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永宁》 第1章 流落荒岛 “不就是出来报个团嘛……哦豁，回不去了！”……张永宁 …… ‘咳咳咳’张永宁翻了个身，让自己仰躺过来，刚才口鼻之间那种带着咸腥的味道差点让自己窒息。 鼻梁怎么有点歪？张永宁试着把眼睛眯缝开，想让阳光给自己带来一些温暖的感觉，可是鼻梁的疼痛刺激到了整个面部的神经，引得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疼，脑袋瓜子嗡嗡的。 “好酸，真难受！”张永宁挑着眉梢但还是没敢睁开眼睛。“td，td，真疼，该不会是瞎了……咋还睁不开了呢？” 稍微恢复了神智之后，双眼终于能睁开一些了，随着视线的慢慢聚焦，张永宁渐渐感觉到力气一点点地回到了身上，刚刚那种全身脱力的感觉总算是离开了。 咬着牙忍受着全身的痛楚，张永宁试着让自己躺得舒服一点儿，身下湿湿软软的，手握之处，颗粒状的触感让自己知道自己是躺在了一处沙滩上。 浑身的力量缓慢地积聚着，张永宁再一次睁开了眼睛，刺目的阳光让他不自觉地将手举了起来，遮挡在眼前。 嘴里的咸腥味道越发让他难受，等到眼睛适应了光照，张永宁终于‘呸呸’几声，从嘴里吐出了不少砂砾，顺带着抠出不少绿色的海藻。 “尼玛，老子还活着？”张永宁到现在还有些莫名其妙，显然昏沉的脑袋让自己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张永宁试着站起了身，顶着阳光眯着眼看向四周。 放眼处是一片荒芜的海滩，眼前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层层叠叠的潮水拍打着他的脚踝，远处的沙滩上还长着像椰子树似的植物，海风温柔中却夹杂着点点腥味。 “这t是哪儿？叫你贪玩儿叫你贪玩儿！没事非要坐船玩儿！” 张永宁现在万分后悔，本来因为公司临时外派南海加盟商的任务，过年没有办法回老家。 结果到了地方人家却都放假了，喊自己等着，搞得自己一个人走也不是，就想着在南海玩一圈。“手机，对，赶紧打电话求救。” 不对，船！在船上的时候，我睡着了，有人喊救命，把我给喊醒了，很多人在喊，很乱，然后触礁了？ 甲板上好像有不少人在打群架，有乘客也有穿制服的工作人员。都抄家伙了，不少人都打出血了。 两边的人太乱套了，男的女的都上手了，好家伙，那娘儿们都趴那胖子身上用牙咬呢。哎哟我去~小孩儿也上啊！ 自己近视眼，看不太真切，正顺着船舷打算往前挤挤看热闹呢，‘哐当’一下子，直接就把我给撞海里了，也不知道掉下来的时候鼻子被啥玩意给磕了，然后就……到这了？ 张永宁脑子里在飞快地回放着自己在那艘邮轮上最后的记忆。 张永宁平常不太讲究，单身汉的他虽然是集团里数一数二的金牌汽修技师，按说条件应该不错。 但是常年住在公司安排的宿舍里，走到哪都是一身汽修劳保服。连出来玩儿都不带换身漂亮衣服的。 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胸前有个帆布的胸包，双手被海水浸泡得都白了，皮肤皱皱的，就像带了一副人皮手套让自己有些膈应。 脚上的那双劳保鞋里浸满了海水，不用想，脚丫子也一定是那副德行。 张永宁浑身上下一阵摸索，从裤子口袋里顺利摸出了手机，开不了机了，‘我~日~’。 张永宁一把拉开了了劳保服的拉链，狠狠给自己甩了一个大耳光，脸上火烧的感觉告诉自己这不是在做梦。 ‘我这是漂到哪儿了？’张永宁一下子就颓了，一屁股就瘫坐到了沙滩上，想摸支烟点上，打开胸包，烟盒都泡软了，摸了个寂寞。 ‘操~我这是命大呢？还是点儿背呢？’双手使劲地拽着自己的头发，一种无力感瞬间遍布了全身。 不一会儿，屁股下被太阳烤热的沙滩传上来的灼烧感又把他拉回了现实，深吸一口气，鼻子不适感又开始提醒他，现在的鼻梁搞不好已经断了。 他立马冷静下来，意识到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爬起来原地转了个身，身体有些发虚，趔趄了一下，晃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些，慢慢开始观察这个地方。 这里是个海滩，脚下都是淡黄色的海沙。不远处淡蓝的海水让人分不出深浅，看上去虽然美丽却在这时让张永宁提不起一丁点儿欣赏美景的意思。 这种失落的情绪让张永宁连这里舒爽的海风，吹到身上都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 身处的这片地方，已经被海水冲成了一个小沙坡，上面还有一些绿色的植被。张永宁连滚带爬就上了坡，结果一眼就看到了小岛另一边的海岸线。 入眼处，这海滩的沿岸到处是人类使用过的破烂，视线的尽头还有一个集装箱，只有一小半浸泡在水里，被两块黑色的大礁石卡着，箱门斜斜地指向天空。露出部分上面印着几个英文字母“west-all”。 “有人吗？…有人没有…”张永宁徒劳地站在沙坡上喊了起来，期盼着能在这一眼就看到头的小岛之下能钻出个土行孙之类的东西。 张永宁徒劳地喊了几句之后，心里一片死灰。回头顺着自己的脚向前望去，除了沙子，还是沙子。 ‘咕噜’张永宁的肚子不争气地响了一声，饥饿感随之而来，张永宁有些心慌了，‘怎么办？哪有吃的？刚才没被淹死，被饿死在这就悲剧了。’ 心里想着，赶紧跑向了沙滩，觉着怎么也能找到一些螃蟹扇贝之类的充饥？就这么把身前的海滩用手刨来刨去，挖出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沙坑。 倒不是一无所获，找到不少空空的贝壳儿，里面的肉不知是腐烂了还是被海鸟吃光了。 “卧槽！”张永宁彻底慌了，虽然从小是在农村长大的，但可不是在海边。他根本没有赶海的经验。但是张永宁实在是太饿了，一股不甘心的情绪不断刺激着他的大脑。 “老子还不信了，大活人能让尿憋死？”张永宁一发狠直接走到了海里，稍稍站定之后，透过清可见底的淡蓝，终于让他发现了一些在礁石边游弋的小鱼。 第2章 流落荒岛2 “不是哥吹牛啊，开局一把刀就够了。”……张永宁 …… 张永宁小时候挨过饿，这种打小练就的耐力关键时刻还是表现了出来，连续扑腾了几下之后，虽然都是徒劳无功，但他却没有焦躁。 现在他也算明白过来了，想徒手抓这些鱼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果断地放弃了捕鱼的想法，开始翻找一些石头缝儿，还真让他找到不少蛤蜊。 甚至找到一只浑身褐色的巴掌大海参，抱着这一捧海货回到了沙滩，手里捏着那只海参，稍一使劲，‘滋’的一下，差点被海参喷出的汁水淋了一脸。 “卧槽！这玩意儿还会撒尿。这可咋吃啊？难不成生吃？” 强忍着恶心，张永宁抓起海参就使劲撸起了管儿，‘唧’一声，一些粘液连着内脏都被他给挤了出来。 也顾不上什么卫生不卫生了，就着海水洗了一洗，张永宁直接就拿牙咬掉半截。特有的海绵体的味道在嘴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总之张永宁没当场吐出来。 一只海参下肚，虽然远没有饱腹感，可至少张永宁感觉肚子里还是有点感觉了。至于那几个蛤蜊，张永宁是再没有勇气去生嚼了。 顺手在沙滩上捡了一个小铁罐子，把蛤蜊都给扔了进去。 现在如何与外界联系的事情先放一放，无论如何，让自己能在这个荒岛上先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抱着这个坚定的决心，张永宁拎着那个装着蛤蜊的小铁罐子来到几棵椰子树下。 虽然树影在日光下稀稀拉拉的，但至少能让自己不至于被暴晒。张永宁慢慢地脱下衣服开始一点点检查自己的身体状况和随身物品。 鼻梁不清楚是骨折还是骨裂了，用手碰着软软胀胀的，连带着都有些阻挡自己的视线，但应该不是很严重，毕竟没有脱位变形。 浑身上下有多处小的刮伤，但是多是皮外伤，并没有伤筋动骨，要说劳保工作服的质量是没的说，自己都这样了，衣服竟然没有破损。 手机进水了，看样子是报废了，打开随身的胸包，钱包一个（内有现金2000加银行卡若干，身份证，驾照）、自己家的钥匙一串、车间钥匙一串、充电宝一个、小号多功能瑞士军刀一把，半包泡软了的‘利群’香烟。 以及……一个一次性打火机，张永宁赶紧甩甩水试了试，没想到竟然还能用。 “嘿嘿，行啊！不用玩什么钻木取火。”张永宁倒是个乐天派。 又拿起那把多功能的瑞士军刀，深红的手柄，剪刀、平口刀、开罐器、螺丝刀、木塞钻、镊子等都服帖地折叠在手柄里，甚至乳白色的牙签都没有脱落。 要使用这些工具时，只要将它从刀身的折叠处拉出来，就可以使用。 这让张永宁心情好了不少，心里为自己点了个赞，至少运气没坏到不可救药的地步，当下就用军刀拆开了手机。 印象里，手机的电池遭到暴力破坏的话是可以产生化学反应引起燃烧的，这么好的引火材料可不能浪费，要好好收起来先。 当然充电宝里的电池也可以拆出来做引火材料。 ‘这些红色钞票…呃…’张永宁这人自打上大学的时候又会被同学嘲笑穿假牌子的运动鞋就开始养成了随身带现金的习惯。 那时候用他的话说是身上揣点钱，走到哪至少也敢进，洗个澡啥的也敢上楼，不怕让人笑话。 现在哪怕已经普及移动支付了，可他的这个习惯也没有改变，张永宁就是觉得，有个钱包哪怕顶在屁股口袋上，坐在哪都心里踏实。 至于这包‘利群’……张永宁觉得有些心疼，倒不是他有多大的烟瘾，其实也就一天一包的量，但是多少还是有些生理依赖的，尤其像现在这样的时候，嘴里少了口粮，脑子都感觉有些转不过来。 小心的把一支支香烟都从烟盒里抽了出来，码放在地上，心里想着晒晒看，过滤嘴儿肯定是不行了，但是烟丝晒干了也能解解馋不是。 赶紧先生个火，搭个窝棚遮风挡雨要紧。想到这里，张永宁赶紧就从椰子树下站了起来。 沙滩上的碎石头破木头啥的倒是有很多，还有很多破烂渔网和被海水冲上来的捕虾笼箱。 但遗憾的是，张永宁虽然吃了一只海参，可根本没恢复多少力气，搬个几下就累屁了。 “卧槽！这破木头棒子这么沉吗？啥品种啊？”张永宁费劲地拖着一截木头往刚才选好的缓坡背风处一步一挪。 “老子现在这么虚吗？怪不得师傅总端着保温杯，说什么‘人到中年不得已，保温杯里泡枸杞’，等老子回去了，也要开始补肾！” 张永宁就这样搬点歇歇，歇歇再搬点的，光拾掇这些材料就差点累晕过去，拿石头打桩的时候也就是这缓坡土质松软，就这张永宁都还差点把自己的脚给砸了。 眼见着太阳都西沉了，总算让他用这些破渔网废绳头的支了个有顶的窝棚。“将就先这样，实在干不动了。” 他本想着生堆火，把那只留着的蛤蜊就着海水煮熟吃了垫补垫补，可现在累得张永宁连打火机的火轮都按不动了，刚想骂娘，‘唧’一声，身前砸下来一个熟透了的大椰子。 “哎哟，这一困就有人送枕头！”张永宁赶紧抱起那个椰子，用瑞士军刀一阵捅咕，划拉几下弄出个洞来。 ‘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再没力气坐着了，‘扑哧’一个大字竟然就此睡去。 张永宁可不知道这处荒岛地处低纬度地区，虽然常年平均气温能有27度左右，最是适合度假旅游，但是早晚温差比较大的。 漆黑的夜空点缀着点点繁星，今夜的风不大，海滩上只有浅浅的浪花反复扑腾，呼呼大睡的张永宁虽然包裹在劳保服里，但露在外面的部位已经被蚊子咬了不少大包。 夜半时分，也不知道趴在沙滩上的张永宁是被凉爽的海风给吹得冻醒了还是又饿醒了。 晃了晃昏沉沉的脑袋，抬眼望向星光璀璨的夜空，张永宁突然想哭。 第3章 荒岛求生 “我，在岛上过得还不错！”……张永宁 …… 摸索着找到了打火机，‘噗’的点亮了火苗，张永宁小心翼翼地捧着这点光亮把之前搭好的小柴堆给点着了。风太大，又搬来几块石头简单垒个挡风的风樯。 就着火光，张永宁拍拍身上的沙子，终于感觉某些部位奇痒难受，伸手一看，满是大包，“卧槽！这蚊子是把老子当满汉全席了啊！” ‘呸呸’两下，张永宁往自己手上吐了几口吐沫，权当临时风油精给这些蚊子咬的大包抹了一遍。 张永宁又顺着椰子树开始寻找，果然就在附近捡了一个熟透落地的椰子，果断拿军刀打开就这么直接用椰子汁煮熟了那几个白天摸到的蛤蜊。 ‘嗝~’的一声，张永宁情不自禁地双手合十道了一句：“阿弥陀佛。” 事实上，张永宁身体的情况并不乐观，鼻梁上的伤一直让他头晕脑胀的，眼睛盯着火堆，可跳跃的火苗并没有带给他太多兴奋的感觉。 迷迷糊糊地就又躺下了，倒是没忘记在倒下之前随手往火堆里扔了一块大木墩子给火续上。 与此同时，张永宁却不知道，导致他这次海难的并不是简单的游轮触礁，也不是什么游客之间打群架。 现在的世界已经爆发了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灾难——生化危机。张永宁不知道这个词儿来定义准确不，反正就是一种可邪乎的传染病在全球范围突然爆发了。 …… 天已经亮了，张永宁是被一泡鸟屎给真正叫醒的，暖暖的阳光泼洒在张永宁的身上，让他觉得浑身舒坦。 张永宁本不想睁开双眼的，‘唧’一声，一股清凉就糊了张永宁一脸，他下意识地用手一抹。“哎哟卧槽！”鼻梁传来的痛楚让张永宁一个激灵。立马从沙地上坐了起来。 张永宁低头看了看手上粘的灰白色的鸟类稀屎，梦里那正拉着小手羞羞答答欲拒还迎的村里小芳，刹那间就从他的脑海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赶紧胡乱在身边沙地里抹了几下手，又小心地用手指把糊在脸上的鸟屎残留抠干抹净。 张永宁顺手抄起一根昨天捡来的结实且正好分量也趁手的木棍权且暂时当做拐杖或者武器，慢慢地向缓坡上走去。 “哎哟我去！”沙滩上竟然已经开始涨潮了，昨天自己被冲上来的那片海滩只剩下一小块儿了，张永宁再次觉得自己还是很有运气的，不管怎么说，流落在这个鬼地方的时候，自己没被直接淹死在海里就算不错的了。 一夜的睡眠，确实让张永宁恢复了不少元气，终于可以认真看看这个小岛了。上了坡他才发现脚下缓坡竟然是这个小岛的最高点了。南北一眼就可以看到两边的海岸线。东面是一片杂草和海岸桐交织在一起的小树林儿。 这小岛不算大，低矮的海岸桐树旁搀杂着不少高大的椰子树和棕榈树，错落地沿着小岛边沿排列着，放眼望去，依然是一片说不出的荒凉萧索。 西面的海面上依稀可以看到几个黑点。应该也是海岛，张永宁对自己游泳技术信心不足，也就打消了游出去的念头。张永宁看着大海长吁了一口气，现实版望洋兴叹啊。 肚子又饿了，还是先得找食吃。他拄着棍子跑到了那些靠得最近的椰子树下，四处查看希望能再捡几个椰子，但是并没有。看来，要想吃饱还是得自己动手啊！ 低下头就捡了几块石头想着自己拿石头把椰子砸下来，哪怕一颗也好啊。可是砸了半天，扔出去的石头都是软绵绵的，竟然没一块石头能够的到椰子，反倒是有几块砸到椰子树干上反弹回来差点落在了张永宁自己的脑袋瓜上，没把他交代在这。 “大爷的！老子还不信了！不就一棵椰子树嘛！呸呸！”张永宁往自己手上狠吐了两口唾沫。龇牙咧嘴地甩了甩膀子权当热身，仰望在空中嘲笑着他的椰子，“看你张爷让你断子绝孙！”说完竟然就这么抱着椰子树往上开始爬树了。 半晌之后，坐在树下揉搓着咔秃了皮的胳膊的张永宁越发焦躁了。“卧槽！老子连爬树的技能都退化了？td，不吃你还不行吗？早晚你自己熟透了也会掉下来！”喊归喊骂归骂，见好就收，见怂就认倒是张永宁的特质。 张永宁果断放弃了吃椰子的打算，转身就来到了旁边相对低矮很多的棕榈树旁边，跟着就拿出了瑞士小军刀里面的锯子，开始一点点儿地锯开这棵棕榈树的外皮，一层层棕叶看似长得威武，但在张永宁的努力下，一层层给剥了下来，渐渐露出了里面的棕榈芯。 “你还以为能饿死我？”张永宁‘啪’的一下就掰断了一大截树芯大快朵颐起来，还不忘对着依旧挂在椰子树上的青色椰子放出狠话。 “知识改变命运啊！”张永宁大口吃着汁水充足的棕榈芯哽咽了。以前村里老叔的教的那些户外生存的技巧真是有用啊，没有他当年带着我们这帮小屁孩儿满山乱窜，今天怎么可能还想起这个办法呢。 棕榈芯的味道吃起来有点像马蹄也有的地方叫荸荠，很甜。就是剥外皮的时候有些费劲，现在他觉得自己要是有把砍刀就好了，哪用得着拿这么点儿小锯子一点点地刮拉？心里想着是不是在海滩上再找找，有没有大铁片子啥的好做个砍刀。 把整根棕榈芯都跟啃甘蔗似的吃干净之后，张永宁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量，捡起地上那些被自己剥落的棕榈叶子，全都给整齐地码放好，用一根鞋带给绑好了，都挂在自己后腰上。想着拿这些棕榈叶把窝棚的顶也给扑一扑，至少是个带屋顶的窝不是。 “出来混，说叫你断子绝孙就一定砍你全家！哼哼！”张永宁又想起了早上淋了自己一脸稀屎的海鸟，不由恨恨地说道：“是时候找那在老子头上拉屎的鸟报仇了！” 第4章 荒岛求生2 “海鸟傻不拉几的，不过肉质鲜美。”……张永宁 …… 回到了窝棚，看了一眼在海岸桐林自由欢叫的海鸟群，张永宁说干就干。 昨晚吃完的椰子虽然只剩了两个瓢，张永宁也没浪费，把残留的果肉都用小刀给刮下来切成小碎块。 又在海滩上拆了一个破烂的不成样子的渔网，从里面抽出若干还算结实的渔网线备用。 张永宁也不管是否惊动那些海鸟，看起来它们也不怎么怕人，还是年轻啊，没见接受过社会的鞭挞！ 直接来到了小树林，压一根弹力十足的荆棘枝，一端绑上线，另一端绑上平衡木，平衡木另一端做个绳套。 地面插一根提前刻好卡槽的立木，再将平衡木卡进立木的卡槽，平衡木绳套一端撒上果肉碎，张永宁为了增加成功率还特意砸了些贝壳肉在里面。 只要这些笨鸟踩着平衡木进食就一定会中招。张永宁就这样沿着海鸟落脚的海岸桐林外围制作了七八个陷阱。 “妈的，老子等会儿就让你们这帮傻鸟见识见识啥叫知识的力量！嘿嘿…”张永宁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手艺，一阵傻笑。 弄完了捕鸟陷阱，又换了个方向拨开了丛生的灌木，张永宁过来的时候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小土坡，那里面生满了鼠尾草。 这种茅草叶片细长，韧性还很不错，在这野外的自由生长可以长到两米多高。正好可以用来编个席子啥的，毕竟直接睡在地上容易生病。 张永宁浑身上下又多了几道伤痕，都是灌木的杰作，劳保服粘了好些荆棘的木刺儿，让张永宁十分郁闷。 整一个下午，都在设置捕鸟陷阱，眼看着夕阳的余晖已经开始在云层里浮现，张永宁觉得自己还是大有必要先把窝棚先安顿好，鬼知道还得在这破地方呆多久呢。 绕过了土坡之后，大片的鼠尾草丛果然长得比人都高，张永宁的突然出现惊起了里面的一片骚动，有海鸟乱飞，还有一些小动物乱窜。 明显是被这个不速之客吓了一跳，这一阵鸟飞兽走，也把张永宁吓了一大跳。“卧槽，都什么玩意儿！” 一丛丛的鼠尾草下是厚厚的一层鸟粪和鸟毛，张永宁忍着膈应的感觉试了一脚，入脚软绵。 “这t就是踩屎感？”张永宁正在考虑着自己要不要往深处进去探探，一只老鼠一样的小东西‘嗖’的一下从他脚边跑过。 “有耗子！这岛上有耗子，说明有淡水啊！卧槽！天无绝人之路啊，我还以为只能喝椰子汁儿了呢。”这个发现让张永宁大喜过望。 哪还有心思割什么草，找到水源才是正事儿！张永宁赶紧顺着地上老鼠留下的小爪子印往前寻找，绕过一丛没顶的杂草堆，一块大黑石头突兀地映入眼帘。 石头上有一道四指宽的石缝，正涌出一股细细的清泉，顺着石头流淌，在水流落地的地方已经形成了一个一米见方的小水潭。 张永宁三步并作两步就狂奔到石缝处，先是小心地用手捧了一小捧，喝了一小口。 “卧槽卧槽卧槽~发达了发达了！”确认果然是淡水后，张永宁再也顾不上别的了，整个儿就趴在水坑上一顿豪饮。 不一会工夫，张永宁就喝了个水饱，突然转身就往外面的沙滩跑去。 又过了一会儿，浑身滴哩当啷挂着好几个捡来的塑料瓶子的张永宁又回到了鼠尾草丛，叉着腰开始打量着这块冒出泉水的大黑石。 “无心插柳柳成荫，柳暗花明又一村啊~老天待我不薄啊”。张永宁本想着割些杂草改善住宿条件，没想到竟然找到了淡水水源，还是活水。真真儿是让张永宁得意了一把。 张永宁三两下脱掉了衣服，一屁股就坐到了水潭里，也不嫌硌屁股，一边给水瓶都灌满了水，一边给自己也浆洗了起来。 “真是舒坦~td这一身黏糊糊的，连包皮都粘上了。”张永宁把自己洗干净之后，顺便把劳保工作服也给洗了，心想着反正荒岛一个，老子也来一回天体过过瘾，就这么光着屁股拎着水瓶回了窝棚。 刚回到窝棚就听见‘咕咕嘎嘎~咕咕嘎嘎’的叫声不断，张永宁也跟着怪叫着冲向放置了陷阱的海岸桐林。 好家伙，连毛带爪地抓到了六只大肥鸟。只见那几只倒霉的大白鸟正在那徒劳地扑腾呢。 “这运气~咋就没地方买彩票呢？”张永宁这得意地没边儿了，一边把海鸟绑上一边嘀咕，“小鸟小鸟你别怪，你是我老张的一道菜，要怪只怪投错了胎，来生选好再投胎。” 裸男张永宁嘀咕了半天，昨天落难的阴霾也随之消失不见了，一下子觉得的心情好了许多，一回到窝棚就宰杀了三只，就着海水给清洗干净。 重又生起了火堆，把一只海鸟用小铁罐放在火边炖着，另两只直接就用削掉了皮的树枝穿了起来，架在火边跟衣服一起烘烤。剩下的三只都用绳子拴着腿儿给绑在窝棚顶上。 张永宁看了看窝棚，实在寒碜，竟然有些想念自己的那间单身宿舍了，随之无奈地笑了笑。 “天黑咯！”吃完两只烤全鸟，张永宁又摸了摸暖乎乎的肚皮，站起身向海岸桐林走去，白天下套子的时候看到不少低矮的海岸桐树上有鸟窝。 他打定主意，窝棚简陋就简陋点！反正能遮风挡雨就行，又不打算在这娶媳妇儿！鸟窝里肯定有鸟蛋，搞几个鸟蛋当早餐才是正经的。 张永宁转了个身，昨天太累直接就睡了，也没顾得上别的，现在吃饱喝足，倒也有了散步的心情，就这么看着黑成一片的天空和大海慢慢向窝棚走去，脚下的沙子也没有白天那般烫脚了。 “出海那天是初四，那今天就是初五了，初八就要开工，这可怪不得我，领导啊，要是我得救了，可别开除我啊！” 一阵微风吹来，自言自语正往回走的张永宁赫然发现裆下那活儿凉飕飕地，居然……居然一直忘了穿衣服？ 第5章 荒岛求生3 “耗子就是耗子，在哪都偷东西！”……张永宁 …… 难道老子这么快就适应原始生活了？要是哪天得救了要不去干荒野求生主播？学那个光屁股老外叫什么德爷的，嘿嘿，到时老子就叫张爷！ 好像干这个还挺挣钱的。兼职干也行啊，周末的时候去找个水库啥的录点视频，好像也比较受欢迎。 张永宁又开始瞎琢磨了，‘咣啷’一响，动静是从窝棚处传来的。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冷不丁来这么一声响要吓死人的好不好？ 张永宁一个激灵从当网红的意淫中清醒了过来，连忙看向窝棚。 火堆还在坚强地燃烧着，窝棚里被火光映得影影错错看不真切。张永宁握紧了手里的木棍，小心翼翼地猫着腰就靠近了窝棚。 “什么人！不对，什么玩意儿？给老子滚出来……”张永宁大吼一声就从火光背阴处跳了出来。可惜，回应他的只有那些火苗被海风吹起的光影，哪有什么活物？ “哎呀！我的鸡汤！不对，我的鸟汤呀！”只见之前煨在火堆旁炖着鸟的铁罐已经滚落在了地上，一罐子的汤水洒了一片，可汤里面的大肥鸟却不见了踪影。 在犯罪现场，不对，在狼藉的火堆周围散落着很多小小的脚印。生长在农村的张永宁一眼就辨认出罪魁祸首就是白天鼠尾草丛里看到的耗子！ “td，不就是打了几瓶水嘛，竟然偷我的鸟！这可是最肥的一只啊！等我抓到你的，看我吃不吃你就完了！” 张永宁特意拿这只最肥的海鸟炖汤，想着油水足，可以最好地补充能量，可没想到竟然被一只耗子给偷走了！ 张永宁咬牙切齿地发了狠，简直对那只耗子恨之入骨！三两下穿好了衣服。 掏出瑞士军刀用渔网线牢牢地绑扎在木棍上简单做了根刺枪，又往火堆里添了几块大树根块子以防回来的时候火堆熄灭了。 身上的衣服干得很快，还透着火烤的温度，让张永宁在夜晚也不觉得凉了，单手握了握刚做好的刺枪。 仔细看着沙滩上留下的一来一回两排小脚印，顺着脚印就往鼠尾草丛的方向追了过去。 从窝棚的火堆到鼠尾草丛这段路不算漫长，也就跨过一个土丘就行了，但是离开了火光照射的范围张永宁就开始觉得浑身难受，后悔咋不点个火把再过来！ 今天才初五，月亮只不过有个小牙儿，张永宁这个近视加散光在这大半夜的就靠着这点儿月光星光，那是看啥都觉得瘆人啊！ ‘咕咕’的鸟叫声不时从草丛里传出来，加上海风的吹拂，让张永宁是草木皆兵的感觉。 虽然明知道这个破岛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东西真能威胁到自己的生命安全，可这一小段路还是走得战战兢兢。 进入了草丛的范围，张永宁就这么一步一挪地跟着那些小脚印直到消失到了一个大草丛。 抬头看了一眼，这片草丛大概有五六米方圆，张永宁围着转了一圈儿，发现这片草丛背后不远就是那个流泉水的大黑石。 这个发现可把他给气坏了：“卧槽！我说怎么敢偷老子的鸟汤呢，敢情这泉水是你的私家游泳池啊？td！我告诉你，打今天起，这地儿改姓张了！” 张永宁把绑了瑞士军刀的刺枪舞得‘呼呼’作响，抡着就开始扫打草丛，打得杂草一片片躺倒，想把那偷鸟耗子给惊出来。 “你他娘的选的地方很不错啊，草深，还靠着水源！挺会享受啊？给老子出来，叫你会享受！” 张永宁一边扫打着杂草一边出言恐吓那小耗子！慢慢地心气儿也放松了。但是令他奇怪的是，怎么拍打了这么久，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呢？ 张永宁折腾了半天，见还没有动静，当下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唰唰’的扯了几把干草，用打火机一点就开始往这丛杂草里面扔。 “会躲是？看老子把你给烧出来！”鼠尾草丛特别容易着，不一会儿火就烧了起来。 张永宁又往草丛扔了几把火，然后就走到水坑边趴着喝了几口水。又顺手割了几把杂草在大黑石旁边的地上铺了个草垫子，干脆直接盘坐在垫子上等着火越烧越大。 野外求生并不能难倒从小长在湘北农村的张永宁，其实他有把握能在这儿活下去，光那些海鸟，沙滩上的贝壳儿，还有椰子都能给他提供食物来源。 更不用说，其实他还没有真正完全探索整个荒岛，至少，在这种生态环境非常好的岛礁近海，甚至还栖息着不少鱼类。 现在最困扰他的是如何获救，看着眼前的这片杂草丛已经完全燃了起来，张永宁心道：“对了，等明天白天也可以点一堆大火，再压上点湿树枝树叶啥的，那样烟会很大，搞不好路过的船或者飞机都能看到！ 一艘邮轮都沉了，这么大的事肯定上面已经知道了。一定会派人搜救的，那个马航不都搜寻了很长时间嘛！这岛上有淡水有鸟肉还有贝壳可以吃，我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得让搜救的人发现这里有人才行。” 张永宁想着想着狠狠拍了一巴掌，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奇了怪了，那么大艘船咋就我一个人漂到这岛上了呢？难道那船没沉啊？我是让什么给撞下海里的，之后就昏过去了，也没有看到船沉啊！ 坏了坏了，这要是那船压根就没沉，就我一个倒霉蛋儿落水了，那时候那些打架的那么热闹，搞不好都没人注意到我。那可能就不会有大规模救援，一个失踪人口就把我打发了？卧槽！这下真完蛋了。” 张永宁坐在草甸子上是越想心越凉，明明坐在那么大一堆火的附近，竟然凭空地打了一个冷颤。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身体里蔓延，对，是那种叫做绝望的情绪。 张永宁正暗自神伤着，‘呲溜’的一下，从火场里冲出一只浑身冒着青烟的小玩意儿。冲着张永宁所在的大黑石头就窜了过来，‘啪叽’一声，直直撞在石头上没了动静。 第6章 打狗没有棍 “狗狗是人类的好朋友！”……张永宁 …… “嘿嘿！宋国有耕者守株待兔，今天老张我守石待耗子啊！”张永宁定睛一看，不是那只偷鸟贼又是啥？ “简直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咋样，偷鸟贼！任你狡猾似狐，也逃不出俺老张的五指山！” 张永宁毫不客气地提溜着这只大耗子就回了窝棚，三下五除二就把它刮了个干净，直接就穿上烤了吃，顺带着还连吃了五六个鸟蛋。 打了个饱嗝，不由得哈哈大笑，又把方才瞎琢磨出来的种种可能丢到了九霄云外。嘿嘿，这老张还真是个乐天派！ 老话咋说来着？乐极生悲？张永宁刚吃干抹净，叉着两条大腿坐在窝棚里傻乎乎乐呵呢。 “哈哈，我得意地笑…又得意地笑…笑看红尘人不老……”张永宁心里那叫一个得意，竟然唱起歌儿来。可突然间，他就笑不出来了，大张着嘴呆呆地看着前方。 只看见一只浑身斑秃，还剩下几缕狗毛，满身都湿淋淋的大狗从火堆挡风墙背后缓缓走了出来。 入目处，那只大狗滴答着哈喇子，满嘴狰狞的狗牙仿佛还带着血红的肉渣子，一双带着鲜血般猩红的狗眼死死盯住了正在那唱歌的张永宁。 ‘咕噜’一声，张永宁吞下一口口水，只见他一双瞳孔瞬间就收紧了，现在张永宁只觉得浑身一片冰凉，体温仿佛顷刻间就到达了冰点，哪里还敢有半点得意？ “哪来的狗？”来不及多想，管它哪来的，这一看就不是善茬啊。张永宁下意识的就抓起还在烧水的铁罐子就撇了过去。 当年全公司业务比赛中，张永宁就是靠着稳定的双手拆装发动机的技术赢得的比赛，考大学的时候还是篮球特长加了分的，虽然毕业后工作不理想又从头学了汽修。 不过不妨碍张永宁对自己扔东西的准头的自信心，尽管现在的鼻子还没有恢复，多少会影响自己的瞄准，但刚才这下完全是下意识扔出去的，全靠的都是手感。 这不，落在那只大疯狗的鼻子正中并被顺利弹飞的铁罐已经证明确实命中了。 但是那只斑秃的大狗被一下打中了鼻子竟然丝毫不退，只见它獠牙毕露，涎水横流的狗嘴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呜啊~吼~’，并且伏低了整个身子，这明显就是要发动攻击的前兆啊。 张永宁一看到疯狗准备攻击，立马跳了起来伸手就抄起了那柄临时制作的自卫工具——绑着军刀的刺枪，枪尖对准了疯狗。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张永宁的认知，哪怕是疯狗被打了鼻子也是会跑的，过去在农村几乎家家养狗，每到春天油菜花开的季节，总会有几只倒霉的狗子发疯，更有不少疯狗伤人的事件。 可要说在农村长大的张永宁会怕疯狗？那种事根本不存在，就问全村哪家的狗没叫张永宁给骑过？对付狗，张永宁招数多了去了。 哪怕是疯狗，一石头砸在鼻子上照样转圈圈，再上去一顿棒子照样扛回去吃狗肉火锅。可这只疯狗被砸中了鼻子连半步都没退，这t不正常啊？ 老话说得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可怕事情的远不是只有一件。 随着疯狗一步步靠近火堆，张永宁看得越发真切，这只疯狗遍体鳞伤，左肩部位竟然已经缺损了一大块血肉，也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给撕掉的，甚至已经可以看到森森的白骨。 那斑秃的皮肤下一根根血管纤毫毕现，黑红色的经脉一股股地在皮肤下涌动，就像无数虫子在里面爬行。 露出牙床的犬牙上还挂着不明的液体，整个牙槽都暴露在狗嘴之外，越发显得狰狞恐怖！ 看这疯狗的体形像是一只普通的柴犬，土狗的一种，因为身上有一些虎斑纹，有些地方也叫做虎斑犬。 过去农村常用这种狗来当猎犬。一般村里组织人上山去打祸害庄稼的野猪，担任追野猪的主力的就是它们，这种柴犬最是难缠。 “都这样了还能动？” 张永宁彻底傻眼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只大疯狗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呜啊~吼~’疯狗又发出一声嘶吼，简直是赤裸裸地挑衅，它看向张永宁的目光就像看着一堆食物，极度贪婪。 张永宁觉得这条狗哪里还是以前在农村老家看到的那种见着自己就知道摇尾巴的傻货！此时他几乎有一种错觉，感觉自己面对的是一头野狼，而不是狗。 震惊归震惊，理智告诉自己这不可能是狼！张永宁把刺枪紧紧握在手里，直直挺在身前，眼睛死死盯着这条疯狗，顺脚从火堆里朝疯狗踢出一根燃烧的柴火。 张永宁不知道这条疯狗怕不怕火，现在所见的已经打乱了他的思维常识，既然这条疯狗伤成这样还能活动，就是不怕火也没什么意外的。 这条疯狗虽然看着不一般，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老子在村里也是一霸，什么样的狗子没叫老子拿鞭炮炸过？ 张永宁弓下身子，将手里的刺枪直直对着疯狗，他要在这条疯狗进攻的时候，一枪捅穿它个对穿儿。 张永宁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表现出自己的胆怯，一定要盯住对方的眼睛，如果自己转身露出了后背，那么凭借狗子的速度，绝对没好下场。 “这t什么跟什么啊！”可是现在张永宁也有点吃不住劲了，果然，那燃烧的柴火并没有吓退这疯狗。 那条疯狗可能也觉得对面的猎物不太好对付，一时间也没发起进攻。 张永宁双手死死攥着棍子，青筋毕现，激动的他现在血脉贲张，上涌的热血连脖子带脸让他满脸潮红，就如关公一般。 张永宁显然也是准备拼命了。他死死盯着疯狗，缓缓向外移动着身躯，后背就是窝棚。 地上还有一堆来不及编制完成的鼠尾草，眼前这疯狗看着太过霸道，张永宁可不想等会干起来，被这些茅草给绊倒。 第7章 打狗没有棍2 “狗肉火锅大补，就是吃多了容易上火！”……张永宁 …… 疯狗的眼睛随着张永宁一起在移动，血红色的大舌头不停地舔着那嘴犬牙，身上所剩不多的毛发像钢针一样竖了起来，看上去它也有点耐不住了，准备试试面前这个猎食对象的成色了。 ‘噼啪！’一声，一截木块被烧裂爆出了一声响。 “卧槽！”这下把张永宁吓了一跳，暗道一声不好。 果然，就在他分神的这一刻，疯狗终于发动了，火堆的火根本对它毫无影响，只见它一个纵跃，疯狗的身躯距离张永宁就只有三步远了，只要再一蹬地就能扑到张永宁。 哪里会容得这畜生如此挑衅？张永宁趁着疯狗旧力刚泄，新力未起的刹那，‘嗷’的一嗓子，端着刺枪就冲了上去，朝着疯狗的鼻子就捅了过去。 却不想这疯狗还十分灵活，一个闪身就让过了军刀做成的枪尖，然后说时迟那时快，一偏头横着一口就咬住了木棍。 ‘蓬’的一声脆响，木棍上绽开了一团暴散的木屑，火光的照映下，碎屑横飞。刺枪竟然被一口生生咬断，要知道张永宁选这根木棍可不光是趁手，也是试过觉得结实的。 疯狗咬住了绑着军刀的前半截，疯狂甩头撕咬不松口。 张永宁当下吃了一惊，手握着剩下的半截木棍，来不及惊讶于这疯狗咬合力如此之强，抄着半截木棍挟着一股劲风兜头盖脸就罩着疯狗的腰砸了下去。 “铜头铁骨豆腐腰嘛，先打你个腰椎间盘突出！” 只听‘咔嚓’一声暴响，张永宁手里的棒子已经结结实实地夯砸在疯狗的腰上，疯狗还没有因为腰被砸到而有所反应，狗脖子就又传来一阵不适感。 只见张永宁砸完之后也不管棒子了，直接跃身而上骑坐在疯狗的背部，直接用胳膊从疯狗脖子后方环着勒了上去。 一百五十来斤的重量压得疯狗几乎平趴在地上，四只爪子不停地在地上抓挠，把地面刨起一片尘土。 张永宁右手死死地勒着疯狗的脖子，左手也没有闲着，直接一拳又擂在了疯狗那张还叼着刺枪枪头的臭嘴上。 都这时候了，还能让这畜生张嘴咬着？老子可不傻。手臂越勒越紧，疯狗呜咽嘶吼着终于放开了咬住的枪头。 张永宁见状左手也不锤了，照着狗脖子也勒了上去，只听得疯狗脖子关节‘咔咔’直响，也不知道勒了多久。 张永宁体力已经透支，实在是没那个力气了，看着身下的狗头耷拉着偏向一边，狗身子也没了动静。 这下，张永宁终于松开了手，‘呼哧呼哧’的喘了几大口气，这才想起了断掉的刺枪枪头。 从疯狗背上站起身，拿脚一踩一挑，地上的枪头就又回到了张永宁的手里。 刚刚使出全力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这条疯狗勒死，小心驶得万年船，到了这一步再不补几下万一被咬了就太尴尬了。 鼻子又开始疼了，刚才太激动，受伤处的肿胀感让人难受极了。不过张永宁也顾不上这个了，眼前儿的这条疯狗实在是远远超过了自己可以理解的范畴。 张永宁现在无比想念村里老叔的抬牙子猎枪，虽然后来上交派出所了。要是现在有个那家伙在手里，何至于跟条疯狗肉搏？ “去你妈的！”张永宁一声大吼，拿着刺枪就是‘噗噗’几声，又对着疯狗捅了几下。直扎的这疯狗浑身都是血窟窿。 心想这回完事儿了，正打算回去窝棚躺一会儿，好恢复一下体力，可眼角一瞟，发现这疯狗的尸体竟然又动了一下。 张永宁赶紧又确认了一遍，发现这疯狗血红的眼睛果然还在看着自己！ 一人一狗王八瞪绿豆一样互相看着，当然，疯狗的脖子颈骨刚才被张永宁给完全拧断了，只能耷拉着脑袋瞪着。 “妈的，这都不死！”张永宁脾气又上来了。“老子叫你再瞪着我！” 拿起断了一截的刺枪对着疯狗血红的眼珠子就捅了进去，‘噗’的一声，枪头刺破了狗眼的玻璃体。 张永宁转着枪头顺势这么一搅，连带着把这疯狗的脑浆子都给搅成糊了。刺枪一拔，狗脑子带着血水流了一地红的白的。 好像还不解气似的，又上去对着疯狗尸体狠狠踏了几脚，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疯狗的尸体，张永宁的心‘倏’地一沉。 “这t叫什么事啊？老子不就是偷着跑出来玩一玩儿，享受享受生活嘛！怎么就流落荒岛了？这，简直了！” 张永宁想起了妈妈，想起了年前的时候农村老家媒人给介绍的邻村姑娘。 自己今年过年没回去成，和人姑娘加了联系方式视频了，互相之间两人都相中了，就等着今年五一好抽空回去把彩礼过了，那姑娘就能跟着自己来城市闯荡了，也算有媳妇儿了不是。 想着想着，天生乐观的张永宁竟然眼睛湿润了，似有一肚子的委屈。 “畜生，老子拿你下火锅！！”在张永宁疯狂呐喊声中，他一把扯起了趴在地上的死疯狗，生生割下了狗头，用一根木棍插上立在窝棚旁边。 然后就着火光把死狗扒皮抽筋，所有的内脏全都不要了，倒不是张永宁不吃这些东西，实在是取出的内脏一个个增生的厉害，看得张永宁直犯恶心。 即使如此，也还是收拾出不少狗肉。张永宁还真就把这只不知道什么来路，古里古怪跑到荒岛上的疯狗给吃了！（疯狗肉是可以吃的，狂犬病毒在100度高温下无法存活2分钟，狗肉本就难熟，一般吃狗肉都会烹煮很长时间，病毒早就被杀死了。） 张永宁也不知从哪里淘出半个大瓦罐，随便洗洗干净，直接往里扔了足有五六斤切成大块儿的狗肉，倒进瓦罐里，开启了狗肉火锅的模式。 又找了一大片棕榈树叶稍稍修剪了一下，当成了临时的锅盖。 炖狗肉的工夫，剩下的狗肉被张永宁切成长条挂在一根长木棍上放在火边烘烤着，想着能把水分烤干再被海风一吹能保存时间长点儿。 未雨绸缪，好歹也是难得的肉食。 第8章 雨中救援 “如果有能力，拯救生命是不需要犹豫的。”……张永宁 …… “狗肉大补，这玩意儿吃了老子上哪儿泻火去？”张永宁正盘坐在火堆边，手里用一根木棍来回在沙地上拨弄一截黑乎乎的东西，要是仔细一瞧，竟然是狗卵子！ 疯狗是被张永宁绞索而丧失行动力的，大力对小脑的压力，以及对其脊髓的损伤造成了这只疯狗发生了死亡勃起，阴茎会排出尿液或前列腺中的液体。 拨弄这截伸的老长的狗卵子，张永宁百无聊赖，火堆里时不时发出几声‘噼啪’的声响，顺带着火星四溅。 夜风慢慢有些大了，尽管身处缓坡的背风处，可张永宁为了避免被火堆的烟熏选择坐在上风口，此时竟然觉得有些寒冷。 瓦罐里‘咕嘟咕嘟’的热浪翻腾，眼看着狗肉的香味儿扑鼻而来。 张永宁回魂了，口水耷拉得老长，食指大动，完全忘记了刚才那搏命的战斗，现在脑海中只有一个字：“吃！” 掀开棕榈叶，只见瓦罐里白浪滚滚，张永宁伸手就从里面捞了一大块狗肉扔进嘴里。 “呼噜噜~卧槽~烫烫烫~”也许是刚才搏斗消耗了太多的力气，饿的急了，也不见怎么嚼，就只听‘咕噜’一声，一大块狗肉吞进了张永宁的肚里，“艾玛~真香！” 一块狗肉下肚，张永宁这才拿起了椰子壳儿做的小碗，还不忘用树枝当作筷子，夹了几块狗肉放在碗里慢慢品尝。 虽然没有盐味儿，依然吃的是满嘴流油。张永宁正仰着脖子得意忘形地狼吞虎咽，眼角余光中骤然出现一抹亮光…… 刚吃了顿好的，‘咔擦’一个霹雳，紧跟着就刮起了狂风下起了暴雨，这个炸雷好悬没把他给吓得扑到火堆里。 大雨一下，张永宁赶紧护住了椰子壳碗：“卧槽！说下就下啊！我的火，不对，我的窝棚……” 张永宁一阵手忙脚乱，虽然他临时搭建的窝棚在缓坡背风面，在这里，大风虽然被缓坡遮挡住不少了，火堆也制作了风樯，不至于直接被吹得四散。 但是串成线儿似的豆大雨点儿却怎么也挡不住，棕榈树叶做的顶子很快就顶不住了，‘噼噼啪啪’就坚持了不一会儿工夫，那叫漏的一个通透。 张永宁哪里还顾得上吃喝，地上已经开始有积水了，赶紧扫打出一些还没有被完全淋湿的干土，在窝棚中间堆积起来，刚刚在窝棚里扒拉了一块干燥的地方，移了几块燃烧的木头进去。 瓢泼一样的大暴雨就劈头盖脸地罩了下来，张永宁抬头看着四处滴水的棚顶，‘噼里啪啦’作响。 还好刚剥下的狗皮倒是可以滴水不漏，赶紧抽出几根支窝棚的木棍子，在临时转移的小火堆上方支起来，想着至少能保住火堆不被雨水浇灭。 张永宁此时也顾不上会不会淋雨生病了，顶着大雨，就这么手忙脚乱地把狗肉搭在窝棚的棚杆上。 又把炖着狗肉的瓦罐子拎了进来，盘着腿跟个老太太似的呆坐在仅剩的干燥领土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狗肉，时不时还喝口肉汤。 外面下大雨棚内下小雨，张永宁守着这方寸之地巴巴地等着雨停。可这雨哪会如他的意？只见暴雨是越下越大，且越下越密，一刻不停。 天际传来一个连着一个的炸雷，划破海岸桐林的乌黑上空，‘咔咔’的闪电每炸一下，张永宁都感觉心肝一颤：“这该不是台风？” 密集的雨珠连成了串儿被狂风吹得在空中来回飞舞，瓢泼一般，翻腾的水雾把整个荒岛都笼罩了。 比人还高的鼠尾草丛被大风吹得不停摇曳，海岸桐林也附低了身躯。张永宁不断感叹：“这些海鸟不会都跑了？好歹给我留一些鸟蛋啊。” 一阵金属撕裂的巨大声响顺着海风飘到了张永宁的耳朵里，这个声音张永宁太熟悉了，这个声响一下让他的耳朵竖了起来。 那是金属摩擦撞击的声音，声音来自于集装箱的那处沙滩。 张永宁可以肯定，如果高速上一辆货柜车 刹车失灵，只能倚靠高速公路上护栏进行减速，肯定也是这样的响声。 “海上哪来的货柜车？该不是幻觉？海市蜃楼吗？”张永宁朝着响声传来的方向不断眺望，可除了风雨，哪里还会看得到别的？ “船！一定是有船碰上了风暴，来这个岛上避风了，不过听刚才那金属碰撞的声音，似乎是撞到集装箱上了。卧槽！得去救人！”张永宁心里不断推定。 张永宁没有多想，放下还盛着不少狗肉的大瓦罐就冲进了雨幕，如此大的风雨天气里都能听到像刚才这么大的动静，熟悉机械维修的他知道这个损伤一定小不了。 可不管怎么样，自己都得去看看，万一那船上还有活人，而自己却没有去救，那就罪过大了，张永宁也指望这艘船能带自己离开呢，救人就是救己啊。 这风雨比在窝棚里看到的大多了，张永宁一冲出背风的范围就感受到了，身高一米七八体重一百五十来斤的自己都有些站不住。 硬着头皮顶风前进，到了后来整个人只能在被雨水浇透的泥地里抠着草根树根啥的往前爬，冰冷的雨点一刻不停地拍在身上，把本来就艰难前进的张永宁越发难受。 就这么咬牙坚持着一直爬进了海岸桐林，才算感觉好了些，至少兜头盖脸的雨水被林子里密集枝杈遮挡住了很多。 但也同样不怎么好受，那些荆棘几乎都被大风压在地面上，这让爬行的张永宁速度不得不降了下来，一边用手扒开荆棘避免扎到头脸。只能一点点地往前挪，身后留下了一溜大蟒蛇滑行般的痕迹。 当张永宁终于爬出了那片海岸桐林的时候，发现这边海滩的风竟然没有那么大了。 ‘呸呸’几口吐掉了嘴里黏上的荆棘和碎草屑，抬头看了看变得不再狂暴的天气。 “卧槽！早知道再晚点过来！”张永宁腹诽着变脸如翻书的天气，倒不是真的后悔，他当然深知救人如救火的道理。 第9章 雨中救援2 “越是危急时刻越要冷静，不然容易流鼻血。”……张永宁 …… 张永宁就这么拖着自己泥泞不堪的身体走到了海边，借着海水随手抹了一下身上的泥泞，果然是一艘船。 现在张永宁已经看见了，那是一艘铁皮的轮机船斜靠在集装箱和一个礁石之间，船头都有些翘起来，船舷靠下一点好像刮开了一个大裂口，上书舷号dj4678几个大字。 有不少的网箱凌乱地盖在海面上，有这么多网箱，张永宁判断这应该是艘渔船，目测那渔船离自己还有八百米左右。 张永宁单手竖起大拇哥儿，左右闭眼，反向测距法估算了一下船的大小，这是他跟村里在南疆打过仗的老叔学的，为了学这招没少偷家里的玉米。 这条船估计吨位是超过500吨了，这在渔船里也属于远洋作业的渔轮了。 一艘很普通的式样，只是比自己这回旅游在酒店附近那处码头海鲜档口看到的船大上一些，再加上这艘船头只能看到舷号没有文字。 上面也没有旗帜之类的东西来让张永宁分辨，实在想不出这艘倒霉的渔船从哪冒出来的。 “这可咋过去呢？”张永宁看着海上的风浪还是挺大的，有点犯愁，不过不知道上面还有没有人，自己也不敢耽搁，左右看了看。 找了几根看起来特别长又特别结实的藤蔓背在身上，又用刺枪连劈带拽的从海岸桐林整了几根木棍，把它们牢牢地用树藤缠在一起，做了个临时浮板抱着才小心地下了水。 不下水不知道，这下了水张永宁才发现自己根本游不动啊，风吹得海浪一股股地往岸上涌。 张永宁此时只能攀着简易浮板，用双脚不停地打水才能慢慢向前，亏得刚才吃足了狗肉，现在有力气，要是平时力量小点儿都控制不了方向。 就这，也才好不容易划到了船舷边，才发现船舷竟然挺高的，自己找不到上去的地方。 “卧槽！这么多死人啊！”张永宁顺水半漂着游到渔船和集装箱的夹角，想着可以找个地方上船。 可没想到夹角形成了一个涡流，里面漂着几具尸体，在海水里一浮一沉的，无一例外全都后背朝上，个个儿都泛着灰白。 这让很少见过死人的张永宁一阵恶心恐惧，从这些尸体的面相上看都是亚洲人种，只不过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不过这个时候张永宁可没有当收尸人的想法，强忍着膈应的感觉，把几具尸体远远推了出去，想着海水把这些东西冲走拉倒。 推完了尸体，反过身来想找找哪里有抓手之类的让自己攀爬，可左看右看就是没有下手的地方。 正当张永宁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这艘渔船又‘轰隆’一下，竟然又滑下来一大截，这把张永宁吓了个七窍生烟。 “td，这破船，没靠好就接着冲啊，吓死老子了。”想着就赶紧往远处扑腾。遗憾的是，只见扑腾不见远啊，越是心急越是划不动水，竟然原地打起了转儿。 幸好这艘渔船只是往水里退了一下，又被卡住了，不再往水里滑。 张永宁静静地趴在浮板上一动也不敢动，思考再三，还是毅然解开了一根背在身上的藤蔓，拆下一截当浮板的木棍，做了一个简易的飞爪。 朝着渔船靠着的集装箱就是一扔，想着这集装箱在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总不会也翻了？ 说来也巧，刚好卡住集装箱的包边铁缝隙上，张永宁使劲拽了拽试试承重，还好，没有问题，张永宁顺着藤蔓果断地爬上了集装箱的箱顶。 也亏得这藤蔓着实的结实可靠，张永宁爬上来之后先是趴在箱顶上呼哧带喘地把气儿顺韵了，这才开始观察船头 入眼处沿着船身有一圈手臂粗细的不锈钢护栏，想直接抓还是够不着的，只能跳过去，张永宁小心站起来适应了一下集装箱的坡度，心里比划了一下就‘噔噔’两步助跑，纵身一跃。 好在站在集装箱顶上距离船舷本就不远了，张永宁这一跳顺利抓住了不锈钢的护栏，三两下就翻身爬到了船上。 船身倾斜得厉害，加上雨水一直不停，落脚的地方倒是好找，可是要防止打滑。 张永宁一不留神，‘哎呀卧槽！’一个出溜滑就顺着船舷走廊滑到了渔船后半截的水里，中间没有被东西撞到也是运气好。 颇费周折才慢慢来到了一间船舱里，这间船舱里也进水了，都已经没过了小腿，舱壁上全是重力撞击后留下的痕迹，舱室里的一些物品都掉在水里，乱七八糟地散落在舱底和水面上。 雨势是已经小了，可天边的霹雳却是不停，借着这点儿闪电，张永宁像登山似的，在舱室里捡了一截麻绳，一边固定住自己，再慢慢在舱室里搜索起来。 好在除了第一间进入的舱室半浸在水里，后面的舱室都没有浸水，就这样，张永宁一个接一个的舱室搜索着，看有没有幸存者。 “这船上干嘛了这是？瞅瞅这桌子，这墙面，哪哪儿都是血印子，哟，还有一只高跟鞋，这是让海盗抢劫了啊？怎么这船是从索马里开过来的？不会，这种船能跑那么远？” 张永宁一边翻着舱室里的东西，一边浮想联翩。 “这是个啥？头灯？还有电，好东西，先留着。” 有了头灯，张永宁找起东西来快了许多，进入第五个舱室后，张永宁看到了厨具。 这间应该是渔船的厨房，张永宁随手翻着，在靠墙的一个白铁架子上找到了半袋没被打湿的大米，还有一些密封良好的袋装面条。 顺手拿了一口大蒸锅，把这些东西都放在蒸锅里，用找来的绳子拴在背上当成临时背篓以备不时之需。 接着，又发现了一些豆芽菜、白萝卜什么的，这可让张永宁高兴坏了，有蔬菜吃，再下狗肉火锅都觉得舒坦，又再厨房里划拉一些油盐酱油啥的调料，连油瓶子也一股脑收进了大蒸锅。 东西有点多了，肩膀上的麻绳有些勒得慌。张永宁还想把那瓶液化气罐子带上的，可实在没有信心能抱着它游回岸上，只好不舍地离开了厨房。 第10章 一个女人 “遇事不要怕，谁怕谁尴尬！”……张永宁 …… 前面这个船舱应该就是驾驶室了，其他的都搜索完了。可是张永宁从后半段船舱一直爬到了现在到也没有发现一个活人，这下也没有什么兴致了，最大的发现就是厨房里的这些东西，就是背着有些累人。 “唉，空欢喜一场，还以为能救下个把人做个伴儿呢，这可倒好，一个人都没有。” 当然，也不是什么都没有，比如那盏头灯，另外还有三把品相不错的渔枪也让张永宁挺高兴的。 这种渔枪张永宁以前是没用过，但是没吃过猪肉不代表他没见过猪跑啊，随手摆弄两下就完全会使用了。 ‘噗’的一声，不知道什么材料的渔箭就一头扎进了一个木箱子足足一尺来深，这威力！可把他高兴坏了。 终于有了一把像样的家伙，张永宁心里那叫一个得意，一股“渔枪在手，天下我有。”的感觉油然而生。 甚至觉得自己这一趟至少没白来，以后生存的条件也会随着这些家伙的到手得到大幅度改善。张永宁把这三把渔枪挎在肩上，迈开大步向最后一个舱室探去。 走进最后这间舱室，果然是驾驶室，破碎的窗户飘进不少雨水，整个仪表台都被打湿了。 果然不出所料，还是没人。但让张永宁疑心大起的是驾驶室里的血迹格外多，仪表盘上、四周的墙上、地上到处都是。 “什么情况？”张永宁用手摸了一点舵轮上粘的血迹，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妈的，哪来这么多血？都还没有完全凝固，这t到底是人血还是什么动物的血啊？不是真被海盗抢了？这都什么年代了？我们南海地界还有海盗？还是这条船上的人也打架了？咦？这墙上这几个小洞是啥玩意儿？” ‘咚’的一声轻响惊动了张永宁。“什么玩意？”张永宁被突然传来的声响吓了一跳，连忙转身，‘咚~咚~’的声音是从一个大衣柜那么大的铁皮箱子里传来的，铁皮盖子还上了一把大锁，被拷地紧紧的。 “里面什么人？是人就说句话！”张永宁对着箱子连踹了两脚。 “咚~咚！救…救命…！”箱子里终于传出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听上去很是虚弱。 “靠！真的有人！”张永宁一听还有活人，立马冲上前拍了拍箱子，对着里面喊道：“我听到了，等等啊！我马上放你出来！箱子被锁住了，我先去找个东西撬开它。” 说罢张永宁立刻来到之前搜寻过的一个舱室找了一条1550的60开口撬棍，抄起撬棍就跑回了驾驶室，一下把撬棍卡在锁环里，狠狠这么一压，‘铮’的一声，大锁打开了，张永宁顺手一把就掀开了箱盖。 ‘喀拉’一下，船外劈过一道闪电，头灯也顺利照亮了大敞而开的箱子，可是张永宁满怀救人的欣喜面庞却瞬间凝固了。 ‘哐啷啷……’撬棍从张永宁手里滑落，砸到了铁皮箱子的框上，又弹到了舱室的地板上，弹动了几下最后静止不动了，就像此刻的张永宁，一动也不敢动。 只见一个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地对准了张永宁的脑袋。“那什么，你别冲动啊！有话可以好好说。我不是海盗！”张永宁举起了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救…救救…”声音的主人似乎耗尽了最后的力气，手枪从她的手里滑落，脑袋一歪就此昏死过去。 “我靠！舅舅？谁是你舅舅！我是你大爷！”张永宁看到女人陷入了昏迷，条件反射就骂了出来！显然刚才是把自己给吓了个够呛。 刚才被枪指着的瞬间，张永宁头皮发炸，一根根汗毛都立了起来。那一刻还以为自己死定了，现在看到这女人又昏了过去，一下子仿佛又活了过来。 此刻张永宁一头一脸都是细密的汗珠，抬手就想给这个女人一个大嘴巴，可举了一半又忍住了。 骂完这句，张永宁才算发泄了一些难以名状的情绪，此时仍然有些惊惧。“这女的…有枪…？”张永宁脑子里现在全是问号，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脸，赶紧伸手从地上捡起了那把小手枪，揣进了口袋。 宽大的铁皮箱子里横躺着一个人，一个年轻的女人，长长的头发湿漉漉地遮盖在她的脸上，白皙的脖颈又细又长，也不知是不是光线的映照才显得那么白。 身上穿着连体的牛仔工装裤，一件大对勾的t恤套在上身，脚上有一双高帮马丁靴，看上去还是小黄牛皮的，牌子好像叫‘踢不烂’？ 真正让张永宁感到头皮发麻的不是因为这里面躺着的是个女人，虽然老张还是个单身，好歹也是开过荤的，又不是处男，小电影也没少看，什么样的姑娘没见过？而是因为，这个被锁在箱子里的女人竟然有枪！ 张永宁作为一个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五好青年，也没有当过兵，就是小时候跟老叔跑山的时候见过抬牙子猎枪。 后来到城市打工后最多见过运钞车安保拿的那种喷子，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一个年轻的姑娘怎么会有把枪？ “卧槽！”张永宁一屁股墩儿就跌坐到了地上，然后马上又神经质地摸着铁皮箱子爬了起来。 现在他只有一种感觉，自己浑身的毛孔，都在窒息中颤抖着，不由的喃喃自语：“女…警察？” “神经病啊？”张永宁觉得自己的喉咙像被一双手掐住似的，整个声音变成了一个诡异绝伦的腔调，对的，就是你脑子里出现的那个歌手的口头禅。 喊出这一句，张永宁直愣愣地看着这个女人有些惨白的脸，似乎在考虑自己这是不是属于袭警？ 箱子里的女人的眼角稍微动了动，也许只是张永宁看花了眼，但也能让呆滞的张永宁立即回魂。 “靠！这是要醒了？”张永宁再次惊慌失措。他还在不断想着是准备一段这女人真醒过来自己的说辞，还是直接再给她一下让她接着睡会儿…… 第11章 一个女人2 “遇事不要慌，凡事全靠装！”……张永宁 …… 船身又在‘咯吱咯吱’的响了起来，那种让人牙根发麻的摩擦声，警告着张永宁最好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张永宁一咬牙，把这个一息尚存的女人抱了出来，他又看到了箱子下面还有一张毛毯，顺手把毛毯扯了出来给女人一裹，顺势就扛在肩上。 这一发力，张永宁只觉得自己又是一阵头晕。 扛着女人，从女人冰冷的胸口还能感受到一丝温暖和心跳，张永宁强迫着自己不去看她。 打开舱门，顺着倾斜的过道，一手搂住女人的双腿，一手拽住任何可以借力的把手，慢慢爬到了船头自己登船的地方。 这时候船身又是一个倾斜，张永宁一个打滑，‘咚’的一声女人的脑袋撞到了船舷上，张永宁顾不得查看，费劲巴力好不容易又站稳了。 “我去，这扛着个人怎么下去？”正为难间，看到了挂在舱室外墙上的一个救生圈，二话不说就给女人套上，用一根缆绳绑好女人，一点点顺着船帮把女人放到了海里。 随后，张永宁连人带锅一起跳到了冰冷的海水里，扑腾起一朵巨大的浪花。 这回张永宁没有再从集装箱那边原路返回，一从水里冒出头，就开始游，这时候张永宁已经没有任何多余的念头了。 自己也攀着救生圈，就这么推着绑在救生圈里的女人就往岸上游，生怕这艘渔船再翻了，把自己盖里头。 眼看着离渔船有了一些距离，张永宁干脆把绳子系在自己腰上，就这么扯着救生圈，开始在水里手脚并用地狗刨。 一边还在祈祷：“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这渔船别这时候翻了啊！等我再游远点也行啊！别把我再给吸回去！”张永宁一个劲儿地刨着，完全顾不上灌进嘴里咸涩的海水。 张永宁简直把最后的力气也使出来了，终于千辛万苦地游到了岸边，风雨这时也终于完全变小了，眼看着就要停了。 瘫坐在沙滩上的张永宁远远看着那艘渔船所在的海面，只见远处的暗礁处不时地‘咕嘟咕嘟’的冒出气泡，这声音证明渔船确实还是移动了。 海面上一片凄惨，再没有呼救声，也没有幸存者，只有漂浮着的那几具尸体、网箱和死一般的寂静。 张永宁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看到自己费劲拖上来的那个绑在救生圈上的女人已经脑袋歪到了一边了。 张永宁赶紧俯下身子，用手指在她脖子上试了试，还好，有脉搏的跳动，只是很微弱。 透过女人的乌黑长发，可以看到头部的被重力撞击后留下的青色瘀痕，嗯，好像肿了一个大包。 张永宁在公司的时候有个工人不慎触电休克了，差点死掉。 为了避免类似事件，公司组织所有机修人员学过简单的急救知识，工人之间还互为模特都实操了一把，但也仅此而已了。 张永宁回忆着急救要点，双手交叉，在女人胸口大力按压几下，又低下身子先给她做了个人工呼吸，不一会儿，女人就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喷出了不少海水。 张永宁不敢再乱弄了，想把她弄起来，想想又害怕她身体部位上万一哪里有骨折就麻烦了，只好把她放在救生圈上拖着往窝棚走。 哪怕这样了，张永宁也没忘了摸摸身后的大蒸锅，还好收集的物资还在，但是渔枪只剩了一把了，另两把可能刚刚情急之下被扔到海里了。 “行，有一把也行！” 赶到了窝棚，张永宁赶紧又把柴火点着，幸亏刚才把狗皮支在了火堆的顶上挡住了不少雨水，残留的火堆里还有一些带着火星的干木炭。 赶紧趴在地上对着火星吹吹，多送点空气助燃。张永宁想着赶紧烧点热水给这个女人擦擦身子，现在的她身体热量流失得太快了，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失温了。 可是早前捡拾在外面的木头被刚刚的暴雨早就浇的湿透了，哪里还有什么干柴禾？ 张永宁跑到窝棚外面，又拍了拍脑门，一个劲儿骂自己糊涂了，今天不知道怎么搞的，脑子搭错筋一样，尽犯些低级可笑的错误。 现在的时间也不允许他再去寻找干柴禾了，看着眼睛紧闭嘴唇青紫，浑身不停地在哆嗦的女人，张永宁确实有点着急了。 “事急从权啊，我可不是想占你便宜，我这样是为了救你。”想到办法的张永宁喃喃地对着昏迷的女人说了这么一句。 张永宁轻轻褪去了女人的衣服，张永宁觉得眼前一花，里面是一件月白色的裹胸，真真儿是‘一双明月贴胸前啊’。 “我可不是色情狂，我只是欣赏。”张永宁激动地颤抖着解开了亵衣，命令自己闭上了双眼，却无法做到绝对服从命令，这是多么完美的一副胴体，那线条和发育程度都已经达到了极致的美。 怎么着也得是d罩杯？ 看着眼前这个姑娘，张永宁竟然不自觉地吞了几口口水，显然是被这年轻的动人姑娘刺激得不轻。 “卧槽！”张永宁脸皮臊红了起来，虽然不能免俗地犯了所有正常男人都会有的好色毛病，还是努力控制着羞臊地痛骂着自己：“我成什么了！臭流氓！你t是在救人！” 脱掉女人的衣服后，张永宁三两下也把自己的上衣给脱了，轻轻地将只留着一条内裤的女人紧紧搂在了怀里。 张永宁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感觉自己滚烫的胸膛突然间就是一片冰凉，但是这种滋味真的让他陶醉。 用身体取暖只是张永宁从电视上看来的，他并不知道，这种方法只是适用于像现在这种外界环境的温度并不是特别低的情况，如果外界环境实在太低，靠着这简单的热传导是无法达到恢复体温的效果的。 现在的张永宁已经大致上有点从刚刚的震惊中缓过来了，一双大手轻轻抚摸着怀里这个还处于昏迷中的女人的身体。 倒是没有因为这样的亲密接触再次心猿意马，反倒开始琢磨起这个女人的来历。 第12章 一个女人3 “遇事不要烦，就要霸得蛮！”……张永宁 …… “这女的该不会是卧底女警？…抓走私贩毒的？…电视里那些贩毒的经常在公海上交易，那艘渔船搞不好就是贩毒的。 也不对呀，就算她卧底，被人发现抓住了给锁在箱子里怎么会留把枪给她呢？…难道她不是警察？而是大毒枭的女人？…嗯，这才是真相！” 张永宁看着这个女人，二十出头，眉清目秀的，身材也很不错啊，越看越像大佬的女人。张永宁爱瞎琢磨的老毛病又犯了，竟然得出这么个结论。 管她谁的女人，张永宁也是太累了，想着想着，竟然就这么搂着女人也睡了过去，也不知睡了多久，大约一两个小时？ 慢慢地，张永宁感觉到了怀里的女人身体开始变暖了，这是好现象，只要她身体还能藏住热量，那就有得救了。 张永宁是被自己的口水给呛醒的，一定是在做了个春梦，醒来后看到自己的哈喇子流了女人一身。 赶紧用手给擦干净，然后又开始在女人的后背和胳膊上不停地搓着，渐渐地，女人的身体也渐渐变得有些血色起来。 搓了好一会儿，这女人身上的泥垢都被张永宁给搓出来一层了，搞得张永宁一阵恶寒，这才停止了揉搓。 开始用眼睛一眨也不眨地仔细端详这个女人的脸，刚才一阵没头没脑的忙活，到了这会儿，他才有空闲仔细欣赏一下臂弯里这个女人的脸。 只见这女人鼻梁高挺，眉眼柔顺，皮肤的水色很好，长长的睫毛紧闭着，眼睑下的眼珠不时地滚动，像是在做噩梦？ 肌肤在乌黑的长发的映衬下，更是白得耀眼。“嘁！长这么白不也浑身都是滋泥儿？”张永宁不由撇了撇嘴。 张永宁觉得这个女人的脸给了他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想了想，他想起了视频里人家介绍的跟自己相亲的那个邻村姑娘。 她也一样的年轻，但是怎么感觉没有怀里这个好看呢，怎么说呢？那个姑娘也是挺好看的，是很淡雅的美丽，属于那种放在家里很放心的淡雅，或者说是长了一张贤惠的脸？ 而自己怀里的这个女人……是浪荡吗？不可能！有哪个女人昏迷了还能浪荡的，简直是胡扯嘛。对了，是面带桃花！ 这是一种天生的勾人属性，是能让任何男人心旌摇动的天然魅力！这张脸蛋天生的长相就是属于这样的！张永宁终于从自己有限的词汇中搜索出了关键评语。 看看，这尖尖的下巴颏儿，咸鸭蛋似的小脸蛋儿，这粉嘟嘟的小嘴儿……还有这惹火的身材…… 这个年代，漂亮的女人不计其数，有的靠整容，有的靠化妆，还有的靠美颜…… 但是这个女人绝对属于天生靠长相就能让男人产生旖念的。“还要什么自行车！”张永宁恨不得马上就给她就地正法！ 张永宁虽然只是被枪指着的时候惊鸿一瞥见过这个女孩的眼睛，但那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特别水灵。 想着想着，张永宁不由自主又把女人搓了一遍。一边搓张永宁还一边在心里骂着自己无耻龌龊。 他也知道自己这就是心怀不轨，实在对不起一个刚刚被他救了一命的女人，但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啊。 “你这个大流氓啊！卧槽！…这皮肤…越搓越滑溜…卧槽！…这大奶子…可真是软啊…卧槽！…这大屁股…水蜜桃啊…啊呀！老子快受不了啦！八嘎！啊西八！” 张永宁红着脸停了手！不管怎么说，张永宁还是从胡思乱想中清醒了过来，骂了两声邻居国的经典国骂。 ‘嚯’的一下，张永宁猛地放开了女人，站了起来！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继续揉搓下去了，找到一瓶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张永宁憋红的脸也开始慢慢退潮了。 “张永宁！你可不能耍流氓！要来也得是人家愿意的情况才行，不然你成什么了？强奸犯！师傅怎么教育你的？只有管得住自己的欲望的才叫人，管不住的那叫动物！是畜生！” 张永宁艰难地平复着自己升腾而已的肉欲，想起了自己学修车的时候，带自己的师傅。 “唉！师傅啊，听说你回老家开了个修理厂结果让那些有关系的同行给挤兑黄了，早就知道你这人太正直，搞不来那些弯弯绕…不知道你现在还好不好…” 一时间竟有些怅然若失，张永宁回头看了一眼躺在窝棚里的女人，狠狠地摇摇头，为了彻底从女色的陷阱里走出来，张永宁开始给自己找点儿活儿干。 看着女人的状况趋于稳定，海上的暴风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现在也彻底停了。 张永宁先把那张支在窝棚顶上烤得热乎的狗皮给女人盖上，重新把自己这具人肉取暖器用劳保服包了起来。 寻一些大块的湿木头，用瑞士军刀剥掉树皮露出里面的干燥部分重新让火堆旺起来，又不至于产生太多的烟气。 等着火堆的火情稍微稳定之后，张永宁又马不停蹄地开始沿着窝棚四周用捡来的枝条再次加固，给窝棚做好风樯。 又把之前的火坑用石头垒成一个火塘，再把窝棚里的火都转移到了火塘里。扫净窝棚里的火堆后，那处沙土还有很多热量，张永宁小心地把女人抱到了烤热的沙地上。 这时候，女人的那些被打湿衣物也都被张永宁用树枝穿起来，和那条毯子一起支在火塘旁边开始烘烤。 再把那口蒸锅收拾出来，一股脑把剩下的三只海鸟也都拾掇好了，用大锅架在火塘上一锅给炖上，这回有了调料，想来炖出来的味道一定更为解馋。 张永宁在忙完这一切后，终于安静地坐在火塘另一侧，一边看着盖着狗皮还在昏迷中的女人，一边又开始琢磨如何和外界联系上获得救援。 这两天里，自己经历的简直比这二十八年加一起还要精彩，想着想着觉得脑袋都快成浆糊了。 第13章 一个女人4 “遇事不要怂，敢干才有种！”……张永宁 …… 天色越来越亮了，朝阳从海平面不紧不慢地露出头，直到跳出海平面。 当温暖的晨曦泼洒到张永宁的身上的时候，他偏头看了看不远处鼠尾草丛上挂着的晶莹水珠和远处海滩上氤氲的雾气，觉得如梦似幻，一切竟然是那么的不真实。 有了火塘，火焰稳定而持久，鼻子里飘来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是蒸锅里的鸟汤上味儿了。 “可真香啊！”张永宁又开心起来，赶紧把蒸锅往旁边挪了挪，用火塘的热度煨着，避免鸟汤蒸发太快。又站起身摸了摸那些衣物，入手温暖，干得还挺快。 张永宁三两下就把这些女式衣物收了起来，赶紧抱着这些带有热度的衣服重又来到窝棚里，想着趁这女人还没醒赶紧给人家穿好，免得到时候尴尬。 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刚把裤子给这丫头套好（内裤是没脱的啊），背带裤穿起来就是麻烦，正准备给女人穿t恤，张永宁一抬头，“那什么…呃…”，只见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珠直愣愣盯着自己，这女人醒了！ 张永宁一下就将t恤扔到了女人的一张俏脸上，转身就想跑。“站住！”一声娇喝从身后传来。 张永宁只觉得自己脑袋瓜子‘嗡’的一声响，就是一个踉跄，差点没被自己左脚绊右脚给绊倒了，但好歹还是坚强地立住了。 “你要对我做什么？”女人显然是要不依不饶了。 “嘿，我这暴脾气！”张永宁一听这话立马就不乐意了，心想这娘儿们怎么还不识好歹呢？ 转身对着女人就大吼道：“我要对你做什么？想啥呢？我t救了你！昨晚为了救你，我差点没给淹死你知道吗？” 又闪电般转过身去……我靠！又看到不该看到的了。 女人的眉毛微微地皱了皱，嘴唇轻微地在蠕动着，听张永宁这么说，似乎也在回忆着什么。 不过，早晨的海风吹得自己胸口一阵冰凉，女人忽然醒悟过来，赶紧把t恤给穿上，痛苦地抚摸着自己的头，好像在努力想记起什么。 不一会儿，女人的目光开始四处游移，首先看到了盖在身上的某种动物的皮，继而看到了窝棚边插在木棍上的血淋淋的狗头…… “啊！”一声惊呼，“这是……‘土豆’！”女人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张永宁一听女人这声喊，一阵莫名其妙，“嗯？土豆？什么土豆？哪有土豆？”立即四下寻找，试图找到女人说的‘土豆’！ “不是的，我是说…这只狗叫‘土豆’…你…把它杀了？”女人的声音提醒了张永宁正确的目标。 这下女人也从吃惊中恢复过来了，接着说道：“我，好像明白了…谢谢你…救了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张永宁一听这女人认识那条疯狗，这还得了，倒霉催的，昨晚上自己刚和这条疯狗拼命。 张永宁倔脾气‘腾’地就上来了，也不管女人想说什么，直接打断道：“你赶紧把衣服穿好！你要是自己能动就起来烤烤火！我警告你啊，别提这只狗！” 张永宁也许意识到这么凶一个女人有些不合适，就又放缓了语气：“你现在还很虚弱，还要休息，我这边的锅里有鸟汤，但是还要等会儿才好…你…” 张永宁这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扑通’一响，连忙回身，看到女人又扑倒在地上。 “卧槽！真是想不明白，好好的裤子不穿干嘛非有人爱穿背带裤！要是吃坏了肚子拉个稀啥的不得把人急死？” 张永宁嘴里碎碎念着还是快步上前帮女人把裤子提了起来，又习惯性地顺手在女人额头上试了一试，“嗯，不烫。” “呵呵~你酱紫真像我阿爸。”女人倚靠在张永宁肩上，也是太虚弱了，只能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帮自己穿裤子，看着看着‘扑哧’一声，倒是笑了起来。 “对了，阿爸！求求你救救我阿爸…呜呜…求求你求求你…”忽然又激动了起来，死死抓住张永宁的胳膊不撒手。 “喊谁阿爸呢？谁是你爸爸？”张永宁被这女人又哭又笑地给整蒙圈了，莫不是救了个傻子？ “哎哎！停！冷静！你先别哭，到底怎么回事？你先跟哥好好说说！”说完赶紧扶住女人的肩膀，可这女人顺势就往地上要下跪。 “哎哎！不至于，不至于，你倒是先说说咋回事啊？别急着跪啊…卧槽！” “他们…他们…要杀我阿爸…船上…那些人…救…阿爸…”终究张永宁还是没有扶住这个女人。 女人情绪太过激动，犹如一摊烂泥似的昏了过去。“哎哟我去！我这是造了啥孽啊，敢情救了个祖宗！”张永宁崩溃了。 张永宁只好又把女人抱了起来，放在火塘旁已经烤得干燥的沙地上，一把扯过了已经烘干了的那条毯子给女人盖上了。 掀开锅盖看了看，用椰子壳儿小碗在里面捞了点儿出来尝了尝，鸟汤还没完全入味儿，还差点意思。 但是找到了昨天在沙滩边最后几个熟透掉下来的椰子，张永宁拿起一个椰子，用小刀在上面剜了个大洞，想着先给女人灌点椰子汁儿啥的补充点儿能量。 椰子汁可是天然的营养液富含糖分，成龙电影里不是就有拿椰子当葡萄糖注射液的情节吗！要是有条件，张永宁倒是蛮想给她打上一针椰汁儿的。 可是这女人嘴唇闭紧，椰汁儿怎么灌也灌不进去，张永宁一连灌了好几次，椰汁儿都淌了一地了。 这把张永宁也弄急了，干脆自己灌了一大口椰汁直接印上了女人的嘴唇，就这么含着口椰汁，用舌尖儿像条小虫子似的一点点地撬开了女人的牙关，喉咙口一使劲儿，把椰汁儿给女人渡了过去。 还好，看到女人还能做出吞咽的动作，张永宁也不含糊，赶紧连着给渡了好几口椰子汁儿。 这不，又含了一大口，刚把女人的性感嘴唇给撬开，张永宁就感觉自己的舌头被一片柔软给绕住了，“呜……占老子便宜！” 第14章 一个女人5 “我不跟女人一般见识，麻烦得很！”……张永宁 …… 张永宁喂完这一口后指着女人就骂：“舌头还会动弹！”骂完却发现女人并没有动静。原来只是这女人下意识的反应，其实人还处于昏迷中。 “靠！你在这跟谁俩呢？别装了啊，哎！我告诉你下不为例啊，我张永宁可是正经男人！” 张永宁得了便宜还卖乖，明知道这女人确实是昏迷状态还是一脸的不情愿地警告人家。 不过嘴上放着狠话，手里的动作却依然轻柔，张永宁看着怀里的女人，呼吸渐渐变得平稳，皮肤也越发有血色了。 张永宁嘴上虽然嘚啵嘚啵念个不停，但还是细心地给女人把手脚放平，把毯子顺着身体给人家掖好。 自己又坐回了火塘旁边，还不时地咂巴一下嘴，心道：“这小娘儿们，反应这么大呢？这还是昏迷状态，要是清醒着那还得了？啧啧，了不得。” 张永宁板着脸重又坐回火塘边，脑子里一边回味着刚才那销魂的滋味儿，又想到了这女人在昏迷前很激动地说的那句话。 “救她爸爸？她好像说有人要杀她爸爸？难道是在那条船上？可是那上面已经没有活人了啊，搞不好她爸爸凶多吉少了。” “刚才这娘儿们说话‘酱紫酱紫’的，哪儿人来着？这口音很熟悉呢，好像是闽地那边的口音啊，难道是宝岛人？……不行，我得再去那片海滩看看，万一还有幸存者呢？都是同胞。” 张永宁说到底还是个行动派，想到了就要去做，于是他再次起身观察了一下女人的身体状况，发现还是很稳定的，也就放心地准备出发再探渔船。 带了瓶淡水，顺手把昨天拖女人回来的那个救生圈背在背上，经过昨天那一趟，张永宁对自己的海泳技术那是一点信心都没有，跟小时候在村头河里游泳简直两回事儿。 一手提着仅剩的那把渔枪，一手拿着断了一半的刺枪，左右看看觉得准备的差不多了，就再次往那片海滩走去。 “这一天天的，没个消停！”张永宁骂骂咧咧地站到了渔船搁浅的海滩，破网箱都被海浪冲上了沙滩，散落的东一个西一个的到处都是。 张永宁看着远处那几具被海浪冲上海滩的尸体……心里却一阵阵犯起了嘀咕：“td，要不还是回去算了，这在海里泡了一晚上，就是个活人都得泡发了，看着就怪瘆人的。” “唉！这欠儿欠儿的败家娘儿们！”张永宁又想起了那个女人楚楚可怜的样子，气得直翻白眼。 没办法，骂归骂，怕归怕，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于是张永宁给自己鼓了鼓气儿，还是向那些尸体走了过去。 当第七具尸体拽到了远离海水的沙滩上之后，张永宁一屁股就砸到了沙地里。“真t累啊！果然是死沉死沉的，人死了借不着力，就跟拽沙袋似的。” 张永宁寻思着是先挖个坑给这些尸体埋了，还是等那娘儿们醒了带她过来先认认尸再埋？好歹都是同胞，咱们的人死了也都得讲究个入土为安不是？ 张永宁想了想，觉得那娘儿们估计一时半会儿还醒不了，自己先喝了一大口水，就又起身开始挖坑。 找了根趁手的木棍吭哧吭哧一连挖了七个半米深的一人长的沙坑。好在沙滩上都是沙子，下面的土也比较松，都还比较好挖，要是下面都是石头那就操蛋了。 从昨晚救回那娘儿们到现在，张永宁不但没吃一粒米，连睡觉也就只是眯了不到俩小时，真是体力透支了，好不容易挖好了。 张永宁一把就把手里的木棍摔在了地上，仰脖咕咚咕咚就把剩下的水喝了个干净，打了个水嗝儿。 “卧槽！这t比大修一个发动机还累人！也就是我老张了，换车间里那几个小子，八双手都得给他们磨起泡，嘿嘿嘿。”也知不道给人挖坟乐呵个什么劲儿。 这人就是这样，一直累着只要一股气儿不泄就能坚持，常说的累到麻木大概就是这样。 而歇足了的张永宁感觉五感又从刚才的麻木中回到了身上，想着先把这七具尸体一个个拖到了坑里，这才感觉自己被一股恶臭击中了。 强忍着不适感才拖完了尸体，但是并没有急着把坑给填上，还是觉着等那女人醒了，有必要带她来看上一眼。 刚才倒是只顾着干活了，也没顾得上看这些个尸体，现在张永宁虽然觉得恶臭扑鼻，但还是把持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用衣袖遮住口鼻，开始观察起这些尸体来。 一具具扫视过去，发现这些个死人除了有两个的衣服有些破烂不堪的，其他的五具尸体的穿着都不差啊。 “卧槽！都是一些户外运动的名牌呢，这个牌子好像叫太平洋，专门用来海钓的钓鱼服。看这手表，劳力士密镶水鬼啊，三百多万……我勒个去！有钱人啊。” 这个发现把张永宁看的是一眼馋啊，这也是因为工作的原因，总有机会接触一些大老板，耳濡目染也认识不少奢侈品。 “他奶奶个腿儿的！有钱买这么贵的表！咋滴？又不能比别人多一个小时！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自个儿留着陪葬！” 张永宁虽然有点酸不溜丢的嫉妒心，可总归还是没有把这块水鬼给撸下来，眼馋归眼馋，但张永宁压根儿对这种所谓的奢侈品的兴趣就不是很大，像这种死人身上的飞财，他是不会想的。 可是看着看着，张永宁就觉出不对劲儿了，这些个尸体咋就没有一具完好的呢？不是这只胳膊少块肉，就是那条腿缺半拉！ “这附近海里的鱼这么尿性？就这半宿工夫就给啃成这样了？”张永宁越看越心惊，心道：“不对劲儿啊，这个断口的痕迹看着咋像是人咬的牙印儿呢？ 瞧这一口接一口的，这明明是啃的啊！那娘儿们之前说有人杀她爸，咋地用嘴杀啊？咬死？” 第15章 阿妹（阿MAY） “学会做一个听众，会让事情变得简单。”……张永宁 …… 张永宁又一个接一个地仔细看了看各个尸体上的伤口，伤口最多的一个死人，浑身都是这种牙咬的痕迹，就连脸上的那处伤口都露出颧骨了。 越看越是心惊，张永宁还自己分析：“这些尸体的皮肤下的血管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对了，那条疯狗！卧槽！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的，都是这种黑灰色的血管。 我说怎么这些尸体都是些秃顶老头儿呢，敢情是头发斑秃了，跟那条疯狗似的！” “这破地方！”张永宁一阵心惊，觉得没希望了，这也太古怪了！再也没有了继续观察的兴趣，收拾起东西就往窝棚的方向走去。 回到窝棚，日头已经升得老高。“刚怎么没在那手表上看一眼时间呢？”张永宁心里还有点暗暗后悔。 可一抬头就看见那个女人正背对着自己坐在火塘旁边的石头上，一时没想好怎么应对这个女人的张永宁赶紧放慢了脚步，但还是被发现了。 女人双手捧着张永宁用半个椰子壳做的碗，蒸锅的盖虚掩着，通红的双眼表明这个人刚刚哭过。 “你……”“你……” “我……”“我……” “呃，那什么，我刚才上周围找吃的去了……”厚脸皮的张永宁率先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大咧咧走了过来直接坐到了女人的对面。 “找到了吗？这个汤很好喝……”女人小心地回应着张永宁，这个看上去还算顺眼的男人。 “好喝吗？你喜欢喝就好，我炖了三只呢…呃…”张永宁顺利的避开了猎物的问题，抄起半个椰子壳准备进餐，可看到锅里仅剩的汤渣，硬生生把后面想炫耀的话憋了回去。 “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你吃过了，这些是给我留的，我实在是太饿了……我会烧饭的，你等一下哈，我马上烧饭给你吃。”女人明显慌乱了起来。 张永宁哪会让女人如此尴尬，连忙打哈哈：“没有事儿，我就是看你一个人吃显得没有气氛嘛，寻思着陪你吃点儿。嘿嘿…嘿嘿…” 心口不一的男人啊，张永宁忍着肚子里的敲锣打鼓，继续说道：“那啥，你要是喜欢吃这鸟汤我等会儿再给你逮几只，这些傻鸟可好抓了。” “呵呵，你会得蛮多嘛！”女人看着若无其事的张永宁不着痕迹地从地上捡起一个椰子大口大口在那喝着，不自觉露出了一丝微笑。 也不知是因为庆幸自己得救还是因为看破了张永宁的小心思。 “怎么称呼啊？”“你叫什么名字？”两人又不约而同地发问了。 “哈哈……”“哈哈……”两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活络起来，这就算是破冰成功了。 “我叫张永宁，看面相应该年长你一些，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一声哥，或者叫我老张都行。 昨天夜里看到你们的船搁浅了，就想着去救人，但是除了你，一个人都没救到。 你昨天晚上失温得厉害，大雨又浇得火堆没办法烧旺，所以，事急从权，我就用体温给你取暖，才……” 张永宁看着手里喝了一半的椰子突然想到了昨晚那火辣的胴体，一下子脸红得特别厉害，心想，现在人家都已经醒了，直接说出来，合适吗？ 女人听着听着，大概也想到了是怎么回事，不自然的，小脸上也发烧了起来。“嗯…那个…永宁…哥，我现在知道了，刚才，对不起了。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谢，这事谁碰上了不得救人啊！应该的，那妹妹你呢？怎么称呼啊？那艘是渔船？” “嗯…是…我阿爸的渔船，我叫林嫚儿，永宁哥，你，可以叫我阿ay，你，是内陆的？” 阿ay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接着说道：“我是，宝岛人，家住pd，这艘船就是我阿爸的远海钓鱼船……” 张永宁绝对是个好听众，不但能耐心地倾听，还会有一搭没一搭的接着话茬，以防讲述者没有互动觉得无趣。 就这么听了半天，断断续续地把阿ay的讲述重新在脑海里有逻辑地联系起来，总算把林嫚儿缘何上了这艘渔船直到被自己救起给搞清楚了。 随着阿ay的讲述的这段过程，听得张永宁同样是心惊胆战。 原来林嫚儿，也就是阿ay的父亲，是这艘500吨级远洋钓鱼船的船老大。这个级别以上的渔船在整个宝岛地区大概也只有700多艘，而在她老家东平，更是不多。 前天的时候，也正好是张永宁报名出海游的同一天，也是大年初三。 林嫚儿的父接到了一个包船的订单，这个活儿，是一行海钓爱好者要包船，打算去文莱海域钓龙趸。 学名巨石斑鱼，又称猪羔斑，是一种暖水性海洋底层鱼类，因为在咱们近海几乎已经钓不到这种鱼了，也就只有低纬度的太平洋附近海域还有的钓。 林嫚儿的父亲很是高兴，因为这类包船的订单能带来的收益，要比自己掏钱请人组织出海的收益要稳定不少。 毕竟自己找人要花钱，而且收成也不能保证赚回跑一趟下来的花销。正巧还在台大读研究生的阿ay这两天也在家里休假，林父就决定带上这个自幼就失去了母亲，被自己一手拉扯大的独生女儿。 出发的当天，除了林嫚儿父女俩以及雇佣的10个来自菲律宾和印尼的渔工之外，还有一共十七名钓鱼爱好者上船。 而当时阿ay还留意到其中有三名钓鱼客，好像身体不太好，一直在咳嗽。而那个时候‘传染病’很严重，所以印象特别深。 林嫚儿还特意询问过他们的领队要不要药品？不过当时对方说，他们出海携带的设备很完善，还有随队的医务人员不需要额外的服务。 出海第一天的时候相安无事，其中还有一个钓鱼客闲不住，在夜间渔船驻休的时候钓了一条十来斤重的红佳吉，咱们也叫真鲷。 当时大家还恭喜他开门大吉来着，结果到了第二天凌晨，悲剧就发生了。 …… 第16章 父爱如山 “以后我要是有闺女，一定会很爱她。”……张永宁 …… 惨剧发生的时候大概是凌晨三点左右，从东平港出发已经22个小时了。这条航线，林嫚儿父亲可以说是了然于胸。 所以，渔船在入夜后简单地驻休了几个小时，让这些海钓客过过瘾之后，在晚上十点左右，等大部分人陆续都休息了，就又起航了。 林嫚儿父亲觉得，即使是夜间航行，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啊！……救命啊！’一声尖叫打破了渔船的平静。尖叫声是和那些钓鱼爱好者一起登船的随行女护士嘴里发出的。 只见她惊恐地奔出一间舱室，此时她的手臂上鲜血淋漓，边跑边大声地呼救。 而此时，舱室到前甲板，有一侧的走道上还有几个海钓爱好者兴致很高地在进行夜钓，并没有进舱休息。 看到她的样子之后全都吓得一愣。一时间竟然都呆呆地看着这个护士。 其中一个钓友的反应快了其他人一步，赶忙放下了海竿，快步上去就扶住了女护士，连问怎么了？ 只见女护士颤抖地用手，指着跑出来的舱室方向，哆哆嗦嗦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救…救命啊，孙总，发…病了…他…他攻击了我…快点…阿明和…和灿仔…也…被孙总给咬了…快…快去阻止他！” 这个女护士口中的孙总、阿明和灿仔，就是这批登船的钓鱼爱好者中那三名身体有些不适的人。 上船后，负责照顾的女护士先是给三人服了一些降温止咳的药物，但发现三人还是没有好转的现象。 所以就暂时让三人都在一个舱室里先休息，想着反正这次出海至少十天半个月的，等身体好了再玩儿也是一样。 晚上的时候，女护士发现孙总咳嗽得非常厉害，就想着过去给孙总做个检查，看看情况，是否需要配些药物来缓和症状。 而正是在女护士常规检查的时候，被众人唤作孙总的人，突然开始四肢抽搐，接着口鼻眼开始分泌出腥臭的液体，伴随着不断地咳嗽，仅仅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就开始咳血了。 女护士连忙扶住孙总想让他躺下侧卧，并找来一大团纱布棉花之类的试图清理孙总口鼻，防止这些分泌物阻塞住孙总的呼吸道而引起窒息。 可不成想，这个孙总力气变得极大，女护士根本无法按住他，只得奋力按压孙总的肩膀，并试图呼喊同一房间的阿明和灿仔过来一起帮忙。 只见孙总的眼底也开始泛出浑浊的分泌物和血的混合物质，肉眼可见的黑线顺着孙总的眼睛玻璃体就蔓延开来。 接着皮肤开始变灰，皮肤下面的血管就开始快速涌动，紧接着孙总整个人突然间发狂了，一把抓住女护士的胳膊，张开大嘴，就咬了下去！ 阿明和灿仔见状齐齐吓了一跳！立刻一起冲上去抱住了孙总。可让他们无奈的是，这个孙总发狂后爆发了远超常人的力气。 在两个虽然生着病，但好歹也是成年男人的控制下，竟然还能死死咬住护士的胳膊不松口，直至用嘴撕扯下一大块血肉！ 这一幕吓得阿明和灿仔二人都是一阵脚软，二人情急之下，奋力拉扯着孙总，一起摔倒在了房间的地板上。 孙总嘴里叼着女护士胳膊上的一块血肉，也不顾被人拉扯着，就这么大口大口开始吞咽，竟然三两下就把这块血肉生吃进肚子，这才发现失去了护士这个目标。 但是孙总好像一只恶鬼，随即就对抱着自己的阿明和灿仔二人展开了攻击，不断用嘴撕咬着二人。 而女护士付出了一块血肉的代价才得以逃脱，冲出房间，于是渔船上的大家就听到了那声尖叫…… “哎呦我去！这简直是羊痫风加狂犬病啊？那个孙总这么猛啊？”张永宁非常具有捧哏天赋地适时插了句嘴。 顺便还起身直接往蒸锅里倒了点水涮涮倒掉，重又倒了一大瓶子泉水架在火塘上开始烧水。“那时候你呢？你在哪呢？” “我那个时候正在客舱里休息，也是听到女护士的尖叫声才起来的，赶紧穿好衣服跑了出来，后来……” 阿ay这百灵鸟似的动人声音把张永宁麻得一个激灵，赶紧忙完手里的活儿，立即做出了乖学生的样子，老老实实地继续听林嫚儿讲述…… 只见还在夜钓的几个人听到护士的话后，连忙又招呼着船上的渔工一起向那三人的舱室冲了过去，打算一起救人。而林嫚儿也正是这个时候被吵醒了。 林嫚儿醒了后一看才凌晨三点四十，显然还没搞清楚状况。因为每次假期都会到船上帮忙，所以知道，在船上无论何时只要出了大货就要起来帮手的。 于是赶紧穿好了衣服，还揉着眼睛就从另一侧的走道来到了驾驶舱，并没有看到那些人和鲜血淋漓的女护士。 来到驾驶室，林嫚儿看到了她的父亲，还在睡眼惺忪的她赶紧问道：“阿爸，外面怎么酱吵？是有人出大货了吗？” 林父一直在驾驶室盯着仪表，虽然夜间航行自己经验丰富，但还是不敢托大，总是亲力亲为的。 这时看到林嫚儿进来了，于是慈爱地看了一眼林嫚儿，说道：“阿ay啊，你起来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来，先帮阿爸看一下表盘，前面有几处狭窄水道，我出去看看哈。” “嗯，好的阿爸。” “还有嚯，十二点的时候，eddy报告说接到渔情通报，南洋西部马欢岛海域有大批的渔船作业。 算算时间现在快到了哦，你要注意规避那些不开灯和开灯不规范的小船嚯。那些龟身生甲文虫（浑身长蛔虫）的烂人！” “好啦阿爸！你又讲粗口！” “好啦好啦，不讲粗口，你再酱凶巴巴的，小心今后没人爱啦。” “要你管！”林嫚儿嘴里凶着阿爸，但嘴角的弧度却高高地向上弯起。随手打开音乐，阿ay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到了椅子里。 双脚交叠地放在仪表台上，看着舷窗外的夜空，随着音乐哼起了歌：“陪伴我呼吸……决定我微笑模样……有一种悲伤……” 第17章 父爱如山2 “如果只能活一个，我愿用生命保护你。”……张永宁 …… ‘砰！砰！砰！砰！’一阵枪声打破了阿ay的闲适安逸，林嫚儿一下子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打开舱门就向过道方向看去。 只见那些钓友还有渔工，正互相拥挤扭打在一起，喊叫声此起彼伏…… 让她不敢置信的是，那个身材娇小的女护士竟然骑坐在一个钓鱼爱好者的腰间，大口啃食着那个人的脖子！ 林嫚儿惊呆了，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牙齿咬在手指上，生怕控制不住自己尖叫出来。 但开舱门的声音还是让那个女护士给捕捉到了，只见女护士松开了被咬的奄奄一息的钓友，猛地坐直了身体，‘呼’的一下就回了头，‘看’向了阿ay的方向。 阿ay无法肯定自己是被‘看到’了，因为那个女护士的双眼早已经是猩红一片，在船灯忽明忽暗的映照下根本无法看到瞳孔。 下一刻，只见那个女护士以一个十分诡异的姿势站了起来，四肢的关节竟然呈现反向的扭曲，女护士的脑袋不时地左右晃荡，就像脖子已经失去了作用，满嘴满脸都是鲜血，就这么一扭一扭地直直走向了林嫚儿！ 林嫚儿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手脚也跟着不听使唤，浑身都忍不住地不住在颤抖。 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倒映着对面那满头满脸一身血渍的女护士，越来越近！而林嫚儿自己，却挪不动哪怕半步！ 眼见着自己就要被这身形诡异的女护士抓着了，突然，从一间船舱里猛地冲出一道强壮的身影。 只三两步就冲到了女护士的身后，然后只见那人伸出一只大手扒拉着女护士的脑袋，‘嗙’的一下，就这么往舱壁上狠狠地一撞！ 接着‘砰！’的一声枪响，就把那几乎凹进去半个脑袋的护士给爆了头。 阿ay如痴似呆似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随着自己的肩膀被这只大手来回摇晃，林嫚儿的视线终于慢慢聚焦在面前这个人的脸上。 泪水夺眶而出：“阿爸！…这…这是怎么了？这些人…这些人都怎么了？你…怎么了？身上为什么会有血？” 林父哪里还来得及回答林嫚儿这一连串的问题，当下不由分说，就把阿ay一推，接着回身就是一脚，把紧追在身后的一个发了狂的渔工踹进了他刚冲出来的那间舱室。 林父直接把阿ay推驾驶室。还来不及锁门，当先打开那衣柜大的铁皮箱子，一把就把林嫚儿推进了箱子。 并把自己的手枪塞进了林嫚儿的手里，‘哐’的一下就盖上了铁皮盖子，随后就给锁上了。 “阿ay！那些人都疯了！见人就咬，被咬得人也会被传染！听着！阿爸现在去轮机舱保证机器开车状态，我会让船往平安岛方向行驶。 那边岛礁很多，运气好可以冲滩保住船，阿爸已经被那些人咬伤了，现在我的头很晕！你记住，枪里还有两发子弹，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被这些疯子样的人找到了，就……” “‘呼’……‘呼’……阿ay……爸爸爱你！” “阿爸……阿爸……你在说什么？‘咚咚’不要丢下我……阿爸！‘咚咚’。”林嫚儿使劲儿砸着箱子…… …… “有一种悲伤……是笑着与你分开……思念却背对背张望……剩下倔强……剩下合照一张……” 无论林嫚儿如何捶打箱盖，可她的阿爸都没有理会，许久，驾驶舱里只剩下a-l的歌还在轻声回荡…… 张永宁看着深深把头埋在双膝之间的阿ay，呆了半晌儿，也不知道该如何出言安慰。 让自己捧哏还行，可安慰人这个技能，张永宁自认还没有解锁。 看着伤心不已的林嫚儿，张永宁觉得自己的情绪也变得感伤起来，就这么盯着林嫚儿颤抖的双肩，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呼……’的一下，吐出一口胸中的闷气，张永宁用椰子壳儿碗从大蒸锅里舀了些已经烧开了的热水，并排坐到林嫚儿的身边。 轻轻地用肩膀碰了碰阿ay，把碗递了过去，劲量用轻柔的语调说道：“那什么…阿妹啊，想哭就哭出来，哥也不太会说话，要不，先喝点儿热乎水。嗯…那个…节哀顺变！唉！” ‘哇……呜……呜呜……’也许是张永宁这不算安慰的安慰起了作用，林嫚儿真的就一嗓子嚎了出来。 这还不算，阿ay还顺势就把张永宁给抱住了，就这么趴在张永宁宽阔的肩头开始号啕大哭。 张永宁现在就跟个棒槌似的，一动也不敢动，一只手端着热水，另一只手支在半空，也不知道是拍拍她呢还是就这么支棱着？ 慢慢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嫚儿的哭声渐渐弱了下来，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哭累了。 反正张永宁感觉自己的腰都已经快要断了，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实在是太难受了，他小心翼翼地把热水给放到了沙地上。 而另一只手也许是举得太酸了，竟然顺势就轻放到了林嫚儿的后背上，还傻不拉几的僵硬地拍了拍阿ay。 张永宁不拍还不要紧，好不容易看着林嫚儿都哭累了，自己也想放松放松不是，可结果这么一拍。 ‘哇……’的一声，这阿ay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又开始大哭起来，或许是想起了自己儿时林父哄自己睡觉的时候就是这么轻轻拍着自己。 这下不光哭，还一下子把双手直接环上了张永宁的脖子，鼻涕眼泪的蹭得张永宁的劳保服上哪儿哪儿都是。 “卧槽！这叫什么事儿啊……！啊！老子要崩溃啦！”张永宁可没有傻到直接喊出来，只能在心里发着一肚子的牢骚。 气氛暧昧又尴尬，脖子都被林嫚儿给搂的有点发酸了。 张永宁估么着，这个娘儿们应该早就没眼泪了，只不过她也许是出于害羞，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才一直这么抱着不撒手。 眼看着日头已经渐渐偏西，‘咕噜咕噜’一串持续不断的连响，张永宁的肚子终于不争气地破坏了这个越来越有些暧昧的气氛。 第18章 再登渔船 “我并不是个随便的人，所以打住，别探听那些有的没的！”……张永宁 …… “呃…阿妹啊…那什么…你先松开我…我去搞点吃的，这不眼看着要晚上了嘛！阿妹啊，你也别太伤心了，还是先好好休息啊。” 张永宁一张脸拉拉得老长，不自觉地把手伸进了两人之间，想去揉揉自己的肚子，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林嫚儿好像也想起来这个男人似乎到现在只喝了一个椰子的汁儿，不免也有些不好意思，于是终于安安稳稳地松开了自己的手。 倒是不臭美，直接用手胡乱地擦干了脸上的泪水，深吸了一口气，睁开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张永宁。 “谢谢你永宁哥，我好多了，船上有食物的，要不我们直接去拿些过来吃？” 林嫚儿果然已经恢复不少了，说话的声音也越发温柔了起来，竟然主动提出要和张永宁一起拿吃的。 “是吗？那太好了，你现在真的没问题吗？自己还能走吗？食物，我救你回来的时候倒是已经带了一些过来，只不过一直在照顾你，还没来得及顾得上吃。” 张永宁迎上了林嫚儿的目光，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毕竟阿ay看上去，脸色并不是太好，毕竟还很虚弱。 林嫚儿自己努力地站了起来，却没站稳，差点又晕倒了，扶着膝盖适应了好一会儿。 原地这么转了一圈儿，之后看着张永宁说道：“你看，永宁哥，我真的没问题了。我还是想过去看看。” 最终张永宁还是没有劝住执着的林嫚儿，这个女孩柔弱的外表下透出一股倔强的力量。 也许是她昨晚的经历，让阿ay变得坚强。也许是渔民的女儿，从小就练就了这股韧劲儿，她现在一定想好好活着！ 两人出发之前，张永宁还是先草草煮了一小把面条，稍微地填了填五脏庙。 还不忘照旧在海岸桐林的附近把捉鸟的陷阱给布置好了。这才拿上救生圈和渔枪向着渔船搁浅的沙滩走去。 阿ay虽然刚经历昏迷，但张永强看得出这个女人平常一定经常锻炼，身体的底子不错，至少远超公司前台那些卖车的女同事，一个个跟林黛玉似的。 两人顺利的下到了海滩上，林嫚儿看着被张永强提前挖好的放着曾经熟悉的人的一排沙坑。有些犹豫了，不知是不是害怕看到自己心爱的父亲的尸体。 张永强看出了阿ay的不安，大步上前拉住了阿ay的小手，说道：“来，去看看，告个别！” 林嫚儿就这么被张永强牵着走到了沙坑前。张永宁的手心传来了一丝颤抖，显然阿ay的情绪还是有些激动。 “这是eddy，来自南洋的了望手，‘土豆’也就是那条狗就是他的。这个是joseph，也是南洋籍的渔工，在我阿爸的船上干了三年了。” 阿ay看着熟悉的面孔，表情黯然，“剩下的几个都是这次包船的钓鱼者，我不太认识。阿爸不在这里面。” 张永宁看着林嫚儿精致的侧脸，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了。“我也不知道这些人都有什么风俗，反正咱们中国人讲究一个入土为安，要不我就填上了？” 心里却把这个叫eddy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嗯…再等一等！”阿ay突然转身向杂草丛跑去，过了一会抱了一捆杂草回来。 坐在沙地上开始编织，说道：“我给他们一人编个花圈，没有看到花，用这些草结个草环。”这还是个善良的姑娘。 等到林嫚儿在一排坟头前嘀嘀咕咕跟念经似的祷告了一番后，两人算是彻底忙完了这个简简单单的葬礼。 接下来自然是要为登船做准备了，只见张永宁又打算故伎重施，去用树藤木枝做个临时浮板，打算把救生圈给阿ay用。 可谁知林嫚儿直接就走到了海滩，脱去了连体背带裤，然后整齐地叠了起来，放在一块干爽的礁石上。 然后就这么穿着t恤内裤走进了海里，待得海水淹没了那双修长健美的大腿，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海里。 过不一会儿又从水里探出头来，就这么踩着水，回身对着岸上的张永宁大喊：“永宁哥，救生圈还是你用，我们船上见！” “我靠！”这句话把正在用手试探自己有没有流鼻血的张永宁给郁闷个够呛，但还是不由地赞叹：“这身材，简直绝了！” 当然，张永宁也不是白给的，当下也脱得只留了个裤衩儿，单单就抓起了渔枪也开始向渔船游去。 他高估自己了，只游出了没多远的距离，张永宁就连灌了几口水，立马后悔了，不禁大骂自己道：“傻逼了？叫你逞能！td套个救生圈就好了。” 张永宁的肚子还是很饿，连带着自己的膀子也使不上力气，一会儿狗刨，一会蛙泳的，不停变换着姿势。 好不容易划拉到那个集装箱边上，拉着之前留着的藤蔓勾爪爬上了集装箱，正死狗似的趴在箱顶呼哧带喘回气儿就听见林嫚儿那动人的温柔声音了。 “永宁哥，你好逊哦。”只见阿ay正扶着不锈钢的护栏，一脸浅笑，看起来，这段海泳让林嫚儿的心情好了不少。 张永宁感到被深深鄙视了，这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救人英雄的形象简直碎了一地啊，赶紧转移话题，说道：“唉？你是怎么上去的？” “你好笨哦，这边有舷梯了啦。”林嫚儿还真是生了一张机车嘴，丝毫没有注意到张永宁的尴尬。 当然，这些话都是无心的，毫无恶意，呵呵地笑着说：“你快一点哦，我在上面等你啦。” 还没完全回过气儿的张永宁没能休息几分钟，就又赶紧爬上了渔船。这回一翻上前甲板就感觉这船的位置似乎摆正了一些，船体破裂的位置似乎脱离了海平面不少，已经不再往里灌水了。 等张永宁呼哧带喘地来到驾驶室的位置，发现林嫚儿已经穿上了一套连体防水服，背上多了一个防水背包，之前披散的长发也整齐地扎成一个马尾垂在脑后。 现在正在驾驶舱里摆弄着什么。 第19章 再登渔船2 “女人的脸，变得比翻书还快！”……张永宁 …… 看到这个娘儿们自顾自地忙，也不搭理自己，张永宁只好当先问道：“阿妹你在干嘛呢？咱们不是来找吃的吗？” “阿妹你妹啦！人家叫阿ay啦！”也许林嫚儿回到了熟悉的环境，无论心理上还是行为上都变得自然了不少。 已经没有之前在岛上时候的敏感脆弱，听到问话，竟然白了张永宁一眼，风情万种，张永宁显然又被鄙视了。 “呃…都差不多嘛！阿妹阿ay听起来不都一样？哎哟！”被抢白的张永宁虽然尴尬，但可不是纯情小处男，脸皮可没那么薄，只是习惯性摸了摸鼻子，结果竟然忘记了鼻子的伤还没好。 这声轻轻地痛呼，张永宁自己倒还没怎么在意，可林嫚儿却条件反射似地立即放下了自己正在做的事情。 快步来到了张永宁跟前，关切地看着他的鼻子，温柔地说道：“哥，你没事？这鼻子好像有些肿了呢？是昨晚救我的时候弄伤的？” 好嘛！直接从永宁哥变成哥了，原来被人关怀着的感觉是这么好！张永宁心里竟然泛起一阵莫名的感动。 看着林嫚儿关切的目光，柔情似水，张永宁的眼睛也湿润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鼻子疼的。 “那啥，我没什么事哈，阿妹啊，别看了，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哈哈哈，这有吃的？”张永宁也懒得解释鼻子到底咋受的伤，心想就让这个美丽的误会继续。 反正觉得被这个漂亮的小妮子关心的感觉挺好的，接着说道：“你在这找什么呢？要不要我帮你找？” “真没事？”林嫚儿显然还是有些不放心，还轻轻对着张永宁的鼻子吹了吹，好像这样能管用似的。 看到张永宁确实没有大碍，就又转身对着仪表台摆弄起来，低着头说道：“我没找东西，我看看仪表台的情况，还能不能正常工作，我们肯定需要联系救援。” “对对对，那你忙，这个…船…我不太懂，帮不上忙。”林嫚儿这一吹，凉风刺激，反倒让张永宁差点儿打了个喷嚏，忙不迭地巴结道：“那我再去找些吃的，你们带的食物都是在放在厨房里？” “嗯，厨房里有个大冰柜，里面冰冻了一些这次沿路钓上来的渔获。还有一些蔬菜的，密封的面包什么的也有一些，不知道还在不在了。 我们带了十五天的储备呢，如果不是被这么一闹，其实还能支持我们很久呢。唉！”林嫚儿头也不回地说着，还在利用备用电源不断地调试设备。 张永宁只好一个人来到了厨房仓搜寻物资。昨天比较匆忙，加上这船的姿态也不方便站立，所以昨天找的并不仔细。 再次进入了厨房，只见地板上因昨天船体的晃动，凌乱不堪地散落着各种厨具和残渣，那场暴风雨的雨水落下去的水印子把原来这里发生过的打斗的痕迹冲掉了不少。 但是张永宁还是看到了地板上有一条很明显的拖行痕迹。 “我勒个去！这是多大仇啊！”张永宁竟然找到一包夹在案板桌子腿儿缝隙里的带包装的面包，拆了包装就啃了起来。 咬了一口不禁赞叹：“哈哈，宝岛凤梨包？这大面包来得正好，味道确实不错。”一边吃还一边翻找出一个之前装了面粉的面袋子，不过，装在里面的面粉都已经进水成坨了。 “哎呀，太可惜了，被水给泡了，要是只是打湿一点点，没这么严重的话，我还能给它抢救抢救做一锅老面馒头啥的。啧啧，实在是可惜啊，可惜。” 张永宁只好倒掉了里面的面粉腾出面袋子，准备用它来装物资。 “呵呵，哥，你自言自语在说什么呢？”人未到声先至，林嫚儿这时款款走了进来，也不看别的地方，直接就来到了那个大冰柜处。 一把掀开了冰柜的盖门，探头往里一看，说道：“哥！来这里，可惜电机停了，但是好在冰还没有完全化，这里有不少鱼还冻着。” 张永宁一听这个，立马来了精神，也顾不上别的了，赶紧就走了过来，开始看这些海鱼，提了一条足有七八斤重的大黑嘴石斑扔进袋子。 还不忘问上一句：“联系上了吗？救援什么时候到？” 林嫚儿有些情绪不高，摇了摇头，说道：“联系不上，不过我已经打开了求救装置向附近海域的船只发送求救信号了。可是备用电源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要是能恢复动力就好了。” “不是？那你有手机吗？可以打电话啊。你们船上不都有什么卫星电话什么的嘛？”张永宁一听联系不上，就有些激动了。 不过听到林嫚儿说想恢复动力，自己倒是可以试试，于是接着说道：“是发动机无法启动吗？我也许可以试试修好它。” 林嫚儿一听张永宁说可以修，这是真的激动了，惊讶地说：“你说什么？哥，你说会修发动机？ 那可太好了，我们船上有很多工具的，只是我不会用而已。手机我也试了，没有讯号，用不了。另外，船上的卫星电话也找不到了。” “找不到了？哎哟我去！先不管电话了，工具房在哪呢？快带我去！”张永宁又连着啃了几口面包，‘嘿嘿’一乐，这下英雄有了用武之地。 张永宁又嘚瑟起来了，开始了自吹自擂：“你是知不道啊，哥哥我可是我们集团里最牛x的机修师傅！‘大牛’你知道？就是兰博基尼，你哥我都修好过好几辆！” 现在两个人也顾不上找什么吃的了，直接就往放置工具的轮机舱走去，而轮机舱在渔船的后方。 最后一间舱室的下面一层，等到两人来到了轮机舱的入口，张永宁却一下就傻了眼，只见轮机舱的舱盖儿整个儿被泡在海水里。 “我靠！这可怎么搞？”张永宁现在郁闷极了，这艘渔船的轮机舱在轮船的底部。 第20章 撸起袖子把活干 “我这人没什么别的爱好，也就是抽个小烟，喝个小酒。”……张永宁 …… “现在正是退潮的时候（下午三点左右），到晚上六点左右落潮会到最低点，到时就好办了。” 林嫚儿对海情还是非常了解的，看着愁眉苦脸的张永宁，用手指了一个方向，柔柔地说道：“哥，那边有一些维修的工具，要不我先去做点吃的？” 张永宁顺着林嫚儿的指点看到了一堆机修工具，有几样立马让原本失落的张永宁又兴奋起来，点点头说：“哟，工具挺全的，还有个柴油发电机，这个是水泵，气焊……阿妹，你会开船不？” “嗯？我会啊，十几岁的时候就学会开船了，阿爸经常让我帮手的。”林嫚儿难以置信地看着张永宁。 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盯着面前的这个男人，问道：“哥，莫非你的意思是……你还会修船？破了好大的洞呢。” “我试试，这船的主要损伤就是船舷的那个大洞，这有气焊，我有把握补好它。” 张永宁蹲在工具堆里思考着，一边构思都还需要哪些材料，一边和林嫚儿讲解：“只要不漏水了，咱们可以用水泵把里面的水抽出去。 剩下的我再检修试试，要是动力系统问题不大还是有希望的，哎，阿妹，这是油表？” 林嫚儿虽然不会使用这些工具，但还是很认真地听着，赶紧确认道：“是的。” “油表显示油量还是很足的，你们昨晚冲滩那么大动静，但是没有发生爆炸…呃…那啥，我不是咒你们啊。” 张永宁抬头看到林嫚儿变得奇怪的表情立马解释：“这就是说，冲撞的时候船上的电路并没有发生短路而引起火花，你看这水里的油花也不多，说明这些油料也没有发生泄漏！你懂了吗？” “你这么说，还是我运气好咯？”林嫚儿想的是昨晚发生的惨剧，可听张永宁还说什么船没爆炸之类的话，竟然有些责备的味道了，女人的脑回路确实和男人有些不同。 “你怎么听不明白呢？”张永宁有些无语，被林嫚儿的语气一激，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嗓门儿：“也就是说，只要我们抽干了水，我就可以进到舱里去理顺线路，还能维护好发动机，这样，船就可以启动了！屁的运气好！运气好至于……” 张永宁看到林嫚儿的双眼又盈满了泪水，泪珠‘啪嗒啪嗒’地成串儿往下掉，一下子也明白过来，刚才自己的态度实在是有点过了，赶紧找补：“呃…阿妹啊…对不起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去做饭！”林嫚儿现在十分的委屈，也不听张永宁接下来的解释，银牙一咬，甩下这么一句，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给尴尬的张永宁丢一下一个后脑勺儿。 “啧啧，真是水灵啊！连哭起来都这么好看！”张永宁嘬着牙花子，双手抱臂斜靠在墙上，也懒得追上去哄哄。 当然他也不会哄女人，看着林嫚儿彻底消失在视线里就继续开始忙活了。这张永宁啊，就是一个钢铁直男！ 当然，这个小小的插曲并没有给二人真正带来如何的伤害，毕竟说起来二人也才认识了不到一天。 可有的时候，缘分还是很奇妙的东西，现在的二人各自在船的一角‘乒乒乓乓’地忙活着。 “叫你凶我！‘砰！’臭张永宁！‘砰！’臭男人！”厨房里的林嫚儿正单手举着菜刀，一刀一刀地剁着鱼骨。 很明显，这妮子的气儿还没消，咬牙切齿地拿着一条大鱼撒气：“给你吃鱼！让鱼刺卡死你！” “阿嚏！”正低头摆弄发电机的张永宁没来由的打了个喷嚏，哪里知道那小妮子正在诅咒自己呢？ “呃，我着凉了？赶紧弄好这个玩意儿好找阿妹要件衣服去。”‘突突…突突…突突突’一阵轰鸣，发电机顺利转了起来。“嘿嘿，成了！阿妹！” 张永宁拖着‘突突’乱响的便携式柴油发电机邀功似的找到了还在厨房举刀发泄的林嫚儿。 丝毫没注意到这姑娘像要杀人般的冷戾眼神，开口就喊：“阿妹！快看，这个发电机可以用了，这台15kw的，足够给备用电源充电了。你先用着啊！” “阿ay啦！讨厌！”林嫚儿嘴上不饶人，可眼底还是泛起了开心的情绪，‘哼，臭男人还有些本事嘛。’ 也是缓和了语气说着：“想吃东西还要等一会哦，你这么会，自己去给电源接上咯。” “呃…”张永宁讨了个没趣，只好巴巴地拖着发电机去驾驶舱接电了。这点小事儿当然没有难度，不一会工夫，张永宁就接好了电。 顺利开始给备用电源充电了，看到指示灯一闪一闪地回馈着工作正常的信号，张永宁满意地点了点头。 回身去机修仓的时候张永宁在驾驶舱的一把椅子上看到了一件长袖外套，顺手就给拿了披在身上。 总不能真让自己着凉不是？路过厨房的时候看了眼还在忙碌的林嫚儿的背影，喊道：“阿妹！电已经接好了，我先去忙了啊。” 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回应和表扬，张永宁只好耸了耸肩，径直来到了船舷破损的位置，手上没有测量的工具，只能依靠自己的经验了。 目测这个半人多高的裂缝有六十多公分长，二十多公分宽。 张永宁心里知道，这么大面积的层状扯破裂纹想要直接焊上，就会出现咬边、气孔、裂纹缩短、夹渣、未融合、未焊透等等隐患，甚至直接出现焊接缺陷。 必须先做裂缝复原，打止裂孔、预制坡口和缝隙，还得注意焊接过程应力除去、焊后修整等等。 “唉！”张永宁无奈地叹了口气：“话又说满了…这里既没有电弧气刨也没有角形砂轮或者风铣刀啥的…难道让老子拿榔头干凿啊？卧槽！就算真给焊上了，敢下海？那还不得喂鱼？” 第21章 林父的外套 “我算是见识到了，啥叫睹物思人！”……张永宁 …… 张永宁盯着这道裂缝，跟个猴子似的一阵抓耳挠腮，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合适的办法，颓废地蹲在了地上，双手顺势就插进了衣兜。 “唉？这是啥东西？”张永宁手里传来一阵熟悉的感觉，把那有点搁手的硬纸壳儿掏出来一看，乐了，一阵大笑：“哈哈哈，我的宝贝儿，可想死我了。” 抽烟不带火，就像打炮不标枪，光抽不射得多难受？有烟就会有火啊，忙不迭地又在衣兜里找出了打火机。 ‘噗嗤’小火苗一闪，“舒…坦…！‘长寿’？宝岛同胞都抽这个牌子的？”张永宁双眼这么一眯，开始吞云吐雾，刚才想不出好办法的烦恼，就随着这支香烟一扫而空。 连着点了两根儿‘长寿’烟，自打流落荒岛，这都两天又加大半天了，自己本来晒的那半包‘利群’还没来得及看看就让大雨给冲的没了踪影。 这连着两支‘口粮’下肚，可让张永宁算是彻底回魂了。 倒不是他有那多大的烟瘾，以前在公司也有规定，车间里是不让抽烟的，但是干机修的有几个不抽烟的？ 所以张永宁上班的时候总会带着小哥儿几个趁着工作间隙偷偷溜出车间来上那么一口。 张永宁的机修技术出了名的好，因此，总会有一些有钱的老板能打听到张师傅的名头。 慕名而来也好，托关系让领导指名也罢，那些个大小老板只要车有问题了总会上赶着让张永宁帮忙给看看。 每回都是‘张工长张工短’的，一来二去，虽然额外包个红包啥的看缘分，可是这好烟张永宁倒是从来不缺，车间里的小兄弟们也乐得跟着他混吃混喝。 而张永宁呢？也因此在公司混了个好人缘儿。 抽完烟，张永宁来了精神，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裂缝的事情暂时没办法就先放一放，总不能钻牛角尖儿不是？ 这也是他长期工作带来的经验，哪怕一个事情再重要，一旦卡壳儿了就先放一放，先干点别的，也是让脑子转一转。 这不，张永宁又开始研究起那台水泵机来。要说张永宁玩归玩闹归闹，干起活来还确实是很有一套的。 只是一阵捣鼓，水泵机就检修完毕，当然，其实原本也没坏，就是有些部位接触不良，三两下搞好之后，张永宁打一万个包票，现在这台水泵只要连上电就一定能运转起来。 “哥，吃饭了！”刚刚修好了水泵的张永宁还琢磨着再捣鼓个啥呢？林嫚儿一声呼唤传进了张永宁的耳朵。 “来咧~来咧~嘿嘿”张永宁屁颠屁颠地赶紧就往厨房里跑去，刚跑到门口，就看到林嫚儿摆好了两大盘子的海鱼肉。 张永宁骚包地抽出一支‘长寿’香烟叼在了嘴里：“阿妹啊，还生我气不？” 林嫚儿闻声一抬头，一轮低垂的太阳照在门口，阳光下一道剪影靠在门上。“阿爸……”说罢就向张永宁扑了过来，一下抱住了张永宁的腰，把头埋在了他的胸前。 “呃……”张永宁一下懵圈了，虽然不是第一次和林嫚儿拥抱了，可还是有些不自然，“那什么……阿妹啊，是我，你永宁哥。” “阿爸……”林嫚儿就像没听到一样，仍然死死地抱着张永宁，搞得他这两只手是放哪都不合适。 嘴上叼着烟卷儿，也不敢有动作，眼睛被香烟熏得直淌眼泪，眼看着半截烟灰就要掉到阿ay的头上了，张永宁实在忍不住了，一把推开了林嫚儿。 “妹子！阿妹你醒醒！你看清楚，我是张永宁！不是你阿爸！我知道你很痛苦，但是你要振作起来啊！你阿爸要是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他会好受吗？” 张永宁抓住林嫚儿的肩膀，‘呸’地一下吐掉了烟头儿，对着阿ay就是一顿马永涛似的咆哮：“你阿爸玩儿了命地把你藏在箱子里就是想让你活着！好好活着！你清醒一点啊！” 张永宁说完粗暴地把林嫚儿推到餐桌旁，双手一使劲儿就把她按在了一张凳子上坐下，拽过一个盘子摆在阿ay面前。 命令道：“吃饭！”然后自己也不敢看林嫚儿的表情只顾低头抱着一盘鱼肉大口嚼起来。 ‘这丫头现在情绪太不稳定了，太可怜了，真是造孽啊。’可安慰人实在不是张永宁的强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林嫚儿能自己走出这个阴霾。 三下五除二，张永宁就把一盘子海鱼给吃了个干干净净，这才偷偷抬头看了看林嫚儿，结果差点儿没背过气儿去。 只见阿ay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那张美艳动人的俏脸上还挂着刚才自己怒吼喷出的口水…… 张永宁一下子就坐不住了，‘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林嫚儿面前，伸着衣服袖子就要给林嫚儿擦脸。 尴尬地说道：“那啥，妹子啊，刚才对不住啊，喷你一脸口水…快…快擦擦…呃…你还是先吃东西。 你还别说，你这手艺还真是绝了！你看，哥把整整一盘子都吃给干净了。” ‘扑哧’一声，那个笑靥如花的林嫚儿又回来了，就这么仰起头，伸着脸让张永宁拿衣袖给自己擦拭。 一边柔柔地说道：“我不怪你的，哥，是因为，因为你身上这件外套是我阿爸的…我…我刚才…把你当成他了…以前每次我生阿爸的气，阿爸也是像你刚才那样子…凶我的…” “啊？这…那…我这就脱了…这就脱…还给你啊，留着也好有个念想…啥的…”说完张永宁就打算脱下这件外套。 可林嫚儿连忙拉住了张永宁的手，平静地说道：“别，永宁哥，你先穿着，就当帮我个忙，穿着它让我适应一段时间，求求你了，好吗？” 面对这个刚刚遭遇了人生大不幸的姑娘，张永宁心底的那份柔软毫不意外地被触动到了，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又把拉开的外套重新穿好。 第22章 被绑住的尸体 “你无法想象一个父亲，为了自己的孩子能做到什么程度！”……张永宁 …… 林嫚儿见张永宁不再坚持，也就释然了，小口小口地吃着自己的那份鱼肉，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张永宁说道：“对了，哥，刚才你在后面忙的时候，我看到了一颗大陨石。” “什么？大陨石？”张永宁已经吃完了，正安静地坐在林嫚儿的对面看着她，心里总还是担心着阿ay的情绪。 听她这么说，不由地接了话茬儿：“也许是火箭残骸？我已经到这两天了，倒是啥都没看到呢，难道等会儿还有流星雨？” “也许，要是有流星雨就好了，我刚才…”林嫚儿依旧慢条斯理地缓缓叙说：“忘记许愿了。” “啥？”张永宁难以置信地看着林嫚儿，实在想不明白，一个刚目睹了天外之物坠落的人竟然能这么淡定，一点都不兴奋呢？这个女人难道比自己还神经大条？ 赶紧追问：“许愿？你想许什么愿？从哪掉下来的？” “嗯，太远了，就在东边的海上。”林嫚儿指了一指东边的方向，依旧淡定地说：“我们的船还不能开，想过去看看也不行，即使能开，估计也没有用，那个东西，就这么直直地掉下来了，那么高，早就沉底了。” 张永宁听着阿ay的描述也能想象的出那会是什么场景，就像林嫚儿说的一样，都沉海堤了，肯定啥也看到了，不由地感叹：“唉！看来你是许不成愿了。” 就这个话题，实在让两人高兴不起来，当然了，倒不是真的在意，只是商量着，万一掉下来的不是陨石而是别的什么就好了，期盼着到时候进行打捞的人能顺便发现自己二人。 用过饭后，两人又回到了驾驶舱，这时，看到渔船的备用电源组的电量已经完全充满，这下至少可以坚持使用十二个小时了。 张永宁就留下了林嫚儿独自在这儿调试设备，而自己拖着发电机来到轮机舱测试水泵，准备排水了。 ‘突突…突突…’伴随着柴油发电机的轰鸣声，这台水泵果然如张永宁的胸有成竹一样，顺利工作了起来。 张永宁还记着林嫚儿说过的，现在正是退潮的时候，就赶紧把水泵的连管扔进轮机舱的积水里，另一头的排水管顺着舱门就支出了船身之外的海上。 渔船的这台水泵属于敞开式叶轮，单吸的，功率不大，只有88kw，靠的是柴油驱动，之前张永宁发现水泵的蓄电池泡水了有些短路。 不过好在有电机带动，张永宁看了一眼排水管，水流的流速还行，心里大致地估算了一下时间，照这个速度能在落日之前就把积水给基本抽干。 张永宁又转出舱门顺着舱壁坐下了，自然而然地又给自己点了根烟，伴着机器的声音打发无聊的时间。 ‘天上掉陨石？也是，大海这么大，偶尔砸下来一个两个陨石给人看见也正常。就是不知道等会儿会不会真的有流星雨，想想人家在太空里都飞了这么远了，临落地，还不让人家冒个烟放个火？顺带着让我们也欣赏欣赏不挺好嘛！’ ‘还有这艘船，这一时半会儿的怕是修不好，哪怕轮机啥的检查好了，那个裂缝怎么弄呢？ ……大锤先把豁口尽量找平，再用气焊，这么厚的钢板我得60度v型坡口，还得预留2毫米缝隙，往里插入工字形接头，这也没有啊…我靠…难搞…’ 正天马行空胡思乱想的的张永宁看着一支烟就这么抽完了，拿手指这么一弹，把抽剩的烟头给弹了出去，视线顺着火头看向远方，忽然灵光一闪。 ‘哎哟，对啊，我怎么把这个玩意给忘了，还有这个集装箱呢！我可以给它给拆开，包边的角铁正好可以切出来做角接，内外再用它的箱体裁几片铁皮，我多补两层不就万无一失了？要不也得多层焊才行啊。’ 无意间想到解决办法的张永宁一骨碌就站了起来，刚好，舱内的积水也差不多排干了，轮机舱的舱盖已经完全显现了出来。 张永宁‘吱嘎’一下打开舱盖，‘噗’地一股机油味儿夹杂着腐坏的霉味儿一下子扑面而来。 轮机舱里也都是水，张永宁赶紧把水泵抽水管扔进积水继续的抽，推断这船冲滩的时候引起了漏电保护。 但是张永宁现在还不确认电机设备线路是否完好，可不敢合闸。找了个手电往轮机舱里照，想着先看看舱室内的环境。 手电光一扫，只见轮机一根立柱上靠着一个‘人’，吓得张永宁差点没拿住手电，一个趔趄，连带着低头探脑的老张也差点没一头扎进水里。 “什么人！”张永宁赶紧双手用力稳住身形，半趴在舱门口又拿手电照了过去。 这下张永宁终于看清了那个‘人’。浑身被海水泡得泛白，头部斑秃着没剩几根头发，除了头部因为之前的排水显露了出来，身体其他部位都还浸泡在水里。 张永宁在手电光的照射下并不是看得很真切，可还是可以判断出这个‘人’已经死了，身体已经发生轻微肿胀，皮肤呈现出大片褶皱。 还在农村的时候，村里有口鱼塘，张永宁村里有个酒蒙子喝醉了掉进鱼塘淹死了，第二天被捞出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模样，当时自己还仗着胆子大，近距离看过。 但让张永宁感到奇怪的是，这具尸体怎么能站在水里呢？人死了，腹内产生气体应该是漂在水里啊…… 张永宁也没敢多看，先站了起来，好在轮机舱本就不大，不一会工夫出水口那边就已经没有多少水流出来了。 张永宁忍着恐惧，强忍着生理不适跳进了舱门。积水确实已经差不多排干了。张永宁壮着胆子再次把手电照向那具尸体。这回是看了个真真切切。 这是一具男尸，身高大概在175左右，比张永宁要矮上一些，也不知道是因为泡发胀了还是本来就很胖。 目测得有一百八十斤往上，上身穿着常见的polo衫，下身穿着看不出材料的深蓝色裤子。 第23章 被绑住的尸体2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生死两难。其他都不是事儿！”……张永宁 …… 最让张永宁吃惊的是，这个男人是被一条小臂粗的缆绳捆绑在了发动机固定立柱上。 缆绳已经深深勒进了肉里，可见下手的人是多么狠心！张永宁抄起了一根铁钎，捅了捅这具尸体，一点动静都没有。 半晌儿，张永宁终于鼓足勇气接近了尸体。 尸体的脸歪向一边，大张着嘴，仿佛诉说着临死前窒息带来的痛苦。慢慢地张永宁的胆子大了起来，开始仔细观察这具尸体。 国字脸，皮肤底层也透出那种黑灰色的筋脉，又是被那种可怕的传染病感染的人。 随着观察，张永宁的嘴唇不自觉地开始哆嗦。“这…这眉眼看着这么眼熟呢？…坏了，这是阿妹她爸！” 张永宁这回算是彻底明白了。结合林嫚儿之前的讲述，他还如何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并绑在柱子上。 当天晚上，林父把林嫚儿锁进了铁皮箱子之后，就赶紧将渔船设置好导航自动驾驶，独自又杀回了船舱。 那时的林父正被不知名的‘病毒’不断浸染着身体，越发开始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受大脑的控制。 嗜杀、嗜血的情绪怎么都压抑不住。林父咆哮着冲向正在相互厮打的钓鱼爱好者们乃至自己雇佣的渔工们，仗着自己体重大，硬生生从驾驶舱一路‘杀’开一条血路直至轮机舱。 除了几个不在这一侧厮打的人（估计就是那几个被张永宁埋在岛上的人），这一路上所有的发了狂的人都被林父推进了茫茫大海… 当林父来到轮机舱后，关紧了舱门，用最后的理智检视了一遍机器运转正常，从地上捡起一根缆绳，就这么倚靠在立柱上一圈一圈地死死绑住了自己。 并在失去理智的那一刻死死地打了一个水手结。 他当然怕死！但更怕自己的女儿死！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可知道自己已经被感染了，临死前最后的心愿就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 ‘阿ay啊，阿爸看不到你穿上婚纱的那一天了，好可惜啊……你要好好幸福嚯！……’ ‘嘶~吼~’完全变异的林父徒劳地吼叫着，直到冲滩的撞击带来的海水淹没了自己。 …… 张永宁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具面目狰狞的尸体，脑补着林父生命里的最后历程，打心底里对这个伟大的父亲的做法表示深深的认同。 也不由地从心里升腾起一股崇敬的情绪。张永宁没有当过水手，所以一时间解不开这个水手结，只好又爬上去找了根锯条下来直接割开了绳子。这才把尸体放了下来。 也许是不希望林嫚儿看到她的父亲是这种死法，当然，也许仅仅是自己也觉得这么绑着不合适。 趁着自己刚吃完一大盘子鱼肉，身上有力气，张永宁还就是硬生生地把尸体给从轮机舱里给顶了出来。咬紧牙关坚持着将尸体又拖到了走廊上。 这下张永宁又没力气了。 把尸体拖出来后，张永宁坐在尸体边上就这么靠着舱壁，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看着林父的尸体实在难以入目，张永宁把外套脱了下来，给尸体盖上。 在原地站起来还想了想，张永宁就这么光着膀子去找林嫚儿了，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一声林嫚儿，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听到舱外传来的脚步声，林嫚儿停下了对船载雷达的校准，转头看向舱门，一见之下果然是张永宁。开口说道：“哥，你怎么过来了？咦？你的外套呢？” 阿ay吃惊地看着光着身子只穿一条短裤的张永宁，只见张永宁面色凝重，她可不知道对面这个男人是为了什么这幅表情。 于是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直到仪表台顶住了自己，有些惊恐地喊了出来：“你怎么了？…你别过来！” “呃…卧槽！”张永宁被这一声喊吓了一跳，这才尴尬地看了看自己的扮相，确实有点吓人。 连忙站住了，开口解释道：“阿妹！那什么，别误会啊…我刚才发现了一些东西，你…唉…你最好自己过来看看。” 听到张永宁这么说，林嫚儿也放松了下来，还在自责着自己误会了人家。‘就是嘛，昨晚那么虚弱他都没有对我做什么，怎么看也不是那种急色的人嘛。’ 嘴里也是变回了温柔的语气说道：“啊？是什么东西啊？走，哥。你还是把外套给穿上，现在都已经下午了，等会儿过了六点就会起风涨潮的，你这样是会生病的哦。” “嗯。”张永宁点点头，但是却没有太理会这丫头明显找补的关心话儿，也是确实不知道怎么告诉她这个消息，只得先一步转身走了出去。 出了驾驶室，还没走几步，林嫚儿就已经看到了地上盖着父亲外套的尸体，难以置信地看了看张永宁，心里七上八下地翻腾，看到张永宁轻轻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过去。竟然愣在在了原地，踌躇不敢前。 林嫚儿看到尸体的那一刻其实已经确认了，林父这个身材她再熟悉不过，犹豫了好半天，林嫚儿才踉跄着来到尸体跟前。 这下阿ay再也控制不住，一下扑到尸体上，哆嗦的门牙咬紧了下唇，复又张大了嘴，双手合盖在嘴上，下巴不断颤抖附带着肩头乃至双手。 林嫚儿颤抖的双手缓缓掀开了盖在尸体上的外套，当看到那张既熟悉又因为变异而狰狞陌生的脸。 阿ay的泪水终于喷薄而出，‘啪嗒啪嗒’的滴落在尸体的脸上。 ‘啊…阿爸…’跪坐着的林嫚儿大张着嘴想喊出来，可已经叫了二十多年的称呼却一直被卡在喉咙，怎么也无法顺利地发出声音。 ‘大悲无声、大痛无言’这人啊，伤心到了极致，大致就是这个样子。 张永宁默默地看着，有心去劝，却又不忍打断林嫚儿释放自己的情绪。 人这一辈子，除了生死没有大事，这是张永宁的师傅告诉他的道理。对此，张永宁深以为然。 第24章 坚持生产工作忙 “劳动是最锻炼人的，要学会在劳动中体会快乐！”……张永宁 …… 张永宁从原本属于林父的烟盒里抽出了三支香烟一并点着，整齐地摆在了林父尸体的脚边。 然后就这么对着尸体深深地三鞠躬，说道：“伯父，我听阿妹说起过是被您一个人带大的，也不知道你们在宝岛还有没有什么亲戚。 但在这我张永宁跟您保证，林嫚儿这个妹子我认下啦，只要有我张永宁一口干的，就绝不让阿妹喝稀的！ 您老在天有灵，保佑阿ay，让我们早日得救，到时候我一定亲自送阿妹回家！” 信誓旦旦的张永宁估摸着这林嫚儿一时半会儿的还缓不过来。 “阿妹啊…那什么…我刚刚把底舱的水都排出去了，那条裂缝我也想到办法了，不过可能还要些时间。” 张永宁蹲到林嫚儿的身边，轻声说道：“节哀顺变，你在这里陪陪伯父，我去把柴油发电机什么的家伙事儿搬到上面来。你不是说六点之后还要涨潮嘛，那些东西别再给水泡喽！” 说完就准备起身干活儿去，手腕却被林嫚儿给抓住了。 “不用的哥，今天旧历初六，昨晚船冲滩的时候是这个月的大潮尾，这次大潮退了还要等十天左右才会 再来，现在的小潮不会涨到裂缝的高度，不会再被泡水了。” “哥，你可以先恢复电力吗？”林嫚儿擦了擦泪水，仰起头看向了张永宁。 “我想用冰柜把阿爸的遗体冻住，我阿爸一生都热爱航海，以前他就和我说过，有一天他不在了要给他海葬。如果你能把船修好，到时等船进入深海就可以给他举行一个海葬了。” 张永宁迎着林嫚儿恳切的目光，心想没想到这林父生前竟然还是有这般豪情的人物，那这点事儿自己是义不容辞啊，于是郑重地点了点头：“阿妹！放心，我现在就去检查线路。” 转身来到轮机舱的张永宁却又想起了那一冰柜的海鱼，就立马开始腹诽起来，‘这叫什么事儿啊…冰柜里还有不少鱼呐！咋地难道都得扔啦？’ 不过倒不是不愿意用冰柜来保存林父的遗体，纯粹是觉得可惜那些鱼了。可是手上的活儿倒是一点儿没落下。 ‘嘿！又是充实的一天呐！还有烟抽啦！嘿嘿！’天已经慢慢黑了下来，不过只要有活干，张永宁就依旧乐观。 话说张永宁趁着这一股不知道哪来的工作热情，硬是把整个儿轮机舱都给拾掇的利利索索。 电机盘、发动机除水除潮，增压阀有点漏油也顺利修整，原先地走线张永宁嫌弃忒乱，也都给重新理顺用扎带整个走了一遍。 检查发现发动机的密封良好，再用风机一顿吹，保证了轮机舱的干燥。随着总控电闸合闸，终于在天黑时分把这艘船的电力系统恢复了。 虽然恢复了电力值得高兴，但张永宁也没有二到欢呼的程度。在张永宁修护轮机舱的时候，林嫚儿也没有闲着，早早地把大冰柜里的海鱼取了出来。 简单清理了内脏之后用盐简单腌制，再拿渔线穿着都挂在了船舷四周，自然风干。这回张永宁不至于心疼这些海鱼了不是。 冰柜的制冷装置功率十分强大，只不一会儿的工夫就达到了冰冻温度，张永宁林嫚儿二人沉默着合力把林父的遗体给抬进了冰柜。 林嫚儿轻轻盖上冰柜的柜门，转过身就对着张永宁深深一躬：“哥，我阿妈走得早，也没有兄弟姐妹，现在阿爸也去了，等船可以出海了。 到了海上，阿爸海葬的时候还得麻烦你了，我虽然只有一个人了，但一定会报答你的！” “嗨！”张永宁连忙扶起了林嫚儿，双手感受着阿ay肩头传来的柔软，一阵心动神摇。 赶紧说道：“什么报答不报答的，见外了不是？咱们虽然萍水相逢，但你想想，海难都能把咱俩撺到一起，这得多大的缘分啊。 既然这事儿让我张永宁遇上了，你就放心，我肯定会帮你到底的。” 林嫚儿十分感激地又对着张永宁鞠了一躬，这整的张永宁赶紧给人回了一个。 忙不迭地说道：“哎！你别再鞠躬了啊，你鞠一个躬我就得回一个，你要是再鞠一个，要么就是咱俩拜堂成亲，要么就是要把你哥给送走的节奏啊。” 张永宁这一贫嘴反倒把林嫚儿的悲伤情绪给打破了。 “哈哈，哥。你是想让我以身相许吗？”林嫚儿竟然也起了调笑的小心思，当真就把那傲人的胸脯一挺。 顺着张永宁的玩笑就直接说道：“那我们现在当着我阿爸的面儿一起再磕个头呗？你刚才不也说了有你一口干的就不会让我喝稀的吗？只要你不害怕家里的‘嫂子’不同意就行。” 张永宁急忙挺直腰杆，连连摆手求饶道：“别别，千万别，阿妹你这么漂亮，我可不敢高攀。 不过，有句话你倒是说错了，你哥我还没有‘嫂子’呢。要不，咱们还是先搞点吃的，不怕你笑话，我又饿了。” 林嫚儿听张永宁说他竟然还没有拍拖，不禁眉头一蹙，有些诧异地说道：“阿哥你这么好本事都还没有女朋友啊？你们那的姑娘眼光都那么高吗？” 边说边走向了厨房里的操作台，倒是把张永宁肚子饿当成了正事。“我这就烧菜吃，煎鳕鱼排好不好？刚刚我还找到了些面包，可以做成鳕鱼堡哦。” “嘿嘿，吃啥都行啊，能管饱就好啦。”张永宁见林嫚儿终于开始张罗晚餐了，终于松了一口气。 倒是不客气地当起了甩手掌柜，巴巴地坐到了餐桌前，两手一撑，叼上根烟卷儿，悠闲地抽起烟来，看这架势，这是打算干等着开饭了。 “至于女朋友…倒也不能算没有…”张永宁有些不知如何开口，想着自己不知何时才能回到老家不免有些黯然。 “年前的时候，老家的人给我介绍了一个，不过只是视频过一次，还没见到真人，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 第25章 男耕女织的日子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老祖宗诚不欺我。”……张永宁 …… ‘呲……’随着鱼排在锅中的油响，香味儿也飘了出来，可见阿ay很是厨艺了得啊。 “就是嘛，我就知道哥一定会是有女朋友的，那她好看吗？”林嫚儿一边继续忙碌一边和张永宁聊着。 张永宁虽然直男，但也知道像这种送命题，怎么答都不合适，干脆来个围魏救赵。 于是假装紧张道：“哎呀坏了，咱俩的衣服还扔在海滩上呢，你不是说晚上会涨潮嘛？衣服别被冲走了。” “哎呀，是呀！”林嫚儿果然中计，也跟着有些紧张了起来：“哥，你看到上船那边船舷上绑着的小艇了吗？ 等会儿我们吃完东西放小艇过去把东西拿上来，咱们住在船上，这里方便多了。” 张永宁窃喜着自己的诡计得逞，嘴上应和着说：“好嘞！吃完就去！” 眼睛却不错眼珠地盯着林嫚儿温柔的背影，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一看就知道这小子又遐想联翩了。 两人饭后划着小艇回到了海滩，林嫚儿麻利地把小艇的缆绳拴在一块黑礁石上，免得回来的时候船被冲走，两人径直回到了窝棚。 你还别说，海岸桐林边下的套子又套了几只大肥鸟。 ‘咯咯咯咯…’林嫚儿正费劲地拎着大海鸟，‘咕咕咕咕…’而海鸟真正的声音完全不同。 张永宁在窝棚里收拾那些狗肉和蒸锅啥的器具，林嫚儿自告奋勇地要去抓那几只被套子陷阱逮住的海鸟。 张永宁回头看向海岸桐林，只见夜间海滩若隐若现的雾气中，一只大海鸟正被套着一只脚没命乱扑腾。 而林嫚儿手里已经拎着两只了，还在锲而不舍的想让这只大鸟服软，一人一鸟就在雾气里搏斗。 张永宁也没有上去帮忙的意思，干脆坐在了火塘边的石头上，静静地托着下巴看着这一幕。 理论上来说学鸟叫是要给鸟以安全感，安抚它的情绪，跟喂鸡一个道理，可现在海鸟都被林嫚儿吓成这样了。 “阿妹！‘咯咯咯’那是鸡，你就是叫爷爷也没用啊。”张永宁看了这人鸟大战一会儿，除了越发觉得林嫚儿的身材不错，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于是冲着林嫚儿大喊道。 可没成想，这一声喊，把林嫚儿吓了一跳，正准备拽住的绊脚绳竟然一松。 那大肥鸟也没想到会得到自由，慌不择路竟然直直朝着张永宁坐的大石头扑了过来。林嫚儿也是一脸焦急地紧追而来。 张永宁不知道是鸟被追得太急，还是林嫚儿眼里只剩下鸟，没注意自己这个大活人，还是两者都有，只见林嫚儿张着膀子追着大鸟就冲了过来。 眼看到了眼前还没有停下的意思，林嫚儿嘴里还发出了“嗨”的一声，竟然纵身一跃。 张永宁被林嫚儿这一下的果决气势吓了一跳，只见她手臂挥舞着就扑过来了，吓得张永宁下意识地就伸手一接，和林嫚儿抱了个满怀，连带着自己直接向后倒去。 “哎哟！卧槽！”这一下给张永宁砸了个结实。 ‘咕咕咕咕……’海鸟短促的鸣叫着飞向了天际，也不知是不是嘲笑这滚在一起的两个人类是一对儿傻逼。 张永宁强忍着自己被压得快要断掉的老腰之疼，连忙想先扶起林嫚儿。 可却见这丫头竟然撅着个嘴儿，狠狠盯着海鸟飞去的方向，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并大喊道：“你给我回来！我哥好不容易才抓到的！” …… 好在海鸟还剩了几只，没有全被放掉。回到船上林嫚儿倒是给张永宁又翻出了好几件男士衣物。 但是张永宁还是觉着自己这身劳保服干活方便。倒是意外地在一个钓鱼者的行李里找到半瓶白兰地，可把他给美坏了。 一夜无话，白天干活确实乏了，张永宁把着酒瓶儿嘬了几口，随便找了间舱室就沉沉地睡了过去。这一觉是睡得昏天黑地。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张永宁晃着膀子伸着懒腰来到了走廊上，走到厨房的时候正看到一个美丽的背影站在操作台前，‘丁零当啷’地忙活着。 张永宁揉了揉满是眼屎的眼睛，原来是阿ay正在料理着海鸟，旁边的燃气炉子上，还用蒸锅蒸着鱼，厨房已经四下飘香了。 张永宁掏了掏裆下，顺势把手伸到鼻子前闻了闻，竟然感觉有一股幸福的味道。 眼里看着操作台前忙着做饭的林嫚儿，张永宁眼眶竟然又湿润了。 这他娘的才叫生活！ “忙了一早上？要不你去休息会儿。剩下的我接着做。”张永宁轻轻走到林嫚儿身后，对着阿ay微笑着说道。 林嫚儿慢慢抬起了头，张永宁看到一张美丽中带着哀愁的脸居然对着自己露出了一个浅浅的酒窝，一股如沐春风的感觉一下子将张永宁包的满满的。 “哥，你起来了？我不累的，你就等着吃饭，等会儿还有的你忙的。” “就冲你这句话！哥也得把船给修好！”张永宁仰天长啸，林嫚儿痴痴地笑着，笑得张永宁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吃完早饭，张永宁不舍地看了看烟盒里仅存的两支过滤嘴香烟，狠狠地抽出一支叼在嘴上：“饭后一支烟，快活似神仙呐。” 愤愤然就奔向船舷裂缝，‘叮叮当当’的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而阿ay也在驾驶舱时刻留意着有没有人能回应渔船的海上救援讯号。 就这样，张永宁有条不紊地修补着裂缝，而林嫚儿除了监测讯号还负责两人的一日三餐，有时还会到张永宁忙碌的地方帮忙递个工具。 张永宁也会插科打诨，二人的分工自然而又明确，没有约定却配合默契。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四天后，正月初十。 原本翻卷的裂缝已经基本回位，但是空隙还是有手掌宽，这倒不是张永宁技术不行，实在是受制于工具，全钢的八角大锤硬生生被张永宁砸出了一个弧度。 这还是在不断对变形处用喷枪加热后的情况下砸出来的，这几天张永宁自己都觉得背阔肌越发健硕了。 第26章 消息 “再大的困难也阻挡不了我们活下去的决心。”……张永宁 …… ‘哐当’一声，张永宁把八角锤扔到了地上，舔了舔自己已经干裂的嘴唇：“这，下，到位了，！哼！” 顺势模仿至尊宝凌空做了几下抽插的动作！“妈的，到这破地方一晃都一个礼拜了。” 爬上前甲板，看看天色，大致估计了一下还有多长时间天黑，张永宁回身跟正在厨房准备晚餐的林嫚儿招呼一声。 “阿妹啊，今天的活儿干完了，我现在去集装箱那边看看！明天需要切几块铁皮焊接。” “好的，哥。”林嫚儿从厨房里探出了头，手指轻轻把一缕散落的秀发拢向耳后，“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我自己就行。”伴随着‘嗵’的一声，张永宁跳到了集装箱上，随口回了一句。 “哦，那你自己要小心哦！”林嫚儿嫣然一笑，闭月羞花。 张永宁双手攀着集装箱的边沿，顺着箱门一侧，双脚踩到了门锁连杆上，箱体呈30度角倾斜。 箱门是完全露出海面的，张永宁从腰间抽出那根60开口撬棍，故技重施，顺着锁眼儿一别！‘铛’的一下，已经锈迹斑斑的大锁头弹开了。 ‘嘎吱嘎吱……嘎啦啦……碰！’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的声音过后，随着张永宁最后一下霸王举鼎似的大力一推，半扇集装箱的箱门大张了开来。 张永宁连忙先用一只脚踹住门，然后赶紧把手里的撬棍支在门上，用一头顶住箱体，一个简单的三角结构就这样撑住了箱门。 借着夕阳的余晖，张永宁往集装箱里一看，竟然还有意外之喜，不禁高兴地大呼：“哈哈，发财啦！” 如果只是一般的东西，张永宁可能还没那么激动，可映入眼帘的首先就是一箱箱的香烟，里面的箱子泡没泡水张永宁不知道，这面上的几箱绝对没问题啊，连绿毛都没有。 张永宁赶紧顺着船头爬回到渔船上，就这么在林嫚儿惊讶的目光中，从另一侧又把小艇给划了过来，然后就往小艇上扔了两箱完好的香烟。 一箱‘荷花’，一箱‘黑猫’。都是南越产的香烟。倒不是他不能直接扔到船上，只不过这家伙此时竟然担心万一没扔好掉一箱到海里会让他心疼。 兴奋地张永宁也不嫌麻烦，搬完了香烟，又倒吊着自己下到集装箱里翻看了一番，发现大都是一些日用百货用品，小孩儿玩具，拖鞋啥的。 最后又在贪玩之心的驱使下摸了一个民用版的望远镜返回了船上。而这时，夜幕如期而至。 入夜的时候，吃完了晚饭的张永宁坐在驾驶舱里拿着望远镜朝海面上来回扫荡，也不知道这漆黑一片能看个啥。 当然，月光已经挥洒在海面上了，可望远镜里也只是一片波光粼粼，张永宁也许只是还沉浸在有了新‘口粮’的兴奋中。 “哥，你还没睡吗？在看什么呢？累了一天，早些休息。”林嫚儿刚刚洗了个澡，和前几日一样，照旧要到驾驶室待一会儿，趿拉着拖鞋进了舱室，倒是招呼张永宁快些睡觉。 张永宁看着刚刚洗了澡一身清爽的林嫚儿，一头秀发还是湿漉漉的，阿ay正用一条浴巾擦拭着，一些还在滴水的发丝随意地披散在肩上，衬托的她宛如出水芙蓉。 此时的林嫚儿换上了一套纯棉布料的长款睡衣，白天鹅般地脖颈下，衣服紧绷着一双傲人胸围，竟然没有穿内衣。 ‘咕噜’一声，张永宁深深地咽了一口口水，看得有些痴了，可最终实在不好意思再看下去，觉得自己一肚子的歪歪心思实在是龌龊。 “啊！阿妹你洗完了啊？我在看有没有船经过，那你先忙，我去洗澡了。”丢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胡话就跑了。 “靠！也不知道穿个内衣！我看明显就是故意勾引老子！糖衣炮弹！……假正经，干脆办了她得了！” 不过不一会儿张永宁又觉得后悔了，边洗澡边一个劲儿地骂自己装清纯。 却不知，此时身在驾驶舱的林嫚儿却激动地坐不住了，仪表台上的搜救雷达应答器被触发了。 林嫚儿死死盯着雷达荧光屏上那十二个亮点组成的半径亮线一圈一圈地转动。 她激动地抓起船内通讯的对讲机呼喊了起来：“哥！快来驾驶室，我们有救了！你快来啊！” 阿ay知道，渔船的雷达应答器被触发了，这说明附近一定是有船只或者飞机的导航雷达发出了探测脉冲。 林嫚儿喊完张永宁一把扔下了对讲，跟着就又抓起了一旁的甚高频双向无线电话，按住了【ptt】键。 “这里是宝岛渔dj-4678隆裕号远洋钓鱼船，我们需要救援！我们需要救援！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张永宁正在使劲儿地搓着一身汗渍，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个臭流氓！好死不死就想吐白沫！叫你吐！撸不死你！”骂着骂着就听到舱室里的喇叭响了，张永宁哪经历过这个？ 还以为林嫚儿进来了呢，吓得赶紧抱住下身就原地蹲下了，差点没给自己整出个功能性障碍。 可张永宁回头一看，根本没人，这才想起刚才好像是喇叭里在喊。“刚才是啥？得救了？” 张永宁这一反应过来，‘哐’的一下，就踢翻了水桶，直接把衣服裤子就给套上了，哪里还管身上擦都没擦。 风风火火地直接就冲进了驾驶舱，进门就喊：“阿妹！你刚才说啥？咋地了？啥得救了？” 林嫚儿回头痴痴看着张永宁，满脸都是兴奋，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嗯！是的哥，我们得救了。 你来看，这是求救雷达应答器，现在它被触发了，有人来救我们了…这回…这回真的有人来救我们了！” 说罢又对着一个话筒呼唤起来：“这里是宝岛渔dj-4678隆裕号远洋钓鱼船，我们需要救援！我们需要救援！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cq,cq,cq, this is dly4jon（自己的呼号） s!s!y qth（位置） is……” 第27章 消息2 “再大的困难也阻挡不了我们活下去的决心。”……张永宁 …… 可是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雷达的光点半径依然在荧光屏上单调而又乏味地转着圈儿。 张永宁也不知道林嫚儿反反复复的喊话有没有用，反正对这些东西他是一窍不通，倒是自己看着她挺忙的，也拿着望远镜顺着窗户往海面上到处瞎看。 “我说阿妹啊，你先别喊了，是不是这个玩意坏了？接收不到？” 张永宁看林嫚儿喊了了半天，嗓子都要喊冒烟儿了也没得到回应，给阿ay递上一杯水。 接着说道：“按你说这个雷达都被触发了，那这个雷达扫描的显示器上是不是应该显示点什么啊？我看电视里那些雷达都有小点儿…” 林嫚儿被张永宁这一打岔，也冷静了下来，又看了眼监视器屏幕，皱起了眉说道：“对啊，我的雷达应该可以捕捉到对方的影像才对啊，怎么什么都没发现呢？” 阿ay顺着张永宁的话头儿就陷入了沉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可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又总是找不到头绪。 “啊……”张永宁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对还在低头沉思的林嫚儿说道：“别想了妹子，搞不好只是路过的，还是先睡觉。你要是不睡，我就先去睡了啊，我可挺不住了。” 说完看林嫚儿还没有休息的意思，只好拖着懒散的步子，往睡觉的舱室走去。 走出舱门才传来林嫚儿的回应：“哦！那你先睡哥，我还不困。” “嗯，也别太担心了，再过两天我就能把船修好，到时候咱们一样可以离开这里。” “我知道的，我对哥很有信心呢！有你在，我不担心的。只是有点想不明白既然触发了雷达，怎么会没有回应呢。” …… 张永宁二人最终还是没有等到消息。也不知林嫚儿是不是因为昨夜守了很晚而着了凉。 早上两人一起吃早饭的时候，阿ay接连不断打着喷嚏，心疼地张永宁忙不迭地又是送着热水，又是帮着裹毛毯。 这几天荒岛上白天都挺热，晚上夜里却冷得厉害，温差变得太大，林嫚儿说这是要涨大潮的前兆，不然一般来说不会有这么大的温差，是大风开始吹起来了。 那可得抓紧了，接下来的时间，张永宁除了马不停蹄地修补着裂缝，还肩负起了照顾‘病号’的责任。 经过这段时间的折腾，加上情绪的起伏太大，林嫚儿终究还是率先垮了身子，整个儿病倒了。 张永宁主动把所有的事情都包揽在身上，毕竟即将大潮，裂缝修复耽误不得。 另外，缺医少药是个大问题，船上原本的救护箱以及之前那些钓友的医护携带的用品都已经在发现林嫚儿当晚那场大乱斗里葬身大海了。 张永宁现在是白天做饭干活，晚上还得暖被陪床地伺候着林嫚儿。 要说这两天倒也不是完全一无所获，经过张永宁坚持不懈地主动要求人为物理降温，当然，里面也有揩油的意图。 反正是让张永宁给揩油得逞了，效果也有，高烧至少是退了，不过还迷迷糊糊的林嫚儿大小姐突然灵光迸发，推断出了那天晚上的信号是怎么回事儿。 按照林嫚儿的推测，雷达信号是一艘正在沉没的船或者坠毁的飞机触发的，刚好到了触发临界点的时候就沉入了海底。 这样也就解释了后来为何雷达再也捕捉不到对方。这是因为经过这一段时间之后，那艘船或者飞机的电子系统进水短路发生离断了，所以信号也就消失了。 “我勒个去！”这个推断整得张永宁是哭笑不得，看着推断完又柔柔地躺回床上的林嫚儿，心想这丫头逃离荒岛的事业心还真是相当强啊！ 看着张永宁一脸便秘抽搐的模样，林嫚儿笑得眼睛眯成了一道缝儿，俏丽的嘴角也弯成了月牙儿。 “妹子！我是真服了你了！你说我是趁你病，把你扔海里喂鱼，免得以后你再气我呢？还是干脆烂泥巴上墙，直接就把你拿下，生米煮成熟饭呢？” 张永宁调笑地给林嫚儿刮了个鼻梁。别说，几天相处下来，两个人的感情倒是升温不少，要不是张永宁还因为顾忌着年前老家人给介绍的那个仅仅视频过的姑娘，还真有向林嫚儿表白的心思。 林嫚儿傲娇地挺着琼鼻任由张永宁调戏，深呼吸了一口，毫不示弱的回应道：“当我怕你啊？来啊！反正我也没有男朋友，只要你不怕未来‘嫂子’找你算账！” “呃…”张永宁的脸皮虽然足够厚，可一听这话立马没辙了，毕竟这算是自己的软肋，竟然就被林嫚儿给拿捏住了。 只好说道：“看你这么有精神，这些剩下的鱼汤你就自己喝！哥不伺候了，我去干活了！”丢下这一句话，逃也似的跑出了舱室。 ‘扑哧’一笑，看着张永宁逃跑了，林嫚儿一张俊脸也羞臊得比篝火还要红，自己端起还冒着热气的鱼汤，用汤匙一点一点用小口喝着。 竟然有些后悔把张永宁给气走了，好像自己还挺期盼被他欺负似的，不由心想：‘我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话说逃离了暧昧氛围的张永宁现在是相当郁闷啊，‘你说这事儿闹的，自己都二十八的人了，在村里，同龄的哥们儿有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自己老妈子又是花钱托媒婆又是发动三姑六姨十里八乡的撒网的，好不容易年前给自己说了门亲事，这就…碰到个这么可心的姑娘。怎么滴，这今年一开年还给整出桃花运来啦？’ 张永宁这幸福的烦恼还真是磨人的事儿呢。 现在张永宁正在给裂缝做最后的收尾工作，一边扶着临时充当应力支柱的钢钎，用砂轮一点点把最后的焊接痕迹打磨平整。 眯着眼，从嘴里把熏着眼睛的半截香烟拿了下来，看着平整的舱壁，深深地把肺里的烟雾吐了出来。 “大功告成！现在是没有防锈漆啥的了，只要不是一直在水里泡着，怎么也能对付回去了。” 第28章 蛙人 “老板，祝您用餐愉快！给个五星好评！”……张永宁 …… ‘这下只要趁月底大潮之前，把上面那位小姑奶奶伺候地把病养好了，张爷我就龙归大海啦！哈哈哈哈……不对，一飞冲天啦……’ 张永宁现在是意气风发，当下就收拾好所有的工具，并用铁丝固定好，整齐地靠着船壁码放在轮机舱口的地板上。 这是老张常年高标准工作养成的好习惯。三步并作两步就来到了林嫚儿休息的舱室，准备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刚走到舱门口，只见林嫚儿竟然被一根绳子绑在了床沿上，嘴里还被一块枕巾给堵得严严实实。 这一眼看到，把张永宁吓了一大跳，没多想，直接就要上前替阿ay把绳子解开，可刚一踏入舱门，只觉得‘呼’的一下，响起的破空声带着一根黑乎乎的东西就向自己的脑后袭来！ 张永宁根本就是条件反射一样，一个猫腰，就闪过了袭击，跟着就是一个前滚翻，一下冲进了船舱。 当时就把林嫚儿给挡在了身后，紧接着就是一个转身，可看到的却是一把渔枪，正直直地指着自己。 而渔枪后面，只见一个全身都被蛙人服遮盖的男人，手指扣在扳机上，正死死地盯着自己。（别问我怎么知道是男人，蛙人服！有没有胸还看不出来？） ‘扑通’的一下，张永宁就跪下了。“大哥……大哥大哥大哥…千万别开枪…”跪在地上的张永宁双手颤抖地举在胸前，嘴里嘚个不停，生怕对方一个哆嗦就给自己开个窟窿。 “别冲动啊，我就是个送外卖的，您点的外卖我给放甲板了。”胡说八道一通，张永宁就打算起身往外走。 “不许动！”蛙人服里的男人竟然说话了，传出来一道威严的声音。 ‘扑通’张永宁又给人跪了，就差磕头求饶了。“啊……那什么…大哥…不对，老板祝您用餐愉快！” 张永宁是满嘴胡咧咧，送外卖的套话是张嘴就来：“感谢您使用漂亮外卖，请您用餐完毕记得给个五星好评！” 威严的声音当即喝止了张永宁：“你在这胡说什么呢？什么外卖不外卖的？” “大哥，大哥，千万别激动！我就是个送外卖的，身上没有钱啊，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事情……” 张永宁的声音都开始发颤了，心里一顿腹诽，竟然怀疑起林嫚儿来了，‘我就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肯定是大佬的女人’。 “谁们？我和她？我们应该有什么事情？你在这胡扯什么呢？我们没关系！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蛙人服里的男人也疑惑了，被张永宁这么一顿嘴炮整得有点儿脑子乱。 “对对对，没关系！你们确实没关系，道上的规矩我都懂。大哥，你放心！我出去以后保证跟谁也不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张永宁满嘴跑火车，竟然还给这蛙人递了一个‘你懂的’眼神。 “嘿，我还给你脸了是不？你到底是干什么的？给我老实交代！”这个男人明显有些气愤了，举起渔枪作势就要击发。 嘴里连续喝问道：“听口音你是内陆人，说，你是怎么到这个地方的？” “大哥，别别别……”张永宁一看要完，赶紧双手抱头趴在了地上，不停地求饶。 蛙人上去就是一脚踢了张永宁一个趔趄，厉声喝问道：“谁是你大哥？快说！” “哎哟！别打了别打了，我…我…我不记得了。啊，别杀我！”张永宁见对方越来越激动。 脑子电转，想着怎么拖延时间：“让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我是谁来着？我怎么来的来着？” 蛙人却不给张永宁胡搅蛮缠的机会了，一把揪起了张永宁的衣领，另一只手直接用渔枪顶住了张永宁的喉咙。 冷声说道：“还跟我装是？想不起来？那我来帮你想！我问，你回答！姓名？年龄？籍贯？工作单位？和这女间谍什么关系？” “啥？女间谍？”张永宁也糊涂了，但从这一连串的问话里倒是推断出不少东西，对方是内陆人，这问话方式就像警察！ 想到这，张永宁倒是一下子放松了下来，不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不是，同志！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啪’地一脚，张永宁就被蛙人踹了个四脚朝天，刚想起身，就被蛙人一个大脚踏住了胸口。 他只好双手抓住对方的大脚，一顿臭骂：“卧槽！你凭什么打人？老子怎么了你就这样对老子？你这个王八蛋！简直就是一个强盗！杀人犯！” “我劝你还是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可是有权直接处置你的！”蛙人踩在张永宁身上的脚在张永宁奋力搬动之下竟然纹丝不动。 “回答你妹啊！老子就是出差被放了鸽子，干脆出来旅个游，结果就被流落荒岛了，好不容易碰到艘搁浅的船，还救了这个姑娘！” 张永宁被踩的有些透不过气，大口喘着继续喷：“为了救她，老子都费了老劲了，这都快一个礼拜了，才把船修好！还想着能回家了呢，结果就来了你这么个混蛋！卧槽！你他妈谁啊你？” “哟呵，你小子还挺尿性啊！”蛙人闻言，估计是逻辑上接受了张永宁的说辞，松了松脚踩的力度，继续说道：“那照你这么说，你跟这宝岛间谍没关系了？” “谁是间谍？她？”张永宁对着林嫚儿努了努嘴，挣扎着就想起来，可还是动不了，干脆放弃了抵抗。 就这么躺着说道：“这肯定是误会了，她是这艘船的船老大的女儿，遇到海难才在这搁浅的，船上的人都死了。连她爸的遗体都还在厨房冰柜里存着呢！” “遗体？你是说她父亲死了？把遗体放冰柜里了？”蛙人有些诧异追问道。 “是不是你去看看不就完了吗？”张永宁有些看不起这个蛙人了，不屑地回道：“怎么着？害怕还有其他间谍？ 就刚才这么大的动静，要有其他人不早出来了？还是不敢去啊？胆小鬼！” 第29章 程鹏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在替我们负重前行。”……张永宁 …… 其实，这蛙人昨天就已经潜伏在船周围把渔船上两人的情况探查得比较清楚了。 只是看到这艘渔船是宝岛舷号，那女人的口音又带有明显的宝岛口音，竟然会出现在这处属于内陆管辖的海域才吃不准状况。 现在听张永宁一说，心里私下对照，当下就已经信了个七七八八。 尽管已经相信了不少，但这个蛙人显然处事严谨，还是用渔枪指着，把张永宁从地上拖了起来，然后用一根绳子将他跟林嫚儿给绑在了一起。 这才出言道：“我暂且相信你说的，可你要是没说实话，就等着坐牢！”说完就亲自去查看了。 “呜呜~”林嫚儿在身后焦急地一个劲地蹭着张永宁。张永宁转过头一口就把堵在林嫚儿嘴上的枕巾给咬了下来。 终于可以说话了，阿ay也顾不上刚才被堵着嘴的难受，非常担心地问道：“哥，你别信他的，我可不是什么间谍，我没有骗你！你说这可怎么办？我们会不会死？” “呵呵，我当然知道你不是间谍，我还亲手埋了那些钓鱼客呢。至于会不会死？放心，不会的。” 张永宁用被绑在身后的手握住了林嫚儿，想起刚才蛙人的做派，其实心里已经有了底，继续安慰着林嫚儿说道：“这下，咱们可是真的得救咯。” 林嫚儿纤细白皙的玉手被张永宁握着，心里也安稳了不少，听到张永宁说没有事，虽然疑惑，但还是踏实了下来。 声音也不再显得惊慌，温柔地说道：“得救？你是说刚才那个人是救援队的人员？可为什么那么凶呢？” “是不是救援队的我不知道，不过那只是误会，放心阿妹！他是好人。” …… 等张永宁和林嫚儿再次坐上餐桌时，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小时。在这段时间里，蛙人不仅对林嫚儿父亲的遗体做了一个细致的观察，还对张永宁二人进行了详细的盘问，才最终解除了对二人的控制。 这回两人并排坐在一起，边吃边听对面的蛙人讲述找上自己二人的事情。 这时的蛙人已经脱掉了潜水服，穿着一身内陆军人特有的作训衫，下身一条海军蓝四角短裤。 棱角分明的面庞上还涂着油彩，军队里标准的短寸映衬着这个人的顽强作风。 张永宁伸手给对方倒了一杯白兰地，想了想，说道：“就是说你是接收到了我们发出的求救信号来救援的？那么后来呢？救援的船呢？” 连续几个问题让蛙人陷入了沉默，这让张永宁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一杯酒下肚，蛙人又开始娓娓道来，随着他的讲述，林嫚儿和张永宁两个人心里都捏了一把汗。 蛙人名叫程鹏，来自于海军陆战队南海支队，今年30岁，时任两栖蛙人队‘潜龙’中队少校指导员。 作为一支诸兵种合成的能实施快速登陆和担负海岸、海岛防御、寒区作战、沙漠作战、丛林作战或支援任务的三栖作战部队，这支部队一直是应付局部战争和军事冲突的拳头。 而一周前，正在执行日常作训任务的‘潜龙’中队突然接到上级命令，要求全员立即归队，奔赴南海执行海事救援任务。 这个命令来的很突兀，因为作为特种部队的一支，蛙人部队肩负的任务都极其隐蔽、危险：比如在敌后方海域、地区进行侦察，消灭机动发射装置、防空设施、水利工程、指挥所等。 为此，要求蛙人们必须具有娴熟的专业技术技能和超人的身体素质。也是因此，这种救援任务从来也没有下达过，这也让大家一头雾水。 但是即便如此，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接到命令后，‘潜龙’中队立即组织全体队员展开了行动。 在中队长的指令下全员分乘两艘海军救援舰，六艘导弹艇前往指令海域进行搜救任务。 在出发前往救援的途中，上级才正式通报了此次需要救援的缘由，而这再次震惊了全体指战员。 命令竟然是最高军事委员会发出的，全军紧急进入一级战备！原因是全球各地同时出现了突发事件，国内多地也出现了重大异常。 为了配合最高卫生保健委员会下发的公共卫生事件1级响应，各大军区均已派遣部队协助各地机关处置异常状况。 而仅仅二十四小时之内，成建制的部队陆续开始失联。增援的部队也陆续集结开拔，但情况却在持续不断地恶化。 四十八小时之后，根据陆续从各方传回的信息汇总，得出一个结论：由一种不知名病毒引发的具有超强传染性的新型传染病在全球爆发，并急速蔓延，正是这个传染病导致了局面的恶化。 据称，该病毒能迅速入侵被感染者的大脑，致使被感染者在极短时间之内便丧失智力，变得嗜血嗜杀。 致使被感染者仅凭肉体暴力攻击任何身边的非感染的人和哺乳类动物，初期的表象与狂犬病非常相似。 而受到攻击的人或动物，要么在短时间内就转变成这种变异感染者，要么就会被攻击者活活吃掉。 这个新型病毒的出现让本就处于另一种知名‘传染病’的人类世界雪上加霜。 迅猛的传播速度使各国医疗系统急速崩溃，绝大多数医疗从业人员甚至还在工作岗位上就已经牺牲。 几乎同一时间段所有城市都进入了紧急状态。 所有医疗机构均已瘫痪，连带着无法找到引起此次突变的‘0’号病人，也无法及时获取关于此次突变的医疗数据。 更是无法确定病原体、无法确定传播渠道、无法确定被感染者是否可以治愈、无法确定是否存在天然免疫、无法计算免疫率…… 国家最高委员会已经根据应急管理总局的预案，严防国家全部重点项目，重大项目驻守部队全天候严密待命。 国内各地的基层工作人员全天候通过各种渠道呼吁民众躲在家中，但随着被感染者的人数骤增，无论是躲在家中的民众还是坚守岗位的职能部门人员也陆续开始出现异变现象。 第30章 程鹏2 “生活总是充满无奈，谁也无法预料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张永宁 …… 这一突变直接造成了失控，自下而上很多关键部门都出现人员断档，进而普通的民众们再也无法坐以待毙，纷纷自发地开始逃亡，根本没有目的性地纷纷逃出居住的家，随之开始爆发大规模的混乱。 面对着大批从各个城市涌出的逃难人群，最先负责维持秩序的部队还如以前一样并没有携带武器，人群中不断有被感染的人开始攻击周围的人，甚至部队里也开始出现这样的感染者，尖叫和鲜血刺激着已经变异的群体，悲剧可想而知，局面开始崩溃。 后续增援的部队，在一些关键的路口桥头设置路障，可即使能挡住那些已经变异的感染者，又如何挡得住那些奋力求活的人群？被阻拦的人群越积越多，不断有人驾车不顾旁人的生死开始冲撞拒马，人踩人又伴随着变异的发生，防线一道道被突破了。 同样的，广大的农村一样爆发了这样的灾难，可怜的是留守在一个个农村的本就多是老人和小孩，虽然正值过年，不少年轻人回到了老家，可拖家带口的又能逃到哪去？部分地区的还可以往山里逃，却不知山区本就缺医少药，冬季的山里也没有什么产物，更何况还有变异了的野兽。 而地处平原的农村人，只要逃出去就是一马平川，绝没有把握逃得过那些成群的嗜血的感染者，只能窝在一个个小院子里，忍受没了供暖的漫漫寒冬，或被冻死或被饿死。 …… 而本次海事救援行动正是在第三天由最高军事委员会发出的命令。命令所有除战略部队外的特战部队，边防部队各自组织救援幸存民众。既是对各地救援工作的最后补充，也是应对灾难的最后手段。 林嫚儿想起渔船搁浅那天晚上船上发生的事，依然觉得心惊肉跳，忍不住问道：“程长官，那是不是我阿爸就是被这种病毒感染的？” 程鹏纠正了林嫚儿的称呼方式，点点头说道：“我们不是这样称呼的，你可以叫我同志。你说得没错，我刚才检查了你父亲的遗体，确实是感染了病毒。但据我们的情报，感染了这种病毒的人，会丧失痛觉神经，也就是感觉不到疼痛，还有，只有破坏脑部组织才能完全丧失行动能力，否则哪怕手脚都断了，也会保持攻击性。” 说到这，程鹏沉默了两秒，似乎在确认一件事情，接着说：“但是我刚才通过对你父亲遗体的观察，确定最终导致他死亡的原因是窒息。这就说明，这种病毒感染者也会因窒息而丧失行动能力。” “哎，我说老程。”张永宁倒是自来熟的性子，很自然地举杯跟程少校碰了一个杯，问道：“那咱们的队伍呢？啥时候来接咱们？” 程鹏举着酒杯的手立时顿住了，微微颤抖，终是送到嘴边一饮而尽！‘啪’的一下，把酒杯往桌上一放，叹道：“咱们的队伍……唉……” 一声叹息。 …… 当日，程鹏所在的部队接到了上级的命令后，他就立即带领队伍向码头集结。各个特战小队副队长以上指战员在中队长的指示下，先期赶到此次行动的指挥舰‘佛手山’号召开了一个碰头会。 “各位，以上就是这次行动的全部内容。都有什么问题？现在开始提问。”‘潜龙’中队长赵钢身穿一身全黑的特战服，目光冷峻地扫视着端坐在讲台下的指战员们，简单明了地做了任务简报。 “报告！我有疑问！”一名二十六岁左右的年轻军官起立报告。 赵钢点了点头，简单的一个字做出了回应：“说。” “报告中队长，如果…救援中…发现了那种‘病人’，我们该怎么办？”这名军官显然是对那些被病毒感染的人的称呼有些迟疑。 赵钢神色复杂地看了看这名军官，并没有犹豫，直接回答道：“命令内容是所有幸存者！感染了病毒的‘病人’也是人。” “我不同意！”一名外面穿着白色大褂，里面一套常服的军医当即表示了反对，没等赵钢示意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用手指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对赵钢大声说道：“这种病毒的传染性极强，这些被感染者如果就这么带回来，是会造成二次扩散的！出了事怎么办？这个责任谁来负？” “难道要弃之不理吗？”赵钢听军医这么说，一下子就激动了，他是刚得知自己家所在的城市已经失控了，自己的家人都已经联系不上，估计凶多吉少。‘嘭’的一拍桌子，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带着怒意喝道：“责任责任！如果不是你们这些学医的没用怎么会变成这样？出了问题我负责！行了？” “你！简直胡说八道！”军医没想到赵钢竟然会这么说话，明显被中队长的言语激怒了，气得他直接就用手指指向了赵钢，怒目相向地说道：“你负责？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我倒是有个意见！”程鹏连忙起身隔开了赵钢和黄姓军医两人的视线，适时地插了句话，把矛盾的苗头压了下来，对着二人轻轻挥了挥手，示意让二人都别激动，想了一想开口说道：“具体怎么办，你们俩先听听看，怎么样？” “老程你说。”赵钢看了一眼程鹏，知道这是指导员在给自己找台阶。慢慢坐回了座位。 程鹏见二人都控制了火气，于是接着说道：“救援的时候，发现被感染者，可以先控制住，带回舰上，辛苦黄军医安排个距离远一点儿的舱室，先隔离起来，该消毒就消毒，该监管就监管，你们看，这样如何啊？” 赵钢率先表示：“我同意！”黄军医听了程鹏的话，也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觉得军舰上还是具备隔离条件的，随即也点头表示了认可。 第31章 救援失败 “生活总是充满无奈，谁也无法预料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张永宁 …… “谁还有问题？”程鹏注意到赵钢的情绪有些不稳定，并没有坐下，反而用手拍了拍赵钢的肩膀，示意自己来接替赵钢继续推进会议进程。 “报告！如果救援过程中，我们被那些感染者攻击怎么办？可否可以击毙？”又有一名年轻军官提问了。 “你他娘的！练的这一身本事就只能打沙袋啊？”赵钢一听又火了，指着这军官就骂：“连个疯子都制服不了？平时吃得苦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可自己骂完了又想了想上级传达任务时的一些特别叮嘱，最终还是缓和了语气：“对待被感染者还是以降服为主，遇到紧急情况…允许开火！” 看到再没有问题了，赵钢站起了身：“全都有！” ‘唰’的一下，在场十余名指战员一同起立，立正站好。 “稍息。”赵钢开始发布命令：“我命令！” ‘啪’整齐的声音，全体指战员再次立正。 “对表！5分钟后开始登船，各就各位！” …… 5分钟后，一名军官跑步登船，来到赵钢面前‘啪’地一个军礼：“中队长同志！部队集合完毕！请指示！” “登船！”随着赵钢的一声令下，两百余名名特战队员开始分别登上分配的舰艇。 程鹏作为指导员，本来是应该和赵钢一起坐镇旗舰的，但是由于此次任务的目标地域过于分散，因此决定由赵钢坐镇旗舰，副中队长坐镇另一艘071型救援舰分别向正北、东北方向展开搜索。而程鹏则带领六艘导弹艇向南展开搜索。 最初的时候，卫星系统还是能够正常运转的，北斗加持下的部队专用通讯系统为搜救的舰队之间建立了联系。 首先传来消息的是赵钢带领的‘佛手山’号，舰队在南内陆海北部海域着名的南洋群岛旅游航线上找到了一艘邮轮，这艘承载着3000余人的邮轮最终只发现了12名幸存者，以及40多名‘感染者’。而这12名幸存者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当时转移的还是比较顺利，但在对船上的感染者进行控制的时候，有两名特战队员不慎被抓伤。 而悲剧也正是从这两名受伤的特战队员身上开始的。回到‘佛手山’舰的时候，由于这两名受伤的战士是自己的战友，同一个小队的队员们带着他们两人去做处理的时候并没有做限制的措施。只是习惯性地认为这种皮外伤只要做个简单消毒包扎就好。 当黄军医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经验不足的舰队护士已经把这两名伤兵带进了医疗室，而医疗室就在隔离舱的旁边。仅仅几分钟的工夫，两名伤兵就变异了，一名变异的战士当场撕开了给他包扎的护士的喉管，连带着主动脉都被撕开，温热的鲜血如喷泉一样飞溅式喷了出来。 如此大量的鲜血一下子就把正在往隔离舱转移的40多名感染者刺激得发了狂，而附近负责警戒的战士们却被自己战友突然变异震惊了，竟然迟疑了片刻。当枪声响起来的时候，不知是开枪的战士不忍心看到自己的战友的惨状，还是因为慌了神，子弹并没有射中那两名缺少限制措施的伤兵。反倒枪声引起另外那些感染者的猛扑，一时间倒是被子弹连连击退。 但哪里还来得及，相隔一个舱室而已。米的距离让战士们根本没有什么反应的时间。刹那间，连续四五名特战队员在狭小的走道里被那些捆住了双手的感染者咬上了，更多的鲜血，更大地刺激。之后凡是出现在过道中的任何活人都成了它们攻击的对象，当疯狂的变异特战队员和感染者们冲到甲板上时，那12名正在接受消毒的幸存者成了二次混乱的制造者。 刺耳的尖叫伴随着因为恐惧而产生的推搡一下子就把负责消杀工作的军医和护士的队伍给冲散了，而接踵而来的变异感染者们随之冲进了甲板上的人群。一时间，100多米长的军舰，100多名特战队员加200余名军舰上的海军将士就这么消耗在混乱中。传染已经无法控制。 “我早就说过，不能把‘感染者’带上船！”舰桥指挥室内的黄军医歇斯底里地抓着赵钢的衣领就开始怒吼：“快t把门打开！我的人还在外面！让我出去！” 此时的赵钢也被这场面震惊了，似乎失去了身上的力气，就这么任由黄军医扯着自己的衣领对着自己嘶吼，而舷窗外的景象不停地刺激着他的眼睛，此刻，他的心在滴血，怅然大呼：“我的兵啊！” 赵钢看着窗外，目眦欲裂，忽然一把推开了黄军医，冲到坐在指挥椅上的‘佛手山’舰舰长的面前，并郑重地敬了个军礼，诚恳地说道：“舰长同志！我请求你打开舱门，让我出去，我的兵现在还在外面，我现在需要和我的兵在一起！” ‘佛手山’舰长在发现情况失控的第一时间就封闭了各个舱室的舱门，通过舰内通信系统联络各个舱室，但反馈回来的信息让几人了解到90的舱室都已经失联，做出回应的几个舱室也有人已经受伤开始发生病理反应……让他意识到情况已经无法挽回了。 听到了赵钢的话，‘佛手山’舰长缓缓抬起了头，却没有如二人一般的失态。目光平静，对着激动的二人用一股坚定地语气说道：“我现在可以打开舱门，放你们出去。但是，作为军人！我提醒你们，在这样的情况下，难道我们不应该做些什么吗？” 这番话反倒让赵钢和黄军医都是一愣，也都意识到刚才自己二人确实过于激动了，尤其是赵钢，境外作战任务都不止一次参加过，真刀真枪地在敌后跟恐怖分子厮杀过，心理素质是过硬的，只是现在，赵钢却一时不知自己能做些什么，或者该做些什么。 第32章 军人的荣誉 “有时候一些人的做法太激烈，我管这叫血性。”……张永宁 …… “对对对，是要做些什么。”最先行动起来的竟然是黄军医，不愧是带队医生，片刻间就想到自己应该从什么地方开始入手了，只见他一个箭步就冲到舷窗前，对着窗外开始观察，也不管其余二人，直接开口说道。 “我说，你们帮着记一下！这种病毒可以直接传播…你们看，那是一名刚发病的幸存者，她之前是撞伤，不是被感染者直接接触的撕咬外伤，这说明病毒还可以通过间接接触进行传播…还有那名战士，他在搏斗中被感染者的分泌物沾染到了口腔，这是飞沫传播，传播距离…嗯…不确定，推断，与感染者必须隔离，任何感染者触碰过的物品必须消杀处理，如果身体有创口不能直接接触任何被感染者接触过的物品。记下了吗？” “我还需要更近距离的观察一下这些感染者的病理特征，老赵！”黄军医的描述准确而有条理，这说明他现在是完全冷静下来了，抄起了桌上的对讲机转头看向了赵钢，竟然决绝地说道：“这里交给你了！舰长同志，请开门。” “等等，老黄！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赵钢‘唰’的一下抽出了qsz193手枪，一把拉住了黄军医，同样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坚定地说：“这次救援任务已经失败，不但没完成任务，战士们还有这么大的损失，我这个败军之将也没脸回去了，你让我和你一起去，至少我还有信心保护着你多观察观察一段时间！舰长，开门！” 舰长闻言，‘啪’的一声，向着二人敬了一个军礼，随后按下控制开关，打开了舱门。随后按下了北斗卫星通讯系统，把对讲机直接放在了话筒前，以便向参加此次搜救的其他舰队实时通报情况。 两人一从舰桥下到了通往甲板的走廊上就引起了感染者们的注意，一大群感染者张牙五爪地就向着二人扑了过来，在舰桥上二人还只是远远看着，远不如如此近距离和这些感染者打照面来得刺激。 ‘啪啪啪’三发9的子弹就射了出去，枪枪爆头。赵钢秉承着先敌开枪，再也顾不上只是不久前眼前这些东西都还是自己的兵，当先的三个感染者脑袋开花，就这么保持着前扑的姿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倒是延缓了后面那些的脚步。 一见这些感染者完全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赵钢抢先一步挡在了黄军医的身前，看到一间舱门大开的舱室就把老黄给推了进去，随手就要关上舱门。可谁知却被黄军医给拉住了，来不及问就听黄军医说道：“给我拖一具尸体进来，我记录一下特征！” 赵钢来不及多想，因为此时大群的感染者已经迈过了那些尸体来到了近前。赵钢虚掩着舱门，只见一只灰白的大手顺着门缝就伸了进来开始乱抓。赵刚用尽了力气死死顶住缝隙，还要躲避那只怪手，很是狼狈。 情急之下，只见赵刚直接一只手借着门框掰住了那只手，另一只手单手举枪，心里估摸着高度，顺着门缝就是一枪，只觉得那只手的力气立时一弱，知道自己解决了这个麻烦，连忙反身用后背靠住舱门，慢慢扩大门缝，使劲一拽，把那只怪手的主人拖了进来。果然，一枪爆头，已然没了声息。 “可惜了，没有器材，收集不了样本。”黄军医蹲在舱室里，戴着乳胶手套，反复翻看着这具尸体，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向了赵钢，诧异地说道：“老赵！你刚才直接用手把它给拽进来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啥感觉怎么样？”赵钢被问的有些疑惑，复又想起了黄军医之前说过的接触感染，微微一呆，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又接着说道：“爱咋咋滴！我现在没什么感觉，我手上也没有伤口，老黄，接下来怎么办？” 黄军医见赵钢行动自如，皮肤也没有变色，显然是没有被感染，点头说道：“那就好，这样，老赵，你掩护我出去，我想看看这些还能活动的感染者有啥特点。” 赵钢见黄军医说得坚定，也是重重点头道：“行！跟紧我。”说完从舱室里的洗漱间卸下一根水管，怒吼了一声，猛地打开了舱门就冲了出去。门口的通道十分狭窄，层层叠叠地挤了不下上百个感染者。 赵钢先是一脚直踹，踹翻了正堵在舱门前的一个感染者，兜头就是一水管呼了过去，直砸的它脑浆迸裂，又是一记撩阴腿踢向稍后一点的另一个，可这下对方只是稍微一个趔趄，并没有像常人一样遭到这样的暴击而失去行动能力，一把就抓住了赵钢的肩膀。 赵钢一惊，双手握着水管就是横推，把对方推得向后仰倒，只听‘撕拉’一下，被抓着的特战服就被顺着肩头一撕到底。“卧槽！这么大力气！”这时却只见身后一只白色的手臂直直戳向了感染者的眼睛。 竟然是黄军医拿着一把手术刀，直接顺着眼睛，捅进了那感染者的眼窝，可这下可能是因为捅得不够深，那感染者依旧没有失去行动能力，只见它本能地双手横扫，把黄军医的白大褂袖子带起一片白色的布片。 赵钢见状，抡起水管就敲碎了它的脑壳儿，这才软软滑向一边，眼看后面的感染者还在不停往前挤，赵钢大吼一声，横推着水管向着它们冲去。“呀呀呀！”赵钢大喊着一连往前突进了好几个舱室，眼看着就可以看到甲板了。 “老赵，快进去休息一下。”正在这时，赵刚身后传来了黄军医有些虚弱的声音，来不及回头看一眼，就侧身闪进了一间舱室。‘嘭’的一下闭合了舱门，就这么靠着门，大口开始喘气，这才有空看向了黄军医。 第33章 军人的荣誉2 “有勇气牺牲的人，心中必然充满信念。”……张永宁 …… “这东西…的传染性…实在太强了…如果岸上没有…提前设置好隔离区，千万不能…靠岸！”黄军医松开了对讲机，刚才在赵钢的掩护下，黄军医已经把这些活体感染者的一些表象特征通报完毕，诸如丧失痛觉、丧失视觉、不怕光辐射等等。受制于条件所限，一些深层次的病理诊断根本无法展开。 而此时赵钢才发现，尽管自己刚才已经倾尽全力，可黄军医还是不幸被抓伤了。雪白的大褂现在已经被鲜血染成了一片殷红。 “…吁…老赵，来，给我…一个痛快！”黄军医此时已经瘫坐在地板上，靠着一张固定在地面的桌子脚上才不至于倒下，看着赵钢双眼已经湿透了，摇了摇头喊道：“快！…开枪！…别他妈的像个娘儿们似的！我快要变异了！…赵钢！…开枪啊！” ‘呯！’枪口冒起了一缕淡淡的烟，赵钢此时赤红的双眼就像那些感染者一样吓人。他亲手杀死了一名战友！一阵沉默之后，赵钢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那种痛苦，‘嚯’的拉开了舱门，抬脚就冲向了甲板。 ‘啪啪啪啪’枪声不断，几乎是枪枪爆头，一连击杀了好几名感染者，直到弹夹全部射光。一把将手枪扔向了感染者群，竟然直直冲向了它们。赵钢双手掐住了一个感染者的脖子，狠狠一记头槌，也不顾已经围住自己开始撕咬的其他感染者，就这么对着那脖子也撕咬了下去。 舰长透过舷窗看着渐渐被感染者们淹没的赵钢，白色大盖帽，低低地压着，让人根本看不到他的眼睛，只见他缓缓抓起了通信话筒，声音不喜不悲，不急不缓，沉着地说道：“我是‘佛手山’舰舰长周志军，我宣布此次救援行动失败！请接收到之前信息的单位或者个人做好防护措施！务必做好防护措施！同志们，现在舰船已经失控，我决定启动自沉程序！重复，我决定自沉！” “十、九、八、七……三、二、一，起爆！” …… 张永宁抬手递给已经泣不成声的林嫚儿一块毛巾，又看着陷入痛苦回忆的程鹏，说道：“老程！赵中队长他们是好样的！是英雄，值得敬佩！来！这一杯酒，敬老赵他们！” 程鹏此时的双眼也已经盈满了泪水，只是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连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哽咽，握着酒杯却没有像张永宁一样端起来，慢慢说道：“你们是老百姓，可能不懂我们这些当兵的人之间的这种感情！你们是事情发生之后我第一次遇到人可以说出来！让你们看笑话了，以后我，不会再提这个事儿了。” “老程！这你就太小看我们了啊！”张永宁哪有看笑话的意思，确实对子弟兵是发自内心的敬佩，要不是眼睛有点近视，当年大学毕业没找到好工作，也是打算报名参军锻炼自己的，一听老程这话有些明显的划分界限的意思，当下有些不乐意了。 也不顾程鹏听进去没有，自顾自端着酒杯就跟程鹏手里的杯子一碰，仰脖干了，接着说道：“我们老百姓怎么了？这是没碰上，要是碰上了我张永宁也不带含糊的。不信你问林嫚儿，那天我救她的时候也是很勇敢的！阿妹还是宝岛同胞呢。” “嘤…嘤…”林嫚儿还在那抽泣着，这时听到张永宁提到了自己，连忙接口说道：“嗯，永宁哥是很勇敢的，还亲手杀了一条变异的疯狗呢，不过当时我昏迷了，对了，程长…不…程同志，照你这么说，现在全世界都已经乱了？我在宝岛那边也已经没有亲人了，哥，那以后我该去哪呢？” “嗨！多大点事儿！”张永宁一听林嫚儿这么说马上开始大包大揽，胸脯一拍，大咧咧地说道：“你以后就跟着哥，我不是答应你阿爸了嘛，保证让你活得好好的！” “不过…”张永宁又看了一眼程鹏，想着程鹏不至于连外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还会对自己有什么隐瞒，心里不禁又犯起了嘀咕，问道：“老程，你再给我们说说，你觉着现在外面的情况已经这么乱了，咱们还能回去吗？” “必须回去！”程鹏抬头直视着张永宁，坚定地回答道：“不过，你们俩现在还是老百姓，首先还是要以保证生存为前提。听你们刚才说，这艘渔船已经修好了对？那等涨潮后，请把送我回我的驻地，如果驻地的形势不是特别严峻的话，可以暂时把你们安置在驻地生活，这样在安全上会有一定的保障。” “那敢情好啊！”张永宁一听程鹏这个表态立马举起双手表示赞成，转头就鼓励起林嫚儿来，语气中带着兴奋：“阿妹，咱们一起走，你放心！有咱们部队的保护，一定会很安全的，到时候哥再开个修车铺养活你，包你吃香的喝辣的，嘿嘿嘿…” 林嫚儿却有些犹豫起来，心里想着，主要还是自己宝岛人的身份，害怕有些不方便，毕竟在岛内生活学习的时候某些方面的宣传还是很吓人的，害怕自己到时候会被关起来。 神经大条的张永宁丝毫没有注意到林嫚儿的表情变化，倒是程鹏由于之前控制过林嫚儿还把她当成了间谍，现在倒是大概看出了林嫚儿的担心，于是和声说道：“小林，你放心。你的身份没有问题，到时候我可以给你提供证明。而且这艘渔船也只是临时征用，等到了驻地那边还是会全权交还给你的。那今天咱们就到这儿，请问可以给我找个房间吗？” “好嘞！”张永宁倒是毫不客气地当起了家，全然不顾这船的继承人还在旁边坐着，当下就说道：“这船上的空房间多地是，老程你随便住！以后咱们也算一条船上的人啦，哈哈哈哈。” 第34章 这就末世了？ “世事难料，上一秒还好好的，回不去了。”……张永宁 …… 程鹏离开之后，厨房里只剩下林嫚儿和张永宁。林嫚儿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小声地问张永宁：“哥，刚才你怎么不让他继续讲他们救援的事情了？我看你好像是故意打断程同志的。” 张永宁正拿着一根鱼刺当牙签儿挑着牙花子，看了一脸好奇的林嫚儿一眼，慢悠悠地说道：“‘啧’，这就是你没眼力见儿了，‘呸’，你没发现刚才他讲那些事儿的时候已经再非常努力地压抑他自己的情绪了吗？”看到林嫚儿仍然茫然地摇了摇头，张永宁来兴奋劲了，立刻端坐起来，接着说道：“我告诉你啊，刚才你听到那艘‘佛手山’军舰的下场了？” “嗯，听见了。”林嫚儿还是不明就里，还是一脸疑惑地追问道：“可不是舰队里还有好多船呢吗？” “且！你也不想想，‘佛手山’号，那可是导弹驱逐舰！那么大的一艘军舰，有那么多的军人都挺不住，你觉着其他的船能没事儿？”张永宁睁大着双眼爆皮儿的一双大眼珠子，瞪着林嫚儿，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贼兮兮地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估么着啊，其他的那些船也出事儿了！就这个程鹏，他现在能活下来那就是命大啊。” 看到林嫚儿终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张永宁回身看向厨房门口，见刚才自己的话并没有被程鹏给听到，才继续对阿ay说道：“我刚才啊，故意打断他，就是担心那小子情绪控制不住，你想想啊，那小子可是特种部队的！那都是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的人物！这要是情绪失控发起疯来，那收拾咱俩，还不跟闹着玩儿似的？” 看到张永宁讲得眉飞色舞，林嫚儿‘哧哧’一声，竟然被逗得笑出声儿来，就像看到新玩具的孩子一样笑着说道：“哥，你这个模样好有趣。你是不是骗我说自己是修车的，其实你是个相声演员？” “笑笑笑！就知道笑，你别看之前哥那么怂，都给人跪了，哥那可是为了你，哥那叫能屈能伸知道吗？”张永宁看着笑靥如花的林嫚儿也跟着乐呵起来，越说越来劲了，一听林嫚儿说自己是相声演员，直接站了起来，摆一个说评书的架势开口道：“话说大将军韩信，你知道？人家能受得了胯下之辱…越王勾践，人家卧薪尝胆…” “好啦好啦。知道我哥懂得多……”林嫚儿笑着把一杯热水塞进张永宁手里，打断了越来越来劲的张永宁。不过转而又愁容满面起来，轻声地说道：“哥，你说现在是不是…就是那种电影里演的…末世了？” 张永宁接过了水杯，听到林嫚儿如此一问，也是不由得一声叹息：“唉！…是啊，你说怎么就末世了呢？” 两人一下子都陷入了沉默，谁都不知道未来等着他们的会是什么。 “哥，我有点害怕，想起那些被病毒感染的人竟然变成了电影里那种怪物，真不知道怎么面对它们。我怕万一哪天我也变成了那样的怪物就……”林嫚儿说着说着竟然主动地轻轻靠在了张永宁的肩上，也许是真的出于恐惧，微微有些发抖。 张永宁自然而然地伸手搂住了林嫚儿，轻轻拍着她的肩头，鼻尖儿传来阿ay身上一种淡淡清香，这让他分外迷醉，轻声说道：“是啊，要是变成那样的怪物是挺可怕的，主要是太丑了，哈哈。” “讨厌啦！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人家才不要变成那么丑的怪物！”林嫚儿娇嗔地捶打了一下张永宁。 “好好，不变怪物，阿妹怎么会变成怪物呢？”张永宁很享受这种暧昧的感觉，丝毫不在意这种温柔的捶打，搂着林嫚儿，视线却透过了厨房的门，看向了无边无际的大海，思绪也飘的越来越远，接着说道：“已经这样了，咱们总要活下去不是？想想我们的祖先，几千上万年来不知道经历过多少的磨难，不也坚强地延续下来了吗？” “所以我想着啊，咱们也会活下去的，不但会活下去，还能活得很好才是，毕竟现在的条件可比古时候好太多了。所以阿妹啊，别太担心了，天塌下来哥给你顶着，你就负责给哥加油就行！哈哈哈。” “哥，你想家吗？”林嫚儿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了这么一句。 张永宁咧着大嘴傻乐着，本还想逗逗阿ay，这一问却一下子笑不出来了，是啊，谁不想家呢？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不想是假的，可是现在连个电话都打不了，也不知道家里的人怎么样了，老天爷保佑。” “不过我倒是不怎么担心，阿妹，你是不知道啊，哥老家那个地方可漂亮了，用世外桃源来形容都不为过，通往外界只有一条涵洞，离最近的镇子都有十几公里呢，四周都是大山，汨罗江的一条支流从村子前流过，只要把那涵洞一堵上，里面可安全了。” “只要村里面没有发病变异的，我觉着他们应该能过得很好的，更何况我们那一组的祖坟就在我家后面的山上，祖宗会保佑我们的。” 林嫚儿却没有跟着高兴起来，其实宝岛她还有一个舅舅，只不过自打她妈妈过世后，两家就再没有什么来往，现在听着张永宁讲述他的老家，想到今后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越发地失落起来，想着想着竟然又哭了。 “呃…”张永宁感觉到怀里的姑娘不对劲了，也搞不明白又是怎么了，赶紧抬起衣袖就帮着林嫚儿擦眼泪，轻声说道：“阿妹不哭哈，这是咋了啊？不舒服吗？也是，你病还没完全好，走，快去休息。” “哥，等可以离开了，你不会丢下我不管？” “怎么可能？绝不会丢下你的。” “真的？” “真的！” 第35章 等待离开的日子 “老程说我觉悟不够，我承认，确实没想过当标兵”……张永宁 …… 等待涨潮的日子三人倒是和谐相处，这期间，张永宁和程鹏一起回到荒岛上走了一圈，看到沙滩上那一排坟冢，程鹏感慨良多，倒是主动和张永宁聊起了其他部队的情况。 原来，副中队长所在的另一艘071型救援舰也是如‘佛手山’舰一样在被战士们找到并带上军舰的幸存渔民里发现了病毒感染者，但处置还算及时，第一时间并没有发生大规模扩散现象，只是在继续搜寻的当晚，陆续又出现无症状的病毒爆发者，这就造成了很多人在睡梦中就被袭击了，同时也证明了这个病毒是可以潜伏在普通人身体里的，某种不明诱因就可以使人变异。 这个发现补充了人们对病毒的认知，但具体的潜伏期却无法确定。舰上剩余的人不知道还会出现什么状况，最终舰长和副中队长共同决定将船驶向深海，要知道，在没有补给的情况下，这个决定就代表剩下的人们将必死无疑。 程鹏自己这边倒是有些倒霉了，六艘导弹艇，两两编队，在指定海域撒出去之后只半天时间就失联了，通信中断的特别突然，就这么消失了，既没有示警也没有任何讯息回报。 而程鹏带领的两艘快艇先是在东南方向接收到了求救信号，当赶到信号地点时却发现是一艘南洋渔船，出于国际主义海事精神，也对渔船进行了救援，战士们登船后才发现所有船工都已经感染正集中在货仓吞食海鱼，经过一番激战，登船的战士们撤离了该船，并发射了一枚鱼雷彻底击沉了该渔船。 然后，到了晚上就又收到了张永宁他们的求救雷达讯号，可还等没有驶入无线电通信距离，侧翼的另一艘快艇上就发生了混乱，程鹏当即指挥自己所在的导弹艇向侧翼快艇靠拢救援，但由于那艘艇已经失控，两船发生了碰撞，造成自己这艘船只进水，进水很快，只能弃船，程鹏趁着沉没前的一点时间，指挥着大家穿上潜水服跳入了茫茫大海。 可毕竟不是近海，又没有卫星系统维持相互间的定位，在这无边的深海里大家很快被冲散了，程鹏凭借着超强的身体素质和战术素养加上一点点运气，遇到了一个不知哪个拖网渔船废弃的浮标，也不知是在洋流的作用下还是他的毅力，阴差阳错漂到了这里。 …… “这些人能被你发现，也算有个归所。可我的那些弟兄们，连具尸首都找不到了。”程鹏又看了看坟冢，想着自己那些一手带出来的战友们，不免有些感伤。 张永宁给程鹏递上一支烟，伸手给点上，倒不是真的能对程鹏的心情感同身受，可将心比心，如果是自己的亲朋好友遭遇不测，也一定会伤心难过的，开口说道：“老程，你也别太难过了，我这人也不会说什么矫情的话，但是这个局面，真的所有人都想不到的，这不是你的错。” 程鹏深吸了一口烟，两缕青烟从嘴唇呼出又被吸入鼻孔，在肺里打了一个圈儿又被吐了出来，对着张永宁点了点头：“你不懂，我是指挥员，这个责任我得担！”说完站起身一把搂住张永宁的肩膀，继续说道：“听小林说你徒手干掉一条感染了病毒的疯狗，走，看看你的杰作！” 张永宁咧嘴一笑，看着和自己一般高的程鹏，就这么让他搂着肩，不无得意地说道：“那是，老程！你别看我不是当兵的，可我还是有些身手的，过去在我们村里打架那可从来都没输过，有一回啊，邻村一帮地癞子调戏我们村的…还有我们车间那帮小兔崽子，加一块儿也不是我的对手…还有一回啊…” 两人就这么有一塔没一塔地聊着，很快就来到了最初张永宁临时搭的那个窝棚，程鹏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被插在木棍上的变异狗头。 ‘嘶’的一声，程鹏倒抽一口凉气，快步就走了过去，仔细看了看，确认是发生了变异的狗没错，这回真的是在心底里给张永宁打了一个好评，转头就对张永宁说道：“行啊！小张！确实有两下子。看看这大脑袋，活着的时候得有三十来斤啊，这家伙个头儿不小啊。” 精通格斗的程鹏知道自己的战士们面对的那些病毒感染者有多难缠，更是知道，正常情况下徒手对付狗可比对付人难多了，可张永宁却徒手杀了一一条感染病毒变异狗，那是相当有难度了。 “那是。”张永宁见到程鹏夸赞自己，这下得意了，接着话茬儿就显摆道：“老程你是不知道，当天晚上我就吃了顿狗肉火锅，造了有五六斤狗肉呢！还晾了不少狗肉干儿。连着吃了我好几天呢，唉，你知道不？那狗卵子竟然是硬的，老长一根了，不过我嫌恶心没敢吃，嘿嘿嘿。” 程鹏听着张永宁的话，内心却暗暗心惊，心道这小子胆子也未免太大了，抓着张永宁的胳膊就问道：“你说你吃了它？这么多天了，你有没有什么反应？” 张永宁看到程鹏的表情，自己一下子有点发懵，心想怎么吃个狗肉这家伙这么大反应？莫非是个爱狗人士？可想着想着，一股凉气顺着自己的两瓣儿屁股中间的尾巴根儿就传到了后脑勺儿，一下子也后怕起来，结巴地回答道：“没有啥反应啊，当时太饿了，就直接给造了。” “那这些天，你有没有想喝鲜血的冲动？”程鹏难以置信地继续追问着张永宁。 “还鲜血呢，我连血鸭都不吃！一闻就恶心。”张永宁脑袋瓜子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表示没有，不过还是想到了程鹏为什么这种反应，当即就分析道：“老程，你是说……那不对，不光是我，要按你说的接触感染的话，还有阿妹啊，我们都接触了这些感染者的尸体，对了，那天你不也亲自检查了阿妹他爹的遗体嘛？可是，我们都没感染病毒啊。” 第36章 离岛 “知道啥叫‘十字固’不？知道啥叫‘断头台’不？问老程去！”……张永宁 …… “难道说我们是天然免疫？”程鹏好像想到了什么，仔细回想了黄军医通报的那些医学信息特征，激动地说道：“没错了，天然免疫！天然免疫果然是存在的，这可是个好消息，小张！一定还有更多的人天然免疫！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 “老程，怎么个意思？”张永宁一看程鹏激动的来回踱步，慢慢儿也琢磨出味儿了，连着问道：“你是说咱们几个不怕这种传染病？就是说万一被那些感染者咬了也没事儿？” 程鹏却摇了摇头，问张永宁又要了根‘荷花’烟，点上之后才解释道：“不不，我只是有这个猜测，就像过敏反应，有的人天生就对花粉过敏，而有的人对酒精过敏，每个人的体质都会有差异，而也许…我们几人正好对这种病毒有免疫能力？但是，我可不能确定被感染者直接咬到还能不能没事儿，这需要进一步的验证。” “过敏现象，这我知道，但那是少数人啊。”张永宁对这些医疗方面的知识完全空白，只能凭着经验在这胡猜：“嗨！我管他的呢，至少我们几个都还没犯病，想那么多干毛？妈的，都末世了，老子也想开了，现在能多活一天算一天！” “小张同志！你真是这么想的？”程鹏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满脸认真地看着张永宁说道：“你知不知道这样的思想很危险！你要知道，这可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事！这是全人类共同的灾难！” “那你说怎么办？”张永宁这个顺毛驴倔脾气又犯了，被程鹏这一呵斥也来了脾气，脖子一梗就回怼道：“难不成我们三个挨个儿放血给全人类去喝吗？即使咱仨的血真能起作用，可加在一起把骨头茬子都敲碎了也不够喂的啊！” 程鹏一看这小子竟然来脾气了，不过想想是这么个道理，善于做思想工作的老程顿了顿，也觉得刚才态度是有些强硬了，于是缓和了语气说道：“呵呵，敲碎了直接喂人？那倒不至于，不过总有希望的，这样一来我们的行程可能需要做一些调整了。” “我可警告你！程鹏。”张永宁大概猜出了程鹏的打算，丝毫没因对方缓和的语气而平息怒火，依旧火力十足地说道：“咱俩就算了，你是军人，我也是根正苗红农村出来的！但是你可别打阿妹的主意！有什么事咱老爷们儿扛，别算上女人！” “哟呵！怎么着啊？”程鹏一听反倒乐了，心想老子耐心给你做工作，你还上脸了是不是？于是原地就活动了一下脖子，双手合握，把指关节捏得‘噼啪’爆响，笑着对张永宁说：“看这架势，要是不如你的意，还想跟我练练？” 张永宁看着程鹏笑呵呵的脸，虽然摸不准对方的真实目的，但这回倒是没怂。‘呸’的一声把嘴里的烟头吐掉，也活动着膀子，甩了甩胳膊，毫不示弱地回道：“我知道打不过你，可老子也不是泥捏的！不管怎么着，你要是敢动阿妹，老子豁出去了，和你拼了！”说罢，也不等程鹏回话，一个箭步就合身而上！ 作为一名合格的村霸，打架的时候，张永宁可是知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道理，一个饿虎扑食就冲向了程鹏，心里想着先给你抱住，任你再能打也先摔你个大马趴，把你摔结实了，还不认老子拿捏？ 却是不知程鹏是不是存了考校张永宁的心思，还真就让张永宁给环腰抱住了，但是竟然嘴角含笑，还有精神夸一句：“还有把子力气！”说完气沉丹点就把住张永宁的胳膊，身子顺势就这么往下一沉，直接把张永宁的先发制人给破掉了。 张永宁一看竟然没办法靠这一招把程鹏给撂倒，反应不可谓不快，顺势就撒开老程的腰，改为抱住了程鹏的一条大腿，反手一拧，心想这还放不到你？一门心思就要给人放倒。 程鹏大腿被制，却依然不慌不忙，干脆撒开手，改用双手钳住张永宁一只胳膊，以被抱住的大腿为轴，借着张永宁这一拧之力，就势一个半转身，另一条腿横扫。带着张永宁摔在地上，‘啪’的一下就给张永宁来了个降服，锁住张永宁原本抱着自己大腿的一条胳膊，好一招借力打力！ 张永宁还以为自己拧动了程鹏的大腿，心头一喜，就发现自己的一条胳膊反而被制住了，跟着就仰面朝天躺倒在地上，现在自己的脖子被程鹏的两条大腿紧紧勒着，一条胳膊被他的两条小腿给缠住，而另一条胳膊则被程鹏给拿在手里，整个儿一个‘大’字躺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心道不好，这要是不被整个肩关节脱臼那就是对方心善如佛。 “哥哥哥，我服！我服！”张永宁当下就知道自己这个姿势就算变成浪里白条也翻不出花儿了，赶紧求饶认输。 程鹏当然没有真要为难张永宁的意思，听到张永宁告饶了，也就松开了双腿。“就这两下？”还不忘扶着张永宁站起了身，自己也开始拍打着身上的沙子，嘴里倒是还不忘刺激一下张永宁。 张永宁假装扫打着自己身上，嘴上也是假惺惺地不停夸赞：“特种兵就是特种兵，我算是服气了……”眼角瞟见程鹏正好没注意自己，‘嘿’一声喊又从侧面扑了上去。啥叫不撞南墙不回头？张永宁就是。 这下程鹏可没再客气，在张永宁伸出手的那一刹那，搂住张永宁的一条胳膊，身体半蹲，单肩靠住张永宁的腋窝，一个背跨！结结实实地一个‘肩东’，就给张永宁来了个过肩摔。 “哎哟！” “好了，别整事儿了。你这身手在普通人里可能还行。”程鹏不打算继续教训张永宁了，上去把呲牙咧嘴的张永宁给扶了起来，接着说道：“在我这儿就别试了，要是来真的，就这会儿工夫你都死两次了知道不？和你说点正事儿。” 第37章 离岛2 “不是跟你吹啊，哥这军人身份可是特招的。”……张永宁 …… 张永宁也知道继续下去自己也不是对手，也就听话地罢了手，接着程鹏这一拉站了起来，揉了揉被摔得生疼的屁股，浑不在意地说：“啥正事啊？老程，你刚才使得那是啥招啊？咋就那么快就把我给撂地上了？”显然对程鹏嘴里的正事不那么热心，反倒是追问起程鹏的招式来了。 “那也没什么，都是部队里‘一招制敌’的搏击技术。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程鹏这话也算是对张永宁的一种变相的认可，觉得这小子确实还挺机灵的，但正事要紧，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直接说道：“说正经的，咱们到时先回我的驻地，到了那儿之后咱们需要先做个身体检查，希望到时候能从检查中找到对抗病毒的办法。” “嗯，我明白的。”张永宁见程鹏说的真切，也点头表示了同意，可心里还是想着林嫚儿，坚持说道：“但是咱先说好，虽然我不懂医学方面的事情，到时候该抽血该化验啥的，我张永宁绝不含糊。可要是要给我们抓起来做那种人体实验我可不干！” “呵呵，电影看多了你！寻思啥呢？”程鹏一听，反倒笑了，耐心地和张永宁做了解释：“最多抽抽血，尝试提炼抗病毒血清。抗病毒血清的制作也是找比人类体积更大的比如马啊牛啊什么的动物做培养基。还人体实验，你以为细菌战呐？” 张永宁脸皮厚，被笑话也丝毫不以为意，听了程鹏的解释也算暂时放下了心，说道：“那行！不过，阿妹就算了，大不了你们要抽血的时候抽我两份儿！人一个小姑娘家，孤苦伶仃的，别再给吓出个好歹来。” “相信组织。”程鹏拍了拍张永宁，完全理解张永宁的担心，说道：“都是一些正常的流程，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挺有爱心的嘛，怎么着？是不是看上人家小林了？看上了你就大胆去追啊，难道人家名花有主？至于体检方面，你就别担心小林同志了，在我看来，你才是最有研究价值的那个。哈哈哈。”说完就准备回船上去。 “别吓唬我老程，我胆儿小。”张永宁也知道程鹏是在拿自己打趣，嘿嘿笑着追上了老程，自家事自己清楚，根本没理会关于感情的问题，反倒问了另一个问题：“哎，我说老程，你说我现在还能参军不？” 程鹏一听张永宁竟然有想入伍的想法，当下站住了，有些诧异地问道：“怎么？你想当兵？” 张永宁毫不犹豫就接了句：“想。从小就想，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 “不行，年纪大了。”程鹏玩味地看了看张永宁，嘴角一翘似乎想到了什么鬼主意，直接就摇着头说道。 “我靠！你还三十了呢？”张永宁一听程鹏说自己年纪大了，立马激动了，当即就要死缠烂打，追着程鹏就说：“和你说真事儿呢，你看我到底行不？” 程鹏假装认真地看了看张永宁，继续自己的套路，又开始边走边说道：“行啊，等回了驻地我跟旅部打个报告，特招让你当兵。” “真的？”这回张永宁是真的激动了，还打算顺杆儿趴，腆着脸问道：“对啊，早听说部队能特招，那老程，你说按我这个岁数，总不能还当个大头兵？是不是能给整个排长连长啥的当当？” “哟呵，这还没当上兵呢就想着当官了？真信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那套鬼话？不过我估计你通过不了考验啊，还是算了。”程鹏却接着话锋一转。 “别介啊，老程老程。程哥！”张永宁忙不迭地把一盒‘荷花’香烟就往程鹏手上塞，讨好地缠着程鹏，说道：“你考验考验我，我绝对经得住诱惑！什么糖衣炮弹啥的可劲招呼，看我到底是不是个好苗子！” 程鹏不着痕迹地接过了香烟，熟练地往嘴里扔上一支，还是不停摇头，说道：“去你的，糖衣炮弹？用不用给你整个美人计啊？再说了我只说引荐，我可考验不了，那得是组织考验。你得过组织那一关…嘿嘿…”脚下却丝毫不停。 “卧槽！把烟还我！”张永宁知道这是程鹏在拿自己找乐子，心里却明镜儿似的，这老程说话应该算话，哪怕到时候不能真的当兵，只要能搭上部队这条线儿，至少在这末世也能混个好出路了。 两人就这么互相开着玩笑朝渔船走去。 …… 渐渐地风起了，汹涌澎湃的潮水像奔马一样汹涌而来，就仿佛冲锋的队伍一样，前赴后继一般拼命地冲上沙滩。一层层的潮水连成道道白色丝带，沿着沙滩朝着四面八方缓缓涌动。 “哥，老程……该吃饭了。”林嫚儿笑意嫣然地冲着还在甲板上苦练的二人喊道。 还别说，就在等候大潮的最后这几天里，张永宁倒真是认认真真地向程鹏请教起了搏击技术，当然了，每天挨上几顿揍那是必须的。 “这种‘十字固’实质上是一种锁技，也就是关节技，是专门用来控制住对方的身体的，练到厉害的甚至能用双腿直接绞断敌人的四肢。”程鹏还在给张永宁讲解这些技术特点，正在耐心地说道：“听你的描述，那天晚上你杀那条变异犬的时候其实就是无意中使用了这个技术。‘裸缴’把那变异狗的颈椎勒断了，虽然真正杀死它是破坏了它的脑子，但是‘裸缴’也让它失去了行动力。” 张永宁点点头，也回忆起那晚的情形，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上次碰到疯狗的时候，身体状态还不是太好，下回再碰上，哼哼！” 林嫚儿看着进了厨房还是聊得热火朝天的二人，笑着打断道：“好啦好啦，我哥最厉害了行！程哥，今晚大潮就要到了，我们也该离开这个地方了。” …… 可前方的路，真会一帆风顺吗？ （第一卷完） 第一卷 完 有感 张永宁终于可以离开这个该死的，莫名其妙的荒岛了。 而随之而来的末世，也许会因这岛上相遇的三人而有所改变。 谁知道呢？这只是故事的开始，只希望这个故事能给您呈现出一个逻辑普通一些的末世。毕竟，笔者作为普通老百姓，生活于相对文明的时代已经很久了，除了年少时遇到的打架斗殴，以及些许的偷鸡摸狗，坑蒙拐骗啥的，确实极少见到遍地都是人性之恶的世界。 哪怕在治安相对差一些的国家工作的经历，百姓，大都还是愿意好好活着的。反人性的罪恶，无论在哪里都不会受到欢迎。 准备这本书之前，和一些朋友聊过，我说我想写一个末世题材的小说。朋友很兴奋，问我会不会写很多极度变态的东西？我摇摇头，说会有一些负面的东西，但这个故事我还是希望尽量写实一点。 我说，我觉得咱们中国人，到了什么时候大多数人骨子里也是良善的。也许会出现一些因为环境刺激而做出极端行为的人，但不能把大多数善良的人给忘了。那种一旦末世就开始各种自私自利，各种杀人越货，强奸猥亵，奴隶百姓的故事一定不是中国人的末世。 朋友却说，他能理解我的想法，但是看这类小说的只是来寻求刺激，如果不描写的露骨一些，那这本书就会没什么人看。那你写这本书就纯粹属于浪费时间。 关于这点，我也认可，但也有着一种坚持。我当然知道，什么是人性之恶。历史上，虽然不少次的证明了即使在一些极端情况下，大多数人不为恶，可也多是麻木的。想要一路高歌猛进自然不存在，可我更愿意把这类麻木，理解为一种无奈，一种无能为力。 只要能有希望，哪怕再麻木的国人，也会站起来反抗。无数先烈都已经用鲜血和生命证明过了。所以，在我的这个故事里，依然愿意让主角正面一点，他可以不完美，他可以没有主角光环，甚至他可以有些中二。 但是，他不能不善良，他不能太自私，他不能没有奋斗的理想。否则，他没有资格获得故事里的人民的支持，也没有资格去做出一番事业。 朋友又说，那能不能种马？后宫佳丽三千那类的？ 对不起，没有。一些关于世界观的传递，笔者还是比较谨慎的。我说我有孩子，他们虽然还小，但也都知道他们的爸爸在写一本小说，甚至他们连小说是什么都不太明白。但我希望我的孩子长大后读到这本书的时候，不会错误的认为他们的父亲是个内心龌龊的淫棍。甚至是在暗示他们长大后可以轻浮对待女性。 所以，担任主角的张永宁并不种马，但允许他口花花。 朋友最后只能好意地祝我好运。好，谢谢他，更谢谢能开始点开这个故事的你们。对于创作，笔者向来心存敬畏，从来不会图一时之快就起笔，就如说话。因为，笔者也不知道将来会有谁能看到这个故事，更不知道它是否会在某一天某一个章节或者某一个瞬间点亮某一位读者朋友心中的某一颗星星，只希望，这颗星是温暖的。 第38章 平安岛不平安 “要不是蚊子太多，我倒是挺喜欢在岛上生活的。”……张永宁 …… 那无边的淡蓝色的潮水，带着层层的浪花翻涌而来。那阵势，倒是真像万匹奔腾的战马齐齐向着敌人冲锋陷阵。但实际上，在周围只有这小小荒岛作为参照物的情况下，这潮水上涨的速度却是很慢的。 “阿妹啊，我还以为涨大潮的时候都跟钱塘江的大潮似的，不知道你见过没有，那大浪可凶猛了。”张永宁痴痴地看着远处的海水，还以为这大潮会有多么了不得的惊涛骇浪，原本紧张的神经也自然地放松下来，此时表情轻松地对林嫚儿说道：“没成想，这雷声大雨点小的，也不可怕嘛！” “只是涨个潮而已，又不是刮台风，瞧你那一副大惊小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程鹏倒是先林嫚儿一步讽刺上张永宁了。 林嫚儿也是呵呵笑着，耐心地和张永宁说着：“是啊，只要不是风浪，涨潮落潮对出海都没什么影响的。像今天，就没有大风，是不会有太大的浪头的。要是大风天，那就危险了，咱们这艘船就还得在这里等到风停了才好出海呢。” 随着‘吱吱嘎嘎’的一阵响声，原本还倚靠在那个集装箱上的渔船也慢慢地在浮力的作用下回正了船身，正式脱浅起浮，完全地漂浮在了海面之上。此时，林嫚儿慢慢推动挡杆，开始倒车。片刻工夫，摆正了船头，正式起航。 ‘轰轰轰轰’的发动机轰鸣声自轮机舱传来，张永宁最后看了一眼，发现轮机一切运转正常，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关上了舱盖，内心充满了感慨。 “如果大海能够，唤回曾经的爱，就让我用一生等待…”等到张永宁走出了舱室，一嗓子就嚎了出来：“如果深情往事你已不再留恋，就让它随风飘远…ct我的爱，请全部带走…”唱着唱着，张永宁竟然趴在栏杆上，双手掩面而泣。一只大手轻轻放在了他颤抖的双肩上，程鹏不知何时来到了身边，轻声说道：“都不容易啊。” 张永宁赶紧擦了擦眼泪，抹了一把鼻涕，抬起了头问道：“嘿，是啊，都不容易！老程，部队的驻地离这有多远？咱们啥时候能回家啊？” “我已经把基地的坐标告诉林嫚儿了。”程鹏给二人分别点了一支烟，借着清风徐来，也看向了海面，开口说道：“不出意外，四天左右就能到，只要进入了无线电通信范围，就可以联系上了。” 这艘500吨级的渔船就如一叶扁舟，飘荡在苍茫的大海上。浩瀚无边的湛蓝海水环绕四周，随着渔船劈波斩浪，一道道波浪不断散开来，船头在海浪里随波起伏，向两侧劈开雪白的泡沫。看着大海，张永宁的心似乎也变得开阔了，不禁让他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哎，我说老程，问你个事儿啊，你这辈子有没有杀过人？”心情大好的张永宁又开始八卦了，这大半日里除了吃了两顿咸鱼盖饭，一有空就缠着程鹏东拉西扯，这不又开始好奇起一些军事行动了。 程鹏满眼含笑地看着张永宁，伸了伸手，意思是拿一包烟来，笑呵呵地又昧下一包‘荷花’后，才慢吞吞地说：“你说这人啊，总有一些不记疼的。这是你该问的吗？” “我靠！我说老程啊，咱俩虽然认识时间不长，可这几天也算处出点儿革命情谊了？”张永宁搓了搓鼻子，现在已经不怎么疼了，毫不在意又被程鹏顺了一包烟，依然缠着问道：“再不济，就冲你教我的这些功夫，咱俩也混的上师徒情分了不是？说说、说说呗。” “嗯，格斗这方面你小子倒还算有些天分，人也算机灵，学得倒是不错。”程鹏回忆着这几天张永宁在近身格斗上的进步，甚感欣慰，把烟揣进了衣兜里，淡淡地说道：“敌人呢，倒是杀过几个。行了。” “嚯！还杀过不止一个？卧槽卧槽！”原本还懒洋洋躺在甲板上晒太阳的张永宁一听立马就兴奋了，连忙追问：“都是啥情况啊？给弟弟我说说呗？咋杀的？” “还咋杀的，用枪杀的呗，哦，也有用刀的。行了，你就别打听了，再打听就是军事机密，概不能说！”程鹏止住了张永宁的追问，拍了拍张永宁的肩膀，示意他站起来，用手指向了渔船西面的一个黑点,接着说道：“看，那边有个岛。” 张永宁这近视眼只能隐隐约约看着个小黑点儿，哪里知道是个啥，眯缝着眼睛看了半天，疑惑地看向了程鹏，问道：“是有个岛哈，老程，那是啥地方啊？上面有咱们的队伍不？不是说咱们南海都有驻岛部队吗？” “平时是有的，灾难第二天就通知全部撤离了，不过那个岛应该不是咱们实际控制的岛屿。”程鹏手头上没有海图，只是隐约记得这片海域有一些重要岛礁，招呼张永宁一声就转身往驾驶舱走去，“走，咱去问问小林，看她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坚守在驾驶舱的林嫚儿早就注意到那个岛了，这片海域只有唯一的一个大岛——‘平安岛’，这也是广袤的南洋海域里，仅剩的还在宝岛武装实际控制下的岛屿了。 此时见到张永宁程鹏二人进来了，当先说道：“平安岛就在西方15海里，平常这个时候，早就能收到了岛上发来的海情通报了，可现在但都已经进入目视范围了，船上的无线电还处于静默状态，这好像不太对啊，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呢？” “小林，先主动进行一下联络。”程鹏听到林嫚儿的话也立即感觉到不正常，向张永宁使了个眼色，接着说道：“就以船只故障请求进港维护的理由请求来联系。永宁，咱俩的身份会比较敏感，等会要注意一下。先跟我来。”说完就示意张永宁跟自己出了驾驶舱。 第39章 平安岛不平安2 “早知道当年好好学英语了，没想到都末世了还用得上。”……张永宁 …… “这里是宝岛渔dj-4678隆裕号远洋钓鱼船，我方船只出现动力故障！请求进港维护！请求进港维护！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林嫚儿拿起了无线电对讲器，开始尝试联络平安岛守军。 “老程，怎么了？你是发现什么了吗？”张永宁跟着程鹏出了驾驶舱后还有点一头雾水，连忙问道。 “永宁，这确实不对劲儿，目前南洋所有的具有战略意义的岛礁几乎都有周边各国的驻军进行驻守，按南海各方的惯例，这些驻军都会为向辖区内自家的渔民提供一些帮助，并会对他国的渔船或者军舰进行警告喊话等。” 看张永宁点头表示了解，程鹏又继续说道：“而这个平安岛是南洋群岛中最大的岛屿，由宝岛方面的驻军驻守的，上面的设备都是那个势力提供的，比较先进，没理由都进入目视范围了还没有收到信号。所以我估计岛上有情况，等会儿无论小林那边联系上没有，咱们都要一切小心！” “ cq cq cq，this is dly4jon（自己的呼号） 。listeng all call and sdand by（等待通讯）over! ”驾驶舱里，林嫚儿又开始转用英语进行联络，这在海上航行里还是比较常见的。 连续呼喊了两次之后，终于收到了来自岛上的回应:“dly4jon!dly4jon! agree to enter the port! repeat! agree to enter the port!（宝岛渔dj-4678！同意进港！重复！同意进港！）ror!” 电台里传来了岛上的回复，林嫚儿赶紧把张永宁和程鹏两人喊进了驾驶室：“哥，程哥！刚才好奇怪哦，我用国语呼叫没有回复，用英语就得到了同意进港的回复，以前不是这样的哦。岛上的那些阿兵哥好像听不懂国语的样子。” “是吗？那进港的航道你熟悉吗？进港过程中有没有哪里是可以遮挡视线的地方？”程鹏听到林嫚儿的话，不知想到了什么，反倒是向林嫚儿提问道。 “熟悉谈不上，但是以前跟阿爸走过一次，我应该还记得怎么走。”林嫚儿又仔细地回忆了一下，确认自己是记得航道的，于是开口说道：“我们从西南方向进港，栈桥码头外会有一个大礁石，只有绕过那个礁石才能看到栈桥码头的，我记得上次和阿爸就是这么进港的。” “那好！等会儿快进港的时候，我会在礁石处先下船，然后潜入到码头范围，从侧面掩护你们。而你们两个进港后千万先不要下船，等看到我示意之后再出来。记住！一定要看到我示意安全了，你们再出来！听明白了吗？”现在岛上情况不明，有限的迹象都表明极不正常，程鹏飞快地回忆了在部队时，针对平安岛的一些演练情况，临时在心里做出了一个应对预案，转头和二人交代道：“对了，船上有武器吗？” “这有把手枪！”张永宁从程鹏如此认真的态度里也意识到事情一定不那么简单，赶紧回船舱把林嫚儿阿爸的那把手枪给找了出来，说道：“不过，里面只有两发子弹了。” 程鹏深深地看了一眼张永宁，接过手枪熟练的卸下弹夹，检查了一下手枪的情况，空枪击发，又上回了弹夹，这才抬头说道：“好家伙！&p9c，保养得还挺好。” “那个…老程…我不是故意隐瞒枪的事儿。”张永宁被程鹏刚才那一眼盯得有些发毛，赶紧解释道：“这枪是阿妹她爸的，我那天第一眼看到阿妹就被她用枪给指着，当时就吓坏了，所以后来就给藏起来了，你刚才要是不问那一句，我都忘了这事儿了。” “宝岛远海渔船的船老大一般都会搞到一些武器用来防身，这个情况我们是掌握的。”程鹏看来没有纠缠张永宁隐瞒枪支的这个事情，继续和张永宁林嫚儿两人交待道：“平安岛上一般常驻有一个连的兵力，还有十几名宝岛空军地勤人员维护跑道以及一些负责气象检测的人员。现在我估计，平安岛已经沦陷，很可能有外籍人员占领。所以待会你们登岛的时候一定要切记小心。” 现在这艘船的航速只能维持在9节左右，远远不敢大马力全速前进。因此，那个目测着只有十几海里的平安岛，足足行驶了一个半小时才在三人眼中真正显露出它的真面目。只见该岛的岛形东西狭长，地势低平，东西长1000多米，南北宽350多米，岸线范围大概40余公顷，全岛大半的海岸都被植被所覆盖。 而在历史上，这个岛屿曾经长期被西方列强非法侵占，直到上个世纪四十年代，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我们取得了胜利之后，作为战胜国，才由当时的政府领导下的海军‘平安号’给接收回来，同时在岛上竖立了主权碑，并由此命名为‘平安岛’。 眼看栈桥码头就在前方不远了，林嫚儿所描述的那块大礁石正孤零零镇压在浅蓝色水湾的转角处，程鹏依照之前商量的，就在那块大礁石不远的地方，穿上了潜水服顺着船尾侧方就潜入了海中，就像一条游鱼，向着平安岛游去。 而张永宁和林嫚儿二人则驾着渔船正式进入了码头的范围。透过舷窗，一望之下，偌大的码头竟然连一艘船都没有。林嫚儿和张永宁两人不禁对望了一眼，只听阿ay柔柔地说道：“哥，恐怕真的出事了，平常这个码头都会有渔船停泊，哪怕全部出海打渔了，那驻守岛上的那些‘海巡署’的巡逻艇呢？竟然一艘船都没有，这也太奇怪了啊。” “电台里那个人怎么说的？”张永宁并不了解这里的实际情况，光记得林嫚儿通过电台和对方用英语叽里呱啦聊了一大堆，现在心里生疑，赶紧问道。 林嫚儿不知道张永宁英语水平如何，进港前和对方通话的时候也就没给翻译，于是说道：“对方就是表达同意我们进港维护船舶，还告诉我们说，稍后可能会有大风天气，让我们速速进港避风。” 第40章 冲突 “我的本事都是跟老程学的，他才是战神附体！”……张永宁 …… 张永宁听到这话不禁眉头一皱，探着头看了看窗外的天空，只见晴空万里无云，甚至零星的还看到有几只海鸟正翱翔在海岸边的植被上空，时不时会落下一只，在水面上一啄复又飞向天际。“这样的天气，对方竟然说等会儿会有大风？阿妹，你觉得呢？” “海上起风是常有的事情，但是一般只有七级以上的大风才会影响行船。”林嫚儿学着张永宁的样子，抬头看了看天，也对刚才电台里对方的描述产生了怀疑，甚至比张永宁更有经验，说道：“而且大风前气温会下降，现在我并没有感觉到气温有下降啊。” 就在两人说话间，渔船已经缓缓地驶进了泊位，林嫚儿停车制动后，慢慢等着渔船在惯性的带动下顶住了泊位里的防撞胶圈儿，待得渔船完全停稳了，这才放下了船锚。用一种狐疑的眼神看向了张永宁，意思是询问两人是否要下船看看？ 张永宁此时正有些犹豫，心里反复回想着程鹏下船之前的嘱咐，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而就在这时，两人同时看到正对码头不远处的一栋房子里走出了两个人。 既然看到了活人，张永宁和林嫚儿二人一下子就把程鹏的叮嘱给忘到九霄云外了，互相看了一眼竟然直接就下了船向着对方走了过去。直到快到近前，张永宁才发现来人竟然是南洋人。 两个人都是黑黢黢的皮肤，有点自然卷的头发，浑身上下竟然散发着一股子匪气，肯定不是这岛上的驻军，只见当先一人冲着二人就是‘哇啦哇啦’的一通鸟语，张永宁也就听出几个‘welle’的单词，于是站那傻乎乎地看向了林嫚儿。 林嫚儿这下看出张永宁确实是听不懂的，于是站在他的身边和他翻译着说：“他们说欢迎我们上岛，喊我们跟他们一起进去休息，先去避避风。还问我们的船出了什么问题，需不需要帮忙啥的。哥，你说我们要不要跟他们过去啊？” “你告诉他们，就说我们需要补充一些淡水，问问他们，哪里可以打水？当然了，这也在海上漂了挺长时间了，咱们进去休息一下也好。”张永宁左右扫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还有其他的活人，也没有看到已经提前潜入的程鹏，自己在脑子里飞快地思量了一下，觉得对面这两人虽然来路不明，但就他们俩那小身板儿，哪怕真有啥事儿，自己也有把握干得过。 说完也不等那俩货带路，当先就牵着正在给对方翻译的林嫚儿，向那栋房子走了过去。 “张永宁！你td简直是个傻缺儿啊！”却不知此时的程鹏已经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正匍匐在不远处的一片草丛里的程鹏，看到张永宁二人竟然直接跟着对方走了，暗骂一声，连忙起身，一边找着掩护一边向那栋房屋快速靠拢。 …… 张永宁牵着林嫚儿柔若无骨的小手，大咧咧地当先开路，没多久就来到了那处小楼门前，回头瞧瞧跟着自己二人的两个南洋人，只见他们张着大嘴，点头哈腰地示意自己进去，也没多想，迈开大步，就推开了楼门。 可谁成想，两人刚迈进房间，室内外光线的差异刹时就让张永宁眼前一暗，于是竟然条件反射的脚步一顿。但这一顿，好巧不巧，就让一只本来想从他身后捂住他嘴的手落了空。 ‘咦？’的一声，只见张永宁身子闪电般地一缩，然后猛地就向后靠去，却见一柄漆黑的匕首，‘唰’的一声，从他的身侧划过，张永宁立刻意识到，这匕首是冲他的肋骨来的，‘卧槽！这是想要人命啊！’ 在场的人没一个会想到张永宁能在这个时候，做出这么一个动作，连张永宁自己都没想到。这叫啥？福如心至？所以，原本出手偷袭张永宁的那人现在两只手都落了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永宁那幅宽阔的后背狠狠撞到了的面前。 而偷袭的这一匕首没有扎中，反而让张永宁瞬间撒开了握着林嫚儿的左手。只听‘砰’的一下，简单的一声闷响，张永宁毫不理会从身后那人口中发出的‘oh shit!fuck!’之类的痛呼。 立刻用自己的双手擒住了对方拿着匕首的那只手腕，沉腰下蹲，一个过肩摔就把偷袭者砸在地上。双手反手就是一拧，‘当啷’一声，卸掉了那把匕首，却见那南洋人竟然不再呼叫，已然是被摔晕了过去。 张永宁现在已经不需要知道对方为什么要动手了，他只需要知道，刚才拿匕首捅自己那下，对方已经是下了死手了。甚至也不查看地上这南洋人是否还有反击的可能。 张永宁冷不丁一脚，就把被突然发生的袭击给吓傻了的林嫚儿，给踹进了旁边一个开着门的房间，自己也就势一滚，跟着阿ay的惊呼滚了进去。 果然普通人在突然遇袭的时候，第一个反应还是躲避，而不是还击，只见对方的另一个人怪叫一声，纵身竟然向另一方向的走廊里跑去。而张永宁并没有听到踩踏楼梯的声音，显然那个人跑过去后没有上楼。 张永宁赶紧随手把门关上，这才开始左右寻摸，想看看房间里有没有趁手的家伙，却只见经历了最初的惊吓之后，林嫚儿竟然也能迅速的镇定了下来，并给张永宁递上一根钢管，说道：“我摔进来的时候，这根钢管就在我的面前。” “嘿嘿，打架的时候知道给男人递家伙。这样的姑娘我喜欢！”张永宁接过钢管，拿在手里掂了掂，觉得十分趁手，‘嘿嘿’一笑，还不忘跟林嫚儿开了个玩笑，接着认真说道：“躲好了，别出去！” 张永宁拿着钢管，又随手在房间的床上扯了一条碎布头，把钢管死死缠在自己的手腕上，一脚踹开房门，但是却没有出去。果然，‘啪’的一声，一块砖头就砸到了门框上，又等了一会儿只听到‘扑通’一声，随后竟传来了程鹏的声音：“都出来。” 第41章 冲突2 “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要勇敢面对。”……张永宁 …… 听到程鹏的招呼声，张永宁‘嗖’的一下，就从房间里窜了出来，正好看到程鹏单手拖着一个南洋人从楼梯的转角处走了出来，对着程鹏点点头表示自己没事，接着就照着还躺在门口地上的这个南洋人一脚就踏了上去，一声大喝：“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打老子的主意？老程，你刚才是没看见，这小子想杀我来着，我就这么一下就给撂倒了。那个，阿妹啊，没事了，可以出来了。” “行了，别显摆了，先找东西把他们给捆起来！”程鹏没有看张永宁继续表演的意思，反倒是对刚才张永宁的表现十分恼火，直接就打断道：“敌情不明！贸然露头！差点丧命！就这你还好意思吹？简直就是个十足的傻缺儿！还一下子给人撂倒了，你那叫被迫反击懂不懂？如果对方有更多人呢？如果对方用的不是匕首而是枪呢？” 林嫚儿也不知道从哪找出来两根麻绳，正好用来绑人，程鹏嘴里批评着张永宁，手上倒是也没闲着，三两下就和张永宁一人一个把这发动袭击的二人给捆成了粽子。 “不过临敌的反应倒还是可圈可点，技术运用也很成熟，看得出你还是下了功夫的。咱们先把这两个家伙分开关起来，这个楼里安全了，我再去周围看看，外围还有很多建筑物，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人！”说完把手枪递还给了张永宁，指着枪的保险说道：“枪还是给你拿着，这是保险，打开后就可以击发。不过别乱开枪，小心误伤。” “那你呢？”张永宁也不矫情，接过了手枪，在心里也是对自己一顿咒骂，幸好刚才自己多了个心眼儿，不然刚才进门那一刀就招呼到自己身上了，要是那一下扎中了自己，小命怕是不保，而且傍边还有个林嫚儿，打斗的时候万一被对方制住，后果都不敢想象。现在想想也是一阵后怕。 程鹏拾起那把被张永宁打得掉落在地上的漆黑匕首，在手上玩了个刀花儿，再次叮嘱起张永宁和林嫚儿，严肃地说道：“我用这个就行了。这回你们千万记住咯，在这楼里别出去！等我回来！” “嗯！就在这等你回来！死等！”张永宁这回不敢造次了，赶紧嘴上答应着，看着程鹏幽灵一样顺着一扇窗户就翻了出去，又赶紧招呼林嫚儿，说道：“阿妹，帮我搭把手，把这两个玩意儿绑那边凳子上去。” 程鹏一个人出去搜索之后，张永宁和林嫚儿两个人先是把两个俘虏分别绑在了小楼里不同的房间。有阿ay在，水手结做得十分结实，仔细查看了一下估计这俩南洋人一时半会儿的也醒不过来。然后二人又一起楼上楼下的检查了他们所在的这个二层小楼。张永宁猜不出这个小楼是干嘛用的，但是对这幢房子却表示很满意，认为它的位置很好，一眼就可以看到码头，即使岛上有什么状况，他们待在这里，一出门就可以上船跑路。 但是林嫚儿却十分郁闷，跟着张永宁在小楼里上上下下翻找了个遍，小楼里房间倒是不少，可竟然连一粒米都没有找到，这意味着自己几个人的晚餐还得靠咸鱼来糊弄了，不过想起程鹏的话倒是没急着回船上拿物资。 一直等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程鹏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些罐头食品，这些东西让林嫚儿高兴得够呛。“岛上没有活人了，在机场跑道那边零星还有几具感染者的尸体，不知道怎么死的，有些都被海鸟啄食得白骨化了。”程鹏的这句话让本想招呼大家先吃晚饭的林嫚儿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看样子这里也爆发了异变，我刚才查看了这里的战备仓库的封存情况，所有的军事物资都已经没有了，想来是岛上的那些驻军紧急撤离的时候都搬走了。有一些零星的战斗痕迹，但是没有大规模破坏。油料仓库倒是充足，电力系统也可以恢复运转。”程鹏三言两语就把‘平安岛’现在的基本情况说了个清楚。 “怪不得呢，我们进码头的时候连一艘船都没看到，阿妹还说连海巡署的船都没有了，敢情是都跑了啊。”张永宁也眼馋这些肉罐头，当先起开一个肉罐头，拿着小刀就剜出一大块送进嘴里：“嗯，这味儿真好！这是啥？红烧牛肉？哎，我说老程，咱们的队伍有这么好吃的肉罐头吗？” 程鹏一脸不屑地看了一眼张永宁，懒得跟他在这个方面扯蛋，示意他先停一停，说道：“你等会再吃，走，咱们先去看看那俩家伙醒了没有，不管怎样我们得先问问情况。等会咱们分别审问，回头在对照他们两个人的话。” 张永宁一听要开始审问，扔下罐头就来劲儿了，撸起袖子就找家伙，嘴里开始骂骂咧咧：“td，看老子怎么收拾这俩龟孙子，这怎么没有烙铁啥的呢？竹签儿也行啊，算了算了，直接整个老虎凳，看他们招不招！” 程鹏无奈地摇了摇头，当然也没有扫张永宁的兴，只是心里清楚，那俩南洋人根本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只要把为什么到了这里的情况问清楚就行了，哪用得着张永宁说的那些老掉牙的用刑手段。要知道，在特战队里，想让人开口有的是办法。 果然，只一个小时不到，张永宁又蹲在凳子上开始对着肉罐头使劲儿了，边吃还边抱怨：“他娘个腿儿的，都是软骨头，张爷我都还没开始用刑就t全招了，忒没劲！”显然对刚才的审问工作不甚满意。 “哥，你不要那么吓人好不好？你看你刚才把那个人吓得都差点小便失禁了。”林嫚儿是跟张永宁一起参加的审问，她得负责翻译，想起刚才张永宁凶神恶煞的样子，自己都觉得害怕，没想到这段时间对自己照顾有加的永宁哥凶起来竟然那么可怕。 第42章 来自内陆的广播 “人活着啊，就怕没了盼头。”……张永宁 …… “那两个就是海上倒腾货的，这样的人都是为了一些利益的东西就铤而走险的主儿，这种人坑别人行，他们自己可是惜命得很，就这，你还指望他们能有什么骨气？”程鹏也打开了一个辣味鸡丁罐头边吃边说：“不过按照他们的供述，南洋那边几个国家的情况也很严峻啊，看来我们得抓紧和驻地取得联系，等会儿咱们吃了饭去机场塔台那边，我用那里的军用电台和驻地联系一下试试，看能不能联系上。” 对于程鹏的话张永宁和林嫚儿二人深有同感，不过张永宁想到了还被绑着的那两个软骨头的南洋走私犯，有些犯愁，于是问程鹏：“老程，那，那俩货可怎么办？妈的，原来狗日的竟然是想抢阿妹的船！你看咱们要不要……”说着不着痕迹地做了个割喉的动作。 程鹏自然是看到了张永宁的手势，双眼之中不由得也是寒芒一闪，但是却没有立即表态，反倒低头沉思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又抬头看了看林嫚儿，直接说道：“小林啊，我知道你们海上有海上的规矩，他们原本是想抢你的船，这已经等同于海盗行为了，对于如何处置他们，你怎么看？” “啊？问我啊？如果是在海上，碰到海盗或者毒贩这类人，一旦起了冲突，那肯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可是……”林嫚儿毕竟是个没经过什么风雨的年轻女孩儿，从刚才两个人的谈话，她也能听出些意思，但是一想到要杀人，终究还是有些于心不忍，说着还是求助似的看向了张永宁。 张永宁刚才也就是脑子一热，随口这么一说，杀鸡杀鸭甚至杀狗杀牛他都干过，可真要杀人，心里也确实犯嘀咕，看到林嫚儿的犹豫也就借坡下驴了，接口说道：“那就不杀了，留他们在这自生自灭好了。其实我就是担心，万一还有别的人找到了这里，再被他们给害了就……” “嗯……这个几率不大的，‘平安岛’的位置距离陆地还是比较远的，即使有人能找到这里，大概率也应该是南洋人。那干脆就这样，等我们走的时候，再放了他们。都吃好了？那咱们走，一起去塔台！”程鹏看张永宁和林嫚儿都吃的差不多了，于是招呼二人出发，要开始和基地进行联络了。 果然如程鹏所言一样，岛上已经没有活人了，虽然摸着黑，但是三人还是很顺利的就来到了塔台。下午的时候程鹏进来过一次，不过只是查看了一下各个角落确保没有人或者感染者，并没有动里面的设备。现在借着手电光，找到了电盒，稍一研究就让电力恢复了供应。 一边操作一边还跟张永宁二人讲解：“这个外海基地大都使用的漂亮国的设备，这个基地有着完善的太阳能供电系统，只是每两周需要由外部提供各类补给。南面的‘业岛’原来的时候也是被他们实际控制的，但是被南洋那边的几个国家逐渐蚕食了，现在平安岛都被周围几个岛形成半包围了。要不是咱们的海军陆续在群岛外围重新控制了‘曙光礁’等7个岛礁对那些南洋国家侵占的岛屿形成了反包围，这里也要保不住了。” 张永宁此时正对着房间里那些陆续亮起来的设备好奇呢，一听程鹏的介绍就乐了，用胳膊捅了捅林嫚儿，有些得意地说道：“听到没？一切尽在掌控，阿妹你以后就安心地跟着哥，就当是早点回家了，还是咱们强大。” 程鹏倒是挺会照顾林嫚儿的情绪，只听他顺着张永宁的话说道：“小林，你也不必有心理负担的，永宁说的也没错。这是大势所趋，就凭他们的那点儿军力确实起不了作用。不光平安岛这处基地了，就算是漂亮国本国的那三百七十多个海外军事基地如果失去了当地的支援也无法存在下来。…嗯？…有讯号了。” 随着指示灯一个个亮起，程鹏不断地调试着各个波段的频率，‘嘶嘶’的电波音时起时伏地从播放器里发了出来，随着近年来的经济腾飞，咱们海洋事业也得到了长足的发展，从新闻里都知道，南洋群岛所有咱们掌控的岛礁都已经有了不小的建设。 其中就有无线电中转基站的搭建，一个个桥接的基站覆盖着广袤的南洋海域，为我们的渔业货运业提供着强大的帮助，当然，不同国家和地区还是存在通讯壁垒的，除了专用的通用频道，一般是无法直接通讯的。而此时，塔台的无线电就是连通了来自内陆发出的通用频道信号，可接下来，无线电所播报的内容却让三人如坠深渊。 “所有收听到广播的听众朋友请注意…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播音了…救援已经没有了…如果你们还可以听到我的声音…请一定要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藏起来…局势已经无法控制…再次强调…局势已经失控！ 曾经，我们的国家，我们团结在一起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惊天成就。这是几十年来全体同胞集体共同呕心历血的努力。…同胞们…同志们…今天…我们又一次面对了史无前例的灾难和挑战。这次灾难，已经波及全球，在这最为紧急的关头，我们已作出了最后的努力，但是很遗憾，在这里，我不得不郑重宣布…！ …… 在海外的其他地方，已经出现了民生倒退，秩序崩塌，公平正义丧失的情况，我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在我们生活的土地上，人们又会遭遇怎样的困难。但是我始终相信，历史上无数先辈用无畏牺牲换来的文明火种，是不会被熄灭的。 …… 我也相信，在绝大多数的同胞内心里，仍然坚信最终能战胜这次灾难！在这里，我呼吁所有的幸存者们，先保存好自己。振奋起来，团结起来，一定要坚守道德，坚定信心，勇敢地活下去。…最后…咳咳…我在这里…祝大家好运！…咳…咳…祝人类好运！…咳咳…民族万岁！……” 第43章 海军基地 “人活着啊，就怕没了盼头。只要有盼头，日子就能过下去。”……张永宁 …… 电台里那万分熟悉的声音从播放器里传来。循环播放着一则通告。这显然是一则面向所有华夏儿女的通告，通告的核心内容只有如下几点： 1、各国的救援努力均宣告失败；2、全球都已经陷入危机；3、各国的组织和机构全面瘫痪；4、呼吁全体民众自行规避风险；5、呼吁所有幸存的炎黄子孙能团结起来保住文明的火种。 张永宁最先从震惊中发恢复过来，对着程鹏和林嫚儿两人就大声喊道：“老程！这是什么时候发出的消息？阿妹，你刚才注意到广播的时间了吗？” 如果没有张永宁的这声喊，房间里除了广播的声音，几乎安静地让人窒息，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几人许久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可随着张永宁的发问，程鹏和林嫚儿算是回魂了，但是两人一时却没反应过来张永宁为什么会如此激动，即使没有这个广播，几人也都知道灾难已经发生了的。 “老程！能不能查出来这是什么时候的消息？”张永宁再次发问，并把自己的推断说了出来：“你们可能不知道，咱们全国的电力绝大部分都是火力发电的，火电厂没有人送料立马就会停机！而水力发电的那些大型轮机一旦没有了人员维护，也只能自动维持一个月！核电就更不用说了，即使是保护性停堆，但是没人转运核废料啥的，哪怕不爆炸，光是泄露也够受的了。而一旦没有了电，活着的幸存者们将举步维艰！到那时，活下来的人将十不存一啊！” 程鹏闻言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接着张永宁的话茬儿就说道：“我们得赶紧回去，这则通告是明码广播自动播放，记录显示，是在灾情发生后的第七天发出的。这说明无线电基站还能自动运行，应该是太阳能电板还能工作，随着配件老化，也坚持不了多久。今天正月十六了，灾情爆发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天！我们得抓紧回去。走。” 林嫚儿不太明白张永宁和程鹏二人说的是什么，但也从二人的谈话里感觉到了那种紧张的气氛，连忙说道：“那我们先去补充淡水，我知道岛上有海水淡化的系统，现在水箱里应该还有存水。” “我们分开行动，永宁你先陪着小林去补充淡水，我去岛上的物资仓库那边再搜集一些有用的物资，有备无患。”程鹏说罢，就当先走出了塔台，不忘补充一句：“我们一个小时后在码头汇合。” …… “你们两个就在这个岛上，那边的仓库里还有一些食物，足够你们生活一段时间了。还有，你们两个会捕鱼？这里的几个笼箱也留给你们，怎么使用不用我说了？td，现在世界都乱套了，也就是遇到了我们，还能留你们活命！记住了，让你们在这是给我们看家的。” 说着张永宁一脚就把那个想拿刀捅自己的南洋人踹下了船，最终还是没有带上这两个南洋的走私犯，指挥着他们帮忙把物资搬运上了渔船后，无论二人怎么苦苦哀求，还是把他们赶下了渔船，张永宁最后不忘站在船帮上对着二人大喊：“以后每天起来唱一遍我刚才教你们的歌！能保你们长命百岁！” 程鹏抱着一个背包正要进船舱，听张永宁这一喊反倒有些好奇，问道：“你还有闲心教他们唱歌？教他们啥歌了？” “国歌。以后这俩货就当给咱们守土了，我这是手上没有国旗，要不然，我非得让他们天天唱着国歌升着国旗才行！”张永宁愤愤然地说道，显然还是对之前的袭击怀恨在心。 趁着月色，拔锚起航，静谧的港湾在月色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孤冷，两个倒霉蛋的身影一直远远望着渔船，许久才回到那栋小楼。等到渔船航行到了栈桥码头中间的泻湖，林嫚儿此时的心情有些复杂，提出了想把父亲安葬在这里的想法。对阿ay的这个要求，张永宁程鹏二人表示出十分地尊重。通过渔船自带的缆机的吊装，三个人合力把装有林父遗体的那个大冷柜缓缓放入了浅蓝色的泻湖中。 “这个地方珊瑚礁环绕，左右环抱，背靠海岸，风景秀丽。伯父长眠在这里想来也会满意的。”林嫚儿看着早早被张永宁用铁片焊死的大冰柜沉入了泻湖，一双美目早已泪如雨下，此时听到张永宁安慰的话语，无声地轻轻靠在了他的肩头。随着轮机‘轰轰’的声音，渔船终于再次启航，奔向她熟悉而又未知的远方。 …… 尽管几人已经心急如焚，渔船也在携带了充足的油料后不计损耗地全力航行，可奈何轮机本身的马力不足，当几人远远看到属于祖国最大的海军舰队基地的时候，时间也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天。当舰队码头的一排灯光出现在三人视线中的时候，着实让大家兴奋不已。 “无线电还是无法建立起联络，小林，降低航速。”程鹏一边通知林嫚儿，一边拿着从平安岛基地找到的军用级望远镜观察着熟悉的码头。 张永宁也在旁边拿着望远镜观望，边看边说：“哎，我说老程！这灯火辉煌的怎么就看不见人影呢？” “我现在也不知道。”程鹏现在也是七上八下的，既希望看到人，可又有点害怕看到‘人’。倒是解释了张永宁对于灯光的疑惑：“舰队码头以及基地内的公路都是太阳能灯，自动供电的，只要配件没有损坏，可以自动运转的。” 程鹏又指向更远处，让张永宁往更深处的基地深处观察，有些担忧地说道：“你看，基地内部除了路灯，其他地方就没有照明了。虽然海军基地有独立的供电系统，但是看这情形不是很乐观啊。等会靠岸了，大家还是要小心为上啊。” 第44章 海军基地2 “头一次跟那玩意儿对上的时候我也腿软。”……张永宁 …… 渔船顺利的靠岸了，作为能停泊十万吨级深水港，整个码头又宽又大，光泊位就一眼望不到头。看的张永宁和林嫚儿两人是啧啧称奇，这景象，一般老百姓可没有机会可以看到。阿ay的这艘500吨级的远海渔船停在泊位里简直就像落入池塘的一片树叶儿。 三人商量过后，稳妥起见，还是由程鹏和张永宁先行下船进行查探，让林嫚儿还是先留在渔船上，以防不测。好在，几人在平安岛的时候从塔台带了几部对讲机，经过程鹏的调试，可以和渔船联用，叮嘱阿ay，如果遇到紧急情况用对讲机进行联系。 两人顺着码头的楼梯，亦步亦趋地行走在寂静的海军基地的内部道路上，在路灯的照明下，不时可以看到地面残留的斑驳血迹，甚至还有散落的弹壳儿和手雷爆炸的痕迹，显然，基地内发生了非常激烈的战斗，只是不知最后的情况如何罢了。 张永宁握紧了手中的那把&p9c，在心里暗骂自己这个胆小鬼，好在这里不是一个人口稠密的地方。又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基地缺少高层建筑倒是有一个好处，建筑阴影非常少，所以不是很担心突然跑出来个什么东西自己来不及反应。 “没什么可担心的。”程鹏看出了张永宁的紧张，反倒安慰着张永宁，他看着地面的这些痕迹，慢慢解释着说道：“这里虽然也爆发了激烈的冲突，但是很显然被人为清理过，你没发现我们走了这么久，虽然看到不少的血迹，但是没有看到一具尸体吗？”说罢还拍了拍张永宁的肩膀示意他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直直地大约又走了两公里的距离才终于进入了部队营区的范围，二人走到了一处位于营区大门不远的军营超市，才终于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程鹏立刻停下了脚步，单手握拳伸手比了一下，示意张永宁停止前进。 而程鹏自己却再次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了超市的大门前，只见超市大门的两边到处散落着一些杂物，大都是一些破包的小食品。距离杂物不远的地方，还躺着一具被啃食得只剩白骨的尸体。尸体脚上的那双黑色布鞋和森森白骨下的红色围裙宣告着‘她’的身份，这是一名曾经的超市营业员。 超市的门头灯并没有亮起，只是在路灯下还依然清晰可见地显示着它本来的名字“拥军超市”，这里程鹏自然是熟悉的。只见他走到了尸体的旁边，慢慢的弯下腰，开始仔细的观察着这幅骨架。片刻之后，一招手示意张永宁跟上，张永宁赶紧快速来到了骨架旁边，小声地问：“什么情况？” “你来看，她是在活的时候被生生咬死的，然后才发生了变异。”程鹏说着指向了骷髅的头部，示意张永宁仔细观察，说道：“你再看这里，这里有一处头骨塌陷，这是被人用钝器砸中了脑部。等会我进去里面看看，你留在外面负责警戒。如果有异常，就鸣枪示警。” 这个名叫拥军超市的店铺其实并不大，远没有大家常识里的那种大型超市那么占地广阔，充其量应该算是一个面积大一些的便利店罢了。程鹏借着橱窗外的路灯查看着货架上的商品，通过留下的痕迹很快心里就有了答案：‘这里应该有人来过，很多东西都被翻过了。’不一会儿工夫就检查完毕。 正在准备出去和张永宁汇合的时候，突然发现前面的超市仓库里，原本黑暗的角落里有一个影子晃了一下。当下就是一惊，眨眼间，那道黑影就已经扑了出来，程鹏赶紧侧身一闪，让过了那道黑影。随着‘碰’的一声，只见黑影直直地撞在了货架上，‘哗啦哗啦’一阵响声，被撞的那个货架整个儿就倒了下去，引得后面几排货架也跟着相继倒下。 张永宁听到动静立马冲了进来，但是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只好站在门口大声喊道：“老程！什么情况？是你吗？”话音刚落，只看到程鹏果断地拔出了匕首，一个前滚翻就到了自己眼前。 “快退出去！是感染者！”程鹏来不及多说，抓着张永宁的胳膊就往外跑。张永宁被抓着转身的刹那，眼角刚好瞟到那堆倒掉的货架中间有一个黑影站了起来，虽然他看不真切，但还是能看到那玩意顶着一个光秃秃的头和脸上的那双猩红的眼睛。 “卧槽！”想也不想，张永宁抬手‘啪啪’就是两枪对着黑影发射了出去，却不知道已经把枪里最后的两发子弹打完了，一只手被程鹏拽着，另一只手还一个劲地空枪抠着扳机。 “别扣了！赶紧跑！”程鹏骂了一句，拽着张永宁就向来路奔去！身后传来物品被不断翻动的声音，随后那个黑影就追了出来。但是感染者的速度却不快，竟然被二人渐渐拉开了一段距离。 两人朝着营区大门，沿着基地的内部道路就是一顿狂奔，不一会儿就跟感染者拉开到了三十多米远的距离，正在这时，程鹏忽然看到前面不远的路灯下有一个环卫专用的垃圾桶。当下就有了主意。 “看到那个垃圾桶了吗？等会我顶住那个家伙，你用这个垃圾桶把他给套上！”边跑，程鹏指着垃圾桶就边对张永宁说道。也不管张永宁理会这个意思没有，程鹏快步冲到垃圾桶旁，抄起深绿色的桶盖儿就回身向那个感染者迎了上去。 要说张永宁反应也是够快，抱着环卫桶就跟上了，三十米的距离，以两人的速度，也就是几秒钟的事儿，只见程鹏在感染者身前两三步的地方刚刚站定，那感染者伸着爪子就扑了上来，只听‘碰’的一下，双手持着桶盖的程鹏竟然被撞得往后连退了两步。张永宁高举着垃圾桶兜头盖脸地就给这个感染者扣住了。 第45章 军医何爽 “你们别看何军医柔柔弱弱的样子，枪法是极好的。”……张永宁 …… 瞧着这‘感染者’虽然凶猛无比，力气远胜常人，但是没有脑子，竟然无法掀开扣在身上的环保桶。要说还得是部队用的东西，这垃圾桶的质量真没得说，虽然和民用的一样都是塑料制品，可就听得‘感染者’在里面抓挠的‘吱嘎’乱响，也无法破坏。 张永宁死死地按着垃圾桶，看着也帮忙压着另一边的程鹏，说道：“卧槽！老程，这玩意儿这么大力气啊，咱们怎么办？” 两人这才刚刚松了口气，程鹏也还没想到怎么处理，眼角余光就看到又有两个黑影从超市里面扑了过来。来不及多想，对张永宁大喊一声：“先不管了，快跑！” 张永宁大吃一惊，显然也看到了，拔腿就跑。两人在奔跑中甚至能感觉追过来的那俩‘感染者’还在嘶吼。“我尼玛！还跟着呢！”张永宁和程鹏二人冲刺似的跑出了不下百米，回头一看，那俩货竟然还在一步一步坚定不移地跟在两人后面。 眼看着二人都快要跑到营区大门口了，‘噗噗’两声微弱的枪响传进了程鹏的耳朵，程鹏条件反射似的一个卧倒，紧接着就是一个侧滚翻，翻进了路边的绿化带里。而张永宁却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茫然四顾。 “赶紧卧倒！有人开枪！”程鹏焦急地呼喊着张永宁。张永宁这才反应过来，一个大马趴就趴在了地上，跟个大王八似的朝程鹏的位置爬行。没爬两步，倒是不忘朝后面看一眼，只见追在二人身后的‘感染者’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老程，有人开枪？我咋没听见？谁开的枪？”张永宁刚爬到程鹏旁边就连忙问道。 程鹏丰富的经验，让他从刚才的动静里判断出开枪的人距离自己二人并不远，紧盯着枪声传来的方向，说道：“03式步枪加装了消音器的枪声。情况不明，你在这好好待着，注意找掩体。”说完一个窜身，借着绿化带的灌木丛掩护就向那两个被击倒在地的‘感染者’方向快速前进。 张永宁看着程鹏的背影暗叹了一句：“真t帅。”也就是片刻工夫，张永宁就看到程鹏已经站起了身，并朝自己招了招手，他还没明白这是在招呼自己过去，还是跟自己示意安全？却见道路拐角处，一个拎着一把长枪的女人慢慢地走了出来。 张永宁的目光凝固了，‘卧槽！女特种兵？’随之也跟着站了起来。随着女人越来越近，张永宁也将对方看了个真切。这个女人身着一身部队常服，二十四五岁的年纪看着和林嫚儿差不多大，留着一头齐耳短发，也许是路灯的原因，脸上的皮肤显得有些苍白，并没有使用化妆品，只有属于青春的活力，一双单眼皮下不太大的眼睛反而透出了一股如程鹏一样的坚毅。最重要的是，她说话了。 程鹏望着她，她也看着程鹏，随着越走越近，女人对着程鹏‘啪’的一个军礼：“指导员，欢迎回家…”。 听到女人说出的这句话，程鹏的心猛地一缩，也许是想着出发的时候浩浩荡荡的队伍，竟然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回来，喃喃地想开口却又不知说些什么，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半晌才终于说出了一句话：“何大夫，辛苦你了。” 女人看着从远处跑过来的张永宁，有些疑惑，但还是挥手示意，疑惑的是显然没有搞清张永宁的身份，只是看着面生，可觉得能和程鹏一起回来应该是自己人才是，又接着面向了程鹏，严肃汇报道：“报告指导员，海军基地附属医院军医何爽向您报到！” 挥手示意何爽礼毕，问道：“基地…还有别的同志吗？”自从进入基地范围，程鹏就一直在留心观察，之前码头的那些痕迹让他对基地内有幸存的同志抱有希望，可进入了营区范围却仍然遇到了活体的‘感染者’，又不免担心起来。现在看到了自己认识的同志，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想问的话。 “报告指导员，没人了。…有些人变异了，更多的人…被变异的感染者吃了…我…只有码头那边相对安全的地带，我埋葬了一部分。”何爽的声音有些哽噎了，这些日子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过的，竟然有点说不下去，也不由的低下了头，却看到那两具‘感染者’的尸体，连忙止住话头，说道：“这里还不太安全，跟我走。” “等等，阿妹还在船上！”张永宁见状立刻插话道。 “嗯，那辛苦你一趟回去接上小林，我和何大夫在这等你们。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下，”程鹏转身不忘给张永宁做个介绍，说道：“这是基地的何爽大夫，这是张永宁，你先去。” 看着张永宁跑步离去，程鹏这才伸手接过何爽手中的步枪，拿在手里，枪口自然下落，‘哗啦哗啦’几下，认真检查了枪膛和弹夹，验枪完毕后又还给了何爽，开口说道：“枪法很好，刚才谢谢了。下次记得射击完毕也要验枪，避免走火误伤。” “是！指导员，枪还是你拿着。其实，这些‘感染者’虽然看着比较可怕，但是拉开距离还是比较容易对付的。”何爽军医显然是非常高兴能看到熟悉的战友的，又把枪交给了程鹏，毕竟自己不是战斗序列的战士，接着说道：“等会我们顺着这边的小路去基地医院，我现在住在那里。基地宿舍那边还有不少‘感染者’，不太安全。” …… 很快，林嫚儿跟着张永宁找到了还在原地交谈的二人，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何爽医生一身戎装英姿煞爽的模样羡慕坏了。拉着张永宁的衣袖：“哥，你能不能跟程哥说说，给我也搞一套这样的衣服穿？” 张永宁一听就乐了，胸脯拍得‘砰砰’直响，满口就答应下来：“没问题，包在哥身上！”当下就向程鹏请示道：“老程，那什么…你看阿妹一直穿着她这身衣服，都快发臭了，你看…能不能？” 程鹏不明就里，心下还琢磨这一路不也洗澡嘛，怎么就发臭了？何爽军医倒是当先明白了笑着上前拉住了林嫚儿的手：“走，我那还有备用的服装，我带你去换。”说完拉着林嫚儿就先一步向基地医院走去。 第46章 基地医院 “何大夫，我不要切片啊！”……张永宁 …… 基地医院是一幢位于营区内的三层小楼，虽然整个海军基地很大，总占地面积有20多平方公里，但全部都是属于军事管理区，所以这个基地内的附属医院，并没有像其他地方上的一些军医院那样对外开放，因此基地医院也是不太大的。 但是，作为一个战斗级的后勤医疗保障支点，其中的医疗设备却是和一些先进的三甲医院是一个级别的，各种高精设备这里都有，就是为了万一开战，能更好的为南海舰队指战员提供医疗保障。 医院四面都有围墙，步入医院后，只见四周绿树环绕，青草依依，为这个医院供电的独立柴电机组即使在降噪间里，张永宁还是能听见一些轰鸣声。何爽等大家都进了院子后，转身来到门卫室把自动门又给关上了，监控室里还可以看到医院四周道路情况，依稀有一些‘感染者’在基地内游荡。 “这里的环境真好啊，可比我们待的那个荒岛强多了。”张永宁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何爽刚给大家准备的宵夜，这种久违的安逸感让他早把答应林嫚儿要军装的话忘到九霄云外去了，边吃边向何爽问道：“何大夫，这医院虽说不大，可总该有些医生护士病人啥的？那些人呢？” 这也就是张永宁，算上刚才拿垃圾桶扣上的那个‘感染者’，他也没见到过超过十个因为病毒而发生变异的人，才能如此直接地问出这些话，无论是林嫚儿、程鹏还是何爽都是见识过那种‘人’吃人的场面的，所以虽然心底里不愿意提及，可还是希望从何爽的嘴里得到一些消息。 “小何，既然现在这里就我们几个幸存的人了，你就说说，我们刚从海上回来，多了解一些，今后对上那些‘感染者’的时候也多一分把握。”程鹏给了何爽一个鼓励的眼神，知道让她回忆这些会有些不近人情，但还是希望多了解一些的。 “嗯。”何爽点了点头，开始了她的讲述。“指导员，你们那天出发后，我们医院也接到了上级的命令，要求我们派出队伍支援市内的突发情况，当时院里本就没有几个病人，就安排我和护士申莉在医院留守，她亲自带领其余的医护人员都去市里了，再也没有回来…” “下午的时候突然响起了防空警报，我和申莉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电话通知我们，只好坚守在医院里。不过不一会儿门卫的那两个战士就关上了大门，还告诉我们说千万不要出去，说是家属区那边出事了，就过去支援了。” “没有多久，基地里到处都响起了枪声，码头那边也爆发了战斗，我和申莉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查看病房里那几个老干部，孙部长一直追问我是不是敌人打上来了，可我怎么知道？怎么也想不到会有敌人能直接进攻基地。” “可老爷子我怎么劝都劝不住，非要出去战斗，可就在这个时候，申莉突然被另一个病人从后面抱住了，拽着她的头发就开始咬她的脖子，我一看就知道坏了，这和院里之前通报的病毒感染者爆发的情况一模一样。孙部长一看就扑过去和那个变异了的病人搏斗，还喊我快去保卫室拿枪。” “我跑下楼的时候，另几个病人听到动静也都出来了，可……等我拿着枪回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我进门的时候…孙部长已经救下了申莉，可却被变异后的申莉和其他几个相继被伤到的病人一起按着…我只好开了枪…把他们全都…” “再后来，我把这些尸体都安置在了太平间，直到晚上，外面再也没有一点动静了，我尝试着和外面打电话，但都没有人接听，我就上了楼顶，可是基地里再也看不到活人了，接下来几天我白天记录一些‘感染者’的数据，晚上就出去清理一些战友们的尸体，知道你们回来，我也才清理完码头这个方向……” …… 夜深了，大家分别住进了临时充当宿舍的病房，此时，在林嫚儿和何爽的房间。“阿ay，衣服怎么样？还合适吗？”何爽洗完澡还看到林嫚儿站在妆容镜前比比划划，笑着走到林嫚儿身后问道。 林嫚儿先一步洗澡出来就开始试穿何爽给的衣服，此时见何爽问自己就回道：“真帅，就是…这里有点紧…”阿ay有些尴尬的指了指自己的肋部。 这下把何爽也逗笑了，说道：“哈哈，哇，刚才在外面还看不出来，原来你这么有货啊。”说完就伸手抓向了林嫚儿。 年轻的女孩儿很容易就打成了一片，也看得出何爽军医在独自坚持了十来天的时间，现在终于等到了活人，是发自内心的开心。却不知此时的另一个病房里，张永宁和程鹏却各自猛吸着香烟，两人脸上满是愁云。 程鹏满脸认真的看着张永宁：“情况你也看到了，那些‘感染者’行动不快但是力量比正常人大得多，近距离的话很有可能被伤到，而一旦受伤…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你真的想好了？” “老程，我想好了。”张永宁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坚定的目光看着手里烟头的火点儿，“我小时候，大概15岁，有一次发高烧，烧到了40度。在农村，你知道的，一般小病都得自己扛，可那次实在太严重了，都烧得打摆子了。我爸那时候在县城里给人五金厂看大门儿回不来，大雪天，土路都是泥，走不了车，我妈没有招儿就背着我去镇卫生院打针…嘿嘿…我妈105斤，我那时候有118斤，就这么一步一滑的生生走了5公里。 我跟我妈到卫生院的时候摔得跟泥猴似的，可好歹捡了条命。从那天起，我就不再惹我妈生气了，发誓要好好孝顺她。我考上大学那天，我看着她笑得开花似的，找不着活儿又看着她偷偷叹气。后来学了修车的手艺到南方挣钱了，月月都往家汇钱，就想她在家能吃点好的。结果我妈都给我存着说留着给我说媳妇儿。…可没成想…回不去了…连个电话都打不了了…老程，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张永宁抬起了头迎上了程鹏的目光：“所以老程，我真的想好了。我跟你干，你就说，咱们怎么办？” 第47章 感染者的特点 “人的恐惧源于未知，你了解了就不那么怕了。”……张永宁 …… 次日一早，几人一起用过早餐之后，何爽把三人带到了位于医院地下一层的太平间。‘哗啦’一下，抬手就拉开了一个装有尸体的冷柜。 “你们看这里，看这个伤口，从伤口的形状就看的出来，这是被变异后的申莉给抓伤的，病毒就是从这个伤口进入他的身体的，而真正让它停止活动的是头部这处枪伤，是我打的，只有破坏它们的脑组织才能真正‘杀死’它们。”何爽一边指着尸体一边跟几人讲解道。 “嗯，这个特点我们已经掌握了，小何，这里我还可以补充一点，窒息也是可以让它们死亡的。你能给我们解释一下这些‘感染者’的力量怎么变大的吗？”程鹏边观察尸体边问。 “窒息吗？呜，脑组织得不到供氧，也可以造成脑死亡，这点我等会儿再记一下。”何爽闻言，用戴着手套的手抓起尸体的一只胳膊，翻开之前自己检验时割开的一条创口：“你们看，‘感染者’的体重至少萎缩了10，皮下脂肪几乎没有了，这说明，‘感染者’的体脂率很低，那么支撑它们行动的都是肌肉。” “运动员？”张永宁还以为死者原本就是一个干瘪老头儿，可一听到体脂率低就想到了职业运动员，开口打岔道：“敢情感染了病毒都变成肌肉棒子了啊？” “这个比喻很形象，对，就是肌肉棒子。因此，它们的力量在不同程度上变强了，这也和它们以前的身高体重相关的，以前越高大的人变异后力量也就越强，反之也是一样。”何爽看着张永宁身边的林嫚儿，发现阿ay只是眉头有些皱，并没有出现生理不适，暗自点了点头。 接着又打开了尸体的胸腔，继续介绍道：“你们再看，它们的心脏有增生，但并不会让它们产生负担，反倒增强了心肌功能。按常理来说，心肌功能增强会使血液流速增快，血压升高，正常人是无法长时间保持这个状态的，这会加重人体的负担。” “可是它们却依然行动自如，我还没有搞清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好消息是，‘感染者’的行动相当于普通人快步走的速度。坏消息是破坏力极大，也许看似简单的一个挥手就可能造成正常人皮肤破损。” 张永宁三人闻言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林嫚儿有些担心地说道:“那还是不要和‘感染者’近距离接触了？太危险了。远远的用枪射击就好了。” 何爽摇了摇头，又指着尸体的头部给几人介绍：“‘感染者’的视觉几近于0，它们的眼中是一片红色，但嗅觉、听觉却得到了强化。你们应该知道，这些家伙进食一切它们可以捕捉的动物，我推测，它们的能量来源就是鲜血和肉类，它们需要大量的蛋白质和热量来维系行动力，这也可以解释，甚至它们连自身的脂肪都用于能量消耗了。它们已经丧失了智力以及人类的情感，捕食活物的行为近乎本能。” “强化过的嗅觉可以捕捉到感知范围内的任何带有鲜血的气息，这个范围的半径我还没有测试出来，也许和它们不同个体的强化程度也有关系，只要让它们闻到了你的气味，会一直追下去，直到被更大的气味干扰到或者失去气味。所以很难缠。至于用枪…”何爽说到这里看向了程鹏。 程鹏感受到了何爽的目光，作为战斗人员，自然知道枪支的使用并不是万能的，于是接口道：“用枪只能解决零星遇到的‘感染者’。我们今后会遇到的‘感染者’不知道会有多少，现在我们首要的目标的是想办法把基地内的‘感染者’清除掉，打造一个根据地，然后搜救更多的幸存者。把人们组织起来才能做接下来的计划。” “现在我宣布！”程鹏见何爽已经把‘感染者’的一些基本特征介绍得差不多了，心里也明白，现在只有四个人的情况很多事只能特事特办，于是当即宣布：“鉴于当前的紧张形式，为保证后续搜救幸存者行动的顺利展开，特招张永宁同志和林嫚儿同志入伍，从今天起，你们就是一名革命军人了！” 张永宁一听喜形于色，当下‘啪’的来了个军礼，旁边的林嫚儿也有样学样的跟着张永宁敬了个礼，自然也是高兴的。没有政审、没有报告，两人就这么成为了光荣的革命战士。 程鹏回礼接着说道：“作为一名革命军人，就要抛开一切个人得失，一切以保障人民的利益为己任，一切以维护华夏民族的荣誉为己任，一切行动听指挥，能不能做到？” “能！”张永宁二人激动的回答。程鹏见二人的情绪比较高涨，笑笑说：“那接下来我就分配任务了哦，张永宁和我一组对基地范围内所有‘感染者’实行清除工作。林嫚儿跟随何爽医生学习医疗救护知识，同时何爽林嫚儿同志共同负责后勤保障工作。好了，这些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完的，看来我们要在这里和这些‘感染者’做一段时间的邻居了。” 何爽见程鹏已经宣布完毕，这时倒是想起程鹏昨晚说过的话了，连忙问道：“指导员，昨晚你说想做个身体检查，我看要不现在先开始，尤其是听你说的张永宁同志还是近距离情况下格杀了一只变异的狗？” 张永宁一听汗毛都竖起来了，抢先对着何爽说：“何大夫，别这么看着我，我不要啊…” “今天先做个常规检查，抽血不是得空腹嘛？咱们都吃了早餐了，今天还有不少事情可做，晚一天问题不大。”程鹏看到张永宁那怂样笑了，假装严肃地对张永宁说道：“小张，别闹了，配合工作，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是！保证完成任务！”张永宁憋得难受，简直是咬着牙喊出了这句话。 第48章 抓活的 “有时候别把事情想那么复杂，简单点儿挺好。”……张永宁 …… 几人回到了楼上后，都十分顺利地在何爽医生的检查下确认了身体状况，除了张永宁的鼻梁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其他人都是一切正常。何爽递给张永宁一盒消炎药，看左右无人，轻轻拿胳膊肘捅了捅张永宁，神秘兮兮地打趣道：“张永宁，没想到你眼光不错嘛！” “什么？”何爽这话问得跟之前那个英姿飒爽的形象反差有点大，所以张永宁一时没反应过来，傻乎乎地看着何爽。 “跟我装是不是？”何爽眼睛朝着林嫚儿的方向一递，冲着张永宁俏皮地眨了眨眼，小声地说：“你们俩…是不是？那啥？” 这回张永宁算是反应过来了，有些玩味地哈哈一笑，也放低了声音说道：“看不出啊，何大夫，眼睛挺毒啊？怎么着？嫉妒了？是不是也想找个男朋友？你该不会是看上我了？想试探我对不对？” “去你的，谁看上你了？医院里到处都是仪容镜，你要是找不着自己还能撒泡尿。”何爽的心情真的很不错，一些年轻女孩儿身上特有的八卦天性也渐渐显现出来了，调侃道：“我夸你呢还听不出来？林嫚儿很不错呢，你要好好把握哟。” “别闹，那是我认下的妹子，可不敢有非分之想。”张永宁假装严肃，反倒向何爽打听起程鹏来，问道：“哎，何大夫，咱们指导员结婚了吗？要不然你追追他，指导员可是个英雄人物，就是搁以前，这样的都不好找。” 何爽一听不乐意了，抬手就打了张永宁一下，说道：“你可别瞎说！指导员跟嫂子关系好着呢，孩子都有了，不过这灾难爆发之后，唉。” “我就说嘛，怪不得回来的路上，老程总是在深夜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坐在船头抽闷烟。”张永宁恍然大悟似得点头说道：“看来还不光是缅怀那些牺牲的战友，也在惦记家里的老婆孩子。哎呀！何大夫，嫂子该不会就在基地里？你不是说基地没活人了嘛？” “那倒没有，一个月前基地里组织过家属探亲，当时嫂子带着孩子一起来的，可年前就走了，没能留下来过年。”何爽没发现话题已经被张永宁给带跑了，还认真回答道：“不过当时我们都打听过，指导员家在北方，这个情况估计一时半会儿的也没办法回去了。” 正在这时，林嫚儿莲步款款地走了进来，昨晚和何爽约好开始学习的时间到了，看到两人正在聊着什么，不免好奇心大起，开口问道：“你们俩说什么呢？” “哈哈，没什么，何大夫想男人了，在这让我帮她介绍男朋友呢。”张永宁这随口胡说的毛病是改不了啦。 “别听他胡说，阿ay，今天你的任务就是先从认识这些常用的医疗器械开始。”何爽白了张永宁一眼，换回了一脸严肃的模样，不再和张永宁胡闹，拉着林嫚儿就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 张永宁和程鹏二人现在正站在基地医院的顶楼天台上，各自拿着一个望远镜观察基地内的情况。今天的天气情况非常的好，虽然还有些风，但万里无云，视线极佳。 “永宁，你看。”程鹏指着一个方向对张永宁说道：“昨晚上我们拿垃圾桶扣上的那个‘感染者’还在那转悠呢。小何说希望找一个活体‘感染者’做检查，等会儿我们就去把那个家伙抓回来。” 张永宁也看到了那个顶着绿色大桶原地转圈的‘感染者’，嘿嘿一笑，点点头说：“行，我去找根绳子，做个套儿。