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手握时空门被迫赚钱的日子》 第1章 渣男岀轨 儿子两周岁生日这天,任阑珊接到一通电话。 她表妹打来的。 李曼说:“姐,我怀孕。” “恭喜?”任阑珊心里是可惜的。 李曼今年才21岁,刚大学毕业。 这么早就放弃了自己的人生,她觉得挺可惜的。这婚后生活,哪有那么多的美满,更多的是鸡毛蒜皮。 本以为是找个共度一生遮风避雨的人,回头才发现所有的风雨,都是他带来的。 傻不傻? 自己独美不好吗? 她最近一直在反思,自己是如何把自己困在这牢笼里的。 李曼竟然还想往里跳? 但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任阑珊话到嘴边,又给压下。 却不妨,下一瞬,被李曼的一句话,打懵了。 “姐夫的。” “谁?”任阑珊以为自己听错了,揉揉耳朵。 “张裕的!” 再次得到确认,任阑珊反而镇定下来,脑子里快速思忖着,离婚需要做的各种切割。 电话那头。 表妹还在恬不知耻的向她叫嚣着,他们是真爱。 声音里的矫揉造作,让任阑珊作呕。 真爱? 真爱就可以罔顾礼义廉耻吗? 不提她们的血缘关系。 只说张裕这个人,他可是已婚已育人士。 当小三当的如此理直气壮,任阑珊都心疼自己借给李曼的五万学费。 末了,李曼还娇滴滴的留下了句:“姐,不用等姐夫了,他来陪我产检,没时间回去陪彦彦过生日。” 不知道李曼是故意的。 亦或者,她是背着张裕偷偷打来的电话,怕被他发现,手机收起的很仓促。 总之,电话没有挂断。 任阑珊还能听到两人的对话。 不是近来不耐烦的敷衍声音。 张裕对李曼端的是温柔小意,让任阑珊有一瞬的恍惚,仿若回到了当年热恋。 ※※※※ 任阑珊和张裕是高中同学,大学后就失去了联系,后来同学聚会,才又再次联系上。 张裕追了她三年,对她百依百顺,各种呵护,她随口一句想吃什么,第二天必能吃到。半夜一句饿了,他能冒着雨去买吃的送过来。 那时,任阑珊想,这样过一辈子也挺好。 若说,她对张裕有多爱,也不是,她只是习惯了而已。 她脑子清醒,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从小处于父母的争吵里,任阑珊对于婚姻的期待不大,觉得和谁在一起都没有区别,不过是找个孩子他爸而已。 那就选个能包容自己脾气的。 她觉得张裕是,便义无反顾的嫁了。 穷没事,她有钱。 是的,她爸妈没钱,她姐没钱。 但她有。 她爸挖空心思各种研究体彩,办公桌前的墙壁上,挂满了他自己总结出来的规律。 每次进城,任爸也总要买个几组自己反复研究的号码,可从来没中过大奖。 运气最好的一次,他中了五十块钱,然后带着他们全家吃了次揽锅菜,又给吃没了。 从小到大,任妈和任爸,因为买彩票的事,没少吵架。 但她随手买的彩票却中了大奖。 她是大二那年买的。 室友起哄买彩票,她为了合群,也随大流买了一注,然后就中了。 她谁也没说,包括室友和家里人。 自己偷偷领了,税后还剩八十九万。 之后,她再没朝家里伸过一次手。 任阑珊的说辞是,她找了一份家教,还有奖学金,足够学费与日常开销。 她爸妈看到学校发给她的证书,也就相信了,然后也确实没再给过她生活费,因为她姐姐上的是美院,每年学费很贵。 少了她的开支,两人的负担能轻很多。 她想她可能比较冷血,没想过把钱给家人,只是用自己发工资的借口,时不时的给他们买衣服。 然后过年时,再给每人塞上三千块钱。 叮嘱他们不要告诉其他人,这是她攒的私房钱。 于是,任阑珊在家里的地位急剧上升,每个人都觉得她最贴心。 中奖的钱,任阑珊只留下五万,拿来上学绰绰有余。 其他的钱,她给自己全款买了一套房和一个商铺。 她暑假没回家,而是去售楼处做了兼职,不仅避开各种坑,拿到了内部价,还顺便拿了两个月的工资和提成。 这八千八是过了明路的,她全给了任爸任妈。 两人啥也没说,但只看任妈眼里的泪花,就知道他们心里并不平静,只是不擅长表达。 不过,任爸任妈只拿了五千,剩下的让任阑珊交学费。 大学毕业那年,任爸打电话,让任阑珊回老家那边,参加招教考试。 她同意了。 她的房子在那边,自然是要回去的。 这两年,房子和铺子都租了出去。 任阑珊什么都不干,每年也有三万多的收入。 但既然要回来,总要有落脚点。 她在网上查了不少资料,又在一个老旧小区买了一套三居室。 图的就是,它离学校近。 任阑珊原本是打算分期付款,但租她房子的租户,想买下那套房。 三十五万的房子溢价到五十万,不同意的是傻子。 随后,她又把手里的钱换成了两套房,一大一小,小的那套二居室是准备给她爸妈养老用的。 目前用不着,自然也要租出去收租。 这边,任阑珊正在新家备考,那边社区又打电话通知她,房子要拆迁,让她过去商量拆迁事宜。 前后扯皮快两个月,让她不胜其烦,招考不出意外的落榜了。 于是,她含泪拿了一百五十万的拆迁费和一套小三居的房产。 但小三居现在还是规划图,没办法她只能再次买房,然后就陷入买房拆迁,拆迁买房的怪圈。 任阑珊:“……” 她这是触动了拆迁光环吗? 但不管怎样,拆迁总是好事。 连着大半年,任阑珊不停的奔波,三天两头不着家。 任妈看的焦急,耳提面命让她收收心,别整天出去疯玩,学学她姐也尽快找个稳定工作。 彼时,任阑珊银行卡的余额突破了五百万。 她面上应着,心里在那拨盘算珠子。 要是当老师,挣够卡里的钱,她得奋斗多久? 按她姐的工资一月三千来算。 一年三万六,不吃不喝,也得一百三十八年! 得,这么一算,她还真不如躺平。 但坐吃山空不是她的风格,尝到收租甜头的任阑珊,准备把钱都拿来买房子,做个快乐的收租婆。 15年的时候,任阑珊所在的十八线小城市,还没有限购,五百万很轻易就能买下一栋五层楼。 房子虽然老旧,但它是学区房,周围的配套设施齐全,比较好出租。 然后,她开始了咸鱼生涯。 第2章 往事 闲着也是闲着,有高中同学组织同学聚会,联系到她,她就去了。 在那里,任阑珊再次见到了张裕。 说实话,他高中时矮是矮,但脸长的是真的帅,校草级别,青春的荷尔蒙加上学习好,让他在学校颇受欢迎。 反观如今,过于富态。 个子又矮,显得格外胖。 任阑珊不花痴,但也看脸,对张裕的热情,客气而疏离。 直到有次收租,突遇大雨,她躲雨时崴到脚,碰巧遇到了同样躲雨的张裕。 张裕热心的送她去社区门诊看伤,两人这才再次有了交集。 那时的张裕,刚脱离公司,想在这边租了一个房子,和朋友一起办补习班。 任阑珊不爱欠人情,就帮他找了几个房源,至于为什么不把自己的房子租给他。 一是没有空房。 二是她防备心重,怕麻烦,还人情而已,她做的足够了。 因为在同一个小区,两人常常见面,也就逐渐熟络起来。 任阑珊偏瘦,月经不调,每月总有那么几天痛的浑身没劲。 张裕不是那种直男,叮嘱你多喝热水,而是会忙前忙后的送饭洗衣服,各种温柔小意,又有一张巧嘴挺会哄人,幽默风趣,让任阑珊第一次正视他。 之后,每逢节日,哪怕只是儿童节,他都能找到理由送礼物,上下班接送,无声无息的融入她的生活,时不时制造浪漫,联合朋友送惊喜。 让她平淡无波的生活多了色彩。 那时,任阑珊想,这样的日子也不错,于是默认了他以男朋友自居。 现在想想真是脑子进水了。 真心这东西,太主观,人家能给,也能随时收回,女人呀,还是清醒点比较好。 嫁人,还是要选本身就很好的人,哪怕天长日久感情消散,他还有责任义务能束缚住内心的骚动。 只可惜她懂的太晚! 结婚时,只有一万八的彩礼,还不如她一月的租金多,她也不在乎。 婚房只是小二居也可以,正好地方小,不用和他爸妈一起生活。 她怀孕后,他说他养她,不让她辛苦上班,虽然她觉得收租也不辛苦,但谁让她在他眼里,就是个月薪两三千的公司文员。 其实就是用减租金的方式,和她的一个住户换了份清闲工作,稳定给她爸妈看。 上班日常是摸鱼,看在租金全减的份上,老板向来是睁只眼闭只眼。 张裕误解,任阑珊也没解释的欲望,她觉得不重要。 创业初期总是艰难的,虽然任阑珊也疑惑过,没结婚时不也是刚创业,为什么就有那么多时间围着她转? 直到看到一个冷笑话,她才意识到,她就是那条上钩的鱼,都钓到手了,自然不需要再浪费鱼饵。 后来,她月份大了,张裕给她两个选择。 第一个,回他老家,让他妈照顾她。 第二个,回她老家,让她妈照顾她。 她选择第三,她自己花钱,找阿姨照顾自己。 她不大喜欢张裕妈。 任阑珊其实不太明白,她没嫁前,张裕妈妈也没少和她诉苦。 说张裕奶奶如何的偏心,如何的挑拨他们夫妻关系,她自己又是如何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张裕拉扯长大。 反复和任阑珊强调,她就一个儿子,闺女是抱养的,对任阑珊肯定比对自己闺女还亲。 任阑珊自然不信,但这样的话,总归是让人听着舒服,她当时就想:以后婆媳关系融洽,她日子也舒心。 可她还是天真了。 事实证明,千古难题的婆媳问题,并不会对她例外。 结婚当天,张裕妈就故意让任阑珊当着大媳妇小姑娘的面,给她洗内衣。 任阑珊怔愣当场,张裕偷偷给她解释说:“这是我们这风俗,你随意搓几下意思一下就行。” 这是搓几下的问题吗?这是故意给她难堪,俗称下马威。 任阑珊只当听不到,拿眼去看张裕,婚还结不结?不结正好,她已经有点后悔。 是她太天真,结婚不只是两个人的事,还是两个家庭的磨合,很显然,张裕妈不是善茬。 而她也不是吃亏的性子,这日后的日子只怕要鸡飞狗跳。 当时气氛挺尴尬,张裕妈得脸色登时就不好了,更有不少吃瓜众窃窃私语低笑。 最后是张裕和稀泥,媒人递台阶,这事才不了了之。 估计是看出任阑珊不好惹,婚后张裕妈也挺消停,当然,也可能是没闹到任阑珊面前。 因为任阑珊压根就没再回过张裕老家,张裕妈消不消停的,她也不知道,反正影响不到她。 直至任阑珊怀孕,在家待产。 张裕妈突然崛起了,竟然包袱款款的住了过来,三句不离她儿子养家辛苦,五句必然要提点任阑珊,让她把张裕当祖宗捧着。 反正任阑珊孕吐是矫情,不舒服就是装病,没少阴阳怪气。 任阑珊只当她放屁,该吃吃,该喝喝,她花自己的钱,别人管不着。 许是她的无视,让张裕妈伤了自尊,人是哭着离开的。 自此后,张裕妈更是看任阑珊不顺眼。 每当任阑珊有心想浪漫一下,维系下感情,吃个烛光晚餐,旅个游。 张裕妈的电话,总能掐点打过来。 一次两次是巧合,次次就是故意,任阑珊也不伺候了,自己花钱,自己逍遥更快活。 其他人爱咋地咋地。 预产期临近时,张裕说他有事要出差,让他妈来照顾她,任阑珊直接拒绝,她给自己请了月嫂。 但张裕根本就没听,直接把他妈接了过来,当天,任阑珊就进了手术室。 手术台上,任阑珊能清晰的感知着腹部的动静。 因为她的子宫壁太薄,缝合时险些出事故,手术足足做了五十多分。 她出来时只有张裕,孩子早就被张裕妈带走,对此,任阑珊丝毫不意外,心里也没有任何起伏。 只张裕一个人,无法送她回病房,还是护士长找了同病房的家属帮忙,送她回的病房。 那一刻,任阑珊就知道,她和她的婆婆,或者说,他们那一家子,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平共处。 她这人,打小就记仇! 这次差点丢了半条命,这仇结大发了。 无视张裕妈的作妖,任阑珊自顾自的吃饭,万事等她做完月子再说,身体最重要。 爱咒骂就咒骂,张裕妈不嫌丢人就行。任阑珊权当自己耳聋,听不见,反正辞退卢阿姨是不可能的。 卢阿姨离开,谁伺候她坐月子?谁帮着带孩子?想想她姐一身的月子病,任阑珊可不想步后尘。 心里第一次动了离婚的念头,只是想到刚出生的儿子,又有些犹豫。 卢阿姨不好掺和这事,尤其是还牵涉到她的工作,只好抱着被吓哭的小宝,在走廊悠着他,哄他。 病房是三人间,除了任阑珊,还有另外两个产妇,张裕妈这一行为,自然引来了两家的反感,都皱着眉,不满的看向张裕妈。 产妇和新生儿最是需要休息,她一个做奶奶的人,能不知道这些? 偏还大吵大闹,没一点公德心。 其中一位宝爸,见宝贝闺女被吓的哇哇大哭,又是心疼,又是恼怒:“老太太,这是公共场合,请您注意点音量,不要影响到别人!” 张裕妈顿时卡了壳。 她就是个窝里横,仗着婆婆的天然身份,才敢这样气焰嚣张。 现如今,大庭广众的被人指责,脸上火辣辣的疼。 拿眼去看任阑珊,见她好吃好喝不受丝毫影响,也没有一丝给自己解围的意思。 张裕妈恨得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 再看众人时,张裕妈总觉得别人看她的眼神带着鄙夷,整个人如同被捏住了后脖颈。 脸色红白相间,几番变幻。 最终一抹泪,捂着脸跑了。 这有点琼瑶剧的走向,把那宝爸整不会了。 在病房里,还能听到张裕妈在病房外凄厉的哭声,一边哭,一边好像在和谁诉苦。 宝爸一时间,也有些无措。 不是,谁能想到那么泼的老太太,说哭就哭呢。 他老婆扯他衣袖,让他闭嘴,然后给任阑珊道歉:“对不起啊,我老公他就是嘴快,没恶意。” “没事,我婆婆素来玻璃心,回头让他儿子哄哄就成,我都习惯了!” 任阑自嘲的一笑,旋即,有些愧疚得看着他们:“倒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孕妇摆手:“嗨,这也不是你想的。” 那大妈一看就不是善茬,原只以为泼,没想到还有点老绿茶。 再看任阑珊时,不禁带了几分同情。 任阑珊无奈摊手,谁让她眼瞎,选了这么一家,她是真该好好想想以后。 好在张裕缴完费,很快赶了过来,把他妈哄走,并没有说什么。 但任阑珊多了解他,他的沉默其实就是一种态度。 之后,任阑珊坐月子,孩子满月,张裕爸妈都没再露过面,是任妈过来,和卢阿姨一块伺候的月子。 任阑珊并不在意,因为她也送了她好婆婆一份大礼,把张裕妈偷拿家里钱贴补她那赌鬼弟弟的事,捅到了张裕奶奶那里,想必她的妯娌们也在张裕家看笑话。 她隐约听到电话里的哭声,张裕爸妈要离婚。 任阑珊有和任妈提过离婚的事,任妈让她看开点,谁家不是磕磕绊绊过来的,只要不是张裕人出问题,别太较真。 生活本就是一地鸡毛。 换个人,又能好到哪里?好歹,张裕是孩子亲爸,不会对孩子不好。 任阑珊沉默了,她觉得自己一个人带孩子过也挺好,显然,任妈他们不太赞同这种想法。 孩子还是要在健全的家庭里长大,都当妈了,不该任性,要多为孩子考虑。 卢阿姨也说,张裕人挺好,就是家里老娘有点极品,反正不住一块,只当没那个人,孩子得有亲爸,不然他懂事后,问起来他爸爸呢?怎么说? 任阑珊就没再和任妈他们说过这事,随后的日子,再次恢复平静,正当任阑珊放弃离婚念头时。 彦彦周岁的前一天,张裕突然对她说:“爸妈会在老家,给彦彦办周岁宴。” 不是商量,是通知。 第3章 离婚官司 任阑珊知道,张裕这是在表达不满,很显然,她这是又被上眼药了。 任阑珊蹙眉,不耐和那一家子接触,但看着懵懂玩耍的儿子,耳畔总是回响着任妈他们的话,总也下不了狠心。 想着,只是露个面而已,她还是能做到,便点头:“那天,我会回去。” 但也只是那天,反正她不会提前去,主要是不愿意住发霉的屋子。 屋子潮湿这是没法的事,但好歹勤打扫呀。可人家别说打扫,就是帮着晾晒被子,都是不可能的。 年底那次,任阑珊自己带干净的床单被罩回去,张裕妈拉着老长的脸,四处诉委屈,说任阑珊嫌弃他们,看不起他们。 却只字不提,屋子发霉,被褥长毛的事。 任阑珊有嘴,又不是吃亏的性子,当场揭了她面皮,反正最后以闹剧收场,张裕父子脸色都很难看,看着她的眼神都很不满。 她只是冷笑,怪她喽!嫌丢人,干嘛不管好张裕妈。 没想到这才消停多久,张裕老家那边又出来作妖。 闻言,张裕一句话没说,直接摔门而出,甚至不肯问一下原因,只留下一句:“随你。” 脸上的不耐烦,显而易见。 任阑珊盯着门,怔愣良久,拨通了刘经理,她财务顾问的电话,没有废话,直奔主题:“把合同上的股份,追加成百分之六十八,不然就撤资,转卖幼儿园股份。” 幼儿园虽然在盈利,但那也是全靠她的资金链,一但她把资金抽走,幼儿园关门是必然。 既然幼儿园让张裕忘乎所以,那她帮他冷静冷静。 去年,张裕萌发了办私立幼儿园的念头,但搭伙得另两人并不赞同,觉得步子迈的太大,三人便有了罅隙。 那两人求稳,考虑再三,最终选择和张裕拆伙。 张裕索性拿着钱退出了辅导班。 但几十万想盘活幼儿园,还差的远,张裕愁的整宿睡不着,四处找银行贷款,连房子都被他拿来抵押,急得满嘴燎泡。 任阑珊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让刘经理去考察了这个项目,刘经理的意见是前景可观,就是资金回笼有点慢。 既然有投资价值,任阑珊不介意自己当这个投资商,但必须绝对的控股,若张裕能扮演好孩子爸的身份,她给他一些甜头也无妨。 但现在看来,乍富让他丑态毕露,那就让她把他打落下来好了,老实的给她打工赚钱,好好扮演孩子爸。 她还是愿意粉饰太平的。 ※※ 手机持续的震动声,唤醒了任阑珊的思绪。 是四维彩超,还有体检报告,以及李曼和张裕两人搂在一起的亲密照。 任阑珊不气反笑,这不是送上门的把柄嘛,打离婚官司时,这可都是张裕出轨的有力证据。 她这表妹啊,挖墙脚有一手,就是脑子不好使。 她以为是在刺激自己,给自己添堵,殊不知帮了自己大忙。 取证都省了。 任阑珊快速保存并截图,她再录屏时,李曼已经把图片又全部撤回。 还不算太蠢,但是晚了,妹妹。 就是不知道,你的真爱,在看到净身出户的张裕时,还会不会这么浓烈! 好期待,怎么办? 略沉吟,任阑珊起身把那些亲密照打印出来,还有孕检单。 这必须给她的舅舅舅妈送一份。 成全李曼和张裕,任阑珊是认真的! 彦彦听到爸爸有事,没法给他过生日,感触不大,注意力很快就被变形金刚引走。 见此,任阑珊暗自松口气。 细想也正常。 彦彦是她和卢阿姨一起带的,张裕的存在感不大。 若是卢阿姨说要请假,估计他还会伤心一会儿。有卢阿姨在一旁看着,任阑珊很放心他在游乐场里玩。 她先打电话找家政公司,去把她的小三居打扫干净。 房子去年就装修好了,但她一直没来住过,还是需要彻底清理一遍。 她又预约了搬家公司,准备下午搬家。 然后又打电话给刘经理,让他大张旗鼓的查账,引走张裕的注意力,最好能把他的手机掉包,拿到他手机里的各种聊天记录,消费清单。 这才找来律师,让他帮着自己打离婚官司。 其实她的官司稳赢,主要是财产分割,说起来还要感谢张裕,他当初为了保住自己的房子,有哄着她签婚前协议。 任阑珊看过后,直接签了字,比她手里那份可要详尽,具体到婚前财产婚后收益的问题。 嘴上说的很好听,不用她帮着还房贷,可日常开销,她出了大半,孩子的一切费用更是她在负责。 那时任阑珊真的不在意这些小算计,因为她自己也不坦诚,那份合约对她的好处更大。 她只在合约上加了一条,出轨者被视为自动放弃夫妻共同财产。她要做的就是收集更多张裕出轨的证据,坐实他的出轨,让张裕净身出户。 晚上,任阑珊抱着儿子给他讲故事,新换了住处,他有点害怕黏人的很,但玩的太累,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出了房间,任阑珊才取消飞机模式。 刘经理的那个头像,不停的闪动,上面的未读消息已经99+。 污秽不堪的聊天记录,李曼各种搔首弄姿的图片,有几张清凉的必须马赛克。 最重要的是消费清单。 衣服鞋子各种转账,林林总总,加起来已经有二十万了。 看着上面的日期,任阑珊冷笑。 原来,这两人春节后就滚一起了。 那应该是李曼第一次上门后的几天,还挺速度。 接下来的几天,任阑珊一直有防备张裕找过来,事实上她多虑了,人家连一条信息也没发过来。 倒是张裕妈打来了电话,骂她不知道好歹,被她直接拉黑。 他妈换号码再打,任阑珊再拉黑。 张裕妈气不气,她不知道,反正她心态极好。 她的三居室,可比那背阴的二居室明亮宽敞,窗外就是河景,晚上去河边散个步,带孩子去广场跳舞,不比在老破小吃苦强。 七日后的离婚官司,张裕妈竟然也出现了。 她一见到任阑珊,脸就拉的老长,推搡着想要动手,更是想把彦彦抱走,见硬的不行,就开始大闹:“这是我们张家的孩子,必须跟我走。” 任阑珊眸子冷厉,孩子出生后就装死,生怕自己拿孩子当借口,把张裕给他们的钱要回来。 怎么,一要离婚,都原地复活了? 她忍着怒气,让卢妈把被吓哭的彦彦抱远点,又让她请来的女保镖把张裕妈“请”出他们的休息区。 原本,这两人是为李曼准备的,就怕李曼仗着孕妇的身份来碰瓷。 不过细想,就明白了,李曼可是期盼着母凭子贵嫁给张裕做阔太太呢,自然不会拿肚里的孩子冒险。 她也不见得,真愿意看到张裕抢到彦彦的抚养权,毕竟后妈不好当。 可笑的是,张裕竟还能恬不知耻得倒打一耙,用无奈加纵容的语气,对任阑珊道:“珊珊,不闹了好吗?离婚了,彦彦怎么办?他不能没有妈妈,我和你妹……” 对上任阑珊嫌恶的眸子,张裕不自在的改口:“小曼不会危及你的位置,你又何必在意。而且你又没有工作,离婚了你住哪?如何养活自己。” 那副我为你着想的嘴角,差点膈应的任阑珊把早饭吐出来。 她仔细端详着张裕,揣度着他的脸皮怕是得有钢板那么厚,不然做不到,一边出轨,一边转移财产,还去找刘经理伪造出一百万的债务,目的就是让自己替他背债。 怪不得,脸越来越大,都是拿良心换的。 两个月前,幼儿园的账面上开始出现负债,加上前几天他又找刘经理借的一百万。 这一百三十二万的外债,换个其他的家庭主妇,能被逼死! 所以啊,永远不要低估人性的恶。 不离一次婚,你永远不知道,你的枕边人是人,是鬼。 这会儿凹什么痴情人设,存心恶心是她吗? 好,她得承认,张裕做到了。 张裕这几年发福严重,现在看起来又胖又矮,发际线也在上移,秃顶指日可待。 任阑珊默默的扭头,明明没隔几天,但人怎么肿成了馒头?唯一能看的那张脸,如今也油腻的很。 她连忙深刻反思,当初脑子肯定进水了,不然,她是怎么看顺眼的。 要不,她去眼科看看,是不是眼睛出了什么问题? 她忍不住瞥一眼李曼,难为李曼还能下去嘴。 姐不要了,送给你,可一定要锁死! 任阑珊可不耐陪他们演戏,冷笑着回怼:“这就不得不感谢,我表妹得倾力支持,给我发来不少你出轨的证据,等着净身出户。” 张裕一滞,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向李曼,不至于这么蠢! 李曼心虚的低头,摸着肚子,再抬头时,盈盈秋眸满是泪水,张裕的火气登时发不出来,想着自己的后手,也不在乎是否“净身出户”。 如此想着,张裕旁若无人的牵起李曼的手,李曼还得意的朝任阑珊扬扬下巴,眸里尽是挑衅。 任阑珊直接转身进了法庭,都不屑搭理这俩傻缺玩意,但愿等会儿别哭。 法庭上。 他们也确实没哭,只是不可思议的看着任阑珊,她怎么可能有那么多资产? 几人眼里都闪烁着贪婪。 张裕更是当庭反悔,表示自己并不想离婚。 心底怒火喷涌,脑子却不自觉的开始计算三年的房租,大概有多少。 他知道那栋楼,有五层。 按构造算,一层四户,都是二居室,和他现住的房子户型一样。 难为她有这么多房产,还能受的了现在的破房子。这是从一开始就在防备他?! 第4章 打官司 他这房子最初也是租的,房租一月一千五,后来原屋主想换市区的大房子,就把它卖了。 如今房价上涨,一个月1800,有的是人愿意租。 二十户,三年,差不多一百三十万。 还有那个旺铺。 它所在的那个地段,自两年前,市医院分院挪过去后,房价飞涨,每月租金怎么也得四千。 这又有十万。 他辛苦创业这么多年,攒下的身家,还没她收的租金多。 但凡她别隐瞒自己,自己能把她当女王供着! 可为什么要骗他! 一想到,那婚前协议还是自己弄的,他就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特别可笑。 任阑珊当初,肯定没少在心底嘲笑他! 任阑珊懒得看张裕的虚情假意,态度很坚决。 离婚,不协商。 她的律师也很给力,犀利指出:“十分钟前,被告张裕还亲口承认他们夫妻感情破裂,我方出示的被告出轨证据,经过证实都是事实,他也同意离婚。” “可为什么在分割财产时,听到我的委托人有巨额婚前财产时,又突然反口不肯离婚呢?我合理怀疑,他是盯上了我委托人的婚前财产。” “我这里有张裕转移夫妻共同财产,恶意捏造虚假债务,企图让我的委托人替他背债的证据。可见,他对我的委托人恶意很大!” “因此,我合理怀疑,张裕当庭反悔不肯离婚,是见财起意,企图对我的委托人采取一些更极端的方式,来获取我委托人的财产。” 闻言,张裕神色剧变,看向任阑珊的目光都变了,他印象里,她一直就是个又懒又笨,还很娇气的小猫。 就连刚刚,听到她隐瞒自己她的身家,他也只是不高兴她不信任自己,但从不怀疑,自己对她的掌控。 如今看来,这哪里是笨蛋猫,明明是在扮猪吃老虎,自己才是那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不自知。 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却早就被人装进口袋里。 他的脸色,顿时阴沉的不得了。 随着任阑珊的律师,不断提交新的证据,张裕也逐渐焦躁起来,不住的看向他的律师,求助。 张裕的律师能怎么办,对方证据充足,甚至还有人证,张裕恶意捏造虚假债务的事,板上钉钉。 身为过错方,又有婚前协议,还被发现捏造虚假债务,净身出户妥妥的! 他唯一的机会就是拿到孩子的抚养权,然后向前妻索要孩子的抚养费,凭任阑珊的财力,每月要个一万,都是可以的。 但问题是,孩子太小,法院一般都会判给妈妈,他这委托人条件不如女方,很快又会有新的家庭和孩子,法官百分百会把孩子判给女方。 他是真心不明白,他这委托人怎么想的,放着有钱有颜的老婆不要,非得出轨。 这下好了,把自己作的净身出户了! 最让他无语的是,这婚前协议还是张裕弄的,但凡没有这协议,他也能给他多争取一下夫妻共同财产。 判决结果很快出来,张裕净身出户。 除了他名下的房产属于婚前财产,不做分割。 夫妻共同财产61万和张裕名下的百分之四十二的幼儿园股份,全都归任阑珊所有。 孩子的抚养权,归任阑珊,张裕拥有探视权。 这结果,直接让张裕崩溃,李曼他们傻眼。 “凭什么?任阑珊那么有钱了,还把我儿子的钱都给她,那我儿子怎么办?” 张裕妈最先发疯:“应该是把任阑珊的钱分给我儿子,还有孩子姓张,是老张家的孙子,不能判给她任阑珊。” “肃静!不得喧哗!”法官蹙眉,敲着法槌,对于张裕这一家的感官,更差:“若有不满,可上诉。” 张裕妈:“……”她也就是一时激愤,被斥责后,直接缩成鹌鹑,不敢再吱声。 但心里哪能甘愿,不断拿眼睛剜任阑珊。 刚出法院,张裕妈再次扑过来,被女保镖拦下来。 张裕借机想上前,又被另一个女保镖拦下,他只得对着任阑珊的背影喊道:“珊珊,我们不离婚好不好,彦彦还小,需要一个完整的家,何必闹的那么难堪。” 任阑珊连眼神都不想给他一个,只是让律师转述:“张裕先生,我的委托人希望你,尽快把转走的钱还回来。还有幼儿园的股份,我的委托人允许你用钱买回去。” “她做梦,一分钱也不给她!”张裕妈唾沫横飞。 沈律师敏捷后退:“如果逾期,我们只能向法院申请强制执行。” 随即又看向张裕:“张先生的幼儿园还要开的,不是吗?你说,要是你这个法人,出现各种债务纠纷。下个季度,那些家长还敢不敢报名,会不会担心张先生卷款跑路呢?” 张裕眼里满是戾气,“你威胁我?” 沈律师标准微笑脸:“只是合理猜测,我入行也有十年,卷款跑路的债务人多不胜数,这样猜测并不犯法。” 张裕咬牙切齿:“你告诉任阑珊,我会上诉的。” 沈律师笑的文雅:“实话告诉您,您胜算不大。” 咖啡厅。 “张先生,再上诉,您的胜算并不大。”这边,张裕律师说着同样的话。 心里有些后悔做张裕的辩护律师,太影响自己的胜率,不是看着报酬丰厚,他真想立刻抽身。 “那就这么便宜那个女人!?”张裕妈一想到几百万飞了,自己儿子的钱也都要搭进去,就气的心梗。 一抬头就看到坐在儿子身旁的李曼,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李曼骂道:“都是你,天下男人死绝了吗?非得勾引姐夫,害的我儿子人财两空!” 律师和自己助理对视一眼,旋即不着痕迹的打量张裕和李曼。 这……姐夫和小姨子? 他单知道,委托人出轨,没想到更劲爆,是出轨小姨子。 这是兔子专吃窝边草? 李曼委屈的往张裕怀里躲,小可怜样,别提多让人心疼。 再对比母夜叉的张裕妈。 张裕心偏到胳肢窝里,对他妈也没了顺从,很是不耐:“妈,别闹了,现在是赶紧想办法把钱赢回来。” 他奋斗这么多年,可不是为了给他人做嫁衣。 张裕妈横了李曼一眼,阴沉着脸:“要我说,你去服个软,让她复婚不就好了!” 几百万呢!弯个腰,服个软有啥,先把钱哄过来。 张裕眼神微闪,没说话。 李曼则是扯着张裕的袖子,似是无意的说道:“表姐真厉害,也不知道做的什么,竟然能挣这么多?不过,她既然这么有钱,还瞒着姑姑和姑父,忍心他们吃苦,也太不孝了。” 心里冷哼,琢磨着怎么替她的好表姐宣传宣传,他们穷亲戚挺多。 张裕妈却仿佛突然想通什么,声音猛然拔高,眼里的嫌恶遮都遮不住:“我就说哪里不对劲,她任阑珊一个女人,整天在家带孩子,哪来那么多钱?” 张裕有些恼:“妈,她那是婚前财产。” 他自然明白她们话里的意思,但自己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这是肯定的。 而且,绿帽子他可不愿意戴。 李曼掐着手心,嗫嚅着唇:“处女膜是可以花钱修复的。” 张裕搂着李曼的手微僵,低头凝视着李曼的后背,眼睛微眯。 李曼低头勾唇,丝毫没察觉,心里还有些洋洋得意。 律师喝着咖啡,不动声色的把各人反应看在眼里,真是一出好戏! 张裕妈却越想越觉得儿子头顶绿油油:“任阑珊家里也挺穷,她哪来那么多钱?你辛苦奋斗这么多年,不也才挣了几十万而已?这还是有贵人相助!” “她一个女人有什么本事?学历不如你,能力不如你,除了那张脸,她还有啥?能靠什么挣几百万?” 张裕敏感的自尊心被他妈猛戳,心里很不舒服,眼底神色晦暗,看向律师:“这能作为上诉的突破点吗?” 律师对于这家人也是服了,直言道:“无论您前妻这钱是哪儿来的,合不合法的,都和您上诉没有任何关系。” 就是把她塑造成天下第一恶人,那也是其他的案件,和这官司无关,对于上诉没有任何助益。 因为在婚姻关系里,她不是过错方。 李曼不死心:“那婚内出轨呢?” 律师暼了她一眼:“要是能证明女方婚内出轨,夫妻共同财产还是可以再争取一部分的。” “只是一部分?”张裕妈很不满意,觉得是这律师能力不行。 她看向她儿子,要不换个律师? 张裕摸摸空空如也的钱包。 换律师不要钱吗?律师只当看不到他们的眉眼官司:“您儿子出轨是实锤了,就算他前妻真出轨,也只是犯了同等的错,人家女方还有孩子的抚养权,张先生顶多拿回三分之一。” 这还得是人家女方真出轨,且他们有证据,空口白牙没用。 这是打官司,讲究证据,不是骂架泼脏水就能赢的。 张裕妈听得窝火,只觉得心更疼。 再看李曼,那是格外刺眼。 都是她,害的自己的几百万飞走了! 李曼无视张裕妈的不满,旁若无人的依偎在张裕怀里,低声问:“裕哥,你看要不要和彦彦做个亲子鉴定?” 她心里有自己的小算计,最好真不是父子,这样才能打赢官司,多拿回来点钱。 就算真是父子,有亲子鉴定这一茬,以她表姐的性子,也能恨死这一家。 张裕就算后悔,她表姐也不可能和他复婚。 张裕迟疑,他觉得彦彦就是自己儿子,笑起来,和他七成像。 张裕妈却是一拍大腿:“做!必须做!” 不做她不放心,她可不想当便宜奶奶。 张裕:“……那就做!”到底还是金钱的诱惑占据上风。 第5章 任妈护短 阳台上,任阑珊浇着花,她妈在电话那头有些急,“真离婚了?咋就离了呢?你也不知道说一声,由着张家人欺负你?” 任阑珊没回答而是问道:“我舅妈告诉您的?” 任妈都愁死这不省心的闺女了,“对呀,你说你这孩子,以后可怎么办?” “那您不问问,我为什么离婚?” “肯定是张裕对不起你。” 任妈对于这点无比肯定。 任阑珊无声笑了:“嗯,他出轨,春节那会就睡一起了,孩子都快要出生了。”顿了顿,任阑珊还是说了事实,“是李曼。” 她大概能猜出李曼的用意,无非就是造谣诬陷,给她编花边故事。 在乡下,离婚女人总是艰难得。 那些长舌妇可不管真假,自己说的高兴就好,毕竟自古以来就是法不责众。 就算你去质问,人家反口一句:“就是说说,没有恶意,开个玩笑而已,你也太较真了!” 一句句的,弄得好像是你在无理取闹。 这就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但李曼太蠢,且又蠢又毒。 莫不是“真爱”这词说的太多,李曼先给自己洗脑成功了,忘记了她才是那个不知廉耻的人! 而且,她长的有嘴,手里更是有他们出轨得各种证据,“前前后后,张裕给李曼花了21万,这属于夫妻共同财产,我是一定会打官司要回来的。” 提前给她妈打个预防针,她是不会顾念与李曼的血缘关系的。 任妈被这一个个消息炸懵了,“曼曼这孩子……”她不至于?可一想,自己闺女都要打官司了,必然是有证据。 “春节吗?”任妈嘴唇哆嗦,那不就是那次,她弟妹求她,让她帮李曼介绍一份好工作。 她就带李曼去了闺女家,坐坐。 换句话说,是她引狼入室害了闺女。 理清楚这些,任妈整个人都不好了。 “嗯!”任阑珊没瞒着,她还要打官司,是必然要和李大舅一家撕破脸的,她妈这就绕不开。 与其让李曼一家搬弄是非,不如她先把事情摊到她妈面前,说清楚。 任妈听完,人都萎靡了。 自己对李曼不够好吗?弟弟家穷,她常常破衣烂衫,是自己把闺女穿小却还很新的衣服鞋袜送给她。 可以说,从小到大,李曼的衣服都是自己在负责,她爸妈都没管过她。李曼的学费,也是自己拉下脸面,替她借来的。 她就是这么回报自己的? 天下男人何其多,就算想走捷径,就一定要爬姐夫的床吗? 这会儿,李曼要是在她面前,任妈撕了她的心都有! “妈,你也别气,我不会便宜那对狗男女的,离婚官司张裕输了,他几乎算是净身出户。” 任妈沉默良久:“你有他们出轨的证据是不是?给妈邮回来一份?” 任阑珊没多想,只以为她妈是不太相信李曼和张裕勾搭上这件事,心存侥幸。 哪知,一个星期后,她姐给她打电话,爆了个大瓜。 原来那天任妈打电话过来,除了想问任阑珊离婚的事,还想告诉她,李曼订婚的事。 却被突然告知,和张裕滚到一起的是李曼。 任妈整个人的三观都被炸裂了! 而且,任妈当时就怀疑,和李曼订婚的人可能就是张裕,但任妈怕任阑珊知道后伤心,就没再提李曼订婚的事。 等任妈拿到那些照片后,她也没冲动,而是压着怒火,等到李曼订婚那天。 这才雄赳赳气昂昂的去了她舅舅家。 待亲戚朋友都落座,任妈当着众人的面,把那些照片分发下去,每人一张,直接揭了李曼和张裕的脸。 任阑微畅意的笑声传过来:“咱妈说,看到那些照片,那两家人的脸,当时都变了。你说他们是不是脑子有病,和姐夫勾搭上,这是丑闻欸,他们不藏着掖着,还大张旗鼓的摆宴,是觉得咱们一家好欺负!” 其实,她舅还想动手打她妈,但是她爸也在,先发制人把他给打了。 其他的亲戚看似在拉架,其实都在拉偏架,护着爸妈。 一是,这事确实是李曼不道德,大家心里对他们一家子鄙夷不已。 另一方面,是李曼当着大家的面,把她妹妹身价几百万的事给捅破。 本意是想给妹妹引去麻烦,但嫌贫爱富是人之本性,不管心里有没有蹭好处,或是借钱的想法,人心总会偏颇几分。 再说了,相比李曼一家子的白眼狼属性,人家自然更愿意亲近他们任家。 舅舅被结结实实得打了一顿,脸都肿了。 舅妈叫嚣着要报警。 不过这都过去三天了,警察也没上门,也不知道他们一家子又打什么鬼主意,“咱妈不放心,让我给你通个气。” 顿了顿,任阑微又道:“咱妈心里很愧疚,觉得是她害了你,早知道李曼是这德性,咱妈是绝对不会带她去找你。” 任阑珊从没觉得这事里,她妈有错,“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是那两个人没有道德底线。” “到底不一样。” 哪不一样,两姐妹都清楚,被外人挖墙脚和亲表妹背叛,受到的伤害不一样。 “姐,你最近过得怎么样?”任阑珊换个话题,打破沉默。 任阑微语气淡淡:“还是老样子!”摊上一个戏精婆婆,是她命不好。 任阑珊蹙眉:“姐,你有没有想过搬出来住,离得远了,兴许关系就能缓和。”一大家子住一块,牙齿难免碰到舌头,“要是缺钱,我借给你。” 任阑微没说话,她也想搬出来,可是她的工作没法调走,况且还有闺女,她婆婆再戏精,对孙女也还是有几分情分,能帮着她带。 反正,她男人的钱也到不了她手里,凭什么不给她带孩子。 “姐,你考虑考虑,内耗,只有你自己受伤。”何必呢。 蓦地,任阑珊想起一件事:“姐,你要不要试试直播?” “直播?我又不会唱歌跳舞。”任阑微都被妹妹逗笑了,“总不能直播画画?” 任阑珊耐心解释:“直播教学啊!反正你上课也要备教案,总结一下发网上,还有一些习题考点什么的,都可以发,现在的家长都很爱看。” 主要是不看不行,没法给孩子辅导。 “我看看,先了解了解。”任阑微把事情记心里。 两人又话会儿家常。 末了,任阑微委婉的告诉她,“咱爸最近要是向你借钱或是借房子,都别借。” 估计是怕任阑珊误会,她又补充一句:“小叔找了咱爸好几次,咱妈说,好像是他儿子结婚,想借房子。” 任阑珊轻“嗯。”不甚在意,她这人天生冷情,只要她不愿意,谁也别想道德绑架她。 大不了断亲,她是无所谓的。 至于名声,呵,有本事当着她的面说,打官司而已。 至于她爸,合理要求,能满足她自然同意,不合理无视。 亲缘也是讲究缘分的。 她知道她爸对于一直没有儿子,心里有结,她不太能共情。 一样的血脉,儿子的儿子就比闺女的孩子更高贵? 任阑珊反而觉得,闺女的孩子肯定是自己的血脉,但儿媳妇就不一定了。 这样想着,任阑珊主动给她爸打电话,开门见山:“爸,我要给彦彦改姓,您帮我看看,有什么需要注意,或是准备的吗?” 任爸手一哆嗦,玻璃茶杯都摔碎了,也顾不上脚上的烫伤,语气透着几分急切:“这改姓是大事,你们小孩子家家不懂,交给我来办就行。” 嘴里还絮絮叨叨:“任海彦?不行,得和那一家子划清界限,还是改了,孩她妈,你过来……” 然后就直接挂了电话。 任阑珊唇角微扬,看,这不就解决了。 至于,改名字的阻碍? 不存在。 不是想做亲子鉴定。 她同意,签个同意改名字的合约就成。 二审如约而至。 法庭上,张裕一家子看着司法亲子鉴定结果,神色怪异。 似乎是遗憾,又似乎是放心。 不过,任阑珊都不感兴趣,她已经拿到了张裕同意改名字的合约,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任阑珊让他的父母也一同签字。 对于这件事,任阑珊真的要感谢李曼,不管李曼出于什么动机,都是帮了她大忙。 于是,她也帮了李曼一个忙,花钱把张裕偷偷做的亲子鉴定结果给掉包了。 三天前,李曼早产了。 呃,其实也不是早产,九个多月了,不过李曼一直刻意控制饮食,就怕孩子太大,引起张裕他们的怀疑。 为了更真实,她还特意挑衅张裕妈,诱导她动手推了自己,直接把早产的事坐实。 原本她是想陷害任阑珊的,但一直见不到任阑珊人,只得改变计划。 她不知道的是,张裕第一时间就取了孩子的头发,去做了亲子鉴定。 投桃报李,任阑珊帮了李曼一把。 助两人锁死! 找不到任阑珊出轨的“证据”,张裕律师只能抓住那栋楼的收益下手。 “根据《婚姻法(三)》第5条规定,夫妻一方个人财产在婚后产生的收益,除孳息和自然增值外,应认定为是夫妻二人的共同财产。” “也就是说,任阑珊房产所产生的租金收益,也属于夫妻共同财产。” “任阑珊隐瞒属于一种欺诈行为,伤害到了我的委托人,因此我的委托人要求精神赔偿,分割这一百四十万的收益。” 任阑珊无视张裕妈眼里的得意,镇定自若的看向她的律师,她的律师不慌不忙的拿出一打清单。 “自结婚后,他们两人的生活开支,一大半都是我委托人在支付,这里面有家具的购物清单,和生活消费清单,以及张裕的转账清单。” “尤其是有了孩子,家里请了卢阿姨,张裕每月只给家里一千五,最近半年更是一分没有。” “卢阿姨的工资,孩子的奶粉,衣服玩具,前后各种开支,总计四十多万。” “张裕办幼儿园缺钱,也是我的委托人拿出手里仅有的存款,帮助他办起来的,这是合同以及转账记录。” 第6章 二审 “这些都能证明,我的委托人对这个家庭的付出,不提婚前协议,就是没有婚前协议,张裕作为过错方,也没资格去分割这些财产。” “更何况,这些钱全都花在家庭开支以及张裕先生身上。” 张裕瞳孔地震,不可置信的看向刘经理这个“贵人”,他一直以为刘经理是看不惯自己抛弃糟糠妻,才帮任阑珊作证。 现在才发现,刘经理从一开始就是任阑珊的代理人,自己却像个傻子样,主动给任阑珊送证据。 这下好了,自己辛苦经营的幼儿园,都到了任阑珊手里。 自己这算是鸡飞蛋打吗?! 现世报? 张裕妈更是要疯了,眼睛都红了,不管不顾的大骂:“任阑珊你是不是有病?早说你那么有钱,幼儿园也是你投资的不就完了,我儿子不就……呜呜……” 蠢货! 张裕爸都要被这蠢婆娘气死,有些事可以想,可以做,但不能说,还要不要脸了。 张裕刚酝酿出来的深情,也被他妈一嗓子给嚎没了,沉着脸啥也说不出。 二审结果,没能如张裕一家的意。 财产分割与抚养权维持原判。 追回张裕赠予李曼的二十一万。 张裕妈气的目眦欲裂,合着二审不仅没赢,又要搭进去二十一万。 连带着再次当奶奶的喜悦荡然无存。 呸,和她妈一样都是赔钱货! 张裕妈的暴跳如雷对于任阑珊来说,就是个乐子,他们一家子越痛苦,越能取悦她。 她就是这么坏! “珊珊啊,你看咱们都是一家人,这样一直打官司多伤和气,要不,你和张裕坐下来好好谈谈。” 张裕爸的段位显然比张裕妈高,想打感情牌,但没用。 任阑珊不吃这一套,笑的礼貌疏离,“叔叔,张裕和我表妹订婚了,我们还是保持距离为好,避嫌!” 一句避嫌,让知道内情的人都笑出声。 张裕爸直接憋红了脸,勾搭小姨子这事能让他儿子的名声臭大街,但想到自己的目的,还得赔笑脸,“彦彦毕竟是张裕儿子,我们孙子,我们还是有探视权的?” 威胁她?呵! 任阑珊眼皮微掀,水眸骤冷:“叔叔是想谈彦彦的抚养费吗?沈律师~” 沈律师闻声走过来,任阑珊指着张裕爸:“张叔要谈抚养费的问题……” 一听钱,张裕妈就炸毛,直接打断任阑珊的话,“什么抚养费?!我儿子的钱都被你这女人弄走了,还要抚养费?呸!做梦!” 任阑珊摊手,“那就没什么好谈了,你们要是还想申诉的话,请便,我奉陪!” 似乎是怕他们不够生气,她又补上一刀:“嗨,钱多,时间多,就是任性。” 然后戴上墨镜,直接上车,无视张裕妈吃人的眼神以及污秽不堪的骂声。 沈律师更直接,打开录音笔。 原本放纵张裕妈的张裕爸,立刻捂上张裕妈的嘴,仿佛才发现张裕妈的不妥,连连道歉:“珊珊,你妈……你阿姨就是太气愤,一时接受不了……” “人财两失?!”沈律师身后的女生,小声接话。 张裕爸登时被梗的说不出话。 他身后的张裕,原本装出来的气度也一下子垮了,看向女生眼神阴狠。 任阑珊噗嗤一声笑出来,这姑娘真有趣! 沈律师也不禁莞尔,很没诚意的对张裕爸道:“刚毕业,口直心快,叔您多担待哈。”然后佯作斥责:“还不快上车。” 女生吐吐舌头,立刻坐到后排。 官司再次打赢,任阑珊很高兴,请他们吃饭,地方任他们选。 最终选在人均三百的海鲜自助餐。 吃一半的时候,任阑珊接到她爸的电话,他和任妈已经到了汽车站,问她住在哪,他们打车过来。 任阑珊连忙擦嘴,拿着车钥匙走人:“我去接你们。” 任阑珊接到两老的时候,觉得头疼,老两口这是把家搬来吗?也不嫌腰疼,“拿这么多吃的干嘛?” 任阑珊想去拎,她爸嫌弃的推开她,“别碍事,这是给轩轩的。”想起来闺女还不知道轩轩是谁,又道:“我给彦彦改的名字,以后他就叫任明轩了。” “回头我去找张裕他爸,让他把彦彦的户口迁出来,我给他把名字改了,然后上咱家的户口本。” “我去改,彦彦……”见任爸等瞪自己,任阑珊自觉改口,“轩轩的户口,当初就上在我的名下的。” 张裕是提过把她的户口也转过来,但她的户口早就迁到三居室这边,真要迁户口,一开证明就露馅。 刚好张裕妈想拿这事拿捏她,任阑珊就顺势拒绝了,之后又想拿她儿子上户口的事作妖,她索性就把儿子的户口上到自己名下。 想改姓名,这事必须作为户主的她,出面。 任妈怀疑:“你名下?” 任阑珊清咳,“嗯,在我户口本上。”见老两口不解,她解释道:“我有房子,轩轩的户口就上到我名下了,不在张裕户口本上。” 老两口对视一眼,齐声道:“干的漂亮。” “不愧是我闺女!” 原想着,张裕他爸要是敢不同意,他们就撕破脸,去他老家把他儿子勾搭小姨子的事四处宣传一下。 这下省事了。 任阑珊还在想,从哪里开口提自己资产的事,任爸先开口,“钱,你自己好好守着,谁也别给。我和你妈还能自己挣钱,也不用你们姐妹养老。” 任阑珊还来不及感动,就听她爸继续说道:“轩轩还小,哪哪都要钱,你别都给霍霍了,我听说有什么教育基金,明天我去保险公司看看,先去干几天,多了解了解,再决定给轩轩买哪种?” 任阑珊:“……” 很好,这就是她爸,没被掉包。 任妈拍着任爸胳膊,拿眼瞪他:“闭嘴,闺女才二十五,就能挣几百万,你一辈子手里也没存下十万,叭叭啥,别听你爸的,你的钱你做主。” 刚巧路过体彩,任爸正要开口让停一下,任阑珊已经先一步停下,去买了十注递给她爸。 任爸看完数字,正想嘀咕几句,就看到任妈阴恻恻的眼神,又把到嘴的话咽进去。 任阑珊已经给卢阿姨打过电话,让她晚上多做几个菜,还有把客房收拾出来。 这时房子大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房间多,一主卧两客房。 卢阿姨不住家,她晚上一走,任妈迫不及待的询问,“她一个月多少钱?” “四千。”任阑珊没说谎,卢阿姨不用再去帮着做午饭,也就省了一千五的补贴。 任爸砸嘴,有些心疼,“辞了,让你妈留下带轩轩,这钱省下来干啥不行。” “我妈退了?”她妈虽然只是小干事,但也是稳定工作,他们眼里的铁饭碗,金贵的很。 任妈:“也没几年了,索性办了内退。”后面多的是人想顶替位置,她一提,上面的领导就同意了。 连欠了好几个月的工资,也都发下来了。 任阑珊问任妈:“那我爸呢?您不管了?” 任爸刚拿出一根烟刚吸了一口,就被任妈拿走掐灭了,“轩轩还在呢?想让他吸二手烟?” 任爸悻悻的把烟收起来:“我也内退了,准备在这边找个工作,或是打零工,给轩轩多挣点钱。” “……”任阑珊牙疼,“我有钱,足够轩轩花用,你们要是想轩轩,就一起住下,房子足够大。而且我每月光是收租,也有几万的收入,养的起你们。” 她是看出来了,这老两口是把改姓后的轩轩当心肝疼了,是一步都舍不得离开。 任爸摆手:“不用,我们有退休金。” 一人一千七百五,两个人三千五。 不算多,但足够吃喝,再看看有没有保安啥的工作,他都能干。 他们老两口来就没打点走,除了是舍不得孙子,对的,任明轩以后就是他亲孙子。 还有就是,最近这段日子,天天有人登门套交情,拐着弯借钱。 借个屁的钱,老子真有钱早就把老房子翻新了。 还不是惦记他闺女的钱。 想的美,他闺女的钱都是轩轩的,谁惦记都没用! 亲兄弟也不行。 然后,停不下的任爸就开始了维修工生涯,任阑珊本来是想打消她爸去卖保险或是当保安的念头,才让任爸去收房租的。 哪知道,好巧不巧的,遇到一个租户房间里的线路断了,以前遇见这事,任阑珊都是花钱找人来修的。 结果,任爸不吭不响自己买了工具,撸着袖子就给修好了。 任阑珊其实挺佩服她爸那一代人,修线路,修水管,改装房子,真的是样样能干。 小时候,家里这些事,都是她爸干的。她家的水电也都是她爸改的,还给弄出了煤炉灶,那种一边烧火做菜,一边烧水的炉灶。 天冷洗脸都有现成的热水。 她爸还买了个大铁罐放在楼顶,改造成水塔,在家里洗澡也很方便。 她一直觉得,这些事都是男人应该会的,直到家里浴室的门把手掉了,让张裕用螺丝刀拧一下。 结果,整个门把手都坏了,浴室的门再也锁不上,还是她花三百找人修好的。 话题扯远了,再说回来。 见任爸干的挺起劲,任阑珊干脆就给她爸开了三千的工资,随他折腾着玩。 也给她妈每月三千,就当给他们的零花钱。 她也能腾出手收拾李曼,那可是二十一万,决不能便宜李曼。 她爸妈留下来也好,也省的她舅舅一家无耻的缠上来,这个社区可是有门禁的,不是业主,别想进来。 等尘埃落定,他们就是找上来又能怎么样。 这天,任阑珊正在律师事务所,就接到她爸的电话,语气里满是激动:“中了,中了,一百八十八万,这数字多吉利,你什么时候回来,咱们去领奖。” 任阑珊挑眉,她爸这是如愿以偿了?她妈估计不会再拿这事唠叨他了。 心里还是忍不住犯嘀咕,她这运气有点玄乎,买彩票就中,买房就拆迁,可为啥考试时就不能大爆发,上个985或是211之类的呢? 又倒霉的遇渣男。 还是说,自己只有财运?! 和沈律师告别,任阑珊就开车往回赶。 第7章 被坑八零 刺耳的汽车喇叭声,突兀响起。 任阑珊不满的蹙眉,正想看看谁那么没公德心,一辆极其骚包的红色跑车,径直朝她着冲过来。 艹! 任阑珊想都没想,赶紧打方向盘,什么变道要扣分,都不重要,保命要紧。 哐! 一阵眩晕。 任阑珊最后的视野是在一片模糊的绿色里。 头好疼! 任阑珊睁眼。 入目就是白炽灯,白墙壁,还有白色的床单被褥。 这是……医院? 是了,她出了车祸。 不知道哪个傻叉,超速还别车,就那么径直的朝她撞过来,简直不要命。 嘶!头好疼,身上也好疼。 “珊珊!你醒了?快叫医生。” “我去,你看好闺女。”任爸刚买饭回来,看到闺女醒了,惊喜的连忙放下食盒,朝着病房外跑去。 很快,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进来,又给任阑珊做了一遍检查,神情明显轻快不少,“没事,病人能醒过来就说明没有大碍。” 虽然没有明显外伤,拍片也没有其他内伤,但人一直昏迷不醒,他是真担心这姑娘成了植物人。 到时她的父母必定不依不饶,那他表弟可就要背上人命了。 提起他表弟,柳执就头疼,整天游手好闲就算了,反正他家有他大哥,也不用他继承家业。 他不爱学习,喜欢吃喝玩乐,姑姑也都随他。 可真闹出人命,这就又不一样了。 如今网络迅捷,舆论势大。 有时候一件小事,经过有心人的有心引导和恶意营销,也能引发舆论大战,对于戚氏这样的企业,一个好的名声口碑极其重要。 他表弟在正常道路赛车,还各种违规改装跑车,又引发连环车祸,六轻伤,两重伤,还有这姑娘昏迷不醒。 这已经算是重大事故。 他姑姑急的团团转,为了能把戚川皓从警局捞出来,她愿意承担全额医疗费用,并承诺给他们高额的赔偿。 其他八个家庭已经松口,就这家因为闺女昏迷不醒,而且也不缺钱,说啥也不同意和解。 现在看到人醒来,他也能松口气。 “我闺女她头疼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颅内瘀血?”任妈一脸担忧。 柳执轻声安抚:“脑震荡都这样,阿姨要是不放心,可以让患者在医院多观察两天。我也可以安排她再做一遍体检,尤其是头部。” “行行,那谢谢柳医生了,这几天麻烦您了。”任爸热情的往柳执手里塞苹果,“刚买的,特别甜,您尝尝。” 柳执拿着苹果有点亏心,他一直亲力亲为,全是为了他那不省心的表弟,这大叔的谢意他受之有愧。 尴尬的攥着苹果,“病人需要多休息,我就不打扰她了,有事随时来找我。” 任阑珊脑子还有点混混沌沌的,他们的谈话,她能听到,但总感觉离得很远,声音有些飘渺,听得不真切。 任阑珊再次醒来,是在一个虚无的空间里,四周黑漆漆一片,有种死的沉寂。 她心里一沉。 莫不是她已经死了? 世界上最悲哀的事,莫过于她人死了钱还没花完。 该庆幸的是,她离婚了,张裕得不得她一毛钱,她所有的钱会由儿子和爸妈继承。 “你没死,我救得你。” “谁?”任阑珊警惕的看着四周,还是虚无一片,只有声音在四周回荡,想起看过的系统文,心里忍不住猜测。 系统?金手指? “不要拿那些批量生产的系统与我相提并论,吾乃穿越万界的万宝斋,天上地下独一,是先天神器……” 任阑珊心不在焉的听着它自吹自擂,比着她看的那些玄幻小说差远了,人家那文笔,那描述,很容易让人代入共情,体验感极好。 这个神器好像挺话唠,还爱吹牛。 不对呀,任阑珊猛然反应过来。 她刚刚不是只在心里想吗?并没有说出口呀,它是怎么知道的? 读心术?!它能听到自己心声? 任阑珊惊悚同时,连忙住脑。 可惜晚了。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我能感知到你的所有想法。”前提是,她别屏蔽它。 任阑珊:“……”这不完蛋玩儿意了嘛! 没有任何隐私了。 万宝斋器灵:“……” 就没见过心这么大的,重点偏了好嘛!不是应该关注,它这根又大又粗的金手指?! 任阑珊不上道,万宝斋器灵只能自己进入正题:“我救了你……” “等会儿?医生好像说,我没啥大碍的,救命之恩哪来的?”任阑珊觉得这事有必须掰扯清楚,“那时候,我的车是冲进绿化带的,又有气囊,不可能受重伤。” 你别想诓我! “你那是冲进绿化带吗?你那是飞向绿化带,车都挂树上了!”不是她的车突然飞过来,它也不可能被她绑定。 它想修复身体最好的办法就是吞噬万宝精华,也就是宝气。 这无疑耗时耗钱,所以它一开始瞄上的就不是任阑珊。 而是那个倍受家里宠爱,又花钱如流水的二世祖,不起眼能给它足够时间恢复,也有足够财力满足它的要求。 关键是,灵魂契合,这才是最关键的。 临门一脚,却被这姑娘截胡了! 它还没抱怨,这姑娘先不愿意了。 就……很糟心!虽然它不是人,没心。 上树??? 任阑珊眨眼,这……她真不知道,反正刚刚,医生给她的检查结果是,她身上没伤。 就是莫名昏迷几天。 她充分怀疑,她的昏迷就是它搞得鬼,还想充当救命恩人。 心挺黑! 万宝斋器灵:“……”它能听到的,说它坏话,就不能避着点它! 虽说她的昏迷,确实是因为绑定了它,但它有帮她修复身体呀。不然,她毁容算是轻的,丧命也是可能。 这不算恩情吗?也不知道对它客气点。 心好累,它不想多说,直接给任阑珊回放当时的情景。随便换个人,遇到它不得欣喜若狂?!怎的,她就这么难缠。 人品有瑕,这是它对新宿主的第一认知。 一个画面,出现在任阑珊脑海。 银色的suv如离弦之箭,飞射上树,一根拇指粗的断枝,恰好穿过车窗半开的缝隙插进去,刺向眉峰。 任阑珊下意识摸向那里,心有余悸。 还好,还好,没瞎!也没毁容! “多谢啊,小宝!”任阑珊不是不知感恩的人。人家既然救了她,她道句谢,这是最基本的礼仪。 心里有些发愁,这救命之恩,她可怎么还? 谄媚的笑,很僵硬。小宝的称呼,更是雷到了它,强烈反对:“换个称呼,万万,小器,小灵都行。” 就是小宝不行! 成,您是债主,您说的算。 任阑珊从善如流:“万万!我怎么出去,是心里默想吗?” 她正欲尝试,万万透着心虚的声音传来,“暂时回不去。” 回不去?什么意思? 任阑珊一时没明白,万万话里的意思。 万万:“吾能量耗尽,你得尽快给吾补充能量,吾才能带你回到你的时代。” 她的时代?什么意思? 任阑珊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四周的灯,突然亮起来。 灰墙青瓦的二层古楼,不知道是不是夜晚的原因,任阑珊总觉得这里阴森森的,不能说破旧,但绝对没有人气。 她问:“这是哪里?” “万宝斋。”万万生怕这不做人的宿主,嘴里没好话,多解释一句:“这并不是万宝斋的本体,是幻化体,为了符合这个时代,才不得不低调。” 任阑珊看着墙壁上的伟人头像和语录,心往下沉。 有点明白万万刚刚话里的意思,“现在是几几年?” 万万:“83 年。” 艹!一种植物。 任阑珊磨牙:“说,怎么给你补充能量?” 她要回去! 她有房有车有孩子,做个快乐的包租婆不香吗? 跑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找罪受! 万万一听这个,顿时精神振奋:“吞噬宝物最快,你可以去收古董文玩各种宝物。” 这个时代的古董好收,若不是它能量耗尽,它真想再往前推进五年。 那才是收购宝物的最好时机,它看到的资讯上说,一袋面都能换到宝物。 当然这些就不必说了,它怕说了宿主更加炸毛。 任阑珊翻白眼,直接躺平听天由命。她的好运气,估计都用到买彩票买房子上了,才摊上这么个玩意儿。 还古董文玩? 她身无分文,拿空气去买吗?她倒是想,可人家也得愿意卖啊! 这边建议,直接改名吞宝兽。 简直是多了个祖宗,吞钱那种! 她还想让人养呢,但谁愿意呢? “穷且累,不如一起毁灭!”她就不信,它费心思把她送过来,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 这叫有恃无恐! 万万:“……” 万万没想到,竟然摊上这样没品的宿主。 莫不是天要亡它! 它横挑竖挑,等了那么久,只遇到二世祖那么一个,和它成功匹配的宿主。 本来都决定将就,暂时绑定他,等将来自己恢复一些能力,再解绑。 结果嘞!哐当!半路窜出一个人,撞了上来,偏……还截胡成功了。 就问,气人不气人! 山不来就我,我就山。 它现在是能量空空,她不干也得干。 绑死了! 同时,积极开启自救,“你银行账户的余额是通用的,只需要扣除40倍的物价差,就能兑换,所以,你并不是一无所有。”情况真没有那么糟。 任阑珊眼珠微动,继续躺在地上装死。 “只要你助吾恢复能量,吾可以送你一个随身须弥空间。”这是它自带的能力,只是如今能量耗尽,打不开而已。 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该满意了。 “多大?能种植吗?有灵植灵泉各种传承吗?”任阑珊直指万万刻意模糊的重点。 万万:“……以后都会有。等吾恢复,这些都不是事……”它企图画大饼,奈何任阑珊再次装死不吱声,对它的话充耳不闻。 万万追忆完往昔峥嵘岁月,心想这下总该折服了。 然后,它就看到,任阑珊她竟然睡——着——了! 你就说,气不气人! 人家也不亏待自己,还知道给自己找来一床被子,半躺半盖,呼噜打的飞响。 万万:“……” 简直没有女人样,太不雅。 它就不信,她不想回去。 第八章 初来乍到 任阑珊想回去吗?她当然想。 但她不傻,这事上,谁急谁落下乘。 再退一万步,她真的回不去。 她应该会被判定成死于车祸,她有车险,意外险,还得有死亡赔偿金。 加上她原有的身家,大几百万的遗产,足够她父母和轩轩,后半生衣食无忧。 就是苦了她自己,所以人要及时行乐。 几番思量权衡后,任阑珊也想开了,随缘。 行,不装了。 主要是万万说的兑换能力,让她有底气,女人不管什么时候,有钱有房,才能硬起腰杆。 今儿,天色已晚,先休息。 她一个病号容易嘛,被不是人的万万,传送到这贫瘠年代,还得为以后生计发愁,太惨了。 翌日,任阑珊是在房间醒来的。 看着简洁却素雅的卧室,任阑珊轻笑,还挺体贴,怕她生病还给送回了卧室。 耳畔传来冷哼声。 任阑珊也不生气,房子应该是临街的,还能听到过往路人的动静。 她从衣橱里拿出一套款式简单的白衬衣黑裤子,又穿上一件灰扑扑的针织衫,这个年代穿的色彩艳丽太扎眼。 她喝着万万准备的酸奶,吃着鸡蛋,把院子转了个大概。 小型三进院,前面是一排铺面,上下两层楼,地方不小。 穿过大堂是前院。 再往里是的耳房和垂花门,把宅子隔成前后院。 后面主建筑,和两侧的厢房,同样是两层。 “这房子,现在属于我?”任阑珊心里忍不住荡漾,她的房运不是一般的好,随即又有几分隐忧:“不会引来纠纷?” 无论哪个年代,这样的房子,都挺招人惦记。 “确定任家没有其他的继承人?”任阑珊心里,挺不踏实。 万万点头,“没有。” 院子里有一棵枣树和一棵石榴树。 此时都挂满了果子,树下有石桌石凳。 石桌上放着一沓资料。 任阑珊刚巧走的累了,顺势坐下,拿起来一样样的看。 褶皱老旧的房契,新鲜出炉的房产证,日期还是昨天的。 该不会是假的? 万万:“这些都是真的,只不过原主一家绝户了,所以我修改了这里所有人,关于这家人的记忆,把你的信息填入。” 不然它的能量也不会消耗这么大。 “万万真厉害。”任阑珊不走心的竖拇指。 还有存折,上面的数额再乘以40,就是她在现世的所有存款。 以这个年代的购买力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 还有她在这个年代的身份。 任阑珊,18岁,父母都是大学教授,文?革期间,他们夫妻二人因家庭成分和留学经历被人举报,下放西北牛棚。 那里的日子清苦,他们又饱受欺辱,身体早已破败不堪。 平反后,任家的祖宅房产和家财,国家也归还了一部分,然夫妻俩没过几天好日子,又双双病逝,只留下独女。 这故事编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不是故事,你只是顶替了原来的任阑珊,吾又修改了他们对你相貌的认知。”其他的经历,都是任家三口亲身经历的。 “那原主呢?” “死了。”都说了绝户,自然是死了,这也是它为什么选这一家的原因,好操作。 存折上的钱与四合院,就这样过了明路。 房子看着还是老房子,但内部装潢,尤其是后面的主建筑,内有乾坤。 万万竟然把她的家给复制过来。 家电一应俱全,就是把外形,都改成了这个年代的。 这让她的生活方便很多。 虽然任阑珊的夸赞挺敷衍,但万万还是很受用,就她那毒舌属性,说出一句人话太不容易。 刚任阑珊转厨房时,就发现,她爸妈带给轩轩的花生黄豆板栗也在。 盯着这几个大麻包。 任阑珊灵光乍现,心里有了初步计划。 起初看到任阑珊用豆浆机打豆浆,做豆腐、豆腐脑这些,万万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等它看到任阑珊拿出给轩轩买的小黑板,在上面写上早餐品种和价格时,整个神器都不好了。 听到任阑珊说,让它给早点铺子弄个牌匾出来,更是要疯。 它是让她用存折上的钱,去给它淘宝物,助它恢复,可她却想榨取它的剩余价值,增加存折余额! 它要花钱,她却死抠! 哼!想让它做这么跌身份的事,不干不干,打死也不干! 任阑珊开始她的忽悠大法,呸,是话术大法:“万万,做人……做神器呢,目光要长远,咱们第一步要先进行原始资本积累,让钱生钱才是长久之计。不然,直接把钱花完,你以后有看的上的宝物,却没钱,那不是只能干着急吗!” 万万是没上过学,但不傻,冷笑:“你觉得买豆浆能发财致富吗?”就算要想法子挣钱,那也不是卖早点。 就那玩意儿,能挣几个钱? “咱们可以开个典当行,正好收宝物。”它非宝物不食,没钱就等于买不到宝物,没有宝物,它就没法恢复能量。 无利可图的蠢事,它不干! “还是那句话,咱们钱不够。而且初来乍到,啥人脉关系都没有,就做那么惹眼的买卖,容易招贼惦记。” 呵,不舍得花钱才是重点! 它算是看透她了。 但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下:“有我在,宵小之辈有来无回!” 任阑珊不赞同:“那我也不能永远待在这宅子里,不出门!你不是还要我给你淘宝物,不出门,宝物能长腿自己跑来?” 就算你说的有理,可也不行,太跌份。 万万坚持:“可以卖别的东西。”它堂堂神器不要脸面吗! 说起这些,任阑珊更来气:“我倒是想,你给我机会了吗?好歹提前打个招呼,我去趟义乌市场,随便批发点什么过来卖,不比累死累活做吃食强!” 她这样,是谁害的,还挑三拣四! 万万不吭声,它就没想那么多。 在它看来,这就是买买买的事,谁让她那么穷! 还那么抠! 任阑珊放弃说服它,决定自力更生。 忙活完,她去前面,把铺子大门打开,刚挂上小黑板,就有一个大妈凑过来。 “小任啊,你这是……也要做吃食生意?这么大的铺面只卖早点可惜了,要我说,你还不如租给我家,一个月轻轻松松拿个三十块钱多好。” “蔺大妈,您适可而止,别总是仗着年纪大,欺负人家小任,这么大的铺面,别说三十,你就是给一百,那也是应该的。” 烫着卷发,身穿红色碎花裙的妇人,倚在自家铺子门口,对于蔺大妈的强盗行径很是不耻:“我家租的这间八十平的铺面,一月还得八十五呢!” 人家小任那一百多平的铺面,你还想三十租下来,不就是欺负人家小姑娘父母双亡吗。 真缺德! “关你屁事!我家本来在这做买卖做的好好的,不是她……” 暼到任阑珊清冷冷的目光,蔺大妈把嘴里咒骂压下来,僵硬的扯出笑,卖惨:“小任,你强哥他们都在这开近一年的饭馆了,这……突然收走房子,让我们一家子怎么活?你看,能不能通融通融。” 那么大的宅子,让他们用用门面怎么了,要不说,是资本家的坏种,心忒坏,一点也不善良。 任阑珊向于欣妍点头感谢,然后只留下一句:“不租不卖,谢谢,慢走。” 就把蔺大妈拒之门外。 她忙着呢,没功夫搭理这极品。 半下午的卖早点,确实不合适。 不过任阑珊本也只是试卖,为明天正式营业做宣传,也是想观察下人流量,心里计算明天要准备的量。 还有就是,调研一下这里人的口味。 不得不说,万万选的位置真心不错,这里是不是城市最繁华的地段,她暂未可知,但就她在楼上俯瞰时的观察。 这附近店铺林立,人流量不少,但卖吃食的并不多,偶有几家还都是在犄角旮旯的位置,铺面不大,客人都是在店铺前支的桌子上吃饭。 再有,就是推着流动小车的商贩。 就刚刚的小交锋,任阑珊大概能猜出原因,这边房租贵。 有那么一瞬间,她都想直接把房子租出去,躺着收租,但她心里……还是希望尽早回去。 所以,努力! 左右无人,任阑珊在脑海里骚扰万万。 “万万,你就吃什么?古董玉器?”真要是这样可就太烧钱了,“那些残破的古董字画行不行?”废品收购站应该有,要不要……去薅一把羊毛? “还有,我要是在这边把钱取出来花了,我那边银行卡上的钱是不是也会变少?” 这可不行,她的就是她的,它的也可以是她的,但她的绝对不是它的! 万万都被她这守财奴思维,气笑了。 抠死你得了! 它是真不想搭理她。 但,她现在是它的宿主,她问,它还不能不回答:“吾以宝气为食,残破的家具字画这些,只要有宝气,吾就可以吞噬。” 半晌,它才又道:“其实,吾可以把它们复原的。” 万宝斋本就是为收录万界万宝而存在,修复保存宝物,是本能。 任阑珊欠欠的多嘴:“它们是古董?你说,你给它们一键变新,岂不是就没了价值?” 万万:“……” 万万: “吾只是让它复原,并不是时光倒流,历史价值还是在的!” 任阑珊敢肯定,她听到了磨牙声。 不禁腹诽:不是器灵嘛?咋还会生气?还有,它有实体吗?这磨牙声咋来的?她挺好奇的。 “老板,一碗豆浆,两根油条。”说着,人就要往店铺里面走,被任阑珊拦下,“同志,您的碗呢?” 男人脚步一顿,被任阑珊的话整的有点懵,下馆子,让客人自备碗筷,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任阑珊略带歉意的指着小黑板,“我们这,因为人手问题,暂时只卖早餐,不提供店内用餐。”主要是她不想刷碗。 “不然,我先借您一套餐具,用完您再还回来?”反正别想她刷碗。 男人沉默,深看了任阑珊一眼,挑眉反问:“不怕我不还?” 任阑珊浅笑盈盈:“我相信警察叔叔。” 她又不眼瞎,这男的明显是从斜对面的警察局出来的,浑身刚硬的气质,一看就是军人出身。 第9章 任记私房菜馆 杜景墨喉间一梗,这见鬼的称呼,虽说他确实已经二十六,也升级到了叔叔辈,可被一个小姑娘喊叔叔。 这心境……一言难尽。 “警察同志是吃甜口的?还是咸口的?”任阑珊先把油条给他端过来。 “咸的。” 釉下彩?! 杜景墨看着面前的精致瓷碗,眼露诧异,怪不得,人老板不愿意提供碗碟,这样精美的瓷器,碎一个确实让人心疼。 他小婶送他的那套,品质远不如面前这些,听说也要七八块。 “任同志需要采购碗碟吗?我堂弟就是陶瓷厂。” 他小婶给堂弟安排的是宣传科,结果,他堂弟自己跑去了销售科。 还嘴硬说,是嫌弃宣传科工资低。 实际上为了啥,大家心知肚明,他不就是怕抢了他喜欢姑娘的转正名额。 他小婶气的没法,还得帮他堂弟,家里亲戚朋友一人一套餐具。 说是送,但他们也不能真的不给钱,毕竟不便宜。 “真的呀!那太谢谢警察同志了。”任阑珊又殷勤的送上一碟腌萝卜丁。 她妈做的,可好吃了。 顺势坐到杜景墨对面:“那警察同志,你有没有认识什么厨艺不错,人还勤劳能干的大姐大妈,我这还缺人。” 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她想找可靠的人帮工,还是得找警察同志帮忙。 杜景墨放下筷子,他还真认识,“我有个战友,他妈厨艺不错,祖上出过好几个御厨,就是……”他有些迟疑,“陈阿姨的腿有风湿,不能长时间站立。” 也是因此,他只能帮陈阿姨找点在家做的工作,糊火柴盒什么的。 但这机会挺好的,他不想陈家错过,就又道:“你要是只想开个家常菜馆的话,陈阿姨的闺女,她也可以。” 御厨?任阑珊眸子微闪,“能让阿姨她们来试试菜吗?” 两人约好时间,任阑珊又开始忙活,人不是太多,但准备的吃食也陆续卖完。 主要是,她这可以只用钱买,不是非要粮票,合计下来,比着其他铺子还便宜。 数着手里零零碎碎的钱,这么厚一打,合计才三块八。 她不禁腹诽:也就是铺子是自己的,不然还抵不了租金呢! 任阑珊推着自行车,按照万万给的地图,往农贸市场骑去。 这会儿,太阳都要落山了,只剩一些蔫了唧的菜。 她大概问了菜价,拿笔记下,回去细算一下账,看如何安排菜谱合适,又买了一些萝卜青菜,明天让陈阿姨他们试菜用。 肉就别想了,一大早人家就卖光了,再说她也没有肉票啊。 好在冰箱里有肉。 之后,她才在万万喋喋不休的催促中,去了废品收购站。 打一开始,任阑珊就没想过捡漏。 人家又不傻,真有价值的东西,肯定自己就收起来了,她就是冲着那些名贵的烂木头或是瓷器碎片之类去的。 绝对不是她抠,是真的没有好东西。 万万:“……” 你要不这样强调的话,它还信几分。 罢了,有总比没有强。 ※※☆※※ 任阑珊自从中奖后,就没吃过苦,更没早起过,五点被闹钟吵醒时,心情极其阴郁。 万万也竭力保持安静,就怕这姑奶奶一个不顺心,撂挑子不干。 通过昨天,她只肯给自己花三块八这件事,它已经认清一个事实,指望她花存折上的钱给自己买宝物,那是不可能的。 还不如盼望着,生意好点,她多挣点钱。 于是,昨天刚吸收的能量,它又给吐了出来,帮着改造出一个大容量的全自动豆浆机。 和包包子的机器。 它该庆幸,厨房本就有烤箱、面包机、还有全自动面条机,不然它的能量真一点也剩不下。 当神器当成这样,好憋屈。它的历代宿主,哪个不把它当成宝,捧在手心里! 任阑珊可不知道万万心底的幽怨,满头是汗的把各种吃食摆好,这才打开大门。 有粥,有豆浆,有豆腐脑,还有包子油条。 空荡荡的街道,只她家的灯,亮了起来,油条的香味在这缺少油水的年代,那是相当霸道。 很快就有生意上门。 卖的最快的还是包子油条,拿着方便,油水也足。 粥做的最少,剩下的最多,还有一半。 任阑珊琢磨着明天要不要换个皮蛋瘦肉粥或是八宝粥? 快十点的时候,杜景墨推着自行车,后面坐个干瘦老太太,旁边跟着一个身穿格子衬衫的姑娘,看向杜景墨的眼神,都带着星星。 仅一眼,任阑珊就知道这姑娘喜欢杜景墨,男俊女靓,还挺般配。 不过,她更关心她们的厨艺。 简单的几样菜,老太太愣是做出不少花样,这还是食材和刀具有限,不然,她能做的更加精致。 陈阿姨的厨艺真的绝。 普通鸡丝面味道能馋的人流口水,做出来的红烧肉,鱼香肉丝,引得路人直接进店询问什么时候开张。 因着老太太腿脚不好,只能上半天的班,还需要坐着,后厨还得她闺女掌勺,她在一旁指导。 任阑珊真的稀罕这老太太的厨艺,只能上半天班也可以,给了她三十块一个月。 给了陈星若两个选择,全天班,包括早中晚三餐,一个月六十五。 或是只管中晚两顿,一个月四十。 她选了前者。 母女两个很高兴,任阑珊也挺满意。 任阑珊没有多留他们,主要是她要去农贸集市采购明天所需的食材。 一个星期,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去。 陈星若每天早上五点到店,老太太也会一起来,任阑珊原本想提议让她们搬过来住,但看到陈星若每天都期待的等着杜景墨接送她们母女。 任阑珊把话又给咽了回去。 这一个星期,任记私房菜馆的名声已经传开,物美价廉,味道好,每天中午大堂都能坐满。 早上油条包子卖的更好,因为陈阿姨调的馅料不仅种类多,味道也更好吃,附近的住户,几乎成了常客。 任阑珊又请了一位帮工,负责洗菜刷碗,一天八毛,工资日结,喜得李大姐干劲十足。 包子,饺子,馄饨,红烧肉,几乎成了私房菜馆的招牌菜,每日的营业额都在增加。 肉的需求量日益增加,任阑珊这几天都在骑着自行车,四处找老乡买猪。 昨儿下午,她订好了一头猪,一百八十五斤,今天他们会帮着杀好,任阑珊直接去取就成。 半路,趁着四下无人,任阑珊把三分之二的肉送进空间。 是的,万万进化了一次。 这要从前天开始说起,她不是四处找肉源嘛,路过一老乡家,她本是想问路。 结果她刚进院子,万万就突然开口,告诉她墙角的菜坛子是古董。 任阑珊便以收购酸菜的名义,三十块钱连坛子一块买下来,并且建立了长期合作关系。 老奶奶热情的让孙子赶牛车,把任阑珊连车带人并一坛酸菜,直接给她送到店门口。 陈阿姨也说这酸菜腌的可以,于是食谱上又加了酸辣面,酸菜鱼,酸菜溜肥肠,酸菜炒肉丁等酸菜系列。 那个菜坛子,直接被万万吞噬。 本来可以只吸取上面的宝气,把坛子保存下来,卖钱。 但任阑珊被能够静止时间的空间诱惑,同意万万直接吞噬。 虽然,空间有点小,只有五立方米,但聊胜于无。 最重要的是,东西放进去什么样,拿出来还是什么样,无论多久。 这是才是任阑珊最看重的地方。 任阑珊直接给的钱,并没有用猪下水抵杀猪钱,这些拿回去处理了,让陈阿姨给卤好,又是一道肉菜。 第10章 卤肉 哪怕放进空间大半,仍有六十多斤肉,半个小时的土路,把任阑珊给累的够呛,回到铺子动都不想动。 她泡完澡出来时,肉已经被拆分完,李大姐正在清洗。 陈阿姨在旁边配卤肉的料包。 任阑珊留下要卤的猪头内脏,把已经清洗晾好的肉,分门别类得放进冰箱。 晚饭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小爆发。 都是附近的租户,被卤肉勾来的。 一下午,就只闻到它的香味,馋的人受不住,就等着售卖呢。 任阑珊原想着先卤一批尝尝味道,没想到这么受欢迎,连带着明天的量也都卖完了。 问的人太多,主要是来的晚没买到,看到别人吃,馋的紧。 不得已,陈阿姨又卤了一批才回家,临走前还不放心的叮嘱任阑珊,“珊珊,十点钟,记得关火,然后把肉收进冰箱,不然这天要坏的。” 任阑珊一一应下。店铺关门后,她开始盘账。 今天生意还不错,总收入九十九块三,主要是晚上的卤肉入账多。 扣除成本,净收入有五十六。 这几天的净收入基本稳定在四十往上,私房菜馆得生意算是步入正轨,就是鱼肉蛋消耗较大。 她明天还得出门去采购。 好累啊! 任阑珊疲惫的躺在按摩椅上按摩,看着万万给她规划的路线,只觉得糟心,这是尝到甜头,想让她把这边的四里八乡都给找一遍呀。 一想到它吞金兽的属性,任阑珊又妥协了,宁愿累成狗,她也不想多花冤枉钱。 之后的日子,任阑珊走乡串镇的,竟真的收到不少好东西。北宋的十枚铜钱,晚清的紫檀算盘,破口的明宣德青花瓷盘。 还有几套被破坏的不成样子的黄花梨桌椅,这是在一个村的祠堂发现的。 据说,原主人是村里的地主,后来“打土豪,分田地”,地主家就被村里人瓜分了,这几套家具也被他们送去了祠堂。 文?革时期破四旧,这些黄花梨桌椅被红卫兵给打砸了,不是村里的几个大爷大娘躺在里面不肯出来,以死相逼,他们的祠堂也可能被烧了。 后来,这些被砸坏的家具,就一直扔在祠堂的角落里。 见此,任阑珊一扫伤心,爱怜的抚摸着黄花梨家具,承诺:“万万放心,等回去咱们就把它们送到拍卖会,卖了。挣的钱扣除你的花费,咱们三七分,我三你七。” 当然,前提是她得能回去。所以,什么时候,万万才能蓄满能量? 对此,任阑珊极其惆怅。 万万:“……”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宿主还挺合适,不败家,能守得住财,而且绝对不吃亏。 但凡它的上任宿主,能这么舍得下脸,能这么的抠门,它也不至于被他坑成现在这样子。任阑珊提出购买意愿时,精明的村长死咬着不同意,价格加到106块,他才松口。 肉疼的任阑珊,心口直抽抽。 入不敷出啊! 别看私房菜馆挣着钱,可成本也高,账面上也得留着钱采购用。不得已,任阑珊还是动用了存折上的钱。 看着存折上减少的数字,她就难受。 万万哪里顾得上任阑珊,它正满足的吸着宝气。不过这次,它主动留下了青花瓷盘和黄花梨家具,还利用能力帮它们复原。 见此,任阑珊一扫伤心,爱怜的抚摸着黄花梨家具,承诺:“万万放心,等回去咱们就把它们送到拍卖会,卖了。挣的钱扣除你的花费,咱们三七分,我三你七。” 万万:“……”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宿主还挺合适,不败家,能守得住财,而且绝对不吃亏。 但凡它的上任宿主,能这么舍得下脸,能这么的抠门,它也不至于被他坑成现在这鬼样子。 晚间,任阑珊洗完澡正准备上床睡觉,万万告诉她有贼。 任阑珊脑海警铃大作,手下意识去摸枕头下的电击棒,正思考着如何诱贼进来把人电晕。 “噗通”一声,面前掉下一个人。 任阑珊被唬得跳了起来,惊悚大叫,见他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这才敢靠近几分。 可不正是小偷,脸上还蒙着黑布。 看样子,像是被万万弄晕了。 任阑珊小心翼翼的靠近,用电棍捅了他几下,见他确实没反应,这才长舒一口气,问万万:“店里有损失吗?” 万万:“没有,他一进来就被我弄晕了,他脖子上带着的古玉,也是宝物。” 闻言,任阑珊蹲下身,把小偷脖子上的玉蝉给取下来。 “这是和田玉吗?没听说和田玉还有红色的呀?”任阑珊手指捻着玉蝉,迎着灯光仔细查看,对万万的话,她持怀疑态度。 雕工有点糙,上面颜色看着挺深,类似枣皮,还有种脏脏的感觉。 这要是放地摊上,她绝对会认为它是假货,看都不带看一眼的。 万万呲牙,没文化真可怕:“这是血沁古玉,随葬品,可是一千多年前的古玉,价值极高!” 陪葬品?! 任阑珊头发根根战栗,身体从指尖开始不舒服,仿佛有无数只小虫子在那里蠕动。 没有任何迟疑,手中古玉抛向高空,声音都打着颤:“吞了吞了。” 然后,整个人如同一阵风,冲进了浴室,恨不得把手指搓掉一层皮。 娘嘞,吓死个人。 万万恶作剧得逞的笑声响起。 “下次再有墓里出土的东西,提前吱一声。”她好戴个手套。 见她脸色苍白,似乎是真的被惊吓到,万万有一丝丝的心虚,怕任阑珊事后找它算账,连忙转移话题,告诉任阑珊一个好消息:“吞了古玉,我就有能量,可以支撑一个来回。” 可以回去了? 任阑珊立刻腰不疼,腿不酸了。 那还等什么,回去呀!任阑珊迫不及待的就想回去。 “这边的私房菜馆怎么办?这边和现世不一样,你离开多久,它的时间同步流逝多久。”万万现在对菜馆很上心,这可是它的取款机。 “也是啊!”任阑珊迟疑,这可是她的心血,想了想,她还是决定明天和陈阿姨她们交代一下再走。 她大概要离开两三天。 把猪肉拿出来五十斤放冰箱,又拿出来一筐鸡蛋,前院的水缸里还有四条鱼,应该够。 青菜的话,每天早上都有人来送的, 让她们自己账上支钱,给人结账。 至于她们会不会卷钱跑路,或是有啥不好的心思,她一点也不担心,这古宅是万万的幻化体。 她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万万看在眼里,一旦威胁到她,万万会自动采取措施。 这也是,她那么放心把店铺扔下,四处走街串巷,收古董宝物的底气所在。 第11章 回家 任阑珊再次出现,还是在病房。 她特意看了时间,她在那边过了十几天,这边时间竟然没动。 好神奇。 当然,任阑珊也只是感叹一下,便和任妈提出要出院。 毕竟时间不等人,她回来的那刻起,两个世界的时间就开始同步流逝。 任妈自然不同意,以“天黑工作人员已经下班,明天才能办理出院手续为由”敷衍过去。 见外面天色确实已经黑透,任阑珊也就没坚持。 任妈怕她饿,一直用保温饭盒给她温着肉粥。 任阑珊喝了一碗就没再吃,剩下的任妈都给吃了,任阑珊有点想儿子了,和轩轩视频了半个小时,直到他呵欠连连,任爸才挂断电话,哄他去睡觉。 任阑珊看着任妈凹陷的黑眼窝,让她也去休息。 她住的是套间,除了有单独的卫生间,还有陪护房间。 柳执给走的后门,费用也高,不过都由戚家承担,任妈住的毫无负担。 这几天,她衣不解带的照顾闺女,加上担忧焦虑,生怕白发人送黑发人,感觉整个人老了好几岁。 此时,见闺女醒了还能吃能动,各种疲倦和不舒服,齐齐涌现,哪里还熬的住,也就顺势去休息。 任阑珊也没闲着,找了一个广告设计的网店,让他们给自己的私房菜馆设计个商标。 提完要求,交了两百的押金,让他们明天出成图。 然后开始网上大采购,因为赶时间,她选的都是同城店铺。 厨师刀具全套,无论是切菜的,雕花的,炖骨头,剔肉的,各种刀具齐全。 锅碗瓢盆更是刚需,这段日子私房菜馆,都是靠着三个不锈钢锅在维持,上菜速度严重受影响。 她有钱,没有工业券,在那边想买锅都买不到。 大铁锅五个,小炒锅十个,小砂锅二十个。 大容量的不锈钢桶十个,早上的早餐,平时的卤肉高汤都可以用它盛。 白瓷小碗先来一百个,敞口的汤面碗一百个,同色系瓷盘一百个。 配套的盘子碗碟,也买了十套。 竹筷子一盒20双的,买了一百套。 53度浓香型的纯粮食桶装酒,十斤装的,买了三十桶。 桂花酿五斤桶装,五十桶。 梅子酒五斤桶装,三十桶。 还买了三百个精致的小酒瓶,这是为那边即将到来的中秋节准备的,还有五种不同口味的月饼,各一百块。 上面都要求打上任记私房菜馆的字样。 因为量大且是加急单,她还多付了一部分钱,就为了能插队。 任阑珊挑选的都是好评多且有保证的旗舰店,毕竟都是入口的东西,她还是很注重食品安全这块的。 她又花了一个多小时去了解不同品牌货载汽车的优劣,然后对比平台上面的三款轻卡,选了性价比最高那款双排座载货汽车。 回头,只需要万万花少量的能量,仿着沈阳汽车厂制造的金杯牌轻卡,改下外形就成。 任阑珊正在车店试车时,她妈打过来电话,“你人呢?”她都和医生预约好今天拍片子的,一觉醒来闺女不见了。 “买货车呢。”不等任妈询问,她把想好得借口说出来,“我打算在我那栋楼那边,开个小超市方便大家生活。爸妈你们不是抱怨闲着无聊嘛,刚好可以去看铺子,物资采购有我,你们不用操心。” 有这借口,买车买各种物资顺理成章可以给她的种种行为做遮掩,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她这么大动静的采购,一旦有人去查,总会发现问题的。 而且,超市也可以给她爸妈打发时间。 任妈嗔怪:“你可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我们又不懂,赔钱咋整?” “您闺女有钱。”她本也没想着挣钱,再说了,那边的私房菜馆所需米面油巨大,仅是这些,就能让这小超市运转起来。 至于进多少货,消耗多少货,这里的可操作性多了。 两边收支平衡下,保准不赔钱。 任妈只是回道:“再说,你先回来做ct,让医生看看你颅腔有没有瘀血。”闺女莫名昏迷几天,不查查,她总是不安心。 “不用,我身体没事。”任阑珊时间紧迫,不想浪费,“而且正忙着呢,妈你直接帮我办理出院手续。” 任妈见说不通只得同意,转头和任爸絮叨。 任爸却敏锐的找到重点,都说养儿防老,他因为生了两个闺女,心里一直有结。 常常担忧养老问题,没想到,人还没老就先享到闺女的福,又是送房子,又是变着花样送零花钱,怕他们无聊又要给他们开超市。 于是,任阑珊开着货车回小区时,收到了邻居的幽怨眼神。 吃午饭时,她才从任妈嘴里知道原因,原来她爸推着轩轩去广场散步时,几乎见人都要凡尔赛一遍。 反正她出名了,认识不认识的,都知道有个叫任阑珊的姑娘,怕她爸妈退休无聊,专门给开了一个小卖铺。 饶是脸皮厚如她,任阑珊也还是经历了一波社死。 好在她足够忙,没时间去尴尬。 下午,她直接开着货车,去了服装批发的商贸城。 自古以来,女人的钱最好赚。 任阑珊自然不会放过,但衣服款式的挑选,可就得费心,要好看新颖,还不能超脱时代。 她昨天上网仔细查过八十年代的穿衣风格,以及未来的流行趋势。 商贸城二三层都是卖衣服的。 她是一家家的逛,挑选了几十款连衣裙,可爱风,大气端庄款,优雅简约系列,她都挑选的有。 颜色有素雅的,也有艳丽的。 质量有好,有一般。 牛仔裤、牛仔衣,牛仔裙、牛仔马甲、牛仔风衣,她直接给凑出一个系列。 深蓝浅蓝两个颜色,每个码五十条。 不要觉得疯狂,任阑珊是有调查过市场得,这个量还是能够走掉的。 紧身衣,体恤,衬衣,针织衫,西服套装,秋季的应季服装,挑着款式合适的也选一些。 考虑到那边物资匮乏。 她又去四楼挑选了几十匹布料。 棉布八匹,任阑珊选的是比较受欢迎的花色颜色。 的确良,也就是现在的涤纶,十五匹。 不同于现在的人喜爱棉布,在八十年代,的确良却是极受欢迎的。 纯色素面、提花、格子、条子、方块,不同款的布料,她都有采购。 比较受欢迎得颜色,多买几匹。 第12章 大采购 其他颜色的,也各买一匹,总有品味独特的客户,喜欢与众不同。 还有毛线,稀缺的紧。 你就是拿着钱,也没资格买,还必须得再花钱花心思去弄工业券。 按线的材质、粗细,以及不同颜色,任阑珊来了一次大采购。 当然,她也没忘了选纽扣,每种都是按斤称。 她买的东西看着多,但这样的商贸城,来批发货物回乡镇去卖的不在少数,所以任阑珊的行为,也不算惹眼。 这些东西,任阑珊肯定是不能运回小区的,她把货车开去了万万在这里得化身。 一套古朴大气的四合院,占地一千多平方米,主体建筑是三层的木楼,后院有个七百多平的大花园,假山陵水,莲池锦鲤。 花团锦簇,古香古色。 最重要的是,它现在挂在任阑珊名下。 真实的四合院,远比万万昨晚在她脑海里的5d投影,更漂亮。 让她忍不住想土拨鼠尖叫。 当然,在万万面前她还是要矜持的,不能显得没见识,她可没少看古装剧,连皇宫也是见过的。 万万见任阑珊神色如常,其实有点小失落的,不过想到这么多的货物,它又开心了。 这些可都是钱。 虽然这宿主嘴上不饶人,为人也表现的很抠,但其实还好了。 这不是为了它,眼也不眨的花了二十多万嘛! 此时才有功夫看手机信息提示的任阑珊,手直抖。 心在流血,有木有! 买的时候没感觉,毕竟单价看着不显眼,但这么多账单合起来,竟不知不觉得花了二十二万?! 不行,她得催催沈律师,共同财产,张裕还没返还。 还有李曼的钱,也必须给追回来。 她不开心,那对渣男贱女也别想舒心,只要不还钱,她就让人去催债。 还得防着他们卷钱跑路,实在不行,她就把幼儿园转手卖给其他人。 至于破产不破产的,反正法人不是她。 嗯,还得让沈律师提前通知一下那些家长,可别再被蒙骗的,交了下学期的钱。 不然,都是麻烦。 数着银行卡余额,她的心情才好起来,也才有心思,让万万把青花瓷盘和那几套黄花梨桌椅吐出来。 她要录视频。 任阑珊查过以往的拍卖记录。 前年,在港岛举行的拍卖会,和她类似的青花瓷碗拍卖了七百多万,她这个七百万不过分。 黄花梨家具在以往的拍卖史,也曾拍卖到68万一把椅子的价格,她这几套被万万修复的品相完好,又是成套的。 四百万必须有。 她先是整体拍视频,然后一点点拍细节,自己看过效果还可以,这才把它们分别发给国内比较出名的三家拍卖行。 年代,名字,她标的很清楚,就是为了告诉他们自己是懂行的,并邀他们来这里,亲自鉴定真假。 任阑珊原本还思忖着,要是他们不重视,或是根本没看她的视频,她是不是降低标准,再看看其他的拍卖行。 但实际上,前后不过一个小时,任阑珊就接到了保?利拍卖行得电话。 任阑珊心下诧异,她还以为得等上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效率,活该人家挣大钱。 听声音是一个精英男,行事风格干练,没有各种啰里嗦的绕弯子,直奔主题,他和任阑珊约定好明天下午,他会带人过来鉴定评估价格。 这样的话,她就需要在明天上午,把要买的东西采购好。 挂断电话,任阑珊继续和养殖场老板讨价还价。 她买了五头猪,猪蹄猪肘子各一百个,猪头十个,山羊两只,牛一头。 怎么也算大客户。 多送一些大肠肝脏也是可以的。 在老板屠宰期间,任阑珊又去粮店购买一大批米面油。 老板店内的所有食材,包括豆类花生以及谷物类的杂粮,米面油这些,全都被她买下,绝对的批发价。 似乎生怕任阑珊反悔,不到十分钟,老板连带伙计,就已经手脚麻利的把它们都搬上货车。 货车一下子被装满了。 她只得又往四合院跑一趟。 等再回来时,猪羊牛都屠宰好,连大肠人家都用机器清洗好,省了她不少事。 拍卖行的好消息,消减了她大笔支出的肉疼感。 她把这些也都运回四合院,让万万收进冷库,留下十斤羊肉,任爸任妈爱吃这个,回去做羊肉烩面吃。 任爸看见羊肉果然很开心,让任妈去和面,他自己处理羊肉,一分为三,一部分放冰箱,一部分给卤了,可以拿来做羊肉冲汤喝。 剩下的有小一斤,等会儿做烩面用。 晚饭时,任爸说起开超市的事,“我过去看了,就一楼西户那家,他家的租金快到期了,他今个还找我问,上面有没有空房,下面太潮湿,关键是下水道总是堵。” 任妈看闺女一眼,瞪任爸:“八字没一撇的事,你急啥。” 任阑珊仔细琢磨着那房子的位置,也点头:“挺好的,那套房后面就是小学,再进一些学习用品,到时把后面的窗户改了,卖东西方便。” “我也有这打算。其实,我觉得开超市,不如卖学习用品合适,大家购物都爱去大超市,尤其是冬夏两季,老头老太太爱去大超市蹭空调,东西顺势就买了,咱们优势不大。” 任阑珊默默吃饭。 她能说啥,说她开超市就是个幌子?这必然不能。 但老头这么一改,她有些麻爪。 把嘴里的面咽下,忽悠老头:“米面油这些是消耗品,又大又沉,老年人拿不动。年轻的租户爱买散装的,毕竟不常做饭,偶尔兴致来了,想做顿饭,再去大超市跑一趟多远。” “所以,咱们还是有必要隔出一片区域,专卖这些,也是方便大家嘛。” 总得给她的行为找个由头。 她都有开个商场的冲动,专为自己那边的生意消耗,做掩护。 但想到钱,任阑珊又蔫了。 任爸一琢磨也是。 任阑珊忙道:“米面油这些,我已经买好在库房放着,随时可以取,您就不用再操心。” 怕老头追问仓库在哪儿,任阑珊赶紧换话题,“我姐最近怎么样?要放暑假了,要不然,让她带晶晶过来玩,咱们一家子去旅游。” 任妈很是意动:“回头我打电话,问问你姐。” 房间内,任阑珊对着清单,一样样的勾画着,差不多齐活了,明天再去买点水果零食。 第13章 联系拍卖会 她在那边那么辛苦,对自己可不能太吝啬,苹果香蕉梨,这些都是紧俏货,在那边送礼走关系,有奇效。 葡萄、红提、哈密瓜,她爱吃。 若是做中秋节礼盒,再加几样水果更上档次,价格也能上去。 石榴,冬枣可以多买点,正好院子里有这两种果树,拿出来不突兀。 其他的再说,又不是回不来。 任阑珊刚躺下,猛然想起自己忘了一件事,连忙登上某宝,果然设计图已经发过来。 三版,三种风格。 她选的是写实风,古朴四合院的轮廓内,任记几个字,大气磅礴,看着就适配。 另两个太抽象,艺术化,不合适。 付完尾款,她找同城的商家雕刻专属印章,又订购一批,印有新出炉标志的中秋节礼盒与油纸包。 她要的数量大,价格优惠。 约定明晚去取。 任阑珊起来时,任爸自己去批发市场逛去了,任妈也已经带着轩轩去了广场,和其他的小朋友玩。 卢阿姨给她温着饭,任阑珊吃完早餐,就直接开车去取月饼,桶装酒,还有锅碗瓢盆。 酒瓶子也一并取回来。 路过水果批发市场时,她再次大出血,这才开车回了庄园。 任阑珊拎着自己的快餐,坐在六角凉亭里,吃着午餐,赏着荷花,心情惬意。 她回来后就各种忙忙忙,还没机会好好逛逛这里,现在正好瞧瞧,顺便消消食。 近千平的占地,在这边挺扎眼。 主要,周围都是仿古的新中式庭院,像万万这样完全古香古色,带着历史印记的四合院,几乎都成地标建筑了。 白墙黛瓦,雕梁画栋,连地面的石砖都是带雕刻,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空置十几年,不少人打它主意,但一打听,是有主的,而且,怎么也联系不上正主,最后便不了了之。 四周的庭院,是十年前才建的,多少有借鉴这古宅,而且是以它为中心设计布局的,自然对它形成拱卫之势。 因此,任阑珊开着货车过来时,周围的人家,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 这几天,她又不停的进出,可不就惹眼。 人家是各种豪车出入,她开的是一辆小皮卡,每次进去都载着满满的货物。 要是搬家,大家还不奇怪,关键不是,而是各种物资。 有那爱看末日文的小年轻,忍不住和家人嘀咕,“莫不是末日要来了?”怎么那么像,重生囤货得情节呢? 然后换来长辈的训斥,但潜意识里,还是多关注了几分这边的动静。 当然这些,任阑珊是不知道的,她正在招待赶飞机过来的李经理。 李经理负责处理相关合同,他带来的评估师正在仔细端详青花瓷。 看的出,他对青花瓷盘很是喜爱,抚摸时,手指轻柔的犹如在呵护绝世珍宝。 对于黄花梨,他也是用放大镜查看每处细节,但眼神全然不似看青花瓷盘的炽热。 任阑珊也不催,给他们一人一杯茶。 “咦?”程评估师不确定的举起茶碗,手指不自觉的摩挲起来。 质地细腻,釉质温润,若冰纯净,颜如山峦翠色。 难不成真的是…… 不太可能,不是早就绝迹了吗? 他眼神看向李经理,两人低语一番。 李经理瞳孔收缩,蓦地攥紧手里茶杯,摔碎了,他可赔不起,斟酌着开口:“任女士,这套茶您具有拍卖的意向吗?” 任阑珊手一哆嗦,手里茶壶差点摔地上,还好被眼疾手快的程评估师接住,看她的眼神都带着谴责。 李经理也松口气,这要是碎了,责任算谁的。 任阑珊在脑海急切的呼叫着万万:“这也是古董?你怎么不早说?” 她怎么也想不到,随意堆在仓库生灰的茶具竟然是价值连城的古董。 她当时只是觉得莲叶造型的茶托好看,这才拿出来招待贵客。 “越窑秘色瓷,一千多年了。”万万说的很随意,“里面的宝气早就被吾吸收了。” 是前宿主的物品,一直在仓库,那么久的琐事了,它哪里还记得。 任阑珊真心无语:“卖吗?看他们的表情应该挺值钱。” 换成钱,才好养这吞金兽。 万万毫不犹豫:“卖!”它库房多着呢。 前宿主偏爱越窑。 彼时他们刚流落到这位面。 那些当权者,为了从万宝斋换取需要的秘药秘术,剑术功法,没少拿它们来讨好前宿主。 在它看来,除了喝茶没啥用。 想当年,万宝斋什么宝物没有。 功法秘籍,灵药灵植,先天宝物,各种法宝丹药,凡是万界有的宝物,它都有。 古董字画金银玉器这些俗物,乃是它的收藏里,最低等的存在。 它以前是极为不屑的。 但谁让他们倒霉,被卷入神魔大战,然后掉入时间裂缝,到了这里。 让它恼怒的是,前宿主不仅没想着如何离开,反而沉迷于那种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神明游戏。 更是在爱上一个女人后,为了她倾其所有,引来世人的窥视,害的它差点身毁道消。 呸,它就是自毁也不能被前宿主绑定给那个女人的后人,那样罪孽滔天的人,是会让它孽障缠身,被天道所弃,彻底剥离神器位列的。 那是它绝对不允许的。 不得已,它只能与他们同归于尽。 哪知一睁眼,千年过去了。 算了,不想回忆那么晦气的人和事。 卖就行,那她知道怎么做了。 任阑珊对李经理点头:“可以卖,不过不急,先把那两样卖出后,再来谈它。” “那还真是遗憾。”程评估师有些不舍,但主人不同意,他也不好多说,得到任阑珊的同意后,拿出手机录着视频。 心里寻思,回去给师傅好好说说,尽快安排青花瓷盘和黄花梨家具拍卖,价格让她满意了,这套越窑秘色瓷就好谈了。 这样成套且保存完好的越窑秘色瓷,极其少见。 他自己看着像是晚唐的,具体那个年代,还得他师傅把关。 相信师傅一定会感兴趣 好好预热,宣传一番,这套越窑说不准能拍出天价。 定会成为他履历上浓重的一笔。 签好合同,李经理他们直接把东西打包带走了。 任阑珊见时间还早,就去超市采购一批日用品,也没忘记犒劳自己各种零食。 推车付钱时,路过八角桂皮孜然这些香料,她才想起来,自己忘了问陈阿姨需不需要补充调料。 只思考了三十秒,任阑珊就找来导购员把它们都清空。 开饭店,这些香料总是必不可少。 打电话确定,礼盒和油纸包已经做好,她直接改道把所有的东西,都取回来。 第14章 回去八零 车子停在一家珠宝店前。 任阑珊每到一个展柜前,万万就会迫不及待的告诉她,哪块宝石能给它提供多少能量,还没说完,任阑珊又来到下一个展柜。 万万眼睁睁的看着任阑珊从贵宝石柜台,移动到一盘颜色浅淡漂亮的小石头前。 她问:“海蓝宝怎么卖?” “800一克,女士喜欢哪颗?”柜姐笑着端出托盘。 “这一整盘,麻烦算下价格。” 再三确认自己没听错,柜姐喜不自禁,语气热络:“共308克,,经理说可以帮您抹去零头,二十四万六。” “刷卡。”任阑珊忍着肉痛,笑着递卡,回到车上,脸色倏地拉下来。 娘嘞,养不起啊! 见此,万万识趣的不吭声,更不敢抱怨她不给自己买贵的宝石,没钱的神器,没地位。 然后悄摸摸的吞了一块石头。 嗒嘴,味道一般。 唉,残破的神器不如鸡。 任阑珊只当没看见,心里却叹气,果然是吞金兽。 要不说,天上不会掉馅饼,她看似得到了豪宅,可除了住,她又卖不了没法换钱。 却得负担起这么个吞金兽,也不知道这二十多万能不能听个响,不禁难受:“一颗海蓝宝,够一个来回的能量吗?” 要是能,几千块,她就当来回倒腾货物的运费了。 万万支吾:“有点小,再吃几颗最好。”眼看任阑珊脸色又难看几分,它赶忙道:“像今天那个评估师身上的红宝石戒指,一小颗就够了。” 这是几颗的问题吗? 这是价格的问题? 任阑珊不想搭理它,她就是再不懂,人家红宝石身为五大贵宝,几万的身价还是要有的。 还不如直接吞金呢! 一克黄金可没那么贵! 不是有那大几百万的古董吊着,任阑珊真想撂挑子不干了。 想到心里的疑惑,她问出声:“你能换宿主吗?” 万万冷哼,傲娇至极:“我不是谁都看的上的。” 懂了。 也就是说,绑定还是有条件的,不是谁都行。她就说,它直接绑定世界首富,各种宝物那不是手到擒来,何必在她这受气。 合着是换不了宿主。 安全感,这不是瞬间拉满了。 万万:“……” 这宿主,又抠又狗,就会欺负它! 任阑珊又往加油站跑一趟,不仅把油箱加满油,还买了两桶柴油,一桶200升那种,作为存储。 主要是,她没有柴油票,过去再买柴油费劲,她也不可能为了买油回来,浪费能量啊。 几千上万的“路费”,她心疼。 若她辛苦挣钱,最后啥也没落到,那她还折腾个啥? 在家里躺着收房租,她不香吗! “我们走。”她离开后,这边的时间又会冻结,没什么放不下的。 任阑珊把剩下的海蓝宝也给万万,让它吞噬,反正早晚都是它的,她拿着也不会孵出小海蓝宝。 何必攥着不给,惹它厌烦。 万万那个开心呀,一股脑吞下,能量充盈的感觉真好。 霎那间,时光通道开启。 上次穿越回八零年代,任阑珊是昏迷的,这次她清醒的坐在车上,看着周围景色快速变幻。 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这样两边生活,时间上是不是会双倍流逝,老的特别快?” 哪个女人不怕老! “不会。离开原世界,你的时间就是静止的,哪怕你在这边生活几十年,面容仍是你离开现世时的样子,不会有任何改变。” 任阑珊没有惊喜反而有种紧迫感,这样妖异的现象,要是被人察觉,不是擎等着被切片研究嘛! 所以说,她需要协调好两边的时间差,让自己不是那么异常。 夜色是最好的遮掩,任阑珊把一切交给万万,自己洗完澡就睡了。 翌日一早,陈阿姨她们看到任阑珊关心的询问,“怎么赶夜路回来?你一个女孩子,多危险。” 任阑珊笑着递上石榴:“还好,我开车回来的。”不待她们询问,主动解释:“我这不是需要四处下乡收货吗,便托朋友买了一辆二手货车,咱们运东西方便。” “哦哦!你还会开车啊?”陈阿姨母女被震的有点懵,还有那车……这得多少钱呀,不过她们也没懵多久,主要是赶时间。 “珊姐,面快没了需要再买。” 任阑珊在院子里装礼盒时,陈星若的头从前厨窗户伸出来。 任阑珊放下苹果,招呼李大姐帮她把面抬过来。 好面! 陈阿姨用手指捻着面,语重心长:“珊珊,这面不便宜?”八五粉就成,这样的富强粉成本太高。 “还成,我同学有关系,其实价格差不多。”她在那边买完,直接带过来省心省事,这边还得想办法弄粮票。 价格上,扣除物价差,其实还是这样划算。 陈阿姨张张嘴,到底没再劝,而是说起其他事。 “那个蔺大妈又来找麻烦了?”任阑珊眯眼底划过冷意,这是不死心想玩阴招? “也不算,小墨说让你尽快去给自行车上牌,估计是她拿这事说嘴了。”陈阿姨很不喜欢那个蔺大妈,她每次过来,都要阴阳怪气几句。 “嗯,过会儿就去。”是她想的不周到,主要是没想到骑个自行车也得上牌,“阿姨你知道车管所在哪吗?” “小墨他们肯定要来吃早饭,我帮你说说,让他帮你办下来。” “那我可沾阿姨你们的光了。” 任阑珊把三种桶装酒抬去收银台那里,上面贴有标签,写着酒名和散卖的价格。 她又在架子上,摆了几瓶小瓶装的酒,可以满足不同客人的需求。 忙完这些,铺子前门已经打开,食客陆陆续续的进来。 “咦,这纸包好漂亮。” “妈妈我也要,上面图案好好看。”小女孩扯着妈妈衣角,女人有些为难,但还是拗不过闺女,问道:“这纸包要钱吗?” “赠送。”任阑珊见其他人忙不过来,便走过来帮忙。 “给我来两个包子,一个肉的一个素的。” “用粮票是八毛,外加五两粮票,不用一块钱。” 这么贵!女人小声嘀咕,不过闻着确实香,闺女馋的流口水,想着又不是天天吃,咬咬牙,递给任阑珊一块钱。 “妹子这几天没见,去哪儿了?”于欣妍,也就是那天,帮任阑珊解围的时髦女子,她是对面裁缝铺的女主人。 两人都是裁缝,男人擅长做西服,她擅长做旗袍。 “出了趟远门,让我同学给我弄了不少好东西,抽空给妍姐看看。”虽然她要开的是服装店,但她卖的是成衣,还有低端布料。 和于欣妍他们的裁缝铺,并不冲突,客户群不太重合,他家主要是针对私人订制。 她而任记锁定的客户群,是普通大众。 第15章 砸自己的脚 不过还是要打个招呼,和气生财嘛! 他们若是对她手里的布料感兴趣,任阑珊愿意给他们些优惠,也算是她的潜在客户。 “呦,那我可得来瞧瞧。” “我上午得去跑牌照的事,你下午或是晚上来。”任阑珊帮她盛好豆浆,又多给于欣妍添了一根油条。 于欣妍也不着急走,而是拿着铝制饭盒站在旁边,和任阑珊说话:“是不是那个蔺婆子又搞事了?” 说着,她还瞥了眼拐角处,蔺大妈他们新租的铺子就在那。 “我听说他们被人举报,说是无证经营。”眼神询问任阑珊,你家这办营业执照没?可别被那婆子迁怒了。 任阑珊也朝那边看了一眼,扫到墙根处的黑色布鞋,眼带笑意,然后故意提高声音,略带忧愁:“我今儿个上午,就是去忙这事的。” 于欣妍配合的扬声:“那你可得尽快。” 任阑珊把牌照的事托付给杜景墨,自己去了工商所,提交办理营业执照的申请,杜景墨的小婶就在这里上班。 他提前打了招呼,任阑珊去就找到了人。 齐耳短发的中年女性,黑色长裙,外套一件蓝色针织衫,看到任阑珊很热情。 上次她儿子采购的事,她领情。 再说了,本就是她份内的事,顶多是帮这姑娘缩短下时间,审批速度快一点。 任阑珊也没直接送礼,就是一副聊家常的给林红星塞过去几个石榴,“我自己家种的,甜的很,婶子尝尝。” “呦,这可是稀罕物。”这年头水果稀缺,想买到好的水果,看运气。 林红星没推辞,却给任阑珊抓了把奶糖,“我们单位发的中秋福利,你也尝尝。” 两人又闲聊几句,很快又有其他人来办理申请,任阑珊就顺势告辞。 路上还琢磨,要不要借口杜京砚,给林红星再送去一个中秋礼盒。 没想到下午就又见面了。 林红星对任阑珊很有好感,开口提点,“我同事,过来看看,你的营业执照呢?” “我这就去拿。”任阑珊把万万作弊弄出来营业执照拿出来。 一人核对。 一人去后厨检查,回来对着林红星他们点头,“很干净,卫生合格。” 可以说,他审核过那么多的饭馆,就没一家能这么的干净,单看厨房,真的看不出这是饭馆。 灶台油污,苍蝇臭污水都没有。 还有大容量的冰柜,食品也不存在变质问题,可见举报不实。 冰柜可是奢侈品,一般人别说买了,光是侨汇券和购买的途径,就能被卡死。 价格更是惊人,消耗的电费也不是小数,不得不说这家老板底子真厚。 这样的投入,想回本怕是得一两年。 心里的天平不自觉倾斜。 任阑珊浅浅一笑,看着站在门口,往店内伸脖子的蔺大妈,意有所指的问:“这是抽查卫生?还是……” 林红星:“有人举报你无证经营。” 任阑珊挑眉,这么迫不及待? 她真的很烦有人像苍蝇一样盯着自己,义正言辞的为自己申辩:“这是诬陷。我能知道她是谁吗?我怀疑这是同行的恶意竞争,企图通过这种不正当手段,搞资本主义垄断。” “你放屁,你才诬陷!你今上午自己说的,要去办理营业执照。”蔺大妈有些慌,她不懂啥垄断,但资本主义,她是听得懂得。 前些年,但凡和这扯上边的,死的死,残的残,下放的下放。 她家能霸占任家这房子那么些年,不就是认定姓任的这一家,没可能活着回来。 又有自家女婿撑腰,他们这才有恃无恐。谁能想到,他们这么命大,国家又把房子还给了他们。 这样的坏种,就该死在大西北。 不过老天爷也算是开眼,那两个老的没福气,回来没多久就都死了,只剩任阑珊一个孤女。 她倒要看看,任阑珊能硬撑到几时。 “不止我一人听到,于欣妍当时也在场。”蔺大妈冷哼,朝着裁缝铺扯嗓子,“姓于的,你出来,她上午是不是这样说的?” “她这执照肯定是假的。”蔺大妈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就是真相,她儿子可是亲眼看到任阑珊进了工商所大门。 任阑珊讥笑:“我是说了办证,可没说是这餐馆的,我要办的是服装店的营业执照。” “对,这我能做证。”看蔺大妈变脸,于欣妍很开心,手里的瓜子格外香。 “她上午过去,确实是为服装店申请营业执照的,手续还是我办的。”林红星适时出声。 郑暔也出声:“营业执照是真的。” “同志,我举报他们一家用变质肉做吃食,有好几个顾客吃了他们的包子拉肚子。”任阑珊勾唇一笑。 蔺家跟风卖包子油条,她并不生气,但刻意来她店铺这边,用价格便宜的噱头,抢客人就过分了。 陈阿姨说,这几天她不在,蔺大妈天天来拉客人,不过他家包子味道不行,而且不舍得加肉。 基本上,顾客去一次后,都又回来任记,没少吐槽蔺家坑人。 有个老大爷还抱怨说,蔺家的包子吃着味怪,像是隔夜的不新鲜。 当时不少人附和。 任阑珊就怀疑他们用变质肉。 这天,温度还是挺高的。肉买回来很容易变质,她不信没有冰箱,蔺家的肉过夜还能没问题。 除非他们三四点出门,去抢新鲜屠宰的肉,但显然,他们并没有。 看到蔺大妈脸色大变,她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工商所的人也不是瞎子,自然发现蔺大妈神情不对,没有迟疑,朝着蔺家店走去。 虽然这属于卫生局的范畴,但蔺家也在申请营业执照,若使用变质肉,那他们是不可能给蔺家颁发营业执照的。 蔺家前几天,刚被查过营业执照,地方他们认识,都不用蔺大妈带路。 蔺大妈想拦又不敢,只能扯着嗓子大喊,企图通风报信。 她儿子蔺大强也确实机灵,把肉藏了起来。 自己坐在水盆前,正在洗衣服的样子,满院子的皂角味。 但谁让他们耍阴招在先,任阑珊向来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于是,任阑珊在万万的告诉下,好奇宝宝般把众人的视线引到井里。 郑暔他们把肉拎上来时,上面还趴着苍蝇,三人均是蹙眉,这味道确实是有点变质了。 蔺家自己吃,他们管不着,但售卖不行。 蔺大妈连同蔺大强,都恶狠狠的盯着任阑珊,恨不得吃了她的肉喝她的血。 任阑珊回以微笑,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她就是这么的睚眦必报。 后续,任阑珊没关注,是杜景墨过来吃饭时,告诉她的。 蔺家申请营业执照的事,泡汤了。 他们在这边的大杂院,还有两间房子,也都卖了,一家子已经搬走。 但杜景墨还是叮嘱任阑珊:“最近小心些,他们一家子有些混不吝,下手也黑。”保不齐,暗地里下黑手。 文?革那几年,他们手里没少沾血腥,只是蔺家闺女嫁给了革?委会主任,大家奈何他们不得。 打到“四?人帮”时,他们又主动揭发大闺女一家,加上那个傻姑娘把错揽在自己身上,他们一家子竟也顺利脱身。 任阑珊慎重的点头,想着自己空间里的电击棍,万万改造过的气枪,略心安。 但还是在脑海和万万商量,让它给自己安排一个练习射击的地方。 不是她不想弄枪,主要枪属于管制枪械,不好弄,就连气枪也一样不好搞。 万万嫌弃的不要不要的,但还是帮她改造一番,也不知道怎么改的,反正射程和后续火力都解决了。 最让她惊喜的是,真的能压缩空气为子弹,而不需要填子弹,还可以连发。 就是后挫力有点大,有点废肩膀。 “可惜杀伤力不行,射程也不够。”万万还是不太满意,“这是材料问题,可不是吾阵法问题。” 嗯嗯嗯,您厉害,说什么都对。 任阑珊给万万顺毛。 她发现,这祖宗也不是只会吞宝物,还挺有用处的。 一百米射程可以了,她又不是狙击手,再远她也打不中!打不死人,弄晕更好,她也不想背上人命。 于是,宅子下面又多了两层地下室,一层储物,一层射击。 等服装店营业执照下来时,任阑珊已经把之前闲置的另外一个门店收拾出来。 前面的铺面有一百八十多平,早点和私房菜馆二合一,占去将近一百平。 剩下的那间,她一分为二,隔成两个区域,一边卖服装,一边摆布料和毛线,墙上挂着衣服。 她原本是想挑个时间,意思意思的放一盘鞭炮得了。 于欣妍让她男人买了一大盘鞭炮送来,说是博个好彩头。 任阑珊知道,于欣妍这是投桃报李。 她带过来的布料,有几匹手感丝滑柔韧,阳光下还能炫彩的水晶缎面,无论是做裙子,还是旗袍,都很上档次。 还有一匹缠枝花蝶纹的真丝提花布料,做旗袍很好看。 任阑珊给于欣妍的价格不贵,关键是没要布票,让利不少。 托蔺大妈举报的福,任阑珊开服装店的事,传播的挺广,她的私房菜馆如今人流量也很不错。 服装店一开门,就引来不少顾客。 除了衣服本身的吸引力,她还搞了一波活动。 第16章 服装店开张 买衣服满二十三元,送锆石耳钉一对,价值五毛。 满五十元,送猫眼琉璃手串一个,价值一元,颜色可自选。 满一百元,送价值三块九的毛衣链,或是细米珠珍珠手链。 当天的营业额就冲上了五百一十八。 任阑珊嗓子都喊哑了,没办法,每个人都要讨价还价一番,功力也都很深厚。 亏得她提前预测,把价格喊虚高几块,但还是那句话,不要布票,就能让任记脱颖而出。 更何况她选的衣服,颜色丰富,款式新颖。 一句港岛那边的新款,那出货速度任阑珊都猝不及防,她还是低估了大家的购买欲。 卖的最快的还是牛仔系列,都是仿港岛那边的穿搭。 像连衣裙,西服套装,一些手巧的女人能仿着款式,自己买布做,不过在对比价格后,基本上都还会过来她这里买布。 无他,不要票,价格实惠,颜色可供选择的种类多。 可见,不是姑娘们不愿意买,实在是物资匮乏,满足不了大家的需求。 这就是所谓的,站风口上赚钱。 还有不少姑娘看上了珠串、手链。 那自然是卖啊! 她仓库里多的是,买的时候都是成袋子买的,挣的就是工艺差价。 现代成本低廉到几块钱上百颗,拿来这边还是同价格售卖,其中的物价差,就是她的利润。 任阑珊实在忙不过来,就找了几个小媳妇帮着串珠串,计件给钱。 盘账时,任阑珊就发现,两个店铺的账面流水,日收入在一千七八浮动。 净利润也有一千二三,这就很喜人。 她仔细分析后发现,其实正常流水应该在一千左右。 多出来的,是因为中秋在即,月饼、礼盒、果酒,这些极受欢迎。 走亲访友,请客送礼,是华国的传统,也是人情世故。无论是想借机走动和领导拉关系,还是亲朋交际。 她的礼盒绝对体面。 若是自己过节图实惠,她这里也有散装的,可以满足。 但无论哪种,都是节假日带来的高峰,放到平日里,这些货怕是走不动。 因此,账面有些虚假的繁荣。 想要生意一直那么好,还是要搞些与众不同的。 想到之前,她在网上买的老物件收音机,海燕t241,她拿出来开始摸索,分别记录下那个波段是哪个电台。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任记私房菜馆传出了岳飞传。 客人确实多了,但也出现一个现象,那就是食客吃完饭也占着位置不走,或是故意放慢吃饭速度。 任阑珊只得又买一批桌椅板凳放在门外,好在这些地方都属于自家。 于是,不是饭点的时候,左邻右舍,老的小的,有事没事的都爱凑坐到这边。 听评书,听歌曲,听资讯。 连带着卖瓜子小吃食的也都挪这边,堪比电影院旁的拥挤。 任阑珊:“……” 罢了,也算是一种人气。 毕竟人家自己把卫生搞了,也没给她添啥麻烦。 也是因此,任阑珊得人缘和名声,在这一片那是极好的,除了极个别羡慕嫉妒恨的。 任记私房菜馆的名声,也越传越远。 任阑珊自己忙不过来,又招了两个姑娘,实习期月薪二十八,表现好转正后,一个月三十八。 她观察了两个星期,叫王鑫的姑娘内向不爱说话,可能和她下乡的经历有关,对与他人接触有点排斥,尤其是异性。 但她心思细腻,账算的又快又好,她记的账,账本上总是整洁干净,一目了然。 方洛洛是刚大专毕业的年轻小姑娘,分到了厂子里,一直嫌弃工资低,来这买衣服时,看到招聘启事,就来应聘了。 她看上这份工作,除了工资高,活轻省,还可以试穿各种衣服,当人体模特。 活泼,可爱,哪怕脸上有小雀斑,但耐不住嘴甜,会说话。 因此,任阑珊让方洛洛负责卖货,除了基本工资,还有销售额08个点的提成,也就是说一千的销售额,她就能抽八块。 王鑫只需要负责财务,月薪三十八,这让社恐的她,暗自松了一口气。 私房菜馆这边,又招了一个帮工,王大妈,负责切菜配菜,给陈星若打下手,不然忙不过来。 任阑珊这才有了空闲,卡车的牌照早就办了下来,上路没有任何问题,车上放了一箱月饼和一些石榴苹果,出发去乡下收货。 古董字画宝物也好,鸡鸭鹅猪羊肉也行,任阑珊还要收购一批鸡蛋鸭蛋。 鸡蛋供菜馆,日常消耗。 鸭蛋腌制起来,陈阿姨之前腌好的鸭蛋,她吃了,味道很好。多腌点,可以作为店铺的招牌。 等回现世,再给她爸妈也带点,这可是真正的不喂饲料,营养价值比用饲料养殖的强多了。 任阑珊没有目的,只是顺着以前没走过的路,一个村一个村的跑,小喇叭一放,小黑板一挂。 任阑珊就坐在车斗里,旁边放着台秤,腰上鼓鼓的包,放着五百多的现金。 不够的话,她空间还有。 她出来时,可是特意去银行取了一千。 这年头司机是吃香的职业,可女司机就太稀奇,独身一人出来收货,更是稀罕事,更别说这货车那么新,那么惹眼。 喇叭还在那里反复循环。 立刻围过来不少人,成群的窃窃私语。 “这价格……看着还行,还能换月饼,省了咱们走路进城的劲,还不用月饼票,划算。” “那是不是苹果?不行,俺得回去看看家里的鸡蛋,俺儿媳妇怀孕了,啥也吃不下,就想吃水果。” “姐姐,你看俺这石头是不是稀罕玩意儿?可漂亮了,能换月饼吗?”煤炭球样的小男孩,扒着车斗挤进来,递到任阑珊眼前的黝黑手心,躺着几颗小石头。 漂亮是挺漂亮,但真就是好看的鹅卵石。 任阑珊塞给他一个冬枣,“乖,玩去。” 立刻就有其他小孩围过来,任阑珊没法,只得一人一个冬枣,再多没有。 任阑珊秤鸡时,一个膘肥体壮的大妈突然伸过来一枚金戒指,“姑娘,你看看收不?” 任阑珊瞟了眼,心里问万万纯度如何。 “一般,给个五块差不多了。”没有宝气的物品,万万一律看不上。 “五块,卖,咱就交易,不卖,您老另找他人。”任阑珊是真的忙,两只大公鸡46,她把钱给老太太。 下一位奶奶,已经拎着一篮子鸡蛋递过来。 第17章 收货 女人不满,但看任阑珊是真的不在意她,而是在低头称重数钱和老奶奶交易,咬咬牙还是卖了。 拿完钱,她的气焰又不一样,在那里挑刺,一会儿,“你这月饼价格真贵。” 一会儿又是,“你这月饼好不好吃呀?你给我切一块,让我先尝尝。” “我看你也卖不出去,价格便宜,我多买点。”一副施舍的模样。 任阑珊只当听不到,反倒是后面排队的大爷大妈不满了,“李家的,去后面排队去,俺们都排老久了。” “就是,瞎喳喳啥,影响小姑娘收东西,万一算错钱咋整,不是成心让俺们多等。” “李婶,你欠我家的钱什么时候还?我刚看到你卖戒指换钱了,回头我让我老婆去你家拿啊!” 前面的话,李婶都没放心上,可还钱那就不行,“没钱!没钱!想要钱找我儿子去。”说着人一溜烟跑了。 “呸!李达摊上这么一个继母,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谁让他爹管不住裤裆那玩意,一大把年纪,还非得娶李寡妇,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也就是李达现在长大了,不然指不定被李寡妇怎么搓磨呢。” 任阑珊竖起耳朵吃瓜,手上动作不停,一根绳子上拴了十九只鸡鸭,鸡蛋鸭蛋也收了不少。 还换到一个盖缸,民初的不值钱。 上面全是土,一看就知道刚挖出来的,估计前些年藏起来的,宝气不多,但聊胜于无。 任阑珊六块收的,多一分她都不想要。 眼看天色渐暗,任阑珊和大家约定三天后再来收,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车没开多远,半路就有人突然冲出来,任阑珊急忙踩刹车,嘴里暗骂,心里恼的很,不要命了! 也就是,她把那些蛋类都偷渡到空间,不然这一下,估计得碎大半。 汉子穿着大褂,戴着草帽,脸遮了大半,任阑珊手里攥紧辣椒水喷雾,戒备的盯着他。 “收这东西不?”他先一步说明来意。 任阑珊看向他脚边的青石雕花香炉。 万万激动的蹦出来:“买买买!上面有信仰之力。” 这东西本身不值钱,但它的来处不普通,是寺庙烧香的香炉,几百年来被人供奉的原因,上面竟然有信仰之力。 不是宝气,但对它来说也是大补之物。 任阑珊挑眉看着这个大家伙,男子继续说它的来历。 原来,这香炉本是山上寺庙的东西,盖因前些年破四旧,寺庙被打砸,和尚被驱赶,这样的物件又大又笨重,大家看不上,就没人要。 当然,汉子没直说,但任阑珊还是听出来他的未尽之意。 去年,这汉子分家,啥也没有分,他媳妇想养猪贴补家用,他就把这香炉弄回家当猪槽。 猪槽? 听到这里,任阑珊有些一言难尽。 两人讨价还价一番,最后三十成交。 尽管它看起来被刷洗的很干净,但任阑珊仍是拒绝动手,让汉子自己放车斗,她人连车都没下。 一方面确实是不想接触那猪槽。 一方面是对男子的戒备。 荒郊野岭的,他真起什么坏心,那也是可能的。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待男子放好后,她才从车窗递出30块。半路上,任阑珊就让万万把它给吞噬了。 这玩意儿太重,耗油。 万万喜滋滋的把香炉吞噬,“咱们也可以多看看这样的物件,信仰之力味道也不错。” 任阑珊敷衍:“下次再问问,不是打砸了寺庙嘛,村里人肯定不止这香炉。” 万万深以为然。 任阑珊回去的路上,看到一个鱼塘,原本是想收鱼,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这户人家还养有螃蟹。 任阑珊有点好奇,“这能养一块儿?” “能养啥呀,都被吃了。小螃蟹被大鱼吞,小鱼被大个螃蟹吃。”一提起这事,大娘就气的拍大腿,“他奶奶个腿的龟孙,俺都说了不行,他大哥非说没事,还胡搅蛮缠说,河里就是有鱼有蟹的,非要往俺这塘里放蟹苗。” “这下好了,鱼,鱼没多少。螃蟹,螃蟹不多,气死个人。” 一旁的大爷蹲在田埂上,抽闷烟,眉心能夹死蚊子。 那能咋滴,那是他亲大哥,大不了明年不让他放了。 任阑珊能说啥,只能安慰,“这厮杀出来的个都挺大,也能卖个高价。” “卖个爪爪,都没得多少,卖再贵也亏钱。”大娘强颜欢笑,去年能有上万斤的鱼,今年连个一千都没有。 亏到姥姥家喽。 任阑珊买的多,大娘还给送了一个大木盆让任阑珊放鱼,螃蟹直接用竹筐装着。 这可是大客户,得维持好。 陈阿姨看到两筐毛蟹,喜出望外。 “这个好,明天中秋节,咱们上新,香辣、清蒸、醉蟹,我都能做。” 任阑珊也是这么想的,和陈阿姨商量过菜色,把价格订好,趁着这会儿饭馆人不多,让闲着的人都过来帮忙。 装瓶,打包,按章,一番忙活后,一人奖励一碗羊肉冲汤,满满的羊肉,大家吃的心满意足,这才下班。 中秋节这天,任阑珊再次搞满减活动。 客人可以选择减用,也可以选择赠品,月饼,石榴,玉兔吊坠,或是购物券,看个人意愿。 人有从众心理,本就不错的生意,这下子彻底爆满。 无论是菜馆,还是服装店,人流就没断过,就连店铺前都坐满了人,任阑珊特意把收音机挪到门口,兼顾屋内外的客人。 但凡进店,买不买东西的顾客,都能收到任记的水果糖一颗,她批发了一大箱,将近十斤,五六千颗,就是为了今天搞活动。 真是好不热闹。 大家一整天都没时间休息。 累是真的累,但收入也真的可观。 净收入达到两千一百多,这谁敢信? 任阑珊也不小气,一人十块钱的红包和一个价值69的中秋礼盒。 算是节日福利。 接下来几天,热度褪去,店铺的生意恢复了正常人流量,两个铺子日收益,稳定在一千五元左右。 但日常消耗的食材也是真的多。 任阑珊再次开启收购之路,陈阿姨让她多收几头猪和鸡蛋鸭蛋。 她要腌制腊肉,店里的鸡蛋也快见底。 鸭蛋自然是要拿来腌制咸鸭蛋的。 临走时,陈阿姨又喊一句,“再买几口大缸,家里的用完了。” 第18章 任记标识 任阑珊摆摆手臂,示意自己听到了。 任阑珊到时,村口已经围着一大群人,看到车子,都涌过来。 任阑珊连忙踩刹车,摸着额头的汗,这么疯狂,头伸出窗外,大声喊:“大家排队,排好队咱们再开始啊!” 然后人群又是一阵推搡,争执着谁什么时候来的。 任阑珊抱着自己的大肚茶杯,都坐后车斗好一会儿了,下面才勉强排出队形。 但,队伍只维持了十几分钟,所有的人又把车斗围了起来。 任阑珊叹气,也不费那个劲了,反正谁东西递过来,她就称重算钱。 她这次吸取教训,带了不少零钱,就怕找不开钱,瞎耽误工夫。 不知道是不是那汉子用石头香炉换钱的事,被人知道了,这次有好几个人拿香炉过来,铜的,石头的,都有。 万万一个也没看上,反而看上一个老奶奶手腕上的小叶紫檀珠串。 可惜人家不卖,说是要做传家宝的,任阑珊自然不好勉强。 临走时,一位大姐满头大汗的跑来,塞给任阑珊一对手镯,“同志,这玉镯子你看看,多少钱?” 翡翠手镯? 任阑珊拧眉,颜色发黄,变种了。 万万也凑趣,这上面几乎没宝气,十分嫌弃。 “大姐,这不是玉,是翡翠,但是你这对手镯,它种嫩没水头,而且明显变种了,你看?”任阑珊指着手镯发黄的地方,本来种就一般,又没保存好,真心不值钱。 她很喜欢翡翠,也没少买书研究学习,对这些还是懂一点的。 “那……少给点,一百行不?”妇人拘谨的捏着衣角,低声询问。 这大姐满脸风霜,一看就知道她过得不好,眼里是掩都掩不住的焦急,可见是真的缺钱。 但这手镯确实不值钱,拿回现世,几百也没人买,她花一百收,那不是纯纯的冤大头。 反倒是大姐脑后盘发上的象牙梳,万万说还有不少宝气。 “大姐,你要是缺钱,不如把你头上的梳子卖给我,十块钱我收了,权当做好事了。” 好歹上面宝气多,万万能吞噬。 这对镯子,万万连吞噬都不愿意。 女人失落的收回镯子,把梳子递给任阑珊,一脸凄苦。 任阑珊到底不忍,出声询问,“大姐这么急着变现,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吗?” 听任阑珊询问,女人崩溃大哭,但任阑珊仍是从她语无伦次的话语里,提炼出重要信息。 她儿子病了,高烧不退。 男人在部队当兵,婆婆不肯出钱,一大家子住一块,她辛苦挣的钱又都被婆婆哄走了,想给儿子治病都没钱。 任阑珊递给她一块帕子:“大姐别哭了,你家在哪儿?我送你们去医院。”提到孩子,任阑珊有被触动。 “啊?哦哦!” 女人胡乱的抹把脸,就往家里跑,任阑珊开着车在她后面跟着。 女人抱着儿子出来时,院子里还有尖利的叫骂声,“苏韵馨,你敢踏出这门,就不要回来。不就是感冒了嘛,捂捂汗就好了,这乡间地头谁家不是这么过来的……就你……嘎……” 跟着出来,掐着腰骂人的小脚老太太,对上任阑珊清冷的眸子,骂声顿时一收,小声嘟囔一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又掐着腰回了院子,院门被她甩的哐当作响。 任阑珊认识这老太太。 上次来,这老太太还说给儿媳妇买苹果,原以为是个好婆婆。 现在看来……偏心呦! 任阑珊把孩子接过来,放在后排车座,大姐也自己坐了上来。 小男孩,全身烧的红扑扑,任阑珊摸着他的额头,心下微沉,这里到医院,最快也得一个半小时,孩子这情况有点危险,可别烧惊厥了。 略沉吟,佯作从背包里拿出一片乙酚氨基酚片,“大姐,孩子烧的太严重,我这有退烧药,你自己看要不要……” “吃!麻烦同志给我点水。”苏韵馨认识字,药包上的用药说明,她看了。 她是下乡知青,因为家庭成分被婆婆嫌弃,当初的大学通知书更是被她婆婆偷偷的给了小姑子,顶替她上了大学。 她就这么的被困这里,她有想过跑,可舍不得孩子,这次的事让她彻底死了心。 她要带着孩子离开。 到医院时,孩子还在发烧,但体温已经降了下来,任阑珊帮着办理了住院手续,垫付了二十块钱,这才离开。 任阑珊刚把车停好,就听到前院传来争执声,顾不上其他,寻声快步赶去,“怎么了?” “珊姐,你回来了?”方洛洛如同见到救星,有些委屈,“她讹诈人,明明不是咱们店铺的东西,非要吵着换颜色,我让她拿购物单据,她说没带。” 只要眼不瞎,都能看出这位大姐手里的是塑料珠串,不是她们店里的猫眼石手串。 “说也不听,就固执的要换。”方洛洛嘟嘴,肯定是谁眼红她们店铺生意好,刻意让这大妈来找茬。 任阑珊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示意方洛洛把事情交给自己,对着那位闹事大妈,笑道:“阿姨,我能看看您的手串吗?” 大妈高盘发髻,一看就是时髦女性,微胖的脸上满是不高兴,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老板好声说话,她要是再闹,不就真成了故意找茬的人! 于是,她就把手串递过去,但还忍不住抱怨:“姑娘,你家售货员不行,瞧瞧她啥态度,这可是我女婿送给我闺女的,他说了就是在这买的。我闺女又孝敬给我的,但我不喜欢这粉嫩的颜色,给我换成大红色。” 方洛洛对着角落翻白眼,典型的恶人先告状,气死个人。 任阑珊看似从柜台下,实则从空间里,拿出一个放大镜,随意抓出几条珠串,“阿姨,我们店里的东西是有专属标志的,你看到这些手串上的花朵或是祥云的小挂饰没?放大后,都能看到任字。” “您再看您这串,是不是根本没有?而且材质也不一样,我们这是琉璃猫眼石,摸起来冰冰润润的,看起来光泽感也极强。您这个……显然不是。” 任阑珊说的委婉,但大家都看的明白,大姐那串塑料质感太明显,一看就不一样。 再看大姐时,眼神就不对劲了,看穿着打扮也不像是缺钱的,咋还干这缺德事! 不可能! 大姐不相信,自己抢过放大镜,又挨个看了一遍,见果然如此,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不止是觉得丢人,更是恼怒她们母女竟然被骗了。 任阑珊又道:“不然,大姐您再随意挑一样首饰,验证一下?” 几番验证,从耳钉,到珠串,都有任记标识。 大姐最后一块遮羞布也被扯下来,脸色终是绷不住,捂着胸口走了。 姓秦的,老娘要扒了你的皮! 敢骗她! 第19章 再回现世 见没热闹可看,围着的人也都散去。 任阑珊吃完热汤面,舒服的泡个澡,感慨今这一天过的,可真够精彩的。 喝着酸奶,她盘点着仓库里的货物,私房菜馆还好,她又陆续收购不少东西,生意不受影响。 但衣服开始缺货了,连衣裙早就清仓,牛仔系列也有几款已经断码,只剩几件小号的。 任阑珊看着方洛洛总结出来的畅销款,还有需要进货的量,决定明天回现世一趟,补货。 咸鸭蛋带上十斤,土鸡带上三只,空间还有她留着的大螃蟹和鲜鱼,再带上一篮子土鸡蛋。 翌日,任阑珊带着食盒去医院看了苏韵馨母子。 孩子已经退烧,正乖巧的吃着饼,闻到肉粥得味道,馋的舔嘴唇,却不哭不闹。 苏韵馨瞬间红了眼眶,陌生人都能对他们母子伸出援手,那一家子却见死不救,她已经打定主意,再也不要回去。 任阑珊看着她欲言又止的表情,主动给她留下地址,“这是我的铺子,有困难就过去,我有事要出趟远门,可能需要几天。” 苏韵馨紧紧攥着纸条,嘴唇蠕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不停弯腰道谢。 任阑珊连忙阻止,关心询问:“钱够吗?需不需要……” “够!你帮着垫付的药费还没用完。”苏韵馨用力点头。 想起昨天的情况,苏韵馨到现在还心有余悸,看着任阑珊满是感激,“大夫说,幸亏送来的及时,孩子再高烧下去,可能会惊厥!现在已经退烧了,再观察两天,没事就能出院。” 见此,任阑珊也就放心的离开了。 回到现世,看着这边的高楼大厦,任阑珊还有些不适应,尤其是一路得红绿灯,车子堵了又堵。 任阑珊看到儿子,想的紧,抱着不撒手。 奈何对于轩轩来说,他妈妈就只是出去了半天而已,远不如她买的遥控机器人诱惑力大,亲香一会儿,就嫌他妈黏人,一本正经的教育任阑珊,“妈妈,你是……大人,大人……不能太粘……小孩。” 然后头也不回的去玩机器人。 被抛弃的任阑珊:“……” 任阑珊第二天,就又去了商贸城,这次她心里有数,知道该采购哪些,数量又是多少。 风衣,毛呢外套,针织衫,毛衣都批发不少,毛线也又进了一批,方洛洛说,最近买毛线的人明显增多。 也是,那边已经入秋,秋冬装确实该上新。皮夹克,薄款,厚款,也选购一批。 羽绒服任阑珊查过,83年已经出现,颜色还挺丰富,款式也不少。 男女款,各买十几件,主要它价格贵,三四百的价格,几乎是大家一年的工资,她怕放店里走不动货。 当然,她也不忘批发一批女士内衣,为了找符合那个年代的内衣,她把人家老板娘的压箱底都给翻遍,最后在她婆婆平日摆地摊的货堆里,翻出了上百件。 她见还有袜子,帽子,棉褂子,棉靴,拿到那个年代也不突兀,直接给包圆。 路过眼镜店,任阑珊看到有卖墨镜的,想了想,又买了几副蛤蟆镜,到时搭配衣服上。 然后就是各种diy珠子,别看它便宜不起眼,但是特别受欢迎,大家的爱美之心在觉醒。 任阑珊要得种类和量,让人家老板都侧目。 反正放不坏,放仓库里屯着。 她又订购一批带有任记字样的小挂坠,老板又送了不少弹力绳,木托盘,龙虾扣这样的小配件。 还有十几个,三层收纳盒,放柜台展示珠子,极好。 她还买了许多彩绳,以及几本手链编织的书。 这次买酒,任阑珊重点在菊花酿上,又买了几种常见口味的浓缩果汁和果酱。 实在是有好多人询问她,为什么没有汽水果汁。 顾客需要,必须安排。她已经在网上买了气泡机。 酒瓶子也需要买。她除了买普通的玻璃酒瓶,还定制了一千多个带有任记标志的酒瓶、汽水瓶。 重阳糕,她定制的是菊花造型,数量上比中秋节少了一半,华人对节日的重视,重阳节远不如中秋节。 路过珠宝店时,万万又开始找存在感,任阑珊咬着后槽牙,又去给它买了一盘。 这回她学聪明了,一天给一颗,吊着万万,省的它在她脑海鬼哭狼嚎。 她好怀念当初傲娇的神器,虽然话唠,但也不经逗,一生气就不理她,她耳根子能清净大半天。 哪像现在的万万,自学成才领悟了大妈们的撒泼打滚技能,让她有点头疼。 万万:“……” 吐槽它,能不能把它屏蔽了,再说! 任阑珊顶着艳阳天回来时,遇上邻居奶奶。确切的说是,邻家刘奶奶专门等她。 “任家丫头,你家咸鸭蛋在哪买的,我好多年,都没吃到这么好吃的咸鸭蛋喽。” 任阑珊心下一动,笑着回答:“这是我同学家祖传的手艺,这不是想自己创业,就弄了个加工厂,三十一斤,刘奶奶你要是想买,我替你捎带几斤。” “这么贵啊?”刘奶奶面露迟疑,心里却很不高兴,觉得任阑珊不上道,不尊老。 “我同学家的家禽,全是用粮食喂养的,没用一点饲料,下的蛋营养价值高,她家里的长辈又是御厨后人,腌制的咸鸭蛋味道好,是真正的绿色食品,所以生意极好。” 并不是为了宰你,刻意提价,是它真值那个价。 “您要是要,提前说,我帮您问问有没有存货。” “对了,晚上我妈炖土鸡,我给您送一碗,您尝尝就知道我所言非虚。” “这个可以有。”老太太心满意足的进屋。 任阑珊刚进门就见她妈拉着脸。 “这是怎么了?”任阑珊寻思,她也没惹她妈呀。 “你是不是傻?那老太太哪里是想买,分明是想让你送。”任妈撇嘴,“那老太太不总是炫耀她儿子是高管,年薪百万嘛,还总爱占人便宜,也不嫌丢人。” 嗨,多大点事。 “我这次买的多,鸡鸭蛋,您和我爸放开了吃,吃完了我再买。” 为这生气,不值当。 提起土鸡,任妈高兴的拉着闺女坐下,“土鸡,你同学那儿还多吗?我新认识的老姐妹都让我帮着买几只呢?40一斤,有的赚吗?还有土鸡蛋,咋卖?” 任阑珊换算着两边的物价,“还行,小赚,我同学家出售的土鸡都是养了两年左右的散养鸡,成本是真的高。不过都是妈你的好朋友嘛,我就舍个脸,给几位阿姨要来几只。土鸡蛋25一斤,我同学存货挺多的。” 任妈点头,心里有数了,“我问问她们要多少。” 翌日,任阑珊又去旧货市场一趟,找到一台24寸的黑白电视机。 八十年代的自行车好找,但是几十年过去仍保养的很好的不多,基本都锈迹斑驳,任阑珊让他们给好好修一下,可别有啥毛病。 第20章 采购与回八零 任阑珊还想找照相机。 她又在旧货市场跑了十几家,才找到一个83生产的相机,佳能机皇f1n单反,还能用,就是外壳有点脱皮。 说明书还保存的很完好。 任阑珊又买了十几卷黑白胶卷和彩色胶卷,还有显影粉、定影粉、相纸,这些洗相片的必备品。 回去自己弄个暗室,专门冲洗照片。 既可以留下时代的印记,还可以作为噱头,促销她店铺的生意。 接下来又是大采购,因着上次采购,老板对任阑珊印象深刻,不过这次她的主要目标是米面,黄豆绿豆。 任阑珊对着清单,发现漏买了白糖红糖,又去超市买了几十斤,顺势又买了十斤冰糖。 她还买了几十斤多彩果味糖。拿它们来为铺子引流,真的很有效。 因为她要求在包装上打上任记标识,所以只能现做。 任阑珊就和老板约定好取货时间,然后赶往养殖场。 昨晚,她就打电话订购了一百头猪,两百个肘子,两百个猪蹄,五十个猪头。 二十头羊,两头牛。 万万给她的储物空间扩展了,如今堪比小型冰库,但比冰库好的是,它是让时间凝滞,放进去什么样取出来还是什么样。 她一次可以囤大量的肉,而不必为了买货,不停的两边穿梭。 尽管目前,她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但她总是有隐忧,担心这种跨时空的穿越会对身体有什么影响。 所以,还是尽可能多的囤货,完成资本积累,帮万万多买宝物恢复能量,然后回来当咸鱼,快乐享受人生。 任阑珊跑了两趟,才把东西偷渡进储物空间,然后又往家禽养殖场跑,买了一百只乌鸡,一百只鸽子。 土鸡土鸭,她觉得在那边收购就成,总得有个由头不是,再说,她还得给万万收购古董宝物呢。 反正得跑车,也没必要在这边买。 考虑到制作腊肠,她又买了一台绞肉机,切肉绞肉灌肠多功能一体机。 回家后,任阑珊还是闲不下来,在网上搜了很多菜单模板,自己用那些素材整合出一个任记专属菜单。 明天,她买的打印机就能送到,自己填完菜谱与价格,就可以直接打印。 想了想,又搜了一些宣传单模板,她还特意搜寻八零年代宣传单的图片,尽可能的不让传单出格。 又下单几千张宣传单纸张,最便宜那种,真不是她抠,那彩色的纸张,也不符合时代的发展水平呀。 万万:“……” 把抠说的如此理直气壮,它是真的服。 任阑珊才不管万万吐槽,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它一个吞金兽没资格指手画脚。 次日,任阑珊取完东西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给任爸任妈轩轩量了尺寸,准备过去那边,让于欣妍帮着做几套衣服,当然也没忘了她姐和外甥女。 任阑珊这次回来,仍是选择的夜晚,方便,省心,还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就是铺子大堂里多了两人,苏韵馨母子,她倒不是不愿意帮他们,不然也不会留下地址。 不过,总让他们住在铺子里,也不是那么一回事,而且这边的天也变冷了。 但后院,是她的私人领地,她并不想外人住进来,主要是她的秘密比较多。 前面铺子的二楼,还都空着,只有一间被她拿来堆放货物,明天可以腾出来一间,作为员工宿舍。 暂时只能委屈他们打地铺,等天亮了,她就去找找看能不能买来上下床,实在不行,找木匠做。 菜馆还得再招几个人。 就暂定一名白案师傅,一名服务员。 陈阿姨她们的工作量确实有点大,把早餐给陈星若减去,她们母女也不用那么累,上午过来就成,不用再早起。 任阑珊早上去前面铺子时,苏韵馨正帮着收钱,看到任阑珊很有些拘谨,陈星若想开口解释,任阑珊让她先忙,“等忙完再说。” 任阑珊骑着自行车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上下床,这种都是人家大厂的职工宿舍,或是学校宿舍专用的。 于是,她贴完招聘启事,又找到上次帮她打造桌椅的木工,给师傅说了要求,让他尽快做出三张上下床。 回到店铺时,大家正在收拾大堂卫生,看到任阑珊纷纷打招呼。 任阑珊把苏韵馨带去二楼,“苏姐,我去看了,暂时没买到床,你带着小宝先住这里,以后这里会作为员工宿舍,你带着小宝安心住下。” 苏韵馨忐忑不安了一上午的心,一下子安定了,红着眼睛:“老板,谢谢,我……我一定会好好干的,端饭送菜刷碗,我都能干。” “那倒也不用,我们这有大妈专门刷碗筷。你负责大堂点餐和端饭送菜就行,我记得你是知青,写和记都没问题?” “可以,我可以。”苏韵馨手指头捏着裤腿,咬着嘴唇,有些欲言又止。 “有难处?”任阑珊主动询问。 “老板,我能不能预支十块钱的工资?”苏韵馨羞愧的紧,她前后欠了老板好几十,人家不仅没催债,还好心收留他们母子,她这样做着实有点得寸进尺。 “我想送小宝去育红班。”她怕忙起来顾不上小宝,小宝再乖也是才五岁的孩子,真要是乱跑惹祸了,或是被人贩子拐走了,她可怎么活。 “行,你一个月35,都要预支吗?”任阑珊问。 “不用,十块就行。”育红班包三餐,每月费用五块钱,剩下的钱,她再买点布,给孩子做几套新衣服。 解决完苏韵馨的事,任阑珊又把黑白电视搬到了大堂。 这年头,电视可是比收音机更稀罕的物件,虽说国外已经有了彩色电视,可国内黑白电视还都不常见,彩色电视就先免了。 任阑珊觉得的还是一步步来比较好。不像后厨的那些机器设备,都是自用,她又让万万做了掩饰。 但电视机不一样,大堂人多眼杂,谁知道有没有眼尖的,发现猫腻。 一看到那么大的黑白电视,大家都激动坏了,也不再围着收音机打转,纷纷涌过来,想看电视。 催促着任阑珊赶紧装好,他们已经在一边讨论看什么节目。 第21章 好人好报 任阑珊有记忆以来,家里的电视就是彩色的,还真不太会调这玩意儿,哪怕在店里时老板教过她。 但这个时代的电视台并不多,电视信号也不稳定,她拧着天线调整好久,才找出两个台,还带雪花不太清晰,最后还是她又承诺万万一颗海蓝宝。 它直接把电视台和信号都给搞定。 中午吃饭的人再次爆满,实在没地方坐,也不愿意走,就溜着墙边站,边看电视边等饭。 有时候饭好了,还没位置,他们宁可端着碗,边吃边和大家讨论,也不愿意坐外面去。当然,和天气渐冷也有关。 每到饭点,大家都抢着坐在离电视机最近的地方,也不嫌声音太大,震的耳朵疼。 任阑珊自己不能理解,但也没有阻挠他们的这种乐趣。 起风了,阴冷的湿气裹着细雨,想往车里刮,任阑珊把车窗关好,正要加速往回赶,路边的灌木丛里突然窜出一个黄影。 任阑珊连忙踩刹车,身子惯性的俯冲,停稳后才看清楚,是一条黄狗挡在车前。 任阑珊到嘴的话又给咽了回去,她又不能真的和畜牲计较。 “旺财,别叫。”稚嫩的童声从灌木丛传出来。 任阑珊正在思考,要不要下去看看时,一个小男孩也从灌木丛穿出来,背上还背着竹篓。 应该挺沉,他背的很吃力,上半身半弓着腰。 “对不起,阿姨。”看到任阑珊,他黑亮得眸子带着歉意,还有一分小心翼翼:“阿姨买梨吗?” 任阑珊看向他背后,竹篓用树叶盖着,小男孩眼里的希冀与纯净,让任阑珊不忍心拒绝,对他招招手。 “怎么卖?我能看看吗?” 任阑珊把车停路边,打着伞下来。 “可以,阿姨您尝一个,可甜了。”小男孩吃力的放下竹篓,拿起一个递给任阑珊。 梨子个头不大,看着卖相不好,但是真的甜,任阑珊问:“怎么卖?你能做主吗?你爸妈呢?” “俺爸死了,俺妈跑了,不要俺们了。”小男孩眼神黯淡,“就俺和俺奶,俺奶说两毛一斤。” “这有多少斤?”任阑珊揉揉他的头,像湿的刺猬壳,有点扎手,抬头看着越发密集的雨滴,任阑珊从车里翻出来一件一次性雨衣,给男孩搭身上。 男孩挠挠头,很不好意思,他也不太清楚。 “有五十多斤,姑娘按五十斤算。”苍老声音传来。 任阑珊寻声望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包着头巾的老奶奶,拄着棍子正在马路牙子喘气,脚边绑着一只兔子,“姑娘要野兔吗?” “奶奶,不是说好了,兔子给您补身体吗?”小男孩有些急。 老奶奶叹气,“你必须上学,家里又欠着债,咱们得还。” “这兔子有五斤,两块五,姑娘你要吗?” “行。”任阑珊把十二块五递给老奶奶,看着天色,她不放心的问:“奶奶,你们住在哪?我送你们回去,这雨下大了。” “这……挺远的,姑娘你方便吗?”老奶奶抹着脸上的雨,迟疑:“我们这边路不好,夜里你不好赶路,别耽误你的事情。” “没事,我长跑夜路,来,小家伙。”任阑珊把小男孩抱上车,又去扶老太太,等她把竹篓和野兔放到车斗里,回来时,正看到老奶奶把外套脱下来往车坐上垫。 她连忙阻止,“奶奶,不用垫,我的车天天放货,干净不到哪里,您别嫌弃才是。” “摔跤了,身上都是泥。”老奶奶固执的抱着孙子,不去多占位置。 任阑珊嗓子有些干涩,这样的朴实真挚,永远让人动容。搁现代,她自然是有多远离多远,毕竟好心帮老人,反被讹诈的案例太多了。 泥路很难走,任阑珊开车跑了十几分,才到地方。可想而知,这祖孙俩要是步行,以他们的脚力,得走多久。 到了家门口,老奶奶非得留任阑珊,“夜里路不好走,姑娘你就留下,我儿子就是赶夜路摔死的。” 说到这里,眼底是浓浓的悲伤。 任阑珊看着屋外的瓢泼大雨,也没坚持,老奶奶拿出一条新被褥,“别嫌弃,这是我儿子他们结婚时买的,没用过几次。” 任阑珊哪里会嫌弃,这被褥还带着太阳味道,一看就知道人家很爱惜,常常拿出去晒太阳。 老太太视力不好,晚上几乎看不见,晚饭都是小男孩做的,不是任阑珊在,他们甚至不舍得点煤油灯。 任阑珊佯作从包里翻出五个咸鸭蛋,一包面包,还有三个苹果,递给小男孩,还示意他噤声。 小男孩舔舔嘴唇,终是没有抵住美食的诱惑,点点头。 蔡睿阳熬的是玉米红薯粥,原本是想炒土豆,这己经是家里最好的吃食。 任阑珊却已经切好一条腊肠,小男孩没吃过,也不会做,有些无措。 任阑珊让他烧火,她来炒菜。 肉香味一传出来,老奶奶还有啥不知道的,自己摩挲着墙壁,默默流眼泪,“老头子,我要失信了。”然后拿起剪刀一下一下的刨着墙角。 任阑珊端着一盆菜,大步进屋。 蔡睿阳高兴的捧着碗,跟在她身后,看到他奶奶,脸上的笑容顿时一收。见他奶奶并没有责怪他,反而招手让他坐过去吃饭,脸上这才重新绽放笑容,拿筷子给他奶奶夹了几块腊肉,“奶奶你吃,可香了。” 虽然他没吃过,可闻着味,就流口水。 老奶奶这次没有拒绝。 吃完饭,蔡奶奶把蔡睿阳支走,任阑珊就知道她有事和自己说,但当老奶奶把一个包袱推到她面前时,还是大吃一惊。 “这是?” 打开包袱皮,里面的珠宝差点没闪瞎任阑珊的眼。 有这家底,却把日子过成这个样子。 任阑珊就是知道,这家人必然是有故事的,试探的问:“奶奶是想全都换成钱?” 老奶奶点头:“姑娘看看能给多少?” 万万早就按耐不住,在任阑珊脑海里各种蹦哒:“买下来买下来,好多宝气。” “奶奶,你自己先开个价。” 任阑珊拿起其中的一个花丝镶嵌的金手镯,放掌心掂下重量,得有八十多克,但这金镯子最值钱的不是黄金,而是手艺,这就不好估价。 金凤发簪,玉兰花簪,玉扳指,这三个好估价,二百块还是能拿下。 几串珍珠项链有些发黄,这就是没保养好,也不怎么值钱。 倒是珊瑚手串不错,是那种成色极好得红珊瑚。颗粒大小一致,这就很难得。 这两样,一百也能拿下。 第22章 龙凤佩 一块雕花镂空的欧式怀表,任阑珊不知道它有没有什么历史故事,但它已经不会走动,她只能按万万给的价格,出价38块。 一对龙凤玉佩,摸着质感滑腻,哪怕她不懂,也知道是它们是好玉。 万万语气急切:“这一对宝气最多,明初的羊脂龙凤佩,这老奶奶应该是皇族后裔。” 闻言,任阑珊仔细打量老奶奶,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了浓重印记,但无论多么落魄,她的坐姿都透着一股温婉娴静。 “老奶奶,这对玉佩应该是您的传家宝,您确定要卖?” 任阑珊虽然想要,但是这么重要的东西,她不忍心拿走。 老奶奶手有些抖,混浊的眼里带着哀伤,良久才下定决心,“卖!你能给多少?” 略沉吟,任阑珊道:“这样,奶奶,我给您一千,然后咱们签个合同,以后您的子孙后代有能力,尽可以来找我赎回去,我算是暂时替你们保管,如何?” 任阑珊无视万万的不满,别说老奶奶明显不舍,就算老奶奶同意买断,她也不会同意万万吞噬的。 万万垂头丧气,行,只吞宝气也可以,皇族的饰品,宝气也比一般的多,它还有着普通人没有的龙气。 味道好,效果佳。 老奶奶明显松口气,偷偷用手背摸着眼角,“就按姑娘你说的办。” 翌日清晨,公鸡一打鸣,任阑珊就起床了。 老奶奶已经在烧火熬粥,看到任阑珊,从火塘里扒拉出一个烧土豆。 早饭是稀粥咸菜咸鸭蛋,蔡睿阳吃的津津有味。 饭后,任阑珊带着祖孙两人直接去的银行,玉佩加金手镯和其他的首饰,她给了五千三,按蔡奶奶的要求帮她存了两千。 剩下的钱,其中两千三,蔡奶奶托给任阑珊,让她帮他们祖孙在城里买一套房,余下的一千,蔡奶奶拿回去还账。 任阑珊送佛送到西,把他们再次送回家,还留下她店铺的地址。 临走前,她不忘叮嘱:“蔡奶奶,我会尽快帮你们找房子,到时来接你们,你们有什么事需要处理的,也尽快。” “行,我们等着。” “姐姐,你早点过来呀!” “你这小鬼头,不喊阿姨了?”任阑珊笑着揉揉他的头发。 蔡睿阳不好意思的挠头,“姐姐这么年轻漂亮,不能喊阿姨。” 找房子这事,还得杜景墨这样人脉广的人,晚上他过来吃饭时,任阑珊把要求和预算说了下。 杜景墨点头,“我回去帮你问问。” 任阑珊高兴的给他送了一杯果汁,“店内新品,尝尝。” 这一波,任阑珊赚头不大,她账户余额清空了一半,但万万吸收着宝气,极其餍足。 效果也很明显,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多了两个随身仓库,虽然不能凝结时间,但可以随身存储物资。 对此,任阑珊很满意。 万万还给任阑珊画大饼,“你再搞到一批这样的宝物,我就能把万宝斋一层打开,万宝斋可是非奇珍异宝不收的。” 从它的话里,任阑珊一下子抓住了重点,“所以到现在,我还没打开万宝斋?这庭院不是万宝斋,那是什么?” 她到底绑定了个什么?这么不靠谱。 万万后知后觉的意识自己说漏嘴了,不想回答,又不得不回答,吭吭哧哧半晌,才道:“宿主生活的宅院。” 任阑珊继续追问:“那万宝斋呢?” “碎了!”万万索性破罐子破摔:“我本是高等位面的神器,神魔大战时,我和前宿主不幸被卷入大战,万宝斋本体又倒霉的被打碎,我们才一起掉落这个位面。” “本来还是有可能离开这里的,但……反正是因为一些事,吾能量耗尽,吾就陷入沉睡。” 任阑珊发出灵魂一问,“合着,我吃力不讨好费心费力,就是为了打开一个对宝物挑嘴的万宝斋?” 还不如两个仓库有用,它们一样可以放古董。 