不那么沮丧了,反而搀扶住了江俞:“走。” 见周围的人渐渐变少,阮宁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聚众的人数太多会被火箭炮误伤,现在就刚好。 对面的章盛已经陷入了癫狂状态。 “哈哈哈等我吞噬你们的妖丹,到那时我就是最强的修仙者……不、我会是妖王,妖王!不,我不是妖王,我是人族……妖丹,给我妖丹!” 人族和妖族本就是两个种族,而章盛吞噬了妖丹,看样子吞噬的还不止一个两个,所以理所应当的被反噬了。 现在的他已经没有理智可言,恐怕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就算风川和阮宁不动手,恐怕再过不久他也会因走火入魔而亡。 “真是咎由自取。” 阮宁感叹了一句,然后对着风川道:“你要动手吗?” 看章盛的样子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了,风川应该能解决,也就不用她再浪费那一发火箭炮了。 却没想到风川摇了摇头:“我想再看一次。” 他对着阮宁笑了笑:“你的秘密武器。” 那道如同神迹的光芒,他还想再看一次。 阮宁顿了一下,随即失笑:“真是的,那个也不是很容易的好。” 她今早可是和系统撒了很久的娇才换来这么一次,本来还以为能省下来呢。 “不过,既然你想看的话,那就再用一次好了。” 阮宁伸出手,对准已经完全妖化的章盛,他的脊椎像是完全断裂了一样,整个人瘫在地上,像蛇一样飞速向着阮宁爬来。 这副场面,如果是上一个世界的她看了,晚上绝对会做噩梦的。 阮宁小小的感叹了一下,自己到这个世界后,接受能力真是有了显着提升。 她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章盛,唇角扬起一抹笑。 “风川,看我给你炸一个烟花。” 轰—— 几乎要震破鼓膜的响声在刚才的地方炸开,大地都跟着颤了颤,江俞一行人连忙扶住身侧的树干。 “怎么回事!” “地动了吗!” “好像不是……你们快看那里!” 他们向着刚才走出的地方看去,只见滚滚浓烟从那里升起,看上去充满了冲击性。 “这个难道是……” “这么强大的力量,是风川还是阮宁?” “可是我没感觉到妖气啊。” “总不能是章盛?” 说到这里,众人都沉默了。 这么大的阵仗,如果真是章盛弄出来的,那风川和阮宁多半是凶多吉少,那他们…… 见众人脸上露出彷徨害怕的神色,江俞站了出来:“别慌,不一定是章盛,我们再等等……” 话说到一半,江俞便忽然顿住了,他神情微动,向着冒出浓烟的地方看去。 他这个样子让其他人更加忐忑。 谢初七看向他:“怎么了?” 江俞闭眼感受了一下身体里的变化:“修为回来了。” 虽然很缓慢,但被章盛夺走的修为确实在一点点回到身体里。 “真的,修为回来了!” “等等,这样的话是不是就证明,章盛死了?” 没有人再接话了,他们统一望着一个方向,静静等待着答案。 没过多久,在一片烟雾中,两个身影缓缓走了出来,他们还在说笑着,看上去并无大碍。 阮宁走在略前方的位置,语气轻快: “这下看够了,仅此一次哦,之后想看也没有了。” 而那位妖王风川则走在阮宁身后半步的地方,他手上拖着一个已经不成人样的身体,听到阮宁的话后点了点头。 “看到了,很漂亮。” 语气暧昧,不知道说的别的什么还是在夸阮宁漂亮。 病娇半妖狼崽53 最近发生了一件相当炸裂的大事,不,应该说不止一件。 首先最让人震惊的就是章盛一事。 章盛,修仙者里的佼佼者,几乎是修为最高的人。 特别是近几年,他修为大涨,甚至被称为“修仙界第一人”,是无数人族和修仙者王望而生畏,又无比渴望的存在。 结果他死了,死的无比突然。 如果单纯是因为和妖族搏斗时死的也就算了,可他是因为过多吞噬妖丹,被妖丹反噬才走火入魔的。 这可就太丢脸了,简直是修仙者的奇耻大辱。 不仅如此,他之所以集结众多修仙者去讨伐妖王风川,也是因为章盛自己需要妖丹,根本就不是之前说的什么为了人族大义。 甚至他还想要吸取那些修仙者的修为,然后对他们除之而后快,那里面可还是有他的弟子江俞啊,可见他有多么心狠手辣丧失人性。 之前把章盛当做目标和动力,甚至放下豪言说“要成为下一个章盛”的人也都不说话了,恨不得把之前说这话的自己打死。 “上回书说到,这章盛走火入魔之际,竟然吸取了所有人的修为,根本就不管那些人的死活,众人纷纷力竭,眼看着就要被抽干修为而死……” 随着说书先生上扬的语气,台下的人也跟着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像被吸走修为的是他们一样。 “就在这时,一对天资玉容的璧人从天而降,仅仅一招就制衡了章盛,从章盛手里救下了众人,他们就是妖王风川和妖后阮宁!” 说书先生讲到兴奋处,激动的脖子都是红的:“只见那两人默契无双,三两下就将那章盛打的落花流水,特别是那妖后阮宁,她最后打败章盛时使用的招数犹如天火一般,实在是人间罕见!” 随着醒木拍堂的声音,台下的人一片叫好。 “打得好!” “妖王和妖后果然厉害!” 在格外激动的人群中,唯独一个头戴帷幕的女子一动不动,看上去像是石化了一般。 等这一阵叫好声小了一点后,阮宁才渐渐回过神来,她颇有些无奈地看向身边的人。 “妖后阮宁……这是个什么奇怪的称呼,听起来就不太正经,而且这一段也太夸张了……” 风川倒是对说书先生讲的这一段接受良好,甚至还想再让他讲一次。 见阮宁嫌弃的眼神,他没忍住笑了笑:“说了让你当妖王,你又不乐意。” 他靠近阮宁,声音里有玩味,也有蛊惑:“你来当妖王,我来做妖后,这样也未尝不可。” 明明靠的也不算很近,但阮宁却感觉温热的气流扫过耳朵,酥酥麻麻的。 她后退了半步看着风川,试图把“妖后”和面前这个身高一米八几的俊美男人联系在一起。 风川也不躲,反而站直了任阮宁看。 “噫……” 端详了一会儿后,阮宁受不了地摇了摇头:“不要,感觉更奇怪了,而且难道非要有一个妖后吗?” 风川弯着眸子耸了耸肩,摊手:“谁让我们是一对呢。” 阮宁白了他一眼:“就会贫嘴。” 说完后,她转身离开说书摊子,向着更热闹的地方走去,风川三两步就跟上了她。 元宵节的街上比平时热闹许多,还多出了许多摊子,虽然此刻还是白天,但已经是人声鼎沸了。 阮宁和风川隐藏了妖气,就如同两个普通人一样混迹在人群里。 “诶,这个像不像你?” 路过一个面具摊子时,阮宁从架子上拿下一带着耳朵的面具。 她说那面具像风川,但那面具却又不是狼,分明就是只大狗。 风川被这么说也不生气,反而主动弯了弯腰:“果真是和我有点像,那宁宁帮我戴上。” 他的突然靠近让阮宁呼吸一滞,眨眼的频率都快了不少。 这几天光处理章盛的事情了,她和风川亲密接触的时间都少了很多,现在他突然靠的这么近,好像再向前一步就要吻到了一般,阮宁的心跳都不自觉快加了几拍。 见阮宁身体僵硬,耳尖发红的样子,风川咧着唇,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容:“宁宁是害羞了吗?” 阮宁顿时回过神,颇有些心虚的一把将面具糊到风川脸上,动作相当迅速地帮他系好了绑带。 她的动作算不上轻柔,但风川并没抱怨,只是笑吟吟的道: “谢谢宁宁。” 虽然风川的脸被面具挡的一干二净,但阮宁好像还是能从这上挑的语气中猜到风川的表情。 阮宁轻哼一声,不过也不得不承认,风川无论是脸还是身材都长得极好。 本来一个平平无奇的狗狗面具,被他一戴,硬是戴出了狼的感觉,付钱的时候老板都在啧啧称奇,说是之前都没见过能把面具戴的这么好看的人。 “风川,阮宁?”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后面响起,阮宁收回目光顺着声音看过去,不远处的谢初七对着他们挥了挥手,而她身边则站着江俞。 距离那天的事已经过去两天了,江俞本身就是修为极高的修仙者,章盛死后就由他来负责其他修仙者了。 再加上他是章盛的弟子,关于章盛的事要给外界一个合理的解释,所以这两天他处理的事格外多,整个人看上去都憔悴不少。 谢初七走到两人面前,友好地笑了笑:“我远远看着就像你们,没想到真的是,你们也来过元宵节吗?” 阮宁点头:“是啊,以前没有来过,今年想凑个热闹。” “那你们一定要留到晚上,晚上不但可以赏花灯,还会放烟花呢,很好看的。” 病娇半妖狼崽54 阮宁和谢初七又聊了两句后,她看向江俞,问起了关于章盛的事:“查到他是从什么时候吞食妖丹了的吗?” 当时阮宁没下死手,将还有一口气的章盛转交给了江俞,毕竟这是人族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比较好。 提起章盛,江俞的脸色沉了沉:“从三年前就开始了,这期间他虐杀了不少妖怪,然后伪造成是其他妖怪做的。” 江俞放在身侧的拳收紧,然后又松开,似乎也彰显了他此刻的迷茫,他一向坚定的表情出现了几分茫然。 “我们把章盛带回去的时候,他已经没有理智可言了,将一切都查清楚后,我便送他上了路。” “他的身体承载不了那么多妖力,与其说是我送他上路,不如说他是爆体而亡,而且……” 说到这里,江俞顿了顿:“最后,我们竟然在他的体内发现了一颗还未发育完全的妖丹。” 章盛一个纯纯的人族,竟然长出了妖丹,这足以证明他这些年杀了多少妖怪。 江俞脸上的表情复杂。 “如果这件事没有被发现,章盛继续吞食妖丹,恐怕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变成非人非妖的怪物。” 谢初七在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别太自责了,这种事情只能是他自己的选择的,跟我们旁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江俞顿了下,颓废地点了点头:“是啊……” 眼见着话题要向沉重的地方跑去,阮宁连忙换了个话题。 “说起来,这一次出来,我感觉人们对妖族的印象好像好了不少。” 以前人族和妖族虽然也在和平共处,但总归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种类,彼此还是看不顺眼的。 但这次出来,阮宁却能感觉到截然不同了,就像刚才一样,当那个说书先生讲到她和风川出场时,下面一片叫好声,阮宁听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个啊……” 谢初七弯着眸子笑了笑,她看向江俞:“这些都是他弄的。” “他将那天的事情尽数告知了大家,无论是章盛的恶行,还是你们的出手相助,丝毫没有隐瞒。” “而且,他还暗自弄了不少话本和故事,以此来宣扬妖族和人族并没不同,不应该站在对立面,大家可以友好共处,希望以此来消除人妖两族的隔阂。” 这个阮宁还真没想到,毕竟在原剧情中,就是男主江俞和女主谢初七围攻了当时已经成为半妖的风川,并且杀死了他。 阮宁不禁唏嘘,没想到只是她这一个小小的蝴蝶翅膀震了一下,结局就能有这么大的不同。 江俞敛下眸子,声音中带着苦涩:“我早就知道,人族并非都是好的,妖族也并非都是坏的,只是以前我一直盲目听从于章盛的话,从来没独立的思考过这些问题。” “现在虽然已经为时已晚,但我还是想要做点什么来补偿。” 哪怕只是为了那只小狐狸,江俞也不想默不作声了。 “这些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江俞看向风川。 的确,风川曾经作为半妖,对这两个种族的认知肯定都会更加深刻。 “谁知道呢。” 比起江俞的严肃,风川的声音听起来倒是轻松的多。 “人族妖族,妖族人族。与其在这儿纠结哪个种族更好,不如自己用心去看。” “就像你说的,人族里不乏坏人,而妖族也有好人,这些不应该被拘于笼统的条条框框。” 江俞的神情微动:“自己用心去看吗……” 沉吟了一会儿后,他抬起眼,刚才的迟疑和茫然已经消失不见:“我明白了,谢谢你们。” 他露出一个释然的淡笑:“那就不打扰你们了,祝你们元宵节快乐。” 阮宁非常积极地回应:“元宵节快乐!” 而风川只是摆了摆手,搂着阮宁的肩膀离开,很是潇洒的留给了他们一个背影。 告别了两人后,阮宁的脚步轻快不少,她惊叹地看着风川。 “没想到你现在这么能说会道。” 风川一改刚才的深沉模样,现在倒是被阮宁一夸就忍不住笑。 “原来在宁宁心里,我是一个很古板的人吗?” “唔……”阮宁认真的想了想:“那倒是没有啦,就是,之前总会觉得你还不太成熟嘛,有点像幼稚又冲动的小孩。” 只不过这些都是之前的印象了,之前的他确实是这样,像一头还没发育完全,没有自保能力的狼崽,只能对着敌人呲牙。 但现在的风川已经截然不同,他从幼狼变为了狼王,不仅有了抵御敌人的能力,就连阮宁有时候都摸不准他。 “虽然那时候是这样,但现在……嗯?怎么了?” 阮宁正打算把后半句说完,就发现风川突然不走了,他停在原地,微微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阮宁倒退几步回到他身边:“怎么了?我……啊!” 她的话刚说到一半,风川便将她整个人抱起,大步向着旁边的巷子走去。 有发现异常的男人想要上来帮忙,却又被自家的小娘子拦住。 “没眼力见的,”小娘子掩唇笑了笑:“你没看见他们是一起的吗,人家去亲密一下,你跟着做什么?” 那男人这才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挠着头笑了笑。 街道依然热闹,摊主的叫卖声,男女之间打情骂俏的声音,还有小孩央求着娘亲要买糖人的声音。 这些阮宁都听得清清楚楚,好像就在她的耳边一样。 她知道自己发出的这一点声音不会被听见的,可她还是忍不住用手紧紧捂住嘴,只有零碎的求饶声断断续续。 “风…风川,你疯了吗!” 刚才也不知道是那句话惹了他不高兴,居然一句话也不说就直接抱着她三两下进了这条小巷。 这里是个死胡同,和外面热闹的街道只有一墙之隔,阮宁知道不会有人突然翻墙过来,也不会有人能听见她的声音,可巨大的羞耻感还是快要将她吞没了。 风川的手在她身上点着火,细密的吻一点点落在她的颈侧,伴随着一点刺痛,是他的尖牙在磨着她的皮肤。 阮宁伸出手,想要阻止风川那只作乱的手,却被他一把按住,连同另一只手一起按在了头顶的墙上。 “宁宁……” 风川的呼吸声也是急促而又凌乱的,他在阮宁颈侧留下一个齿印后终于抬起头。 翡翠绿的瞳孔在昏暗的巷子中发出危险的光,他对着阮宁扯了扯唇。 “如果现在宁宁还觉得,我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半妖,可是要吃苦头的。” 病娇半妖狼崽55 “如果宁宁还以为我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半妖,可是要吃苦头的。” 阮宁眼尾氤氲出泪水,直到听见风川这句话,她才意识到是自己刚才那句话惹怒了风川。 不,也不能说是惹怒,他根本就是想这么做! 阮宁的双手都被他桎梏在头顶动弹不得,只能徒劳无功地解释。 “不是,我刚才不是这个意思,我的话还没说完……你做什么?!” 风川完全不听阮宁解释,他像是突发狂犬病一样,完全不听从主人的命令,只依照自己的欲望和冲动。 他的手拨开阮宁层层叠叠的衣服,炙热的掌心直接触碰到了阮宁的肌肤,引起她一阵阵的颤栗,然后一路向上。 阮宁原本想要解释的话语顿时转了个弯,变成了对风川的控诉。 “快停下,这是在外面,风川!” “是啊,这是在外面,”风川不怀好意的重复她的话:“所以宁宁小声一点,不要被别人听见了。” 风川的话让阮宁更加紧张,可刚才她还能用手捂着自己的嘴,现在两只手都被风川掌握住,她不能用手挡住声音,就只能死死咬着下唇。 “别咬自己,受伤了怎么办?”风川含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阮宁瞪大了眼睛看着风川,想要以此表达自己的怒意,但风川太了解她了。 他知道阮宁生气的底线在哪里,也了解阮宁的各种表情,知道她什么时候是真生气,什么时候是装出来的。 就比如此刻,阮宁多半是羞耻,但还没有到对风川生气的程度。 风川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敢步步紧逼。 他的指腹划过阮宁的下唇:“不想发出声音的话,还有另一个办法不是吗?” 阮宁抬眼看向风川,只见他弯了弯眸子:“看来宁宁也猜到了,真聪明。” 话音刚落,他的吻就蛮横地撞了上来。 阮宁刚教会风川接吻的时候,那时候他的动作还是小心翼翼又温柔的,现在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横冲直撞的吻中蕴含着十足的占有欲,像是要将阮宁吞之入腹一般。 阮宁的手虚握成拳抵在风川的胸口,只能发出呜咽声。 现在的她的确是发不出声音了,但这种似有若无,像是小猫一般的呜咽声只会让她觉得更羞耻。 阮宁只能放任自己沉沦在风川带给她的漩涡里,被动的接受风川带来的一切。 这个吻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才结束,当风川松开她的时候,阮宁脚下一软,差点直接跌坐在地上,幸好风川的手一直搂在她的后腰处,及时将她按在了怀里。 风川捏了捏阮宁通红的耳朵尖5,声音已经完全沙哑了:“现在宁宁还觉得我是小孩吗?” 阮宁平复着呼吸,听到风川这句话后一拳砸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这人,能不能听人把话说完,我夸你的话还没说完呢,你就突然来这么一出。” 听到阮宁的话,风川的眼睛都亮了亮:“夸我的话?” 阮宁偏过头,不去看他狗狗一般的眼神:“是啊,本来有的,现在没了。” 说完,她扔下身后一脸期待的风川,转身走出巷子。 而风川连忙亦步亦趋地跟上她:“宁宁本来打算怎么夸我?” “不告诉你,你已经失去这个机会了。” 风川的声音委屈巴巴。 “可是我想听宁宁说……” “那看你今晚的表现,表现好了就告诉你。” “那我可要大展身手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属于元宵节的氛围愈加浓厚。 阮宁手上拿着一串冰糖葫芦,感觉眼睛都要看不过来了。 虽然这里是古代,不像现代社会那样有各种各样的新奇玩意儿,但胜在种类多,而且过节的氛围很好。 这一路走来,阮宁买了好多东西,大多都是吃的,还有许多看上去漂亮有趣但实则没什么用的东西。 阮宁的手上虽然只有一串糖葫芦,但风川却是提了满手的大包小包。 “这是卖话本的地方?” 阮宁停在一家店的门口,此时多数人都在街上,所以店里的人反而少了很多。 阮宁来到这个世界后的乐趣就是看话本,此刻看见这家店,迫不及待地就拉着风川进去。 阮宁本来是有点刻板印象的,觉得古代人写出来的话本也一定是很保守的,但来到这里后阮宁才发现她错了。 古代人明明才是最开放的好! 那些话本里写的极其大胆,不仅有人族和妖族的爱情故事,甚至还有人族和妖族原型的描写。 妖族原型诶,要放在风川身上,就是一只站起来有三四米高的巨狼。 当时阮宁看到整个人都傻了,不过确实也很刺激就是了…… 阮宁随手拿起一本,上面没有写名字,很是质朴的样子,却被放在了书架最明显的地方。 见阮宁手上是这本书,店家笑吟吟地对她道:“这本可是这两天最热门的,昨天都断货了,这一批是刚送来的。” 阮宁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中贫贫无奇的书。 “这么火爆?” 明明连名字都没有。 阮宁半信半疑地打开书,第一页就是名字——纯情妖王霸道妃。 什…什么!? 阮宁的眸子倏地睁大。 这个纯情妖王不会说的是风川? 那这个霸道妃……是她?! 阮宁拿着书,被雷的像是石化了一样。 她知道该收手了,不要再看下去了,但心中的好奇心一直隐隐作祟。 阮宁抿了抿唇。 就看一下,就一下! 她翻开书,故事的开头就相当劲爆。 【烛火摇曳的房间中,梨花木椅上,阮宁斜靠着,她的脚尖在空中一点一点,最后踩上了面前那人赤裸的胸膛。】 【风川上半身未着衣物,他跪在地上,双手被反剪着绑在身后。以妖王的力量,想要挣脱着绳索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但他却一丝反抗之意都没有,只默默忍受着。】 【阮宁指尖挑起茶壶,滚烫的茶水被浇在风川的肩膀,又顺着他的身体缓缓流下。】 【见风川露出难耐的神情,阮宁挑起一个笑,她对着风川勾了勾指尖:“现在,你可以做你想做的。】 这这这,这写的都是什么啊!!! 阮宁立马就要合上书,一只大掌却按住了他的手。 风川俯下身子,表情认真地不像是在看话本,反而像是在研究什么古文。 他看完后扬唇一笑:“这种玩法也可以试试。” 阮宁的脸顿时涨红,将那个话本扔到风川怀里转身就走。 风川却没立马跟上,她回头,看见风川正在和店家买下话本。 等风川走过来,阮宁止不住地看他手上那一个不算厚的本子。 “你买这个做什么?” 风川挥了挥手里的话本,吐出两个字:“学习。” 阮宁心里默默吐槽,风川现在的技术就已经够高超了,还需要学什么? 不过这样的话她是绝对不会讲给风川听的。 病娇半妖狼崽56 又走了没多久,阮宁看见前面有一片地方格外热闹。 那里围了一圈人,气氛火热,还有人在高声叫好。 她扯了扯风川的袖子:“我们去看看。” 风川手上本就提着东西,被她一扯差点把手上的一碗冰粉撒出去。 他堪堪保住那碗阮宁只吃了两口的冰粉,语气无奈又宠溺:“慢一点,别撞到人了。” 风川以前光是知道阮宁喜欢玩,却没想到她会这么激动,简直就像是刚被放出笼子的鸟。 他低下头笑了笑:“看来以后还是要多带她出来玩。” 走近了才发现众人围着的是一个杂耍班子,元宵节热闹,人也多,在街上表演杂耍不但可以增添气氛,收到的打赏也多。 阮宁和风川走近的时候刚好表演到喷火术了,那光着上身的汉子灌了一口酒含在嘴里,将正在燃烧的木棍放在嘴前,随着他吹气的动作,木棍上的火焰陡然升高,看上去就像是从男人的嘴里喷出了火一样。 “好!” 观众们大声喝彩着,阮宁也非常捧场的用力鼓掌:“好!” 阮宁之前只在电视或者一些纪录片上看到过这种杂耍表演,如今亲眼看到自然兴奋的紧。 有个穿着可爱又讨喜的小姑娘拿着碗走到观众面前,这就是讨要打赏的意思了,观众看的高兴了就可以给点银子,多多少少都可以,都是心意。 其他人给的基本都是铜板或者碎银,而当那小姑娘到阮宁面前时,阮宁直接放了一整个银子进去。 看着小姑娘陡然惊喜的眼神,阮宁对着她笑了笑:“元宵节快乐,早点收摊和家里人去过节。” 小姑娘捏紧了手上的碗,用力对阮宁点了点头:“嗯,谢谢姐姐!” 场地中心的男人也对着阮宁笑着点了点头。 周围的人看着阮宁眼睛都不眨的就赏出去一锭银子,眼睛都直了,猜测她是不是哪家的大小姐或者修仙者,但好像也没见过她啊? 大多数人都只是羡慕新奇的,但耐不住人群多,鱼龙混杂,里面难免有动歪心思的。 一个长相尖嘴猴腮的男人挤开人群,若无其事一般的来到阮宁面前,见她正在全神贯注地看着表演,那人脸上浮现出一丝窃喜,伸出两只向着阮宁腰间的荷包叹去。 然而,他的手还没碰到荷包,就被另一个大掌狠狠抓住。 捏住他的那只手修长有力,此刻虽然看上去没用多大力气,但男人却觉得自己的手骨好像都要裂了。 “啊啊快放手!” 男人杀猪一般的惨叫声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就连表演的都停了下来。 他疼的龇牙咧嘴,求饶地看着面前比他高出了快有两个头的男人:“你干什么,快放开我,疼死了诶呦……” 因为看表演的人很多,风川也不能硬生生挤到阮宁身边,所以他站在阮宁后面的位置,再加上阮宁看表演时全神贯注,压根就没有和风川说话,所以这小偷还以为风川只是一个路人。 风川听着男子的话,不但没有松手,反而抓着他的手向着反方向一扭。 “诶呦!!”男子又爆发出一阵杀猪一般的叫声:“你干什么,快放手,青天老爷啊,当街打人了!” “当街打人?”风川挑了挑眉:“那你这是当街偷盗?” “偷、偷盗?你可别血口喷人!”小偷的脸色顿时一变。 “我怎么可能偷盗呢!”他向着阮宁看去,却发现那个女子正抱着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一点意外的神情都没有,就像在看一个笑话。 男人的话在看见阮宁的表情后顿了顿,不过很快他就又给自己找借口:“我只是想认识一下这位姑娘,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这怎么就能算偷盗了?” 男人还以为自己的借口天衣无缝,毕竟他还没把荷包偷到手,又没有证据,只要他坚持自己只是见色起意,别人管天管地,还能管他找媳妇? 他对自己的说辞信心满满,却没发现,但他说完这句话后,本来还一脸看戏的阮宁神情一滞,然后转为了另一种更为复杂的表情。 如果这小偷上过网,大概就会知道,这个表情叫做:“不作死就不会死”。 果然,本来只是抓了个小偷,表情还算正常的风川,在听到那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后,眼里都染上了几分怒火。 他怒极反笑,上上下下将那男人扫视了一圈,轻蔑的眼神让男人恍惚间觉得自己连臭水沟里的老鼠都不如。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句话不假,可她也是你能肖想的?” 风川咧了咧唇,露出了一侧的尖牙,他毫不费力地一把将男子捏住后颈提溜起来,对着阮宁笑了笑。 “宁宁再看一会儿表演,我马上回来。” 见阮宁笑吟吟地点头,他拎着男子转身走出人群,没一会儿就不见人影了。 周围的人见风川这么光明正大将人带走,也没有人阻止,反而一片叫好。 见阮宁有些疑惑的样子,旁边的妇人给她解释:“这人偷鸡摸狗惯了,偏偏还是个老赖,死皮赖脸的,根本拿他没办法,就需要有人这样整治他!” 站在另一边的年轻女子递给她两块红枣糕:“就是,我看你夫君身材那么壮实,肯定不会吃亏的,别被刚才那些事坏了心情,我们继续看杂耍。” 阮宁接过红枣糕,弯着眸子笑了笑,心想幸亏风川没有听到那一句“夫君”,不然他肯定又要发疯了。 病娇半妖狼崽57 等一场杂耍看完,风川也回来了。 表演杂耍的男人和那个小女孩收拾东西的时候,还对着阮宁笑着点了点头。 今天元宵节,街上人多,他们本来是要多表演一会儿,想着能多挣钱钱的,但阮宁出手大方,他们便早早收了摊子,能早点和家里人一起吃饭。 阮宁等风川走到自己身边后,仔细观察了他一番,但并没有在他身上看见血迹,也没有血腥味。 “所以,你怎么处理的那个小偷的?” 风川笑了下,卖关子一般的说:“放心,没见血。” 阮宁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风川对上她的视线:“真的没做什么,前面是不是有放河灯的,我们去看看。” 阮宁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风川拉去了河边。 这时河边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了,多半都是年轻的男女和带着孩子的夫妻,河面上飘着点点灯光,晃晃悠悠的一路向下。 风川去旁边的摊子上买了两盏一模一样的河灯,等回来的时候,就见阮宁已经和旁边的小女孩玩儿了起来。 那小女孩看上去也就五六岁的样子,将头发扎成了两个可爱的丸子,上面的发饰随着动作一跳一跳的。 那小女孩儿年纪小,正是调皮的时候,偏偏阮宁还能和她玩的有来有往。 她微微侧着头,看着小女孩,笑的眉眼弯弯,河灯暖黄色的灯光映照在她的眼中,犹如繁星。 风川的心在看到这一幕后倏地就柔软了下来。 以前,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他的心总是虚无缥缈,居无定所。 那时候,风川以为只要自己变得足够强,虚无的心就可以被填满,直到现在他才发现不是的。 什么变强,变得厉害,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真正所期盼的,不过就是眼前的场景而已。 恰逢这时,阮宁余光中看见了在不远处提着河灯,正呆呆望着她的风川。 那个狗狗面具已经被他扶了起来,侧挂在了额头上,所以风川现在的表情就一览无余的被阮宁看见了。 他双手一左一右地提着两个河灯,眉眼间要比平时柔和不少,像是洗尽了以前的磨难和经历的所有痛苦,现在只剩下温柔与平和。 他那样呆愣地站在不远处,只傻傻的看着阮宁,也不知道看了她有多久。 阮宁看见他的瞬间就笑了出来,她对着风川招了招手。 “站在那儿做什么,过来啊。” 于是风川便一步一步走到了阮宁面前。 “在和小朋友玩什么?” 他语气轻柔,里面还带着几分宠溺,听起来就像是也把阮宁当成了五六岁的小朋友一样。 阮宁和跑去找父母的小姑娘挥了挥手,收回视线,好笑地看着风川。 “我哪有那么幼稚。” 她接过风川手上的河灯:“我这是在向那位小老师讨教经验呢。” 阮宁提起河灯看了看,那河灯中间是镂空的,里面放着一个小小的蜡烛,外面则是被白纸围了起来。 阮宁从风川手中接过笔,点了点那白色空白的灯面。 “那个小姑娘告诉我,写在河灯上的愿望很容易灵验的哦。” 阮宁对着风川眨了眨眼,在他愣神的时候转过身,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河灯。 “但是写好的愿望只能有自己知道,不能被别人看见,如果被别人看见了的话……” 阮宁本来想说,如果被别人看见的话愿望就会无法实现。 这是个流传很广的传说,谁也不知道源头是哪儿,反正无论是看见流星,或者吹灭生日蜡烛,以及放河灯时,只要许愿,人们就会说“愿望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然就会失灵。” 这是许多人都知道的事,但风川不知道。 他正因为阮宁挡住要写的愿望而闷闷不乐,听阮宁的话说到一半,他皱了下眉,问道:“为什么不能让我看宁宁写的愿望?” 风川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委屈:“不是说写在河灯上的愿望会灵验吗,那为什么不能让我看?” 风川的问题让阮宁接下来的话说不出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说出“看了愿望就会失效”这样的话,好像有点残忍。 她想了想,说:“据说看了别人秘密的人会连着做一个月的噩梦,所以还是不要看啦。” 阮宁说了一个像是哄骗小孩的借口:“好啦好啦,我要写愿望了,你不许偷看哦。” 她说完后就背对着风川在河灯上写了起来,没看见身后风川湖泊一般的眸子都暗淡了许多。 阮宁写的很快,毕竟她的愿望早就想好了,也只有那一个。 等她回头的时候,风川也刚好写完,她下意识问道:“你许了什么愿望啊?” 没想到风川把他的河灯往身后藏了藏:“宁宁不是说,看了会做一个月的噩梦吗?” 阮宁讪讪地收回视线:“是这样没错啦……算了,我们放河灯。” 两盏一模一样的河灯被推进了河流,没一会儿,就和河面上众多的河灯混在了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了。 阮宁站起身,看着河面上的这些荧光,就像是天上繁星倒映在地上的影子一样,很有几分浪漫的感觉。 她牵住风川的手,轻轻捏了捏:“好啦,别闹别扭了,烟花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去找一个看烟花的好地方。” 风川的神情和缓了些,反握住阮宁的手。 “嗯,走。” 他们走到一半时,前方有杂乱的叫声,阮宁向那边望去,发现是几个壮汉押着一个男人正从小巷子里走出来,而且这个男人还有点眼熟。 阮宁仔细一看,这男人不就是之前那个想要偷她荷包,还狡辩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人吗? 此刻他一脸迷茫,像是刚被人叫醒似的,而最让人惊讶的,是他现在身上空无一物,一件遮挡的衣服都没有。 这男人本就长得尖嘴猴腮,身材也是瘦的跟麻杆一样,现在这样浑身赤裸着,看的着实让人眼睛疼。 有好几个不小心看到的姑娘,脸上都露出了惊吓又嫌弃的表情。 有好心人往那男人头上扔了件衣服,押着他的壮汉便连忙把那衣服围在男人身上,以免他再有伤风化,辣别人的眼睛。 阮宁听见周围的人在讨论。 “这人怎么了呀?” “嗐,你不认识他呀,他是我们这附近有名的赖皮子,平时就爱偷东西,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居然把自己扒光了睡在巷子里,脸都丢没了。” “噫……就他那二两肉,还好意思把自己扒光了,真好笑。” 阮宁听了一耳朵的八卦后,忍住笑向着风川看去:“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一招?” 她就说风川处理完这人之后,怎么不但身上没见着血点子,就连一点血腥味都没有,原来是用了这种方法。 始作俑者兴致缺缺地从男人身上收回视线:“今天过节,不应该见血。” 阮宁不禁好笑,因为不应该见血,所以选择了让那个人社会性死亡,风川是这个意思? 见那人已经被官府的人带走,阮宁也回过头:“我们走。” 而风川却停下了脚步,他轻皱了一下眉:“我有东西落在刚才的地方了,我去取一下,马上回来。” 说完后,还没等阮宁应声,他就已经向着反方向去了。 阮宁下意识追了两步又停下,顿了顿后对着风川高声喊着:“快点回来,烟花马上就开始了!” “好。”风川对着她挥了挥手,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拥挤的人群里。 病娇半妖狼崽58 风川和阮宁分开后,并没有像他所说的那样去找什么落下的东西,而是回到了他们之前放河灯的地方。 他站在河边,视线在水面上众多的河灯上搜寻着。 这些河灯多半都是在附近的摊子上买的,长得都大差不差,加上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河灯早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所以肉眼很难找到。 但风川没有着急,他面色沉稳,在空气中嗅着熟悉的味道。 没过多久,风川眸色一凝,目光聚焦在了不远处河边的一对河灯上。 他大步向着那对河灯走去,但却在走到河灯面前,即将要伸手去拿时迟疑了一瞬。 阮宁说偷看了别人的愿望会做一个月的噩梦,可风川怎么会怕这种像是吓小孩的说辞。 他实在是太想知道了,想要知道阮宁不让他看的愿望里都写了什么,那愿望里会不会也有他的存在。 他太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所以一定要自己来确认。 如果是正常的两盏河灯,早就在随波逐流的河面上被冲散了,但和阮宁放河灯的时候,风川留下了一丝妖力,将这两盏河灯锁在了一起。 所以就算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这两盏河灯还是紧紧的靠在一起,没有分开。 风川直接略过了自己的,拿起了旁边阮宁的河灯。 在拿起河灯时,风川的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许多,然后他便看见了写在纸面上的话, 【惟愿一人相伴左右,生生世世。】 风川的眸子猛地睁大,掌心微热,耳尖发烫,本来被压抑着的妖气都差点因为波动的情绪而跑出来。 “惟愿一人相伴左右,生生世世……” 风川轻声念着纸面上的字,指腹轻柔又中珍惜地划过这一句话。 阮宁的愿望里有他,阮宁的未来里有他。 她不但只想要自己,还许下了以后的生生世世。 风川看了那一行短短的字很久,久到像是要把那一行字印在眼底和心里,以便之后随时可以翻出来怀念。 过了好一会儿后,风川才有了动作。 他将阮宁的河灯重新放回自己的河灯旁边,妖力将它们紧紧锁在一起,风川轻轻一推,这两盏亲密无间的河灯就顺着水流飘荡下去。 风川收回视线,站起身带着笑意轻声道:“好像耽搁了不少时间,得快点回去才行。” 他正说着话,一转身却看见了就在身后看着他的阮宁。 风川的动作倏地顿住,像是一个做了错事还被当场抓包的小孩。 他站在原地,心里已经构建出了许多种说辞,可偏偏又一句都说不出来。 他只能站在原地,看着阮宁一步步向他走来。 阮宁并没有生气,或者说她早就已经预料到了。 她走到风川面前,有些无奈又好笑地踮起脚在他头上重重敲了一下。 “这一个月你做噩梦的时候,我可不会哄你。” 虽然说的是埋怨的话,可阮宁的语气却是无比温柔,眼睛也是弯弯的,里面是一眼就能看见的笑意。 风川没说话,只看着阮宁,直到阮宁被他看的有些奇怪,准备说什么时,风川却直接抱住了她。 力度有点大,像是要把阮宁深深嵌进自己的身体里面一样。 “做噩梦也没关系。” 风川的掌心按着阮宁的肩膀,这是一个极具占有欲的姿势。 “我看见宁宁的愿望了,我好开心。” 他的声音虽然很轻,但阮宁还是能听出里面的惊喜。 她不由失笑:“你这么惊讶干什么,我的愿望里有你,这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说到这里,阮宁又想到了风川的河灯。 “说起来,明明你都看了我的愿望,但我还不知道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风川松开阮宁,脸上有几分为难:“可是告诉你的话,会做噩梦的。” 阮宁差点就忍不住笑出声,没想到这么明显且幼稚的谎话,风川还真的信了。 她压了压唇角的笑意:“那不是正好,晚上我们一起被噩梦惊醒,然后再一同入睡,不是也挺好的吗?” 被阮宁这么一说,做噩梦好像也变成了一件浪漫的事。 风川大概是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他勾了下唇:“是挺好。” “所以你这下可以告诉我愿望是什么了?” 其实就算风川不说,阮宁多多少少也能猜出来。 他的愿望肯定是和自己有关,无非就是两人一直在一起,或者永远不分开之类的。 风川眨了下眼看向阮宁,神情认真:“我的愿望是……” “希望宁宁能够永远顺遂无忧,平安喜乐。” 病娇半妖狼崽59 阮宁本以为她对风川已经有足够了解,所以她也有足够的自信,认为自己能够猜中风川的愿望。 的确,风川的愿望里确实有她,但和阮宁想的不太一样。 他没有说什么要和阮宁永远在一起的话,甚至风川的愿望里面都没有他自己,他的愿望很简单。 “希望宁宁能够永远顺遂无忧,平安喜乐。” 他的声音低沉,在喧闹的街道上并不明显,但却字字郑重。 “你……” 阮宁看着风川,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回应他如此浓重的感情。 阮宁抿了抿干涩的唇,突然意识到现在说什么都显得微不足道。 她踮起脚,在风川嘴角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会的。” 阮宁弯着眸子,像是在说某种承诺:“我们的愿望都会实现的。” 周围人声嘈杂,但阮宁却感觉周围的一切像是静止了一样,她看见风川笑了起来,露出了两边尖尖的犬牙,阮宁恍惚中好像看见了第一次见面时的风川。 他的那双眸子里流光溢彩,风川唇齿微动:“宁宁,如果……” 恰逢此时,一道弧线划过天际,流光溢彩的烟花在他们上方炸开, 这时,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忙活的事,无论是正在亲密的恋人,还是和父母撒娇的孩子,亦或者忙的不可开交的摊主,此刻都不约而同抬起头,向着天空看去。 墨蓝色的天空上绽出一朵朵烟花,一声接着一声,热闹非凡,烟花下就是人们幸福的模样。 阮宁牵起风川的手,和他一起抬头看着烟花。 尽管风川最后的半句话被烟花掩盖了声音,但阮宁还是辨认出了他要说的话。 “宁宁,如果真的有你所说的生生世世,我一定会拼命和你相遇,你要等着我。” 烟花炫彩夺目,可阮宁一回头就对上了风川的眸子。 他没有看烟花,而是一直在注视着自己。 “会的。” 阮宁轻声说着,她知道风川能听见。 在这个世界,风川已经找到了她,所以阮宁相信在下个世界,下下个世界,往后的不管多少个世界里,风川也能再次找到自己。 如果风川找不到她,那就换她去找风川,因为…… 阮宁看着风川,轻声呢喃。 “因为我是为你而来。” 【滴——任务目标病娇值已清零,任务完成。】 阮宁在这个世界停留了很久,久到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几百年,还是几千年? 江俞潜心增长修为,最终超越了章盛,成为了真正名副其实的“修仙第一人”。 作为人族修仙者的第一人,他和妖族的关系却一直很好,甚至每过一段时间就会邀请风川和阮宁来做客。 因为他的关系,人族和妖族的关系好了不少,甚至还有露着耳朵和尾巴去参加元宵节的,然后被围观的小孩狠狠摸了个遍。 江俞和谢初七修成正果,成为了人人羡慕的修仙道侣,而风川和阮宁这一对也相当为人熟知。 人们本来以为风川是妖王,阮宁是妖后,但后来风川亲口说没有什么妖后之说,阮宁本来就是妖王。 这么一解释后,大家更激动了,双妖王,强强联手啊。 于是风川和阮宁的话本更多了。 阮宁和风川第一次的时候简直可以用“惨烈”这个词来形容。 当然不是说风川的动作有多粗暴或者怎样,实在是他太兴奋了。 从几天前得到阮宁的同意后,风川就随时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看阮宁的视线就像是藏着火星子一样。 阮宁被那样的视线盯得后背发麻,恨不得收回那句同意的话。 但是经验告诉阮宁,只要她敢说,风川就敢当场把她就地正法了。 阮宁提心吊胆了好几天,终于等到最后的那天。 为了拖延时间,她甚至还在吃饭的时候和风川喝了两盅酒,期盼着很少喝酒的风川能直接醉的不省人事,最好倒头就睡。 然而事情的发展总是事与愿违。 风川是醉了,可他明明醉的不轻却还是记得最要紧的事。 “宁宁……” 他醉眼朦胧地叫着阮宁,想要握住阮宁的手。 阮宁也如他风川所愿牵住了他的手,只不过说的话就没那么让风川高兴了。 “你喝醉了,我扶你去睡觉。” 阮宁一心想要把风川哄睡,错过了他陡然发狠的眸子。 等阮宁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是一阵天旋地转,她直接被风川打横抱了起来。 “风川!” 阮宁拍打着风川的肩膀,但他丝毫没有停顿,直接大步向着床榻走去,将阮宁扔在了床上。 床榻足够柔软,所以阮宁没感觉到疼,只是风川的动作让她心里大感不妙。 她试图翻身下床,但风川双手撑在阮宁两侧,高大的身体遮住了她的全部视线,也阻挡了她的退路。 阮宁的心像是在打鼓一样咚咚直跳,她抬眼看着风川,语气无辜。 “要不你先让开?我看你也醉了,先睡一觉。” 风川眼里带上了些凶光,他没说话,直接低头恶狠狠地咬上了阮宁的脖颈。 “嘶……” 阮宁连忙去推风川的肩膀,他却纹丝不动,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口。 他离开阮宁的脖颈,舌尖将唇角的那点猩红舔去。 明明他是那个咬人的,可偏偏他的语气又相当委屈。 “宁宁答应了我的,为什么要反悔?” 声音听起来失落又委屈,就像阮宁对他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情一样,嗯……虽然的确是这样没错啦。 小狗馋了那块骨头那么久,眼看着就要吃到嘴里,阮宁却又临时反悔。 这么想想的话,风川确实该委屈。 阮宁叹了口气,索性直接放任自己躺在了床上。 她对着风川伸出手:“好,那么接下来,就按你喜欢的来。” 风川的眼睛一下都亮了许多,他一刻也不耽误,抱着阮宁就在她的脖子里落下细密的吻。 气氛越来越炽热,空气都好像要被点燃了一般。 风川发出犬类兴奋时的低吼声,阮宁抱住他的脖子:“还要继续吗?” 风川整个人一顿,动作更加激烈,紧接着,“嘭”的一声,床上风川的人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巨狼,以及阮宁的惊呼声。 她用妖力将巨狼打到床下,发出崩溃的声音。 “风川,你要是不变回人形,以后就别想上我的床了!” 病娇半妖狼崽60(完) 阮宁就这样和风川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几百年,或者几千年? 阮宁记不清了,但和风川在一起的生活每天都新奇有趣,阮宁不觉得无聊,也不觉得厌烦。 相反,他们的爱意在这样细水长流的生活里愈加浓厚,像一杯经过时间发酵而更有韵味的酒。 在某一天的清晨,阮宁突然听到了系统的声音。 【宁宁,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 阮宁没有感觉意外,也没有难过和不舍,她对着系统道:“谢谢你,统统,等了我这么长时间。” 因为第一个世界离开的方法太过惨烈,所以阮宁一蹶不振了好长一段时间,而一直跟随着阮宁的系统自然将这些看的一清二楚。 所以在这个世界里,就算风川的病娇值已经清零,任务早就结束,随时可以走人,但它依然没有选择提醒阮宁离开。 只是现在大概到了不得不走的时候了,所以系统才会来提醒她。 【没关系的,因为宁宁是我的伙伴。】 阮宁扬起笑意,她对着系统一番夸夸后,转头对上了风川的眸子。 在阮宁睁眼的时候风川就醒了,此刻他一手支着头,见阮宁向他看来,风川极其自然地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早。” 阮宁弯起眸子:“早上好。” 这一天,阮宁并没有做出什么特别的举动,她就和之前普通的每一天一样,和风川一起去散步,一去看他们种的花,还去了人族的书店里看了看最近有没有新的话本。 晚上睡觉前,阮宁像是突发奇想一般地对着风川说:“我们要不要试试闭关修炼?” 风川挑了下眉:“怎么突然这么想?” 像他们这种级别的妖怪,一但闭关修炼,动辄就是要几百年。 “因为之前都没有试过啊,而且我们可以用原型修炼,这样的话不就像是在冬眠一样吗?” 见风川还是没说话,阮宁便扯着他的袖子:“反正几百年对于我们来说也只不过是一眨眼的事而且你不想看我的原型吗?” 听到这一句,风川的眸子微动。 他早就知道阮宁的本体是猫妖,可不知道为什么,阮宁很少露出她本体的样子,就连风川也只见过几次。 见风川有所动容的模样,阮宁连忙趁热打铁:“好啦好啦,就这么决定了。” 说完后,她率先变成了兽型,是一只纯白色的小猫。 风川看着只比自己巴掌大了点的小猫,眼神柔和,伸出指尖碰了碰她的头顶。 小猫的尾巴在他的手上扫了扫,像是无声的催促。 于是风川收回手,一阵光过后,一只银狼便出现在了小猫旁边 银狼将小猫围在自己的身体里,嘴巴亲昵的蹭了蹭小猫,而小猫也用头蹭了蹭银狼。 一番亲昵过后,在小猫的催促下,银狼率先闭上了眼,进入到了修炼中,而小猫圆溜溜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银狼。 “这不是离别。” 阮宁在心里默念:“等下一次睁开眼,我们就又会相见。” 她最后深深看了眼风川,对着系统道。 “统统,我们走。” 当阮宁再次睁开眼时,看见的第一个场景,就是几个看上去半大不小的孩子在围着一个男孩殴打。 中间男孩奋力反抗着,但他怀里似乎护着什么东西,动作束手束脚,再加上是几个孩子围攻他一个,这男孩难免就落了下风。 他们之间并不是普通小孩之间的打打闹闹,这些小孩儿是下了死手的。 用指甲抠挠,用牙去咬,还有人趁乱去扣男孩眼睛的,已经完全不是能被归为打闹的程度了。 阮宁从地上站起身,下意识地就要去阻止他们,然而当她伸出手后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妖力了。 她的动作引起了那群孩子的注意,孩子里个头最大的走了过来,他看上去已经有十几岁了,不屑的目光将阮宁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 “一个beta而已,就凭你也想多管闲事?” 男孩的话说的很有气势,仿佛在迫不及待等着阮宁给他下跪求饶的样子,但过了一会儿后根本无事发生。 不止阮宁懵,那个男孩看上去比她还懵,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怎么可能,我的信息素为什么对她没用!” 见阮宁茫然的表情,那男孩更生气了,以为她是在故意挑衅。 “区区一个beta!” 他一边怒吼着,一边挥舞着拳头向阮宁冲了上来。 那男孩儿的动作很快,几乎是一瞬间,拳头就到了阮宁的面前。 但阮宁却并没有露出慌张的神色,她退后一步侧身,轻而易举就躲开了男孩的拳头。 虽然阮宁现在没有了妖力,但上个世界上的肌肉记忆还在,对付这个一个只会用蛮力的男孩自然是绰绰有余。 反而是那个男孩由于出力太猛,又打了个空,差点一个趔趄把自己摔个底朝天。 场面一时间有点尴尬,就连男孩的小弟们都默不作声,神情复杂地看着这一幕。 阮宁似乎都能从男孩的背影中看出恼羞成怒的意味。 阮宁都想要替男孩觉得尴尬了,而且她刚一转换世界就遇到这种场面,现在连是什么情况都没反应过来呢。 “那个,要不我们……” 她话还没说完,那男孩儿就猛地转身,怒吼着再次向阮宁冲了过来,大概是觉得自己被下了面子,所以想要从阮宁这里找回来。 这男孩如此不依不饶,阮宁自然也就不留手了。 当男孩冲到她面前时,阮宁一个反手握住他打向自己的拳头,屈膝抬脚对着他的腹部一踢。 砰—— 阮宁发誓,她那一脚就是用正常力度踢的,可为什么……为什么这男孩儿直接被她踢出了五六米远啊?! 中间有一段路程,这男孩甚至整个人都腾空了,然后重重摔在墙边的垃圾堆里,强撑着想要爬起来,但最终还是倒在了一片垃圾里。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1 男孩摔在了垃圾堆里,一时没有动静,而剩下几个像是跟班的小孩都惊在了原地,他们左看看垃圾堆里的男孩,右看看阮宁,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好几步。 阮宁自己都惊了,她抬起自己的手前后翻看了一下,还是和以前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啊。 阮宁正疑惑呢,系统就说话了。 【宁宁,这个世界情况比较复杂,所以我加强了你的身体素质,现在你的力气会比以前大那么一点点。】 “哇哦……” 阮宁看了一眼跌倒在垃圾堆里,挣扎了好一会都没爬起来的男孩,对系统所说的那个“力气比以前大一点点”的说辞保持怀疑。 “应该是大了亿点点?” 系统嘿嘿一笑,默认了阮宁的话。 阮宁心里暖了暖。:“谢谢你,统统。” 这时,那个男孩也终于爬了起来,看着阮宁的神情里虽然还带着怒火,但也染上了几分畏惧。 阮宁还以为他会继续不知好歹地冲过来,但没想到这男孩比她想象的理智,只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后,就被剩下的几个孩子架着离开了。 阮宁看着那几个孩子离开的背影,有些五味杂陈地抿了抿唇。 刚醒来时情况混乱,她没来得及打量四周,到现在才看清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条破旧的街区,地面脏乱不堪,墙角堆满了垃圾,就连墙壁都是充满了裂痕,感觉随时都要倒塌的样子。 而刚才的那几个男孩虽然盛势凌人,但现在阮宁看着他们的背影才发现,他们的穿着都很是破旧。 衣服上都打着补丁,或者就干脆是被撕破了,但连补丁都没有,就那么敞着。 裤子基本都是短了一截的,露出了干瘦的脚踝,脚下的鞋也都是大小不合适的,要么是偏大,在地上拖沓着,要么又偏小,半个脚后跟都留在外面。 而且这里并不只有阮宁和这群孩子,就在不远处的地方坐着几个成年人,他们形容枯槁,麻木地坐在街边,身上的衣物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刚才这里发生了这么一场殴打,但那些人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别说出来阻止了,他们甚至连看热闹的心态都没有,连一点眼神都没有分过来。 