别说老程，那玩意儿还真是像何爽说的，没有了智力，我还以为它早就掀了垃圾桶走了呢。我先下去了啊。”说完就打算下去。 “等等，不用做绳套那么麻烦，在医院的保卫室里还有有一些警用的防暴装备，咱们用防暴钢叉直接就能抓它。跟我来。”程鹏说完就带着张永宁来到了医院保卫室。 张永宁一看到保卫室里的装备，玩性大起。“哎我去！老程，这东西不少啊。”拿起一个盾牌舞了两下，眼睛是东张西望看个不停，说道：“我说，怎么部队医院也有医闹啊？还用得着这些玩意儿？哎，这是个啥？” 程鹏看了一眼瞎翻腾的张永宁，心下摇头，这小子心理建设还需要时间啊，完全没有意识到身份的转变，于是直接说道：“办正事要紧，都些装备都是统一配发的，基地医院哪来的医闹！我看你是胡闹。”说完就扔给张永宁一根防暴脚叉，自己抄了一根腰叉，继续说道：“这叫防暴叉，套住暴徒的。知道怎么用？” 张永宁从来没有想过，抓捕这个‘感染者’会是如此的顺利，按照程鹏教的方法，张永宁先一步用脚叉锁住了‘感染者’的一只脚踝，长长的叉杆轻轻一别，就给放倒了。‘咚’的一声，‘感染者’连着垃圾桶就砸到了地上，程鹏一脚踹开垃圾桶，直接用腰叉把它连胳膊带上身地一起锁住，‘啪啪’两脚就直接把‘感染者’的两只胳膊跺断了。 倒是张永宁和程鹏二人把那只活体‘感染者’弄回来的时候，颇费了一番力气，直接拖着走虽然行，但是太累了，于是程鹏让张永宁松开了脚叉，两人合力让‘感染者’站了起来，然后用腰叉顶着依旧想扑咬二人的‘感染者’，引着它自己走回了医院。 回来的时候，两个女人刚好做了午饭，何爽一看有活体，还在那‘呵呵’地低声嘶吼，高兴坏了，赶紧招呼大家合力把这个‘感染者’绑到了太平间的一个停尸台上。 往停尸台上弄的时候有点费劲，那玩意嘶吼个不停，张永宁丝毫没有顾忌，抄起太平间搞清洁用的拖布，扯下拖布头一卷就给‘感染者’塞上了。“何大夫，你看都绑结实了？”何爽又仔细检查了一下绑带，确认无法挣脱后点了点头。 “那走，开饭！填饱肚子要紧。”张永宁刚才出力不少，饿坏了。 第49章 你表演，我鼓掌 “不赞网红不赞星，只赞人民子弟兵。”……张永宁 …… “下午的时候，咱俩再把基地医院到码头沿途所有的死角清理一下。小何，你还需不需要活体？”程鹏自打回到基地之后情绪一直不高，此刻看着都在吃着自热米饭的几人，觉得有必要把安全区的范围再巩固一下，也是希望何爽能早日研究出一些成果。 何爽以前倒是和程鹏接触不多，出于上下级的关系，在程鹏面前还是有些拘谨的，听到问话，立即起立,立正着说道：“报告指导员，暂时不需要了，这个活体足够研究一段时间了。” 这一下起立，把张永宁给吓了一跳，心想这怎么吃个饭也一惊一乍的吗？但是想起自己现在已经被特招入伍了，也有样学样，‘唰’的一下站了起来，说道：“我也报告指导员，我该咋说？呃…坚决完成任务…” “都坐下说，现在这个情况不用讲究这些。”程鹏看着餐桌前站得笔挺的两人一时有些愕然，又看了看林嫚儿，发现她竟然也停下了吃饭，在那坐立不安的，好像是在犹豫要不要也站起来，赶紧招呼都坐下，才又接着说道：“吃饭，怪我了啊，现在不是正式命令的时候，大家都随便一些。永宁，下午的时候你要把防暴服都穿上，一切行动听指挥，明白了吗？” …… 张永宁在程鹏的再三要求下穿上了全套的防暴服，连头盔也给戴上了。看着身边一身特战服的程鹏，张永宁是老不乐意了，跟着边走边说道：“老程！你咋不穿这玩意儿？就这么几步路，我都快捂出痱子了。”虽然还是正月里，可南海基地的气温可不算低，也不怪张永宁抱怨，确实是捂出了一身大汗。 “出点汗就在这抱怨上了？”程鹏连正眼都没看穿得跟铁桶一样的张永宁，不过还是耐心说道：“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也算是训练。再说了，你要不穿这样，我敢让你当肉盾？” “我靠！老程，这可不地道了啊，敢情你是这么打算的？哎，那边有一个。” 下午这次出来，程鹏并没有带枪，说是白天视线好，正好可以热热身，这时听到张永宁发现了一个目标，看到只有一个‘感染者’，招呼一声：“上！先拿盾牌撞翻它。” 张永宁双手举起了盾牌，迈开大步就直直冲向了那个‘感染者’，那‘感染者’显然也被这动静给吸引了，‘嗷’一嗓子也冲了过来，随着‘咚’的一声，张永宁狠狠地正面撞上了它，只觉得两手一麻，盾牌差点脱手而出，不由地大骂：“卧槽！这么大劲儿啊，呀呀呀呀…” 还没等张永宁站稳脚跟，就只看程鹏从身后一下闪了出来，原来刚才那一撞，程鹏一直在张永宁身后协助发力，不然刚才那一撞可能倒得就不是‘感染者’而是张永宁了。程鹏闪身而出，只听‘啪啪啪’三声响，一根精钢甩棍就已经敲碎了‘感染者’的头颅，腥臭无比的脑组织溅开了一地。 “卧槽！太残暴了！”张永宁盯着程鹏是彻底无语了。 仅仅一个下午，张永宁和程鹏两人还真就把从基地医院到码头的道路周边所有的零星游荡‘感染者’都清理了。连沿途一些建筑物里都清除了，没有放过任何死角。 两人回基地医院的时候，张永宁巴巴地跟在程鹏身后，看着程鹏的背影是觉得头皮一阵阵地发紧，直冒凉风啊。这家伙只用一根防暴甩棍就敲碎了八九个‘感染者’的脑壳儿，除了在一幢小楼里，同时面对了三个‘感染者’包围的时候，需要自己用盾牌帮着顶了几下两侧的攻击，其他的几乎全都是程鹏一个人干的。 这在张永宁看来，程鹏简直就是名副其实的杀人机器。相比之下，张永宁觉得自己这样的程鹏能一个打十个！ “叶问啊！” 晚饭吃得有些安静，主要是张永宁还在震惊于程鹏下午的精彩表现。“老程，你简直就是牲口啊！”看着主动收拾餐具端出去清洗的林嫚儿和何爽出了房间，张永宁终于忍不住找程鹏说话了，震惊中夹杂着羡慕：“你说我啥时候能像你这样？” “我这都是常年锻炼出来的。”程鹏点了根烟，脸上看不出一丝得意的感觉，反倒有些神游天外，说道：“其实这些‘感染者’并不可怕，只要有了准备，再加上刻苦训练，你以后也可以的。对了，晚上我还得出去一趟，这次你就别去了。” 张永宁一听就急了，连烟也不点了，连声说道：“那怎么行？这大晚上的，可比白天危险多了，我得和你一起去，多个人多个照应，再说了，我还想多跟着你学两招呢不是？” “不用，晚上何医生还要对那具活体进行检查，你得留在这保障她的安全。别再说了，这是命令！晚上要去的地方还有点远，等我完事了会发信号弹示意的。”程鹏还是拒绝了张永宁的请求。 程鹏一个人出去搜索之后，张永宁又一次来到了太平间，在一旁守护着何爽检查那具活体。何爽对活体的部分组织结构进行了切片，而林嫚儿在一旁帮着记录数据。“这东西好啊，不用打麻药，都叫你切开了也不带喊疼的。”张永宁帮不上什么忙，虽然嘴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这话，但心里却一直在惦记着外出的程鹏。 ‘呯呯呯’几声枪响，这动静让张永宁三人一下子停下了手里的工作，齐齐奔上了楼。张永宁一上来就想往枪声传来的方向去，却被何爽紧紧拉住，只见何爽认真地说道：“你不能去，搞不好会误伤的。你们听，这枪声还在持续，这就说明指导员没有事，耐心点儿，你要相信指导员。” 张永宁听劝，觉得何爽分析的对，于是三人直接上了顶楼，眺望着枪声的方向，时间不长，也就十分钟左右，枪声终于停了。没一会儿，‘噗’的一下，夜空里亮起了一颗白色的信号弹。 第50章 什么车老子都能开 “不要总是打打杀杀的，有什么事多动动脑嘛！”……张永宁 …… 张永宁看到那片耀眼的光，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果然，又过了一会儿，程鹏平安地回来了，身上没染一丝血迹，甚至还带回一些单兵口粮、几把枪和一些弹药物资。除此之外竟然有一架无人机。 程鹏带回的这些东西很受张永宁的欢迎，抓起一把枪翻来覆去看个不停。“这就是咱们部队最新型的枪了？太t帅了，有这玩意在手，我看谁敢炸刺儿？”举起枪对着林嫚儿就假装‘啪啪啪’。 程鹏一把就抢过张永宁手里的枪，厉声说道：“枪口不许对人！”当头就给张永宁泼了一头冷水，批评道：“收起你的土匪习气！还炸刺儿？这些枪你会用吗？你给我听好了，我只讲一次。” “这是19式突击步枪，最先配备给特战部队使用的。英文简称qbz-191，采用传统的步枪形象。这是装卸手柄，位于弹壳排放口下方，这与qbz-03过去采用的设计相似。此外，由于缓冲管位置，枪托可以用扩展方式分6个阶段调节。” “qbz-191的枪管总长度约为27左右。采用了皮卡汀尼导轨。可以安装手柄、榴弹发射器等装具。使用的子弹是制式的58x42毫米子弹。瞄准具采用了不妨碍光学设备的折叠方式，标尺可以调整到500米。这种有效射程为300米左右，而卡宾型可以达到400米。” 张永宁现在感觉非常不错，虽然被喷了，但是知道有枪拿还是特别兴奋，又指着无人机问道：“哎，老程，那个无人机又是干啥使的？”倒是丝毫没有感觉到程鹏其实现在正在努力地克制着情绪。 倒是何爽的注意力没有放在这些武器装备上面，作为一名医生，敏锐地发现了程鹏的情绪有些低沉，赶紧打断了张永宁，转而对程鹏说道：“这些东西都是从战备仓库那边带回来的？” “嗯，32个。”程鹏低下头，隐去了眼中的泪水，缓缓开口道：“军需处的王干事、枪管员小刘、还有值守的欧阳他们…我…我亲手杀了他们……”这些都是中队出发后留在基地的后勤保障人员，程鹏沉默了几秒，抬手抹了一把眼中的泪水，抬起了头，接着说道：“这架无人机有大用，小何不是说了嘛，那些感染者会被鲜血的气味儿吸引追逐不休，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 几人闻言，眼睛一亮，都隐约明白了什么，但是具体该怎么做还是不明就里，于是齐齐看向程鹏。 程鹏取出一张基地的简图，这是他从医院办公室找到的，在其中的四处地点做了标记，其中一处是现在的医院，另一处是一个大圈，包含了码头在内的几栋房子，张永宁一看都是下午清理出来的安全部分。其余两处大家不是很明白。 看到大家都看着自己，程鹏直接说道：“这两处一处是战备仓库，里面的物资要保护好，这里的物资能源储备比较充足。”他指了指图上的另一个标记，接着说道：“这是训练场，四周都有围墙。我们可以利用无人机吊装诱饵把基地内残存的‘感染者’都吸引到训练场内，然后直接把门封死，将它们隔离起来。” 这下大家都恍然大悟，张永宁巴掌一拍，连声说道：“这招好啊！这样就不用跟它们近身肉搏了！” 程鹏点了点头，指着地图说道：“两个难点，其一，这个方式是否有效？其二，用什么做诱饵？再或者，如果有效，我们只能一次性尽可能多地把‘感染者’吸引进场地内，到时可能会有大量的‘感染者’聚集，在关门的时候需要非常小心。” “我们可以用那具活体做实验，医院还有血浆可以用来做诱饵。”何爽轻易就帮程鹏解决了两个难点。“不过，基地里除了作战部队都派出去执行任务，还有很多的舰船维护人员和一些家属，数量怕是不少啊。” 张永宁脑子还是很活的，笑道：“人多不怕，要是有辆车，绝对就能甩开他们。老程，能搞到车吗？” 程鹏一听，皱眉道：“仓库那边倒是有各式车辆，但无论怎样我们还是小心些为好。” 张永宁满不在乎的说道：“放心，我的车技杠杠的，到时候就由我去负责关大门。对了，大门的结构是什么样的？” “大门全钢的，周围的围墙也是高达4米，部队里不用担心质量。所有建筑都能承受三级海啸的强度。”程鹏看着张永宁大咧咧的样子，用手指点了点他，严肃地说：“千万不能大意！到时我需要专心操作无人机，不能及时给你提供掩护，你确认能行？” 张永宁刚想说话却被林嫚儿抢了话头：“哥，明天我陪你去，我也会开车，你下去关门的时候，我就在车上点着火等着，一关完咱们就跑。”张永宁看着阿ay坚定的目光，觉得在车上安全还是有保障的，于是点了点头，说道：“也行！但是先说好，你绝对不能下车！” “胡闹！”何爽不干了，转头对林嫚儿说道：“要去也是我去，你给我老实的在医院待着！” 林嫚儿摇了摇头：“我现在也是军人了，何爽姐，你是我们这里唯一的大夫，所以你不能去！” “明天何爽留守。”程鹏觉得林嫚儿的话很有道理，点点头说道：“小林和小张需要把全套的防暴服都穿上。可以比较有效防护‘感染者’的抓咬。就这么定了。” 何爽还想继续争取，但看到程鹏已经把事情定下来，于是说道：“现在还早，要不我们先试验一下，血浆是否可以引诱‘感染者’？” “好。”众人异口同声。 实验进行的很顺利，活体‘感染者’上身和嘴巴仍然被捆住，只是放开了它的双腿，当何爽拿着一支装有血浆的试管出现在太平间的时候，‘感染者’立刻就爆发了，‘呵~呵~’地嘶吼着就想向何爽扑咬。何爽笑了笑，说：“试验成功！它的反应很强烈。” 第51章 隔离行动 “老程什么都好，就是剃头的水平太次了。”……张永宁 …… 回到一楼，程鹏拉着张永宁说：“走，咱俩去冲个澡，这一身灰可够受的，晚上咱们研究一下明天的行动。” 张永宁被程鹏这么一拉心下一阵恶寒，强忍着膈应，开口说道：“靠，老程，原来你喜欢这个调调啊？我才不跟你洗，你自己去洗去。”说完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转身看向何爽和林嫚儿，问道：“对了，你们谁会剪头发啊？” 张永宁最终没能逃脱程鹏的魔爪，几个人里竟然只有程鹏这个五大三粗的糙汉子在部队里学过理发，据他说在部队里都得自己解决个人卫生问题，作为指导员，中队里那些臭小子都被他按着剃过头。 “救命啊……”浴室里传来张永宁杀猪般的咆哮：“老程，你给我留点儿啊，我可不想跟那些‘感染者’一个样儿。” “我只会剃光头！” “卧槽！” …… 林嫚儿和何爽正在大厅里聊着天，看到张永宁顶着个秃瓢儿出来了，把两人都给逗笑了。张永宁刚剃的头皮还泛着青光，见到二人嘿嘿咧嘴一笑：“真的帅哥就得敢于剃光头！”末世里的几人虽然身处空旷的医院大厅，相互取暖，虽然萧瑟却显得弥足珍贵。 一夜无话，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出现在码头的时候，医院的四人已经聚在一起吃起了早餐，程鹏觉得几人今天的行动需要保持最佳状态，因此没有按原计划进行抽血化验。 “计划最关键的一环就是能顺利把门关上，那扇大门有导轨，因此还是比较容易合拢的。”程鹏扒拉了一口白粥，易拉罐装的小咸菜清爽可口，边吃边问：“你们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张永宁负责关门，所以想得多了一些，于是问道：“老程那大门是双向导轨吗？如果是双向开合的，我建议先固定死半扇门，不然我担心到时力气控制不住，使大劲儿了，把门又给撞开。” “嗯，对，这种情况很可能发生。”程鹏点头表示同意，又抓紧吃了几口，接着说：“看来我们有必要上午的时候提前在入口处做一些布置。” 吃完早饭，程鹏先带着张永宁和林嫚儿去了一趟战备仓库。张永宁别的没怎么注意，看到一排20多辆水陆两用装甲车整齐地排列在仓库里，哈喇子都淌出来了。 “卧槽卧槽！老程。这可都是好东西啊！”张永宁拽着程鹏的胳膊就要上去试试。 程鹏看着一脸猪哥样的张永宁，也笑了，指着这些两栖步战车就说道：“不是说什么车都能开吗？去开个试试。” 张永宁两眼冒光：“那啥…嘿嘿…牛皮吹大了…老程，指导员，我的好老程，讲讲给讲讲呗。” “这是05式两栖装甲车，全车满载29吨，时速可达40公里，这里的都是步兵战车，装备30机关炮，炮塔两边各外挂有一枚红箭-73a反坦克导弹。每车可乘坐11人，是用于夺岛登陆作战的。” “不过等会开这辆车可不行，你需要快速撤离，所以等会开那边那辆车。”程鹏说完指向另一个停着几辆军用吉普的方向。 “猛士啊！军用版！”张永宁一看立马把暂时无法开上装甲车的遗憾给抛开了，连声问道：“老程，钥匙呢？” 按着程鹏的指示，张永宁顺利在仓库办公室找到了一堆钥匙，大呼小叫地就跑了出来：“老程，以后这些车就给我管？嘿嘿。”不一会儿就给他对上了一辆车的钥匙。没急着进驾驶室，当先‘啪’的一下，把引擎盖打开了，这摸摸那看看，嘴里念叨个不停：“卧槽卧槽，康明斯四缸增压中冷柴油机，五挡手动变速器，4x4，这家伙！” 说完就跳上车，挂上空挡，‘轰轰’就是几脚油门。“扎实！舒坦啊！”随着张永宁一声肉麻的呻吟，‘嗖’的一下，车就窜了出去。好在这里场地够大，只见张永宁开着猛士一会蛇形一会漂移，倒是过足了瘾。 ‘嘎吱’一下，张永宁熟练地把车停在了程鹏和林嫚儿旁边，脑袋往车里一偏，咧开嘴说道：“上车，带你们兜风！” 几人在程鹏的导航下顺利来到了训练场的大门，高达35米的军绿色大门出现在三人眼前，张永宁‘铛铛’的敲了两下：“真结实啊，内外层都有1公分后的镀锌钢板，内里估计是无氟聚氨酯发泡材料，不过老程，咱得先找点钢管，直径至少2的，等关门以后，我得把门焊死。” …… 正式行动在下午三点准时开始，中午吃了饭之后，几人还睡了个午觉养足了精神。张永宁和林嫚儿全身包裹着防暴服，提前把车开到了距离训练场大门150米外的一处山坳里，熄火等待。 说不紧张那绝对是自欺欺人，张永宁和程鹏已经把引诱大群感染者的行动路线亲自走了一遍，现在又反复在脑海里把撤离的路线重复了无数遍。就等着‘感染者’排队进场了。 另一边的山头上，程鹏身着特战服，背着一只99半自动狙击步枪，也做好了准备，这个位置正好可以俯瞰到整个基地。x型的旋翼无人机挂着血浆瓶缓缓起飞向着营区内部飞去。 鲜血的气味随着无人机四处播撒，刺激着基地内各处尚未清理的‘感染者’，先是零星的几个‘感染者’被刺激的发狂，就像饿极了的狗子，开始暴躁，开始追逐。随后就是一群群的‘感染者’争相嘶吼着，追着无人机下方的血瓶开始汇聚起来。 家属区范围是最多的，有不少‘感染者’被困于楼内，但是血腥味儿刺激着这些‘感染者’的神经，甚至直接从阳台窗户等位置直接扑了出来，三层以上掉落的‘感染者’不同程度地都造成了骨折，脑部直接落地的立即失去了行动能力，但也有的哪怕在地上爬行也执着地追着血瓶，当然也有被坚固的防盗门阻挡的在房里的少数只能徒劳地吼叫。 第52章 行动成功 “尿裤子不丢人，谁小时候没尿过裤子？”……张永宁 …… 程鹏为了尽可能引诱更多的‘感染者’，不得不来回反复照顾那些因坠楼而残疾的它们，也因此耽误了不少时间。 与此同时，一直等在车里的张永宁和林嫚儿二人则无比紧张地死死盯着猛士车所隐蔽处前面的那段无名马路。“来了！”随着视线里无人机不断地在马路上空盘旋，零星地一些‘感染者’终于出现了。‘吼~吼~’嘶吼声此起彼伏，吼叫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大，越来越密。 张永宁紧紧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关节都泛起了青白之色，牙关也开始不自觉地哆嗦了起来。“哥，我怕…”张永宁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林嫚儿扯住了，转头一看，只见阿ay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有些发白了。强忍住自己颤抖的双手，反手握住了林嫚儿，压低着音量说道：“别怕，你看，它们只顾着天上的血瓶，根本发现不了我们，有哥在，没事的。” 密密麻麻的‘感染者’张开着双臂徒劳地抓向天空，本能驱使着它们不停向前，提前焊住的半扇钢门造成了‘人流’拥堵，这是几人之前没预料到的。看到如此情形，张永宁的冷汗‘唰’的就下来了，原本还在‘有序’的追着血瓶的‘感染者’随之蔓延开来，有一部分竟然朝着二人潜伏的这个山坳游走了过来……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卧槽卧槽！bbq了…”眼看着有几个步履蹒跚的‘感染者’要是有视觉的话都已经可以看到他们的车了，张永宁几次就想点着火踩下油门冲出去。而林嫚儿此时已经完全不敢看了，死死地搂着张永宁的胳膊不停地打着哆嗦。 此时的程鹏也是心急如焚，控制无人机数次下降，试图加大刺激，差点让一个身高臂长的‘感染者’把瓶子捞到。情急之下，程鹏把无人机悬停在训练场内侧上空，转身拿起狙击枪，稍一瞄准。‘啪’的一枪就把吊装的血浆瓶子打爆了。 血瓶在四五米的空中顿时溅开了。鲜血忽然间四射开来，一大蓬血雾立刻弥漫在训练场的中间。‘吼~吼~’这下那些‘感染者’们顿时炸了锅了，玩了命地扑向血雾，一些被血浆淋了一头一脸的‘感染者’还没等舔舐几口，就被同类扑倒，这下大门处的拥堵一下就减轻了，只见后续的‘感染者’们蜂拥着就挤进了大门…… 眼看着外面只有一些零星还在地上爬的‘感染者’，张永宁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就是现在！”前后也就几秒钟，‘唰’的一个飘移就把车身靠住了缺口，飞身跳下了车，几步就冲上去推门。 车里的林嫚儿也不含糊，直接就从副驾驶换到了驾驶位！‘啪啪’又是两声枪响传来，程鹏在山头上爆掉了两个几乎要抓到张永宁的爬行‘感染者’。 ‘咣啷’一声，张永宁顺利地合上了大门，把一根足有三公分直径的大铁门栓一下扣住，来不及喘口气，反身就抓住了越野车后盖的小梯子。“走走走！”张永宁‘砰砰’地用拳头砸了几下车顶，就喊开车。 越野车掉头就跑，路上也不知碾压了几个还在爬行的‘感染者’，差点没把张永宁给颠下车。张永宁赶紧用小臂勾住梯子，死死攀在车上。 也不知道林嫚儿现在是个什么心情，只见驾驶室里的阿ay‘呀呀呀’叫个不停，在基地里本来十分平整的内部道路上也开出了越野的风范，当真是没有辱没猛士的威名。现在林嫚儿的脑子里就只有前面的路，什么‘感染者’之类的障碍物全都不放在眼里，油门就跟焊死在脚上一样，一路狂飙。 林嫚儿终于把车开到了安全地带，刚刚把车停下，已经像死狗似的张永宁就跳了下来，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就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卧槽！座位怎么湿了！”随后张永宁就看向了坐在驾驶座上，已经满脸通红的阿ay。 …… 大约十分钟之后，程鹏背着那竿99，也终于下了山和还在后怕的二人汇合了，看到二人好像有点尴尬的样子，但是好歹是安然无恙，所以也没多想，直接就开口说道：“绝大部分‘感染者’都已经关进去了，但是事情还没完，咱们还得清理那些零散在外游荡的‘感染者’。怎么样？你们俩还行吗？” 张永宁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还行，但是看向了依旧脸红的跟个红苹果似的林嫚儿，说道：“老程，剩下的那些还是咱俩去，还是先送阿妹回医院休息，她刚才有点儿…惊吓过度了。” “嗯，那好。”程鹏听张永宁这么一说，也看出林嫚儿确实状态不算太好，点点头表示同意：“那咱们先回医院，对了，我刚才目测了一下，这一次行动咱们至少关进去四五千个‘感染者’。看来用血瓶引诱的这个方法很管用啊。”说完就要去开副驾驶的门。 “别！你坐后边！”张永宁和林嫚儿立刻齐声大喊，倒是把程鹏吓了一跳。 林嫚儿尿了裤子，这么没面子的事，哪怕张永宁再直男，也不会大咧咧地公之于众，也不顾程鹏疑惑的表情，开口说道：“那什么，阿妹想坐在副驾驶，你是领导，坐后座哈！”说完直接推着程鹏就上了后座。 程鹏一坐进车里就明白了，毕竟受惊吓而来的那味道绝对属于火气大的，当然不会道破，只是不着痕迹地打开了车窗，左右而言它：“我在山上的时候都看到了，你们俩表现得非常勇敢，尤其是小林，作为女同志，临危不乱，回去给你们记一功。” “啊？这就立功了？”张永宁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看到程鹏玩味似得的笑脸，立刻明白这是老程拿话安慰林嫚儿呢，赶紧接话道：“那是，阿妹刚才开车也很英勇的，值得奖励。不过我就算了，我就是个关大门的。” “呃…”林嫚儿虽然不明白记一功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有些羞愧于自己的胆小，懦懦地说：“我也不要了，其实刚才我…很害怕…但我会加油的！” 第53章 何爽新的发现 “其实我们都是病毒携带者，只不过和它们共生了。”……张永宁 …… 下午的善后工作最终经过商量，两人还是分头来进行的，由程鹏来负责清理散落在外的‘感染者’，至于依旧被困于一些房间内的则先放在一边，用喷漆直接标注上‘内有感染者危险’的字样。 由于训练场内已经隔离关押了四五千的‘感染者’，出于安全的考虑，还是由张永宁负责去把铁门再次进行一个加固。这回张永宁足足加焊了十五条实心的310钢条上去，连带着固定在混凝土围墙上的门框都再次加焊了，确保万无一失。 …… “永宁，你还真没吹牛啊，连这种工程车你也能开。”程鹏说这话的时候两人正在训练场的山脚边准备掩埋程鹏在清理工作结束后收集回来的‘感染者’尸体。南海就这样，年后了，天气就会越来越热，为了防止尸体腐败后可能造成的污染，决定把这些尸体就近挖坑深埋。 张永宁开挖机倒是无师自通，主要靠胆子大，敢摆弄，对机械方面有悟性。这工程车，只研究了不一会儿工夫就掌握了要领，听到程鹏的表扬，嘿嘿一笑：“那是！机器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些东西耐操滴很！敢上手我还怕整坏了咋滴？” “小臂这么一扫，再拿斗背抹抹平，看咱这技术…”张永宁想起灾难前经常看的小视频里有个博主就是这句台词儿，三下五除二就把一个大土坑挖好了。 张永宁和程鹏前前后后拉了好几车，一共200多具尸体都被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坑底。看着这些以前的同胞，两人情绪都不高，对于程鹏来说可能更难过一些，里面毕竟有许多叫得出名字的昔日战友。 “今天就到这，明天再来填埋。等明天，我先去办公楼的人事科那边找一下档案，核对一下死亡人员的名单。这里面，有很多人我还不认识。”程鹏说完，向着大土坑行了一个军礼。 …… 等二人回到医院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午的工作都是体力活儿，可让两人奇怪的是今天却没有像前两天一样早已做好的晚餐。两人还以为是出了什么状况，赶紧拿起武器就开始在医院内搜索，结果是虚惊一场，最终在检验室找到了何爽和林嫚儿。 只见何爽对着一架光学仪器不停地观察，还时不时说一句，林嫚儿也一脸严肃地在一旁不断地记录。看起来这俩姑娘非常的忙。 “今天是吃罐头吗？”张永宁破坏气氛从来不会尴尬，肚子很饿，回来又给吓了一跳，现在看到二人都安全也算松了口气，有些奇怪的问道：“你们俩在忙什么呢？” “你们回来了？”何爽听到张永宁说话这才发现二人已经回来了，赶紧招呼二人道：“我有一些发现，有些超出我的认知。” “什么发现？”程鹏和张永宁立即认真了起来，在这个非常时期，任何新发现都会让大家为之紧张。张永宁又追问了一句：“什么叫超出认知了？” “我从那个活体身上提取到了寄生在活细胞上的‘病毒’？”何爽用疑问句做了一个定义，显然她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种事物，皱着眉的单眼皮竟然显得有些倔强，又开口解释道：“不，不是单纯的病毒，一般的病毒是非细胞生命形态，只含有一种核酸，它没有代谢机构，没有酶系统，因此不能产生分裂是不能独立存活太久的。” “但是这个‘病毒’…”何爽努力地尝试组织自己的语言，想表达清楚但又十分不肯定：“它既有生物病毒的特性又可以通过无性繁殖的方式产生孢子。而且繁殖的速度非常快。这一点更像真菌，我这么说，你们明白吗？” 何爽看向了张永宁程鹏二人，发现两人果然一脸茫然，只好继续耐心地解释道：“这就是说，为什么那些‘感染者’会在被感染后保持行动能力。其实是被某种‘孢子病毒’…我暂时这么命名，被寄生的，所以我们人体自身的免疫细胞无法杀死它。” “那为什么我们没有感染病毒呢？”程鹏显然是听不懂这里面的医学常识，但是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要知道，每一种真菌孢子需要一定的诱因才能爆发，它在地球上存在了多长时间还不清楚，科学界对真菌的起源也没有确切的结论。它的有些特点和植物相似，然而在某些方面又和动物相似。根据营养方式的比较研究，真菌不是植物也不是动物，而是一个独立的生物类群——真菌界。” “而我们并不能说没有感染，只是也许我们身体里产生了一种酶，恰好可以抑制这种孢子的繁殖，张永宁，你不是杀了一只变异的狗吗？任何哺乳动物都可能被感染，但是你见到过被感染的鱼还有鸟吗？那些食腐的鸟类可没少吃死去的‘感染者’尸体，但是也没见那只乌鸦被感染啊。” “对啊，确实没见过。”张永宁一拍脑门儿，想起自己在荒岛上吃了那么多海鸟，有些恍然大悟，但是知道是一回事，想弄懂就是另一回事了，就又问道：“可那又代表了什么？我还吃了那只疯狗的肉呢。” “那说明，只要我们找到了这种物质，就可以抑制住这种‘孢子病毒’！至少，我们可以与它们共存！”何爽有些激动了，声音也大了起来。 林嫚儿虽然听得不是很懂，但也有心中的疑问：“可是…何爽姐…按你这么说，我们不是已经和那些‘孢子病毒’共存了吗？” 张永宁也接着说道：“之前老程我们三个讨论过一些，老程说什么天然免疫是存在的，我们就是天然免疫这种病毒的人，何大夫，你说是不是啊？”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这种‘袍子病毒’又是从哪儿来的呢？”程鹏每次都能问到关键点。 “这……”何爽也被几人一连串的疑问难住了，双眼渐渐失去了神采，越发茫然地说道：“是啊，我们已经和‘病毒孢子’共存了。它们又是从哪来的呢？我们真的是天然免疫吗？” 第54章 又见活人 “跑步是个好习惯，关键时刻能救命。”……张永宁 …… 程鹏作为一个基层指战员，思虑还是要比其他几人更深远一些，看着何爽貌似走进了死胡同，于是出声安慰道：“小何！你说的对！这个发现很重要。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能发现‘孢子病毒’这个特点就可以进一步去研究它。” 说到这，程鹏环视了其余几人，表情渐渐郑重：“你们谁知道现在还能有多少活下来的同胞？世界上又还能活下来多少人？小何，你是基地里唯一的幸存者，可今天我们在基地范围内清理了数千名‘感染者’…这个比例可作参考吗？” 何爽听到这有些明白了，点了点头，说道：“可以作参考，但其实是不准确的。其实在爆发之初，自带‘孢子病毒’的，大概有十分之一的概率，基数很大，加上那时候我们的精力还在主要应对另一种传染病，而后来被二次感染的人群急速增加，直接导致了这次灾难。” “咱们部队的特点大家都知道，英勇顽强不怕牺牲，不抛弃不放弃，基地里爆发突变的时候，同志们都是冲在第一线的。所以最后只有我由于特殊原因得以幸存。”何爽不太愿意回忆当时的情景，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但是，外界的情况可能会不一样，如果群众撤退及时，幸存下来的几率应该能高一些，但也不太乐观，我保守估计目前的幸存比例只占千分之一。” 张永宁一听呆了：“啥？一千个人里面就能活一个？咱们十几亿人还剩下多少？”说完难以置信地看向其他几人。 …… 虽然白天累了一天，但这一觉张永宁几人都睡得特别不踏实，各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就像最后的推断一样，这场灾难让全球人口大幅度减少，活下来的人不到千分之一。程鹏正是预计到了这一点所以才鼓励何爽继续研究‘孢子病毒’，人类文明的火种需要延续，靠幸存的这个人口基数自然生育也需要很多代人，没人能保证幸存者里的免疫可否遗传，为了下一代，也必须研究出可以对抗‘孢子病毒’的利器！ 次日一早，每个人都抽了血，交给何爽检验。林嫚儿继续跟随何爽学习，而程鹏和张永宁则对昨天的工作进行最后的收尾。 “老程，要不要立个碑？”张永宁跳下了挖机，掸了掸身上的灰，看着身前这个超大号的封土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暂时先不用了，我们现在没有人手，还有很多事情都无法实施。”程鹏递给张永宁一支烟，眼看着手头上已经没什么事情可做了，招呼一声：“走，上车，我带你参观参观。以前你可没机会进军事基地。” 张永宁一听，赶紧屁颠屁颠地跟着程鹏跳上了‘勇士’，讨好地说：“那可不，最多也就是想想，军事基地啊，对我这样的平头老百姓来说那可太神秘了。” 二人开着车沿着基地内部道路慢慢前行，车速并不快，也就保持着五十公里的时速，程鹏边开车边给张永宁介绍：“咱们这个基地啊，总占地面积有26平方公里。在港口那边有200多个水深11米的码头。不光码头，还有浮吊、浮坞、船排滑道以及可供建造、修理十三万吨以下船舶的船坞。” “这么厉害啊，咱们回来的那个码头也是吗？”张永宁坐在副驾驶四处张望，大大地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还不忘边看边问。 “那个码头其实是潜艇码头，除了那个还有九座潜艇码头，咱们最大的码头里设备先进，可供包括航母在内的所有舰种的舰艇驻泊和维修。另外，基地的四周还遍布着弹药库、水雷库、地上和地下的燃料仓库、战备仓库和海军造船厂。当然，还有我所在的两栖部队的基地。” 张永宁一听航母，更兴奋了，恨不得站到车顶上去看，连忙问道：“啥？咱们的航母在这？还有那么多的军舰？我咋没看到呢？” “在我们所处这个半岛的东面，不过现在不在这边，年前两艘航母都在‘zs’基地执行作训任务。不过等会你能看到不少驱逐舰。”程鹏很是耐心，丝毫没有因为张永宁这个话唠而烦躁的意思。 转过了一个转角，又接着介绍道：“咱们的基地是一个综合性多用途基地，包括一个潜艇基地、新兵训练和接待站，还有一个大型的海军供应站。昨天隔离那些‘感染者’的地方就属于新兵训练场。基地可同时训练1万名新兵的能力。这几年还一直在扩建，到现在啊，基地拥有各种建筑物超过了四百座。包括医院、学校、家属区等等设施一应俱全。” “这，简直就是一座城啊！”张永宁听的是满脸的羡慕，不觉就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希望，可突然，眼睛就直了，连忙拍打程鹏，喊道：“老程你快看，那是啥？停车，快停车…” ‘嘎吱’一声，程鹏赶紧把正行驶在沿海道路上的勇士车停了下来，他知道张永宁虽然性格跳脱，但关键时候不掉链子，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顺着张永宁指示的方向，就只见沿着海滩的海水里正有一前一后两个人影，正努力地向岸边游，当前那个人只用一只手划水，另一只手拽着一根绳子，绳子后面栓在一个救生圈上，套在之后那人的身上。 “是活人！”张永宁和程鹏连忙跳下车，翻身就从公路上下到了海堤上，追着海里二人的方向就奔了过去。眼看着近了，程鹏二话不说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水里向二人游去。张永宁此时正单脚蹦达着往下脱裤子，赶紧扯掉裤头也跳下了海。 海里当前的那人体力已经透支了，眼看着就要往水里沉，程鹏及时赶到那人身边，一把就环住了他的脖子，维持住他的身体不往下沉，这时张永宁也到了，赶紧拽住那根绑着救生圈的绳子，像那人之前一样，拽着救生圈里的人就往岸上游。 第55章 张明德和轩轩 “轩轩叫阿妹姐姐，却叫何爽阿姨，这让何爽很生气。”……张永宁 …… 片刻工夫之后，程鹏率先回到了岸上，第一时间查看了当先一人的状况，这是一名男性，大约40岁左右，已经呛水加上体力透支，有些陷入了昏迷状态，程鹏来不及多想，赶紧进行急救。 这时候张永宁也爬上了岸。正在用力地把救生圈里的人往回拖，等到拽上来之后一看，乐了：“哟呵，小伙子挺精神嘛！”救生圈里是一个10岁左右的男孩儿，浑身湿透，胖乎乎的脸上还带着孩子特有的婴儿肥。不知是有些害怕眼前的光头还是在水里泡久了冷的，浑身哆嗦个不停，上下牙齿‘嘚嘚嘚嘚’响个不停。 “谢…谢…谢谢叔叔！”小男孩左右看看两人，又看看地上躺着的那人正在那往外吐呛进嘴里的海水，好像有点意识了，终于说出了一句话。 张永宁一听，咧嘴笑了：“不用谢！我们是军人叔叔！”伸手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拿自己之前扔在岸上的军装给孩子披上了：“哎，我说小孩儿！那个人是你什么人啊？” “他…他是…他是我爸爸。”小男孩儿披上了外套，但说话还是打哆嗦。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过来帮我一起把这个人先抬上车，咱们回医院。”程鹏此时已经通过按压法让那个男人吐出了不少海水，赶紧打断了还想继续跟孩子唠嗑的张永宁。 张永宁也知道此时救人要紧，也就打消了继续参观基地的念头，冲程鹏点点头，转身对小男孩说道：“你自己能走？一会儿跟着我们。”说完和程鹏一边一个把男人的胳膊架着，手脚并用地就往公路上爬。 …… “何大夫！何大夫！”张永宁刚一回到医院的大门口就开始朝着里面大喊：“快来救人啊！” 何爽正好在大厅继续教林嫚儿学习简单的救护知识，两人一听到张永宁的大喊大叫，赶紧就跑了出来，还以为是程鹏出了什么事，完全没想到这里还会有别人。 “快，救人！这个人快死了！”张永宁一贯张嘴胡咧咧，一边驾着那个昏迷的男人就一边喊。 ‘啪’的一下，张永宁的秃瓢就被程鹏一巴掌抽了个响儿，狠狠地瞪了一眼张永宁，看到何爽她们出来了赶紧说道：“胡说什么！小何，这个人溺水了，已经吐出来了，快带进去检查一下情况！小林！车上还有一个，是个孩子！你去接一下。” 林嫚儿皱眉道：“啊？是个孩子？”虽然心里疑惑，但还是快步地赶到了勇士车边把小男孩带了下来。看到这个浑身湿漉漉地帅气的小男孩，欣喜地一把就抱了下来。 小男孩没有反抗，呆呆地看了她一眼，心说这个阿姨真漂亮，懦懦的嗯了一声，说道：“阿姨，你也是军人吗？” “是呀，小朋友。”林嫚儿蹲下身子，快速地检查了一下男孩儿，发现只有一些小擦伤，于是放下心来，亲昵地刮了刮孩子的鼻子，笑笑说道：“不过，要叫姐姐哟！来，姐姐给你处理一下伤口，你会勇敢的对吗？” “嗯！姐姐，我很勇敢的，不怕疼的。”小男儿承认她说得有道理，看着这么年轻，是该叫姐姐。于是点点头跟着林嫚儿走进了医院。 在一间诊室里，何爽熟练地给昏迷的男人检查着身体，还不忘问林嫚儿孩子的情况，得到孩子无恙，只是一些擦伤，正在消毒上药后，就招呼张永宁二人道：“你们俩，赶紧去洗个澡，小心着凉！尤其是你，张永宁，就穿个裤衩子想耍流氓啊？” 张永宁这才反应过来，怪叫一声就跑了，还不忘喊上程鹏：“那这两人就交给你们啦！老程，洗澡去啊！” “你不是不愿意跟我一起洗澡吗？” …… 病房里的灯光有些太亮了，刺激得双眼还有些不适应。这时男人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环视着四周，明亮的灯光，洁白的墙壁，刚想起身，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这个发现一下子让男人紧张了起来，赶紧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整个儿被绑带捆在了一张病床上。 “病床？”男人有些疑惑，又费力地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手臂上整齐地包扎着绷带，另一只手插着针管，好像正在输液。“我在医院？儿子，轩轩！轩轩！你在哪儿？”男人终于大喊了起来。 “喊什么？病房里禁止喧哗！”随着一声严肃的女人声音，男人看到病房的门打开了，一个手拿夹板，内穿军装外套大褂的女军医走进了房间。 “你是谁？为什么绑着我？这是要对我做什么？我儿子呢？你们把他弄哪去了？快放开我！”男人愤怒地对着何爽就吼了起来，一连串的问题让何爽一阵无语，后悔怎么没把这人连嘴一起绑上。直到一个小男孩儿的身影从病房的门后闪了出来。男人才停止了吼叫，惊奇地说道：“轩轩？” “爸爸！告诉你哦，我们得救了哦，两个叔叔救的我们，这个医生是何阿姨。”被男人称作‘轩轩’的小男孩儿手里拿着一包薯片吃得正香，看到男人醒了十分高兴，迫不及待地就想上前。 “叫姐姐！”何爽却一把拉住了轩轩，没有让孩子过去，很郁闷轩轩为什么不叫自己姐姐只叫林嫚儿，笑着说道：“轩轩乖，你爸爸现在还伤得很重，你先别过去哦，小心碰到他的伤口。”阻止孩子靠近当然是出于另外的考虑，又看向了男人，接着说道：“张明德是？你现在感觉如何？” 张明德作为一个成年人，可不像孩子那样会轻易被一包薯片收买，虽然看到自己的儿子身上得到了一些包扎，精神面貌也很好，看上去得到了不错的照顾。但是在情况不明的环境里，他出于谨慎，习惯性地保持了沉默。并没有开口回答何爽的问题。 第56章 张明德的情报 “爬楼梯可是个累人的活儿，还是大院子住着舒坦。”……张永宁 …… 正在这时，一身戎装的程鹏和顶着大光头的张永宁也一同走了进来。林嫚儿也跟了进来，拉着轩轩的手说道：“轩轩，先跟姐姐出去玩儿，你爸爸和程叔叔他们要说事情。等一会儿再来看他好吗？” “哦。”轩轩好像很喜欢林嫚儿，对着张明德挥了挥手就安静的跟着阿ay走出了房间。 程鹏率先打破了沉默，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张明德，微笑着说道：“张明德同志，我是南海舰队两栖作战‘潜龙’中队指导员程鹏，这里是舰队基地的医院，请你不要紧张，下面由何爽军医先跟你说明一下情况。” 张明德看到熟悉的军绿色，心里其实已经不再紧张了，于是点点了头，很平静地看着几人。张永宁得到了何爽的示意，帮着把病床摇起了一个角度，这样更方便双方的交流。 “张明德同志，你今天和孩子是在海里被我们程指导员和张永宁救了回来，孩子没有事，只是一些小擦伤，现在已经做了处理，请你不要担心。另外，你的左臂有一处13公分长，2公分深的撕裂伤。伤口已经出现感染，我替你做了处理，缝合了伤口。但你还是有发炎症状，现在给你打的针是消炎针。” 何爽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夹板，继续说道：“我们之前询问了轩轩，但是他并不知道你是何时受的伤，以及如何受的伤。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对你进行了人身限制，我想你应该知道什么是‘感染者’？” 张明德当然不用何爽仔细解释。“我明白了，谢谢你们！感谢你们救了我们父子俩。”张明德努力的点头表示自己的谢意，开口解释道：“我这个伤口就是在躲避那些丧尸追击的时候，翻越一道带有尖刺的围栏时划伤的。” 说完这句张明德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形，想了一会儿才又继续说道：“当时情形很糟糕，我们被困在度假村一个独栋的小别墅里，那是我们一家人过来度假时提前租的。 你们知道，灾难发生的太突然了，轩轩她妈妈和妹妹那时候正在水上乐园玩儿，就…唉…而我当时正带着轩轩在房间里，我本想去找孩子她妈和妹妹的，可把轩轩一个人丢在别墅里实在不能放心，晚上我等轩轩睡着了出去过，外面都已经是那些丧尸了。 好在我们买了很多吃的在别墅里，想着靠这些能等到救援，可…甚至很多次听到了警报声和枪声…但一直坚持到了昨天，东西吃完了，救援也没有等到。你们知道的，大人饿一顿两顿的不算什么，可孩子受不了啊。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其实我也找到了一些丧尸的活动规律。昨晚我看到这边有信号弹的亮光，估计这里有人。所以今天就大着胆子带着轩轩出来碰碰运气，可还是惊动了几个丧尸追着我们。 在一处围栏处，后面有丧尸追，我只能举着轩轩先把他扔出了围栏，但自己一下子没控制好平衡，就被划伤了。谁想到伤口出了血之后，那些丧尸竟然发狂了，开始紧追我们不停，轩轩跑得慢，我们来不及只好跳海逃生，幸亏在跳海的那个地方从地上捡了一个救生圈，不然我们父子俩都得被淹死。” 何爽看张明德解释了伤口的成因，暗自也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继续说道：“不是被‘感染者’直接抓伤就好，你们管‘感染者’叫丧尸？呵呵…好，我们掌握的情况，一旦被抓伤会造成二次感染，人就会变成你所说的‘丧尸’。既然你知道自己受伤的情形，那按常规伤口处理就好，不过处于安全考虑希望你能理解，这个限制措施还要等到明天下午才能解除。” “好的，我完全理解，再次感谢各位！那轩轩就先麻烦你们照顾了。”张明德这下完全放下了戒心。就这么被绑在床上和几人聊了起来。 …… 几人聊着聊着夜已经深了，期间轩轩又进来看了张明德一次，实在困了，就跟着林嫚儿先去睡觉了。 “老张，咱俩是家门，五百年前那是一家啊。以后干脆就叫我小张就好了。”张永宁见大家都有了休息的意思，直接就把凳子拖到张明德的病床边，乐呵呵地说道：“今儿咱先聊到这，等你伤好了找你喝酒啊！” 张明德笑着摇了摇头，对这个自来熟的小子倒是感觉不错，说道：“行！你们都去休息，张承轩，就是轩轩，晚上爱踢被子，麻烦你帮忙照看着点儿啊。”看到几人陆续离开了房间，张明德也闭上了眼睛，嘴角含笑，心里知道，自己的儿子至少目前是安全了。 回到房间，张永宁和程鹏倒是没有马上休息。两人来到阳台，张永宁放低了声音道：“老程，按老张说的，那个度假村里的还有不少幸存者，咱们该怎么办？” 程鹏想想也觉得事情有些棘手，分析着说道：“照张明德的说法，那边的人大都是来这里度假的，被困在度假村的假日酒店里。现在的难点是他也不确定到底还有多少活人，而那些人在一个楼里也是比较分散的，不太好找。” “是啊，还有老张提到了，那些人已经开始缺少食物，他只看到有少部分人有胆量和能力潜入度假村里的超市找些吃的，每次也带不了多少。”张永宁也有些发愁了，皱眉道：“而且，即使我们找到那些幸存者，如果人数比较多，撤离也是难点。” 程鹏也表示同意，继续说道：“那个度假村倒是有一个码头，用船的话一次性转移几十人也是可行的。但是，从假日酒店到码头的距离可不算短，谁也无法保证路上不出意外。”程鹏对自己的身手还是很自信的，如果不带很多人走的话，他绝对有信心。 张永宁笑了一下，说道：“要不还是用老办法，用血瓶把‘感染者’引开，再引导其他人撤离到码头？” 第57章 假日酒店 “随机应变的事，那也是迫不得已居多，做一件事还是要有计划。”……张永宁 …… “明天上午咱们去侦查一下，提前踩点，把救援线路设计一下。”程鹏表示同意，想了一下又提醒张永宁道：“还要多带点罐头和压缩饼干之类的，如果某些幸存者的躲藏点暂时不方便撤离，我们也要先想办法送些吃的上去。” 在这个问题上，张永宁倒是没想到，点点头表示同意，开口说道：“对。咱们多带点儿去，即使不能走码头，想来补充了食物，那些幸存者也可以坚持得久一些，我们也可以分批救人。” 一夜无话，待得次日一早，张永宁和程鹏再次探望了张明德，发现老张经过了一夜的休息，精神状况大好，于是顺便又询问了一些度假村里的细节，可没想到，张明德却主动要求参加这次救援。 “开船？”张明德挑了一下眉毛，他能猜到基地里肯定是有船的，但是不认为这几个人就能开得动军舰，再说度假村的码头也停不了军舰，于是说出了自己的疑惑：“那边的码头倒是有不少游艇，可都是小船，装不了几个人啊。” 说到这个，张永宁倒是有些迟疑了，他知道，现在只有林嫚儿的那艘渔船能一次性多装些人，可到时候，就得把阿ay给带上，救援的时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不免有些担心。 程鹏显然是注意到这一点了，对张永宁点了点头，表示不用担心。看到张明德精神很好，通过刚才的对话，思路也很清晰，这样的话，下午带上他参加救援应该问题不大，于是笑道：“老张，你上午再留在医院观察观察，下午行动的时候我们再来通知你。” …… 这个度假村其实距离基地并不远，都处于同一个海湾，每年都会接待数百万的游客。而灾难爆发的时候正值旅游高峰，因此，度假村里的游客也非常的多。 此时的张永宁正趴在度假村外一处建筑物的顶楼，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吐掉了嘴里的烟头，偏过头对程鹏说道：“没想到啊，老张竟然是个退伍兵，怪不得还能带着孩子全身而退。这下面的‘感染者’可真不少啊。” “嗯，参加过‘zrh’联合演习的兵那可都是各军区选出来的精锐，战术素养还是可以的。”程鹏一边专心地操作着无人机进行侦查，一边回答着张永宁，突然，只见显示器里一个窗口里有个人影一闪，赶紧招呼张永宁道：“注意观察六楼，右侧第二个房间的窗户。” “里面有人！”张永宁赶紧把望远镜对准了那个窗户，都不用他仔细辨别，只见窗户里正有一个女人在对着无人机挥手。拿出一个塑料袋，往里面装了几个罐头和一些方便食品，并塞进去一部对讲机。按之前计划好的，用无人机运送过去。 仅仅片刻工夫，无人机就顺利地把物资送了进去。不一会儿，就听到一个男人激动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了过来：“你们是谁？是来救我们的吗？” “我们是海军基地的，你们还有多少人？里面的情况怎么样？” “太好了，我就说会有救援的。”“喂喂，你们什么时候来救我们？我的天啊，终于可以得救了……”“我们现在可以出来了吗？”对讲机里‘滋滋哇哇’传出不少人断断续续的声音。 程鹏一听竟然有人想直接出来，赶紧对着对讲机就说道：“千万不要出来！外面并不安全！你们听我说，再坚持一下，我们一定会把你们救出来的，先冷静下来，看到送进去的食物了吗？你们先吃些东西补充一下体力，找个代表把你们能了解到的酒店内部的情况和我说一下，主要是那些感染者的情况。” 就这样，依靠无人机的侦查和对讲机，陆陆续续和假日酒店里几个房间取得了联系。通过联络，发现整个假日酒店里，竟然还有30余名的幸存者，但所处的房间比较分散，幸存者们的食物也所剩无几了。 “好消息是消防通道畅通，坏消息是下楼后必须经过酒店大堂，如果动静太大，会把一层二层的‘感染者’都惊动到，而那时，这些人缺少防护，很可能会造成损失。”程鹏和张永宁坐在楼顶，都有些为难。 “是啊，那个大门也很麻烦，旋转门，旁边的侧门又太小，十分不利于通过，要不我们干脆强攻？”张永宁想着用血瓶子放在酒店大门把大堂里的那些‘感染者’给吸引出来，但是‘感染者’的脑子显然不会使用旋转门只能挤在大门处越发狂躁，所以张永宁也实在想不到别的好办法。 …… 午饭后，基地医院，此时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堆的枪械，程鹏正对面前的几人做着最后的任务简报：“行动开始后，由我先从外墙进入酒店三楼，然后逐层清理楼层里的零散‘感染者’，逐步解救幸存者…老张炸开酒店大门，尽量吸引大堂范围内的‘感染者’…永宁负责火力掩护。现在开始提问。” “报告！指导员，我建议由我代替老张参加这次任务。”何爽首先发表了意见，看向了张明德，耐心解释道：“老张，你先别急着反对，听我说我的理由，首先，你的伤势还没完全好，行动的时候，你手臂的活动极可能造成伤口开裂，开裂带来的血腥味会极大地刺激那些‘感染者’，到时就会平白给任务增加难度。其次，体力的问题，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只是你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万一体力不支，也可能造成意外。” 张明德作为曾经的老兵，一不怕苦二不怕难，否则也不会在退伍后只身在南方闯出自己的一份事业，但是听到何爽的理由，哪怕心里再不甘，也明白何爽说的都对，于是十分不舍地放下了95式，点点头说道：“唉！竟然拖后腿了！何医生，你说的对，我确实不适合参加这次行动，但……” 第58章 扫楼 “扔手榴弹不是让你扔多远才好，主要还是得准！”……张永宁 …… “嗨！老张，没关系，这次去不了不代表以后也不行啊。”作为一个男人，张永宁十分理解张明德的想法，直面那些‘感染者’，但凡有血性，都不会让女人顶在前面。看老张还想再说，心里知道，其实老张还是担心何爽的安全的，赶紧抢先接话道：“但是何大夫，你还是不要参加攻坚了，我建议，你就负责用无人机吊血瓶吸引那些，酒店到码头沿路的‘感染者’，大堂里的交给我，我来炸大门。”说完向程鹏使眼色。 “我同意，就按永宁说的，批准何爽同志参加此次行动，注意！一切行动听指挥！出发。”程鹏下了最后命令。 张明德带着轩轩一直把几人送上了渔船，看着全副武装的几人准备登船，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才一天时间，自己和儿子就像从地狱到了天堂，而现在这些救命恩人又要去拯救更多的人，自己却成了累赘，不禁摸了摸轩轩的头，缓缓说道：“儿子，看到了吗，这就是真正的英雄。” “早去早回啊！晚上的晚饭我来做！等你们平安归来！”张明德和轩轩看着远去的渔船，站在码头上上不断地挥手。 …… 渔船停靠到码头的泊位倒是引起了一些‘感染者’的注意，一些私人游艇里，还困着不少穿着清凉的女性‘感染者’，此时的几人可没有时间去欣赏这些景色，当然除了张永宁其他几人也没有这个心思。 嘱咐林嫚儿待在船上，程鹏和张永宁抢先一步跳下了船，加装了消音器的突击步枪‘噗噗’声连续不断，由程鹏当先射击，把靠近二人的那些步履蹒跚的‘感染者’连续点倒。“换弹夹！”程鹏招呼一声，刹那间与张永宁交换了身位。短点射的声音竟然毫不停滞，显然张永宁跟程鹏学得不错。只不过程鹏是枪枪爆头，张永宁往往三枪才放倒一个。 何爽背着装有血瓶和无人机的密封背包，紧紧跟随在二人的身后，直到三人找到一处相对视野空旷的独栋小楼。三人顺利登上楼顶，何爽开始操纵无人机升空，不断来回盘旋着把度假村码头到酒店大门沿路的‘感染者’都吸引到水上乐园方向，这技术显然不比程鹏差多少。 悬挂着一大瓶的血浆的无人机此刻悬停在一个拥有环形大滑梯前的泳池上空，只见四周成群结队地那些发狂的‘感染者’们如同下饺子似的‘噼里啪啦’往泳池的水里跳，不一会工夫就填满了泳池。周围还有更多的‘感染者’不断向前拥挤。很快以泳池为圆心，就堆成了一个‘感染者’的山包。 ‘吼~吼’嘶吼声此起彼伏，这些‘感染者’虽然行动不快捷，但是足够执着，不断奔着血浆瓶子攀爬，上到顶处徒劳地伸出灰白色的胳膊，直到被后面爬上来的同类又给撞下去，滚落到水里，溅起一滩水花儿。 “卧槽！这么多啊。”负责观察的张永宁看得直咂舌。待到程鹏一枪把血瓶击碎，‘感染者’山包沸腾了，那些身上被淋满血液的‘感染者’立刻成为了其他同类撕咬的对象。更大的混乱在水上乐园开始上演。 “好了，这里距离码头和酒店都足够远了，咱们过去。抓紧时间。”随着无人机的收回，程鹏张永宁何爽三人成战斗队形，开始沿着度假村里的小路潜行。张永宁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虽然明知道感染者大都已经被吸引走了，可是自己心里的压迫感反倒没有减轻。 走在前面的程鹏双手执枪，微微弯着腰，保持头部正直，选择的路线大多能保证队伍行走在有遮挡物的影子里，一看就是老手，的确经验丰富。张永宁二人紧紧跟随，枪口不断掩护着侧翼方向，三人看上去，配合倒挺默契。 绕过一个已经干涸了的喷泉，三人已经来到假日酒店的所在。程鹏示意队伍停止，反身对二人交代：“你们去那边停放的汽车那里找掩护，何爽找制高点提供火力支援。永宁，等我信号，爆炸一响，那些‘感染者’出来后，先不要射击，等拉开距离之后再开火！手雷会用了吗？” “嗯，拉环，扔手雷，跑！”张永宁简单重复了一遍动作要领。 程鹏见张永宁显得有些紧张，再次叮嘱道：“别紧张，手雷爆炸有延迟的，别跑错方向就行！”说完拍了拍张永宁的肩膀，转身向酒店的一处墙角跑了过去。 酒店楼的玻璃完整，现在正反射着耀眼的阳光，好的一方面是视线很不错，糟糕的是，那些反射阳光的玻璃让程鹏无法分辨窗户的位置，晃得眼花。 程鹏只得退后几步，跳上一辆停在墙边的汽车车顶，整个暴露在窗户下，他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倒霉地被一个‘感染者’从窗户里扑出来给扑倒。只要惊动了一个，自己就可能被围在这个狭小的墙角下。 他回过头来，看到何爽已经在酒店围墙上找到了制高点，于是用手指了指头上的窗户，提醒何爽注意那扇窗子。看到何爽ok的手势后，‘砰’的一声射出了抓钩，抓钩击破玻璃顺利扣住了铝合金的窗框，用手使劲拉扯试了试牢固程度，程鹏几个纵跃就攀上了酒店三楼。 程鹏攀在窗户边习惯性的探头观察了一下，他倒不是怕‘感染者’，而是习惯使然，然后双手一撑，整个人就进入了酒店。这是一间双人标间，屋内散发着强烈的腐败气味儿，在两张床中间的夹道里，程鹏看到了一具高度腐败的尸体，尸体被啃噬的露出大片白骨。眼窝中的白蛆成堆的爬着。 房间的门是敞开的，顺着门往走廊一看，程鹏看到了‘凶手’，一个浑身血色的男性‘感染者’正孤零零地在走廊游荡，丝毫没有犹豫，举手就‘噗’的一枪爆了头，枪口的消音器没有引起什么不好的后果。随后按下战术头盔的对讲通话键：“已经进入！” 第59章 扫楼 2 “不要恨他们，有些事他们也是身不由己。”……张永宁 …… 程鹏快步向前走去，顺利找到消防通道的楼梯，伸手去拉楼门，但是楼门锁住了。这种酒店楼里消防通道一般并不会上锁，除非是有人故意，程鹏估计是楼上的幸存者下楼找食物的时候担心楼里的‘感染者’发现才锁上的，从腰间抽出了军刀，伸到门缝里橇了一下，皱眉暗骂了一声：“卧槽！” ‘哐’的一下，程鹏直接用刀柄击碎了门窗玻璃，玻璃破碎的声音引起了一阵‘感染者’的骚乱，好在三楼的这些感染者都被关在房间里，虽然在挠门但看样子出不来。程鹏赶紧停下了动作，静静等待了片刻，有些为自己的大意感到懊恼，真怕把二楼的那些‘感染者’给吸引上来。这狭小的空间，没人护住侧面即使是程鹏也不敢和它们正面硬杠。 程鹏顺着楼梯一口气儿爬上了17楼，这是经过上午踩点过后确认有幸存者的最高楼层。轻轻推开消防门，打开一道门缝儿，外面正好是一条走廊，他慢慢从门缝里钻出来，一个闪身，单手接住快要合拢的消防门，快速向两侧看了一下，走廊里空荡荡的，并没有一个‘感染者’。程鹏俯下身仔细观察了地面，发现走廊的地毯上有一些血渍，一滴一滴的呈线状直达了该层幸存者所在的那个房间。 ‘咚咚’两声，程鹏把匕首放回了腰间，背好枪械，单把手枪拿了出来，拧上消音器。这才轻轻敲了敲门，说道：“开门。” 一阵‘稀里哗啦’解除防盗链的声音，房门应声而开。不等里面的人探头，程鹏一个闪身就钻进房间里。先小心的四下观察了一下，房间里坐着四个人，看到他进来纷纷起身，但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程鹏观察着他们，他们也观察着程鹏。 这个双标房间并没有多大，就是里面堆满了各种杂物，甚至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谁受了伤？”程鹏发现房中的四人并没有谁有包扎过的痕迹，可门外的血迹明显指向这里。问完这句话，却只见四人中唯一的一个女性竟然‘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女人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喃喃地念个不停，就像脑子有些不太好使的样子。 程鹏眉头一皱，赶紧上前扶起了女人，仔细观察了一下她，可还是没有发现哪里有伤，于是追问道：“伤口在哪里？有没有止血？” “这位同志，我们四个人都没有受伤。你是说门口的那些血迹？”一个有些虚弱的声音替这个女子解了围，也回答了程鹏，只见一名年纪稍大的老者上前了一步说道。 程鹏看了看老者，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对，血迹一直蔓延到这个门口，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着老者的叙述，程鹏了解了事情的大概，原来这个房间本来有五个人，其中一个小伙子和这个女的是情侣。正是一周前，那个小伙子眼看着食物没有多少了，就冒险要去二楼的ktv小便利店找吃的，而那个时候其实还没有停电，小伙子是乘坐电梯到的二楼。 这里有人发生异变的时候正直凌晨，ktv里只有一些长夜班的工作人员和为数不多的通宵娱乐的人们，当突变开始，这些人惊叫着扑向电梯想逃走，但谁知电梯迟迟不到，被咬的人却越来越多，幸存的几个就往包厢里跑，结果又把围在电梯口的‘感染者’吸引到了里面。 所以小伙的电梯到达二楼，最初并没有引起‘感染者’的注意。小伙子很顺利地找到便利店，还装了一大背包的各种诸如火腿肠、薯片什么的零食。 可是，这小伙子觉得难得出来一趟，得多弄点吃的回去，就不停地往包里塞，直到塞不下为止。所以在回来的时候，背包装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已经影响到他的动作。手里还拎着两个大号的塑料袋也是装了不少方便面。 就在转身离开的时候，一不小心，碰翻了一个放果酒的堆头，各种低度酒精饮料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稀里哗啦’打碎了一地，这一下子就把原本在ktv深处的那些‘感染者’们给惊动了。小伙见状是撒腿就跑，可地上都是酒水，大理石的地面格外湿滑，尽管玩了命地逃，但还是被‘感染者’追上了。 小伙奋力抵抗，手里的两个大塑料袋都砸了出去，倒是湿滑的地面不但让他行动不快，那些‘感染者’也像滚地葫芦似的接连摔倒。小伙子仗着身体强壮，有惊无险，最终还是摆脱了纠缠，得以进入电梯，亏得‘感染者’不会按电梯，小伙一边按住关门键，一边踹倒了一个抓着他大腿的‘感染者’，却不想虽然关上了电梯门，自己的腿却也被抓伤了。 小伙把一背包的食物送回房间，大家都很高兴，但在发现小伙受伤后却都害怕了，他们也知道，被‘感染者’抓伤咬伤要不了多久就会变异。可碍于刚刚得到了小伙子拼命得来的食物都没有说出来。 反倒是这个女人开始哀求小伙，希望他能自己离开，还说如果这个小伙真的爱她的话就别害她。老者倒是出主意，说让小伙子单独再找一个房间待着，就用防盗链拴住房门，可以从门缝里送食物给他，万一有事，也不至于冲出来，大家都有个转圜的余地，也来得及反应。 小伙同意了，走的时候深深看了女人一眼，就走出了房间，大家还想问他准备住到哪间房，到时候好给他送吃的，可小伙子并没有回答。出了房间，小伙子也许是知道自己迟早也会变异，也许是确实身体已经开始有了反应，就听他在门外大喊着：“我真的爱你。”然后直接就冲向了楼道里的窗户，跳楼了。 第60章 扫楼3 “紧急关头，还是老同志靠得住！”……张永宁 …… 这个事让程鹏如同吃了苍蝇一样，但时间紧迫，也不等几人继续介绍了，直接开口道：“你们就是靠着那一包食物坚持到现在的？算了，等安全了再说。”说罢，打开房门看了眼楼梯和电梯的距离，又回头问道：“这么说，二楼的‘感染者’都被引到了电梯间附近？这倒是个好消息，现在跟我走。注意脚下，别发出太大的声音。” 眼见着几人竟然开始大包小包地准备着行李，程鹏有些无语，赶紧制止道：“东西全部丢下，轻装出发，基地会统一发放生活用品。” “我…可我…包里还有银行卡，还有很多男朋友送的东西呢。”一听要把所有行李丢下，现在这个女人倒是开口说话了，好像刚才提到的那个小伙子已经被她忘了。 “现在还有哪个银行能让你取钱？你准备在哪花钱？是不是觉得外面还跟从前一样可以让你到处潇洒呢？”程鹏打量了一眼这个女人，有些为那个小伙子感到不值，冷冷说道：“你如果不愿意，可以选择留下，等安全了之后再自己走。” 女人一听吓得赶紧丢下了自己的行李，也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脸皮也被程鹏的话臊得通红，低头瞟了瞟同屋的几人，见没人站出来帮自己说话，也就保持了沉默。倒是那名老者这时出声恳求道：“那这位同志，我能不能带些药？就是一些降血压的药物和救心丸。” 程鹏点了点头，不确定医院里的药品库存能支持多久，表示同意。看到众人不再提要求，就带着众人沿着走廊的一侧，轻轻地来到了消防楼梯，所有人都学着程鹏的样子贴着墙从楼梯走下去，不敢走太快，那个女人竟然连鞋也脱了，赤着脚走在队伍中间，以免惊动其他楼道里的‘感染者’。看来还真是惜命得很。 程鹏领着几人下到了一处有幸存者的楼层，示意队伍停下，轻声说道：“你们在消防通道里不要出来，如果我发生意外，你们赶紧退到原来的房间，我们的人在外面，会再找机会救援的。”看到几人表示明白了，拔出手枪就走进了楼道。 刚一闪身进入楼道，程鹏就感觉‘呼’的一声，一道劲风从左侧直逼过来，程鹏就势往右侧一让，只见一只张牙舞爪的‘感染者’就从身旁扑了过来，直接一个侧踹，把这‘感染者’踢了一个趔趄，抬手就是一枪，‘感染者’的脑袋就开了一个大洞，脑浆夹杂着碎骨头喷了一消防门。 “啊~！”那女人这声尖叫还没完全发出，就被老者死死捂住了她的嘴巴，咬着牙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别喊！你这样会害死大家的！把眼睛闭上！”显然是老者几十年的经历早已洞察人心，早早就预知到这个女人会坏事，把一个危机消弭在萌芽之中。 女人用力地点点头，蜷缩在楼梯间，紧紧闭上了眼睛，换做自己用双手捂住了嘴，哆哆嗦嗦就如同一只受惊的鹌鹑，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 ‘噗通、噗通’的声音不断传进几人的耳朵，只见程鹏在楼道里闪转腾挪，只要他一抬手就一定会有一个‘感染者’倒地，仅仅片刻工夫，楼道里再没有一个活着的‘感染者’。一直在消防门内观察着程鹏的老者也松了一口气。 不一会儿，程鹏扶着两个人回来了，只见这两个年轻姑娘都已经饿得有些脱相了，换到太平年月，估计不少姑娘都想拥有这样的骨感身材。两人都穿着牛仔短裤，但是显然腰围已经撑不住裤头，只好用丝袜临时做成腰带绑着才不至于掉下来。 “造孽啊，你们这俩娃娃是怎么活下来的啊？”老者看着枯槁的二人心里一阵发酸，赶紧招呼同行的另外两个年轻一些的男人帮手从程鹏手里接过了两人，先暂时坐在楼梯上歇一歇。 “阿叔，还有吃的吗？”其中一个看上去稍大一些的姑娘顾不上回答老者的提问，显然上午程鹏和张永宁用无人机送来的东西已经被二人吃完了，可仍然抵抗不了连续几天的饥饿感。 “喝点水，你们现在不适合继续进食。等会还有不短的一段路要走，猛然进食太多会让你们身体承受不了的。”程鹏制止了正打算从包里掏食物的一名幸存者，又看了一眼老者，接着说道：“老同志，咱们得抓紧时间，现在还不是说话的时候。” “对对对，你看我，老糊涂了。娃娃们，要是觉得可以了，咱们还是赶紧跟这位同志一起出发。”老者倒不是真的老糊涂，也就是看着两个姑娘实在可怜，随口问问，这样的环境，每个人都容易紧张过度，适当地说说话，其实可以缓解一些心理压力。 虽然程鹏作为战斗部队的指导员，常年来大多还是和战士们摸爬滚打在一起，即使经常也要做一些思想动员之类的工作，但对象基本都是军人，意志品质也都要比一般的老百姓坚定很多，这种和老百姓打交道的经验无疑还是欠缺的。 有了老者在幸存者之间时不时地良好沟通，程鹏带着众人这样逐层搜索，每层的救援行动都还非常顺利，再也没有人，有惊慌失措的情况出现。 当队伍来到三楼的时候，程鹏的身后已经跟随了三十余人，现在已经到了三楼。程鹏示意所有人尽量靠拢，这才压低声音说道：“等一会儿我们的人会炸开酒店的大门，这个爆炸声将会吸引那些‘感染者’追出去，到时候你们跟紧我，千万不要掉队！ 队伍里的男同志注意了，体力好的帮扶一下身边的女同志和老人，等会儿，一起往度假村码头方向撤离。如果被我发现有人不顾别人死活只顾自己逃命，我会视同‘感染者’一样，予以击毙！都清楚了吗？” 确定所有人都理解了自己的话，程鹏按下了对讲机按键：“永宁！已经全部就位。开始！”说完低下头并示意所有人蹲下。 第61章 张永宁的高光时刻 “天大地大，吃饱肚子最大。”……张永宁 …… 此时的酒店大堂影影错错游走着不少‘感染者’，张永宁听到耳麦里传来开始的信号，回答一声：“明白！”深呼了口气，从胸前抽出一枚模块化的圆柱型手雷，一把扯下拉环，“走你！”‘嗖’的一下就把手雷扔向了旋转门。 张永宁向来对自己的准头有信心，也不看落点，当下就双手抱着头撒开脚丫子跑向提前找好的一辆汽车前轮毂旁边，一屁股就贴着轮毂坐了下来，双手死死捂住耳朵。 要说咱们新型的模块化手雷比原来的82系列确实好用，不但装药量大，炸药添加了温压剂，这威力也相当于同等tnt的15倍，这一枚顶的上过去6枚的爆炸威力。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假日酒店的旋转门被炸的四分五裂，破碎的钢化玻璃带着风声到处乱飞，‘噼里啪啦’的就跟下雨似的四处散落。离旋转门比较近的几只‘感染者’立即就被手雷的冲击波和破片撕扯得血肉模糊。 一阵硝烟过后，张永宁感觉不再有碎片落下来，赶紧抖了抖身上的碎玻璃，伸着头就往酒店旋转门的方向看。“靠！咋跟想的不一样啊？”只见里面的‘感染者’并没有像预想的那样扑出来，倒是由于有几个‘感染者’被爆炸给撕碎了，残肢断臂散落在了大厅里，引得其它感染者就地开饭了。 “卧槽！”等张永宁再次观察，确认没有吸引到里面的那些‘感染者’，忍不住骂了一句：“这要等它们吃到什么时候？吃完再不出来不就白炸了？”心下一阵血涌，对着炸的四分五裂的破大门就冲了过去，边冲边按下对讲按钮大喊：“老程！踩一脚，有状况！” 此时的程鹏刚要招呼大家下楼，一听张永宁的汇报愣了，显然没听懂‘踩一脚’是什么意思，但是后面紧跟着的‘有状况’让他赶紧又示意大家停下了准备下楼的脚步，当先顺着楼梯间的窗户观察下面的情况。 “张永宁！回来！你这是要干嘛？”何爽趴在墙头，还准备着给程鹏等人提供火力掩护，她离得比较远，是看不到大堂里的情况的。现在看到张永宁竟然直直地往酒店里冲，也急得按着通话器大喊，手里紧紧握住了步枪，死死地瞄着大门的方向，冷汗一下子就顺着头盔淌了下来。 张永宁来不及解释，冲到大门口，‘哒哒哒哒哒’端起枪对着还在原地进食的‘感染者’们就是一梭子，然后眼角瞅见脚边正好有一条断了茬儿的大白腿，直接抄起来就冲着里面大喊：“嘿！这里！你们来吃我啊！来呀！来呀！”边喊还边拿那条大腿逗狗似的招呼‘感染者’们。 何爽通过瞄准镜把张永宁的表演完全看在眼里，一下子就懵了，一时间不知道他要干嘛，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过去支援他。同样的，大堂里面的‘感染者’也懵了，到底是继续吃手里这些碎肉呢？还是去抓那个在门外活蹦乱跳的二货？ 最终，对新鲜血食的渴望加上张永宁的喊声终于让它们躁动了起来。原本酒店二层到一层有一个圆形天井，现在连二层的那些‘感染者’也经受不住这样的刺激，纷纷拥挤着就顺着天井扑了下来，拖着被摔得扭曲的身体，一个个的开始贪婪地向张永宁的方向追来。 张永宁一边对着‘感染者’们大喊一边后退，当然随时做好了跑路的准备，只看到绝大部分‘感染者’都被自己吸引到了，都开始跟着自己从酒店出来了，张永宁终于忍不了啦，转身就跑，于是何爽就看到了一个扛着半截大白腿的光头在前面跑，后面乌泱泱几百号‘感染者’在不停地追的和谐景象。 “这怕是个傻子！”何爽看呆了，都忘记开枪支援张永宁，就这么看着他带着那支‘感染者’的队伍越跑越远。 程鹏带着幸存者们等在三楼，自然也听到了刚才张永宁的喊声，单手扶额，心里暗骂一声：“这个蠢货！”当然也明白，这是给自己争取时间，当下招呼众人开始撤离。 ‘噗噗’几声把一二层剩下的几个‘感染者’放倒，幸存者们终于顺利逃了出来，远远看着等在门外的何爽，程鹏招呼一声：“撤！” “指导员！张永宁怎么办？”何爽有些拿不定主意。 程鹏脚步不停：“先把人带回船上，那家伙死不了！” 此时的张永宁很尴尬，那半截大腿早就被他扔掉了，本想着趁身后的‘感染者’去抢那条大腿的时候自己赶紧溜掉。可不知啥情况，这些玩意儿就认准张永宁了，根本没几个去理会那条大白腿。 张永宁被追得直喘，现在的他是跑两步歇一下，刚喘匀就又开始跑。“我去~！大白腿都不要，还是不是男人？”回头一看，又追上来了，“哎我去！没完没了！”抬腿又开始跑。 自己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了，现在反正是都不知道跑到哪了，正在找方向，突然，一辆自行车从另一个路口拐了出来，‘吱’一声，就停在了他的旁边。 “大哥，你太帅了，简直是我的偶像！要不要搭车？”一个头戴鸭舌帽，背着一个大背包的年轻小伙儿一手扶把，一手举着一个…运动相机？…gopro？对着张永宁拍摄。咧着大嘴冲张永宁直乐。 ‘呵…呵…’张永宁现在哪里还有力气搭话？回头看了一眼‘感染者’又快追上了，扶着小伙就上了自行车后座，往前指了指意思是快跑。 “好嘞！您坐稳咯！”小伙也不耽搁，把gopro往张永宁手里一塞，一使劲儿就开始蹬车：“大哥，帮我来几个特写镜头啊，别忘了把后面那些丧尸拍进去。咱们去哪？” “呵…呵…”张永宁现在也有点缓过气儿了，在后座拍拍小伙的后背，呼哧带喘地说道：“知道码头在哪吗？” 第62章 挨批评了 “批评我认了，老程确实说得对。”……张永宁 …… 等在码头的林嫚儿远远地看着程鹏带着一群人过来了，赶紧启动轮机，升起船锚。可一直等到三十多名幸存者都上了船，却还没有看到张永宁，阿ay心里立即就是一紧。焦急地问道：“指导员，我哥呢？”看着程鹏一脸严肃的表情，林嫚儿彻底慌了，又看向了何爽，说道：“何爽姐，我哥他…难道…” “你就放一百个心，那小子好着呢，不过他自己把酒店里的感染者都给引到别的地方去了，现在还不知道跑哪去了。”何爽不忍心看着林嫚儿担心，过去搂住了阿ay和她解释道。 当得知张永宁竟然吸引着一大群‘感染者’向另一个地方跑了，林嫚儿哪里还顾得上开船，就要下船去找。 “阿ay！别胡闹，你知道他跑哪去了吗？”何爽紧紧拉住林嫚儿，边说边看向程鹏。 程鹏点点头，来到林嫚儿面前：“放心小林，永宁他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给你把他带回来。不过，先安排这些幸存的同志们一个地方，让大家先休息。我们用无人机搜索一下张永宁现在的位置。” 不一会儿，无人机的监视器里传来这样的画面：一辆自行车载着两个人在度假村的小别墅区不断穿行，而后面半远不远地缀着一大群的‘感染者’。骑自行车的两人只要和‘感染者’拉开了一段距离，还时不时地停下车，站在一处景观前摆个pose，好像在…拍照？ 哪怕在监视器里，一颗大光头依旧是那么耀眼，这光头男不是张永宁又是谁？程鹏三人看着监视器全都是一头黑线。林嫚儿一看张永宁还这么活蹦乱跳的，‘哧哧’一下就笑了起来。 “你的张永宁搞不好已经被感染了。”何爽指着监视器，一本正经地憋着笑对阿ay说，吓得林嫚儿一下子就不敢笑了，“你看，这家伙脑子不正常了，等回去我得好好给他检查检查。” 程鹏也是气得不轻，按下无人机的喊话按钮就吼道：“张永宁！你td赶紧给老子滚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此时的张永宁也发现了悬在半空的无人机，正傻兮兮地冲着无人机挥手，程鹏的声音从无人机的音响里传来，吓得一个激灵，立即收起了玩乐的心思，招呼小伙：“走走，兄弟，老板发火了。”说完两人猛地加快了速度，一溜烟儿就远远地甩开了那些‘感染者’。 …… 这次救援行动圆满成功，虽然中间出了一些小插曲，但是看着现在坐了差不多半个食堂的几十号人，程鹏心里也是比较欣慰的。算上张明德父子，这两天一共找到了三十六名幸存者。再加上张永宁四人现在基地有整整四十人了。 今天获救的人里，除了那名老者，其余都是20到40岁之间青中壮年，其中只有七名女同志。这也和灾难爆发的太突然，灾难性质太极端有关，除了少数巧合因素，绝大多数女人和孩子因为先天的身体条件不足，都没能挺过来……这些人来自全国各地，各行各业，基本都是趁着过年期间来这边度假的。 大家回到基地的时候，天还没有完全黑，张明德果真已经做好了吃的，一大锅面条，倒不是老张不想弄些好菜，确实是没找到哪有食材。程鹏和张永宁没提起度假村水上乐园游泳池的惨状，心知张明德的妻子和轩轩的妹妹估计多半也在其中。 但这一大锅面条却正好适合这些饿坏了的幸存者们，现在他们的身体状况普遍比较不好，大都还很虚弱，现在吃些面条白粥什么的刚好帮助胃慢慢恢复肠胃动力。大家边吃边听程鹏介绍现在所掌握的形势和基地的一些基本情况。 “灾难爆发距今已经过去了十九天，民用通信系统基本已经瘫痪，电力系统也将在本周全面瘫痪，城市供水系统、交通系统也均已瘫痪。因此，现在的城市里如果还有幸存的同胞，接下来的一个月到半年会生活的异常艰难。广大农村可能会稍微好一些，毕竟获取食物的途径相对城市来说更容易一些。但也同样面临‘孢子病毒’的威胁。目前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也不知是程鹏的声音很坚定，还是那身黑色的特战服，无形之中带给大家一种安全感，众人虽然被严峻的形势震撼到了，但都还是很认真地听他讲述。“所以，接下来的工作还是需要大家鼎力合作，尽可能的搜寻更多的幸存同胞。这两天呢，大家先好好休息。等晚饭后，何医生会给大家分配房间，明日一早，请大家在一楼大厅集合进行体检。” 没有留给大家提问的时间，程鹏看了一眼抱着大海碗正把最后一滴面汤往嘴里送的张永宁，招呼道：“永宁！跟我来一趟。” 张永宁赶紧放下碗，把嘴一抹，对林嫚儿说了一声：“阿ay！等会要是还有剩的，给我留一碗啊！”说完就屁颠屁颠地追着程鹏上了楼。 等到二人来到了楼上的房间，程鹏示意张永宁把门关上，也不接张永宁递过来的烟，一脸严肃，黑着一张国字脸直接说道：“知道自己错哪了不？” “呃…”张永宁挠了挠自己的青头皮，搞不清程鹏这是什么路数，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不该用自己当诱饵去吸引‘感染者’。可当时那个情况，我也不知道咋办啊！再说了，我不是还带回一个嘛~你别说老程，那小子挺尿性啊，胆子贼大…” “闭嘴！”程鹏一声怒斥，直接打断了张永宁，伸出一根食指，指向了张永宁的鼻子，劈头盖脸就一顿臭骂：“临战不冷静，以身犯险！个人英雄主义！你觉得自己做得对？还带回一个，怎么？这是还想邀功？想让我表扬你？” 第63章 人力资源 “人才，绝对是第一生产力！”……张永宁 …… 张永宁吓得脖子一缩，一看程鹏这是来真的了，赶紧直直地立正站好，一动也不敢动。 “张永宁我告诉你，你现在是一名军人！军队的哲学是只有集体和组织的力量才是真正的力量！真正的军人，从不相信依靠个别人就可以扭转局势！任何个人能力都是建立在组织力量的基础上的。我今天要好好给你上上课！” “那么多的‘感染者’，你觉着靠你一个人能搞定？你知不知道，凡事都有万一啊？还你带回一个人！那是人家救了你知道吗？如果是在战场上，你这种个人英雄主义的行为很可能造成任务失败！很可能会让自己的战友一起牺牲！”程鹏越说越气，这是真的在把张永宁当成军人在高标准严要求了。 “我问你，那些感染者没有被你全部引走呢？一部分冲何爽去了怎么办？你的大喊大叫引起‘感染者’的骚乱，如果有一部分开始乱串引起了等待的幸存者恐慌怎么办？还有！你的头盔呢？执行任务时，不带头盔意味什么？当自己是不死之身？说！头盔哪去了？” “报告！我…我扔手榴弹的时候，嫌头盔碍事，就顺手放那辆车的车顶了。”张永宁这下真的意识到自己貌似犯了不少错误，诺诺地回答。 “让我怎么说你好啊！”程鹏照着张永宁的大光头就是一个脑瓜崩儿，气是不打一处来，也想好给张永宁一些惩罚加深印象了。“这两天正好那些人需要休整，我给你一天时间，把头盔找回来！两天后，从这些人里组织合适的人开始军事训练！现在，俯卧撑准备！五十个！做不完不准起来！” “是！”张永宁这回进入状态倒是很快，‘啪’一个军礼，赶紧就俯下身体，撑在了地上开始接受惩罚，边做边说：“一、二、三…十五…指导员，到时候组织人手训练，有什么标准吗？” “自己定！”程鹏看起来也消了气，嘴上咬住一根烟：“我也一起训练，别人5公里，你跟着我10公里！跑不下来就去炊事班种菜。” “…四十…五十！报告！做完了”张永宁一听要喊他去种菜，赶紧一口气做完了俯卧撑，赶紧爬起来巴巴地掏出火机给程鹏点上，哀求道：“老程，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别让我去种菜啊，我修车行，去机修班都行！” …… 两天时间一晃就过去了，新到基地的幸存者们要说还基本都是灾难发生前的精英人士啊，有搞金融的，有做it的，甚至还有两名是大学教师。而年龄最大的老者退休前也是某市冶金局的领导。 “黄老，您的身体状况还不错，血压控制得很好。”何爽来到了程鹏最早救出来的老人的房间，给老人测了一个血压。 “小何啊，我都一把老骨头了，还要麻烦你，真是过意不去。”黄老微笑着看着何爽在病房里忙来忙去，按照要求，摘掉了绕在手臂上的绑带。老人名叫黄正阳，今年68岁，自从退休后，每到冬天都会在南方找个酒店长租过冬，属于人们常说的‘候鸟老人’。 今年也是如此，灾难爆发的时候，独自在酒店里休息，老伴儿去海边遛弯儿了，现在想来怕也是不在了。老人看着还没有自己子女大的何爽如此干练，心下感到非常欣慰，就拉着何爽多说几句。 “小何，你看能不能跟领导说说，我的身体既然没什么大恙，也给我安排些工作？老头子我虽然年纪大，可身子骨还行，又有你这样的好医生在，应该是可以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的。” “黄老，您放心，咱们现在也没有太多的事儿忙。”何爽想了想还是决定先让老人家继续休养一段，毕竟不比年轻人，在酒店熬了那么久，对身体的消耗还是挺大的。“咱们才几十个人，物资也很充足，暂时还不用请您老出山。要是真遇到什么难事了，一定请您出马，毕竟您是老前辈，经验丰富不是？” 回到办公室，何爽还是把黄老的希望和程鹏提了一下，程鹏想了一下，说道：“现在的人员大多都已经作了安排，搜救队那边现在算上我和张永宁，一共才10个人，一个班的编制。我打算作为预备役安排到原部队营房去居住，等过些日子把队伍训练好了，我带队把家属区那些给困在房间里的‘感染者’清理一下，剩下的人还是安排到家属区。” “到时，整理个民用仓库出来，一些生活用品还是需要发放的，可以请黄老负责一下民用仓库。” “对了，指导员，昨天给他们登记的时候，我发现有一个女的是一个大公司的高管，好像叫……”何爽又翻看了一下昨天登记的资料，拿出一份，说道：“朱欣，对就是她。有丰富的人力资源管理经验，我想让她来协助进行人员调配方面的工作，我自己还是要把更多的时间用于研究‘孢子病毒’。” “我同意，何爽，那你就再辛苦一下，和这个叫朱欣的把一些基地里的基本要求强调一下，以后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会暂时入住基地，该有的纪律还是要有的，另外，我这边打算重点培养一下张永宁，这个家伙虽然有时候有些不着调，但是可塑性很强。咱们的队伍也要重头开始建立，毕竟外部的环境还不安全，必要的武装力量还是要有的。” “那你可得把他看紧了，那个家伙可把我吓坏了，太乱来了。”何爽想起酒店救援那天张永宁的表现还是一阵抱怨，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他搞笑的样子，‘噗嗤’一下又笑了起来，接着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他的脑子挺灵活的，胆子足够大，身体素质也还不错，倒是一个好兵的料子。” “是啊，现在每一个活着的幸存者都是我们最宝贵的资源，只要人还在，就有希望！也祝你早日研究出成果，这样我们就更有信心面对这末日般的世界了！” …… 第64章 魔鬼训练 “在这里，你将没有名字！只有代号！”……张永宁 …… 此时的张永宁正缠着林嫚儿诉苦：“老程就是个王八蛋啊！阿妹你是知不道啊，人家都跑五公里，非得拉着我跑10公里，光跑也就算了，还让我全副武装……30公斤啊……” “你这不也跑下来了吗？”林嫚儿呵呵笑着，一边帮着张永宁捶打双腿，这是何爽听说了程鹏今天开始训练张永宁，特意嘱咐阿ay，在训练结束后给张永宁按摩放松的，避免疲劳伤。一边说道：“程哥那不是看重你才这样嘛。再说他不也和你一起跑不是？” 张永宁听了这话，把裤腿也给卷了起来，指着膝盖的一片淤青就接着抱怨：“阿妹你看看，这都青了。你以为光跑步啊？10公里跑完，老程还说仅仅是个热身，然后就带着我匍匐前进，这就又爬了一公里。这还不算，爬完就不知道他从哪儿整来的一根起码100斤重的大原木，我们俩就扛着这大木头又是两公里。” “啊？训练这么凶吗？那你能受得了吗？我听着都累。”林嫚儿换到另一条腿继续给张永宁做按摩，确实被张永宁说的训练内容惊到了。 “还不止呢，扛着木头到了海滩那边，我们还抱着原木在水里做了十组的仰卧起坐，要不是我最后我直接累吐了，估计还不知道有多少项目要做呢！结果你猜老程说什么？” “程哥说了什么？趴着，我帮你按按后背。” “他说…他竟然说…”张永宁听话地换了个姿势，脑袋偏向一边，接着说：“就是想看我啥时候吐出来，好知道我现在的体能极限在哪里。说之后就可以加量突破我的极限了。阿妹，你说他是不是变态？哎哟…疼” “呵呵，哥，你是不是想说，你要早知道程哥是这么想的，你就早点吐啊？” “你也不向着我点儿。”张永宁被按得呲牙咧嘴，继续抱怨：“谁能跟他比？他就是头牲口！……对了，轩轩呢？咋没看着他？不是白天都是跟着你的吗？” “轩轩跟那个你带回来的人出去玩儿去了，说什么探险去了。”林嫚儿指的是骑自行车救了张永宁的那个小伙子。 小伙子叫杨宇达，去年大学刚毕业，暂时还没找到工作，就跟家里说，要去行万里路，结果就自己一个人骑个自行车出来穷游。这一路上就用手机、运动相机什么的记录视频，偶尔上平台发发，自诩vlog知名博主。 灾难发生的时候，他正窝在度假村旁边一个没开发的海滩假装荒岛求生，搞直播呢，看到直播间里炸了锅似的在喊什么‘生化危机’、‘丧尸吃人’之类的，他还一脸懵逼。赶紧打开手机，发现很多之前关注的视频号都在发一些混乱血腥的画面。 随后，不远处的海滩也发生了骚乱，他赶紧逃回了在度假村旁边租住的那间偏僻的海边民宿。熬过了最初的一周之后，最后一包方便面也已经被他干嚼了。于是大着胆子出来找吃的，意外发现，骑自行车，那些‘感染者’根本追不上他。慢慢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活动范围也随之增大。就这么靠着胆子大搜检到不少食物，也就这样生存了下来。 直到那天听到度假村一声巨响，好奇心驱使他过来看看热闹，想着要是能拍到大场面就过瘾了，于是就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度假村，之后就看到了张永宁被一群‘感染者’追的一幕。 …… “坏了，那小子不着调啊！”张永宁一听轩轩是跟杨宇达出去了，立马爬了起来。想起前天自己去拿头盔的时候，这个杨宇达非要跟着去，结果不知道那小子从哪整出一片带血的卫生巾，用竹竿吊着，骑着自行车还真就把‘感染者’给引走了，这才让张永宁顺利地拿回了头盔。 林嫚儿看张永宁火急火燎的样子也跟着担心起来，连忙问道：“不会？现在基地里很安全啊，不会出什么事的？” “你不知道，就算没事，也能让那小子整出事来！”说完，张永宁就冲出了房门，开始找人去了。 其实，目前基地里能够让人自由活动的面积并不算很大，能去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张永宁倒是没费多少工夫就找到了杨宇达和轩轩二人。 “你们先下来。”张永宁抬头看着正拿着自制卫生巾钓鱼竿，骑在训练场高墙上的二人。 虽然很恼火，但还是尽量控制着语气，怕太大声，一个不小心把轩轩从墙头给吓得掉下去。掉外面还好说，最多摔个骨折，要是掉到墙里面去了……要知道里面可还关着好几千的‘感染者’。 程鹏和张明德也得到了消息，正在办公室里面商量召集人手一起寻找，可还没等出发，就看见张永宁押着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的两个人回来了。看到轩轩平安无事，也都放下了心。 “杨宇达你咋想的？”一进办公室的门，还不等程鹏发话，张永宁劈头盖脸就给小杨一通数落：“轩轩还是个孩子，你咋想的？”边说就是一脚踢在杨宇达屁股上。 “哎哎，别这样！”张明德见张永宁还想踢人，赶紧上前隔开了二人，“他们都还是孩子，我相信小杨没有坏心的，就是贪玩儿了点。” “我哪错了？”杨宇达挨了一脚脾气也上来了，支棱着脖子，眉毛一扬就说道：“我教轩轩可以用这种方法引开‘感染者’也错了？关键时候可以保命的，怎么就错了？” 张永宁一听这个更来气了，哪怕被张明德拦着，也是一脚踹了过去，说道：“哟呵！还学会叫板了？给我立正站好咯！是，我承认你小子鬼点子不少，这个办法也确实管用，可你也不想想,轩轩才多大点儿？真碰上了那玩意儿，以他的体力，跑得了吗？更别说了，你难道想让这么大点儿的孩子天天在身上揣几片卫生巾？” “反正我就是没有错！”杨宇达现在也是被吸收到预备役队伍里的一员了，白天是跟着老兵张明德进行了基本的一些体能训练测试，表现非常不错，虽然嘴上还是不认错，但站得倒是笔直。 “行！老程，我建议明天开始，这小子跟我一起训练了。”张永宁杀人般的目光看向了杨宇达，心想，你个小刺头，我还治不了你了？ 第65章 姨妈巾的妙用 “就没有废物，得看怎么用。”……张永宁 …… “等会儿，你们刚才说什么？”张明德和程鹏一听‘卫生巾’这个词儿，赶紧追问道：“什么卫生巾？到底怎么回事儿？” 之前张永宁带着杨宇达去拿头盔，回来的时候没敢提这茬儿，嫌说出来丢人，所以众人并不知情，一看自己说漏了嘴，赶紧拽过杨宇达顶缸：“问他，这小子不知道在哪弄来了女人那种姨妈巾，还是带血的。” 大家齐齐看向杨宇达，小杨被看的发毛，只好老实交代：“是这么回事，有一次我出去找吃的，在一家小便利店里面正在找东西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有女人在尖叫。我那时候害怕啊，就偷偷往外查看，就看见一个女人正被一个‘感染者’追。那女的还喊什么老公，放过我，别吃我。” “我一听她这么喊就犹豫了，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追她的人确实是个‘感染者’。我本来打算去救人，可还没得及出去呢，结果那女的自己也不知道是腿软还是啥的，竟然摔倒了，然后就被她说的那个老公给追上了。” “可奇怪的是，她那个老公一个劲儿地啃那女人的下半身，我当时还以为那玩意儿是死变态呢。结果不一会儿‘感染者’就撕咬了一片姨妈巾出来。我靠！我才意识到，敢情那女的正在来大姨妈，下半身的血腥味儿更重！” “后来等那‘感染者’啃够了，我才偷偷出去看了，当时就想着这个招挺好用啊，就拿了根棍子挑着那片姨妈巾做实验，故意找了一个‘感染者’让它追我，我把姨妈巾往旁边一扔，就只顾追着姨妈巾不追我了。所以我才知道这个办法是真的有效。” 张永宁现在也不揍杨宇达了，拿手不停指着小杨说道：“你们听听，我就说这小子胆儿大。…等会儿…你小子这次又是从哪弄的姨妈巾？你t的偷进女厕所了？…看我不揍死你个小流氓！…”说罢作势要打。 “先别打！哥哥哥，我说我说。”杨宇达赶紧求饶，连连摆手道：“我哪敢干那事儿啊，我是问…李萍…问她要的。”李萍就是那个男朋友跳楼的姑娘，看到张永宁不准备打了，接着说道：“那天，哥，你不是要去拿头盔嘛，我就想着跟你再去见见世面，就想起这招了。刚好，那个李萍不知道从哪打听的我们要出去，就托我帮她带些卫生巾回来，说来那个了，我就顺便……” “卧槽！可以了！停！别说了。”张永宁赶紧打断了杨宇达，一副我不认识你的表情：“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到此为止！都别说了。”程鹏终于发话结束了两人的闹剧，手指点了点杨宇达，表情非常严肃：“以后不允许再带轩轩去危险的地方，这是命令！知道了吗？另外，就按张永宁刚才说的，从明天开始！你和永宁一样，跟我一组进行训练！” 张永宁见程鹏发话了，一阵窃喜，一把就搂过了杨宇达的肩膀，嘿嘿笑道：“小子！喜欢刺激是不？明天开始就有的你刺激的啦，哈哈哈！” …… 现在基地里只有四十人，每一个人都在这场灾难中失去了亲人和朋友。大家现在聚在一起，相互抱团取暖，特别珍惜海军基地这个来之不易的安全环境。 经过了几天时间的适应，基地的众人也都慢慢熟悉了起来，尽管不再有过去的那些所谓的本职工作，但也都能在劳动中找到一丝慰藉。军训是最能锻炼人的，它可以让人克服惰性，在一些军训项目的协作中还能最快地建立友情。 因为人数不多，程鹏也在张明德的协助下组织除了黄正阳之外的所有人按照部队的基本要求进行了简单的军训，一些基本的纪律观念也被大家慢慢接受。 甚至在一次训练中，李萍因为自己的贪念犯了小错误，眼看着作为临时小队长的朱欣被惩罚，也深受感触，开始慢慢改变自私自利的毛病，甚至开始利用自己的会计特长主动帮助黄老核算仓库物资。 而作为早早被认可的朱欣，在和程鹏谈过之后，也很快就进入了角色，合理地对剩余的人员简单做了一个分组，除去已经被选入预备役的几人外。其他人也暂时分了三个小组，轮流负责众人的饮食、公共卫生等保障工作。 预备役小队这边将担负日后搜索救援的任务，程鹏还是自任指导员，点名张永宁担任队长，黄明德任副队长。现在的日程基本是上午进行军事训练，下午由程鹏组织队员进行各类装备的讲解和应用。 通过几天的相互了解，好消息是每名队员都会开车，这样就保证了小队在行动中的机动性。而不好的方面也很突出，这些人以前大都是脑力劳动者，体能方面是个大问题。好在挑选队员的时候张永宁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所选队员身体状况都是相对比较好的，通过锻炼慢慢可以弥补这块短板。 …… “记住了，‘感染者’的力气都大得很，哪怕一个10岁左右的小孩子‘感染者’都能有成年人的力气。所以，对付它们，上顶的时候，哪怕面对一个，也至少要保证两个人同时顶住！”张永宁正带领队员们在一处小楼进行实战演练。“现在重复，撞门——盾牌顶上……然后谁上？” “叉子！脚叉撂倒。”披挂整齐的预备役队员们齐声回答道。 张永宁点头表示满意：“很好！下面你们轮流扮演‘感染者’，再训练五遍，确保每个人都要轮到！” 这个训练方法是程鹏张永宁张明德三人亲自清理了几间家属区的住宅后，经过总结，共同商量的。其实还有很多更方便的方式进行清理工作，比如用枪、手雷甚至喷火器等武器。 但是决定用肉搏的方式，主要还是出于磨炼队伍意志、锻炼队员胆量等方面综合考虑的。清理家属区里一个个的房间，‘感染者’数目不多，正好可以通过肉搏建立信心，顺便把一些技术动作训练出来。 第66章 一支尖兵 “特种部队特种魂，特种尖兵保护神！”……张永宁 ……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些人，哪怕算上在学校参加过的军训，打过的实弹也不会超过一个基数，如果现在就让他们在狭小的空间里使用枪械，误伤的几率更大。既要完成清理工作，又要尽量保证队员们的安全。 口号里“勇于牺牲，不怕困难”是一回事，但是上战场实战是另一回事。仅凭一腔热血也是不可取的，尤其是在这个末世，幸存者本就没有多少了，一定要做足准备，减少伤亡。 “老张哥，这能行吗？”此时的张永宁正大马金刀地坐在小楼门前的马路牙子上，抬头跟站在一旁的张明德说话。“好不容易救了这些人回来，万一有个好歹的，这损失咱们承受不了啊。” 张明德此刻也是眉头紧锁，看着那几个全套防爆服正在训练的队员，摇了摇头：“这一个个的协调性太差了，你看看，门没撞开自己先摔个大马趴。还得练啊。”低头问张永宁要了一支烟点上，接着说道：“不这样不行啊，以前在部队的时候，连长总说，不见见血，不听听响成不了兵。” “说得对！”不知何时，程鹏也在配合朱欣处理完一些行政事务后赶过来了，接着张明德的话说道：“咱们现在只是暂时安全，但是，我们不可能偏安一隅，基地只能是我们的，未来我们还需要收复城市，打通交通线，电厂、电站……不能让幸存的人生活在恐惧之下。这都是我们这些人的责任，甚至是使命！选择成为军人，就要保护人民，这些事，咱们不干谁来干？” “是啊，要让这末世的人们好好活！”张永宁重重地点了点头，‘啪’的一下摔掉烟头，站起来就对着训练的队员们开始大喊：“杨宇达你没吃饭吗？盾牌都举不起来？孔伦，你t的是不是没见过那些‘感染者’？是像你这样扑人的？凶一点！” …… ‘二月二，龙抬头’ 今天是个好日子，在这末日里，众人虽然没有像过去一样进行崇龙、祭海等等仪式，但是也选择用特别的方式来庆祝，那就是清理家属区住宅内的‘感染者’。自从队伍建立起来之后，已经经过了整整一周的艰苦训练，今天就是检验训练成果的时候。 清晨的阳光依旧耀眼，南海的二月天好像很少下雨，甚至连海风都开始带着一股潮热。十名队员除了程鹏之外，全都整整齐齐的穿着防暴服。汗水已经浸透，一颗颗晶莹都顺着众人的脸颊，从盖着面罩的头盔里滴落。 看着眼前一栋三层的家属楼，还从没亲手处理过‘感染者’的新队员们，都不自觉地有些颤抖，有的是兴奋、有的是紧张，但是绝对没有胆怯！ 能站在这里的所有人都经过了最后的心理考验——身穿防暴服，在太平间里面对面和活体‘感染者’站在一起，忍受着‘感染者’的撕扯，感受着‘感染者’的力量，只有坚持过了十分钟才能算是合格。 “这间住宅，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格局，里面有两个成年‘感染者’，分别在客厅和右侧第一间卧室。”程鹏操作着单兵红外雷达，虽然无法直接看出哪些是幸存者，哪些是‘感染者’，但是通过体态和行动方式很容易就能分辨。因此，对房间内的活体分布情况可以说了如指掌。当即命令道：“第一组，上！” 张永宁得令，带领着三名队员直接来到了防盗门外，破门器一开始工作，立马引起了里面‘感染者’的注意，开始疯狂地抓挠厚重的防盗门。随着‘喀拉喀拉’几声防盗锁破裂的声响，张明德赶紧扔掉了破门器，死死顶住防盗门，对着身后说道：“盾牌准备！” 随后一把拽开了房门，张永宁第一个举起盾牌冲了进去，双手直直向前一推，撞向了明显被突然打开的房门整得一愣的‘感染者’，孔伦作为二号位紧紧跟上，也用盾牌顶住了随后一个‘感染者’，张明德和另一名队员抓着脚叉就把两个还在‘嗷嗷’吼叫的‘感染者’放倒在地上。 ‘嘭嘭嘭’几下爆锤，脚踩盾牌的张永宁和孔伦直接用甩棍敲碎了‘感染者’的脑袋，几人合力把尸体拖出了房间，整齐摆放在楼道里，这才集体向程鹏回报：“报告！清理完毕！” 程鹏抬手看了看腕表，时间只过去了两分四十二秒，点点头，说道：“第二组准备！下一间住宅。” …… 清理家属区对现在的基地来说是件大事，因此除了战斗人员，何爽、朱欣以及林嫚儿甚至黄老等人带领着所有的幸存者都远远地在家属区大院子里的停车场上静静等待着。对讲机里，好消息不断传来，众人无不欢欣鼓舞。 战斗小组的队员们终于出来了，所有队员全须全尾地安全回来了。可此时，已经摘掉头盔的杨宇达却趴在张永宁的肩膀上哭得像个娘儿们，就这么一路抽泣一路和张永宁说着什么。 “小张哥，对不起，差点害死了你！呜呜呜…呜呜…”杨宇达一边哭一边被张永宁搂着肩膀往回走。 “哥没事不是嘛！”张永宁不断安慰这个小子，言语温柔地说道：“你是好样的，一直都表现得很勇敢，再说了，那也不是错误，只是个意外。是个人遇到这情况都难搞，换成是我也一样。” “呜呜呜…那还是个婴儿…”杨宇达的情绪显然还处于崩溃状态，呜咽着不断念叨：“我…我实在是下不去手…我犹豫了，哥，那可是个孩子啊…呜呜呜…” “小杨！这不是你的责任！”程鹏拍了拍杨宇达颤抖的肩膀，开口说道：“责任在我，雷达探测不够准确，没有分辨出灾变中被那个母亲护在怀里的婴儿，责任在我！回去我会自领处分！孔伦，明天的清理工作由你接手单兵雷达探查工作，我关一天禁闭！张永宁带队！” 程鹏也是需要时间消化这种亲手灭杀婴儿的心理阴影的，哪怕对方已经是个变异的‘感染者’。同时，也是对今天队伍的完成情况的一种认可，觉得可以放心让这些实际上才当上兵没多少时间的战士独立执行任务。 第67章 野人 “真的男人，就要有八块腹肌。”……张永宁 …… 原来，在队伍探查的最后这个住宅里面，有十几个的‘感染者’。也许，这些人生前都是这户人家的亲戚朋友，不知什么原因正在这户人家做客；也许，他们是灾变之后才聚在一起的，但是出现了异变。 因此，这间住宅是所有队员共同进去处理的。可没想到，一间卧室里，杨宇达负责控制的一个女性‘感染者’身下竟然爬出一个还在哺乳期的‘婴儿感染者’，‘呀呀’怪叫着就爬上了一旁正在死死压制另一个‘感染者’的张永宁小腿。 小小的‘感染者’拼命地撕咬着张永宁，直到程鹏解决完客厅里之后，发现张永宁和杨宇达竟然还没有从卧室出来，这才发现这个情况，直接上去一甩棍…… 杨宇达当时已经敲碎了女性‘感染者’的头，可看着那小婴儿却迟迟下不了手，而张永宁用盾牌顶着的这个力气非常大，根本腾不出手来，只能僵持着，好在这小婴儿还没长牙，一直撕咬了半天，也没给张永宁造成什么实际伤害。 清理基地的工作每天都在进行，在程鹏的训练下，这支小队已经拥有了丰富的应对‘感染者’的经验。队员们熟练掌握了各种单兵装备的使用，单兵技术也稳步提高。家属区清理的后期，队员们除了正常的清理任务之外，还能在魔鬼似的特种兵训练中坚持下来，这支队伍渐渐显露出了尖兵的雏形。 …… “黄老，您赶快歇歇，剩下的这点物资我一个人来盘点就可以了。”李萍看着黄正阳有些佝偻的身躯，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连拉带拽地把黄老按回了仓库的座位里。自从训练的时候被感化后，李萍也越来越喜欢这种生活了。 “好好好，你呀，是不是觉得我老得快走不动路了？”黄老对李萍一天天的改变，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心里也是感叹，环境造就人啊，嘴上也不忘叮嘱：“那些包装食品还是按日期分好类啊…大米检查好…” 随着安全区的不断扩大，基地里所有人都爆发出了高涨的工作热情。朱欣和黄老的工作能力也都显露出来，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这段时间里，不但人员调配的井井有条，而且每天从家属区清理过的各个住宅里搜集物资和清理尸体的工作也都主动承担了下来，为战士们提供了强有力的后勤支持。 ……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海军基地已经慢慢步上了正轨。而战士们也正式组织了救援队，分别由程鹏和张永宁带领，各带领五人的小队，在一周前开始，从东西两个方向沿公路对各个村镇进行搜救。 进入农历三月，现在已经有小几百名的幸存者被找到，并陆续的安置到了海军基地里。新来的幸存者有些甚至自发的组织在了一起，有些人还能利用村寨一些老建筑构筑了简单的堡垒工事，这些具有土木经验的幸存者的到来，很是让朱欣和黄老高兴了一阵。 程鹏的小队，甚至于昨天已经到达了着名旅游城市‘三冠市’的外围，正在一点点的向市区探索。同时，根据一些新来的幸存者的描述，救援队知道，还有不少人跑到了山里去避难。而张永宁的小队正是在一个南海某个着名森林公园的山区里遇到了麻烦。 …… 照例在执行喊话的无人机突然被一支箭给射了下来，把队员们吓了一跳，这还是外出救援头一次遇到攻击，张永宁赶紧招呼队员都躲回车里。 顺着加厚的防弹玻璃观察了一会儿树林，张永宁不信邪，独自下了车，直直站在那处树林旁边，冲里面开始大喊：“我们是海军基地救援队！是来救援你们的！” “这里不需要救援！我们不欢迎外人！”话音刚落，一个粗犷的声音就从林子里传了出来。 这个回答让张永宁很意外，立刻追问：“什么情况？你们有多少人？可不可以出来谈谈？” “我们有多少人不关你的事！快滚，否则对你们不客气了！”又一个声音传了出来。 还不止一个人，这让张永宁更坚定决心，不能放弃了，开口继续喊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是海军基地的救援队！我叫张永宁，是这支救援队的队长，到底出了什么事？” 林子里好长时间都没有回话，但能听到里面依稀有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张永宁大着胆子又向树林方向走了几步。 “站住！”随着声音，一个满脸大胡子的‘野人’走了出来，愤怒地吼道：“你们这些骗子！赶快走！不然对你们不客气了！”说完，呼啦啦从林子里出来几十号人，有男有女，全都拿着弓箭长矛之类的各种自制武器。车里的队员们一看这架势，也全都从车里下来了，齐齐站到张永宁身边举起枪瞄准着对面。 “都把枪放下！”张永宁不怕对方人多势众，但是这些人都是幸存者，担心擦枪走火，赶紧示意队员们把枪放下。 看到队员们放下了武器，又看向对面的‘野人’缓缓说道：“先别冲动，我们是今天刚刚搜索到这个地方的，能不能聊聊？到底是什么情况？你说的骗子又是什么意思？” “少t的来这套！”当先出来的那个大胡子野人一嗓子就打断了张永宁，看起来情绪十分激动，瞪着张永宁愤怒的吼道：“别以为你们有枪我们就怕了你！那么多人都已经死了，我们也他妈的早就活腻了，你们这些杂种，要是敢抢我们的粮食。哪怕豁出这条命！老子也先咬死你！” 张永宁打过的架不比吃过的饭少，是什么样的对手，看一眼就能明白个七七八八，面前的这个家伙，从他那一脸毛，以及还带着血痂的强壮身体，就能知道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眼看着今天的事儿是不能善了了。 第68章 野人2 “信息差能带来利益，但也能造成误会！”……张永宁 …… 张永宁慢慢解开了身上的武装带，把特战服也脱了，露出了里面的一身腱子肉，双手合握，把骨节按得‘噼啪’作响，晃晃脑袋说道：“不肯沟通是？你说说，到底谁要抢你们粮食了？话都不说明白就要咬死我？老子最烦不分青红皂白就让人冤枉！” 回头看了看自己的队员，眼神凌厉，命令道：“你们都不准动！把枪都收起来，全部回车里去！老子要把他打得他妈都不认识。”张永宁又转回来狠狠地盯着大胡子，继续说道：“你很有种是？过来单挑啊！” 这一下也让那些‘野人’愣住了，一时间搞不明白对面这个留着寸头的家伙到底想干嘛。反倒是这个大胡子好像也确实想找个地方发泄，当下竟然就答应了：“单挑就单挑！老子早看你们不顺眼了，仗着有枪有车到处抢粮！”说完就真要动手。 “等等！先说好。”张永宁伸出一只手制止了想要上前的大胡子，现在他反倒不急着打了，接着说道：“等会要是你输了，就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我输了，我们立马就走！” “行！”大胡子刚一说完，张永宁合身就冲了上去，出其不意，先敌发动是近身肉搏的要点，张永宁对这个是轻车熟路。 那大胡子竟然反应也不慢，眼见张永宁速度飞快就要来到近前，自知已经失了先手，赶紧架起双臂格挡。可不想张永宁根本就不是挥拳而来，而是整个人都撞了过来，只觉得双臂一震，‘噔噔噔’，大胡子被撞得连连后退。 也不想这段日子，张永宁几乎是天天举着盾牌和‘感染者’们玩对撞，这力量可不是缺衣少穿的大胡子猛然间能经受得住的。 一击而退，大胡子恼羞成怒，‘哇哇’大叫着竟然自己放下了护住头部的手臂，抡起沙锅般的拳头就向张永宁招呼过来。张永宁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了，这小子估计是仗着身大力不亏干过不少仗，可这技术实在是入不了眼。 眼看着大胡子中门大开，张永宁突然失去了和对方大战三百回合的兴趣，稍一侧身闪过这个拳头，同时脚下发力，一扭胯。只听‘嘭’一声闷响。 战斗在张永宁的膝盖和大胡子的侧肋部亲密接触下，变得烟消云散。大胡子此时面无血色，只见出气不见进气儿，眼神都好像已经涣散了，高大强壮的身体就这么软软地从张永宁膝盖上滑落。张永宁这才缓缓放下了膝盖，目光清冷。 周围的‘野人’们上一刻还在神情轻松地观看和调笑着，想看张永宁的笑话。可谁都没想到仅仅一眨眼的工夫，居然自己这边最能打的大胡子已经趴地上了，这个巨大的反差让他们的脑子一阵空白，几乎全都没有反应过来。 包括听令回到车里的救援队的队员们都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张永宁和他脚下的大胡子。这怎么可能？总共也就一个来回，那个看上去那么彪悍的大胡子就躺那了？无数个问号从队员们转不过来的脑袋里蹦了出来。 “啊~！胡大哥！”随着一声喊，野人群里的一个女人快速冲向了倒在地上的大胡子。 张永宁默默地看着女人把大胡子一侧的胳膊举起来向相反的一侧伸展，在伸展的同时，保持几秒钟。然后用另外那只手开始给大胡子按摩、按压肋部。 不一会儿，大胡子就可以呼吸了，女人就这么扶着大胡子适当向前弯腰，还不忘提醒大胡子逐渐调整呼吸节律，做深呼吸。 这下让林子里出来的那群野人，也都恢复了理智，并没有急火火地跑出来想报复张永宁，甚至好几个人已经扔下了自己的武器，一起跑了过来，帮着女人救助大胡子。 “他没事，就是岔气了。”张永宁瞥了一眼这个女人，并没有丝毫阻止她救人的意思，反倒对着围上来的众人开口说道：“还有谁想试试？让你们一起上！条件不变，我输了立即就走！” “闭嘴！亏你还说自己是海军基地的！哪个军队的会像你们这样？”女人眼看着大胡子已经没有大碍，呼吸也顺畅了，于是把他交给了其他同伴，自己却直起了腰，站了起来，双手把张永宁往旁边就是一推，气愤地说道：“你们走。别来骚扰我们！” “等等！”张永宁被这么一推，虽然没有任何影响，但面对这么无礼的动作还是有点生气了，语气也硬了起来：“刚才说好的，他如果输了，你们要把话说清楚，现在结果已经很明显了，到底是什么情况？不然我是不会走的！” “滚！你们根本不是军人！就是一群土匪！”女人声音中闪烁着怒意，丝毫没有被张永宁刚才的暴力吓到，只见她紧紧握着拳头，情绪激动地吼道：“骗子！人渣！还说自己是海军基地的？海军基地到这里几十公里！外面到处都是那些活死人！你们怎么可能来得了？别跟我说你们有车，公路上都被堵死了！要是还能开车，我们早就逃了！怎么会窝在这个山里？” “呃……”张永宁一下子有些明白了，这误会还是信息差造成的，不是所有的人都有海军基地的条件，足以清理‘感染者’乃至打通交通线的。 想到这里，刚才的一点脾气立马没有了，连忙开口解释：“这位女同志，我们确实是海军基地的，你看我们的装备，这些只有正规部队才有的。对了，你们等一下。” “孔伦！赶紧跟基地联系。”一边解释一边回头向等在车里的队员们喊了一嗓子，又恳切地对这个女人说道：“你们要是不信，我马上就和基地联系，你们可以直接通话！其实，我们现在已经救援了好几百人了。海军基地里有干净的水源，有电，有食物！还有医生！” 第69章 山谷 “别以为灾难里躲进山里就能活得很好，一样得搏命。”……张永宁 …… 这时，人群里一个半大的孩子跳了出来，冲张永宁喊道：“我们也有医生！也有水！吃的…嗯…”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红着脸看向了女人。 “嘿嘿，还有孩子呐！”半大孩子一直躲在人群后面，张永宁之前并没有看见，听到小屁孩儿的话就知道这山里的人们应该面临了食物短缺，赶紧从地上捡起了自己的外套，从衣兜里掏出一块巧克力想递给孩子。 却见一个男人赶紧护住了孩子，不让男孩儿上前，态度冷淡地训道：“小龙！别胡说，有大人吃的就有你的，放心饿不死的，不许随便要别人的东西，鬼知道有没有问题？” 张永宁听了这夹枪带棒的话丝毫不以为意，直接撕开了包装扔进了嘴里，似乎在证明有个屁的问题，倒是把孩子馋的够呛。看着孩子口水直流想吃又不敢上前的样子，张永宁倒是被逗笑了。 “我是何爽，是谁请求通话？”正在这时，何爽的声音从外套上的对讲机里传了出来。那女人一听，一把抢过对讲机就喊：“何爽？海军基地医院的何医生？我是李霞，三冠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李霞啊。” “哎哎，你得按一下这个按键才能说话啊。”张永宁赶紧教这个女人使用对讲机。 …… “看，我就说是个误会。”张永宁耸了耸肩，教会了之后，也不管正和何爽聊得热火朝天的李霞，径直走向了这群衣衫不整的人们，又掏了一块巧克力出来递给了孩子。 看着孩子胆怯地看着大人，得到同意后，接过了巧克力就开始狼吞虎咽，才又接着说道：“兄弟啊，看样子你们过得不怎么样啊，对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们难道还遇到了其他人？” 这些人对张永宁刚才的表现还是有点畏惧，看到张永宁走了过来，齐齐向后退了半步，就差喊出一句‘你不要过来呀！’这让张永宁觉得有些尴尬，本还想着直接走到这群人里面去，现在干脆站住了脚，只是立在原地用眼睛来回扫视这些人。 “那个，张队长是？刚才对不起了，这确实是个误会。”李霞已经和何爽通完话了，看来已经打消了疑虑，把对讲机递了回来，目光里虽然还有些尴尬，但还是认真凝视着张永宁的脸说道：“我们还有不少人在山里，其中还有伤员。山里的条件太差了，如果可以，请麻烦先把伤员先送走行吗？” “那还等什么？赶紧的啊。”张永宁一听有伤员，立即招呼队员下来，冲着李霞就说道：“具体还有多少人？统计过吗？其实我们今天的任务主要是进行搜索，没开大车过来。你把人数告诉我，我现在就联系，好安排车辆。” “算上这里的，我们一共还有五六百人，希望你们的车够用。”李霞看出张永宁是真的关切，有点温暖，说话也变得温柔起来：“我们有四个重伤员，急需治疗，其中有一个是枪伤。” “枪伤？”张永宁听到这个，有些吃惊，但知道，现在还不是讨论具体情况的时候，当即就抓起对讲机联系基地：“呼叫何爽！我是张永宁，发现大量幸存者需要运送，有六百人的规模，请立即增派10辆卡车到我现在的地点！另外，有四名伤员需要医疗，有一个枪伤，重复，有一个枪伤。” “孔伦留下看住车辆！其他几个赶紧跟…”张永宁说着看向了李霞，见李霞点了点头，这才接着说道：“跟李医生去把伤员接出来，沿路注意警戒！确保伤员安全！” 这下子，从林子里出来的众人总算是彻底把悬着的心都放了下来，看到张永宁他们成战斗队形一路搜索前进，竟然十分的训练有素。‘呼啦’一下子就围了上来，都百般热情地给队员们带路，子弟兵来了，一切困难都不怕了。 张永宁跟着队伍沿着林子里的小路前行，边走边听李霞介绍情况：“山里面的人大都是灾难发生时居住在附近的，里面有附近的村民也有外来的游客。还有一些是家在外地，而在这边镇上打工的。 最初的时候，大家都是分散在山里各自找地方躲藏着的，但是除了少数当地的村民，能比较顺利在山里找到那些野菜，其他人基本上没有什么野外生存的能力。” “有很多人逃过了灾变，却最终死在山里了。唉！有的是失足摔死的，也有的是被感染了病毒的山里野兽袭击而死的。好在这里原来就是森林公园，并没有什么大型的野兽，不然，估计我们也坚持不了多久。” “到了后来，躲在山里的人们开始慢慢地自发聚集了起来，毕竟咱们还是相信人多力量大，这样在一些本地人的带领下有组织的轮流去采集食物，一起对抗山里的那些变异小兽。当然，有时候也会下山去附近的村子里找些食物，不过会危险一些，也因此损失了一些人手。” 张永宁一边听，一边点头，能够想象的出来，实际情况绝不是简单的几句话能说得清楚的，这也就是旅游区的山里，如果是在封山育林了很多年的密林，别说找食物了，找方向对普通人来说就是一个无法逾越的难题。当然，心里还是对这些能在山里坚持这么长时间的人们由衷地感到敬佩。 说话间，队伍转过了一处胳膊肘的弯，张永宁看到了这个临时营地。乌泱泱一大群人显然是从提前回来报消息的人那里得到了通知，竟然挤满了小路的两边。吃了一惊的队员们立即紧张了起来。 这是一个小山谷，放在灾难发生之前，张永宁看到这样秀美的山谷说不定会觉得心旷神怡。但现在，这么多人，个个儿都面带菜色，目光里也缺少神采。如果不是其中有人在和队伍里的人打招呼，张永宁也可能会跟队员们一样把这些人当成‘感染者’。 第70章 山谷2 “鸡蛋是好东西，最好天天吃。”……张永宁 …… 山谷的高处有一个简易的板房，上面还竖了一个牌子“森林氧漂流”。从那高处沿着脚下的小路一侧有一条水道，里面正哗哗地流淌着清澈见底的山泉水，而小路的另一侧则是七零八落地布置着很多帐篷，或者说窝，花花绿绿地什么式样的都有。 除了脚下的硬化过的道路，四周还被人为地踩出了好几条蜿蜒的羊肠小路。整个营地的外围竟然还被幸存者们用削尖的木棍树枝之类的做了一个简易的篱笆。张永宁很是怀疑这样的篱笆，除了能有一点儿心理安慰，还能起到什么样的防护作用。 跟着队伍，缓缓地向山谷里行走，张永宁现在的心情异常的复杂。很显然，提前报信的人已经告知了山谷里的众人救援队到来的消息。这让队员们感受到了山谷里的幸存者们那份格外的热情，比如一声声的“同志！”里，甚至还夹杂着童声稚气的几声“叔叔！” 比如此时，张永宁现在的手里竟然不知道被哪个大姨还是老娘儿们塞了两枚煮熟的鸡蛋。看着还有些烫手的热乎乎的鸡蛋，明显是临时煮好的，这差点没把张永宁给整哭了。鸡蛋啊，这在灾难前再普通不过的玩意儿，现在可是稀罕物，也许山谷里的人并不知道外面已经极少能看到家禽家畜了，可这是咱华夏的老百姓们最朴实的感情。 张永宁眼眶瞬间湿润了，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也能得到这样的礼遇。以前的抗洪救灾他看到过，电视里抗震抢险的画面也很熟悉，当救完灾民后，撤离的部队就是这样被百姓们一个劲儿地塞各种吃食。现在轮到自己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自此明白，老程说的守护人民安定的这份责任，实实在在地落到了自己的肩上！ …… “大家听我说，这些锅碗瓢盆的不用带了。”张永宁已经安排孔伦开着车，先行把伤员往基地送了，此时，正组织山谷里的幸存者们往山外进行撤离。看着不断收拾各自窝棚里的物件的这些幸存者们，百般耐心地劝说着：“真的不用带的，等到了海军基地，都会统一给大家发新的…这些衣服被褥也不用的…李医生，你赶紧劝劝大家…哎，这谁家孩子？别瞎跑啊…大家听指挥，排好队，基地来接大家的车还在路上，都不要着急，还有时间。…” “我勒个去！”张永宁看着山谷里乱糟糟的人群心里一阵腹诽，说老实话，张永宁以前没觉得人有多难管，自己车间那帮小弟都服服帖帖的。可这…乱的…群众工作还真难做啊，现在张永宁是真的服气黄老和朱欣了，基地里也是几百号人了，可一切还是那么井井有条。 “首长！这位领导！”站在一处大石头上，正指挥着眼前混乱的局面，但是被整得焦头烂额的张永宁突然听到有人叫他，低头一看，只见一个阿姨正手里挎着个拿床单临时包成的大口袋抬着头冲自己喊呢。 张永宁赶紧从石头上跳了下来，上前一步帮阿姨把大口袋放在了地上，说道：“怎么了？大姨？你这口袋里装的啥啊？我跟你说啊，东西都不用带，除了药品，其它的真都不用带了啊。” “嗨！好好好，都不带，那啥，小首长啊，阿姨能问你个事儿不？”这阿姨倒还真听话，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装有一些药品的塑料袋，其它的真就都不管了，反倒拉着张永宁问起了话。 “啊？啥事啊？对喽，这些不带就对了，您看这样多轻松不是？”张永宁对这个慈眉善目的阿姨感觉挺好的，连带着说话也自然了许多。 只看这阿姨眼睛不自然地往不远处的身后瞟了一下，好像在跟谁沟通似的，拉着张永宁的手就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阿姨就想问你一下，你有对象了没有啊？要是有就当阿姨没说，要是没有的话，阿姨倒是有一个好姑娘介绍你认识。” “呃……”张永宁万万没想到，这大姨竟然还有闲心给人介绍对象，果然是全世界都无敌的华夏大妈啊，竟然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搭话了，脑子里飞快地想了想，赶紧像哄小孩儿似的说道：“大姨您别开玩笑了，现在不是介绍对象的时候，您老快跟上队伍啊，等到了基地您老要是有什么麻烦就来找我，我能办的一定帮您办到成不？” …… 只是一个小插曲，山谷里的人们刚开始收拾东西的场面虽然有些混乱，但其实真正等到开始撤离的时候，这些幸存者们还是体现出了一股咱们民族坚韧不拔的特性。大队人马行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大家深一脚浅一脚地相互搀扶。当人们都来到公路边的时候其实也没用多少时间。现在正按照五十多人一个方阵，整齐地坐在路边各自休息。 张永宁没想到是林嫚儿带着车队来接人，张永宁看到阿ay，吹了个轻盈的口哨，迎了上去。“哥，这回有这么多人啊？”林嫚儿小兔子似的跳下车，欣喜地看着张永宁，目光如波。 “五百多号人呢。安排上车，这一趟没白跑。来，这个给你。”张永宁把那两个鸡蛋塞到了林嫚儿手里，邀功似的笑道：“这回的人们里还有人保存了几只鸡，以后咱们可有鸡蛋吃了。对了，今天你怎么有空来了？” “我今天的学习任务都完成了，何爽姐和朱欣姐都太忙，没有空，我就来了。”林嫚儿甜甜地一笑，轻撩了一下新剪短的齐耳短发，又接着说道：“哥，前几天来的人里有人是厨师，主动接手了食堂，朱欣姐安排了几个人和那人一起负责，以后有好吃的啦。” “这可巧了，这批人里很多懂农事的，基地里那片菜地可以育苗了，以后不光有鸡有蛋，还有新鲜菜吃，哈哈哈。” …… 在李霞等人的指挥下，山谷里的众人终于开始欢天喜地的排队上车了。却不知，马路对面的一处山包上正有几双眼睛死死盯着。 第71章 南霸天 “总有一些人性之恶要面对。‘南霸天’不是最后一个！”……张永宁 …… “天哥！这下没有橘子吃了，那帮人都被接走了，我们可找不到山里的野果子啊。”山包上，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男子远远看着那些山里的幸存者有序地登车，眯着一双三角眼，不住地叹气，侧过头对旁边一个有纹身的男人说道。 “哼！瞅你那点出息，少吃几个果子能死啊？”纹身男也是死盯着山下的人群，听小胡子这话，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妈的，就是可惜了那几个娘儿们！老子惦记好久了，这下倒好，全便宜那帮臭当兵的了！” 小胡子一听纹身男原来关注点在女人身上，也是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赶紧接口说道：“是啊天哥，卧槽！那么多美女，就这么放跑了，我还想到时候拿点吃的去勾搭几个来入伙呢！尤其那个叫李霞的，那屁股，啧啧…” “滚！李霞是老子的。”被小胡子称作天哥的纹身男也咽了咽口水，满脸都是兴奋，就这么趴在地上，踢了小胡子一脚，色眯眯地说道：“哎！你看那个女兵！跟那个小寸头站在一起的那个！衣服都要撑爆了，就是太远了，看不太清长相。不过光看这身材，要是绑来弄一炮，死了都值啊。” “嘿嘿嘿……”这两人趴在山包上边yy边是一阵淫笑。直到看着车队远远开走了，山上的两人才站了起来，纹身男招呼小胡子一声：“走！回去了！他妈的，看得老子心痒痒，回去找那几个臭婊子泻泻火！” …… 几十公里的路程对拥有大型军卡的队伍来说最多也就一个小时而已。这些日子，海军基地东西方向的交通线也都已经被战士们打通了，一些原本堵在路上的各种车辆，都已经被推到了公路两侧。 一些大中型的货运车辆以及大巴车辆，有用的物资都被拉回了基地，抽干了油料。以它们为基础，分阶段的沿着公路的护栏码放成了围墙，以防公路周围野地里的那些游走的‘感染者’又走进公路。 废弃的车辆里面当然也会有一些‘感染者’被困在其中，战士们处理的原则是，对那些车体完好无法破车而出的依旧关在车里。而对那些发生了事故，车体破损后从里面脱困出来的‘感染者’直接清除，就地掩埋。 因此，坐在军卡里的山谷幸存者们沿路都能从篷布的缝隙看到一辆辆废弃的车辆，甚至有的还有焚烧过后的痕迹。一个个盖着新土的坟包连成了线，原本车流如织，纷扰热闹的高速公路竟然显得格外萧索。 直到车队驶进了海军基地的范围，远远看到了“忠于祖国、忠于人民”的标语。看到了一大群穿着得体朴素，精神饱满，并且拉着“欢迎回家”横幅的人群……山谷幸存者们竟然痛哭流涕，近两个月的山中生活，此刻，终于到了安全的营地，这让他们恍如隔世。 …… 目前基地的武装力量还是只有最初的10人小队，并没有因为幸存者的陆续增加而贸然扩充队伍。程鹏的考虑是‘兵在精而不在多’，因此，搜救工作最远也是基地单日可以往返的距离。虽然暂时来说，这个建队方向可以满足目前的武装需求，但是也造成了许多地区存在搜索盲点和情报不足。 简单的欢迎仪式过后，基地的一个办公室里，程鹏、张永宁、何爽、李霞四人正在开一个小型的碰头会。 “这么说，那个以外号‘南霸天’为首的犯罪团伙盘踞了银江农场五区的粮库范围对？”早早得到消息的程鹏也已经从‘三冠市’外围回到了基地里，此刻，正在办公室里认真地向李霞询问山谷幸存者被抢的事情。 看到李霞点头确认之后，又接着问道：“其它的，还有什么情报吗？” “嗯，那个粮库存有附近农场收上来的新粮，至少有3万吨。不然也不至于…”李霞说到这想到在山谷里艰难求活的日子，有些难过，调整了一下情绪才又接着说道：“那是一个多月前，当时是胡力强大哥先找到粮库的，正喊人来山谷里通知我们，‘南霸天’的人就来了。” “竟然还开枪打伤了我们的人，胡大哥没办法，只好又回了山里。”李霞越说越生气，语气也显得有些激动：“我们好几百人在山里，我们提出地方让给他们，但是只要让我们搬走一部分大米就行。可是‘南霸天’仗着有枪，一粒米都不肯给我们。 你们说，这不是土匪是什么？后来他们还假惺惺的说可以用粮食换我们辛辛苦苦采到的野果。结果等我们去交换的时候竟然说5斤野果换1斤大米，这和明抢又有什么区别？第一次交换我们咬牙忍了，也就换了不到五十斤的大米。可到了后来，他们提出交换比例越来越高！最后，竟然说让我们用女人去交换……” 听到李霞的讲述，‘呯’的一声，张永宁一拳砸在桌子上，恨恨说道：“这帮畜生！指导员！让我带人去把他们灭了！”说完就就起身准备出门召集队伍。 程鹏看了一眼张永宁，严肃的说道：“你给我坐下！怎么灭？他们一共有多少人？有多少枪？几只长枪几只短枪？有没有被裹挟的无辜群众？还有没有罪大恶极的犯罪行为？你打算直接击毙还是实施抓捕？” 一连串的问题把张永宁给问懵了，站在原地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又说道：“可，他们抢了粮库，还开枪伤人，他们还想…耍流氓…玩弄女性…难道就这么由着他们欺压百姓为所欲为？” “那也不能随意处置！”程鹏一下提高了音量，目光灼灼地瞪着张永宁，说话铿锵有力：“越是非常时期越是需要建立秩序，我们是有着钢铁纪律的部队，绝对不能滥用私刑更不能草芥人命！坐下！这是命令！” 第72章 南霸天2 “敌我矛盾嘛，那就雷厉风行！”……张永宁 …… 张永宁憋着一股怒气，但还是听令坐下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他知道程鹏的话绝对有道理，可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山谷的人是他亲自接回来的，那一个个饿得面黄肌瘦的面庞、那一双双简直和‘感染者’差不多的枯瘦手臂，还有那两枚热乎乎的鸡蛋…… 他想不明白，世界都已经变成这样了，怎么还有人能干出这样的坏事。他想不明白，灾变发生仅仅两个多月的时间，一些人竟然连道德底线都不要了。他也想不明白，其实教人变坏比教人学好要容易多了，这本就是人类的劣根性。 哪怕是在末世前的太平年代，法律法制相对健全的社会，照样会有各色的人物不断为了‘功名利禄’等等实际上只是私人的欲望而践踏法律。甚至打着各种高大上的名号，披着各种光鲜靓丽的外衣干着天怒人怨的恶事。 ……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大家，朱欣拿着厚厚一摞档案文件走了进来，点头和众人示意：“指导员，今天搜救的人员档案我都已经归纳好了，暂时安排在家属区5号楼到8号楼，现在咱们基地已经超过一千人了，关于人事上的安排是不是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嗯，请黄老出山，仓库那边，这段时间李萍干得不错，可以放心交给她负责。这样，请黄老和你为核心搭建一个行政班子，具体的人选你们可以先商量着定一下，但是有一点，所有的军事物资不能随意使用，如果需要协助，可以打报告申请。基地的民生方面就麻烦你们多费心了。” 程鹏接过了档案，一边翻看一边说道：“这些日子越来越多的幸存者被发现，这说明还会有更多的人还在顽强坚持着，无线电广播要持续下去，可以发动群众自发来基地。 当然，广播里也要强调，让幸存者们以保证自身安全为首要。每次广播都要播报安全交通线的里程，我们会实时向基地汇报更新进度的。” 程鹏又转身看向了还在气鼓鼓的张永宁，也不见有什么表情，就像刚才自己没训过这小子一样，继续说道：“对了，永宁，等会你和朱欣一起筛选一些青壮年加入预备役。记住，还是要以自愿为原则，这样才能最好地发挥主动性！嗯…争取再征收九十人，把队伍扩充到一个连队。” “原有的队员全都担任班长，每个人负责一个班的新兵。暂时由你兼任连长，让老张兼任副连长，我还是兼任连指导员，这段时间几名表现突出的暂代排长，等新兵练出来以后再做调整。” 程鹏对前段时间救援队战士们的整体表现还是基本满意的。今天李霞反映的这个情况又提醒了他，现阶段的外部威胁除了游荡在城市乡村的‘感染者’之外，还会有一些失去法律约束和道德底线的坏分子，确实有必要加强基地的武装力量。 “另外，朱欣啊，你要特别留意一下有电力、通讯、建工、农业等方面技能经验的人才，我们不能坐吃山空啊，还是要为以后逐步恢复生产早做准备。”说完后，程鹏示意大家散会，却单独把张永宁留了下来。 “别跟我装模作样了！听好了，今天哪怕连夜，也给我把预备役招募到位，明天一早把人集合了就都交给老张开始组织训练，告诉老张，一开始强度不要太大，稍微照顾一下。”程鹏看大家都离开了办公室，何爽知道程鹏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和张永宁单聊，所以还帮他们关上了门。 程鹏知道张永宁还在为刚才的批评耿耿于怀，留下其实也是不想打击张永宁的积极性，私下里想给他鼓鼓劲儿，不然直接下命令就完了，说完上面的话，又神秘兮兮地轻声说道：“咱俩明天去那个农场做个侦查。现在赶紧去忙！” “得令！”张永宁这下高兴坏了，原本蔫了唧地一听这话立马又神气活现了，嘿嘿地说道：“我就说老程你不可能那么冷血嘛，放着那些坏人为非作歹？再说，没听李霞说嘛，那还有几万吨粮食呢，那得活多少人啊？” …… 粮库的整体范围可不小，程鹏和张永宁在粮库外围，一时间看不真切里面的具体情况，于是干脆从一个四下无人的角落直接潜入了粮库。 此刻，二人正在一处联排的平房外侧，这些玻璃都被人刷黑了，而两人又是轻装来的，并没有携带诸如单兵雷达之类的装备，当然，也不知道是不是程鹏为了从实战出发特意锻炼张永宁。 因此，想要知道里面的情况，张永宁只好翻进了房间，想着找个东西挤住门，好让房间透点光亮。刚才他过来开门的时候就注意到脚下的灰尘里有很多杂物，甚至还踩到过一些东西，他判断是一些管状的物体。 张永宁低头一看，愣了一下，用脚尖拨弄了一下那东西，发现是一截骨头。干脆蹲下身去仔细看看，一看之下，刹那心惊，这房间的地上竟然堆满了长短不一，粗细也不同的各种骨头。 张永宁从腰里抽出了军用匕首，把一根骨头挑到了门口的地面上，示意程鹏也过来看看，问道：“这是什么的骨头？里面尽是这玩意儿，差不多铺了一地。” “是人骨头。”程鹏伸出手，用手指比着骨头简单量了量，也是满脸疑惑地说道：“应该是一条大腿骨。这里面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骨头？” 程鹏一边在门口负责警戒，一边回头向门里打量了一圈，摇摇头说道：“这不太对劲儿，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骨头呢？”程鹏知道，那些‘感染者’在找到食物后一般都会就地开始进食，它们是不会把扑到的血食收集在一起的，但是看这房间里骨头的数量，显然超过了几十具。 第73章 击毙 “挨枪子儿的滋味真不好受，也就是我命大。”