万万炸毛:“那能比吗?但凡能放进万宝斋的物件,它都能一键复原,哪怕它碎成粉末!” 没了?就这?你不是也可以吗? 还是说,任阑珊心中起疑:“你之前的复原能力,莫不是……就是把东西送进去复原的?” 旋即,她不可置信的瞪着万万:“你竟然贪我的宝石?”还是不对呀,“你既然能送东西进去,我为啥还要费力去打开万宝斋?” 万万先是心虚,随即是焦急,她要是摆烂,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吸取够足够多的宝气离开这位面? “你不想长生?不想青春永驻吗?你把万宝斋打开,我都能满足你。” 任阑珊挑眉,“没其他条件?”以她对万万的了解,她怎么那么不信呢? 聪明的宿主它不怕,但这样头脑清楚,能克制欲望的宿主,就让它麻爪。 万万只得含糊道:“你得收集够足够多的宝物,收进万宝斋,才能得到我真正的认可。”才能真正绑定灵魂。 “足够多,是多少?”总得有个标准。 万万:“……”真不好糊弄。 万万:“一千起步。”以龙凤佩为单位,当然这些就不必细说了,不然它怕这宿主炸毛。 嘶! 任阑珊倒吸一口凉气,除非她是世界首富,否则,她就是去抢,也不一定能弄来那么多宝物。 它这是逼着自己去打劫博物馆啊! 算了,她也不是非要打开万宝斋一楼,她就当得到一个可以穿越时空的时光门,利用两边物价差,做个倒爷,挣点辛苦钱。 顺便给万万收宝物,当作她的过路费。 不过,这些肯定是不能让万万知道的,脑海屏蔽这些思绪,任阑珊一脸无奈,叹气:“我尽力,但你这要求实在是太高,还是得努力挣钱啊!你看看,我的银行卡余额都快被你吃空了。” 接下来日子,任阑珊没再出去收货,忙着重阳节的安排,还要抽空去看看杜景墨找的几处房产。 这天,任阑珊刚看完房子回来,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坐在大堂,打量着饭馆。 见到任阑珊,陈星若擦着手过来,语含试探,“珊姐,他说他来应聘厨师的?咱们菜馆的厨师不是有我和我妈吗?” 虽然累,但她们母女两个一个月一百多,还包吃,努力一年就能把她们租的房子买下来。 “我招的是白案师傅,目前主要负责早餐,这样你们也不用太累。”一下子换掉主厨也不合适,还是得慢慢来。 陈星若急忙道:“不用,我不累。”二十块钱呢。 任阑珊就安抚:“放心,工资不变,女孩子也得多爱惜自己,不然你累坏了,你的杜大哥不得找我兴师问罪。” 就是调整工资,也不能现在呀,后期全部采用绩效考核,才能名正言顺,不然落人口实,影响任记口碑。 这样啊! 陈星若松口气,随即又有点不好意思,还想表下衷心,任阑珊让她安心去工作。 第23章 白案师傅 男子叫陆杉,白案师傅,祖传的手艺,但是他并不爱这一行,所以,年轻时硬是和他父母作对,进了机械厂做工人。 也算是技术骨干,八年前混成了一个小组长,但三个月前,他被一个临时工连累,受了工伤,小手指被整根切断。 这下,精细工作他自然做不了,就被调去后勤。 八十九的工资一下子变成36,虽然当初赔了他五百,可是他儿子女儿都大了,儿子需要买房子结婚,女儿也想要自行车陪嫁。 他思来想去只能拾起早年的手艺。 在家里练了一个多月,得到家里和四邻的一致好评,陆杉便信心满满的出来找工作,可惜现实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 恰巧这时,他看到任记私房菜馆的招聘,便想来试试。 任阑珊有些好奇:“陆叔有祖传的手艺,为什么不自己开个早餐店。” 陆杉很直白,“缺钱。”就是摆摊,也得有成本,为了给儿子买房,家里掏光了家底,还欠了八百多的外债,闺女说他们偏心,也吵着要自行车。 他现在是一分钱也拿不出,就是舔着脸也借不到钱。 再说了,这做生意有赚就有赔,他实在是赌不起,而且也没时间去积累口碑,他闺女等着自行车呢。 任阑珊心有疑虑,担心这大叔干不长,提前把丑话说在前面,“我们要是录用,是要签合同的,最少五年,而且只负责早餐,工资只有四十,可能并不符合陆叔的期待。” “签长约挺好。”不用担心下岗。 陆杉并不想放弃,而是试探道:“我听隔壁方姑娘说,她有提成,我觉我也可以试试,要是我的营业额足够高,老板你也给我抽成如何?” 方洛洛?嘴不太严啊! 任阑珊略蹙眉,这才认真去看这大叔,干净整洁的中山装,还别着钢笔,一看就是文化人:“也不是不行,我们早餐现在每天得营业额在五百左右。陆叔你若是能提高营业额,每超一百,我可以给你零点五个点。” 能拿多少,全看能力。 见陆杉迟疑,任阑珊又道:“我们先试试手艺,我这有专门的和面发面机器,压面条,压馄饨皮,甚至是剁肉馅,这些都不需要人力。” 若不是陈阿姨看不上机器压的饺子皮、包子皮这些,机器也能代替。 最重最累的活都省了。 其他的活,做豆浆,豆腐,炸油条,也能机器完成,人只要操作就成,傻瓜操作模式,是个正常人,熟悉了就能操作。 所以,她给的工资已经很不错了,说实话只要是灶上功夫不错的都能胜任。 了解完这些,陆杉心里挺无奈。 这样,他还真不好要高工资,而且只干一早上,四十确实不少。 其他店,他也去看过,人家一看他断了手指头就不想要,要不就是压工资。 说真的,任记不是给工资最高的,但却是活最轻松,给他条件也是最好的。 那家给八十的面馆,要求他住店,一天三餐都要负责,也不愿意他抽成。 陆杉的手艺挺好,包子更是被他捏成了一朵花。 扯剂子,擀饺子皮,一气呵成。 两根擀面杖在他手里活了,一分钟能擀九十多个饺子皮。 陈阿姨拿起饺子皮看过后,默默点头,显然很认可他的能力。 陆杉最拿手的是烧麦,不仅口味多,还能做出各种花样,干蒸,生煎。 也能做灌汤包。 他的手艺配上陈阿姨的馅料,任阑珊觉得,这也能成为任记的招牌菜。 花样馒头也不错,任阑珊琢磨着下次回去,买一些花样馒头的书籍。 不过不急,慢慢来。 店铺的定时上新,其实也可以作为噱头。 任阑珊让陆杉先回去,明天过来签合同。 陆杉觉得回去也是无所事事,索性开始准备明天的量。他不习惯用机器,自己揉的面更合自己心意。 考虑到是上新,不知道大家口味如何,有哪些喜好偏爱,所以他拿手的都做了。 不过没做太多,每样都是百十个,明天看看情况再调整。 因为有冰柜,任阑珊也没阻止,店铺生意好,她是最大受益人,自然是鼓励大家创新创收。 晚上,任阑珊反复修改,拟订了两份合同,一份是饭馆这边的。 一份是服装店那边的。 底薪,抽成,每年工资涨幅,贡献奖励,违约金,签约时长,甚至是造成损失的赔偿,每一个条款,她都认真推敲过。 还特别标注,员工若是离职,则需要提前三个月说。 任阑珊自问不是黑心老板,该有的福利待遇给到了,但自己的权益也得有保障不是。 所以违约金有点高,是法律认可的最高点,但只要不违约,它就是摆设。 陈星若她们拿到合同还有点懵,“我们不是已经是正式员工了吗?” “对,不过这样更正式。也是对你们权益的保护,这合同上面,你们每年工资的涨幅、抽成,都白纸黑字的落在纸上,具有法律效应。我若是没有做到,你们可以告我。” “那不能。”几人纷纷表忠心,表示他们喜欢这里,不会离开,也不会去告任阑珊,但还是高高兴兴的拿起笔签字。 陆杉倒是认真看了一遍,虽然觉得违约金有点高,但一想,自己也没想过违约,有没有那条其实没差别。 他还是很高兴的,早上他的面点全都卖完了,一开始大家确实是嫌贵,还是老板给老客户,一人尝一个。 这才打开了客源。 所以,人家姑娘年纪轻轻能做老板,也是有道理的,比他有魄力,也舍得下本钱。 今天早上,光是品尝送出去的吃食,就得有好几十,要是他,保准心疼。 果然,老板也不是谁都能当的。 你只看到人家挣的钱多,可也得看看人家每天投入的成本有多少呀! 他呀,有的学。 下午的时候,任阑珊去把蔡奶奶祖孙接过来,目前她相中三套,具体买哪套,还得他们自己决定。 让任阑珊意外的是,蔡奶奶看过离任记最近的房子后,就直接要买。 任阑珊连忙道:“蔡奶奶不再看看吗?另外两套,都比这套大。” “不用,就这套。”蔡奶奶有自己的考量。 她今年58,身子骨前些年熬坏了,就算以后好好养,又能有几年活头,睿阳今年才七岁,她死后,睿阳这孩子,只怕还得麻烦这姑娘,离得近也方便。 那些亲戚……不提也罢。 只求不落井下石,就算好了。 第24章 拍照 指望他们扶养睿阳,那就是“羊入虎口”,她给睿阳留得这些房产,只怕都得易主。 蔡睿阳也喜欢这里,跑步去珊珊姐那边才五分钟。 “还有件事得麻烦你,睿阳这孩子,该上学了,你能不能帮他找个学校。” “包我身上。”任阑珊是真的喜欢这孩子,人和人之间,果真是讲究缘分,“我先带您去找房东,争取今天就把房子过户。” 任阑珊拿好处开路,之后的事很顺利,过完户,又把她之前订的家具送过来。 被褥蔡奶奶他们自己带的有。 任阑珊来时,还帮他们把柴禾也拉来,配合着炉子,用个把月没问题。 等下次,她回到现世那边时,多买点煤球运过来,主要是她没煤球票,那可是紧俏资源,光有钱也不行,一样买不到。 晚饭,任阑珊直接带过来几个菜,算是乔迁宴。 蔡睿阳上学校的事,托的是杜景墨,这学期不行,下学期入学也需要考试,任阑珊又去书店给他买了一套课本。 任阑珊自己要开车四处采购,没法教他,原想把他托付给苏韵馨,一个能考上大学的知青,她觉得给蔡睿阳启蒙足够了。 但小家伙不愿意,想跟着任阑珊一起出车,说可以在车上学,偏蔡奶奶存了让他们增加感情的私心,也同意,“男娃不用太娇惯,别看他年纪小,力气随他爸,可大了,能帮着搬东西。” “跟着你,我放心。学本事不仅是靠书本,生活里也处处是学问,多见识,没坏处。” 对上蔡睿阳可怜又澄澈的眸子,任阑珊总能想到儿子,不禁心软几分,顶多她做事时谨慎些,尽量不用空间,再说下个学期他就得入学,也跟不了几个月。 当天,蔡睿阳就学会了看秤,别看他没上过学,可算钱,这娃,脑瓜子好用的很。 午饭是带来的盒饭,任阑珊一直放在外面都凉了,两人用热水壶里的热水泡着吃的。 小家伙个头不大,饭量却不少,幸亏她空间里还有吃食,她佯作从口袋里拿出两个鸡蛋,塞给他一个。 蔡睿阳适应的很快,价格表他也记了个大概,不记得他都会开口问,不会乱给价,还真的帮到不少忙。 眼见天气骤降,任阑珊开始大量收购蛋类,家禽,各种青菜,她得趁着价格低时多囤。 饭馆一个冬季的消耗,可不是小数目。 陈阿姨也开始忙碌着腌制酸菜,榨菜,院子里又多了十口大缸,并且在不断增加中。 这天,任阑珊开着车风尘仆仆的赶回来,热茶还没喝上一口,方洛洛一脸喜悦的找过来,“珊姐,你是不是说,买一件羽绒服送一张彩色照片?” “对。”任阑珊接过陈星若手里的饺子,先推给蔡睿阳,这才问她:“你卖出去了?” “卖出去一件女款羽绒服,480块。”按抽成算,这一件她就能拿三块八,以后还会更多。 “加油,月底给你统一算。” 方洛洛咧着嘴,“我主要是想问,什么时候能拍照片?多少天能取?” “客户呢?还在吗?在的话,现在我就能给他照。”任阑珊拿来调料碟,沾着饺子吃了口,好吃。 “在呢,我去问问。”得到肯定答案,方洛洛开心蹦跳着回了隔壁,没一会儿,又回来问道:“她说明天,想和家人一起,可以吗?” “行。”任阑珊点头,反正天冷,她也要缓缓,明天就先休息,有的是时间。 蔡睿阳咬着筷子,“姐姐,一张彩色照片多少钱?”他算着自己的小金库。 “想拍照?明天带你一起拍。”任阑珊揉着他的头,让他快点吃,趁天没黑送他回去。 这年代,拍照已经很流行,但彩色照片还是很稀奇,主要是彩色胶卷贵。 普通的彩色胶卷,零售价在二十多块,一卷36张,加上后期洗照片,一张照片也不便宜。 “我用的是柯达专业胶卷,一卷六十八,像素和清晰度绝对高,洗出来,阿姨您一对比就明白了。” 明白老太太是心疼闺女花近乎一年的工资,买羽绒服,故意找茬,任阑珊也不生气,云淡风轻的解释。 蒋颖挺不好意思,扯着她妈衣袖,小声嘟囔,“早知道就我自己拍了,又没花你们的钱。” 蒋妈妈气了个倒仰,拍照时都沉着脸。 蒋颖也不嫌热,直接穿着新羽绒服,笑的很灿烂,等拍完照,她迫不及待的问:“我明天能取吗?” “行。”任阑珊没有任何迟疑的点头,她也想多记录这个年代真实的样子,趁着今天有空多拍几张。 给蔡奶奶他们拍完全家福以后,店里的员工,也给他们一人来一张,再拍几张合照,基本上一卷胶片就用光了。 晚上,她给洗出来,亏得她买的有设备,不然洗彩色照片可就麻烦了。 看到蔡奶奶时,她穿了一件旗袍,只看布料和做工,就知道蔡奶奶的出身绝对不一般。 只是,此时的蔡奶奶太过枯瘦,因此衣服看起来很不合身,她头上盘着发髻,插着一根木簪。 木簪并不精致,但上面被盘出了包浆,可见是老人家的心爱之物。 任阑珊心想:这里面,必有故事。 她给他们祖孙拍了合照,然后又分别拍了几张单身照。 临了,蔡奶奶要求给她拍一张半身照,还特意又换了套衣服。 蔡睿阳并不知道这套衣服是什么,直夸他奶奶好看。 蔡奶奶也只是慈爱的摸摸他的头,没说话。 任阑珊立刻就明白,老太太的意思,心里叹息。 生老病死,谁也避免不了。 只见蔡奶奶已然端坐那里,笑的温和,眼神却悠远,似乎在怀念谁。 得知照相,还是彩色照片,店里的员工都很开心。有条件的,都回去换了身自己喜欢的衣服。 任阑珊洗照片时,单身照洗一张,合照的话会按人数算,多洗几张,以任阑珊的眼光来说,画质一般。 但以这个时代的标准来看,绝对是最高规格。 大家收到照片高兴的很。 任阑珊把那张大合照装裱好,挂在厅堂的墙壁,“以后常拍,照片都挂这里,也算是任记发展的见证。” 对此,众人都很赞成。 12寸彩色照片挂那还挺显眼,大多感叹任记花样多。也有动了心思,想借或是想买相机的,都被任阑珊拒绝。 “这是顾客福利,不借不卖。” 代购的话,倒是可以。 第25章 下药、报复? 这几天下雨,任阑珊就没有外出,但她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环顾四周,除了食客就是路人,并没有发现异常。 难道是她出现幻觉了? 任阑珊心里存疑,便起身去后院,那里有监控室,她把这几天的监控,倍速看了一遍,果然发现了两个可疑的身影。 其中一个,还是老熟人,就是那个翻墙贼。 万万一下子就认出了他,“那个贼,随葬玉。” 任阑珊可谓记忆深刻。 一想到血沁古玉,她就觉着指头不舒服,眉黛紧拧,“这是踩点呢?” 连着三天换人盯梢她的铺子,每晚铺子收档前,他们都会找借口到收银台那边。 这是想……打劫她的铺子? 这么明目张胆吗?派出所可就在这条街,但凡闹出大动静,不是擎等着被抓? 不至于这么蠢? 于是…… 任阑珊再次把监控重放,但凡他们出现的画面,任阑珊都是正常播放,里面的对话还能隐约听到。 这套监控可是任阑珊花大价钱买的,可以收音,摄像头那里,任阑珊刻意套了一个壳子,看起来类似这年代的录像机。 又在墙角,离得远,一般人真不见的会留意。 …… “李姐你们生意挺好,就是这么多钱都放店里,多不安全呀?” “肯定不能放店铺里,都是老板收着呢,三天存一次银行,这么老些钱,放店里谁放心呦。” 任阑珊眼神微顿,加速下到一个聊天片段。 …… “李姐,你一个月才三十?不可能?” “我看你们铺子生意好得很,一天流水至少得好几千,还两个铺子。” “那你们老板有点扣,搁我得给你们开个六七十,一天天这么累。” “李姐你天天在后厨,就没偷学点手艺?” “没本钱?我可以借你呀?” 接下来,那两人再来,李大姐似乎在刻意避嫌,虽然眼神交流,但不再聊天。 这是……出了内贼?! 任阑珊大惊,连忙调出厨房的监控。 李大姐明显爱往陈星若她们身边蹭,看着像是在偷师,她偶尔也会帮着搅个汤,对此陈星若她们显然习以为常,并不在意,也没时刻盯着她。 任阑珊心下一沉,这要是在里面加点什么料,她就是有监控能证明清白,可顾客在她这吃出了问题,住进医院,她也得赔偿。 最重要的是,出了这样的事,以后谁敢再来任记吃饭? 那她这店铺,岂不是要完蛋! 任阑珊没有任何犹豫,就朝厨房跑去。 “你干什么?” 李大姐手一哆嗦,白色粉末从纸包洒落,片刻的迟疑后,她把药包一团塞进嘴里。 任阑珊走到李大姐面前时,纸包已经被她吞下。 “老……老板,您有事?” 李大姐眼神飘忽,神色紧张,背后的手还试图去擦灶台上的粉末,企图毁尸灭迹,却被任阑珊一把抓住手臂。 陈星若也后知后觉的发现不对劲,连忙上前抓住李大姐,脸上的怒气显而易见。 陈阿姨更是气的一巴掌扇李大姐脸上,质问:“为什么要害我们?你说你婆婆总是嫌弃你没文化,重男轻女,不喜欢你女儿,想偷学手艺,以后去摆个地摊,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可你刚刚在干什么?你到底加了什么?”陈阿姨又气又急,眼前阵阵眩晕,陈星若见她妈不好,连忙去搀扶。 李大姐趁机就想跑。 赶来的苏韵馨,一见事不对,没有任何迟疑的伸出脚,李大姐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苏韵馨顺势骑在她后背,抓着她的头发,无视她的哀嚎,问:“珊珊,报警吗?” “不要,我错了,我就是……就是……”李大姐还在企图辩解,“我也不想的,我是被逼的,那个蔺老大,你们都知道的。他记恨老板逼走了他们,就偷偷的溜回来,想要找老板寻仇。” “我要是不按他说的做,他真的会杀了我女儿的。老板,求求您,原谅我。我女儿才六岁,不能没有妈妈,我要是被抓,她奶奶肯定会搓磨死她的。” 任阑珊冷笑,不是有监控,她这说辞拿出来,自己说不得会愧疚几分。 现在,呵! 她冷飕飕开口:“逼迫?他不是说要借钱给你,帮你开店吗?怎么,现在又变成你被胁迫了?” 你怎么知道的?! 李大姐脸色剧变,惊悚的看着任阑珊。 任阑珊拿来一块抹布塞她嘴里,拒绝她的任何哭诉。 她这人记恩,也记仇。 只要敢害她,就是哭的再可怜。 她也共情不了。 她从不认为“可怜”是害别人的理由。 道德绑架这套,她任阑珊不吃。 不过,这李大姐只是马前卒,她还得把背后的人扒出来,才行。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拿出纸张,任阑珊把这边的事和她的发现都写下来,对着蔡睿阳招手,对他低声道:“把纸条送给杜叔叔。” 蔡睿阳拍着胸脯保证:“姐姐,你放心,除了杜叔叔,我谁也不给。” 接下来就是处理后厨的事。 陈阿姨的身体,显然不宜再受刺激,任阑珊让陈星若把她送去楼上休息。 “陆叔,晚饭就先麻烦你了。” “没问题,有我盯着,一只苍蝇也别想进来。”陆杉也不希望任记出事,自然上心,而且这也是他表现的好机会。 别看那母女俩心挺软,但领地意识挺强,他来了这么许久,其实除了早餐,其他时候,他能发挥的余地不大。 毕竟和工资挂钩,谁不想拿抽成,肯定是主推自己的拿手菜。 他觉得,她们母女卖好给那几人,也不见得全是善心,多少有一丝让她们帮着推销的意思。 慷他人之慨嘛,多容易的事。 任阑珊可不知道自己一句话,陆杉就能脑补那么多,她更关心,今晚的生意会不会受影响。 好在被下药的是高汤,其他的,李大姐还都没来的及动手。 不过,饶是如此,任阑珊也要求所有碗筷蔬菜,重新淘洗一遍,尤其是李大姐负责的部分。 另两位大娘,心里把李大姐祖宗八辈都问候一遍,心里更加忐忑,担心她们也被迁怒,被辞退。 陈星若从楼上下来时,脸色是苍白的,她是掌勺,饭馆出事她首当其冲。 不禁后怕,心里有恼怒,但更多的是担忧。 第26章 抓人 虽说,就目前来看,李大姐的事并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可投毒…… 她太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心里已经做好被指责的准备。 毕竟,是她和她妈违反规定在先。 按规定,李大姐她们是不该靠近锅灶的,更不能随意碰触给客人烹制的食物,洗菜刷碗这些,都该是在前院的水槽那边做。 没活时,她们可以去前面大堂休息,或是帮忙收拾桌椅打扫卫生。 是她妈心软,想着天冷,不忍心她们受冻,就让她们在厨房洗刷,靠着炉灶近,用热水也方便。 谁能想到,李大姐竟然吃里扒外,做出这样的事! 陈星若内心忐忑,却不知,任阑珊也在头疼,该如何处理她们。 她早就发现母女档的问题,并且有意识招新主厨,但谁能想到,她还没有把这母女俩替换下来,就先出了乱子。 她意外的还有陆杉,原以为他能从陈家母女手里拿过来一部分菜单,没想到还要她出马,那索性借着这次的事,让陆杉先接手一部。 这档口,陈星若母女必不好说什么。 后续,她也要尽快找到红案师傅,丰富菜色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她不希望再出现类似的情况。 她需要的任记是,哪怕离开任何一个厨师也能正常运转,不会因为主厨出事,就需要关门。 听到前堂有人说话,任阑珊把李大姐捆牢固后,让苏韵馨先去前堂招呼客人。 随即,任阑珊又拍拍陈星若肩膀,安抚道:“先工作,其他事,过后再说。” 然后,她把那些粉末收集好,又拿碗盛了一碗高汤,另外放好,这可是物证。 这才把李大姐带去后院房间关好,等着派出所派人来。 ※※☆※☆※※ 当时钟的指针转向9这个数字时,任记开始收档,前面的大门已经关好,从里面拴上,大堂的灯也陆续熄灭。 整个大院静悄悄。 周围街道只剩下昏暗的路灯,被细密的雨拍打。 斜对角垃圾堆里。 胡子擦着鼻涕,跟身边人发牢骚,“豹哥,还要等多久?”这毛毛细雨真他?娘讨厌,让他瞬间想起,前段日子的不好经历。 尤其是他现在又冷又饿,还得蹲垃圾堆里忍受恶臭。 “再过半个小时。”豹哥忍着恶心,用手挡着雨去看腕上手表,估算着迷药发作的时间。 大胡子不满嘀咕:“为啥非的今晚?昨天不行吗?”昨夜可没下雨,非得雨天来,傻不傻? 豹哥眼里满是嫌弃,“三百和五百,你选择哪个?” “必然是五百啊?”大胡子觉得豹哥傻了,这问题问三岁孩子,都会选多的。 “那废啥话,今天来,钱最多。”既然干,就要干一票大的,不然不划算。 有了钱,哪里不能生活,到时花钱买个假身份,他又是一条好汉。 豹哥拿着手电筒,往胡同深处打了三次光,对面也回了三下,他这才安心了。 摩托车已经到位就好。 等过会儿,他们抢到钱,他就可以拿着钱和货,直接跑路。 至于身边的傻蛋,就留给警方当替罪羊。 又等了半个小时,豹哥让大胡子先爬墙进去探路,大胡子心里暗骂,却不敢不听,主要是打不过豹哥。 不过须臾,大胡子的声音再次传来。 见安全,豹哥才蹬着墙壁,坐上了墙头。 可墙下的情景,却让他肝胆剧震,“艹!大胡子,你阴老子!” 看着墙壁下,被两个警察死死按在地面上的大胡子,豹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下意识就想逃! 刚动,就被两个警察抓着脚脖子给拽下墙壁。 豹哥疼得呲牙咧嘴,还不忘对幸灾乐祸的大胡子破口大骂,“你他?妈是不是傻!有条子,你还骗老子进来。” 大胡子瑟缩到民警身后,鬼才傻! 抓住豹哥,他是从犯,是主动协助警察办案,能减刑。 这可是他的经验之谈。 要知道,最近严打,他不帮着把豹哥抓到,他自己就得吃枪子。 死道友,不死贫道。 杜景墨给豹哥戴上银手镯,心情极好的调侃:“好兄弟,就得齐齐整整的。” 这豹哥可是通缉犯,牵扯到一起盗墓命案,没想到竟然流窜到他们这边作案。 这简直是送上门的功勋章。 “杜队长,谢谢你们啊。” 见人都被抓到,任阑珊给每人递上一杯热奶茶,“辛苦大家了。” “为人民服务。” “还要感谢你为我们送功绩呢。” 任阑珊是第二天才从小范,也就是昨晚的一名民警嘴里知道,还跑了一个人。 蔺大强,就是蔺大妈的儿子,也是李大姐嘴里的蔺老大。 原来,前段时间他们就凑到了一起,中间人还是蔺大强。之前的事,让他对任阑珊怀恨在心,便想趁着任阑珊外出收购时,实施抢劫。 他们选的位置很不错,属于回城必走的路,又在荒郊野外,即便有枪声响起,警察就是闻讯赶来,也什么都来不及了。 但偏偏那天,任阑珊送蔡奶奶祖孙俩回家,遇上了暴雨,加上天黑路又难走,她就住在了蔡奶奶家。 三人淋了一夜的暴雨,那是高烧不退,偏豹哥的身份还不敢去医院,只能把蔺大强和大胡子的药分给他,三人就这样熬了一个多星期才好。 这次,三人一致决定入室抢劫。 但派出所就在附近,他们怕打草惊蛇,便在一番试探后,选择收买李大姐。 原本计划的好好的,李大姐下药把店内的员工都迷晕,他们好悄无声息的带走所有的钱财和货物。 为此,他们还特意准备了三个大麻包。 听到这里,任阑珊很是无语。 这可真是太看得起她了。 她的身家,可没那么厚。 同时,忍不住在心里,骂他们活该! 换作其他店家,说不准真的中招,但任阑珊自己秘密太多,对他人的目光格外敏锐,又有万万在,这才逃过一劫。 小范来这也是有任务的,他道:“豹哥说,他几个月前来过这里,丢了一块古玉,任同志有印象吗?” 任阑珊心里咯噔一下,水眸却是一片茫然,“什么时候?我帮你们看看,录像带还有没有那天的影像,帮你们看看是谁捡走了。” “不过找回来的可能性不大,咱们这,人来人往的,常客有,天南地北的陌生人也有,都说不准的。” 小范挠挠头,话不太好说出口,吞吞吐吐:“不是来吃饭,他说他那天翻墙过去,本来是想偷点钱花,哪知道刚进来就晕倒了?然后他身上的古玉就丢了。” 这明摆着的怀疑,让他以后咋来吃饭?他本不想来的,但又不得不来。 任阑珊一派天真无邪的问:“丢了东西?那他……为什么不报警呢?” 第27章 搜查与怀疑 小范都被这脑回路整不会了,磕巴道:“可……可能……他是贼,不方便?”去派出所,那不就是自投罗网嘛,哪个贼会那么蠢。 任阑珊给小范续了一杯果汁,又问:“那他是怎么晕的?被人打晕的吗?他有没有看清楚打他的人长什么样?直接通缉不行吗?” 仿佛没看到小范的欲言又止,任阑珊继续一本正经胡扯:“你说他是不是遇到其他的贼,被黑吃黑了?不行,我的好好检查一下,可别被偷了东西而不自知。” 说着还一脸苦恼,“我不就是开个小店,挣点辛苦钱,怎么就那么招贼惦记呢?” 小范眼角直抽抽:“……”槽点太多,他一时竟然不知道从哪开始。 这是小店吗? 一天的营业额,他得奋斗好几年。 还有,她这要是辛苦钱,他们算啥? 卖命钱? 最要命的是,这边属于他们管辖,人家店铺频频出事,他们可不就难辞其咎。 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晌,才干巴巴的说道:“那古玉是文物,是豹哥和人一起盗古墓时得到的,上头要求找回。” 可问题是,没照片也没图片,只凭豹哥口头描述,他们连它长啥样也不知道,怎么找回?这不是闹嘛! 任阑珊表示理解,愿意积极配合:“那就进去找找。刚巧,我也想查看一遍,看看有没有丢了什么东西?小范同志,一起?” 万万坐在任阑珊肩膀冷呵。 这坦荡的模样,要不是它自己吞噬的古玉,它指定也不会怀疑她。 任阑珊这样说,小范反而迟疑了。 心里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但还是得走个流程,“那我看看,就随便看看。” 宅子挺大,颇费了一番时间,小范看的眼红,羡慕的不要不要的,他要不要回去问问他爸妈,家里有没有什么祖产可以继承? 等到打开一间尘封已久明显没人住的房子时,任阑珊突然大声惊呼,“还真的遭贼了。” 小范也已经看到被撬的窗户。 这时,任阑珊目标明确的打开一个首饰盒,声音极其浮夸:“我的手表!” 万万不忍直视,顺便提醒:“过了,收点。” 任阑珊连忙收回做作的眼泪,一脸哀伤:“小范同志,我要报警,我爸妈留给我的遗物,白金镶钻的劳力士手表不见了。” “那是十几年前我妈送给我爸的,现在他们都不在了,我只有这么一个念想了,你们可一定要帮我找回来呀!” 小范:“……” 小范:“具体描述一下。” “有照片的,我爸生前最爱戴它,我去拿。” 没一会儿,任阑珊拿着万万作弊出来的黑白照片,递给小范,他一眼看出相片中的手表,和豹哥手腕上的一模一样。 这……? 果然,那孙子在撒谎! 人家爸妈留下的遗物都到他身上了,还一进来就晕倒? 他晕倒了,那这表……是自己长腿跑他手上的? 他当时就怀疑豹哥的口供有假。 豹哥既然觉得古玉价值连城,想做传家宝,怎么会在丢失后无动于衷,直到几个月后,才想起来找? 明显前后矛盾! 什么想找机会把古玉拿回去!谎话连篇! 这妥妥的入室抢劫,现在可是连物证都有,看他如何狡辩。 小范咬着后槽牙,“任同志,这照片……” “你拿去,别弄丢或是弄脏了就成?”末了,任阑珊又期期艾艾的询问:“那……我丢的手表……还能追回来吗?” 小范点头:“放心,我一定帮你追回来。”失物就在豹哥身上,只要确定归属,就能拿回来。 艹!那孙子敢耍他们,都被抓了,还不老实,还敢打击报复,乱攀咬人。 等他回去,定要好好招待他! “小范同志常来吃饭啊。”得到满意答复,任阑珊眉目漾起清浅的笑。 万万啧啧出声:“这就信了?有点好骗啊!” 任阑珊心情极好:“干的不错,回头手表到手,我给你买几颗成色好的宝石。” 好宝石=更多的宝气 为了宝石,万万主动出谋划策:“用不用,吾再造一张十几年前的购买单据?” “也成。” 那豹哥被按地上时,任阑珊就看到了他手腕上的劳力士,拿回现世估摸着少说也得一二百万。 给万万买几颗红宝石原石,当辛苦费,也是可以的。 杜景墨过来时,任阑珊正给蔡睿阳辅导功课,电视里还放着电视剧霍元甲,不少人都围在这边看,就剧情讨论的好不热闹。 见他有事要说,任阑珊让蔡睿阳自己先写着,她带他去了前院。 杜景墨果然是来确认手表的事,等他查看过现场,还有墙壁上的脚印。 任阑珊拿出购买单据,“这是十多年前,我妈买手表的单据,昨晚翻了好久,幸亏没丢,不然真的说不清。” 杜景墨接过,小心翼翼的放进档案袋:“若确认了那块表,就是你被偷的手表,我会尽快帮你拿回来。” “那可太感谢了。” 杜景墨抿唇,“星若她……”他第一次替人求情,还是在这么一种情况下,总感觉有点挟恩图报。 这和他一贯的原则不符。 但这是陈星旭的家人,陈星旭又救过他的命,他不能让她们母女有任何的差池。 任阑珊很上道:“她和阿姨是受人蒙蔽,我都清楚。说起来,也是我管理上的疏忽,我已经让人打扫出一间耳房,回头就可以腾出来,让大妈她们在里面刷碗洗菜。” 不知道是不是承诺的威力,反正第二天,小范过来买早餐时,顺便告诉她,去派出所走程序,签字领手表。 任阑珊拿着手表,美滋滋。 万万想到自己将要到手的宝石,也高兴的很,“我们今晚就回去。” “等我先把这边捋顺,回去可以多待几天。”她还等着拍卖会那边的好消息呢,总出不进,不就是她的风格。 还有,张裕李曼欠的债也该还了。 她这人有强迫症,但凡银行卡上余额严重缩水,她就想给补回去。 任阑珊让陈阿姨他们把缺的东西列成清单,方洛洛这边也拿出一份购物单,看得出很有野心,羽绒服竟然标了五十件。 她转身往服装店那边走去,羽绒服还真的又卖出去五件。 第28章 回归现世 任阑珊挑眉,心里疑惑:“他们没有要求拍照?” “他们是一起的,都想把照片换成等价的减免。”方洛洛窥着任阑珊的神色,她这几天也在想着如何和老板说这事,真要是不行,她就自己垫钱。 全当自己买彩色照片了。 扣除这部分钱,她还能拿到手近十块,不算白干。 “嗯,我知道了,以后这样的事,你可以看着处理。” 任阑珊的放权,等于是默认了方洛洛店长的权利。 方洛洛嘴角上扬,眼里是藏不住的得意。 王鑫暼眼方洛洛,又看了眼任阑珊,嘴唇蠕动几下,终究是没开口。 从枯叶飘零到百花齐放,任阑珊看着时空变幻。 这次,任阑珊会多停留一段时间,把事情都解决,所以时间充足,任阑珊也不着急。 她先是给沈律师打电话,了解近况,然后又给刘经理打电话,让他把幼儿园转让出去。 任阑珊手里原就有58%。 张裕手里的股份,一部分被他拿来抵押向刘经理借钱,拿去买了房子,挂在他父母名下。 他本意是想通过离婚转嫁债务,让任阑珊背债,替他还这些债务。结果,被任阑珊反将一军,他自己损失惨重。 还不起债,那些股份,自然归属她这个真正的债权人。 加上离婚时,法院判给她的股份。 只剩下百分之十股份的张裕,根本左右不了任阑珊的决定。 卖的钱,自然是要拿来填补张裕欠她的赔偿款。 少了,张裕得补。 多了,任阑珊也不会退。 要知道,还有李曼的二十多万,没追回呢。 至于张裕无视判决,再次开始转移资产,任阑珊表示随意。 反正她的钱,必须还。 就是觉得,张裕聪明反被聪明误。 她那舅舅舅妈是好打发的? 张裕竟然敢把名下隐藏得房产,落户到他们名下,他手里就是捏着各种证据各种后手又能如何。 他可真是高看李舅舅的道德底线。 只能说,李曼枕边风吹得好,就是太过天真。 想了想,任阑珊打通一个电话,“帮个忙。” 电话那头的人没打磕巴,直接就应了,甚至没问什么事。 金财本名叫金才,他父母早亡,跟着瘸腿外婆捡垃圾为生,初中时被霸凌,失手打死霸凌者被判八年。 出狱后才知道,他的外婆已经去世七年,整个人彻底崩溃,他想报复社会,想抗议世道的不公。 不巧,任阑珊就是他选的第一个倒霉蛋,然后任阑珊为了自救,阴差阳错的阻止了他的第一次犯罪。 说到底,还是他良心未泯,不然任阑珊就是有三寸不烂之舌也没用。 他主动投案,任阑珊又愿意谅解,加上没有造成什么损失,金财只是被拘留了一个月。 他这样有案底的人,不好找工作,自己又身无分文,任阑珊见他厨艺不错,就借钱给他,帮他开了个小饭馆。 如今日子过得还可以。 任阑珊只是让金财去给李舅舅下套。 以她舅赌瘾成性的德性,都不用刻意引导,他就能钻套。 任阑珊要的是钱,金财能低价得一套二居室,两全其美。 张裕就是想打官司,也得找李舅舅,可这样他以没钱拒不执行赔偿的理由就站不住脚。 因此,任阑珊有恃无恐。 金财当即联系了几个狱友,都是认钱不认人的主,叙旧情。 ※※☆※☆※ 看到李曼在朋友圈炫耀的新房子,九宫图下面,还配文字:“老公送的婚房,开心!么么哒!” 任阑珊就知道,她是故意晒给自己看的。 她轻笑,然后大方的给李曼点赞,同时附上法院判决书的电子图片一张。知道李曼必然会删评论,她快速截图并录屏,一起发到家庭群里。 还一并所有人。 这才神清气爽的静观后续,悠哉悠哉的吃瓜。 李曼却气的在家里破口大骂,吓得闺女哇哇大哭,她也只是看了一眼,根本不管。 心里咒骂:她这表姐是滚刀肉吗? 不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不怕别人指指点点!自己以前就算是三,但现在她可是明媒正娶的张太太,才是胜利者。 紧接着,任爸任妈在家庭群里,也给李曼来了一波暴击。 任妈:“有钱买豪宅,欠债先还一下?” 任爸:“还钱!”附图三张欠条。 紧接着,是其他亲戚甩出来的欠条。 李闲:“……” 李曼:“……” 父女俩一致装死,只当没看到。 但众多债主,苦债务久矣,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大家不约而同的往新房子那里去堵人。 任阑珊笑吟吟的收起手机。 都说了别惹她,非不听劝,怪得了谁。 任阑珊做好事不留名,挥一挥衣袖,朝着批发市场赶去。 除了羽绒服,中式的棉衣棉裤也要有,买得起羽绒服的毕竟是少数。 老年人的套装,男女款,不同花色尺码,各买二十套。 受欢迎的仿制军大衣也必须有,听于欣妍说冬天冷的手都伸不直,热水袋她也买了一百个,年底抽奖可以拿来做奖品。 羊绒衫,高领毛衣,格子半身裙,流苏针织裙,百褶裙,帽子围巾手套,头花首饰。 都进了不少的货。 国人对春节的看重,那是几千年来的传统。 奶糖水果糖,各三百斤。 棒棒糖,一包五个口味,共三十个,买了三十包。 老式牛轧糖,果汁软糖,也各买了五十斤。 水果干,桃酥饼干,饮料,老式点心。 不同口味的果酒也要买。 纯粮食白酒也见底了,也需要再买十桶。 说起酒,任阑珊想起自己买的三瓶茅台酒,五瓶二锅头。 回去还是给她妈,每天给她爸一小盅就成,省得她爸全给霍霍了。 主要是任爸酒品差,任阑珊怕他喝酒闹事。 任阑珊又去订购几种空礼盒,准备拿来包装那些年货。 走亲访友必备。 水果作为年货也是极好的。 平日大家不舍得买,但春节这样的大节日,大家还是很舍得的。 任阑珊这次准备多买,并没有去水果批发市场,而是搜各种带货卖水果的直播。 现世这边,正是水果旺季,果园的价格自然比转过一手的批发市场便宜。 任阑珊仔细对比,最终选定邻省的一家果农,她直接打电话确定地址,翌日一早,就开车赶过去。 走高速,差不多四个小时,任阑珊就找到了地方。 两千斤以上,一级果七毛,二级果六毛,三级果就不在任阑珊的考虑范围内。 任阑珊买了三千多斤一级果,两千多斤二级果,不是考虑到车子的载重量,任阑珊还想再多囤点。 第29章 参加拍卖会 半路,直接给偷渡进空间,转道梨园。 来的路上她就看到了,价格也合适,就是现摘,需要等。 任阑珊付了定金,就近找了个小饭馆吃饭,顺便打听情况。 还真让她从一个食客那里打听到一家,她家亲戚种的就是晚熟的毛桃,不过人家自己有冷库,每年都是存储大半的桃子,反季节高价售卖的。 任阑珊还是想试一试,反正成不成的都没啥,她做生意也有半年了,脸皮早就磨练出来。 挣钱嘛,不偷不抢,不磕碜。任阑珊给那位大姐点了一盘红烧鱼,两人一顿饭的功夫,差点义结金兰。 显然,这位大姐也是社牛,直接给那位表哥打电话,想促成这件事。 最后任阑珊又买到了八百斤的毛桃。 当然,任阑珊回来时车子还是空的,在郊区时,她才又放进去一百斤的土鸡蛋,十只老母鸡,三只鸭子,一只大白鹅。 还有一纸盒的小鸡,这是她送给儿子的礼物,虽然是她妈点名要的。 任阑珊刚停好车,就被大妈们围了,老母鸡和鸡蛋直接取走。 任阑珊目瞪口呆,惊骇于大妈们的战斗力与财力。 任妈则是宝贝的抱着纸盒子,轩轩也高兴的学着任妈喂小鸡。 这天,任阑珊正在帮着装青菜,就接到李经理的电话,“参加拍卖会?” 任阑珊抹着额头的汗,“可以……后天?嗯行……邀请函我还没收到……嗯,我打电话问问……后天见。” 任妈今天上午确实签收了一个快递,不过她没打开,任阑珊付完尾款,就直接回了家。 打开,确实是邀请函。 任阑珊先给自己定了明天中午得飞机,又就近定了酒店。 万万:“参加拍卖会,怎么能没有拿的出手的首饰。”言外之意,得去珠宝店。 任阑珊确实去了,但只是买了两颗红宝石裸石,不是她不想买原石,关键是没有。 至于首饰,她觉得那根凤簪和珍珠项链就可以。 被万万修复过的海水珍珠项链,颗颗圆润,散发着炫目的银白色,48颗卡12的尺寸,正圆无瑕,市价几十万的。 至于凤簪,那也是古董,虽然只是清末,历史研究价值不大。 但还是很精美的,它的簪头是镂空的金凤,仿若金凤立于镂空云端,同样价值不菲。 至于衣服,不是有于欣妍给她量身定制的三件旗袍,妥妥的私人订制。 万万:“……” 对自己都这么抠的人,它觉得,它也不能苛求太多。这么一对比,她对自己好像还可以,至少舍得花钱。 任阑珊下飞机时,是有人接机,或者说是接越窑秘色瓷。 对于重要性被排到秘色瓷后,任阑珊无所谓,拍卖行的人越重视,它的价值越高。 拍卖所得就越可观。 一路上,程评估师的眼睛,不停的偷瞄她头上的凤簪,任阑珊想不发现都难,但这些首饰,她是不准备卖的。 虽然她和蔡奶奶得约定只是龙凤玉佩,但这些她也想留着,除非他们明确表示不再会赎回。 任阑珊第一次参加拍卖会,里面的各种拍品,真的是让人眼花缭乱,她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遍,重点就放在了古董…… 嗯,它们的价格上。 她特意拿了本保?利拍卖行的拍卖图册,过去那边遇到类似的古董,她再给价心里就有数了。 拍卖会要预展三天,任阑珊被万万吵的头疼,她哪有那么多钱去给它买,索性决定去博物馆转转,看有没有机会蹭点宝气。 让她花高价去拍卖那些宝物是不可能的,别说她实力不允许,就是有钱,也不是那么败家的。 她觉得宝石原石多实惠,量大管饱。 万万:“……” 口吐芬芳都不足以表达它的愤怒。 博物馆。 任阑珊开启了好奇宝宝模式,看到什么都要摸一摸。 没办法,除非通过交易,明确了所有权,否则万万就必须借助她的手才能吸收宝气。 这让想钻空子,蹭博物馆宝气的任阑珊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就有些气:“万万,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害她白高兴一场,还以为,以后不用自己花钱养这吞金兽了。 万万装死,都不想搭理她。 不是这些规则束缚,它为啥要找宿主,自己直接飞博物馆不就成了。 傻不傻! 但来都来了,任阑珊可不愿意空手而归,皇家宫殿群,造型美观的炉、鼎,威严的石狮子,反正允许接触的,她都摸了个把遍。 万万从最初的丢人,到躺平等投喂,真香,关键是不花钱。 可它还是眼馋玻璃罩里的藏品,感觉自己都要犯红眼病了。 要是能直接吞噬它们,它立刻就能打开万宝斋。 若是能有十几个这样的博物馆,它立时就能续满能量,重启时光门,定位其他位面的坐标,穿越过去搜集坠落的残缺部分。 可惜,它只能想一想。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它的宿主太穷,不禁催促任阑珊去拍卖会把秘色瓷也给卖了。 对此,任阑珊只是幽幽回道:“我要去爬长城。” 万万抓狂,“石头堆砌的破城墙而已,有挣钱重要吗。”她不是最爱钱吗?这是转性了? “你不懂!这是一种情怀。”身为华国人,就没有遇长城而不爬的道理。 有机会,她还要带家人一起来。 爬长城,看升国旗,这是每个华国人骨子里的执念。 如今有能力,自然是要实现的。 “快快快!我感觉到了好多的宝气。” 任阑珊才到长城脚下,万万就突然跳了出来,望着上面满是急切。 任阑珊手掌抚上城墙的刹那,万万体内突然涌入庞大的能量。 微不可察的宝气,浓郁的信仰,其中还夹杂着些许的龙气。 轰隆一声巨响,在任阑珊脑海响起。 尘封已久的万宝斋,再次打开。 无数画面,从她眼前一闪而逝。 血尸残骸,断壁瓦砾! 那一刻,她仿佛亲历了这一切。 身处断壁残垣中,她仿佛能嗅到空气里让人作呕的血腥味,恐惧与绝望在那一个个的面孔上蔓延。 天地沦陷,神界重归混沌,万物覆灭。 一幕幕真实的让她心颤。 几乎分不清身处何方。 第30章 拍卖会(二) 任阑珊是被头顶刺眼的光线,唤回意识的,不确定的询问:“万万,刚刚……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宫殿,是万宝斋吗?” “嗯。”万万声音闷闷的:“万宝斋一楼打开了。” 任阑珊不解:“你不高兴?不是一直想打开吗?” 万万沉默不语。 任谁看到自己的家,突然变的破破烂烂,都笑不出来。 怪不得,它沉睡了那么久。 本体的情况比它预料的更糟。 别说去寻回残缺的部分了,它现在该担心的是,如何才能彻底打开万宝斋。 又需要多少能量?也不知道,它还有没有机会,修复自己。 更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可能回到神界。 想它堂堂神器,竟然沦落至此,何其悲哀! 见万万不愿意说,任阑珊也没强求,拿出手机给任妈打视频电话。 她来时,她妈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多拍照片,但照片哪有亲眼看震撼。 去爬长城时,任阑珊感觉有用不完的力气,下来时,她腿都软了。 接下来的时间,任阑珊都窝在酒店里休养。 直到她的拍品拍卖那天,任阑珊才踩着不习惯的高跟鞋,去参加拍卖会。 亲临现场,才更能感知拍卖师的魅力,不知不觉中就跟随他的节奏走。 轮到自己的拍品时,任阑珊一阵紧张,先拍的是成套的黄花梨桌椅,底价260万,最终成交价368万。 离任阑珊的理想价格还有点距离,但也能接受。 青花瓷碗的拍卖,比预期的好一点,824万花落港岛的一位阔太太。 交易虽然达成,但任阑珊想真正拿到这笔钱,还是要等上一段日子。 那套越窑秘色瓷,任阑珊也已经和保?利拍卖行签了拍卖合同。 她订的是明早的机票。 趁天色还早,任阑珊正准备提前离场,去买点燕京的特产。 李经理走了过来。 身边还跟着一位贵妇人,可不就是拍下青花瓷碗的那位太太。 这是反悔了?不能。 任阑珊随着李经理去了贵宾室,才弄明白贵妇人的来意。 贵妇人夫家姓秦,人称秦太太,下个星期是她公公的80大寿,她一直在寻找合适的寿礼,送给她公公。 她公公平生没有其他爱好,就是喜欢收藏奇珍异宝,越是稀缺,他越喜欢,尤其偏爱瓷器。 她是保?利拍卖行的常客,自然有内部消息,听说有越窑秘色瓷现世,她连夜坐私家飞机赶来。 可以说,人家高价拍下青花瓷碗,就是在表达足够的诚意。 可见,对这套越窑秘色瓷,她势在必得。 “若任小姐肯割爱,我愿意出价五千万。” 任阑珊都被这价格震懵了,差点绷不住表情直接同意,万万更是在她脑海蹦哒,“同意,快同意。”它多着呢。 任阑珊却是迟疑,毕竟秦太太刚提到过,她公公喜欢收藏稀缺孤品,想到仓库里造型各异的秘色瓷,她还是忍痛拒绝了。 一顿饱和顿顿饱,她还是能分得清的,就算每套只能拍卖一两千万,但耐不住她手里的数量多。 每隔几年,她拿出来一套,这不比一锤子买卖要强,便婉拒:“秦太太不若再等几天,参加拍卖会竞拍。” 万万一想也是,也消停了。 秦太太好看的眉眼轻蹙,显然不能理解任阑珊的拒绝。 就越窑的价值,她给的价格并不低。 但这套越窑难得在,它保存的极好,仿若刚出窑的新品,若不是有保?利拍卖行的认证,她指定怀疑它是赝品。 而且它的造型,真的很美。 她敢肯定,老爷子定然喜欢。 想到此,秦太太压着不满,试探道:“任小姐心中的理想价位是多少?” 任阑珊略沉吟,伸出一根指头。 正想说最起码也得再加一千万时。 对面的秦太太,却沉着脸同意了,“行,那就一个亿,我要立刻签合同。” 私心里瞧不起任阑珊的人品,对于她这种坐地起价的行为极为不喜。 虽然这些钱,于她而言,就是一套首饰,但任阑珊狮子大开口的行径,让她极为不满。 但讨得老爷子的欢心,得到他的支持才最为重要。这样,她儿子继承人的位置,才能坐的更稳。 她要让那些私生子明白,哪怕他们父亲护着也没用。 老爷子才是真正的话事人。 任阑珊:“……” 她不是这意思,但这价格她也真的可以,果断在保?利新拟的合同上签字。 只要锤子够沉,一锤子买卖,也可! 扣除佣金,缴纳税款后,任阑珊到账八千多万,一下子升级千万富翁,等那一千多万到账,她更是可以变身亿万富婆。 一时间,豪气冲天。 改签!改签! 她要好好逛逛燕京的珠宝交易市场。 不为捡漏,就是为了酬谢万万。 十万以内,她买单。 超过十万,用万万的钱付账。 别看她的账户数字很好看,可按照约定,万万是要分走八千多万的七成。 现在的万万,可比她有钱。 她辛苦的两边倒腾,挣的好像还不如卖的一套瓷器多。 可见,有时候选择比努力更重要,抱大腿要尽早。 这样想着,任阑珊脸上的笑,格外的温柔:“宝,你库房里还有什么东西能卖的?咱们卖了,给你买红蓝宝,也换换口味。” 万万仰头看天,很是惆怅:“……没了。”除了越窑。 其他的,都被那个天杀的前任宿主给霍霍没了。 想到这里,它就好心痛。 原以为,一楼打开,它还有点老本能啃,可现实告诉它,做梦! 任阑珊叹气,果然一夜暴富是具有偶然性的,不过没关系,有了这些钱,再养万万这吞金兽,她的压力小多了。 任阑珊是想买原石的,但只看到红蓝宝和祖母绿的裸石,其实原石也有,但都只在人家圈子内部交易。 没法,任阑珊只能买裸石,任阑珊让万万自己挑,反正它的钱。 许是被打击到,万万竟然也学会了勤俭持家,挑挑拣拣的买了几颗,将近二十万又没了。 路过翡翠店时,任阑珊一眼相中橱窗里的冰飘花手镯,冰甜绿的色泽能甜入人心,冰透清凉。 七万八的价格,她还能接受。 看到原石,任阑珊心下一动,无声询问:“万万,你能感知到里面的宝气吗?若是可以,咱们合作如何?我要翡翠,你吸收宝气。” 原本不打算吱声的万万,痛快点头,“成交!” 第31章 买翡翠,回八零 任阑珊一块块的摸着原石,像她这样的人,赌石区还蛮多的,人手一个手电筒。拿着手电筒,压着石头,研究个十几二十分,也没人觉得奇怪。 每摸一块,任阑珊都要问一句,万万一直没吭声,任阑珊还以为这堆原石里根本没有,直到她把所有的石头摸个遍。 万万才让她往回走,“第一块最好。” 任阑珊心头,千万羊驼奔腾而过。 这万万真是越来越鸡贼了! 好在,结果是好的。 冰糯种的黄翡,不大,但有镯位,但按任妈的手围,只能做正圈,里面的镯芯能做手串,边角料可以给雕个佛公,做点无事牌。 再剩下的,全留给万万吞噬。 万万不屑的翻白眼:“……”可做个人,它才看不上那些小碎片。 于是,任阑珊又出了近千的镶嵌费,让店家做条手链,以后可以送人。 万万再次感慨,前宿主但凡有她十分之一的守财能力,它也不至于这么惨。 雕刻需要时间,任阑珊只戴走了手镯,留下了地址,让他们做好后,给她邮寄过去。 任阑珊还在燕京的旧货市场,淘了一些仍能用的老物件。 例如火笼,就是黄铜手炉,可以替代暖手宝的存在,为此还买了一百多斤的无烟炭。 还有军用水壶,铝饭盒,座钟,几盒电影录像带,以及十几本的小人书。 都是那个年代能用的物件。 任阑珊回到家时,意外看到了她姐任阑微,还有外甥女晶晶。 任阑珊给她姐定做的旗袍,正好可以直接给她。 任阑微穿上有点宽松。 不该呀,这尺寸是任阑微前段日子给她的,任阑珊关心的询问:“你减肥了?” 任阑微捏着肚子上的肉,叹气:“不减不行,去年的衣服都穿不上,这旗袍真好看,多少钱?” “送你的。” “那我可不客气了。”知道她妹现在有钱,任阑微也没外道,顺口说起另外一件事:“你真要给咱爸办超市啊?” 她这次来,除了是带闺女出来玩,还有就是她爸让她来帮着看看,都该置办哪些东西。 辅导资料,作业本规格,试卷,文具用品等等这些,都得按照学校的需求来买,她目前教小学五年级,对于这些知道的肯定比她爸多。 “咱爸他高兴就好。”任阑珊能说她是想给自己做掩护,然后任爸自己考察过后,超市就变成了小卖铺。 “咱爸还说让我也来这边,开个辅导班,那……”猛然意识到,自己妹妹刚打完官司离婚,提张裕不合适,任阑微下意识的想略过这个话题。 任阑珊本人则是无所谓:“办辅导班挺好的,不过现在政策上,不允许给孩子上辅导班补课,好多都转为线上课程了。我给轩轩买的课程,就是那种寓教于乐的线上课,能玩游戏,还能学习。” 任阑微不以为意:“那不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辅导班还是不少的。”她家晶晶还学着舞蹈呢。 任阑珊想想也是,这事杜绝不了,于是问起另一件事:“姐,你的直播怎么样?” 说起这个,任阑微眉飞色舞,“我有三千多的粉丝了,都是宝妈,她们还让我带货,给她们推荐辅导资料,我正在联系书商。” “这是好事啊。” 一家难得团聚,任妈让卢阿姨做了一大桌的好吃的,任阑微母女住的是书房,15的床,住她们母女也是可以的。 任阑珊陪着她们玩了一天,其实也没闲下来,她一直在用手机订货。 各种口味的元宵,制作简易的diy花灯,冻干糖葫芦,甘蔗,橙子。 最重要的是煤球,足有五千个。 有万万在,宅子自然不需要安装地龙这些,但舒适的温度总要有由头。 而且,陈阿姨他们都说冬季冷的很,要找门路多弄煤。听说任阑珊能弄到,于欣妍也让她帮着买三百个煤球。 烟花鞭炮,猪羊牛肉,也都订好交过定金。 鱼,过年也是必不可缺,年年有余取个好兆头。 任阑珊这次停留了一个星期,把所有的东西都买齐,这才趁着夜色回去。 时空变幻,温度骤降。 任阑珊给自己穿了一件毛呢大衣,这才下车。 车上放的是煤球,其中一部分都是给别人带的,任阑珊索性没管它们。 等明天,让他们自己来取,然后她便打着哈欠,回房间睡觉。 离开那么久,任阑珊回来自然是要查账的,服装店那边账册清晰明了,私房菜馆就太过凌乱。 账册是有表格的,但陈阿姨他们认识的字不多,填写有些随心所欲,只有最后那页,各个数据都对的上。 她看了监控,那页是苏韵馨记得。 这一个多月,苏韵馨干的不错,属于她的本职工作,她都不打一点折扣的完成,不是她份内的事,她能帮上忙的也都会搭把手。 私房菜这边的账房先生,以后就她了。 那跑堂的服务员就得再招,红案师傅的事,也一起提上日程。 陈阿姨的菜色在精致,在雅,放到现世绝对高朋满座,但在缺油水的现在,人们更喜欢大油大腻。 这也是红烧肉、卤肉,饺子、馄饨、肉包这些食物,成为他们私房菜馆招牌的原因。 不是其他的菜色不好,只是不符合如今时情。你开水白菜就是再好吃,就再是国宴名菜,你看有几人点。 价格能直接劝退百分之九十九的人。 有钱,人家更愿意大鱼大肉。 任阑珊想招的掌勺师傅,要擅长烹饪各种肉食,要能把握这周边地区的口味,还得有自己的特色。 陈星若的手艺更多的是家常菜,与陈阿姨菜色的精和雅相比,是另一个极端。 她希望新招的掌勺能在她们中间取个量,能有陈阿姨的一点雅,又有陈星若的常。 加上陆杉面食方面的精,才是她理想状态中的任记私房菜馆。 招聘启事贴出去了好几天,也有几个人来试菜,不过任阑珊一个都没看上。 一直在店里等也不是事,任阑珊准备先下乡收购鸡鸭和蛋类,不然天越冷价越高。 这次,任阑珊没带蔡睿阳,主要是天冷怕他生病,还有就是她想趁机把空间里的东西倒腾出来。 他在,她不方便。 第32章 家贼难防 这附近的乡镇,任阑珊的名声都传开了,她刚把车子开过来,都还没打开扩音喇叭,就有大妈扯嗓子喊人。 任阑珊:“……”挺好,省了她的劲。 期间有一位大爷赶了一头猪过来,问她收不收,任阑珊仔细查看了一番,摇头,“大爷,您这猪是病猪。” 猪身上的皮肤极度苍白,腿还打着颤,一看就不对劲。 “瞎说,俺这猪好好的,你不买就不买,咋能乱说话。”大爷眼睛闪烁,骂骂咧咧的又把猪赶走了,就怕任阑珊真闹起来,他的猪卖不出去。 这样的人任阑珊见多了,也不想和他置气,没必要。 回程时,她往车斗里塞了五头猪,一头羊,还有许多的猪大肠,她买的有绞肉机和灌肠机,准备多做些腊肠。 这边的人备年货,都爱做腊肠腊肉,易存储还好吃。 半途,有一对年轻男女拦路,“同志,我们错过了晚班车,能捎带我们一段路吗?” 说着,戴红围巾的年轻女子,从口袋里抓出一把糖,“这是我们的喜糖,您尝尝。今个我回门,家里人高兴就多喝几杯,结果就错过了回城的晚班车,您看……” 任阑珊一直有留意他们的眼睛,不着痕迹的扫着男子手里的麻袋,看样子确实是放的大白菜,这才点头让他们上车。 她原本是想做个好人好事,不想,竟然有了意外发现。 戴月娥见任阑珊一直盯着她的手腕看,大方的伸出手,望向男子的方向带着甜蜜,“我男人给我买的,听说是港岛那边的流行款式,那个任记你知道吗?最近半年可火了。” 任阑珊唇角微扬,“知道,姑娘这手串是在任记卖的?” “不是,她家的首饰卖的太快,我去了几次都没买到,然后那个售货员偷偷告诉我,说新南桥那边有同款,我们就去了。” “本来是我自己要买的,我男人非说必须他掏钱,我拗不过,就让他买了。是不是很好看?我堂妹羡慕死了,把她存的两块钱都给我,让我给她捎带呢。” 猝不及防被喂了一脸狗粮的任阑珊:“……”所以,这姑娘找她聊天是假,炫耀才是真。 不过话里的信息量,可就有点玩味了? 铺子的生意有那么好吗?明明账面上,珠串的销量一般啊。 售货员?是哪个呢? 想到自己前几天刚回来时,王鑫几次欲言又止,但最终只是没头没脑的对她说了句,“老板有空可以去新南桥那边看看。” 任阑珊的心里已经有了猜测,所以,新南桥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新南桥是去年新修的立交桥,旁边就是市里最大的百货大楼,人流量大,但任阑珊还是一眼就找到了目标。 一个穿着牛仔衣,戴着蛤蟆镜的长发青年。 不是因为他打扮新潮,而是他身边的纸盒子上,写着“任记同款”几个大字。 歪歪扭扭丑的伤眼,但足够显眼。 此时,他的地摊前,围了好多年轻的小姑娘。 任阑珊也拿起一串,指头摩挲着珠子,瞳孔幽深。 她佯作生气的指着,珠串上那个略显粗糙的吊坠,质问:“这上面不是任字啊?不是说同款吗?”该说他谨慎呢,还是说他野心大,上面任记的标识被替换成,刻着“白”字的镀色胶片。 乍一看,确实和她店里的珠串像个十成十。 其实,像才正常,这些珠串可不就是从她店铺里消失,却又没入账,而是被记成赠品的那些吗? 任阑珊其实有些想不明白,方洛洛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给方洛洛的工资不高吗?加上提成,方洛洛能轻松月入一百多,每逢节假日,还有各种福利。 这样轻松福利又好的工作,哪里找? 方洛洛这么做,是图什么?还是说,方洛洛她才是幕后老板?这样的利润才值得冒险。 任阑珊不动声色的留照取证后,就径自回了店铺,她没想赶尽杀绝,但这样监守自盗的人,她肯定不会也再留。 方洛洛听到任阑珊将她辞退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几乎是下意识瞪向王鑫,“是你搞得鬼,对不对?你就是嫉妒我成为了店长,想毁了我。” “我和你拼了!”说着就要去扑向王鑫。 王鑫惊慌的躲开,连连摇头:“我没有。” 任阑珊大步上前,抓住方洛洛挥向王鑫的手,一把推开她,脸色阴沉,厉声呵斥:“东窗事发,你不是认错忏悔,反而指责别人毁了你的财路,方洛洛你真是好样的。” “珊姐……不是……我没有,都是王鑫她嫉妒我……对,她就是嫉妒我,嫉妒我工资比她高,比她受欢迎有人追。” “你不知道,王鑫她之前好几次故意说我对象的坏话,想挑拨我们的关系。你可不要上她这个破鞋的当!” “够了!”看着方洛洛污言秽语,恶意中伤同事,来发泄心里怒火,任阑珊突然觉得方洛洛好陌生。 这不是她当初认识的那个落落大方的小姑娘,这贪婪恶毒的样子,简直就是换了个人。 见方洛洛死不承认,任阑珊也没什么好说的,拿出录像带,塞进放映机里,连接电视。 下一瞬,黑白电视里,方洛洛鬼鬼祟祟偷拿店内物品的片段,呈现在大家面前。 刚才听到动静,围过来的众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方洛洛,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 可以说,所有员工里,她的收入是最高的。 对上大家审视的目光,方洛洛彻底崩溃,捂着脸大哭:“对不起,珊姐对不起,我也是迫不得已,白哥做生意欠了一千多的外债,要是不还,他们会剁了他的手的。” 那样他整个人就完了,她妈也肯定不会同意她嫁给白哥的,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办? “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想着借支一点东西,等挣到钱,把债还了,我们就不再干了。” “珊姐你那么善良,帮了那么多人,就帮帮我们。” 呵!道德绑架! 任阑珊眼睑低垂,笑意凉凉:“缺钱,你可以找我借钱,写个欠条的事,我又不会催债,顶多就是用你的一半工资抵债而已。五六十不少了,是多少人累死累活都挣不来的工资,足够你们的开销了。” 她凑近方洛洛,语气凉凉:“偷盗和借钱,孰轻孰重?方洛洛你不会不清楚,还是说你只想做无本买卖,根本就没想着还钱。” 第33章 性别认知障碍? 被说中心思,方洛洛抽噎着抹泪的手一顿,再看大家交头接耳的咬耳朵,看向她的眼神明显带着鄙夷,她心里更慌,想反驳:“不是的,我……我只是……只是……” 饶是她能言善辩,可事实面前,还是辩无可辩。 她心里很慌:不对,这很不对。 白哥不是说,就算真的被发现,只要她哭诉卖惨,哭着求饶,把事情闹大就行了吗。 人本能的同情弱者。 他们老板那么有钱,这点损失根本不算什么,太计较反而于她的名声不好。 可任阑珊现在的样子,明显是要追究到底,根本不愿意放过自己。 她该怎么办? “你前后七次偷拿店内物品,偷改账目,造成店铺损失349元,你看是赔钱,还是报警处理?” “赔钱!我愿意赔钱,只是我暂时没钱,珊姐你能不能宽松一段日子。”这都不用考虑,盗窃可是要被判刑的。 方洛洛可不想坐牢,之前公审,只是偷了十几斤粮食的人,就被判决四年。 她这么大的金额,都不敢想象会被判多久。 任阑珊按着计算器,“你还有130块5毛的工资没领,拿来抵债后,还欠218块5毛。这是欠条,签字按手印。” 方洛洛咬着嘴唇,再不甘心,也不愿意冒险,“那……这些录像带,能不能毁了?” “等你把钱还完再说,我给你半年时间,逾期我只能报警。” 任阑珊斜睨方洛洛一眼,能不知道她的小心思,笑的意有所指:“哪怕你跑了,你的家里人都还在。盗窃可是刑事犯罪,逃跑被通缉是一定的。只是可怜了你的家人,要受你带累。这家庭成分,就不好说了。” 她弟弟想参军,若是被她连累政审不过关,她妈能活撕了她。 闻言,方洛洛脸色煞白,一直硬挺的脊背瞬间弯曲,咬着嘴唇,嗓音颤抖:“珊姐,能不能再宽限几个月,一年,给我一年时间。我就是去南方打工,也会把钱寄回来的。” 这是不死心,还想装可怜博同情? 任阑珊似笑非笑的看着方洛洛,“你可太谦虚了。我在新南桥那边观察了好久,你们一天的纯利润都有百十块,哪里需要一年那么久,一个星期都要不了。” 毕竟几乎零成本,但以后想有这么高的利润,那可就难喽。 瞧着周围人的躁动,任阑珊笑意不达眼底,价格战,恶意抢生意,这个时候的市场可是最乱的。 一哄而上才是常态,也许下个星期,就会出现几十家她任记的同款。 但任阑珊不怕,任记如今有自己的口碑,自然有认定它的顾客,而且论性价比,她店铺的东西可不输任何人。 这是先进生产力的优势,也是她的优势。 方洛洛有苦难言,那地摊利润确实可观,可前提是,所有的珠子和零配件都是她从店里拿的。 眼看手里的存货见底,昨天小姑子抱怨她拿的太少,让她一次多拿些。 没了货源,地摊暂时也没法出,就算找到货源,成本也是一笔开支,挣钱后还得分给他对象和他的家里人。 这二百多并不是短期内能凑齐的。 但这话她没法说,说了,不就是坐实了她就是有意偷拿,是想做无本买卖。 服装店少个人,任阑珊自然要重新招人,她还没来的及贴招聘启事,就有人毛遂自荐。 任阑珊看着于欣妍带来的大高个,委婉拒绝,“于姐,我招的是女销售员。”虽然这小哥挺帅气,但不合适。 于欣妍讪笑,“她是女的,我表妹许念棠。” 女的?!快一米八的小寸头? 任阑珊一脸你别驴我的表情。 于欣妍尴尬的抠脚趾,把任阑珊拉到一边诉苦。 许念堂,原本是许念棠。 许奶奶一直不喜欢大儿媳妇于玲的强势,在大儿子死后,许奶奶更是以他们一家无后为由,想把二儿子家的小孩过继过来,变相的霸占大房的家产。 偏巧,于玲怀孕了,生下了许念棠。 但许奶奶重男轻女,于玲就瞒下了许念棠的性别,甚至把她当儿子养大。 这姑娘打小皮,比小子都淘,她二叔家的几个堂哥都被她打出了阴影,现在看到她就跑。许念棠个子又长的高,还真没人怀疑过她的性别。 最让人头疼的是,这姑娘也对自己是男孩这事深信不疑,“等我姑意识到不对劲时,已经晚了。” 十五岁那年,她表妹竟然对她姑说,她要结婚娶她的心上人。 她姑听到这些都傻眼了,在家里哭的肝肠寸断,眼都快哭瞎了。 他们好说歹说,甚至拉来一个五岁男娃,给她表妹讲解男人女人生理构造的区别。 他们原以为,这下她表妹的日子总能归于正常了,然后她表妹开始厌男了,见到男人就不喜。 任阑珊:“……?” 任阑珊牙疼,她也挺同情许念棠这姑娘的遭遇,但不得不告诉于欣妍一个事实:“我这虽然以女装为主,可也是卖男装的。” 言外之意就是,他们店里也是会有男客人的。 可毕竟还是少数不是? 于欣妍拉着任阑珊的手,打感情牌:“妹子,你就当帮帮姐,给她一个机会,让她先干一段日子怎么样?行,你就留下。不行,你再把她辞退。” 见任阑珊没说话,于欣妍语带无奈:“我原本是想教她做衣服的,可她那性子根本坐不住,偏喜欢往你这里来。我就寻思,也许她来这干段日子,接触正常女孩多了,就能学着她们做个正常女人呢?” “我们不求她能嫁人生子,就是希望,她能有个正常的人生。” “行,那就先留下。”于欣妍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任阑珊也不好拒绝。 两人回到服装店时,许念棠正帮着王鑫收拾客人试换过的衣服。 任阑珊看着比她高了一个头的许念棠,“许……” 于欣妍:“你叫她小棠就成。” 任阑珊从善如流:“小棠,你就先在这边干着,试用期30。” “真的!”许念棠好看的桃花眼露出惊喜,略显羞涩的问:“那我能试穿店里的衣服吗?不是……我的意思是,我能穿上它们展示吗?” 任阑珊扫一眼她店铺里的衣服,再对比一下许念棠的身高,除了男款,没几件尺寸合适的,顿时有些一言难尽:“尺码要是合适的话,可以试穿,别把牌子摘了就成。” “嗯嗯!” 任阑珊不自然扭头,有点承受不住许念棠的反差萌,要不是性别不对,妥妥的小奶狗。 老天爷真是的,世界上男人那么多,缺她许念棠一个嘛。 这得伤了多少姑娘的心。 三天,任阑珊亲眼看到好几个姑娘捧着破碎的心跑走,偏过后,那些姑娘还是爱来找许念棠说话。 任阑珊看着账目上稳定增长的营业额,也不瞎操心了,反正许念棠也没真的霍霍人家姑娘,就是和她们纯聊天。 至于于欣妍期待的,把她表妹的性?取向给扭正了,任阑珊摊手表示,她只是老板,管不了那么宽。 第34章 招人 后厨,任阑珊也进行了规范化管理。 首先就是要添人,从帮工到掌勺。 厨房也要分开,红案,白案,分别位于左右两边的厨房。 有专门的配菜切菜帮工,各司其职。 服务员也要招。 这天,任阑珊正在让应聘的师傅试菜,杜景墨带着人找了过来。 见他支支吾吾,一看就是有事,任阑珊主动开口:“杜队长有事尽管直说。” 杜景墨清咳一声,有些不自在,“是这样的,听说你在招人,我给你带来一个。” 刚任阑珊就看他身后的姑娘,不过她一直低着头,没看清楚长相,便问:“是这个小姑娘吗?她识字吗?会干什么?”她也好安排。 “我乖,啥都能干。”女孩怯生生的抬头,瞟一眼任阑珊又迅速低头,不安的捏着裤脚,还往杜景墨身后又移动几步。 看这性格,显然不适合跑堂,任阑珊又问:“识字吗?” “我能数到一百。”说着伸出十根手指,指头缝还有污垢。 任阑珊眉心跳了跳,她看向杜景墨,眼神询问,怎么回事?这姑娘的智商…… 杜景墨给小姑娘点了份面,然后避开她,给任阑珊低声解释:“这姑娘她这……” 杜景墨指着头,“小时候烧傻了,然后她和她娘,就被她爹赶出了家门。这些年,她娘帮人洗衣服捡垃圾为生,也没想过放弃她。” “但三天前,她娘被查出来绝症,这不就想着临死前给她找个归处。也有人对她娘说,让她娘把她嫁了,好歹有人养。” “但这姑娘,你也看了,她只有八岁的智商,她娘担心男方会把她闺女当成生孩子的工具,或是老妈子使唤。” 他没说的是,她娘更担心闺女傻,啥也不知道,轻易就被人哄骗着欺负了,她一个傻子估计连啥是被欺负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保护自己。 他思来想去,任阑珊不就成了最合适的人选,女性,有爱心,还有能力,“不用给她工资,只要给她一口饭,给她一个睡得地就成。” 任阑珊:“……” 哪怕杜景墨帮他良多,任阑珊这会儿也想口吐芬芳,这是“一口饭,一个睡得地方”的事吗? 这姑娘可是活生生的人,能那么随意处置吗? “杜队,这姑娘的情况我也挺同情,但咱们任记不是慈善堂,是要做生意的,你说你送这么个小姑娘……我该怎么对待?” 重不得,轻不得,关键是教,她还不知事。难不成,她再专门请个人去照顾这姑娘? “你看这样成吗?我们任记给福利院……”任阑珊一顿,问杜景墨,“她是该送去福利院的?” 杜景墨摇头,“她还有直系血亲,不够去福利院的条件,但她家人……”那真是一言难尽,不然叶子娘也不会不放心,非得托付给派出所,“真送她回去那个家,只怕转天,她就能被嫁给什么瘸子鳏夫。” 她虽然同情,但这也不是她的责任,是不是? 任阑珊就道:“那妇联,还有残联呢?她这种情况归他们管?你应该把人送去那里。我记得有残疾人基金,我愿意捐赠一批物资,算是我的一点爱心,请残联的人帮着多照顾她,你看这样如何。” 她这里真不合适。 杜景墨沉默,叶子那张脸……人又傻,真被欺负了,她啥也不知道,尴尬的看着任阑珊,“任同志,不然……你先试用几天,叶子很乖的,洗衣做饭都会。” “对,我会刷碗,还会洗衣服,我给漂亮姐姐洗衣服。”叶子嘴里满是面条,急忙吞下,抱着碗表态,看到杜景墨眨眼,又赶忙补一句,“不要钱。” 任阑珊斜了杜景墨一眼,杜景墨连忙眼观鼻鼻观心,不再背后搞小动作,也做出保证,“她要是干不了,或是惹祸了,我就把她带走,绝不让你为难。” 这可是你说的啊! 杜景墨点头。 任阑珊这才转缓了语气:“那就先在后厨帮工,和林姐他们一样,干一天五毛,住处呢?”见杜景墨一脸尴尬,显然根本没想到这些,也是无语,“那就先留在员工宿舍,但监护人……绝无可能。” 杜景墨嘴巴张了几下,到底没再说什么,这事确实是他不够厚道,任阑珊能收下叶子,已经很好。让她一个姑娘去照顾另一个15岁的小姑娘,确实不公平。 更何况,叶子还心智不全,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个大麻烦。 “行。”收养这事,还得心甘情愿才好,不然叶子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要不是,他一个大男人不合适,他就自己带叶子了。 现在这样,能给叶子找个合适的栖身地,他对她娘也算有个交代,户口就先挂他们派出所。 “叶子……她要是没干好,你们就多点耐心,多教几遍,她还是很聪明的。”若不是,小时候烧傻了,也是个伶俐的姑娘,“万一,我是说万一,她真的闯了祸,你来找我们……” 那必然的,你们的责任,不找你们找谁。 “杜大哥你放心,我会照顾叶子的。”陈星若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先一步应承。 任阑珊蹙眉,你照顾?那后厨怎么办?这后厨的主厨,还是要多招人。 “珊姐,让叶子和我住,我来照顾她。”说着,陈星若就去拉叶子的手,“你还没有被褥,我们先一起住,回头我……” “一会儿,我去给她买一套。”杜景墨顺口回道,根本没发现陈星若微变的脸色。 叶子却是敏感的很,“呲溜”一下蹲下身,错开陈星若伸过来的手,然后躲到杜景墨身后,跟个树袋熊样抱着他大腿。 随即,又眼巴巴的看着任阑珊。 任阑珊最受不了这种眼神,叹气,“我那有现成的,虽然有些旧。” “谢谢漂亮姐姐。” 叶子难得机灵,对着任阑珊笑,露着大白牙,和她披头散发脏脏的样子,极不和谐。 看得出叶子她娘,把叶子照顾得很好。 可叶子偏一副脏兮兮的样子,只怕也是有心为之,也是,姣好的容貌对叶子来说,是祸,不是福。 原想拒绝的杜景墨,又把话咽了下去,看得出叶子挺喜欢任阑珊,揉着她的脑袋无声夸奖。 干的不错,知道讨好谁。 叶子更加开心,还大着胆子往任阑珊身边凑,见任阑珊并没有驱赶她,叶子更加高兴。 任阑珊看看无知无觉的杜景墨,再看看敏感脆弱的陈星若,决定把这真傻子带走,可别莫名其妙搅进他们的感情旋涡。 任阑珊见她就这么乖巧的跟自己走,没有一点防备心,顿时更加忧虑,忍不住叮嘱:“叶子,以后不要随便一个人喊你,就跟着走。” 任阑珊本来想给叶子讲一下世道险恶,可对上叶子懵懂的眼神,最后只化作一句:“只要是男的,都不要跟别人走,当然你杜哥哥除外。”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女的,不认识的也不行。” 叶子虽然点头,仍没心没肺的玩着手里树叶,显然没走心,任阑珊心累,“算了,你以后就待在院子里别出去。” “哦。”叶子眼神失落,她娘也不让她出门,但她是乖孩子,要听话。 任阑珊又和林姐交代一声,看着点叶子,若是能干,留下也可以。不行,那她也没法子,她这是饭馆,不是善堂。 安置好叶子,面试红案师傅的周大牛,一鱼四吃已然做好,炖汤、红烧、干煎、糖醋,味道受到大家的一致好评。 任阑珊拿出合同,给周大牛说着待遇,“底薪60,完成基础营业额,超过的业绩可以抽成,包吃包住。” 得知被录取,周大牛憨憨的挠头,黑亮的眼睛却闪着精光,一副不好意思的问道:“老板,我看你在招跑堂,我媳妇能来试试吗?她劲老大了,一巴掌能把我抡飞,端托盘不在话下。” 任阑珊都被他逗乐了,笑着调侃:“那嫂子脾气够爆的,咱们可不兴打客人。” “那不会,我媳妇胆子小,就只敢打我。”周大牛还挺护媳妇。 “识字吗?会记菜单吗?” “上过小学,她记性特别好,还会算数,我藏多少私房钱,她都能算出来。”一毛都不带给他留得。 第35章 日常 任阑珊还真对那位嫂夫人感兴趣了,御夫有术啊,“那就一起来。” 招谁不是招。 “不过,只能住员工宿舍,不会给你们准备单间,能接受吗?” “能,太能!”周大牛小声嘟囔,“不用被老娘们嫌弃脚臭,逼着天天洗脚,挺好。”男人身上有味道,那是男人味的体现。 任阑珊:“……” 任阑珊又在店里待了三天,见两个铺子运转正常,她也就放心出门,主要是食材消耗太大。 估计天气太冷,大家更愿意选择进来堂食,而不是吃路边摊。为了解决座位问题,任阑珊让人给门口的桌椅搭上棚子御寒。 她其实走的并不远,这次出来,更多的是为了偷渡空间的货物出来,顺便去附近的村镇收购新鲜的蔬菜。 萝卜白菜正是大量成熟的时候,价格贼便宜,她买了半车。 别看这两样菜很常见,很家常,几位掌勺都给研究出了花,短短几天,菜谱增加了七道菜,还都很受欢迎。 果然,有竞争,才有活力。 接连几天,任阑珊都外出跑车,把空间里的东西往外掏,顺便再囤一批土豆红薯,还收购不少山货,干蘑菇、木耳、冬笋。 采购鱼时,还收了上千斤的藕,不过她都只是运回去一部分,其他的都存在空间里。 这边冬季明显比现世冷,这才刚立冬,就已经飘雪,任阑珊没有再停留,直接掉头往回赶。 雪粒子飘落一地,地面打滑,任阑珊也不敢开快,也幸亏开的不快,这才没撞到人。 任阑珊按着喇叭,让站在路正中的人让路,按了三次两人都没挪地,其中一个人还慢慢的滑到地上。 任阑珊眉头紧皱,不会是遇到碰瓷了。 她连忙打开行车记录仪,以防万一,这才打开车窗,望着两人喊道:“劳驾让下路,你们挡路了。” “大……”哥? 见是个漂亮姑娘,陈星旭一怔,听到怀里女人痛苦的呻吟声,这才回过神,焦急道:“同志,我家嫂子要生了,能请你送我们去医院吗?” 任阑珊这才发现,地上女人下体确实红了一大片,连忙道:“上来。” “我来开车,我是现役军人常常开车。”陈星旭毫不客气的要坐驾驶座,任阑珊只能坐旁边的副驾驶。 十几的路程,他硬是只用了五分钟。 等到医院时,从不晕车的任阑珊差点吐了,等她缓过来时,陈星旭早就抱着女人进了急救室。 任阑珊忍不住心底吐槽,她不是计较谢不谢的,就是担心那女人的情况,这一路的颠簸,别本来没事,再把人孩子弄出个好歹。 不过萍水相逢,任阑珊也就感慨几句而已。 “东家受伤了。”牛嫂看到任阑珊回来,连忙送上热茶,嗅到她身上的血腥味,关心的上下打量。 “不是我,路上遇到一个大出血的孕妇。”任阑珊用水杯暖着手,“让牛哥给我下碗鸡丝面,我先去换身衣服。” “成,东家用俺帮你把车洗一下吗?” “那就麻烦牛嫂了。” “嗨,麻烦啥,俺闲着不也闲着。”忙惯的人,根本坐不住。 任阑珊泡个热水澡,才感觉活过来,把头发吹干,这才回前堂,面已经做好,还有一盘酱牛肉,一小碟绿色糖蒜。 “东家你尝尝,俺最拿手得腊八蒜,俺家那位当初就是迷上了俺腌的腊八蒜,第二天就迫不及待的找媒人,上门提亲。” 牛嫂还真没夸张,糖蒜很好吃,尤其是配着酱牛肉,任阑珊毫不吝啬夸赞,“牛嫂有想过,多腌些放店里寄卖吗?” “那个,东家您不要方子吗?”牛嫂瞅着任阑珊脸色,试探着问。 “牛嫂想卖方子?”任阑珊斟酌着言语,“是缺钱吗?” 牛嫂心里忐忑:“俺就是想闺女,想买个房子把老人孩子都接过来。” 任阑珊给她分析利弊:“方子若是卖给我了,你以后只能腌着自己吃,不能再拿来售卖,更不能转卖其他家。但放在店里售卖的话,这配方就还属于你。” 牛嫂一时有些犹豫,便问道:“要是卖?东家能出多少?” 任阑珊心里默默的算着价值,踩着牛嫂的心里防线道:“三百,牛嫂,不是我压价,而是它只能作为配菜,谁也不可能专点它,迷说是不是?我拿来也只是想作为酱牛肉的配菜,是送的,没利润,就是挣口碑。” 见牛嫂迟疑,任阑珊以退为进,“不然,你可以放咱们店里寄卖,我都可以的。” 听任阑珊这样说,牛嫂反而下定决心,“卖。”寄卖的话,啥时候才能攒够钱。 任阑珊继续吃面:“行,明儿我打印一份合同,你签下字。买房子钱不够,可以找我预支几个月工资。” “真的?”牛嫂欣喜若狂,“明天俺就去找房子。”这样,过年时他们一家就能在这边一起过了。 “叶子呢?”任阑珊见大家都陆续的过来吃晚饭,那傻姑娘还没出现,不禁担心。 “和睿阳一起写字呢?”苏韵馨刚去接小宝回来。离开前,她怕他们乱跑,就给他们留了十个字,让他们一个字写一行,估计还没写完。 说曹操曹操到,两人手拉手一起下楼,确切的说是蔡睿阳小朋友牵着叶子大朋友。 任阑珊听到叶子喊蔡睿阳“哥哥”时,差点被口水呛到,周围的人却见怪不怪,显然叶子不是第一次这样喊他。 别说,蔡睿阳小朋友还真的挺有哥哥样,就是这个子…… 饭后,任阑珊把蔡睿阳拎到一旁教育,“你怎么能欺负叶子,哄骗她喊你哥哥呢?” 蔡睿阳心虚的缩头,嘴里振振有词,“她说她五岁,我七岁,不就是比她大。” 任阑珊气结:“她傻……脑子”不好使,“你脑子也不好使吗?你以后不许欺负她。” 蔡睿阳委屈:“我没有欺负她,还一直教她认字写字。”不然,他早就写完作业下来吃晚饭了。 任阑珊可不会被他骗,“总之,她比你大,你得喊姐姐。” “哦!” 小语气还挺委屈。 第36章 陈星旭探亲 蔡睿阳不情不愿的点头,眼珠子却滴溜溜的转。 雪不大,但一晚上下来,房顶地面都是积雪,任阑珊起来时,院内的积雪已经被店员清理到两边。 铺子外面的道路,也都被清扫出来。 大堂坐满了吃早餐的人,电台正在播报天气,大风有雪。 任阑珊看着窗外,雪花确实有变大的趋势,不过她不打算出门,也就没在意,她自己盛了碗豆腐脑胡辣汤的两掺,又拿了一笼鸡蛋馅的素包。 刚坐下,她就看到一个熟悉的绿色身影,出现在大堂,四处张望显然是在找人。 任阑珊正准备过去招待人,陈星若先一步惊喜的跑过去抱着来人,“哥!你回来了。” “嗯,若若长高了。”陈星旭看着长到他肩膀的妹妹,心里柔软一片,“妈呢?在后厨吗?她身体能吃的消吗?” “没,在楼上,也该下来了。”天气变冷,她和她妈干脆也搬来这边住,还省房租。 得知是员工宿舍,陈星旭就准备在下面等,陈星若给陈星旭用大碗盛了粥,又拿了一屉肉包,“哥,你尝尝,可好吃了。” 见此,任阑珊又坐了回去,随他们兄妹寒暄。 陈阿姨见到儿子高兴之余忍不住抹泪,询问他假期有多久。 “半个月,扣除来回坐车的两天,能呆十几天,不过我还得去给我战友的家人送信送东西。” 陈星旭猛然想起还在医院的翠花嫂,向他妈求助。 “你说抱被?棉衣?”陈阿姨一时也没辙,随口问道:“她自己也没准备吗?”这妈当的太粗心。 “嫂子存的棉花,都被她家婆拿走了,就是因为这事,才在争执中被推的早产。”也就是他刚巧去送信,不然很可能一尸两命。 医生说,翠花嫂子本来就被摔得有早产征兆,又颠簸一路,差点大出血,好在最后母子平安。 就是孩子情况不太好,还在保温箱里。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他的工资奖金垫了进去大半。 翠花嫂子又刚做完手术,根本没奶。 孩子小总不能饿肚子,他就想买奶粉,可没奶粉票,不得已只得来找杜景墨,顺便也和他妈他妹妹见见面,告诉她们他回来了。 “那不然,我去照顾她。”可怜见得,这是见她男人没在家,可着劲欺负,真不是东西。 陈星若自然不同意她妈去,“妈,还是我去,你老寒腿不是犯了,走路都疼咋去照顾人?还是我请假去。” 陈阿姨摸着隐隐作痛的腿,叹气,“那我去把后厨的那只老母鸡杀了炖汤,你给带去,老母鸡滋补,女人坐月子喝最好。” 陈星若刚想应,就看到不远处坐着吃饭的任阑珊,心下一凛,猛扯她妈的衣袖,使眼色,“厨房不是有多余的鸡汤嘛,带那个就好,就别杀鸡了。” 妈呀,你可悠着点,老板在你身后呢。 奈何老太太根本没看到,很是不赞同的反驳:“那不行,女人坐月子不能吃重口味的汤水,盐都不能多加,不然没奶。” 似是想起什么,陈阿姨一拍大腿,问儿子:“那姑娘奶水足吗?用我给留个猪蹄下奶吗?” 陈星旭略迟疑,“要不然都炖上,这天也放不坏。”他从裤兜里拿出一沓钱和票,塞给他妈。 “不用,自家人花啥钱,顺手的事。你钱留着,以后娶老婆用。”她在这包吃包住,没啥花钱的地方。 她还存了不少钱,就是为了给儿子买房子,以后才好娶媳妇。 陈星若看着她妈还在絮叨,急得直眨眼睛。 “你眼睛咋了?珊珊起来了?!今个没出车?”后知后觉的陈阿姨,终于回头。 任阑珊唇角含笑:“下雪天,出车不安全。” “啊对!确实不安全,这天又这么冷,珊珊姐还是别出车为好。”陈星若硬着头皮附和。 私自偷拿吃食,还被当场抓包,陈阿姨气虚,对上任阑珊笑吟吟的脸,更是底气不足,呐呐的道:“军嫂不容易,生孩子难产,还没人照顾,我就想着多照顾一二,珊珊放心,这些肯定要付钱的。” 她原想着炖一锅老母鸡汤,端走一碗也不显眼的,毕竟老母鸡足够大,做鸡丝面,做高汤,都是没数的。 哪家厨子没有偷吃现象,菜做成厨师尝味道不是很正常嘛,这其实就是约定俗成的。 而且老板要求食材不过夜,冷冻饺子、卤肉之类除外,每天厨房剩下的汤汤水水也都是店员们分吃的。 她觉得帮帮那个可怜女人,也是一种积德行善,老板这么有钱,应该也不会计较那么多。 再说,老板几乎不进厨房,食材消耗本就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哪知道这么倒霉被抓个正形。 陈星若忍不住扶额,妈呀,您说这话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任阑珊点头,“把猪蹄记账就成,鸡汤就算我送的,拥军优属嘛。” 陈阿姨脸色一僵,她就是顺嘴一说,没想到任阑珊还真的记账。 任阑珊仿佛没看到陈阿姨的脸色,依旧笑吟吟问:“猪蹄还够吗?不够,我去冷库多拿几个,陈阿姨也好给那位嫂子多补一补。”给任记添业绩的事,多多益善。 说着打开冰柜,看了眼里面的食材。 陈阿姨脸色更加僵硬,“一个就够。” 任阑珊笑着合上冰柜,“那就好,不够记得给我提啊!千万别客气,我给您算成本价。对了,陈阿姨您记得把猪头肉做上,再多温几壶酒,郑爷爷他昨个说了,今个还来。” 陈阿姨木着脸点头,“成,我再给他炒盘花生米。” 任阑珊也没多留,有眼色的离开,心里寻思着要尽快安排人,顶了她们的工作。 “人都走了,还看,再看眼睛都要掉出来了。”陈星若见他哥眼睛一直盯着任阑珊,人家都进院子了,还不舍得收回视线,不禁揶揄。 “别瞎说!”陈星旭拧眉。 陈阿姨也给了陈星若后背一巴掌,“女孩子的名声可不能这么开玩笑。”也不看看她们在哪,瞎说什么,想不想要工作了? 还以为是私房菜馆刚开业时,饭店里的事她们母女说的算,没看到老板又招了新掌勺。 这其实就是对她们不满的一种信号,还成天傻乐。 见她妈和她哥都说自己,陈星若不满的吐吐舌头,便也没再提这话茬。 倒是陈阿姨,神情紧张的对儿子说道:“刚那是我们老板,很有本事的女孩,这偌大产业都是她的。” 和咱们可不是一路人。 尤其是刚刚才被落了面子,她心里极其不舒服。 第37章 郑庚礼 然后,陈阿姨又话锋一转,“你也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能让你妈我也抱上孙子,你们部队不是有女文艺兵吗?你怎么就不知道努努力,这样你们就算结婚了,也不必分居两地。” “军嫂不易,你瞧瞧,那翠花不是遇见了你,肯定要出人命的。” “知道知道,我会上心的。”陈星旭心不在焉的敷衍他妈,还不忘捧他妈几句,“再说了,我妈也不是那种恶婆婆,我担心啥。” 陈阿姨:“……” 她儿子怕不是个傻子! 婆媳自古是冤家,谁能免俗,她自问不是坏人,可面对儿媳妇也会多严厉几分,不把儿媳妇调教听话,她以后老了,可咋办。 但任阑珊不行,她可不图人家的财,就图个家庭和睦,但这姑娘的性子就不是能吃亏的。 想让她呆家里相夫教子,想也知道不可能。 自己又在人家店里工作,端人饭碗本就矮人一头,这要是再变成婆媳,往后她还有什么婆婆的威严。 这能不闹心吗? 再者,他儿子也降不住这姑娘。 人家那是心有玲珑的辣美人,是他一个实心眼的大老粗能消想的。 两人根本不般配。 她儿子还是得娶个老实能干,易生养的女人,这样才能留在家里伺候她。 陈星若撇嘴,“妈你不会是嫌弃珊珊姐没上过大学?上大学怎么了,他们挣的有珊珊姐多嘛,人家一天好几千,他们一辈子能挣这么多吗?” 他哥真要是娶了珊珊姐,这店铺不就是他们家的了。 她以后嫁进杜家,底气也足些。 “又瞎说啥!”陈阿姨厉声打断闺女的话,拿眼瞪着闺女,“嘴还有没有个把门的,什么话都敢乱说。” 财不外露,你不知道吗! 前段时间刚遭贼,你是忘了?! 若是因为她闺女这破嘴,再引来祸端,她们这工作还要不要了? 她们母女可没本事自己做生意,再说了本钱又从哪里来? 方洛洛的教训还不够警醒! 陈星若自己说完就后悔了,但被她妈毫不留情的斥骂,还是不高兴,不满撅嘴:“那我还请假吗?” “去,这里有我呢?你哥一个大男人,到底不如你方便。”陈阿姨心累的摆手。 就她闺女这性子,怪不得人家杜妈妈看不上她。 祸从口出,她教过闺女多少回了,有些事只能放心里,不能说出来。 最近店里多了位常客,每晚八点十五分,《敌营十八年》开始播放时,一位客人就会准时出现。 雷打不动,就如今晚的大雪一样,仍是不能阻挡他的步伐。 老人姓郑,大家都喊他老郑,无儿无女,孤家寡人一个,这整条街有十几处房产都是他的,全都对外出租。 于欣妍租的就是他的房子,不过他性子孤僻,常年一个人生活,不少人打着为他找老伴的旗号,打他房产的主意。 老头一概不理,每日关上院门过自己的小日子,他之前也是这里的常客,不过一日三餐都是花钱找人来回跑腿的。 自从《敌营十八年》开播后,他每晚来的比时钟都准时。 “郑叔来了?”周大牛伸出一个脑袋询问:“您看今个吃什么?” 老郑攒眉:“臊子面,猪头肉,昨个交代过了,再温一壶酒。” “来了。”牛嫂端着托盘出来,“这是老板送郑叔您的花生米。” 牛嫂回到后厨拍着周大牛后背,“这老头挺有钱啊,天天这么胡吃海喝。” “那可不是一般的有钱,祖上传下的产业,再说了无儿无女,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还不如花了实在。” 周大牛压低声音,指着对面街道,“看到没,那边一半的房子都他的。听说他祖上就是这里的豪绅,几百年的积累能没钱吗?这还是捐了大半产业给国家。后来被人举报,下放农场许多年,老婆熬不住自杀了,孩子也病死了。” “这些还只是表面上还回来的产业,谁知道他手里还有没有其他的底牌,反正好多平反的人都给了补偿。” 牛嫂唏嘘:“那是挺可怜,死了连个哭灵的人都没有。” 周大牛:“可拉倒,死就死了,有没有人哭灵又能咋滴?再说了,人家老头有钱,有的人愿意上赶着当孝子贤孙。” 说着朝外面努嘴。 一个中年女人正扯着孩子,按着孩子头,让孩子给老郑问好。 “哐当!”老郑不耐的放下酒杯,吓得孩子哇哇大哭,妇人也吓得一哆嗦。 见妇人仍是不走,郑庚礼眸底一片冰冷:“你挡我视线了。” “哦哦!”陶杏儿抹着额头冷汗,抱着还在闹着吃肉的孩子,灰溜溜的走了。 心里不停的咒骂,老不死的不讲情面,看你老的走不动了,怎么办? 郑庚礼这才再次端起酒杯,拇指无意识的摩挲杯沿,眸子直直盯着电视屏幕上的江波,眼神沧桑而悠远,嘴角还带着一抹苦涩。 任阑珊看着监控里的画面,再联想到敌营十八年这部电视剧的剧情,脑海某个念头划过。 再看郑庚礼时,多了几分敬重。 她最初留意他,是因为他拇指上的玉扳指。 他前脚进店,万万后脚就开始作妖,不停的在她脑海聒噪鬼叫,撒泼打滚,无所不用其极。 气的任阑珊牙痒痒,人家老爷子不缺钱不缺见识,又天天戴手上,明显是心头好,让她怎么办? 去偷?去抢? 万万不管,“那玉扳指上面的宝气就算了,主要是上面有龙气,必然是哪位帝皇的贴身之物。” 宝气好找,龙气不常见,错过了,谁知道还能不能遇到下一个。 万万开始耍赖:“不然你偷偷摸进故宫,让我吸点龙气也行。” 滚! 洗洗早点睡,梦里啥都有。 任阑珊白眼一翻,不打算回应。 她翻着日历,再有十天就是元旦,那天肯定不能给大家放假,但是工资可以双倍。 陆杉说元旦那天,各大厂都会组织自家的队伍,敲锣打鼓的游街庆祝,很热闹。 任阑珊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她要尽快把宣传页都给打印出来。 再搞个优惠券,拿上打气筒,带上她定制的宣传气球,保准是广场上最亮眼的崽,把传效果拉满。 第38章 元旦促销 元旦这天,任阑珊带着两个能说会道的大姐,一块钱一天,都是经常给她帮工的,大家都知根知底。 到广场时才六点,这里的空位置已经快被占完,好多都没出摊,只是让人来占着位置。 任阑珊开车过来时,还看到有人在争位置,她也没有太靠里,而是停在进出的路口,大红横幅扯在车斗上,显眼的很。 任阑珊招呼两位大姐把煤炉抬下来,把汽水果汁温上,冻干糖葫芦放另一边可别被炉子融化了。 “你们两个怎么在这?”任阑珊去抱甘蔗时,突然发现甘蔗堆后面藏着两个人。 不正是一早上都没看到蔡睿阳和叶子。 任阑珊手指轻点空气,有些气恼:“傻不傻,你们!躲在这,不冷呀。” “不冷,棉衣可厚了。” “暖和。” 见被发现了,蔡睿阳也不躲了,叶子跟着爬出来。 来都来了,还能赶他们回去? 一个小,一个傻,就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姐姐不气,帮忙。”叶子只是智力低,却不是真的傻,见任阑珊脸色不好,讨好的比划。 蔡睿阳可不怕任阑珊的冷脸,知道她就是吓唬他们,笑嘻嘻的接话:“对,我们帮忙,我们会做。” “我踩,我帮着踩机器。” 任阑珊心累:“你过来,蔡奶奶知道吗?”可别找不到,再急坏了。 “知道,我奶奶还给了我一块钱,让我买好吃的。”蔡睿阳得意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钱,可见蓄谋已久,根本不是临时起意。 任阑珊:“……” 这孩子人小,主意还挺大。 她能说啥,这俩虽然不听话,但初衷是好的,“就在车斗上待着,不许乱跑。”担心他们又不听话,还吓唬道:“人贩子最喜欢你们这样的,要是被拐走卖了,可就永远回不来了。” “不下,不下。”叶子惊恐捂嘴,头摇成拨浪鼓。 蔡睿阳仰头问:“那我要想尿尿拉屎呢。” 任阑珊咬着腮帮子,慈爱的揉着他的脑袋:“……憋着。” 任阑珊把收音机打开,歌曲声一传出,瞬间围过来不少人,看到可以品尝,本来是想占便宜,但汽水的味道实在太馋人。 见真的有人出钱买,其他踟蹰的人也都纷纷出钱购买。 “这是什么,闻着甜滋滋的,像云朵。”一个年轻姑娘接过汽水,好奇的指着叶子手里的。 叶子的巴掌脸,在的对比下更加小,大大的眼睛此时眯成一条缝,让人一看就知道特别好吃。 这姑娘是无师自通,化身吃托呀。 “,三毛钱一根,五毛钱两根,葡萄,西瓜,草莓,水蜜桃,哈密瓜,苹果,香蕉七种口味。” 任阑珊用牙签随意在一根青色的上转几圈,一小朵成型,“妹子尝尝,青苹果味的。” “嗯,酸酸甜甜的,好吃,给我来两根。” “来嘞!”蔡睿阳稚嫩的童声很嘹亮,手法也很熟练。 年轻女子夸赞道:“姐,这你家孩子呀?真能干。” “嗯,我弟和我妹。”任阑珊随口回着,却没发现身后两人眼睛都亮了,一个脚下蹬的生风,一个手里转的有劲。 “甘蔗怎么卖?” “整根买,一毛八一斤,分段买两毛。”刘姐起身,“大哥你要哪根?这甘蔗甜的很,给孩子买根舔舔嘴,新的一年生活甜蜜蜜。” “爸爸,我要吃。” “我也要吃,我还要喝汽水,吃。” 两孩子一左一右,一人抱一条大腿。 男子嘴里训斥,掏钱的动作却是很迅速,嘴上还不忘叮嘱两个儿子,“过会儿,你们妈过来,你们可要自己给她说,是你们非要吃,不是我要吃啊。” “两瓶果汁,一瓶汽水……” “我们也要喝汽水。” “小孩子不能喝汽水……” “妈,我爸买汽水喝!” 两男孩仰头就往远处喊。 “别,祖宗们,买!买汽水,还不成吗。”男子连忙去捂两个儿子的嘴,“三瓶汽水,三根……四根,再买一根甘蔗。” “谢谢惠顾,送您三个气球,还有一张代金券。” “代金券?任记?哦,我知道,最近很火那个私房菜馆,这张券能抵一块钱?”男子不太信。 任阑珊:“能,超过一块可以抵两毛,满三块可以抵五毛,满五块五可以抵一块,三天内都有效,抵完为止。” “还有这好事?”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突然伸过来,“我看看。” “妈,我还想吃糖葫芦,我爸不给买。” “对,他喝汽水,不给我们买糖葫芦。” “嘿,你们两个……”兔崽子,翻脸不认人是,“媳妇,零嘴吃太多,他们中午又不吃饭,不能太惯着。你看我特意给你买的,你最喜欢的葡萄口味。” 女子脸色微缓,低头对两个儿子说道:“别吃太多零食,中午咱们下馆子吃好吃的。” “那我要吃鱼。” “我要吃红烧肉。” 九点左右,各厂的表演开始,扭腰歌,扇子舞,踩高跷,花样腰鼓。 锣鼓喧天,好不热闹。 广场上几乎是人挨人,人挤人,都推搡着想往围栏挤,这样才能看的更清晰。 有人,任阑珊他们就卖东西,没人就烤着火炉吃红薯,想看表演现在车斗,这高度视野绝对不受影响。 “你们气球怎么卖?”一个老太太牵着两个孩子停在摊子前。 “气球是赠品,买东西我们送。” “买什么才送?” “都行,只要买咱就送。” 老太太一样样的问价,最后指着糖葫芦,“你们这要五毛?太贵了,人家那边的糖葫芦才三毛一串。” 任阑珊:“阿姨,我们这冻干糖葫芦都是去果核的,您看,而且我们这是一斤,不是一串,他们两串的净重,也不见得有我们一斤多。” “您再看看这糖霜,我们这可都是上好的白糖,成本在哪呢。小本买卖,不挣钱,就是卖个量。” 老太太略迟疑,到底顶不住孙子孙女的央求:“那……先买一斤尝尝,能送两个气球吗?” “可以。” 第39章 朱家算计 中午,任阑珊他们并没有回去,而是她出钱买了几碗米线,大家还都挺喜欢。 林姐咂着嘴:“珊啊,这米线还挺好吃,咱任记要不要也卖着试试?” “高汤好说,主要是得有米线?”刘姐用帕子擦着额头因喝热汤热出的汗,“那老板说这是啥桥米线?云南特产。” “过桥米线。”任阑珊喝完最后一口汤,老板还算实在,汤用的是真鸡汤,味道挺好的,“回头我看看,尽量安排上。” 不算难,用鸡吊高汤,加上芝麻酱辣椒油,再撒点虾米青菜,调好味就成。 至于米线,她可以回现世去买。 下午没啥表演,人流量少了点,但她们的生意一样好,上午已经打开知名度,不到四点,所有东西都买完,直接收摊。 任阑珊开车回来时,店铺里陆续还有客人来吃饭,是陆杉在厨房忙活,陈星若他们也是才吃上午饭,看到任阑珊她们,招呼她们一起吃。 可见,今天是真的忙。 忙是好事,意味着生意好。 忙活一整天,大家都累,八点多时任阑珊见没客人,就决定提前收档。 她用计算器算着今天的收入,摆摊净收入一百五十一块八毛,服装店净收入九百零四,私房菜馆净收入一千三百九十一块整。 明天,她得给每个人一个大红包。 翌日,人流量大明显减少,不过仍是比平常多,都是拿着代金券来消费的。 对此,任阑珊甚为满意。 顺势推出了会员卡,存五块送四毛,存十块送一块,存五十送六块,而且会员可以享受九八折优惠。 来拿午饭的于欣妍,看的是目瞪口呆,回去后,忍不住给她男人提议,“不然,咱们也弄个会员?我就等饭的功夫,就看到十几个人办会员,最少也存了五块。” “你说,咱们裁缝铺要是也多百十个会员,哪怕每人就只存十块,那也好几千,加上手里存款,咱们就能尝试着去和老郑商量,把这门面店买下来。” 她男人毫不留情的拆台,“做啥美梦呢?饭是顿顿要吃,可衣服几个月也不见得买一件。必须的消耗品和可有可无的奢侈品,这能一样吗?” “你还不如和人家小任搞好关系,多弄一些价低质量还不错的好料子,降低成本也就是增加利润。” 别天天净想美事。 于欣妍冷哼:“这我还能不知道,对了,珊珊给了我几个款式,让我们帮着做出来,布料让咱们看着选,要求尺寸都写这了。” 于欣妍把几张图片递给她男人,“你尽快给剪裁好,我帮着一起做出来,我看着款式还挺好看的,你说……咱们试着多做几套成衣,卖卖看如何?” “不如何,别的不说,就这个马面裙,它有多耗布料,你看不出来呀?有几个像小任这样财大气粗的。布料差了,做出来还不好看,能卖的出去就怪了。” 另一边,周边其他的店铺老板们,看着任记进进出出的人群,心里那个羡慕嫉妒,也有心思活的,跟着促销做活动,或是送东西,或是限时降价,也分流了一部分人群。 可回头一算利益。 得,累死累活,和之前比,挣的也没多多少,也就是看着热闹。 仔细一寻思,人家没房租成本,食材或者货物,又都是她自己开车去源头采购的,价格成本就比他们的低。 卖价又比他们的略高,这利润不就多了。 但他们不一样。 就好比开面馆的朱记,自家的味道比不过任记,只能搞价格战,为了提高利润,他们就得压缩成本。 房租是没法子不给。 别看老郑头年纪大,无儿无女孤寡一个,但这老头为人阴损,他们就没有见过,哪个人能从他手上占到半分便宜。 老郑头的表侄子一家,这条街有名的奸懒馋滑,不也被他收拾成怂包,老实交房租。 去源头收货,他们又没车。 他们拿什么和任记竞争? 为此,朱氏夫妻没少暗地里骂任记,骂任阑珊,做生意太霸道不给人留活路。 反倒是另外几家店铺,见任记服装店生意爆火,动了心思,直接改行到其他地方卖起了衣服,跟风吃到了红利,当然这是后话。 此时,朱氏夫妻见其他铺子都搬走了,有心也跟着搬,但又舍不得这边的人流量,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便找来了朱嫂的侄子,学金融的乔沂山。 乔沂山一通分析后,夫妻两个决定继续在这干面馆,然后便把心思动到任阑珊这。 “帮着收货?”任阑珊挑眉,咋想的那么美呢,她出车不累啊,还有油钱,他们付吗? 当然话不能这么说,毕竟街里街坊的,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她仿佛没听懂他们话里的意思,拿出一张纸刷刷刷的写下几个地址。 “朱嫂,这是我平时采购的地方,到时你们提我的名,保准跟我一个价拿菜拿肉。” “那什么……你朱哥分身乏术。”朱嫂一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吭吭哧哧半天,索性直奔主题:“不然,你帮我们把肉菜直接拉回来,嫂子领你的情。” 任阑珊笑意不达眼底:“成,我往常跑一趟,一来一回油钱大概五块八,我算您五块五,都是街坊,我就当帮忙了。” “咋还要钱?”朱嫂立刻不干了,声音也多了几分尖利,指责任阑珊:“你咋这么没人情味呢。” 见周围不少人看过来,朱嫂更是端起了架子,“都是街坊,帮着运点东西,咋还要钱?” 任阑珊表情更无辜,还有几分委屈:“朱嫂,我没要钱啊?我说了帮你运,可货车拉货它烧油啊!你若只是这一次,我搭进去五六块也就算了,可你刚的意思,不是让我每天都送吗?” “还是说,我误会了?” “不说我撒手自家生意造成的损失,光是一个月来回跑,这油钱就得一百五六,我真帮不起,不然好嫂子你先帮帮我?” 有熟客端着碗,望着这边凑热闹,“呦,这算盘打得我在这都听得清,要不说朱哥娶了朱嫂,这身子越发富态。” 立刻就有人笑着附和,“可不?一个一毛不拔,一个专爱占便宜,夫妻合璧多能聚财,肚子自然大。” “滚滚滚,关你们屁事。”朱嫂耷拉眉眼,不高兴的看着任阑珊,“小姑娘家家的太计较不好,本来我还想着把娘家侄子介绍给你,人家可是大学生,你这样的,呵!” 人也不走,一副“还不快求我”的高傲样。 任阑珊都惊悚了,吓得一哆嗦:“好嫂子,你看上我哪了?除了长相和身家没办法,我都改还不行!” 第40章 怼人,汪宴安 “噗呲!”于欣妍忍不住捧腹大笑,当然也不忘帮着任阑珊怼人,“朱嫂,你家那矮冬瓜侄子还没娶……不是,是还没嫁人呢?” 朱嫂鼻子都气歪了:“你放他娘的什么狗臭屁,你才矮冬瓜呢!我侄子不矮,反正比你高。” “对,比我高着一头呢?”于欣妍阴阳怪气的话,把朱嫂气的够呛,脸顿时拉的老长。 于欣妍顶多一米五五,一个男人,比她高一头,真算不得什么好事,因为正常女人都比她高。 周围人忍不住喷笑。 “姓于的,你侮辱谁呢?老娘跟你拼了,我侄子高着呢!”乔沂山可是他们两口子的宝,是要给他们养老送终的,她不允许别人说她宝贝侄子的坏话。 于欣妍男人先一步挡在媳妇面前,拦下朱嫂的撕打。 其实不能说是撕打,因为朱嫂个子也不高,也就比于欣妍高一点。 于欣妍男人却有一米八,一手把媳妇护到身后,一手按住朱嫂的头。 朱嫂双臂在空中乱刨,可惜扑腾半天,手愣是没有碰到任何人。 见此,人群中更是哄笑不断,朱嫂顿时脸红脖子粗,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急得。 于欣妍在她男人身后继续输出,任阑珊这当事人都被她挤到一边。 “对对对,你侄子可高了,都快到我表妹肩膀了,对了,他多大了,有二十三没?人家说二十三窜一窜,许是还有的救呢?” “可千万别放弃治疗,不然我问问我表妹,她都爱吃什么,你们学学,万一有救呢?” 损不损啊! 不过她喜欢。 任阑珊给于欣妍竖起大拇指。 于欣妍一抹刘海,心中得意。 小意思!骂人,姐从小到大就没输过。 骂,骂不赢!打,打不到! 朱嫂脸涨成猪肝色,咬牙切齿的瞪着于欣妍夫妻两个,最后只蹦出一句,“我不和你们一般见识。” 然后,战略性撤退,又把矛头对准任阑珊,高傲如孔雀,“我告诉你,我侄子可是大学生,你错过这村,以后可别后悔。” 任阑珊烦死这样的牛皮糖,尤其是这朱嫂,明显是打她婚事的主意,这是冲着她的家产,打算吃绝户啊! 这如何能忍?贪色就算了,说明她漂亮。 打她钱的主意,那可就不能忍。 朱嫂以为她侄子全身镶钻吗?是人都稀罕? 有那闲钱,她养万万,好歹还能有个回响,时不时得给自己点回馈,瞬间开启毒舌模式:“后悔啥?后悔他矮,后悔没让他吃上软饭?还是后悔我钱多,没花在朱嫂你们身上?” 客客气气说人话不听,非逼她口吐芬芳,也是醉了。 “你你你!你等着!”朱嫂没想到任阑珊这么不留情面,当即也撂下狠话:“我就等着看,你这样的泼妇能嫁个什么样的人!但凡好男人,谁看的上你这种钻钱眼里的泼妇。” “嫂子,你又搞错了,我只可能娶,不可能嫁,我可是我任家独苗苗,只招赘,不嫁人。所以,就不劳嫂子费心。”任阑珊言笑吟吟,不紧不慢的说着。 “毕竟白富美和矮矬穷,门不当户不对,是没有未来的。” “您呀,还是少操点心,不然容易老的快。瞧瞧这会儿子功夫,您脸上的褶子又多了几个,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四十多了。” 女人爱美是天性,尤其是擦脂抹粉涂口红的女人,必然在乎容貌,听到这话还了得。 朱嫂几乎是尖叫着,捂着脸往回跑的,可见杀伤力多大。 挑事的祸头子走了,自然没热闹可看,大家也就散了。 于欣妍没走,而是拉着任阑珊关切的问,“你真打算招赘啊?一般有本事的男人,是不会入赘的。” 她男人的堂弟是个医生,长的也不错,就是学医耽误了,岁数有点大。 她还寻思着,找机会给两人撮合撮合呢。任阑珊要真的招赘,她就只能作罢,人家也是独子,必不会同意招赘的。 任阑珊又不是真的十七八的姑娘,几乎是瞬间明白于欣妍的未尽之意,别说她有儿子。就算没儿子,她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不可能在这边嫁人生子的。 于是,她真诚无比的点头:“对的,只招赘,不嫁人,孩子必须跟我姓,任家香火不能断。男方呢,最好能安心待在家里带孩子。挣钱的事,有我。” 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挣钱,淘宝物,喂养万万,其他的都是浮云,名声什么的,她不在乎。 况且,她这要求很合理呀。 大家不都是这样要求得吗?除了性别调转,没什么不同。 为什么换成女人娶男人嫁,大家就那么接受无能呢? 看着娇艳若花的美人,拍着胸口说,男主内,她主外,赚钱养家都靠她的话。 于欣妍牙疼,她仿佛看到了,她那特爷们表妹的翻版。 莫名心虚。 总感觉是许念棠把任阑珊给带沟里了。 罢了,好在两边,她都没来得及提,全当没这回事。 任阑珊眼含笑意的目送于欣妍离开,施施然的往内院去,也不知道叶子她们空盒子折的怎么样了。 根本没注意到,一个模样俊美的男子正饶有兴致的盯着她的背影。 他身边的男子,用手肘顶着他,揶揄:“怎么?看上了?没听人美女说了,只招赘,你呀,没戏。” 汪宴安挑挑眉,没否认,也没承认,只是说道:“这里的饭菜,味道不错。” 林通一仰下巴,“那必须的,不好吃我会带你来吗?对了,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汪宴安拿筷子的手微不可见的一顿,旋即恢复自然,“回,不回就是逃兵,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林通咋舌:“你家老头真狠心,你妈也舍得?当初不是说好的,避过下乡的风头就回来。你服兵役的时间到了,又是凭自己的能力考上大学,你家老头子凭什么不让你上?” “我家那糟老头天天数落我,说我要是能考上燕京大学,他愿意供着我。” 汪宴安脸色不变的吃着糖醋排骨,他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在部队也挺好。” 尽管老头排斥特殊照顾,但从他用权利压下他的大学录取通知书那刻起,他的身份就瞒不住。 哪怕他爸拦着他妈,不让她和人打招呼,但还是有人上赶着卖好,送人情,就比如这探亲假。 还有这合理的职位调整。 虽然还在部队,但作为指导员,他的训练任务并不重。就这样熬,等老头子退了,他想拦自己也拦不住。 到时,就是海阔天高任鸟飞。 见汪宴安兴致不高,林通轻轻掌嘴,“怪我不该提!来,不说扫兴的事,你尝尝这小酥肉,我最喜欢吃。” “味道绝了,你知道吗!我家阿姨就做不出这味道。任记的果酒也不错,你自己看看喜欢哪种?我最喜欢杨梅酒。” “我都行。” 林通反而作难了,索性一样一瓶都尝尝,反正度数不高,也喝不醉。 第41章 碰瓷? 前院。 叶子正和林姐刘姐一起折纸盒,身前的空地都堆满了折好的礼盒。 任阑珊把它们都拢到空置的耳房,把地方腾出来。 她对大家年底的购买力,只能估算,暂时只定制了一千个礼盒,不够可以再买,多了就囤起来明年再用。 交待她们把礼盒都折出来,她就裹好羽绒服,拿着钥匙开车出门。 借口是,她让朋友帮着弄的年货该到了,她要去运回来。 本来也就是出来晃悠半天,找个空地把东西偷渡,天黑前就能回去。 可能是她最近过得太滋润,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回城的路上竟然遇到了碰瓷。 那表演粗糙的,任阑珊都没眼看,还离着几米远,那老太太就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随之而来就是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娘啊!娘!您怎么了?孩他爹,咱娘被人撞了。” 身穿牡丹缠枝花棉褂的妇人,紧随其后的冲出来,抱起老人的身子,就开始用力摇。 任阑珊都看不过眼了,开口提醒:“大姐,你再摇下去,你娘可就真被你送走了。” 妇人哭声凝滞,低头一看,她婆婆已然睁开眼,正在抠嗓子眼,企图往外吐血。 显然是她刚才用力过猛,把她婆婆嘴里含着的鸡血都给晃气管里了,被呛的不时咳几声。 妇人脸上的哭嚎,顿时继续不下去了。 这时,她男人出场了,“娘啊,你被谁撞了?我要她偿命。” 他手里还拿着胳膊粗的木棍,挡在车前,眼神凶恶,用力敲着车头,“你给俺下来!把俺娘撞成这样,俺要你抵命。” 任阑珊拧开保温杯喝口水,才不紧不慢的开口:“我要是不下呢?” “不下,我把你车废了!”说着举起手里木棒,以示威胁。 “然后呢?”任阑珊双手抱胸,有恃无恐,“砸坏了我的车,你能落什么好?警察来了,你还得赔我车钱。” “哪儿那么多废话,你把俺娘撞了,打死你也是活该,赶紧拿钱。”男子抡起粗木棒,用力砸向地面,企图恐吓任阑珊。 任阑珊轻笑:“老太太怎么回事,大家心知肚明,让开,我权当这事没发生过。不让,小心我告你们讹诈。” 刘刚极其嚣张:“警察来了也没用,在俺们村,俺们说了算。要不留钱,要不留人。” 眼里的猥琐,让任阑珊忍不住想给他一电棍,怎么就不是在荒郊呢! 瞥到倒车镜里的车影,她暗暗可惜。 “不行!拿钱!刘刚,你敢玩花活,老娘跟你拼了。”妇人大骂,“贱人,还不快拿钱,不然把你给卖去山沟沟里。” 闻言,任阑珊眉眼阴翳:“要钱是。”别后悔就成。 任阑珊拿出一沓钱,她没数但至少一百多。 “不行,不够!所有的钱都留下。” 几人眼里均是贪婪,就连老太太都上演了医学奇迹,恢复如初。 “你们确定?”上赶着,可太刑! “废什么话!”妇人扒着窗户,一把抢走任阑珊手里所有的钱,见刘刚不肯离开,对着他的肩膀就是一巴掌,嘴里还骂骂咧咧,“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回家。” 刘刚不满:“你不是说,找人给俺生儿子,这女人就不错,费那钱干啥。” 妇人尖叫:“你疯了,这些钱是她撞了咱娘的赔偿,到时候咬死了,就是警察来,没证据,他们也拿咱们没办法?但她要是出了事,警察能不查?想蹲篱笆自己去。”别连累她。 “好了,别吵了。大刚,一个女人而已,妈,回头就帮你把村东头的那个傻女人给买过来。” 刚还倒地不起的老太太,这会儿腿脚极利索,手里还拎着从车后斗顺走的吃食。 任阑珊车子开走时,还能听到他们的对话,眼里尽是冷意,用力踩下油门。 这样的祸害,还是都进去,省得祸害他人。 不远处,一辆吉普车上。 “不是安子,你拦着我干嘛?没看到刚才那美女被人讹上了。”林通不可置信的看着汪宴安,他也不是见死不救的人啊? 汪宴安望着远去的卡车:“你不懂,别好心坏了事。”未遂和既遂,量刑可不一样。 林通就很气:“我好心帮人,坏啥事了?”瞧不起人是! 汪宴安没回答,而是关上车窗,催促林通:“天黑了,赶紧回,不然林婶该担心了。” “我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出来打个猎而已,有啥好担心的。”林通嘟囔,“最讨厌你们这些说话办事,说一半藏一半的。” 任阑珊到家的第一件事,不是让人卸货,而是拿着万万转化后的录像带,去派出所报案。 有录像带为证,碰瓷,恐吓,拦路抢劫,铁证如山。 杜景墨直接带队去抓人。 第二天,小范他们来买饭时,眼窝都是黑的,但眼底全是兴奋,“任同志,多谢你啊。” “那有没有奖金?”任阑珊把油条和豆腐脑递给他,半开玩笑。 “奖金没有,不过你被抢走的钱,全部被追回,杜队让你去领。货物的话,没有证据,他们又死不承认……” 任阑珊表示理解:“能把钱追回来,我已经很感激了。” “我们所长还说,要找机会认识一下你,你这次又给我们所送来了大功劳。” 任阑珊给人盛饭的手一抖,“他们身上背有案件?”心里不禁后怕。 “那倒不是,就那个女……嗯,我们有规定不能乱说,反正是和其他的案件相关键,咱们派出所今年的先进称号拿定了。” “好事,好事。”任阑珊送走了小范,把勺子给牛嫂,心不在焉的往派出所走去。 把损失的钱拿回来收好。 任阑珊决定短时间内都不出门,她最近的运气太差,接连遇事,还是躲店里缓缓。 当然,也是要准备年货,无暇分身。 她弄了几种礼盒,可供大家自由选择。 大礼盒29块8毛,有糖果,水果干,腊肉,苹果,梨,果酒。 糖果礼盒两块九一盒,有奶糖,果味糖,棒棒糖。 第42章 赶年集 桃酥饼干礼盒3块8一盒。 老式点心礼盒3块9毛一盒。任阑珊挑的是那种经典款老式果子,一盒里面有八种,小时候吃席,最爱吃它。 熟食礼盒16块9毛,又分为五种。 腊肉,腊肠,烤鸭,五香牛肉,任一单品,或是四种熟食的混合装,共五种规格。 数量不一,但总价格一样。 苹果一箱六斤,三块。 梨一箱六斤,两块四毛。 会员送对联一副。 鹿城这边,有赶年集的习惯,腊月二十三开始,人们就开始赶年集,置办年货。 一直持续到腊月三十上午。 从腊月十八开始,就有人过来询问,任记前面的空地出租不。 任阑珊都给拒绝了,因为她自己也要摆摊。 二十三这天,任阑珊一大早就招呼店员,把长条桌围成两个u字形,左边的u字中间摆放着礼盒,右边的里面摆放着奖品。 “老板,你们任记也卖东西?” “都卖什么啊?” 任阑珊笑着解释,“左边的是各种年货,右边的是抽奖礼品。” “抽奖?”排队买早餐的众人,都来了兴致,不少人连队都不排了,围过来,七嘴八舌的询问。 “怎么抽奖?” “都有啥奖品?” “我去,自行车?老板这真的是奖品。”有人不敢置信。 任阑珊拿出扩音喇叭,耐心解释,“凡是在任记消费,消费满五元,就可以拿着小票,过来抽奖。” “不过,我们的抽奖箱分为四个等级。满五元的抽奖箱,最次也是一张任记的年历卡,运气好是大幅的挂历年画。” 任阑珊一一给大家展示着奖品。 “满十元到二十元的抽奖箱,最次也是一袋盐,有机会拿到任记香皂一块。” 任阑珊又指着二十一元起到五十元的抽奖箱,“这个里面,最差也可以抽到任记洗衣粉,一袋500g的大袋装,还有机会……” “那自行车呢?多少钱才能抽?”大家都是冲着自行车来的,见任阑珊一直说不到重点,忍不住喊道。 任阑珊被打断也不生气,而是继续笑道:“五十元到一百元的抽奖箱,就可以抽到自行车。” “五十?一百?也太贵了?” “这是不是不公平,同样是抽奖,为什么五块的那么差?” “呦,朱嫂啊!听说你家的饭菜涨价了?是不是也搞点活动回馈大家?你家抽奖吗?有的话,我一定捧场,对了,也会有自行车的对不对?” 任阑珊可不惯着她。 “我家饭馆抽不抽奖,关你屁事,用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都撕破脸了,朱嫂自然也不客气,叉着腰大骂。 “是的呢?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呦!”任阑珊拿腔拿调的拖着尾音。 反应过来的人,一个个的都笑出声。 气的朱嫂,指着任阑珊的手指头直抖,她还想胡搅蛮缠。 任阑珊可不愿意和她掰扯,对着远处招手,“小范同志,我这边有人闹事!” 小范一身便服,每年赶年集都是扒手横行的时候,这条街也在他的巡视范围内,一听到有人闹事,他快步赶来。 见任阑珊竟然因为一点口角就报警,朱嫂气的直磨后槽牙,恶狠狠的扔下一句:“你给老娘等着。”然后,就灰溜溜的跑了。 小范也看到了朱嫂,对于朱家夫妻,他们所里的人都头疼,那就是两滚刀肉。 宰顾客,缺斤少两,辱骂顾客,和街坊四邻起口角动手,简直是家常便饭,每次都是乖乖受教,回头继续犯。 便这不是什么大错,他们只能口头教育,顶多罚款。 他觉得朱记的小饭馆,没倒闭真是个奇迹。 见她走了,小范和任阑珊打个招呼,又继续巡逻。 任阑珊给蔡睿阳一个眼神,小家伙抓起一把奶糖,就朝着小范跑去。 任阑珊继续笑道:“我搞这抽奖,初衷是回馈新老客户,抽到大奖是新年好彩头,没有抽到,我们也有保底安慰奖。” “但其实有它没它,大家该吃饭还是要吃饭,该买新衣置办年货,那也是要买要置办的,对不对。” “我们这抽奖,归根到底还是给大家的福利,并不是让你们花钱去买的,说句不好听的,这俩凤凰牌的二八大杠,大家去买,没有一百七八你买不到,这还得有自行车票。最终要花多少,大家自己算。” “现在,在我们任记,你们只要拿着消费满五十的小票,就有机会得到它。” “听着是挺好,但我们怎么知道,最大奖的自行车,在不在里面?”有人提出心里的疑虑。 “这个大家放心。”任阑珊拿出一张纸条,让大家看,“看到上面的自行车三个字没?这个就是最大奖。” 说着,她拿出一个小球,把纸条折好,当着大家的面,把纸条塞进小球,盖好,扔进百元那个抽奖箱,用力晃动。 大家的眼睛都亮了,直勾勾的盯着抽奖箱,恨不得自己有透视眼。 任阑珊还保证:“大家有时间可以多关注这边,要是没人抽到自行车,我就当场送自行车。” 用几十块钱的自行车买口碑,划算! “只要是任记的消费就可以吗?服装店买衣服行吗?我想抽自行车。”有位大妈搓着手,这天还是很冷的,哈气都是一片白雾。 任阑珊点头:“可以,只要小票上的金额超过五十就可以抽。” “五十元可以抽,一百元也一样,那我买一件羽绒服也抽一次,是不是太亏了?”大妈感觉这样自己太吃亏。 任阑珊笑着回答:“大姐尽可放心,我们也有考虑到这些。小票总金额是五十的几倍,就可以抽几次。” 说到这里,她又大声强调:“大家注意啊,是一张小票,而不是几张小票合计。有人就是钻空子,收集食客的小票,我们也不认的。” 这让不少人,心里的小算盘落空。 一上午来抽奖的人不少,但大多都是拿着买衣服的小票。 那些礼盒,除了糖果、水果,销得快。其他的礼盒,都是问的多,买的少。 于欣妍闲来没事,拿了一大包瓜子,过来找任阑珊拉家常,见此,给任阑珊出主意:“要不……你价格降点?” 任阑珊摇头,“没法降,这都是成本价。”她不急,这赶集才刚开始,只问不买很正常。 再说了,她有保鲜的空间,不怕囤货,反正降价不可能。 “老板,这款羽绒服还有存货没?”许念棠半个身子探出店铺,甩着手里的羽绒服。 “有,我去取。”审美这块,有时候真的很没道理,反正任阑珊自己是看不上这款,穿上跟个膨胀的大面包似的。 所以就只拿几件放店里试试,没想到还真卖了出去。 第43章 抽中自行车 任阑珊带上叶子,这姑娘劲不小,能帮着抬麻袋,关键她啥也不懂,就算带着她,也不怕她看出啥端倪。 任阑珊和叶子一起把一大包的衣服抬出来时,牛嫂看到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过来帮忙,还一脸高兴的邀功:“东家,36号桌的两位客人,想买礼盒,他们让我帮着问问,要是买的多,有没有优惠?” 任阑珊擦着额头汗,“哪种礼盒?多,又是多少?”几个的话,送礼品行,降价不可能。 “29块8的大礼盒,老板能优惠点吗?”跟过来的林通,自来熟的介绍,“老板,我叫林通,咱们任记的老客户。” 说着还露出他的招牌笑容,伸出手想握手。 任阑珊浅笑嫣嫣的递上一双——手套:“老客户必然优待,送您一副男式手套,冬天再骑车过来,不冻手。” 林通看着手里多出来的手套,哑然失笑。 不禁摸着自己的脸。 这么多年,第一次在年轻女人面前不管用,这么没存在感。 坠在林通身后的汪宴安,低低浅笑,对于林通的吃瘪早有预料。 玉瓷质感的声音,还挺好听。 任阑珊没忍住多瞧了汪宴安几眼。 仅一眼,任阑珊就知道这人不是善茬,不易招惹。 别看瞧着文质彬彬的,保准是个蔫儿里坏的。 汪宴安朝着林通挑眉,你输了,年货你付钱。 随即,他又看向任阑珊,唇角微扬,语气散漫:“任同志,我们要二十箱大礼盒。” 不是他付钱,他不心疼。 林通咬着牙认了,正好可以拿来走亲戚,礼盒看着挺上档次,送亲朋也体面。 “596块整,小票算你六百,可以抽奖12次。”任阑珊把小票递给林通。 “走走走,现在就去。”饭菜还没做好,刚好去抽奖。 林通拉着汪宴安就要去抽奖,一连从纸箱里拿出来五个小球,一个个打开。 “十元任记券?不错,不错。” “小蛋糕一份,白糖一包。” “又是小蛋糕一份,这个是奶糖一份。” “看,我就说我运气不差的,张张都中。”林通百感交集,太不容易了,还不忘招呼发小:“安子你也来试试?” 那是你运气好吗?明明是人家张张有奖。 汪宴安斜了一眼激动的发小,没忍心戳破这个假象,手则是伸进抽奖箱里,意思的拿出一个球,很随意的递给林通,“喏。” 对于中不中,他并不上心。 “卧槽!牲口啊!竟然是自行车!”林通感觉自己心口中了一箭,刚想痛斥汪宴安不做人,连抽奖都要蹂躏他脆弱的小心肝,就对上任阑珊不满的眼神。 这才意识到自己话有歧义,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是骂我发小呢。太不是东西了,自行车啊!他随便一抽竟然给抽出来了。”这让他情何以堪?有个处处蹂躏自己的发小,好糟心。 自行车? 任阑珊一怔,这么快就被抽出来了?她深深的看了眼汪宴安,还是条锦鲤啊?! 老天有点偏爱他啊,太厚此薄彼了。 “自行车?有人抽中自行车了!!!” 不知道谁吼了一声,乌拉拉的涌过来一群人,都是来看热闹的。 “哪呢?谁抽中了?” “老板,自行车真给呀?” “给。”任阑珊确认过兑奖券,点头,对汪宴安道:“自行车是你们的了。” “谢谢,谢谢,老板大气。”林通不客气的推走自行车,然后把自行车停在私房菜馆门口。 锁上后,把钥匙塞进汪宴安衣兜里。 旋即,他朝着自己手心啐口唾沫,用力搓着,自言自语,“我就不信,我抽不到好东西。” 老式点心一盒。 十元任记券一张。 小蛋糕x3 盐x1 看着面前的一堆兑奖券,林通就很无语。 原本抽中这么多奖品,他该开心的,可一对比门口的自行车,这就很戳心。 围观的人,眼睛却红了。 “还真的张张有奖啊?” “小伙子,让大娘摸摸,沾沾喜气。”一个大娘杀出重围,抓着林通的手就是一阵乱摸。 “不是,大娘,错了,搞错了,我不是……”林通心里的那点落差一下子全飞了,刚想找发小求救。 汪宴安已经默默远离,两手插兜望着远方,一副不认识自己的样子。 林通:“……” 艹!汪宴安当兵离开多年。 自己竟然忘记了,这厮当年有多狗。 他们俩每次惹祸,背锅的都是自己,哪怕汪宴安主动承认,他爸妈也不相信,会在汪宴安离开后,再把自己打一顿。 当然,汪宴安自己也不落好,主要是汪家老爷子,他主张兄弟有难该同当。 他们就在这样的同病相怜下,成了铁哥们。 “你个小人,竟然见死不救。”林通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出大娘们的包围圈,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 汪宴安没有丝毫的愧疚,那种情况,他去只能是多搭进去一个人,何必呢! 忽地,林通又站了起来,惊呼:“我的奖品?可别被人顺手牵羊了?”虽说比不上自行车,但好歹是自己的战利品,赶紧去摸口袋,“还好还在。” 旋即,开心的找任阑珊:“老板,我要兑奖。” 任阑珊还很大方的送了林通一个竹篮。 “老板,自行车没了,我们怎么办?”一位大爷乐呵呵的拿着小票来抽奖,却被告知自行车被抽走了,顿时不干了。 “大爷别急,我们还有一辆自行车。” 这次任阑珊做了点小手脚,不是不让大家抽到,只是这么快被抽走,就没有钩子了。 见任阑珊真的又推出一辆自行车,大家的热情彻底被勾起来。 年货,衣服,哪家买不是买。 任记的东西拎出去,面子上好看,还能抽奖,再不济也有小礼品,反正不亏。 原本上午还走不动的礼盒,下午收摊时,已经卖出去一百多盒。 于欣妍看的直咋舌,瞅着任阑珊忙碌的后脑勺,这姑娘的脑子怎么长的,总是有这么多的新鲜点子。 活该人家挣大钱。 心里寻思着,是不是让她也帮自家出出主意? 还在店里没走的林通,更是大开眼界,他摸着下巴,“安子,你说我要是去追她,她会同意去我那厂子,做老板娘吗?” 汪宴安黑眸微闪,眼睑低垂,语气状若随意,“把你锤成老板娘更有可能。想合作,就拿出诚意,这样脑子清醒的姑娘,别画大饼,也别企图用美男计,万事抵不过一个利字。” “有道理。”林通挪着椅子,坐的更近一些,本想说悄悄话,却被汪宴安嫌弃的推开,“远点,身上喷的什么味。” 呛死了! 林通闻着胳膊:“古龙香水啊,港岛那边买的,老贵了。” “你爸没打死你?”汪宴安拿眼皮掀他,一脚把林通的椅子踢开,“离我远点。”他实在闻不惯。 第44章 合作?白静香 他有那么蠢吗?老头子下部队慰问去了,他才偷偷拿出来喷的。 “你个土包子。”林通嘴硬,身体还是很听话的把椅子挪回去,“你说我该怎么表现诚意?我把她剩下的礼盒都买了?”他也没那么多亲戚送啊?当员工福利?有点奢侈啊! 那你怕不是个傻子! “行了,你别开口了。”林通夹了一筷子菜塞进汪宴安嘴里,你的表情已经啥都说了,“那我直接提合作的事,和她五五分怎么样?” “配方人家出,销售人家负责,你白拿五成?”汪宴安悠哉悠哉的吃着菜:“搁你,你愿意吗?” 林通不自在的摸摸鼻子,是有那么点缺德,“那四六呢?我的生产线也是要花钱的,工人也要发工资的。” 汪宴安不置可否,而是说道:“你觉得这任记的生意如何?” “爆好!”不然,他也不会动了心思,想把人拐他厂子去。 “你算过人家姑娘每日的流水没?” “我算这干嘛?”林通不解。 “我大概估算了一下,今一天得有这个。”汪宴安伸出右手。 “五百?不可能,至少得一两千。” 汪宴安睨他:“……五千!”只多不少。 “卧?槽!”林通是真的被惊到,他以为自己的饮料厂够暴利了,压低声音,“你说我要不要也开个饭馆?” 他是真的动心。 到时候,跟着这姑娘的套路走,也弄个会员,抽奖之类的活动。 汪宴安不置可否,而是问:“知道‘化我者生,破我者进,似我者死。’这句话啥意思吗?” 林通诚实摇头,“不过,我大概能猜到你的意思,不看好我呗。” 汪宴安只能说的更直白:“你若是只想拿到人家姑娘手里的配方,四六还是有可能。但你若是想让人家姑娘帮你的厂子出谋划策,那就需要把她的利益和你的厂子挂钩。” “分红不就是利益共同化?”林通都被汪宴安绕糊涂了。 “不一样,你厂子的股份,和饮料的分红还是有区别的。” 林通没说话,这代价是不是有点高了?他是想挣钱,而不是送钱。 “天不早了,我得回了。”汪宴安晃晃悠悠起身,竟有几分微醺。 这果酒喝时不显,竟然还有后劲儿。 “我送你,你这酒量不行,明显退步了。”林通把汪宴安塞进副驾驶,自行车挂在吉普车后面,这才开车离开。 自行车的诱惑力是巨大,尤其是亲眼看到有人抽中自行车,并且成功提走,大家的购买欲空前高涨。 接下来的几天,任记生意更加火爆。 货仓里的存货被抢购一空。 任阑珊只得找人加班加点折礼盒,装礼盒,原本给元宵节囤的礼盒,也都被拿来应付眼前的需求。 看来还得回去一趟,也好,春节给大家放八天假,她正好回去休息,外加进货。 任阑珊一边盘账,一边记录进货清单,就听到牛嫂急切的声音。 “怎么了?”任阑珊穿好风衣,快步来到前堂。 “东家,有位姑娘说要喝啥咖啡?我都给她说了,咱们这没有,她还非要闹。”牛嫂说着缘由。 任阑珊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你先去招待其他人,这边我来。” “你就是任记老板娘?长的也不怎么样吗?”高马尾的姑娘,眼里满是挑剔。 仅一句话,任阑珊就知道,这姑娘来者不善,怕是故意找茬,笑问:“姑娘要喝咖啡?” “对呀,你不会不知道咖啡是什么?就这,还敢说什么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嗤!不过如此!” 满满的不屑。 “静香,你干嘛呢?你要真想喝咖啡,我请你去咖啡厅,或是西餐厅都成,别这样!”丢死人了。 林月低着头,感觉周围人看她们的眼神都不对劲,早知道就不带白静香了。 都怪她妈,她自己喜欢白静香,想撮合白静香和她哥,干嘛让她当桥梁。 在她家还好好的,怎么一来这里就跟换个人似的,一会儿嫌弃人家饭馆脏,一会儿嫌弃人多没包厢。 她说换个地方,这白静香还来劲了,非要喝什么咖啡,你说你到中餐馆非要吃西餐喝咖啡,这要不是故意找事,什么是故意找事?! “我不走,她敢说大话,我就敢撕她的脸,没那个能耐,装什么大尾巴狼。指不定靠卖什么骚,来挣钱呢?”白静香眼里浓浓的敌意还夹杂着鄙夷。 任阑珊嘴角弧度不变,眸中笑意不达眼底,“没能让客人满意,肯定是我们任记的不周,不过这位姑娘刚所说得话,从何说起?我们任记并没有说过类似的话?不若姑娘给我解解惑?” 白静香一噎,她能说是她偷听了林通和朋友的谈话吗?那必然不能。 于是沉下脸,胡搅蛮缠:“你就说你们有没有得了,别浪费我时间!” 任阑珊笑容不改,语气凉凉:“那您是要喝速溶的,还是现磨的?” 什么速溶现磨的? 白静香脸上的轻蔑,僵硬片刻。 她根本不喜欢那玩苦意儿,不过是知道林通喜欢,跟着附庸风雅去喝了几次,每次都是服务生直接上的咖啡,谁知道里面还有这些门道。 她不耐烦的摆手,“你上就好了,哪来那么多话,怎么?以为我付不起钱吗?还是你们根本就没有,故意搪塞我!” 任阑珊笑的得体,眼底却带着冷意:“价格不一样,自然要问清楚,免得再起纷争,您说呢?速溶咖啡1块5一杯,现磨咖啡五块一杯,您选哪种?” “抢钱呢!你信不信我去举报你!”白静香是来找茬的,可不是来当冤大头的。 任阑珊脸上笑容一收,不卑不亢,道:“咱们开门做生意,明码标价,你情我愿,并没有强迫姑娘来用餐?反倒是姑娘你进店后,几次三番找茬。你说你要举报我,我还想报警,告姑娘故意找查,扰乱公共治安,妨碍我们任记做生意。” “咱们是中餐厅,您想吃西餐自然该去西餐厅,但本着来者是客,我们愿意花心思去满足,可您又挑我们价格的毛病,这我可就不认了。” 第45章 找茬与报复 “怎么同样价格,西餐厅就是正常,到了我们中餐厅就是抢钱,姑娘崇洋媚外也得有个限度。我劝姑娘不要忘本的好!” “对呀,小姑娘,不喜欢就走嘛,占着位置,我们想吃的人,反而没位置可坐。” “就是,进店那么嚣张,还以为哪家公主驾到呢,谁知道打肿脸充胖子,啧啧啧……” “呸,数典忘祖的玩意儿。” 林月什么时候这么丢人过,恼死白静香了,还不得不替她赔罪,“老板对不起,我朋友今个生病,可能又发高烧,这才说了胡话,您见谅……” “林月,你说谁有病!你才有病……”白静香眼圈泛红,委屈的紧,都欺负她。 林月不帮她就算了,还骂她有病! “对,我有病,行了!”林月蹭的站起来,准备走人。 她可太有病了!没病,会同意带个脑残玩意儿出门!公主病可以,但麻烦把脑子带上。 好心当成驴肝肺,老娘不奉陪了,谁还不是家里的心肝宝! 林月拿出一张大团结,“老板,我点的饭菜好没,打包!我要带走。” 今个的花费,她哥必须报销,还有她妈也得补偿她受伤的心灵。 “好的,牛嫂,给这位姑娘把饭盒拿进去打包好。”对于顾客,任阑珊一向视为上帝,合理的要求,都能满足。 被无视的白静香更觉难堪,她几乎是捂着脸跑出去的。 预料之中的报复,来的很快。 腊月二十七这天下午,杜京砚突然过来买礼盒,临走前留下一句话,“明天要大检查。” 任阑珊就知道,这次检查怕是冲着她来的。 真的检查,她无所畏惧,无论是营业执照,还是消防,卫生,她敢保证绝对合格。 但,若是有人动手脚,那这事可必须说道说道。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 但若是有人非要当她是蚂蚁,想给碾死了事,那就对不起,蚂蚁也是会咬人。 所以,当身穿制服的短发女子,脸色严肃的指着她们一尘不染的灶台,说卫生不达标。 指着青菜叶子上的芝麻,愣是说虫子时。 任阑珊笑了。 她阻止了想要据理力争的众人,而是礼貌问道:“我们能问下,你们的判决标准和依据是什么?” “无可奉告,罚款三千,尽快缴纳,逾期不交,我们会依法查封你们店铺。” 任阑珊又问,“这次抽查都有谁,只有我们任记不合格吗?” 王红玉开罚单的手微顿,上头的意思是让任记的老板知道,她是得罪了不该得罪人,便意有所指的说道,“你们做生意就该把眼睛睁大,该做的做,不该做的别做,如今被罚,自然是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 “明白了。” 见任阑珊不吵不闹,王红玉心里得意,准备回去等着她求上门。 这年……不就好过了。 “不过,领导不指出我们的问题所在,我们如何改进呢?”任阑珊拿纸擦着灶台,指着颜色不变的白纸,虚心求教:“这种卫生还是不合格,那……哪种标准才算合格呢?不如您给示范一下,或是写成文字,咱们心底也好有个数。” 本就是教训任记,这事自然不好落成文字。王红玉板着脸,不耐斥道:“不合格就是不合格,尽快交罚款,哪那么多废话!” “行。那领导……您再看看这个素炒青菜,这个不是虫,是芝麻呀,许是厨房光线太暗,您没看清,不如去外面,您再看看。”任阑珊直接堵死他们以后能用的理由。 王红玉头都不抬,继续写罚单:“看什么看,再看也不合格。” 这就是明着说,故意找由头罚款了,其他人气的牙痒痒。 王红玉见自己几次暗示,任阑珊都装傻充愣,反而一副愣头青的样子,想和自己讲道理,脸色立时变得更难看,冷哼一声,把罚单递给任阑珊:“三天内,把罚款交了,不然我们就封店。” 任阑珊把罚单对着摄像头,手指还特意指着惩罚理由,也不再装傻。 “关门,报警!就说有人冒充卫生局的人,公然索贿,还伪造罚单变相抢劫。” “你们敢!我们真的是卫生局的人,不是假冒的!” 王红玉心里有些慌,但脸上却是义正言辞的指责任阑珊,“你们这是公然羁押公职人员,妨碍公务,知道吗?是犯法的!” 任阑珊冷笑:“身为卫生局的人,会不熟悉各种规章制度?会说不清楚卫生的执行标准?会不认识芝麻,指着它硬说是虫?古代有指鹿为马,说不准王领导还能因着指芝麻为青虫,名垂千古!” 本来还有迟疑的众人,一下子吃了定心丸,他们就说这两人怎么那么不对劲,原来是假的,胆肥呀。 陈星若主动请缨:“我找杜大哥,敢冒充公职人员,就该被抓了判刑。” “不是的,我们就是卫生局的人。”李庆有些急,是王姐说带他来捞油水,结果啥也没捞到,反而被人家打假。 他们这次是出的私差,闹大了不好收场。 他连忙拿出证件证明身份,“看,这是我的证件。” 任阑珊假装认真去看,把证件放在摄像头下,然后看着王红玉:“这位领导呢?” 王红玉咬着牙,很是屈辱的拿出证件,还撂着狠话,“好样的,咱们等着瞧!”她倒要看看,谁耗得起。 任阑珊如法炮制,让证件入镜,这才还给王红玉,“所以,两位是知法犯法?” “我们犯什么法了?我们只是按规定检查卫生,你们却是故意羁押公职人员。”王红玉这会儿已经反应过来,也不慌了。 当着大家的面,把罚单从任阑珊手里抽走,撕掉,扔进火塘。 然后,给自己找来凳子,坐着等民警。 她刻意刁难任记,谁能证明?任记员工的证词,可不能算数。 她还能反咬他们一口,谴责他们干扰自己执行公务。 而她和李庆,被任记的人围在这里,却是不争的事实。 王红玉得意之余,语带嘲讽:“小姑娘,不要挣点钱,就飘了,什么人都敢得罪!” 任阑珊挑眉,好整以暇的坐到她的对面,“王领导的意思是,我得罪了人,所以才有你们的刁难罚款?” “这我就不清楚了。”王红玉可不留话柄,“我们只是按规章制度办事。” “好个按规章制度办事!”任阑珊轻笑,她也不是为了抓王红玉的话茬,而是请大家看戏。 于是又道:“我严重怀疑二位的职业素养,你们口口声声说按规章制度办事,可是又不说罚款的标准与具体的执行标准。” “鉴于此,我对二位是如何考进卫生局,又如何获得编制这件事,深表怀疑。” 第46章 害己、玉扳指 “身为依法纳税的合法公民,我有权利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也有合理的理由去怀疑举报,你们通过不正当途径进卫生局。” 王红玉摊手,“我们违规执法,谁能证明?”对此,她有恃无恐。 别说没证据,就是有证据,又如何? 她上头有人。 她这次是替人出气,自然会有人护她周全。 “呦,这么嚣张啊!那我老程可得认识认识。”中气十足的男声从门外传来,紧接着厨房的门被推开。 “卫生局的对,老崔手下?小宋,你先确认下是不是冒充的?” 被称为小宋的宋所长嘴角微抽,但还是一脸严肃的收走了王红玉和李庆的证件。 两人心里登时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们确实不认识老者,但宋博威,他们还是认识的,能喊宋所长小宋,喊他们副局长老崔。 身份能低得了? 联想到刚才老者的那番话,两人汗如雨下,心里暗暗叫苦,试探问道:“不知道,这位领导如何称呼?” 程老一摆手,“这些都不重要,一个看不过眼的食客而已。” 见宋博威点头,程老手指摸过灶台,“几十年过去,老崔还是一样的高要求啊!当初他是炊事班班长,他手底下的炊事兵可是叫苦连天。” 程老大笑着调侃,旋即又拿起一双筷子尝起青菜,“老喽,眼睛不中用了,菜虫吃出了芝麻味。小宋带上,我去找老崔炫耀一下,咱们发现的新物种,这可是跨时代的发现。不行,得把老吴那个笔杆子叫上,这可是千古奇谭!” 程老每说一句,王红玉的脸色就惨白一分。 完了!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她的预料。 王红玉嘴巴翕合,想辩解,可又说不出一句话,哪个她都得罪不起,怪只怪自己倒霉,偏偏选了今天,遇见这么个煞星。 宋所长拿着打包好的青菜,问任阑珊:“小任啊,这录像带……方便给我们带回去吗?” 那必然方便啊! “宋所长,您稍等,我这就去拿。” 任阑珊心中窃喜,这可是帮了大忙,她原本计划是把事情闹大,折了这两人,让背后的人不敢再明目张胆的下绊子。 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别管这程老是出于什么原因帮她,于她无疑是雪中送炭,对幕后之人,亦有敲山震虎之效。 真是的,她就想老实的做生意,挣钱,怎么就那么难呢? 她自问和气生财,没惹过那位静香姑娘,为什么会被针对? 但愿事情到此为止。 “小娃娃干的漂亮!让老程我看了场好戏,今个有事先走了,回头找小友聊聊,你这设备有意思。” 任阑珊面上含笑应着,心下却是一紧,暗道失策,只顾着让两人出丑,却忘记了这回事。 她也没料到,那么寸,就有人懂这里面的差异。 脑海里联系万万,“万万,快把那台摄像机的功能恢复,然后按上,把监控摄像头换下来。” 她该庆幸,手里还有一台摄像机。 可头疼的是,它是90年的新款。 万万表示:“我可以花能量把它改造成83款的。” 这都不是事,只要有能量。 任阑珊扶额:“重点不是这个,而是这个年代的摄像机,体积庞大,耗电也巨大。” 这个年代用的是模拟的摄像机,摄录分离。就是那种分体式的背包机。 摄影师一边得扛一个摄像机,左肩得背一个录像机,中间有一根连接线。 摄像的时候,右手开摄像功能,左手把录像键按下去,一套设备下来,好几十斤。 和墙角那微型的摄像头,截然不同。 再说录像质量,差距更明显。 弄个90款的bateca一体机,虽有差距,但也不至于太夸张。 她还能拿摄像机的机体藏在天花板,来搪塞。 可真要都改成80款的,就装摄像头的那点空间,那两大件二三十斤怎么藏? 又是谁,藏在哪里去录制的? 真当人家是傻子? 程老最后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人家就是看出了不一样,就是对先进的设备感兴趣。 她能做的就是,大方的送上。 除却自己穿越时空,这一秘密不能暴露,她其实还是愿意为祖国科技发展,贡献一份力量的。 这摄像机就当是试探。 若能安然无恙,她就继续在这里做倒爷。若被严密监控,她就溜之大吉。 万万:“……” 它有理由怀疑,她就是故意的。 “为什么非得直播?” 用录像带,不也一样可以把那两人捶的死死的?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任阑珊否认三连。 “我又不能未卜先知,提前预料到那个程老会来,还能发现摄像头的不同?” 她只是想借助宋所长的手而已,给自己找个靠山。 没关系,没钱,能靠什么? 自然是投其所好。 一个派出所所长,却想认识自己,她觉得,除了这个,她手里没有任何能吸引到对方的东西。 又能把舆论引爆,何乐而不为? 反正想平息舆论,那两人必须被法办。 杀鸡儆猴是很有必要的。 谁知道阴差阳错,引出了程老。 效果超级加倍! 能狐假虎威最好,不能震慑到对方,那估计就是死磕。 她这人啥都吃,就是不吃亏。 若,注定要跑路,她还是希望留下点什么给国家,回去得好好选选,看带过来什么书,既合理又能帮到那些先辈。 当然,这些肯定不能让万万看出来,不然非得炸毛。 “我不管,你尽快把老郑手里的扳指弄过来。”就算要跑,它也要先吃个饱。 大不了,换个地儿,再给宿主换个身份,就是可惜了这么久的努力,这可都钱啊。 不过得到玉扳指,也能弥补损失。 任阑珊这次没推脱:“我试试?” 抢是不可能抢的,法治社会这是犯法的。 她选择打直球。 于是,晚上郑庚礼再次掐点过来时。 任阑珊殷勤的端着他爱吃的牛肉、花生米,还有一壶老白干过来,“您老尝尝。” 这酒,本是她给她爸准备的。 “有事?”老郑瞥了眼任阑珊,态度虽冷,可好歹没赶人,而是给自己斟满一杯酒,端至鼻前,轻嗅。 好酒! “能借您老手上的玉扳指,一观吗?” 老郑喝酒动作一缓,盯着手上的玉扳指,眼底晦暗不明。 半晌,终是放下酒盅,把玉扳指取下来放在桌面。 第47章 找人?海外亲戚,万万升级 任阑珊小心翼翼的捧到手心,再度确认道:“万万,你吸收上面的宝气,真的不会对它有任何的伤害?” 万万跳脚:“不会,我可是万宝斋!是神器!专门收集万界宝物,只可能对它增益,不可能有害!” “你要是能把它借走,存放在万宝斋一楼,哪怕是一晚上,它都能恢复如新。” 借是不可能借,趁机吸宝气还是可以,任阑珊不禁催促:“别废话,赶紧吸收呀!” 她还得还给郑老呢,没见他眼风如刀的审视着自己。 她压力山大啊! 万万:“……????” 汝人否?!不是你先问的? 算了,吸收宝气和上面的龙气要紧。 待任阑珊硬着头皮,第五次对着灯光一本正经的胡扯,呸!不是,是细数这玉扳指的不凡时。 万万终于吸收完毕。 任阑珊也暗自松口气。 也顾不上,万万对她说了什么,赶紧把玉扳指还给老郑。 “想要吗?” 任阑珊本能点头,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甚是尴尬的摸着鼻子,试探道:“您老……肯割爱?” 郑庚礼看她:“你能给老头子什么?” “您老想要什么?” “帮老头子找几个人?” 想到老郑的身份,任阑珊讪笑不敢应,“您老都找不到的人,我就更不可能了。” 能让这老爷子寻而未果,可见他要找的人,定然不一般,甚至可能不在国内。 别看现在不批斗,也有不少归国华侨,可其实海外关系还是有些敏感的。 她自己身上秘密多,并不希望过多的目光聚焦她本身,太容易暴露,没看因为摄像头的事,她差点穿帮。 “你能。”老郑声音很低。 但任阑珊听得分明,心里一咯噔,总觉得自己似乎被看穿。 就听老郑慢悠悠的开口:“你的相机,胶卷,还有……”他又指指屋顶角落里的摄像头,“都不是国内能有的。” 合着所谓得天衣无缝,只是她的自以为是。在别人眼里,处处都是漏洞。 但肯定不能认。 “那是我花高价钱,从别人手里弄来的,我真的没有海外关系,您也应该知道,我们任家就剩我一根独苗了。” 老爷子转着酒盅,兀自说道:“你对钱财把控很有分寸,不会多枉花一分钱。” 这是变相的说她抠吗? 任阑珊不禁反思,自己真有那么抠门吗?她对员工多大方,整条街,有谁家开的薪水比她家高? 有谁像她这样,不时的抽奖? 可见,这是对她的误解。 万万冷笑:“……” 抠不抠的,你自己心里没点字母数。 “而且你也不是独苗,你还有血亲。” 谁? “建国前夕,你亲爷爷带着小妾和小儿子去了米国。你奶奶不愿意走,就和你爸爸一起留下,把任家祖业都捐赠出来,成了红色资本家,就只留下这几处祖宅,倒安稳度日。” “还有你的外家,如今在港岛,应是你舅舅当家,他和你妈是龙凤胎,打小感情就好。” 任阑珊都惊了,这些她都不清楚,心里找万万求证。 万万含糊其辞,“我只是帮你安排一个合理的身份,修正国内人的记忆,其他的并不清楚。” 也就是说,这亲千万不能认,容易穿帮。 万万:“我可以帮你继续修正记忆。”不过得去港岛那边。 可别,就现在,她养着都老费劲了。 能量能省,咱就省,港岛离得远,碍不着她。 旋即,任阑珊对着郑庚礼苦笑:“您看,我真不行。我自己家事,我这个当事人都不清楚,老爷子您却全知道。所以呀,您都找不到的人,我哪可能找的着。” “不一样。” 具体哪不一样,老爷子没说。 任阑珊心里隐约有了猜测,感慨之余,又多了几分钦佩,那样坚定不移的信仰,她没有,也做不来。 想到她打听到的那些事,换作是她遭受那样的对待,八成的黑化,想方设法的弄死那一群王八犊子。 但这事…… 帮,她为难。 不帮,她不落忍。 郑庚礼满饮一杯,口中称赞:“好酒。”酒入口中,却只余苦涩。 他现在看似自由,却仍是空中鸟,别说给自己正名,就是想找人,也需得借助他人。 为信仰,他九死而不悔,只是他亏欠的人太多。 但,也比太多人幸运,至少活着看到了这国泰民安,值了! 可惜,他不再是他。 郑庚礼把酒一口闷下,将玉扳指推到任阑珊面前,“成不成,它都归你。” “答应他!快答应他!”万万恨不能按头让任阑珊应下。 挥开作乱的万万,任阑珊没忍住问道:“您就不怕,我光拿东西不办事?” “我信你!” 任阑珊默然不语,她都不信,她有人品那玩意。 “就是这几个人。” 郑庚礼只当任阑珊同意,拿出四张素描画,看得出是才画的,这本子还是她弄的抽奖奖品。 “这是他们三十多年前的样子,他们的名字,年龄,身体特征,我也都一一标明。” 没等任阑珊询问,郑庚礼自己一张张的介绍着他们的身份。 “这是我堂弟,这是他的妻子,当年我堂弟不忿,爷爷选了我做继承人,一气之下去了鹰国,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这是他的义弟。” “如今,我这边妻女皆亡,总要找个后人继承郑家族产。”这是解释找人的原因,但任阑珊觉得,这更像是刻意解释给别人听。 “这是当年,他们去的城市和居住地址,就是不知道他们如今怎么样了?” 晚上,任阑珊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猛然想起一件事。 之前,万万吸收完玉扳指后,似乎是说什么,空间又有了新变化。 具体啥变化,她没听清。 万万得意:“可以藏身了哦!也就是说,你的身体可以进去万宝斋一楼了。可以出入的随身空间,你不是惦记很久了嘛?这下实现了,高兴。” 哦,这个啊。 “也算是一件好事。” 任阑珊突然出现在万宝斋一楼,其实心里波澜并不大,主要是空间漆黑一片,仅有的几个博古架上,孤零零的放着龙凤佩,玉扳指,还有凤簪。 看着挺寒酸,“我的珍珠项链呢?”为什么不放这里? “万宝斋只收奇珍异宝。” 她撇撇嘴,这是说她的珍珠项链不配呗! 第48章 初提出国 因着昨天的现场直播,卫生局来人调查的事,并没有给任记造成什么负面影响。 相反,让任记后厨的卫生情况被大家认可,在外面吃饭,谁不希望是干净卫生的,自己家厨房都不见得弄的这么一尘不染。 任记却做到了,这样的任记,他们吃的放心,吃的舒心。 这样的热闹持续到大年三十上午。 任阑珊这才把最后一辆自行车放出去,中奖的是个五岁娃娃,他爸抱着他抽的奖。 得知中奖那一刻,那个爸爸喜得抱着儿子的头猛亲,几乎笑成了个傻子。 周围人羡慕的不要不要的,让临近尾声得赶集,再次爆发小高?潮。 任阑珊盘着账,心里乐开了花,给任记的员工,一人一个红包,当然红包大小,对应每人对任记的贡献。 这点,任阑珊弄的绩效考核如实的反应着每个人的表现,公开透明,大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虽说不让大家私自讨论薪水,但大家想知道并不难,拿的少的,心里就寻思自己哪里不足,不如人,来年一定要改进。 任阑珊又把店铺里多余的食材,让大家分了,“放假八天,初七下午,大家来铺子里拾掇初八要用的一切就可以。” 等送走众人,任阑珊关上店铺,把已经打包好的摄像机给派出所送去,她没说里面是什么,只对小范说:“宋所长知道是什么。” 小范虽好奇,但也没有多问,而是把盒子抱去宋所长的办公室。 任阑珊又拿出一沓代金券,以慰问和感谢他们这段时间帮着维持秩序为由,送给他们。 大家也熟,不需要极限拉扯,心照不宣的收下。 