阮宁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统统,这里是?” 【这是个abo的世界,人们的性别被划分成了alpha,beta,和oga。】 【alpha是社会中的顶端,他们无论在哪个方面都是最顶端,最强大的,而oga则相对柔弱,他们只要负责繁殖和生育,剩下的beta就是最平庸的了,他们闻不到信息素,也不会有发热期。】 阮宁想到刚才自己只是轻轻一碰,就将男孩推远七八米的样子,眼神发亮。 “那我是alpha?” 系统沉默了两秒:【不,宁宁你是beta。】 本来已经信心满满的阮宁顿时一愣,见她这副样子,系统连忙补充。 【对于宁宁来说beta是最方便的,beta没有发热期和信息素,所以会减少很多烦恼,而且我已经加强了宁宁的身体素质,所以你不用怕那些aplha,也不会被alpha的信息素攻击。】 阮宁皱了皱眉:“所以说,之前那个人是用信息素攻击了我吗?” 刚才那个男孩一脸信誓旦旦的样子,搞得阮宁以为他要放什么大招,结果最后什么都没发生。 【是的,beta虽然无法感知到信息素,但alpha的信息素还是会对他们产生伤害。】 “原来是这样……” 阮宁低下头思索着,就在这时,她余光看见前面地上的蜷缩的小孩动了动。 他真的很瘦小,穿着并不合身且过于宽大的衣服,躺倒在地上时,整个人都被那过于宽大的衣服遮挡住,以至于阮宁一时之间都没有注意到他。 他应该是知道那些欺负他的人都走了,所以才像一只警惕的小兽一样缓缓爬了起来。 阮宁皱了皱眉,看这男孩的身体,最多也不过七八岁的样子,而刚才那些围攻殴打他的小孩,最大的那个都已经看上去快成年了。 她害怕会吓到小孩,于是放轻的脚步走上前。 阮宁本以为这孩子刚经过那样的事应该是很惊慌的,可是当她走近了后,却蓦然看见了男孩平静的脸。 他的脸上脏兮兮的,布满了泥土和灰尘,在阮宁的印象里,他这个年纪的小孩都应该有着圆圆的脸颊,可这个小孩却瘦极了。 他的下巴都是尖的,在那张过分瘦削的脸上,那对黑曜石般的眼睛就显得更加引人注目。 没有阮宁想象中的惊慌失措和害怕,这孩子的眼里什么都没有,像是一滩毫无波澜的死水。 就算见阮宁走过来,他也只是淡淡地向上瞥了一眼,然后自顾自从怀里掏出来一个东西。 刚才那些人打他时,这小孩就是因为护着怀里的东西,所以才没办法逃跑或者还手。 此刻见他终于把怀里里的东西掏出来,阮宁不由好奇地望去,想要看清男孩这么努力保护的是什么东西。 然后她就看到男孩拿出了……一块面包? 说实话,阮宁一开始都没看出来那是个面包,因为它已经完全没有面包的样子了。 这是一块黑面包,看起来似乎已经已经放了很久的样子,是阮宁看都不会看一眼的食物。 但男孩却小心地捧着它,在面包上掰下一小块含在了嘴里。 并不是阮宁所以为的重要的东西,或者是什么值钱的玩意,男孩拼尽所有力气保护的,仅仅是这样一块不知道放了几天的黑面包而已。 阮宁被这一幕震在了原地,她第一次知道“何不食肉糜”这句话还可以用在自己身上。 第一个世界里她是有钱人家的女儿,第二个世界她是坐镇一方的妖王,所以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景象。 这是和她之前的认知完全不同的世界。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2 在阮宁震惊的时候,系统继续了刚才没说完的话。 【这里是贫民窟,聚集着各种各样的人,我们的任务目标程景柏就出生在这里,不过现在他已经是帝国上将了,再过几天,他就会带领军队过来,到时候就是宁宁接近他的机会。】 程景柏…… 阮宁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她有点期待,却又有点忐忑,这次的任务目标,还会是那个人吗? 如果是的话…… 阮宁想起刚刚的所见所闻,最后,她的目光又回到面前的小孩身上。 如果程景柏是在这里出生,也在这里长大的话,他的处境会不会也像这个男孩一样困难呢? 阮宁的心泛起隐痛,她缓缓走到男孩身边。 察觉了阮宁的动作,男孩也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似乎是知道阮宁不会伤害他,他也并没有跑,就只是安静的吃着面包。 阮宁看到他的肚子都是瘪的,也许这块面包已经是他这几天来唯一的一顿饭,所以他才会那么拼命的保护。 阮宁压下心中的酸涩,问系统。 “统统,我有钱吗?” 【有的,星级币已经存在宁宁的账户上了。】 “好,我知道了。” 阮宁放慢了动作,试探性地问了问小孩。 “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 男孩慢慢咀嚼着嘴里的面包,能看得出来那个面包很干很硬,加上他没有水,所以吃的很慢,也很艰难。 听见阮宁的话后他也没有回答,只是用黑黢黢的眼睛盯着阮宁。 就在阮宁以为他不会回答时,男孩开口了。 “你的裙子会脏。” 是不是因为太久没喝水的缘故,他的声音听起来沙哑又干涩,一点都没有小孩子的清脆。 阮宁微愣了一下后反应过来,她倏地笑开,摇了摇头:“没关系的。” 说完后,她便直接坐在了男孩的身边。 这里是贫民区,环境自然不可能好到哪里去,更不可能会打扫卫生的。 这里的大多数小孩都是孤儿,他们不像大人,还能有自己的一间小房子,孤儿大多数都是没有住处的。 饿了就去偷去抢,天黑了就随便找个能避身的地方睡觉,如果实在找不到地方,就在街边凑合一晚。 这些都是他们的常态,可面前的这个女孩明显和他们不是一类人。 男孩看着阮宁。 她看上去十八九的模样,穿着干净,白色的长裙像是开在污秽小巷中的洁白茉莉。 从她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就吸引了许多晦涩不明的视线,如果不是她如此轻易的打退了那个快成年的alpha,恐怕现在已经有人捂着她的嘴,拖拽着她进房子了。 明明是beta,却能打得过alpha。 明明和这里格格不入,却出现在了贫民区。 还有那颗过于柔软的心和那双温柔的眸子,这些在贫民区简直是要比黄金还难见到的东西。 奇怪的人。 男孩在阮宁的身上打上了这个标签。 而现在,男孩的视线落在这个“奇怪的人”的裙角上。 那里果然已经被染成了黑色,可她却根本不在意的样子,反而侧过头,有些小心地问他。 “光是面包的话你吃不饱,我带你去吃饭,好吗?” 她的语气带着点小心翼翼,大概是害怕伤到孩子的自尊心。 很可笑,这里的人哪里还有什么自尊可言,每天光是要想办法填饱肚子就已经耗费了所有精力了。 男孩的神情没有变,他看向阮宁,说的却是毫不相关的话。 “不要对这里的人抱有什么善心,你这种做法,只会很容易被人盯上。” 明明他才是那个小孩,却在教阮宁如何在这里自保。 阮宁的眸色更加柔软:“我知道了,谢谢你。” 不过紧接着,她就话锋一转:“但我觉得,能对我说出这番话的你,一定不会是那种人,对吗?” 男孩没接话了,像是不知道要说什么一般地抿了抿唇,又低下头去掰那块干到掉渣的面包。 他看上去很冷淡的模样,于是阮宁转换了策略。 “就像你说的,我对这里不熟悉,连吃饭的地方都不知道在哪里,还很有可能会被人骗,所以我需要一个向导。” 男孩的动作停了,他偏过头看阮宁,颊侧还因为咀嚼着黑面包而一鼓一鼓的,看上去多了几分可爱。 阮宁对他抛出了橄榄枝:“所以我可以邀请你当我的向导吗?我会支付你相应的薪水。” 男孩思索了几秒后才点头:“我答应了。” 他率先站起身,将那块还没吃完的黑面包放进口袋里:“要去吃饭吗?” 阮宁本就是打算带男孩去吃饭的,加上她折腾了这么久也饿了,于是点了点头:“对。” 男孩便不再开口了,而是转身向着前面走去。 七八岁的小孩步子慢,于是阮宁也放缓的脚步,慢悠悠跟在他的后面。 男孩像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样,阮宁说要去吃饭,他就带着阮宁往餐厅走,一句话都不肯多说。 “未来几天还要相处,不如我们先认识一下?” 阮宁弯腰对着男孩笑了笑:“我叫阮宁,很高兴认识你。” 男孩的脚步没停,声音也是毫无波澜。 “程景柏。” 他说完后,发现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人停下了步子。 程景柏转身,以为阮宁是后悔了刚才的这场交易,毕竟只要给钱,这里的人会争前恐后抢着做她的向导。 “你要是后悔了可以直说,我不会……” “你是程景柏?” 阮宁却并没有回他的话,她只是顿在原地,刚才那双盛满了温柔笑意的眸子,现在溢满了不可置信。 阮宁的确不可置信,她看着面前瘦弱的小孩,呆愣了好几秒才失声呼唤系统。 “这是怎么回事,程景柏不是应该已经成年,而且已经是帝国上将了吗,可这个小孩为什么也叫程景柏?” 系统的声音听起来也很慌乱。 【不对,如果靠近任务目标的话我会有提示的啊,而且现在的程景柏怎么可能还只是个小孩……】 说到这里时,系统的声音突然变成一阵电流声,听不真切。 【…传送错误……时间……任务目标……】 这一阵嘈杂之后,系统的声音像是被人按下了关机键一般销声匿迹了。 周围只有微弱的风声,以及站在阮宁面前,现在还是个小孩的程景柏。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3 阮宁神情凝重地叫着系统:“统统你在吗?” 没有人回应她,反而是程景柏看着她皱了皱眉。 “你怎么了?” 他本来以为阮宁是后悔了让他做向导,可现在看她的样子又不太像。 阮宁被程景柏的声音唤回神,她勉强对着程景柏笑了笑:“没事,我也没有想另找他人的打算。” 她走上前,伸手极其自然的在小孩头上摸了一下,然后就……摸了一手的灰。 程景柏退后一步:“我身上很脏,别碰我。” 他说这话时并没有受伤或者难过的神情,仿佛就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小孩的自尊心应该都是很强的,但自从阮宁见到程景柏开始,就发现他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外界都毫不关心。 他像是没有情感,只是在机械的活着而已。 阮宁心里发酸,听完小孩的话后,她不但没有嫌弃,反而又伸出手,在小孩的头上狠狠揉搓了几下。 程景柏的头发本来就偏长,现在被阮宁这么一弄变得更乱的,像是鸡窝,不过也打破了他身上的疏离气质,看上去多了几分符合年龄的孩子气。 在程景柏有些怔住的视线里,阮宁挑着眉拍了拍手:“怕什么,我的身上也很脏啊,裙子上都是土。” 她伸出手弹了下程景柏的额头:“吃完饭就带你去买新衣服,然后找个住的地方洗澡。” 短短几句话就把接下来的行程安排好了,而且这些计划里面不仅仅有他自己,连程景柏也包含在里面。 程景柏看着自顾自说话的人,毫不留情的打断她:“我只负责带路,你给我支付薪水就可以,没必要做这些。” 顿了顿后,他又继续说:“明天早上我会在旅馆门口等你,不会跑的。” 她哪里是怕这个啊…… “我不是怕你跑,只是单纯的想对你好,行不行?” 程景柏的表情变都不变,语气如常的说出了炸裂的话:“你是恋\/童癖?” 阮宁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我不是!” 大概是看阮宁的反应这么大,不像是假的,程景柏终于露出了一点疑惑的神情:“那为什么?”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别人好,而且是在贫民区。” 虽然程景柏总是语出惊人,但仔细想想的话,他是在这里经历了什么才会说出那些话呢。 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让他这样一个年纪尚小的孩子不相信别人的善意。 “没有原因,”阮宁蹲下,让自己的视线和程景柏齐平:“只是因为我想对你好,仅此而已。” 程景柏的眸子动了动,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划过,但他依旧没有说话。 阮宁便站起身:“如果你还是不相信这个说辞,那就当我是钱多的没处花。” 男孩眼里的情绪藏了起来,他抬步继续向着餐厅的地方走去:“钱多的话就不会待在这里了。” “真的呀,”阮宁追上小孩:“我只是在这里等人而已。” 程景柏瞥了她一眼:“你的男朋友?” 这句话由他说出来莫名有一点好笑,阮宁弯着眼角:“对,他会来找我的。” 程景柏的眉皱在了一起,看向阮宁的目光像是在看什么傻子。 “如果你的男朋友是这里的人,那你最好早一点和他分手。” “噗嗤……” 阮宁没忍住,一声笑了出来。 程景柏的眉皱的更深了:“你在笑什么?” 他冷静地对着阮宁分析道:“如果你不是这里的人,那么你会来这里等他,多半是被他哄骗过来的。” “刚才你也看到了,这里没什么好人,抢劫和偷盗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你的男朋友却你在这里独自一人等他。” 程景柏停在一个房子面前,做出最后的总结:“这样的人,不就是人渣吗?” 阮宁都不敢想象,如果将来程景柏知道自己等的人就是他,会是个什么表情。 阮宁疯狂抿了抿唇,抑制住脸上的笑意:“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既然已经答应了,还是得遵守约定。” 程景柏轻轻点了下头,没有再说关于阮宁男朋友的事情,而是指了指他身后的房子。 “到了,就是这儿。” 如果不是程景柏说这是餐厅,阮宁绝对不会把这里和吃饭的地方联想在一起。 面前的房屋看上去像是用木头搭建而成的,看上去相当质朴且平平无奇,连一个招牌都没有。 见阮宁惊奇的表情,程景柏解释道:“贫民区只有两家餐厅,这家比较近。” “这样啊,”阮宁点了点了:“那我们进去。” 推开门,餐厅里面的摆设一眼可见,老旧的餐台,零零散散的几张桌子,很是简朴,一个装饰物都没有。 能来这里吃饭的人本就不多,加上现在不是吃饭时间,所以整个餐厅都没人。 程景柏和阮宁刚进门,餐厅的老板就站了起来。 老板是一个身穿红裙的女人,脸上妆容精致,看上去和这里格格不入,感觉她应该在晚宴上翩翩起舞,而不是在贫民区。 她摇曳生姿地向着阮宁走来,不露痕迹地打量着她。 见阮宁衣着整洁,头发柔顺,又是一副看上去好说话,很好欺负的样子,红裙女人的脸上的笑意都真切了许多。 “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位小姐。” 她主动帮着阮宁拉来椅子:“先坐,这位小姐想要吃什么,我们这里的招牌是香煎迷迭……” “一份土豆饼和烩菜。” 还没等女人的话说完,程景柏就打断了她。 女人脸上本来妩媚的神情顿时扭曲了一瞬。 从阮宁和程景柏进门到现在,女人只对着阮宁说话,也只看着阮宁,对于程景柏,她连一个视线都没分过去。 直到现在程景柏开口阻止她,女人才终于看向他,只不过是用瞪的。 她大概也猜出了阮宁和程景柏是雇佣关系,凉凉开口:“老板还没开口呢,你插什么话。” 说完后,她又看向阮宁,捂着唇娇声笑了笑:“让您见笑了,我和这个孩子以前有点过节,所以他总是和我对着干。” 红裙女人倚在身后的桌子上:“不过我不能理解,为什么你会雇佣程景柏,比他听话又好使的人多了去了,而他……” 女人轻笑了一声:“您还不知道,他曾经可是把自己的雇主打断了一条胳膊,这样的人,您让他跟在身旁难道不会害怕吗?” 吱—— 突兀的声音打断了女人的话,凳子和地板摩擦的声音响彻在安静的餐厅,是阮宁站了起来。 她本来轻松的神情已经冷凝,红裙女人这才发现,她所认为的小白兔好像并不是很好招惹的模样。 “我对你说的这些都没有兴趣,也不会怕他,况且,”阮宁看着女人:“比起你,我还是更愿意相信景柏。”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4 说完后,阮宁便不再去看那个红裙女人,而是低头对程景柏道。 “走,不是应该还有家餐厅吗,我们去那边吃。” 程景柏点点头,跟着阮宁走出餐厅。 就在餐厅的门即将要关上时,他回头望了一眼,和脸色难看的红裙女人对上了视线。 程景柏没有什么表情,似乎只是普通地回了下头,但红裙女人的脸色却更加阴沉。 门关上的那一刻,女人的高跟鞋一脚踢上了旁边程景柏坐过的椅子,将椅子踹翻在了墙角。 就在这时,餐厅的门又被推开,进来的是一个高大的男人,他身材高大又结实,露出的胳膊上纹满了图案。 见到男人后,红裙女人的表情顿时从愤怒转为了委屈。 “董哥。” 这一句可谓是叫的千回百转,她扭着腰肢走到董哥面前,整个人靠在了男人怀里。 董哥的手在她的腰上重重捏了两下,发出低低的笑声:“怎么了是谁惹我们郑大美人生气了?” 郑茜轻哼了一声,娇嗔道:“还能是谁,不就是那个野种,上次董哥就说要给我报仇,到现在也没个影儿,这不,现在都要骑在我头上了。” 她依偎在男人怀里,自然就没看见董哥的表情僵了僵,似乎还有些恐惧。 郑茜的手指在董哥的胸口打着圈:“董哥,你一定要帮我出这口气。” 董哥抓住她的手:“他一个没爹没妈的杂种,你和他计较什么?” 没等郑茜说话,董哥就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别说他了,几天没见了,不得亲热亲热?” 郑茜来不及告状,就被带进了里屋,只剩下吱吱呀呀的声音。 从出了餐厅后程景柏就一直没说话,阮宁也没刻意引起话题,而是在想系统的事。 看样子系统应该是出问题下线了,而它下线前说的话…… 【…传送错误……时间……任务目标……】 当时充斥着很嘈杂的电流,系统的声音断断续续,阮宁只能听见这几个关键字眼。 系统的意思应该是传送的时间出现了错误,按正常的时间点来说,程景柏现在应该已经是帝国上将了,但他现在只是个孩子…… 阮宁虽然没表现出来,但她心里也是有点慌张的。 这是她第一次面临系统消失的情况,而且系统消失前没有给她下发这个世界的资料。 于是现在的情况就是阮宁不知道原剧情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原剧情的男女主是谁,完全处于两眼一摸黑的状态。 那种情况的话,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阮宁正思考着,就听见程景柏突然开口。 “她说的是真的。” “……什么?” 阮宁刚才还在思考别的事,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程景柏在说什么。 见阮宁一脸迷茫的样子,程景柏抿了抿唇,第一次有了种无奈的感觉。 “刚才那个女人说我打断了雇主的胳膊,这是真的。” 程景柏说完后就停下了步子,似乎在等待着阮宁的反应,也许阮宁露出一点惊恐或避之不及的态度,他就会立马走人。 从刚开始见面到现在,程景柏给阮宁的感觉都是疏离的。 他好像很不习惯和别人建立亲密的关系,就算阮宁对他散发善意,并且主动拉近距离,但他还是保持着很警惕的状态。 “这样啊。” 阮宁点了点头,好像一点也不惊讶,很是随意的样子。 程景柏皱了下眉:“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想问的?” 阮宁想了想:“本来是没有,但你既然这么问的话,我倒还真的有个疑问。” 听她这么说,程景柏反而松了口气。 没错,这才是正常的。 问他为什么会把雇主的手弄断,问他会不会也这样伤害自己,然后露出恐惧又厌恶的神色离开。 这才是常态,而不是像刚才一样替他说话,还要带他去吃东西。 反正在贫民区大家都是互相认识的,与其之后从别人那里听到,还不如现在就由他来告诉阮宁。 程景柏的眸子如稠墨一般看着阮宁,等待着她的发问。 “所以……”阮宁挑了挑眉:“那个雇主对你做了什么?” 出乎意料的问题让程景柏打好的腹稿全部作废,而阮宁还在继续说着。 “他打你了?还是欺负你了?” 想起之前程景柏说到过恋\/童癖,阮宁的眸子倏地睁大,她蹲下握住程景柏的肩膀。 “他不会想对你下手!?” 程景柏没说话,他看着阮宁的眼睛,想要从那里面看出虚假和做戏的痕迹,可是没有。 她是真的担心,也是真的着急。 没得到程景柏的回应,她的担心和着急立马又转变成了怒火。 “是谁?” 这个时候阮宁的声音反而冷静下来了,但语气下的惊涛却让人不能忽视。 也许……这个人是不一样的。 程景柏感受着这人的掌心的温度,微微垂下了眸子。 而阮宁已经恨不得直接将那人找出来凌迟一番了,她严肃着表情:“那个雇主是这里的人吗,你现在还会见到他吗?” “不会了,”程景柏摇了摇头:“他没对我做什么,只是不想付薪水,打算杀了我而已,但他失败了,所以他失去了一条胳膊。” 然而这些也只是别人看到的而已 ,真实情况是,当天晚上程景柏就追到那人的住所,用枕头将他杀死了。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5 留给别人的后路就是自己的死路,这个道理程景柏从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 或者说,能在贫民区活下来的人,都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法则,总归不会是什么良善之辈。 所以程景柏觉得阮宁和这里相当格格不入,她太突兀了,甚至过度善良到有点蠢。 但如果程景柏能独享这份善良的话,那似乎也还不错。 得知程景柏没有遭受什么不好的事,阮宁本来紧绷的表情松懈了一点。 “那就好,不然我可能会把他另一条胳膊也卸掉。” 程景柏看着握紧拳的阮宁:“你不怕吗?” “怕什么,就因为你打断了雇主的一条胳膊?可那不是他先欺负你的吗?” 阮宁理所应当地说着:“雇佣童工还不给钱,活该被打。” 刚说完,阮宁就意识到自己现在也是在雇佣童工,又连忙摆了摆手:“我和他可不一样,我会给你很丰厚的薪水的。” 程景柏的个子不高,因为营养不良所以更加显得瘦小,现在的他走在阮宁身边,大概只能到她的腰部。 他抬着头去看阮宁,少女脸上的表情格外生动,在这个灰败的街道上显得很有生命力。 “郑茜见你是生面孔,所以打算在你身上讹一笔。” 程景柏话题转变的突兀,阮宁愣了愣后才反应过来。 “郑茜就是刚才那个餐厅老板吗,怪不得你阻止后她的脸色那么难看。” 阮宁弯下腰对着程景柏弯了弯眼睛:“那多谢你守护了我的钱包,虽然我不太缺钱,但也不想当她的冤大头。” 他们没走了没多久就到了另一家餐厅,这一家的装修看上去比上一家还要败破,老板是个看上去有点年纪的老人,见到程景柏后对着他打了个招呼,推荐的也是价格适中的菜。 老板点好菜就离开了,阮宁支着头打量周围,这家只有三个桌子,而且桌子的样式还都是不一样的,看上去相当随便。 等待上菜的间隙,阮宁问程景柏:“这家的老板看上去和你关系还不错诶。” “我之前在这两家餐厅帮过忙。”桌子上放着水壶,程景柏站起身给阮宁倒了水。 “谢谢啦。” 阮宁接过水杯,里面的水已经不烫了,是温热的。 她正好也不渴,随手就将水杯放在了一边,没有要喝的意思。 “对了,你……” 阮宁刚说到一半就看见程景柏站了起来,他拿起水壶和阮宁的水杯,熟练地走到了餐台,将阮宁杯子里的水倒掉,又将水壶里的温水换成了开水。 做好这些后程景柏才回来,又重新给阮宁倒了一杯水,这次她杯子里的水就变成热气腾腾的了。 在阮宁怔楞的目光中,程景柏将水杯放在她面前:“你刚才想说什么?” “啊……”阮宁看着眼前还冒着热气的杯子,又抬头看程景柏:“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喝温水?” 这一问也让程景柏怔了怔,他刚才只是看阮宁没有喝水,所以就自然而然觉得她不喜欢喝热水,可仔细想想这种推测完全没有依据。 程景柏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后,索性直接道:“猜的,难道不是这样吗?” 阮宁捧起水杯,感受着微微烫手的触感在掌心传开。 这只是她的一个小习惯,但这个人却会一直记得。 “是这样,”她微微扬起唇,声音很轻:“谢谢你。” 程景柏看着阮宁,心里却涌上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他不喜欢阮宁现在的表情,虽然在笑,但却好像在怀念着这么,而更让他觉得不适的是,阮宁还要用这种表情看着自己。 就像是在看着他想别人一样。 难道是在看着他想那个人渣男朋友吗? 程景柏的神色更难看了,他冷声开口道:“所以你刚才想说什么?” 阮宁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不知道他为什么莫名其妙就生气了。 “也没什么,就是有点好奇你和那个郑茜之前是有什么过节,当然,要是不方便你也可以不说。” 程景柏只是个小孩子,但郑茜少说也有二十几岁了,他们之间能有什么过节? “之前我帮她收账,她说我私吞了账目,让我赔钱。” 短短一句话听得阮宁眉头直皱,但看程景柏的样子他应该没有吃亏:“之后呢?” 之前表情一直冷冰冰的程景柏露出一点笑:“我把她做假账的单子公布了出去,那段时间她的店差点被人砸掉。” 这还真是…… 阮宁一开始还以为程景柏是那种弱小无辜又可怜的形象,可这一番对话下来,他又是掰断别人的胳膊,又是差点把郑茜的店给砸了,看样子战斗力还不小。 程看见阮宁的表情,程景柏脸上的那点笑意又收了回去。 “很惊讶吗,因为我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 程景柏说着,面无表情地抱着臂靠坐在椅背上,黝黑的眼瞳看着阮宁。 像他这个年纪的小孩做出这样的动作,很容易会被当做是在装大人。 可程景柏却完全不会,再加上他冷凝表情,看上去反而有几分威慑力。 阮宁被问的啼笑皆非:“没有,我只是想到了刚开始见你的时候,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反击呢?” 不但不反击,还被那几个人围着打,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因为好几天没吃饭,没力气了,如果那块面包也被他们抢走,晚上就还要挨饿。” 程景柏一点都没有羞赧的意思,说的很是干脆。 但阮宁却只觉得心里酸涩。 因为好几天没有吃饭,所以连打架都没有力气,那块面包是他这几天唯一的食物来源,所以就算挨打也要护住。 阮宁深吸了两口气,对着餐台的老板喊到:“老板,再多加一份烤肉。” 说完后,她转头看向程景柏:“放心吃,我有的就是钱。” 程景柏的眸子未动,阮宁以为他要说什么感谢的话,却没想到他张嘴就是。 “你是傻子吗?”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6 “你是傻子吗?” 嗯嗯?? 阮宁睁大眼:“为什么这么说我?我可是在请你吃饭诶。” 程景柏偏过头没有看她,只是说:“我刚才说的可能都是骗你的。” “也许我是因为想要抢夺钱财才会打断雇主的手,和郑茜有过节也可能是因为我偷了餐厅的钱。” “还有刚才的话,说不定那块面包就是我从那几个人手里偷的,所以他们才会打我。” 程景柏回过头,漆黑的眼睛里像是有深邃的漩涡一般。 “如果真相是这样的话你要怎么办,你帮助了一个坏种,也许接下来我就会偷走你的钱然后消失。” “这里没什么好人,就算是三岁的孩子都会偷窃和说谎,你是不是太过于天真了。” 程景柏等待着阮宁的反应,他料想了很多种,却没想到阮宁……生气了? “差不多够了?” 阮宁压下眉,收敛了之前的笑,严肃地看着程景柏:“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试探我对你的态度。” “既然你这么想要一个确切的回答,那我可以告诉你……” 她呼出一口气,平息了一下过于急促的语气。 “既然我选择了你,就证明我是相信你的,也相信我自己的选择,所以不要再试探我,也不要再故意这样说自己。” 少女的眸子里像是有火光跳动,她在生气,但程景柏却能感觉到那股怒火不是对着自己来的。 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在程景柏心里升起。 难道,她是在心疼自己吗? 程景柏的眸子睁大了些许,他想从阮宁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甚至迫切的想要证明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但是没有。 阮宁的表情很纯粹,一点都没有遮掩和隐瞒,以至于他可以轻而易举地看清阮宁在想什么。 “我并不想从你这里得到些什么,也不希望你对我的付出能回报些什么,你只要接受这一切就可以,好吗?” 阮宁不知道程景柏在一个小孩在贫民区是怎么活下来的,但他完全不像个小孩。 他过于冷静,像是要把自己和这个世界划分开来,也不需要和别人产生联系。 每当阮宁想要对他好一点的时候,程景柏就会立马退后好几步,说着自己有多么不好,恨不得阮宁听完之后就立马离开。 开始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阮宁是生气的,可紧接着就是心疼。 阮宁直直地望着程景柏,语气认真。 “你只需要接受我给你的,剩下的都不要去想,可以吗?” 程景柏的眼里闪烁了几下,刚好这时他们点的菜好了,老板端着盘子走了过来。 阮宁也没想着自己说这么几句话就能让程景柏改变,她只是想从现在开始纠正程景柏,让他习惯自己对他的好。 她呼出一口气:“先吃饭,” 阮宁把多点的一份烤肉放在程景柏面前,对着他眨了眨眼:“放开了肚子吃,不够了再点,不要给我省钱” 说完后,她害怕再看着程景柏会让他有压力,就一直低着头专心吃饭,没有再去和程景柏说话。 她没有去看程景柏了,但程景柏却在偷偷地看着阮宁。 奇怪的人,奇怪的话。 程景柏切了一块肉放进嘴里,鲜美的肉汁在口腔迸发开来,明明是难得吃到一次的东西,但程景柏现在却有些食不知味。 怎么会有人无缘无故就对另一个人好呢,怎么会有人去心疼一个毫不相关的人呢? 这种事情,程景柏只在童话书里看到过。 那是一本很破旧的童话书,里面残缺了好几页,破破烂烂的扔在墙角。 贫民区里没有人看童话书,就连小孩也是,他们只会考虑下一顿饭要怎么解决。 当时的程景柏也只是随便翻了两下就扔了,但里面有一个很简短的故事被他看见了。 讲述的是一个富人帮助了穷人,最后两人变为朋友的故事。 这个故事很短,大概是教孩子要如何交朋友的。 程景柏看完后只觉得可笑,因为富人不可能同情穷人,也不可能和穷人做朋友。 如果真的像是书上所说的那样,贫民区也就不会存在了。 可阮宁的出现却打破了他的认知,她不但帮了自己,还完全不图回报。 程景柏不止一次的试探她,想要看阮宁露出马脚的模样,是喜欢孩子的变态,还是想要把他抓去挖出内脏? 可是都没有,阮宁就像是一个从天而降的天使,她的存在好像只是为了帮助他。 就像她所说的,自己只需要接受她的帮助,什么都不用想就好。 他真的可以这样吗…… 一直在泥潭里的人,真的会有人愿意拉他上岸吗? 程景柏不知道,但他却生出了想要试一试的念头。 “还要再点一份吗?” 阮宁的话打断了程景柏的思考,他回神后才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将那两份烤肉都吃完了。 程景柏低头看着空盘子,脸上还有些懵,阮宁没忍住勾了勾唇。 “是不是没吃饱,要不要再来一份?” 程景柏犹豫了一下,这一次他没有说多余的话,也没有拒绝,而是有些迟疑地点点头。 阮宁脸上的笑意更大,向着老板又点了一份肉排。 “不过这一块吃完你就不能吃了,现在吃太多的话你的胃会受不了的。” 程景柏捏着叉子的手紧了紧,过了好几秒才点了点头。 阮宁看着低着头的程景柏,莫名觉得他就像一只流浪猫。 因为在外面流浪了很久,所以对谁都保持着警惕与敌意,如果对他伸出手还可能会被挠一爪子。 就算被人收养,变成了有主人的猫猫,也会在主人想要摸头时下意识躲开。 不过还好,看样子现在的程景柏已经在逐渐适应她了。 阮宁已经吃完了,于是就支着头看程景柏,神情专注,没发现程景柏的头越来越低,吃饭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将第三份烤肉吃饭后,程景柏放下刀叉:“我可以了,走。” 阮宁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然已经盯了他这么久。 “好,我们接下来去找个住处。” 阮宁付了钱后和程景柏走出餐厅:“去旅馆吗,还是说有出租的房屋?” 程景柏的脚步顿了顿,声音有些僵硬:“去我的住处。”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7 没有人会来贫民区旅游,所以这里没有旅馆,就算有也只会是黑店,进去容易出来难的那种。 如果是别人,程景柏就算收了钱也不会把人带到自己的住处,但这个人是阮宁…… “去我的住处。” 程景柏自己说完后都愣了一下,但他抿了抿唇,很快又补上一句:“只是一个能睡觉的地方而已,很简陋。” “没关系啊,”阮宁一点都没觉得有什么,甚至还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那我们就快走,马上就要天黑了。” 她没想到程景柏会愿意带自己去他住的地方,这是不是就证明他已经开始渐渐信任她了? 程景柏带着阮宁走了很久,进了一个又一个小巷,每当阮宁觉得是个死胡同的时候,程景柏总能再另辟蹊径走到另一个地方。 直到走进不知道第几个巷子,阮宁都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时,他们才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眼前的甚至都不能说是房屋,因为那只是一个用纸箱和木板堆积而成的小小空间而已,空间里的东西一眼就可以看的完全。 没有床,只有一张很老旧的床垫,但被收拾的很整洁。床垫旁是一个木质的小桌子,原本白色的漆已经掉的差不多了,看样子年头已久。 桌面上只放了一个水杯,水杯里面已经空了,地上还三三两两放着些东西,大都是生活用品。 这就是他的全部财产了。 尽管这个家可以用一贫如洗来概括,但在许多孩子连住处都没有,只能睡在街边时,程景柏却有一个自己的住所,这已经很厉害了。 阮宁率先走了进去:“这就是你的家吗,好厉害。” 她一点异样都没有表现出来,仿佛面对的不是这样一个简陋的房屋,而是一个温馨的小家一样。 程景柏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他也跟着走进小屋,拍了拍床垫上不存在的灰尘。 “没有凳子,直接坐在这里。” 他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人到这里来,自然也就不会有椅子这种东西。 阮宁坐在了床垫上,这个床垫并不大,上面被铺了干净的布料,看上去是刚洗过的。 她看见那些布料才想起来自己本来是要带程景柏去买衣服的。 “那就明天去,这里有卖衣服的地方吗?” 程景柏不知道从哪里接了一盆水过来,放在了阮宁面前:“在餐厅不远的地方有一些人摆摊,那里有卖衣服的。” 他看着阮宁示意:“水是干净的。” 等到阮宁洗了手后,程景柏才用着剩下的水把脸擦干净。 之前他都是灰头土脸的,只有那对如墨一般的眸子格外显眼,现在擦去了脸上的那些灰尘,露出了原本的模样后让阮宁都看的失神了几许。 他的眉眼间和季时默有几分像,但鼻子又像是风川。 她甚至恍惚间觉得自己看到了季时默和风川的小时候。 “难道我是你男朋友的孩子吗?” 程景柏短短一句话就让阮宁差点咬住自己的舌头,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程景柏:“你说什么?” “那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程景柏冷冷开口:“如果你的男朋友年纪比较大,说不定我真的会是他的孩子,毕竟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 他竟然还开了个小玩笑:“我一直以为他早就死了,没想到是在外面哄骗女人。” 阮宁都要傻眼了,直到程景柏这一番话说完才反应过来:“不是……停停停。” 她哭笑不得:“你怎么会这么想啊?” 程景柏没说话,只用黑曜石般的眼睛直直看着她。 阮宁伸手去拉程景柏的手,幸好他没有躲开。 “抱歉抱歉,你确实有点像我以前认识的人,但那个人绝对不是你的……你的父亲。” 最后几个字阮宁说的格外艰难。 然而程景柏只是挑了挑眉,颇有一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 “那就是替身?” 怎么会越来越离谱了啊,哪来的替身啊,他替他自己? 见程景柏还有要说话的念头,阮宁连忙一把捂住他的嘴:“不许瞎猜了。” “我不认识你父亲,也没有把你当成替身。” 阮宁有些崩溃地解释:“我又不是变态,怎么会找你这么小的孩子当替身啊!” 程景柏被她捂住嘴也不挣扎,只是看着阮宁,过了一会后,他像是确定了阮宁说的不是假话,这才模模糊糊地开口。 “我知道了。” 阮宁心有余悸地收回手,离开时还下意识用手指蹭了蹭程景柏的脸颊,软软的,就是太瘦了。 之后要好好把他喂胖才行啊。 折腾了这么一出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程景柏找出了几个纸箱子铺在地上。 他指着地上的纸箱子:“我睡这里,你睡在床上。” “不行,”阮宁立马就拒绝:“要睡也是我睡在地上。” “你是雇主。” 程景柏扔下这句话后就自顾自躺在了纸箱上,还背对着阮宁,态度非常明确。 阮宁拗不过他,只好躺在床垫上,心想明天去买衣服的时候还要再买一张床。 半夜的时候,阮宁被呼呼的风声吵醒。 这个小屋本就是由纸箱和大小不一的木板搭建而成的,此刻被风一吹就吱呀作响,好像下一秒就要倒塌了一样。 阮宁撑着身子坐起来,发现虽然听着声音可怕,但这个小屋却意外的结实,她提心吊胆了半天,这小屋一点事都没有。 阮宁放下心后向着程景柏看去,黑暗中她看不太真切,却能看见程景柏已经蜷缩成了一团。 白天的时候感觉不到,但半夜的气温骤降,吹来的风都是寒冷的。 程景柏连床都没有,自然也只有一条被子,而这被子被他硬塞给了阮宁,他自己只盖了个旧衣服。 当时阮宁没想到昼夜温差会这么大,所以也没有拒绝,现在看着下意识缩成一团取暖的程景柏,她懊恼地咬了咬下唇。 阮宁拿起那条被子站起身,轻手轻脚地向着程景柏走去。 就在她即将把被子盖在程景柏身上时,之前看上去已经熟睡的他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 “不用给我,你自己盖,这里晚上很冷。” 阮宁紧接着开口:“可你也会冷。” “我……” 知道程景柏总有一堆理由,阮宁索性在他开口之前就说:“要么我把被子给你,要么你也到床垫上,我们挤一挤,一起睡。” 她的语气强硬,和之前的温和截然不同,让程景柏原本要拒绝的话被堵在喉咙里。 黑暗中的对峙只持续了几秒钟,程景柏就败下阵来。 他难得露出几分孩子般的赌气神情,乖乖爬上了床。 就算睡在床垫上他也控制着不要占太多地方,像只小猫般的蜷缩的,只占了床垫的三分之一。 阮宁也没有再过多要求,免得适得其反。 她将大半的被子都盖在程景柏身上,看着他乌黑的脑袋弯了弯眼睛:“晚安。”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8 后半夜,就连呼呼的风声都停止了,一切都恢复寂静。 阮宁已经睡着了,发出平稳的呼吸声,和程景柏的呼吸声交替又重合。 而程景柏却在黑暗中睁着眼睛,他听着近在咫尺的呼吸声,心里有一种麻酥酥的感觉。 他不明白这种麻酥酥的感觉是什么,很新奇,但意外的不讨厌。 和其他人睡在同一张床上对程景柏来说也是第一次,他以为自己会很讨厌,但是却没有。 他只是有点不习惯。 阮宁理他这么近,呼吸声就在耳边,温热的体温源源不断的传送过来。 刚开始时程景柏浑身都是紧绷的,直到现在才放松一点。 如果躺在另一边的人是阮宁,那好像……也还不错。 程景柏这么想着,缓缓闭上眼。 然而就在他刚闭上眼时,身旁的阮宁却发出了一声嘤咛,紧接着她翻了个身,将程景柏抱在了怀里。 程景柏一向面瘫般的表情顿时出现了一丝裂痕,他浑身僵硬,丧失了反应能力,只能睁大了眼睛瞪着天花板。 他的浑身都是僵的,像是个生锈的木偶,却唯独能感受到心跳一下下的加快着,变得越来越快,越来越重。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程景柏才逐渐有了反应,他紧绷着呼吸,慢慢伸出手,想要将阮宁搭在他身上的手取下。 可他的手刚碰上阮宁,阮宁就发出一声不满的梦呓,抱着他的力度更甚。 程景柏顿时就不敢动了,他只能任由阮宁这样静静的抱着他。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声音很大,他都在想阮宁怎么还没有被他的心跳声吵醒,这样他就能顺理成章的让阮宁松开他。 只可惜睡着的阮宁听不见他的心跳声,也没有被他的心跳声吵醒。 程景柏明明可以直接叫醒阮宁,让她放开自己,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并不想这么做。 因为阮宁是他的雇主。 程景柏在心里给自己找到了答案。 因为阮宁是他的雇主,所以这种无伤大雅的小事,没有必要计较。 程景柏这么告诉自己,本来打算推开阮宁的手慢慢收紧成拳,最终还是被放下。 和晚上的寒冷不同,第二天是个好天气,阮宁是被一缕阳光照醒的。 她睁开眼,先是看见了头顶从木板缝隙中透进来的阳光,愣了好一会儿才清醒,昨天半夜的记忆逐渐回笼。 阮宁看了看身旁,床的另外一边已经没人了。 她刚坐起身,程景柏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比起阮宁的好气色,程景柏却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昨晚没睡好,浑身上下围绕着一种萎靡的气息。 阮宁愣了愣:“你昨晚没睡好吗?” 说完后她就想到前半夜在地上蜷缩的程景柏,她露出恍然的表情:“是因为前半夜太冷了所以没睡好。” 阮宁活动了一下胳膊,不知道为什么,一觉醒来后右胳膊总觉得有点酸痛。 “所以就不要逞强嘛,昨天感觉冷的时候就应该叫醒我的。” 程景柏抬起眼,看着阮宁的眸子里多了几分幽怨,他张了张口,却在阮宁看过来时换了说辞。 “盆里有干净的水,早上我要去餐厅帮忙,中午就回来。” 说完后,他欲言又止的看了眼阮宁,又接着说道:“你就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 这样的话由他这个小孩说起来有点奇怪,阮宁却只是道:“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吗?” 他昨天还被那几个男孩找麻烦,谁知道今天那些人还会不会来找程景柏。 程景柏皱了皱眉:“昨天我只是没有还手,而且去餐厅帮忙带上你很不方便。” 阮宁想到他之前打断雇主胳膊的壮举:“好,那我在这里等你。” 见程景柏转身就要走的样子,阮宁又连忙补充道:“这次如果被别人欺负了一定要记得还手啊,你是我的人,怎么能被别人欺负。” 虽然知道阮宁那句“你是我的人”,只是说他们之间的雇佣关系,但程景柏的步子还是顿了顿。 “好。” 要是阮宁知道程景柏是这么想的,一定要会大喊一声冤枉。 她从头到尾都没觉得自己和程景柏是雇佣关系,那句“你是我的人”也是发自肺腑的。 毕竟程景柏真的是她的人嘛。 程景柏离开后阮宁本来想着再睡一个回笼觉,只是她还没走到床前,就听见小巷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程景柏的小屋在极其偏僻的地方,如果不是来过这里的人很难找到。 而看程景柏昨天的样子,他似乎没带其他人来过这里。 那么,现在向着这里走来的,会是谁呢? 阮宁神情冷了下来,转身向着那边看去。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阮宁还听见了几声叫骂。 “妈-的,这地方真难找,我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个地方。” “所以那小子才能每次找完事后就消失不见啊,这下可算被我们逮到老巢了。” “不知道昨天那妞儿还在不在,她挺玄乎的,方哥的信息素对他竟然都没用。” “是啊,虽然beta闻不到信息素,但alpha对beta和oga的压制不是天生的吗,怎么会……嘶,我错了方哥!” 这人的话没说完就发出了痛苦的吸气声,看样子是被那个所谓的方哥教训了。 “哼,一个beta而已,难道我会怕她吗。” 说话的人似乎还在变声期,声音听起来像是鸭子在叫。 “我看她长得还不错,要是她在,也正好让哥几个乐呵乐呵。” 说完后那几人都笑了起来,笑声听着恶心又猥琐。 这时,那几个人也转过了最后一个拐角,他们抬头就看见了站在小屋前的阮宁。 “乐呵乐呵?” 阮宁看着僵住的几人,笑的如沐春风。 “那就看看,到底是谁让谁乐呵。”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9 刀尖泛过冷光,上一秒才刚刚出鞘,下一秒就抵在了女人的脖子上。 程景柏将刀尖往下压了压,锋利的刀刃随时都会割破女人的脖子,他冷声道:“还钱。” 女人看上去三十多岁,但她的皮肤黝黑,脸上是深刻的皱纹,这让她看上去老了许多。 此刻被刀尖抵住大动脉,女人却并没有大喊大闹,她只是颤抖着开口,声音沧桑:“真的没钱了,要不是家里孩子实在没饭吃,我也不会向张老板借钱,再宽限几天。” 女人的身体瘦弱不堪,仿佛就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了,面对程景柏一个小孩她都毫无还手之力,让人怀疑下一刻她就要因为虚弱而死去了。 “我会还钱的,真的,再宽限几天,求求你了……” 程景柏冷眼看着女人,几息后,他收回刀子。 “两天后我再来,别想着能跑,我见过你女儿,也知道你们住在哪儿。” 他的话听上去丝毫不留情面,但女人却连连点头,很是感恩的模样。 直到女人离开,倚在桌前的郑茜才施施然开口:“真是有善心啊,当初你给我干活的时候,是不是也放走了这么多人?” 程景柏一个眼神都没分过去,要不是收债的女人刚好在郑茜的餐厅附近,他连来都不会来。 贫民区一共就两个餐厅,一个是郑茜开的,一个则是张老板开的,也就是他和阮宁昨天去的那家。 这两家明面上是餐厅,实际上背地里也做放贷的事。 既然放了贷,自然就需要收债的人,程景柏就是那个收债的。 一开始两家店都不愿意用他,毕竟程景柏年纪太小,看着就没什么威慑力。 被拒绝的程景柏一句话没说,只是在第二天就追回了一笔大款,这笔账已经拖了几个月都没收回来,借贷人是个要钱不要命的,难缠的很。 这笔账张老板派了很多人都没收回来,最后却让程景柏一个小孩要回来了,着实新奇。 要回钱的程景柏浑身都是伤,头上还破了一指宽的口子,止不住的流血,光是站着都摇摇晃晃的,可见他被打的有多惨。 张老板先是震惊,之后又好奇地问他是怎么把钱要回来的。 当时程景柏只是淡淡说了句:“他说自己要钱不要命,我不信。” 后来张老板才知道,程景柏拿了个刀就和人拼命去了,他才是真不要命,被打的头破血流还是不罢休。 那人被差点一刀割喉后吓得腿都软了,说是要钱不要命,但真到这种时候还是命重要,连忙把钱给还了。 张老板听完后啧啧称奇,这贫民区里鱼龙混杂,弱肉强食就是这里的规则,心狠手辣之人他也见过不少,但年纪这么小,还能对自己这么狠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程景柏替张老板要回来了账,再加上张老板看程景柏确实好用,所以就留下了他。 没过多久后,郑茜也向程景柏抛来了橄榄枝。 一般像他这样年纪小,又无父无母的孩子,早就在这里活不下去了,但程景柏却靠着给两家店收债,一步一步养活了自己。 只不过后来郑茜做人不厚道,见他是个小孩就拖欠了许久的工资,到最后还想倒打一耙说是程景柏拿了她的钱。 当然,程景柏也没让郑茜好过,两人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昨天那丫头不是挺护着你的吗,怎么舍得还让你出来做要债的活,看看你身上的伤,她不心疼吗,还是说……” 郑茜嘴角挑起,眼波流转:“她不要你了?” 程景柏看都没看郑茜,转身就要走,却陡然听见了从身后传来的声音。 “刚才我好像看见方义那小子在找你,怎么现在不见人了?” 程景柏倏地回头,却见郑茜对着他一笑:“哎呀,该不会是去找你了?” “听起来,他们好像和那个beta有点过节,她要是走了,倒是能逃过一劫,要是还在……” 她狭长而上调的眼睛盯着程景柏,看见他冰冷的眼神后突然笑开:“一个alpha对上beta,结局会是怎样,应该也不用我多说?” 郑茜等着程景柏露出惊慌失措的样子,但是她注定失望了,程景柏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就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般,让本来还在幸灾乐祸的郑茜都是浑身一僵。 程景柏没有和郑茜多说,他转身向着自己的小屋跑去。 风声迅速在他耳边吹过,两边的景物不断倒退,程景柏狠狠咬住牙。 他的住处隐蔽又难找,除了张老板以外没有人知道,方义他们是怎么找过去的? 不,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赶紧回去。 虽然不知道昨天阮宁为什么能够制服方义,但就像郑茜说的,alpha对其他性别的压制是与生俱来的。 现在那群人去找了正独自一人的阮宁,万一出了什么意外…… 早知道这样就应该将阮宁带在身边。 程景柏大概知道阮宁是怎么看他的,大概是觉得他一个小孩在贫民区里无父无母,过得艰难。 再加上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自己正在被方义欺负,所以阮宁对他有一种保护欲。 可事实与阮宁所想的完全相反,他能在贫民区长大,自然有一番本事。 程景柏就像一条疯狗,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见谁咬谁,也只有这样,他这个小孩在向成年人收债时才不会被他们看轻。 昨天被方义他们围着打,也是因为他不想反抗。 方义前不久刚分化成alpha,那股蛮横又强势的信息素犹如千斤重一般压在程景柏身上。 当然也可以放手一搏,但这样也只不过是鱼死网破罢了。 程景柏知道如何权衡利弊,挨了昨天那顿打,让他们出了气,报复的机会多的是,不在于这一时。 只是没想到阮宁会出来制止,不但打走了方义他们,还将自己留在了身边。 程景柏刚开始对阮宁的态度非常冷淡,连话都不想跟她说。 因为他不相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就算有,也肯定像是在逗小猫或小狗一样,随手施舍善意之后消失的不见踪影。 如果是这样的话,程景柏宁可一开始就什么都没有。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10 他一直冷眼看着阮宁的付出,想要找到一丝一毫虚假的迹象。 可是没有,从始至终,阮宁都没有表露出想要从他身上获得什么的样子。 而恰恰相反,她看向自己时眼里总是充满了笑意,就好像很喜欢他似的。 她还在睡着时抱了自己,那么自然,就像是完全下意识的行为。…… 尽管程景柏很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仅仅一天一夜的时间,阮宁就挤进了他的生活,蛮横的在他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 被野犬划分的地盘终于有了另一个人,而现在,有人试图也闯进他的地盘,在他的地盘上搞破坏,甚至夺走他的所有物。 如果知道会是这样,程景柏早上就会选择把阮宁带走,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 而不是因为担心阮宁看见自己收账的凶恶样子,而让她留在那个小屋。 