……张永宁 …… 张永宁重新回到房间里，把头低下来，也仔细再次查看这些骨头，又发现一个现象，只见地上都是一些肋骨、手臂骨、腿骨、肩胛骨甚至脊椎骨之类的，又对着程鹏低声问道：“怎么没有头骨呢？” “是啊，那些头骨哪去了？”程鹏也越发疑惑了，听了张永宁的话也是四下查看，发现确实没有头骨。两个人可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所以心里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那些‘感染者’通常是会把骨头啃得很干净，可是从来没先例证明，它们能把人类的头骨也吃下去啊，即使能吃人不吐骨头，可这些骨头又是怎么回事？还会挑食了？ 张永宁也是摇了摇头，捡起地上的骨头卡到门边，让门一直保持在开门的状态，然后对程鹏说道：“管他的，咱们进去，再看看，也许就知道了。” 程鹏思考了一下，说道：“情况不明，一切小心。” 两人借着平房墙面的掩护，交替前进，不一会顺着房子就看到了一个四面都带有围墙的院子。只见院子大门处，一个人手持着一把消防斧，正用斧子指着身前的几个跪在地上的男女，显然是在喝问：“他妈的，现在到谁了？” “天哥，求求你放过我们！”在地上跪着的几个人不停地磕头求饶。 “卧槽！又不是让你们杀人！”手拿斧子的纹身男不是南霸天又是谁？只见南霸天用斧头怼了怼一个跪在地上的男人，恶狠狠地说道：“想跟着老子！那胆子就必须得大！快点，拿着斧子！去，把那个丧尸的脑袋给砍下来！” “不要啊不要！”那男人显然胆子并不大，被吓得跪在地上连连后退，脑袋如捣蒜一样磕个不停，连连求饶：“天哥！求求你别挡着我们，放我们走！” “放你们走？td！”南霸天一听这个火气更大了，上去一脚就踹翻了这个男人，‘呼’的一下，直接就是一斧子劈在了这男人的头上。锋利的消防斧一下子劈进去大半，眼见着这个男人挺了两下就不动了。 ‘啊~！’剩下的几个原本跪着的人都吓得尖叫了出来，全都瘫坐在地上，一个个的两股战战兢兢。那被劈死的男人脑袋里流出的血腥味道，让旁边一根铁柱上用绳子栓着的‘感染者’立刻暴躁起来，开始疯狂地想要挣脱绳子，不断嘶叫‘吼~！’ “td！当初老子好心好意地收留你们，没让你们跟那些野人一样在山里挨饿！现在看到人家被接走了，就又想跟着去享福了？” 南霸天丝毫没有因为刚刚亲手杀了一个大活人而受到任何影响，看着自己身上沾满了溅射出来的血渍，越发显得癫狂，好像并没有理会周围的人，只是自顾自地说着：“现在想走了？操你妈的，没门儿！” “天哥，你行行好！一夜夫妻百日恩。”一个少妇模样的女人倒是胆子比其他几人大些，依旧开口求饶：“要不你跟我们一起走，我还当你的女人。她们也还当你的女人，你们…你们快说话啊…”女人着急地对另两个女的喊话。 “是啊，天哥！好老公！我们愿意！我们都愿意！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们。”另两个看起来也有几分姿色的女人终于也开口了，连忙又跪起来不停地磕头。 南霸天好像被这话给逗笑了，双肩一阵阵抽搐，貌似疯癫，三两步走到少妇跟前，一把扯过她的头发，拽起少妇的脸，‘呸’的一声，一口带着血沫的浓痰就吐在了少妇的脸上，接着吼道：“一夜夫妻百日恩？你这个臭婊子！亏你想得出来，还想让老子自投罗网？你妈了个逼的贱货！”说完就是一记耳光，把少妇扇翻在地上。 …… “一、二、三…八…”张永宁远远地数着院子里那些零散站着的人，片刻之后，低声对在身后警戒的程鹏说道：“院子里十二个，里面房间里不知道还有几个，现在怎么办老程？那个拿斧子的家伙显然已经失控了，再等下去很可能还会动手杀人！” 程鹏已经把枪瞄准了南霸天，对张永宁比了个穿插的手势：“嗯！81式步枪两支，手枪没看到，估计在那个拿斧子的人身上。外面的都交给我，你先从围墙外穿插到后面房间的位置，枪声一响，你立即进入，控制房间内的人。” 张永宁点点头，当即猫着腰贴着墙面就往院子后方潜伏过去。十几秒钟的时间，就来到了一扇窗户的窗台下方。这时只听‘啪啪啪啪’一阵枪响，张永宁猛地起身一脚踹破窗户，纵身一跃就跳了进去。 张永宁在地上打了个滚，刚直起腰来，就听到一声尖叫声，脚下一滑没站住，立刻又摔在地上，正好一发子弹就打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溅起一蓬木屑。 他翻身抄枪，双腿就像装了弹簧一样跳了起来，瞬间就向刚判断出的枪声方向开了一枪，然后又重重摔在了地上。 此时才看到一个小胡子的男人正一手捂着肚子，伸出另一只手想去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枪，明显刚才朝张永宁开枪的就是这个小胡子。 张永宁又是‘啪啪’两个点射，小胡子彻底没了动静，这才看了一眼抱着头傻坐在床上惊叫的光屁股女人：“不许动！” 而就在这之前，程鹏在院外第一枪就准确地击毙了正在逞凶的‘南霸天’，紧接着又用火力压制得其余几人不敢冒头，一边射击一边向院内突进，片刻间就控制了局势。 自始至终，院内的人没有一个拿到长枪。而还跪在地上的几个女人都被吓傻了，全都呆呆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南霸天’尸体。 仿佛无法相信，这个曾短暂占有过她们的男人，前一秒还在她们面前大逞淫威，可后一秒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了！ 第74章 善后 “理解归理解，但是该处理的还是要处理。”……张永宁 …… “他就是‘南霸天’？那个小胡子是谁？”张永宁从房间里押着一男四女走了出来，让所有人都去和被程鹏控制的人一起靠墙蹲下，看着这些‘俘虏’，双手自然地搭在胸前的突击步枪上，略带懒散地问道。 这些个蹲在一起的‘俘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一时间没有一个人出来答话。张永宁和程鹏本来只是打算侦查一下的，要不是看到‘南霸天’在行凶也不至于贸然行动。 现在哪里还有什么耐心慢慢询问，直接点了一个年纪略大的男人，说道：“就你，你来说！”只见那个男人被吓得嘴唇都在颤抖，哆哆嗦嗦地开口道：“我说我说，那个小胡子是‘南霸天’的跟班，他们俩是从看守所逃出来的，枪也是他们逃出来的时候偷的。我们都是好人啊，我们是被逼无奈啊。” “好人？那说说你们又是怎么回事儿？”张永宁不屑地看了一眼这个男人，显然并不怎么相信，接着问道：“既然是好人，为什么帮着‘南霸天’欺负山里的那些老百姓？” “我们…真是没有办法啊，当时跟着‘南霸天’，也是为了一条活路。外面到处都是丧尸啊，他有枪，跟着他可以找到吃的，我们也只是帮他搬搬东西，当个苦力而已啊。这个我可以发誓，绝对没有半句假话！ 后来已经找不吃的了，小胡子说这里有个粮库，我们就来了，可没想到当时这里有人，是‘南霸天’用枪把他们赶走的。不，也没全赶走，这几个女人留下来了。”男人说着用手指了指那几个女人。 “那几个女人？是不是你们胁迫的？你们有没有参与见不得人的勾当？”程鹏接着问道：“还有，那边房子里的人骨头怎么回事？” “没有！我们绝对没有欺负她们，她们自己也可以作证的，小吴，大妹子，你行行好，老哥我可从来没欺负过你们啊！”男人边说边恳求似的看向了那几个女人。 “这个我们自然会查证！”程鹏直接打断了男人，也没让被这个男人称作小吴的女人开口。“接着说！” “好好，‘南霸天’这个人很霸道，平时谁不听他的话就会被他拳脚相加，我们基本都被打过。”男人说得口干了，吞了口口水，继续说道：“有一天，不知道他和小胡子从哪里抓了一只活的丧尸，说我们跟着他要学着杀丧尸，不然不配有吃的。逼着我们把丧尸的头砍下来，我们…我们…都砍了至少一具丧尸的脑袋。” “那些头骨哪去了？”程鹏对这种虐尸的变态行为很是反感。 “被‘南霸天’拿去那边路口堆着了。”男人指了一个方向，回答道：“他说做什么‘京观’吓唬那些躲在山里的人，让山里那些人知道他的厉害！好乖乖地给他送女人。” “那今天他又为什么杀人？”程鹏看向了之前跪在地上的几个女人，又问道：“还有她们，到底有没有被强迫的事？” “我来说。”一个女声接过了问题，正是那名唤作小吴的少妇。“有些事，本来不想再提，我想这姐妹几个，最初没一个会是自愿的。后来也就麻木了，至少我们能活下来。当初我没跟李霞胡大哥她们回山里，也是为了能活下来，所以受了这些罪，是我活该！” ‘嘤嘤’的哭声不断从这些女人里传进了张永宁的耳朵，搞得张永宁一阵烦躁，挥手打断了吴姓女人的讲述，对程鹏说道：“老程，别问了，咱们还是先把人带回去。” “好。嗯？永宁，你中枪了？”程鹏注意力一直放在这些‘俘虏’的身上，直到现在才发现，张永宁的肩膀已然染成了一片鲜红，拉开领口，仔细一看，竟然是明显的枪伤！ 张永宁和程鹏两个人就拿下了粮库，不但击毙了‘南霸天’和小胡子两个人，还解救了十余名屈服于两匪淫威下的幸存者。发现张永宁中枪之后，当即开始组织这些人搬运物资，准备开着粮库的车返回基地。 “这里距离基地还是比较远，咱们暂时还不能直接掌控这里。”程鹏正指挥着这些‘俘虏’成袋地把一间仓库的大米往车上搬，看着张永宁说道：“永宁，你要是感觉还好，等会咱俩就各自押一辆车。” “行！没问题老程，这点儿小伤算不了啥。”张永宁本着轻伤不下火线的精神答道，风火火地就开始招呼‘俘虏’开始装第二辆车。 用粮库的货车拉着十几个幸存者和一车半车的粮食回到基地后，立刻受到了基地众人的热烈欢迎，尽管基地的人们其实大多并不认识这两个人，但是并不妨碍他们崇拜英雄。尤其是那些预备役的新人们。 张永宁此刻有点飘飘然，有些沉浸于这种夹道欢迎中，他尽量找了个潇洒的姿势从车上跳下来，然后敲了敲车厢上的蒙布，对着周围大喊大叫：“老黄头，你在哪呢？车上有粮食！赶紧喊人来卸车啊！”周围的欢呼声太大，估计他喊破喉咙老黄也听不见。 直到程鹏也从第二辆车里下来，看到张永宁还在那扯着破锣似的嗓子喊呢，赶紧走过去，趴到他耳朵边上大声说道：“别在这嘚瑟了，赶紧去医院包扎！” 这句话一下子就把正在接受欢呼的张永宁拉回到了现实，撒开腿就向着基地医院跑，边跑还在边叫：“阿妹啊！哥中枪啦！赶紧救救我啊，再晚点就看不到哥了！” 看到张永宁去医院了，程鹏抓过一个眼熟的幸存者，叮嘱他去找朱欣和黄老组织人卸车，然后在预备役队伍里找到了张明德，说道：“老张，喊战士们过来维持一下秩序，太乱套了，小心别出事。另外，这回带来的人可能多多少少还有些问题。都交给朱欣，看看用什么样的方式限制一下，然后打散分到不同部门里去。” 第75章 初具规模 “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绝对是真理。”……张永宁 …… “哎呀哎呀~疼！”张永宁正假装龇牙咧嘴的博取林嫚儿的同情。张永宁确实中枪了，不过子弹只是擦着肩头而过，并不太严重罢了。 张永宁这声喊疼，可把林嫚儿给心疼坏了，连自己缝合伤口的手，也放轻了力度，钩针慢慢地一下一下地挑着张永宁的皮肤，都不敢连续下针了。一脸担心地看着张永宁，说道：“哥，我再轻点儿，你要忍着点儿疼啊。” “行了行了，张永宁，别在那装了。”何爽上来就一手搭上了张永宁的肩膀，故意在伤口附近抓了抓，玩味地说道：“你要再回来晚点儿，伤口都结痂了，也就是阿ay紧张你。心甘情愿被你骗！” “哎哟！何爽，我又哪得罪你了？”张永宁毫不在意何爽揭穿自己，一边乖乖坐在椅子上，一边冲何爽挤眉弄眼，嘿嘿地笑道：“你是嫉妒我家阿妹？来来，叫声哥，以后哥也骗骗你。” 何爽‘呵呵’一笑，薄薄的嘴唇向上一瞥，笑骂道：“去你的，谁稀得叫你骗，也就阿ay能看上你这个大傻子。” “何爽姐！你又笑话人家。”林嫚儿一听何爽连自己也一起调侃，立时羞红着脸，假装生气地说。“人家是真的担心我哥嘛！” “呵呵，好好，不打扰你们，我走还不行吗？”何爽调侃了一下二人，心情大好，又转身出去忙了。 “哥，这也太危险了，要是偏一点就打到脖子了。”林嫚儿小心翼翼地缝合了伤口，上了消炎药，用纱布给包扎好。紧紧地握住了张永宁的手喃喃说道:“你要是有个好歹，我怎么办？” 张永宁看到阿ay眼睛都泛红了，心里一阵感动，赶紧安慰着说道：“阿妹啊，哥命大死不了，咱们在岛上都活下来了，现在还担心什么，有这么多人在。今天只是意外！意外哈！” “可万一呢？你总是这样冒险，我可不想你有危险！”林嫚儿泪眼汪汪，顺势就把头靠在了张永宁怀里，接着说：“我真想回到在岛上的时候，只有我们俩，多好。” “呃……”张永宁没想到挨这一枪倒把林嫚儿给心疼成这样，直男的他只好僵硬地拍了拍林嫚儿的后背，接着阿ay的话说道：“嘿嘿，是挺好哈，不过那样就得和程大哥、何爽、老张、轩轩还有你朱欣姐老黄头他们分开了，那你舍得吗？还有杨宇达孔伦那几个臭小子，这些日子没少给你和何爽送化妆品巧克力？现在啊，也就搜救队能搞到点好东西。” “嗯…”林嫚儿一下子就收住了眼泪，抬起头狡黠地一笑，一张俏脸都快凑到张永宁嘴上了，连说话时喷薄而出的淡淡口气都直冲张永宁的鼻子：“我都舍不得，那要不下回你再出去行动就带上我呗？再受伤的话，我第一时间就能救治你，你就死不了啦。嘿嘿。” “靠！”张永宁一下从温情里反应过来，原来之前那么多话都是铺垫，敢情在这等着我呢？赶紧逃也似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就往门外走去，边走边说：“阿妹啊！你也是兵啊！一切行动听指挥知道不？嘿嘿，等有机会的，哥带你出去耍耍哈！” …… 话说自打有了粮库这几万吨大米的补充，基地里的幸存者们爆发了灾难以来最大的奋斗热情。要不说劳动锻炼人呢。期间张永宁还闹了个笑话，喊着什么‘三月三，蛇出山’，让进山去搜索的队伍带好蛇药。结果后来才知道，南海的蛇根本就不冬眠，也是不禁感叹，祖国万里山河，真是多姿多彩啊。 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距离接收粮库以及山区的幸存者又过去了一个月，灾难爆发距今已经整整三个月了。随着搜救工作日日不停的不断展开和深入，到后半月，预备役战士们也都能胜任搜救工作。 一些依旧在山区躲灾的幸存者也陆续被发现解救了出来，再加上陆续还有不少收到了电台的广播自发前来的人们。截止目前，基地的总人数也突破了5000人大关。 现在海军基地内可谓一派欣欣向荣。在这个不断增加人口的阶段，作为退休干部的老黄头儿起到了极大的作用。黄老首先是根据过去生产队记工分的办法，把基地内幸存者们的积极性都给调动了起来，打破了最初时期的平均主义大锅饭，让人们开始凭劳动所得的积分，可以自主申领各种生活用品。 然后一项鼓励幸存者重组家庭并鼓励认领未成年孤儿的方案简直让人拍案叫绝。黄老提出这个议题的时候，得到了包括程鹏和张永宁在内所有参加决策层会议的人的一致认同。 重组家庭不但能尽量缓解灾难中失去亲人孩子的痛苦，也可以让人们燃起新的希望。而对那些灾难中的孤儿也是一个保障，根据朱欣的统计，目前幸存者里，未满14周岁的孩子就有100多人，几个月的摧残，让这些孩子大都变得异常敏感脆弱，特别需要家庭的温暖来弥补心灵创伤。 当然，在何爽和李霞两位正牌医生的建议下，由于还没有确定这些无处不在的‘孢子病毒’对新生儿是否会有影响，要求新组建的家庭必须采取避孕措施，暂时还不允许生育。另一个方面也是出于男多女少的现状，默许了一部分男性可以申领一些成人用品聊以慰籍。 另外，通讯方面有了重大成果，几名信息专业和通讯专业的幸存人才，在部队原有的基站基础上，建立了一个‘伪卫星信号’收发装置，通过它可以编码内部通信网络，实现一定范围内的通信自由，这个组网成功极大的方便了基地内各处的联络，只是受制于服务器，仅能实现一些基本通讯罢了。 倒是程鹏也在此基础上给部队恢复了战场通讯系统，这样外出任务的时候，战士们只要带上战术耳麦就可以更方便地在战斗中接受指挥车的调度，而且调度的距离也远超单兵通讯器。 第76章 新的状况 “未雨绸缪是必要的，小心点儿是好事。”……张永宁 …… 电力方面却遇到了麻烦，基地是有自供电系统，但采用的是大型柴油机组，这对能源的损耗是巨大的。专用的外部电缆由于电厂停摆，暂时无法输电，如需要恢复部分电厂的运转，还要组织人手，相应的人员也不足。 14周岁的孩子们被组织起来恢复学习，由几名有教学经验的幸存者管理，把原基地的小学校又重新利用了起来，14周岁以上的，还有十多个，都被拉到了预备役里参加军事训练，倒不是真的让他们去面对‘感染者’，主要是出于这些末日里求生的半大孩子多半桀骜难驯，不如放在部队里好好打磨一番。 人事方面做了调整，由张明德负责基地内安保工作，不再参与外部救援行动。老张是主动提出退役的，一是因为自己年龄偏大了，一些特战训练项目实在有些吃力，二是退下来还可以就近照顾轩轩。为此，程鹏还特意从预备役里找了20名有过警察或者保安经验的队员，把这项工作负责了起来。 军事方面，为了下一步收复‘三冠市’，正式部队在预备役基础上加入了新近加入基地的原部队的幸存战士扩编到了一个连队，而预备役扩编到500人的规模，总计两个营。张永宁还是暂代大队长，提拔了几名表现突出的战士担任营、连长。 这也是目前基地步兵武器储备最多可以装备的人数了。军舰和直升机什么的倒是有，可惜还没有相应的人才，只能干看着。倒是有几个原船厂的员工幸存下来了，由他们牵头，倒也可以带着人维护一下停泊在码头里的舰艇。倒是这段时间的搜索，也收集了不少乡镇派出所武装部的枪支弹药，保养情况都还不错，倒是可以满足一些部队的需求。 要说还是人多力量大，部队里的人多了起来以后，每天训练完都会照旧例以班为单位回营房进行总结，这段时间以来倒是收集了不少针对‘感染者’的办法。直接用热武器被否决了，毕竟弹药储备在没有兵工厂的后勤支撑的情况下那是用一点就少一点儿。 但还是总结了不少‘土办法’，比如钩镰枪、绊马索等这种古代专门对付战马的实用武器，用现代材料打造后结实耐用，那些‘感染者’力气再大，倒地上后威胁自然会大大减少。因此，张永宁带领一些队员用心打造了一些装备到各个班，在城市乡镇小规模巷战的情况下，还真就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当然，自打收复了农场，一些大型收割机也被利用了起来，有张永宁这个金牌机修师傅带头，稍作改装就成了对付大群‘感染者’的利器。只是过程会太血腥，而且在城市里也施展不开。 …… “伦儿哥，听说你在追大食堂的花姐？”杨宇达此时正和孔伦趴在训练场墙头监视里面依旧被关着的‘感染者’们，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没话找话的说道：“她那身板儿，你也不怕被坐死？嘿嘿嘿…” 孔伦白了一眼杨宇达，心道小屁孩儿不懂欣赏，笑骂道：“你懂个屁，阿花那叫丰满知道嘛？那大屁股，将来一定能生儿子！” “靠！原来你喜欢这个调调啊？”小杨脑补了一下大食堂阿花那圆润的腰身，又看了看孔伦这个it男的小身板儿，说道：“你是真的勇士！我说伦儿哥你到底追得怎么样了？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 “唉，我才发现你小子挺八卦啊！”孔伦正要教训杨宇达…可后面的话却因眼前的一幕戛然而止… ‘嘶~吼~~’……训练场里的‘感染者’们成片的开始吼叫起来。 “靠！这是什么情况？”两人齐齐都是一惊。 此刻，训练场里的‘感染者’群莫名开始暴躁，不一会儿就开始相互攻击起来，一只只的‘感染者’捉对儿开始厮杀，用爪子、用牙齿拼命地互相撕咬。只见一只体型稍大的‘感染者’一把就抓起了身边一只幼小的‘感染者’，直接两手一分，‘咔擦’一下就给撕开了，直接开始吞食…… …… “继续观察！注意安全距离！随时报告！”程鹏此时已经得到了消息，对前来汇报的杨宇达命令道。 此时，基地办公室里，张永宁、何爽、李霞、黄老、朱欣等人都已经接到通知前来召开紧急会议。程鹏通报了情况之后看向了何爽，希望从她这里找到答案。 “我和李霞最近几天对太平间那只‘活体’的监测数据显示，‘感染者’的代谢出现了停滞。”何爽拿着文件夹板，一边看一边对众人陈述：“我判断，这些‘感染者’应该是缺少能量来源，如果得不到补充，我推断它们会在一两个月内逐步真正死亡。” “但今天这个情况，它们竟然会同类相食，我能理解这种行为是为了补充能量，但无法做出合理的解释。”说完，何爽又看向了李霞。 李霞点点头，接着何爽的话说道：“是的，我们手上没有这种吞食了同类的‘感染者’的活体样本，不知道吃过同类后的它们，会发生什么变化，包括‘孢子病毒’又会产生什么变化，这些都没有数据做支撑，所以还是需要观察。要知道，它们已经不是人类范畴的有机生命了，能够在没有能量补充的情况下保持几个月的活性已经完全超出认知了。” “现在基地内的人们有不少都知道了这个消息，有些人心惶惶，我们还是要采取一些措施才行啊。”黄老接过了话头，相对于‘感染者’的变化，黄老更在意的是幸存者群体的情况，他深知恐惧的蔓延会给这些刚刚安稳没多长时间的人们带来什么。 “我赞同黄老的意思，黄老觉得应该从什么地方着手呢？”朱欣这段时间显然从黄老身上学到不少有用的经验。 第77章 新的状况2 “亲眼见着那玩意儿吃人可真不是什么好的体验。”……张永宁 …… “训练场里有大量‘感染者’的消息已经传开，我觉得有必要对群众做一些宣讲。”黄老思量了一下，又看向了程鹏和张永宁，继续说道：“或者，加强一下武装巡逻之类的动作，具体怎么做，还是需要指导员和大队长同志多费费精神了，老头子我还是听领导的安排。” 程鹏心里当然明白黄老这是不想抢了自己的风头，他对这种圆滑的工作风格原则上是不喜欢的，但也能理解黄老的苦心，至少能在加强安全感方面提点自己就不错了。低下头思考了一下，之后抬头环视了一下众人，开口说道：“黄老的建议很好，就从这两个方面入手。何军医！” “到！” “由你来协助朱欣一同负责对群众进行宣讲工作，务必告知群众训练场隔离的‘感染者’是观察实验的对象，让大家不用担心，必要时可以使用一些你们的观测数据。” “是！” “张队长！”又对张永宁说道。 “到！” “一、组织观察哨，沿陆路方向前出30公里、20公里、15公里、10公里设置观察哨。时刻注意进出基地的陆路通道。二、密切监控训练场隔离区，稍有异动及时汇报。三、预备役抽调人手和张明德一同对基地内展开巡逻。四、组织人手捕捉一两个吞食过同类的活体‘感染者’交给何军医和李霞医生进行研究。” “是！” “黄老还有朱欣，还得辛苦二位了。”程鹏又看向了黄老和朱欣，见二人齐齐看向自己，组织了一下措辞，说道：“希望二位组织工程部给训练场的‘感染者’隔离区再做一下加固，那个区域距离生活区还比较远，可以通过挖掘壕沟，设置阻挡墙等小工事提高安全保障。 另外，基地三面环海，倒是陆路方向也需要修建一些工事，这个方面二位可以和张队长商量，看具体修建在哪些位置，我的意见是到达生活区之前最好能构筑3到5条防线，未雨绸缪有备无患嘛。二位觉得有难度吗？” “我们这就去动员群众，许多人到基地的时间还不长，心态还没有调整过来也是正常。”黄老点头表示可以胜任这些建设任务，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了朱欣，想让她补充补充。 见朱欣示意没有意见之后，又缓缓地开口说道：“倒是有些人觉得安全区的生活足够安逸，有些懈怠了，发生这个情况，从另一个角度看呢，也是好事，能够适当的警醒人们，提醒大家，外界依然危机四伏。但是还是要注意一些人，可能会不自觉的散布一些谣言。人心嘛，到哪都有唯恐天下不乱的。” ‘咚咚咚咚咚’一阵急促敲门声打断了会议，林嫚儿不等里面回应，直接推开了会议室的门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一丝焦急，也没有报告，直接说道：“它们、它们停下来了。” “谁停下来了？”何爽赶紧给林嫚儿递杯水，拉着她坐下说道：“别着急，喝口水慢慢说。” “‘感染者’，那些‘感染者’不打了！它们停下来了。”林嫚儿说完这句才喝了一大口水，接着说：“你们开会的时候，我就跟着杨宇达去现场观察了，到现在差不多一个小时了？它们已经不打了。” “阿妹！你怎么自己去看了？”张永宁一下子从椅子上冲向了林嫚儿，抓着阿ay一个转身上下看了个遍，关切地说：“那地方多危险！” “走，大家也都比较关心这个事，一起去看看。”程鹏看到大家都比较关心林嫚儿带来的消息，也就招呼大家散会，一起出发前往隔离场地实地去看看。 …… 听人转述和直接观摩还是有差异的，现在的众人就被眼前的一幕给彻底震惊了。一行人架好楼梯，在训练场的高墙外围一字排开，呆呆地看着场内那一片宛如修罗地狱的景象，半晌没有一个人说得出话。 果然如林嫚儿所说的那样，这些‘感染者’已经不打了，也许是没必要打了，原来几千‘感染者’的数量现在起码减少了五分之四，剩下大概只有几百只‘感染者’还分散在训练场的范围里，各自拣选着残肢断臂正在进餐。 场地中间的一处地方已经被还带着血沫子的白骨铺了满满一层，显然那里爆发的战斗和撕咬最为激烈。这哪里还是原来的训练场，简直已经变成了修罗地狱。‘哇’的一声，朱欣最先吐了出来，接着是何爽和李霞两个医生。 再就是黄老：“呕…我要吐了，不行，老头子我受不了这个，我先下去了。”几人先后从墙上下来了。 张永宁此刻的胃里也是翻江倒海，但好在身体不错还能忍得住，看着在墙边狂吐的几人，又看向了林嫚儿，憋着口鼻说：“阿妹可以啊！这都忍得住。” ‘呜’林嫚儿看着几人在那吐，也泛酸水了，强忍着不适感回应着：“我已经吐过了…现在没东西…吐了。” 稍微好点儿了之后，几人远远离开了训练场，除了张永宁和程鹏二人，其他几人都面色发白，嘴唇发青，显然刚才都被刺激得不轻。 ‘噗’何爽吐掉了漱口的水，感觉好受多了，这才对众人说道：“你们刚才有什么发现吗？我刚才只顾着吐了，都没顾得上仔细观察。” “啊？”张永宁摸了摸脑袋，又看向了李霞，见李霞也是摇了摇头，就牢骚话来了：“你们两个医生都没发现什么？我们也不知道啥算发现啊？就发现数量少了很多，算不算？” “别闹，这点大家肯定都注意到了，我想何爽的意思是那些‘感染者’有没有什么变化，对不对？”程鹏搀扶着黄老，给黄老顺气儿。 “就是这个意思，指导员发现什么了吗？”何爽现在已经好了很多，继续问程鹏。 第78章 新的状况3 “三蹦子是好东西，机动性强，还能拉东西。”……张永宁 …… “嗯，你们都下去之后，我又观察了一下。”程鹏点点头，对大家陈述他刚才的发现：“剩下的‘感染者’都是比较强壮的，这点我想很容易理解，那些弱小的‘感染者’都成为了同类的食物…… 另外有一点，我觉得咱们要特别注意了，我看到了有一只‘感染者’正在奔跑！以前它们的速度只是比普通人走路快一些，但现在如果能跑了的话，威胁就大大增加了。” 程鹏的这个发现让在场的几人齐齐就是一惊，所有人都明白，这些‘感染者’一旦开始会奔跑了，那对幸存者的威胁将会是成倍的增加。 还是何爽继续追问道：“指导员，那你刚才看清楚了吗？会跑的那个‘感染者’是一直在奔跑，还是突然跑了几步就停下了？” “嗯？这有什么区别吗？”张永宁听到何爽的问题，感到一头雾水，显然不明白这里的关键点在哪，看到其他人也是一样的疑惑就抢先反问起了何爽。 “如果是一直在奔跑，我判断，应该是这个个体产生了一种突变，也就是说仅仅是这个个体的‘孢子病毒’更极速地催化了‘感染者’的身体机能，体内的能量突然得到了增强，无法释放，只能高速奔跑宣泄这些能量。可如果它们都能做到跑跑停停，那也许就是…嗯…进化？” ‘嘶’的一片声音，在场的众人全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何爽的这个推断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程鹏最先反应过来，朝着训练场就又跑了过去，边跑边喊道：“我刚才没有注意，你们等着，我再去看看！” 只不一会儿工夫，大家就从程鹏铁青着的脸上得到了答案，显然，那些‘感染者’经过这次的饕餮盛宴，剩下的这些果然如何爽所言——进化了。 “指导员，请立即捕捉一只活体‘感染者’！”何爽和李霞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坚定，于是直接向程鹏说道：“我们要马上展开研究！” “好！永宁，咱俩现在就去捉一只，顺便试试那些家伙的成色！”程鹏立刻答应下来，又想起什么，找到已经恢复过来的黄老，说道：“黄老，那剩下的宣传工作就全权拜托给您和朱欣二位了。形势有些严峻啊。” …… 就像基地内‘感染者’出现的情况一样，大家不知道的是世界各地都出现了‘感染者’同类相食的情况，这些被‘孢子病毒’侵染的动物们，由于长期得不到新的血食补充能量，终于在灾难爆发的第四个月发生了二次突变，开始从同类身上获取能量，这次突变不但发生在‘感染者’之间，也在‘感染兽’之间展开，更在有些地区发生了‘感染者’和‘感染兽’的搏杀，纯肉体的搏杀。 凡事都有两面性，这种大规模的突变对幸存的人类来说也有好消息，那就是被感染的人和动物大规模的减少了数量，全球的感染数量起码减少了三分之二，但由于基数庞大，幸存的人也仅仅是得到了一些喘息的生存空间。不好的一面就是剩下的这些感染了‘孢子病毒’的生物运动能力得到了增强，比如会不知疲倦的奔跑，力量也随之增大，幸存者遇到之后全身而退的几率大大降低。 …… “杨宇达！我听孔论说你小子领了一盒避孕套？”此时张永宁正开着一辆三蹦子，没错，就是三轮摩托车拉着杨宇达前出执行对‘三冠市’的侦察任务。 现在基地里的众人都已经知道，那些‘感染者’的速度和力量经过这次进化，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提升。因此，原先灵活性强的自行车就被放弃了。 现在执行城镇侦察任务的时候队员们一般都选择摩托车和这种三蹦子，机动性强，在城市复杂的路况里通过性也好过汽车，最重要的是比较容易跑路。 杨宇达白眼一翻，说道：“卧槽！孔伦怎么什么都往外说！”杨宇达现在也是侦察排的排长了。特种训练中非常的努力，天赋和胆量俱佳。尤其是几次外出实战能随机应变，会用脑子。 有一次杨宇达带领小队搜索一处乡镇，一名战士不慎触发了一辆车的报警器，哨叫声立马引来了镇上上千只的‘感染者’，当时指挥车位于镇外的公路上，而小队正处于一个巷道之中，警报一响，前后两端都被‘感染者’给堵上了，小队立即陷入了被包围的境地。 杨宇达反应够快，立即招呼队员把巷道中停放的车辆打横着当做临时格挡墙，加上捕网枪的协助，就小队这十个人，生生消灭了数百只的‘感染者’，直到增援的队伍到来。杨宇达可谓处置的临危不乱。那之后，程鹏和张永宁慢慢也开始放手让他独自带队执行了不少任务。 “你小子和谁搞上了？通讯连的女兵还是基地里的姑娘？”张永宁丝毫不放过打趣小弟的机会。 杨宇达见躲不过只好坦白：“是学校的陈老师，不过我可没祸害人家，是她主动的。刚开始我是拒绝的，毕竟咱们总要出任务，谁都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我可不想耽误人家。” “呸呸呸！你个乌鸦嘴！”张永宁赶紧打断道：“长命百岁！你可别瞎想，既然人家主动，你就该对人家好，你现在也算是军官了，纪律也允许，早点找老黄头办个证，把事办了多好。” 杨宇达一听让自己结婚，脖子一缩：“结婚还太早了，万一有个好歹的她不就守寡了嘛，再说，我觉得通讯连的严莉也不错……” “滚！你个渣男！”张永宁一巴掌就扇了过去，教训道：“吃着嘴里的看着碗里的，现在僧多粥少，有个对象你就知足，还担心人守寡？还想脚踩两只船？人都给你睡了，要是被我知道关你禁闭信不信？” 第79章 坐山观虎斗 “帮还是不帮？帮谁？这是个问题。”……张永宁 …… “张队张队！四号坐标区域有情况！”耳麦里突然传来队员的呼叫。张永宁和杨宇达二话不说，‘嗡’的一下就调转了三蹦子，连忙向四号目标区域赶去。 天上的云层绵绵软软的，像是细碎的鱼鳞，下午的阳光自天际的云层中渲染开来，鸟群盘旋在湖面上的天空。四号区域是一处湿地公园，地处‘三冠市’北郊。本该安静惬意的公园，此时却热闹非凡。 “野猪？”此时，趴在一处草地上的张永宁脑袋瓜子有点宕机，放下了望远镜，看向了那名汇报发现异常的队员，开口问道：“哪来这么多的野猪？这不是市郊吗？又不是山里！” ‘噗’的一声，这名队员吐掉了一直咬在嘴里的草根，用手指了一个方向，说道：“张队，别着急，接着看。” 张永宁疑惑地又举起了望远镜看向了那些野猪。果然，只一会儿的工夫，从湖面四周的林地里密密麻麻地出现了大群大群的‘感染者’，正呈包围之势，缓慢而坚定地向野猪群的方向前进。 这些野猪显然是感受到了威胁，随着包围圈的缩小愈发显得狂躁不安，在一处空地上来回转着圈的奔腾，激起了满地的尘土，就跟过去拖拉机过黄土路似的，烟尘四起。 厮杀不可避免的爆发了，数量优势的一方自然是那些合围而来的‘感染者’，而受困的野猪群却异常凶猛，明显战斗力要强于哪怕进化了的‘感染者’们。 潜伏的众人只听的‘感染者’的嘶吼声和野猪群的嚎叫声远远传来，不断刺激着旁观的张永宁几人，竟然让几人有些莫名的兴奋。 “张队，看到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那名队员继续跟张永宁汇报，倒是对张永宁的表情露出一种‘我就知道’的感觉，汇报还是要更准确一些，于是接着说道：“刚才在更北的方向已经爆发过一次了，我也搞不清这些到底是从哪来的野猪，不过，好像这些野猪也都是被感染的。” 杨宇达还在继续拿着望远镜观看，不过越看心越凉，开口说道：“他妈的，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呢？哎，你们说，这看着像不像是在打猎？就是那些‘感染者’正在围猎野猪？我说大队长，要不，咱们也参和一手？” 张永宁悚然一惊，想起了小时候，老叔他们进山围猎的情景，放猎犬驱赶猎物，把猎物赶进事先准备的陷阱，竟然跟眼前这一幕有异曲同工之妙。想到这，只觉得通体发寒，大热的天竟然平白出了一身白毛汗。 “卧槽！怎么参合？帮谁打？别再把两伙都引到咱们身上来！你这小子还真是胆大包天。走！马上撤离，把情况报告给基地！让它们在这自相残杀！”稍微按下自己的心惊，没好气的对杨宇达说道。 “可惜了，那么多猪肉！”杨宇达竟然打的这个主意，当然，也不能怪他，张永宁也馋新鲜肉食，基地里现在的肉食主要是靠幸存者组织起来的渔业生产队打来的鱼。 山里带回来的几只鸡好在还有只公的，都跟祖宗似的给供着呢，就靠这些东西多下点受精过的蛋，好孵化成小鸡。原来基地冷库里的肉早就在没电的时候变质了，想吃点地上跑的肉也就那些库存的肉罐头。 “他妈的，谁不想吃肉啊？”张永宁几人回到观察哨，把三蹦子放好，回到了勇士指挥车上往基地开，大家坐在车里听着张永宁口花花：“想要标枪打的好，就吃大葱炒猪肝。麻绳粗一股，簸箕大一滩…” …… 回到基地的时候，张永宁一跳下车就看到老黄头竟然亲自在工地上扛着把铁锹刨着，边干活还边指挥：“都快点，再快点，沙袋越多越好！” 身边跟着几十个人，都在光着膀子挥汗如雨。基地里虽然有挖机，但是数量不多，都在基地面向‘三冠市’来路方向进行防御墙的构筑。 张永宁赶着跟程鹏汇报情况，也来不及和黄老细聊，就在路边经过的时候打了个招呼：“我说老黄头，你这老胳膊老腿儿的，可得悠着点儿啊，晚上有空上我那整一盅啊？” “给我留着，现在没工夫搭理你这个臭小子！”黄老笑呵呵地回应了一句，就又接着干活了。倒也真是老当益壮，铁锹使得根本看不出过去竟然还是个领导，要说还是老干部呢，比不少坐办公室的年轻人还会干活。 消息传回来之后，程鹏听取了何爽和李霞的意见，根据反馈的现象，推论这些‘感染者’和‘感染兽’之间的这种攻击将是无差别的，极有可能威胁到海军基地的安全。 而围猎方式的产生，意味着‘感染者’群体性聚集捕食的方式已经形成，那么传统的工事防御可能起到的效果有限。 因此，基地决定临时构筑城墙，现在整个基地都被动员了起来，时间紧任务重，谁都不知道危险何时就会降临。来不及用钢筋混凝土结构了，也没有那么多的水泥。 当天就组织所有会焊工的人，包括张永宁一起连夜焊出了很多尺寸统一的方形钢筋大筐，只要把大石块往里面装，一个筐能有半吨重，再叠起来就可以变成防御墙。 果真是如黄老所言，再好的酒也只能先留着了。熬了一夜的张永宁天亮之后也开着一台挖机，给临时防御墙挖墙基坑，还顺带着用挖斗的吊臂把装满了石块的钢筋大筐一个个摞起来，直到五米的高度才算达标。光摞起来，墙体的强度还不行，大筐与大筐之间的连接处还要焊死。 一时间，整个海军基地的陆路方向一片红旗招展，各种号子此起彼伏，甚至都盖过了机器的轰鸣。 几千人都被动员了起来，连轩轩那样半大的孩子也在学校老师的指挥下帮着给工地的人们送饭送水。 这样的景象，让参与的每一个人都生出一股自豪感，团结起来的华夏儿女，再大的困难也能战胜！ 第80章 第一场胜利 “民心是建立在团结向上的基础上的。”……张永宁 …… 建设开始第三天了，基地的幸存者们依旧热情不减，众人轮着班，几乎是24小时不间歇的加固着基地。 “黄老，快歇歇。”林嫚儿又给黄老递上一瓶水，此时的阿ay也是灰头土脸的，劝黄老休息。程鹏几人一直放心不下黄老的身体，倒是林嫚儿主动陪在黄老身边，时刻照顾着老人家。 老黄头接过了水，‘咕咚’就是一大口，摇摇头说道：“小林呐，谢谢你啊，休息就算了，时间不等人啊，现在太慢了，早完工就多一份安全！”说完又是一锹土填进沙袋里。 “正面那边快到收尾了，等把那边的护坡再拍拍紧，就可以过来这边了。”林嫚儿第一次遇见这样无私的老人，以前在宝岛也见过不少所谓的领导，可能身体力行的根本没有，都是拍视频作秀的。 这种感觉，让她既感动又佩服。见黄老坚持劳动，也受到了感染，忙着一边给大家发水一边继续给黄老介绍情况。 “嗯，这是个好消息。大伙再加把劲！咱们几十号人就跟那大家伙比比看，咱们也不是吃素的，没有挖机照样能把活干好！”林嫚儿的本意是劝黄老可以稍微干慢点儿不用那么累了，可没成想老黄头竟然又激励大家干得更猛了。 …… 而此时的张永宁，却正在呼呼大睡，丝毫没有被外面的喧嚣的施工声影响。倒不是偷懒，他也已经两天没合眼了，前出的侦查小队每隔一个小时就汇报一次消息。 根据侦查，‘三冠市’区范围的‘感染者’群已经越聚越多，这几天不断开始扫荡着周围的山区和村镇，连着又汇集了不少‘感染者’。看着‘感染者’群的动态，果然是向着海军基地方向而来。 张永宁前两天连轴转，眼睛都给熬得通红，要不是能说话，换个人见了还以为是变异了呢。最终他是在程鹏的命令下才回营房睡觉的。 而最新的一次消息是‘感染者’群的前锋距离基地还有三十五公里，按照它们的行进速度推算，至少还有一天半的时间才能到达基地。因此，程鹏严令张永宁必须睡一觉，好恢复体能。 最终张永宁是被饿醒的，起来后脸都忘了洗就先到食堂找吃的。当他端着一碗面条来到办公室的时候，发现程鹏也是红着一双大眼，正在那死死盯着眼前的一张地图。 “老程，换你去睡一会。”张永宁随便找了把椅子就坐下开吃了。‘呼噜呼噜’的往嘴里扒拉，边吃边说道。 程鹏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端起桌上的浓茶灌了一大口，摆了摆手表示不去睡，开口说道：“20公里，已经发现有零散的‘感染者’了，明天这个时候就会……” “嗯，这个情况，我打面条的时候已经知道了。”张永宁往嘴里扔了一瓣儿打面条的时候顺手拿的大蒜头，表示自己了解情况，接着说：“还听说老黄头今天累倒了？这老头子，可是真拼啊！不过防御墙已经完工了，那些玩意儿倒是一时进不来了。可要是总被它们围着也不是个事儿啊。总不能开船跑路？” “是啊，小林照顾着黄老呢，检查了，没什么大碍，就是累着了。你说坐船？这不现实，我们的人开不了大军舰，小艇装不了这么多人，而且即使能装下，带不了多少粮食，也不够消耗的。”程鹏眉头紧锁，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一边思考一边和张永宁交换意见：“我也想过用老办法，用无人机带血瓶把它们引走，但是它们数量太多了，起不来多大作用。” “有多少？”听程鹏说数量不少，张永宁也紧张了起来。 “超过了10万。” “卧槽，这么多！”张永宁差点没被面汤呛住，‘咳咳咳咳’，一根面条顺着鼻孔就喷了出来，他哪里还顾得上形象，伸手抹了一把嘴，就问道：“那咱们的防御墙顶得住吗？” “防御墙的强度应该还是够的，就是如果不想办法的话，咱们都被困在基地里，它们进不来，咱们也出不去！这样下去就是个死局啊。” 张永宁也明白严峻性了，也吃不下去了，‘啪’的一下，把筷子往桌上一撂。一脸严肃地看向程鹏，说道：“老程，开作战会议，咱们不能只是被动防御，咱们还是要想办法主动出击。” …… “坚持住！哪怕多顶一秒钟也能给身后的工兵多争取一秒钟。”现在，原本一脸大胡子的胡力强已经刮干净了。此刻正带着部队执行狙击任务。此刻脑海里已经没有任何多余的念头。 自打上回一个照面就被张永宁放倒之后，胡力强一直都不服气，当知道基地部队扩招就立即报名参加了。也曾因为不服气，觉着自己当时饿着肚子，专门找张永宁挑战过，当然，张永宁可是跟着程鹏按特战队的强度训练的，搏击更是程鹏一手教出来的，挑战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老胡其实很满意现在的生活，灾难发生前他只是一个挣扎在贫困线的社会底层，为了养家糊口，白天工厂打螺丝做日结工，晚上去摆摊炒面，虽然很努力但也仅仅可以保证温饱。 那个时候，发财，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梦而已。他甚至曾经想过，如果没有子女，干脆就去东南亚干一票拉倒，到时无论是坐牢还是横死街头他都认了。 但是现在的世界完全变了，自己已经失去了爱人和孩子，但他还活着，还有一身的力气，甚至能当排长，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之前连做梦都想不到的。 部队确实锻炼人，程鹏作为特种部队的一线指导员，对麾下部队的训练标准一直很高，连预备役也都超过了之前普通部队的训练强度。这段时间下来，无论新加入的幸存者之前从事的什么行业，到现在，都能算是一名合格的战士了。 第81章 第一场胜利2 “军心是建立在胜利的基础上的。”……张永宁 …… 昨天下午，得到命令的胡力强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立功的机会就落在自己的头上。所以他非常兴奋地接受了命令，回去就给排里的三十来号弟兄做了动员。对他来说，现在在基地的情况简直比山里的时候好太多。由于训练表现突出，他已经被提拔为排长，现在不光有武器在手，还有一帮兄弟。他对自己说，现在是末世，正是像他这种人建功立业的时候。 他的任务看似很简单，只需带领部队在联合收割机的配合下狙击‘感染者’群，为后面的部队设置燃烧陷阱争取时间。这是昨天下午的作战会议确定的。散会后，胡力强就带领一个排的战士，前出十五公里开始借助有利地形为依托，构筑临时工事。同时，工程部的人连夜开始挖陷沟，力求把‘感染者’群消灭在基地之外。 ‘感染者’群的前进速度比预想的要快一些，正式接战的时候天都还没有完全亮。狙击阵地选择的地点也非常好，胡力强让队伍把火力点布置在一处胳膊肘拐弯的山坡。这个地点，那些‘感染者’群会被山势自然迟滞，正好让火力点从容射击。山脚就是沿海公路，公路靠山一侧都是护坡，又高又陡，‘感染者’是绝对爬不上来的，相当安全。 而公路另一侧就是大海，毫不担心这些‘感染者’群会到处四散开，它们只能沿着这条沿海公路踏入陷阱。过了这处拐弯，就是相当长的一段直路。直路尽头，四辆经过加固改装的收割机整齐地排列成一行，牢牢把持着路口。身后就是几辆步战车，机炮满载弹药，高高指向‘感染者’群将要过来的方向，枕戈待旦。 …… “报告胡排长，三个基数的弹药已经打光了。请指示！”胡力强的耳麦里不断传来战士们弹药告罄的消息。仅仅短短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当远方的海岸线越来越亮，红彤彤的太阳开始冒头的时候，阵地下已经挤满了‘感染者’。 顺着来路方向漫无边际的‘感染者’们黑压压地嘶吼着不断向前，胳膊拐弯的公路上铺了满满一层或是被大口径子弹撕扯四分五裂的，或是满身都是突击步枪58口径弹孔的尸体，但是丝毫没有迟滞这些仿佛地狱恶鬼般的‘感染者’，那些行走在公路护坡一侧的‘感染者’徒劳地高举着双手，冲着坡上的战士们嘶吼。 ‘哈~呸！’胡力强听着越来越弱的枪声，到了最后只有几挺弹药充足的机枪还在轰响。朝自己脚下的‘感染者’吐掉一口浓痰，按下了通话键：“全体都有！一枚手雷，扔完之后撤到二号阵地！” ‘轰轰轰轰’一阵爆鸣，手雷陆续在‘感染者’群里炸开，随着破片和冲击波的四射开来，这处‘感染者’群生生被轰出了一大截空挡，当然仅仅几个呼吸的工夫，就又被源源不断的‘感染者’填满了。 狙击的部队打打停停，每处狙击线阵地都提前准备了三个基数的弹药，但这段直线公路，远没有胳膊拐弯处的一号阵地的效果好。情急之下，胡力强甚至直接向程鹏请示，要炸塌一截山体的护坡，直接把公路堵上。 可是程鹏回的消息是不允许，理由很简单，护坡一塌，虽然能暂时阻挡一下，但那些‘感染者’很有可能顺着塌掉的缺口直接上山。一旦让它们上了山，大门处的城墙就会形同虚设。 太阳高高升起来了。狙击部队部队已经撤退到了最后的狙击阵地——路口！当第一辆收割机冒起黑烟的时候，老胡已经顾不上耳朵的嗡鸣和黏在自己身上的湿漉漉的战斗服。出战前的一切美好想法都破灭了，这条阵线已经在第一道狙击线后方三公里了，身后500米，就是第一个陷阱设置的区域。 他又一枪将一个爬上收割机的‘感染者’爆头，眼角的余光看到又一辆收割机因为转轮被无数‘感染者’残肢给卡住而停止了轰鸣，驾驶员慌乱之中，惊吓过度，完全忘记了这驾驶室是加固过的。竟然打开了驾驶室就想逃，结果惨叫着被蜂拥而上的‘感染者’肢解。 如果在十分钟前，他还会毫不犹豫的招呼队员开枪掩护。但是现在，他只能继续举枪射击，因为队伍已经在几辆步战车弹药告罄的时候，从护坡上下到了公路。而现在，那些‘感染者’已经近在眼前了，所有掩体里的队员都已经红着眼麻木地对着‘感染者’群射击，哪还有精力分顾其他。 海军基地的武备库并没有装备陆军常备的pf98a-120燃烧弹。因此，用来设置燃烧陷阱的是一个个废弃的轮胎和汽油桶，预埋好炸药。每隔一里就是一个陷阱，直到基地围墙前的铁丝网沙袋拒马工事前一百米位置，一共设置了十二道陷阱。 引燃后的废弃轮胎很快就会被烧熔，这些燃烧的橡胶就可以黏连在踏入陷阱的‘感染者’的身体上持续燃烧，这样就可以最大化的杀伤它们。当然，这也是昨晚的作战会议制定出来的方案。 ‘嗡嗡嗡’六架无人机快速向着‘感染者’群飞去，每架无人机都悬挂着血瓶。“击碎血瓶！”耳麦里传来张永宁的声音。胡力强当下命令几名战士分别瞄准一个血瓶射击。几蓬血雾从空中落下，瞬间引爆了‘感染者’群。鲜血吸引着它们向血雾落下的方向聚拢，使狙击的人员得以喘息。 “撤退！”胡力强立即下令放弃阵地，向后方撤退。仅剩的一辆仍然可以运行的联合收割机驾驶员也趁机跳下了车，没命似地向后方奔逃。血雾在数量庞大的‘感染者’中引起的混乱是短暂的，数分钟时间，它们就又开始前进，只留下一地尸骸。 第82章 第一场胜利3 “有战斗，就可能有牺牲。每一个牺牲都值得尊敬！”……张永宁 …… 张永宁等人从无人机的监控里，可以清楚的看到第一个‘感染者’跌入了布置了燃烧陷阱的大坑，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当先的这些‘感染者’迅速填满了这个陷阱，而源源不断的后来者毫无顾忌地踩踏着它们同伴，踏过了陷阱，然后，继续向前…… 胡力强的队伍已经撤回了拒马工事，几辆拉着战士们的步战车刚一驶进工事区域，胡力强就跳下了车，带着满身的硝烟味儿就冲到张永宁旁边大声吼道：“怎么还不引爆？” “辛苦了。”张永宁拍了拍老胡的肩膀，对他的狙击任务表示十分满意，对其冲自己发火也表示理解，狙击的艰苦他已经通过无人机看得清清楚楚，耐心地说道：“观察哨的消息，只有一半的‘感染者’群进入了陷阱区域，还要再等等。” 老胡一听就急眼了，竟然抓住了张永宁的衣领，满脸都是悲愤的吼着：“还他妈等个屁啊？咱们有两个驾驶员牺牲了！就在我眼前，连个渣都不剩啊！下令，烧死那些活死人！” 张永宁知道有人牺牲，现在看着胡力强这么激动，不禁也有些黯然。牙关咬得‘咯咯’直响，可他知道，现在如果不等那些‘感染者’全部进入燃烧陷阱一次性解决掉的话，那无异于前功尽弃，剩下的那一半，一样能把基地给困死。狠狠捏住了胡力强的肩膀，咬牙说道：“带队伍赶紧休息，补充弹药。这是命令！”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现在，甚至工事内的人都已经可以直接看到‘感染者’丑陋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 “全部就位！”张永宁的耳麦里终于传来了前方观察哨的回报。 “起爆！”张永宁怒吼着下达了命令，一股怒火顺着这声命令终于宣泄了出来，不然，这个等待的煎熬让他自己也差点忍不住提前下令了。 提前预埋好的烈性炸药都被程鹏亲自复查过，遥控起爆器按下之后，这一个个的燃烧陷阱里瞬间就闪耀出刺眼的白光，‘轰轰轰轰’连片响彻天际的爆炸声，随着张永宁起爆命令的下达，也爆发了出来，紧随着火光传入了人们的耳朵。 霎时间，只见这铺满了‘感染者’的十二里公路，连带着山体都开始地动山摇，爆炸产生的气浪瞬间就将成群的‘感染者’掀上了天空，片刻又重重落下。整整十二个燃烧陷阱的汽油桶随即也被引燃，二次爆炸又一次将这些刚刚落地的‘感染者’掀上了天。 随即漫天的大火瞬间就吞噬了这十二里路上所有的‘感染者’们。‘吼~吼~’成片成片的吼声响彻公路，就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声音。惨叫声？不，它们应该感觉不到疼痛，这只是大火带来的不适让它们开始发狂。 工事里的战士们何曾经历过如此场面？一个个紧捂耳朵，长大了嘴，试图摆脱这爆炸带来的窒息感。片刻之后，脑袋依旧昏沉沉的众人陆续从工事后面站了起来，开始观察‘感染者’的情况。 “你大爷啊！”一名战士第一眼就看见几只零散的‘感染者’竟然已经来到了拒马工事前，第一道铁丝网的地方，抬起枪就开始射击。 “别瞎开枪！”张永宁急的大喊道：“用点射！”基地内的弹药储备还不足以让这帮小子任意挥霍，之前胡力强的部队已经消耗了不少弹药了。尽量减少弹药使用，在很早之前就和程鹏达成了共识，毕竟只是海军基地，装备这几百号人已经够呛了，除非日后收复省军区的武备库。 当然，这个混乱只是一会儿就结束了，只有少数心理素质不够过硬的战士被眼前的景象惊吓了一丢丢而已。很快，在各个班排长的控制下，部队就恢复了镇定。当然，这也是因为距离近的那几只零星‘感染者’都已经被射成了筛子，构不成威胁了。 此刻，火海里的那无数的‘感染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剧烈的浓烟和滔天的大火已经让它们无法依靠嗅觉辨别方向，正在无头苍蝇似的在火海里四处乱窜，那些被大火烧化的废弃轮胎橡胶附着在它们腐坏不堪的肉体上持续不断地灼烧，使得这些人型蜡烛更是不断地拥挤，不断地倒下，不断地踩踏…… 滚滚的黑烟直冲天际，目测这大股的浓烟至少升腾了几百米高。温度起码达到了800度，没有任何有机生物能在这样的高温下存活。这些没有痛觉的‘感染者’自然也不例外。十二里的火场，十二里的修罗炼狱，不断吞噬着这些可怜的‘感染者’。 工事里的人们就这样呆呆地看着，一时间，竟然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满眼都是那一个个的人形蜡烛从站立到倒下，直至化为焦炭，只有随风飘起的那股黑烟似乎诉说着它们曾经在人间活过。 火海里奔出一只‘感染者’，向着工事快速接近，身上大块大块的焦糊的血肉不断掉落。张永宁按下了身边杨宇达准备击发的步枪。缓缓摇头道：“不用浪费子弹了，它过不来了。”仿佛是为了证明张永宁的话，那只‘感染者’只跑出了两三步就‘噗通’一下，扑倒在了路上，再无声息。 “永宁哥，这…这就完了？”杨宇达显然是还有些难以置信。其实，何止杨宇达，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包括从第一朵蘑菇云腾起的时候就已经爬上了基地围墙的留守人员。一场基地建立以来遇到的最大危机终于结束了。 张永宁点点头，转身看向了基地围墙上站立的程鹏、何爽、李霞、黄老、朱欣，还有林嫚儿。这才命令道：“集合队伍，消防车待命。待火灭了以后，消防车喷水降温，部队进入火场打扫战场。我们，胜利了。” 第83章 稳步发展 “这是一场具有转折性意义的胜利！”……张永宁 …… 自基地大胜之后，‘三冠市’周边就已经少见‘感染者’了。除了少数被困于建筑物内的，野外和附近村镇陆续的都被基地组织人手清理了出来。各个连队以排为单位进行了大规模的轮战，好消息是严谨的清除计划没有产生新的伤亡。 码头的集装箱经过了改造，变成了一个个装有遥控装置的‘兽笼’。只需在里面放些新鲜鱼肉之类的血食，把笼子开口对准某个建筑的大门，‘感染者’就会乖乖进入这简单的圈套，队员们只需远远地看着就好了，甚至比抓捕野兽更加容易。每抓捕满一箱‘感染者’，就会立刻焊死箱门，任它们在里面慢慢腐烂。 距离海军基地最近的城市——‘三冠市’，现在已经基本收复。以大量的封死了‘感染者’的集装箱为围墙基础，设立了面积不小的安全区。基地也开始陆续组织幸存者逐步地迁入市区。毕竟，从生活的便利性来说，市区内的一些配套设施更适合人们生活。 随着供水厂以及着名的垃圾焚烧发电厂被重新利用起来，安全区范围也开始恢复了供水供电。每日里从城市各个角落清理出来的大部分废物都源源不断的送进了发电厂，一时间倒也足够安全区的人们日常使用。 倒是恢复供电初期，一些老旧小区，原本因异变而来不及合闸，出现了几起线路老化引起短路起火导致的火灾。把应对经验不足的张明德忙了个焦头烂额，随着幸存者里越来越多的专业人才进入行政班子的视野，这个情况才得以缓解。现在每开辟一处小区或者单位都会先进行严格消防检查，才恢复使用。 以黄老和朱欣为首的行政班子正式升格为‘三冠市’临时政府，把原政府大楼利用了起来。吸纳了不少有管理经验的人员后，开始对市区分片分街道的逐步进行恢复生产生活的工作。 期间也有过反复，还是人心导致的。一些人见利起意，或者别有用心，或者胆大妄为，竟然打出了诸如‘要求恢复人身自由’、‘要求恢复经济活力’、‘打破计划经济’等口号，到最后竟然开始直接到临时政府请愿。 黄老不知是怎么考虑的，竟然从善如流，真就在安全区内划出了一个小区，说先小规模进行试点。结果可想而知，一帮子末世前就奸懒馋滑的人，聚在一起又能玩出什么花样呢？这帮人经历了最初的夜夜笙歌，麻将小酒的迷醉生活之后，最初提供的一批物资消耗殆尽了。这帮人又开始闹，要吃要喝。 黄老一句：“哎呀，现在刚刚开始恢复，一切百废待兴，政府也没有余粮啊。物资倒是有的是，安全区以外，还有大把的物资没有搜集，只要你们愿意。我立马打开安全区的大门，还可以提供车辆给你们，尽管去拿，无论拿回多少，政府只要把车辆损耗和油料损耗的部分补齐就行。” 一听到要自己出去，这帮怂货立马没了脾气，生磨硬泡加死乞白咧地讨了一些粮食之后又窝回了那个小区。这点东西该怎么分？分多少？这些小利，无疑又让自私自利的他们陷入了相互倾轧的境地。爱作的人，在哪都是一样。 只一个月的时间，这帮自诩建立‘乌托邦’的戏精分子就坚持不下去了，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地想回到各个部门去，甚至有人求情都求到了张永宁的头上。来的人还是个熟人，当初在山里想给他介绍对象的那个大姨。 “哎，大姨，今儿怎么有空来基地了呢？”张永宁一眼就觉出不对了，自打那天回来之后，这么长时间都没见这个大姨，这突然来访一定是无事不登门，于是直接开门见山就询问来意。 这阿姨以前绝对是个扯婆婆舌的泰斗级人物，挑刺儿损人都不带寻思的，开口就挑起了张永宁的不是：“看你说的，没事儿大姨就不能来看看我大侄儿啊？你看我这从市区大老远来的，怎么滴？连杯水都不给喝吗？” 张永宁一拍脑门儿，连声道歉：“哎哟，怪我怪我，大姨这回来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放心，都找到我这了，咱们这关系，尽管直说啊。”边说就边给阿姨泡了一杯茶。 “嗨！也没啥难处。这不就是想我大侄儿了嘛！顺路过来看看你，你现在都好啊？和小林大夫啥时候办事儿啊？”这阿姨笑眯眯地接过了茶杯，轻轻吹了吹茶杯里的浮沫儿，小口嘬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说道。 张永宁以前最烦的就是这种会装模作样的人，心想，没事才怪，老黄头早把城里的闹剧当笑话似的跟他说了，还特意提醒过可能会有人请托到他这里来，只是没想到是这个阿姨罢了，还以为会是胡力强或者李霞那边会递话。 一看这阿姨是准备在这打太极玩儿了，就起身说道：“哦，这里都挺好的，劳烦您还记挂我，这么的，大姨啊，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去忙了，部队上还有事情没处理呢。”说完就假装要走。 这阿姨果然耐不住了，赶紧拦住了张永宁，一脸阴阳怪气地表情，嗔怪地说道：“赶我走是不？有事，有事找你行了！亏得大姨把你当亲大侄儿！”接着就添油加醋地把所谓‘乌托邦’的要求，黄老头那边处理不公之类的倒豆子一样说了一大通。 “所以我说大侄儿啊，你可得为大姨做主啊！”阿姨说着说着竟然还挤出几滴老泪来，几十岁的老娘儿们竟然还来了出小女儿的情态，扭捏地说：“大姨一把年纪了，死外面就算了，可苦了我那在山里就陪着我的干闺女啊，你说说，当初要是介绍给了你多好？何至于进了城还要受苦？” 张永宁倒是差点没给逗笑，强憋着笑意，脸皮都跟着有些抽搐，闷声闷气地说：“大姨啊，这我就要说说你了，按说您老是经历过苦日子的前辈，这思想觉悟也应该更高不是？现在是什么时候？外面还有那么多的‘感染者’，您老也才从山里熬出来没多长时间，怎么这一进城就都给忘了？” 第84章 搜救工作不能停 “好了伤疤忘了疼，真有这样的人！”……张永宁 …… “现在是享福的时候吗？”张永宁估计是懒得陪老太太演戏了，语气也生分了起来：“还有你所谓的那个干女儿，实话跟您说，那丫头一看就是个好吃懒做的主，还打算介绍给我呐？您老这是心疼我还是想害我啊？ 还记得当初被‘南霸天’欺负的吴姐那几个女人不？当初根据她们的供述，当时最先提出想跟着‘南霸天’的人就是你那干女儿！只不过她那天正好来例假，‘南霸天’嫌晦气给她撵回山里了。 知道她以前干啥的不？就一个整天跟着音乐对着镜头扭屁股拍小视频的所谓网红！之所以困在这边是当外围女跟着几个所谓老板陪游的。但凡自强自立一点儿的姑娘谁会干这个？” 见这阿姨也是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好像还想再说，张永宁挥手阻止了阿姨，接着说道：“叫您一声大姨，是我张永宁真地很喜欢像您这样热情的阿姨。放心，你们的事，黄老那边早有安排。对今后幸存者里，像您这样年级大一些的，都不会再摊派工作了。 当然，对主动请缨的，有能力的，身体状况较好的，我们也欢迎老前辈们能继续发光发热。李霞医生会在人民医院附近建立养老院，环境优美，条件优越，这些到了退休年纪的都会安排在那里生活。大姨啊，别在跟着那帮人闹了，以后就跟大伙打打麻将，听听小曲儿挺好的，不是吗？” “至于你说的那个干女儿，恕我无能为力，等她吃够了苦，我想，自然会有所转变。” …… 这只是一个插曲，丝毫没有影响到张永宁的日常训练和搜救工作。和行政班子不一样，部队还是留在了基地，仅仅是需要协助清理市区的‘感染者’时进城。 对城市进行大清理期间，‘三冠市’警备区的收复，为基地的武装力量提供了很大的帮助。作为前正师级单位，战备物资还是比较多的，将一些储备划分给了张明德，把治安警察部队扩编到一个连的编制。城市内的安全保卫工作基本就可以负起责了。 程鹏和张永宁经过研究，一些不断执行搜救任务的信息反馈回来的情况表明，目前的山区里，很可能还存在大量的幸存者，而他们的生存状况非常不乐观。 灾难爆发近半年时间了，连城里都开始被植物侵蚀。那些地处山区的城镇，基础设施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坏，非常不利于人们生活。 因此两人决定，还是分两个方向对广大山区进行大面积的地毯式搜救行动，务必尽可能多的找到幸存者，并把他们迁移到‘三冠市’。 …… 晨曦初现，张永宁走出了帐篷，在南海第224号公路坐下来，周围已经响起了埋锅造饭的声音。 目之所及，沿公路两侧都是这几天搜救出来的人群，幸存者们身着各种各样的衣衫服饰，随身还携带着大大小小的各种行李。 公路上，堵塞的车辆虽然已经照旧被推到了两侧，堆成了临时隔离墙，但也只能让卡车单向行驶。而目前这批人，都是从‘佛手山市’周边慢慢救援出来的群众。 一些幸存者正在一条从山里流出的小溪边打水，有的人就着凉水吃些获救时发放的压缩饼干，也有人一直背着大包小包的，害怕一会儿出发时给落下。 张永宁竟然看到有一个人装了满满一拉杆箱的纸币，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想的。这些人多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看着十分可怜。 迁移开始时，面对那种惶惶然的混乱不堪，他还努力地维持秩序。而到得此时，已经让张永宁有些木然了。 整整三天的时间，不断劝说这些人们尽量轻装，反复告知他们，‘三冠市’物资还算充沛，可口水说干，也无法让这些挣扎求活了近半年之久的人们相信。也许，他们背上的这些东西，是他们仅有的安全感。 这些人被搜救队从某个房间，某个山洞，甚至某个枯井中被找到的时候，那种惊恐和不安反复回闪在张永宁的脑海里。随着人越聚越多，甚至看到他们彼此间的戒备，发放干粮的时候，不少人眼底那种想抢夺的欲望。 哪怕是仅仅一包饼干，被拿到的人们死死地抱在怀里，竟然还有的人吃掉一片，就不再吃了，把剩下的藏在贴身的地方。好像生怕就会落入其他人的手中。 甚至有几处地方，都已经形成了小型的聚集地，往往那里面就会有失去希望、丧失人性的人，做出为一包方便面而杀人的恶行。至于女子被强暴被侮辱，都有发生，竟然凄惨万分。 张永宁下令枪毙了不下10个罪大恶极的不法之徒，唯一让他欣慰的是，还没有发现有人敢‘吃人’！ 张永宁坐在那儿朝人群看了一会儿，不远处有人大概是因为打水的问题产生摩擦，争吵殴打了起来，周围的人都在木然地看着，要是以前在街上发生这种事情，必定是吃瓜群众最开心的时候，说不得会来几条小视频热榜。而现在连八卦的心思都没了。 旁边的单兵帐篷里，林嫚儿睡眼惺忪的走了出来：“哥，怎么了？好吵啊。”看了张永宁一眼，发现他正在看别人吵架，摇摇头叹了口气自顾自去溪边洗漱去了。张永宁听到阿ay喊自己，回头看到她又去洗漱了，不由笑了笑：“这丫头，非跟着来，受罪了？” 那溪边不少人在打水，打架那俩是因为有一个小伙子在上游水里洗脚，被人说了，干脆整个人跳了进去。随后便爆发了冲突，也许是长期压抑的情绪失控了，争吵的两人毫不相让，场面顿时激烈起来。 “我就这样了！你们能把我怎么样！来啊！有种单挑啊！……妈的！别以为有当兵的看着就不敢动手！……老子的哥哥就是当兵的，掩护你们的时候死了，他妈的！可老子没死，孬种！”那小伙越说越激动，指着对面就骂。 第85章 周磊 “会开飞机是真帅！”……张永宁 …… 张永宁还在看热闹，丝毫没有上去制止的意思。也不知这人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只见他说着说着就真动手了，将对面那人打水的瓶子扔了出去，接着就是一推，就给人推倒在地了。 林嫚儿也正在附近洗漱，因冲突而扔出来的水瓶子刚好砸在她身边，‘嘭’的一声，竟然吓得阿ay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刚打的漱口水溅了一身，赶紧爬起来伸手一指，一声喊道：“都别打了！你们…这是干什么？…” 阿ay的话还没说完呢，那两人就已经扭打到了她的身前，眼看着，就要波及到林嫚儿。张永宁刚要起步上前，准备过去护住阿ay。却只见先动手的那个小伙子，整个人陡然飞了起来。‘呯’的一下，溪水之中就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而将那人砸进水里的，却是正在附近的一名敦实汉子，看着个子不算高，就这么直直地走了过来，一伸手就反剪了小伙子的左臂，另一只手一把按住他的脑袋，也不见怎么用力，就给小伙按进了溪水里。 一套动作，简单干脆到了极点，这行云流水的过程落在张永宁眼中，顿时眼睛一亮，好一个擒拿手！ 敦实汉子将小伙子的上半身整个浸入了溪流里面，只见小伙子在溪水里拼命挣扎扑腾，却无论如何都无法起来。 周围负责警戒的战士们这时也反应过来了，一起朝这边冲来。张永宁也跟了过去，赶紧上前高声制止：“干什么！干什么！全部住手！”战士们帮着张永宁将斗殴的二人和那个敦实的汉子都围了起来。 张永宁不顾打架的二人，单是盯住了会使擒拿手的汉子，问道：“你叫什么？” 敦实汉子并没有理会张永宁的问题，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将那小伙子从溪水里揪出来，轻轻往前一送，扔到一边的地上。那小伙‘咳咳’地往外吐着水，身体不停抽搐，显然刚才受伤不轻。 汉子朝围在周围的战士们看了几眼，并没有像普通人一样战战兢兢。反而神情自然，随意地把手在身上抹几下擦干，又看了一眼张永宁，这才慢悠悠地说道：“冲突已经解决了，这明显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帮了个小忙。可以走了吗？” 张永宁愣了愣，‘呵呵’一笑，心想这汉子心理素质还挺好的，自然不肯轻易放过他，所以并没有示意战士们放行，也看似随意地说道：“嗯，毕竟你动手了不是？再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敦实汉子一听，不由地皱了皱眉，显然是觉得自己刚才出头，是有些冒失了。还是被这些武装分子给注意到了，沉默了片刻，似乎是下了个决心似的答道：“我是谁并不重要，现在就是一个逃难的可怜人，刚才只是看不惯这小子的做法而已。要是坏了你们的规矩，算我多管闲事。”说完这话，径直就打算离开。 张永宁笑笑，点点头示意战士们让对方离开，也不知是认可了对方的回答，还是觉得没必要跟这个人较真儿。 待那汉子走远了，张永宁伸手扶起了还躺在地上的小伙子，对周边围观着的幸存者们说道：“我知道，这场灾难大家能活下来都不容易。或许接下来还要艰苦一些日子。但是我想，能齐心协力总比人人只想着自己，只想着发泄情绪要好。” 又看着这个小伙子，摇了摇头：“你说你哥是掩护人们撤退的时候牺牲的，那他就是英雄！而你，作为一名英雄的弟弟，就更应该有担当！要去继承你哥哥的勇气。像刚才这种事情，我不希望再看到！” 张永宁说完这话，也不知道是小伙子被溪水这么一泡，变得冷静了，还是真觉得有些羞愧，当即就对被他推倒的那人表示了道歉。 当然，张永宁倒也无所谓他是真心悔过还是做做样子。话说到这里也就已经够了。说罢挥挥手示意大家都继续忙，这才回身看向了林嫚儿，笑了笑：“阿妹，你没事？赶紧回帐篷去换身衣服，你看，这身上都湿了。” 看着林嫚儿嘴里咕哝着‘倒霉’之类的话走向帐篷，张永宁也觉得有些无奈，这乌泱泱的一大群幸存者，只要回到基地前不出什么大乱子就谢天谢地了。 又看向了之前那个汉子离开的方向。只见那人独自坐在一个废轮胎上，就着凉水，小口小口地啃咬着一块饼干，眼睛看着远处的皑皑群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叫张永宁，现任海军基地搜救大队长，兄弟贵姓啊？”张永宁大咧咧一屁股就坐到了汉子的旁边，递上一支烟，开口寒暄道：“你也别瞒我，刚才我都看到了，兄弟绝不是一般人，不管怎样，谢谢你刚才出手！” 汉子摇了摇头，看了眼这个一身特战服装的军人，‘唉’的一声，叹了口气，似乎放下了心中的戒备，顺势接过了香烟，搭话道：“顺手而已，没什么的。你们当真收复了‘三冠市’？那里加上旅游人口可有好几百万的那种东西啊。” “你在担心那些‘感染者’？它们前一段时间开始自相残杀了，之后我们基地又一次性清理了大概十几万。”张永宁没有因对方没有直接回答自己而感到丝毫不爽，叼着烟卷儿，悠悠地说着：“也不能说完全收复。现在，‘三冠市’内还在逐步进行清理工作。我们掌握了它们的一些习性，市内建立了安全区，倒还算安全。” 汉子顿了顿，又点了点头，吸了一口烟似乎是比较认可张永宁的话：“嗯，现在回想一下，那些玩意儿倒也不是多难对付…当时如果…不是队伍里陆续爆发变异，也不会像现在这个局面。对了，张永宁是？你灾变之前是干什么的？” “嗯？灾变之前？”张永宁倒是有些意外，这汉子为什么会这么问自己呢？不过稍微想了想，也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直接就实话实说了：“我之前干修车的，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呢？你怎知道我以前不是当兵的？” 第86章 开着武直来增援 “‘霹雳火’发射火箭弹还是挺震撼的，成片的火海。”……张永宁 …… “原来如此，我叫周磊，9师东乐部队的。”敦实的汉子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来历，同时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心，把最后一口饼干用凉水送进了肚里。 借着张永宁的烟头点燃了一直夹在耳朵上的香烟，继续开口说道：“虽然你们这些人都穿着军装，但看着就不是兵。我之前猜想你们是不是找到了基地的武备库。这两天，我其实一直在观察你们，很担心你们会做出一些有损军人荣誉的事情。但还好，虽然有点儿拉垮，可至少确实是在做实事儿。” 张永宁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一个现役老兵。周磊这话一说出来，张永宁非但没有觉得对方的批评让自己丢脸，反倒一下子激动起来，一把就握住周磊的手，连忙说道：“你是现役的？那你认识程鹏吗？‘蛙人’部队的程鹏？” “你说的是‘潜龙’中队的程鹏指导员？他也还活着？”不管认不认识，这个周磊显然是知道这个名字。 张永宁一见对方果然知道程鹏，当下也是松了一口气，一把就搂着周磊的肩膀，哈哈笑道：“活着活着，老程活蹦乱跳的呢，现在他正带着队伍在海琼方向救援呢。这下可真是太好了。老周，这支队伍，其实就是老程一手拉起来的，要不然，现在我可能还在南洋的一个荒岛上钓鱼呢。” “不过老周，咱俩能在这遇见也算是缘分了？”张永宁突然想起了周磊一眼看出自己带的队伍拉垮的事儿了，赶紧又神秘兮兮地说道：“到时候你可别跟老程说，你一眼就看出队伍不行啊！妈的，老程平时太忙了，后期都是我带队训练的，这训练质量确实…嘿嘿…” …… 东北方向，程鹏带领的部队传回一条消息，位于南海首府‘南海市’内的一处小型幸存者聚集地，正在遭受大批‘感染者’的围攻。 而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张永宁刚把这次从‘佛手山市’带回来的千余名幸存者交予了黄老。由‘三冠市’的车队拉着回到了市区，下一步就要进行工作分配和安置。 而他自己带着队伍和周磊直接回到了海军基地。得到消息，张永宁决定立即展开增援。但是部队赶过去还需要不少的时间，当周磊提出开飞机过去的时候，惊得办公室里的众人下巴掉了一地。周磊竟然是飞行员，这让张永宁等人格外的兴奋。 此时，张永宁正痴迷地看着机舱里各种仪表。海军基地有不少海军航空兵的各类飞机，包括作为空中支援力量的这架武直10。周磊的到来，一下子就让基地的军事能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只两个多小时，就飞到了程鹏所在的营地。程鹏来不及和二人细聊，不等飞机停车就拍开舱门，跳上了飞机，还没来得及带好耳机就扯着嗓子大喊：“快，里面快顶不住了。” “老程，里面是什么情况？”看着程鹏满脸焦急的模样，张永宁也跟着有些紧张了，忍不住问道。 “好几万‘感染者’把那个聚集地围了，他们的围墙太简陋了，平时阻挡一下还行，面对这么多的‘感染者’不可能坚持太久。这位是？”程鹏并不认识‘海航’的周磊，只是自己的部队在军中的名气比较大，认识他的人多一些。 “周磊，报告程指导员！”周磊直接回答了程鹏，并一下子就进入了角色，专注地驾驶着武直，从容地说道：“已经发现目标，机载武备状况正常，请下命令！” …… 看着脚下的‘感染者’群如同割麦子一般成片成片的倒下，那些站在简易脚手架加钢板组成的临时‘城墙’上的幸存者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围墙上，还有人用着不知哪里搞来的各种武器向着下方射击，也有不少人在拼命地往下扔着自制的燃烧瓶。 刚才的情况实在太危险了，环绕着聚集地的那些废弃车辆等杂物组成的障碍都已经被‘感染者’群给突破了，眼看着就要接近围墙。 此刻，聚集地里的幸存者们，完全顾不上‘霹雳火’发射的火箭弹爆炸所产生的强光和声浪，纷纷高昂着头，用手指着头上轰鸣的庞然大物，高声尖叫着：“看啊！是直升机，是咱们的直升机。我们有救啦！”慢慢的，随着压力的减轻，已经有人或坐或倒或跪在围墙之上，不约而同地开始谢天谢地。 张永宁压根儿就听不到下面的声音，武装直升机刚刚到达聚集地上空的时候，出现在几人眼前的场面让他整个心脏都悬到了嗓子眼儿。 只能看到围墙上稀稀拉拉的一些幸存者，以及围墙四周那如潮水一般的‘感染者’群，两者之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怎么都不敢想象，下面的这些幸存者到底怎么坚持下来的？ 周磊先是沿着围墙飞行一圈，这才选择了一个角度，从侧面切入了战场。7联装的发射巢，以飞快的速度发射了一轮火箭弹，周磊立即悬停着调转了机头的方向，好方便让操纵机载机枪的程鹏拥有更好的射击视角。 而位于另一侧舱门的张永宁就烦躁了，这个方向朝着聚集地的围墙，他只能拿着突击步枪，对那些零星的快要接近围墙的‘感染者’进行点射。 周磊调整好飞机的姿态，就这么顺时针的沿着围墙转起了圈，听到程鹏的机枪声停了下来，大概是在换弹，直接大吼一声：“机炮开始攻击！”说完就把直升机的机头朝着大群‘感染者’摆正，对着下方的‘感染者’群就按下了机首旋转机炮的按钮。 现在的周磊同样是非常的心惊，只不过不同于张永宁，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大群的‘感染者’竟然能够这么迅猛的集体行动。 从前他看到的，甚至亲手干掉的那些‘感染者’，可没有这么快的速度。显然，周磊并不知道这些‘感染者’在不久前经过了残酷的洗礼后，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进化。 第87章 张永宁又玩大了 “高空作业最重要的是什么？安全绳！”……张永宁 …… 145的链式机炮的理论射速是每分钟3000发子弹，但是它的容弹量只有1000发。所以如果保持高射速的话，它最多只能维持半分钟的射击，就得更换弹链。 但是机炮高达1450米每秒的初速度，可以在1000米外轻松击穿20厚的装甲，对这些仍然属于有机生命体的‘感染者’来说，那杀伤力简直就是撕裂性毁灭。 张永宁和这些聚集地的幸存者们一样，过去从来没有机会看到过武直10发动攻击的场面，这时突然看到那些似乎永无止境的‘感染者’群纷纷地倒下，顿时发出了一阵欢呼。 也不知道谁最先反应过来，只见墙头的那些幸存者们一边兴奋的大喊大叫，又一边抄起手里的燃烧瓶，扔向那些仍然奋不顾身的‘感染者’群，爆发出极强的战斗力。 “老程！这他妈也太多了，大部队什么时候能上来？”张永宁一边点射着下面接近围墙零星的‘感染者’一边问程鹏。 程鹏浑身都在随着机枪的轰鸣而猛烈地抖动着，机枪的弹壳就如同下雨一般从飞机上泼洒而落。 “已经命令部队打通聚集地到南渡江方向的通道了。这市区内道路不畅，咱们的装甲步战车开不过来了。 我们必须坚持到通道打通，然后掩护里面的人往江面上撤退，那里有个江心岛，到时候只要守住桥头，就安全了。” 直升机一直在聚集地外围来回移动，周磊都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从围墙这头飞到了另一头。 正准备转向的时候，程鹏停止了射击，看着围墙上纷纷举手向他大声叫喊的幸存者，虽然听不见，但还是对这些坚持战斗的人们十分钦佩。于是，反身对周磊说道：“咱们还有多少火箭弹？” “三组，刚才用了一组！另外还有四枚红箭8，过来的时候我满载武装。”周磊现在也已经打空了机炮，正专心地操纵着直升机，全力保持飞行平稳，方便程鹏和张永宁二人射击。 听到还有火箭弹这个大杀器，程鹏当即就冲张永宁喊道：“永宁，过来操纵机枪，保持火力。我先下去一趟，好告诉里面的人，等会撤退的方向。他们有些兴奋过头了，希望等会而撤退的时候他们还有足够的力气。老周，发一组火箭弹，迟滞一下‘感染者’群。然后到聚集地内部悬停，我垂降下去。” ‘轰隆隆’又是一片爆炸声伴着浓烟响起。哪怕这些‘感染者’的速度再快，也逃不过火箭弹打击下形成的封锁线。 正面的压力顿时一轻，趁着这个间隙放下程鹏后，张永宁在机舱一侧，发现了12点钟方向，竟然有一辆停在路中间的油罐车。 立刻招呼周磊调转机身，也不管那车里面有没有油，直接发射了一枚反坦克红箭8，反正无论哪个方向都是大群的‘感染者’。 显然，运气还是站在了幸存者一边的，那果然是一辆装满了油料的油罐车。只听‘轰’的一声爆响，冲天的蘑菇云刹那间升腾而起，这回的爆炸引起了猛烈的大火，这大火进而引然了幸存者们用废弃车辆垒起来的临时障碍墙，不少还带有油料的废弃车辆在高温炙烤下不断产生了殉爆。 一时间，12点这个方向，无数的‘感染者’都被卷入了火海，人形蜡烛再次上演。这让张永宁心里的压力骤然一轻。 经历过那十二里烈火炼狱的他知道，如此大的火势，这个方向，哪怕再多的‘感染者’过来，也不用怕了，它们只会成为烈火的燃料。 其实打到现在，最困扰张永宁的就是想不明白，下面的这些人为什么要把聚集地建在这里？难道只是因为这块地方足够宽敞？ 这附近既没有高层建筑或大型建筑做战术支撑，也没有背山靠水的可以依仗。但现在来说，倒是也有好的一面，就是空旷的环境，不容易产生涡流，所以周磊可以很轻松地把直升机悬停在与围墙差不多一样是四五米的高度，这让张永宁射击的姿态很是平稳，用机枪进行点射，也能保持精准。 直升机现在所处的这个位置距离围墙还有点远，刚才几轮，被程鹏击毙的‘感染者’群的尸体层层叠叠，就在直升机的正下方。 张永宁打了一会儿，机枪子弹终于用完了。发现直升机不再移动后，干脆直接解开了安全带，从舱门探出身子，就这么用脚勾住舱门两侧，头向下用突击步枪继续射击。 张永宁又打爆了一个还在试图攀上围墙脚手架的‘感染者’的脑袋，远远地已经可以看见增援部队的装甲步战车了。 只见架在步战车上那30的机关炮正‘突突突’稳定而高效的冒着火舌，762的并联机枪也在向前方扫射。 看到这里，张永宁正要起身，却发现一只‘感染者’奔跑着冲向直升机，竟然纵身跳了起来，那姿势让张永宁大吃一惊，当下喊了一声：“卧槽！跳高运动员？” 张永宁慌忙地想要抬起身体，完全来不及认真思考，其实这个高度即使是专业跳高的世界纪录保持者也根本够不着。 张永宁惊叫一声就猛地向上起身，结果一下子导致脑供氧不足，眼前突然一黑，还没翻回直升机里就两腿一软，松掉了勾在舱门处的双脚，竟然直接摔了下去。 只听‘嘭’的一下，重重砸进了地面上的那些‘感染者’尸体群里。也亏得这厚厚一层的尸体，张永宁大头朝下也没有直接摔死，但是这下吓得张永宁是汗毛倒竖，一身冷汗。 周磊听到耳机里传来什么‘跳高运动员’还一头雾水，接着就发现枪声也停了，赶紧就回头看，只见机舱里空空如也，暗叫一声不好，瞬间拉升了直升机，顺势就掉转了机头。 这下，正看见张永宁在下面的尸体堆里一瘸一拐地向围墙方向狂奔，边跑还边反身举枪不断射击。 第88章 救命之恩，华子来报 “哥差点就挂了，我欠老程一条命！”……张永宁 …… 围墙上也跟着响起了一阵的惊呼，他们也显然是看到了这一幕，只不过不知道那个战士为什么会自己跳下来？这他妈唱得是哪出？一时间全都惊慌失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张永宁刚一落地就猛地回身，躲过了那只会跳高的‘感染者’的扑击，条件反射地一拳把它打了一个跟头，来不及想其他有的没的，抬手一枪就给它爆了头。 干掉这个‘跳高运动员’，张永宁根本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儿，又发现从这只‘感染者’来的方向，又接连扑出了十几只。而且后面，还有源源不断地的吼叫声。 张永宁转身就想跑，结果发现自己的左脚已经不听使唤了，哪里来得及查看是脱臼了还是摔断了，直接一瘸一拐地就朝围墙方向蹦跶，只希望赶快到达围墙，指望上面的人能好心放根绳子，好把自己给拽上去。 眼瞅着那道围墙就在眼前了，可张永宁却再没有力气哪怕往前半步。身上的步枪子弹已经打空了，手雷也都已经甩了出去。 此刻，步枪无力地垂在胸前，张永宁止不住颤抖的手紧握着手枪，正在做最后的心理斗争，认真地在考虑，要不要给自己就这么来一枪拉倒了。 一股气浪把眼前的‘感染者’群又掀上了天，张永宁知道，是周磊又发射了一组火箭弹，但估计是担心自己也被直接给炸成渣，所以这些火箭弹的着弹点，距离自己其实还挺远的。张永宁干脆坐了下来，反正也没劲儿了，要不，干脆躺着睡一觉。 危急关头，只见一条大腿从张永宁身侧向前踹了出去，正好踢飞了一只已经到了近前的‘感染者’。随后张永宁就感觉自己的衣领被人一提，就开始向后滑行。被拖行了几步后，张永宁终于看清了大腿的主人，不是程鹏又是谁？ 程鹏抬枪一阵扫射，余光看到张永宁回魂了，连忙拽住他的胳膊扶他起来，连声问道：“怎么着？想演一出《神兵天降》还是《孤胆英雄》啊？你别说，其他的都还行，就是掉下来的姿势丑了点儿！怎么样，还行吗？还能自己走吗？” 张永宁一看是程鹏，咧开大嘴，‘哈哈’就是一笑。‘啪啪啪’把手中手枪的子弹全部打了出去，嘿嘿地说道：“老程，我说是不小心掉下来的你信不？哈哈哈，我现在是单腿儿的蛤蟆，只能蹦咯。” 当时，程鹏正在跟聚集地内的几个代表通报沟通等会儿撤退的事宜，当听到围墙上幸存者的惊呼，还以为是顶不住了。可当他上到围墙，发现张永宁竟然已经下了直升机，正身处险境，程鹏二话没说，就从围墙上翻了出来。 程鹏翻下来直面大群‘感染者’接应张永宁，其实心里也没多少底，更不可能知道张永宁刚才竟然已经想自杀了。 程鹏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是自己把张永宁带到今天的，虽然当初严肃询问过张永宁，张永宁也是自愿加入部队的，可近半年的相处下来，早已经真正把张永宁当成了自己的兄弟。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把张永宁给带回去。 从在荒岛上算起，三个人在一起的这一段日子，虽然张永宁经常脑子秀逗，把自己气得够呛，但实实在在看得到张永宁的进步，无论是军事上的还是思想上的，也早就真的认可了这个臭小子。 还有林嫚儿，从一个柔弱的宝岛小姑娘变成今天的军人，都是因为相信自己，相信张永宁。 所以在程鹏的潜意识里，两人的地位已经超越了对一般战友的感情，看到张永宁遇险，他义无反顾地跳下了围墙，没有a计划，也没有b计划，就是豁出这条命也要把张永宁带回来。 听到张永宁还能和自己开玩笑，程鹏吼了一声，一只胳膊架起张永宁，单手持枪对着‘感染者’群就是不断的短点射。‘哒哒、哒哒’191式突击步枪稳定地输出着，准确地打倒一个又一个追在身后的‘感染者’。 程鹏也发现了会跳跃的‘感染者’，来不及思考。只知道现在每多放倒一个，自己和张永宁就安全一点。 围墙上的幸存者投掷的燃烧瓶已经可以提供掩护，程鹏趁机换上新的弹夹又一轮点射开始，原本几乎枪枪爆头，现在却出现连续击中肩颈的情况。他知道，连续单手射击已经让自己的动作发生了变形。 ‘嘭’的一声，程鹏感觉自己的后背撞在了一片硬物之上，一偏头就看到了从围墙垂下的绳子，这时才意识到，两人终于已经退到了围墙下。他立刻抬头，扯过绳子，三两下给张永宁扎了个救生结，大喊一声：“拉！” 看似漫长，其实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周磊驾驶直升机又转过了一个合适的角度，最后一组火箭弹冒着白烟闪着火花砸进了后方仍旧源源不断逼近的大群‘感染者’，犁地一样撕裂出一条巨大的缺口，暂时延缓了它们的步伐。 而这时，围墙上的众人已经伸手把张永宁拉上了墙头。程鹏见张永宁已经获救，当即腰腹用力，攀抓着几个脚手架的连接扣也跟着翻了上去。 他还害怕有会跳高的‘感染者’跟着爬上来，脚下刚刚站稳，立刻回身就举枪准备射击，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看得还躺在围墙上的张永宁直想喊：“程哥好帅！” 围墙上的幸存者又发出一阵欢呼声，程鹏大口的喘着气，现在可还不是庆祝的时候，赶紧又找到之前和自己接触的人，组织大家准备开始撤退。 围墙正面的区域，已经被四组火箭弹和机炮反复犁了几遍，横七竖八的到处都是尸体，可还有一些能够慢慢的蠕动，但至少不那么紧迫了，足够大家从容撤退。 张永宁这时也在一名幸存者的搀扶下慢慢地站了起来，刚才他还以为自己肯定扑街了。 挣扎着蹦到了程鹏身边，一把就搂住了程鹏的肩膀，大声叫道：“一条华子，不能再多了。” 第89章 张永宁成了小白鼠 “是的，我就是第一个人体实验者。”……张永宁 …… 程鹏反手拍了拍张永宁，看着正在盘旋的直升机，对着天空做了一连串的手势动作。也亏得这个聚集地的地势平整，倒还有块空地让周磊降落了下来，接上张永宁和几个之前因为紧张自己从脚手架上摔伤的幸存者返回了基地。 …… 后续的撤离工作已经轮不着张永宁操心了，他现在正被五花大绑地绑在了基地医院的手术室里，正在手术台上趴着呢。对，就是趴着。 当时张永宁从武直上掉下来，受伤的左脚脚踝只是被扭伤了，虽然现在已经肿得跟个馒头似的，但是那并不是导致张永宁趴在这儿的原因。 何爽和林嫚儿两人现在正死死地盯着张永宁白花花的屁股，都是一脸的严肃。林嫚儿太感性了，都已经泪流满面了，说话都变成了抽泣：“何爽姐，真的…要…这样吗？我哥…他…会不会…死？” 本来，收到了张永宁负伤的消息就已经让何爽和林嫚儿二人吓了一跳，心想，这小子是不是太背了点儿，部队里那么多人，怎么外出行动不见别人负伤，又是张永宁。 结果发现只是简单的一个扭伤，最多休息一个月，也都松了一口气。但张永宁非说屁股疼，何爽还以为张永宁又故意搞怪，在林嫚儿的坚持下才给张永宁检查了屁股。 结果检查发现，张永宁的屁股还有一处明显的咬伤！牙印儿已经破开了皮肤，也不知道当时张永宁是怎么跑掉的，竟然没有被撕下一块大肥肉。 这个结果一下子让两人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然后何爽再次给张永宁仔细地检查了一遍伤口，检查结果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渊。张永宁的伤口处有感染现象了。 这个时候，距离张永宁受伤已经过去了六个小时，随着何爽持续对伤口的监控，感染已经变得严重起来。 张永宁现在开始出现了咳嗽、发热、浑身乏力一系列的症状，而且让人头疼的是，伤口已经开始化脓，感染在常规消毒手段的干预下并没有起效。 “我…不知道…”何爽现在也很犹豫，自从程鹏带着张永宁林嫚儿回到基地，何爽就把几人当成了家人，把这三人看成了严肃的大哥，顽皮的二哥和乖巧的小妹。 而现在眼看着局势已经越来越好，这个关头张永宁却被‘感染者’给咬伤了，这也让她心在滴血。 自从何爽有了活体‘感染者’做研究后，各项病理实验都在持续进行。自打得到了李霞的协助，二人已经开始利用海洋公园的海洋馆里幸存的海豚作为基体，开始提炼血清的工作。 目前为止，已知的哺乳类动物中，海豚是唯一发现不会被‘孢子病毒’感染的物种，何爽对此十分期待。 而现在，作为最新研究成果的第一支血清刚好在三天前被提炼了出来。但是，还没来得及做过任何的活体实验，更别说人体实验了。 无论是何爽还是李霞，对血清能否对抗‘孢子病毒’？能否有效？两人都无法确定。也正因此，何爽现在很纠结，确实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林嫚儿。 “哎，我说何大军医啊，你倒是赶紧的啊。”还是张永宁打破了二人心中的困局，神经大条好处多，这家伙自打当了兵，竟然有了一种‘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气势，趴在手术台上就冲何爽说道：“不就是打一针嘛，来！你要是不打，能不能先给我把裤子穿上？风吹屁屁凉啊。” “哥，我不要你死啊。呜呜呜……”林嫚儿控制不住自己，就这么趴在张永宁背上大声痛哭。 张永宁现在的姿势很无奈，想抬头看看林嫚儿都做不到。更别说回身了，只好出言安慰道：“阿妹，别别别。你这样整的好像哥死定了似的。”说着侧过头对何爽挤眉弄眼，示意何爽赶紧劝劝林嫚儿。 “阿ay！”何爽赶紧扶起林嫚儿，真真儿感受到了那种伤心，轻声说道：“实验数据你也都知道的，我们还是有很大把握的，你看，现在都已经过了6个小时了，永宁只是伤口有些感染，不也没什么大事嘛。咱们这些幸存者都自带一定的抗性的，你也别太担心了啊。” “对对对，阿妹，哥命大着呢，一定没事的。”张永宁赶紧接话，继续劝说：“咱们都是天然免疫者，本来就有抗性，你看原先那些‘感染者’，只要十几分钟就发狂了。这都这么久了，哥不还是好好的？要不这么的，你先去给哥开个小灶，做点好吃的？等哥打完针该饿了。” 张永宁见林嫚儿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只好假装生气：“阿妹！你这鼻涕眼泪整我一后背，本来没啥事，都快被你哭感冒了，你看看，我这都湿透了！听话！” 林嫚儿这才恋恋不舍地站起了身，依旧梨花带雨，使劲握住了张永宁的大手许久才放开，又来到张永宁身侧，扳过张永宁趴着的脸，深深一吻：“嗯！我相信哥能挺过去，我这就去给哥做好吃的。”说完毅然转身离开了手术室。 看到林嫚儿离开，张永宁和何爽不由也都同时松了一口气，何爽重新调整了心情，问道：“真想好了？那我就开始了哦。” “想好了。”张永宁满脸肃穆，认真回答道：“就让我来做试验品，成了，我就欠你一条命，加上欠老程的，唉，亏大了。要是不成，就拿我接着做实验，到时该怎么摆弄，你就怎么摆弄。只是…帮我照顾好阿妹。来！” “都这时候了还搞你的那套江湖义气，什么欠一条命两条命的！”何爽故作生气地说道：“嫚儿不用你说，我们也会照顾好，到时给她介绍个大帅哥，气死你得了。”说完，‘噗’的一下，就把那支淡黄色的血清给张永宁注射了进去。 第90章 南海重生 “打今儿起，哥能在‘感染者’群里横着走了！”……张永宁 …… “哎哟我去！”张永宁还没来得及继续说两句自以为感人肺腑的豪言壮语，就觉得屁股一疼，憋着疼就喊了出来：“这玩意儿，还他妈挺疼啊。” 何爽直射完血清，还细致地给张永宁做了一次创后处理。然后毫无预兆，‘啪’的一下，就给张永宁的大白屁股来了一下，‘哈哈’笑着说道：“疼吗？疼就对了，哪那么多废话！特意给你用的大号的，8000u，够意思？大队长同志，你这屁股，手感不错哟。”说完也不给张永宁口花花的机会，大笑而去。 “卧槽！姓何的，你给我记着，你这叫公报私仇！不对，咱俩也没仇啊，你就是个变态女人！”浑身插满各种监视仪器的张永宁光着屁股独自在手术台上暗自神伤，哪里知道何爽早已经不在房间了。随着血清慢慢起了反应，张永宁沉沉睡去。 …… 三天前，程鹏顺利地带领着部队掩护这处‘南海市’聚集地的人撤回了‘三冠市’。这批幸存者竟然还有三千余人。如此大规模的幸存者车队，浩浩荡荡地回到‘三冠市’，带来的信息也是非常多的。其中最让大家惊喜的是，在‘南海市’体育中心还有一个幸存者数量达到上万人的大型临时基地。 “喂，是我，何爽。李霞你那边怎么样？”何爽正在和李霞通电话，是的，在黄老和朱欣的组织下，通讯部已经部分恢复了过去那种传统的有线电话，当然还只能在一些保存有电话设备的单位之间进行联系。 “还有孕妇？快到预产期了？”何爽的心又悬了起来，赶紧追问了情况：“是灾难前怀的？胎儿现在的情况如何啊？…有没有什么…” “虽然刚开始的时候，对于安置工作，大部分人都答应了。但随后对于街区的分配，还是有些争议。这些人已经形成了简单的领导团体，新来的人对他们比较信任。但看上去有些目光短浅，真是… 唉，这当中很大一部分人都是程指导员亲自出面说服的，可惜现在程指导员不在，所以…又有些反复…黄老和朱欣还在谈，晚些时候可能会有结果。”电话那边李霞还在给何爽介绍着情况。 而此时的‘三冠市’临时政府内，朱欣正在跟黄老汇报上午的会谈情况：“程指导员当初说让他们安置在西一区，但现在他们又提出那边的条件不够好，觉得不够安全…其实还是对咱们不够信任…这样一来，我们可能还要做一些调整……” 老黄头细细地听着朱欣的汇报。其实刚开始迎接这些幸存者的时候黄老是出面了的，后来对方找出一些点有些想法。黄老考虑到，这些争议都还属于人民内部矛盾，这类谈判还是要留有转圜的余地，因此主要是让朱欣去谈，如果谈崩了自己再出面谈也好兜底。 于是闭着眼睛想了想后才缓缓说道：“他们刚遭遇围城，又是初到这边，看到我们这边的情况…有些不平衡，也是可以理解…但是，如果真是像他们说的全盘答应，那也不行，这两天以来，一拨一拨的总有不同的人来找我们。 这说明啊，其实他们也没有那么团结。因此我还是建议，分开谈，把不同代表的需求汇总起来，看看有没有重叠的，然后能满足的，还是尽量满足。” 朱欣认真用笔记本记下了黄老的意见，又想起了另一个事，又接着说道：“另外，他们中间还有不少人提出想去部队，但这个方面，我们很难给出承诺。” “嗯，这部分人也统计起来建立档案，可以先给张明德过过目，看有没有可能吸收一部分进公安系统。咱们不能一股脑的全都甩给基地，还是要给程指导员和张队长他们分忧啊。”黄老说到这里，想起了张永宁的伤势，就又问道：“对了，小张队长的伤？恢复的怎么样了？” “他，唉…我也打听了…虽说观察期已过，但还是没有确定能完全康复，听何军医说，还是需要要观察，已经第三天了，张队长时不时的还会陷入昏迷。” 老黄头愣了愣，脑海里自然而然地浮现出张永宁那张笑嘻嘻的脸，一时间有些怅然，接着说道：“这么严重吗？…唉…希望那小子能挺过来。” …… 张永宁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看着前来探望自己的程鹏，咂了咂有些苍白的嘴唇，说道：“我有个主意，咱们也许，可以再来场大的…”他说话的语调并不高，语气低缓，平平淡淡地说出了这些话。程鹏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示意张永宁接着说。 “你看啊，那个体育场，光座位都能坐五万人…”张永宁喝了一口白粥，对阿ay微微一笑：“咱们要是操作的好，绝对能塞进去十几万的‘感染者’…咱们的情报不是也反馈了…‘南海市’就只剩下这么一处大型的幸存者营地了。只要到时候咱们跟那些围在外边的‘感染者’换个个儿，嘿嘿，那‘南海市’的问题就不大了。” 林嫚儿安静地坐在张永宁身前，低着头，扶着他的上半身，丝毫不理会张永宁和程鹏二人交谈的内容。只是轻握着白瓷勺，一口接一口地给张永宁喂着白粥。青黑的发丝自然地垂在耳侧，病房里，窗外的阳光照下来，映着发丝发出点点金色的光，阿ay，依旧迷人。 程鹏顺着张永宁的思路想了想，时而点头又摇头的说道：“这个想法很大胆，实际操作起来难度不小…但是我觉得可行性还是很高的…如果解决撤离路线的安全问题… 用诱饵的方法，确实可以将那周边的‘感染者’一网打尽了。难点也就在这里，上万人的转移工作可不是简单的排个路队。最好，还是能提前和他们沟通一下。” 第91章 南海重生2 “有了娱乐活动才能证明人们真正走出了阴霾。”……张永宁 …… “嗯，这样一来，‘南海市’残余的那些‘感染者’，咱们的部队就容易处理了。”张永宁又张嘴等着林嫚儿喂了一口白粥，才继续说道：“如果情况允许，可以提前组织一些大型的工程器械过去，方便建立安全通道。唉！看我这身体，也真是不争气！老程，要不再多等两天，等我好点了和你一起去。”张永宁还是很想参加这样的行动的。 林嫚儿眼含怒气地白了一眼张永宁，不着痕迹用手掐了一下张永宁的胳膊，却不知这些小动作都被程鹏看在眼里，微微笑了笑，赶紧开口给阿ay吃定心丸：“好了好了，你还是给我老老实实在这躺着，别说现在你的伤势还要修养，就算你已经好了，我也不会带你去，我可害怕小林到时候吃了我。” “不过…大型工程设备倒是可以组织先过去…现在只要走环海高速过去，最多也就三个小时。从咱们基地，直到‘南海市’的外围，沿线的高速道路已经全线畅通了。还有，周磊那边也已经准备好了，有了上回的经验，朱新还找到两名空军地勤维护人员，那些直升机有了保养，空中支援现在更是不成问题了。你就好好养伤，剩下的放心交给我。”程鹏说完站起身拍了拍张永宁的肩膀，笑着离开了房间。 …… 程鹏带着一个班的战士空降到了‘南海市’体育场。后续的部队也利用工程机械，逐步疏通了‘南海市’外围直达体育场的道路，并提前设立了三道防线，只有最后一小段公路还在紧张的情理之中。 程鹏和这里的领导者交流的过程非常顺利。看得出来，这处基地的幸存者们已经习惯了和外面的‘感染者’做邻居，好像找到了一个和谐共处的方式。上万人生活在这里，倒也显得相对比较安逸。比如现在，竟然为了欢迎程鹏的到来，组织了一场宴会表演。 露天宴席加晚会，就安排在体育场中间的足球场上。程鹏并没有让战士们都参加宴会。毕竟不能让所有人都带着步枪去跟老百姓一起吃饭。而且必须安排战士们换班进行警戒，这么多的人，还是要尽量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周磊陪着程鹏一起走出了由原来的主席台位置临时改造的一个房间，看着足球场里忙碌的人群，有些疑惑地问道：“指导员，他们这是想干吗啊？” “也许是想给咱们接风洗尘？不过排场搞得有点大啊。留意一下周围的人，不像有可以如此挥霍的资本。”程鹏观察了一下，确定没有反常的情况，远处看台上竟然设立了观察哨，看来这里应该有曾经的军人或者有一些军事经验的人组织。 周磊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低声道：“你是说他们本来就快坚持不下去了？”程鹏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低声道：“你想想前几天，咱们刚刚撤回到‘三冠市’的那些人的做派，我估计啊，这里的一些人可能也有一些小心思。” 看着已经走过来的营地负责人，跟周磊使了个眼色示意多长个心眼儿，在脸上也堆起了笑容，老远就伸出双手，微笑道：“老沈，你们在这搞得很不错啊，这么多人还能开席，了不起啊。” 被程鹏喊作老沈的男人，全名叫沈江，四十多岁的年纪。看上去衣着得体，还带着一副金丝眼镜，说话也文邹邹的。灾难前在当地从事房地产开发，经常和当地的政府部门打交道的一个老板，算是很有能力的一个人。此刻作为地主，也是热情地与程鹏握手寒暄：“哪里哪里，苟且偷生而已。” 程鹏和他寒暄之后，随意地四下观望，就像刚发现什么似的，指着远处的观察哨，开口问道：“老沈，那些人是做什么的？” 沈江顺着他的手指一看，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些私人武装恐怕是保不住了，似乎有些犹豫，思考一会儿措辞，才说道：“啊，那是我的消息树。哈哈，首长同志，这都是为了保证人民群众的安全嘛。” 程鹏听出他有些故意想淡化这些武装人员的意思，但有些原则问题是不能打个哈哈就敷衍过去的，于是假装诧异地追问道：“哦？消息树？这个说法有点意思，那些人都是你的人？” 人精似的沈江哪里会不明白，程鹏这话，简直就是直接在将自己的军，这意思再明显不过，私人武装绝对是不允许的。于是有些无奈的说道：“灾难爆发后，我就带着几个肯跟着我的人一起拼命。 最初的日子苦啊，倒是这一片，当初都是我承建的，所以比较熟悉，慢慢有了这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我那些弟兄里有个以前当过兵，是他教我设的这些岗哨。首长，您应该知道，那些玩意儿扑起人来不死不休的。不过请放心，这些人都会统一听从组织的安排。” 程鹏闻言点了点头，不着痕迹地就把一个不安定的因素消灭在萌芽之中。不过，从建设这一点上看来，这个沈江，确实是有能力的，最起码，仅凭他带着几个人几条枪就建立起这么大的一个安全营地，还是有功的。 所以程鹏也不好再刺激对方，于是又换了个话题，接着说道：“老沈，功劳不小啊。像你这么有能力的人，以后还有很多地方都要仰仗你啊，到时候希望沈兄不要吝啬才好。对了，方不方便引荐一下你那位兄弟啊？” “唉！没了。至于将来，一定尽心尽力！”沈江挨了一棒子又得了个甜枣，不由得摇了摇头，不再多说。一直到了足球场上，沈江才算是恢复了过来，忙着张罗着请程鹏等人入席，指着空地上一排排的桌椅笑道：“很久没有吃大席了，今天看到首长，过来特意准备了这个聚会，顺便也让人们缓解一下压力。” 第92章 南海重生3 “没事别蹦迪，那玩意招灾。”……张永宁 …… 末世里，要适时地帮助人们缓解压力。这一点上，程鹏表示十分赞同。显然沈江能想到并且抓住一切时机来调动幸存者们的情绪，这无疑也是一种能力的体现。 现在，很多人早早的就已经入席了，甚至不少人已经挽起了袖子，看样子就等着上菜了。 程鹏把这些人的细节都看在眼里，只见这些人虽然有些饥渴难耐，但都能保持克制，倒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纪律约束着众人。 入座的时候，程鹏用胳膊碰了一下一旁的周磊，轻声地说：“发现没有？这里的人，秩序还保持的挺好，你看出什么了吗？” “我觉得这些人有些不自然。”周磊也在一直关注着营地里的众多幸存者，低声回答：“又有点说不上来，好像…好像这些人也是第一次被召集起来。” 程鹏看了周磊一眼，点点头表示同意。他们这一桌，位于大席的正中位置，总共就只坐了四个人。 除了程鹏、周磊和沈江，还有一个据沈江介绍说是秘书身份的女人，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但言语做派又透着三十女人的稳重大方，坐在三个大老爷们儿中间倒也有刚有柔，显得相得益彰。 随着宴席开始，沈江这个商场老手也是活跃了起来，四人相互请菜倒是相谈甚欢。 这个女秘书更是一个妙人儿，只见她伸出莲藕似的一只玉手举杯敬向程鹏，一首七律张嘴就来：“道一声首长好，亲朋故旧不相思，独影单杯盼月归。不为嫦娥翩舞美，只求此酒颂英雄。” 说完便是仰头饮下，复又看向周磊，又是朱唇微起：“道一声军哥威，大灾无情人有情，军民鱼水众志成。小女有心参战去，身薄无奈盼春风。” 这一套下来，就连程鹏也忍不住叫了一声好。此时的沈江，突然站起了身，拍了拍手，向着四周把酒杯举了一圈致意，大声说道：“好！好一个军民鱼水众志成，只求美酒颂英雄！来，让我们共饮一杯，欢迎南海基地首长的到来！” 随着沈江的话，程鹏明显发现周围的人开始激动起来，目光所过之处，到处都是躁动的人群，甚至不少人站了起来。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这个样子，至少他就发现还有不少人只顾对着桌上的食物埋头苦干，连头都不抬一下。 还没等程鹏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儿，只见一个衣着清凉、身材惹火的年轻女人就从周围的人群里跨了出来。远远看着还有点眼熟，好像是以前那个‘什么少女’女团的一名成员。 只见这个女人手里竟然还拿着个话筒，就这么落落大方地站到足球场中间，‘阿尤瑞地……嗷’一嗓子就嚎了出来。紧跟着，一阵刺耳狂暴的音乐就随着音响播放了出来。人群也开始发出了狂热的欢呼。 “卧槽！这他妈是闹哪样？”强烈的不安从程鹏的心头升腾而起，不知道这些人到底从哪里迸发出的这么大的热情，竟然连发电机都用上了，难道不知道这么大的动静会引起‘感染者’的暴乱吗？程鹏赶紧就放下了酒杯，一把拽过了沈江，扯着嗓子大喊：“你们以前也这么热闹过吗？” “啊？”沈江正不知道从哪掏出的雪茄烟，就像表情包里‘接着奏乐接着舞’的于和伟似的随着音乐在那摇摆呢，被程鹏一拽，接着就听到程鹏喊自己，赶紧把耳朵凑了过去，听清楚后说道：“以前没有过，这不是看到首长来了嘛，大家撤离有望，一起搞搞，高兴高兴！” 程鹏紧锁了眉头，也顾不上狂欢的人群，赶紧吩咐周磊：“马上通知杨宇达带领战士们上到他们的观察哨去。还有，联系外围的胡力强，让他们先把油罐车开进场待命。他妈的，来不及做更多准备了，搞不好这又是一场血战！赶紧去，都做好战斗准备！” 话音刚落，程鹏还没来得及去知会沈江赶紧疏散群众，外面的枪声已经响成了一片。在程鹏听来，首先开始响起的就是自己部队的191突击步枪，很快，装甲步战车的机枪也加入进来。 这次，基地一共开了十辆装甲步战车过来，一时间，成片的机枪同时开始疯狂的扫射，连成线的曳光弹的轨迹不时地划过了夜空。 眼看着那些幸存者还在足球场上群魔乱舞，程鹏哪还有心情吃喝，快步上前抓着沈江急的大吼：“老沈！赶快喊他们停下来！这么大的噪音已经把外面的‘感染者’吸引过来了！我们要马上组织撤离！” 沈江这时也已经看到了曳光弹轨迹，大作的枪声爆炸声已经超过了一些劲爆音乐的声音。 虽然整个体育场的防御布置他都有参与，四周的环形围墙西高东低，最矮的地方都足有十二米，最高处达40米。 内外墙体都很光滑，根本没有可攀登的地方，就算是已经会跳跃的‘感染者’也不可能进的来，不免心存侥幸——‘不会这么巧？’ 正在这个时候，观察哨上有人用扩音器对着下方叫着：“‘感染者’！好多‘感染者’！它们，它们往东门的方向围过来了！” “卧槽！”外表斯文的沈江也爆了一句粗口，也跟着对场内的人大叫起来：“快，都别跳了，所有人准备撤离。” 程鹏一把拉住了他，说道：“先把人沿着跑道集合！我会组织战士们帮你们守住东门，我们已经通知外面的部队在体育场西边建立防线了，到时听我命令，喊大家从西门撤离。”程鹏现在有些无力感，只希望沈江的人能把人组织好。 “胡力强！”随后程鹏又拿起通讯器喊道：“你td还有多久能把油罐车开进场？” 通讯器里没有回答，枪声已经响成了一片，已经上到观察哨的杨宇达反倒先一步报告了情况：“东侧外围广场的围墙被它们扑倒了！‘感染者’冲过来了，各单位准备战斗！” 第93章 南海重生4 “胡力强一根筋，跟他说话得尽量说明白点儿。”……张永宁 …… 这座体育场的平面图，过来之前，程鹏是提前反复研究过的。这个体育场外面，有东西两个小广场，广场外还有一道3米左右高的护栏充做围墙，虽然栏杆都是一些铸铁，但是基座还是钢筋混凝土的。 从刚才杨宇达汇报的消息来判断，既然能扑倒围墙，说明冲进来的‘感染者’群绝不是一个小数目。 随着耳麦里杨宇达的声音，那些高处的临时岗哨上，也响起了阵阵的枪声。看来，上面的战士们已经开始狙击‘感染者’群冲击东门了。 可是仅仅几分钟的射击后，枪声就弱了下来，估计是弹药告罄了。毕竟新战士们除了胡力强的那个连队，其他人接受训练的时间还短，真正战斗的时候，难免会有点手忙脚乱，无法利用短点射来保持射击的连续性。 “指导员！我来啦！”程鹏心里又把张永宁骂了一遍，‘操蛋的玩意儿！平时怎么带领部队训练的？’正要招呼杨宇达等人用短点射，好节省弹药，程鹏的耳麦里终于等到了胡力强的消息。 “快！在油罐上安放炸药！”程鹏顾不上招呼岗哨上的战士了，赶紧把胡力强从油罐车上喊了下来，连声说道：“怎么回事？才两辆油罐车？还有一辆呢？” 胡力强抹了一把汗，显然过来的道路也不是一路畅通，肯定是费了不少事，听到问话，连忙回答道：“孔连长扣了一辆在第一道防线，那里有一截小运河，被孔连长两头堵上了，说在那可以做一个火陷阱。” 程鹏一愣，回忆了一下脑海里预留的第一道防线的地形，貌似可行，于是说道：“行！那就这样，赶紧去装炸药。记住了，完事以后直接去西门那边，协助那的人组织人员撤退。” 程鹏看他还想说啥，直接推了他一把，喝骂道：“滚！给我速度快点，我等会儿会通知杨宇达他们下来找你汇合。快去。” “指挥的人呢？”程鹏又看向跑道，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到跑道，秩序终于开始失控了，也没有看到沈江的人能站出来指挥一下。 只见乌泱泱到处都是人，乱成一团的每个人都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连沈江和那个会作诗的女秘书也看不到人影。这下好不容易建立的好印象，一下子都没了。 正琢磨着该上哪找人，刚好看到那个喊麦的长相性感甜美的女团成员，还傻愣愣地拿着麦克风，站在足球场上惊慌不知所措。 程鹏连忙上前，抢过麦克风就大声喊道：“所有人听从指挥，立刻沿着跑道向西门方向集合！那边已经建立的通道！撤退开始后，一直顺着指示向前！有军人做引导，不要离开通道私自散开！” 喊完后，程鹏见这个女人还站在原地，又拍了她一下，发现她刚才是被吓傻了，这才刚刚回魂，连声说道：“小姑娘，你跟着人群去那边集合啊，马上就要开始撤离了。” 谁知，这丫头竟然死死抓住了程鹏的一只胳膊，浑身不停地发抖，哆哆嗦嗦念叨着：“它们…它们又要来吃人了，我害怕…我怕，别丢下我，我不要死…我不要被吃掉…” 这倒是让程鹏有点无奈了，看着这姑娘估计是惊吓过度了，现在这情况，还有大堆的事等着自己去处理，可又不能不管，赶紧对她说道：“丫头，你放心，我们不会有事的。听我说，现在赶紧去西门那边，跟着大家一起撤离。” 可这丫头好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拼命摇着头，还是死死拽住程鹏不放手。正好看到胡力强装好了炸药正往西门方向跑，赶紧喊了一声：“胡力强！过来，把这个丫头带上。”话音刚落，一记手刀就把这姑娘敲晕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周磊驾驶着直升机也升空了，程鹏耳麦里传来了周磊的声音：“指导员，可以开始撤离！我来掩护东门的人。” 说话间，直升机开火了，一组火箭弹冒着尾焰‘嗖嗖’的擦着体育场东门的墙头就飞向了东广场。与此同时，程鹏也终于下达了开始撤离的命令。 当程鹏和杨宇达等人看到最后一名的幸存者也已经离开了体育场，西侧的大门又重新被关上之后，立即命令胡力强炸毁了西门两侧的看台，大片碎落的水泥块正好把西门给死死埋住，这才招呼大家一起登上了直升机。 坐在飞机里，看着仍然扛着那个姑娘的胡力强，程鹏有点无语，问道：“你怎么还扛着这丫头？” 胡力强被问的一愣，瓮声瓮气地回道：“不是你命令我带上她嘛！” 这个回答让程鹏无言以对，人家确实没错，只好冲着胡力强点了点头，说道：“好，先带着。” 周磊驾驶飞机绕了半圈，用机炮轰开了东门，足球场中间依旧带着强烈节奏的音响回荡在这个大碗状的场内。 十几万的‘感染者’群黑压压地顺着东门蜂拥而至，开始扑向了噪音的来源处，不知是否还会随着这音乐上演群魔乱舞。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了，但飞机上的众人看着密密麻麻的‘感染者’群，也还是头皮发麻。 随着周磊用一组火箭弹炸毁了东门的看台，程鹏按下了手中的起爆器，偌大的体育场内瞬间就成为了炼狱之地。 同时，那上万名幸存者正亡命奔逃，三道防线三公里路，为这些人提供了一条生命通道。 孔伦扣下的那辆油罐车确实发挥了作用，第一道防线由于离体育场比较近，大批正在撤离的幸存者还是吸引了为数一两倍的‘感染者’闻着味儿追了过来。倒是正好都一股脑葬送在这道运河改造的火焰防线上。 …… 五天后，‘三冠市’政府大楼会议大厅，以黄老、朱欣、张明德为首的‘三冠市’行政班子对沈江及大才女秘书黄莉为代表的一万名‘南海市’幸存者表示了热烈欢迎。程鹏以及身体刚刚有些恢复的张永宁代表基地参加了欢迎会。 自此，以基地为武装保障，‘三冠市’为新临时政府的南海全境得以重生。 月历也在今天翻开了新的一页。五月初五——端午节诸事皆宜。 “黄莉是？你也送我一首诗呗？”张永宁得知这个大才女有着举杯成诗的本事立马腆着脸就去套近乎，一脸猪哥样的亲手给人家剥开一个大粽子，笑嘻嘻地说道。 “哎哟！”张永宁腰间两侧分别被林嫚儿和何爽一边一个拧了个结实。 “叫你骚包！”二女齐声骂道。 （第二卷完） 第94章 临时计划经济 “伤筋动骨一百天？不存在的。”……张永宁 …… 思念吹角连营，福如的卢飞快，了却不安烦心事，赢得幸福相伴行。 白驹过隙，时间过得飞快，仿佛‘南海市’那一场大战就发生在昨天。可现在整个南海就好像已经回到了灾难以前。 已经整整两个月都没有再发生大规模的战斗了，幸存者们也慢慢真正开始了灾后重建。 比如今天，建军节的节日气氛就相当热烈，熙熙攘攘的慰问人群来往于海军基地之中，有来自临时政府各个部门的代表、有来自几个农场的代表、甚至还有这半年以来，前前后后被部队救援的各批幸存者的代表，形形色色的的慰问人群。以现在程鹏和张永宁实际上的海军基地负责人的身份，这些事情可不能推辞。 其实在节前，程鹏就已经得到了黄老的招呼，也预计到时过来慰问的人不会少。为此，基地是为了这些迎来送往做了不少准备的。 还特意把部队的大礼堂也给打扫了出来，听黄老说，沈江和黄莉还专门组织人准备了一场慰问演出。 自从注射了血清之后，出于程鹏的强烈坚持，张永宁这段时间以来算是被正式推到了台前。一些决策方面的事情，程鹏都会拉着张永宁一同参与。 刚接触这类事务，倒是让张永宁很是郁闷了一段时间，甚至找程鹏抱怨过，说：“老程，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让我打仗还行，可这些管人用人的事情都把我搞烦了。再这样下去，我就带着队伍出去拉练一个月不会来了！” 可是程鹏只一句：“你不是把我当师傅嘛？师傅教的你还不想学了？还认不认我这个师傅了？”就让张永宁没了脾气。 张永宁心里腹诽，‘老子是想跟你学搏击技术，又不是学人情世故。’但也明白，程鹏是真的在用心培养自己。 几次大的场合登台露面之后，也让原本不了解他，后来的一些幸存者群体慢慢开始重视这个人物了。 不过这些人情世故的东西对于张永宁来说确实是可有可无，无论程鹏怎么带，他都提不起太大的兴趣。这倒不是他厌恶这种事情，还是张永宁的性格使然。 …… 根据不完全的统计，现在整个南海目前的已经搜救的幸存者数量已达七万余人。当然，在一些偏远的山区应该还会有一些，随着海军基地部队，对省内各条主要交通线路的打通，对山区周边村镇的清理工作的持续开展。 那些仍然躲藏在山里的幸存者们，陆陆续续也能自己发现情况的转变，进而走出山区。但是，再乐观的估计，也不超过十万人了。 灾难无情，如此大的生命损失，谁都无法想象，但无论如何，有人就有希望。如何让这些幸存的人们更有效地组织起来，如何能更快更好地发展，这就成了现阶段临时政府全部工作的重中之重。 此时，海军基地的一间办公室里。黄老与程鹏之间的交谈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主要是老黄头想要跟程鹏聊聊提高效率的事情，老爷子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精神越发矍铄了，尽管担负了很多工作，倒是让老黄头充实了很多。 比如现在，黄老翘着个二郎腿，手拿茶杯，慢慢地用茶盖儿刮着杯里的浮沫，悠悠然说着：“咱们这里的经济啊，原先主要就是依靠旅游和房地产，基本没有工业啊！所以啊，目前来说，咱们只求活是可以了，南海的粮食，一年三熟，倒是不愁吃饭的问题。但是，要发展…坐吃山空不得啊…而且哪怕现在从头开始新建一些轻工业…可是所需的能源、材料、设备等等都是问题。” 说完看向了坐在一旁，另一个单人沙发的程鹏，又感叹一句：“任重道远啊！”既然之前都是表达了南海无法偏安一隅的意思，那么最后这句自然说的就是部队以后的攻略方向了。 别看老黄头如今身体还行，精神也很饱满，对于临时政府的工作可谓劳心劳力、呕心沥血。但是如今的南海，也只是稍微得以喘息，可谓百废待兴。 而随着幸存者慢慢多起来之后，总有一些短视者，出于各种各样的利己主义，进而内部还是产生了一些矛盾。 当然，这里面，临时政府颁布暂行的计划经济政策也让一些灾难前，自认能力很强的人感觉受到了束缚，希望改革，也有关系。 “打算实行配给制吗？”程鹏点点头，表示了解。以程鹏军方的身份，对一些人民内部矛盾倒是不太方便发表太直接的意见。他也相信，那些人只是不太适应而已。 而对部队来说，有没有这些变化，其实意义不大。毕竟部队之前也是由国家单独调配物资的，于是开口劝慰道：“黄老还是要注意保重身体，地方上要是有一些刺儿头，大可以交给黄明德去约束。” …… 张永宁本来也是要参加这次会谈的，但是这种方向性的东西，光是在一旁听着，就能让他脑袋发晕。他宁可拉着部队里那帮小伙子们去武装越野拉练，也是呆不住的。 因此，在办公室打过招呼，一看黄老把保温的茶杯给填满了开水，就连忙调侃道：“老黄头，你说要不要我帮你再找个老伴儿啊？我认识个阿姨，就是爱打打麻将，身体还不错哦。”被黄老呸了一顿之后，赶紧找个借口就尿遁了。 自从注射了血清之后，张永宁与林嫚儿的关系那是更进一步，两人的感情也迅速升温。这不，张永宁借口尿遁跑出来之后，直接就找上了林嫚儿：“阿妹，看电影去啊。”林嫚儿当然愿意去，但何爽却不给他们这种卿卿我我的机会。 “滚蛋，阿ay还有工作要做。”何爽也不管林嫚儿嘟哝着小嘴儿跟自己白眼，接着调侃：“去找那个黄鹂鸟（黄莉）呗，她不是也来慰问了吗？” 第95章 临时计划经济2 “无论何时，对粉丝老师都要尊重！respect！”……张永宁 …… “母老虎，放过我好不？”张永宁笑嘻嘻地求饶，眼睛一转就回了一句：“说到慰问，这次过来的还有好几个大帅哥哦，你总是瞧不上我们这些大头兵，那些大帅哥总是你的菜了？” “滚滚滚滚，你再乱给我起外号我就告诉指导员，让他关你禁闭！”何爽也就是嘴上喜欢跟张永宁吵吵两句，直接回骂道：“谁稀罕看那些娘儿们唧唧的所谓帅哥？现在这环境，真要是男人就会主动加入咱们部队，天天在那唱歌跳舞算什么男人！小刘，你以前就是娱乐圈的，你说是不是？” 被何爽叫做小刘的竟然是体育场救回来的那个前女团成员，真名叫刘子月，大家都熟悉的只是她曾经的艺名。在参加选秀之前，这丫头竟然是一所卫校的学生，所以被胡力强扛回来之后就直接就留在了基地医院里工作，倒也合适。 “何爽姐，我可不敢乱说，万一人家粉丝多呢？”刘子月对灾难前那些疯狂的粉丝群体的恐惧怕是不比对‘感染者’的恐惧少多少。 “哈哈哈，对对。”张永宁一听就乐了，灾难前那种疯狂的粉丝文化，确实让人又爱又怕。顺着刘子月的意思就说道：“无论何时，对粉丝老师都要尊重！respect！” 张永宁在基地医院跟三个女孩儿东拉西扯调侃了几句，知道何爽是故意不放阿ay的。最后，只好对着林嫚儿耸耸肩，说道：“那好，阿妹啊，既然你老板不让，那晚上我再来找你哟。” 说完就真离开了，临出门还不忙趁何爽不注意，给她弹了一个脑瓜崩儿：“叫你凶，母老虎！” “啊！张永宁！我要杀了你！阿ay，你看看，你怎么会喜欢这么个混蛋呢？”何爽冷不丁地挨了这一下，疼得‘哇哇’直叫，眼泪都给弹出来了。 “你没事？何爽姐。我晚上一定替你报仇。”虽然现在不能去看电影，林嫚儿只要看到张永宁活蹦乱跳的，已然就觉得心满意足，和偷偷憋笑的刘子月对视了一眼，赶紧假装帮何爽按摩脑袋瓜儿。 …… 当然，张永宁的心思可没有全都放在和林嫚儿谈情说爱上面。自打他伤好了以后，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在恢复身体训练。 除了最初的那段日子，张永宁还时不时有些眩晕感，只半个月的工夫，就又生龙活虎了。这倒是让他有些惊讶，不是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吗？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注射了这个血清，自己的身体机能得到了强化。 甚至连何爽给他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之后，还是有些疑神疑鬼。当时何爽还很是不屑地说他搞不好是脑子坏掉了，得了妄想症。其实就是这次大伤，让前期训练战斗积累的疲劳，得到了充分的休息之后，全面恢复了。 再加上因为大强度训练下，身体的肌肉啊，能量啊都已经到了临界点，通过休养，整个身体机能正常提高了而已。 就像以前一些运动员每年都要进行夏训、冬训之类的，或是大赛前一段时间要大运动量训练，都是体能储备的一个过程。 奈何张永宁死磨硬泡，何爽无奈之下倒是给他又做了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验血、验尿一样都没落下，最后得出的结论依然也只是健康，并没有找到血清有直接提升人体机能的直接证据。 为此，何爽还‘啪啪’地拍着张永宁的脸，骄傲地宣布：“张永宁！从今天起，你不用再担心被‘感染者’抓伤咬伤了，可以放心地去当人肉盾牌了。” 离开了基地医院的三人之后，张永宁直接来到了军营的驻地。他也不纯粹就是为了打发无聊，偶尔找部队里的这些小伙子们虐一虐，还是提高部队凝聚力的一种手段。 “胡力强！”张永宁又点名了，看着一脸便秘似的老胡，嘿嘿就是一笑：“来！再跟我过两招儿，你们这么多人就你还能多挨两下！” 他这种风格已经让胡力强受不了啦。刚开始的时候，老胡倒是出于血勇，跟张永宁对战过几回，可随着一次次被撂倒，越发觉得这张永宁怎么打都不带累的。 最后，直接喊了一个班的战士车轮战，他殿后出马都没有胜算，只好苦着脸说道：“大队长，你就放过我，要不你找指导员去练练啊……” 其实程鹏得知张永宁康复后功力大涨，倒也不是没有考校过，两人也在私下里对战了不下十次。起先两次较量，程鹏还能靠着临战经验丰富降服张永宁，可到了最后竟然是平手居多。 这让程鹏很满意，那之后两人就多多少少的形成了一个默契，彼此之间不再用这种方式切磋了。 …… 基地医院里，何爽带着林嫚儿和刘子月二人拿着之前从张永宁身体里抽取的血液作原液，在此基础上结合海豚，继续进行着培育第二代的抗病毒血清的工作。 但是这段日子，随着研究的开展，问题也来了，整个南海都没有大规模制作血清的条件。更别说想要更进一步，去研究疫苗了。而距离南海最近的有这个条件的医疗单位就在隔海相望的大湾区。 这个难题其实早已经报告给了程鹏，哪怕没有这次和黄老的会谈，光是为了将来的后代子孙能够不再受到‘孢子病毒’的侵害，能够健健康康继续在这片所有华夏儿女挚爱的土地上繁衍生息，程鹏都已经决定了，部队下一步的主攻方向，就是大湾区。 “那可是有着近1亿人口的九个城市啊，咱们目前，恐怕也消化不了啊。”黄老没想到程鹏竟然早有计较，而且有着比自己更充分的理由。 可一想到这个难度，还是有些担心的。不过老成持重的黄老依然轻轻吹着保温杯，也不知这是第几次续杯了，对大湾区的情况显然是很熟悉了。 第96章 农场的枪声1 “事出反常必为妖！”……张永宁 …… 程鹏点头表示认可，心里当然知道难度巨大，跨海作战也对后勤以及部队的要求很高，但是何爽那边的研究不能停，因此，言语中带着恳切的说道：“其实，这次行动的目标，主要还是医疗机构，希望黄老能在后勤上多费费心。 我们并不是真的要毕其功于一役，一次性就全部收复大湾区。但是，一些重点单位，我还是认为要提前掌握起来。尤其是羊城、莞城、鹏城这三座城市。 这几个重点城市拥有着大量的幸存者们急需的医疗机构、各类工厂乃至一些高新科技的项目成果。把这些城市率先收复出来，对今后的局面也是极其有利的。” “因此，下一步的工作，‘南海市’的这些港口需要开始恢复运转。并以这些港口为支点，由我们的部队直接渡过海峡，先期在那边建立前进根据地，逐步收复整个大湾区。”程鹏深知这些城市对未来意味着什么，所以南海如果能为活着的人提供一个庇护的港湾，那大湾区就是重建文明的。 …… 军民鱼水情的日子才过去没几天，这天气也本该早就有了夏日的气息。但遗憾的是，南海的地理位置，每到夏日，总是气候多变。丝毫无法让人享受往日那般的休闲和惬意。 这不，上午的太阳让这天晴了一阵，南海的幸存者们刚想驱驱一身的潮气，这还没到下午，便渐渐又阴了天。 ‘三冠市’安全区内的街头，各色的行人突然之间就开始变得神色匆忙起来，一些群众正忙着收起各自晾晒着的衣服。 这眼看着，就要起风了，没有了气象卫星的预报，谁也不知这场雨会有多大，会不会有台风过境。 此时，位于‘三冠市’西侧，有一个农场。农业部暂时命名为‘二号农场’。这里现在也是一片忙碌的氛围。 被分配在这个农场劳作的幸存者们，正在把成片晾晒的还待脱粒的谷物想趁着雨水到来之前，笼罩上一个又一个大块的塑料布。要知道，现在农场里最宝贵的资源，也就是这些谷物了。 “大家伙儿都手脚麻利点儿，这雨眼看着就要下下来了。”负责这处农场的是名为杨成业的四十五岁左右的汉子。要是张永宁和程鹏在这，一眼就能认出，这正是击毙‘南霸天’的时候，最先回答两人问题的男人。 原来此人灾难前就是从内陆受雇到这边橡胶园打工的，有着一手好庄稼把式，自打获救之后，主动要求分配到农场劳动，也是想着跟土地打交道自己能得心应手。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风韵妇女从凉棚里走了出来，却也是个熟人，那个曾经屈服在‘南霸天’淫威下的吴姓女人。 此刻，她正大声地招呼着在扬场内忙活的众人：“大家忙完了就都过来休息，我已经煮好了凉茶。下午听说有车队过来装陈粮去基地。” 吴姓妇女自打被解救之后，也变得坚强了起来。‘南海市’收复之后，竟然也跟着相熟的杨成业来到了这个二号农场。现在就负责农场里的食堂。 看到大家陆陆续续忙完了回到凉棚里，当先给老杨倒了一杯凉茶，杨成业接过来喝了一口，顿了顿问道：“小吴，下午听说是基地的车？啥时候过来装？”看看天色，有些担心。 女人抬头看了看天色，抬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虽然这些日子由于长期劳作，原本保养的很好的皮肤也难免失去了往日的光泽，但动作间还是能找到那抹风情的感觉。轻声回到：“就说是下午，但也没个准点儿，咱们准备着就好了。” “哦。”杨成业点了点头，拿着茶杯想了一阵，又说道：“那小吴，辛苦你待会儿再做点饭，下午部队的同志来，咱们总要想办法留着，让他们吃点儿东西。” “好的。”被叫做小吴的女人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微微迟疑了一下，这才说道：“老杨，前两天在我们农场外围转悠的那些人…要不要趁着这次，跟部队里…的同志，汇报一下？” “已经报告给公安局了。”杨成业笑了笑，点了点头说道：“看不出来啊，小吴你这警惕性很强嘛。这非常好，咱们这个农场离城区还有点远，那些人鬼鬼祟祟的，不知道什么来路，咱们是要提高警惕。” 前两天在农场外围，发现有些不明身份的人，远远的在那探头探脑的。当时老杨听到后也有些好奇，还亲自去看了看，发现那些人只是远远地躲着往农场里打量，自己无论怎么招呼，那些人都不愿意过来。老杨当时心里就越发奇怪，这些人怎么个意思？ 如果他们是幸存者，不应该连招呼都不愿意打啊。更不可能是‘感染者’了，那些东西可不会躲着活人。当时心中隐隐约约觉得有些蹊跷。 回来就和农场几个干活的人商量了，之后就报告给了公安局。但这都两天了，也没有发生什么事，虽然此时嘴上提醒着保持警惕，但内心其实倒也没有那么重视。 …… 此时，距离农场不远的一处海滩上，有一群人正聚集在一起。这群人总共大约三十多人的样子，高矮胖瘦各不相同，但有一个特点却很明显，那就是全都皮肤黝黑。他们身后的海滩上，冲滩搁浅着几艘小型的快船，全都是渔船的式样。 意外的是，在这群人里，有人竟然背着步枪，没有枪的人也都带着砍刀、渔叉等等各式的冷兵器。此刻，他们正趴在海滩靠公路的一处杂草丛里，远远看着农场那个场院的外墙，不一会儿工夫，就与沿着农场道路两侧草丛潜行过来的两个黑瘦的小个子汇合了。 这群人汇合之后又翻身回到了沙滩之上，全都围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并不规则的圆圈儿，有的蹲着，有的干脆就直接坐在沙滩上。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发出一点声音，齐齐地看向了一个身材微胖的黢黑汉子，看上去，这个人就是他们的头目。 第97章 农场的枪声2 “人若反常必有刀！”……张永宁 …… 只见那黢黑汉子一双狠目盯着刚回来的两名小个子，张嘴发出了一听就是饱经风雨的沙哑嗓音，吐出了一句话：“?? xác nh?n th hh ch?a?（情况确定了？）” “ch?c r?i, ch? ?t tá ng??i ?ang u?ng trà th?o ?c trong kho（确定了，只有十几个人都在棚子里喝草茶。）” “h?y là theo th?a thu?n（那就动手）” “th?i ti?t h?i x?u, ?a kh?ng?（天气不好，会不会下雨？）” “tr?i s ?p ?a, chung ta s? là chung ng?c nhiên khi chung t?i lên thuy?n, kh?ng ai th? ti th?y chung t?i（下雨更好，咱们杀他们个措手不及。上了船，谁也找不到我们。）” 这黢黑汉子当先就摘下了后背的galil ace-32突击步枪，‘哗啦’一声，一把拉开枪机，周围的众人也各自拿出了武器。 只见这三十余道人影，沿着一条马路朝着农场方向，迅速突进……如果程鹏看到这枪，一定就能得出对方的身份，南越制式装备！ …… 一场暴雨，最终还是下了下来，并且骤然间，就已经变得非常的大。‘噼里啪啦’的雨点砸在农场里这处凉棚的铁皮顶上，发出的噪音甚至让这些还在棚内喝凉茶的农场众人，都有点听不见相互之间的说话声了。 “这雨还真大，幸好你们刚才把谷子都盖起来了，要不然这损失就大了。”吴姓妇女一边麻利地给大家添水，一边还有些窃喜地说道。 “我说吴姐，这雨这么大，你的那些衣服都收了没有啊？尤其是那件黑色的，还带蕾丝边的那件，那啥…哈哈哈…”一个因为身体有些遗传病，当初去报名参军，结果体检被刷下来，后来分配在农场干活的小伙子，肆无忌惮地和这吴姓女人开着玩笑。 只见这吴姐确实是有些城府，被人开这种略带颜色的玩笑也不生气。大概这段日子相处下来，对这些农场里干活的幸存者们的不同性格也都习惯了，接着话头就回道：“去你的，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儿懂个屁。一肚子花花肠子。一条小裤衩就受不了啦？哎，我说。前两天我洗好晾外边的一件内衣丢了，该不是你小子偷了？” “那哪能呢？吴姐，可不能冤枉我啊。”小伙子赶紧澄清。 吴姓妇人不屑地一笑：“哼！谅你也没有那个胆子，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 “就是就是，吴姐，你别搭理他！”另一个三十左右的汉子也加入了进来，炫耀似的抬了抬自己的胳膊，使劲鼓起一块二头肌：“你看看我咋样？要不以后你跟我过得了，丑是丑了点儿，可是我会疼人啊。” 汉子的这句话让吴姐微微愣了愣，好像过去的时候，自己的爱人也说过这样的话。 刚要搭话，只听‘呯’的一声脆响，紧接着，就看到面前这个刚刚还跟自己开玩笑的汉子胸前，‘嘭’的溅起一团血花儿，跟着就‘扑通’一下，栽倒在自己面前的水泥地上。 “啊……”的一声惨叫声，瞬间撕裂了凉棚外面的风雨。吴姐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灾难发生的那一刻，这惨叫声简直撕心裂肺，十分的凄惨。 还不等棚内众人反应过来，接二连三的便连续有人被莫名击倒。要换做平时，众人碰到这种惨事一定会吓得魂飞魄散。 但这些人都是经历过大灾难的人啊，对这样的叫声颇为敏感，也就愣了愣。老杨一把就拽过吴姐，一下子扑到了凉棚里那个为大家煮茶的大土灶的后面。紧跟着就抬起头朝棚外望过去。 吴姐显然还是有点惊魂未定，心下还想问：“这到底是怎么了？”但片刻之后，也恢复了不少，与老杨一起探头看向棚外的雨幕。 