任阑珊又开着车往工商和税务这两地方跑一圈,这次她留的是兑换券,毕竟他们离得远,不像派出所的人离得近,有天天去任记吃饭的需求。 兑换券上有她的私人印章,与普通的兑换券不同,他们拿着它可以直接去任记的任一店铺消费,且不限时间。 忙完这些,任阑珊才开车离开。 对外的说辞是,她要去朋友家过年,顺便去南方那边进货。 不然,一连八天,她既没出门,老宅里又没任何动静,定要惹人怀疑。 从寒冬到酷暑,一秒切换。 任阑珊脱掉羽绒服,穿着宽松的短袖牛仔裤,往家里赶。 刚进家门,她就接到她妈爱的问候:“你去哪儿了?打你电话也打不通。” 任阑珊拿出手机一看,没电了。 也对,那边都过去一两个月了,它能有电就怪了,“妈,啥事?” 任妈脸色阴郁:“张裕他爸妈刚打电话,要求见轩轩,说他们有探视权。” 任阑珊根本没放心上,自己拿出一瓶果汁,拧开喝着,随口道:“趁机向他们索要抚养费啊?” 他们一家啥德行,她能不清楚,一提钱,保准消失的比兔子还快。 任妈有些迟疑:“会不会太绝情?”到底是轩轩的血亲。 看出任妈的顾虑,任阑珊下了一剂猛药,“妈,轩轩姓任!再说了,人家可是有宝贝亲孙女的,根本不在乎轩轩,这么久,你见他们问过轩轩一句?” 想到李曼,任妈不吭声了,李大舅在家庭群里发孩子照片,说要办满月宴,她都没搭理。 任阑珊也没继续刺激她妈,而是拿着玩具陪儿子玩。 这么久不闻不问,现在却突然打电话说要见轩轩,只怕想孙子是假,想用这事拿捏他们才是真。 若她猜得没错,李大舅应该是入套了,甚至于他偷偷卖房子的事,应该也被张裕爸妈发现了。 察觉是自己做手脚的可能性为零,但是利用轩轩做文章,想从她这套好处的可能性百分之百。 可见,她对他们太仁慈,以至于他们还把她当作软柿子,想捏就捏。 还是没认清现实啊。 不过,下死手前,她得先把她妈支开。 她太了解她妈,耳根子软,又抹不开情面,到时李大舅他们一哭诉,一卖惨,她妈保准心软。 自己也得跟着心烦。 正好,自己要去鹰国,把一家人都给带去国外旅游。 他们就是想闹也找不到人,等事情尘埃落定后,他们闹也没用。 “去鹰国?” 万万十分不解:“你找人,不应该是在那边找吗?”隔着几十年,就算找到了,也是他们的后人。 难不成,你回到八零那边时,和郑庚礼讲,过几十年后你的侄孙会怎么样怎么样? 确定不会被人家当作说胡话,是在敷衍他? 任阑珊却理由充分:“当然是现世的交通更发达,出国更容易。在那边时,我倒是想出国,去见识一下八十年代的鹰国,可问题是出不去呀。” 万万还是不信:“确定不是这边的机票更便宜?”她绝对干的出这事。 任阑珊不赞同的反驳:“你消耗的能量不是钱吗?” “呵,时光门已经固定,现在进出根本不消耗能量。”这事,它可是特意说过的,她能忘了。 自然不能忘,可正因为知道才气啊! 什么不消耗能量,明明是每时每刻都在消耗能量。 以前她穿越时空才会消耗,结果万万说自己功能又完善了,构建出了稳定的时光门,她可以随时穿越。 还不用能量。 呸! 看似,但前提是,你得先充能量,才能让时光门开启。 期间,你确实可以随便用。 但问题是,你就是不用,每月也得按时补充能量。 就好比话费。 以前是用多少充多少。 现在看似给你升级了,又是流量,又是赠送话费,但每月固定几十上百的话费。 你用不用,都得掏钱。 这是哪门子的“优惠”呦,明明就是“霸王条款”。 对她来说,这是又多了一个吞金项目,想想就好气! 她宁可几个月回去一趟。 明明几颗海蓝宝就能解决的事,现在呢?每月至少一颗红宝石,或是蓝宝石。 她亏大发了。 对此,万万也有几分心虚。 第49章 敲定出国与进货 但只有开启了时光门,它才能够移动去其他地方,这不也是为了他们的跑路做准备嘛。 而且,时光门是穿越位面的钥匙,可惜它现在能力不足,还不足以牵引它在其他位面留下的镜像化身。 不然,穿到其他位面,既可以吞噬镜像化身恢复自己,又能在两个位面倒腾物资,更加快速的发家致富,同时还可以丰富万宝斋,积攒更多能量。 多好! 不对呀,它差点被这宿主糊弄过去。 找几十年前的人,却跑到几十年后的时代,时移世易,这与刻舟求剑有何区别? 想到一种可能,万万惊醒,立刻提醒任阑珊。 “你不会以为,到了鹰国再穿越过去,就可以直接穿越到四十年前的鹰国?吾告诉你,不可能。” “我目前的能力,只能标记时空门所在地也就是那座宅院,它方圆二十公里的地方,虽然比以前多了十五公里,可再远,吾就无法直接到达。” “除非重置时空坐标,但……吾不保证会把你送到鹰国的哪个年代?而且送你过去后,吾的能量大概率会再次耗尽。” 开辟新隧道耗费的能量不是一般的多。更何况,还得给她安排个合理的身份,修改其他人的记忆。 “别瞎想!”任阑珊阻止它的脑洞,这么没有性价比的事,她怎么可能去做。 “有私家侦探这种职业,只要给钱,他们就能帮着找人。” 钱给的越多,人家就能帮着调查的越详细,回头把得到的相片之类,挑出合适的,附上地址和详细资料给郑老爷子。 也算是一种交代。 她顺便带家人出国旅游,躲开李大舅他们这一家极品,避免被纠缠。 等他们回来,事情已成定局。 一举两得。 一听出国旅游,任爸很兴奋,他这辈子还没出过省,这次却能出国,想想就激动,随即又有点担忧:“这……我和你妈,我们也不会说外语,用不用找个翻译?” 任阑珊晃晃手机,“怕啥,现在ai翻译软件都很智能,再说了咱们跟团,有导游。” 任妈有些心疼钱,“那得多少钱?想出去玩,咱们国内也有那么多好玩的景点,咱们自己租个房车,一大家子自驾游多好,还省钱。” 任爸不满嘀咕:“你就是劳碌命,有福都不会享,闺女既然说了,那自然不差那点钱。” “呦,还那点钱?你银行卡里有那点钱吗?”任妈直接把任爸怼墙上,任爸脸一黑,牵着宝贝孙子往外走,“好男不和女斗。” 自从知道闺女巨有钱,老婆子的腰杆也硬了,他说话是越来越不好使了呗,那他出去遛弯,总行了。 哼,爱去不去。 “妈,我这次去其实是有事的,我一个朋友,托我帮他找家人,因为时隔几十年不太容易,所以需要飞往鹰国。” “刚好,咱们一块去,费用其实和国内旅游差不多,就是办理护照签证麻烦些。” 任妈掀下眼皮:“你去就算了,但咱们一大家子都去,还用人家的钱,不太好。” 任阑珊都被她妈整不会了,那她到底是说,有人报销好呢?还是说,都是她自费好呢? 任妈冷哼一声,“无中生友这梗,你妈我也是知道的。”当她不会网上冲浪吗?她可是会直播购物的! 不过到底松了口:“那咱们一家子都去,大概多少钱?” “不多,也就我那栋楼一个月的租金而已。”任阑珊直接把费用砍去一半。 “不然我们就不去了?”任阑微有些迟疑,她其实也是想去的。但给钱,她妹子肯定不收,不给的话,这钱可不是小数目。 “干嘛不去,去。”任妈本来还在犹豫,听大闺女说不去,她反而决定要去。 当父母的,总是盼着子女都过得好,也会下意识偏心过得差的子女。她不好明着拿小闺女给的钱,去贴补大闺女。 但旅游,大家一起去,这花费就是笔糊涂账,她小闺女如今还真不差这点钱。 “那行。” 任阑微主动揽下做出国攻略的事,查旅游团,查天气,收拾衣服,换鹰镑。 任阑珊给任阑微打去十万,让她报团,剩下的都换成零花钱。 既然准备出国旅游,那就需要办理护照,再申请签证。 有任阑微忙前忙后,任阑珊就没再管过,都是任阑微带着任爸他们去拍照写申请的。 任阑珊有护照,只需办签证时一起去就成。 要知道,这一流程走下来,得十几天。任阑珊只有八天的时间,还得忙着进货。 那边,初八开门。 店里的食材肯定是要补充的,购物清单,食材是第一位。 养猪场那边,任阑珊现在可是他们的大客户,只用打电话联系,再把定金打过去,他们就能帮着收拾好。 任阑珊只需要按时去取货就可以。 家禽和蛋类,都是现货,任阑珊可以直接去买。 米面粮油,仓库也不多了,需要再囤。 酒品饮料,果酒瓶子,她都已经打过电话,订好货。 另外,任阑珊又定制了几百个塑料杯,上面都印着任记的logo。 再订购几百盏彩灯,正月十五元宵节,猜灯谜岂不是应景。 接下来,任阑珊又去服装商贸城,挑选衣服。 她挑选的都是冬季棉服,还有毛衣风衣,毛呢大衣,各种针织连衣裙,半身裙,都是反季节衣物。 拿的量又大,价格还算不错。 布料和毛线也需要进货。 主要是布料。 于欣妍让她帮着进一批物美价廉的真丝面料。 任阑珊按她的要求拿了几匹,又朝店主要了布料小样展示册,十个种类的真丝面料,十种衬衫类,还有羊毛针织类、呢子类。 回去让于欣妍自己挑选,反正现在回来方便,能量都充了,不用浪费。 不如开源给自己增加收入。 任阑珊只是每样价格加了一点,运费总还是有的,这样才能长久嘛。 她自己也进了一批料子,的确良为主,别说任记不要布票,就是要布票,的确良也卖的最好。 水果这次,量加倍。 那边的需求不是一般的大,腊月二十八就清仓了,连带着价格贵点的橙子都被买空。 还有甘蔗,在那边也特别受欢迎。 林姐特意提了好几回,让任阑珊多买点,这东西大家都爱吃,价格不贵,还能甜嘴。 虽然林姐这样说,是出于保住她打零工的工位,但卖的确实挺好。 第50章 奶茶店与电扇 这次,任阑珊特意空出一个仓库装各种水果,以苹果梨香蕉和甘蔗为主,也存了少量的橙子葡萄西瓜。 说起来葡萄,任阑珊一拍额头,她把葡萄干香蕉干这些干果给漏了。 它们也很受大家欢迎。 任阑珊这次打算增添奶茶,她准备在耳房外墙那边开个窗户,再开个奶茶店。 操作台这些很容易解决,买现成的拼接台,货架,回去让万万给安装好。 量杯,量勺,搅拌勺各种小设备,人家商家都给配的齐全,可以说,任阑珊只需要提要求,付钱。 人家商家都能满足。 例如奶茶杯,例如封口机,定制的封口膜。 还有二十多种口味的奶茶,奶茶的全部专用配料,珍珠西米芋圆椰果这些,人家都给配的齐全。 冰柜,饮水机,这些任阑珊自己就可以购买,买的最老最简单的款,这真不是任阑珊抠。 款式太前卫太新潮也不合适,她还得让万万花能量去改,何必呢! 本来打算的好好的,钱都付过了,结果回来一查。 完蛋了! 一次性塑料杯,这个时间点,还没这技术。 任阑珊只能又去订购一千个玻璃奶茶瓶,一千个塑料奶茶杯,都是带盖那种款式,又有大小两种容量。 一次性塑料奶茶杯和封口机这些,只能暂时封存在仓库,以后再拿出来用。 随后,任阑珊又花几百块钱去买奶茶配方,各种饮品、冷饮制作的视频和资料。 好卖不好卖不好说,反正任阑珊在家里试手时做的奶茶,家里人都挺捧场。 就是,量有点大。 任妈喝到后来,直接拿着奶茶进行姐妹外交,就连家里的两个小家伙也由一开始的惊喜尖叫,到现在的看到就唉声叹息。 用任阑微的话就是,“能让他们戒了奶茶,妹妹你也是功德无量。” 任阑珊:“……”扎心了,姐姐! 有了奶茶,蛋糕也不能缺。 蛋糕烘焙工具。 烤箱,打蛋器,刮刀抹刀等一整套设备,陆续被送来。 蛋糕模具,小蛋糕模具,24头的不锈钢裱花嘴套装,这些也买了。 做蛋糕的原料,鸡蛋、牛奶、黄油、糖、植物油,和制作蛋糕的专用低筋面粉,家里就有,暂时不用买,回头开车走时,再买。 还有糕点大全一本。 就是她看着费劲,还是得卢阿姨手把手教,结果她学废了,陪学的任阑微出师了。 然后,任阑珊的奶茶店还没开起来,她姐得小蛋糕先卖了出去。 连卢阿姨都夸她姐有天赋,动手能力强。 任妈就偷偷的和任阑珊商量,说在小卖铺的门口那,给任阑微单独隔出一片空间来,让她卖点甜点,奶茶果汁冷饮。 任阑珊倒是不介意,“我姐愿意吗?教师工资低,但毕竟有编制。”当初为了转正,她姐也是花了不少钱的,还找她借了两万。 还有她姐夫以及她姐婆家那边,他们是什么态度,都是未知,却又不得不考虑。 “这有啥难的,找个代课老师,工资给他。咱就是为了保住编制,你姐要真不是做生意的料,再回去也不晚。” 学校的领导他们都认识,到时送点礼,这编制就能留着。 任阑珊点头,这样也行,“我姐要是愿意试试,我自然没意见,租金就没必要了,等她挣钱再说。” 这下,任妈更高兴了。 任阑微自然也是心动的,就是她闺女上幼儿园的事,让她有些犹豫。 “这好办,公立幼儿园进不去,不是有私立的吗?一学期也就三千五。”任妈直接拍板决定。 等孩子该上小学了,那时候生意能不能继续做,也有了定论。 能做,就买房。 他们能给凑首付,后续还贷款,就得她大闺女自己努力,孩子也能带过来。 不能做,那她就回去教课,孩子自然是跟着她回去上小学。 这些,都不是眼下需要考虑的事。 任阑珊一听,就知道老太太琢磨这事不是一天两天,幼儿园都给看好了。 不过她自己忙,她姐来了也好。 就是借钱,她也可以,她如今也算是小富婆,借出去百十万没压力。 散散碎碎的,进货,取货,任阑珊折腾了三四天,才把需要的东西全都收进仓库。 就等着对方把她订购的一批八九十年代的书籍邮寄过去来。 因为是国际快递,所以对方给出的保障是七个工作日。 还有几天,任阑珊索性去旧货市场转转,看能不能淘点能用的东西。 别说,还真的收到一台佛山牌的电风扇,除了看着旧,它的任何功能都还好好的,风力强劲。 任阑珊一查,好家伙,军工产品,怪不得这么耐用。 老板店里还有吊扇,一个48寸的“高能牌”老吊扇,一个港岛那边的56寸水泵法兰式大机头吊扇。 一个是全新的,一个是翻新的,但都不影响使用,这两个回头安装到私房菜馆的前堂,夏天消暑用。 任阑珊正准备往家赶,突然接到派出所的电话,听着熟悉的开场白,任阑珊接给挂了。 这不就是段子上常有的诈骗套路嘛,还冒充警察,她又没干啥违规违纪的事,怎么可能被请去喝茶。 直到电话第二次打过来,对面民警快速说完原委,任阑珊才一脸歉意,“好的,我这就过去。” 心里却是懵逼加震惊。 除了她以外,还有这么良心的店家?竟然打飞的过来送货? 就是,人不怎么机灵,刚下飞机就被偷走了手机和钱包,他自己还没有察觉,打车付钱时才发现。 没法,出租车司机只得把他送去派出所,他在华国举目无亲,又没有朋友,任阑珊成了他唯一知道的人。 这也就是,任阑珊为什么会接到警察叔叔电话的原因。 虽然不认识,但她是来给自己送书籍时被偷的,任阑珊于情于理都得走一趟。 她先把东西收进空间,然后吭哧吭哧的换车牌,其他的地方你就是直接套个牌,人家也不一定细看。 去派出所,还是乖乖换。 毕竟两边的不通用。 第51章 约翰?李迪与回八零 约翰挺帅气,个子高高大大,金发碧眼,关键是看着就孔武有力,真的不像一下飞机就被偷的小绵羊。 要不是派出所就他一个外国人,人家民警也证实了他的身份,任阑珊都要以为她认错了。 “哦,珊小姐,你总算来了。” 蹩脚的华语让任阑珊听得很是纠结,忍不住纠正,“我姓任,你可以称呼我为任小姐。” “哦哦,我是李迪,我自己取的中文名字,就刚刚。”约翰?李迪像个大型萌犬挤眉弄眼,他旁边的两位民警却是一言难尽,都没给任阑珊寒暄的机会,直接让任阑珊赶紧把人领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任阑珊感觉她在同意领走约翰?李迪后,那两名警察肉眼可见的欢喜,很是热情的帮着他把两个大皮箱都给抬进后车斗。 那迫不及待的样子,好像约翰?李迪是个大麻烦。 很快,任阑珊就知道是为什么了? 太聒噪了! 他简直就是好奇宝宝,什么都感兴趣,什么都要问,比她儿子的疑问都多。 关键有些还解释不明白。 任阑珊恨不得给他报个华语速成班,这拗口的发音,这一脑门的问号呦! 耳朵老受罪了。 人肯定是不能往家里带的,不然指不定怎么生风波。于是,任阑珊就把他给带到古宅这边。 还没进去,约翰?李迪的眼睛就整个放光,兴奋的抱着门口的石狮子用力猛亲。 万万嫌恶的恨不得立刻下场雨,把自己冲刷一遍。 “哦,这就是园林,跟那个圆明园是不是一样,我在博物馆……”话说一半,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约翰?李迪连忙闭嘴巴。 任阑珊只是暼了他一眼,没说话,好歹他也不是太傻,看得出眉眼高低。 任阑珊自然不可能带他去内院,只在前院给他找了一间客房,准备收留他一晚,明早就送他离开。 也算是感谢这家伙,亲自送书籍过来。 任阑珊委婉的表达完安排,约翰?李迪却开始装傻充愣,闭口不提离开的事,反而问道:“s任,是不是在找人?” 任阑珊心中一凛,再次认真打量眼前的人,故作不解的问:“约翰先生,为什么这么问?” 她是在暗网,高价发布的任务,他为什么会知道? “我是接任务的人。” 任阑珊喝茶的动作一顿,她可以拒绝吗?她严重怀疑他的能力。 “s任,你可以怀疑我人品,但不能怀疑我能力,你可以先看看这些,再做决定。”约翰?李迪从箱子里拿出一个文件夹,从里面拿出一沓相片。 黑白和彩色的都有。 照片里的人,正是她要找的三人,却是不见郑少虞。 小孩子的身高和面容在变,但另外两人的容貌却很容易认出来。 尤其是那几张黑白照,除了衣物变化,人几乎一模一样。 “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任阑珊关切的询问,“还有,为什么只有三个人?” 约翰?李迪的华语词汇有限,两人只能通过手机ai翻译软件交流。 郑少虞,也就是郑庚礼的堂弟,刚到鹰国没多久就在出差时发生意外,之后就一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的堂弟妹青檀,自从郑少虞失踪后,就独自抚养儿子,也一直在等待她的丈夫回家,终生未再嫁。 于03年去世,享年85 岁。 他们的儿子郑希平,今年75岁,有一儿一女,如今也算是儿孙满堂。 郑少虞的义弟,于泽知也终身未娶,一直守护着他们母子,晚年被郑希平接到身边,当作亲父亲一样照顾。 任阑珊让约翰?李迪先休息,明天再说其他的,便带着照片和资料离开。 资料上显示,84年他们都尚在人世。 上面有地址。 这么多年,青檀他们一直守在那里没搬走,哪怕珠宝生意做大,资产翻了几番,其他地方的房产也添置不少,他们始终都住在那栋小楼里。 就怕郑少虞回来,找不到他们。 任阑珊看着照片,心里感慨。 她其实有些犹豫,是直接把挑出来的照片给郑庚礼,还是按照地址寄出一封信,先联系一下。 最终,她还是决定先联系一下,八十年代没有手机电话,通讯很慢的,基本靠写信联系,不可能几天就得到这么详细的资料。 ※※☆※※ 任阑珊这次出现的地方,是公路一处偏僻地方,她把后车斗装满货物,就开着车大摇大摆的回市区。 她前脚进院子,后脚就有人拍门。 不是住对面的于欣妍,还能是谁。 “饿了,来吃碗饺子,都说上车饺子下车面,不过这天冷,想着你赶了一路,肯定饿了,就先给你下了碗饺子,这个快。当然,肯定没你家主厨做的好吃,不过总比冷汤冷灶强。” 并不饿也不冷的任阑珊,还是把饺子吃了,萝卜猪肉馅的,“味道挺好的。” “你喜欢吃就成。”说完,于欣妍期待的看着任阑珊。 任阑珊懂了,幸亏她提前放车斗里的物资,有布料,“我去给你拿。” 于欣妍看到布料,嘴上的笑容就没断过,“过会儿,我就给你送钱来。” 任阑珊笑着摆手:“不急。” “我急。”于欣妍怕拿不稳,布料再掉地上弄脏了,那她得心疼死,便把围巾取下来,用它把布料绑好,这才抱着出门。 任阑珊是直接去邮局邮寄的信件,邮费挺贵,好几块,时效性还不一定。 她开车回来时,看到两个人蹲在后门那里,缩得像两个球。 “你们傻不傻?这个时候不在家,来这守着干嘛?”任阑珊有些生气,连忙把门打开,让叶子和蔡睿阳进去。 冻成冰棍了都! 她把手里的火炉给他们,又给两人一人一条毛毯,让他们裹好。 用电热壶烧好热水,给他们一人泡一杯姜糖茶,催促道:“赶紧喝。” “好辣!好烫!”蔡睿阳边喝,边作怪。 叶子抱着杯子喝的很认真,“好喝,甜的!” “不在家过年,过来干嘛?”任阑珊戳着蔡睿阳得脑袋,小家伙笑嘻嘻,“家里没意思,我听到车子声音就知道珊珊姐你回来,就特别想见你。” “玩,看电视。”叶子就很实诚。 呵!想她了? 第52章 奶茶店 任阑珊睨着蔡睿阳,他心虚的缩缩脑袋。 任阑珊捏着他的小脸,长肉了,看来年过的不错,“小宝呢?” 任记一放假,苏韵馨母子去处就成了问题,最后是蔡奶奶收留了他们母子,原本该随杜景墨回家的叶子,最后也跟着去了蔡家。 蔡睿阳就着茶杯,吹着热气,“在家练字呢。”苏阿姨对小宝要求老高了。 任阑珊把电视打开,连上放映机,给他们放大闹天宫,这是她特意找人给转换的录像带,比万万好用,还省钱。 对此,万万表示不屑。 她这里的电视是27寸的彩电,比外面的黑白电视受欢迎,但到目前为止,只有这两个小家伙进来过后院。 前院那里有垂花门,通常都是锁着的,除了那次查案,任阑珊不喜欢外人进去,除了这两个小家伙。 “你们玩。”任阑珊也没管他俩,反正有万万在,不该让他们去的地方,他们也都打不开。 她要去找人改窗户,其实就是万万心念一动的事,可那不是耗能量吗,而且怎么和人交代,一夜之间多了个窗户。 为这小事去修改记忆,不值当。 她又不是钱多烧的慌,她到现在还心疼她的宝石呢。 万万:“……”这点小事,要鞭尸多久?还说不抠! 任记这边霹雳乓啷,不远处也在装修,任阑珊好奇,路过时特意留意了一下,竟然是朱嫂他们的店面在装修。 不过进出的人并不是朱氏夫妻,而是一个年轻男子。 联系身高,任阑珊一下子就猜出他是谁。 和于欣妍聊天时,也得到了证实,“说是啥……改开西餐厅,咱老祖宗的玩意他们都整不明白,还弄这些洋玩意。”对此很是不看好。 说着,她又仰着下巴指着任记动工的地方,问:“你这……又是准备开啥店?” 任阑珊笑道:“奶茶店,再卖点小蛋糕之类的甜品。” 于欣妍脸色怪异,“你真心的啊?”不是为了和朱家的西餐厅对顶? “自然,这我做的,于姐你尝尝。”任阑珊把奶茶递给于欣妍,又道:“你喝着,我给其他的邻居也送几杯,尝尝味。” 任阑珊走后,于欣妍打开奶茶:“别说挺好喝,甜滋滋,还有奶香,乖乖这是用奶做成的?” 还真舍得下成本,于欣妍把奶茶瓶递到她男人面前,“你也尝尝。” 她男人喝了一口,也点头,“味道是可以,蜜桃味的”嚼着嘴里的珍珠,有些稀奇:“这里面搁的啥,吃着有嚼劲,奶香味浓郁,这得多少钱一杯呦。” “再贵,还能贵过那啥咖啡,那么一小杯几块钱,反正要选,我肯定喝这奶茶。”于欣妍撇嘴,“钱多烧的慌,说好听是西餐,难听的就是没熟还淌血的生肉,生菜叶子。” 想想都觉得恐怖。 于欣妍男人瞪她:“你管的着嘛,人家的钱爱咋造咋造。对了,听说他们也要搞抽奖,你说要不要和那丫头提提。” 于欣妍一拍额头,“把这事给忘了,是得说一下,咋有这么无耻的人呢。” 任阑珊知道后无所谓的笑笑,“避免不了的,反正受益的是大家,也挺好。怕只怕……” “只怕啥?”于欣妍来了兴趣。 任阑珊附到于欣妍耳畔低语。 于欣妍惊呼:“真的?不会?还有这么多门道?”她不禁咋舌。 任阑珊微微一笑:“是不是的,等他们抽奖那天看一看,抽中大奖的都是谁,就知道了。” “那不行,这不是骗人吗。”于欣妍心思转动,“明个就是正月初六,我倒要看看,他们玩的啥花招。” 考虑到安全问题,任阑珊还在玻璃窗外,加了一个铁皮窗,晚上在里面一锁就好。 当然,这些都是做给外人看的,真正的安全,还是得靠万万,但凡有人不轨,万万都能第一瞬间知道。 室内的摆设,万万就能搞定。 初六一大早,那边就响起了鞭炮声,任阑珊想赖床也不行,她懒得做饭,从空间里拿出现成的食物,解决了早餐。 左右没事,她就把奶茶店也打开,把小黑板挂外面,上面有种类、标价,以及大小杯的区分。 然后,不紧不慢的开始做准备工作,先把热水烧上。 “想喝什么……陆叔?你怎么过来了?”任阑珊还以为是来生意了,原来是陆杉。 陆杉指指私房菜馆的门,才道:“听说这边开了新的西餐厅,我过来看看。”这可是竞争对手,知己知彼,才能克敌制胜,“老板,你这是?” 对付西餐厅的手段? “奶茶店。”任阑珊把前堂大门给他打开,没打算营业,所以她只开了一扇。 陆杉进来,就又跟着任阑珊来到耳房,看着里面的东西,尤其是桌子上的招聘启事,眼睛微闪。 “老板还要招白案?” “不是白案师傅,是西点师,做蛋糕面包饼干之类的。”任阑珊先是摇头解释,随即明白他的意思,问:“陆叔感兴趣?你那边活挺重的,你不累呀?” “你陆叔我今年才四十二,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再说了我也就是早上忙,中午有大周和陈阿姨他们呢。” “那……不然你试试?” “欸!”陆杉很自然接过任阑珊递过来的蛋糕大全,翻看着,越看眼睛越亮。 “陆叔,你等下。” 任阑珊又把一个12寸的黑白小电视搬来,把她让卢阿姨录得不露脸得蛋糕讲解视频,放给陆杉看。 什么叫一点就透,一学就会,这就是! 陆杉自打上手,除了研究烤箱费了点事,没掌握好火候烤焦了一批小蛋糕,其他的都很顺利。 别看烤焦了,其实吃起来别有一股焦香,任阑珊还挺喜欢。 香甜的味道总是吸引人,尤其是小孩子,叶子和蔡睿阳是闻着味摸过来的,听到任阑珊说可以随意吃,两人笑弯了眼睛。 那些焦香的小面包,两个小家伙全拿走了,见他们分出一大部分给小伙伴们,任阑珊把叮嘱他们记得留肚子吃午饭的话,又给咽了下去。 不过她还是不放心叶子,但见叶子玩的那么开心,又不忍心把她拘在身边,只得叮嘱蔡睿阳看好叶子,别让人欺负了她。 尤其是成年男性,不许靠近她。 蔡睿阳拍着胸脯保证,“放心,我会一直牵着她的手。” 第53章 蛋糕 第二箱刚出来,就又迎来一波人流,都是小朋友拉着家长过来的,馋的直流哈喇子。 “你们这论斤卖?一块钱一斤?那一斤能有几个?”来人看着黑板。 任阑珊放下手里的活,道:“看种类的,您说的这种奶香小面包论斤卖,一块钱有四个,您要几斤?” 汉子想了两秒:“先来一块钱的尝尝味,这是……奶茶?我在电影上看到过,那什么海峡……那边特别流行,给我也来一杯,就苹果味的。” “这还真不是海峡那边独有得,奶茶打明朝就有,是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任阑珊笑着开始做奶茶。 汉子微愣,旋即摸着头笑道:“倒是我孤陋寡闻了。” “爸爸,爸爸,我也要喝奶茶。”汉子身旁的小姑娘,踮着脚尖,往窗台上扒。 “成,做大杯的,做好了你先喝。”汉子又问,“大杯的多少钱?” “五毛,您是在这喝?还是带走?咱们这杯子是有押金的。” “那个熊,我要小熊。”小女孩蹦着指着柜台上的玻璃奶茶瓶。 任阑珊主动开口:“这个押金一块。” “不卖?”汉子有点为难,他闺女抱着他的大腿,眼看就要水漫金山了,待会儿要是被他妈看到,不得又骂他虐待闺女。 这可是他唯一的闺女,他怎么可能对她不好,但溺爱就太过了,但老太太是那听劝的人嘛? 但凡闺女哭,他就挨骂。 “也是卖的,价格有点贵,这种是定制款,我们店里只有五十个,一个一块钱。”她是拿来当招牌的。 “买,就要就要。”小姑娘见她爸不吭声,朝着远处就喊,“奶奶,我爸不给我买小熊!” “你个兔崽子,挣钱不给我们宝花,想给哪个小妖精花?”老太太一溜小跑的赶过来,都没给汉子辩解的机会,噼里啪啦的开骂,然后拿钱姿势极帅的递给任阑珊,“买,奶奶给你买。” “还要蛋糕!奶油蛋糕。”小女孩得寸进尺,气的她爸脑门嗡嗡的,可有溺爱她的老太太在,他也不敢发作,只是憋屈的问:“老板,有蛋糕卖吗?” “有,就是需要现做,需要半个小时。”任阑珊做个简单的蛋糕没问题,只要不是多复杂的造型,裱个花她还是可以的。 “这么久?”老太太犹豫。 汉子趁机说道:“妈,要不算了,不是说要去吃西餐吗?下次再来买。” “不要不要,就吃蛋糕。”小女孩抱着她奶的腰,头摇成拨浪鼓,就是不撒手。 “那就做!多少钱?” “您要几寸的?奶油的?还是水果的?”任阑珊先是把奶茶和装好的小面包递给男子。 “咋这么多讲究?”老太太嘀咕,随即大着嗓门:“要最大,最好的,最贵的,我儿子有钱!” 然后瞪着她儿子,“付钱。” 她儿子生无可恋脸,问:“多少钱?” 任阑珊扫着这三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您是准备多少人一起吃的?” 汉子略思考:“三个?两个大人,一个小孩。” 小姑娘拿到小熊奶茶瓶,安安静静的喝着,像个小公主,一点也看不出刚才的闹腾。 “推荐您六英寸的蛋糕,三个人足够,奶油的八块,水果的十块,您看?”任阑珊把她准备的成品效果图和内部剖面图,递给他们,让他们自己选择。 “草莓,我要吃草莓。”小女孩看到草莓眼睛都看直了,老太太也宠的紧,“那就水果蛋糕。” 陆杉他有点抓瞎,他还没学呢,但见老板侃侃而谈,想来是会做的。 汉子交了钱,约定半个小时后来去,然后心累的带着老娘闺女往西餐厅去。 他心里知道,这是她们对于自己要另娶的不满,但他也是身不由己,喝了酒,稀里糊涂的就滚一块了,不娶的话,人家就要告他。 现在严打,流氓罪是要吃枪子的。 索性他就把手里的钱,一半拿出来给老娘闺女在这市里买了房子,剩下一半都给存老娘的存折里。 他现在也就是面子光,内里都掏空了,但那个女的非要嫁他,想来也不会介意。 介意那就别嫁,刚好他也不想娶。 最后动手做蛋糕的还是陆杉。 任阑珊用不多的实践经验指导,做出来蛋糕还成,奶油花朵,陆杉尝试了几次,就能成功做出玫瑰花。 反正成品看着很漂亮。 陆杉趁热打铁,用切下来的蛋糕边角料,做了三个小蛋糕。 奶油覆盖后,放上一朵奶油花,插个小勺子,一把小伞,一块一个的杯子蛋糕,就做好了。 听到任阑珊的定价,陆杉嘴角微抽,但最终还是没说话,这些都是他的绩效。 本来是想着不浪费,结果问的人还挺多,这就要感谢西餐厅新开业大酬宾,带来的人流了。 看着销售一空的蛋糕面包,陆杉动力满满,把刚出炉的奶香小面包放进托盘,就继续埋头打奶油。 任阑珊也没闲着,来买奶茶的人也很多,另外她也在做曲奇小饼干,这是她做的最好的甜点。 蔡睿阳也不带着叶子乱跑了,两人就留在这里帮忙,例如往塑料瓶里塞饼干,碎的饼干碎就是他俩的福利。 又有奶茶喝,还有饼干和小面包吃,可把那些和他们玩的小朋友馋的嗷嗷叫。 趴在窗口那里不走。 任阑珊有啥办法,拿给他们一沓奶茶店的宣传页,“一人二十张,拉来一个客人,奖励一个小面包,十个客人一杯奶茶,干吗?” 小萝卜头们惊喜的连连点头。 任阑珊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能拉家长充数啊!” 有个头戴仿制五星军帽的男孩,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那我家里人就是想喝奶茶,想吃面包呢?” “买的多有优惠,一样送。”任阑珊揉揉他的小脑袋,“拉不来也没事,把宣传页发了,可不许随便扔啊!不然下次不让他做。” “放心,他们不敢,有我盯着!”军帽男孩小胸脯拍的啪啪响,然后带着孩子们一窝蜂跑了。 “小心点,别撞到人。” 任阑珊也没指望他们真拉客人,就是找个借口给他们分吃的而已。 总之呢,不劳而获是可耻的,不能让他们以为,不付出就可以拿到好处。 几个萝卜头拿着奶香得小面包,开心的在人群里钻,都是附近的孩子,家长都在那边儿,任阑珊也就不瞎操心了。 五点多,太阳已经西落,任阑珊把彩色灯牌打开,霓虹灯一下子成了这里最瞩目的焦点。 买奶茶的反而多了,当然都是任记的老客户,更多的是好奇,买杯尝个鲜,然后闻着奶香味,又忍不住带走一瓶饼干或是一包面包。 陆杉骑自行车回去,给家里说了一声,就又赶了回来,跟着录像带和食谱学习各种蛋糕的做法。 第54章 蛋糕甜品 翌日一早,任阑珊就看到橱窗里放着的海绵蛋糕,奶油蛋糕,巧克力蛋糕,和水果蛋糕。 还有几十个杯子蛋糕,小花篮蛋糕,上面的花造型各异,颜色不一,精美异常,和昨日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反正,不是亲眼见,她绝不相信有人一夜之间就能进步这么大。 果然,她妈说的对,她的确有些手残。 用玻璃瓶装饼干,油纸包包面包,这两样活都不用任阑珊经手,叶子和蔡睿阳都能给包圆。 任阑珊就拿着笔,写价签,贴价签。 有客人来了,就招呼客人,做奶茶,拿甜品,结账。 中午任阑珊说给他们下速冻饺子吃,三人一致想吃蛋糕喝奶茶,还有那么多口味没尝过呢。 任阑珊默默吐槽,总有你们腻的一天,于是自己出门买了几个烧饼。 这是新多的烧饼摊,就在路口,卖烧饼的是兄弟俩,用两个大铁桶改造成炉子,在那里摆摊,生意还挺好。 香脆的饼子,有任记和西餐厅做对比,那就是物美价廉。 她的空间里,还有猪头肉,切了一个,用洋葱和香醋小磨油一调,香喷喷。 任阑珊端着大铁盆过来,三人闻着味自动围过来,拿着筷子就着烧饼吃。任阑珊也是把肉往饼子里面一塞,妥妥的肉夹馍,吃着倍香。 “老板,给我也来一个肉夹馍。” “不卖,我们自己吃……小范啊,这就开始上班了?”任阑珊顺手拿了一个烧饼,往里面塞满猪头肉,递给小范。 任阑珊不要钱,小范不依,留下一块钱就跑了。 跑的还挺快。 然后又来了一个人,也是派出所的民警,他搓着手,还挺不好意思,“小任同志,能再给夹五个吗?” 他手里还拿着五个芝麻烧饼。 好几个同事的。 就这样,任阑珊的任记被迫提前半天开业。 陆杉依依不舍的离开奶茶店,去厨房当起了主厨。 周大牛和牛嫂刚进大堂,就看到里面坐了不少人,差点以为他们记错了时间,心里一慌,等问清楚缘由,才松口气,然后立刻换衣服上工。 任阑珊这边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争吵声,还有点熟悉。她一边做奶茶,一边问外面的客人,“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客人也是个爱八卦的,头往柜台里伸了一些,低声道:“西餐厅抽奖弄虚作假,听说有客人抓到了收音机,他们不给兑换,非说作弊。” “不是,我从头看到尾。”一个年轻姑娘突然插话,“是那个西餐厅抽奖捣鬼,把有大奖的乒乓球粘到盒子角落里,被人揭穿了,他们还不认。巧的是,就有客人真的在盒子角落里扣下来一个球,里面正是收音机。” “然后呢?”大家纷纷询问。 年轻姑娘愤愤不平的努嘴:“西餐厅自然不认啊,这不就吵起来了。” 任阑珊嘴角弧度加深,“这可就不地道了,你要不别搞抽奖活动,真搞了,就不该弄虚作假。做生意的讲究诚信经营,这不是因小失大吗?” “可不是!反正我以后是不会去,谁知道饭食上会不会也弄虚作假?” “就是!对了老板,你们任记什么时候还搞抽奖活动?上次没赶上。”听说好几辆自行车,好可惜。 “过几天正月十五元宵节,欢迎大家来猜灯谜,到时,任记会给大家再放一波福利。”任阑珊嘴上说着,手上动作也没停,“一大杯奶茶,一个小花篮,加一块钱的押金,三块。” “都有什么啊?”不少人感兴趣。 “电风扇如何?”任阑珊笑着把做好的奶茶递给他们。 “大气!二百多呢!怎么抽?” “老规矩,消费满五十就可以抽电风扇,还有一个录音机,当然要是能全部猜中二百盏灯谜,我也送风扇。” “真的?” “不行,十五那晚我肯定要来,中不了电风扇,录音机也成。” “可以求助吗?” “限时两小时,我只看最后的卷子,不过猜谜语的奖品风扇只有一台,人太多你们怎么分?还是说,你们内部再抽一次奖?”任阑珊一句话,让大家心里各自起了小心思。 晚上任阑珊盘账时,再次感慨不方便,她得多找找几十年前的收银机款式,到时才好让万万仿着改造。 翌日一早,任阑珊到大堂时,任记已经在营业,牛嫂递给她一个肉夹馍,“东家,咱们的新品,您尝尝。” 这还是昨晚,东家他们卖饼加猪头肉,给他们的灵感,“大牛他姥姥是陕西那边的,老潼关的肉夹馍可出名了,您尝尝。” 潼关肉夹馍啊?她可是很喜欢吃的。 任阑珊先尝了口饼,酥脆起层,里面的肉肥而不腻,浇着汤汁,就着里面的青椒和洋葱味道极好。 就是容易吃的满手汤汁,这纸包,还得她回去现世定制。 “不错!忙的过来吗?”任阑珊问,奶茶店那边得招人,不然她腾不开手,菜馆这边要是人手也不够,那就一起招。 “确实得招个。”周大牛从厨房探出身子建议,“最好是壮小伙,揉面有劲。”机器揉的面,做包子面条还行,千层饼还差点意思。 任阑珊心里有数了,招聘启事贴出去半天,下午就有人来应聘。 大多数是冲着奶茶店来的,有看上这轻松工作的,有心思在奶茶配方和运营上的,但无论哪种,都要签合同,五年起步。 奶茶配方其实不算什么,甚至可以说,只要味道好,受大家欢迎,那就是好配方。关键还是得货源,即便没有他们,也会有其他的品牌,对此任阑珊想的很明白。 但不能说,她前脚刚把人教会,后脚他就不干了,那她不是白忙活。 所以必须干够五年。 看着卖的爆火的甜品蛋糕,任阑珊琢磨,要不要再招个人,帮着一起做蛋糕,叶子突然补位。 陆杉拿着一个小花篮过来时,任阑珊还以为他又掌握了新的裱花技巧,竖大拇指称赞:“这个是康乃馨?很漂亮。” 陆杉眼神复杂,“叶子做的。” 谁?! 任阑珊都被整懵圈了,不敢置信的问:“叶子?” 听到自己的名字,叶子的脑袋从陆杉身后钻出来,脸上还沾着奶油,任阑珊轻柔的替她擦去,问:“喜欢做蛋糕?” 叶子乖巧点头:“漂亮,好吃,好玩。” “那就去玩。”任阑珊轻拍她脑袋,叶子可高兴了,拍着手就往回跑。 第55章 元宵节猜灯谜与抽奖 任阑珊歉意的看着陆杉,“麻烦陆叔多教教叶子,她就是做坏了也没事,只要味道不影响,可以拿给路人试吃。” 陆杉都不知道该如何应,教叶子啥? 他自己都是现学现卖,半桶水晃荡而已。而且,叶子那小姑娘看着傻乎乎,可在给蛋糕裱花上,那真是天赋异禀,到时候谁教谁,还真不一定。 这么丢人的话,还是别说了,至少做蛋糕做面包,他还是能教得了叶子的。 两人走后,任阑珊看着手里的奶油掐花感慨,叶子是智力残缺,但她双手却比自己这个正常人更灵巧。 可见智商不是衡量人的唯一标准。 上帝给叶子关上了门,这不是又给她开了一扇窗。 这季节,任阑珊肯定不能大剌剌的拿不合季节的水果,只能是拿水果罐头,黄桃、菠萝、樱桃,还有草莓酱。 橘子橙子则是现成的,这都是应季水果。 果汁饮料也被任阑珊挪到奶茶店这边。 奶茶店的营业时间,任阑珊原本是想八点之后,哪曾想就有爱吃面包同时不想等着排队买早餐的人,找到早餐铺子这边。 任阑珊能怎么办? 自然改时间喽,从早上八点改成七点开门。 小面包,牛角包,豆沙包,杯子蛋糕,水果蛋卷,这些拿着方便打开即食的甜品,最受欢迎,往往是早上送走一波后,店里已经没了存货。 上午,陆杉忙完早餐,赶过来这边,再继续做。 叶子对蛋糕情有独钟,尤其是上面的裱花,她现在特别爱用不同颜色的奶油画画,她看过的动画片上面的人物,她都能用属于她自己的风格,给画出来。 反正能让人一眼就认出,她想画的是哪一个人物,小朋友们特别喜欢,也是奶茶店里销售最好的甜品。 然后,任阑珊定制的杯子和小花篮不够用了,偏又脱不开身回去现世买,于是她把牛皮纸裁成圆锥形,卷成冰淇淋样,用面汤做成的浆糊粘合。 再往里面塞蛋糕胚,挤奶油,裱花。 没有杯子的押金,也没有小花篮价格贵,八毛一个,一块五两个,别说卖的还挺好。 得空,任阑珊还得去前院看看花灯做的如何。做好的花灯,她还得贴上灯谜和序号,然后放好。 任记外面的街道,她已经和街道办事处打好招呼,花钱租下任记附近的几棵大树。 当然,肯定不能直接这样说,而是赞助了办事处一些必需品,钢笔稿纸玻璃茶杯之类的,上面带有任记的标识不为过。 大树上缠着彩灯,扯着线。 街道头顶也同样扯着线,足够挂上几百盏花灯。这些就要和郑庚礼打招呼,任阑珊给钱,老爷子不要,任阑珊就给老爷子当天消费免单。 她其实有想过先把照片给老爷子,但这老头太精明,这点时间根本不够国际信件的一个来回。 她索性等着那边回信过来,再说。 正月十五这天,任记一大早就开始忙碌,除了服装店暂时没生意,私房菜馆和奶茶店都忙碌了起来。 任阑珊这次雇了五个大姐,都是常来帮工的,眼里有活,嘴也能说会道,元宵节礼盒走的很快。 各种散装的水果味元宵,有煮好的可以供大家试吃,好看的颜色,加上甜美的果香,很受欢迎。 这元宵,都是成斤的卖出。 有抽奖的诱惑在,几个店的销售量井喷式增长,电风扇摆了大半天也没人抽中,倒是二等奖的录音机被抽走,立时引来尖叫声一片。 太阳落山时,任阑珊就让人搬来梯子,把两百盏花灯挂上。 灯还没亮,下面就挤了不少人,仰着头看灯谜。卖瓜子花生的各种小摊贩,更是早早的过来占位置。 整条街,好不热闹。 彩灯齐开的刹那,如同坠入尘世的繁星,星河璀璨,灯火阑珊。 任阑珊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相机,快速按下快门,记录下眼前的一切。 万家灯火中,众人洋溢着幸福笑脸。 那一刻,时间是暂停的。 西餐厅内,林月嘟着嘴,看着面前还带血丝的牛排,只觉的索然无味,不禁抱怨:“为什么不去任记?”她要吃糖醋排骨。 林通嘴角噙着冷笑,晃着手里的高脚杯,“你说呢?”拜这拖后腿的妹妹和那搅屎棍所赐,他到现在都不敢去任记,更别提合作的事,想想就不痛快。 林月一滞,随即理直气壮的甩锅,“明明是白静香的错!要算账,也是我被你连累。你说咱妈怎么想的,非要你娶她?” 烦死人了。 林通也烦,他就想做生意挣大钱,没想过进体制内,娶不娶白静香有啥区别?他爸想上进,让他爸自己努力去,卖儿子算什么本事。 他心里发狠:再逼他,他就直接跑南方,再也不回来。 “我想去任记吃饭。”林月碎碎念,“今天元宵节,咱们就该吃汤圆猜灯谜,我不想吃牛排!”过节就得有个过节样。 林月暼了眼四周,突然低声怂恿:“哥,你那么讨厌白静香,干嘛还要来这西餐厅,去任记,哥~哥~” 无视林月眨眼卖萌,林通不为所动:“这边清净。”只看外面人挤人,就知道任记现在会有多少人,去干嘛。 又没位置,在外面冻成二傻子? 至于回去?回去了怎么和他妈交代?但他又不想见白静香,索性来这糊弄呗,反正不要钱。 林月没法,气的跺脚:“那我去任记买几道菜,让他们送这,总可以了?” 林通拿白眼翻她,你做就是,还非得嚷出来,是故意砸场子吗?但他也不想吃这里的牛排,难吃的要命,也不知道哪里找的厨子,怕是没出师,就急着出来挣钱。 于是,他只是道:“任记只要愿意送,随你。” 被无视的乔沂山,脸色阴沉,敢怒不敢言。在他们西餐厅,买对家的饭菜,还有比这更打脸的吗? 但这两位,都是白静香刻意交代过的贵宾。 他刚也听了几耳朵,从他们的对话里,不难推测出,他们家和白家应该是世交。这样的人家,他惹不起,只能心里暗恨任记花样多。 资本家的种就是坏种,但凡往前几年,他定要举报她,让她下放去劳改! 哼,只会玩花活! 他倒要看看,那几百块得电风扇,她是不是真的送? 想到这里,他找来他姑姑,对着她一阵低语。 参加猜灯谜活动的人还不少,任阑珊准备了三百份的答题券,都被换走了。 要知道只有消费满三块的小票,才能兑换答题券。 八点截止,八点半统计完答案。 全答对的有十一人,只能再次抽奖。 第56章 有问题? 抽中写有奖字乒乓球那人,领到了电风扇。没有抽到的其他人,也不失望,因为他们领到了十元的任记代金券。 可谓是皆大欢喜。 当然刨除一直等着挑事的朱氏夫妻,见任记不仅兑奖,还发代金券,气的牙痒痒。 这让他们后续怎么跟风? 弄个噱头招揽客人,不就好了嘛,怎么还真的送东西?就算送,也该送给值得送的人,不着痕迹的送礼,双方都得利。 任记这么搞,他们多被动! 太不是东西了。 这不是把他们架在火上烤吗?真是太自私,一点也不顾及他们的死活。 他们的生意要是像任记这么好,挣这么多,他们也大方,可问题是前段时间装修,还有请西餐师傅都是不小的开支。 购买食材,置办设备,各种高格调的刀叉餐盘,乃至于咖啡杯,哪样不要钱? 那个姓白的女人,除了拿出来几百块钱,找来一些货源,其他的都要他们自己去办。 她到现在也没看到她侄子所说的,啥背靠大树好乘凉,除了西餐厅的营业执照下来的快,根本没啥特殊照顾。 就这,那女的竟然好意思要分红,张嘴就是一半的利润,朱嫂心里怎么可能舒服。 这个店,从头到尾可都是他们夫妻在辛苦撑着。 白家再有权势,不也没弄死那个任阑珊嘛?也没有把任记给查封,可见也就那样,那他们凭啥还要分钱给姓白的。 当然,最可恶的,还是那个任阑珊! 那个贱人竟然和他们对着干,也敢卖蛋糕,卖面包,价格还比他们的便宜,味道她尝了,还成。 但他家师傅说,味道一点也不地道,真正的西餐,根本不是那样的。 土包子一个,东西效颦而已,但大家偏偏跟魔怔了一样,都爱去她家买。 任阑珊这是仗着,她自己不用出租金,可劲的压缩别人的利润空间,打价格战是! 要她说,她侄子直接把这女人娶了,最省事,再心高气傲的女人,等生米煮成熟饭,任阑珊不嫁也得嫁。 到时候任家偌大的产业,不都是他们的,干嘛委屈自己去奉承姓白的女人。 真不明白,她侄子为啥不同意她的计划。 那边,朱嫂吃了一肚子冷气,气呼呼的回了西餐厅。 这边,任阑珊告别众人,在灯光下盘账,很喜人的收入。 奶茶店的盈利更是让她喜出望外。 不过仓库的库存快没了,任阑珊必须回去一趟,这做奶茶的活就得找人顶上,她原本想着让陆杉顶替两天。 林姐找到她,毛遂自荐。 好处是手脚麻利,但缺点也很明显,林姐她不识字,仅凭图案颜色记口味,这可是吃食,若是出点差池,那就是大事。 任阑珊只能婉拒,倒是听说她闺女初中毕业,便让她闺女来试试。 对此,林姐也高兴的很。 关于签五年合约,那不是挺好,意味着不会轻易丢了工作,她闺女在厂子后勤好好的工作,不就是被关系户顶了。 至于说偷拿东西,吃里扒外要赔钱,那就更不可能,她家闺女就不是方洛洛那样的人。 一月三十五块,转正四十。 不用风吹日晒,工作也不累,还时不时的有各种福利,关键是离家近,几分钟的路程,再没有比这更合心意的工作了。 任阑珊回到现世的第一件事就是补货。 奶茶的各种配料,蛋糕、面包、饼干烘焙,所需的各种材料,奶茶瓶,奶茶杯,造型美观的小叉子小勺子小伞等,清单上所需的东西,任阑珊一样样订购。 任阑珊正在网上搜寻八九十年代旧货时,万万突然让她去看约翰?李迪的监控视频。 画面里,他正在手提电脑前敲着键盘。 任阑珊正欲问万万,让她看什么,就见到他点开一个邮件,电脑屏幕里赫然出现她的照片,镜头拉近,可不正是她的一些资料。 她的生平、学历,还有中奖锦鲤运,就连离婚的事都让人扒拉出来。 艹!这龟孙查她?! 她还没去查他呢,他先查自己这个雇主? 这时,约翰?李迪接到一通电话。 任阑珊眼睛微眯,不是说手机丢了吗?果然有问题,故意用苦肉计,还有丢手机的事迷惑她? 可是有必要吗?他们并不认识。 任阑珊敲着桌面,捋着腮思绪,她买的那些书,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早就被淘汰,想买到并不难,只是约翰那个店铺更齐全,她才下的单。 不至于触动到什么敏感的地方。 所以……是她在暗网发布的任务,委托私人侦探寻人的事,引来了约翰?李迪。 那……究竟是她找的人身份特殊敏感,还是约翰?李迪与她要找的人,有某种她不知道的关联? 待听到他嘴里吐出流利的华语,任阑珊更是气极反笑,手里的茶杯都快要捏变形。 这瘪犊子,果真是拿她当傻子耍呢! 可惜他话语说的很含糊,任阑珊只能猜出他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这是怀疑他们要找的东西,就在她手里? 任阑珊躺在摇椅上,沉思,她不过一个普通人,除了运气好点,然后莫名绑上万万这个吞金兽,整个人生没有任何值得注意的。 早知道,她还不如在那边,费点心思托人去查呢。不过也好,等他们查过后,就该知道自己与他们要找的东西无关。 不对! 任阑珊猛地坐起身。 她确实值得怀疑,因为她的很多行为,一旦被关注就会无所遁形,频繁囤各种物资食物,手里突然出现的珍品古董。 艹! 任阑珊忍不住口吐芬芳。 旋即苦笑,她这下可被郑老害惨了。原以为只是帮着找人,没想到卷入莫名其妙的事情里。 既然这人有问题,那么他进庄园后的一系列浮夸行为,真的只是为了装傻充愣,迷惑她吗? 万万给她解惑:“当然不是,他碰过得好些地方都安装了窃听器,门口的石狮子更是放了监控摄像头。” 不然它也不会盯着他,“现在知道吾的好处了,只要在吾的地盘,他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忽地,任阑珊脸色微变,“我这卧室有窃听器吗?他会不会已经发现咱们在监视他?”然后故意演戏给她看? “有监视器。但,他只能看到我让他看到的画面。吾用了障眼法,你现在就是站他面前,他都发现不了。” 对此,万万甚是自豪。 “能把窃听器放他身上,然后用障眼法遮掩,不让他发现吗?”任阑珊问,这样,也许她心里的疑惑就能解开。 万万支吾,“以前可以。”巅峰期的时候,它神识所在之处,一切都无所遁形。 第57章 初察阴谋 也就是,现在说不行。 任阑珊心里叹息,她果然是异想天开了。 万万为自己挽尊:“在庄园还是可以的。”它还是很有用的。 可在庄园,你都能直接监控他了,有没有窃听器,也没区别! 任阑珊惆怅,罢了,他既然是有所求,那自然不会轻易动她。 换句话说,她暂时是安全的,她就是担心她的家人,随即,她心中一动,“万万,我能把其他人带去那个年代吗?” “不行,除了你,任何人踏入时空门必死。魂飞魄散,不留丝毫痕迹那种。” 任阑珊只得把心里的念头打消,然后看着监控里的约翰?李迪,水眸闪烁。 默念三遍,冲动是魔鬼。 这人只是前锋,而且他跟自己走,派出所里的人都知道,况且他背后明显还有人,若他真的在她这出事,她才真的说不清楚。 麻烦! “那修正他们的记忆,需要多少能量?” “只能修正这约翰的,其他人离得太远。”除非它能恢复如初,否则这跨洋过海的,它做不到。 那有什么用!单约翰?李迪的记忆出现偏差,那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她身上有问题。 半晌,任阑珊揉着眉心,问:“要是想办法,把所有人凑一块呢?”她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疯狂的计划。 “可以,只要有能量。”万万想了想,又补充道:“还得知道修改目标。” 任阑珊垂眼,问:“若我去了鹰国,你能远程操控这四合院,修改这里面人的记忆吗?” 她计划能不能实现,还要看万万给力不给力。 “可以,这是我的化身。”若是给它足够的能量,它连时空门那边的镜像化身,也能隔时空操作。 闻言,任阑珊点头,这下她心里有数了,她闭着眼,在脑海里一步步的完善着自己的计划, 引蛇出洞,那得有饵。 任阑珊蓦地想起,之前从蔡奶奶那里收的旧怀表,正是她需要的,很符合郑庚礼的身份。 “万万,你能把窃听器改造,或是用障眼法遮掩,总之将它完美隐藏进这个机械怀表,而不被人发现吗?” “可以,你想干嘛?”万万好奇。 任阑珊没回答。 这不显而易见吗?想办法监控约翰?李迪呀。 剩下的就需要回到那边,拿到老郑的照片,想来……能够引起约翰?李迪他们的兴趣。 视线移到面前的电脑,任阑珊突然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件事,“约翰?李迪有没有对这电脑,或是我的手机,做手脚?” “他尝试了,但没成功。只要它们一直在吾的掌控范围内,就没人能不经吾的允许操控它们。” 虽然,这四合院只是万宝斋的边缘区域,并不是它的本体,但也算是它身体的一部分,更何况它附灵这里上千年,早就融为一体,和本体没区别。 如今万宝斋一楼打开,它的能量也算能正常运转。 对自己领域的绝对掌控,这是天生的能力。 略沉吟,任阑珊下单,又在同城给自己买了几部手机,和不记名的电话卡,备用。 这才又问道:“万万你这化身古宅,它有移动或是分身之类的功能吗?”要是能把她的那套三居室,也给划入万万的掌控范围就好了。 “能移动,就是耗能量。”不用任阑珊询问,它直接道:“也就一个玉扳指那样级别的宝物就成。” 任阑珊已经无力吐槽:你管这叫也就?就成? 她如今的困境,皆因这玉扳指,任阑珊想想就心塞,可见贪心要不得。 “至于分身?本体可以。”等它把万宝斋修复,化身千万也不成问题。 它为何被称为万宝斋,不仅是因为它曾有万宝,更是因为它可以穿越万界,化身万千,并以它们作为那些位面的坐标。 以便,它下次穿越。 现在那些坐标却成为了它再次恢复的希望,只要能融合它们,它本体就能恢复。 再去找回那些在大战里,被打爆以至于残缺的部分,它恢复往昔的巅峰,也不是不可能。 “算了,当我没问。”任阑珊明智的闭嘴,除了盗博物馆,她想不到其他能快速满足万万的办法。 可这是万万不能的,她可是守法公民。还不如好好挣钱,给它买个宝石矿现实…… 对呀,宝石矿! 任阑珊一拍额头,她个猪脑子,竟然忘了还有这个捷径,便问:“咱们要是去宝石矿区转一圈,你能不能吸收宝气?”买不起,蹭点也好啊。 万万:“……你能摸到,我就能吸收,但最好是吞噬。” 任阑珊被勾起好奇心:“不都是宝物吗?咋还区别对待呢?文物古董就可以只吸收宝气,收藏本体。宝石就必须吞噬,合着,它们的宝气还不一样?” 咋滴,这也分属性? “杂质多,味道一般,没有信仰和龙气好吃。” 有的吃就不错了,别太挑。 任阑珊翻白眼:“那不然,你直接去抢神只的信仰,或是直接找个龙脉吞噬?”手上也没闲着,着手在电脑上去查宝石矿的分布区域。 尤其是,以鹿城为中心,向周围辐射。 万万:“……” “龙脉不行。”吞龙脉它倒是想,关键是它吞不了啊,位面意识它不干。 它本就是偷偷溜进来的,主动冒头,不是找死吗!又不是以前,可以凭实力强力碾压,无视它们,现在还是乖乖藏着恢复。 至于信仰,“倒是可以试试。” 反正神界都破灭了,无主之物,“不过只能通过交易,不然沾因果。” 任阑珊:“……” 她只是随便说说,没想过真的去偷寺庙道观的?直到听到后半句话,她才松口气。 既然能穿越,又有信仰,龙脉,可见鬼神之说也不是假的,她还是谨慎点为好。 不禁问道:“怎么个交易法?” “上次就挺好,可以用帮着翻修庙宇道观的理由,把有信仰附着的旧物回收。” 行,她知道了,就是花钱嘛,还是得花大钱,这哪是万宝斋,明明是吞钱斋! 她还是老实搬砖,万事不离钱,不挣钱咋办! 翌日,任阑珊再去取东西时,宁可麻烦多跑几趟,多贴油费,也都把东西都运回古宅,而不是找监控死角收进空间。 收东西可以避开摄像头,可是突然消失的东西怎么解释? 以前她忽略了,其实也是存了侥幸心理,觉得她一个小市民,没人会关注她。 可一旦有人要查,她的行为就瞒不住,所以还是得谨言慎行。 约翰?李迪的出现,就给她敲响了警钟。 第58章 小卖铺 这时,任阑珊就很庆幸,任妈让任阑微开甜品店,卖奶茶卖蛋糕的建议。 她购买各种甜品店所需的物资不就有了理由,借着给任阑微买奶茶设备和烘焙设备时,任阑珊给自己的任记也添置了几套。 尤其是因为功能落后而无人问津,被店主搁置角落的那套设备,甚得她的心,拿去那边也不会太扎眼。 付钱的时候,任阑珊突然想起来,她有一样设备没买,那就是收银机。 考虑到任爸的小卖铺也需要,任阑珊决定买两套。 任阑微好办,她接受新事物快,选餐饮专用,有扫码点餐这些功能的收银机就可以。 小卖铺的话,任阑珊怕任爸和任妈使用不了高科技的收银机。 想了想,任阑珊买了商家介绍的小白都能操作的傻瓜机,同样自带打印机、钱箱、客显、验钞等功能。 任阑珊看着这机型好熟悉,拿出手机查询了一下,心中大喜,小日子的一款电子收银机,可不就是这种款式的。 而且还是在六十年代末出现的,也就是说,她也可以拿去那边用,只不过客显和验钞功能,显然不太适合那边的年代。 客显的屏幕,是那个年代还没有这样的款。验钞的话,钱币流通版本不一样,不兼容。 倒是在网上,她找到了一款挺落后的电子收银机,只有一块单色显示屏和小票打印机,但不用联网就能使用。 价格也很便宜,五百多就能买到。 任阑珊一下子下单十台,客服连续询问好几遍,确认她不是打错,是真的要买十台,然后欢喜的表示,立刻打包出货。 当任阑珊提出愿意自付运费,但要求晚上之前送到,对方也一口答应,只是委婉的表示,运费可能要到付。 任阑珊直接应下。 自从装修后,任阑珊还没去过小卖铺那边,不过任爸任妈他们时不时就会告诉她进程。 如今,装修已经完工,任爸他们昨晚就在打扫装修垃圾。 任阑珊正想打电话过去,问问要不要把收银机给他们送去,任爸的电话就先打了进来。 “……运东西?行,那爸你把地址发过来。”任阑珊直接掉头,去了任爸给她的地址。 东西还不少。 任爸和任阑微都在,然后她又跟着他们跑了好几个地方,把各年级的辅导资料这些也都运回来。 “要不要再进点小零食,小玩具?”任阑珊帮着把东西归类放好,擦着额头的汗问。 “有,前几天有个小伙子跑来推销,可以先铺货,卖出去了再收钱。”任爸看着小卖铺,心里高兴。 “质量有保证吗?”任阑珊不放心,现在的孩子都是宝贝疙瘩,出事可就大事。 “放心,签的有合同,三无产品咱可不要。”这点轻重,任爸还是知道的。 “合同呢?我让沈律师看看再说。”谨慎点总没错。 “这呢。”任爸拿钥匙打开抽屉,找出合同递给任阑珊。 任阑珊大概浏览了一遍,看着是没问题,但她总觉得蹊跷,怎么就那么巧? 难不成她的财运,也影响到了小卖铺? “珊珊,你怎么买了那么多食材?”任阑微突然走进来问,“能退吗?” 万一甜品店的生意不好呢? “没事,暂时放仓库。”任阑珊言语含糊,那些物资,一多半都是给任记的,只是还没来的及收起来,“主要是量大,人家有优惠。姐你也别有压力,我有个同学也是开奶茶店的,你店里消化不了,我可以转手给她,不会浪费的。” “那就行。”任阑微松口气,她真怕自己把甜品店搞砸了。她妹给她投了那么多钱,说是借钱给她,可连借条的事都没提过。 从店铺到食材设备,这几乎都是她妹一手操办。 她受之有愧。 想到杨家那边的态度,任阑微眼底多了阴霾。 呵,想顶替她的工作,也得看小姑子有没有教师资格证,以为只是教小学,高中毕业绰绰有余,那就走着瞧! 还想用生活费拿捏她,任阑微都被他们一家子气笑了,他们儿子的钱可都在他们手里,她一分没得过。 别人家的公婆都是补贴儿子一家,他们倒好,帮着带孩子还得给钱,所以她和女儿的日常花销,用的都是她自己的工资。 怎么?以为那八九百就够她们母女的开支?笑话,她每月给家里买菜花的都不止这些。 大不了,她停薪留职。想不付出任何代价,就拿走她的工作,做梦呢。 现在和她说,都是一家人提钱伤感情,那让他们帮着带晶晶的时候,他们怎么好意思张嘴要钱? 那时候就不觉得提钱伤感情是! 合着正话反话都是他们说的算。 只是这些,任阑微并不打算告诉家里人,不想任爸任妈他们再为自己操心。 任爸不舍得离开小卖铺,任阑微忙着熟悉甜品店的设备,看着无所事事其实忙的要死的任阑珊,被任妈一个电话召回去,接他们祖孙三人过来。 路上顺便打包两份全家桶,任妈虽然抱怨是垃圾食品,但两个小祖宗喜欢,她只能妥协。 任阑珊只当她妈在念经,眼睛一直观察着人家的经营模式,和服务员聊天时仔细留意他们使用的设备,心里盘算着哪些适合她的任记。 炸鸡薯条,可乐鸡翅,套餐,这种快餐模式,其实都可以套用过去。 不过不急,一步步完善。 设备可以这边买,都是一些简单的炸锅燃气炉,没啥科技含量,又有外壳,内部如何,肉眼也看不到。 又是在后厨,其实并没有问题。 但货源还是要在那边找好,厨师,服务员,还有店铺,都要解决。 她要做的是,把炸鸡薯条这些的做法给捋顺,带过去。 有陈阿姨和周大牛在,她只需要把大致的做法配方,乃至于需要得各种食材、配料、设备这些带过去,他们就能调整出最适合的口感。 还得办理营业执照,注册自己的商标,在肯德基麦当劳之前,先一步抢占市场。 “走了,发什么呆?我记得那边的老小区有羊肉烩面,我不爱吃这油炸玩意,不健康,到那边再买两份烩面。” “行。”任阑珊回过神,拎着打包好的两份全家桶,跟着上车。 他们到楼下得时候,好几个房客都唬了一跳,有人不确定的问:“不是九号交房租嘛,今儿才三号?” “不是收租,我家新开的小卖铺,大家需要给孩子买学习用品的,都可以来看看。” “这可以有。”这是有孩子的。 “不是说要开小超市吗?”这是以前打听过的老头老太太。 第59章 探查 “周围超市太多,想了想还是卖学习用品合适。”听到动静,任爸出来笑着解释,“孩子买个本子铅笔的也方便。” “这倒是,我儿子三天两头的丢笔丢橡皮,老师都给我说好几次了,他上课总是没笔,丢三落四气人的很,我先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多买几盒放老师那,不信他还没笔用。” “有字帖吗?二年级同步那种?” “有那啥霞的学习资料没?” “王朝霞,不同年级不同学科都有,大家可以根据自己孩子的年级选择,你们需要的我这里没有的,你们也可以和我说名字,我帮你们打电话咨询厂家。” 任爸现在说起来,那是头头是道。他可没少去别的学校附近的铺子里转悠。 靠着好酒好烟交际,他们还专门拉了一个群,相互讨论什么东西好卖,什么东西不能卖。 “嘿,我就说得卖学习用品!”还没正式开门,就已经卖出去百十块钱的东西,“要不说,女人孩子的钱最好赚,尤其是为了孩子不输在,家长抠自己,也得满足孩子。” 任爸感慨之余,不忘向大闺女传授经验,“不知道该怎么做,就多学多看,周围那么多甜品店、蛋糕店的,你没事就去转转,看看人家如何经营得,再买点他们的甜品尝尝,和自己家的对比一下。” “优点,咱们学,缺点,咱们改。做生意就得脸皮厚,不能抹不开面子,要不然干脆直接关门好了……” 任妈看着得瑟的任爸直撇嘴,但还是没有阻止,看不惯归看不惯,但这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大闺女就得学学小闺女的强势和她爸的厚脸皮。 任阑微心里也明白,她就是太过“死要面子活受罪”。 任阑珊骑着电动车拎着烩面和烤串烤肠回来时,对任阑微道:“姐,你这可以再放一个烤肠机。” 任阑微觉得可行,烤肠还是很受孩子欢迎的,她闺女就爱吃,每次看到都要买。 紧接着,她又听任阑珊说道,“我已经订好了,下午去给你取回来,还有冰柜和蛋糕冷藏柜,烤肠这些。” 任阑微:“……行。”不行,她就是不识好歹了。 这店说是她的,可除了出人,就连出力,她都不如她妹妹出的多,这店铺她拿的烧手。 看出她的心思,任阑珊就道:“姐你不用想太多,我太忙,你有空多陪陪咱爸咱妈。” 任阑微心里更不是滋味,因为她除了在二老身边待着,其实根本没做什么,都是他们在帮扶自己,甚至晶晶也是她妈在带。 任阑珊是真的忙,虽说她去八零那边时,现世的时间是凝滞不动的,但她每次回来,都得忙着补货,真正能陪父母的时间并不多。 最重要的是,万一她有什么,家里人都有稳定的收入,她也算没有后顾之忧。 她这人从不过分乐观,或者说是,凡事都会先预想最坏的结果,做好打算与安排。 然后再去着手解决。 约翰的出现让任阑珊有种紧迫感,她不知道约翰?李迪和身后的人,会给她多少时间,但她必须争分夺秒。 她需要尽快积累足够的财富,帮万万积蓄能量。 在此之前,她只能尽可能的少回来,减缓这边的时间流逝,给自己争取尽可能多的成长时间。 想到因此白白浪费的能量,任阑珊就气闷,但钱没有命重要。 任阑珊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朝她离开时放在约翰?李迪房间外的手机打去,打了三次都没人接听。 任阑珊红唇上扬,这么迫不及待的探查古宅? 在第四次拨通电话时,约翰?李迪气息微喘,笑声憨憨的解释,“在跑步,没能接听电话。” 任阑珊心中冷笑,这是真的觉得她傻,借口编的都这么不走心。 她直接无视,只是通知他,“我给约翰先生定了酒店,即便您所有的证件钱财丢失了,也没事,就当我对约翰先生亲自客串快递员的感谢。” 许是ai翻译电子音得缘故,声音不含感情,约翰?李迪心下咯噔,莫不是自己哪里穿帮了?还是刚才没及时接到电话,让她心生不喜,下了逐客令? 华国人不是号称礼仪大国,她怎么这么冷漠?他看起来都这么惨了,不该热情的收留他吗? 心里许多疑问,来不及深思,连忙佯作听不懂,用蹩脚华语找理由,“脚疼……伤到了……动不了……会支付费用……我换人民币,请原谅。” 他刚发现了一点线索,还没来得及进去一探究竟,自然不能离开。 因为是视频电话,任阑珊脸上的不耐尽显,约翰?李迪心里憋气,还得装傻充愣。 任阑珊的话语通过ai语音软件,翻译给约翰?李迪:“那我送你去医院,再给你找个护工,我很忙没工夫回去给你送饭,更别说照顾你。” 万万一脑门问号,不是说想办法把人给扣古宅吗?咋还使劲儿赶人? 就听约翰?李迪跟个缺心眼似的,没个眉眼高低,竟然木愣愣的表示,“我可以点外卖,不会麻烦s任。” 任阑珊蹙眉,仍是一脸不情不愿:“那行,不过请约翰先生尽快和你的亲朋联系,还有你的各种证件补办,需要自己去解决,然后请尽快离开。我不太喜欢陌生人,出现在我家。” “哦,s任你这样说我太伤心了,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只是他浮夸的表演还没完成,任阑珊就直接挂断电话,冷漠的态度让他不禁摸摸鼻子。 耳畔传来嘲笑声:“笑死了,原来也有女人不买你的账啊,李迪!” 约翰?李迪收起脸上的嬉笑,嘲讽回去,“比你讨女人欢心就行,至少我能出现在人前,而你永远见不得光。” 耳机里声音的主人,显然被约翰?李迪戳中了肺管子,对他各种言语输出,情绪激愤时,几国语言齐飙。 约翰只是皱着眉,把隐藏在耳洞里的微型耳机拿出来,扔到桌椅上。 聒噪! 听任阑珊话语里的意思,短时间内不会回来,那他就有充足时间,去探探地下室。 查到的种种迹象表明,这地下室必然有问题。 每隔几天,任阑珊都会购买大量物资食物,送到这边。可这宅子,他已经查了个遍,没有它们的踪迹。 只除了地下室,他还没来得及去。 第60章 谁算计谁? 资料显示,任阑珊是个很看重钱财的人,却几次三番的购买大量物资囤起来,多少有些异常。 他自然不会信末日的猜测,什么末日天灾疯狂囤货,怕不是玄幻小说看多,走火入魔了。 那么……这些物资到底去了哪里? 他估算过,那些物资养活千人不成问题。也许……进入地下室,这一切疑惑,就都有了答案。 约翰?李迪也不是傻大胆,他几乎是把自己武装到牙齿,可惜华国禁木仓,搜查的又太严格,热武器根本带不进来。 其实与他一起入境的还有一个同伴,只不过他在海关被查,就是因为携带武器。天知道,他们都已经把它改制成玩具,威力十不存一,可仍是被查。 因此,他只能装备这些冷兵器。 知道宅子里没人,约翰?李迪的行为放肆许多,他趴在地下室的门上,一阵倒腾后,沉重的铁门终于打开。 他眼底难掩兴奋。 也许最先找到宝藏的就是他。 只是当他刚踏进去,身后的门,突然哐当一声,自动关上。 约翰?李迪被吓了一跳,连忙扭头查看原因,却对上一双腥瞳,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眸里闪动着幽兰鬼火,凶光毕露,眼角还泣着血泪,让他毛骨悚然。 卧槽!约翰?李迪撒腿就跑。 下一瞬,尖叫声响起,同时还伴随着鞭子抽打声,以及东西被打翻的狼藉声。 看着监控里的画面,任阑珊得意的啃着鸡翅膀,点评:“有些弱啊!这么容易被吓到。”原以为是王者,结果是个青铜? 末了,她又对万万说,“留好监控,多备份,这可是证据,他自己偷闯地下室,莫名发疯,与咱们无关。” 视频为证,她可没有非法拘禁! 她都明着赶人了,是他自己赖着,非不走,还偷偷潜入地下室,这里可是她的宝库,他这番折腾,自己可谓是损失“惨重”。 任阑珊心情沉重,痛心非常:“那可是越窑秘色瓷啊!价值几千万呢!足足两套,他必须赔钱!万万拟好单子,还有那些博古架也是古董,也登记上,回头咱们把清单给约翰李迪,碎片也给他们留存好,欢迎他们找人去鉴定。” 绝对货真价实,反正只要放进一楼,它们就能恢复如初,她一点也不心疼。 万万重重点头,附和:“必须赔钱!”扭头,又向任阑珊要补偿,“幻阵维持,很耗能量的,必须三块宝石。” “一块,爱要不要,不然你放他出去。”她玩完,它也得跟着沉睡。 万万冷哼,抠死你得了! 任阑珊视若罔闻,时光门的消耗还没算账呢,又要能量,谁知道它又往哪乱用? 她如今有大用,不能让万万随意挥霍,她养着很吃力的,必须攒着,解决隐患时再用。 任阑珊心情大好,不知道这约翰能钓来多少人,“这幻境真能放大并记录下,他们心底的恐惧!” “没问题。”只要阵法在,有能量它就运转。 任阑珊兴趣更大:“那能看到阵内人的经历,探究他们的秘密吗?”若可以,岂不是就能知道藏在幕后的人,她就可以再想办法,把他们都引诱出来,一网打尽? 万万摇头:“不一定……还得看他们个人的意志。” 任阑珊也不强求,主要是强求没用。 搞钱!搞钱! 钱多了,才能买宝物恢复万万,她也才能有更多自保的能力。 任阑珊收好手机,开车去商贸城的服装批发市场补货,接着又去地下二楼扫货,这次她有所克制,只是保证店铺不会断货。 心里打定主意,回去后,开车去南方进货,那边监控不像现世这么遍布,想查踪迹没那么容易。 她空间的优势,更有发挥的余地。 等任阑珊把她订购的所有东西都取走,天色已暗。 任阑珊离开前,特意打开监控看了下约翰李迪的情况,他整个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问:“晕倒了?” “嗯,有点不经吓。”万万不甚在意。 任阑珊挑眉,“他没有打电话求外援?” “打了,没来的及说清楚,就被吓晕。不过他身上的窃听器仍在工作。”万万没有拦截信号,“他身后的人应该已经得到消息。” 这样啊,那估计下次回来,就能见到了。 任阑珊将车开进时空门,再次出现,已经是在鹿城郊外的土路上。 她是从后院回的家,前院那边离得远,并没有惊动大家。 任阑珊就将空间里的物资都交给万万整理,把空间给腾出来。 车斗里的物资,则是故意留给大家看的。 四点左右,前面就有了动静,做吃食生意就这点熬人,起早贪黑的。 任阑珊披着军大衣打着手电筒过来时,闻到一抹幽香,打灯过去,竟是梅花开了。 她从空间拿出剪刀,挑了几枝剪下来,拿去前堂,插花是不可能的,这种小资情怀自己在屋里赏赏得了,拿出来不太好,招人议论。 她主要是想弄个梅花粥,梅花茶。 陆杉看梅花挺多,干脆煮了一大锅,即便大家不买账,也可以留着他们自己人吃。 陈阿姨看到梅花,随口说一句:“可以做蜜渍梅花,就是有点费蜂蜜。” 任阑珊心说,这不巧了吗,她正准备推出柠檬蜂蜜水,蜂蜜最是不缺,连忙开口:“我去拿蜂蜜。” 陈阿姨又说要趁着天色,花半开时摘花苞,于是任阑珊又把院子里的灯打开,让大家帮着摘梅花。 然后,院子里极其雅致的两棵梅花树,都被任阑珊给霍霍光了,偏她还没自觉,看着腌好的梅花成就感十足。 万万:“……”俗,俗不可耐! 然后默默的把拿出来的细颈花瓶,又给收起来。 它已经不想说什么了。 趁上午人少,任阑珊把王鑫苏韵馨,还有林姐的闺女乔灿灿三人喊到一处,教她们使用电子收银机。 几人稀罕的紧,学起来也认真,本也不难,多操作几次就能习惯。 三台收银机,任阑珊导入的数据价格不一样,但操作模式却是一样的。 任阑珊盘账时,只需要用数据线把它们和电脑连接,就能把商品信息和销售情况导出,库存多少,卖出多少,收入多少,各种数据一目了然。 不需要她再拿着计算器,去一本本的算账本。 只是,任阑珊低估了众人对新鲜事物的热情,换个电子收银机还引来大家的围观,这让她的心多少有些虚。 第61章 买卤肉?与招人 尤其是对上郑庚礼意味深长的眼神,任阑珊心里更是直打鼓,不过郑庚礼并没提这事,而是说起另外一件事。 “您要买录像机?” 任阑珊脑海里询问万万,“仓库里还有录像机吗?”她八零和现世两边倒腾,两边过,时间都过得有些模糊。 加上大量购买,各种物资器械设备,好多事和东西都有点混乱。 “有,不过是八七年的款,咱们自己用可以,给郑庚礼的话还是要谨慎。”他这人眼睛贼毒,又是老狐狸,万一拿回去拆了,有些事怕瞒不住。 任阑珊显然也和万万想到一处了,便对郑庚礼笑道:“我这暂时没有,过段日子,我刚好要去南边,到时帮您看看,寻摸一台。您这段时间想看,可以先来店里。” “那行,要是能弄到彩电,帮老头子也弄一台,价格不用管。我一个糟老头,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用白不用。” “您堂弟不是还有后人……”任阑珊刚想安慰郑庚礼,话到一半才反应过来,人家老爷子就是在问她,人找得如何了。 任阑珊心里估算着时间,回答:“最近应该就有回信。”要是他们收到信,立刻回复的话,也就这几天的事。 闻言,郑庚礼很高兴,吃饭时多喝了一壶酒,回去时身子直晃悠。 牛嫂不放心,一直目送他进了院子,才回来和周大牛,小声嘟囔:“这老爷子身子骨还挺硬朗,酒量也不错,53度白酒,这一喝就是半斤。” “别天天咋呼,做好你的事就成。”周大牛再次警告婆娘别嘴碎,这可不是村里,别犯老毛病,“对了,猪头肉的事说了吗?” 牛嫂一拍大腿,“瞧我这记性,我这就去说。”她本来是去和老板说这事的,遇到老郑结账,收拾完他吃过的饭桌,扭头把事给忘了。 随即又风风火火的找到任阑珊,把事一说,“都来了好几次,东家你都不在。” 见任阑珊没说话。 想着自己收的雪花膏,还有心里的那些盘算,牛嫂还是帮着他们说了几句好话,“那两兄弟也不容易,都二十好几还没娶媳妇,就是因为家里穷,还有个药罐子弟弟要养。” “他们说了,他们愿意挪到其他地方卖,不会抢咱们的生意。” “这倒不必,没他们也会有其他的人。”任阑珊主要是不放心他们的为人,现在天气冷不显,等入了夏,万一他们的肉当天没卖完,一旦过夜,就会坏会变质。 他们若是舍不得扔,处理后仍然给客人食用。 到时候,坏的可是任记的口碑。 不是她把人心往坏处想,而是这种事,发生的概率极大。八十年代不像现世,冰箱家家户户都普及,肉食又比较贵,就算有点味道,一般人家也不会舍得扔掉。 可自己吃与拿出去卖,那是不一样的,万一客人要是吃出事来,他们任记势必也要被连累。 人家可不知道那两兄弟是谁,提起食物中毒的事,必然是带上任记,说任记的卤肉把人吃进了医院。 那她冤不冤?而且任记的口碑,可是她辛辛苦苦经营出来的,绝不能因小失大。 直接拒绝太过不近人情,便道:“你告诉他们,想买也可以,但必须签合同,而且要达到我的卫生要求。不然,就让他们另找其他的卤肉铺,合作。” 牛嫂面上应着,心里不解,回到后厨和自己男人嘀咕,“这多个销路不是好事吗?东家咋还不同意。”在牛嫂看来,提那么老多条件就是变相拒绝。 人家一个小地摊,差不多能看的过去就成,人家食客都不介意,东家非得要求他们把卫生搞上去,还不能用剩肉,多少有点苛刻。 “你懂啥,咱东家这是严把关,再说了,这猪头肉又不是咱任记独有,为啥他们几次三番上门,不就是看上了任记的牌子,想打着任记的名头,好卖东西。” 这可不止是买猪头肉那么简单,这是想扯虎皮做大旗呢,现在任记的名头可是很响的,不说是金字招牌,但这边的住户也都认,同样的东西吃食,那必须是买任记的。 那两兄弟算盘打得还挺精,不过东家心里更是清楚,这要求看似苛刻,实则就是在拒绝。 周大牛比他婆娘精明,看的也更透,只是叮嘱:“你话也传了,成不成就和你没关系,下次别乱应承。” 别以为东家好说话,就没了分寸,仔细打听打听,但凡东家不愿意,谁从她手里讨到好了。 “知道了知道了。”牛嫂有些不走心,她三妹今年十八,她觉得和那烧饼弟弟挺般配,不然她也不能这么上心。 就是他们家里太穷,若是他们的生意做的好,她妹子嫁过去也是使得。 接下来几天,任阑珊一直在和陈阿姨研究烤肠的配比。 肉太多,成本高,价格也必然走高,不然她赔本。可价定高了,又不好卖。 他们需要在价格、味道、成本中间,取个平衡值。 期间有人来应聘帮厨。 任阑珊比较看重刀工与力气,若只是帮着洗菜,她也没必要再贴招聘启事,附近的大妈大婶多的是,打个招呼有的是人抢着干。 他们要负责切菜、配菜、揉面,这些比较重的体力活,把主厨给解放出来。 考虑到奶茶店那边,擅长面点的优先录取,陆杉这次没说啥,主要是两边兼顾,他确实累的受不住。而且又不影响他的工资,反而能轻松不少,不同意的是傻子。 任阑珊共招了两个。 一个是陈铭,乡下小伙子,啥也不会但力气大,周大牛和陆杉都很满意,揉面,用半自动打蛋器打发鸡蛋奶油,效率那是杠杠滴。 这样的小伙子,正是他们需要的。 两人拍胸脯保证,能把陈铭给带出来,刀工可以练,力气却是天生的,陈铭的臂力颠锅,绝对事半功倍。 见此,任阑珊也就松了口。 另一个叫江小谭,刀工好。 他原来是在厂子大食堂里当学徒工,不过主厨只当他是杂役,指使他干各种苦活累活,就是不肯正经教他厨艺。 只一味的忽悠江小谭练刀工。 其他的人看不过眼,偷偷的告诉江小谭这边要招人,让他过来碰碰运气,总好过在那里被蹉跎。 面试那天,江小谭左手心放一块豆腐,右手拿刀在嫩豆腐上沿着两个方向,将豆腐给切成了一朵“菊花”。 一放入水中,瞬间绽放。 任阑珊当场就录用了他,至于不会面点,没事,学。 这样的刀工实在难得。 第62章 快餐店 陈阿姨更是表示,愿意收江小谭为徒,并不止一次感叹,陈星若要是有他一半天分,她做梦都能笑醒。 拜师这事,任阑珊不干预,但合同必须签,不过给了江小谭优待。若有一日,他能够出师,挑大梁,可以升他做主厨,待遇如何,就看他的本事。 对此,江小谭喜不自禁,痛快的签了合约,然后又给陈阿姨递了拜师茶,算是正式拜师。 在任阑珊与杜京砚他们的瓷器厂签订了一份合同,订购了一批造型各异,风格不同的瓷杯瓷盘后,奶茶店也被任阑珊再次改造。 窗户改成玻璃门,两间耳房被打通。内有卡座,散台,还有二楼的雅座包间。 因为人手问题,暂时还是以饮品和甜点为主,搭配几个套餐,但她未来的目标是打造华莱士这样的快餐品牌。 任记私房菜馆,她以后准备打高端局,大众路线还是要靠快餐。 经过一段时间的尝试,大家试吃后,投票选出了两种口味的烤肠。 一种原味,一种香辣。小的烤肠一根五毛,大的烤肠一根八毛。 燃气小炉一烤,香气四溢,混合着蛋糕的香甜气息,让周围的家长苦不堪言,这简直是勾孩子利器。 没吃过的小朋友还好哄骗,但那些帮任阑珊发过传单,拉过客人的大孩子,都试吃过,根本不是家长三两句就能忽悠的,看着橱窗闻着香味,直流口水,回家纷纷磨家长。 大家来买东西时,也会似真似假的抱怨几句,但家里的祖宗闹腾着要吃,该买还是得买。 不是天天买,但人流量大,生意还算不错。 当然和私房菜馆没法比。 任阑珊也没指望它刚营业就爆满,任何事物都有个接受的过程,对于这样的快餐,大家好奇尝试会有,但真正接受还是需要契机。 这就要看任阑珊如何营销,打开市场了。 这年头下馆子都是奢侈,许多东西还要票据,私房菜馆就是靠着不要票据逐渐打开市场的。 任阑珊翻着日历,最近的节日是三月八号妇女节。她翻着库存单,准备再来一次促销抽奖活动。 既然是女性的节日,自家员工的福利也要跟上,工作服先发下去,女员工多了一张十二元的代金券。 也可以换成十元的现金,但大家都没换。听说三八妇女节还有抽奖,听完奖品后,她们更是眼前一亮,打定主意不换。 三月八号这日,任记横幅扯上,庆祝的气球发着,当然只送女性,无论年龄大小,只要性别为女,就可以从任记领到气球。 这不就引来了大家的关注。 任记不是第一次这样搞活动,但区别对待还是第一次,等听到是“妇女节”活动时,才顿然大悟。 虽说这节日早就有,但谁也没在意,除了企事业单位,体制内部,还真没谁把这节日,这么堂而皇之的拿出来庆祝。 他们只是在心里可惜,这抽奖只允许女性参加。不过随即又乐了,谁还没个女性亲人朋友的,让她们拿着小票来这抽奖,不是一样吗? 心里还隐秘升起钻漏洞的窃喜。 对此,任阑珊表示,你们有利可图,但她永远不亏。 即然是为任记甜品屋和快餐店引流,抽奖的地点,自然也要设在这边。 硕大的牌子立在门口,凡手持任记满三元小票的女性,都可以来抽奖。 普通奖品有:一字发卡,发带,玻璃杯,眉笔。 三等奖八名,奖品是雅霜雪花膏。 二等奖三名,奖品是戴春林的鸭蛋粉。 一等奖仅有一名,奖品是戴春林的九色胭脂膏,可做眼影腮红口红。 对于这些,男人感触不深。 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妇,可是心心念念的紧。 有些没有抽到奖的姑娘们,排队也要亲自询问,看任记能不能帮着代购。得知在甜品店和快餐店办会员,且消费积攒足够积分后,可以兑换化妆品时,喜笑颜开。 任阑珊这边座无虚席,朱嫂看着空荡荡的西餐厅大堂,气的直骂娘。 觉得任阑珊就是故意的,开个奶茶店抢生意还不够,现在还弄什么快餐店。 任记一个套餐几块钱,薯条鸡块汉堡可乐都有。这让他们一份牛排,一杯咖啡,一份三明治,都是几块起的西餐厅,还怎么开下去?! 这不摆明了,故意挤兑他们! 不行,她咽不下这口气,不让他们活,她任阑珊也别想好过。 只是刚踏出门,就被她侄子拦住,“姑姑,你这样太冲动。现在严打,任阑珊又是个心狠手辣的,你敢去闹事,她就敢报警,蔺家的教训还不够?” “那就眼睁睁的看着,她抢咱们生意!”朱嫂又气又急,声音陡然拔高,连路人都被她的尖叫声吓到,绕着西餐厅走。 见此,乔沂山更是头疼,连忙把门关上,低声安抚:“那不能,她不给咱们留活路,咱们也没必要留情,只是这事,还得白小姐出面。” 朱嫂撇撇嘴,很是不屑,“上次,她不也没能把那姓任的丫头片子给怎么样嘛?”全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不一样。”乔沂山摇头,上次查的卫生,这次查她税务,他就不信任记这价格,还各种搞活动送东西,能有多少盈利。 就算没有房租,可这付出与收入也不成正比。 短时间内吸引客流,他能理解,但长久的兑换,快餐店的利润,真的能负担起,这各种开支吗? 这样得买卖,不可能长久。 作为合格的商人不挣钱,甚至只挣小钱,都是失败的。他不认为任阑珊真这么蠢,自己贴钱只为了挤兑他们西餐厅。 那就只可能在账目上做手脚,来填这些亏空,目的是打压他们这些对手,将他们赶出这条商业街。 但……偷税漏税可是要罚款的! 想到这里,乔沂山自信的一笑,若任阑珊肯低头,嫁给他,并把任记的财务交给他,他自然有办法帮她平账。 他学的就是这个。 但要是她不识好歹,那可就怪不得他了。 手中握着这个把柄,乔沂山再次踏入任记,心情截然不同,仿佛巡视自己的领地,颇有几分指点江山的豪情。 牛嫂却觉得遇到了神经病,吃碗馄饨而已,还吃出了自豪感? 尤其是见他一碗馄饨吃了一个多小时,心里更是腹诽不已。 第63章 乔沂山心思 周围等乔沂山座位的人,不耐烦的换了三波,见他还是不挪地,一位每次都爱坐在这个位置看电视的熟客,不禁发牢骚。 一个大老粗,心情又不好,可想而知,嘴上的话好听不到哪里。 乔沂山本就极爱面子,不然也不会明明心里惦记任记,面上还一副不为所动的清高模样。 但却又暗戳戳的,以与众不同的方式,出现在任阑珊面前,刷存在感。 就是在给任阑珊机会,让她主动搭讪自己,他肯定不会同意入赘,但任阑珊若是足够乖巧懂事,让女儿跟她任姓,也不是不行。 在乔沂山看来,他一个根正苗红的大学生,肯娶任阑珊这满身铜臭味的女资本家,她不得感激涕零,主动勾引,扒上来。 然,现实是,任阑珊每每视而不见。 乔沂山自尊心受挫,自然表现的更加高傲不屑。 至于他姑说的生米煮成熟饭,他才不会那么蠢,拿自己的未来去赌,现在可是严打,任阑珊真要告他,那他铁定吃花生米。 但现在不一样,任阑珊被他抓到了把柄,还不是任他拿捏。 以后,这任记,这偌大的产业都是他的,他们这些穷酸凭什么看不起他! 想到这里,乔沂山哪里还受的了这气。 脑子一热,一口气又点了五道硬菜,等冷静下来时,菜已经在做。 摸着兜里的一块钱,乔沂山心凉了半截。 看着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菜,乔沂山食不知味,眼睛不停的往内院那边瞟,却迟迟不见任阑珊的踪影,这让他更加焦躁。 直到菜馆只剩他一个人,牛嫂过来询问他,“贵客,需要帮您打包?” 这就是委婉的催结账,一顿饭吃了几个小时,午饭硬是快吃成晚饭,到底什么时候结账? 看来等任阑珊回来,给自己免单是不可能了,乔沂山没法,只得起身去结账。 知道可能不便宜,可看着五块八的小票,乔沂山还是肉疼。 更窘迫的是他钱没带够,顶着异样的眼神,他拿出钢笔,支支吾吾的抵押:“我出门急,忘带钱包了,我家就在街那头,顶多三分钟就回来取。” 牛嫂这人素来爱八卦,更何况乔沂山总是梳着大背头,戴着黑框眼镜,爱在这边晃荡。 就是眼睛长在脑袋,总用下巴看人。 因此,她自然认得,这是西餐厅的少东家。 附到苏韵馨耳朵旁一阵低语,苏韵馨了然点头,才接过钢笔,放乔沂山离开。 他前脚刚走,牛嫂就绘声绘色的给大家描述乔沂山吃饭的前因后果。 巧的是,任阑珊过来听了个全程,皱眉:“待了两个多小时?” 这是想知己知彼,研究她的经营理念? 牛嫂瞧了眼四周,见没有外人,才小声说:“东家,我觉得那小子肯定没安好心,一直往内院瞧。”别是想打你的主意。 “嫂子是说,他想使坏?”任阑珊也怀疑乔沂山来这,是别有用心。但想来,他不至于那么傻的往吃食里做手脚。 她这有录像机的消息,前几次的事都传遍了。 而且,她与派出所的关系也不错。 不说她阴差阳错下,给杜景墨他们送去的功劳,单是她时不时的给派出所送去的各种兑换券礼品券,就不是小数目。 小范他们巡逻时,总会对任记特殊照顾几分。 任记这边别说小偷小摸,就是故意往饭里加虫子头发讹诈任记,或是想吃霸王餐这类事,都没有。 主要是,没谁头铁的往墙上撞,在任记都折了好几批人了,普通食客知道的不多,但道上的人都门清。 现在严打,他们缩着还来不及,实在没钱了,也只敢去偏僻的村镇小偷小摸,实在活不下去的,都去南方闯荡了。 鹿城的治安,前所未有的好。 当然,这些任阑珊并不清楚,她就是觉得乔沂山不会那么傻。 那……他会是从哪里着手? 任阑珊心里寻思着乔沂山可能会使的手段,手里拎着食盒回了后院。 牛嫂捂着腮帮子,最近吃甜食比较多,牙疼,但这也拦不住她的八卦之心,忍不住吐槽:“……东家做生意挺精明,就是好像没开窍。” 苏韵馨睨她一眼:“那样的渣渣,就入不了老板的眼。”谁会多想。 也是。 牛嫂点头:“搁我,我也看不上。不说长的丑,就说那个子,多对不起孩子。”偏眼睛还长在头顶,但凡眼不瞎,都看不上他。 “没钱还装!”牛嫂不屑撇嘴,“你是不知道,一碗五毛的馄饨,他霸着位置好久,弄的大家都不乐意。就那个常来吃饭的小刘,他不过嘀咕一句,乔沂山的脸就拉成马脸。关键是他没钱,还在这打肿脸充胖子,何必呢?” 反正她顶看不上这种人。 “你说他会不会来还啊?”牛嫂越想越觉得乔沂山人品不行,主要是朱家夫妇名声太臭,万一他们不认账怎么办?岂不是得自己赔钱? 她可不稀罕那什么钢笔。 “放心,他肯定要来赎的。”苏韵馨不是为他说话,而是乔沂山那种人最爱面子,借钱也会来赎,不然肯定成笑柄。 果然,没出五分钟,乔沂山就拿着钱来结账。 在任记大堂都能听到,朱嫂在街那头骂街,指桑骂槐的可难听了。 牛嫂一撸胳膊,骂街谁不会,她可不惯着这娘们,然后就听乔沂山低声斥责了一句,“够了……”剩下的话,能听到声音但听不清他们说的啥。 但看表情,争执挺激烈。 牛嫂探着头往前支耳朵,但就是听不到,心里猫爪挠似的,进后厨问她男人。 周大牛正忙着,头都没抬,反问:“那朱家两口子是不是没儿子?” “可不是,大家都说是他们亏心事做多了,活该没儿子。东家的爸妈,当初被举报,他们一家也没少跟着蔺家对老爷太太他们落井下石。” “我听于欣妍说,那朱嫂她闺女当初高烧差点病死,还是老爷太太好心送那闺女去的医院,然后看他们一家子可怜,让他们夫妻在任家帮工。” 第64章 旧日恩怨? “那姓朱的厨艺,就是那时跟着任家大厨学的,结果嘞,白眼狼一个,反咬任家一口,和蔺家一起吃着任家的骨血发家。要我是东家,我会做的更狠,不止挤兑的他们生意做不下去,还会想办法弄死他们一家子。” 说完,还总结一句,“东家还是心太软。” 无意看到监控的任阑珊都惊了,原来任家和朱家夫妻,竟还有这些恩怨。 怪不得,姓朱的一家总是找事,她原以为是任记抢了他们生意的缘故,原来还有这么一番恩怨。 也有点明白,当初于欣妍看她眼神怪异的原因了,估计是认为她开奶茶店就是为了打击报复朱家夫妻。 这……可不凑巧了! 就听牛嫂又问:“不过,这和刚那事有啥关系?” 牛嫂还是不明白。 周大牛手上动作没停,继续调肉馅:“养老呗,除了这事,还能用啥威胁?” 那乔沂山说是大学生,可连个正式工作也没,不还是在他们夫妻手底下讨生活,要钱没钱,要能力没能力,能有啥钳制那夫妻的手腕? 还不是摸准了他们的软肋。 “别说,还真有可能。”牛嫂一拍大腿,突然神神秘秘的说道:“我听说,那乔沂山能上工农兵大学也是他们夫妻使得劲,当初他们闺女前脚被他们嫁给一个跛脚的四十多岁老男人当续弦,后脚乔沂山就得到了工农兵大学名额,这里面没猫腻,谁信?” “还有这事?”周大牛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两口子真不是东西,再怎么重男轻女,可闺女也是亲生的。” 任阑珊也被震碎了三观,为了一个外人,狠心毁了亲闺女,这脑回路…… 她都不知道如何说,但毕竟是别人家的事,还是她讨厌的朱家家事,她并不感兴趣。 她又不是圣母。 她的关注重点在,乔沂山会从哪里着手对付任记,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在监控和派出所的双重保险下,他没有机会可以施为。 阴谋不行,那便只能阳谋。 工商、税务、卫生、消防。 凡是做生意,这些就绕不开。 上次卫生检查,不了了之,后续她不清楚,但没人再拿这事卡任记,是真的。 工商局里有熟人,真有事也会提前给自己打招呼。 消防许可证,现在还没出现这要求,毕竟经济刚放开,现在一切还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上头对于这些还没重视。 就算鸡蛋挑骨头,她也有灭火器,这是她特意查过的干粉灭火器,1816年就被外国人发明出来。 她拿出来,不过分,顶多是让人觉得她关系网广,有门路。 那么,就只剩下税务。 但每月的税,她可都是按时缴纳的,总不至于在这上面做文章? 只要任记行的正坐的端,自身不违法,她就不信,有人能硬给任记扣锅。 说起来,那摄像机交上去也有个把月,应该进了实验室,里面技术的超前性,也该被发现了。 可怎么也没个回应? 她倒不是要什么回报,就是想看看,上面对她是什么态度。 她才好决定,怎么处理手里的资料。 是匿名呢?还是留名呢? “姐姐,上次那个拿假钱的小孩又来了,还带了他爷爷。”蔡睿阳的喊声传过来。 任阑珊连忙披着外套下了楼。 她看着手表的时间,用力搓着蔡睿阳的脑袋,摆出凶面孔:“还不赶紧上学去,想迟到啊?” 蔡睿阳这才发现晚了,赶紧把水壶挂脖子上,背起书包就往外跑。 任阑珊进奶茶店时,一个头发花白,皮肤黝黑,满脸褶子得老头,正端坐在椅子上,旁边站着一个头戴雷锋帽的小男孩。 瞧到任阑珊,小男孩不自在的扣着手指,偷瞄老人一眼,随即又快速低头,说不出的心虚。 老人家的视力应该不太好,看向任阑珊时,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半露的眼珠很混浊,声音带着歉意,“老板,我这孙子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 枯树皮样粗糙的手,从怀里掏出一沓钱,一毛五毛的都有,还有七八个几分的钢镚,推到任阑珊面前,“您看看,够不够蛋糕钱……” 任阑珊却觉得眼前的老人有点眼熟,在什么地方见过呢? 没得到回应,老人又从怀里拿出一扁圆形的鼻烟壶,通体绿色,深浅的花纹相间,看着像是孔雀石。 万万给予肯定,“清末的孔雀石鼻烟壶,上面那个盖子上嵌着红色珊瑚,宝气还行,拿回去拍卖个几十万没问题。” 但任阑珊对老人本身更感兴趣,她拿出那张假钱,可以说临摹的惟妙惟肖,除了书法有瑕疵,或者说是临摹的人故意留下的破绽。 老人看到假钱,神色明显变化,嘴唇蠕动:“这……就是戏作的画,家里孩子小不认钱,拿错了,老板您看……” “这画是老爷子您临摹的吗?老人家您有大才。” 沈行之仔细的盯着任阑珊,见她眼底确实只有尊敬没有嘲讽,才落寞的苦笑,“戏作,早年戏作,如今不行了,老眼昏花了。” 不管任阑珊是出于什么目的,他还是本能的自保,十几年没摸过画笔了,手干农活都糙喽。 看的出老人的防备,任阑珊索性不再提这事,而是笑道:“不过是两杯奶茶,一块蛋糕,不值什么钱,就当我送给孩子的礼物。” 她把钱给推回去,拿起鼻烟壶,“这鼻烟壶,老人家有出手的意思吗?” 沈行之摩挲着鼻烟壶,眼底是不舍,到底是陪伴了他大半辈子的物件,可暼到孙子身上的破袄子,以及眼巴巴盯着吃食的小模样,一阵心酸:“你要是能拿出两千,那就卖。” “可以。”任阑珊并没有讨价还价,起身去取钱,回来时除了手里的钱,她还拎着一个布袋子,委婉表达用意。 “老先生,我有一长辈平日里素爱书画,但他一直有个遗憾,就是痛惜那些战乱中被列强抢夺而去的古董文物,更是痛心于不能带它们回家,这都快成为他的一个心病了。” “我人微力薄,所能做的也不多,只能托人弄来一些照片。”说着拿出一沓彩色照片,放桌子上,“这些都是大鹰博物馆里展示的书画。” “我这长辈寿辰将近,不知道能否请您能帮着描摹一份,我好作为贺礼送给他老人家。您放心,我绝不会拿这些画作去冒充真迹,以此牟利。” 国内的文物,她肯定是不能动的,但国外的,她还是能惦记的。 沈行之一听让他临摹画,心里就抗拒,不假思索就要拒绝,看向任阑珊的眼神戒备里又多了几分审视。 第65章 沈行之与临摹 早些年被名声所累,那些人没少羞辱搓磨他,罚他扫厕所还是轻的,但他都咬着牙忍下,就是不肯替他们作假。 也是因此,他被他们打断了一条腿。 不是怕他伤了手画不了画,他的手也别想保住。 他所有的画作,包括画纸画具颜料,都被那些人用破四旧的名义拿走,说是烧毁,但毁没毁去,他心里有数,只怕早就改名换姓成了名家古画。 也就那张假钞,当时是夹在伟人语录里,才幸免于难。 故而,他现在对于临摹格外排斥。 可听到是遗失海外的画作,他心里又有几分好奇,下意识接过来袋子,拿出照片凑到眼前。 手指轻柔的拂着彩色照片,看着明显被切割的部位,以及上面褶皱掉色的地方,他眼底是化不开的悲凉。 明明是自家的国宝,却被鹰国的博物馆展览,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沈行之不舍得的放下《女史箴图》的照片,指着自己的眼睛:“老了,不中用了,好多年没碰过画笔,画不了喽。” 是推辞,也是真的老花眼。 任阑珊又拿出一个盒子,“您老试试,看有没有用?”这是老花镜,任阑珊给蔡奶奶准备的,当时店家搞活动,她就顺手多买了两副放在空间里,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沈行之略犹豫,还是拿起老花镜带上,眼前的迷雾被撕去,他有多久没清晰的看世界了,这对爱画如痴的他,简直是一种折磨。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再好好看看《女史箴图》,他这辈子怕是没可能看到真迹。 若是能够临摹出《女史箴图》,也算是一种圆梦,但这照片是人家姑娘的,他不好拿走。 又不想将未来的画作卖人。 一时间矛盾非常。 再者,他手里并没有颜料画笔和薄绢,想私下里临摹也不行,至于去置办那些……别闹了,除了友谊商店根本买不到,他也没有外汇券。 “您若信不过,可以在画上留一些印记,就像那张五元的假币,只需要乍一看能蒙混过关就成。”任阑珊本也不是作假牟利,只是为了迷惑人,拖延时间。 她掉包的事,博物馆发现的越晚,她就越有时间去操作,换走更多的文物。 看的出这沈行之痴迷《女史箴图》,任阑珊便笑道:“这《女史箴图》的照片,您可以留着慢慢临摹,我需要的是《墨竹图》《乾坤生意图》《青山绿水图》这些画作。” 《女史箴图》是大鹰博物馆的镇馆之宝,每年只有两个月的时间展出,其他时间都被收藏起来的,她换走的机会不大。 倒是其他展品,可操作性更大。 任阑珊承认,她一开始的目的不纯,但真正去了解去查阅,大鹰博物馆内华国藏品的数量和品种,还是让她触目惊心。 那里的收藏几乎贯穿华国的文明史。 从远古的石器,到商周的青铜器,再到魏晋的石佛经卷,唐宋的书画以及明清的瓷器。 华国各个阶段的文化巅峰,都能在里面找到相应的国宝。种类齐全,美不胜收,但却让每个华人心疼不已。 她拿出来的这些照片,同样是文物精品。 唐代的《青绿山水图》,五代的《茂林叠嶂图》,北宋的《携琴访友图》、《华岩变相图》,苏轼的《墨竹图》。 当然她搜集的并不止这些,还有青铜器,唐三彩,各种珍贵书籍,其他奇珍异宝。 但还是那句话,空间无限,但她的钱财有限,能做的更是有限。 等万万吸收完宝气,她会找机会把那些文物归还,至于坦诚……她做不到,她不知道自己坦诚后,会有如何境遇。 她就是一条没志向没抱负的咸鱼,人生终极梦想,混吃等死快乐躺赢。 不是当国宝,被圈禁荣养起来。 也不想加班当社畜,为了人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她的小肩膀不够结实,扛不起那么大的责任。 所以,坦白是不可能坦白的。 没办法,她天生冷情,更爱自己,做不了那怜爱众生的神明。当然,能独善其身之余,也是愿意兼济天下的。 等她快死时,可以选择上交国家,也算是帮万万找个财大气粗的“饲养员”。 万万:“……”那可真是谢谢您嘞! 为了报答这个老六,它决定不告诉任阑珊,她想要无视博物馆的各种机关,需得先和万宝斋进行灵魂绑定。 所以,除非她魂飞魄散,否则无法解绑。 它坐等,她挖坑自己跳,想摆脱它,做梦!做好替它当牛做马,永生永世! 果然,模仿她,成为她,再看世界就觉得山清水秀,一切格外宁静美丽。 任阑珊可不知道,万万心里的小九九,还在游说沈行之。 眼见老爷子只是痴迷的看着照片,沉默不语,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任阑珊心里叹息,但也不好多做纠缠,准备回现世让她姐试试看,反正也只是拖延时间,有个五六分像即可,不必惟妙惟肖。 再或者,让她姐的同学帮着介绍一些国画大拿。 再不然,她高价求购。 平台那么多国画书画大触,她相信,总有人愿意接这任务。 这时,沈行之终于不舍的收回视线,看着任阑珊,“这活我可以接。不过久不碰画笔,能仿出几分,老夫不做保证。” 任阑珊欣喜,这都不是事,她又不是拿来骗行家,只要博物馆的安保人员看不出破绽就好,但还是给沈行之戴高帽:“我相信您。” 沈行之显然很受用。 任阑珊转身去柜台后,借着它的掩饰,从空间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笔墨纸张。 为了买这些新仿的“老宣纸”,她颇费了不少功夫,才从某宝平台筛选出符合要求的几个商家。 这些颜料,也是任阑微根据她的要求,给她推荐的,她一瓶瓶的去标签。 勤俭持家的,万万都惊诧不已。 这是从抠门进化到一毛不拔。 任阑珊摊手表示,能量用一点少一点,且用且珍惜。 “这酬金……我是给您现金?还是咱们去银行,给您转过去。” 沈行之摆手,“钱财就不必了,你多备些纸张给我练手就成。” 多年不碰,还真有些技痒。 第66章 应承 “那……以后,您作画的各种消耗,我包了。”任阑珊也有自己的小算计,以沈老先生在绘画这方面的造诣,必不是无名之辈。 就这短暂的接触,看的出老爷子有着文人的风骨与傲骨,一般人向他求字画,他老人家不见得会松口。 不过有本事的人都这样,人家也有资格恃才傲物,这都能理解。 但她若是成了老爷子的忘年交,让他给自己画几幅画,写几副字,挂在四合院那边,也能附庸风雅一回。 许是,过个几十年,也能价值连城。 咦,她差点忘了,这是八四年,和现世差着39年,也许……拿回现世,它立时身价百倍。 这边,任阑珊做着美梦。 那边,沈行之却发现,不仅有书画的照片,还有其他文物的照片,便主动开口询问:“你那个长辈,对唐三彩和各种瓷器,也感兴趣?” 这……究竟流失海外多少文物? 想想就痛心。 他捡出几张唐三彩的照片,看向任阑珊,“我有个老友,祖传的手艺,你需要做这些仿品吗?我可以给他写信,帮你们问问。” 任阑珊眸间是掩不住的喜色,正要应下,就听沈行之又道:“我这个老头子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朋友多,他们多少有一技之长,你那长辈若还是有这方面的需求,尽管说,老头子我尽力帮你说和。” 还有这好事? “只希望以后有机会,你们这些有能力的华人,能竭尽全力的促成流失文物回归。” 当下,任阑珊的心,就一咯噔。 老爷子这是什么意思?总不能猜到她想干嘛?不应该呀!正常人不应该揣测,她买假画是拿去做旧,冒充真迹卖钱吗? 就见沈行之摸着自己花白胡须,看着照片满脸痛心,他一个糟老头子,没别的能力,但愿一身所长,能为此尽点绵薄之力。 不管这沈老先生是不是察觉她的意图,反正任阑珊是不认的,只一脸感动的保证:“您老放心,让流失海外的文物回家,是每个华国儿女的心愿。若有机会,定会想方设法拍下咱们的国宝,送它们回来。” “说的好!我最欣赏小姑娘你的觉悟?”豪迈的声音响起,说话的人却不是沈行之。 任阑珊顺着声音转身。 待看清来人,她只觉得头皮发麻,这不就是上次听墙角的程老吗? 咋的,还听出瘾了,又来? 就是不知道,这老头来了多久,又听到多少,她有点心慌。 “程老,您来……是有事?”一看见这老狐狸,任阑珊心里就没底,也不知道,他来又是干嘛? 心里暗自寻思,自己最近有没有干什么出格的事? “来吃饭,顺便给小姑娘你送封信。”程老笑呵呵的递过来一封信。 任阑珊心里更慌,回信怎么到了这位手里,莫不是这信有什么她不知道的暗语密码之类的? 别不是,她无知无觉中被人利用了? 不能?难道她猜错了郑庚礼的身份? 她都要抑郁了,这都是什么事!现世因为找人的事,引来约翰李迪一伙人。这边又被上头留意,这是天要亡她? 果然,贪心要不得,谁知道甜头背后有没有巨坑! 任阑珊再抗拒,还是接过信,却见落款人是秦强舟,这是谁?她并不认识呀,“程老,确定没送错?我并不认识这人。” 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好在不是鹰国那边的回信。 想着,就要把信送还。 程老却笑道:“没错,你亲舅舅写给你的。”随即一拍额头,想起任阑珊并没见过秦强舟,便开口解释,“你母亲的双胞胎兄长,早些年去了港岛那边,这些年一直很惦念你母亲,只是并不知……” 许是怕触及任阑珊伤心事,他并未就这话题多说,而是说起这信的事,“咱们市年前,派人去港岛那边考察,想引进新的生产线。那位秦先生听到风声,主动找过来,让帮着寻找你母亲。” “得知……心里很感伤,有意接你过去港岛那边。想来这封信里,也会交代这些,你舅舅还一并送过来的不少东西,不过刚到海关,需得查过才能放行。” “想来,过个几日,你就能收到。” 任阑珊心里却了然,海关查验是有,只怕更多的是被这位半路拦下了,不然一起的信件,怎么就它被单独送过来。 倒不见得是起了贪心,只怕还是自己送上门的东西,技术太超前,让他们起了疑心。 暂时在观望,既怀疑来路,又不舍得这些技术。 就是不知道,她这便宜舅舅是不是也是他们计划的一环,是真的他自己找过来的?还是他们有意泄露她的有关消息,引她那便宜舅舅上钩? 不管是哪种,东西半路被截,都说明他们对技术的渴求。 若能不暴露自己,她其实是愿意帮一把的,想到手里的资料,任阑珊压下复杂心绪。 面上茫然加怅然,说道:“我是真的不知道……不过,还是多谢老先生,我请您吃……您老最爱的红烧狮子头?沈老也一起,人多热闹。” 沈行之这会心心念念都在作画上,再者,他也不重口腹之欲,可他孙子一听说要走不干了,扒着他的裤腿,眼巴巴的盯着蛋糕流口水。 沈行之又羞又恼,自己清高自傲了一辈子,却被孙子这样打脸,但对上孙子渴求的眼神,心又一软。 那张脸简直就是儿子的翻版,当初他把自己傲骨强塞给儿子,要求他牢记文人的风骨,却不想把他养的太过刚烈。 面对红卫兵的欲加之罪,为了自证清白,他竟以死明志。 那是他心里永远的痛,对于孙儿他愧疚的同时,也多了几分放任。 正在沈行之为难之际,任阑珊拿给沈慕言一块蛋糕,“吃,不够还有。” 憨态可掬的熊猫图案,一下子俘获了他的心,也不管他爷爷同不同意,开心的捧在手里:“谢谢姐姐。” “这使不得……小姑娘……我自己付钱。”眼见已经入了孙子嘴里,他连忙抽出一张钱付账。 任阑珊佯作生气:“沈老,您是在打我脸吗,找您画画,我都好意思不给钱,您这么做,不是逼着我也给钱吗?” 沈行之这才作罢,但坚持要走,“家里老太婆,还等着米下锅呢!”不然他也舍不得卖鼻烟壶,家里是真的揭不开锅了。 任阑珊这下不好再留,不过又给沈慕言打包一个水果蛋糕和一份炸鸡薯条可乐套餐。 一旁的程老暗暗点头,这姑娘爱钱了点,但也有底线,关键是本性善良。 第67章 秦舅舅 送走沈行之爷孙,任阑珊便携同程老,并没有多少存在感的宋所长,一起上了二楼包厢。 任阑珊心里琢磨,私房菜馆是时候进一步升级,就只看是把包厢另外挪地方到偏院,独立出来。 还是把员工宿舍挪走,把二楼装修成包厢。 眼下,只能让牛嫂他们把菜端来这边。 说是吃饭,程老还真是吃饭,而且也不和任阑珊客气,点了好几道菜,还让打包一份套餐,“你这姑娘,是真的有经济头脑,而且眼光好,就这炸鸡薯条可乐,我家里的孙子孙女,那是几天不吃就馋的紧。” 要不说隔辈亲,他儿子敢这样作妖,他绝对一脚踹过去,孙子孙女一哭,他是真的招架不住。 “偶尔尝尝挺好,别天天吃就成,总归没咱老祖宗留下的饮食,营养均衡。”任阑珊不着痕迹的表忠心,可别把她当间谍处理了,她虽然有私心,可还是一片红心向华国的。 这辈子都是华国人。 可没什么移民的计划。 程老大笑,手指点她,“你呀,别人做生意,恨不得别人一天三顿,天天来吃,你倒好,还把生意往外推。” 任阑珊就笑,“孩子小,营养均衡才能健康。” 程老走时,是自己结的账,任阑珊拦都拦不住。 车上,程老望着逐渐远去的任记,脸上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宋所长到底没忍住,主动开口,“程老,不是要问发动机的事吗?” 别管任阑珊本身有没有能力弄到先进的发动机,秦家是一定可以的,当家人秦强舟更是与鹰国皇室关系密切。 若是肯暗中出力,不说战斗机的动力引擎,汽车的发动机总可以期待下。 能引进先进的生产线最好。不行,给弄过来几台报废的战斗机引擎也行。 仿造,他们是专业的。 程老默然。 席间,他故意提及去港岛探亲的事,说可以帮她办理。 那姑娘几乎是想也不想的拒绝。 可见,对于秦家,她是真的没感情。 “再等等。”他总觉得这姑娘会给他惊喜。 被讨论的任阑珊,这会儿也是辗转反侧的睡不着。 一时揣测程老的真正来意,一时又担忧自己的马甲要掉,一时又忍不住揣测那便宜舅舅,送来的会是什么,竟直接让人扣下不舍得放手。 暼到床头那两箱书籍时,她沉默良久,终是抵不过内心的声音。 闭上眼都是曾经看到的那张照片。 刘自清上将微微踮起脚尖,身体前倾,他身侧是低着头的米国大兵,身高马大的体型,与瘦弱的上将体型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如当时的国力差距。 在的米国人注视下,上将带着渴望,看着米国航空母舰上的直升飞机。 半晌,任阑珊再次坐起身,闷不吭声的把那些资料整理出来,“万万,把这些书趁着夜色,送到派出所。” 当然,她也留了个心眼,就是那些资料,都只有一半,剩下的中册下册,她还攥在手里。 但这些超前的理论知识,也足以他们吸取研究一段时间。 了却心结,任阑珊倒头就睡,丝毫不管,她这一行为给派出所的人带去多大的波澜。 翌日清晨,看到小范的黑眼圈,她明知故问,“这是怎么了,没睡好?” “嗨!别提了,简直是邪了门了。”两个人值夜班,竟然愣是没人发现屋子里什么时候多了一包书。 起初,他们两个只是惊悚来人的无声无息,觉得后脖颈发凉,心里阵阵后怕,来人真要是对他们起歹心,他们只怕已经凉凉。 对那些书,那是一点也没放心上。 新来的小王,还不小心打湿了一本,就那样随手放在火边烤,结果被来巡视的所长,记了大过。 他们这才意识到那些书的价值。 原本休假的杜队,也被所长连夜喊回来,马不停蹄的护送这些资料去往燕京研究所。 他跟着写检查到现在。 “辛苦了!”任阑珊又给他多放了一个肉包,表示歉意,“好好补补。” 小范不自在的摸着眼睑,这都是熬夜写检讨,熬的。 被人摸到老家,还没察觉,不罚他们,罚谁? 但,这事不好说,只能尴尬笑笑。 彼时,老郑肩膀上站着一只鸟,精神抖擞的来找任阑珊:“一大早,喜鹊临门,必有喜事,丫头,是不是我的信到了?” 喜鹊?您肩膀上这鸟?没认出来,她反而觉得像鹦鹉,不怕人。 不过信,她还真的没收到。 任阑珊正准备实话实说,就听宋所长在门外喊她,让她出去拿东西,末了,又补充一句:“东西多,记得多带几个人。” 任阑珊对老郑歉意一笑,“您老先吃早饭,我随后再和您细说。” 宋所长声音不小,牛嫂他们也都听到,都不用任阑珊招呼,自己过来帮忙,还有熟客也过来搭把手,把几十个大包裹往内院搬。 任阑珊不禁侧目,“这是?”直接问出大家的心声。 宋所长心情极好,“昨个不是说了,你港岛的舅舅,给你捎带过来一些东西。” 这是一些? 任阑珊默了。 围观的人,看着快要堆满军用卡车的东西,也无法直视“一些”这个词了。 宋所长却是笑的畅快,他才被老领导这样坑过,就为了这“一些”东西,他们的人没黑没夜的检查了三天,事后还得完美复原。 “不是说,还得过几天吗?”任阑珊有些好奇。 宋所长摸摸鼻子,含糊其辞,“只是例行检查,过了自然放行。” 有现成的电子计算机资料,再拦着电脑着实不厚道。 他虽然不懂,但对这方面有研究的方教授直言,书上的原理与编程,远超目前华国水平十几年。 甚至比那台电脑,更有前瞻性和可行性。 那还拦啥,相关部门爽快放行。 任阑珊也没想追根究底,她现在更好奇,这便宜舅舅都送了什么? 哪怕只是衣服吃食,这么一大车,也得上万港币。 可实际上,任阑珊还是低估了这便宜舅舅对她的怜惜和愧疚,或者说是对她的便宜妈妈,秦婉柔的愧疚。 信里,秦舅舅言辞殷切,对于秦婉柔的死他深感愧疚,觉得当年不该赌气,真的任由妹妹留在内陆。当初,就该直接把人打晕带走。 没想到时隔多年,再得到消息时,竟然天人永隔,老太太也就是她的便宜外婆,在得知秦婉柔的死讯后,更是一病不起,缠绵病榻。 第68章 礼物 这就让任阑珊麻爪了。 这不去,说不过去。去,又得消耗一些能量修改他们对原主和她自己样貌的认知。 欸,不对呀,能送这么多东西,必然是确定她就是原主。 莫不是她真的和原主长的很像? 亦或是像他们家里的某个人? 还是说,“万万,港岛那边,秦舅舅他们的记忆,你是不是也修改了?” 万万自己都迷茫了,它当时的能量有辐射到那么远吗? 算了,不管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大不了,到时再改嘛! 倒是这首饰盒里,有好多好吃的,“快点打开,那个木箱子,里面有惊喜。” 什么惊喜? 任阑珊找来工具,把木箱撬开,入目是一大两小,三个精致的漆器木盒。 打开大箱子,是三套精致的礼服,应该是信里提到的,给原主准备的成年礼服。 两个小的都是首饰盒。 紫檀雕花的那个百宝箱,有个小铜锁,钥匙是在秦婉柔手里。 另一个扁平的首饰盒,是密码锁。 上面的密码,秦舅舅没明说,只是极其自信的表达,这密码难不倒秦婉柔,也肯定不会难倒原主。 都和往事有关。 任阑珊:“……” 感情,人家的考验在这里呢?这秦舅舅不会不知道,开锁匠这行当? 这样的考验有什么意义? 但实际上,都不用她麻烦,万万已经迫不及待的都给弄开。 百宝箱有三层,从耳环到珠串,从项链到吊坠,红蓝宝,祖母绿都有,看得出是长久积攒出来的,并不成套,但无一不是精品。 那个扁平的首饰盒,打开是一套粉色的钻石首饰,差点闪瞎了任阑珊的眼。 好漂亮!好想要! 但,莫名心虚,受之有愧。 万万可不管,到了它手里,必须吃,吞噬不了,宝气也得吸了。 行,宝气可以吸,但珠宝首饰不许吞噬。 这得多少钱啊?! 可见这便宜舅舅财大气粗。 任阑珊接着去拆其他的包裹,冰箱,洗衣机,空调,彩电,好家伙,这是置办嫁妆呢? 有点夸张。 不过对任阑珊来说,其实用处不大,无它,这个时候的家电能耗愁人,太费电。 也不知道,她直接把彩电转手给老郑,那便宜舅舅会不会生气。罢了,她又不是买不来,还是别糟蹋这片心意。 还有四季衣物,都是那边的最新款,估计不太清楚她的尺码,所以每款都是三个尺码,考虑的极为周到。 下回,她再进货,就知道那边的流行趋势了,她找的图片文字资料,都是后人搜集资料总结的,难免片面。 把合身的放衣柜,其他尺码收起来,心里嘀咕,这些衣服拿回现世,也不知道会不会升级成古董,有没有人愿意高价购买。 当然,她只是想想,就算有人买,她也不可能真的卖。 除此外,还有一个大箱子,包的特别精心。 打开,里面全是礼物。 是那种没有拆封的礼物,但万万告诉她,包装有被打开过,但是又被复原了。 不用猜,任阑珊都知道是怎么回事。看着这大小不一几十个礼盒,也不知道,拆礼盒然后又给复原的那些人,心里什么感触。 会不会怨念十足。 任阑珊本人打开,就没那么多顾忌,直接手撕包装纸,没一会儿就觉得勒手指头,又转身拿来剪刀剪。 从孩童的布偶玩具,到小姑娘的花裙子皮鞋,再到少女的各种饰品,没有珠宝珍贵,但都是不同年龄段,女孩子会喜欢的物品。 可见,送礼物之人的用心。 从间或夹着的卡片看,应该是那个外婆准备的礼物,这是心心念念了十几年,只可惜…… 最后,却便宜了她。 任阑珊不是那矫情人,拿出一个水晶发卡夹在头发上,对着镜子臭美。 别说,还挺好看,不灵不灵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自己似乎真的在变年轻,最明显的就是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还有眼角的皱纹,也消失不见,仿若一个真正的十八岁少女。 任阑珊就这样拆了半个小时,但也只归置好一多半的物品,还有十几个大包裹。 第一次拆礼物,把自己累的半死,也真是新奇的体验。 任阑珊在继续拆礼物和先放一边等有空再时不时的开个盲盒的选项里,犹豫不决。 郑庚礼的长吁短叹声,入了她的耳。 任阑珊一抬头,就对上了老郑落寞眼神,糟糕,她把老郑给忘了,连忙起身,讪讪道:“我这就去邮局走一趟。” 但有没有回信,这属实不是她能保证得。 “东家,有邮差在外面找你,让你出去领包裹。”牛嫂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头往垂花门里伸,看着满后院子的东西,觉得自己真是长见识了,瞧瞧这满地的物件,好多都是她没听说,没见过的。 她也好想有,这样的……嗯华侨亲戚,大家猜测东家的舅舅,在港岛那边肯定身份地位不一般。 没见东西都是宋所长亲自给送来的,用的还是军用卡车,东家这是要发呀! 也不对,东家本来就挺有钱的,她私下里偷偷算过,反正东家妥妥的万元户。应该说,东家现在不仅有钱,还有势。 脚下不自觉的跟着任阑珊来到任记铺子前,暗自寻思这又是什么包裹? 任阑珊心里也在犯嘀咕,总不能还是秦舅舅邮寄的包裹,没理由分两批呀。 还真不是。 上面的戳是鹰文,地址与署名她烂熟于心,便直接把信给了郑庚礼,郑庚礼克制住立刻打开的冲动,看向两个包裹。 任阑珊签收后,招来陈铭,“帮老爷子送回去。” “好嘞。”陈铭一手拿一个,就跟玩一样,郑庚礼都不禁侧目。 “不是您的呀?”牛嫂瞄着信封,除了东家的名字,其他的一个也看不懂。 任阑珊解释:“老爷子堂弟的后人。” 又是华侨,牛嫂咋舌,回到后厨和她男人嘀咕,“咱要是也有这样有钱的亲戚,就好了。” 她也想体验一把老板娘的感觉,到时,她吃一只鸡,扔一只鸡。 周大牛睨她,“你也不想想,那些年,他们受的那些罪。” 死了多少人? 那时候恨不得划清界限,将他们往死里作践,以证明自己是政治正确,现在又眼红人家的关系。 这世上哪有这样的美事。 牛嫂一噎,不满的瞪她男人,她就是想想而已,又不犯法。 第69章 暴躁白静香 “这下,咱东家更成香饽饽了,你是没瞧见,刚……那乔沂山看着那么老些东西,眼圈都红了。” “我给你说,我刚去叫东家时,顺势多瞄了几眼,看到有这么大的彩电”牛嫂用手比划着,她在友谊商店里逛,看都不敢看二十八的尺寸,想也知道买不起。 东家舅舅说送就送,可真豪! “对了,还有冰箱,就是那种广告里的立柜冰箱,上下门的那种。还有两个方形的铁疙瘩,没看过,也不认识。” 朱嫂用胳膊捅她男人,低声道:“你说,东家会不会把彩电放大堂?要是放那,咱们也能沾沾光。”那么大的彩电,看电视肯定带劲。 想屁吃呢! 周大牛睨她:“搁你,你愿意?” 那肯定不愿意。 再说乔沂山,他这会儿简直气成河豚。 当初这西餐厅,是白静香找他,让他开的。也是她给自己画大饼,说西餐厅特别有前途,还亲自带他去西餐厅吃饭。 虽说他也动了心思,但这么大的事,不是她在一旁催促,并且许诺她只抽分红,西餐厅的一切由他完全做主,他也下不了决心。 知道他费了多大劲才说服姑姑姑父,让他们同意把面馆给改成西餐厅,就是为了顺她的意和任记作对,故意挤兑任阑珊。 结果呢,西餐厅半死不活,除了一开始大家出于好奇,受抽奖的诱惑来这里吃饭,之后的生意,少的可怜,厨师闲得直打瞌睡。 任阑珊更是过分,直接开奶茶店抢生意,什么蛋糕面包甜点烤肠,这不是对标他们餐厅的小蛋糕面包吐司热狗嘛! 还有快餐店,炸鸡薯条可乐,汉堡,披萨,这些说不是针对西餐厅,谁信?! 挤兑任记不成,结果反被任记挤兑,一天有多半天没生意,说门可罗雀都是好听。 他还说用任记的把柄,好好拿捏任阑珊一番,可根本找不到她人,那索性先开刀,让任阑珊知道疼,自己再出面,她不得感激涕零。 结果嘞! 白静香竟然让他关了西餐厅!这是人干事? 说好的,让人去查任记偷税漏税的事,更是没了下文,这不是耍着他玩嘛!对,她是大小姐不食人间烟火,嘴皮子一碰说让关,他们就得关! 可他们的损失,谁赔?! 说是补偿他一份工作,可他大学毕业本就有分配指标的,化肥厂的会计,那可是肥差! 她给的是什么工作?钢铁厂烧锅炉的,这是拿他当他傻子忽悠呢! 把他坑的这么惨,想拍拍屁股抽身,想的美! 乔沂山愤怒的挂断电话,邮局的话务员很是不满,“小心些,轻拿轻放!公家财产,损坏是要高价赔偿的。” 乔沂山:“……”他娘的,狗眼看人低!付完钱,他铁青着脸,往回走。 电话那头的白静香更气。 她不想找任阑珊算账吗?原本让人查任记卫生,只是想教训一下任阑珊,让她以后眼睛睁大,明白不是什么人都能得罪的。 结果,程爷爷直接找到了她爷爷,把事情捅了出来。 她爷爷这辈子没低过头,因为这事,被程爷爷指桑卖槐好一通损。 老头子气坏了,这不就把她叫回去,痛骂一顿,她奶奶更是煽风点火,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她随了她妈的小家子气,不如她同父异母的姐姐,懂事听话。 好在,有她妈在,安抚住了她爸。 但她和任阑珊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 让人查过任阑珊后,她就着手报复,谁知道乔沂山那么废物,她给他说的很明白,任记做什么活动,他们也跟风,想方设法把任记挤兑关门。 结果这么久了,乔沂山是一点进展也没有,西餐厅更是不停亏损,她的私房钱到现在还没回本。 简直是个废物,连个女人都不如。 那任阑珊一无所有,都能从早餐铺子开始,把任记做起来,乔沂山不是鼓吹自己是财经系的才子嘛,拿下任记不该是轻而易举的事? 她原想着,和方阿姨打个招呼,让她好好查查任记的纳税情况,结果方阿姨直接拒绝,还隐晦的提点她,这任阑珊不能碰。 并且让她去问她爸。 白静香心有疑惑,但也没多问,挂断电话后还想着,等她爸下班回来,她问一问怎么回事。结果呢,她爸一回来,先给了她一耳光,厉声勒令她,立刻去给任阑珊道歉。 言明,若是鹿市招商的事,因为她泡汤,就把她赶出家门,不认她! 她整个人都懵了。 还是事后,才从她妈嘴里知道,任阑珊竟然是港岛汽车大亨,富豪秦强舟的外甥女。 这次鹿市的考察队,能顺利拿到冰箱的生产线,全靠港城秦家穿针引线。 从一开始,秦强舟就表明他的用意,就是为了他的外甥女,希望任阑珊能得到照拂。 若,秦家还没找到任阑珊,她还有机会暗中操作一番,既能报仇,还能为自己牟利,但事就是那么巧,程老的人刚好认识任阑珊,还有她的相关资料,这不就对上了。 别的不说,单就任阑珊的长相,简直和秦强舟有七分像,说没有血缘关系,谁信?! 老天爷太偏心! 任阑珊那样的贱人,凭什么有个港岛的富豪舅舅,听人说,秦家送给任阑珊的见面礼,整整装了一卡车! 现下,任阑珊这个人已经入了鹿市领导班子的眼,她别说去动任阑珊,她爸还给她下了最后通牒。 必须去道歉! 若是因为她,影响冰箱生产线的引进,她就是鹿市的罪人。 她妈特意掰开了揉碎了给她解释,说如今只是签了合同,他们还没真正拿到生产线,人家随时可能毁约。 就算不明着毁约,人家也可以故意拖着他们,或者在生产线上动手脚,随便缺漏那个零件,这生产线就没法运作。 再或者不给派指导专家,不提供后续技术支持,这些都是麻烦。这都能让鹿市引进冰箱生产线的计划受挫。 “你爸是副市长,这次的事,是他牵得头,若计划腰斩,甚至还是因为你的原因,你爸这屁股下的位置……只怕就得换人做。” “你爷爷还好说,虽然没给过咱们好脸色,但顾忌脸面,不会直接动手。你奶奶不一样,到时只怕饶不了咱们母女。” “……只是道歉,暂时低头而已,却能换来市长千金的身份,有什么不可以。” 道理,白静香都懂, 第70章 又被坑? 可,她就是觉得憋屈,原本给她提鞋都不配的资本家崽子,一朝翻身骑在她头上,这让她如何甘心。 白静香愤怒的扫掉梳妆台上的东西,可下一刻,看着摔碎的瓶瓶罐罐,又心疼不已,这些可值不少钱,她私房钱都被西餐厅掏空,根本没钱再去买。 整个人暴躁不已。 再看,被白静香羡慕嫉妒恨的任阑珊,在做什么呢? 她正一脸惊喜的看着小提篮里的草莓,“能尝尝味吗?” “可以可以!”妇人把篮子递过去,让任阑珊自己挑,期待的看着她的反应。 这草莓是她闺女花心思种出来的,其他人都不看好,觉得没人会花高价去买,有那钱买肉吃不香吗? 但她还是想试试,她闺女是生病了,才变成了哑巴,不是天生的哑巴。可老太太却想把闺女卖了,给她孙子换彩礼,她肯定不能同意。 好在姑娘硬气,带着她离开了李家,还种出这种稀罕水果。 但她有手有脚,不能净等着闺女养,她也想帮帮忙,拎了两篮子草莓,便来赶集,听人说任记老板有钱还大方,还开了甜品店,卖啥水果蛋糕之类的。 她一想,水果蛋糕可不得要水果嘛,便想着来试试。 甜!好吃! 任阑珊有些意犹未尽,这种没打膨化剂催熟剂,自然成熟的草莓,味道就是好:“阿姨,怎么卖?” “一……不是,八毛一斤?”丁大妮怕价格太高,试探着给价。 任阑珊又拿出几个草莓,放桌子上,不是她贪便心,而是想看看这篮子底下的草莓品相如何,主要是她没少被现代超市的各种骚操作给坑到。 先不说科技与狠活,就单看品相。 坏的给你贴个标签遮住,品相差的给你塞内部看不到,再不然直接弄成水果拼盘,实际上全是烂水果上切下来的。 下面的草莓没有上面的品相好,有些磕碰的痕迹,但也不孬,今天刚采摘的水嫩着呢。 应该是路上晃动碰到了。 这也是难免的,谁让草莓太娇嫩,你就是蹭一下,它都能“流血”给你看。 任阑珊拎着篮子估重:“这一篮子一块,卖吗?” “卖!看姑娘面善,结个善缘。”丁大妮压着眼底喜意,说话也有了底气,“不过,一篮子够吗?我看老板娘您家的店铺,生意好得很,要不多买点?我家种了一大棚的草莓,现采现卖,水灵着呢!你要买的多,我能给你再便宜点。” 塑料大棚? 任阑珊挑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丁大妮,语含试探:“大棚?没听说过?大姐能细说说吗?” 丁大妮一脸骄傲,与有荣焉:“我闺女看书学的,叫啥……温室大棚技术,为了弄那塑料膜,还有棚子,花了老些钱。” 她前婆婆甚至特意跑来,骂了她们母女一场,又没花他们的钱,这都是她和闺女辛苦挣的钱,凭啥给他们。 她已经离婚,闺女也和那一家子断亲,他们管的着嘛! “这一篮大概两斤,你要是能买……八……不,五十斤,我可以给老板娘你按五毛一斤。” 说完忐忑的看着任阑珊,这价格真的不赚啥钱,主要是成本太大,虽然闺女没说,但她找人问了,说塑料膜稀缺的紧,好多人甚至不知道它是啥。 这东西弄到手,闺女肯定没少花钱。 任阑珊算着两边的物价差,这价格还行,让丁大妮留下地址,明个她自己去摘,放空间存着,慢慢用。 省得路上磕碰了,影响品相,还容易坏掉。 略思索,任阑珊又在门外挂上小黑板,写上收购食材的清单。 有意者可联系,价格面议。 早烧阴,晚烧晴。 任阑珊看着天际的火烧云,就知道明天是大晴天,也是时候去跑车,明早摘完草莓,顺势就在那边转转,收收货。 但愿能有所收获。 任阑珊正给一位熟客温酒,郑庚礼一身得体的西装进来,找她拍照。任阑珊暗喜,一点也不觉得麻烦,甚至求之不得。 她正愁偷拍不到他的正面呢,这位对镜头是真的警惕,哪怕监控里都不能截出清晰的正面。 她几次拿相机,都和他目光对视上,最后只拍到几张客人堂食的相片。迎着老头审视的目光,她还得给自己编了个记录任记历程的由头。 她都想好了,实在不行,截一张侧面照,用手机给处理下。 然后埋地下试试,看回到现世后,她再从土里挖出来,照片会不会多几十年的印记。 真要可行,那她文物造假做旧,成本不就又压缩了! 没成想,这老郑主动送上门。 原本任阑珊也没把老郑说的,去郑家祖宅拍照的事放在心上,下意识的以为,他现在居住的地方,就是郑家祖宅。 等看到市委家属院的牌子时,她麻了! “老爷子,换个地!”别闹了,咱们进不去!就算曾经是郑家祖宅,如今归属不是您啊! 再说了,一张照片而已,哪里照不是照?他们在国外,想看的是人,背景是什么不重要。 还是说,这里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您没看,门口的守卫都往他们这边瞧了好几眼了,眼含戒备。 老头倔强的站门口。 就在这一老一少对峙,大眼瞪小眼时,汽车喇叭声响起。 任阑珊下意识拉着郑庚礼,往旁边挪。 下一刻,车子停在他们身边,爽朗的笑声传来,“小友是来找老头子的?” 声音里满是惊喜。 郑庚礼率先接话,“她有事找您,但不好意思开口。” 任阑珊瞪眼:啥玩意儿?老郑,你这小老头不厚道,又坑她! 但迎上程老的目光,任阑珊还是硬着头皮道:“对……就是……那啥……我那空调设备,我自己安装不了。” “这简单,我帮你找人安装,我老头只听过别人提过空调,还没亲眼见识过呢,也顺势去凑个热闹。” “不急,不急。”她根本不是为这来的,再说了,空调安装哪里,她还没想好,主要是,她想另设包厢走高端路线。 空调正好可以提升私房菜的格调,这可不是后世,空调普及家家户户都有,真真是,有钱你都不一定有门路买到。 有秦舅舅送的空调做遮掩,正好方便她,让万万再给安个隐藏的中央空调,那私房菜的档次一下子不就上来了。 “走走走,咱们回去说,这外面太冷,老头年纪大,身子骨不行喽。” 第71章 地下宝库? 没给任阑珊拒绝的机会,郑庚礼已经坐上了副驾驶,她只能咬着后槽牙坐到程老身边,跟着进了家属院。 任阑珊不知道郑家祖宅原本什么样,但显然不会是现在这样,各处都添加了这个年代独有的印记。 建筑明显有改动,中西两种风格迥异,但又融合一起,应该有找人专门设计过。 车子最终进了一个二层楼小院,看得出程老地位不一般,因为它是独栋楼,还有独立小院。 “老太婆,把我最好的茶拿出来。” “啥最好的茶,都是茶叶沫子,你好意思说……”一个齐耳短发的老太太闻声出来,还以为又是他们一群大老粗,却没成想是一个漂亮小姑娘,立刻换上笑脸,“小陈,把果汁拿出来。” 然后亲热的拉着任阑珊,“这姑娘水灵,谁家的?”话是对程老问的。 家里的老小还没对象呢,天天在部队,连个母的都见不着,快愁死她了,这姑娘合她眼缘。 能被老头子带回来,说明人也不错。 程老没领会老伴的心思,只是道:“不是谁家的,忘年交。”真要是大院里的姑娘,他得愁死。 他军人出身,最看不惯那些动不动就哭鼻子,说个话恨不得绕它七八个弯,浑身上下纯是心眼子,关键不用在正地。 有这聪明劲,多为国家做贡献多好,却成天凑一堆,为了芝麻绿豆点的事互掐,脑子里只有情情爱爱,眼睛也只看得见谁家儿郎英俊帅气,值得嫁。 太狭隘! 他很不喜,一点家国情怀都没。 今个你看我特意不顺眼,明个我给你下个套,乌七八糟的,他不关注这些,也没少听到这些污糟事,太不像话! 还不如这丫头,虽然爱钱,亦有拳拳爱国之心,那么贵重的摄像机说送就送,要知道它的技术,远超华国如今现有的水平,对研究所的自主研究帮助很大。 程均胜心里高兴,“你让小陈多做几个菜。” 任阑珊可不想留下吃饭,她怕自己消化不良,连忙道:“不用,我们这就走……” 程老太先不同意了:“那不行,来了哪能饭都不吃就走,别人得以为你程叔叔多抠门,一顿饭都舍不得。” “咳咳……”程老嘴里的水,差点喷出来,横了老伴一眼,老婆子,你乱扯啥辈分,是爷爷! 程老太不理他,叫爷爷,她小儿子咋办?一天天瞎忙,儿子的事,是一点也不操心,看向任阑珊时,满脸的慈和,贴心询问:“有忌口的吗?” “啊,没?我都行。”老太太这热情的,她都有点招架不住啊,任阑珊扭头去找郑庚礼,都是他害的。 郑庚礼却不知道从哪里拎出来一纸包茶叶,“老哥哥尝尝这个,有个房客送的,我觉得挺好,这丫头知道你喜欢茶,特意从我那抠出来的。” 任阑珊:“……”她觉得自己身上的锅,肯定又黑又圆! “你的好茶,那是得尝尝。”程均胜深看一眼郑庚礼,见他笑的坦荡,任由自己打量,心里叹息:老狐狸。 便也真的认真沏茶。 随后,两人又下起象棋,也不知道打的什么哑迷。任阑珊不懂象棋,更不知道规则。但看两人你来我往的,好不热闹。 她是懵了又懵,越看越觉得这两人绝对认识,但非要装作不认识,也不知道有什么猫腻。 还有老郑这小老头,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是说来照相吗?这好不容易进来,怎么又不提了。 这时,万万一脸兴奋的蹦到她肩膀,告诉她,“地下三米处有一个密室,里面有好多好吃的。”宝气浓郁的,隔这么远它都能感觉到。 任阑珊盯着地面,若有所悟。 这原是郑家祖宅,下面若有宝,那也只可能是郑家留下的,从郑庚礼的反常来看,他显然知道。 她瞬间明白,这老头为什么非要来这照相,合着是想借机查看宝藏。她有点忧桑,这老头就不能换个人坑,干嘛可着她一人使劲薅! 在现世,她被坑的一脸血,约翰?李迪后面跟着一大串尾巴,危险等级不明。 在这里,他又坑自己。 那么约翰?李迪他们那伙人,要找的是不是……就是这批宝物?几十年都没被人发现,藏的够严实。 不过,就它这特殊位置,就算有人知道它的存在,又有谁能不动声色的给带走? 这郑家藏宝物还真有一手,他们自己都别想取出来,除非做好捐赠的准备。 心里腹诽完,她气才顺不少,无声问万万:“你能吸收到它们的宝气吗?”她总不能被白坑。 听万万惊喜的语气,只怕密室里的文物,量还不少。 万万声音沮丧:“必须你去碰触,我才能吸收。”它那该死的禁制约束!美味当前,硬是吃不到。 任阑珊也麻爪,她倒是想去,可众目睽睽之下,她根本不可能不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的进去。 这不是闹吗?她又无法隐身! 这顿饭,任阑珊吃的心不在焉,还得应付老太太过于热情的唠家常。 得知任阑珊父母双亡,老太太没有觉得她命格硬克亲,反而怜惜的拉着她的手,说自己退休后无聊的紧,让任阑珊时常来看她。 程老也点头,给他的警卫员说,“给门岗那说声,以后珊珊来直接放行。” 这下,任阑珊是真的有点受宠若惊。 回去时,天黑透了,是司机小赵开车送他们回来的,老郑喝的整个人都糊涂了,还是小赵给背回去的。 任阑珊哪好意思让人家空手回,把已经打包好的蛋糕递给他,“媛媛和小裕不是爱吃吗,这些给他们。不过得叮嘱他们,吃完记得刷牙。” 也不给小赵拒绝的机会,直接塞进后座,摆手:“晚了,赶紧回。”然后顺手,又给他塞了一张会员卡,“小同志有空也常来捧捧场啊。” 任阑珊第二天起的大早,不过她到时,丁大妮已经等在路边,旁边还站着一个姑娘,扎着明显不属于这时代的丸子头。 任阑珊只是扫了眼,就把目光收回,管她是不是老乡,她没打算认。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丁大妮看到卡车停在她面前,还纳闷呢,就看到任阑珊头伸出车窗,打招呼:“丁阿姨。” 任阑珊已经看到大棚。 这会还用茅草盖着,既能防寒,也是一种保护,村里眼馋的有,但真让他们投入那么大的成本,又没人愿意。 第72章 摘草莓与老金 这眼看有了收入,可不惹人眼红,塑料棚不结实,随便什么尖锐的东西都能毁坏,就是远远的拿石头砸,都有可能砸一个大洞。 那么大的一亩地,用院墙围不现实,也就扎个竹篱笆。 现在晚上,丁大妮母女两个都在这边的茅草屋里住着,还养了一条特别凶的黑狗。 五十斤,母女俩帮着一起摘也挺快,这母女两个只摘成熟的,但草莓长的好,饶是五十斤摘完,全熟的草莓还有。 现下正是草莓成熟的季节,每天成熟的都不少,得知任阑珊并不回城,而是还要去收货。 丁大妮有些遗憾,她原本还想问问能不能搭个顺风车呢。 任阑珊要走时,丁柳儿用笔问道:“老板手里有自行车票,或是自行车吗?我们花钱买?” 一手娟秀的行楷。 但昨天,任阑珊和丁大妮聊天时得知,这姑娘只上到初中,这还是为了让她能在学校伺候她堂哥。 她堂哥没考上高中,她自然也不许上。 这一手行楷,没有好字帖与长久练习,只怕做不到。但这些都和自己无关。 任阑珊摇头,“不过,我可以帮你们留意着。”回头,回现世再买一辆八十年代的女式自行车,不是啥难事。 “谢谢。”丁柳儿笑着写道。 半路,任阑珊就把草莓都送进了空间,土路实在不好走,这一路颠的,人都不舒服。 路上遇见一台拖拉机,上面挤满了人,任阑珊错身而过时,车上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的行注目礼。 任阑珊不禁摸摸自己的脸,不脏啊?不过这小插曲,她也没放在心上。 这边,她第一次来,不了解情况。 她把车停路边,观察着两边的村子,左边那条路通着的村落,土路瞧着更平坦,她便顺着它开了进去。 喇叭一打开,就有不少人闻声出来。 有些还拎着一篮子鸡蛋,一看就是常换东西的。 “咦,你还收老物件?”有人揣着袖子,看着车斗上挂着的黑板,问。 旁边就有人打趣,眼里满是戏谑:“老金赶紧的,把你的宝贝拿出来让人老板看看,说不定能卖个好价?” 另有几人起火架秧子,跟着起哄,“对对对,让咱们哥们长长眼界。” “对呀,你不是总是说那几个大石头是祖上传下来的,是宝贝,笑话咱们没见识,不认识嘛!人家小姑娘能开着大家伙出来收货,那必然是大老板,眼光肯定不一样。” “去去去,关你们屁事。”老金啐了一口痰,然后笑嘻嘻的对任阑珊道:“小老板,有兴趣去看看吗?” 任阑珊还真有兴趣,不过态度还是要拿捏一番,太上赶着不容易压价,指了指围着的大妈大婶,“不急,我这有些忙,等空了再说,大叔要不先忙自个的。” 如今正是开春农忙季,大家都扛着锄头往地里赶呢。 周围又传来一阵嘲笑。 “他家里分的地,都被他卖了,忙啥忙呦!”有位大娘接话,显然很老不上老金的做派。 “老金又没儿子,这地有没有的,有啥关系,反正……”是个绝户头。 老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对呀,我家又没皇位要继承,再说了,我有闺女养,你们就是眼红也没法,谁让老子闺女争气。” 争气是争气,但是不是你的种就不一定了,就你那绿豆眼,能生出那么漂亮的闺女,好几个男人挤眉弄眼。 “屁里争气,还不是长了张漂亮脸蛋。”一个身穿蓝色薄棉褂的少妇,满脸不屑,心里唾弃,长的妖里妖气惯会勾男人。 任阑珊就这样收着东西,然后从周围人零散的对话里,竟然提炼出大概的故事。 这老金也是个能人,愣是在解放前夕把金家从富豪一方的大地主,败成了流落街头的穷光蛋。 然后打土豪分田地时,人家老金愣是没有受一点罪,大家都说他运气好。 任阑珊不这么认为。 一次是偶然,两次是幸运,三次那可就不是幸运能解释的了。 但人家老金愣是在打了那多年光棍,三十四岁那年,从外面捡回来一个乞丐媳妇,长的还贼漂亮,就是不爱出门。 一开始也有不正经的二流子,打她的主意,后来发现她有痨病,没人再愿意和老金一家走的近。 直到一天,他金家传来孩子哭声,才知道那乞丐媳妇给老金生了一个闺女。 那姑娘打小就漂亮,尽管家长们严令五申的不许和金清浅玩,但男孩子还是爱往她身边凑。 三年前,金清浅考上大学,去年嫁给了一个高干子弟。 别看老金在村里风评不好,但人家的日子过得是真滋润,闺女在机械厂当技术顾问,女婿进了机关单位。 大家也就是过过嘴瘾,真干点什么那是万万不可能的,顶多是背后骂老金命好,其实心里还是羡慕的。 临近中午,人才散完,老金用狗尾巴草剔着牙齿,又溜达过来,“小老板忙完了?过去看看?” 任阑珊这次没拿乔,老金自来熟的坐上后排座,一点别人车的自觉都没有,葛优躺的靠着椅背,给任阑珊指路。 嘴里还啧啧感叹,“这大车还挺舒服,不比俺女婿的小汽车差,小老板多少钱?等回头把宝贝卖了,我也买一辆,多拉风。” 晶亮的绿豆眼,闪啊闪,心里却在盘算,任阑珊这一车能卖多少钱,他若是也干这一行行不行。 就是几十年没摸过车,也不知道车技生疏没。 装了几十年鳖孙,这日子总算有了盼头。 老金家在村子的最边上,靠着山脚下,高高的土墙围着。一进门,就能看到墙角的几个大家伙。 她猜的没错,果然是翡翠原石。 品质还不错,万万兴奋的在她肩膀上蹦哒,随着它能量得充盈,它现在已经能现出实体,但只有她能看到。 不过,万万不能离开她三米,只能在三米界限线上扑腾小胳膊,看着任阑珊的眼神很是幽怨。 你倒是快点啊! 这可是极品翡翠,这么大三块,尤其是那个小的,里面的宝气浓郁的它直流口水。 得知里面是帝王绿,任阑珊挑挑眉,看都没看那块小的,而是对着那块大石头,上下其手。 万万也没闲着,陶醉的扑在原石上面吸着宝气。 老金一直观察着任阑珊的神色,见她只是上下打量,神色不变,有些遗憾,但还是竭尽吹捧大石头,“……小老板听过和氏璧的故事,这玩意就是那种,打开石头,里面就是宝玉。” 第73章 翡翠原石? 说着还拽起文来,“《韩非子·和氏》里写了,两位楚王让相玉人去验石头,相玉人以为它是石,也就是说它完全被石头包裹着。而且描述时,曾说‘和乃抱璞而哭于楚山之下’,要‘抱璞’,不就是说它特别重。” “您看看,这样样都符合!” “而且,当初我爷爷买它时,可是花了好几万大洋呢。临走前,更是说了这是宝贝,要留着当传家宝的。” “我爹和我,这才一直留着。前些年,亏得那些人不识货,我才有幸把它们留下来,我要不是缺钱,是真不愿意卖。” 也不是没人打它们的主意,但是太重,最小那块也五十多斤,想无声无息的弄走它们不可能。 可是花钱买,又没人愿意,毕竟这看起来就是大石头。 和氏璧?! 任阑珊嘴角没忍住抽抽,这都不是一回事。 和氏璧具体是哪种宝玉,众说纷纭,有说是绿松石,有说是和田玉,还有的说是独山玉,更有甚者猜测是和田玉或是月光石。 但唯独不是翡翠原石。 见任阑珊只是看不搭腔,老金继续说道:“那秦始皇……小老板总肯定听过,传国玉玺就是用和氏璧做的。”说着还压低声音,“那可是传国玉玺……可是皇权的象征。” “这石头有多值钱,不言而喻了,我也不乱叫,一万块钱,三块您都拿走。” 这还没乱叫?! 任阑珊终是没有忍住,皮笑肉不笑:“这么贵重,咱普通人命薄,承受不住,不然您另找其他买家。”说着抬腿就要走。 她可不当冤大头,这老金明显不认识这翡翠原石,却使劲忽悠,不地道。 这是当她是大肥羊宰呢。 一见人恼了,老金立刻明白自己叫价太高,连忙拦人,但也不好上手,就挡着自家大门,对屋里喊,“娃她妈,给贵客倒杯糖水。” 然后,他才又笑嘻嘻的对任阑珊道:“小老板别生气,这不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嘛!” “谈买卖,不就是一个谈字吗?” 他身子微躬做出请的姿势,把任阑珊引到院子里的石桌旁,亲自接过女人手里的搪瓷缸,双手递到任阑珊面前,“要不,您说个数,我听听。” “最多一千,而且我要那个最大的,其他两块不要,太沉,砸车,费油!”任阑珊脸上的不情愿,摆的那是清楚明白,直接把话说绝:“再高,您另找其他人。” 不要,它要那块帝王绿! 万万急得直在桌面蹦哒,奈何任阑珊不理它,别人又看不到。 “真不行。”老金一脸苦笑,企图打感情牌:“我爷爷当年花了一万大洋。” 这是真事,不过,是被熟人坑了。 那熟人先是做局,把石头说的天花乱坠,然后一副谁也不让看得架势,他爷爷就是勾起好奇心的人之一。 后来,市面上突然传出胡家孽子赌博,欠了巨债,导致家里资金链断裂的事。没多久,那人主动上门,但不是卖石头,而是签了份合同,借钱一万大洋,拿石头做抵押。 他说会在一个月内还清,还特意标明一条,一但钱归还,他爷爷必须归还石头,不许违约,不然违约金十倍。 就是这条,让他爷爷防备的心放下。 结果如何不言而喻。 他爷爷对此事耿耿于怀,老金耳朵听这故事,都听的长出了茧子。 但他爸不信邪,找人给鉴定过,好像是说确实可能有玉,但他当时对这石头不感兴趣,根本没留意过这事。 哪知道,老头子说走就走,他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后来见形势不对,他就偷偷的把家财都给转移,藏了起来。 随后,他故意天天流恋在青楼赌场,豪掷千金,很快家底被败光的事,就被所有人知道。 因此,他只知道这里面可能有玉,但是啥玉,他心里真没底。 但卖东西嘛,自然是怎么牛,怎么吹。 随即,一脸肉痛的说道:“要不这样,我们各退一步,五千,三块您都拉走!” “一千,我只要那个大的,另两块石头,你可以找其他人,这样也差不多能满足你的价格。”任阑珊丝毫不退步。 那也得能找的到其他的冤大头呀! 他找了那么多人,肯出到一百的都没有,原以为小姑娘好忽悠,谁知道也是个油盐不进的。 老金心里腹诽,面上还是苦哈哈的卖惨,“真不行,我还得给家里婆娘治病。” 屋里适时响起咳嗽声,老金眼底晕染着淡淡笑意。 任阑珊:“……” 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那算了,我也不是太感兴趣,为块不一定的石头,不值当。”任阑珊这次是真的走,没给老金任何拦的机会。 她准备晾晾他。 几十年都没卖出去,她不信老金,这一两天就能卖出去。 她敢肯定,自己出的价,绝对是至今为止的最高价。 他忽悠自己,自己坑他,就看谁技高一筹。 万万趴在石头上不走,但没办法,任阑珊一走,它就被强制带走。 货车上,任阑珊看着拉着小脸的万万,很稀奇,她发现它的表情越来越生动了,而且,“你急个啥,宝气都吸收了,真买下来,我也不会让你吞噬,你有什么可生气的。” 对呀!它已经把宝气吸收了,还气啥? 等车子回到任记,万万才反应过来。 不对呀,宝气吸收了,但翡翠可以拿来卖钱啊!帝王绿,可值钱了! 卖的钱,不是又可以买宝物嘛! 呦,反应过来了。 一看万万的表情,任阑珊就知道,它反应过来了,戳戳它的脸,笑道:“能少花钱,咱们干嘛多出血,放心,早晚拿下它们。” 那老金声音中气十足,一点也不像五十多老头,他婆娘更是脸色红润,没有一丝病态,哪里像那些大娘说的成日里喝中药,身上一点子中药味也没有,反而有股桂花香。 现在的桂花香水,可不便宜。 她还注意到老金婆娘裹着小脚,只怕出身也不一般,能没有点家底。 闹不好,人家的身家比她都多。 老金家,他婆娘也在嗔怪老金:“你也是,今个那价就不是诚心要卖,既然没打算卖,郁闷啥?” 老金吸着烟,叹气:“这不是想着,多卖点钱,咱也弄个车,我看这倒卖的生意能做。” 第74章 旧识? 其他的,他也做不了,但这买进卖出的可是老本行,只不过他以前是真看不上这些,经手的都是各种丝绸锦缎。 如今…… 老金婆娘绣花的手一顿,抿抿嘴唇,刻意压低声音:“想做生意,咱们也不是非得卖石头。”虽说看着就是石头,但到底是老一辈传下来的东西,留着也是念想。 “不然,把我那金镯子卖了!”几千块钱绝对没问题。 “那不行。”老金想都没想的拒绝,“那是岳母留给你的念想,不能动。” 他又不是没钱,只是取的话,有点费劲。老金家几代人积攒的家底,他可都藏在老金家的祖坟里呢。 担心别人察觉,他这几十年就没去动过它们,一直靠当年另外藏起来的金条过活。 日子这才过的紧巴巴的。 他用力吸口烟:“听那小老板的意思,明儿要去隔壁村收货,到时我再去试试。” 这边,任阑珊刚洗完澡,正准备慰劳一下自己,刚交代周大牛给自己做碗牛肉面,对面位置就多了一个人。 任阑珊蹙眉,她并不想和人拼桌,大堂那么多位置,这人偏选这桌,有点没眼力。但来者是客,她作为老板赶客不太好,索性对牛嫂道:“麻烦嫂子给我送后面。” 起身,就往后院走。 “任阑珊?”有些恼的声音,见任阑珊拧眉看过来,男子连忙敛去眼底的不爽,露出爽朗的笑容。 “好巧,你也来这吃饭。” 很老套的搭讪。 任阑珊淡淡点头,没有继续交谈的意思,这男的太油腻,有点倒胃口,不管是不是她用的这个身份的旧相识,反正她是不识,也不想识。 “欸!”见任阑珊转身就走,一点也不给他面子,康杰仁眼底划过不满,怎么回事,她不是喜欢自己吗?从小就爱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现在这又是什么态度?莫不是变心了? 还是……有了港岛的富豪舅舅,所以看不上自己了。 想到这里,他眼底满是阴翳。 原本,康杰仁还对自己抛下她,去上大学,有些许的愧疚,现在……呵,女人,不过如此。 但……想到自己的目的,康杰仁又换上笑脸,化身阳光大哥哥,“珊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妈念叨你好久,你回来了也不知道去看看她。” 任阑珊勉强从万万给她的那些记忆的犄角旮旯里,扒拉出眼前这人。 康杰仁,哦,原名周杰仁,她这身份原本的娃娃亲对象。 “伯母不是改嫁了?还住原来的周家吗?”见康杰仁这样拦自己,任阑珊又坐了回去,小刀嗖嗖的扔。 既然找上门,必然有所图,她倒要看看他什么目的。 康杰仁脸上的笑几乎挂不住,“离婚时,我爸把那宅子送给了我妈,所以我妈一直没搬家。也是因此,宅子才没被收走。” “周伯伯大气,我还以为他们又复婚了呢?康同志……”任阑珊故意停顿,用不确定的语气问,“是还是康同志,没有又改姓?” 朱嫂过来送茶,耳朵却竖的老长,听到老板说什么改嫁,改姓,眼睛里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送完茶也没走,而是装模作样的开始在旁边擦桌子。 康杰仁磨牙:“……” 任阑珊这是怎么回事,是对他的离开,心有怨气,所以句句带刺?她自己成分不好,政审不过关,没资格考大学,又不是他的错? 脸上的笑是真的挂不住,语气不免多了几分僵硬:“我继父对我也挺好,我爸有我哥哥陪着,我也放心。” 关键是,他的大学档案上,名字是康杰仁,没法改回周杰仁,他爸又不肯帮忙,那就别怪他给别人当孝子。 说着,他垂下眼睑,语气略带感伤:“当初我跟着你去三里屯,本想近便照顾你和叔叔阿姨,没成想……都是我不好,早知道,我就不去上大学了。” 任阑珊心里嗤笑,脸上尽是不解,“康同志不是陪你继妹去的吗?这可是康抗美同志亲口说的呢?三里屯的人都知道。康同志你这是……”又闹哪出? 那段记忆,小姑娘还挺深刻,康抗美的本意是故意刺激原主。 因为康抗美长相随爸,有点粗犷,特别讨厌长的漂亮的女孩,偏知情点的女知青个个都比她好看。 只有原主的身份,她能随意欺负,还没人指责。知道康杰仁是原主的未婚夫后,她就刻意拿这事刺激原主。 其实原主还是有点伤心的,但当时他们一家三口的处境,容不得她儿女情长,所以很快就抛之脑后。 原主是喜欢过康杰仁,但她不是恋爱脑,康杰仁那时候为了能在三里屯过得好,和村花李芳芳,也就是村长闺女打的火热。 原主对李芳芳是有几分感激的。 