程景柏没有再多想,只是脚下的步子迈的更大了些。 不合脚的鞋在脚下拖沓着,磨的脚后跟一阵阵发疼,喉咙泛起了铁锈味。 程景柏越过了一个转弯,两个转弯。 在最后一个转弯时,他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精味。 像是酒馆里最劣质的酒,入口只有辛辣,直呛的人嗓子疼。 程景柏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般的难受,可他的脚下却跑得更快了。 这种劣质酒精味他非常熟悉,就在昨天他还闻到了。 这是方义的信息素,昨天程景柏闻到时还忍不住嗤笑了两声。 程景柏没有去过外面,也从来没有见过什么有钱人,但他听张老板说,那些金枝玉叶的达官贵族,他们的信息素都是很有格调的。 有格调的味道是什么?程景柏想象不出来,但绝对不是方义这样的。 只能说,真不愧是在贫民区长大的孩子,就连信息素都是低等又劣质的味道。 而现在,闻着这股酒精味,程景柏的心跳却逐渐加快,也不知道是因为信息素的压制,还是因为他在担心阮宁。 就算阮宁是beta,感知不到信息素,可信息素的威压还是会碾压beta,更何况alpha的力量本来就比beta要强大许多。 程景柏看着面前越来越近的转角,咬紧了牙。 “阮宁!” 还没经过变声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尖锐,程景柏打破了之前的冷淡模样,高声呼喊着阮宁的名字。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程景柏脚下一顿。 他设想的那些画面都没有出现……不,应该说他设想中的画面完全翻转了。 地上倒着三四个人,他们脸上和身上都有多多少少的青紫,正在地上趴着,发出难以入耳的吃痛声。 而阮宁就坐在程景柏的小屋前,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硬纸盒,刚好可以当小凳子。 她没听见程景柏的喊声,也没看见他,此刻,她正坐在小凳子上,脚下还踩着一个人,而那人正是方义。 “我说,昨天难道还没有吃过苦头吗?还非要上赶着来找打,还是说你有什么自虐倾向?” 方义看上去是被打的最重的那一个,嘴角和眼角都有青紫,而且一边的脸已经肿了起来。 他抽了抽嘴角,似乎是想张口,但刚发出一个音节,阮宁的脚下就发了力,重重踩在方义的背上,让他把话又吞了回去。 阮宁扬了扬下巴,像一只娇纵又高傲的猫咪:“我只是在自言自语,不需要你回答,懂吗?” 方义屈辱地点了点头,还真的没有再反抗了。 但程景柏知道,方义虽然看上去服从了,实际上他的信息素却越来越高涨。 他的那些小弟不仅是因为被阮宁打的疼痛而呻吟,也是因为被信息素碾压的痛苦。 而离方义最近的阮宁看上去却丝毫没有被影响到,她一脚踩着方义的背,一手支着下巴,神色恬静,仿佛就是在门口晒太阳而已,还隐隐有点放空的趋势。 程景柏额间冒出细汗,是因为刚才那段快跑,也是因为信息素。 他缓缓从拐角处向着阮宁走近:“你……” 听到程景柏的声音后,阮宁欣喜地抬起眼:“你回来的好快……” 但那眼里的欣喜只维持了一瞬,紧接着阮宁就看见了程景柏满头冷汗难受的样子。 “你怎么了!” 阮宁倏地一下从小椅子上站了起来,向着程景柏走去,中途还踩了方义一脚。 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程景柏面前,将他上上下下打了个打量了个遍。 阮宁本来还想直接上手的,但想到程景柏对人冷淡的样子,还是克制住了这种欲望。 “你看上去好难受,怎么回事?” 程景柏低低地喘着气,他观察着阮宁:“你没感觉到吗?” 阮宁听的一头雾水:“感觉到什么?” “信息素。” 程景柏的视线越过阮宁,看向她身后,正在努力爬起来的方义。 “他的信息素已经遍布这条巷子了,那些人也被他的信息素影响到了。” 阮宁顺着程景柏的视线,扭头看向了身后趴在地上,倒得五仰八叉的小孩儿。 这些人看上去也就是十三四岁的样子,要是放到现代社会,大概也就是刚上初中的年纪。 刚才阮宁看着他们趴在地上,挣扎了半天都爬不起来的样子,还觉得是不是自己下手太重,结果居然是因为方义的信息素。 而且看程景柏这样子,他也被影响的不轻。 她还以为方义是被自己打怕了,所以不反抗,没想到这货一直企图用信息素压制她。 要不是系统在下线前更改了她beta的体质,恐怕阮宁今天还就真的栽在他身上了。 阮宁的神色顿时冷了下来,他转身就向着方义走去,而这时,方义也踉跄地扶着墙爬了起来。 见阮宁向自己走来,他喉咙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我可是alpha,alpha怎么能被一个beta打倒,怎么能输给一个beta!” 方义眼底泛着红,站都站不稳了,却依然要捏紧拳头对着阮宁冲来。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11 方义气势汹汹的冲着阮宁打来,而阮宁不避不退,仅仅只是抬手便接住了他的拳头。 阮宁看着他赤红的眼,手上发力。 只听见“咔嚓”一声,方义的拳头发出骨头断裂的声音,听起来就让人牙根一酸。 “啊……啊啊啊啊!!” 方义大喊出声,阮宁淡淡地收回手,看着他抱着自己的手臂鬼哭狼嚎一般的叫喊着。 阮宁看着他,沉下声音。 “管好你的信息素。” 方义熬过手上那一阵尖锐的刺痛,满头冷汗地去看阮宁。 她就站在那里,面若冰霜,明明是个没有信息素的beta,此刻却散发着令人望而生畏的气势。 她真的只是个beta吗?! 阮宁见程景柏脸色还是不好,又对着方义上前一步。 “我说,收好你的信息素,听不明白吗?” 明明眼前的人是切切实实的beta,但方义却好像真的在她身上感受到了碾压般的,能完全镇压他的威力。 “我…我知道了……” 一直气焰嚣张的方义这才终于偃旗息鼓。 阮宁看了看程景柏,见他表情好了很多,地上趴着的那些人也松了口气,她这才又把视线放回方义身上。 “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再也不许踏进这条巷子一步,要是让我发现了……” 阮宁视线下移,盯着被方义捂着的那只手:“要是再有下次,你的这个手就别想要了。” 阮宁这句话刚说完,方义浑身一颤,露出了恐惧的表情,看的阮宁一愣。 刚才她把阮宁踩在脚下的时候都没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现在自己只是威胁了一下,他就害怕成这样了。 “我知道了,我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我发誓!” 阮宁有些懵,但她还是保持住了表情,冷着脸点了点头。 得到她的同意后,方义一伙人连忙互相搀扶着离开了。 见无关人士都离开,阮宁两步走到程景柏面前。 “怎么样,还难受吗?” 阮宁的体质可以自动屏蔽信息素,所以她不知道被信息素压制的感觉是怎样的,但看程景柏的样子,一定不会好受到哪里去。 程景柏随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没事,你……” 他看着阮宁,欲言又止。 “怎么了?”阮宁歪了歪头,以为他还是不舒服。 “别站着了,先过去坐会儿。” 说完后,她便自然地伸出手去扶程景柏的胳膊,带着他往小屋里走。 阮宁的动作太过于熟练和自然,以至于程景柏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时,也已经快走到小屋里面了。 于是程景柏什么都没说,只是顺着阮宁的力度坐在了床垫上,而阮宁则把那个小凳子搬来,坐在了他对面。 “唔……今天去逛街的时候再买一个椅子,两个刚刚好。” 程景柏抿了抿唇没说话。 阮宁以一种不可抵挡的趋势进入了他的世界,不仅在第一天时就闯进了他许久无人问津的小屋,甚至现在已经开始着手置办家具了。 她说要再买一个椅子,这样两个刚刚好,是以后她会一直在这里吗? 程景柏不知道,贫民区的人都如同蜉蝣一般朝生暮死,从来不考虑未来和以后的事,但阮宁的话却让他忍不住想到以后。 “说起来,刚才那个alpha看上去超级厉害的样子,我还以为他什么都不怕呢,结果居然这样仓皇而逃了。” 想到方义惊慌失措的神情和迅速离开的模样,阮宁好笑的同时又觉得不解。 程景柏倒是不觉得奇怪:“正是因为他是alpha,所以才会害怕。” “啊?”阮宁没想到这里面还有门道:“这是什么意思?” 程景柏看着一脸疑惑的阮宁,垂下来了眸子。 “你没发现,这里根本没有alpha和oga吗。” “这……” 这个阮宁还真没发现,或者说,她来到这里后见到的人本就不算多,除了郑茜和张老板,剩下的就是方义一伙人了。 郑茜和方老板都是beta,而方义一伙人,除了方义是alpha,其他人年龄都还尚小,还没有到分化的时候。 见阮宁茫然的样子,程景柏难得叹了口气,解释道:“因为alpha和oga都足够珍贵,所以他们不会出现在贫民区。” 不同于随处可见且没什么特点的beta,alpha和oga在这个社会中是罕见又珍贵的存在。 alpha拥有绝对的力量,他们适合上战场和身居高位,大部分的领导和高层以及统治者都是alpha。 而oga就更珍贵了,他们长相漂亮,又身娇体弱,信息素对于alpha来说是致命的诱惑,当然,oga最主要的责任就是生育。 在人们的认知里,alpha和oga就应该天生配对,只有alpha和oga才能为社会做出贡献,做出卓越的成绩。 而beta呢,他们是社会的底层,社会的基石,只能干一些普通的工作,是完全的透明人,只能碌碌无为一辈子。 “所以贫民区里的人都是beta,不会有alpha和oga,就算有,他们也一定是犯了重大的罪,或者有天生的缺陷,被社会所遗弃,才会到这里来。” 阮宁越听,眉头就皱的越紧。 她当然知道这个世界不会像以往的世界一样公平公正,三个性别的出现本就把人划分成了三六九等,这是无可避免的。 但等级的划分如此明显,还是让阮宁觉得很不适。 就好像alpha和oga天生高人一等,是高高在上的,而beta就只能被他们踩在脚下,仰望着这些人。 可明明在这个世界里,beta的人口基数才是最大的,他们构成了这个社会的80%。 阮宁已经听的义愤填膺了,但程景柏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也许早就习惯了。 “方义所以会害怕,是因为听见你说会打断他的手。” 方义之所以那么趾高气昂,不仅仅是因为他分化成了alpha,更是因为他可以参加每年两次的军校报名。 帝国第一军校,是所有人都为之仰望的存在,里面大多数都是alpha,只要从这里毕业的人就可以进入军队。 这学校招生需求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简单,意思是只要分化成了alpha,基本就可以无门槛的进入。 而对于beta来说,想进入这所学校改变人生,简直就难如登天。 至于oga,oga根本就不会想着要来到这里,他们从分化开始就被各大家族争抢,恨不得藏起来。 据统计,从帝国第一军校建成到现在以来,一共就录取了七名beta,而且他们的专业都是科研部,只能作为后勤人员存在。 “一个月后,方义就会被第一军校录取,但如果你真的对他下了死手,让他的右手不再灵敏,甚至残疾,那么就算他是alpha,第一军校也不会录用他。”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12 听完程景柏的话,阮宁才知道方义异常的原因。 其实她说那个话也只是吓唬吓唬他而已,但那个时候阮宁因为正在生气,所以表情难免有点吓人,所以才让方义当了真。 “这样啊……” 阮宁支着下巴叹了口气:“这是他离开贫民区的唯一办法,怪不得他会那么害怕。” 因为是唯一的办法,所以连一丝一毫的侥幸心理都不能有。 阮宁抬头看着天空,今天是个大晴天,太阳很灿烂,也很耀眼,照的人暖洋洋的。 天空也是漂亮的蔚蓝色,整幅画面看上去很美。 看着这样漂亮的天空,就会觉得这世间应该有很多美好的景色,让人想要去亲眼看看。 可随着视线下移,漂亮的天空和耀眼的太阳就都不见了,映入眼帘的是破败的平房,泥泞的土地,以及神色麻木的人们。 处在这样的环境中,很难不让人心生郁结。 阮宁收回视线:“你应该会分化成alpha。” 这可不是阮宁猜的,虽然系统没有给她下发这个世界的资料,可阮宁知道,长大后的程景柏会变成帝国将军,既然如此的话,那他将来肯定是个alpha。 “分化成alpha的话,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这大概是贫民区所有人都在期盼的事情,只希望自己有朝一日分化成alpha或oga,然后离开这里。 但程景柏却想了想,然后摇头。 “不,我不想分化成alpha。” “诶?” 阮宁惊讶地看他:“为什么?” 想到另一个可能性,阮宁的眼睛都睁大了,不可思议道:“难道你想分化成o……” “不是。” 程景柏及时打断,阻止了阮宁说出可怕的话。 “我本来是想分化成alpha的,但现在……” 说到这里,程景柏抿了抿唇,稠墨一样的眸子看向阮宁,只把阮宁看的有些迷惑。 “但现在,我觉得当个beta也不错。” 程景柏并没有对alpha或oga这两种性别有什么崇拜,甚至说,他很讨厌这两种性别。 alpha是空有信息素的暴躁野兽,而oga就更没用了,他们如同菟丝花一般脆弱,只能寻求别人的保护。 而最让程景柏反感的,便是这两种性别的发热期。 曾经有一对情侣闯进了贫民区,他们一个是alpha,一个是oga,穿着奢华,看上去就养尊处优,大概是犯了什么罪,所以才会这样慌不择路的来到这里。 他们找到郑茜,给了她很多钱,希望能帮忙安排一个暂住的地方,再安排一个人保护他们的安全。 当时程景柏还没有和郑茜闹掰,于是郑茜笑眯眯收了钱后便挥了挥手,让程景柏带着那对情侣去餐厅上面的房间。 晚上,程景柏就守在门前,充当着保镖的角色。 然后他便听到了一声压抑不住的低吼,听起来像是那个alpha的声音,充满着怒火和焦躁。 紧接着便是oga的哭声。 程景柏拿了钱,于是在第一时间推开了门。 房间里,alpha的上衣已经被撕碎,他眼睛都烧成了红色,看上去已经神志不清了。 而那个瘦弱又娇小的oga就被他压在身下,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只能发出破碎的哭喊声。 程景柏想要阻止,可却在他刚踏进门的时候,一股可怕的力量猛然袭来,程景柏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被吸走,浑身都是痛的。 那是程景柏第一次被信息素攻击,也是他第一次知道alpha拥有如此压倒性的力量。 那个oga没看见程景柏,对程景柏来说可怕的力量,却是oga最好的催-情剂。 程景柏看着不过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内,oga的神情就由痛苦变成了欢愉,甚至主动去搂alpha的脖子。 那两人急不可耐,甚至不在意程景柏还在看着,简直就像泯没了人性,没有理智的野兽。 当时的程景柏看到这一幕只觉得恶心。 所以他并没有多喜欢alpha和oga这两种性别,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讨厌,之前想要变成alpha,也只不过是想变得更强,然后离开这里而已。 但现在,程景柏的想法变了。 他看着阮宁的眸子里闪过一缕光。 在遇见阮宁之前,他从来不知道beta也可以这么强大。 她拥有绝对的力量,没有发热期,也不会被信息素干扰。 所有人都说,alpha是被造物主宠幸的存在,是最完美的个体,可程景柏一直不这么认为。 而现在,他发现了那个被造物主宠幸,最完美的个体。 是阮宁。 程景柏勾了勾唇。 “我觉得当个beta也不错。” 这话要是让别人听见,肯定会笑掉大牙。 怎么会有人想要变成beta,他们没有alpha的力量,也没有oga的美貌,beta注定平庸,注定做不了大事。 然而阮宁听到程景柏的话后却只是愣了一下,随即宛然一笑。 “beta也不错啊,其实我一直认为,比起受基因限制的alpha和oga,beta才是最自由的。” “无论何时,他们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他们的每一个选择都握在自己手里,是最清醒的存在。” 阮宁偏过头,对着程景柏笑了。 “看来我们的想法一样呢。”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13 “看来我们的想法一样呢。” 程景柏看着面前的阮宁,她的眉眼弯弯,笑的恣意,一点阴霾都没有。 其实阮宁说错了,不是想法一样,他只是因为阮宁所以才萌生出了分化成beta的想法。 说的再确切一点,他想变成阮宁这样的人。 “分化成beta的话,会变得和你一样吗?” 阮宁愣了一下,对上了程景柏的眼睛,小孩看着她的眼神专注又清澈,是在认真的问她这个问题。 “嗯……这个我也不知道。” 有那么一瞬间,阮宁看着程景柏的眼睛,立马就要脱口而出肯定的回答。 但她知道那样的答案不是真实的。 她的体质是因为系统的buff,她的战斗经验是源于上一个世界,并不是因为beta这个身份。 而且据她猜测,程景柏将来有极大的可能是会变成alpha,所以她不能给程景柏肯定的回答,但是…… “但是我相信,无论是alpha还是beta,你都肯定会变得超级厉害,会从这里走出去,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程景柏不假思索的接道: “那你呢?” 看着阮宁有些愣神的样子,他紧追不舍地问:“你说我会从这里走出去,那你呢?” “已经两天了,你要等的那个人一直没有出现,如果他一直不来,你就要这么等下去吗?” 阮宁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现在的时间是错误的,只有系统回来,阮宁才能回到正确的时间线上去。 但其实阮宁并不想这么快离开,按照正常的时间节点来说,她会被投放到程景柏已经当上帝国将军的时期。 那个时候,他虽然已经有了身份和地位,可以前遭受的经历却是不可磨灭的。 所以比起将来,阮宁更想留在现在,哪怕只是尽自己微小的力量,也想让孩童时期的程景柏能过得好一点。 迟迟等不到阮宁的回答,程景柏也没有再催促,好像他本来就是随口一问,但他刚才的神情又无比认真。 程景柏站起身:“走,不是说要去买东西吗?” 还在思考要如何回答问题的阮宁下意识跟着站了起来:“啊……好。” 他们一大一小,一前一后的走着,程景柏在前面带路,阮宁就配合着他的步伐,在他身后一步的方向慢悠悠跟着。 阮宁看着才刚到自己腰间的程景柏,缓缓叹了口气。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能陪伴程景柏多长时间,几天,一周,还是一个月? 如果可以的话,阮宁更想能够一直陪伴着他,看着他从小孩成为大人,看着他走出贫民区。 程景柏不一定要成为alpha或者帝国将军,他只要活的开心就好。 只可惜阮宁自己也知道这样的期盼也只能是幻想,恐怕等到系统回来,她也就要离开了。 他们走出偏僻的巷子,左拐右拐了一番之后,就到达了程景柏所说的,类似于集市的地方。 但说是集市也不完全正确,因为这里比阮宁印象中的集市要荒芜许多,只是在街道的两旁摆了摊而已。 东西也并不齐全,像是衣服或鞋子之类的东西,并不会觉得有多么精美好看,反而质朴极了,像是摊主自己做的。 阮宁走了一会儿后,发现所有摊位卖的衣服和鞋子看起来都差不多,所以她也没有再多逛,就近选了一个摊位打算给程景柏置办衣物。 摊主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男人,看见程景柏后他浑身一僵,正打算说话时,却看见阮宁从他的摊位上拿起一件外衫。 “这个可以试吗?” 随着阮宁的问话,程景柏也向他看来,眼神冰冷,让摊主忍不住想起之前他向自己收债时的样子。 完全不像小孩儿,反而更像是一个恶鬼。 摊主浑身打了个冷颤,连忙点头:“可、可以的。” 得到摊主的回答后,阮宁拿起外衫递给程景柏:“我觉得这件还不错,你试一下?” 然后摊主就看见程景柏还真的乖乖拿起外衫来试了,听话的很,哪有之前的可怕样子。 让阮宁看着程景柏满意的点了点头,怪不得说人靠衣装呢,虽然这件外衫也没有多好看,但胜在版型工整,比之前穿在程景柏身上那件洗的起了毛边的长袖好多了。 阮宁看着程景柏满意地笑了笑:“很不错嘛,认真打扮一下也是个小帅哥。” 说完后,她又在摊上拿了几件衣服和鞋:“这些都要了,谢谢。” 然而,面前的摊主却是一副怔愣的样子,半天都没有动静。 正当阮宁疑惑,想要开口提醒时,程景柏先说话了,他按住阮宁的手:“太多了,买一套就行。” “一套怎么够,”阮宁抽回手,将那些东西都放到老板面前。 “就这些,帮忙装一下。” 而摊主已经彻底傻了,像一个机器人似的,把衣服装进了透明的塑料袋里。 他想起刚才这个女孩形容程景柏的话,小帅哥? 恕他直言,他真的不能把程景柏和小帅哥三个字联想在一起。 不是因为程景柏长得有多丑,恰恰相反,如果平心而论的话,他的确长得很不错,是那种眉眼锋利,很有攻击性的长相。 可贫民区的人从来不会关注外貌,更何况程景柏是一天天冷着个脸,特别是收债的时候,他能面不改色踢断别人的腿。 就这样的,谁会关注他的长相,还能调侃出“小帅哥”这三个字。 摊主忍不住偷偷看了几眼阮宁。 是个生面孔,以前也没见过啊…… 他正在心里琢磨着这女孩是从哪里出来的,就忽然觉得后背一凉。 他一抬头,就径直对上了程景柏的眸子,那里面一片漆黑,虽然好像什么都没有,但摊主却敏锐的感知到了程景柏对他的警告。 他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连忙收了钱撇开视线。 阮宁觉得这店主奇奇怪怪的,不过她也没有多问,交了钱拿了衣服后就带着程景柏离开了。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14 阮宁走到后面,发现还有人在卖一些吃的。 不是什么金贵的玩意儿,看上去就是自己做的,像是番薯干,或者自己做的面包之类的。 阮宁也买了一些吃的,准备拿回程景柏的小家。 这些零碎的东西买完后,阮宁四处看了看,低下头问程景柏:“哪里有卖床的呀,这一路上好像都没有见到。” 昨天是情势所逼,阮宁看程景柏睡在地上,怕他冷,所以才又是威逼,又是利诱的让程景柏和她睡在一起。 不过今天早上起来后,阮宁看程景柏的精神有些萎靡,眼下也带着淡淡的乌青,像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不过想来也是,程景柏之前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突然让他和别人同床共枕是有点难。 但阮宁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会离开,所以买一张床是很有必要的,只是刚才这一路上他都没有看到任何卖床的摊铺。 阮宁问完后等了一会儿都没听见程景柏的声音,她低头,却看见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程景柏难得露出了几分纠结的模样。 见阮宁看向他,程景柏抿了抿唇:“别买了。” 阮宁都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什么?” 程景柏停下脚步,抬着头对她解释。 “这里没有卖床的,如果想买就要到更远的地方去,而且如果再买一张床,我那里会放不下。” 程景柏说的都是实话,这条街都是小摊贩,而床这种东西在贫民区不是必需品,甚至一年都卖不出去几张,所以只能找擅长木工的人定做。 而他那个看看可以被称为家的地方,本来空间就不大,一张床垫和一张桌子就几乎占了三分之二的地方,哪还有闲余可以再放一张床。 这些都是实话,但程景柏也知道,这些都不是真正的原因。 在阮宁说要买床时,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昨天阮宁睡着时,迷迷糊糊的那个怀抱。 虽然他被阮宁的这个拥抱弄得心烦意乱,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但如果再来一次的话,他想,他也不会拒绝那个拥抱的。 “是啊……” 阮宁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个理儿,她正想着要不要直接带程景柏换个地方大点的地方住,就听见他的声音。 “像昨天那样就可以,只要再买一个被子就好了。” 阮宁不假思索地问到:“可你不是不习惯吗?” 程景柏噎了一下:“我……” “因为我看早上你一副没睡好的样子,应该就是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所以昨天晚上没睡好。” 程景柏抿了抿唇,他昨晚的确是没睡好,但主要原因不是因为不习惯,而是因为阮宁突然抱住了他。 而且他也不是因为讨厌才没睡好的,而是一种……更为复杂的情感。 当阮宁抱着他时,程景柏感觉心里有点痒,是有羽毛在不停地扫动一样,心跳和体温也不正常。 这些异样是程景柏之前从来没有感受到的,也是他失眠的原因。 “昨天是有点不习惯,今天应该可以了。” 阮宁有点搞不懂程景柏,明明昨天还不习惯,难道今天就能迅速适应了吗? 但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阮宁也没有反驳,只是把搬家的想法按捺了下去。 说不定程景柏是个恋家怀旧的人,而那个小家虽然看上去有些简陋,但对他来说应该是是很珍惜的存在。 “好。” 阮宁松了口,不过很快又接着道:“但床还是要买的。” 程景柏刚刚舒展的眉头又微微皱了起来。 见他的表情这样好懂,阮宁没忍住笑了出来,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我家里总得有一张床,我们也不能一直睡那个垫子,不是吗?” 程景柏家没有床,用来睡觉的只有一张床垫,幸好现在天气还热,所以倒没什么,等到冬天开始下雨下雪的时候,地上的寒气说不定都会透着床垫进入身体里。 程景柏表情放松了些,他提起手上刚才买的东西:“我带你去。” 不管什么时候,购物都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就算逛的是贫民区也一样。 等阮宁和程景柏从外面回来时,天色都已经暗了下来。 他们去找了一位在这里做家具的木匠,说要定做一张床,当时木匠的眼睛都笑弯了,毕竟床算是大物件,他能拿到的钱也会更多。 但制作一张床也是需要时间的,一时半会儿拿不到,所以阮宁又买了一床被子。 回到家后,他们把今天买的东西归整了一下,晚饭就是在摊位上买的面包。 那些零散的东西被安放在这间小屋里,给这里增添了几分温馨。 程景柏的小桌上还被放上了一个木雕小猫,这是他们去找木匠的时候,在木匠的屋子里看到的。 当时阮宁就想向木匠买下这个小猫,木匠倒也大方,直接挥挥手将这个木雕小猫送给了阮宁。 “这本来也不是用来卖的东西,只是我用来练手的,你既然喜欢就直接拿去。” 毕竟贫民区的人只在意温饱,谁会想要这么一个没有用的东西。 就连程景柏都是这么想的,他不能理解阮宁为什么会想要这个,还这么喜欢。 但现在,这只小猫就被放在床垫旁边的桌子上,在暖黄色的灯光下,这只小猫显得更加可爱了。 明明只是巴掌大一点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后,却感觉给整个家都增添了许多可爱和温馨的感觉。 阮宁满意地看着小猫的木雕:“那个木匠手艺还挺好的,之后可以让他再帮忙做一点小动物,摆在这里多可爱啊。” 一向觉得这种东西没用的程景柏也点了点头,赞同了阮宁的想法。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当然,主要是阮宁在说,程景柏只负责在旁边听,偶尔说一两句。 今天本就发生了很多事,先是教训了方义他们,下午又去逛了街,没一会儿后,阮宁就感觉到困倦了。 她坐在床垫打了个哈欠,对着坐在新买小凳子上的程景柏招了招手。 “好困啊,我们睡觉。”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15 “我们睡觉。” 阮宁说完后就在观察程景柏的反应,想要看他会不会露出反感的神情。 但程景柏只是停顿了片刻,之后就直接站起身向着阮宁走来。 虽然看上去是犹豫了一下,但是并没有露出反感或者不乐意的神情。 阮宁还有点惊奇,没想到看上去生人勿近的程景柏会这么容易接纳她。 就像是那种看上去很凶的小猫咪,但只要摸摸他的头,就会把肚皮翻出来让你摸,还会带着你去他的秘密基地。 阮宁像是昨天晚上一样,自觉往里面躺了躺,给程景柏留了位置出来。 不过下午时阮宁买了被子,所以他们不用像昨晚那样挤在一个被窝,这样程景柏应该也会更自在。 “这样晚上就不会冷了。” 阮宁拍了拍新买的被子,这是手工做的,不够柔软蓬松,但足够保暖。 程景柏躺在刚才阮宁躺过的地方,这里还留有一些余温。 虽然昨天就已经和阮宁在一个被窝里睡过,甚至还抱过了,但躺在阮宁身边,程景柏心里还是不平静。 暖黄色的灯光被关掉,小屋里陷入一片漆黑。 阮宁大概是真的累了,没过一会儿就发出了平稳的呼吸声,睡得沉沉。 但程景柏睡不着。 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明明今天要比昨天好多了,有着厚实的被子,阮宁也睡得很安分,没有再来打扰他,但程景柏却觉得缺了什么一样。 今晚没有刮风,更何况他还有阮宁新买的被子,但程景柏却觉得冷。 这种感受对于程景柏来说很奇怪,他就像是昨晚一样,睁着眼望着屋顶,透过缝隙去看挂在夜幕中的月亮,思考着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就在这时,阮宁轻声说了句梦话,一边说着梦话,她一边动了起来,衣物和被子摩擦发出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明显。 而程景柏在阮宁发出第一声的时候就下意识放缓了呼吸,虽然是躺着,但他的身体却立马变得僵硬。 阮宁的一举一动都好像变得缓慢了,程景柏能通过声音辨别出她此刻的动作。 她好像是嫌热,将一只胳膊伸出了被窝,接着翻了个身,是面朝着他这边的。 程景柏心里隐隐升起一种期待,尽管他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这种期待。 可阮宁翻过身后就没有其他动作了,她再一次陷入沉睡,这一次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只有她平稳的呼吸。 程景柏等了很久,但什么都没等到,阮宁连翻身都没有了。 直到心里渐渐弥漫上难以忽视的失落,程景柏才不得不承认,他好像……是希望阮宁能像昨天一样抱住他的。 可昨天是因为他们睡在一个被窝里,所以阮宁才会在睡梦中下意识抱住他,现在他们分开睡,阮宁自然也就不会再像昨天那样了。 程景柏终于有些不甘心的闭上了眼,竟然有些后悔买了被子,应该就在阮宁昨天要买的时候阻止她的。 可床还能说是因为地方小,所以不方便,但程景柏又要用什么理由去阻止阮宁买被子呢。 程景柏脑子里装着这些混乱又冗杂的想法,直到后半夜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 阮宁醒来的时候程景柏早就起床了,她本来还有点朦胧的睡意看见程景柏后顿时消失。 “你……”她看着程景柏欲言又止:“你昨晚没睡好吗?” 熟悉的问题,今天早上她好像才这么问过程景柏。 主要是程景柏看上去就是一副没睡好的模样,黑眼圈就不说了,他眼里的倦意真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果然一起睡还是太勉强了,要不我们还是……” “不是因为这个。” 虽然看上去一副没睡好的样子,但程景柏本人倒是好像没有被影响,他将昨天买的面包拿出来一分为二,用来做今天的早餐。 “是因为在想其他事情,所以才睡得晚了一点。” “这样啊……” 阮宁本来还想问问是什么事情,但程景柏已经把面包分好,放在了昨天新买的盘子里,还倒了牛奶。 “再不起来牛奶就要凉了。” 她本来要问的话就被堵了回去,不过看着程景柏的样子,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 阮宁就这样和程景柏生活在了一起,不知不觉就过了一周。 虽然她再三对程景柏说她有钱,可以负责程景柏的开销,但除了那一次的采购,之后程景柏几乎没有花她的钱。 阮宁也想过能不能直接带程景柏离开这里,但她不知道原剧情发展,害怕因为自己的举动而引发蝴蝶效应。 程景柏看出阮宁的想法,告诉她贫民区不是这么好离开的。 能在这里的不只是穷人,还有一些被放出来的罪犯,或者像程景柏这样生下来就在这里,无父无母的孤儿。 而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没有身份证明。 这才是他们无法离开贫民区的原因,没有身份证明,就算去了外面也只能像只老鼠一样活着,几乎算的上是寸步难行,反而在这里还能活的轻松一点。 阮宁没有系统的资料,对于这个世界几乎算是一无所知,当听到程景柏这么说后震惊了好久。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吗,身份证明这种东西,去办理一下就可以?” 她还以为身份证明就像是身份证一样的东西,没有了去相关机构办理一下就好。 但程景柏却摇了摇头:“没有那么简单。” 贫民区就像是一个垃圾场,是帝国默认的黑色地带,这里鱼龙混杂,都是被社会抛弃的人。 他们要么是犯了罪,要么是欠了巨额的债款,这些人都会被剥夺身份证明丢到贫民区。 而最无辜的大概就是像程景柏这样的孩子了,他们没有做什么,只是因为父母在这里,所以他们从出生开始就只能被迫接受这样的命运。 而唯一能改变人生的机会就是分化,只有像方义那样分化成alpha,才有机会获得身份证明,离开这里。 “怎么这样啊……” 阮宁听完后,脸上露出了愤怒的表情。 在她看来,帝国的所作所为未免太过冷血,甚至可以说,贫民区像是被帝国抛弃了一样,他们只能在沼泽中挣扎,一点希望都没有。 只有变成alpha才能逃离这里,而这还是因为alpha对帝国来说足够有用。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16 在看到阮宁义愤填膺神情的时候,程景柏很短暂的愣了一会儿神。 他在想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她的身份和来历无比神秘,明明拥有强大的力量,却又对弱小的事物抱有怜悯之心。 阮宁独自生了一会儿气后,信誓旦旦地对着程景柏道:“放心,你以后肯定能从这里出去的。” 就连程景柏对自己的未来都是一片迷茫,他觉得自己未来像是一团迷雾,他看不清也摸不到,甚至不抱有任何期待。 但阮宁却那么坚定地看着他,告诉程景柏,他将来会从这里走出去,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程景柏一向不是什么乐观的人,他不对自己的未来抱有希望,颇有些活到哪天算哪天的意味。 但看着阮宁的眼睛,他却轻微地点了点头:“嗯,会的。” 程景柏还是在帮张老板收债,不过因为贫民区的人都知道程景柏身边有一个很厉害的beta,所以他连收债都比以前轻松了一些。 程景柏出去“工作”的时候,阮宁就会在贫民区瞎逛一番,反正现在这里的人也都认识她了,他们知道阮宁的战斗力,自然不敢对她做什么。 有时候她也会遇见郑茜和方义,不过他们也不能对阮宁做什么,特别是方义,他简直恨不得见到阮宁就躲着走,像是看见了猫的耗子一样。 这天程景柏和平时一样外出,而阮宁则打算去找张老板聊聊天。 阮宁有时候会带着程景柏去张老板那里吃饭,一来二去的两人也熟悉了。 她微微低着头走着,想着晚上要不要带程景柏去开个小灶,就在这时,她面前突然挡了个人。 阮宁走在街道的正中间,而且这会儿街上压根就没什么人,所以根本就不存在时不小心挡在她前面的情况。 既然不是不小心,那就是故意的喽? 比起生气,阮宁更多的是好奇和惊讶。 自从教训了方义一行人后,贫民区的人看见她都是一脸的惊恐,翻译成文字的话大概就是—— 这个beta连方义那个alpha都敢打,而且还打赢了,太恐怖了! 对此阮宁表示她很无辜,明明她绝对算得上是温柔善良,但现在被别人硬生生当做了暴力狂。 所以阮宁很好奇,谁会这么大胆的挡在她面前。 她抬起头,看见了一个男人。 这男人留着胡茬,身材算的上是高大结实,看上去和贫民区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贫民区的人大多都有一种萎靡又颓废的感觉,他们眼里没有任何希望,像是毫无波澜的死水。 就连程景柏都是这样,只有方义或者郑茜这种生活勉强还算过得去,或者对于未来有几分希望的,看上去才有几分“活气儿”。 而面前的男人,他不但没有萎靡不振的气质,甚至还颇有几分趾高气扬。 见阮宁抬头看他,这男人很是自信的勾唇一笑:“一段时间没回来,没想到多了个小美人。” 他伸手就要向阮宁抓来,却没想到阮宁反应极快地退后了一步,男人的手就落了空。 男人一愣,脸上的兴味更浓。 他收回手对着阮宁道:“你知道我是谁吗,董元恺,董哥,这贫民区哪个人不知道我,就连郑茜那个娘们都上赶着巴结我。” 董元恺露出洋洋自得的表情:“只要你跟了我,在这里的日子能比现在好过不少,懂吗?” 阮宁上下将面前的男人打量了一遍:“不懂,也不想懂。” 董元恺没想到这个女人会这么不知好歹,要知道,有多少女人上赶着想要爬上他的床。 他本来也是贫民区的人,因为一个意外获得了身份证明,一开始,董元恺以为自己终于能离开贫民区,过上人上人的生活,可很快他就认清了现实。 就算他有了身份,能光明正大的走出贫民区,可这并不能把他在贫民区的经历抹去。 他和外面的那些人完全不一样,比起那些人,他就像是藏在阴暗处的蟑螂。 他没有文化,也不认识字,许多东西都没见过,偏偏还眼高于顶,不愿意去做体力活。 董元恺在外面待了不到一周就生存不下去了,落荒而逃一般的回到了贫民区。 而在这里,他却收到了前所未有的追捧,男人羡慕他,女人巴结他,用新奇又带点嫉妒的眼神去看他带回来的食物。 但那只是外面最便宜廉价的东西而已。 董元恺享受着那种追捧和羡慕的目光,他突然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他留在贫民区,却又自视甚高,觉得自己比其他人高贵。 董元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外面干一些体力活挣钱,然后买来廉价的食物和饰品,用来哄女人高兴。 在外面价格低廉,做工劣质的首饰,在贫民区却像是宝物一样的存在,就连郑茜那个有几分聪明的女人都无法抵挡。 所以董元恺怎么都没有想到,阮宁竟然会拒绝他。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懂,也不想懂,”阮宁撇了撇嘴:“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是什么给了你自信。” 她刚才把这位董哥上下打量了个遍,一点都没找到他的优点在哪儿。 虽然身形还算可以,但那也只是和贫民区的人对比而已,单独来看的话就只不过是正常人,比起季时默和风川就更差的远了。 长相就更是不尽人意,胡子也不剃,大概是想彰显男人味,实际上只会显得邋遢而已,比起程景柏…… 算了还是不要比了,感觉是在侮辱程景柏。 阮宁一言难尽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所以说,到底是什么给了你自信的勇气。” 她摇了摇头:“明明那么普通,却又那么自信,真可怕。”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17 董元恺被阮宁这一番话说的一愣一愣的,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直到阮宁说完话后的好几秒,他才意识到阮宁是在嘲讽他。 “什么!” 董元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普通,我?” 他简直不能相信阮宁所说的,那个又普通又自信的人是自己。 在董元恺眼里,他俨然已经成了一个统治者,是贫民区里身处高位,被众人簇拥和巴结的存在。 尽管他的身份放到外面去根本就像蝼蚁一样不值一提,干的也是最辛苦最卖命的血汗钱,可是并不影响当他他回到贫民区后,就拥有了蔑视所有人的权利。 阮宁看着董元恺震惊又疑惑的模样,深深觉得她才是那个应该感到震惊又迷惑的。 她觉得自己和眼前的男人完全都不在一个次元,说话就像是在对牛弹琴。 她扬了扬下巴:“没错,说的就是你,听不懂人话吗?” “长相,实力,情商,声音,这些东西你好像一个都不占,凭什么觉得所有人都会上赶着贴你?” 董元恺还是头一次听到别人这么说,他被捧的太高太久了,反应过来后,愤怒让他的头脑发昏。 他气势汹汹地对着阮宁伸手,想要控制住她:“表子,在这里你还装什么清高,早不知道和多少男人玩儿过了,那些男人能满足你吗,有我好吗?” 阮宁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这已经是她经历的第三个世界了,前两个世界,阮宁也见了不少人,其中也有许多和阮宁不对付的,但她还真没见到过这种类型的。 真是脸皮厚到阮宁都瞠目结舌的程度。 她一脸的不理解,同时一个侧身避开董元恺伸向她的手。 阮宁也被董元恺的蛮不讲理和死缠烂打弄得有点火大,她一脚踹踹在董元恺的膝盖上。 看上去不轻不重的一脚,却正正踢在董元恺膝盖下方的凹陷处,疼痛感顿时从膝盖一路涌到全身,同时他膝盖一软,一个大男人狼狈地跪在了地上。 阮宁冷着脸,居高临下,讥讽地看着他:“不好意思,我喜欢的人还真比你好多了,就你这样的,出现在我身边都是浪费空气。” 董元恺整个人一个狼狈又可笑的姿势会趴在地上,刚才那些高高在上和趾高气扬顿时毁为一旦,哪还有以往那一副“贫民区恶霸”的样子。 等那一阵尖锐的刺痛感过去后,董元恺死死握住拳,他一手撑着地,腮边都是鼓起来的,能看出来他有多吃力。 强撑着站起来后,董元恺一脸凶恶的看向旁边被迫围观了这出戏的人。 “看什么,都滚!” 那些人本来就在这儿,没想到会被迫看到这么一出,被董元恺一吼,顿时低着头仓皇的跑掉了。 直到周围没有人再来看他的笑话,董元恺脸上才露出吃痛的表情,这种表情和他原本狰狞的样子混合在一起显得更丑陋了。 “臭女人,我要杀了你!” 董元恺整张脸都是涨红的,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恼的,一边说着要杀了阮宁,一边向着阮宁冲了过来。 他说要杀了阮宁还真不是什么气话,毕竟贫民区的人都没有身份,基本上可以说是贱命一条,杀了就杀了,也不会有什么惩罚。 一开始,董元恺见阮宁长相姣美,生出了想要和她发生点儿什么的想法,但现在阮宁不但落了他的面子,还打了他,董元恺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他要扒光这女人的衣服,狠狠的羞辱她,折磨她,让她在后悔中死去。 董元恺握紧了拳头,他虽然也是个beta,但因为没有挨冻受饿,再加上经常做体力活,所以锻炼出了几分肌肉,自然比贫民区绝大多数瘦弱的男人要能打的多,这也让他有了莫名的自信。 就算阮宁刚才一脚就把他踢趴下,董元恺也只觉得是刚才自己没有防备,才在这女人身上吃了亏。 阮宁眉头很轻的蹙在了一起,在董元恺冲到她面前时,阮宁的头向旁边偏去,躲过了带风的拳头。 同时,她一只手扣住董元恺的肩膀,屈膝向他的腹部击去。 董元恺被这一击击中,眼前都黑了好几秒,一瞬间整个人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面前的女人明明看上去细胳膊细腿的,可她那一下过来,董元恺却觉得腹部像是被什么铁块击中了一样。 不需要什么繁琐的招式和激烈的打斗,强者往往能够一招制敌。 无论是对付方义还是对付董元凯,阮宁第一下的时候都是留了手的,想让他们知难而退。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就像草履虫一样,没有脑子也不会思考,明明都已经吃过教训了,还非要举着拳头再来试一次。 那既然他们想试的话,阮宁也不会手下留情,不然总有人觉得自己又行了。 董元恺捂着疼痛难忍的肚子,缓缓半跪倒在地上,快要让人窒息的痛感,让他差点要晕厥过去。 “不要再来招惹我,不然的话……” 阮宁对着他轻轻一笑:“你也知道在这里杀一个人,挺容易的,不是吗?” 董元恺咬着牙,在心里用尽了各种脏话辱骂着阮宁。 他不敢再正面挑衅,心里却依然没有把阮宁当回事儿。 他说想要阮宁的命,是因为知道阮宁没有身份,杀了也就杀了。 可他不一样,他是有身份的人。阮宁想要杀他,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只是这女人的手脚功夫简直好的不像话,力气也大的要命,硬不硬是没有胜算的。 董元恺眼里闪过一份阴毒,这次就先饶过她,等下一次…… 董元恺咬着牙:“我知道了……” 他强撑着站起身,想要离开这里,却在转身后,倏地撞进一双如墨一般的眼瞳。 那双眼睛如墨一般的黑,像是最深的海,又像是寂静的夜晚,蕴藏着巨大的危险。 董元恺看见这双眼睛时,就如同条件反射一般,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表情也是控制不住的惊悚。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18 阮宁见他本来都要转身走了,却又突然顿住,像是看见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 她顺着董元凯的视线看去,却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程景柏?” 站在不远处的人正是程景柏,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刚才的那些又看到了多少。 程景柏原本是看着董元恺的,眸子里像是什么都没有,但又像是沉满了最冷的冰。 但一听到阮宁叫他,他的视线就淡淡的从董元恺身上移开看向了阮宁,像是刚才的那一眼只是不经意的一般。 移开了视线后,程景柏向着阮宁走去,而他和阮宁中间就站着董元恺 看着程景柏向自己越走越近,他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惊恐,甚至整个人都开始颤抖。 这一幕其实有点奇怪和好笑,虽然董元恺打不过阮宁,但他无论如何也是一个成年且健壮的男人,却在面对比自己小许多还没成年的陈景博士露出如此可怕的表情。 程景柏明明看都没看他,但董元恺却像是控制不住自己一样,随着程景柏越来越近,他抖的跟筛糠一样。 就在程景柏和他只有一步之遥,即将面对面时,董元恺竟然腿下一软,整个人跌倒在地。 “不、不要!” 然而程景柏看都没看他,径直越过了他的身边,走到了阮宁面前。 阮宁将刚才这一幕看的一清二楚,她有些有些惊奇地问程景柏:“你认识他?” 程景柏冷淡地瞥了一眼董元恺:“不认识。” 阮宁心想,你们刚才的表现可不像是不认识的样子,但既然程景柏不想说,她也就不问了。 程景柏反问道:“他在欺负你?” 这话一问出来,阮宁就忍不住笑:“你看看他,你再看看我,这副场景怎么看也只能是我欺负他。” 程景柏这才点了点头:“今天没什么事了,回去。” 虽然话题跳转的有点快,不过阮宁还是点了点头:“哦,好。” 从程景柏出现开始,阮宁就再也没有看过董元恺一眼,此时也是跟着程景柏直接走了。 所以她也就没有发现,在自己身旁的程景柏回过头,眸色很冷的看了董元恺一眼。 而本来就已经跌坐在地上的董元恺像是浑身坠入冰窟,脸色唰的一下白了。 看到刚才那一幕,他也知道了阮宁的身份。 虽然许久没有回来过贫民区,但这边的风言风语他还是听到了一些。 说是程景柏身边跟了一个女人,那女人战斗力很强,长得有几分姿色还有点小钱。 那女人像是在保护程景柏似的,一直跟在他身边,而一向对别人冷脸的程景柏竟然也默许了她的存在。 当时董元恺听到这些话时只觉得可笑,这种好事,还能让程景柏遇上? 况且,程景柏那样的人,哪还用得着别人保护。 直到刚才,他看见了程景柏和阮宁相处时的画面。 以及程景柏看他的眼神。 想到这个,董元恺抖得更厉害了。 程景柏最后回头看他的眼神……跟那个晚上一样。 董元恺很清楚的记得,那是几个月前的一个晚上,他在外面喝了点酒,正准备回来找郑茜翻云覆雨,却没想到看见了程景柏。 因为喝了点儿酒,加上夜色浓浓,董元恺走错了路,走到了一条偏僻且人烟稀少的小路上。 他一边低声谩骂着,一边找寻着出去的路,而没过多久,他就听见前面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像是在哭,又像是求救,声音听起来很闷,似乎嘴巴被什么东西给捂住了。 偷盗,抢劫,甚至杀人,这样的事情在贫民区里屡见不鲜,董元恺自然也不会觉得奇怪,甚至还有几分兴趣。 他正准备现身,想着能不能从中分一杯羹时,一道还略显稚嫩的声音却在巷子里突兀的响起。 “后悔?” 董元恺听过这个声音,是程景柏,虽然只是个小孩儿,但因为做事狠厉,所以在帮张老板和郑茜做收债的工作。 值得一提的是,前段时间有个因为破产欠债而来到贫民区的男人,那男人看中了程景柏,雇佣他做自己的保镖。 一开始都还好,程景柏也替那个男人赶走了几次抢劫的人,可就在前几天,那男人却说程景柏想要偷他的钱。 当时围观的人还不少,那男人说程景柏见财起意,趁着晚上他睡觉时偷钱,幸好被他及时发现。 不过他大人有大量,可以不追究程景柏的责任,只是说好的雇佣费他一分都不会给。 程景柏一句辩解的话都没有,只是抬着眼看那个男人,眼神直叫人犯怵。 紧接着,他突然暴起,从宽大的口袋里拿出一把匕首,对着男人的胳膊扎了进去。 匕首大概是扎到了动脉上,血溅的很高,也溅到了程景柏的脸上,衬的他犹如鬼怪。 那个男人以为程景柏是好摆弄的小孩,所以污蔑他想要省去一笔钱,而代价就是废了一条胳膊。 事情到这里本就应该结束了,可现在董元恺在这条小巷里遇见了程景柏。 他站在巷子的尽头,脚下是被绑住手脚,堵住了嘴的男人。 因为贫民区没有好的医疗条件,加上程景柏那一刀刺的又快又狠,所以那商人的胳膊保不住,最后只能草草的截了肢。 只有一只胳膊的商人拼命挣扎着,而在他面前的程景柏一点表情都没有。 他语气很凉:“后悔?” “后悔也没用。” 程景柏一脚踩上男人的腹部,将本来还保持着坐姿的男人踹倒在地。 “你应该很想报仇?” 尽管商人拼命摇着头,可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怨愤还是没有躲过程景柏的眼睛。 他不紧不慢地拿出匕首,就是前几天废了商人胳膊的那把匕首。 商人眼里的惊惧快要溢出来了,他拼命想要往后退,可后面只是墙,根本逃无可逃。 他惊恐的眼瞳里倒映出程景柏的身影,他面无表情,瘦出骨头的手高高举起匕首,紧接着,没有丝毫犹豫地向下刺去。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19 鲜红的血飙溅了出来,似乎还是滚烫的,带着另一个人体内的炙热。 那商人猛地仰高了脖子,像一只在被放血,但又无能为力,无法反抗的鸡。 