那一声惨叫之后，大雨的声响夹杂着枪声炒豆子似的爆响个不停。棚里本来有十几个人，这一波下来就一连倒了好几个。 现在除了老杨和吴姐躲在了大灶后面，其余的人也开始纷纷逃散，想找可以藏身的掩体。一时间，呼救声、奔跑声陡然间在大雨里的农场里沸腾起来了…… …… 袭击开始的这一刻，海军基地此次负责运粮的车队正行驶在距离农场十公里远的地方。暴雨倾盆而下，一时间车队放缓了速度，能见度实在是太低了。五辆军用大货车前窗的雨刮器已经开到了最高档，可仍然被瓢泼的大雨影响着视线。 “这是已经到哪儿了啊？”杨宇达果真是个爱凑热闹的家伙，也许是平常枯燥的训练已经无法让他宣泄那颗躁动的心。 本来这次运粮是不需要他来的，可这小子硬是找了个借口，跟着车队跑了出来。好在他在基地有随时外出搜索的资格，出外勤倒也不算违纪。 司机小刘努力分辨着窗外的景象，一个大脑袋都快贴到前挡风上了，看了好半天，才回答道：“这雨也太大了，现在连路牌都看不清了。这没有导航的日子还真是不方便，不过我估计也快到了，咱们出来不是有一会儿了嘛。”车虽然蜗牛似的前进，还不忘开着双闪，显然灾难以前也是个好司机。 “嗯，出来差不多有一个小时了。”杨宇达看了看手表，干脆松开了安全带，就这么蜷缩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闭上了眼睛，开始听着雨珠轰炸在车身上的声音，笑了笑说道：“我眯一会儿啊，到了再叫我，不过你可得看仔细了，别开过了头！” “好咧！这还有件外套，要不要盖一下子？”司机小刘还挺会来事儿，边开边把塞在自己身后的外套扔给了副驾驶的杨宇达，接着说道：“我估计你还没眯着，咱们就到了，从时间上看已经很快到地方了才是啊。” 却不知此时，一场血腥杀戮正在农场上演。 第98章 农场的枪声3 “对任何威胁人民生命安全的势力，必须坚决反击！”……张永宁 …… 这次从南越过来的武装人员，是南越沿海重镇岘港的一伙势力，带队的是其中一个势力的小头目，灾难前是南越军方的一个基层军官。 其余的人大多是当地的渔民，对于这些骨子里就桀骜不驯的南越人来说，突遇灾难，哪里有什么艰苦奋斗的精神？打家劫舍才是他们热衷的东西。 这次大难，南越那边也是经历了初期的混乱之后，秩序彻底崩塌。可在这种时候，这些南越人的个人生存能力却强于一直生活安逸的我们。 半年多的时间，竟然在岘港形成了一股多达数万人的大势力。只不过这股势力的形成，却充满了血腥和杀戮，不是对那些‘感染者’而是对他们自己的平民！ 这股匪徒对二号农场的这次袭击，以有备算无备，又提前几天踩好了点儿。只见这些武装分子以五人为一组，先趴在院墙外看清楚了里面的情况，随后陡然间杀入。 而聚集在凉棚的农场众人几乎连反应都反应不过来，老杨和吴姐就这么躲在大灶后，看到那些黑黢黢的人从暴雨之中冲了过来。 逃出凉棚的那几个农场的人分别被追上了，仅仅片刻之间，他们就分别被砍刀之类的冷兵器劈倒在大雨里。甚至都来不及回个头，看一眼要自己命的人是什么模样！ 也有的人，眼见同伴倒下，被吓得痴呆似地站在那儿，直到一杆渔叉穿过自己的肚子，难以置信地看着染满鲜血的枪头，然后默默倒下。 直到这股匪徒又连续屠杀了好几个人，老杨才终于有了决断，知道这些人的打算，是要一个不留啊！“啊！”的一声，杨成业喊了出来，伸手就抄起大灶边的一把砍柴刀，还顺手把一个箩筐扣在吴姐的身上，冷声说道：“我去跟他们拼了，你一定要藏好啊！”说完就对着一个匪徒冲了出去。 老杨无疑是勇敢的，冲出来的时候倒是把对面的这个南越人吓了一跳，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动手。直到老杨高举着砍柴刀劈下的时候，这才反应过来，大声叫喊着用手里的渔叉迎了上去。 很遗憾，老杨只是凭着一股血勇之气，实在是没有经历过多少搏斗的经验，手中柴刀疯狂乱舞了几下，便被对面几个南越人合力给刺倒在地上。 ‘呵…呵…’口中咳着血沫，杨成业死死盯着对面的几人，用最后的力气大吼：“你们不得好死！”随后，就被一刀砍掉了头颅，‘骨碌碌’滚落到一边，片刻，躺倒的身体之下就变得鲜红，随之又被雨水冲淡，一旁的头颅仍然怒睁着双眼，死不瞑目。 “au lên, d?i g?o ?i（快点，搬大米。）”这帮武装人员的头目正坐在凉棚里呼喝着小弟们赶紧搬粮库里的大米。却看到一个小弟拖着一个女人从灶台后走了出来。 “s?p, ?t ng??i ph? n? khác ? ?ay（大哥，这里有个女人，怎么办？）”黑矮墩实的匪徒一手揪着吴姐，向头目请示。 头目看了一眼吴姐，摇了摇头，眼里没有一丝怜悯，开口说道：“á già, gi?t no ?i（太老了，杀了。）” 吴姐正值风韵的年纪，哪里谈得上老？只是这些日子没有好好保养自己而已。此时被扯着头发，被迫扬着脸正对着头目，只见扯住自己的小个子叽里呱啦说着听不懂的语言，身上的衣服也早已经在拖拽中被扯开。 吴姐死命开始抵抗，却被那小个子狠狠扇了两记耳光，嘴角立时流出了鲜血。只听那小个子又说话了：“th?t ?áng ti?c khi gi?t ng??i, sao anh kh?ng ??a no cho t ?i?（杀了太可惜了，不如给我？）” 那头目无所谓的点点头，随口回应：“nhanh lên và ??ng ch? tr?（动作快点别误事。）” 吴姐就这么被那小个子扯着头发就往一旁拉拽，心下知道，这回一定不会有好结果了，惨叫着拼命反抗，但迎接自己的只有更凶狠的殴打和吼叫。 …… “到了到了，这棵大樟树，拐过这个弯儿就到了。”司机小刘这时终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标志物，连忙招呼杨宇达。话音刚落，就开始打轮儿转向，车头刚一朝向农场大门。‘呯呯’两发子弹就射了过来，小刘慌乱之下方向盘一扭就栽下了马路，后面的车辆也陆续急刹车停了下来。 杨宇达虽然被招进部队没多长时间，也就几个月而已。但是，这几个月基本一直处于实战中。对枪声，早就非常熟悉了。刚才那声音绝对是枪声无疑。 虽然想不通怎么眼看着到了农场了竟然会被袭击。是谁？为什么？现在都不重要。眼下显然就已经遭遇了枪击，杨宇达果断按下通讯器：“全体注意，敌袭敌袭！全体下车，注意隐蔽！” 话音刚落就拽着司机小刘窜出了车门，连忙寻找掩体，试图分辨敌人来自何处。这次车队只有一个班的战士，而且因为不是战斗任务，因此每人只携带了一个基数（150发）的弹药，而且没有携带重武器。现在突然遭到不明武装分子的袭击，一时间竟然被对方用火力给压制住了。 大雨十分影响视线，杨宇达看了半天也没能找到对方，急的按下通讯器大喊：“谁能看到对面的情况？有多少人？几个火力点？” “报告，看不清楚……”杨宇达的战术耳麦里陆续传来战士们回报，显然战士们大都被对面的火力压制着。 “连长，会不会是张明德的人？”竟然有人怀疑起老张来了。 “不可能！老张打我们干什么？”杨宇达回答一声，但也心里打鼓，实在也想不出到底是遇上了什么情况，不是老张的人，那谁又有这么多枪？可如果是老张，二话不说就直接开打也说不过去啊，难道有什么事自己不知道吗？ 第99章 农场的枪声4 “谈判是张明德的事，老子只管杀人！”……张永宁 …… 正想着，对面的枪声突然就弱了下来，估计对面正在换弹夹，赶紧打了个滚找到一个花台，查看对面的情况。模模糊糊看到农场院墙有几个黑影，还没待下令反击，陡然‘噗噗’两声，花台的水泥就被子弹射中了。 “卧槽，这么准吗？”杨宇达惊出一身冷汗，目测现在双方相距也有150多米，又下着这么大的雨，对方竟然能看到自己的位置，“该不是蒙的。……所有人准备反击。小刘，你带五个人从海滩方向绕过去，其余的人精度射击，压制对方火力！” ‘哒哒’‘哒哒哒’短点射的枪声随着杨宇达一声令下，陆续开始向着农场的墙头稳定输出，枪多的好处一下子体现出来了。杨宇达透过花台的杂草，只见对面墙头腾起零星的灰尘，紧接着那些人影就先后躲入了墙内，也不知道打中了没有。 “掩护我！”杨宇达竟然也有了突击兵的样子，看到对面火力断档，立即从花台翻出，迅速又灵活地运用战术动作直扑农场。其余的战士一看急了，赶紧举枪连射，有一名战士竟然不顾命令追着杨宇达也冲了过去。 “卧槽！孙猴子，你过来干嘛？”此时杨宇达已经抵近农场大门不足30米，正倚靠在一处工具房的后面，回头一看，竟然有一名战士也跟上来了，不由心中火起。 “连长，我看到你冲锋了，我就跟上来了。”外号叫孙猴子的小伙儿其实比杨宇达还大些，本是个体校的毕业生，身体素质是极佳的，大名孙离，因为平时训练总是上蹿下跳地显摆自己身体好，就被大家起了个孙猴子的外号。 “冲锋你个大头鬼！没听到我说掩护我吗？”杨宇达现在也顾不上这些了，毕竟自己也是第一次跟活人打仗。“一会儿你就在这掩护我，别空枪！把手雷都给我。”说完探头就往围墙扔了一枚手雷，‘轰’的一声过后，自己一溜烟就已经冲到了大门外侧，靠住了院墙。 杨宇达迅速地探头一看，只见院内的扬场上，横七竖八倒着几具尸体，围墙内侧也有两具还挂着自己不认识的步枪的尸体。“交替掩护，准备进入！”杨宇达看围墙处已经没有了枪手，立刻呼叫队伍跟进，“小刘，你那边看得到他们吗？” “看得到，他们还有不少人，现在退到谷仓那边去了！看不清还有多少武器。”此时小刘已经绕到了粮库向海滩方向的一个高地，正好可以俯瞰整个扬场。 杨宇达见几名战士已经来到身后成战术队形排列好，立刻单手做了一个切入的手势，当先进入了农场。五名战士们加上杨宇达一共六人进入大门之后立即呈扇形散开，依托各种农机为掩护向谷仓方向包围过去。 …… “th? t?i ra, ?? kh?n（放开我，你个婊子。）” “啊……！你去死！” 杨宇达立即单手握拳做了个停止前进的动作，细细一听，竟然从一间敞开房门的农场宿舍听到了厮打叫喊的声音。示意几名战士们盯紧谷仓，自己陡然加快了脚步，飞奔越过凉棚，直朝那间宿舍奔过去。 房间里，吴姐的衣服已经被扯得稀碎，只剩腰间还有一片布头，此刻正用双腿死死夹住了一个裤子褪在脚踝的小黑矮子腰间，不顾对方狠命捶打自己的脑袋，双手没命似的扯住对方的头发，用牙拼命啃着一切自己可以够到的地方！ 从枪声响起到现在看似漫长，其实也不过一根烟的工夫，吴姐本来被拖拽着要被这小个子强暴，已经心死如灰。可外面的枪声一下子又让她迸发出了无比的勇气。 这些抢匪不知道今天会有基地的人来运粮，但是吴姐却是知道的。一听外面的动静，就知道自己的队伍来了，于是瞬间爆发出求生的意志，开始死命地反抗，无论如何也要拖住这个正准备糟蹋自己的小黑矮子。 同时，那些南越人哪里还记得这个只顾自己爽快的家伙，在墙头草草射击了一个弹夹之后就想逃跑。可这是农场的场院，大门方向就是海军基地的战士，只听得对面一开火，自己这边就被击毙了两人，其他的哪里还敢待在围墙上？只好退到了那个正在往外搬粮食的谷仓，关上大门准备负隅顽抗。 杨宇达一脚踏进这间宿舍，正好看到了吴姐与小黑矮子厮打的这一幕。眼前的景象，一下子就让他目眦欲裂，上前一步，一把就薅住了那个小黑矮子的头发，‘嘿’的一声大喝，就这么往后一扥，只见一把黑毛连着头皮就被扯了下来，疼的那小黑矮子是‘哇哇’大叫。 “我操你妈！老子毙了你！”杨宇达倒没真的马上就开枪，而是一枪托就砸倒了小黑矮子，然后一只大脚就踩了下去！那黑矮子顾不得头皮的疼，刚一从吴姐的双腿得以脱身，就大叫着想要逃。 杨宇达哪里会给他逃跑的机会，‘啪’的一枪就打中了他的大腿，随着一声惨叫，小黑矮子扑倒在地。这时杨宇达才想起床上还有个女人，他并不认识吴姐，但直觉也告诉自己这个女人是自己人，连忙抓起一张被单，给吴姐披上。还没来得及询问吴姐伤得重不重，倒是吴姐抢先一步说道：“快！给基地打电话！他们有好多人！” 杨宇达赶紧呼叫小刘，让他留下两人继续控制制高点，其余人都下来汇合。又把这小黑矮子捆了个结实丢在了一边，这才来到传达室拨通了基地的电话。此次都是运粮的货车，并没有指挥车，所以无法直接通过电台联系基地。 程鹏和张永宁得到消息，立即带了一个班的兵力，全副武装直接搭乘直升机，冒着雨率先前往农场增援，同时命令孔伦带领一个连的部队乘坐装甲步战车走沿海高速，飞速赶往农场。 第100章 农场的枪声5 “露松空衣,重待宽奴徒兵！老程教我的第一句南越话。”……张永宁 …… 从登机到降落，仅仅十来分钟。 此刻的张永宁正黑着脸左右打量着这个小黑矮子，完全不管听不懂对方在说些什么，开口问道：“这些农场的人，都是你们杀的？” 只见那小黑矮子不顾大腿的枪伤，竟然跪在了地上，‘咚咚’地不停磕头，边磕边说道：“?o kh?ng ph?i là chuy?n c?a t?i（不关我事。）h? ép t?i（我被迫的。）” 张永宁哪里管他说了什么，一把薅住他的衣领，直接就将他拖到了谷仓的大门口，冲着里面开始大喊：“里面的人听着，马上放下武器！出来投降！” “永宁你干什么？赶快回来！”程鹏大喝一声，心道这小子又犯什么混？就要朝张永宁冲过去。张永宁伸手制止了程鹏，就这么站在雨幕里，并松开了捆绑小黑矮子的绳子。这小黑矮子一时间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想往谷仓里爬又不敢。 却见张永宁豁然发力，一下抓起了小黑矮子，‘呼’的一下，竟然把他整个儿举了起来，然后照准脚下的水泥地，‘嘿’的一喊，冲着地面猛砸而下！只听‘砰’的一声，雨幕当中，小黑矮子的身体像是一只炸了毛的黑狗，落地后复又弹起，整个背部直接就被砸的扭曲变形。只这么一下，就没了动静。 程鹏一下子就明白了张永宁的意思，不管原则上愿不愿意，纪律上允不允许，当下也对战士们下了命令：“枪榴弹准备！”这是准备直接轰开谷仓，打算全歼里面的人了。 谷仓里那伙武装抢匪的头目，此刻从门缝里完完全全地看到了张永宁砸杀小黑矮子的一幕。此刻，哪怕他们都是刀头舔血过来的悍匪，也被张永宁的强势给吓到了。 紧接着就看到一溜的枪榴弹发射器，那黑黑的发射孔齐齐对准了谷仓。当下就心知，要是再不投降必死无疑，当即就扯了一个手下的白衬衣，用一杆渔叉挑着从谷仓的门缝里伸了出来。 程鹏担心张永宁情绪失控，继续做出什么极端的行为。赶紧走了过去，和张永宁站到了一起，轻声说道：“他们投降了。”接着对谷仓里面的人就是一声大喝：“露松空衣,重待宽奴徒兵！（举起手来，缴枪不杀！）” 随着这声大喊，谷仓的大铁门终于打开了一道够人通行的口子，‘嗖嗖’的从里面扔出了各种各样的武器，除了砍刀渔叉还有四五把长枪以及一把手枪。 只见那个头目当先举着白旗走了出来，紧跟着，其余的南越抢匪也是有样学样的双手抱头，陆续也跟了出来。 程鹏招呼战士们上前，把这些南越匪徒们全部都给绑了，押到了凉棚里。却不知道张永宁此时的火气与愤懑仍然在胸中燃烧着。 虽然对程鹏的原则他没有办法，但人总是忍不住要迁怒的。只见仍然淋在大雨中的张永宁面无表情地逼近了这帮俘虏，口中沉声说道：“都有谁动手杀人了？” “我说，我说！”一个俘虏突然用普通话回答了张永宁的问话，全不顾他的同伴都在诧异地看着他，直接举手指向了几个同伴，继续说道：“有他、他，还有他们，他们动的手，还有，他是领头的……” 他话还没说完，其他的俘虏已经反应了过来，陡然间就朝他扑了过去。可周围的战士们眼疾手快，一阵枪托，就把这些躁动的俘虏砸倒一片，这顿胖揍够这些俘虏喝一壶的。 张永宁大喝一声，冲进人堆，当先把那个会普通话的人提了出来，不再管还在拿这些俘虏发泄的战士们。 “这下好办了。”张永宁转过头，朝着程鹏说了一句，示意单独审问这个会普通话的人。 扬场院门外此时又有几辆车开了进来，张明德也带人赶到了。程鹏招呼一声战士们停手，和张明德一起先把俘虏都给押起来，别给人打坏了。自己跟着张永宁押着那个会普通话的俘虏去旁边宿舍进行单独审问。 “我是华裔啊。”还没等程鹏张永宁二人开始提问，这会说普通话的俘虏倒是先开了口：“可他们都不知道，那边华人很惨，男人和老人都被杀了，只留下年轻的女人，我是第二代了，平时不敢暴露自己华裔的身份，我这都是被逼的啊……” 张永宁和程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沉重，程鹏用手指叩了叩桌子，示意对方暂停：“从头说，我们问，你再答！” “姓名？年龄？…妈的…你们从哪里来？来这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杀人？”张永宁懒得按程序一个个问，直接抛出了好几个问题。 “我叫郑辉，今年26岁。”郑辉顺着张永宁的问题开始作答，“我是南越籍华人，是从岘港过来的，我是被临时拉来的，他们说这里有粮食，我只是被拉来做苦力的。” 郑辉又看到张永宁想要杀人的表情，不禁咽了口口水，继续交待：“他们就是这样，抢劫杀人，我们那边很多华人，在灾难最开始的时候就被抢了，几乎所有的男人都被杀死了，年轻的女人就被他们强暴然后圈养起来…” “停！”程鹏打断了郑辉，接着问道：“岘港那边还有多少人？这次还有没有别的人过来？目的地都是哪里？” 郑辉被问的一愣，想了想说道：“那边差不多还有几万人！其他的我不知道，我只是被他们临时拉来的，我在那边只是小人物，那边有好几个大势力，只是临时聚集在一起，他们互相之间有时候也会爆发冲突。” 张永宁和程鹏对视了一眼，看郑辉的表情不似作伪，估计更多的信息他确实不知道，于是程鹏继续问道：“郑辉是？现在说说这次是谁带头的？岘港那边的人又是靠什么生活的？” 第101章 农场的枪声6 “最好方法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张永宁 …… “阮世友！”郑辉赶紧倒豆子似的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不过他只是个小头目，听说他以前是在南越军队当兵的，这次到这边来就是他带队的。 …最开始的时候，那边乱得很，到处都在杀人，抢劫，有很多人逃到了山里，我也是其中之一，山里很容易活下来，到处都是山芒果还有各种蕉，不愁吃的。” “也有人往大海里逃，想逃到岛上，但是岛上没有吃的，就回来一部分，更多的人直接死在海上了。…再后来，山里待不下去了，很多变异的野猪、还有猴子什么的野兽，开始攻击我们…我们就逃下了山。 岘港有人建立了避难营地，有隔离墙，我送了很多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金器才让我进去的，但是也只能卖力气才有活路，跟渔民下海捕鱼。” “既然能活下去，为什么会冒险跨海过来这边抢粮食？”张永宁是知道南越也是种植稻米的，而且也是一年三熟，所以继续追问道。 郑辉不敢隐瞒，接着说道：“是那些生化人，还有生化猴子和野猪，在一个多月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始聚集起来了，它们刚开始互相攻击，当时我们还松了一口气，觉得这样下去，它们自相残杀就会死光光。 可是，后来发现它们不但自相残杀，还会攻击我们，而且营地外围，这些东西的数量越来越多，对营地的攻击也越来越频繁，到现在，几乎天天都会被攻击，快活不下去了。” “你们不是有武器吗？为什么不去消灭它们？活不下去就来这边抢？”张永宁猛的一拍桌子。 郑辉被吓得一个激灵，赶紧解释道：“不不不，我不知道啊，我本就活得胆战心惊，要想尽办法才能搞到吃的，还要小心隐藏自己华人的身份，我真的不知道是来抢祖国啊。 不过，我也偶尔听他们那些人议论过，说咱们南海四面环海，地方也够大，到这边就能活。也有人说这边的人更多，搞不好生化人也会更多所以大多不敢来……” 张永宁又看了一眼程鹏，叹了一口气：“老程，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程鹏现在也是心情沉重，点了点头：“郑辉，你说那边有好几个势力，你了解吗？还有没有秩序？” “有三个大势力，阮世友所在的这个势力最大，老大叫黎伟霆，以前好像是军队里一个军官，下面还管着上万人，在营地里的地盘也是最大的。还有阮德庸和吴丽也都各自有几千人的势力。” 郑辉显然对几个大头头还是知道一些的，不顾口干舌燥，赶紧回答：“不过下面也有不少小的势力，有时候也并不服管，大多都是一些几十人上百人的。 要说秩序，基本没有，谁的拳头大就听谁的，那个黎伟霆，简直就是个土皇帝，做事最为霸道，杀人也是最多的。” 程鹏点点头，在随身的笔记本上记下了这几个名字，示意郑辉继续。 “他连自己的女人都杀，不过，好像他也不缺女人。对了，我们很多同胞都是他和他的手下杀的，幸存的女同胞也大多在他的控制下。请问，两位领导，可以给一杯水吗？”郑辉实在是口干的厉害，讨要了一杯水。 ‘咕咚咕咚’就喝了个干净，继续说道：“其次就是阮德庸，他以前是个老板，这次趁着灾难，搜刮了好多的金银财宝，女人也有，不过他年纪不小了，估计就算大美女脱光了在他面前也有心无力，嘿嘿嘿…” “严肃点！”程鹏一拍桌子，非常反感这种下流的做派，大声喝道：“说重点，别跟我们说这些有的没的！” “是是是，说重点，说重点。”郑辉被吓的缩了缩身子，连忙应道，自以为得了杯水就不是俘虏了似的，重又找回了自己现在的位置：“在他们俩的地盘，基本没什么底线，打人杀人偷鸡摸狗什么都有。要说还算有秩序的就只有吴丽的势力了，至少她那里还算有人性，那些被祸害的女人很多被玩腻了之后被扔出来，也都是吴丽收留的。我甚至怀疑…她也是…同胞。” “嗯，这些情况我们掌握了，还有吗？”程鹏不停地在小本子上写写画画，最后又抛出了几个问题：“这次你们出来，黎伟霆知不知道？你们计划何时返回？那边有没有人接应？还有，那边的武装力量如何？” “呃…”郑辉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赶紧答话：“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他们有高射炮，好几次营地被生化人围攻都是靠这些高射炮顶住的，有…嗯…十多门那玩意儿，都是双管的。其他的也有很多枪，长短枪机关枪都有。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领导，我知道的我都说了，没有半点隐瞒啊。”郑辉见程鹏放下了笔，张永宁也没有再提问，赶紧向二人说道：“我可不可以留下来？千万别让我回去，我会被他们打死的！” 张永宁心里暗自鄙视了一下这个软骨头，冷哼一声：“具体怎么处理，自会把你交给法院判决！至于安全方面，我们自然会考虑！” …… 善后的事情全权委托给了张明德等人，此次惨案唯一的幸存者吴姐得到了妥善的照顾。又在郑辉的指认下，把阮世友以及动手杀人的那些匪徒与其他人分开关押。 之后又联系朱欣，从‘三冠市’的幸存者中间找到了两名通晓南越话的翻译过来，连夜对阮世友等人进行了审问。 经过前后对照，大多和郑辉交代的信息吻合，不过程鹏又从阮世友的身上挖出了一些关于岘港营地布防的相关情报。 看着那些枉死的同胞尸体，张永宁亲手捧着老杨的头颅发誓要给他们报仇！程鹏哪怕再理智，也无法忍受华夏儿女在自己的土地上被外族杀戮，当时两人就决定发动反击行动，势必把罪魁祸首的岘港大匪首黎伟霆斩首！ 第102章 岘港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不是君子，我是军人！”……张永宁 …… 此时已经快要凌晨，海军基地的会议室内，张永宁程鹏等人依然没有休息。投影幕布上一个军用级的地图映照在与会众人的眼中。对这次二号农场遭受的损失，张永宁和程鹏乃至张明德都非常自责，看到南海形势越来越好就大意了，竟然忽视了一些单位的安保工作。 “这就是对方营地的布防情况。”张永宁指着几个明显的红圈跟大家介绍：“本次行动身处敌后，没有后援，困难不小。但是，我们身为军人！对这种严重危害了人民生命安全的敌对势力必须坚决消灭！有没有信心？” “有！”全体人员肃穆而立，齐声回应，这一声整齐的呼喝带来的声浪，让会议室的窗户都颤了一颤。 程鹏和张永宁已经千挑万选，把认为可以胜任此次行动的战士们召集到了会议室。看到大家战意昂扬，程鹏宣布了散会：“所有参战人员散会后各自写一份决心书也算是遗。午饭后，在停机坪集合，现在抓紧回去休息，散会。” …… “老程，要不这次就我去，基地离不开你，有杨宇达几个小子在就够了，再说……”张永宁等大家各自散去后，主动找到了程鹏。倒不是他个人英雄主义的毛病又犯了，他是真心觉得程鹏对基地来说太重要了，而自己烂命一条，这么危险的行动还是自己去算了。 不等张永宁说完，程鹏就打断了，张永宁心里咋想的，他是门儿清，直接就骂道：“滚蛋！我都没叫你留下，你倒是先让我留下了？就你？你有境外作战的经验吗？让你独自带队也行，下次，有下次再说。这回就老老实实地跟着我，好好学学，什么叫真正的特种作战！” “别介啊，老程。你这是信不过我，这段时间以来我练得怎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张永宁还想坚持，自认为是足以胜任斩首行动的。 “打住！”程鹏举手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显然是不想和张永宁纠缠下去，从裤兜里掏出了烟，递给张永宁一支，还给他点上了，这才缓缓开口说道：“永宁啊，你心里怎么想的我都知道。这份心，我领了。但是境外作战任务非比寻常。 即使是灾难以前，这类任务都是九死一生。没有任何后援，陌生的环境，更别说群众基础。一切行动都要靠预案和随机应变，所以你别跟我犯倔了，这次好好学着。” 张永宁还是妥协了，程鹏说的都对，境外作战可不是训练场上过家家，而且对手都是活人，虽然是有算算无算，但这个方面，张永宁确实是个十足的菜鸟。 …… 经过一个上午的休息，张永宁也算多少恢复了一些精神。午饭过后，看着整齐列队在停机坪的特战队员们，张永宁学着以前程鹏的模样，做起了战前发言：“同志们，想想二号农场里，那些无辜的群众！这次行动，不单单是复仇！更是要彻底打掉那些匪帮的嚣张气焰！我们的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全副武装的战士们齐声回应着。由于是境外作战，每个战士都携带了长短两支突击步枪，以及五个基数的弹药量，并且平时很少用到的榴弹发射器、支援型重机枪、单兵火箭以及排障爆破装置。平均下来，每人差不多都要背负80斤的装备。 随着张永宁一声令下：“登机！”众人鱼贯登上了周磊特意为这次任务提前检查养护好的米-171武装勤务直升机。 周磊驾驶着直升机横越南海湾海域后又沿着南海湾南越海岸线把特战小队送到了岘港湾北部的汉岛。对于周磊来说，其实行程很简单，由于岘港这边有南越的军港，即使是灾难前，我们南部军区的部队也早已经针对该处目标做过各类的预案，甚至包括像这次的潜入作战也是演习过的。 ……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飞行，此刻的周磊已经安全地把众人送到了预定地点。看到张永宁正招呼特战队员们陆续下飞机。于是喊住了正准备从安全位起身的程鹏，再次做了一遍确认，用一支笔在地图上比划着，说道：“沿两点钟方向，再向北5公里有一个山坳，我就在那隐蔽了。祝你们胜利凯旋！” “好。”程鹏记住了周磊所指的那处地标，知道岘港的势力拥有一定的防空能力，直升机离得太近很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也提醒周磊道：“你也注意安全，我们出发了。”说完也下了飞机。特战队员们抬头看着周磊腾空而起，待得直升机飞走之后，立即聚集到程鹏身边等待进一步的指示。 “妈的，这的名字都叫汉岛，这帮养不熟的白眼狼。”张永宁看着地上铺的那张大比例军事地图，上面密密麻麻的标满了文字，看着特战队现在所在的位置，不由发了句牢骚。“孙离，去，警戒！” 程鹏也是叹了一口气，用手指点着地图慢慢划动，和其他队员介绍道：“根据我们的情报，他们的这个营地位于岘港湾南岸的山茶半岛，就是这里。其中黎伟霆的势力占据了半岛北部的别墅区，直接面向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 杨宇达抬头看了程鹏一眼，有些无奈的说道：“那一片没遮没拦的，那我们一露头不就被他们发现了？” “你是不是傻？”张永宁劈头就是一个爆栗敲在了杨宇达的战术头盔上，指着他就说道：“谁叫你现在上了？怎么也得等到天黑啊。跟了老子这么久，还是没长进。不许提问，认真听着！” “永宁说得对，我们天黑之后再开始行动。”程鹏抬手看了看表，：“现在距离天黑还有几个小时，杨宇达，你带个人把警戒哨布置起来，其他人抓紧时间，吃些东西，休息，保持状态，等待天黑。永宁，跟我来。其他人原地待命。” 第103章 吴丽 “我问过老程，他怎么做到视美女如无物的，他说要训练。到现在我都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练的呢？”……张永宁 …… 程鹏示意张永宁仔细看地图，指着上面的一个点说道：“我们先去这里！”张永宁点了点头，昨晚连夜审讯的情报把对面三个大势力的控制范围基本都搞清楚了。 程鹏指的那个地方正是三大势力中，相对还有秩序的，以名为吴丽为首的势力所在。 无论何时，在敌占区活动都是很危险的事情。何况，这些人里，真正有过跨境作战经验的只有程鹏一人。但即使是对程鹏来说，探索未知的区域同样充满了危险。 如果他们的任务只是全力破坏的话，那么只需要他自己潜入进去为榴弹标好射击诸元，然后突然发动，迅速破坏还是很容易的。但这次行动是斩首，目标只是黎伟霆一人，而不是所有的势力。 两人在地图上确定了吴丽势力所在后，就开始沿着树林潜行，大约只需要半个小时就能到达目标区域。那个时候，对面营地的人应该都在准备晚上的伙食，不会有太多人在外活动，正好适合潜入。 …… 半个小时后，南越岘港幸存者营地，吴丽的驻地内。 沙发上端坐着一个瞧不出真实年龄的女人，20岁、30岁还是40岁？三个截然不同年龄段的女人味竟然在这个女人身上完美结合。 这个冷魅的女人淡定地起身，举起青葱似的手示意身后的人不要轻举妄动，忽又嘴角含笑，向着前方伸出了手。 “你们好，我叫吴丽，我想你们是来找我的？”温婉的声音沁人心脾，竟然说的是普通话。此刻，她正起身想和对面的陌生人握手。 张永宁第一时间就又认为她也是个大佬的女人，而且还是那种最顶尖的大嫂，刚遇见林嫚儿时，也有过这种同样的感觉，不过是因为那把手枪给吓的。可面前这位，只看到她这熟透地身子，就让人叹为观止。 “华人？”“你就是吴丽？”程鹏和张永宁分别开口倒是显得二人不那么默契。无所谓尴尬，张永宁倒是率先伸出了手。 触手是一片柔腻，虽然是蜻蜓点水般掠过，张永宁的指尖还是感受到了那种水嫩，这个女人绝对是彻头彻尾的尤物。 “坐，看在都是同胞的面子上，我原谅你们这么不礼貌的闯进我的住所。”吴丽身为一个大势力的头领，早就深谙这末世里男人的无礼和粗暴 虽然从对面二人的一身装备就很容易判断出对方的身份，但还是有一些脾气的，看到程鹏并没有和自己握手，不由得略有不爽。 款款又坐回了沙发，款款说道：“你们来找我，不会是简单的想见见老乡？有什么事，直说。” 简单的开场白，却让张永宁程鹏二人松了口气，只要肯谈就是好现象。张永宁咧嘴一笑，这女人的冷淡言语倒是一下就让他恢复了理智，大咧咧地也坐到了沙发上，好像丝毫不在意吴丽身后的那几个彪形大汉。 “很抱歉，我们贸然来访确实有些唐突了。”程鹏倒是不急着坐下，说话也是依旧不急不缓，看了看潜入进来时破坏的那扇窗户，面带认真的说道：“损坏的东西我们愿意赔偿…不过…确实是有事相商。” 吴丽优雅地倚靠在沙发上，饶有兴致地看着程鹏和张永宁二人，一边听着对方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边在心里盘算着。 岘港表面上的三大势力，其实吴丽自己才知道，自己现在其实快要被另两家挤压的几乎没有多少生存的空间了。 她不是没想过委身于阮德庸好一同对抗黎伟霆的势力，可一想到阮德庸那个老变态虐待人的手法自己就不寒而栗。也曾试图勾引两家下面的一些头目引为己用，可时间不等人啊。 外面如果没有生化人、生化兽越来越频繁的攻击，自己倒还可以慢慢布局。虽然不指望那些小势力能发挥多大的作用，但如果瞎猫碰上了死耗子，万一哪个小势力搞死了黎伟霆或者阮德庸，那就赚大了。 不过现在嘛，竟然有人找上门来，而且是远超黎伟霆一个级数的援手，吴丽不由在内心狂笑。 这还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按照对方的说法，今晚就会取了黎伟霆的狗头，心下越想越兴奋，看着对面这个名叫程鹏的那张刚毅的面孔，竟然心生涟漪起来，不禁脱口而出：“是吗？你们的把握大吗？” 程鹏一边讲述，也一边把吴丽那看似稳重，却不时从脸上的微表情里展现的波澜都看在了眼里。 此时，听到她的问话却又微笑不语，不动声色了。吴丽这句急不可耐的问话其实暴露了她愿意配合的意思。 不过程鹏没心思去思考对方的算计，毕竟一个女人，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出头，成为一方势力的掌控者，已经实属不易。 “我们天黑就会行动，至于把握大不大？那就看你愿不愿意配合了。”程鹏故意抬手看了眼手表，又看了看坐在旁边沙发上正在玩手指的张永宁，慢慢说道：“至少，无论成与不成，你都不会有任何损失，对吗？” 吴丽何尝不明白，这样的机会，对她来说简直千载难逢。心如电转，不断盘算此事的把握和自己将要如何应对以及不同应对方法可能产生的各种后果。 犹豫了半晌儿，才做出了一副肉疼的表情，就像下了很大决心一样，点头说道：“行！我同意你们从我的地盘过去，需不需要我的人跟你们一起行动？” “能借道就足够了。”程鹏满意地点了点头，站起身示意张永宁准备离开，不知他又是怎么考虑的，临走竟然又提醒道：“你的人最好去盯着那些高射机枪，晚上我估计动静会不小，难免会引来不少你们说的那些生化人什么的。到时候，如果是你的人守住了营地，我想后面的事…就不用再多说了？” 第104章 吴丽2 “装备碾压，打仗就轻松，只看你自己过不过瘾就完了。”……张永宁 …… 吴丽见程鹏二人这就要走，也赶紧从沙发里站了起来，两条包裹在丝袜里地大腿尤为诱人，再次做出了握手的姿势：“本该留二位简单用个饭的，但我也知道，大事要紧。只希望事后，阿丽可以好好款待二位，还望给妹妹几分薄面哟。”人情世故的东西从来都是不可或缺的，吴丽抓紧一切机会希望建立联系。 张永宁这方面绝对是个菜鸟，只顾装模作样却斜着眼不落痕迹从她惊艳地小腿上一掠而过，至少张永宁还知道现在可不是欣赏美女的时候。 要是放在平时啊，他指不定就又要口花花了。但是程鹏，却明白对方的心思，一语双关地说道：“款待就免了，从位置上来说，岘港距离南海并不遥远。”倒是没有拒绝这次握手。 “那是那是，有机会有机会的。”吴丽轻笑道，目送二人又从窗户翻了出去。那笑容看似不沾染半点心机，可心里怎会不知程鹏最后的这句话既是自己的希望又是一种警告！ 随着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的树林，吴丽收起了脸上的微笑，伸出两根葱白手指，身后立即有手下往指间放入一支细长香烟，等到吴丽拿烟入口，‘啪’的一声给点上。一缕青白自檀口随风而散：“t?i nay vi?c an tr?ng ph?i là（召集人手，今晚做大事。）” …… 本来程鹏还有些担心战士们的体力，两支191步枪加上五个基数的弹药就不轻了，再加上全套装备，即使留下了三名战士带着重武器在后方设置撤离时的火力掩护阵地，现在每人携带的重量也不下五十斤，这分量，连续奔袭半个多小时，可不是随便能承受得了的。 可没想到战士们居然表现得很轻松，不但跟上了两人的速度，而且都能保持动作不变形，尤其是孙离，这小子不愧是体育生，还能前出担任侦查任务。 这让程鹏非常满意，说明最近这段时间，张永宁带领战士们的训练非常到位，现在突袭的队伍呈标准的搜索队型，间距大约十米，杨宇达和胡力强还能不忘警戒侧翼，这就很了不起了，不由对本次行动大有信心。 热带丛林的夜晚是最黑暗的，尤其是林子里还时不时跳出几只变异了的‘感染兽’攻击队员们。好在队员们裸露的皮肤都涂装着迷彩，全套的特种作战服也能很好的隐藏身上的气味。 重要的是队员们的战术头盔都加装着微光夜视仪，在程鹏的指挥下，倒也有惊无险。消音器的加持下，消灭这些‘感染兽’也没感到费力。当然，没遇到大群的‘感染猴子’或者‘感染野猪’也是运气。 来到吴丽的驻地附近，程鹏举手示意队伍放慢了速度，他小心的匍匐上了一片岩石，向吴丽驻地方向观望，忽然单手握拳，命令队伍停止前进。张永宁飞快的侧身靠到岩石侧面，举起了加装了消声器的突击步枪。 只见吴丽一身贴身的黑色紧身衣，虽然紧身衣外还携带了一套武装带，腰间还别着一把手枪，但还是能勾勒出她那凹凸有致的性感身材。 此时，吴丽竟然就这么单独一人，站在她的驻地大门外，正紧张地向着这处树林方向，不停张望。 程鹏并没有冒然露头，耳麦里收到孙离‘一切安全’的回报，自己又仔细观察了一遍周围，发现确实没有埋伏之后。 回头示意张永宁等人待命，自己才起身从岩石上一跃而下，向着吴丽走了过去，略带调侃地说道：“你这是打算亲自当向导吗？” 吴丽有些疑惑地看向了程鹏的身后，很奇怪怎么就程鹏一个人？但还是嘴角一翘，迎了上来，走到近前，递给程鹏一张相片，才开口道：“给，这是黎伟霆的照片。我这是在表明态度，其实我是可以信任的。 咦？下午跟你一起的同伴呢？难道你打算自己一个人去杀了黎伟霆？那我劝你还是回去好了，那个老狐狸可不是你随随便便就能干掉的。” “你的态度我收到了，至于是不是值得信任，咱们都不是三岁的孩子。我想，以后有的是机会去证明。 另外，我可不是关羽，有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的本事。”程鹏不想和对方扯太多无关的话题，直接问道：“说，我们的人怎么过去？” 吴丽有些气恼程鹏的不解风情，用手指了一个方向，轻声说道：“喏，从这个方向过去，我这边的岗哨都已经撤掉了。 就按你下午的时候说的，我的人都已经埋伏到围墙那边的高射机枪附近了。只要营地里混乱一开始，我的人就会抢占那几处阵地的。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嗯，谢谢！”程鹏是真的感谢吴丽能够提供便利，虽然之前根据情报有做出过对方不配合的预案，但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想直接强攻。 说罢，程鹏就转身朝着战士们隐蔽的方向做了一个手势。只见黑暗中，全副武装的特战队员鱼贯而出，向着程鹏快速靠拢。 吴丽不是没有眼力的女人，只一眼看到这些精干的战士，一个个宛如杀神般突然间出现在视野里，当下就把最后的一丝顾虑也放下了。 这时，却又担心起程鹏来，竟然女人态十足地柔声说道：“下午你们走后我又考虑了很久，其实，我可以约黎伟霆出来的，只要你们潜伏在我安排好的地点，那样动起手来会更容易的。” 程鹏笑了笑，微微摇了摇头，对吴丽的好意表示了感谢，回应道：“谢谢你。你做的已经足够了。我们是职业军人！不会让平民冒险，更何况你还是同胞！ 记住，只要你心向祖国，那么，无论这里将来的局势如何，你都会有一个强大的后盾！但是，首先希望这次过后，你能约束好这些南越人，我不希望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第105章 拔哨 “拔哨是个技术活，那可比玩游戏刺激多了。”……张永宁 …… 吴丽听到程鹏的话，神色复杂。小时候就听父辈说过祖国的部队纪律严明，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这样的队伍，人民怎能不爱戴？刚要继续说话，却见张永宁大咧咧走了上来，直接打断了自己还想说些话的打算。 “我说吴大美女，这都什么时候了，就别说了行不？”说着就拍了拍程鹏的肩膀，示意继续前进。 走过吴丽的身边还顺嘴小声地调侃了一句：“是不是看上我们指导员了？嘿嘿，那你可得努力了，老程可不是那么好追的。” 程鹏自然也是听到了张永宁的调侃，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再多话，直接迈开步子顺着吴丽所指示的方向闷头前进。 一路走来，果然如吴丽所说，没有任何阻碍，小队就顺利的到达了黎伟霆驻地的附近潜伏下来。 程鹏蹲在一处建筑物的墙角，拍拍身边的张永宁，示意他顺着自己的手指往前看。张永宁举着枪用瞄准镜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 虽然自己有点近视，但不至于瞎啊，不禁疑惑的看了程鹏一眼，低声道：“老程，怎么了？” 程鹏微一叹气，低声骂道：“唉！你个没长进的，仔细点看！” 张永宁毕竟跟着程鹏训练很久了，一听程鹏的话，立刻明白，一定是自己的观察方法有问题，毕竟自己现在还不是程鹏那样的精英。 他赶紧放下了夜视仪，又举起光学瞄准镜细细观察了一会，低声说道：“看到了，那边有人！” “嗯，有两个人。”程鹏点点头，把声音压到了最低，说道：“距离300米左右，那两人正在有规律的移动，这一定是他们的活动哨。” “哦，那怎么搞？”张永宁点点头表示了解了，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只好接着问道：“这距离有点远啊，用狙击枪的话，那动静会打草惊蛇。” “平时叫你们好好训练，这下抓瞎了？还狙击枪，好好看着。”程鹏没有直接回答张永宁，倒是回身对身后的战士们轻声命令道：“各就各位，保持警戒，我过去拔哨。” 张永宁一愣，显然被程鹏说中了，一听‘拔哨’，立刻反应过来，这个项目在平时也是训练过的，不过平时的训练都是小队出击，并没有练过单人拔哨，赶紧追问道：“啥？你一个人去啊？” 程鹏真的无语了，心想这也值得一问啊，训练还得加强才行，看来回去得亲自抓一抓了，也许应该搞个大比武，好好刺激一下这帮浑小子。 不再理会张永宁，冲着队员们继续说道：“注意隐蔽，不许开枪！”说完，摘下身上的步枪，轻轻放在地上，从战术腰带抽出qsb91式侦查匕首，借着夜色就摸了出去。 300米的直线距离不算远，但是程鹏是不断借助各种隐蔽在前进。所以，摸到那边，还是花了一些时间。 队员们远远看着他接近了活动哨，对程鹏来说，这种活动哨就是个靶子。但是，如果对面是正规部队，只要有这种明面上的活动哨，就肯定还会有暗哨。 程鹏摸哨的经验不可谓不丰富，只是稍微观察了一下，就确定了暗哨可能隐蔽的方位。于是又花了一些时间侦查，但让他很遗憾的是，这里的布防人员实在业余，并没有设置任何的暗哨。 程鹏自然不会因为对方的业余就沾沾自喜。他迅速的移动着位置，很快就转到了活动哨背向一侧。 这里属于海景别墅区，夜间海滩传来的‘哗哗’浪声，很好地给程鹏的行动提供了掩护。 只见程鹏伏在地上，跟个毛毛虫似的一点点蠕动，十分小心的靠近，避免路边燃烧的火盆照出自己的影子出现在对方的视野里。 这是突袭黎伟霆的必经之路，虽然这处只有两个人的活动哨，但却是最危险的，程鹏必须拔掉这个哨位。 因为一旦被两人发现而提前示警，那就只能强攻，会相当的麻烦，尤其队伍里都是第一次敌后作战的战士，他不敢想象到时队员们还能不能全身而退。所以，他必须把所有的危机都消弭在摇篮里。 程鹏已经距离活动哨的两人很近了，从草丛里再一次确认了这二人的位置，眼看着他们就要到达习惯性转身的地点。 终于深呼吸了一口气，左手在地上用力一按，身子便从隐藏的草丛里翻了出去，猛的一下就向后面那个哨兵扑了过去。 散步似的两个放哨的哨兵，都十分懒散的斜挎着南越军队标配的galil ace-32突击步枪，步枪歪歪地挂在胸前，丝毫也想不到竟然会有人在这里对他们发起攻击。因此，这两人的反应比程鹏预想的还要慢。 程鹏只一刀，就割开了后面那哨兵的喉咙，直到他把这已经变成尸体的躯干轻轻放倒在地上，前方的那个哨兵都还没发现已经危险临近。 跟着这哨兵也被程鹏抱住了小腿，猛地向前扑倒，甚至还没来得及喊叫一声，他的颈椎就已经断了。 张永宁和队员们在瞄准镜里看着程鹏轻轻抬起跪断了那哨兵颈椎的膝盖，整个拔哨过程毫不拖泥带水，简直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伸手就拉过了旁边的杨宇达孙离几人，轻声说道：“‘啧啧啧’，看到没有？看到没有？我就说老程是个牲口！你们都好好学着点儿，这才叫精英呢！” 队员们显然也被程鹏的拔哨震撼到了，都没对张永宁的话有什么反应，反正现在每个人心里都无比地激动。无不觉得，能跟着程鹏这样的战神作战，简直太幸福了。 程鹏丝毫没有停顿的意思，干掉第二个之后，赶紧拖着二人的衣领把尸体拽进了路边的草丛，这时才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慢慢走到活动哨刚才的位置，朝着张永宁等人的方向打了一个手势，同时按下通话器：“都过来，注意隐蔽前进。” 第106章 夜袭黎伟霆 “扫除一切害人虫，决不能让他们自由发展下去！”……张永宁 …… 夜幕中，整个岘港湾别墅区只有区区几幢独体小别墅有着灯光，月光泼洒在杂草丛生的道路上，十分冷清。 大片的别墅沿着海岸而列，宛如张开的臂膀想要把海湾拥抱。其间，一幢别墅的灯火格外通明，显得特别突兀。 凡是岘港营地的人都知道，住在那里的就是现在的土皇帝黎伟霆。 “t?i th? ngh? h?u, kh?ng gi ?? ?t h?n（我想退出了，没什么可以损失的了。）”竟然是岘港区第二大势力的老大阮德庸坐在沙发的主位上，此刻正夹着雪茄，和对面的一个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的男人侃侃而谈。 对面的男人轻蔑地说道：“? ?ay v?n là ?ng ch? ruan ch?？anh r?t nhi?u ti?n（哦？这还是阮老大吗？你的家当可不少。）” 只见这男人一身彪悍之气，听到对方的话，一脸的不屑，直接狂放地地哈哈大笑，似乎是听到了一个可笑的笑话。此人，正是岘港营地最大势力的头目——黎伟霆。 “t?i ?? á già ?? là vi?c, t?i ch? u?n ch?t th?t t?t trong t??ng i（老了，干不动了，只想以后得个好死。）”老狐狸阮德庸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心里也知道黎伟霆的性格就是如此，行事霸道，不留余地。 黎伟霆阴阴地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他如何不知道对面这个老狐狸这是在向自己低头？ 不过想让自己完全相信阮德庸会这么主动地把手下的势力都交出来，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因此，也不说话，细细盘算着对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阮德庸看着黎伟霆不动声色的模样，心下也是大为赞叹，定力这东西，肚子里没点货，手里没点实力，是装不出来的，即使装出来也不像。 自己之所以抛出这个诱饵，无外乎是手下打探到对方已经派人前往海那边的大岛探路去了，相比岘港的岌岌可危，那里确实是个理想的庇护所，因此也是打算着分上一杯羹。 “?t tr? kh?u sungt?i th? ??a no cho anh tr??c（一百支步枪，我可以先给你。）”阮德庸伸出了一根手指，主动开口，又抛出了一份筹码。 黎伟霆倒是真的有些惊讶了，这个老家伙向来铁公鸡一个，一毛不拔那是出了名的。心里不断盘算对方到底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 女人？他也不缺，再说一个不能勃起的老头子不太可能为了女人开这么大的价码，那…就只有…‘南海’的消息走漏了？想到这里，于是决定摊牌。 “t?t！?ng ch? ruanh?y là r? chuy?n nàyanh c?n t?i là gi?t?i nh?t ??nh s? là好！阮老大大气！直说，有什么需要小弟帮忙的，我绝不含糊。” 黎伟霆对着阮德庸竖起大拇指，随后大手一挥地说道。 阮德庸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下见黎伟霆终于忍不住了，此时却又小心翼翼地琢磨了一下措辞，觉得还是直接说开了比较妥当，缓缓说道：“nghe noi ruan shiyou ?? ra bi?n?我听说阮世友出海了？” “ph?i是。”黎伟霆一笑，这下确定对方得到了消息，反倒放心了，心里想着，只要知道了你想要的，到时候就别怕我狮子大开口。 阮德庸看到对方这么轻易就承认了也是有些诧异，还以为对方会找些借口推脱一番呢。当下说道：“r?t t?t，h?y ??a t?i ?i cungb?t c? giá nào很好，算我一个，条件随你开。” 黎伟霆的神情有些便秘，想笑又不敢笑，心思电转，‘还想我带上你？可以，到了海上就让你喂鱼！’却没有道破其中地猫腻，嘴上却说：“?ng ch? ruan,t?t c? là c?a chung taanh bi?t t t?c kh?ng，wu li s? bi?t阮老大这就见外了，都是自己人好说好说，不过这个消息您能知道，恐怕吴丽……” 阮德庸愣了一下，看到黎伟霆搬出了吴丽，略微沉吟，估计黎伟霆应该是不想多一个人得到这份好处，但是他也并不能确定，于是点了点头，试探着说道：“sao ta kh?ng gi?t c? ta tr??c?不如我们先除掉她？” “gi?t c? ta?th?t ?áng ti?c除掉她？那不是太可惜了？”黎伟霆脑海里浮现出了吴丽那曼妙的身躯，不禁露出了一个猥琐贪婪的表情，舌头竟然不自觉地绕着圈儿舔了舔他那厚厚的嘴唇。 阮德庸看到黎伟霆的神情，心下了然，笑道：“chung ta cung nhau tiêu di?t，?? c? ?y là v? anh，h?p danh th，ha ha那我们就先联手废了她的势力，留下她，这么个大美人儿陪在老弟身边，也符合你的身份，嘿嘿嘿。” 黎伟霆口中‘成交’二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就见别墅灯光‘噗’的一下全灭了，客厅整个陷入了黑暗，沙发里的黎伟霆阮德庸二人还想着是不是电机没柴油了，刚要招呼手下去查看，却只见别墅里黑影重重，紧接着‘噗噗’的响声接连不断，不断有人摔倒在地。 “ch?t ti?tly vyanh t?n c?ng t?i！他妈的，黎伟霆你阴我！”阮德庸一见这突变，立刻就认为是黎伟霆玩了一出鸿门宴，哪里会想到竟然能有外人在黎伟霆的地盘逞凶。大骂一声就朝着大门方向夺命而逃。 却不想，刚跑到大门口，就只听‘噗噗’几声，身上就暴起了一连串的血花儿，一头就栽倒在了门槛上，致死他都不能瞑目。混迹岘港这么多年的一代枭雄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在了对头的地盘上。 第107章 夜袭黎伟霆 2 “我不是变态！可当时，我想起了杨成业，我得祭奠他！”……张永宁 …… 时间如电影般闪回，又定格在程鹏刚刚拔哨过后。 特战队员们鱼贯着从隐蔽处走了出来，立刻借着夜色向程鹏靠拢。黎伟霆的那幢灯火通明的别墅，清晰地出现在众人的眼中。 这个目标实在是太明显了，周围一大片的区域都被黎伟霆划为了自己的后花园，自以为这样不但能体现地位，还能保证视野非常安全。 而且作为曾经的南越军官，竟然把一些油料武器之类的物资就近保存在自己的住所附近。程鹏也不由觉得无语，看来这土皇帝的日子已经让黎伟霆丧失了一个职业军人的基本素养。 “杨宇达、孙离！”程鹏仔仔细细把对面的防御情况看在眼里，转身朝着侧翼负责警戒的两人招呼一声，待到二人沉默地潜伏回身边，伸手指向了油料仓库的方向，开口说道：“看到没有？你们两个负责引爆那个仓库，混乱开始后，火力压制仓库后方的敌军营房。” “胡力强、小刘！你们俩上那棵树上去，打掉那处别墅楼顶的火力点，打掉之后转移到撤退路线找地点提供火力掩护，随时准备接应我们。”程鹏又指向了别墅侧面树林里一棵高大的南方乔木。 “其余人，跟着我，消灭别墅里任何持有武器抵抗的敌人！”说到这，程鹏目光灼灼地盯着张永宁，补充说道：“记住！我说的是‘任何人’，只要拿起武器抵抗，不论男女老少！” 张永宁被程鹏盯得有些头皮发麻，知道程鹏这是怕自己到时候万一手软，所以特意强调一遍。于是也立刻重重点了点头。 “现在开始对表，三分钟后，灯光一灭，开始行动！”程鹏再次扫视了所有人，见到所有队员都已经调整好状态之后，当先向着别墅摸了过去。 程鹏张永宁和三名特战队员在别墅旁边的树林里快速穿插，不一会儿就已经靠近了别墅不足三十米的距离。 地面上一条粗大的电缆线正提醒着众人这处别墅的电力供应通向哪里。别墅门前的小广场上，稀稀拉拉三两人一组的卫兵毫无警惕可言，要么聚在一起叼着烟卷聊着天，要么抱着步枪靠坐在一些栏杆上打盹儿。 一名战士通过单兵雷达把别墅内的活体情况侦查清楚后，向程鹏汇报：“指导员，一楼大厅有十个人，两人坐着，其余人都分别站在两人身后。二楼七个房间里有人，其中靠楼梯的那间还有两个孩子。地下室有一个人。其余房间没有人了。” 程鹏看着监视器，点了点头，脑海里飞速计算了一下进入和撤退的路线，轻声和张永宁几人吩咐道：“灯一灭，我们立刻消灭别墅门前小广场的这些敌人，不论生死，突入别墅。先不管二楼和地下室，直接清除大厅的人，等油料仓库那边引起混乱之后，永宁，你带队立即撤离，我负责断后。待命，等信号！” 说完抬手看了看手表，距离三分钟还有十五秒，立刻从草丛里快速探头扫了一眼外界的情况，接着一个前滚翻，顺着地上的电缆就摸到了别墅外的电箱，朝着林子里的几人举手示意‘五、四、三、二、一’。随着一的手势完成，立刻一刀切断了电箱线，整个别墅区域立刻陷入了一片黑暗。 一时间，只见别墅的这些卫兵真可谓完完全全陷入了灯下黑，一下子就都失去了视界。大乔木上，‘噗噗’两声，胡力强和小刘分别把立于别墅顶上的两名枪手之中，眼看着那两具尸体就栽下了楼。 程鹏也同一时间，依靠在电箱所在的墙面上，侧身出枪，一梭子就放翻了门前的好几名还在因为突然停电而原地发愣的卫兵。 张永宁带着三名特战队员也呈扇形从林子里直扑出来，qba-191突击步枪的枪口在几人手里不断跳动，几人稳定地弓着步子边射击边向前推进。 当剩下的卫兵有所反应，想举枪还击的时候，身边已经倒了一大片，好不容易缓过来的视界才将将看到朝着自己的方向，竟然有几名全副武装的人不断在向着别墅推进。 他们还没来得及抓起挂在身上的步枪，子弹就打到了自己的身上，无奈地看着身上的弹孔，带来的只有剧痛与随后的死亡。 仅仅片刻工夫，别墅就被程鹏和张永宁以及三名特战队员堵住了所有出口。在切断了电源之后，装备了消音装置的191式步枪配合着微光夜视设备的特战队员们对这些武装分子那就是一边倒的屠杀，哪里还会给他们逃命的机会！ 程鹏几人突入别墅之后，大厅里最先被干掉的倒霉鬼的就是正大骂完正往外逃窜的阮德庸，这个老狐狸千算万算，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会在岘港最大实力的老窝里遭到埋伏，致死都还认为是黎伟霆下的套。黄泉路上，再让他找黎伟霆算账去。 程鹏扫视着大厅里一地的尸体，透过微光夜视仪，在靠内侧的一个沙发里找到了土皇帝黎伟霆。只见他浑身都是弹孔，几乎都被打成了筛子，此刻竟然还在‘咳咳’地不停往外咳着血。 见到罪魁祸首，张永宁一个箭步就冲了上来，抓起黎伟霆破棉絮一般的身体，‘啪啪’就是几个耳光，恨恨说道：“叫你知道，这是来自二号农场的复仇！” 话音一落，就见张永宁一下抽出了军刀顺着黎伟霆的喉管就切了进去，直到割下了他的头颅，就像当初割下那只疯狗的头一样顺手。 程鹏冷眼看着张永宁割了黎伟霆的头之后顺手从茶几上抽出了桌布，把那头颅草草一裹，绑在了后腰上。 程鹏并没有出言阻止，因为他知道，如此暴烈的情绪发泄在作战时经常会发生，毕竟，是个人在这种环境下都会变得极端。 等行动后，程鹏知道，自己需要给这批队员好好补上一课了。 第108章 事了拂衣去 “敌后作战讲究的就是快准狠，打完就走，绝不能拖泥带水。”……张永宁 …… 与此同时，杨宇达带着孙猴子顺利引爆了黎伟霆势力的油料仓库，冲天的火光一下子就惊醒了营地里的那些南越人。 油料仓库又引燃了不远处的弹药库，连续的爆炸，随之而来。岘港营地的难民也随之炸锅了，各色的人群开始四下逃散，呼叫声哭喊声此起彼伏。 混乱极速地在黎伟霆势力的营地里蔓延。只是很短的时间，整个岘港营地的外界围墙上，高射机枪组也开始‘嗵嗵嗵嗵’地爆响了起来，显然，墙外的那些‘感染者’‘感染兽’们又开始围攻营地了。 周丽的势力也趁机向高射机枪阵地发动了突袭，那些六人一组的高射机枪组成员都在全力应付外面的进攻，哪里会顾得上这个时候还会有人从身后发动袭击？ 当吴丽的人上墙的时候，还以为是来增援的。结果也是毫无意外地的交出了阵地，整个岘港营地一时间枪声大作，乱成一团。 杨宇达带着孙离四处放火，这里越乱，别墅那边就越安全。当耳麦里收到程鹏命令的撤退消息，立即就招呼孙猴子撤退，结果看到孙猴子竟然还趴在火力点，用35口径的单兵榴弹发射器对着一处军营的所在发射了一枚榴弹，赶紧拽起他就走：“赶快撤！别玩了。” “一炮，再打一炮好不好。”孙猴子显然也是报仇心切，眼前的这种惨象竟然给他带来了一种报仇雪恨的快感，此刻也有些杀红了眼，恨不得直接从火力点冲出去，杀光里面的武装分子。 “服从命令！”杨宇达倒也不是不想继续报仇了，但是他是最早一批被程鹏和张永宁带起来的兵，对战场纪律还是能坚决执行的。说完一脚就踹了过去，二话不说拽着他就走。 可没成想，竟然从火光方向飞出一把飞刀，直直地磕在了孙猴子刚刚背起的榴弹发射器上。‘铛’的一声，把杨宇达和孙离都给吓了一跳，双双看向飞刀过来的方向。 只见一条黑影竟然已经接近了身前，借着火光，二人看到这黑影身形不高，但是全身都裹着一层黑泥，怪不得二人刚才都没有发现。 没有多余的废话，杨宇达举枪就射。可那黑影灵活得就像一只猿猴，就地一个翻滚就躲过了一排射向自己的子弹。说时迟那时快，黑影就已经扑向了孙离。一道寒光直逼孙猴子的腰间。 “啊”的一声，孙离的反应也显示出来了，横过榴弹器就是一个格挡，顺势就把榴弹器当成金箍棒向黑影挥了出去，要知道这东西虽然在同级武器里算是轻的，可也至少也有十来公斤的重量，这一下要是砸实了，谁都够呛。 可黑影见一击不中，原地一个后仰，堪堪避过了孙离的一击，单手撑地又来了一记弹腿。‘啪’的一响，重重地踢中了孙离的肋部，把孙猴子直接踢得闷哼一声，差点就岔了气。杨宇达眼看着对方已经和孙离近身相搏，不敢轻易开枪，只犹豫了不到一秒钟，也抽出匕首扑了上去。 此时到处都处于混乱之中，倒是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打斗，即使看到了估计也是以为有人趁乱寻私仇之类的，因为根本看不清。 黑影没有后援，倒是一下子就落入了以一敌二的不利局面。也许是他过于自信了，没有想到对手竟然也有一定的格斗手段。这下被杨宇达和孙离同时缠住，倒是想退走也退不得了。 这场争斗开始的快，结束的也快，杨宇达的加入，瞬间就让胜利的天平倾斜了过来，孙猴子把榴弹器舞得飞起，终于趁着对方躲避杨宇达的匕首的间隙，一下砸中了对方的小腿。 只听‘咔’一声，显然小腿被敲断了。‘趁你病，要你命！’杨宇达和孙离猛然合力开始全力进攻，最终黑影被孙离环腰抱住，杨宇达一刀捅进了对方的胸膛。 可即使这样，孙离还是觉得自己的胳膊火辣辣地疼，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臂也被划出了一道长长的伤口。来不及多想，两人赶紧收拾装备撤退，倒是杨宇达临走的时候看到黑影的外衣露出了一个臂章，顺手扯下给带走了。 与程鹏张永宁汇合后，杨宇达一边汇报着刚才发生的情况，一边把这臂章递给了程鹏。程鹏接过这枚刺绣的精致臂章微笑着点了点头：“你们俩很不错，也许是运气好，不过无论怎样，都是实力的一部分嘛！你们刚才干掉了一名南越特工，他们的王牌305师的。”又左右清点了一下人数，不再耽搁，直接命令道：“出发！” …… 吴丽站在海滩上，静静地看着夜色中远远撤走的来自祖国的身影，任由一层层泛着白色泡沫的浪花冲刷着自己的双脚。 微微一笑，她笑的时候颧骨下侧有颗美人痣，给这张容颜格外添彩，此时就像盛开的木棉花，万种风情，两瓣娇艳欲滴的嘴唇轻轻张合，吐出八个字：“程鹏吗？我记住你了。” 第二日的第一缕晨曦照亮岘港湾的时候，这处多达万人的南越人聚集地依旧处于混乱之中，任谁都想不到，短短一夜之间，营地三大势力的头头就只剩下了吴丽一人。 惶惶不可终日的幸存者们全都战战兢兢地挤在各自藏身的棚子里，没有一个没有背景的人敢在这个时候在营地里露头。 当吴丽带着整队的武装人员进入到其余两个势力的范围之时，倒不是没有反抗者，只不过那些原本就委身于黎伟霆或者阮德庸的小头目们其实过得也不算好，反抗也就不那么坚决。 吴丽杀掉两个早就在心里决定的必杀之人后，便不再立威了。她自然不会去澄清所谓黎伟霆阮德庸的死与己无关之类的事情。与其费劲磨牙不如让这些人误会自己的手段好了，生活在对自己的恐惧之中也是活着不是吗？ 不再去理会那些唯唯诺诺的南越人，吴丽重新整合了武装，打算按照自己的思路重新打造岘港营地，秩序的建立将是一个很好的开始，至于生存，也许贸易是个不错的选择。不由看向了大海的方向…… 第109章 善恶终有报 “公审只是形式，目的还是让人们建立信心，同时震慑宵小。”……张永宁 …… 回到基地的当天晚上，除了做本次行动的总结，也定下了下一阶段部队主要攻略的方向。 经过这一次的实战，这些参战的队员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提高，当然，也有一些因为杀人带来的心理问题。 为此，程鹏连夜组织张永宁和队员们一同来到了二号农场罹难的那些工人的坟前做了祭奠。 当张永宁把黎伟霆的人头摆到了杨成业的墓碑前的时候，几乎所有队员都已经泣不成声。 “老杨啊，按说咱们也就一面之缘，还不是什么多好的记忆，但好歹你也是我从‘南霸天’手底下带出来的。现在，我拿着仇人的人头来祭奠你，愿你在天之灵能够安息！”说完，洒下一杯茅台酒，把酒瓶摆在了墓碑前，又掏出了三支香烟给点上。 其他队员，有样学样，给每一个墓碑都洒了酒，敬了烟。程鹏组织大家进行这简单的祭奠仪式，就是要告诉队员们，有时候杀人，也是正义的。随着一阵鸣枪致意。特战队员们的负面情绪也终于随之烟消云散。 视线回到‘三冠市’，发生如此重大的刑事案件，群众们民怨沸腾，临时政府表示要从快从严从重进行审理。由于事实清楚，次日一早就召开了公审大会，并临时恢复了游街示众和公开枪决的措施。 这个决定得到了与会人员的一致认同，大难当前，身处末世，如果任由这些罪恶自由生长，何谈重建文明？乱世当用重典！ 公审大会进行了宣判之后，黄正阳才从原法院大楼出来，一路回到临时政府的办公室，与新吸收的一些工作人员打了招呼，进到办公室才发现竟有人比自己先回来。 “奇怪啊，为何你们俩会在这？公审大会开完是要游街的，下午还要枪毙那些杀人犯，你们不用过去了吗？”房间里不是别人，正是张永宁和程鹏二人，黄老自是知道二人肯定有事要找自己，但还是有些疑惑，忽然心里一惊：“别告诉我又出事了！” “哈哈，老黄头看把你吓的。”张永宁哈哈一笑，一把搂过黄老的肩膀，眉飞色舞的说道：“老黄头儿，仇已经报了，匪首已经授首！” 后面这句话着实让黄正阳吃了一惊，不可置信地又看向了程鹏，待程鹏也是点头认可之后，大喜过望，说道：“好！好样的！”说完重重一拳捶打到张永宁的胸口，“真是出了一口恶气！今天别回基地了，我马上安排，晚上给你们庆功！” “庆功就不必了，还有另一件事要和您沟通一下。”程鹏从来不会贪功，因为战斗这种事作为军人从来都是份内事,接着说道：“黄老，那边还有一个势力的头领是华人，叫做吴丽。我们接触了，虽然也有些问题但是至少还可以信任，现在海防这块我们出现了断档，如果可以少一些麻烦…对这个吴丽…倒是可以争取一下。” 程鹏介绍得很快，但他并不知道，昨晚其实阴差阳错地把岘港其中两个大势力的头目都给解决了，还以为以后可以帮一家打一家，以便人为地形成一种平衡。 黄老听得频频点头，等到程鹏说了来龙去脉，欣慰地说道：“如果对方愿意建立联系，交给我来处理，用一些经济手段干预是可行的，沈江倒是在这方面有一些经验…我本还担心又有什么突发事件，听你这么一说，这简直就是又一件好事，双喜临门啊，晚上必须留下！” 张永宁却知道回去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晃着膀子就往外走：“老黄你就拉倒，你又不能喝酒！留在这吃饭有啥意思！走啦！”说着就走出了办公室的门。程鹏随后也笑了笑：“那我也告辞了，基地那边还要做下阶段的计划。” …… 公审之后的游街也是声势浩大，当先的卡车用大喇叭宣布这些被游街的人都犯下了什么样的滔天罪行，围观的群众追着卡车就是大声喝骂，却不知这些犯人其实根本就听不懂。好在每辆车都有公安干警负责押车。人群倒是没有砸石头的行为。 当然，群情激奋之下的拥挤也让一些群众发生了口角，产生了一些小规模的冲突。都是一些小问题，维持秩序的战士们早已赶过去，不久就被平息了。车队沿着‘三冠市’安全区绕行了一大圈之后直接把车开到了事发农场附近的一处荒地——刑场。 场地外远远近近聚散着早早得到消息的人群，正值午后，人们却不顾烈日当空，依旧热情高涨地看着热闹。这也难怪，哪怕灾难前也已经很多年没有人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了。 只见每一个将要被执行枪决的犯人都被五花大绑，胸前挂着一个大牌子上书‘杀人犯某某某’名字上被红笔打了一个大大的叉。 要被执行死刑的共有十三人，游街之前已经都被喂了一大碗面条，算是仁至义尽。当先被干警押下车的就是阮世友，此时的他已经成了软脚虾，哪里还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被干警拖行着直接跪到了提前就挖好的土坑前，浑身抖如筛糠，负责行刑的战士掏出手枪顶住了他的后脑勺。 “还有什么遗言？”张明德大声询问，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待旁边负责笔录的干警写下一个‘无’字，然后直接宣布：“行刑！” ‘呯’的一声枪响，阮世友应声倒地，刚好落入那个土坑，后脑勺只有一个小小的血洞，前额也只是一个稍大一点的洞，血不多。之后，李霞亲自上前检验是否已经死亡，确定无误，现在这个条件，也省了捐献器官的环节。 待得此次公开枪决，生活在‘三冠市’的所有幸存者们才真正有了一股莫名的信心从各自心底升腾而起，真正明白了，我们，依然强大！ 第110章 短暂的温情 “护送何大美女，我不去谁去？”……张永宁 …… 海军基地里，经过这次行动，加上杨宇达孙离几人绘声绘色的描述，部队里已经爆发出了高涨的训练热情。 尤其是和杨宇达一起进部队的‘老队员’，比如孔伦，简直羡慕的不得了。 看到战士们的战斗热情，程鹏和张永宁决定趁热打铁，让所有部队都以班为单位，展开了一场为期一个月的南海全境大搜索。 搜索目的只有两个，一是寻找仍然躲在某些犄角旮旯的幸存者，二是搜集物资，凡是对生产生活有帮助的物资尽量集中起来，交给临时政府的随行人员统一进行登记统筹以便再分配。 同时，‘三冠市’的人们也被组织起来。在张明德的分配下对一些重点单位进行了驻守，比如农场、食品厂以及一些科研单位。 其中，‘昌文’卫星发射中心和‘三冠市’遥感卫星地面站这些单位，直接由部队进行驻守。 但遗憾的是，目前还缺少相关的专业人才，一时半会儿的无法正式投入运行，只能安排人员边学习边摸索。好在这些单位的设备情况良好，并没有遭到不可修复的破坏。 另一边，何爽的实验，也已经进入到了关键的阶段，二代血清已经直接应用在了‘感染者’活体上。 经过检测发现，血清可以有效缓解‘感染者’的嗜血特征，注射了血清的‘感染者’无论是代谢功能还是身体指标都在降低。 但是如果想要治愈，那基本不可能，不说这些‘孢子病毒’已经侵入了脑细胞，光是需要的血清就是海量的，根本无法满足任何一个活体。 李霞那边传来了坏消息，那个孕妇临盆了，虽然第一时间就将婴儿放入了无菌箱。但是很遗憾，新生儿没有免疫的能力……母体带来的‘孢子病毒’还是爆发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何爽主动找到了程鹏，希望赶快前往花城，以便早日展开疫苗的研究。 这半年多的研究以来，何爽也已经积累了相当多的实验数据，以这些数据作为基础，何爽自认为已经找到了研究的方向。 程鹏知道，这是现阶段最重要的大事。但同时，他也清楚。花城，那可是拥有近2000万人口的特大型城市。 而何爽的目的地位于花城云朵区，那所着名的南方医科大学。那里是全国九大最顶尖的医学研究机构之一，无论是人员还是配套的设备，都是国内首屈一指的。 张永宁也早就从林嫚儿那里了解了何爽的想法。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在全盘调度和指挥能力上远远不如程鹏。 但确保何爽的安全，这么重要的任务，必须是程鹏或者他两人之一来负责。因此，张永宁主动请缨护送何爽。 而林嫚儿就只能带着刘子月这个小护士留在基地，继续服务那些臭大头兵了。 …… 张永宁早早就起来了，现在对起床号已经有些条件反射了，此时基地里已经人声鼎沸。 今天是大部队开始分批外出执行大搜索的第一天，大部分新兵蛋子都很兴奋，睡眠也跟着少了，洗漱完毕排起长队到饭堂等吃饭拉拉歌，倒是显得士气高昂。 张永宁匆匆地跟程鹏打了个招呼，自己偷偷地来到了基地医院那边，找到也是刚刚洗漱完毕的林嫚儿，也不告诉何爽，就直接把阿ay给拐跑了。 张永宁骑着摩托车载着林嫚儿一路向着假日酒店所在的度假村驶去，眼看着就又要远行，这次也不知道又要去多久，因此也就想着好好跟林嫚儿玩一天。 这次再来度假村，跟上回比，已经截然不同。此时的度假村早已经没有了‘感染者’，都被装进了大集装箱，整整齐齐码在山脚当安全区的‘城墙’呢。 当然，即便是两人偷偷溜出来，张永宁也没有想拿下林嫚儿的意思，虽然心里知道，阿ay多半是愿意的。 此时林嫚儿只是静静地趴伏在张永宁的虎背上，恬淡的笑挂在嘴角，双手环绕着这个从灾难开始就陪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任由清风吹散着自己的头发，像是随风摇曳的柳枝，一路无话，就这么紧紧搂着。 脑海里回忆着二人在岛上的日子，自己听他说话，看他做事，一起捕鱼，一起游泳。甚至有时候被张永宁牵着手，赤脚踩在沙滩上，竟然如此温暖。 张永宁非常喜欢这样的感觉，事实上，无论灾难前还是灾难后，他见过的女人都不算少数，更不消说硬盘里那些花样百出的尤物，可林嫚儿给他的感觉却是无法言表的，心里知道，这是爱，简单真挚的就是爱。 度假村本就不远，尽管张永宁已经尽量降低了车速，可还是很快就到了，两人下了车，就这么牵着手，走进了度假村。 踏上一处观景平台，前方就是沙滩，鱼肚渐白。夏日里清爽的晨风从大海吹过来，两人不约而同张开双臂，似要拥抱大海。 “想玩什么项目？我请客。”张永宁伸手揽住林嫚儿的肩膀，轻笑着说。 “哈，我哥这么大方吗？那我全部都要玩一遍。”阿ay笑了笑。 “哦豁，看来今天要大出血啦。哈哈，走，哥带你玩旋转木马。” “切，小孩子玩意儿。我要玩跳楼机。” “不是，哥恐高，好怕怕呀。” 这样小小的玩笑自然不可能成真，游乐园里倒是有这些娱乐项目，但是并没有给度假村提供电力。 因此当二人骑在旋转木马上的时候，也只能靠嘴‘咯咯哒咯咯哒’了。嬉闹一番，天也已经完全亮了。 张永宁轻轻抬手替林嫚儿擦去额前的汗水，军服里的林嫚儿越发显得身形挺拔，本就健美的身材，再加上这段日子在部队的耳濡目染，让她举手投足间都有了一股浑然天成的气质。 可在张永宁眼里，阿ay依然是那个令人温暖的美丽渔女，这就够了。 第111章 短暂的温情2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好似水到渠成。”……张永宁 …… 玩得热了，各自举起水壶干了个杯，大口喝了几口水，两人顺着内部道路一路前行。 林嫚儿依然乖巧的让张永宁牵着自己，哪怕两人手心里都已经满是汗水，听张永宁介绍当时自己被‘感染者’追，在哪里逃跑的啊，在哪里碰到的杨宇达啊，哪里摔了一跤…… 太阳已经老高，毫无顾忌地向大地挥洒着热量，整一个上午，两人用脚重新丈量了一遍这个度假村，此刻二人都横躺在假日酒店大厅的沙发上，既是乘凉，也是午休。 “阿妹啊，怎么我听说刘子月那丫头被孙离给骂哭了？到底怎么回事？”喝了几口保温壶里还保持着清凉的清水，张永宁突然想起了刚从岘港回来第三天时候杨宇达提到的事。 “呵呵呵呵…”林嫚儿一听张永宁提起这个事先乐了起来，笑了好一阵才又说道：“那其实是个误会。不过好好笑的。” “那天孙离不是手臂被割开了嘛，子月缝合了伤口之后，还给他开了消炎药和消肿药。但是发药的时候说，‘消炎药一天三次，一次两片，这个药没有肿就不要吃。’ 结果…呵呵呵…结果孙离当时就生气了，说道，‘谁没种？你说谁没种？’说完就拧开了那瓶消肿药往嘴里倒，子月拦都拦不住……” “哈哈哈，后来呢？”张永宁脑补了一下，这种事，孙猴子确实能干得出来，也是被逗笑了。 “后来…没一会的时间…就吐白沫了…”林嫚儿也是忍俊不禁，一想起当时的情况就忍不住笑，“何爽姐还停了实验赶出来给他洗胃…把子月急得…急得哭！所以啊，要说不是被骂哭的。真是个误会。” “哈哈哈哈…”空旷的酒店大堂里，两人笑得肆无忌惮，许久。 “哥，明天就走吗？”林嫚儿呆呆地看着大堂里已经颜色发黑的血迹，显然，这里的清洁并没有做彻底，只是搬走了那些‘感染者’的尸体。 这虽然已经不会让自己产生生理不适了，可是一想到张永宁和何爽将会去危险重重的花城，阿ay仍然心事重重。 张永宁当然理解阿ay的担心，更想带着林嫚儿一起去，借口都想好了，还是找何爽出面，带个助手啥的。 可责任重大，何爽要去攻坚疫苗，基地医院不能没有人，林嫚儿虽说也是半桶水，但好歹临床了大半年时间，一般的伤病足以胜任，万一有突发情况，还可以喊李霞过来帮忙。 “是啊，何爽那边很着急。”不舍自然是不舍的，张永宁不懂劝人，但至少还能想到折中的办法，笑笑说道：“咱们可以打电话，这次会带一部指挥车，使用长波电台，到时候咱们打电话好不好？” 林嫚儿并没有因为张永宁的主意开心多少，只是点点头，发了一会儿呆，好像下了决心突然紧紧抱住了张永宁，目不转睛地盯着老张，说道：“哥！你要了我。”说完就吻了过去。 张永宁脑袋瓜子‘嗡’的一下就宕机了，幸福来得这么突然吗？ 温情，总是短暂的。 …… “禽兽！”张永宁此刻正大包小包地帮着何爽往直升机上拎东西，非但没一句谢字，倒是被何爽逮着机会一顿数落。 “唉，我怎么就禽兽了？我可什么都没干！”张永宁心里咯噔就是一下，心想一定是东窗事发，自己和林嫚儿的事被何爽知道了，嘴上却拼命地想抵赖。 何爽听到张永宁还想狡辩，一双单眼皮就是往天上一翻，不屑地白了张永宁一眼，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看到了吗？明艳动人不？这叫眼睛，它还不瞎！” “是是是，不瞎，就是小了点儿。可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阿妹了？”张永宁依然鸭子死了嘴还硬的狡辩道。 “靠！还想狡辩？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阿ay？还说自己不是禽兽？也不看看昨天你们回来时候的样子！”何爽一下竟然爆粗口了。 指着张永宁就破口大骂：“都一晚上了，也不照个镜子，好好瞧瞧你自己的那双熊猫眼，明显就是纵欲过度了好不好？别告诉我，你昨天把嫚儿拐走一整天就喊她看你自慰玩儿！” 骂着骂着越来越生气生气，何爽竟然连林嫚儿一起也给骂了，只见她一张小脸气得通红，连续发炮：“昨天回来，阿ay腿都软了，晚上我也问了她了，还跟我装？一对狗男女！什么时候了还不叫人省心！” “切，你又不是我妈！管得可真宽！我们是认真的好不好？”张永宁讪讪一笑，算是变相承认了。但他可也没觉得有什么，自己和林嫚儿那是情到浓时。 “滚！谁稀得管你们俩的破事？”何爽一看张永宁这个态度，更是气都不打一处来，直接把话挑明说道：“你们领证了吗？你们采取措施了吗？万一嫚儿怀孕了怎么办？你怎么这么自私？有替阿ay考虑吗？你就是个流氓！” “呃…卧槽…”这下张永宁是真的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了。李霞通报的那个孕妇的情况还犹然在耳，可自己竟然没控制住。 这一下就慌了神，赶紧求何爽想办法：“那怎么办啊？何爽，你想想办法啊，我知道错了还不成吗？” “现在知道后悔了？嫚儿也真是的，竟然不采取措施就敢和你乱搞！”何爽见张永宁终于害怕了，也放软了语气。 叹了一口气说道：“昨天她回来的时候，我一眼就知道你们俩的事儿了。已经让她服过紧急避孕药了，可这种事情说不准的，都会有概率，谁也没有把握说百分百的安全。” 何爽看到张永宁还是傻愣愣地站在那，也不管他此时内心的后悔与愧疚已经翻江倒海，直接吼道：“哎！还愣着干嘛？快点搬东西啊，早点出发早点开始研究！” 第112章 向着未知，前进 “现在的大学生可真会玩儿，都是人才啊。”……张永宁 …… 花城到三冠市距离850多公里，哪怕周磊驾驶着军用直升机，在没有卫星导航的情况下，至少也要飞行三个多小时才能抵达目的地。 而南方医科大学地处花城着名地标云朵山东麓，位于云朵区，有云朵山作为参考，周磊还是很有把握能顺利地到达目的地的。 出发前，综合考虑到此次任务的特殊性。首先就是后续补给的距离很远，其次就是特大城市里，‘感染者’的数量众多，给每次补给都会增加难度。因此，此次周磊选择了直-20运输直升机来完成本次飞行任务。 任务的随行人员以及物资，除了何爽和张永宁以及一个班的战士之外，还吊装了一辆具有指挥功能的装甲步战车。 这种新型的信息化步战车，本身就装载有带有无线基站的通讯系统，能方便战士们在复杂的城市里随时保持联络，通讯距离也远超单兵电台。 周磊已经驾机飞行了三个小时了。此刻的直-20机舱里，除了桨叶的轰鸣，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话，全都呆呆地看着机窗外的花城。 众人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感染者’，黑压压的一片一片的缓缓游荡。 马路上，高架桥上，不时就可以看到各种的车辆歪七裂八的堆积在一起。还有不少的建筑物和车辆明显已经被大火焚烧过，大片大片乌黑的烟熏痕迹随处可见。 某些路段，还能看得到一些临时用拒马和沙袋搭建的军事工事，几乎每处工事前都留存着弹坑和硝烟的痕迹，明显在花城，曾经发生过战况激烈的战斗。 临近目标所在地的‘云朵区’，众人甚至在好几处地方都看到了坠毁的民航客机的残骸，谁都不敢想象，当时幸存的人们将是何等的绝望。 道路旁的大榕树，依旧枝繁叶茂，这种南国乔木特别乐于生长，但由于大半年来都不再有人剪枝，有些大树越发庞大的树冠已经被不明原因地扯断，落下的枝杈砸瘪了那些停在树下的车辆。 眼看着花城着名的云朵山已经远远映入众人的眼帘，通话器里传来了周磊的声音：“即将到达！请机组人员各就各位，准备着陆！” 通过舷窗，周磊已经看到了南方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楼顶那个巨大的红十字。此刻，他正准备调整机身，寻找降落地点。 附属医院的顶楼是有停机坪的，但只要看到下方那密密麻麻的‘感染者’群就知道这里并不是理想的着陆地点。 正在众人检查装备，准备迎接未知的战斗的时候。机载无线电突然接收到了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的声音：“屌你老母，你要飞去边呀？嗰啲丧尸都畀你哋惊动喇！（尼玛，你要往哪飞？这里的丧尸都被你们惊动了！）” 周磊显然被吓了一跳，张永宁一听却乐了，有人啊这是，常年在这里打工的张永宁一听就知道说的是白话。 赶紧冲进了驾驶舱，抓起对讲就喊道：“我哋系南海基地嘅，要前往医科大学，你喺边呀？注意隐蔽！（我们是南海基地，要前往医科大学，你在哪里？请注意隐蔽！）” “屌！咁大声，要畀你哋害死喇！唔好去果边丫，去医大行政楼，嗰边丧尸少啲！（靠！这么大动静，要被你们害死啦，不要去那边啊，去医大行政楼，那边丧尸少点。）”仅仅一个眨眼的时间，对方就回了信息，显然对方的通讯距离就在不远处。 还没等张永宁回话，无线电竟然又收到了新的声音，依然年轻且充满活力，听上去生存环境还很安全：“你们是军队的人吗？这可太好了，我们终于有救了！” “对，我们是部队的人，你们都在什么位置？请你们注意隐蔽好，保障自身安全，等我们建立了安全区之后就过来营救你们。”张永宁现在是十分兴奋。 就怕偌大的花城都是一片死地，自己一行人要从零开始打开局面。现在竟然还能收到附近的无线电讯号，说明下方一定有不少幸存者，这是个十分利好的消息。 “是吗？你们要在这里建立安全区呀？我们在……”之后这个年轻人明显也十分高兴，正准备告知张永宁他们所在的地点，却不想被先出声的那人打断了。 “收声啦，你听佢喺嗰吹水，军队早就打光嘞。仲有咩军队？鬼都唔知咩来路！（住口，你听他吹牛，军队早就打光了。哪还有什么军队，鬼知道什么来路！）”说完这句话后，对方显然关闭了无线电，选择进入了静默状态。 “看来，这些人的警惕性还是很高的啊，你们怎么看？”张永宁又等了一会儿，发现对方没有继续联络的意图，又回到了机舱里对随行的众人说道。 何爽又白了一眼张永宁，没好气地回应了一句：“我看你也是闲的，我们过来的目的是什么？要是建立像基地那样的营地，就凭我们这点人也不够啊，下面的情况你也不是没看到。没有建立安全区的条件。” “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嘛！”张永宁自打被何爽教训之后，一路上都不敢和何爽说话，这下看到何爽搭理自己了，赶紧接话：“你放心，首先还是要保证你的研究能顺利开展的，等下去之后，总会有时间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咱们总不能对这些幸存者视而不见？” 何爽不再理会，只是抱着一只密码箱，静静看着窗外。她自然知道，这回张永宁说的没有错，即使是自己也无法对那些幸存者不管不顾，心里只是希望一切顺利。 周磊记住了无线电里那人告诉自己的地点，确实周围没有‘感染者’。直升机稳稳地降落到了医科大学行政楼前的一片草坪之上。 可还没等张永宁带人从飞机上下来进入警戒，只见行政楼的大门突然缓缓打开。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还带着七八个年轻人快步地下了楼梯，向飞机走来。 第113章 姚院士 “真正能肩负重任的人就是祖国脊梁。”……张永宁 …… 张永宁等人跃下了飞机，只看到这些人放松的神态，就能判断出此地一定安全。不然，这些人也不至于就这么光天化日的出现在户外。 还不等张永宁整理好仪容上前打招呼，何爽竟然一脸难以置信的当先向那群人走了过去。 张永宁赶紧招呼战士们一边注意警戒，一边开始搬运物资。自己也是草草地拉拽了一下军装就追了上去，到何爽身边站定。 这才认真打量了对面带头的这个看起来有七十多岁，但是容貌清癯的老人。只见这老者鹤发童颜，一身洁白的医生长袍，竟然让张永宁感觉有些仙风道骨的意思。 何爽看着面前的老人，难以抑制地激动，浑身都开始不自然地颤抖起来，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这是…姚…院士，您…怎么？…能见到您…这实在是太好了…我…对不起…”竟然有些语无伦次。 只见老人摇了摇头，也不直接回应何爽的话，只是拧着眉，认认真真地辨认着何爽，一脸的疑惑，貌似脑海里对这个女军人没有什么印象。 也不着急打招呼，环视一周，最后把注意力停留到正在解除固定的那辆装甲指挥车，才缓缓靠口：“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老人望着战车，竟一时间陷入沉思。 张永宁见老人竟然站在那发起呆来，心下琢磨着，怎么个意思？这老爷子怎么了这是？莫不是有点老年痴呆？ 跟着就想上前把老人给拍醒，但发现无论是老人身后的那些男女还是身旁的何爽都对他做了一个同样的手势……噤声。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 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老人终于收回视线，笑着望向何爽，爽朗的声音从嘴里传来：“老咯老咯，不中用了，一首满江红，竟然背不下来了。嗯…这位部队的小同志，你，认得我？” “姚院士，我认得您！虽然不是您亲自带的，但是学生还在军医大学上学的时候，就听过您的讲座。”何爽见老人终于注意到自己了。 连忙激动地自我介绍：“我叫何爽，是第四军医大学15届的。现在任职于南海基地海军医院。姚老，有您在，实在是太好了！” “快，永宁！快来见过姚院士，这可是咱们国家科学院功勋级的院士！这下我们研究疫苗就有希望了！”何爽显然激动得无法自拔，拽着张永宁的胳膊一个劲地说个不停。 “首长好！南海基地特战旅张永宁向您致敬！”张永宁一个标准的军礼向对面的老人致敬，听着何爽‘功勋级’三个字，张永宁明白这可是通天的大人物啊，这就是国家脊梁啊，立马感觉面前的这位老人，特别的高山仰止。 在张永宁眼里，这个老人跟现在还在‘三冠市’忙活着的老黄头的气质是不一样的。 虽然两人都有属于老人的那种从容，但老黄头儿处处透着接地气的人情世故。而这位姚院士，则给人一种出尘的风范。 此时何爽站在老人面前，就像一个等糖吃的幼童一样，急切而又规矩。 听到何爽说到疫苗，姚院士似乎又进入了那种空灵的状态，又是过了许久，才仿佛恍然一般缓缓开口道：“啊！欢迎你们，小何、小张。自我介绍一下。老头子我姓姚名鸿朗。 虽然小何刚才介绍了，挂了个功勋院士的名头，但是像我这种人啊，是不太愿意承认有什么功勋的，那都是虚名。 如果老是念着这些，那就纯粹是往我这老脸上贴金，老而不知耻，为老不尊，倚老卖老！要不得，要不得滴。哈哈哈。” 说到这，姚院士似乎又想起刚才何爽提到疫苗了，爽朗大笑道：“小何啊，莫不是你以为我这里有疫苗？” 张永宁心道，老院士的思维还真是跳跃得很啊，前一秒自我介绍一顿自黑，后一秒就说我们找他要疫苗了，这哪跟哪啊？ “啊？”就连何爽也是听的一头雾水，又不好接话，场面有些尴尬。姚院士也不介意冷场，又把二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就这么直把张永宁和何爽看得后背发毛。 两人对老人其实根本就不熟悉，哪里知道姚院士向来就是这样，做什么事都不带掩饰的，正所谓君子坦荡荡，小人才藏戚戚。 “首长！我们不是来找您要疫苗的。”还是张永宁最先耐不住院士的目光，连忙开口，赶紧叫人把何爽一直抱着的密码保温箱拎了过来，递给了何爽，示意她说话：“还是你跟首长汇报。” 何爽接过了保温箱，赶紧接过话头：“姚老师，这是我们分离出来的血清…”万分恭敬地说着，“我们是利用海豚为培养基分离出来的…张永宁…他…已经注射过…这里的这份血清样本…已经是第二代了…数据…要不咱们还是进去实验室再说？” “海豚吗？唔…原来如此，小张，你注射过了？你被感染过？…悟性足够。小何，做得好！你们！非常好啊！”姚院士终于有些严肃的表情了。 却没急着去往实验室，转身又对身后的那些年轻人说道：“你们，思维还是不够开阔啊，胆子不够大，我一直都说，做研究一定要大胆设想，然后才是小心论证。” 姚院士的话很直接，似乎一点都不顾忌这些人的感受，那几个年轻人表情各异，但都只是频频点头，不敢接话。 “看看我，竟然就让同志们这么站着。快跟我来，咱们进去说话。”姚院士一拍前额，当先转身往办公楼里走去。 却不是实验室的方向，边走还边摇头：“老咯老咯！没几天活头啦！”张永宁和何爽赶紧跟随在后，就像对爷爷辈儿那样对姚院士充满了崇敬。 第114章 姚院士2 “英雄多出屠狗辈，屁民最是敢打敢拼！”……张永宁 …… 行政楼的一间大会议室里，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正在给张永宁等人讲述：“当时校区里并没有多少人。学生大都已经放寒假了，只有少部分像我们一样，还有课题的同学都是自己选择留下来的。 后来上级通知支援各处进行防疫，大都去了一线。结果……因为我们几个是在科研楼的实验室里配合姚老师工作。所以没去。 再后来，局势不可控之后，已经和外界失去联系了。老师严令我们不得离开实验室的范围，在那个环境下，我们度过了最初的一个星期。 可接着，食物出现了短缺，我们只好穿着全套的防护服出来找吃的，但害怕自己被感染，所以每人都随身携带了氰化物。大家都下了决心，一旦被感染了就吞下毒药，绝不能变成那种‘感染者’。 意外总是有的，我们的一个同学，叫廖俊，请记住他的名字。他就是在一次找食物的过程中，不幸被‘感染者’围攻了。他当时果断地服下了毒药，可依然没有逃脱被那些‘感染者’分食的结果。 我们后来想替他收尸，但发现，分食他的那些‘感染者’全部都没有了生命体征。也就是廖俊的这次牺牲，让我们找到了办法来消灭那些‘感染者’。再加之，校区范围内的感染者本就不算多，所以现在我们的环境算是安全的。” 直到一个月后，我们也找到了一些‘感染者’的行动规律，它们一般不会随处乱走，鲜血味以及噪音会让它们发狂。死去的‘感染者’数据我们也记录了一些，也发现了孢子与病毒相结合的奇异现象。 院士已经有了一些设想，但还没有发展到活体实验的阶段，所以你们这次带来的血清和数据简直太重要了！ 至于你们刚提到的无线电呼叫，应该是南边工业大学的同学们。除了工大，北边的机电学院，东边的农大以及云朵山西侧的外语学院都还有幸存者，而且人数应该不少。不过各个院校的通路上有太多的‘感染者’了。 我们没有办法把人接过来，不过，可以用无人机互相联系，农大那边的朋友还给我们送了蔬菜。还有，附属医院那边有大量的‘感染者’，只不过有院墙和运河隔开了，它们倒是过不来。” 负责介绍的年轻人叫戴文乐，椭圆的黑边眼镜让他看起来弱不禁风，说起话来也是慢条斯理，可这些平淡的话语让何爽深深触动。她也是经历过这样的日子的，但显然她更难熬。 从灾难开始到和张永宁三人相遇之前，她只有一个人，可这丝毫不影响她对这些年轻人的敬佩，毕竟当时的自己还有武器，每一个活下来的人都是勇敢的。 姚院士一脸慈祥地来回看着包括张永宁在内的这些年轻人，也许是高兴了，待得戴文乐介绍完，自己也起身说道：“人活在世上多的是困难，但只要有人，就总会想出办法来！我一个活了九十多年的老头子，估计也没几天活头了，但看到你们，我很欣慰，有善于专研的学子，也有勇猛善战的骁将，你们，就是民族的希望！” 九十多岁？张永宁懵了。这简直是老神仙啊。看到院士目光灼灼地看向自己，以为是想要自己发言，赶紧站了起来：“可不敢和各位栋梁相提并论，我以前只是个修车的。” 姚院士听到后，却哈哈大笑，说道：“修车的怎么了？英雄多出屠狗辈！看你的眼神，有杀气！一定消灭过不少敌人？这瞒不过老头子我的眼睛，我31年生人，经历的生死怕是不比你少？ 我也不多夸你，总之，今后这里的安全就交给你了，没有你们的保护，这些文弱书生哪里静得下心来搞研究？ 我又哪里舍得闭上双眼？等到成功了，老头子请你一壶好酒，如果我等不到那天，翘辫子了，你们就上我坟头说一声，让我也瞑目。” …… 周磊和战士们正在道别，却看见张永宁领着三个人迅速从楼里跑了出来，笑着打招呼：“哟，怎么的？还舍不得让兄弟我走了啊？” “计划有变，老周！”张永宁这回倒没有和周磊开玩笑的意思，直接简要的介绍了这里的情况，然后一脸认真严肃地说道：“老周，这次还得辛苦你多跑几趟了。 我临时决定，直接在这里建立花城根据地，所以，你这次回去跟老程说一声，再调一个营的战士过来，这次务必要保障疫苗研究工作的顺利进行！” “另外，这是戴文乐和他的两名同学。”张永宁一把拉过戴文乐，也不管人家被拽的呲牙咧嘴的，接着说道：“这次他们几个和你一起回基地，他们另有重要任务。一定要把姚院士在主持研究工作的事情报告给老程，喊他务必尽快地安排人手过来。切记切记！” 周磊一听也认真了起来，得到张永宁的吩咐，丝毫不敢耽误，连午饭都没留下来吃一口热乎的。匆匆就招呼戴文乐三人登上飞机，马不停蹄，驾着直升机‘突突突突’的就向南海返航。 直-20最大航程超过2000公里，一次加满油正好一来一回，倒不耽误事儿。 …… 午饭过后，何爽也立即就进入了工作状态，拿着随身携带的血清样本密码箱就跟随姚院士几人前往了科研实验楼开始了工作。 张永宁自然也不会闲着，也是吃完午饭，就集合了队伍。准备对医学院周边的幸存者们开始实施搜救。而由于周围的情况相对复杂，因此经过了一轮无人机空中侦察之后。张永宁决定从易到难的展开搜救任务。 第一个选择的目标就是一山之隔的花城外语学院，倒不是那里的幸存者多是年轻女性，而是无人机反馈的信息显示从云朵山横插过去的道路，沿途的‘感染者’数量不是很多，相对比较安全。 第115章 云朵山 “漫道雄关，迈步而越。”……张永宁借伟人自省 …… 搜救的队伍全副武装，正沿着云朵山的休闲步道，呈战斗队形快速地前进。在炎炎夏日，这山里倒还格外清爽。 好在灾难爆发的时候正是多年不遇的冷冬，这个着名的花城风景区并没有多少游人。但是张永宁还是在一些道路曲折的休闲驿站或观景台中，发现一些零散的‘感染者’。 ‘噗噗’几声，有了消音器的帮助，战士们很轻松就击毙了还没反应过来的‘感染者’。甚至都没有惊起依然栖息在山里的飞鸟。 身处城市中间的云朵山虽然已经大半年没有人踏足，但依然不会有什么大型野兽，倒是有一些蛇类出没的痕迹。 张永宁趟开一丛已经从道路的裂缝里顽强生长的杂草，耳畔伴着‘唧唧’叫个不停的求偶蝉鸣。 即使体感清凉，温度依然超过了三十度。队员们都顾不上脸颊上不断流淌的汗珠，队伍反倒越发显得沉默。 “大队长，我已经到达婆洞水库，有幸存者的迹象。”正在默默行进的队伍众人的耳麦里突然传来了作为前哨的孙猴子的汇报。 “加速前进！”张永宁赶紧招呼队员们，队伍一下就提高了行进的速度，只不一会儿的工夫就与孙猴子在水库附近汇合了。 顺着孙离的指示，张永宁很快看到了他所说的那处有幸存者的所在。这个有人生存的迹象实在是太明显了，那是一个名叫桂花园的餐厅。 这处类似农家乐的院子已然显得有些破败。但此时，竟然正从一扇窗户里冒出了缕缕青烟，显然是有人正在烹饪食物。 此刻，午后的阳光热力十足，那处餐厅所在的院子围墙都已经布满了杂草，硬化过的地面也并不平整了。 想想也是，自打几年前就开始出现的传染病以来，餐饮行业基本都是十分萧条，更别说这个开在景区之中的餐厅了。 此时院子内的餐厅所在，外墙上都爬满了藤蔓，餐厅大门前的那处空地上甚至有些砖块已经不见了踪影，露出了底下的泥土。 而四周还有一些木制的包间，在长期无人打理的情况下，经历不了几次风雨的洗刷，早已经开始出现破损，不知何时就会倒塌。 队伍小心翼翼地进入了餐厅的范围，队员们一眼就看到了一些刀砍斧凿的痕迹，这个发现让大家瞬间提高了警惕。 要知道，那些‘感染者’可不会使用武器，这明显是人类经过激烈的搏斗才留下的。一些大片大片泛黑的血迹也证明了这里曾经爆发了多么激烈的战斗。 此时阳光已经偏转向西方的天空，借着建筑的阴影掩护，张永宁指挥队员们，对除了冒出青烟的那栋主建筑之外，其余所有的角落都已经进行了搜索。 现在，他们也已经摸到了主建筑物的大门，甚至都能闻到青烟中微微带着的肉香之气。 队员们都贴着墙，来到了主建筑的近前，只见这个主建筑除了那扇留着通风的窗户还可以打开，其他的窗户几乎都被宽大的桌面给封死，如果不进去，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孙猴子冲着张永宁打了一连串的手势，意思是询问是直接暴力破门还是先做下交流？张永宁正准备回应孙离。 可身后传来的‘嘎啦’一声，让这次沟通一下就失去了意义。身后的战士们尽管已经很小心了，但是地面一些碎玻璃还是让脚步声惊动了房内的人。 似乎是听到了外面的响动，房内的一个妇人从厨房的不锈钢大灶边站起了身，不忘随意地在身前的抹布上搓了搓手。 直接从里面走了出来，走到了餐厅大门口才停下，就这么趴着门，声音有些沙哑：“是…谁？是…人…就…说句话！” 短短的一句话，却说得非常生涩，给张永宁的感觉就像这人已经很久没有和人说过话一样。 他知道，有的人长期不与人交谈，逐渐就会丧失语言能力，这里边的人貌似已经开始出现这样的退化了。 听到她的问话，张永宁微微愕然了一下，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只好应答道：“是活人，呃…你们好，我们是南海基地的部队，正在执行搜救任务。” “活人…活人…就好。”只听得那沙哑的声音似乎在喃喃自语。张永宁等了一会儿，见里面说完这句后又没了动静，正准备再次开口。 却听到一阵‘稀里哗啦’锁链滑落的声音，餐厅大门‘嘎吱’一声，慢慢地打开了。借着阳光，张永宁也终于看清了这个妇人。 只见这个妇人就像二号农场的吴姐那般大的年纪，此时的她微微佝偻着的身子，浑身上下衣衫褴褛，连她的身体都大片大片地裸露在外面，眼睛一大一小，小的那只微微眯着，好像是因为受了伤而不怎么睁得开。 但是，她的头发却整齐地盘在脑后，整个人也不怎么邋遢，显然还保留着很好的卫生习惯。只是她的一只手里竟然还握着一把后厨斩骨用的斧头。 看见张永宁之后，身体不自然的往后缩了缩，随后让出了门，退到了一边站住了。 “你们…真是…部队的？”仿佛刚想起自己听到张永宁之前说自己是部队执行搜救任务的。这女人明显放松了警惕，甚至她的眼睛都忽然亮了一下，一下就放开了手里的斧子。 接着又看到了鱼贯而出的几名全副武装的战士。这下终于彻底放松下来，一时间竟然泪流满面：“终于…得救了，呜呜呜……” 竟然泣不成声，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颤抖着哭了一会儿，突然伸着手一头就扑进了张永宁的怀里，搞得张永宁被吓了一跳。 好在压制住了自己一脚踹过去的冲动，但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推开她，不免有些尴尬地说道：“呃…这位大姐…你在这呆多久了？…那个…还有人在吗？…” 第116章 韩芳 “百姓苦啊，可再苦再难，都有人能活下来。”……张永宁 …… “多久？很久…人？…都没了…对了…现在是…几月了？…我叫，我叫韩芳，是这的老板。” 韩芳应该是从灾难开始就一直待在这里，张永宁也不知她说的人都没了，是什么意思，或者她经历了什么才弄成这副样子。 但现在，韩芳的脸上却洋溢着不折不扣的喜悦情绪，连带着说话也慢慢变得利索了起来。 “大家都还没吃饭？我这…只有白粥…不过，今天运气好得很，上午捕到了一只鸟，厨房里煲的有鸟肉粥，要不，一起吃点？” “呃，好像…不够这么多人吃呢，你们等等哈，我这就去多煮点米。”说完一下就松开了张永宁，转身就想接着去厨房给大家忙活吃的。 “不用不用，这位大姐！”张永宁赶紧劝住了韩芳，取下随身的包，从里面拿出了一条毛毯，直接给韩芳披在了身上，这才说道：“那个……韩老板，真不用忙了，我们出来的时候都吃过了。你今天还没吃，要不你先吃点儿东西。” 又搬了张露出铁皮的椅子，放在一张还没被撤去桌面的桌子旁边，稍一使劲，按着韩芳就坐下了。 同时用眼睛深深地看了一眼孙离，吩咐道：“孙猴子，快去厨房，看看韩老板的粥煲好了没有，要是好了，就给大姐端出来。” 看到孙猴子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直接快步跑向了厨房。张永宁这才后知后觉似地一拍脑门。 又从背包里掏出了一罐肉罐头放到了桌上，扣着拉环一下就给启开了。这让坐在桌子前的韩芳有些受宠若惊，低头看着这肉罐头，竟然又哭了起来。 …… “灾难降临那天啊，我刚好买了年橘，准备放到店里…可刚准备锁门…就有人往我店里这边跑…还一边喊着杀人啦…救命啊之类的… 本来，有五个人的…开始那段时间，大家都很团结，这些窗户啥的，也都是大家一起封起来的，所以也不是很怕那些怪物人… 可吃的越来越少了…有的人啊，就越来越焦虑……好好的一个小姑娘，那些畜生！…我…被打怕了…我就想着，怎么也要先活下去…后来，他们饿得不行了，就出去找吃的，再也没回来… 再后来，我就一个人待在这，也不敢出去。就用筐做了陷阱放在窗台上捕鸟…路过两个年轻人，两个小伙子…给我留了些大米…后来不时的就有一些大米被放在门口… 张同志，你要找到他们啊…他们都是好人啊。我一天只敢吃一顿，白天尽量起得晚些，这样可以坚持到下午吃东西，也就不会太饿。” 坐在桌子边的韩芳就这么一边喝着粥，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张永宁和战士们便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如此看着韩芳吃完了一大碗白粥，直到韩芳慢慢地就讲述到了今天。 “我听到了脚步声，我想着出来看看，是不是他们又来送米了，他们…很久没来过了…但不是，我想着可能被坏人找上了，就拿了斧头，想着要不拼命算了… 结果，没想到是部队的同志，我好高兴，真的，看到你们，特别开心！”喝完最后一口粥，韩方竟然还想去洗碗，饭店开在水库边，自建在高处的蓄水池倒是提供了生活用水。 “韩大姐，洗碗就不用了。你还有什么要带的吗？如果没有，现在就跟我们走。我们也是今天上午刚到花城的，准备在南方医科大学那边建立一个根据地。即使你什么都没有了。 也请你放心，我们的物资是充沛的。到时候也会先发放一批给你使用。而且，随后还会有更多的部队过来，现在你安全了。”张永宁拦下了要去洗碗的韩芳介绍道。 “好好！嗯，那我没有别的东西了，咱们这就走，这就走。这里我实在不想再待下去了。”韩芳紧了紧裹在身上的毯子，看来张永宁的话已经让她不再有任何的担心，连忙点着头答应着。 …… 张永宁派了两名战士，一路护送韩芳先回医大。而招呼剩下的队员继续向外语学院方向前进。毕竟还有更多的人需要救援。 依然是孙离前出侦查，张永宁看着韩芳和护送战士离去的背影，不由的眼睛眯了眯，目光变得凌厉起来，脑海里回忆着刚才韩芳那些片段般的描述，不由地心底生寒。 ‘还有多少像她一样的幸存者！只因人性之恶，遭到非人的摧残？’又想起南海农场的南霸天、还有‘三冠市’二号农场里，那些南越人犯下的惨案！ 张永宁攥紧了拳头，狠狠一握！往前跨步，向着小队追去，心里回荡着伟人的名句‘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 “老公，我今天起来的时候，就觉得外面吹进来的风，吹着我很舒服。我早早去检查了陷阱，就看到真的捕到了一只鸟，我很高兴，就感觉今天运气特别的好。 可是大米不多了，我用米杯量过了，还可以吃一个星期。可是他们怎么这么久不来了呢？不是出了事？” “老公，今天下午的时候，有件大好事，我被部队派来的人找到了。那个带队的张队长是个大好人呢，还给我吃了部队上的肉罐头。 他们虽然都拿着枪，但是我一点儿都不害怕哦。而且他们还很耐心，我一直说一直说，他们都没有不耐烦。” “后来啊，我被两个战士保护着到了医大这里。这里竟然还有不少人哦，还有医生呐。那个何医生好年轻，但是很有经验，不过她说，我的眼睛治不好了。 唉，治不好就治不好。何医生还说，我太久没照阳光，有些缺钙，要补充维生素d。老公，现在我很安全，不用担心。” “老公、宝宝，你们在哪里啊？你们还活着吗？……宝宝……妈妈想你……老公……我好想你……” 第117章 外语学院 “希望！要靠拳头来争！”……张永宁 …… 绕过了婆洞水库，植被越发茂密，一些硬化过的步道竟然也开始长出了杂草，不少路段都被树根拱得裂了开来。 只鸟儿展开翅膀滑翔着从头上飞过，身在林中看不到山岭的起伏，可默默前行的张永宁等人却从越来越多的尸骸中明白，就要出山了。 因这场大灾而来的痕迹越到山脚就越发的密集。可想当时失控之后一定有无数的人朝山里奔逃。 那些既无助又盲目的人或直接被感染变异或被身边的同伴直接分食。流血、杀戮、死亡，短短的时间里几乎将这大城的大小道路都给染得一片血红。 “大队长，我已经到达山脚，学院南路停车场，暂未发现幸存者活动的迹象。”孙离汇报了侦查的情况。 “原地待命，我们过来找你汇合。”张永宁得到消息，立刻带领队伍加速前进。 当最初的疯狂过后，一切也总会平静下来。受惊的人们只要能熬过一个月，无论是谁，经历了多少无法细述的鲜血，能够活下来的普通幸存者们都会变得木然，在他们的字典里基本只剩下‘求活’二字。 只有少数的人成了例外，距离停车场不远处有一片建筑物，是外语学院教工活动中心，平时这里就没有什么人来，因此灾难爆发也对这里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而此时，活动中心内，一名满头金发的白种人，正在给一群端坐着的青年男女上课。 通常来说，能够形成小规模的幸存者聚集地已经实属不易，大多这样的小群体每天都是度日如年，最主要的活动就是找寻食物了。 但此时的活动中心，听课的人们一个个看起来神情轻松，还能和台上的老师互动交流。 “所以…我觉得…你们更…有希望…”这个外国人看起来像是一名外教，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留在了这里，但很明显，中文水平还很一般。 外教双手插在裤兜里，就这么倚坐在一张充当临时讲台的桌子上，对房间里的人侃侃而谈：“因为你们…很…勇敢。我…到现在…都不敢…想象，我的…国家…会是什么…样子，可能…会…很糟糕。” “詹姆斯，不要放弃希望，上午的时候大家不都看到了直升机嘛，你一定有机会回到你的家乡，见到你的家人的。”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单纯又善良，一看就知道是家庭条件优越的乖乖女，她发现外教的神色变得伤感了，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安慰。 又对其他人说：“你们也都看到了？” “睇到又点呀？佢哋系去医大嘅，我工大嘅兄弟都已经话畀我知嘞！（看到又怎么样？他们是去医大的，我在工大的兄弟都告诉我了。）”一个面带桀骜之色的年轻男人接过了话头。 说的话好像有些生气：“苏丽文，你系太单纯，以为外边嘅人都有你咁好心？（你以为外面的人都有你那么好心？）佢哋肯定系去医大搵药嘅，搞唔好姚院士都会畀佢哋绑走！（他们肯定是去医大找药的，搞不好姚院士都会被他们绑架！）” “不会的，那是军用的飞机，一定是部队的人！他们一定会来救我们！”苏丽文也激动了起来，“我只是不想失去希望！” “苏丽文，唔好天真喇！你知唔知我地出去揾嘢食都要靠抢嘅？（别天真了，你知不知道我们现在出去找吃的都要靠抢了？）”小年轻也激动了起来。 咬牙切齿地吼道：“仲有王强，如果唔系因为你非得畀山里嗰个女嘅送食嘅，佢点会死？（还有王强，如果不是因为你非要给山里那女的送吃的，他怎么会死？）” “希望？咁飞机已经飞走嘞。（那飞机已经飞走了！）”小年轻越说越激动，‘嚯’的一下站了起来，单手把拳头紧紧握住，死死盯着苏丽文说到：“希望唔系谂住人嚟救你！系要拳去挣嘅！（希望不是老想着别人救，是要靠拳头来争的！）” ‘啪啪啪啪’一阵掌声突兀地传入了众人的耳中，不明所以的众人竟然条件反射般也跟着鼓起掌来，此时却见一个全副武装的身影竟然就这么走进了房间。 他来到外教身边站定，轻轻拍了拍詹姆斯的肩膀示意他找个位置坐下。又双手前伸就这么在空中虚按了两下，一直面带微笑直到掌声停歇。不是张永宁又是谁？ “说得好！希望！要靠拳头来争！”张永宁也学着那个小年轻的样子单手握了握拳头，对着詹姆斯点头致意：“这位国际友人，不知道是否听得懂普通话？不好意思打扰你上课了，刚到门口，我就在外面听到一个小伙子说的话，实在情不自禁。请各位原谅我的冒昧。”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永宁！现任南海基地特战旅大队长，你们说的飞机是我们的。”张永宁说到这，用手指点了点那个小年轻：“它是飞走了，不过，还会回来的。你叫咩名啊？（你叫什么名字？）我对你刚才的话很赞同。 但是也有一些自己的理解，不知道是不是你想表达的意思，我理解的是靠拳头去争，是团结一心努力奋斗，战胜灾难！而不是为了三两包方便面一两根火腿肠好勇斗狠，头破血流，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还有你，苏丽文是？”张永宁又看向了那个女孩子，微笑着说：“韩芳得救了，山里那个你们送了几次大米的女人，我们找到她了。谢谢你，是你的正义感和善良救了她。 我不知道你们刚才说的王强是怎么回事，但我想来，他应该是个勇敢的小伙子，也许你们会觉得他死的很冤，但他一定是个英雄！是他拯救了韩芳。 南海已经有了相对安全的基地，那里还有超过十万的幸存者。但我不是来接你们去南海的，而是要留下来，和你们一起打造一个根据地！花城根据地！” 张永宁看到了一些人眼底的失望，却没有在意，“当然，这是暂时的，希望大家不要担心，物资会有，后续也会有部队过来支援。现在，请大家各自收拾一下，跟随我们去医大那边的临时营地。” 第118章 学子遇袭 “末日里联机打游戏，小日子还挺舒坦。”……张永宁 …… 当日夜里，张永宁等人顺利地转移了外语学院的一众幸存者，看到韩芳和苏丽文等人终于相见，那份嘘寒问暖的温情。 张永宁越发坚定了要抓紧时间把根据地建立起来的决心。周磊的效率是很高的，夜色中竟然又带来了基地的消息。 这回跟随周磊过来的除了杨宇达带队的一个班战士和装备，竟然还有出口成诗的大才女黄莉以及几名行政人员。 程鹏和黄老的意思是要做一个风险评估报告，毕竟花城的‘感染者’密度太大了，而医大又处于城市中心不远的位置，对根据地的规模和防御都需要全面计划。 …… 却不知此时位于医大南面的珠江中心有一处名为二沙岛的地方，正有一群人商议着什么。 夜空中星光闪烁，二沙岛一个名为花城苑的小区，江风拂过了小区里那一片片临江豪宅，一个房间里，竟然透出光来。 不时有一些破碎的语句从房中传出来。 “少喝点，等下还要做事。”“怕个屁，一帮学生仔！”“那也不能大意了，他们人还不少。” “十二点的时候，先到珠江公园里等着，那里没什么活死人，歪仔，车子准备好了没有？”“准备好了，就停在海心沙大剧院的广场上，随时可以接应。” “手电筒没必要带那么多，有两个照路就可以了。” “听说那里还有好多靓女！嘿嘿” “滚，记住俺们是为了什么？靓女搞回来未必你养啊？” …… “这么说，你们能跟周围几所大学的幸存者联系都是靠理工大学的人？”张永宁的思维是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的，这是难以言喻的复杂感觉。 白天周磊的直升机信号竟然被学无线电专业的学生给捕捉到了，还找出了使用频率，就这么切入了。 此刻和张永宁对话的正是之前那个满脸桀骜的小年轻，现在张永宁已经知道了他叫钟展豪。夜已经深了，外语学院众人和姚院士等人都先后休息了。 张永宁巡视一圈回来的时候发现钟展豪独自一个人徘徊在行政楼门外，就招呼他跟自己进了办公室。 只见钟展豪毫不客气地大口吃着张永宁给的肉罐头，口齿不清地说：“系丫，嗰班友仔好犀利！仲有无人机，佢哋甚至可以联机打机。（是啊，那帮家伙很厉害！还有无人机，他们甚至可以联机打游戏。）” “说普通话！”张永宁看他快吃完了，又打开一罐递过去，点上一支烟，把烟盒连着火机放桌上一放：“不是所有读者朋友都懂白话，作者码字很累的好不好？还有吗？” ‘嗝~’钟展豪打了个饱嗝，直接拿起桌上的烟给自己点了一支，这才接着说道：“好，其实也没什么了，就是他们用无人机给我们送了部对讲机，然后告诉我们哪里丧尸比较多，哪里比较安全什么的。 还有，他们还说身上缠保鲜膜可以掩盖气味不被丧尸发现。不过我没试过，听他们说，那些丧尸隔几十米都能闻到人的气味，但是缠了保鲜膜以后距离丧尸十米也没事。” “那个王强又是怎么回事？” “唉！”钟展豪一听到这个问题，不由的叹了口气，似乎陷入了痛苦的回忆：“几个月前开始，都是我们几个男的一起外出找吃的，我跟王强那天就想，是不是可以掏个鸟窝，抓些鸟吃，于是就进山了。 那个韩芳阿姨就是我和王强一起发现的，当时我们有喊她跟我们一起走，但是她戒备心很强，不愿意离开那个饭店，所以我们留了些米给她就走了，也算仁至义尽了？ 回来的时候苏丽文也知道了，就每隔半个月，喊我们给她送点米或者别的。就在一周前，王强就是送米的时候被毒蛇咬了。是我背着他回来的，可我们没有办法，也不知道是什么蛇那么毒，两个小时不到，就没治了。” 张永宁点了点头，这种意外实在不好做什么评论，还想听听钟展豪还了解哪些信息，却只见杨宇达快速进了房间，看了一眼钟展豪，给张永宁使了个眼色又走了出去。 …… “有紧急情况，刚收到理工大学那边发来的求救信号。称有人袭击了他们居住的宿舍！”杨宇达看到张永宁跟了出来，边往外走边汇报道。 “嗯？是人还是‘感染者’？数量有多少？什么时候发生的？对方有没有武器？”张永宁看到杨宇达摇头示意情况不明，不由地紧锁了眉头，立刻吩咐道：“马上集合队伍，立刻前往救援。” 求救的理工大学距离医大不过3公里的距离，但是由于附近的道路并没有打通，还没有建立安全通道，这又是夜间，对方情况不明，所以张永宁决定跑步前往。 行进的同时张永宁不停在脑里思考到底是什么人，难道花城也形成了如岘港那样的势力？那些大学生又是怎么熬下来的？…… 由于有南海二号农场事件的前车之鉴，张永宁对于这种人为的袭击是很敏感的，自己一行人刚到不足一天。 甚至还没和这些分散在各处的幸存者建立实际联系，袭击事件就突然而至。看来大湾区之行注定困难重重。 一边跟着队伍前进，一边在脑海中不停地过滤着各种可能，是本地势力对自己等人的警告？还是随机的袭击？还是由于自己一行人的出现打乱了某个势力的计划？……一切都是未知…… 现在他无论如何也判断不出来，不过，眼下也不是细细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只十几分钟，队伍已经到达了理工大学校区的范围。 这一路上，战士们除了远远清除了路线上的‘感染者’，对其他方向的‘感染者’全都不予理睬，眼看着不远处有一栋宿舍楼，整个儿四面都被用作学生宿舍的楼体封闭着，只在西面有一个大门。 第119章 学子遇袭2 “没有了秩序之后，相信蛮力的人容易走火入魔。”……张永宁 …… 此刻这处闭合的环形空间中间的空地上，正生着一堆篝火。火光映照着一些人形，影影错错，当先一个身高超过一米九的大汉，纹着一个盘龙大花臂，龙头直达脖颈处。 这人简直黑铁塔一般，还有一些同伙，有十来个人，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些管制刀具，正对着一群大约超出一倍的蹲在地上的男女骂骂咧咧。 “别给脸不要脸！”只见那大汉闭上眼睛，身体紧绷，脑袋左右晃动了一下，似乎想要活动一下肩颈关节。 然后又睁开那双凶神恶煞的眼睛，“还有多少粮食？都给老子拿出来！俺不想动武，你们可别逼俺！” “大佬，我哋真系冇食嘅，都喺呢啦！（大哥，我们真的没有吃的了，都在这了。）”张永宁如果听到了这个声音就会想起来这正是白天在飞机上和自己通过话的那个年轻人。 可此时，这个年轻人只感到莫名其妙，他实在想不通，这帮人竟然是来抢粮的，这些人武力值那么高为什么不自己去找吃的呢？ ‘呼’的一下，一根棒球棍就朝年轻人砸来，年轻人下意识就抬手去挡，一双小臂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当即就一声惨叫。 小臂‘腾’的就红肿了起来，也不知这一下有没有被敲断，年轻人惨呼着：“真系冇啦，唔好打嘞。（真没了，别打啦。）” “没有了是？”纹龙黑大汉只敲了一棒子就停手了，也许真如他所说，并不想真的动武，只是来回看着这群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刚才那一棍子竟然让同伙也都停下了喝骂，环境一时间竟然变得安静起来 火堆把大汉的脸照得时明时暗，就像此刻他的心情，也充满了犹豫：“好！俺信你，现在谁来说说，你们是怎么搞到这么多食物的？别和俺说什么便利店之类的，你们人可不少，几个便利店可养不活你们这么多人！” ‘我屌，原来系为呢个嚟嘅，早讲吖嘛，直接讲都唔至於抵一棍。（卧槽，原来是为这个来的，早说也不至于挨一棍子啊。）’ 年轻人心里现在特别委屈，这一棍子实在太冤了。忍着双臂的疼痛，年轻人调整着呼吸，心里在考虑着要不要回答，又害怕再被无辜的打一棍子。 正在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替他解了围：“我来告诉你怎么样？”随着话音，一个身影高举着双手从大门处走了出来，正是张永宁。 “哦？”这纹龙大汉见声音从自己后背传来，留在门口望风的同伙竟然没有示警，心下一惊。 待得转过身来一看到对面这人竟然一身黑色的特战服，竟是条件反射地一把就把挨了自己一棍的年轻人从地上拎了起来。 只见他用一条粗壮的手臂，就这么单手环抱住年轻人的脖子，死死勒在怀里当作人质，厉声说道：“别过来！你是什么人？” 张永宁一行其实远远的就发现了这伙人，外面望风的小子被孙猴子拿下的时候，连正准备点烟的打火机都没点着。原本准备强攻，但发现里面已经有几十号人被扣作了人质。 这不比在岘港的时候，只管杀人就好，里面的人可大都是无辜的幸存者，甚至还有无线电专业的人才，所以张永宁准备先谈一谈。 这时，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个陌生的不速之客，纹身大汉的同伙有的学着大汉的模样抓起一个人当人质，而有的却想上来控制张永宁，而原本蹲在地上的人群也被这新的情况刺激到了，一时间竟然有些混乱。 张永宁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不屑的嘲讽了一句‘乌合之众’，嘴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指着准备上前的几个人说道：“我劝你们别轻举妄动，你们的人也在我的手里，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我是一个人？” 仿佛为了证明张永宁的话，几名战士快速冲了进来，齐齐举起了枪，一阵‘哗啦哗啦’的声响，战士们纷纷拉开了枪栓，枪口对准了这些人。 “报告！已经完成包围，狙击手已经就位，请指示！”杨宇达对着张永宁就是一个军礼，大声说道，好像害怕声音小了，场内的人听不到似的。 这声喊确实起到了效果，只见这些匪徒一听被包围了，甚至还有狙击手，立刻都惊慌的四下张望，可这大半夜的，怎么可能看得见？ 原本冲上来的几人也纷纷后退，一直退到了大汉的身后，学着其他人的样子想找个人质当挡箭牌。最搞笑的是竟然还有两人直接扔掉了手里的刀具，双手抱头蹲到一边去了。 可在纹身大汉眼里，这一身特战服的汉子虽然也比较壮，但和自己比起来简直就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是眼看着自己这边的人被对方几句话就吓成这样，心里也是暗骂都是软蛋！ 可见他能当老大，还是有些胆气的。当下就把怀里的年轻人又勒紧了点儿，狠狠地说道：“你别乱来啊！敢乱来，俺先杀了他。” 纹身大汉看似恶狠狠的话，丝毫没有影响到张永宁，甚至从他进入这块空场直到现在，也只说了两句话而已。 张永宁没有理会大汉的威胁，先示意杨宇达退下去：“都把枪放下，不至于打生打死的。”看到战士们都缓缓放下了枪口，才又开口：“那个谁，大个子！别紧张，好？ 我刚才在外面也陆续听了一些，都是为了些吃的，这日子大家都不容易，可以理解，可以理解！你先听我说几句，先把人质都给放了好？只要你们把人质都放了，再跟人家道个歉，我保证不会追究！” 又看向其他几个抱着人质的人，继续说道：“还有你们，都一样，先把人放了。” 听到张永宁这么说，还真就有几个匪徒想放了人质，没想到纹身大汉急了，大喊道：“别听他的，他根本就不敢开枪！你们想想，那些活死人越来越厉害了，再这么下去，大家都得死！找不到吃的，早死晚死一个样！大不了和他们拼了，手里有人质还能拉个垫背的！” 第120章 学子遇袭3 “科技改变命运，科技改变生活啊。”……张永宁 …… 战士们看到这些人又激动起来也赶紧举起了枪。‘卧槽’，张永宁心里暗骂一句，赶紧举手示意大家别冲动。 又说道：“不就是吃的嘛！到处都是啊，新鲜的可能少了点儿，可那些保质期长的罐头食品还不好找？别告诉我，你们打不开超市的门啊！” “怎么可能？超市那么多活死人！抓一下就会变成怪物！你少骗俺们，你以为俺们这么久是怎么过来的？每一粒米都是拿命拼出来的！”纹身大汉仍然激动，竟然抱怨起来。 一把扯过怀里的年轻人，扯着他的衣领就说，“可是这帮人，俺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商店，还没来得及把家伙准备好，就被他们搬空了，俺们只是想拿回自己应得的！” ‘瓦特法克？扇欧夫比奇！’张永宁一听到这个，心里简直就是一万只草泥马奔腾啊，同样想法的也包括了所有被扣做人质的幸存者们。 “大佬，我哋都唔知寻日嗰间铺头系你哋睇上哋丫，我哋揾到嘅时候，周围都系丧尸，以为冇人搵过好嘛？（大哥，我们也不知道昨天那间商店是你们看上的啊，我们找到的时候，周围到处都是丧尸，以为没人找过的好？）” 年轻人忍不住了，好像也豁出去了，也不怕再挨顿揍，直接喊冤：“你系唔系唔知点引走丧尸？你要早讲，我就话畀你听啦！（你们是不是不知道怎么引走丧尸？你要是早说我就告诉你了！）” “什么？你们是把活死人引走的？怎么可能？”大汉也楞了，松开了年轻人的衣领，仿佛不敢相信，仍然追问道：“那么多活死人，一靠近就会被它们发现，就凭你们？谁有那么大的胆子以身犯险？” “无人机呀，大佬！（无人机啊，大哥！）”年轻人白眼一翻，差点没被大汉的话憋死，还是把方法说了出来：“用无线电遥控的无人机，遥控汽车甚至航模，放个喇叭播放《大风吹》拉怪就可以啦！我吹啊吹啊…骄傲放纵…大佬！” 大汉却一脸认真，竟然问道：“这也行？就像打游戏拉怪？那放《暴风雨》行不行？夜冷渐凉心似水…因他走了极空虚…当天的好已早经…变嘘与嘘心死了或许…” “哎哎！停停停！”张永宁赶紧打断了纹龙大汉的忘情演唱会，“这咋还唱上了？我说，这事咱算不算过去了？要是过去了就都把家伙放下，一个个的，整天不干个正事儿，就知道打打杀杀。” “你真当俺傻？告诉你，现在这世道，只有真正的狠，才能立足！只有狠，别人都会怕你，少在这跟俺虚张声势！”也不知道大汉是因为唱歌被张永宁打断了而恼羞成怒，还是原本就是个好勇斗狠的角色。 竟然又一把抓住了年轻人，咬牙切齿地说：“别以为俺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不就是想收服俺们吗？让俺们继续给你们当枪使？ 想让老子替你卖命，替你抢粮抢女人！门儿都没有！想当土皇帝，老子黄智勇第一个不答应！”原来汉子名叫黄智勇，现在竟然又开始发动群众了。 对着这些刚还被他们当做人质的幸存者们大喊：“哪里还有军队？当时的情况你们都看见了，最先死光的就是那些当兵的！搞不好他们这一身都是假的，你们看清楚了，俺们之间只是误会，可要是相信了他们，你们就等着当牛做马的过日子！” 张永宁一脸黑线，脑袋瓜子嗡嗡的，叽叽歪歪，什么乱七八糟的，他阴沉着脸环顾四周，竟然从这些人的眼里看到了迟疑、惊恐甚至仇恨！这个发现让张永宁有些郁闷了，难不成这些人连基本的常识都没有了吗？ “大佬，佢哋系坐飞机嚟嘅，应该系真嘅？（大哥，他们是坐飞机来的，应该是真的？）”倒是那年轻人打破了尴尬。 弱弱地和名叫黄智勇纹龙大汉说道：“日头嘅时候，我同佢哋通过话，讲系南海基地嘅。（白天的时候我和他们通过话，说是南海基地的。）” ‘呯’的一声，张永宁不知何时已经抽出了qsz193手枪，抬手就是一枪，待得所有人都被吓住了之后，冷冷地说道：“假的？喜欢斗狠是？”说着把手枪收进了枪套，连着把武装带脱了下来递给了一旁的杨宇达。 然后用手指了指黄智勇：“大个子！本来我还想和你谈谈，我们指导员说过，一些人民内部矛盾还是要调和为主，毕竟现在这个情况，活下来的人已经不多了。” “不是喜欢斗狠吗？来！给你个机会，打倒我。让你们离开，否则，就留下来！”说罢竟然这么直直向着大汉走了过去。 “你别过来！”黄智勇竟然后退了两步，死死勒住了年轻人的脖子，年轻人脸都变成了猪肝色，似乎快被黄智勇勒死了。 “放开他！你个怂货！”张永宁见年轻人真的有可能受到伤害，也停了下来，厉声喝道，嘴上却不停地继续刺激黄智勇，“以前电视剧看多了？当着部队的面挟持人质？当真活腻味了？” 黄智勇牙齿欲裂，见到张永宁果真站住了，心下盘算着对方的底线到底在哪，顺着张永宁的话也想了想，盘算着真按对方说的单挑自己又有几分胜算。 稍稍松了松手臂的力道，怀里传出了‘咳咳’的声音，然后回道：“你认真的？打倒你就放俺们走？” “废话真多！” “打倒你，这些吃的俺们也要带走！” “可以。”张永宁有些提不起兴趣了，心想对方不是还饿着肚子？ “要是打死了你怎么办？你的人会不会反悔？” “那你会死的很惨！别加台词了，要不要先给你泡碗面吃？” “可以吗？”黄智勇竟然真的想吃面了。 “来！打完再吃，如果你没死的话！” “来啊！” “来！” “啊！”“啊！”‘嘭’——‘噗通’ 第121章 学子遇袭4 “都什么年代了，哪怕是末日里，也要学会动脑子嘛。”……张永宁 …… 第一声‘啊’是黄智勇大喊着撒开了人质，熊瞎子一样冲向了张永宁，第二声‘啊’是他接近张永宁后抡起铁拳就是一个大摆轰向张永宁的脑袋。 却不想张永宁不躲不闪，上跨一步，直接被张永宁的肩膀撞上了胸膛，自己就‘嘭’的一声，飞了出去。 只见张永宁沉腰坐马，不动如山，好一个铁山靠，完事之后还不忘做了个收势。这才缓缓回到杨宇达身边拿过了武装带开始重新穿上。 还不忘对着目瞪口呆的人群说道：“等会记得给他泡碗面，嗯，再加个肉罐头，估计这身板挺能吃的。哎！你们几个，别傻站着了，都把东西扔了。杨宇达，给他们做个登记，等会都带回医大去。” 昏暗的学生宿舍空地小广场上，一片鸦雀无声，中间那处火光倔强地燃烧着，时不时‘噼啪’地溅起一些火星，微微渲染着场地内仿佛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氛。 躺在地上的大个子，扔了一地的管制刀具，仿佛吓傻掉的匪徒们和人质们，全都定格一样呆呆地看着鱼贯上前的战士们。 当大个子黄智勇倒下之后，学生宿舍的院子里短暂地陷入了死寂。果真还是那刚还被当作人质的小伙子最先反应过来，出了声。 此刻他的声音不再轻佻，还是用普通话说的，只见他上前两步，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大个子，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你把他…怎么了？不会打死了？” “你猜。”张永宁已经穿好了武装带，习惯性地掏出了一支烟点上了，此刻也是饶有兴致地调侃起了对方。 “不会？”小伙子显然是不敢相信。 张永宁也许是很满意自己刚才的表现，耸了耸肩，还从烟盒里多拿了一支烟出来：“抽烟不？” 小伙子此时的牙关颤抖着，望着大个子，真被吓到了，竟然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喃喃说道：“你怎么可以随便杀人啊？”仿佛刚才差点勒死自己的不是这个大个子！ “我勒个去！”张永宁听到这质问，也是哭笑不得，他当然知道自己下手的轻重，刚那一下不可能把大个子给打死。 直接蹲在了大个子旁边，伸手‘啪啪’地拍了拍黄智勇的大脸，说道：“听见没有？你刚才都差点给人家勒死，可是反过来人家就这么在意你的死活。臊的慌不？” ‘咳…哼’看到大个子顺过气来了，张永宁才站了起来，看向了小伙子：“你很好。”说着迈开步子，又往前走了一步，可小伙子却往后退了一步。 张永宁干脆站住了，看着对方缓缓开口道：“白天无线电里说话的人是你？放心，我们怎么会随便杀人？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现在你看到了？这大个子没事，咱们谈谈。” “好，没死人就行。”小伙子见那大个子已经有呼吸了也松了一口气。 张永宁又把烟掏出来晃了晃，见对方没有要接的意思就直接开口道：“嗯。钟展豪你认识？” “阿豪？识丫，佢喺外语学院嗰边。（阿豪？认识啊，他在外语学院那边。）”小伙子一放松下来又开始讲白话了。 “认识就好。我们还是说普通话，他已经被我们接到医大的营地了，如果不信你可以现在联系一下他，估计那小子还没睡觉。” “你唔好呃我哦，呃人冚家铲！（你别骗我哦，骗人死全家！）” “不骗你。真的已经到了医大那边了，还有苏丽文，那个老外詹姆斯…这些人你应该都知道？你叫咩名啊？”张永宁对这个年轻人确实少有的耐心，也是惜才，毕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无线电爱好者就能切入军用频道的。 “温俊杰！” 区区几句对话，随意而敷衍的介绍，那小伙子此时已经相信了张永宁，那堆篝火燃烧在他的身后，他的表情也变得放松起来，但从他四下扫视的目光里仍然看得出还有些心有余悸。 显然，心里的放松感，让他有些不习惯。若还在张永宁等人没来以前，像今晚这种事情，也是时有发生。 张永宁点点头，原本只是觉得这人是个无线电的人才，此时看到温俊杰谨慎的应答，倒是越发重视起这个年轻人来，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问了一句让温俊杰意外的话：“阿杰会开车吗？” “咩话？驾车？”温俊杰被问得一愣，不知道对面这个猛人想干嘛？但还是实话实说了：“会开，不过还没有考驾照。” 张永宁拍了拍温俊杰的肩膀，不再理会他，径直蹲在了还躺在地上喘气儿的大个子旁边，两只眼睛冷冷地望向黄智勇。 随后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叫黄智勇？…嗯…你是这帮人的头？清醒了没有？醒了就起来，别在这装死了。我有话问你！” …… 蓄电池带着led的小射灯照着大个子黄智勇面前的方便面，使他那巨大的影子映在身后的墙壁上。 而就在他的对面，张永宁手夹香烟坐在了那里，与现在已经干完两碗面的他交换了一个眼神，从黄智勇意犹未尽的眼里，张永宁只好又招呼人给他泡了一包。 “你们还有多少人？” “行有行规。”黄智勇倒是硬气得很。 “哟呵，那就是还有人了？别跟我扯这些用不着的！”张永宁‘啪’的一拍桌子，狠声说道：“你看清楚，你对面的不是警察，可没那闲工夫跟你玩什么心眼儿。你不是喜欢耍狠吗？现在老子比你狠，你就给我乖乖地交待。不然，这顿饭就是你的送行饭了。” “嗯。”黄智勇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涌起了一阵不甘，心想好不容易在末世里活到现在，可就这么给人家毙了实在憋屈。 但好像自己也确实不如对方，死了就死了，干脆把心一横，又呼噜呼噜大口吃了起来。“死就死，也活够了。” 第122章 黄智勇 “黄智勇是个狠人，只是刚开始的时候觉悟差了点儿。”……张永宁 …… 张永宁倒是被黄智勇这破罐子破摔的回答噎了个够呛，所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今晚的事情，看似是这大个子暴力抢夺，但究其缘由也算是个误会。 这灾难发生后，基本的生存法则已经悄然发生着改变，抢夺生存物资的事情也已经屡见不鲜。 张永宁对待幸存者的区别就是，这些艰难求活的人有没有底线，有没有丧失人性。像南越势力那种直接杀人抢劫的，张永宁自然杀伐果决，但对这面前的黄智勇，张永宁倒是愿意留一个机会。 “你这是一心求死了是？”张永宁不再看着大个子，身体自然地往后面一靠。好像是静静等待他吃完，好送他上路。 “不然怎么办？打又打不过你，跑又跑不掉，你们还有枪。”黄智勇嘴里含着一口面就喊了出来，差点给张永宁喷一脸。 “但是老子就是死也不会当你的走狗，你们这些人就只会给人画饼，等到用不着了就卸磨杀驴，你和之前那些人没什么两样！也不对，你比他们能打。” “那些人，哪些人？在哪里？” “别跟俺装了，要杀要剐随便，还哪些人，你难道不是他们派来的？乡里面没那么好混？还是要到城里来找物资？哼，假惺惺的。老子吃饱了，动手！”