尽管,她知道李芳芳对她好,是看上她手里的衣服首饰和钱票,但李芳芳能帮她换成被褥粗粮,让他们三口不至于冻死饿死。 原主还是领情的。 康杰仁或许不知道,李芳芳每每收到他的情书,就爱和原主分享。毕竟老村长看不上知青,李芳芳她妈更是嫌李芳芳倒贴男知青丢人。 李芳芳就只敢和原主诉说少女情怀。 康杰仁脸色微变,他自然是不可能追着任阑珊下乡,当初每家每户必须有人下乡,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他继父报的自然是他的名字,但她妈找人把事情捅给他继父的老对头,于是人又换回了康抗美。 但最终,他还是被要求一起下乡。他没想到的是,任阑珊竟然一直知道这件事。 那他每每说自己是为了她而下乡,她为什么都没反驳?是太过喜欢自己,所以明知道自己撒谎,也愿意自欺欺人吗? 想到这里,康杰仁又恢复了几分自信,只当任阑珊在耍女儿家的小性子,语气带上几分宠溺,“你呀,还是老样子,有事爱闷在心里不吭声,你要是早点来问我,我早就给你解释了,哪里还会让你误会这么多年。” 第75章 康杰仁 “你们当时那种处境……我也不好明着说,对你的清誉有损,再者我那继妹,素来看我不顺眼,挑拨离间是惯用的手段。” 任阑珊讥笑,是怕对你有影响。 这康杰仁和他妈真是十足像,明明占尽便宜,还得给你扣个屎盆子,说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恶心的她都没胃口了。 “我记得你喜欢兔子,当初在三里屯遇到受伤的兔子,还哭了一场鼻子。”康杰仁细瞧着对面的姑娘。 十八岁正是花样年纪,比之小时候,多了几分娇俏,水眸皓齿,挺翘鼻梁,那张樱桃小嘴要是说话别那么呛人,他是真的会心动。 不过有秦舅舅在,这点小性子,他也能忍耐。 可拉倒!任阑珊冷笑连连。 这事,小姑娘的记忆更深刻!那是她爸学着书上的讲解,第一次自己做陷阱,结果,连着五天都没有收获。 第六天,原主去看陷阱时,见终于捉到一只兔子,她高兴极了,原想着带回去给她爸妈补身子,结果半路上遇到知青点的人。 那时候山上的猎物都是公家的,是不许私下打猎的,你没被抓到还好,抓到了,那就是挖社会主义墙角,是要被批斗的。 他们一家三口,本就是被下放的,要是再被扣一顶这样的帽子,那下场会更惨。她只能谎称是捡的,说看兔子可怜,想带它回去治伤。 但凡有脑子的都知道,原主这话不真,那时候人自己都吃不饱,怎么可能费力气去救治兔子并且花心思去养兔子,动的多,饿得快呀。 然后,兔子就被知青点的人带走了,说是拿去大队,大家一起分吃,但其实是他们知青点的人,偷偷拿回去吃了。 原主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李芳芳和她分享心事时,提到的,说她的杰仁哥哥打到一只野兔,分给她家一大碗。 康杰仁没看到任阑珊眼底的冷意,自顾自的拎起一个笼子,里面正是毛茸茸的兔子。 “我特意买给你的,可爱。当初那只,我没能帮你护住,这只你可以随便养。” 他本意是忆苦思甜,向任阑珊邀功,任阑珊却颇为认同的点头,“刚好补上,那只被你们吃的兔子。” 康杰仁手一颤,茶壶里的热水撒了出来,烫的他腿疼,但他眼下顾不上这些,而是惊诧的问:“你……知道?” 任阑珊点头,“芳芳告诉我的,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她不是和你一起考的大学吗?芳芳说老村长答应你们结婚的事,还给我带了你们的喜糖。” 李芳芳告诉她的? 康杰仁心底惊涛骇浪,他怎么不知道,两人关系这么好。更糟的是,任阑珊不仅知道他和李芳芳的事,还知道他们结婚了! 我去!一旁的牛嫂,也听不下去了。 什么玩意儿!都已婚了,还来纠缠东家,忒不要脸。 牛嫂心里唾弃康杰仁,手中拖把挥动时,不免带出几分,脏水都溅到他裤腿上,白色的西服裤子,特别显眼。 任阑珊连忙板着脸训斥,“怎么回事,拖个地都不会,没看到有人吗?”说着使眼色,“还不赶紧走!” 牛嫂连忙应是,她正心虚,生怕慢一步,被康接仁拦下索要赔偿。 本欲发作的康杰仁,火气硬生生卡在嗓子眼,但人都走了,他总不能对着任阑珊发火。 想到自己的目的,只得压着火气,抱怨一句,“这家店的老板,也不知道是谁,驭下有点不严。”他原想着,任阑珊必然会顺着话题,说这任记是她的,借着她的愧疚,让她欠自己人情。 一来二去,接触的多了,他总能笼络住她的心,让她继续像小时候那样,围着自己转。 哪知道任阑珊点点头,还一本正经的附和,“确实不严。” 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太影响胃口,她都想在门口挂个牌子,人渣与狗禁止入内! 康杰仁:“……”怎么不按常理出牌?没法他只能自己主动提,“不过这任记的菜,听说味道很好,珊珊……” 打住! 任阑珊直接打断他,“任同志,任阑珊,都行,别乱叫。”咱们不熟! 康杰仁捏着茶壶的手攥紧,脸上的笑彻底消失,再抬头很是伤感,“珊珊……你忘了咱们的婚约?” 任阑珊冷笑,直接撕了他的面皮:“康同志你在说笑吗?还是记性太差!刚都承认自己结婚了,前后不足一分钟,却又来指责我忘记婚约?怎么,想坐享齐人之福?如今是新华国,可不是旧时代,把您那资本家少爷三妻四妾的做派,收一收。” “你胡说什么。”康杰仁彻底慌了神,“我那是被逼婚,我要是不同意,村长就不许我参加高考!而且,那只是权宜之计,我们只摆了酒席,并没有领结婚证。” 法律上,他还是单身,有资格追求自己的幸福。再者,他现在是大学生,李芳芳一个村姑哪里配得上自己。 呦呵,果然是用这个骗了老村长一家,都说人老成精,结果还是吃了不懂法律的亏呀。 任阑珊觉得,她有必要助人为乐,帮着老村长家寻女婿。 也算是还了李芳芳当年的情分。 见牛嫂出现在后厨门口,给她比手势,说羊肉面已经做好,任阑珊也不耐和康杰仁周旋,直接问道:“康同志,你有事就直说。” 任阑珊这态度摆明了,再续前缘不可能,康杰仁也不再压抑本性,脸色直接变冷。 说真的,不是有港岛那边的关系在,他真看不上任阑珊这尖酸刻薄样。 以前好歹温顺漂亮,现在浑身带刺,说话还阴阳怪气的,也不想想,她除了钱和脸,一无是处,哪个男的看的上。 他慢条斯理的用帕子擦去腿上茶渍,这才端正身姿,一副高傲姿态:“听说秦舅舅来信了。” 任阑珊不接茬, 他心里憋死,只得自己给自己台阶:“珊……任同志,我来呢,也是看在曾经的情谊上,想提醒你一番,县官不如现管,你如今是在鹿市发展,鹿市发展的好你也受益。” 第76章 威胁? “白小姐和你,不过是个人的小摩擦,我觉得,并不该因此影响咱们鹿市生产线的引进,你说呢?” 任阑珊眯了眯双眼,这是担心她在秦舅舅那里说坏话?她怎么不知道她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还特意找人来敲打自己,给自己扣大帽子?! 眸间冷意翻飞,脸上尽是不解:“白小姐?谁呀?我们认识吗?什么个人恩怨?我怎么听不明白?” 她知道是谁,但肯定不能认啊! 不然,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她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难保不会怀疑,当初是她刻意给卫生局的人下套。 不然,哪来那么多巧合! 康杰仁以为任阑珊是真的不知道,在他看来,任阑珊就一个孤女,并没什么关系网,也就是靠着祖荫,砸钱开了一个小饭馆而已,能有什么见识。 如此想着,心底最后那点不舍也都尽消,做出一副好心提点的样子:“白小姐是要和林通联姻的,你还是离林通远一点。” 见任阑珊还是一脸茫然,康杰仁更是不屑,循循善诱道:“咱们副市长姓什么,你知道吗?白静香,白副市长的掌上明珠。林通,财政局林副局长的儿子。” “嫁娶讲究门当户对,自古如此,任同志,你可千万不要自误。”康杰仁语重心长,“一个连身份都不愿意告诉你的人,哪里会有真心?”妄想攀高枝,只会摔得更惨。 这么明显的嘲讽,任阑珊能听不出来?眸间冷意更浓:“来这吃饭的食客多了,我没必要一个个的去追查他们的身份。倒是那位白小姐,是有被害妄想症吗?” “那个林通,他似乎是来过这里吃饭,但我从始至终并没有和他单独说过一句话,那位白小姐的敌视,未免太过莫名其妙。” 她耷拉着眼皮,做深思状:“所以说,前段时间卫生局来找事,是白小姐所为?为了个男人动用关系,让人找任记的麻烦,公权私用,白副市长知道吗?” 任阑珊心里明白,他必然是知道的,甚至,若不是怕她在引进生产线这件事上,找秦舅舅上眼药,故意使绊子,他只怕会继续当作不知道。 康杰仁也是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回事,他原以为是两女抢一男的戏码,没成想竟是白静香的独角戏。 只得改口道:“白夫人已经批评过白小姐,白小姐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任同志何必为了那么点误会,斤斤计较。” 笑死! 惹事的人,居然指责受害者不大度?! “让卫生局的人,指芝麻为虫,判定任记卫生不合格,开三千的罚单,逼任记关门,让我失去赖以生存的根本,往死路上逼。在你们看来,竟然只是小小的误会,果然,这上流的权贵,不是我们升斗小民能理解的。” 她算是看明白了,康杰仁绕那么大的弯,就是要逼得她亲口承诺,抹平这件事。 她眯眼,所以,是有人在施压?不然她想不明白,过了这么久,怎么又突然提起这件事。 联系康杰仁所说的引进生产线,只能是她那位舅舅太给力,让心里有鬼的人,先坐不住了。 说她小人得志也好,骂她小肚鸡肠也罢,她任阑珊就是这般睚眦必报。 但她虽不是多高尚的人,也知道冤有头债有主的道理,所以,就算她要算账,自会找罪魁祸首,而不会牵连无辜的人。 更遑论,拿鹿市未来的发展做要挟。但对方显然不信,以己度人,莫过于此! 所以才有了今日这一遭? 心思百转千回间,任阑珊已经捋清思路。 三千罚单?让任记关门?康杰仁眉头越皱越紧,白夫人可只说是一点小误会。 他原以为……只是言语口角之争。不过想到白夫人许诺说,事成之后,新厂建立,他可以一毕业就去那里做宣传科主任,又心动的很。 便又开口劝道:“任同志,俗话说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结,而且民不与官斗,任记总还是在鹿市的管辖范围内,你说呢?” 这是威胁她? 任阑珊冷笑:“敢问白小姐在哪个部门当差?权限是什么?还是说,康同志认为白副市长心胸狭隘,对于闺女的不当行为,不仅不会加以管教,还会授意人找任记麻烦?” 旋即一副苦恼状:“那可麻烦了,说不得我只能找程老哭诉一番,再找我舅舅帮帮忙,看看去哪里继续开任记为好?” 不就是威胁人,她也会!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康杰仁矢口否认。这些,本就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他没想到的是,任阑珊气性这么大,而且一个孤女骨头竟然这么硬,他不清楚她说的程老是谁,单就秦舅舅插进来,他就吃不了兜着走。 心里恼怒白静香没事找事,不满白夫人刻意隐瞒,还有就是任阑珊的不知好歹。 反正都是别人的错,他最是无辜。 深吸一口气,决定用大义裹挟她:“任同志,你也是在鹿市长大的,总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鹿市引进生产线的事,横生波澜,你说是不是?” “康同志是在开玩笑吗?我若是有那么大的影响力,我希望鹿市,希望华国可以引进更多的先进科技,但这是我想想就可以的吗?” “我合理怀疑,你们这是刻意推卸责任。合作能否达成,这又不是儿戏,而是看双方的协商与诚意,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要不得。” 合着成了是他们的功劳,没成,就是她的锅!怎么想的那么美呢! “我更是担不起你说的责任,不然我当着你的面,给我舅舅写封信,着重解释一下这事,让他公私分明?”不阴不阳的话,堵的康利仁没话说。 那还是别写了,别……那边本来不知道这事,这信一过去,反而知道了。 那才坏菜。 再说,这条生产线只是鹿市的业绩。 但秦氏的汽车制造,却是省里都眼馋的,他这个还没毕业的学生,突然被众多领导看见,不就是因为和任阑珊的娃娃亲吗? 他再次扫一眼任阑珊,可惜了! 第77章 过继那些事 不过得到她的承诺,不和秦舅舅提白静香的事,他的任务就算完成。 原本司雅彤和任阑珊之间,他还有点难以取舍,前者家里有权,后者家里有钱。 如今,他可要抓好司雅彤。 想到司雅彤之前和自己提的事,康杰仁又换了笑容:“任同志,听说秦舅舅给你邮寄了一个igood拍立得,方不方便出手?你放心,价格不会让你吃亏,我愿意出两千,你看如何?” 任阑珊原本要走得脚步,微顿,眯着眼盯着康利仁,反问:“你从哪里知道的?那些包裹我还没打开,康同志竟然能未卜先知,我舅舅给我邮寄的有拍立得。” “我都不知道,康同志就已经知道,宋所长,你说神奇不神奇?” 宋所长?谁? 康杰仁顺着任阑珊的目光看去,对上一双锐利得眸子,里面的审视让他仿佛被看穿。他下意识的回避宋所长的眼神。 宋所长眸子微眯。 私查这事,知道的人屈指可数,这康利仁如何得知?他有必要好好查查。 宋所长的眼神,压迫感太强。 康杰仁额头冷汗直流,他也就嘴甜哄哄不经事的小姑娘,哪里经得住吓,有些磕巴解释:“我……我是听司小姐说的,她说她想要任阑珊手里的拍立得,我这不是为了讨她欢心,这才想着帮她买来。” 这不违法?他是用钱买又不是强抢,那些钱的来路也没问题,是他爸给他分的最后一笔钱。 说是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他没想到的是,任阑珊竟然还没拆包裹,那么司雅彤是如何知道的?这里面不会有什么不能言得事?不然他们得反应为什么那么大? 心里有些恼司雅彤,这不是坑他嘛! 还有任阑珊,她是不是有病,正常人收到富豪舅舅的礼物,都会惊喜十足的全拆了。这任阑珊怎么总是不按常理出牌。 害的他如此被动,简直就是扫把星,怪不得任家死的只剩她一个。 想到这里,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任同志你既然还有事,那我就先走了。”康杰仁几乎是落荒而逃,仿佛后面有狼撵一般。 司小姐?姓司?和他们副局长有什么关系? 宋所长本来是来吃午饭的,这下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只是让牛嫂给他夹了两个肉夹馍,就大口咬着往回赶。 老家明显漏风,这可不行。 见人走了,郑庚礼这才拎着两个盒子坐过来,“你那娃娃亲?”显然已经来了有一会儿,还听到不少。 任阑珊翻白眼,您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没看见她多恶心那个康杰仁吗,这老头熟识后,没以前高冷,有点放飞自我,快成老顽童了。 看膈应人的家伙走了,东家没有挪地意思,牛嫂就又把牛肉面端过来,还带着任阑珊爱吃的翡翠蒜,另配一碟酱牛肉。 任阑珊把酱牛肉和翡翠蒜,往郑庚礼面前推了推。 见是两副筷子,郑庚礼也不客气,就是咂着嘴,嘟囔:“还缺一壶酒。” “您老悠着点。”到底不比年轻人,但任阑珊还是起身,给郑庚礼打了一壶酒,不过只是桂花酿,不醉人。 郑庚礼还是不满意,但任阑珊并没有给他换酒,他叹气把颤抖的手背到身后,下巴指指摞着的两个盒子,“我那堂侄送来的,我不爱这玩意儿,你拿走。” 咖啡豆?看品质还不错,“这么些都给我呀,您老不自己留些?” 郑庚礼撇嘴,对于咖啡豆极是看不上:“也不知道我堂弟为什么爱喝这玩意儿,苦啦唧的,我是喝不惯,加奶加糖也不行,太重口,不利于养生。” 对于骂自己,郑庚礼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现在他儿子也是一样,觉得咖啡这玩意儿好,隔海跨洋的,给邮寄过来这么多咖啡豆,我又不稀罕。” “你不是开着甜点屋吗?正好多加个手磨咖啡,也是噱头。” 那成,虽然她不缺。 任阑珊以为郑庚礼就是来送咖啡豆,没多想,继续低头干饭,哪知道他在对面长吁短叹,见任阑珊头都不抬,叹气声一声比一声高。 任阑珊没法只得放下筷子,咽下嘴里的面,问:“老爷子您还有事?” “没事,没事。” 可任阑珊一拿起筷子,郑庚礼就又开始叹气,你就说气人不气人。 任阑珊索性也不吃了,“老爷子,您有事直说。”别弄这出,搞她心态。 郑庚礼仰天悲叹,还用力挤出几滴泪:“老头子我孤苦啊!” 任阑珊满头黑线,直接戳穿他:“您老不是还有堂侄,侄孙侄孙女吗?” 郑庚礼面容更悲哀,“可他们不肯回来呀?我老头子在国内还是孤苦无依。” “那要不……送你去鹰国?”任阑珊试探。 郑庚礼摇头,别说他出不去,就是能,他也不愿意去,国人讲究落叶归根,他这身体还有几天活头。 任阑珊没辙,“那您想怎么办?” “你认老夫当爷爷!”郑庚礼语气幽幽的丢下一个炸雷。 啥玩意儿?任阑珊有点懵,指指自己,又指指他。 郑庚礼重重点头,“你年幼无依,我孤苦无后,这不是天造地设的爷孙?你要是觉得吃亏,父女也行。”就是不能辈分上占程均胜便宜,挺遗憾。 任阑珊嘴角抽搐,“我已经十九,成年了,不需要监护人。”真实年龄二十八的任阑珊,拒绝给自己找祖宗,还是会坑她的祖宗。 这老头心跟筛子样,全是眼,她怕自己被他卖了,还替他数钱。 “老了,不中用喽,成万人嫌了!”那声音叫一个抑扬顿挫,不仅八卦的牛嫂看过来,其他的人也都拿眼睛往这瞟。 任阑珊正觉头皮发麻,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碰瓷认亲的老头。 “小五,快跪下认爷爷!”惊喜的女声突兀的插进来,还谄媚的看着老郑,“表叔,您终于想通了,愿意过继孩子了吗?我家小五还小,养的熟。” 说着,恶狠狠的瞪一眼任阑珊,再看向郑庚礼时,又是一脸讨好,“血亲血亲,没有血缘,终究是靠不住。” 见小儿子闹脾气不愿意跪,又要站起来,衣服埋汰的不成样子的女人,便强摁着孩子的头,让他跪下去。 郑庚礼酝酿的悲伤一下子被搅扰,低头一看,又是这块狗皮膏药,眼底晦暗,下一瞬,脸上尽是和煦笑容,“你儿子过继太小了,我老头万一生病住院,指望不上他,你男人过继,愿意吗?” 本来还担心再次被拒绝,没想到峰回路转的陶杏儿,连连点头,“愿意,他肯定愿意。” 第七十八章 谁算计谁 自打老不死的平反,甚至拿回家产,他男人就在琢磨着如何得到他手里的财产,都说人老成精,那老郑头不仅精明,心也硬。 他男人好歹是他表侄,是他母家血脉,这老头愣是一点好处都不肯漏,任他男人软磨硬泡,各种打亲情牌,甚至拿出杀手锏,把儿子过继也没用。 明明那么多房产,给他们一处怎么了?不说他闺女死了,就是没死,他也是绝户头,没男丁,以后谁给他披麻戴孝。 不该好好笼络他们吗? 可那老头,就是不为所动。 这么些年,他们都快要绝望了,没想到这老头突然松了口,苍天有眼啊! “过继是大事,需得正式些,明个儿,让你男人去郑家祖坟那,好好给列祖列宗修整一下阴宅,也算是尽孝了。” “那您呢?不去?”陶杏儿疑惑。 郑庚礼幽幽叹息,“老头身子骨不行喽,得去医院检查身体,不然让你男人先陪我去医院也好,过继的事,等我好了,咱们再细说。” 那可不行,别回头你病好了,再反悔。 陶杏儿好不容易等到郑庚礼松口,可不愿意再等,高兴的都没顾上儿子,直接跑回家给她男人报喜。 也可能……是故意把孩子留下的。 任阑珊如是想,这才刚得了口头应承,就丑态毕露,这过继不靠谱啊?就算自己拒绝,小老头也可以选其他老实忠厚的孩子呀。 她去看郑庚礼,只见他也不管那小五,任他手抓盘子里的牛肉,只是对任阑珊眨眨眼,道:“记他爸妈账上。” 任阑珊瞬间了悟,这老头并没有糊涂,至于为什么突然答应过继,只怕另有内情。 小五应该有五六岁那样,说不懂事,但也会看脸色,估计没少在小老头这遭冷脸,边吃牛肉,边看他脸色。 见郑庚礼没制止,也没训斥,才开始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着。 老郑一改冷肃的脸,问道:“蛋糕吃吗?” 小五毫不犹豫点头,虽然不知道这个又老又凶的爷爷,怎么突然对他那么好,但蛋糕诱惑太大,他想吃。 老郑大手一挥:“你店里的甜点,都给来一份,记他爸妈的账。” 等孙辉一脸喜意赶来时,就看到小儿子吃的满脸奶油,他一点也没有和抢儿子吃的自觉,兀自拿起一块小蛋糕,喝起奶茶。 似是想起什么,又招来牛嫂,问:“这账……” 牛嫂想起东家的交代,回道:“郑叔说记账上。” 孙辉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把任记的招牌菜,都给老子上一遍。”然后翘着二郎腿,得意的哼歌,看到电视没开,又对收银台的苏韵馨,嚷道:“愣着干嘛,把电视打开,老子今天……不,是从今往后,老子可是任记的贵客。” 有钱得感觉真好,那个老不死的,终于想通了,以后这整条街都是他孙辉的了。 呸!小人得志。 牛嫂啐口唾沫,有不屑,有心酸,那样的败家玩意,竟然有这样的好命。 周大牛睨她,意味深长的说道:“是福是祸,还不一定呢?” “天降遗产,算啥祸?”真要是祸,她愿意被霍霍死。 周大牛笑而不语,那老郑头啥时候让人占过便宜,更何况前一秒正碰瓷东家认孙女,下一秒换人,他怎么看怎么有问题。 这边,任阑珊给郑庚礼照完相,不确定的问,“真不是坑我?你要是再坑我,我可是要翻脸的。” “放心,我坑谁,也不可能坑自己孙女。”郑庚礼如是回道。 任阑珊反而更不放心了,她可不是他孙女,而且也不是第一次被坑。 郑庚礼笑的神秘:“放心,真不是坑,是一份大礼,算是爷爷我,送给你的见面礼。” 只求别是惊吓才好! 任阑珊拿着相机回来时,孙辉一家七口占了两桌,鸡鸭鱼肉样样不缺,这两桌得小四十,桌子上一片狼藉,地面上也有摔碎的瓷盘,任阑珊又给他加了两块。 加上那些蛋糕奶茶,一共四十八块。 她倒要看看,这一家子能带给自己什么惊喜。 任阑珊给郑庚礼洗照片时,其中的一张半身照,她多洗了一份,放进那块镂空怀表里,用木箱放好,趁着夜色给埋进后院的假山下。 等回现世,她再去四合院那边挖出来看看,不通过时光门,它会不会受到时光的侵蚀。 这可关系到她后续的计划。 翌日一早,任阑珊再次看到了孙辉一家七口,来得是整整齐齐,一个不落,直接霸占了靠近电视的两个桌子。 弄的大家都很不满。 但人家我行我素,根本不在乎别人眼光,把任记所有的早餐点了一个遍。 桌子上剩了一大半,这样的浪费引得不少人犯嘀咕。 孙辉摸着肚子,一脸无所谓,“老子有钱,关你们什么事?”反正都是那个老不死的付钱,他才不心疼。 直到苏韵馨拿着账单过来。 他才知道竟然挂的他自己的账,“凭什么让我付钱?” 这多稀奇,你吃饭,你不付钱,谁付钱? 大家吃着饭,心里默默吐槽。 “那个谁……”孙辉指着牛嫂质问:“你不是说,可以挂账上吗?” 牛嫂更加理直气壮:“对呀,这不是挂账上了?” 孙辉咬牙切齿,“你挂错账了,该挂老不……我老表叔的账。”不然,他怎么会这么胡吃海喝? “你吃的自然挂你账上呀,你要是想挂郑叔的账,那就让他来亲自开口才成,要是随便一个人说一句,我们就挂账,那不乱套了嘛!” 大家点头附和,可不是。 “你不是说,我表叔说的可以挂账?!”孙辉的表情恨不得吃人,但牛嫂也不是吓大的,她嗓门更大:“对呀,郑叔说的挂你们的账!” 老不死的,敢耍他!? 孙辉拳头都硬了,不管不顾的就要去找郑庚礼算账,可刚走一步,就被人按住。 “怎么想吃霸王餐?” 别看孙辉看着膀大腰圆,在陈铭面前跟个小鸡仔似的,陈铭一个胳膊就把他压制,看着听到动静过来的任阑珊,问:“老板,他怎么处理?” 任阑珊扫一眼陶杏儿,她立刻低下头和五个儿子缩在一起,生怕任阑珊找她要钱,她可没钱。 第79章 欠债还钱 任阑珊看向孙辉:“吃饭给钱天经地义,你从昨天到现在,一共消费六十九块八毛,是给钱?还是去警局?” “我没钱,想要钱就去找那个老不死的,是他诓骗我,不然我也不会大手大脚的点这么多菜。” 刚还气焰嚣张的孙辉,这会儿被按在桌面上,立刻蔫了。但吃都吃了,还能让他吐出来。 当然,非要让他吐出来,他也是可以的,反正要钱他没有,要不就去找那个老不死的。 这样一想,孙辉反而不怕了,眼睛滴溜溜的四处看,忽的眼睛一亮,“不然这样,我把婆娘留下,让她给你们刷盘子,用工钱抵债?” 陶杏儿连连点头,她很愿意的,可以吃喝,多好!她惦记很久了。 任阑珊扫一眼陶杏儿的埋汰样,果断拒绝,对牛嫂道:“牛嫂,你去派出所一趟。” “别别别,你们去找那老不死……不,我表叔,不对,他现在是我爹,我过继给他了,昨个说好的。”一听要报警,孙辉急眼了,他底子不干净,不经查啊! 昨个偷的鸡和衣服还在家里放着呢,这要是被发现,可不是欠债能比的。 一想到去年严打时,犯人游街示众,最后被武?警?战?士押解到公审大会判刑的情景,孙辉就觉得心肝乱颤。 他记得可太清楚了。 因为其中三个人,前一天还在和他一起喝酒,商量着一起抢劫。结果那天晚上,他被老不死的给绊住,没去成。 第二天,那些人就都被抓,公审大会上直接被判处死刑。 他当时被吓得,连着几天做噩梦。 这次,要不是赌坊的人说,他再不还钱就剁了他的手,他也不会又铤而走险的去偷东西。 反正,绝对不能报警。 “找我爹,子债父偿,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可那也得是,人家认你这个儿子才成呀? “你们去找他,他要是不给,我就不同意过继,不给他养老,不替他养老送终?”孙辉越说越激动。 “咳咳咳!那就不过继!”郑庚礼虚弱的声音,透过人群传进来。 大家寻声望去,此时的郑庚礼,形容枯槁,一看就是身患重病。 蓝白格得帕子捂着嘴,本是想阻止咳声,没成想反而咳的更加厉害。 帕子拿下来,猩红的血,格外刺目。 老头装的真像! 任阑珊心里腹诽,万万却突然出声:“那老头快要死了!” 什么?!不是演的吗? 万万很确定:“他是真的吐血了,瞧着像是内脏问题。” 任阑珊不信,这人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个就一副要病逝的模样,肯定是装的。 她觉得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人却不受控制的走过去,扒开人群,把郑庚礼扶到椅子上,“老头,你这是……怎么了?” 看到任阑珊眼底的焦急,郑庚礼反而笑了,宽慰道:“没事,老毛病了。” “爸,您来了,快救我。”孙辉大叫,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盯着,郑庚礼帕子上的血迹。这老不死的竟然吐血了,太好了,老子终于要熬出头了。 惊喜来的太突然,他都忘记了掩饰,巴不得亲表叔死的表情太直白。 周围人纷纷摇头,这孙辉没救了,从根子上烂了,老郑不过继是对的,不然就不是养老送终的事,而是有可能直接被送走。 “孙辉呀,表叔我没有对不起你?” 对于这个表侄,他曾经也是寄予过希望的,孙家就他一根独苗。 他管束自然严了点,只是没想到他还是长歪了,好吃懒做,他可以慢慢引导,可谋害至亲,那就是品行问题。 孙辉没说话,头扭向一边。 心里却大骂:当然有,明明那么有钱,却看着他一家老小忍饥挨饿,不肯给钱,活该断子绝孙。 郑庚礼接过任阑珊递过来的温水,润着嗓子,喉间的痒意好了许多,看着孙辉道:“当初,你三个哥哥吃喝嫖赌样样都沾,败光孙家家底,气死了你爹我表哥。这还不算,他们三个瘪犊子竟然连孙家的祖宅,都给偷偷的卖掉,钱一分,他们三个卷钱跑,扔下你没人管。” “是老头我出钱,把孙家祖宅又给买回来,还供你上学。” 不少老人点头,这事当时闹的极大,他们都知道。 “结果,你好的不学,学你三个哥哥吃喝嫖赌,把陈家祖宅又输给了赌坊,许是那次我没帮你付赌金,把孙家祖宅赎回来,所以你怀恨在心,向革?委?会举报我。” 郑庚礼的声音中气不足,听起来很虚,可在孙辉耳里,无异于炸雷,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尽失,立马大声反驳:“不是……没有……我没有,你胡说,你冤枉我!” 孙辉怎么会认,但他脸上的惊慌太明显,任谁都看的出,他在说谎。 不怪他怕,他太清楚他表叔的心黑,他八岁那年,亲眼看到这老头笑眯眯的把引诱三个哥哥学坏的恶仆给凌迟,活活折磨了那几个人三天,才给他们一个痛快。 他之所以敢这样蹦哒,其实也是在一步步的试探后,知道了他表叔的底线。 血缘就是他的护身符。 更何况,孙家只剩他一个儿子,郑家更是绝户,他表叔不会真的让两家断了香火,这才有恃无恐。 可眼前的郑庚礼,让他害怕,让他又想起了那个血淋淋的夜晚,身子止不住的抖。 “爹……不表叔……我错了,求你放过我,我一定痛改前非,我可是老孙家老郑家唯一的根啊。” 郑庚礼确实不会让孙家断了香火,但孙辉忘记了,他还有五个孩子。 老子彻底没救,上面两个大的也养了一身大少爷毛病,好吃懒做,脑袋仰在天上。 但,还有几个小可以改造。 他能做的就是剜去腐肉,刮骨疗伤,给几个小的新生的机会,就算成不了材,能传宗接代亦足够。 其他的,他也有心无力。 人群传来一片哗然。 “原来如初,我就说老郑头以前对孙辉挺上心的,可回来后,根本就不搭理他们一家子,我就说肯定有内情。” “良心都让狗吃了呦!” “老郑头也挺可怜,再有钱又怎么样,儿孙不争气。” “什么儿孙,孙辉姓孙。” “那郑老头老了可怎么办?” “嘁,想什么呢!老郑这么有钱,多的是人争着做孝子贤孙。” 第80章 陀罗经被(一) 郑庚礼没理人群里的闲言碎语,而是端起温水又喝一口,压住喉间痒意。 今天过来,他刻意没吃药,这不舒服起来是真的难捱,问任阑珊:“他总共欠了多少?” 任阑珊把账单递给他,郑庚礼看着上面的各种明细,皱眉,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他家里还有一条锦被,宋锦的缎面,五十块钱还是值的,剩下的我出了,我这表叔也算仁至义尽,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干。” “不行!”陶杏儿和孙辉的反对声,同时响起。 两人目的不一样,但想法一致,既然老不死的愿意出钱,就该都给还了。 陶杏儿想留着锦被,以后卖钱。 孙辉则是早就承诺给赌坊,算是还了一半债,至于任记的欠债,就让老不死的还。他要是真的不替自己还,那自己就先拖着。 当务之急是赶紧回家,把赃物都销毁,也怪他昨晚太过得意,把这回事给忘记,不然早早藏好赃物,哪有现在的麻烦。 之后他就是赖账,任记这女的还真能把自己怎么着? 大不了写一张欠条,反正就是没钱。 “那就送派出所。”郑庚礼说着就要走,起身有些急,又剧烈咳嗽起来。 任阑珊连忙给他拍背,说是不在意,可这样子显然还是放不下,这倔老头也是个嘴硬心软的。 “别……我卖!”比起被追赌债,孙辉更怕家里的赃物被发现,看着郑庚礼的眼神,那是真的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好狠的心,明知道严打,还送他进去,这是要送他去死啊! 可当郑庚礼目光扫过来时,他又怯懦的缩回脑袋,没看到郑庚礼眼底浓浓的失望,甚至不如那三个混账有血性有胆气。 眼见郑庚礼拿出钥匙,让人去取,陶杏儿急了,她自己不敢出头,便用力拧了大儿子一把,把他推出去。 孙晨瞅着他妈比的一根手指,磕磕巴巴的道:“五……五十太少,至少……得一百,对一百块。” 蠢货,她的意思是一千!还想不想娶媳妇了,一百够干嘛?不行,一百绝对不行! 陶杏儿刚想纠正,就对上郑庚礼阴厉的眸子,连忙又把嘴巴闭上,垂着头在心里咒骂,老不死的,胳膊肘往外拐。 怎么不早点去死,这样郑家的家产不都是她男人的了。 “别,我自己拿。” 眼见要去搜屋子,孙辉仿若惊弓之鸟,那些赃物不能见光啊,哪里敢让别人去他屋里。 赔钱和坐牢,他果断选赔钱。大不了,他连夜跑了,就不信赌坊的人能追着他跑。 这下,任谁都看出来,孙辉家里必然有猫腻,有那眼红孙辉命好,一个烂赌鬼竟然还有家底可以败,偷偷的往派出所递消息。 打击犯罪,人人有责! 任阑珊交代陈铭:“你一起去,别让他跑了。”就孙辉那咕噜乱转的眼珠,没打坏主意,她不信,“小心点,看牢了。” 陈铭保证:“老板放心,我手绝不松开。”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他就是撒尿,也不行。” 这话让孙辉脸色变了又变,察觉手臂传来的剧痛,他只得老实的去取锦被。 原以为破败消灾,哪曾想出门就遇警察,孙辉顿时面若死灰。 杜景墨瞥了眼陈铭手里的锦被只当看不见,小范几人上前封了孙辉逃跑的路,杜景墨指着院子,“请。” 孙辉几乎是被推着,回了自己居住的屋子,人赃并获,孙辉抵赖也没用,脸色灰败的蹲在地上抱头。 这边,陈铭一溜小跑的把锦被拿回来,递给任阑珊,任阑珊笑着点头,陈铭却羞涩的像个大姑娘,蹭的一下跑回了后厨。 任阑珊摩挲着下巴,疑惑:她没做什么? 郑庚礼暗暗摇头,不开窍呦! 此时,大堂看热闹的人散了大半,都赶时间上班。也有闲着没事干的,专门等着想看后续,也被任阑珊好言劝回。 万万在看到锦被时,整个小人都兴奋的在上面打滚,这是它的,它的,它的!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里面是陀罗经被,织这种绫的蚕,是天蚕,万宝斋从其他位面收集来的,后来被前任宿主送人。”当时,它都气死了,天蚕再不贵重,也是异位面之物。 万宝斋从来都是以物易物,他那样做是坏了规矩的,无异于自毁长城。也就是他的娇纵,那个女人才会得寸进尺,甚至打它的主意。 罢了,往事不可忆。 “吾可以将它制成法器,以后你只需要将它送到佛寺,它就可以自动吸收佛教的信仰。”于它恢复,大补! “只能吸收佛教?不是还有道教?” 万万鄙夷的看着任阑珊:“陀罗尼经被是佛教密宗圣品,你让它去道教?”确定不是故意挑事? 她这是被鄙视了?行,谁让她没文化呢?! 任阑珊收起锦被,这么贵重的物品还是拿回去再细看。 她觑着郑庚礼的神色,“老头,你身体……” “咳咳咳……”郑庚礼抚着胸口咳嗽不止,本就佝偻的身子,更加无力,一副要把肺都咳出来的节奏样子。 任阑珊心里叹气,也不想去探究他是不是故意卖惨,扶着他问道:“我送您……去后院歇歇?” “嗯”郑庚礼咳声微缓,有气无力:“那就躺一会儿。” 任阑珊将郑庚礼送去西厢房的一楼,这是曾经被搜查过的那间屋,里面的一切摆设绝对经得起细究。 她让万万给腾出来,郑庚礼顺势就躺下,倚着靠枕,他虽有心卖惨,但也是真的累了。 他如今的身体,已经破败到不吃药就无法正常生活的地步,只是那么会儿,感觉整个腹腔都在燃烧。 他看着任阑珊,“你也发现那锦被内有乾坤了?”眼里满是赞赏,要不说他们像爷孙,这丫头眼睛随他,眼光敏锐。 “您确实没骗我,是个惊喜。” 任阑珊找来剪刀,小心的拆开锦被,里面有个夹层,她把陀罗尼经被小心翼翼的取出来。 明黄色的缎底,被面上织着众多的佛经佛像佛塔和花纹这类的装饰,兼有佛教的神圣与皇家的威严。 可惜的是,上面有几处修补痕迹,虽然不明显。 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放进万宝斋就能解决。 第81章 陀罗经被(二) 郑庚礼摸着修补处,感慨,“说来,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它,我姥爷是满清遗老,当初得知陵墓被盗,他就赶了过去,只可惜我姥爷到时,盗墓贼已经逃走,只看到被盗墓贼扔在地上的陀罗尼经被。” “盗墓贼不识货,以为这就是一条不起眼的被子,估计嫌碍事只把上面的珠宝拽走,就把这条经被扔在地上。” “他便捡了这经被,回来后,姥爷先是花重金找来绣娘,把它被弄损的地方重新修补。” “然后又让绣娘把它缝进锦被里,就是怕被人觊觎。”当初,他偷听到他姥爷和舅舅谈话,还怂恿他表哥去偷拿锦被出来,想看看那条陀罗尼经被,结果表哥被舅舅追着满院子的打。 一晃眼,他从光屁股的淘小子,变成了垂垂老矣的白头翁。 “我能……咳咳……”郑庚礼说了这么些话,嗓子又瘙痒起来,剧烈的咳个不停了。 任阑珊瞧得不落忍,心里叹气,给他抚着背:“老头,有什么话,休息好了慢慢说。” “老头子时日不多了。”郑庚礼眼底闪过一丝黯然,他没时间等了,嘴角露出一抹苦涩,饶是他再能忍耐,但生老病死他无法更改,能做的就是交代好后事。 任阑珊心一软:“医生怎么说?什么病?有开什么药吗?我去给你拿。” 郑庚礼摆摆手:“旧年沉疴,能熬这么多年已是不易……你给我倒杯水就行,我带的有药。” 任阑珊端着水过来时,他手心正握着一把药片,接过水杯就着温水服下。 “那些都是止疼片和止咳片。”万万站在郑庚礼的胳膊上,对任阑珊道。 郑庚礼无所觉。 也不知道是温水的效果,还是药效发作的快,他的喘息逐渐放缓。 “您有看过中医吗?好多西医说的绝症,对中医来说,都不是问题。” “好的老中医不好寻啊!”郑庚礼苦笑,他以前也确实是吃中药调理身体,但前些年,有能力的老中医都给下放了,熬过那场劫难如今还健在的没几位。 仅有的几位中医界泰斗,都是那几位的保健医师,他如今这个身份是够不到的。 这话题过于沉重,两人一时都有些沉默。 还是郑庚礼先打破沉默,缓声安抚道:“吓到了?其实没事,我这主要是没吃药,过会儿就好了。” 他早就习惯了,干脆岔开话题,问:“老头子送的礼,可还喜欢?” 任阑珊老实点头,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不喜欢孙辉一家是真,但那陀罗尼经被只拿来抵饭钱,还是有点缺德,便提议:“要不要……再给他们点钱?” 他果然没看错人。 郑庚礼眉宇更温和几分,摇头:“不必了,我之所以把陀罗尼经被给你,也是有私心,不希望华国的国宝流到海外。” 背后人设计孙辉明显是冲着锦被来的,他是决不允许这陀罗尼经被流失海外。 “我那表侄空有一肚子的算计,却没个好脑子,且嗜赌成性,总以为他只是运气不好,才在最后一把输个精光。哪里知道,人家一开始就在给他设套,看上的就是那个锦被。” 背后的人,知不知锦被里的秘密,他不清楚,但他那表侄是绝对不知道,当初他表哥是被另外三个不成器的表侄,活活气死的,什么都没来得及交代。 孙辉看着膀大腰圆,也就是个假把式,被人拿刀一吓唬,就点头同意拿锦被填坑。 “你若真过意不去,以后那几个孩子遇上大难了,你搭把手救济一下就好,平时不需要管。” 给再多钱,他们也只会拿来挥霍,他们身上的懒筋该抽一抽了。 任阑珊点头,承诺:“老爷子您放心,我会留意他们五兄妹的。还有这陀罗尼经被,我会好好收藏,把它当成传家宝。” 这东西可是收集信仰的利器,没看万万都要幸福的晕倒,不是还有外人在,它早就迫不及待的把陀罗尼经被带进万宝斋了。 这时,院里传来叶子的声音,任阑珊扶郑庚礼躺下,道:“老爷子,您好好休息,万事有我。” “好!”听这话的语气,小丫头态度已经软化,离认下自己这个爷爷,不远了。 郑庚礼深以为,今儿个的苦肉计没白用。 任阑珊出来时,叶子正拿木棍捅树下的蚂蚁窝,看样子是要下雨了,蚂蚁都在搬家,结果被她发现了,给连窝端了。 “姐姐,牛嫂让我喊你去前面。” 任阑珊边走边问,“发生什么事了?” 叶子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孙辉婆娘在闹事。”然后用力点头,牛嫂是这样交代她的,没错。 任阑珊步子加快,刚出垂花门,就听到陶杏儿的哭嚎声,只是干打雷不下雨,看到任阑珊,她哭的更起劲,还伸着头往任阑珊身后看。 那老不死的呢?这是故意躲着他们? 任阑珊直接道:“老爷子不舒服,吃完药睡了,有事和我说。” “你怎么能给老不……老爷子乱吃药,要是我家老爷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去派出所告你,抓你判刑!”到时说不得郑家和任家都能成为她的。 眼皮子浅,心思倒是挺阴毒。 那算计都摆在脸上,任阑珊想装作看不到都不行,冷笑着转身离开,对牛嫂使眼色:“去派出所,就说有人故意撒泼闹事,扰乱公共治安。” 牛嫂会意,刻意扬高声音道:“好嘞,东家,我这就去,说不得他们两口子还能关一块。” 什么关一块?任阑珊不解。 说起这个,牛嫂更来劲:“东家还不知道,那孙辉偷东西,不知道被谁举报了,刚刚被人赃并获,也是胆子大,赃物大剌剌的带回来家。” 这陶杏儿来闹,估计就是想让老郑头出钱赔偿那些苦主,给孙辉减刑。 陶杏儿这才想起来她来的初衷,但老不死的没出来,这贱人肯定恨不得她男人坐牢,这样就能认那老不死的做爷爷,继承郑家的家业。 想的美!她不同意。 如此想着,看着任阑珊的眼睛带着不善,“你别得意,就算我男人进去了,我还有五个儿女,都是老……老爷子的血亲,哪个不比你亲,你最好识相的,把老爷子送回来。” “不然老爷子出事,我们就告你谋杀……对,还要喊你图财害命!” “还有,把我家的锦被还回来,我不卖了,那是我家的,那老……他只是表叔,没资格替我们做决定。” 第82章 孙德其人 任阑珊脚步一顿,转过身不紧不慢的对陶杏儿道:“不卖也行,那就赔钱!你什么时候把钱还了,我就把锦被还给你?” 老爷子和她的目的是陀罗尼经被,这锦被便是还给陶杏儿也无妨。 “真的?”陶杏儿不信,那老不死的那么精明,锦被肯定是好东西,她不信这任阑珊这么轻易就放弃,莫不是故意哄她? 对的,任阑珊肯定是觉得自己没钱还债,才故意这么说? 她眼睛闪烁,低着头心里盘算,她男人眼看是出不来了,听民警的意思,如今正严打,他男人入室盗窃,还打伤了人。 人家受害人要求赔偿。若是赔钱,大概会判五年,不赔最起码七八年。她是没钱的,老不死的又躲着不管,她能怎么办? 既然都要坐牢,多几年少几年也没区别,那这钱还赔它干嘛?还有任记的欠账,挂的也是她男人的名字,和他们母子有什么关系? 要钱,找她男人要,反正她没钱。 刚山哥说了,若是她能把锦被弄到手,就给她一百,她拿着钱再嫁,怎么也比现在强。 不是她心狠,她也是为了几个小的好,她男人被抓,她再一走,这几个孩子,那老不死想不管都不行,政?府都不能够同意。 尤其是小五,才五岁,他们夫妻不在了,他也许还真的能被老不死的过继…… 那等她老了,回来不是可以跟着继续享福? 如此这般的想着,陶杏儿毫不掩饰眼底的贪婪,“你先把锦被还给我,我换了钱就还你。” “牛嫂,送客!”这是拿谁当傻子呢?任阑珊冷笑,不想在陶杏儿身上浪费时间,没有任何意义。 害的她今个出车都晚了,她还惦记着老金家的翡翠原石呢。 “弟妹?辉子出事了?你也不让侄子们去说声,欠了多少钱,我来还?”一个络腮胡的男子突然出现,上前扶起陶杏儿,关切询问。 陶杏儿一脸懵逼,不是……这山哥是什么意思?随即眼珠又一转,他肯替自己还钱,那可是好事,管他是为啥。 拿到锦被才是正事。 于是,陶杏儿大声道:“对,我们还钱,姓任的,你快把锦被拿出来,我们不卖了。”一百和六十九块八,傻子都知道选哪个? 说着,她还瞅眼山哥的神色,见他没反对,就知道自己没做错,气焰又嚣张几分。 任阑珊细打量着突然杀出来的络腮胡男,试探道:“先生贵姓?” 脸都被胡子遮了,又戴着雷锋帽,这初春乍寒是有,可戴那么厚的帽子,属实反常。 这人,除了眼睛,几乎看不清长相,一看就有问题。 老爷子说,有人算计孙辉,这人……莫不就是? 接收到山哥的眼神,陶杏儿往前挡在任阑珊面前,一脸怀疑:“你管的着吗?不会是找借口,不想还锦被。” 她舌尖舔着手指头,从山哥塞给她的钱里数了七张大团结,有些肉疼的充大方:“给,剩下的赏你了!还不快把锦被还回来。” 两毛钱的小费,好“大方”的行径! 任阑珊接过钱,怜悯的看着陶杏儿,人要找死,她拦不住啊,但还是边走边对牛嫂说:“给客人上热茶。” 陶杏儿当即就要想往店里去,被山哥狠厉的眼神止住脚步,这才结结巴巴的道:“不……不用,你快点把锦被拿回来。” 这下任阑珊更确定,这人身份见不得光,而且他显然知道任记有监控录像,不肯进门。 但……没用哦!她家大门一样有监控。 既然目标是锦被,给他们就是。 任阑珊让万万复原锦被上的痕迹,无视络腮胡男伸过来的手,而是将它还给了陶杏儿,同时递过去一根笔一张纸,“写个收条。”她信不过陶杏儿得为人。 陶杏儿眸子闪烁,支吾:“我不会写字。” 任阑珊懒得和她磨叽,拿过笔刷刷刷的写好收据,“按手印!” 陶杏儿这才不情不愿的按了手印。 钱货两清,之后再出事可就不关她的事了,出于人道主义,任阑珊多说了句,“这交易还是要有见证,正规些才好,别贪心不足蛇吞象,害了自己。” “你管不着!”陶杏儿一把抢过锦被,抱在怀里,心里琢磨开价多少合适,根本不把任阑珊的话放心上。 反倒是络腮男深深的看了眼任阑珊,这才随着陶杏儿离开。 得,好心当成驴肝肺,但愿再听到陶杏儿的消息,不是在法制新闻上。 任阑珊是越想越觉得不妥,找来牛嫂,让她往派出所跑一趟。 她让万万把视频转化,万万应的很利索,有了天蚕丝织就的陀罗尼经被,它的法器还远吗? 杜景墨来的很快,显然对此事很重视。 年前京市那边出了抢劫杀人案,死了八个人,丢失三十多万,因为情节严重,性质恶劣,京市的公?安局第一时间对嫌疑人下达了通缉令,并在报纸、新闻电台、告示牌等处,登出了悬赏令。 据民众提供的线索显示,凶手很可能流窜到这边的三个省市。无论是不是,这些形迹可疑的人,都值得他重点关注。 “老三?” 听到郑庚礼的声音,任阑珊回头,“老爷子,您醒了?” “郑叔,您认识这人?”杜景墨问。 郑庚礼点头,这小子就是捂的再严实,那双眼睛,他也认识。他深深叹口气:“我那不成器的三表侄,也就是孙辉他三哥,孙德。” 他们几兄弟老大莽,老二优柔寡断,老三蔫坏,老四怂,四兄弟的脑子都长老三身上,但也只他五行最缺德。 六亲不认的玩意儿。 他以前就说,老三这名字起的不好。 他怀疑,当初卖祖宅就是老三出的主意。 “有照片吗?”杜景墨关切的问。 郑庚礼摇头,杜景墨有些失望,郑庚礼却继续说道:“但老夫早年学过画,可以画一张他的肖像。” 不用杜景墨开口,任阑珊主动表示,“我去拿纸笔。”回来时,还给郑庚礼沏了一杯温茶,加了一勺枇杷雪梨膏,润肺止咳。 画像刚出来,杜景墨的眼神就变了,郑庚礼就知道那小子又犯事了,只觉得堵心。 第83章 后续 他以为,当年老三他们卷走钱都出国,或是去了港岛那边,没想到这老三还在国内,他就不能走正途吗,那么一大笔钱呢! 不会老毛病又犯了? 还有另外两兄弟,也不知道如何了,要是几兄弟全进去蹲篱笆,他那表哥怕是得气的诈尸。 杜景墨脸色凝重,尽管只有六分像,但这毕竟是多年前的样子,而且通过改变发型,留胡子,甚至化妆,都可以做到的,“郑叔,这画像……” “拿走,真抓到……能让我见他一面吗?”郑庚礼到底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 杜景墨也无法保证,只是道:“我帮您问问。” 吃过药,郑庚礼的状态明显不一样,反从正举止上,看不出他身患重病。 午饭时,他又要喝酒,任阑珊柳眉一竖,不允许牛嫂拿酒。 对于他不把身体当回事,她很不高兴,皮笑肉不笑:“您自个身体什么样,您不清楚吗?这酒,以后还是别喝了。” “行,我孙女不让喝,老头就不喝。”老郑面色如常,乐呵呵把手背到身后,不让它颤抖的太明显。 他自然知道喝酒伤身,但它止痛啊! 哪怕只是饮鸩止渴。 他的身体接受过太多的抗药训练,有着极强的耐药性,医院开的剂量对他来说不够,他倒是能另外搞一些止痛片。 但偶尔几次还好,太过频繁,程均胜那狗鼻子必会发现端倪,他盯了自己几十年,也太了解自己,稍有不慎就会暴露。 一个金尊玉贵长大的富家大少,身体为何会有那么强的耐药性? 然,嗜酒就好说,妻儿惧亡,孤苦无依,自暴自弃,都是理由。 他至今都没能找到证明自己身份的有力证据,所以决不能暴露。 郑家百年清誉不能因他有损,郑家二少远在鹰国,他如今只是郑家大少,绝不是他们要找的路今安。 哪怕程均胜一直怀疑他就是路今安,但他没有证据,而自己这些年也都老实的做着郑大少该做的事。 这才是程均胜保持缄默的原因。 王不识王,隔空斗了半辈子,这种平衡就这么微妙的保持着。 不过他还是很高兴被管着,说明这丫头心里默认了他这个爷爷,没看自己这样说,她都没反驳嘛? 好现象。 今个发生的事太多,郑庚礼的病情也让任阑珊记挂,车肯定出不了,反正翡翠原石也没长腿,不急。 倒是老头的病,她得想办法抽一管血带回去,也不知道血常规能不能查出来是什么病?药能不能买到? 但不管怎么说,她都要试试。 不说那个玉扳指的价值,单就陀罗尼经被,参考慈?禧太后的那个经被的价值,她觉得,她就必须尽全力的救治老头。 将郑庚礼送回去,任阑珊叹气,心里寻思着得去医院跑一趟,从护士小姐姐那里弄支针管出来。 万万有些急,它都围着宿主转几圈了,她仿佛看不见自己。 任阑珊能没看到吗?肯定看的到,但她太清楚万万的尿性,与其等它拿乔,不如等它主动开口。 果然它沉不住气。 万万有点恼,想一屁股坐任阑珊头顶,被任阑珊拎着后脖颈放在肩头,万万更不高兴。 任阑珊也不高兴,能别用她的脸成吗?关键是万万还一身男装,虽然衣袖飘飘挺仙挺帅气,但她别扭。 万万更气,那是它想的吗?宿主什么样,它自然自动进化成什么样,介意性别是? 这容易。 然后,任阑珊眼睁睁看着它现场变身,心疼的脸都在抖,她的钱,她辛苦积攒的能量! 败家玩意! 手刚掐向万万脖子,一个q版的小号自己出现。 任阑珊的手顿时掐不下去,手指头没忍住戳了戳它的脸,软软弹弹,还挺上?瘾。 “勾喽!”万万含糊不清的抗议,眼里满是控诉,任阑珊这才不舍的收回手,末了,还是没忍住撸一把它的长头发。 原来古装的自己是这样的啊?别说还挺漂亮,人美穿什么都好看,她自恋的想。 对上万万的眼神,任阑珊秒变正经:“你想说什么?” 万万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绷着脸,“你想救那老头?” 这不废话吗?不对呀,任阑珊把万万捧到面前,问:“你能救?需要多少能量?你能量够吗?” 万万正准备翘尾巴,就被任阑珊后面的问题给堵回去,头一扭,自己生闷气。 见宿主真的不哄自己,万万更气,为什么就不能哄哄它,非得欺负它! 任阑珊表示,“万万,你是个成熟的神器,要学会管理自己的情绪。” 这边,郑庚礼一回到宅子,就看到被动过的水壶,他不动声色,若无其事的倒了杯水喝。 又过了十几分,估摸着郑庚礼动不了,孙德才慢悠悠现身,“礼叔,好久不见, 侄儿甚是想念。” 手在郑庚礼身上搜找着,一个钢镚都没有。 心里暗骂,脸上笑嘻嘻:“表叔,借小侄一点钱花花。” 郑庚礼拿眼皮掀他,“不都已经搜过。”还问什么。 玛?德!没找到想找的东西,就连钱也没有一分钱,老狐狸藏东西还真够严实。 孙德笑的阴冷:“表叔您哄我玩呢?我查过了,您一个月的租金都上千。”怎么可能一分钱都没有? “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又没有子孙后代,不花干嘛,留着下崽?”郑庚礼理所应当的话,让孙德一噎。 郑庚礼话头一转,“不然你留下给老头做孝子贤孙?你那四弟太蠢,老头子可看不上。” 孙德没回应,他如今的身份是通缉犯,自然不可能留下,早知道郑家也被平反了,他完全可以换个方法弄钱。 也不会铤而走险的策划抢劫和杀人。 不过他孙德的字典里没有后悔两字,做了就是做了。 就是这钱目前花着有风险,他得想办法把钱洗干净。 心思转瞬间,孙德卖惨:“表叔,我也想留下,可是不行,我犯了点事需要偷渡去港岛那边,投奔大哥二哥。”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 “你当初为什么留下来?” 孙德没想到话题跳跃的这么快,眸子闪烁,“小凤仙当时怀孕,有流产征兆,没法坐船偷渡。” 郑庚礼不信,他们几兄弟谁都可能这样做,唯独老三不会,更何况是为了一个窑姐,怕只怕那两兄弟的命也悬。 第84章 孙德现身 想到这里,郑庚礼的手就不断颤抖。 “孩子现在大了却没钱结婚,表叔您帮帮忙如何?” 还是想要钱。 郑庚礼垂眸:“后天,是四月一号是交房租的日子,你过来拿。” 孙德自然不同意:“侄子不方便过来,到时会有人通知您把钱放哪里,您照做,侄子自然能收到。” 说着顺手牵走收音机。 那是任阑珊送给郑庚礼的,用的是电池,他没用多久,电池仍是新的,被孙德拿走,他还挺心疼。 初春乍暖还寒,任阑珊裹紧军大衣,看着同样裹严实的郑庚礼,不明白她为什么也得跟过来? 她的表情太明显,郑庚礼便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所以呀,咱们为什么要来这? 杜景墨他们已经布好陷阱,咱们来这当诱饵吗? 都不用郑庚礼回答,万万已经回答了她:“有人翻墙进了任记。” 任阑珊脸色微变,怪不得下午时,老头让她给大家放假,与他一起来这,她当时还纳闷,他来这送钱,和自己铺子关系不大。 原来自己才是目标,好个声东击西! 这是故意让老头来送钱,把警方力量牵引过来,他们好趁机对任记下手。 郑庚礼问:“想明白了?” 任阑珊深吸一口气,点头:“这是发现……了?”她言语含糊,避免隔墙有耳,陀罗尼经被的事,她并不想被其他人,尤其是杜景墨他们知道。 这可是国宝,到时她是交,还是不交? 交,她不愿意,万万也不能同意。 不交,必然遭惦记,最怕有人拿家国大义道德绑架她,那可就糟心喽! 郑庚礼摇头,他担心的也是孙德发现这事,但他觉得,“孙德应该是发现了里面的夹层,具体是什么不清楚。”不然,也不会先把他家搜一遍。 说着求财,可重点却在翻找东西,就不知他以为里面是什么?又是如何知晓的。 任阑珊有些懊恼,怎么把这点忘了,“现在怎么办?”回去?还是在这边等? 有万万在,她并不担心店里的情况,就是觉得杜景墨有点过分,把任记当诱饵也不说一声,难道不需要她配合吗? 人藏哪儿?如何进? “回。”看时间,那边应该行动了。 晚上这么冷,谁耐烦吹冷风,郑庚礼用衣领挡着嘴巴,避免喝风,他这身体老了,不经折腾。 任阑珊跟在他身后,和万万对线,实时了解铺子的情况。 抓捕很顺利,但结果很不理想,孙德这个主谋并没有出现,翻墙溜进任记的只是两个小毛贼。 这片出名的街溜子,曾经下乡支援农村建设,如今返城却没有工作的知青,整天游手好闲在街上乱晃。 今天顺这家一点葱,明天拿另一家点菜,都是看着长大的孩子,闹大了不好看,可口头教育又屡教不改。 糟心的不得了。 杜景墨他们都认识这俩货。 两人一身酒气,不用他们逼问,就竹筒倒豆子的全交代。 “我们是被逼的,要是不来,那大胡子会杀了我们的,他手里有木仓。”眼镜男哭诉。 他身边的黄毛补充,“对,我们胆子小,平时连鸡都不敢偷,哪敢来这偷东西。”派出所就在这,他们又不是活腻歪了。 眼镜男点头,“那大胡子说,只要帮他拿一样东西,就放过我们。”还帮着他们还赌债。 黄毛附和:“对,就是拿东西,他说是他家传的,我们没想偷东西。” 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偷呢! 明明是很严肃的情形,小范他们差点被两人的双簧给逗笑,杜景墨瞪过来,他们连忙严肃脸。 杜景墨问:“找什么?”什么东西值得孙德这么大费周章,连着放了那么多烟雾,够谨慎。 两人摇头又点头,杜景墨没明白他们什么意思。 眼镜男解释:“没说具体,就是形容一个大概,说是丝绸、绢面,反正就是这类柔软的布料之类,大概这么大,也许会小一点,或者大一点,都可能。” 他用手比划着。 杜景墨一头雾水,不清楚孙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任阑珊瞬间明白,孙德肯定是根据锦被里面的夹层猜测出的。 杜景墨又问了一些问题,见问不出有价值的东西,就让小范他们押着两人回所里。 他在后院门口等着,看到任阑珊先开口道歉,“抱歉任同志,这是保密任务就没通知你。” 任阑珊心里不高兴也不可能傻傻的表现出来,而是道:“理解,那孙德肯定是在盯梢我,你们怕我露出马脚也是正常。” 她也没问谁放他们进来这么蠢的话,监控一查就知道的事。 更何况,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杜景墨这才松口气,这次是他立功心切,怕走漏风声,才刻意隐瞒。 没成想孙德比他以为的还狡猾。 犹豫间,他还是看向呵欠连天的郑庚礼,“郑叔,那锦被是不是有什么乾坤?” 杜景墨不信孙德冒那么大风险,只为一条料子贵一些的锦被,他替陶杏儿还的饭钱,都够买一条新的锦缎。 再说了,他们抢劫走的钱足有三十多万,一人分个七八万不成问题。 至于惦记一条普通的锦被。 郑庚礼:“他们老子留下的,可能意义不一样。” 杜景墨一噎,他信就有鬼。 能够策划“211”抢劫杀人案,残忍杀害八人,会有人性这东西?而且,他老子好像就是被他气死得。 这样的孽子,会看重亲情?真看重亲情。能活活的把他老子气死? “郑叔,你觉得我会信吗?” 郑庚礼睨他,你信不信的又不重要。 “又或者,它有什么不一样的来历?别不是旧朝什么特殊的人用过?”他记得这老爷子出身和前朝有牵扯。 家里真有贵重文物,也属实正常。 郑庚礼只是幽幽来一句:“那也没准?” 他这样,杜景墨反而不确定了,深吸一口气,严肃道:“郑叔,我没跟你开玩笑。” 第85章 抽血与出车 看,你说真话,他反而迟疑。 郑庚礼斜他一眼,仍是波澜不惊,道:“孙德为什么看中锦被,我不清楚。但我替孙辉还钱,只是看几个小孩可怜而已,再者孙辉终归是我侄子,是血亲,我再恨铁不成钢,也不能真的见死不救。” 变相救济表侄没毛病。 任阑珊在一旁附和的点头,这理由站的住脚。 郑庚礼:“其他的,我不知道,你感兴趣可以自己查查。” 杜景墨还想问,郑庚礼摆手赶人:“这和抓孙德有关吗?老头子一把老骨头,配合你们折腾一宿,还要怎么样?”说着又咳了起来。 这……还真是,说没关联,它也有。可要说有关联,对抓人也没啥助意。 见郑庚礼身体这样,杜景墨还真不好硬追问。 “走!丫头,回去休息。”郑庚礼没回自己家,而是朝之前躺过的厢房走去。 任阑珊明白,这小老头是怕自己晚上害怕,也担心孙德杀个回马枪。实际上真不用,他在,她反而放不开手脚,在这宅子里,有万万在,她的安全根本不需要担心。 但这好意还没法拒绝。 晚上,孙德并没有出现。 任阑珊熬到凌晨一点,这才轻手轻脚的来到郑庚礼房间,“老头,我可不是害你,不抽血我没法找人给你验血,总得知道你得了什么病,才好治病是不是?” 任阑珊并不确定郑庚礼昏睡过去没,她让万万用的迷香,是能迷晕一头大象得,但这老爷子不是一般人,她还是预防一下,提前说明为好。 任阑珊拿着针管,轻手轻脚回到房间时,万万突然开口,“那老头果然没晕,你一出房间,他就睁眼了。” 任阑珊既意外也不意外,但他没阻止,可见是不反对自己这么做的。她问万万:“他的身体还能撑多久?你看得出来吗?” “他应该是内脏出了问题,吾观他气色,命不久矣!” 任阑珊心一沉,怪不得那老头总一副交代后事的样子,“还有几天?” “最多半年。” 任阑珊:“……” 她磨牙,皮笑肉不笑的拎着万万后衣领,语气温柔:“宝啊,我上一个朋友被人打死,就是因为他说话爱大喘气!” “你可得吸取他的教训啊!” 万万缩缩脖子,它承认它有那么一丝故意,但谁让她总是欺负自己。 任阑珊把针管放进空间,她要尽快回去一趟,回去前还得做些准备,那个约翰?李迪如何处理,她得想一想。 暂时,她是没有能力和他背后的人硬碰硬的,她也不想这么快硬碰硬。 万一他们不讲武德,对任爸任妈他们出手呢。 早上四点多,陆杉过来上早班,看到角落里的人影,差点被吓死,等看清是杜景墨,才长舒一口气。 他本想问一句干嘛呢,想起杜景墨的身份,话到嘴边又改成:“你可吓死我了,杜队长。” 杜景墨跺着蹲麻的脚,“对不住啊。”看样子那孙德是真的不来了,见守不到人,大家也陆续起床,他干脆回所里补觉。 任阑珊起的有点晚,看着镜子里的黑眼圈叹气,果真是不能熬夜,听着外面的风,就知道今个天气不好。 她拿了件高领毛衣,穿上呢子大衣,这才下楼,郑庚礼正在院子里打拳,一点也看不出来身患绝症。 “你这是准备出门?”郑庚礼打量着任阑珊,蹙眉,“不能过段时间再出门。”他那三表侄可不是省油的灯。 任阑珊打量着自己衣服,有这么明显吗?但还是点头:“我得去收购食材,冰柜里的肉快没了,尤其是鸡肉,土豆,快餐店那边消耗的很快。” 现在口碑打开,又有乔沂山西餐厅价格对比,快餐店的炸鸡薯条套餐很受欢迎。 “鸡蛋,鸭蛋这些也得收购,还要看看能不能收到鱼。” 其实她空间和宅子的地下室都还有储备,她主要是想去老金家,收翡翠原石。 便只能道:“咱们做买卖的都重视口碑,客人来了要是点一道菜没有,又点一道菜还没有,人家就不会再来第二次。” “再说,这人什么时候能抓到,谁都说不好,我也不能一直不出门。” “我和你一起去。”他只是身有顽疾,却不是身手废了,若暗处监视的人还在,看到孙德不会置之不理。 若没有跟去,他就是活动一下筋骨,那也无妨,这丫头不是多嘴的人。 那可不行!任阑珊想都不想的拒绝。 自己有空间可躲,真倒霉遇到孙德也能脱身,带上郑庚礼,她的行动就受限制,到时废五渣的自己,反而会成为别人的累赘。 “不用,我收货都是随机选的地点,我自己都不一定确定我会去哪,他怎么蹲守我?” “您好好养身体,别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你要是再这样病歪歪,我肯定不会认你当爷爷的。谁会想给自己找个拖累,您说是不是?” 郑庚礼一点也不气,眸子含笑看着任阑珊,嘴巴不饶人,说话带刺,这也像他,但若真是心狠的人,任记能收留那么些拖油瓶。 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您呢,帮我看着家,那东西……”任阑珊压低声音,“可还在这呢,您帮我盯着点,别被人偷家了。” 郑庚礼目光一凛,相比起兴师动众的绑架人,然后索要陀罗尼经被,让自己暴露于警方视野内。 他若是他表侄,也会选择悄无声息的把东西偷走。 于是,他便不再坚持。 任阑珊是直奔老金隔壁村的,这买卖还得让老金主动找上来才能成,不然只怕她要大出血。 这人真不经念叨,任阑珊刚到岔路口就看到了在那翘首远望的老金,他不仅不避反而正挡路中央。 任阑珊只得停车,按着喇叭:“大叔不好意思,您挡路了,劳驾让让。” 第86章 买翡翠原石 老金笑嘻嘻的扒着后车镜,踩在脚蹬处,打招呼:“小老板又见面了,我是老金啊,就那三块宝玉,想起来没?” “哦?”任阑珊摇下车窗,一副才想起来的样子,问:“大叔,您有事吗?我赶时间。” “这不是找小老板你谈谈宝玉的事嘛。” 任阑珊直接拒绝,“大叔真不行,我没钱,买不起您的和氏璧,您再找其他人看看,我真的有事。”说着,又要摇上车窗。 那也得找得到啊! 老金手一把抓住上升的窗户,死乞白赖的不走,任阑珊就这样被迫去了老金家。 万万现在对它们兴趣不大,宝气都被它吸收了,宿主又不许它吞噬它们。 它就坐在任阑珊肩膀上看她演戏,白眼直飞,任阑珊只当看不到它。 糟心玩意。她这都是为了谁,不是它这个吞宝兽,她至于风里雨里的奔波,家里躺着收租不香嘛。 “小老板,我是真的缺钱,所以也真心想卖,咱不说虚的。三千,三块宝玉你都拉走。” 说着,他再次诉苦:“我婆娘身体不好,我干活也不行,总不能一直啃闺女,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就算我闺女乐意,她婆家也是要有意见的。” “咱做老人的不能太自私,总是拖累孩子。我就想着买个三蹦子,拉客拉货都是一种营生,就不用孩子贴补我们老两口,您说是不是?” 还挺有生意头脑。 “我问过价格了,得三四千,实在是缺钱啊……呜呜……”说着还大哭起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但,老金这浮夸的演技,太辣眼。 是真的辣眼,浓重的蒜味。 任阑珊似笑非笑的道:“蒜擦多了,下次沾帕子上,用帕子擦眼角试试。”她是没试过,但宫斗宅斗不都是这样写的。 见他眼泪鼻涕一大把,她还好心建议:“您要不……还是先去洗洗。” 老金:“……”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 他心里也后悔着呢,没控制住力度,这会儿眼睛被蛰的生疼,也顾不得尴尬不尴尬,起身就要找水洗眼。 老金婆娘是又气又急,这才知道他拿蒜是干嘛用的,她就说他怎么天天口袋里揣个蒜头往外跑,搁这等着呢。 偏拿他没法,她只能快速把水舀好,帮他洗眼,手里攥着干毛巾,急得眼圈都泛红。 老金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眼睛疼,只觉得心更疼,一手拿毛巾捂着眼,另一只手把婆娘揽怀里,拍着背安抚。 任阑珊吃狗粮都要吃撑了,这老金满口胡话一身缺点,但就爱老婆这点,就值得她高看。 等那边两人腻歪完,终于想起来还有个外人时,老金婆娘很是不好意思得捶了老金胸口一下,歉意的对任阑珊点头,然后摇曳生姿得回了屋。 老金红着眼睛,大剌剌的坐在任阑珊对面的石墩上,根本没一丝尴尬,接着讨价还价:“三千真的不贵。” “抱歉啊,老叔,我今个来收货只带了两千,还得收货,买不了……” “成交!就两千!”不给任阑珊反应的机会,老金直接强硬和她握手,一副交易已达成,不能反悔的样子。 任阑珊心里高兴,面上却是憋屈不满,阴沉着脸甩开老金的手,坚决不同意,“不行,这不算。我今天是来收货的,钱都挪用了,怎么收货。我还是那句话,只一千,我要那块最大的……” “哎呀小老板,咱们都已经握手成交了,不能反悔,你钱要是没带够,可以明天再来嘛!先留下一千五,明天再来取石头。”老金小眼睛闪着精光。 你倒是会安排。 任阑珊冷笑,“为什么不是先拿石头再给钱?我说了不行,太贵,我不要。”尽管心里乐开了花,她也没有表现出来。 石头还在人家院里呢,随时可以反悔。她要的就是他的强买强卖。 她能怎么办,她也是被强迫的,以后反悔也别找她。 老金略沉吟,就道:“那这样,小老板你先付一千,剩下的,我随你回去拿。”他正好可以借机跟在她身边,看看她是如何做的,偷学一番。 要是能联系到她的上家,说不得也能分一杯羹,能省他不少事。 心思转动间,老金脸上堆满笑。 任阑珊也不挑破他的心思。 市场那么大,她收购肉菜又是自家用的,他妨碍不到自己。 两人各怀心思,就这样达成共识。 都不用任阑珊搭手,老金吆喝一声,远处田地里忙庄稼的汉子,纷纷丢下锄头,过来帮忙。 老金也不吝啬,一人一根烟,三人笑着接过,夹在耳后,对着老金挤眉弄眼。 这还真的卖出去了? 看着任阑珊,就跟看冤大头一样。 任阑珊笑而不语,谁才是真正的冤大头,以后自有分晓,希望老金别哭才好。 老金都不用招呼,自己坐进后车座,一点也不委屈自己。 到了邻村,老金比任阑珊都积极,估计他的诨名这边的人也都知道,他说了排队,大家还真的听话排起队。 就是都很好奇,老金这是又唱的哪出,纷纷打听。 “嗐,就是给我选房表侄女帮帮忙,没啥,大家都自觉点,来的晚的自觉去后面排队,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对于他说是自己选房表叔,任阑珊也没反驳,有人帮忙,她乐的轻松。 老金站在队伍那里,不错眼的盯着任阑珊那边,支着耳朵听着。 两个村子挨着,大家都认识,不说都熟识的很,但彼此也认识,真论起来,也都能七拐八拐得扯上亲戚关系。 以前或许因为避讳老金出身,嫌弃老金穷懒,不稀得搭理他,但现在不一样,人家闺女出息,女婿有权,不至于巴结,但也绝不会冷脸。 碰面寒暄几句太正常,老金热络得和人聊天,人家自然热情回应,三言两语间老金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中间商嘛,没啥技术含量,就是信息差,低买高卖,两头获利。 他熟。 收的价格心里有了谱,就是卖家还得找好,关系网得先打开。 第87章 杨寡妇 “小姑娘,你这上面写着收老物件,那你都收什么样的物件?能给什么价位?” 任阑珊一扭头就对上一头狮子卷。 那种有点黄还有点棕的颜色,刘海那里卷大一点,有种港风偏复古,头发短而蓬松。 耳后部分明显有修剪,不会显得头大。 很漂亮,很养眼。 察觉任阑珊的视线,杨寡妇下巴高扬起来,得意的摸着头发,当初她花大价钱烫完头发回来,村里长舌妇们明面上夸,背地里笑。 说她像卷毛狗,她知道她们是嫉妒她。 可她还是气,没想到那冤家还有这一手,这发型一改,她的容貌立刻增添三分。 果然是大城市来的,出手大方,能力也强,还有男人味,不是那些臭味熏天的庄家汉能比的。 一路走来,那些汉子的眼睛都直了,他们的婆娘冷飕飕的朝她扔眼刀。呵,自己管不住家里那位,非要爬她的炕,怪得了谁。 不过正事要紧,她凑近任阑珊,耳语:“姑娘,我手里有好货,要看看吗?”虽说那些男人的钱,都被自家婆娘盯得死死的,但总能掏出来点好东西,不然别想上她的炕。 再说了,还有那个男人交代的事。 太过浓郁的香水味混合着烟味,让任阑珊的鼻子很不舒服,本能不喜,她身子后退笑着敷衍:“也行,不过现在忙,大姐过会儿再来。” “别呀。”杨寡妇有点急,她看了有一会儿,这钱都出去了好几百,这小老板腰里的包眼见要瘪,到时他们还能落啥? 那可不行! “走走走,跟嫂子回家,这些有什么好收的,姐姐那里有好东西。”说着就要上手。 任阑珊胳膊后移,看着杨寡妇多了几分警惕,不太对劲。 旁边的大娘先不乐意,拉着脸,新仇旧恨一起上,吐沫星子喷了杨寡妇一脸:“杨志家的,你自己发骚上一边骚去,你就是夜里钻别人被窝,老婆子都不管,但你在这搅和啥?” “大家伙喂鸡喂鸭,图的啥?不就是换点钱贴补家用,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往那一躺轻松拿钱!” “呸,不要脸!” 这话引起了大家的共鸣,杨寡妇不检点,和村里村外不少男人有染,大家心里都门清。 杨志没出五服的亲戚最是难堪,别看他们当中也有人爬过杨寡妇的炕,但牵扯到面子问题,还是觉得丢脸。 拄着拐棍的杨老头,说话也不客气,“杨志家的,还想在杨家村呆着,就消停些,不然就滚。” 丢人丢到村外,让人家看笑话呢。 说着看向任阑珊,“小同志,你忙你的,不用管这混不吝的泼妇。” 任阑珊点头道谢,不动声色的从周围人嘴里套出杨寡妇的身份,她原是前山村的姑娘,她妈改嫁到杨家村,她就在继父手里讨生活,日子也过的苦。 继父嫌她费粮食不待见她,亲妈软弱护不住,她长的又漂亮,不就被那不做人的继父给霍霍了,后来老实本分的杨志不嫌弃她,娶了她。 但她命不好,没一年,杨志就死山上了,一开始大家还同情她也愿意帮衬她,但她自己受不了清苦,没守住,和别的男人勾搭,被人家老婆抓到,打了个半死。 之后,她索性破罐子破摔,做起了那行当,让村里的女人们恨得牙痒痒。 被斥责的杨寡妇,也立刻噤声,捋不直的水蛇腰也不扭了,哪里还敢和人对骂。 这老不死的如今是退了,但当年生产队长的余威仍在。更关键的是,杨家村的村长是他大儿子。 他说话,还真的管用。 杨老头一来,现场格外安静,整个麦谷场都是任阑珊报价称重的声音。 老金也很消停,谄媚的给杨老头递烟,“老哥哥,来一根。” 杨老头只是拿在手里,没吸,对老金的态度前所未有的和善,就是话里话外,都在拐弯抹角的打听任阑珊的底细。 老金心里嘀咕,他知道个屁,他总共只见过她两面,远房表亲是他自己给脸上贴金,他除了知道这小老板有钱,有车,有人脉,其他的他知道个鬼。 但扯虎皮做大旗,这事他擅长,几乎是转瞬间,他就想明白杨老头的用意,这是想搭上线长期合作呀。 这不就是他的操作空间嘛,刚想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 老金想的到,任阑珊心里自然也门清,这会儿也在琢磨这事的可行性。 这边的路况不好,说真的不是为了给万万收东西,她肯定不乐意来这边。 一样的鸡鸭蛋猪肉,杨家村并不占优势,刨除油费汽车磨损这些,单就蛋类的破损率,都让人不想来第二回。 任阑珊会顺便来这收东西,不让自己跑空车,但不愿意专门跑这收东西。 还是那句话,不划算。 那些损耗,任阑珊有空间能解决。 但对其他人来说,就不可避免。考虑到成本,收购价格低,村民们不乐意。可收购价高了,他们没啥赚头,自然也不乐意。 去其他村子收,这些事就能避免大半,你就说,谁耐烦费这劲。这也就是,任阑珊一来杨家村收东西,大家都热情高涨的原因。 平日里,他们得自己走路或是坐牛车去赶集卖,费事还得出路费,哪有这样省心省事。 但要修路,没钱! 村里没钱,大家也不愿意平摊费用,宁肯每年出人头填坑平路,也不愿意出钱大修大整。 杨老头为此没少发愁。 这些任阑珊认为的缺点,杨老头发愁的问题,对于老金来说就是机会,是他未来三轮的生存空间。 杨老头没打听到有用的信息,但知道了一点,那就是这姑娘身家颇丰,而且下乡收东西很频繁。 心里的念头就止不住,这要是能达成合作,村里人有了闲钱,这修路的事不就好说,要想富先修路,自古就是这个理。 路修好,再发展也不受限制,财富自然就到。但村里有啥优势?能用什么把人留下,这得好好思忖。 那边,杨寡妇到了家门口,却迟迟没回院子,正打腹稿回去和那人如何说。 院子木门突然打开,健硕的胳膊伸过来将她人拉进去,抵在门上。 第88章 目的与蓝宝石 杨寡妇顿时满面春色,胳膊缠在男人脖子上,嗔怪:“轻点,弄疼我了。” “怎么这么久?”男人灼热得呼吸,扫在脖颈处,烫的杨寡妇身体发软。 “嗯……还不是你……啊……别?咬……疼……”杨寡妇身子瘫软,如同无骨般挂在男人身上,“你交代的事……人家不来……我能怎么办……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啊……” 孙德眸子闪烁,手上动作没停,在杨寡妇身上用力揉捏,很快,两人身体交缠在一起。 “爷看上的是你!不过是想卖点宝贝而已,没钱,你能让爷近你的身?”手上动作又粗暴几分,一把撕开她领口,脸直接埋入她那丰盈处。 “你……你个……冤家……昨晚闹了一宿……还不够……啊……轻点……” “谁让你那么马蚤,穿成这样是出去勾?谁呢?”男人呼吸越发粗重急促。 “吃醋了?”杨寡妇也娇喘连连,“你……又不是……我得谁……啊……管的着……嗯……”放?荡的吟叫让跟着杨寡妇过来的人,心里火烧火燎。 可一想到这是杨寡妇在其他男人身下发?浪,杨槐树脸拉的老长,盯着吱呀作响的大门,笑的阴冷。 随即转身就往麦谷场。 “偷人?!” “老队长,点人,咱们去干死那鳖孙。”这显然是和杨寡妇有一腿的人,那种被戴绿帽的怒气,冲天而起。 杨老头怒瞪,哪都有你们!显得你们怪能? “狗男女,不要脸玩意儿,抓了批斗。”这是知道自家男人偷吃的女人们的想法,这次可不是她们男人,不把事情弄大,按死那杨寡妇,难道等着自家男人继续爬她的炕吗? “嚎什么嚎?”杨老头怒火中烧,拐杖笃笃笃的用力敲击地面,这是什么光彩的事?嚷什么嚷! 他既恼杨寡妇得不知廉耻白日喧淫,也恼洋槐树没脑子,私下里说一声,他让人悄摸的把对狗男女抓了惩治就好。 竟然闹到这边来。 这是嫌杨家村的脸丢的不够彻底。 村子就这么点大的地方,杨寡妇偷人这事,大家能不知道?基本上晚上有人爬她家墙,第二天就人尽皆知。 可为什么这事没捅到明面上? 又不是没被抓到过,光是钻林子,钻玉米地,都被堵多少回了。 还不是因为要脸,私下里如何打骂杨寡妇和自家男人,但到他面前,都是一口咬定就是口角纷争。 他索性睁只眼闭只眼。 只这杨槐树四六不懂得玩意儿,没个眼力劲,旁边的老娘们也跟着凑热闹,闹哄哄的要去抓奸。 连东西都不换了。 这么大动静,任阑珊想装作看不到都不行,老金也到她跟前凑趣,本想说“走,一起去抓奸”,可又一想,这话对一个明显没结婚的姑娘说不合适。 讪讪的改了话头,问:“是要走吗?”他想凑热闹,杨寡妇的大名,他可如雷贯耳,做生意都做到了他们村。 他婆娘也警告过他,离那女人远点。 他今个见了,是有几分姿色,但比他婆娘差远了,他可不会犯糊涂。 任阑珊这会儿正纠结呢,刚万万说有好几个小孩身上带着蓝宝石,她用糖果把孩子招过来看了。 打磨的不怎么样,应该是村民自己手工打磨的,比较粗糙,乍看像是漂亮的鹅卵石,但万万很肯定,“就是蓝宝石。” 鉴宝,它是专业的,上面那么明显的宝气,虽然不多,但那是因为那些蓝宝石品质不行。 任阑珊怀疑这边有蓝宝石矿,这才会让村民捡到,他们虽然不认识,但颜色好看,便拿来打磨成首饰自己戴。 杨老头走到半路时,村民已经把两人拿下,然后押着往麦谷场赶来。杨老头又被裹挟着再次回来。 看到任阑珊没走,他该挺诧异,但现在不是寒暄的好时间,急需送客,处理村子的丑事。 任阑珊也识趣,瞥到人群里被押着胳膊的人影时,瞳孔紧缩,更是毫不迟疑的告辞,没等老金,她自己直接坐进驾驶座。 就怕被孙德发现,自己已经认出他这事。 瞬间明白那杨寡妇非要拉自己去她家的原因,背脊冒着冷汗,亏得她谨慎。 “等等我!”老金连忙跟上,看热闹哪有钱重要,一千块呢! 看着离去的车影,孙德唇角勾出冷厉的笑,不知道他的表叔惊不惊喜。 “丁五仁是,你说这事怎么说?”杨老头头疼。 虽然大家都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但那杨寡妇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杨志死了五年,她就是再嫁也是使得,虽然未婚苟合不对,但这两人真要结婚,他们也真的没法。 哪怕前些年,真有情不自禁和知青们勾勾搭搭,或是乱搞男女关系的,他也都是让直接结婚了事。 他们村,还真没有把人往死处逼的事。 现在这样,更是不可能把人往死里打,顶多谴责他们不讲究。 孙德低头,露出憨厚的笑,“我愿意娶兰花。” 按说以他的身手不至于被抓,但人都有弱点,财色于孙德而言,几乎刻在骨子里,戒不掉。 况且他心里有自己的打算,碰上任阑珊是意外之喜,没有得手也无妨。 他特意刮了胡子,露出这张脸,就是为了能在这边扎根下来。 选杨家村,也是精心挑选的,这边的山上有防空洞,地下通道纵横交错,无论是躲藏,还是逃跑都容易。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蓝宝石矿,这矿几十年前,他爷爷就发现了,只是后来旧朝破灭,民国期间又军阀林立,各自为政,割据与混乱了好些年。 这矿就搁置了。 再到后来华国建立,矿藏一切都归国有,想开采也不可能,这就成了孙家的秘密。 他爷爷临死前把这些交代给了他爸。 他当时也在,他和两个哥哥捉迷藏,就藏在书房木桌下,不过他那时才五岁,他爷和他爸也没放心上,都以为他人小不记事,其实他一直记得。 他思来想去,锦被里的夹层,能放的应该是藏宝图之类的,而孙家如今还剩的宝,不就是这没开发的宝矿。 而他这次回来的目的,本就是这座矿。 第89章 丁五仁? 他用的身份也是真的,不过真的丁五仁已经死了,他杀的。 谁让他倒霉,和自己长的有五分像呢。 年前的抢劫杀人案并不是偶然,他策划了七个多月,从踩点,到分工,他都是仔细观察过保卫科的习惯,才做的计划。 从抢劫再到撤退,他们演练了几十次。 丁五仁是他给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后路。 杨寡妇都愣了,她确实有借机赖上丁五仁的意思,但他此时真应了,她还是很意外。 她的认知里,男人偷腥再正常不过,但绿帽却没人受得了,所以想睡她的人多,但都是图一时欢愉,真没人把她放心上。 别看那些男人没少在她耳朵旁甜言蜜语,心肝宝贝的叫着,话里话外都是对家里婆娘的贬低,但真出事,绝对站他婆娘那边。 这么多年的打,不都是这么来的。 所以啊,男人的话她一句不信,什么会娶她,全都是狗屁! 她看的明白,便也只图钱,唯独这丁五仁,她有点心动,各方面的心动。 孙德人长的周正,为了模仿丁五仁又刻意一副憨厚老实样,加上这还算有担当的话,也为自己博了一分好感。 杨老头一时有点不忍让他接手这绿油油的帽子,但是,他们又是自己搞到一起的,还被抓奸在床,这就没法说了。 只能说丁五仁眼瞎,这女人就不是过日子的主,但他也不做恶人。 “既然你情我愿,大家就散了。” 杨老头真不耐这种腌臜事,率先拄着拐棍走了,还不如明天去隔壁老金那里,聊聊合作的事。 男人们不乐意的多,这杨寡妇从良,那他们以后再想摸过去,可就不容易了。 女人们则是高兴,终于有人收走这妖精,至于孙德脑袋上绿不绿,她们才不管。 任阑珊想着老金肯定着急拿钱回家,便直奔银行,取了钱,再顺势给他送去汽车站,他赶着天黑还能赶回去。 哪知道人家不乐意,“送佛送到西,我既然跟着过来了,可不得帮你把东西送到家。” 只瞧他滴溜溜转的小眼睛,这打得什么主意,任阑珊能不知道? 不过想到蓝宝石矿,任阑珊眸子微垂,老金这人,人品有待考究,但他的出现却让她可以顺理成章的和杨家村联系上,又能掌握主动。 以老金的精明,只要稍稍让他看到珠串这些的利润,她相信他们会主动找上门。 上赶着不是买卖,总要他们找来,她才好拿姿态,于是把车开去了前门,而不是后院。 “东家回来了?” 见任阑珊回来,牛嫂主动端上温水,“您饿不饿,正好,老陆新蒸的寿桃,我给您拿来一个尝尝味。” 任阑珊用筷子夹着尝了个,味道很好,关键是看着漂亮,这是研究的新品? 都不用任阑珊问,牛嫂叭叭的给解说,“老李,就前面那条街,那个理发厅的老板,他老娘今个不是七十三大寿嘛,这老话不是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这关口能不大办嘛,他就给他家老太太定了一个三层大蛋糕,老陆专门让叶子给画的麻姑祝寿图。” 那漂亮的,她都想要给家里老娘买一个,一问价格,好家伙十九块八,她又把念头打消了,有那钱不如多给老娘扯点布,做几身衣服实在。 “哪知道那老太太不乐意,非要寿桃,这不老陆紧赶慢赶的又给做了一锅寿桃,陈铭那小子刚赶着给人送去。” “这前后脚,您就回来了,中午想吃啥,我给老牛去说。” 任阑珊看老金,“大叔想吃什么?我请你。” 自打进店,老金的眼睛就没停过,四处瞄四处望,“任记?” “对,任记。”任阑珊点头,“怎么了?这名字有问题?”她觉得挺好,特别好记。 老金却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的是旧朝时的老任记,我小时候没少跟着我老子来这酒楼吃饭。后来老板带着小老婆跑了……呃……” 意识到什么,老金截住话头,不确定的问:“小老板,你这任和那个任……” 任阑珊木着脸:“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你嘴里的那个老板,应该是我那逃亡海外的爷爷,当时是我奶奶和我爸不肯走,毕竟故国难离。” 可不是被抛弃后,不得不留下,这得说清楚。政治立场可得表明。 “对头,咱生是华国人,死是华国鬼,国外的月亮再怎么好,也没有咱们自己家的亮。”老金表示他懂。 然后顺杆爬,“这么说咱们还是世交,我家老头当初是做纺织厂的,祖上是丝绸生意起的家。那生意上往来,可都要来任记谈,我都是称呼你爷爷世叔的。” “按辈分和年纪,你应该叫我一声……”爷爷,对上任阑珊幽幽的眼神,老金连忙收起得瑟的心,只是道:“不过你也就比我闺女小几岁,还是称呼世叔亲切些。” 任阑珊这才收回眼刀,“我看您身体挺好,牙口应该也不错,给您来份糖醋排骨啃啃?” 狗才爱啃那玩意,老金腹诽:他从小无肉不欢,尤爱红烧肉和肘子,当初圆滚滚的富态身姿,硬是被生活摧残成干瘦老头。 对上任阑珊的询问,他却是满口的喜欢,当然他也不是委屈自己的人,又要了两份肉菜,小酥肉,红烧肉,“我闺女爱吃,回头我给她送去。”至于到时候谁吃,那就不一定了。 老金闺女金清浅在机械厂上班,他晚上去闺女那儿住,这事他提前和自家婆娘报备过。 要是顺利,明天他能直接开着柴油三轮车回去,他几天前就给闺女捎过口信。出来时,他怀里揣着存折呢,加上任阑珊给的两千,就差不多了。 老金不用任阑珊招待,当然她也没功夫招待,直奔后院和郑庚礼说孙德的事。 “报警吗?”她怕他跑了,又怕他不跑,主要是怀疑他出现在那的目的,和自己一样。 那可就糟心了。 总不能是特意在那里,蹲守自己的? 况且,他那样精明警惕的人,会这么粗心暴露?还那么轻易的被几个村民抓到? 她总觉得不太对劲。 第90章 新身份与未来规划 她更不明白的是,他怎么敢明目张胆的出现在杨家村,就算那边偏僻,但总有意外,偷偷潜伏才是明智之举。 荒郊野岭的,随便找个地,都不好找。 尤其是在他的行踪已经暴露,鹿城这边还对他发出了通缉令的情况下,他还这么嚣张,是什么让他有恃无恐? 听到杨家村,郑庚礼就眉心一跳,他敢肯定孙德定然是盯上了蓝宝石矿。 “报,虽然可能没用。” “您是说他会跑?那些村民确实不一定看的住他。”任阑珊摩挲着下巴。 郑庚礼摇头,他了解孙德,“他只怕早给自己准备好了新身份。” 该怎么说……他们不愧是叔侄?就是不把脑子用在正路上。 一得到消息,杜景墨就立刻带队赶去杨家村,任阑珊他们刚吃完晚饭时,杜景墨又风尘仆仆的找过来,希望郑庚礼能帮忙指认人。 显然被老头料准了,孙德现在摇身一变成了丁五仁。 杜景墨脸色黑沉,“已经打电话确认过,丁五仁的大拇指,去年见义勇为时被歹徒削去一截,确实对的上。” 这就让人憋屈了,明明知道他就是他们要抓的孙德,偏人家能证明自己就是丁五仁。 怪不得那么嚣张!他自己都有点怀疑人生。孙德他大拇指有残疾,根本握不了枪,这事也是事实。 那么问题到底出在哪?明明有人目击他开枪,而且手指并没断。 这些都能证明他不是孙德,但直觉告诉他,那就是孙德。 他眼底那隐隐的得意与挑衅,杜景墨有清晰感觉到,孙德似乎很享受他们目前凌乱崩溃的状态。 可再气有什么用? 杜景墨现在只希望郑庚礼这,能有更有力的证据,指认孙德。 “郑叔有孙德以前的信件,或是您知道他身上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吗?” 郑庚礼蹙眉,孙家早被败光,又经历了红卫兵打压,别说孙德的物件,就是孙家的痕迹都被抹的干净。 郑家也一样,除了他曾经转移的那部分家产。 任阑珊没忍住,“能比对指纹吗?”亲子鉴定仪器,她提供不了,但指纹提取,她知道。 见杜景墨看向自己,任阑珊解释:“以前看书,有提过指纹提取,等回头我给你找找,好像是米国的一本什么书。” 杜景墨叹气:“咱们自己就有指纹提取技术,不过还没有普及,案发现场也被大火给烧了,而且当时枪声惊动不少人,赶去现场的人太多,大家根本没有保护现场的意识,根本没法提取有效指纹。” “孙德的家,也被他一把火烧了。”没有任何线索与证据。 也就是说用指纹对比,行不通。 那估计得亲子鉴定了,只要能确定他和小老头,或是孙辉的血缘关系,孙德的身份就跑不了。 可问题是现在还没有这技术。 杜景墨是失望着离开的。 “这么说,就拿孙德没办法?”那他到底是不是冲着蓝宝石矿去的?任阑珊不确定。 郑庚礼:“办法自然有,只不过不适合杜景墨用,他的身份注定了有些手段不能用,而且只有证明丁五仁就是孙德,他们才能缉拿孙德。” 不然羁押的时间一到,他们就得放人。 “再或者,找到真的丁五仁,或是能撬开丁五仁的家人。”但他觉得基本不可能,丁五仁百分百已经死了,而丁五仁的家人…… 就看他的亲人更看重钱,还是亲情。 “亦或者……” “直接送丁五仁进去?”任阑珊接过话,继续分析,“我们的目的是送他这个人进去,他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毕竟威胁来源于他本人,而不是孙德这个身份。” 对! 他们不是法官,不需要证据,只需要把对他们有威胁的人解决就可以。 任阑珊觉得专业的事,就得交给专业的人,她就不在这影响小老头思路。 她准备趁着夜色回去一趟,拿小老头的血液查一查病因。 她去的是私人医院,价格贵,但服务态度好,24小时值班,她拿钱开路,让人连夜给她出结果。 这期间,她也没闲着,奶茶需要的各种配料都给订购上,蛋糕面包需要的各种面粉,奶油,糖,巧克力之类的,还有卡通造型玻璃茶杯,各种果汁,果酒也都订上。 在八零那边的时候,任阑珊就常琢磨,如何扩展产业。 在她分身乏术的情况下,办厂子最合适,流水线傻瓜机很容易上手操作,关键是设备,让小老头坐镇,当然前提是她能救的了他。 纸杯生产线,一次性塑料袋的生产线,在八零都属于新鲜事物,又和她任记得发展步伐相适配,产销一体。 至少奶茶店,可以快速的扩张,不必受杯子的限制,价格也能打下来,没了押金限制。 食物打包也不再拘泥于饭盒,纸包,后续她还可以增添一次性塑料杯,一次性饭盒餐具这些。 这些设备,国外早就出现,塑料袋的生产设备更是在文?革期间就已经出现在国内。 她带过去不突兀。 也就纸杯生产线超前国内几年,但同样能解释通,她多订购了一套,就是准备回去送给程老。 这设备既能弥补国内的空白,又不至涉及什么敏感行业,以至于让他们反应过激,从她上次送摄像机的反应来看,上面的人对她的态度应该是放任。 这她就放心了。 她求财,求宝物,只要上面不限制她,她还是很愿意一点点的往那边携带先进设备的。当然她也有自知之明,不会去干什么触及底线的事。 不知道这算不算篡改历史,会不会有什么后果,或是什么负面影响。 算了,都说无知者无畏,她还是别探究太多,她呀胆小。 她估摸着把宝石矿的宝气弄到手,小老头的病就能得到治疗,她再把市委大院下的宝气吸收了,就可以专心收宝,等着沈行之他们将那些仿品做好。 她就可以回现世着手她的掉包大计。 自己收来的文物宝物终究太少,只能作为前菜,海外博物馆里的上万珍品,才是她的终究目标。 第91章 囤货与卖翡翠 不过不急,回八零后,现世这边的时间就凝滞,她还有时间给自己做准备。 她现在需要抓紧时间囤货。 那边入春,衣服要换春装,她直接把要求发给之前合作愉快的几个商家。 那边直接发样板衣的真实视频,她选出自己想要的款式,那边连夜开始打包,保证天亮前给她送到古宅。 食材,这次重点是米面,其他的肉类蛋禽类,那边可以满足。 八零那边要到清明节了,虽然不是法定节假日,但扫墓踏春是自古的传统。 既然踏春,那野餐放风筝不是应有之意。购买一批风筝,拿来做奖品刚好。 抽奖也要有,前几天就有人询问清明节抽不抽奖,那就抽,打造成任记的一个特色也挺好。 奖品不需要太大,就那种八九块的电子手表就可以,放那边也绝对走在时尚前沿。 直接放出二十个名额,其他的放服装店寄卖,或是弄个积分兑换都挺好。 说起积分兑换,化妆品需要囤一波,她没想到那么快就被兑完了,甜品店快餐店那边的营业额几乎快赶上私房菜馆。 中央空调也得安排上,各种造型的精美瓷盘也得够买上百套。 今天时间紧,只能下次再回来取。 郑庚礼的检查结果很不好,血常规异常,有胃癌的一些征兆,但血常规并不能检测癌症。 若是怀疑得了胃癌,医生建议做胃镜检查和组织病理学活检。 可问题是她带不来人,人家医生也没法,不看到病患,人家可不敢随意乱开药。 “病理活检,才是胃癌诊断的“金标准”,若是家里长辈身体不便,也可以就近在家附近的医院做增强ct检查,把影像发给我,我帮着看看情况。” 总之开药不可能。 任阑珊又塞上一个红包,让医生帮着开一些止痛药,这才离开。 幸亏她一开始也没想着靠西医,这事还得看万万,也是老头命不该绝,前有密室宝物,后又发现蓝宝石矿,这些怎么也该够万万升级一次。 “若是真有蓝宝石矿,哪怕品质都是那些孩子身上的那样,量也足够。”万万很兴奋。 任阑珊拿出手机看了下,拍卖行那个李经理竟然回复了,她看时间,是她把视频发过去一分钟左右。 后面还有一条语音,语气有点急,说他正在车上,会赶夜机过来,希望她不要再把那块帝王绿给其他人看。 他们愿意全部吃下。 她一共发给李经理两块原石的视频。 最大那块品质较差,也就糯冰,但它足够重,一吨多,适合走量,她就没发给李经理,自己先屯着。 只发了另外两块。 帝王绿那块剥离出来时,有裂缝,直接一分为三,大的那块足有十五斤,剩下两块小的,别看个头小,但全是精华,品质最高。 她没舍得全卖,只把品质稍次点的那一大块给拿出来。 剩下的两块,万万直接给送进万宝斋,可见它们的品质有多好。 至于另一块紫翡,李经理就没提,估计是没看上,可有可无。 其实它的价值也不菲,只不过表现都在里面,外面看着是那种比较木没有水头的紫翡。 十春九木说的就是紫翡。 一般这种色浓的紫翡,它比较吃种水,色好种水就会差,所以一眼看去,它除了大,没其他亮点。 适合走量,属于中低端翡翠。 但万万说,里面有一包拳头大小,水头极好,有春有色,价值不比帝王绿差。 任阑珊很上道,拿出一块海蓝宝,万万立刻乐颠颠的吞了,然后砸嘴,“有点小。” 任阑珊睨它,“工程量也小。”之前那是让它帮着把三块原石,不伤及里面翡翠的剥离,现在只是顺着缝隙来一刀,当然不能比。 瞧你那小气啦样!万万嘟嘴。 任阑珊牙疼,能别用她的脸做这表情嘛。 既然是价值最大化,必然要把它最好的部分呈现,于是一人一神器商量后,约定直接把百十斤重的紫翡一分为二,内部情形一清二楚。 六点多,李经理顶着黑眼窝出现时,旁边还跟着一个小伙子,他介绍:“我表弟,跟着窦老师学玉雕。” 大晚上他不好意思打扰窦老师休息,毕竟窦老师年纪大了,觉浅,睡眠质量本就不好,他便把还在被窝里打游戏的堂弟,给薅了出来。 一开始李浩还不肯,听到是极品帝王绿,才半信半疑的跟来。 一进客厅,就看到一分为二的紫翡,那李浩当场嚎出声,“那个缺大德的这样切,太暴殄天物了,拿来雕摆件多好。” 任阑珊万万齐齐望天,不知道不清楚,反正价格清晰明了就成。 “去去去,一边去。” 跟着窦老师学的这几年,白学了! 天天接触玉,就这眼力?没看到那两处高冰种的紫翡吗?绝对能出一对手镯,妥妥的极品,做什么摆件,浪费。 不过他表弟有一句话说的对,这样一刀切,确实有点暴殄天物,原本可能性无限,现在被一刀两半,只能做首饰。 可它的价值照样千万起步。 甚至因为能看到内部情况,赌石的风险降低,但价格却要翻几番。 他怎么就没提前把它也给预订了?现在再想买,也不知道人家卖了没? 当然,他最看重的还是那块几乎满绿的翡翠,实物是不是真的达到帝王绿级别。 任阑珊赶时间,直接把它抱出来,任由李经理察看。 “它最边角的料子都达到了冰阳绿,这个地方更是高冰玻璃种。”任阑珊把那部分扭到李经理眼前。 “里面出现帝王绿也是有可能,妥妥的界面级别,鸽子蛋可以随意取,若是舍得下刀,保守估算,满绿手镯三只,半山半水的十几个没问题。” “李经理觉得多少合适?” 李经理腹诽:那是他觉得多少能决定的吗?能多少拿下来,不还得看双方的价格拉扯。 他没回答,而是道:“玩翡翠,玩的就是刺激,一刀天堂一刀地狱,也是常有的。它外面表现看着极好,但内部如何还是要靠赌,有没有毛细裂,是不是真达到帝王绿,还是未知……” 第92章 卖翡翠(二) 那不可能,有细裂的地方,她都让万万给剥离了,正在她空间里躺着,她准备找人把那些小碎料,给她设计成翡翠首饰。 但这肯定没法说,说了人家也是不会信,她便起身道:“确实,这样……李经理,你稍等,我给它再来一刀……” “不行!”李浩先一步趴在原石上,“哥,买它,我敢肯定里面品质更好,就算达不到玻璃种,但妥妥的……”帝王绿。 好歹没缺心眼到家。 李经理拿白眼翻他弟,嘴里的“不行”两个字也给默默咽回,然后上前拉人。 丢人!太沉不住气了,完全忘记自己也差点被吓到。 李浩也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妥,讪讪的摸鼻子,“那啥……这么好的料子,一分一毫的损失都是巨大的,不能粗暴……啊……”他的脚,好疼,就看他哥,干嘛踩他! 你这是解释呢?还是指责人家手段粗暴呢?生意还谈不谈?李经理默默收回脚,把丢人现眼的堂弟拉到身后,帮着鉴定就成,嘴巴就暂时拉上。 旋即,他看着任阑珊也有些一言难尽,半晌只是道:“像任小姐这么有魄力的女士,少见。” 任阑珊:“……”这是在说她莽?她觉得有必要为自己辩护一句,“言语总是苍白的,说再多也不如实物有说服,我觉得切开也好,大家能看的更清楚,风险也小。” 当然,最重要的是价格也能冲的更高。 “任小姐就不怕切垮?” 那不可能,万万虽然难养,还是挺靠谱的,但她话说的很漂亮,“风险,我担最小,这样大家拍的才能更放心?”只要价格给到位就成。 “拍卖?”李经理一愣,这才意识到任阑珊可能误会了,连忙解释:“是这样的,任女士,我这次来并不是代表拍卖行,而是我私人的意愿。” 任阑珊有些意外,看不出来拍卖行竟然这么挣钱?一个经理,资产就这么丰厚? 反正让她花几千万上亿的钱,买这些是不可能的?想来,还是太穷,理解不了富人的生活。 李浩插嘴:“我哥可不是普通的经理,他是拍卖行的少东家,现在只是在体验人生。” 滚!他这是屁的体验人生,明明是被家里老头下放,不想让他和他大哥争家产。他本也没想接手李家,他挺喜欢拍卖行的,也就顺水推舟的来了这里。 这下任阑珊更吃惊,富二代呀?怪不得财大气粗。其实她无所谓卖谁,关键还是价格。 李经理拿出一张卡,放在任阑珊面前。 这是……直接拿钱砸人?任阑珊眉眼多了兴奋, 然后就听到他说,“这是任小姐之前拍品的收入。” 这么快?不是说正常流程要走个把月吗?任阑珊算着时间,现世好像也没多久? 难道是她过糊涂了? 不过提前拿到钱,谁不会不高兴,再一细想就明白,人家这是帮她走了后门,在表达诚意。 任阑珊听着李经理给出的价格,与自己的心理预期有点差距,但很快她就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通过拍卖行拍卖,或许价格更高,但周期长,且有高昂的手续费,还得纳税。 但私底下交易,这些都可以回避。 真算起来,到她手里的钱大差不差。 那块几乎满绿的色料,她没咬太死,李经理121亿,她就松口了。 李浩咋舌,“好家伙,快顶的上去年的标王了。”真是钱不是钱,只是数字啊! 李经理斜他,标王要靠赌,这是明料,价值肉眼看的见,也就是人家急着变现,不然他能捡漏。 只需一对满绿手镯,他就能让自己回本,其他的都是纯赚。 所以,他也很痛快,把紫翡也给包圆了,他自己不需要,但他知道一位富豪正在为他的金丝雀准备礼物。 而那位女星出了名的喜欢紫翡。 两千万,不亏,还能反手落一个人情,这买卖划算。 任阑珊也很开心,她现在妥妥的富婆,资产破亿那种。 李经理还怪客气,送来一盒茶叶,她不懂茶,单看包装就知道价值不菲,拿回去送给老头。 喝酒要命,以后喝茶养生。 她看时间,已经快七点,哪里敢耽搁,直接穿回八零。 她换好衣服出来,郑庚礼又已经起床,在打太极,一点也看不出得了绝症,精神状态好的很,反观自己精神萎靡。 “别总是仗着年纪轻,熬夜,以后也跟着我早起锻炼身体……” 任阑珊生无可恋的听着老头碎碎念,以前怎么没发现这老头话唠?她大晚上回去,到底是为了谁?不是他太精明,不好骗,她至于这么偷偷摸摸? 可这些都没法说,只能木着脸听他絮叨,直到吃完早饭,这老头还越来越来劲。 任阑珊借口有事遁了,她也是真的有事,昨晚买的货,还有一些物资,她得找机会给弄出来。 另外,她暂时去看看沈行之老爷子临摹的如何了,顺便再给老爷子送点颜料和宣纸。看着手里的地址也不远,任阑珊直接转道。 他上次找人来送信,信里说他自己找到一种绢,也是老物件,估计是那个败家子偷偷拿出来卖的。 普通人拿来做衣服都嫌弃老旧,但做高仿那真是太合适不过,她当时就想,老爷子要是能把顾恺之的仕女图给临摹了,那该多好。 虽说她不见得有机会,把鹰国博物院里的真迹给掉包,但梦想总还是要有的,万一呢,机会只会留给有准备的人。 车子一进村,任阑珊就被围住,纷纷询问都收购什么,什么价。 任阑珊这边解释她是来找人不收购,那边沈慕言已经认出了任阑珊,撒开脚丫子就往家里跑,边跑边喊,“爷爷,漂亮姐姐……是送蛋糕的漂亮姐姐,来找你,你快出来呀。” 晚了蛋糕飞走了怎么办? 他有看到漂亮姐姐手里的蛋糕盒,今天又有蛋糕吃了,馋死狗蛋儿他们,让他们以前欺负自己,就不给他吃。 第93章 探望沈行之 沈行之手一哆嗦,宣纸上多了几个墨点,好好的一副字毁了,沈慕言多有眼力劲,一看事不好,就又往外跑。 刚好与找过来的任阑珊撞个正着,别看他个小,壮的像头小牛犊子,差点把人撞翻,任阑珊好悬才稳住身形。 任阑珊扯住他的后衣领,“你这小家伙,跑什么呢?蛋糕都被你撞歪了。” 见到蛋糕,沈慕言也不跑了。有蛋糕吃,被骂就被骂,反正爷爷也不舍得真打他,不然,奶奶和他急。 “你也真是的,要来也不提前捎个口信。”家里啥好东西都没准备,只有鸡蛋,沈行之从兜里摸出钱,递给扒在篱笆墙上看热闹的妇人。 “李达家的,你家母鸡给我拿一只,记住是母鸡,不要公鸡,可别拿又老又柴的公鸡充数。” 看到任阑珊身后的人,尤其是肩膀上扛着的袋子,沈行之眉毛更是皱的老高,“你这丫头……这是干啥,咱在农村住着,哪里就缺粮食。” “叔,这可是富强粉,不是啥九零八零粉,更不是咱们乡下的粗粮。”李山摩挲着手指头残留的面,先开口,语气里都是羡慕。 这么一大袋足有六七十斤,得多钱啊!这姑娘还开着大车,一看就有钱,沈老头这是要发达的节奏呀。 “我这袋是大米,老香了,跟咱们吃的不一样。”李达侧头,嗅着肩膀上的米香,心里寻思,也不知道能不能蹭几口尝尝。 “拉倒,就你家那拉饥荒的样,还大白米,你吃过几次。”李山毫不客气的嘲笑,都是一起光屁股长大的,开玩笑也没人放心上。 “滚!说的跟你经常吃大白米似的,谁不是玉米糁掺红薯,一吃就是大半年,大家都一个鸟样。”李达同样笑骂回去。 等他们把东西放好,任阑珊给他们一人一盒烟,“我呢住的远,我家老爷子要是有啥需要的,麻烦你们多搭把手,我承情,回头重谢。” 好烟,大手笔啊!他们过年都不舍得买一盒,不然家里的婆娘非得闹翻天。 这要是重谢,她会是怎么个重谢法?两人自然无有不应的,拍着胸脯保证,“放心,我们住的近,以后有事沈叔尽管交代。” “我和沈叔住对门,他家有啥事门清,就是搭把手的事,妹子尽管放心。” 这辈分乱的,任阑珊也没和他们掰扯,送走他们,才和有点不高兴的沈行之道:“缺不缺,都是我的心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我拿的价格绝对比你们自己买划算。” 沈行之也不是真生气,就是有点无措,不太习惯别人对他们的好,这些年……罢了往事不提。 沈老太太也提着篮子赶了回来,她原本是去隔壁村换细粮,家里如今又不缺钱,干嘛亏待自己,他们两把老骨头可得好好养着,不然孙子那么小,他们要是走了,他可怎么办? 还没走出村,就有小子骑着自行车来告诉她,家里来了亲戚。 可他们哪里来的亲戚? 这十几年看他们落魄,那些人都躲得远远的,恨不得断亲,儿子死时那些人更是躲着不露面,只当不知道这事,就怕自家去借钱。前些时候,也不知道哪个缺德的四处造谣,说他们发了横财,天天吃肉。 呸,不就是炖了次肉吗,谁家没吃过肉,然后那一竿子蚂蝗又想围上来吸血,做梦! 她正担心,自家老头脾气倔,气性又大,别被那群人给气出个好歹来,着急忙慌的就往回赶。 结果,就见这老头子坐在院子里笑。 身边坐个年轻姑娘,漂亮的很,再看啃的满脸奶油的所孙子,她还有啥不明白的,合着不是那些恶亲戚,而是那个好心的任姑娘呀! 沈老太太高兴的拍拍身上的土,把篮子放下,转身就要去杀鸡,沈行之也看到了她,连忙拦下,指着水池里绑着的鸡,道:“我从李达家的买的,不用杀自家的。” 自家鸡得留着下蛋。 “那我再和老六家的换一斤肉,再炒个鸡蛋,咋样?” “不用麻烦,我带的有腊肉腊肠。”任阑珊把脚边的布袋子拎起来,放到桌上。 沈行之以为那也是她给自己准备的笔墨纸砚,没想到这姑娘这么实心眼,“带那么多东西干嘛,回去时你都拿走,我们又吃不了。” 沈老太太也有点不好意思,这得一二十斤,天天吃,也能吃好久,看着眼馋的孙子,她舍不得说不要。 正要说他们拿钱买,这糟老头子已经开口让人家姑娘给拿走,死人不气人。 这让她还咋开口。心里忍不住埋怨老头,知道他爱面子,可拿钱买也好啊,又不是说占便宜,怎么就给直接回绝了。 “是自家饭馆师傅腌制的,不是花钱买的,您放心吃。”任阑珊当然不会拿走,瞧老两口瘦的,定然是不舍得吃穿,把好的都留给了孙子,然后转移话题,“老爷子,画临摹的怎么样了,我观摩观摩?” 被搔到痒处,老爷子也顾不得其他,有些显摆的招呼任阑珊跟他进屋,看他的成品。 任阑珊对着老太太眨眼,沈老太太会意的把肉拎回厨房,放柜子里锁好。 大师就是大师,除了太新,她觉得足够以假乱真,对于沈老爷子把印章上的字换成他自己的名字,她只当看不到,别说上面的戳需要用放大镜才能看清,就算看清了,也不代表那些老外能察觉不同。 她就不信,所有的守卫都是鉴别真伪的高手,只要后续做旧到位,就是专家也得打眼。 当然,她的目的也不是骗国人,就给自己争取时间,这样她才有足够多的时间操作,去掉包,尽可能多的带走文物。 等哪一天,博物馆突然被爆出,真迹被掉包,那乐子可就大了。 任阑珊想想,就觉得有意思。 她小心的卷好画,等回去让万万给装裱好,再把它们埋地下。她很期待,等她穿过时光门回现世后,把它们挖出来,会是什么光景。 是不是比刻意做旧,更加有历史年代感? 她是想带着两幅画走人的,沈行之不放人,他难得遇到这么投缘,还愿意听他说这些的人,这可苦了任阑珊。 第94章 祖母绿宝石主人 她那些话都是临时抱佛脚学的,对艺术她就是个俗人,真没有艺术细胞,没法,她只能做个听众,装得极认真的听沈行之讲,脑子里和万万吐槽。 好歹熬到午饭时间,任阑珊这才松口气,摸着额头冷汗,沈老太太一笑,“别理他,你沈叔就那样,画痴一个,平时只能和他的老友写信联系,抒一抒胸意。和别人说一是听不懂,二来人家也不感兴趣。”就是她自己也不耐烦听他念叨。 看着是抱怨,其实还是替沈行之解释。 中午最高兴的是沈慕言,有鸡有肉还有蛋,吃的又是白米饭,比过年都丰盛,腮帮子塞得满满的,吃的可满足了。 任阑珊饭后就直接走人,收购什么的算了,她还得开车往省里转一圈。去做个样子,然后半路开启时光门回现世,她需要去取生产线,同时处理一下约翰?李迪。 现世这边的时间,还是从早上开始流动。 任阑珊回古宅这边,也没急着去地下室,通过万万确定约翰李迪还在昏迷中,她这才踏进地下室。 万万给她播放幻境里记录的画面,都是约翰李迪童年被欺负霸凌的记忆。 看不出来人高马大的约翰李迪,小时候竟然是个小矮子,还是孤儿?不过是真的帅,脸上的污渍都难掩他的绝色,只是这对年幼且身处底层的他来说,并不见的是好事。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任阑珊并不清楚,只是幻境里弥漫的恐惧和具现出来的怪物,能明显感知他的绝望。 幽闭暗无天日的地方,能听到脚链声,任阑珊下意识去看约翰李迪的脚踝,那里有个精美繁复的纹身,恰好是环形。 随后,她又看到一只手,划破黑暗,伸到他的面前,手指上的祖母绿宝石迎着光,格外耀眼。 之后的画面更加凌乱,有生活碎片,也有纸醉金迷,唯一不变的是目光总是追随着那枚祖母绿宝石,或者说是他的主人。 任阑珊猜测,那宝石的主人即便不是主谋,也是约翰李迪身后的人。 画面里,那双手好似加了柔光,自带光芒,画面唯美却模糊,但任阑珊还是看到他虎口到手腕的地方有刀疤。 皮肤褶皱松弛,似乎有些年纪。 约翰李迪今年大概三十多,画面里大概五六岁,也就是说是二十多年前的事,画面里那双手的主人,就算按五十岁算,如今也该有七八十岁。 黄土埋到脖子得岁数了,还四处蹦哒,也不知道图什么,钱财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够花就成,有必要这么汲汲营营? 反正任阑珊理解不了。 见再得不到其他有用信息,她让万万关了幻境,把所有痕迹都抹去,别被人发现端倪。 随后才让万万把死沉死沉的约翰李迪给弄进后车斗。 本以为能多钓几个人,结果根本没人来,看来这约翰李迪也不怎么重要。 到了医院,任阑珊才换上着急忙慌的表情,让护士帮着把他送去急诊室急救。 忍着肉疼交了两千的住院费,任阑珊把各种收据票据放好,回头都得让他给她还回来。 随后,任阑珊翻着手机信息,找出上次给她打电话的派出所号码,回拨。 “……对,我怀疑他的身份有问题……没有问题?那你们能联系到鹰国那边吗?麻烦你们帮着查查,他有没有什么不良记录……对,他趁我不在家,撬开了我家的地下藏宝库,里面有挺多的古董……” “……我还怀疑他精神有问题,莫名的在我家宝库打砸,损失很大……我报警该在我这边的辖区?行,知道了……哦对了,你们能联系到他的亲朋,或是大使馆之类的吗?” “他现在在医院,不知道是真晕倒还是反应过来后,故意装晕逃避责任……反正我损失很大……我需要他赔偿!” “麻烦你们帮着联系……不然,我可能要走法律程序。” 她就不信,把他们放到警?察眼皮子底下,他们行事还敢这么嚣张,这可是华国,不是他们的地盘。 是,她是有秘密,不愿意被过分关注,但同样,他们的目的也见不得光,大家彼此彼此。 大不了,她一头扎进八零那边呗,那边的局面已经打开,货源渠道这些,她也可以再去找门路,不是非得依靠现世这边。 她银行卡里的钱,还有房产,足够家人衣食无忧。 若八零也穿帮,她还可以进空间,只要里面物资足够多,只要她耐得住寂寞,她就可以在呆在里面和人耗时间。 这些都不行,那最最坏的结果,不就是她和万万重新打开新的时光门,换地图再战,就是代价有点大。 还是那句话,只要万万能量充足,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思路这么一打开,任阑珊顿觉自己之前的那些顾虑都是杞人忧天。 所以关键的关键,还是敛财,买宝物,给万万补充能量,它的强大就是自己的底气。 对此,万万乐见其成,它不太明白人类的感情,但前宿主为了个女人,把它坑成如今这惨样,它耿耿于怀。如今这宿主要是再顾忌这顾忌那,它才要郁闷死。 这小小的位面,终将离去,何必太在意,现在这样才好,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不行,带着宝物就跑呗,它很擅长的,之前的宿主都是这样干的。 任阑珊又拿着监控录像去了四合院这边辖区的公安局,不知道是不是她报的损失数额太大,经手的几个警察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异样。 任阑珊不知道的是,她前脚走,后面隐秘古宅真正主人露面的事,就传开了,大家纷纷猜测任阑珊的情况。 同时传开的还有,四合院封藏多年的古董被一来路不明的外国人给砸了个稀碎,损失高达两千多万。 空间早就再次升级,确切的说,是万万又恢复了几分,可以保鲜的凝固空间扩大了好几倍。具体多大,这么说,任记饭馆上千的人流量,里面若是存储满食材,支撑两年的营业没问题。 既然做了最坏的打算,自然要按最坏的情况做准备。 囤货是必须的,手里有资源,心里不慌。 第95章 作坊设备 生产线还在路上,打电话联系司机,那边说还要几个小时才能到古宅,她也就不急着回去。 慢悠悠的开车,在街上转着,思考着如何人不知鬼不觉的囤购大量物资。 万万都翻她白眼,有那么麻烦吗?直接拿钱买买买就好了,不偷不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顾忌那么多干嘛! 任阑珊没说话,她讨厌麻烦,能避免的干嘛非要头铁的往上撞,闷声发大财才是王道。 别看她嘴上发狠说什么大不了去八零定居,但那也是她最坏的打算,能留在这边的花花世界,她还是不想滞留八零的。 就生存环境,有现世的繁华,有几个愿意留八零的,物资,交通,通信娱乐各个方面来说,都是这边更安逸。 人活在世上图的是什么?有人图钱,有人图名,当然也不乏理想崇高者,但她任阑珊没啥理想,就想做一条躺赢的咸鱼。 她如今好歹也是亿万富婆,也才二十多岁,正是人生大好年华,就想享受一下人生怎么了?她辛苦挣钱为的不就是这个吗?能留在这边享受,她干嘛委屈自己。 蓦地,她余光扫到路边的立牌,小营区磨面榨油作坊? 任阑珊眸子大亮,把车开到铺子门口,看着广告牌,心里高兴,别说他家的营业范围还挺广。 老板微胖,穿着t恤衫,踢着人字拖,看到任阑珊很热情得介绍着自家作坊,“……别看咱门面小,附近十里八乡的人都来这加工粮食。” 这话不像作假,因为作坊一看就有些年头了,机器磨损肉眼看得见,手摸上还带着温热,可见刚还在运作,就是外壳上的灰尘落得挺厚。 这也难免,路面尘土飞扬很正常。 “磨面换面加工面条,榨油卖油芝麻酱,咱们作坊都接,美女是买粮食?还是加工粮食?” “不加工大米?我见上面写的有。”任阑珊不是找茬,就是问问,最好能在一家搞定,省事。 “啊……旧碾米机坏了,倒是也有新机器”老板挠挠头,“不过刚买回来,才安装一半……” 这不正好了。 老板听说任阑珊要买机器,他都懵了,“我们这是加工作坊……”不卖机器。 “三万,这三套机器我都买了。”碾米,磨面,榨油,一次到位。 “不是,姑娘……我们卖粮食换粮食都成,但机器真不卖,况且这台碾米机,我花了将近四万……”赔本买卖不能做呀。 “五万,大哥你这磨面机都磨损了,还有榨油机多埋汰,我出这价格,老板你所有设备再换新绰绰有余。”她也就是图省事,再加这边偏僻没监控好操作,不然完全可以网上订购。 “可……卖给你,我这作坊怎么开?仓库里还堆着粮食等着加工呢?” 还有这好事?任阑珊直接道:“这样,老板你店里的粮食我也都包圆了,你看怎么样?” 老板卡壳了半分钟,才幽幽道:“粮食多,你吃不了。” “放心,有多少我要多少。”对她来说多多益善,不过等看到仓库里上万斤的粮食,任阑珊还是一滞,是她小看人了。 老板连忙解释,“本来想搞个二十三周年庆的……”这才特意购进大批粮食,“准备特价卖,吸引人气。” 他可不是趁机讹人,“还有,这里面只有一半是我自己的,就这些白色袋子的,那边那些粮食,是附近村民放这等着加工的。” 听他这么说,任阑珊反而有些遗憾,不过五千多斤也不少了,而且还没加工,这样的更好存储。 虽然她有空间并不太需要,但它们的价格也更低呀,三分之二是稻谷,剩下的是小麦,还有不少玉米,少量的小米。 老板算完账,任阑珊眼也不眨的刷卡,终于体会到拿钱砸人的感觉。 痛快!有钱就是这么任性。 老板也高兴,可以无压力换新,算是小赚一笔,看着几台大机器,他主动提出送上门服务。 任阑珊婉拒,老板见她一直盯着那台坏的碾米机,试探着问,“姑娘也感兴趣?”都是几十年前的老机器,他爸当初买的就是二手货,这又转了二十三年,真的是连修理的价值都没有,功能都被淘汰了。 “你要是想要,送给你。”他原打算卖废铁的,也就百十块钱,比着刚到卡上的几万块,小意思。 送人他一点也不心疼。 “多谢老板,老板大气,活该老板挣大钱。” 没有监控就是方便,任阑珊也就开出十几分的路程,就把粮食都给弄进空间,再次开车回来。 老板很诧异,住的还挺近?不会抢生意? 他的迟疑太明显,任阑珊连忙解释:“路上遇到家里人,换了车,让他们帮着运回去,主要是离得远,来回跑浪费时间。”所以绝不存在抢生意的问题。 老板也没留意车牌,这样的货车随处可见,乍一看很像也正常,他更在意会不会影响自己家生意。 闻言,他这才放心,继续招呼人帮着拆机器,打包机器。 那台新的碾米机上午才刚拆封,现在只用把箱子装回去,打包抬上车就好。 四台机器还挺沉,若是进市区,那就是超载。 任阑珊看手机上的倒计时快到了,也不耽误,直接把车往荒郊野岭开,随后打开时光门。 原本是回来取生产线的,结果没到,反而弄了几台粮食加工的设备,好在不贵。 她也没打算收起来,总要过个明路,才好拿出来用,只是让万万弄走那些打包的纸盒,上面的日期什么的太打眼。 然后就开车往回赶,亏得白天变长,任阑珊紧赶慢赶的才在天将黑前进了鹿城,刚进大堂,就看到坐那等她的郑庚礼。 “怎么这么晚?”郑庚礼眉心紧拧,但紧绷的心却松缓开。 任阑珊从口袋里拿出一瓶药递给他,“一次一粒,一天最多三次,一个星期的量,这是止痛的,开得还有中药丸,不过人家老大夫需要时间配药,过几天我再去取,切记不能喝酒啊,这西药配酒,能把你直接送走。” 虽然有吓唬他的成分,但吃药忌酒这是基本常识。 “行,知道了。”郑庚礼眉眼柔和几分,还是道:“最近不安全,尽量不要外出。”孙德……他会尽快想办法解决,与其放任他在外面把自己作死,还不如进去安稳的度过余生。 第96章 郑庚礼给房产 “下午的时候,那个老金带着一个老头来找你,说是找你合作。”郑庚礼道。 这么快就找上门?那挺好,明天她顺便去杨家村看看,让他们带路先去蓝宝石矿看看。 这时牛嫂端着烩面过来,任阑珊接过放到面前,喝口热汤暖身子。这天温差有点大,她又往碗里面加了几筷子牛肉问,“牛嫂,陈铭呢?” “切土豆,练刀工呢?”牛嫂就问,“东家有事?我去叫他?” 任阑珊环视大堂,今晚人不多,后厨只留陈星若母女就成,索性让周大牛他们都去帮忙,把机器抬下来。 “你这是打算开粮食加工坊?”郑庚礼手指擦过机器缝隙,指尖立刻挂上些许麦麸,再看那台油乎乎的机器,他瞬间猜出任阑珊的意图,“这几台机器一开,轰隆隆挺响,就是在后院这边,那前头也能听到,很扰民,这周围的住户怕是不乐意。” 任阑珊还真忽略了这个事,正想着要不要去邻郊再买一处宅院,老头拎出来一串钥匙,好家伙满满当当的,清脆的碰撞声,一下子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他指着其中一把钥匙,“这是老街后巷那边的宅子,有点旧有点破需要整修,又在城郊,暂时没人住。左边是棉纺织厂家属院,右边是大杂院,开那里合适,附近村镇的人,去那里加工粮食也方便。” 那不是人更多,更加扰民? 郑庚礼睨她,他没说不扰民,他的意思是,“那里需求大,开加工作坊,卖粮食卖油更适合。”自家房子想干啥,只要不违反,他们管的着吗。 再说了,机器只会白天运作,晚上不扰民,问题就不大。 他说这里扰民,为啥?她心里不清楚?然后佝偻着腰,一摇一晃的走了,只留下一句,“记得收租啊,这个月房租还没收呢?老头子身子骨不行,走不动了。” 任阑珊看看手里钥匙,再看看桌子上的账本,老头显然早就打算好了。 “不是,您早上还打太极打得虎虎生风呢!怎么这会儿,就收不了房租,我也忙着呢?” 她估计明天杨老头他们还得来,她也就顺水推舟跟着去一趟,让万万先把宝气吸收了再说,要给小老头续命,必须得有能量。 “你自己看着办,老头不管。” 郑庚礼头都不回,径直往后院去,步伐又快几分,他还真不是装,那些止痛药效果越来越差,再不走他就真的撑不到回房间。 刚一进房间,他就吐出一口血,手止不住颤抖,颇费一番劲,才把嘴角的血迹擦去,扶着桌子吃力的坐回椅子上。 用温水漱去口腔内血腥味,他才倒出一粒药片服下。 他这身体……不行了呀,步伐需要加快。 任阑珊对着钥匙叹气,烫手啊! 这要真收了,那就是真的认下这爷爷,这小老头就是老狐狸,别说忽悠他,自己在他面前跟个透明人也差不多,啥也瞒不住他。 这以后可咋整? 她想做啥事,都得先找借口把老头忽悠住才成,当然,前提是这老头愿意让自己忽悠。 “东家,这还抬下来吗?”陈铭问,老街后巷离得挺远,几乎出城了,这么些大铁疙瘩,肯定要用车运过去,他不行啊。 “先不用,过会儿我吃完饭再说,你先忙去。”说不得,还得她开车把这几台机器送过去,任阑珊叹气。 不是她矫情,是她现在身家不菲,而且,她要那么多房产干嘛,又带不走。 但老头子又是好意,她挺纠结,算了先不管,老头现在是立遗嘱的心情,等万万把养身体的丸药弄出来,他身体好了,自然就不会执着的认她这孙女了。 这边,牛嫂跟着陈铭回了后厨。 她不明白东家叹啥气,这老郑眼看着命不久矣,就算当孝子贤孙天天跟前伺候,也要不了多久。 要是有人愿意给她一处房产,别说当孝子贤孙,就是给他养老送终披麻戴孝,她都不带犹豫的,但凡迟疑一分,都是对它们的不尊重! 再说收租,这哪里是麻烦,收上来的明明是钱!那一串钥匙少说百十把,就按二十套房产算,每月少说也能收个两千块,他们得干多少年? 周大牛能不清楚自家女人的心思,就横她,“别瞎想,这事讲究缘分,那老头有血缘的表侄表侄孙都看不上,别人更不可能。” 牛嫂嘴硬:“我也没惦记啊。” 自己几斤几两她还是清楚的,就是,“你说我要是和东家提提,让她把我妹子也招进来,如何?反正东家要开加工作坊总是需要人的,肥水不流外人田……” “你还想在这干,就别啥事都想插一手!”周大牛难得语气严厉,见牛嫂不可置信的瞪着他,他又放缓语气,耐心道,“东家真要找人,你可以问问要求,合适就让你妹子来面试,行就留下,不行你也别去找东家说好话。” 东家看着好说话,但那是没触及她的原则,他们就是打工的,别以为东家客气的喊哥喊嫂子,就真不把自个当外人。 血亲都不该手伸的太长,更何况他们这些长工。 刚郑庚礼递钥匙那一幕,看在眼里的人还不少,要说郑庚礼想认任阑珊做孙女,这事大家早几天就听说。 这不是后来,孙辉陶杏儿一家子蹦了出来,被老郑头给坑了一脸血,让不少动心思浮动的人,都歇了念想。 原想着,老郑可能就是想用手里的房产做饵,给自己钓孝子贤孙,好给他养老送终,只想着占便宜,最后房产给不给,或是什么时候给,都不一定。 郑庚礼什么人?老资本家!老狐狸!老抠搜!谁从他手里占过一分便宜,有血缘关系都不行,所以他们打心眼觉得,老郑头不可能真的把资产留给任阑珊。 早些年,老郑头可是说过,死后要把所有家财都捐赠给国家的。 可眼下,老郑头就这么随意的把钥匙都给了任阑珊?说不羡慕,那是不可能,怎么啥好事都让她给摊上了。 这人心一不平衡,说的话难免带出几分,“小任啊,这清明要到了,你就自己一个人,去给你爸妈和任秦两家扫墓,可够呛的。” 不是这谁啊?任阑珊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大妈,不过倒是提醒她,清明节扫墓这事。 第97章 扫墓那些事(一) 不止任秦两家,老头的郑家和孙家,也需要扫墓。 任阑珊也不管这老太太啥意思,明嘲暗讽的她就是不接茬,她肚子饿的紧,先吃饭再说,今晚还得回现世把纸钱香烛贡品这些备好。 刚才她扒拉了下那些记忆,好家伙,少说几十座,任家自发家起,就一直在鹿城发展,也有人出去发展,但根一直留在这,落叶归根这是国人根深蒂固的想法。 几百年下来,有这规模很正常,就是苦了小姑娘,每次扫墓能累个半死。 以前还好,老两口带着闺女一起,山路难爬,但一起有个伴,去年老两口去世,她就只能一个人去,还得爬两座山,搁她也害怕,更何况小姑娘。 庆大娘拉拉杂杂说了好多,也不管任阑珊听不听,一会儿提当年任家老两口如何如何,一会儿又唏嘘老两口没福气,话里话外都是和任家的熟稔。 偏心思浅又忍不住嫉妒,话语里时不时的酸几句,就这样东扯西扯,任阑珊饭都吃完了,人家还是不挪屁股。 “庆大娘,口渴吗?” 庆大娘压根没听出任阑珊送客的意思,兀自倒了一碗水,继续道:“任家丫头,别怪大娘多事,这家里没个男人真不行,你瞧瞧明天扫墓够你受的。” “这样,你水淼哥没事,明天让他陪你去扫墓,拎东西修整坟地,尽管使唤,咱们街里街坊的,哪能看着你作难。”直接就给任阑珊安排好了。 原来打这主意呢。 任阑珊垂着眼睑,“大娘,我听老人说,那种体弱……尤其是八字属阴的人,比较忌讳墓地这样的地方,您就不担心您儿子的身体呀?” 庆大娘不担心吗?当然担心啊,这么多年,她家老二就没去过李家祖坟,山路难走是一回事,最重要的是他八字轻,身体弱,去墓地容易招邪祟。 按理说她该更倚重顶门立户的大儿子,但小儿子贴心,也更让人心疼,他们夫妻难免偏着他几分。 但机械厂的活重,小儿子干不了,读书又一般,也就是现在不用下乡,不然他们夫妻得头疼死。 好在他干不了体力活,但厨房里的活还是可以,正巧任阑珊招赘,他们虽然不舍,但总算是条出路。 任家家底厚,她人又能干,港岛还有个有钱的舅舅,加上长的也成,他们就不介意她没文化这事了。 当然,关键是他儿子也同意。那这还有啥好犹豫的,趁着扫墓,直接去见见先祖,也算是见长辈。 回头,她再歪歪嘴,他们就算不是一对,她也能给他们凑成一对。 要她说,还是任阑珊这丫头占便宜,她家小二多优秀。高高瘦瘦的清俊小伙一个,又是高中生,不比乔沂山那矮冬瓜强,乔沂山的工农兵大学名额怎么来的,别人不清楚,她还能不清楚。 他们可是门对门的住着,他家啥事她不清楚,呸,一家子丧良心的玩意儿。 小二这么优秀,就是不招赘,也有好多小姑娘上赶着嫁,她任阑珊还有啥好挑的?她自己啥条件心里没数?连初中都没上过。 也就是有钱,不然这样男人堆里扎的女人,他们李家可不要。 “嗐,那是以前,现在你水淼哥身体好着呢!”庆大娘哪里肯承认儿子身体弱,万一亲事黄了怎么办?上哪再去找条件这么好的女人,去养她儿子。 “那成,您不心疼,那我也就不客气。”任阑珊才不管庆大娘打啥主意,敢让她儿子送人头,她就敢使唤,“我老任家四十八座坟,我外祖家十九座,都需要修整,您让他多带几把铁锹,还有镰刀,别回头没用就坏了,耽误事。” “多……多少?”庆大娘声音发颤,“给你爸妈扫一下,意思意思不就好了。”管其他人干嘛,都是死人,糊弄糊弄不就完事了,干嘛动真格。 任阑珊不赞同,“那怎么能行?祭祖祭祖,哪能不管老祖宗。就这样说定了,明早六点半来我店里碰头,八点前应该能到山上,争取天黑前赶回来。” 争取?天黑前? “你家祖坟在哪呀?”庆大娘眼前发黑,有种不祥的预感。 “没多远,就梨山那边,虽说路不好走。”任阑珊压低嗓音,“但风水好,我家祖宗八代都在那。” 那时,一夫多妻是常态,连正妻带小妾,一辈都得十几座坟,这一代又一代的可不就多了。 前些年族祠被打砸,族谱被撕,任家一家三口又被下放,也就只剩这些坟地,这些年,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人盗墓。 “后来,我外祖家搬迁到鹿城这边,也看上了那边,就在梨山旁边,只需半个小时就能横穿过去,不远的。” “还不在一个地方?”庆大娘更想哭,那地出了名的坡陡路难走,全是灌木林,路全靠自己用刀砍,她都坚持不下来,更别说她儿子。 听任阑珊的意思,还得她儿子去开路修坟,这哪里是修坟,完全是索命啊! 可咋整,只怪自己把话说的太满,现在坐蜡了,庆大娘恨不得自打嘴巴。 “那必然呀!”一个山头,那算谁家祖坟?谁乐意?她都为自己的腿默哀,明天受罪那是必然。 这不行!庆大娘彻底坐不住了,抬腿就要走,任阑珊还扬声提醒她时间,“大娘,明个让你儿子早点起啊!晚了咱们可不等人,时间紧。” 这下,庆大娘就跟屁股后有狼追,脚步走的更快。 悄摸支耳朵凑热闹的人,都被庆大娘给逗乐了,心里暗骂她活该,没个斤两的东西,那是他家能高攀的嘛。 心里却不自觉开始盘算,自家亲戚有没有什么子孙多,不在乎招赘的人家。这要是搭上线,子孙少奋斗几十年。 一回家,庆大娘老两口就凑一起嘀咕,都说不行,儿子不能去。 一听是去梨山,李水淼本人更不乐意,任阑珊漂亮归漂亮,可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而且招赘太丢人。 但他又真的放不下那么庞大的家产,就出馊主意,“明早,等他们走了,我再掐着点过去。”不算失信,只是不凑巧而已。 李大海在门外听着老两口夸他们小儿子聪明,心中冷笑,想得到还不愿意付出,打量别人都当傻子。 殊不知别人眼里,他们才是笑话! 在外,他都不乐意提他们,丢人。 他弟弟更是正事不干,整日耍小聪明,偏偏又不够聪明,手段直白粗暴的他都不忍直视。 也就他爹娘鬼迷心窍,被那小子哄的团团转,觉得他们小儿子天上有地上无,谁都配不上。 第98章 扫墓那些事(二) 李水淼还在那里给老头老太太灌迷魂汤,承诺结婚后把任家的钱都拢他自己手里,给老两口买车买房。 乐得两口子本就不多的智商,全部离家出走。 李大海却清醒的很,心里腹诽:这样的美事做梦更快,你们还是洗洗早点睡,梦里什么都有。 不过有件事他听进了心里,那就是任阑珊要开粮食加工坊。 他如今只是一级工,一个月才38,交家里十块,自己吃喝后手里落不下几块,想娶媳妇只怕遥遥无期。 指望他爹娘……他们不啃他,他就谢天谢地了。 任记随便一名员工正式工资都四十,高的每月上百都是有的,他好歹是机械厂正式工,懂机械,比着旁人有优势。 凡是机器设备,少不了各种故障,这就是他的机会。 不说多,一月四十多也比现在强,机械厂的工作还是留给他那宝贝蛋弟弟,省得他爸妈每次都拿工作说事。 说真的,这工作他一点也不稀罕,他也要为自己打算打算,不能闷头当老黄牛。 这边,任阑珊还是把机器运到前街后巷口的那座宅子里,老头说房子破旧要大修,其实有点夸张,也就屋顶的瓦片碎了几块,明个找人补一下就成。 这是个小院子,中间是堂屋,东西两侧是厢房,门口有门房,都不用改构造,直接在门房处开门面就成。 几台机器,她让陈铭他们给搬到堂屋,回头再组装,本是打算让万万组装的,但这里不是它的镜像分身,要组装花费的能量更多。 那就先放着,她忙完这几天再料理它们。 回任记后,任阑珊直接让关门,简单给大家开个会,明早她要去扫墓,清明节的抽奖促销就得他们自己搞。 任阑珊还挺不放心,把任务一一给他们分好。 “……干得好,月底工资双倍,出了岔子,自己填补窟窿。”末了,任阑珊又给众人紧紧弦,才散会。 她觉得要是这样手把手喂饭,还有人出岔子,那……那人也没必要继续留在任记。 呃,叶子除外,这姑娘只要不把自己弄丢,就很了不起。 回房间后,任阑珊用手机定好时间,就直接打开时光门,赶回现世去买黄表纸,香烛,鞭炮。 贡品的话,这边流行送饺子,她再备点猪头肉,水果,酒水。 说起来,除了上学时跟着学校去烈士陵园扫墓,或是参加葬礼,她真没祭过祖,任爸都是自己去,或是和小叔家一起去。 说是只有男孩才有资格,对此,任阑珊表示无所谓,乐的轻松。 她打车去了最近的丧葬店,老板一听她是扫墓祭祖,就带任阑珊来到一个木架子前,黄纸,香烛,各种冥币应有尽有。 老板还热情的推销各种新出的‘手机’,任阑珊看着他斑白的胡须,暗自咋舌,这老先生挺懂潮流,不过,“我家先人不爱这些,麻烦多准备着金元宝黄纸香烛这些。” 老板又拿起一沓打孔的黄纸,“这个也拿点,烧了能直接用,就像咱们的零钱,金元宝金条这些不好划开,花着没它们方便。而且黄纸直接烧了,到那边就成了黄布绢,你的祖宗们还得换成钱才能花,多不方便。” 行,买,您懂您说的算。 “要不要再买点纸人,烧了给他们?” 这个还是算了,多烧钱,万一真能收到,让那些祖宗们拿钱自己去雇佣,这纸人不好烧尽,万一引发火灾咋整? 直接放那里,真有那存心搞事的人,再拿这事作为由头,举报她资本思想复辟,仍有奴役人的旧社会思想残余,那她不是比窦娥还冤!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烧钱就好,清明节大家都这么干,谁又能说谁,谁敢拿这说事,等着被大家唾沫星子淹死。 “还有金银锡箔纸,可以折叠成元宝、金砖、方砖,你是买折好的?还是买它们自己拿回家叠?” 那必然是现成的,那么多座坟,她自己也叠不过来呀,其他人还得忙抽奖促销的事。 回去都大半夜了,她也不能去把林大姐她们都给叫起来,帮着她折叠金元宝,还是买现成的省心。 等任阑珊说完数量,老先生先是大喜,然后一清理存货,金元宝金条不够呀,没法任阑珊只得又买了十几刀金银锡箔纸和十几捆路路通。 路路通啥功能?老板说也是零钱,可以拿来付交通费,小面额用着方便。 任阑珊觉得这老板就是想挣她钱,都是小钱,和前面打成铜钱孔的黄表纸,二者有啥区别? 不过算了,她不太想折元宝金条,这个方便省事。 老先生用那种黑色的大袋子装了十一包,主要是折叠好的元宝金条占地方,重倒是不重,关键是不好拿。 不开车就是不方便,任阑珊琢磨着下次回来提一辆suv,开着也方便,她现在有钱不必那么抠自己。 等了好久,任阑珊才拦下一辆出租车,“大哥,送我到公墓山脚下。” 她面前的六大包放着黄表纸香烛鞭炮,最重,任阑珊先把它们给塞车里,她自己才坐进去。 老先生帮她把那些装金元宝冥币的袋子,再递进车里。 连副驾驶座都放着两袋子‘金条’。 司机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等听清楚目的地,司机的脸色更白,有心说自己不去,就看到任阑珊在叠金元宝,嘴里还碎碎念着,“不够,还是太少了,还得再多叠些金元宝,不然回去那边不够分,万一时间赶不及,天亮了,可怎么办?” 连着熬夜,就是小仙女也受不住,她就想多睡会儿,时间能利用就好好利用。 司机嘴唇直哆嗦,蓦地想起前几天,他听到的一则新闻,公墓山脚下那里发现了一具不明身份的白骨女尸。 再不敢多说一句,多看一眼。 心里却把知道的各路神明,拜了个遍。 任阑珊还在和万万碎碎念,万万就觉得她是被老郑那小老头传染了,它这会儿正不高兴,因为任阑珊出尔反尔,没去杨家村帮它吸收宝气。 但这事也不能说是宿主的错。 只能说事赶事,因此它只能生闷气,看着那些金元宝格外不顺眼,就拿小脚丫去踩。 “祖宗,这不能踩!” 第99章 女鬼?! 任阑珊一着急就给喊了出来,偏她还没意识到,只以为自己在和万万脑波交流。 手指拎着万万的后脖颈,把它放自己肩膀上,用力揉着它的头,“乖乖坐好,咱们很快就能回那边,我保证给你找好吃的。” 可司机在后视镜里看不到万万啊,他听完这话,都快吓尿了。 一到地,他就毕恭毕敬的把任阑珊请下车,抱着那些纸钱香烛就跟炸药包差不多,弄得任阑珊莫名其妙。 只感叹:“司机大哥,你人还怪好哩!” 恰逢一阵冷风吹过,任阑珊刚洗完的头发随风飘摇。这又是山脚背阴处,没有摄像头,任阑珊特意挑选的地方。 司机背脊冷汗涔涔,差点站不稳,心里疯狂呐喊:不,他不好,他又老又丑,还不爱洗澡,又有脚臭,真的不好吃! 司机牙齿打颤腿打摆,只恨自己怎么就那个点路过那里,碰上这姑奶奶,差点跪下求放过。 见任阑珊低着头拢东西,司机摸着额头冷汗,悄咪咪的往车上移,一坐进驾驶位,就脚踩油门狂飙而出,用出毕生功力一个漂亮的漂移,拐弯走人。 “大哥你等等……” 任阑珊不喊还好,一喊,车窗人家都给关的严严实实。 “还没扫码付钱呢!怎么走了?还跑的那么快……”任阑珊嘀咕。 忽地,她低头看着身上的绢绸连衣裙,浅黄色的暗纹在这背阴处,乍一看就是白色,再摸摸被风吹乱的披肩发。 还有啥不明白的。 合着,人家怕是把她当成了女鬼。 这事闹的!她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笑的前仰后合,万万就跟看傻子样,觉得莫名其妙。 任阑珊把东西都收进空间,这才开启时光门,她要回去补觉。 任阑珊不知道的是,她前脚消失,那司机后脚又溜了回来,拿着像素极好的手机,蹲在大石头后,悄摸摸的对着任阑珊的方向,就想看看是不是真的女鬼。 都说鬼无法被录影。 结果一看,没人?不……该说是没鬼,因为真的消失的无影无踪,他镜头拉近,地面连个脚印也没有。 可不就是凭空消失的吗! 要是真人,她怎么拿着那么老多东西,一下子消失? 只能是鬼,是不可言说的神秘力量。 司机心里惶恐,哪里还敢有片刻的停留,掉头就走。 任阑珊实在是熬不住,回来倒头就睡,翌日一大早,被闹铃吵醒时,人还是懵的。 看看时间才五点四十,但不得不起床,机械的穿好衣服,打着哈欠下楼,她以为今个总算早起了。 结果一看,好家伙,全在那儿叠金元宝呢,就连蔡睿阳和叶子都在。 “你起这么早干嘛?你们不是已经扫过墓了吗?”昨天送机器回来时,她特意去问的蔡奶奶,蔡奶奶说新坟讲究不一样,需要提前十天找个吉时,她已经带蔡睿阳去祭拜过他爸爸了。 任阑珊当时还有点小歉意,她没经过这次些事,是真的不清楚。 “我陪姐姐去,奶奶说那边路不好走。” 任阑珊牙疼,带你个拖油瓶更碍事,看叶子的样子,显然也想跟去,这又不是啥好玩的事,赶啥趟呢。 她就问,“你不上学?”她记得小学不放假呀。 蔡睿阳有些忧桑,“三年级以上的学生要去烈士陵园扫墓,我们太小不能去,放假一天。” “姐姐今天有事要出门,你们帮我看铺子好不好?表现的好,奖励你们一块电子手表。”她本来就给店里的三个小家伙一人准备了一份,“等我回来,拿给你们。” 蔡睿阳一听有电子手表,立刻把嘴里的不愿意收回,开心点头,叶子其实不太懂扫墓不扫墓,她就是喜欢和蔡睿阳一块玩,跟着点头。 任阑珊又拿出两根棒棒糖,哄两人去后院的房间补觉,见郑庚礼盯着她的手,也递给他一根,“您老也尝尝?我听说国外卖这个卖的特别好,也定制了一些水果口味,做奖品。” 包装纸是特意定制的,除了任记两个大字,就是任记地址,没有任何不该存在的信息。不至于有啥问题?任阑珊不确定的想,都被这老头弄的疑神疑鬼了。 郑庚礼还真拿走一根,叼在嘴里,硬是给他吃出叼雪茄的气势。 见他还要折元宝,任阑珊便道:“我买得挺多足够了,您不需要再叠。”说着转身从一楼的一间空置房里,把东西都给拎出来。 “您呀只用把它们一份一份的分好就成。”昨晚实在太困,没熬住,万万正生气罢工,给海蓝宝也不好使,说白了就是看不上海蓝宝,改吃蓝宝石。 陈星若也已经起床,把任阑珊交代的饺子和猪头肉给准备上。 郑庚礼不放心任阑珊一个人去梨山,提出让陈铭跟着一起,拎东西修整坟地都有一把好力气。 任阑珊没同意,后厨离不开他这个劳力,“我也不算是一个人,那边山脚下的梨村,以前都是任家的佃户,与任家多少沾亲带故,我每次去他们也都有人同行。” 那边不止有任家的祖坟,也有其他人家的祖坟,不过任家葬在那儿是专门请人看过风水的,连地形、植被的种植,这些都根据大师的要求改造过,目的就是旺任家子孙。 现在看来好像没啥用。 周围的住户葬那里,更多的是随便挖个坑埋了,所以路上还是能碰到其他人的,只不过,任家祖坟是在梨山最高也是风水最好的地儿,要走的路并不完全重合。 之前任家祭祖用的祭品,其实都进了附近住户的嘴里,这都是一种默认,附近的住户也会帮着看护墓地。 郑家祖坟就在邻郊,任阑珊把小老头放下,人家一手一个塑料袋,走的虎虎生风。 任阑珊把车停在梨山脚下时,不少看热闹的人围了过来,四个轮子的都是稀罕玩意。 他们显然也是认识原主的,看到任阑珊时,由好奇变成热情。 等任阑珊从后座拎下猪头肉,好几个妇人扯着嗓子喊自家男人。 “还不快点,死哪去了,珊丫头过来祭祖,你们赶紧把砍刀铁锹都拿上,帮着去看看。” 往日可没这么热情,去年原主来时,那是都当做不知道,生怕原主借钱,可见四个轮子的威力之大。 第100章 移坟?祭拜 任阑珊这次带的东西确实多,别说她不想,就算想,这么些大包小包的东西,她自己也扛不上去,除非放空间里。 可她空手上去,坟前却放满贡品,这事怎么解释?况且这路还要现开,索性拿出一盒烟散给周围的大哥大爷们,一把糖一包瓜子塞给身边的大婶大娘。 再出发,任阑珊是空着手走的,东西都由大家分摊,极热心的要送她上去,有位大妈还好心的给她一根木棍,爬山用着还挺顺手,回头烧纸钱啥的,拿它当烧火棍也是使得。 别人热情,任阑珊也不好冷场,没话找话,家长里短的,往往她起个头,大家都乐呵呵的往下唠,她一个外村人竟然也听到了不少八卦。 当然也有那眼睛扎在猪头肉上,拔不下来的,总想往凑任阑珊身边凑,询问她如今在哪儿上班,是不是发了大财,出手这么阔绰?还没眼力劲的打听国家爸爸是不是把任家祖产还了回来。 任阑珊只当听不见,她身体弱又太累,顾不上许多,没听到多正常,又不熟,谁在乎你高不高兴。 人多力量大真不是说说的,去年原主自己闷头干,除草添土修整坟地,前后用了两个多小时,这次人多前后只用了十几分钟,坟头草和周围新发的小树枝都给清除个干净。 任阑珊一人送上一个苹果,大家客套几句就都乐呵呵的收下,任阑珊这才摆贡品祭祖。 顶了人家姑娘的身份,该做的自然要替她做了。不过初次做这事,她没经验,便以小姑娘准备的祭品为基础,准备了个豪华版,结合本地的习俗,还有郑庚礼的一些交代来祭拜。 “万万,那姑娘的墓呢?”总也要祭拜一番的,不能让她做个孤魂野鬼。 “山头那处土包。”万万见任阑珊脸色难看,赶忙解释,“这不是我敷衍,是他们这的风俗,未嫁女死后不能入祖坟,你又顶替了她的身份,肯定不能给她立墓碑,不然你是谁?” 任阑珊没说话,亲自给小姑娘拔草松土,然后找到青山叔。 青山叔是梨村比较会来事的人,在村里也有一定威信,当然与他哥是村长也有关,大家都愿意卖他几分面子。 与他商量修建坟地的事。 “你给谁修?”不能是给自己修的? 不是,任阑珊垂着眼睑,脸上尽是哀伤:“我妈当初生的是双胎,只是我那个妹妹生下来便夭折,您也知道这孩子夭折是不许入祖坟的,我爸妈怕她孤单,就一直把她留在身边。” “……但总要入土为安,他们身体又不好,我当时也没有多余的钱,仓促下只能葬在这里。” 夭折孩子是不能入祖坟,青山叔点头,前些年他们这些成分的人,过得也确实不容易,她一个小姑娘自己活着都艰难,再要求她给死了多少年的妹妹修阴宅,就苛刻了。 如今发达了,还能惦记着这回事,是个好孩子,“这事我能替你办,不过建哪儿,如何建也是有讲究的。” “这些我也不懂,只求青山叔给选个风水好的地方。”说着递给他一盒烟,里面塞了十张大团结,“劳烦您多费心,一切费用我出。” 也就是说这烟盒里的都是好处费,青山叔眸底精光闪过,直接打包票,“包我身上,村里的三大爷懂风水,我替你请过来。”不论看上哪块地,他都能给协调。 任阑珊给小姑娘摆上苹果橘子糕点饼干,各种不同口味的果汁,每样一瓶,元宝金条黄表纸冥币,反正堆的满满的,还拿出几套漂亮的连衣裙,都烧给小姑娘。 颜色是小姑娘喜欢的淡粉色。 刚准备下山,去秦家的祖坟,万万突然出声,“那边的十几座坟也祭拜下。” “哪儿?”任阑珊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其他坟,只发现几个草木茂盛的土丘,有些迟疑,“不会是它们?” 万万点头,“快快快,功德,很多功德。” 任阑珊脚步一顿,悄无声息葬在这里,没有名字没有墓碑,却有众多功德,连万万都垂涎,她只想到一种可能。 她蹲下身默默拔草修坟。 不锻炼的人,这么猛地的一干活,身体实在吃不消,腰疼手疼肩胛骨疼,反正是使劲的地方哪哪都疼。 万万极其嫌弃,“你身体真差,等我吸收了功德,炼丹药时,给你炼几颗锻体丹。” 锻体丹,听名字就知道是强体的,但功德不能吸,万一影响前辈们投胎呢?他们没能看到山河无恙国泰民安,总该有机会重新投胎到这盛世。 亲眼看一看,这盛世安康如他们所愿,他们的牺牲是有意义的,血没有白流。 她承认自己贪财,但这种便宜她不能占,她做不了他们那样伟大的人,但也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放上祭品,点燃香烛,拿出几瓶烈酒倒在他们坟头,深深鞠躬。 太平本是英雄定,却不见……英雄享太平。 “前辈们,我不知道你们的名字,但华国已经崛起,外敌不敢来犯,未来更会屹立强国之巅,你们所期望的,为之奋斗的,都已实现,只盼你们再投这盛世。” 任阑珊静默良久,才心情沉重的离开。虽未曾蒙面,然深受大恩,愿盛世里能与前辈们重逢。 这次万万没说话,一直保持缄默,任阑珊还想着要不要拿出一块蓝宝石哄哄这祖宗。 万万突然开口,“你这样挺好。”有原则,有底线,有所为有所不为,还能守财,它觉得也挺好。 这话又是从哪发出的感慨?不过她还是顺嘴接道:“我也觉得自己挺好。”谁会不喜欢自己呢? “那你肯定也不会刨祖坟了。”万万惆怅,看得到吃不到,好难受。 “我刨祖坟干嘛?有宝啊?”虽然是顶替原主的身份,但挖祖坟,这可是大逆不道啊! “我发现那下面有个宝库。各种古董文玩很多,还有金条。” 还真有?不过你干嘛告诉我?!这多让人纠结,挣扎良久,任阑珊还是摇头:“不挖!有主的不能碰。” 万万幽幽看她:“你现在就是这个主。”那明显是任家祖上一代代存下的家底。 别说了,她怕她受不住诱惑,但真不行,让你吸收就得刨坟,这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回头吸蓝宝石矿,她这次说话算话。 任阑珊气喘吁吁的来到秦家墓地时,那些大爷大叔们已经把秦家的坟地也修整好。 看到任阑珊过来,笑着打招呼,然后纷纷家去,那个格外热情的刘婶子拉着任阑珊的手,再三邀请任阑珊中午留下,一起吃午饭。 “婶子,我真有事,下次,下次我一定去,我都已经认门了,就是门口有棵柿子树的那家,对不对?” “对,那下次一定要来啊!” “唉,一定。” 第101章 难言心酸 祭祖的流程,任阑珊再走一遍,不过到底是外姓人,除了原主的外公,其他的跪拜就免了,她都心疼自己的卜楞盖。 周围知道不知道的无名坟,任阑珊也都给摆上贡品祭拜一番,亏得她空间里的物资充足。 下山时,任阑珊在半山腰遇到了熟人,不正是前段时间找她的那个‘未婚夫’康杰仁。 他正脸色难看的和人对峙,细看,那两人任阑珊也认识,康杰仁的爸爸周泽延,与大哥周杰瀚。 虽然在原主的记忆里有些模糊,但他们的样貌变化不大,只是面容多了风霜,尤其是周泽延,两鬓已然斑白。 也是,那样的大环境,谁能比谁好过,他们父子的身体状态,已经比任家老两口强很多。 他们也看到了任阑珊,周杰瀚朝她微微颌首,周泽延也脸色稍缓,“珊珊扫完墓了?” “嗯,周叔叔您忙,我先走一步。”人家处理家务事,她在这不方便。 周泽延点点头,没拦,这地也确实不适合叙旧,更何况还有这孽障,他看向康杰仁的目光是又气又恨。 目光短浅,自私自利,倒是很能耍嘴皮子。 任阑珊离开前,想了想又去了趟刘婶子家,就是那个特别热情的刘婶子,“婶子,这是剩下的橘子和饺子,你们要是不嫌弃就收下,我带回去也怪沉。” 沉啥,你开车来的。 刘婶子知道这姑娘是照顾他们自尊心,是好意,她也不矫情,接了过来,“啥嫌弃,这可是好东西。” 虽是收了东西,但又还回来一盒柿饼,对任阑珊来说不算什么,但于他们而言却是能拿的出手的最好的东西。 任阑珊是不喜欢吃的,但还是笑盈盈的接了过来,对刘婶子道:“婶子,我见刘杨哥力气挺大的,他没出去闯一闯?” “咋没出去?年前县里办砖窑厂,你刘哥就去了,干了三个月一分钱都没拿回来,还倒欠人家饭馆一屁股帐。都欺负他人老实,不是哄着他请客,就是向他借钱,还不如让他在家里种地,至少有口吃的。” 说起这事,刘婶子就气,但他自己不机灵,别人一哄,钱就守不住,有啥辙?闹到现在,连个媳妇也娶不到,都嫌弃他太实诚,不是过日子的料。 这还是好听的,有那说话扎心的直接骂她儿子人憨傻,一根筋,只有一股子蛮劲,就算给介绍了,不是缺胳膊就是断腿,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四肢健全的,她一打听,得,是个哑巴。 就说气人不气人。 “我最近筹建一个加工作坊,正好缺人,你看要不要让刘哥去试试,试用期35,正式工40。” 那这可真不少,但是,她儿子…… “闺女,婶子给你说句掏心窝的话,你刘哥能吃苦也能干,就是太憨容易被骗,给再多钱,他也把不住。”家里还有一大摊子事,她又脱不开身,不然真想时时刻刻盯着他,看谁敢坑她儿子。 看她不拧了他们的脑袋。 “这样,我把钱打存折上都给婶子你,只包刘哥的吃住,如何?”任阑珊也有私心,她还就看上刘杨的实诚一根筋,只要交代的事,他都不打折扣的完成。 上午除草修坟,别人把明面上除去就了事,只有他会连带着把树根草根也给刨了,干活实诚利落。 这样的人放加工作坊里,她放心。 二来,她是想让刘婶子帮着看护一下任家和秦家的祖坟,时不时得去看看,除除草什么的。 关键,祖坟下面有宝库,没有人盯着她不放心,万一被盗墓贼刨了祖坟,那能气死人。 有这好事,那自然求之不得,不过刘婶子还有些担忧,“不会给你添麻烦?” “不会,我那正好缺人,你让刘哥把家里事处理一下,过几天我再来时,就一起去鹿城。” 到时候估计坟地的事,也能落实下来,她来看看选了哪里?如何建?