而动手的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董元恺的酒顿时就被吓清醒了,眼前的这一幕在他看来就像是鬼片或者灵异现场一样,而程景柏就是那个主人公,让所有人都惧怕的鬼怪。 他浑身都是僵的,本来因为醉酒而升高的体温现在迅速下降。 董元恺呆滞地看完了面前这一幕,反应过来后,他第一时间就想要偷偷离开。 可当他还没有来得及动,程景柏的视线就突然向着他这边看来。 程景柏的眼神没有变化,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在这里。 被那眼神看到的一瞬间,董元恺像是被某种大型动物盯住了似的。 他甚至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商人,程景柏手上的匕首下一秒就要刺进他的血管。 时间像是过去了很久,但实际上只过去了短短几秒而已。 几秒后,程景柏淡淡收回了视线。 地上的商人刚开始还在抽搐,现在已经没有动静了。 程景柏理智又冷静地拖着商人,他还太小了,所以有点吃力,但还是不妨碍他一点点把那个商人拖出了巷子,只留下浓烈的血腥味。 第二天,本来行事高调的商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人们讨论说他是因为受不了这里,所以离开了。 而董元恺听着这些话,眼里漫上惊恐。 他张了张嘴,正打算说话,却突然看见程景柏就站在他前面不远的地方。 他平静的看着自己,没什么表情,但那双漆黑的眼瞳却和昨晚一模一样。 董元恺的话顿时就被堵在了嗓子眼,心脏跳的飞快。 他明白,那是警告,是叫他不要多管闲事。 如果他再不识时务的向前一步,那昨晚的匕首今晚就会落在他的身上。 董元恺遍体生寒,连忙离开了贫民区,在外面躲了好一阵子才回来。 他原本以为那件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他只要遇见程景柏时躲着点,也就不会有什么事了,没想到刚才的女人居然和程景柏认识,而且自己还得罪了那个女人。 想到刚才程景柏看着他的眼神,董元恺心下一凉,顾不得此刻腿还软着,踉踉跄跄地爬起来。 不行,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还是去外面避几天的风头。 董元恺不顾其他人看着他的目光,慌乱地离开了。 程景柏说他今天的工作已经完成了,所以此刻阮宁和他回了小屋。 这里现在的确还只是一间小屋,但却是要比一开始豪华多了。 有着定做好的床,崭新的桌子,桌子上还摆放着好几个憨态可掬的动物木雕。 如果忽略狭小的空间,以及晚上吹风时摇摇欲坠的屋顶,那这里还能称得上一句温馨。 阮宁已经对这里很熟悉了,回来后就拿起水壶给自己和程景柏倒了水。 她把其中一个黑色的杯子递给程景柏,自己的则是白色。 见他接过水杯,阮宁问道:“你是真的做完了工作吗?” 程景柏出现的时间未免也太巧了,而且平时他不会这么早就收工的,最起码也要等天快黑了。 程景柏手上捧着黑色的杯子,滚烫的热气通过杯子,源源不断的传达到他的掌心。 “我听别人说董元恺在找你的麻烦。” 程景柏和阮宁在贫民区也算是红人了,当时有人看见董元恺堵住阮宁,转头就给程景柏报了信。 “这样啊,”阮宁点了点头:“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程景柏却没回答阮宁的话,而是在想刚才的那一幕,以及阮宁说的话。 阮宁的那一番话让他很在意,所以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显得有些出神。 见程景柏没说话,像是在思索什么的样子,阮宁再一次出声:“程景柏,你……”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程景柏突然抬起了头,他如墨一般的眸子直直望向阮宁,神情认真的仿佛要跟她讨论什么重大又严肃的问题。 阮宁看着程景柏的表情,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也跟着严肃起来。 于是,就在这样可以称得上有些肃穆的氛围里,程景柏开口了。 “你喜欢的那个人……他是怎样的?” 啊……啊? 阮宁有点傻眼。 看程景柏的那个样子,她还以为程景柏要和自己讨论什么严肃的问题呢,结果就这? 这犹如少女夜间谈话一般的展开是要怎样啊? 但阮宁还没来得及吐槽,她就看见了程景柏低垂着的眸子。 明明刚才问她这个问题时,程景柏还带着几分执拗地看着她,就好像执着的在等一个答案。 但看阮宁有要开口的意思后,他又突然垂下了眼。 因为垂下了眼睛,所以阮宁看不见他的神情,只有纤长的睫毛像是蝴蝶振翅一般的轻轻颤了颤,很不明显,如果不是阮宁正在仔细看着他,恐怕还不会发现。 阮宁本来带着几分好笑的心情便突然被压了下去,虽然不知道程景柏为什么要这么问,不过看样子,他的确是抱着认真的心情开口的。 于是阮宁也抿了抿唇,仔细想了想这个问题。 说实话,这个问题还有点难以回答。 第一个世界的季时默稳重又成熟,第二个世界的风川则是多了几分少年人的赤忱,而现在的程景柏,阮宁能够看到他冷漠外表下对自己的关心。 他们的性格都有着不同的地方,很难归为一类来描述。 但阮宁想了想后,又觉得他们其实非常相像。 她不自觉抿着唇,露出一个淡淡的笑,轻声开口道:“他是一个……” 程景柏拿着杯子的手紧了紧。 “他是一个让我很有安全感的人。” 开了口后就好说多了,阮宁弯着眼睛:“他的性格……我有点描述不出来,但无论如何,当他在我身边时,我就觉得什么都不害怕了,这一点是我可以确认的。” 就像上个世界她决定要离开的那天一样,虽然也有不舍,也有伤感,可只要一想到下一个世界还能和他相遇,阮宁就觉得充满了无限的力量和勇气。 于是果然,当阮宁再一次睁开眼时,程景柏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当时,阮宁知道面前的小孩就是自己要找的人时,意外之余,却也觉得安心。 阮宁的不安和害怕根本就没有出场的机会,因为每一次,他总是能在第一时间找到自己。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20 阮宁在说起她喜欢的人时,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的表情是怎样的。 她的眉眼弯弯,眼里盛满了温柔的笑意,像是有细碎的光芒,说起那人时,整个人都柔软了下来。 而刚才一直垂着眼的程景柏,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视线又移到了阮宁的脸上。 比起阮宁的表情,程景柏脸上的神情看上去就冰冷生硬的多,甚至比平时还要更冷一些。 他看着阮宁脸上的笑意,手上不自觉越攥越紧,直到本来红润的指尖受压变得发白。 他忍不住在心里发问,就那么喜欢吗? 程景柏冷眼看着阮宁,他想要质问阮宁,在你口中那么好,那么完美的人,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来,为什么会放心把自己的恋人扔在贫民区。 他真的爱你吗,他真的值得你这么喜欢他吗? 一个个问题在程景柏心里接踵而至,让他变得不像自己,从来平稳的情绪现在却波动不已。 其实刚才,在董元恺对阮宁大放厥词时,程景柏就已经赶到了。 他到的时候,董元恺刚对阮宁说完那句“不知道跟过多少个男人了,那些男人有我好吗?” 这无疑是一句非常具有侮辱性的话,程景柏在听到这句话时,浑身就冷了下来。 他的手已经握上了刀柄,正准备给董元恺的脖子开口子时,阮宁却先动了。 她不费吹灰之力就放倒了董元恺,还不忘讥讽。 “抱歉,我喜欢的人还真比你好好多了。” 程景柏本来要向阮宁走去的步子突然就顿住了。 也许在别人看来,阮宁的这句话只是在回应董元恺之前的羞辱,也是在嘲讽他。 可程景柏知道不是。 他知道阮宁有一个深爱的恋人,甚至到了不可自拔的程度,所以现在阮宁说的这句话不是假的。 程景柏捏着刀柄的手不自觉加重了力气。 阮宁其实很少说起她的男朋友,但每一次提到,阮宁都是笑着的,眼睛弯成月牙,很好看。 但程景柏想到这样的笑容是因为那个从没露面的“男朋友”,他就觉得有一股无名火在胸口燃起。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程景柏其实并不希望阮宁多提起她的男朋友,也不想听她和那位男朋友之间的事情。 但在听到阮宁那句“我喜欢的人比你好多了”后,他却突然想要知道,阮宁喜欢的人到底是怎样的。 可没想到答案会是这样。 “安全感?” 程景柏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但还是让阮宁听见了。 她脸上的笑意还没有完全隐去,听见程景柏的话后点了点头。 “是啊,会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程景柏又重复了一遍。 “安心?” 这一次的声音比较大,所以语气里的嘲讽意味就更加明显。 但这嘲讽并不是对阮宁的,而是对她口中那个“男朋友”。 阮宁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她嘴角的笑意缓缓隐去,看着程景柏直视着她,语气冰冷。 “让你有安全感的人,会就这样把你扔在这儿吗,让你感觉心安的人,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来接你?” 程景柏一向是个很冷的人,他的情绪表露也不明显,可就算如此,阮宁也从这句话中听出了程景柏…在生气? 阮宁知道程景柏对于她的“男朋友”很不爽,但程景柏表现的并不明显,所以阮宁也没在意,只是从来不主动提。 这次还是因为程景柏执意要问,所以她才开口的,没想到一下就触了雷区。 但面对程景柏的质问与控诉,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毕竟她口中那个说好来找她,却迟迟不现身的“男朋友”,他根本就不存在啊。 就算她真有男朋友那也得是程景柏……阮宁看了眼现在还是孩子的程景柏,又默默移开了视线。 就算她真的有男朋友,那也得是成年后的程景柏啊! 阮宁面对着程景柏有如实质的眼神,半晌后叹了口气。 “不是…他不是你想的这样……” 这话一出,阮宁自己都差点咬掉舌头。 这是什么标准的恋爱脑发言啊,她自己说出口后,都觉得快要被肉麻的鸡皮疙瘩起来了。 阮宁有些心虚地看向程景柏,却见他只是垂下眼,并没有说话。 气氛有些冷凝,就在阮宁实在受不了,准备先开口时,程景柏却站了起来。 他没有看阮宁,只是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冷然开口:“我出去一下。” 说完后,也不等阮宁答应,程景柏就走出了小屋。 阮宁看着程景柏的背影,无声地张了张口,却不知道叫住他后要说什么。 果然,说了一个谎后就要用许多个谎来圆,她当时只是随口一说自己在这里等男朋友,却没想到会演变成现在这种局面。 阮宁拧着眉,抬手喝了一口杯中的水,然而下一秒她的眉头就拧的更紧了。 杯子中的水已经放温,变得不再烫口,是阮宁最不喜欢的温度。 她咽下这口温水,有些颓废的放下了水杯。 养孩子好难,养程景柏这种情绪内敛又聪明的孩子更难。 阮宁放空了一会儿后站起身,她打算去找程景柏,然后带着他去张老板那里吃个饭。 没有什么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不行就两顿。 反正程景柏也不会和她闹太久的别扭,今晚过去,明天应该就能恢复如常了。 阮宁这么想着,正要走出小屋时,脑中却突然发出【叮——】的一声。 紧接着,熟悉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可明明是熟悉的声音,却让阮宁整个人顿在原地,刚才被热水捂热的掌心顿时变得冰凉。 【系统已上线】 冰冷的启动音结束后,系统的声音激动地响起来。 【宁宁,我回来了!】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21 阮宁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她知道这次与小程景柏的相遇是错误的。 错误的时间,错误的节点,是系统的故障导致了他们这一次的相遇。 阮宁想要在程景柏身边的时间久一点,可她也同时告诉自己,迟早是要分开的,到时候一定要好好告别,但不必太过伤感,因为他们终将会再次相遇。 可设想的时候总是万分美好,但真的要到离别的时候,阮宁还是被震的一时说不出话来,更何况此时程景柏不在她的身边。 【宁宁,我回来了。】 系统的声音听起来很激动,语速都快了不少。 【不知道为什么,在传送的时候锚点出现了问题,我们真正要去的时间点是十五年后,那时候剧情才开始,程景柏现在只是一个孩子。】 系统一刻都不带停的将一长串话说完,紧接着道:【时间紧急,而且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必须马上离开了。】 系统急匆匆的说完后,却发现阮宁如同愣神一般的站在原地,它也是这时才发现,从刚才自己上线到现在,阮宁好像还没有说一句话。 系统本来急切的语气缓了下来,略带着点疑问:【宁宁?】 阮宁像是猛的回过神,她猛地眨了好几下眼,对系统问道。 “我知道了,欢迎回来统统,距离跳转空间还有多久?” 【两分钟,三分钟后我们就要到十五年后了。】 两分钟吗…… 阮宁本来打算踏出门的脚顿住。 她本来是想去找程景柏的,阮宁不想让程景柏认为自己是不辞而别,她想要去说清楚,约定好以后他们还会再见面。 但两分钟的时间太短了,更何况她不知道程景柏去了哪里,恐怕连人还没有找到,就会被直接传送走。 阮宁紧紧抿着唇,用力到唇瓣都有些发白,犹豫了片刻后,她紧握着的拳倏然松开。 “我知道了。” 阮宁没有再向外走,反而进了小屋。 她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了前些天买的东西。 “让我和他,告个别。” 程景柏并没有走出多远,他现在心情很不好,所以也不想去人多的地方,就在小屋附近偏僻的街道里漫无目的的瞎走着。 程景柏也不是很能理解刚才自己的行为,阮宁既然要等她的男朋友,那就让她等。 就算等不到,他也会待在阮宁身边,总不能让阮宁在贫民区被人欺负了,更何况阮宁本身就身手了得,根本没几个人能欺负她。 既然如此的话,他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呢? 在听到阮宁夸赞她的心上人时,在看见阮宁因为想到喜欢的人而露出微笑时,他的心里为什么会如此焦躁不安,犹如火烧一般的难受。 程景柏不懂这些,他搞不懂自己的情绪。 从记事开始,程景柏就没有体会到过于强烈的情绪。 无论是弱肉强食的规则,还是被人诬陷受到屈辱,程景柏一向都没有什么大的感觉。 被人欺负就打回去,如果不能反抗或挣扎,就先隐去獠牙,等到时机成熟时再一招致命。 这些道理像是天然刻在程景柏脑子里的一样,像是一条条既定好的公式,而他只需要严格按照这些公式来做就好。 不需要思考,也不需要过多的情绪。 程景柏一向就是这么活着的,可他遵从这么多年的规则,在遇到阮宁时却不管用了。 面对阮宁时,他常常会有一些自己都分辨不来了的情感。 在阮宁牵住他的手,在阮宁晚上睡觉抱着他时,浑身麻酥酥又温暖的感觉是什么? 而知道阮宁有喜欢的人,而且她还对那人情根深重时,胸口发闷,心底酸涩的感觉又是什么? 这些对于程景柏来说都是新奇又陌生的体验,他不懂,也就自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所以看着阮宁说着男朋友,脸上笑靥如花时,程景柏离开了。 因为他快要抑制不下去了,如果再继续留在那里,程景柏心里止不住冒出的恶意和暴戾,说不定会让他做出难以预估的事 但当他现在冷静下来后,却又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刚才有多无理取闹。 提出要求的是他,莫名其妙生气走人的也是他。 砰—— 程景柏脸上布满阴翳,一拳砸中了旁边的砖墙。 本就没有多结实的墙跟着摇了摇,磕下来两三块儿石子儿。 直到在外面吹了会儿风,程景柏的情绪才趋于平静。 刚才还带着几分恼意的眼里现在也只剩下了平静。 程景柏松开手,拍了拍白色衣服上的尘土。 贫民区的人很少有穿浅色洗衣服的,大多都是深色。 其实也没有什么讲究或者说法,只是因为浅色的衣服容易弄脏,不好清理。 而深色的衣服就方便的多,无论是在街边睡觉还是去翻垃圾桶,或者是和人打架流血,在深色的衣服上都看的不太明显。 之前买衣服时,阮宁一眼就看中了那个摊子上唯一的白色上衣,程景柏本来想拒绝,可阮宁已经拿起那件衣服在他身上比划了起来。 “白色很适合你呢。” 她笑的清浅,比过了大小后就买下了手上的那件白色上衣。 而阮宁好像也的确喜欢他穿白色的衣服,常常会支着下巴偏头看他,弯着眸子,眼里是程景柏之前从未见到的情绪。 程景柏一开始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后来隐隐有所察觉,那大概是可以被称为喜爱的情绪。 自从意识到这一点后,本来一身黑的程景柏就格外偏爱这件白色上衣了。 而因为他刚才砸墙的那一下,许多的灰尘落了下来,白色的上衣也染上了灰尘,袖口变成了有点发灰的颜色。 程景柏伸手拍了拍,但无济于事。 他皱了皱眉,拍了好几下依然没有用后,程景柏放下手,转过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返回。 虽然他依旧没有办法解释刚才自己的反常行为,但程景柏了解阮宁,她不会追根结底的发问。 最大的可能是,当他回去后,阮宁会当做没有发生刚才的事,说不定还会带着他去张老板那里吃顿饭。 阮宁就是这样一个随心所欲的人,像一阵风,平时看不见也摸不到,很轻柔,但有时候也会展现出足以摧毁所有东西的力量。 程景柏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脸上的表情放松了很多,脚下也加快了几分。 他也不想再去管男朋友什么的了,反正现在阮宁就在他眼前。 如果将来她那个男朋友出现,是个人渣的话,程景柏也不介意帮阮宁处理掉。 程景柏这么想着,脚步轻快地回到小屋。 然而,他设想中的人却并不在。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22 程景柏在距离小屋还有几步的时候缓缓停住了步子。 小屋还是小屋,没有变化,里面的床,桌子,小板凳,还有一些摆设,都是他和阮宁一起买的,布置的很温馨。 一开始程景柏还有点不太习惯,但这一周过去,他也硬生生的看顺眼了。 他甚至知道那些摆件放在了哪里,如果歪了还会顺手摆正。 小屋还是小屋,一切都没有变化,唯一不对劲的是,它的另一个主人不在。 虽然这小屋严格来说是程景柏的,但里面的家具大到那张床,小到桌上的摆件和杯子,这些都是阮宁的置办的,所以阮宁是这个家的另一个主人也没有问题。 这会儿正是下午,天光大亮,阳光正好,小屋的门是开着的,所以一眼就能看得到里面。 狭小的空间能够一眼看清楚全貌,所以程景柏也就能很清楚的看见里面没有人,没有阮宁。 在意识到这个事实后,程景柏浑身都冷了下来。 如果有另一个人在场,恐怕会觉得程景柏的反应未免也太大了。 阮宁毕竟是个人,是长了腿的活生生的人,她当然可以出门,可以去其他地方啊,至于反应这么大吗? 可就因为是阮宁,所以程景柏才会愣在原地。 不应该是这样的,阮宁应该就在这里等着他回来。 她会搬着小凳子到屋外坐着晒太阳,见到程景柏回来后随意地对他招招手,然后问他晚上要吃什么。 这样才是正确的。 程景柏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想,可这就好像是一种默契,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 没有原因,没有理由,因为那个人是阮宁,所以程景柏自然而然能料想到她的反应,就像当时他会下意识知道了阮宁不爱喝温水一样。 但现在阮宁却不在屋里,刚才他回来的路上也没有见到阮宁。 那阮宁去哪儿了? 就像是一个严格设置好的公式出错了一样,程景柏眸色沉沉地看着小屋,明明只有几步路的距离,他却很难踏出步子。 程景柏此刻就像是敏锐的动物,他的直觉在告诉他,马上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温暖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但程景柏却觉得周围阴冷无比。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有可能只是几秒,程景柏缓缓吐出一口气,向着小屋走去。 他从来不是遇事逃避的人,就算前方是荆棘和尖刀,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踩下。 他必须要知道阮宁去哪里了,尽管答案可能不是他想要的,但程景柏一定要亲眼所见真相。 并不远,只是几步路的距离,程景柏很快就走到了屋子里。 没有什么变化,毕竟他也只是离开了十分钟,能有什么变化呢? 程景柏的视线在屋子里扫过,很快,他就发现了放在桌子上的一张纸。 程景柏的瞳孔很轻微的颤了颤,他向着桌子走去,看见了那张方方正正的纸张。 这也是上一次他们一起买的,不仅买了纸,阮宁还买了笔。 程景柏当时说这些东西根本没有用,却被阮宁反驳了。 “怎么没用了,知识是很重要的,而纸和笔就是辅助知识的重要工具。” 阮宁伸出食指,很轻的戳了戳他的额头。 “你看你,现在一个字都不认识,将来出去了别人都要叫你文盲的,买了纸和笔,我就可以教你认字了。” 说完这番话后,阮宁也没有再去看程景柏的反应,而是直接买下了一沓纸和两根笔。 这里卖的纸也并没有多么精致,而是最粗糙,最低廉的那种,一点都不光滑也不洁白,泛着草木的绿色。 而现在,一张绿色的纸就被放在桌子上,像是害怕会被风吹走,上面还压了一个小狗的木雕。 程景柏冰冷的眸子看着那张纸,久久都没有伸出手去拿,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但不愿意接受一样,只是站在那里看着,眨眼的频率都被放慢。 直到眼睛开始酸涩不堪,程景柏才缓缓抬起手,僵硬又缓慢地拿起了那张纸。 上面写的字并不多,只有短短几行,但就算是那短短几行,程景柏也几乎看不懂。 明明他根本不认识字,也看不懂纸上在说什么,但程景柏的视线却无比认真。 他逼迫着自己一行一行的去看,放慢了看,仔细了看,揉碎了看,好像这样就能知道阮宁写了什么一样。 程景柏看上去依然平静冷淡,可他的手却微微发着抖,连带着那张薄薄的纸都在颤。 纸上那一个个黑色的字迹变成了张牙舞爪的怪物,程景柏像是被放在了真空的环境中,周围的空气愈加稀薄,他有种要窒息的错觉。 程景柏表面看上去无波无澜,像是毫不在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实际上整个人却有点发懵。 就算他看不懂那些字,却也能够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 阮宁离开了。 或者说的直白一点,阮宁抛弃他了,阮宁不要他了。 是因为他刚才问了阮宁的男朋友,而且还发了脾气,所以让阮宁对他失望了吗? 还是说阮宁的男朋友来接她了,所以她自然也就不用忍受程景柏这样一个脾气古怪,性格又冷淡的累赘。 程景柏的胸膛的起伏越来越大。像是缺氧的人在极力汲取空气一样。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逼迫着自己把纸上那些文字读完,尽管他读不懂。 程景柏的视线已经看到了最后一行,而就在这时,他整个人猛的一顿,泛红的眼睛死死盯在了最后一句。 阮宁说要教他认字,实际上进展很慢,到现在程景柏也只学了几句常用语。 而那纸上的最后一句是阮宁教过他的话,也是在这张纸上程景柏唯一能看的懂的话。 阮宁在最后一句写了短短一句—— 我想你。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23 时空转移的时候会有短暂的眩晕,一阵失重感后,阮宁就完全换了一个地方。 传送过来的地点是一间房子,和程景柏那间简陋的小屋不同,这里看上去要豪华多了,只是房间里有两张床,难道是双人间? 还没等阮宁捋清楚 情况,房间的门就被推开了,走进来的是一个短发的女生,她见到阮宁后也是一愣。 短发的女生表情很是高冷,只淡淡对着阮宁点了点头,打招呼道:“你好。” 阮宁有点摸不清情况,也跟着打了招呼。 “你好。” 见阮宁态度随和,那女生的声音也放松了些:“快点收拾,马上就要开会了。” 虽然不知道开的是什么会,但阮宁先答应了一声。 那女生只是回来取东西,拿了东西后就离开了,房间里又只剩下阮宁一人。 没有别人打扰后,阮宁泄气一般的坐在床上。 “统统。” 系统还以为阮宁要问关于剧情和程景柏的事,却没想到她略带几分担忧地道:“你之前突然下线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系统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阮宁是在关心它后,又有几分不好意思。 【我、我没什么问题,就是当时好像死机了一样,突然就下线了。】 系统知道自己在被软阮宁关心着,虽然后是电子产物,按理来说不应该有人类的那些情感,但现在系统却觉得自己的线路滚烫,好像立马就要短路了似的。 【宁宁呢,当时传送的地点在贫民区,那里很乱的,你没有受伤?】 说到最后一句,系统的语速都急促了不少。 “没有,多亏了你给我叠的buff,我一个可以打十个,都已经称霸贫民区了。” 阮宁的语气轻柔了些。 “而且我很庆幸,能在程景柏童年的时候陪他一段时间。” 说到这里,阮宁还是没忍住,露出了几分担忧的神色。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懂我留的话。” 当时情况紧急,阮宁来不及去找程景柏,又不想不告而别,在最后短短两分钟内,她想起了之前买的纸笔。 当初买这个本来是想要教程景柏认字的,没想到字还没认多少,先是用在这里了。 阮宁就是程景柏的老师,她自然知道程景柏的水平,所以她也没写长篇大论,只是简短的说明了现在的情况。 【事出有因,我必须要离开了,但这并不是我的本意。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陪你长大。不用担心,我们将来还会再见。】 这些话程景柏大概一句都看不懂,但没关系,张老板是认字的,只要他将这张纸条拿给张老板,就会明白阮宁的意思。 写好这张纸条后,阮宁就准备将它放在桌上了,但就在最后一刻,离传送只有十几秒的时候,阮宁又突然顿了顿。 虽然只要程景柏拿着这张纸条给张老板,就能知道阮宁是不得不走。可当程景柏回来发现她不在,又看不懂纸条上的句子时,还是会害怕慌张的。 会想自己是不是又被人抛弃了,自己是不是就不配得到别人的喜欢。 想到这一点,阮宁用力抿了抿唇。 【宁宁,还有十秒我们就要传送了。】 在系统的提醒声中,阮宁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她眼睛亮了亮,连忙拿起已经放在桌上的笔。 在教程景柏认字的时候,阮宁先教了他常用的几个字,比如“我”“你”这样简单的字眼。 程景柏很聪明,也耐得住性子,所以很快他就学会了这些常用字。 阮宁为了让他加深记忆,就拿着这些字来造句。 当要用“我”和“你造句”的时候,阮宁的笔在纸上顿了顿,在上面晕出一个小小的黑点。 片刻后,她在纸上写下了短短一句—— 【我想你】 阮宁指着那一行字,对着有些怔愣的程景柏弯了弯眸子,轻声开口。 “我想你。” 喜欢和爱这样深刻的情感,对于现在的程景柏来说很难理解,而且阮宁和他认识也不过短短一周,由她说出这句话还是有些奇怪。 但想念这个词语就不一样了。 这句话好像很轻,但又好像很重,乍一听似乎没什么,但细细想来却又是无比浓厚的情感。 每一次要脱离原来的世界,去往下一个任务世界是时,虽然只是短暂的离别,但还没有分开时阮宁就已经开始想念了。 “我想你。” 阮宁伸手揉了揉程景柏的头:“这句话的意思是我想你,记住了吗?” 当时的程景柏微微低着头,视线盯在那一行短短的字上停顿了片刻后,才发出一声低低的应和。 “嗯,记住了。” 记忆戛然而止,阮宁写完最后一笔时,也到了传送的时间。 于是那张纸上的内容就变成了 【事出有因,我必须要离开了,但这并不是我的本意。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陪你长大。不用担心,我们将来还会再见。我想你。】 最后一句显得突兀又莫名其妙,但阮宁却露出了松一口气的表情。 前面的那些字程景柏不认识没关系,阮宁只是希望最后的那句我想你能够安抚程景柏。 当他以为自己被抛弃,当他以为阮宁弃他离开时,希望程景柏看到那一句“我想你”后能够知道,阮宁没有抛下他。 想到这里,阮宁不由叹了口气:“他应该能看懂?” 当时阮宁给程景柏教字的时候,他基本上只用看一遍就能记住,足以证明他的记忆力很好。 所以他应该还记得那一句“我想你”的写法。 系统不知道阮宁在担心什么,但并不妨碍它安慰阮宁道:【宁宁别担心,他肯定能看得懂。】 虽然知道系统只是安慰她,但阮宁还是弯了弯眼睛,心中的那股郁气也消散了不少。 她深深吐出一口气,又打起了精神。 “对,程景柏那么聪明,肯定能懂的,我就不担心了。而且我和他在这里也会很快相遇的,对?” 上一个世界阮宁还有点不确定,但到了这个世界后,阮宁就莫名的有了一种自信,那就是无论她在哪里,程景柏都能很快的找到她。 作为小孩的程景柏是这样,阮宁相信,成为大人的程景柏肯定也会很快找到她。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24 放松了不少后,阮宁又开始兢兢业业做任务。 “统统,这一次的剧情是什么?” 说来也是可怕,她都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了,却到现在都不知道男女主是谁,剧情是什么。 系统大概也觉得很是荒谬,连忙应声:【宁宁等一下,我现在就发资料给你。】 系统的动作很快,大概只过了半分钟,阮宁脑海里就出现了关于这个世界的剧情资料。 就像她了解的那样,这是一个abo的世界,有多种性别,而其中得天独厚,生下来就是天之骄子的是alpha。 拥有生育能力,长相貌美的是oga。 这两种性别都能感知到他人的信息素,自己也会散发出不同味道的信息素。 而像阮宁这样的,就只是平平无奇的beta,什么特点都没有。 这么看来的话,男主和女主的身份就很好猜测了。 没错,男主穆晋就是alpha,也是帝国的二王子,目前正在帝国第一军校就读,而原剧情的女主余又夏则是oga。 余又夏是公爵的小女儿,又是oga,所以刚过16岁就被家里人逼着要和皇室定下婚约。 但余又夏从小就是一个叛逆的女孩,她从来不觉得oga弱,也不想嫁给别人,过上相夫教子的生活,所以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余又夏伪装了自己的性别,用抑制喷雾掩盖住自己的信息素,假扮成了beta进入了帝国第一军校。 她要向所有人证明,就算是oga也可以不柔弱,也可以进入第一军校和那些alpha们同台竞技。 可她一个oga,进入九成以上都是alpha的军校后肯定处处受阻,处处不习惯。 那些人高马大,浑身蛮力的alpha只会嘲笑余又夏身娇体弱,说她胳膊腿儿细的好像一掰就要断掉,让她快点回家找妈妈。 那些alpha浑身都是肌肉,随便动动胳膊就把余又夏推的跌倒在地,然后哄堂大笑。 余又夏也曾想过放弃,也在晚上流过泪,想着要不要直接退学回家,但她一次次的坚持了过来。 而在上学的中途,余又夏遇见了一个不曾嘲笑她,甚至还在别人欺负她时挺身而出的男生。 那个人就是男主穆晋,从第一次见到余又夏时他就被吸引了,他觉得余又夏就像一棵坚韧无比的小草,好像怎样都不会低头似的。 他被余又夏一步步吸引,在发现自己喜欢上余又夏后,穆晋也产生过动摇。 他是帝国的二王子,怎么能喜欢上beta呢,更何况他家里还准备安排联姻。 穆晋一边纠结着,一边又忍不住被余又夏吸引。 直到在一次野外实战练习中,余又夏和他组队,不小心受了重伤,差点濒死。 穆晋才彻底慌了,他在那一刻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可自拔的爱上了这个beta。 于是他当即立断向余又夏表白,并且向自己的父皇和母后坦言爱上了一个beta。 余又夏看到了穆晋对自己的真心和坚决,在毕业的那一天,她答应了穆晋的告白,并且向着所有人坦露了自己的oga身份。 余又夏向所有人证明了oga也可以上军校,也可以不柔弱。 而值得一提的是,当初要和余又夏联姻的那位王子,恰恰就是穆晋。 最后大团圆结局,也算是一个阴差阳错的happy endg了。 “所以说啊……” 阮宁看完剧情后默默的叹了口气。 “在原剧情里,故事的主角还是alpha和oga,而beta就是完全的工具人和背景板。” 虽然除去男女主的爱情,原剧情还讲了性别歧视的不公,以及女主努力平权的过程,但直到故事的最后,舞台上还是只有alpha和oga,丝毫没有出现任何beta的身影。 就好像这世界只有alpha和oga一样,beta完全隐形了,甚至连登上舞台,登上剧本的机会都没有。 平权也只是平了oga的权,beta仍然是在社会的最底层。 他们只是看台下的观众,是一个个麻木的木偶,在见证完男女主的爱情后机械的鼓掌。然后散去。 这种自由,这种平权,真的做到了公平吗? 阮宁想到了贫民区里的那些人,那里几乎全都是beta。 他们没有alpha的力量,也没有oga美丽的面容,更不会散发出信息素,可他们是活生生的人。 系统不知道阮宁在想什么,只是看到她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统统,那我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什么?” 经过了前两个世界以及在贫民窟的经历,阮宁深深懂得了一个道理,就是要想能说的上话,拳头就一定要硬。 而在这个世界,显而易见的,似乎只有alpha才有说话的权利。 【宁宁是被第一军校破格录取的beta。】 系统开口解释道。 【第一军校基本只招收alpha,但足够优秀beta的也会破格录取,只不过这种例子很少。】 【今年第一军校的新生里录取了两个beta,一个是你,另一个就是女主了。】 “这样啊,原来我和女主是同一届的。” 阮宁说完后突然一愣,反应过来道:“等等,难道刚才的那个就是女主吗?” 系统嗯了一声:【是的,刚刚那个就是假装成了beta的女主,宁宁,你要假装不知道哦。】 没想到这么快就和女主见面了,而且她们还是室友。 大致的剧情阮宁已经知道了,剩下的…… “那程景柏呢?” 阮宁开口问道:“程景柏在原剧情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阮宁其实很不想听,因为毫无疑问,程景柏在剧情中永远都扮演着爱而不得,或者身世凄惨,最终黑化的角色。 但她强迫自己听,不是因为要完成剧情,而是因为阮宁要足够了解他的过去,然后将程景柏心里的黑暗与阴霾全都出去 她不会让程景柏变成病娇或者黑化,因为她会是陪伴在程景柏身边的太阳。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25 【程景柏……】 提到这个世界的任务目标,系统犹豫了一下。 因为它知道程景柏不仅是任务目标,更是和自己的宿主有着难舍难分的关系。 系统顿了顿后,讲起有关程景柏的剧情。 【现在这个时间点,程景柏已经是帝国将军了,在一次受邀的校园演讲中,他遇见了正在被别人欺负的女主,替女主出了头,女主很感激他,请了程景柏吃饭,还交换了联系方式。】 【在两人的聊天中,程景柏发现女主性格坚韧,不卑不亢,于是对女主有了好感,这种好感随着时间慢慢变成喜欢,但他一直没有把自己的心意告诉女主,想要等到女主毕业。】 【虽然程景柏喜欢女主,但女主对程景柏只是崇拜而已,男主和女主在一起后,程景柏不愿意留在首都星,所以申请了去荒蛮星平复战乱,最后……死在了战争中。】 尽管知道程景柏的结局好不到哪里去,但听到他的剧情,特别是程景柏最后会死在战争中,阮宁的心还是一痛。 但她很快就调节好了自己的情绪,站起身来。 “那些都只是原剧情,我不会让程景柏走上原来的路。” 她就是为此而来到这个世界的,不是吗? 整理好现在的情况后,阮宁走出了宿舍。 刚才女主回来,说是马上要开会了,经过系统提醒,阮宁才知道原来今天是刚入学的日子,所谓的开会就是开学典礼。 第一军校很大,占地面积极为广阔,除了拥有雄厚的师资力量以外,还配备了虚拟战场等高科技的辅助设施。 包括刚才的宿舍,如果不是看了资料,阮宁都不觉得这是宿舍,反而以为是什么高档公寓。 开学典礼是在礼堂进行的,里面已经坐了不少学生,大部分都是alpha,穿着军校统一的白色制服,个个身高都在一米八五,甚至一米九以上。 在这一堆大高个中,阮宁很容易就找到了坐在前面的余又夏。 她也穿着同样的白色制服,但同样的衣服,穿在那些alpha身上就是西装暴徒,余又夏穿上就是清秀。 见余又夏身边还空着座位,阮宁走过去打了声招呼:“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猛然听见旁边有人说话,余又夏的脸色顿时冷了不少,身体向着椅背靠去,是一个有些戒备的姿势。 阮宁见她反应这么大,连忙向后退了一步,表示自己没有敌意。 见到是阮宁,余又夏愣了愣,神色这才缓和了一点,点了点头:“坐。” 阮宁对她笑了笑,也没有再和余又夏说话,只是安静的坐了下来。 女主一个oga,伪装成beta来第一军校上学,紧张点也是理所应当的,这时候还是不要打扰,让她自己适应一下。 没过多久,开学典礼就开始了,他们的校长是位女性alpha,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神情亲和中又不失威严,眸子扫过下面的学生后,本来有些嘈杂的礼堂顿时安静下来。 她这才开口讲话:“欢迎各位来到第一军校,在这里……” 似乎无论是哪个世界,无论是什么学校,这种领导讲话的环节都是枯燥且漫长的。 阮宁刚听了个开头就已经开始发困了,她用余光瞄了眼周围的学生,发现没有一个人在开小差,大家都正襟危坐,神情认真地看着校长,就连旁边的余又夏都不例外。 这种氛围下,让本来已经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开始睡觉的阮宁都有点不好意思。 她调整了一下自己过于放肆的姿势,最终还是坐的端正了些,这才开始闭上眼睛补觉。 开学典礼并没有进行太长时间,当阮宁被鼓掌声吵起来的时候,校长正在讲最后一句。 “愿帝国的荣光与你同在。” 阮宁睡得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跟着其他人一起鼓掌。 等她完全清醒后,礼堂的人已经走了一半了,她身旁的余又夏也早就不知所踪。 看来现在的女主对周围的一切都保持着警惕,就算阮宁和她是同一个宿舍的,又是个beta,余又夏还是和她保持了距离。 阮宁站起身,凭着来时的记忆往宿舍走,只是刚走出礼堂没多久,她就听见了一阵哄堂大笑的声音。 “真不明白,为什么beta能有资格和我们上同一所学校,真是把我们的档次都给拉低了。” “又矮又瘦,你真的是beta吗?不会是oga?” “你难道不明白吗,beta和alpha之间的差距,就算你早出生一百年也无法赶上,居然还想企图和我们平起平坐,做白日梦也要有个限度啊。” 阮宁在听到那些人说beta时就皱起了眉,据系统所说,目前这个学校一共就两个beta,还都是这一届的新生,一个是她,另一个就是女主。 那么很明显,现在正在被霸凌的人就只能是余又夏了。 果然,当阮宁再往前走一点后,就看见了被三个alpha逼退在墙角处站着的余又夏。 也许是为了给自己壮胆,也可能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像beta,余又夏剪了一头利落的短发。 她的五官不是娇柔型的,反而有些清秀,配上她的短发后看上去还真的不太像柔柔弱弱的oga,反而像是个长相秀美的beta。 但这些在alpha面前根本不值一提,算不了什么。 当这三个身高直逼一米九的alpha挡在余又夏面前时,她就像是待宰的羊羔一样,就算表情再冰冷,看上去也毫无威慑力。 开学典礼刚结束,在这附近的人并不少,这么大的骚乱自然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但他们只是冷眼看着,没有人出手制止。 阮宁一开始并没打算管,因为按套路来说,这种需要英雄救美的时候,男主就该出现了。 但她等了又等,等到其中一个alpha伸出手,准备去推余又夏时,男主都还没有出现。 阮宁忍不了了。 “喂,那边的高个子。” 吸引了全场人的注意后,阮宁向着余又夏走去,将她挡在身后,自己直面那三个alpha。 “我说,难道alpha都是像你们这样,只有肌肉,没有脑子的东西吗?” 她轻嗤了一声,脸上的轻蔑清晰可见。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们还真是可悲。”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26 校长办公室里,刚进行完演讲的女性alpha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润了润因为讲话而干涩的喉咙。 灌完大半杯水后,她动作随意的擦了擦嘴角,看向站在窗边的人。 那人身量很高,看上去大概有一米九五了,肩宽背厚的,看上去很是结实。 剪裁得体的西装穿在他身上,不像是什么正经人,反而像是西装暴徒,或者黑手党一类。 校长看着男人的背影,开口:“来都来了,为什么不露面,如果这场开学演讲是你来讲,下面那些学生恐怕都要疯了。” 男人没有转身,只是拒绝道:“我并不擅长那样的场合,但接下来的实战演练,我会出面。” 第一军校和军方自然是有合作关系的,大部分毕业生会进到军队里,而作为将军的程景柏每年也会来挑选有潜力的新生,作为军队的预备役。 毕竟也认识了这么多年,校长也知道他们这位帝国将军的脾性如何,换了一个话题。 “今年应该能挑到不少好苗子,有几个家族的孩子都是这一届的,能力都很不错,如果能被你选中的话,他们的家族应该会高兴的找不到北。” 对于普通的alpha来说,进入哪一支军队都差别不大,但对于那些贵族的孩子们来说,他们的目标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要被程景柏挑中,进入他的部队。 校长的夸赞并没有让程景柏露出什么开心的表情,或者说,从认识到现在,校长就很少见到他脸上露出第二种表情。 这人就好像是机器人,或者人形兵器,他不会笑,也没有任何情绪。脸上永远是冰冷的。 说句不好听的,校长甚至一度觉得程景柏像一个死人,只有在前线厮杀那些虫族时,他看上去才有一点生机。 校长叹了口气,接着想起什么似的,开口说道:“说起来还有一件稀奇事。” 她也不等程景柏开口询问,因为知道程景柏压根儿就不会问,于是自顾自说道。 “今年的新生里居然有两个beta,很神奇,以往十年才会出现一个被录取的beta,今年的新生里却出现了两个,真是不可思议。” 直到这时,程景柏才有了一点反应,他转过身,稠墨一般的眸子看向了校长,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多年相识一场,校长知道他这已经是很明显的在表达疑问了。 “我有时候真的很好奇,你似乎对beta有一种莫名的执着,或者说关注,这是为什么?” 认识这么多年,校长只有在很早以前见到过程景柏失态的模样。 大概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程景柏刚坐上将军的位置。 那时也像今天一样,是个开学典礼,第一军校破格录取了一位女性beta。 程景柏来找她时,校长刚好想起这件事,于是颇有些赞赏和感叹号说道。 “以前军校也确实破例录取过几个beta,但那都是男性,真是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还能看到一位女性beta被破格录取,真是活久了什么都能见到。” 这句话刚说完,就见平时对什么都没有兴趣的程景柏猛然站了起来。 “她在哪儿!” 校长第一次看见程景柏如此慌张又紧急的表情,像是再慢一步就会失去什么一样。 如此反常的程景柏让校长都有点没反应过来:“典礼刚结束,她应该正在回宿舍的路上,在路上应该能堵到她。” 话刚说完,就见程景柏快步走了出去,看样子竟然是要直接去找那位beta。 校长整个人都震惊了,连忙跟了出去。 在路上,校长越来越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为她看见程景柏脸上的表情可以用作五味杂陈来形容。 这是谁?这可是程景柏,是那个被虫族砍中肩膀,伤口露出骨头也不曾皱眉的程景柏。 是刚坐上将军位置就被奚落,被嘲笑,但从来面不改色的程景柏。 但现在他脸上却出现了那么多的神情,慌张,害怕,还有几不可见的喜悦与期盼。 校长从没想过这么多的情绪能同时出现在程景柏的脸上,弄得她都有点紧张了,难道说那个beta和程景柏有什么关系?是失散多年的亲人?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们一路狂奔来到了宿舍楼下,也刚好看见了那个学生。 那是有着一头橘色长发的女孩,被程景柏挡住时,她惊惧的向后退了两步。 “怎、怎么了吗?” 而程景柏却不说话,只是微微低下了头,看不清眼中的神色,但校长却似乎从他的身上看到了深深的寂寥和孤独,以及巨大的失望。 很明显,面前的这个beta并不是程景柏要找的人,校长连忙打发了那女孩后故作轻松的拍了拍程景柏的肩膀。 “人家一个机械专业的,和咱们这种皮糙肉厚的alpha不一样,你吓她干什么啊?” 但程景柏并没说话,他只是站在原地,直到很久后,校长才听到他低声说了一句。 “抱歉,我还有事,先回部队了。” 她似乎在程景柏匆忙离开的背影中看见了落荒而逃四个字,像是触动了什么不可碰的机关,平时被压抑的很好,但只要不小心碰一下,或者裂开了一道口子,里面巨大的情绪就会迸发出来。 那是唯一一次校长看见程景柏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而今天是第二次。 这两次的共同点,是程景柏都是在听到“beta”这个词后才露出了些许异样的表情。 “要去看看吗?” 面对程景柏看过来的视线,校长耸了耸肩。 “只是看看而已,而且今年可是两位女性beta,更罕见?你那军队里全是大老爷们儿,要不要考虑挖一个过去?” 果然,当她说出“女性beta”后,程景柏明显动摇了。 他垂下眸子,像是想去,又好像是不敢。 校长从来没想过,“不敢”这个词还能出现在程景柏的身上。 但他并没有犹豫太久,片刻后,程景柏抬起眸子。 “走。”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27 程景柏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爬到如今的地位。 分化的那一天他发了高烧,蜷缩在阮宁买的那张床上,掌心死死攥着她留下来的一件外套。 程景柏想分化成beta,那样就能和阮宁一样了。 但beta的分化过程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在接近40度的高温中,程景柏昏昏沉沉地想到,自己大概率是要分化成alpha或者oga了。 一定要是alpha…… 程景柏攥着手心的衣服,明明忍受着难以言说的痛苦,却依然控制着力气,没有将手中的衣服撕烂。 程景柏不歧视任何性别,或者说,在遇到阮宁之前,所有性别对他而言都是没有区别的。 但现在,程景柏却只想着,如果他不能成为beta,那就一定要分化成alpha。 并不是对oga有歧视,程景柏只是不想要再被阮宁保护了。 阮宁留给他的字条上写着将来他们还会再见面,虽然不知道这个将来是什么时候,但程景柏对阮宁抱有一种无条件的信任。 等下次见面的时候,他希望自己能够挡在阮宁的面前来保护她,而不是被阮宁所保护,他想要变得比阮宁还要强。 一夜过去后,如同程景柏所愿,他分化成了alpha,进入了军校。 第一军校的很大一部分alpha都是有背景的,那些贵族们会挑选优质的oga与自己家族的alpha结合,从而有更大的概率生出alpha,然后将他们送去军校,从而为自己的家族增势。 在这种情况下,程景柏这种无父无母,出身于贫民区的人就显得格外寸步难行。 就算他每一次考核的成绩都是第一名,从来没有人能够打过他,但程景柏依然融入不到人群里。 就算到了现在,他经受了万分的苦楚,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坐上将军的位置,却依然有人不服,在暗中窥视着他,企图把他拉下高位。 但这些程景柏都不在意,他向来是一个情感淡漠的人,对于自己不在意的人就更是连眼神都懒得分过去一点。 很多人都说程景柏像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形兵器,这种话程景柏听过很多次,他没有辩驳,而事实也的确是如此。 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是重复且枯燥无味的,而他之所以拼命爬上现在的位置,也只是在等一个人而已。 他相信了阮宁说的话,近乎是偏执的等待着她回来,只是…… “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再见……” 程景柏微微低着头,他手上拿着一张被小心塑好的纸张,那并不是什么名贵的纸,甚至看上去很廉价,和帝国将军的身份格格不入,纸上写着几行字。 他的指尖在最后那句“我想你”上反复摩挲,动作轻柔又娴熟,像是已经这么做过无数回了。 “我想你。” 程景柏轻声开口说着,像是在念纸上的字,又像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喟叹。 办公室的门被轻敲了两下,外面的人开口提醒:“将军,军校的毕业典礼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该出发了。” “好。” 程景柏将手中那张过去了十五年,却依然保存完好的纸条收回抽屉,走出了办公室。 得知第一军校今年有两位女性beta后,程景柏便打算去看看。 尽管他已经做好了十足会失望的准备。但心里还是总有一个微小的声音,告诉他万一呢,万一那人就是阮宁呢。 程景柏一路上沉默不语,只有微微加快的步伐能看出他有些急迫的心理。 校长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典礼已经结束有一段时间了,说不定她们已经回去了,不过这两个beta在一个宿舍,到时候可以把她们叫出来。” 程景柏微微颔首,平时从来不滥用职权的人,现在却默许了校长的行为。 校长见此,不禁再一次暗暗称奇,她是真的好奇程景柏找的那个beta到底是谁,竟然能让程景柏这样无欲无求,看上去什么欲望都没有的人有这么大的波动。 