大个子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大通，竟然双手抱怀眼睛一闭，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 张永宁没有说话，整张脸躲在灯光之后，眉头却深深地锁在了一起。显然，对面的黄智勇看似发泄的几句话，却透露出了不少的信息，虽然不知道对面这个人经历了什么，但是一定有一些幸存者已经从花城逃到了乡下。 而他知道，湾区的城市发展程度非常高，城乡几乎都已经连成了片，如果对方说的是真的，那这些幸存者一定是离开了湾区。 想到这里，张永宁缓缓开口了：“我承认，我现在不打算枪毙了你，但是我也不知道你说的那些人是什么情况…要知道我们可是从南海坐飞机过来的…” “你这些话骗骗那些学生仔还差不多，就不要和俺啰嗦了，还坐飞机来的。知道你们里面有不少人会开飞机，那些空姐不都跟你们走了吗？ 一个个的，还真以为能当什么贵妃娘娘，麻痹的，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一套！还有你，是不是钟自强许诺你当大元帅啊？给你发了个辣妹？他当时也是这么跟俺说的，我呸！” “靠！跟我在这唱戏呢？”张永宁一听这话，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转头就冲外面喊了一声，“孙离！进来把这小子给我绑了，外面的人都收拾好了没有？准备撤离！”说罢直接就走了出去，不再听黄智勇在这嘚吡了，打算先带回去，等有空闲了再慢慢问。 “别走啊，杀了我啊，为什么不枪毙俺？”黄智勇还在屋里冲着张永宁大喊，虽然不知道等着自己的是什么，但能暂时不死，也是冒了一头白毛汗。 “行了，别喊了，我们大队长没那么无聊陪你唠嗑儿。”孙猴子进了房间，粗暴地就想用扎带给黄智勇反绑起来。却没想到这大个子竟然敢反抗。‘乒乒乓乓’一阵过后，黄智勇被孙离擒拿着胳膊，按在了桌面上。 “他妈的，一个小兵也能欺负俺？！”大个子难以置信地看着孙离，自己的双手终还是被对方死死地绑在了身后。 “呵呵，不服气啊？不服气你可以等回了基地打个申请当兵啊，哦，你这纹身估计当不了兵了，想报仇没机会了。”孙猴子也学会损人了，就这么反剪着黄智勇又来到了宿舍楼中间的院子。 此时，院里几十号人已经泾渭分明地排成了两队，一队是原来这里的幸存学生们，另一队则是黄智勇带来的那群汉子。都规规矩矩的等着撤离，哦不对，温俊杰还和几个同伴一起围着张永宁在说着什么。 “大佬，我可唔可以将啲设备带住呀？总唔会日日做嘢，冇休息吖？我哋仲想玩啊。（大哥，我们能不能把那些设备带着啊？总不会天天做事，没有休息？我们还想玩游戏啊。）” “说普通话哦，现在带这些东西干嘛呢？这次又没车过来，人先过去，以后有时间再来拿就是了，放在这里又不会丢，未必还有人偷这些东西吗？”张永宁看着这几个年轻人一阵头大，竟然想一人抱一台电脑走。 …… 三公里的路程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要是有车当然也就是一脚油门的事儿，可在这半夜里，几十号人全靠两条腿。更何况，实际上除了黄智勇和张永宁等人，宿舍里的那些幸存者自打灾难开始，就几乎没有在夜间出来过。 一路上有惊无险，黄智勇等人算是真正服气了。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路上不时就会出现‘感染者’被气味吸引过来。连前出侦查的孙离也无法准确预报情况，张永宁等人只能一路杀过来。 黄智勇本以为这些当兵的会直接用枪，结果听见那个领头的张永宁竟然为了节省弹药，命令队伍全都是近身肉搏。 只见特战队员两两一组，遇到零星的‘感染者’后，就快速上前，直接从下半身开始发起攻击，只需闪过‘感染者’的第一次扑抓，就会把它们放倒，另一人干脆利落地就用匕首捅进了它们的眼窝。 而就在快到医大的时候，突然从一处商场涌出了好几十号的‘感染者’。连黄智勇在内，幸存者们都几乎要拔腿就跑了，可发现张永宁等人依然镇定自若，在一名队员的保护下远远躲着。 张永宁则带着其余人直接就迎向了‘感染者’群，只见这些队员纷纷从一个随身的口袋里取出了一个塑料小包，借着各种乱七八糟横在路上的车辆掩护逗弄着它们。而这些‘感染者’还真就被队员们手里的东西吸引了，被绕着圈地引进了一栋开着门的商铺。 当最后一个‘感染者’也进去了之后，只见拿着所有塑料包，执行最后吸引任务的孙猴子灵活地从商铺里又溜了出来，等在外面的队员赶紧把卷闸门给拉上了。孙离还不忘掏出一瓶喷漆在门上画了一个大圈，内写一个封字。 第123章 花城之殇 “黄莉的宣传工作很熟练，我想她应该有着很大的本事。”……张永宁 …… 从张永宁等人抵达花城，到现在仅仅半天时间，就已经前后两次出动。再加上医大这边原本的姚院士等人，竟然也已经聚集起了上百人的幸存者队伍。 姚院士本已经早早睡下了，可一听到工大的孩子们都救回来了，还俘虏了一些人就又起来非要见见这些人。 当何爽无奈地搀扶着固执地姚老来到行政楼大会议室的时候，正看见张永宁在主席台上对着投影仪播放的内容，跟台下的人们讲着什么。 “一旦被抓到这里，你的气管就会被它们撕开，这时候，你的血，就会‘咕噜咕噜’地从喉咙里涌出来，更多的是泛白的泡沫知道吗？ 你当然会觉得痛了，可是你接着就会发现自己已经没办法呼吸…运气好的话你就有个全尸…运气不好，你就直接被它们吃掉了。” 听着讲述，台下大部分人都是一脸惨白之色，显然是被张永宁的话给吓得不轻，尤其像苏丽文那些女学生们，都不敢抬头看投影荧幕了。 张永宁此时正是放映着‘感染者’的特写影像，在跟大家讲述‘感染者’的特点，只不过讲述的内容有些血腥了。 “真要是遇上了，它不死你就死…所以也没什么好怕的…上去干就完了。”只见台下一个大个子闷声闷气地说了一句，发言者竟然是黄智勇。此时的他也没有再被绑着，竟像一个好学生一样，坐得规规矩矩。 “嗯，黄智勇说得没错。一味地怕，一味地躲避是没用的，但是也要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讲究方式方法。”张永宁点了点头。 他连夜把这些人组织在一起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通过一定的宣教让这些人建立起信心，把之后要进行的花城根据地建设的积极性调动起来。 “黄莉，下面请你给大家播放一下咱们基地一次性清除十几万‘感染者’的影像资料。然后由你给大家介绍介绍咱们南海目前的情况。”张永宁在台上已经远远地看到了姚院士的身影，吩咐了一声作为临时助手的黄莉，就匆匆走下了讲台。 “姚院士，您老怎么过来了？都这么晚了，还惊扰到您，实在对不住啊。” “哈哈，老头子岁数大了，本来就睡眠少，正好得到消息，说小张队长正在给群众们做报告。我是自己要过来的，你可不能怪罪小何哦。反正都起来了，我也一起听听，你可不能再把老头子我给按回床上去哟。” 南海基地自从在程鹏的组织动员下成建制地部分重建起来之后，除了一些保密级高的任务之外，几乎每次的搜救任务，都通过无人机的摄影功能留存了影像资料。而这些资料后来也成了重要的记录了这段历史的珍贵文物影像。 黄莉不愧是个才女，这些视频片段经过了她的剪辑配音之后，既突出了‘感染者’的凶猛，也把基地战士们的英勇体现得淋漓尽致，当然期间也穿插了不少南海的幸存者们与基地将士之间的鱼水之情。 这些刚刚迁移到这里的人们果真都被调动起了情绪，甚至不少学生，像苏丽文等人竟然已经热泪盈眶。 而那个外教詹姆斯虽然不太听得懂里面的普通话旁白，但也是一个劲地小声叨叨着：“oh y god it''s crazy aazg you chese people are great(额滴个神啊，太疯狂了，简直是神迹。中国人太伟大了。)” 黄莉在放完之后，甚至鼓励在座的众人上台发言：“各位兄弟姐妹，通过刚才的视频，你们都看到了，即使在这样的日子里，我们的同志们依然在坚持斗争，并且成绩斐然。 我在这里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南海全境已经恢复了。可是，我们只是暂时的安全，我们的脚步绝不会停下，在这里，在更多的城市和乡村，还一定有更多的幸存同胞在艰难地度日。” “也许，那些城市，那些乡村就有我们的亲人！你们能对他们坐视不理吗？” “不能！”台下的年轻学子们显然已经被黄莉把情绪调动起来了，纷纷大声回应着，恨不得马上就要投入战斗。 当然，也有不少麻木的人并不做声，只是默默地看着听着，并不像年轻学生那般激动，也不会傻到这个时候出言讽刺。 “非常好！下面我希望大家能主动上台来，和大家分享一下，自己是怎么坚持到现在的，或者能分享一下有什么对付这些‘感染者’的好办法？ 要知道，你们的这些经历，都会是将来我们面对更多的‘感染者’的时候的宝贵财富！谁先来？”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竟然大个子黄智勇最先上了台，只见他气势汹汹三两步就走上了讲台，转身一看，台下上百号的人，全都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突然间就紧张了，一下憋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哪里还有刚才的气势。“呃…我…我没想好，还是让别人来说。”说完就想下台。 “黄智勇，你给老子站住！就是你了，你要是不说，回头我就给你送南海劳改去！”张永宁一见这大个子竟然想下台，直接就吼了一句。 “呃…”大个子黄智勇一听这话倒是站住了，竟然咧嘴一笑，说道：“那敢情好，刚看了视频，南海可比这安全多了，你要是送俺去南海，俺还得请你喝酒呢，嘿嘿。让俺说，俺就说，砍头不过碗大个疤！” 黄智勇被张永宁一打岔，反倒不再紧张了，还真就站定了，大大方方地张口开始讲述：“俺叫黄智勇，今年二十六，鲁山人。之前…之前干保安的…不许笑话俺，俺可没有狗仗人势欺负过送外卖的和送快递的兄弟。” 第124章 花城之殇2 “我们也想过一定很难，但没想到大城市的情况这么惨。”……张永宁 …… “这个小伙子身形伟岸，义气当先，性情刚直不阿。用得好了，当是个忠义双全的猛将啊！”姚老安坐在台下的椅子上，却给出了相当高的评语。看似随意，倒是有点提醒张永宁的意思。 张永宁点点头，却一直认真地听着台上黄智勇的讲述，内心此时已经一片惊涛骇浪，怎么也没想到，灾难时的花城竟是如此一个模样。 “灾难发生那天，俺正在二沙岛的小区里执勤。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不少小区里的业主们纷纷开始收拾行李，装车往外走。俺当时还纳闷儿，这是什么日子？年都过了，都出去自驾游吗？小区里就堵起了车，忙得俺和几个弟兄不可开交。” “可过了大概半个小时，空袭警报就‘呜呜’地响个不停。俺们没有接到上级通知说会搞什么演习啊。也都没怎么在意。就在这时候，对讲里一个弟兄说有人打架了，俺就赶紧去了11号门帮忙。可过去一看，哪里是打架？简直就是拼命啊。” “跟着就都乱套了，这么大一个小区，舞舞喳喳地开始到处出现了变异的活死人，俺一看这也不是俺能管的了的，打报警电话都没人接了，俺就赶紧跑。从二沙岛骑了个电瓶车就想回俺租的那个房子去，可是一路上到处都在混乱。眼看着已经回不去了。” “到处都是纷纷乱窜的人群，有带着包的，有空着手的，可不时的就在人群里发现变异的人，俺也不知道啥时候开始，就看见地上有人的碎肢残块了。俺回到二沙岛，直接逃进了别墅区，那里人少，很多房子都是空的，业主好多都在国外呢。” “警报是一直响个不停啊，俺一直躲在一个空别墅的后院里，想着给熟人打电话问问情况啥的，可联系上的几个也是说几句乱套了之类的就挂了。又给老家里打长途，也是这个情况。就这么到了晚上，你们也应该经历了，那第一个晚上，那动静到现在俺都后怕。简直毛骨悚然啊。” “都是哭喊的求救声，女人、孩子，还有一些胆小的。那个晚上，变异的人简直看得见地增长，俺就亲眼看见了一个怀抱着孩子的女的，直接就变异了，就这么把她的孩子给…唉…太惨了啊…” “后半夜的时候，俺听到有枪炮的声音，俺想着这是部队上来了。也是俺胆子大，俺就偷偷从那个院子里溜了出来，想着能找到部队，总能有地方待着了，都已经饿了一天了。 这期间，俺也看着好些个活人，有的躲在楼上，有的直接在江面上的游艇里。俺还喊一艘游艇的带上俺，不过他们不愿意。” “等俺找到部队的时候，天都亮了。那个临时的阵地前面堆满了死人，阵地里那些当兵的也都…牺牲了…还有装甲车和坦克，就停在那，可一点动静都没有。俺当时也傻了，捡了一把枪背着，但是没有多少子弹。 刚想离开那地方，就有几个当兵的过来了。他们先是谢谢俺帮助了防守，估计是认错了。就又把枪收走了，俺还帮着他们把一些武器都收集起来，跟着他们到了南江西安置营。” “俺以前不知道，地铁隧道里竟然还有防空洞之类的东西。俺到了那里之后，就发了两个面包一瓶矿泉水。看到已经有很多人了。 广播里不断地广播着让大家听从指挥，耐心等待之类的话。可是在那连一天都没到，人们又开始逃，广播也停了，枪声大作。人群相互拥挤着踩踏着四散。” “俺要不是个子大，腿长，估计也出不来了。被踩死的都不知道多少，逃的路上听说是隧道里一列还是几列地铁里的活死人闻着味道就找到安置营了。 黑乎乎的看不清，守门的战士还以为是大群幸存者，等近前的时候都已经来不及关门就给扑了。那个惨啊，多少孩子直接被踩在人堆里…爹找不到妈…娘找不到儿的…” “俺逃出来的时候，亲眼看到一个领导模样的人下令炸了隧道口，没出来的就这么…都埋里面了…后来才知道，那家伙是某资委的高层领导，名叫钟自强。 当时虽然心里难受，可也没有想那么多，也就跟着他们一起逃。反正哪里有枪炮声就往哪里走，还看到不少陆航的直升机在来回救人接人什么的，可结果都…唉…” “就这么逃了三天，再没有枪炮声了，倒是陆陆续续又聚集不少人。一路上简直是捡到什么吃什么，中间还爆发了几次因为吃到不干净的东西直接变异成活死人的事情。每次又都死了不少人。 那个钟自强收拢了不少幸存的兵和武器，刚开始还能保持秩序，只要不威胁到他的安全，倒还能组织人开始收集物资。俺也是那个时候被他看中了，带了一个队伍帮着收集不少物资。” “可一个星期之后，大家都不再对救援抱有希望了。到了那天，广播里收到了北边的新闻后，人心一下子就散了。这个钟自强也不知道咋想的，竟然给自己封了个总统的头衔。 说什么乱世已起，要重建皇朝，竟然还真有一批人愿意跟着他建功立业。刚开始，大多数人也留了下来，大家伙一起用能找到的材料围着一个城中村建围墙，成立了一个临时的营地。” “可没多久，他就开始让大家交税。凡是搜集来的物资都要上缴50，而那些没有能力出去找物资的人，每天只有包饼干。这是逼着让所有人都出去收集物资。 不少人就逃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俺倒是没逃，可俺也看不惯他的做派，每次找到东西回去之前就能分就分掉了。” “在那大概一个多月的时间，营地里就只剩下不到万人了。最初跟着他的那些当兵的有的走了，有的出去找物资的时候没了，他就想拉拢俺。 说他以后是要当皇帝的，让俺给他当大元帅，还说那些个跟着他的空姐啥的让俺随便挑一个当媳妇，将来有了孩子还能世袭罔替封王封爵之类的。” 第125章 花城之殇3 “新时代里还想称王称霸，那一定就是人民的对立面！”……张永宁 …… “这不扯淡嘛！俺虽然读书不多，可也知道，他这简直是痴心妄想，当时就拒绝了。可谁成想，这小子给俺穿小鞋。 找了个娘儿们撕了衣服在营地喊，说老子强暴了她。就拿这个理由，把老子赶出了营地，也就是俺这些兄弟相信俺，跟着俺一起走了。” “赶俺们走的时候，收了俺们的武器。可就是这样，俺们也活到了现在。俺带着弟兄们一路逃回了二沙岛，就在别墅区里安了家。 之前做梦都想不到会有一天能住上大别墅。不过时间久了，也就那么回事，这日子，住豪宅也一样是天天提心吊胆。” “对了，三个月前的时候，歪仔逃到了我那，那时候那些活死人疯了，互相吃，钟自强的营地被攻破了，不过听歪仔说，钟自强带着大概一千来号人搞到了一个蒸汽车的火车头。 顺着货运铁路往北边跑了，说是要搞什么农村包围城市，而剩下的人都被他当成了炮灰扔下不管，喂活死人了。歪仔就是被抛弃的人之一，可以作证。” “再之后，俺们弟兄几个最初的时候，就是靠着一些别墅里的储藏坚持着，可那些原来的业主收藏最多的就是红酒白酒，再就是茶叶。那些玩意儿也不能当饭吃啊。所以俺们几乎每天都要出来跟那些活死人拼命。 说起来，办法也简单，就像钓鱼，就用一根钢管，中间套着绳套，把活死人脖子一套，就可以把它们拽出来，直接打死就可以了。但是如果遇到大股的，俺们就只有逃了。俺说完了，歪仔，你上来和大家说说，你当时从营地逃出来的时候是怎么个情况。” 黄智勇发完言，也好似一下释放了这么长时间以来，压抑在胸中的一股闷气，大踏步地走下了讲台，而台下一片鸦雀无声，都知道这样的讲述实在不适合鼓掌。但也都一个个地陷入了痛苦的回忆。 跟着上台来的一个小伙子，也就是大个子口中的歪仔了，长得是鼠头鹰眼，形象猥琐，这外形实在不敢恭维。但是说起话来倒是很有条理，他倒是不怎么怯场，上台后学着黄智勇的方式开口就来：“大家好，我叫蒋峰。今年二十六岁，大学毕业之后，在花城做房产中介。” “我没有黄哥那么有本事，敢直接杀丧尸。我是靠着对自己所在的那片街区的熟悉，再加上我手里还有很多钥匙，一直躲着那些丧尸的。刚开始的时候，我正带着一个老板看房。他们跟我差不多年纪但是已经付得起首付了，当时我羡慕死了。” “房子看的差不多的时候，他们俩说商量一下，我就在房子的门口等着他们。结果就听到里面吵起来了，吵着吵着，那女的就喊救命，我赶紧进去看。 我被吓死了，那男的已经满身都是血，我转身就把房门关上了。想打电话报警，结果电话还没接通，就又听到楼里有人喊杀人了之类的。” “当时正好身上还带着另外几套房子的钥匙，就找了一间空房躲进去了。后面的大家都知道了，完全失控了。 那种惨象简直无法形容，那些被咬得缺了头皮，身体残缺的丧尸越来越多。我当时就知道完蛋了，跟电影里似的，这就是生化危机了。” “晚上实在是太饿了，就大着胆子跑出来，发现只要自己跑的够快，那些丧尸一般追不上自己。就这么找了一包吃的，又换了一个待租的家具齐全的房子里住了下来。再后来就到了黄哥说的那个安置营。 想着人多，总还是办法多些。也就是在那里认识了黄哥。大哥不嫌弃我战力低，还带着我出来找过几次物资。可是，后来大哥被冤枉赶走的时候，我…唉…挺后悔没跟着走的。” “三个月前的那天，安置营所在的那片城中村里，还是有七八千人呢。当时丧尸开始冲隔离墙的时候，钟自强还能指挥人分头进行防守。 可后来，也就半天不到的时间，就顶不住了。钟自强跟我们说，今天就和大家同生共死，只有先牺牲和后牺牲的区别，让我们坚守阵地，他带人在纸厂那边的运河附近再建一道防线。” “说，我们顶不住的时候就往那边撤退，他们就在那边等着我们。可等我们崩溃跑到运河边的时候，他们早就顺着运河跑了。 几个留在那里不愿意再相信他的人告诉我们，我们才知道，他们早就在运河北边的货场里找到了可以动的火车头，只不过一直没有告诉我们。” “当时我们已经没有主意了，有的人直接就疯了，骂着钟自强就跳了运河，也有的人直接拿着武器去和丧尸拼命了，剩下的人四处逃。我和几个人想着丧尸不敢下水，就沿着运河逃。 让我们找到了一条河里捞垃圾的木板船，我们就顺着运河到了江上，再顺流而下到了二沙岛。我是知道黄哥以前说过他在那里的，所以特别感谢黄哥能收留我们。这个恩情，我蒋峰一辈子都不会忘。” 随着上台的人越来越多，时间也已经到了深夜。张永宁见还有不少人想上台，赶紧叫停。以后大家在一起的日子还长着，有的是机会让大家分享各自的故事。 只见张永宁手一挥，止住了台上的黄莉，自己跟姚老打了个招呼之后上台宣布了散会，由几名熟悉校区环境的同学带着各自安排宿舍。 而他自己却叫上了杨宇达孙离二人开起了小会。 …… 一间宿舍的房间里，烟雾弥漫，几人也不知道抽了多少烟了，衬托着里面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三个人都是绷紧了精神，张永宁弹了弹烟灰，不住地摇头，接着又是一声叹气：“唉！挺难搞啊，你们说怎么就出了个钟自强那样的玩意儿？好歹以前还是个领导，这觉悟还不如那个大个子呢。” 第126章 出发，去农大 “别小看弹弓，用得好了，照样可以解决那些‘感染者’！”……张永宁 …… “大队长，我看咱们还是跟基地那边联系一下，看看指导员怎么说？”杨宇达也已经是呵欠连天了，只想着张永宁别再拉着自己在这耗着了，赶紧把锅一甩就想跑路。 ‘啪’的一下，杨宇达就挨了张永宁一记脑瓜崩儿，接着就听张永宁没好气地骂道：“你个臭小子长不长脑子？那还用问吗？ 最后肯定是要找老程他们拿主意的啊，可你让老子怎么联系？就直接说，老程，弟弟遇到一个土皇帝，拿他没辙了？你让我的脸往哪搁？” “就是，咱们跟着队长出来，这就撂挑子了不得让基地那帮人笑话死？尤其是孔伦和胡力强他们，要是让他们知道了，以后就没咱们连队的好日子过喽。带着弟兄们都跟着咱们没面子！” “要不这样永宁哥，咱们把那个大个子还有那个长得跟耗子似的叫过来再详细问问？”杨宇达一听孙离提到了没有争取到这次任务的孔伦和胡力强，也是心里膈应，赶紧出主意。 “是得问问，得了，看你们这样也都累了。这事咱们明天再说。”张永宁看着面前眼睛都已经被烟雾熏得发红的两人，原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道：“不管怎样啊，看来咱们这趟任务，以后有乐子咯！” …… 第二天，张永宁把最新的情况都跟程鹏报告了，程鹏倒是没怎么把一个被权力冲昏了头脑的钟自强放在心上，倒是叮嘱张永宁一定要保障好姚院士和何爽主持的疫苗研究工作。这才是正事，张永宁自然不敢耽搁。 一大早就集合了队伍，还带上了黄智勇和温俊杰，开始向农大方向进行探索。为了确保交通线的快速打通，这次张永宁直接把两辆装甲步战车都开了出来。 军用的无人机把温俊杰羡慕坏了。一直在车里问个不停，要不是车窗外时不时就冲上来一群被步战车的轰鸣声吸引过来的‘感染者’。张永宁估计这小子恨不得爬到车顶上去。 “那个，张队长，你看能不能让我也飞一下，放心，我操纵无人机也有几百个小时的飞行时间了，一定不会弄坏的。”这回温俊杰倒是没有再讲白话，只是眼馋地一直盯着一个战士。 张永宁本就是带他来干这个的，直接示意战士把操纵器递给了温俊杰，呵呵一笑：“阿杰，你想不想当兵啊？到时候可以天天玩这个哦，还有很多新装备，比打机过瘾多了哦？”丝毫没有理会车外那些呲牙咧嘴的‘感染者’正在‘碰碰’地追砸着装甲车。 “可以啊，我要怎么搞呢？”温俊杰已经沉迷进去了，专心致志地看着监视器，不停地操纵着无人机拉升又下降的来回盘旋，不一会儿就飞得有模有样了，倒是不忘答应一声。“我丢~这么多丧尸！” “你回头做做阿豪他们的工作，到时候回医大了，看看你们这批大学生有多少人志愿入伍的，做一个统计给我。我统一给你们打个报告上去，特招你们，怎么样？”张永宁顺着装甲车的射击孔，不知从哪掏出一把弹弓，‘嗖’的一下，就弹爆了一个‘感染者’的脑袋。看似随意地说道。 “俺也想入伍，张队长！你也特招了俺，还有俺的那些个弟兄们，绝对没有一个孬种！”大个子黄智勇也出想当兵，心里也是对这装甲车羡慕得不得了，心想有这大铁车，找物资啥的就是方便。现在的众人也已经了解到，幸存者们都基本是自带免疫的人群了，也不用担心半夜睡着就被同伴给咬死。 ‘嗖’，张永宁又打了一发弹弓，不过这次没有打中，倒是‘啪’的一下打碎了街边一家店铺的玻璃，只见‘哗啦’一下，一大块的钢化玻璃就碎了一地，跟着就从那商铺里奔出了两个‘感染者’，显然这是一间夫妻店，遗憾的是两人都变异了。 “你们啊，我得考虑考虑。”张永宁见闯了祸，嘴角一撇，悻悻然收起了弹弓。 “嗐，有啥好考虑的，俺们怎么说也比这些学生仔能打？”黄智勇一听急了，脖子一梗，差点没直接撞到车顶，指着还在那玩无人机的温俊杰就说道：“你连他们都肯收，为啥不愿意收俺们呢？” “人家是大学生，都是人才！人才，懂不？”张永宁被黄智勇这个样子逗乐了，但还是故意逗他：“再说了，你们是不是拜了把子了？从哪学的江湖上这一套？匪气太重，我看啊，还是要不得。我看啊，等根据地建立起来了，你还是干你的老本行，我给你安排个小区当保安好了。不，让你当保安队长好不好？” “哥，俺的亲大哥，你就收了俺，好不好？”黄智勇急得抓耳挠腮的，不停地想讨好张永宁，“俺们那天是没找着吃滴，光喝酒了，都喝大了！再说，那天俺们也没有斩鸡头烧黄纸，不作数的！那谁，孙离兄弟，你帮俺跟队长说句好话呗。”竟然又找上了正在开车的孙猴子。 见孙离不理自己，又想找其他人，可一眼看过去却都不认识，连怎么称呼都不知道，情急之下竟又冲着张永宁脱口而出一句：“俺有情报！只要能让俺也当上兵，俺就把情报说出来！还有，俺们在二沙岛上那些别墅里，还有好几个酒窖的好酒，也都给拿回来，这算上缴物资不？” 张永宁本就是要吸收黄智勇等人的，只不过还没想好怎么安排，是作为预备役送回南海去参加新兵训练，还是直接留在这里充实人手。这一听有不少好酒，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不光他，一车的战士都快淌哈喇子了。 不过，张永宁再馋酒也不能没有原则，倒是开口了：“哟呵，这还跟我谈上条件了？爱说不说，至于酒，你觉得我们会缺那玩意儿？” 第127章 抓猪 “民以食为天，人类火种得以保存，农大的畜牧专业育种实验室功不可没！”……张永宁 …… 大个子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是说错话了，赶紧往回找补，连声说道：“不是那个意思，队长。船！俺们二沙岛上还有好几艘夜游的船。 只不过俺们不会开，不是想着现在人多了嘛。搞不好就有会开这种船的，顺着珠江，咱们到时候干啥都方便不是？” “嗯，这倒是个好消息啊。”张永宁老长时间都没说话，直看着大个子一张大脸都变得哭丧了，憋得跟个紫茄子似的，闷在车里，那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一个劲儿地往下滴落，自己再不表扬几句怕是要给人家憋出病来。 “队长，快到了，已经看到农大的试验田了。”随着孙猴子的报告，张永宁等人终于进入了华农的范围。顺着车窗一眼望去，绿油油老大一片，原本一块块规整的试验田，此时早已杂草和作物混长在一起。显然，大半年来也没人打理了。 张永宁吩咐温俊杰操纵着无人机，挂着一个血瓶把那些不远不近缀在队伍后面的‘感染者’都给远远地引走之后。张永宁带着大家陆续下了车，等到孙离掏出一把梅花牌的黄铜大锁给车门锁上了，这才招呼大家步行前往校区方向。 …… 队伍警戒前行，当六根华表似的大理石柱进入视野，众人一路也没有遇到一个‘感染者’。张永宁站在牌坊似的大门下，抬头望着烫金大字的门头，白柱绿瓦，好不气派。正想着感慨几句，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立刻惊醒了众人。 张永宁立即命令队伍呈散兵线向着吵闹声传来的方向快速前进，此时队员们最害怕的就是农大的幸存者遭遇不测，而自己等人却救援不及。可谁成想，当战士们绕过一栋红砖红墙，高大的棕榈树环绕的小楼之后，眼前的一幕却让众人目瞪口呆。 只见一处四周都被护栏围住的一亩地见方的空地上，十几名身穿蓝色长袍，手带加长塑胶手套的年轻人正在大呼小叫地追着场地里的一头大白猪。那只大白猪看上去得有三百斤往上，被这群人追得‘昂昂’直叫，围着场地来回逃窜。 杨宇达一看抬起步枪就想射击，吓得张永宁一把就给他抱住了，急的大喊：“别开枪！卧槽，那是活猪啊！你这眼睛长哪去了？都把保险给我关了！”这才急忙跑到护栏边，对着里面的年轻人们喊道：“那什么，我们到了，需要帮忙吗？” 回应他的竟然是一声娇喝：“都傻站着干嘛？这还用问？赶紧都进来帮忙抓猪！” 留下孙离看管武器，其他人有一个算一个，连温俊杰都被张永宁叫上了，有了战士们的加入，这头大肥猪算是再无奔逃的可能了。只见一群战士如狼似虎地扑向了大白猪，这时候大个子黄智勇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身高腿长，几步就拦在了夺路狂奔的白猪前头。 眼见着大猪就要撞上了，黄智勇一个跨步，反着就骑在了大猪的身上，两只大手死死拽着白猪那对蒲扇似的大耳朵，靠着大腿的支撑，竟然没有被拱下来。其他的战士见状，纷纷上前，抓猪蹄子的，拽猪尾巴的。片刻间，就把大猪给按地上了。 蓝袍子们此时也都围了上来，只见其中一个娇小的身影，手持一根麻绳，熟练地就把四只猪蹄给牢牢捆扎了起来，这才摘下了面罩，露出一张俏皮精致的秀脸，看向了还坐在大猪上的黄智勇，说道：“下来，大个子，别把我的宝贝压坏了。哎，你们谁是领头的？” 张永宁随着战士们的散开，一下子就被露了出来，从队形上看，显而易见，他现在妥妥滴处在了c位！只见他压低着头盔，并不把脸完全露出来，就这么从众人里走到那个明显是个女人的较小身影跟前站定，伸出了手，只一句话就让对方再也无法保持淡定：“杨娟，好久不见！” 被张永宁叫出名字的女人呆了片刻，“呀！”的一声尖叫，跟着就拍掉了张永宁伸出的手，欢叫着往前一跃，直接跳进了张永宁的怀里，顺势就把两条腿缠到了张永宁的腰上，两只胳膊死死搂着他的脖子，嘴里“哎呀哎呀”叫个不停！ 周围的人下巴掉了一地咱先不管。张永宁好像对这个姿势很习惯的样子，看着杨娟直接把自己的头盔往上推了推，用一双小手捧住了自己的脸，使劲盯着自己看，可那双腿却不肯放下来。只好伸出手托住了对方的腰，让她看个够。 “张永宁！竟然是你啊！”杨娟此刻已经泪流满面，当然是喜极而泣，也不顾已经哭成了一个大花脸，姿势还这么暧昧，就这么捧着张永宁的脸开始说话：“我真想不到，竟然在这能见到你，还能再见到你！你说，高中毕业之后咱们就没见过了？你怎么当兵了？不是一直在干修车吗？” “娟儿，那什么，你先下来再说。”张永宁被这一连串的问题给问得一脑门汗，他其实也很意外的，可知道，现在还不是和这个老同学唠家常的时候。说完就撑起杨娟的两个腋窝，把她从自己身上给抱了下来，就像抱一个孩子。当然，也是因为杨娟个子不高，一米六出头，只有九十来斤。 “对对，你们几个，把猪抬回去，然后到大教室集合！”杨娟从张永宁身上下来之后，随手抹了一把满脸的鼻涕眼泪，还恶作剧似的要往张永宁身上蹭，吓得张永宁赶紧后退。 见自己成功吓住了张永宁，杨娟展颜一笑，露出一双可爱的小虎牙，这才大大方方地冲着仍然呆立在张永宁身后的战士们说道：“欢迎同志们！走，我们去大教室坐，现在用不了空调，就那凉快些。” …… 杨娟和张永宁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两人是中学同学，那年高考，杨娟就是报的农大，由于成绩优异，研究生毕业后留在本校本专业任职了。这点，张永宁也是知道的。 当时在班上，这个男孩子性格的杨娟就和张永宁是死党，关系非常好。只不过后来，几次同学聚会，张永宁都嫌自己工作不够好没面子就没去参加过，所以这回倒是两人毕业后第一次见面。 第128章 老同学杨娟 “末日里哪有小事？你以为给猪配种那么容易？”……张永宁 …… “这么说，你们还保留了一定数量的畜牧良种？”张永宁有些难以置信，因为他掌握的情况，陆地上的哺乳动物都会被这种‘孢子病毒’感染，这次灾难对人类世界的打击都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可想而知，外界的家畜等哺乳类动物简直遭到了毁灭性的破坏。 不但它们的同类会在变异后捕食它们，变异的人类也会捕食它们，而无论是宠物，还是家畜，面对这样的攻击简直没有生存的可能。可从杨娟的介绍中，张永宁知道了农大一直从事着优化良种家畜的研究。 畜牧业育种实验室拥有全国乃至世界领先的技术条件，由于工作的特殊性，外部设施的配备也是有着独立电力供应以及水循环等系统作为支撑。因此，灾难爆发时，育种实验里大量的胚胎都在完备的条件下得以保存。 刚才抓的那头大白猪正是实验室的种猪。为了保持这头猪的精子活性，经常都会放它出来遛弯儿，今天就正好是遛弯的时候一个实验室的学生走神，被种猪挣脱的束缚跑到了场院里。当然，除了猪，实验室还有牛羊马等等常用家畜的未感染的活体。 “嗯，那些宝贝儿都好着呢。你刚才说何爽军医推论的是我们身体里产生的某种酶能抑制那种‘孢子病毒’是吗？我们的实验数据里好像有记录了近年来一些新发现的元素，不过都是动物的哈，这些数据倒是可以拿出来共享。” 杨娟一边啃着农大的幸存者自己种的用来解暑的西瓜，一边‘噗噗’地朝张永宁吐籽儿，丝毫没有被谈论的严肃话题影响自己和熟人久别重逢的喜悦心情。 张永宁也仿佛回到了高中时候的青春岁月，连声说着：“别闹，娟儿。你们这边的实验室也不能停啊，看来暂时不能把你接到医大那边去了，不过我看你们这里挺安全的，怎么那些‘感染者’没找上你们吗？” 杨娟终于露出了黯然的神色，也不朝张永宁吐籽儿了，声音也低落了：“怎么没找到过，家属区好几千人都变异了，还有周围一些村子里的人，这可是花城，哪哪都是人。是我的‘赛虎’把它们都引走了…… ‘赛虎’陪了我八年啊，我到现在都没结婚，一直是它陪着我的，当时我带着学生被困在实验楼，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牺牲它了。” “我的‘赛虎’，纯种的黑背，可聪明了。我命令它哪里有‘感染者’就远远朝它们吼叫，引着他们离开农大的范围，本想着它能回来的，可是……它也是英雄，对不对？” “那必须是英雄啊！你是不知道啊，现在外面还有人想着当皇帝呢，狗都不如！” “啥？当皇帝？脑袋让驴踢了？”杨娟一听有八卦，又活力四射了，连着追问张永宁啥情况。 听完之后笑得前仰后合，“那你找到他之后可得给人家保护好，怎么着待遇不能比末代皇帝溥仪低。哦，对了，你们等会儿回去的时候我拷贝一份这里的数据你带回去给何军医。要不要小白鼠？做实验用的，我这也还有不少呢。” “拿点儿呗，我也不懂，先带回去再说。还有，你们这还有没有大型的拖拉机啥的？我不可能让你们老是被困在这一亩三分地里，接下来我会把两边的交通线打通，到时候两边来往也方便。” “拖拉机有啊，都是大马力的。肥料仓库还有很多叉车呢，不过油料我不知道还有没有。” “这就够了，就像你说的，这是花城，找点柴油还不容易嘛！嘿嘿，那咱们回头见。”张永宁说完竟然就直接走了。 …… 张永宁还是留下了孙离带着一个班的战士保障农大幸存者们的安全，特意嘱咐要有眼力劲儿，有什么重活累活主动帮着干干，顺便建立阶级友情。 孙离还以为杨娟是张队长的老相好呢，一个劲地答应。当然，也是以为留在这能混着新鲜肉吃，可哪里会知道杨娟把这些种苗当成祖宗似的护着，没做到大面积自然繁殖之前，谁也别想吃掉它们一根毛。 回到医大，张永宁献宝似地把一笼子小白鼠交给了何爽和姚院士，当他把杨娟拷贝的动物实验数据拿出来的时候，何爽都恨不得亲他一口：“这些数据来得太及时了，有了这些动物身上的实验数据，我们就有了寻找酶的方向！滚蛋，还真以为我打算亲你啊！” 张永宁讪讪地看了一眼正准备开口调笑自己的姚老，赶紧告饶一声就跑了，回到办公室就和程鹏取得了联系，把最新的情况和程鹏做了汇报。 “我同意先行打通交通线，今天我就会安排周磊带人过去支援你们。此外，以后外出的时候带上黄莉几人，没有你们的保护，她可不方便做调研工作。还有，你也可以问问杨娟，有没有条件空运一些牲畜的幼崽到后方来，毕竟这边的几个农场还是有条件展开饲养的。” “可能不行，主要还是没有解决繁殖带来的隔代感染问题，运送那些大型设备的条件也不成熟，除非海运。哦，对了，这次带些会开船的人来，我们找到了几艘珠江上的中型游艇，沿江搜索用得上它们。” “可以，我安排。另外，钟自强的事情，我建议你可以先做个侦查，等情报条件成熟了再做应对。当然，如果情况比较极端，可以用雷霆手段进行处置。但要注意，影响不能太大，伤亡尽量避免。” …… 组织起来的国人如灾难前一样，是高效的。三天时间，张永宁就带领队伍打通了医大到农大方向的交通线。 方法也是照旧，提前用无人机把‘感染者’远远地引离公路，利用沿路的废弃车辆构筑隔离墙，大马力的拖拉机和叉车，拖这些车简直轻而易举。 又是一连串的坟包沿着绿化带排列开来，没有墓碑，也没有花圈。来年盛开的野花还会记得他们。 第129章 珠江夜游 “普通座108，顶层观光座199，一览珠江无限风光！”……张永宁 …… “卧槽！停这么久了都还没有亏电？这游轮的蓄电池多大的啊？”张永宁心情非常好，此时，正站在一艘名为‘某某银行’的大游船的三层顶上，看着船身五彩斑斓的霓虹灯不断照亮黑黑的江面。目光随着破浪声又看向了沿江两岸。 …… 也不怪张永宁心情大好，随着交通线打通之后，陆陆续续以医大为，北运河和云朵山沿线为基础，仅仅一周的时间，终于在农历八月到来之前，清理出了一大片的安全区。 尤其是花城省级的灾难应急管理中心的收复，直接让黄莉团队的评估报告给出了同意建立根据地的评语。 这处应急管理中心有着完备的防核级别的地下防御体系，里面不但储备着大量的防腐食物、药品和一整套的地下水净水系统。 而且医疗室、淋浴室甚至娱乐室等生活配套设施也相当完备，保守估计，可以同时生活上万人半年而不受外界的影响。 当时，张永宁完全被这庞大的地下工程震惊了，甚至连里面零星出现的几个‘感染者’都快到面前了都没反应过来。 “咱们还有很多保密级的防御工事呢，可惜了。这次灾难，连启动的时间都没有给到人们。造物弄人啊！”姚老的级别显然知道一些张永宁没有接触过的东西。这是收复完这里之后，带着姚老和何爽参观的时候，姚院士和张永宁说的。 “是不是每个城市都有这东西？” “怎么可能，只有一些特大城市和有特别项目的地方才修建了这种级别的防御工事。一般的城市也就是防空洞啥的。很多地方还都改作他用了。保存下来的，也不会像这里一样常年保持储备，大多数的地方财政也没这个财力啊。” …… 另一个高兴的事就是老兵归队！虽然只有区区的一个班的战士，用他们自己的话说：“一直在花城以北的山区一带打游击。如果不是快要弹尽粮绝了，也不会回头到市里来碰运气，没想到会碰到有组织的部队。几个人一商量，就找过来了。” 这些原花城军区的战士其实并不是一开始在一起的，当时他们各自负责的防区几乎都被逃难的人群和‘感染者’冲散了，身边的战友要么不断地变异，要么被变异的‘感染者’撕咬吃掉。 可不得向老百姓开枪的命令让他们束手束脚，到了后来，兵和民还有‘感染者’都混杂在一起，只能各自为战。 这些战士倒是冥冥中的气运让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向山区撤退，最终走到了一起，开始的时候倒是还掩护了不少的幸存百姓，总数也有几千人的规模。战士们也差不多有百来号人，由一名上尉连长带着，在山区里东躲西藏的。 可随着一次次的战斗或非战斗减员，人数也越来越少，连长也不幸牺牲了。直到有一天，他们看到了一辆向北行驶的火车，那些幸存者都疯了一样追下了山，那火车竟然停了，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带上了大概三千多人往凤城方向去了。 幸存的这些战士，意见也没有统一，一部分随着火车走了，剩下的就仍在在山里打游击，张永宁问他们为什么跟着一起坐火车走？ 他们说对方的条件开的太苛刻了。一是要上缴武器弹药，二是要签一个无偿服务的合同，三是外出收集物资要交出一半的管理税。一说到上税，张永宁就明白了，他们遇到的正是钟自强一伙人。 在张永宁看来，既然得到了钟自强的去向，忙完手头的事情之后就可以着手安排侦查任务了。因此，安顿好这些老兵，张永宁即刻就计划了此次珠江夜游的行动。 行动目的只有两个，一是尽量吸引二沙岛水域德猎大桥到印海大桥两条主干道之间的‘感染者’们投江；二是通过这次行动，为接下来的利用银河体育中心隔离肃清根据地内‘感染者’的行动打下基础。 …… 随着张永宁的命令，游船上的高音大喇叭开始唱响，机电组带动着大号的射灯也开始沿着江岸照射，参加行动的战士们整齐地列队在甲板和顶层上，不时地就有一名队员，在命令下，用手中的榴弹发射器射出一枚枚榴弹，击毁一两节江岸的护栏。 “蒋峰！哎，你之前卖房子的是？你说说这附近的房价是多少啊？”张永宁看着两岸那连成片的一栋栋高楼，随口喊来了被大个子喊作歪仔的蒋峰，心情轻松地问道：“你说大个子他们怎么老是叫你歪仔呢？你名字里也没有歪字啊。” “呃，可能是我长得歪瓜裂枣了点儿。”蒋峰略带尴尬地自嘲了一句，倒是没忘给张永宁介绍：“这花城的房价一直都是一线水平，尤其是珠江沿岸的，更是有价无市啊。队长你看，那处是五羊新城颐景轩，二十多年前的楼盘了，均价都超过10个w了。还有这边……” 张永宁听得也是连连咂舌，站在游船顶上的战士们倒是都没插嘴，但也是竖着耳朵听着，倒是刚被吸收入伍的本地人钟展豪插嘴了：“屌~还不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搞钱搞钱，我老豆还有一栋楼收租咧，没事就叫我帮他去收租，每次都累死人，最后还不是被咬死了？我…现在就算收回来…我又租给谁？”说着竟然有些哽咽了。 张永宁轻轻拍拍阿豪的肩膀表示安慰：“是啊，一切都是过眼云烟。都好好活着。” …… 随着大喇叭里一阵狂躁的音乐响起，激烈的抖音神曲远远朝着江岸传播开去，节奏依然是那么熟悉，鼓点声也越来越大，众人的目光也紧紧地看向了江岸，不再聊这些有的没的。 紧跟着，视线里，密密麻麻地开始出现了‘感染者’的身影，一眼望去无边无际，好戏终于开始上演。 第130章 珠江夜游2 “百万大军扔下马鞭就可以截住滚滚长江？百万人跳下去都不行！”……张永宁 …… 喇叭里的鼓点仿佛是直接敲打在众人的心头似的，不知不觉中，连心跳的频率也随着改变了节奏。 张永宁不知道从哪找出来一包纸巾，撕开一张随便揉搓了一下，揉成两个小球，自己给自己塞到了耳朵眼里。多少隔绝了一些越发让他烦躁的音乐声。 张永宁从来都不喜欢这种噪音似的音乐，可看着好几个战士竟然慢慢有节奏的随着音乐不自觉地摆动起来，他甚至觉得自己没救了，未必自己已经老了？ 为了不再胡思乱想，张永宁只能死死望着江岸的动静，他只希望‘感染者’们也像自己一样讨厌噪音，更暴躁一点，希望它们快点冲过来。 游船缓缓地沿江逆流而上，在距离岸边三十米的江心处抛下船锚，已有不少‘感染者’移动着蹒跚的步伐靠近了江边。 这些‘感染者’好像已经知道噪音的来源就是那艘闪着花里胡哨各种灯光的大船。可貌似也知道这一脚踏出去也够不着，想驻足，但对不起，后面源源不断的‘感染者’不会再给你们回头的机会了。 这看似成千上万的‘感染者’不是张永宁的目的，行动前的侦查已经知道，沿江连着一片又一片的小区。 每个小区的面积都不小，光单个小区算下来也有一两万的数量，虽然大部分都已经被关在房间里出不来，可仍然游荡在外的也仍然以十万计。 张永宁看着眼前的‘感染者’就像乘坐早高峰的花城地铁似的被后续的同类‘噼里啪啦’地挤下了滔滔江水，竟然感到有些无聊。 完全没注意蒋峰扯着破锣似的嗓子在冲他大喊着什么，猛然看到蒋峰手舞足蹈的样子，挨个儿上前把站在外面的人都拽回了舱室里。 关上门窗，抠出了纸球，才开口说话：“等这块儿完事了赶紧把音乐关了，下一个江段再开。” 无数的‘感染者’潮水般地涌向江岸，看上去是那么的奋不顾身，游船在江面上下摇晃，好似随着音乐翩翩舞动，勾引着更多的‘感染者’，让它们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渐渐地，这处江边已经形成了一片‘感染者’的海洋，就仿佛和珠江连成了一片，率先落水的‘感染者’纷纷被浪头卷走，时不时还能露出几双干枯的手，仿佛宣告着不甘。 夜风起了，一个浪头过去，这些本还扑腾的‘感染者’就消失不见，仅仅片刻的工夫，在下游又一个接一个地泡发着漂了起来，随着滚滚江水一路远走。 “卧槽，怎么还没完啊？这得有多少‘感染者’？”张永宁和船舱里的众人一样目瞪口呆地看着依然源源不绝地从各个路口涌出来，上演花式跳水的‘感染者’群。 眼看着眼前的这处江堤下的‘感染者’，已经快堆到江堤护栏的马路边了，可后面的‘感染者’还在往江边聚集，那些踩空的就这么翻着跟头掉进了水里。 “队长！要不咱们先起锚？这不知道会下来多少，该不会等会儿就把珠江给堵了？” 蒋峰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大场面，眼前的景象严重地刺激着他的视觉神经，浑身不住地哆嗦，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激动的。 “起锚？不开船的话，咱们不就顺水下去了吗？再说，让江水堵了，这怎么可能呢？”一个曾经是桥梁设计专业的新兵当场就开始嘲笑蒋峰了。 只见他笑道：“这可是珠江，知不知道它的流量有多大？年径流量3300亿立方米，全国第二，仅次于长江！ 别说是活人了，就是用土石想要截流，200列火车用了四年才干成过一次，大藤峡水电站知道不？就在珠江上游，现在还在建呢。” “呃，书上不是说百万大军一人一根马鞭扔进长江就能截断长江吗？”蒋峰竟然搬出了苻坚的着名桥段。 把张永宁都给逗乐了，哈哈笑着说道：“歪仔啊，能不能别闹，夸张手法懂不懂？苻坚吹牛逼的话你也信啊，人家那是吓唬手下的大臣表达要灭掉东晋的决心的。” 珠江不愧是大湾区的母亲河，不管掉下来多少的‘感染者’，一万还是十万，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都被她无情地吞没。 眼看着几处江堤越堆越高，张永宁又下令朝着‘感染者’堆积严重的地方轰了几发榴弹，原本小山一样的堆头‘哗啦’一下就又散开了，落下的‘感染者’被这大江照单全收，送向下游。 眼看‘感染者’渐渐落水清理得差不多了，张永宁示意两名战士往岸堤下扔了两瓶血浆，玻璃瓶在碰到江岸石块的瞬间就被磕碎了。 已经泛出黑色的血液瞬间溅了一大片，黑红色粘稠的液体散着刺鼻的血腥味，这下那些仍然游荡在马路上找不到合适的跳水点的‘感染者’也加快了赴死的脚步。 “这……就完了？”蒋峰和几名新兵全都傻了，怎么都没想到就这一处，就清理了不下十万的‘感染者’。随着张永宁吩咐南海过来的船工继续行船，夜游珠江的行程也继续起航。 仅仅两天的时间，就用这个办法，清理了珠江北岸不下百万的‘感染者’，一下子就让幸存者的活动空间大大增加了。 张永宁曾经问过何爽，为什么建议在夜间展开，白天不是一样吗？何爽却说：“晚上的环境，噪音和射灯更容易引起‘感染者’的暴躁，白天效果不如晚上。再说了，游船游船，不在晚上，怎么值得回‘珠江夜游’的票价？” “靠！”张永宁对何爽是彻底无语了，对这个家伙的恶趣味实在不敢恭维，“都啥时候了，还想着船票的事情，再说，要是抖音神曲背景下，看‘感染者’扎堆跳水是什么好景致，你自己怎么不跟着去看看？” “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你夜游还让我陪着？”何爽小眼睛一番又开始数落起张永宁来，“杨娟的事我可告诉阿ay了，你自己看着办！” “靠！！！那是我同学而已，什么都没有好吗？” 第131章 南海来客 “我就说吴丽看上程鹏了？都追到南海来了。”……张永宁 …… “什么都没有你激动啥？再说了，你跟我急什么？我又不是你女朋友。”何爽一副不把张永宁气死不罢休的模样。 两只小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就这么靠在窗台上斜着脑袋调侃道：“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跟阿ay解释，我跟她说这事的时候，我们的小林同志可是好半天没有说话哟。” “死了死了，你这嘴怎么没个把门儿的呢？”张永宁本来就不擅长处理和异性的关系。 自从和林嫚儿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之后，那比从前更加在乎阿ay了，这一听何爽的描述恨不得立马飞回南海找林嫚儿解释，赶紧追问：“你到底咋说的？” “你当我什么人了？就是如实说的呗。就告诉了阿ay，你在这好着呢，还遇到了老同学，隔三岔五地就给你送西瓜吃。喊她不用太惦记你。”何爽看到张永宁着急的模样，‘哧哧’直笑。 “我勒个去！我这是裤兜子粘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了！”张永宁现在连吃了何爽的心都有了，急火火地就往外走。 边走还边放狠话：“姓何的！这个梁子咱俩算是结下了，我现在就去跟阿妹挂电话解释，要是解释不清，我跟你没完！” “切！老娘怕你啊？”何爽嘴上不示弱，可看着张永宁火烧屁股似得跑了，心里竟然也有些失落的感觉，不由自言自语道：“张永宁看来是真得很在乎林嫚儿呢，阿ay啊，姐可帮你看着他呢。我的至尊宝什么时候才来找我呢？” …… 而此时的林嫚儿可没有闲工夫去接张永宁的解释电话，因为南海来客了。 林嫚儿一身戎装，挺拔的身姿配上剪短后再也没有留起来的齐耳短发，越发显得英姿勃发。 但是林嫚儿却正带有一些不安地端坐在基地办公室的沙发上，眼睛时不时地瞄一眼对面的女人。 人常说，男人看势，女人看韵。眼前的这个女人哪怕只穿着一身普通的正装，甚至只是浅唇细眉的淡妆，并没有一件略显贵气的首饰。依旧让同为美人的林嫚儿自己都觉得逊色不少。不是别人，正是南越岘港势力现在唯一的话事人——吴丽。 本来林嫚儿倒了茶就准备离开的，可程鹏不知为何却硬让她留下来旁听。此时阿ay表面上虽然认真记录着两人的谈话，却一直在偷偷观摩着吴丽的谈吐言行，哪怕她是用何种眼神在程鹏的脸上停留，她的微笑嘴角上扬了多少弧度。 甚至她翘着二郎腿的姿势，却不让人觉得轻佻，等等这些细节，都让林嫚儿有一种醍醐灌顶受益匪浅的感觉。 林嫚儿在心里记下吴丽的一颦一笑，倒没想要现学现用，也是害怕闹出东施效颦的笑话，心里却想到了张永宁从岘港出任务回来时说的话，“吴丽那样的，才叫女人。” …… 程鹏是被基地港口的警报惊醒的，昨晚他一直在研究张永宁汇报出来的花城的各种情报，不知不觉熬了一个通宵，天快亮了，才匆匆睡下，可不想中午都还没到，就被警报声惊醒了。 原来，早些时候，基地港口雷达站捕捉到了来自海上的雷达讯号，密密麻麻竟然有超过百个信号源在不断接近基地海域，值班的战士立即拉响了警报。当程鹏火速赶到码头的时候，周磊已经驾机飞往目标海域进行查看了。 随着周磊无线电的回报，程鹏紧张的神经才放松下来，原来，这百艘的船队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岘港的船队，带队者就是吴丽。 只见船队规规矩矩的停在了基地12海里之外，和船队的无线电接通后首先传来了吴丽略带责怪的声音：“程鹏，你就是这么欢迎我的吗？” “请说明你们的来意。”程鹏的声音依旧严肃，丝毫不受吴丽责问的影响。 “呵，来意？不是你叫我来和你们做生意的吗？怎么？提上裤子就不认账了？”吴丽这顺口胡诌的本事怕是比张永宁也只强不弱。 “胡说什么？再不说明来意，我有权把你们击沉！” “好好好，怕了你了。程鹏，我这次真是带着诚意过来的，你别忘了，只要我心向祖国，你就是我的后盾。这话，你可是亲口说的！” “是，我说过这话。可你带着这么多船过来又是什么意思？如果不说清楚，我不可能放你们进港。”程鹏依然在向吴丽施压，同时放下了对讲和身边的战士说道：“部队部署到位了没有？随时准备战斗。” “我是过来做贸易的，船上都是最近这段时间我们采集的山货和渔获。想过来和你们交换一些大米。可以吗？”吴丽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也许是发现程鹏并没有那么容易变通，因此还是直接点比较好。说到底，她虽然已经整合了岘港的势力，但是日子也并不那么好过。 “贸易自然可以，但是现在只能允许一艘船进港，你可以派代表过来先和我们做一个沟通，其它的船留在原地，等沟通好了再分批安排进港。”程鹏自然不会完全信任对方，哪怕对方说的是实话。 这样的回答，一方面开了个交流的口子，另一方面也能让自己这边从容应对。同时又安排人联系了黄老那边，经贸方面的东西，还是专业的人出面比较合适。 …… “程鹏，你这戒心也太大了，我一个弱女子也值得你这么谨慎吗？”可能吴丽也是急于见到程鹏，竟然没有另派代表，亲自随着一艘排水量只有500吨的南越海岸巡逻艇过来接洽。 也不怪她，带来的船不少，基本都是渔船，这几艘海岸巡逻艇还是宝贝似的第一次开出来。 “我们讲究男女平等，妇女能顶半边天，从来不会轻视任何女同志。”程鹏留下林嫚儿，倒不是为了摆谱，更多的是为了避嫌。 虽说之前吴丽胡说的话，大家并不会相信，但是程鹏还是不想给这个女人留下任何话柄。 第132章 南海来客2 “芒果蘸生抽，别说，还挺好吃的。”……张永宁 …… “好，知道你高尚，和你说正事，这次我带了100条渔船，芒果、蕉、菠萝、海货各25船，都处理过，至少可以存很长时间，你要是有冷库，可以放更久。我想交换同等量的大米回去，换不换？” 见好就收，作为一个成熟女人，吴丽很懂这个道理。眼见着程鹏不愿意在口舌上和自己多说，也就直接想进入正题。 “停，这些事情，等会儿会有人和你谈。我倒是好奇，你怎么会过来？难道阮德庸和你达成统一战线了？我的情报，那个人可不会那么友善。” 程鹏正襟危坐，一丝不苟地风纪扣紧紧地系在脖子上，军帽倒是放在了桌上，但仍然很挺拔。他的心思还是在岘港是否会对南海的安全造成威胁上。 “嗯？”吴丽并不知道，其实程鹏对那晚一次就把两个势力的头脑都给清理掉了的事实并不知情，还以为程鹏本来就是打算干掉黎伟霆和阮德庸呢。这听程鹏一问，心里当下就猜了个七七八八。 倒是不急着实言相告，吴丽优雅地翘起了二郎腿，往沙发上一靠，眼角的余光自然已经看到了对面的那个小美人儿在不停地偷瞄自己。 至于为什么，身为女人，她又如何猜不出小女孩儿的心思，想到这里不由狡黠地一笑，面上却做出一副柔弱的表情，满含风情地说道：“怎么？你担心我？” 程鹏没想到自己的疑问竟然能让对方给出这么个回答，吴丽绝对是个成了精的人物，跟她打交道还真是要千万小心，嘴上也是赶紧回道：“我更担心的是我的同胞！身边有你们这个定时炸弹，任谁都不会放心！” “我难道不是你的同胞吗？人家大老远过来，也没见你说句问候的话。”吴丽说着万般委屈的话，竟然还做出了一副小女儿态，银牙咬住了一片唇角，就好似房间里只有她和程鹏二人一样，好似全然没有把一旁的林嫚儿放在眼里。 可还没等程鹏开口，吴丽紧跟着就又换成了认真的表情：“看来你还不知道啊，阮德庸那天晚上正好在黎伟霆的别墅里，已经被你们给干掉了。 不然，我怎么可能组织起这么大的船队跨海而来？所以，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一下，坐在你面前的是南越临时政府第一书记——吴丽。” 说完这话竟然满含深意地瞥了一眼林嫚儿，好像是误会林嫚儿和程鹏的关系了，隐隐竟然有了点儿示威的意思。 可在林嫚儿看来，这个姐姐好似在给自己这个小丫头现场教学一样，教着自己怎么才能变成一个真正的女人。 “哦？那看来，老头子我的级别还不够啊。希望吴丽书记不要生气哟。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立刻把整个办公室给填满了。 随着这句调笑，只见三个人迈步走了进来。程鹏和林嫚儿立即起身相迎，来人正是黄老、朱欣和沈江。 在程鹏的介绍下，一番寒暄，双方算是正式认识了。程鹏也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倒不是怕了吴丽，只是面对这个动不动就作个妖的女人，程鹏也有点头大。 吩咐林嫚儿带着几人去会议室详谈之后，自己连办公室的门都没出就回小房间继续补觉去了。 “你们搞得好啊，要向你们学习呢。吴书记啊，咱们一衣带水，都是近邻，你本人，更是我们的同胞，血浓于水啊，咱们之间更应该互惠互助，你说对不对呀？ 吴书记又是这么年轻有为，我们都相信，南越在你的带领下会越来越好。”黄老才是真正的千年老狐狸，也不顾吴丽尴尬的笑容，就是一顿胡夸，给吴丽把帽子先给戴得高高的。 “正是如此，我听说这回吴书记亲自带了一百艘船的货物过来想跟咱们贸易。黄老，您看这…咱们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啊…总不能把一些汽车家电之类的给人家？拿出来人家也不能要啊。” 沈江顺着黄老的话就把话题引到了贸易方面，但显然这段时间沈江和黄老在工作中配合的不错，两人一唱一和，就开始给吴丽下套。 林嫚儿此时还作为部队的代表旁听着会议，听到大小狐狸的话差点没忍住就笑出来，一旁的朱欣死死按住林嫚儿因为憋笑而不自觉开始颤抖的大腿，生怕被吴丽看出什么来。 吴丽见对面的二人说得恳切，也不由地皱起了眉，她也无法判断对方到底是打得什么主意，可自己这次出来，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大米。 岘港的情况绝对没有黄老说的那么乐观，自家事她当然再清楚不过。于是主动开口道：“嗯，就换大米就行，少一点也没关系的。不如这样，我这一百船的货只要换八十船的大米就行。” “啊？是想换大米啊？”加入战局的换成了朱欣，这姑娘也学会蒙人了，也是一脸焦急地看向了黄老，就好像一个没有心机的小姑娘一样把情绪都写在脸上。 “黄老，咱们也缺大米啊，那些海鱼什么的咱们都有的，也不需要啊。再说了，没有芒果什么的，咱们还有火龙果呢，也快丰收了。” “这……”黄老假装面露难色地看了一眼吴丽，嘴里却像训孙女似的语气说道：“小朱，吴书记是大老远来的，一片诚意，怎么能让人家就这么回去呢？ 咱们再难也要尽量满足人家嘛，再说了，这场大灾带来了多少痛苦多少悲剧？多少都要体谅一下。” “是是是，也是怪我，一时兴起，就带人过来了，也没想到大家都刚经历灾难，都不容易。这么，如果方便的话，七十船，换七十船大米，你们看行吗？” 林嫚儿快憋出内伤了，眼看着双方进入了实质性的谈判阶段，自己却再也忍不下去了，怕坏了事，赶紧把会议记录本递给身边的朱欣，找个借口离开了会议室。直到回到医院，才疯了似的笑起来。 第133章 南海来客3 “我们向来热爱和平，但不代表我们没有拿起武器的能力！”……张永宁 …… 沈江看到林嫚儿离开后，扶了扶眼镜，满脸的诚恳，目光低垂，缓缓开口：“我同意黄老的意见，交换，咱们肯定还是要想办法的。 不过咱们这边的口粮已经减到一天两顿了，再减下去，恐怕会出乱子。所以，吴书记，我觉得你这边也可以再努力一下。也许我们就可以达成共识了。” 吴丽一听对方的话，意思是南海的幸存者竟然才刚刚减到一天两顿，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炫富啊！要知道，岘港那边的幸存者一天能保持一顿主食就已经很拮据了。 大部分时间，大多数南越幸存的人都只能吃芒果蘸生抽。想到这里，吴丽的秀脸一时间阴晴不定，心里反复盘算着利益得失。 黄老三人也不催她，只是交换了一下眼神，觉得到了这个程度差不多可以收了。毕竟，岘港势力由于距离南海很近，维持这个联系既要给到一定的压力，也要避免压迫过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只见吴丽银牙一咬，仿佛下定了决心似的，目光灼灼地抬起了头，说道：“六十船，不能再少了！” 黄老闭上了眼睛，沈江也不再说话，只有朱欣还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好半天，会议室里没有一个人发出多余的声音，直到朱欣合上了笔记本。 黄老突然起身，朝着朱欣点了点头，径直带着朱欣走了出去，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吴丽和面沉似水的沈江二人还在房内。 “你们这……这是，什么意思？”吴丽显然没有料到会受到这样的礼遇，有些失措。 沈江也缓缓起身，双手按在会议桌上，撑着自己微微前倾的身体，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对面这个近乎完美的女人。 声音轻柔但是冰冷：“吴书记，我想你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我们愿意跟你谈，就希望你拿出真正的诚意！我们二号农场里发生了什么，我想你不会不知道？” ‘咯噔’一下，吴丽如坠冰窖，通体生寒。她万万想不到对面这个看似文质彬彬的男人竟然会把那件事搬出来。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尽管从根本上说，那件事她并不是直接参与者，可当她抬出自己南越临时政府第一书记的名头的时候，这笔账自然就得由她来担！ 她此时竟然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的后知后觉。不过，怎么说她也不是一般的女人，仅仅片刻的失神之后，她就做出了决断。 只见吴丽也站了起来，随手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用一种诚恳的语气缓缓开口：“此次带来的百船货物仅聊表南越临时政府的一点心意，我代表南越政府对贵方表达深深的歉意，请允许我能为不幸的死难者敬献花圈。” 能如此快的应对，倒是让沈江对这个女人又高看了一眼，当即也不再施压，也面带微笑回应着说：“下午，我们略备薄酒，为吴书记接风洗尘。” “哦，这么快谈完了？”黄老又带着朱欣回到了会议室，一脸和善地说道：“吴书记啊，实在对不起，老头子年纪大了，总有些不方便的地方，突感身体不适，出去用了点儿药。见谅见谅！” “黄老保重身体要紧，我作为晚辈，怎敢造次。”吴丽哪里会不明白刚才这是在给自己做戏？但此刻哪怕打碎了牙齿也只能往肚里吞。 竟然主动下了座位，上前搀扶起了黄老的胳膊，“托您老的福，我们刚才已经都谈妥了。还麻烦朱小姐整理一下文件，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咱们之间能签署一份《备忘录》。” 《备忘录》自然是谅解备忘录，吴丽的想法再单纯不过，就是希望南海能把这件事揭过去，至少不要再用此事拿捏她了。 黄老‘哈哈’大笑，当即点头答应：“签，宴会之后，咱们就签。小沈啊，下午务必请到部队的领导参加！能跟咱们的好邻居达成第一笔贸易往来，咱们的部队功不可没！” 听到程鹏也要参加宴会，吴丽的眼底竟然闪出一丝惊喜，连着心情也从刚才的憋屈中摆脱了出来，扶着黄老，笑得更是倾国倾城。 可她却不知，黄老还给她准备了更大的惊喜，这是准备将她牢牢绑在南海这艘大船上了。 …… “明天一早，我就要走了，你真的不去送送我吗？”此时的吴丽已经换上了一席火红的连衣裙，一朵黑底金边的大牡丹花，衬托着吴丽越发的明艳动人。 而她正一副疲懒的模样，青葱似的手指夹着细长的香烟，一双明眸一眨不眨地看着端坐在酒店房间沙发上的程鹏。 “我很忙。” “哼，如果不是黄老指名喊你来送我回酒店，恐怕你也不会来？”吴丽自然没有得到回应，但她不在乎，自顾自地继续说道：“难道我不值得你看一眼吗？我为什么会来，你真的不明白？” “对不起，我得回去了。”程鹏说着就站起身向房门走去。 “站住！你是负责护送我回酒店的，你就要对我的安全负责！” “你已经安全到达酒店了，这里不是你们南越，这里很安全！”程鹏头也不回地说道，手已经伸向了门把手。 “我不许你走！”吴丽突然从身后死死抱住了程鹏，整张脸都紧紧贴在了程鹏的后背上。 声音也变得急切且多情：“我喜欢你，你知不知道，从来没有男人能真正打动我，你是第一个，从那晚你闯进我的房子，我就喜欢你了。 我知道，我早就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女孩了，可那一刻你就已经在我心里埋下了种子。 自打你离开之后，哪怕我整合了整个岘港的营地，也无法让我开心起来。几乎每天每夜，我的脑海都会出现你的身影。 所以我来了，我想看到你，我想告诉你我有多喜欢你，只要你开口，我甚至可以不要岘港！程鹏，回应我，好吗？” 第134章 南海来客4 “老程实在是太正直了，‘美人计’都不受。”……张永宁 …… “吴书记，请你自重！”程鹏稍一用力，挣开了吴丽的双手，‘喀拉’一下就拉开了房门，倒是没急着走，就这么打开着房门站在原地开口说道：“明天祝你一路顺风！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程鹏，你放心，我打听过了，我知道你有家庭，还有孩子。但是你也应该明白，她们能幸存下来的几率实在太小了。 可我不一样，我活生生地就站在你的面前！甚至我可以等！哪怕你把我当成你的妻子都可以，我相信总有一天我可以代替她成为你的爱人！” “住口！你根本不配提到她！”这简直就是程鹏的逆鳞，从来都很克制的程鹏也终于被激怒了。‘嗙’的一声，狠狠地摔上了房门，程鹏怒气冲冲地就离开了酒店。 房门关上的瞬间，一股风带起了吴丽的发丝，而此刻的吴丽，鼻尖将将离房门只有一指的距离，就这么伫立在门后，面色清冷，哪里还有刚才花痴少女般的样子？ “弱点在这吗？呵呵。”吴丽喃喃自语了一句，手指绕着鬓角的秀发轻轻打了个圈儿，忽然邪魅地一笑，就这么站在门后解开了那件大红连衣裙。 里面竟然一丝不挂，露出她丰韵的胴体，莲步款款走进了一旁的浴室。少顷，莲蓬的水声也掩盖不住一阵娇喘的声音：“程鹏…我…不会放弃的。” …… 吴丽终于走了，南海和岘港这次接触，也算是开了一个好头。黄老对于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的手法运用得很娴熟。 虽说谈判中将吴丽打压得厉害，但最后还是从几个农场的陈米里调出了上万吨的大米给吴丽带回去了。 一方面，这些四年前的陈米本就不适合人类食用，哪怕是灾难前，对于这种陈米大都是打成饲料喂牲口了。 可现在哪里有牲口可喂？何况农场的新粮入库，也需要腾地方出来。想来南越那边的人是不会挑食的，毕竟芒果蘸生抽都能吃。 另一方面，把人喂饱了就不容易整出幺蛾子，让岘港的这批难民有口饱饭吃，多少还是能减少一些铤而走险之人再次犯边。 而且这批粮食，对吴丽的统治来说，也是好事，毕竟一个好说话的境外势力，要比完全敌视更容易有转圜的余地。 倒是程鹏那里，黄老事后是亲自登门道歉，哪怕人老成精的他也没想到吴丽竟然对程鹏使出了‘美人计’这一招。 他本是希望程鹏用‘美男计’把吴丽吊住，更好地掌控岘港的势力，没成想差点弄巧成拙。 “程指导员啊，这事怪我了，可你得明白，我也是为了咱们好。事前没跟你沟通，是我的问题。你就当老头子我老糊涂了，实在是，唉！失之于诡了。” “唉！黄老啊，你说你这……唉！咱可得说好了，以后再和岘港那边有联系，我就不出面了。”程鹏一边给老黄头添热水。 一边摇头说道：“话说回来，也幸亏是我，你要是喊的是张永宁，那小子要么就给人家当场办了，要么就得直接一枪毙了。你说，万一是那样，可怎么收场？” “不至于？永宁那小子那么混啊？那你还放心他主持花城根据地的建设？” “我说的是以前，现在啊，他已经很进步了。这次放他出去主要还是历练多过完成任务。实不相瞒，黄老，等这次永宁的花城根据地建立起来，我可能就要离开部队一段时间了。到时候，还得麻烦您老多帮帮他，一方面是别让他走歪了，另一方面也多教教他。” “你要离开部队？”黄老有些吃惊，不过想想，拿手空指了一下北方，看到程鹏点头，才接着说道：“还是放心不下你家里？也是，你们啊，太不容易，回去看看也好。浊酒一杯家万里啊！” “就是回去看看，什么结果我都接受。”程鹏给自己点了根烟，倒不似黄老那般感慨：“咱们现在也步上正轨了，一些事情，也是急不来的。花城那边只要拿下来，两边的海运线路一通，南海这边的一些工厂就能顺利恢复生产。 到时候，部队的压力也没有那么大了，我也可以腾出点时间回去看一看。这事先别和别人说，尤其是张永宁。对了，黄老，到时候您也找个机会，挑个好日子把永宁和小林的婚事给操持一下办了。 这小子得让他成个家，不栓住了可不行，何爽挂电话过来说他在那边遇到个老同学，可能有点那方面的意思。” “哦？还有这事？那还真是要帮帮他，可不能让这小子犯错误。唉！以前啊，多少同志都是在这上面栽了跟头！”老黄头一想起张永宁最爱的就是满嘴胡说八道，这样的小伙子最容易受到异性的喜欢，把握不好就容易走上邪路。 …… 回到花城，张永宁正带领着战士们在着名的银河体育场各个大门通道附近安装炸药呢，这正是张永宁准备复制‘南海市’沈江营地时候程鹏利用体育场清理‘感染者’的壮举。 自打那次之后，部队里总结了很多种利用各类建筑物为依托，隔离或者清理‘感染者’的经验。 因此，准备工作也都能按计划提前布局，包括诱饵的设置方式、‘感染者’行进的线路、执行任务的人员的撤退线路、安全通路的畅通、突发状况的应急处理等等都做了及其详细的预案。 这些方案的制定也是得益于程鹏从张永宁负伤之后起就着手建立了一支参谋部队的成果。 而张永宁之所以特招那些大学生入伍，也是得到了程鹏的提醒。吸收这些高素质人才，学习能力强，以后到了后方，一方面能更快更好地恢复一些科技设备的使用，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充实参谋部队。 毕竟，随着原有参谋部队的战士们重新回到基层，基地内也是要保证整体作战规划需要的。 第135章 花城动物园的绿海龟 “孵化绿海龟竟然需要60天，苦了这些龟宝宝了。”……张永宁 …… “队长，动物园发现幸存者！”张永宁正蹲在银河体育场北门的台阶上，一点点检查起爆装置的线路，耳麦里突然传来了孙猴子的报告。 “有多少人？能带回来吗？”张永宁只是安排孙离去银河体育场西面的水道附近侦查，本是希望看看行动的时候，能否利用水道对‘感染者’群进行有效分割，却没想到还能找到幸存者。 “可以带回来，只有两人。都是水族馆的饲养员。不过……”孙离话还没说完，就被张永宁给打断了。显然，银河体育场的隔离陷阱的布置工作已经进入了尾声。 “给你半小时，如果觉得赶不回来，就地隐蔽。半小时后，我们行动正式开始。”张永宁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估计着半个小时的时间，孙离应该赶得回来，于是直接说道。 “啊？别，队长。要不不用等我了，你们先开始。我这里还有点状况，具体还要多长时间不好说啊。” 此刻的孙离盯着眼前的一幕，确实不好怎么回答张永宁，丢下幸存者独自撤退是不可能的，可这俩幸存者正在忙着替一只大海龟助产呢…… 张永宁清楚孙离一定是被特殊情况耽误了，也没有多问，心里知道，如果需要支援，孙离一定会呼叫的。既然只是不能及时赶回，也就没有多想，直接招呼一声就准备开始隔离行动。 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早早地在足球场上并排放置好两辆满载油料的安装好炸药的油罐车，全体战士在提前选好的安全点隐蔽好之后。 随着一声令下，无人机和温俊杰等人的航模各自携带着血瓶四散而去，一边播放着各类劲爆音乐一边开始引诱方圆几公里内的‘感染者’们奔向陷阱。 …… 花城动物园的海洋馆里，整个环境都是人工搭建的最接近自然的。孙离此刻就蹲在人工模拟的一片海滩上，看着眼前的两人忙碌，其实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些话：“我说，这海龟这么大，叫啥啊？” “绿海龟，这是目前世界上体型最大的硬壳海龟之一，其实这头海龟有些特殊，一般这种海龟都是每年三四月份交配，到了六月就开始产卵的。可是这头不知什么情况，竟然推迟了。” 说话的幸存者大约二十五岁的样子，是个很精神的小伙子，此刻他温柔地抚摸着趴在地上的大海龟，倒是不怎么担心。 和这小伙子不一样，另一名差不多年纪的女性饲养员就显得忧心忡忡了，接着小伙子的话就说道：“很悬啊，这里停电很久了，我们原有的专门提供给海龟宝宝的恒温加湿设备都用不了，不知道还能不能顺利孵化出来。”说着还用手抓了一把人工沙滩上的沙子，在手里搓了搓，眉头紧锁，显然这湿度不够。 “啥？你们还要把小海龟孵化出来？”孙离难以置信地看向了这个女饲养员，赶紧插嘴说道：“那得要多长时间？咱们还得抓紧时间撤离呢。刚不是跟你们说好了吗，生出来了咱们就撤。” “呵呵，看把你急的，怎么可能呢？要孵化出来至少需要六十天！”男饲养员笑了，从灾难爆发到现在，他们两人基本都在海洋馆范围内活动。 虽然其他区域也不算危险，野兽都被关在了兽栏里，尤其是陆生动物区域的那些哺乳类动物全都变异了或者被吃掉了。想着那些‘感染兽’狰狞的模样，两人都是一阵心寒。 女饲养员也显然已经在这里待够了，扔下了手里的沙子，拍了拍手，从地上站起来走到水边洗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嗯，我们已经尽力了。即使有心留下来，条件也不允许啊。再说，我们也没多少吃的了，留下来的话就要吃它们了。”说着，手还往面前的一大群海龟指了指。 “呃……对了，怎么就你们两个人了？这么大个动物园，其他人呢？” “哪还有人，本来我们也不用留在园里的，年前就由于‘传染病’的防控，已经闭园很长时间了，我们也都是轮班的。 灾难爆发的时候，也不知道我们是倒霉还是幸运，正好是轮到我们值班。我们一个班十几个人，就我和苏虹负责海洋馆，其他人也不知道是发现异常跑了还是直接被吃掉了。” “是啊，我们喂完了海豚就准备下班。回工具房的路上就觉得不正常了，兽园那边疯了一样，我们赶过去一看差点吓死。 你是没看见，象房的大象就挨着长颈鹿的圈，那变异的长颈鹿伸着脖子就想咬大象，结果我亲眼看着大象鼻子一卷直接给长颈鹿拽进了象房，跺了个稀碎，卷巴卷巴就吃掉了。” “还有那些猛兽区…唉…我们当时就打电话想汇报，结果没人接听，然后我们俩分头满院子的喊人也没有回应，后来就想回家，可一到大门口，外面的景象…我的天…吓得我们赶紧逃回了值班宿舍。 再后来，我们也知道灾变了，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暂时就在园里住了下来。时间久了，我们倒是发现只有陆地哺乳动物会变异，爬行类、鸟类和水生类都没事。也就慢慢找到了安全的活动区域，一直坚持到了现在。” “开始生了！”男饲养员的话一下子打断了正在沙滩上聊得正欢的苏虹和孙离二人。两人快步来到了大海龟的身旁，果然，一个个乒乓球似的白色龟卵顺着大海龟的下身就落到了这个半米深的沙坑里。 几人大气都不敢出，也不知过了多久，沙坑里密密麻麻地堆了百余枚龟卵。这只大海龟才轻轻地把沙坑给填上了，又艰难地一点点爬回了水里。 ‘呼’的一声，苏虹就像亲自经历了一场生产一样，吐了一大口气，站起身跟孙离两人说道：“走，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剩下的，就交给命运。 第136章 寻找凤城的钟家皇上 “火车道轨车是个好玩意儿，杠杆传动还挺有意思。”……张永宁 …… 一身便装的张永宁正在跟月台上的众人挥手告别。是的，花城根据地终于在农历七月最后的几天里把基础打下来了。现在的根据地，以花城应急管理中心为原点，西到云朵山下，南到珠江二沙岛，东到农大实验楼，方圆几十公里都纳入了安全区的范围。 南海源源不断地来人支援根据地建设，加上根据地交通线的打通，花城的广播也开始每天不间断地播放消息。温俊杰等人通过孔伦的远程教学，搭设的伪基站也运转起来，能在一定范围内实现无线电通讯自由。 从南海传来的消息还有让张永宁头疼的，那就是被张永宁送回南海，希望程鹏能好好训练一下的大个子黄智勇，到了南海基地的第一天就因为不服，跟胡力强干了一架，结果这两个猛人竟然打了个平手，最后约着比试扔手榴弹，看谁扔的远。 最后的结果是黄智勇赢了，扔出了七十五米，代价是肩膀脱臼了。把林嫚儿和小护士刘子月急的够呛，两人都没有处理过肩关节复位的经验，还是程鹏亲自下场，拿脚踩着黄智勇的腋窝，硬给拽回来了。据说，大个子至少一个月都参加不了训练了。 而同时，随着广播的呼吁，根据地开始有幸存者自动找过来了，这倒是出乎了众人的意料之外，根据这些幸存者反馈回来的信息，在‘感染者’发生突变之前，珠江以北也是有几个大小不一的由基层社区出面建立的安置营的，只不过由于缺少武装力量，先后都放弃了。 尤其是突变的时候，更是导致了仅存的安置营地的崩溃，这些幸存者就如黄智勇等人那样到处躲藏，哪怕也有看到南海直升机的幸存者，也因为道路情况无法过来。 也得益于张永宁带领部队打通了交通线，这些大大小小的幸存者团体在东躲西藏了几个月之后终于有了可以安心落脚的地方。 到了今天，阴历七月的最后一天，花城根据地终于突破了千人的规模。根据地的安全区之外一定还有为数不少的幸存者，但是张永宁却没有时间再带着部队一个小区一个小区的清理‘感染者’，他又要出发了，目标正是寻找那个还控制着数千幸存者命运的‘钟家皇帝’。 “陈排长，花城根据地的安全就拜托你了。不一定急着清理生活区内的封闭‘感染者’，还是把重点放在建立防护设施上面。另外，姚院士和何大夫的实验室时刻不能离开战士们的保护，如果需要支援，可以直接联系老程。” 张永宁站在了一辆手摇轨道车上和前几天归队的一名年轻军官交待着，这是一名少尉，名叫陈文林，虽然并不是特种兵出身，但是相对来说，他对花城的防务安排比张永宁还要熟悉。因此，经过了解之后，张永宁和程鹏也放心地把根据地的安全防务交给了陈文林。 而此次寻找钟自强势力，张永宁一行只有四个人，除了他自己，还带上了杨宇达和孙离以及……杨娟。 杨娟的随行确实出人意料之外，由于何爽和姚院士的几个学生因为研究疫苗的工作无法抽身，而这次侦查任务谁都无法保证不会受伤之类的，倒是杨娟主动请缨：“我去，我学过兽医。” “赶紧滚，还在这墨迹什么？这都一身的汗了，回去我还要跟阿ay打电话呢！”何爽杀人似的目光狠狠盯了一眼张永宁，此中威胁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看到张永宁冲自己郑重地点了点头，何爽也不打算继续刺激他了。直接转过了身，凌空挥了挥手，径直走了。 ‘当啷、当啷……’杨宇达和孙离像坐跷跷板似的摇动起手摇轨道车的杠杆，一行四人终于出发，向着凤城方向，渐行渐远。也亏得张永宁能记得这种手摇式的轨道车原理，赶制了一辆出来。 不然从花城到凤城直线距离都超过了100公里，想要一点点打通公路交通线，花城的公路网密度，要比南海的难度高上好多倍。到时要找到钟自强，就不知道要猴年马月去了。 …… 要说花城的货运铁路沿线防护也做得很到位，城区里沿着一条条铁轨都是高大的蓝绿色的隔音墙，到了此时，竟然能有效地隔离开那些‘感染者’。走铁路倒是显得格外安全。慢慢地，道班车终于离开了花城的范围。空旷的田野开始进入几人的视线。 原本成片的田野已经布满了杂草，已经分不出哪里是田，哪里是原。远方若隐若现的绵延群山，也开始出现。道班车的速度不快，此时铁路两侧宛若一帧帧流动的风景，处处闪动着荒凉的感觉。尽管盛夏一片翠绿，可在几人眼里好似一幅徐徐展开的黑白画卷。 但是，总有一些惊喜会呈现眼前，或枝头扑棱而起的轻盈飞鸟，或道边不知名的惊艳花朵，尤其是对杨娟这个一直在逼仄空间求活的人来说，一份久违了的清新与自由扑面而来。从她的脸上竟然泛起了一丝笑意，四仰八叉地躺倒在道班车上，好似要融入这无边的天地间。 “头儿，咋一把枪都不带啊？一百多公里呢，这万一……”杨宇达还是改不掉乌鸦嘴的臭毛病。此时，趁着下坡，不用再费力地摇动杠杆，也是盘着腿整理一下自己的背包。出发前，张永宁特意强调不让带枪，现在他看着只有一些水跟罐头食品的背包，心里不免空落落的。 “没有万一！别忘了我们现在只是几个逃难路上凑到一起的，哪来的枪？”张永宁叼着烟卷，百无聊赖地拿着弹弓打鸟，身前堆了一小堆专门铺路基的碎石子儿。“娟儿，你说我刚才打的那只鸟是保护动物？几级保护动物来着？” 第137章 蛇王 “那蛇无毒，但是够大，而且冷血，‘感染者’也发现不了它们。”……张永宁 …… “二级鸟类白鹇，黑肚子白羽毛，脑袋上有一撮黑毛的那只。我说永宁，你就积点德，杀‘感染者’啥的就算了，怎么连鸟你也祸害？人家招你惹你了？”杨娟也已经坐起来了，大概是一路上看到张永宁打了不少的鸟，此刻也有点责怪的意思。 “好吃不？……嗯？猴子，踩一脚！你们看，那边是啥？” 孙离赶紧拉住了制动的手刹，轨道车本处于下坡的滑行状态，这突然的制动，一下子就让轮毂和铁轨激烈地摩擦起来，伴着‘吱……’的刺耳声音，轮毂在铁轨上摩擦出一连串的火星，轨道车上的四人也连带着东倒西歪。 张永宁伸出手一把拉住了差点被惯性甩下轨道车的杨娟，顾不上情急之下正好搂住了她的小腰，直接往铁路东面的一处湿地方向一指：“望远镜，那里有动静。” 杨娟脸羞得通红，飞快地扫视了一下杨宇达和孙离二人，发现他们都听话地拿出了望远镜开始观察，这才‘啪’的一下拍开张永宁的咸猪手，低声说道：“撒开，用不着你扶！” “呃……我不是故意的啊！”张永宁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放得不是地方，赶紧松开了杨娟，不过也没太在意，目光仍然死死盯着那处湿地。 此刻，那处湿地边缘，比人还高的大片茅草连着泥土不断翻腾，一处水塘泥浪滚滚，‘哗哗’的水声里伴着几人熟悉万分的‘感染者’特有的嘶吼声，也许不是‘感染者’，有时候变异‘感染兽’的吼声也是这个样子。 “卧槽！蟒蛇！”杨宇达最先看清，只见他放下了望远镜，看向了张永宁，说话都有些不利索起来：“头儿，大…蛇…，我看着得有…这么…大。”说着，还张开了双臂，做出一个要和张永宁拥抱的姿势。 ‘嘶~’张永宁和杨娟同时倒抽一口凉气，孙离却还在举着望远镜观看，竟然一脸的兴奋，边看还边解说起来：“太厉害了，跟那大蟒蛇干仗的是什么玩意儿？还有角，个头也不小啊，卧槽卧槽，那玩意儿一只角断了，被大蟒蛇直接给勒断了。” “那不是废话嘛，蟒蛇不用勒的难道还用牙咬啊，拿来我看看。”张永宁一把就从孙离手里把望远镜抢过来了，刚对上焦距看了一眼，就又把望远镜递给了杨娟：“娟儿，你看看，那是什么蛇？个头也太大了，不会变异了？” 杨娟疑惑地接过了望远镜，仔细地看了起来，镜头里一条浑身黄褐色，布满钻石状网格花纹的大蛇正死死绞缠着一头明显已经感染了‘孢子病毒’的有角类动物。变异的角类动物正拼命挣扎，可即使是已经力气大增也依然敌不过这条斑纹大蟒。 只见大蟒越缠越紧，翻腾的动静也渐渐平息，那头角类动物的四肢好像都已经被勒得断掉了，整个拧成一根麻花似的。从蟒身上可以看到不少已经变成褐色的血迹，鲜亮的鳞片也有不少脱落的痕迹，显然战斗之初，这蟒蛇也被啃得不轻。 “网纹蟒！这里是？……芳田？”杨娟放下了望远镜，站在轨道车上四下张望，想要找到一些可以让她熟悉的地标，可四下一片荒芜，实在不敢确认，“你们谁知道咱们出城多久了？按照我们的速度，一个小时最多跑二十公里。” “杨姐，两个半小时了。怎么了？”孙离巴巴地想要回望远镜，赶紧回答道。 “是了，这里应该是芳田，再往东，有一个国家级的世界珍稀动植物种源基地。这条网纹蟒应该就是从那里跑出来的，不然我们不可能看到这种蛇，它们的栖息地一般在南洋一带的海岛上，那边的原始丛林里才有这种蟒蛇。” “那怎么个意思？这蛇能吃不啊？要是能吃咱们几个就过去把它拖回来，晚餐就吃蛇肉了！”张永宁丝毫没有因为杨娟说的什么珍惜种源而有所收敛，一脑门子就是吃新鲜肉。 “滚蛋你，吃吃吃，就知道吃！它把你吃了还差不多，你没看见吗，那条网纹蟒都快十米长了，你知道它的绞杀力有多大吗？别说我们四个人了，再来四个也制不住它！赶紧走，这个地方不安全了，既然网纹蟒能逃出来，那些剧毒的蛇恐怕也出来了。” 毒蛇这可是真正能威胁众人生命的，尤其是现在，甚至比那些‘感染者’的威胁更大，毕竟蛇毒血清可不是随处可见的东西。又正是大夏天的，荒郊野外遇到毒蛇的几率比遇到‘感染者’可大多了。 一想到这，几人赶紧又‘哐当哐当’的上路了，不过还是很好奇，杨宇达缠着杨娟就追问：“杨姐，你说那些蛇怎么被咬了也不会被感染呢？而且看刚才那架势，那条大蛇明显是准备吃了那头变异的动物啊。” “这就不好说了。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这些冷血动物并不怕‘孢子病毒’，而且它们天生的对血液的感知就超过哺乳动物，甚至我推断，如果人类，如果不是产生了像我们这样体内拥有可以抑制‘孢子病毒’的酶的共生者的话。将来恐怕这些冷血动物才是食物链的顶端。” “要知道，它们有很多都是可以两栖的，能够在水中活动自如，食物来源将会比人类更容易获得。尤其是像刚才的网纹蟒那种的，体型又大，还能生，一窝几十条都正常。甚至那些能够捕食蛇类的猛禽也不会是它们的对手。而像这样的大型蛇类还有不少呢。” “呵呵，行了，娟儿。你别吓唬他们了，咱们这不是都还活得好好的嘛，只要研究出疫苗，还能让那些长虫翻出花儿来？”张永宁倒是很乐观，给几人都发了一块士力架，脑子却开始盘算到底有没有杨娟说的那种可能。 第138章 人踪 “这皇帝老爷还挺能整事儿，竟然还有进门费。”……张永宁 …… “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对了，永宁，你到底怎么打算的？那些人找着了该怎么办？找不着又怎么办呢？”杨娟到底怎么想的，其实张永宁也不清楚，只是作为老同学，既然人能主动跟出来为大家保驾护航，张永宁就有责任保障杨娟的人身安全。 张永宁一听杨娟问出来了，也就把话说个透，免得她担心：“这次出来，主要目的就是探查虚实，计划之前都已经做好了，就看钟自强是不是真的给冲昏了头。 如果这些被他裹挟哄骗的幸存者能活得很好，我们暂时也不会有什么动作。可如果他搞什么阶级分化，那就是站在了我们的对立面，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至于咱们几个，混进去了先低调点，人怎么安排咱们怎么干就行了，不过娟儿，你就要委屈一下了，你的身份是一个小卫生院的医生，一定会被他们重视。 但是为了保障你的安全，我得冒充你老公，不能和你分开。小杨和猴子本色演出就行了，最好找机会露一手，混到他们的武装队伍里去。到时候就靠大家随机应变了。” …… 又是无聊的两个多小时过去了，铁道边的景色也不再让几人有欣赏的心情，主要是被太阳烤得难受。张永宁更是直接脱了外套，扣在了脑袋上，靠着轨道车的栏杆昏昏欲睡。 “有情况！”杨宇达喊了一嗓子，赶紧拉上了制动杆。顺势就把同样无精打采的孙猴子踢了一脚给叫醒。这大半天来，几人除了杨娟，都轮流靠人力摇动着杠杆，现在也都已经累得够呛。听到喊声，纷纷打起了精神。 放眼一看，只见一列货运火车停在了前方的铁路上，中间几节车厢都已经完全脱轨了，直接翻倒在路基上，但是让几人奇怪的是，竟然没有留下任何物资或者尸体。或许，这车本身就是空的。 张永宁赶紧跳下轨道车，向前查探，当那个老式机头映入眼帘的时候，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看来，目的地快到了。火车机头追尾在另一列火车的屁股上，明显是这车的司机走神了或者根本就不怎么会开火车，来不及制动。才造成了这次车祸。 孙离顺着车头方向又向前跑了一段距离才折返回来报告：“头儿，没错了，应该就是他们，沿着铁路再往前不远就有大量人群行动过的痕迹，想来这车里的物资都被他们带走了。” “嗯，搭把手，估计咱们快到了，这么多人应该走不了太远了，这里离凤城也没有多远了，咱们抓点紧，争取在天黑前找到他们。”张永宁说着就招呼杨宇达和孙离一起合力把这架差不多二百斤的轨道车抬了下来，拖到了前方没有障碍的铁轨上重新架好。 果然如孙离所说，再次出发的几人不久就看到了大量散落在铁道边的塑料瓶、食品包装袋等痕迹，显然大队的幸存者就是朝这个方向走的。又过了大约不到一个小时，这些痕迹终于从铁道边折了个弯，向着一条村级的水泥公路而去。 …… “这是北江？”张永宁四人一字排开，趴在一条只有珠江一半宽的水道旁边，借着几蓬杂草的掩护，正悄悄地用望远镜观察着水道对岸的村落。此刻的几人已经完全看不出本来样貌，一个个都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儿，全都灰头土脸的。 “逃难就要有个逃难的样子，做戏也得做全套不是？呵呵，可算找着地方了，看见那个小桥了没有？有暗哨，咱们得把陈文林给搬出来了，不然还不好过去呢。” 说完，张永宁顺着来路又一点点退了回去，反躺在草地上，随手扯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上，闭上了眼睛，含混着说了一句：“都先睡会儿，等天黑了再过去。” 几人确实累了，这一觉都睡了个踏实，甚至连负责放哨的孙离都打了个盹儿。‘咕噜噜’腹内一阵饥饿造成的痉挛声把张永宁给整醒了，四周已经一片漆黑，对面的村里也只有几处地方有亮光。唯一通向村落的小桥倒是有火堆照明，想来是负责放哨的士兵燃烧起来的。 “记住这是第几个水泥桩子了吗？”张永宁拍了拍身边埋好电台和望远镜等装备的土堆，又拽了几堆草盖在上面做好伪装，才看向了杨宇达，见对方点了点头，终于下达了出发的命令。“走，去见识见识咱们的钟家皇帝。嘿嘿。” 四人绕了个圈，换了一个方向才重新走上了这条村道，几人互相掺扶着，走得踉踉跄跄，远远看去倒还真像是走了很远的路。“站住！什么人？”一声厉喝远远传来，张永宁四人赶紧停下了脚步，由杨娟出面回应了一句：“我们是活人！救救我们！” “废话！不是活人早就一枪毙了你们了！都过来，接受检查！” 这句话一出口，张永宁几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个态度，可不太友善啊，但几人旋即又平复了情绪，假装着战战兢兢地快步走上了小桥。火光映照之下，终于看清了喊话之人的样貌，只见他穿着一身老式军装，胸前挎着的竟然是81杠。 ‘哐啷哐啷’几个人的背包都给倒了出来，罐头矿泉水瓶啥的顿时洒了一地。“你们这是干嘛？”杨娟一下子就来火了，就想上去和这个哨兵理论。张永宁赶紧拽住了杨娟，抢先一步开口说道：“这位兵哥，放心，都是一些吃的，绝对没有违禁品。我们都是好人啊。” “好不好我可管不着，不过既然找到我们安全营就得遵守我们的规矩！这第一条规矩就是所有外部带来的物资必须上缴一半！” “是是是，一定遵守规矩，那什么，兵哥，你看我们就这点东西了，能不能多给我们留点儿？”张永宁说着假装用身体挡住了身后的杨宇达等人，不着痕迹地往这哨兵手里塞了一包‘金典’。 第139章 伦洲 “小日子都过得不错啊，跑车都开上了。”……张永宁 …… “哟呵，挺会来事儿啊。”哨兵瞟了一眼张永宁，接过了这包烟，态度也不像刚才那么生硬：“给你个面子，这几样留下，其他的带进去。” “好嘞，谢谢兵哥！”张永宁赶紧冲着杨宇达孙离使了个眼色，几人快速从地上捡起了一些吃的，又规规矩矩地把四听午餐肉罐头整齐地摆放在了哨兵身边的一张课桌上，又套近乎地说道：“兵哥，您发发善心，和我们说说，营地里还有什么规矩啊，我怕我们初来咋到的，得罪了谁就不好了。” “小子挺上道啊，那哥就再给你提点提点。”哨兵叼上一支烟，伸着脖子让张永宁给点上了，贪婪地吸了一口就打开了话匣子：“你们几个听好了，在这个地方，要么你得有本事，我说的本事是指能让上面看中的本事，比如你当过兵，要么懂电啥的，最次也得会开个门撬个锁之类的。不然有本事出去找物资的团队可不会带你。” “哟，还有这么多讲究呐，那女的呢？哥你看，我还带着媳妇儿，好讨生活不？”张永宁看这哨兵开口了，赶紧又从怀里掏出一包榨菜塞了过去。巴巴地想让他多说点儿。 “女的？”哨兵随手把榨菜扔到了桌子上，眯着眼睛瞟了一眼灰头土脸的杨娟，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娘儿们就看她自己舍不舍得了，形象好点儿，身上有料就去贴个大腿，像你媳妇这种干巴菜，干脆找个地儿开个发廊，运气好也能混个吃喝。” 杨娟一听这人竟然说自己是干巴菜，刚想发飙，就被张永宁给拉住了，接着话茬儿就又问道：“那出去找东西的队伍都什么门路啊？哥你看我们几个怎么样？都能打的，要不你把我们几个收了得了？” “我可不出去找死，当外面好玩呢？要是那么容易，你们几个能这幅德行？我也不刨根问底儿，你们想找活呢，就去里面村委会登个记，每天早上那些出去找物资的队伍就会在篮球场那摇人。别说哥没提醒你们，跟人也得招子放亮点儿，别到时候让人卖了还不知道咋回事。” “哎唷，感谢感谢！还没请教老哥怎么称呼啊？”张永宁双手作揖地来回摇动，心想这哨兵虽然军事素质差了点儿，至少心肠还不错。 “叫我王哥就行了，小老弟能在外面坚持这么久想着也应该有些本事，以后要是混开了，别忘了哥就成啊。”哨兵老王摆摆手，示意张永宁几人进去。这样的幸存者最近一个月来已经越来越少了。 但是他也清楚，留个善缘，这末世里谁知道啥时候就能用得上呢，要不是自己亲妹妹攀上了一个带枪的大腿，自己也混不着这看大门的差事。 …… 四人顺着村道，走了约摸二十多分钟就看到了村委会，一个灰墙青瓦的中式小院。院墙上的‘守初心、担使命、找差距、抓落实’的标语都已经变得斑驳，一进院门，空落落的旗杆都已经露出了锈迹。一面贴着朱红瓷砖的影壁上，烫金的‘为人民服务’的语录倒还依旧如新。 绕过影壁，一栋两层小楼进入视野。小楼正中挂着几块牌匾，‘伦洲村民委员会’‘伦洲村支部委员会’都还是黄铜质地的。几人一进村委会大厅，一个人也没看见。倒是一阵‘哗啦哗啦’洗麻将牌的声音指示了四人该找谁。 “不好意思，各位领导。打扰打扰，我们几个刚到，听村口王哥说要来村委会登个记。不知……” “讨厌！赶紧出去！这么脏也往里面走，不知道这是办公室吗？都到大门口等着去！”张永宁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一身名牌浓妆艳抹的妇女打断了。 几人赶紧退出了房间，又听到里面那女人开始骂骂咧咧：“我说今天怎么手气这么差！原来是又来了几个穷鬼，妈的，怎么不死外面！” “哎哟，徐姐，前几天你可赢我们家那口子不少啊。怎么今天才输这点儿就生气啦？”又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出来。 …… 张永宁四人直接出了村委会，就这么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孙离掏出烟给几人发了一圈，连杨娟都要了一根，四个人倒是半点儿没急躁，也闲聊起来。“头儿，他们这日子倒是舒坦，我差点以为回到一年前了呢。” 张永宁伸手一指院里，好几辆玛莎拉蒂跑车，轻笑道：“看，小跑都开着呢，人家这小日子还正经不错呢。不过，咱们进来的时候可是上了供的，听那王哥的意思，大部分人可没这种好日子过。” “永宁，要不咱们先随便转转，谁知道那些人要玩到什么时候。先找个地方住下，最好能洗个澡啥的。”杨娟显然是不太习惯浑身脏兮兮的样子，开口建议道。 四人又一起出了村委会，这回朝着村子原来的民房方向走去。村委会距离村民居住的村组倒还有些距离，正好位于村口那座小桥和村组的中间。这一路走过来，倒也显得空旷，路旁还有好些个宣传栏，玻璃都还完好，甚至里面贴着的沿海工厂招工的劳务派遣广告也都没有褪色。 只不过，绕过一个篮球场，几人行到了民居附近，一切就变了。首先就是恶臭，也不知道这里到底住了多少人，村里的自来水系统早就已经停止供水了，这些幸存者只能在一栋栋民居外临时搭建了一个个旱厕。这又正值盛夏，大小不一，规格迥异的旱厕只能肆意地散发着排泄物带来的味道。 几人时不时就要小跳两下，不然就会不小心踩到某些连旱厕都懒得去上的人留下的粑粑。越往里走，就越难下脚。不过左右看看，一个个民居小楼都紧闭着房门，连窗户也都被钉的死死的，偶尔看到一两个人也都是远远地躲开了四人。 第140章 六组32号 “伦洲的人都这么随意吗？直接光屁股在院子里冲凉。”……张永宁 …… “也不好好规划一下，这里的管事的吃干饭的吗？”杨娟用袖口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嘴上也开始数落起伦洲的管理者来。显然被眼前这污水横流的景象恶心得够呛。 张永宁也强忍着，眉头紧皱，表示同意：“这村组的布局也太紧凑了，我这一眼看过去，这个组就得有上千户，可是怎么家家都没有自留地？娟儿，还记得咱们老家？以前没自来水的时候，旱厕都修在菜地里，上肥也方便，这里，确实太乱了。” “嫌乱？嫌乱你上岛去啊。屁本事没有还在这说风凉话！”随着这么一声，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从一个院子里走了出来，神色不善地看了看张永宁几人，‘哼’了一声，就拎着已经松开扣的裤子往一个旱厕走去。 “哎，等会儿兄弟！”好不容易见着个愿意和自己说话的，张永宁可不想这么放过人家，紧追两步递上根烟给人点着了，讨好地说道：“抽根烟，方便的时候熏熏味儿不是？” “哟，还有烟呐？刚来的？”男人接过烟，也不着急方便了，俗话说的好——‘屎夹千里’，只要不是闹肚子，憋一憋还是做得到的。“有事儿？” “是，我们刚到，打听打听，哪里能有落脚的地方啊？” “嗯？没去村委会那登记吗？”男人来回看了看张永宁几人，目光在杨娟身上停了停，又回到了张永宁身上。 “去了，不过人家忙着呢，没搭理我们。” “操，那几个骚娘儿们！等老子哪天运气好干一票大的，绝对要好好收拾收拾她们几个！”男人好像也不怎么看得惯村委会的人，骂了一句之后说道：“你们最好还是等到她们登记完了，不然谁都不好收留你们，主要是没登记都算黑户，到时候出去打物资人家一点儿都不分给你，你也没辙。” “啊，那不住，光洗澡呢？有招待所之类的吗？”杨娟见张永宁搭上话了，也追问道。 “哟，靓女还挺讲究啊，洗澡自己去河里不就行了？怎么？还以为这有24小时热水提供啊？”男人一脸戏谑地说道：“我说兄弟，你可以啊，还带着这么个女人，事儿还挺多，还招待所？你怎么养活她的？哦，对，你们三个，一起养着她也行。” “你怎么这么说话？谁要他们养了？”杨娟哪里被人这么轻视过，一下就急了。 “好好好，当我没说，看这根烟的面子。”男人说完拍拍张永宁的肩膀，留下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也不再说话，扬长而去。 看着男人吹着口哨走远了，张永宁把几人招呼到一起，低声说道：“看来这里面还有很多我们不了解的情况，咱们还是回村委会去按照这的规矩做个登记。娟儿，你要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气，还是别用医生的身份了，就说是开宠物店的。” “等我们安顿下来以后，你就尽量减少外出，避免和外人接触。看来女同志在这里还是太扎眼了，注意自己的安全为上。孙离、杨宇达，你们俩也注意，平时少说话，多观察，别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 “大姐，我听说能住岛上去，是啥意思啊？”张永宁四人回到村委会，那浓妆艳抹的女人也终于散了牌局，懒洋洋地给几人做了简单的登记。 “就你们几个还想住岛上呢？一个修车的，两个学生加上一个开宠物店的。不是我看不起你们啊，想上岛呢，也行！一人上缴一吨物资，粮食或者油料的话就八折，才有资格上岛。”女人随便给几人登记了姓名年龄职业，看在张永宁送上了午餐肉罐头份上，也耐着性子和他聊了起来。 “而且，上了岛你们还得换房子？那就又是一笔物资，所以啊，姐劝你们老老实实地在村子里呆着，也别出去想捡什么便宜了，好死不如赖活着不是？”女人翘着二郎腿，一边说，还一边拿着个小镜子臭美。 “哎哟，那是我白日做梦了，姐。那你说，我们初来乍到的，怎么过生活呢？”张永宁赶紧做出一副被惊吓的模样，开口问道。 “那我就管不着了，记住了啊，六组32号，你们的住处。我看着你们包里头还有点儿存货，我劝你们啊，趁着存货没吃完赶紧和那些外出的人搭上关系。到时候打打下手也能混顿饱饭。至于她，洗洗干净估计也有汉子能喜欢这种丁香似的干巴货，估计也能卖点价。” “啥？这里还可以干这个？”这回张永宁倒是真的震惊了，倒不是震惊于有人从事勾栏行当，而是这种事情竟然能在作为管理者的人口中堂而皇之说出来。 “咋了？都什么世道了？能活着就不错了。怎么着？还舍不得啊？”女人白眼一翻，合上了小镜子，一脸认真地端详了一下张永宁，抛了一个媚眼过来。 就这么贴上了张永宁的耳朵，吐气如兰地说道：“姐看你还挺壮实的，好好混，只要带回来的东西能让我开心，姐也可以陪你玩玩，绝对比你这朵干巴花儿带劲哦。” “得嘞，有姐这句话就行了，那我们就走了？回头找你哈。”张永宁被吹得耳朵发痒，赶紧抬起头，冲着女人拱拱手就带着杨娟几人走了。身后还传来女人一声吆喝：“你可别空手来，空手的，姐可不欢迎。” 按照登记时给的一张手写的但是盖了个红戳儿的凭证，四人来到了这个营地的住所，一栋三层的带院子的小楼，门牌正是伦洲村六组32号。 张永宁一推院门，顿时傻了。横七竖八地拉着各种铁丝，绳子，上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一处原本是花坛，但现在已经被改成了洗漱池的旁边，一个光屁股大汉正在那用水桶冲凉，连个遮挡都没有。 第141章 入住 “一间房四个人，三男一女两张床。咋睡啊？”……张永宁 …… ‘呀’的一声，杨娟就跟受惊的小兔子似的跳到了张永宁的身后，显然是被这裸男吓了一跳。张永宁的眉头也是一皱，对这样的居住环境同样感到不太舒服，转身示意杨娟先到旁边待着，这才冲着那大汉喊了一声：“嘿，兄弟，打听一下啊，我们几个刚分到这的，住哪啊？” 冷不丁被人这么一喊，那裸男也是打了个突，条件反射似地用一条破毛巾挡住了自己的下身，一把擦掉脸上的水，才看到张永宁几人，骂骂咧咧地说道：“操，吓老子一跳，你们新来的？去左边那个屋，找号长，他会给你们分屋子。”说完也不再理几人，拧干了毛巾，随便擦了擦身上就拎着水桶回到一个屋去了。 顺着裸男的指引，张永宁四人进了堂屋，里面连蜡烛都没有，黑咕隆咚也看不清是个什么模样。左边的一间房间倒是有亮光，‘咚咚’两声，张永宁敲了敲门，不等回应直接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哪位是号长？这是我们的条子，麻烦号长分个房。” 房间里的亮光来自于一盏小号的露营灯，也不知道这灯是在哪充电的。小小的房间里，三个男人正在用一副卷了边的扑克牌在那玩斗地主，每个人的脸上都贴满了纸条，显然已经鏖战了不少时间。 “几个人啊？”一个看着四十来岁的地中海男人撩开了脸上的纸条，斜着眼看向了张永宁，不等回话，继续说道：“哦，四个，那还行能住下。……你们不许偷牌啊，我带他们上去一趟。” 跟着号长上了三楼，这号长边走边说：“我也不问你们从哪来，你们也别问我，我说，你们听就好了。如果能住下来，以后自然什么都知道了。前三天，之后每天一块钱，可以长住，要是一次性住一个月的，就是25块。放心，我那有登记，不会少算你们的。” “号长，啥钱？这还能用现金？”张永宁忍不住还是问了。 几人也正好到了顶楼一个套房的卧室门边，号长掏着钥匙摸索着给几人开门，说道：“伦洲的钱，你们找到物资就可以换，供应站那边有专门的人划价。规矩是岛上的大人物定的，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别想着造假，一旦被人看出来了，打死也是没人管的。” 说完这话，把钥匙往张永宁手里一拍：“最好你们这两天自己再找个箱子，有什么要纪念的东西自己锁好了，丢了东西我可不负责的。还有，吃饭是不管的，开火别在屋里，院子里有公用的土灶。” 几人进了房间，只见房间里两张床，一个衣柜，靠墙的地上还堆着几个旅行包，鼓鼓囊囊的不知道塞了什么东西。“那个号长，那这些东西……”眼看着号长要走，张永宁赶紧指了指地上的包裹问道。 “都是一些旧衣物啥的，换不来钱，你们要是能用就用。都是你们之前的那些人留下的。估计他们折在外面了。你们也一样啊，要是想出去碰运气，房间最多留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不回来我这里就会报到村委会去，房间就不属于你们了。” …… 房间的门一关，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又是月末，连月光都没有。孙离趴在门上听着号长的脚步声下楼了，而套房的其他房间也没有声音传出，这才回身，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手电，轻轻一按，让房间有了一丝光明。 杨宇达站在窗户边上，顺着窗户看着一栋小楼连着一栋小楼的村子，偶尔视线里还能看到几处有亮光的房子，明明知道这个村子的人绝对不会少，可就是诡异地特别安静，甚至夏日乡村里特有的蝉鸣和蛙声都听不见。 “头儿，咱们咋睡？”杨宇达问。 “头儿，咱们接下来干点什么？”孙离问。 “永宁，我想去洗个澡……”杨娟说。 “留下必要的物资，剩下的水和食物都给我。”张永宁说着取下了背包，开始分拣几人携带的东西，一边收拾一边和杨娟说道：“娟儿，克服一下，这里不比花城根据地。你们也都看到了，一间房就安排了咱们四个人。这个村子里多少房子呢？” “等会儿你们就在房间里休息，我再出去转转。你们俩睡一张床，娟儿自己睡一张床。等我回来以后再说。”要说也算是有先见之明，几人的登山背包够能装的，进村的时候就交出去一半食物了，再加上来时一路的消耗，此时又让张永宁塞了满满一大包罐头啥的。 张永宁下了楼，又腆着脸问了号长上哪换物资，得到了供销社的地址后径直就出了院门。张永宁方向感很好，他知道这种村子，一般只要不是往山里的路，基本都是互通的，只要方向对了，基本不会迷路。 沿着污水横流的村间小路，张永宁东转西转一路向东。时不时能看到几个身影，可来不及打个招呼，人家就远远躲开。 走不多时，张永宁终于见到了一个没有躲着自己的人，一个孩子。小丫蛋儿约莫五六岁的年纪，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身上的百褶裙早已经破破烂烂，正蹲在一个院子的门前的台阶上拿根树枝在地上拨弄着什么。 “嘿！”张永宁一声喊，把小丫头吓了一跳，一屁股墩儿就坐到了地上，跟着就‘哇’一嗓子哭了出来，这倒把张永宁整得挺尴尬。也许是听到哭声，一个年轻的姑娘赶紧冲出了院门，一把就抱起了坐在地上的小丫头，狠狠地盯着张永宁，显然是以为孩子被张永宁欺负了。 “那什么，我就想问问路……”张永宁开口就想解释。 “剪头吗？”这姑娘冷冷的眼神并没有理会张永宁想说什么，反倒开口问了一句。 “啊？……不是……好，也行。”张永宁被这无厘头的一问，有点懵圈，可看着姑娘的眼睛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干脆借这个由头找人说说话也行。 “进来。”姑娘抱着小丫头就走回了院子，张永宁只好跟上。 第142章 小红 “我是真的只是想单纯的剪个头，没有别的意思。”……张永宁 …… 进了院子，张永宁发现比自己住的那个32号院要小上不少，除了中间一栋二层小楼，只有左右各一间平房，而右侧的显然是厨房，门口还堆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打水而来不及清洗的碗筷。 “囡囡乖啊，妈妈有客人，自己再玩一会儿哦。”姑娘领着张永宁到了左侧这间平房的门口，放下了小丫头，可是小丫头却死死拽着姑娘的裤腿儿，眼睛惊恐地看着张永宁不肯撒手。这个模样，让姑娘原本就清冷的目光里又多出了一丝仇恨的味道。 张永宁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心想不至于，我也不是故意吓唬孩子的，于是干脆站住了，蹲下身子，取下了背包，从里面掏出了两个午餐肉罐头递给小丫头，尽量轻声地说道：“小朋友，对不起哦，叔叔刚才吓到你了，给你这个，咱不哭了好不好啊？” 小丫头果然不哭了，盯着张永宁手里的肉罐头挪不开眼珠了，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显然也是吃过的。可依然抓着姑娘的裤腿儿，不敢伸手接，祈求似的看向了年轻的姑娘。“不需要！你剪个头而已，我没钱找零。”姑娘冷冷的声音回答了张永宁尴尬的举着罐头的双手。 被叫做囡囡的小丫头一听，真就不再盯着肉罐头了，也撒开了脏兮兮的小手，飞也似地跑回到院门口去了，又开始蹲在地上玩了起来。 张永宁叹了口气，也没有把罐头塞回包里，就这么拿在手上，看着姑娘略显清瘦，但是高挑的背影。只见她打开了房门，推门进去，跟着又反身出来，在窗台上放了一双拖鞋，才开口说话：“进来。” 姑娘闪身让过了张永宁，等他进屋后，‘哐’的一下关上了屋门。屋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此时屋外传来一声猥琐的喊叫：“小红，开张了啊！” 随着姑娘一声：“滚！”张永宁站在房间里，只听到一身悉悉索索的声响。姑娘的声音从房间深处传了过来：“你新来的？一次一块钱。开始。” “我坐哪？”张永宁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坐着来？” “没椅子？站着也行，来。”说完张永宁随手把罐头和背包放到了门边的地上，又往里走了两步低下了头。 只听到那姑娘一声嘀咕：“事儿真多。” 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跟着‘啪嗒啪嗒’的拖鞋声从屋里走了出来，不一会张永宁看到了一双白皙的细长小腿，自己的头好像被对方摸了一下，紧跟着那双手又顺着自己的肩膀向下滑，直到自己的腰间。 张永宁一把抓住了这双皓腕，猛地站直了身子，却看到这个姑娘竟然已经一丝不挂，仅在白天鹅似的颈项之间留着一根点点银光的项链。赶紧撒开了手，转过身去，问道：“你干什么？” “你什么意思？耍我啊？一会儿要坐着来，一会儿又要站着来，你到底做不做？不做赶紧滚。”姑娘竟然比张永宁更显得生气，反倒喝问起来。 “靠！老子剪个头你脱衣服干什么？” “真他妈能装！这什么世道了？还找地方剪头？拜托大哥，想玩就直接来，别跟我扯东扯西好吗？这伦洲上万号人，谁不知道来找我方晓红剪头是干什么的？不然你一个新来的怎么找到这来了？” “呃……”张永宁现在是完全明白了，原来自己误打误撞来到了一个挂羊头卖狗肉的粉红房。既然想明白了，也不打算继续待着了，转身就走，到了门口把背包往肩上一扔，就要推门，一推却没推开。 “反锁了，我来开，倒霉。”姑娘三两步走上前，就打开了门，把门一推，自己站在了门边的阴影里，看张永宁一直目不斜视，并不看自己一眼，突然有些颓然，说道：“看来你真不是特意来玩的，走。” 张永宁直接迈步就走出了房间，可才走两步还没到院门，就听方晓红又喊道：“哎，把你的东西带走！” “给孩子留着，虽然不是故意的，毕竟是我吓着孩子了。妈的，这丫头怎么摊上你这么个妈！”张永宁脚步不停，就到了院门，看到还蹲在地上玩蚂蚁的小丫头，心里竟然涌出一股难明的失落情绪。 院子二楼一间窗户里那个猥琐的声音又传出来了：“哟，这么快就完事啦？晓红你这功力见涨啊。看着那么壮实一个汉子都被你整成床上小旋风啦？” “二秃子你胡喊什么？老娘没做生意！”“你妈了个逼的有种再说一遍！”方晓红和张永宁同时被这个声音刺激到了。只见张永宁心头火起，反身就回了院子，直奔二楼就上去了。方晓红一看这人发火了，也赶紧回房抓起一件长款睡衣套上就追着张永宁上了楼。 ‘呯呯邦邦’一阵鸡飞狗跳，原本还算安静的小院子一下子闹腾起来。求饶声、呼喝声猛然间不绝于耳，只是一根烟的工夫，张永宁拖着一个身穿大裤衩体恤衫，满头斑斑癞癞的瘦小男人就下了楼。 后面呼啦啦跟着下来了十几号人，这处院子里的号长，一个和32号院那个号长看着差不多大的男人不停地劝架。其他人也是乱作一团，有的帮着号长劝架，更多的则是围在四周叫好看热闹。 倒是方晓红跟上楼以后，看到张永宁动了手，也跟着上去挠了几把。但是被张永宁不管不顾地动作之下，无辜地挨了两下，现在一条睡衣的半边袖子都被扯开了。 只能一边扯住袖子遮羞，一边骂骂咧咧：“二秃子，早就说你这嘴损，这回遇到硬茬子了？看你还敢不敢胡说八道了！那谁谁，使劲揍他，可别打死啊，打死人了就会被赶出去的。” 张永宁当然没下死手，只是刚才心里憋着一股怨气，又被这不开眼的丑货言语一激，没控制住，一上楼他其实就冷静了不少了。找到正主，也没找家伙，就这么空着手上去‘啪啪’几个大嘴巴就把这个二秃子给扇懵了。 本来房间里还有几个想帮手，又被张永宁膝撞脚踹得踢到了一边就不敢上前了，直到看着这猛人拖死狗似的拎着二秃子下了楼才追下来。 第143章 小红2 “老程，有时候我也是顺嘴胡说的，你的名号好用不是？”……张永宁 …… 到了院里，张永宁才把背包取下了，随手扔到方晓红脚边：“帮我看着东西，他妈的，谁他妈是小旋风？你认识老子吗，就敢胡说八道？”边说还‘夸夸’地朝着二秃子扇着耳光，打得二秃子一嘴都是血沫子，牙都给打掉了，脸蛋子眼见着就肿了起来，整个儿变成了一个猪头。 “这位兄弟啊，别打了，听一句劝，再打就闹出人命了。”这个院子的号长眼瞧着张永宁已经把二秃子打得快失去知觉了，赶紧出口劝架。 跟二秃子一个屋的几人也不敢上前，也跟着喊张永宁别打了：“这位老大啊，真别打了，我们替他跟你道歉了成不？你看，这还有孩子在呢……” 听了这些话，也许是‘孩子’起了作用，也许是他也消了气。张永宁甩了甩抽的发红的手掌，活动活动手腕，终于不再教训这小子，任由二秃子躺在院子中间的空地上。 张永宁目光冷峻地扫视着院里的众人，稍稍缓了口气，开口说道：“今天这事就算了，但是我警告你们，真有本事就出去找物资去，你们都是一个院子里住着的，欺负人家母女俩有什么意思？” “是是是，二秃子该揍，兄弟贵姓啊？是哪个院子的啊？”号长见张永宁终于停了手，也大着胆子走了上来，从裤兜里掏出小半包皱皱巴巴的烟，抽出一支递给张永宁，眼底里还有些肉疼，“没别的意思，兄弟好本事，就想着以后大家都窝在这村子里住着，多个朋友多条路不是？” “别跟我来这套虚头巴脑的，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六组32号院……程鹏！想报复尽管来找我！”张永宁一把推开了递上来的烟，转身从方晓红手里把背包接了过来。却不知远在南海的程鹏没来由地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张永宁背上包，刚要走，又看到了被刚才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从院门口跑回来的囡囡，眼神一下子就变得温柔起来。 张永宁想伸手摸摸孩子的脑袋，小囡囡却灵活地往后一躲，让过了张永宁的大手，又钻回了方晓红的身后。张永宁不再理会看热闹的众人，视线重又回到姑娘身上：“如果可以，别干这个了。有困难的话，可以来找我。” “我操！又开始装了，你们男人都有劝人从良的爱好？不干这个，你养我啊？妈的，难道等着我们娘儿俩饿死？”方晓红没好气的就怼了回来，也不等张永宁搭话，就转身对着看热闹的人又泼妇似喊道：“你们都听见了啊，这个姓程的说要养我，号长，下个月的房费你找他去要啊。” “好了小红，别说了。你们母女俩也不容易，你干这个我们也没笑话过你。人家程鹏兄弟也是好心，你就别在这得寸进尺了。”号长好像很了解方晓红的脾气，知道她就是个末世里被伤害过变得有些麻木的可怜姑娘。 “程鹏兄弟啊，我们真没有报复的意思。你看，你这气也消了，我看你还背着一包东西应该是去供销社那换钱的？这都这么晚了，那帮犊子我估计都回岛上快活去了。要不这么滴，你也别去供销社了，我们院子虽然小，但是大家凑凑看能不能把你的东西收了。 你放心，绝对不会比供销社给的价格低。这点绝不敢坑你，不然你明天随便一打听就能知道行情。到时候要是亏了你，你也能找我们不是？”说完就冲着周围的人打眼色，这院子‘哄’的一下又热闹起来，众人七嘴八舌地就开始附和号长的话。 “嗯？这也行？”张永宁一听倒是有些迟疑了，不自觉地看向了唯一有些交道的方晓红，好像要征求她的意见。 “唉！你就别多想了，换。”方晓红这时候也发话了，“也没什么好瞒你的，你把东西换到供销社，那些钱也基本没什么地方花去。你想买，可是价格就得翻倍了，再除去必要的房租啥的开销，也就勉强饿不死。” 张永宁一听反倒更起疑了，也不着急走了，想把这事问个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我来的时候，门口的哨兵说，可以自己出去找物资的啊？怎么会买不到东西呢？”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东西是有，可大半都给拉到岛上供那些大人物挥霍了，我们这些人只能要么去外面拿命碰运气，要么就给岛上的大人物们干活啥的。要知道，现在伦洲上万人，岛上也就一千来人，可他们占着一大半的物资。住在外面村里的，僧多粥少，买不到啊。” “别说了，我换！”张永宁听到这里，哪里还不明白这种情况完全就是某些有能力者在故意的制造分配不均，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绝对都无法让他认可。所以张永宁当即就把背包打开了，东西不多，但好在大部分都是吃的。 原本四个人带了五天的口粮，路上吃掉一些，进村上缴了一半。可即使这样，这些东西拿出来，竟然能让这个院子里的人眼睛放光，都忙不迭地回屋里拿钱。 片刻工夫，张永宁看着欣喜的十来号人各捧着些许罐头饼干之类的回了房，手里攥紧了一叠印着简单自制防伪的所谓‘钞票’，心里是五味杂陈。 “哎，英雄！”一声喊，打断了还呆立在原地的张永宁，抬头一看，原来是方晓红。方晓红没有拿钱跟张永宁换东西，估计是没有钱了，但好在收了那两罐午餐肉也不算一无所获。此刻其他人都走了，她却没有回屋，主动找上了张永宁。 张永宁没注意到方晓红喊自己‘英雄’，以为她也想换东西，回道：“嗯？还有事？这次没有了，如果想换，我房间里还有一些，可以匀给你。或者等两天的，我出去一趟。” 第144章 小红3 “英雄？我算不上，也许是有些能力，多做了些事情。”……张永宁 …… “呵呵，我就知道，你肯定有在外面活的本事。”方晓红‘呵呵’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竟然显得明艳动人。 囡囡已经在众人换物资的时候就在她怀里睡着了，可怜的孩子，六岁了，估计还没有四十斤。瘦瘦小小的，连方晓红这么清瘦的人都抱得毫不费力。 “英雄，跟你商量个事呗？”方晓红一手抱着囡囡，一手轻轻扯了扯张永宁的衣袖，示意张永宁跟她换个地方说话，就这么两人来到了小屋门口，等她把孩子放回屋之后，两人在门口的台阶上并肩而坐，方晓红才又开口道：“如果你下回出去，能不能…嗯…帮我带些纸笔画板回来？” “什么？画板？你会画画？”张永宁以为自己听错了，追问了一句。 “对，就是画板。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了。你们出去找物资的人哪里会浪费地方带这种没用的东西……可是……囡囡好久没画画了。她最喜欢的就是画画，以前啊，每次画完她还会给我讲画里的故事……一画就是一天，每天都很开心……她啊三岁的时候开始学……” “行，我给你带。”张永宁眼窝子有点浅，听得有些心酸，赶紧打断了方晓红，开口答应道。 “真的？” “真的。” “啊，谢谢你。囡囡终于又可以画画了。”方晓红高兴的有些忘乎所以，竟然飞快地在张永宁的脸上亲了一口，面色都有些潮红：“不过，我可能一时半会儿找不到钱，不瞒你说，我都快半个月没开张了。如果你能带回来，我可以陪你睡觉，不要钱的。” “打住！”张永宁冷不丁被方晓红‘啵’了一口，条件反射地就往后一躲，跟着就听到对方后面的话，赶紧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沉声说道：“我也告诉你，之前劝你别干这种事情的话是认真的。东西我自然会带，但希望你自重。” “又来了。”方晓红低声喃喃了一句，不过还是举起了双手，做出一副投降的姿势，俏脸笑兮地说道：“好好，你是真英雄，我不提了还不行吗？你还真是个好人。”却不知这高举的双臂把长睡衣整个提了起来，大腿根儿都露出来了。 “你才是好人！你全家都是好人！”张永宁尴尬地后仰着身子，被这春光一激，竟然有点想念林嫚儿了。赶紧岔开话题：“那什么，你要是想报答的话，我打听点事行不？你们一直说岛上的大人物，都是些什么人？” 一听张永宁的问话，方晓红立刻变了脸色，眼底的仇恨尽显，狠声说道：“人？你可太抬举他们了，要我说都是畜生，一帮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尤其是那个钟自强，当初要不是他下的令，囡囡的父母怎么会死？哪怕挨点饿，也不至于扔下可怜的孩子。” “嗯？囡囡不是你的孩子吗？”张永宁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其实不是，但是也是了。”方晓红的神色越发坚定起来，也不看张永宁，仿佛在痛苦地回忆着，缓缓说道：“其实我是囡囡父母请的美术老师，从她三岁开始就带着她了。灾难爆发的时候，正在囡囡家里给她上美术课。” “最初的时候，我也走不了，好在囡囡家条件很好，是独栋的别墅，房间也多。囡囡爸妈收留了我整整半个月。后来没吃的了，囡囡爸开车带我们逃，但是路堵塞得很严重。开出来没多远就只能步行。” “后来我们一路东躲西藏，到了南江西的地铁里，在那又住了很长时间。后来地铁里的丧尸找到了大家聚集的地方，就又开始逃，囡囡爸妈就在地铁里和我们冲散了，当时我把囡囡用绳子捆在背上，紧跟着一个大个子身后往外走，才幸运的逃了出来。” “可就是那个钟自强，他找到那些当兵的，命令他们炸掉了地铁口，囡囡爸妈都被埋在里面了。当时我恨不得撕了他，囡囡爸妈可都是极好的人啊。可我知道，我根本没有办法。只能跟着大流住进了一个城中村。” “再后来，我故意接近姓钟的，那家伙果然被我吸引了，还把我安排和几个空姐住在一起，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轮到我真正接近他，还有囡囡需要我照顾。可没想到，那个畜生有一天竟然当着囡囡的面就和我那个，甚至还诱惑囡囡一起跟他玩游戏！” “我当时就没忍住，抽了他一耳光。可他当时也许是觉得我只是生气他想欺负孩子，并没有对我怎么样，也没赶我走。后来城中村被丧尸围了，我也得以跟着那些空姐最先撤退，再之后就到了这里。” “这里原本有好几千人了，钟自强路上又搜罗了几千人，我们是坐火车来的，不知道他是怎么和这里的领头的交涉的，竟然一来就住上了北江那个岛里，而我也在那时被他借口囡囡不听话，把我们赶出来了。” “后来这里就开始收税，交租，跟城中村的时候一样一样的，我就知道这些主意一定都是钟自强整出来的。从那以后就住在这了，我也想过自杀，可一看到囡囡，我就……所以我也干脆破罐子破摔了，毕竟曾经是钟自强的女人，一干这个，最初还是很多人愿意出钱找我。” “可慢慢的，吃都吃不饱，谁还有兴趣想这些事。……”不知何时，方晓红已经满脸都是泪水，说到这里，她颓然一笑，随便擦了擦眼泪，看着张永宁继续说道：“所以，也是从那时起，我就让囡囡喊我妈妈，我要把她好好养大，干啥都行！” “嘿嘿，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方晓红背过了脸，仰着头看着夜空，不停地用手扇子似地来回扇着眼睛，想让双眼那止不住的泪水不往下流，可显然徒劳无功，大滴的泪水还是‘嗒嗒’地顺着脸颊往地上掉。 第145章 号长的消息 “没有组织的人啊，真的挺可怜，啥都要靠自己。”……张永宁 …… “嗯，我不会劝人，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用不了多久，日子就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好好好，英雄。我相信你。行了，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张永宁的话方晓红自然只是当做一个美好的愿望，断然是没有相信的，不过好在她终于缓过劲了。 虽然眼里还是含泪，却也露出了一张笑脸，面向了张永宁：“如果没有问的了，我就进去休息了哦。哎，真不留下来过夜？我说过哦。” “靠！你没救了！”张永宁一拍屁股就站起来了，也不看方晓红，就这么空举着挥了挥手，走向院门。 “呵呵，下次再来啊，英雄！”方晓红故意用一种妖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麻得张永宁一个趔趄，一出院门，赶紧飞快地朝着32号院跑了。 …… 回到32号院，张永宁本想着和杨宇达几人商量一下明天的行动，可一回屋，张永宁刚把从方晓红院子里换来的钱掏出来，就被细心的杨娟发现了异样。 “嗯？和人打架了？”杨娟借着手电光，一眼就看到张永宁握着钱的手背处有明显的血迹，抓过来仔细一看，皮下的毛细血管也贲张着，虽然没有外伤，但是杨娟还是很肯定张永宁和人动手了，“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是那么冲动？就跟读书的时候似的，一言不合就动手？” “头儿，什么情况？”杨宇达和孙离也异口同声问道。 张永宁被杨娟这么一掀老底儿，有些尴尬地抽回了手，随口把打架的事打个哈哈了事：“没什么，小冲突，都是误会。说一下……”三言两语，把刚才换物资的事情简要和几人讲了一遍。 才又正色道：“所以，这里的大部分人的温饱都已经得不到保障。再这么下去，情况还会更糟。我们照原计划探明情况返回的话，时间拖得太久，我担心这里的幸存者会出现饿死人的情况。而且，这里的卫生情况你们都看到了，在这么下去别说物资匮乏了，要是再来个什么疟疾之类的传染病，都坚持不下去……” “那还等什么？要不我现在就出村，联系花城那边过来支援，明天咱们给它直接拿下。”杨宇达毛毛躁躁的性格又耐不住了，就想着出去。 “拿什么拿？这还有万把号人呢，就想着简单粗暴，啥都靠武力解决？这些人都是幸存同胞！不是敌人！听我说完。”张永宁训了杨宇达一句，又开始慢慢分析：“我有个想法……” 几人一直商量到了深夜，杨娟最先熬不住了，简单地拿半瓶矿泉水打湿了毛巾随便擦了把脸就上床睡觉了。一夜无话，三个男人最后靠猜拳决定了谁睡地板，显然，张永宁的运气还是差了点儿。 …… 伦洲的清晨，依旧热闹，虽然没了鸡鸣狗吠，可一大早，这些艰难求存的幸存者们都开始为新的一天开始忙碌。哪怕是因为一路奔波，睡得淌了一胳膊口水的杨娟也被‘呯呯乓乓’的噪音吵醒了。眯缝着眼却看见张永宁三人早已经整理完毕。 “娟儿，没睡好？”张永宁递给杨娟一瓶水，一把拉开了房间里都有些透光的窗帘，阳光一下照进房里，刺得他有些炫目，接着说道：“咱们等会儿先去篮球场看看，如果有队伍拉人咱们就混进去，如果没有，咱们就自己去。今儿个咱们先把生活改善一下，争取打出个名号来。” “啊？又要跟人打架啊？”杨娟睡得迷迷楞楞的，显然没听清楚张永宁说的话，只是接过了水，就这么盘着腿坐在床上，马尾辫都因为昨晚睡得太死，都散开了。‘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了水，这才有了点儿精神。 三两下从床上爬到了窗户边，一把就推开了窗户，贪婪地吸了一口夏日清晨里略带清凉的新鲜空气，刚想喊一嗓子就反应过来，赶紧转过身：“你们去打架我就不去了，先给你们做点早餐吃。”说完就从包里翻出了卡斯炉和几包方便面，‘啪’的一声，打着了火就开始烧水煮面。 “打什么架？你的耳朵长哪去了？猴子，这个钱给你，去找号长把房费交一个月的，暂时咱们还是按照这里的规矩来。妈了个蛋的，都这世道了，竟然还当包租公！连黄智勇都能住别墅了，这倒越过越回去了。” 不一会儿工夫，四个人一人端着一碗加了午餐肉的面条蹲到了院子里，一看到四周同院子的人一个个发绿的目光，张永宁赶紧招呼四人又回了屋里。“妈的，大意了。这帮人连生火的柴火都找不全，咱们露富了，赶紧的，吃完了就出村去，省得麻烦登门。” 有时候这话还真是不能瞎说，这边张永宁话音刚落，号长就带着几个人上来了，开口就是一顿夸：“没看出来啊，小兄弟几个伙食不错啊。昨晚上怠慢了，对不住啊，今天老哥特意上来看看几位，再正式认识一下。” “哟，号长，来来来，赶紧进来坐。”张永宁一看这一下子来好几个人，号长嘴上也没有过分的言语，也就顺势把这几人往屋里让，眼睛却不着痕迹地跟杨宇达一挑，看到杨宇达和孙离立刻占据了背墙的有利地形，把杨娟护在中间，才真的闪开门，随意地指了指两张硬板床。 寒暄几句，张永宁也知道了这个号长姓刘，只见这老刘也不废话，寒暄过后也道出了自己来意：“几位兄弟啊，这次来呢，主要是想问问几位是不是打算出去？” 这点张永宁没打算隐瞒，直接点点头：“那是自然，你也知道，我们昨晚把东西都换了，不然也没钱交房费，总不能坐吃山空不是？刘哥，怎么个意思？是有好路子？” “好路子谈不上，不过老哥我这里有个消息，不知道兄弟有没有兴趣啊？” 第146章 走上层路线还是发动群众？ “你想跟人交朋友，至少要有点人家看得上的东西才行。”……张永宁 …… “哦？啥消息？”看着对方卖了关子，张永宁顺杆爬就追问起来。 “有一个物流园，那要是能走一趟……不用我明说了？”刘号长点到即止，也不把话说透，就这么看着张永宁。 张永宁眼珠一转，就大概猜出了对方的意思，可当即做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语气也轻浮起来：“这……那还用说嘛，里面肯定有好东西。不过刘哥，有这好事你用得着告诉我嘛？你们这几个兄弟不就闷声发大财了？怎么？人手不够想拉我入伙？” “不不不，兄弟说笑了，我们可没这个本事。”说着举起了一根手指头，继续说道：“里面的活死人，至少这个数。你要是敢去，我就把地址告诉你。”说着伸出三根手指在张永宁面前数钱似的搓了搓。 “一千？卧槽，刘哥，你也太看得起我们了，这消息还是卖给别人。”张永宁连连摆手，一副不想听了的样子。 “哎，兄弟别急着拒绝嘛。又不是说要拿下整个物流园，要么这么着，我把地址告诉你，只要你去搞到东西，分我们……两成，怎么样？也不用每次都分，就分我们…三次。你也不想想，这伦洲上万人已经在这里几个月了，周围十公里范围内容易搞的早就被人搞光了。就这，几乎每天都有人死在外面，空手而回的更多了。” “刘哥，别吓唬我。要是真活不下去，你们怎么不走啊？拼命在外面搞物资还要上缴一半？你们就没点想法？”张永宁倒是没怎么在意分多少，他只是想多了解一些这里的情况。 “兄弟你这就说笑了，往哪走？北边就是凤城，要不是有北江隔着，凤城里上百万的活死人就能把这填了。南边？都是野地，吃啥？还不如跟着大伙在这，虽说岛上收税厉害，可毕竟是人家的地盘，他们有枪有炮的，住着还能安心不是？” “要说，以前也有人闹过，但是岛上的人也没难为他们，就收回了他们的院子，还送他们一人一天的口粮，放他们出村了。结果你猜怎么着？仅仅两天，百来号人就回来十几个。山里都是变异野猪的天下了。” “嗯，赤手空拳的，确实难啊。那行，刘哥，你把地址告诉我，反正都是赌命，总比在外面瞎转悠来得强。不过刘哥，你也别说分几次了，只要我们找到地方了，又能搞到东西，我保证不亏待你。” “在这，我也跟你透个底，我们几个其实有一套保命的法子，只要你愿意，可以跟我们一起干。不用急着答应，就今天，我们出去干一票，等我们回来了，你再来找我可行？”张永宁深知在这末世里，想着空手套白狼无异于痴人说梦。尤其是物资匮乏的时候，不让人看到实际的东西，光做思想工作可得不了人心。 …… 送走刘号长一行人，张永宁手里拿到了一张皱皱巴巴的凤城地图，其实这东西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大用，藏在村外的太阳能充电板随时都可以给几人的手机充电，里面的离线地图虽然不是最新版的，但也比纸质地图方便。不过这地图上红圈蓝圈的一些标注倒是可以用作参考。 “都吃好了？那咱们今天不用去篮球场跟别人的队伍了，今儿个咱们就给他们打个样，让这帮人好好见识见识，什么才叫正规军。”张永宁把地图叠好，随身放好，率先背上背包向着村头走去。 白天的伦洲又是另一个景象，虽然人们大都有气无力的模样，但时不时的也能看到些衣着光鲜的人。‘吱’的一声，一辆小跑几乎挨着张永宁停到了几人的身边，车窗降下，露出一个浓妆女人，正是村委会给几人登记的少妇。 “哎？你们不是昨天才到的嘛？怎么这一大早的就要走啊？” “呵呵，姐，去上班啊？我们哪能走呢？昨晚上换了点钱，结果东西就不多了，这不想着出村碰碰运气嘛。”张永宁大咧咧地就贴上去了，还假模假式地东摸摸西看看，露出一脸羡慕的表情。 “哟，老弟几个还挺上进，不错不错。出去可要小心点儿哦，别忘了有好东西找姐来换，绝对不亏待你。”少妇看来挺满意张永宁的会来事儿，也许还有别的想法，调笑两句，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头儿，咱们怎么不直接表明身份？还要在这跟人做戏，实在是……”杨宇达一脸便秘的表情，觉得张永宁刚才那贱兮兮的样子有点丢人。 “觉得丢人了？呵呵，你啊，好好学着点儿。”张永宁双手插兜，就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当年自己在村里的日子，十分享受村间小路，两条腿也不自觉地左右晃荡起来，整个一典型的村霸形象。 杨娟也十分地配合，一样晃晃荡荡地单手挎着张永宁的胳膊，说道：“这样多好，回村儿就要有回村儿的样子，和地头上的人打成一片才能更好地开展工作知道不？”就差手里抓把瓜子儿了。 “娟儿说得对，小杨你也有道理，直接表明身份也是个方法。不过你却没有注意，这里的人几乎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如果谈崩了，百姓会站在什么样的角度我们可不好说。即使没谈崩，像刚才村委的人，这些既得利益者，这样的工作作风我们也是接受不了的。” “所以啊，咱们两头抓，首要的任务就是让绝大多数人认识我们，认可我们，让他们有活路，吃饱穿暖。同时，也是把希望的种子撒下去。只要有改变，人心相背就能看得出来，到时我们再拿出足以撼动钟自强等人的力量，伦洲的事情，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 孙离若有所思地点着头，却开口说道：“头儿，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像一个人呢？” “废话，不像人像什么？” “我是说，你越来越像指导员了，他就爱给我们说这些。” 第147章 凤城火车站 “有时候条件不成熟，事情也得办，没有条件创造条件嘛！”……张永宁 …… 32号院里。号长刘哥几个关起门来也在为今后的日子发愁。 “刘哥，你就这么把地图给他们了？要是他们拿了东西翻脸不认人咋办？”一个瘦小但是看起来还挺精干的汉子开口了。 其实对于刚才张永宁的“邀请”，刘号长说没有动心那是假话。 他也曾经带着几个兄弟在村外闯过的，要不然也拿不出这样的地图。就因为一次外出连着失去了几个兄弟，刘号长才终于打消了出去的念头。 物流园的消息已经在手里攥了半个多月了，一直都舍不得放出去，今天舍得拿出来，也有点赌博的意思。 听到这人一问，也是烦躁的回了一句：“没出息的家伙！老子看人会那么不准？” 刘号长说着又拿出几张一样的地图，召集几人围过来。又低声说道：“你们就没注意？那几个人昨晚才到，虽然浑身脏兮兮的，可他们的状态像是挨饿的人？ 还有，三个男人带着个女的，能在外面混到今天，还都没伤，能是一般人？再说了，我这也算是投资了，成了咱们白得好处，不成咱还可以物色别的人，又不是在他们一棵树上吊死。” 这些话一出口，立刻起了很大的作用，几人纷纷开始议论。甚至有人说，要是张永宁几人真有本事的话，跟着他们混也是个出路。 现在伦洲已经越来越难了，不少人都开始蠢蠢欲动了，就差个带头的。 …… 话说张永宁几人出了村就绕到了埋着装备的水泥桩子。远远避开伦洲聚集地的位置之后，先和花城联系了一次，简单说了一下这边的情况，以及接下来的想法。 在何爽的坚持下，张永宁同意增派一个班的战士在伦洲南面5公里左右的一处小学建立支援阵地。 不过要等到周磊再次飞花城的时候才能落实，也就多等三天而已，张永宁他们等得起。联系之后，张永宁四人直接沿着铁路线就直奔凤城火车站。 不为别的，第一，车站虽然‘感染者’数量多，但是大多都集中在站前广场和候车室里，铁路上只有零星的一些铁路工人‘感染者’，倒是相对安全的线路。 第二，车站有警务室，方便搞到一些盾牌之类的武器。枪支张永宁没抱什么希望，因为他知道，铁路公安的枪支没有什么弹药配给。 第三，如果运气好，搞到一把列车钥匙，那么只要在车厢里就可以找到不少物资，都不需要上月台去冒险。 更何况，借助车厢间的推拉门做掩护，清理起‘感染者’来也很方便。 …… “娟儿，你等在这。”张永宁把杨娟安置在一个道班房，从窗户里已经可以看到一列花城南发往长安北的列车。 轻轻地替杨娟关好了房门，又对杨宇达和孙离做了个前进的手势，三人呈典型的三角战斗队形直扑列车。 三人只是随手拿着从道班房拿出来的铁钎，刚一接近列车的车厢，就从视线盲点出转出一只步履蹒跚的‘感染者’，顶着一顶黄色的安全帽，身上的黄色安全服已经被早已干涸的血迹染成了橙褐色。 ‘吼~啊’也许是许久都没有闻到过新鲜人肉的味道了，这‘感染者’立刻吼叫着就扑了过来。 杨宇达和孙离一左一右拿铁钎一顶一挑，就把它给放翻在铁轨上，张永宁也不犹豫，直接就补了一铁钎，连安全帽都扎透了，直接钉死。 这动静其实不大，但却不知这节车厢的门，不知是什么原因竟然是打开的。‘扑通扑通’几下，又扑出来十来只乘客‘感染者’。张永宁三人连忙绕着车厢后撤，顺着铁道边的护坡就爬了上去。 看着坡下那些徒劳地张牙五爪的‘感染者’，三人相视一笑，也不耽误，直接从各自的口袋里掏出一把弹弓，‘嗖嗖’的开始射杀它们。 想直接用弹弓打爆‘感染者’的头有些难度，但是这些相当于固定靶，多打几发倒也能从眼窝里把脑子打坏，没用多少工夫，就被三人清理干净。 就见三人坐滑梯似的出溜下来，又分别在这些‘感染者’头上补上一铁钎，才又重新向列车摸去。 既然有了打开的车门，几人搜索起来就方便很多了。灾难爆发的时候正值过年，春运高峰早就过了，能在初几的时候赶火车的也没有多少。 因此，即使没有车门作掩护，狭窄的车厢里，那些‘感染者’也几乎是排着队上来送死，三人清理一节车厢也用不了十五分钟。 只是这样不停地突刺，时间久了，几人都感到有些胳膊发酸。在张永宁从一名挂着列车长的‘美女感染者’腰上取下一串钥匙之后，三人也结束了对这辆列车的扫荡。 杨娟被喊出来的时候，张永宁三人已经都把各自的背包装满了，里面塞满了方便面火腿肠以及一些真空包装的猪肘子花生米之类的食物，水是一瓶也没拿。 张永宁说太占地方，又沉，渴了的话直接喝饱就完了，反正回伦洲也可以打北江的水烧水喝。 还在几人在车厢里搜索的时候，孙离就已经发现了车站派出所的位置，其实离月台也没有多远。 因此，几人随即就背着大包出发，很快找到了车站派出所的一处围墙。早已经断电了，此时几人倒也不担心，围墙上的电网会有电。 月台这边的院墙有些高，张永宁招呼杨宇达和孙离做基脚搭了个人梯，自己‘蹭蹭’两步助跑，借着二人助力，‘嗖’的一下就攀上了院墙。 然后杨宇达如法炮制，也上去了。两人各伸出一只手，孙离借着助跑一蹬墙面，抓住墙上二人，接着就以两条胳膊为轴，双腿向上，用小腿挂住墙头，翻身头冲下，伸手又把杨娟拉了上来，片刻工夫几人就进了院子。 第148章 一招鲜吃遍天 “有时候我也犯糊涂，那么多物资，容易选择困难。”……张永宁 …… 院子里一个‘感染者’都没有，想来也都是灾难爆发全都出去执勤了。只在大门紧闭的办公小楼里，有两三个身穿制服的‘感染者’依旧被困在楼里。 张永宁没有进办公楼，就在院里的警务室里就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招呼杨宇达三人，把警务室里的几面防暴盾牌和甩棍防暴叉搬了出来，又扔给杨宇达一把车钥匙，自己也同样拿着一把，轻轻一按。 当先跨上了一辆贝纳利bj-1200铁骑摩托。把背包和装备往行李架上一放，冲着杨娟招呼一声：“走，咱们去物流园。” 杨宇达发起疯来，张永宁都喊不住，这小子估计也是憋久了，当先一轰油门就冲了出去，还骚包似地拉起了警灯，‘呜呜’的警报声一下子就让凤城车站附近的大量感染者发了狂。 ‘嗷嗷’叫着就冲向了杨宇达的摩托车，吓得坐在后座的孙离冷汗直冒，差点跳车。眨眼间就先跑没了影。 “永宁，快追上他，小杨他疯了吗？”杨娟可不了解杨宇达的性格，一见他这架势，吓得赶紧催促张永宁出发。 张永宁却不着急，先给杨娟戴上刚翻出来的头盔，自己也戴好头盔扣上面罩，声音从头盔里传来显得闷闷的：“等会的，这小子，粗中有细。他这是替咱们把外面的大群‘感染者’给引走。” 作为重型机车，贝纳利bj-1200马力强劲，跑起来那叫一个舒坦。杨宇达骑着车兴奋地‘嗷嗷’直叫，从站前广场一出来就转上了北江东路。 一路上因为车祸造成的残骸，虽然随处可见，但也不会给摩托车带来什么影响。乌泱泱的‘感染者’群追在后面，哪怕都已经能跑能跳了，可还是追不上动力机车。 杨宇达在一些因堵塞而变得狭窄的路段还能从容地降低车速，像是等着大群‘感染者’追上来，或者是故意提醒更多的‘感染者’，它们的目标在哪。 等到张永宁载着杨娟出来的时候，果然已经清净了不少。张永宁一边慢慢沿着杨宇达的路线前进，一边左右寻找有没有文具店商场之类的地方。 他还记着答应过方晓红给囡囡带个画板回去。可遗憾的是，直到看见杨宇达已经把大群的‘感染者’引上了北江的伦洲大桥，也没有发现一家文具店。 “不会？永宁，小杨这是要去市区？”杨娟难以置信地看着黑压压的‘感染者’群都追着杨宇达的屁股往凤城主城区方向而去。 要知道，这座大桥双向六车道，算上引道，全长近五公里，可现在几乎都已经被‘感染者’填满了。 张永宁倒是还有闲心欣赏起了风景，凭栏而靠，还悠悠地点了根烟，见杨娟有些紧张。 便出言安慰道：“娟儿，别担心了。这是出来的时候我们定好的，桥那边有一个在建的楼盘项目，空场非常大，等会儿小杨他们把‘感染者’都引进去了，他们转一圈就回来了。” “嗯？你们什么时候定的？我怎么不知道？”杨娟一头雾水，明明四个人一直在一起，怎么就自己被蒙在鼓里。 “哈哈，你怎么不知道？我拿地图的时候不是指给你们一起看了吗？只不过你没理会而已。” “呃……我说你在那比比划划又不说话是干嘛呢，亏得我还主动跟你们过来，还瞒着我？这要是把我卖了，我都还替你数钱呢。” “那哪能呢？咱们都是自己人，只是我用的都是战术手势，你看不懂而已。行了，不说了，上车。他们回来了。” 说话间，杨宇达已经飞速从桥上过来了，这时他已经熄了警灯，也不再拉响警报。速度远超之前，风驰电掣一般眨眼间就停到了张永宁面前：“报告，任务完成。” 这一下，凤城车站周边的游荡‘感染者’几乎被清理一空，至少短时间内，从凤城车站到北江东路一线周边是相对安全了。 张永宁做这件事的目的有两个，其一就是物流园的物资需要从北江东路运输回来。其二，就是为下一阶段的行动做铺垫了…… …… ‘清邮中心物流园’几个大字，张永宁几人隔得老远就已经看到了。可张永宁并没有贸然带着大家进去，他现在有点脑子发晕。 有些无奈地看着三人说道：“老子选择困难症犯了，你们看，这片地方不光这个物流园，旁边还有一个新华书店仓库，一家医药公司仓库，一个食品厂……这些东西都有用啊，你们来选，咱们干哪家？” 物流园所处的地方非常偏僻，周围并没有得到充分的开发，除了进出物流园的公路看得出修缮的痕迹。四处都是杂草丛生，显得十分荒凉破败。 几人坐在正对着物流园大门的马路对面，背后有一大片鱼塘，偶尔还能从鱼塘里看到几条翻腾的草鱼。 “你是不是傻？什么叫干哪家？只要是有用的，咱们都不能放过，一次不行咱们可以多来几次，我就不信搬不完它！” 杨娟此时也已经双眼放光，尤其是医药公司里的药品，绝对是紧俏物资，哪能放过？ “得嘞，就这么干，你们俩，把车弄到鱼塘对面去，等我信号。”张永宁说着就先把背包和盾牌等物件从车上拿了下来。 领着杨娟就远远地躲到了物流园大门对面一处看鱼人的临时板房里。 看着杨宇达和孙离把车摆好了位置，单手握拳。那二人立刻打着了火，点亮了警灯和警报器，飞也似地就跑向了张永宁和杨娟隐蔽的板房。 什么叫‘一招鲜，吃遍天’？张永宁他们用的就是。刺耳的警报声立刻吸引了物流园里的苦哈哈们，上千的‘感染者’顺着噪音就冲了出来。 一条马路也就二十多米宽，不一会这千把号‘感染者’就沉了塘。也不知是鱼塘里的鱼开心，还是‘感染者’开心。 一时间整个鱼塘几亩的面积，就跟火山爆发似的沸腾起来，最终的结果张永宁不去看也知道，这塘鱼要是能活下来的，一定够肥。 第149章 拿下物流园 “东西太多拿不了？给老子用货柜车装，还不让人吃顿饱饭了？”……张永宁 …… 也有一些‘感染者’千辛万苦地摸到了纳贝利，张嘴就开始啃，可牙都崩飞了也啃不动这铁家伙啊。倒是把杨宇达看得一阵心疼：“靠，我还想骑着它回伦洲装个逼呢。” “干活！”张永宁招呼一声，杨宇达和孙离立即跟上，三人就和在火车站一样，直扑零星的‘感染者’。 只不过这回有了盾牌等装备，清理起来快了很多。杨宇达和孙离先把摩托车给弄了回来。 张永宁却直奔物流园旁边的驾校，不一会儿，张永宁从驾校里拎出一个没开封的蓄电池和一些工具，找到路边一辆货柜车就跳了上去。 撬开驾驶室，从方向盘地下拆开点火线盖板，摸着把线路拆出来，‘噗噗’正负极打了几下，一看果然打不着火。 又拉起了车头，找到车底盘的蓄电池，直接拿螺丝刀用新的蓄电池给搭上电，又翻身回驾驶室，又是‘噗噗’两下把火打着了。 都已经停了大半年了，亏电是个大问题。空转着发动机，先让传动轴动起来，动力慢慢给电瓶充着电。 这才招呼躲在板房的杨娟出来，把几个背包一股脑扔进去，喊她继续在驾驶室里待着。 张永宁细心地关上了车门，一摆头，带着杨宇达和孙离继续清理物流园内的落网者。 等到清理出几个仓库，时间也到了中午，几人不打算对那些被关在室内的‘感染者’动手了。借了一个公司的食堂，几人饱餐一顿。 搬运物资可真是个力气活，哪怕张永宁连叉车都用上了，可等到装了一车各种物资，几个人都已经累得说不出话了。 几人在厨房里用大桶的矿泉水冲干净之后顺便喝了个水饱，杨娟终于控制住了脱力感带来的颤抖：“小时候帮家里打柴也没觉得这么累啊，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头儿，等会咱们一路撞回去吗？那摩托车怎么办？”杨宇达一直挂念着大摩托，看来是真心喜欢。 “你们俩骑摩托车开路，我带着娟儿开着大车在后面慢慢玩碰碰车。你们要是先到了，直接去找村委那个女的。 就说我们要上缴物资，喊她腾块场地出来卸货。顺便把刘号长他们也叫出来帮忙，好好震一震他们。嘿嘿嘿……” …… 一辆大货柜车开进村，那动静可不小。张永宁又还骚包似的不停按着喇叭。这下哪怕是没得到消息的伦洲幸存者，也乌泱泱地涌出来不少人看热闹。 驾驶室里的张永宁一边冲着路边的人群挥手，还一边劝慰杨娟：“娟儿，看到了没有？这就是群众的力量。下回咱们就不用亲自动手了，这人都得上赶着跟咱们出去搬货。” 仅仅四个人一天不到就弄回一货柜车的物资，这下连伦洲岛上的钟自强等大人物都有点坐不住了。 要知道，哪怕他们手里也就几十条枪，弹药更是少得可怜。已经这么久了，也没有组织起哪怕一次大规模的搜索行动，要不然也不至于任由幸存者各自组队出去冒险。 亲自出面当然还不可能，这些人摆谱的本事大着呢，不过倒是派了代表出来见证这一时刻，名义也是高大上——维护治安。 “倒倒倒！……停！……唉，好！到位了。”张永宁停好了货车，一下子就从驾驶室跳了出来，这一看倒是乐了。 敢情给自己指挥倒车的不是别人，正是昨晚上让自己给揍了一顿的二秃子。 “哟，二秃子，是你啊，卧槽！怎么着，这是洗心革面了？” “大哥大哥，昨天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咱俩也算不打不相识不是？”二秃子倒是个见风使舵的主。 远远看见驾驶室的竟然是张永宁，立马就巴结上来，主动替张永宁指挥倒车。想着能套上关系，混点儿啥的。 “去你的，谁跟你不打不相识，你那两下子也配跟我打？嘿嘿，行了，也别跟我套近乎了，以后管好自己那张破嘴，你也别记恨我，给，回去和你屋里的分分。”张永宁说着扔给二秃子一条烟。 香烟在一定程度上可是硬通货，二秃子喜不自胜，也知道见好就收，接过这条烟就麻溜地跑了，还不忘喊一句：“大哥以后常来啊，我再不敢欺负小红了。” “你认识他？谁是小红？”杨娟正好从驾驶室下来，听到这一句就好奇地问道。 “呃……昨晚上才打过照面，就是这小子嘴欠让我揍了。……哟，姐，亲自过来啦？”张永宁远远地看见了村委会的那个女人，赶紧随口糊弄过去，扔下杨娟就迎了上去。 “好小子，我就知道你是有本事的，这么快就搞来这么大一批物资。以后也别姐、姐的叫了，都把我叫老了，就叫我许婉容好了。” 这女人报出了大名，这就算是真心想要结识张永宁了，上来照着张永宁的胸膛就是一拳，倒是显得十分熟络。 看到杨娟走了上来，又热情地拉住了杨娟的手，放低了声音，只有张永宁和杨娟能听到：“这是弟妹？这样，以后弟妹干脆跟着我在村委上班得了，姐姐给你申请一辆车，省得在外面跟一帮穷鬼混在一起。咋样？” 杨娟倒是知道自己这次出来就是假装和张永宁是两口子，但还是有些犹豫地看向了张永宁：“这……可以吗？” “那敢情好啊，姐！打今儿起，你就是我的亲姐姐。”又转身拍了拍车厢，又略带疑惑的语气问道：“你看咱家这车货，按规矩可是要交一半啊……” “嘘……你姐夫就是负责收货的。”许婉容小声嘀咕一句，又换成大声，让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楚，说道：“规矩就是规矩！谁来都一样，大家听好了，今晚会连夜组织人手清点物资，明天一早就可以去供销社排队购买了。现在都散了。” 第150章 下雨了 “我有这么帅吗？啥时候就人见人爱了？”……张永宁 …… 围观看热闹的人散去不久，北江上忽然铅云笼罩，风雨随之而来，‘有多久没下雨了？’张永宁不禁自言自语问了一句。 岛上来人了，乘着一艘平底货船，推开波涛拍打着江岸码头。青灰色的雨幕间，运载船连同上面拱卫的一队战士跃入张永宁几人的眼帘。 “头儿，都是95式，应该是老兵。”孙离站在张永宁身边低声说了一句。张永宁轻轻点了点头。 并没有接受许婉容的邀请去村委避雨，只是借口物资寻找不易，看着心里踏实，选择留在了车上等待，倒是也没完全拂了人家的好意，让杨娟跟着过去了。 整个伦洲村同样沉浸在一片烟青色的雨幕当中，这雨也才开始下，算不上有多大。但清凉的感觉已经让人们难得的舒爽。雨水汇聚，慢慢冲刷着伦洲的小道，渐渐地也给脏乱不堪的污秽冲掉不少。 卸车装船自然不需要张永宁再动手，倒是一个中年男人像是得了许婉容的招呼，热情地和他打招呼。 这辆四轴挂车这回可是运回了近20吨的物资，哪怕真按照伦洲的规矩，上缴一半之后，张永宁也足够有资格上岛生活了。不过，他现在自然还有其他考虑，并不急着跟钟自强接触。 “兄弟，你放心，东西都有数呢。你许姐都跟我说了，咱以后就是自家兄弟。这么着，这些东西你放在外边也不方便，刚才你小弟已经单独搬出一部分留用了，剩下的我给你运岛上去，上面有咱们的仓库。也不用你再另找地方了不是？” 张永宁目光灼灼地看着那队战士，心里五味杂陈，很是落寞，不过听男人这么说，嘴上还是热情地回道：“行，这点我信得着许姐和姐夫。 也不能白让姐夫帮忙不是，来，这些东西算老弟一点心意。”说着接过这男人的夹板，刷刷几笔，从密密麻麻的物资条目里勾掉近两吨的东西。 货船驶出码头的时候，张永宁又回到了卡车里。晚餐的时间早已经过了，此时的他仍然提不起多少兴致。 给一同窝在车厢里的杨宇达和孙离分了烟，眼睛看着雾蒙蒙的江面，缓缓开口：“你们说，那些兵，还要不要争取一下？” 这样的情况，杨宇达和孙离自然也给不出什么答案，只是也和张永宁一样，心里边都有些膈应。 从一些细节，这些兵和当时进村遇到的老王绝对不是一个体系，精神面貌就能反映出来。 之前搬货的时候，张永宁倒是有心想和这些兵搭个话的，只不过被许婉容的男人拉着说了半天话，也没找到机会。 “算了，先不想了，等以后有机会还是想办法接触一下这些当兵的。对了猴子，画板彩笔啥的你给我留着了吗？”张永宁倒是一如既往地洒脱，又换了话题。 “那些东西晚上我有用，还有，今天晚上等咱们回去了一定会有不少人回来跟咱们套近乎，你们几个机灵着点啊。” “卧槽，我们也要跟那些人套近乎啊？不过头儿，你晚上拿画板干啥？黑灯瞎火的，啥也看不见。外面还下着雨，你要是想画画，那不得都淋湿了？ 是不是有什么行动？干脆带上我们得了，别把我们留在那屋子里好不？”戴着一顶棒球帽的孙离一听晚上还有人来，赶紧求情。 张永宁摇了摇头：“不该问的别问。你们也不用嫌麻烦，晚上来人我估计还是刘号长那几个人，就算有别人，刘号长都会帮你们打发掉的。 你们就记住一点，不管刘号长问什么，你们就往我身上推，到时候把给他留的那部分物资先给他，只要刘号长收了，就说明以后他就能配合我们，之后咱们在伦洲的事情就好办了。” “那他要不收呢？”杨宇达想了想，又提出一个假设，孙离也看向了张永宁。怎么说这两个都还太年轻，对事情的发展缺少全局上的判断。 张永宁微微一笑，说道：“不收？那他们就是图更大的回报，要么是想直接跟着我们干，要么就是想从我们身上找到对付‘感染者’的办法。 不过，咱们亮手段、借花献佛，该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就交给运气。也就三天，不，两天多，到时候咱们的人也该到了。这些种子有没有作用……看风向呗。” …… 趁着雨还不是太大，张永宁吩咐杨宇达去村委把杨娟儿接回32号院儿。自己又拿了一大背包的吃的，抱着画板和彩笔去找方晓红了。 这可不是他起了色心，就是觉得囡囡那孩子太可怜了，只是单纯的想让孩子能好过点儿。 “慢点吃，别噎着了。不够的话，叔叔这还有。”张永宁亲昵地摸了摸囡囡那头发乱糟糟的小脑袋瓜儿，看着孩子捧着一碗方便面狼吞虎咽。 这回囡囡倒是没有躲开，反倒冲张永宁露出一个笑脸：“呵呵，真香！谢谢叔叔。” 方晓红静静地坐在旁边，从张永宁带着画板和彩笔进来，她就有些手足无措。接过了东西，连句感谢的话都没说，好像一下子傻掉了。 然后就一直看着张永宁提着水桶去打水，然后烧水，然后招呼囡囡进来吃面。她自己的面前也放了一碗，可依然一动不动。 直到囡囡打着饱嗝，找她要画板，一连抓着她的衣服摇了好几下，她才如梦方醒一般回了魂。 视线聚焦到囡囡身上，微微一笑，把画板和彩笔递给了囡囡，看着孩子蹲到了门口欣喜地不停抚摸。 “程鹏，谢谢你啊，没想到你真的会给囡囡带回来。我……对不起……我已经脏了，配不上你。”方晓红低头开始吃面，连看都不敢看一眼张永宁。 “呃……你说啥？”张永宁还没把自己的真名告诉小红，就昨晚揍二秃子的时候顺嘴胡说了一句，听到方晓红喊自己程鹏，一下子竟然有点没反应过来。 第151章 鱼儿上钩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想好就去做，成不成的问心无愧就好。”……张永宁 …… 方晓红却会错了意，低着头，脸都红到耳根子了：“我说我配不上你……” “靠！你寻思啥呢？你以为我是图你身子？我有对象好吗！”张永宁这回听明白了，心想这家伙该不是想以身相许了？ 至不至于啊？给孩子送点东西而已，对自己来说，这简直不要太容易好吗。 ‘噗’的一下，方晓红就被面条呛住了，连着咳嗽了好几声：“咳咳……你冒这么大风险出去搞物资，难道不是想包养我？ 去你的哦，当我三岁小孩儿啊？就昨晚那么一句话，你就又是送画板又是送吃的，不是想睡我？老子信了你的邪！” “我尼玛~”张永宁拎起已经倒空的背包就走，到了房门口，又看到了还在玩画板的囡囡，坐在门口正好挡住了门。 又站住了，转身回到桌前，瞪着方晓红，用手指指向自己：“方晓红，你记住了，我这都是为了囡囡。昨天就已经跟你说过了，要相信我。日子会好起来的。” “你来真的啊？那……你不嫌弃我？可我……还没准备好。” “啊……”张永宁要疯了，实在对这个不可理喻的女人彻底无语了，“咱不能正常点儿吗？我就是不想看到孩子受苦，行吗？如果你愿意，可以把我当朋友，但是别有那方面的想法了，好，不，好？” “哦，好。”方晓红神情落寞地点了点头，低声又来了句：“还是嫌弃我。” “靠！”张永宁再次转身，这回到门前直接抱起了囡囡，走出了门又把她放回原地，拍拍囡囡的头：“囡囡乖，叔叔走了哦，下次再来看你，给你带巧克力好不好？” 看到囡囡不停地点头，张永宁亲昵地捏了捏小脸蛋，大步不停，真的走了。 “英雄……我真的愿意……” “我不愿意！” …… 同一时间，伦洲岛上。原碧水庄园的高档小区，沿着岛南岸，好几座独栋的别墅。期间一栋占地千尺的小型庄园，别墅里正灯火通明。 “今天外头运了一船物资上岛，听说还是四个刚到村里的新人搞来的。这个事，你们怎么看啊？” 别墅大客厅上首位坐着一个身穿刺绣睡衣的胖子，两侧的头发已经斑白，五十多岁的样子，正是目前伦洲的实际控制者——钟自强。 能在这里坐着的，自然都是伦洲的既得利益者，钟自强再狠，顶多也是一个人。不收拢一些帮手，他也不可能控制住这上万人的聚集地。 作为后来者，他一是仗着愿意听他命令的兵，二是用了一切利益手段，将原本伦洲的几个小头头绑在了同一条船上。 等他操盘之后，将生活档次完全控制在即保证这部分人舒服的程度又不至于让大家觉得难堪。 那些从花城带来的空姐们都成了他手里的筹码，送出去不少。仅从这一点看，权色交易他就轻车熟路，倒是很有些手腕。 “老钟啊，想不到你这么闲，还有兴致关心外面那些人。”一个年纪更大一些的男人坐在下首一些的位置上。 这人一边大口啃着面前的一盘烧鸡，一边回应了一句，却是伦洲村的原村长。“我听小许说了，有人搞了一货柜车回来。走了狗屎运而已……” 小楼外，雨终于哗啦啦的下下来了，别墅的屋檐都已经结成了水帘子，庭院里都也有了积水，显然，排水没有做好。 这个大客厅，摆设精致，风物架陈列着一些古玩，也不知是不是赝品。客厅的一侧还有间佛堂，里面焚了香炉，随着淡淡的青烟，隐约可见一名身材窈窕的靓丽姑娘正盘坐在蒲团上，对着一个观音像默默祈祷着什么。 钟自强喝了一口另一个下人模样的女人端过来的茶，看向了吃鸡的人，缓缓开口：“吴部长觉得只是运气？那咱们的人怎么没这么好的运气啊？要知道，咱们还有不少枪在手里呢。”说完又看向了在座的另一个身着士官军服的年轻人。 这士官一见钟自强看向了自己，当即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立正站好：“报告首长！是我没干好，请求处分！” “哎，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总是这么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还不等钟自强说话，沙发上一个正在烹茶的妇女却抢先说话了。 这女人一身素色衣裙如白莲，一头长发整齐地盘在脑后，眼角媚眼如丝地瞥了一眼钟自强，见他没有生气的样子，又笑吟吟地说道：“钟书记没有怪罪你的意思，赶紧坐下。” “嗯，小李坐下，你手上就这么点人，还要注意伦洲的治安。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 钟自强眯着眼看了眼女人，这女人叫于念，是从单位就跟着他的情妇，专门负责帮他管理一些财务方面的事情，现在也被他任命为伦洲的财务部长。 和其他的玩物不同，这个于念，通心意知冷暖，现在随着年纪的增加，世道又变成这样，他倒是越发离不开这个女人了。 看到士官坐下后，又开口说道：“于部长说的没错，我不是在说你办事不力。你跟了我这么久了，你的工作，我还是很认可的。” 几人这样说着话，一旁还在大口吃鸡的吴部长眼睛转了几圈，倒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插了话：“要说那几个人这批物资不少，咱们要不要直接收他们一人一吨的物资，把他们搞到岛上来？再分配他们跟着小李，如果真有本事，咱们的日子也更好过不是？” 钟自强闻言终于点了点头：“老吴啊，我就是这个意思。不过这拉拢人的事，不能吃得太狠，咱们也不好直接出面，要不小于啊，你给物色个人选？”后半句是对于念说的。 “行，这事就交给我。不瞒你们说，人早就有现成的了，那个外派到村委上班的许婉容，她就是最好的人选。”于念给钟自强和吴部长添了茶水，眉飞色舞地说道。 这事一定，几人又开始聊起了别的，却不知一直坐在下首的李士官神色落寞，眉头紧锁，时不时还会自顾地闷一口酒，却不夹一口菜，满脸愁容…… 第152章 物流园，再出发 “我不生产物资，我只是物资的搬运工。”……张永宁 …… 张永宁冒着雨回到了32号院子，一进屋就看到愁眉苦脸的杨宇达和孙离。 杨娟倒是无所谓的跟张永宁打了个招呼就独自缩到床上去了，只见她的床上铺了好些个化妆品，具体有啥，反正其余三人没一个叫的全的。 啥叫‘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居深山有远亲’？杨宇达和孙离算是真正体会到了，一看到张永宁回来，赶紧大倒苦水。 “头儿，这帮人也太热情了。你看，这都是他们送的。”杨宇达指着另一张床上堆得乱七八糟的各种玩意儿，一脸苦笑。 “卧槽，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们也收？”张永宁看着那些名牌手表、名牌衣服之类东西一个劲地摇头。 不过倒也不客气，三两下就脱得只剩条内裤，把一身的雨水擦干净就找了两件尺码合适的穿上了。 张永宁一把推开这些礼物，盘腿坐到了床上，开口说道：“猴子，等会把这些东西铺地上当垫子，今晚上轮到你睡地板。先说说情况。” “是。”孙离很痛快地答应一声，“头儿，就像你想的一样，那个刘号长果然一看到我们回来就过来了，不过还没等他把话说透，又来了好些人。说实话，陆陆续续的人太多，谁是谁我都记不住。都是一些恭维话儿。” “不过来的人大部分是想跟咱们换物资的。只有少数一些人，表达了想跟着我们出去的意思，是想问问我们缺不缺人手，这些人的住处我都记在本子上了。刘号长看人太多，也没有说什么，不过留了话，希望你回来了去找他一下。” “嗯，还有吗？”张永宁问完见杨宇达和孙离都摇头表示没有，又冲杨娟问了一句：“娟儿，你那边呢？村委那个许婉容说安排你去那上班，我看倒是个好机会。” “你就会坑人，你哪只眼睛看出来好机会了？你看看，非带我做了个美甲。这花里胡哨的，我还怎么做事？”杨娟儿伸出一双变得‘卟灵卟灵’的小手。 脸上却看不出一点儿不喜欢的样子，“还有这些，我长这么大都没用过这么多化妆品。这些人太会享受了。不过，我喜欢。哈哈哈。” “嘿嘿，那就好。娟儿，你进了村委主要是为了方便联络，咱们的人两天后过来了，肯定也会登记啥的，你就先把这个活接过来。至于其他的，可轮不着我教你，你可是咱们学校的学霸，比我聪明多了。” 杨娟缩了缩脖子，露出一个极为不屑的表情，笑道：“少来这套，骗别人还行，咱俩知根知底的就别吹捧了。放心，我肯定能跟那帮堂客们搞好关系，不会耽误事的。” “优秀！”张永宁哈哈笑着给杨娟比了个大拇哥，又招呼杨宇达和孙离说道：“今晚，咱们三个分头行动，我去找刘号长。 你们俩去把之前要跟我们出去的人都联系一下，凡是有b2驾照以上的都带上，能开工程车的也要。其他的人你们看着办，人数控制在30人就可以了。明天早上七点，我们再去一趟物流园。” …… 事情的发展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包括张永宁。这场雨连着下了一夜，到了早上仍然没有停的迹象。北江的水位暴涨，上游冲下来的杂物大片大片地随波逐流，江面都快被铺满了。 张永宁此时站在货柜车停放的空地处，前方不远就是码头，昨晚为了让决定跟自己出去的人安心。他答应大家提前分一批物资给众人，可江水暴涨，已经运到岛上仓库的东西，这下怕是不好运过来了。 “你们都看到了，不是我不履行承诺，东西运不过来。我把话放在这，还愿意去的，回来的时候我分他双份儿。如果有打退堂鼓的，我也不强求，决定权在你们自己。一分钟时间，去的就上车，不去的就先回去。” “兄弟，这么说就有点看不起人了啊。大家眼睛又不瞎，这么大的水谁能想得到？不用考虑了，我们跟你去！” 刘号长昨天一看到张永宁几人竟然开着货柜车回来就知道一定是从物流园搞来的。所以最后一点顾虑也打消了，当晚就拍着胸脯答应跟出来。说完这话，就带着几个人当先爬上了车。 其他人一看有人带头，也没有犹豫，纷纷开始上车。张永宁不再啰嗦，直接发动了汽车就往村口驶去，可没想到被人拦住了。 “王哥，怎么个意思？下雨不让出门啊？”张永宁摇下车窗，冲着站在雨里一身雨衣的哨兵喊话，不是别人，正是刚进村时候遇到的那个哨兵老王。 “没想到啊，小兄弟。你可算让老哥我开了眼了，刚来就露这么大本事。那什么，不是不让你们出门，上面来通知了，让你们等一下。岛上安排了人护送你们。毕竟这次几十号人出去，安全上也要注意不是？”老王说着还把枪横了横。 “哟，岛上的大人物都知道了？”张永宁嘴上浑不在意的回着话，心里却是暗暗心惊，看来即使在外面的幸存者里，也有钟自强的眼线。不过想想也理解了，虽然只是私下联系了一些人，保不齐他们顺嘴就告诉了旁人。 想到这，张永宁也释然了，递出去一包烟：“行，能被领导们关心，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王哥你赶紧去避避雨，放心，我就在这等着，一定配合工作。” 老王接过了烟，满意地冲张永宁点点头：“我就说兄弟是敞亮人，那我就先进去了，也不用等多久，我估计，再有一根烟的工夫，人就来了。” 果然，不一会儿，张永宁就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岛上派来‘保护’众人的人员。三名荷枪实弹的战士正一路小跑向货柜车赶来。 张永宁看着领头那人肩章上三条金色粗杠，一下就知道了对方是一名二级军士长。 看了看身边的杨宇达和孙离，轻声说道：“至少是十年的老兵了，你们到后边去，把位置让出来。” 第153章 李志勇 “能干到高级士官，那可都是兵王的存在啊。”……张永宁 …… 张永宁也跳下了车，讨好似的快步上前，从怀里掏出烟就想发给三人：“快上车，感谢上级领导关心，辛苦几位了。” 却不想士官却一本正经地敬了个礼，没有接烟，直接开口道：“伦洲首席治安官李志勇奉命全程保护你们此次行动。你是组织者？” “呃……我是张永宁，是我组织的。”张永宁差点条件反射地回个礼，好在手里还攥着烟盒，赶紧接话：“感谢感谢，来，上车。” 李志勇吩咐两名战士去了车后面，自己一个人跳上了副驾驶位，也不扣安全带，直接吩咐一声：“出发。” 一路上，张永宁不停地想找话题跟李志勇搭讪，可这家伙一直正襟危坐不苟言笑，只是不停扫视着货车行驶的路线。 从伦洲开出来已经很久了，也没有发现多少‘感染者’的踪迹。不由有些奇怪，终于在快到物流园的时候说了话：“张永宁同志，这个路线是你找到的吗？” “嗯，昨天我们几个人就是顺着这条路搜索物资的。怎么了？”张永宁边开车，看了一眼李志勇，随口回答道。 “我记得这个区域有不少的变异人啊，怎么现在都看不到了呢？你们昨天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怎么可能？昨天我们是一路杀过来的好嘛！”张永宁见李志勇是真的好奇，就开始吹牛逼忽悠人了，“你看那些车，都是我昨天撞开的。我跟你说，就我们四个人，不对，兄弟三个。我媳妇不算，她在后边躲着。 我们一人两把大砍刀，一路从北江东路杀到伦洲大桥。一路砍过来，那家伙，简直血流成河啊。你看，就在这，我小弟被绊倒了，我是扛着他爬到了那辆校车顶上，才缓过气来。刀都劈卷刃了，你是没看见，那叫一个凶险。” “血流成河？那些变异人的尸首呢？咋没看见多少？”李志勇只是有点轴，但是不傻，一听就知道张永宁在胡说八道，毫不客气地就指出了漏洞。 “嗯？那不是吗？右边那辆卡罗拉旁边。” “那一看就是车压的，就那么一两具零星的变异人尸体也叫血流成河？你严肃点儿。好好说话。”李志勇有点生气了，他比较反感张永宁这种油嘴滑舌的人。 张永宁也是有脾气的人，虽然带着任务在身，但是对李志勇这样的态度也不再惯着，语气也硬了起来：“嘿，怎么个意思？我是犯人啊？你是在审问我吗？” “嗯，好，我道歉。我不是审问你，但是希望你能把你的方法说出来。你也知道，伦洲上万百姓，可物资实在是太匮乏了。 如果你的办法好，将来我们就可以收集更多的物资，你也可以得到嘉奖……”李志勇被张永宁一顶，倒是开口解释起来。 “骗鬼呢？你也知道伦洲上万百姓啊？你看看那些人都过成什么样了？……哦对，你们不在乎，一半的物资都被你们占着呢。岛上的伙食不错？兵哥哥！” “你！……”李志勇被张永宁一通数落，一张本就像扑克似的脸一下子就变得通红，眼含怒气地瞪着张永宁，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 张永宁却好像没看见一样，说出的话依旧锋利如刀：“你什么你？难道我说的不对？ 你们要是真替这些幸存者考虑，为什么就你们躲在岛上享受？四面环水，那叫一个安全，你们是打得万一哪天‘感染者’又暴乱了，把外面的人当炮灰的主意？” “不是你想的那样！”李志勇竟然激动地站了起来，‘咚’的一下，脑袋就撞到了驾驶室的车顶，又跌回座位。 顾不上头疼，又赶紧说道：“领导自然有领导的考虑，这不是我们该议论的，我能做的就是保证大家的安全，但绝对不是你说的那样！” 张永宁见李志勇如此激动，心里倒是有些欣慰，至少这顿刺激倒让他看出这个兵还没有变质。 也就缓和了语气：“好好好，不是我想的那样行了。唉，想想也不怪你们，这个局面也不是一两个人造成的。对了，你们出来保护我们，怎么收费啊？” “嗯？市侩！”李志勇对张永宁越来越无语了，不再理会张永宁的问题。只是沉闷地看着窗外，直到货柜车直接开进了物流园也再没说一句话。 …… 要说，老兵带的战士确实是没话说。还没等张永宁停稳车，招呼里面的人都下来的时候，李志勇就先带着两名战士奔向了制高点。 也许还有不想再跟张永宁待在一起的意思。三个人动作干练，选择的位置也非常到位，三个点直接就可以掌控一大片区域。 剩下的众人下车后，都还有点儿战战兢兢。毕竟，哪怕灾难之前，货场的环境虽然算不上熙熙攘攘，那也够得上人声鼎沸。 当时又是年节的时候，南来北往的货物都得不少人力。可一看到偌大的货场竟然空荡荡的，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刘号长立刻就找到了张永宁，巴巴地说道：“我说兄弟，卧槽，这里面那么多活死人都被你们搞定了？这也太牛了啊！” 看到张永宁微笑着点了点头，一把就搂上了张永宁的肩膀，转身就对扎堆的人群喊道：“你们看到了吗？这都是我兄弟几个打下来的，还愣着干嘛？赶紧干活啊！” 张永宁眼看着这帮人就要往一个个仓库里冲，赶紧喊住了众人：“别着急，听我说。从大门到22号仓库，大门打开的就可以看着搬，首先就是那些还能吃的。 搬的时候注意看看变质了没有。那些没打开的，上面画了红漆的千万别去打开，里面还有‘感染者’。” “大车司机，都跟我来，会开叉车的，自己去找还能开的动的。我们去旁边的驾校拿点工具，争取每个人都开一辆货柜车走。其他人自由搭配，都动动手，开始搬！” 第154章 要干就干票大的 “你能吃是不？老子就撑死你！”……张永宁 …… 这人就是这样，见到好处绝对会一拥而上。听到张永宁的话，都不用再怎么分配，直接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老弟，你真的是太厉害了，四个人就干翻了这么多活死人，更别说你还带着弟妹，跟老哥说说，到底怎么做到的呢？”刘号长倒是没留在物流园，跟着张永宁上驾校来了。 “刘哥，我倒是好奇，你们平时怎么对付这些‘感染者’？按理说，你们的人手也不少，怎么会过得这么辛苦呢？不会就是硬碰硬？”张永宁脚步不停，这些司机都有大用，带着他们来驾校就是搬那些保存完好的电瓶，还有抽油器之类的工具的。 “可不就是硬碰硬吗？不然呢？那些东西都是闻着味儿不死不休的，你不干死它，它就吃了你。”刘号长一听张永宁这么问，立刻有些情绪不高了，追着张永宁的脚步说道。 张永宁笑着摆了摆手，招呼大家动作再快点，又开口说道：“你们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引走它们对不？更不知道其实这些‘感染者’被水淹了也会死是不？刘哥，其实你心里想什么，我知道。不过，你们要是真心想改变，就跟着我干。” 说话间，一行人也到了地方。老司机们自然不怎么需要张永宁指挥，有用的东西，都一股脑地打包带走。等回到物流园，就立刻开始分头行动，搭电的搭电，抽油的抽油。倒是没费多少时间，十余辆货柜车都‘突突突突’地发动了起来。 …… “这些箱子也带上，里面的都是铁丝网，别嫌沉，这都是好东西。等回到伦洲，咱们可以稍微改造一下，把铁丝网做成捕网笼子。 那些‘感染者’虽然力气大，但是也没大到能生撕铁丝网的程度。咱们把笼子做双层的，到时候对上它们，直接就可以扣住。”张永宁一边介绍，一边调度随行的人们搬运物资。 “还有这些白铁皮，咱们可以把铁皮打在三合板五合板之类的上面制作成盾牌……大家都辛苦点儿，你们都看见了，咱们这回算是能吃顿饱饭了。留一个货柜装这些东西就行。其余的车尽量装食品。 都不要贪多，物资是死的，东西就在仓库里，又不会跑！那个谁？电饭锅你拿什么？现在有电吗？……大家加把劲，今天能搬多少算多少，一次不行咱们来两次，两次不够就来三次！哪怕都搬完了，我还能带着大家找更多的物资，等下回，咱们打粮库！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张永宁说完话，众人立刻就齐声回复，能有这样的效果，张永宁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帮人算是对张永宁彻底服气了，只要把车装满，这一趟下来就足有几百吨的物资，去掉毛重和上缴的部分。也足够上万伦洲的幸存者吃上一个月。 “没想到，你动员群众的本事也不小啊！”不知何时，也许是看到环境不算危险，李志勇竟然也从制高点下来了。此刻也和张永宁站到了一起，主动说了话。 张永宁很不自觉地掏出了香烟，这回没给李志勇递烟了，自顾自点上一支，完全对墙面上‘仓库重地、禁止烟火’的标语视而不见，深吸了一口才幽幽地说道：“都是人，只要有希望，就一定肯努力求活的。” “希望吗？”李志勇沉默着，像是自言自语说了这么一句。就又笔挺地站着不说话了。不过张永宁却知道，这老兵心里一定正在痛苦挣扎。 张永宁正准备再说两句，刚要开口，突然，远处一个仓库方向传来了一阵骚乱声，张永宁赶紧看过去，只看到几个人正往众人的方向跑来，边跑还边在大喊： “快跑！活死人跑出来了。” ‘啪啪’几声枪响率先响起，想来是李志勇带来的另外两个战士开枪了。张永宁眉毛一挑，暗道不好，赶紧大喊：“快，都上车！躲到车上去！”话音刚落，竟然有辆大车开动了起来，连拖挂上货柜的大门都没关上。 “小杨，猴子！”张永宁喊了一声，趁着那大车被前一辆车别着，暂时还开不走，张永宁快步冲到车边，一下就跳上驾驶门外，一拳头就砸了过去，跟着就把那个司机从驾驶室拽了出来，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喊刘号长道：“刘哥，把他看好了，要是还有人想跑，就都绑起来！” 与此同时，杨宇达和孙离听到张永宁喊就知道该干什么了，两人抄起防暴盾牌和甩棍就上前接应那几个被‘感染者’追的人。两人齐齐越过几人，就看见十来个‘感染者’正飞速奔来。二人二话不说，迎着‘感染者’就冲了过去。 “喊他们别开枪！枪声搞不好会引来更多的！”张永宁落后一步，对着正准备回到制高点的李志勇喊了一句，追着杨宇达和孙离就冲了出去。 “操！都下来，别开枪，上刺刀！”李志勇一听，也反应过来，赶紧按下对讲把两名战士也叫了下来，准备支援张永宁。 等到李志勇带着战士们赶到的时候，十几个‘感染者’竟然已经倒下不少了。张永宁三人已经结成一个三角阵型，只见几人时而合力举盾，时而又挥舞起手中的甩棍，虽然三人仍然被围在中间，但是却游刃有余。李志勇来不及心惊，也是三角阵型加入进来，片刻间就给张永宁等人解了围。 却不知，与此同时，刘号长和人正在争执。 “刘哥，咱们跑，他们都被围住了，死定了啊。”一辆货车里，跟着刘号长一起来的汉子不停求着。 “跑？这样的话给我烂到肚子里，谁都不要再提！你们猪脑子吗？这个地方咱们是用了几条命探到的消息，这里面可是上千的活死人啊，都哪去了？”刘号长狠狠盯着说话的汉子，“咱们帮不上忙也就算了，可要是还拖后腿，我们还是个人吗？这个小张是有真本事的人，跟着他干，不会错的！” 第155章 岛上的邀请 “我是个喜欢直接的人，但有时候也会随机应变。”……张永宁 …… 这边还在争执，张永宁等人却已经结束了战斗，六个人正嘿嘿笑着，往回走。 “你们真不错，让人刮目相看！”一场小规模的战斗，倒是让李志勇放下了成见，由衷夸奖起张永宁三人来。可他哪知道，张永宁早早就用余光看到了李志勇要来支援，就低声提醒杨宇达和孙离收着点打。这次共同战斗，甚至可以算是他故意制造的。 “过奖过奖，正规军就是正规军。一上来就解决了战斗，比我们厉害多了。”张永宁从善如流进入了商业互吹模式。听得杨宇达和孙离差点没忍住笑，憋得很是辛苦。好在，在李志勇三人看来，还以为是二人刚才气血上涌还没回过气儿。 “我是说真的，你们比一般老百姓强太多了。刚才有一瞬间，我都以为是在和以前的战友在一起战斗呢。张永宁，有没有想法加入部队啊？” “呃……”张永宁还以为被看出来了，毕竟还没到摊牌的时候。听到后面这一问才又放下心来，假装思考了一会儿才说道：“这个得让我们兄弟几个再考虑考虑，毕竟我们野惯了。再说了，不进部队，这不是也有一起战斗的机会嘛！你就把我们当成战友呗，嘿嘿嘿。” 听到张永宁的回答，李志勇多少有一些遗憾，不过想想还是明白，强扭的瓜不甜。也就释然了，当下就拍了拍张永宁和孙离等人的肩膀：“好！咱们一言为定，以后有战斗，我李志勇一定跟你们并肩作战！不过，也得你同意才行，至少再出来干活，得通知我一声啊！等回去了，我给你一个对讲机，有事直接找我。” 几人说话间就走回了车队，张永宁大咧咧地招呼众人接着干活，却把最先跑回来的那几个人叫了过来：“刚才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被追？我不是告诉过你们哪些地方有‘感染者’吗？” “别提了，有一个人好奇，在一个仓库门缝里看到里面有罐头。就是您刷了红漆的，我都提醒过他了，可他却说一定是你们给自己留的私货！趁我们不注意竟然撬开了大门，我们听到惨叫才发现他不见了，我们顺着叫声过去看，一下子就冲出来一群活死人！”这男人竟然对张永宁用了敬语。 “那他人呢？你这手怎么了？”张永宁指了指说话这人受伤的右手，已经血淋淋的了。 “被砸了一下，放心，不是活死人咬的。他没出来，应该是没了。唉，妈的，倒霉！” 那人甩了甩血流不止的右手。对损失了一个人倒是不怎么在意。 张永宁赶紧上前查看了一下伤者，发现伤口确实是被重物砸伤的痕迹，这才稍稍放下了心，不过还是吩咐孙离去隔壁的医药公司跑了一趟，弄了点儿药物回来，看着这男人包扎好了才彻底松了口气。 虽然只是那个人自己没听张永宁的命令，自行行动才造成了这场混乱。可毕竟是一条人命，张永宁现在有点后悔，这些人都还没有训练过就被自己带出来，纪律方面实在是太欠缺了，心里提醒自己今后一定要注意。 好在有了这个教训之后，所有的人都万分小心了。再也没有人还会小人之心的认为张永宁藏私。那个想逃跑的司机也找了过来百般认错，甚至当场就要跪下磕头，张永宁当然不会真让他跪下，只是扣了他一半的份额也就放过了。 整整一天，几十号人再没有离开过物流园的范围。中午会餐，看着一箱箱的白酒都没人提出开一瓶的要求。到了下午，竟然自然而然地形成了流水作业，效率也提高了不少。到了天快黑的时候，终于随着张永宁的招呼，车队打道回府了。 …… 李志勇已经早早把信息传回了岛上，管理层的人自不必说，甚至钟自强本人都冒着雨乘坐冲锋舟来到了码头。张永宁也按计划，提前就已经让在村委上班的杨娟把消息散了出去，这回不用动员，乌泱泱的人群都自发赶到了村口的桥边，要不是有哨兵，估计他们能来一出十里相迎。 幸存者们欢呼着追着车队一直到了村码头附近，再大的雨也浇不灭人们对物资的热情，这个景象倒是让张永宁有点怀念起最初在南海基地的日子。只不过那时候，一下车就有老黄头，还有心爱的林嫚儿…… 从车上跳下来，张永宁略微有些失神，直到李志勇冲他敬了个军礼，然后告别自己才反应过来。随口说着再会，直接迎向了等在旁边的杨娟，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从现场的效果看，杨娟的任务完成得很出色。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娟儿，辛苦你了。” “哼，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农村混大的，谁是大喇叭嘴，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杨娟丝毫没有谦虚的意思，但是跟着话锋一转：“哦豁，麻烦来了。” 随着‘啪嗒、啪嗒’一阵皮鞋踩在水里的声音，张永宁回过了身，就看到李志勇和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举着伞向自己走来。这男人不用猜，张永宁就知道，终于见着正主了。于是他伸手在背后不着痕迹给杨娟打了个让她走的手势。快步迎了上去。 “年轻人，你就是这次行动的组织者？你叫什么啊？”还不等张永宁到跟前，男人先说话了。 ‘切，这么快就找上我了，这城府也不怎么样嘛！’张永宁心里腹诽了一句，脸上却假装茫然地看着李志勇，问道：“这位是？” “永宁，这是首长，问你话呢！”李志勇赶紧介绍，他现在已经对张永宁印象很好，生怕他得罪钟自强。 “哎呀，原来是领导。”假装在身上擦了擦手，张永宁讨好似地伸出了手，赶紧说道：“叫我小张就行，一点小事还惊动领导了，实在罪过啊！” 第156章 张大忽悠 “修你几百万的车，我万一刮花了怎么办？收你两万不过分？”……张永宁 …… 钟自强倒是客气地握了握张永宁的手，见张永宁轻轻一点就松了手也不由笑了笑：“小张！好一个小张，这还算小事？哈哈哈，那你先忙着，回头上我那去喝杯茶。”说完竟然头也不回转身走了。 “哼，还挺能装逼。”张永宁跟对着自己挤眉弄眼的李志勇点了点头，看着他们走远后，自言自语来了一句，就又马不停蹄地开始安排人手了。 这雨还没停，物资暂时不方便搬出来，干脆吩咐刘号长带人在码头附近搭了个棚子，打算轮流先安排人把东西看住，省得晚上被人惦记。 等到刘号长带着几个人忙完这边的事情回来后，已经快八点了。先回到32号院子的张永宁已经准备好了晚饭，看见刘号长等人回来了，连忙招呼他：“刘哥，怎么样，都安顿好了吗？”边说还边招呼杨娟他们开饭。 “放心兄弟，值班的人都安顿好了，只是这回的东西太多了，现在还没办法全搬出来。”刘号长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看到张永宁等人竟然等着自己回来才开饭，心里也是一阵感动。 “没关系！刘哥，反正也不急于这一会儿，先等雨停了再说。”张永宁摆了摆手示意刘号长没必要放在心上，随即又对其余的人喊道：“大家都听好了，这批物资关乎伦洲上万百姓。等雨停了，就立刻着手安排人手分发下去。” “好嘞！”众人齐声应道。现在整个32号院的人都已经对张永宁佩服得五体投地了，最重要的是，仅仅两天，人家就给院子里的人带来了实实在在的福利。这可是自打到了伦洲，从没有过的待遇啊。 看见众人纷纷开饭后，刘号长这才有空问起张永宁：“兄弟，这雨一时半会儿的估计是停不了，我们现在人手还有点少，有点忙不过来。你看能不能再多叫点帮手？” “我也正有这个意思，不过刘哥，你知道我们刚来没两天，这地头上的人也都不熟悉。”张永宁大口地啃着一个盐焗猪蹄儿，也不顾满嘴油，就这么回道：“我想啊，刘哥今儿晚上能不能辛苦辛苦，帮我再物色一些踏实肯干的人帮帮忙？ 多跑几个院子，待遇啥的老哥你看着给。我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不忍心看着人们这么困难。尤其我这两天还看着有不少孩子，都饿成啥样了……不怕你笑话，我确实有点不忍心。” 刘号长是个老江湖，认真听完就对着张永宁伸出了大拇指：“兄弟仁义！我没看错人，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一定给你办的妥妥的！”这下刘号长是铁了心站在张永宁一边了，说话的时候胸脯拍得‘嗙嗙’响。一吃完饭就忙不迭地开始串门去了。 …… 这一晚，张永宁、杨宇达和孙离三人倒是都睡了床。因为杨娟在村委会整了个小单间，本想着喊张永宁过去继续演戏，可想想到时候就说晚上还要安排物资的事情，理由倒也说得过去。 次日一早，张永宁三人正齐齐蹲在院子里刷牙。这下雨就是好，各家一些闲置的锅盆桶啥的都接了个盆满钵满。张永宁用起来也方便多了。 “哎呀，我的亲老弟啊！”一声娇喝就从院门外传了进来，只见许婉容举着一把大花伞，一步三摇，人未到声先至，“你是不是不认我这个姐姐了？” “唔……呸！”张永宁赶紧簌簌口，吐掉刷牙水，抬头问道：“哟，许姐，怎么了这是？这一大早的就来找弟弟的不是？” “跟我装是不是？你是不是要把物资都分出去？我可都听说了，你正在到处招办事的人手呢，你这是打我脸啊！”许婉容怒气冲冲地叉着腰，一只手还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 “嗨！我还当啥事呢？”张永宁立刻上前接过了许婉容的伞，扶着她就进到门廊下，顺手收了伞，甩掉雨水，才笑嘻嘻地说道：“姐，这你可就冤枉死我了。你听我说啊…… 李志勇那王八蛋用对讲就机把这事一五一十都报告给岛上了，我有心想瞒下点东西也不行啊，再加上昨天回来的时候那么大动静，一下子全伦洲都知道了。我就想，干脆老子全发出去，省得有人惦记不是？” “李志勇？”许婉容一听张永宁这么说，又是恨恨地说道：“对，他就是根木头，有他在准没好事！可你也不能这么大张旗鼓地干啊，有啥事不知道找姐商量一下吗？你这可好，现在伦洲的人都说我们村委是吃干饭的，这不是……这不是打姐的脸了嘛！” “哎呦，我的好姐姐……”张永宁见许婉容已经被带偏了，赶紧继续忽悠：“弟弟怎么能不想着这点呢？等人手召集齐了，我带着人统一到村委集合，当众宣布，这一切都是许姐安排的。保证到时候既有面子，又有里子。怎么样？” “哼，这还差不多。东西占不到便宜，有点名声也不错。”徐婉蓉说着还拧了张永宁一下，“不过，你咋不提前跟我说？唉，可惜这么多好东西了。” 张永宁嘴里‘哎哟哎哟’喊着疼，又嘻嘻笑着说：“这不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嘛，再说了，我也是想提前安排好了，姐就不用操心了不是？我们家娟儿在你手底下干活儿，以后还要多仰仗你呢不是？至于东西，你还不相信弟弟我的本事？放心，日子还长着呢，嘿嘿嘿。” “你就油嘴滑舌你，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许婉容又拧了张永宁一下，也不再生气了：“弟妹我自然会关照的，对自己人，姐姐从来都很照顾，还用你说？”两人又调笑了几句，徐婉蓉终于又拧着大胯走了。 对付许婉容这种人，张永宁就跟忽悠不懂车的小富婆一样手到擒来。 第157章 钟自强 “钟自强倒是有两把刷子，可惜，腐化了。”……张永宁 …… 有了人手，办起事来就方便多了。 要说刘号长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当然，价码给的足，愿意干活的人自然少不了，张永宁送走许婉容不久，就看到刘号长带着呼啦啦的百来号人找自己报到了。 张永宁可没工夫一个个去认识，稍微讲了几句就带齐人到村委集合了。这回得到了消息的许婉容也不慌乱了，吆五喝六地就开始分批安排人。 干苦力搬物资的，通知各个院子的人领物资的……倒是一下子让伦洲热闹了起来。雨雾里，伦洲竟然呈现出了一派久违的热火朝天的景象。 …… 而此刻，张永宁已经在李志勇的带领下，踏上了伦洲核心——伦洲岛。 钟自强的别墅大门口，张永宁鞋子都已经湿了，但是没有得到让他进去的通知，他就只好这么站在原地。心里腹诽不断：“排场倒是挺足，住这么大个院子。妈的，不是说要当皇帝来着吗？怎么这人还转性了？” 不一会儿，钟自强陪着于念出来了，也没看站在一旁的张永宁。直到于念开车驶出了别墅的院子。张永宁瞥了眼那辆玛莎拉蒂跑车，又瞧了瞧旁边的一款老版宾利，越发肯定钟自强一定有作风问题。 钟自强终于看到张永宁了，点了一点头，然后见张永宁在盯着宾利车，‘呵呵’一笑，直接拍了拍张永宁的肩膀，然后无比优雅地坐进了车后座里，拍拍身边的座椅，示意张永宁上车。 这辆老版宾利车很古典漂亮，极具个性。但张永宁却觉得，这车跟了钟自强简直是暴殄天物。不过还是从善如流，跟着坐了进去。钟自强点了一根烟，每一口抽烟都很猛，不一会儿，整张脸都笼罩在烟雾中，开口说道：“是不是觉得这个车不错？喜欢吗？你要是开口，我就送给你了。” “啊？送给我？”张永宁做出受宠若惊的表情。 “张永宁，二十八岁，湖湘人，修车的。嗯，这车送给你也不算辱没了它。它老了，有时候会有些小毛病，在你手里，它也能有个照应了。怎么样？”不等张永宁回话，钟自强又开始说道：“虽然咱们算是真正的第一次见面，但我就敢把宾利当做见面礼。 你不必紧张，我是心甘情愿把车送给你的。我送你车，一方面是看中你的能力，另一方面也是在做人情，做投资。我这人呢，看人看事太多了，一般都是很准的。你就安心收下。收下了，你就是我钟自强的人了，也许会让你做些事情，但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就看你的造化了。” 钟自强一支烟抽尽，接着就又续了第二根，摆了摆手说道：“别急着说感谢的话。你刚到这，急于打开局面，一定觉得看到机会，就想抓住，哪怕付出一些代价也想抓住，对不对？别急着否认，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 其实机会这个东西啊，是和风险并存的。我混到今天的地位，其实大部分是靠运气，这其中的种种，我不想说，因为即使我说了，你也未必能体会。你也别认为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让你来，肯定是有原因的。 我钟自强是个什么样的人，等你再成长点儿，自然就会明白。我呢，差不多是快退休的年纪了，该享的福，该作的孽，也都够了。现在世道变成这样，该遭的罪说不定哪一天就来了，所以今天就跟你说点心里话。 说到底，你对我来说还是个外人，所以我跟你说这些，没有什么忌讳，很多东西，哪怕是对李志勇，我也是不能说的。” “领导请说，我认真听。听过之后，烂在心里，绝不再提。”张永宁终于正视起面前这个男人了，很有自知之明的做出受教的表情。 钟自强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了车外的雨幕：“不管你是修车的，还是富二代，想要上位，都得把眼光放长远一些，脑子也要多琢磨一点。然后啊，对人对事都别太往好了想，心性凉薄一点儿，当然，力所能及的话，也给自己积点儿德。 有条件呢，多接触上位者的圈子，看看人家怎么做事的。没条件呢，就多看些书，也有帮助。我已经打拼了一辈子了，这里面的门道说不上门儿清，但也理解了八九不离十。 而你呢？你这两天的所做作为我也都知道了，有闯劲儿，也有本事。但你缺的恰恰是眼界，至于城府，不是能忽悠忽悠许婉容那样的人就够的。 相较于同龄人，你非常好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慢慢来。眼界这东西，不是说有就有的。开仓放粮？呵呵，有点意思，你小子野心还不小。懂什么叫斗米恩升米仇吗？小心把自己陷进去。” 张永宁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懂的。 钟自强笑了：“过去讲钱，你再能赚钱，世界首富又怎么样？上面一个电话，你照样老老实实。我从一个科员、副科、正科……直到现在正厅级，可上面还有更大的帽子压着我，我都要退休了，如果不是这场灾难，哪年哪月才是个头？ 你有野心？有的是让你去追求的东西。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想什么，你在想这个世道不正好是个机会？这还真不好说啊，你想的到的，我会想不到吗？我实话告诉你，我想当皇帝，厉不厉害？” 张永宁笑了：“厉害完了！” “哈哈哈哈。”钟自强放声大笑了起来，忽然停住，满脸认真地说道：“你以为我在说笑话？不，我真这么想的，你知道现在世界上还能剩下多少人吗？ 这场灾难，会让世界文明倒退一百年，这意味着什么？不懂也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这个时候最适合的就是集权统治，建城，划地自治！” 看到张永宁若有所思的表情，钟自强把烟头弹出了车窗，吐出一口烟雾：“你应该了解一些历史的，这样的情形是不可避免的，这是大势所趋。那么你告诉我，面对这样的一城一国的情况，最后又是怎样发展的呢？” 第158章 钟自强2 “黄智勇怎么看穿的？他拉拢人的本事，连我都动心了。”……张永宁 …… “我不太明白，就没有别的可能吗？”这场对话进行到现在，张永宁也有点求教的意思了，毕竟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这样的话题。 “别的可能？”钟自强再次点燃了一支烟，已经是第三根了，这烟瘾还不是一般的大。只见他放松地靠在后座上，悠悠地说道：“但逢乱世，必然腥风血雨，之后乱而治之。绝无例外。” “我再和你说点别的，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在这收这么重的税吗？”钟自强见张永宁依然摇头，微微一笑：“你听到的看到的，上位者为国为民，其实都是屁话。真正的上位者想的是，怎么获取最大的利益而又让这些屁民不反抗！ 现在的伦洲，外面那些人只要能活着就满足了。你要喂饱他们，他们就会胡思乱想，保不齐就会制造一些麻烦。而你的错误就在于此，这下好了，整一个月他们都有饱饭吃了。我还得出面给你擦屁股。” 张永宁有点懵，直接问道：“嗯？难道还会有人造反？” “造反倒不至于。只不过，李志勇要忙上一段咯……饱暖思什么？呵呵呵”钟自强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你啊，太小看人心了……这都八个月了，外面的那些牲口可都憋坏了，不出意外的话，最多一个星期，你就会听到一些龌蹉事。” “呃……那我赶紧去叫他们停下来。”张永宁内心吃惊于钟自强的判断，人心会乱他是有预判的，但听了钟自强的话，他也觉得会有往坏的情况发展的可能。 “晚了，消息已经传开。现在叫停只会让局面更糟。小张啊，犯错误不可怕，但是要有耐心改正。我相信经过这次，你会有长进的。后面的事就让李志勇闹心去好了，他这个人，虽然木讷了点，但也闲了太久了。 哦，对了。钥匙就在车里，等会李志勇会带你去你的新住所。你好像还有个女人和几个小兄弟？都接过来。”钟自强说完就准备下车。 “这……领导，无功不受禄啊，我……” “胆子再大些！你现在这个表现，可有点让我失望哦。”钟自强推开了车门，又停住了，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又伸出手示意张永宁握手。 突然抓住张永宁一沾就想抽回的手，沉声说道：“以后和人握手，别急着抽手。会显得心虚！哈哈哈哈。” 张永宁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钟自强已经走向了别墅，雨中传来他洪亮的声音：“还有什么需要可以去找于念，不过，对她可别打什么歪心思。她可不是许婉容，小心把自己玩进去。” 看着钟自强的背影，张永宁摇摇头低声轻笑道：“这算是警告我？面对猎物，永远别把自己地后背留给它们。老叔教的。” 张永宁虽然不清楚钟自强怎么就突然跟自己讲了一通人情世故。但细细回味，还真有那么点儿道理。 他也是认真地一字一句都给记在了心里。说实话，现在的张永宁虽然已经是南海武装力量的领导，但其实真正接触上层人物的机会并不是很多。 而钟自强灾难前就已经是达到了很高层面的人物。就像他自己说的，正厅级的领导，在现在这个末世里还真不多见了，哪怕程鹏还有老黄头都不曾达到过这样的高度。钟自强能看上张永宁的本事，肯定不是无的放矢。 钟自强之所以跟张永宁说这些，也许是让这个未来有可能出头的年轻人呈一份情。也许是真的感觉年纪大了，很多事没有精力亲力亲为，想拉拢个帮手。 可总之，倒也算是肺腑之言，还真就给了张永宁醍醐灌顶的感觉。 李志勇过来了，拉开车门，一低头就直接钻进了驾驶位，开口就问：“首长和你聊这么久？你小子可以啊，我看到首长还挺开心的。我就说嘛，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回你也知道了？” “我知道个屁啊，莫名其妙的就送了我这辆车还有房子，我现在怎么就有点像做梦呢？”张永宁回忆起刚才钟自强对伦洲接下来的推断，现在看着一脸天真的李志勇，心里也有点可怜起这个家伙来了。 两人一边胡扯，片刻工夫，李志勇就把车开进了一个小院子。停好之后，往旁边一个院子指了指，一脸得意地说道：“以后咱们住隔壁，我就住你旁边那个院子。” 张永宁的新居是一处独立的小洋楼，这座院子虽然没有李志勇的大，但也属于比较豪华的小别墅了。而且，它在整个伦洲岛也算是数得着的，不过和钟自强的院子比起来，却有点小巫见大巫了。 “给，这是你的钥匙，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李志勇将一串钥匙扔到张永宁的手中，转身准备离开。 “哎哎哎！”张永宁看到李志勇真就要走，急忙喊道：“等会的，我还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啊？” “刚才领导说，我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找于念，我想问一下，谁是于念？上哪找她？”张永宁想起连钟自强都警告自己要小心应对的于念，赶紧问道。 李志勇一听，脸色就变得十分精彩。有些揶揄地说道：“永宁，首长让你有事找于念姐？你可得小心了，她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你可别被她的外表迷惑了。哈哈哈。” “什么玩意儿？吃人不吐骨头？她难道变异了？你别扯用不着的，她是谁？长啥样？上哪能找她？” “变异？哈哈哈，嗯。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比变异人更可怕。”李志勇听到张永宁说于念变异了，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开心：“你不是刚才见过了吗？开跑车走的那个就是。她是伦洲的财神爷，物资啥的都归她管。你屋里有各部门的办公地址，到时候你自己去找就行了。” “呃……那我现在是个啥身份？算有编制了吗？”张永宁又问了一句。 “首长没给你安排工作？呃……那我就不知道了，要不等你忙完这段时间，跟着我负责安全工作。” 第159章 伦洲岛 “空姐都改行当保洁了，钟自强还真是会玩儿。”……张永宁 …… 张永宁随口敷衍了两句，打发掉了李志勇。‘开什么玩笑？跟你一起负责治安？我是来捣乱的好嘛。’独自站在这雅致的小院子里，心里还腹诽了几句，张永宁才打开了房门。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楼也是别墅不是，这倒是张永宁第一次住别墅。 看这房子的装修，应该是为两个新人准备的，风格很现代，没有那种老派的雕龙画凤，镶金戴银的东西。张永宁估计着建筑面积也就二百多个平方。 伦洲岛上四面环水，绿化也还很好，这里也不知多久没人住了，不过房间里倒没有什么灰。 张永宁随意地在小楼里走了一圈儿，好像是参观似的，什么也没碰，又转回了客厅，最后一个大字躺倒在柔软的沙发上。 直接点起一根烟，叼在嘴上，双眼痴痴地望着天花板，许久都没有说话，直到烟灰都掉到了鼻孔，才‘呸’的一下，就这么吐掉烟头，看着它落在浅灰色的大理石地面上忽明忽暗，最后灭掉了。 忽然想起在花城搞房地产的歪仔好像说过，全国别墅保有量大约有3000多万套，不禁喃喃自语：“现在的条件，足够每个幸存的人都住上别墅了？到底还有多少幸存者呢？上位者真像钟自强说的那样？……操！差点被他绕进去，老子才不学那些帝王心术！” ‘叮咚’一声，一声清脆的门铃声传了过来，把还在沙发上躺尸的张永宁吓了一跳。赶紧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靠，还按门铃？难道这还有别人住？不对啊，我刚才都已经转了一圈了，也没别人啊。” “谁呀？” 张永宁疑惑的喊了一声，也顾不得想其他。 随即便听见外面传来了一声悦耳的女性嗓音：“领导您好，请问是张永宁先生吗？我们是后勤部的，上级安排我们过来给您打扫房间。” “保洁？” 张永宁皱了皱眉头，随即简单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门边打开门。 只见眼前站着两个身材高挑，脸蛋白皙的年轻女性。两人的一头长发都利落地盘在脑后，穿着贴身的深蓝色制服短裙，脚上一双黑皮鞋，领口还系着丝巾，每人还拖着一个行李箱。 张永宁不禁有些愣神，怎么看着都有些眼熟啊！“靠！空姐改行当保洁了？” 两位美女见张永宁开了门，齐齐鞠了一躬。 之后当先一位面带职业性的笑容，伸出手递给张永宁两张证件，开口说道：“领导您好，从今天起，我们将负责您的饮食起居，这是我们的证件。”说完便满含笑意地一直看着张永宁。 张永宁哪里有过这待遇？也没听清她后面的话，愣愣地左看看这个，右看看那个，心里不断嘀咕：“香车靓屋还不够，这连美女都安排了？” “喂，喂，你们俩笑什么呐？”张永宁看了一会儿，被她们看得汗毛都立起来了，赶紧开口说话。 “啊！领导对不起。”两个姑娘又开始齐齐鞠躬。 “行行行，别鞠躬了，搞卫生是？都进来，那你们先干活，我出去一趟。”张永宁让两个姑娘进屋了，自己却没再留下来。抬头看看天，这雨已经不下了，自己也就不开车了，徒步在岛上转悠起来。 却不知他走后，那俩空姐在房里简直是相拥而泣。“没想到这个领导这么年轻啊……”“是啊是啊，还挺帅呢，我们运气真好。”“咱们一定要抱紧这个大腿……” “嗯嗯嗯……你刚才注意没？领导还很壮呢……”“呀，快别说了，我都要脸红了……” …… 也许是雨刚停，岛上外出的人不多。至少张永宁都快把岛子转上一整圈了，也没看见几个人。 除了一些明显是岗哨的位置，远远可以看见一些站岗的哨兵。这一路，张永宁简单数了一下，明面上也就不到一个排的兵力。 而且，这些岗哨起码有一半是没有军事基础的人。虽然张永宁一身便装，但是能上岛的基本都是伦洲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哨兵们看到他虽然不至于敬礼，但也没有谁敢来盘问。不知不觉，张永宁就到了伦洲南渡口。 “张哥！” 张永宁被人一声喊，站住了，朝着喊声的方向看过去，一个战士正快步追向自己。看着有些面熟，一想好像是昨天跟李志勇一起出任务的战士。于是，原地等他，快进了才说道：“怎么兄弟，找我有事？” “张哥，让我一顿好找，这是李队长让我给您送的对讲机。我刚去了你的住处，告诉我你出来了，我是一路问岗哨，才知道你到这里来了。总算追上了。” “哦，那辛苦你了，哎兄弟，我咋出去？这渡口也没看见有船啊。”张永宁接过了对讲机，随手揣进了裤兜，随手掏出烟给这战士递了一根。 “张哥要出岛啊？对讲喊一下，船都在北边的渡口，南边没船，队长怕放在这边离村里太近，担心有人搞破坏。张哥，你要用船直接联系队长就行，这些都是他负责的。东西送到了，那我就先回了啊。”说完就又跑走了。 张永宁自然还要出岛的，不过他没打算让几人都住在岛上，为了打掩护，把杨娟接到岛上住就可以了。杨宇达和孙离还需要在32号院，即要保持和刘号长等人的联系，也方便出村联络花城方面。 “小杨，明天咱们的人就会到了，你和猴子这两天轮流出村，到时候和咱们的人一起，先在小学那边建立前进基地，告诉陈文林，他自己先进村，找杨娟，把他和你们安排到一起去。我找个机会把李志勇带出来，先争取一下他。 到时候戏怎么演，咱们等人来了再商量，最好把见面的地点安排在小学那儿，如果这小子还是那么一根筋，就直接控制起来。至少不能让他给我们的任务增加困难！” 第160章 委任状 “我都没发现，自己还有当部长的本事。”……张永宁 …… “头儿，为什么要搞这么复杂？等咱们的人来了直接杀上岛不就行了？”杨宇达这几天都待郁闷了，做什么事都要小心谨慎，这比在外面清理‘感染者’还要难受。虽然来的第一天就听张永宁解释了，还是难免有些情绪。 “怎么？待不住了？再耐心点儿，人心向背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啊……这个钟自强，不简单。”张永宁拍拍杨宇达的肩膀。 说实话，自打今天和钟自强一聊，他自己也有点儿吃不准钟自强还有没有后手。交代了几句，张永宁又赶到了村委会前面的篮球场。 此刻的篮球场已经被改造成了一个物资集散地。刘号长已经提前支好了老长一排桌子，三角牌也标明了每张桌子的分组情况。等到正式开始发放物资的时候，伦洲的幸存者们只需根据各自的院号排队领取就行了。 让张永宁诧异的是，许婉容竟然也在现场，正在指挥一些人拉横幅。张永宁远远看着红底白字的‘欢度中秋，阖家幸福’、‘热烈庆祝伦洲中秋节物资发放圆满成功’等等字样的横幅，不免也有些恍惚。 张永宁站在篮球架子下面，不由地心生感慨：“是啊！这自打灾变以来，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到了农历八月。现在有了这批物资，伦洲的幸存者们总算可以过一个像样的中秋节了。这些都是因为自己几人到了这里，不管后面事情怎么发展，现在也该高兴不是？” 正要上前去帮忙，却看见刘号长正跟自己招手，于是先遥遥跟许婉容打了个招呼，奔着刘号长而去。 刚到近前，刘号长就拉着张永宁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小声说道：“兄弟，刚才有个带孩子的女的来找一个叫程鹏的。我估计是和你一起的人，我可提醒你啊，那个女的是干那种生意的，可别被缠上，到时候分的物资都便宜了人家。” 刘号长说着还左手做了个ok的姿势，右手食指往里面反复插了几下，神神秘秘地一笑：“而且那个女的跟岛上大人物有关系，小心惹上麻烦。” “呃……”张永宁现在非常后悔，不该假借程鹏的名字，这下可好，保不齐就会传开，万一这些人回到花城，再给南海过来的人知道了……一想到程鹏暴怒的样子，张永宁就不寒而栗。嘴上却还是说道：“嗯，我知道了，刘哥，这事可别往外说啊。” “这你放心，刘哥不是那种人。” …… 阳光终于冲破了乌云，明媚的光线挥洒下来，使得伦洲的一栋栋房屋、一条条道路，乃至那些旱厕，都挂上了一片金黄。已经有很多的人还没有等到物资发放的时间就已经提前来到了现场。 每张桌子前都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篮球场显然不够容纳这么多的人，队伍只能变得蜿蜒，扭扭捏捏直到队伍后方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最终变得一堆堆挤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哪里才是队伍。 随着许婉容一声呼唤，三辆黑色轿车竟然齐齐开了进来。车门一开，钟自强、于念、吴部长等人陆续下车。 随后钟自强走到了发放点的一个临时主席台，开始慷慨激昂地一通演说，无非是世事艰难，希望大家克服困难，物资得来不易，一定要珍惜之类的话语。 张永宁正在后边跟杨娟两人偷笑，想着赶紧讲完发东西，却见钟自强话音一转，竟然点了张永宁的名：“下面我宣布，任命张永宁同志为伦洲委员会事业部部长！小张，上台接受委任状！” 这下可真算是突然袭击了，张永宁怎么都想不到钟自强这唱的是哪出，就这么把自己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一来，再想低调，估计都低调不起来了。台下的幸存者们都在好奇的伸着脖子观望，也不知道哪来的音乐，竟然也跟着放了起来。 ‘呯呯呯’三声枪响，张永宁从钟自强手里接过一张金地红字的委任状。只听钟自强说道：“张部长，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咱们伦洲的希望，伦洲的发展就是你的职责，希望张部长继续努力，为我伦洲的百姓做出贡献，呵呵……” 张永宁拿着这委任状，脑子还是有点发懵。这可没人提前通知他，李志勇是以为钟自强已经说过了，其他人是因为不知情。 所以现在张永宁还是一身休闲装，牛仔裤体恤衫，跟对面一身正装的钟自强一比，显得十分可笑。下面看热闹的百姓顿时哈哈大笑，搞得张永宁也觉得莫名其妙。 走了这个过场，伦洲事业部就算正式成立了。张永宁下台后，周围一圈人都上来恭喜，倒是把杨娟挤到了一边，看着这个部长那个队长的，张永宁倒是记住了钟自强说的话，每个人都握了挺长时间的手。 …… 却不知方晓红也挤在看热闹的人群里，从头至尾看了张永宁的委任。脸色不善，只见她全不像周围的人一样欣喜于即将发放的物资，却在喃喃自语：“骗子！连名字都是骗我的，钟自强、张永宁，都是一丘之貉！”念完，竟然拉着囡囡扭头就走，连物资都不领了。 回来的路上，囡囡很生气：“妈妈别走啊，那个给我们送吃的的叔叔当官了呢，我还想他来看我，你可不可以再去找找他呀。” “囡囡！他不是好人，他就是个骗子！以后不许你再提了。” “可是……我觉得那个叔叔……他是好人。”囡囡依然坚持张永宁是好人。 “不是！不是！他就是个骗子！是坏人！” “妈妈骗人，他送我们吃的，还送我画画的！他是好人！” “别人也会送的，囡囡，以后别提他了。”方晓红拽着囡囡脚步不停。 “别人送东西就会欺负妈妈，可只有他不会，他就是好人！”囡囡使劲站住了，就是不松口。 第161章 发物资 “民不患寡而患不均，啥时候都这样。”……张永宁 …… “你！”方晓红激动地举起了手，可看到囡囡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这一巴掌终究没能打下去，自己却一下子哭了出来，痛苦地蹲下了。 囡囡被吓住了，可随后又反应过来，赶紧伸出衣袖想要替方晓红擦眼泪：“妈妈，你怎么哭了？妈妈不哭，是囡囡不好，囡囡惹你生气了。以后我不喜欢那个叔叔了，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听着囡囡安慰的话语，方晓红哭得更厉害了，一把抱住了囡囡：“不是囡囡的错，是妈妈没用，对不起，妈妈不该对你发脾气。走，咱们去领物资，妈妈不该任性，有了这些物资，咱们又能好长时间不用挨饿了。” …… 钟自强等人是不会等到物资发放结束的，象征性的给排在队伍前面的一些幸存者发了物资，还装模作样的勉励几句之后，就又把事情交给了许婉容负责，带着几人回岛上去了。这下，反倒是张永宁成了级别最高的领导。 “怎么回事儿？”杨娟趁着大家都在忙碌，偷偷找到了在村委的张永宁，低声询问。 张永宁经过了最初的震惊之后，现在也已经冷静了下来，但还是不明就里：“我也不知道，早上姓钟的找我聊了一次，也没说给我安个部长的事儿啊！不过，这下我们可以更方便做事了。既然他这么拉拢我，那就再弄个动静出来！” “弟弟，啊！不对，现在要叫张部长了。”两人还没具体说点什么，就听到许婉容的声音远远传来，张永宁二人赶紧假装两口子商量事的样子。 只见许婉容直接进了村委，边笑边说：“哟，弟妹也在啊，你们两口子，要亲热也等晚上嘛，外面还那么多人呢。” “哪有，姐。我是在告诉娟儿晚上跟我回岛上住呢，不用在外面挤着了。” “巧了，姐也是为这事来的，怎么？你已经在岛上有房子了？也是，你说说你，都当部长了，也不跟我提前说一声，晚上上姐姐家里来，喊你姐夫弄点好酒好菜，咱们一家人庆祝庆祝，怎么样？” “那敢情好，那我在这先谢谢了。”还没等张永宁多说几句客套话，外面突然争吵了起来，三人赶紧从村委回到了篮球场，一看，竟然是方晓红抱着囡囡正和一名发放物资的人在争执。 …… “凭什么我们只有一份？我和囡囡明明是两个人！你这眼睛是瞎的吗？” “男人一份，女人和孩子半份，规矩是上面定的，你跟我喊什么？你和孩子一共就只有一份，怎么，有错吗？” “上面定的？哪个上面？不就是钟自强一个人说了算吗？”方晓红越说越气愤，竟然大声吼道：“一个杀人犯，他算个什么东西？你们也就知道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以前物资少，大家都挨饿也就算了，现在这么多东西摆在这，你们还这样？还是人吗？” “方晓红！你胡说八道什么？”许婉容一声高八度的大喝立马压住了方晓红的声音，三两步走到了桌子前，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方晓红就骂道：“你个烂货，还以为是刚来的时候呢？连我也只有半份，所有人都一样，你以为你特殊？” “许婉容！别人怕你，我方晓红可不怕！你再敢骂，老娘撕了你的嘴！”方晓红也不是个好说话的角色，也是狠狠回道：“你是半份，你是岛上的人，你的半份和外面这些人的一样？骗鬼呢？别忘了，我也是从岛上出来的，我会不清楚你们的嘴脸？” “呵呵，你也知道自己是被赶出来的啊？在岛上就伤风败俗，赶出来还是死性不改，干一些皮肉勾当，当我不知道？你自己周围瞧瞧，这里多少男人上过你的床？还想撕我的嘴？我看你敢！” “你！那是姓钟的冤枉我，我和你拼了。”说着就要冲上来挠许婉容。 张永宁赶紧上前一步隔开了两人，一下把许婉容护在身后，对杨娟喊了一声：“先带许姐回村委，这事我来处理。”然后才看向了方晓红，冲着她眨了眨眼，沉声说道：“冷静，有什么事和我说，你还抱着孩子！” 不等方晓红说话，就一把从她怀里抱过了囡囡，动作的同时在她手臂处稍用力一按，又看向周围看热闹的人群：“没事了，都别围着了，该领物资领物资，先把东西领到手里才是要紧的，都散了！” 也不知道是方晓红明白了张永宁的暗示，还是只是失去了争吵的对象，竟然听话地把囡囡交给了张永宁，直到他单独把自己拉到了远离人群的球场一角。 …… “我该怎么叫你？是叫你程鹏，还是张部长？”方晓红看张永宁不再移动了，也就开了口：“或者，直接叫你大骗子？” “呃……”张永宁尴尬地笑了笑，亲昵地和囡囡大头对小头地顶了顶，然后把孩子放下：“囡囡，去旁边玩儿会，叔叔有话和你妈妈说。要乖哦。” “我是张永宁，那天不是有意要骗你的，只不过当时随口喊出来了而已。”看到囡囡蹦蹦跳跳地去篮球场旁边的民用健身器械玩了，张永宁才缓缓开口道：“小红，你不该这么闹的，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 “哈！找你？你连名字都骗我。”方晓红嘴角一歪，翻了个白眼：“我去找程鹏来着，人家也不认识啊，你到底哪句话才是真的？噢，对了，我忘了，你现在是伦洲的事业部长了，大人物，岛上的人上人，我这种烂货就还是不要碍你的眼了？”说完就想走。 “等等。我还没说完！”张永宁喊住了方晓红，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我现在没跟你开玩笑，物资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今天你的事只是个例。就像我说过的，日子会好起来。你不妨回忆一下这几天伦洲的变化。” 第162章 自己人到了 “嘿嘿，其实我不光是个演员，还是导演。”……张永宁 …… 方晓红见张永宁说的认真，果然顺着他的话思考了起来，其实单是她自己和囡囡就从张永宁那里得到了不少好处，而且都不用回报。现在竟然全伦洲都可以领到物资，不由地眼睛一亮。 张永宁把方晓红的微表情都看在眼里，于是又说道：“小红，你听我说，今天先领一部分物资回去，下午的时候我会喊一个叫孙离的去找你。” 看到方晓红突然怪异地看向自己，张永宁赶紧解释：“呃……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找你的时候，自然会跟你说明情况，也许之后你需要和囡囡暂时离开伦洲，你相信我吗？”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是我什么人啊？”方晓红其实已经相信张永宁了，但是不明白张永宁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又不贪恋自己的身子，凭什么对自己要这么好？于是张嘴就怼了回去。 “就凭我送给囡囡的画板。”张永宁咧嘴一笑，阳光下，露出一排因为长期抽烟熏得发黄的牙。在方晓红看来竟然觉得这个男人还挺帅。“行了，别问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用不用我帮你搬东西？” “呃……好了，别假惺惺了，英雄。”方晓红点了点头，虽然还是一头雾水，但她看得出这个人对囡囡是真心喜欢。 所以还是愿意选择相信，自己也恢复了情绪：“知道你还有事情忙，我就不劳您的大驾了。囡囡，走，跟妈妈去领好吃的去。” …… “兄弟，刚发的物资，怎么还要出去啊？”哨兵老王笑着跟骑着摩托的孙离打招呼，他现在一点也不敢小看张永宁几人了，不说张永宁已经有了部长的身份，光这两天几人搞回来的物资，就不敢有半点为难的意思。 “嘿嘿，王哥又值班啊？”孙离挂上空档，并不熄火，把头盔的面罩抬起来，眼睛往身后一瞟：“刚把的马子，还是个带娃的，这下一步到位了，哈哈哈。我带她们娘儿俩出去秋游玩玩，她们可有日子没见过外面的太阳了。” “秋游？哈哈哈，老弟好兴致！”老王挥挥手，放孙离的车走了，又原地嘿嘿直乐：“打野炮还带个拖油瓶，还是年轻啊……” 孙离载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方晓红和囡囡。 下午的时候张永宁吩咐孙离找到了方晓红，就是为了提前转移这半路为家的母女俩，从方晓红的只言片语，她应该掌握了不少钟自强的材料。 既然她已经当众得罪了许婉容，怕是钟自强那边也会有消息，说不准会对她们不利。为了安全起见，先转移出来，把证言记录在案。 当方晓红抱着囡囡来到了一所小学，简直不敢相信，还想找一间教室好好地回味一下。就听见一阵‘轰轰’的螺旋桨的声音带着劲风吹了进来。紧跟着，一架墨绿的军用直升机就降落到了学校的球场上，一队全副武装的战士，鱼贯从飞机上跑了下来。 她还想找地方躲，就看见孙离快步向着那队战士迎了过去，声浪太大，她听不清孙离和对方说了什么，只不一会儿，直升飞机又飞走了。 孙离带着他们走进了教室。那些战士们不用吩咐就开始各自忙碌，只见当先一个军官和孙离一起走到自己面前。 ‘啪’的一个军礼，那年轻军官开口了：“方晓红同志你好，我是陈文林，花城根据地警备连连长。下面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方晓红完全惊呆了，这阵仗实在有点大啊，倒是囡囡一下子成了战士们的团宠，一会儿被这个叔叔举高高，一会儿又看到那个哥哥变出一块巧克力，玩得不亦乐乎。方晓红呆呆地看向了孙离：“张部长……他到底是谁？” …… 孙离一直在小学校等到了天快黑，才重新回到伦洲，按原计划，他带着陈文林回来的。两人精心做了伪装，弄得浑身衣服都是‘感染者’的臭血，假装一路奔逃地赶在村委下班前找到了张永宁。 “方晓红死了？”许婉容正要带着张永宁和杨娟回岛上吃饭，看到张永宁的兄弟满身是血的过来报告，立刻就看向了张永宁。 张永宁故意给了许婉容一个眼神，直接问道：“怎么回事？无缘无故的怎么死了？” “大哥，怪我，这不今天有好东西嘛，我憋坏了，打听到那个女的有服务，就想着带出去玩一玩。可没想到，办事的时候那娘儿们太浪，叫得太大声了，把野地里的‘感染者’给招过来了。” “什么？卧槽！你还出去了？可即使这样，你们怎么不跑？” “当时光屁股呢大哥。我是跑了，可她没跑掉。多亏了这个路过的兄弟，听到动静过来救了我一命，不然我也得折在外面！” “你他妈的，看我不打死你，都知道白天的时候那娘儿们闹事，现在死了，还不得怀疑是我们故意整死人家的啊？”张永宁作势要打！ “别别别，弟弟你也别生气。是她自己作死，怪不得这位……兄弟。”许婉容赶紧拦住了张永宁，听到方晓红死了的消息，她心里倒是挺高兴的。 接着说道：“弟妹啊，你赶紧给新来的这个登记一下，这事我看就这么算了。死个把人嘛，总是常有的事。” “可……外面的人乱传怎么办？对咱们的名声不好啊。” “乱传？哼，巴不得乱传才好呢！”许婉容神色一厉，狠声说道：“到时候看谁还敢不听话！现在又有弟弟这么能搞物资的本事，以后咱们说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 一个小时后，且不提张永宁直接示意孙离带着陈文林回了32号院。自己和杨娟跟着许婉容先回了她在岛上的别墅，开始推杯换盏，其乐融融。 只见同一时间的钟自强盘坐在蒲团上，听着身边同样姿势盘坐的于念的汇报后。半晌儿都闭目不语，如此良久才惋惜地说道：“赶出岛去，本想留她个活路的，可惜……太不自爱。死了也就解脱了，挺好。嗯……这个张永宁，你怎么看？” 第163章 发展事业，干公司 “开公司只是幌子，当然，实实在在的好处还是要照顾到。”……张永宁 …… “哼，投名状的把戏，也就许婉容那白痴才看不出来。”于念倒是没有像钟自强一样端着架子，一问就答：“不过，这小子倒是有手段，够狠厉，他这是在给您示好呢。倒是聪明。” “嗯……培养你这么多年，你能看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钟自强依然闭目而言，“不过啊，你少说了一点。他不光是在跟我示好，也是在威胁我！”说着眼睛忽然打开，充满了杀气。 “这份劲头倒真像我年轻的时候。唉，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孩子。”说完又合上了双眼，“乏了，扶我回屋。” …… ‘哇……哇……’这边张永宁和杨娟也已经结束了宴会。两人谢绝了许婉容夫妇相送的好意，反正距离算不上远。结果出了屋，岛上的小风刮得嗖嗖的，张永宁被冷风一吹，立刻开始吐了起来，显然是刚才喝了不少。 “靠！你还有完没完啊？再吐下去，胆汁儿都要吐出来了。你不能喝还跟人家拼啥酒？”杨娟一边给张永宁拍着后背，一边吐槽他。 “我哪知道许婉容这么大酒量啊？”张永宁一脸无辜的样子，脸色都吐得有些发青了，“她要敬我酒，我哪能躲呢？你不也吃得满嘴是油的，也不见你替我挡挡酒！不过话说回来，我刚才没有说错话？” 杨娟继续给张永宁顺着后背，等了好一会儿之后，张永宁终于停止了咳嗽，这才回忆道：“我不是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菜了嘛！至于有没有说错话？我不知道啊，就看你在那胸脯拍得震天响，又是什么董事会又是什么ceo的都快吹上天了。” 说了一会儿之后，杨娟才发现张永宁根本没有听自己说，甚至还一直在那发呆，便用胳膊碰了碰他：“哎，你想啥呢？” 张永宁被杨娟一碰给惊醒了，他立刻转过头来，然后看了看四周，确定四下无人，然后才松了一口气，说道：“我刚才睡着了。你说啥？谁是ceo？” 杨娟听到这话，差点没笑喷了，她都开始佩服张永宁了，竟然能站着睡着。“你还能再表演一个吗？站着睡觉，你当你是马啊？” 杨娟强忍住笑意，没好气地说道，“吐够了没有？赶紧的，我也困了，咱住哪个地方？” “你才是马，还是矮脚马！”张永宁不等杨娟反应过来，赶紧当先朝着早上刚到手的那个院子跑去。 “张永宁~我跟你没完！”杨娟听出张永宁笑话自己个子小了，追着张永宁就到了院子。 …… “欢迎部长、部长夫人回家！”张永宁和杨娟一进门就被吓了一跳。那俩空姐保洁竟然整整齐齐地站在门后，面带职业性的微笑给二人鞠了一躬。 “张永宁，可以啊，还背着我养了两只金丝雀？！”杨娟只是一愣神的工夫就进入了角色，公报私仇地照着张永宁的胳膊就是狠狠一拧。张永宁生生受着疼，脸色瞬间就憋成了茄子色。 “你们怎么还在这？哎哟，娟儿，你听我解释啊……” 两个空姐也被问懵了，一看这架势，看来这个未来的女主人不太好相处啊，赶紧出言劝道：“夫人，您误会部长了。我们是后勤部分配过来上班的，专门负责二位的饮食起居。今天早上才过来报道的，不是您想的那样。” “啥？过来上班？”张永宁和杨娟的下巴都惊掉了，这待遇……也太好了？张永宁立刻陷入了纠结，这哪是一般的保洁啊，简直是两个大麻烦。心思电转，想着该怎么办。 倒是杨娟仅仅片刻犹豫就拿出了当家主母的派头：“那就辛苦你们了，现在夜晚了，都先去休息。我和张部长还有事情要商量，你们不用在这等着了。” 两人还以为杨娟是要继续找张永宁的茬，也赶紧双双上前给二人递上了拖鞋，还一人一个帮着给换上，才又是一鞠躬，转身回了客厅楼梯旁的一间佣人房，紧紧关上了房门。 …… “卧槽，太腐败了……”张永宁和杨娟也是匆匆洗漱了一下就上了楼，好在这间主卧不但床大，还有一张宽大的贵妃躺椅。张永宁自觉地把自己往躺椅上一扔，看着还在欣赏床头那张结婚照的杨娟说了一句。 “你就装，其实心里美得很是不是？”杨娟也上了床，盘坐在床上，顺手抓起床头柜上准备的零食就问张永宁：“现在是不是后悔带着我出来了？嘿嘿嘿，你啊！也不知道那个小林怎么会喜欢你这个臭流氓。” “呃……娟儿，别人不了解我，你还不了解嘛？我也就是个口花花。”张永宁巴巴地过来从杨娟手里抓了一把零食又坐回了躺椅，继续说道：“哎，我刚才真跟许婉容他们说了开公司？” “嗯，说了。”杨娟往嘴里扔了一粒炒青豆，‘嘎嘣嘎嘣’嚼得直响，“我一看就知道你喝大了，可想拦都拦不住啊，你在那举着酒瓶一顿吹，还什么做大做强，要当新一代世界五百强！不过好在许婉容两口子也喝大了，一个劲跟着你疯。” “开公司？嗯，这主意倒是不错。我他妈还真是个天才！”张永宁倒是挺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别得瑟了，你具体要怎么搞我不管，反正我就是配合你工作的。现在连后勤都不需要我来操心了，楼下那俩靓女就够了。你倒是说说，准备怎么安排她们？要是就赶走的话，显得太格格不入了。” 杨娟一盆冷水浇下来，立刻让张永宁冷静了不少，只见他把手里的青豆一股脑都塞进嘴里，腾出手来不停地抓着头皮：“啧啧，要不留着？……不成不成，这不腐化堕落了嘛，老程要是知道了又该批评我了。唉，娟儿，你也帮我想想啊，总不能见死不救？” 第164章 永宁物流货运有限公司 “这世道搞运输，弄点人武装一下，总不过分？”……张永宁 …… “想想想，想你个大头鬼！你是长了一个猪脑子吗？”杨娟一看张永宁又摆出那副念中学时候，一不会写作业就找自己帮忙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 张嘴就开始数落：“刚才你还说要开公司，开个公司不需要人吗？这俩现成的大美腿，安排往公司前台一站……不就顺理成章的事吗？还用想？” “哎哟我去，对啊！娟儿，我可爱死你了。就按你说得办。哎哟……头疼了，该不是喝了假酒？”张永宁一看这么轻易就解决了两个麻烦，脑袋一歪就栽倒在躺椅上，沉沉睡去，还不忘咕哝一句：“娟儿，晚安。” …… 张永宁还真是说干就干，一顿酒竟然喝出个开公司的主意来，这叫啥？无心插柳柳成荫。 这不，一大早刚来到村委会，许婉容就给他报好消息了：“老弟啊，要说你就是本事。给，拿着，这些钥匙都给你了。村委旁边那一排库房看见没？以后就是咱家公司的了。” “呃……”张永宁有些魔怔地接过了钥匙。心里还琢磨呢，这效率这么高吗？不过片刻就恢复过来：“我说姐啊，咱们这么快就开始吗？不得筹备筹备？” “哎呦，我的亲弟弟啊，你现在什么身份？事业部长啊，这些事情只要你想办，本就是你一句话的事儿，还有啥好筹备的。你说了就算，那啥，反正姐姐就不操心了啊，记着你昨晚上答应的，给姐的股份可一分都不能少！” “啊？哎！不少，绝对不会少！”张永宁绝对喝断片儿了，还有给股份的事？他是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赶紧嘴上附和几句，心想着要找杨娟问问，到底昨晚自己还说了啥。拎着钥匙就闲逛起来。 不知不觉的，就又到了32号院子，一进门就看见傻愣愣蹲在门口吃面条的刘号长，立马就乐了：“哟呵，刘哥！昨天累坏了？你赶紧吃，兄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号长老刘赶紧把碗一放，嘴里还含着一大口面条，滴哩当啷地挂在嘴角，张嘴就说道：“啥好事？哥吃饱了，赶紧的，快说。你放心，有好事，哥的嘴是最严的。” “嘿嘿，这回可不需要你嘴严，反倒是需要你可劲地宣传才行啊。”张永宁也不吊老刘的胃口了。 直接就把要成立公司的事情和老刘一说，果然不出他所料，刘号长立刻就刨根问底起来，什么公司主营业务啊、组织架构啊、需要多少人啊…… 张永宁赶紧把那串钥匙往他手里一塞，拉住他说道：“刘哥，打住！你就记住这一点，咱们要干一个方便进出的物流公司，需要大量的人手。 地方都找好了，就在村委旁边，你先帮着我立一个章程，这副总经理就交给你干了，行不行，你给句话！” “行！怎么不行？我这就去给你张罗，保证办的像模像样！那啥，咱打算哪天开业？”刘号长当即满口子答应下来，心道，没想到老刘我也有时来运转的一天。 “越快越好！那就辛苦刘哥了啊，反正需要啥你就只管上村委找杨娟，她会帮你搞定的。我上去看看我兄弟，你先忙。”张永宁说完，就上了楼。 开公司只是个幌子，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因此这公司还没开就当起了甩手掌柜。 …… 张永宁上了楼，一进房间的门，陈文林立刻起身给他行了个军礼，沉声说道：“大队长，陈文林报到！” “陈连长，稍微化一下妆，改变一下面部特征，等会儿你跟我上岛，去确认一下岛上那些哨兵有没有你的兵？还有，李志勇你熟悉？他现在是钟自强的治安官，你有没有把握说服他？” “李志勇？是原来花城部队二营三连的兵，不是我带的，但是我知道他。他应该认识我，他现在是什么表现？”陈文林回忆了一下，显然对李志勇有印象，要知道各个连队的老兵，都是基层的骨干力量，每个基层军官都很珍惜这些老兵。 “本质不错，但应该是受到了蒙蔽，对钟自强的领导还是很忠心的。还有，岛上的武装力量不仅仅有原部队的兵，还有一部分民间武装力量。 应该是后来补充的，这都需要小心。等会儿上岛后你只要把人认一下，然后就回小学校准备。下午我会想办法把这些人弄出来，到时候就看你的了。” “是！保证完成任务！”陈文林又是一个军礼，随后就开始找来杨娟留在房内的那些化妆品，开始在鼻梁和眼角等处加阴影，不一会儿就改变了特征，不仔细看倒是不容易看出本来面目了。 “小杨、猴子，你俩去帮刘号长张罗一些事情，他怎么安排你们就怎么办，但是中午之前必须回来。”张永宁趁着陈文林化妆的间隙又吩咐了杨宇达二人。 “是。”二人异口同声。 …… 上岛侦查的任务对于陈文林来说不要太简单，有张永宁给他打掩护，两个小时不到，就把岛上的明哨暗哨都看了个遍，期间还正面遇上了李志勇。 在张永宁的插科打诨之下，陈文林倒也没被认出来。等到僻静处才低声汇报道：“只有两个战士是我原来部队的，其余的人我都不认识。” “嗯，都是几号岗的？下午我一起带出来。” “2号和7号的，那我就先去学校那边安排了。”陈文林见张永宁已经确定了目标，就又匆匆回了32号院子，等待杨宇达和孙离，准备回小学校安排下午的行动。 刘号长效率还真是高，张永宁到村委找杨娟一起吃午饭的时候，竟然看到那排库房的门头已经挂上了一块木板，上书着‘永宁物流运输有限公司’几个黑色大字。 门口还挂了个招聘的牌子，坐在招聘处的竟然是那俩空姐。看来杨娟已经直接给人安排上了。空姐又从保洁转行干hr了，这也算是人尽其才。 第165章 下了他的枪 “我们的，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张永宁 …… “娟儿，下午的时候，这边的事情就麻烦你了啊。”张永宁大口地扒拉着米饭，虽然桌子上的菜只有土豆烧茄子、油淋辣椒和一碗午餐肉紫菜汤，可依然吃得倍儿香。 “又来这套是不？你慢点吃，跟饿死鬼投胎似的。”杨娟胃口也是大开，碗里拌着菜汁儿，对这份油淋辣椒很满意。 边吃也是边点头：“用不着我辛苦，你没看老刘他们的热情劲儿吗？倒是你，下午要注意安全。” ‘嗝~’，张永宁长长地打了个饱嗝，把筷子碗往桌上一扔，胡乱地用手擦了擦一嘴的油，又往屁股后面蹭了蹭：“嗯，那我走了。晚上咱们还在这吃，这个味道不错，哈哈。” …… 搞这个公司，张永宁是一时兴起。随着陈文林等战士的到来，自己几人心里顿时就多出了一份底气，对伦洲今后的走向也更加有信心了。 凤城伦洲，北靠北江水道，天然屏障，南靠山区，但是有铁路线和那些封山育林的山区隔开，整体地势平坦，原有大片的农田，倒是更适合幸存者生存。 也由此，张永宁倒是不急着这么早离开伦洲了。他决定花些时间，带一带老刘这些人，为他们打造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 张永宁吃完饭就赶紧联系李志勇，假模假式地站在物流公司的牌子下，当着俩空姐的面按住了对讲机：“呼叫李队长，你下午有空吗？” “谁？有什么事？”李志勇明显没听出张永宁的声音。 “我张永宁，兄弟，下午你得陪我出去一趟。对了，把从花城就跟着你的那两个兄弟也叫上。” “嗯？咋还带上他们？”李志勇知道张永宁不会胡来，但还是有疑问。 “你就先来，见面再说。这事没他们办不成。”张永宁故弄玄虚地胡扯，反正就是要先把李志勇从岛上忽悠出来。 …… “上车。”张永宁等了没多久，就看到李志勇果然带着两个被陈文林指认出来的战士出岛了，也不等李志勇开口询问，抢先拉开了一辆货车的门，“挤一挤啊。” “怎么了？这么着急。”李志勇带着战士一头雾水的上了车，让俩战士爬到驾驶位后面那个临时的床上坐着，看到张永宁略带急切的表情，赶紧问道。 “我兄弟昨天搜索的时候在南边小学的方向发现了一些好东西。咱们都是花城出来的，好东西不得自己人先看看嘛？ 本想着今天弄回来，我小弟一早就出去了，可这一上午都没有回来。我担心出事，就赶紧联系你一起过去。” “啥东西啊？张部长，这我可要说你两句了，不要分什么花城人凤城人，都是自己人，你可不要有那种拉帮结派的想法！”李志勇一听张永宁前半截话，立刻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刚才应该早点告诉我的，我多带点人出来嘛。不会出事了？” “靠！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说的好东西是雷管！能随便什么人就让看吗？一仓库雷管啊！”张永宁故作生气地说着，眼睛已经远远看到了小学校，“看，那是我兄弟的车，咱们到了。” 张永宁当先跳下了货车，三两步冲到摩托车旁边，就要往小学里面走，可被李志勇拉住了，只听李志勇拽着张永宁的胳膊，小声说道：“别进去，躲我们身后，战斗准备！” 张永宁假装疑惑地看向李志勇，问道：“怎么了？我兄弟的车在这，他一定就在里面。进去啊！” “别急，你看，摩托车前面有凌乱的脚印，没有血迹，这不是那些变异人留下的。从痕迹上判断，这里刚发生了打斗，你兄弟可能被人给抓了。跟着我们，一切小心。” 说完一招手，三人用一个三角阵型把张永宁护在了中间，准备进入小学。 李志勇刚刚踏进学校的院子，立刻就感觉出了异样，急忙一握拳，让几人止住：“有人来过！有明显的烧过火的味道，气味还没有散尽，中午有人在这里做饭。” 说完，带着几人麻利地靠到了一侧的教学楼的墙壁上，示意张永宁三人原地等待，自己准备先去探查。 李志勇刚从墙角冲出，就地一个滚翻，翻进了走廊，就听到身后‘嘭嘭’几声闷响，吃惊之下立刻回身举枪，却看到张永宁已经拎着两个显然是昏迷的战士走了出来。 只看到他轻轻把两个战士放倒在走廊上，朝李志勇身后努努嘴，示意还在震惊中的李志勇转过身去。李志勇还在震惊于张永宁怎么会突然对战士们下手：“你这是干什么？” 他只看到张永宁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还要质问，就听身后另一个声音响起：“李志勇！我倒要问问你想干什么？！把他的枪给我下了！” 李志勇被这一声厉喝吓得赶紧转身，可一看到面前一身战斗服的陈文林，原本举起的步枪立刻无力地垂了下来，跟着就看到几名全副武装的战士从一间教室鱼贯而出。 他倒是配合地交出了武器。只是立正站在原地，看着陈文林怔怔出神：“陈排长，我……这……怎么回事？” “好了，咱们慢慢说。”倒是张永宁从李志勇身后走了上来，拍拍他的肩膀，冲着陈文林点了点头：“李志勇，呵呵。正式认识一下，我是张永宁，现任南海舰队特战旅旅长，是此次建立花城根据地的总负责人。” …… 此刻，那两名被张永宁趁不备打晕的战士也已经被唤醒了，一看到老排长，立刻表示了回归部队的意愿。 李志勇也看到了已经被伦洲宣布死亡的方晓红和囡囡，听着她的讲述，再结合这几个月来的所见，终于明白自己是被钟自强给蒙蔽了。 “你不要忘了，你是个军人！是人民的军人，不是某家某姓的私兵！这笔账我先给你记着，要是这回你还犯糊涂，老子就亲手毙了你！ 李志勇听令，现任命你为花城根据地警备连三排排长，从现在起，全力配合大队长在伦洲的工作！”陈文林见李志勇已经醒悟，立马就宣布了命令，让他进入到该有的状态。 第166章 解决矛盾抓重点 “少数人利益和群众的利益有了矛盾，最好就是把整体利益再扩大。”……张永宁 …… “是！保证完成任务！”李志勇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冲着陈文林和张永宁就是一个军礼，见到张永宁示意礼毕，他又开口问道：“大队长，那回去了我们该怎么做？请下命令，豁出这条命，我也要把钟自强亲手抓来。” “你啊，这又不是要打仗，用不着拼命，你回去了以后，首先就是要控制好岛上的武装力量。对原军籍的，也要做排查。我也知道，很多民兵就不是你能指挥得动的，这部分人你要盯紧了，不是要消灭，而是保证这些人都在掌控之中就行了。 另外，这边物流公司会招一部分伦洲的青壮，我会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安排他们接受简单的训练和实战，你需要把你有把握的战士组织起来共同参与，注意工作方法和工作态度，尽量快速和这批人结成统一战线。好了，回去之后一切照旧，在钟自强那里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 连续几天都相安无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张永宁这边开公司天天招兵买马的结果，伦洲的幸存者们虽然都得到了相对充足的物资，但并没有出现什么钟自强预判的一些龌蹉事。 反倒是每天天一亮，就有大把的人跑来物流公司排队应聘。这些回去的人也都盼星星盼月亮似的数着手指头，等待公布结果的日子。 司机和车，张永宁都有了，消息一出，都直接表态一定加入，就等着开业剪彩的到来。张永宁主要招聘的是力工。名义上是为了搬货的，计划一个货柜车配10个力工，总共需要一百多人。 但实际上，这些人都将成为建设凤城根据地的主力，日后都要纳入到武装力量里去的。让张永宁高兴的是，还有一些凤城电力集团的人，有了这十几个技术人才，将来凤城根据地就更能保障生活质量了。 人员的筛选倒是让老刘操了不少心，倒不是心疼定薪定酬的问题，主要是这些总想着有份稳定收入的人实在太多了，用新鲜的话儿怎么说来着？对，卷得太厉害了。各种走后门的招数都让他见识到了，可他可不敢擅自做主啊，铁了心要替张永宁把好关。 张永宁的本事现在整个伦洲都见识到了。带着一些闲话也已经在伦洲传开了，什么战神附体，一个人可以干掉上千丧尸啦，甚至有传张永宁实际就是个变异人，那些活死人把他当同类，根本不咬他之类的谣言都有。 …… “都是闲的，于姐，你总不会信那种话？”张永宁正抓着一把花生豆儿，一屁股坐在财务部长于念的办公桌上，一会儿往嘴里扔一颗花生，一会儿又拿起于念的小镜子自己照照，也是闲人模样。 “给我下来，没个正形！我说小张部长啊，你就别跟我磨了，规矩是一早就定下的，现在想让我为了你开绿灯，那我于念就不配坐这个位子。 再说了，这都是老钟的决定，你有胆子去找他去。”于念一把抢过了张永宁手里的镜子，没好气地说道。 当然不是真的生气张永宁，这只是习惯性地把麻烦往上级推的手法而已，其实于念对张永宁这种风格的早就见怪不怪了。 “我的好姐姐呀，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张永宁一脸委屈的表情，倒是听话地从桌子上蹦了下来。 接着说道：“你也知道，这几天我招了不少人了，这都得我自己掏钱不是？咱们政策上也灵活点嘛，又不是多要，就少收我一成，行不行啊？再说了，我这公司不也是为了给岛上创收嘛……” “没完了是不？村委的库房是不是白给你用的？还敢得寸进尺了？想改税率也行，等哪天伦洲是你说了算的时候，你想怎么定就怎么定！”于念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言语中也开始威胁起张永宁来。 “得得得，我是怕了你了。不改就不改，大不了我多开几家公司，你可不能还卡着我。”张永宁咬牙切齿地放狠话道：“你要是这也还卡着，大不了我撂挑子不干了，反正我自己兄弟几个也能活得很好。” “哟，那你可得说话算话！我绝不卡你，巴不得你多开几家呢。呵呵呵……”于念笑呵呵地打发了张永宁，见他走后，脸色一冷，自言自语道：“哼，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儿！” …… 张永宁的目的就在于此，要想从根本上解决伦洲的民生问题，光靠天天出去找物资肯定是不行的，外面的食物大多都是有保质期的，哪怕最新出厂的罐头食品，也无法满足长期需要。 必须把人组织起来，建立农场，先解决长远的粮食问题。而且，依托这个农场，也可以对花城根据地进行支援。但饭要一口一口吃，事也要一点一点做。 招聘终于进入了尾声，在张永宁和杨娟的坚持下，张永宁先把一些专业人才招了进来，宁肯先养着，只待时机成熟就可以投入使用。 现在，张永宁带着这百多号力工来到了凤城火车站。那一列列还停在铁轨上的客车，就是他此次的目标。 “我给你们打个样，你们看好了，到底怎么对付‘感染者’才是最有效的。”张永宁一手持着这几天赶制出来的加装了铁皮的三合板盾牌，一手拿着甩棍。招呼杨宇达、孙离和陈文林一声，四个人就直扑一节满是‘感染者’的车厢。 …… 车门被陈文林拿钥匙打开，‘吼吼’地叫声立刻响了起来，这些‘感染者’一直被困在列车里，哪怕经过了内部厮杀，数量已经减少了不少。可这时，一闻到活人气息也狂躁了起来，纷纷挥舞起爪子就往几人扑来。 只见张永宁和杨宇达一人举着一个盾牌，毫不慌张。狭小的车门就是最好的掩体，同时最多也只能有两三个‘感染者’能露头。 他们二人高举盾牌顶住扑击，孙离和陈文林在后面各用一根钢筋改造的长矛，一刺一个准。不一会儿就清理了一节车厢。 在旁边观看的百多人，除了最初的惊吓，剩下的只有——震撼！ 第167章 都是小手段 “知道村里的地为什么很多撂荒吗？不赚钱啊。”……张永宁 …… 张永宁给这帮人做了示范，剩下的活儿就不需要他操心了。其实何止是这百来号力工，就是跟着一起过来的李志勇和他带来的战士们都意识到了张永宁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没谁是真的傻子，伦洲的日子之所以过得这么苦，不就是组织不起来嘛！大家太平日子过得久了，也就少了敢于拼命的勇气。 尤其是这灾难，连倚为屏障的正规军都在最初的日子，成建制的牺牲。普通的升斗小民，又有多少能站出来呢？求活，已经在这大半年里成为了绝大多数人唯一的念头。 就像刘号长这样的人，他以前的生活就是平平淡淡的，有个温饱，既没法子改变，也没激情奋斗，日复一日。灾难爆发，随着大流一起逃，逼得没法子，才敢和有着几个同样想法的人闯一闯。 现在不一样了，张永宁带来了不一样的活法。这几天随着物资的发放，大家不再担心挨饿。原本只是面熟却无深交的百来号人又因为一个物流公司而聚在了一起，竟然就像有了主心骨一样。 跟着这个老板干有饱饭吃，那还有啥好犹豫的？因此，都不需要张永宁怎么动员，一些胆大的或者曾经有对付过‘感染者’的力工就主动地要求实战了。 按张永宁他们的方法，最初还有陈文林或者杨宇达、孙离带一带。到了后来，他们自己就组成了一个个战斗小组，清理起‘感染者’来越发得心应手。 也不是没有意外，倒是有几个老实巴交的汉子，真正上场的时候被吓得腿软。一时间被撞开了盾牌，好在分组的时候张永宁就考虑到了这一点，每组人都比较多。 李志勇等人在一旁保护，也没有造成人员损失。崴脚的倒是有两个。 这凤城的太阳实在太毒了，这些力工又被要求穿着结实的劳保服，第一天的实战训练下来，不少人都给闷出了一身痱子。 这倒是张永宁意料之外的，他跟着程鹏训练的时候还比较凉爽，远没有现在这么难受。 李志勇和陈文林的经验起了作用，几人连夜就搞来了一车藿香正气水，还有不少婴儿爽身粉之类的物资。至少，能降低中暑的概率，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就这样，一个满脑子想着让幸存者们吃饱喝好的张永宁，一群得了甜头干劲十足的棒小伙们，天天一起练习，实战清理‘感染者’，一起在荒郊野地烤鱼，一起光着屁股下河洗澡，一起站在月台上比谁尿的更远…… 凝聚力就跟破土的小草一样，在不知不觉之中进入了这些人的心里。这让伦洲的幸存者们眼馋啊，可又没有办法。 各个院子里谈论最多的，就是谁谁跟物流公司的哪个人认识，想找点关系带点东西之类的。 …… 好消息总是一个接着一个。 “你听说没，物流公司的人把发电厂打下来了，用不了多久咱们就可以恢复供电了。” “你这都是昨天的消息了，我这才是最新的。张部长发话了，下个星期要把合作社重新办起来，周围不少耕地都被他带人开着挖机用水道圈起来了，可以种粮食了。” “这可是好事啊，不过我听说于部长一直卡着张部长，那税收的可一点不少，到时候咱们要是租地不知道得交多少……还有老吴部长，好像跟物流公司的人不怎么对付，听说是民兵和公司的人干仗了。” “我呸！那帮周扒皮，一定是眼红人家了。他们在这这么久了，屁本事都没有！人家小张部长才来多久，咱们都吃上饱饭了。你说他们咋就不盼着点好呢？” …… 张永宁每天是忙得脚不沾地，可村委的杨娟却越发的无所事事。身上顶着部长夫人这个名头，哪个来村委办事的人都不敢在她面前耍脾气。而她又不爱打麻将，这一来，她白天大多数时候就是坐在办公室里栽瞌睡。 晚上倒是来了精神，在小别墅里经常通宵达旦地追小说，一本接一本地看，连她自己都觉得极没有营养的小白文也看。张永宁笑话他：“娟儿，新华书店都快被我搬空了，你就不看点儿有用的？” “费脑子的不想看，就这种挺好，越脑残越好。”看书的时候杨娟还会被一些脑残情节吸引，时不时就要找张永宁哭上几鼻子，甚至会没来由地骂上一顿：“就是，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小茹这么好的姑娘都还要出轨，都是渣男！” 张永宁无缘被骂了，也想看看杨娟说的花瓶帅哥和自己到底哪里像。这让他很恼火。可看了几眼高富帅豪门公子的设定就看不下去了，“靠！这是阶级敌人好不好？要我看，这个小茹的觉悟有待提高才是真的。” 杨娟合上书本，盘腿坐在床上，颓然地点了点头，伸手想在薯片袋子里再掏点儿出来，结果里面空空如也，于是气恼地一把抓紧袋口，把空袋子挤成一个气球，又‘啪’的一下给拍爆。 最后把视线停留在张永宁身上，皱眉道：“咱啥时候回家？我想我的八戒了。” 张永宁一愣，盯着杨娟，一脸好奇地问道：“谁？好啊娟儿，你处对象了？竟然一直瞒着我？” “滚，我还有孩子了呢！我说的是我的猪……” “靠！我就知道你留着那头种猪不简单……你简直畜生啊……” “啊……”杨娟一听，‘腾’的一下就从床上扑向了张永宁，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锤打：“你说你怎么这么龌龊？我打死你呀！” “我错了，我错了，娟儿，别打了。”张永宁笑着硬挨了几下，赶紧告饶：“快了，局势已经打开了，你忘了咱村的地为啥撂荒了？” 张永宁看杨娟疑惑的表情，也不吊胃口了，直接说道：“还不是人们都出来打工赚钱了？现在也一样，我已经给他们提供了生存的环境，他们还会老老实实受钟自强的盘剥吗？这回真的要摊牌了。” 第168章 矛盾激化 “做工作，有时候讲究方式方法，目的能达到就是好的。”……张永宁 …… 矛盾激化来得比张永宁预想的更早一些，主要还是作为本村本土的吴部长来了个完美的助攻，竟然打了物流公司的秋风。 当然，也有李志勇在张永宁暗示下，故意安排人怂恿那些民兵的功劳在里面。 刘号长鼻青脸肿地找到张永宁告状的时候，张永宁已经得到了消息。并早早就通知李志勇出面把参与的人都给控制了起来。可来到现场还是吃了一惊。 伦洲村头小桥前的空地上，现在是一片狼藉。大量的物资散落在地上，周围已经远远地围满了人，只有被李志勇带着战士圈起来的地方，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个人。 只见这些人没一个身上不带伤的，都好似刘号长一样面目全非。 “张总，你来了，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张永宁一露面就被一个汉子拽住了裤脚，低头一看，依稀有些眼熟，可真是认不出来，只好好言安慰了几句就找到了李志勇。 “李队长，这什么情况？怎么把我们的人都扣了？”这自然是做戏的，张永宁假装不知情地问道。 “张部长，你的人冲卡，还袭击了治安队的队员。我才扣下他们，请你不要干扰我的正常工作，来人啊，全部带走！”说完就招呼战士们准备把地上的人抓走。 “等等，我觉着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能不能让我先问问？”张永宁赶紧出言拦下了战士们。看到李志勇点头，就看向了那个被打的力工。 “张总，不是他说的那样，我们正常往回拉物资，是他们硬拦着不让我们回村。非要我们当场卸货，可这不合规矩啊。张总，我们都是按规定回码头那边才卸货的，每次上缴一半，可今天非拦着不让进！” “嗯？李队长，这没错啊，难道有新的规定？那怎么没有人通知我呢？” “你不能只听你的人说啊，我们的岗哨可不是这么说的。明明是他们嚣张跋扈，连正常的检查都不同意，我们哨兵按规定开箱验货受到阻拦，怎么说你的人都不听，这才动手的。” “屁的验货，不就是要好处吗？张总，可这批都是您吩咐的合作社要用到的小型农机啊，没办法给他们好处啊。结果他们就刁难我们，我们是实在气不过才要冲卡的，再说是他们先动手的。” “屌你老母嗨！一群捞佬。”张永宁正要说话，却见吴部长带着几个民兵趾高气扬地推开了围观的群众，走到了现场，开口就骂骂咧咧：“姓张的，老子准你们在老子的地头开公司，你连茶水费都舍不得，怕是有点不懂事啊。” “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也懂白话的杨宇达先不高兴了，直接顶了回去，不等吴部长说话，就开始发动群众。 “你们都看到了，这批农资是为了开辟农场用的，我们张总说了，这些都会免息提供给大家使用，只要等有了收成，折成粮食就行了。可是，这都不放行，你们说，这不是逼着大家去死吗？” ‘轰’的一下，人群中立刻热闹起来，一时间群情激奋。纷纷开始数落吴部长这些民兵的不是。也是都憋坏了，眼看着有了活下去的希望，这帮人又开始出来作妖，怎能不气愤？ 人群越来越激动，吴部长大声喝止也没有用，只能徒劳地指着几个声音大的做口头威胁，可他越是这样，人群越是反应强烈。‘啪’的一下，竟然有人扔出了一个石头，正好砸中吴部长的头，顿时鲜血直流。 这一下，直接让吴部长失去了理智，抄起身边一个民兵的枪就要射击。杨宇达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单手抓住枪管举向了天空。‘哒哒哒’几声枪响，吓得周围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 吴部长的枪被杨宇达直接就下掉了，自己也愣住了，周围几个民兵赶紧把他护在中间。紧张地看着周围的群众。 “你竟然想持枪行凶？”李志勇这时走了出来，此时也是一阵后怕，再怎么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无辜百姓牺牲，立刻对自己的战士下了命令：“把他们的枪都缴了！” 这些民兵平时仗着吴部长倒是作威作福惯了，真对上原来部队的战士立刻就现了原形，三两下就都被收缴了武器。 围观的人群看到吴部长他们没了枪，也又沸腾起来，冲着就要上来揍人。倒是连累着看住吴部长等人的战士们也挨了不少拳脚。 ‘呯呯’两声，李志勇掏出手枪对天鸣枪，一下子让围上来的群众又退了开去。直接跳到路边货车的车头踏板上，高声大喊：“各位不要冲动，这吴部长已经被我们控制了，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都不要再打了……” “我们要交代！我们要活命！”“走，去村委讨说法去！”人群里不知是谁带头喊起了口号，这几声喊，很快得到了更多人的响应，乌泱泱地就喊着口号往村委方向涌去。这下，徐婉茹该头疼了。 ……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竖子不足与谋！”钟自强再也不能气定神闲地躲在别墅里烧香念经了。 消息传到他这里的时候，伦洲已经炸开了锅。越来越多的群众得到了消息，而且消息已经不仅仅是物流公司和吴部长的冲突，完全都传走了样。 甚至不少后来赶到村委的人直接以为是批斗大会开始了。更有不少人趁火打劫，开始出现盗抢事件，连村码头的船都不知道被谁给点着了。 供销社的属于岛上收缴的物资也开始被人抢劫，对钟自强来说，简直损失惨重。 “李志勇在干什么？吃屎的吗？”钟自强越说越生气，大理石的地面已经溅满了被他砸碎的瓷杯碎片，几个被他当做佣人的空姐都瑟瑟发抖站在客厅的角落不敢出声。只有于念还能说得上话。 第169章 摊牌 “一石二鸟？对不起，我要一箭三雕。”……张永宁 …… “老钟啊，你现在这急也没有用啊。李志勇和小张部长都在村委和那些人说呢，可他们哪里压得住局面？恐怕，还得你亲自出马才行啊。”于念端着新倒的一杯茶来到钟自强身边，一面轻抚他的后背，一面劝说。 钟自强接过茶杯，倒是冷静了下来，刚想点头，却又迟疑起来：“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你先帮我分析分析，老吴为什么要针对小张？他这样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眼红呗。这小张部长一来就搞到那么多物资，还办起了公司。他那人一贯小心眼儿，恐怕就是觉得不捞点好处心里难受。” 于念倒是很快就说出了心里所想，“您别忘了，咱们刚到的时候，他可就是狮子大开口，要不是对李志勇等人心存顾忌，当时也是不愿意让我们留下来的。” “嗯……他应该不只是眼红，毕竟在咱们的规矩下，他也是有利可图的。”钟自强坐到了沙发上，往后一靠，示意于念帮他按摩太阳穴，深深吸了一口气，好似贪婪地嗅着于念身上那股成熟女性的味道。 又缓缓开口：“是了，小张要办农场，搞合作社，这才是老吴忍不住的原因，他怕小张取代他的地位。要知道，供销社还是由他负责的。合作社一开，那他就会被彻底边缘化了。哼，鼠目寸光！” 钟自强自以为自己多年积累的视野和底蕴已经看透了这件事，此时说话也越发彰显城府：“既然自己找死，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小于啊，这事我不能出面。等会你去，直接嘱咐李志勇把姓吴的抓起来。然后立即接收民兵武装，如有反抗，视为姓吴的同党，一起抓起来。” “您是说？”于念作为钟自强的情妇，早就熟稔钟自强的这个表情，望着钟自强闭着双眼的侧脸，忽然有点伤感，叹息道：“老钟，怎么说也是老吴收留了咱们……这是不是有点儿？……我怎么觉着怪凄凉的……” “你倒是提醒我了，本还想着念他个好，日后局面更好一些再处理姓吴的。可气运这种东西，倒还真是站在我这边。 既然上天送来了张永宁，那他吴老鳖也就该让道！没什么好伤感的，也许我真的是天命所归啊……去，替我送送他。”钟自强嘴角一翘，闭着眼挥了挥手。 …… 当于念来到村委的时候，看到老吴和几个民兵都已经被五花大绑，被李志勇带着几个战士押在操场上。 还不等她找到李志勇交待，吴部长就跟见到了救命稻草似的冲她大喊：“小于，老钟呢？他怎么不来，这些人是要造反啊！” 于念没有来得及细看那些战士其实都是生面孔。一听这话，赶紧冲过去抓住李志勇：“把他的嘴堵上！首长命令你接收所有民兵武装，吴部长嚣张跋扈、用暴力手段抢占民生物资、生活腐败堕落，立刻收押！” 李志勇一愣，有些迟疑地呆呆地看着于念。这和张永宁计划的有些不一样啊，张永宁推断的是钟自强会喊他放了老吴，然后假装控制不住群众，逼着钟自强把民兵的控制权交到自己手上。这怎么直接就喊自己抓吴部长了？ 而站在李志勇旁边的张永宁，反应却要快得多，一听于念的话，立刻反应过来钟自强这玩得是‘借刀杀人，卸磨杀驴’的把戏。当即就一个健步，走向老吴，假装愤恨地狠声说道：“听到了，领导也容不下你！”说完作势就要找毛巾塞老吴的嘴。 这老吴倒也是尿性，一听这话，立即明白钟自强要干什么了，猛地向前一顶，就撞向张永宁，张永宁配合地被他撞了一个趔趄，假装吃惊，大声喝道：“死到临头，你还想干什么？！” 吴部长撞开张永宁倒是没有继续攻击，周围的战士也配合着张永宁，没有立即上前制住他，只看老吴就这么反手被绑着，破口大骂：“好你个于念！你们这是过河拆桥！说我抢占物资，生活腐败？你自己是个什么货色？钟自强他又是什么东西？！” 于念被惊得不停拽李志勇，想让他阻止老吴，可发现李志勇却一动不动，心下立刻暗道一声：“不好！”就想转身躲掉，却没想被张永宁一把拽住了，就这么拉着她走到了老吴的身边。 “于部长，这是什么情况？吴部长好像有话要说啊！这么多的百姓在这里，我看不如当场对质，也让大家看看，到底是谁在剥削大家？到底是谁不想让大家过不了好日子！怎么样啊？” 围观的众人立刻哄闹起来，里面安插的不少张永宁公司的人最是起劲儿，围观的幸存者只是跟着起哄，其实大多数靠后的人根本就听不清前面说了什么。 老吴显然已经情绪失控了，当即就冲着围观的人把钟自强等人到了伦洲之后是怎么和他交易的，又是怎么想办法盘剥岛外众人的事情说了个彻底，甚至连于念是钟自强的情妇以及岛上很多人都收了钟自强安排的金丝雀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按说，这些东西伦洲的幸存者也是清楚的，但当众说出来那又是另一个性质了。于念早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徒劳地举着颤抖的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吴部长：“你……你……” 围观的群众就像是满怀了深仇大恨，随着吴部长的讲述，越发地群情激奋，不知何时，谁在台下喊了一句“打倒钟自强！打倒于念！我们要活下去！”跟着就此起彼伏地喊起了口号，各种杂物就扔向了于念和吴部长。 吓得张永宁赶紧退到一旁，爬上了一个乒乓球桌子，杨娟竟然从村委给他拿出来一个大喇叭，张永宁看这架势，再不按住，搞不好于念和吴部长会被当场打死，不然这些人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赶紧抓起喇叭就大喊：“大家请冷静！我张永宁在这里保证，如果这些属实，我一定替大家出头，抓出这些蛀虫！这些日子，我想大家对我是个什么人也该有个数了，大家能相信我吗？” 第170章 摊牌2 “成王败寇吗？钟自强竟然自杀了，倒是执着！”……张永宁 …… “张部长，你是好人！大家念着你的好！”“张部长，我们相信你！”“对！张部长说咋干就咋干！”在台下自己人的带领下，群众的口风一下子就转了过来。 “好！大家既然信得过我，这个事情就我来处理，最迟明天就会给大家一个交待！”张永宁见众人已经把注意力放到了自己身上，远远朝着李志勇点点头，又继续说道：“请大家不要乱，先各自回去自己的院子。 明天一早，我会把处理结果贴在村委的公示栏公示！另外，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收到了来自花城的广播，那里已经开始研究对付这种病毒的疫苗了，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再也不用这么憋屈地活着了！” ‘轰’的一下，这下人群是真的沸腾了，但不是为了发泄情绪，而是振奋人心！这无疑是一颗重磅炸弹，甚至连于念和吴部长也忘记了对质，几乎同时跌坐在地上。 张永宁轻轻一跃，跳下了乒乓球桌。后续的疏散工作，自然有公司的人和李志勇的人去做。把疫苗的事情说出来，张永宁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因为这本是事实，全南海和花城根据地的人都知道。 在他看来，只有这样的消息才能最快地让人们转移注意力，避免事态朝不可控的方向发展。看着人群渐渐散去，张永宁来到了于念和老吴的面前，伸出手，一手一个把还坐在地上的二人扶了起来。 “你们啊……唉！”一声叹息，示意战士把人带回了村委。 证据材料的整理工作很顺利，当张永宁身着军装出现在办公室的时候，两人也知道了，这一切都是张永宁一步一步的谋划。到这一步，再无侥幸的可能，该交待的不该交待的也都说了出来。 李志勇接管民兵自不必说，失去了带头人，这些地痞无赖丝毫提不起抵抗的心思。短短半天时间，从岛上到伦洲村，所有的武装力量都掌握在了张永宁的手里。相熟的诸如刘号长等人对张永宁爆出身份倒是很坦然，欣然接受了收编。 反倒是许婉容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天天被自己喊作亲老弟的‘陌生人’。“呵呵，许姐，你别这样啊。放心，你们没什么问题的。之前吃拿卡要的那点东西算不了什么。不过以后，可要改变工作作风了哦，不然我也帮不了你们。” “是是是，那个……首长！”许婉容忙不迭地点头哈腰示好，不知道到底该怎么称呼张永宁。 “哎！姐，别首长不首长的，你还是把我当成自家兄弟。”张永宁摘掉了军帽，嘿嘿一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以后伦洲的制度会跟着南海那边走，实行配给制，工作是记工分的。物资上尽管放心，不会出现厚此薄彼的现象。但是如果还要享受……呵呵，就真不合适了。 而且，不定期还会有工作组下来，如果发现有问题，也是会处理的。伦洲大概会留一两千人，这边的农场都会利用起来，而且你们也都会住在岛上，条件照旧，甚至等通了电，会比现在更好。这下不担心了？” …… “没想到我钟自强玩了一辈子鹰，最后反被鹰啄瞎了眼。”钟自强端坐在他那套别墅的书房里，双手交叠在书桌上，看着眼前一身戎装的张永宁不住地摇头，语气倒是出奇地冷静：“我知道你不简单，可没想到这么不简单。后生可畏啊！” “我就当你这是夸我了，组织会把对你的处理结果通知你的。还有什么要带的吗？这一走，可就回不来了。”张永宁站得笔挺，不是没有座位，而是他没想再坐下来和钟自强好好聊聊。 “组织？哼，用不着跟我说这些。直说，你们准备怎么处置我？”钟自强打开一个小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档案袋，瞟了一眼档案袋下那把乌黑发亮的小手枪，并没有碰，又关上了抽屉，把档案袋往桌上一放，“算了，不重要了。我知道，你们是为了这个来的。都给你。” “哟？自己还整理了材料？你也料到会有这一天了？这个态度倒是挺好，等你去了南海，每天钓钓鱼，还可以和于念在海边散散步，挺好。” “还有这待遇？那倒是要谢谢你们了。不过，我在这个圈子混得可比你久，这份好意，我就心领了。”钟自强从一个金属盒抽出一支没拆封的雪茄，轻轻地撕开包装，优雅地剪掉雪茄头，然后点上：“东西给你了，我想静静地再抽支烟。可以吗？” 张永宁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从桌上拿起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档案袋，在转身的一瞬间，又听到钟自强的一句话：“小张啊，在这个圈子里混，你要记住一点，成王败寇！切勿放虎归山！” 张永宁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轻轻带上了房门，走向了等在院里的陈文林、李志勇等人，交待一句：“那些民航驾驶员要照顾好，空姐的话，重新安排工作。”