迁坟又有哪些禁忌? 刘婶子乐的合不拢嘴。 任阑珊和小老头说好,在凉亭那里会面。 说是凉亭其实就是木棚子,原本是凸出山体的一块岩石,后来不知道是谁在那里就着山体建了个木棚子,能遮阳挡雨,渐渐的里面又多了石桌石凳这些。 反正就那么奇迹的屹立几十年不倒。过往的路人走累了,也都爱在那里歇歇脚。 任阑珊到时,郑庚礼已经坐在那里歇脚。 这么快?郑家孙家的祖坟,不见得比她这边少。 任阑珊拿着军用水壶下车,都走到小老头背后了,他竟然没有察觉,任阑珊顺着他的方向望去。 成群结队的学生正在远处的一片荒野集合,不,不是荒野,任阑珊看清楚了他们手里抬着的物什。 花圈!扫墓啊?那必然是烈士陵园。 想到这小老头的秘密,大概也能明白他此刻的感受,隐蔽战线的心酸不是外人能想象的,她只是看电视电影,共情那些潜伏的隐蔽人员所受的屈辱谩骂,自己都能委屈憋闷死。 那他们呢?现实,只会比那些美化过的影视作品更加残酷血腥。 想到这里,任阑珊眼睛酸胀,不就是多个爷爷嘛,都有万万这祖宗了,多一个爷爷算什么? 她没有打扰小老头,就那样静静的陪着他,看着对面的学生献花圈,听着优秀的学生代表发言。 那曾经是她小时候喜欢参加的活动,但那时候小,并不能理解革命先烈的代表着什么,也体会不了鲜红旗帜的含义,只知道可以不上课,可以去野地里玩耍。 现在回想只觉的惭愧。 但其实,从另一方面来讲,那种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也正是那些先烈所期盼,所希望看到的。 如今懂得,再去看,不禁泪目。 他们啊,是华国不曾弯曲的脊梁。 这个世界并不是和平的,他们这一代只是幸运的生活在这个和平的国家而已。 “叔公。”青涩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是孙晨,穿着脏旧的工装,应该是孙辉的,很宽很大他穿着明显不合身。后面跟着四个弟妹,衣服都是又旧又脏。 最小的老五竟然穿着棉袄,裤子还短了一截,露出的脚脖子上还糊着泥,那个埋汰劲。 任阑珊都看不过眼。 郑庚礼脸直接黑了,“你妈呢?”陶杏儿手里至少有一百多块钱,再挥霍也不至于几天就花光,有这么轻慢自己孩子的吗? 看看都穿的是什么,衣服多久没换过?这天还给孩子穿棉袄,裤子短了也不知道改改,可见多么不上心。 今天扫墓更是不见踪影,让几个孩子自己过来。 第102章 五兄妹 任阑珊差点没认出来,几天前还是白白胖胖的一家人,如今都成了泥人。 孙晨垂着头,吸着鼻涕,声音低落:“改嫁了。”他今年16岁,知道改嫁是什么意思,他妈不要他们,去给别人做后妈去了,大家都说他们是没爹妈的野孩子。 “跑了!”孙阳攥着拳头,声音里都是控诉不满,“我们去姥姥家,他们还把我们给赶了出来,说我们是坏种,我爸会吃枪子,不许我们再登门。”明明以前不这样的。 “叔公,我们饿。”两个小姑娘以前多漂亮,又长的一模一样,在巷子里可招人疼,哪怕她们有一对不靠谱且讨人嫌的爹妈。 此时脸上脏兮兮,头发也炸成鸡窝,至少几天没梳过头,声音娇娇弱弱的看着郑庚礼,眼里有害怕,有期待,还有委屈。 当爹妈的不靠谱,孩子跟着遭罪,任阑珊是没法理解陶杏儿的做法,手里有钱节俭着花,再找份工作,总能把孩子养大。 她怎么舍得扔下五个孩子,扭头就嫁人的,不过这几个孩子也让人发愁,一点生活自理的能力都没有,除了小五,其他的都不小了,洗脸梳头该会。 这样一想,陶杏儿对他们应该挺宠的,那她怎么忍心撒手,说不要就不要了,任阑珊有些看不懂,这是活生生的孩子,又不是物件! 任阑珊手插进口袋里,实则是从空间里,拿出一大把奶糖,递给他们。 小五最小先忍不住,蹭蹭蹭的跑过来,抓了几颗就跑,自己吃了一个,见两个姐姐眼巴巴的看着他,舔嘴唇。 小五低头看着糖果很不舍,但还是一人给了一颗,他手小,一把也就四颗奶糖,如今只剩一颗了。 孙宁孙菲攥着奶糖,想吃,可见两个哥哥没奶糖,又有些迟疑。 孙阳也馋,他这年纪正是能吃的岁数,从昨晚开始就没吃过东西,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但拉不下脸。尤其是,他还骂过任阑珊,说她是坏女人,被人家当面抓包过。 这会儿再拿人家的奶糖,他没那个脸,就看大哥孙晨。 孙晨抿抿唇,去窥郑庚礼的神色,见他没斥责,这才点头。但孙阳还是没好意思上前拿,耷拉着脑袋推了身前的两个妹子一把。 别傻愣着,去拿呀。 孙宁孙菲这才扭捏着拿走剩下的奶糖,还知道道谢。 任阑珊挑眉,这可就奇了,前几天见到她还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估计陶杏儿没少在他们面前数落自己,认为是她断了他们过继的路。 听闻陶杏儿改嫁,郑庚礼脸色更沉,他猜到陶杏儿不可能等孙辉,但这才几天?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改嫁,他还是不高兴。 孙辉确实挺不是东西,但甭管怎么讨人嫌,对陶杏儿确实不错,她就算不愿意等孙辉,是不是也得把孩子安排好? 虎毒不食子,她是一点也不心疼自己孩子,瞧他们的样子,他就知道,陶杏儿必然是一分钱都没给他们留。 当然,对于孙晨,郑庚礼也是有几分失望的,16岁不小了,普通人家,这个年纪的孩子,都能顶门立户成为家里的顶梁柱了。 这孩子连衣服都不会自己洗,更别说照顾下面的弟妹。 “咳咳咳!” 别气呀!多大点事,不就是多几碗饭的事,实在是不想见他们,就花钱找个婆子,帮着洗衣做饭也不是什么难事。 任阑珊生活的环境,孩子不说个个是宝,但不会做家务其实不算什么大毛病,她家也是普通人家,但她自己学着洗衣服,也是从高中住校开始的。 平时放假回家,脏衣服都是往洗衣机里一扔,所以不太能共情郑庚礼的想法。 孩子不成器就打就骂呗,好好教育就是,生闷气干嘛。 归根到底还是时代不同,思考问题时的角度不同,当然也有远近亲疏的不同,就跟站着说话不腰疼一样。 她可能会直接给钱,郑庚礼考虑的却是他们的未来。 任阑珊连忙把水壶递给郑庚礼,他喝了好几口温水,才缓过劲,“你们这是?”专门来这堵他? 孙晨好歹有点眼力劲,连忙解释,“我们来给爷爷太爷爷他们扫墓。” 说着,他从衣兜里拿出两个皱巴巴的苹果,可不正是前些天在任记吃饭时,从任记顺走的苹果。 孙阳也从衣兜里拿出几块发软的饼干。 这已经是他们能拿出来的所有吃食,为此,他们都饿着肚子。小五舔着嘴唇,眼睛却盯着饼干,他好饿。 郑庚礼神色稍缓,不算无可救药。 任阑珊也叹气,这次变故,让几个孩子变了不少,懂事了几分,至少会看眼色,估计这几天没少受白眼。 她快步回到货车里,利用车门做掩饰,从空间里拎出来一个塑料袋。 她在里面放有黄表纸香烛,苹果橘子和饼干,递给孙晨,“扫墓是大事,先拿去。” 郑庚礼点头,孙晨才红着脸接过去,再不见初次见面的傲慢无礼,低低的道声谢,沉默了会儿,又低不可闻的说了句,“对不起。” 任阑珊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是说上次在任记吃饭,他故意把汤汁撒她鞋上的事。 其实也不必,她当时就在费用里加了一块的清洗费。但这至少证明,他愿意改,小老头应该会欣慰几分。 两人坐上车后,还能听到几个孩子的对话。 好像是小五肚子饿,想吃苹果饼干,孙晨没让,“要上坟,祭祖用呢?” 孙阳小声嘟囔,“四个苹果呢,吃一个怎么了?咱们都两顿没吃饭了,再说了,祭祖也就是把东西往那里摆一摆,他们又不能真吃,最后还不是咱们拿回来吃。” 以前爸妈在时,不也是这样做的。 “不行!”至少现在,不行。 孙晨看了车子这边一眼,没说原因,就带着四个弟妹走了。 孙阳期期艾艾的问出几个弟妹的心声:“那……扫完墓,总可以了。” 半晌,才听到孙晨“嗯”了一声,四个小的都很高兴,嘴里吃着奶糖,走路也有劲了,嚷着要快点去祭祖。 郑庚礼收回目光,心里叹气,那么点孩子耍心机也直白,但总得来说还是有救,关键是下面几个小的。 郑庚礼用帕子捂着嘴,又咳了几声,闭上眼睛,他想做的事有很多,只是他没时间了呀。 梨山山头。 程均胜站在坟头前微愣,眼前坟丘杂草尽除,坟头修整一新,坟前还放着水果糕点,空气里弥漫着醇厚的酒香。 “小宋,你说……会是谁来祭拜的?”其实他自己心里有数,只看这山坡上丛林灌木的痕迹,不难发现人是从哪里过来的,那边不正是任家的祖坟。 宋所长故意装傻,“莫不是他们的后人?” “他们要是有后人就好喽。”程均胜声音里都是感伤,他们牺牲时只有十几岁,最小那个才十三岁,就那样抓着红旗,屹立不倒。 第103章 先烈 他带着部队赶到时,他们全部阵亡。 一群不知道姓名的娃娃兵,至死不退,死守住城门,为他们争取到宝贵的时间。 可他们惭愧啊,打了败仗,甚至只能把他们葬在这里,连去打听他们姓甚名谁的时间都没有,就要迅速撤离。 这一走就是七八年,再打回来时已经物是人非,他有心打听也得不到他们的任何讯息,那些年死了太多的人。 这么多年,都是他来祭拜他们。 “伟人说过,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前辈们不会怪老首长您的。” 但他自责啊! 若是当初,他能带着部队再快半个小时赶到,说不准就能救下他们。 “咱们互不相识,然我神交已久,等回头,我去了那头,咱们一定要好好认识认识,我敬你们!”程均胜掏出他珍藏的茅台,每个坟前都斟满一杯酒。 宋所长也沉默,静静的陪着程均胜摆祭品。 任阑珊他们回到任记时,店铺前很热闹,因为不放假,中午的时候来抽奖的人格外多。 虽说奖品没有自行车,收音机那些贵重,但名额多,几乎每隔不久,就有人中奖,戴着新得的电子手表,刻意在人群里炫耀。 这一幕,比之前的大奖,更能刺激大家的消费。 毕竟奖品再贵重再好,不是自己的也白搭,可要是自己的,就算是根针那也是白得的,高兴的。 二十个名额,每个人都觉得自己中奖的可能很大,侥幸心理人人都无法幸免,更何况但凡抽奖就没有落空的,区别是奖品的大小。 郑庚礼午饭没怎么吃,到底不比年轻的时候,身体本就不好,全靠止疼片撑着,这会儿心里压了事,吃了小半碗的面条竟然就没胃口。 背着手,回了后院,他现在几乎不回自己的小院,吃住都在任记。任阑珊嘴硬归嘴硬,但还是让牛嫂帮着把小老头换洗的衣物都拿来这边。 虽然没有正式的仪式什么的,但大家也都默认小老头是东家新认的爷爷,态度又是一变,不再是财大气粗的财神爷,而是要敬着的老太爷。 任阑珊私下里找林姐,给林姐塞了一百块钱,让林姐回家去找一些旧衣服给孙晨兄妹送去,特意交代林姐不要说是她让给的,就让他们当是大家的好心。 还麻烦林姐平日里多看顾他们兄妹几分,指点他们一些过日子的经验,例如洗衣服,梳头发,买菜做饭,这些琐事。 小老头的意思很明显,是希望他们自己立起来,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别人给的人家随时都有权利收回,只有他们自己立得住脚才是真的。 但凡事不可能一蹴而就,更何况他们一群孩子总得有人教,她给钱可以,让她去教,她没那个耐心,也没时间。 她找人把老街后巷那处院子所有的屋顶都检查修补一遍,又找了几个手脚麻利的大妈把院子里里外外打扫干净。 就只剩下找人把机器安装好就可以开工,但这些都不急,人手还没招到,她暂时也没空。 小老头身体肉眼可见的衰弱,虽然他硬撑着不吭声,但身体虚弱是瞒不住的。 去探蓝宝石矿的事拖不得了。 晚上任阑珊早早睡下,这两天把她熬的眼袋都出来了,简单给自己敷个免洗面膜,倒头就睡。 翌日一早,她还寻思着要不要再挂着收货的牌子去杨家村转一转,老金已经开着柴油三轮车,拉着杨家村的人到了任记。 哒哒哒的声音不输于拖拉机,大家都好奇的看过来。 老金别提多骄傲,感觉自己是这条街最靓的仔,豪气冲天,“老板,五大碗胡辣汤,三笼肉包子,五张烙饼,五根油条,叔,你还点些啥?” 杨老头手一哆嗦,差点摔个大马趴,还点个啥?这一下子就去好几块,还点个屁呀!胡子差点揪断,就怪自己嘴欠说句早饭他请。 可不这样说,这惫懒货不肯出早车,那么两包石头好几百斤,扛到大路汽车站点那里,能把人累个半死。这还不算,关键是那汽车走走停停,没个定数,谁知道几点才能到这? 万一又像前两天,人家老板有事出门,错过了,那可咋整? 这次他们还带了那么两大包石头,总要换成钱才好回去动员大家继续干,没利可图,他的话也不好使。 任阑珊听到动静,出来瞧。 一眼就看到老金,主要是他的绿豆眼太显眼,尤其他此时还戴着雷锋帽,把自己包裹的贼严实。 反观杨家村的几人,吹的嘴唇发青,这天早晚温差确实大。 她面色如常的招待他们去大堂吃饭,好似不认识他们,只当他们是来吃饭的普通食客。 杨老头有些急,一个劲的踢老金,可别待会人家小老板又去出车,那他们不是白跑一趟。 老金有啥法子,只能厚着脸皮上,拿出杨老头贿赂他的手串,“小老板,给你看个好东西。” 任阑珊只是扫了眼,怎么说呢,当石头玩算是漂亮的,但从宝石本身的角度看,这珠串有点糟蹋。 打磨的人估计是觉得蓝白相间更好看,殊不知让它们价值大打折扣,也就只能当不值钱的珠串戴着玩。 “戴着玩挺好。”简而言之不值钱。 金忽悠上线,“但它便宜啊!你那猫眼石珠串一块钱一条,咱这便宜,它只要八毛。” 任阑珊就笑着斜他,“我那是卖价,你这是买价。”这两者区别大了。 老金也不尴尬,又道:“小老板要的多,自然也有优惠嘛,咱们什么关系,你放心,我坑谁也不能坑你这财神爷,咱们是想当成长久买卖来做的。” “没有其他的?”任阑珊不太看的上这串。 “有有有。”支着耳朵听的杨老头,立刻放下碗,用手背一抹嘴,蹭蹭蹭的走过来,从怀里掏出一条暗蓝色珠串,递给任阑珊。 老金不乐意了。 不是,您老啥意思?刚在我车上,您不是说没了,只有我手里这一串?咋把好的自己收起来,拿个次品给他。 原本觉得手里那串挺漂亮,想送给媳妇的,这一对比,差距就出来了。 第104章 蓝宝石买卖 杨老头拿出来的那串,明显更好,太不厚道,老金就有些气。 杨老头还想翻白眼呢,送的知足,他手里这串是拿来卖钱的,能一样嘛! 任阑珊接过来,放在手心观察,颜色浓郁,幽暗,乍看如同黑宝石。她又用手指捻起来,对着灯光转动,这样才有了蓝色调。 因为色深,里面的包裹体不显,看着通体墨蓝,只可惜透明度太差,但凡通透一些,品质能提升几个档次,价值也能翻上几番。 现在也就值个几百块一克拉,这还是现世的价格,放这边,她给十块钱差不多了,她自己也得有盈利空间的。 蓝宝石它看产地,看品质,这些都影响价格。更何况这串蓝宝石,它品质确实一般,拿来戴着玩可以,没有任何的升值空间。 万万可不管这些,它直接蹦到珠串上面,一口吞了宝气,砸嘴,“味道一般,但是能吃。” 那可真是委屈您嘞。 任阑珊不想搭理它,而是对杨老头笑道:“老爷子,咱们换个地方聊。” 等的就是这句话。 杨老头本想招呼人把带来的石头也给一起抬进去,打眼看过去,一个两个的,脑袋恨不得扎进胡辣汤碗里,那丢人现眼样,他没眼看。 索性不管他们三个,直接拉着老金这中人跟在任阑珊身后,一起去了隔壁服装店。 杨老头这两天没找到任阑珊人,却也不不是啥事没干,他每次来,就爱趴在这边的柜台研究那些首饰。 看价格,研究款式,思考他们村未来能走的路,还真让他琢磨出来一些想法,召集村里的老手艺人,自己加工打磨首饰,只要能找到买家,这生意就能做。 别人的漂亮石头能卖钱,他们杨家村的蓝石头,怎么就不行?他觉得很行。 他儿子却觉得他有些异想天开,谁闲着蛋?疼,买那些不能吃不能用的石头,还不如学学附近的富裕村,种点果树,更有发家致富的可能。 他儿子觉得他顽固不化,他却觉得他儿子是墨守成规,是思想止步不前。 这致富之路不能瞎跟风,也不能闷头想当然。得看看市场需求,看看他们杨家村有什么优势?是不是。 杨老头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布袋,听声音里面应该也是珠子。拿出来一看,任阑珊有点意外,竟然是星光蓝宝石的蛋面? 星光蓝宝石是内部生长有大量细微金红石矿物的蓝宝石,打磨成蛋面,宝石顶部会呈现出星芒,也被称做是星彩蓝宝石。 大多都是不透明或是半透明状。 它们价值的高低,取决于宝石星线的交汇点,是否位于宝石中央。星线越完整,越明亮,转动时星线的移动越灵活,价值就越高。 她手里这些,或多或少都有些偏移,明显没切割好。 可惜了呀!任阑珊暗暗叹息。 见任阑珊感兴趣,杨老头心里得意。 不枉他起大早去堵杨老歪那货,杨老歪眼睛都熬的通红,一把东西给他,就骂他,让他“滚!” 直接把他关在门外。 杨老头也不在意,东西到手就成,逼着人家熬了一宿,发发脾气多正常。 趁热打铁,杨老头又从腰里抠出一枚戒指,“小老板再看看这个。” 好手艺! 相比上面镶嵌的蓝宝石,她更喜欢这马鞍戒的款式,很大方霸气的男款。遗憾的是上面的蓝宝石切工一般,“有些露底了。” 露底?“没露底呀?”杨老头拿起戒指看,下面封着呢。 任阑珊:“……” 任阑珊解释,“我的意思是,这石头切工一般,你看这个地方……”她指着台面,“它晃动时能看到戒指托里面的情况,火彩没满……” 见杨老头仍是一头雾水,她就直说,“这块石头最好重新切割,价格会更好点。”虽说贵宝看重量,但这严重露底,影响火彩释放,看起来不闪,直接影响它的价值。 不过自己戴,就没那么多讲究,大就完事。她准备送给任爸,省得他总是拐着弯说谁谁谁闺女给她老头买了个表,谁谁谁又给他爸买了玉牌。 想来这个马鞍戒,他会喜欢。 “老先生怎么卖?” “小老板喜欢,送给你。”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呸,是舍不得戒指套不来合作。 任阑珊一副无功不受禄的正直样,“老先生有话直说。”等着他先提。 果然,杨老头把那一堆星光蓝宝蛋面往任阑珊面前推了推,“小老板觉得咱们的石头如何?” “漂亮。”任阑珊这才做出后知后觉样,恍然大悟的看着杨老头,“老先生……是想和我谈合作?” 杨老头矜持的点头,“咱们能做珠串,也能打磨这种蛋面,还能做成品的首饰。”只要钱到位,他回去就能把作坊办起来,略停顿,他又道:“小老板,你要是对款式有什么要求,咱们也都能做。” 杨老歪的手艺,他是信任的。 大不了,等回去,他把他的好酒都给杨老歪那货送去,又不是不给钱,只不过是暂时记账,等他这边把石头出手,回去就给他老小子结账,不让他忙活。 “这样,咱们去杨家村看看,您总得让我看看你们的加工作坊,我也不可能仅凭您的一句话就糊里糊涂的签合同。总得知道你们都能做什么?产能是多少?” “还有定价这些也需要商榷,我这边也得考虑成本,您老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理自然是这个理,但问题是他们村现在还没有加工作坊,这不等着他拿钱回去,现现办嘛。 但这能说吗?肯定不能,他就踢老金,拿了好处总得出力不是。 老金揉揉腿,看着裤腿上的泥印子,牙疼,这杨老头太不讲究,他心疼自己的裤子,但还是道,“是得去看看。” 无视杨老头的瞪眼,他话锋又一转,对杨老头道:“叔,人家小老板顾虑的很对,总得让人家去山上看看,你们杨家村那石头矿多大,是不是能够一直干下去,值不值得人家花心思投入。” 杨老头眼睛一亮,这个可以有,“那自然,不然现在就去?” 话是这么说,但杨老头的眼睛却盯着桌子上的星光蓝宝石,屁股更是不挪地,意思很明显,让任阑珊给先包圆了。 第105章 买宝石 任阑珊很“为难”的用白菜价,两块钱一颗的,买下那袋星光蓝宝石蛋面,老金眼睛都看直了,数着自己手上那条珠串的珠子数量。 就猜测这是啥石头,小老头这么敢要价,关键是这小老板还真就同意?他不认为任阑珊真的没脾气,被杨老头一磨就同意。 自己那么大三块美玉也才卖了两千,这蓝石头,那么一小颗就两块钱,那杨老头那两麻包石头,不是赚麻了? 不对呀,他怎么觉得眼前这一幕,怎么那么熟悉呢? 随即一拍大腿,得,他可能被套路了,再看杨老头也不羡慕了,他还是先心疼自己。 自然,他也不会开口提醒杨老头。 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至少杨老头他现在肯定心里直乐呵。 自己怎么能那么残忍的戳破这一真相,不好,不好。 老金绝不承认他是嫉妒了,心想等会儿跟去要多捡几块蓝石头,不比他辛苦跑车来钱容易? 但……到底是什么宝石呢?蓝色的,他知道的就只有蓝宝石,嘶,老金倒吸一口气,要真是他猜的这样,杨家村要发呀! 不过,国内会有蓝宝石矿吗?他还没听说过呢,而且,他以前看到的蓝宝石,可比这漂亮,一闪一闪耀眼的很。 这些……颜色闷暗,差远了,怎么看怎么不像。 戒指,杨老头说送那就是送,坚决不要钱。但就是,她得把他们带来的两袋蓝宝石原矿也给收下。 任阑珊翻看着袋子里的宝石矿,都还在矿床上没砸下来,别看这么两大袋子,把里面的蓝宝石取出来,估计也就一小袋,能有百十颗就算多得。 但品质如何,都是没有定数的,这赌的就是运气,但价格便宜也还是可以收。 万万直接跳下来准备吸收宝气,旋即又有些嫌弃,可见品质不咋滴。 她就皱着脸,诉苦:“老叔,你这……我还得找人加工,不划算啊,要不你处理好,或是初步切割打磨后,再拿来?” 一听不买,万万反而不依了,在她肩膀上蹦哒,“不用加工,有矿石也没事,吾能直接吞噬。”宝石再差也是能量,数量多就成,大不了当糖豆吃。 任阑珊都想白眼飞它,欲擒故纵懂不懂?好压价呀! 也就是他们现在不认识蓝宝石,回头清楚价值,必然涨价,她先吃一波红利。 杨老头也没法,这是体力活,他能强硬的发话,让村里的壮汉上山去弄这漂亮石头,但总归不是长远之计。 他们肯定要先顾着自家地里的农活,这种费体力还没好处的事,他凭着声望干一两次可行,次数多了,他的话也不好使。 那几条珠串,还是他按着孙子的头,让他给弄出来的,就这,儿媳妇没少背后叨叨他,怪他累到她儿子。 那星光蓝宝石蛋面和戒指是他拿前些年,他护着杨老歪的人情换的。 杨老歪以前是金银楼的大师傅,靠手艺吃饭,家里日子过的不错,有十几亩田,村里远近闻名的富裕人家。 结果划分阶级成分时,他家被划成富农,那些年他们日子过得苦,处处被排挤打压,是自己暗里护着他们一家,所以他承自己的情。 自己开口,人家重拾老手艺熬夜给做了,还搭上一个银戒指底托。 人活在世谁不是俗人?这过日子,这柴米油盐酱醋茶,哪样没钱能玩转? 他心里都清楚,所以他就想着,先卖出去一批,让大家看到好处,到时就不是自己劝他们办作坊,而是他们求着自己带他们开作坊。 “给你算便宜点,你看这么大一块里头至少两三个这种蓝石头,都算你一块。” 任阑珊就无语,幽幽道:“老叔,不然你还是拿回去都给切出来,咱们再来谈,不能让你们吃亏。” 杨老头一哽,心说这小姑娘一点不好忽悠,面上特豪爽的摆手,就跟没听出她话里的挖苦,很大气的说道,“嗨,计较那么多干嘛,以后还要长久合作嘛,就一块钱。” 两袋石头,加一袋子小蛋面,卖了一百九十四块钱,杨老头喜得牙豁子都露出来。 今个这一趟的花销,都是他老头子自己掏的腰包,银戒指更是杨老歪垫的,这肯定得给杨老歪补回去。 扣除这些钱,还能落手里一百八左右,下次再召集人手干活,一人一天五毛,你看他们动不动? 杨老头志得意满,拍着鼓囊囊的腰包,琢磨着,要不要买点那啥甜点蛋糕给孩子,最起码得好好犒劳一下大孙子,还有一起跟来的两个小子。 就看到他大孙子正和人炫耀手腕上的电子手表,旁边的杨小浩和杨二旺想让他取下来,给他们戴戴,他护着手腕不同意,只许摸不让戴。 看到杨老头,杨焕东那叫一个高兴,“爷,我中奖了,一块电子手表,十几二十块呢!” 不用杨老头问,杨小浩和杨二旺两人你一嘴我一舌的先给说了出来,语气里尽是羡慕。 原来杨焕东结账时,人家告诉他小票满三元,可以拿小票去抽奖,他就真的拿着去抽奖,没想到还真的抽中一块电子表。 杨老头咂嘴,心说亏得他训斥的话还没说出口,不然就冤枉了他大孙子。 旋即,心思更加活络,这小老板可真有钱,听这几个小子的意思,中奖的人还不少,一块电子表至少得二十,那么些人不得几百块?随手就给散出来? 怪不得花几百买石头,眼睛都不带眨的,败家呦!呸,错了,是他们的活财神才对,这么大方的冤大头,必须得绑在他们村这条船上。 任阑珊一提她去杨家村,郑庚礼就自己拎上保温杯,坐进了副驾驶座,这就是没有商量的余地,必须跟着去。 早就瞄上副驾驶座的老金,只能往后座挪,但没地,杨老头就问他,“你不去看你闺女?” 闺女不会跑,啥时候都能看,但这石头到底是啥宝石,他得弄清楚。不趁着现在没人管跟着去捡点,回头不让他们这些外村人上山了,那才是干瞪眼羡慕人。 他心里更隐秘的想,两个村挨得这么近,有些山体还是相连的,万一他们村这边也有那种矿石呢?他总得看看矿区啥样,才好去找。 若是也能搭上顺风车,分一杯羹,才是最好,反正死皮赖脸就是要一起。 那多挤,他们爷四个挤一块都够呛,杨老头就又拿老金三轮说事,“你三轮咋办?不要了?” 那不能,老金不舍的拿出一杯奶茶,递给杨小浩杨二旺,这原本是给她闺女买的,便宜这两小子了,“小浩,二旺啊,去帮叔把三轮抬车斗里。” 奶茶! 两人眼睛一亮,不就是抬车,这有啥,都不用考虑,两人特高兴的下车去抬三轮,然后老金顺势坐在他们腾出来的地方上。 两小子也不恼,这会儿太阳已经出来,吹风就吹风呗,有奶茶喝,这么一大杯五毛呢,他们刚才只看没舍得买,当然也确实是兜里没钱。 任阑珊见他们自己分配的挺好,索性也不管,只负责开车。没进村,杨老头就让她把车停路边的大杨树下,指着山坡,“从这上去近。” 杨焕东看了他爷一眼,这边上去近便不假,但路不好走,应该说根本没路,他们村里人,都是从西山脚下上山的。 第106章 宝石矿 那边干柴多,运气好还能逮到野味。这边只有一片野生的橡树群,不像别的橡子树能吃,这是一片红橡木,结出的黑橡子苦的很,除了荒年,没人愿意吃。 这片树林子除了结婚做家具,没人稀罕,当然它们本身也是村里的财产,想用它们做家具,是要花钱买的,所以村里人大都是在孩子出生后,在自家附近或是山脚下种上一些树,孩子大了刚好也能砍了做家具或是盖房子。 别看这边坡不陡,但是路真不好走,还有成片的野酸枣树,荆棘与蔷薇,从这走,那真叫受罪。 他爷放着好路不走,爬这片树林子干嘛?但他又不好问。 杨老头也不想啊,他自己老胳膊老腿的,爬这边也吃力,但那不是没法子,真进了村,就那一群娘们的大嘴巴,他们村没加工作坊的事,一问就穿帮。 总得给他时间去叮嘱她们管住嘴。 而且也得让这小老板知道,他们开矿运石头的艰辛,这价格才好讲嘛。 任阑珊到地方的时候,累的气喘吁吁,郑庚礼直摇头,“你需要好好锻炼身体,连我一个糟老头子,你都比不了。” 任阑珊有那个心,但落到实处那就是另一回事,往往是心里想着她需要锻炼身体,身体却是半步不想挪,她有啥办法。 自己不得宠着自己。 万万鄙视她,“都是借口,就是懒。” 就懒怎么滴,她原本坐拥一栋楼,做个快乐的包租婆,不愁吃穿多好,现在被坑成劳碌命,不得多心疼心疼自己。 有那时间,她还想躺着多享受人生呢。 仔细一算,自从被这祖宗绑定,她在家待着的次数屈指可数,连陪儿子家人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享受人生。 每次回现世不是补货,就是采买各种设备器材,整个人忙成陀螺,连轴转,空有亿万家财,自己却过的苦哈哈。 想想就替自己悲催。 万万有些心虚,连忙转移话题,指着不远处,杨老头他们围着的地方,“要不你换个方法休息。”那边有裸露的矿床,她站那,它就能吸收。 行,蹭的能量,她从不嫌弃少。 郑庚礼捡起地上的烟头,带滤嘴的,这样的一包烟,至少一两块,村里的人可不舍得,能抽上一包八分钱的经济牌,那都是家里殷实的,没法子,有一大家子要养活。 但据他所知,孙德,他并不抽烟,那这烟…… 当初的杀人案,是团体作案,据目击者远远看到的情形,是四男一女,除已知的孙德,还有四人。 廖大石,人称妙手空空,但其实就是一个小偷,手快,擅长开锁,赌博时和孙德认识的。 何狗子,一个欺软怕硬的软蛋,爱慕虚荣贪财好色,但化学极好,家里又有人在烟花炮竹厂上班,偷偷弄点火药很容易。 这样的人,只用钱还不行,还得孙德威逼利诱,但也是不稳定因素,以孙德的谨慎,这人没用后,大概率不会带在身边。 还有李茂山,和孙德不分伯仲,都不是好货,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发布的通缉令上,他手里人命至少三条。 去年和人争风吃醋时,不小心打死了邻村的男青年,自知被抓到就是死,他当时就跑路了,不知道怎么的和孙德混到一块。 李茂山爷爷曾是老红军,他从小跟着练武,所以身手极好,这才能轻易打死人,是很好的打手。 孙德的性子,这样的人他肯定要笼络,带在身边。 只有那个女的至今身份不明,但通缉令上写着长发,身高一米六八,大高个,身形微壮。 “任老哥,你看,咱们这石头多漂亮,虽然我不懂这什么……地质?矿学?反正就那么一回事,但这片山林子,到那边的那座山,都有发现过这种蓝石头,漂亮着呢?” 杨老头并不清楚郑庚礼的身份,只以为任阑珊和他真是亲爷俩,热情的介绍着。 郑庚礼不着痕迹的把烟头收起来,静听杨老头口若悬河,仔细勘察着周围的环境。 瞥到远处山坳处的白色掩体,他眸子一眯,状似不经意的问,“你们晚上也住这?是不是简陋了些,该建几处落脚地,大家休息好,白天干活才有精神。” “不用,咱们这有防空洞,几十年前打鬼子留下的,咱们累了就能进去休息,风吹不着雨淋不到。”杨老头虽然不知道,郑庚礼怎么突然关心这个,但还是随口回道。 这不就对上了,以防空洞的布局藏个把人,玩一样,只要清理好生活痕迹,谁能发现。 “你们是最近才开采这矿山的?” 得到杨老头肯定答案,郑庚礼心里有数了,这矿床的痕迹,可不止是这几天才有的,有些开凿痕迹都有几个月了。 如何与村里人的开采痕迹区分开?很简单,因为他们使用的工具不同,更专业。村里人拿锤敲,拿石头砸,拿锄头凿,留下的痕迹更粗暴。 但他们的开采,在有意控制开采量,应该是想小量多地的开采。这样的话,村里人不去留意,很难发现,就算有人看到,也只会以为是村里人凿的。 但这些都只是他的猜测,还需要验证。 他就又道:“咱们再看看,不是还有其他地方吗?” 这倒是没问题,只是……杨老头看向任阑珊,这姑娘行吗? 行,必须行。这地方的宝气万万已经吸完,正在抗议呢,她也缓过来一些,就是腿酸。 一行人顺着山顶,把矿脉看了个遍,有些矿体裸露在外,有些植被覆盖,杨老头告诉他们,这些都是村里人捡过蓝石头的地方。 矿产品质如何,这需要专业人士鉴定,反正储量很丰富,万万乐的直打滚,躺在矿床上飘飘然,身体肉眼可见的凝实。 巴掌大的小人,现在成了萝卜头,长高了三厘米,但是落在任阑珊肩膀上仍是轻飘飘的,没有重量,就说稀奇不稀奇。 下山时,杨老头指着山脚下的斜沟,“下雨的时候,村里的孩子也在这捡到过蓝石头,这里捡的石头比较圆润光滑,村里人都喜欢。” 不用打磨,直接打孔,用绳子串起来特别好看,村里的小伙子们都爱收集好看石头,送心爱的姑娘。 任阑珊摸着酸疼的腿,“老叔,你们村里人手里的石头多吗?” 杨老头反问:“小老板也收?” “先看看,你让他们拿过来我瞧瞧,品质不错就收。”顺便再蹭一波能量,锻体丹,她也想要,这废五渣的身体要命啊。 还有蓝宝石,趁着现在白菜价,好好收一批,一但这事摆到明面上,蓝宝石的事就瞒不住,身价至少涨一个零。至于那种精品,估计都到不了她手里。 当然前提是,这里真能挖掘出极品蓝宝石。 “这容易。”杨老头只思考了一秒,这是好事,只不过他得提前和村里人打好招呼,作坊的事可不能说漏嘴喽,“你们先去老头家里歇歇脚,吃个午饭,这都中午了。我呢,也好把这事给大家说道说道。” 杨老头让杨焕东先一步回家,“让你妈把家里的大公鸡杀一只,再炒几个好菜,记得把你爸叫回来啊。” 第107章 收宝石风波(一) 杨焕东点头,然后和两个小伙伴先一步回村,杨小浩杨二旺几乎是飞奔着回家,让老爹老娘赶紧把家里的黑蓝石头都找出来卖钱。 一听有人一块钱一颗的收,他们心里那个火热啊,恨不得把家里翻个底朝天,孩子身上的珠子也都被他们哄过来,承诺道,卖了钱,就给他们买肉吃。 孩子们这才高兴的同意。 杨二旺的大哥,杨大旺更是心思活络,找他媳妇拿了两块钱,往杨槐树家里赶去。 他记得这家伙手里挺多。 杨槐树那人眼高手低,总觉得自己是高中生就高人一等,城里工作够不着,地里活计不愿意干,家里穷的叮当响,偏管不住裤裆那玩意。 于是脑子就动到这石头上,时不时的就要上山找这黑蓝石头,磨圆打眼,穿成珠串的卖给那些爱美的大姑娘小媳妇,两毛三毛都卖,他得赶紧去把石头弄过来。 任阑珊跟着杨老头去了他家,刚进门就被唬了一跳,好家伙,人不少,还不是串门的,一看就是吃公粮的。 其中一人的衣着打扮和村里的村委们,明显不同,更讲究。 还有那官腔打得,任阑珊极不爱听,芝麻大小的官,那官腔打得比程老都大,姿态摆的十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任阑珊求他们办事。 任阑珊就不接他们的茬,不是真饿了,她都想抬脚走人。 郑庚礼不动声色的把话接了过去。 杨得志看到郑庚礼,那一身气势,真以为他才是主事人,还就不管任阑珊了。心里埋怨杨焕东,小孩子嘴上无毛,办事就是不牢,传个话还能传错。 主事人明明是这老头,非要说啥小老板,害他出了洋相。 任阑珊一点也没有被冷落的自觉,只觉得耳根子清净,杨老头还挺歉意,这事闹的,暗骂他儿子就是棒槌。 村里的其他村委来就来了,把杨得志也叫来,算什么事。 故意把土豆鸡块和爆炒猪肝两道硬菜放到任阑珊和郑庚礼面前,只留两道炒青菜在杨得志面前,不是两人面前没地方摆,他指定把那道炒鸡蛋也给端走。 就这杨老头也不乐意,极其热情的给另外两个村委夹鸡蛋,两筷子下去,只剩青菜和鸡蛋碎。 热情的那两人发懵,差点不认识这抠搜的老村长。 对于杨得志的不欢迎,杨老头脸上摆的明明白白。 盯着他儿子的眼睛黑沉沉,要不是当着外人面,他不好落儿子的面,他肯定要骂的他狗血淋头。 你是蠢还是没脑子,这事还在谈,你把这王八羔子叫来干嘛?是生怕这事成了,所以故意搅和,是不是? 娘的,这合作的事八字没一撇呢,杨得志刚那话是什么意思?啊!就差明着说,必须给他孝敬钱! 他娘的算个什么玩意儿。 但杨老头还不得不佩服,杨得志这鳖孙的钻营能力,前些年靠着捧打砸派的臭脚,跟着那个小头目去了县城,进了县革委会。 造反派倒台后,人家又钻营到镇上。 这他娘的就是属猫的,鼻子灵的很,嗅到一点腥味就能黏上来,撕都撕不掉。 那点钱,村里自己人分都不够,还得喂这狗东西,他不乐意。 杨德怀被老爹看的头皮发麻,他快冤死了,真不是他通知的杨得志,是这孙子不知道怎么得,就和那个丁五仁熟稔起来。 他估摸着是那个杨寡妇在里面穿针引线。 早上的时候,他突然跑家里来说,要帮村里发财致富。 他这边正应付这孙子呢,杨焕东这臭小子没个眼力劲的,一进院子就噼里啪啦的一通炫耀,说您把那石头卖了出去。 那杨得志啥德行,听到有利可图就跟屁股抹了胶水,粘家里凳子上就是不走人,他明示暗示都没用。 杨得志不管怎么说都是镇上的干部,他能直说家里不欢迎他,让他滚蛋吗? 杨德怀那叫一个委屈,只能暗骂儿子蠢,寻思怎么做,他家老爹才能把这事揭过。 有郑庚礼在那应酬,任阑珊饭吃的很消停,分出两分心思留意着他们的对话,小老头是句句都有回应,但句句不是应承,你说他说了啥,细究又啥也没应,就是听了个热闹。 不过有个事,她听明白了,这杨得志和孙德……哦,现在该叫丁五仁才是,和丁五仁有关系。 丁五仁估计给杨得志画了大饼,但他好似并不清楚这是蓝宝石矿,只以为是好看一点的石头,嘴里还吹嘘,“叔,真不是侄子故意为难,实在是他那边愿意一毛钱一颗的收,要是有更漂亮更大颗的,人家说了,块儿八毛的也是可以。” 闻言,任阑珊和郑庚礼都沉默了,这是典型的被卖了还帮着数钱,偏杨得志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 杨老头气的吹胡子瞪眼,这他娘的不识货的玩意儿。 论心黑还是得孙德,任阑珊和郑庚礼对视一眼。 杨德怀为了将功补过,和村委的其他两人,一个劲的劝酒,也不心疼酒钱,势必要把这瘪犊子给灌醉,不能让他在这瞎搅和。 杨得志脑袋栽桌子上时,也没人管,就任由他脸对着他自己吐的鸡骨头。 不是顾忌着身份,杨老头都想啐他一脸,白瞎了他家的鸡。 这边任阑珊饭饱出来时,杨老头早就让他孙子杨焕东在自家门口,给任阑珊支了一个小摊子。 一张破桌子,一把明显断腿,又给修好的板凳。 行,反正能坐人。 来的人还不少,大都认识任阑珊,毕竟这么年轻漂亮,会开车,还贼有钱的姑娘,少之又少,他们可谓是印象深刻。 看到任阑珊可热情了,都知道她有钱,原本对杨老头的话将信将疑,只打算过来看热闹的人,也都赶紧回家去拿石头。 任阑珊几乎是来者不拒,主要是能被大家收起来的,绝对是漂亮的,在不知道它们价值的情况下,不能吃不能用,除了它们漂亮,还能因为啥原因被留下来? 几乎都是一块钱一颗。 像那种明显被做成手串且工艺很粗糙,她极其看不上的蓝宝石,都是拿来给万万当糖豆吃的,她就比较吝啬,一块钱一串。 就这,大家也很高兴,白得的谁不高兴,割上一斤多的猪肉,不比石头香吗,回头再去山上转一圈,这石头不就又有了。 直到杨老歪拿着一条蓝宝石手镯,递给任阑珊,狮子大开口,“这蓝宝石手镯,我要二百。” “多少?!”杨老头直接跳起来,下一瞬又恼怒的瞪眼,好你个杨老歪,你竟然认识这蓝石……不是,是蓝宝石。 二百啊? 六颗石头,呸,是六颗蓝宝石……六颗二百,一颗至少三十多块,杨老头觉得自己的心在淌血。 果然是蓝宝石! 老金下意识捂紧口袋,里面放的正是蓝宝石,他刚在山上偷偷撬下来的。回头找他女婿看看,有没有其他门路。 以前没看出来,这小老板心还挺黑,这么贵重的蓝宝石,一块钱就给收了。 反正他兜里的两颗,少于一百,他是不会卖的。还有啊,得让他女婿请那什么地质专家来看看,他们村里有没有蓝宝石矿。 任阑珊诧异抬头,还有识货的?! 第108章 收宝石风波(二) 任阑珊拿起蓝宝石手镯,翻转着打量,比起上面镶嵌的蓝宝石,她更喜欢这手镯的工艺——花丝镶嵌。 先把银拉成丝,再手工编织成网,然后再一点点的镶嵌在手镯上,但凡有一点差错,就得从头开始。 整个手镯立体感极强,看着就端庄大气,倒回百年,这样的龙凤图案,可不许普通人家使用。 但该讲价还是要讲价,不然不符合她生意人的本质,“老叔,这蓝宝石包裹体太多,色深偏暗且不透明。” 任阑珊拿出折叠式的30倍放大镜,就那么一放,蓝宝石里面的包裹体清晰明了,杂质遍布,质地浑浊。 逼死强迫症那种,看着很不舒服,恨不得给它抠干净。 “真要足够纯净通透,那就不是这个价。”杨老歪不以为意,那蓝宝石啥品质他心里有数。 他只是好奇的打量着,任阑珊手里的放大镜,比他们老东家以前那个大的放大镜,可要有趣的多。 别看小,明显看的更清楚。瞧这样式,估计是西洋货,怕是不便宜。 任阑珊点头,也没否认,这老叔一看就是行家,拉扯没必要。 但就这品质,她买了也没多大利润,只略停顿,便道:“老叔,二百我可以给你,但不是冲这蓝宝石,说实话,搁我这,它们无论是本身品质,还是切割打磨,都达不到标准。” 杨老歪自己也不满意,不然也不会舍得拿来卖。这几颗蓝宝全是他手工切割打磨的,能好才怪,不是他吹,但凡有趁手的工具,他能让它们的通透度提高一大截。 任阑珊摩挲着手镯,毫不吝啬的称赞,“但您老这手艺值这个价,就冲这一点,二百我收了,您以后有其他的作品,都可以来找我,这钱就当交个朋友。” 杨老歪眼神微动,接过任阑珊递来的钱后,并没有立刻走,而是问道,“小老板能弄到切割打磨的工具吗?” “没问题,等我下次给您带来。”她没说价格的事,杨老歪也没问,两人算是默认,杨老歪拿手艺抵债。 杨老歪满意了,但其他的人却不高兴了,已经卖了的村民和正准备卖的村民,都围了过来,哪里还管什么秩序,什么排队。 杨老头的话也不顶用,大家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场面乱糟糟的。 “小老板,这价格差距也太大了,我们手里的石……宝石,是没杨老歪的看着漂亮,但十几块总是要的。” “就是,就是,原来这是蓝宝石,既然是宝石,必然很值钱,小老板你有点不厚道啊!” “补钱,必须补钱。” 任阑珊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出,只要蓝宝石这事捅破,大家不满是肯定的,但是补钱绝不可能。 她踩在凳子上,双手下压,“乡亲们,它们是蓝宝石不假,但宝石也是分产地,分等级的。这颜色是否漂亮,饱和度如何,透明度如何,是否有瑕疵,切工好不好,火彩怎么样,还有它本身的重量,这些都影响着它的价格。” “咱先不提你们村没啥名气,单拿你们矿区蓝宝石的品质来说,黝黑,通透度和纯净度差,像我手上这样漂亮的都不多见,这价格怎么可能高。” “说实话,品质差达不到宝石级别的蓝宝石,和石头区别不大,也就是叫着好听。想要高价,那得品质先达到宝石级别。” “或许你们有听过什么,蓝宝石特别珍贵,特别值钱。它也的确是真,国外也确实有蓝宝石卖到成千上万,但人家那是稀世极品,好多年不见得出一颗。” 人群立刻传来骚动,脑子里只有几千上万的价格,眼睛都带着赤红,上头了,哪里还听得到其他。 看着这一幕,任阑珊就叹气,没法子,财帛动人心。 她是可以选择不说,但蓝宝石这事,既然被说破,她再瞒就没必要。与其等到那时候,让杨家村的人,各种脑补怨恨她,她更愿意摊开了说。 更何况还有孙德这个隐患在杨家村,与其让孙德在里面搅浑水,给自己留下祸端,她宁可不挣这这钱。 “蓝宝石品质不同,价格自然也不同,不能一概而论。”任阑珊扫着众人,继续道:“但我看了这么半天,你们这些蓝宝石……说实话,品质真的一般,我给的绝对是良心价,若是有人觉得卖亏了,可以找我来退。” “咱们国内对蓝宝石的认可度不高,说真的没啥市场,蓝宝石的市场是在国际上,但抱歉我没那个能力,我也就是个人爱好,价格合适,我就买回去把玩。价格太高的话,不好意思,我给不了,这是我能给的最高价。” “大家也可以选择等一等,也许蓝宝石的事传开后,后续会有人愿意出高价。” 但她估计没戏,能给两三块就是高的了。 一来,蓝宝石品质确实欠缺,黑不溜秋的,大多没有达到宝石级别,宝石收购商拿到后,后续还要对它们优化,不然价格上不去。 二来,销路要想打通估计得往港岛那边去,代价有些大。 人家那边,各种珠宝品牌遍地,他们杨家村想要占有一席之地,谈何容易。最终只可能成为蓝宝石供应链的底层。 三来,珠宝虽是暴利行业,但它的税也特别高,还有各个关卡的打点,切割打磨,珠宝设计,这些都是要花钱的,而且是绝对不能省。 那珠宝商为了利润,不得可劲压缩成本,收购价能高就怪了。 这蓝宝石矿,不开发还好,他们杨家村的人还能吃点甜头。一但开发起来,搞不好,以后他们村的人,连进出矿区的自由都没有。 想也知道,蓝宝石矿的事传出去后,镇上县里市里乃至于省里,会有何反应,必然要派地质勘探的教授专家,来杨家村实地勘测。 所以说,蓝宝石矿的开采资格,才是最难,也是最重要的一道关卡。 为什么任阑珊明知道这有蓝宝石矿,也没想过砸钱去开发,原因就在这。 个人想开发?别做梦了,这些都是国有。 除非你作为他们找来的投资商,去和他们合作,也就是你出钱出设备,他们负责管理,算是共同开发合作。 但这里面又牵扯到各种盘根错节的关系,你一个不到位,人家就各种卡你。 就算你拿到了蓝宝石,你还得打通销售渠道,若是利润可观,你还要应付各种想摘桃子的人。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太多了,和那些人玩心眼,能累死个人。任阑珊这咸鱼肯干吗?那必然不愿意的。 万万的宝气都已经到手,她干嘛费心费力呢! 她的优势在于,两个时空的物价差,还有信息的前瞻性,以及购买各种先进生产设备的便利性。 简单来说就是,人无我有,人有我优。 第109章 收宝石风波(三) 明明有easy模式,她干嘛想不开的去挑战地狱模式。 任阑珊晃着手上手镯,“我这里收蓝宝石,只看品质。你们要是有这种品质的,尽管拿来,我也愿意十块钱一颗的收。” 这种品质的,她拿回现世是可以出售的,也有被加工设计成珠宝的价值,所以她愿意收购,囤一些也无妨。 她如今财大气粗,压些资金也不影响。 但前提是它们有升值的空间,不然她可不要,就算买来,那也是给万万当糖豆吃的。 村里人沉默,那他们还真没有,更没有杨老歪的手艺。 有那心思活泛的人,努力回忆,自己有没有得罪过杨老歪,现在再去拜师学艺,可不可行? 十块?! 杨老头可不满意,他就问任阑珊:“杨老歪那个银镯子,小老板你给了二百,刨除成本手工这些,咱就按八十算,也还有一百二,共六颗蓝宝石,一颗也有二十,咋就十块呢。” 对头,大家纷纷点头附和。 “杨老叔,我刚就说了,我冲的是这位老叔的手艺,这手镯的工艺,在我这绝对值一百,只多不少。” 这小小的马屁,拍的杨老歪心里极受用,被打压十几年的脊梁再次挺直。 “刨除银的成本40,剩下的才是蓝宝石的价格。” 任阑珊对着人群,高声喊道:“生意讲究你情我愿,既然有争议,收购这事今天就到此为止。之前已经卖了又反悔的人,可以来找我退货,咱们一手钱一手货。” 她把刚才记录的账本摊开,还好她留了一手,蓝宝石并没有混一块,都是分开放进空间的,再退回去也方便。 “来,快点,忙完我还得赶时间回城呢?”任阑珊真心无所谓,宝气已经到手,这蓝宝石能收就收,不能收拉倒。 钱这东西,只要不用养万万这吞金兽,她目前的身家,绝对可以快乐养老。 况且,就这些蓝宝石的品质,真不值得她花心思去强取豪夺,拿回现世也就几百块一克拉,还得费劲巴拉的去推销。 对于咸鱼的她,不太友好,她更喜欢古董,直接送去拍卖,她静等着收钱就好。 万万这会儿吃的饱饱的,对于这点小零嘴也看不上眼,可有可无。 见她如此,村民们面面相觑,很是犹豫不决。 任阑珊干脆找上杨老头,“杨老叔,您早上卖给我的蓝宝石,我也能全给退了,要退吗?” 杨老头这下也不确定了,就去看杨老歪,给他使眼色,这蓝宝石到底如何定价?你倒是给个准话呀。 杨老歪撇嘴,“这小老板很有眼光,价格也算公道,卖给她,您们吃不了亏。” 虽然都是蓝宝石,但蓝宝石和蓝宝石也是不一样的,产地,颜色,品质,切割,重量,稀有度,这些对它价格的影响很大。 这点,那小老板没说谎。 还有销路问题。 国人爱玉和瓷器,尤爱和田玉这类美玉,还有翡翠,这和华国的历史有关,在很早的时候,玉器就成为天子权力的象征。 和氏璧玉玺,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传承的正统。但国外却更重视各种宝石,喜欢在权杖和皇冠上镶嵌红蓝宝石,这就是认知的偏差。 所以,蓝宝石在国内并不吃香,很多人甚至不知道它的存在。它想要价格走高,还就得往国际上走。 但前提是,蓝宝石品质达到宝石级别,有升值空间。 品质一般的,就像他们村那种黑不溜秋的,大家都拿来当打火石用。自己都不喜欢那颜色,人家怎么可能愿意花高价去买? 想要一颗暴富,那得是极品蓝宝石,但这么些年,他是一颗品质极好的蓝宝石都没看到。 所以想想得了,真做那样的美梦不现实。 杨老头嘀咕,“你是没吃亏,老头我就不一定喽。”把人家当冤大头,没想到自己才是,随即又摇头,觉得自己这思想要不得,人家要是没钱赚,也不会花钱买宝石。 双方共赢,这才是长久之计。 再者,做生意要讲诚信,卖出去又要回来,这以后谁还敢和他们做生意。用那点东西,换来一个稳定的收货商,他觉得更重要。 打定主意,杨老头便摇头拒绝。 见此,其他人也跟着摇头。 其实怀里揣的几块十几块,他们是很满足的,这不是有杨老歪的二百块做对比,才让他们心里很不平衡嘛。 但细想,同为布料,自家织的土布和人家厂子机器织出的的确良,都能做衣服,可价格却天差地别,不就是因为的确良更好看,更受大家追捧。 同样的,都是的确良,自己买来做衣服和沪市那边过来的热销款,价格又是不一样,人家成本高,名气大,价格自然也更高。 他们不懂啥大道理,但蓝宝石大概率也是这么个意思。 再说了,这蓝宝石都是山上捡的,卖这价格他们心里偷着乐呢,也就是再去山上转转的事,运气好累个半天一天的就能搞到这么些,比那些辛苦上班的人,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是的,他们飘了,已经看不上那些曾经羡慕的铁饭碗,他们这钱就跟捡一样……哦,也确实是捡的。 就有人喊了一嗓子,“我不退,早上杨得志那鳖孙还忽悠我一毛钱一颗呢。谁知道退了,回头来收宝石的人,又给啥价呢?”亏得他老娘当时不许他和杨得志走的近,怕他被杨得志带坏,现在想想当时要是贪心,可不就吃大亏了吗。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是呢,钱落袋为安,到不了自己手里,价格喊再高,也和他们无关。 等会儿,他们就去山上再转转,不行就费点劲挖一挖,存起来,观望下价格再说,但手里的钱是不能退的。 万一新来的人给的收购价,还不如这小老板呢,那他们不就亏了。真要是有价格更高的,他们手里也还有蓝宝石,再高价卖也不晚。 反正都是白得的,不心疼。 见此,任阑珊也不准备多待,郑庚礼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回来,显然他已经逛完了杨家村。 两人眼神交流,都准备离开。 这边,任阑珊他们收拾好准备离开。 那边,人群里突然有人打了起来,其中一个人,任阑珊还挺眼熟,主要是那马脸特别显眼。 他嘴里还骂骂咧咧,“他?妈的,让你骗老子,一块钱一个的蓝宝石,三毛钱一串,你也敢张嘴,呸……” 一口浓痰就吐地上,那埋汰劲,周围的人不自觉离远。 杨大旺就不是吃亏的主,不然他能阴损的利用时间差,坑同村的人赚这差价,满不在乎的回道:“你情我愿的事,老子又没逼你,你他么自己蠢,怪得了谁!” 钱都进他兜里了,让他再吐出来,那是断没有可能的。 “老子打死你。”杨槐树会乐意吃这闷亏? 然后,这两人就扭打起来。 眼看杨大旺被打,杨二旺能干看着?他们兄弟再有龃龉,那也是一家子,跟着就上去把杨槐树按地上。好在他还有理智,只是对着杨槐树肚子捶,没有对头。 但杨二旺有分寸,不代表杨大旺有分寸,被杨槐树又打又骂,他早就被打出了火气,一得机会,对着杨槐树就是兜头打。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杨槐树见了血。 杨老头气死了都,丢人现眼的玩意儿,怒吼:“还不赶紧拉开他们。” 其他人连忙上去拉架,杨槐树就躺地上不动,满脸是血,看着还挺吓人。 一开始大家没在意,以为他是装的,毕竟这事他干过不止一次,趁机讹人嘛,大家都懂。 他的几个姐姐为啥和他断亲,不就是因为他连亲姐夫都坑,人家是给钱了,但再也不认他这个弟弟。 很快,大家就发现杨槐树不对劲,只要有人碰一下,他就嚎,脸色也跟着惨白,额头冷汗直流,嚎也不是以前那种中气十足的哭嚎,反而有气无力。 杨老头也发现杨槐树不对劲,“东子,你去找杨仁中……” 有人就道:“还是去医院,这杨槐树看着……”不太好。 杨仁中就一赤脚大夫,自己看了几本医书,又去医院培训了几次,大家也就头疼脑热时,去他那里拿点药,真不信他的医术。 第110章 又遇鬼? 这下杨大旺杨二旺也不用人拦,自己消停了,既怕耽误时间闹出人命,又不想出医药费,很是纠结的样子。 杨仁中到的也很快,但就像先前那人说的那样,“我就只能帮着消毒,包扎伤口,他这情况要尽快送医院。”看着不大好。 “小老板,让你看笑话了,但这人命关天……”杨老头硬着头皮开口,他是看不上杨槐树,但也不能见死不救。 任阑珊还真不能不管,但还是把丑话说在前边,“我能帮着送人,但杨老叔……你确定他这情况能够移动?怕只怕……他是内脏受伤,不宜轻易移动。” 她可不想为了救人,让自己摊上麻烦,只刚才听的几耳朵,这两方的人都不是善茬,别自己夹在里面坐蜡了。 这……杨老头也迟疑了,他看杨仁中,杨仁中头摇成拨浪鼓,他也不清楚啊,他又没有透视眼,哪能只看一眼就确诊,“这得拍片子。” 废物。 杨老头暗骂,可这解决不了问题,他就问杨槐树,让他自己做决定。 杨槐树只觉得自己要死了,肯定要去医院,至于其他的管不了那么多,先去医院再说,用力点头,可一动,头就嗡嗡的疼,腹腔那里也是火烧火燎的疼。 任阑珊要的也不过是大家的见证,真要讹她,那她也是不认的,她又对杨老头道:“他这情况估计得这样躺着,你们找几床被褥,铺后车斗”然后又看向杨二旺杨大旺,“你们兄弟也跟着,带上钱。” 总不能,她出力还出钱,无亲无故的。 “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杨老头都想踹这两棒槌,随后又拿出五十,“这钱记在账上,回头去矿区干活,把钱补上。” 杨大旺就看杨二旺,他不想接这钱,更不想接杨槐树这锅,不是众目睽睽之下他脱不了干系,他早就溜了。 杨二旺憋气,他就是手欠,管他那滚蛋大哥干嘛,但眼下总不能真闹出人命,就当破财消灾。 于是他把钱接下,心里打定主意,这钱他大哥必须出一半,不是他大哥先坑杨槐树,也就没有这么一出事。狗怂货,有胆子惹事,你有本事自己担呀! 敢不同意,那就分家,这样的大哥,不要也罢。 任阑珊本来还想绕路去买点草莓,现在算了,车子开出龟速,她不确定那杨槐树有没有肋骨断裂之类的,反正尽量走好路,不让他被颠到。 杨老头一大把年纪还得跟着奔波,谁让杨槐树老子娘都没了,只有两个姐姐,还老早就断了亲,不认他。 他儿子还得处理杨得志那鳖孙。 于是杨焕东被他爹勒令跟着,好好照顾他爷爷。 人直接送去急救,任阑珊自然不会陪着等,杨老头也不乐意待那,这人年纪大了,比较忌讳这种地方,跟着任阑珊一起回了任记,让他孙子在医院等消息。 嗯,还给杨焕东留了一块钱。 这回杨老头也不藏着掖着,光明正大的拿个本子在柜台前写写画画。 许念棠守着看了几眼,把阻止的话又咽了回去,反正她是没看出来这老头画了个啥,和那些饰品本来的样子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要是能仿出一样的,那她只能说,服。 任阑珊也没管他,蓝宝石和那些普通珠子,消费群体就不一样。 杨家村真能仿出那些首饰,她反而会另眼相待,若是找她出售,她也愿意收购,不过她只会拿回现世,去那边开个实体店兼淘宝店销售。 不是同一时空,不存在冲突。 当然,前提是他们的产能能上来,不然一切都是空谈。 现在她还是以收裸石原石为主,主要,她觉得这事长久不了,那就能收多少收多少。 若是后续合作能够达成,那她现世的珠宝生意也能做。 若真的被她猜中,被人摘了桃子…… 那她就当一锤子买卖,反正她的目的,一开始就是帮万万吸收能量,也不是非要做宝石生意。 挣钱的门路千千万,不必死磕。 她现在要忙的是养生丹的事,万万给出了方子,她需要去中药房配药,八零这边肯定有好药材,但没门路,她短时间内肯定凑不齐,还是得回现世,那里更方便。 熬夜啊!女人的天敌。 任阑珊定好闹钟,早早上床睡觉,凌晨一点艰难的爬起来,开启时光门,回了现世。 落地仍是公墓山脚下,这边日落西山,才刚进入暮色,任阑珊打着哈欠,等了几分钟连个车影子都没有。 人倒是被风吹精神了。 旋即,她一拍额头,在那边把手机瘾都给戒了,都忘记还能用手机这回事,好在间隔时间短,手机还有一格电。 她网上约好车,显示还得五分钟,索性拿出充电宝充电,然后去逛买车网,大概了解一下suv的价格。 “卧槽!”一声国粹,在寂静的荒野格外响亮。 任阑珊一抬头就对上熟悉的人脸,司机正死死的捂着嘴巴,惊恐加生无可恋,恨不得时光倒流。 这姑奶奶不是回那边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他就不该想着顺路离得不远,也不该觉得,人不可能倒霉的短时间内接连撞鬼! 现在好了,真撞鬼了,还是同一个!!要是能活下来,他一定得找个高僧去去晦气。 “大哥,又见面了。”这不是那位把自己当女鬼的司机大哥吗?见他吓得直哆嗦,任阑珊连忙开口安抚,“大哥,你放心我是人不是鬼,别害怕。” “不信你摸摸,我有体温的。” 不用,谢谢,并不想。 司机身子往后挪,生怕伸进车窗的手,指甲突然变长,直接掏了他心窝,眼睛瞄着任阑珊的手,思考自己直接关车窗会不会惹怒她,顺利逃走的可能性又有多大。 “那不然……你看我影子,我是有影子的,鬼没有影子……” 不提这茬还好,这低头一看,司机更想哭,哪来的影子呦! “姑奶奶,求您放过我,我上有老下有小,每月还有房贷要还,孩子又是高三关键期,求您大发慈悲,别吃我!”司机双手合十,卑微祈求。 任阑珊就很迷,沉默半晌,发出灵魂疑惑:“……我到底哪里像鬼了,我这么漂亮,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就是鬼了!我这影子……” 扭头一看,她卡壳了,还真没看到影子,她自己都有一瞬的懵圈。不对呀,她不死心的左右挪动,直到她整个人脱离车身的影子范围,才发现问题所在。 原本落日余晖是从司机那个方向照过来,自己的影子应该是在身后,可她后面有个路灯,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 强灯光的照射下,夕阳映射的影子变淡不显,而灯光投射的影子又映到车身上,偏这车是黑色的,她没细看就没发现。 司机大哥又在车内,更是看不到,这才闹出误会。 反应过来后,她边笑边朝正准备溜走的司机喊道:“大哥你看,我真有影子。” 任阑珊指着自己的影子,随后又指指头顶的路灯。 第111章 买中药、回现世 司机大哥往任阑珊那边一看,还真有,这就尴尬了。可之前,她突然消失又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么多的纸钱,又哪去了? 也就是这一迟疑,任阑珊已经跑到跟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司机大哥:“……” 他头发根根竖起,身子都快趴到方向盘上,总觉得脊背冷飕飕。 这下不想接单也得接了,思及那些疑惑,他还是心里发毛,不想拉人,又不敢赶人。 硬着头皮,为自己刚刚行为开脱,“那啥……我就是调个车头,没想跑。”求别找他算账。 “嗯,我知道。”任阑珊只以为司机是觉得尴尬,根本不知道他内心的惶恐,很是配合的点头,为了安抚司机,她又道:“我记性不好,很容易忘事。”不必放在心上,多大点的事。 司机大哥:“……”好不好的,求不再见面。同时心里暗暗发誓,以后打死也不来这地,给多少钱都不来。 然后任阑珊就被扔在中医院的门口,都不等她付钱,车子嗖的离开了。 万万在她肩膀上笑的前仰后合,任阑珊自己也笑,周围路过的人,就用看神经病的眼神斜她。 任阑珊这才压着笑意去挂号,人家这点都下班了,她赶时间,就给护士站的小姐姐硬塞了一个红包。 人家小姐姐这才勉为其难,“看你一片孝心,我就给我叔打个电话,帮帮你。” 任阑珊又等了半个小时,药房抓药的大爷,才拉长着脸回来。 他是拿死工资的,加不加班都一个鸟样,所以几乎是踩着点下班,绝不多上一分钟,被人喊回来能高兴才怪。 任阑珊现在深谙钱财开道的妙处。 关键是,现在的她不差钱。 她笑着加了大爷的微信,给大爷发去二百的红包,大爷立刻变了态度,还说以后需要抓药,直接微信私他,给他药方就成。 那敢情好。 万万看着药材挨个贬低,都是人工养殖的,药效有点差强人意,那根花了任阑珊六万多的人参,更是被它嫌弃的不要不要的,直接道:“效果可能会不太如人意。” 任阑珊有啥法子,这已经是她们市最好的中医院了,蹙眉问,“那怎么办?病还能治好吗?” “治好不可能,但应该能给他续几年命。” 已经很好了,总比等死强。 除了炼制药丸的药材,她另外又抓了二十副调养身子的中药,目的是遮掩耳目。毕竟一颗药丸,药到病除的话,太过夸张。 这些药,小老头慢慢喝着,除了苦一点,对他的身体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到底上了岁数,不比年轻人,身体还是需要慢慢调理的。 任阑珊又去4s店提了一辆车,等付款刷卡时,人家销售员一听全款,顿时就有些不乐意了,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改口说,“这车人家已经预订,今个提不了。” 任阑珊问什么时候能提,人家也不给准信,反正就是一句话,“暂时没车”,摆明了不想让全款提车。 还劝任阑珊,“零首付购车可以享受,更划算”直接拿出合同,指着其中一个条款,道:“每月只需还一千多压力小,手里的钱你拿去投资,去钱生钱,不香吗?” 任阑珊斜他一眼,直接走人,她又不瞎看的见上面的附加条款,和贷款利率,直接转身去对面的4s店,全款提车,两辆一模一样的suv,全程没超过半个小时。 自己开一辆,另一辆让销售员帮忙开着,一起去了四合院那边。等人一走,她就把其中一辆收进空间,这才开着另外一辆,挂着临时车牌回家。 任爸看到后,眼睛都亮了,直说车型流畅,还向她要了钥匙,开着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就夸:“这车稳,开着舒服。” 那可不,顶配,一百多万,也就是看着低调,当然她妈问起价格,那就是36万,直接把百位给抹了。 就这任妈还唠叨她乱花钱,“家里不是有小汽车吗?” 任阑珊就看任爸:“那辆车,我爸不是在开吗?” 任爸眼观鼻鼻观心,不应声,免的战火烧他身上。 任妈就又问:“那你不是还有货车?” “货车费油,不运货,开它浪费油钱。”关键是,没车她不方便啊,那边有小老头在,她只能晚上在房间里,偷摸着打开时光门回来,货车自然没法开过来。 她总不能,每次都浪费时间等车。 “三十六万加油能加多少年,省得哪门子钱,算账都算不明白。”任妈嘀咕。 任阑珊呲牙:“……”久别重逢,不说把她当心肝宝贝疼,可也别把她当根草怼呀! 哦,忘了,这边的时间凝滞,在她看来过了好久,在她妈眼里,自己就是三天两头霍霍钱。 那这……就只能任由老太太念叨了,她没法解释的。 任阑微就喊任妈,“妈,晶晶找你,问你花篮上的小花哪去了?” 晶晶最近迷上手工编织,任妈就给她买了很多手工编织包,编那种卡通的花篮,轩轩也跟着姐姐玩,其实就是在那捣蛋。 他一个三岁小朋友,讲道理又讲不通,常常上一秒还在晶晶手边的配件,下一秒就被觉得不好玩的小家伙,给扔到一旁。 姐弟两个的官司,把任妈磨的没脾气,一听找不到,就怕这两个闹起来,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也为难。 任妈一走,姐妹俩相视一笑,都有点怕了老太太的数落。 任阑微就给任阑珊说签证这些都已经在办,她挑了三个旅游团,评价都还不错,价格差距也就千把块钱,区别就是去的景点和住宿条件。 任阑珊现在不差钱,也不想委屈自己,就选了最好那家,又给任阑微转去两万,任阑微拦都拦不住,“钱够,还没花完呢。”怪不得老太太念叨她妹,确实有点大手大脚。 “都给换成鹰磅,给咱妈。”钱是人胆,手里有钱,她妈就能少叨叨她,然后又给任妈发了一个大红包。 她爸就算了,任阑珊把那个蓝宝石戒指送给任爸,都要吃晚饭了,这老头非得去和朋友一起去撸串。 四克拉的蓝宝石戒指,随着手动,那抹幽蓝格外显眼,任妈就翻白眼,“臭显摆,你想去就去,别带轩轩,总吃那些烧烤容易上火,他早上拉的都是羊屎蛋子,你保准又给他乱吃零食了。” 任爸有些心虚,但声音却更大,“哪吃零食了,我身上的钱都被你给搜走,就手机上的两百块,你看一分都不少,就是老吴给他买了瓶汽水。” 任妈就冷笑,“小卖铺那多出来的收款码怎么回事?”当她傻呢! 第112章 三里屯来人 任爸心里一咯噔,老婆子怎么知道的?这事他做的可隐秘了,只轩轩见到过,可这么小的娃知道啥,他做事也就没想过特意避他,总不能是他说的。 轩轩根本体会不了任爸的幽怨,对他露齿一笑,跑过来拉他手,“爷爷,走,还吃烧烤。” 任妈咬牙冷笑:“呵,果汁。” 任阑珊默默的放下碗,往远处移,还不忘捞走戳刀的儿子,带他远离战场。 任阑微也拉着闺女,躲到门口这边,听着任妈一声高过一声的数落,吐槽,“咱妈最近有些上火。” 任阑珊附和,“火气还不小。” 对老两口干仗这事,任阑微离他们近,经历的多,最有经验。 她们不掺和还好,老头老太太顶多生几天闷气,一但掺和进去,那就完蛋了。人老头老太太就都特别委屈,能把过去种种都给细数一遍,那是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生气。 以前是任妈哭诉,诉说年轻时候,自己给自己做月子,月子里洗尿布,落了一身月子病,老人重男轻女从小到大没管过她们姐妹俩个一次的委屈。 现在身份调转,是任爸委屈,退休金都被任妈攥着,小卖铺收款码都是任妈的,收多少现金又有监控,也是有数的。 他偷摸的给自己攒点私房钱,容易吗?男人出门在外,一点钱都没有,像话吗!那是要被人笑话的,吃饭喝酒都靠蹭,不丢人啊! 每星期二百块钱,买烟钱都不够。 任阑微就问了一句,“那您就没想过,我妈那是让你戒烟?一星期二百,不抽烟的话,零花钱其实也不少了。” 任爸更委屈,“酒不能喝,烟还不让抽,这日子还有什么盼头。” 那不是您酒品差,一喝酒就出事,不然我妈也不会限制您喝酒,是不是?还有抽烟,对身体不好,这都是为了您好呀。 任爸也知道,可就是觉得委屈,“人活在世上,不就这点盼头。” 不过生活就这样,磕磕碰碰,牙齿碰嘴唇的,都很正常,这世上从不拌嘴,恩爱如初的夫妻,除了电视剧里,她就没见过。 老两口闹别扭,她们不能不吃饭呀,任阑珊不饿,任阑微他们还没吃完饭呢。 姐妹俩带着孩子去最近的万达,吃完饭,又带他们去游乐场玩,然后给晶晶买了个大布偶,轩轩买了一套变形金刚。 这才回家。 老两口看到她们姐妹带着孩子回来,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战线还挺统一,只和两个小的说话,不过姐妹俩带回来的夜宵,那是照吃不误。 姐妹俩相视一笑,就知道这事过去了。 任阑珊好久没抱儿子睡觉,还挺想他,轩轩白天不粘她,晚上睡觉还是很爱跟妈妈一起的,抱着他的新玩具就投奔了妈妈怀抱。 半夜,任阑珊再次爬起来,这一觉睡的,分成几瓣,还昼夜混乱,生物钟都错乱了。 抱着儿子亲香了几口,才不舍的进了卫生间打开时光门,回了八零。 看时间,这边才五点半,任阑珊有心补个回笼觉,刚迷瞪一会儿,就听到牛嫂的喊声,她还在回神,郑庚礼过来敲门。 “珊珊,前面有人找你,说是三里屯你们以前下放地方的熟人。” 三里屯?下放?熟人? 任阑珊哈欠连天,穿着衣服,根据这信息搜索着记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应该是自己那封信的功劳。 不枉她让小范帮忙,查到康杰仁的学校,住址,还有他妈的工作单位。 她任阑珊就是这么记仇。 任阑珊还以为来的会是李芳芳,没想到是她大哥,小姑娘印象里,曾经意气风发的生产队大公子,如今正胡子拉碴的蹲在任记门口抽烟。 这个点,大家都在赶时间,虽然好奇这是怎么回事,但也没时间停留,买完早点那是边吃边赶车。 也有离得近,或是自己骑车的,就不远不近的围着,成群凑趣嘀咕。 任阑珊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她迟疑了好一会儿,都没认出李红旗,还是李红旗先认出了她。 任阑珊才笑着招呼他进大堂,给他倒杯热水,“怎么这个点?赶的夜车?芳芳呢?” 李红旗坐在凳子上,用力抽着烟,一口接一口也不说话,似乎有些难以言齿。 任阑珊就让牛嫂去端吃食过来,问:“是有事?芳芳以前帮我换过粮食也算有交情,李大哥有事不妨直说。” 李红旗这才抬头,把烟头扔地上,用力踩灭,“芳芳在医院,孩子需要做手术……”借钱的话,他没脸说,当初任家三口下放到三里屯,他们没给过一分善待。 他妹子给他们换粮食的事,他清楚。 但他妹子手里突然多出来的钱首饰衣服,他更知道,所以老娘让他们来了这边就找任家讨人情,他打心里就不认同。 他老娘不知内情,但他知道怎么回事,本就是他妹子占便宜的事,再拿来说事不地道,任家本来或许能念他们李家一分好。 真要提了要求,那任家对他们一家子,恐怕只剩下贪得无厌的反感。 但芳的孩子是早产,身体弱,右手又长了六根手指头,这事让芳芳,让他们李家都抬不起头。 本来芳芳被抛弃,这事就让李家成为三里屯的笑柄,结果芳芳偷偷跑出去,康杰仁没找到,孩子还早产,生下来又是六根手指头的怪胎。 别说芳芳的娃被人嫌弃,就连最小的弟弟都被带累的到现在也说不上亲,大家都背地里嚼舌根,说他们家的人缺了大德,才会生出怪胎。 这次收到任阑珊的信,来找康杰仁是首要的,但给孩子做手术,这事也不能拖,他爹娘拿出棺材本,才凑够五百,刨除两人的火车票,到这也就只剩二百多。 做手术根本不够,但没钱人家医院也不可能给安排手术,去找康杰仁,他避而不见,他妈更是指着芳芳的鼻子骂人,连孩子都不肯认。 芳芳那个倔脾气,就抱着孩子堵他们家门口,他拉都拉不走,康家的人也是绝情,直接关门只当看不见他们。那个康抗美,还站在二楼窗前对他们冷嘲热讽。 那孩子本就体弱,一吹风,又发高烧,孩子那个受罪呀,可摊上这样的爸妈,有啥法子。 手里的钱都花光了,连住院费都掏不出来,好说歹说,人家医生看孩子高烧可怜,也怕真的出事,才给办了入院手续,但还是催着缴费。 他实在是没法子,才厚着脸皮,按着康杰仁话里的任记,找了过来。 “缺多少?二百够吗?”任阑珊问,见李红旗只是低着头,很是羞愧难堪的样子,她转身去收银台拿了五百递给李红旗。 李红旗接钱的手都是抖的,“谢谢,谢谢,这钱我们一定还。” 任阑珊送李红旗回的医院,她还带了两份早饭,李芳芳整个人很憔悴,看到任阑珊一愣,手里的洗脸盆直接摔落在地,眼底的嫉妒一闪而逝。 第113章 李芳芳其人 旋即,李芳芳又亲亲热热的上来挽胳膊,亲昵嗔怪,“你怎么才来?栓子还说想见见他珊珊姨呢。” 任阑珊蹙眉扫着李芳芳的手,很是不习惯她的亲昵,没搭茬而是转身进了病房,看着脸颊还泛红,明显在发烧的小娃,嘴角抽抽。 不提不到两岁孩子说这话离谱不离谱,咱就说一个发烧昏睡的孩子怎么说话?假不假? 小姑娘一家下放时,李芳芳也就在看到原主手里的衣服首饰时,才会这么热情,后来也就把原主当成倾诉的垃圾桶。 再后来,估计是知道了原主曾和康杰仁曾有婚约,便总也忍不住在言语间踩原主一脚抬高自己。 原主只当李芳芳性子直口无遮拦,但李芳芳眼底的嫉妒,任阑珊却看的分明。 李芳芳还特别爱向原主炫耀,康杰仁对她的好,结婚的消息和喜糖就是这么来。 原主一家走时很低调,不知道是谁传的,说是他们得罪了人,要被遣送到条件更苦的大西北,当时没一个人去送别,或是露个面。 康杰仁和李芳芳也一样。 这么多年甚至没有只言片语,不是康杰仁出现,任阑珊甚至都不知道这两人的存在。 她这次来就是走流程,替小姑娘还人情,可没功夫在这和李芳芳演姐妹情深的戏码。 她这人对于别人的恶意向来敏锐,李芳芳盯着她后背的眼神都能把她灼烧出个洞,却非要装模作样,腻歪不腻歪。 她挺不耐这样的无意义交际,朋友讲究投缘,合得来才能处,反正她是不想在李芳芳身上浪费时间,她写信是为了给康杰仁送“惊喜”,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这么多年,李芳芳是一点长进也没有,她可不是原主那个善良的小姑娘,顾及面子,随李芳芳拿捏。 她任阑珊从来不委屈自己,把吃食放床头柜上,顺势把胳膊抽出来,就问,“孩子他爸呢?怎么不来照顾孩子。” 她无亲无故的,来不来就是礼节问题,今早上知道,又是借钱又是来探望的,做的已经很到位了。 她又不是李芳芳的谁,可不会揽事上身,她忙着呢。孩子的事,就该找孩子他爸,怎么也轮不到她。 “珊珊,你变了。”不关心她,竟然还戳她伤疤。李芳芳咬着嘴唇,掐着手心,眼里都是震惊,身子晃动几下颇一副不能承受之痛,眼圈说红就红,“你是在怪我当年没去送你吗?我当时忙,你知道的我要忙着准备嫁妆。” 这当然是托辞,任家三口得罪了人,她爸妈怎么可能允许她再和任阑珊接触,当然她自己也不愿意,又没好处可捞。 心里还想着到了大西北,任阑珊那张漂亮脸蛋肯定保不住,说不得还会被……心里升起隐秘的快感。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运气那么好,又翻身做回了资本家小姐。 康杰仁说任阑珊如今开了任记,生意极好,还说她们关系既然那么好,她就该去投奔任阑珊,而不是缠着他。 可他是孩子爸爸呀,她爱他呀,他们都结婚了,康家人怎么能不认他们母子。 他妈妈还嫌弃她是村姑,生了怪物,话里话外的怪她坏了他儿子的婚约,可当初是她儿子追的自己。 她这才从他妈的嘴里知道,原来任阑珊在港岛还有个大富豪舅舅。但那些人都是资本家,又是海外关系,任阑珊不应该被批斗,被分家产吗? 以前不都是这样,怎么突然间就变了呢? 她心里不甘,无法接受曾经低到尘埃的任阑珊,翻身成了她需要仰望,去巴结的存在。 但接连的碰壁,被瞧不起后,她发现提任阑珊和任记很有用,不禁动了心思。 任阑珊看的牙疼,她收回之前的话,李芳芳还是有长进的。当年在三里屯,要是有人敢这么不给她脸,她立马就能翻脸。 如今竟添了几分小白花做派,就是看着好眼熟,像那个谁……哦,胡艳艳。 她挑眉,在原主的记忆里,这李芳芳当年可没少骂人胡艳艳。 说起胡艳艳,那可是知青点的红人,三里屯的名人,简单一句话概括就是,她是所有男知青的白月光,三里屯未婚小伙的梦中情人。 也是康杰仁心头的朱砂痣。 他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只是私下里和胡艳艳写信联系,但李芳芳又不傻,还有康抗美在一旁阴阳怪气,她心里能不清楚。 只不过是在康杰仁面前装作不知道而已,背地里没少刁难胡艳艳,脏活苦活累活都是胡艳艳的,但人家胡艳艳也是有手段的,多的是年轻小伙子排着队献殷勤。 气的李芳芳破口大骂,没少在原主面前,骂胡艳艳狐狸精四处勾搭人,矫情,说话拿腔拿调,还骂胡艳艳心思阴暗又当又立。 如今却胡艳艳附体,你说好笑不好笑,口口声声瞧不上胡艳艳,却私下里模仿,想成为胡艳艳,为了康杰仁变成这样,这恋爱脑也是没谁了。 “有三年没联系了,你孩子都快两岁了,大家怎么可能还和以前一样。”任阑珊指指见底的药瓶,这妈当的……她都不知道说什么,提醒李芳芳,“快找护士,把药给换了。”她顺手关掉输液管开关。 “哦哦!”李芳芳这才回神,发现点滴瓶里的药输完了,脸上表情一僵,有些惊慌的去找护士,边跑边喊。 周围的人冷不防被吓了一跳,都不满的看李芳芳,但看她神色惊慌,只以为她孩子情况不好,也就没发作。 李芳芳一走,邻床的大妈就坐了过来,问任阑珊,“就你一个人来的?你们爸妈或是其他兄弟姐妹呢?你这姐姐是真的不靠谱。” 说着还摇头,“孩子高烧,她除了哭啥也不会干,之前你们哥哥在,他还会给孩子敷着温毛巾,让孩子舒服点。这一走,孩子难受的直哼哼,可她却只会哭,我说你给孩子喂点水,他嘴唇都起干皮了,再用毛巾沾着温水给孩子擦擦,他能舒服点。” “结果呢,她端着水盆一出去就是多半个小时,孩子大剌剌的扔这也不管。还是我看不过眼,给孩子喂了几口水。这好不容易回来了,脸盆毛巾又不见了。刚你没关那输液管,我都要忍不住说道几句,太不靠谱,孩子老遭罪了。” 那可不遭罪,但跟她说不着呀,任阑珊就赶紧解释,“阿姨,她不是我姐,只是前些年,我们家下放到他们村,我拿首饰衣服和她换过粮食。但不管怎么着,这情我领。这不,今个一早听说她孩子住院,就连忙拿了五百,跟着她哥过来看看。” 第114章 撕破脸(一) “不是姐妹?”石大妈一脸惊讶,“那你叫任阑珊不?” 任阑珊点头,眸子闪烁:“大娘,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难道李芳芳提过她? “这就奇怪了,那姑娘明明说,她妹妹叫任阑珊的。”老太太就嘀咕,然后才对任阑珊道,“之前你姐,哦,不对……就刚那姑娘啊,我昨晚不是见她实在不会照顾孩子,就说,你要不找家里人过来帮帮忙。” 她都怀疑那女的是不是亲妈,那笨手笨脚样,一看就没带过孩子,跟个后妈似的,纯纯的帮倒忙。 “她就说家里人忙,都不在这边,只有一个妹妹叫任阑珊,在这边开饭馆,就是那个任记。不过她妹也忙,没法来照顾,还说特别感激我,让我有空就去任记玩,她好招待我,谢谢我的帮忙。” 那要不是亲姐妹,能说这样没分寸的话?石大娘还就真上心了。 任记,她知道。 她没去吃过饭,但闺女女婿送的年礼是在任记买的,当时给她说了好多任记的事,说任记的东西贵但味道好,还能抽奖,有那人运气好,抽到自行车直接就骑走了。 她闺女也抽到一副毛手套,拿给她用了,儿媳妇几次拐着弯向她讨要,她都没给,毛茸茸的戴着可舒服可暖和,只一眼就知道不便宜。 她当时就想,怪不得什么也不会,原来是资本家小姐出身。 不过现如今不看重成分,不好拿有色眼镜看人,而且好多华侨都回国探亲,不少沾亲带故的人都跟着发达起来。 大家反而不排斥和这些人接触。 她没想着借机占什么便宜,但多个人脉也是好的,她女婿就是干销售的,多认识点人没坏处。 但石大妈没料到的是,李芳芳竟然撒谎,当下就不高兴了,“她就算实话实说,她不是鹿市人,咱也不会瞧不起她。” 任阑珊心里也压着火气呢。 这他娘的叫什么事!慷他人之慨,行自己之名?她倒是精,但打量谁傻呢?她和原主关系到底如何,李芳芳心里没点数? 当初纯纯是把原主当做跟班兼钱袋子看待的,她怎么好意思说出那番话? 是觉得原主傻,不清楚她的算计?还是认为,小姑娘就该对她予取予求? 这时,李芳芳和护士已经过来,任阑珊冷笑,拎起吃食送给石大娘,“大娘,自家饭馆做的,不嫌弃您留着吃。”旋即,扭脸就走。 什么玩意!真的,再不走她怕自己发飙,她从来就不是好性子的人。 嫌弃啥,石大娘看着白白胖胖的包子,闻着就香,“这多么不好意思。” “有啥不好意思的,不是大娘你,我还蒙在鼓里呢,尽管吃。” 石大娘也就不客气的接了过来,吃,干嘛不吃,人家小姑娘给的,呦,肉馅的还挺香。 “不是……你干嘛!那是我们的早饭,谁让你碰的。”李芳芳正好看到,顿时不乐意了,她还饿着肚子呢,刚想发作。 任阑珊先一步拍开李芳芳的手,“我给的,我自己的东西,爱送谁送谁。”管得着吗!然后,直接无视李芳芳走人。 “唉,珊珊你去哪?”李芳芳先是一愣,旋即下意识伸手抓人,任阑珊走了,谁帮她照顾儿子,她哥也不知道去哪了,真是的,太不靠谱。 又不是不知道,思仁是妈带大的,她根本不会带,还扔下她们母子不管,回去非得和她妈,好好说道说道,让她管管大哥,不能娶了媳妇忘了妹妹。 任阑珊怎么可能被她抓住,直接绕到护士身后,她实在厌烦和这样的极品打交道,真的她觉得自己就不该来,有点自讨苦吃。 反正原主不在了,钱她也借了,实在没必要和这家人接触。 李芳芳却急了,还想去追,却被护士拉住胳膊,“56号床家长,你干嘛呢?孩子针头跑了,需要重新扎针,你不赶紧把孩子抱好。” 看着血液回流的针头,护士眉心拧成一团。 见护士脸色不好,李芳芳这才返身,涨红着脸抱起儿子,就这还伸着头,要找任阑珊,嚷道:“珊珊,你别急着走啊,我还不知道任记在哪儿呢,你等我会儿,待会我哥肯定回来,咱们一起。” 她得去任记认认路,最好能住下,只有留在鹿市,她才好找杰仁。 任阑珊直接气笑了,凉凉的看着李芳芳,说话很直接:“你们母子的事还是找孩子爸爸康杰仁,要是不方便或是没钱,我替你们给康杰仁学校打个电话,给他请个假,让来照顾你们母子。” 一听这话,李芳芳立马不乐意了:“不行!”真闹大,被杰仁学校知道,杰仁的前程不就毁了,他要是因此记恨她,真不要她们母子,那她怎么办? 任阑珊冷笑连连,看,李芳芳不是真的没法子,人家只是觉得原主更好拿捏。她头也不回转身走人,爱谁谁,原主一家欠的人情,她替他们还上了,其他的她不管。 别扯什么孩子无辜,既然知道孩子治病要紧,怎么不去找康杰仁,他能拿两千买拍立得,能没钱给孩子做手术? 不过是柿子捡软的捏,但也得看她任阑珊愿不愿意。 “不许走,你回来!你和你家人欠我的,必须还,不然你们就是忘恩负义!”李芳芳明显的气急败坏,连装都装不下去。 “欠你的?”任阑珊止住脚步,脑海里快速闪现过一幕幕画面,她揉着涨疼的太阳穴,望向李芳芳的眼神阴冷,她没想到当年的事,还有这样的内情。 一字一句道:“那咱们就好好算算细账。” “当年,我们一家三口下放到你们村,你仗着有个村长爸,从我这拿走的金首饰、手表、银镯子、收音机、自行车票粮票,还有各种票据,这些年你们用的可还顺手?这些东西加起来将近两千,那些年只换了几百斤粗粮,绰绰有余!” 那时候,红薯面玉米面一斤才多少钱? “你胡说!没有的事。”李芳芳先是惊慌,随即矢口否认,无凭无据,她就是不承认,任阑珊能怎么着。 真蠢!任阑珊指指李芳芳手腕上的手表,冷笑出声,“我那手表还在你手腕上戴着呢,欧米茄的基础款468买的,我爸妈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上面还有我名字的缩写,你敢拿出来让大家看看吗?” 李芳芳神色一慌,眼神躲闪,手下意识藏到背后,有些无措,不明白素来沉默的小哑巴,怎么突然变得能言善道,气急败坏的大叫:“你闭嘴,不许胡说。” 见大家都看她,李芳芳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把话往回圆:“那些东西是我爸,我们全家,我们自己挣钱买的。”却闭口不提把手表拿出来,让大家看看的事,明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看热闹的人,立刻对任阑珊的话多了三分信任。 “这些东西加起来价值两千,你爸一个小小的村长,只靠每月八九块钱和你们年底分粮分钱的那点收入,再扣除你们一家十余口的嚼用,哦对了,你还有个弟弟在县城上学,住宿费学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林林总总的算下来,你们不欠外债就算不错了,哪来那么一大笔钱置办这些?还是说……”任阑珊意味深长的拉长声调。 第115章 撕破脸(二) 周围人偷瞄着李芳芳,和身边的人对视,心里跟明镜似的,不屑的撇嘴,地头蛇土霸王呗,趁机捞好处,谁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他们都有孩子或是亲戚下乡,这里面的门道,多少知道点。 运气好,知青下乡的地方,人家村里人顶多嫌弃他们白占口粮却不会干农活,不爱搭理他们。 运气不好,家里人给他们邮寄的包裹,他们就别想收到,能给你留下书信就算好的。 那这些东西都哪去了?不都是喂了那些王八羔子。 若只是求财拿东西,不刻意针对苛待知青,也还算有点人性。有些过分的地方,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女知青,有的认命嫁人,有的走了极端寻死。 这样性质恶劣的事,那些年没少发生,这还是城里下去的知青。 听这姑娘说,他们一家三口是被下放的,那就又是另一种境遇。 只看城里那些人,时不时的被拉去批斗,还得扫大街扫厕所,定期汇报自己的思想,没有任何的人身自由,就能想想下放劳改的人,过的是什么日子。 这样的话,那女的咋好意思说是恩情?明明是趁火打劫,再看李芳芳的眼神,都带着嫌恶。 尤其是之前很热情的石大娘,直接拿回了昨个借给李芳芳他们的茶杯,把里面的茶水直接泼到李芳芳脚下,“呸,什么腌臜玩意,脏了我的杯子。” 石大娘最恨那些磋磨祸害人的王八羔子,她闺女当初就差点被村支书的儿子给祸害了,幸好被女婿救下。 后来她闺女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可以回城了,那狗日的又起坏心,扣下她闺女的录取通知书,让他闺女顶替。 还是她女婿机警发觉事不对,把这事捅到省里,找到大学把事情都给说清楚,才帮她闺女把上学资格要了回来,听说当时那狗日的都把他闺女的关系调去学校了。 所以她一直把女婿当半个儿子看待,也很赞同她们夫妻一块返城,当初她对不起闺女,把工作给了儿媳妇,让闺女下乡。这回谁也拦不住,就让闺女女婿住家里。 谁反对,谁滚蛋。 不过女婿也争气,愣是自己找了化肥厂的销售工作,每月给家里十块钱的伙食费,她那儿媳妇才消停。 见此,李芳芳心里更慌,她很清楚,她能在三里屯各种耍威风,靠的就是她爸,可不许任阑珊攀扯她爸,幸亏这里不是三里屯,不然,要是有人拿这事做文章,举报她爸,那他们一家子可就完了。 她咬咬切齿的瞪着任阑珊,厉声阻止,“你闭嘴,不许胡说八道,往我爸头上扣屎盆子。那时候粮食金贵,值钱着呢,我收点东西怎么了?我家的粮食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给你们了,我们自己就不够吃。我也是拿东西去和别人换的粗粮,人家要的多,我有啥法子。” 想模糊重点?任阑珊冷笑着上前,扯住李芳芳的胳膊。 见大家的视线,都投在自己手表上,李芳芳心里既恼恨任阑珊不依不饶,又低不下头,就那样梗着脖子,高傲的抬下巴,“就算,我拿了那么点……好处费,可我帮你换粮食是事实,因为那些粮食你们一家三口才活下来也是事实,那……你就是欠我。” “呵,既得了好处,那就是交易,恩情一说……你配吗!” 想到脑海刚刚浮现的记忆,任阑珊眸色更冷,没你爸从中作梗,原主一家三口顶多是吃些苦头,但真不至于饿死。 老的故意卡任家的包裹,克扣他们的工分粮食,小的借机从原主手里捞好处,还偷偷举报原主,完了还一副没事人样,以恩人身份自居,恶不恶心。 任阑珊心里挺无奈,这记忆到底不是她的,就跟有禁制一样,只有接触到相关的人或物,那些深层次的记忆才会被触发。 就比如,她刚得的那段记忆。 小姑娘回鹿市后,原是准备给李芳芳写信寄包裹,感激她当初的换粮之恩。 任家老两口那个愁啊,闺女善良是好事,但错信人……他们被下放劳改的下场就是教训,当即不再隐瞒,把李村长父女私底下动的手脚说出来。 在三里屯没说,是觉得闺女和李芳芳走的近,更能看清楚康杰仁的本质。 而且,别管李芳芳出于什么原因,闺女和她走的近,其他的人多少会忌惮一二,也能让闺女处境好一点。 原主这才知道,看似和蔼的李村长背后没少找他们家的麻烦,修改工分,克扣粮食都是常有的事。 原主最伤心的是,当初她爸为了让她回城,拿出任家祖传秘方作为交换,对方同意私底下运作,把原主过继到任家的一位远房亲戚家,送原主回城。 那个亲戚是烈士家属,人不错,手里有工作名额,丈夫死后,她无儿无女,白得一闺女,她挺愿意帮这个帮。 结果,李芳芳悄悄摸来找原主,正好听个正着,偷偷写了举报信。也就是原主爸妈机警,当初听到外面有动静,立时停止了和对方交易,只可惜了一张糕点的秘方。 革委会的人去调查时,才一无所获,这也是后来大家都传任家得罪了人,会被远调到更偏远的大西北的原因。但可能否极泰来,没多久任家就被平反,一家三口全都能够返程城。 因为这事,原主一直郁结于心,难以接受李芳芳的举报,她以为她们之间多少有一点交情。她更自责,害的她爸违背祖训把任家秘方送了出去。 捋清楚这些内容,任阑珊只觉得吞了苍蝇般难受,但凡早知道这些内情,别说写信,她肯定让万万弄些假证据,先收拾了他们一老一小。 这是报复康杰仁吗?这明显是给自己找不自在,还有那五百,不如喂狗呢。 事已至此,任阑珊只能咬着后槽牙和李芳芳掰扯清楚,“真按你这理论来算恩情,现在也是我对你们有恩。是我借给你哥五百,他才有钱交住院费,你儿子才能继续留在医院治疗,这是救命之恩?” 任阑珊看向大家伙,没人接话却纷纷点头,从她们的一番对话里,他们已经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人家姑娘确实仁至义尽。 李芳芳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才硬邦邦的扔一句:“不管,你必须管我们母子!”她只知道,必须得抓住任阑珊,反正任阑珊有钱,不然他们可能会被医院赶出去。 这就是不准备讲道理,想胡搅蛮缠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任阑珊头也不回的走人,等她忙完回去,就送李村长一份大礼,感谢那些年,他对原主一家的照顾。 周围的人并没有散去,而是对着李芳芳指指点点,不用猜都知道,不是什么好话,李芳芳气的肝疼,怒吼:“姓任的,你给我回来!” 既然撕破了脸,李芳芳也懒得再装,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她还就赖定任阑珊了! 蠢得周围的人直摇头,这是还没看清形势呢?以为仍在他们村那一亩三分地,她爸可以只手遮天? 人家姑娘,可不是过去任他们拿捏的小可怜喽。 如今身份反转,得是他们去求着人家那个姓任的姑娘喽,本就有过节,不知收敛伏低做小,反而威胁人,傻不傻。 不过没人提醒李芳芳,本就看不惯她,现在又知道这么些内情,更没人待见她,对李芳芳的厌恶都摆到了脸上。 第116章 撕破脸(三) “注意点,医院禁止大声喧哗。”护士敛去吃瓜的表情,猛然想起自己的职责,连忙开口,“大家也都散了。” 再看李芳芳,护士都无语了,她就没见过这么不走心的妈妈,当爸当奶奶的对孩子不上心,她见得多,当妈当成李芳芳这样的少见。 只见李芳芳脸色狰狞,神情各种变幻,心思根本不在孩子身上,护士也是无语,没看孩子还发着烧,有啥事不能等孩子好了再说。 她只得提高声音,再次重复一遍,“56号床家长,请抱好孩子,尤其是他的胳膊,给固定好。” 孩子乱动,疼的还是他。 这个妈妈真的是…… 任阑珊下楼时,正好与缴费回来的李红旗碰个正着,他就打招呼,估计也没想到任阑珊都跟着一起来了,却又这么快离开。 想说什么,两人又不熟,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啥,就只能干巴巴的说了一句,“这就走?” “有事。”任阑珊绷着脸,连客气都不想演,反正撕破脸了,至于李红旗会怎么想,她还真不在乎。 她直奔邮局,拿出之前查的信息,给康杰仁的学校打过去,这事是谁的锅谁扛,反正康杰仁不高兴,她就舒服了。 也怪她自己,早知道李芳芳不是好东西,但没料到李芳芳还这么的恋爱脑,她以为李芳芳会恨死康杰仁的抛弃,死咬着他不放。 没想到,人家更想拿她当长期饭票,对康杰仁反而百般维护,活该李芳芳被男人骗。 想了想,任阑珊又给周泽延打了一通电话,那孩子总是他孙子,救不救,他们自己看着办。 边走,任阑珊边翻找原主记忆,新得那段记忆让她心里有些窝火,原主一家性子好,不和李家人计较,但她不行。 而且,这李芳芳看着像是牛皮糖,自己既然被她黏上,还是要早做打算才好。 任阑珊决定,回去后就找找原主的旧物,看能不能找到那些东西的收据,实在不行就浪费点能量,让万万弄出它们的购买单据,这业务万万熟。 还有李芳芳,她那人毛病一堆,手脚还不干净,想抓她小辫子,一抓一大把,但凡给她点机会,她就能自己往套子里钻。 任阑珊出来前和小老头说了,要去省城给他拿药,所以她是真要去省城转一圈,顺便把空间里的货给取出来。 她也不是闲逛,把省城的路给摸熟,商业街转一遍,着重于各个百货大楼。 她算着时间,下午才悠哉悠哉的回来,不到饭点,大家都挺闲,服装店因为衣服缺货,许念棠也闲得很,在大堂和大家一起看电视。 听到动静,见是任阑珊回来,大家过来帮着卸货,许念棠王鑫抬衣服,陈铭牛嫂他们拿食材。 任阑珊自己拎着一串药,回了后院,用砂锅把药熬上,万万自从昨晚拿着药材消失,直到现在也没露面,估摸着还在炼制药丸。 不过不急,先给小老头喝万万开的调养身体的药,喝个几天,再把药丸给小老头服用,到时起效果也好解释。 小老头不知道去了哪里,熬好的中药都快凉了,他才踏着暮色回来,精神状态不太好,任阑珊把药端给他,他就直接喝,然后就回房间躺着,饭也没有胃口吃。 任阑珊叹气,估计是身体撑不住了,又要强,不肯表现出来。 趁着夜色,任阑珊拎着一袋东西去了街道办事处刘主任家,她先是和刘主任聊家常拉关系,这才提赞助的事。 办事处的办公用品,纸张钢笔墨水,茶叶茶杯,热水壶,这些她都给包了。 其实她更愿意给钱,但主任这位老大姐,她是党员,原则性太强,肯接受物资的赞助,已经是让步,而且这是为公,提到钱那就不行。 还点任阑珊,真要想捐赠就去妇联,他们那里专管妇女儿童的事,显然心里门清,任阑珊这样做的用意。 任阑珊就笑笑,把袋子留下,走人。 第二天她又去了妇联,捐赠三千块钱和一批衣物。人家妇联的干部就挺无语,捐赠是好事,但你这还特意交代了捐赠对象,那你干嘛不自己直接送嘛,又不是不认识那五兄妹。 任阑珊能怎么办,小老头明显是在打磨那几个,想抽他们的懒筋,教他们自立自强,让他们明白立身之本。 她只能配合。 真要由他们出面,那五个孩子心生依赖,只怕又会故态萌发。 由妇联出面就不一样,他们想要争取到资助,得到上学的机会,就得好好表现,就要比别人优秀,要他们自己去争取,不能心生懈怠。 想来小老头会很高兴看到他们成长的。 妇联的干部也就那么一说,其实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他们出面功劳就是他们的,履历上就很好看。而且这笔钱不少,他们辖区其他的老弱妇孺,也跟着受益。 这是好事。 任阑珊回到任记的时候,又看到了杨老头,还有些诧异,她以为他昨个就已经回了杨家村,不想还在这。 杨老头旁边坐着他孙子,杨焕东此时正狼吞虎咽的吃着饺子。 杨老头嫌弃的不要不要的,“慢点吃,我不是给你留了钱嘛,怎么跟饿了几天似的。” 杨焕东忙着吃饺子,没功夫回,心里却把杨大旺骂了个狗血淋头。 狗日的玩意,真不是东西,把人打成重伤进了手术室,他奶奶的竟然真的一分钱不带,全让二旺在前面顶着。 二旺能怎么办?他手里是真的没钱,他家没分家,所有的收入都是他老子娘攥着,也就走之前,他爹娘听说俩儿子把人打伤要去医院,拿出来一百。 可这离五百的手术费,还差的远呢? 二旺不知道从哪找到的门路,偷偷的去卖血,回来时,钱是够了,他人却直接晕倒在手术室门口。 自己也就出去了那么一小会儿,给二旺买补血的枣子花生,杨大旺那鳖孙,竟然跑了!!! 他一个人掰成两半,得顾着杨槐树,还得看着二旺,手里的私房钱都搭了进去,自己是饿的头晕眼花。 今早二旺能自己走路了,他才能脱身来这,找他爷爷借钱,顺便蹭口吃的。 “老村长?!” 闻声,杨焕东也抬头,看见来人,觉得自己见了鬼,杨大旺怎么找过来的?不对呀,他昨晚不是跑路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 杨老头一脚踢过去,把想扑过来抱他大腿的杨大旺给止住,没好气瞪人:“老头子已经退了,不是村长。”有事找他儿子,别找他。 都不用想,这玩意找他准没好事,直接赶人,“你不在医院,来这干嘛?” 杨大旺已经看到脸色难看的杨焕东,有些心虚的缩回脑袋,但实在是饿的难受,只能舔着脸,对杨老头道:“老村长,我从昨个来了医院就没吃过饭。” 杨老头耷拉眼皮,“那你吃呀,找我老头子干嘛。”他可不管。 杨大旺一滞,摸摸干瘪的肚子,还是要了一碗阳春面,牛嫂就看任阑珊,这人估计没钱,做他生意吗? 第117章 一对蓝宝石 任阑珊点头,有杨老头在,怕什么。 刚杨大旺看到杨老头是意外中带喜悦,可见,他并不确定杨老头一定在任记,可还是找了过来,手里总得有点什么。 她很想看看是不是有惊喜,就算没有,也不过一碗阳春面,没钱,他就留下来,洗半天的碗,多大点事。 杨大旺见杨老头真的不给他付账,拍拍屁股带着孙子就要走人,急得他把嘴里的面吐出来,喊人,“老村长!借我点钱。” 杨老头头都没回,他年纪大耳背,听不到,他才不信那鳖孙手里没蓝宝石。 杨大旺脸色黑了又黑,对着地面用力“呸!” 正在拖地的牛嫂,“你这人怎么这样,讲不讲卫生,有没有公德心,你脚边就是垃圾桶,你往哪吐呢!”恶心死人了! 杨大旺也就窝里横,出了杨家村,那就是怂货一个。牛嫂一怒,他就怂,见周围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赶紧道歉,牛嫂这才忍着恶心去清理。 杨大旺自然是没钱的。 出门前,他不仅没带一分钱,还把身上卖蓝宝石的钱都掏给了他婆娘,就怕杨二旺搜他身。可问题是,他把回去得坐车得花钱买票这事,也给忘记了。 兜里没钱,又错过了最后一班车,杨大旺只能窝在桥洞下熬了一晚上。早上,他本来都已经趁乱爬上车了,哪知道人家第二次查票,又把他给赶了下来。 任他磨破嘴皮子,没钱没票就是不行。 好在他机灵,身上还藏着几颗蓝宝石,于是他边走边问,找来任记这边。看到杨老头,他还蛮惊喜,可是老头子竟然真的不管他,直接走人。 这会儿不是饭点,大堂几乎没人,牛嫂就坐在旁边盯着杨大旺,杜绝他跑的可能。 杨大旺砸嘴,这才不情不愿的从裤裆里摸出几颗蓝宝石,用力拍在桌面,豪气冲天的冷哼:“你们老板呢,我要谈生意。” 牛嫂扫了一眼蓝宝石,不认识,撇撇嘴,几颗破石头,还想找东家谈生意,想钱想疯了。 还有啊,也不看看那破玩意,他藏在了哪里?他不嫌硌得慌,她还嫌埋汰呢,反正她不乐意用手拿。 任阑珊已经看到桌子上的蓝宝石,微微挑眉,拿起一个玻璃杯,里面盛着温水,端着走过来,示意杨大旺把蓝宝石放进去。 杨大旺:“……” 他一脸憋屈的把蓝宝石放进去,心里暗骂,瞎讲究。 任阑珊拿出镊子,夹着它们在水里好一通搅,清洗了好几遍,这才把它们拿出来,用帕子擦拭干净。 有点小惊喜,这几颗蓝宝石品质还不错,缺点是太暗,是那种墨蓝,肉眼看不出太多瑕疵,算是纯净的。 任阑珊拿出放大镜,里面还是有包裹体,不过可以接受,自然形成的东西,避免不了。 只是价格有待商榷,反正她不愿意出高价,就用镊子指着放大镜上的裂痕,“有裂,这一打磨就得碎,给不了价。” 随即又指着另两块,“你看这形状,歪七八扭的能干嘛?打磨好,连小指甲盖大都没有,我还得贴手工费。还有这块,里面的包裹体,你自己看。” 杨大旺有点急,“那您能给多少,我先听听。” “总共三十,愿意就留下,不愿意拿走。”说完,任阑珊转身就走,不怕他不卖,饭钱还没给呢,他走的了吗。 任阑珊喊来陈铭,让他去找李大海。 昨晚李大海找来,毛遂自荐说会修理机子,她就让他今个去老街后巷那边安装看看,行就录用,不行那就啥也别说。 “卖!”杨大旺原以为任阑珊那么一通贬低,一块钱也拿不了,没想到还有三十,那还犹豫什么,卖! 然后又从鞋子里抠出两颗,一脚一颗。 那味道…… 任阑珊捂着鼻子,往远处挪,嫌恶的指指茶杯,放里面。 也是人才,这样走路,脚不硌得慌? 反正这杯子她是不能要了,心里膈应。 杨大旺撇嘴,不放这些地方,早就被老二给摸走了,心里还有些小得意,跟他斗,老二还差的远。 “这两颗更好看,小老板你瞧瞧,不过十块钱可不行。”有了三十打底,他暂时不着急卖这两颗,必须加价才成。 任阑珊看着玻璃杯里的蓝宝石,纠结。 这两颗真的漂亮,是那种艳蓝,饱和度较好,看着比较亮眼的那种蓝,还没打磨都能看出它们的通透。 用放大镜一照,里面也有包裹体,但不多,肉眼不可见那种。可以说是到目前为止,任阑珊看过的品质最好的两颗蓝宝石。 她估摸着每颗都有四五克拉,打磨后保重三克拉绝对没问题。这还是一对,成双成对的价格能再翻一倍。 拿回现世,六七千一克拉绝对可以,回头让杨老歪把它们设计成首饰,拿回现世卖了,也能挣个小十万块的辛苦费。 杨大旺多精,一看有戏,就伸出五根手指。 五百?任阑珊蹙眉,按说这价格,她收也有赚头,但不太乐意,不然他回去一炫耀,后续她再想收蓝宝石,价格还得涨。 便直接摇头,“给不了。” “一颗不行,那两颗五十总可以?再少……再少,我就不卖了。”杨大旺心里没底,先沉不住气,退了一步。 是五十啊?任阑珊脚步一顿,脸上却是为难,拧着眉心不高兴,最后似是想起了什么,叹气:“你是想拿钱救人?算了,人命关天,我价给高一点,不过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对,救人。”话是这么说,但杨大旺心里却打定主意,拿到钱,买几个肉包子回去给老婆孩子打牙祭,他就坐车跑路。 至于医院的杨槐树怎么样,他弟又去哪弄钱,他才不管。 “苏姐,给他取八十。”任阑珊朝收银台的苏韵馨喊道。 苏韵馨连忙拿钥匙打开抽屉取钱。 任阑珊自然不会管杨大旺拿钱做什么,那么说,就是给自己递台阶而已,李大海一到,她就带着陈铭两人去小院那边。 留下两人在那安装机器,自己去木匠那里取牌匾,任记粮食加工坊这个牌匾,往墙上那么一挂,就有人来问。 上午就听到这边霹雳哐啷的响,一听能拿小麦、稻谷、玉米粒这些没加工的原粮,去加工。 或是直接拿它们去换成品粮以及细粮。 也可以,不用粮票和粮本,直接拿钱买粮食,大家都很高兴。 等看到有油卖,还可以帮着榨油,他们更是开心,油票难搞,但可以想办法去弄油菜籽,最近正是油菜籽成熟的时候,找乡下亲戚问一问,总能搞到点,这样吃油也不用紧巴巴的。 可是再一问,还没正式开业,大家又有些失望。 任阑珊要忙的不止这些,她还得去办营业执照,还要研究一下去哪里办厂合适。今晚回去现世,那边的时间一流动,那几条生产线也就该到了。 地方要足够大,又不能太偏远,不然员工上下班不方便,地皮价格也不能太贵,还得是她能拿的下来的。 鹿市她转了一圈,暂时没找到合适的,她回任记时,陈铭他们还没回来,她就让牛嫂骑自行车过去,给他们送饭。 回到后院,刚进垂花门就听到狗叫声,还不止一条,郑庚礼正在喂它们,还挺奢侈,奶瓶加奶粉,看给金贵的。 这年头有这待遇的孩子都没几个,这两条狗先给喝上了。 她都想问问小老头,奶粉哪来的,可别是她给他买的老年奶粉,被他霍霍了。 喂狗,用细粮喂就已经很好了,老年奶粉和宠物奶粉不一样,真不见的比米面肉汤好。 但她想了想还是没说,人老了总要给自己找点事干,这样精神头才能好,一旦精神头败了,身体也会快速垮掉。 不就两只狗,也不是养不起,饭馆每天那么多的肉骨头,养他们绰绰有余。 第118章 幕后黑手再现? 只是看到石桌上明显放凉的中药,她无奈,拿去重新温了端回来,忍不住道:“您这药怎么又没喝?” 喝不喝的,区别不大。 郑庚礼给小狗顺着毛,它们舒服的眯眼睛,不过见任阑珊执拗的给递到面前,他还是擦擦手,接过后一口闷了。 任阑珊直叹气,就在心里问万万,“药,什么时候炼好?” 万万再次冒头,“晚上。” 晚上,任阑珊回到现世,从卫生间出来,亲一口儿子,才去换衣服出门。 任妈听到动静也出来,问:“你干嘛去,大半夜的。” 任阑珊随口敷衍,“一个朋友喝醉了,让我去接她,女孩子独身在外不容易,我不好不管。” “那你也注意点啊。”说完,任妈还是不放心,转身就要去叫任爸,“我把你爸喊起来,一起去。” “不用,我直接开车送她回她住的地方就成,人家女孩子,我爸跟着不方便,妈你留意着轩轩的动静就好。”任阑珊赶紧关门走人,就怕她妈真的去叫她爸。 “你这孩子……”任妈对着门就挺无语,不过还是去了主卧,见孙子睡的挺香,这才放心。 那边任阑珊一到四合院,就打电话联系司机,打了两次才打通。 司机的电话接通后,声音有些喘,略带歉意:“其实我们已经到这十几分钟了,但天黑,外加不熟悉这里,就一直绕圈。刚我下车去确认我们的具体位置,忘带手机了。” 这边确实挺偏,任阑珊第一次来,还是万万指路才找到,她索性给那司机发去定位。 五分钟后,任阑珊终于在后门看到车队,直接打开铁门,让他们把卡车开进去卸货。 “就直接卸在院子里?不用我们帮您把设备抬进去?天气预报夜里有雨,这些设备不能淋雨。”领队是个中年男子,戴着金丝眼镜,真不像跑车队的,全身上下透着股文雅。 “不用,这里就好,天这么晚了,你们也早点收工回去休息。”任阑珊原本没在意,以为就是普通的送货上门,但这领队长的打眼,又过于热情周到,任阑珊不禁细打量。 这一细看,她还真看出几分不寻常,这细皮嫩肉的,哪里像底层打熬跑车队的人。 说他们风餐露宿夸张,但熬夜赶车是家常便饭,为了醒神老烟枪居多,就算不抽烟,那熬夜熬的也内分泌紊乱,脸上油腻很正常,啤酒肚颈椎病,几乎是司机的标配。 这样清爽干净,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人,你说他是老板,任阑珊都信,但就是不信他是跑车的。 任阑珊顿生警惕,让万万时刻防备他们,一有不对就先把他们弄晕。 她就一个普通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哪怕万万说了,有它在,又在它的地盘,她的安全绝对无忧,她的心还是一直提着。 万万不以为意,提议:“要不把他们都给拿下,吾用手段逼问一番,说不准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之后再把他们这段记忆抹除。” 它现在能量足,底气也足。 任阑珊是心动的,可万一又像约翰?李迪那样,不是什么重要人物,那不是白白浪费能量? 她不太想浪费,还不如利用科技的力量。 心里千回百转,面上笑容不改,给每人送上一瓶饮料,再塞上一盒烟,客气的送他们离开。 好在他们并没有翻脸,如同真的物流人员,交接完东西,任阑珊签收后,他们就离开了。 大门合上的瞬间,任阑珊脸色却是一变,后背都吓出一层冷汗,她连忙让万万细查那些设备。 下一刻,一堆窃听器定位器监控摄像头,被万万扔在她面前。 任阑珊脸色难看,笑的阴翳:“监视器定位器还好说,在机器上安窃听器……他们也不怕被震聋了耳朵。”她真想直接把设备打开,让他们体会一把震耳欲聋的感觉。 当然也只是想想,因为想法太天真,人家也不傻,长的有手,最后为难的还是自己,运输时太占地方,会很不方便。 别扯什么放空间,她又不能直接放厂子里,不然如何解释天降生产线?还是要走一遍流程,过个明路。 她让万万把那些设备包装盒上的字体抹除,还有安装说明书上各种日期、公司地址之类,不该出现的信息都抹去,才把三条生产线收进空间。 这才有功夫打开窃听设备,香烟盒她做了手脚,总不能一直被动的挨打,泥人还有三分脾气。 只是听了很久,那边仍是一片安静,她蹙眉,难道被发现了? 算了不管了,她打着哈欠,也没关设备,就让它自动录音,然后打开电脑,搜索各种宝石打磨切割设备,还是现世方便,各种信息咨询都能通过网络查询。 这要是在八零,她能愁死,没有人脉想弄到这些设备,想也别想。 任阑珊好一通恶补知识,关注了几个粉丝最多的宝石切割博主,把他们的短视频都给刷了一遍。 然后才了解到,切割又分为素面切割和刻面切割。 她之前买的蛋面就是素面切割,可想要释放火彩,让宝石看着更闪,璀璨若星辰,那就需要刻面切割。 刻面切割又分为祖母绿型切割,标准圆钻型、椭圆型、马眼型、梨型这些,这里就不细说。 任阑珊跟着主播的配套设备走,订购了宝石切割机,粘棒,磨盘,抛磨盘,宝石琢磨机,以及配套用得八角手,还有大量的钻石粉。 酒精和火漆也少不了,八角爪打磨切割宝石时,需要酒精灼烧火漆,然后再用火漆固定宝石,这些不仅是必需品还是消耗品。 量必须大。 十倍放大镜,三十倍放大镜,五十倍放大镜,任阑珊也买了几个囤着,上次杨老歪看到它,眼睛都快拔不出来了,显然很喜欢。 下次见面,作为见面礼挺好。 万万就撇嘴,“想要什么样的,吾都能满足,那么麻烦干嘛?” 任阑珊睨它,出一颗成品,浪费的能量需要一颗去补,还不能品质差,就杨家村那种品质得五六颗。 人家还振振有词,说它一次最多能出上百颗的成品,不论几颗还是几百颗,它每次消耗的能量是一定的,是她自己宝石原石太少,不能怪它。 任阑珊就呵呵,也不和它打嘴仗,想了想,她又在网上订购一批合成的宝石,红蓝宝祖母绿都有,还有一批色彩好看的红色尖晶石,拿来给杨老歪练手。 另外,她心里也有些想法,回去和小老头商量一下,看可不可行。 想着麻烦一次,她又在那家店里下单一批培育钻,布灵布灵的还挺好看,还买了一小袋子碎钻,拿它们来镶嵌挺好。 她又在旗舰店订购了一套中央空调,回去提升任记私房菜的格调,有秦舅舅送来的空调,她对外也好解释,到时让万万直接把它们嵌入墙体,只留秦舅舅送来的空调挂在外面。 忙完这些,她拿出小锄头去刨箱子。 这事,她惦记好久了,可每次回来现世她又给忘了,要不就是赶时间,没能过来。 趁现在,把它们都给挖出来。 一打开,扑面就是难闻的味道,箱子上的铁钉都锈迹斑斑,任阑珊很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戴着口罩。 她挥动空气,让霉味尽快随风散去,这风呼呼的刮着,还真有可能下雨,她直接把它们收进空间,回了屋里再取出来,省得她还得吭哧吭哧的搬箱子,那么大个木箱,能让人累成狗。 她迫不及待的打开画,眼里盈上喜意,有用,“不知道,我把它们再带回去然后再挖坑埋了,是不是能一直这样卡bug?” “你试试呗?”万万突然出声,其实它也好奇,以前还真没宿主这么干过,任阑珊这个宿主,那真是格外的接地气。 看到万万,任阑珊挺高兴,“药丸炼好了?” 万万得意点头,“有意外之喜哦?” 第119章 孙德团伙 什么意外之喜?任阑珊来了兴致,“莫不是还炼出了锻体丹?” 做啥美梦,万万翻白眼,它只能帮着炼药,可不能无中生有,它又没有锻体丹的药材,上哪去炼制。 以前有灵植空间,还能自己培育灵植,现在……唉,往事不堪回首啊。 “吾的意思是,比预期多了三颗,一共炼出九颗养身丸,你可以给小老头吃两颗,就算药材不好,炼出的效果差点意思,两颗也能给他延寿七八年。” 这样啊,任阑珊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她又高兴了,这药丸这么神奇,剩下的可得好好收起来,完全可以拿来换宝物嘛。 这一通忙活下来,任阑珊身体疲惫,但精神亢奋,直接打开时空门,回了八零。 趁着夜色,她又挖坑把木箱子埋下,不过这次她只放了字画,怀表她收进了空间,准备回现世后,找时间去看看约翰?李迪。 既然他们防范着自己,那就让他主动“拿走”这怀表,总能有点收获。 回来后没多久,天就大亮,任阑珊索性也不睡了,给小老头把中药熬好,先放半颗药丸,剩下半颗过几天再给,不然效果太明显,也愁人。 另一颗不急,慢慢来,调理身体总得有个过程,不然任谁都要怀疑。 小老头挺嫌弃,但还是喝了。任阑珊亲眼看着他咽下肚这才放心,和他说起自己的打算。 “用珠宝设陷阱?”郑庚礼手指敲着桌面,以孙德贪财的性子必然动心,但不见得会亲自出手,试一试也无妨,“不过珠宝必须足够贵重才能。” 一般的他看不上,杨家村的蓝宝石,他肯定在打主意,但绝不会为了它们冒险,那个杨得志应该就是他的刀,不过份量不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后手。 他们手里有钱,但肯定不敢拿出来用,那几十万是煤矿给工人发工资用的,刚从银行取出来,都是连号钱,标志性太强。 按说,钱取回来后,是有保卫科的人专门看守,孙德他们不该那么容易的手。 但问题是,保卫科的人没当回事,月月发工资,月月都有这么两天,还真没人胆子大的去抢劫他们。 毕竟,他们是真的荷枪实弹。 孙德利用的就是他们这种心理,他去煤矿将近一年,估计都在踩点观察,不然以他的性子,能在煤矿那样的地方待那么久? 由于“211”事件,性质恶劣,那批连号钱早就被警方重点关注,只要他们花了那笔钱,就能被锁定踪迹。 除非他们一直不用,不然只能想办法洗钱,可钱是那么好洗的? 孙德又该如何把蓝宝石矿光明正大的揽入怀里? 他们偷挖肯定是有,但不敢过分,不然偷藏那里几个月,早就被人发现。 他估计孙德这会儿恼的要死,原以为蓝宝石矿是个只有他知道的秘密,没想到杨老歪认识,更被这丫头发现。 都说乱拳打死老师傅,这丫头误打误撞的,反而坏了孙德的打算,这下他再想悄无声息吞下蓝宝石矿,怕是不行。 如今杨家村的人都知道那是蓝宝石,知道它们能换钱,必然盯得紧,他们再想偷偷开采,怕是不能。 正如同郑庚礼猜想的这样,他这会儿正在防空洞发脾气,原本计划挺顺利,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蓝宝石矿的事被人捅破,那就只能按第二个方案来。 其他三人也不高兴。 李茂山更甚,他就是狗怂脾气,不然能因为口角纠纷打死人?他是有点佩服孙德的,但那也是佩服孙德脑子好使,策划周全,让他们真的得手并且顺利逃走。 他之所以跟着孙德,是求财,可不是当孙子的。孙德要是把他自己当做他们的头头,那他就不乐意了。 于是,李茂山阴阳怪气的笑道:“三哥,咱们也想多挖蓝宝石,可杨家村乃至附近村镇的人,都一窝蜂的涌上来。白天还好,反正咱们需要补觉,不影响。可晚上他们也往这山里钻,咱们有啥法子?我们可不像你和伊万,一个有了新身份,一个身份就没曝光,我们不得躲着他们点。” 当然,让他像伊万那样男扮女装,他也是不乐意的,一个大老爷们偏爱穿女装,把自己当女人看待,还甘愿雌伏于…… 呸! 想到这里,李茂山嫌恶的又挪开几步。 伊万捋假发的动作一滞,垂下的眼睑,闪过冷芒。 廖大石保持沉默不说话,他就是最垫底的,就连那个后来加入的李英,也只是面上憨憨,背地里也是狠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人家眼睛都不带眨的,听说曾是杀猪匠,刀法极好。 他还是老老实实的缩着。 孙德唇角紧抿,仅是瞬间的僵硬,再开口声音多了几分自责,“确实是我考虑不周”转而看向廖大石,“大石,你那儿换掉了多少钱?” “一万不到。”廖大石有些气弱,哪怕他私心里觉得孙德有毛病,让他一个贼去换钱,缺钱直接偷就是了,何必多此一举。 但他可没李茂山的勇气,他怕死。 见孙德不满蹙眉,廖大石暗骂他欺软怕硬,奈何不得李茂山,拿他开刀,但还是连忙为自己解释,“乡下人都穷,有个几百的存款都算了不得,藏的还特严实。”他找起来,也费劲。 他倒是想一下子换个千儿八百的,可那也得人家有呀,家里养狗的人家又多,他腿被咬的地方,到现在还疼呢。 他都不明白孙德怎么想的,换回去的钱,只许多不许少,那他们不是得倒贴钱。 他自然不愿意,行事便多有敷衍,但他也不会傻的直说,而是道:“咱们的通缉令贴的满城都是,我也进不了城。” 他这样说固然是为了甩锅,可说到底,还是孙德惹得祸,不是他非要去设计他兄弟,弄劳什子锦被,他们行踪能暴露? 在他看来,这样费力的洗钱没必要,等过个几年风声过去了,这钱就能拿出来用,何必这么麻烦。 当初,他们就该先跑南边去,潜藏起来,若是运气好,说不得还能找到门路,偷渡去港岛那边。 七八万足够他下半辈子吃香的喝辣的。 现在好了,汽车站火车站到处都是他们的通缉令,就连一些交通要道也有人在严查,他们想跑也难,除非钻树林子爬大山。 没办法,他们只能继续窝在这防空洞里,避风头。可愿意待在这,和不得不待在这,那差别可就大了。 第120章 偷钱?洗钱? 啥宝石矿不宝石矿的,就是说着好听,换不成钱,它们就是石头。 反正,他更爱钱。 对此,廖大石心里当然有怨言,但想到已经凉凉的何狗子,他又不敢不听话,孙德可没底线,对老人孩子也下得去手。 早些年他被打伤了命根子,这辈子就只闺女那一根独苗了,他可不能断了香火,不然怎么和他爹娘交代。 见气氛不对,伊万适时开口,岔开话题,“那批蓝宝石,我已经成功卖出去,也有九千多,这些钱差不多够了。”他们又不是真的打算在这投资,不过是包装个空壳子,又有远程贸易出口公司做幌子,事能成。 孙德目光幽暗的盯着廖大石,廖大石眼神躲闪,下意识缩头,后悔自己嘴快,不该多那么一嘴。 孙德这才收回目光,对亿万道:“那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伊万点头,看着孙德的眼里柔情万千,“孙哥,我有事找你谈。” 等两人出去,李茂山啐口唾沫,狗男男。 廖大石专心在地上画圈圈,他听不到,看不到,啥也不知道。 这边,杜景墨只觉得头秃,被抢的钱币有了踪迹,本是高兴的事,可问题是,钱币的主人,与孙德他们根本扯不上关系,甚至可以说,没有任何的接触。 简直是见了鬼。 他们的人通宵熬夜,反复排查还是一样的结果,没有任何的疑点,更荒谬的是,多达上百人,几十个乡镇,都是这样的情况。 这还只是被认出来的,那些没有被认出来,却已经流通出去的钱币,又有多少,谁知道? 他实在想不明白,孙德是如何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把钱给洗干净的。 他们累的人仰马翻,愣是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反而引来不少非议,他们压力也大。 “杜大哥,你最近是不是没有好好休息。”陈星若亲自端着一盘红烧肉过来,杜景墨叹气的看着那盘他没点的菜,陈星若赶紧解释,“这是我们自己的员工餐,我特意给你留的。” 她又不傻,杜景墨都说过几次了,她还犯?杜景墨脸色才缓和,不过仍是把盘子推回去,道:“你和阿姨留着自己吃,阿姨的腿还疼吗?” “好多了。”陈星若好几天没见到杜景墨了,想得紧,想多陪陪他,杜景墨却心里存事,有些敷衍,“你们老板呢?” 陈星若攥紧手指,挤出笑问,“杜大哥找我们老板有事?老板忙着粮食加工坊那边的事呢,你有事也可以找郑老爷子说,一样的。” 这认干亲的事,杜景墨也知道,他便起身去找郑庚礼。 郑庚礼听完点点头,“行,这边收钱时,会留意的。” 任阑珊回来后,听到这事也挺好奇,心里就琢磨,这也不像后世,可以利用银行卡利用网络洗钱,孙德怎么做到让那批钱遍地开花,扰乱视线的同时,成功洗钱。 郑庚礼只是点她,“当初211惨案参与者之一的廖大石,人称妙手空空。” 神偷?手快?偷钱?任阑珊顺着思路想,还是很困惑,偷钱和洗钱有什么关系?真要是丢了钱,总会有人报警,又不是捡到钱…… 蓦地,任阑珊瞪大眼睛,丢钱大家肯定会找,会报警,但若是他们没有意识到自己丢钱,谁闲着没事去研究自己的钱长什么样?可总不能每次换钱,那廖大石都正好有相应的数额和面值? 但若是……钱不仅没少?反而还多了呢?有几个会傻的主动宣扬。 所以,杜景墨他们就是问也白问。 孙德这脑子是真好使,这样磨人的主意也能想的出,不过,“廖大石也挺能耐。”能耐着性子调换钱,她也是佩服,还有孙德,能把廖大石收拾的这么服帖,也是手段了得。 郑庚礼老神在在的品茶。 那必然是有把柄在孙德手里攥着,廖大石可是老油条,拿到钱必跑,可他还在附近活动,就只能是受制于人。 郑庚礼说起另外的事,“你在找厂房?” 任阑珊点头,这事她还指望这小老头去坐镇,便一五一十的说了。 他吹着茶叶,“营业执照没办下来?” “没,卡着呢,说要看资质,看资金,看场地,还有生产线与技术人员。”任阑珊心里有数,这是有人作梗,“晚上,我准备拜访一下程老。” 也是她大意了。 想着既然准备办厂,这事就没有不可言的地方,而且办营业执照肯定得交代清楚她是办什么厂,生产什么东西。 再者她和林红星关系不错,没必要遮掩,甚至有心卖林红星个好,厂子需要招人,招谁不是招,只要人不傻踏实能干,就可以录取。 谁知道就那么寸,遇到一个秃顶男,个子不高,有些瘦削,刻薄的三角眼,看人都是脸朝天带着股高傲。 林红星小声给她递话,“我们科室的副科长于继波,科长年纪大了已经在办理退休手续。” 任阑珊明白了,这是未来接班人,那必然不能得罪,得捧着。不过没用,人家于科长明显的不待见,一开始任阑珊还以为是他原则性太强,对私人企业有偏见。 等林红星下班后,任阑珊从她那里打听到他连襟姓司,任阑珊瞬间明白,人家那是故意卡她。 目前经济发展还不成熟,很多都是在摸索中前进,规章制度并不完善,人家真要卡她,也不能说错。 任阑珊挺无语,惦记她的东西,没得手还成她的不是了。 程均胜?郑庚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喝茶的手一顿,眼底含笑,“喊叔叔挺好。” 叔叔?任阑珊愣了下,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顿时有些麻爪。 这要是俩老头凑一块,这辈分得多乱? 怕什么来什么,等任阑珊看到副驾驶座上的小老头时,她有些头秃。 郑庚礼就看着车窗外,幽幽叹息,“人老了,过一天少一天,也不知道郑家老宅还能看几眼……” 那就去!她也懒得管这两老头的眉眼官司,她给程老家的孙子孙女带了两份炸鸡薯条套餐,还有几个小蛋糕,又带了十几杯奶茶。 过岗哨的时候,强塞进哨岗三杯,热情的人家小战士都红了脸,其他的她都给带去了程家。 连保姆阿姨都收到一杯西瓜汁味的奶茶。 第121章 一次性纸杯?! 见到她,程老太很高兴,拉着任阑珊往沙发上坐,“那三个小家伙肯定高兴,只怕晚饭都吃不下了。”又有些好奇的看着奶茶杯,“这是……纸杯?” 她听说过,国外提倡使用一次性纸杯,说是安全卫生,尤其是医院铁路车厢这些地方,明令禁止使用公共杯子。 她觉得挺好,他们医院若是也使用这种一次性纸杯,交叉感染的风险就能大大降低。 她就问,“你这是准备办的厂子?” 见任阑珊点头,程老太就笑道:“好事,现在国内这方面还是空白,你程叔要是知道了你的想法,必然高兴,咱们鹿市说不得还能跟着出出风头。” 这话夸张,但程老太的态度,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程老的反应,人家老太太也是老革命,是和程老一起爬雪山,过草地的革命伴侣。 别看她现在退休在家,其实又被医学院返聘,每周都会去学校教课,是外科手术的大拿。 “这一次性杯子,我们医院确实需要,等厂子出成品了,记得通知婶婶一声。” 那感情好,厂子没建就多了个大客户。 这时,程老的警卫员抱着一个大箱子吃力的进来。 程老太问他,“这是什么?” 警卫员就看任阑珊,任阑珊笑着回答:“电脑,我舅舅给我邮寄来的那台,我不懂也用不惯,就想着捐出来,也许研究所会需要它。” 那可太需要了,不过这东西贵重啊,听说上万呢。 程老太就问警卫员,“那糟老头子呢?”不回来待客,把客人拦在门外,是什么道理。 警卫员吭哧了一会儿,才委婉道:“和那位老先生一起看风景呢。”他总不能说,两人在那大眼瞪小眼。 他们首长多稳重的人,面不改色是常态,谁知道那老先生一句,“贤侄”,直接让首长变脸,但又不是真的翻脸。 然后两人就在那打机锋,他听得云里雾绕的,不过首长脸拉的老长,这他看的分明。 他心里就很纳闷,说生气,首长又没有真的翻脸赶人。 程老太都想翻白眼,心里已经明白怎么回事,前段时间听说这丫头和那个郑庚礼认了干亲。 那老头就生气,说什么必须改口,不能跌了辈分,平时多沉稳持重的人,一遇到郑庚礼的事,就跟变个人似的。 其实,她多少知道一些,那老头子一直怀疑郑庚礼是特务头子路今安,这一盯就是三十多年。从他刚转业到鹿市,一直到现在成了市委书记。 你一个市委书记,好好的促发展搞建设,带着鹿市的人生活的更好,这才是现在的本职工作,干嘛总是盯着人家郑庚礼不放。 不是不让他管,而是他现在已经不在公安系统,查特务那是老杜的职责,他这样盯人那是越权。 不过说起老杜……那也是一言难尽,他还有一两年就要退休,现在整一个老滑头谁都不得罪,啥事也不管。 那个姓司的副局长,手伸得倒是挺长,但正事不干,总是盯着底层的民众。抓违法犯罪的人,这没错,但你太上纲上线,死硬的执行教条就不好了。 下面的人过的不容易,卡的太死他们没了活路,容易走极端,最近的几起杀人伤人案,不都是这样的内情吗! 这……还不值得他们重视?反思? 当然,若他一视同仁,自己还高看他几眼,可林家的那个儿子办那什么果汁厂,为了厂房的事和袁家的女婿打起了群架,听说事闹得挺大,不少人受伤。 怎么不见他出面,就跟看不到一样。 听说,他最近和白家那小子越走越近,越来越不像样子。 要她说,这些事才值得老头子注意,时刻盯着,把害群之马,国之蛀虫,都给清出党的队伍,这才是要事。 反?腐?倡?廉,一刻也不能放松。 那个郑庚礼的事,真的没必要。 几十年了,根本没发现他有什么异常,反而查出他私底下做的许多善行。 妻女接连病逝,自己又被诬陷,被恶意举报,下放到农垦场,像这样一连串的沉重打击,能承受住的没几个。 没见好多类似经历的人,都熬不住轻生了,或是直接黑化,就连偷跑也是屡禁不止。 人家郑庚礼是怎么做的? 默默忍下诸多苦难,还护下了一起的其他人,就这胸怀,就这行事风格,她觉得就不该怀疑人家。 平反后,国家返还的财产房产补偿,他只留几处房产,那些房子的收入,人家又每月拿出两千,偷偷的捐赠给那些烈士遗孤,不求名不求利。 不是他们特意查他,有几个知道的,就是接受资助的人,也不清楚,每月给他们寄钱的人是谁。 她觉得这样的人,不会是坏人。 人能装一时,可装一辈子,太难。 警卫员挠着头,又道:“首长还说,让把他的象棋拿出去。”他好教教那位老先生,如何做人。 但这原话,他肯定不好学的。 程老太气的翻白眼,“把他叫进来,把这事给他说说……” “说什么?”程老是黑着脸进来的,小老头却背着手,乐呵呵的样子。 听程老太简单说完,程老也顾不上生气,诧异的看着任阑珊,“真捐?想好了?” 任阑珊点头,“我不懂电脑,而且拿着它也没什么用,还不如捐出来,让它能够发光发热。” “你这孩子,觉悟就是高。”程老挺高兴,鹿市研究所这边惦记计算机已久,但价格太高,城市发展哪哪都缺钱,哪里有余钱去支持他们搞这些。 白家那小子曾笑言,借用这台触摸屏座机电脑,但他的“借用”可不是真的借用。 想到这里,他就叹气,老白那家伙,可别因为这孽障晚节不保啊,那小子的那些花花事,他都听说了,不信他那个做老子的不知道。 任阑珊他们吃完饭就离开了,有些事不需要明说,她办厂子的事,这两位知道了关注了,这后面的事就好办。 有心关注她的人,自然知道她的动向。 她拜访程老并且捐赠电脑的事,该知道的,自然也会知道,她捐赠确实没提要求,但耐不住有的人自己多想。 第122章 厂房 而且,那纸箱里可不止是电脑,还有她刻意搜集的资料,除了几本关于计算机编程的,还有一些关于通信的资料。 她让万万把《移动通信史》换成《移动通信理念》,抹去里面的时间,只留相关理论和概念。 程老这会儿正翻着书籍,“通讯系统必备三要素,信源,信宿,信道……”他越看,眼睛越亮,直接招呼警卫员带上东西,送他去娄教授家。 车上,任阑珊窥着小老头脸色,见他神情愉悦,就知道没吃亏。 老小孩老小孩,这话一点也不假,也不知道这两老头是怎么回事,见面就杠。 不过,也没真的斗出火气来,那就随他们的便。 粮食加工坊的事,牵扯着任阑珊的精力,听到三台机子顺利运转的机器声,她直接敲定李大海店长的职位,负责机器的运转和维修。 李大海也给了她惊喜,自己找门路弄来一些零件,把那个旧的碾米机给修好了。 之后,任阑珊又跑了两个地方,为即将筹办的厂子,找厂房。 先去看的那个院子,场地大小合适,就是太靠郊区,而且比较荒,院里的野草都有一米高,交通不便,还没有员工宿舍。 要是用它,就得先解决员工食宿问题。 不管是盖员工宿舍,还是给补贴,都是一笔额外且不少的开支。 另一个位置挺好,是以前大学的旧校区,后来大学搬到新校区,这里就被一分为二。 一部分被他们拿来办了夜校。 另一部分的教学楼和宿舍,就成了那些革命小将的活动场所,前几年造反派倒台,这里就闲置下来。 其实,这几年也有人看上这里,但就是租金贵,而且,人家要求全部租或是全部买,不同意只租或是只买一部分,有点捆绑的意思。 所以,它就被滞留了下来。 任阑珊也觉得场地太大,但这里位置是真的好,仅是地皮就很值钱,后期厂子要是发展起来,想要扩产也容易。 前期,那些空置房可以拿来存储原料,也不会浪费。 有现成的宿舍,食堂,办公室,她只需要花钱修缮清理一下,再把教室的门窗换一换,就是现成的厂房。 有需要,还可以直接打通。 但就是贵! 租,任阑珊是不考虑的,买的话,人家开口就是十万块,要是带上地皮得六十万,不是买不起,但也着实心疼。 讲真,这价格就算加上四十倍的物价差,放现世那也是白菜价,但就现在的物价房价,还有鹿市的消费水平来看,领她看房这人,明显是把她当做啥也不懂的肥羊宰。 她也终于明白,为啥它一直被闲置。 而且,这旧校区它属于公家财产,需要层层审批,人家特热心的说可以帮着说好话,拿下它。但就一点,那就是需要帮他安排家里人,至少要给三个名额,还不能是干苦力的,要求岗位轻松工资客观。 这哪是招员工,这分明是请大爷呢! 人家还不是暗示,而是直接言明,就这城府和算计,任阑珊还真不信任,他送来三人的品性。 要不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任阑珊还就不准备通过他拿下这旧校区了,打算回去问问小老头,他知不知道这旧校区的事。 这些,都不是几句话就能搞定的事,那就慢慢磨。 她先把加工坊理顺,还有私房菜筹建的事,也得提上日程。 任阑珊又往梨村跑了一趟,找到青山叔询问迁坟事宜,跟着他去看了选好的三块地,都在任家祖坟不远处。 “三块地,风水都不错,三大爷说可以随意选,就看你个人意愿。”这梨山属于梨村,和村支部谈就成,他哥就能做主。 任阑珊揣上一条烟,跟着青山叔去了他哥家,那里是山林不是耕种区,不存在占用良田,但买地肯定不成,土地不允许买卖,她又不是梨村人,所以,买行不通。 但是,任阑珊可以承包。 于是,她离开时,带了两份山林承包合同,连带着任家和秦家两家祖坟的那两个山头,她都给承包下来。 她到刘婶子家时,刘婶子已经给刘杨收拾好行李,在那拎着他耳朵教训他,“……去了那里好好听话,好好干,钱会直接给我,你就别惦记。” 刘杨也知道自己被人捧几句就飘,手里拿不住钱,眼看别人老婆孩子热炕头,他也眼热,就老实点头。 刘婶子还特意从地窖里捡上来一袋子红薯,对任阑珊道:“别看长的孬,但好吃,红心的特别甜。” “呦,那可太好,我最喜欢吃这种蜜薯。”烤着吃最好吃,任妈任爸他们也喜欢,便又问,“婶子还有吗?我多买点。” “多着呢。”刘婶子让他男人又给捡上来两大袋,任阑珊给钱,刘婶子不收,她就偷偷把十块钱压在那包红糖下面。 回去时,李大海父母带着李水淼正在纠缠李大海,看到任阑珊还想上前找她理论什么,直接被李大海一胳膊一个的,强硬带出小院。 李水淼倒是想往任阑珊面前凑,可问题是有刘杨在他面前杵着,一看刘杨一米八的体格,还有胳膊鼓鼓囊囊的样子,就知道是不好惹的,自己先怂了,灰溜溜的跟上他爸妈。 还是拿捏他哥更容易。 任阑珊扫了刘杨一眼,别说,就他这样子只要不笑不说话,还挺唬人。 她不知道的是,刘婶子特意交代过他,让刘杨多干活少说话,遇到找事的人,就面无表情的盯着对方看就成。 刘杨憨归憨,但他有个优点,就是听他妈的话,他妈咋说他就咋做,只除了别给他钱。 她安排刘杨住在后院守着粮食,李大海也住这边,不过他住在前面,看着机器。 先试经营一段日子,或是能忙过来,就他们两个,人手不够就再招,这段时间找她自荐的大姐大妈不少,都是常打交道的,卖她们人情也无妨。 就算这边不需要,等厂子办起来,那边也缺人,不说两条生产线需要招人,就是后厨也得有人不是。 然后那些大妈大婶比任阑珊还上心,那旧校区就是她们给推荐的。 任阑珊还说找小老头问问旧校区的情况,郑庚礼先给她了一个大惊喜,旧校区连同地皮的转让合同。 第123章 吐血 价格没少,但允许分三次付款,还有一份贷款合同,她细读了条款,大意就是以这条街做抵押,贷款一百万,需十年内偿还清。 她特意留意了利息,有些怀疑小老头是不是拿了银行负责人的把柄,这简直是在做慈善。 就算她厂子亏空,单就那块地皮,十年的时间,也能翻上几番,只赚不亏。 唯一的问题是,“能把抵押房产换成任记吗?”小老头这样,她觉得亏欠良多,良心有点不安。 郑庚礼就冷哼她,“快把合同签了,我好拿给人家过手续,免的夜长梦多。” 任阑珊立马不敢吱声,拿笔签字。 郑庚礼这才拿着合同走人,只是再回来时,看到任阑珊手里的汤药时,身形明显僵硬,也不嫌弃烫嘴,直接一口闷,气呼呼的背着手走人。 回到屋里,郑庚礼抚摸着小狗,望着窗外发呆。 最近他突然觉得精神头十足,走路久了也不会喘,夜里睡觉总是梦到死去的战友和家人,还有他在军统的老师。 对于老师,他最愧疚,也最不愧疚。 老师对他恩重非常,然信仰不同,这是根本的分歧,也是无法调和的矛盾。 但老师终归是老师,最后的离间计,不仅让郑家几乎满家灭门,也让他的联络人彻底消失。 他属于绝密档案,只对上线负责,联络人的死,直接让他身份成疑。他自然成了无根浮萍,证明不了自己的身份,只能以他堂哥的身份留在大陆。 做他们那一行,少有善终,他自然要为自己留下后路。 知道路今安是郑家二爷郑少虞的,有,但没证据,他早就毁去了所有的照片。 说他们堂兄弟长的像,但也只是传言,早在知道他的身份后,他爷爷就遣散了家里老仆。 新招的仆人,都只闻其名,不曾真的见过郑家二少。 按年龄算,那些老仆几十年前就已经作古。 所以,当初他接到爷爷的信,偷偷回来奔丧时,才能顺利接手了堂哥的身份。 自那时起,路今安是路今安,郑家大爷是郑家大爷。 也从那时起,郑府就有传言。 大难不死的大爷,痛失心上人,借酒消愁,大夫人被气的得了失心疯,常年待在自己的院子,照顾体弱的小小姐,从不出门更不见外人。 家里仆从都知道,大爷嗜酒,爱茶。 二少郑少虞,因为不满大爷继承了家业,不肯归国,留在了鹰国,被老爷子一气之下赶出了郑家。 他是路今安时,也刻意营造他酒精过敏,每次喝酒他都会事先在身上带上桃粉,弄出过敏的真实症状。 加上路今安的工作性质,注定他要时刻保持清醒,忌酒,喜好咖啡提神。 这是他一开始,就刻意引导大家形成的固有印象,目的就是为自己日后假死脱身做准备。 也正是因为他的日日饮酒,这才让心有怀疑,却没有证据的程均胜,始终只是监视他,而没有采取行动。 就算被下放那几年,也是一样。 想到郑家祖宅下的那批文物,他幽幽叹气,他终究是存了一点私心,希望他被正名时,再带着那些文物一起回归。 算是,他送给祖国母亲的大礼! 因为他清楚,一日,他不能自证身份,就算献出那些文物,在他的档案上,也只会写上功过参半。 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总是希望,能为自己,为同僚们,正名。 只可惜,他的时间不多了。 终究是妄念! 他不怕死,也无惧死,但能活着谁又愿意去死。 这盛世……他总要多看看,等到了下面,他也好给那些同样无声无息死去,甚至至死都背负骂名的同僚们,讲一讲,这如今的盛世安康! 他的眼,就是大家的眼睛。 想来,大家都会很高兴,他们的努力,他们的牺牲,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但身体的情况不允许,最近几天的异常,更是让他心有不安,他担心这是回光返照。 虽然,这回光返照的时间好像有点长。 任阑珊就问万万,“小老头的身体怎么样了?怎么感觉他的精神头反而更差了,那药丸真的有用吗?” 万万也奇怪,这药丸它以前也换给过其他人,“是不是药材品质差,半颗太少?” 那晚上,她把剩下那半颗也给他服下去? 哪知半夜,郑庚礼突然觉得胸闷,便起身想着缓一缓,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暗红的血迹,在血色下格外瘆人。 万万立刻通知了任阑珊,任阑珊几乎是披着衣服跑过来的,她问万万:“这是怎么了?不会是药有问题?” “那不可能。”虽然不清楚这小老头为什么会是这个情况,但药丸绝不会有问题,顶多是效果打些折扣,这一点它是确定的。 这肯定不能耽搁,“您先换衣服,我去开车,咱们去省城。” 路上,郑庚礼执拗的想去原郑家老宅,如今的市委家属院,还非要她带上那个玉扳指。 他怕自己这一去,再也回不来。 望着窗外追忆往事,“当年,我收到一批文物,就偷偷的把它们藏在祖宅下。”只是没想到它最后成了市委家属院,这样也挺好,至少不用担心它们失窃。 原来这么一回事,她还以为是郑家留下的家底。 “那时候,大量的文玩古董被日军掠夺而去,不仅如此,他们还大量的掘墓盗墓,两千多件文物被他们装上火车,运去防川,想要将它们带回国。” “为了夺回这批文物,死伤无数……所以我接手后,就把它们藏了起来,玉扳指就是机关的钥匙。” 任阑珊:“……”小老头好不厚道,那么早就给她挖坑! 见小老头看自己,任阑珊有了更加不好的预感,就听他又道:“随行的另一节火车,还装载着万两白银和千两黄金。” “不过那批钱被我拿来买命,全都捐给了沪上军区。”打通离开的航道,“换了我堂弟家人安全离开。” 搁她,她也这么做,反正钱又没落入小日本手里,都是给华国,给哪个军区没区别。 但是……现在这坑到了自己这里,她就头疼,“知道的人多吗?”若是没猜错,约翰?李迪背后的人,就是冲着这些文物和金银来的。 这小老头真坑! 第124章 误诊?! “我那……我那堂弟的义弟,于泽知他知道”那个计划,他也是经手人之一,郑庚礼话语一顿,“他……” 人心这东西善变,更何况他那义弟讲义气是真,但看重钱财也是真,自己活着能压着他,一但自己死了……还真说不准。 便叮嘱道:“那玉扳指,你收好,市委家属院下的宝库,等我死后,你找合适的机会把它们都给捐赠了。”这么大的事,必然上报上电视,他义弟总能知道,也就不必再惦记。 任阑珊不解:“您为什么不自己捐赠?” 郑庚礼扭头,没回答,那批文物知道的都清楚,是路今安设计弄走的,他拿出来不是明着承认,他就是路今安。 不能自证身份,他又何苦带累郑家百年清誉。 任阑珊不知道他有什么苦衷,但却替他憋屈,终是没忍住,问出声,“您老……后悔吗?” 明明是刀尖上起舞,拿命在搏,一样的为国流血牺牲却不一样的待遇,甚至连自己都做不得,不委屈吗? 后悔吗?郑庚礼垂眸笑了笑,他就知道这丫头必然察觉了什么。 如同当年,他爷爷问他“悔否?”时那样,他再次坚定的摇头。 当初踏上那条路时,他就知道可能会面对什么。但他还是踏上了它,为的只是自己的信仰,并不是世人的看法。 哪怕重来一次,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他也义不容辞,“人生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自己问心无愧就好,不需要世人品评。” 为了心中信仰,他九死而无悔! 如今,他能看到这安稳盛世,已然幸哉!甚哉!多少前辈死的无声无息,不为世人所知,他们都不委屈,他这点……又算的了什么? 他从不觉得委屈,只是遗憾而已。 到死,都顶着他堂哥的身份。 任阑珊没听小老头的去市委家属院,而是直奔省城。 她心里更愿意相信万万,相信那药丸能救小老头,它都能带自己穿越时空,那么小老头一定也不会出事,但他吐血又是事实,那就去省医院检查检查。 留遗言嘱托什么的,都不必要,人活着最重要。 到了省城医院,才六点,人家医生还没上班,他们这又够不上急诊,她带着小老头在医院附近吃完早饭,找黄牛买了专家号。 第一个就是他们,拿着医生开的单子,一通排队检查下来,两人拿着排的片子和检查结果,再次回到医生办公室。 接诊医生看着检查结果,漫不经心的道,“没啥大碍。”他又看了眼郑庚礼,宽慰道,“老人家,您这年纪,身体有些小毛病很正常,年纪到了。不过您的胃不太好,以后吃饭注意点,不要暴饮暴食,也不能饮食不规律。” 虽然体内旧年沉疴颇多,但总体来说还是正常的,是一个六十老头该有的身体素质。 “真的没事?半夜,他吐血来着。”说完,任阑珊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暗红色的。” 闻言,医生蹙眉,多了几分重视,拿出脉枕,对郑庚礼道:“把手伸过来,我看看。” 医生给郑庚礼把脉的同时,观他气色,半晌,脸上多了微笑:“好事,心口瘀血吐出来,对内脏来说是好事。以后啊,少操儿孙辈的心,切忌大喜大悲,忧思过度。” 任阑珊,“……”不是,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有您那眼神,让她觉得自己仿佛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她这明显是替孙德和孙晨他们背了锅。 郑庚礼拿出他的诊断书,“您给看看?”怎么回事。 胃癌?晚期?那个庸医下的结论? 医生眉心拧的能夹死蚊子,“这是在鹿市总医院检查的?”看时间是三个月前,市总医院的医生,就这水平?荒缪!怎么混进医疗体系的?! “我之前身体确实不舒服。”诊断书可能写错,但他自己身体什么情况,他心里清楚。 他扫了眼任阑珊,除了这丫头给他的汤药,他只吃过止疼片,说起来他好几天都没吃止疼片了。 他竟然没有意识到。 任阑珊心虚的扭头,不看郑庚礼,而是问接诊医生,“那有没有可能,是之前的医院误诊,把其他人的检查结果,和小老头的弄混了,这才有了这出乌龙?” 接诊医生也觉得这个可能性更大,这医疗体系有必要好好整顿整顿,这样的错也出,简直误人! 也就是这姑娘心细,带着老人来省医院复检,要是直接按癌症治疗,不说各种费用能让人倾家荡产,就说治疗癌症的药物,那是能随便吃的?尤其是西药,都是有很大副作用的。 这样不负责任的行为,简直与谋财害命无疑,他必须得和老爷子提提这事。 两人不知道,这事还引起医院内部体系的自纠自查,一时间医护人员的态度,都极尽认真负责。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两人心知肚明这里面的猫腻,既然知道身体没问题,都果断的选择离开医院,对于医生问,是否要抓些中药调理肠胃,两人一致摇头,家里的中药继续喝就好。 郑庚礼的精神头,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他也没有去追问那中药的事,他身体好了这最重要,兴致勃勃的要带任阑珊逛友谊商店。 见此,任阑珊松口气,心里盘算她手里都有哪些票据,然后她发现她没有外汇券。 对任阑珊来说,这就是各种物品短缺的商场,但小老头却很有兴致的慢慢逛。 只是一圈逛下来,他能看上眼的没几样,最后停在手表柜台前,“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老头送给你。” 今个心情好。 “款式一般。”任阑珊实话实说,就款式而言,比着后世的差远了,就价值来说,它们也不是劳力士这些有收藏价值的,她看不太上,便道,“您要是有喜欢的,我买一块送给您。” 柜台的售货员就不乐意了,暗暗翻白眼,装什么装,这里面随便一块表都好几百呢,买得起吗?土鳖。 第125章 戚容、盘店? 任阑珊能看不到?自然看的到,但她可不会为了打这女售货员的脸,去买不需要的东西,更不会给这女的增加营业额。 任阑珊直接带着老头奔向二楼,她有看到区域分布图,领导的办公室就在二楼。 她手插挎包里翻找,实则是从空间里取出来一台相机,海鸥4a相机。 这是她的囤货,原本准备加工作坊正式开业时,在任记搞一波宣传,顺便给加工作坊做做广告,到时就拿它作为彩头,用抽奖调动大家的热情。 现在,先拿来应应急。 “您看,连包装盒这些都是新的。”虽然都是那商家仿做的,但很到位,连年月日都是原本的日期,只不过原本的保管不善,长毛发霉了。 相机的镜头也有问题,又掉漆,老板就给它大修了一番。 不过,人家老板也是诚信人,任阑珊去买时,他直说了不是原版,镜头有换新,油漆也是后补的,但它的功能只比原本的更好,照出的相片效果更佳。 “也就是家里老人……”任阑珊叹息,神色说不出的忧伤,“昨夜里吐血……今早……刚带他去检查……这不看上了收音机,但我来的匆忙,没带外汇券……”剩下的留白不说,但小领导看向门外背着手等人的郑庚礼时,目光带了几分同情。 很爽快的点头,“没问题,出门在外谁还没个难处。”就冲这相机本身,他就愿意帮这忙,又不吃亏,不就是换外汇券吗,对他来说太容易。 直接给换了一张百元,两张五十的面额。 任阑珊又给他塞了一盒烟,人家也是热情人,给她留了电话,“我暂时替你保管,你随后要是手头方便,想赎回,尽管来找我。” 任阑珊是感谢了又感谢,想着以后塑料厂子办起来,这也可以作为自己销售的一个渠道,这条人脉需得好好维持起来。 于是,她的好听话,不要钱的往外撒。 这领导叫戚容,人到中年事业顺遂,年前又新得一个宝贝女儿,正式化身为女儿奴,对很“孝顺”的任阑珊感观极好。 想着自己这会儿没事,便亲自带任阑珊他们去挑选收音机。 红灯牌收录机,用外汇券180元。 大砖头样的个头,小老头也不嫌沉,特意拎着去那女售货员面前绕了几圈,直到那女的脸都变绿了,才又溜达回来。 任阑珊这才假模假样的对戚容道,“年纪大了,有点老小孩,别人不就是态度不好,翻他白眼,这就记仇了。抱歉啊,戚叔,回头我就说说他。” 戚容蹙了蹙眉心,却不是对任阑珊,而是对那女售货员,目光严厉的扫过去,女售货员立马端正身姿,老实站在柜台上。 见此,戚容才收回目光,摇摇头道:“她们的态度,确实有问题。” 如今经济正在转型,可不是以前的计划经济,这样的态度不可取,而且国家号召放开对友谊商店的限制,允许普通百姓进来。 不该只对华侨和外宾笑脸相对。 任阑珊对这位戚叔也很有好感,就似真似假的说道,“是有那么点,咱们老百姓也是有脾气的,本来拿钱买东西是好事,却得看她们的脸色,心情肯定受影响,反正我要是有其他选择,不会来第二次。” 戚容也不生气,反而点头,心里很赞同,但这些员工能来这里上班,基本上都是有关系的,七大姑八大姨的各种关系盘根错节,真不是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的。 任阑珊也清楚,所以并没有就这话题深说,交浅言深是大忌,她主动转了话题,“戚叔有机会去鹿市,记得去任记找我,我请你吃饭。” “任记?”戚容惊讶的看着任阑珊,旋即大笑,“原来是你啊,我就说现在的小姑娘都了不得,原来是一个人。” “戚叔……听过我?”这下轮到任阑珊惊诧了。 “老宋……就你们那的宋所长,我们是战友,上次他不是来我家做客,带了奶茶蛋糕,还有炸鸡薯条套餐,我家里人都特别喜欢。” 随即,他想到了什么,话锋也是一转,“小任,你就没想过也来这边开一家快餐……你们是叫快餐店对。我们这边刚好有一家西餐厅因为儿子惹事欠了巨债,正着急出手呢。” 老刘的遭遇他挺同情,要不然也不会主动帮他拉线。 “去看看。”任阑珊还在考虑可行性,郑庚礼接过话,多了宋所长的关系,戚容态度更加和蔼,直接把任阑珊当自家晚辈看待。 店面还不小,目测有六十平,就这地理位置,人家开价两万其实不算贵,不过老板要求把里面所有的设备也都包下来,也就是说,想要拿下这店面得三万二。 当然,若是能留下原来的员工,人家愿意让价一千。 还是个仁义的老板,可就是儿子不争气,和人争风吃醋,把人打残了,伤者双腿截肢,后半辈子注定离不开轮椅,那家人直接就报了警。 为了救儿子,老板只得找伤者家属协商。最后伤者家属同意私了,却狮子大开口,一张嘴就是四万。 但真要细算,人家要的也不过分, 一个人的一辈子就那么毁了,以后只能坐轮椅,别说娶妻生子,就是生活自理都成问题,本是大好年华,如今他这样……后半辈子如何生存。 那家人还是理智的,知道就算把老板儿子抓起来枪毙,也改变不了孩子残废的事实,还不如要钱,给孩子足够的生活保障。 他们要的数额大,又只给十天的时间,老板凑不齐只能卖店面。 “我们生意很好,月收入近千不成问题,不是急着用钱,我绝对不会卖。”老板一脸的愁容,心里也是极为不舍,但没法子,就算恨不得把孽子的腿打断,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 戚容和老刘相识挺久,知道他为人挺不错,但就是忙,顾不上孩子,让家里的老母亲把孩子溺爱太过,不知道天高地厚,这才没有分寸惹上大祸。 