他们步伐匆匆,还没走到宿舍楼下,刚经过礼堂时,程景柏和校长就听见一阵嘈杂的声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程景柏脚下不停,甚至是目不斜视,他对看热闹这种行为并不感兴趣,更何况此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然而就算是他不刻意去看,但那边的声音却清晰的传了过来。 在人们窃窃私语的交谈中,能够很明显听到一个粗犷的男声。 “又是一个beta,我们学校是要倒闭了吗,还是说没有alpha了,快点给我滚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打。” 听清楚这人的话后,校长的神情一冷,没想到开学才第一天,就有人如此光明正大的在学校里搞霸凌。 而且听他话里的意思,被霸凌的对象好像就是今年的那两个beta。 果然,在听到那句话后,程景柏的脚步就停了下来。 发出声音的地方已经被学生们围观了,所以他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程景柏没有犹豫,抬步就向着那边走去。 看见他们的学生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心想怎么连将军和校长都来了,立马向着两边退去,给这两人让路。 周围的人散去后,程景柏终于看见了发起争执的那几个人。 高大的alpha脚步顿停,整个人僵在原地,在他身后的校长差点一头撞上去。 “不是,怎么突然停下啊……” 校长的话说到一半就突然顿住,因为她看见了男人此时的表情。 男人的眸子睁大,可瞳孔却猛然紧缩,像是看见了什么不敢相信的事物一样。 程景柏的视线仅仅粘在那个娇小的人影身上,他像是被放在了真空地带,周围的一切景色和人都逐渐褪去,他的眼里只剩下阮宁。 阮宁没有什么变化,长相和声音都和十五年前一模一样,就好像从未离去。 程景柏先是陷入了巨大的震惊之中,反应过来后,他的指尖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他想出声叫阮宁的名字,想要向她走去,将她抱紧在怀里。 但程景柏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站在原地,黑色眼眸中深深倒映出阮宁的身影,却不敢出声叫她。 他害怕这是幻影,害怕是他一场过于真实的梦。 可如果这是梦的话,那个人的面容怎么会这么清晰可见。 这十五年里,程景柏也梦到过很多次阮宁,有时候会梦到以前真实发生过的事,比如阮宁会抱着他睡觉,那双温暖的手会轻轻拂过他的头发。 有时候的梦又是程景柏完全臆想出来的,在那样的梦里,阮宁会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柔声轻语,说出最动听诱人的话。 程景柏第一次做到这样的梦时,第二天一大早就冷着脸爬起来洗裤子。 但这些梦无一例外都有一个特点,就是他始终看不清阮宁的脸。 梦里阮宁的面容是模糊的,他只能察觉到那人在笑。却看不见她眉眼弯弯的样子。 梦里有多美好,多满足,醒来就有多失望。 但是这一次…… 程景柏看着不远处阮宁无比清晰的脸,向来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儿,从来没有过多情绪的人猛的咬住了牙,眼底已经泛起了红。 “宁宁……”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28 此时的阮宁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要和程景柏见面了,她正在英雄救美,舌战群儒。 “都3037年了,你还搞性别歧视那一套呢,更何况,在资源和力量都处于劣势的时候,我们作为beta却能和你们上同一所学校,这不就证明我们要比你们厉害吗?” 阮宁抬起下巴,明明面对的是比她高了一个头的alpha,却硬是有一种碾压对面的感觉。 “还是说正因为你们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恼羞成怒来找我们的麻烦?” 那几个alpha哪听过这样的话,他们向来是天之骄子,从分化成alpha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是人上人。 当然也有人可以教训他们,但那个人只能是比他们更厉害的alpha。 眼前的beta算什么,竟然也敢顶撞他们。 三人中先挑事儿的那个alpha脾气最为暴躁,听到阮宁的话后明显被惹怒了。 “一个beta,就算你能和我们上一个学校,也只不过是理论专业的,将来能去后勤部门就该烧高香了,在这说什么大话?” alpha高大的身躯向着阮宁走来,脸色阴翳。 “就你这副弱鸡一样的身体,能做什么?” 说完他伸出手,对着阮宁的肩膀狠狠推了一下。 这alpha虽然看上去冲动易怒,但实际上也分得清轻重,开学典礼第一天他当然不能闹出大事儿。 但把面前这个beta推倒在地上,让她受点儿伤,这种程度学校是不会管的,只会归结于学生之间的打闹。 alpha咧着嘴笑的得意,已经预想到这个身材瘦弱的beta跌倒在地上,对他哭着求饶的情景了。 “像你这种一推就倒的弱鸡,就应该……” alpha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在他口中“一推就倒”的beta,此刻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alpha的手还按在阮宁的肩膀上,他用了七成的力气去推,小臂的肌肉都已经绷紧了,可阮宁不但没有跌倒,甚至连脚都没有往后移一步。 阮宁抬起头,像是疑惑似的,对着alpha挑眉笑了笑:“像我这样的弱鸡就该怎样?” alpha本来胜券在握的表情顿时僵在脸上,他确定自己已经用了力,甚至因为恶意,他用的力气还不小,就算他面前的是一个alpha,那样的一下推过来也会倒退好几步。 可面前的这个beta却连动都没动,甚至跟他说话时的呼吸都是平稳的,这是怎么回事! alpha的脸色变了变,已经意识到有点不太对劲了,可周围有许多人在看,要是他露了怯,所有人都会知道他一个alpha竟然会打不过一个beta,那他还怎么在这学校做人?周围的人会怎么看他?他还不如直接退学! alpha咬了咬牙:“我说像你这样的弱鸡就应该主动退学回家,你不配和我们在一个学校里待着!” 说完后他手上发力,这次是真的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手臂上的青筋都已经暴起。 这样的力量,就算对面是个alpha也吃不消,这个女人肯定…… “呵。” 阮宁的轻笑声让alpha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 阮宁的左手抬起,白皙又纤细的手指握住了搭在肩膀上的那只手。 beta的手指纤细,皮肤白皙,而alpha的手臂肌肉结实,皮肤黝黑,还暴起了青筋。 这样的两只手放在一起反差极大,阮宁的手都不能完全将alpha的手腕握住。 她歪了歪头,神情无辜:“这可是你先动手的,我应该只能算是正当防卫。” alpha还没明白阮宁话中的意思,一阵剧痛便从他的手腕处传来。 阮宁反手握着alpha的手腕,明明看上去没有多么用力,但alpha却觉得自己的手好像要断了一样。 “啊!该死!” alpha的反应也不算慢,被阮宁控制住手后,他抬起脚就向着阮宁踢来,力度大到可以听见破空声。 阮宁抓着alpha的手腕没松,轻巧的向后一避躲开了这一击,同时屈膝对着男人的膝盖下面轻巧一踢。 明明看上去只是轻轻踢了一下,男人却陡然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满头冷汗地跪倒在地。 阮宁像是摸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抛开了男人的手。 “哎呀,不好意思,有点没控制住,因为你刚才把自己说的很强,我没想到你这么不经打,我都没有用力诶。” 男人没回话,只是痛苦的跪倒在地上,脊背深深的弯曲着,额头上全是冷汗,看上去疼的不轻。 这招还是阮宁在对付董元恺的时候学到的,不会造成什么致命伤害,但是侮辱性极强,被这么踢一下,不想跪也得跪。 “对了,再补充一句,”阮宁抱着臂,居高临下的看着男人:“我不是理论系的,我和你一样,是战斗系。” 说到这里时,她思考般点了点下巴。 “这么看来,以后我们应该经常能在实践课中见到,请多多指教啦,千万不要对我放水哦。” 阮宁此话一出,周围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还掺杂着好几下夸张的抽气声。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29 第一军校从建校以来,确实破格录取过几个beta,但那些beta全部是理论系的,主要攻略科研方面,将来毕业后大部分也都是去了后勤工作或者是实验室。 像阮宁这样,身为beta却能被战斗系录取的,她还是头一个,真可以说是前无古人了。 “战斗系?”被阮宁挡在身后的余又夏也不禁露出惊讶的神情。 也不能怪他们反应大,实在是因为这简直太过于惊奇了,要知道,战斗系将来都是要去军队的,而进了军队就意味着要去前线。 他们不仅要去荒蛮星平复战乱,还要去星际边缘和那些异形的虫族争斗,能做到这些的只有alpha,一个beta怎么可能…… 虽然按理来说是这样没错,可面前的这个beta,她完全就不像个beta啊,哪个beta能轻松用一只手制服alpha的,她是基因突变了吗!!? 跪在地上的alpha忍着痛站了起来,比起腿上那些疼痛,让他更加难以忍受的是自己居然真的被一个beta打倒了。 他深深低着头,脸上的表情可以称得上的是狰狞恐怖。 周围的人都在小声交谈着什么,他听不到,但那些人一定都在嘲笑他,他以后还怎么继续在学校里生活,还怎么在其他人面前抬起头?! 长期的优待让这个alpha受不了如此大的打击,甚至觉得所有人都在嘲笑奚落他。 然而其实根本没有人关心他,其他人讨论的中心也是在阮宁身上。 但这个被愤怒和屈辱冲昏了头脑的alpha根本想不了这么多,他眼眶赤红,只想着要从阮宁身上找回面子。 “该死的beta!” 强壮的alpha挥舞着拳头,完全忘记了刚才自己是怎么被一击制服的了,只想打倒阮宁以报之前的屈辱。 阮宁神色怏怏,已经觉得有点无趣了,她浅浅打了个哈欠,正打算出手,一个高大的身影却已经走到了alpha身边。 冰冷的声音响起:“第一军校的学生就是这样的吗?” 话音落下后,alpha的脸上顿时血色全无,他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双手死死抓住喉咙,就像是快要窒息一般,看上去痛苦无比。 所有学生都鸦雀无声,屏住了呼吸看着眼前这一幕。 平时一年都见不到几次的将军,今天不但出现在了开学典礼上,甚至还出手帮了这个beta。 他们都是alpha,所以第一时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信息素压制。 虽然程景柏没有动手,但他的信息素已经压的喘不过气,痛苦不堪了。 这是只针对那个alpha一人的信息素压制,所以其他人不但没有感觉到痛苦,连程景柏信息素的味道都没有闻到。 没过多久,地上挣扎的alpha就晕了过去。 学生们的视线或敬畏或崇拜的看着程景柏,而程景柏的视线只望向了一个人。 他抬着眸紧紧盯着阮宁,像是一不留神她就会再次消失一样。 程景柏向着阮宁走近,他现在快要比高了两个头,这样一步步向着阮宁走来,再加上脸上冰冷的神情,看上去很有压迫感。 但阮宁却没有半点害怕,她直直的望着向自己走来的男人,直到男人彻底走到了她的面前。 “程景柏……” 她不确定地开口:“是程景柏,对吗?” 也不怪阮宁有些迟疑,对于她而言,这十五年的流转只是一眨眼的事,之前还只到她腰间的小豆丁,现在却变成了身高一米九的帝国将军,就……很奇妙。 在阮宁念出程景柏的名字后,他本来紧绷的神情倏然动容,就像是千年的坚冰融化了一角,他的表情没什么波动,但却能感觉到周围的气息变得柔和了许多。 “嗯,”程景柏微微弯下腰,让阮宁不用抬起头来看他,顺从的像是被驯服了的犬:“是我。” 他半敛着眼睛,声音接近喟叹:“你没有骗我,你回来了。” 就这么短短一句,却让阮宁心中酸涩。 对于她来说,十五年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很快。 但对于程景柏来说,这十五年是由一个又一个的日夜组成的,他从当年的小孩儿长成了现在的大人,变得比她还要高。 阮宁伸出手,掌心贴上程景柏的侧脸,而程景柏就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没有动,在阮宁掌心贴上来的时候,他还在阮宁的掌心里蹭了蹭,充满了眷恋意味。 程景柏的动作很小,小到除了阮宁以外其他人都没有看到,但掌心的触感告诉阮宁刚才不是她的错觉。 她有些愣神地想,现在的程景柏好像要比当时的小孩程景柏要粘人许多,以前还是小孩的程景柏可不会做出这种事。 还是小孩的程景柏虽然对阮宁放下了戒心,也会和她亲近,但却不会这么明显的表现出来。 在阮宁还愣神的时候,旁边传来一声轻咳声。 “那个,要不先去我办公室?” 校长走到他们面前,完全无视了地上已经昏过去的那个alpha。 “有什么事咱们关起门来说,被人围观也不太好嘛,至于他……” 校长低头看着已经昏迷的alpha,正想着要怎么处理时,程景柏先开了口。 “军队里不需要这样的人。” 校长挑了挑眉,知道程景柏的意思了。 “明白了,我会安排让他退学的。” 他们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所以周围旁观的学生听到退学两个字后,顿时脸色白了许多。 虽然退学听起来没什么威慑力,但实际上已经是相当严重的后果了。 这不仅是一个人的事情,更牵连着后面的家族,这个alpha不但被第一军校开除,而且还是程景柏这个亲自开了口的。 这证明这个alpha以后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不仅如此,他的家族甚至都会因此受到牵连,地位会远不如从前。 周围的人后怕的同时又松了口气,幸好之前没有跟着欺负那个beta,不然现在他们也是这个下场。 不过后怕的同时,他们又忍不住偷偷的去看那个beta。 她到底是什么来路,不仅能轻轻松松打败alpha,还跟程景柏有关系,而且看程景柏的样子,似乎很是在乎那个alpha。 看到今天场面的所有人都在心里给自己提了个醒,那就是,千万不要招惹这个叫做阮宁的beta。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30 因为闹出的动静不小,再加上程景柏和校长也在,所以不出片刻,这里就围了不少人,而且还有越来越多的迹象。 阮宁自然是没有被人围观的爱好,在听到校长说先去她的办公室后,阮宁点了点头。 “好,那就麻烦您了。” 说完后,她的视线又回到程景柏的身上,见他正一错不错的盯着自己看,阮宁抿着唇笑了一下,伸出自己的手。 “要牵手吗?” 旁边校长的表情像是见了鬼,然而,在她还震惊没反应过来时,就见程景柏居然真的把自己的手放在了阮宁的掌心里。 阮宁的笑意更甚,握住了那只比自己大一圈的手。 “走。” 校长整个人已经迷幻了,甚至怀疑今天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梦,她呆滞的点了点头。 “我给你们带路,走。” 到了校长办公室后,校长很有眼力见的没有留下来,一边说着要去开会,一边连忙给这两个人腾出了地方。 走出办公室后,校长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她已经在程景柏的身上闻到了一股若隐若现的信息素气味,这证明程景柏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了,如果自己再留下去,说不定会被殃及池鱼啊。 校长走后,诺大的办公室就只剩下了程景柏和阮宁。 阮宁看着变化颇大的程景柏,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好不容易让小程景柏对自己放下戒心,敞开心扉,结果时间一转,现在变成了十五年后,站在她面前的是已经高出了两个头的程景柏。 面对这样的程景柏,阮宁还真是不太习惯。 她抬头看着程景柏,酝酿要说的话:“我……” 一个突如其来,又十分用力的拥抱打断了阮宁的话。 程景柏炙热的呼吸打在阮宁的颈侧,掌心紧紧按在她的后背上,阻挡了阮宁一切想要逃跑或反抗的可能。 从刚才见面到现在,除了一开始放出信息素压制那个alpha,程景柏的情绪看上去都没有什么大的波动,好像阮宁的消失,以及分开的这十五年没有给他造成太大的影响似的。 但直到现在,那些被压抑,被深藏了十五年的情绪才喷涌而出,揉杂在了这个拥抱里。 浓烈的情感让阮宁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他们之间注定就是不对等的,因为系统的错乱,她被投放在十五年前,陪伴了程景柏一段时间,之后又自顾自的消失。 尽管阮宁留下了纸条,说是他们总会再次相见,但这十五年的时间又怎是轻易能够消磨掉的。 阮宁半垂下眸子,她抬起手,像是以前那样轻轻揉了揉程景柏的头发。 “你等了很久,是我来的太迟了,是我的错。” 抱着阮宁的那双手臂紧了紧,停顿了片刻后,程景柏呢喃一样的开口:“没关系。” 就算迟一点也无所谓,只要她能再次回来,程景柏就觉得之前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没有遇到阮宁前,程景柏以为像自己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对什么产生依恋,也不会对什么产生期盼。 就算是刚认识阮宁时,他的态度也是淡然处之。 阮宁想要对他好,那他就接受,阮宁想要离开,他也不会阻止。 程景柏一直都遵循着这样的原则活着,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对什么产生期盼,没有期盼就不会有失望。 但当意识到阮宁真的离开后,心脏尖锐的刺痛却告诉程景柏,阮宁就是那个例外。 尽管相处的时间不多,但他已经习惯了阮宁的存在,甚至规划好的未来里都有阮宁,所以在阮宁猝不及防的离去时,他才会那么痛苦。 一开始,程景柏甚至是怨恨阮宁的,也不想要再见到阮宁。 既然阮宁这么轻而易举的离开了他,那就证明他也没有多么重要,所以何必再见呢。 他甚至想把那张纸条撕了,可每次他拿出那张纸条,却迟迟下不了手,最终只能将那张纸条又妥善收好。 而到了后来,那种怨恨就变成了一种执念,一种一定要等到阮宁的执念。 如果真的如同阮宁所说那样,她回来了,那么这一次,程景柏会牢牢的抓住阮宁,让她再也没有办法从自己身边离开。 程景柏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等了一年又一年,终于在十五年后,他等到了诺言兑现。 “没关系,”程景柏声音低沉地开口:“只要你回来了就好。” 既然阮宁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那他就再也不会分手,不会给阮宁离开他的机会。 阮宁不知道程景柏心中所想,但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她本来就是要留在程景柏身边的,上次离开只是意外,这一次,她不会在丢下程景柏一个人。 程景柏一直没有松手,阮宁也就任由他这么抱着,突然,阮宁浑身一颤。 她的后颈被程景柏的指腹摩挲着,力道不重,但存在感很强,像是有羽毛轻柔的扫过一样,带来一片痒意。 但这样的痒意很快就没有了,因为程景柏转而用整个大掌覆盖在了她的后颈上。 这样的姿势像是把阮宁往程景柏的怀里按一样,阮宁没有多想,只以为是程景柏因为情绪激动,所以控制不住的把她抱紧了一点而已。 殊不知,现在整个校长办公室都充满了清冷的雪松味道。 这是程景柏的信息素,冰冷又具有攻击性。 如果有alpha经过,恐怕会被如此蛮横强大的信息素攻击的直接晕倒,而oga则会被诱导出发热期。 但这些阮宁都不知道,因为她只是一个感知不到信息素的beta。 她处于风暴中心,浑身上下已经被程景柏的信息素染了个遍,本人却浑然不知。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31 这个拥抱持续了很久,直到程景柏确认属于自己的雪松味道彻底包裹住阮宁,他才带着几分眷恋地收回手。 阮宁看上去一点变化都没有,这十五年的时间好像在她身上冻结了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她就像程景柏记忆中的那样,什么都没有改变。 程景柏微微敛下眸子。 虽然现在人们的寿命普遍延长,也有了许多缓解衰老的药物和保养品,但一个人怎么可能十五年都不会变呢。 如果是其他人,估计早就惊叹不已,连连发问了,但程景柏没有,他什么都不会问。 他一直知道阮宁身上有秘密,当初她突然出现在贫民区,身为beta却拥有连alpha都遥不可及的力量,对许多常识都一概不知。 以及她说自己是在贫民区和男朋友汇合,但直到最后程景柏都没见到那个所谓的男朋友。 程景柏按捺下眼中多余的情绪,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阮宁能回来,其他的都不重要。 至于阮宁口中的男朋友。 程景柏抬手,在阮宁放纵的目光中,轻轻碰了下她的侧脸,就像是在触碰什么名贵又易碎的宝物。 那个男朋友最好是虚构的,如果不是,那他也不介意让那个人消失。 阮宁不知道程景柏在想这种危险的事,恰恰相反,程景柏此时的表情算得上是柔和。 她感受着程景柏指尖触碰自己脸颊的感觉,是微凉的,像是一片轻柔的雪。 以前程景柏的体温就比较低,不论什么时候,阮宁牵他的手时,程景柏的手总是凉的,没想到现在还是这样。 她将程景柏的手握住,用自己的掌心的温度来焐热程景柏的手。 阮宁弯着眸子:“现在该你收留我了。” “好。” 程景柏点头,看上去高大许多的人却莫名显出几分乖巧,让阮宁有些手痒,想像以前那样摸一摸他的头发,不过阮宁还是忍住,只是笑意更加明显。 等阮宁和程景柏从校长办公室出来时,校长已经不知所踪了,门口倒是站着一个穿着藏蓝色制服的年轻男人,应该是程景柏的下属。 见到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一直守在门口的副官连忙立正:“将军……额!” 副官紧皱着眉,难以忍受一般地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等这一系列动作做完后,他才像是反应过来,立马端正了神色:“将军,现在就回去吗?” 虽然及时控制住了自己的失态,但副官的脸色还是不太好看,毕竟刚才他可是差点被程景柏的信息素弄得腿软。 刚才在外面警卫时,副官就已经察觉到了程景柏的信息素,那样磅礴又具有攻击性的雪松气味,就算办公室的门关着,但站在楼道里也倍感压力。 副官一边在心里猜测着阮宁和程景柏的关系,一边担忧着信息素浓度过高,程景柏是否有失控的危险,要不要进去制止。 还没等他抉择完,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那一瞬间扑面而来的雪松味和压迫感差点让这位可怜的副官腿软的直不起腰。 副官能感觉程景柏已经收敛了,他的信息素没有针对任何人。 只是围绕在那名beta身上的信息素太过浓厚,几乎到了一种生人勿近的程度,只要有人敢靠近一步,就会察觉到属于程景柏可怕的独占欲。 这种不加掩饰的占有欲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阮宁见面前的人神情惨白,没忍住问了一句:“没事?你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 随着阮宁的关心,程景柏也向着副官看来。 虽然他们这位将军从来都是这副冷淡的表情,但副官却还是下意识打了个寒战。 “没有问题,感谢您的关心。” 为了避免这位疑似将军夫人的beta再说出什么关心他的话,副官连忙开口。 “飞行器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返程。” 程景柏收回视线颔首,和阮宁一起往外走去。 副官这才松了口气,正打算跟上程景柏时,却又忽然看见前面的那两个人居然牵着手。 那位大名鼎鼎,战无不胜的冷面将军,居然像一个小学生一样,任由那个beta牵着他的手。 没错,甚至都不是程景柏牵着那个beta的手,而是beta牵住了程景柏的手,而程景柏就这样任由她牵着,还刻意放慢了步子配合着beta。 虽然那名beta看上去身材更为娇小,说话也轻声细语的,但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一看便知,程景柏明显落于下位,而且心甘情愿,而那个beta才是占据主导位置的人。 不过想起刚才beta一人制服alpha的场面……只能说这两人还真是般配。 副官愣了两秒后,才凭借着自己专业的职业素养,摆正脸上的表情跟上了程景柏。 自从坐上飞行器后,阮宁整个人就处于一个又惊奇又激动的状态。 虽然已经来这个世界一段时间,但她不是在贫民区,就是在军校里,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世界的交通工具。 飞行器是自动驾驶的,但副官依然坐在驾驶位,以免出现什么意外,而程景柏和阮宁就坐在后方。 阮宁双手搭在窗边,目不暇接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空中陆续飞过了好几个飞行器,而且外观都不一样,但阮宁对比了一下,还是程景柏的这个看上去最豪华,最贵。 他真的就如同自己小时候说的那样,靠着自己的努力走出了贫民区,过上了截然不同的生活。 但阮宁也知道,这对于程景柏而言肯定是一条艰难又漫长的路,他一定是吃了很多苦,才到达今天的地位。 阮宁心里刚漫上几分伤感,她的下巴就突然被程景柏掐住。 说是掐应该不太妥当,因为程景柏只是用拇指和食指抬起了阮宁的下巴,然后微微用力,阮宁本来望着窗外的视线就变成了望着程景柏。 程景柏达成目的后却并没有松手,他的食指在阮宁下巴上轻轻挠了挠。 “别看外面,多看着我,好吗?”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32 无论是别人所说,还是系统给阮宁的资料,那些上面所描述的程景柏,都是一个冷情冷意,没有感情的人。 他没有喜欢的东西,也没有讨厌的东西,就连去平复战乱或者虫族,也只是因为将军的职责而已。 系统给阮宁的资料里面有这么一段话。 【因为从小出生在贫民区,所以程景柏没有所谓的道德感和责任感,保护帝国的利益只是他作为将军的职责,但如果重组能给出更有利的条件,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叛变。 但这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的狡猾或者恶毒,恰恰相反,因为他没有这些情感,所以什么都不在意。】 在原剧情里,程景柏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把什么都看的很淡,不会去争取什么,也不会去挽留什么。 但阮宁却不这么认为,就像现在一样。 程景柏捏着她的下巴,虽然力道并不重,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别看外面,多看看我,好吗?” 虽然是说着请求的话语,但程景柏分明已经上了手,阮宁的下巴还被他捏在手里,就算想扭过头也没办法,只能看着他。 这种看上去是在征求意见,实则强硬的行为,哪里像是资料里说的那样对什么都不在意。 但阮宁也是真没想到,自己只是多看了一会儿窗外,没有把视线放在程景柏身上,他就闹起了别扭,还……有点可爱。 阮宁没忍住笑了笑,本来因为要看窗外而微微偏过去的身子也坐正了,完完全全的面对着程景柏。 “好,不看外面了,从现在开始,我会只看着你一个人的。” 程景柏这才收回手,但空出来的手也没闲着,而是将阮宁的手包裹在了掌心。 第一军校和程景柏的住处离得并不近,就算开着飞行器也要近二十分钟的路程。 阮宁靠着程景柏,在飞行器微微有些摇晃的幅度下,头越来越低,眼神也越来越困倦。 就在她的头快要支撑不住,往前栽去时,一只大掌扶住了阮宁的脑袋,动作轻柔地让阮宁靠上了自己的肩膀。 程景柏垂下眼,他可以很清晰的看见阮宁的睫毛,下面是挺翘的鼻尖,最后是殷红又柔软的唇。 程景柏的视线在阮宁的唇上定格了很久,半晌后,他才移开视线,微微侧头,在阮宁的耳尖落下了一个吻。 阮宁本人感觉不到,但她后颈处的雪松味道比起一开始的浓烈刺激,现在已经变淡了许多,这让程景柏不自觉拧起眉。 他希望阮宁身上时时刻刻都能带着他的印记和气味,这会让程景柏有一种难以自抑的满足感,因为这样他才会觉得阮宁是他的。 如果不是现在飞行器上有副官这第三个人存在,程景柏现在就会释放出信息素覆盖住阮宁,让她再次被自己的信息素沾染全身。 只可惜如果程景柏真的这么做了,那受到信息素影响的副官大概会直接晕倒过去。 程景柏压制住心中的欲望,再次低头,在阮宁的发丝上留下一个吻。 副官在前面的驾驶位上,眼观鼻鼻观心,连余光都不敢向后扫一眼。恨不得立马变成透明人。 破案了,这个叫做阮宁的beta一定就是他们的将军夫人! 副官自觉知道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可偏偏这个秘密他还不能到处去说,也不能和别人八卦,只能在心里暗暗着急。 这一天过的,真是太丰富多彩了。 阮宁这一觉睡得相当满足,完全是自然醒,睁开眼时她甚至还懵了一会儿。 头顶是看上去就华丽贵重的欧式吊灯,像是会在城堡中出现的那一种。 阮宁在脑海里思考了两秒“现在是什么时候?”“这是哪儿?”这样的问题后,才想起来自己睡前的最后回忆是和程景柏在飞行器上。 怎么闭眼前还在飞行器上,睁眼后就转移到有豪华吊灯的城堡里了? 虽然这么想着,但阮宁也知道,应该是程景柏把她从飞行器上抱出来的,这里应该就是程景柏的家了。 不过她这一觉睡得也真够久的,外面的天色都已经有点黑了。 阮宁撑起身子坐起来,正打算下床去找程景柏,却发现自己要找的那个人就在床边。 程景柏坐在地上,上半身趴在床边,看上去睡得正沉。 他一只手伸了出来,指尖微微弯曲,像是之前用手勾着什么东西一样。 阮宁回想起刚才自己要坐起来的时候,手指好像划过了什么东西,现在想想,应该是程景柏睡着前,用手勾住了她的手指。 阮宁看着正睡着的程景柏,没有再继续动作,反而垂着头,只是静静的望着他。 长大后的程景柏和他小时候有着八分相似,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五官多了几分锋利,让人望而生畏。 不过这些在面对阮宁时就被收敛的干干净净,就像是从来没有变过。 就像他还是以前那个和阮宁挤在一个小屋,挤在一个被窝里的程景柏一样。 阮宁看了一会儿后才发现程景柏换了一身衣服,他脱掉了之前的藏蓝色军装,换成了家居服。 他穿军装时整个人显得挺拔又威严,充满了禁欲气质,而现在换了一身黑色家居服,看上去整个人都柔软了不少。 阮宁心里突然就软了软,她伸出手,用自己的食指去勾程景柏的那根手指。 阮宁没想着要吵醒程景柏,所以动作很轻。 两根手指交缠在一起,像是不会再分开的锁扣。 阮宁看着她和程景柏勾住的手指,无声的弯了弯眸子。 然而下一秒,那只更大的手掌就直接抓住了阮宁的手,挤开她的指缝,变成了十指相扣的姿势。 阮宁惊了一下,抬起眼去看程景柏,却发现他眼里清明,看上去已经醒来有一段时间了。 阮宁没收回手,反而捏了捏程景柏的手掌,笑的狡黠。 程景柏一把捏住在自己掌心作乱的手指,声音带着点沙哑。 “是你先抓住我的。”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33 晚餐是程景柏做的,虽然也不是多么丰盛的菜肴,但还是让阮宁有些惊讶。 “你会做饭?” 她还以为按程景柏现在的身份地位来说,家里会有专门做饭的人呢,但刚才从卧室一路走来,她连一个活人都没看见。 偌大的房子里好像只有他们两个。 程景柏拿了碗给阮宁盛了汤:“我不喜欢家里有人。” 除了每天会有阿姨按时过来打扫卫生,程景柏的家里没有其他人,做饭什么的都是他自己动手。 “没想到你还挺贤惠的。” 阮宁随口说着,尝了一口碗中的汤,味道竟然意外的很不错。 她惊喜地望着程景柏:“很好喝诶。” 程景柏大概就是那种什么都能做的很好的人,只要是他想做的,就没有做不好的。 程景柏看上去不饿,他没有动餐具,反而支着下巴望着阮宁,听到阮宁的夸赞后微微勾了下唇。 “喜欢的话以后每天都给你做。” 见阮宁点头,他才把后半句说出来:“要不要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阮宁的动作顿了顿,虽然她也很想和程景柏在一起住,但据她所知,第一军校好像只能住宿,学生应该不能搬出去住。 似乎是知道阮宁在想什么,程景柏不急不缓道:“只要你点头,学校那边我去交涉。” 虽然说着这番话的程景柏还穿着家居服,但看上去气场两米八。 “没问题。” 阮宁欣然答应,但还有几分顾虑:“只是会不会有点太明显了,这样的话所有人都会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了。” 毕竟程景柏现在的身份特殊,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 没想到程景柏挑了挑眉:“知道又怎样?” 他好像是真的不明白:“你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程景柏身上的气息冷了下来,如墨一般的眸子紧紧看着阮宁。 阮宁有些哭笑不得:“我不是这个意思……” 况且虽然说的这么暧昧,但她和程景柏还没有确定关系,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算是……多年未见的熟人?还是曾经照顾过自己的姐姐? 不过看程景柏的样子,他好像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从再次见到阮宁的时候,他就已经把阮宁划入了自己的保护圈,打上了自己的印记。 “那我可就拎包入住了。” 既然程景柏都已经这么说了,那阮宁也就不再推辞,更何况她本来就是想陪在程景柏身边的。 程景柏身上紧绷的气息这才放松不少,他将阮宁动筷较多的菜放在她面前:“嗯,我明天就去学校办手续。” 其实这样的小事交给副官去做就行了,但任何有关于阮宁的事,对于程景柏来说都不是小事。 晚上要睡觉的时候,阮宁才发现她睡觉的房间就是程景柏的卧室。 阮宁站在卧室门前歪了歪头:“我不用去客房吗?” 虽然她现在和程景柏就差一层没捅破的窗户纸了,但见面的第一天就睡在一起是不是有点快了。 而且以前她和小程景柏睡一张床上,是因为只有一张床,但现在情况明显不同,程景柏的这座住宅里起码有十几间房子,住她一个绰绰有余了。 面对阮宁的提问,程景柏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腕,把本来站在卧室门口的阮宁直接拉进了房间。 程景柏的床很大,睡两个人绰绰有余,而让阮宁有点在意的是…… “就一张被子吗?” 偌大的床上却只有一张被子,意味着她要和程景柏在一个被窝里睡觉。 程景柏表情自如地点了点头,就好像这是什么理所应当的事一样。 阮宁倒是没有反对或是厌恶,她只是有点惊讶。 毕竟以前他们只有一张床的时候,程景柏还是很排斥和她同床共枕的,前几个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眼下都是明显的黑眼圈。 后来阮宁买了新被子,两人分开后,程景柏的睡眠质量才渐渐好了起来。 没想到现在的程景柏却主动要和她睡在一起。。 不过既然他本人都不排斥,那阮宁就更不介意了。 她径直走到床边坐下,对着程景柏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就是希望你别像以前那样失眠了。” 见她没有拒绝,程景柏声音里带了几分笑意:“不会的。” 阮宁到现在还以为,小时候的他是因为不喜欢和别人一起睡才失眠的,殊不知恰恰相反,他不但一点都不排斥,反而还很喜欢。 小时候的程景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眠,只是觉得自己的心脏跳的很快,像是生病了。 直到阮宁离开,他才在漫长的等待中知道,自己不是生病了,他只是爱上了一个人。 只是少年刚明白这个道理,就陷入了漫长的等待。 不过他等到了,这一次他不会再放手。 夜色深沉,阮宁闭着眼睛,但并没有睡着。 下午睡的太多了,阮宁到现在都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她闭着眼,想到了之前的事。 那时候她和程景柏已经分开睡了,但不知怎么回事,明明睡之前她的睡姿安安分分,但第二天醒来时,阮宁就离开了自己的被子,整个人贴着程景柏,恨不得把他抱到怀里一样。 阮宁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睡相居然这么差,她究竟要怎样才能在睡着的时候挣脱被子,然后对着程景柏伸出魔手的啊。 阮宁醒来后立马对着程景柏道歉:“抱歉抱歉,我没想到我的睡姿能这么差,以后再有这种情况你就叫醒我。” 程景柏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接话,只不过之后几天的早上,阮宁醒来后还是已经到程景柏的被子里了,晚上程景柏也并没有叫醒她。 现在想想,虽然程景柏一直冷言少语,但对她其实很放纵。 阮宁闭着眼回忆着以前的事,心想今天她一定要控制住,不能再挤到程景柏身边了。 她一边想着,一边睡意袭来,就在阮宁昏昏沉沉快要入睡时,一只手按在了她的后背上。 这一下让原本已经快要睡着的阮宁顿时清醒,她被吓了一跳,差点叫出来,不过很快,阮宁就意识到触碰自己的是程景柏。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34 程景柏的动作很轻,就算在寂静的黑夜里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阮宁心里疑惑他要做什么,于是将计就计的装睡。 程景柏的手先是按上了阮宁的肩膀,然后微微用力,阮宁就被他揽在了怀里。 两人的距离骤然缩短,阮宁几乎是被程景柏圈住。 程景柏将她抱在怀里后,还满足似的在阮宁的后背轻轻拍了拍,像是在哄孩子似的。 这一套熟练的动作做完,程景柏这才安分下来,逐渐睡了过去。 而阮宁已经彻底愣住了,这个姿势……怎么这么熟悉? 阮宁睡着后有抱东西的习惯,如果她今天晚上真的睡着了,恐怕会把程景柏当做大型抱枕一样抱住。 这样的话,她的姿势不就和之前抱小程景柏的时候一模一样吗? 好家伙,她就说自己的睡姿应该没有这么差啊,怎么一和程景柏睡觉,她的睡姿就那么不安分,还能硬生生从自己的被窝钻到程景柏的被窝里。 原来不是她的问题,罪魁祸首是程景柏。 阮宁有些哭笑啼非,但心里又忍不住软了几分。 程景柏的怀里很暖,还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清香,这股香气很淡,是那种有点清冷感的味道,不刺鼻,反而很是好闻,和程景柏的气质很搭。 阮宁唇角勾着笑,将自己的脸往程景柏的怀里埋了埋,也跟着进入了梦里。 第二天当阮宁睁开眼时,便倏然撞进了程景柏的眸子里。 他眼神清明,看上去已经醒来很久了,而阮宁的睡姿比昨天晚上还要过分,几乎整个人都手脚并用的趴在了程景柏的身上, 阮宁花了两秒钟的时间清醒,然后想起了昨天晚上程景柏的所作所为。 她仅仅思索了一瞬,然后便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我……” 阮宁神色慌张的从程景柏怀里退出来:“我怎么又睡到你身边了?” 她撑起身子去看程景柏的脸:“你昨天晚上睡的还好吗,没有被我打扰?” 程景柏的动作一顿,他没有对上阮宁的视线,只是摇了摇头。 “没有,昨晚我睡的很好。” 阮宁当然知道程景柏昨晚睡得很好,她压下抑制不住的嘴角,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那就好,如果我打扰到你的话,还是去客房睡。” “没有打扰到我,”程景柏的动作停了,这次他抬起眸,直直望着阮宁。 “客房从来没有人住,落了很多灰,如果你要搬到客房去,就要找人重新打扫卫生。” 程景柏唬人的话张嘴就来,他堂堂一个帝国将军,就算住宅里没有仆人,但这么大的房间,肯定会有人按时上门打扫卫生的,怎么可能让房间落了灰。 阮宁眼里含笑,在程景柏的眼神中点了点头:“那确实太麻烦了,还是睡在一起,但是晚上如果我还这样抱你的话,你记得叫醒我哦。” 程景柏收回视线,淡淡点了下头:“知道了。” 阮宁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早饭也是程景柏做的,简单吃过后,阮宁和程景柏就要回学校了。 来接他们的依然是昨天的那位副官,坐上飞行器后,阮宁随口问程景柏。 “你忙不忙啊,陪我回学校会不会太占用时间了。” “不忙。” 程景柏摇了摇头,见阮宁好奇的看着飞行器上的悬浮装饰,他索性直接把那装饰拿了过来,递给阮宁,让阮宁好好研究。 “而且不是说好了今天我去给你办走读手续。” “这样啊。”阮宁了然地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了,只是摆弄着手上的装饰。 坐在前面的副官有苦说不出,谁说他们将军不忙的,他们将军明明日理万机,今天早上本来还有一个去军队的行程,但被程景柏往后推了。 而且办理走读手续这样的事情,明明交给他就行了,但将军却非要自己来。 但偏偏又没有人能够对程景柏说一句不满,毕竟在阮宁出现之前,程景柏向来是位非常尽职尽责的将军,就算是公休和年假,他也从不休息。 所以现在,当程景柏公然翘班时,其他人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二十分钟后,他们到达了第一军校。 阮宁和程景柏刚一下飞行器,就遭到了周围学生热情的注目礼,甚至还有人从大老远的地方跑过来,就为了看一眼。 因为程景柏的飞行器太过引人注目了,全帝国只有一架,所以当飞行机还没落地时,他们就知道这是程景柏来了。 平时一年才只能见一两次的帝国将军,昨天出现在第一军校后,今天居然又来了。 学生们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在见到阮宁从程景柏的飞行器里出来后,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 然后他们就看见程景柏先下了飞行器,举起那只戴着黑手套,有力又修长的手,像是一个护卫一般地让阮宁牵着他的手走下飞行器。 程景柏什么时候做过这种降尊纡贵的事?! 程景柏在牵住阮宁的手就没有再放开,而是非常自然的握住她的手,向着校长办公室走去。 阮宁感受着四周的视线,偏头小声问程景柏:“你是故意的?” 明明可以把飞行器直接停在校长办公室的楼前,但程景柏偏不,他让副官把飞行器停在了学校门口。 刚才还那么明目张胆地牵着她的手下飞行器,简直就恨不得把他们的关系公之于众。 程景柏的脚步丝毫不停:“什么意思?” 见他装傻,阮宁也没有再继续追问,反正她也不在意别人知道自己和程景柏的关系。 第二次来到校长办公室,当他们敲门进去时,校长已经在了。 一看见这两人,校长就露出了头疼的表情。 “你们俩真是恨不得给我搞个大新闻出来。” 刚才程景柏和阮宁下飞行器的那一幕,校长在窗户上也看见了。 昨天程景柏带着阮宁离开的场面本来就没避讳别人,已经被很多学生看见了,今天又整这一出。 那些学生猜测了一晚上的事情,今天恐怕已经是要实锤了。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35 走读手续办的很顺利,毕竟有程景柏这个作弊神器在。 校长盖了章后暗戳戳地看着程景柏和阮宁,发现这两人之间有一种别人难以插入的氛围,办公室里明明有三个人,但她好像被排除在外了一样。 校长:我不应该在办公室,我应该在车底。 她想起昨天这两人走后,她一脚走进办公室,就立马察觉到了残留着的信息素。 尽管程景柏走的时候已经做了措施,但那残留的信息素还是极具攻击性,像是把自己宝物圈在怀中的恶龙。 “这样就可以了。” 校长将手续交给阮宁,阮宁微微弯了弯身:“麻烦您了。” “哪里,你可是我们学校第一个被战斗系录取的beta,享有一些特权也是应该的。” 办完手续后程景柏就要离开了,他本来就不在休息时间,今天陪阮宁过来也是推迟了行程,阮宁已经看见副官屡屡看时间,露出犹豫不决的表情了。 两人即将分开的时候,程景柏抿着唇,如果不是因为行程不能再推迟,他看起来还想陪阮宁一起上课。 男人明明身形高大,面容冷峻,但看起来却莫名有几分委屈。 阮宁眼带笑意,上前一步抱住程景柏,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发。 “晚上我想吃烤肉排,可以吗?” 程景柏本来有些抑制不住的信息素在阮宁的安抚中趋于平静,他声音沙哑:“好。” 程景柏反客为主地抱住阮宁,在她的颈侧蹭了蹭。 阮宁的脖子有痒痒肉,被程景柏的发丝弄得忍不住笑:“好啦,怎么和狗狗一样。” 一直站在后面的副官听到这句话倒吸一口气,这个beta也太放肆了,就算再怎么样也不能说程景柏像狗…… 然而程景柏本人什么反应都没有,甚至接受良好。 他从阮宁的脖颈处抬起头:“我晚上来接你。” “好。” 得到阮宁的回答后,程景柏才坐上了飞行器。 飞行器升空,程景柏透过窗户看见阮宁还站在原地没有走,对上视线后,阮宁笑着对他挥了挥手。 程景柏也举起手,生疏地挥了两下,和阮宁道别。 直到阮宁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程景柏才放下手,放在大腿上的手缓慢紧握成拳。 他知道不应该限制阮宁的自由,像阮宁这样的人注定是不平凡的,她应该永远都那样恣意。 但阮宁只要一离开程景柏的视线,他又会不可自抑的感到恐慌,害怕阮宁像十五年前那样突然消失。 程景柏低下头,看着紧握成拳的手。 要如何才能抓住自由的风呢? 程景柏看着窗外,深色的眸子里摸不透情绪。 从校门走到宿舍的这一段路,阮宁一路上收到了极其炙热的注目礼。 之前因为身边有程景柏,其他人的视线多多少少还带着点隐晦,现在只有阮宁一人,那些探究又好奇的目光都快把阮宁身上戳出一洞了。 她加快脚步回到宿舍,关上门后那些视线才消失。 “阮宁?” 坐在书桌前的余又夏看见阮宁后立马站了起来。 阮宁和她打了个招呼,视线落在桌子上翻开的那些书上:“我打扰你学习了吗?” “没有,还没有开课,我只是先预习一下。” 余又夏顿了顿,认真地对阮宁道:“昨天,谢谢你。” 昨天那几个alpha是冲着她来的,要不是阮宁出来保护了她,那些alpha肯定要动手。 就算那些alpha知道在学校不能惹事,但让她受一些伤总是避免不了的。 阮宁眸色软了软,她挺佩服余又夏的,作为一个o,却能勇于打破常规,去做许多人都不敢做的事,这就已经很厉害了。 她摇了摇头:“不用谢,而且昨天你也很勇敢。” 阮宁的表情真挚,是在认真的夸她。 余又夏倏地错开视线,耳尖微微发红。 明明昨天她什么都没做,被那三个alpha嘲笑的时候也只能默不作声,可阮宁却说她勇敢。 如果她也能像阮宁一样,有足以和alpha对峙的实力,那么下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她是不是就可以不被别人保护。 余又夏下意识咬住唇,一个有些大胆的念头在她心中升起,但又难以启齿。 “你怎么了?” 阮宁带着担忧的声音响起,她看着余又夏:“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余又夏对上阮宁温和的眸子,不知怎么的就开了口:“我能不能……” 她的声音大了些:“我能不能和你学习那些打架的技巧?” 阮宁露出了几分诧异的神情,余又夏抿了抿唇:“我知道,现在的我很弱,但我会努力学的,我不想……” 余又夏的眉紧紧蹙在一起,语气中带着几分厌恶:“我不想在被那些alpha瞧不起了,我想证明o、beta也是可以很厉害的,就像你那样。” 余又夏从来没想过beta居然能打败alpha,在她受到的教育里,alpha是最强悍的存在,特别是在武力值这方面。 alpha普遍身形强壮,更何况他们还有信息素,所以在战斗方面,alpha几乎是碾压级别的存在。 就算余又夏装成beta进入军校,她也是靠着理论知识才能被破格录取的。 她想要证明o不是徒有外表,除了在家相夫教子,oga也可以成为科研专家,也可以做到alpha能做的事。 这就是余又夏能想到的最大胆的事了,可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最不受重视,最容易被人忽视的beta居然可以打败alpha。 既然beta可以做到,那oga是不是也可以? 她不奢望自己能像阮宁那样厉害,只要能在那些alpha来找麻烦的时候能够有自保的能力,这样就够了。 阮宁看着女主紧张的表情,倏地笑开,语气轻松。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 余又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你是同意了?” 阮宁点头:“嗯,又不是多难的事,但是我要提前声明,我只能教你一些防身技术,而且就算你跟着我学很长一段时间,也应该不会变的像我一样厉害。” 虽然这么说多少有点自夸地意思,但事实如此。 阮宁只能教给余又夏战斗的技巧,其他的就是系统的buff了。 但就算如此余又夏也已经很满足了。 “我会好好学习的!” 从见面到现在,这还是阮宁第一次见余又夏露出这么明媚的笑容,之前她因害怕暴露oga的身份,一直都是冷冰冰的表情。 阮宁也弯着眼睛笑了笑。 “嗯,我相信你。”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36 第一军区。 偌大的演练场上,一支支军队井然有序的进行着训练,而程景柏站在高台上俯瞰着这些军人。 “听说你老房子着火,春心萌动了?” 程景柏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他看上去和程景柏差不多大,虽然也穿着藏蓝色军装,但身上风流的气质挡都挡不住。 程景柏视线都没分过去一点,冷然开口:“梁上校,看来你很闲 ?” 梁绍下意识打了个寒战,想起了自己被这位好友打的爬不起来的经历。 但他又实在太好奇了,昨天程景柏遇见阮宁后行事高调,而且一点都没有要隐瞒的意思,所以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程景柏看上了一个军校的新生,而且那新生还是武力值超高的beta。 八卦大概是人的天性,梁绍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八卦欲战胜了求生欲。 他用肩膀撞了撞程景柏:“展开说说啊,我都快急死了,而且要是你真的不想让别人知道那个beta的存在,这些消息根本就不可能流出来。” 如果程景柏真的不想让别人知道阮宁的存在,那关于阮宁的所有消息都会被封闭,昨天在现场见了那一幕的学生都会被叫去谈话,保证连阮宁的名字都不会传出来。 程景柏很轻的蹙了下眉,就在梁绍以为他要说什么时,却只听程景柏开口纠正。 “她叫阮宁。” 梁绍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刚才那句“那个beta”惹得程景柏不快了,毕竟这样的称呼由alpha说出来总感觉带着几分歧义。 程景柏向来是个什么都不关心的,现在居然会为了这种小事而不悦。 “抱歉抱歉,是我的错。” 梁绍连忙端正了神色,语气中的玩笑意味也收敛了许多:“阮宁,对?” 他观察着程景柏的表情,斟酌着开口:“听说你昨天一见到人家就一副魂不守舍的表情,你是终于铁树开花,对人家一见钟情了?” 程景柏却不应声了,就在梁绍以为不会有答案时,程景柏垂着眸子:“不是一见钟情。” 梁绍猛然抬头,看见程景柏的神色柔和了许多。 他声音里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情绪:“是久别重逢。” 梁绍突然顿住,不可置信地看着程景柏。 他和程景柏当年读军校时是同学,也是一个宿舍的舍友。 当时程景柏刚一入校就成了众矢之的,因为他特殊的身份——从贫民区来的孤儿,这对于那些众星捧月的alpha来说足够稀奇。 除了他的来历,更让alpha们忌惮的是程景柏强大的实力,这不仅让那些找程景柏麻烦的人吃了大苦头,还重挫了他们的自信心。 但没办法,就像alpha能轻易压制其他性别,alpha之间的压制也是蛮横且不讲道理的。 程景柏甚至什么都不用做,他只站在原地释放出信息素,就足以让其他alpha站都站不起来了。 后面没有人再去自讨苦吃了,但也没有人愿意自降身价和一个贫民区来的穷小子搞好关系。 就连梁绍也不意外,他虽然没有像其他蠢货一样试图挑战程景柏,但也不想和他扯上关系。 只是他和程景柏毕竟是舍友,所以有时候还是会说几句话。 有一天梁绍偷跑出学校喝酒,到了半夜才回来,推开寝室门的时候,他以为程景柏应该早就睡着了,却没想到他坐在床边,手上拿着一张信纸看的专注。 梁绍喝的有点多,酒精上头后对着程景柏问了一句:“是别人写给你的情书吗?” 刚问完他就后悔了,这学校里怎么可能会有人给程景柏写情书? 却没想到程景柏顿了顿后开口。 “情书吗……” 梁绍的眼睛都睁大了,难道这真的是情书? 八卦之心熊熊燃起,梁绍迫不及待的发问:“这是谁给你的?” 程景柏的视线从信纸上移开,抬眼望向了深蓝色的夜空。 “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的人。” 梁绍看着面前没什么表情的程景柏,眼睛都瞪大了。 “久别重逢……所以阮宁就是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的人?” 那天晚上梁绍被程景柏勾起好奇心,恬不知耻地追着程景柏问那个人是谁,最后被问烦了的程景柏直接丢出了宿舍,所以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让那个程景柏一直等的人是谁。 程景柏没应声,但他沉默的态度就已经是一种答案了。 梁绍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拍了拍程景柏的肩膀。 “等到就好,听说阮宁同学很能打,真不愧是你喜欢的人,下次见面让我和他比试比试。” 程景柏接话的声音笃定:“你打不过她。” “我!” 梁绍刚准备反驳,但想到自己听到的传言,据说那个阮宁可是一只手就打到了alpha,再加上她是程景柏喜欢的人…… 梁绍把剩下的话吞到肚子里,讪笑了两声:“打不过就算了,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嘛。” 一番插科打诨结束后,梁绍神色认真了几分,他看着演练场上的军队,缓缓开口。 “最近皇室好像有点不太平啊,陛下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也许哪一天早上,陛下的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了。” 梁绍神情虽然带着认真,语气却又有几分轻佻。 程景柏的食指轻点了两下,片刻后,他冷声开口。 “计划不变,等待时机。” 梁绍勾了勾唇角:“了解。”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37 阮宁在军校上课的第一天可谓是风平浪静,课程也没有什么新奇的地方,无非就是见老师,和同学熟悉熟悉。 当然,这个熟悉指的是阮宁熟悉其他同学,而其他同学早就已经对软阮宁的名字如雷贯耳了。 去到教室后,阮宁才发现自己和男主穆晋是一个班的。 这位帝国的二王子脸上还带着几分未褪去的青涩,但依然有着皇室的稳重。 其他人一见到阮宁就忍不住好奇,但这位二王子却只在阮宁晋教室的时候瞥了她一眼,之后就再没有关注过阮宁。 但那一眼还是让阮宁有一点在意,别人看阮宁时的视线都是好奇又探究的,但这位二王子看她的目光,除了好奇好像还带着点儿别的情绪,阮宁暂时还看不出来,不过她也不在意。 第一天的课程基本都是理论课,课程结束后,阮宁对余又夏说了自己走读的事,余又夏听完后露出理解的表情。 “我知道了,”她点了点头,看向阮宁身后:“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快过去,将军好像等你很久了。” 阮宁顺着余又夏的视线回头,就看见了等在校门口的程景柏。 他换下了军装,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服,整个人充满了禁欲气质,然而这样的人,竟然也会在自己的心上人放学之际等在校门口,这样的反差更是给他增加了几分魅力。 尽管程景柏脱下了那身代表性的军装,但他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引人注目的人。 程景柏身材高大,长相俊美,虽然浑身散发着能将人冻结的气质,但也不妨碍路过的学生们频频对他投来视线。 然而程景柏只是目不斜视地看着阮宁。 阮宁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但据她对程景柏的了解,他应该是很早就来了,然后就一直站在校门口等着自己。 好像从很早之前开始,这个人就总是站在自己身后,用那样深沉又充满爱意的眼神望着自己。 阮宁加快了脚步,到最后变成小跑着奔向了程景柏。 而程景柏早就张开了手,在阮宁冲过来的时候顺势将她抱在了怀里。 “你什么时候来的,有等很久吗?” “不算久。” 程景柏紧紧地抱着她,像是在吸猫,又像是在汲取一天消耗的能量。 阮宁似乎又闻到了之前在程景柏身上嗅到的那种香味,并不刺鼻,带着一点冷感。 “你有喷香水吗?”阮宁退出程景柏的怀抱。 “没有。” 程景柏微微皱了一下眉,抬起手臂嗅了一下。 他从来不喷香水,如果身上沾染了什么气味的话,也只能是梁绍在他身上留下的。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程景柏放下手,语速急促了些。 “应该是同僚身上的香水,我不小心沾上了些。” 阮宁不知道程景柏为什么突然这么激动,她只是觉得这个味道还挺好闻的,所以问了一下而已。 “这样啊。” 阮宁点了点头,却见程景柏依然紧盯着她,似乎在等着她开口似的。 阮宁被程景柏的表情弄得一怔:“怎么了?” 而程景柏依然微微蹙着眉,再一次强调:“我没有见其他人,香水是不小心沾上去的。” 说完后,他的身体还前倾了一些,似乎是想要看清阮宁的表情。 “我知道啊……” 阮宁有点迷糊,不知道程景柏是什么意思。 见阮宁表情迷茫,是真的什么都没想,程景柏眼中闪过几分失落。 在恋人身上闻到其他香水味,第一反应不应该都是质问和吃醋吗? 程景柏虽然一向感情淡薄,但军队里有许多情感丰富的人,比如梁绍。 梁绍曾经就抱怨地对程景柏说过,他的床伴因为在他身上闻到了其他人的香水味而吃醋,甚至和梁绍大吵了一架。 所以当阮宁说程景柏身上有香水味时,他第一反应是想阮宁是不是吃醋了,所以立马就向阮宁解释清楚。 但当他发现阮宁表情如常,只是随口一问时,程景柏又隐隐觉得失落。 如果程景柏在阮宁身上闻到别的alpha的信息素,那他估计要发疯。 但阮宁好像毫不在意,可对于自己喜欢的人,难道真的能不在意他今天接触过谁,身上沾染着谁的香水味吗? 程景柏知道阮宁对自己好,可这个好真的是爱意吗? 爱不就是独占欲,不就是不愿意把自己心爱的人分享给其他人,只想牢牢的将她据为己有吗? 和程景柏没有在阮宁身上看到对自己的独占欲。 他不由得多想,阮宁对自己真的是爱吗,还是说一种责任感? 说起来,阮宁的来历和对自己的好,本来就是无缘无故的。 她当时突如其来的降临在贫民区,又毫无缘由的替自己赶走了方义一伙人,后来请自己吃饭,一直照顾着他,不求回报。 程景柏也暗中猜测过阮宁是不是别有用途,但在贫民区的那几天,他丝毫没有发现阮宁有其他的意图。 她就像是上天给自己的礼物,似乎是在弥补程景柏这些年吃的苦,像幻影一般在小程景柏的身边待了一周之后又挥挥手离去,不留下一丝踪迹。 后来,当程景柏当上了将军之后,也暗中搜查过关于阮宁的资料。 但是没有,就算他动用了巨大的关系网,将当年贫民区的人都查了个遍,却依然没有找到关于阮宁的任何线索。 她就像是天外来物一般,来的突然,走的迅速。 直到十五年后再次见面,程景柏早就意识到了自己对阮宁那些不可说的心思,所以他只想将阮宁牢牢的抓紧在怀里。 但直到现在,程景柏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知道自己的心理,知道自己对阮宁的是压抑了十五年的爱意,那阮宁呢? 阮宁对他是爱吗,或者只是责任感? 毕竟对于阮宁来说,程景柏除了是现在的帝国将军以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她之前照顾过的小孩儿。 如果她始终把程景柏当成那个小孩儿呢? 程景柏眸子暗了暗,握着阮宁的手加重了几分。 “怎么了?” 阮宁眨了眨眼,看向从刚才开始就沉默不语的程景柏。 而且程景柏现在看上去好像心情有点不太好,是因为上班的时候遇到什么事了吗? 察觉到周围的视线越来越多,阮宁拽了拽程景柏的手。 “要不我们先上飞行器,先回家再说?” 阮宁口中的“家”让程景柏本来紊乱的气息趋于平静。 就像他所查的那些资料一样,阮宁像是突然来到这个世界的,她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和这个世界毫无联系。 可这也代表着阮宁除了自己以外,不会再有任何依靠。 就像阮宁所说的一样,程景柏的家就是阮宁的家。 无论阮宁对他的情感是什么,只要她在自己身边就好。 程景柏握紧了阮宁的手,眸色沉沉。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38 阮宁发现程景柏最近的情绪好像有点不太稳定。 当然,程景柏是不可能跟她发脾气的,他还是像平时那样,虽然表情冷淡,但几乎对阮宁算得上是百依百顺。 程景柏虽然看似正常,但阮宁就是能发现他的不对劲。 吃完早餐后,阮宁穿戴整齐,准备和程景柏出门。 最近几天一直都是这样,早上的时候程景柏会先送她去学校,等课程结束后程景柏就会到学校门口来接她。 “最近工作上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吗?” 阮宁站在玄关处,看向正穿着大衣的程景柏。 帝国的天气不太稳定,现在明明才十月份月份,但已经开始下雪了,前些天阮宁还能穿着一件长袖出门,但现在已经被程景柏严令要穿大衣了,当然程景柏自己也不例外。 听到阮宁的话,程景柏挑了挑眉,他修长的手指将大衣的扣子一粒粒系上,带着点儿禁欲和引诱的味道,好像在勾引人将他的扣子再一粒粒解下。 阮宁莫名就觉得有点儿口渴。 穿好大衣后,程景柏走到阮宁面前,拢了拢阮宁脖子上的围巾。 “怎么这么问?” 阮宁的下巴都埋在围巾里,声音闷闷的。 “也没有啦,就是感觉你最近好像有点……奇怪?” 说不上是哪里奇怪,但反正肯定是有奇怪的地方。 程景柏收回手,指尖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在阮宁的下巴处划过,弄得她有些痒的缩了缩脖子。 程景柏眼里带上了几分笑意:“最近有些忙,可能压力比较大。” 陛下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随时就要撒手人寰的样子,大王子穆骁对皇位虎视眈眈,局外人都能看出他的迫不及待。 程景柏和梁绍并不希望大王子上位,因为穆骁是一个极端又自大的alpha,他认为这个世界就应该由alpha来统治。 oga是alpha的附属品,他们就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给alpha做配偶,为他生儿育女。 而beta就更没用了,他们应该做着社会最底层的工作,第一军校建校以来居然还破格录取了几个beta,简直是无稽之谈,贻笑大方。 穆骁的想法就是这么偏激,如果让他登上王位,他实行的政策一定对oga和beta都极为不利。 梁绍有一个疼爱的弟弟就是beta,他一向看不惯大王子的做法。 所以才发现程景柏也不喜欢大王子后,梁绍直接站队到了程景柏的阵营,为的就是抗衡大王子。 程景柏有意让二王子穆晋坐上王位,但二王子年纪尚小,也不过是个才刚进入军校的新生。 可偏偏陛下的身子骨快要坚持不住,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就算穆晋还没准备好,程景柏也会拥护他坐上王座。 当然,这些事情虽然在外人看来已经是顶天的大事,但对于程景柏来说还不足以让他烦恼。 能够拨动他心弦的人,从始至终只有阮宁一个而已。 此时,阮宁听到程景柏的话,本来还带着几分的笑意被隐去,变成了担忧。 “是工作上的压力很大吗?” 她就说程景柏这几天的情绪有点不太正常,果然是该死的工作吗? 程景柏确认好阮宁的帽子和围巾以及大衣都穿的严严实实,才牵着她的手走出了房门。 “不算是什么大事,而且马上就要解决了。” 等到陛下一死,二王子上位,现在堆积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 “这样啊。” 阮宁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程景柏走在她的身边,恍惚间,阮宁好像又闻到了之前的那股香味。 真的好奇怪啊,明明程景柏说他从来没有喷过香水,但阮宁却接二连三在他身上闻到了这股清冷的香味。 难道是程景柏身上自带的香味吗? 想到这个可能性,阮宁不禁抿着唇笑了笑,心想程景柏难道是什么花妖,所以还会自动散发香味。 阮宁的笑意并不明显,但还是被程景柏捕捉到了,他捏了一下阮宁的手。 “在笑什么?” 阮宁连忙摇头:“没什么啦。” 实际上心里已经在猜测程景柏是什么花的妖怪了。 前几天学校的课程都是理论课,大概讲了帝国的历史,以及一些机械武器的运用。 然而今天,是他们第一次上实践课的日子。 阮宁刚一来到学校,余又夏就兴奋的跑了过来。 “宁宁。” 她一路小跑着到了阮宁的面前,笑容清浅。 经过这几天,阮宁和余又夏关系拉近许多,余又夏在她面前也不是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了,有时候还会露出几分oga的娇软。 “宁宁,今天你们有实践课,你可以大展身手了。” 余又夏是机械系的,所以并不参与实践课程,但并不妨碍她蠢蠢欲动,想要看阮宁那些alpha打倒。 阮宁看着余又夏的表情忍不住笑,点头道:“我会的,给那些alpha一点颜色看看。” 阮宁的话刚说完,她就听到后面顿了一下的脚步声。 阮宁回头,看见了男主穆晋。 两人的视线交汇,阮宁挑了挑眉,以为穆晋会像之前那些alpha一样恼羞成怒,暴跳如雷,但穆晋却只是顿了顿,然后对着阮宁点了下头后离开了。 这倒是让阮宁挺意外的,没想到这位男主的素质还挺高,怪不得是男主。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39 实战课采用是学生两两分组对打的方式,学生可以找自己想要的对手。 alpha天生有好战和慕强的基因,在这种实战课上,没有人会因为偷懒而选择弱的对手,他们只会选择强者和自己一战。 所以在这种时候,被剩下的那个就是最弱的。 虽然心里早有预测,但当其他人都找到对战的人,只有自己被剩下时,阮宁还是在心里叹了口气。 其实她也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想的,因为没有直接见过阮宁那天对付alpha的样子,所以其他人就算听了些传言,但也处于半信半疑状态。 而且阮宁是beta,所以虽然她到了战斗系,但依然会被那些alpha排除在外,觉得她是异类。 当然,除了这些原因之外,还有一个更为直接的因素,那就是阮宁和程景柏的关系。 虽然并没有确切的消息,但学校的人已经把阮宁看做了程景柏的情人。 没错,只是情人。 就算有人看到了当时程景柏对阮宁的维护,以及最近几天一直都是程景柏接送阮宁来学校,但那他们还是固执地认为程景柏和阮宁只是玩玩而已。 毕竟alpha的伴侣只能是oga,越强的alpha所能占有的oga也就越漂亮,信息素越好闻。 而程景柏是帝国将军,毋庸置疑的最强,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喜欢上一个beta。 就算现在看上去和阮宁形影不离,情深意切,但那也一定只是因为一时的刺激而已。 阮宁只是程景柏的情人,程景柏不可能和她结婚的。 几乎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但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对阮宁有几分忌惮,就算只是情人也会吹枕头风,万一在实战课上把阮宁打哭了,她回去找程景柏告状怎么办? 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看戏态度,多数人都选择忽视阮宁,没有人愿意和她成为实战课的搭档。 大部分已经两两分组站在了一起,没有人来找阮宁。 余又夏站在场外急的手指都拧在了一起,这个时间她没有课,所以能站在场外观战。 看见没有人选阮宁,她简直恨不得自己能立马变成战斗系的alpha,这样她就能和阮宁一组了。 alpha们的恶意像是空气一般,虽然看不见却犹如实质,但阮宁却似乎一点都没有被影响,她就站在原地,身形挺立,像是一棵坚韧的松。 余又夏看着阮宁,本来焦躁不安的心突然就平静下来了。 实战课的老师是一位男性alpha,穿着一件黑色背心,虬结的肌肉看上去十分有力量感。 见到这种情况,老师呼出一口气。 沉声开口:“既然没有人和阮宁一组,那……” 他本来想说让阮宁和自己对打,虽然没有见到那天阮宁制服alpha的场面,但既然这件事闹得这么大,那就证明阮宁真的有这个实力。 然而他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一道清脆的声音打断了。 “老师。” 阮宁带着淡笑,甚至还乖乖举起了手,俨然是一个好学生的样子,她被这么一群高大的alpha包围着,看上去就像掉进狼群的羊羔。 偏偏羊羔自己还毫无自觉,见老师向她看来,阮宁放下手。 “老师,还有一个人没有搭档。” 众人听到这话都是一愣,他们顺着阮宁的视线看过去…… “穆晋?!” 场上只有两个人没有搭档,一个是阮宁,另一个就是穆晋。 刚才阮宁就注意到穆晋的视线时不时会看过来,他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视线,所以很容易就被阮宁发现了。 “这……” 老师也愣了一下,主要是这两人的关系都有些复杂,一位是帝国的二王子,另一位是将军的人。 但是见两人脸上都什么排斥的神情,反而跃跃欲试,老师索性点了头:“那阮宁和穆晋你们两个一组,没问题?” 先回答的是穆晋:“没问题。” 他回答的很快,到像是一直在等着这个时刻似的。 阮宁也点了点头:“可以。” 这两人组队的过程太过顺利,以至于其他人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特别是刚才被穆晋拒绝的人。 这种两人一组的实践课是拉近距离的好机会,所以有许多人都想和穆晋一组,一方面是因为穆晋有强大的实力,另一方面就是因为他的身份了。 但刚才向他提出组队邀请的都被拒绝了,只能遗憾的找了其他人做搭档。 他们还在想穆晋会接受谁的邀请,却没想到最后和他一组的竟然是阮宁。 其他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但事已至此也没有办法。 “好,那么就开始,第一组……” 老师的视线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阮宁,穆晋,你们是第一组。” 场内寂静了一秒,阮宁挑了下眉,和穆晋一起走到了训练场的中间,其他人纷纷退让到旁边。 穆晋还没发育完全,是少年身形,但就算如此,当他和对面站着的阮宁做对比时,还是有巨大的反差。 穆晋和阮宁对视,微微点了下头:“请多指教。” 没有一点看轻阮宁的意思,语气也相当礼貌,完全没有二王子的架子。 阮宁看着这位原剧情的男主,也对他点了下头:“请多指教。” 阮宁话音刚结束,一阵疾风便已经闪到眼前,穆晋手掌成刃,已经逼近到阮宁的脖颈处。 他的动作很快,几乎只能看见一道残影,周围传来的惊呼声,还有其中余又夏急促的一声“宁宁”。 阮宁身体后仰避开了穆晋的手刃,只有一声凌冽的破空声。 一击未中,穆晋极快的握手成拳对着阮宁打来,却又被她轻巧躲过。 在躲避穆晋的攻击时,阮宁看见了他眼中的认真。 他没有因为阮宁是beta就看轻阮宁,或者不敢对她动手,恰恰相反,从一开始穆晋就用了十分的认真。 就像最初彼此刚打完招呼后,穆晋就先下手为强的先攻了过来,他不但没有放水或者轻敌的想法,反而很是重视阮宁这个对手。 阮宁也收敛了眼中的笑意和漫不经心,她侧身避开穆晋踢来的一脚。 “很好,那我也要认真了。”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39 实战课采用是学生两两分组对打的方式,学生可以找自己想要的对手。 alpha天生有好战和慕强的基因,在这种实战课上,没有人会因为偷懒而选择弱的对手,他们只会选择强者和自己一战。 所以在这种时候,被剩下的那个就是最弱的。 虽然心里早有预测,但当其他人都找到对战的人,只有自己被剩下时,阮宁还是在心里叹了口气。 其实她也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想的,因为没有直接见过阮宁那天对付alpha的样子,所以其他人就算听了些传言,但也处于半信半疑状态。 而且阮宁是beta,所以虽然她到了战斗系,但依然会被那些alpha排除在外,觉得她是异类。 当然,除了这些原因之外,还有一个更为直接的因素,那就是阮宁和程景柏的关系。 虽然并没有确切的消息,但学校的人已经把阮宁看做了程景柏的情人。 没错,只是情人。 就算有人看到了当时程景柏对阮宁的维护,以及最近几天一直都是程景柏接送阮宁来学校,但那他们还是固执地认为程景柏和阮宁只是玩玩而已。 毕竟alpha的伴侣只能是oga,越强的alpha所能占有的oga也就越漂亮,信息素越好闻。 而程景柏是帝国将军,毋庸置疑的最强,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喜欢上一个beta。 就算现在看上去和阮宁形影不离,情深意切,但那也一定只是因为一时的刺激而已。 阮宁只是程景柏的情人,程景柏不可能和她结婚的。 几乎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但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对阮宁有几分忌惮,就算只是情人也会吹枕头风,万一在实战课上把阮宁打哭了,她回去找程景柏告状怎么办? 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看戏态度,多数人都选择忽视阮宁,没有人愿意和她成为实战课的搭档。 大部分已经两两分组站在了一起,没有人来找阮宁。 余又夏站在场外急的手指都拧在了一起,这个时间她没有课,所以能站在场外观战。 看见没有人选阮宁,她简直恨不得自己能立马变成战斗系的alpha,这样她就能和阮宁一组了。 alpha们的恶意像是空气一般,虽然看不见却犹如实质,但阮宁却似乎一点都没有被影响,她就站在原地,身形挺立,像是一棵坚韧的松。 余又夏看着阮宁,本来焦躁不安的心突然就平静下来了。 实战课的老师是一位男性alpha,穿着一件黑色背心,虬结的肌肉看上去十分有力量感。 见到这种情况,老师呼出一口气。 沉声开口:“既然没有人和阮宁一组,那……” 他本来想说让阮宁和自己对打,虽然没有见到那天阮宁制服alpha的场面,但既然这件事闹得这么大,那就证明阮宁真的有这个实力。 然而他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一道清脆的声音打断了。 “老师。” 阮宁带着淡笑,甚至还乖乖举起了手,俨然是一个好学生的样子,她被这么一群高大的alpha包围着,看上去就像掉进狼群的羊羔。 偏偏羊羔自己还毫无自觉,见老师向她看来,阮宁放下手。 “老师,还有一个人没有搭档。” 众人听到这话都是一愣,他们顺着阮宁的视线看过去…… “穆晋?!” 场上只有两个人没有搭档,一个是阮宁,另一个就是穆晋。 刚才阮宁就注意到穆晋的视线时不时会看过来,他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视线,所以很容易就被阮宁发现了。 “这……” 老师也愣了一下,主要是这两人的关系都有些复杂,一位是帝国的二王子,另一位是将军的人。 但是见两人脸上都什么排斥的神情,反而跃跃欲试,老师索性点了头:“那阮宁和穆晋你们两个一组,没问题?” 先回答的是穆晋:“没问题。” 他回答的很快,到像是一直在等着这个时刻似的。 阮宁也点了点头:“可以。” 这两人组队的过程太过顺利,以至于其他人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特别是刚才被穆晋拒绝的人。 这种两人一组的实践课是拉近距离的好机会,所以有许多人都想和穆晋一组,一方面是因为穆晋有强大的实力,另一方面就是因为他的身份了。 但刚才向他提出组队邀请的都被拒绝了,只能遗憾的找了其他人做搭档。 他们还在想穆晋会接受谁的邀请,却没想到最后和他一组的竟然是阮宁。 其他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但事已至此也没有办法。 “好,那么就开始,第一组……” 老师的视线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阮宁,穆晋,你们是第一组。” 场内寂静了一秒,阮宁挑了下眉,和穆晋一起走到了训练场的中间,其他人纷纷退让到旁边。 穆晋还没发育完全,是少年身形,但就算如此,当他和对面站着的阮宁做对比时,还是有巨大的反差。 穆晋和阮宁对视,微微点了下头:“请多指教。” 没有一点看轻阮宁的意思,语气也相当礼貌,完全没有二王子的架子。 阮宁看着这位原剧情的男主,也对他点了下头:“请多指教。” 阮宁话音刚结束,一阵疾风便已经闪到眼前,穆晋手掌成刃,已经逼近到阮宁的脖颈处。 他的动作很快,几乎只能看见一道残影,周围传来的惊呼声,还有其中余又夏急促的一声“宁宁”。 阮宁身体后仰避开了穆晋的手刃,只有一声凌冽的破空声。 一击未中,穆晋极快的握手成拳对着阮宁打来,却又被她轻巧躲过。 在躲避穆晋的攻击时,阮宁看见了他眼中的认真。 他没有因为阮宁是beta就看轻阮宁,或者不敢对她动手,恰恰相反,从一开始穆晋就用了十分的认真。 就像最初彼此刚打完招呼后,穆晋就先下手为强的先攻了过来,他不但没有放水或者轻敌的想法,反而很是重视阮宁这个对手。 阮宁也收敛了眼中的笑意和漫不经心,她侧身避开穆晋踢来的一脚。 “很好,那我也要认真了。”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40 阮宁和穆晋已经在场上十分钟了,他们两人的动作都奇快无比,如果不全神贯注的看都捕捉不到。 一开始,很多人都以为这是一场毫无意义的对战,因为怎么看都会是穆晋赢。 穆晋不但是alpha,而且还是二王子,从小就接受着高强度的训练,就连在场的其他alpha都没有信心能赢过穆晋,更快何阮宁? 事实好像也确实如他们所想的那样,穆晋出手迅速,攻势极猛,逼得阮宁一直躲避。 可随着时间推移,他们发现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还没结束吗?” “以穆晋的实力,应该能很快打败阮宁,怎么拖了这么久……” 他们在场外小声交谈着,其实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猜测,只是不愿意去想而已。 “这场对决的优势方到底在哪一边,睁大你们的眼睛好好看。” 一直没说话的老师这时却沉声开口:“如果你们连这点判断都没有还是早点退学回家,上了战场也只有送死的份。” 刚才说话的那几个人脸色惨白的低下头。 的确,虽然场上的情况看上去是穆晋占优势,一直步步紧逼,但只要仔细看就会发现其实他才是穷途末路的那个。 前期过于迅猛的攻击让他体力渐渐下滑,而阮宁却只是轻松的躲避着,如果一直按这样的形式发展下去,体力先被消耗完的肯定是穆晋。 而且阮宁虽然一直没出手,但她能漫不经心的尽数躲避穆晋的攻击,这就已经证明她的实力在穆晋之上了。 在第十五分钟,穆晋再一次出手向着阮宁攻来时,阮宁没有躲避,而是脚下一转,如同一道暗影一般绕到了穆晋身后,手刃向着穆晋的后脖颈劈下。 “结束!” 随着老师的声音落下,阮宁的手也停在了穆晋的脖子上方。 老师叫停后,阮宁收回手,脸上又重新染上笑意:“承让。” 刚才那种濒死的感觉似乎还萦绕不绝,穆晋缓了两个呼吸后才抬起头,眼神比之前亮了很多。 “你很强。” 阮宁没有推辞,而是点了点头:“谢谢,你也是。” 老师等他们说完话后才宣布这次对战的结果。 “阮宁,穆晋,阮宁胜。” 虽然刚才阮宁的手没有劈下去,但如果是在真实的战场上,那一下已经足够穆晋死亡了。 周围一片哗然,只有余又夏高兴地对着阮宁喊:“宁宁厉害!” 老师的目光扫过那些神色难看的同学,只觉得果然是新生,还有的学呢。 实战课结束后,学生们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训练场,而阮宁和余又夏走在最后面。 余又夏还在为刚才阮宁和穆晋的那一场对战兴奋。 “宁宁你好厉害,什么时候我才能像你一样呢。” 阮宁不想打击她的信心:“会的,只要你好好练习。” 现在的余又夏已经比一开始强多了,虽然还是无法和alpha抗衡,但对付一个没有战斗力的beta还是绰绰有余。 “我会每天练习的。” 现在的余又夏每天下了课后都会去跑步,本来纤细的小腿都有了点肌肉。 余又夏还在畅想自己有朝一日能变成阮宁这样,她们面前就挡了个人,是穆晋。 余又夏本来带笑的眼睛一下就冷淡了下来,这不是因为她对穆晋有意见,她只是在所有alpha面前都这样而已。 只有在阮宁面前她才会露出活泼开朗的一面,面对其他人时余又夏连一句话都不会多说。 只是面前这个人…… 经过开学那天阮宁的教训后,其他alpha不敢再那么光明正大的欺负她了,但总归会有人说些嘲讽的话。 这些余又夏都可以忍受,反正只是一些难听的话而已,也不会对她产生什么伤害。 但就在上一次,有alpha阴阳怪气余又夏时,穆晋站了出来。 “你们很无聊吗?” 他是王子,只需要皱一下眉头其他人就不敢再说话了。 从那天之后,余又夏就再也没听到其他人的嘲讽了。 也许,这位二王子和其他alpha都不一样…… 余又夏想到这里时,正好和穆晋的视线对上了,她略带慌张的低下头,对着阮宁道:“宁宁我就先走了。” 阮宁察觉到她和穆晋之间有些奇怪的氛围,点了点头:“好,我之后去找你。” 看起来男主和女主似乎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发生过什么,就是不知道现在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看着余又夏离开,阮宁看向了面前的穆晋。 “有什么事情吗?” 她对这个男主还挺有好感的,当然,不是男女方面的好感。 在训练场时,穆晋整个人凌厉又杀伐果断,但下了训练场他反而看上去很随和,一点都不像王子。 “我是来和您打招呼的。” 阮宁被穆晋口中的“您”给惊住了,虽然经过了很多个世界,但她还没有这么老? 还是说穆晋因为刚才输的心服口服,所以才会对她用这种尊称? 在阮宁的瞳孔地震中,穆晋缓缓解释道:“程将军是我的老师。” 作为王子,穆晋自然是从小就要接受各种教导与训练,而训练他战斗能力的就是程景柏。 开学那天穆晋不在,自然也就没有看见程景柏带走阮宁的那一幕,之后虽然从很多人口中听到了这件事,也见到了阮宁,但穆晋却不能轻举妄动。 因为他不但是王子,也是程景柏的学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代表着程景柏。 所以在没确定程景柏的态度前,穆晋不能轻举妄动,就算和阮宁在同一个班,他也只能好奇地看着阮宁。 不过在昨天,穆晋和程景柏通讯的时候问了关于阮宁的事,程景柏回答的很简单明了。 “她是我的爱人。” 还没谈过恋爱的穆晋听见自己老师如此自然的说出“爱人”两个字,少年的脸不禁烫了烫。 也是因为得到了确切的答案,所以他今天才会主动要和阮宁一组。 但是不得不说,怪不得是老师喜欢的人,果然和老师一样强呢。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40 阮宁和穆晋已经在场上十分钟了,他们两人的动作都奇快无比,如果不全神贯注的看都捕捉不到。 一开始,很多人都以为这是一场毫无意义的对战,因为怎么看都会是穆晋赢。 穆晋不但是alpha,而且还是二王子,从小就接受着高强度的训练,就连在场的其他alpha都没有信心能赢过穆晋,更快何阮宁? 事实好像也确实如他们所想的那样,穆晋出手迅速,攻势极猛,逼得阮宁一直躲避。 可随着时间推移,他们发现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还没结束吗?” “以穆晋的实力,应该能很快打败阮宁,怎么拖了这么久……” 他们在场外小声交谈着,其实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猜测,只是不愿意去想而已。 “这场对决的优势方到底在哪一边,睁大你们的眼睛好好看。” 一直没说话的老师这时却沉声开口:“如果你们连这点判断都没有还是早点退学回家,上了战场也只有送死的份。” 刚才说话的那几个人脸色惨白的低下头。 的确,虽然场上的情况看上去是穆晋占优势,一直步步紧逼,但只要仔细看就会发现其实他才是穷途末路的那个。 前期过于迅猛的攻击让他体力渐渐下滑,而阮宁却只是轻松的躲避着,如果一直按这样的形式发展下去,体力先被消耗完的肯定是穆晋。 而且阮宁虽然一直没出手,但她能漫不经心的尽数躲避穆晋的攻击,这就已经证明她的实力在穆晋之上了。 在第十五分钟,穆晋再一次出手向着阮宁攻来时,阮宁没有躲避,而是脚下一转,如同一道暗影一般绕到了穆晋身后,手刃向着穆晋的后脖颈劈下。 “结束!” 随着老师的声音落下,阮宁的手也停在了穆晋的脖子上方。 老师叫停后,阮宁收回手,脸上又重新染上笑意:“承让。” 刚才那种濒死的感觉似乎还萦绕不绝,穆晋缓了两个呼吸后才抬起头,眼神比之前亮了很多。 “你很强。” 阮宁没有推辞,而是点了点头:“谢谢,你也是。” 老师等他们说完话后才宣布这次对战的结果。 “阮宁,穆晋,阮宁胜。” 虽然刚才阮宁的手没有劈下去,但如果是在真实的战场上,那一下已经足够穆晋死亡了。 周围一片哗然,只有余又夏高兴地对着阮宁喊:“宁宁厉害!” 老师的目光扫过那些神色难看的同学,只觉得果然是新生,还有的学呢。 实战课结束后,学生们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训练场,而阮宁和余又夏走在最后面。 余又夏还在为刚才阮宁和穆晋的那一场对战兴奋。 “宁宁你好厉害,什么时候我才能像你一样呢。” 阮宁不想打击她的信心:“会的,只要你好好练习。” 现在的余又夏已经比一开始强多了,虽然还是无法和alpha抗衡,但对付一个没有战斗力的beta还是绰绰有余。 “我会每天练习的。” 现在的余又夏每天下了课后都会去跑步,本来纤细的小腿都有了点肌肉。 余又夏还在畅想自己有朝一日能变成阮宁这样,她们面前就挡了个人,是穆晋。 余又夏本来带笑的眼睛一下就冷淡了下来,这不是因为她对穆晋有意见,她只是在所有alpha面前都这样而已。 只有在阮宁面前她才会露出活泼开朗的一面,面对其他人时余又夏连一句话都不会多说。 只是面前这个人…… 经过开学那天阮宁的教训后,其他alpha不敢再那么光明正大的欺负她了,但总归会有人说些嘲讽的话。 这些余又夏都可以忍受,反正只是一些难听的话而已,也不会对她产生什么伤害。 但就在上一次,有alpha阴阳怪气余又夏时,穆晋站了出来。 “你们很无聊吗?” 他是王子,只需要皱一下眉头其他人就不敢再说话了。 从那天之后,余又夏就再也没听到其他人的嘲讽了。 也许,这位二王子和其他alpha都不一样…… 余又夏想到这里时,正好和穆晋的视线对上了,她略带慌张的低下头,对着阮宁道:“宁宁我就先走了。” 阮宁察觉到她和穆晋之间有些奇怪的氛围,点了点头:“好,我之后去找你。” 看起来男主和女主似乎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发生过什么,就是不知道现在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看着余又夏离开,阮宁看向了面前的穆晋。 “有什么事情吗?” 她对这个男主还挺有好感的,当然,不是男女方面的好感。 在训练场时,穆晋整个人凌厉又杀伐果断,但下了训练场他反而看上去很随和,一点都不像王子。 “我是来和您打招呼的。” 阮宁被穆晋口中的“您”给惊住了,虽然经过了很多个世界,但她还没有这么老? 还是说穆晋因为刚才输的心服口服,所以才会对她用这种尊称? 在阮宁的瞳孔地震中,穆晋缓缓解释道:“程将军是我的老师。” 作为王子,穆晋自然是从小就要接受各种教导与训练,而训练他战斗能力的就是程景柏。 开学那天穆晋不在,自然也就没有看见程景柏带走阮宁的那一幕,之后虽然从很多人口中听到了这件事,也见到了阮宁,但穆晋却不能轻举妄动。 因为他不但是王子,也是程景柏的学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代表着程景柏。 所以在没确定程景柏的态度前,穆晋不能轻举妄动,就算和阮宁在同一个班,他也只能好奇地看着阮宁。 不过在昨天,穆晋和程景柏通讯的时候问了关于阮宁的事,程景柏回答的很简单明了。 “她是我的爱人。” 还没谈过恋爱的穆晋听见自己老师如此自然的说出“爱人”两个字,少年的脸不禁烫了烫。 也是因为得到了确切的答案,所以他今天才会主动要和阮宁一组。 但是不得不说,怪不得是老师喜欢的人,果然和老师一样强呢。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41 “程景柏原来是你的老师啊。” 阮宁有些稀奇地看着穆晋,怪不得她之前总能感觉到穆晋在看他,但那目光中不带任何敌意,只是有些好奇。 穆晋点了点头:“对,程将军已经教导我好几年了。” 穆晋的性格并不是很跳脱的那种,日常中甚至会觉得他有点死板。 就比如现在,他对着阮宁认真道:“程将军是我的老师,所以您算是我的师……” “停停停!” 阮宁连忙出声制止了穆晋未说出口的那个称呼,她就说自己明明看上去和穆晋一样大,他为什么要对自己尊称“您”,原来是这个原因。 她分明是和穆晋一样大,被他这么一叫直接超级加辈。 “咱们是同学,你就不要叫那些称呼了,叫我的名字就好。” 穆晋犹豫了一下,阮宁竟然能从他犹豫的神情中看出他在想什么。 “程景柏不会在意这些,”阮宁无力的叹了口气:“你听我的就好。” 穆晋顿了顿,还是点了头:“我知道了,阮宁。” 阮宁一口气还没松,就看见天空中一架熟悉的飞行器急速驶来。 飞行器也是会限速的,如果飞的太快可能会产生事故,阮宁从来没有见过飞行器的速度那么快过。 穆晋也看见了直线向他们飞来的飞行器,他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视线紧盯着那架熟悉的飞行器。 飞行器刚一落地,还没停稳时舱门就被打开,程景柏的副官跳了下来,大步向着阮宁走来。 阮宁看着副官焦急的表情,心里的不安更甚,也向着他那里跑了两步:“怎么了?” 副官一脸救命恩人的表情看着阮宁,下意识就想抓住阮宁的手带她走,但手刚伸出来又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立马撤回。 “将军易感期了,阮小姐快跟我回去!” “易感期?” “易感期!” 第一声是阮宁说的,第二声则是穆晋。 但现在无人在意穆晋,阮宁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没有多问就立马跟着副官上了飞行器。 飞行器就像来的时候那样又迅速离开了,只剩下穆晋在原地,眉头深深紧皱着。 从穆晋认识程景柏开始,他就没见过程景柏有过易感期,程景柏本来就冷淡,加上每次易感期他都会用抑制剂,所以就易感期在程景柏身上就仿佛不存在一样。 但刚才看副官的样子,程景柏这一次的易感期似乎很是严重的样子。 穆晋眼带担忧地看着飞行器离开的方向。 “老师不会有事……” “你说他易感期提前是怎么回事?” 阮宁已经给程景柏拨了好几次通讯,但都没有被接通,阮宁的心更焦急了几分。 之前她给程景柏打通讯,程景柏都会第一时间接通的,于是此刻迟迟未接通的通讯则更加让人心慌。 “正常来说,程将军的易感期在一周之后,而且易感期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前几年他都是靠着抑制剂度过的。” 副官的神色凝重。 “谁都没料到这次他的易感期会提前,而且还这么来势汹汹。” 对于一个alpha来说,解决易感期的最佳方法就是为他找一个伴侣,而且这个伴侣最好是oga。 在易感期中,alpha需要伴侣的抚慰和陪伴,他们会标记自己的伴侣,只有这样才能减缓他们的焦躁和不安。 而没有伴侣的alpha就只能靠抑制剂了,但就算抑制剂会让他们保持理智,大多数alpha也还是会在易感期的时候变得暴躁又易怒,所以大部分alpha易感期的时候是会被隔离在家的。 然而这一点却并不适用于程景柏,易感期对于程景柏来说,好像就只是流感这样的小问题,只要吃了抑制剂就能够安全度过,不会影响他半分。 一开始还会有人觉得不可思议,但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包括他的副官。 所以没有人会想到程景柏的易感期会提前,而且还这么凶猛。 副官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阮宁,也许,就是因为阮宁,将军的易感期才会提前的。 阮宁到家的时候,程景柏的卧室门紧锁着,外面站着一个男性alpha。 那个alpha一看到阮宁眼睛都亮了,他连忙走过来。 “可终于等到你了,程景柏一回来就把自己锁进屋里面,根本不让别人进,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梁绍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本来正在和程景柏讨论事情,说着说着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雪松味。 如果让一个oga来闻这股味道,恐怕只会觉得像是上了瘾一样食髓知味,但梁绍是alpha,这股雪松味道只会让他感受到攻击性和威胁。 他愣了一下后迅速反应过来。 “你的易感期到了!” 而程景柏本人好像还没有意识到,或者说他实在太镇静了,尽管信息素已经控制不住的溢了出来,但却丝毫不见他的神情有所变动。 空气中雪松的味道越来越浓,梁绍顾不上其他的,连假都没来得及请,就拽着程景柏往他家里赶。 中途还不忘对震惊的副官交代,让他赶紧把阮宁带回来。 刚一到家,程景柏的信息素就完全抑制不住,人也变得焦躁了许多。 残存的一点理智让他没有对梁绍动手,但如果再不进行抚慰,程景柏就会变得毫无理智,到时候卧室这样一扇普通的门可阻挡不了程景柏。 闻着空气中越来越浓厚的信息素味道,梁绍已经快要了绝望了,心想要不要派一支军队过来控制住程景柏,不过幸好这时阮宁来了。 “易感期的alpha很易怒焦躁,他不让任何同类靠近,只会接受自己的伴侣。” 梁绍对着阮宁语速极快的解释道。 “所以我们都没有办法进去,只能靠你了。” 梁绍伸出手,掌心里是卧室的钥匙。 阮宁接过钥匙,对着梁绍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放心。” 说完后,她没有犹豫地向着卧室门口走去,仿佛卧室里的是正常的程景柏一样。 她拿出钥匙插进锁孔,咔哒一声,门开了。 直到阮宁走进卧室关上了门,梁绍才从怔愣中反应过来。 刚才阮宁的态度太过自如,让他本来吊在半空中的心都放松了许多。 梁绍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刚才紧张感一扫而空,他转身拍了拍程景柏副官的肩膀。 “应该已经没什么事了,易感期要好几天,我们就别打扰你家将军了。”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41 “程景柏原来是你的老师啊。” 阮宁有些稀奇地看着穆晋,怪不得她之前总能感觉到穆晋在看他,但那目光中不带任何敌意,只是有些好奇。 穆晋点了点头:“对,程将军已经教导我好几年了。” 穆晋的性格并不是很跳脱的那种,日常中甚至会觉得他有点死板。 就比如现在,他对着阮宁认真道:“程将军是我的老师,所以您算是我的师……” “停停停!” 阮宁连忙出声制止了穆晋未说出口的那个称呼,她就说自己明明看上去和穆晋一样大,他为什么要对自己尊称“您”,原来是这个原因。 她分明是和穆晋一样大,被他这么一叫直接超级加辈。 “咱们是同学,你就不要叫那些称呼了,叫我的名字就好。” 穆晋犹豫了一下,阮宁竟然能从他犹豫的神情中看出他在想什么。 “程景柏不会在意这些,”阮宁无力的叹了口气:“你听我的就好。” 穆晋顿了顿,还是点了头:“我知道了,阮宁。” 阮宁一口气还没松,就看见天空中一架熟悉的飞行器急速驶来。 飞行器也是会限速的,如果飞的太快可能会产生事故,阮宁从来没有见过飞行器的速度那么快过。 穆晋也看见了直线向他们飞来的飞行器,他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视线紧盯着那架熟悉的飞行器。 飞行器刚一落地,还没停稳时舱门就被打开,程景柏的副官跳了下来,大步向着阮宁走来。 阮宁看着副官焦急的表情,心里的不安更甚,也向着他那里跑了两步:“怎么了?” 副官一脸救命恩人的表情看着阮宁,下意识就想抓住阮宁的手带她走,但手刚伸出来又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立马撤回。 “将军易感期了,阮小姐快跟我回去!” “易感期?” “易感期!” 第一声是阮宁说的,第二声则是穆晋。 但现在无人在意穆晋,阮宁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没有多问就立马跟着副官上了飞行器。 飞行器就像来的时候那样又迅速离开了,只剩下穆晋在原地,眉头深深紧皱着。 从穆晋认识程景柏开始,他就没见过程景柏有过易感期,程景柏本来就冷淡,加上每次易感期他都会用抑制剂,所以就易感期在程景柏身上就仿佛不存在一样。 但刚才看副官的样子,程景柏这一次的易感期似乎很是严重的样子。 穆晋眼带担忧地看着飞行器离开的方向。 “老师不会有事……” “你说他易感期提前是怎么回事?” 阮宁已经给程景柏拨了好几次通讯,但都没有被接通,阮宁的心更焦急了几分。 之前她给程景柏打通讯,程景柏都会第一时间接通的,于是此刻迟迟未接通的通讯则更加让人心慌。 “正常来说,程将军的易感期在一周之后,而且易感期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前几年他都是靠着抑制剂度过的。” 副官的神色凝重。 “谁都没料到这次他的易感期会提前,而且还这么来势汹汹。” 对于一个alpha来说,解决易感期的最佳方法就是为他找一个伴侣,而且这个伴侣最好是oga。 在易感期中,alpha需要伴侣的抚慰和陪伴,他们会标记自己的伴侣,只有这样才能减缓他们的焦躁和不安。 而没有伴侣的alpha就只能靠抑制剂了,但就算抑制剂会让他们保持理智,大多数alpha也还是会在易感期的时候变得暴躁又易怒,所以大部分alpha易感期的时候是会被隔离在家的。 然而这一点却并不适用于程景柏,易感期对于程景柏来说,好像就只是流感这样的小问题,只要吃了抑制剂就能够安全度过,不会影响他半分。 一开始还会有人觉得不可思议,但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包括他的副官。 所以没有人会想到程景柏的易感期会提前,而且还这么凶猛。 副官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阮宁,也许,就是因为阮宁,将军的易感期才会提前的。 阮宁到家的时候,程景柏的卧室门紧锁着,外面站着一个男性alpha。 那个alpha一看到阮宁眼睛都亮了,他连忙走过来。 “可终于等到你了,程景柏一回来就把自己锁进屋里面,根本不让别人进,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梁绍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本来正在和程景柏讨论事情,说着说着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雪松味。 如果让一个oga来闻这股味道,恐怕只会觉得像是上了瘾一样食髓知味,但梁绍是alpha,这股雪松味道只会让他感受到攻击性和威胁。 他愣了一下后迅速反应过来。 “你的易感期到了!” 而程景柏本人好像还没有意识到,或者说他实在太镇静了,尽管信息素已经控制不住的溢了出来,但却丝毫不见他的神情有所变动。 空气中雪松的味道越来越浓,梁绍顾不上其他的,连假都没来得及请,就拽着程景柏往他家里赶。 中途还不忘对震惊的副官交代,让他赶紧把阮宁带回来。 刚一到家,程景柏的信息素就完全抑制不住,人也变得焦躁了许多。 残存的一点理智让他没有对梁绍动手,但如果再不进行抚慰,程景柏就会变得毫无理智,到时候卧室这样一扇普通的门可阻挡不了程景柏。 闻着空气中越来越浓厚的信息素味道,梁绍已经快要了绝望了,心想要不要派一支军队过来控制住程景柏,不过幸好这时阮宁来了。 “易感期的alpha很易怒焦躁,他不让任何同类靠近,只会接受自己的伴侣。” 梁绍对着阮宁语速极快的解释道。 “所以我们都没有办法进去,只能靠你了。” 梁绍伸出手,掌心里是卧室的钥匙。 