便也开口替老刘说了句好话,“这铺子其实挺抢手的,不过老刘他这人重情,不愿意辞退员工,想着替他们保下工作,这才一直没卖出去。” 老刘点头,就是这么一回事。 “要现钱对?”对于这店铺的位置,人流量,任阑珊是满意的,但她暂时没有扩店的打算,鹿市的加工作坊刚开,厂子还在筹建,私房菜也在计划内,实在是精力有限,而且扩张太快并不是好事。 买来囤房的话,任阑珊有些犹豫,因为这要压资金,而厂子后续要正常运转,需要的资金不少,她得先保证那边的资金链。 任阑珊踟蹰间,小老头先一步开口,“可以盘下来,今天能签合同吗?” 闻言,老刘狂喜,猛点头。 第126章 有钱的小老头 小老头从怀里拿出一本存折,除了那些房产,国家还返还给他不少家财和补偿,郑家祖宅如今是市委家属院,这肯定没法还,便折成钱财给了他。 看着上面的数字,任阑珊嘴唇大张,这小老头真有钱。 旋即,她有些急眼,对着老板他们歉意一笑,把小老头拉到角落里,“祖宗,这店铺是不错,但咱们扩张的是不是太快了,我还得忙厂子的事,生产线、员工、销路,这些都是事,这铺子买来空置着多浪费。” 她是真的分身无瑕。 郑庚礼斜她,不紧不慢道:“空着也没事,等着它升值。”这房价必然涨。 这小老头眼睛还挺毒,但任阑珊目的是不让小老头出钱,厂房那里还抵押着他的房产呢,于是只能拿出自己的存折。 等她委婉表达了意思,老刘有些犹豫,“他们手脚都很麻利,我也可以再便宜一点。” 任阑珊耐着性子解释,“我不是不要他们,只是鹿市那边,我事情太多,两三个月内,这铺子我开不起来,他们要是愿意等,到时也可以来应聘,我优先录取,您看怎么样?” 老刘就看几个员工。 闻言,那些员工反而迟疑了。最终老刘还是点头同意,签完合同,又过完户,任阑珊终于拿到钥匙。 眼看中午了,任阑珊去国营饭店点好饭菜,让小老头坐那等着,她去找戚容,人家跟着忙前忙后,请他吃饭很应该。 说起来,来八零这边那么久,她还是第一次来国营饭店吃饭,饭量还挺足,味道也不错。 送走戚容后,两人又来到店铺,此时所有门锁都已经换成新的,检查过后,任阑珊满意的给人结账。 见她忙完,小老头带任阑珊去了一栋三层小洋楼,附带一个小院子,占地两百多平米。院子里的灌木花丛,都长到院外了,一看就是好多年没人打理,地上的草坪都能没脚。 任阑珊都惊了,小老头是哆啦a梦吗,兜里总是能翻出来惊喜,不过这屋子里到处是灰尘,一进屋扑面的腐败霉味。 小老头目的很明确,直奔二楼西的书房,地上还有残存的瓷器碎片,书架上除了尘土,还挂着成片的蜘蛛网,看样子,都成它们老巢了。 见此,任阑珊转身下楼,去车里拿了扫把抹布上来,跟着一起打扫卫生,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才把书房和两间卧室清扫干净。 看小老头的样子,是打算留宿,她就借口去买被褥,开车在附近逛了一圈,熟悉地形,然后才从空间里拿出两床被褥,顺带着一些洗漱用品和锅碗瓢盆,反正就是日常生活所需要的琐碎物品,这才开车回来。 等她把东西都给安置好,去书房找小老头时,没人。 她正想着小老头会去哪儿,多宝架前面的地面突然出现一个黑洞,小老头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下来。” 不是,里面空气流通吗? 显然,任阑珊的担心是多余的,空气还真流通,“这是?”都说狡兔三窟,这面前的十口大箱子不会是郑家留下的家底。 万万闻着香味就冒出头,在小老头把箱子打开后,贪婪的趴在上面吸食宝气。 “不是喜欢古董文玩嘛,这里面的都归你了。” “咳咳”任阑珊掩饰性的咳嗽,就看小老头,“您认真的?不给子孙留着?” 小老头就瞪她,“你不是老夫孙女。”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任阑珊牙疼,“我是说鹰国的……” “你快点收了,出来。”小老头只是嫌弃的摆手,背着手往楼上去。良久,又听老头的声音幽幽传来,“当年,我给他们在瑞士银行存了大半家财,足够他们衣食无忧几辈子。” 当初说找人回来继承遗产,那不过是他找的托辞,这样才符合郑家大少的秉性,也符合他的处境。 想着死前,能多知道些青檀他们的情况,也是好的。 他心里很清楚,他们是不会回来的。 任阑珊看着箱子里的珠宝古董,寻思,小老头刚刚让她收起来是什么意思?是字面上的收起来?还是让她收下这些东西的意思? 这里面差别可大了,她有心虚,有头疼。 要不说,她不想和小老头住的太近,啥事也瞒不住他。 万万可不管她的纠结,催促她,“快点收起来呀。”这三十多件古董,件件都是精品,放在万宝斋一楼也是可以的。那些珠宝也可以暂时放进去,给它们恢复一下原本面貌,再拿去卖,能换不少钱,就又可以买新的宝物。 为了调动任阑珊的积极性,万万承诺,“回头给你张药方,你把药材买了,我帮你把锻体丹炼制出来。” 早这么说,她不就有动力了吗,小老头既然没明说,那就是不探究,“等走时,咱们再收。” 那也行,虽然,它觉得她这是掩耳盗铃。 夜里任阑珊就回了现世。 锻体丹她可惦记老久了,看时间,这边才四点多,还得过几个小时才天亮,她也不好打扰那位大爷。 先把箱子挖出来,看着又有变化的纸张,任阑珊笑弯了眼,略思索,她又把空间里的熟宣纸和生宣纸,还有素娟,都给放进去。 准备回去后,再给埋土里卡bug,这可比她费力啦的做旧,看着更真实且省事省钱。 她都计划好了,先把华国馆的掉包一部分,攒足够多的能量,帮助让万万升级。一但它升级完毕,就是把整个华国馆拿下的时候。 若是能把其他国家的宝物也给拿下最好,华国的肯定要送回去,只能吸食宝气,但其他国家的让万万吞噬,任阑珊就没有心理负担了。 做完美梦,任阑珊还得脚踏实地的干活。 估摸着沈行之手里的那些画,临摹的也该差不多了,任阑珊又洗出一百多张照片,以瓷器和唐三彩为主,都是她规划里那一片区域的展品。 沈行之给她的信里提到,他已经和老友说好,帮着仿制唐三彩,之前他手里的那几张照片已经给对方邮寄过去,还让任阑珊找时间去找他。 他们一起去他老友那里取东西。 但光有唐三彩,还不行,还需要瓷器。 第127章 仿制、生产线、陈家母女 任阑珊就在最大的两个短视频平台,搜擅长仿制瓷器的手艺人,还真让她找到一家比较满意的。 为什么呢,人家包做旧。 药水不药水的无所谓,反正是掉包用的,他们的健康,她又不需要负责。 仿的像,价格便宜,最重要。她订购的量有点大,又是指定款式,就没留言,而是私信老板,并且留下自己的联系电话。 了却一件心事,任阑珊看看时间差不多快六点,这才拨通生产线客服那边的电话,没想到人家小姐姐竟然一直没睡,在等她的电话。 这事闹的,早知道就先和她联系了,本来是不想打扰她休息,结果反而害得人家熬夜。 不过小姐姐却精神奕奕,这可是几十万的单子,她的提成很可观,而且还有一些事宜需要谈,也就是一次性纸杯和塑料袋原料的事。 一次性纸杯需要原纸和聚乙烯,而塑料袋的原料则是聚乙烯和聚氯乙烯。 他们是兄弟厂家,客户其实都是互通的,任阑珊原先订购的十吨原纸,十吨聚乙烯和聚氯乙烯,已经到位。 小姐姐的任务是搞清楚任阑珊的意愿,看任阑珊是租借库房,暂时把原料存放他们厂子,还是都运走,亦或是需要他们车队送货上门。 不同服务,收费也是不一样的。 任阑珊肯定是都要带走,但她自己开车来回几十趟的跑麻烦。让人运送她不放心,就怕那祖母绿宝石的主人,又借机给她使坏。 再或者,他一个不高兴没了耐心,不再是派人追踪调查她,而是直接让人对她动手,那可咋整? 那么一大批文物和金银,换谁也不会轻易放手,小老头留得坑,她哭着也得给它填上。 所以,还是小心为上。 索性租赁他们厂房附近的仓库,一个月五千多块,她天亮就能过去,用空间都给装走。门一锁,那厂商也没必要去撬门,看里面有没有原料,是不是。 然后又追加十吨的原纸和聚乙烯(pe)薄膜,以及聚氯乙烯,同时又多租一个仓库,另外放新订购的这批原料,不然要露馅。 挂断电话,任阑珊给万万一颗蓝宝石,让它把各种机器的操作使用视频,给转换成录像带。还有生产线的安装使用说明书以及视频,也都需要万万处理。 任阑珊找到之前买相机的那家网店,下单了几个同款的海鸥相机。 食材上,米面油现在有加工作坊,肉蛋禽蔬菜这些也可以下乡收购,完全不必依靠现世。 也就服装,珠串这些,还需要她再补货。 她列着清单,然后给之前合作愉快的几个商家发去微信,本也没指望回,而是怕自己回头忙起来,把这茬给遗漏了。 哪知道人家都睡了,半夜看到消息后,又全部爬了起来,给她发各种现货视频。 任阑珊,“……”果然赚钱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任阑珊的摊子,现在铺的有点大,她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现在都有些捉襟见肘,还是要培养员工,把一些事情分派出去才行。 服装店货源,她在这边补充是可以,但也得找人去南边,打通货源渠道,她比较看好许念棠。 只是这事,还得看许念棠自己的意愿。 这事得列入规划,写在记事本上,省得她回头忙起来,又把这事给忘了。 为避免断货,这次不仅有春秋季新品,还有夏季服装,布料直接成百匹的订购,都是她根据收银台数据挑选的畅销款。 想了想,毛线这些也囤一些,空间现在足够大,回了四合院还可以把物资先放在地下室,再把空间腾出来,没啥影响。 反正都要往批发商贸城跑一趟,那就多拿些货,珠串这些也多囤,省得她后续脱不开身,断货。 和对面几个老板敲定好款式数量,约定好七点取货,她就把定金给对方打过去。 随后,她开始在旧物市场寻找收录机,白天在友谊商店时,小老头先看上的是一台夏普双卡收录机,一问价格两千七,能买他们街上的一套房。 他们有钱,但问题是没有外汇券,现在她高低得给小老头补上不是,她见还有磁带,就又买了百十盒空磁带。 她按着年代搜红色电视剧和各种评书戏曲的音频下载,等收到磁带后,让万万把它们都给转化进磁带,就可以拿给小老头,让他消遣时听。 万万刚吃的饱饱的,对任阑珊那是有求必应。 各种酒水,也得大量囤货,她不能保证自己每次回来,都有时间去购买。 还有啤酒也得安排上,饭馆问的人挺多,再过一段时间天气一热,冰啤酒销量不要太好。 甜品店,快餐店,这几个月营业额也步入平稳阶段。 奶茶和蛋糕,哪些口味畅销,哪些原料需要多囤,她也都心里有数。 鸡肉鸡腿鸡翅这些,也是需要她再多囤一些,菜馆这边的几个师傅没少向她反映,说他们这边好久没见过完整的鸡,好多菜都没法做,人家客人也有意见了。 任阑珊去看过,冰柜里确实只剩鸡脑袋和鸡骨架,除了被陈星若拿去快餐店的鸡翅鸡腿鸡胸脯,就连鸡脖子鸡爪也被完美利用。 鸡脖子被陈阿姨做成麻辣鲜香的卤味,鸡爪被她给腌成泡椒凤爪,没浪费一点。 她们母女的业绩上去了,其他几人的绩效考核却受到影响。 忘记说了,陈星若在上个月就去了快餐店那里做主厨,饭馆这边她的手艺最差,像一些家常菜,拜师不久的江小谭都比她做的好。 任记如今实行绩效考核,她基本上只能拿底薪,对此,她颇有些怨言。但厨艺不行怪不得别人,她妈能指点却无法代替,那腿站不了几分钟就立不住,更别说颠锅做菜。 陈阿姨现在是走哪,把凳子带哪,腿脚很是不便。 都不用任阑珊开口,陈星若主动去了快餐店那边,在那边就是机械的腌制和油炸,她妈把佐料比例给她定死,她每天照做就可以。 简单收入还高,陈星若自己挺乐意。 这种情况,你让任阑珊怎么说?人家一没浪费,二没自己吃,只是把鸡肉都给供给到快餐店那边而已。 算错吗?也不能算,但确实影响到其他几位师傅厨艺的发挥,和饭馆的正常运转,有些任性与不顾大局。 陈星若母女俩……怎么说呢,可能因为是任记开店之始,两人就在,一直有种任记元老的优越感,总觉得自己比其他的员工多几分不同,行为上就有点没分寸。 但若说什么大错,除了那次差点让李姐得手,也没其他过错,甚至可以说人缘不错,毕竟挺有爱心,虽然都是拿任记的东西做人情。 第128章 关于陈家母女的处理与塑料瓶生产线 至于偷吃,算是约定俗成,其他人未必没有,但绝对没这母女俩明目张胆。 任阑珊也考虑过这个问题,说实话如今离开她们母女,任记也能照常运转。 但若是开除她们母女,任记肯定会招来非议,什么过河拆桥,忘恩负义,那是一定的事。 就任阑珊本人来说,她不是太在乎,但对任记的名声还是有影响的,她们又签有合同,任阑珊并不愿意支付违约金。 当然,最重要的是,陈阿姨掌握着烤肠,炸鸡,卤味这些秘方。 她敢肯定,一但她开除这两人,没多久任记附近就会出现朱记之类的饭馆,什么模式都学着任记走。 别说什么签合同,限定她们从事餐饮业,这不现实,她们根本不会签,就算签了,也不见得会遵守。 现在法律法规根本不健全,你拿什么维权?更何况卤味这些本就是陈阿姨祖传的手艺,她有什么立场去禁止人家使用? 那就有些太不要脸,她自问还做不到。 说起来还是她占了便宜,这样的秘方基本都是不传之秘,或者需要花大价钱才能得到,她就当花钱买秘方了。 把陈阿姨荣养起来,既能阻止她去其他店铺,甚至说防止陈家人自己开餐厅,给任记制造对手,还能为任记和她自己博个好名声。 一举两得的事,她何乐而不为,这也是成本最低的处理方式。总不能极端的让万万消除她们的记忆,或是要了她们的命? 她觉得,真不至于。 再说了,万万的能量多宝贵呀,她为自己多弄点神奇的药丸之类的,不香吗? 陈阿姨为人上,确实有不少毛病,但对江小谭的教导却是不遗余力,任阑珊已经和江小谭新签了合约,工资福利各种待遇比肩大师傅,就一点,合同签的是终身。 任阑珊挺看好他,准备把他往主厨培养,无论是从年龄体力,还是厨艺潜力方面考虑,他都是目前的最优选。 本来,任阑珊准备了好几套说辞,以及三份不同年限不同待遇的合同,结果她一张嘴,那小子自己选择了终身合同。 事后,任阑珊才知道,他爸妈和姐姐都被裁员了,一家子现在就靠他的工资过活。 任阑珊当时还愣了下,她记得下岗浪潮是从98年才开始的呀。 一问才知道,江小谭的姐姐年前就去林通的果汁厂上班,工资计件算,每月能拿六七十,这让他家里人心思浮动。 上上个月,林通果汁厂扩产,他父母他姐夫借着江姐的便利,也都辞职进了果汁厂。 但倒霉的是,林通厂子扩产的事半路夭折,多余的人员自然又被裁掉。别说没有合同,就是有合同,不给你发工资,你不走耗的也是你自己。 人家厂子有背景能拖的起,他们一家子要吃饭拖不起,便拿着补发的一个月工资走人。 原本的工作早就没了,他们只能四处找零工干,这一下子,所有的压力都到了江小谭这里。许是这个教训太深刻,任阑珊一提,江小谭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终身合同。 当然,也和任阑珊给的待遇极好,有关。 其他人也常常和陈阿姨探讨食谱,厨艺多少有进益,所以荣养陈阿姨,任阑珊并不亏。 至于陈星若……就当是陈阿姨的挂件,而且她厨艺可能最差,但炸鸡却挺顺手,至少目前为止,大家提起任记的炸鸡,对于味道都很认可。 这样,杜景墨那里,她也好交代。 当然,这事还是值得任阑珊重视的,所以有些规矩还是要定下。 各店之间不允许相互干涉,店长只对本店负责,不可插手其他店铺的运营,真有事,需要店长共同协商,不允许逾矩,擅自做主。 会议虽然是大家一起开的,但就连她们母女自己都清楚,这事是在点她们。 陈星若当时就黑了脸,不过会后,陈阿姨主动来找任阑珊,保证以后不会再允许陈星若私动菜馆这边的食材。 当然也委婉的表达,陈星若那样做是因为快餐店需求大,是为了快餐店着想,没有私心。 任阑珊只是笑笑,没提绩效考核的事,也没附和,转而说起,以后她会把两边食材分开的事。 各店用各自的冰柜,以后就不会再有这样得纷争。这里面,她们母女行事固然不妥,但食材欠缺也是事实。 大容量冰柜需要多买几台,这些去线下实体店直接买就可以,为省城那家店也预备上,暂时就先放空间里囤起来。 之前买的气泡机,早就移到甜品店那边,但大家对碳酸饮料格外钟情,之前囤的可乐雪碧早就卖光,只剩气泡机在那里苦苦支撑。 碳酸饮料,自然要大量囤货,省得麻烦。她要的量大,找的是线下有实体店的商家,直接打电话订购浓缩原浆,可乐雪碧,各一吨。 不是她不想多订,主要人家仓库的库存,就剩那些,再多,就需要等,任阑珊不想等,就先提那么多。 有了它,那不得有配套的碳酸饮料机。 人家表示,各种容量,冷饮热饮,哪怕是果汁咖啡豆浆奶茶都能用,他们都有相应的型号,不同的阀门,可供选择。 那这不是为省城那个店铺而生的吗? 有什么好犹豫的。 定,每个型号都需要,一次到位,暂时用不上的就放四合院地下室囤着,以后总能用上。 若是有可能,她是真想把碳酸饮料的生产线也给弄过去,那不是躺着收钱,可惜她没配方,只能想一想。 不过她知道可乐的替代品,华国特色的中草药可乐,崂?山可乐,有独特得风味,还有养身效果。 当初店里初次推出可乐,还有人问是不是崂?山可乐,她那时才知道这个牌子,回来一查,人家53年就出现了,销售的特别好,属于紧俏货。 除了贵,没其他的缺点,但它的配料表摆着,用的是中药材,成本本就高。 她带崂?山可乐过去,一点也不违和。 现世这边,崂?山可乐的产能跟的上,不像八零那边,人家是供不应求,求爷爷告奶奶,她都不一定弄的到崂?山可乐,就是弄到了量也受限。 这个超市就有2l装的大桶,走时直接去买就成,它不像可口百事有浓缩糖浆出售,可以用饮料机自调,需要买成品。 但,随便哪家大超市都能搞定,不急。 第129章 囤货,过户成功,李家人 她想的是把塑料瓶的生产线也给安排上,他们有饮料,自己有塑料瓶,这不就容易达成合作了。 她觉得自己真是小机灵。 还有塑料瓶回收生产线也得有,可以把塑料瓶回收再利用,节省成本。 这些需得缓着来,作为后续规划,慢慢对厂子进行升级。 八十年代糖果还是稀罕货,拿它给店铺引流效果极佳,那种硬块的水果糖,任阑珊直接下单五百袋,五斤装那种,就是简单的彩色糖纸包装,没有多余的商标之类。 各种红糖白糖奶糖也要买,平时自用,拿来走礼送人,还是用来抽奖都可以。 作为积分兑换主力军的化妆品,也需要多囤,尤其是口红断货最严重,胭脂水粉需求量也大,果然,爱美不分年代。 任阑珊挑的都是老国货,有那几十年都没换过包装的面霜,最得任阑珊喜爱,多省事,买来只要抹去日期地址,就能拿过去用。 说来惭愧,口红各种色号任阑珊真不懂,人家客服给她推荐豆沙红,她一脸懵。说真的,除了那几个色差明显的口红号,其它的,让她单看,她都觉得一个样。 既然不懂,人家客服说好,那她就下单,那几个畅销款每样一百支。 洗发膏,香水,胭脂水粉,这些也要大量囤货。 在现世,这些都是不起眼的日常用品,但在八零算的上是奢侈品。 好味道私房菜是会员制,积分兑换的物品不能太廉价,总得让它保持一枝独秀才好。 八零那边,没几天就是五一劳动节,抽奖是必须的,这次就安排上电子手表和照相机。 既然是工人的节日,她觉得多准备一些劳动鞋作为奖品,挺应景。再准备一些毛巾、香皂、线手套,搪瓷洗脸盆,这些都属于实用的生活物品。 网购几个小时,眼睛酸涩困倦得很,给自己滴过眼药水,任阑珊又冲了一杯咖啡提神,看时间差不多,才换衣服出门。 她直奔厂房,到达地方后,给那个客服小姐姐打电话联系,没多久就有人给任阑珊送钥匙,还亲自带她去认库房,交接货物。 任阑珊给小伙子塞了一包烟,就客气的送走了他。关上门,她只留下几包原料,放到货车斗,其他的所有东西都给收进空间。 然后开着货车离开,又转道去批发商贸城那边接货。忙活完这些,已经快八点,她又直奔中医院。 药方,任阑珊已经发给那位大爷,随同药费的还有三百红包,她都没下车,老大爷直接给她送到门口,省了她费劲找车位。 随意寒暄几句,任阑珊就开车走人,路上遇到一个水果摊,她直接给包圆。 刨除甜品店的需求,自己吃也可以。 任阑珊把这些送回四合院,再次奔向超市,财大气粗被她演绎的淋漓尽致,见货车斗还有空余,又把卫生巾和大桶洗洁精清空。 前者她需要,后者任记需要。 闹钟响起的时候,任阑珊已经回到了四合院,正在打电话订购三黄鸡。 好久没联系,那家禽场老板还以为任阑珊找到了新货源,没想到还能接到一个大单,直接完成半年的营业额,能不高兴吗。 不过冷库里不够,还需要现杀。 任阑珊又给另外一个养殖场老板打电话,订购一批猪牛羊肉,同时把定金给打过去。 刚挂电话,她手机就响起来,一连三个,都是客服。 原来因为订单上数量太大,人家客服怀疑她是操作失误,连忙打电话询问,若是失误的话,人家可以帮着修改,顺便退钱。 最后那个电话,客服小姐姐还委婉的表达,他们仓库的桂花香水断货了,可不可以先发其他味道的,桂花香水下次补发。 任阑珊也很好说话,有哪几种就先发哪几种,后续给补上就成。 等终于没人再给她打电话,任阑珊才拨通刘经理的电话,得到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有四人都对幼儿园感兴趣,但坏消息是价格都与她的心理预期差点,出价最高那家102万,张裕那百分之十的股份,分的钱,还不够抵判给她的赔偿。 都不需要思考,任阑珊直接拒绝,“那就先不卖。”她现在不差钱,慢慢找合适的买主。 挂断电话,任阑珊又拨通金财的电话,他的声音很高兴,“我正说这几天和你联系呢。” “事成了?”任阑珊挑眉。 金财就笑:“基本算是,34万已经到账,我过会给你转过去,房子前天才真正过户成功。” 达哥几个天天晚上去李大舅他们小区转悠,那老小子以为躲着不出门就可以不还钱,想的美。 爬墙翻窗,开门撬锁,他们哪个不会?李大舅该庆幸对门安了监控,不然,达哥他们能夜夜去李大舅房间打纸牌玩。 不过有监控也没事,电子设备坏掉多正常,他们擅长。这不,五天都没熬过,乖乖的去过户。 “不过那两个老家伙,赖着不肯搬走,我想把房子收回来,可能要用点手段,他们怕是得吃点苦头。” 李大舅夫妻如何,任阑珊无所谓,不过还是叮嘱道:“别太过分,把你们自己折进去不划算。” “放心,他们有分寸,保证不会伤筋动骨。”但皮肉伤肯定免不了,“顶多就是被拘留几天。”达哥他们是常客,懂规矩着呢,绝对不会真的伤到人,但也绝对让他们疼的哭爹喊娘。 “嗯”任阑珊又说起另外的事,“帮忙查一下,李曼以前的事,尤其是和她关系亲密的男人,若是可能……弄到他们的毛发和李曼女儿做个亲子鉴定。” 这简单,金财应下,“你把账号发给我,我把钱给你转过去。” “不用,拿出来六万给他们当辛苦费,剩下的钱你帮我买点东西,清单我发给你。”塑料瓶生产线,还有冰柜以及柴油的购买,肉食的运输,都交给他,任阑珊放心。 她交代他的事,金财从来不问缘由,也从来不打折扣,这次也是一样,没有多问一句,直接应下。 四合院的地址,她也一并发给了金财,下次回来,她就有时间去处理约翰?李迪了。 这些货物,她等着金财送去四合院就成。 见时间不早了,任阑珊连忙换回原来的衣服,回了八零。 现世八点四十五,这边才五点,天刚蒙蒙亮,天际泛着鱼肚白。 任阑珊倒头接着睡,哪怕只能睡一两个小时也是好,哪曾想再醒来,太阳都到头顶了,日上三竿说的就是现在。 任阑珊下来时,还挺不好意思,但她做生意这么久,脸皮早就练了出来,很自然坐到小老头对面,准备吃午饭。 下一瞬,她筷子一顿。 第130章 大学?世界好小 餐桌上的菜,一看就不是买的,但据她所知,小老头除了会煮面条糊糊,炒青菜,做其他的食物,那味道都是一言难尽。 他的胃病有一半是他自己给吃出来的,常常是饥一顿饱一顿,再加上半生不熟的夹生饭,各种黑暗料理,生生把自己的胃给糟蹋坏的。 所以小老头平反后,都是找人帮着洗衣做饭,后来任记开门,他都是让人跑腿给他买饭,到现在直接住在任记。 当然,小老头肯定不会和任阑珊说这些黑历史,这些都是她从牛嫂那里听到的八卦。 任阑珊神色太明显,郑庚礼直接黑了脸,气哼哼:“吃,不是我做的,我找人帮着做的。” 那就好,任阑珊这才放心的吃起来,小老头脸更黑。 吃完饭,任阑珊还说去给杜景墨打个电话,让他给大家说一声,他们在省城一切安好,勿挂念。 昨儿半夜,他们走的急没有下只言片语,前面的人估计也听到动静,灯都亮了,她觉得有必要给他们说一声,省得他们担心。 小老头冷哼一声,“已经打过了。” 那就行,他们就没必要急着回去,小老头说好多年没来这边逛过了,那就逛。 任阑珊是无所谓,小老头说去哪儿,那就去哪,漫无目的的跟在小老头身后走,等他们走到一所大学前,小老头突然停下。 任阑珊觉得不对劲,拉住就要往里走的小老头,问:“您这是?” “拜访老伙计,一起下放的人,也不知道还能见几面。” 不是,见就见,咱能不能别总是提活不久的事,她就磨牙:“人家大夫说,您老身体好着呢。” 小老头背着手,不搭理任阑珊,径直就想往里面进,不出所料的被拦在大门口,他沉着脸打了个电话,然后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推着一个坐轮椅的老人出来,看到小老头高兴的很。 就见刚才还爱搭不理的岗哨,立刻迎了上去,任阑珊才知道,腿有问题的老人是校长,推他的人,是他的爱人,也是学校的教授,不过教的是音乐。 任阑珊就乖巧的坐一边,听他们寒暄,话当年、说如今,可很快话题就不对了,等小老头提出让她去上学,任阑珊人都懵圈了。 不是,她都大学毕业好多年了,凭什么还得回去上学,还得经历一遍高考?! 一个劲的给小老头使眼色,她忙着呢,没时间上学。 小老头就语重心长的劝她,“你名下的产业不断扩张,靠你吃饭的人,也越来越多,这如何管理,如何让企业做大做强,这些都需要你去系统的学习一番。” 只有这样,任记才不会是昙花一现。 任阑珊:“……”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潜意识里,她一直把八零这边,当做钱生钱的聚宝盆,最终的目的也是养万万这吞金兽。 但最终,她肯定还是要回现世咸鱼躺的,根本就没想过那么长远的打算。 在她看来,赚钱就完事了。 至于厂子,她从一开始想的就是让小老头去坐镇,她自己当甩手掌柜。 乍一听,小老头这规划,任阑珊内心五味杂陈,可……她自己真没那么大的野心,还成立家族企业,做大做强? 对她来说太遥远。 垂眸沉默好久,她才道:“我真没时间,其他的铺子还好说,都已经步入正轨。可塑料厂子才起步,它的生产线,招工,后续货源,销售渠道,这些都需要我去解决。” 更主要的是,她得四处去给万万收购宝物,养它才是她的重点,这些生意只是她敛财的工具。 所以才让你去上学,结交人脉,学习如何用人,统筹全局,而不是把自己束缚在那里,当老黄牛。 厂子?招工? 魏校长放下茶杯,眸子闪烁,原本他还心有敷衍,只想着给几本书,表达一下期许,让任阑珊回去自学,上个夜校什么的,他都可以帮着推荐。 闻言,他立刻改了主意,对任阑珊笑道:“在学校,也能拓展你的人脉,发掘你需要的人才,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要是你在时间上不自由,没法长期待在学校上学,也没事。你可以选择自考或是函授。” 他又看向郑庚礼,“这老头子的意思,我知道,工商管理专业嘛,我有个得意门生就是这方面的楚翘,今年快毕业了。你有不会的问题,可以找他。”说着已经打通电话,把人找了过来。 一见面,她认识!! 可不就是康杰仁大哥,康杰瀚。 她就腹诽,这世界还挺小。 康杰瀚也很惊诧。 魏校长见他们明显认识还挺高兴,不过见两人点头打了招呼后,都不再多说一句话,郑庚礼那糟老头子更是拉长着脸,心里便是一咯噔。 任阑珊他们前脚走,魏校长就拧着眉心,问康杰瀚,“怎么回事?” 康杰瀚无奈回答:“任阑珊和我弟有婚约,小时候定的娃娃亲。” 魏校长松口气,“原来是避嫌啊,这有什么,现在是新时代,没那么多条条框框。”没想到他这学生,看着激进,思想却这么保守。 康杰瀚仰头看天,“他们两个已经退婚了。” 什么?退亲? 魏校长,“……” 半晌,他深吸一口气,“那也没事,既然是娃娃亲,那说明你们是世交,你心胸宽广些,那姑娘我听老伙计提过,要招赘,和你弟弟确实不合适……” 康杰瀚麻木脸:“他们一家三口被下放的时候,我弟我妈默认取消的婚约,我弟他还娶了他下乡时所在村的村花。”想起他那弟弟,他就觉得糟心。 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魏老师不是多嘴的人,而且这事确实多有牵扯,还是得给老师说清楚。 人家小姑娘明显不待见他们周家人,他老师提的事,没可能。 魏校长胡子都气歪了,他就说郑庚礼那老小子今个火气格外大,搞半天是你弟始乱终弃,对不起人家小姑娘。 怪不得郑庚礼那老头子直接走人,午饭都不吃了。 他还以为,那老小子是不满意自己没给那姑娘走后门,安排她进学校这事呢。 搞半天,源头在你弟这!!! 那自己想让康杰瀚去她厂子实习的事,怕是要凉。 这边,郑庚礼是气呼呼出来的,他瞅着任阑珊跟没事人样,好奇打量着大学,一点没受周杰瀚的影响,这才放心。 中午两人下的馆子,他们的嘴早被周大牛几人养叼,饺子吃的很不合胃口,红烧肉也差点意思,不过浪费粮食可耻,两人几乎是皱着眉吃完的。 早知道,还不如去昨天那家国营饭店。 第131章 锻体丹 见此,旁边等饺子的那位大姐,很是看不过眼,满腔怨念,不喜欢吃你们点什么,让给她多好,她攒了一个月的肉票就是想买份红烧肉,给家里人打牙祭,结果最后一份被他们买走了。 管她白眼翻上天,无关紧要的人,任阑珊和小老头根本不在意,又没花你的钱,管得还挺宽,毛病。 饭后,任阑珊又跟着小老头去拜访了几个人,都是他下放时,一起劳改的老伙计,听话语里的意思,小老头当初没少护着他们,这才让他们一个也没折的活了下来。 说到感伤处,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的作用,反正,任阑珊这边和人家家属一起说话时,就听到了那边传来陌生且压抑的哭声,隐约还能听到小老头安慰人。 只听那人又说什么,“……都死了……谁能想到都回城了,还……只剩一根独苗……孤苦无依……”之类。 回去时,小老头挺沉默,开口要了三个名额,都是后勤的,任阑珊也没犹豫,只要不傻,在厨房打杂工也是可以。 夜里,任阑珊再次回到现世,她不回来,这边时间不流动,反正这边的床睡着更舒服,那就在这边睡呗。 她刚洗完澡躺床上,万万就跳出来,给她一个瓷瓶,“吃,锻体丹。” “就这么直接吃?没啥其他嘱托?会不会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吃下去后一身恶臭?算了,我还是准备着。” 都没给万万回答的机会,人已经攥着瓷瓶跑了,眼里都是兴奋,然后在卫生间待了半个小时,啥异常都没有,怀疑的把万万拎起来,“你没骗我,确定不是拿糖豆糊弄我?” 万万这才慢悠悠开口,“一次一粒,隔几天吃一粒,七次的量。方子我给改进了,这样循序渐进,你的身体才能更好适应,不然,你突然变身金刚芭比,力大无穷,你控制的了自己的力量吗?那老头……能发现不了你的异常?” 任阑珊就看万万,“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万万撇嘴,“你给我机会了吗?” 任阑珊一滞,她好像是有点急切哈,连忙拿出来一颗蓝宝石喂万万,万万一脸嫌弃,勉为其难的张嘴吃下。 任阑珊就呲牙,瞧把你委屈的。 一番折腾,任阑珊也没了困意,这边又是白天,她先给任妈他们打电话报平安,说自己忙,就先不回去了,然后把手机放一旁,任由任妈絮叨,她不过耳不过心。 直到任妈挂掉电话,她才把手机拿回来收好。 继续网上购物,给小老头订购了十几套衣服,他爱穿的中山装和西装,又买了好几匹棉布,拿回去找于欣妍,让她给小老头做成成衣。 又给任爸任妈任阑微还有两个小家伙也网购了不少衣服,也就是任妈不在这,不然非得拧她耳朵,数落她败家。 靠着泡沫剧的催眠,她很快就睡着了,闹钟响的时候,投影屏还在放映,十几集播放下来,机器都发烫。 语音关掉它,任阑珊迷迷糊糊的回了八零年,掀开被子接着睡,直到小老头敲门。 看着刚拂晓的天,她揉揉惺忪的眼睛,认命的开门,问:“您老有什么事?”大清早的扰人清梦。 小老头嫌弃的摆手,“赶快收拾好起床,跟我一起去跑步。” 想到昨个吃的锻体丹,任阑珊把拒绝的话又给咽下去,换了身宽松舒适的衣服,跟着小老头一起跑步。 之前都是开车,这次跑步,再从这里路过时,感官格外不同,路道两边很幽静,高大的法国梧桐树几乎遮蔽了头顶的天,间或几棵玉兰,白色紫色都有,挺漂亮。 回去时她还看到一片樱花林,就在小老头别墅周围,其中有一棵巨大的泡桐,格外与众不同,风拂过,还能嗅到花的香味,好闻却不刺鼻。 见任阑珊好奇,郑庚礼也停下来,望着它,语气尽是感慨,“那棵泡桐,还是我们兄弟一起种的,那年才十三岁,如今老喽!” 几十年一眨眼过去了,原以为就这样悄悄的死去腐烂,没想到再次获得了新生。 他打量着任阑珊,“你今天状态不错,没怎么喘气。” 任阑珊自己都是一愣,是呢,她今个跑了有一千多米,还真的没感觉累,“可能昨晚睡的好。” 郑庚礼只是点头,“年轻就是好,恢复快。” 吃完早饭,任阑珊就开车往回赶。 看到他们两个,牛嫂那个激动啊,眼睛还不时的往郑庚礼身上瞟,发现他精神抖擞,没有一点病态,一点不像大家传的那样,人快不行了。 人家小老头身体多硬朗,没看手里还拎个几十斤的大家伙,没事人样,整个人看着容光焕发。 哪里像要病死的样子,肯定是有急事,才半夜去的省城。 任阑珊离开几天,肯定要盘账。 那边,牛嫂低声和小老头说着话,任阑珊本也没在意,可下一刻,她愣了。 两人在前院,目测离自己得有十米,他们又刻意压低声音,但她却能听到,还很清楚,下一瞬,她脑仁嗡嗡的疼。 “别想!别听!”万万的声音突然响起。 任阑珊连忙住脑,半晌才缓过劲,脸色有些苍白,问,“怎么回事?” 万万:“锻体丹的作用就是强化体质,五感也是强化的一部分,你以后学会控制就好了。” 任阑珊揉着头,脑子里想的却是另外的事,她就说小老头非要在省城停留,原来是李芳芳找了过来。 任阑珊冷笑,在医院时,自己就当场揭了李芳芳面皮,她竟然还有脸找过来?这几年脸皮见长啊! 她不会以为……到了任记这边,自己就会有所顾忌?还是谎话说久了,她自己反而信以为真?自欺欺人到这地步,也是没谁了! 既然李芳芳死心不改,那自己也没什么好客气的。 其实,解决李芳芳很容易,就像在医院那样,当着众人的面把当年的事一件件拉出来,撕开李芳芳所谓“恩情”的遮羞布。 但她知道,小老头拦着她,不让她和李芳芳碰上,就是不想她将过往难堪与卑微,摊在众人面前,怕她伤心。 但是,她真觉得没啥,不就是伏低做小,外加赔笑脸,被人当做丫鬟使唤嘛,又不是没经历过。 当她做生意遇到的每个人都是充满善意的?远的不说,就说为厂子办营业执照这事,那副科长的冷脸,她就没少看,这点事算什么。 别说那不是她的经历,就算真是,她也不觉得难堪,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顶多就是给大家茶余饭后添点话题,唏嘘同情几句原主当初的遭遇。 再或者,让某些人心里多几分平衡感。 不过小老头的心意,她领了。 第132章 算旧账、码头荒房 回到后院,任阑珊把原主的所有旧物都给翻找出来,可惜除了手表收音机有购买单据,其他的都没有。 但没事,两颗蓝宝石,万万把一切搞定。 她列了一张清单,上面有村长老婆身上的金耳钉金戒指,儿媳妇手腕上的一对银手镯,李芳芳戴的手表手链,村长自己用的收音机,还有各种票据。 再附上那些购买单据的照片,一式三份。 一份邮寄给那边的公社。 一份寄给三里屯的李会计,他盯着李长河的村长位置,不是一天两天。她相信,那个李会计一定会喜欢这份礼物。 李长河家八代贫农,他若不贪污腐败,哪来钱财置办这些?村里人心知肚明,也没少背地里嘀咕,不过是慑于他的淫威,又不愿意因为任家三口和其他的下放劳改人员,得罪村长一家而已。 但现在他们平反了,这事翻出来就是李长河的催命符,又有任阑珊列的详细账单和各种证据,虽然不能定李长河欺压苛待他们私截物品的罪名,但绝对能敲实他收贿受贿的事。 再者,李长河老婆和儿媳妇平日里行事嚣张,早就把村里的大小媳妇们得罪了个遍,但凡有人查,她们必然愿意说真话。 那李长河,自以为把三里屯管理的很好,殊不知村里人早就怨声载道。 只是缺个引子和挑头的人。 不然,大家私底下能拿着那孩子六指的事,大肆做文章,说到底还是发泄对他们一家子的不满而已。 加上别有心思的李会计敲边鼓,她不信,三里屯没人举报李长河。 另一份,她直接邮寄给县纪委,避免李长河和公社的人有交情,把事情压下去。 任家两老的病逝和原主的早夭,看似是命运多舛,时代的悲剧,但这背后却少不了人为的推波助澜。 李长河的刁难苛待,绝对是重要的一笔,任阑珊觉得她下手已经很轻了。 李芳芳的算计举报,也得清算,她等着李芳芳送上门。 收拾好东西,任阑珊起身去邮局,把三封信邮走,又去旧校区那边看看进程,规划要用的那栋楼,玻璃门窗已经换好,食堂宿舍在修整中。 她比较关注的还有库房,这里原先是体育器材室,地方挺大,但是安保不到位,而且四个库房需要分开,几乎算是重新建,工程量大。 这施工队是小老头找的,任阑珊只见过包工头一次,不过看这进程,他们显然没偷懒。包工头带着任阑珊全部看了一遍,还保证最多十天,仓库就能建好。 她开车出来时,还看到有人在附近卖吃食,头脑还挺灵活,这才多久,就有人看上了这边的买卖。 晚饭后,任阑珊把中药给小老头端去,盯着他喝下,这次里面放了一整颗药丸,可不能浪费了。 随后才和小老头说,她需要出门几天,把生产线这些给弄回来。 小老头就递给她四封信,“既然去省城,那就替我拜访几个老朋友,昨个时间赶就没去。还有教材的事,老魏已经给你找好了,记得去取。” 就这样,任阑珊带着小老头塞车里的礼盒,一一去拜访,她也没有多留,都是寒暄,回答他们一些小老头的身体情况,而且人家也挺忙。 任阑珊最后才去大学,小老头给魏校长送了两罐老年奶粉,就是任阑珊给他买的。 小老头说魏校长也有胃病,最近又犯了风湿,路都走不了,为人还倔,脾气又臭又硬没少得罪人,估计也没渠道弄到这样的好东西养身体。 任阑珊没多停留,把东西留下,带着一摞书就告辞了。 出发前,小老头把这小洋楼的钥匙给了她,让她以后来省城有个落脚地。 因此,任阑珊也不着急去找招待所,而是开车去了码头那边。 本意是想看看有没有出租的仓库,她想租下来,总得给生产线找个存放的地方,才能打电话,让小老头找车队来接货。 小洋楼那边不行,住户太多,进出车辆特别显眼,她的首选是码头这边,交通便利,当然还得选人烟稀少的院落,才方便。 每每涉及到房产,任阑珊就觉得自己锦鲤附体,这不刚好碰到一片,她估摸着好多年都没人住了,屋顶的瓦片脱落不少。 一打听,这些房子竟然还是一家人的。任阑珊找过去,才知道是三个堂兄弟的,听说是租房,他们还有些失望。 任阑珊则是惊喜,她原本是担心人家不卖,毕竟靠着海岸,离码头又不远,这么便利的位置,要是她的,她肯定不会轻易出手,这才选择租房。 没想到人家要卖房,这意外之喜谁能拒绝,另外两人见任阑珊这么利落,纷纷询问要不要把他们的也买下。 那多不好意思,为了避免他们以后反悔,任阑珊提前给他们打预防针,“你们这地理位置很优越,交通这么便利,早晚能发展起来,现在卖了以后肯定会后悔。” 不会,十几年提心吊胆的日子,他们过够了,也吓怕了,以后但凡和资本主义沾边的,他们都不要,还是早点卖掉,把钱拿在手里把稳。 连银行他们都不准备存,这样就没人知道他们有多少钱,再有阶级运动,他们就是坚定的无产阶级。 那这……可就怪不得她了。 不过三人都要现金,“最好能换成黄金。” 早说用黄金交易,那她还发愁啥,小老头给得那十口箱子里,可是有十条大黄鱼,五十条小黄鱼。 一看到黄金,三人比任阑珊还迫不及待的去过户。到地方时,人家房管所的大门都要关了,任阑珊连忙塞过去一包烟,这才把三个院子过户成功。 问任阑珊为什么这次这么果断,那还得从上午拜访一位梁姓伯伯说起,本来老先生是坚决要留任阑珊吃午饭的,但半途回二楼书房,接了一通电话。 电话里,他与那头的人,讨论的就是新码头的规划筹建。不巧,这一片就在其内,一旦下半年新码头开工,这片的房价用寸土寸金形容都不为过。 现在可以充当临时库房,再过一年半载,她可以看形势决定,是卖地皮,还是搞房地产。 任阑珊真不是有意偷听,她的五感最近越来越敏锐,上下楼那点距离,她想听不见都不可能。 第133章 强化记忆、蔡总? 了却一件心事,任阑珊这才回小洋楼。 小老头不在,她使用空间就不需要有顾忌,晚饭什么的,她累死了才不要去做,拿出一份炸鸡,几个凉菜,再倒上一杯果汁,美滋滋的吃起来。 除了桌子旁的一捆书,有点扫心情。 她就不是爱学习的人,上高中考大学选师范专业,其实,都是顺着任爸任妈他们的意思,按部就班的去做。 那时老两口没儿子,任爸心里就憋着一口气,嘴上倔强的逢人就说闺女也不输儿子,可心里还是留着一根刺。 别人给儿子买啥,他驴脾气上来也得给闺女买。 任阑珊的自行车就是这么来的。 她初二那年,任爸也不知道在哪喝酒受了刺激,自己偷偷跑去城里买了一辆自行车回来。 任阑珊可不管任爸是因为啥买的,反正给她,她就骑。 当初在他们村还挺稀罕,那时到处都是二八大杠这种自行车,十几岁的初中生,坐上面脚还能踩到脚蹬子的不多,尤其是女生,都斜着掏裆骑。 任爸给任阑珊专门买的女式轻便自行车,那就显眼了,搁一溜二八大杠里,简直眉清目秀,任阑珊去骑时,总能看到有女同学坐在上面蹬着玩。 说实话,任爸那性子执拗起来,也是很让头疼的,他的观念就是女孩子得有铁饭碗,做老师最好,工作不累,还有节假日。 她那时是真无所谓,反正她自己也没啥喜好。而且,高考没发挥好,她又不想复读,就遂了任爸的愿,选了个二本师范类院校。 若她没中奖,没有遇上一连串的拆迁,她可能真的会像任爸任妈期待的那样,做个老师。 倒是她姐任阑微,当初死倔着不愿意当老师,结果一连串的碰壁,只得乖乖去参加招教考试,当老师。 人生有时就是这么戏剧化。 扯这么多就是想说,任阑珊就不是学霸,更不是爱学习的好学生,她学习其实一直目的性很强。 小时候好好学习,是为了得到任爸许诺的奖励。初高中是为了得到老师和学校的奖励,大学努力是为了拿奖学金。 中奖后,便一直奉行及格万岁。 她本质就是咸鱼,除非以利调动她的积极性,否则她都是应付了事。 现在让她去自学,参加成人高考,那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小老头对她好残忍,虽然知道是好意,但这份关心太沉重,她有点承受不住。 她现在每天各种忙,转成陀螺了都,看着资产在增长,可她啥乐趣也没享到,这与她咸鱼且贪图享乐的本质,完全相违背。 她没啥大志向,钱够花就行,要不然也不会把钱都拿来买成房,就想安逸的当包租婆。 直到被万万绑定,多了个要养的祖宗,然后就被推着一步步的走到现在,资产过亿,也麻烦缠身。 话题扯远了,说回正题。 看着那十几本书,任阑珊只觉得头疼,随意拿起一本书,没看几眼,脑子就搅成浆糊,头晕眼花昏昏欲睡,比催眠曲都有效。 这样下去不行啊,她就问万万,“你有没有什么药丸,吃了能让我过目不忘?” 万万就道:“大脑也是身体的一部分,也在强化范围内,你七颗锻体丹都吃完,再试试看。” 真的?那可太好了。 刚,她还遗憾万万不能像小说里的系统那样,给她直接输送各种技能知识,原来是她没找到正确的使用方式。 万万点头,可不就是嘛,但凡别那么抠,别这么畏首畏尾,撸起袖子就是干,各种买买,再去抢抢抢,它早就积蓄足够的力量,可以穿越其他位面再战了。 任阑珊翻白眼,她又不是孤家寡人,她也是有亲人的好,真按万万说的那样百无禁忌,她要想活命,只有把自己上交国家。 不然,那些察觉她异常的人,非得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任阑珊把所有门窗检查一遍,毕竟这小洋楼只有她一人,又不是万万能掌控的区域,安全第一。 这才打开时光门,回到现世,第一件事,就是先去把木箱子挖出来,放进空间里,准备带回去继续卡bug。 然后才去洗澡换衣服,开suv回家。 后备箱放着,她从来空间里取出来的一大袋子蜜薯,柿饼,卤牛肉,腊肉腊肠,还有一篮子的鸡蛋咸鸭蛋,三份炸鸡套餐。 家里没人,卢阿姨也不在。 任阑珊估计都在老小区那边,把东西放好,只带上炸鸡套餐找了过来,果然都在这里呢。 两个小的在楼前的花坛那里揪指甲花玩,手上染的都是颜色,任妈在一旁看着,也不管。 任阑珊也没阻拦,她和她姐小时候就这么长大的,皮一点怕什么,这指甲花还是她撒的,当初随手扔的几颗种子,几年过去长出一大片。 附近的人,也没少来这揪它们包指甲,或是染头发,纯植物的无毒无害,只要别吃,干嘛限制他们的自由。 任阑微在做蛋糕,看到任阑珊给她递了几个刚出炉的葡萄蛋挞。 味道挺不错,她又顺手拿了一盒,回去给小老头,他挺喜欢吃甜食的。 任爸在小超市里忙,好像是在铺货,任阑珊一眼扫过去,都是畅销的零食,还都是叫的上名字的,就连孩子们爱吃的辣条,也是卫龙的。 她小时候,吃着它长大的。 人走后,任阑珊直接撕开一包,他爸就瞪她,“多大个人了。” “妈妈,我也吃。”轩轩已经看到辣条,过来扒拉她裤子要辣条,晶晶丫头也仰头看她,任阑珊自己吃着,问任妈,“能给他们吗?” 任妈当然不同意,对两个小的板着脸,“吃辣条,不吃炸鸡,你妈妈你小姨买回来的还有薯条可乐,你们自己选。” 这都不用选的事,两个小家伙肯定是吃炸鸡呀。 任阑珊特意交代过,没加一丁点辣椒,任妈也尝了一个,满意点头,“下次还买这家的,味道挺好的。” 任阑珊点头,她骑电动车去买午饭时,看到那辆铺货的车还没走,司机正打电话,她多听了一耳朵。 “……蔡总放心,货已经铺上了,没收钱……” 蔡总?她和蔡姓挺有缘。 第134章 家人相处、被偷家? “……对,说好了,等他们卖出去再收钱……绝对的成本价,只低不高……这您尽管放心……知道了,这就回……放心,我会时刻留意着,一缺货我就给他补上……” 这家老板人还怪好哩!成本价,还先铺货后给钱,果然,她的锦鲤运还在。 电动车开出去好远了,任阑珊突然手刹停下,这事……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那个蔡总他到底图什么? 蔡总?姓蔡啊?! 任阑珊脑子里一直徘徊着这个姓氏。 等任阑珊拎着揽锅菜,麻辣烫,酸辣粉回来时,任妈又开始叨叨她,“不是交代了麻辣烫不让再加辣嘛。” 原本的辣汤就够辣,再辣她受不住,主要是口腔溃疡犯了。 但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不能干啥,就越想干啥,也是怪了,平时好好的,她也没多么的想吃辣,这一上火反而就惦记着吃辣了。 任阑珊毫不心虚的甩锅,“我说了,可能人太多,人家后厨忙起来就给忘了。” 任爸拿过他的揽锅菜,嘀咕:“吃不了辣,干嘛吃麻辣烫,直接吃你最爱的烩面多省事。” 任妈不爱听了,她换个口味怎么啦。 老两口拌嘴就是日常,没看两个小的头都没抬,司空见惯了,哪天不得绊几次口角。 在八零那边,任阑珊离开前就和小老头说了,这次要几天的时间,所以她不赶时间,准备好好陪陪儿子。 对轩轩来说,任阑珊就没怎么离开,但任阑珊想儿子呀,也想给自己放半天假,就说带他们去游乐场玩。 轩轩和晶晶高兴的直跳,手拉手转圈圈,任阑珊就去看老两口,要去补个缺失的童年吗? 再次开始冷战的老头老太太,齐齐翻白眼,谁也不服谁,看都不看对方一眼,一个拎起保温杯要去广场下棋。 一个拿出加长的广场舞扇子,要去和姐妹们排舞蹈。 那行,于是两姐妹带着两个小的,去游乐场疯玩大半天。 玩碰碰车的时候,晶晶被她妈妈吓的全程闭眼尖叫,手紧紧的抓着防护带。 轩轩这小家伙,在任阑珊怀里兴奋的直挥拳头,一个劲的喊,“撞撞,妈妈用力撞,弹飞大姨。” 闻言,任阑微也不躲,大笑着径直撞过来,任阑珊也没想到,她姐看着文文静静,开个碰碰车那么狂野,真的是横冲直撞。 她一个老司机,那是本能的打方向盘,拐弯,任阑微哈哈大笑,穷追不舍。 轩轩不满的嚷嚷,“妈妈回去,撞大姨。” 那就回去,下一瞬,两个碰碰车头对头,一触又被弹开,再撞上其他人的碰碰车,满场都是尖叫和笑声。 回去时,两个小的都累趴下了,一路睡到家,晚饭都没起来吃,任妈心疼的直数落两个当妈的不省心,自己贪玩害的两个孩子跟着受罪。 任阑珊:“……” 她就看她姐,你去安抚一下老太太,这都念叨半个小时了。 任阑微摊手,她也没辙,老太太这是心疼两个小的,迁怒呢,不就玩累了没吃晚饭嘛。 冰激凌、披萨、水果捞,烤肠、羊肉串,他们姐弟俩,哪个也没少吃呀,根本就不饿。 但这话,两姐妹没人提,真说了,那才捅了马蜂窝。 等任妈口渴,给自己倒水回来,好家伙,这姐俩也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给任妈气的直磨牙,但还是拿了两条毛毯,一人盖一条。 等任妈气呼呼的走人,姐俩齐睁眼,相视一笑,然后真的闷头就睡,这一下午玩的是真开心,但累也是真的累。 一开始两个小的还能自己走,后来死赖两人身上,撕不下来那种。 任阑珊是抱,任阑微是背,姐俩累得够呛,任阑珊还好点,任阑微差点也直接趴了。 翌日,任阑微腰腿都跟灌了铅样,抬不动,任阑珊却精神奕奕,锻体丹的效果这就显现出来了。 算着时间,早上时,任阑珊又吃了一颗锻体丹,得意的哼着小曲,出门逛车行。 是的,她又要买车了,这次她准备买重卡。 一辆27米高的仓栅栏式重卡,外面扯上防雨布,就是仓库,里面放什么都看不出来,运送东西方便。 主要是方便她为自己再伪造一个假身份。 她每次都是假称朋友帮忙,那这朋友到底是谁,总要给他一个合适的身份,还得露露面才好。 八零那边也是,他也可以成为自己的供应商,只要有需要,他都可以上。 假发男装变声器,内增高鞋,假喉结,男士香水,小胡子,帽子口罩,以及最重要的硅胶面具和易容用品,任阑珊都准备的齐全。 另两辆则是八十年代国产的重卡,这是为八零那边准备的,厂子日后送货总要有车的,任阑珊那辆货车自己也要跑车用。 而且,她如今产业多,不可能事事亲为,这车,势必要添的。 任阑珊只开走其中一辆重卡,另两辆,她给金财打电话,让他找人给开走,到时连同货物一起给她送去四合院。 还有就是,盯着点重卡牌照的事。 任阑珊一样样的划着清单,发现还有瓷器的事没解决,然后打开平台,发现那个柴窑老板已经回复她的私信,还留下了私人电话,说需要细谈。 任阑珊便打电话过去,她只有一个要求,那些瓷器可以不做旧,但必须真,不说以假乱真的程度,那也得是不细看,看不出来的程度,更不能出现明显的错误。 老板应的很爽快,还说他之前仿过几个大鹰博物馆的展品,问任阑珊要不要。 那肯定是要啊。 她直接把金财的地址给老板,让他发过来,不过反复叮嘱,物流时要包装好,别在半路碎了。 忙完后,任阑珊用塑料袋子装上几个苹果,想了想,又把里面较大的两个给换成小的,这才开着货车去医院看人。 结果约翰?李迪早就出院了。 任阑珊正琢磨,约翰李迪是回国了,还是另有其他的谋划,她爸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张嘴就是质问:“那个约翰?李迪是怎么回事?你们什么关系?你给我快点回来。” 然后啪的一下,又把电话挂断了。 谁?约翰?李迪!任阑珊一个激灵,她这是被偷家了?好小子,这波操作玩的溜,要不是对象是自己,她指定给他竖个大拇指。 但现在,她想给那家伙几巴掌,祸不及家人,他这手过界了。 还有,那家伙到底跟她爸乱说了啥,光听声音就知道,她爸的火气挺大。 她打开微信,任阑微也在问,她与约翰?李迪啥关系,还附上几张图。 照片里,任妈和约翰?李迪相谈甚欢,这说法已经很委婉,任妈那眼神妥妥的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样子。 第135章 约翰?李迪 任阑珊牙齿咬的咯咯响,好样的,看她回去不打劈了他。 一路上,任阑珊的手机就没消停过,她没点开看,但仅看各种通知,几乎七大姑八大姨,反正有她微信的那些亲戚,都冒头了。 任阑珊心里的不祥预感,越发强烈,等她把车停好,打开一看。 好家伙,她妈真是行动派,不仅把约翰李迪的照片发进群里,更是把约翰?李迪拉进了家庭群。 七大姑八大姨,有些任阑珊只是面子情的亲戚,约翰?李迪喊的都比她亲热,仿佛她才是那个外人。 怎么,忘记了自己华语不好的人设了?这字打的挺溜呀。 他人要是在自己面前,任阑珊能直接打劈了他。 任阑珊猛戳着键盘,给群里浪的飞起的约翰?李迪发消息:“原地等着,别动!!!” 约翰?李迪:“……” 群里的其他人:“……” 大家顿时都安静下来,群消息也突然停止了刷屏。 任妈无所觉,还在那里发朋友圈,特意把张家人尤其是张裕,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取消对他们的屏蔽,上传照片。 不仅有约翰李迪与她的合照,更有他的单身照,最后那组九宫格里约翰李迪的照片,拍的真有感觉。 那颜值不输国际明星,要不然,任妈能乐的合不拢嘴。 但问题是,这货是假的,还居心叵测,他窥视的可是您闺女的秘密,要的也可能是您闺女的命。 任阑珊也没心思给老太太点赞,直奔她妈跳广场舞的地方。 不得不佩服约翰?李迪的能屈能伸,任阑珊自己都不爱陪老太太跳广场舞,人家拿着两把大扇子,跟着老太太学的有模有样,怪不得把老太太哄的心花怒放,没看其他的大妈大姨们羡慕的眼神,都快成实质了。 任爸脸色却气的铁青,在一旁猛扇手里折扇降火气。旁边坐着他的几个老伙计,不知道是在劝人,还是在煽风点火,反正老头脸色是越来越黑。 见此,任阑珊心里还有些小愧疚,钱财她是没有亏待她爸妈,但情绪价值的回馈确实挺少,原本想着给二老送去个孙子,老两口就有了情绪寄托。 但老一代的观念在那里摆着,成家立业,男人如此,女人也是一样,更有甚者认为,女人的第一要务是结婚生孩子,这样的人生才是圆满的。 能说他们错吗?只能说是观念不同。 之前任妈没催,任阑珊还以为,她妈不一样,毕竟任阑微偷偷告诉她,说有不少人找到任妈,要给她介绍对象,都被她妈给骂走了。 现在细想,可能不是她妈不惦记这事,而是那些人介绍的男的,她妈看不上,什么二婚,鳏夫,大龄剩男,要不就是长相一般。 都是什么歪瓜裂枣。 她如今也是妥妥的白富美,有房有车有产业,换成男人有这成就,离婚换老婆包养小三,那是标配。 她妈看不上那些人,实属正常,只是没想到她一找,就给自己抱回个大雷。 论样貌,论身材,约翰?李迪没得挑,但人家图的是你闺女手里的宝藏,甚至是命啊,老太太。 但凡换个其他人,任阑珊都愿意逢场作戏,让任妈在老姐妹那里长长面子,大不了给点钱财上的补偿嘛,男人包养小三,弄什么替身梗,白月光梗的,不都是这样做的。 她身家过亿的富婆学一学,没啥! 但约翰?李迪真不行。 所以该收拾还得收拾。 这时候锻体丹的好处就出来了,仅是几颗,任阑珊的力气已经不输成年男子,她没什么章法,就是看了几次小老头晨练的招式,它们就跟扎根一样,在她脑海生根发芽。 动手时,下意识的就是一巴掌拍向约翰?李迪前胸。 约翰?李迪早有防备,本能的就要躲,但似是想起什么,又硬生生的止住身形,待任阑珊一掌打上去时,他闷哼一声,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任阑珊的手。 任阑珊出现在广场的第一瞬间,他就已经看到,所以讨好起老太太,那是更加卖力。 眼见任阑珊停在那里,并未上前,他心里窃喜。 果然,华国是注重孝道的国家,自己这步棋走对了,只要老太太护着他,那任阑珊就算不乐意,也得默认他进入任家。 只是想的太美好,任阑珊最终还是动手找他算账。他想着一个小丫头,全身没几两肉,就算打过来也是挠痒痒,不如硬扛着,来个苦肉计。 华国女人不是说,找男人要找那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自己扮演痴情人,不得学一学,回头老太太再一心疼,任阑珊出了气,也该翻篇了。 但他没想到,任阑珊手劲真大,那一掌下去他内脏差点移了位,那是真疼。等他反应过来想躲闪,任阑珊已经抓着他胳膊,给他来了个过肩摔。 这一下,两人都怔住了。 任阑珊是没想到她真能得手。 约翰?李迪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一个娇滴滴的姑娘给摔了,躺在地上有点怀疑人生。 他个子高,人又壮,体重少说也有一百六,任阑珊站他面前只到他肩膀处,那嫩生生的小手怎么抓的动他,甚至把他撂倒? 等回去,他能被那帮子人笑一年。 原本喧闹的广场,一下子寂静下来,除了凤凰传奇的歌声,还在广场上回荡。 大家的视线,齐刷刷的投射过来。 乖乖呦,任家这姑娘不得了,以前只以为有钱,能挣钱,没想到身手也这么好,就是有点不知道疼人,瞧那小伙子都被她打懵了。 “啥大不了的事,咋还动手了呢?任阑珊,我给你说,咱家不许家暴啊!”任妈最先反应过来,没觉得她闺女身手好有问题,她眼里,闺女会的多了,反而是心疼约翰?李迪。 见他脸没事,这才扯住自家姑娘,小声嗔怪,“这小迪要是哪儿里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了,你骂几句得了,可不兴动手啊,尤其是打脸。” “万一,你下手没个轻重,把他打毁容变丑了”那他不得赖着你一辈子,“你说你下半辈子看着不难受啊,你们两人既然在一起了,那就要相互迁就……” 任妈原本还担心闺女被欺负,想着自己对李迪好点,他能对闺女多点包容,毕竟闺女离过婚。 现在她不担心了,至少动手,闺女绝对不是吃亏那个。 第136章 收拢人 本来挺感动的约翰?李迪:“……” 任阑珊:“……”老太太您这重点有点不对,不过她妈不问她打人的缘由挺好,但有些事还得澄清的,“妈,你别乱扯鸳鸯谱,我俩刚认识。” 他和她一毛关系都没有的。 “刚认识就住到……”一块?!任妈捂着嘴,把声音又压下,就瞪自家闺女,就算离婚了,也不能作风太开放,虽然这外国小伙长的确实俊俏,要是生个女儿,肯定漂亮。 但女人得自爱,这是对自己负责。 “谁住一块了?我只是好心收留他。”任阑珊到底不想把文物和黄金的事扯出来,只拿约翰?李迪明面上的身份说事,“我买书,他过来送书,然后他钱包被偷,求助警察叔叔,那人家警察联系我,让我暂时收留他,我能甩手不管吗?怎么到您嘴里,就变成男女朋友了?” 这么个住一块啊? 周围吃瓜的大妈纷纷摇头,刚看任家姑娘气势汹汹打人的样子,还以为这里面有什么意乱情迷,酒后那什么,或是出轨,脚踏两只船之类的劲爆消息呢。 没想到只是这小老外,华语不好,乱说话惹的锅,心里别说多失望。 “就这?”任妈也有些失望,虽说她不希望闺女私生活太乱,但这么帅气的小伙子,她闺女都不感兴趣,可别是被张裕那混球伤的太狠,彻底看破红尘了。 那后半辈子孤单单一个人,多可怜。 任阑珊踢着约翰?李迪,“起来。” 装什么装,刚她都看到他睁眼了,“咱们找地方谈谈赔偿的事。”虽说把那些碎瓷拿回万宝斋一楼,它们就能恢复原样,但钱必须赔。 “咳咳咳,妈,疼!”一听任阑珊提地下室的事,约翰?李迪心就提了起来,那边派出所案子还挂着呢,就她拿去的那一袋子碎瓷片,派出所的人请专家鉴定过。 他也花钱请人鉴定了,确实都是古董,还是越窑秘色瓷,好几套。 她说几千万,已经是很保守的估价。 除非任阑珊撤案,否则他就得赔偿,因为有视频为证。否则僵持起来,他又是外籍人员,华国不好处理,必然要和大使馆交涉。 到时,他们这些人的行踪很可能被有心人注意到,他们寻找宝藏的事也就藏不住,毕竟知道它存在的人,不止他们。 那时,宝藏归谁,可就不一定了。 所以,上头要求他抓紧时间,尽快查清楚,那批宝藏到底在不在任阑珊手里?若是在,又在哪里?还有那座四合院,又隐藏着什么秘密? 思及这里,约翰?李迪也头疼,说真的,一开始接到调查宝藏的任务,大家都没放在心上,以为拿捏一个普通华国女人,这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没想到这么棘手,几波试探都无功而返,是他们小瞧了这华国女人的谨慎。 也就是忌惮着华国政?府,他们不敢真的动手把事闹大,不然谁耐烦这么耗着,直接把人抓起来拷问,催眠,利诱,威逼,什么法子不能用? 偏,这是华国境内,是他们这些雇佣兵的禁地,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否则真的可能有来无回。 不然,他们就算知道了宝藏的下落,但被华国当局盯上,照样带不走宝藏,不一样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么一大笔财富,拱手让人,他们如何甘心。 这样束手束脚的感觉,真他妈糟心。 “闭嘴,再乱喊一句,试试!!”任阑珊指骨捏的噼里啪啦响,约翰?李迪身子一僵,湖水般澄澈美丽的眼睛带着委屈,控诉的看向任妈求助。 “你别总是凶人家小迪,女孩子就得有个女孩子的样,太暴力不好。”任妈倒戈,其他的大妈也出声帮腔,“对对对,两人相处还是和和气气的好,男人不能打女人,女人也不该打男人。” 见约翰?李迪捂着胸口难受,任妈舞也不跳了,准备带他去看看医生,其他的大妈也跟着走了。 任阑珊眸子闪了闪,终究没跟上去。 这时,任爸过来,“打得好,再有这样的洋鬼子,见一个打一个,你妈就是老糊涂,那男的一看就是吃软饭的,除了脸一无是处。” 一个大男人,他闺女都能撂倒他,可不就是中看不中用,“你可别被他那张脸骗了,他们呀,都是看上了你的钱。” 略一停顿,又吐口道:“你要是真的有心再婚,爸也不拦你,但孩子就算了,女人生孩子老的快,也太危险,咱家有轩轩,你何必再吃这个苦。” 任阑珊:“……” 知道她爸啥目的,任阑珊有些心梗,但他又是在为轩轩谋划,任阑珊能说啥,连忙保证:“放心,我这辈子就轩轩这一个孩子。什么男人不男人的,影响您闺女挣钱的速度。” 她如今封心锁爱,再者有万万这祖宗要养呢,而且它最近越来越挑嘴了。 万万:“……”它气哼哼的揪任阑珊头发,过河拆桥呢,早上吃的锻体丹谁给的? 任爸明显松口气,然后又叮嘱任阑微姐俩看好两个小的,不放心的跟上任妈。 任阑微好奇的上下打量自家妹妹,拉着任阑珊的小手摸着,软软嫩嫩,比她的都娇嫩,真是想不明白怎么有那么大的劲。 见任阑珊沉默,她就试探的问,“你们……真没关系啊?” “咱妈和咱爸其实都是好意,就是考虑的角度不一样,其实这事……关键是看你自己的想法,他们也就闹闹脾气,当爸妈的,哪个扭得过自己孩子,你……” 任阑珊打断任阑微,“真没关系,我现在对男人不感兴趣,男人哪里有钱香,现在的生活我很满意。” “这倒是”任阑微叹气,有时候,她也希望自己能像妹妹那样果断洒脱,说放手就放手,她都有些看不起现在的自己。 那样的人,那样的一家子,有什么舍不得,看来她也该做个决断。 任阑珊先一步回家,把怀表拿出来塞进枕头下面,又把小熊台灯的眼睛对准床头。 她到四合院时,金财几人已经到了,她让万万给他们开的后门,几人倒是安分,只是在后院游廊那里坐着等她。 任阑珊没去后院,而是打电话给金财,让他顺着游廊往前走,她在湖中小亭等他。 “他们几个可靠吗?”她撕着面包喂锦鲤,任阑珊其实挺意外,金财让他们留下,一起等她。 金财点头,“爱钱,但更讲义气。” 他们三个确实坐过牢,小偷小摸也没少干,绝对算不上好人,但有一点,那就是讲义气。 当初进去,邵亮是替兄弟顶罪,他那兄弟只有一个寡母,他一哀求,邵亮就真的替他顶了抢劫罪。 小余是为了钱给妹妹治病,帮一个富二代顶包,承认是他开车撞的人。 达哥是被女人和最信任的朋友双双背叛,气愤之下差点把两人打死,进去得。 都属于人品有瑕,却极其重情的人,一旦归心,绝对死心塌地。 第137章 张裕的算计? 那就是可以用钱收拢,他们愿意跟着来,其实也是在向她表明态度。 任阑珊掀下眼皮,“他们缺什么?” 金财直截了当:“钱,达哥老母亲快七十了,还在乡下土房子住着,他想给她盖栋楼,让她也扬眉吐气一把。” “小郝的妹妹白血病,一直在医院住着,如今配对成功但是没钱做手术。” “邵亮三十出头,在里面浪费那么些年,如今连家里人都瞧不起他,他就想挣钱,挣大钱,活出个人样来,但没文凭又有案底,送外卖人家都不收。” 任阑珊就看金财,他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很少这么为人说话,“他们于你有恩?” 金财点头,“当年进去时,我还小没少被人欺负,是他们护着我。”按理,他当初属于防卫过当,年纪又小,只需要去少管所,可那人的父母背景硬,为了给儿子报仇,用关系施压,判了他八年。 又买通了里面的狱霸,想要教训他,是达哥他们一直护着他。 他们出狱后,他有心帮他们,但他们都躲着他,说不能打扰他如今的生活。 这次任阑珊有事找他,他也正好以找他们帮忙为借口,拉拔他们一把。 足见,他们的人品还可以。 任阑珊暗暗点头,道:“我给你转去一百万,算是借他们周转的,以后双方磨合好,觉得可以继续合作,那就跟着我干。” 钱属不属于他们,就看他们能为自己做到哪一步。 临走前,任阑珊又交代金财一句,“让他们以后做事,脾气收敛着些,我不喜欢麻烦缠身的人。” 金财点头,都是生活所迫,这才又走了老路,若是可能谁也不想往里面去,失去过才知道自由的可贵。 走了几步,金财想起什么,又折返回来,“你最近出门小心些,尤其开车,要好好检查车辆,张裕可能在憋坏招,我听达哥说,你舅舅舅妈话里好像提及什么遗产继承法,还说什么……一旦你出事,张裕就可以向法院起诉,讨要你儿子的抚养权,伯父伯母败诉的可能性很高。” 任阑珊心中一凛。 这说法已经很委婉,简单说就是,父母双方有一方仍健在,他们就是孩子天然的监护人,优先级高于爷奶和外公外婆。 在继承权上,她的所有遗产也是由儿子继承,若她真的出事,那么在儿子成年以前,张裕还真可能抢回儿子的抚养权,顺便把自己的遗产囊入怀中,虽然只是代管。 但张裕那人,就没有人品和底线这东西,把钱挪用,用各种方式变成他的财产,这事他擅长。 所以说,她还是太仁慈,本想着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但奈何某些人钱迷心窍,对她动了杀心,那她只能先下手为强。 她对金财点头,“替我谢谢他们,李曼的事,让他们尽快,另外再查一查与张裕有矛盾过节的人,李大舅他们一家也查查。” 金财点头,这才离开。 任阑珊倚着美人靠,手指无意识的敲着桌面,她得好好想一想,如何才能不着痕迹的解决张裕。 首先要给他化学阉割,灭了他子孙万代,让他和他家里人,绝了对轩轩出手的念头。 再有,需得让张裕无法出来作妖,留在家里,让他们一家人相互折磨。 身体残了,闺女不是自己的,唯一的儿子还改了姓。她觉得这样的安排就挺好,有时候活着比死了煎熬,最好和她的好表妹,相互纠缠一辈子。 她就问万万,“你有没有什么药可以让人半死不活,最好是那种让人高位截瘫,只剩下脑袋能动的药。” “只要你想要,吾这里都有,你有能量吗?”宿主那么抠搜,万万还以为,她会直接让人对张裕动手,也不舍得浪费能量。 任阑珊拿过万万给她的两张药方,反正单看上面的都是补药,她不确定的看向万万。见它肯定点头,她这才把药方发给那位大爷,同时过去的还有红包。 这样也好,就算有人怀疑是她动的手,从药方上也看不出端倪。 任阑珊把东西都收进空间,估摸着八零那边,应该是天刚擦黑的时候,开着重卡打开时光门,回到八零。 她这次出现的地方,是码头不远处的小山坡脚下。 万万几次升级,它的可控范围已经达到百里,也就是说,以它幻化体或是本体为中心,向四周辐射一百公里的范围内,它都可以传送。 不必,一定要回到打开时光门的地方。 当然,一旦超过它的掌控区域,在哪里打开的时光门,回来时,她还会出现在哪里。 要不然,就只能投放到万宝斋的幻化体那里,也就是现世的四合院,或是八零的任记。 回来前,任阑珊已经戴上硅胶面具和假发,把自己易容成一名男子,然后开着车直接去了之前买下的房子。 本就荒芜,这个时间段看起来更是荒废,任阑珊觉得周围冷飕飕的,装模作样的弄出一些动静,做出把东西抬进屋子的假象,再次开车走人。 回到之前落地的地方,任阑珊打开时光门,又回到了现世的四合院。 卸完妆,泡个澡,才又打开时光门,回到小洋楼这边。 早上,任阑珊第一次没睡懒觉,主动去跑步,万万看西洋景一样盯着她。 任阑珊,“……” 这不是身体素质上去了,跑个几圈也不会累成狗,相反能让她的身体更灵活。而且撂倒约翰?李迪的经历,让她体会到了虐渣的快乐。 她深刻意识到好身手很有必要,只有自己强,才能自保,不能总是被动的依赖万万,这种心理要不得。 只有学到手的东西,才是自己的。 她边跑边问万万,“你有没有什么功法?或者武功秘籍之类我能用的。” 万万没冒头,却是扔她脑子里几本功法,都是以前那些位面,别人找它兑换东西时拿出来的物品。 具体这个位面能不能用,又能到哪一步?就看宿主自己的造化了。 任阑珊:“……” 她表示每个字她都认识,搁一块她也能读,但就是看不懂,唯一看懂的就是一些她听说过的穴位,但要找具体位置,她又抓瞎。 这就尴尬了,不得不求援,“万万,能给个白话版的吗?” 这就是白话版,还想如何白话版? 但看任阑珊一脸懵逼样,显然是触及到了她的知识盲区,万万索性直接用能量帮着她引导体内能量的游走,“再吃一颗锻体丹辅助。” 第138章 厂子建起来了 任阑珊顾不得说话,连忙塞嘴里一颗锻体丹,努力记忆运转路线,这每一分每一秒,浪费的都是能量,都是她的血汗钱。 痛并快乐着,生理兼心理,双重体验超级加倍。 那滋味,怎一个酸爽。 任阑珊就那样机械的跑了三圈,不知不觉中呼吸吞吐都有了莫名的韵律,竟然没有一丝疲倦,只除了满身汗臭味。 任阑珊嫌恶的往回赶。 “珊珊回来了,我们自家腌的辣白菜,给你拿了一碟,就着窝窝头吃,可下饭了。” 这谁呀?任阑珊很确信,她并不认识,难道又是原主的旧识? 吴阿姨见任阑珊有些茫然,连忙解释,“上次你和你爷爷一起来,还是我帮老爷子做的饭呢。” “原来是吴阿姨您呀,您那手艺绝对没话说,家里老爷子常惦记。”任阑珊好话送上。 吴阿姨脸上受用,话还是很谦虚的,摆摆手,“都是家常菜,对了珊珊,我前两天就见到你过来了,怎么一直没出门?那你是怎么吃饭的呀?” 任阑珊心里一咯噔,看,这就是不方便的地方,周围住户太多,眼睛也多,她以后还得更谨慎些才是,面上带着愁容,“我家老爷子嫌我没文化,逼我自学,报成人高考呢,这不头悬梁锥刺股的上进呢,吃了两天的饼干馒头,您这辣白菜可算解救我了,中午做顿面条犒劳一下自己。” “你还会做饭呀?”吴阿姨挺惊讶,还有些失望,看来是不需要她帮着做饭了。 任阑珊洗完澡,早饭随意对付,从空间里拿出一个红烧猪蹄啃着,她发现自己身体素质上去的同时,这胃口也见长,突然就爱上这种油腻腻的吃食。 以前也就坐月子时,她吃过猪蹄下奶,之后再没吃过它,嫌腻的慌,现在看到它简直馋的直流口水,可见身体消耗太大。 收拾好屋子,任阑珊用塑料袋子装了一兜苹果,开车去友谊商店找戚容,谈合作,顺便借他电话用一用。 见到任阑珊,戚容很开心,把她当自家晚辈也没客气,直接收下水果,就直奔主题。 任阑珊就笑,“您看出来了?” 戚容指指袋子上的任记两个大字,“你叔叔我可是侦察兵出身,你那厂子正式开工了?” “还没,不过快了,生产线已经运送到这边,我这个是厂家发来的样品。”任阑珊也没拐弯,直说来意,“我来就是想借戚叔您的电话,给家里说一声,让他们找车队来接。” “打电话没问题。”戚容把电话推任阑珊面前,“找车队就不必要了,咱们有合作的单位,我给你打个招呼,你直接去就成。” 那可太好了。 两人又说起塑料袋和一次性纸杯的事。 “到时,我可以帮你在百货大楼那边弄个柜台,友谊商店这边主要卖的是进出口商品,或是国内紧缺的商品,比如彩电、冰箱、自行车这些。” 所以,他不太好操作。 任阑珊还真不清楚这些,不过能去百货大楼更好,一次性纸杯本就是在国内更有优势,国外早就已经有一次性纸杯出现,并不稀罕。 任阑珊反而更高兴,但同样的,这都是人情,她以后得想办法还,不能当做理所当然。 电话打通后是小范接的,任阑珊也没多说,只让他给小老头带话说,她明天早上会带车队回去,让小老头下午去厂子那边看看,找人把厂房清理干净。 翌日,任阑珊早一步等在旧宅子那边,把生产线原料这些从空间拿出来,等着车队的人来。 他们到厂子的时候,小老头也在忙,也不知道人家怎么做到的,反正电话已经安装上。 还给安排了一桌席面招待车队的人,反正他们走时,个个高兴的很,直接拍着胸脯说,下次有需要直接打电话。 任阑珊回任记后才知道,小老头在这边也安装了电话,她差点心疼的落泪,不算每月的话费,就这小一万没了呀,安装费太他娘的感人。 小老头就斜他,没出息,又问:“那条生产线还捐赠吗?”这么贵重的东西都舍得捐,还纠结这点钱,没电话多不方便。 必须送呀,省得扎眼,最重要的是拿人手短,吃了她的糖衣炮弹,不得护着她的厂子,省得某些人惦记着各种卡她,摘桃子,那才糟心。 再说了真按钱算,加上物价差,那条生产线还真没这电话烧钱,但这话她没法说。 那边程均胜接到电话,高兴的直拍桌子,这可是国内首一例,何愁打不开市场,直接自己过来,人家也不是拉生产线,就是看这场地有什么要求,原料需要什么,反正挺多问题。 话题的最后才是重点,“缺人吗?” 任阑珊:“……”这是明着安插人呢? 就听他继续说道:“这边有一批复员军人,你这保卫科不需要人?”这么些值钱的先进设备,不得好好看护。 这样啊,那还真需要,“不过只有五个名额,厂子员工,除了技师,其他的已经招满,下次扩产我给您说声。” 任阑珊还是挺喜欢招兵哥哥的,安全感拉满,但小老头真的已经招满。 五个也成,程均胜砸嘴,“你那私房菜不是在招厨子吗,我给你介绍个,是我的本家同姓,程力。他可是好兵,不是你这丫头觉悟高,我是不舍得给你的。” 程力,炊事班班长,八年老兵,祖上御厨世家,全家老小,除了光屁股娃和上学的人,其他的都在国营饭店上班。 人家爷爷更是做过国宴。 程力从小就有一个当兵的梦,哪怕被分到炊事班也不气馁,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凭着好枪法进了最好的连队。 但命运有时候就是爱捉弄人,一次回家探亲的路上,他见义勇为伤到了眼睛,对于狙击手来说,眼睛就是生命。 只得黯然的回到炊事班。 “本来退役后,人家是准备回省城接他爷爷班的,不是你这丫头,我可不去张口截人,你要吗?” 这必须要啊!任阑珊用力点头,不过,还是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他能干多久?” 程均胜老狐狸的笑笑,“这要看你的本事。能不能留住人,咱老头子操心不着。” 行,人先来了再说。 程老走时又给了她一个袋子,“总不好白拿生产线,这是任家曾经被收走的两处房产,已经过户到你名下。” 本是投诚求庇护,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任阑珊打开一看,一处在大学附近,是任家老两口教课时留宿的地方。 一处在郊区,是他们一家三口避暑的地方。 程老给,她就收,留着升值也好。 生产线到位,剩下的就是安装,然后投产。 任阑珊用秦舅舅送来的大彩电,把任记大堂的黑白电视替换下来,搬到厂子这边,连上放映机,就等着小老头说的技师到位。 第139章 厂子与订单 等看到熟悉的人脸,任阑珊麻了,这不就是那位痛哭流涕的大爷。 她就瞅小老头,这两鬓斑白的样子,你让人家来上班,是不是太不人道。 小老头能不清楚她的担心,就梗她,“你李爷爷可是高级工程师,不是为了还人情,你都请不动人家。” 这样啊!任阑珊有些讪讪,旋即殷勤的端茶倒水。 行家就是行家,不用看录像带的操作指导,仅看安装指南,就能做到心里有数,淡定从容的指挥着工人安装机器,还有空和小老头感叹,国外和国内的差距。 “……半自动的,对人力的依赖大大降低……缩减成本……简单上手……” “这几十年……有的赶了……” 小老头就道,“有你们,总能赶上。” 午饭,任阑珊还想着要不要打电话,让牛嫂送来一桌好的饭菜,小老头告诉她,“食堂已经在做。” 任阑珊闲来无事,便往食堂走去。 这原本就是大学食堂,布局都不需要改,只是重新粉了墙壁,摆上桌椅板凳。 厂子的人现在还不多,和大学的人数不能比,此时的食堂空出了一大半地方,仅有几十张桌椅板凳,就厂子目前的员工数量,足够了。 任阑珊又往员工宿舍转去,男女分开,已经有人入住,她就去了女宿舍。 看到任阑珊,大家很是拘谨。 任阑珊就笑着让她们忙自己的,“我就是过来看看,被褥这些有发吗?”她见有个姑娘用的被褥挺旧挺薄,后勤没做到位吗? “有,有。”麻花辫姑娘紧张的攥着裤腿,“那个新的,我……给……我姥姥了。”最后的话几乎不可闻,显然担心任阑珊责怪。 还是个有孝心的姑娘。 “发给你们,就是你们的了,给谁用,都是你们的自由,你们收拾屋子,我再看看。” “好。”这一声,很是响亮,绝对的真情实感。 任阑珊出门后就忍不住笑,想起她上学的时候,每次送老师离开,他们也是这么的迫不及待。 午饭一荤三素,价格比着外面便宜,量还足,大家都高兴的很,还能开小灶,只要你拿钱票。不用票的话,价格会高一点但也很划算。 打饭时,任阑珊又看到了那个腼腆的小姑娘。 看到任阑珊,她笑笑,挖肉菜时,对着肉片就是一勺,可见也不是真的木讷笨拙,心里还是有数的。 “主厨是谁啊?”厨艺挺好。 小老头还没说话,李烨老爷子先高兴,脸上与有荣焉,“别看那小子才十五,手艺好着呢,当初五六岁的时候,就能踩着凳子,给咱们几个老家伙做饭……” 十五岁?任阑珊一下子抓到重点。 小老头就踢得瑟的老伙计,干咳两声,“小东子只是年纪小,做大食堂有经验……” “啊……对……他五岁做饭,十年经验的老厨子了。”那个老字,李烨老爷子声音格外加重。 郑庚礼,“……”他干脆扭头,带不动怎么破,索性不管。 几十年了,李烨也就在和他专业相关时,脑子灵光,其他时候,脑子基本离家出走,他习惯了。 虽说当初说的是后勤打杂,不过看大家的样子,对饭菜还挺满意,那就这样,年纪不代表能力。 不过有件事得提上日程,任记后厨和厂子食堂的人,都得去医院做个体检,虽说华国是在2018才开始办理健康证,但本着负责的心,还是要走个流程。 陆杉他们接到消息都是懵的,不过又不需要他们花钱,检查就检查,于是他们轮换着来,一天就查完了。 结果挺好,任阑珊也就彻底放心。 这天,任阑珊他们正拿着第一批一次性纸杯高兴时,程均胜又来了,不过被堵门口。 按说都认识,程老又是鹿市一把手,放他进去也无碍。但如今有门禁,按厂子规定无关人等不得进入,但这又是他们的老首长,保卫科的几人如坐针毡,背脊挺直的如同罚站。 任阑珊骑着车子过来时,程均胜已经登记好信息,还指着他们夸赞:“我给你介绍的兵靠谱。” 任阑珊点头,然后转头让食堂的管事,给他们一人加一个鸡腿。 她原以为他程均胜是来取生产线的,哪知道人家绕着运转的机器转了一圈,拿走了刚出来的那箱一次性纸杯。 任阑珊:“……” 不是,有需要您打个电话就好,何必亲自跑一趟呢。 就见他指着身后的中年大叔,“王红兵,你不是缺司机吗,他除了飞机没开过,其他的都会开。” 这么能干的人,您给弄我这小庙,不是屈才了。 “……他的腿,之前受伤,所以有轻微的跛。这才不得不转业,原本给安排的工作是去小宋那里做后勤,但他性子执拗不肯接受政?府给他安排的工作,说不能给国家添负担。” 所以,您就想到我了? “你放心,他这腿绝对不影响开车。” 这她自然信,但就是,您什么时候兑现承诺,把那个程力带过来。 “他是程力的过命战友,他在,那程力必来。” 是这么一回事啊。 任阑珊原本都信了,直到万万告诉她,它发现这两人根本不熟,偷偷的在院子死角互通信息。 任阑珊:“……” 要不说,她不喜欢和那些老狐狸相处,个个心眼都多如筛子,你说,你就是直接安排人过来,她也没法拒绝,偏还得她上赶着求。 万万又道,“那个王红兵还抽走了几张,就好味道的宣传页……” 任阑珊猛地坐直身体,一拍额头,她终于明白,这么一出是为的哪般? 可能问题……就出在纸张上! 她让万万放入派出所的那批书,和后来她送给程均胜的那些书,都是一家店购买的,很可能还是同一家出版社出版的,那纸张一样的可能性很大。 她也没想到,会有人闲着没事去研究纸张,还是警惕性不够。 随即,她又有些怅然,她觉得……即便没有这些,自己在他们面前都跟透明人差不多。 小老头是心照不宣,这程老也是装糊涂,算了,她也当做啥也没发现好了。 论心眼,自己十个都不够看,对上他们两个,她还挣扎个啥,好在他们都没有恶意,也没想着追根究底,对她算是放任。 第140章 蓝宝石矿开发? 程老爱送人就送,她图财图宝气,又没想过危害国家,他们在,她反而是多了护身符。 至少某些人,想对她下手,想打生产线的主意,那是不能的。 对此,任阑珊想的很开。 当然,她也没时间惆怅,厂子这边刚投入生产,一次性纸杯和塑料袋自然是先供应任记。 塑料袋还好说,大家都知道,大家更感兴趣的是一次性纸杯,直接给奶茶来了次促销,趁着五一的东风,一次性纸杯的事迅速席卷整个鹿市。 甜品店前的长队,一整天就没断过,也就任阑珊刚补过货,不然上午就得断货。 任阑珊初以为大家是对新事物的好奇与尝试,等她无意中听到什么“鹿市首创,国内第一,必须支持,走出省市”时,她就知道,这事不是偶然,而是有人暗中引导舆论。 除了小老头,她想不出第二个人,要不说小老头牛呢。 效果是很显着的,任阑珊家门都没出,接到了两个大单,铁路部分和医院系统,各种小单子也不断。 目前厂子有三款纸杯,一是,任记奶茶店奶茶杯的特供款,大小两种,当然早餐的粥和豆浆这些,也提供纸杯,但基本上没人愿意另外出钱买。 二是,医院和铁路系统的定制款,有它们自身系统的口号和标语,也支持其他客户定制,不过价格肯定会高一点。 三是,大众款,也就是普通家庭可用得一次性纸杯,图案随机。其实这种,目前也没有走进普通家庭,而是一些紧跟时尚潮流的西餐厅,或是酒楼茶馆,在下单。 任阑珊看到那些单子,还有点不能理解,西餐厅酒楼茶馆,好像需求不大,他们也是搞餐饮的,卫生消毒应该到位,浪费这钱干嘛。 不过厂子接生意,人家下单,只要付定金签合同,那就生产呗,有钱干嘛不赚。 再有就是,任阑珊给派出所,工商卫生税务这些常打交道的衙门口,都无偿捐献一批纸杯。 当然了,她也动了点小心机,纸杯上一圈小字,赫然印着厂子的地址和电话。 有人会问,为什么市?政系统不去打通一下,因为送出去的那条生产线,人家也已经投入生产。 最重要的是,市政后勤采购的负责人,是白副市长的小舅子,也就是白静香的舅舅,任阑珊从小老头那里知道这件事后,就直接放弃了那条线。 小鬼难缠,她是深有体会,还不如维持好程老那条线。 私房菜那边已经装修完成,主厨程力也到位了,剩下就是服务员和后厨的帮厨、勤杂工。 因为定位不同,对服务员的要求就格外高,外形气质文化水平,还有岗前培训。 后厨的帮厨、勤杂工,签的合同也不同,底薪高于饭馆那边,但各种要求也更加严格。 她允许饭馆那边的人往私房菜这边转,但前提是符合要求,通过考试。 她天天忙成陀螺,万万不高兴的都闹脾气,因为蓝宝石吃完了,催促着任阑珊出去给它收宝石。 任阑珊一看日历,得,这一忙竟然过去了一个多星期,给杨老歪买的切割打磨设备,还有那批人工合成宝石,确实得送过去。 任阑珊给小老头打招呼,说要去杨家村给杨老歪送设备,原以为要磨嘴皮子让他留下,哪知道人家就是摆摆手,表示知道了。 她心里还纳闷,小老头这次怎么那么好说话,等看到驾驶座上的王红兵,她才明白,不用问就知道,钥匙是小老头给的。 要去,那就去,有兵大叔开车,任阑珊还省心,说来这是她第一次坐自己的车,以前每次都是她开车,坐车的感觉真省心,啥心也不用操。 任阑珊还不知道杨老歪住哪里,但这都不是事,货车一进杨家村,大家就都围了上来,以为任阑珊又是来收购蓝宝石。 一听是找杨老歪,都不用任阑珊开口问,主动给她指路。 杨老歪也已经听到动静,把门打开,一看是任阑珊,才把不耐烦的神情收起来,招呼他们进屋。 任阑珊拿出几根烟,让周围的村民帮着把机器给抬进屋。 看到它们,杨老歪眼睛瞬间放光,一刻也等不及的打开盒子,摩挲着机器,眼里都是痴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面对的是绝色佳人。 当然,对杨老歪来说,这些设备,那是绝色佳人也不换的,看见它们就再也顾不得其他,兀自翻出一颗蓝宝石,冲坯,打磨。 任阑珊扫了眼,那是一颗切割好的圆钻型刻面宝石,不过看着一般,太暗,不好看。 他老婆,豆婆婆有些尴尬的给任阑珊和王红兵,一人沏上一杯红糖水,至于其他人是没有的。 没有开口赶人,那是她有涵养,但那么多年的欺压,又岂是几句好话软化能抹去的,他们闺女虽不是他们直接害死的,但之所以想不开跳河寻死,与那群碎嘴子,绝对脱不开关系。 想到床上人事不知的闺女,豆婆婆眼神就黯然,心里寻思,等找时间再和男人商量商量,既然这小老板那么看重他,要不然直接跟着去鹿市,那里大医院多,说不准闺女还有治好的可能。 杨老歪都不需要看说明书,只是大概看了一下机器,就知道该如何使用,原本暗沉的蓝宝石,仿若有了生命,在他的手里有韵律的跳动着。 信手拈来的随意,给任阑珊一种错觉,她上她也行,这样想的还挺多,都抱着偷师的念头,纷纷围上去,眼也不眨的盯着看。 豆婆婆冷哼一声,倒是有人不好意思,但没一个人肯离开。 豆婆婆只是冷笑,这要是看看就能学会,她早就是大师傅了。懒得和一群耍小聪明的人掰扯,转身去给贵客做饭。 家里有鸡,但那只母鸡每天下的蛋,都要喂给闺女吃,所以母鸡不能杀。她便拎着空篮子,欲往村长家借点鸡蛋,与杨老头在大门口碰个正着。 杨老头指指孙子手里的提篮,里面有十几个鸡蛋和半斤左右的肥肉。 豆婆婆抹抹眼角,迅速敛去神色,把东西收起来,笑着招呼两人进屋。 一进屋,杨老头的眼睛就跟扫描仪样,一样样的打量那些设备,看着任阑珊欲言又止,任阑珊知道他啥想法,但就是不接茬。 第141章 开发蓝宝石矿、钓鱼? 为什么呢,她从小老头那里得到的最新消息,这蓝宝石矿如今是白副市长主抓。 她不可能再给对头送装备了,生产线落他手里,她就够呕心的了。别拿大义压她,若是离开她,他们玩不转,那干脆退位让贤得了。 杨老歪停下来时,手里蓝宝石完全变了样。 之前黑、暗没有火彩,亭部有些不协调,现在腰部改成了刻面,冠部的高度打薄了一点,看着更好看,用更细的抛光粉重新抛光一遍。 星小面一共八个面,是三角形那种。 亭部是标准的圆钻型切割,16组刻面,每一组都很均匀,抛光后效果极佳,有种镜面感。 现在再看它的颜色,变得明亮起来,闪耀着火彩,虽说还是有点底色,显得有些深,但比一开始黑不溜秋的样子,颜色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任阑珊拿着它来到院内,自然光下,是那种特别浓郁的皇家蓝,肉眼无暇,品质提升了好几个等级。 拿回现世小几万一克拉,绝对卖的掉。 “老叔,您这水平是这个。”任阑珊竖起拇指。 杨老头望着那几台设备,眼睛都快拔不出来,这要是村里也有一套,那蓝宝石的价格不得翻几番。 “小老板啊,这设备……还能再弄来一套吗?还有这价格……” 任阑珊眸子微垂,反问杨老头,“蓝宝石开采的事,老叔有去问吗?” 杨老头就叹气,他何止是去问,简直都快长在县里了,可有啥用,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正在开会研究,蓝宝石矿的开采事关重大,所需资金庞大,需要做好规划,急不来。” 就连勘测队都来好久了,天天挖坑打洞就是没个定论,急死个人。 “小老板有没有什么内幕消息?” 任阑珊就道,“我听说市里已经接手这件事,正在到处招商引资,准备一起合作,共同开发蓝宝石矿。” 立刻有人兴奋的问,“那开发蓝宝石矿,是不是就跟煤矿样,要招工?” 立刻有人反驳,“有点出息没有?自己挖蓝宝石然后卖多好。” “你拉倒,这都是国有财产,想被割资本主义尾巴吗?” 立马有人不乐意了,反驳:“现在不兴割资本主义尾巴,国家都允许做买卖了,你再乱扣帽子,小心我揍你啊。” “行了行了,别吵吵!”杨老头脸色有些不好,直抓问题中心,“那以后村里人还能上去挖蓝宝石吗?” 其实不用任阑珊回答,他自己都清楚不行,那煤矿见谁能够随意乱挖的?心里止不住下沉,他好不容易给村里人找的财路,咋就走绝了? 任阑珊只是道,“事成定局前,尽可能的多存点蓝宝石,若是想换钱,可以来找我。”最后那句,才是她的重点。 “啥意思?” “意思是,这矿以后啊,不是咱们想挖就能挖的了。” “凭啥?” “因为它属于国家,上头的发话……” “行了,都瞎咧咧啥!”杨老头打断群情激愤得大伙,“各自散了,事不是还没定吗。”不行,他得去县里问问,到底什么情况,真要是……那就多为村里讨些好处,最起码,招工的名额得优先他们村。 这么一想,杨老头哪里还坐的住,风风火火的又走了。 其他的人也都心思浮动,定没定的,还是要多挖点蓝宝石囤着,心里才踏实。 一群人,呼啦啦的走了大半。 还有一些是惦记着学艺的,杨老头视而不见,直接开口赶人,“都回,我们家还得招呼客人呢。”他本就喜静,对这些村民又没好感,说话也直,“你们不吃饭,我们还要吃呢。” 对于杨老歪,大家伙现在属于有所求的一方,还真没谁强犟着找事,哪怕心里挺不高兴。 豆婆婆是个心思巧的人,家里好东西不多,但她手艺好,任阑珊尤爱她煎的鸡蛋槐花饼,还有蒸槐花,用蒜汁一调味道好的很,“婶子家还有槐花吗?我走时,想带点。” “有呢,咱们屋后好几棵槐花树,走时我给你现摘,更好吃。”人家喜欢她做的菜,豆婆婆高兴的很。 饭后,任阑珊从斜挎包里拿出几个布袋子,杨老歪好奇的打开一个,下一瞬,又立刻扎好口子,神情严肃的把东西推回去,“拿走拿走,这么贵重的东西,丢了可咋整。” 随便哪颗丢了,他都赔不起。 这么些贵重珠宝,就用个破袋子装,还随身携带,这姑娘可真不让人省心。 王红兵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忍不住多打量那布袋几眼,奈何没有透视眼,看不穿。 任阑珊就笑,“您放心的拿去练手。” 杨老歪手一顿,再次打开袋子,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祖母绿原石,仔细看,好像……过于干净了。 他又拿出任阑珊送的放大镜,仔细留意,“这……”有点不对劲呀。 任阑珊笑着摇食指,“不可说,不可说。” 杨老歪略沉默,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反正又给收了起来,打开另外三袋,蓝宝石,红宝石,钻石。 这姑娘路子挺野,啥都能弄到,这以假乱真的程度,不是这姑娘的反应,他也得栽。 豆婆婆眼睛都看直了,这姑娘真是财大气粗,就用手指头去掐自家男人,你倒是说话啊,别不吭声。 杨老歪蹙眉,硬扛着没吭声,没事人样,问任阑珊,“东家,你有什么要求,或是现成的设计样式吗?” 其实一句东家就表明了态度,任阑珊眉眼弯弯,“老叔可以自由发挥,若是能帮着把这些款式做出来,就更好了。” 她又拿出来一沓照片,还有一小袋银子,这些是原料。 杨老歪一张张的看过去,“什么时候要?” “不急,不过有些事,我想和老叔私下聊聊。” 两人就又去了杨老歪的工作间,其实就是个低矮土屋,应该是自家搭建的,平时堆杂物用,最近才给收拾出来,窗户上的窗纸都是破的。 任阑珊没细说,也略去了孙德的真实身份,就只是告诉杨老歪,她要钓鱼。 万一东西被偷也别去追,就当做不知道,保护自身最重要。 第142章 反悔 她低声道:“我会在这边安装一些东西,录下那人的踪迹,老叔就当作什么也不知道,正常生活就好,其他别管。” “当然,老叔要是觉得危险,那就算了。”她再找其他机会。 “你安,我替你守着门。”杨老歪想的很清楚,他婆娘说的对,这杨家村没什么好待的,他除了手艺没其他的本事,那索性跟着这姑娘走。 她其实可以选择不说,直接做,他也无所觉,但人家说了,也愿意尊重他的意思,这就够了。 多少年了,他过的终于像个人,会有人赞赏他,器重他,肯定他的价值,而不是各种成分论定一切。 任阑珊让万万安装的是隐形摄像头,直接嵌入土坯墙壁内,还用东西做了遮掩,就算站在它跟前,都不见得看得出来。 更何况,还有几十年的科技差距,认知差距。 “小李来了?不是说了不用送了。”豆婆婆的声音传来,任阑珊趴在窗前,透过破洞的窗纸往外看。 憨憨壮壮的汉子,挑着担子,站在院子里,任阑珊并不认识。 他笑着从木桶里拿出一碗猪血,递给豆婆婆,“都是人家送的,不值钱。” 他走后,任阑珊才出来,就问,“婶子,那人有些眼生啊。” “你说小英啊?”豆婆婆唏嘘,“村头杀猪匠家的上门女婿,年前饿晕在村口,会杀猪,手艺不错红白事都能掌勺,就被杀猪杨家看上入了赘,自己过的也不容易却还惦记着帮其他人,是个好孩子。” “有这手艺还能饿晕在你们村?”太巧合了。 “要不说他爹娘不是东西,一样儿子两样对待,偏心小儿子,把他赶了出来,听说那小儿子还是小英他出钱出力给供出来的,结果要结婚了,嫌家里房子小,就把他这个哥哥给赶了出来。” “要不是杨老头,他都饿死了。”这村里有良心的人,也就老村长一家了,“后来就给杀猪匠杨一刀做了上门女婿,不过日子呀……” 剩下的豆婆婆没说,但显然过的不会太如意,“可惜了那么实诚的孩子,丑点咋了,人能干,现在都是他在养家。” 任阑珊也没打岔,任由豆婆婆继续说,心里比对着通缉犯的头像,和李英并不吻合。 难道是她多心了?刚刚,李英看她所在方向的那一眼,真的是无心的吗? “豆嫂,那小老板还在吗?”门外突然传来问声。 “在呢,进来,你们要卖蓝宝石?”豆婆婆打开门。 任阑珊就看到一对老夫妻,满脸愁容的走进来,看到她,连忙挤出不自然的笑,从衣兜里抓出几十颗蓝宝石。 男人手上还有着纵横交错的血痂,看痕迹有新的,也有旧的。 任阑珊还没拿,万万迫不及待的跳下来吸食宝气,也就其他人看不到,不然任阑珊非得弹它脑门。 不能表现的太迫切,不然不好讲价。 十九颗蓝宝石,品质参差不齐,任阑珊一一看过,把她看得上的挑出来,其他的推回去,“这六颗我收了,六十,其他的……您看要不找其他人问问价?” 不是她不近人情,剩下的那些品质太差,没价值卖不了,万万又看不上,她买来也没用。 才六十?他们不是嫌价格低,说实话,最近村里也有其他人来收购蓝宝石,但都是两块三块,也就丁五仁给的价高一点,好的五块,但差的才几毛。 可……他们缺钱啊,两个孩子惹了祸,把人打进医院,大的混账根本不管,小的也生气坚决要分家。 一大家子鸡飞狗跳,他们有啥法子,孩子大了,管不住了呀! 他们家的事,杨老歪也听说了,就叹气,把烟袋锅往门槛上敲了敲,“我记得你家有块挺大的打火石,你们拿来,给小老板看看。” 打火石?就那个黑不溜秋的大石头,那也是蓝宝石?夫妻俩半信半疑,但实在是没招,就真的把那个打火石抱了过来。 万万直接就扑了上去,见此,任阑珊哪能不清楚,这是好东西。 她仔细打量着黑石头,还真就没发现什么不一样,但看万万趴在上面不起,一副她必须给它买的样子,任阑珊也懒得管它,反正其他人看不到,爱趴就趴。 能量,不蹭白不蹭。 见她看自己,杨老歪就道,“小老板要是信我,可以花二百买下来。”保准不让您亏。 二百?杨家两口子对视,然后齐齐看向打火石,心里犯嘀咕,杨老歪那双招子毒着呢,这不会是啥大宝贝。 任阑珊眼多尖,一眼就看出他们夫妻的心思,直言:“那我就看在老叔的面上,出二百,你们卖呢,就留下,不卖就拉倒。” 她不强求。 最终,杨大旺爹娘还是把石头抱走了,豆婆婆就窥着任阑珊神色,怪自己男人,“你多嘴干嘛?” 杨老歪深吸一口烟,“我那不是见他们可怜,想搭一把手。”谁曾想……欲壑难填。 任阑珊也不在意,除了万万有些不开心,不过很快它又高兴了,因为杨老歪把大门从里面栓上,不知道从哪里抱出来一个拳头大小的石头。 乍一看,除了大小,和刚那块很相似。 杨老歪摩挲着石头,道:“三十多年前,大雨连下五天,杨家村差点被淹,大家都躲到了山上的防空洞,西边山头有一处山体塌方,压倒了村里一大片房屋。” “灾后,大家去帮忙清理乱石,我在那边捡到了两块这样的石头,一大一小。小的那块,我早些年做成首饰卖了,只剩下这块。”一直留在手里没舍得。 “杨大旺爹娘手里的打火石,也是这样来的,不过他们不识货,一直拿它当打火石。” 杨老头先是用切割机对它进行切割,切除那些黑色的部分,很快就看到里面的蓝色。 仍是深蓝,但通透度很好,不用强光照射,已经有蓝宝石的美,再稍加打磨,就会更美。 任阑珊眸间盈上欣喜,一点也不惋惜刚才那块黑石头,等杨老头把外面品质差的蓝宝石……也不能说是蓝宝石,它们一点都不通透,根本没达到宝石级别,只能说是刚玉。 第143章 蔡睿阳请家长 把那些剥离后,出来的蓝宝石仍有八十多克,不是那种极品蓝宝石,但品质也不差,关键是这么大块的,它稀罕呀! 看万万的样子,里面只会更喜人。 “老叔要卖吗?” 卖,不卖他拿出来干嘛。 任阑珊一千收的,走时又给他们留下几张油票,刚人家做菜,怕是把家里的油都给用了。 不是王红兵跟着,她其实有心给他们留下一壶菜籽油。 任阑珊走时,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细一想,身为地质勘测教授的周泽延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 市里既然要开发蓝宝石矿,那必然要派人来这里实地勘测的,储量如何,品质怎样,形成原因等等,都要有个定论的。 周泽延挺不好意思,“李芳芳的事,麻烦你了。”他单知道小儿子混球,可没想到连抛妻弃子的事,他都能做出,关键是还想把老婆孩子丢给任阑珊这丫头。 他都庆幸,那混球改姓康,不然老周家的脸,都被那小子丢尽了! 任阑珊只是礼貌微笑,“以后您看好她,别放出来随便咬人就好。”再来,可别怪她不给任何人面子。 周泽延更加内疚,但任阑珊无意与他们一大家子打交道,直接点头走人。 看着任阑珊背影,周泽延长叹一声,可惜了,这么好的孩子不是他家的。 想起家里的两个儿子,真是……小的不是东西,大的也不省心,兄弟争一个女人,很好听吗?天下女人死绝了?非得争那一个。 现在又多了一摊子烂事,但那总归是一条生命,他没法不管。 “教……授,您看看……这可是好宝石,刚那小老板愿意出二百,俺们都没卖,您看看……若是价格可以,咱们谈谈。”杨大旺他爹搓着手,眼含期待。 周泽延瞅着黑炭样的石头,蹙眉,用手电筒打光,不见一丝蓝意,通透度太差。 思及两人说,任阑珊愿意出二百买。 周泽延又拿出放大镜,仔细观察着,只是……暂时除了大,他没看出其他的特点,就是普通的刚玉,通透度差的很,没达到宝石级别,价值不大。 但看他们眼含期待,他又不忍心打击,就道:“确实是刚玉,但品质如何,还没法确定,你们若是信的过我,我带回实验室帮你们鉴定下。” 刚玉?不是蓝宝石吗?杨家两口都觉得这教授不靠谱,连连摇头,“那……那……还是算了,我们缺钱……孩子还在医院等着……” 于是,两人抱起石头往家赶,杨大旺老娘话语里都是埋怨,“都怪你,我都说了可以卖……” 杨大旺他爹可不背锅,“你什么时候说卖了,再说了,我当时是想卖的,明明是你扯我袖子不卖的,” “那……那我还不是想多卖点钱,解家里的难嘛……” 这边任阑珊到家后,看时间还早,骑上自行车,按着原主记忆里的路,找了过去。 烈属之家,被擦的锃亮的牌子,挂在门口,显然没找错,任阑珊就敲门。 “来了!”半晌,里面才传来声音,还伴随着咳嗽,木门吱呀被打开。 头发花白,驮着背的老太太,露出半个身子,眯着眼看任阑珊,“姑娘找人?”她并不认识,别是找错地了? “安婶子,我是任阑珊。” 任阑珊?任家那个小姑娘? “是你呀,都长成大姑娘了,我都没认出来。”安婶子笑着招呼任阑珊进屋,看到她手里拎着的大包小包,就摆手道,“都拿回去,婶子不缺吃穿,政?府对我挺照顾,街道办事处也时不时来关心我生活上有没有困难。” “他们是他们的,我的是我的,一直忙,这才腾出手,您别见怪。”任阑珊把东西给放好。 “你这孩子,当初的事又没成,也没帮上你们的忙,还让你们惦记。”说起那事,安婶子还挺愧疚,“要是早知道你们的处境,我肯定是要搭把手的。那些年世道乱,人心更乱,好孩子,你们受苦了,你爸妈身体可还好?” 任阑珊垂下眼睑,声音低沉:“前年没的,大夫说身体亏损太严重。”任家老两口返城后,并没过几天好日子,确实让人唏嘘。 安婶子就叹息,无声的拍拍任阑珊手,好人不长命啊,老天爷咋不开开眼,把那些作妖的人都给收走,咋专挑好人。 任阑珊也没多待,看天色渐沉,就骑着自行车往回赶,远远就看到一大一小,手牵着手,在人行道上蹦蹦跳跳。 “都这个点了,你们怎么在这?” 任阑珊突然从身后出声,吓了蔡睿阳和叶子一大跳,回头一看是任阑珊,又很高兴。 “姐姐,来开会……”叶子高兴的回着。 开会?任阑珊眸子一眯,扫向蔡睿阳。 蔡睿阳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想捂叶子嘴时,蹦着也够不到叶子的嘴,而叶子已经把替他开家长会的事,全秃噜出来。 出息了呀! 任阑珊把蔡睿阳拎到二八杠上,叶子也自觉的坐到自行车后座,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和任阑珊说着学校的事,根本不知道蔡睿阳此时心里的幽怨。 “找到了,找到了,叶子和东家一起回来的。”牛嫂看到叶子,猛然松口气,对着其他人喊。 “你这孩子,出去咋也不说一声,吓死俺们了,差点以为你……”被坏人拐走了,见叶子有点被自己吓到,牛嫂又连忙缓缓语气,“没事,你陆叔找你,你做的蛋糕又卖完了。” “那我这就回去。”叶子还是很有责任感的,蹭蹭蹭跑了,根本不知道这是要把她支开。 蔡睿阳想拦都没拦住,就对上几双不善的眼睛。 蔡睿阳缩缩脑袋,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耷拉着头,果断认错,“对不起,我就是……奶奶身体差,我怕她会气坏身子,才找的叶子冒充家长……” 他也没想到会累的那么多人都去找叶子。 任阑珊蹙眉,竟然还是偷跑出去的,叶子素来乖巧,准是这个调皮蛋带人出去的。她生气的弹着蔡睿阳额头,“你说,你咋就这么胆大呢?” 第144章 唐三彩传人 叶子本就傻,又顶着那么一张脸,他们这组合可是人贩子最喜欢的,多容易出事,“没被抓走卖了,算你们运气好。” 谁能想到,当初脏的跟个小花猫一样的邋遢小丫头,如今越长越有绝代芳华之资。 别说男的,就算是她,也喜欢看着叶子养眼,没见现在杜景墨他们这些男警员,都开始和小丫头保持距离了,就怕传出什么不好的话。 有东西要给叶子,也都是他们派出所的女警员出面,或是让她转交。 平时,任阑珊都拘着叶子,让她在宅子里活动,就怕被人惦记上,叶子也乖,大多数都是待在蛋糕店,做蛋糕,给蛋糕彩绘。 这瓜娃子,竟然不知道轻重的把叶子带出去招摇。 你说该打不该打。 周大牛打圆场,“算了,叶子没事就好,小阳你下次带叶子出门……”想到叶子那张脸,他把下面的话又收回去,那孩子还是乖乖留店里。 其他人也都点点蔡睿阳脑袋,“下次注意啊,至少和我们谁说一声,陪你们一起去。” 你也是会挑,专挑傻的,好糊弄是! 等他们都散去,任阑珊就揪着他耳朵,“说,你做什么了,让老师请家长。” 蔡睿阳脚尖扣着地面,“帮同学写作业。” 见蔡睿阳还不肯说实话,任阑珊板着脸起身,“我还是直接去学校问老师。” “别……不用,我说还不行嘛。”蔡睿阳吭哧的补完下半句话,“我写作业收钱了”人家还不忘替自己辩解,“他们不爱写作业,老师总是罚他们,完了回家还得挨打,我帮他们,这是同学友爱。” 还同学爱,那你收钱干嘛?她就问:“写一次,收多少钱?” 蔡睿阳声音小的像蚊子,“一分钱。” 多少?任阑珊揉揉耳朵,一脸震惊:“这么没有性价比的事,你也做?傻不傻?” 见他还不服气,任阑珊给他算账,“你这样写作业一学期能挣几块?现在有十块钱没?” 蔡睿阳摇头,他们的零花钱都花光了,好几个到现在还欠着。 “你看,我给你按十块算,一年两学期,二十块,十年也才200对不对?我给店里的员工,最少的也一月40块,一年就是480,人家一年抵你二十年,还觉得自己聪明吗?” 蔡睿阳沮丧的低头。 “我要是你,我就好好学习,努力汲取知识,争取一年跳一级,把十几年的学业,缩短再缩短,让自己尽快长大,你也说了你奶奶身体不好,她能等你多久?” “你呢,最该做的事让自己尽快从一棵小树苗长成参天大树,你奶奶一看家里的小家伙,能够为自己遮风挡雨了,那不比你拿给她几块钱,更让她欣喜。” “到时我们的小不点,说不准就成了蔡总……”任阑珊一顿,蔡总?!!! 她猛然坐直身体,上下打量蔡睿阳。 就他?这小家伙? 任阑珊算算时间,还真有可能。 蔡睿阳被任阑珊看得浑身发毛,“姐……姐……我真的只干过这一件事……” 任阑珊脸上瞬间堆满怜爱,“小阳啊,乖,好好学习,姐姐以后就靠你了啊!”是不是的,她觉得这小家伙大有可为,必须严格要求。 这边的任记,总要有人管理,小老头年纪在那里摆着,她也肯定不可能一直留在八零,万万的时空门,如今只能连接一个时空门,想要连接其他的时空,这边的坐标就会被覆盖。 这可都是她的心血,她总要找个可靠的人托付。 若蔡睿阳真的是蔡总,那自己曾经的各种幸运,真的只是幸运,没有人为吗? 若是人为制造的幸运,是不是也意味着,蔡睿阳可以托付? “啊?啊!”蔡睿阳木愣愣的点头,虽然不明白珊姐姐怎么突然这么说。 任阑珊心里千转百回,看着懵懂的蔡睿阳,觉得有必要和这小家伙,好好维系感情,务必把“努力学习,尽快成长,长大后为她遮风避雨当靠山”这一思想,灌输给他。 这时,牛嫂的大嗓门突兀传来,“东家,那个沈老先生来了。”略停顿,她又补充一句,“好像找你有急事,我看他们满脸愁容。” 他们?是一家子都来了?那是出了什么大事? 任阑珊不敢耽搁,临走前,揉着蔡睿阳的脑袋叮嘱,“好好反思,以后不许再这样做,更不能带叶子出去,至少得叫上另外的大人才成。” 任阑珊到时,只看到沈行之和一个包着白头巾的大爷。 那大爷弓着背抽着烟,如同被压弯了脊梁,眉心拧的能夹死蚊子。 看到任阑珊,沈行之也松口气,任阑珊带这两人去了好味道这边的雅间。 哦,忘记说了,好味道是私房菜馆的名字。 当初拟定了十几个名字,小老头起的名字高雅,她起的名字土俗,后来征询大家的意见,她写的这个名字,竟然意外的以高票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无他,简单易记,朗朗上口,一看就知道它是干什么的。 知道沈行之喜欢茶,任阑珊让服务员送来一壶普洱,然后听沈行之娓娓道来。 那位大爷,姓桂名水生,排行老六,沈老爷子喊六哥,祖传的唐三彩手艺。 他这一代,他的手艺最好,得到了唐三彩的完整传承。 因为痴迷制作唐三彩,护着那些东西不让打砸,那些人硬是给他被划成黑五类,他的家人也跟着受牵连,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桂六一生未娶,只有几个侄子侄女。 他大哥当年为了护着他,被人打死,他这些年就把大哥的遗腹子桂春来当做儿子养,其他的子侄颇有微词。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在桂春来身上。 他很好的传承了桂六的手艺,按理这是好事,桂六该高兴,可问题是那小子不知道怎么的和制假造假的人搅和到一块,仿造了一批北魏陶俑。 这些北魏陶俑流入市场,最早是被文物局的一个鉴定人员发现的,在发现它们是真的唐三彩后,立刻花钱买下送入博物馆。 可随后又冒出大量陶俑,他心里暗叫不好,以为是大型的盗墓案,当即就报了警。 公?安人员也很重视这样的盗墓大案,很快就抓到了那几个人,突击审讯后,发现来源是桂春来,便立刻对他实施了抓捕。 任阑珊心里暗自咋舌。 这得是仿的多像,才能把博物馆的鉴定人员都给骗过,还花钱把它们买下,本是抢救文物,结果越买越多。 第145章 暴打张裕,断他子孙 她便安慰道:“照这么来说,应该是误会,想来很快就会被放出。” 桂六神色更是萎靡,沈行之也叹气,“这不是遇到严打,又有人在里面卡要好处,所以才……” 任阑珊明白了,这是想借钱,没问题,可听说要借四千,她还是一愣。谁呀,这么狠!这年头一个月工资三四十都算好的,四千,这是往死里要啊。 不过,她还是答应给两人拿钱。 收好借条,看他们也不像是吃过饭的样子,任阑珊让人给他们送来饭菜。 回后院,她给小老头说了声,把人暂时安置在他的那个小院,然后就说起这件事。 小老头让她不用管,只管把钱借给他们,其他的事他来解决。 任阑珊本来还想问问杜景墨,听小老头这样说,也就撒手不管了,把她利用时光门作弊弄出来的百年生宣纸、熟宣纸,还有素娟这些,都给沈行之送去。 他果然高兴的很,也给了任阑珊一个惊喜。 看到木箱时,任阑珊就有猜测,等打开后,果然是十几件唐三彩,就她这种小白来说,看不出与照片上的区别。 “还是不一样的。”桂六指着款识,“这是我自己的印章。” 这样更好,她很期待,等她掉包后,大鹰博物馆被人爆料出,百年前抢走的文物,落款竟然是近代人。 想来一定能登上头条! 晚上小老头一回来,她就去找小老头问桂春来的事,具体怎么个情况。 小老头就道:“那些人确实是盗墓贼,而且是被人雇佣的,不过没得手,反而在墓穴里折损了一大半的人,为了交差他们就盯上了桂春来。” “……没想到真的骗过了雇主,于是就另起心思,打起仿冒文物的主意。一开始,桂春来应该是不知情的,后来……反正,他不无辜,但也不至于被判那么久。” “那能放出来吗?”她还惦记着,他们叔侄帮着仿制唐三彩呢。 “没问题。”小老头点头,钱都收了,扣着桂春来没有任何意义,他想的是能不能利用这件事,把那个姓司的一块端了。 不过,单就这一件事,份量还不够。 光有苦主,没有证据也是枉然,这才是他让任阑珊给钱的原因,总得先拿到他的短处,才能化被动为主动。 夜里小老头又出门了。 见此,任阑珊连忙把木箱抱到角落里,挖坑埋起来。 把房门紧锁,她打开时光门回到四合院后,又把木箱子挖了出来,看着它们,任阑珊心说,这下怕是真的可以以假乱真了。 任阑珊高兴的把它们收起来,这种程度足够了,又不是真的送礼,这就可以。 剩下就是等着瓷器,唐三彩和沈老爷子手里仿的其他书画到位了。 万万说等她将那些文物掉包,吸食的宝气能让它再恢复几分,到时有能力布置一个临时禁制,将整个博物馆笼罩,隔绝所有的高科技防护,方便她搬空整个大鹰博物馆。 但时间有限,确切的说是能量有限,耗时越长,它消耗的能量越大。 其实说到底,还是要帮万万多搜寻宝物,帮它恢复。 任阑珊给手机充上电,然后开始翻阅上面的信息。 看到刘经理回复说已经和张裕约好,咖啡厅见面,她唇角微勾,问万万:“药丸还没好?” “好了。” 任阑珊手里多了一个药瓶,看着那熟悉的药瓶,她就笑,那不正是以前给小老头买药时留下的,万万也学会节省能量了。 万万不自在的扭头,傲娇的冷哼。 任阑珊捏捏它的小脸,手感真好,就是更加好奇它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别人看不到,她却能触碰得到,那它到底是有形还是无形呢?轻飘飘的还没重量。 直到万万有些恼的瞪她,她才不舍的松手,将它放到肩膀上。 等刘经理发来定位,任阑珊才套上硅胶面具,画上浓妆,戴上假发墨镜鸭舌帽,化身金发碧眼的外国女郎,开车去了刘经理约人的咖啡厅,大模大样的坐到刘经理不远处的卡座,等着张裕来。 张裕坐到刘经理对面时,任阑珊愣了一下,他这是越发横向发展了?唯一能看的脸都发肿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坐月子,而不是李曼坐月子。 说起来,最近的朋友圈,也不见李曼发照片秀恩爱,莫不是这夫妻俩一个状况? 当然,她也就是感慨一下,对此并不关心。 待服务员把张裕的咖啡送过来,任阑珊把手放在桌下,遮蔽视线,手里的弹珠弹射向张裕,直中他膝盖麻骨。 看来技术没退步嘛。 张裕的腿本能弹跳起来,下一刻,冒着热气的咖啡泼向他不可言喻的地位。 “啊!!你?他?妈的没长眼,往那泼呢?”张裕捂着裆部痛苦的表情扭曲,脏话狂飙。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主要是客人您突然伸腿……”服务员惊慌的道歉,心里也很委屈,明明是他伸腿绊到自己的,这下要被扣工资了,倒霉。 刘经理虽然挺同情张裕,但这事还真是他自作自受,“行了,你自己突然伸腿,怪得了人家姑娘吗,你去卫生间收拾一下。需要……我帮你买一套衣服换吗?” “那麻烦刘经理了。”张裕压下火气,以奇坏的姿势,怒气冲冲的去了卫生间。 任阑珊压低帽沿,紧跟着进了女卫生间,把门锁死。下一瞬,她打开时光门回到八零,给自己套上新的硅胶面具,换上男装,再回到现世的卫生间。 她轻松的跳起,扒着窗户,把身子探出窗户。她进咖啡厅前,特意在四周观察过,男卫生间离女卫生间不远,从这边就能踩着窗户沿,爬到男卫生间。 几颗锻体丹让她身轻如燕,爬个墙壁小意思,更何况还有排水管可以踩。 这咖啡厅是单人卫生间,所以任阑珊并不担心遇到其他人。 “谁?!” 张裕也还算警惕,任阑珊落地的瞬间,他就转了身,只是兜头一个麻袋,他啥也没看清。 任阑珊对着他脖子的地方,用力砍去。张裕顿时没了动静,不再挣扎,任阑珊这才把他扔地上,将卫生间的门锁好。 想到他的那些算计,任阑珊又对着麻袋踢了几脚,才把袋子摘走,直接捏着下巴,每样药都给他塞两颗。 第146章 处理张裕,调查李曼 “浪费了,一颗就足够。”万万有些心疼。 没事,特殊待遇,张裕值得拥有。 任阑珊又给他脸上补了几巴掌,看着他肿成猪头才满意,果然还是自己动手解气。 你说说你何必,自己本想做个文明人,好聚好散,非逼姑奶奶动手往死里整你。 任阑珊原路返回到女卫生间,再次打开时光门到八零,换回之前金发碧眼的装扮,才又回到现世,大摇大摆的离开。 就算有监控,她也只是个上厕所的路人甲,前后不过两分钟,她一个柔弱姑娘能干啥?身上除了一个化妆品包包,什么也没有带,如何易容变装?更何况也不带这么快的。 反正啊,男卫生间的打人男与她无关。 后续,任阑珊也没去关注,药丸张裕已经吃了,这辈子注定是太监,用不了几天,药效发作后,他后半辈子还得长卧病榻。 她把车开到角落,把身上的行头换了,这才有功夫去看手机。 金财给她发了不少资料,是李曼从初高中到大学的感情史,那丰富的让任阑珊大开眼界。 以前每次过年,亲戚们聚一块的时候,李曼都是乖乖女的形象,衣服朴实无华,见到她和任阑微都是甜甜的喊姐姐。 实在是与照片上的小太妹形象,扯不上边。她一直以为,李曼是大学时候没经受住诱惑堕落的,没想到人家高中时男朋友都是月抛的。 也不能这么说,她还是有一个白月光的,叫孙奕山,别说长的还挺帅气。 就是那种阳光小奶狗,笑起来两颗小虎牙,还挺可爱,两人不算正式在一起,但这么多年也没断过。 李曼的闺女就是孙奕山的。 这么多年,她为他打过三次胎,这一次人家大夫说,她再做人流,就没有机会做妈妈了。 于是张裕这备胎,光荣上岗。 孙奕山也不简单,这边吊着李曼,那边化身贴心小弟弟,和富婆们打的火热。 关于孙奕山,金财重点标注出,他是天上人间头牌这件事。 另一个和李曼纠缠不清的人,是一个小混混,叫李才,也是李曼的第一个男人。 两人初识是初中,李曼和李才是同桌,那时李大舅欠了一屁股债,家里穷的很,李曼能读书还是任妈给她交的学费,衣服也都是亲戚给的旧衣服。 其他女生嘲笑李曼土,是李才替她出的头,少女便芳心暗许,后来李才辍学成了混子,李曼却考上了高中。 李曼的生活费,李才负担了大半,李曼才有了漂亮衣服,逐渐习惯大手大脚。 但李才一个混子,钱哪来的?自然是偷抢,给人当打手挣来的。 那他进去,不是很正常的嘛。 李山最后一次出现是四年前,给了李曼五万块,然后就消失了,实际上是被抓,抢劫被判十年零八个月。 李曼知不知道这些,任阑珊不清楚,但资料上显示,李曼的那些钱,大半都花在了孙奕山身上。 明明家境一般,李曼硬是给自己凹了个白富美人设,任阑珊想,孙奕山后来突然离开李曼,应该是知道了李曼的真实家境。 但没断了和李曼的关系,应该是做牛郎时在富婆那里太卑微,想从李曼的温柔小意里找平衡。 至于其他的男人,在李曼那等同于饭票,反正李曼上大学,李大舅夫妻没出一分钱。 看资料上,李才因为在狱中表现良好,且多次立功,上个星期已经出狱。 他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李曼,得知李曼嫁人后,差点疯了,直到现在,他还在四处打听李曼的住址。 这么专情,任阑珊哪能干看着,必须帮他一把。 给金财发去信息,让他把李曼和孙奕山,还有张裕的情感纠葛,孙奕山与李曼女儿的亲子鉴定,以及李才那五万块钱的去向,都给李才发过去。 当然,张家得住址也必须有,包括老家的。 她估摸着,这事闹起来的时候,张裕的药效也该发作,她只需要看好戏就成。 另外就是,她把购物清单给金财发过去,让达哥他们把货物购买齐全,送来四合院这边。 任阑珊每次回来,不是忙着补货,就是陪儿子陪家人,时间都很赶,这次把事都交给达哥他们办,她才有了空闲。 拿出放在万宝斋一楼的陀罗尼经被,任阑珊在脑海搜索,她听过且离得不远香火旺盛的寺庙。 任妈信基督教,她和任爸还有任阑微都是无信仰者,对这些知道的还真不多,她的交际圈,也就张裕妈封建的很,家里还供奉着财神。 但她肯定不会去找张裕妈询问的。 其他的亲戚,也没听说,有谁信这些的。 她本是随口问金财一句,他清不清楚这些。 金财立刻语音回复,“文殊寺,小郝他爸妈在那里给他妹妹点了长明灯,小郝说,那里地方虽小,但香火特别旺,许愿很灵,他当初在那里许愿说保佑他妹妹早日康复,没多久他妹妹骨髓配对就成功了。” “后来没钱做手术,他又去许愿希望能发大财,然后就遇到了你这个贵人。” 贵人不贵人的也不见得,她也是有所求。 那钱是借,还是送,还不一定。 听金财这么一说,任阑珊还真有了兴趣,等看到金财发过来的地址,她一愣。 这不是她老家那边嘛? 她就说文殊寺听着这么熟悉呢,她小时候还去过,那时候任爸还在乡政府上班,负责的就是那一片村落。 她印象里最深刻的就是几棵千年银杏树,她去的时候正是秋天,一阵风吹过,满天的“蝴蝶”飞舞,她到现在还记得那场景。 但她一直以为,那是道观来着。 一查还真是佛寺,是她潜意识里把文殊菩萨和菩提老祖给弄混了,也不知道怎么得硬是把文殊寺当成了菩提老祖的道观。 可见当初看西游记不认真,不然也不至于搞错,任阑珊都被自己逗乐了。 她看看时间,倒是可以打个来回,不过要是在那里停留太久,她又得熬夜,女人熬夜不好,她并不太想熬夜。 “要不明晚?明晚一回现世,我就带你去文殊寺。”她也想多积攒能量,毕竟她也跟着受益,可一根蜡烛两头烧,她熬不住呀,再说了熬夜容易猝死。 万万幽怨的看着任阑珊,“不用你在那里停留,只用把陀罗尼经被送去就可以。” 你确定? 万万很肯定的点头。 等一人一器灵站到文殊寺的大殿,万万让她把文殊菩萨雕像抱起来,把装着陀罗尼经被的锦盒,塞它莲花底座下面时,任阑珊好一阵沉默。 第147章 信仰之力 这就是你的办法?你看不到,旁边有和尚在敲木鱼嘛?动人家的菩萨,这是想被驱逐出寺庙呢?还是找打呢? 万万歪头,又道:“不然……放匾额后面?” 那还是放文殊菩萨的莲花底座下面,价值一两个亿的文物,要是被人顺走,她能呕死。 可这文殊菩萨雕像,目测得有一二百公斤,她也抱不起来呀?不然万万你来放? “你再吃一颗锻体丹就差不多了。”又不用全部抱起来,放倒一些,有个缝它就能塞进去。 那成,但她得先把敲木鱼的和尚支走。 “女施主,有事?”和尚看着停在他面前的任阑珊,问。 任阑珊满脸愁苦,“大师,我最近眼皮一直跳,还特别倒霉,想捐着香火钱为自己和家人祈福,您能帮忙把住持请来,我和他谈谈这事。” “不必如此麻烦,女施主可以直接扫码,微信和支付宝,咱们寺庙都支持。” 顺着和尚的手指看过去,任阑珊还真看到两个二维码,心想,还挺赶潮流,就是不知道,这钱到了谁手里,菩萨能不能收到。 万万就道:“那必然不能,神界都毁了,他们要还是在,吾也没法用陀罗尼经被吞噬这信仰之力呀!” 说的好有道理。 任阑珊故意露出愁容,一脸为难,“不瞒大师,我是有了难处,这才来找主持指点迷津,劳烦大师帮着通禀主持,见我一见。” 和尚有些迟疑,但见任阑珊一脸哀求,还是点头。 他前脚刚走,任阑珊就把锻体丹吞下,待万万检查过确实没有监控,任阑珊翻身上石台,半放倒菩萨像,心里对菩萨赔罪同时,催促万万赶紧行动,“你倒是快点啊!” 好沉!起码得有三四百斤,她快要被压扁喘不了气了。 “这就好。”万万迅速拿出锦盒,把陀罗尼经被塞进莲花底座,任阑珊使出吃奶的劲才又把菩萨雕像归位。 腰差点折了。 远远听到脚步声,任阑珊赶紧下去,跪坐在蒲团上,一副虔诚祈祷模样。 主持是一个年近五旬的老者,没有花白胡须,但颇为富态,很是慈眉善目。 任阑珊又不是真的求佛,更不是来求指点,就拿张裕出轨小姨子,还想谋财害命,图她家产的事来应付主持。 其实主持到底劝了她什么,她都没有入耳,更不曾走心,满耳朵都是万万不停播报,它吸收到多少信仰。 别说万万乐成傻子,她都想高呼,早知道信仰之力这么容易得到,她肯定早就来了。 还是格局小了,以后采购的事就交给金财,她多搜寻那些香火旺盛的庙宇,准备一一拜访,比盲目的四处收宝物靠谱些。 万万傲娇的仰着脑袋,“让你不听我的,但凡早点来,不就早就得到这些信仰之力了。” 对对对,以后不收宝物了,专逛庙宇。 万万清嗓子,“倒也不必,宝物还是要收的嘛,可以双管齐下。”毕竟八零那边还是可以收到宝物的,这样两个时空都不落空,时间还是要合理利用的。 行,您说的对。 任阑珊心里敷衍着,利索的拿手机扫码,额度是五千,她便扫了五千,就当给菩萨赔罪了。 去文殊寺的路,全程都是盘山路,来时都是上坡任阑珊还没感觉,这回去时全是下坡,那可就刺激了。 任阑珊只觉得耳边都是风的呼啸声,把车窗全都关好,这才好点。 她回到四合院时,金财已经帮她把货物都给拉了过来,两人随意聊几句。 末了,任阑珊拿出一张副卡,这卡每日有二十万的额度,和她的手机绑定,“以后买东西就用它付账”每次转账挺麻烦,“还有就是盯紧张裕他们的动向。” 略停顿,她又道,“我爸妈那边,你们也留意着,别让不相干的人打扰到他们。”下次回来,得回去看看,那怀表还在不在,窃听设备这边,那是一点声响也没有,可见是真的被他们发现了。 她就担心他们狗急跳墙,真的对她家里人出手,还是得解决了约翰?李迪,可不能让她妈真的对他上心了。 还有那个蔡总?是不是,真的像她猜测的那样,总要想办法见上一面。 可该怎么联系上蔡总呢?守着那个铺货的小哥?还是让金财帮忙查一查? 最终,任阑珊决定双管齐下。 查人?简单。 金财点头,还有他回去就多召集几个兄弟,守在小区那边,保准不让李大舅或是其他人动任家人。 金财走后,任阑珊才把东西收进空间,打开时光门回到八零,好歹还能睡几个小时。 六点半,小老头准时敲门,任阑珊认命的起床,跟着晨跑。 有啥法子,自从小老头发现她体能大好,就雷打不动的喊她锻炼身体,教她拳脚功夫,小老头说她有天赋,招式学的快。 任阑珊觉得还是锻体丹的功劳,反正几颗下去,她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有种身轻如燕的感觉。 跑步时,体内一股热流很微弱,但确实有,她下意识的引导着热流,按着万万引导的路线走,越跑越精神。 小老头给任阑珊喂招时,差点被她掀翻,眉心微挑,这姑娘的力气好像又涨了,就是警惕性不够高,洞察力也差点,亏得有他给她兜底。 不是他天天盯着她锻炼,她的好体质,好身手如何解释? 看两人跑步回来,大家也都见怪不怪。 任阑珊洗完澡换好衣服下来时,沈行之和桂六也都过来吃早饭,桂六的脸上一扫愁绪,多了笑容。 还是沈行之给她解的惑,桂春来回来了,两人一大早去接的,人被扣窗户上,就那样踮脚尖熬了一宿,现在正在小院那边补觉呢。 任阑珊挺诧异小老头的行动力,原以为那边即便拿了钱,也会拖一阵,没想到还挺讲信用。 三人是任阑珊送走的,她本想开货车送他们回去,他们没同意,任阑珊就把他们送去汽车站。 桂六也没废话,直接让任阑珊过一个月去取唐三彩,他们叔侄肯定能在一个月内赶工完成。 桂六踢了桂春来一脚,桂春来也连忙点头保证,不然咋办,欠着人家那么多钱,玩命也得把那些做出来。 第148章 黑石头、愿者上钩 亏他那些日子还沾沾自喜,以为找到了挣钱的门路,结果为了那几百块,现在欠下四千的巨债,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还完。 思及这里,他头垂的更低。 汽车站离加工作坊不远,任阑珊便顺势拐去,还没进去就闻到了香味。 任阑珊停好车,来到前院,乌压压的都是人,李大海先看到了她,摸着额头的汗,过来打招呼,“老板。” “都是榨油的?”任阑珊看队伍的起端在压榨机那里。 李大海穿着洗的发旧的蓝白条上衣,这会儿热得衣袖卷到手肘处,“最近是油菜籽成熟季,附近的村镇都过来了。” 任阑珊点头,“碾米换面呢?人多不多?你们忙的过来吗?” 李大海,“来换细粮的多,买的也不少,不过来碾米面的不多。”大家更愿意在村里用石磨碾,费力气,但省钱,“平时人还可以,也就最近榨油有点忙。” 任阑珊又去粮仓转了一圈,看存粮还多着,也就没管,就直接回了任记。 刚踏进大堂,就有两人围上来,手里还抱着黑石头,不正是杨大旺爹娘,他们有些尴尬的看着任阑珊,“小老板你回来,我们等你好久了,二百,蓝宝石我们决定卖了。” 任阑珊只是扫了他们一眼,兀自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才道,“大叔大婶,对不起啊,那天我是给老歪叔面子,但其实我并不想收,你们还有其他的蓝宝石吗?品质不错的话,我倒是可以收。” 万万看看黑石头,想说什么,但随后又放弃了,那点宝气不如信仰之力香,宿主不买就不买。 它也更喜欢信仰之力。 杨大旺老娘急眼了,“咋就不收了!我知道我们那天有点不厚道,但实在是家里缺钱,那不然……190……180……” 见任阑珊还是不搭茬,杨大旺老娘毁得肠子都青了,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小老板,您行行好,收了它,那杨槐树他不是东西啊,他报警,让警察把老大老二都给抓走了……没钱……杨槐树不松口啊。” 说着就要往下跪,任阑珊连忙起身,扯着她胳膊,把她按在凳子上,随口敷衍:“那天的事,杨槐树也有错?” 杨大旺他爹,好似才反应过来,叹气道:“可把人打成重伤,还进了手术室,这是事实,除非杨槐树松口,不然……小老板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两个老糊涂,别计较我们之前的事了。” 任阑珊放下茶杯,“170,再高我真给不了。” 老两口期期艾艾看着任阑珊,但见她没有丝毫更改的意思,这才不甘心的点头,然后又拿出十三颗蓝宝石,品质比上次好的多。 任阑珊一共给价五十,杨大旺爹娘走后,牛嫂好奇的凑过来,问:“东家,这石头……不是,蓝宝石这么值钱呀?” 那杨家村的人不是发了,都说靠山吃山,他们这才是真的吃山呀。 任阑珊扫眼门口,唇角微勾,扬声笑道,“蓝宝石可是五大贵宝,贵的很,一克拉几百上千都是可能的,你说值钱不值钱?” 乖乖,那这脑袋大的石头,最起码十斤重,得多少钱呀?反正她是算不出来。 牛嫂忍不住用手摸几把,还忍不住提醒,“东家,这么贵重的东西可得收好。”别被人偷了。 “那是自然。”任阑珊收回视线,“牛嫂,我见水池里有鱼,谁买的?” “老爷子带回的,东家你走后没多久,有个鱼贩拉来一车鱼,老爷子做主全给收了,一半送去了厂子那边。” 行,她知道了,“你去给周哥说声,中午红烧两条,给大家改善一下伙食。” 那可有口福了,牛嫂高兴的往后厨去。 蓦地,任阑珊一拍额头,“差点忘记了。”抓着小颗的蓝宝石,就匆匆忙忙往后院赶去,似乎把那个黑石头给忘了个彻底。 等牛嫂慌里慌张的大声喊,“东家,那蓝宝石,是你收起来了吗?” 任阑珊也不慌,反问,“不是在大堂吗?” “糟了!”牛嫂一拍大腿,比任阑珊这个失主都难过,“那可咋整?它不见了,东家你也是的……”这么贵重的东西,都提醒你了,咋还乱放? 她到底不是太缺心眼,后面的话没说出口。 任阑珊慢条斯理的坐下,招呼大家吃饭,“着什么,先吃饭,吃完饭,拿着录像带去派出所报警就好了嘛。” 总要给人时间逃离不是,不成既定事实,这戏怎么唱。 啊,牛嫂有些懵,不明白东家为啥不急,可能是有录像带,那贼人是谁,一看就知道? 饭后,任阑珊都懒得去派出所,交代牛嫂,“牛嫂,你带着录像带去派出所报案,就说店里的蓝宝石被偷,价值上千,让他们尽快把贼抓到,把蓝宝石找回来,我挺着急的。” 牛嫂:“……”那还真没看出来。 小范接到报案,诧异的很,谁呀?那么蠢?大白天的偷东西,还是在任记? 任记有录像机的事,不知道啊?外来的毛贼? 不过,这可是送上门的业绩。 任阑珊原计划是去杨家村,看看杨老歪的进度有什么成品。也是想看看摄像头,没网不能实时传送,还是得她亲自跑去看。 能收到蓝宝石也更好,不过最主要的目的是去邻村找老金。 任记如今的日消耗巨大,单就饭馆和厂子需要的食材就不是小数目,还有好味道私房菜和快餐店的需求也不少。 她现在太忙,不可能每天跑车去收食材。 老金是她的选择之一。 她在集市也找了几个菜贩子,不固定,每天都能收到食材,但稳定的食材渠道,任记还是要有的,又不能让一个人把持,所以任阑珊同时找了几个菜贩子,签订合同。 多家竞争,才有性价比,也不容易被掣肘。 她人都出门了,苏韵馨跑出来喊她,说小老头打来电话,让她去厂子那边。 一进办公室,就看到林通和他身后的女人。 任阑珊眉眼微挑,又是熟人啊,不过看对方的意思没想和她相认,正好,她也不愿意和原主的那些旧识打交道。 小老头也发现了任阑珊的异样,看了眼那女人,道:“那是胡艳艳胡女士,林先生的秘书兼翻译。” 秘书啊~ 第149章 胡艳艳其人 任阑珊又深看眼胡艳艳,职业的西服套装,但很修身,身材勾勒的凹凸有致,裙摆只到大腿处。 在如今这个年代,她这样的穿着很很大胆,也很前卫。 心里默默吐槽,在国内要哪门子翻译,还是说人家果汁厂生意爆好,业务拓展到国外? 小老头给了答案,“他们两位,不日就要启程去港岛那边,专程来问问你需不需要给你舅舅捎信。” 任阑珊都想笑,这算盘打得都蹦她脸上了,直接摇头,“不用,多谢两位还亲自为这事,跑一趟。” 林通好似没听出她的嘲讽,“都是顺路的事,一点也不麻烦,艳艳她小姨也在港岛,我们本就打算去拜访,所以很方便的,任同志不必过意不去。” 身在港岛的小姨呀? 任阑珊唇瓣轻勾,终于明白胡艳艳资料上,家庭栏为啥只有父亲的信息。 没想到还真被李芳芳骂对了,这里面果然有猫腻。 不过,胡艳艳足够幸运,是知青下乡,原主就比较惨了,她是任家老两口的晚来女,那时候还太小才十岁,直接就随着两口子被下放。 敛回思绪,任阑珊道:“那也不必,程老已经说了,会帮我捎带东西过。” 这还真不是撒谎,昨天程老亲自打的电话,冰箱生产线的事,算是正式达成。 三天后,他们有专人启程去港岛接收生产线,问她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带给秦舅舅。 任阑珊去杨老歪那里,原也是想看看他有做出哪些成品,想挑一些,拿来做礼物。 人家秦舅舅那么大方,她只回一封信不太好,但只准备这边的土特产,显得没诚意。 可问题是,这是让别人帮忙捎带去港岛,她也不好大包小包的拿,设计新颖的蓝宝石首饰就很合适。 小巧易带,也不算失礼。 “这样啊?”林通明显的很失落,半晌,才又道,“任同志手里有港币吗,能帮我换一点。” “抱歉啊,林先生,我手里真没有,外汇你可以去银行兑换的。”任阑珊不信他不清楚这些,她其实挺讨厌他这样拐弯抹角的方式,虽然他直接说,想借她的手搭上秦舅舅,她不见得会松口。 但他这样拐着弯,想利用她,她肯定不能让他如意。 几次碰壁,林通也明白了任阑珊的意思,心里挺遗憾,要是能搭上秦家的路子,他在港岛行事更便利。 好在还有胡艳艳这条线,而且不通过任阑珊,他未必搭不上秦家。 如此这般想着,他也就不准备在这里浪费时间,还是回去找他爸打听一下,几天后,带队去港岛的人是谁? 看着消失的人影,小老头道:“其实做个顺水人情,未尝不可。” 任阑珊不解,“林家是白家的附庸,帮他不是给我自己添堵嘛。”这仇结的挺冤,但梁子已经结下,那就旗帜鲜明的站队呗。 小老头吹着茶碗上漂浮的茶叶,“确切的说,林父是投机主义者,墙头草,那边风强劲,就往那边倒。没见林通她妈那么闹着要和白家联姻,他也只是无可奈何的表示,拿他们母子没辙,根本不明确表态。” 可真要蠢,软弱无力,能坐上财政局副局长的位置? 人家不表态也不反对,还就奇迹的保持了中立,白家觉得林家是他的拥趸,程老头觉得林家还没彻底歪屁股。 可见……也是个人才。 所以说,不能小瞧了任何人。 任阑珊摊手,晚了呀!她已经拒绝了。 “不急,太主动,掉价。他还会回来的,适当的拿拿姿态,才能占据更多的主动权。” 看小老头笃定的样子,这里面估计还有内幕,不过拿姿态嘛,容易。 任阑珊和小老头离开厂子时,在门口遇到了胡艳艳。 更确切的说,是胡艳艳在专门等任阑珊,她敲敲车窗,“任阑珊,我们谈谈。” 谈什么? 任阑珊跟着胡艳艳来到墙角。 今天天气还挺好,就是阳光有些耀眼,任阑珊往阴影里挪了挪,“说,我赶时间,别绕弯子。” 胡艳艳一滞,“……” 原本还想忆往昔,拉拉关系,没想到任阑珊这么直接,可细想,她们还真没交情,她也就是从康杰仁和康抗美嘴里听到过任阑珊这人。 两人连话都没说过一次。 在康杰仁嘴里,任阑珊是个爱粘人,没长大,脾气怪的姑娘。 康抗美嘴里,任阑珊是资本家崽子,心肠坏,活该被磋磨,反正话语里很是不屑。 众人嘴里,就一句话,可怜人一个,再有的印象就是,李芳芳身后沉默的小跟班。 和如今明艳动人的任记老板,简直云泥之别。 她想,若是没人介绍,她肯定认不出,这就是当初总是低着头不爱说话的小姑娘。 见胡艳艳只是发呆不说话,任阑珊不耐开口:“没事?那我走了?” 她的话打断了胡艳艳的晃神,胡艳艳一把拉住想要走的任阑珊,“杰仁……康杰仁他被学校记了大过。” 呦,这么喜闻乐见的事,她竟然才知道,她就笑:“什么时候的事?” 胡艳艳皱眉,“你们好歹有过婚约,这样幸灾乐祸是不是不太好?” 任阑珊轻嗤,“胡同志以什么身份指责我?他的革命伴侣?李芳芳知道吗?” 胡艳艳脸色涨红,“我……我不是来和你磨嘴皮子的,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们已经退婚了,你又无意于他,干嘛不肯放过他?学校记大过,他毕业后分配也受影响,你不会觉得愧疚吗?” 哪来的圣母?问她会不会对伤害过原主的人,愧疚? 还有啊,“你先说清楚,康杰仁具体怎么了?”让她先高兴一下。 原来前几天,李芳芳抱着孩子找到了学校,不过她找的不是康杰仁,而是美术系的司彤雅。 又哭又闹,说司彤雅抢她男人,知三当三不要脸,李芳芳也不傻,没说康杰仁的名字,但康杰仁追司彤雅,在学校里还挺高调,加上他人帅出手阔绰,没少请司彤雅身边的朋友吃饭。 所以知道两人事的人,挺多。 第150章 港岛带队人 就这样,康杰仁在他不在场的情况下,被大家拎了出来,虽然李芳芳矢口否认,但前段时间,康杰仁被教导处喊去问话时,就有风声传出,说康杰仁在下乡时曾娶妻生子,后来返城又抛妻弃子。 李芳芳这一闹,彻底坐实了这件事。 原本,这事只牵扯到康杰仁李芳芳司彤雅他们三个,和胡艳艳没啥事。 但偏就那么巧,前段时间,康杰仁和胡艳艳约会的时候,被司彤雅的室友看到。 那人家肯定护着司彤雅,当场把胡艳艳拉出来顶缸,然后三女争一男的事,迅速爬上了学校八卦第一线。 当然,对此,胡艳艳只是避重就轻的说,“我们就是久别重逢,吃个饭而已,真没什么,是司同学的室友误会了。还有李芳芳,她也是的,她和康杰仁的事不关起门来悄悄解决,竟然跑到女生宿舍楼下闹,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有关司同学的事。” 关键是,把她给带累进去,她冤死了都,他们虽然都在一个学校,但临近毕业,实习的实习,考研的考研,真的好久都没联系。 再说了,她如今是康杰仁他哥的女朋友,避嫌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和康杰仁有牵扯,那天就是顺势吃顿饭而已,还是她请客,为的就是和康杰仁说清楚两人的关系,让他以后不要逾越。 你可不冤,和康杰仁勾勾搭搭的事,知青点谁不知道,大家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康杰仁从李芳芳那里拿的好处,你也没少吃。 对于胡艳艳明显的怀疑眼神,任阑珊只是回了个白眼,不要太高看自己。 在她这,他们什么都不是,她懒得费那心思算计康杰仁?除非他们撞她手里。 否则,她忙的很,哪有功夫搭理他们。 对她来说,时间就是金钱,他们还不配。 任阑珊直戳重点:“那必然是你们学校的人,不然,怎么把李芳芳带进去的?说不准是你们三个中的谁,得罪了人,人家看你们不顺眼,故意打击报复。” 胡艳艳一怔,她竟然觉得有几分道理?不是学校的人,确实没法把李芳芳母子带进去。 但……也可能是任阑珊花钱雇人,把李芳芳母子带进去的呀。 她还想再说什么,任阑珊却懒得听。 信不信的,随便,她才不在乎呢,只是无关重要的人而已。 知道胡艳艳的目的,任阑珊就懒得再应付她,转身就走。康杰仁如何,她听完也就一乐呵,真心不感兴趣。 康杰仁和李芳芳早就在她这除名。 李芳芳以后是没机会到她面前蹦哒了。 康杰仁最好也老实的离她远点,再敢凑过来,她一样收拾他。 任阑珊坐上货车,小老头没问胡艳艳的事,任阑珊也没说。 对他们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事。 任阑珊转口说起去省城的事,“上次戚叔说,会帮着在百货大楼那边,安排个展柜,我去看看,厂子产能上来,销售渠道也得打开。” “销售人员的招聘上,您老多费心。”独木不成林,销售部需要尽快到位,厂子还是要能独立运营才算立住脚。 她办厂子是为了赚钱,可不是把自己束缚在厂子里,当牛做马。 本末倒置可不好。 前期她可以帮着打开销路,之后的发展还是得找人撑起来,所以人才的招揽,重中之重。 这方面,还得靠小老头的火眼金睛。 小老头就提到杜景砚,“挺不错的小伙子,能力强,人脉也广。” 他怎么来了?她这是小厂子,怎么也比不了人家大厂的编制,她就问,“她妈知道吗?”可别再因为他的事,把林姨得罪了。 小老头知道她的顾虑,“让他自己解决就好,一个大男人这点事都解决不了,娶什么老婆?” 娶老婆?这里面又有什么缘故? 小老头道:“他喜欢的姑娘,家里成分有问题。” 现在不是已经摘掉帽子了,还看成分?林姨也不是那样的人啊? 小老头摇头,“不是以前的黑五类,听说那姑娘的哥哥多年前打死过人,被判十几年。” 于杜家那种体制内的人家来说,和这种人家结亲,会影响的仕途。 尤其是后代,想进体制内基本上不可能,政审绝对过不去。 任阑珊:“……” 那这,还真不能说是林红星不近人情,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可年轻人的爱情,又是那么的炽热,这不就僵持起来了。 有时候,人真的不经念叨,他们回到任记时,珍姐,也就是好味道私房菜的领班,正等在前院,告诉任阑珊,林红星在好味道的春意盎然等着她。 春意盎然是好味道春字号包厢之一,任阑珊就是这样的俗人,包厢起名就是按福禄寿喜,春夏秋冬来命名。 为什么叫春意盎然呢,因为里面挂的画叫春意盎然,沈行之画的,他也并不是一直在临摹,兴致来了也会随心的画几幅画。 这就是其中一幅,被任阑珊厚着脸皮讨要过来。 挂上后,包厢的档次顿时提升不少,不仅她喜欢,小老头他们也喜欢。 任阑珊进来时,林红星也在看画,看得出她也很喜欢。 任阑珊还在想如何解决杜景砚的事,哪知道人家并不是为了这事来的,反而提起秦舅舅的事。 任阑珊这才知道,原来她弟弟林俊伟是这次带队去港岛的人。 “你俊伟叔还说他一起来,我说去去去,我们处的跟亲娘俩差不多,他来了反而坏了咱们的气氛。” 林红星也没多提,就那么一嘴,然后更多的是品评菜,要不说人家程力是御厨世家呢,每道菜都特别讲究,就拿开水白菜这道国宴菜。 只用大白菜心来制作,配以用鸡,鸭,排骨熬煮,并用高汤调味,吃起来清鲜淡雅,香味浓厚。 真正做到了色香味俱全。 就是价格也很好看,从业绩来说,好味道目前是入不敷出,还没有打开客户群。 员工能闲出花来,她陪着林红星下楼时,就看到前台的姑娘在织毛衣,看到任阑珊脸色都白了。 理解归理解,但她花钱请员工不是让她们做私活的,她也没多说,直接让珍姐给她结账离开。 林红星的意思,任阑珊懂了,林俊伟之所以顺利当选,是打了包票说一定可以拿下塑料成型工艺,并成功引进先进的设备,帮助药厂完成设备的更新换代。 市里药厂呢,是想引进新的生产线,生产各种塑料瓶。 那这不巧了吗,她刚了解过这些,不过她买的生产线主要是针对饮料瓶。 第151章 卖糯冰翡翠、任阑微离婚 而药厂是偏向各类胶囊,还有片剂、粉剂、颗粒剂、胶丸这些。 其实,她就可以弄来生产线。 但想了想,任阑珊还是顺着他们的意思,给秦舅舅写封信,请他帮着牵桥搭线。 等回头送东西时,把信一块儿拿过去。 晚上,任阑珊没急着打开时光门,而是清点手里的东西,小老头给的那批珠宝她没舍得的,都是珍品,而且拿出来送人也不合适。 她就让万万把之前囤的糯冰翡翠切下一片,准备拿去玉器店,让人师傅帮着切成玉镯,做成挂坠。 那块翡翠原石极大,哪怕只是切下一片,差不多也有十几斤,她自己初步画了镯位有三十多个,但具体能切出来多少,还得看人家师傅的。 任阑珊抱着它进玉器店时,都没开口,已经有人过来,热情的帮着抬,笑问:“贵客这是要出手吗?” 糯冰,底子干净,清透的白月光,现在极受姑娘们喜爱。 任阑珊看着来人,女人盘发,二十七八岁那样,脖子上那个满绿平安扣极其惹眼,挑眉问:“您是老板?” 耿翊点头,竭力掩去眼底的火热:“美女这是准备卖板料?” 出手?也可以。 毕竟她空间里还多着呢,那块原石万万切出来十一片,但要看这老板能出什么价。 耿翊把板料放在桌子上,打开灯,一寸一寸的看着,言语不咸不淡:“只是糯种,有细裂,不过量大,我给您十万如何?” 任阑珊想也没用的拒绝,“老板还是找师傅过来帮我切手镯,我自己出手工费。” 沈翊也不生气,热情的给任阑珊倒上茶水,“别急嘛,咱们再谈谈。” 任阑珊赶时间,急着回去补觉,“我这板料底子纯净,晶体细腻,还没切割抛光,这冰感已经出来,还有胶感,水润润的,切出来就是白月光,一条小几万最低,这三条货头起货后绝对翻种,小十万没问题。” 还是懂行的?这就不好办了。 沈翊原以为任阑珊只是个幸运儿,想捡漏,现在看来是没可能了,正色道:“价格的事,咱们慢慢谈嘛。” 任阑珊打个哈欠,直说底价,“七十万,其中货头我要带走。”好困!天天熬夜容易猝死,她可不想英年早逝。 “那不行!”沈翊就是看中了货头。 她手里有个客户就是要找这种白月光,这一个多月她找了五个手镯,人家都不满意,但这几个货头绝对符合要求,“你把货头留下,七十万我可以出。” 任阑珊摇头:“老板,你让师傅过来切割,我赶时间”见老板还想劝,她直接明说,“老板,我不缺钱,所以暂时不急。” 搁手里存个几年,价格还能涨,这些都是不可再生资源,挖一点少一点,虽说如今有啥危料、俄料,但品质都很差,美观度不够。 真正极品漂亮的危料、俄料,它们的价格也同样贵,所以她不急。 可是沈翊急呀,但见任阑珊闭眼等人根本不想谈,她也没法,人家不卖她又不能强抢,但价格太高,她的利润又会被压缩。 任阑珊就那样倚着沙发,眯了快两个小时,不过成品很喜人,如她预料那样手镯翻种了,冰月光,水润自带光感。 任阑珊自己戴了一只,另一个留着,准备送给那个表嫂,“这两个镯心,一个拿来做挂件,另一个帮我打成珠子。” 秦舅舅信里提到,原主有个表哥,早就娶妻,夫妻俩育有一个三岁的女儿。 玉镯给表嫂,挂坠给表哥,手串是外甥女的。 秦外婆和秦舅舅的礼物,明天先去杨家村看看再做决定,没什么合适的话,就回来现世买成品首饰。 看到成品,沈翊那个悔呀,见任阑珊利落的刷卡付账,把手镯收进口袋,带上板料就要走。 她连忙拦人,最后还是咬着牙七十万拿下。但其实并不亏,剩下那个货头,三十万卖给那位女士,其余的板料稳赚不赔。 一出玉器店,万万就催促着任阑珊去取陀罗尼经被。 那成,任阑珊再次出现在文殊寺时,和尚还一愣,“女施主还有事?”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任阑珊随口找个理由,“大师,听说寺里的斋菜不错,能否叨扰大师,帮我安排一顿斋饭。” 他们这斋饭好?他怎么不知道? 和尚愣了一秒,但还是点头,女施主很大方捐了五千,只是吃一顿饭菜而已,不是难事。 人一走,任阑珊就双手合十,默念三遍“菩萨赎罪”,手上动作丝毫不停顿,利索的放倒雕像,万万把锦盒拿出来后抱着就消失了。 任阑珊没事人样,慢悠悠离开了文殊寺。 徒留和尚对着空荡荡的蒲团,找不到人。 这边天色已晚,任阑珊本来想回四合院补觉,让这边的时间流动起来。 任爸的电话打了过来,声音还是很生气。 任阑珊还在想,是不是又是约翰?李迪在作妖,就听任爸气呼呼的说,“你姐要离婚。” 任阑珊一下子不困了。 她姐平日里不声不响,没想到扔了这么个大雷,她看看手机上的时间,现世时间才过去大半天而已。 她姐怎么就突然要离婚? 虽然她也觉得,任阑微早该离婚,但这么突然,她还是有些惊到。 随即有些担忧,齐家人真的会同意她姐离婚?还让她姐带走晶晶?这和张裕出轨不一样。 齐敬文那人除了愚孝不顾家,对外形象一直挺好,没有什么花花肠子。她姐的婆婆也比张裕妈精明,难对付。 任阑珊回到家一问,好家伙,她那傻姐姐根本是想带着孩子,净身出户。 她都不知道怎么说好了,怪不得她爸妈生气,她也有点,就问:“那晶晶的抚养费呢?” 任阑微脸上更多的是轻松与解脱,“我自己能挣钱,没必要为了那点钱拉扯。” 任阑珊明白了,“你不是不想要,只是不想和齐家人就钱财的事拉扯,对。” 任阑微迟疑了下,还是点头,她那婆婆就是个戏精,和她打交道累心,她宁可自己身体累点,也不想和她再掰扯有的没的。 “不用你出面,我给沈律师打电话,离婚官司她熟。” 任阑微扭捏着拿出离婚证,“晚了,已经离了。” 第152章 晶晶也改姓?初谈去南方 任妈就拍任阑珊后背,“平时蔫不吭声,被欺负了也不说,离婚倒是很有主意,动作还挺快。”然后又开始破口大骂齐敬文,重点照顾对象是他妈,她姐前婆婆。 “那这哑巴亏……就只能吃了?”任爸抽着烟,他不是不愿意养外孙女,一个女娃娃能花多少钱,他是不乐意便宜了齐家人。 任爸就看任阑珊。 “可以起诉齐敬文,向他索要晶晶的抚养费。”任阑珊看着任阑微,这事……还得她姐这个当事人,自己决定。 任阑微垂着眼睑,“打官司,得花不少钱。”齐敬文工资也就四五千,就算胜诉一个月也不过千八百,为这打官司多麻烦。 只怕律师费都不够付的,就算胜诉了,自己也不一定拿的到钱。有她那戏精婆婆在,她们任家,不定怎么被齐家人糟践。 她不想连累家里人。 任妈没少在齐敬文他妈手里吃闷亏,心里也有顾虑。 “脸面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再说了既然决定在这边定居,管他们在村里如何碎嘴?你又怎么知道,人家不是嘴上附和齐家,心里羡慕你,有我这个有钱的妹妹。” 任阑微就笑,“对,他们可羡慕了,今个齐敬文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我有了你这个有钱妹妹,看不上他家里人。” 