阮宁接过钥匙,对着梁绍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放心。” 说完后,她没有犹豫地向着卧室门口走去,仿佛卧室里的是正常的程景柏一样。 她拿出钥匙插进锁孔,咔哒一声,门开了。 直到阮宁走进卧室关上了门,梁绍才从怔愣中反应过来。 刚才阮宁的态度太过自如,让他本来吊在半空中的心都放松了许多。 梁绍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刚才紧张感一扫而空,他转身拍了拍程景柏副官的肩膀。 “应该已经没什么事了,易感期要好几天,我们就别打扰你家将军了。”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42 阮宁刚一走进卧室,就闻到了之前那股若隐若现的香味,但这一次那种香味要明显的多,阮宁也终于知道这是什么香了。 “原来是雪松……” 阮宁喃喃着,在一片黑暗中摸索着程景柏的方向。 卧室的窗帘被拉的严严实实,窗帘的遮光性很好,所以房间里一丝光亮都没有,阮宁只能凭借着记忆找寻灯的位置。 还没等阮宁打开灯,她的手腕就被猛地扼住,紧接着,她被一股拉力拽到了床上。 程景柏在阮宁身下,给阮宁当了垫子,她的手按在了程景柏的胸膛上,只觉得触手一片滚烫。 程景柏没有说话,阮宁也看不见他的脸,但却能感受到他杂乱的呼吸声以及过烫的皮肤。 “程景柏?” 阮宁抬起手,第一下先是摸到了程景柏的下巴,于是她的手又顺着程景柏的下巴向上爬,最终抚上程景柏的侧脸。 “能听见我说话吗?” 程景柏没有应声,只是更加急切的抱着她,呼吸炙热,带着点急不可耐的意思。 他的下巴搭在阮宁的颈窝,鼻尖在阮宁的颈窝处嗅了嗅,但阮宁身上却只有程景柏一人的信息素味道,这个发现让他的眉轻皱在一起。 阮宁就算不太懂alpha的发热期要如何应对,但现在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更何况现在程景柏看上去这么难受。 她也抱住了程景柏,轻着声音哄他:“我在,程景柏,我在你身边。” 程景柏的呼吸滞了一下,阮宁以为他恢复了一点理智,但下一秒,她的脖子就是一疼。 鲜血顺着阮宁的肌肤流下,又被程景柏尽数卷去。 他在尝我的血。 阮宁突然意识到这一点,她捏着程景柏衣服的手紧了紧,本应该要把程景柏推开的,但她最终还是松开了手,任由程景柏给她带来这些刺痛。 还好程景柏就算是现在也没有完全丧失理智,所以伤口不大,等那些血液都被舔舐殆尽,伤口不再流血后,程景柏也就不再动作了。 反而是将额头搭在阮宁的肩膀上,这样的姿势无端给他平添几分脆弱。 无论是十五年前,还是十五年后再次相遇,程景柏似乎都不愿意在阮宁面前表示出脆弱的模样,他只希望阮宁看到他强大的模样。 以前是阮宁保护他,阮宁见过他最落魄的样子,现在程景柏有了能力,他要让阮宁忘记那个狼狈不堪的自己,只记得自己强大的一面,所以他不会在阮宁面前表露出脆弱的模样。 但现在他却紧靠着阮宁,声音沙哑。 “宁宁,我闻不到你的信息素。” 他的拥抱像是密不透风的网将阮宁紧紧抓住,没有一丝一毫逃离的可能,但他的声音却又是颤抖的。 矛盾,却又真实。 程景柏的吻落在阮宁的肩头,又一路往后,最终停留在她的脖子后方。 如果阮宁是oga,他就可以将自己的信息素尽数给她,让她浑身上下都是自己的气味。 被自己标记,无法离开自己,发热期时只能靠自己度过,别人只要靠近就会知道阮宁是他程景柏的。 但阮宁不是oga,她是beta。 这意味着她没有腺体,无法接受自己的信息素。 就算程景柏的信息素已经布满了整个屋子,将阮宁全都包裹在其中,可只要阮宁离开他,这些信息素没过多久就会全都消散。 程景柏之前很庆幸阮宁是beta,这样她就能不受信息素的影响,只用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好。 直到现在程景柏也依然是这么想的,但在发热期的影响下,他内心的欲望被无限放大。 他想要占有阮宁,想要让她变成自己一个人的,这样的想法遍布了程景柏的脑海。 程景柏留下一个又一个吻,仿佛这样就能让阮宁沾染上他的气息。 但这一切也只是徒劳而已。 阮宁任由程景柏在她的身上作乱,就算有时感到疼痛也只是轻轻皱眉,并没有阻止程景柏。 她知道程景柏在想什么,但她在这个世界的身份就是beta,她不可能变成oga,所以更无法满足程景柏的那些欲壑难填。 程景柏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在阮宁身上留下吻痕后就松开了她。 他依旧握住阮宁的手没有放开,带着阮宁的手去摸自己的后颈。 阮宁在程景柏的脖子后方摸到了一个硬币大小的鼓起,并不明显,但在阮宁摸到那一处的时候,程景柏咬着牙闷哼了一声。 他的声音已经完全沙哑了,这一声在黑暗中显得更加清晰明显,也更加低沉性感。 阮宁意识到手下的鼓起是什么后,她惊讶之余,指尖又忍不住的向下按了按。 “嗯……” 程景柏浑身抖了抖,抓着阮宁的手都更加炙热了。 他的声音里似乎压抑着什么:“宁宁,标记我。” alpha也有腺体,但他们的腺体只有散发信息素的作用,并不像oga那样是用来被注入信息素的。 而标记一个alpha更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然而阮宁已经完全想不了这么多了,她是beta,所以不会被程景柏的信息素影响,也没有发热期,但此刻她却觉得自己没比程景柏好多少。 喉咙像是缺水一样干渴,周围的空气好像都被点燃了,阮宁只觉得热。 她像是被蛊惑了一样,在程景柏的引导下,搭上了程景柏的肩膀。 黑暗中,她找到了程景柏的皮肤鼓起的地方,微微张开了嘴。 她听见程景柏声音低沉地再一次催促。 “宁宁,标记我。”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42 阮宁刚一走进卧室,就闻到了之前那股若隐若现的香味,但这一次那种香味要明显的多,阮宁也终于知道这是什么香了。 “原来是雪松……” 阮宁喃喃着,在一片黑暗中摸索着程景柏的方向。 卧室的窗帘被拉的严严实实,窗帘的遮光性很好,所以房间里一丝光亮都没有,阮宁只能凭借着记忆找寻灯的位置。 还没等阮宁打开灯,她的手腕就被猛地扼住,紧接着,她被一股拉力拽到了床上。 程景柏在阮宁身下,给阮宁当了垫子,她的手按在了程景柏的胸膛上,只觉得触手一片滚烫。 程景柏没有说话,阮宁也看不见他的脸,但却能感受到他杂乱的呼吸声以及过烫的皮肤。 “程景柏?” 阮宁抬起手,第一下先是摸到了程景柏的下巴,于是她的手又顺着程景柏的下巴向上爬,最终抚上程景柏的侧脸。 “能听见我说话吗?” 程景柏没有应声,只是更加急切的抱着她,呼吸炙热,带着点急不可耐的意思。 他的下巴搭在阮宁的颈窝,鼻尖在阮宁的颈窝处嗅了嗅,但阮宁身上却只有程景柏一人的信息素味道,这个发现让他的眉轻皱在一起。 阮宁就算不太懂alpha的发热期要如何应对,但现在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更何况现在程景柏看上去这么难受。 她也抱住了程景柏,轻着声音哄他:“我在,程景柏,我在你身边。” 程景柏的呼吸滞了一下,阮宁以为他恢复了一点理智,但下一秒,她的脖子就是一疼。 鲜血顺着阮宁的肌肤流下,又被程景柏尽数卷去。 他在尝我的血。 阮宁突然意识到这一点,她捏着程景柏衣服的手紧了紧,本应该要把程景柏推开的,但她最终还是松开了手,任由程景柏给她带来这些刺痛。 还好程景柏就算是现在也没有完全丧失理智,所以伤口不大,等那些血液都被舔舐殆尽,伤口不再流血后,程景柏也就不再动作了。 反而是将额头搭在阮宁的肩膀上,这样的姿势无端给他平添几分脆弱。 无论是十五年前,还是十五年后再次相遇,程景柏似乎都不愿意在阮宁面前表示出脆弱的模样,他只希望阮宁看到他强大的模样。 以前是阮宁保护他,阮宁见过他最落魄的样子,现在程景柏有了能力,他要让阮宁忘记那个狼狈不堪的自己,只记得自己强大的一面,所以他不会在阮宁面前表露出脆弱的模样。 但现在他却紧靠着阮宁,声音沙哑。 “宁宁,我闻不到你的信息素。” 他的拥抱像是密不透风的网将阮宁紧紧抓住,没有一丝一毫逃离的可能,但他的声音却又是颤抖的。 矛盾,却又真实。 程景柏的吻落在阮宁的肩头,又一路往后,最终停留在她的脖子后方。 如果阮宁是oga,他就可以将自己的信息素尽数给她,让她浑身上下都是自己的气味。 被自己标记,无法离开自己,发热期时只能靠自己度过,别人只要靠近就会知道阮宁是他程景柏的。 但阮宁不是oga,她是beta。 这意味着她没有腺体,无法接受自己的信息素。 就算程景柏的信息素已经布满了整个屋子,将阮宁全都包裹在其中,可只要阮宁离开他,这些信息素没过多久就会全都消散。 程景柏之前很庆幸阮宁是beta,这样她就能不受信息素的影响,只用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好。 直到现在程景柏也依然是这么想的,但在发热期的影响下,他内心的欲望被无限放大。 他想要占有阮宁,想要让她变成自己一个人的,这样的想法遍布了程景柏的脑海。 程景柏留下一个又一个吻,仿佛这样就能让阮宁沾染上他的气息。 但这一切也只是徒劳而已。 阮宁任由程景柏在她的身上作乱,就算有时感到疼痛也只是轻轻皱眉,并没有阻止程景柏。 她知道程景柏在想什么,但她在这个世界的身份就是beta,她不可能变成oga,所以更无法满足程景柏的那些欲壑难填。 程景柏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在阮宁身上留下吻痕后就松开了她。 他依旧握住阮宁的手没有放开,带着阮宁的手去摸自己的后颈。 阮宁在程景柏的脖子后方摸到了一个硬币大小的鼓起,并不明显,但在阮宁摸到那一处的时候,程景柏咬着牙闷哼了一声。 他的声音已经完全沙哑了,这一声在黑暗中显得更加清晰明显,也更加低沉性感。 阮宁意识到手下的鼓起是什么后,她惊讶之余,指尖又忍不住的向下按了按。 “嗯……” 程景柏浑身抖了抖,抓着阮宁的手都更加炙热了。 他的声音里似乎压抑着什么:“宁宁,标记我。” alpha也有腺体,但他们的腺体只有散发信息素的作用,并不像oga那样是用来被注入信息素的。 而标记一个alpha更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然而阮宁已经完全想不了这么多了,她是beta,所以不会被程景柏的信息素影响,也没有发热期,但此刻她却觉得自己没比程景柏好多少。 喉咙像是缺水一样干渴,周围的空气好像都被点燃了,阮宁只觉得热。 她像是被蛊惑了一样,在程景柏的引导下,搭上了程景柏的肩膀。 黑暗中,她找到了程景柏的皮肤鼓起的地方,微微张开了嘴。 她听见程景柏声音低沉地再一次催促。 “宁宁,标记我。”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43 标记的一瞬间,巨大的雪松味在房间里爆开,味道清冷,仿佛已经置身于雪松林间,入目的是一片白雪皑皑,只感觉一阵凌冽的冷。 明明已经“标记”成功了,但程景柏好像并没有多开心,他抱着阮宁,声音沙哑。 “为什么你闻不到我的信息素……” 阮宁身体一顿,她从程景柏的怀里退出来,因为程景柏抱的太紧,他还费了点力气才让程景柏松手。 阮宁直视着程景柏的眼睛,认真的一字一句道:“我能闻到。” 她一直都能闻到程景柏身上有若隐若无的香味,但那个时候阮宁觉得自己是beta,不可能闻到信息素的味道,所以也就没有多想,只以为是程景柏衣服上的味道,或者是沾了其他人的香水。 直到刚才走进卧室,她闻到了满屋的雪松冷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原来这是程景柏的信息素。 现在想来,之前她总是能在程景柏身上闻到信息素的味道,大概就是因为程景柏的发热期紊乱,即将要提前的征兆。 程景柏不可置信的抬眼,目光灼热的看着阮宁的眼睛,像是不敢置信,又像是在确认她有没有说谎。 “真的,你真的能闻到,不是骗我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热期的缘故,现在的程景柏比平时好懂许多,情绪也变得更加外露。 他像是一个害怕被人哄骗的孩子,紧紧盯着阮宁的眸子,既期待着阮宁说的是真话,又害怕这只是阮宁为了哄他开心而编造的假话。 “不是的,我不会骗你。” 阮宁伸手扶上程景柏的脸,笑意清浅:“我能闻到,是雪松味,对吗?” 程景柏的眼皮微颤,手背上的青筋鼓起,他的气息依然是紊乱的,信息素不可自抑爆发出来,眼神却比之前清明了许多。 “原来真的能闻到……” “对啊,不是说了吗,我不会骗你的。” 阮宁对着程景柏微微一笑:“我喜欢你的信息素,很适合你呢。” “那就记住它,”程景柏的眸子黑沉,他一边说着,一边低下头,是立马就可以亲吻的距离。 “它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 话音刚落,阮宁的唇就被程景柏封住,给她一个又一个带着清冷味道的吻。 室内一片漆黑,阮宁渐渐被程景柏的气息沾染,浸透。 程景柏发热期持续了很久,一般来说,alpha的发热期大概在三到五天,到第四天或者第五天的时候就已经能恢复正常了。 但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积攒的太多,程景柏的发热期足足维持了有一周之久,而且从始至终都没有消退的意思。 如果不是阮宁的身体素质好,可能早就晕过去不省人事了。 发热期的时候,程景柏倒是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就是对阮宁粘的厉害,几乎是时时刻刻要粘着她。 除了吃饭喝水这种必要的事情以外,程景柏几乎没有让阮宁走出过卧室,甚至连床都没有让她下过。 当程景柏的发热期结束,他拉开窗帘,阳光洒进屋内的一瞬间,阮宁竟然有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她撑起身体坐起来,浑身酸痛的好像要散架了一般,身上更是密密麻麻的印子。 前一天程景柏留下的痕迹还没消散,第二天他就会重新覆盖上去,导致阮宁身上的这些痕迹一直没有消退,反而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阮宁刚觉得喉咙有些干涩,想要下床倒水时,程景柏就已经率先将杯子递给了她,里面是温度刚好的白开水。 “谢啦……” 阮宁的尾调突然拐了个弯,因为在她伸出手的时候,看见了自己指尖上的齿痕。 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留下的啊,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而且程景柏是什么大型犬吗,为什么连这种地方都要咬啊…… 阮宁不禁感叹alpha的发热期简直太可怕了,不但要连续好几天,而且中途还几乎没有休息,阮宁都觉得自己快要报废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过火。 程景柏顺着阮宁的视线,自然也看见了她手指上的那个咬痕。 他低着声音,听起来似乎有几分愧疚:“是我太没有分寸了。” 阮宁才不信他这套,第一天的时候程景柏就已经恢复理智了,虽然也有发热期的影响,但这些都是程景柏的自发行为。 不过…… “没关系啦。” 这一套对阮宁来说也挺适用的就是了。 程景柏做了清淡的海鲜粥,还有阮宁喜欢的甜点,没有让阮宁下楼,而是端到了二楼的卧室。 阮宁发现这些都是一人份的量,她叉起一块蓬松柔软的蛋糕喂进口中,对程景柏问到:“你不吃吗?” 程景柏的眸色暗淡了许多:“抱歉,我要出去一下,有些工作上的事情需要处理。” 程景柏此刻只想待在阮宁身边,就算什么都不做,只和阮宁处于一个空间里他就觉得满足。 可工作上的事情又确实已经推无可推了,一般alpha的发热期批假只有三天,最多五天,而程景柏却足足休了七天的假,还是在这个特殊的时期。 梁绍已经给他发了几十条消息了,之前程景柏一条都没回,直到刚刚才发过去“知道了”三个字。 回复刚发过去,梁绍的消息又接二连三的涌了上来,程景柏还没来得及看,不过大概也能猜到他说了什么。 比起程景柏的不舍,阮宁倒是接受良好,她点了点头。 “好,那你快去,都这么多天了,应该积压了很多工作。” 程景柏应了一声,俯身在阮宁的唇上留下一个吻,同时散发出信息素,将阮宁身上本来已经淡薄的雪松味又重新变得厚重。 在阮宁的唇上尝到了蛋糕的甜味,程景柏心情好了不少,勾了勾唇问她。 “我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阮宁有些无语的看着他:“雪松雪松,我又不是嗅觉失灵了,这个问题你都快问八百遍了。” 虽然知道程景柏是在高兴,但也耐不住他每天都要问十几遍,甚至几十遍同样的问题。 这七天里,有时候阮宁都已经神志恍惚了,程景柏却非要在她耳边问自己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如果阮宁回答不出来,就会得到他更粗暴的对待。 于是阮宁就只能咬着牙,吐出破碎的字眼:“……是雪松。” 程景柏才会满意的放过她。 想起之前这些没眼看的片段,阮宁闭了闭眼,伸手抵在程景柏的胸口上。 “这个问题你要到什么时候才会腻啊……” 程景柏屈指碰了碰阮宁脸颊上的软肉:“那应该是永远不会腻了。” 他本来以为自己永远不会闻到阮宁的信息素,而阮宁也不会知道他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但就像是奇迹一样,阮宁就像是上天给他的礼物,一切都是那么恰到好处,身为beta的阮宁闻不到其他人的信息素,却只能闻到他的。 这让程景柏藏于心底的占有欲和难以言说的独占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眼里带着笑意,浑身都是餍足的气息,揉了揉阮宁的发丝。 “我会很快回来的。”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43 标记的一瞬间,巨大的雪松味在房间里爆开,味道清冷,仿佛已经置身于雪松林间,入目的是一片白雪皑皑,只感觉一阵凌冽的冷。 明明已经“标记”成功了,但程景柏好像并没有多开心,他抱着阮宁,声音沙哑。 “为什么你闻不到我的信息素……” 阮宁身体一顿,她从程景柏的怀里退出来,因为程景柏抱的太紧,他还费了点力气才让程景柏松手。 阮宁直视着程景柏的眼睛,认真的一字一句道:“我能闻到。” 她一直都能闻到程景柏身上有若隐若无的香味,但那个时候阮宁觉得自己是beta,不可能闻到信息素的味道,所以也就没有多想,只以为是程景柏衣服上的味道,或者是沾了其他人的香水。 直到刚才走进卧室,她闻到了满屋的雪松冷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原来这是程景柏的信息素。 现在想来,之前她总是能在程景柏身上闻到信息素的味道,大概就是因为程景柏的发热期紊乱,即将要提前的征兆。 程景柏不可置信的抬眼,目光灼热的看着阮宁的眼睛,像是不敢置信,又像是在确认她有没有说谎。 “真的,你真的能闻到,不是骗我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热期的缘故,现在的程景柏比平时好懂许多,情绪也变得更加外露。 他像是一个害怕被人哄骗的孩子,紧紧盯着阮宁的眸子,既期待着阮宁说的是真话,又害怕这只是阮宁为了哄他开心而编造的假话。 “不是的,我不会骗你。” 阮宁伸手扶上程景柏的脸,笑意清浅:“我能闻到,是雪松味,对吗?” 程景柏的眼皮微颤,手背上的青筋鼓起,他的气息依然是紊乱的,信息素不可自抑爆发出来,眼神却比之前清明了许多。 “原来真的能闻到……” “对啊,不是说了吗,我不会骗你的。” 阮宁对着程景柏微微一笑:“我喜欢你的信息素,很适合你呢。” “那就记住它,”程景柏的眸子黑沉,他一边说着,一边低下头,是立马就可以亲吻的距离。 “它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 话音刚落,阮宁的唇就被程景柏封住,给她一个又一个带着清冷味道的吻。 室内一片漆黑,阮宁渐渐被程景柏的气息沾染,浸透。 程景柏发热期持续了很久,一般来说,alpha的发热期大概在三到五天,到第四天或者第五天的时候就已经能恢复正常了。 但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积攒的太多,程景柏的发热期足足维持了有一周之久,而且从始至终都没有消退的意思。 如果不是阮宁的身体素质好,可能早就晕过去不省人事了。 发热期的时候,程景柏倒是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就是对阮宁粘的厉害,几乎是时时刻刻要粘着她。 除了吃饭喝水这种必要的事情以外,程景柏几乎没有让阮宁走出过卧室,甚至连床都没有让她下过。 当程景柏的发热期结束,他拉开窗帘,阳光洒进屋内的一瞬间,阮宁竟然有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她撑起身体坐起来,浑身酸痛的好像要散架了一般,身上更是密密麻麻的印子。 前一天程景柏留下的痕迹还没消散,第二天他就会重新覆盖上去,导致阮宁身上的这些痕迹一直没有消退,反而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阮宁刚觉得喉咙有些干涩,想要下床倒水时,程景柏就已经率先将杯子递给了她,里面是温度刚好的白开水。 “谢啦……” 阮宁的尾调突然拐了个弯,因为在她伸出手的时候,看见了自己指尖上的齿痕。 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留下的啊,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而且程景柏是什么大型犬吗,为什么连这种地方都要咬啊…… 阮宁不禁感叹alpha的发热期简直太可怕了,不但要连续好几天,而且中途还几乎没有休息,阮宁都觉得自己快要报废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过火。 程景柏顺着阮宁的视线,自然也看见了她手指上的那个咬痕。 他低着声音,听起来似乎有几分愧疚:“是我太没有分寸了。” 阮宁才不信他这套,第一天的时候程景柏就已经恢复理智了,虽然也有发热期的影响,但这些都是程景柏的自发行为。 不过…… “没关系啦。” 这一套对阮宁来说也挺适用的就是了。 程景柏做了清淡的海鲜粥,还有阮宁喜欢的甜点,没有让阮宁下楼,而是端到了二楼的卧室。 阮宁发现这些都是一人份的量,她叉起一块蓬松柔软的蛋糕喂进口中,对程景柏问到:“你不吃吗?” 程景柏的眸色暗淡了许多:“抱歉,我要出去一下,有些工作上的事情需要处理。” 程景柏此刻只想待在阮宁身边,就算什么都不做,只和阮宁处于一个空间里他就觉得满足。 可工作上的事情又确实已经推无可推了,一般alpha的发热期批假只有三天,最多五天,而程景柏却足足休了七天的假,还是在这个特殊的时期。 梁绍已经给他发了几十条消息了,之前程景柏一条都没回,直到刚刚才发过去“知道了”三个字。 回复刚发过去,梁绍的消息又接二连三的涌了上来,程景柏还没来得及看,不过大概也能猜到他说了什么。 比起程景柏的不舍,阮宁倒是接受良好,她点了点头。 “好,那你快去,都这么多天了,应该积压了很多工作。” 程景柏应了一声,俯身在阮宁的唇上留下一个吻,同时散发出信息素,将阮宁身上本来已经淡薄的雪松味又重新变得厚重。 在阮宁的唇上尝到了蛋糕的甜味,程景柏心情好了不少,勾了勾唇问她。 “我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阮宁有些无语的看着他:“雪松雪松,我又不是嗅觉失灵了,这个问题你都快问八百遍了。” 虽然知道程景柏是在高兴,但也耐不住他每天都要问十几遍,甚至几十遍同样的问题。 这七天里,有时候阮宁都已经神志恍惚了,程景柏却非要在她耳边问自己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如果阮宁回答不出来,就会得到他更粗暴的对待。 于是阮宁就只能咬着牙,吐出破碎的字眼:“……是雪松。” 程景柏才会满意的放过她。 想起之前这些没眼看的片段,阮宁闭了闭眼,伸手抵在程景柏的胸口上。 “这个问题你要到什么时候才会腻啊……” 程景柏屈指碰了碰阮宁脸颊上的软肉:“那应该是永远不会腻了。” 他本来以为自己永远不会闻到阮宁的信息素,而阮宁也不会知道他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但就像是奇迹一样,阮宁就像是上天给他的礼物,一切都是那么恰到好处,身为beta的阮宁闻不到其他人的信息素,却只能闻到他的。 这让程景柏藏于心底的占有欲和难以言说的独占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眼里带着笑意,浑身都是餍足的气息,揉了揉阮宁的发丝。 “我会很快回来的。”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44 程景柏的发热期顺利度过,他倒是神清气爽的去上班了,而阮宁却因为浑身酸痛,所以只能躺在家里。 她点开终端,发现余又夏给自己发了好多条消息。 一开始还带着担忧,但后来应该是穆晋那里知道了阮宁请假的原因,所以发来的消息都带着几分羞涩。 “宁宁,学校这边程将军已经帮你请好假了,你不用担心,不用急的。” 虽然余又夏的话里没什么别的意思,但阮宁还是有些羞赧。 alpha的发热期这种东西,简直就是将自己隐私对所有人广而告之,阮宁合理怀疑学校里的人都知道她请假是去干什么了。 她给余又夏回了一条过两天就可以去上课的消息,然后发现穆晋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她的联系方式,给她发了一条好友申请。 申请的那一栏还写着“阮宁,你没事?” 阮宁没想到这位原剧情的男主走的是天然呆路线,她神情复杂地看着那条申请消息,最后还是点了通过,并且回复了和余又夏一样的话。 学校现在应该没有上课,穆晋的消息回的很快。 【那就好,我和夏夏都很担心你。】 阮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个“夏夏”应该就是余又夏了。 看起来这一周男女主的关系也突飞猛进,有了质的突破,只是这一句“我和夏夏都很担心”让阮宁有一种莫名的不爽。 总觉得自己好像被男女主看轻了。 阮宁挑了挑眉,一边吃着蛋糕,一边给穆晋回消息。 “我很好,不用担心,回去和你1v1。” 这下穆晋那边没动静了,隔了好一会儿才回了一条消息,没有说话,只有一个大拇指的表情包。 阮宁看着那个表情包差点没笑出声。 程景柏到很晚才回来,他以为阮宁已经睡了,所以明知道家里的隔音效果很好,推开门的动作却还是放轻了动作。 然而刚推开大门,他就和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阮宁对了个正着。 看到程景柏回来,阮宁电视也不看了,穿上拖鞋向他走去。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不知道为什么,程景柏的反应有点慢:“之前积攒的工作比较多……宁宁怎么还没睡?” “又不困,我白天已经睡够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阮宁的眼里还是能找出几分困倦。 电视播的好像是一个动画电影,这会儿刚播到精彩的部分,好几个不同的动物一起唱起歌,氛围温馨又活泼。 阮宁开的声音不大,所以并不吵,动物们唱歌的声音反而像是在给阮宁做背景音一样。 阮宁见程景柏迟迟不说话,忍不住踮起脚仰头去看他的表情:“怎么了?” “没有……”程景柏眸色柔软:“我只是,感觉好幸福。” 以前的程景柏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幸福的人,或者可以说,幸福这两个字和他完全没有关系。 但现在他却真实地感受到了温柔。 当他在深夜回到家,看见屋里亮着灯,电视发出微微的喧嚣声,而阮宁就在等他。 这一刻,他的心就好像被什么填满了一样,一直以来空缺的地方终于有了填补。 阮宁大概能猜到程景柏的想法,她拍了拍程景柏的肩膀,得意道:“放心,以后你只会感觉越来越幸福的。” “……嗯。” 程景柏的声音倏地沙哑了许多。 经历了七天七夜不见天日生活的阮宁,光是听见这一声就条件反射般的抖了抖。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程景柏:“……不会,不是刚结束吗?” 程景柏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不可说的欲望,他意有所指道:“宁宁虽然是beta,但体力要比很多alpha都要好。” 白天还要和穆晋1v1的阮宁这会儿却立马服软:“我不厉害,我只是一个柔弱的beta而已。” 程景柏眼里露出几分促狭的笑意,在阮宁刚准备溜走的时候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胡说,宁宁是最厉害的,比我还要厉害。” 阮宁欲哭无泪,她就不应该起来的,就应该好好躺着装柔弱,但她也实在没想到程景柏精力会这么旺盛。 眼见反抗不成,阮宁只能任由程景柏又抱着她回二楼卧室。 楼下忘关了的电影已经演到了大结局,小动物们终于重聚在一起,是个完美的大团圆结局。 阮宁被折腾的很晚才睡,但第二天程景柏却是天还没亮就起来了。 阮宁察觉到身边人的动作,迷迷糊糊想要睁眼,却被程景柏干燥温暖的掌心盖住了眼睛。 他的声音温柔,刻意放低了的声线很适合哄睡。 “还早,宁宁再睡一会儿。” 于是阮宁便毫无抵抗力的又陷入了沉睡。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快要中午了。 阮宁走下楼,只见餐桌上放着一张程景柏留的纸条。 【中午会有人送饭过来,刚醒别喝凉水,记得穿袜子。】 阮宁低头看了眼自己光着的脚,又上楼了一趟,等再下来时已经穿上了白色的棉绒袜子。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44 程景柏的发热期顺利度过,他倒是神清气爽的去上班了,而阮宁却因为浑身酸痛,所以只能躺在家里。 她点开终端,发现余又夏给自己发了好多条消息。 一开始还带着担忧,但后来应该是穆晋那里知道了阮宁请假的原因,所以发来的消息都带着几分羞涩。 “宁宁,学校这边程将军已经帮你请好假了,你不用担心,不用急的。” 虽然余又夏的话里没什么别的意思,但阮宁还是有些羞赧。 alpha的发热期这种东西,简直就是将自己隐私对所有人广而告之,阮宁合理怀疑学校里的人都知道她请假是去干什么了。 她给余又夏回了一条过两天就可以去上课的消息,然后发现穆晋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她的联系方式,给她发了一条好友申请。 申请的那一栏还写着“阮宁,你没事?” 阮宁没想到这位原剧情的男主走的是天然呆路线,她神情复杂地看着那条申请消息,最后还是点了通过,并且回复了和余又夏一样的话。 学校现在应该没有上课,穆晋的消息回的很快。 【那就好,我和夏夏都很担心你。】 阮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个“夏夏”应该就是余又夏了。 看起来这一周男女主的关系也突飞猛进,有了质的突破,只是这一句“我和夏夏都很担心”让阮宁有一种莫名的不爽。 总觉得自己好像被男女主看轻了。 阮宁挑了挑眉,一边吃着蛋糕,一边给穆晋回消息。 “我很好,不用担心,回去和你1v1。” 这下穆晋那边没动静了,隔了好一会儿才回了一条消息,没有说话,只有一个大拇指的表情包。 阮宁看着那个表情包差点没笑出声。 程景柏到很晚才回来,他以为阮宁已经睡了,所以明知道家里的隔音效果很好,推开门的动作却还是放轻了动作。 然而刚推开大门,他就和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阮宁对了个正着。 看到程景柏回来,阮宁电视也不看了,穿上拖鞋向他走去。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不知道为什么,程景柏的反应有点慢:“之前积攒的工作比较多……宁宁怎么还没睡?” “又不困,我白天已经睡够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阮宁的眼里还是能找出几分困倦。 电视播的好像是一个动画电影,这会儿刚播到精彩的部分,好几个不同的动物一起唱起歌,氛围温馨又活泼。 阮宁开的声音不大,所以并不吵,动物们唱歌的声音反而像是在给阮宁做背景音一样。 阮宁见程景柏迟迟不说话,忍不住踮起脚仰头去看他的表情:“怎么了?” “没有……”程景柏眸色柔软:“我只是,感觉好幸福。” 以前的程景柏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幸福的人,或者可以说,幸福这两个字和他完全没有关系。 但现在他却真实地感受到了温柔。 当他在深夜回到家,看见屋里亮着灯,电视发出微微的喧嚣声,而阮宁就在等他。 这一刻,他的心就好像被什么填满了一样,一直以来空缺的地方终于有了填补。 阮宁大概能猜到程景柏的想法,她拍了拍程景柏的肩膀,得意道:“放心,以后你只会感觉越来越幸福的。” “……嗯。” 程景柏的声音倏地沙哑了许多。 经历了七天七夜不见天日生活的阮宁,光是听见这一声就条件反射般的抖了抖。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程景柏:“……不会,不是刚结束吗?” 程景柏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不可说的欲望,他意有所指道:“宁宁虽然是beta,但体力要比很多alpha都要好。” 白天还要和穆晋1v1的阮宁这会儿却立马服软:“我不厉害,我只是一个柔弱的beta而已。” 程景柏眼里露出几分促狭的笑意,在阮宁刚准备溜走的时候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胡说,宁宁是最厉害的,比我还要厉害。” 阮宁欲哭无泪,她就不应该起来的,就应该好好躺着装柔弱,但她也实在没想到程景柏精力会这么旺盛。 眼见反抗不成,阮宁只能任由程景柏又抱着她回二楼卧室。 楼下忘关了的电影已经演到了大结局,小动物们终于重聚在一起,是个完美的大团圆结局。 阮宁被折腾的很晚才睡,但第二天程景柏却是天还没亮就起来了。 阮宁察觉到身边人的动作,迷迷糊糊想要睁眼,却被程景柏干燥温暖的掌心盖住了眼睛。 他的声音温柔,刻意放低了的声线很适合哄睡。 “还早,宁宁再睡一会儿。” 于是阮宁便毫无抵抗力的又陷入了沉睡。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快要中午了。 阮宁走下楼,只见餐桌上放着一张程景柏留的纸条。 【中午会有人送饭过来,刚醒别喝凉水,记得穿袜子。】 阮宁低头看了眼自己光着的脚,又上楼了一趟,等再下来时已经穿上了白色的棉绒袜子。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45 程景柏给阮宁多请了三天的假,于是这三天她就在家安安稳稳的闲鱼瘫了。 只是阮宁这三天过着米虫一般的生活,但程景柏却是肉眼可见的忙碌。 早上阮宁还没睁眼时,程景柏就已经走了,晚上又是到很晚才会回来。 阮宁比较能熬得住夜,所以晚上倒是能等到程景柏回来,然后再两人一起吃个夜宵。 但每天早上,当阮宁察觉到程景柏起床的动静,想要挣扎着爬起来时,程景柏就会拍拍她的背,或者摸摸她的头,轻声细语地哄着她睡着。 因为晚上睡得晚,阮宁本来就困,再被程景柏这么一哄,几乎是没有任何抵抗的立马就又睡着了。 等到天光大亮,阮宁醒来时都已经快中午了,只能自己暗自懊恼。 假期的最后一天,阮宁百无聊赖地吃完了午餐,说实话,这几天程景柏虽然抽不开身,但还是把阮宁照顾的很好。 中午会有人来给她送饭,而且菜系都是阮宁喜欢吃,并且健康均衡的,可见程景柏在这方面也是上了心,并不是了交代了就完事的。 第一天的时候,阮宁吃午饭的时候还给程景柏打了一个通讯过去,程景柏接的很快,但脸上却能看出明显的疲惫神情。 而且明明已经到了吃饭和午休的时间,程景柏却好像依然身处在办公的地方。 尽管他刻意调整了角度,没有让阮宁看见过多的东西,但阮宁还是捕捉到了从程景柏身后一闪而过的梁绍。 上次她和梁绍有过一面之缘,彼此也算认识了,阮宁也知道梁绍是程景柏的朋友兼下属。 而此刻梁绍表情肃穆,手上拿着一些文件一样的东西,眉间还带着几分焦灼。 阮宁看见这一幕抿了抿唇。 她在程景柏上班后就从网上搜索了一些alpha发热期的知识,知道alpha就算结束了发热期,却也还是会想要陪伴在自己的伴侣身边,所以她才会给程景柏发通讯过去。 虽然因为工作的关系,她不能陪伴在程景柏身边,但打几通视频总是没有关系的。 阮宁之所以在这个时间打电话,是因为她以为程景柏这个时间应该是空闲的,之前在学校上课时,她也在这个时间段给程景柏打过视频,那时的程景柏就在休息时间。 但现在显然不是。 于是阮宁只匆匆问了问程景柏有没有吃饭,让他不要那么辛苦后就匆匆挂断了电话,不再拖延他的时间。 从那天之后,阮宁就没有再给程景柏拨过通讯了,倒是程景柏忙中偷闲抽出时间来打给阮宁,但一般来说这样的通话也只能持续几分钟,然后程景柏就会被梁绍或者其他的人叫走。 “好无聊啊……” 阮宁吃饱喝足后瘫在沙发上,颓废了几分钟后便又重新打起精神。 她拿起终端,给余又夏发了一条消息。 【夏夏,你现在有课吗,要不要和我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格斗指导课,或者我们去逛街也可以。】 把阮宁的消息发过去,十分钟后都没有得到回复,她眼巴巴的看着毫无动静的终端,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唔……算了。” 阮宁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玄关处穿上大衣,准备自己一个人出去走走。 前几天下了大雪,刚走出大门就可以看见小花园的地方覆盖着厚厚一层蓬松又柔软的白雪。 这个小花园就在别墅的前方,并不大,周围有一圈矮小的篱笆围着,但花园里面又没有种任何东西。 阮宁第一天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她还有些不解的问了一下程景柏,为什么明明有小花园却不种任何东西。 话刚问出口她就想立马撤回,因为很明显,程景柏就不是会种花养花的人,就连别墅内的家具和装饰都是别人安排好的。 对于程景柏来说,只要有个住的地方就行了,花和装饰都是不必要的东西。 但有了阮宁又是另一回事了。 当时程景柏揉了揉阮宁的头,说是等冬季过去后就把这个小花园翻新,种上她喜欢的花。 阮宁一边想一边走过小花园,已经在琢磨要在这一方小小天地里种上什么花了。 走出别墅外的大门后,外面又是另一番天地了。 这里的科技已经发展的十分成熟了,有专门的除雪机器人,人行道上的雪被清理的干干净净,甚至连一丝水痕都没有留下。 而没有人踏足的那些地方却依然保留着白雪皑皑,看上去十分漂亮。 阮宁也没有目的地,就沿着路一直走。 在这种一个人漫步的时候,就总是容易神游天际,阮宁一会儿想到程景柏,一会儿想到这个世界的男女主,最后又想到了原剧情。 阮宁总觉得这个世界的资料给的很模糊,像前两个世界,无论是剧情线还是男女主的感情线,资料里都会写的非常清晰明了,但这个世界就好像只是给了一个大概。 就比如现在,要让阮宁描述男女主之间的感情线和剧情线,她大概也只能想到剧情讲的是女主余又夏装成beta,最后证明了oga不输任何人,然后和男主二王子穆晋在一起的甜美故事。 再多的细节她就不知道了。 “所以现在的剧情应该进展到哪里了……” 阮宁低着头喃喃自语着,一抬头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来到了一个类似于时代广场的地方。 广场的正中间有一面很大的虚拟屏,上面正投放着广告。 广告的上是一个漂亮的女孩,有着一头如绸缎般的卷发,身着一袭红裙,像是红酒一般醉人,阮宁停下来驻足了一会儿,直到最后才发现原来是珠宝广告。 阮宁收回视线继续走,低下头和系统聊天。 “统统,你说剧情现在应该进展到哪里了啊?” 系统刚开了口:【我……】 广告屏上突然就换了一个画面。从原本的广告变成了一条直播的新闻。 屏幕上的记者穿着一身黑色西装,面容悲戚,语气沉重。 “12月12日,我们敬爱的帝国元首穆远,在皇宫因医治无效离世,这是一个悲痛的消息,我们将永远缅怀……” 后面的播报阮宁已经听不下去了,她震惊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连忙询问系统。 “原剧情里有这一段吗,还是说这个帝国元首的去世对原剧情没有影响?” 阮宁当然不是因为元首的去世震惊,她本来就不是土生土长的帝国人,就连帝国元首的脸都不知道是长什么样子,自然也不会因为他而难过。 她只是震惊这件事居然完全没有在资料中提到,按理来说这应该算是一个大事件啊 系统也震惊了,愣一会儿后才接话:【我也不清楚,我和宁宁看到的资料是一样的啊。】 阮宁皱了皱眉,看着屏幕上的人默哀的样子,隐隐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45 程景柏给阮宁多请了三天的假,于是这三天她就在家安安稳稳的闲鱼瘫了。 只是阮宁这三天过着米虫一般的生活,但程景柏却是肉眼可见的忙碌。 早上阮宁还没睁眼时,程景柏就已经走了,晚上又是到很晚才会回来。 阮宁比较能熬得住夜,所以晚上倒是能等到程景柏回来,然后再两人一起吃个夜宵。 但每天早上,当阮宁察觉到程景柏起床的动静,想要挣扎着爬起来时,程景柏就会拍拍她的背,或者摸摸她的头,轻声细语地哄着她睡着。 因为晚上睡得晚,阮宁本来就困,再被程景柏这么一哄,几乎是没有任何抵抗的立马就又睡着了。 等到天光大亮,阮宁醒来时都已经快中午了,只能自己暗自懊恼。 假期的最后一天,阮宁百无聊赖地吃完了午餐,说实话,这几天程景柏虽然抽不开身,但还是把阮宁照顾的很好。 中午会有人来给她送饭,而且菜系都是阮宁喜欢吃,并且健康均衡的,可见程景柏在这方面也是上了心,并不是了交代了就完事的。 第一天的时候,阮宁吃午饭的时候还给程景柏打了一个通讯过去,程景柏接的很快,但脸上却能看出明显的疲惫神情。 而且明明已经到了吃饭和午休的时间,程景柏却好像依然身处在办公的地方。 尽管他刻意调整了角度,没有让阮宁看见过多的东西,但阮宁还是捕捉到了从程景柏身后一闪而过的梁绍。 上次她和梁绍有过一面之缘,彼此也算认识了,阮宁也知道梁绍是程景柏的朋友兼下属。 而此刻梁绍表情肃穆,手上拿着一些文件一样的东西,眉间还带着几分焦灼。 阮宁看见这一幕抿了抿唇。 她在程景柏上班后就从网上搜索了一些alpha发热期的知识,知道alpha就算结束了发热期,却也还是会想要陪伴在自己的伴侣身边,所以她才会给程景柏发通讯过去。 虽然因为工作的关系,她不能陪伴在程景柏身边,但打几通视频总是没有关系的。 阮宁之所以在这个时间打电话,是因为她以为程景柏这个时间应该是空闲的,之前在学校上课时,她也在这个时间段给程景柏打过视频,那时的程景柏就在休息时间。 但现在显然不是。 于是阮宁只匆匆问了问程景柏有没有吃饭,让他不要那么辛苦后就匆匆挂断了电话,不再拖延他的时间。 从那天之后,阮宁就没有再给程景柏拨过通讯了,倒是程景柏忙中偷闲抽出时间来打给阮宁,但一般来说这样的通话也只能持续几分钟,然后程景柏就会被梁绍或者其他的人叫走。 “好无聊啊……” 阮宁吃饱喝足后瘫在沙发上,颓废了几分钟后便又重新打起精神。 她拿起终端,给余又夏发了一条消息。 【夏夏,你现在有课吗,要不要和我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格斗指导课,或者我们去逛街也可以。】 把阮宁的消息发过去,十分钟后都没有得到回复,她眼巴巴的看着毫无动静的终端,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唔……算了。” 阮宁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玄关处穿上大衣,准备自己一个人出去走走。 前几天下了大雪,刚走出大门就可以看见小花园的地方覆盖着厚厚一层蓬松又柔软的白雪。 这个小花园就在别墅的前方,并不大,周围有一圈矮小的篱笆围着,但花园里面又没有种任何东西。 阮宁第一天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她还有些不解的问了一下程景柏,为什么明明有小花园却不种任何东西。 话刚问出口她就想立马撤回,因为很明显,程景柏就不是会种花养花的人,就连别墅内的家具和装饰都是别人安排好的。 对于程景柏来说,只要有个住的地方就行了,花和装饰都是不必要的东西。 但有了阮宁又是另一回事了。 当时程景柏揉了揉阮宁的头,说是等冬季过去后就把这个小花园翻新,种上她喜欢的花。 阮宁一边想一边走过小花园,已经在琢磨要在这一方小小天地里种上什么花了。 走出别墅外的大门后,外面又是另一番天地了。 这里的科技已经发展的十分成熟了,有专门的除雪机器人,人行道上的雪被清理的干干净净,甚至连一丝水痕都没有留下。 而没有人踏足的那些地方却依然保留着白雪皑皑,看上去十分漂亮。 阮宁也没有目的地,就沿着路一直走。 在这种一个人漫步的时候,就总是容易神游天际,阮宁一会儿想到程景柏,一会儿想到这个世界的男女主,最后又想到了原剧情。 阮宁总觉得这个世界的资料给的很模糊,像前两个世界,无论是剧情线还是男女主的感情线,资料里都会写的非常清晰明了,但这个世界就好像只是给了一个大概。 就比如现在,要让阮宁描述男女主之间的感情线和剧情线,她大概也只能想到剧情讲的是女主余又夏装成beta,最后证明了oga不输任何人,然后和男主二王子穆晋在一起的甜美故事。 再多的细节她就不知道了。 “所以现在的剧情应该进展到哪里了……” 阮宁低着头喃喃自语着,一抬头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来到了一个类似于时代广场的地方。 广场的正中间有一面很大的虚拟屏,上面正投放着广告。 广告的上是一个漂亮的女孩,有着一头如绸缎般的卷发,身着一袭红裙,像是红酒一般醉人,阮宁停下来驻足了一会儿,直到最后才发现原来是珠宝广告。 阮宁收回视线继续走,低下头和系统聊天。 “统统,你说剧情现在应该进展到哪里了啊?” 系统刚开了口:【我……】 广告屏上突然就换了一个画面。从原本的广告变成了一条直播的新闻。 屏幕上的记者穿着一身黑色西装,面容悲戚,语气沉重。 “12月12日,我们敬爱的帝国元首穆远,在皇宫因医治无效离世,这是一个悲痛的消息,我们将永远缅怀……” 后面的播报阮宁已经听不下去了,她震惊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连忙询问系统。 “原剧情里有这一段吗,还是说这个帝国元首的去世对原剧情没有影响?” 阮宁当然不是因为元首的去世震惊,她本来就不是土生土长的帝国人,就连帝国元首的脸都不知道是长什么样子,自然也不会因为他而难过。 她只是震惊这件事居然完全没有在资料中提到,按理来说这应该算是一个大事件啊 系统也震惊了,愣一会儿后才接话:【我也不清楚,我和宁宁看到的资料是一样的啊。】 阮宁皱了皱眉,看着屏幕上的人默哀的样子,隐隐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46 这个时代广场的人虽然不算多,但也有五六个,此时他们也看见了屏幕上播报这条消息,有人直接惊呼出声,还有个人惊的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 但他们的表现和阮宁想象的不太一样,看屏幕上主持人和记者悲痛的神情,阮宁本以为其他的民众也应该是这样的呢。 阮宁观察了一下周围人的反应,发现他们惊讶巨多,倒是不怎么悲伤,甚至都没有人哭出来。 阮宁是一个外来人士,对这个国家和对皇室的人都没什么情感和信仰,所以哭不出来情有可原,可这些人都是实实在在的原住民啊,他们难道对这个帝国元首都没什么情感吗? 阮宁若有所思的收回视线,又看向了屏幕,看来那上面主持人和记者的悲痛深情也只是因为在镜头前,所以夸张了一点,甚至可能是装出来的。 阮宁刚这么想着,却又见屏幕上的画面又是一转,但并没有人出现,屏幕上只照到了地板,背景音十分嘈杂,听不清在说什么,但能感觉到很混乱。 这次的画面跳转不像前一次那么流畅和自然,反而像是有人黑进了系统,特意将画面转接到那边似的。 阮宁正这么想着,就听见身后的人慌乱开口。 “我的终端!这是怎么回事……我关不掉这个!” 阮宁连忙拿出自己的终端,果然,她的终端和后面那个人的一样,像是被人控制了似的,自发的弹出了投影,而投影的内容就和广场中间的那块显示屏中一模一样。 其他人的终端也是这样,很明显是有类似于黑客的人篡改了程序,控制了群众的终端以及一切能播放的电子设施。 阮宁在终端上点了好几次退出都完全没用,她索性不去管终端,直接去看前面巨大的显示屏。 这应该是实时转播,但视角依然是对着地面的,看不见发生了什么,只能听见有很多人在说话,场面似乎很混乱的样子,其中有一个男人的声音格外明显。 “让……看看…你……的真是嘴脸!” 阮宁仔细辨别也只能模模糊糊听到这样一句,不过下一秒,屏幕上的视角就发生了变化,镜头一转,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屏幕上。 阮宁的眸子猛地就睁大了。 屏幕上的那人身着藏蓝色军装,身材修长,面容冷峻,好像靠近他就会被寒气逼退,但他却会每天早上起床时,在还没醒来的阮宁额头上留下一个轻柔的吻。 屏幕上的人阮宁熟悉的不得了,不是程景柏还能是谁?! 阮宁震惊了一会儿就冷静下来,她发现程景柏所在的地方应该就是元首的住处,刚才播报元首去世的消息时新闻上有元首住处的照片,和屏幕上的地方很像。 程景柏身后站着梁绍以及军队,因为镜头的视角有限,阮宁看不清程景柏身后有多少人,但看起来规模很大。 再加上程景柏这样一个战无不胜的将军站在前面,气势极为宏大。 就在这时,拿着镜头的人说话了。 “程景柏,程大将军!我要让全帝国的人都看清楚你的嘴脸,你是怎么逼死我的父王,又是怎么想要除掉我,扶持那个没用的穆晋上位!” 这短短一句话包含的信息量太大了,阮宁总算知道刚才看到程景柏,以及他生活的军队,心中冒出的既视感是什么了。 元首刚死,程景柏就带着大量的军队堵在了元首的住处…… 这不就是逼宫吗?! 而且听那句话的意思,正在转播视频的人似乎就是帝国大王子,而程景柏拥护的人是二王子,也就是原男主穆晋。 “程将军要扶持二王子上位?!” 身后的路人也忍不住惊呼起来,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家也不分彼此了,直接就和旁边的陌生人交谈了起来。 “虽然程景柏是二王子的老师,但我从来没想过他有这个念头……” “对啊,虽然谁上位对我们来说都没什么影响,但二王子……” 无论是大王子上位还是二王子上位,对于群众来说影响都不大,但他们对穆晋的了解太少了。 大王子要比二王子大了九岁,常常出现在一些晚宴和活动上,再加上他会说话,一副亲民又和善的样子,所以早就被群众眼熟了。 而穆晋今年才是军校的大一新生,他又不像大王子那样喜欢抛头露面,性格也较为内敛,甚至可以说有点木讷,出现在公共的场合很少。 所以大家对穆晋的印象就是一个不爱说话,被大王子风采掩盖的二王子。 所以此刻听闻程景柏竟然要拥护穆晋上位,其他人的反应都是震惊。 就连阮宁都是震惊的,主要是原剧情里完全没有这一茬儿啊! 帝国元首去世,这对于剧情来说可能不算什么大事,所以资料上没有写,那还说的过去。 可现在发生的事不仅关系到帝国元首,就连程景柏和男主穆晋都参与其中了,资料里居然也是一句都没提。 系统也知道这不合常理,慌张的解释:【我收到的资料就是这样的……】 已经和系统经历了这几个世界,阮宁自然不会怀疑它,她只能先把这个归于意外。 屏幕上的程景柏面对大王子的控诉,就连表情都没变一下,他开口:“二王子穆晋继位,这是元首的遗言。” “呵,遗言?” 二王子不屑道:“在我父王还没有去世的时候,你就带着人封锁了他的住处,连我都没见到最后一面,你说这是他的遗言?笑话!”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46 这个时代广场的人虽然不算多,但也有五六个,此时他们也看见了屏幕上播报这条消息,有人直接惊呼出声,还有个人惊的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 但他们的表现和阮宁想象的不太一样,看屏幕上主持人和记者悲痛的神情,阮宁本以为其他的民众也应该是这样的呢。 阮宁观察了一下周围人的反应,发现他们惊讶巨多,倒是不怎么悲伤,甚至都没有人哭出来。 阮宁是一个外来人士,对这个国家和对皇室的人都没什么情感和信仰,所以哭不出来情有可原,可这些人都是实实在在的原住民啊,他们难道对这个帝国元首都没什么情感吗? 阮宁若有所思的收回视线,又看向了屏幕,看来那上面主持人和记者的悲痛深情也只是因为在镜头前,所以夸张了一点,甚至可能是装出来的。 阮宁刚这么想着,却又见屏幕上的画面又是一转,但并没有人出现,屏幕上只照到了地板,背景音十分嘈杂,听不清在说什么,但能感觉到很混乱。 这次的画面跳转不像前一次那么流畅和自然,反而像是有人黑进了系统,特意将画面转接到那边似的。 阮宁正这么想着,就听见身后的人慌乱开口。 “我的终端!这是怎么回事……我关不掉这个!” 阮宁连忙拿出自己的终端,果然,她的终端和后面那个人的一样,像是被人控制了似的,自发的弹出了投影,而投影的内容就和广场中间的那块显示屏中一模一样。 其他人的终端也是这样,很明显是有类似于黑客的人篡改了程序,控制了群众的终端以及一切能播放的电子设施。 阮宁在终端上点了好几次退出都完全没用,她索性不去管终端,直接去看前面巨大的显示屏。 这应该是实时转播,但视角依然是对着地面的,看不见发生了什么,只能听见有很多人在说话,场面似乎很混乱的样子,其中有一个男人的声音格外明显。 “让……看看…你……的真是嘴脸!” 阮宁仔细辨别也只能模模糊糊听到这样一句,不过下一秒,屏幕上的视角就发生了变化,镜头一转,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屏幕上。 阮宁的眸子猛地就睁大了。 屏幕上的那人身着藏蓝色军装,身材修长,面容冷峻,好像靠近他就会被寒气逼退,但他却会每天早上起床时,在还没醒来的阮宁额头上留下一个轻柔的吻。 屏幕上的人阮宁熟悉的不得了,不是程景柏还能是谁?! 阮宁震惊了一会儿就冷静下来,她发现程景柏所在的地方应该就是元首的住处,刚才播报元首去世的消息时新闻上有元首住处的照片,和屏幕上的地方很像。 程景柏身后站着梁绍以及军队,因为镜头的视角有限,阮宁看不清程景柏身后有多少人,但看起来规模很大。 再加上程景柏这样一个战无不胜的将军站在前面,气势极为宏大。 就在这时,拿着镜头的人说话了。 “程景柏,程大将军!我要让全帝国的人都看清楚你的嘴脸,你是怎么逼死我的父王,又是怎么想要除掉我,扶持那个没用的穆晋上位!” 这短短一句话包含的信息量太大了,阮宁总算知道刚才看到程景柏,以及他生活的军队,心中冒出的既视感是什么了。 元首刚死,程景柏就带着大量的军队堵在了元首的住处…… 这不就是逼宫吗?! 而且听那句话的意思,正在转播视频的人似乎就是帝国大王子,而程景柏拥护的人是二王子,也就是原男主穆晋。 “程将军要扶持二王子上位?!” 身后的路人也忍不住惊呼起来,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家也不分彼此了,直接就和旁边的陌生人交谈了起来。 “虽然程景柏是二王子的老师,但我从来没想过他有这个念头……” “对啊,虽然谁上位对我们来说都没什么影响,但二王子……” 无论是大王子上位还是二王子上位,对于群众来说影响都不大,但他们对穆晋的了解太少了。 大王子要比二王子大了九岁,常常出现在一些晚宴和活动上,再加上他会说话,一副亲民又和善的样子,所以早就被群众眼熟了。 而穆晋今年才是军校的大一新生,他又不像大王子那样喜欢抛头露面,性格也较为内敛,甚至可以说有点木讷,出现在公共的场合很少。 所以大家对穆晋的印象就是一个不爱说话,被大王子风采掩盖的二王子。 所以此刻听闻程景柏竟然要拥护穆晋上位,其他人的反应都是震惊。 就连阮宁都是震惊的,主要是原剧情里完全没有这一茬儿啊! 帝国元首去世,这对于剧情来说可能不算什么大事,所以资料上没有写,那还说的过去。 可现在发生的事不仅关系到帝国元首,就连程景柏和男主穆晋都参与其中了,资料里居然也是一句都没提。 系统也知道这不合常理,慌张的解释:【我收到的资料就是这样的……】 已经和系统经历了这几个世界,阮宁自然不会怀疑它,她只能先把这个归于意外。 屏幕上的程景柏面对大王子的控诉,就连表情都没变一下,他开口:“二王子穆晋继位,这是元首的遗言。” “呵,遗言?” 二王子不屑道:“在我父王还没有去世的时候,你就带着人封锁了他的住处,连我都没见到最后一面,你说这是他的遗言?笑话!”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47 现在的情况明显对程景柏很不利,就算民众不在意谁是下个元首,但大王子这么一搞,所有人都认为程景柏狼子野心。 表面上他是在扶持穆晋上位,但说不定是想要架空皇室,掌控这个国家。 阮宁知道程景柏不是这样的人,可其他人又不知道,况且无论哪里都不会缺少自以为是的人。 就比如现在,阮宁已经听见身后有人叫骂了。 “程景柏这是要做什么,我看他是想要自己坐王位,我早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一个从贫民区来的孤儿,竟然……” 那人的话戛然而止,像是被扼住了喉咙一般。 阮宁收回视线,心里有些焦灼。 很显然,这就是大王子的目的,他要让民众先怀疑程景柏,对他产生猜疑,这样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把罪名安在程景柏身上。 而大王子就是为民除害的英雄,到时候他的继位就会变得相当合理。 果然,没过多久他就对着程景柏义愤填膺的怒吼着:“程景柏,你以为你的阴谋可以得逞吗!” 他拍了拍手,外面竟然又涌进一支部队,将程景柏和他的军队包围。 “你以为我会毫无准备吗?”大王子哼笑着:“程景柏,你不但杀死了我父王,现在还要逼死我,你的意图其心可昭!” “幸好我早有准备,不然整个帝国就要落在你的手中了!” 他说的掷地有声,就好像程景柏已经变成了罪人。 面对大王子的诬陷和指控,程景柏没有辩驳,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他这样的态度反而让人拿捏不准。 阮宁看着屏幕中的程景柏,虽然他表情不动如山,就算已经被大王子的人层层包围却一点都不惊慌,但阮宁还是忍不住的担忧。 她收回视线,脚下已经加快在往王宫走了。 王宫也算是这里的地标性建筑了,虽然不高,但占地面积很广,从外面看是一片金碧辉煌,极其奢华显眼。 阮宁一路小跑着,她拿出终端,上面的投影依然不能手动关闭,播放着程景柏和大王子对峙的场面。 阮宁点开通讯,发现还是可以进行联络的,她没有给程景柏打过去,而是打给了穆晋。 但通讯直到自动挂断都没有人接,阮宁抿了抿唇,又立马打给了余又夏。 这下接通的很快,因为投影被占用,阮宁只能听见余又夏的声音。 “宁宁!” 余又夏的声音带着很浓重的着急和担忧,但又带着点犹豫:“你……” 她自然也看见了直播,知道程景柏现在正处于众矢之的。 阮宁没有时间犹豫,她直接发问:“穆晋在哪里?” 余又夏顿了顿,声音里带了点哭腔:“我也不知道,从昨天开始我就联系不到他了……” 阮宁的眉头皱了皱,脚步不停,语气却柔和了许多:“放心,会没事的。” 余又夏的眸子微微睁大,阮宁的声音就像是镇定剂一样,坚韧又掷地有声, 她本来慌乱又不安的心莫名就平稳了许多。 她眨了眨眼,将那些泪意逼退:“对,会没事的。” 通讯结束后,余又夏挂了电话,她的眼神比之前坚定了许多。 宫殿内,大王子和程景柏对峙着。 大王子的终端对着程景柏,将他的一举一动直播在帝国所有的电子设备中,所有人现在都通过各种屏幕和投影看着程景柏,猜测着他的意图。 只是程景柏从头到尾的表情都没有变化,很难看出什么来,所以现在大多数人都还不确定情况,站在中立方。 而摄像头外,大王子表情比程景柏要狰狞的多,那是一种癫狂和兴奋的笑意,如果被群众看了大概会觉得不可思议—— 这还是他们印象中那个儒雅又有礼的大王子吗,他怎么会露出这种表情? 在摄像头看不见的地方,大王子对程景柏挑起一个极尽恶意的笑容,用口型道:“程景柏,你完了。” 程景柏完全不将他这种低级挑衅放在眼里,或者说从头到尾他就没有把大王子这个人放在眼里。 现在虽然看似是大王子占据优势,程景柏一直被动,但程景柏只是懒得陪他做戏而已,他在想之前的事。 元首死的时候并没有留下遗嘱,这就意味着他没有考虑好要让谁继位。 程景柏确实在元首弥留之际时找人封锁了王宫,意图也很简单,就是为了让元首立遗嘱,好让穆晋上位。 他的手段不光彩,不过程景柏也一直都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他只会为了自己的目标不择手段。 程景柏本来以为元首会让大王子继承王位,但当那位虚弱的元首看见程景柏后却并不意外,反而露出了一个放松的笑意。 “是你啊……” 元首的声音已经很轻了,几乎是在用气声说话:“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程景柏并不意外,他没接话,等待着元首对他斥骂。 但是出乎意料的,元首什么都没说,长久的沉默后,他用似是痛心,又像是失望的语气道:“穆骁……” 他似乎有很多想说的,但最终只是叫了一声大王子的名字,声音如同叹息。 程景柏愣了一下,他一直以为比起穆晋,元首会更加喜欢大王子,也更有意向让大王子成为下一任帝国元首,但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 就在程景柏怔楞的这瞬间,元首已经闭上了眼睛。 他离开的并不平静,直到最后眉头都是紧皱的,像是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想起元首离开时的样子,程景柏的眸色不易察觉的暗了暗。 看来这位大王子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而且……程景柏的视线毫不避让地看向大王子手中的终端,眼神没有一丝闪躲。 他的毫不避让反而让大王子拿着终端的手晃了晃:“你看什么!” 穆骁不想承认,但他确实是惧怕着程景柏的,这种惧怕从很早之前就有了,没有理由,就像是耗子见了猫,兔子碰到了秃鹫,光是见到就觉得背后发凉。 他只能提高了声音为自己壮胆:“程景柏,你已经没有退路了,现在求饶我还能给你个体面的死法。” 程景柏挑了下眉:“哦?” 只是一个字,却成功让穆骁怒火中烧。 一直都是这样,就如同前几年,父王说让程景柏当他的老师,当时程景柏只是看了他一眼,接着就拒接了。 可在第二年,程景柏却又当了穆晋的老师。 为什么,他有哪里比不上穆晋那个呆子! 穆骁的表情更狰狞了一些,但紧接着他又笑起来,脸上的笑加上他眼中的狠意,显得他更加面目可狰。 “是啊,程大将军当然更喜欢自己的学生了,那我倒是想要问问你,你的学生怎么迟迟不出来啊,该不会和以前一样,遇到难事就躲在屋里装鸵鸟?”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47 现在的情况明显对程景柏很不利,就算民众不在意谁是下个元首,但大王子这么一搞,所有人都认为程景柏狼子野心。 表面上他是在扶持穆晋上位,但说不定是想要架空皇室,掌控这个国家。 阮宁知道程景柏不是这样的人,可其他人又不知道,况且无论哪里都不会缺少自以为是的人。 就比如现在,阮宁已经听见身后有人叫骂了。 “程景柏这是要做什么,我看他是想要自己坐王位,我早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一个从贫民区来的孤儿,竟然……” 那人的话戛然而止,像是被扼住了喉咙一般。 阮宁收回视线,心里有些焦灼。 很显然,这就是大王子的目的,他要让民众先怀疑程景柏,对他产生猜疑,这样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把罪名安在程景柏身上。 而大王子就是为民除害的英雄,到时候他的继位就会变得相当合理。 果然,没过多久他就对着程景柏义愤填膺的怒吼着:“程景柏,你以为你的阴谋可以得逞吗!” 他拍了拍手,外面竟然又涌进一支部队,将程景柏和他的军队包围。 “你以为我会毫无准备吗?”大王子哼笑着:“程景柏,你不但杀死了我父王,现在还要逼死我,你的意图其心可昭!” “幸好我早有准备,不然整个帝国就要落在你的手中了!” 他说的掷地有声,就好像程景柏已经变成了罪人。 面对大王子的诬陷和指控,程景柏没有辩驳,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他这样的态度反而让人拿捏不准。 阮宁看着屏幕中的程景柏,虽然他表情不动如山,就算已经被大王子的人层层包围却一点都不惊慌,但阮宁还是忍不住的担忧。 她收回视线,脚下已经加快在往王宫走了。 王宫也算是这里的地标性建筑了,虽然不高,但占地面积很广,从外面看是一片金碧辉煌,极其奢华显眼。 阮宁一路小跑着,她拿出终端,上面的投影依然不能手动关闭,播放着程景柏和大王子对峙的场面。 阮宁点开通讯,发现还是可以进行联络的,她没有给程景柏打过去,而是打给了穆晋。 但通讯直到自动挂断都没有人接,阮宁抿了抿唇,又立马打给了余又夏。 这下接通的很快,因为投影被占用,阮宁只能听见余又夏的声音。 “宁宁!” 余又夏的声音带着很浓重的着急和担忧,但又带着点犹豫:“你……” 她自然也看见了直播,知道程景柏现在正处于众矢之的。 阮宁没有时间犹豫,她直接发问:“穆晋在哪里?” 余又夏顿了顿,声音里带了点哭腔:“我也不知道,从昨天开始我就联系不到他了……” 阮宁的眉头皱了皱,脚步不停,语气却柔和了许多:“放心,会没事的。” 余又夏的眸子微微睁大,阮宁的声音就像是镇定剂一样,坚韧又掷地有声, 她本来慌乱又不安的心莫名就平稳了许多。 她眨了眨眼,将那些泪意逼退:“对,会没事的。” 通讯结束后,余又夏挂了电话,她的眼神比之前坚定了许多。 宫殿内,大王子和程景柏对峙着。 大王子的终端对着程景柏,将他的一举一动直播在帝国所有的电子设备中,所有人现在都通过各种屏幕和投影看着程景柏,猜测着他的意图。 只是程景柏从头到尾的表情都没有变化,很难看出什么来,所以现在大多数人都还不确定情况,站在中立方。 而摄像头外,大王子表情比程景柏要狰狞的多,那是一种癫狂和兴奋的笑意,如果被群众看了大概会觉得不可思议—— 这还是他们印象中那个儒雅又有礼的大王子吗,他怎么会露出这种表情? 在摄像头看不见的地方,大王子对程景柏挑起一个极尽恶意的笑容,用口型道:“程景柏,你完了。” 程景柏完全不将他这种低级挑衅放在眼里,或者说从头到尾他就没有把大王子这个人放在眼里。 现在虽然看似是大王子占据优势,程景柏一直被动,但程景柏只是懒得陪他做戏而已,他在想之前的事。 元首死的时候并没有留下遗嘱,这就意味着他没有考虑好要让谁继位。 程景柏确实在元首弥留之际时找人封锁了王宫,意图也很简单,就是为了让元首立遗嘱,好让穆晋上位。 他的手段不光彩,不过程景柏也一直都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他只会为了自己的目标不择手段。 程景柏本来以为元首会让大王子继承王位,但当那位虚弱的元首看见程景柏后却并不意外,反而露出了一个放松的笑意。 “是你啊……” 元首的声音已经很轻了,几乎是在用气声说话:“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程景柏并不意外,他没接话,等待着元首对他斥骂。 但是出乎意料的,元首什么都没说,长久的沉默后,他用似是痛心,又像是失望的语气道:“穆骁……” 他似乎有很多想说的,但最终只是叫了一声大王子的名字,声音如同叹息。 程景柏愣了一下,他一直以为比起穆晋,元首会更加喜欢大王子,也更有意向让大王子成为下一任帝国元首,但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 就在程景柏怔楞的这瞬间,元首已经闭上了眼睛。 他离开的并不平静,直到最后眉头都是紧皱的,像是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想起元首离开时的样子,程景柏的眸色不易察觉的暗了暗。 看来这位大王子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而且……程景柏的视线毫不避让地看向大王子手中的终端,眼神没有一丝闪躲。 他的毫不避让反而让大王子拿着终端的手晃了晃:“你看什么!” 穆骁不想承认,但他确实是惧怕着程景柏的,这种惧怕从很早之前就有了,没有理由,就像是耗子见了猫,兔子碰到了秃鹫,光是见到就觉得背后发凉。 他只能提高了声音为自己壮胆:“程景柏,你已经没有退路了,现在求饶我还能给你个体面的死法。” 程景柏挑了下眉:“哦?” 只是一个字,却成功让穆骁怒火中烧。 一直都是这样,就如同前几年,父王说让程景柏当他的老师,当时程景柏只是看了他一眼,接着就拒接了。 可在第二年,程景柏却又当了穆晋的老师。 为什么,他有哪里比不上穆晋那个呆子! 穆骁的表情更狰狞了一些,但紧接着他又笑起来,脸上的笑加上他眼中的狠意,显得他更加面目可狰。 “是啊,程大将军当然更喜欢自己的学生了,那我倒是想要问问你,你的学生怎么迟迟不出来啊,该不会和以前一样,遇到难事就躲在屋里装鸵鸟?”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48 帝国的两位王子性格有着很大的差异。 大王子穆骁温文尔雅,经常出席各种活动和慈善项目,也更被人们熟知。 而二王子穆晋却几乎不怎么露面,就算罕见的出席了活动,他也只是站在元首和大王子的身后,几乎不怎么说话,也不会社交。 虽然两人的性格差异如此之大,但他们似乎关系还不错,从没传过两人不和的消息。 但事实是怎样,恐怕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穆骁十几岁的时候,曾经把还是孩子的穆晋偷偷带出王宫游玩,然后假借着人多的时候松开了穆晋的手,任由穆晋被人流冲散。 回去后穆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所以直到晚上才有人发现二王子不见了。 他们在第二天早上才找到穆晋,他蜷缩在一个小道里,幸好没有被什么不怀好意的人拐走,但一晚上过去也几乎冷的没有意识了。 穆晋回到王宫的时候,穆骁还专门过来看望他,但却被穆晋赶了出去。 穆骁被赶出去也不恼,他隔着门,对穆晋道:“怎么了,为什么不想见到哥哥?” 没有人知道是穆骁故意把穆晋弄丢的,他甚至想让穆晋死在那个走丢的夜晚。 穆骁不知道这件事程景柏知不知道,但不妨碍他说的兴奋。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这么懦弱,他这样的人真的能当这个国家的元首吗?” 程景柏垂下眼,他当然不会质疑穆晋,这是他的学生,是他自己选的人,但是…… 今天这一出戏的主角不是他程景柏,而是穆晋和穆骁,可从昨天晚上开始穆晋就像是失踪了一般,联系不到,就连定位都已经失效了。 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 程景柏目光沉沉地看向穆骁,对上视线的时候,穆骁对他挑起一个得意的笑。 “所以为什么我那个没用的弟弟到现在还没出现,难道是被你关押了?” 穆骁摇了摇头,夸张地说道:“你要扶持穆晋上位,可到现在穆晋都没出现,程景柏,你的算盘打的也太响了。” 梁绍的表情已经很难看了,他们没想到穆骁竟然来这么一手,将现场的情况直播给全帝国的人看,而且还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控制了穆晋。 现在的情况对他们极为不利,任谁来看都会觉得程景柏是想让穆晋做傀儡,自己掌控帝国。 梁绍的额间已经冒出冷汗,如果再这么拖下去的话。 他看着前方程景柏的背影,已经心急如焚了。 就连穆骁都是一脸胜券在握的表情,好像已经登上了王座。 就在这时,程景柏突然发出一声不屑的哼笑。 这一声虽然是笑,但里面的冷意清晰可见。 程景柏:“蠢的是你。” 穆骁愣了一下,然后便是气急败坏。 几年前程景柏拒绝他选择了穆晋的事,像是一根针一般扎在他的心里,每次想起都会让穆骁觉得自己的自尊心被程景柏和穆骁扔在了地上踩, 所以他格外受不了程景柏用这样贬低的语气和他说话,就像是自己从来都入不了程景柏的眼一样。 明明程景柏只是个贫民区出身的孤儿,程景柏凭什么瞧不起他,他是王子,是帝国尊贵的大王子,他程景柏算什么东西! 穆骁的面目狰狞,他不明白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程景柏为什么还能这么镇定自如,他应该害怕,应该向自己求饶! “你觉得我会在意所谓的名正言顺?” 程景柏冷然开口,打断了穆骁的幻想。 “我是在给你机会,穆骁。” 程景柏只是站在原地,从一开始到现在他的姿势就没有变过,反倒更显得神情激动的穆骁像是台上的跳梁小丑。 穆骁突然就像是被定格了一般,整个人僵在原地。 程景柏的话说的模糊,但穆骁和梁绍却都已经懂了他的意思。 就如同程景柏自己说的,他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好人,现在能和穆骁这样面对面的交涉也只是不想闹得太大。 但如果真的把他惹恼了,程景柏不会在乎别人会怎么看他,也根本不会在意穆骁现场直播,想要让他失去民心的这些小伎俩。 他会直接动用武力,解决穆骁,让穆晋上位。 而到了那时候,其他人不想服也得服,不满意也得满意。 梁绍本来忧虑着急的表情一下放松,是啊,他在担心什么,历史永远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等穆晋真的坐上王位,谁敢有所怨言? 梁绍的眼泪带了几分笑意,真是的,程景柏当了太久将军,这些年来一直恪尽职守,没做过什么过火的事,他都快忘了,程景柏可不是什么善茬。 穆骁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的表情倏地变得极其难看。 是他忘了,从贫民窟爬上来的人,不是有手段就是有狠心,而程景柏这两者都不缺。 穆骁终于有些慌张了:“你别忘了,穆晋现在根本不知所踪!” 他眯了眯眼,威胁地压低了声音:“你也不希望他有什么事?” 程景柏不耐地皱了下眉。 穆晋现在应该没有危险,计划之前,程景柏就交给了穆晋一个紧急联络器。 这联络器只能使用一次,不但可以向对方发送警报,还可以定位,使用后会立马损坏。 如果穆晋有意外,程景柏会立马赶过去,但警报器到现在都没响。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48 帝国的两位王子性格有着很大的差异。 大王子穆骁温文尔雅,经常出席各种活动和慈善项目,也更被人们熟知。 而二王子穆晋却几乎不怎么露面,就算罕见的出席了活动,他也只是站在元首和大王子的身后,几乎不怎么说话,也不会社交。 虽然两人的性格差异如此之大,但他们似乎关系还不错,从没传过两人不和的消息。 但事实是怎样,恐怕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穆骁十几岁的时候,曾经把还是孩子的穆晋偷偷带出王宫游玩,然后假借着人多的时候松开了穆晋的手,任由穆晋被人流冲散。 回去后穆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所以直到晚上才有人发现二王子不见了。 他们在第二天早上才找到穆晋,他蜷缩在一个小道里,幸好没有被什么不怀好意的人拐走,但一晚上过去也几乎冷的没有意识了。 穆晋回到王宫的时候,穆骁还专门过来看望他,但却被穆晋赶了出去。 穆骁被赶出去也不恼,他隔着门,对穆晋道:“怎么了,为什么不想见到哥哥?” 没有人知道是穆骁故意把穆晋弄丢的,他甚至想让穆晋死在那个走丢的夜晚。 穆骁不知道这件事程景柏知不知道,但不妨碍他说的兴奋。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这么懦弱,他这样的人真的能当这个国家的元首吗?” 程景柏垂下眼,他当然不会质疑穆晋,这是他的学生,是他自己选的人,但是…… 今天这一出戏的主角不是他程景柏,而是穆晋和穆骁,可从昨天晚上开始穆晋就像是失踪了一般,联系不到,就连定位都已经失效了。 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 程景柏目光沉沉地看向穆骁,对上视线的时候,穆骁对他挑起一个得意的笑。 “所以为什么我那个没用的弟弟到现在还没出现,难道是被你关押了?” 穆骁摇了摇头,夸张地说道:“你要扶持穆晋上位,可到现在穆晋都没出现,程景柏,你的算盘打的也太响了。” 梁绍的表情已经很难看了,他们没想到穆骁竟然来这么一手,将现场的情况直播给全帝国的人看,而且还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控制了穆晋。 现在的情况对他们极为不利,任谁来看都会觉得程景柏是想让穆晋做傀儡,自己掌控帝国。 梁绍的额间已经冒出冷汗,如果再这么拖下去的话。 他看着前方程景柏的背影,已经心急如焚了。 就连穆骁都是一脸胜券在握的表情,好像已经登上了王座。 就在这时,程景柏突然发出一声不屑的哼笑。 这一声虽然是笑,但里面的冷意清晰可见。 程景柏:“蠢的是你。” 穆骁愣了一下,然后便是气急败坏。 几年前程景柏拒绝他选择了穆晋的事,像是一根针一般扎在他的心里,每次想起都会让穆骁觉得自己的自尊心被程景柏和穆骁扔在了地上踩, 所以他格外受不了程景柏用这样贬低的语气和他说话,就像是自己从来都入不了程景柏的眼一样。 明明程景柏只是个贫民区出身的孤儿,程景柏凭什么瞧不起他,他是王子,是帝国尊贵的大王子,他程景柏算什么东西! 穆骁的面目狰狞,他不明白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程景柏为什么还能这么镇定自如,他应该害怕,应该向自己求饶! “你觉得我会在意所谓的名正言顺?” 程景柏冷然开口,打断了穆骁的幻想。 “我是在给你机会,穆骁。” 程景柏只是站在原地,从一开始到现在他的姿势就没有变过,反倒更显得神情激动的穆骁像是台上的跳梁小丑。 穆骁突然就像是被定格了一般,整个人僵在原地。 程景柏的话说的模糊,但穆骁和梁绍却都已经懂了他的意思。 就如同程景柏自己说的,他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好人,现在能和穆骁这样面对面的交涉也只是不想闹得太大。 但如果真的把他惹恼了,程景柏不会在乎别人会怎么看他,也根本不会在意穆骁现场直播,想要让他失去民心的这些小伎俩。 他会直接动用武力,解决穆骁,让穆晋上位。 而到了那时候,其他人不想服也得服,不满意也得满意。 梁绍本来忧虑着急的表情一下放松,是啊,他在担心什么,历史永远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等穆晋真的坐上王位,谁敢有所怨言? 梁绍的眼泪带了几分笑意,真是的,程景柏当了太久将军,这些年来一直恪尽职守,没做过什么过火的事,他都快忘了,程景柏可不是什么善茬。 穆骁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的表情倏地变得极其难看。 是他忘了,从贫民窟爬上来的人,不是有手段就是有狠心,而程景柏这两者都不缺。 穆骁终于有些慌张了:“你别忘了,穆晋现在根本不知所踪!” 他眯了眯眼,威胁地压低了声音:“你也不希望他有什么事?” 程景柏不耐地皱了下眉。 穆晋现在应该没有危险,计划之前,程景柏就交给了穆晋一个紧急联络器。 这联络器只能使用一次,不但可以向对方发送警报,还可以定位,使用后会立马损坏。 如果穆晋有意外,程景柏会立马赶过去,但警报器到现在都没响。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49 如果程景柏想,那他现在就可以立马将穆骁制服,但总归是投鼠忌器。 穆骁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脸上本来有几分慌张的表情逐渐变得嚣张起来。 “哈,现在你要如何呢,程将军?” 程景柏眸色沉沉,警报器不但可以定位,而且还监测了穆晋的脉搏和血压,现在警报器没有响,就证明穆晋没有生命危险,既然如此的话…… 程景柏的右手缓缓抬起,就在他即将要发布进攻号令的时候,本来紧闭着的宫殿大门被猛然推开。 “大王子,你好像很胜券在握的样子。” 阮宁一把推开大门,嘴边挂着一抹淡笑,气势沉稳的向着里面走去。 阮宁的态度太过于自然和沉稳,加上她身上无法忽视的气场,以至于当她走进来的时候,在外围的士兵竟然给她让出了一条路。 阮宁察觉到一股炙热的视线,她顺着视线找过去,果然看见了处在中心位置的程景柏。 阮宁对着他安抚一笑,步子加快了些。 直到这时,周围的士兵们才有人发现,阮宁身后还跟了一个人。 这人穿着一个连帽卫衣,戴着帽子,头微微垂下,刻意降低了存在感。 再加上阮宁的出场实在太过于引人注目,所以刚才一时间,竟然无人注意到阮宁身后跟着的这个男人。 这男人低着头,连帽衫的帽子遮盖住了他的大半部分面容。 直到走动时,帽子微微向后倒去,露出了那人和穆骁有着七分相似的眼睛。 “二王子!” “是穆晋!” 无论是穆骁的人,还是程景柏的人都纷纷发出了惊呼。 而穆骁本人更是直接睁大了眼,连手上的终端都差点拿不稳。 “穆晋,你怎么会在这儿?我不是……” “不是什么?” 阮宁走到了程景柏身边,和他并肩而立。 “我猜你想说的是,穆晋不是应该已经被你的人控制住了,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当时,阮宁向着程景柏这边赶来时,却发现了一个不太对劲的地方。 那就是这么大的场面,放在古代来讲都可以说是双子夺嫡了,然而另一个主角却还没有到场。 在联想到之前给穆晋打通讯没有接通,以及余又夏说从早上开始就联系不到穆晋的事,阮宁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于是让系统定位了穆晋的位置。 让她比较意外的是,穆晋的位置就在王宫里面,这么看来的话,他应该是被人挟持了。 于是阮宁潜入王宫后第一时间并不是找程景柏,而是先去将穆晋救了出来。 阮宁看着穆骁不可置信的表情,轻笑了一声,从手中拿出一个徽章。 “这应该是大王子的东西,我可是在绑架二王子的那些人身上搜查到的,你可不要抵赖啊。” 穆骁瞳孔微缩,本来就已经摇摇欲坠的终端啪的一声砸到了地上。 “你……!” 而程景柏已经懒得再听穆骁说了,穆骁已经浪费了他太多时间。 程景柏抬起右手:“动手。” 一声令下后,程景柏的军队当机立断的展开攻势,一时间,打斗声和枪声在宫殿里萦绕不绝,精美的装饰物碎了一地,满目狼藉。 而程景柏的目标相当明确,擒贼先擒王,他直逼着穆骁攻去。 穆骁满脸惊恐,脚下慌乱的向后退去,大声喊道。 “保护我,保护我!” 就在程景柏逼近到穆骁面前时,旁边突然挡过来一支激光枪,将程景柏即将落在穆骁脸上的拳挡了回去。 程景柏右脚向后撤了一步,看向挡在穆骁前面的人。 这是一个极其高壮的alpha,肌肉隆实的像是要爆开了一般。 程景柏眸子微眯,认出了面前的人。 “西莱。” 这人是一个凶极恶的逃犯,他和同伙入室抢劫,灭了那户人家的一家四口,抢了钱后又将自己的两个同伙杀死。 这件事当时闹得很凶,在社会上造成了极大的动荡,但又迟迟抓不到人。 每次刚有线索,他们顺着这条线追查时,关于西莱的一切踪迹又会全然消失,像是有什么人在背后帮助着他一样。 程景柏自然也想到了是某个达官贵族或者皇室,却没想到没想到西莱背后的人竟然是穆骁。 程景柏眉头压下,手臂青筋暴起,直击西莱的门面。 西莱虽然块头大,但与此同时反应慢了不少,只是堪堪避过了程景柏的拳头,但凌厉的拳风还是擦过他的颧骨处,留下了一道深刻的血痕。 像西莱这种穷凶极恶之人,鲜血和伤痛只会带给他们更大的快感,他的动作不停,侧身抬起脚力气十足的踢向程景柏。 程景柏和西莱打的焦灼,一时分不清高下,只能听到拳拳到肉的击打声。 因为程景柏出招的动作太快,所以西莱手上的那把激光枪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穆骁听着程景柏呼啸的拳风声,后怕的喘着气。 刚才如果不是西莱挡在了他的面前,那程景柏的拳头就要砸在他脸上了…… 该死的程景柏和穆晋,还有那个女人,如果不是她带着穆晋赶来,现在情势就不会变成这样。 穆骁阴毒的想着,从外套下拿出一把手枪对准了程景柏。 那两人打斗的动作极快,所以枪口一时瞄不准。 而就在这时,西莱好像也看见了穆骁的动作,在程景柏向他攻来时,西莱直接放弃了抵抗,结结实实挨了程景柏的一拳。 紧接着,他握住程景柏的手腕翻转了身体,将程景柏的整个背部暴露在穆骁的视野下。 穆骁的眼睛都亮了,因为西莱的这个举动,程景柏完全暴露在他的射程之中。 穆骁的嗓音里挤出得逞的笑声,他拿着枪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程景柏,你一向看不起我,现在却要死在我手里!” 他眼睛里布满血丝,食指用力,下一秒子弹就要离膛。 然而就在这时,一只白皙又纤细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如果换在别的场合,例如在宴会穆骁端着红酒杯时,有女人这样搭上他的手,穆骁只会觉得是有不知好歹的人想要攀高枝。 如果那人是个美人,他也不介意玩一晚上。 但在此时此刻,这一只手在穆骁眼里就像是鬼片一般恐怖。 像是一回头就看见的贞子,更像是来夺他命的艳鬼。 “啊!!” 穆骁发出一声惨叫,食指不由自主的发力,“砰”的一声,子弹被打了出去,但这时的枪口已经被调转了方向,是朝着上方打的。 只听见咻的一声,子弹镶嵌进了上方的吊顶中,只有枪口还发着热。 在穆骁惊讶的时候,阮宁挑起他手中的枪,在指尖上绕了两个圈。 “大王子你怎么回事啊?连枪都拿不稳,还学别人偷袭?” 阮宁脸上是若有若无的笑意,但眼中的不屑和嘲弄是明晃晃且清晰可见的。 “这么看来的话,你确实要比穆骁差了不是一分半点。”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49 如果程景柏想,那他现在就可以立马将穆骁制服,但总归是投鼠忌器。 穆骁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脸上本来有几分慌张的表情逐渐变得嚣张起来。 “哈,现在你要如何呢,程将军?” 程景柏眸色沉沉,警报器不但可以定位,而且还监测了穆晋的脉搏和血压,现在警报器没有响,就证明穆晋没有生命危险,既然如此的话…… 程景柏的右手缓缓抬起,就在他即将要发布进攻号令的时候,本来紧闭着的宫殿大门被猛然推开。 “大王子,你好像很胜券在握的样子。” 阮宁一把推开大门,嘴边挂着一抹淡笑,气势沉稳的向着里面走去。 阮宁的态度太过于自然和沉稳,加上她身上无法忽视的气场,以至于当她走进来的时候,在外围的士兵竟然给她让出了一条路。 阮宁察觉到一股炙热的视线,她顺着视线找过去,果然看见了处在中心位置的程景柏。 阮宁对着他安抚一笑,步子加快了些。 直到这时,周围的士兵们才有人发现,阮宁身后还跟了一个人。 这人穿着一个连帽卫衣,戴着帽子,头微微垂下,刻意降低了存在感。 再加上阮宁的出场实在太过于引人注目,所以刚才一时间,竟然无人注意到阮宁身后跟着的这个男人。 这男人低着头,连帽衫的帽子遮盖住了他的大半部分面容。 直到走动时,帽子微微向后倒去,露出了那人和穆骁有着七分相似的眼睛。 “二王子!” “是穆晋!” 无论是穆骁的人,还是程景柏的人都纷纷发出了惊呼。 而穆骁本人更是直接睁大了眼,连手上的终端都差点拿不稳。 “穆晋,你怎么会在这儿?我不是……” “不是什么?” 阮宁走到了程景柏身边,和他并肩而立。 “我猜你想说的是,穆晋不是应该已经被你的人控制住了,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当时,阮宁向着程景柏这边赶来时,却发现了一个不太对劲的地方。 那就是这么大的场面,放在古代来讲都可以说是双子夺嫡了,然而另一个主角却还没有到场。 在联想到之前给穆晋打通讯没有接通,以及余又夏说从早上开始就联系不到穆晋的事,阮宁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于是让系统定位了穆晋的位置。 让她比较意外的是,穆晋的位置就在王宫里面,这么看来的话,他应该是被人挟持了。 于是阮宁潜入王宫后第一时间并不是找程景柏,而是先去将穆晋救了出来。 阮宁看着穆骁不可置信的表情,轻笑了一声,从手中拿出一个徽章。 “这应该是大王子的东西,我可是在绑架二王子的那些人身上搜查到的,你可不要抵赖啊。” 穆骁瞳孔微缩,本来就已经摇摇欲坠的终端啪的一声砸到了地上。 “你……!” 而程景柏已经懒得再听穆骁说了,穆骁已经浪费了他太多时间。 程景柏抬起右手:“动手。” 一声令下后,程景柏的军队当机立断的展开攻势,一时间,打斗声和枪声在宫殿里萦绕不绝,精美的装饰物碎了一地,满目狼藉。 而程景柏的目标相当明确,擒贼先擒王,他直逼着穆骁攻去。 穆骁满脸惊恐,脚下慌乱的向后退去,大声喊道。 “保护我,保护我!” 就在程景柏逼近到穆骁面前时,旁边突然挡过来一支激光枪,将程景柏即将落在穆骁脸上的拳挡了回去。 程景柏右脚向后撤了一步,看向挡在穆骁前面的人。 这是一个极其高壮的alpha,肌肉隆实的像是要爆开了一般。 程景柏眸子微眯,认出了面前的人。 “西莱。” 这人是一个凶极恶的逃犯,他和同伙入室抢劫,灭了那户人家的一家四口,抢了钱后又将自己的两个同伙杀死。 这件事当时闹得很凶,在社会上造成了极大的动荡,但又迟迟抓不到人。 每次刚有线索,他们顺着这条线追查时,关于西莱的一切踪迹又会全然消失,像是有什么人在背后帮助着他一样。 程景柏自然也想到了是某个达官贵族或者皇室,却没想到没想到西莱背后的人竟然是穆骁。 程景柏眉头压下,手臂青筋暴起,直击西莱的门面。 西莱虽然块头大,但与此同时反应慢了不少,只是堪堪避过了程景柏的拳头,但凌厉的拳风还是擦过他的颧骨处,留下了一道深刻的血痕。 像西莱这种穷凶极恶之人,鲜血和伤痛只会带给他们更大的快感,他的动作不停,侧身抬起脚力气十足的踢向程景柏。 程景柏和西莱打的焦灼,一时分不清高下,只能听到拳拳到肉的击打声。 因为程景柏出招的动作太快,所以西莱手上的那把激光枪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穆骁听着程景柏呼啸的拳风声,后怕的喘着气。 刚才如果不是西莱挡在了他的面前,那程景柏的拳头就要砸在他脸上了…… 该死的程景柏和穆晋,还有那个女人,如果不是她带着穆晋赶来,现在情势就不会变成这样。 穆骁阴毒的想着,从外套下拿出一把手枪对准了程景柏。 那两人打斗的动作极快,所以枪口一时瞄不准。 而就在这时,西莱好像也看见了穆骁的动作,在程景柏向他攻来时,西莱直接放弃了抵抗,结结实实挨了程景柏的一拳。 紧接着,他握住程景柏的手腕翻转了身体,将程景柏的整个背部暴露在穆骁的视野下。 穆骁的眼睛都亮了,因为西莱的这个举动,程景柏完全暴露在他的射程之中。 穆骁的嗓音里挤出得逞的笑声,他拿着枪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程景柏,你一向看不起我,现在却要死在我手里!” 他眼睛里布满血丝,食指用力,下一秒子弹就要离膛。 然而就在这时,一只白皙又纤细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如果换在别的场合,例如在宴会穆骁端着红酒杯时,有女人这样搭上他的手,穆骁只会觉得是有不知好歹的人想要攀高枝。 如果那人是个美人,他也不介意玩一晚上。 但在此时此刻,这一只手在穆骁眼里就像是鬼片一般恐怖。 像是一回头就看见的贞子,更像是来夺他命的艳鬼。 “啊!!” 穆骁发出一声惨叫,食指不由自主的发力,“砰”的一声,子弹被打了出去,但这时的枪口已经被调转了方向,是朝着上方打的。 只听见咻的一声,子弹镶嵌进了上方的吊顶中,只有枪口还发着热。 在穆骁惊讶的时候,阮宁挑起他手中的枪,在指尖上绕了两个圈。 “大王子你怎么回事啊?连枪都拿不稳,还学别人偷袭?” 阮宁脸上是若有若无的笑意,但眼中的不屑和嘲弄是明晃晃且清晰可见的。 “这么看来的话,你确实要比穆骁差了不是一分半点。”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50 穆骁在看见阮宁的时候就猛然睁大了眼睛。 他当然知道面前的人是谁,也许是出于恨意,也许是出于年少时的不甘心,他这些年来看似和程景柏没有交集,可实际上却时时刻刻关注着程景柏。 所以他自然也知道程景柏身边多了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就是阮宁。 穆骁也听闻了阮宁的“事迹”,据说她在开学时就一人打倒了alpha,又据说她在第一次实战课上打败了穆晋。 但这些穆骁只是当做一个乐子来听,完全没有当真,就连刚才阮宁救了穆晋,他也只当做这是程景柏的计划,而阮宁只是程景柏的棋子而已。 在他眼里,只有alpha是这个世界的顶端,只有alpha才是权利和力量的象征。 beta和oga都应该臣服于他们,oga是alpha的陪衬物,是alpha的附属品。 而beta就更不值得一提了,他们和空气有什么区别,就只配在社会的最底端,做着最大众的工作。 所以在知道程景柏爱上了一个beta时,穆骁心里甚至有种快感。 看啊!程景柏终究是一个从贫民区爬上来的,不知死活的野种,就连他喜欢的人也那么卑贱。 有大臣说要给程景柏介绍自己的女儿,可都被程景柏回绝了,大家还以为程景柏是要求太高,结果没想到他会喜欢上一个没权没势的beta,真是可笑。 不过也对,程景柏这种人也只能配得上beta了。 至于那个程景柏打败了穆晋的消息,就更是让人觉得可笑了。 该说他的这个好弟弟这些年来长进了不少吗?怕不是因为知道阮宁是程景柏喜欢的人,所以故意放了水。 还是说穆晋的能力现在已经差成这样了。 穆骁还想过要绑架阮宁,或者杀了她。 没有理由,当然他也和阮宁没有什么仇,他只是想让程景柏不好过罢了。 只要程景柏难受了,他就开心,程景柏痛不欲生,他就仰天长笑。 穆骁的人都已经埋伏在阮宁周围了,但却迟迟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阮宁每天都是两点一线,除了在军校就是在程景柏的家里,来回还都有程景柏接送,根本没有动手的机会,之后穆骁才不得已放弃了这个计划。 总归来说,穆骁压根就没有把阮宁这个人看在眼里,就算她是程景柏的伴侣,就算她是军校战斗系唯一录取的beta,就算她在实战课上打败了穆晋。 但这些又能怎样呢?她只不过是个beta。 此前的穆骁一直是这么认为的,直到现在。 面前的beta比他矮了快有一个头,身材虽然不是娇小类型的,但也要比自己瘦弱一圈,无论如何,作为alpha的穆骁按理来说是不会害怕阮宁这么一个beta的。 然而现在却完全相反。 他站在阮宁面前,却觉得阮宁是在俯视他。 阮宁眼里的嘲弄不屑,像是大山一样向他压来,让穆骁有一种快要窒息的错觉。 为什么?为什么不论是程景柏还是这个阮宁,都要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穆骁的胸脯不断的上下起伏着,他抬起头,用充满愤怒,带着血丝的眼神盯着阮宁。 而与此同时,阮宁发现有些士兵突然闷哼了一声,面露痛苦的神情。 阮宁顿时反应过来是因为穆骁用了信息素镇压,而且还是全方面的那种,敌我不分。 “宁宁!” 有了阮宁拖延的这些时间,程景柏已经挣脱了西莱,一番交战后,西莱身上已经伤痕累累了,但程景柏只是身上的军装乱了一点而已。 等级的差异摆在眼前,穆骁的信息素对程景柏造不成一点伤害。 程景柏也知道阮宁是不会被信息素攻击到的,但他还是在感受到穆骁的信息素后立马向着阮宁看来。 “放心,我没事。” 阮宁给了程景柏一个眼神,意思大概就是“放心,这边我看着,你好好打。” 然而这样的眼神在穆骁看来,就是在和程景柏眉目传情。 “你们这对狗男女,你想怎么样?想让程景柏杀了我,然后坐上王位,让你当上王后吗?!” 啪! 穆骁的头偏向一边,右边的侧脸一片绯红,看上去像是要滴血了一般。 而阮宁甩了甩手,脸上的笑意已经尽数褪去,语气威胁:“我劝你想清楚再说话。” 阮宁毫不留情的打了穆骁一巴掌,她这一巴掌完全没有留手,再加上阮宁本来就因为锻炼和系统buff的加成,力气极大,所以这下不仅是侮辱性极强,伤害性也拉满了。 穆骁保持着头偏向一边的动作 ,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而就在这一会儿的时间里,他的脸已经完全红肿了起来。 穆骁像是遭到了巨大的冲击,以至于他僵在原地,竟然没有了动作。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我要让你死!” 面对穆骁已经有点癫狂的精神状态,阮宁将手中的枪抵在了他的头上。 她摇了摇头“你好像不太明白现在的情势。” 前面传来砰的一声,是西莱重重砸倒在地上的声音,他一动不动,浑身都是血迹,已经没有了呼吸。 阮宁收回视线,对着穆骁一笑:“大王子,梦该醒了,接受现实。” 帝国上将alpha×武力值爆表beta50 穆骁在看见阮宁的时候就猛然睁大了眼睛。 他当然知道面前的人是谁,也许是出于恨意,也许是出于年少时的不甘心,他这些年来看似和程景柏没有交集,可实际上却时时刻刻关注着程景柏。 所以他自然也知道程景柏身边多了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就是阮宁。 穆骁也听闻了阮宁的“事迹”,据说她在开学时就一人打倒了alpha,又据说她在第一次实战课上打败了穆晋。 但这些穆骁只是当做一个乐子来听,完全没有当真,就连刚才阮宁救了穆晋,他也只当做这是程景柏的计划,而阮宁只是程景柏的棋子而已。 在他眼里,只有alpha是这个世界的顶端,只有alpha才是权利和力量的象征。 beta和oga都应该臣服于他们,oga是alpha的陪衬物,是alpha的附属品。 而beta就更不值得一提了,他们和空气有什么区别,就只配在社会的最底端,做着最大众的工作。 所以在知道程景柏爱上了一个beta时,穆骁心里甚至有种快感。 看啊!程景柏终究是一个从贫民区爬上来的,不知死活的野种,就连他喜欢的人也那么卑贱。 有大臣说要给程景柏介绍自己的女儿,可都被程景柏回绝了,大家还以为程景柏是要求太高,结果没想到他会喜欢上一个没权没势的beta,真是可笑。 不过也对,程景柏这种人也只能配得上beta了。 至于那个程景柏打败了穆晋的消息,就更是让人觉得可笑了。 该说他的这个好弟弟这些年来长进了不少吗?怕不是因为知道阮宁是程景柏喜欢的人,所以故意放了水。 还是说穆晋的能力现在已经差成这样了。 穆骁还想过要绑架阮宁,或者杀了她。 没有理由,当然他也和阮宁没有什么仇,他只是想让程景柏不好过罢了。 只要程景柏难受了,他就开心,程景柏痛不欲生,他就仰天长笑。 穆骁的人都已经埋伏在阮宁周围了,但却迟迟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阮宁每天都是两点一线,除了在军校就是在程景柏的家里,来回还都有程景柏接送,根本没有动手的机会,之后穆骁才不得已放弃了这个计划。 总归来说,穆骁压根就没有把阮宁这个人看在眼里,就算她是程景柏的伴侣,就算她是军校战斗系唯一录取的beta,就算她在实战课上打败了穆晋。 但这些又能怎样呢?她只不过是个beta。 此前的穆骁一直是这么认为的,直到现在。 面前的beta比他矮了快有一个头,身材虽然不是娇小类型的,但也要比自己瘦弱一圈,无论如何,作为alpha的穆骁按理来说是不会害怕阮宁这么一个beta的。 然而现在却完全相反。 他站在阮宁面前,却觉得阮宁是在俯视他。 阮宁眼里的嘲弄不屑,像是大山一样向他压来,让穆骁有一种快要窒息的错觉。 为什么?为什么不论是程景柏还是这个阮宁,都要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穆骁的胸脯不断的上下起伏着,他抬起头,用充满愤怒,带着血丝的眼神盯着阮宁。 而与此同时,阮宁发现有些士兵突然闷哼了一声,面露痛苦的神情。 阮宁顿时反应过来是因为穆骁用了信息素镇压,而且还是全方面的那种,敌我不分。 “宁宁!” 有了阮宁拖延的这些时间,程景柏已经挣脱了西莱,一番交战后,西莱身上已经伤痕累累了,但程景柏只是身上的军装乱了一点而已。 等级的差异摆在眼前,穆骁的信息素对程景柏造不成一点伤害。 程景柏也知道阮宁是不会被信息素攻击到的,但他还是在感受到穆骁的信息素后立马向着阮宁看来。 “放心,我没事。” 阮宁给了程景柏一个眼神,意思大概就是“放心,这边我看着,你好好打。” 然而这样的眼神在穆骁看来,就是在和程景柏眉目传情。 “你们这对狗男女,你想怎么样?想让程景柏杀了我,然后坐上王位,让你当上王后吗?!” 啪! 穆骁的头偏向一边,右边的侧脸一片绯红,看上去像是要滴血了一般。 而阮宁甩了甩手,脸上的笑意已经尽数褪去,语气威胁:“我劝你想清楚再说话。” 阮宁毫不留情的打了穆骁一巴掌,她这一巴掌完全没有留手,再加上阮宁本来就因为锻炼和系统buff的加成,力气极大,所以这下不仅是侮辱性极强,伤害性也拉满了。 穆骁保持着头偏向一边的动作 ,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而就在这一会儿的时间里,他的脸已经完全红肿了起来。 穆骁像是遭到了巨大的冲击,以至于他僵在原地,竟然没有了动作。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我要让你死!” 面对穆骁已经有点癫狂的精神状态,阮宁将手中的枪抵在了他的头上。 她摇了摇头“你好像不太明白现在的情势。” 前面传来砰的一声,是西莱重重砸倒在地上的声音,他一动不动,浑身都是血迹,已经没有了呼吸。 阮宁收回视线,对着穆骁一笑:“大王子,梦该醒了,接受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