她都懒得和他掰扯,没有意义,他那人只听得见看得见,他自己想听想看的,反正都离婚了,爱哔哔就哔哔。 以后互不相干。 “官司打吗?”任阑珊见任阑微看着远处玩的晶晶,知道她的顾虑,但还是把事实给她姐摊开,“我知道你不想和齐家再纠缠,但你要想明白,血缘撕扯不断,以后齐敬文老了,晶晶还得赡养,哪怕他没给抚养费。” “打,必须打。”任妈就戳任阑微脑袋,脑子清醒点,既然已经离婚了,就学学你妹子,“抚养费,干嘛不要。” 任阑微头疼的看着任妈,“妈,你觉得齐敬文他妈会同意吗?就算赢了官司,她耍赖不给,不是一样。还有,请律师也要花钱的。” 任妈就看任阑珊,任阑珊睁眼说瞎话,“官司输的人支付费用,所以不用担心。” 当然这费用,指的是诉讼费,律师费还是要由当事人自己负担的。 到时,她给沈律师打个招呼,费用她来出,这样的小官司,也就万把块钱。 有钱,就是任性。 “至于抚养费,找齐敬文领导,从他工资卡上直接划走。”沈律师出马,抚养费必然能划到最高线,她相信齐敬文他妈那么精明的人,宁可一次性付清,也不愿意随着她儿子工资上涨,越给越多。 任阑珊刚躺下,正准备补觉,任妈悄悄的摸进来,支支吾吾的看着任阑珊。 任阑珊一想,就知道任妈的想法,“妈,晶晶改姓这事,找我没用,这得我姐点头,最主要,得齐家人点头。” 别看轩轩改姓这事挺容易,那是她抓着张家人的软肋。齐家怎么整?拿老师的编制换吗? 看她妈的意思,估计还真有这意思,不过,“这事得问我爸,和我姐。”问她没用啊。 她估计没戏,她爸重男轻女那是明明白白,没看怕她再婚生孩子给急的,恨不得所有的东西都是轩轩的。 她寻思着,等她儿子再大点,就给送幼儿园,别让她爸给溺爱坏了。 还有她姐那也不会同意,不是不同意改姓,是不同意把工作白给齐家人,她都听到她姐和人商量钱的事,一看就是在卖工作。 虽说政策不允许,但人家总有门路帮着安排,关键是没有名额,她姐这一腾位不就有了编制。 盯着的人还不少。 老师这工作就属于,没当时,千方百计的想扎进去,真扎进去,又毁得肠子都青了。 她姐就是典型。学校受气,家里受气,乳腺增生不就出来了,也就暑假这段时间这边住着,胸口才不会时不时的疼。 这倒是,任妈嘴里嘀嘀咕咕的又走了。 任阑珊摸向枕头下,果然空了,冷笑,还真是迫不及待。 她连忙叫住任妈,脸露着急,“妈,你是不是带陌生人回来,还进了我房间?” “哪有陌生人,就小迪……”见任阑珊蹙眉,任妈也察觉不对劲,小心的问,“怎么了,这是?”她也没看到小迪进来这房间呀。 任阑珊也没多说,打开电脑,把监控视频调出来,文件夹里面是空的,还好摄像头不止小熊台灯那一个。 头顶吊灯上也有,那个是万万放的。 她拿出手机,把关联的监控调出来。 看到监控里,约翰?李迪翻找东西的画面,任妈脸色都变了,再一听说,那怀表是古董,价值几十万,任妈捂着心口,当即就要给约翰?李迪打电话。 “这个兔崽子,我非得打电话问问他,他良心呢?” 任阑珊连忙把人拦下,得给约翰?李迪时间,不然,他哪来得及做仿品。 “和他一个贼有啥好说的,他肯定要狡辩的,明天直接拿着监控报警就得了。”任阑珊趁机教育她妈,“您下次可别啥人都往家里带。” 但愿这件事,能提高她妈和家里人的警惕心。 “报警?丢东西了?我就说那洋鬼子有问题!你非不听。”任爸突然推门进来,一看就是在偷听,任妈瞪了任爸一眼,不过这次没回怼。 任爸可算崛起,就数落任妈,“咱闺女现在就好比那唐僧肉,想咬一口的人多的是,你可长点心,别啥人都往家里带。”说着又扭头,“你也是,以后家里不许带外人进来。”尤其是齐家人。 呦,任阑微也在门外呢。 任阑微连忙举手表态,“绝不带任何人来家里。”她还是很自觉的,这是她妹妹的家,她一个借住的人,怎么可能那么没分寸。 心里却是打定主意把工作卖了,去挑个小二居,加上手里的钱,也能凑齐首付。 闹铃响的第一时间,任阑珊便把它按掉,生怕弄醒儿子,又亲了一口轩轩,她才打着哈欠走进时光门。 这边,她刚洗漱好下楼,小老头也出来,还挺满意她没赖床。 两人晨练回来,许念棠找了过来,是说服装店断货的事,“……珠串也没了,最近天气变热,来问夏装的人也挺多,尤其是连衣裙……” 第153章 鱼儿上钩? “珊珊你要去进货呀?”于欣妍拎着两杯豆浆一袋包子,本来准备回店吃早饭的,听到许念棠的话,也转调转头走过来,插话,“别忘了替我们也捎带几匹的确良,颜色越鲜亮越好。” “行,没问题。”任阑珊把许念棠带到前院枣树下,把想法给许念棠说过后,就问她的意见。 许念棠先是一愣,随即有些欣喜,“真的呀。”她老早就想去南边看看,就是脱不开身,能公费去,求之不得。 任阑珊就道:“你别急着高兴,这南方可不像咱们这边,那里乱的很,你一个女……”看着许念棠一米八的大高个,她把话又咽回去,幽幽道,“过去前,还是剪成寸头。”安全点。 那没问题。 “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推荐,可以接替你的工作。”许念棠走了,肯定要有人接手服装店的工作。 对于许念棠,任阑珊很满意,她来后,服装店的琐事,自己几乎没操过心。 她也愿意给许念棠一个顺手人情。 许念棠也不扭捏,“我表妹,就欣妍姐她妹妹,于欣悦,她也很喜欢任记。” “是不是那个小圆脸,一笑,左脸颊有个小酒窝的姑娘?”任阑珊还真有印象,“她不是在跟着你表姐,学做衣服吗?” 专挑于欣妍铺子挖人,是不是不太好。 许念棠就笑,“你问,我表姐保准巴不得把她送走。”她表妹那张嘴呦,和牛嫂有的一拼,两人还特投缘,没事就爱凑一块。 任阑珊对那姑娘的印象,也来自牛嫂,她起初以为是牛嫂的妹妹,后来才知道是于欣妍她亲妹妹。 “那你记得,和你表姐表妹说一声,让于欣悦上午来,跟着你学几天,你也就可以腾开手。” 末了,任阑珊又交代许念棠,“你这几天也做好去南方的准备。” 去港岛的队伍,三天后出发。是从南边的港口转道去港岛,到时让许念棠和他们坐同一辆火车,路上也好有人照应。 省得许念棠一个人去,让人不放心。 也就是这姑娘现在不那么排斥男性,不然,她还真不敢让许念棠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 去杨家村,还是王红兵王叔开的车,任阑珊就摸出了门道,她要是在鹿市或是附近活动,他基本不跟着。 一但去的地方较远,就比如省城,或是杨家村这种,有孙德这种安全隐患存在的地方,他必跟。 杨家村似乎有喜事,老远就看到路道上支着的两口大锅,车子根本开不进去。 任阑珊和王红兵就下车,路道上摆放着桌椅板凳,村里大半的人都在这边围着说话。 “小老板是过来收宝石?还是来找杨老歪?”杨老头也在,还坐在首席,看到任阑珊,端着一个碗就走了过来,“今个赶的巧,李英他儿子满月,这不……杨屠户高兴,请大家吃席。” 说着把大骨棒连带着碗,往任阑珊手里塞,别说光闻味就挺香,让人不禁吞口水,但这年头大家都缺油水,她又何苦与人争这口吃的。 揉揉那个眼巴巴盯着自己看的小女娃,任阑珊把大骨头递给她,小娃子抓起来就啃,还不忘道谢,倒是挺有礼貌。 却听周围传来哄笑声。 “能不高兴吗?一串丫头蛋子,终于得了个外孙。” “啥外孙,是孙子,李英他是上门的女婿,这孩子姓杨。” “去去去,吃都堵不上你们的嘴,当孩子面瞎咧咧啥。”说着瞅了眼埋头啃肉骨头的女娃,对任阑珊道,“我领你去找杨老歪,他家没人。” 任阑珊惊愕了一瞬,“豆婶也不在?”自从豆婆婆女儿寻死成了植物人,她几乎从不出门,也不爱与村里人交往。 “她呀和李英那小子投缘,今个充当李小子的娘家人。”提起李英,杨老头就叹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那就是说,杨老歪家没人? 任阑珊眸子低垂,她有预感,今天会有收获。她见到那两口子时,两人都醉的不轻,走路都打飘,一个劲的拉着她,劝她酒。 得,对着两个醉鬼,她还能问啥? 她和王红兵一人扶一个。 看得出豆婆婆很开心,一路上絮叨,也不知道把她当成了谁,不停的说李英的好话,开门时人都站不稳,非得自己拿钥匙开门。 任阑珊刚想说话,王红兵用手打出噤声的手势,指指院内,里面有动静,他要从旁边翻进去。 杨老歪一个激灵,酒劲都吓没了,豆婆婆也安静了,任阑珊却是拉住王红兵,低声道,“人的安全第一,东西不重要。” 那批人造宝石,她让万万做了手脚,就相当于定位系统,有它们在,才好抓住孙德那伙人。 豆婆婆手脚都软了,拿着钥匙去开门,几次都没打开,还是任阑珊拿过钥匙开了门。 豆婆婆直奔西屋去看闺女,杨老歪却是打开工作间,原本锁着的木箱子全都被打开,里面的东西被拿的干干净净,连设备都移了位置。 其中的打磨盘,还被磕出划痕,可能是准备带走时,听到他们回来了,贼人一慌急着逃走,才不小心弄出了声响。 “老叔和婶子带着花儿姐,跟我回鹿市。”任阑珊看向两人,豆婆婆也过来了,扶着门,声音还带着颤,“走,这杨家村不能再待。” 杨老头蹲着抽烟,看着院子的一草一木很是不舍,良久才松口,“走。” 任阑珊把王红兵支走,让他帮着杨家两口子搬家,她则是把摄像头从墙壁里抠出来,塞进空间。 找老金的事只能暂时放一边,一行人回了鹿市。 任阑珊暂时把两人安置在小老头的院子,让万万把监控视频转换成录像带,拿着去找小老头。 “这个是那个廖大石。”小老头一眼就认出那人,他们果然就在杨家村,“你说有办法追踪他们?” 任阑珊点头,“那些珠宝上我涂了香料,人几乎闻不到,对警犬来说却极其明显,哪怕隔着几里也能嗅到。” 她心里挺遗憾,那孙德果然不是一般的狡猾,只肯躲在幕后,让别人冲锋陷阵,“王叔说,他在院后发现的脚印是三个人,要不要先把他们抓了,断了孙德的臂膀。” 只要摸过那些珠宝,就会沾染上香料,一个月内都不会消失,有警犬在,一抓一个准。 要是幸运,孙德也碰过它们,说不得能把他也给抓了,就是不知道仅凭气味搜索人,这能不能作为证据,锤了孙德? 第154章 李芳芳被抓、优化蓝宝石 小老头没回答,反而说道:“蓝宝石矿的投资商确定了,苏联籍的华侨,爷爷是远东定居的商人,后来娶了苏联女人,这次回来是带着爷爷的骨灰,想帮老人家落叶归根,同时在国内发展。” 这话题跳跃的还挺大,“您是怀疑和孙德有关?” 小老头摇头,“不是怀疑,是一定。”还有比这更便宜行事的名头吗? 但投资商背后的远程贸易出口公司,确实是家实力不错的珠宝公司,不然白郁川也不会松口。 主要还是看上了他们公司,在国际上的销售渠道。 公司没问题,不代表人没问题。 那几个通缉犯可还有一人容貌未知,但投资商团除了伊万?柴可夫斯基?诺维奇的表妹,以翻译的身份出现,全团没有其他女性,可她的身高又过于娇小。 身高! 郑庚礼身子猛地坐直,任阑珊被他唬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郑庚礼起身背着手,踱步,他终于发现哪里违和了,杨寡妇家里食材的消耗至少是五个人的,可日常用品中,女性的必需品却只有杨寡妇一个人的量。 若是那个女人被害,或是离开,这物资消耗又对不上。 原以为是体力活,消耗大,可若是有人男扮女装呢? 身高,体型,都对的上,只需要一顶假发,一身女装。 “再等等,若你的那些珠宝,到了他们手里。那么……那个投资商团就能确定有问题,到时有了证据,可以一网打尽。” 现在动他们,容易打草惊蛇。 姓白的不是好东西,但投资团若真的只是空壳,到时损害的还是鹿市的经济。 至于孙德,还得自己来做饵,不然他始终躲在幕后,也麻烦。 郑家祖宅下的宝库,想来足够了。 他就要看看,面对心心念念的藏宝图,孙德坐不坐的住? 面对市委大院,孙德又如何得手? 任阑珊又给杨老歪夫妻送去一些粮食,当然最重要的是把蓝宝石送过去,让杨老头帮着加工成首饰。 那几条饰品被偷,任阑珊挺遗憾,其中一条蓝宝石手链,只看监控她就挺喜欢,不过还有希望追回,也就不那么肉疼。 但给秦外婆和秦舅舅的礼物,就只能让杨老歪重新去做,时间赶,她只拿出来一个女式胸针和男士戒指,两种款式。 为以防万一,她准备晚上回去,再买一份礼物。 “珊珊,我们能谈一谈吗?” 看着来人,任阑珊微微凝眉,但还是请周泽延进去大堂,这会儿不是饭点,几乎没人,除了牛嫂和于欣悦两人正兴奋的说着什么。 “珊珊……那李芳芳……”周泽延自己都难为情,可一想到孙子会有个罪犯亲妈,他又头疼。 任阑珊直接截住话头,“周伯父,李芳芳的事不必再说了,我说过让你们看好她,不要来招惹我的,结果呢?我只不过转个身的功夫,她就偷走我的蓝宝石,您是矿物方面的专家,比她清楚蓝宝石的价值,您说,要不是有录像机,我的损失谁来赔偿?” 周泽延嘴唇翕动,自己都羞于启齿,半晌,只是道,“孩子还小……”对他以后影响不好。 那早干嘛去了?! 她都说了让他们看好李芳芳,别招惹自己,他们怎么做的?说到底不过是心里存了侥幸,觉得自己万一心软呢? 任阑珊现在连带着周家人也不待见,“我还忙,就不招待周伯父了,以后有事没事咱们还是别见面的好。” 他是老好人,她不行,心眼小。 案子比任阑珊预料中,结案的更快,临晚上的时候,小范喊她去领蓝宝石,流程她熟。 走时,杜景墨喊住任阑珊,“李芳芳要求见你。” “不见。”影响心情。 杜景墨也没劝,只是传达了李芳芳的意思,“她说,她手里有你父母的一些遗物。” 任阑珊还是两个字,“不见。” 任家老两口的遗物自然是在原主手里,真落李芳芳手里的,只能是以前他们拿着换粮食用的东西,能给出去,就不会是重要的。 再说了,李长河那边估计也已经事发,那些东西肯定要被查没的,李芳芳拿什么给她? 这块蓝宝石,任阑珊让万万直接剥离外层没达到宝石级别的刚玉,只留内部品质最好的那部分。 中间那些品质一般的蓝宝石,万万直接当糖豆给吞噬了,就这还嫌弃味道不好。 任阑珊弹它脑崩,“你这是被信仰之力养叼了。” “古董文物,我也不挑的。” 那她这不是太忙,还没脱开身嘛。 任阑珊估摸着这块蓝宝石有百十克,虽说蓝宝石看重量,但更看品质,这一块蓝色还是偏深,没法子,这就是杨家村蓝宝石矿的特点。 其实让它们变色,变漂亮,使用物理加热就可以,这就是有烧蓝宝石。在现世,是一种很普遍的提升蓝宝石美观度和商业价值的手段。 但说是物理加热,却又不是简单的让你拿着用火烧,人家是有各种要求的,不同的加热温度和不同条件的加热处理,对蓝宝石颜色、透明度及净度的改善,也是不一样的。 “哪里那么麻烦,我就可以的。”万万得意。 “就是得耗能量对。”任阑珊接上它的话,问,“需要多少?”她衡量一下值不值得。 万万眼神飘忽,“吃一半,留一半?”它原本担心任阑珊翻脸,没想到任阑珊只是温柔得捧起它,“宝,来吞。” 打开时光门,任阑珊这次没有选择回家,而是落地到万万的幻化体,四合院那里。 但现在都快十点了,珠宝店大多关门。只余之前给万万买过几次宝石的那家店,尚未关门。 不过看样子,也是准备打烊了。 她挑了一套蓝宝石首饰,很漂亮,价格却不贵,因为它是有烧蓝宝石,镶嵌的是培育钻,整体很豪奢,但价格却很亲民。 当然,这是以蓝宝石本身的价位来说的。 这已经是店里,目前价位最高的首饰。 人家自然有几百万乃至上千万的珠宝,但都是老板随身携带的,这个点,老板肯定要带走锁保险柜里,不可能留在铺子里招贼。 回四合院后,任阑珊本欲洗漱后直接睡,都躺下了,她又坐了起来,来到书房,打开监听设备。 除了约翰?李迪,还有其他人的声音,但麻爪的是,那些人用的不是华语,她听不懂! 第155章 鉴定、省城取货 鹰语六级勉强低分飞过,只能简单看,听力还拖后腿的她,实在是伤不起。 默默打开翻译软件,决定过会儿就去挑一款同声翻译耳机,可比手机软件方便的多。 从他们的对话里,是准备把怀表送给那个于老板。 姓于?小老头的义弟叫于泽知,莫不是他?可按年龄算,他得有九十多,还健在呢?或者是他的后人? 但冲着那批文物和万两金银来,这是毋庸置疑的。 接下来,就是请君入瓮,“万万,能量够吗?”消除他们所有关于那批文物的记忆,顺便再塞一波假记忆,祸水动引,把他们引去樱花国。 若失败,那她只能自爆金手指,上交国家了,别人肯定比她更合适。 万万翻白眼,又拿这话威胁它,它不想被绑定这个位面,可她也别想跑,他们就是一根绳子上的两只蚂蚱。 不过灵魂层次的绑定,得尽快了,怎么才能让宿主无知无觉的签了呢? 见再没有其他有用的消息,任阑珊便放下耳机,回了房间,打开电脑在网上搜索同声翻译耳机,最终选了一款可以离线翻译的耳机,为出国做准备。 谁能保证在国外,网络能一直在线,到时人生地不熟,多不方便。 任阑珊心里存事,辗转反侧睡不着,索性拿出那块蓝宝石。 经过万万优化处理,它整个散发着柔和的光,类似天鹅绒般的纯蓝色,望之亲切,心生欢喜。 有点类似于克什米尔的矢车菊蓝宝石。 若是能迷惑过权威机构,被鉴定为矢车菊蓝宝石,这么一块的价值绝不逊色于极品帝王绿。 曾经十几克拉的矢车菊蓝宝石,可是拍出过一千多万的价格。 她拿出手机,各种角度的拍完视频,随手发给李经理。 接到视频的李经理,“……” 东西是好东西,可为啥总是夜里发? 一边腹诽任阑珊的怪癖,一边让秘书给他订飞机票。 若真的像任阑珊说的那样,天然无烧,那样品质且重量的蓝宝石,绝对是传世级别的。 但毕竟是手机拍摄,可能与实物存在一定的偏差,所以李经理心里还是存疑,决定先看看实物再说。 手机突然响起,任阑珊迷迷糊糊的起床,正准备去刷牙洗脸,才发现根本不是闹铃,而是视频电话。 再一看打视频的人,任阑珊麻了,“您稍等啊,这就去开门。” 任阑珊看着赶夜机过来的李经理,很想说其实没必要那么急,但人家来了肯定是想看蓝宝石,她也不废话。 把匣子拿过来,打开就是蓝宝石。 李经理准备的还是很充分的,拿着放大镜一寸一寸的研究,过了很久,他才清清嗓子,“目前看品质还可以,但任女士你没有证书,也说不出它的具体来历,那就只能先拿去权威机构鉴定,我才能谈拍卖的事。” “若您同意,我们拍卖行会送它去古柏林实验室进行鉴定。” 这没问题,她也很想知道这个法子可行不?是不是有羊毛可以薅。 任阑珊很爽快的和李经理签订合同,李经理抱着匣子,身边随行两个大汉,开车离开的。 任阑珊也不敢耽误时间,打开时光门回了八零。 下楼时,小老头就瞪她,任阑珊讪讪摸鼻子,这不是那边浪费了点时间,这才晚了。 要去省城的事,任阑珊说过的,所以王红军出现在驾驶座,她一点也不奇怪,路上正好补眠。 任阑珊这次没去友谊商店,直接去了戚容家里,他应该也和妻子提过,任阑珊一说名字,他妻子就很热情。 之前戚容说过,家里孩子很喜欢喝奶茶吃炸鸡,任阑珊这次特意带了几份,临出门刚让陈星若炸的鸡腿,一拿出来香味扑鼻。 院子里玩耍的两个孩子,嗅着味就跑了回来,十一二岁的两个男孩,看着年龄相差不大,一个是戚容的大儿子,另一个是他姐姐家的孩子。 戚容妻子让他们去喊戚容,午饭再吃鸡腿,这年头便是他们家境不错,也不可能顿顿鸡腿。 两个孩子馋啊,任阑珊就把奶茶递给他们,“本就是给孩子们带的。” 他们再回来时,身后除了戚容,还有一对夫妻,听称呼正是戚容的姐姐齐蕊和姐夫耿然。 巧的是,任阑珊还认识那姐夫,正是给小老头坐诊的那位医生。 耿然也记得任阑珊,误诊的事给他印象深刻着呢,省医院目前正在安排下面的医生进一步学习,“老人家身体如何?” 任阑珊笑着回:“挺好,天天晨跑,每顿饭吃两碗没问题。” “都认识,那就好办。”齐蕊也笑,原本她弟弟托她帮着安排展柜,她还有些犹豫,他们百货大楼虽然不像友谊商店,但展柜也挺好紧张,不是什么东西都能进去的。 虽说一次性纸杯听着很新鲜,是国内首创,但销量如何也不一定。 想着要不安排一个角落给他弟做人情,她儿子就抱着奶茶回来了,非让她尝,还挺好喝。 她男人看到后,对纸杯感兴趣的紧。 “前几天你们鹿市总医院的杜主任,送给我们院长一盒纸杯,我们院长觉得挺好,就说也要推广。还说要打电话订购呢,今个巧了,碰上你这个正主。” 那可不巧了,不仅解决了柜台,还得到一个大单,程老太就是她的锦鲤,这一连串的大单,几乎都和老太太有关。 回去一定的登门,好好谢谢人家。 听说任阑珊带来了三十箱纸杯,饭后,耿然直接就带她去了院长办公室。 看着耿院长的姓氏,再看两人五成似的长相,任阑珊暗道,怪不得直接就带自己过来呢。 十箱纸杯直接留在了医院,别看听着多,其实分发下去不多,院长和任阑珊签了订购合同,对于样式也有要求,需要写上省医院的名字地址电话,还有标语口号。 定金和纸杯钱直接打进厂子账户。 剩下的纸杯、塑料袋,都进了百货大楼。 任阑珊给展柜的售货员,塞了二两红糖,承诺给她抽成,让她帮着多宣传。 五点多回到小洋楼那边,任阑珊说请王红兵吃国营饭店,反正她不太想做饭。 王红兵一看厨房东西挺齐全,挽着袖子做了一大锅鸡蛋面。 任阑珊:“……” 第156章 假怀表,车祸 两人饭量都不小,就着腌萝卜,竟然全都吃光。 任阑珊早早就说要回房间休息,王红兵闲不住,一边听收音机,一边在院子里除草。 任阑珊锁好门窗,打开时光门回到现世,才又开着重卡于无人角落出现在八零,一路把车开进码头的院落。 任阑珊换了好几双鞋,用力在地上留下凌乱的脚印,才开着重卡离开,再次穿过时光门,回到现世这边的四合院。 任阑珊先去后院拆包裹,那里是金财送过来的快递,她把瓷器拆出来收进空间,才开着suv回的小区,上楼时手里拎着早饭。 原来是去买早餐?任妈看着任阑珊手里的小笼包,“跑的还挺远,随便在小区门口买点得了。” 任阑珊把吃食都放在桌子上,“两个小的不是喜欢吃嘛,去的晚,人家又该卖完了。” 任妈惦记着报警的事,一晚上没怎么睡,匆匆吃了几个包子,就要拿着u盘去警局,结果与约翰?李迪在楼道相遇。 任妈那是真动手,虽然伤害不大,但也弄的约翰?李迪挺狼狈,还是出来围观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任阑珊才把任妈拦下,一块去了小区门口的快餐店,任阑珊特意选的没人店铺,方便说话。 哪怕约翰?李迪借口说只是见怀表坏了,好心拿去让人维修,任妈也不为所动,只是紧张的拿回怀表,递给闺女,“看看,是你那个吗?” 任阑珊不用看就知道是假的,万万做手脚那个怀表,身边的人早就换了,她回来前特意去书房查看过监听器,拿怀表的人听声音四五十岁。 但他并不是主事人,只是怀表在他身上,他的声音最清晰,隐约还有暮年老人得声音,但说什么听不太清。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那些人目前正在这座城市的某处,不会太远,反正没超出窃听器的使用范围。 任阑珊当时没忍住吐槽万万,“身为万宝斋,不是该有万宝?就算现在神器本体毁坏,但瘦死骆驼比马大,像窃听、传声、留影这些手段,不是也该有吗?再不然,隐身符,传送符,各种符箓也可以呀。” 那样她哪里还需要像现在这样麻烦,直接可以大杀四方。 然后成功的把万万惹毛,到现在都不搭理她。 再说回怀表的事,任阑珊佯作没发现,只是警告的看着约翰?李迪,“希望约翰?李迪先生,以后离我和我的家人远一点。” “s任,你这样绝情,我会很伤心的,我觉得咱们之间误会太多,那些古董……” 任阑珊直接打断他的话,“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那些古董的事,并不适合当着任妈的面说,有太多事她没法解释,也不想把他们牵扯进来,到时篡改记忆麻烦,还费能量,何必呢。 母女两个走后,约翰?李迪才起身,耳朵里都是同伴的嘲笑声,他也不在意,又不是真的看上任阑珊,不过是为给自己的行为,找个合适的理由。 如今已经确认宝藏就在任阑珊手里,就没必要周旋,不是怕任阑珊又报警,让他处于警方的监控下,暴露组织的踪迹,他是连假的都懒得仿造。 现在需要做的是,想办法把任家人弄出国,拿捏着他们,不怕任阑珊不听话,到时宝藏,那古宅的秘密不都唾手可得。 任阑珊和任妈回去时,顺便把她买的包裹取回来,任妈拆着包裹,嘴上还在叨叨任阑珊手脚大。 她们刚进门,任爸就蹭的站起来,把东西往背后藏,旋即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又坐了回去,佯作看电视。 任妈又不傻能看不出来?她侧头看了眼任爸屁股后面,就说,“家里坡上的板栗该熟了,今个回去把他们都摘了?他婶子给我说,都看到有人偷偷的去摘了。” “啊?”任爸脸色一僵,“要不过几天,最近我腾出来时间。” “你腾不开时间,还有我闺女呢,把车钥匙拿出来。”任妈把手摊任爸面前。 任爸屁股往后挪,心虚都写脸上,见任妈动手扒拉他后面,知道瞒不住,才吭吭唧唧的道:“老陈借走开了……” 任妈冷哼:“我看见钥匙在你屁股后面。” “我这不是没说完嘛……急什么,那车……他儿子开了……然后出了车祸……” 车祸?! 任妈气的直捶任爸,“谁让你把车借人的?车呢?现在怎么样了?还有老陈儿子怎么样了?你刚那么心虚,是不是他讹咱们钱了?” 任阑珊却是想起了金财的话,眸子微垂,问,“什么原因?车有问题?还是人的问题?” “一半一半,他儿子喝了点酒,刹车也有点……失灵……”任爸自己都底气不足,任妈眼里直冒火,“那他现在是什么意思?找你讹钱?” “不用,他儿子酒驾这事不经查,他们也不想闹大,但车……”肯定也没钱赔偿。 任阑珊直接拿出手机报警,任爸伸手去拦,“你这孩子……这事就别闹大了,他那边车祸,刹车失灵也是一方面,闹大了咱们不得赔钱。” 任妈气的手指头都快戳任爸脸上,“让你欠,挣点钱就飘了,你钱多烧的慌,把车借人?” 任阑珊错开身,“就是车祸,才要报警。现在还能查出他酒驾,等过几天查不出,人家反咬一口,只怕赔的更多。”现在他那边责任更大,毕竟她爸不清楚车有问题,而且她怀疑这车子的刹车是人为。 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张裕。 “车子买的有保险,年检也有做,为什么会突然刹车失灵,总要查一查。” 任妈附和:“对,他说是刹车失灵就是刹车失灵啊?谁知道是不是推卸责任。” 任阑珊这边刚挂电话,门铃就响。 任爸开门一看是警察,话都不利索,“警察同志,真不关我的事,是老陈说他儿子相亲,想借一下车,我特意问过的,他说他儿子有驾照,出车祸肯定是他酒驾的原因,车子我自己开好好的,怎么他儿子一开就说刹车失灵……” 门口的两个警察,“……” “同志,查酒驾的是交警,我们管不了。” 你们不是来查车祸的事? 两人还真不是。 他们来是找任阑珊的,原来那天任阑珊暴打张裕后不久。 第157章 怀疑她?正阳集团 张裕被人送到医院,醒来第一时间就报了警。他怀疑的对象,自然是任阑珊,不是刘经理约他出来,他也不会被打。 但他并没看清那人的面貌就被套了麻袋,只隐约知道是个男人,个子高瘦,大概和他差不多。 但咖啡厅乃至于附近的监控里,都没有张裕形容的男人出现,厕所里又没有监控,事情就这样断了线索。 张裕便指控说是任阑珊买凶伤人,他们就来走个流程,据调查那个张裕出轨小姨子,她前妻确实有动机,但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离婚后就一直忙事业,似乎没把离婚的事当回事。 任阑珊却是心里一沉,暗道自己思虑不周,只想着张裕就算报警也没有证据,却忘了自己身上的秘密。 她的一些行为,没人查还好,一旦去查,那就处处漏洞,处处惹人怀疑,等于明晃晃的告诉别人,她有秘密。 她心里忐忑,只恨自己不是黑客,却不想两名警察只是例行询问,然后就有了。 任阑珊一时也搞不准,他们是秘而不宣?还是确实没查到可疑的? 亦或是,有人帮他扫了尾? 她脑海里自动跳出蔡总这个人。 若……真的是蔡睿阳,那他对自己的秘密知道多少?又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直以来,他都在默默的注视着自己吗? 一个个疑问,盘旋在任阑珊心头,她迫不及待的想见一见那个蔡总。 一抬头,就对上任爸任妈怀疑的目光。 “不会真的是……”你? 两口子没明说,只是觉得心里解气。 不过正事也没忘,这一通吓,任爸人也蔫了,自己主动去交警大队举报老陈儿子酒驾的事。 任阑珊是车主自然也得配合,虽然车子是任爸在开,但谁让车在她名下挂着,老陈气的要和任爸绝交。 任爸查了网上各种类似的案例,正心惊呢,两老头差点在医院打起来。 老陈儿子酒驾的是板上钉钉,那辆车任爸刚送去维修,人家老板还没来的及开工,就被交警拖走检查事故原因。 这一早上折腾的呦,反正任爸任妈都有些蔫,都看对方不顺眼,又都没脸说对方,就看着开车的小女儿,有些愧疚和尴尬。 任阑珊能咋办,这是亲爹亲妈,也不能扔呀,除了趁机教育他们,提高警惕性,还能咋办? 回去时,沈律师已经来了,正在和任阑微了解具体的情况,那个有趣的实习生在带着两个小的玩。 “这案子不难。”对他来说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诉讼,他接手的离婚案件比这情况复杂棘手的案例,比比皆是,没啥难度。 等任妈再次询问费用时,沈律师便按任阑珊的意思,把费用推到败诉方身上。 任妈和任阑微这才松口气。 安抚好家里人,任阑珊去玉器店取回挂件和手串,一个大佛公,一个无事牌,还有一条珠串。 然后又给柴窑的老板打电话,询问瓷器的进度,老板告诉她已经赶工出来,正准备烧制,若是顺利两天后就能发货。 随后,任阑珊又主动联系金财,她迫切的想见一见那个蔡总,但愿金财那里能有好消息。 只可惜时间太短,金财人脉有限,接触不到蔡总那样的圈子,只给了任阑珊几个似是而非的蔡总。 但本名没一个叫蔡睿阳的,只除了姓氏年纪对的上,至于那个铺货小伙子口里的蔡总,年纪并不大,也就二十多岁,名字年龄都对不上…… 任阑珊沉思,若真的是蔡睿阳,他今年得五十左右,孩子不刚好这个岁数? 她就问:“这个小蔡总能联系上吗?” 金财有些为难,达哥他们只是借机灌醉那个司机套出那么点信息,还真没那个蔡总的联系方式,而且,“那个蔡总是正阳集团的人……” 不是他们这些小喽啰能接触到的人物。 任阑珊眉眼一动,“是那个房地产大鳄?”房地产呀?她的那些拆迁款,好像都与正阳有关,恍佛听谁说过一嘴都是正阳旗下的子公司, 以前她没在意过,现在不得不深思…… 金财点头,“虽然正阳集团的掌舵人,不是华国首富,但据传他手里的产业涉及十几个行业,还多是实业,饮食餐饮酒店也多有涉猎,国内最大最出名的连锁酒店就在他手里。” 他也怀疑过,任阑珊要找的人是不是正阳集团的掌舵人,可差距太大,他并不敢往一块扯。 “真要把这些统计上,华国首富妥妥的,不过他总是说,那些不是他的产业,只是帮故人掌管,但几十年过去也没见人接手,所以……”大家都默认那是蔡家的,“这样的蔡家,咱们还是避些锋芒为好。” 就好比,蚂蚁和大象的差距,不在一个高度,强凑过去容易被误伤。 任阑珊手一哆嗦,帮故人保管?首富? 她倒吸一口凉气,反而有些迟疑,都说财帛动人心,她找上去会不会自投罗网。 但……对方既然知道她,又没对她出手,反而利用抽奖和拆迁送钱,看起来似乎并没有恶意。 可万一呢?对方是冲着她身上的秘密,是冲着万万来的…… 万万都被宿主的婆婆妈妈弄烦了,“见就完了,那个蔡总看起来有权有势,完全可以利用他多弄宝物,等我有了足够能量,再把他们所有人的记忆都给篡改了。” 你也说了是等你有足够能量,约翰?李迪那一连串麻烦还没解决,处处都需要能量,她在想……有没有什么一劳永逸的办法? 万万生气的扭头,能量不足它有啥法子?空有无数手段使不出来,好憋屈。 如今积蓄能量,最迅速有效的途径还是信仰之力。 敛去思绪,她对金财道:“这事,你就不用管了,让达哥盯好李曼张裕他们。还有我爸妈那儿,也要多留意。” 那个蔡总既然留意着她这的动静,就该知道自己在查他也有意相见,那她等着他主动现身。 送走金财,任阑珊躺在摇摇椅上晒太阳,望着莲花池里的锦鲤,眼皮越来越沉,再次醒来时,夕阳西沉。 她伸着懒腰,看时间也该回八零了。 第158章 张裕再住院,掌控? 正准备打开时光门,手机震动起来。 任阑微? 接通电话后,任阑珊笑了,张裕和李曼那边又出事了。 怪不得任阑微声音里都带着喜意。 达哥他们挺迅速,李才拿到李曼的住址,就找了过去,他在监狱里那么久,认识的狐朋狗友很多,那天就去了五个。 因为张裕被打,李曼也不嫌弃张裕老家破旧,当天就抱着闺女去了他老家,根本没管张裕死活。 李才在老小区扑了个空,却与张裕母子遇个正着。 张裕当时被任阑珊打的不轻,但都是皮外伤,在医院住了一天,张裕妈就嫌住院费贵,给他办了出院手续。 这两方一见面,李曼的事自然包不住。 “……那李曼也是能耐,她闺女不是张裕的,就是那个李才的……” 任阑珊嘴角微抽,李才这谎言一戳就破,就听任阑微一拍额头,忙改口,“口误,我的意思是李曼现在的闺女不是张裕的。而且,李曼几年前就为李才生过一个闺女。你说她也是能人,偷偷摸摸把孩子生下来,扔去福利院,竟然也没被发现。” 任阑珊默默吐槽,估计不是没被发现,而是李才给李曼扣的屎盆子,这是黑化了,诚心报复李曼呢。 不过她吃瓜吃的很开心。 “李曼就这么轻易认了?”任阑珊问。 “有亲子鉴定在那摆着呢。李才也特别光棍,还说张裕要是不信,可以再去做亲子鉴定。” “然后李才带着闺女和那伙人就支了个帐篷,住在张家楼下不肯走,听说……”任阑微声音带着小心,“下午的时候,他们又起了冲突,张裕打人没打到,自己从楼梯上摔下去当场不省人事,又被送进了医院。听说现在还在手术室。” “张裕妈拿不出医药费,逼李曼出钱,李曼也没钱就找亲戚朋友借,这事三说两不说,不就说漏了嘴。” 有那关系和她家亲近的人,这不就来找任妈通风报信。 任阑珊挑眉,“他妈没找李才要钱?”不像是张裕妈的风格。 “怎么没要,但李才他们只是赖在张家家门口,也没伤人,就是不停和四周的人宣传张家那些破事。张裕是自己摔下去的,李才只是躲开没有伤人,警察顶多拘留。” 任阑微打这通电话的意思是给任阑珊提醒,张裕妈那德行,很可能会找过来,这事不得不防。 任阑珊冷笑,她想的倒是美,可惜打错了算盘,她儿媳妇现在是李曼,别来自己这找存在感,也别想拿轩轩说事。 不服,那就去起诉好了。她宁可拿钱打官司,也不会便宜他们一家子。 当然,张裕妈总是缠过来也烦,想来张裕奶奶还不知道她儿媳妇又把钱贴补娘家,把她孙子扔在医院不管这事! 虽说张裕不是老太太的心肝宝,但那也是她孙子。老太太出马,那是一个顶俩,张裕妈和李曼都别想得好。 再找人给张裕妈的妯娌们添几句话,为了捂住老太太手里的棺材本,那几个妯娌保准将矛头对准张裕妈和李曼,火力全开。 那婆媳俩就别想好过。 张裕有房产落在李大舅名下这事,也得有人捅破,保准他们全家鸡飞狗跳。 再适时给他们介绍几个放高利贷的人,张裕家的老宅都不见得保得住。 还有啊,这么热闹的场面少了孙奕山多不好,得给张裕妈送一张亲子鉴定书和孙奕山的住址,那可是富婆送给他的别墅,但愿张裕妈别迷了眼。 可惜她太忙,没功夫看现场直播。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避免张裕妈脑子轴,非要和自己死磕,臭不要脸的硬缠上来,自己还得给门卫大爷们送一条好烟,把张家人和李家人的相片,都给大爷们发过去,保准不让他们进小区,打扰家里人的生活。 找不到正主,他们闹也白闹,有本事死拖着别给张裕治病,看谁拖的起。 至于舆论,不嫌丢脸那就闹呗。她手里证据多的是,看看是骂他们的多,还是骂自己的多。 就是老小区那边有点麻烦,还得她大发善心帮着张裕“处理掉房子”,估计达哥他们会感兴趣,正好住那边,也方便护着任爸任妈他们。 心思电转,任阑珊道:“不用搭理他们,有本事打官司。”然后转了话题,“签证和护照都下来没?让爸妈准备准备,咱们出国玩一段时间。”省得为那些糟心事烦心。 她的大鹰博物馆之行,也该提上日程。 任阑微就道:“上次去问,说就是这几天的事,我明天再去问问。” 任阑珊点头,那想来也快了,“姐,那边的天气,出行的顺身物品,这些就麻烦你了,我网上买的同声翻译耳机,你们记得签收。” 只是,在出国前,她需要先联系上那个蔡总,还得请几个可靠得保镖,最好是退伍军人,不然没有安全感。 四合院那边也得有足够大的饵,引那伙人过去,方便她动手。藏宝地,她身上的秘密,四合院的古怪,约翰?李迪总会用这些来邀功。 任阑珊捋着思绪,查看计划还有哪些疏漏,良久她突然问,“万万你应该去过仙侠这样的位面,那有没有可以控制人的药丸,或是符箓之类的东西?最好能让人从思想上保持忠诚。” 若是能把他们控制了,那岂不是她的一大助力 万万翻白眼,“符箓秘籍万宝斋多的是,上的符咒五花八门连修士都能控制,更何况一个普通人?”不等任阑珊高兴,它又泼下一盆冷水,“可问题是,你有灵力吗?你这具身体,连灵根都没有,不可能修出灵力,别白日做梦了。” 任阑珊不死心,“那功法呢?或是契约?”只要能控制人都可以,“就是蛊虫,也行。” “说了你这具身体不行,没有灵力,无论是功法还是契约,你都学不了。”万万趁机画饼,“你尽快帮我修复万宝斋,等去了下个位面,我给你挑选一具好的肉体。” 还是先把眼前难关度过,再说其他。任阑珊拒绝大饼,她目光灼灼的盯着万万,“那不是有你吗?”她不行,但万万不一样,它是万宝斋的器灵,应该可以? 他们如今一体,万万能控制他们也是一样。 第159章 补货,拍品 万万一顿,也不是不行?但万宝斋破损严重,“若只控制一个两个也容易,多了吾就掌控不了,那其他的人怎么办?不还得花能量篡改他们的记忆。” 这不是多此一举? 任阑珊摇头,“可以掌控他们组织的首脑,借助他掌控那个组织。” 宝藏这样的事,必不可能人尽皆知。 只要搞定高层,就可,就算真有尾巴,也可以让那首领自己去解决。 这样不仅得了助力,还解决了隐患,比篡改记忆更稳妥。 聪明人总爱藏一手,就算篡改了记忆,也难保他们不会顺着蛛丝马迹,再把事情翻出来。 相比较解决事,她觉得解决人更好。 似是想起什么,万万叹气,“若万宝斋一楼能完全修复,吾的神识也能恢复不少,就可以用神契让他们直接认主,甚至掌控他们生死,那这些就都不是事。但……就目前进度来说,机会渺茫。” 怕打击到任阑珊,它又连忙补充,“吾觉得把大鹰博物馆搬空,大概也就差不多了。” 神契认主?任阑珊霍然起身,在屋里转悠,旋即拿出手机查看国内的名寺古刹。 京市!就是它了。 刚好她要参加拍卖会。 难得宿主这么积极,万万高兴的很,不过还是提醒道:“收宝物的事,也不能落下。” 知道,有就收。 待收服了那个组织,先送张家去非洲挖矿,省的他们总蹦哒着烦人。 任阑珊用微信联系李经理,想询问拍卖会的事,不过他没有回复,显然还在忙。 她也就没再等,放下手机,打开时光门回了八零。 她落地选的是码头荒宅那边,把要运走的货物都从空间拿出来,才再次回到现世四合院,然后再到八零这边的小洋楼。 心里觉得麻烦,嘴上也没开口吐槽万万,想也知道它会怎么怼自己,还是缺能量呀。 除非必要,这能量……能省则省,万一去大鹰博物馆时掉链子,那才要命! 这边天已经大亮,王红兵正在院里晨练,任阑珊在楼上看了会儿他的招式,也下楼去跑步。 院子里的杂草被清除,树木也都有修剪。 早饭是国营饭店吃的,饭后两人直奔荒宅,车队昨个就联系好了,他们在那里等着就成。 其中一辆车上是塑料瓶生产线,任阑珊让王红兵带着直接去了厂子,自己带着其他车辆回了任记。 东西直接卸在后院,放进地下室。 饭馆那边已经做好席面,任阑珊让牛嫂招呼他们过去,其他的人在这边归置东西。 别的好归置,肉类还得先从冷鲜车搬去冰窖,等新添的冰柜安装好,再把肉类清点入账。 今天最忙的是几个铺子的会计,王鑫和苏韵馨他们都是边吃肉夹馍,边往收银机输入数据,如今这些她们就能做,任阑珊只需要最后核对就好。 车队的人回去还要开车,虽说如今还没有查酒驾的,任阑珊也没敢给他们酒水,可乐雪碧管够。 这可是稀罕东西,大家也挺高兴,一问价格更是心动,比崂山可乐实惠的多,一个带一个的,都给家里带了几杯,还有奶茶蛋糕烤肠,嘴上还可惜,“离得太远,不然常来。” 他们收入可观,关键出车还有外快可赚,帮着捎带东西,两头倒腾稀缺物品,都是灰色收入,手里余钱多,对家里人也舍得。 任阑珊笑着送走他们,心想,得尽快培训新员工,把省城的那家铺子开起来,店长的人选可得好好琢磨,毕竟离得远,人品得她认可。 小老头这两天都在厂子,赶医院的大单,因为是定制款所以还得盯着,半下午打电话过来询问,“李老头过来了,那条生产线安装吗?” 那就先安上,后续招工的事,她晚上刚好要去程老那里,感谢程老太,顺便问问他还有退伍兵需要安置不? 任阑珊把那些瓷器挖坑埋好,把那些肉类中的猪牛羊全鸡清点好,拿出一部分送去饭馆和私房菜。鸡腿鸡翅这些也都让录入收银机,这才送去快餐店。 奶茶蛋糕这些也都补好货。 任阑珊找来陈铭,把万万包装过的可乐雪碧现调机,抬去甜品店那边,正对着摄像头。 陈星若最近挺消停,估计是她提拔林姐的女儿做了店长,陈星若心里不自在,但也明白自己是在敲打她,所以挺安分。 然后把抹去各种标识的洗洁精送去后厨,积分兑换的奖品也都补上货。 店里的员工先兑换了一波,任阑珊也没管,给店里加业绩的事,多多益善。 她这次囤货量大管够,还有金财他们帮着补货,不用担心断货。 任阑珊开车去厂子时,生产线已经在安装,正在将模具安装上注塑机进行调试,任阑珊没敢买全自动那种,而是选了眼前这种,需要人工配合着机器,一起操作的半自动生产线。 所以,目前大家还在磨合。 刚成型的塑料瓶还有温度,需要冷却24小时以上,以任阑珊的眼光看,成果不太理想,不过大家挺满意。 等冷却后,后续还需要调整,剔除毛刺、飞边。 任阑珊没有多待,而是带着红糖鸡蛋猪蹄去了医院,程老太太的大儿媳妇昨夜里生了闺女,正在医院住着呢。 她还是从小老头嘴里知道的。 这三样东西对产妇都极好,虽说他们那身份不会缺这些,但总是她的心意,投桃报李不是,人家老太太没少帮她。 聊天时,任阑珊就把自己厂子要招工的事告诉了程老太,由她告诉程老也是一样。 在医院,任阑珊意外的遇见程老太的小儿子程少霄,程老太有心撮合,奈何两人都没那个意思,在出了病房后,两人就客套的分开。 他似乎是去找他的战友。 任阑珊则是回任记,准备早睡早起,好好补觉。 因此,她打开时光门回到现世后,也只是和任妈打电话说有事不回去,旋即倒头就睡,任由时间流动。 哪知道半夜被手机震动弄醒,听到对方的声音,任阑珊一下子精神了,“是吗?结果已经出来了?” “任女士你很幸运,这颗确实是克什米尔的矢车菊蓝宝石。”李经理都羡慕她的运气了,这样的极品蓝宝石,也能弄到。 矢车菊蓝宝石,他也经手过不少,但这样大,能达到传世级别的矢车菊蓝宝石,那可真是初次见。 第160章 戒指,偶遇 他这边刚出鉴定结果,不少人已经得到消息,纷纷找他打探拍卖时间。 李经理便问:“任女士有意拍卖吗?”若是,他今晚就坐夜机赶过去签合同,加塞安排它入拍卖会。 这绝对能成为压轴拍品。 卖! 既然优化可行,那么她就不会缺少极品蓝宝石,只要本身够大或是量足够多,就可以让万万用能量优化,卖的钱再给万万买宝物补充能量,这就是良性循环。 “近期能安排拍卖吗?”她觉得拍卖会是她和蔡总见面的好时机。 李经理压住喜意,“后天就有一场拍卖会,以古代的各种拍品为主,我会安排它进入拍品。” 古代拍品? 任阑珊一下子来了兴趣,本来她想着等拍卖会开始,她再去。 既然有古董,那提前去看看展品也挺好,找李经理走走后门,近距离接触古董蹭一波能量,总可以。 她这样想,也是这样商量的,李经理表示求之不得,不少人都想和任阑珊认识一下,对于蓝宝石的来源很感兴趣。 任阑珊挂断电话,心里也在寻思,要再去杨家村收一批蓝宝石,然后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直到闹铃响起。 她先是给那柴窑的老板私信,催促他尽快发货,然后才吭哧吭哧的把瓷器挖出来收进空间。 打开时光门回到八零。 新的一天从晨练开始。 任阑珊先去对面院子看了杨老歪夫妻,又看了他的成果,明天去港岛的队伍就该出发了。 若他这没有合适的,那给秦舅舅的礼物就用那个无事牌代替。 杨老歪拿出来一个蛋面切割的蓝宝石戒指。 这个蓝宝石和上面的碎钻,都是后来她拿给杨老歪的。 戒指是很常规的款式。 上面镶嵌的星光蓝宝石,重新打磨抛光过,星光的交汇点如今正位于宝石中央,周围用了用大量碎钻石豪镶。 奢华中多了沉稳内敛,不是星星的璀璨,却有着星空的悠远。 挺好,任阑珊很满意。 听说任阑珊要去杨家村,杨老歪也跟上,上次走的急,家里的各种菜都还没有收,家里婆娘唠叨了好多回。 那就去,又不是坐不下。 杨老歪家的自留地,远离杨家村,分在又偏又贫瘠的地方,都不用进杨家村。 任阑珊便顺势去了隔壁村老金家。 不巧的是,只有他婆娘在家,她就给老金媳妇说了这事,让老金要是愿意,就去任记谈谈相关的事宜。 老金媳妇满口应下。 任阑珊过去找杨老歪时,他已经把所有的辣椒都给摘了,正在刨土豆。 也不知道是品种的问题,还是没长成,反正一溜串的小土豆,鸡蛋大小,偶有几个鹅蛋大小。 王红兵下地帮忙,直摇头:“可惜了,还能再长长。” 杨老歪继续刨,再长也不定进谁嘴里,别以为乡下人都民风淳朴,他家的菜隔三差五的就少点。 别人家的丢了,没人肯善罢甘休。他们家的丢了,其他的人只会看热闹,心里暗骂他们黑五类活该。 也就最近出了蓝宝石矿这事,大家忙着上山挖蓝宝石,又有意找他套交情拜师学艺,他家才消停下来。 如今不住村里,那地里的东西能留住就有鬼了。 车子刚开进村,杨老头就找了过来,主要是找杨老歪。 他一直把杨老歪定位为村里的匠人,也知道那些年他们一家子没少受委屈,但却没想过杨老歪真的会离开杨家村。 那天他带着投资商找上门,左等右等不见人开门,偏杨老歪家住的偏,周围也没其他住户。 还是他大孙子跑远处问人,他才知道杨老歪不在家,好多天都没露面。 他当时就心里担忧,刚听大孙子说,杨老歪在地里刨土豆,更觉不好。 也顾不上任阑珊,便把杨老歪拉到一旁询问,他可不想杨家村只沦为挖矿的苦力,他们也是有大师傅,有条件加工首饰的。 再不济,原石切割总成,怎么也比只卖苦力强。 市里给村里的名额,他并不满意,大道理他都懂,为了团结。但对他们杨家村太不公平。 任阑珊也不在意,小黑板一挂,坐在车斗等着大家找过来。其实在看到村里的吉普车时,她就已经不抱希望。 心想,村民手里就是有蓝宝石,品质也不怎么好。 可没想到,围过来的人还不少,嘴里还在抱怨,“啥都不懂,非说咱们的蓝宝石品质差,小老板你之前给过十块一颗的那种,那个城里人只出五块。” “还不都是丁五仁!” “小声点,人家现在和那个周教授关系好着呢,没看投资商来是杨寡妇在陪,勘测队的吃食也都是那个丁五仁负责,这蓝宝石矿眼见要招工,咱们说不得还得巴结他那个外乡人,让他帮着说好话。” “他?妈的,都叫什么事。” 任阑珊手里看蓝宝石的动作没停,耳朵听着他们的对话。 这里面的信息量还不少。 好家伙,丁五仁都打进勘测队了,投资商也在杨家村,如今正在山上转悠。 万万优化一次消耗的能量一定,一颗和几百颗,任阑珊果断选后者。 因此,这次她对蓝宝石的品质要求不高,重在数量,当然收购价格肯定也给的低。 暂时先囤着,等一切麻烦解决,还有多余能量,到时再优化, 被鉴定成克什米尔矢车菊蓝宝石的那颗,就足够她发一笔横财,再给万万花钱,她一点也不心疼。 有之前收购商的价格做对比,任阑珊显得格外慷慨,大家纷纷拿出一部分存货来换钱。家里开销处处要钱,不工作总上山,哪来的收入?所以,还是得换现。 最终,到手一百多颗,品质参差不齐。 任阑珊正收着东西,准备离开。 阴阳怪气的声音,突兀响起,“这蓝宝石是国家的,任同志这样做可是挖社会主义墙角,不太好。” 任阑珊眉眼一挑,看向来人,“呦,这不是白副市长家的千金,白大小姐,听说您才大三,没想到这么早就出来工作,还没问您在哪个政府单位高就?”管得这么宽,“听说您也在收蓝宝石?收获如何?” 白静香一噎,待看到走过来的伊万先生,又扬起高傲的脖颈,“我可是陪同投资商一起来的。”她这是公差,与任阑珊可不一样。 “哦,投资商就不是生意人?”任阑珊似笑非笑得反问。 “……”白静香:“他这是市里审批的,是与市里一起开发蓝宝石矿,和你不一样。” “可国家已经允许私人买卖存在,白小姐不知道吗?”任阑珊懒得和她打嘴炮,目光灼灼的盯着白静香手腕上的手链,这手链好眼熟。 第161章 杨家村多方相遇 万万肯定了她猜测,“就是杨老歪家丢失的那批首饰,那手链上有吾的香料。” 换句话说,那条手链是她的! 孙德这是和白家搅和到一起了? 小老头让她等,是不是指的这个? 察觉任阑珊的视线,白静香故意抬起左手一副擦汗的样子,脸露得意,对着走到她身边的人撒娇,“林通哥,天太热我有点口渴,你去车里帮我拿瓶可乐。” 正想和任阑珊打招呼的林通,“……” 想着自己的目的,他忍着没发火,对着任阑珊点点头,转身去拿可乐。 白静香挑衅的一笑。 任阑珊翻白眼:“……”怕是有大病,白静香觉得林通是香饽饽,她还真看不上,别说她绝情绝爱,就算真想体验恋爱的甜蜜,也不会找林通。 就他妈那闹腾劲,她是贱的慌,有了张裕妈的前车之鉴还不长记性? 没搭理白静香,任阑珊扫了眼那个投资商身上的祖母绿袖扣以及他手上戴的红宝石戒指。 不出意外,这些都是她的。 胆子也是真的大,是觉得自己认不出来?还是认为,就算自己认出来了也没人信? “这位是任女士,听说你前阵子买了个黑石头,我很好奇,不知道有没有荣幸看一看。”伊万主动开口。 任阑珊唇瓣微勾:“伊先生华语真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华国人。”除了外貌,身高体型可都不像。 白静香抢先开口,“是伊万?柴可夫斯基?诺维奇先生,你该称呼诺维奇先生,诺维奇先生是俄罗斯华侨,祖父是华国人,华语好不是应该的嘛?” 那可不一定。 他有俄罗斯血统,她信,但归国华侨……不见得。还需要用偷盗的珠宝来充门面,这投资公司怕不是皮包公司?回去她得问问小老头。 敛去思绪,任阑珊耸肩敷衍,“抱歉,石头被偷了。”有那功夫在这磨叽,不如回去好好休息。 她把小黑板收起来,准备走人。 “骗子,明明找回来了。”白静香就是看任阑珊不顺眼,各个方面。 “呦,白小姐对我还挺关注,别不是因恨生爱了吗?咱们同为女性不太合适,您说呢?就算您性取向特殊……咱们也不合适呀。”后面两句,任阑珊是贴着白静香耳朵说的。 白静香耳朵唰的爆红,气的,手指头指着任阑珊,“你……你不要脸……”两个女的怎么可能……呸,而且她也不可能喜欢任阑珊,讨厌她还来不及。 “是彤雅说的,她爸手下那个……”意识到失言,白静香连忙收声,脸色僵硬的瞪着任阑珊,“反正你撒谎。” “这样啊?看来司小姐对于拍立得念念不忘,连我的行踪都时刻惦记。”任阑珊看了眼脸色难看的司彤雅,笑着拒绝伊万:“我的东西,我有这个权利不给人看。” “那挺遗憾。”伊万其实也不感兴趣,他就是好奇孙德嘴里棘手的任阑珊,到底长什么样?借个由头过来看看而已。 “任同志误会了,我只是想找机会和你谈一谈李芳芳的事,但您贵人事忙,我们总也等不到,这才托人打听。”司彤雅自然不能承认让人盯着任阑珊,连忙开口解释,末了又对任阑珊道:“我们可以到旁边谈谈吗?” 还拿眼看任阑珊,那样的丑闻你也不想当着外商的面说? 可问题是,任阑珊不耐搅进他们的破事,果断拒绝,“没什么好说的,李芳芳是康同志的妻子,你们的事,该找他而不是我。” “别血口喷人,我还是单身。”康杰仁嘴唇紧抿,阴冷的看着任阑珊,眼神恨不得剐了任阑珊,他好不容易才用来杨家村捡蓝宝石的事,把司彤雅约出来,任阑珊又阴魂不散的跳出来使坏。 司彤雅也冷笑,“任同志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既然你不想私下谈,那我就直说了,你为什么送李芳芳去我们学校闹事?让她毁我名声。” 任阑珊冷凝的直视司彤雅,丝毫不怵:“李芳芳的事与我无关,司小姐神通广大,不信大可去查。”她身正不怕影子斜。 司彤雅凝眉,难不成真不是任阑珊?看来有必要查一查,是谁在故意整她?不过李芳芳……自己肯定饶不了她,将自己名声毁成这个样子,那就待在里面别出来了! 任阑珊又看向康杰仁:“未婚就弄大李芳芳的肚子,还一走了之,抛下他们孤儿寡母,似乎更不道德?您说呢?周同志。” 任阑珊挑眉,把球踢给看到他们扭身就想走的周杰瀚,瞥到他身边的胡艳艳,任阑珊笑的更加意味深长。 来都来了,这场戏没了你们俩多冷清。 “康杰仁你够了。”不要再丢人现眼了。 被任阑珊点出来,周杰瀚不想掺和也得掺和,只觉得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本来他也不想来,但艳艳说她想来看看,要是能收点蓝宝石拿去港岛卖,说不准能发一笔横财。 他禁不住她的哀求这才松了口,只是刚到这,就遇见污糟事,太他妈糟心。 “前段时间孩子生病,我这外人还去看了他们母子,又垫进去五百,康同志你作为父亲,一点舐犊情怀也没吗?” 关键是她那五百该还了! 康杰仁矢口否认,“我还是单身,他们母子关我什么事?” 任阑珊就看周杰瀚,上次看到周泽延忘记讨要,这次可不能忘,“五百可不少,我好心借钱,你们总不能欠债不还?你说是不是?周同志。” 周杰瀚:“……”就知道遇见这糟心弟弟准没好事,他硬着头皮道,“任同志放心,回头就给你送过去。” 康杰仁不要脸,他们周家还要,这钱他弟就是借钱,也必须得还,更何况他知道他弟弟手里有钱,当初他爸分给他不少家财。 康杰仁只是斜他哥,反正他没钱,别找他。 “杰仁可能不知道这事,他不是那样的人。”胡艳艳帮着递台阶,“还是李芳芳太不靠谱,杰瀚你别气。” “艳艳?”康杰仁整个人不好了,这才发现周杰瀚身后的胡艳艳。 艳艳怎么在这?他下意识远离司彤雅,司彤雅杏仁眼微眯,上下打量胡艳艳,心里暗骂骚狐狸。 第162章 做局?许念棠南下,老金登门 虽然她看不上康杰仁,但被人捧着的感觉她很喜欢,可他要是敢脚踏几只船,那就不行。 周杰瀚语气放缓,“艳艳,你别替他说好话。”他弟什么样,他心里清楚,他是一点也不想掺和进他弟的烂事里,“我们去找我爸,他是这方面的专家,让他帮你把把关,挑选一些品质好的蓝宝石。” 胡艳艳也不想管这些污糟事,但人设不能崩,不过是口不对心的敷衍,顺势就应下,和周杰瀚离开。 她一走,康杰仁紧跟着跟上两人,司彤雅哪里受的了这样的气,也跟了上去。 把水搅浑,任阑珊没有丝毫心理负担的带着人,开车离开。 管他几角恋,和她无关。 倒是那个伊万,值得她注意,总觉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 林通本想追上去找任阑珊,但被白静香扯住衣袖,脱不开身,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 他同意陪白静香来这,就是想搭顺风车,收购一些蓝宝石,明天带去港岛,看看有没有什么前景,值不值得他走关系插进来分一杯羹。 只是很失望,见到的都是黑不溜秋的蓝宝石,她都怀疑白静香手链上的蓝宝石是不是这里挖掘出的,难不成打磨抛光对它们的影响真的那么大?能让它们脱胎换骨,连颜色都变了? 不过听说任阑珊花一百七买一个大的黑石头,他心里着实好奇,什么样的黑石头能值一百七? 对于任阑珊的头脑眼界,他还是很欣赏的,总觉得这里面有玄机,可惜关系闹的有点僵,他硬贴也没贴上。 再看看绊脚石,得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白静香惦记着跟去看热闹,也不管林通高不高兴,扯着他胳膊就走。 伊万无所谓,不过听到他们是去找周泽延教授,便也带着“表妹”跟了上去,勘测队在这边挖了那么久,说不得他们手里会有一些好东西。 反正是干一票,他当然希望能一波肥。 最近招聘,小老头忙的很,都住在厂子那边,晚上难得回任记,看到任阑珊气哼哼,“甩手掌柜当的不错,就是可怜我老头子老胳膊老腿的还得奔波劳累。” 任阑珊有些狗腿的给小老头沏茶,这才说起杨家村的事。 郑庚礼:“远东珠宝公司?这个公司确实存在,而且规模还不小。” 不是皮包公司?任阑珊诧异了。 郑庚礼摇头,“总公司没问题,伊万的身份也没问题,但……” “人有问题?又是冒名顶替?”任阑珊咋舌。 郑庚礼道:“伊万这个人确实曾是远东珠宝的职工,只不过两年前就被辞退。他手里的交易单据也是真的,是他和远东珠宝买卖珠宝的事,他只是利用各种假章,把上面的个人篡改成他现在的公司,各种数据也有夸大。” 那不还是假的? 郑庚礼点头,但良言难劝该死鬼,那群人现在是被伊万描绘的蓝图迷了眼,也不能说是迷了眼,是各自分配好了利益。 别人的话,在他们听来,那就是想支走他们分一杯羹。 能听就怪了。 根子上坏了,那就得根除,这是程均胜的事,自己提醒了,至于如何做,那是他的事。 自己只要盯好伊万孙德就成。 不知道拿到藏宝图的孙德,现在是不是特别激动。 “汪汪汪” 任阑珊这才看到郑庚礼身后的大黑二黑,一段日子,它们没见长的挺快,厂子那边可比任记地方大,它们去了那边就不爱回来。 “呦,今天怎么舍得回来了?” 任阑珊逗了它们一会儿,趁小老头吃饭的功夫,又去盘账,忙忙碌碌的又是一天。 她最近有点累,夜里没回现世,让自己喘口气,晚上睡了个饱觉。 去南方的火车,早上八点发车,任阑珊七点半把许念棠送到了火车站。 临走前,她交代许念棠,“有事也别瞒着,记得打电话回来,号码记得?” 许念棠点头,心里兴奋的同时还夹杂着几分紧张,任阑珊问啥,她都应着,其实听到耳朵里的没几句。 林俊伟就笑道:“放心,等会儿我把她安排到车厢里,都是女同志,一起更方便。” 任阑珊连忙道谢:“林叔多谢您了。” “说什么呢?你林叔我还得感谢你呢。”那封信,林俊伟贴身带着,他以后的前程如何,就看此次的港岛之行,“你要送给秦先生的包裹,我安排人专门看着,一定亲自交到他手里。” 那可真是多谢了。 任阑珊回店里时,就看到了老金,他旁边还站着杨二旺,这组合还挺奇特。 听完老金的话,任阑珊只能说老金是懂得享受的,这甩手掌柜比她轻松。不过她心里也很好奇,就看杨二旺,“蓝宝石矿不是要招工?你怎么不在家里等着?”反而愿意给老金做伙计,四处奔波? 虽说这矿不见得真的开起来,但就目前的形势来说,蓝宝石矿属于市里的项目,怎么也比跟着老金一个个体户有前途。 “名额有限,一家只有一个名额。”再者,他也不想再和他大哥一个锅里搅食,索性出来闯,挣多少他自己清楚,不会再交给他爹娘。 在村里,很可能他不知道时,工资就被他爹娘利用亲戚关系,直接从账上支走。 这样啊。 不过任阑珊也就随口一问,拿出合同给老金签,对蔬菜肉食和蛋类,她都是有要求的,不同的品质,价格也不同。 总体来说,双方还都算满意。 “泥鳅和黄鳝要吗?”老金问,昨个村里弄到不少,他就花钱买了下来。 要,任阑珊不爱这玩意,但有人喜欢。 任阑珊买下后直接养在前院的水池子里,顺便吐泥沙,中午挂上新菜品,就有人点。 说到底是这几年,大家手里宽裕,也舍得花钱了。 接下来几天,任阑珊的精力都在厂子那边,第一批饮料瓶出来时,任阑珊就让人罐装十瓶水,用人力瓶盖机手动压盖,测试它的密封度。 除了耗人体力,那个封口机也能用。 她自然能买来更先进的封口机,可这不是赠品嘛,给大单客户的福利。 自家用,肯定是半自动化的封口机。 第163章 崂山可乐,拍卖,偶遇白副市长偷情? 饮料瓶既然能用,自家可乐雪碧果汁都可以安排上,回头去省城先铺上一批货,她相信嗅觉敏锐的人,按着饮料瓶上的联系电话与地址就能找过来。 她现在更惦记的是崂山可乐,想了想,她找来了杜景砚,询问他的意见。 闻言,杜景砚眼睛大亮,他正想着如何才能为自己争取到资格,推销塑料瓶和其他的不一样,这是美差。 塑料瓶和玻璃瓶优劣在那里明摆着,价格,运输便利性,破损率,延展性,都比玻璃瓶强,只要脑子正常都知道该如何选。 更何况不是收现钱,而是用他们的可乐等价兑换,等于是多了一个单子,说空手套白狼都不为过。 这要是谈不下来,他自己都没脸回来,可一旦拿下来,回来就是销售科的科长,工资和提成都很可观。 这样的好事求之不得。 任阑珊算着时间,离取唐三彩的时间只有十几天,她现世的事也得尽快解决。 瓷器需要接收,蓝宝石需要拍卖,蔡总也得会一会。 索性再次打开时光门回到现世。 先把手机充上电,她吃完一颗锻体丹美美的去浴室泡澡,然后躺在按摩椅上按摩,这才开始查看各种信息。 最上面的一条,赫然就是李经理的,按他的航班估算,他到这边的时间大概在早上快七点左右。 不急,自己回八零前,他能赶过来。 再有就是柴窑老板的回复,说是明天才能发货,加上路上的两天,还需要三天时间才能到货。 其他的倒没什么,毕竟得她回来,现世这边的时间才流动,大晚上的不睡熬夜的夜猫子有,但她的交际圈里不多。 任阑珊试着联系了塑料生产线方的小姐姐,没想到对方仍在线,她就又订购了二十吨的塑料瓶原料。 然后给金财发短信,让他抽时间把它们送回四合院。 她晨练已经养成习惯,到了六点半自动醒来,刚洗漱好,李经理也到了,看的出他挺急,签好合同就又风风火火的走了。 其实任阑珊想说,把合同发给她,她自己打印好签字后,再传真给他也是可以的,或是他派个助理过来也行,何必这么折腾自己? 估计……这合同太过重要,需得他自己来才放心? 任阑珊就是腹诽一下,她也不了解拍卖行的具体规矩,说不准这里有她也不清楚的原因。 送走李经理,任阑珊打开时光门回到八零,换好衣服,下楼跟着晨练。这边的空气是真的好,晨练回来感觉神清气爽。 任阑珊到厂子时,昨晚洗干净的塑料瓶已经晾好,都被她带回了任记,她早就腾出一间屋子,打扫干净,准备罐装饮料。 找了林姐几个大妈,帽子口罩围裙全都戴好,她们都是干惯活的,力气也不小。 一上午好几百瓶都给罐装好,都拿去甜品店那边售卖,仅塑料瓶便宜这一点,就把瓶装饮料的价格打了下来。 别小看这一两毛,这个年代,两毛钱的购买力还是很可观的。 下午大家做顺手了,效率自然上来,大概有四百多瓶。 任阑珊准备先屯着,回头拿去百货大楼那边的柜台,与其说是售卖,不如说是做商品展示,是诱饵,嗅觉敏锐的人,自然会主动找上门。 一举多得。 营业执照和食品生产许可证,小老头说晚上就能拿回来。 任阑珊没有进军饮料业的打算,至少目前没那个精力,之所以办这些许可证就是不给有心人找茬的机会。 饮料瓶有两种规格,300l和500l,外面贴上彩印的商标区分不同饮料。 任阑珊休息时还在想,一次性塑料杯的事,之前她买的塑料奶茶杯和封口机还在地下室闲置,现在拿出来用也不算突兀。 不过,她最终还是打消了念头,慢慢来,拓展太快不是好事。 得把一切理顺,根基扎牢再说其他的,不能说离开了她,一切就停摆,还是要把原料的渠道也打通,稳扎稳打才好。 小老头最近也在忙这事。 倒是六一儿童节快到了,她需要好好筹办一下,给厂子和好味道做一波宣传。 糖果气球囤货不少,这些都受小朋友欢迎,这次抽奖就以学习用品为主,铅笔橡皮文具盒书包,配以各种饮料。 大奖就用照相机,之前在旧货市场淘的八十年代的海鸥相机还有两台,还有收音机,这些作为大奖足够了。 另外,蔡睿阳小朋友被选上“小白兔”的情景剧表演,最近都在排演也挺忙。 蔡奶奶亲自来找了她一趟,希望任阑珊能以家长的身份去参加学校的六一文艺汇演,她的身体确实不好,虽然有吃中药调养,但身子骨早些年熬坏了,效果并不大。 任阑珊本来挺忙的,但一想到,给小蔡总拍几张照片,回头送给蔡总也挺有意义,便点头应下。 六一这天,任阑珊骑着自行车带着蔡睿阳,急急忙忙的往学校赶,主要是安抚叶子费了点时间,好在没迟到。 蔡睿阳的老师要求参加演出的学生,统一穿蓝裤子白上衣。像蔡睿阳这样,为了活动置办新衣的不多,大多是用大人衣服修改的,再戴上红领巾,看着还挺统一正式的。 任阑珊还帮着他们班拍了一张大合照,喜得老师直感谢。 原本呢,这就是一场普通的文艺汇演没啥特殊,但谁让任阑珊遇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白副市长。 据说他膝下有两女,原配生下的大女儿,听说原配是他父母定下来的,老战友的女儿,他并不喜欢,就有了现在的白夫人。 白夫人可是大院里有数的人物,在婆婆不喜,公公无视,丈夫花心的情况下,稳坐白太太近二十年。 若说她有哪里让人诟病的就是,只生了白静香一个,这么多年再无所出,白老夫人没少拿这事说事,但人家的地位就是屹立不倒。 可现在呢? 站在白市长面前的女子又是谁?任阑珊亲耳听到,她手里牵着的那个小男孩,叫白副市长爸爸。 她快速按下快门,这样一家团聚的时刻,只他们偷偷庆贺多不好,全家人就得齐齐整整。 回头让小老头帮着查查那女人是谁,白副市长藏的还挺严实,见个面还得以慰问学校学生的名义。 她就说这样的小学活动怎么能劳动白副市长的大驾,原来是为了陪儿子呀,好感人的父子情。 也不知道白夫人她知不知情? 第164章 合作?矿泉水? 任阑珊刚回店里,珍姐就找了过来,“老板,有个叫戚容的人找你,说你们认识。” 戚容?在好味道那边?他亲自过来是有什么事? 她把相机收好,边往好味道赶,边思索,一时间竟也没有任何头绪。 包间里不止有戚容,还有一个面容精干的中年人,目光锐利有神,一看就是军人出身。 他左手边坐着一位大爷,个子不高,有些黑瘦。 扫到他们面前的饮料瓶,任阑珊大概能猜出几分他们的来意。 “小任来了”戚容热情招呼任阑珊入座,同时给她介绍人,中年男子是他的战友葛和平,老者是葛和平的大伯葛庆年。 旋即,他点了不少硬菜,还反客为主对服务员道,“多拿几瓶好酒,今个我买单。” 他是真的高兴,“咱们这些老战友,聚一块太不容易,一会儿小宋也来,咱们不醉不归。” 瞥到任阑珊,他又补充,“你这丫头喝饮料就成。” 葛庆年眼睛一亮,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对对对,小姑娘喝酒不好,喝饮料就成。这塑料瓶拿着可真方便,我刚不小心掉地上,瓶子还好好的。这要是玻璃瓶,早就碎了。” 关键,价格还比玻璃瓶便宜。 说着递眼色给葛和平,让他帮着把话题引去他们村。 葛和平显然没明白他大伯意思,只以为他大伯真在夸瓶子,便点头附和,“确实挺好,携带方便。” 任阑珊都想笑。 葛和平嘴角微抽:“……” 看来是指望不上他这侄子了。 罢了,能把厂子老板请来,替他牵桥搭线,他该知足,索性自己上阵说明来意。 “定瓶子?大爷直接去厂子下单就成呀。”这么大阵势没必要,她就问,“莫不是时间赶,需要加个队?”这个容易。 葛庆年搓着手,不太好开口,还是戚容帮着说道,“大爷他们村筹建了矿泉水厂,想着和你建立合作关系,但他们目前资金有些短缺,希望这塑料瓶可以赊欠一段日子,容他们资金回笼一下。” 矿泉水?这条致富路可行,但赊欠这口子可不能轻易开。她得摸清楚他们有没有实力还。 “大爷你们村厂子什么时候建的?规模如何?产能多少?有配套的矿泉水生产设备吗?水质有做过检测吗?” “啊?”葛庆年言语含糊,“年初就在筹建……村里的人都能装水,至于买设备……”没必要,还花钱。村里那么多人,男女老少都能上,“咱们村的山泉水好喝着呢,以前的那些达官显贵,都喜欢到我们那里取水煮茶酿酒。”不好,那些官老爷们也不可能大老远的跑他们村取水。 这么说,山泉水也是有些来历的。 但只说筹建,却避而不谈厂子,怕是根本就没有。 全靠人工灌水……先不提卫生是否达标,单是生产效率,它就上不去呀,产能更是没保障。 后续销售更是不提,可见他们自己都没信心,你说……这让她如何同意? 任阑珊一沉默,其实意思就很明显。 葛庆年就卖惨,“任老板,咱村里人过的不容易,您看通融通融,先赊欠三千……一千块的塑料瓶也行,咱们保证还。” 任阑珊就给葛庆年斟茶,“大爷,按理说,有戚叔的面子在,我怎么也得帮你们一把,但我也难呀!实话给您说,为了办厂子,我压上了整个身家,欠着银行一屁股债呢。” “愁的我是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说着指指自己的黑眼圈,“可厂子里几十号也要吃饭,你说咋整?我只能拆东墙补西墙,才将将让厂子运作起来。” “你说,就这种情况,我拿什么给你们赊欠?一千听着不多,但你一千,他两千,我这厂子的资金链就要断了。” “可若是只给你赊欠,不给其他人赊欠,这不是得罪人嘛?您说是不是这个理。但……若是都赊欠了,我又拿什么养活厂子的员工?” “我也是左右为难呀!” 任阑珊诉完苦衷,又给葛庆年指一条明路,“大爷若真心想办起这个厂,可以试试拉投资或者贷款,总得先把厂子办起来。” 只靠村里人手工罐装水,那叫小作坊。 那么,步子就不要迈得太大。 先买几百上千个塑料瓶,尝试着打开市场,再根据回馈去调整后续发展。 最好呢,做个市场调查,找好销路,之后再谈拓展的事。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产品本身。 你得赋予它独特性。 给它编一个缠绵悱恻的故事,或是挖掘出一些不一样的历史,再不然拿出事实依据,证明它有什么奇效。 不然,它凭什么脱颖而出? 她记得现世那边,有一个村,他们的井水好像有什么生双胎的功效,真假不清楚,但人家那个村,生双胎或是多胎的村民很多,也是事实。 这样的“双胞胎泉水”,大家自然趋之若鹜。 闻言,葛庆年沉默,要是能拉来投资,他早就拉到了。 至于贷款……他心里都发怵,更何况村里人,肯定不同意。 他就给侄子使眼色,葛和平根本不懂这些,只能去看老战友求救。 戚容笑着打破气氛,“来来来吃菜,咱们不等小宋。”心里埋怨老战友不靠谱。 那老叔说的含糊其辞,可透漏的消息,他听明白了,合着啥也没有,连所谓的厂子也只是村里人自己组建的作坊,请他来,就是想让他帮着拿下塑料瓶。 本以为是双赢,结果这老叔想空手套白狼。那他要真应了,就太不厚道。 就瞪老战友,这办的是什么事。 葛和平也挺冤枉,他又不懂这些,他不过是探亲回家,就被大伯拉住帮忙。 他想着帮助村里脱贫,这是大事,该帮。那谁知道,真实情况竟然是这样的。 他也尴尬呢。 葛庆年见事不可为,便改口道,“任厂长,你看这样如何,我们村出水,你们厂子出瓶子,咱们合作办矿泉水厂。”至于利益分配的事,再细谈。 这不巧了吗?她也是用这招套路崂山可乐的,可她的塑料瓶具有唯一性,你这泉水没啥竞争力呀。 哪怕泉水水质很好,有利于养生,可它太容易被假冒,被廉价仿制品挤压生存空间。 人家只要回收这些瓶子,随意罐装些水,再伪造标签,就能冒充它。若是再打一波价格战,他们矿泉水的生存周期更短。 前景不好,她并不想投资。 有那功夫,还不如把雪碧可乐的原浆倒腾过来,更有赚头。 但直接拒绝也不太好,氛围再次冷下来。 这时,门打开,宋所长走了进来。 第165章 鹿鸢 戚容就顺势把话题拉到他们三个身上,“咱们仨当初是一起入伍的新兵蛋子,现在呀……只有葛和平这小子还在部队,听说他当了连长,发展的不错呀。” 葛和平摇头,“就那样,熬资历上去的,你们若不是当年侦查时受了伤,比我强……” 两人纷纷摆手,“好汉不提当年勇……” 戚容几人聊往事,任阑珊也不便插嘴,让人又送了几瓶啤酒,算是她送他们的,就借口有事离席了。 她在那,她吃不好,他们也放不开。 任阑珊刚回到前院就听到大黑二黑的欢快叫声,知道是小老头回来了。 陈铭端着大铁盆进来,满盆的河虾。它们正欢快的围着铁盆转。 她就问小老头,“河虾哪来的?” 郑庚礼就笑,“有人拎它们找我走关系,我看着不错,就出钱让他今个多送些过来。一部分留在厂子的小厨房,剩下的都给带了回来。” 这河虾看着挺不错,正好可以加些新菜。 她顺嘴说起今天在学校看到的事。 郑庚礼只是深看了任阑珊一眼,并不意外,“你这运气也是没谁。” 姓白的小子,把那母子藏的挺深,他颇费了一番周折才知道那对母子的存在,可就是还没找到人,没想到他竟然把人藏在眼皮子底下。 灯下黑呀。 任阑珊这才知道,那女的叫鹿鸢,竟然还是白副市长的侄女,当然不是亲的,而是他战友的遗孤。 他战友去世后,一直是由他照顾她们母女,哪曾想照料着照料着,他就把战友的老婆照顾上了床。 再后来,白夫人上位,那位战友的老婆就带着闺女消失了。 直到九年前,白副市长与鹿鸢再次相遇。那时她是插队的乡下知青,白副市长对她多有照顾。 一次酒醉,两人就那么滚到一块。 一开始白副市长挺自责,鹿鸢也没纠缠,悄悄的打报告申请离开。白副市长便暗示手下的人给办了,对外的说辞是送她去上工农兵大学。 三年前,鹿鸢又一次出现,身边还带着一个小男孩,对于无子的白副市长来说,这可不就是宝贝疙瘩。 然后母子两个就被他藏了起来。 知道这事的人也有,但真正见过她们母子的人,也就他的心腹。 听任阑珊说还拍下了照片,郑庚礼大笑,“回头把照片给我。” 干嘛?送给白夫人吗? 最后送没送给白夫人,任阑珊不清楚,反正没几天,全城抓捕人贩子。 鹿鸢儿子被人拐走了,不过人贩子没走远,就被发现。 当天,白副市长就把孩子带回了家。 当时闹的挺大,任阑珊有幸在市委大院赶上后半场。 先说清楚,她绝不是为了看热闹,她就是去看看程老太,顺便看看程老太新出生的心肝宝贝孙女。 对,就是这样。 面对白老太太和白副市长怒斥自己是毒妇,白夫人一直挺冷静,倒是白静香气的七窍生烟,恨不得手撕了那个小男孩。 再后来,就听说那个孩子挂在了白太太名下,成了婚生子。不得不说,白太太也是一号人物。 不过任阑珊估计,白静香怕是受不了。 经此一事,白副市长的名声,在鹿市可是响当当的,街上随便拉个人都能意味深长的说出他的二三事。 夜晚,任阑珊打开时光门回到现世。 这边才早上七点十五,李经理刚走没一会儿。 购物运货都有人跑腿,任阑珊悠哉的躺在美人榻上玩手机,带动现世这边的时间流动,顺便看看有什么好消息,有利于助眠。 才发现,原来有一个好友申请被她忽略了,再看留言,是保险公司负责理赔的人。 她那辆车,不仅有交强险,还买的有车险。 申请通过后,那位理赔负责人直奔主题:“……车子的刹车确实有问题,不是过度磨损,而是人为。” 对此,任阑珊早有猜测并不意外,车子刚年检过,不可能有故障,就问:“能查出是谁动的手脚吗?” 对方回复:“目前不清楚,不过调查时发现,陈一舟把车开走期间,曾在你们小区门口的足浴店滞留一个多小时。通过监控,能看到曾有可疑人员靠近过车子,但因为天黑且后面的监控缺失,没证据证明车子是那个时间段被做的手脚。” 任阑珊摩挲着下巴,是不是的,其实影响不大,查凶手是警察的事,她更在乎责任评定,便打字询问:“责任如何划分?” 对方语音回复,“陈一舟酒驾板上钉钉,事故的伤者又是他自己,这里面有刹车的问题,但刑事责任追究也是追究下黑手的人,你们反而是受害者,只是陈一舟倒霉自己撞上而已,就算有赔偿,也是民事责任。” 末了,又补充一句,“凶手若是找不到,他就得自己负主要责任。”不是被保险人的责任,他们公司需要理赔的也能少些,所以对此,他很上心。 任阑珊点头,任爸当初借车是在广场,还特意问过陈爸,他儿子陈一舟是否有驾照,这些当时在广场的人都能作证,所以任爸的责任不大。 她只是车主,车子不是她在开,更是不知情。 她怀疑是张裕买凶杀人,可惜没证据,本想让金财帮忙查一查,可一想就算是他,为了轩轩这事也得私下处理,总不能让他有个罪犯爸爸。 而且,张裕他以后活着,绝对比死了痛苦。 任阑珊就打电话询问任爸,“陈家那边怎么说。” 任爸提起这事就气,“我把话给陈家那老婆子撂那了,这事……公家怎么判定,咱们就怎么做,其他的一概不管。” 想讹他,没门!晦气死了! 本就只是住在同一小区,在广场上下下象棋的交情而已,他好心借车却被讹,没看其他的人,现在看到老陈一家都绕着走。 那一家子不值得深交,“我态度很坚决,她看行不通,也就死心不闹了。” 这么轻易放弃? 任阑珊眯眼,半晌突然反应过来,也许陈家人打一开始,就没想着能从她这拿到赔偿。 之所以大闹,更多的是害怕,自己找她家索赔车钱? 第166章 关于赔偿 虽说她有车险,车子后续修理的费用都由保险公司负责,但后续赔偿这些,由谁赔?如何赔?赔多少? 可不是他们闹事就能解决的。 具体的还得看怎么判决。 若真的判决她赔偿,那她只能自认倒霉,以后谁也别想借车。 可若是判他们陪自己,那不好意思,谁也别想赖。 和任爸通过气,任阑珊又拨通了老城区那边得派?出所。 这么久了,有视频有物证,约翰?李迪对她的赔偿还没到位,这样一直拖着不赔偿,不太好。 老城区派?出所的回答也很给力,“女士放心,这件事清楚明了,我们会帮着你和约翰?李迪进行调解,若他拒不执行,这样金额巨大的案件,我们会对他依法拘留甚至判刑,赔偿的话,您也可以起诉至法院。” 任阑珊又问:“那他会被限制出境吗?” “这是自然。” 那就好,可别钱没赔,人跑了。 忙完这些,任阑珊半躺着边吃水果边玩手机,挑了一部老片子,看着看着把自己看睡着了,直到金财过来送货。 把东西清点收起来后,都给收进空间。 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任阑珊伸着懒腰,打开时光门回到八零。 忙碌起来,时间总是过的很快,这天她刚从厂子回来就看到了周杰瀚,人是来送钱的,估计知道任阑珊不待见他们一家人,没多待,只是礼貌寒暄过就走人了。 任阑珊安排好任记,就开着货车去省城,她来之前就打电话通过气,所以直接去百货大楼,把饮料铺上柜台。 虽然任记的可乐雪碧没什么名气,但崂山可乐有啊,任阑珊搭了一波顺风车,加上价格便宜,刚上柜台就有生意上门。 任阑珊直接打开一瓶可乐,拿出一个纸杯让大家品尝,也有那厚脸皮蹭喝的,但基本上试喝的人,多少会买上一瓶。 任阑珊没有安排专门的员工来售卖,没必要,送来多少饮料这是有数的,直接和柜台的售货员达成协议,拿提成。 上次合作的还可以,这次双方也没怎么扯皮,主要是人家大姐看她和戚主任,也就是戚容他姐关系挺亲昵,卖好的同时还能捞外快,何乐而不为。 这次货物她准备的足,不过只留下五百瓶,其他的都囤在小洋楼这边。 来之前,小老头让她去大学找魏校长,把自学时遇到的难题疑惑解决了,别总是自己闷头学,效率太低。 任阑珊当时都愣了,那些书早就被她束之高阁,就没看进去一页,只能含糊的应着,把小老头让捎带的十斤白面送到地,人就没停留。 回到小洋楼,任阑珊把书拿出来试着看了下,别说锻体丹对记忆力强化真有用,她耐着性子看了多半个小时,就坐不住了。 对于不爱学习的人,光记住用处也不大,还是得学以致用。 有身家,有产业,咸鱼的任阑珊表示,不懂没问题,她可以找懂得人替她经营产业,只要把那人掌控在手里。 这就要看万万的。 她给王红兵说自己要看书学习,让他不要打扰自己,晚饭她会自己出来吃,不必去喊她。 这才锁好所有的门窗,定好时间,直接回了现世。 先去书房查看监听设备,得到一个好消息,那就是约翰?李迪可能要还钱了。 那人话不多,但意思很明确,要不约翰?李迪自己把事情搞定,要不就老实被抓,但就是不许把事情闹大。 要是因为约翰?李迪暴露了他们的行踪,甚至影响整个计划,后果自负。 只听电话那头约翰?李迪长久的沉默,就知道男子嘴里的“后果自负”很严重。 老城区派出所动作很快,约翰?李迪已经接到电话通知,再不赔偿就要依法逮捕他,因为涉案金额巨大,他已经被限制出境。 约翰?李迪气的直接摔了手机,但没用,上头的意思很明显,自己惹得祸自己担,不允许他私逃回国把事情闹大。 否则,就算他舍得放下宝藏逃跑,坏了组织的计划,上头也不会放过他。 良久,他忍着肉痛拿出支票,填上数字,那几乎是他全部身家,就算拿到宝藏他也不见得能分到手那么多的财富。 早知道他绝不接这任务。可有钱难买早知道,谁能想到任阑珊身上那么多稀奇古怪的问题,当初在地下室,他是真的见鬼,偏偏有苦难言。 既然跑不了,那这损失他总得找补回,他觉得任阑珊身上的秘密,绝对值这个价。 这边,任阑珊开着车回到家时,遇到一位稀客,她的小叔任爸的二弟。 听那话里的意思是想借车,他儿子的婚期定了就是下个星期五,任阑珊捅捅任阑微,把她喊到阳台,低声问,“老早不是说要结婚,怎么到现在还没结婚?” 她还以为是故意不想通知她家,对此她其实无所谓,也就没放在心上,没想到这才谈成。 任阑微瞥眼屋内,低声回:“房子的事没谈妥呗”之前打她妹的主意想借钱,被任爸给撅了回去,她都以为这事要黄,没想到还能成。 任阑珊也不担心她爸借车,车坏了没修呢,而且有了前车之鉴,他爸绝对不会借车。 果然,任小叔是气呼呼的走的。 任爸不知道是想开了,还是被刺激狠了,反倒是跟没事人一样,下楼去拿顺丰快递。 是任阑珊买的同声翻译耳机,速度还挺快。 任妈来了兴致,让任阑珊帮她调好戴上,找了一部外文片试用,脸上都是兴奋,“别说,用着还挺方便,那我说咱们国家语言,对方怎么听懂?” 任阑珊拿出另一个耳机,“把这个给对方戴上就能交流。” 任阑微看着说明书,就道:“妈你再调个其他国家的电影试试,这上面说是四十种语言,九十多种口音。” 这么厉害,那是得试试。 “有那么厉害吗?”任爸保持怀疑,拿起耳机戴自己耳朵上,良久一脸感慨,现在的高科技真是了不得,“有它,还请什么翻译。” 老两口如同得到新玩具的孩子,也不去广场跳舞下象棋,就一起研究耳机的各种功能。 当然,也有车祸的原因,但凡遇到认识的人,他们就得问一遍,老两口也烦。 有人真心假意,有人看热闹,也有人幸灾乐祸,这人间百态,一遇事就能看个清楚。 第167章 洪灾征兆 原本打算回去摘板栗的,也都没心情,任妈就给她大姐李大姨打电话,让她帮着找人给摘了,工钱她出。 李大姨很爽快的应了。 家里的小山坡十几棵板栗树,能不能摘够五百斤任阑珊不清楚,反正工钱就得几百。 不过自家树上的板栗甜,虽然个头小,但是好吃,炖排骨时扔一把,软糯香甜,家里人都喜欢吃。 所以这板栗他们就没卖过,除了拿一些送亲戚,剩下的都放地窖里囤起来,吃时拿出来几斤,剥好壳放冰箱冷冻,避免生虫。 就这样吃到最后,地窖里的板栗难免还是有坏的。 闹钟响起,任阑珊借口去卫生间,打开时光门又回到八零。 这边是下午五点多,还没打开门就闻到炒鸡蛋的味道,王红兵做的鸡蛋面条。 任阑珊,“……”看得出,他对面条的喜爱。 亏得任阑珊饭量变大,不然现世那边刚吃完她妈做的炸酱面,这边面对一大海碗面条,还真吃不下。 人家做饭,这碗筷不好再让王红兵动手洗,所以任阑珊给包圆了。 忙完这些,她又装模作样的抱着书回房间。 再次打开时光门回到现世,从卫生间出来,对于她妈的询问,“要不要给你再添一碗?” 任阑珊坚决摇头,不了不了。 下午,她和任阑微带小家伙们去万达游乐场玩时,李经理打电话过来:“拍卖会明天开始,你什么时候过来?” 任阑珊略沉吟,八零那边无论是借口出去收东西,亦或是趁着夜间,都能腾出来时间回来现世,大不了时间一到她就立刻回八零。 反正现世这边,她一离开时间就凝滞,不影响她参加拍卖会。 也不是说,非得腾出连续的几天时间。 她便道:“我看看有没有下午的航班,最迟明早也能到。” “有事要忙?那你去,我自己就能带他们。”任阑微就道。 任阑珊摇头,“不急,还没订到飞机票。” 她查了去京市最近的航班,最快也是下午三点那班,索性买了夜间航班,到时直接在飞机上休息。 这样就有时间陪儿子。 半下午老两口也赶了过来,一家人就没回去,晚饭一起吃的火锅。 任阑珊眼睛就没停下,不停的观察各处的运营,任妈就吐槽吃个饭把她眼睛忙活坏了,也不知道有啥好瞧的。 闻言,任阑珊一怔,也觉得自己中了挣钱的毒,看到生意爆好的店铺,就想偷师取经。 这样很不好,她是咸鱼,她要享受人生。 好不容易才按耐住蠢蠢欲动的心。 任阑珊是夜里十一点的航班,把儿子哄睡后,她就开车去了机场,酒店也已经定好,就是上次那家,除了价格贵没有其他毛病。 任妈听到动静就和任爸碎碎念,“天天忙,不着家。” 任爸翻个身继续睡,“那不是忙着挣钱嘛,你别管那么多,钱就没有好挣的,应酬多正常。你有那功夫多问问老大,她那工作怎么办?可不能便宜了齐家人。” 任妈一下子被转移了注意力,也不管任爸听没听,又开始絮叨任阑微的事。 这边任阑珊在飞机上睡到一半,手机震动起来。一看时间,她就起身去卫生间,锁好门,打开时光门回了八零。 这边已经六点多,外面的天还灰蒙蒙,一看天就不好。 她先是落地码头的荒宅,把重卡拿出空间,才再次通过时光门回到小洋楼这边。 任阑珊随着王红兵晨练回来,这风也没有停的迹象,反而越刮越大。 “别不是暴风雨?”这天让任阑珊心里犯嘀咕。 两人吃完早饭,就去码头那边把重卡开走,一人一辆,那辆新的重卡直接开去了厂子,车牌的事也不用任阑珊操心,小老头早就和人打好招呼,晚上就给挂上了。 任阑珊本想等着好天再出门,可连着三天都是阴云密布,见并没下雨,她便也不再多等,开车去了沈行之家拿那些字画。 去桂六家时,沈老爷子也跟着一起,还挺远,到地方时已经半下午。 这叔侄俩正在给人物像开脸,画眉、点唇、画头发,已经是唐三彩的收尾部分,看到两人,他们只是点头打招呼,手下动作没停。 直到光线变黑,桂六才停下来把油灯点上,让桂春来继续干,带着任阑珊他们去看其他的成品。 “有两件烧制时底座有些歪,你若是不急,我可以重新做,新的坯体已经烧制好,等我上完彩就可以二次烧制。” “不用,不妨碍。”只两个不影响,大不了她放时底部垫一点,或是调整好角度。再说了,大鹰博物馆里面的展品,丢失损坏的不知凡几,有些问题他们也不见得上心。 按以往的经验,万万升级多则一天,少的话半天就可以搞定。 她要的就是这个时间。 眼见天黑,今个肯定走不了,这些物品又容易碎,任阑珊他们就暂时借住桂六侄媳妇家。 上半年刚建的新房子,虽然是土坯房,倒也宽敞,她男人为了还债几个月前去了南方闯荡,只留她一个人在家。 任阑珊借住倒也方便。 翌日他们起床时,外面下起了毛毛细雨,大家淋着雨帮忙把东西装好,还细心的放了许多稻草,以防路上破损。 就这,任阑珊也不敢把车开得太快。 把沈行之送回家,回去的路上她就把唐三彩全都收进空间,只用雨布挡在稻草上,把车直接开进后院。 洗完澡换好衣服,任阑珊去任记大堂时,发现小老头也回来了,正看着细雨发呆,看到任阑珊就问,“粮食加工坊那边的粮食还有多少?” 怎么了?任阑珊最近几天没去,具体的不清楚,但一两千斤还是有的。 “趁雨还小,这几天尽可能的多屯粮。刚天气预报说台风靠岸,未来一段日子将有持续的大暴雨。这情形很像三十多年前那次。当时鹿市就被困了九天,洪水才消退。” 交通线路中断十几天,供给短缺,经济损失惨重。 “杨家村那边的村镇,更是直接被洪水吞没,也就杨家村附近几个村的人,都躲到山上的防空洞才逃过一劫,其他的地……没少死人。” 那时候,鹿市还没解放处于国党统治,淹死的,饿死的,病死的,说是哀鸿遍野也不为过。 任阑珊心里一咯噔,想起杨老歪说过的洪灾,任记这边不用担心,有万万在,洪水绝对冲不进来, 其他的……例如厂子、作坊,可就麻烦了。 第168章 秦太太? 历史上的洪灾 尤其厂子,设备移动是大问题,原料也得转移到最高的地方。 当晚任阑珊就回了现世,从飞机的卫生间出来,再次坐回座位。 一下飞机,她就给金财发信息,让他购买粮食,越多越好,今晚之前送去四合院那边。 末了,她又加上大量的水泥和药物以及救生衣这些东西,用不用的上的,先囤起来。 任阑珊刚把行李放进酒店,万万就跳出来迫不及待的要去庙宇。 任阑珊也有种紧迫感,先去了广济寺。它有着悠久历史,在国内的佛教界享有盛誉,关键是文物颇多。 虽然,她只能看,摸不着,可万一有漏网之鱼呢? 可惜31年的一场大火,使得主要殿堂尽数损毁,现在的建筑群是后人依照明代时的格局,重新修建的,整体规模比以前的广济寺更加壮观。 若非如此,任阑珊真想一一碰触,瞻仰历史的厚重。 刚踏入其中,任阑珊就被肃穆的氛围感染,香火确实旺盛,可也让她放藏陀罗尼经被的难度加大。 她就问万万,“一定要放佛像那里吗?” 万万欣喜的看着四周,摇头,“不用,文殊寺时,放佛像里是因为那里信仰之力最多,你又担心陀罗尼经被丢失。这里,任何一角落都比那个寺庙强。” 可该把陀罗尼经被,放哪呢? 万万眼里闪过得意,“吾的本体又恢复不少,不需要一直把陀罗尼经被放在这里,你拿着它在这待个把小时,吾就可以借助它吸食信仰之力。” 那行。 任阑珊佯作从背包里拿出去锦盒,找了个人烟稀少的地坐下,省得妨碍到别人拍照。 任阑珊就这样从广济寺转战到法源寺,万万如今看不上任阑珊蹭的那点宝气,卯着劲吸食信仰之力。 看的出信仰之力大补,万万的个头肉眼可见的凝实长大,晕晕乎乎的趴在任阑珊肩头,吃撑了。 它得消化消化,明天再战。 任阑珊是披着暮色踏进的酒店,前台告诉她,“有位李姓先生找您?” 任阑珊脚步微顿,拿出手机一看,好家伙李经理打了七八通电话,因着静音模式,她都没接到。 这事闹的,在八零她都习惯了不用手机。在寺院,她也是看书打发时间,不知道是环境所致,还是锻体丹的效果,她竟看完了一整本书。 她连忙回拨过去,李经理接通的很快,“你在哪?” “我刚回酒店……” “那位秦太太你还记得吗?她想见你,她相中了那块蓝宝石,愿意出高价买下来……” 李经理的意思,任阑珊听明白了,那位秦太太的儿子要订婚,想用那块矢车菊蓝宝石作为定亲礼物送给女方,所以想找自己协商,看能不能不拍卖,直接卖给她。 对于那位秦太太,任阑珊可谓是印象深刻,她的大财神,便问:“高价是多少?” 李经理:“五个亿。” 女方是姜家千金,据说嫁妆就有几十亿,门当户对强强联合,属于商业联姻。 五个亿? 按说不少了,但与她的心里预期还是有些距离,“以后有机会再见,今天去拜佛,有些累了。” 李经理就明白任阑珊的意思,心里也松口气,他自然希望那块蓝宝石拍卖,说不准,又能创造一个历史记录。 但秦太太的面子他不好拂,再者也需要问问宝石主人的意思。 挂断电话,任阑珊舒舒服服的泡个澡,这才打开时光门回到八零,然后又用时光门回到现世的四合院。 后院,金财已经送来上千斤的粮食,米面都有,还有一些桶装食用油,耐存储的萝卜白菜。 旁边还有几箱药品,是一些感冒发烧消炎的药,以及十几件救生衣。 还有一张字条,说,水泥他们已经找到渠道,达哥他们已经去运,会尽快送回来。 任阑珊便先将这些物资装进空间,才又回到八零。 这边已经不是蒙蒙细雨而是大雨滴,砸在地上噼里啪啦的作响。 任阑珊和小老头分头行动。 小老头去厂子那边安排人转移设备,同时去搞水泥,厂子刚施完工,余款还没打完,和包工头还有联系。 王红兵被安排去运水泥。 任阑珊这边还得开车出去跑一圈,做出采购的假象,在无人的荒郊,她打开时光门回到四合院。 然后又利用时光门,回到酒店。 万万一直没有露面,看来还在消化信仰之力。 任阑珊第一件事就是查历史,1984年6月18日晚,鹿市地区两座大型水库,三座中型水库,十几座小型水库,短短几个小时内相继溃堤,鹿市辖区多座县城变身泽国。 数以万计的人失踪丧生。 一幅幅触目惊心的画面,让任阑珊有些心焦,她不是救世主,可是数万人的性命…… 一想到这些,她就坐立难安。 口才,身份,地位,她没有任何可以让人信服的理由。 她早上出车前,有意给于欣妍他们提醒,多存储粮食,以免水灾被困。 大家都不以为意,有些年长的老人,还提起三十多年前的特大暴雨,那可是百年难遇的强降雨天气,连绵下了十几天,鹿市也只是被困,淹得都是下面的城镇。 “鹿市稳着呢,咱们这边地形高,就算有水灾,也是其他地方的人逃往咱们鹿市避难。” “前些年,咱们市里又修了两座大型水坝,我家男人当时也去帮工来着,那可是苏联专家帮着设计的,据说什么……日降水量七八百……都没问题,稳着呢,不可能出事。” 你说她能说啥? 摇着他们肩膀说,自己在未来看到鹿市被水淹,其他城镇更是消失在洪水里,死伤无数,满目疮痍?! 他们怕不是要以为她疯了! 天灾面前,个人力量极其渺小,她又能做什么? 提醒,也得他们愿意相信呢。 任阑珊叹气,这样的事,还得是小老头出手。 不说解决,各种旁敲侧击的提醒,总能起些作用。 压下各种思绪,任阑珊呼叫万万,它没出现,也没应声,看来还在消化信仰之力。 那其他的寺庙还去不去呢? 去……万万也吸收不了,不如…… “去!”万万终于冒头,它暂时吸收不了,不代表过几天它吸收不了,可以先存储在陀罗尼经被里,它慢慢吸收。 行,难得来一次。 不过现世这边是夜晚,去,人家庙宇也不开门,她总不能翻墙?万一被当成贼,抓起来呢? 多冤。 第169章 市委家属院被淹 鉴于此,她也就没有利用时光门回到京市那边的酒店,先去书房查看监听器,听听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那边很安静没有任何声音,怀表应该是被收了起来,并没有被带在身边。 到目前为止,怀表的使命其实已经完成,幕后黑手,任阑珊大概有了猜测。 也知道他们与自己同处一个城市,对她,对宝藏,对有着秘密的四合院,虎视眈眈。 知道这些就足够了,剩下的就是钓鱼,解决他们。 比起一开始的篡改记忆,能将首脑掌控,对她来说更有利,不仅解决了隐患还多了助力,但这一切的基础都是万万的能力。 好在现在多了信仰之力,积蓄能量的途径不再局限于单纯的吸收宝气。 这次的京都行,让她的底气又足不少,去大鹰博物馆的把握也大几分。 想到那里上万件的藏品,任阑珊就心神荡漾,华国的带走,其他的吞噬,最好一件都不留。 估摸着时间,任阑珊回到八零,趁着夜色开着货车低调的回了任记。 小老头在等她,看到她安全回来,才背着手回房间。 又是一夜大雨,任阑珊打开窗户看着窗外,地面上已经开始积水,这边地势高,排水系统也不错,还真没存过雨。 如今这情形,一看就是降雨量太大,水渠排泄的速度跟不上降雨量,再这样下去,被淹是早晚的事。 任阑珊跟着小老头进屋,想和他商量一下这件事。 任阑珊刚要开口,郑庚礼先一步宽慰她,“这事不是我们说,就有用的,总要拿出具体的数据,用事实说话。是否需要泄洪?选择哪里作为泄洪区?是否下令迁移民众?这些都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是的,她知道历史,能肯定会溃堤。 可他们并不清楚,心里总会有疑虑,若是没有溃堤,没有发生洪灾呢? 那,这责任,谁担? 谁愿意为了一句话,去担这么大的责任?拿自己的仕途去赌? 泄洪区的损失,之后的重建,这些也都要考虑到,不可能想当然的行事。 郑庚礼又道,“程力和王红兵他们已经分头,去黄河上游不同分支以及鹿市周围的主要河道察看水位。几个堤坝的蓄洪量,程均胜也有派人去查看,最迟今晚就有定论。” 市委家属院这边,此时也热闹的很。 谁能想到一场暴雨最先淹的地方,竟然是市委家属院?这简直是荒谬! 要知道,这里曾是郑家祖宅,地下排水系统郑家是花重金请人设计修建的,三十多年前,连下那么久的暴雨,它都不曾被淹。 这次才几天?竟然被淹。 一觉醒来躺在水上,有多后怕? 这感觉只有亲历的人才能体会。 别说家属闹起来,就是家属院的上层领导,那也一个个的黑着脸。 一查,脸色更黑,尤其是白副市长。 因为排水系统被堵的原因和他有关。 却原来,是周围新盖的安置房,在建设时,施工队不仅没有合理规划排水系统,反而为了图省事,把一些工程垃圾直接倒入下水道。 这才导致市委家属院的排水系统,多处堵塞。平日里雨水不大,看不出影响。 这一下暴雨,好家伙,直接被淹。 这安置房是他审批的,使用的工程队更是白家的远亲。 这事一出,他不担责任,谁担? 可目前的首要任务是解决家属们的迁移与安置,还有排水渠的疏通问题。 这边在会议室讨论着,白副市长家却来了稀客。 白太太放下茶杯,不紧不慢,“我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夫人需要我。天灾疫病,大人都容易出事,更何况一个孩子?您说呢?白太太。” 白太太眯眼,“伊万先生一个华侨,竟然也会对八卦感兴趣。” “我这人最是怜香惜玉,看不得美人有难。而且,只是推荐我的施工队,接手市委家属院的工程,于您来说并不是难事。”伊万加大砝码,又推给白太太一个盒子,“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白太太打开一条缝,清透吸睛的祖母绿,豪镶的钻石,优雅中透着奢华。 不提价值,只说这款式,就送到了人心坎里。 她合上锦盒,“伊万先生等消息就好。” 这雨下起来似乎没完没了,不少人天天的巴望着雨停,杨老头更是忧心忡忡。 自从下雨后,他眉头就没舒展过,最近两天,眼皮更是不停的跳。眼瞅着雨越下越不对劲,他把儿孙叫到跟前,让他们把粮食之类的收拾收拾,赶紧往山上的防空洞搬。 这形势不对劲,搞不好又要发大水,想起三十多年前的那次山洪,他仍然心有余悸。 杨德怀有些迟疑,“地里的麦子咋办?” 他们辛苦种地图的啥?不就是地里那点子收成,眼看麦子要成熟了,这雨一下就是七八天,愁死个人。 “地都淹了,还麦子?”杨老头把儿子怼回去,强硬的要求他去广播,让大家赶紧行动起来。 有先见之明的不止杨老头,那些年长经历过三十多年前洪灾的老人,也纷纷让家里人收拾被褥钱财吃食,往山上的防空洞搬。 后半夜突然电闪雷鸣,吓得不少人忽的起身,大人还好,小孩子那是吓得直往大人怀里钻,闭着眼,扯着嗓子嚎。 不少人家的灯都亮了起来,有胆子大的还开窗往外探头,仅是一个照面就成了落汤鸡,被浇个透心凉。 真真是暴雨如瀑!连忙把头往回缩。 这连天雨幕,但凡远一点就看不真切。 任阑珊望着瓢泼大雨凝眉,这边情形瞬息万变,她也不敢回现世,以免别人找不到她,解释不清。 大家也都已经起来,帮着把水泥搭建成防洪墙。 牛嫂忧心忡忡:“东家,这有用吗?” 任阑珊安抚大家,“别担心,水泥遇水便会硬化,只会越来越牢固,咱们只需要坚持几天,上面的人肯定要来救灾。” 没人睡的着,大家分散开盯着水泥墙,她、小老头、还有程力与王红兵,每人盯一个方向。 一直到天亮,看着路面的积水一点点涨上来。 前面有水泥墙,墙后面有隔水布,外面的水进不来。 但天上的降水量大啊,她还得安排人把雨水往外排,万万排水系统再好,耐不住外面到处都是积水,雨水根本排不出去。 第170章 洪灾(一) “……全国普降大雨,黄河中下游地区,水位迅速上涨……据推测,台风将于两天后经过h省,h省及周边地区强暴雨将会持续下去,请做好应对暴雨天气的各项准备,尤其是防洪防汛工作……” 电视机的播报夹杂着暴雨声,砸在大家心上,气氛有些凝重。 昨天她就给大家放了假,是去亲戚家避难,还是想办法离开,这她也管不了,能做的就是愿意留在铺子的,她得保证他们的安全。 陆杉陈铭江小谭都有家人,自然放不下,肯定要回家去的。 周大牛一大家子就是租的房子,昨天就已经被水淹了,便和任阑珊求的情把老娘孩子接了过来,并保证只待在大堂,不会添乱。 这夫妻俩干的不错,牛嫂嘴碎归嘴碎,做事挺卖力,周大牛则是外憨内精,饭馆这边的主厨他坐的稳稳的,平时做事也有分寸,一直约束着牛嫂。 她对他们还算放心,便同意他们一家子暂时挤在员工宿舍,吃喝的钱从他们夫妻的工资上划。 苏韵馨母子就没别的住处,自然选择留在这里。 陈家母女被杜景墨接走,是任阑珊特意打电话通知的,这母女俩就是不稳定因素,倒不是说她们会对任记不利,但陈阿姨的烂好心,在天灾这个时候,很可能给任记带来麻烦。 那就带走,谁的责任谁担着。 叶子不愿意跟着杜景墨走,她和蔡睿阳蔡奶奶一起留在铺子这边。 杨老歪一家和于欣妍两口子,也搬来了任记。 好味道和奶茶店的员工一样,都放了假。加工坊那边,前几天就放了假,她趁着夜色将粮食送回了任记这边。 机器设备这些,任阑珊在锁门时也都收进空间。 厂子那边还能通电话,一楼已经被淹,生产线早几天就已经挪到三楼,员工也都放假,只有保卫科的五人守在二楼。 因为准备充足,除了必须待在二楼打扑克,啥也干不了,其他的没啥。 不缺吃喝,还有双倍的工资拿,挺好。 有两个人,家是本地的,早几天就给家里人发电报打电话,让他们带着老人孩子,拿好家财,去临边省的亲戚家避难。 暴雨下成这样,路面积水已经到了膝盖处,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自然没啥生意。 但他们还要吃饭呀,这情形不乐观,容不得他们奢侈,就算有足够存粮,这个时候也不合适高调。 除了他们自己吃的面条,任阑珊只让周大牛蒸了几大锅二合面的馒头,留了一个窗口售卖。 也算是她唯一能够为周围住户做的,来的人不多,但每个过来的人都是几十个的买,任记的咸菜榨菜豆乳这些不到一天就给清空了。 到了第二天,任记没开门就有不少人拍门,求着让卖吃食。 任阑珊裹紧风衣,只开了早餐店的售卖窗口,好家伙,已经排了十几个人。 任阑珊有点诧异,看着拍门的刘大爷,“您昨个不是带着家人和李大爷他们一起走了吗?” 刘大爷脸上丧丧的,“别提了,都淹了,根本出不去。” 还是走的晚了呀。 谁能想到,一夜之间就能给淹了。 一开始他们还有心情和邻居隔空聊天,可眼看天没有一丁点停歇的意思,白天暗若傍晚,如同天空破了大洞,那大雨兜头往下泼。 大家才真的开始慌了。 他们是连忙收拾细软,用水盆托着往外逃。 可晚了呀。 仅一个晚上,外面都被淹了。 任阑珊暗道果然,厂子那边水位都到一楼了,其他地方也不见得多好。 这场雨虽然一直下,可前天晚上那种降水量,只怕堤坝顶不住,鹿市现在这情况,必然是有哪个坝溃堤了。 他们这条商业街地势最高,现在水位都已经没过腰际,别的地方可想而知,一楼往下必定被淹。 走不掉,存粮又不多,这抢购食物就成了重中之重。 别看前面只有十几个人,可哪个不是几十上百的买馒头。 后面的人能乐意,遇上洪灾本就糟心,一个个的跟吃了炸药样脾气暴躁,三说两不说,就有人打起来了。 可任阑珊也不能说别着急,铺子里存粮多着呢,那是等着被抢呢,还是被抢呢? 只能限购。 “行了,别打了,受了伤又没法去医院,不还得你们自己苦熬,何必呢!我这限购,每家每户十个馒头,同时保证价格不变。” 任阑珊知道他们家里都还有吃的,不过是暴雨不停,水位上涨,大家心里恐慌,想着多囤物资。 “大家别急,肯定有人来救灾,最多一两天,这些馒头够了。” 有人叹气,“那谁知道呢?” 天气预报说了,暴雨还会持续下,眼看整个城市被淹,逃又逃不了,上面的救灾会不会到,什么时候到都是未知数。 刘大爷接嘴:“怕就怕,上面的那些人也被困住,那才完蛋。” 心里懊恼至极,人家任记老板可是专门提醒过的让他们储备物资,结果他们都没有放心上。 现在好了,坐蜡了。 这边任记限购,那边朱家却崛起了。 两夫妻也是能人,一个星期前囤了几十袋粮食,不是手里的钱不凑手,他们敢买的更多。 哪怕他们接连涨价,还是有不少人冒雨排队买吃食,至于心里骂不骂就不知道了,不过朱家两口子也不在乎,啥都没钱实在。(后面出现被入室抢劫的情节,不要忘记) 市政大楼,会议室。 程均胜沉着脸看着水利站站长,“昨晚不是通知下去,让大峪大坝开闸泄洪!你干什么吃?” “现在鹿市被淹,造成的经济损失,人员伤亡,你担的起责任吗?” 水利站站长摸着额头冷汗,心里叫苦不迭,眼神不断偷瞄白副市长,希望他帮着自己说好话,眼看他不吭声,任由自己背锅,心一横,把事秃噜出来,“大峪大坝没有电话,我只能让人打电报通知,谁知道……” 那边的人根本没收到。 左右有这么一出,自己这站长也是当到头了,必然要被追责,那就一起。总要有人担主责,他可不想被人推到前面顶缸。 “怎么回事?”话是问的水利站站长,眼睛却是盯着白副市长。 见火烧到自己身上,白副市长暗骂水利站站长蠢货,电报没联系上,不会派人去通知,捅出这么大篓子,还连累到他。 “杨家村蓝宝石矿是咱们市里的重点开发项目,没有电话不方便,就把批给水利站……” 砰! “谁给你的权利?”程均胜怒不可遏。 第171章 洪灾(二) “谁给你的权利?”程均胜怒不可遏。 白副市长一愣,他知道程均胜不喜自己,但顾忌着他爸,对他态度还算公允,这么不给他脸,还是头一遭。 “蓝宝石矿开发成功,将会是咱们鹿市的一大功绩……” “我问你,谁让你私调水利站的通讯设施的?” “蓝宝石矿……” “谁给你的权利……”程均胜桌子拍的震天响,其他的人均敛声屏气,一时间办公室竟无半点声息。 “程老有事好好说”贺市长出来打圆场,“事情已经发生,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补救,救援刻不容缓。另外,市委家属院那边的安置也确实需要人去主持大局,就由白副市长接手。” 他上任也有半年多,却一直被这白副市长架空,也就是有程老护着,不然那是寸步难行,这次正好顺势架空白副市长,同时从这件事切入彻查白副市长。 目的达到,程均胜也收敛脾气,“当务之急是泄洪与救援。立刻安排人帮助青县的民众转移。” 鹿市是古城,三朝古都,不能作为泄洪地,只能朝下属的青县泄洪。 贺市长点头,“我同意程老的看法,青县地势低,即便不作为泄洪区,被淹也是迟早的事,三十多年前不就是如此。” 其他人附和,“从传来的消息看,各大坝的水位均超过警戒水位,它们的最大泄洪量不足以应对目前的降水量,现在只有炸掉小岵口堤,从青县泄洪缓解其他堤坝的压力。否则它们一旦溃堤,不仅鹿市保不住,周边的城镇也会被吞没。” 杨家村好巧不巧的就在泄洪区内。 白副市长蹭的起身,坚决反对:“我不同意,那边是蓝宝石矿区,周教授已经给了勘测结果,蓝宝石储量惊人,一旦开发成功,它绝对能成为鹿市的支柱产业。” 一但朝那里泄洪,那之前的建设必被毁,购买的设备也会被洪水带走或是损坏,所有的投资岂不是要打水漂。 造成的损失,谁承担?反正他不愿意承担。 后续蓝宝石矿开发,谁去补这窟窿? 一个不好,他的仕途也要玩完。 不过没人搭理他,而是讨论后续安排。 “那边山上有防空洞,村民们疏散迁移方便,也是目前最可行的泄洪区,什么都没有老百姓的生命安全重要。”程老一锤定音。 “另外,周边的驻扎部队昨半夜就已经开拔,估计已经到达鹿市。贺市长你派人做好后勤保障,救灾物资要尽快到位,还有灾区的损失要尽快统计出来,灾后重建也要做好规划,落实到位。” 随后又看向武装部部长,“袁部长,你让武装部的人协助军队的同志救灾,他们对周边环境更熟悉。” 这边,任阑珊他们也已经见到一辆军卡逆着水流开了过来。 此时,水已经淹没车轮,人出去只怕要淹脖子。 军用重卡车斗里的人,正挨家挨户的派送物资,离得有些远,但任阑珊还是能听清,那人正在安抚大家,“大家别怕也别担心,我们的队伍正在搭建防洪墙,被淤堵的排水渠也在疏通,这边的积水很快就会退去。” 声音挺好听。 等卡车开到任记门口时,任阑珊一瞧,还认识,这不就是那条抽中自行车的锦鲤嘛! 他身着迷彩服手里正拿着配置物资,显然是准备派发,看到任记围起的防护墙,汪宴安有些诧异,“你们还挺有先见之明的,这墙搭建的好。” 别处都被淹了,他们这一楼仍好好的,对于任阑珊他印象挺深刻,他们有大半年没再见过,没想到第二次见面是在这种情况下。 “我们这有好几个退伍军人,他们都很厉害。”任阑珊指指远处的王红兵,他正穿着雨衣站在水泥墙上查看水位。 汪宴安心道,怪不得,同时把物资包递出,问:“你们有多人,一包够吗?” 任阑珊摇头,“不用,我们还有吃食,把物资分给需要的人。” 汪宴安就笑,“差点忘记你们这是饭馆,那有生病或是受伤需要送去医院的病患吗?” “没,我们都挺好的。”只有小宝那晚被雷电吓到,又有些着凉,她这里有药,今天已经可以活蹦乱跳的和蔡睿阳打闹着玩了。 汪宴安拍拍车厢示意可以继续往前开,驾驶位上的石迎军却是一脚踩在刹车上,盯着窗前走动的身影猛瞧,试探喊出声,“小馨?” 苏韵馨端馒头的手一顿,缓慢转身,那身影她再熟悉不过,身形蓦地一僵,她还没做好再见的准备。 石迎军却眼露欣喜,“小馨你没事就好,你在这?那妈呢?二弟他们呢?” 听说这边水灾,他的心就一直提着,此时看到妻子安好,顿时心安,也没发现苏韵馨的不对劲,兀自说道:“你们好好呆在这,等救灾结束,我再来找你们。” 看,又是这样,苏韵馨自嘲,她还在期待什么,硬邦邦的说道,“你妈他们不在这,你自己再打听。” 本想开口提离婚的事,但想到他要去抗洪,那边情形危险,她终是把话又咽下。 “我妈他们怎么会没在这?你们失散了?那儿子呢?”石迎军有些急。 “儿子好好的,至于你们家人,我不清楚。”苏韵馨狠狠心扭头,不去看他,怕自己会心软。 “那……” “石排长,你妻子?”汪宴安并不想打扰人家夫妻团聚,只是如今情形不合适叙旧,“先执行任务,救灾结束我给你批探亲假。” “是!谢谢指导员。”石迎军万般不舍的坐回座位,开着重卡往前走。 任阑珊见苏韵馨魂不守舍索性让她去休息,至于他们夫妻的事,她这外人不好插手。 任阑珊明显感觉到大家情绪的转变,脸上的神情都是放松的,眼底也有了笑意,大堂的氛围一下子活了。 她自己也是一样,那抹军绿色总是能给人带来希望,她心头的沉重一扫而空。 现在情形正在好转,救援部队提前赶到,离18号还有两天,还有机会挽回局面,哪怕此时窗外雨势不减,但他们来了,大家的心就安定了。 第172章 洪灾(三) 任阑珊穿越院子去后门那边的防洪墙找小老头,他竟然在练字! 这种情况下,还能静下心练字,这心境,她服! 良久,郑庚礼放下笔,看任阑珊,“想问孙德的事?” 这也看的出来? “部队过来抗洪抢险,你的心安了一半,剩下的不就只余孙德。” “那到底怎么样了?听说市委家属院被淹,那不是说宝库也被淹了,孙德还会上套吗?” 就算有那心也没那条件呀,难不成潜水去挖宝库吗?不现实。 “不急,等几天,泄洪区泄洪后,这水必然消退,到时各处都要重建,到那时才是收网的好时机。” 告别小老头,任阑珊交代大家别去打扰她,她要好好休息。 她也确实需要休息,只不过她是回了现世,定好时间闷头就睡,直到被万万闹醒。 她睡眼惺忪,扫着又长大不少的万万,打哈欠,“吸收完了?” “嗯呢”然后期待的等着任阑珊询问它具体变化,任阑珊便遂它所愿,“恢复多少?” “一楼基本修复。” 哦!不就是陈列宝物,恢复宝物嘛,她兴趣不大。 万万不满,拉着她便进了空间,“看看惊不惊喜?种植空间。” 任阑珊:“……” 什么玩意?种植空间?你管这不足三平米的黑土地叫种植空间? 任阑珊都被万万逗笑了。 “你别看不起它,虽然小但可以种植灵植了……” 任阑珊直指问题核心,“你有种子吗?还是说随便什么种子都可以?” 那当然不是,虽然它种什么都能生长,但只有灵植才能发挥它的作用,拿它种普通植物顶多有些强身健体之效,太浪费。 任阑珊再次发出灵魂质问:“你有灵株吗?” “……以后会有的,可以去其他位面寻找。”万万给自己挽尊。 行行行,做美梦又不犯法。 她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九点,仓促洗漱后,便下楼去餐厅吃早餐,然后打车赶去东城区。 雍和宫、智化寺、普度寺,万万吸食速度明显加快,可是交通太堵,她大部分时间都浪费在路上,真真是没法子,紧赶慢赶仍是错过了通教寺的开放时间。 不过万万已经很满足,容它消化吸收一下,下次再战。 回到八零,任阑珊发现外面积水在消退,可雨势并未减小,这说明其他地方的抗洪抢险已经初步有了成效。 中午时,积水已经退到腰际,附近的几家住户还有心情隔着窗户点餐,几家的晾衣杆绑的特牢靠,接起来足够伸到任记窗户这边勾食物。 不过一次不能装太多,杆子太长不好挑回去。 其他的住户有样学样,也有聪明的用杆子把绳索扯到任记,任阑珊这边把绳子绑好,将装着吃食的塑料袋挂上面。 对方就能用竹竿,把它给勾过去。 杨老歪闲不住,这几天把任阑珊给的首饰 款式,琢磨了个遍,还做出一条蓝宝石手链,轻奢小香风。 要说款式多新颖也不是,就是对称的几何图形拼接镶嵌,主要是上面的蓝宝石采用了明亮式切割,一开始是运用在钻石切工上,后来也被广泛应用到蓝宝石上。 能最大限度的反射光线,是最闪烁最具火彩的切割方式。 任阑珊这条手链,上面的蓝宝石就由三角和风筝型刻面组成,火彩那是相当漂亮。 布灵布灵的,有种深色皇家蓝的感觉。 觉得不自在的还有于欣妍两口子,虽说平日里关系不错,可借住这么久,也不好意思,任阑珊就主动提出让他们夫妻帮着做衣服。 她购买的宋锦香云纱,让夫妻俩眼睛大亮,国风的立领盘扣外套,无袖的长袖的旗袍,还用剩余的布料给做了一件中式马甲。 任阑珊最喜欢那套,走知性优雅轻熟风的紫色旗袍套装,拍卖会穿刚刚好。 任阑珊正想拿着旗袍去试一下,电话响了,接通后是杜景砚的声音,话语里满是焦急,“鹿市怎么样了?” 一得到消息说鹿市被水淹,他就给他爸妈办公室打电话,没联系上,他又给其他的亲戚打电话,不是打不通就是没人接,把他急得够呛。 今天好不容易才打通,“之前打了几次都没打通。” 说真的,不是杜景砚打电话过来,任阑珊真的把他去崂山可乐厂这事给忘了,下意识以为他和那些员工一样放假在家,连忙道,“可能线路断了,大家都好,你家里那边打通没?” 杜景砚松口气,“我爸办公室打通了,都没事,家里有存粮,除了被困二楼没啥大事。” 他爸太忙所以没说几句话就把电话挂断,嫌他占着电话线,瞎耽误事。 他打过来除了关心大家,还有就是得确定厂子情况如何,可乐厂那边也需要肯定答案,才能考虑是否合作。 鹿市遭灾,那边都听说了,人家厂领导不太放心。 “厂子没事,生产线也完好,早在下雨时生产线就被转移了,原料也都挪到了顶楼。”任阑珊看着窗外又消退不少的水面,肯定回答,“只要道路能疏通,这边就能召回员工,加班加点的生产瓶子。” 那就好,得到保证,杜景砚心里就有数了,“老板等我好消息。” 挂断电话,任阑珊又开始担忧许念棠,这么多天,这姑娘是一个电话也没打过来,是太忙顾不上?还是线路问题?亦或是出事了? 这时通讯不便的弊端就出来了,联系不到人,她也没法。 是夜,任阑珊打开时光门,回到现世,落地京市酒店。 她先打开手机查看信息,金财发消息说瓷器已经收到,看包装完好,是否破碎,没打开不清楚,已经送到四合院那边。 任阑珊便利用时光门又回到四合院,一一查看,挺好仿的很像,如今万事俱备,就等她参加完拍卖会,忙完手里的事。 这边天黑,也不合适去庙宇,关键夜里人家不开放,任阑珊便拿出手机查询大鹰博物馆的各种资料。 重点是布局,路线,华国馆的内部情况。 第173章 张家热闹 大鹰博物馆附近的酒店挺多,不过人流量也大,任阑珊先预约好酒店,省得到时麻烦。 看攻略上说,埃及馆温度低需要带外套,她又给任阑微发信息过去提醒她。 任阑微秒回,“带的有,雨伞也带了,听说那边天气说变就变。” 过了良久,任阑微发过来一长串文字,任阑珊一看,笑了。 就又给金财发消息询问具体的事。 金财回复的也很快。 却原来,最近张家那头热闹的很。 张裕高位截瘫板上钉钉的事,诊断结果一出来,素来最疼他的爸妈一致选择出院,就事论事来说,这是很明智的决定,可张裕接受不了。 但……又能怎样,只能躺在床上无能狂怒,改变不了被带回家,苦熬余生的命运。 张裕妈行动力很强,一得到孙奕山的住址,就抱着李曼闺女跑去他那里,索要孩子的抚养费,李曼坐月子的各种花费,精神损失费,张裕的住院费等等,总共三十五万。 这么条理清楚,不像是她能想出来的,只怕是张裕爸在背后唆使。 李木也不甘示弱有样学样,拿着那些消费清单顺着张裕妈找上孙奕山。 当年为了那五万,自己被判十年,也就是他在里面表现好,多次冒死救人才能提前释放。原本是为了心上人和未出生的孩子,结果那贱人把孩子打掉,和其他男人滚到一块。 还拿着他的钱,挥霍养男人!这他哪里能忍! 说什么也不能便宜了孙奕山那个小白脸,他不仅要连本带利的要回那五万,还得索要精神损失费和青春损失费。 就这样,一个老的抱着哭闹的婴孩,一群混混坐在另一边打牌,把孙奕山的别墅大门堵死,都成了别墅区的一景。 孙奕山气的火冒三丈,就算找来保安也只能把人赶出小区。人家就是不走蹲守在小区门口,他也没法。 人来人往,这事就被好事者发到网上,登上都市娱乐新闻的头条。 他孙奕山可以躲着不出门,但其他的住户还要正常生活,进出是避免不了的。 这么一闹腾,孙奕山的金主自然也知道了这事,关键还是从她家里人嘴里知道的,那还了得,赶紧断呀! 虽然和丈夫是商业联姻,说好了各玩各的,可是事情闹的这么大,都上了头条,家族也跟着蒙羞。 于是,孙奕山就被赶出了别墅,别说什么房子落在他名下,人家老公可以讨回的。 为了不被净身出户,还有被富婆姐姐夫家秋后算账,他只能灰溜溜的带着东西搬家。 当然,他不搬也不行,富婆姐姐的老公,直接找人把孙奕山的所有东西都给扔出别墅。 那些豪奢名牌衣服首饰,也都被粗暴的扔了出来,然后就被张裕妈和李木一群人抢走了。 他气的嚷嚷着要报警,可没证据。 什么监控?没有。 什么人证?没看到。别墅里扔东西的人,可是富婆姐姐老公的人。 老板吩咐清理垃圾,他们就只负责清理,其他的啥也不知道,啥也没看到。 纷纷无视孙奕山的求助。 李木他们人精,专挑小巧好藏的名贵首饰,然后把孙奕山的那些名牌奢侈品衣服都给扔进了锦鲤池。 张裕妈老胳膊老腿,哪里抵的过李木一群混混,但她运气好抢到了一块名牌手表。 当时情况乱糟糟,孙奕山又被李木的朋友按倒,只看到那个老太婆拿走了他的手表,其他的全凭猜测,可这也做不了证据啊。 警察来了也没法,只能给孙奕山做了口供。 其他的……等后续。 警察让等,可孙奕山只有一地被糟蹋的不成样子的名牌衣服,就是二手回收人家也不要。 他的生活又素来奢侈,过度透支信用卡那是常事,平时有富婆姐姐们当取款机,现在打开手机一看,呵,全把他拉黑了。 可他身无分文,又被这事搞得名声臭大街,丢了工作。 眼看天要黑,为了不流落街头,顺便把被张裕妈抢走的那块价值二十八万的绿水鬼讨回来。 他只能带着满地衣服,屈尊纡贵的住进张裕老家。 为什么呢? 老小区的二居室被张裕爸给卖了,就为了还高利贷,保住老家的房产。 张裕已经被判定为高位截瘫,病因是摔到脊髓,目前只有嘴巴能说,眼珠能动,大小便失禁。 在得到无法治愈的诊断后,他就做主出院,与其每天在医院填窟窿,还不如留着钱省着花。 他年纪大了,除了做保安,啥重活也干不了,张裕妈就没上过一天班挣过一分钱,闺女还小才高中。 家里存的那点钱,都被填进小舅子那个无底洞,张裕的钱也被李曼一家霍霍光。他儿子更是为了一个破烂货,把自己弄成现在这副德行。 他真是恨不得捶死这不争气的玩意,放着有钱的老婆和亲生儿子不要,非得娶这糟心玩意。 好了,现在这样满意了! 对于屋内老婆子的怒骂,儿子的嘶吼,张裕爸视而不见。都是李曼活该,不是她,住在那个高级住宅区的指不定是他们老两口,还有亲生孙子绕膝。 哪里像现在这样,糟心事一箩筐。 听着婴儿的哭闹声,张裕爸心里烦躁,他可没闲钱养那个野种。 他眸子闪烁,扫着毫无形象,倚靠着墙壁玩手机的孙奕山。半晌,才又扭头看向屋内狼狈的李曼,若有所思。 阴暗的屋内光线并不好,张裕妈又不让开灯,嫌弃费电。 张裕妈褶子脸上满是阴翳,手里拿着鸡毛掸子怒视着李曼,“你是猪吗?只会吃不会干活,不就是接个屎也能弄的满屋子都是,埋汰死了。我告诉你,不收拾干净,看我怎么收拾你。” “还想离婚?做梦!钱和房子还不回来,你这辈子都得给我儿子当牛做马伺候他。” 张裕如今每天根本离不开人,不仅要伺候他吃喝拉撒,还得给他四肢按摩,有时还得忍耐他的怒骂发脾气。 就算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张裕妈也有些吃不消,只能死盯着李曼,磋磨她干活。 李曼神色憔悴,对着满地的黄金色,差点呕吐出来,这和她想象的生活一点也不一样。 所有的一切,好像一夕之间全变了。 第174章 支援(一) 有车有房有资产好拿捏的接盘侠,突然一无所有,还瘫痪在床,对她张口就骂,言语侮辱。 面目狰狞的如同换了个人。 若非他高位截瘫,她丝毫不怀疑他会家暴自己。 正当她思考着,该不该带着闺女,提前回去找孩子她爸——家世显贵的孙奕山,不走“带球跑,追妻火葬场”这些套路时。 孙奕山竟然落魄至极的出现在她面前。 什么权贵?什么富二代?什么叛逆被家里冻结银行卡? 除了名字,他的一切都是假的,不过是个卖屁股的。 那她的钱,她的青春,她的豪门富太太梦,谁来赔偿??? 不行,她不要一辈子留在这里,过这样的生活。 院外,孙奕山拿着手机一一联系以前的朋友,女朋友,富婆姐姐阿姨,但无一例外,一听是他的声音,立马挂断电话。 好了,两张卡都被拉黑了! 他心里暗骂,脸上也带出几分着急,他需要尽快把绿水鬼弄到手,换成钱。 大不了,换个城市重新来过。 可那死老婆子盯得紧,摸着手里的药片,孙奕山调整表情,眼中柔情蜜意,神色带着愧疚,一步步朝旱厕的李曼走去。 这事,还得靠她,他自己是碰不到张家人的吃食的。 酒店里,任阑珊忍不住笑出声,这出戏还挺精彩,就是,“李家人什么反应?” 金财回复:“躲起来了,怕张家人找他们要钱要房子。”后面又补充一句,“要查他们的踪迹吗?” 查,这样才更热闹。 任阑珊定好闹钟,这才收起手机,舒服的蹭着枕头睡觉。 再次回到八零时,这边的积水已经消退,雨势明显减小。路上开始有行人在走动,大多是出来采购物资,倒是有人想拖家带口往外逃。 然,鹿市积水虽消退,但进出的道路不是被大水阻断,就是让泥石流冲毁。 部队能进来,那是三米多的军卡逆着洪水冲进来的,那些被泥石流隔断的道路还在抢修中。 不然,连物资都送不进来。 王红兵和程力他们正在清除防洪墙周围的淤泥,牛嫂他们也都在帮忙。 不过,防洪墙并没有拆除,只是留出一条路,方便人进出。 小老头一大早就去了厂子那边。 于欣妍夫妻已经迫不及待的回自己铺子,收拾满屋子的烂泥淤沙。 期间总有人来问,任记是否开门,是否售卖吃食,任阑珊均是摇头,把停业的牌子挂上。 见周家人归心似箭,她便给周大牛和牛嫂放假,让他们也回租住的房子帮着收拾收拾。总是挤在任记,大家不方便,他们也不自在。 她开着货车大概转了一遍鹿市,重点路过市委家属院,那边正在冒雨施工,修整下水道,家属们并没有搬回来。 不过岗哨已经归位,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新来的岗哨浑身带着血煞之气,可再细看又平平无奇。 任阑珊也没停留,径直往厂子那边开去,这边路上还有积水,大概到行人脚脖子那样的高度,不方便肯定有,但要想出门也不影响。 已经有不少员工回来,帮着清理厂子,任阑珊把这些人的名字都记下,假期还没结束,按理他们不来也没事,但来了,她也不能寒了大家的心。 这些表现好的,以后提拔自然是要优先考虑。 “厂长,大家抓到十几条大鱼,今天中午加餐吗?”东子兴冲冲的找来,询问。 抓鱼?这浑水里? 任阑珊凝眉,“大灾之后必有大疫,还是谨慎点为好,我带来的有猪肉和萝卜粉条,在后车斗,你带去后厨给大家加餐。” 这是古人用生命和经验总结出来的,不得不防! 东子有些不舍得,“都是活的,应该没事。” 谨慎点总没错,为了避免有人阳奉阴违,任阑珊直接带走了那些鱼,还特意打开广播,反复强调:“洪水会造成大量牲畜死亡,它们的尸体又会滋生蝇虫,四处传播病毒,引发一些传染疾病,例如痢疾,高烧不退,食物中毒……” 她还特意交代后勤,不许自作主张收购猪牛羊这些肉食,谁敢担保没有人拿那些死在洪水里的牲畜家禽,来售卖。 任阑珊没有直接回任记,开车去鹿市的护城河那边看了看,没到地方,就能听到整齐划一的口号。 这边设置了路障,禁止行人通过。 不远处马路边,躺着一排排累到极致的战士,就那样穿着雨衣淋着雨,脸用帽子遮着,席地而睡。 能看到他们的手被水泡的发白起皱,不少还缠着纱布,隐隐带着血渍,露在外面的衣服、脸上、脚底,还有雨水未冲洗掉的烂泥。 任阑珊心底说不出的动容,没有迟疑,直接打方向盘赶回任记,别的不说,让他们吃口热乎饭,她还是能做的。 遮雨棚要安排上,热水姜汤也得备着。 路上她还心想,实在不行先把周大牛他们找回来,没想到陆杉已经在铺子里忙活。 她没有废话,直接让陆杉收拾做饭的家伙事,自己去后院找来遮雨布,又翻出几捆绳子。 把之前周家人打地铺的板子,也都放进车斗,忙活的时候,李大海、陈铭、江小谭也陆续到了,跟着帮忙,把各种物资往后车斗放。 到地方后,李大海陈铭在路边选了合适位置,把雨布绑在树上,给主厨安置好做饭的棚子。 雨势大,中间还得用竹竿撑着以免雨水太重把棚子压塌。 江小谭利落的把煤气罐搬下来,陆杉搬煤气灶,两人合作,很快把桌子案板支好。 这边动静不小,自然有人过来询问,还是老熟人。 陈星旭看到任阑珊有些吃惊,旋即扭头找人,没看到老娘和妹妹,便开口询问。 任阑珊:“杜队接走了,肯定没事。” 陈星旭又问他们来意,任阑珊没什么好瞒的。 陈星旭有些为难,“你们的心意我们领了,但我们有纪律,不能拿人民群众一针一线。” 任阑珊指指锅灶,“没让你们拿针线,只是几块姜,几口热汤而已,给战士们暖暖身子。这么大的雨,他们一直那样淋着,必然要生病,要是都病倒了,谁来抗洪抢险?不是瞎耽误事吗?陈同志你应该灵活变通,不能死硬教条。” “怎么了?”汪宴安穿着雨衣走了过来,他负责调派后勤物资,正巧过来这边,给一连送饭。 第175章 支援(二) 陈星旭无奈的实话实说。 此时,战士们已经醒过来,围坐一起,正望向这边,汪宴安回头,将他们的疲惫尽收眼底。 “让大家过来排队,领热姜汤。” 现在道路还没有完全疏通,给养跟不上,药品也短缺。他要兼顾战士们的吃喝用度,那些灾民也不能弃之不理, 他四处抽调筹措物资,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例如这上千人的饭菜,全部做好再送过来时,总是冷的。 优先考虑难民不算错,可,也很对不住战士们。 “指导员这是违反纪律的……”陈星旭还想再劝,汪宴安摆手,“有事我担着。” 陈星旭嘴唇翕动,可看着疲惫不堪的大家,他也不忍心,都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兵。 罢了,大不了,他一起担着就是。 “集合!领姜汤!” 只是当战士们排队领姜汤时,还附赠一个大肉包。 战士们迟疑,“连长……”能吃吗? 闻着好香,还热乎着。 陈星旭点头,“吃!”有事,他和指导员担着。 大家可高兴了。 那边汪宴安也把带来的馒头发下去,“兄弟们,对不住了,这顿……大家先垫着肚子,后续物资很快就能到位,最迟明天,我一定让大家吃上热乎饭。” 坍塌路段正在抢修,临省的战友们也在那边全力疏通道路。 最迟明天,必通。 任阑珊就跟在后面,给战士们发麻辣腐乳罐头,都是周大牛做的。前段时间先是阴雨连绵生意不好,后又被困,他闲着没事做了好多,现在刚好能吃。 汪宴安只当看不到。 战士们见他不阻拦也没赶人,都笑嘻嘻的接下。 几个人一瓶,裹满辣椒的豆腐乳,往馒头里一夹,咬一口咽下,身体很快就热乎起来。 这批吃完饭,立刻替换下面的战友。 有个胳膊受伤的小战士,还想往洪水第一线冲,被汪宴安强硬带走,送去医院救治。 任阑珊没多待,实在是她在这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回任记,把周大牛他们召回来,等做好饭菜再给送过来。 这边只有一个灶,一口大锅,效率太低。 她走时,李大海陈铭和战士们一起协作,把简易的遮雨棚搭建好。 虽说,大风仍会把雨带进来些许,但至少可以让战士们休息时,不被头顶大雨侵扰。 五点左右,任阑珊带着两大桶的糊涂面条赶了过来,陆杉他们也做好一大锅粥,大锅上面架着笼屉,蒸了两屉的大包子,也是能干。 江小谭和面,李大海陈铭给大家分饭,陆杉手脚快速的包包子。 原本后面的战士还要再等等,才能吃上热乎饭,任阑珊带来的面条,正好补上缺口。 程均胜带着人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场景,扭头给秘书道:“任记的税收可以适当减免,同时也要把任记树为典型去宣传,号召大家齐心协力度过难关,不能让战士们受苦受累还饿肚子。” “所有物资,优先供给奋斗在第一线的战士,还有灾区的难民,另外开启募捐通道,所有募捐的企业均可适当减税。” 秘书点头同时用本子记下。 程均胜并没有上前打扰,而是转战下一个决堤口。 夜里,陆杉他们没一个肯走的,都要求留下,保证战士们下来休息时,都能喝上一口热姜汤。 几人自己已经分好组,轮换着守夜。 任阑珊用实际行动支持他们,将新带来的雨布拿出来,“把棚子四周也遮挡一下。” “这可帮上大忙了。”几人欣喜的忙活起来。 任阑珊再次回到现世,看着酒店外的灯红酒绿车流不息,还有些恍惚。这盛世美好,让她更加感慨那些默默付出的人。 半晌才缓过神,暗骂自己矫情。 任阑珊舒服的泡个热水澡,之后换上运动衣,目标西城区的广化寺、报国寺,普渡寺,妙应寺。 万万的吸收速度明显加快。 李经理发消息说已经协调好,可以让她近距离欣赏那些古玩珠宝。 于是,任阑珊又赶去了拍卖会。 李经理直接带她进了包间,比较贵重的十几件古董都在这里。 任阑珊就是为了蹭宝气,对于这些懂得不多。但人家李经理挺热情,一件件的给她介绍,它们的来历以及珍贵之处。 她自己扯的幌子,跪着,也得耐着性子认真去学。 这每一件古董背后呢,都有一段不一样的故事,听着听着,她还就真的入了迷。 除去这些古董文物,还有几件名贵的珠宝,可以让她试戴。几百上千万的珠宝上身,那感觉……有点飘飘欲仙,顿觉自己整个人都高贵起来。 不过,真让她买,绝对肉疼,她更喜欢直接买原石,再让人设计。 眼看定的时间要到,任阑珊借口去了洗手间,把门锁紧,回到八零。 万万直接回了它本体,吃的太撑,需要好好消化。 此时,路面的积水已经不多,头顶的大雨也有减小的趋势,路上行人明显增多,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任阑珊去大堂时,除了陈星若母女,大家都已经过来上班。当然陆杉他们还在堤坝那边,自然也不在。 牛嫂把早饭给任阑珊端过来时,说道:“东家,刚那个杜队长来说,陈阿姨和陈星若昨晚突然上吐下泻,还发起高烧,两人都住进了医院,最近可能来不了,需要请假。” 是吗?不来就不来,反正也是吉祥物,来了,她还得发工资,现在这样也挺好。 “杜队要是再来,你替我转告他,让陈阿姨她们安心养病,好了也不用急着上班,我放她们一个月的假期,要是不够,两个月也成。” 她需要考虑一下,把她们母女安排到哪里,才能在不开除,不让她们变成竞争对手的情况下,将两人剔出任氏。 敛去思绪,任阑珊给豆腐脑又加几勺卤汁,才拿起大包子开吃,多问一句:“对了,没说是什么病?还母女俩一起得……” 蓦地,任阑珊一怔,想起了某种可能,以那母女俩爱占小便宜的性子,还真有可能,便让牛嫂把周大牛喊来,仔细叮嘱,“最近不收各种牲畜家禽,尤其是死的……算了,干脆食材也不收,库存还有。” 有没有的,反正地下室冰库的钥匙,只她有。 她说有,就是有。 真没有,她也可以回现世购买,再假托是冰窖存货。 第176章 大疫?捐古董 灾前,她忙忙碌碌的囤货,大家也都知道。 但具体是啥,她说的算。 那时下雨,每次回来,用雨布包着车斗不是理所应当嘛,又是趁着夜色,直接把车开回后院。 所以,他们并不清楚,地下室具体有什么。 “牛嫂你过会儿骑自行车,去给那几个菜贩子说一声。另外,你们家人那里也都沟通一下,像是洪水里捡的鱼呀鸡鸭之类的,都不要吃,很能携带各种病毒。” 任阑珊又看向周大牛,“店里的餐具,一定要仔细清洗,再高温消毒,不能嫌麻烦,这点给林姐她们要反复强调,干的好有奖励,出了岔子,让那人自己辞职。” “牛哥,这事你盯着点。再有就是,要和大家着重强调,一旦有谁感觉哪里不舒服,不许隐瞒,要及时就医。” 可别,一染一大片。 周大牛神色多了慎重:“东家是担心有大疫?” 不是担心,而是肯定。 消毒物品她倒是能买来,但卫生上,也不能马虎。 如今这雨还下着,开门也没什么生意,任阑珊索性关门,让大家都过来帮忙,也不需要什么花样,都是方便进食,能够快速充饥的包子馒头。 难看不难看不重要,只要能饱腹,主打皮厚馅足个头大。 每个战士两个包子,一荤一素,还能搭个馒头,再加一杯豆浆,能给吃撑了。不要还不行,非给往手里塞,这热情劲,让他们从身体暖到心里,扛麻袋筑堤坝,浑身充满干劲。 一点也不觉得累,就一个字,值!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天半,直到18号晚,原本渐小的雨势,猛然变大,刚稳定的堤坝再次濒临溃堤的边缘。 陈星旭都过来,让他们带着东西先撤离,显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回到任记,大家心里还忍不住担忧。 小老头也从厂子回到铺子,他们都听到广播通知,让做好防汛准备,把值钱的财物与粮食都搬到高楼层。 任阑珊将货车开进后院,再次来到大堂时,防洪墙的缺口已经被补好。大家都聚在大堂,听着天气播报。 王红兵和程力穿着雨衣,时不时的还要去外面察看雨势与水位。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水位一直维持在脚踝处。 “……在当地武装部和相关部门的协助下,战士们有效高速的完成了,对青县的迁移与救灾。” “……随着炸堤泄洪命令的下达,洪水顺着地势朝青县分流,各处堤坝水位均已回落……目前灾情已经稳定下来,大家不必过分担忧……” 听着地方台,新闻播报上插播的新闻,大家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任阑珊刚准备回房间,小老头喊住她,“跟我走。” 现在?出什么事了? 听小老头说完目的地,任阑珊了悟,这是抓到大鱼了? 别说,这时机挑的真好。 市里大半力量,都被抽调去抗洪第一线,市领导不说全部,但除了调度物资,做好后勤保障的留守人员。 真的是有一个算一个,都要求身先士卒,冲上抗洪第一线。 大家的注意力,也都聚焦在堤坝那里。 外面下着瓢泼大雨,随时有溃堤发大水的危险,大家都安分的缩在家里,避灾。 他们顶着施工队的名头,冒雨疏通下水道,保证市委家属院不会再被淹没,弄出一些动静也正常。 就算多次进出,一句“运送淤泥”就能解释,也不会惹人怀疑。 任阑珊原以为小老头是带她去见孙德,没想到,等他们的竟然是程老,他应该刚从前线下来,正在用毛巾擦头发。 她一时也弄不清,这到底是什么用意。 直到郑庚礼把一份捐赠合同推到她面前,“签。” 不是,这不是该你签吗? 郑庚礼挑眉,以你的名义捐赠,对任氏更好。 成,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小任啊,你果然是位好同志!”程老看着捐赠协议书,也给出承诺,“你放心,今年咱们鹿市的模范民营企业,非众信实业化工莫属!” 这也算是投桃报李。 更何况,鹿市也确实需要树立这么一个民营典型。 宝库在程家下面,真正的入口在厨房,孙德他们自然不可能进入程家,而是利用疏通下水道的机会,另外挖掘出一条通道。 任阑珊他们就没有那么多顾虑。 这原是郑家祖宅,郑庚礼自然熟门熟路,哪怕厨房也是一样,更何况,宝藏是他藏的。 郑庚礼指着墙角一处,“砸开它。” 程老身后的警卫员刚想动手,程老先一步拿起厨房的斧头,对着墙壁猛敲。 斧头是前些天阿姨炖排骨,劈猪大腿敲骨髓时放那的,后来家属院的人全都迁移走,就一直留在厨房。 墙壁是实心的,只小老头指的那处是空的,砸开后,里面的凹陷处有个机关。 不用小老头开口,任阑珊主动拿出玉扳指塞进去。 一阵“咔咔”声后,地面出现能容一人通过的通道,不需要再通风,下面早已经被挖穿。 看到他们从里面出现,潘馆长一愣,望向他们身后,“另有入口?”那干嘛让他们爬下水道? 程老笑着指指郑庚礼和任阑珊:“刚发现的。” 潘馆长瞬间明白,这两人必然是这些文物的原主人,激动的握着郑庚礼的手,表示感谢:“老先生,您和您的家人大义呀!我代表鹿市博物馆,对你们表示感谢。你们放心,这批文物我们一定会妥善保管。” 接连暴雨加上家属院被淹,密室的地面渗透下来不少雨水,能淹没人脚面,好在古董文物都用木箱子装着,里面的防水措施也很到位。 万万一进来就撒了欢,趴在已经打开封条的木箱里,里面有着十几件各种造型的青花瓷盘,有个工作人员正在登记入册。 万万焦急的在任阑珊脑海催促她,“宝气,吾要吸食宝气。” 急啥!任阑珊斜了它一眼,主动帮着抬箱子。上千件古董,她也眼馋,宝气必不能错过。 那边,郑庚礼正和程老低声说着什么。 任阑珊也没去打扰,而是和潘馆长就这批文物的安置后续做了一番了解,随后才就着话题,一脸不舍的询问:“潘馆长,我能最后再看它们一眼吗?” “那是自然。便是以后,鹿市博物馆也随时欢迎您和老先生去参观。”潘馆长欣然点头,本就是他们捐赠,别说只是看看,就是临时反悔留下几件,他们也没资格指责。 第177章 终相见 万万快乐疯了,一千二百八十三件宝物,哪怕不能吞噬,这些宝气也足以补上最后的缺口。 万宝斋一楼恢复在即。吸食完宝气,万万直接消失在任阑珊体内。 见此,任阑珊也没必要再待在这,她还要赶回现世呢。 就去看郑庚礼,眼神询问,回吗? 稍等,他还要见一个人。 房间内,孙德看着郑庚礼,冷笑,“侄儿还得谢谢表叔,为了我,如此大费周章?” 保密起见,他用的都是能让他放心的人,当然也是方便后续处理的人。 还特意选择今晚,利用他们人手不足的机会,冒雨转运宝物。为避免意外,他还安排廖大石给那些岗哨的饭菜下药。 不成想,这从一开始就是陷阱。 他是不是该荣幸,他这表叔为了引他入局,竟不惜拿出郑家宝库,可真真是煞费苦心。他用伊万他们做探路石,几番试探,这死老头都没动静。 合着,这个局,专为他而设! 孙德不甘心的看着郑庚礼,“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宁可把家财散给外人,也不愿意给我,至少咱们还有血缘关系。” 郑庚礼附近他耳侧,“因为那些本该属于她。” 早在几十年前,他就见过她。 郑家号称百年世家,可不代表它一直顺风顺水,那一年他十岁,他老爹被人诱骗着吸食了鸦片,差点害的郑家家毁人亡。 是她救了病重的爷爷,救了郑家。 再次见面,一开始他是怀疑,几番试探后是确定,这里面的秘密,她不说,他也不去探究。 只是欠的,总是要还。 就比如那枚玉扳指。 回去的路上,郑庚礼挺沉默,一回任记就早早歇下。 没有洪灾的威胁,任阑珊也很放心的回了现世。 李经理很忙,能抽出多半个小时专门接待任阑珊,已是极其重视,之后任阑珊自己逛了半下午的展厅。 带着万万又蹭了一波宝气,喜得万万露出牙豁子,很是心满意足。 刚准备回酒店休息,李经理的电话又打了过来,“正阳集团的蔡董想见你,见吗?” 必然是要见的。 大厦顶楼,任阑珊缓缓推开一扇门。 入目的是一个老者,正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车流喧嚣。 听到脚步声,他快速转身。 在看到任阑珊的瞬间,身上绷着的气势陡然消散,眼神怔然,又带着几分怀念,“好久不见,姐姐!”你还是老样子。 好久不见吗? 看着一米八的老年版蔡睿阳,任阑珊眼底复杂,一时还无法适应,他从一个小屁孩儿骤然转变成老年人,这件事。 于她来说并不久,中午还看到小男孩趴在桌子上教叶子写字。 一转眼,型号变了。 任阑珊环视着四周,待万万告诉她并没有摄像头和监控设备,才开口,“咱们的小树苗终于长成大树了。” 在八零与现世之间来回穿梭,任阑珊已经习以为常,但第一次,在两个时空遇到同一个人。 这种感觉,就好像…… 原本以为的纸片人,突然活了过来。 有些晃然。 蔡睿阳先是一怔,旋即爽朗大笑。 想起了小时候,他帮人写作业挣钱的事,那时任阑珊就是这样教育他。 眨眼间,近四十年过去了。 “嗯,长大了。参天大树算不上,但也能帮您遮风避雨。” 几十年的隔阂,在这一瞬间顿消。 蔡睿阳一脸依恋的看着任阑珊,久居上位的气势荡然无存。 “是呢,我们小阳变厉害了,能护着姐姐了。”哄孩子的语气,却让蔡睿阳眼睛微红,仿佛跨越时空回到了当年的任记。 那时,奶奶还活着。 任阑珊已经能肯定,中奖、各种拆迁赔款、高价买房,都是这小……呃,都是老年版蔡睿阳的手笔。 任阑珊下意识的想去揉他的头,只是如今,两人身高差刚好相反,蔡睿阳很自然的蹲下身。 但最终,任阑珊也只是拍拍他的肩膀。 亏得屋内没有其他人,不然这一幕怕是要惊掉不少人下巴。 “抱歉啊,姐姐!这么晚才来相见。”他以为她不愿意相见,这才只是默默关注,帮她抹去那些异常痕迹。 余光瞥到蔡睿阳手腕上的表,任阑珊一愣,迟疑的问:“我们是不是……早就见过面?” 那块表她有些印象。 当时她是大一学生。 原本师范院校的学生是有生活补助的,但倒霉的是截止到她那届。 补助金取消,改为奖学金,他们班人少名额也少。 她这个第四名,恰巧没拿到奖学金。 巧的是,那年有人赞助了他们学校,前五名都拿到了奖学金。 她当时拿到了一千五,高兴了好久。 在参加颁奖仪式时,旁边的人窃窃私语说那块表至少几十万,她忍不住多瞄了几眼。 那时,几十万对她来说是一笔巨款,所以印象极其深刻。 蔡睿阳就笑,“是的,只是姐姐并没有认出我。” 不,那时的她还没绑定万万,更不曾穿越回八零,并不认识他,包括年幼的蔡睿阳。 任阑珊有些沉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本身能穿梭时空,就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不是她如今陷入困局,她其实并不想摊牌,好在有神契兜底。 任阑珊敛眸,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蔡睿阳:“小时候只是好奇,你的背包永远都装着正好需要的东西,总是有办法买到你想要的物品,总能弄到国内稀缺的东西,就连国外先进的设备也能弄到。” 任阑珊哂笑,还是不够谨慎,以后要引以为戒。 “直到几十年后再次遇到姐姐”一开始是感叹竟有如此相像之人,调查后才发现还是同名同姓。 于是就有了大学行。 起初,他以为她是不想被打扰。也就没再出现,只是默默关照她。 后来,多番试探才发现,她竟真的不认识自己。 就笑自己异想天开,便是再遇,也不该容颜不变,就没再关注。 只是随口交代,让下面的人多照顾一分,结个善缘。 直到下面的人,汇报她的各种异常行为,让他想到了时空论,许多年前的疑惑霍然开朗。 也能肯定,她就是她! 虽然,很不可思议。 但还是默默的帮她扫除一切隐患。 她小时候庇护他,如今该换他来庇护她! 同时问出心底的疑惑,“姐姐当年为何突然不见?” 是穿越时空时出现问题。亦或是,本身遇到大麻烦。 想到那个调查姐姐的组织,他眼底划过戾色,问,“需要我帮忙吗?”国外不敢说,国内必然让他们有来无回。 第178章 神契 任阑珊摇头,有神契在,那些人未来会是她的助力,“我能解决。” 她更关心,他嘴里她的不见,是哪种不见? 是功成身退,回到现世。 还是,出了变故。 “那次后,你再也没见过我?” 见蔡睿阳点头,任阑珊心一沉,这是不是意味着,大鹰博物馆之行,会出什么变故? 看来,她要更加谨慎。 在去之前,要先拿到神契,掌控那些人,做好万全准备。 敛去思绪,她才问起任记的事。 想想就心塞,八零那么一大笔产业,还有那么多房产,也不知道能不能拿回来。 这次回去,她得给自己多留一些后手。 “我问过郑爷爷,你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他只是督促我学习,说以后一定会再见。” “后来任家的旁枝跳出来,想要接手你名下的所有资产,被郑爷爷一一压下,所以这些资产还都在你的名下。” “郑爷爷到底年纪大了,勉强撑了十三年,还是走了。那些人再次跳了出来,想夺家产。不过他们只长年纪不长脑子,我稍微撒些饵,他们就先自己斗了起来,相互把对方送了进去。” “郑爷爷去世前,为我铺好路,让我接管任氏旗下的产业,等着你回来,还给你留下了一封信。” 这一等就是几十年。 去世? 任阑珊怅然,生老病死谁能逃的过。 蔡睿阳把一个文件夹推到她面前,上面放着一封信,时间在上面留下了岁月的痕迹,白色的信封带着发黄的斑驳。 任阑珊打开信,内容很简单,就是交代他的一些安排。 任记在发展壮大后,被他拆分为三部分。 一是,金陵酒店。 任阑珊买的那三块地皮,郑庚礼按照她留在卧室的规划,建成酒店,就是如今的金陵国际连锁酒店。 因着临海港口的便利性,又具有华国文化特色,酒店无论是室内装潢还是内部摆件,都带着华国的韵味。 店内的餐饮更是媲美国宴,所有主厨均是各大菜系的传人,就连帮厨也得有一技之长。 从文化宣传到饮食上的潜移默化,不仅让它在国内外众多酒店中独树一帜,更是成为港口转站的那些国际友人最爱下榻的酒店。 国际上的口碑极佳。 二,任氏餐饮和任氏私房菜。 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任记饭馆发展为连锁餐饮,走大众路线,而好味道私房菜则是成了身份地位的象征。 三,众信实业化工。 能把一个普通的民营塑料厂,干成航空航天特种工程塑料的军用供应商,她也是大写的服。 蔡睿阳递给任阑珊一支笔,“现在,完璧归赵。”签了那些文件,他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饶是任阑珊早有心理准备,在看过一份份文件后,仍然被震惊到。 良久,她才心绪不平的合上文件。 心里纠结万分,按本心,她肯定是想收下,但怀璧其罪呀! 她相信蔡睿阳归还财产是真心的,但他的家人呢?有几个能眼睁睁的看着巨额财富旁落? 不是自己的都惦记,更何况已经落手里几十年的资产,突然要交出去,有几个甘心? 人性如此,她不得不防。 与其置自己于危险境地,不如先按兵不动,待万万修复好万宝斋一楼,看它能不能把任氏高层掌控一下。 对于那个神契,她很期待。 “已经修复好了。”万万突然出现,坐在任阑珊肩膀,“你把养身丹拿出来一粒,送给蔡睿阳,我能把神契打在上面。” 任阑珊问,“被契约后,他会如何?” “忠于你,永不背叛,事事以你的利益为优先考虑第一序列。除此之外,他还是他,不会有任何改变。”前提是宿主和它灵魂绑定,才能共享神契。 “可以契约几人?” 她第一需要解决的是约翰?李迪背后那个组织,名额需要为他们留着。 “目前三个,不过他们每个人又可以再契约三人,以你为尊,为共主,但权限上低于初始三人。” 这……可太棒了! 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签! 任阑珊一面签字,一面询问万万:“你说的权限,指的是什么?” “通俗的来讲,就是可以无视时空距离,无障碍的心灵交流。可惜万宝斋只恢复了一层,若是能恢复两层,跨位面交流都不是问题,还能隔空传递东西,名额也能增至九个。” 明白,明白。 不就是在她面前掉根胡萝卜,诱惑着她努力往前跑,帮它恢复本体嘛。 这套路,任阑珊懂。 但是,她还有疑问,“那我能越过初始三人,联系下面的人吗?” 万万点头,“但反过来不行。” 放下笔,任阑珊拿出瓷瓶,“这是养身丹,可调理身体,有延年益寿之效,你……” 蔡睿阳打开,直接吞了下去,让任阑珊准备的说辞卡壳了,半晌,她默默的心中询问,“什么感觉?” 蔡睿阳还真去仔细感受,“入口即化,淡淡草药味。” 下一刻,一怔。 他姐姐并没有开口说话,可他也确实听到了她的声音,这是? “没事,只是缔结契约,咱们联系方便,直接心中呼唤,对方就能听到。” 饶是心有准备,知道他姐姐身上藏有秘密,可当对他展露一角时,蔡睿阳还是被震撼到。 随即兴致勃勃的各种找话题聊天。 任阑珊:“……” 她就问万万,“我能单方面掐断联系。”小时候话唠,如今也不遑多让。 她都在想,他是如何保持着脸部表情不崩,一脸严肃的在心底各种姐姐长姐姐短的叫。 真的,不看脸,任阑珊脑海里只能记得那个背书包上学的小萝卜头。 万万:能。 任阑珊果断掐断联系,又拿出三张契约,重要的不是材质,而是万万打在上面的契约,“你有三个权限,可以契约三人。” 不用任阑珊细解释,万万就能通过契约把使用方法打进他脑海。 蔡睿阳消化了有一会儿,不是内容太多,只是觉得好玄幻,世界观重组。 任阑珊拿出龙凤玉佩和那些首饰,“这些也物归原主。” 蔡睿阳只是拿起龙凤玉佩,他奶奶临死都在叨念它,反复叮嘱他,一定要赎回来。 其他的,他没要。 开车去任氏集团总部时,蔡睿阳再次兴致勃勃的上线。 一路上,给任阑珊介绍的楼盘不下几十个。 第179章 班底初成 任阑珊不得不感叹,正阳集团不愧是房地产大鳄,就连拍卖行所在的那栋大楼,也是正阳旗下。 当然任氏的产业更多,不是如今记忆力提升,讲真,她真的记不住。 蔡睿阳带着任阑珊乘坐专属电梯,来到顶楼的豪华大厅。 一开门,便看到几十号人,全都身着正装,乌压压的站成几排,在电梯打开的瞬间,同时喊道:“老板好!” 这中气十足的恭迎,让任阑珊吓了一大跳。 心里吐槽,自己这算不算是大王巡山? 虽说她一开始的目的,只是为了挣钱,造个钱生钱的聚宝盆。 现如今,看着眼前的一切,还是隐隐有种自豪感。 虽然,这后期都是小老头和蔡睿阳他们的努力成果。 但也是她先种瓜在前,所以今天的成就也有她的功劳嘛。 她一眼就看到了叶子。 叶子那张脸哪怕过了几十年,岁月也仍是优待。 她亲昵的挽着任阑珊胳膊,“姐姐!你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怎么才来找我。” 任阑珊只是揉了揉她的头,总不能说她和少女版的叶子,分开不足一天。 思念,着实谈不上。 蔡睿阳扫了眼众人,才对叶子道:“这是姐姐的后人,不过确实长的像。” 这话,其实是给其他人解释的。 随后,又把任阑珊介绍给大家,以整个任氏集团主人的身份。 只除了两人有些迷糊。 叶子很肯定这就是她姐姐,但多年的习惯,让她很听蔡睿阳的话。 另一个就是曾经的苏小宝,如今的苏羽。但他只是把疑虑放在心里,想找机会问一问蔡睿阳。 其他人的心,却是过山车般起伏。 一开始,只是被那位姑奶奶的称呼给震惊到,忍不住偷瞄那位女士。 震惊她的真勇士,敢让叶子称呼她姐姐! 别看那位姑奶奶傻乎乎,可她却是高层一致守护的娇花。 他们新人初来时,或许还会暗自揣度,这位偶尔会出现的绝色佳人,是不是哪个高层的禁脔。 在这干久了,员工们也都知道,最上面的那几位是真的把叶子当闺女养。 只看脸不算岁数,那真的没有半点违和感。不少女员工都感叹老天爷的偏心,人家四五十岁如同二八少女。 她们二八年华却仿佛三十七八,太让人羡慕了怎么办? 然后,叶子使用的那些护肤品,就悄无声息的走红了,还有什么比容颜不老,更有广告效果? 但是,树大招风,她的照片被传上网络后,麻烦也随之而来。 一次外出游玩,她被绑架了。 这简直是就是捅了马蜂窝。 上面的人层层施压,不到半天,人就被完好的送了回来。 却原来,是一个富商看上了这位姑奶奶,想硬来。不清楚她背景,只以为是那个娱乐公司想捧的新人,在那里给她造势。 于是就悲催了,他人还没来得及到别墅,就被抓了。 他老婆为了自保,伺候祖宗般把叶子送回了家。 除了那位太太,那个家族其他的人,凡是有问题的都被送了进去。 据小道消息,那个罪魁祸首明面上是畏罪潜逃,实际上是被送去非洲挖矿。 真正意义上的挖矿,黑煤矿,绝对的生不如死。 下一刻,他们又被蔡睿阳宣布的消息,惊到。 董事长?任氏集团真正的主人?这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 遗产继承什么的,好羡慕! 他们也有必要回去问问父母,有没有什么隐藏身份?他们觉得,自己的年纪和阅历,已经足以承担家族重任,不必怜惜,请用力的拿钱财砸。 他们承受的住,这种负担!!! 蔡睿阳宣布完重大决定,就只留下苏羽和他儿子蔡靖良。 “签名字。” 啊?什么呀,这是? 财物信托协议?执行总裁? 等签完后才发现…… 哦,这世界还有如此神奇的一面? 苏羽豁然开朗,那果然是珊珊阿姨。 蔡靖良却如同踏进奇幻世界的大门,眸子透着灼热。 …… 任阑珊再次回到八零时,空间里放了大量药品,蔡睿阳的行动力很强,短时间就筹措到大量药品。 通过旁敲侧击,她从蔡睿阳嘴里知道,之后会有大疫,霍乱痢疾横行,任记的员工也倒下大半。 药品极其短缺。 她是在外出购药时消失的,只在小洋楼留下不少药物。 以她的性子,必是借着那个时间段回了现世。他说她一去不回,那只能说明博物馆之行出了岔子。 这让她心里多了危机感。 她有想过不去。 毕竟,她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借助万万解决幕后黑手,如今有了神契,只要把人骗进四合院契约了,就能解决。 干嘛非得去冒险。 至于帮万万恢复本体,她可以带着它走遍所有庙宇,搜寻奇珍异宝,也能在蔡睿阳他们的帮助下去探索全国各地的珠宝矿藏。 但万万不愿意放弃。 大鹰博物馆有着八百多万件的文物,展出的展品,顶多百分之一。可以说只要拿下它,别说恢复二楼,就是三楼也大有希望。 何必舍近求远。 任阑珊也翻找了那些珠宝矿藏的情况。 乱! 很多国家战乱,暴乱,各种乱。 相比之下,还是博物馆之行更靠谱。 只要计划周密,将它洗劫一空不成问题。有万万和空间在,她亦没有性命之忧。 那,就赌一把! 但,去之前所有的事都需要安排好。 她第一时间找到了小老头,把养身丹给他,同时缔结契约。 小老头也不惊讶,“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和我摊牌,想做什么就去做,这边我帮着你兜着。” 任阑珊把药物给小老头,又留下大量书籍资料,有以后历史的走向,也有一些先进技术,哪怕放在现世也极为先进。 都是蔡睿阳弄来的,也有任氏名下的科技专利,这些在他去见任阑珊时,就已经备好。 任阑珊一并带了过来。 她想快速了结八零这边的事,却偏偏有麻烦找上门。 这天,她把杨老歪他们安排好,顺便去派出所把自己被偷的珠宝领回来,伊万他们已经落网。 她还出了力,贡献出一个香囊,让警犬闻味道。 那个李英果然有问题,是孙德后来招揽的人,负责藏蓝宝石。他很机警,孙德当晚没按预约时间汇合。 他第一时间就跑了。 还是靠着警犬才把他抓住。 那些宝石虽然是人工合成的,但也是她花钱买的,可不能浪费。 哪知,一进门就遇到了汪宴安。 他是专门来找她的。 第180章 八零事了 听完他的来意,任阑珊都想翻白眼,“你问过石排长,苏韵馨为什么要离婚吗?” 让她劝人,劝什么?离婚吗? 这个她倒是可以帮忙,其他的免谈。 不可否认,石迎军是好兵,但对家庭太不负责,苏韵馨离家出走那么久,他就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是迟钝呢?还是不放在心上。 还有他妹冒名顶替上大学的事,她不信他不知道。没有他上下打点,他妈一个只会撒泼的小脚老太太,他弟一个巨婴,这事能成? 这样的男人,要来干嘛?换她,直接把举报信写到部队,再闹到学校。 愚孝、偏听、对妻儿不负责任。 有啥好留恋的。 汪宴安:“他说是家庭矛盾,婆媳不和。石排长这次荣立集体三等功,部队会嘉奖,他的年纪和资历也够了,可以随军,这些都能解决。” “汪指导还是先把这里面的事查清楚,再决定是否帮着说和。”任阑珊不清楚苏韵馨是否愿意捅破冒名顶替的事。 她就不越俎代庖了,“而且我觉得,这事,还是要尊重苏韵馨本人的意思?您说?” 送完客,任阑珊又往医院跑了一趟。 这次大病牵引出陈阿姨体内的各种症候,前脚终于退烧不拉肚子了,后脚又感冒咳嗽直接肺炎。 本来,她都快好了。 抗洪抢险时,陈星旭受了重伤躺进医院,又因伤口感染得了霍乱。陈阿姨不放心儿子,非要贴身照顾,只半天,再次中招高烧不退。 任阑珊作为老板总要露个面。 她到时,陈星若正红着眼照顾两人,一脸疲惫,直到一个短发姑娘过来送饭,她才松口气。 任阑珊顺势离开,路过护士站时,听到两个护士在那里八卦,耳力极好的她跟着吃了一波瓜。 刚那位短发姑娘,竟然是陈星旭刚上任的未婚妻。她们认为那云姑娘走了狗屎运,竟然有那样年轻有为的未婚夫。 任阑珊却觉得挺好一姑娘,落那家里,可惜了。 这不是明摆着老娘瘫痪,妹妹要嫁人,他需要一个保姆伺候老娘嘛? 不过人家姑娘甘之如饴,她局外人也管不着。 昨天杜景砚打电话说,今天下午就能回来,她需要去厂子一趟和崂山可乐的负责人签合同。 新厂长的人选,任阑珊觉得杜景砚很合适。他的背景就是一道护身符,有神契在,她并不担心任记会易主。 另外两人,小老头选的是江小谭和程力,保证任记后厨绝不会被偷家。 因着灵魂一样,幼年版的蔡睿阳和苏羽同样有着契约,在后续管理上倒不必再浪费名额。 小老头吃过四粒养身丹后,身体状态大好,再过活二十年没问题。有足够的时间等他们长大,去教导他们。 只看现世任氏集团的规模,任阑珊也不会去干涉小老头的决定。 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 许念棠终于打回来电话,说她已经在南边发过来一批货,让他们留意一下。 任阑珊拿着记事本,一件件的画着?,直到安排好所有的事,才悄然回了现世。 那些只是最坏的打算,若是可以,她希望还能再见到他们。 …… 任阑珊第二次参加拍卖会,是在包间。 秦太太硬推开服务员,打开贵宾室时,她正和蔡睿阳讨论拍卖图册上的古董。 “蔡董?”秦太太身形一顿,先是惊讶,随即鄙夷的扫了任阑珊一眼。 “有事?”蔡睿阳神色淡淡,但凡有眼力劲的人,都能看出他送客的态度。 但秦太太自傲豪门太太的身份并不在意,且,“我找任小姐有事。” 任阑珊懒得搭理她,直接无视。 她大概能猜出秦太太的来意,晚了。 下一刻,她瞥到秦太太手上的翡翠手镯。 好眼熟。 见此,秦太太眼底的不屑更深,眼皮子真浅,不过糯冰翡翠手镯而已。 脸上笑的让任阑珊格外不舒服。 “任小姐喜欢我手上的翡翠?本来呢,它也不贵重,送给任小姐也无妨。但它是长辈送的,对我来说意义不同,不若我回头寻几个更好的翡翠手镯,送给任小姐?” 不是老爷子今天也来了,她想用它讨好老爷子,真不愿意戴它,配不上她的身份。 “长辈啊?”任阑珊挑眉,笑的意味深长,但并不想和她纠缠,嫌烦,“秦太太不必再说,蓝宝石已经送去拍卖。” 秦太太蹙眉,“那宝石来源呢?方便告知一下吗?”末了,又补充一句,“我会给任小姐重谢的。” “小姑娘姓任?”一白发老翁缓步走了进来,秦太太看到他,迅速换上笑脸,“爸,您怎么来了?” 老者绕过秦太太,目光灼灼的看着任阑珊,只含糊的说了声像,便不请自来的坐下,“老头子也凑个热闹。” 任阑珊并不认识老者,但秦太太的一句“爸”,让她立刻明白来人是谁,心情极其复杂。 她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秦舅舅,认肯定不能认,她不是原主,而且这里也有太多的秘密不能言。 秦舅舅很健谈,态度也很和蔼,就是秦太太总是不着痕迹的打量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蓝宝石最终以九亿八千万的高价,花落秦舅舅手里,秦太太眼底的喜意漾满脸上,“谢谢,爸。” 可任阑珊回到金陵酒店时,却在楼下大厅看到了秦舅舅的贴身助理,“任小姐,这是我们老板送您的见面礼,老板说,很期待能和你再次见面。” 任阑珊:“……”首富出手就是不一样,但她拿着烧手啊,关键她现在真不缺钱。 她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联系不上秦舅舅没关系,任阑珊把锦盒托付给蔡睿阳,让他给秦舅舅送回去。 晚上,任阑珊没有回八零,还真有些不习惯。翌日一早的航班,她落地时就有人来接,安排的妥妥当当。 就是路不太对。 一问蔡睿阳。 得,他上午就帮任家搬了家。 不过因为她嫌他聒噪,把他禁言了,所以并不清楚。 六和苑是这个十八线小城最高档的小区,正阳集团旗下的产业,物业也是正阳旗下的子公司。 安全性和私密性而言,与之前的小区天差地别,小区很大,住户不多,独栋的三层别墅,欧美风格。 任阑珊到时,两个小的在草坪上玩耍,任爸任妈他们都是一脸忐忑,看到她如同看到救星。 任爸:“闺女,真住这?” 任妈:“房贷多少?” 任阑微:“我们母女跟着过来住,不太好。” “住,这边小区门禁严,你们不用担心被打扰。”任阑珊现在有倚仗,底气足,便是高调一些也无妨,她指指身后的三个保镖,“以后出门,让他们跟着你们。” 刚放下心的三人,再次把心提上来,这怎么就到了需要保镖护着才能出门的地步? 本就担心任阑珊钱财来源的三人,更是坐立难安,总不能又中了大奖? 任阑珊:“……” 她满头黑线,“不要胡思乱想,就是运气好……” 三人震惊:“真中大奖了?” 这运气也没谁了! “差不多”任阑珊转移话题,“我姐说护照签证都下来了,你们行李收拾好没?这几天就去?” 第180章 八零事了 听完他的来意,任阑珊都想翻白眼,“你问过石排长,苏韵馨为什么要离婚吗?” 让她劝人,劝什么?离婚吗? 这个她倒是可以帮忙,其他的免谈。 不可否认,石迎军是好兵,但对家庭太不负责,苏韵馨离家出走那么久,他就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是迟钝呢?还是不放在心上。 还有他妹冒名顶替上大学的事,她不信他不知道。没有他上下打点,他妈一个只会撒泼的小脚老太太,他弟一个巨婴,这事能成? 这样的男人,要来干嘛?换她,直接把举报信写到部队,再闹到学校。 愚孝、偏听、对妻儿不负责任。 有啥好留恋的。 汪宴安:“他说是家庭矛盾,婆媳不和。石排长这次荣立集体三等功,部队会嘉奖,他的年纪和资历也够了,可以随军,这些都能解决。” “汪指导还是先把这里面的事查清楚,再决定是否帮着说和。”任阑珊不清楚苏韵馨是否愿意捅破冒名顶替的事。 她就不越俎代庖了,“而且我觉得,这事,还是要尊重苏韵馨本人的意思?您说?” 送完客,任阑珊又往医院跑了一趟。 这次大病牵引出陈阿姨体内的各种症候,前脚终于退烧不拉肚子了,后脚又感冒咳嗽直接肺炎。 本来,她都快好了。 抗洪抢险时,陈星旭受了重伤躺进医院,又因伤口感染得了霍乱。陈阿姨不放心儿子,非要贴身照顾,只半天,再次中招高烧不退。 任阑珊作为老板总要露个面。 她到时,陈星若正红着眼照顾两人,一脸疲惫,直到一个短发姑娘过来送饭,她才松口气。 任阑珊顺势离开,路过护士站时,听到两个护士在那里八卦,耳力极好的她跟着吃了一波瓜。 刚那位短发姑娘,竟然是陈星旭刚上任的未婚妻。她们认为那云姑娘走了狗屎运,竟然有那样年轻有为的未婚夫。 任阑珊却觉得挺好一姑娘,落那家里,可惜了。 这不是明摆着老娘瘫痪,妹妹要嫁人,他需要一个保姆伺候老娘嘛? 不过人家姑娘甘之如饴,她局外人也管不着。 昨天杜景砚打电话说,今天下午就能回来,她需要去厂子一趟和崂山可乐的负责人签合同。 新厂长的人选,任阑珊觉得杜景砚很合适。他的背景就是一道护身符,有神契在,她并不担心任记会易主。 另外两人,小老头选的是江小谭和程力,保证任记后厨绝不会被偷家。 因着灵魂一样,幼年版的蔡睿阳和苏羽同样有着契约,在后续管理上倒不必再浪费名额。 小老头吃过四粒养身丹后,身体状态大好,再过活二十年没问题。有足够的时间等他们长大,去教导他们。 只看现世任氏集团的规模,任阑珊也不会去干涉小老头的决定。 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 许念棠终于打回来电话,说她已经在南边发过来一批货,让他们留意一下。 任阑珊拿着记事本,一件件的画着?,直到安排好所有的事,才悄然回了现世。 那些只是最坏的打算,若是可以,她希望还能再见到他们。 …… 任阑珊第二次参加拍卖会,是在包间。 秦太太硬推开服务员,打开贵宾室时,她正和蔡睿阳讨论拍卖图册上的古董。 “蔡董?”秦太太身形一顿,先是惊讶,随即鄙夷的扫了任阑珊一眼。 “有事?”蔡睿阳神色淡淡,但凡有眼力劲的人,都能看出他送客的态度。 但秦太太自傲豪门太太的身份并不在意,且,“我找任小姐有事。” 任阑珊懒得搭理她,直接无视。 她大概能猜出秦太太的来意,晚了。 下一刻,她瞥到秦太太手上的翡翠手镯。 好眼熟。 见此,秦太太眼底的不屑更深,眼皮子真浅,不过糯冰翡翠手镯而已。 脸上笑的让任阑珊格外不舒服。 “任小姐喜欢我手上的翡翠?本来呢,它也不贵重,送给任小姐也无妨。但它是长辈送的,对我来说意义不同,不若我回头寻几个更好的翡翠手镯,送给任小姐?” 不是老爷子今天也来了,她想用它讨好老爷子,真不愿意戴它,配不上她的身份。 “长辈啊?”任阑珊挑眉,笑的意味深长,但并不想和她纠缠,嫌烦,“秦太太不必再说,蓝宝石已经送去拍卖。” 秦太太蹙眉,“那宝石来源呢?方便告知一下吗?”末了,又补充一句,“我会给任小姐重谢的。” “小姑娘姓任?”一白发老翁缓步走了进来,秦太太看到他,迅速换上笑脸,“爸,您怎么来了?” 老者绕过秦太太,目光灼灼的看着任阑珊,只含糊的说了声像,便不请自来的坐下,“老头子也凑个热闹。” 任阑珊并不认识老者,但秦太太的一句“爸”,让她立刻明白来人是谁,心情极其复杂。 她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秦舅舅,认肯定不能认,她不是原主,而且这里也有太多的秘密不能言。 秦舅舅很健谈,态度也很和蔼,就是秦太太总是不着痕迹的打量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蓝宝石最终以九亿八千万的高价,花落秦舅舅手里,秦太太眼底的喜意漾满脸上,“谢谢,爸。” 可任阑珊回到金陵酒店时,却在楼下大厅看到了秦舅舅的贴身助理,“任小姐,这是我们老板送您的见面礼,老板说,很期待能和你再次见面。” 任阑珊:“……”首富出手就是不一样,但她拿着烧手啊,关键她现在真不缺钱。 她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联系不上秦舅舅没关系,任阑珊把锦盒托付给蔡睿阳,让他给秦舅舅送回去。 晚上,任阑珊没有回八零,还真有些不习惯。翌日一早的航班,她落地时就有人来接,安排的妥妥当当。 就是路不太对。 一问蔡睿阳。 得,他上午就帮任家搬了家。 不过因为她嫌他聒噪,把他禁言了,所以并不清楚。 六和苑是这个十八线小城最高档的小区,正阳集团旗下的产业,物业也是正阳旗下的子公司。 安全性和私密性而言,与之前的小区天差地别,小区很大,住户不多,独栋的三层别墅,欧美风格。 任阑珊到时,两个小的在草坪上玩耍,任爸任妈他们都是一脸忐忑,看到她如同看到救星。 任爸:“闺女,真住这?” 任妈:“房贷多少?” 任阑微:“我们母女跟着过来住,不太好。” “住,这边小区门禁严,你们不用担心被打扰。”任阑珊现在有倚仗,底气足,便是高调一些也无妨,她指指身后的三个保镖,“以后出门,让他们跟着你们。” 刚放下心的三人,再次把心提上来,这怎么就到了需要保镖护着才能出门的地步? 本就担心任阑珊钱财来源的三人,更是坐立难安,总不能又中了大奖? 任阑珊:“……” 她满头黑线,“不要胡思乱想,就是运气好……” 三人震惊:“真中大奖了?” 这运气也没谁了! “差不多”任阑珊转移话题,“我姐说护照签证都下来了,你们行李收拾好没?这几天就去?” 第181章 大鹰博物馆(一) 一提这事,几人兴致高涨起来,从行李里翻出做好的攻略。 任阑珊也把带回来的京市特产拿出来,是啥,她自己都不清楚,林助理准备的。 两个小的是玩具,任爸的是手表,任妈任阑微的是珍珠项链,看着不起眼,但价格还真就不便宜。 她又给任爸任妈他们的手机换了新号,省得被骚扰。 回来路上,她收到金财的消息,说张裕妈疯了。 当然不是真疯,而是发疯。 李曼在饭菜里下药,药翻了张家人,偷走了他们仅有的五千多,还有张裕妈藏起来的绿水鬼,抱着孩子和孙奕山跑了。 所以,张裕妈现在四处发疯。 李家夫妻俩早在张裕出事时就跑了,至今不见踪影,李家的亲戚倒是遭了殃,气的他们恨不得把不做人的李家三口找出来暴打。 张裕妈还想找任爸任妈他们闹,好赖上任阑珊,但进不去小区,就故技重施守在小区门口。 这也是蔡睿阳给任家搬家的主要原因。 飞机上,任阑珊正闭目养神,蔡睿阳又上线了。 她嘴角抽抽,觉得他有些放飞自我,明明在下属面前,挺端着的,一上线就有种欢脱的既视感。 真的,她脑海里跳出的形象,总是他七八岁的样子,没想到成霸总那么多年,还爱八卦。 不过带给她的消息也确实劲爆。 孙奕山竟然把李曼母女给卖了!!! 原本两人商量的是把闺女卖了,哪知道孙奕山顺手把李曼也卖了。 正当孙奕山拿着赃款想跑路时,得到消息的张家老两口赶了过来,三人扭打成一团。 然后三人都进了医院,又一起进了局子。 这可真是喜闻乐见。 落地直接去的金陵酒店,蔡睿阳安排的人,任阑珊更放心,就把之前报的团取消了。 哪怕是大鹰这边的分店,金陵酒店也始终如一的保持着国风。 “还担心吃不惯呢?没想到能吃到家常菜。”任妈可高兴了,她喝不惯咖啡,吃不惯牛排,更用不了刀叉,典型的华国胃。 任爸小声嘀咕了句什么,看到任妈瞪他,立马闭嘴。 不知道是时差的原因,还是太兴奋,反正除了任阑珊,他们一家子都带着黑眼圈。 两个小的直接起不来床,被强硬穿衣后,窝在保镖叔叔和保镖阿姨怀里倒头接着睡。 有专门的翻译兼导游,他们只需要跟着走就好,一开始都还兴致勃勃,可踏入华国馆后,心情就复杂了。 这里能看到很多的国人,那种内心涌出的悲伤笼罩在所有人的身上,两个小家伙也都安安静静的倾听着讲解。 虽然他们不见得能听得懂。 33b号展厅,展满了华国玉器,万万都想钻进去,看的它垂涎欲滴。 “是那个小玉壶,不是……是盏,为什么要把它卖了,好可怜那个小姑娘。”任妈有些激动。 任阑珊:“这是为了宣传我国的玉器文化,让国际上更多的人了解咱们华国传统历史,是好事。” 那个短视频任阑珊也看了,正是它触动了任阑珊,让反复纠结的她最终下定决心来这里。 任爸任阑微的情绪也很低落。 “明明是咱们的东西却还得跑到国外,隔着玻璃看。”太糟心了。 “33号展厅和95号展厅,都是啊?”任妈看着展厅门口的布局图难受的紧,“这得有多少啊?” 这些任阑珊特意了解过,叹气,“华国馆永久展出的有两千多件,还有两万多的文物被收藏在仓库,会不定时的更换展品,每年还有特展。目前30号展厅就是特展‘晚清百态’,展出的就是华国清末的物品。” “……太不是东西了。”任爸低声咒骂,“那时候多少文物被他们抢走,强盗!无耻盗贼!” 任阑珊点头附和,所以她偷起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本就不属于他们,她只是送它们回家。 “谁让那时华国弱呢!落后就要挨打。”任阑微隔着玻璃抚摸文物,还不忘教育两个小的,“你们可得好好学习,少年强则国强,你们成长国家强大,别的国家才不敢欺负咱们华国。” 轩轩和晶晶哪能体会大人的感受,只是觉得玻璃展柜里的物品好看,不过眼力劲还是有的,看得出大人们情绪不高,那都是乖巧的点头。 95号展厅专门展示华国瓷器唐文化,也是任阑珊的第一目标。 特展收费,两老口死活不同意进去。 “电视剧上看的还不够多?干嘛花钱进去看。” 真品仿品,对他们来说意义不大,就是了解那个时代而已。 反正不乐意给这些强盗送钱,真要看,也是看看那些不一样的,法老啊,木乃伊这些,国内看不到的。 回到一楼餐饮区用餐,人很多,但甜点奶茶这些,任妈他们吃的挺开心。 大鹰博物馆太大,一整天也只是走马观花的看一遍,回到酒店都累坏了。 得到蔡睿阳的消息,任阑珊才用穿梭符来到95号展厅,看着它燃烧炲烬,暗叹可惜。 一次性符箓,烧钱烧能量啊。 监控室的人被收买,夜晚值班的人也被想办法支开,博物馆的监控和安保系统一起被关掉,但时间只有一个小时,太长容易被工作人员发现异常。 这也就是掉包,任阑珊才敢这么行事。若是打劫,这样粗暴的方法,博物馆的人必然要追查,就等着被找上门。 后续想盗走其他的文物,就需要从长计议。 第一次做贼业务不熟练,任阑珊落地时心还在砰砰砰的狂跳,但手上动作不停。 万万收宝物,她放仿品。 95号展厅的唐三彩瓷器,33号展厅的文物,万万激动的合不拢嘴,可惜的是33b展厅的玉器,暂时带不走。 不过没关系,先把宝气吞噬了。 过几天再来。 第181章 大鹰博物馆(一) 一提这事,几人兴致高涨起来,从行李里翻出做好的攻略。 任阑珊也把带回来的京市特产拿出来,是啥,她自己都不清楚,林助理准备的。 两个小的是玩具,任爸的是手表,任妈任阑微的是珍珠项链,看着不起眼,但价格还真就不便宜。 她又给任爸任妈他们的手机换了新号,省得被骚扰。 回来路上,她收到金财的消息,说张裕妈疯了。 当然不是真疯,而是发疯。 李曼在饭菜里下药,药翻了张家人,偷走了他们仅有的五千多,还有张裕妈藏起来的绿水鬼,抱着孩子和孙奕山跑了。 所以,张裕妈现在四处发疯。 李家夫妻俩早在张裕出事时就跑了,至今不见踪影,李家的亲戚倒是遭了殃,气的他们恨不得把不做人的李家三口找出来暴打。 张裕妈还想找任爸任妈他们闹,好赖上任阑珊,但进不去小区,就故技重施守在小区门口。 这也是蔡睿阳给任家搬家的主要原因。 飞机上,任阑珊正闭目养神,蔡睿阳又上线了。 她嘴角抽抽,觉得他有些放飞自我,明明在下属面前,挺端着的,一上线就有种欢脱的既视感。 真的,她脑海里跳出的形象,总是他七八岁的样子,没想到成霸总那么多年,还爱八卦。 不过带给她的消息也确实劲爆。 孙奕山竟然把李曼母女给卖了!!! 原本两人商量的是把闺女卖了,哪知道孙奕山顺手把李曼也卖了。 正当孙奕山拿着赃款想跑路时,得到消息的张家老两口赶了过来,三人扭打成一团。 然后三人都进了医院,又一起进了局子。 这可真是喜闻乐见。 落地直接去的金陵酒店,蔡睿阳安排的人,任阑珊更放心,就把之前报的团取消了。 哪怕是大鹰这边的分店,金陵酒店也始终如一的保持着国风。 “还担心吃不惯呢?没想到能吃到家常菜。”任妈可高兴了,她喝不惯咖啡,吃不惯牛排,更用不了刀叉,典型的华国胃。 任爸小声嘀咕了句什么,看到任妈瞪他,立马闭嘴。 不知道是时差的原因,还是太兴奋,反正除了任阑珊,他们一家子都带着黑眼圈。 两个小的直接起不来床,被强硬穿衣后,窝在保镖叔叔和保镖阿姨怀里倒头接着睡。 有专门的翻译兼导游,他们只需要跟着走就好,一开始都还兴致勃勃,可踏入华国馆后,心情就复杂了。 这里能看到很多的国人,那种内心涌出的悲伤笼罩在所有人的身上,两个小家伙也都安安静静的倾听着讲解。 虽然他们不见得能听得懂。 33b号展厅,展满了华国玉器,万万都想钻进去,看的它垂涎欲滴。 “是那个小玉壶,不是……是盏,为什么要把它卖了,好可怜那个小姑娘。”任妈有些激动。 任阑珊:“这是为了宣传我国的玉器文化,让国际上更多的人了解咱们华国传统历史,是好事。” 那个短视频任阑珊也看了,正是它触动了任阑珊,让反复纠结的她最终下定决心来这里。 任爸任阑微的情绪也很低落。 “明明是咱们的东西却还得跑到国外,隔着玻璃看。”太糟心了。 “33号展厅和95号展厅,都是啊?”任妈看着展厅门口的布局图难受的紧,“这得有多少啊?” 这些任阑珊特意了解过,叹气,“华国馆永久展出的有两千多件,还有两万多的文物被收藏在仓库,会不定时的更换展品,每年还有特展。目前30号展厅就是特展‘晚清百态’,展出的就是华国清末的物品。” “……太不是东西了。”任爸低声咒骂,“那时候多少文物被他们抢走,强盗!无耻盗贼!” 任阑珊点头附和,所以她偷起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本就不属于他们,她只是送它们回家。 “谁让那时华国弱呢!落后就要挨打。”任阑微隔着玻璃抚摸文物,还不忘教育两个小的,“你们可得好好学习,少年强则国强,你们成长国家强大,别的国家才不敢欺负咱们华国。” 轩轩和晶晶哪能体会大人的感受,只是觉得玻璃展柜里的物品好看,不过眼力劲还是有的,看得出大人们情绪不高,那都是乖巧的点头。 95号展厅专门展示华国瓷器唐文化,也是任阑珊的第一目标。 特展收费,两老口死活不同意进去。 “电视剧上看的还不够多?干嘛花钱进去看。” 真品仿品,对他们来说意义不大,就是了解那个时代而已。 反正不乐意给这些强盗送钱,真要看,也是看看那些不一样的,法老啊,木乃伊这些,国内看不到的。 回到一楼餐饮区用餐,人很多,但甜点奶茶这些,任妈他们吃的挺开心。 大鹰博物馆太大,一整天也只是走马观花的看一遍,回到酒店都累坏了。 得到蔡睿阳的消息,任阑珊才用穿梭符来到95号展厅,看着它燃烧炲烬,暗叹可惜。 一次性符箓,烧钱烧能量啊。 监控室的人被收买,夜晚值班的人也被想办法支开,博物馆的监控和安保系统一起被关掉,但时间只有一个小时,太长容易被工作人员发现异常。 这也就是掉包,任阑珊才敢这么行事。若是打劫,这样粗暴的方法,博物馆的人必然要追查,就等着被找上门。 后续想盗走其他的文物,就需要从长计议。 第一次做贼业务不熟练,任阑珊落地时心还在砰砰砰的狂跳,但手上动作不停。 万万收宝物,她放仿品。 95号展厅的唐三彩瓷器,33号展厅的文物,万万激动的合不拢嘴,可惜的是33b展厅的玉器,暂时带不走。 不过没关系,先把宝气吞噬了。 过几天再来。 第182章 大鹰博物馆(二) 任阑珊没有留恋,利用穿梭符回到酒店,良久才平复好激动的心情。 万万也高兴,又是一千多件古董,就算不让它吞噬也没关系,博物馆几百万件,它不差这几件。 蓦地,万万大笑:“鱼儿落网了。” 真的,任阑珊眼中带喜,双喜临门呀。 旋即利用时光门,回到八零,再中转到四合院。 她没有直接现身,而是让万万把头领弄了过来,看着头发花白,全身散发着枯朽气息,仿佛下一瞬就能殡天的老头。 她默然了。 这么大岁数了,汲汲营营到底图什么? 于泽知却先桀桀的笑起来,声音粗粝沙哑,目光灼灼:“你能穿越时空?这可太好了!” 身在鹰国的人突然出现在这里,“这世上果然存在修仙,那也一定可以长生不老。” “我知道你喜欢钱,喜欢古董?这些,我都可以给你,那些宝物我也可以拱手相让,只要你助我长生即可,如何?” 任阑珊挑眉:“……”怕不是神经病? 万万却是蹦到于泽知身上,扫了一圈:“快死了,最后的疯狂。” 怪不得呢,那她是不是要换个人选?浪费养生丹呀。 看出任阑珊的嫌弃,于泽知声音带着急切:“小姑娘帮我,我可以满足你所有的愿望,钱,权,男人。我名下资产近百亿,也可以全给你。” “还有,郑庚礼是你什么人?我是他义弟,咱们是一家人,我手里有他的旧物,只要你助我,我就把它们给你。” 小老头的旧物? 任阑珊这才饶有兴致的打量他,心里问万万,“被契约者死了,名额是不是就空出来了?没有次数限制?” “没限制,死了可以再契约人。” 任阑珊拿出一颗糖豆,她儿子的零嘴,让万万打上神契,塞进他嘴里。 “你说的旧物是什么?” 于泽知先是痛苦的呻吟挣扎,片刻后,眼神逐渐平复,一脸恭敬的看着任阑珊,如实回答:“一封信,一把瑞士银行的钥匙,郭敬军留下的。当年他易容成大哥,顶着郑少虞的身份来到鹰国,没多久就用金蝉脱壳之计脱了身。” “当时,他留下了那封信和钥匙,本是留给青檀母子的,被我拦截下来。信我看过,是让青檀想办法把钥匙送回华国,给郑家大少。” 任阑珊:“信呢?还有钥匙。” 于泽知:“信没带,钥匙在我身上,东西我已经取出来,是一枚印章。” 他一直以为这些和宝藏有关,都随身带着,回华国的第一时间也是去瑞士银行取东西。 万万从于泽知身上搜出印章和钥匙,任阑珊把它们收起来。 她还想着剩下的三人该选谁,新上任好仆从——于泽知,主动献策。 他一生收有三十五个义子。 至今仍存活的有十人。 于四,冷静自持,能力出众且重情,关键是能服众,搂钱一把好手,名副其实的钱袋子。 如今整个山雨楼都在他的掌控中。 于七,武力值高,打手兼保镖,就是爱钱,小毛病无伤大雅。 于十,黑客高手,不敢说最强,也绝对是几的序列。 可以说,掌握了这三人,山雨楼就彻底掌控在她手里。 不过,于四并不在这,留在鹰国的大本营。 黑客? 任阑珊眸子一亮,有了他在,大鹰博物馆的报警系统和监控系统岂不是虚设? 她已经看到地下收藏室在向她招手,几百万的文物,想想就激动。 便让万万把那两人弄了过来,强行缔结契约。 其他的人都陷入地下室的幻阵,会做一场噩梦,重新经历心里最害怕的梦魇。 封口和后续解决的事,她就不必操心。 于泽知感知着身体的变化,看向任阑珊的眼里有尊敬有狂热,在契约的加持下,重获青春的诱惑下,脑子里只有办好差事,获得主人认可和奖赏这一个念头。 “主人放心,一切有我。” 任阑珊回到八零并没有露面,只是把钥匙放在小老头房间,至于印章……根本带不过。 她尝试过,回到现世,它仍在自己手心。 一到八零,它就消失。 想来这个时空的印章仍存在,所以带不过来。也没事,有钥匙,让小老头自己去瑞士银行取,也是一样的。 留下纸条,她便再次回了现世。 她需要好好休息。 翌日一大早,任阑珊是被她妈摇醒的,“快起床,今天要去三个景点呢,时间紧。” 任阑珊翻个身,不想动:“旅游是为了放松休假,又不是急行军,不用那么赶,这酒店定了一个星期,你们慢慢玩,不够再续一个星期。” 她的产业,她说的算。 我们?“你不去?”小闺女不一起,她有些心慌。 任阑珊慵懒的伸个懒腰,“我今天还有事,你们自己玩,有孙姐他们呢。真遇见事也不用慌,给我打电话,我来解决。” 于四已经在隔壁等她,来的倒是还挺快。 那行,任妈也知道闺女如今生意做的大,事忙。想到那几个保镖都是退伍军人,安全感瞬间点满。 不知道于泽知如何与于四说的,反正于四很配合,行事也是干脆利落。 契约,送信,没有一句废话。 任阑珊只是扫了几眼就收了起来,说起博物馆的事。 于四毫不犹豫的点头:“没问题,交给我。” 整个过程没超过五分,然后人就走了。 任阑珊以为要等几天,结果下午就有了消息,晚上就可以行动。 这行动力杠杠的。 任阑珊听着于四的布置,暗暗咂舌,看来搬空博物馆有望,但还是叮嘱道:“尾巴要扫干净。” 博物馆的安保很容易突破,难得是一扫而空后,这事必然引起鹰国的震怒,这不仅是难以估量的损失,更事关国家尊严。 尾巴不扫干净,那可就是国际大事件。 “您放心,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只会是他们内部人员的监守自盗,地下储藏室几百万件藏品,丢失一些,博物馆也不可能立刻发现。” “录入且有资料可查询的展品,不过三百多万件。那些没有录入的古董就是丢了,他们也无从知道,绝对可以神不知鬼不觉。” 第182章 大鹰博物馆(二) 任阑珊没有留恋,利用穿梭符回到酒店,良久才平复好激动的心情。 万万也高兴,又是一千多件古董,就算不让它吞噬也没关系,博物馆几百万件,它不差这几件。 蓦地,万万大笑:“鱼儿落网了。” 真的,任阑珊眼中带喜,双喜临门呀。 旋即利用时光门,回到八零,再中转到四合院。 她没有直接现身,而是让万万把头领弄了过来,看着头发花白,全身散发着枯朽气息,仿佛下一瞬就能殡天的老头。 她默然了。 这么大岁数了,汲汲营营到底图什么? 于泽知却先桀桀的笑起来,声音粗粝沙哑,目光灼灼:“你能穿越时空?这可太好了!” 身在鹰国的人突然出现在这里,“这世上果然存在修仙,那也一定可以长生不老。” “我知道你喜欢钱,喜欢古董?这些,我都可以给你,那些宝物我也可以拱手相让,只要你助我长生即可,如何?” 任阑珊挑眉:“……”怕不是神经病? 万万却是蹦到于泽知身上,扫了一圈:“快死了,最后的疯狂。” 怪不得呢,那她是不是要换个人选?浪费养生丹呀。 看出任阑珊的嫌弃,于泽知声音带着急切:“小姑娘帮我,我可以满足你所有的愿望,钱,权,男人。我名下资产近百亿,也可以全给你。” “还有,郑庚礼是你什么人?我是他义弟,咱们是一家人,我手里有他的旧物,只要你助我,我就把它们给你。” 小老头的旧物? 任阑珊这才饶有兴致的打量他,心里问万万,“被契约者死了,名额是不是就空出来了?没有次数限制?” “没限制,死了可以再契约人。” 任阑珊拿出一颗糖豆,她儿子的零嘴,让万万打上神契,塞进他嘴里。 “你说的旧物是什么?” 于泽知先是痛苦的呻吟挣扎,片刻后,眼神逐渐平复,一脸恭敬的看着任阑珊,如实回答:“一封信,一把瑞士银行的钥匙,郭敬军留下的。当年他易容成大哥,顶着郑少虞的身份来到鹰国,没多久就用金蝉脱壳之计脱了身。” “当时,他留下了那封信和钥匙,本是留给青檀母子的,被我拦截下来。信我看过,是让青檀想办法把钥匙送回华国,给郑家大少。” 任阑珊:“信呢?还有钥匙。” 于泽知:“信没带,钥匙在我身上,东西我已经取出来,是一枚印章。” 他一直以为这些和宝藏有关,都随身带着,回华国的第一时间也是去瑞士银行取东西。 万万从于泽知身上搜出印章和钥匙,任阑珊把它们收起来。 她还想着剩下的三人该选谁,新上任好仆从——于泽知,主动献策。 他一生收有三十五个义子。 至今仍存活的有十人。 于四,冷静自持,能力出众且重情,关键是能服众,搂钱一把好手,名副其实的钱袋子。 如今整个山雨楼都在他的掌控中。 于七,武力值高,打手兼保镖,就是爱钱,小毛病无伤大雅。 于十,黑客高手,不敢说最强,也绝对是几的序列。 可以说,掌握了这三人,山雨楼就彻底掌控在她手里。 不过,于四并不在这,留在鹰国的大本营。 黑客? 任阑珊眸子一亮,有了他在,大鹰博物馆的报警系统和监控系统岂不是虚设? 她已经看到地下收藏室在向她招手,几百万的文物,想想就激动。 便让万万把那两人弄了过来,强行缔结契约。 其他的人都陷入地下室的幻阵,会做一场噩梦,重新经历心里最害怕的梦魇。 封口和后续解决的事,她就不必操心。 于泽知感知着身体的变化,看向任阑珊的眼里有尊敬有狂热,在契约的加持下,重获青春的诱惑下,脑子里只有办好差事,获得主人认可和奖赏这一个念头。 “主人放心,一切有我。” 任阑珊回到八零并没有露面,只是把钥匙放在小老头房间,至于印章……根本带不过。 她尝试过,回到现世,它仍在自己手心。 一到八零,它就消失。 想来这个时空的印章仍存在,所以带不过来。也没事,有钥匙,让小老头自己去瑞士银行取,也是一样的。 留下纸条,她便再次回了现世。 她需要好好休息。 翌日一大早,任阑珊是被她妈摇醒的,“快起床,今天要去三个景点呢,时间紧。” 任阑珊翻个身,不想动:“旅游是为了放松休假,又不是急行军,不用那么赶,这酒店定了一个星期,你们慢慢玩,不够再续一个星期。” 她的产业,她说的算。 我们?“你不去?”小闺女不一起,她有些心慌。 任阑珊慵懒的伸个懒腰,“我今天还有事,你们自己玩,有孙姐他们呢。真遇见事也不用慌,给我打电话,我来解决。” 于四已经在隔壁等她,来的倒是还挺快。 那行,任妈也知道闺女如今生意做的大,事忙。想到那几个保镖都是退伍军人,安全感瞬间点满。 不知道于泽知如何与于四说的,反正于四很配合,行事也是干脆利落。 契约,送信,没有一句废话。 任阑珊只是扫了几眼就收了起来,说起博物馆的事。 于四毫不犹豫的点头:“没问题,交给我。” 整个过程没超过五分,然后人就走了。 任阑珊以为要等几天,结果下午就有了消息,晚上就可以行动。 这行动力杠杠的。 任阑珊听着于四的布置,暗暗咂舌,看来搬空博物馆有望,但还是叮嘱道:“尾巴要扫干净。” 博物馆的安保很容易突破,难得是一扫而空后,这事必然引起鹰国的震怒,这不仅是难以估量的损失,更事关国家尊严。 尾巴不扫干净,那可就是国际大事件。 “您放心,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只会是他们内部人员的监守自盗,地下储藏室几百万件藏品,丢失一些,博物馆也不可能立刻发现。” “录入且有资料可查询的展品,不过三百多万件。那些没有录入的古董就是丢了,他们也无从知道,绝对可以神不知鬼不觉。” 第183章 大鹰博物馆(三) 任阑珊轻咳一声,“还是要谨慎,我拿的会有点多。” 若是可能,她打算掏空整个博物馆。 于四沉默良久,问:“需要人同行,帮您搬东西吗?” 任阑珊就问万万,“空间其他人能进吗?” “被契约的人可以,其他人不行。” 那也够了。 不过任阑珊并没有立刻行动,按说于四的计划很缜密,配合她的穿梭符,于十的黑客技术。 此行,必然顺利。 但蔡睿阳的话,始终让她心上蒙着一层阴影,那种紧迫感如影随形。 她让蔡睿阳和于四给她准备大量物资,衣食行各种物资都不能少,尤其是粮食和药品。 还有十几箱金条和十几箱银条,什么时候它们都是硬通货。 于四还给准备了一批枪支弹药,会不会用的,先囤起来再说。 反正空间如今无限大。 万万的本体万宝斋,一楼修复好后,好处不仅仅是有了神契,附赠的空间也再次进化,里面的那片黑土地,被她种上不少珍贵药材。 她已和万万灵魂绑定,也就是说哪怕她真死了,也能随万万去附体重生。 也算是为自己做个双重保险。 接下来几天,任阑珊让自己处于放松的状态,等着各种物资的到位,顺便陪着家人旅游。 直到把他们送上飞机。 她才道:“我还有事需要滞留鹰国一段时间,若是生意顺利,我会尽快回去,你们不用担心。” 晚上,空间内,双方人马第一次碰头。 彼此陌生却都保持着友善,仿佛之前的隔空交手并不存在。 任阑珊将他们聚集一起,一是需要劳力,二是需要他们彼此认识一下,也方便后续更好合作。 白日里人群攒动的博物馆,此时一片寂静,视野漆黑中,任阑珊落地博物馆。 留下蔡睿阳一行人,让他们把上面楼层的展品收集到一起,她自己则是来到地下储藏室。 其实这里的安保设施很简单,只需要一张门卡一把钥匙就可以打开,甚至可以通过访问权限把一些信息给删除。 这也是博物馆监守自盗的事,层出不穷的原因。 八百多万件的文物,只有三百多万物品有详细的描述、编号和多角度的照片。 其他的都只是杂乱的堆放这里而已,别说妥善保管,甚至都没有编目。 这些国宝,好点的待遇,就是给个序号,放在明面上的展柜,供人欣赏。 更多的,还是被锁在这暗无天日的储藏室里生灰,很是让人心痛。 将华国的国宝小心收进一楼,其他的通通打包收进空间。 随后任阑珊从底层开始收,一层一层的扫,五层下来,额头布满汗珠。 把蔡睿阳他们送去空间,任阑珊望着空荡荡的博物院豪情万丈。 同时也为自己当初的幼稚想法而笑,早知可以这样,她费力做仿品干啥? 简直多此一举。 使用穿梭符回到酒店,任阑珊把于四送了出来,才又利用时光门回到四合院,把其他人也都送出空间。 “终于了却一件心事。”任阑珊回到金陵酒店,舒服的躺在床上对万万道,“吞噬可以,但华国的不行。” 知道知道,几百万件藏品,它差那几件吗? 翌日,机场贵宾室。 任阑珊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看着电影,于四突然上线,“老板,机场被封锁了,需要用私人飞机送你回去吗?” “不用。”任阑珊丝毫不在,反而兴致勃勃的调出新闻频道,其实不用特意去调。 经过几个小时的酝酿,大鹰博物馆一夜之间被搬空的事,早就登上鹰国乃至全世界的头条。 更多的是怀疑之声,觉得是恶作剧。 要知道,那可是八百多万件,而不是八百多件,光是搬运就是大工程。 那么大动静,博物馆的人是死的嘛,怎么可能没察觉? 就算工作人员都被放倒了,可如何运走展品呢?又把它们藏哪里?这些都是问题。 所以认为是恶作剧的人占了大多数。 直到一些勇士偷溜进去,把空荡荡的博物馆拍给大家看,虽然很快被博物馆的工作人员驱逐出去。 但这事,彻底被捅破。 见此,鹰国皇室也不再遮掩,先是言辞激烈的抨击这件事,并表示绝不会善罢甘休,同时封锁了所有的机场,准备彻查。 任阑珊并不在意,她真想走,他们根本拦不住,但没必要。 她去博物馆可是一个星期前的事情,之后一直在游玩,滞留也是为了洽谈生意。 她只是一个正常的游客加访客而已。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鹰国当局迫于各国压力只坚持了三天,就被迫开放机场。 但所有的行李都要检查。 对此任阑珊极坦荡,极配合,主动打开行李箱,除了免税店买的一些奢侈品,也就一些衣物,正常的不得了。 机场自然放行,其实搜查者也不上心,不是说不想找回宝物,但那是几百万件展品,不是一个小小的行李箱能带走的。 这更多的是在向全世界表达他们的态度和决心。 曾经,大鹰博物馆带给他们多少的荣光,那么现在,就遭受多大的嘲笑。 面对鹰国的质问,以华国为首,那些被侵略抢走大量国宝的国家齐心协力讨伐鹰国,谴责大鹰博物馆的不作为,弄丢了各种的国宝。 “珊珊回来了,你刚从鹰国回来,有没有什么新消息?到底是谁偷的?” 任阑珊刚到家,才坐到沙发上,任妈就拿着手机过来,她正和李大姨视频聊天呢。 一听这话题,视频那头的好多人都凑进李大姨手机镜头里,均是一脸好奇,七嘴八舌。 “该,也不知道哪位神偷如此厉害?” “鹰国这次丢大人了。” “那么多文物到底哪儿去了?” 任阑珊义正言辞,“怎么能是偷呢?明明是拿,那些本来就不属于鹰国!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不过博物馆确实被搬空了。我的航班都被迫延迟三天,但没用,还没找回去。” “对对对,确实是拿!这要是咱华国人干的就好了,想想就激动。” “肯定是咱们的……那什么龙组之类的特殊部队干的,小说上不都是这么写的?” …… 任阑珊虽然不累,但受不了大妈们的叽叽喳喳,直接尿遁。 第183章 大鹰博物馆(三) 任阑珊轻咳一声,“还是要谨慎,我拿的会有点多。” 若是可能,她打算掏空整个博物馆。 于四沉默良久,问:“需要人同行,帮您搬东西吗?” 任阑珊就问万万,“空间其他人能进吗?” “被契约的人可以,其他人不行。” 那也够了。 不过任阑珊并没有立刻行动,按说于四的计划很缜密,配合她的穿梭符,于十的黑客技术。 此行,必然顺利。 但蔡睿阳的话,始终让她心上蒙着一层阴影,那种紧迫感如影随形。 她让蔡睿阳和于四给她准备大量物资,衣食行各种物资都不能少,尤其是粮食和药品。 还有十几箱金条和十几箱银条,什么时候它们都是硬通货。 于四还给准备了一批枪支弹药,会不会用的,先囤起来再说。 反正空间如今无限大。 万万的本体万宝斋,一楼修复好后,好处不仅仅是有了神契,附赠的空间也再次进化,里面的那片黑土地,被她种上不少珍贵药材。 她已和万万灵魂绑定,也就是说哪怕她真死了,也能随万万去附体重生。 也算是为自己做个双重保险。 接下来几天,任阑珊让自己处于放松的状态,等着各种物资的到位,顺便陪着家人旅游。 直到把他们送上飞机。 她才道:“我还有事需要滞留鹰国一段时间,若是生意顺利,我会尽快回去,你们不用担心。” 晚上,空间内,双方人马第一次碰头。 彼此陌生却都保持着友善,仿佛之前的隔空交手并不存在。 任阑珊将他们聚集一起,一是需要劳力,二是需要他们彼此认识一下,也方便后续更好合作。 白日里人群攒动的博物馆,此时一片寂静,视野漆黑中,任阑珊落地博物馆。 留下蔡睿阳一行人,让他们把上面楼层的展品收集到一起,她自己则是来到地下储藏室。 其实这里的安保设施很简单,只需要一张门卡一把钥匙就可以打开,甚至可以通过访问权限把一些信息给删除。 这也是博物馆监守自盗的事,层出不穷的原因。 八百多万件的文物,只有三百多万物品有详细的描述、编号和多角度的照片。 其他的都只是杂乱的堆放这里而已,别说妥善保管,甚至都没有编目。 这些国宝,好点的待遇,就是给个序号,放在明面上的展柜,供人欣赏。 更多的,还是被锁在这暗无天日的储藏室里生灰,很是让人心痛。 将华国的国宝小心收进一楼,其他的通通打包收进空间。 随后任阑珊从底层开始收,一层一层的扫,五层下来,额头布满汗珠。 把蔡睿阳他们送去空间,任阑珊望着空荡荡的博物院豪情万丈。 同时也为自己当初的幼稚想法而笑,早知可以这样,她费力做仿品干啥? 简直多此一举。 使用穿梭符回到酒店,任阑珊把于四送了出来,才又利用时光门回到四合院,把其他人也都送出空间。 “终于了却一件心事。”任阑珊回到金陵酒店,舒服的躺在床上对万万道,“吞噬可以,但华国的不行。” 知道知道,几百万件藏品,它差那几件吗? 翌日,机场贵宾室。 任阑珊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看着电影,于四突然上线,“老板,机场被封锁了,需要用私人飞机送你回去吗?” “不用。”任阑珊丝毫不在,反而兴致勃勃的调出新闻频道,其实不用特意去调。 经过几个小时的酝酿,大鹰博物馆一夜之间被搬空的事,早就登上鹰国乃至全世界的头条。 更多的是怀疑之声,觉得是恶作剧。 要知道,那可是八百多万件,而不是八百多件,光是搬运就是大工程。 那么大动静,博物馆的人是死的嘛,怎么可能没察觉? 就算工作人员都被放倒了,可如何运走展品呢?又把它们藏哪里?这些都是问题。 所以认为是恶作剧的人占了大多数。 直到一些勇士偷溜进去,把空荡荡的博物馆拍给大家看,虽然很快被博物馆的工作人员驱逐出去。 但这事,彻底被捅破。 见此,鹰国皇室也不再遮掩,先是言辞激烈的抨击这件事,并表示绝不会善罢甘休,同时封锁了所有的机场,准备彻查。 任阑珊并不在意,她真想走,他们根本拦不住,但没必要。 她去博物馆可是一个星期前的事情,之后一直在游玩,滞留也是为了洽谈生意。 她只是一个正常的游客加访客而已。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鹰国当局迫于各国压力只坚持了三天,就被迫开放机场。 但所有的行李都要检查。 对此任阑珊极坦荡,极配合,主动打开行李箱,除了免税店买的一些奢侈品,也就一些衣物,正常的不得了。 机场自然放行,其实搜查者也不上心,不是说不想找回宝物,但那是几百万件展品,不是一个小小的行李箱能带走的。 这更多的是在向全世界表达他们的态度和决心。 曾经,大鹰博物馆带给他们多少的荣光,那么现在,就遭受多大的嘲笑。 面对鹰国的质问,以华国为首,那些被侵略抢走大量国宝的国家齐心协力讨伐鹰国,谴责大鹰博物馆的不作为,弄丢了各种的国宝。 “珊珊回来了,你刚从鹰国回来,有没有什么新消息?到底是谁偷的?” 任阑珊刚到家,才坐到沙发上,任妈就拿着手机过来,她正和李大姨视频聊天呢。 一听这话题,视频那头的好多人都凑进李大姨手机镜头里,均是一脸好奇,七嘴八舌。 “该,也不知道哪位神偷如此厉害?” “鹰国这次丢大人了。” “那么多文物到底哪儿去了?” 任阑珊义正言辞,“怎么能是偷呢?明明是拿,那些本来就不属于鹰国!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不过博物馆确实被搬空了。我的航班都被迫延迟三天,但没用,还没找回去。” “对对对,确实是拿!这要是咱华国人干的就好了,想想就激动。” “肯定是咱们的……那什么龙组之类的特殊部队干的,小说上不都是这么写的?” …… 任阑珊虽然不累,但受不了大妈们的叽叽喳喳,直接尿遁。 第184章 年 祁宅后花园。 两个身着破旧褂子的汉子,鬼鬼祟祟的从墙头翻进来。 其中一黑脸汉子,一马当先就想往里冲,被身后汉子扯住衣角,“海哥,要不还是算了。这七小姐不好得罪,听说她有鹰国皇室血统,她外婆是什么公主啥的,这又是鹰租界,要是被抓,咱们会没命的。” 海哥心里一突,还是强撑着道:“偷的就是她假洋鬼子,呸,这群畜牲,顺子你忘了柳杏的事了?那群狗?娘?养的玩意,糟蹋了多少姑娘。” 顺子嘀咕:“刘大娘说,这位七小姐挺好的,自她在这定居后,其他的洋鬼子都不敢在这一片撒野,怕惹到她挨打。” 半年前,有个小日本调戏她家女仆,她直接开枪打断了那人的腿,事闹的很大,可人家愣是啥事没有。 鹰领事馆和警察署都护着那位姑奶奶,后来那人叫嚣着要她好看,结果第二天死在自己家里,切腹自尽。 小日本恨她恨得牙痒痒,几次刺杀,人家啥事也没有,咱们来这不是送菜吗? 海哥一哆嗦,半晌,“我……我也没想伤人,就是求财……咱们都揭不开锅了,再不搞钱,孩子们吃啥……你怎么了?” 见顺子突然直直的看着他后面,还对他猛眨眼,海哥先是一愣,旋即身子僵硬,转身。 夭寿哦! 只见头发花白的老者,正笑眯眯的看着两人,“二位缺钱缺粮食?我家小姐送你们一场造化,如何?” 两人:完蛋了。 “小姐,人已经扔在车厢里,那些孩子,任九也会去把他们带回庄园。”刚好麦收,那边缺劳力。 车内,任阑珊轻“嗯”一声,吩咐司机:“走。” 庄园那边,还有人等着她呢,想到那人的身份,她揉揉眉心。 “姐姐这么累,下次就别来接我了。”杨文瑶关切的看着任阑珊,“让于爷爷来就好。” 任阑珊眉心一跳,“也不全是因为你,典当行收到一批不错的古董,让我来看看。”他们拿她当肥羊宰,她刚好顺势蹭一波宝气。 虽然仍是联系不上万万,但宝气,它是照吸不误。 哪怕过了一年,每次杨文瑶喊她姐姐,她还是觉得别扭。 缘分真是奇妙的东西,兜兜转转,她竟然在三零年代遇到了秦外婆。 是的,眼前这位和她有六七分相似的姑娘,就是八零年“任阑珊”的亲外婆。 彼时,她父亲为了还债,正准备把她卖给青楼,她一开始只是觉得那姑娘面善,便驻足酒楼窗前观看。 待听到杨文瑶这个名字,她瞬间记起杨文瑶是谁,便让于泽知将人救下。 杨父本来还想狮子大开口,但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只要了十块大洋。 任阑珊他们是一年半前来到三零年代的。 说起来,都是泪。 不过是饭后无事,想去鹰国的城堡散个步,看看新得的产业。 哪知道一踏出门,看到的竟是满地尸体。 吓的她忍不住尖叫一声,恰逢于泽知在附近,听到她的叫声,立刻赶了过来,没有一丝迟疑的冲进时光门。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两人一起被困这里了。 之前万万说过,这时光门除了她,其他人触之即死,可于泽知却完好无损的跟了过来。 不知道是神契的原因,还是万万升级之故,但其实都不重要。 问题是,时光门它打——不——开——了。偏偏,万万在恢复本体,根本联系不上。 他们只好想办法在这里生存下去,好在空间里物资充足,都是她陆续囤的,为的就是应付突如其来的意外。 蔡睿阳的话,如同只落地一只的靴子,总是萦绕她心头,原来是应验在这里。 他们当时所在地是一片废墟,显然刚被炮火洗礼,他们在废墟里翻找出一些残破的行李。 也大概弄明白了,他们是穿到了1933年的东三省,这里是码头,刚经历一场战役。 在码头废墟里,他们还真找到一些有用的证件。 最终,任阑珊选择了那个归国华裔,祈娜莎。 祖母是鹰国人,和鹰国皇室还沾那么点边,祖父与父母都是华国人,她有着四分之一的鹰国血统。 祈娜莎一个无知无畏,为了真爱逃婚的少女,跟随心上人的脚步,毅然决然的踏上华国。 本是一腔真心奔向爱人,哪知道一登陆就死在了炮火里。 此时战火纷飞,鹰国籍华裔的身份,于她刚好,乃是行走的保护伞。 至于样貌,咳咳,只有四分之一血脉,偏向华人那不是很正常嘛。 那位丽莎姑娘也不傻,知道华国还在打仗,就带上她祖母和鹰国国王的照片,她和祖母的照片,给自己做护身符。 就是太倒霉,死无全尸。 任阑珊直接用电脑,把丽娜姑娘换成自己,手握这样的照片顺利找上了鹰国领事馆的负责人。 她鹰语不好没事,有于泽知在。 娇贵高傲的贵族小姐,出门带管家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嘛。 就算他们写信给鹰国,询问这事,一来一回,也要大半年时间,再说了丽娜姑娘也确实是来了华国。 有合照在,任阑珊得到了最好的待遇。 东三省沦陷,她自然不会留在那里,就辗转来了京市这边。 有钱有身份,她顺利在鹰租界落脚。 还买了一片山林,建了庄园。 车子刚到门口,大门就被打开,一路畅行无阻。 “七小姐,久闻大名。”季先生一听到动静,就走了出来,看着任阑珊拱手道谢,“多谢施药相赠。” 眼睛却是灼灼的看着周围的娃娃兵。 大的不过十七八,还有个小的最多十四岁,个个身手了得,还训练有素,令行禁止。 好手段。 一点不输正规军。 不,现在的好多正规军,粮饷不足疏于训练,枪支弹药也都缺少,战斗力真不一定比得上他们。 “七小姐大善,给了这些孤儿一条好出路。”这样招兵买马,真的只为了自保吗? 别看人数不多,武器配置却不少,据他的观察,可以说人人有枪,步枪是基本,轻机枪重机枪也不少,城墙上还布置着炮台,挺隐晦,但他一眼就看得出。 杀伤力不小。 若是他们的部队能有这么好的装备,也不会损失那么惨重。 望着任阑珊,他眸子闪烁。 这一年多以来,任阑珊创办了好几个善堂,专门收留孤儿,交由于泽知训练。 之所以选择这个年龄段,是因为年纪小,容易洗脑,学习能力也强,别看他们年龄小长的稚嫩,个个都见过血。 这附近的土匪窝,在于泽知的指挥下,全都被剿。 第184章 年 祁宅后花园。 两个身着破旧褂子的汉子,鬼鬼祟祟的从墙头翻进来。 其中一黑脸汉子,一马当先就想往里冲,被身后汉子扯住衣角,“海哥,要不还是算了。这七小姐不好得罪,听说她有鹰国皇室血统,她外婆是什么公主啥的,这又是鹰租界,要是被抓,咱们会没命的。” 海哥心里一突,还是强撑着道:“偷的就是她假洋鬼子,呸,这群畜牲,顺子你忘了柳杏的事了?那群狗?娘?养的玩意,糟蹋了多少姑娘。” 顺子嘀咕:“刘大娘说,这位七小姐挺好的,自她在这定居后,其他的洋鬼子都不敢在这一片撒野,怕惹到她挨打。” 半年前,有个小日本调戏她家女仆,她直接开枪打断了那人的腿,事闹的很大,可人家愣是啥事没有。 鹰领事馆和警察署都护着那位姑奶奶,后来那人叫嚣着要她好看,结果第二天死在自己家里,切腹自尽。 小日本恨她恨得牙痒痒,几次刺杀,人家啥事也没有,咱们来这不是送菜吗? 海哥一哆嗦,半晌,“我……我也没想伤人,就是求财……咱们都揭不开锅了,再不搞钱,孩子们吃啥……你怎么了?” 见顺子突然直直的看着他后面,还对他猛眨眼,海哥先是一愣,旋即身子僵硬,转身。 夭寿哦! 只见头发花白的老者,正笑眯眯的看着两人,“二位缺钱缺粮食?我家小姐送你们一场造化,如何?” 两人:完蛋了。 “小姐,人已经扔在车厢里,那些孩子,任九也会去把他们带回庄园。”刚好麦收,那边缺劳力。 车内,任阑珊轻“嗯”一声,吩咐司机:“走。” 庄园那边,还有人等着她呢,想到那人的身份,她揉揉眉心。 “姐姐这么累,下次就别来接我了。”杨文瑶关切的看着任阑珊,“让于爷爷来就好。” 任阑珊眉心一跳,“也不全是因为你,典当行收到一批不错的古董,让我来看看。”他们拿她当肥羊宰,她刚好顺势蹭一波宝气。 虽然仍是联系不上万万,但宝气,它是照吸不误。 哪怕过了一年,每次杨文瑶喊她姐姐,她还是觉得别扭。 缘分真是奇妙的东西,兜兜转转,她竟然在三零年代遇到了秦外婆。 是的,眼前这位和她有六七分相似的姑娘,就是八零年“任阑珊”的亲外婆。 彼时,她父亲为了还债,正准备把她卖给青楼,她一开始只是觉得那姑娘面善,便驻足酒楼窗前观看。 待听到杨文瑶这个名字,她瞬间记起杨文瑶是谁,便让于泽知将人救下。 杨父本来还想狮子大开口,但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只要了十块大洋。 任阑珊他们是一年半前来到三零年代的。 说起来,都是泪。 不过是饭后无事,想去鹰国的城堡散个步,看看新得的产业。 哪知道一踏出门,看到的竟是满地尸体。 吓的她忍不住尖叫一声,恰逢于泽知在附近,听到她的叫声,立刻赶了过来,没有一丝迟疑的冲进时光门。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两人一起被困这里了。 之前万万说过,这时光门除了她,其他人触之即死,可于泽知却完好无损的跟了过来。 不知道是神契的原因,还是万万升级之故,但其实都不重要。 问题是,时光门它打——不——开——了。偏偏,万万在恢复本体,根本联系不上。 他们只好想办法在这里生存下去,好在空间里物资充足,都是她陆续囤的,为的就是应付突如其来的意外。 蔡睿阳的话,如同只落地一只的靴子,总是萦绕她心头,原来是应验在这里。 他们当时所在地是一片废墟,显然刚被炮火洗礼,他们在废墟里翻找出一些残破的行李。 也大概弄明白了,他们是穿到了1933年的东三省,这里是码头,刚经历一场战役。 在码头废墟里,他们还真找到一些有用的证件。 最终,任阑珊选择了那个归国华裔,祈娜莎。 祖母是鹰国人,和鹰国皇室还沾那么点边,祖父与父母都是华国人,她有着四分之一的鹰国血统。 祈娜莎一个无知无畏,为了真爱逃婚的少女,跟随心上人的脚步,毅然决然的踏上华国。 本是一腔真心奔向爱人,哪知道一登陆就死在了炮火里。 此时战火纷飞,鹰国籍华裔的身份,于她刚好,乃是行走的保护伞。 至于样貌,咳咳,只有四分之一血脉,偏向华人那不是很正常嘛。 那位丽莎姑娘也不傻,知道华国还在打仗,就带上她祖母和鹰国国王的照片,她和祖母的照片,给自己做护身符。 就是太倒霉,死无全尸。 任阑珊直接用电脑,把丽娜姑娘换成自己,手握这样的照片顺利找上了鹰国领事馆的负责人。 她鹰语不好没事,有于泽知在。 娇贵高傲的贵族小姐,出门带管家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嘛。 就算他们写信给鹰国,询问这事,一来一回,也要大半年时间,再说了丽娜姑娘也确实是来了华国。 有合照在,任阑珊得到了最好的待遇。 东三省沦陷,她自然不会留在那里,就辗转来了京市这边。 有钱有身份,她顺利在鹰租界落脚。 还买了一片山林,建了庄园。 车子刚到门口,大门就被打开,一路畅行无阻。 “七小姐,久闻大名。”季先生一听到动静,就走了出来,看着任阑珊拱手道谢,“多谢施药相赠。” 眼睛却是灼灼的看着周围的娃娃兵。 大的不过十七八,还有个小的最多十四岁,个个身手了得,还训练有素,令行禁止。 好手段。 一点不输正规军。 不,现在的好多正规军,粮饷不足疏于训练,枪支弹药也都缺少,战斗力真不一定比得上他们。 “七小姐大善,给了这些孤儿一条好出路。”这样招兵买马,真的只为了自保吗? 别看人数不多,武器配置却不少,据他的观察,可以说人人有枪,步枪是基本,轻机枪重机枪也不少,城墙上还布置着炮台,挺隐晦,但他一眼就看得出。 杀伤力不小。 若是他们的部队能有这么好的装备,也不会损失那么惨重。 望着任阑珊,他眸子闪烁。 这一年多以来,任阑珊创办了好几个善堂,专门收留孤儿,交由于泽知训练。 之所以选择这个年龄段,是因为年纪小,容易洗脑,学习能力也强,别看他们年龄小长的稚嫩,个个都见过血。 这附近的土匪窝,在于泽知的指挥下,全都被剿。 第185章 万万归来 至于枪支弹药哪里来?空间内的先进枪支,除了她的心腹,自是不好外流。 但,日军国军也有军火库呀。 任阑珊从东三省一路走过来,一路串门,搬空了七个军火库,若不是穿梭符没了,她能继续串门。 但这些也足够了,武装三万人不成问题,更何况庄园才一千多人。 “时代所迫罢了。”任阑珊不太习惯这样文邹邹的对话,回到大堂,招呼他坐下,开门见山问,“季先生找我有事。” 季先生稍稍愣神,旋即笑道:“不瞒七小姐,我是一名晋商,因为认购债券的事得罪了上面的人,因此被处处穿小鞋,这次更是被暗杀,亏得七小姐施医赠药,才活了下来。” “此来,一是感谢,二是好奇那药,似乎对伤势感染很有奇效,是否是盘尼西林?” 任阑珊点头,“是抗生素”也没戳破他的假身份,反问,“季先生感兴趣?” “七小姐手里有多少?” “这要看季先生能吃下多少?我这是成品药,成本高。”她倒是愿意给,就怕他们不敢信,怀疑她的用心,自此之后不露面。 她这么大阵势,是为了自保,也是想引来他们。 别的做不了,粮食药材空间里挺多,也算尽点微薄之力。 于是话锋一转,“季先生应该调查过我,我喜欢古董,听说山本次郎素爱收集古董珠宝,我心向往之?” 季先生闻弦歌而知雅意,“七小姐静等好消息。”只要文物还在华国,换个人暂时收着,也无妨。 仲夏的夜风带着躁意,但农忙的众人,脸上均带着笑意,抹把额头的汗,借着灯光赶紧干活。 什么不把他们当人,大晚上逼着他们干活?什么那么有钱,干嘛不直接免了租子?什么一个女人瞎指挥? 他们只知道换了新东家,他们能吃饱了,也不会再挨打了,周围的土匪也没了。 别看租子没少,但东家给得麦种好,还指导他们弄的啥肥,让麦子大丰收,又给分发新农具,用起来省力还顺手。 就算五五分,他们也乐意。 这么善心的东家,可不多见。 隔壁村那些村民全是嫉妒,以为他们不知道几个村的租子又涨了,都变成了四六分? 呵,想挑唆他们闹事,然后被七小姐赶走,他们几个村的人好取而代之? 哼,做梦! 他们不可能离开这里,才不管他们传的瞎话,啥假洋鬼子,他们只看到七小姐也是黑眼睛黑头发。 东家允许他们的孩子,跟着一起读书写字,不做睁眼瞎。他们病了,也可以找庄子的大夫看病。允许他们用草药山货野味这些来抵学费和药钱。 比那些土生土长却做了汉奸走狗的人,强百倍不止。 反正,有他们在就不许别人欺负……呃,好,别人也欺负不了七小姐。 那就让娃好好学,好好锻炼身体,争取加入守卫军。 任阑珊可不清楚他们的心思,只是让王妈给大家都送点冰镇绿豆汤,粮食早点入库也好安心。 感受着闷热,任阑珊把电扇打开,无比怀念万万,也不知道万万什么时候升级玩,都已经一年多了。 也就是那边时空凝滞,不然她家里人肯定要着急。 “那啥,那边可能也已经过去一年多了。”万万突然出现。 祖宗呦,你终于出现喽。 任阑珊先是惊喜非常,仔细打量万万,曾经芭比娃娃般的个头,现在看着像是三四岁的小朋友。 下一瞬,她回过神来,“那边时间是流动的?”她蹙眉,但愿蔡睿阳他们能给自己圆好谎。 “嗯”万万点头并解释,“你掉落这里,应该是误触了这个时空的坐标。时空门的完全体可以穿越时空,跨越位面,只要选择对应的坐标即可。” 前提是有足够的能量。 “但因为万宝斋损毁,那时的时光门只能穿越一个时空,吾就没提。” “咱们从博物馆得到的宝物众多,足够万宝斋二楼恢复,它的功能自然也随之恢复。” 但那时的万宝斋二楼正处于恢复中,时光门的坐标,也处于浮现却又不能把控的混乱状态。 任阑珊并不清楚这些,像往常一样打开时光门,却误打误撞的掉落民国时期。 “……你又没有吾帮着定位,自然是随机掉落,不过应该离吾这个时空的幻化体不远,可吾为何感觉不到?”万万疑惑。 “东三省离京市还是挺远的。”任阑珊问,“那时间呢?怎么回事?” “不是你说两个时空的时间不同步,有些麻烦,吾就给调整了。”在任阑珊开口前,万万又道,“一经确定,修改不了。” 任阑珊:“……那现在能回去吗?”其实不用它回答,她已经知道答案,但凡能回,它早就迫不及待的告诉她了。 果然,万万羞涩的搓手,“需要找到幻化体,它是时光门的坐标,只有归位,才能打开时光门。” 任阑珊:“……” 不过也有好消息,万宝斋二楼完全恢复,她可以契约的名额增加到18个,也就意味着60名绝对忠诚的心腹。 这对她的东三省来说极其便利。 曾经的黑土地彻底化作种植空间。 她最欣喜的是可以和蔡睿阳他们联系上,同时利用神契传送物品,就是耗费的能量挺让人肉疼。 体积越大,能量越多,一把钥匙,就需要一件古董,她能理解时空传递的不易,但她更心疼自己能量。 罢了,只把它当做信息的查询传递渠道,也挺好。 夜色低沉,上弦月悄挂树梢,随着云波移动,忽明忽暗。 府邸各处的灯陆陆续续亮了起来。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鸟叫,特别不合时宜的布谷鸟叫声。 山本次郎写字的手一顿,不屑的轻笑,拙略的联系暗号,看向身旁的男子,“去看看,不要放跑一个。” “嗐!”山本左男还没走出门,就有仆从慌慌张张跑来,“少佐不好了,宅子着火了。” 山本次郎深看了那个仆从一眼,这才放下笔,脚步匆忙的跟着仆从往出事地点赶去。 任阑珊这才现身,正欲循着万万的指引去打开密室,急促的脚步声再次传来。 任阑珊连忙闪身,躲进空间。 第185章 万万归来 至于枪支弹药哪里来?空间内的先进枪支,除了她的心腹,自是不好外流。 但,日军国军也有军火库呀。 任阑珊从东三省一路走过来,一路串门,搬空了七个军火库,若不是穿梭符没了,她能继续串门。 但这些也足够了,武装三万人不成问题,更何况庄园才一千多人。 “时代所迫罢了。”任阑珊不太习惯这样文邹邹的对话,回到大堂,招呼他坐下,开门见山问,“季先生找我有事。” 季先生稍稍愣神,旋即笑道:“不瞒七小姐,我是一名晋商,因为认购债券的事得罪了上面的人,因此被处处穿小鞋,这次更是被暗杀,亏得七小姐施医赠药,才活了下来。” “此来,一是感谢,二是好奇那药,似乎对伤势感染很有奇效,是否是盘尼西林?” 任阑珊点头,“是抗生素”也没戳破他的假身份,反问,“季先生感兴趣?” “七小姐手里有多少?” “这要看季先生能吃下多少?我这是成品药,成本高。”她倒是愿意给,就怕他们不敢信,怀疑她的用心,自此之后不露面。 她这么大阵势,是为了自保,也是想引来他们。 别的做不了,粮食药材空间里挺多,也算尽点微薄之力。 于是话锋一转,“季先生应该调查过我,我喜欢古董,听说山本次郎素爱收集古董珠宝,我心向往之?” 季先生闻弦歌而知雅意,“七小姐静等好消息。”只要文物还在华国,换个人暂时收着,也无妨。 仲夏的夜风带着躁意,但农忙的众人,脸上均带着笑意,抹把额头的汗,借着灯光赶紧干活。 什么不把他们当人,大晚上逼着他们干活?什么那么有钱,干嘛不直接免了租子?什么一个女人瞎指挥? 他们只知道换了新东家,他们能吃饱了,也不会再挨打了,周围的土匪也没了。 别看租子没少,但东家给得麦种好,还指导他们弄的啥肥,让麦子大丰收,又给分发新农具,用起来省力还顺手。 就算五五分,他们也乐意。 这么善心的东家,可不多见。 隔壁村那些村民全是嫉妒,以为他们不知道几个村的租子又涨了,都变成了四六分? 呵,想挑唆他们闹事,然后被七小姐赶走,他们几个村的人好取而代之? 哼,做梦! 他们不可能离开这里,才不管他们传的瞎话,啥假洋鬼子,他们只看到七小姐也是黑眼睛黑头发。 东家允许他们的孩子,跟着一起读书写字,不做睁眼瞎。他们病了,也可以找庄子的大夫看病。允许他们用草药山货野味这些来抵学费和药钱。 比那些土生土长却做了汉奸走狗的人,强百倍不止。 反正,有他们在就不许别人欺负……呃,好,别人也欺负不了七小姐。 那就让娃好好学,好好锻炼身体,争取加入守卫军。 任阑珊可不清楚他们的心思,只是让王妈给大家都送点冰镇绿豆汤,粮食早点入库也好安心。 感受着闷热,任阑珊把电扇打开,无比怀念万万,也不知道万万什么时候升级玩,都已经一年多了。 也就是那边时空凝滞,不然她家里人肯定要着急。 “那啥,那边可能也已经过去一年多了。”万万突然出现。 祖宗呦,你终于出现喽。 任阑珊先是惊喜非常,仔细打量万万,曾经芭比娃娃般的个头,现在看着像是三四岁的小朋友。 下一瞬,她回过神来,“那边时间是流动的?”她蹙眉,但愿蔡睿阳他们能给自己圆好谎。 “嗯”万万点头并解释,“你掉落这里,应该是误触了这个时空的坐标。时空门的完全体可以穿越时空,跨越位面,只要选择对应的坐标即可。” 前提是有足够的能量。 “但因为万宝斋损毁,那时的时光门只能穿越一个时空,吾就没提。” “咱们从博物馆得到的宝物众多,足够万宝斋二楼恢复,它的功能自然也随之恢复。” 但那时的万宝斋二楼正处于恢复中,时光门的坐标,也处于浮现却又不能把控的混乱状态。 任阑珊并不清楚这些,像往常一样打开时光门,却误打误撞的掉落民国时期。 “……你又没有吾帮着定位,自然是随机掉落,不过应该离吾这个时空的幻化体不远,可吾为何感觉不到?”万万疑惑。 “东三省离京市还是挺远的。”任阑珊问,“那时间呢?怎么回事?” “不是你说两个时空的时间不同步,有些麻烦,吾就给调整了。”在任阑珊开口前,万万又道,“一经确定,修改不了。” 任阑珊:“……那现在能回去吗?”其实不用它回答,她已经知道答案,但凡能回,它早就迫不及待的告诉她了。 果然,万万羞涩的搓手,“需要找到幻化体,它是时光门的坐标,只有归位,才能打开时光门。” 任阑珊:“……” 不过也有好消息,万宝斋二楼完全恢复,她可以契约的名额增加到18个,也就意味着60名绝对忠诚的心腹。 这对她的东三省来说极其便利。 曾经的黑土地彻底化作种植空间。 她最欣喜的是可以和蔡睿阳他们联系上,同时利用神契传送物品,就是耗费的能量挺让人肉疼。 体积越大,能量越多,一把钥匙,就需要一件古董,她能理解时空传递的不易,但她更心疼自己能量。 罢了,只把它当做信息的查询传递渠道,也挺好。 夜色低沉,上弦月悄挂树梢,随着云波移动,忽明忽暗。 府邸各处的灯陆陆续续亮了起来。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鸟叫,特别不合时宜的布谷鸟叫声。 山本次郎写字的手一顿,不屑的轻笑,拙略的联系暗号,看向身旁的男子,“去看看,不要放跑一个。” “嗐!”山本左男还没走出门,就有仆从慌慌张张跑来,“少佐不好了,宅子着火了。” 山本次郎深看了那个仆从一眼,这才放下笔,脚步匆忙的跟着仆从往出事地点赶去。 任阑珊这才现身,正欲循着万万的指引去打开密室,急促的脚步声再次传来。 任阑珊连忙闪身,躲进空间。 第186章 救人 山本次郎扫着空荡荡的屋内,蹙眉,难道他猜错了?不是说冲着他的收藏来的? 这时电话突然响起,山本次郎拿起电话,“喂?……什么?……八嘎!” 山本次郎放下电话,快速往楼下走去,脸色阴翳。 该死!狡猾的支那人,竟然故意放烟雾弹,原来是想偷袭军火库。 又过去十多分,在确定山本次郎不会再回来,任阑珊才出现,动作迅速的扭动机关。 刚踏进密室,任阑珊差点吐了,扑面的血腥气,夹杂着腐肉的味道。 入目的是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被绑在行刑架上,只能从身高和体型,隐约辨出是个男人。 那人看到任阑珊,想动。 但任阑珊只看到他嘴唇蠕动,却没听到一点声音。也是这点动静,让任阑珊知道他是活人,而不是死尸,暗自松口气。 变态呀!这么折磨人。 任阑珊上前将人砍晕,先把密室所有的古董珠宝收起来,才从空间拿出一床被子将人卷好,用绳子绑好,背在背上。 此时,已是深夜子时,街巷人烟稀少,但总有例外,任阑珊刚用穿梭符回到无人死巷,一拐角出来,就与一醉汉面对面。 醉汉:“鬼啊!” 身穿夜行衣,头戴鬼面獠牙面具的任阑珊:“……” 可不是见鬼了吗!大半夜不睡觉,瞎溜达啥,然后一脚把人送树上,“好好休息。” 任阑珊回到庄园时,于泽知正押着任十二跪在大堂,看到她也跟着请罪。 枪丢了?“今晚吗?”任阑珊看向任十二,“和季先生他们的人接触过?” 任十二垂头丧气的点头,他没想到季先生那么儒雅的人能干出这样的事,“小姐您惩罚我。” 下手还挺快。 之所以让跳脱的任十二跟着,就是为了送东西上门,不过罚还是要罚的,不然他不长记性。 她对于泽知点头,“所有人的训练翻倍,且告诉他们原因,还有……丢失的武器不会派发新的,想要,就自己想办法积攒积分兑换。” 任十二脸都白了,他自己,哪怕被小姐打死,声都不吭一下,可是连累兄弟,他绝对不愿意。 这会儿,肠子都悔青了。 于泽知欣慰的点头,小姐哪都好,就是心太软,对他们狠一点是为了他们好,如今这世道吃人呀! 深夜,月亮被乌云遮去,风,在窗前用力呼啸,任阑珊睡眼惺忪间,起身去关窗户。 一道闪电从空中划过,随之而来的是响彻天际的炸雷,一个接一个。 “小姐,有人向庄园逼近。” “领头的似乎是……季先生?身后还跟着一批鬼子……救吗?” “救!”任阑珊的困意一下子消退,快速穿好衣服,召集人马。 此时,外面电闪雷鸣,季先生摸把脸上的雨,对身后的人道,“大家坚持一下,加快速度。” “先生,那个七小姐会收留我们吗?” “会……”。 季先生言语肯定,心里也在赌,那位七小姐对他们的善意。实在不行,他扔出罗瞻园的名字,看在她心上人的面子上,总也要护他们一护。 反正,让他扔下大家不管,独自逃生是不可能的。这个点,山子他们应该护着武器安全转移,有他没他区别不大。 枪声响起的那一刻,季先生嘴角带笑,他赌赢了,大家得救了。 这才放任自己倒下。 “季先生?!” “快,救人。” 黎山村易守难攻,上来的路都是盘山路,还只有一条道,只要守着,下面的人就上不来。 后面靠山是悬崖,与对面的山隔空相望,庄园自己有钢铁吊桥,算是捷径。 但其他的人,想从那里偷袭?做梦。 你说用炮弹?不好意思他们的炮射程更远,小日本还没进入自己炮弹的射程内,已经被庄园的守卫军炸退。 轰炸机?呃,已经被打掉一架飞机的山本次郎恨得牙痒痒,耻辱! 但紧接着就是透心凉。 这次行动,乃是他私自下的命令,若是其他人,也就算了。 偏那个祈娜莎和鹰皇室有关,所以他并不好真的进攻,原也是打算用心理战术,让她不战而降,哪知道她竟然先开火! 这也就算了,他的精锐部队竟然被那女人的手下压着打,眼看他的心腹部队人员大减,气急败坏之下,这才让轰炸机出动。 本只是走个形式,吓唬一番,上面根本就没有炮弹,早知道那些都是有数的,根本不可能随意动用。 就这,还是他走他姐夫——空军大佐坂田诚一郎的关系,弄过来的。 在他看来,看到轰炸机,她为了保命肯定会低头,把那几个共匪交出来。 若是能趁机,撕下她一块肉更好。 哪成想,飞机竟然被打——下——来——了! 想到将要面对的责问,他脸都绿了。 若是真能从祈娜莎那里,抓到那些共匪,有了铁证,借机啃鹰国一口,他这次行动也能将功折过。 可问题是,他根本攻不进去。 封锁祈家庄逼他们投降,人家可以自给自足。 用人质威逼,祈家军都是孤儿,佃户也都拖家带口的住进了庄园。 用其他的人威逼?他自己都觉得荒唐。 曾经他没放在眼里的庄园,还成了他啃不下的硬骨头。 无论山本次郎心里多么不甘,也只能黑着脸撤退,转头找上鹰国领事馆。 爱德华心里乐得看山本吃瘪,嘴上装模作样的劝慰,“山本少佐不要动怒,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我们娜莎小姐向来吃软不吃硬,你们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攻击庄园,换我也要反击。” “咱们也算老交情,这样……你和我们娜莎小姐道个歉,我帮你求求情。让她把此事轻轻揭过。不过,你也知道,我们娜莎小姐对华国文化感兴趣,你若是能割爱,这事更好解决……” “唉,山本少佐你怎么走了?你这样我很难办的,娜莎小姐刚打电话很生气,要求我必须找你们大佐讨个说法。你这样一走了之,那我只能找坂田大佐谈谈飞机的事……” 山本次郎憋屈的咬牙:“……歉礼,我会让人送来。”本是来找人算账,没想到碰个软钉子,看爱德华的样子,是护定那个祈娜莎。 他失策就失策在,小看了祈娜莎,没能抓人抓脏,现在骑虎难下。 只得先吃下闷亏。 直到山本次郎气呼呼的消失,爱德华才上线,“小姐,山本次郎走了。” 第186章 救人 山本次郎扫着空荡荡的屋内,蹙眉,难道他猜错了?不是说冲着他的收藏来的? 这时电话突然响起,山本次郎拿起电话,“喂?……什么?……八嘎!” 山本次郎放下电话,快速往楼下走去,脸色阴翳。 该死!狡猾的支那人,竟然故意放烟雾弹,原来是想偷袭军火库。 又过去十多分,在确定山本次郎不会再回来,任阑珊才出现,动作迅速的扭动机关。 刚踏进密室,任阑珊差点吐了,扑面的血腥气,夹杂着腐肉的味道。 入目的是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被绑在行刑架上,只能从身高和体型,隐约辨出是个男人。 那人看到任阑珊,想动。 但任阑珊只看到他嘴唇蠕动,却没听到一点声音。也是这点动静,让任阑珊知道他是活人,而不是死尸,暗自松口气。 变态呀!这么折磨人。 任阑珊上前将人砍晕,先把密室所有的古董珠宝收起来,才从空间拿出一床被子将人卷好,用绳子绑好,背在背上。 此时,已是深夜子时,街巷人烟稀少,但总有例外,任阑珊刚用穿梭符回到无人死巷,一拐角出来,就与一醉汉面对面。 醉汉:“鬼啊!” 身穿夜行衣,头戴鬼面獠牙面具的任阑珊:“……” 可不是见鬼了吗!大半夜不睡觉,瞎溜达啥,然后一脚把人送树上,“好好休息。” 任阑珊回到庄园时,于泽知正押着任十二跪在大堂,看到她也跟着请罪。 枪丢了?“今晚吗?”任阑珊看向任十二,“和季先生他们的人接触过?” 任十二垂头丧气的点头,他没想到季先生那么儒雅的人能干出这样的事,“小姐您惩罚我。” 下手还挺快。 之所以让跳脱的任十二跟着,就是为了送东西上门,不过罚还是要罚的,不然他不长记性。 她对于泽知点头,“所有人的训练翻倍,且告诉他们原因,还有……丢失的武器不会派发新的,想要,就自己想办法积攒积分兑换。” 任十二脸都白了,他自己,哪怕被小姐打死,声都不吭一下,可是连累兄弟,他绝对不愿意。 这会儿,肠子都悔青了。 于泽知欣慰的点头,小姐哪都好,就是心太软,对他们狠一点是为了他们好,如今这世道吃人呀! 深夜,月亮被乌云遮去,风,在窗前用力呼啸,任阑珊睡眼惺忪间,起身去关窗户。 一道闪电从空中划过,随之而来的是响彻天际的炸雷,一个接一个。 “小姐,有人向庄园逼近。” “领头的似乎是……季先生?身后还跟着一批鬼子……救吗?” “救!”任阑珊的困意一下子消退,快速穿好衣服,召集人马。 此时,外面电闪雷鸣,季先生摸把脸上的雨,对身后的人道,“大家坚持一下,加快速度。” “先生,那个七小姐会收留我们吗?” “会……”。 季先生言语肯定,心里也在赌,那位七小姐对他们的善意。实在不行,他扔出罗瞻园的名字,看在她心上人的面子上,总也要护他们一护。 反正,让他扔下大家不管,独自逃生是不可能的。这个点,山子他们应该护着武器安全转移,有他没他区别不大。 枪声响起的那一刻,季先生嘴角带笑,他赌赢了,大家得救了。 这才放任自己倒下。 “季先生?!” “快,救人。” 黎山村易守难攻,上来的路都是盘山路,还只有一条道,只要守着,下面的人就上不来。 后面靠山是悬崖,与对面的山隔空相望,庄园自己有钢铁吊桥,算是捷径。 但其他的人,想从那里偷袭?做梦。 你说用炮弹?不好意思他们的炮射程更远,小日本还没进入自己炮弹的射程内,已经被庄园的守卫军炸退。 轰炸机?呃,已经被打掉一架飞机的山本次郎恨得牙痒痒,耻辱! 但紧接着就是透心凉。 这次行动,乃是他私自下的命令,若是其他人,也就算了。 偏那个祈娜莎和鹰皇室有关,所以他并不好真的进攻,原也是打算用心理战术,让她不战而降,哪知道她竟然先开火! 这也就算了,他的精锐部队竟然被那女人的手下压着打,眼看他的心腹部队人员大减,气急败坏之下,这才让轰炸机出动。 本只是走个形式,吓唬一番,上面根本就没有炮弹,早知道那些都是有数的,根本不可能随意动用。 就这,还是他走他姐夫——空军大佐坂田诚一郎的关系,弄过来的。 在他看来,看到轰炸机,她为了保命肯定会低头,把那几个共匪交出来。 若是能趁机,撕下她一块肉更好。 哪成想,飞机竟然被打——下——来——了! 想到将要面对的责问,他脸都绿了。 若是真能从祈娜莎那里,抓到那些共匪,有了铁证,借机啃鹰国一口,他这次行动也能将功折过。 可问题是,他根本攻不进去。 封锁祈家庄逼他们投降,人家可以自给自足。 用人质威逼,祈家军都是孤儿,佃户也都拖家带口的住进了庄园。 用其他的人威逼?他自己都觉得荒唐。 曾经他没放在眼里的庄园,还成了他啃不下的硬骨头。 无论山本次郎心里多么不甘,也只能黑着脸撤退,转头找上鹰国领事馆。 爱德华心里乐得看山本吃瘪,嘴上装模作样的劝慰,“山本少佐不要动怒,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我们娜莎小姐向来吃软不吃硬,你们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攻击庄园,换我也要反击。” “咱们也算老交情,这样……你和我们娜莎小姐道个歉,我帮你求求情。让她把此事轻轻揭过。不过,你也知道,我们娜莎小姐对华国文化感兴趣,你若是能割爱,这事更好解决……” “唉,山本少佐你怎么走了?你这样我很难办的,娜莎小姐刚打电话很生气,要求我必须找你们大佐讨个说法。你这样一走了之,那我只能找坂田大佐谈谈飞机的事……” 山本次郎憋屈的咬牙:“……歉礼,我会让人送来。”本是来找人算账,没想到碰个软钉子,看爱德华的样子,是护定那个祈娜莎。 他失策就失策在,小看了祈娜莎,没能抓人抓脏,现在骑虎难下。 只得先吃下闷亏。 直到山本次郎气呼呼的消失,爱德华才上线,“小姐,山本次郎走了。” 第187章 离开 这个结果任阑珊并不意外,虽说东三省沦陷,可京市还不是他小日本一家独大的地方,她又挂着鹰国籍,还有爱德华这个英国领事馆负责人,顶在前面。 山本次郎绝对不敢调集所有兵力进攻庄园。 但愿东三省之行,不会横生波澜,可让她见死不救,也做不到。 她扭头看向老大夫,“他们怎么样了。” 老大夫捋胡子,“命能救回来。”这几人也是命大,身中数枪却都是贯穿伤,子弹并没有留在体内,反而容易医治。 他年纪大了,手抖,可拿不了刀喽。 七小姐拿来的药又都是好药。 季先生醒来看到任阑珊很是歉意,“抱歉,给你们招惹来了麻烦。” “也不算,毕竟我是得利者。” 季先生没好意思说,他们的人也确实利用那次机会运走不少武器,这才是山本次郎发疯的真正原因。 “好好休息,会有人按时给你们送食物和药的。” 任阑珊走后,季先生打量着山洞,不,从光线和湿度来看,这里应该是地下室。 他扶着受伤的手臂,慢慢起身,朝着不远处的书架走去。 “地道战?地雷战?十万个为什么?”季先生越看眼睛越亮,呢喃出声。 “季先生?”书架后面传来不确定的疑问。 “罗瞻园?”季先生绕过来,迟疑好久,才认出眼前的木乃伊。 “你怎么在这?”两人同时出声,又同时沉默,旋即面面相觑。 这边,任阑珊和于泽知交代着事情,末了于泽知有些欲言又止,任阑珊主动开口,“是想问我为什么把他们放一起?” 于泽知点头。 任阑珊摩挲着下巴,“我猜测……他们应该认识,这西县就这么大,他们肯定有交集,至于是敌是友,他们自己处理。” “咱们很快就要离开,但这庄园,留下的人,周围的佃户,都需要有人出面管理,留给季先生最合适。” 再留下一半的粮食和武器,还有答应他们的药品,是她唯一能为他们这些前辈做的事。 …… 望着庄园,季先生不禁感慨,爱情真伟大。 他调侃的看着罗瞻园,“你家七小姐对你可是一片痴心,偌大的基业,说送你,就送你。我说你是不是也该表个态?人家姑娘漂洋过海的来找你,这份痴情少有,你要珍惜啊!” “这眼看就要回国了,你再不开口挽留,就真晚了。” 见罗瞻园缄默不语,季先生苦口婆心,“我告诉你,七小姐这样的人才难得啊!你瞧瞧,才多久,人家从无到有组建出那么一支部队,我看的都眼馋。她身边那位于老爷子,也不简单。” 要是都能留下就好了。 “还有那些武器。我一直知道,咱们和国外差距大,可也没想到差距那么大?这样的人才,别说只是有鹰国血统,就是鹰国皇室,只要她心朝着咱们华国,那也是可以团结的……” 罗瞻园何尝不可惜,“但,她不是娜莎。” “……什么……什么意思?”季先生有些懵,“那不可能,爱德华亲口认证的……” 见罗瞻园神色肯定,季先生也严肃了表情,“真的?” 既然不是娜莎,就不可能是为了爱情,那……那位七小姐,为什么把这里拱手相让? 罗瞻园垂眸,这他就不知道了。 另一边,任阑珊趁着夜色离开了庄园,望着渐渐缩小的庄园,久久不愿离去的众人,忍不住惆怅。 但她不属于这里,不可能留下。 东三省是鬼子的天下,路上遭遇日军是必然的,别忘了,她与山本次郎可是结了死仇。 真要身份暴露,那就是血战。 小规模的战役,任一他们能横扫,可万一被围剿呢?她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她能送任一到任六十进空间,利用空间或是穿梭符躲避。 但其他人不行。 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她怎么忍心看着他们送死。 若非于泽知坚持,她其实连任一他们都不愿意带,到时他们两人走了,他们六十人怎么办? 一块儿带回现世吗? 但,于泽知有句话说的很对,他们还不知道万万的幻化体,具体在哪里?需要人手去找。 他俩特征太明显,容易暴露。就算易容,人手少,效率低。 任一他们也需要战争洗礼,不是剿匪的小打小闹,是与日军的正面作战,想要在这乱世活下去,活的长久。 他们自身强大起来才是根本。 她现在还能用空间帮他们作弊,在一旁护持着,减少伤亡,给他们时间成长。 总比以后,他们用命用鲜血换成长要好。 反思自己的心软,对他们未必是好事。 任阑珊便带上了他们。 前往东三省前,她还需要把杨文瑶安排好。 秦家如今在石家庄发展,也算当地有名望的人家,很容易就能打听到。 他们一行人先在酒店落脚,于泽知安排任八去秦家送拜帖。 秦杨两家是世交,杨文瑶和秦振业的婚约是老一辈定下的娃娃亲。 秦家老爷子如今身子骨还硬朗,看到杨文瑶很高兴,立刻让下人找来如今当家太太——秦夫人。 看出杨文瑶的紧张,任阑珊拍拍她的手,秦老爷子也笑着安抚,“你沈阿姨和你母亲是发小,未出阁前关系极好。”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秦夫人一看到杨文瑶就红了眼睛,“我有让你振业哥去杨家接你,你爹说你们母女嫌弃他杨家败落,卷着钱跑了。” 杨文瑶眼泪都气了出来,“母亲是被他害死的,当初他准备卖了我,我母亲为了护我被他打死了,是姐姐救的我。” 看的出,秦夫人是真的心有余悸,给任阑珊准备了很厚的谢礼,任阑珊没收,转手塞给杨文瑶,自己又添了几套首饰,给杨文瑶做嫁妆。 还留下一批书籍,是杨文瑶感兴趣的医书,都是任阑珊这一年多收集的,当然是手抄本。 孤品在她手里。 只有自己学到的本领才不会背叛人,她希望杨文瑶哪怕嫁了人,也能做她自己, “姐姐,你不能带我走吗?我能吃苦,也不害怕,愿意跟姐姐去东三省。”虽然秦家人对她很好,可她更愿意和姐姐在一起。 我的外婆呦,你的姻缘在这呢。 任阑珊搂着泪眼婆娑的杨文瑶,轻声安慰,“我还有事要去做,不方便带你。你在这边等我,咱们肯定还会再见的。” 就算这边没机会,八零那边也还有呢。 “你保证!” “我保证。” 去东三省的一路上,任阑珊也没闲着,基本上遇寺庙就拜,收集的信仰之力颇丰。 看万万豪爽的又拿出一沓穿梭符,就知道它的心情有多好。 当然,任阑珊的心情也不错,一路又顺了几个汉奸卖国贼的宝库,若是遇到小日本的军火库,她也从不客气。 哪怕绕路,也要去光顾一趟。 因此,一行人走的并不快。 这天,任阑珊刚把陀罗尼经被收起来,就见万万指着佛前跪拜的小男孩道,“你看,老熟人。” 第187章 离开 这个结果任阑珊并不意外,虽说东三省沦陷,可京市还不是他小日本一家独大的地方,她又挂着鹰国籍,还有爱德华这个英国领事馆负责人,顶在前面。 山本次郎绝对不敢调集所有兵力进攻庄园。 但愿东三省之行,不会横生波澜,可让她见死不救,也做不到。 她扭头看向老大夫,“他们怎么样了。” 老大夫捋胡子,“命能救回来。”这几人也是命大,身中数枪却都是贯穿伤,子弹并没有留在体内,反而容易医治。 他年纪大了,手抖,可拿不了刀喽。 七小姐拿来的药又都是好药。 季先生醒来看到任阑珊很是歉意,“抱歉,给你们招惹来了麻烦。” “也不算,毕竟我是得利者。” 季先生没好意思说,他们的人也确实利用那次机会运走不少武器,这才是山本次郎发疯的真正原因。 “好好休息,会有人按时给你们送食物和药的。” 任阑珊走后,季先生打量着山洞,不,从光线和湿度来看,这里应该是地下室。 他扶着受伤的手臂,慢慢起身,朝着不远处的书架走去。 “地道战?地雷战?十万个为什么?”季先生越看眼睛越亮,呢喃出声。 “季先生?”书架后面传来不确定的疑问。 “罗瞻园?”季先生绕过来,迟疑好久,才认出眼前的木乃伊。 “你怎么在这?”两人同时出声,又同时沉默,旋即面面相觑。 这边,任阑珊和于泽知交代着事情,末了于泽知有些欲言又止,任阑珊主动开口,“是想问我为什么把他们放一起?” 于泽知点头。 任阑珊摩挲着下巴,“我猜测……他们应该认识,这西县就这么大,他们肯定有交集,至于是敌是友,他们自己处理。” “咱们很快就要离开,但这庄园,留下的人,周围的佃户,都需要有人出面管理,留给季先生最合适。” 再留下一半的粮食和武器,还有答应他们的药品,是她唯一能为他们这些前辈做的事。 …… 望着庄园,季先生不禁感慨,爱情真伟大。 他调侃的看着罗瞻园,“你家七小姐对你可是一片痴心,偌大的基业,说送你,就送你。我说你是不是也该表个态?人家姑娘漂洋过海的来找你,这份痴情少有,你要珍惜啊!” “这眼看就要回国了,你再不开口挽留,就真晚了。” 见罗瞻园缄默不语,季先生苦口婆心,“我告诉你,七小姐这样的人才难得啊!你瞧瞧,才多久,人家从无到有组建出那么一支部队,我看的都眼馋。她身边那位于老爷子,也不简单。” 要是都能留下就好了。 “还有那些武器。我一直知道,咱们和国外差距大,可也没想到差距那么大?这样的人才,别说只是有鹰国血统,就是鹰国皇室,只要她心朝着咱们华国,那也是可以团结的……” 罗瞻园何尝不可惜,“但,她不是娜莎。” “……什么……什么意思?”季先生有些懵,“那不可能,爱德华亲口认证的……” 见罗瞻园神色肯定,季先生也严肃了表情,“真的?” 既然不是娜莎,就不可能是为了爱情,那……那位七小姐,为什么把这里拱手相让? 罗瞻园垂眸,这他就不知道了。 另一边,任阑珊趁着夜色离开了庄园,望着渐渐缩小的庄园,久久不愿离去的众人,忍不住惆怅。 但她不属于这里,不可能留下。 东三省是鬼子的天下,路上遭遇日军是必然的,别忘了,她与山本次郎可是结了死仇。 真要身份暴露,那就是血战。 小规模的战役,任一他们能横扫,可万一被围剿呢?她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她能送任一到任六十进空间,利用空间或是穿梭符躲避。 但其他人不行。 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她怎么忍心看着他们送死。 若非于泽知坚持,她其实连任一他们都不愿意带,到时他们两人走了,他们六十人怎么办? 一块儿带回现世吗? 但,于泽知有句话说的很对,他们还不知道万万的幻化体,具体在哪里?需要人手去找。 他俩特征太明显,容易暴露。就算易容,人手少,效率低。 任一他们也需要战争洗礼,不是剿匪的小打小闹,是与日军的正面作战,想要在这乱世活下去,活的长久。 他们自身强大起来才是根本。 她现在还能用空间帮他们作弊,在一旁护持着,减少伤亡,给他们时间成长。 总比以后,他们用命用鲜血换成长要好。 反思自己的心软,对他们未必是好事。 任阑珊便带上了他们。 前往东三省前,她还需要把杨文瑶安排好。 秦家如今在石家庄发展,也算当地有名望的人家,很容易就能打听到。 他们一行人先在酒店落脚,于泽知安排任八去秦家送拜帖。 秦杨两家是世交,杨文瑶和秦振业的婚约是老一辈定下的娃娃亲。 秦家老爷子如今身子骨还硬朗,看到杨文瑶很高兴,立刻让下人找来如今当家太太——秦夫人。 看出杨文瑶的紧张,任阑珊拍拍她的手,秦老爷子也笑着安抚,“你沈阿姨和你母亲是发小,未出阁前关系极好。”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秦夫人一看到杨文瑶就红了眼睛,“我有让你振业哥去杨家接你,你爹说你们母女嫌弃他杨家败落,卷着钱跑了。” 杨文瑶眼泪都气了出来,“母亲是被他害死的,当初他准备卖了我,我母亲为了护我被他打死了,是姐姐救的我。” 看的出,秦夫人是真的心有余悸,给任阑珊准备了很厚的谢礼,任阑珊没收,转手塞给杨文瑶,自己又添了几套首饰,给杨文瑶做嫁妆。 还留下一批书籍,是杨文瑶感兴趣的医书,都是任阑珊这一年多收集的,当然是手抄本。 孤品在她手里。 只有自己学到的本领才不会背叛人,她希望杨文瑶哪怕嫁了人,也能做她自己, “姐姐,你不能带我走吗?我能吃苦,也不害怕,愿意跟姐姐去东三省。”虽然秦家人对她很好,可她更愿意和姐姐在一起。 我的外婆呦,你的姻缘在这呢。 任阑珊搂着泪眼婆娑的杨文瑶,轻声安慰,“我还有事要去做,不方便带你。你在这边等我,咱们肯定还会再见的。” 就算这边没机会,八零那边也还有呢。 “你保证!” “我保证。” 去东三省的一路上,任阑珊也没闲着,基本上遇寺庙就拜,收集的信仰之力颇丰。 看万万豪爽的又拿出一沓穿梭符,就知道它的心情有多好。 当然,任阑珊的心情也不错,一路又顺了几个汉奸卖国贼的宝库,若是遇到小日本的军火库,她也从不客气。 哪怕绕路,也要去光顾一趟。 因此,一行人走的并不快。 这天,任阑珊刚把陀罗尼经被收起来,就见万万指着佛前跪拜的小男孩道,“你看,老熟人。” 第188章 屠村?杀! 男孩背对她,任阑珊只能看到一个后脑勺,但在听到他心声的那一刻,她终于认出了他。 幼年版的郑庚礼,不,应该是幼年版的郑少虞。 那一瞬,她突然明白小老头那句,终于和他摊牌是什么意思。 却原来,他们这么早就认识。 郑少虞所求,其实很简单,一颗养身丹就能搞定。 任阑珊空间种着不少药材,万万用它们炼制丹药成了日常,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它要一点点填满它的本体。 用万万的话来说就是,“万宝斋若是没有数以万计的宝物,如何敢称万宝斋?” 虽然就目前来看,遥遥无期。 她当然没有直接给郑家人丹药,而是送上一株人参,丹药是郑少虞借着给郑老爷子喂药的时候,一同吃下的。 效果立竿见影,以至于郑家人差点以为郑老爷子是回光返照,好在一天后,老爷子已经能下地走路,郑家人才转悲为喜。 “七小姐恩情,老夫记下了,听少虞那孩子说,你喜欢古董,这幅《春秋夜宴图》还望笑纳。” 任阑珊没理由不收,否则,更要怀疑她居心不良。 郑老爷子身体康健,郑家的危机也就解了大半,之前大厦将倾,不过是众人见郑家的继承人不成器,郑老爷子又命不久矣趁火打劫而已。 如今人没事,曾经的刁难和讨债自然随之消失,又恢复了一派和气。 留下那枚玉扳指,任阑珊一行人再次出发。 一路静谧,唯有车子行驶的声响。 风拂过撩拨着任阑珊发丝,她缓缓睁眼,将扰人清梦的发丝挽至耳后。 看着渐沉的天际,她道:“找个地方,修整一下。”让大家也从车厢里出来,活动一下筋骨。 很快,任七拿着望远镜,脸色难看的快步回来, 不是吓得,而是气得。 “小姐”他深吸一口气,难受的开口:“鬼子在前面村子屠村,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不少人,现在正拿着枪支逼村里人挖坑,看样子是……打算活埋他们……” “离得近,还能听到女人和孩子的凄厉哭声……” 众人脸上原本的兴奋神色,沉了下去,均是看向任阑珊,“小姐!下命令。” 任阑珊握紧木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向于泽知,“于爷爷,您来指挥。” 于泽知点头,一行人悄无声息的摸到村子口,还未进村,让人作呕的浓重血腥味扑面而来。 众人心里都是一沉,这是死了多少人。 于泽知手一挥,任一他们自动分成四组,除了一组留下截杀可能会逃脱包围圈的人,其他三组分别从三个方向包抄进去。 长久的训练,此时见到成效,他们彼此打着手势,分工合作,整个战斗过程很迅速。 迅速到,那些早就存了死志的姑娘们,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压在她们身上施为的禽兽被人掀翻,一件件军绿色的衣服,盖在她们身上。 他们来的快,走的也迅速,只留下一句,“没事了,他们都死了”便转身离开。 哨声响起片刻后,任一他们赶回村口集合。 每个人的脸色都极为难看。 村里人死了大半,所有的女人都被抓起来关在一个屋子里,供那些禽兽发泄。 屋外还有许多男人的尸体,都保持着朝屋内爬的姿势。 不难猜测,他们至死,都在拼尽全力想去保护她们。 有些岁数小的人,直接红了眼眶。 那些被救下的人,此时也都抱成团,慢慢靠近过来,想道谢又不敢上前。 还是一位头发花白,双眼失明的老太太,拄着拐杖主动上前交涉。 任阑珊这才知道,他们前山屯之所以被屠,是因为救了几个游击队伤员,大娘显然把他们也误认为红军,还开口让他们进山把伤员接出来。 “个个身上有伤,两个发高烧,一个断了腿,这大半天过去,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任阑珊看向任一。 任一点头,带着一小队人进山,打头领路的是村里村民。 “小心有诈。”临行前,任阑珊忍不住多叮嘱一句。 任一颔首。 那四人是被抬下来的,早就发烧烧糊涂了,不过命大,遇到了他们,不然就算逃过了鬼子的追捕,也得病死。 眼前的情况,任阑珊他们还真不能一走了之。 鬼子的百人中队一去不复返,必然要引起上面的警惕,这一村子老弱妇孺加病号,真不管,早晚还得死于鬼子们的报复。 唯有将他们百十口人,都送出沦陷区。 没法,一行人只得护着他们往回走,顺着几个游击队员指的路线,把他们送往一个村落,那里会有人带他们去往革命区。 一早餐铺子,坐满了食客。 “打得好!”突兀一声叫好声,众食客纷纷抬头,只见几个学生正一脸兴奋的凑在一张报纸前。 隐约能听到几句。 “……活该……丢的好……杀了咱们那么多同胞” “畜牲……活该被杀!” “也不知道是哪路好汉,这么神勇……” “三千多鬼子去围剿,还被反杀,鬼子也不过如此。” “嘘,小声点,忘了咱们这是沦陷区……” 食客们听得心里痒痒,有些走时也从报童手里买了份报纸。 任七压低帽沿,接过包子,把钱递给老板,这才压着嘴角隐入人群。 看着任七拿回来的报纸,任阑珊红唇轻扬,没想到还有这么勇的报社,敢刊登这样的文章。 但愿他们不会被牵连。 一路上,他们速战速决,以战养战,打的过就硬杠,打不过就隐藏,行踪不定,围剿的不少,但能形成有效包围圈的没有。 与此同时,东三省其他地方的抗日游击战,也日渐踊跃,活跃于日军后方不断进行骚扰,大大分化了日军的兵力。 因此一路上,有惊却无险。 本来呢,她还在想,如何快速又有效的把四合院里的鬼子全都引走。 看到报纸,她一下子有了主意。 找来于泽知,她低声耳语一番。 翌日一早,人们刚打开门,就看到满地的宣传页。 “挑战书?”有人好奇的捡起来,这谁呀?这么莽!要偷军火库还提前打个招呼,预约好时间? 你说你……直接悄摸摸的干,不就完了,咱们全都欢欣鼓舞,为你们加油鼓劲。 这下好了,鬼子们必然设下重兵埋伏。 他们只能边叹息,边祈祷那些壮士可别被抓了。 这样的事,还发生在哈市的许多角落。 日军驻地军区门口乃至营地内部,这种宣传页更是满天飞。 “八嘎!射击!” 简直是耻辱,被人踩着脸侮辱,太不把皇军放在眼里! 眼看无人机越飞越远,灵巧躲避过,他们的射击,伊藤千夜气急败坏的命令手下,“八嘎,开车去追,一定要把那东西打下来!” 第188章 屠村?杀! 男孩背对她,任阑珊只能看到一个后脑勺,但在听到他心声的那一刻,她终于认出了他。 幼年版的郑庚礼,不,应该是幼年版的郑少虞。 那一瞬,她突然明白小老头那句,终于和他摊牌是什么意思。 却原来,他们这么早就认识。 郑少虞所求,其实很简单,一颗养身丹就能搞定。 任阑珊空间种着不少药材,万万用它们炼制丹药成了日常,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它要一点点填满它的本体。 用万万的话来说就是,“万宝斋若是没有数以万计的宝物,如何敢称万宝斋?” 虽然就目前来看,遥遥无期。 她当然没有直接给郑家人丹药,而是送上一株人参,丹药是郑少虞借着给郑老爷子喂药的时候,一同吃下的。 效果立竿见影,以至于郑家人差点以为郑老爷子是回光返照,好在一天后,老爷子已经能下地走路,郑家人才转悲为喜。 “七小姐恩情,老夫记下了,听少虞那孩子说,你喜欢古董,这幅《春秋夜宴图》还望笑纳。” 任阑珊没理由不收,否则,更要怀疑她居心不良。 郑老爷子身体康健,郑家的危机也就解了大半,之前大厦将倾,不过是众人见郑家的继承人不成器,郑老爷子又命不久矣趁火打劫而已。 如今人没事,曾经的刁难和讨债自然随之消失,又恢复了一派和气。 留下那枚玉扳指,任阑珊一行人再次出发。 一路静谧,唯有车子行驶的声响。 风拂过撩拨着任阑珊发丝,她缓缓睁眼,将扰人清梦的发丝挽至耳后。 看着渐沉的天际,她道:“找个地方,修整一下。”让大家也从车厢里出来,活动一下筋骨。 很快,任七拿着望远镜,脸色难看的快步回来, 不是吓得,而是气得。 “小姐”他深吸一口气,难受的开口:“鬼子在前面村子屠村,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不少人,现在正拿着枪支逼村里人挖坑,看样子是……打算活埋他们……” “离得近,还能听到女人和孩子的凄厉哭声……” 众人脸上原本的兴奋神色,沉了下去,均是看向任阑珊,“小姐!下命令。” 任阑珊握紧木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向于泽知,“于爷爷,您来指挥。” 于泽知点头,一行人悄无声息的摸到村子口,还未进村,让人作呕的浓重血腥味扑面而来。 众人心里都是一沉,这是死了多少人。 于泽知手一挥,任一他们自动分成四组,除了一组留下截杀可能会逃脱包围圈的人,其他三组分别从三个方向包抄进去。 长久的训练,此时见到成效,他们彼此打着手势,分工合作,整个战斗过程很迅速。 迅速到,那些早就存了死志的姑娘们,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压在她们身上施为的禽兽被人掀翻,一件件军绿色的衣服,盖在她们身上。 他们来的快,走的也迅速,只留下一句,“没事了,他们都死了”便转身离开。 哨声响起片刻后,任一他们赶回村口集合。 每个人的脸色都极为难看。 村里人死了大半,所有的女人都被抓起来关在一个屋子里,供那些禽兽发泄。 屋外还有许多男人的尸体,都保持着朝屋内爬的姿势。 不难猜测,他们至死,都在拼尽全力想去保护她们。 有些岁数小的人,直接红了眼眶。 那些被救下的人,此时也都抱成团,慢慢靠近过来,想道谢又不敢上前。 还是一位头发花白,双眼失明的老太太,拄着拐杖主动上前交涉。 任阑珊这才知道,他们前山屯之所以被屠,是因为救了几个游击队伤员,大娘显然把他们也误认为红军,还开口让他们进山把伤员接出来。 “个个身上有伤,两个发高烧,一个断了腿,这大半天过去,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任阑珊看向任一。 任一点头,带着一小队人进山,打头领路的是村里村民。 “小心有诈。”临行前,任阑珊忍不住多叮嘱一句。 任一颔首。 那四人是被抬下来的,早就发烧烧糊涂了,不过命大,遇到了他们,不然就算逃过了鬼子的追捕,也得病死。 眼前的情况,任阑珊他们还真不能一走了之。 鬼子的百人中队一去不复返,必然要引起上面的警惕,这一村子老弱妇孺加病号,真不管,早晚还得死于鬼子们的报复。 唯有将他们百十口人,都送出沦陷区。 没法,一行人只得护着他们往回走,顺着几个游击队员指的路线,把他们送往一个村落,那里会有人带他们去往革命区。 一早餐铺子,坐满了食客。 “打得好!”突兀一声叫好声,众食客纷纷抬头,只见几个学生正一脸兴奋的凑在一张报纸前。 隐约能听到几句。 “……活该……丢的好……杀了咱们那么多同胞” “畜牲……活该被杀!” “也不知道是哪路好汉,这么神勇……” “三千多鬼子去围剿,还被反杀,鬼子也不过如此。” “嘘,小声点,忘了咱们这是沦陷区……” 食客们听得心里痒痒,有些走时也从报童手里买了份报纸。 任七压低帽沿,接过包子,把钱递给老板,这才压着嘴角隐入人群。 看着任七拿回来的报纸,任阑珊红唇轻扬,没想到还有这么勇的报社,敢刊登这样的文章。 但愿他们不会被牵连。 一路上,他们速战速决,以战养战,打的过就硬杠,打不过就隐藏,行踪不定,围剿的不少,但能形成有效包围圈的没有。 与此同时,东三省其他地方的抗日游击战,也日渐踊跃,活跃于日军后方不断进行骚扰,大大分化了日军的兵力。 因此一路上,有惊却无险。 本来呢,她还在想,如何快速又有效的把四合院里的鬼子全都引走。 看到报纸,她一下子有了主意。 找来于泽知,她低声耳语一番。 翌日一早,人们刚打开门,就看到满地的宣传页。 “挑战书?”有人好奇的捡起来,这谁呀?这么莽!要偷军火库还提前打个招呼,预约好时间? 你说你……直接悄摸摸的干,不就完了,咱们全都欢欣鼓舞,为你们加油鼓劲。 这下好了,鬼子们必然设下重兵埋伏。 他们只能边叹息,边祈祷那些壮士可别被抓了。 这样的事,还发生在哈市的许多角落。 日军驻地军区门口乃至营地内部,这种宣传页更是满天飞。 “八嘎!射击!” 简直是耻辱,被人踩着脸侮辱,太不把皇军放在眼里! 眼看无人机越飞越远,灵巧躲避过,他们的射击,伊藤千夜气急败坏的命令手下,“八嘎,开车去追,一定要把那东西打下来!” 第189章 回现世 同时拨通上峰的电话。 疑似小型飞机和新型武器的事,需要尽快上报给将军。还有,让特高科不惜一切代价,摸清楚那些新型武器的来源。 想到这里,心里不禁暗骂,特高科的人都是废物,这么重要的事,他们一点风声都没得到。 还得自己提醒。 另外,无论真假,军火库都需要加强守卫与巡逻,接连被盗让皇军名誉扫地,成了各国笑柄。 他们也屡屡被责骂。 这次对方更过分,骑脸羞辱人,赤?裸?裸的挑衅! 这种情况下,军火库要是再次被偷,他索性切腹自尽好了。 也省得带累家族蒙羞。 星光闪烁,夜风清寒,东三省的冬天比其他地方都来的早。 往日这个时间段,隐约能听到军营里传来的“咿呀咿呀”,大家都知道原田苍井中佐喜欢戏曲,为此还养了一个戏班子。 曾经红极一时的梨园楼,就是为了反抗他,一把火怒烧戏院,可惜没烧死原田苍井,反倒是那几位老板,死的死,残的残。 可悲可叹。 只有几个小学徒迫于淫威,每日教他学戏曲。 今儿,军营竟出奇的安静。 安静到,连窗外树上乌鸦的叫声,都声声催魂,让人很是烦躁。 二鬼子翻译官打个寒颤,暗骂:“晦气!”但愿只是虚惊一场。 下一刻,东方火光四起,看着火势的方向,他顿时急了,那不正是他家。 娘?的,冤有头债有主,要算账也该找那帮小日本。他真是被逼无奈才做的翻译官,而且也没伤过人。 相反利用身份,他还偷偷帮过不少人。 怎么就盯上他了呢? “太军,救火呀,我家着火了。” 原田苍井只是扫了他一眼,一个小小的翻译官,不值得他冒险。 “声东击西,好计策!”但他可不会上当。 二鬼子翻译官咬咬牙,自己往家冲去,他老娘妻儿还在那里呢,只是刚出军营,就听“轰”的一声,震天响。 他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剧烈的爆炸波撞飞。 嘴里吐着血,心有余悸。 正欲起身,就见日军的军营,跟放烟花一样,爆炸声此起彼伏,混合着惨叫声,在冲天火光里,飞上云霄。 “啪嗒”一支断臂落在他面前,温热的血液甩了他一脸,顺着额头流下。 他瞳孔地震,心里一阵后怕,惊恐过后又是庆幸,嘴里感念着满天神佛保佑,最后趴在地上呜呜痛哭。 还好还好,狗命保住了。 随即,匍匐着往前爬,直到脱离了爆炸区,才撒开腿丫子跑,他家里人还等着他救呢。 与此同时,暗暗观察着这边动静的民众,先是嘴巴大张,下一瞬均是仰着头,看着那绚烂的烟花,脸上洋溢着笑容。 比过年都高兴。 哪怕住的近的居民,房屋多少受点波及,也没人心疼,反而个个拍手叫好。 心里默默祈祷,无名英雄们能平安撤离。 无名英雄任阑珊,待任一收好狙击枪,送他进了空间,这才拿出穿梭符,借助它消失。 日军幸存者循着枪声找过来时,只余灰烬随风飘散,气的大骂:“八嘎呀路,搜!一定跑不远!” 抓到他们,他要剥皮抽筋。 任阑珊也就是没听到,不然肯定要送他们两个字,呵呵! 任阑珊出现在四合院时,于泽知已经带着人把四合院拿下。 这里是粮仓,原本也属于重兵把守之地,因着那封挑衅书,大部分兵力都被调去军火库,导致守卫空虚。 于泽知他们轻而易举拿了下来。 “都到齐了?”任阑珊清点完人数,把他们都送进空间,看向万万:“看你的了。” “来了,来了。” 再次踏上现世的土地,任阑珊终于松口气,只是把人送出来时,“少了一人?谁?” 任六十。 任阑珊再次回到空间时,十四岁的任六十,正懵逼的看着空荡荡的四周。 为什么小姐和哥哥们都消失了,他还在这? 任阑珊抓着他的肩膀再次尝试,出来时,仍是只她一人。 所以……现世的任六十,还活着? 任阑珊凝思。 看来,人是没法带来现世了。 任阑珊便把他带进一栋别墅,正是鹰国租界的祁家洋楼。 离开时,任阑珊一句“可惜了”,万万就给弄进了空间。里面各种家电都给安好,除了没有网络信号,设施齐全。 给他打开电视,教他如何使用后,任阑珊这才出了空间。 其他人,于泽知已经安排好,让心腹手把手教他们使用现世的各种家电。 还给他们找来大量的历史书籍,填补认知上的空白,既是了解现状,也是明白一下,未来华国将要面对的危机与残酷事实。 任阑珊给了他们选择,若是留在现世,她想办法给他们安置身份,若是还想回到三零年代,她就送他们回去。 坐标归位,万万进化,它如今辐射的范围不足以覆盖全华国,但也绝对出了沦陷区。 可以直接送他们回祈家庄。 她给他们时间了解现世,去学习,考虑去留问题。 古董的事,任阑珊没有让蔡睿阳他们插手,而是借着夜色,利用时光门来到京市,让万万投放至博物馆。 那些文物,万宝斋已经帮着修复如初,但愿别被当做赝品。 她把它们分别投放在几个博物馆,还附赠上清单,避免有人浑水摸鱼悄悄拿走。 然后又给华国文物局送去一份完整的清单,人性啊,不得不防。 任阑珊回到家时,任妈他们挺高兴,但也没有多担心。 她离开的一年多,于十用ai换脸技术,以任阑珊的脸,隔三差五的和任家人联系。 于四再让人时不时的给任家邮寄回来一些特产,他们根本不知道,任阑珊失踪异时空的事。 对此,任阑珊暗自松口气。 轩轩长高不少,看见妈妈,整个人粘在任阑珊身上,任阑珊也想儿子想的紧,抱着他好一顿亲香。 任阑珊刚回来,任妈还没过了亲热劲,一个劲的给她夹菜,任阑微也关了店铺,过来吃团圆饭。 饭桌上,任妈絮絮叨叨的说着家长里短,任阑珊刚回来,就吃了几口大瓜。 张裕死了!不知道怎么从床上摔下来,头杵地,就那样冻了一夜,被人发现时,尸体早就凉透了。 任爸带着轩轩去露了一面,然后就开着车走了,你能指望几岁小奶娃干什么? 礼节到位,挑不出毛病就成。 当初的事闹的那么大,大家谁不清楚,人家肯露面,已经很大度了。 第189章 回现世 同时拨通上峰的电话。 疑似小型飞机和新型武器的事,需要尽快上报给将军。还有,让特高科不惜一切代价,摸清楚那些新型武器的来源。 想到这里,心里不禁暗骂,特高科的人都是废物,这么重要的事,他们一点风声都没得到。 还得自己提醒。 另外,无论真假,军火库都需要加强守卫与巡逻,接连被盗让皇军名誉扫地,成了各国笑柄。 他们也屡屡被责骂。 这次对方更过分,骑脸羞辱人,赤?裸?裸的挑衅! 这种情况下,军火库要是再次被偷,他索性切腹自尽好了。 也省得带累家族蒙羞。 星光闪烁,夜风清寒,东三省的冬天比其他地方都来的早。 往日这个时间段,隐约能听到军营里传来的“咿呀咿呀”,大家都知道原田苍井中佐喜欢戏曲,为此还养了一个戏班子。 曾经红极一时的梨园楼,就是为了反抗他,一把火怒烧戏院,可惜没烧死原田苍井,反倒是那几位老板,死的死,残的残。 可悲可叹。 只有几个小学徒迫于淫威,每日教他学戏曲。 今儿,军营竟出奇的安静。 安静到,连窗外树上乌鸦的叫声,都声声催魂,让人很是烦躁。 二鬼子翻译官打个寒颤,暗骂:“晦气!”但愿只是虚惊一场。 下一刻,东方火光四起,看着火势的方向,他顿时急了,那不正是他家。 娘?的,冤有头债有主,要算账也该找那帮小日本。他真是被逼无奈才做的翻译官,而且也没伤过人。 相反利用身份,他还偷偷帮过不少人。 怎么就盯上他了呢? “太军,救火呀,我家着火了。” 原田苍井只是扫了他一眼,一个小小的翻译官,不值得他冒险。 “声东击西,好计策!”但他可不会上当。 二鬼子翻译官咬咬牙,自己往家冲去,他老娘妻儿还在那里呢,只是刚出军营,就听“轰”的一声,震天响。 他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剧烈的爆炸波撞飞。 嘴里吐着血,心有余悸。 正欲起身,就见日军的军营,跟放烟花一样,爆炸声此起彼伏,混合着惨叫声,在冲天火光里,飞上云霄。 “啪嗒”一支断臂落在他面前,温热的血液甩了他一脸,顺着额头流下。 他瞳孔地震,心里一阵后怕,惊恐过后又是庆幸,嘴里感念着满天神佛保佑,最后趴在地上呜呜痛哭。 还好还好,狗命保住了。 随即,匍匐着往前爬,直到脱离了爆炸区,才撒开腿丫子跑,他家里人还等着他救呢。 与此同时,暗暗观察着这边动静的民众,先是嘴巴大张,下一瞬均是仰着头,看着那绚烂的烟花,脸上洋溢着笑容。 比过年都高兴。 哪怕住的近的居民,房屋多少受点波及,也没人心疼,反而个个拍手叫好。 心里默默祈祷,无名英雄们能平安撤离。 无名英雄任阑珊,待任一收好狙击枪,送他进了空间,这才拿出穿梭符,借助它消失。 日军幸存者循着枪声找过来时,只余灰烬随风飘散,气的大骂:“八嘎呀路,搜!一定跑不远!” 抓到他们,他要剥皮抽筋。 任阑珊也就是没听到,不然肯定要送他们两个字,呵呵! 任阑珊出现在四合院时,于泽知已经带着人把四合院拿下。 这里是粮仓,原本也属于重兵把守之地,因着那封挑衅书,大部分兵力都被调去军火库,导致守卫空虚。 于泽知他们轻而易举拿了下来。 “都到齐了?”任阑珊清点完人数,把他们都送进空间,看向万万:“看你的了。” “来了,来了。” 再次踏上现世的土地,任阑珊终于松口气,只是把人送出来时,“少了一人?谁?” 任六十。 任阑珊再次回到空间时,十四岁的任六十,正懵逼的看着空荡荡的四周。 为什么小姐和哥哥们都消失了,他还在这? 任阑珊抓着他的肩膀再次尝试,出来时,仍是只她一人。 所以……现世的任六十,还活着? 任阑珊凝思。 看来,人是没法带来现世了。 任阑珊便把他带进一栋别墅,正是鹰国租界的祁家洋楼。 离开时,任阑珊一句“可惜了”,万万就给弄进了空间。里面各种家电都给安好,除了没有网络信号,设施齐全。 给他打开电视,教他如何使用后,任阑珊这才出了空间。 其他人,于泽知已经安排好,让心腹手把手教他们使用现世的各种家电。 还给他们找来大量的历史书籍,填补认知上的空白,既是了解现状,也是明白一下,未来华国将要面对的危机与残酷事实。 任阑珊给了他们选择,若是留在现世,她想办法给他们安置身份,若是还想回到三零年代,她就送他们回去。 坐标归位,万万进化,它如今辐射的范围不足以覆盖全华国,但也绝对出了沦陷区。 可以直接送他们回祈家庄。 她给他们时间了解现世,去学习,考虑去留问题。 古董的事,任阑珊没有让蔡睿阳他们插手,而是借着夜色,利用时光门来到京市,让万万投放至博物馆。 那些文物,万宝斋已经帮着修复如初,但愿别被当做赝品。 她把它们分别投放在几个博物馆,还附赠上清单,避免有人浑水摸鱼悄悄拿走。 然后又给华国文物局送去一份完整的清单,人性啊,不得不防。 任阑珊回到家时,任妈他们挺高兴,但也没有多担心。 她离开的一年多,于十用ai换脸技术,以任阑珊的脸,隔三差五的和任家人联系。 于四再让人时不时的给任家邮寄回来一些特产,他们根本不知道,任阑珊失踪异时空的事。 对此,任阑珊暗自松口气。 轩轩长高不少,看见妈妈,整个人粘在任阑珊身上,任阑珊也想儿子想的紧,抱着他好一顿亲香。 任阑珊刚回来,任妈还没过了亲热劲,一个劲的给她夹菜,任阑微也关了店铺,过来吃团圆饭。 饭桌上,任妈絮絮叨叨的说着家长里短,任阑珊刚回来,就吃了几口大瓜。 张裕死了!不知道怎么从床上摔下来,头杵地,就那样冻了一夜,被人发现时,尸体早就凉透了。 任爸带着轩轩去露了一面,然后就开着车走了,你能指望几岁小奶娃干什么? 礼节到位,挑不出毛病就成。 当初的事闹的那么大,大家谁不清楚,人家肯露面,已经很大度了。 第190章 终章 因此,张裕爸妈再不满,也没法。 至于任阑珊,不好意思在国外谈生意,回不来,任爸代替她送上二百的礼金,多了没有。 再说了,也不好越过其他的人,多不礼貌。 想让任爸留下,帮着张罗? 做梦呢,他闺女早就离婚,想找姻亲找李家人去,不是为了轩轩,他连面都不想露。 不过听说,李大舅两口子去年跟着一伙人,去了日本打工。据说薪酬很高一年三十万,真假无从考证,反正一直到现在,没有收到他们夫妻俩的任何音讯。 任阑珊不在乎,任妈也早就释怀,说起这事语气很平淡。 倒是李曼,命挺大,借助回乡大学生的视频,在网络上引起不小舆论,被警方解救出来。 人被虐待的不成样子,脸上一道很长的疤,毁容了。看到被抓的孙奕山,她人很癫狂,对着他的鼻子就咬了上去。 然后,孙奕山也毁容了。 李曼本来该被拘留四个月,但因精神有问题,提前两个月释放。 无家可归的她被警方送去了张家,张裕妈反对也没用,李曼没离婚,就是她家儿媳妇,张家有义务照顾。 主要也没其他人能接手李曼。 于是,李曼和张裕妈就住在了一起,互相折磨。 戏剧的是,没几天警方又来了。 大家这才知道,这里面还有张裕爸的手笔,李曼当场发疯拿刀砍人,被警察拦了下来。 当时大家都惊呆了,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乐呵呵的老好人,才是狠角色。 反倒是张裕妈,成天惹人嫌,却没查出啥问题。 但是,一大把年纪,儿子死了,老公进去踩缝纫机,她一辈子没挣过一分钱,这下彻底慌了。 身边还有个放飞自我的神经病李曼,半夜总拎着菜刀,站到她房间门口,吓的她连眼睛都不敢闭。 不过半月,老的不成样子,逢人就哭,说李曼想杀她,但没人可怜她,都恨不得躲得远远的。 她闺女张琳,便趁机忽悠她卖了老房子,把钱拿出来,给张琳买房子付首付。 “房子买大一点,以后我才能带着妈您一起住,付了房子首付,这房子也有您的一份,您住起来理直气壮,谁也说不出闲话,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为了早日摆脱李曼,张裕妈真就帮着付了首付,哪知道房子根本没写她的名,落在张琳和她男朋友名下。 可惜,张琳眼光不咋滴,也遇上了渣男,男方不仅劈腿,还悔婚。 “……听说没办婚礼,但领了证。那个男的呦,太不是东西。只给了一万八的彩礼,现在却要求赔他十万,说什么当初说好的还会陪嫁一辆十万的车,现在婚不结了,但陪嫁必须给……” 任阑珊直接被逗乐了,恶人还需恶人磨呀。 “还有房子,那个男的也要分,到现在还在打官司呢……” 几个月前,张琳还找过来,想他们闺女帮她请个好律师打官司。 呸!想啥好事呢,没落井下石,就是他们人品好。 让张家不做人,现世报了!可见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他们想开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管太多招人烦,现在这样挺好,每天过的都很充实。 早起把孙子送去双语幼儿园,任爸跟着小区的人去打太极,下象棋。 她呢,跟着其他的老太太学画画,弹钢琴。 年轻时的梦想,临老临老,竟然实现了。 大闺女也买了自己的房子,每个周末带着孩子过来热闹热闹,这样的日子,以前哪里敢想。 悠悠哉哉,一个多月过去。 任阑珊有回过八零,小老头恢复了身份,不过因为一些机密档案,他的身份暂时不方便对外公开。 但小老头还是很高兴,他终于做回了自己,“这下不用担忧,连累郑家的百年清誉了。”不然,他都怕死后没法和他爷爷交代。 看着任阑珊带给他的那些视频和照片,小老头眉眼含笑,对于儿孙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只要不败家,那些钱财足够几代人衣食无忧。 任阑珊不忍开口,“我可以带您过去看看,哪怕以陌生人的身份,也可以和他们见一面,聊一聊。” 小老头拒绝了,只说,“故土难离。”其实他怕自己看了就舍不得离开,但他属于这里。 只是让任阑珊多给他带一些视频和照片。 苏韵馨离婚了,她默许苏羽留在小老头身边,跟着学习为人处世。独身去省城打拼,省城的任记甜品店,生意很好。 石迎军受到影响,直接转业,听说去了南方闯荡。 他妹子石迎雪被学校开除,钓的金龟婿也泡汤了,他们老娘想来任记闹事,直接被送进派出所,然后一家人都老实了。 听说,杜景墨的母亲曾安排他相亲,但陈星若以死威逼,最终还是如愿的嫁进了杜家,成了全职太太。 不过,过的很不如意。 她婆婆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反正陈星若在大院里的风评很不好,和杜景墨的关系也愈发紧张。 两口子结婚快两年,还没孩子。 陈阿姨一直瘫痪在床,是她儿媳妇在照顾,陈星旭一年不见得回来一次。 这些都是牛嫂给任阑珊八卦时,说的。 于欣妍的妹妹也嫁人了,不在鹿市,服装店又新招了个小姑娘,嘴甜会来事,把服装店新铺子开到了临县。 粮食加工坊的生意也不错。 发展最好的要属塑料厂。 看到崂山可乐换新装,成本压缩利息增加,运输还便利,不少人跟着找上门。市场彻底打开,产品多样化且供不应求,旗下还多了果汁厂。 任阑珊留下的一次性塑料杯的生产线,也已经投产。 因着一次性餐具的便利,小老头按照她留下的企划案,顺势推出甜品店和快餐店的连锁加盟,先一步抢占国内市场。 周大牛被调去了好味道私房菜,牛嫂还在饭馆跑堂,许念棠留在南方开拓市场。 可以说,八零的一切都在变得愈发欣欣向荣。 这天,任阑珊刚踏进四合院,就听到压抑的哭泣声,还不止一个人。 她不禁加快脚步,只见几十个大男人,对着屏幕哭的泪流满面,大屏幕上放的正是电影《金陵十三钗》。 瞧他们目眦欲裂的样子,任阑珊毫不怀疑,此时鬼子要是在他们面前,他们能生撕了鬼子。 “小……小姐,我们能去南京大屠杀的罹难纪念馆,看看吗?”任九红着眼眶,拳头紧攥。 “我带你们去。” 任阑珊大学时,班级组织集体旅游,她曾经来过这里一次,这次再来,感触截然不同。 看着万人坑的尸骨累累,脑海里不自觉跳出那些鲜活的面孔,心一抽一抽的疼,良久深吸一口气,侧过头。 有些承受不住。 任一他们全程都很沉默,但那种压抑的愤怒,一直萦绕在周身,其他参观纪念馆的人都下意识的绕远。 有人小声嘀咕,“看着像是军人……” 小孩稚嫩童声格外响亮,“我以后也要当兵,保家卫国。” 冥思厅高大的照壁上写着八句话,“让白骨可以入睡,让冤魂能够安眠,把屠刀化铸警钟,把逝名刻作史鉴,让孩童不再惊恐,让母亲不再泣叹,让战争远离人类,让和平洒满人间。” 闪耀有光,字字人心。 一行人凝视着它们,神色庄严肃穆,这将成为他们终生为之奋斗的座右铭。 第190章 终章 因此,张裕爸妈再不满,也没法。 至于任阑珊,不好意思在国外谈生意,回不来,任爸代替她送上二百的礼金,多了没有。 再说了,也不好越过其他的人,多不礼貌。 想让任爸留下,帮着张罗? 做梦呢,他闺女早就离婚,想找姻亲找李家人去,不是为了轩轩,他连面都不想露。 不过听说,李大舅两口子去年跟着一伙人,去了日本打工。据说薪酬很高一年三十万,真假无从考证,反正一直到现在,没有收到他们夫妻俩的任何音讯。 任阑珊不在乎,任妈也早就释怀,说起这事语气很平淡。 倒是李曼,命挺大,借助回乡大学生的视频,在网络上引起不小舆论,被警方解救出来。 人被虐待的不成样子,脸上一道很长的疤,毁容了。看到被抓的孙奕山,她人很癫狂,对着他的鼻子就咬了上去。 然后,孙奕山也毁容了。 李曼本来该被拘留四个月,但因精神有问题,提前两个月释放。 无家可归的她被警方送去了张家,张裕妈反对也没用,李曼没离婚,就是她家儿媳妇,张家有义务照顾。 主要也没其他人能接手李曼。 于是,李曼和张裕妈就住在了一起,互相折磨。 戏剧的是,没几天警方又来了。 大家这才知道,这里面还有张裕爸的手笔,李曼当场发疯拿刀砍人,被警察拦了下来。 当时大家都惊呆了,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乐呵呵的老好人,才是狠角色。 反倒是张裕妈,成天惹人嫌,却没查出啥问题。 但是,一大把年纪,儿子死了,老公进去踩缝纫机,她一辈子没挣过一分钱,这下彻底慌了。 身边还有个放飞自我的神经病李曼,半夜总拎着菜刀,站到她房间门口,吓的她连眼睛都不敢闭。 不过半月,老的不成样子,逢人就哭,说李曼想杀她,但没人可怜她,都恨不得躲得远远的。 她闺女张琳,便趁机忽悠她卖了老房子,把钱拿出来,给张琳买房子付首付。 “房子买大一点,以后我才能带着妈您一起住,付了房子首付,这房子也有您的一份,您住起来理直气壮,谁也说不出闲话,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为了早日摆脱李曼,张裕妈真就帮着付了首付,哪知道房子根本没写她的名,落在张琳和她男朋友名下。 可惜,张琳眼光不咋滴,也遇上了渣男,男方不仅劈腿,还悔婚。 “……听说没办婚礼,但领了证。那个男的呦,太不是东西。只给了一万八的彩礼,现在却要求赔他十万,说什么当初说好的还会陪嫁一辆十万的车,现在婚不结了,但陪嫁必须给……” 任阑珊直接被逗乐了,恶人还需恶人磨呀。 “还有房子,那个男的也要分,到现在还在打官司呢……” 几个月前,张琳还找过来,想他们闺女帮她请个好律师打官司。 呸!想啥好事呢,没落井下石,就是他们人品好。 让张家不做人,现世报了!可见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他们想开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管太多招人烦,现在这样挺好,每天过的都很充实。 早起把孙子送去双语幼儿园,任爸跟着小区的人去打太极,下象棋。 她呢,跟着其他的老太太学画画,弹钢琴。 年轻时的梦想,临老临老,竟然实现了。 大闺女也买了自己的房子,每个周末带着孩子过来热闹热闹,这样的日子,以前哪里敢想。 悠悠哉哉,一个多月过去。 任阑珊有回过八零,小老头恢复了身份,不过因为一些机密档案,他的身份暂时不方便对外公开。 但小老头还是很高兴,他终于做回了自己,“这下不用担忧,连累郑家的百年清誉了。”不然,他都怕死后没法和他爷爷交代。 看着任阑珊带给他的那些视频和照片,小老头眉眼含笑,对于儿孙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只要不败家,那些钱财足够几代人衣食无忧。 任阑珊不忍开口,“我可以带您过去看看,哪怕以陌生人的身份,也可以和他们见一面,聊一聊。” 小老头拒绝了,只说,“故土难离。”其实他怕自己看了就舍不得离开,但他属于这里。 只是让任阑珊多给他带一些视频和照片。 苏韵馨离婚了,她默许苏羽留在小老头身边,跟着学习为人处世。独身去省城打拼,省城的任记甜品店,生意很好。 石迎军受到影响,直接转业,听说去了南方闯荡。 他妹子石迎雪被学校开除,钓的金龟婿也泡汤了,他们老娘想来任记闹事,直接被送进派出所,然后一家人都老实了。 听说,杜景墨的母亲曾安排他相亲,但陈星若以死威逼,最终还是如愿的嫁进了杜家,成了全职太太。 不过,过的很不如意。 她婆婆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反正陈星若在大院里的风评很不好,和杜景墨的关系也愈发紧张。 两口子结婚快两年,还没孩子。 陈阿姨一直瘫痪在床,是她儿媳妇在照顾,陈星旭一年不见得回来一次。 这些都是牛嫂给任阑珊八卦时,说的。 于欣妍的妹妹也嫁人了,不在鹿市,服装店又新招了个小姑娘,嘴甜会来事,把服装店新铺子开到了临县。 粮食加工坊的生意也不错。 发展最好的要属塑料厂。 看到崂山可乐换新装,成本压缩利息增加,运输还便利,不少人跟着找上门。市场彻底打开,产品多样化且供不应求,旗下还多了果汁厂。 任阑珊留下的一次性塑料杯的生产线,也已经投产。 因着一次性餐具的便利,小老头按照她留下的企划案,顺势推出甜品店和快餐店的连锁加盟,先一步抢占国内市场。 周大牛被调去了好味道私房菜,牛嫂还在饭馆跑堂,许念棠留在南方开拓市场。 可以说,八零的一切都在变得愈发欣欣向荣。 这天,任阑珊刚踏进四合院,就听到压抑的哭泣声,还不止一个人。 她不禁加快脚步,只见几十个大男人,对着屏幕哭的泪流满面,大屏幕上放的正是电影《金陵十三钗》。 瞧他们目眦欲裂的样子,任阑珊毫不怀疑,此时鬼子要是在他们面前,他们能生撕了鬼子。 “小……小姐,我们能去南京大屠杀的罹难纪念馆,看看吗?”任九红着眼眶,拳头紧攥。 “我带你们去。” 任阑珊大学时,班级组织集体旅游,她曾经来过这里一次,这次再来,感触截然不同。 看着万人坑的尸骨累累,脑海里不自觉跳出那些鲜活的面孔,心一抽一抽的疼,良久深吸一口气,侧过头。 有些承受不住。 任一他们全程都很沉默,但那种压抑的愤怒,一直萦绕在周身,其他参观纪念馆的人都下意识的绕远。 有人小声嘀咕,“看着像是军人……” 小孩稚嫩童声格外响亮,“我以后也要当兵,保家卫国。” 冥思厅高大的照壁上写着八句话,“让白骨可以入睡,让冤魂能够安眠,把屠刀化铸警钟,把逝名刻作史鉴,让孩童不再惊恐,让母亲不再泣叹,让战争远离人类,让和平洒满人间。” 闪耀有光,字字人心。 一行人凝视着它们,神色庄严肃穆,这将成为他们终生为之奋斗的座右铭。 第191章 新征程 “对不起小姐,我们不能做逃兵。”回到四合院,任一艰难的开口,这边太平盛世,小姐用不到他们,但那里需要他们。 任阑珊摇头,“说什么对不起,那是你们的家,也是华国的曾经。”没他们这一代人,如今的盛世安康哪里来? “既然决定回去,那就别浪费时间。”任阑珊拿出一堆书籍,都是她特意筛选出来的,对于三十年代的他们来说,最实用。 其中就有七十年代修订的《十万个为什么》一套二十一本,覆盖了方方面面,从步枪打飞机的军事到医疗卫生。 有《赤?脚?医生手册》、《民?兵?军事训练手册》、《军?地?两用人才之友》这些书籍。 还有其他各类史料,反正能弄到的有用的,都在这里。 任阑珊让蔡睿阳找人重修排版印刷,删除模糊掉时间,只留下重点知识,印刷了上万套。 那个年代,不缺英雄,不缺人才,缺的是知识物资和武器。 回房后,任阑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这段日子,她一直在和自己拧巴,只有自己知道的才算是秘密。 可一想到,在三十年代看到的人间炼狱,她就五味杂陈。 若这些,只停留在历史资料上,看过后,她会悲痛会痛骂日本鬼子,但随后又会为了自己的人生忙碌。 可她不是。 她亲眼看到那些侵略者的暴虐,亲耳听到那绝望的哀求,也亲身经历了那刻骨铭心的仇恨。 在三零时,她无时无刻不盼望着尽快回来,离开人间炼狱。 可真回来了…… 午夜梦回又总是惊醒,任一他们的视死如归彻底打破了她的自欺欺人。 东三省已经沦陷,之后整个华国也会被拖入深渊。在那段黑暗的时光里,有多少先烈为了不确定的未来,舍身成仁。 他们一代人吃了三代人的苦,才有如今的盛世太平,若是能有现世国家爸爸的强力支援,再有这些史料的提醒,历史上惨烈的大屠杀,毫无人性的人体实验细菌战,各种惨烈的战役,是不是就可以避免? 天亮时,任阑珊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初冬的阳光透过云层洒下,带着暖洋洋的温度,让人感受着生命的气息。 京市,某会议室内。 “任同志,好久不见。”戴着金丝框眼镜的老者,眼中有讶然,有豁然开朗。 任阑珊微怔,她并不认识眼前的儒雅老者,那句“好久不见”从何而来?细打量,确实有些眼熟,“你是……汪指导员?” 汪宴安大笑,“转业几十年了,我现在在通灵局,感谢任同志送国宝回家。” 任阑珊浅笑,她就知道,一旦打通小老头给他的那个电话号码,她就不再拥有秘密。 不过无妨,相信国家爸爸的格局,不会动她的家人。 而她自己真想走,也没人能留的住她。更何况,她这次主动合作,没有一点私心。 真要依她本心,她肯定是要咸鱼躺,可明明有能力却视而不见,她过不了良心那一关。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在能自保的情况下,她就当给自己找了个铁饭碗。 几个时空穿梭传递物资而已,没有国家爸爸插手,她也没少做,如今不用她自己掏腰包,好事。 再说了,华国繁盛,屹立世界之巅,她咸鱼躺的环境才能更加舒适。 只是,当她看到全副武装荷枪实弹,整装待发的特种部队时。 任阑珊还是有些头皮发麻,连忙开口:“抱歉啊首长,可能我没说清楚,这时空门只能通过我一人,其他人触之即死。” 旋即,她用事实说话,打开时光门,拎起一只兔子扔向它。 下一瞬,在众人的注视下,兔子化作星光点点消失无痕,不留丝毫灰烬那种。 众人脸色凝重,这是他们没有想到的,顿时面面相觑。 一位长者看向任一他们,声音低沉,询问,“他们可是有什么不同?” 任阑珊点头,“他们和我有契约,被时光门认可,但名额已满。” 这就麻烦了,众人相视。 首长缓缓开口,“契约名额是固定不变的吗?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增加?” “没有”任阑珊果断摇头,她不可能故意送人去死,腾出名额来,便隐去不提,而是说道:“人带不过去,不过我可以帮着运送物资、药品和武器。” 这也是那些先辈们最缺的。 小米加步枪,他们都能把侵略者赶出华国,若是拿到现世的武器,战斗力将是几倍的提升。 再有详细史料帮助,料敌于先,谋敌在前,先辈们必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她其实明白他们的疑虑,毕竟这只是自己的一面之词,送没送到全凭她自己说。 最重要的是,历史历史牵一发而动全身。 她的介入,有了任记有了任氏集团。 直接修改历史,又会对后世造成多大的影响? 有了各种扶持,国家强大是肯定的,但如今的领导班子还会去如今的班底吗?会没人……有这样的疑虑? 又或者,想借时光门改变家族的命运? 再或者,忌惮自己利用时光门,改变历史,培植自己的势力? 任阑珊之前没想那么多,此时也意识到这事不是那么简单。 她没那么大的野心,可不代表别人不会那么想。好头疼,她果然不适合搞政治。 明明只是想帮着改变那些悲惨历史。 在三零年代或是八零年代,客串时空速递员,帮着富民强国而已。 罢了,她只求问心无愧。 大不了,一直被监控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呗,她又没多大追求,只除了需要给万万补充能量。 首长摩挲着手指,问向身边警卫员,“任老来了吗?” 警卫员点头。 很快,一位坐着轮椅,身穿军装,胸前挂满勋章的耄耋老人,被推了过来。 看到任阑珊他们,他眼含泪花,嘴唇哆嗦:“小姐,哥哥们……” 任六十? “你的腿?”任阑珊蹲下身,看着他空荡荡的左腿。 任六十只是笑,“一条腿换敌人一个营,值。”他笑起来,脸上蜈蚣状的刀伤,有些狰狞,但没人害怕。 任一一行人,脸上似喜似悲,围着任六十感慨万千,任六十却抱着他们嚎啕大哭。 其中深意不言而喻,任阑珊有些沉默。 任一他们也意识到,回去可能会面对什么,但没人对任阑珊说要留下。 首长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心里赞许的同时,也多了几分信任,看向任阑珊,“我找人,给他们上个速成班,学习一下新型武器和装备的使用。” 摸底的同时,好好培养一下,顺便加强爱国教育。 “让他们上正面战场,有些大材小用。” 在他们的特战兵过不去的情况下,将任一他们训练成特战兵,去三零年代的西方国家转转,破坏他们大后方的同时,把各种人才搜罗到华国革命区,为华国的建设添砖加瓦。 尤其是日?本,需要特殊照顾,若是能直接斩首最好,不行就尽可能刺杀政要,挑起日?本内乱,切断日?军的补给。 这才能发挥任一他们的最大价值。 但,前提是确定他们无害且可控。 还有就是掌握各种先进武器的使用,不然空有先进装备,发挥不了它们的作用,也是枉然。 对此,任阑珊求之不得,然后又道:“时空门开启,消耗宝气,我需要近距离接触各种文物珠宝。” 这些,汪宴安送来的资料里有提及,他们也有所猜测。 首长略沉吟,便道,“各大博物馆对你敞开,国外的……通灵局也会全力配合你。” 首长看向汪宴安,汪宴安点头,“保证完成任务,一定会护好任同志。” 这可真是太好了,不过保护就不必,帮她把国外各大博物馆的情况摸清楚,方便她偷……咳咳咳,方便她带国宝回家就好。 “武器装备药品物资,我们也会尽快安排。”国库里还有一些二战时期的旧式武器,可以先送过去,观察一下对历史的影响。 其他的,需要再商议。 他们也需要时间,对这时空门进行深入研究和尝试。 …… 飞机上,任阑珊望着蓝天白云,唇角微勾,漂亮国博物馆,她来了。 新的旅途,刚刚开始。 第191章 新征程 “对不起小姐,我们不能做逃兵。”回到四合院,任一艰难的开口,这边太平盛世,小姐用不到他们,但那里需要他们。 任阑珊摇头,“说什么对不起,那是你们的家,也是华国的曾经。”没他们这一代人,如今的盛世安康哪里来? “既然决定回去,那就别浪费时间。”任阑珊拿出一堆书籍,都是她特意筛选出来的,对于三十年代的他们来说,最实用。 其中就有七十年代修订的《十万个为什么》一套二十一本,覆盖了方方面面,从步枪打飞机的军事到医疗卫生。 有《赤?脚?医生手册》、《民?兵?军事训练手册》、《军?地?两用人才之友》这些书籍。 还有其他各类史料,反正能弄到的有用的,都在这里。 任阑珊让蔡睿阳找人重修排版印刷,删除模糊掉时间,只留下重点知识,印刷了上万套。 那个年代,不缺英雄,不缺人才,缺的是知识物资和武器。 回房后,任阑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这段日子,她一直在和自己拧巴,只有自己知道的才算是秘密。 可一想到,在三十年代看到的人间炼狱,她就五味杂陈。 若这些,只停留在历史资料上,看过后,她会悲痛会痛骂日本鬼子,但随后又会为了自己的人生忙碌。 可她不是。 她亲眼看到那些侵略者的暴虐,亲耳听到那绝望的哀求,也亲身经历了那刻骨铭心的仇恨。 在三零时,她无时无刻不盼望着尽快回来,离开人间炼狱。 可真回来了…… 午夜梦回又总是惊醒,任一他们的视死如归彻底打破了她的自欺欺人。 东三省已经沦陷,之后整个华国也会被拖入深渊。在那段黑暗的时光里,有多少先烈为了不确定的未来,舍身成仁。 他们一代人吃了三代人的苦,才有如今的盛世太平,若是能有现世国家爸爸的强力支援,再有这些史料的提醒,历史上惨烈的大屠杀,毫无人性的人体实验细菌战,各种惨烈的战役,是不是就可以避免? 天亮时,任阑珊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初冬的阳光透过云层洒下,带着暖洋洋的温度,让人感受着生命的气息。 京市,某会议室内。 “任同志,好久不见。”戴着金丝框眼镜的老者,眼中有讶然,有豁然开朗。 任阑珊微怔,她并不认识眼前的儒雅老者,那句“好久不见”从何而来?细打量,确实有些眼熟,“你是……汪指导员?” 汪宴安大笑,“转业几十年了,我现在在通灵局,感谢任同志送国宝回家。” 任阑珊浅笑,她就知道,一旦打通小老头给他的那个电话号码,她就不再拥有秘密。 不过无妨,相信国家爸爸的格局,不会动她的家人。 而她自己真想走,也没人能留的住她。更何况,她这次主动合作,没有一点私心。 真要依她本心,她肯定是要咸鱼躺,可明明有能力却视而不见,她过不了良心那一关。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在能自保的情况下,她就当给自己找了个铁饭碗。 几个时空穿梭传递物资而已,没有国家爸爸插手,她也没少做,如今不用她自己掏腰包,好事。 再说了,华国繁盛,屹立世界之巅,她咸鱼躺的环境才能更加舒适。 只是,当她看到全副武装荷枪实弹,整装待发的特种部队时。 任阑珊还是有些头皮发麻,连忙开口:“抱歉啊首长,可能我没说清楚,这时空门只能通过我一人,其他人触之即死。” 旋即,她用事实说话,打开时光门,拎起一只兔子扔向它。 下一瞬,在众人的注视下,兔子化作星光点点消失无痕,不留丝毫灰烬那种。 众人脸色凝重,这是他们没有想到的,顿时面面相觑。 一位长者看向任一他们,声音低沉,询问,“他们可是有什么不同?” 任阑珊点头,“他们和我有契约,被时光门认可,但名额已满。” 这就麻烦了,众人相视。 首长缓缓开口,“契约名额是固定不变的吗?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增加?” “没有”任阑珊果断摇头,她不可能故意送人去死,腾出名额来,便隐去不提,而是说道:“人带不过去,不过我可以帮着运送物资、药品和武器。” 这也是那些先辈们最缺的。 小米加步枪,他们都能把侵略者赶出华国,若是拿到现世的武器,战斗力将是几倍的提升。 再有详细史料帮助,料敌于先,谋敌在前,先辈们必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她其实明白他们的疑虑,毕竟这只是自己的一面之词,送没送到全凭她自己说。 最重要的是,历史历史牵一发而动全身。 她的介入,有了任记有了任氏集团。 直接修改历史,又会对后世造成多大的影响? 有了各种扶持,国家强大是肯定的,但如今的领导班子还会去如今的班底吗?会没人……有这样的疑虑? 又或者,想借时光门改变家族的命运? 再或者,忌惮自己利用时光门,改变历史,培植自己的势力? 任阑珊之前没想那么多,此时也意识到这事不是那么简单。 她没那么大的野心,可不代表别人不会那么想。好头疼,她果然不适合搞政治。 明明只是想帮着改变那些悲惨历史。 在三零年代或是八零年代,客串时空速递员,帮着富民强国而已。 罢了,她只求问心无愧。 大不了,一直被监控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呗,她又没多大追求,只除了需要给万万补充能量。 首长摩挲着手指,问向身边警卫员,“任老来了吗?” 警卫员点头。 很快,一位坐着轮椅,身穿军装,胸前挂满勋章的耄耋老人,被推了过来。 看到任阑珊他们,他眼含泪花,嘴唇哆嗦:“小姐,哥哥们……” 任六十? “你的腿?”任阑珊蹲下身,看着他空荡荡的左腿。 任六十只是笑,“一条腿换敌人一个营,值。”他笑起来,脸上蜈蚣状的刀伤,有些狰狞,但没人害怕。 任一一行人,脸上似喜似悲,围着任六十感慨万千,任六十却抱着他们嚎啕大哭。 其中深意不言而喻,任阑珊有些沉默。 任一他们也意识到,回去可能会面对什么,但没人对任阑珊说要留下。 首长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心里赞许的同时,也多了几分信任,看向任阑珊,“我找人,给他们上个速成班,学习一下新型武器和装备的使用。” 摸底的同时,好好培养一下,顺便加强爱国教育。 “让他们上正面战场,有些大材小用。” 在他们的特战兵过不去的情况下,将任一他们训练成特战兵,去三零年代的西方国家转转,破坏他们大后方的同时,把各种人才搜罗到华国革命区,为华国的建设添砖加瓦。 尤其是日?本,需要特殊照顾,若是能直接斩首最好,不行就尽可能刺杀政要,挑起日?本内乱,切断日?军的补给。 这才能发挥任一他们的最大价值。 但,前提是确定他们无害且可控。 还有就是掌握各种先进武器的使用,不然空有先进装备,发挥不了它们的作用,也是枉然。 对此,任阑珊求之不得,然后又道:“时空门开启,消耗宝气,我需要近距离接触各种文物珠宝。” 这些,汪宴安送来的资料里有提及,他们也有所猜测。 首长略沉吟,便道,“各大博物馆对你敞开,国外的……通灵局也会全力配合你。” 首长看向汪宴安,汪宴安点头,“保证完成任务,一定会护好任同志。” 这可真是太好了,不过保护就不必,帮她把国外各大博物馆的情况摸清楚,方便她偷……咳咳咳,方便她带国宝回家就好。 “武器装备药品物资,我们也会尽快安排。”国库里还有一些二战时期的旧式武器,可以先送过去,观察一下对历史的影响。 其他的,需要再商议。 他们也需要时间,对这时空门进行深入研究和尝试。 …… 飞机上,任阑珊望着蓝天白云,唇角微勾,漂亮国博物馆,她来了。 新的旅途,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