话音刚落，别墅里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响。 …… 钟自强的自杀，让张永宁有些意外，他原以为钟自强是个惜命的人。钟自强自打灾难以来的那些所作所为，无不透露着自私自利的特点，这样的人竟然能自杀？确实小瞧了他。不过想想也就过去了，也许如钟自强那种人，都有着一种对权力的执着。 处理完岛上的这些所谓的特权者，用了整整一个下午。对一些问题严重的该抓的抓，没什么问题只是搞些权钱交易的批评教育，原有民兵作风懒散，都需要回炉重造，都交给了李志勇按部队要求从头开始训练。 张永宁回到村委的时候，杨娟已经把大字报都写好了，一份列举了钟自强等人的罪状。另一份把新政策简要描述了要点也一起做公示，就等着花城的黄莉等人带行政人员过来重组，张永宁几人的凤城任务也就算圆满结束了。 第171章 回花城 “想致富先修路，想活命，也得保证交通线路啊。”……张永宁 …… 这个中秋，对每一个华夏大地上的幸存者来说，都过得格外心酸。无论是生活在安全营地内的，还是仍然在某个角落挣扎的，都有一种凄凉的感觉。中秋节，本是一个阖家团圆的日子，可现在，又有谁还能享受到那份温馨呢？ 此时，张永宁和杨娟一起蹲在北江的岸边，伦洲安全区范围沿着北江堤岸，每隔不多远就有一个或者几个，或蹲或坐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做着同一件事……给逝去的亲人烧纸。好在凤城属于粤地，民间向来保持着烧香祈福的民俗。纸钱檀香等祭奠用的物件倒是好找。 一时间，整个江堤都可谓是‘远人无坟水头祭，纸钱那得到黄泉’。也有些人没有找到纸钱，只能临时用白纸折了纸元宝，用笔写上了亲人的名讳，心里默念着往生咒，以表诚心。 “娟儿，你说咱老家的人还在吗？要是都在的话，我们就这么烧纸，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张永宁认真地把一大堆‘冥钞’分成小摞，写下一个个亲人的名字，连林嫚儿父亲的那份都给写了。 杨娟无所谓地回道：“谁知道呢？反正先烧着，就当提前存的。反正要是老家的人给我烧的话，我知道了是不会介意的。再说了，这大部分人的亲人都还没真的死？那些变成‘感染者’的人不是还活蹦乱跳的？” “嗯，有道理。哎，娟儿。你说这些‘感染者’好像挺长时间没暴动了，难道他们不需要继续补充能量了吗？”张永宁又码好了一堆，嘴里念念有词：“老叔一路走好，小宁给您老寄钱了，省着点儿用啊，不够了就给我托梦……” 杨娟蹲累了，一屁股就盘着腿坐下了，闭着眼睛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她在给谁捎话儿。又发了会呆，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回去问问小爽，她那应该有不少新数据了。离上回暴乱几个月了？” “快半年了……” …… 过完中秋，张永宁等人又在伦洲待了一个多星期，才算彻底把伦洲的事情理顺。物流公司重新归为集体所有，委任刘号长暂时负责管理伦洲的大小事宜，许婉容和她的爱人协助。 李志勇仍然留在伦洲，整编的民兵全都在他的约束下建立起纪律性。由他亲自担任督查的职责。全权负责伦洲的安全保障。 伦洲被定义为花城根据地的后勤支持基地，保留了千余名有农事、电力、建筑方面的人做留守。这样，伦洲岛就作为了生活区。而北江南岸到凤城车站的范围划出了五个农场，可以集中进行农作物的耕作。 电力方面，张永宁听从了黄莉等人的建议，最终放弃了凤城火电厂。在专业电力人员的协助下，重启了两处小型水力发电工坊，虽然年发电量加起来只有20万kw，但也足以满足伦洲的生产生活需要了。 其余的人，都被张永宁带回了花城根据地。回程走的是高速公路，三台推土机和两台挖机，在陈文林带领的战士掩护下负责开路，把拥堵的路段都进行疏通。 几百辆提前清理出来的大巴车、卡车满载着伦洲的幸存者们，再加上随队的物资，车队足有几公里长。这一路浩浩荡荡，走走停停，从凤城到花城根据地本只需要一两个小时的车程，愣是走了一整天。 好不容易到了花城，安排住宿等等杂七杂八的事情又是忙得张永宁焦头烂额，等到终于一切落实，都已经过了大半夜。夜色中，张永宁开着车带着杨娟回到了医大，却不想何爽竟然还等在宿舍楼门前。 …… 张永宁跳下车，不顾一身臭汗，张着膀子就要跟何爽来个拥抱：“何大军医，这么晚了还专门等我，这可太难得了！呜呜呜……好感动，可想死哥了，来让我抱抱！” “滚！”何爽虽然一脸嫌弃，但还是站着没动，让这家伙抱了一下，看张永宁没有松手的意思，使劲一推，冷哼一声：“你还想我？怕是连阿ay都快被你忘了？老实交待，你们两个在伦洲有没有假戏真做？” “靠！一回来就怀疑我，你就是这么迎接我的？《演员的基本修养》我也是知道的好嘛。”张永宁‘嘿嘿’一笑，就又把手搭上了杨娟的肩膀，“我们俩配合的那叫一个天衣无缝，连跟我们同屋的人都看不出来！” “嗯？你们还住一个屋了？好啊，张永宁，那你们是不是还亲嘴了？”何爽一听就要伸手掐张永宁，“我可是答应阿ay看着你的，你怎么能对不起阿ay？” “亲了啊，不表现得亲热点怎么骗过那些人？你还别说，亲嘴倒是没什么，就是有点儿扎嘴。胡子碰胡子的，可难受了。”张永宁故意要气何爽，顺嘴就是胡说。 何爽一听就知道这家伙又在胡说八道了，立马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说道：“谅你也不敢，这回我算是可以跟阿ay好好交待了。”可不想，还被张永宁搭着肩的杨娟睡眼朦胧地嘀咕了一句：“扎嘴？我记得我那天刮胡子了啊……” 吓得张永宁赶紧撒开了手：“靠！娟儿，你这是要害死我啊……” 几人原地调笑一番，杨娟先一步回了宿舍休息，她已经归心似箭，准备一大早就赶回农大实验室，出来大半个月，实在有些惦记育种实验室的那些宝贝疙瘩。 “指导员走了，他没让我们提前告诉你，怕你不能安心处理花城的事情。他叫你休息好了就先回一趟南海，孔伦他们已经有了进展……你别激动，指导员又不是不回来。”何爽一看张永宁听到程鹏走了，表情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赶紧出言安慰。 看到张永宁好半天终于冷静下来，才又开口说道：“黄莉将负责花城临时政府的组建工作，这方面不用你操心了。军事上，指导员走的时候交待了，两边都由你全权负责，特意提醒你，遇事要冷静，不能犯冒险主义的错误。一切工作都要以保障幸存者的生命安全为前提。” 第172章 马不停蹄 “有时候被人信任也挺操蛋的，都是赶鸭子上架。”……张永宁 …… “嗯，我知道的。老程什么时候走的？说了啥时候回来吗？都带谁了？不会是一个人走的？”张永宁点了点头，表示都记下了，目光低垂，开口问道。 “指导员是在你汇报钟自强自杀那天走的。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不过走的时候胡力强和黄智勇跟着去了。你就别担心了，指导员的本事你还不清楚吗？” 何爽最近一直没日没夜的苦心研究疫苗，连着生物钟也有些紊乱了，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很有精神。 “还有件事，灭活疫苗再有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进入实验阶段了。不过实验周期会很长，我需要大量的样本。‘感染者’经过上次异变之后，它们体内的‘孢子病毒’出现了一定程度的休眠状态。 不知道你发现没有，现在的‘感染者’已经很长时间保持这种低消耗的状况了。如果不是被强烈刺激，几乎都在原地不移动。永宁，这可是个好机会。我的推断，这种休眠可能会持续到降温来临之前。 一旦开始降温，‘孢子病毒’为了保证活性，还会进行一次大规模的进食行动，这有点类似熊在冬眠前的准备。你要知道，现在全球都几乎没有了多少人类的活动，热量排放大幅度在减少。今年，怕是一个冷冬啊！” “嗯？那你估计它们还能保持这样多久？”张永宁见何爽开始分析起‘感染者’，立即振奋起精神，这也是他最担心的事情。 “我们处于南部，入冬时间本就要比内地晚一些。我估计最迟阴历10月，大湾区就将迎来冷冬。而现在已经过了中秋了，长江以北的地区估计已经开始大幅度降温了……永宁，咱们要抓紧啊。” …… 几乎彻夜地和何爽交流了这半个多月来的各种信息，临到晨曦微亮，才躺到床上眯了一觉。可张永宁只休息了两个多小时，就又起来了。他要看望一下姚院士，昨晚何爽也提到了，姚老爷子最近也是非常辛苦。 “小将军啊，你还能惦记我这老骨头，我就很欣慰了。咋还拿了这么多东西来？”姚老依旧神清气爽，说起话来也显得中气十足。老爷子大热的天也不舍得开空调，只是拿着一把折扇，缓慢地扇着。 “都是应该的，最近一直忙外面的事，我还怕您老怪罪我呢。”张永宁半蹲在姚老的躺椅旁边，一边和老爷子聊着天，一边还剥了一碗荔。把碗轻轻举到老人面前：“都说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您老尝几个，都是我这回从外面现摘的，新鲜着呢。” “好好，倒是让我想起个笑话。”姚院士拿起一颗晶莹剔透的荔枝，放在嘴里轻轻一咬，果然汁水横流，不愧是肉厚子小的‘八月红’。张永宁赶紧抽出一张纸巾，替姚老擦掉嘴角流出的汁水。 “有人说啊，苏轼作这首诗的时候，是因为他听不懂当地话。当地人其实说的是，一颗荔枝三把火，被他听成了日啖荔枝三百颗……哈哈哈，有趣有趣，说不得还真是有这么回事。荔枝吃多了确实上火，又怎么能日啖三百颗呢？” “还有这个故事呢？别说，仔细一想真有可能。姚老啊，您也别太操劳了。何爽告诉我了，疫苗已经有突破性进展了，您老之后还是要多修养才是。”张永宁也不敢继续给人剥荔枝了，倒是真心希望老人家多保重身体。 “你们啊，怕是嫌我老头子碍眼？呵呵呵……疫苗要从现在到成熟，还得好些年的临床实验呐，可时间不等人啊。五年？还是八年？我老头子还能活到那一天吗？”姚院士的话似有不甘，浑身都有一股浩然气，语气坚定：“永宁啊，你知道吗？我死，也要死在实验室里！” “别介啊，那我到时候还得上实验室给您烧纸，多不好。何爽又该揍我了。”张永宁内心是肃然起敬的，但嘴上还是要开开玩笑。 “哈哈哈，对对对。你啊……行了，知道你忙着呢。别在这哄我这个老小孩儿了，滚蛋。去干你该干的事！这责任啊，最终还是得落在你们身上咯！” …… 钟自强的档案袋，里面都是一些重要的大湾区国有资产项目档案。张永宁听着黄莉的介绍，才终于明白怪不得钟自强会误会自己就是为了这些东西才找上的他。这里面的资料不但涉及能源、粮储、电力、交通等经济命脉，甚至还有不少顶尖的科技项目资料。 不过，这些东西好归好，可都是需要一点点去消化的。现阶段，张永宁还是得把工作重心放到武装建设中来，随着南海基地更多的战士们增援到花城根据地。那么逐步收复军事区就纳入了日程。 在此之前，张永宁还是按照程鹏临走时的建议，决定先回一趟南海。 …… “大队长，你可想死我们了。你找回来的这些大学生可真都是宝贝啊。脑子是一个赛一个地灵活。那个叫温俊杰的，自己研究了一个礼拜，就利用地面遥感站的装置捕捉到了咱们海洋气候卫星的信号，就一个礼拜啊！” 孔伦见到了张永宁就是一个熊抱，兴奋的感觉溢于言表，对被张永宁送回南海的那批大学生是赞不绝口，唾沫横飞地说着：“指导员走的时候带了卫星电话，只要咱们再加把劲，把‘北斗’的信号都接收到，咱们就能组网了！” “靠！那不是起飞了？”张永宁一连爆了好几句粗口，但还是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不禁又连着问道：“导航是不是可以用了？飞机、军舰是不是就都能开了？还有还有，能不能用它联系到内陆其他地方？” “呃……如果有兄弟单位在用的话，是可以联系到的。只不过仅限联系，很多功能是需要不同的服务器提供支持的，现在我们也无法判断还有哪些服务器在运行，或者有人维护啊。” 第173章 马不停蹄2 “南海是安身立命的根本，大家都希望日子越来越好。”……张永宁 …… 张永宁告别了孔伦，独自行走在偌大的海军基地里，时不时停下来和相熟的战士打个招呼，行个军礼。 他现在正要去基地医院，回来的太急，并没有提前告诉林嫚儿，更何况一下飞机就被孔伦拉住了。 要说孔伦带来的消息是振奋人心的，他也清楚，现在的部队都是程鹏带着他一点点从头组建起来的。 因为条件有限，一直使用传统的作训模式，可他一直跟着程鹏学习，知道现代军队很早就实现了智能化、自动化、机械化。 尤其是新型的武器装备，很多远程火器都实现了卫星制导。尤其是大规模的综合战场，也很大程度要基于北斗系统的支持，才能高效地运行。 这次回南海，把程鹏交办的一些事情理顺之后，还要赶回花城，争取尽快收复一些南部战区的武库，补充部队的同时，还要适应陆军的作战方式。 …… 张永宁脑子里想着今后的事，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基地医院。熟悉的院子，一下子把他从思考中拉了回来，一进入一楼大厅，就看到了导诊台前的刘子月，这丫头正抱着一本医学书籍刻苦呢。 张永宁赶紧放轻了脚步，悄悄走到刘子月身边，低头看了眼书上的内容，完全不懂，摇摇头开口说道：“小同志的警惕性有待提高啊！” “哎呀！”刘子月被张永宁这一句话吓得就跟个受惊的兔子似地一跳，书都被甩到了地板上，这才发现张永宁竟然已经站在自己身边。 一边拍着自己的小胸脯一边埋怨道：“吓死我了，大队长你怎么不声不响的，哼！我找嫚儿姐告状去！” “嗯，批评得不对吗？我要是敌人，现在都摸到你身边了。” “门口有哨兵的好吗？敌人怎么可能进得来？你就是故意吓我。”刘子月丝毫没有因为张永宁的话而感到不安，看来在基地也是一直被呵护着，突然反应过来，惊奇地问道：“大队长，你怎么回来了？嘻嘻，一回来就跑这来了，是找嫚儿姐？” “小精怪，是啊，阿妹呢？” “在楼下给新来的学生上课呢，你自己去找她。”刘子月看到张永宁好像不明白，继续说道：“有几个外语学院的女孩子，被孔营长分到基地医院了，说是参谋部没有编制了，这个事指导员也是知道的。” “嗯，那你继续用功。”张永宁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对人事的安排他一直没怎么关注过，反正有程鹏在，断不会有什么问题。 就像这些大学生，男生进参谋部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培训出来可以直接下连队担任基层指导员。 而女生下连队，确实不怎么方便，毕竟目前部队还没有恢复女子战斗序列的部队，而机要室和通讯连，已经有不少女兵了。所以分配到基地医院倒是最好的选择。 基地医院的地下室其实就是太平间，里面存放着不少最初何爽收集回来的‘感染者’尸体。张永宁没有直接进去打扰正在给学生们讲解的林嫚儿，只是静静地站在太平间的门外，隔着门上那条细长的玻璃朝里观望。 “……所以，你只要一层层剥开这颗心脏，你会发现，里面有二尖瓣、三尖瓣、隔缘肉柱、腱索……，就是没有至尊宝的眼泪。因为它生前是个男的。”林嫚儿上起课来倒是生动幽默，引得围在周围的姑娘们一阵哄笑。 林嫚儿一身白色的长袍外套，头发像是流动着光泽的黑墨般扎了个马尾垂在脑后。眼睛那么的圆润而乌黑，长长的睫毛像雾一样，使眉眼显得极其润泽，肌肤像是软雪一般。在张永宁眼里，这就是他的公主，就这么看着，非常满足。 看来是下课了，一帮女学生鱼贯着从张永宁身边走过，期间苏丽文还和他打了个招呼。林嫚儿收拾好教案最后才推门出来，看到笔直地站立在一旁的张永宁，呆立片刻。“啊！”的一声，欢喜地扑进了张永宁的怀里，连教案都不顾了，散落了一地。 林嫚儿把头深深埋进了张永宁的胸膛，满脸沉醉。“欧~！”还在楼梯处的学生们的起哄，一下子让她羞红了脸，紧紧咬住了下嘴唇，不敢抬起头来看向自己朝思慕想的爱人。 张永宁轻轻搂着林嫚儿，挤眉弄眼地冲着楼梯上看热闹的学生们一顿白眼，示意这帮丫头赶紧走，直到这帮丫头嬉笑着跑上楼才轻轻把嘴凑到了林嫚儿的耳朵边：“阿妹，她们都走了。” 林嫚儿一听人都走了，飞快地瞥了一眼楼梯方向，才把双手环上了张永宁的脖子，呼吸也有些急促：“哥，我好想你啊。”……好一阵的耳鬓厮磨，两人都忘记了还在太平间的门口，如此很久。 当张永宁和林嫚儿手牵着手走回大厅的时候，都已经整理好了身上的衣着。林嫚儿下午还要给学生们上课，两人只是简单地一起吃了个午饭，就又分开了。 真是马不停蹄，张永宁现在恨不得把自己切开分成几份。午饭后就立即开车前往‘三冠市’要跟黄正阳等人分享花城的情况。而周磊那边也正等着他决定从钟自强那里带回的几名飞行员的使用。 …… “岘港还在这建立办事处了？”张永宁给黄老、朱欣、张明德乃至沈江都带了不少荔枝杨桃等新鲜水果。这些老熟人一得到张永宁回来的消息就都赶到了黄老的办公室，一阵嘘寒问暖。 “是啊，所以我说你带这些回来还当个宝似的。”黄老头早把张永宁看成自家子侄了，说话也不客气起来，“那个吴丽看来是真对程指导员用心了。他刚走的时候一直跟我们打听，问小程家到底在哪。” “是啊，我们都被她问了，连轩轩都差点被他收买了。得了不少南越的小物件当玩具。”张明德很得意地啃着杨桃，一边夸着甜一边附和着。 第174章 马不停蹄3 “破而后立，不破不立？倒是一个值得好好想想的问题。”……张永宁 …… “哎哟，我们可上哪知道去啊。要是真知道，我就告诉她了。”沈江也是一边吃着荔枝，一边说着，也许是觉得第一次谈判给人家坑得不轻，之后的接触多多少少也有些照顾，连开办事处的申请也是一路绿灯。 “永宁，你是没看见，程指导员刚走的那几天。吴丽就跟丢了魂儿似的，要不是基地不能随便进，我估计她恨不得直接翻程指导员的住处。不过，她也就折腾了三天，跟着船队回岘港了。” 张永宁对吴丽的印象还停留在岘港的那个晚上，就是觉得惊艳。现在反倒没有黄老他们接触的多，听着几人的话，倒也只能在心里替程鹏暗暗祈祷，这家伙，被这么个人间尤物给惦记上了，换成自己还不得早早缴械投降啊？ 几人边吃边聊，张永宁把钟自强的事情也跟几人说了，黄老听后也是一阵唏嘘：“才五十多岁吗？想想按他的说法，也确实到头了。这有的人啊，总是不知足。 归根结底，还是思想堕落了。你们几个，都还年轻，一定要记住，做什么都要把事情落到实处！心思不要放在那些虚头巴脑的方面。 尤其是你，沈江。这些日子以来，我也注意到了，你的很多工作方法还是有些欠妥的。当然，整体上还是很不错，值得保持。 大湾区的重建工作非比寻常，下一步组织决定委派你去花城搭建班子，这边交给朱欣和老头子我也就够了。 那边有你大展拳脚的余地，哈哈。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是对你的信任，也是考验，要是路走歪了，我们小张队长，可是不会答应的。” 沈江闻言一个激灵，把一颗荔枝整个儿都给吞进了肚子里，呛得连声咳嗽：“咳咳……哎哟……请组织放心，我一定把工作做好，绝不辜负诸位的期望。今后的工作中，一定注意方式方法！ 有了张大队长的这份档案材料，我对大湾区重建工作很有信心。只是，有一些事情，想说出来要个指示，到时候也好把握尺度。当然，有些工作也是要部队的同志们配合才行的。” “清理‘感染者’自然是我们的分内事，到时候有什么要求，只管找我就行。”张永宁觉得也就对重点项目、交通线以及周边环境的‘感染者’清理工作需要出动部队，也就抢先应承道。 “这也是刚才看这些材料的时候我构想的，还不成熟。我的想法是围绕这些重点项目逐步建立安全营地，通过公路连接起来，形成一个可以相互交通的网络。但是这样一来，部队的同志驻守起来可能就比较麻烦。 因为太分散，一旦有事，也不利于快速支援。所以我想问问，咱们现在有没有条件，对除了这些重点安全区以外的区域进行饱和性打击？当然，我只是想到了随口一说。”沈江看张永宁面露难色，赶紧补充了一句。 “暂时还没有，不过也不是难事，下一步我这边会收复一些原南部战区的武备库。整个儿覆盖大湾区肯定不现实，但是仅仅是给安全区打出一片空白区域还是可以做到的，不过……黄老，您怎么看？”说到这，张永宁知道老黄头一定有话说，于是把话头又扔给了黄正阳。 黄老认真地在顺着沈江的话思考，琢磨了一会儿才开口：“方法倒是好方法，就是有点惨烈了。我经历过艰苦的岁月，现在建设得这么好，要是就这么毁掉……还真是有些于心不忍。你们要考虑到，这个方法一旦定下了，今后在其他地方，是可以复制的。 今天咱们炸掉一个工业区、炸掉一个小区……那说不得日后就能炸掉一座城！眼下，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可用顺手了，咱们华夏大地就会满目苍夷，千疮百孔……实在是，不敢想象。论证一下，看看有没有更好的方法，永宁啊，你和沈江一起再多想想。” “嗯，我不太赞成，你们都知道，我就在莞城有个厂。虽然不大，但也有不少的设备。不怕你们笑话，当初为了这些设备，我可是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地筹钱，好不容易才攒出这一份家当。” 张明德拿纸巾擦了擦沾满汁水的手指，也加入了讨论：“现在虽然都用不上了，可要说直接炸了，那也是心疼的。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还不如就放那生锈呢，至少不会那么心疼。” “哎~，我也不是说非要都炸了，也是出于现在的安全环境考虑。都说破而后立，不破不立嘛！再说了，只要咱们的人能安全地活下去，总能重建回来！”沈江不愧是包工头出身，这种拆了建、建了拆的套路都快成了人生信条了。 张永宁抬手看了看表，该说的也说的差不多了，还想着赶回去跟周磊碰个头。 当下也不打算再讨论了，站起了身，开口说道：“再怎么说，都得等我拿下几个军火库再说，现在讨论这个也还有点早。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啊。老沈，反正这事交给咱俩了，等回头咱俩再单聊。” 张明德也正好要走，就一起跟黄老他们告辞出来。两个姓张的勾肩搭背地就上了张永宁的车，刚一坐下，张永宁就指了指后座，神秘地说道：“老张，等会你下车的时候把那个拿着，遥控船模。给轩轩拿着玩儿。对了，我还给轩轩找了个媳妇儿。够意思？” 张明德一听，一巴掌就扇飞了张永宁的帽子，张嘴就骂：“啥？你t找揍呢？轩轩才十岁，找什么媳妇儿？” 张永宁赶紧捡起了帽子，也不生气，嘿嘿笑着：“老张哥，不带动手的啊。我在伦洲的时候认识一个小丫头，叫囡囡，小姑娘六岁，可招人稀罕了。这次我没带回来，等回头我带回来就让她住你家啊。” 第175章 马不停蹄4 “轰炸机的轰炸是大面积清除‘感染者’的有利方式。”……张永宁 …… “孤儿？那你怎么不带回来？住我家就住我家，带一个是带，两个也是带。别说，轩轩还是在晚上的时候会想他妈妈和妹妹……有个伴儿也好。”张明德一听原来是个小女孩，也就不动手了。 “嗯，孤儿。我看着的时候，饿得骨瘦如柴的，本来挺水灵的一个孩子。”张永宁也回忆起第一次见到囡囡的时候，也是露出了微笑：“不过她有个教画画的老师带着，现在管老师叫妈。” “那就算有人认养了，那你还喊住我家？” “嗯，老张哥，我的意思是，要不你把人家娘儿俩都收了？那女的虽然比你小十几岁，但看得出是真疼孩子的人，轩轩也需要人照顾不是？”张永宁终于把想说的全说了出来。 “卧槽！”张永宁的帽子又飞了，老张拉开车门就下了车，刚走两步，又回身从后座抱上了那个船模。‘碰’的一下，把车门狠狠一摔，给关上了。 “哎！老张哥，回来啊，有车不坐，你是不是傻？” “滚！” “我错了还不行吗？要不下回我先带张照片回来？人不错的。回来，我送送你啊！” “别跟我说话，老子不认识你！” …… 看着老张远去的背影，张永宁也是讪讪一笑，直接发动了汽车，直奔周磊所在的海航基地。南海舰队的海航基地离海军基地并不远，只是位置更为隐蔽一些。 基地里除了一些常用的舰载机，还有空警系列的飞机和歼轰系列战斗机以及少量的空中加油机和运输机。 周磊原来是武装直升机驾驶员，相比于拥有自动驾驶功能的歼击机，武装直升机的操作系统更为复杂，要求也就更高一些。因此，部队备战都是对直升机驾驶员都要求多种机型都要取得准驾资格。周磊也是拥有歼击机的驾驶能力的。 自从新世纪以来，我们的海军得到了飞速的发展，现阶段为了更好地维护我们广大海疆的领空，海航部队一线的歼击机也已经逐步淘汰了曾经的功勋机种‘飞豹’系列，并正在从j-11b向更重型五代机过渡。 并且随着航母的列装，也新增了j-15系列的舰载歼击机。再也不会出现，像上个世纪的时候那样，南海遇到警情，只有轰-6，这一种机型可以赶到现场的尴尬局面。 “老周啊，你说这‘飞豹’系列这么好用，怎么就淘汰了呢？好像是卖给一些兄弟国家了？”张永宁一边参观着海航基地陈列室的荣誉墙，一边跟在一旁介绍的周磊聊着。 “‘飞豹’是好，可它作战半径太小了，咱们国家多幅员辽阔啊？要是真打起来，‘飞豹’还没到就没油了。倒是一些小国家，就那么巴掌大的地方，它们还有用武之地。”周磊又指着一架su-27的模型。 继续介绍道：“后来，我们的人从老熊那进口了这个家伙，你是不知道，我们的飞行员做过极限飞行测试。飞机加满油，直接从西北基地干到港城！4000公里没加油，这什么概念？ 打那以后，就开始大幅度换代了，不过最早一批就被空军拿了，等轮到我们海航的时候都是第三批了。进口的终究有限，咱们就在su-27的基础上改造了现在的j-11b。而且咱们的装备都是五步法，淘汰一代——装备一代——测试一代——研发一代——论证一代。” 张永宁听得直咂舌：“哎唷我去，这么厉害？你是说，咱们现在已经开始装备的最先进五代机j-20后面至少还有六代机七代机？” “不是你这么算的，也差不多。j-20属于重型战斗机，既然已经开始列装，说明五代半的已经进入测试阶段了。j-31还没有突破五代机的技术壁垒。研发的是六代机，也就是常说的空天战斗机。”周磊说起这些分外自豪。 可又叹了口气，遗憾地说道：“这该死的‘孢子病毒’，这场灾难，让多少代人的努力都……唉，不提了。对了永宁，你带回来的这几个飞行员都还不错，最少了也有300多小时的飞行经验，我这边再好好培训一下，军用机比民航耐操多了，这些人学起来很快的。” “那就好。根据何爽的推论。这些‘感染者’很可能在降温前还会有一场大的混乱。我担心，万一花城根据地顶不住‘感染者’的冲击，就好组织运输机过去撤离。云朵区的机场也已经被我们收复了。”周磊的话让压在张永宁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落下了。 “嗯，那我这边再加快一些进度，争取月底前就让人员到位。不过，既然你担心顶不住，为什么不直接清除掉？”周磊心里计算了一下进度表，觉得有缩短培训时间的空间。 张永宁一听这个，摘掉帽子挠了挠头：“这不是花城附近几个部队的武库没收回嘛。就靠现在这些装备，花城那么多‘感染者’，清除起来实在提高不了效率。” 周磊指了指这些飞机模型：“轰-6k，载弹13吨！你只要想办法把那些‘感染者’引到一片区域，这事我就给你办了。飞一趟不行就两趟，再不行就三趟。要知道，咱弹药库里年前为了迎接新年大演习，可是屯了不少航空炸弹。” “卧槽！老周我爱死你了。”张永宁兴奋地就抱住了周磊，狠狠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丝毫不顾对方一脸嫌弃，转身就走：“我现在就通知参谋部做计划，这办法好，把‘感染者’引到城区之外，就不用破坏城市了！” 张永宁都走了老远了，周磊还能看见他在那边走边手舞足蹈地叨叨：“‘轰轰轰’送你们上西天！白龙马~蹄儿朝西~驮着唐三藏~还有仨徒弟……” 第176章 情人夜话 “阿妹留在后方，我还是很放心的。思念难免，能克服。”……张永宁 …… 自打从海航基地出来，张永宁的心情是一片大好。趁着距离晚上开饭还有些时间，张永宁马不停蹄地又跑了一趟参谋部。 孔伦听到张永宁转述了周磊的判断，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当即就表示挑灯夜战也要拿出一份完备的计划出来。 看着一群年轻的大学生战士们已经展开了大湾区的地图，张永宁深表欣慰。做这样大规模的行动计划，要考虑的方面很多。 时间的选择、线路，需要动用的器材、车辆，人员的调配、天气的预判等等，张永宁给大家鼓足了劲，这才返回了海军基地。 …… “嘿嘿，阿花！你这身材保养得越来越好了啊。嘿嘿，想我没有？……别愣着啊，再多给我打点汤。这土豆汤最是下饭了。”张永宁笑呵呵地拿着饭盆到食堂打饭，嘴里调侃着被孔伦惦记了好久的食堂花姐儿。 “哎哟大队长，我说怎么老赵师傅今天特意吩咐加菜呢，敢情是你回来了啊？”花姐长得那叫一个珠圆玉润，虽然相貌普通，但即使围着大围裙也遮挡不住身前的一对浑圆。“你等会儿，我这还有农场送来的新鲜番茄，拿一个，当饭后水果了。” 张永宁打好了饭就直奔食堂林嫚儿的桌子，她还在跟几个女学生边吃边讲解。张永宁大大咧咧地就走过去坐下了，吓得几个学生赶紧跟林嫚儿告辞。“哎，别走啊，我又不吃人……呃，她们好像怕我。” ‘扑哧’一声，林嫚儿就笑了起来，浅浅的酒窝看得张永宁心都要化了。只看林嫚儿毫不客气地从张永宁手里拿过了番茄，直接就是一口，汁水立刻顺着指缝流了下来，又赶紧抽出纸巾擦掉。 才说道：“她们哪是怕你？还真把自己当怪兽了啊？今天的事情都忙完了？” 基地之中本就没什么娱乐，林嫚儿自打何爽去了花城，就是天天学习医学知识，毕竟也是研究生，学习能力还是很强的。还能主动请教护士学校毕业的刘子月，不过很快就发现，她掌握的比子月还多。 之后就有了姚院士的学生过来，就又有了可以请教的对象。和张永宁分开这段日子，倒也过得充实。两人随意聊了一会儿，也就吃完了饭。两人一起回了宿舍房间，各自匆匆洗了澡，就又凑一块了。 林嫚儿的宿舍隔壁都是那些女生，也便跟着张永宁去了楼上他的房间。基地医院一直都很安静，此时阿ay已经换上了一身睡衣，头发没有吹干还有些湿，带着微微的洗发水的香味，也不矫情，直接就挤上了张永宁的床。 “哥，我晚上和你住不会有问题吗？”轻轻靠在张永宁的胸膛上，声音温柔。 “没问题啊，何爽又不在，还有谁能管着你吗？”张永宁低着头轻嗅着阿ay的发香，手上也开始有了动作。 “嗯……哥，你等会儿，时间还早呢。咱们先聊会儿天呗。我都可想你了呢，你想我没有？”阿ay轻轻地说着话，嘴上喊张永宁等会儿，可并没有坚决地制止……随着张永宁的爱抚，胸口也微微地开始起伏。 “哥能不想你吗？那天一起飞我就开始想了，恨不得从飞机上跳下来……你是不知道啊，何爽把我给骂的……那叫一个惨啊。说我欺负你，你说，是哥欺负你了吗？”张永宁回忆起走的那天也是有些底气不足。 “哥、哥……别，呵呵呵呵……”阿ay的声音细若蚊蝇，扭捏着从张永宁怀里逃了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碰到了腰，竟然笑了起来。 “怎么不是你欺负我？”她咬了咬下嘴唇，干脆盘坐到了张永宁的对面，突然把睡衣一掀，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打方方正正的小包装袋儿，飞快地扔到张永宁身上，极快地说道：“等会儿要用这个。” “嗯？”张永宁只觉眼前一花，被砸了个正着，待到看清包装袋儿上什么‘樱桃味’才哭笑不得地伸出手去，拉住了林嫚儿的手，看着她羞红的脸，才开口说话：“这……，也太多了？” 林嫚儿连忙摇了摇头，对张永宁就是一记白眼，又好像想着什么，又点了点头：“哥……，嗯……这些用完了，我……还可以再拿……” 听到阿ay的话，张永宁瞪大了眼睛，片刻之后，才哈哈大笑：“阿妹啊……你是想要了哥的老命啊……” “什么嘛，你又欺负人家！”林嫚儿一看张永宁竟然笑话自己，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你再这样，我回去了！” “别别别，阿妹，哥错了。”张永宁赶紧不笑了，从靠着的姿势坐了起来，赶紧上前又搂住了阿ay，“要不？先关灯？” “不要，我要看着你的眼睛。”林嫚儿噘着嘴，假装挣扎了一下，顺势又扑进了张永宁的怀里。 …… 可实际上，张永宁连第一支事后烟都没有抽完，就沉沉睡去。他实在太累了，一番云雨，就想着点支烟，听听阿ay在这短暂分别的日子都有哪些故事。可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所以啊，黄老那边现在推广的《防护手册》也有我的功劳呢……哥，我厉不厉害？……嗯？”林嫚儿抬起头，发现烟灰都快要掉到张永宁的胸膛上了。赶紧轻轻从他嘴里取下了香烟。 再探身在烟灰缸里按灭，要下床的时候，又迟疑一下，深情地碰了碰张永宁的鼻尖。蜻蜓点水似的一吻。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张永宁轻微的呼噜声。林嫚儿轻轻穿上睡衣，把刚才折腾的残留一并收拾干净。 这才下了床，细心地给张永宁光溜溜的大肚皮盖上一条浴巾，然后关上灯，又把门给轻轻带上。脸上带着满足的笑，下楼回了自己的宿舍房间。 第177章 南部战区 “动员、动员！办法总比困难多！渔船货船照样跨海。”……张永宁 …… 天并未完全亮，夜空里，星星还在眨着眼睛。星光下，泛着青色的云拉成了一条条，就像丝带飘在天上。 不知是因为这段日子长期处于一个紧张状态，还是做了个噩梦。张永宁突然醒了，‘螣’的一下，翻身下床。就这么赤着脚走到了窗户前，一把拉开了窗帘。一阵夜风吹来，很快就把屋内残留的旖旎气味一吹而散。 张永宁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才发现自己又裸奔了。赶紧回屋找出了自己的衣裤，三两下穿好，抓起床头柜上还没喝完的水杯，一饮而尽。这股清凉下肚，让他感觉舒服了不少。 此时，他心里空落落的，自言自语来了一句：“老程，你t真不够意思！” 抬手看看时间，快五点了。干脆穿上了作训鞋，径直离开了宿舍，下楼的时候不敢太大声，轻手轻脚地出了宿舍楼，开始晨跑。 ……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一二三~四！”训练的号子此起彼伏地在基地里沸腾起来的时候，张永宁已经练得汗流浃背了。 此时，他正光着膀子，露出一身精壮的肌肉，作训衫搭在肩膀上，一边和出操的战士们打着招呼，一边往基地医院的食堂走。 “大队长！”、“大队长好！”、“大队长，啥时候轮到我们去花城啊？”……看着这一个个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张永宁面带微笑，不断点头：“都好，都好。急什么？等有大行动的时候，你们一个个的，谁都别想偷懒。” 路过关着‘感染者’的训练场的时候，张永宁没忍住好奇，爬上围墙往里一看：“卧槽！怎么又少了？警卫！这怎么回事？这里面的‘感染者’怎么少了这么多？” 哨兵赶紧快步上前，立正汇报：“报告大队长，有一部分‘感染者’被花城来的专家带去做实验了。还有一部分……胡营长捉出来给战士们当陪练了。哦，这个指导员是同意了的！汇报完毕！” “啥？陪练？”张永宁稍一琢磨就明白了，这些经过突变的‘感染者’力量和灵活性要比最初的那批强很多。现在既然有这个条件，只要把防护措施做好，倒是非常适合战士们练习搏击技术。 而且它们没有痛楚，不知疲倦，战士们对上它们，可以全力以赴。不用像互相对练的时候那样担心战友受伤。既锻炼了胆量，也磨炼了技术，倒也算是物尽其用。 想到这，张永宁点点头：“在哪练？每次训练完都是怎么处理的？” “在潜艇码头那边的仓库，‘感染者’都有独立的隔栏，练完了就关回去。指导员说，这些‘感染者’，有的生前也是战士，不允许出现虐尸的行为。所以，我们训练完还会给它们投喂一些鱼肉啥的。” “嗯，有没有出现受伤被感染的？”张永宁比较担心这一点，毕竟疫苗还需要时间，血清也没有多少，要是因为训练出现感染就大条了。 “没有！‘感染者’都套了头盔和拳套，我们的战士也有护具，而且林医生也教了我们每次训练完都要做一次消杀工作。受伤是有，不过没有被感染的。” 张永宁示意哨兵继续执勤，不再询问，只是又趴在墙头看了一会儿。 回到宿舍的时候，发现桌子上已经放了一搪瓷缸子的白粥，还有两个鸡蛋和一些小菜，赶紧洗了个澡，风卷残云一般把早饭吃干净。很满足，他知道这是嫚儿看他没去食堂，特意打给他的。 …… 张永宁找到嫚儿的时候，她已经开始给学生们上课了。悄悄地在远处挥挥手算是打了招呼，张永宁又开始忙碌的一天。 先是通过电台，和花城取得了联系，得知陈文林已经和杨宇达等人拿下了位于花都区的南部战区机关驻地。机要室里保存的资料，将更方便他们接下来收复位于大湾区的几处部队武库。 张永宁知道，是时候抽调部队前往花城根据地了。程鹏和他提到过，收复大湾区会给南海的复工复产提供一定程度的设备支持和技术支持。 因此，只要花城根据地能建立起来，就需要把部队升格到正军级的单位。边扩军边训练，南海基地以后将主要担负新兵训练的任务，而且将来的作战和搜救任务不需要战士们按照特战队员的要求，补充起来也会容易很多。 同时，有陈文林这个原先就是陆军的基层军官，伦洲还有李志勇这个曾经的兵王，张永宁对未来部队的重建，信心十足。 于是当即就做出了判断，立刻联系了黄老，请他协助发起了征兵动员。同时，也开始着手安排船只，通知各连队开始做跨海登陆的准备。 …… 一时间，无论是‘三冠市’还是基地。内内外外异常繁忙，从市区各个招兵点，一队队的新兵在参谋部的统筹下被分配组建，然后登车前往基地。所有的新兵，既兴奋又有些紧张。 基地内的‘老’战士们，也开始整装待发。奉命留守的既羡慕又嫉妒。船工们都被动员起来，军舰开不了很是让张永宁遗憾。但办法总比困难多，不行就学当年百万大军过长江。渔船、货船照样能装人！ 倒是基地医院反倒成了最为另类惹眼的地方。到处都在忙碌，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闲适。一群年轻貌美，青春靓丽的姑娘们，使人喜欢又使人安心。偶尔过来几个不小心受伤的伤员，都能得到她们妥善的照顾。 张永宁给了自己一周的时间，一周后，就要重新启程。这回带着大部队，必将浩浩荡荡。当然，这个准备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更何况这次随行的不光部队，还有许多专业人才，一些重点项目还需要仰仗这些人筛选和检测才能重新启用。 第178章 南部战区2 “北斗系统是关键性的，南部战区才得以快速形成战斗力。”……张永宁 …… 林嫚儿知道张永宁又要开始大行动了。这意味着，自己又要和爱人分开一些日子，难免又感到一些失落和不开心。 但她不是一个不知轻重的姑娘，她也不奢求能长相厮守，只求张永宁那颗和自己在一起的心。 部队里终究也不方便光天化日之下卿卿我我，阿ay还是特意安排了一天学生们去李霞的医院观摩学习。自己就忙里偷个闲，全心地陪伴张永宁一天。亲手熬了一锅烧仙草，等到凉了，放在食堂的冷藏柜里，等待张永宁晚上回来一起吃。 勇士车轰鸣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阿ay知道他回来了。雀跃地迎下楼，飞快地在张永宁嘴上一啄，又拉着他跑回了宿舍。赶紧拿起毛巾打湿了水又拧拧干，替张永宁擦了擦满头的汗水。复又献宝似得端出了烧仙草，一人一碗。 “这烧仙草啊，在我们老家最是下火。阿爸以前经常买给我吃。最好吃的就是我家附近那个阿嬷卖的。她会加些红糖水，不像其他人都是用糖浆代替。阿嬷有时候会给我放些葡萄干，有时候没有，都是她亲自晒的……” 张永宁大口吃着，静静地听，就像在荒岛上的时候那样，当着一个好听众。他忽然意识到，自己都不知道林嫚儿喜欢吃什么，就像现在一般，原来阿妹也有喜欢的小吃。 想着想着，他看得痴了，她那么美，一面捧着碗小口吃着，一面琐琐碎碎地说着。 “哥？好吃吗？你倒是说句话呀！”阿ay的呼唤让张永宁回过了神。 “好吃，再来一碗！”张永宁嘿嘿傻笑着，看着阿妹又去给自己盛的背影，也接了话：“阿妹喜欢吃这个啊？其实在我们老家，也有类似的东西，不过叫冰凉粉，是白色透明的。也是夏天消暑的美食哦……” “是吗？也是甜的吗？”林嫚儿巧笑嫣兮地又坐回了张永宁的身边，好奇地问道。 “嗯，像果冻一样，是用冰粉子做的，长在树上。学名好像叫薜荔果。夏天的时候，我们会摘很多回来，用一个布袋子包好，泡在山泉水里揉搓，揉着揉着就能变成一大桶冰凉粉。也会配上红糖水，有时候加一些熟芝麻，又香又甜。” “好想吃哦……”林嫚儿听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满眼憧憬地靠在了张永宁的肩膀上。 “有机会的，一定带你尝尝……” …… 急促的敲门声一下子打断了二人的温馨，两人赶紧起身，待得张永宁打开门，孔伦直接就走进了房间，一看到林嫚儿也在，立刻尴尬地看了张永宁一眼，说道：“呃……没打扰你们？” 张永宁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有屁就放！” 孔伦赶紧立正报告：“报告！‘北斗’，恢复了！” “什么？”张永宁再也坐不住了，抄起挂在衣架上的军帽就走，还不忘对林嫚儿说道：“阿妹，再给我留点烧仙草啊！我晚上回来再吃。”说完还冲阿ay眨了眨眼。 …… 张永宁和孔伦直奔地面遥感控制中心，还没进大厅。里面隐约传来喧闹的声音，二人赶紧推门进去。张永宁一下子就被这科技感的一幕震惊了。 巨大的电子显示屏正分着若干区域显示着各个角度的卫星图，正中最大的一个图像就是卫星从太空中实时传递回来的地球轮廓。两侧还不断滚动着一些张永宁完全看不懂的数据参数。 温俊杰以及一些技术人员正在一个操作台前对着一个话筒说着什么——“打死佢哋。（打死他们）” “阿杰，你们这是干嘛呢？打死谁啊？跟谁在说话？”张永宁来不及细细欣赏这高科技的控制中心，一连串的问题就砸了过去。 原本围在一起的人群赶紧散开，温俊杰也闻声抬起了头：“哇，大佬。你嚟咗，另一个大佬喺度同人打架，大只佬紧畀我哋直播。（哇，大哥。你来了，另一个大哥正在和人打架，大个子正在给我们直播。）” “啥？你说普通话哦，阿杰。”张永宁赶紧快步上前，抓起话筒就喊：“黄智勇？你们现在在哪呢？跟谁在打架？老程呢？” “大队长？”对讲那头立刻传来了大个子黄智勇的声音，“啊，没什么事。俺们现在在……一个少数民族地区，湘西地界好像。指导员正跟人干仗呢。等会打完了俺喊他和你通话啊。” “老程在跟人干仗？我靠！你和胡力强干什么吃的？打架还用老程下场？”张永宁一头黑线，不过从通话里他也能判断出不是什么紧要的战斗，要是情况危急，老程不可能去打架。 “呃……指导员不让俺们上，说俺们不是人家的对手。大队长，你还别说，这些湘西蛮子还真厉害，几乎每个下场的人都能在指导员手上走几个来回。”黄智勇倒是没觉得承认自己打不过有什么丢脸的。 “呃……吓我一跳。那什么，你旁边有没有他们的人？找个当地人和我说话。”张永宁彻底放下了心，这一听就是在和当地的幸存者‘友好交流’。 只等了一会儿，传来了一个女人清脆的声音：“喂，是哪过？找哦做莫子？（是谁？找我干嘛？）”张永宁一听笑了，这是湘西鹤城的一种方言，比较接近普通话，自己也会说。 当即回道：“干是果条屋上果，喊你几给人冒打辽幺嘛？有麻哇好生港咯。（都是乡里乡亲的，喊你们的人别打了好不？有什么话好好说呗。）” “嗯？”对面的女人显然吃了一惊，赶紧接话道：“恩是哪条屋果？要子晓得港果里给哇？你要子阔以打电话，电话又阔以用辽？（你是哪个村的？怎么会说这里的话？你怎么能打电话呢，电话又可以用了？）” “我赵嘎山果，冒打辽幺嘛？（我赵家山的，别打了行不？）”张永宁随口说了一个当地的村名，想着应该能糊弄过去。 “嬲！碍落阔！冒打辽，自给人！（靠！傻石头‘一般用作某人外号’，别打了，是自己人。）”张永宁听到对面传来这样的话，终于松了口气。 第179章 千年古城 “湘西赶尸，其实是一种落叶归根的传统形式。”……张永宁 …… 原来，程鹏三人从港城登陆之后，一直沿着焦柳铁路线一路北上。日夜兼程，沿途几乎没有耽误什么时间。 但是，虽然避开了大城市，可还是会遇到一些麻烦。就像胡力强说的:“山外青山楼外楼，谁知道哪座山里来个猴？” 这不，当几人告别了奇山秀水的桂城山水才两日，就一下子又扎进了湘西南的莽莽群山。这可不比桂地那种‘甲天下’的地貌，一座座大山连绵不绝，加上常年的封山育林，使得山林里走兽横行。 虽然走的是铁路，可这一路上一个接一个的山体隧道也是危机重重。程鹏三人尽管装备齐全，也还是步步惊心。 前一刻几人还在欣赏能望见底下凌乱碎石的灵动清澈的河水，还在享受从竹林穿过，带来竹的清香的微风。下一秒就可能从两侧山里那薄纱似的雾霭笼罩里窜出一只变异兽。这段路走得还真是险象环生。 也就是在今天，他们沿着铁路线正行至一处隐蔽的峡谷，突然眼前出现一座高耸入云的黑色石柱，而在这石柱的底端有着一个大洞，洞口不知道有多深，看起来仿佛通向无尽黑暗的幽冥地狱一般。 “咱们进去。”程鹏从洞口地面的一些新鲜脚印的痕迹，判断出这个洞的后面应该有幸存者。胡力强和黄智勇随着程鹏的一声令下，便朝那个洞穴钻了进去。 看得出，这是一条人工开凿的密道，整个都是人为地从这大石柱里生生掏成的，非常坚固。 也不知道这条密道已经存在了多少年月，斑驳的石壁上大片大片地生着苔藓。隧道很长，三人足足花费了半个多小时，才通过了隧道，然后就看到了一条青石板铺成的阶梯，又只好继续攀爬。 终于，程鹏三人爬到了阶梯的尽头，竟然看见了一座城寨。 “我靠，古城啊。” 看着不远处那一座完全都是用石头垒成的城寨，胡力强忍不住叫了出来。 “走！进去看看。”程鹏招呼一声，便继续前进。俗话说‘望山跑死马’，那城寨看着不远，可实际上还是有着不短的距离的。直到顺着石阶转下了一大片山坡，三人才停住了身形，然后抬眼看着前方的景象。 “这……这也太野蛮了？”只见眼前一条石板路直直通向城门洞，目测也得有几里长。石板路两侧每隔一段距离，就竖着一根彩幡，就像路灯一样。让三人觉得野蛮的却是几乎每根幡柱之上，都挂着一具白花花的兽骨。 几人能看出有的是牛骨、羊骨，但也有的根本认不出来。“也许是这里的风俗。”程鹏几人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倒是程鹏推断了一句。 突然，几人看见路旁的一片草丛有被压倒的痕迹。 而且痕迹上还清晰可见地留着一道血痕，几人立刻警惕起来，成三角战斗队形，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这道血痕从草地一直被拖行到远处的林子。而血痕周围还有很多踩踏的痕迹，有人的，也有动物的。 几人顺着痕迹又往前搜索了一段距离。很快，几人就到了树林边。这里的痕迹愈发杂乱，一些矮树上还有被人用刀劈开的断茬，而地面上有好几道触目惊心的爪痕。 这几道爪痕看起来锋利异常，十分新鲜，显然不是人类‘感染者’能留下的。这说明，至少有一头凶猛的‘感染兽’在这里袭击了某些幸存者。 “哦哦哦哦哦哦~”几人还在犹豫要不要再往里查探一番，就在这个时候，几人听见一阵极具野性的欢叫声从林子里传了出来。随即几道黑影迅速的跳跃着从林子里往外奔走。 “切干果，阿我几给人，冒想活辽。（他妈的，咬我们的人，真是活腻味了。）”一连串程鹏三人听不懂的方言。只一会儿这些人就出了林子，一看到程鹏几人，立刻站住了。显然也是吃了一惊。 程鹏三人也是十分震撼啊，倒不是吃惊于这些精壮汉子，而是他们用一根韧性十足的竹子扛着一具‘感染兽’的尸体，而那尸体，竟是一只花豹！“指导员，厉害啊，这些人就只有一些柴刀、叉子。竟然能干掉一只豹子！”胡力强看的连连咂舌。 “碍落阔！你啷哈啦，给几有枪，比我几给铳好多嘎啦！（石头，你看，他们有枪。比咱们的火铳好多了。）”双方谁都没有先说话，倒是各自都在小声交谈。“只有三果人，把给几打一抢要嘛？（只有三个人，我们抢了算了？）” 看到被称为‘碍落阔’的汉子点头，这人立刻走向了程鹏等人：“哎！你几哪离果？啊些枪放倒，个人走！听嘛？（你们哪来的？把这些枪留下，自己滚，听到没？）”说完就想上手拿胡力强的枪。 胡力强虽然没听懂对方的话，但一看这语气和动作，也知道对方这是不怀好意了。立刻往后一退，大声喝道：“你们想干什么？还想抢枪吗？” “哈哈哈哈！”这几个汉子竟然哈哈大笑起来，还是想抢枪的人开口说话了：“港普通话的哦，我是所，把枪留哈来，你们阔以走辽。你要是楞为抢你的枪，也冒错！这哈听懂了冒有？哈哈哈……” 程鹏倒是比较了解这边少数民族的民俗，自古以来，茶马古道通往湘、贵、滇沿线的老百姓都是属于闲时为农，战时为匪的人。靠山吃山在他们眼里会被认为是天经地义的事，路过的商人被杀被抢也是理所当然。 甚至过去当地的一些义庄，还会有背尸人这个行当，专门替那些亲人死在这里的富商提供落叶归根服务。由于过去，普通人会觉得这个行业比较晦气，所以他们行事时也都是昼伏夜出，比较诡秘。这也就是后来‘湘西赶尸人’传说的由来。 第180章 千年古城2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是我们民族的传统美德。”……张永宁 …… 所以程鹏也没有像胡力强和黄智勇那样激动，也是微笑着走上前：“那恐怕不能如你们的愿，我们本来是想看看这里的幸存者有没有什么难处，想着能帮就帮点的。不过现在看来，你们有很好的自保能力，那我们就告辞了。” 说完，招呼胡力强二人就准备原路返回。可不想，这几个汉子呼啦一下拦住了三人的去路，其中一人竟然还掏出一只奇怪的木哨对着石头城方向吹了起来。 先前说话的人一脸狠色：“你几最好听哇！把枪放到起，要冒你几走冒脱！（你们最好听话，把枪留下，不然你们谁也别想走！）” 双方只对峙了不一会儿工夫，从石城方向‘呼啦啦’跑出来好几百人，一下子就把众人围在了中间。从人群中走出一个个子不高却生的格外精致的年轻姑娘，身着锦衣，头戴银簪。齐眉的刘海衬得一双细眉如画一般。 一出来就跑到了那只豹子尸体旁边，把背篓往旁边一放，百灵鸟般动人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碍落阔，打嘎果子大条豹子啊！吹哨子自嘛？（石头，打了这么大一只豹子啊，吹哨干嘛？）” 又看看了被围着的程鹏几人，皱了皱眉，接着说道：“给几哪里果？是要找事是嘛？（他们是哪来的？来找麻烦的吗？）” 说着，看着程鹏等人的神色也变得不善起来。可只一会儿，她听完了‘碍落阔’的话，就又摇头起来：“嘛果掰！你几怕是芍棒哦，撇果哈晓得果离打个眼望，你几哈要打抢？（妈蛋哦，你们是不是傻？人家都知道看有没有要帮忙的，你们还要抢？）” “冒有咧，静静。我是郎到给几阔以从山里找到阿里，黒哈给几冒乱港哇。（没有，静静。我是看到他们能在山里找到这，想吓一吓他们，怕他们出去乱说。）”这个傻石头赶紧解释，看来是挺喜欢这姑娘。 所谓的冲突也就是因此而起，这人一多，要是直接使用暴力手段难免会波及到这些幸存者。程鹏好言劝说，他们拿了枪也没用，弹药补给就是个问题。可怎么也解释不通，倒是那姑娘提出干脆比武得了。 这个提议，一下子让这些当地的幸存者兴奋起来。‘哗啦’一下子就围成了一个大圈，意思再明显不过，这个圈就是比武的擂台了。程鹏几人也是无奈，只得答应下来。赌注就是一把步枪和一个基数的弹药。 本来提出三对三，可程鹏拒绝了，说自己一对三就可以了。对方这些汉子倒也硬气，觉得这样不公平，程鹏只好答应换成一对一，车轮战。电话接通的时候，程鹏已经放倒了两个，正在和‘碍落阔’这个最能打的进行第三场。 这随着那个叫静静的姑娘和张永宁的沟通，也就没有打下去的必要了。 …… 程鹏那边一停下争斗，只一会儿功夫，随着静静蹦蹦跳跳地和那些幸存者说了一大通什么。画风完全就是一个突变。什么叫湘西人民的热情？什么叫载歌载舞欢迎远方的客人？胡力强和黄智勇是完全感受到了。 也许是静静的话起了作用，也许通过刚才的切磋，这些刚还在充满恶意的汉子，此刻拉着他们就从腰间取下了一个个竹筒递了上来。大个子黄智勇打开一闻，‘好酒！’也不废话，仰脖就喝。却不知这‘拦门酒’只要接了杯就代表是把这的人当成了兄弟，不醉是走不了的。 程鹏却来不及加入他们，赶紧和张永宁通话。简单交流过后，对南部战区成军的建议表示了赞同。但同时也提醒张永宁，一定要控制好轰炸区域，计算好每次行动炸弹的当量，尤其是港城、鹅城，那里分别有一所核电站，千万不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回到南海这边，张永宁听着程鹏讲述的要点，不住地点头，并提醒一旁的孔伦赶紧记下来，等会儿好回参谋部把这些点纳入到需要考虑的范围。 随着二人沟通结束，张永宁也放下了话筒，看向围着的战士们，咧嘴一笑：“行了，你们也别惦记了，他们都给湘西蛮子扣下当压寨女婿了。哈哈哈……”引得一片哄笑。 张永宁接着鼓励了众人几句，就又把注意力回到了‘北斗’的使用上：“阿杰，现在我们既然可以重新使用北斗系统，那我们可以做些什么呢？它能进行广播吗？” “可以，不过我要先做一个解码，把数据广播服务器的分帧广播数据发送给北斗。北斗只要对这些分帧数据组合成广播数据就可以了。不过，现在恐怕没有多少地方还在关注收音机？有电的地方都少啊。”温俊杰倒是一直没有说白话。 “嗯，有没有人收到，咱们先不用想。把工作做到前面，你们联系朱欣部长那边准备好广播材料。咱们要把南海的消息广播出去，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也要让生活在内陆的人们不再彷徨。 另外，能捕捉到还有哪些军事单位还在接收北斗讯号吗？凡是能找到的，能直接建立联系就直接联系。不能建立联系的，记录坐标，等腾出手来再逐步处理。” “是！”全体指战员齐刷刷敬礼领命，随后温俊杰又调出了一副卫星图，示意张永宁注意屏幕：“大队长，东太平洋海域有一个活动信号源，是咱们部队的序列码，正在缓慢向我们的方向移动。” “什么？！”张永宁一下子就想起了刚遇到程鹏的时候，曾经提到过，‘潜龙’副中队长所在的军舰驶向了深海，立刻追问道：“什么序列？是咱们南海舰队序列的吗？有没有建立联系？” “报告！对方没有回应！但自从发起联系，它就开始移动了，通过测算，以它这个速度大概还需要两个月才能到达南海。序列码显示，那是一艘093g攻击型核潜艇。” 第181章 再出发，大部队来了 “命令我来签署，一切后果都由我来承担！”……张永宁 …… “嘶……”张永宁听到竟然是核潜艇，惊得倒抽一口凉气，心想这都八个月了，什么样的潜艇能坚持这么久？赶紧追问：“你没有看错？真的是咱们的潜艇？在漂亮国西海岸？” “我确定，确实是一艘093g核潜艇。”温俊杰想了想，点头道：“我也奇怪，这段日子我一直在恶补咱们的部队各军种装备的知识资料，对一些战略部署也是知道的。 可是按理说，咱们的潜艇最多三个月就得回港补给，实在想不明白它是怎么坚持到现在的。” 张永宁沉默着，想了许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命令道：“二十四小时监控它的动向，每天至少保证三次以上的主动联系。一有结果随时报告。” “是。” 张永宁点点头，会意一笑：“再通报一个好消息，咱们的空军也快要重新启用了。老周到时候也许需要各位配合一下，咱们的飞机可少不了‘北斗’这个眼睛啊。”话语之中，也有些期待。 …… 短暂的交流之后，控制室又恢复了正常的工作状态，各个技术人员也都各就各位，开始按部就班地开展数据分析和统计。张永宁对这些一窍不通，自然不会留在这指挥工作。勉励几句也就离开了。 回到基地的时候，林嫚儿果然还在宿舍。正安静地捧着一本书，靠在床上认真地看着。张永宁微微一笑，摘下军帽挂在衣帽架上，就走过去亲昵地刮了刮阿ay的鼻梁。 连话都没来得及说，林嫚儿就一把搂住了张永宁的脖子……片刻缠绵之后，林嫚儿快步下床，真就端出了烧仙草。倒还真给张永宁留了不少。 张永宁笑着接过碗，倒是不急着吃，先帮阿ay整理了一下稍微被打乱的头发，夸了一句：“真美。” 夕阳西下，不知不觉天就黑了下来。这天张永宁回来之后再没有去任何地方，直到基地里熄灯号的声音响起。张永宁环抱着林嫚儿站在窗户前，此时已经关了灯，窗户暗处，明月清辉洒在房中。 张永宁伸手取下稍嫌碍事的马尾头绳，让林嫚儿的头发散下来，忽然用力将阿ay横抱而起。月光中，林嫚儿轻咬下唇，凝视着张永宁的眼睛，随后吸了吸鼻子，声音温柔且多情：“拉上窗帘……” 房间里，只有呢喃…… …… 告别不舍与依恋，终于到了部队开始集结的日子。 整个南海基地都已经动员起来，军号嘹亮，彩旗飞扬。各单位都已经知道自己将要执行渡海作战的任务，战士们忍不住的心中的激动。因为那将意味着他们终于能够亲身奔赴一线，能够亲眼见证灾难以来第一次全方位的清除行动。 这一刻，他们终于能够不再羡慕花城根据地的战友了。迈着整齐的步伐，每一个人都在心里期待着即将到来的战斗，每一个战士的脸上都充满着紧张与兴奋。 基地停车场上，张永宁正站在那里看着各单位集结。此时的他穿着特战迷彩，戴着战术头盔，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特种兵。而当他看到一支支队伍整队完毕，脸上带着笑容，然后伸手举起一个喇叭。 大声道：“同志们，今天我们要执行一项重大任务。我相信每一个人都非常清楚这次任务的重要性和危险性。但是我希望，每一个人都不要有丝毫懈怠，不要轻视任何一次战斗，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清除一切‘感染者’！ 它们就在那里，你们也知道怎样才能完成任务。我只想告诉大家，这只是开始，我们将一直战斗下去，把整个大湾区打通！打透！连成一片。为我们的人民，我们的后代，打出一个安全的空间！ 这一次，我们不但大规模地面作战，而且我们的轰炸机也将参与进来，会对那些‘感染者’进行地毯式的轰炸！我也要提醒各位，一切行动听指挥！这是我们军队的责任，我希望，每一个人都能够尽职尽责，不要辜负军人的荣耀！ 好了，全体都有！登车！”张永宁的战前动员顿时引爆了所有的战士的情绪。不论灾难前从事什么行业，能选进部队的，大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这一动员就让他们热血沸腾，在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战意。 …… 早在张永宁定下攻略的第三天，参谋部就拿出了好几套完备的方案，针对大湾区城市群的特点，选定了不下十处适合轰炸的区域。当日就联系了花城方面，由杨宇达和孙离带队，先期在港城方向建立前进基地。 而此时，部队登船再到登陆还至少需要一天的时间。早就到达港城的杨宇达等人，也已经完成了滩头阵地的清理工作，只待大军一到，便合力开始发动大湾区高速公路网的战役。 黄老等人齐齐等在基地出口，‘三冠市’的群众们沿着基地两侧的道路自发结成了送行的队伍。黄老紧紧握着张永宁的手，言辞恳切：“永宁啊，拜托了。如果造成的损失太大，你就停一停，咱们可以慢慢来。” “命令既然是我签的，哪怕日后有什么后果，我也一并承担。黄老保重，我会注意分寸的。”张永宁自打接触过钟自强之后确实是长进了，也能有一些政治嗅觉，竟然也能想到，类似这种在自己的土地上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命令，也许会给自己留下污点。 黄老点点头，他现在也不知道将来的局势会是怎么发展，只能做好当下，一步一个脚印地把后方建设好。 告别了黄老等人，沈江也带着一支队伍加入了车队。这都是要前往花城建立行政班子的人员。张永宁却没有发现，这个队伍里还有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人，故意避开了他的视线。竟然是靠化妆改变了形象的——吴丽！ 第182章 轰炸第一滩 “为爱执着的人……吴丽算是一个，祝她好运。”……张永宁 …… 秋日的暮色中，上百艘五百吨级的快船中还有几艘五千吨级的货轮，都满载着兵员劈波斩浪，直奔港城的滩头阵地，部队终于开始登陆。 “报告，一营三连已经登陆！” “报告，一营一连已就位！”…… 随着通讯器里不断传来的前方汇报，张永宁停下了和杨宇达的交流。 “通讯员！” “到！”一名战士快步上前，等待张永宁下一步的指示。 “通知各单位，原地扎营，整理装备，检查车辆！通知二营抽调一个连的战士保护好行政、技术人员。一营全员跟随杨宇达前出执行清除任务！” “是！” 此时，港城这处码头外已经站满了士兵，手握武器，眼神清澈而又坚毅，他们在等待着即将投入的战斗。 随着‘轰隆隆’的声音，只见十多辆两栖装甲车已经向着港城方向驶去，由它们开道，好几几辆军卡也紧随其后。 不多时，前方就响起了枪炮的轰鸣。 …… 这是码头通向高速路的必经之路，此处十字路口十分宽大，每个方向都有好几栋大厦，大队人马要想顺利通过，必须切断东西两个方向。 大马力的步战车已经顶着不少废弃的车辆在东西两个方向进行堵路了。轰鸣声一响，大批大批的‘感染者’就都被吸引着朝着噪音处奔涌而来。 一营的战士们，依托着这些废弃车辆，加上重火力的配合。一下子就压制住了‘感染者’的前进步伐。硬生生把两个方向的五十米距离打成了白地。 特种工程车终于迈着缓慢的车轮开上来了。有了它的加入，处理起这些报废车辆来就快了许多，每摞好一辆，还能‘嘭嘭’地拍紧实。随之，两侧的临时‘防护墙’也越垒越高，越垒越厚。 ‘感染者’群的脚下，一片片地被子弹打出碎块，弹片纷飞，不时就在它们中间爆出一团火花，清出几米空地，这是有战士扔出了手雷或是发射了榴弹。 火光耀眼，在‘感染者’前进的道路两侧，也不时地被打爆几辆存有油料的汽车。每当这时，爆炸带来的铁片就会四处乱飞，高速的铁片或是切掉某个倒霉蛋的四肢，或是扎进某只‘感染者’的身体，在里面继续翻滚。 “西侧完工，测试强度！测试强度！火力准备堵口，重复，火力准备堵口。”杨宇达收到工程车回报立刻下达了命令。 只见，这一下西侧的火力就停了下来，战士们开始一边更换弹夹，一边观察失去了火力压制后的‘感染者’群。 ‘嘭嘭嘭’一连串的肉体冲撞铁皮的声音接踵而来，可这虽然是临时搭建的隔离墙却异常坚固，纹丝不动。不少战士还不过瘾似的，顺着缝隙往外开了几枪，才又赶往东侧协助火力压制。 …… 入夜时分，杨宇达的部队已经基本进入了高速公路的范围，登陆码头到高速路入口沿途都已经建立隔离带。除了那几艘大吨位的货船，其余快船都已经撤离，南海的渔业工作离不开它们。 五辆炊事车一字排开，炊事班的大师傅们正利用随行携带的物资给部队做饭，连片的帐篷使得码头一线满是军绿色。经过一段时间的等待，那些‘感染者’也终于不再暴躁，变得安静起来。 “真香，你说这些‘感染者’咋不馋这些？要说它们的鼻子可比当人的时候强多了。”张永宁端着饭盆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孙离说着话。 “那上哪知道去？不过至少它们还给咱们活人留了口粮，要不然凭它们的尿性，树皮草根都不会给咱们留！”孙离也是‘吭哧吭哧’的大口扒着饭，随口回道。 两人正说着，门口传来一声“报告！”待得到同意的指示又说道：“首长同志，有一位女同志要找您，说有重要事情汇报！” “让她进来。”待得张永宁看清来人，饭勺差点吓掉在地上。嘴巴张得老大，吃惊地问：“你怎么来了？” 孙离也是一惊，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吴丽。当初在岘港，孙猴子也是得以亲眼见过这人间尤物的。当即含糊着：“大队长，我突然想起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抱起饭盆就跑，哪里会给张永宁留下抓包挡枪的机会。 “哼！来都来了，你还想把我绑起来吗？”吴丽见帐篷里没有了别人，款款地走了进来，直接就往张永宁的单人床上一坐，很自然地抓起床上的烟，点了一根，接着说道：“伙食这么好！真是让人嫉妒。好了，说！” “说什么？”张永宁明知故问，也不吃了，心下反复盘算怎么应付这个惹火的女人。 “接着装！”吴丽白了一眼，直接解开胸前两颗扣子，“信不信我现在直接就喊非礼？”说完作势就要冲着外面喊。 “别别别，我怕了你了行不？”张永宁虽然不怕吴丽来这手，但是难免会被战士们笑话，赶紧叫停，“你真是……找老程找到这来了。可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哪了啊。” “少跟我来这套，说，什么条件？”吴丽自以为看穿了张永宁的把戏，又把她惯用的收买人的那套使出来了，“别人不知道，你还会不知道？我也不求别的，你就告诉我，程鹏的家在哪就行了。” “嘿嘿，大姐大就是上道！不过，我的条件说出来你也做不到啊。四九城，不是我看不起你啊，你打算怎么去？”张永宁不知咋想的，真就把程鹏的目的地告诉了吴丽，他也大咧咧地拿起烟点着了，“你可别指望我会派人送你去找他，我忙着呢。” “谢谢！我会报答你的。”吴丽扣好了自己的扣子，真诚地道了谢，“你放心，我知道你现在看不上我那点家当。但你也别小瞧了女人，我自然不会要你的人送，我自己的人就够了。” 第183章 轰炸第一滩2 “燃烧航弹太暴烈了，怎么就算是常规武器呢？”……张永宁 …… “嗯？你带了人来？”张永宁一听立刻变了表情，狠声说道：“多少人？多少枪？我警告你，这是内陆，你可别乱来！” “呵呵。”吴丽一见张永宁动怒了，竟然笑了起来，“看你紧张的，我当然不会乱来，也不敢乱来不是？连我在内就三个人，只有一人一把手枪自卫而已。我可以保证，绝不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人。你知道，我是信守承诺的。” 张永宁闻言点了点头，要说这虽然是他第二次和这个女人打交道，但是一些基本的判断还是建立起来了的。于是也放缓了口气：“焦柳铁路，一路向北。你们的速度要是够快的话，也许能追上。不过最好多带点衣服，这可不比南越，别到时候冻感冒了，怪我没提醒你。” “谢谢提醒。”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吴丽站起了身，出帐篷的时候还特意从张永宁面前走过，顺手朝着张永宁的面颊轻轻一拂，笑道：“你也是个烂好人，要是程鹏伤了我的心，我就追你好不好？” 吓得张永宁赶紧往后一缩，“你可拉倒，祝你好运。”待得吴丽终于离开，张永宁把烟头一摔，又开始干饭，吃两口就‘嘿嘿’笑了起来，心想，老程，你也有今天！“孙猴子！滚回来，老子还没和你聊够呢。” …… 港城距离花城不算近，而且沿途还要经过好几个城市，尤其某些城市附近还有南部战区的部队驻地，这些都是要进行收复的。因此从第二天开始，大部队就逐步展开了分流。 杨宇达和孙离分别带领两个团沿s40、s14两条高速向花城进发并收复沿路的武库，张永宁自己则带领主力部队沿着g15高速前进，并着手勘察参谋部选定的几处轰炸区域的情况。 轰炸的第一站选在了位于有着‘南方油城’的着名风景区——第一滩。 此刻，张永宁正站在停泊于鼎龙湾海域的货轮上。透过舰桥的窗户，抬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面无表情。 前期布置已经就位，预选位轰炸点的区域，每隔几米就是一个塑胶大桶，里面装满了用于做诱饵的各种海货，绞成了一桶桶泛着腥臭的血水。总数达到数吨的重量，整整齐齐成一个个方阵码放在海滩上。 预设的‘感染者’通路两侧，用废弃车辆层层叠叠的设置成隔离墙，这回倒不是为了阻挡它们攻击活人，而是防止它们进入陷阱之前不会跑到别处。 ‘蹦蹦蹦蹦~蹦蹦蹦蹦……’劲爆的舞曲从数辆性能优良的越野车上的音响中远远传来，这些车辆保持着30码左右的速度在通路内向陷阱区域行驶，既不会被‘感染者’追上，也不至于拉开太远。 这些车辆从一早就开始奔赴油城的各个路口吸引感染者了，从最初机动灵活的摩托车，一点点把路况复杂的市区内的‘感染者’引入大路之后，又换成了越野车。几辆车汇聚之后，后面已经尾随了不下五十万的‘感染者’。 眼见着就要到达轰炸区域，越野车猛地一个加速就冲进了沙滩，驾驶员们纷纷快速奔向等在海滩的摩托艇，‘嗖嗖嗖’如离弦之箭驶向了海上的大船。 “鸣笛！”张永宁举着望远镜，看着驾驶员已经脱离危险区域，随即发布了命令。 ‘呜……呜……’数艘大船立刻响起了汽笛，无边无际的‘感染者’群，又找到了赴死的方向……大桶里血水的味道加上汽笛的鸣叫，它们再也不茫然彷徨了。 ‘血食、血食！’如果它们还能思考的话，这也许是这些‘感染者’脑海里最后的念头。‘嗡嗡嗡……’，天边传来沉闷的轰鸣。两架轰6k即将抵达目标区域，片刻之后，张永宁的望远镜里，清晰地看见弹仓门打开了，一个个小黑点从天而降。 眨眼间，雨点似的一枚枚航弹就砸入了海滩。‘轰轰轰……轰轰轰轰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伴随着刺目的炫光，瞬间就笼罩了整个第一滩。远远在海上的张永宁都感觉爆炸的气浪扑面而来，浑身都开始发热。 “任务完成，请求返航。”周磊坐在飞机里，还特意盘旋了一圈回来，欣赏了一下自己刚才的杰作。这才向南海指挥中心发出了请求返航的信号。 尸横遍野的景象他是看不到了。此刻，这一大片海滩足足二十多个足球场的面积，都被两架轰6k炸成了一片火海。甚至离海滩近一些的水面上也持续在燃烧。500公斤当量的燃烧弹，在航弹中还只算中等，可这近二十吨炸弹投下来，地上的‘感染者’断无生路。 张永宁看着周磊盘旋一圈后远去，也终于放下了望远镜，依旧面无表情地回身说道：“效果很好。本来我还以为会太血腥……没想到这些‘感染者’直接就汽化了。倒也不用再组织人手打扫战场了。” “报告首长！从雷达反馈的密度推算，刚才每平方米聚集了35个‘感染者’，轰炸覆盖总面积超过15万平方米。总清除52万余。同时，轰炸造成隔离墙部分倒塌，距离轰炸区域较近的数栋建筑物被毁。请指示！”一名参谋部的战士上前汇报道。 “嗯，这个损失还可以接受。继续观察，火场冷却后，修补隔离墙，消除隐患。把情况汇报给基地，同时传达给杨宇达和孙离的部队。”张永宁点点头，示意作战参谋离开。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指挥室，开始思考起来。 这是一次尝试，无论是对他还是对所有参与的将士，这都是第一次。清除‘感染者’的效果，无疑是让人满意的。可张永宁却实在高兴不起来，内心也是不断在问自己，‘它们，会怪我吗？这病真的无法治愈了吗？如果可以治愈……我……还算是个人吗？’ 第184章 姚老的开导 “我也需要倾述，连日的清除行动，让我很难过。”……张永宁 …… 一连几日，部队都在张永宁的带领下进行着惨烈的清除行动。 虽然效率极高，但连日里不断面对人为造成的人间炼狱惨象。 也开始让战士们，不同程度出现了心理不适，包括张永宁。 所以虽然还有很多地区还没有展开清除工作，张永宁还是叫停了后续的行动。 反而又分派部队，开始逐步对已经做了清除工作的城市以及周边地区展开搜救。 命令队伍，一边搜救，一边向花城根据地进发。而他自己，则先一步赶到了花城根据地。 张永宁拿着冰镇的西瓜，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大口开吃，反倒发着呆，表情显得犹豫不决。 何爽一边给姚院士打着扇，一边看着发呆的张永宁。还以为这家伙是看不上眼这些西瓜。 于是讽刺着说道：“怎么滴？我亲自冰镇的西瓜都看不上了？要不要我把杨娟喊来再给你冰一个？” 姚老倒是好像看出张永宁有心事。也不点破，依旧闭着眼，享受着何爽扇着的凉风，小口小口地吃着冰西瓜。任由何爽继续调侃着张永宁。 张永宁难得地没有回嘴，倒是让何爽一阵新奇，心想这小子难道转性了？ 又说道：“哎，我说张永宁，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怎么了？你们的清除工作不是挺顺利的吗？咋还一声不吭呢？哎！和你说话呢。”说着就踹了一脚张永宁的凳子。 张永宁一脸苦笑，无奈地说：“何爽别闹，最近有点烦。你们说，像我这样清除‘感染者’，算不算杀孽深重？以后……是会下地狱的？” 这一问，瞬间让何爽错愕不已，呆呆地看着张永宁，一脸的莫名其妙。 “嗯？有意思。”反倒是躺在躺椅上好整以暇的姚老来了精神。缓缓坐起了身子，微微笑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世道都已经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你还能对那些‘感染者’产生怜悯之意，倒是难能可贵。” “是怜悯吗？”张永宁抬起头，眼中却依旧迷茫，又说道：“我就是觉得那些‘感染者’要是没变异的话，不也跟我们一样嘛……哪怕是变成了植物人、精神病，那不也是病人吗？真就没有治愈的可能了？ 你们说，这疫苗都要研制出来了，有没有可能……我是说如果啊，有一天如果能治愈呢？……那我现在做的，跟反人类又有什么区别呢？姚老，何爽！咱们真的没办法治愈它们吗？” 何爽一听，也是神色黯然，但不知道怎么安慰张永宁，只是低头不语，连扇子都忘了扇。 “小张啊，你说的这种情况呢……我也不好下定论。可就我们目前掌握的数据，这种‘孢子病毒’的产生还是个迷。这种病毒对人体，尤其是大脑的破坏……是不可逆的。”姚老放下了手里的西瓜，变得正色起来。 “你刚才有说到——植物人，用这类病人来类比‘孢子病毒’的病人，是不准确的。常说的植物人并没有脑死亡，这点是和‘感染者’一样的。但是，植物人的神经系统无法传输脑波信号给肌体，而‘感染者’却可以。 更重要的是，植物人的脑波是具有自我的，而‘感染者’的脑波已经不是了，它的信号是‘孢子病毒’代替了自我而发出的。因此，我更愿意支持寄生物已经杀死了宿主而占据了宿主的躯体这种说法。” “可是……毕竟是我亲自下令毁灭掉它们的。” “呵呵呵，你啊，着相了不是？”姚老笑着指了指张永宁，继续说道：“你毁掉的，只能算是它们的肌体，用佛家的话来说，臭皮囊罢了。而真正杀死它们的凶手——‘孢子病毒’也一并被你消灭了才是。 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古的名将，哪个不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他们杀伐的可不是什么‘感染者’。 所以啊，你还担心什么呢？要我说，你这反倒是替它们超度，免了它们在这世间的厄难，积了大功德才对！哈哈哈哈” “嘿嘿，您老倒是会开导我。”张永宁这回算是有了些好受，也是笑笑，“按说您老搞了一辈子研究，应该是个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啊，咋还信这些唯心主义神神叨叨的呢？” “嗳……形而上学，形而上学。世间学问哪能简单地用唯物和唯心来区分呢？这世上的一切事物，一切存在都值得去研究，去追求本源。 神学也好，宗教也罢，抛开它们愚民的部分不谈，几千年的发展也可以归于哲学范畴了。 事实上，越是你觉得神神叨叨的东西，越是让人着迷，比如阴阳学说、因果论，是不是也是暗合一些客观规律和逻辑呢？ 所以，小张啊，大可不必被这些表象或者你担心将来的后果所困扰，只要你现在做的，是有益于人民，有益于民族的，就大胆去做！哪怕阎王爷，也不会找你麻烦，他老人家也是咱们自己人不是？” “厉害啊，老爷子。三两句话就给小子解惑了。对！想那些有的没的呢。” 张永宁诚心实意地站起来对着姚老深深一躬，这是又一次被醍醐灌顶了。想通了自然也就来了胃口，大半个西瓜都让他给消灭了。 “嗯，对了。姚老，咱们的北斗已经建立联接了。”张永宁驱散了阴霾，西瓜也是吃得酣畅淋漓，干脆蹲在地上吃，“等周边环境肃清了，下一阶段的计划是去一趟莞城。 那里有咱们最大的交换机供货中心。孔论说到时候再花些时间，把局域互联网服务器搭建起来，就可以实现组网，你们的研究进度也能更快一些？” “这是好事啊，你们的技术人员有办法和科学院的数据中心实现联网吗？”姚老竟然激动了，抓着张永宁就问道。 “呃……这我不知道啊，我得问问孔伦他们。” 第185章 大湾区的荣光 “只是一个称呼，无论是司令员还是修车工，我还是我。”……张永宁 …… “哟，张队长也在啊？”随着这声招呼，转角处，韩芳走了过来，倒是许久不见了，“正好，饭都好了，一起吃点。” 韩芳自从被张永宁等人从云朵山上解救出来，就一直居住在医大这边，许是看着这些老的少的，几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甚至有时候吃饭都不能准时。她就开始主动张罗起姚老、何爽等人的伙食。 此时的韩芳，已经精神极好。面上也有了光彩，作为一个曾经的餐饮人，韩大姐也是有着一手好厨艺的，尤其是煲汤更是一绝。何爽等人也是因为有了韩芳的照料，疫苗研究的工作也能更投入。 “呀，韩大姐，我都快认不出了。身体恢复得不错啊。”张永宁是知道韩芳在山上受过苦的，因此也是十分热情地打招呼。“一直听何爽夸你的菜好吃，这回我可要一饱口福，哈哈哈。” …… 这几日，张永宁哪都没去。一方面，部队的搜救还在持续进行。另一方面，一些武库的接收和清点也需要时间。伦洲那边已经走上了正轨，农场在杨娟的同事们的指导下，也完成了马铃薯的选种，并在部分区域实施了播种。 秋稻今年已经来不及了，但还是把蔬菜大棚重新修整了起来，萝卜、白菜、番茄、辣椒、四季豆等等蔬菜也都完成了育苗防虫等工作。因为担心提前降温，沟渠、滴灌系统以及大棚防雨设施的清理和维护也都有条不紊地开展着。 陆陆续续的，花城根据地迎来了一批批被部队护送着过来的幸存者。到了八月下旬的最后一周，花城根据地里已经汇聚起了不下三十万人。可是目前的工作岗位十分有限，根本无法分配这么多人。 沈江的作用终于得以体现出来，作为包工头出身，他敏锐地发现了分配劳动力的方向，建城计划也终于摆上了临时政府决策层的桌面。计划涵盖的范围非常大，除了作为中心区域的花城根据地之外，还有周边一系列如卫星城一样的小城。 至少，在工期完工之前，这些幸存者基本都能有活干。张永宁的扩军工作也同时展开，南部战区不少部队序列，也重新恢复了建制。这个正军级的军事单位，也算名正言顺了。三万人的作战部队虽然比起灾难前远远不足，也是难能可贵了。 只是张永宁很是郁闷，被人叫做‘司令员同志’，这让他浑身不自在。 “娟儿，别闹了行不？别人这么叫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跟着让我闹心？”张永宁今天跑农大育种基地来了，也是想着去莞城前跟老同学见个面。 杨娟一边倒着猪食，一边调侃：“呵，你这厚脸皮还知道闹心呐？怎么？你还会害羞啊？既然知道自己不配，怎么还到处发通知呢？不过，要我说，兴许咱村里的祖坟冒青烟了呢？那通知咋还给我整了个农业部长？经过我同意了吗？” “呃……那是我提的名……怪我怪我，没提前跟你商量。我不也是觉得你有能力干好这个事情嘛！现在不比以前，各种程序啊，审批啊什么的。你将就将就，把担子挑起来。” “敢情你是来给我做工作来了？”杨娟白了张永宁一眼，手上的活不停，“放心，这个面子我会给，现在这么多人了，随便种几块田可养不活。不过先说好，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会啊啥的。我就负责几个农场的事情，别的可不管。” “别啊，南海那边还盼着你去指导工作呢。那边的农场比这边还大呐。”张永宁怕杨娟真就只管花城根据地，连忙提醒。 “用你说？我跟黄老通过话的，现在那边二季已经下田了，过俩月的，晚稻的时候我会过去一趟，现在去了也没什么事。”杨娟的话让张永宁吃了定心丸。 “对了，娟儿。咱们从伦洲带回来的人后来找你了没有？我太忙，这批人咋安置的？”张永宁从伦洲回来就马不停蹄地回了南海，倒也有些惦记他们。 “嗯？你没发现，我这有什么变化吗？”杨娟指了指农大周围连片的高墙，“这都是伦洲的人们帮着修起来的，都好着呢。……囡囡，也好着呢！嘿嘿嘿……”说到后半句还故意对着张永宁眨了眨眼。 “靠！”张永宁立刻反应过来，抓住杨娟的脑袋就是一顿搓，硬把她的头发搓成了鸡窝，狠狠说道：“你是最清楚的，别乱说好？不过，你这么一提，我倒是担心起囡囡了，要不还是送她们回南海，那有学校。这都下半年了，囡囡也该上学了。” 杨娟也不生气，自顾自整理好头发：“好好，方晓红我也一起送过去行了？还有谁？你一块说完，那俩空姐儿要不要一起？” “没完了是？”张永宁又抓住了杨娟，毫无意外，刚理顺的头发又乱了…… …… 整备的时间不知道还要多久，可张永宁不能再等了。南海的消息，目前内陆范围还有300多个单位依然可以被北斗捕捉。 从反馈的坐标看，这些单位有的属于战略级保密单位，比如一些山区里的核武库。还有一些用于导航的基站。 陆续已经与一百多个单位取得了联系，这其中，仍然掌握在军队序列的单位占了半数，甚至有的也像花城一样，建立了根据地。 也有相当的一部分被民间人士掌握着，可令人遗憾的是，有几个单位被发现没多久就主动切断了信号，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 好在温俊杰等人都已经把这些坐标记录了下来。 那艘潜艇依然没有回应，但保持着移动的态势，孔伦判断，这艘潜艇的收发装置可能故障了，只能接收信号，却无法发出信号。 这个推断大家比较认可，只能祈祷它能顺利返航。 第186章 大湾区的荣光2 “这是我们民族制造业的骄傲。”……张永宁 …… 张永宁的现在这个姿势很狼狈，他正在用低姿态通过一片开阔地。他没想到，提前召回杨宇达孙离等特战队员，只是想先到莞城中心产业园拿几台交换机，竟然会遇到武装袭击。 而更让他恼火的是，对面的火力十分强大，而且火力点不少。连联系的机会都不给，无人机放出来想喊话，也被对方直接屏蔽了无线信号。 “头儿，这他妈哪来的？”杨宇达已经中弹了，防弹背心上的陶瓷碳纤维板都被打裂了。这次张永宁只带了九名特战旅的战士，飞速通过一片草地之后，队伍被迫躲在了一处立交桥的桥墩下。 “我他妈哪知道？先干他娘的。”对方既然已经率先开火，张永宁还跟人客气就是傻逼，举起枪对着工业园的火力点方向就是两个长点射。其他队员也是有样学样，‘哒哒哒’也是一顿扫射。 打没打着，这谁也不知道。不过这一下算是捅了马蜂窝了，工业园方向立刻就给予了回击，比他们更密集的火力瞬间覆盖了这片区域，桥体的水泥、周围的草地……瞬间就被子弹打得碎屑翻飞。 “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受伤？”过了好一会儿，对面停下了攻击，张永宁赶紧对着周围的战士们大喊。看到战士们都表示没有之后，示意众人先往后撤。 众人弯着腰，快速移动位置，好在身后不远就是一片建筑，这个距离，对方应该很难再发现自己这些人了，他现在只希望对方没有红外装置，不然等天黑后，他们也不能顺利进入园区。 枪声再次响了起来，显然对面还没有发现张永宁等人已经后撤了，那些弹着点还集中在桥墩的区域。 张永宁等人依托建筑物分散开来，寻找适合狙击枪的制高点。并没有再次下令还击，毕竟距离这么远，还击的意义也不大。 “头儿，要不要呼叫增援？妈的，把装甲车拉上来，轰平他们！” 张永宁刚要回话，工业园那边突然一片骚乱。他赶紧找了个适合的地方架起瞄准镜，“卧槽！他们被‘感染者’攻击了。” “活该，一定是刚才他们不要钱地开火，把‘感染者’都引过去了。头儿，这可是好机会啊。咱们上不上？”孙猴子也注意到工业园方向突然出现了大量的‘感染者’，正成群结队地往那个方向集中。 “上上上，趁现在，先接近。妈的，走咱们过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个c门。绕一下，别被那些‘感染者’发现。先混进去再说。”张永宁说完就当先开始移动，队员们鱼贯而行，向着工业园c门方向快速穿插。 沿途遇到的‘感染者’基本不怎么理会，偶尔挡路的也是直接用匕首清理掉。片刻工夫，小队就突进到了c门。这个门显然已经被里面的人放弃了，堆满了各种杂物堵得严严实实。沿着这些杂物还密密麻麻布置了铁丝网。 这也许对阻拦‘感染者’有用，但对大活人来说，也就是稍微耽误点时间而已。两名队员上前，很快用匕首割开了一截铁丝网，快速清理出一条通道，张永宁等人迅速跟上，很快就进入了园区。 一进园区，张永宁就抓瞎了。‘卧槽，这么多仓库……’此处区域已经是荒草丛生，不远处就是一排排的仓库，张永宁看着眼前一间仓库上大大的‘c32’标号，一阵无语。现在他很后悔，还是准备不充分啊。 这是大湾区最大的一处高新技术企业园区，数百家国内乃至世界上的高新技术企业都在这里拥有办公地点，同时，也几乎每个公司都拥有至少一个独立的仓库。光仓库区域就分为a——n十四个，更别说每个区域还有数十个大型仓库。 整个园区内，不但拥有大片的写字楼，甚至还有配套的商超、医院、邮局等等系统。与其说这是一个园区，还不如说这是一个城。 更有一条运河和人工湖把居住区与工作区分隔开来。以前的时候，甚至可以坐火车上班。 张永宁等人正在原地商量着该怎么办，一辆皮卡车向这个方向开了过来，众人赶紧隐蔽起来。 观察一会儿，皮卡车在一栋仓库前停了下来，从车上跳下来三个人，其中一个身着正装的人看上去像是领头的，一下车就开始指挥另外两人。 “快，多搬点儿，这次丧尸太多了，抓紧时间。” “袁课长，要不要这么紧张哦，又不是第一次了，安保队的隔三岔五就打一次。” “就是，袁课长。你也太小题大做了。” “你们知道个屁，这回不一样，是有人故意引了丧尸过来的。那些人还有枪的，你们别废话了，赶紧搬。知道咱们园区多重要不？绝对不能被坏人搞破坏。”姓袁的课长也亲自动手开始往车上搬东西。 这么好的机会张永宁等人怎么能错过？一看几人没有携带武器，立刻摸了上来，几秒钟的工夫就把三人拿下了。 “我只问一遍，你们好好回答。”张永宁并没有让战士们对这三个人实施控制，只是让他们站成了一排，然后扫视了一下三人，直接开口问道：“一、你们还有多少人？二、是谁下令向我们开枪的？三、交换机在哪？” “你们是部队的？”那个姓袁的开口了，“现在还有部队？你们是哪个部队的？怎么这么久了才出现？卧槽！八个多月了啊，知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啊？哇……你们怎么不早点来啊！哇……陈工他们不该死的啊……” 一个大老爷们儿竟然嚎啕大哭起来，这把本想发飙的张永宁整不会了。也不知道说啥，只好任由这个人在那哭，又看向了另两个人。 “我说我说，那个……部队的领导，我们现在只剩下一千多人了，有原先住在园区的，也有这大半年来从附近救回来的。至于谁向你们开枪……这……我不知道。还有，你们找交换机？hw的仓库不在c区，在h区。” 第187章 大湾区的荣光3 “有过雇佣兵经历的安保人员确实少见。”……张永宁 …… 张永宁又不傻，怎么会相信他说的，不知道谁开的枪？不过他现在也懒得追究，直接打断了对方：“你们有没有负责人？算了，直接带我们过去。” “啊？”那回话的男人一愣，又看向了袁课长，好像有些为难，说道：“能等会不？我们还要赶紧送这些‘顺丁’去大门那边啊，那些丧尸快攻进来了……” “什么顺丁？唉，懒得跟你废话了，你们负责人不在现场指挥吗？走走走。”张永宁直接薅着他的衣服就要上车。 倒是姓袁的课长终于控制住情绪了，跟着过来，先一步坐上了驾驶座：“我们负责人不在大门，这些战斗都是安保队的人负责的，不过也都在一个方向。先走。” …… ‘吱~’的一声，皮卡车因为刹车踩得太急，在惯性的作用下，还往前窜了好长一段距离才停死。轮胎和水泥地面的摩擦带起一片白烟，一阵焦糊味儿也随之散了开来。 引得还在大门附近各种工事内不断向着隔离墙外射击的人纷纷侧目。可当他们一看到张永宁等人竟然押着袁课长三人下了车，立刻有一个肤色古铜的国字脸大汉带着几个人围了上来。 “你们什么人？放开袁课长！”这大汉显得很激动，端着95式就指向了张永宁等人。 张永宁从他持枪的姿势就判断出来，这是个老兵！当即铿锵有力地开口道：“南海基地‘潜龙’特战旅，大队长张永宁！放下你的枪，哪个部队的？职务！姓名！” 只见这汉子一愣，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原地立正，‘啪’的一下，就是一个标准的军礼：“报告！原西部战区‘猎豹’中队！中尉战士江华！嗯……已退伍……” “刚才是你下令朝我们开枪的？” “呃……”江华一时语塞，咬牙回道：“是，先敌开火，不论生死！” “马勒戈壁的！”还不等张永宁问完，杨宇达一下子就从旁边冲了过去，直接就是一脚，踹了江华一个趔趄，破口大骂：“你他妈哪只眼睛看出我们是敌人了？差点没把老子交代在这！” 骂着还要再打，张永宁赶紧拽住了，说道：“小杨住手！”又看向了江华，用手指点了点对方：“回头再找你算账！全都有，上战位，支援大门！你，跟着我！” 大门处还不时地传来爆炸声，张永宁自然知道轻重缓急，当下就命令队员们上隔离墙支援，自己也是边观察形势边问江华这里的情况：“这里的防御是你设计的？”见到江华点头又接着说道，“嗯，隔离带、交通壕……不错嘛。退伍几年了？” “报告首长，去年刚退伍。”江华还有点忐忑，毕竟刚才自己还下令攻击了对方，也想找补，“刚才……呃，首长，我错了。对不起，这段日子……我太紧张了。” “别跟我扯没用的，灾难爆发你就一直在这？你们就是这么硬扛着‘感染者’过来的？”张永宁看着‘感染者’的攻势一时半会儿还威胁不到隔离墙，也就瞥了一眼江华，问道：“你们哪来这么多武器弹药？对了，刚才那些人说运顺丁过来，那是啥玩意？干嘛的？” “是，退伍后，我走的老班长的关系，在黑洲干了半年雇佣兵，合同期满了就回来了。hw公司看中了我，聘用我负责这里研发中心的安保。” 江华倒不是显摆自己的经历，如实汇报，“武器弹药是我组织人手从莞城军分区搞来的，坚持到现在也有些捉襟见肘了。顺丁就是丁二烯，每100克炸起来的威力相当一个手雷了。” “威力这么大？怎么用？”这倒是引起了张永宁的好奇。 “首长，我演示给你看。”江华说着，就回身冲不远处做了几个手势。只见那边的人支起一个滑道似的装置，下面的人把一罐丁二烯顺着滑道就抛进了‘感染者’群，江华‘呯’的一枪就打爆了罐子。猛地一个爆炸，瞬间清理出一片空白区域。 “挺猛啊，都赶上榴弹炮了。”大轰炸都见过的张永宁自然没有太吃惊，但也对这威力表示了肯定，接着说道：“你们这样搞太费劲了，经不起这么消耗啊。谁屏蔽的无线电？把那玩意关了，再找一辆能开的动货柜车，我安排人把‘感染者’整走得了。” 当孙离开着大卡车，‘呜呜’地不停按着喇叭，张永宁命令所有安保人员停火。几个幸存者战战兢兢地拉开了大门，目送这位‘扛炸药包’的英雄驾车而去，竟然还有几个女性幸存者流下了眼泪……她们还以为孙离是要牺牲自己去了。 “随他们误会。”张永宁耸了耸肩，也不作解释，至少现在这些人对战士们的态度都亲切了许多。 都不约而同地围上来嘘寒问暖，直到半个多小时后，孙离又踩着块滑板悠悠地从c门方向回来了，张永宁都还没有见着这里的负责人。 顾不上管那些刚还在为孙离落泪的幸存者的感受，张永宁赶紧招呼江华带自己去找被他们称呼为‘顾总工’的负责人。 踏进一间严格保持着灾难前严谨布置的研发室，张永宁隔着一扇玻璃墙，终于看到了这位‘顾总工’。 这是一位四十余岁的中年人，略有些斑白的头发一丝不苟地倒梳向脑后，厚厚的近视眼镜的镜片，在张永宁看来，那度数没有1000也有800。 只见他正在对着一个机械臂的装置反复做着类似调试的工作。 张永宁制止了准备打断他工作的江华，作为曾经的金牌机修师傅，张永宁特别清楚，越是精密的机械，调试起来越要专心致志。 哪怕他不知道对方调试的是什么，可光从机械臂复杂的结构就可以明白，一定是了不起的东西。这就值得他等待。 第188章 大湾区的荣光4 “都是真正扛着民族前进的英雄，保护好他们，我死了都值得。”……张永宁 …… 夜的轻纱不知不觉地遮掩了远远近近的一切，工业园区的幸存者们也都如往日里一样排着队回到了一处宿舍楼，就像曾经的标准大厂。 这里的人好像不再愿意轻易分开，一切都显得十分有序。 整个下午，张永宁都等在顾总工的那间研发室外。而他也没有让所有人都跟他一起等待，吩咐江华带着杨宇达等人去寻找交换机，并熟悉这个园区的防卫布置。 至少经过这个下午，杨宇达和江华看样子已经达成了和解。 当他们俩亲如兄弟似的勾肩搭背地又回到研发室的时候，张永宁还在那等着。只不过从最开始的站着看变成了坐着看。只见他盘着腿坐在地上，还跟顾总工说着话。 “老顾，我觉着，这机械臂的大臂转向还有点迟滞……你看一下是不是连杆的位置润滑度不够？还是轴承的问题？” “是了，我就说这个360旋转的时候总会在90度的地方卡顿呢？”顾总工现在的大背头已经被他自己抓乱了，听了张永宁的话就又开始调试。 可不一会儿就停下了，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缺钙有点严重了，手有点抖。陈工，你进来帮我一下。” 杨宇达等人一头问号，‘陈工’？这除了江华是这的人也没别人啊。可江华听了却神色黯然，摇了摇头。 刚想开口，张永宁却止住了他，直接从地上站起来，答应了一声：“好！”说完就把身上的武装带解下递给杨宇达。 自己伸手从研发室的一面墙上拿起一件连体工作服，快速穿好，走了过去。很从容地从顾总工手里接过了一把电动螺丝刀，就开始按照顾总工的要求工作起来。 “这里，电子阀门上方，松3毫米，我觉得就可以了。还有这……液压泵的位置你觉得还有没有必要调整一下？”顾总工的目光竟然一直盯着机械臂，并没有发现在一旁协助的是个陌生人。 倒是对张永宁的稳定技术赞不绝口：“陈工，厉害啊，这技术进步太大了。” 又是一个小时的调试，顾总工再次迷迷瞪瞪地跑向了控制器，这回，整条机械臂灵活地开始做出各种仿真动作，无论是旋转还是伸缩都变得十分灵活。“成了！陈工，终于成了！” 放下了控制器张开双臂就要跟张永宁拥抱。 “呃……你是？”顾总工终于发现这个穿着工作服的不是自己熟悉的陈工了，有些尴尬地放下了手臂，“你是哪个单位的？” 张永宁咧嘴一笑，毫不在意顾总工的尴尬，直直地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恭喜你，顾总工。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所以，我能请您介绍一下这个装置是用来做什么的吗？” “啊，真好啊！可怜我们还只能窝在这个工业园区里……没想到，你们已经做了这么多了，感谢你们。 对了，跟部队的同志讲讲，这个机械臂要用来协助我们恢复鹏城的核电站的，现在那里已经处于停堆状态。我们必须抓紧时间赶去鹏城，把里面的核废料转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这个机械臂是……”张永宁悚然一惊，随即反应过来，“是啊，从灾难爆发的时间推算，停堆大概已经半年时间了，顾总工，您估计我们还有多少时间？现在组织疏散的话我们来得及吗？” “最迟一个月，最快两周就会开始产生不稳定。而且，那边的自动化系统早已停机，我还需要时间破解那里的控制密匙，不好说啊。如果不行，就只能外力进入，这个后果谁都没办法预知……对了，小江，陈工呢？” “顾总工……唉，您忘记了吗？陈工一个月前已经，牺牲了……b区仓库那次爆炸……” 顾总工一听，瞬间想起了一个月前，陈工遵照他的指示前往b区的一个仓库取一些化工原料，但因为搬运过程中出现了意外，发生了爆炸，已经不在了。那之后，他整日里都埋头于研发工作，好像在逃避又好像在发泄。 他眼前就是一黑，整个人就要晕倒，张永宁眼疾手快，立刻扶住了顾总工：“快，把顾工扶下去休息。江华，这有医生吗？” 看到江华点头，又吩咐道，“杨宇达，联系南海，派飞机过来，交换机到手了。再问问有没有核物理专业的人，有的话就带过来，没有就找懂行的。” …… 只一天的等待，张永宁等人就踏上了前往鹏城的旅途。这个大湾区最具特色的滨海城市，风景是极美的。 沿着滨海公路，一线都是一栋栋的度假小民宿，还有连片的高档海景小区，不时就能看到极具地方特色的美食广告牌。 经过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张永宁一行人终于抵达了核电站。反应堆厂房就像是矗立在海滩上的蓝色机甲巨人，面向着大海，延绵几公里的防浪堤横卧在碧海之上。 周边的环境保持的就像以前一样，宁静而安详。 除了草坪已经疯长，一些白鹭等飞鸟依然在这里自由地栖息生活。海风吹来，张永宁等人也顿觉神清气爽。不再驻足于这些美景，几人稍一观察就将车继续驶向了反应堆的所在。 一进入厂区范围，顾总工就带着两名刚从南海调过来的有着核物理专业知识的专家直奔总控制室。 张永宁帮不上忙，好在他对机械有着先天的敏感。这台机械臂，他倒是能如臂指使地操纵自如。 “张队长，我这边已经就绪。请你做好准备。”总控制室内，顾总工几人很快就恢复了电力供应，通过监控器的数据反馈，发现反应堆并没有发生泄漏的迹象，这无疑让众人松了一口气。 根据控制室内的条例指示，几人稍一熟悉就找到了反应堆，废料转移口的控制中枢。果然，需要密匙。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解码，终于通知早已等在处置库门前的张永宁。 第189章 大湾区的荣光5 “我冷汗都下来了，咱也不懂啊，干就完了。”……张永宁 …… 虽然顾总工已经确定，由于这几个月来核电站已经处于停堆状态，并没有产生多少废料，而且通过刚才的处置，已经通过自动化程序将新产生的废料密封完好。 可转运的工作，张永宁还是以只有他能操作好机械臂为理由拒绝了战士们的请求。 随着通道大门上方的绿灯闪烁，通往废料堆放室的厚重大门缓缓开启。张永宁轻点油门，驾着安装好机械臂的小车就驶进了通道。 一进入通道，身后的门又开始关闭。张永宁看着墙上的灯光，不由地吞了一口口水。 随着大门合拢，通道里一下子就陷入了诡秘的安静。如果不是带着对讲，还能时不时指示他前进的方向，张永宁甚至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古墓里。 每隔百米左右就是一扇印有核标志的大门，如此连续通过了九扇门，张永宁终于看到了一堆黄色底上面印着核标志的密封罐子。 他现在的工作才真正开始，说来也简单，只需用机械臂抓住这一个个的罐子送到另一个方向的传送带即可。找好了位置，甚至不用移动车辆，只需左右摇摆就好。 此刻，张永宁已经汗流浃背。虽然身上穿着防护服，也知道只要小心些，别把这些罐子摔坏，基本是不会遭受辐射伤害的。 可这种对于未知工作的紧张感，还是让他出了一身冷汗。“三十六！”张永宁自己数着数，终于把最后一罐密封罐送上了传送带。 不敢耽搁，就又缓缓地原路返回。只是出来的时候多了一道工序，连人带车开进了一间检测室。顾总工宣布一切正常，他才把车开离了反应堆厂房，与大家汇合。 “顾总工，我们还能利用核电站吗？”张永宁出来后来不及休息，直接又找上了顾总工。 “可以，但是目前我不建议恢复使用。你要知道，咱们的这些废料已经快要达到峰值了，而最终的处置点在北山戈壁，几千公里呢。 条件不成熟啊，走，湾区内还有几个核电站需要我们去处置。时间紧迫啊。” …… 整整一周时间，顾总工跟着张永宁等人一起，一连又处置了四座核电站，算上鹏城这座，湾区所有四座核电站再加上南海的昌江电站都处置完毕。 顾总工也经过这段时间的经验，推断出，停机后的废料只需罐装起来，至少可以保持几年时间无恙。 因此，周磊安排了一名飞行员专门给顾总工，张永宁也把江华重新召回部队，暂时负责保护顾总工前往其他几处核电站进行废料封罐工作。 自己就不再跟着了，因为这项工作暂停下来的大轰炸也得以继续展开。 …… “老程，最多还有半个月，我这边就完事了。到时候我去接你啊？”张永宁一边拿着卫星电话，一边漫步在曾经无比繁华的尖沙咀街头。 随意地靠在一处栏杆上，眼睛远远望着那栋钟楼。这一大片区域的‘感染者’早已经肃清了。 “去你大爷的，吴丽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不是你告诉她的。”电话里传来程鹏的咆哮，张永宁赶紧把听筒远离了耳朵，“你可真行啊，这是违反纪律的知不知道？你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别介啊，老程！”张永宁跟程鹏可是随便得很，丝毫不把程鹏的威胁放在心里，“吴丽什么样你还不知道？我可是真拿她没办法，再说她不是只有三个人嘛，她要死要活地非去找你，我想着只有你能降住她才……” “你就坑我你！”电话那头的程鹏很无奈，打断了张永宁的解释，好像也不打算继续聊下去了，“有事情随时联系！”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张永宁嘿嘿一笑，心里幻想着程鹏看到吴丽会是什么表情，把电话往胸口一别，转头就对一个人说道：“黄莉，改天咱把这个地名改了……就叫尖沙咀港，好好的地方非用个外国女人的名字，怪得很。” “我会考虑司令员同志的意见的。等下次召开大会的时候，我就提案。”黄莉是作为行政班子的成员跟随部队一路考察湾区各个城市的，以便选取合适的城市进行未来规划，“提案里会强调是司令员同志的意思。” 张永宁一听黄莉不冷不热的话，就是一愣。刚才自己跟程鹏打电话聊上头了，好像有点忘乎所以，赶紧接口说道：“不不不，怪我了。行政上的事情还是各位来决定，刚才是我不对，请你原谅我口无遮拦了。” 这段日子以来，一直是部队冲在前面，无论是对于安全区的建立也好，对幸存者的搜救也好，军队都发挥了重大的作用。 程鹏和黄老都曾经提点过张永宁，武装力量只能是服务于人民的，作为武装力量的负责人如果不能坚持本心，必将走向军阀的道路。 甚至，有时候，军队负责人只是不经意间真情流露，可在其他人眼里也可能走了样，一旦开了一个不好的头，就难免会被有心人利用，从而让部队的存在变味儿。滋生特权思想，进而演化出特权阶级。 张永宁看着黄莉的不动声色，有心想再多解释几句，还没等开口，就被一队巡逻的战士看到了。 “口令！”随着一声喝问，几名战士快速围了上来。 “呃……”张永宁今天主要是陪着黄莉等人，也没穿军装，不免有些尴尬。回忆了半天，才想起今天是农历九月十六，随即回道：“蜜柚！” “正确。”领头的战士朝着张永宁敬了个礼，又带着小队继续巡逻了。看着战士们走远，张永宁心里突然很自豪。 于是又看向了黄莉，深吸了口气，沉声说道：“黄莉同志，非常感谢你刚才的暗示。我现在以军人的荣誉向你保证，只要部队在我和老程的管理之下，就绝不会背离人民，也绝不会无端干涉政务方面的事情。这支军队，永远是人民的军队！” “司令员同志，我也向您保证！只要我黄莉还在行政位置一天，就保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说完两人相视而笑，一同看向了眼前这片港湾，他们都知道，这份承诺不仅是给对方的，更是给所有华夏儿女的誓言！ （第三卷完） 第190章 婚礼 “被人喜欢不是好事吗？我怎么高兴不起来呢？”……张永宁 …… “良?伴美景，新?喜成双。今天，我们迎来了?件?喜事，张永宁先生和林嫚儿小姐将在这?喜结良缘，踏上幸福的坦途。两位新?的结合，真是珠联璧合，相得益彰。 看他们，一个英姿挺拔，?个?贵曲雅；?个英勇过?，?个国色天香。让我们举起酒杯，祝福他们，永远像今天这样青春洋溢、光彩照?。 他们的爱情是纯洁的爱情，是崇?的爱情。祝福这对新?永远平安、吉祥！也愿天下有情?终成眷属！” …… 说实话，张永宁和林嫚儿其实是很开心的。但这场婚礼，多少让他们感到有些仓促。毕竟，程鹏还没有回来，何爽也在花城实验室攻坚疫苗。 虽然这两人都通过电话和视频连线送上了祝福。可在张永宁二人看来，还是有些遗憾的。 也不是没有提出过把婚礼延后一些的想法，但是两个年轻人怎么也拧不过黄老头这个老狐狸。看到老爷子连日子、宴席，甚至婚礼流程都给安排好了，两人也只好从善如流。 两人都是军人身份，张永宁又已经身居高位。但还是不能铺张浪费，一切都是以热闹为主。既没有车队接亲，也没有大发请柬。 甚至婚宴也是选在了部队礼堂，没有在市里找一家高档酒店做背板。 两人都是军装，站姿标准地立在礼堂中央。一边听着作为司仪的大才女黄莉大段大段地讲着祝福的话，一边不断向周围熟悉的人们点头致意。 囡囡和轩轩被拎出来当了金童玉女，篮子里的花瓣早已经撒的遍地都是。孔伦杨宇达还有温俊杰几个臭小子被抓了壮丁当伴郎，一个个也是站得笔挺。 倒是伴娘那边有点儿意思，朱欣、刘子月都还可以理解，毕竟和阿ay关系好。 ‘方晓红是谁找来的？她咋还答应了呢？’当张永宁看到亲友席里杨娟一脸戏谑的笑意，他瞬间明白了。这就是杨娟给自己添堵来的。 林嫚儿一直落落大方，心里有没有醋意谁也看不出来，不过和伴娘团见面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总会在走过方晓红身边时，挺一挺本就傲人的酥胸。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黄莉的祝词已经到了新人互动的环节了。 张永宁二人相对而立，林嫚儿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烟花般绚烂。张永宁凝望着阿ay那鹅蛋般的无暇脸庞，吹弹可破的肌肤，素雅而贤淑的妆容，不由地也是痴了。 轩轩递上一把木梳子，林嫚儿轻轻侧身，摘下军帽。一头乌黑披散下来，静待张永宁给她‘梳礼’。 “一梳梳到尾，夫妻恩爱不用愁；二梳梳到尾，白发齐眉共携手；三梳梳到尾，夫妻无病更无忧；……十梳梳到尾，今生前世到白头。” “黄莉哪来这么多骚词儿？还真是一套一套的。”张永宁边梳边小声嘀咕，逗得林嫚儿花枝乱颤，又不能放开了笑，忍得很是辛苦。 “一拜天地。”终于到拜堂了。两人赶紧面面相对，同时低下头，行了第一轮礼。 “二拜高堂。”如今是没有高堂在场了，好在老黄头在座，也算代表长辈了，两人又是一礼。 “夫妻交拜。”又是双双相视一笑，不敢表现得太放肆，齐齐地半躬身子，两头相接，三礼成。 “礼成，送入洞房。”随着黄莉这最后一句，礼堂里的人们终于‘哄’地一声爆发了热烈的掌声，加上部队上那帮二货不断地起哄：“亲一个、亲一个！闹洞房，我们要闹洞房！” 当然不是真的就去了洞房，两人匆匆换下了军礼服，换上常服。又忙不迭地赶回了礼堂挨桌敬酒。 “老黄头，感谢您替我们操心，我是真没想到，我张永宁还能有这一天……”张永宁很激动，黄老这一桌都是老熟人，他是一杯水都没掺，而且都是杯杯见底儿，“你悠着点儿喝，我干了！” “老张哥啊，囡囡那闺女是不是乖得很？”张永宁又对着张明德眉毛一挑，“你考虑考虑，真的。”说完又是一仰脖，转身就跑。 气得张明德只能憋住，又不能对着依然留在这桌的林嫚儿发火。 “头儿，怎么到我们这你就喝一杯？这不够意思啊！”一帮特战旅的小子开始抱怨了。“就是，头儿。你要是喝一杯也行，用茶缸子。要不就喊嫂子来一杯也行！你们说是不是？” “卧槽！还敢叫嫂子陪你们喝酒？”张永宁‘啪’的一下抓起一个搪瓷缸子，“就这样！春宵一刻值千金懂不懂？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干！” …… 婚宴上，多是海鲜。少了地上跑的肉，但有这些扇贝、石斑倒也应景。一时间，整个礼堂杯光交错，热闹非凡。 来捧场的人们也都是放开了喝，甚至有几桌开始吆喝着划起了酒拳，也都是格外高兴。 “英雄，我也敬你一杯。”已经有了醉意的张永宁，突然被一声许久没有听到的呼唤喊醒了。一时间看着面前正举着酒杯的方晓红，却说不出话来。 只见方晓红略带责怪地又说道：“怎么？我不配？” “不，哪有敬酒不喝的道理？”张永宁一时间没想好怎么回话，却是林嫚儿走了过来，轻轻挽住张永宁的胳膊，也拿起一杯酒，看向了方晓红，巧笑嫣兮：“你应该敬我们俩呀，你说是不是？” “呵，对对。敬你们俩，祝你们白头偕老。”说完就一饮而尽。 林嫚儿拽了拽张永宁，也是一起喝了一杯。“晓红，你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希望你不要怪永宁隐瞒了你，那个时候，他都是为了伦洲的幸存者能不再受苦。” “不不不，我不怪他，我还要感谢他，不然，我和囡囡也许早就饿死了。”方晓红笑着拍了拍林嫚儿的肩膀。 突然一个拥抱，在林嫚儿耳边轻声说道：“真羡慕你，一定要幸福哦。”复又松开了手，大步离去。 …… “哥。” “嗯？” “她喜欢你。” “呃……” 第191章 回娘家 “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就差一个胖娃娃。”……张永宁 …… 南海与大湾区的海运线路现在异常忙碌，两地的幸存者们已经实现了正常互通。不少船只在航道上来来回回，或是相遇之时鸣响汽笛，或是干脆通过无线电交流前方的天气和水情。 这些船现在承载的不光是大湾区和南海的物资流通，更承载着现在数十万幸存者生活下去的希望。 一艘外形和别的船稍有不同的钢船也在这航道上缓缓而行。如果细心的人会发现，这船的一侧印有‘隆裕号’，另一侧则是dj-4678的字母数字组合。竟是一艘宝岛的远洋渔船。 船体光洁如镜，显然保养得很好。清波浮浪中，一阵说话的声音，从驾驶舱的位置传了出来。 “……老张就问轩轩，你这刚开学怎么就得了个0分回来？你猜轩轩说啥？……轩轩说，老师都说了，我们现在都是从0开始的。……那给老张气得呀，恨不得当场就揍轩轩一顿……” 正是张永宁在给林嫚儿讲张明德和轩轩的有趣故事。 “哈哈哈，笑死我了。”阿ay笑得前仰后合的，“真的假的哦，那后来呢？张大哥有没有揍轩轩啊？” “那我们都在场呢，老张哪能打孩子？”张永宁一手搂着林嫚儿的肩，另一只手熟练地在轮盘上打了个轮儿，显然，他现在也会开船了。 “也不知道何爽他们的疫苗到哪一步了，上个星期的时候都已经给杨娟拿去做活体实验了。” “……哥，你很喜欢孩子？”林嫚儿轻靠在张永宁的肩头，声音轻柔。 “喜欢，你呢？” “嗯，哥。我给你生一大堆孩子好不好？” “哈哈，多大一堆啊？” “生到生不动了为止……” “哈哈哈哈，你当自己是猪吗？” “要不要嘛？” “要！” “那我们快练习一下？” “啥？天还没黑呢……” “你不敢？” “靠！我这就叫你肚子里长小人！” “咯咯咯……” …… 张永宁和林嫚儿新婚燕尔，大白天的要打场海战我们也能理解。 这趟出海，是鉴于南海和大湾区都已经步入了正轨，外联以及建设的工作都在有计划地开展，两人就申请了假期。 商量着，当然，主要是张永宁提议，林嫚儿复议，回一趟娘家。打算先去平安岛祭奠一下林父，再回林嫚儿在宝岛的家一趟，解一解阿ay念家的心愿。 两人要度蜜月，自然不会带一堆电灯泡随行。要说林嫚儿自打结婚了之后，依旧是那么明艳动人，这几日和张永宁天天腻在一起，越发水润了。 也不知是不是婚后心理上有了变化，变得踏实了，整个人竟然隐隐有种大度和从容的气质。 没结婚之前她也踏实，可那种踏实是心有所属之后的安心。真正结婚了，这种踏实才变成了脚踏实地有个家的沉着。 为人妇了，她时时会提醒自己不能再像以前小女儿一样的矜持，接人待物要变得沉稳些，把自己变成吴丽那样的成熟女人。 就像此刻，她就这么赤裸着迎着海风，双手抱紧着埋在自己怀里的张永宁，可一双大眼睛却不肯如往日里那般闭上。 就这么看向一望无际的海面，复而视线又被几只洁白的海鸟带向天空，迎接着张永宁的冲刺，让她的灵魂越飞越高。 …… “哥，你说那两个南洋人还在平安岛吗？” 张永宁耸了耸肩，表示不知道。远处已经依稀看得到那黑色的点，轮机舱的轰鸣声不至于让他误以为船停在原处。 他这两日有些亏气血，此时，正垂着头看着白云在海面上的倒影，随着波浪在荡漾。 好一会儿，他才说话：“应该还在……不然他们能去哪？除非又有船来把他们带走了。这个几率怕是不大啊。” “想想，他们也怪可怜的。要是一开始他们没打我们的主意，你那个时候会不会带上他们？”林嫚儿回忆起当初被这俩货袭击，又想着南海的幸存者那么团结，心里也是一阵唏嘘。 “应该会，你哥我骨子里还是挺善良的好吗？老前辈教导我们，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们当初要是坦诚一点儿，哪怕不坦诚，只要不对我们动手，也不至于扔下他们的。” 张永宁找出一包烟，看起来提到这个他有些心烦。 两人就这么说着，平安岛已经近在眼前。看来这渔船得到了船厂那些幸存工人非常好的维护，动力十分强劲，甚至比在林父手里的时候还要好。 又过了一阵，那块黑色的大礁石映入眼帘，二人知道，要进入笕桥码头了。 张永宁和林嫚儿朝码头方向望去，还像当初离开的时候一样。那栋二层小楼，孤零零地矗立在码头后方不远处，并没有看到有人的踪迹。 “看来，他们已经离开了。也不知道是有人带走的，还是他们自己走的。” ‘呜呜’张永宁回驾驶舱拉响了汽笛，等了许久，并没有人出来。这个结果，多少让二人有些失望。 两人没有急着靠岸，先是把船驶到了泻湖中间，清澈见底的海水里，装有林父的大冰柜还静静地卧在珊瑚丛中。 “阿爸，我嫁人了……他很爱我……我现在，很幸福！”林嫚儿抽泣着，双手合十，站在甲板上小声地和心爱的父亲诉说，“阿爸，不要担心我了哦，我好想你啊。” 张永宁也没有闲着，从舱室里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烟酒，以及花圈等祭奠用的物品。直接点着了花圈，等火稍微大了一些，就一把扔进泻湖，又启开酒瓶，整瓶酒撒进海里，点上三支烟。 “阿爸，我现在是你女婿了。这就改口了啊，改口费我就不要了，嘿嘿。我没有食言，阿妹跟着我没有受苦。找不到你抽顺口的烟，试试内陆产的大华子，好烟来着。酒也是好酒，纯粮酿造的……您安息，以后，嫚儿有我。” 第192章 回娘家2 “宝岛幸存者还有一定的秩序，这点倒是出乎意料。”……张永宁 …… 祭奠完毕，林嫚儿也收敛了情绪，抹干眼泪，转身冲着张永宁展颜一笑：“哥，要不今晚我们就住这？咱们也不是很赶时间对吗？” “行，你看看天，咱们不住这都不行了。”张永宁指了指天上，这不大会儿的工夫，云层已经压得很厚了，顺带着刮起了大风。 “看这阵势，等会怕是有场大雷雨。我这二把刀的水平，怕是不敢在风雨里开船。” “不是还有我呢嘛？”林嫚儿点了点自己的琼鼻，面带狡黠地说道：“雷雨天开船……别有一番滋味哟。” “我投降！”张永宁好不容易才从林嫚儿身上移开视线，赶紧高举双手，表示服软。他也不知道阿ay结婚后是怎么了，咋就越发显得狐媚了呢？ 两人哈哈大笑着把船停进了泊位，背上装有睡袋等物资的背包，就向小楼走去。 …… 刚一踏进小楼，张永宁立刻把林嫚儿护在了身后，地面、墙面到处都是血迹……小楼里空荡荡的，‘吱呀’一声，身后的门被风带着关上了。一下子，让两人失去了视线，陷入了黑暗。 张永宁赶紧掏出手电拧亮，手电光扫过一间间房间以及墙面，斑驳的血迹时而呈溅射状，时而又是一滩集中在一处转角。 突然，手电光照到了一双脚，就在一间房间里，横在地上一动不动。 “跟紧我。”张永宁眉头一皱，不自觉地攥紧了林嫚儿的手，生怕吓着她，却忘了，林嫚儿跟着何爽学习医学知识，这尸体怕是没少接触，其实根本就不会害怕。 不等张永宁过去查看，林嫚儿倒先一步走了上去，轻声说道：“已经白骨化了，死亡时间超过一个月了。哥，你来看。这人不是感染的，这衣服很眼熟啊，好像是那俩南洋人中的一个。” “嗯？好像是。这怎么回事？他们内讧了？”张永宁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这两个人在这相依为命，咋还内讧了呢？那自己当初留下他们岂不是罪过了？ “哥，这人死前有过激烈的搏斗。身上多处骨折，还有手臂这里，有劈砍伤，想来他当时用手臂挡着凶手的砍杀。髋骨位置有撞击伤，颅骨还有被钝器击打留下的裂痕。但这些伤都不是致死的。” 林嫚儿越看越心惊，“哥，他不是被一个人打死的！” “什么？你是说他是被很多人袭击而死的？”张永宁顺着林嫚儿的指示也看到了这些伤痕，听到林嫚儿的推断又是一惊。 “对，袭击他的伤是不同的武器造成的，你想想，打架的时候会一只手拿刀，一只手拿锤子之类的吗？而且在对方还在反抗的情况下？” 林嫚儿继续给张永宁看另几处伤口，“再说，这几处明显都是右手发力，显然是不同的人同时在攻击他。” 张永宁点着头，从腰间取出了手枪，“我们刚才还是太冒失了，进港之前咱们还拉响了汽笛，要是岛上还有别的人在，恐怕我们现在已经被包围了。走，换个房间，你先躲好。我去查探一下。” 林嫚儿知道，现在不是腻歪的时候，依言换了个房间，并反锁了门。好在张永宁他们之前来过，依稀还记得岛上的布置，很快他就查探完毕，并没有活人了，除了另一具尸体。 “阿妹，是我。”张永宁回到小楼，敲了敲门。 一进门就出声说道：“另一个南洋人也找到了，死在淡水净化房那里。看来，他们是被外人上岛后杀死的。那里也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现在无法判断到底是什么人。” “哥，那怎么办？我们还要留在这里过夜吗？” “不宜久留，咱们补充点淡水就出发。看来哪怕有人躲到了岛上，也不太平啊。” …… 暴风雨下下来了，阵阵雷声夹杂着电光，划破沉沉的天空。张永宁和林嫚儿驾着船重新起航，渔船的灯在这雨幕里就宛如一个小豆丁，随着风浪起起伏伏。 东平，位于宝岛南部，灾难前这就是一处维系宝岛与外部世界联系的一处海港城市。那时，宝岛与其他地区的经济联系还是很频繁的。当然，这也是内陆并没有严格地对岛内实行封锁。 大暴雨连着下了一天一夜，以至于林嫚儿都没怎么休息。风雨里行船不比平常，因此，哪怕张永宁操船的时候，阿ay也是一直在驾驶舱里协助着。 “阿妹，你看！”张永宁不得不唤醒已经很疲惫的林嫚儿，她才眯了不到两小时，“港口有灯光！那里也是太阳能的吗？这么久了还在工作？” 虽然很稀疏，但是张永宁还是看到了远处的港口有灯柱显现，视野里的城市依然笼罩在黑暗里。这让他不得不好奇起来。 “不会？”林嫚儿一骨碌就爬了起来，也是赶紧趴在舷窗上往外看，“有人的，哥，东平港有人！那是灯塔，一定是有人在维护它。” 正在二人惊疑间，驾驶舱的无线电显示有信号接入。 林嫚儿快速按下了接通按钮，只听一句粗口就传了出来：“靠北啦！这麽大雨犹敢出海？是无是想死？17号泊位啦，紧点进港！（干！这么大雨还出海？是不是想死？17号泊位，快点进港！）” 林嫚儿赶紧像从前一样报上了自己的呼号，慢慢指示张永宁向17号泊位驶去。“哥，不会？这里竟然还有人在管理，咱们怎么办？” 随着越来越近，张永宁也将东平港看了个真切。虽然因为风雨的原因，天色很暗，可毕竟还没有真正入夜。 因此，张永宁还能看到风雨呼号中，不少人影在码头上奔忙，像是都在忙着转移货物。 从这些有序的人流里，张永宁心里也有些迟疑。这是之前没想到的，东平竟然还有秩序，而且显然，这里的幸存者还不在少数。 怎么办？他也无法给出准确的答案，这回娘家的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193章 东平港 “社团能在末日里发挥出作用，确实没想到。”……张永宁 …… 渔船停车，随着惯性，张永宁和林嫚儿正在把船停往泊位。 而此时的码头，有不少的人还在纷繁忙碌着。这场秋雨已经带着凉意，可好多搬运工仍然穿着短衫，冒着雨抢运码头货场的一些没入库的货品。 不是所有人都有雨具，包括不远处仓库范围的人们。或多或少地聚集了几波人，最显眼的就是一帮身穿黑西装的队伍。 这帮人个个都有些凶神恶煞的模样，神情也分外冷峻，不时地对着那些搬运工呼喝着。 哪怕这些苦哈哈的搬运工已经被狂风暴雨吹得东倒西歪，也不见这为数不少的人，哪怕有一个，愿意上去帮把手。 都是这么站在仓库屋檐下，叉手、抽烟，冷眼盯着来回奔忙的搬运工。这个做派，妥妥的告诉着旁人，他们的身份——黑帮分子。 仓库一侧的一间房里，里面还透着昏暗的灯光。一张黑色的木质桌子，好像是临时的帐台前，几个和外面同样打扮的人正齐齐看着帐台里端坐着的黑风衣女子。 这女人约莫二十五六岁的模样，此时的头发也是湿漉漉的，正伸手接过一个汉子递来的毛巾，跟着随便地擦了擦头发和脸颊，檀口轻合，说道：“还有多少货？让他们再快些！” 递毛巾的西装男又双手接回了毛巾，恭敬地说道：“回小姐，还有一半。这雨太大了点，一时半会儿的可能不会停。看来，还要再等些时间。” “那就多找些人搬！”女人显得很不耐烦。 “是。”西装男点头答应道，转身出了房间。 这女人吩咐完，伸手示意手下点了支烟，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朝着窗户外面望去。看着窗外瓢泼似的大雨，面色清冷，显然心情不太好。 这批货物里不光有粮食，还有一些古玩字画，都是东平新政府议员们点名要保的东西。看这场雨，怕是会有不少损失，这让她的心情实在好不起来。 正发愁着，身后一名年过半百管家模样的男人开口说话了：“瑶瑶啊，都在抓紧搬货了，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别愁坏了身子。” 女人对这个男人倒是没有倨傲的态度，听了男人的话，也是展颜一笑，点点头，随意开始和这男人交谈起来。 只不过，如果心细，自然还能从她时不时望向窗外的眼神里，看出她其实还是很紧张的。 就这么又过了一些时间，天完全已经黑了下来，货场范围里竟然还点起了不少火把。显然电力供应还不足以照顾到所有的仓库。 张永宁和林嫚儿一人披着一件雨披，‘啪嗒啪嗒’的踩着雨水，从码头一路跑到了仓库范围。不光是因为这有光，两人先想着找个人问问情况。 也是因为雨实在太大了，在这里避避雨也是好的。两人一路笑一路跑，在这雨里显得有些扎眼，正好从那间小房间的窗前一跑而过。 “嗯？”这一前一后匆忙从窗前跑过的男女显然引起了屋内女人的注意，竟然从靠椅上站了起来，快走两步走到窗前，看向张永宁和林嫚儿两人。 “瑶瑶？看什么呢？”管家似的男人也是好奇起来，跟着女人来到了窗前。 “啊，没什么。”被称作瑶瑶的女人又看了会儿，见张永宁两人已经跑远，也回过神来，“魏叔，刚那两个人，很有趣。这个时候，还能有说有笑的样子……而且，那个女人，很美啊。” “哦？那我倒是没注意。”被女人叫做魏叔的男人见女人有了兴致，也就接着说道：“既然小姐感兴趣，要不要派人跟一下？” “哈哈，不用了魏叔。人家一看就是小两口，我可不想夺人所爱，也就是随口一说罢了。”女人赶紧接话，她虽然感叹于林嫚儿的美丽，自己的爱好又有些特殊，但也不至于做出太出格的事情。 …… 瑶瑶全名姜瑶，灾难前家里便拥有东平一带势力很大的社团。 宝岛不同于内陆，一些灰产其实都是由这些社团掌控的，这些社团即做正当生意，也会涉及一些走私之类的勾当，甚至更大的社团里还会有人从政。几乎能叫得上号的社团，手下都会养着数量不少的马仔。 灾难爆发，对宝岛的打击，自然也是毁灭性的。但稍微好一些的是，这些当马仔的都敢打敢拼，而且流行江湖义气。 凡是能撑过最初一段时间而幸存下来的人，倒是很多都是由这些曾经的混混保着的。 姜瑶家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当时整个家族就只有她一个直系幸存者，在魏叔这名忠犬的保护下杀出了重围，逃到乡下。 于是魏叔不断收拢原来各个堂口的马仔，终于又拉起了一支有些实力的队伍。 到得此时，东平形成了一个相对稳定的生存模式。由几个大型社团的班底为首，组成了一个所谓的新政府，还煞有介事地搞了选举，既有议员也有临时总统。整个东平范围倒也生存了五六万人。 姜瑶一行人今晚赶不回城里的安全区了，直接就入住了码头附近的一家酒店。这家酒店属于另一个更强大的社团势力，在这个时候竟然还能提供热水，也确实很有实力了。 姜瑶走进房间，关上了门。回头看了一眼提前来到酒店帮她安排住宿的清秀小妹，说笑几句便过去抱住了那小妹。 小妹半推半就，跟进了浴室，两人欲行欢好。浴室里热气升腾，两个女人浑身打满了泡泡，‘呵呵’地笑个不停。 不一会儿，两团白肉裹着同一个浴巾，又厮磨着翻到床上。 姜瑶一下把小妹压在身下，轻抚着那张清秀的脸……脑海里却不知怎么，竟然又浮现出林嫚儿的背影来。 这一下子就让她对身下的小妹失去了兴致，直接滚到一边：“算了，今晚我一个人睡，你再去开间房。” 第194章 姜瑶 “果然都是华夏儿女，关键时候还是知道团结的。”……张永宁 …… 那小妹倒是乖巧，也不纠缠，摸索着就穿好了衣裤独自离开了房间，临走还不忘说一句：“小姐有需要随时叫我。” 姜瑶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随意地摆了摆手。随着房门又关了起来，她忽地坐起，双腿交盘，单手支在自己的下巴上。 脑海里不断回闪着这大半年来的点点滴滴，忽而又飘进一两个林嫚儿从窗口一闪而过的精致的侧脸。 正思考间，‘咚咚’一声敲门声打断了她。“小姐，楼下有人闹事。我们要不要出面？” “嗯？这不是咱们的地盘，少管闲事。” “闹事的人，是您在仓库看到的那个女人。” “稍等。”姜瑶一听，竟然是自己惊鸿一瞥的女人，赶紧穿好衣服，随后，拉门而出。 …… 酒店大堂里。 张永宁和林嫚儿被几个安保人员围在中间，林嫚儿正在和一个经理模样的男子吵着什么，倒是没有发生肢体冲突。 其实起因倒是简单，张永宁二人要住店，可是没钱。张永宁按照老习惯，想用一些物资换取一晚的住宿，可对方直接嗤笑着就要两人离开。 张永宁还想多说几句商量商量，可没成想，这大堂经理直接就招呼了一帮安保过来，就要友好地请张永宁离开酒店。 这一下林嫚儿不干了，好歹这回两人也是回娘家不是？自己一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还能在这被人小瞧了？ 直接上来就说道：“我怎么从来没听过什么东币？我们一路从海上过来，哪里有你说的那种钱？难道这些物资还抵不过一晚的房费吗？” “不要啰嗦了，反正没有钱是不会让你们住的。再不走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林嫚儿还想和对方理论，张永宁却拉住了她，倒不是他怕了这些安保。凭他现在的身手，放倒这几个人还是不在话下的，不过他又不傻，逞英雄冲进去打翻这个大汉，然后被人家再喊来几十号人揍成猪头？ 而且看对方这架势，根本就没打算商量的样子。也就劝阿ay，准备先回船上再对付一晚，好汉不吃眼前亏不是。自己两人又确实不占理。 正在这时，一声清冷的话语替他们解了围：“给他们开房，费用算在我账上。”正是姜瑶在几名马仔的护卫下从楼梯处走了过来。 “哟，姜大小姐！既然大小姐发话了，我们自然照办。这就给他们开个房间。”那经理说着就挥挥手打发安保散开了，自己也去给张永宁二人办理入住手续。 张永宁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个大姐大似的女人，使劲回忆着是不是又遇到熟人了？可不记得自己给宝岛富婆修过车啊。 可不管怎样，既然对方替自己解了围，还是要感谢一下，想着就打算上前打招呼。 可他却发现对方对他简直视而不见，刚准备开口的感谢话还卡在喉咙里，对方就一阵风似的从自己身边飘然而过，直奔林嫚儿走去，只留下一股洗发香波的味道。 又看向林嫚儿，却见林嫚儿竟然毕恭毕敬地对这个女人鞠了个躬：“瑶瑶小姐，谢谢你替我们付房费，等过几天一定会还给您的。” “嗯？”姜瑶也有些吃惊，快步上前就拉起了林嫚儿的手，稍微抬头看向这个比自己稍微高一些的美丽女人，“你？……我们认识吗？……你是？” “啊，瑶瑶小姐，您应该不认识我的。叫我阿ay好了。”林嫚儿此时被姜瑶拉着手，倒只是以为姜瑶单纯的对自己亲切。 也没有多想，直接说道：“不过，您应该知道我阿爸，白沙尾渔港的林耀辉。也是受姜家照顾的呢。” 见姜瑶还有些迷惑，一旁的魏叔走上来耳语了一句：“白沙堂的林老大，自己人来的。” “哇，你是林老大的女儿？那咱们还真是有缘分呢。”姜瑶一听，竟然还有这份香火情，心下欢喜，就要拉着林嫚儿上楼。 可看到林嫚儿又看向了张永宁，这才松开了手。脸上也没有了刚才欣喜的模样。 “阿ay啊，刚听你说才从海上回来，一定很辛苦？今晚你先休息，等改天我再来看你，或者等进城了你也可以来找我，还在姜家老宅，你知道？”见林嫚儿点头，才又转身准备离去。 至于张永宁，姜瑶倒不是故意无视，而是一来她就对男人没兴趣；二来，这和林嫚儿有了一层关系，更是对这个不知道什么来路却能跟林嫚儿如此亲密的男人产生了反感的情绪。 甚至走过张永宁身边的时候还特意丢下一句：“连女人都保护不好，真是废物！” ‘操！还让不让人活了？怎么了我就成废物了？’张永宁看到林嫚儿刚才和这女人聊得火热，倒是没有当场发飙，不过无缘无故被人损了一句废物，还是心里腹诽了一顿。 待得姜瑶等人离开了，二人的入住手续也办好了，两人赶紧找到了房间。 “哟，这浴缸好大！”两人虽然身穿着雨披，可在这场大雨里，还是被淋了个通透，一进房，张永宁就先看浴室。 只见这浴室干湿分离，两米见方的大浴缸十足地吸睛。“阿妹，快来，有热水！” 房间里完全感受不到外面的雷声和雨声，不一会儿，浴室里就已经烟雾缭绕，这新婚的小两口赤条条地一头一个都泡在了浴缸里，最初还时不时地互相泼个水，闹着闹着就又滚到一头去了。 “姜瑶？不是丁瑶啊？”张永宁环抱着林嫚儿，大手不安分地在她胸前的柔软不断揉动，“靠！黑社会啊？我还以为她跟山鸡哥有一腿呢。” “‘呵呵呵呵’……哥你轻点儿。”阿ay扭捏着身子，让自己在张永宁的怀里换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靠着。 “姜家在东平很有势力的，好几个货场还有码头都是他们家罩着的。早几年的时候，阿爸的船被南洋的水警扣了，是姜家出面摆平的呢。” 第195章 姜瑶2 “姜瑶能力强，有魄力，还是个美女。就是太没眼力劲儿。”……张永宁 …… “嗯，那确实很厉害。”张永宁拿着一块打满了泡沫的澡巾，专心地给阿ay搓着背。林嫚儿微微的歪着脖子，好让他搓得更全面一些。两人如此偎依着，越贴越紧。 蜜月嘛，就要有蜜月的样子。在海上漂了好几天，这好不容易到了地方，难免两人又要腻歪一阵。 不过到了两人现在这般的关系，倒是不会再放不开，也都会想着，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因此，关于亲热，也讲究情到浓时顺其自然。 今天能遇到姜瑶，林嫚儿也不知道算不算好运气。至少刚才的解围，让自己觉得很有面子。毕竟这是她的老家，总不至于还要像个外乡人那样畏首畏尾。 所以哪怕两人现在一起洗着鸳鸯浴，她的话也比平时多了许多。 当张永宁的手，划着水，又一次慢慢地掠过了她身体敏感处时，林嫚儿也只是轻嘤一声，脸颊处泛起一小片红晕，却还是喋喋不休：“你刚才注意到和她说话的那个大叔了吗？也是个狠角色哦。” “狠角色？有我厉害吗？” “呵呵，哥，这你也要比啊？我也是小时候听阿爸他们聊天的时候说的，那个人，大名叫做魏天熊……外人叫他熊爷。 年轻的时候在风车国的华人街也是有头有脸的大哥……后来跟米兰帮的发生了冲突……不得已才跑回来。” 林嫚儿的呼吸都开始变得有些不稳，身下浴缸里的水波都已经呈规律地荡漾，张永宁倒是毫不敷衍，专心地借着浴缸水的浮力一前一后地耕耘，嘴上还能回应着阿ay的说话。 “还不是跑回来了？……嗯……要我看……也就……那么回事！” “嗯……是是是，没我哥厉害……那明天……我们先回家，……再去拜访一下姜家……呃……好吗？” “都行，你说了算。只要你高兴……陪你去太阳潭都行。”这个时候，张永宁哪还顾得上提意见…… ‘哗’的一下，林嫚儿直接在浴缸里翻了个身，骑坐在张永宁的腰上，这样她能看着他说话了。 张永宁伸手撩开阿ay被水打湿的头发，抬起头想吻上她的唇，林嫚儿笑着低了低头，又抬起来，如此反复。 “哥，你觉得我们要不要报出身份呢？” “不好？”张永宁被逗弄得有些气恼，干脆直接搂住阿ay的脖子。 “咱们不是需要联合更多的幸存者群体吗？姜家在这里还有影响，咱们既然来了这，顺便跟他们接触一下，不好吗？……唔，哥……” “还是不要……嗯……我看那个姜瑶……很不爽啊。” “嗯？” “太跋扈了。”张永宁随口说着，“尤其是刚才在楼下，她看你的眼神……嗯……不正常。” “哈？不正常？”林嫚儿一听张永宁这个语气，乐了，“难道我哥吃醋了？吃女人的醋？” “就是吃醋！”张永宁不置可否地笑笑，“她看你的眼神……非常……贪婪！” 林嫚儿低下头，直接用嘴堵上了张永宁随后想说的话。啃了好一会儿才扑哧一声笑出来：“我们都结婚了，你还会吃醋？不过，哥这个样子，我好喜欢……嗯……” “啊……”随着林嫚儿一声低呼，水波猛地晃动一阵，随后慢慢归于平静。两具身体紧紧抱着，软倒在水里。如此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又恢复了活力。 阿ay先一步从浴缸出来，开始擦拭。 而张永宁却恶作剧似地一把抱住刚擦干净的林嫚儿，一用力就打横抱了起来。林嫚儿一脸幸福的笑，两只小腿儿来回乱蹬，手上还抓着那条浴巾。 “哎呀，放我下来。”嘴上还不断地说着。 张永宁就这么抱着林嫚儿走到了床边，两人直接就又滚到了床上。柔软的大床一下让两人陷入，齐齐伸了个懒腰，又相视而笑。 “要不？……” “再来一次！”二人异口同声。 …… 不知何时雨停了，当疲懒的张永宁二人拉开窗帘，打开窗户，一阵清凉的风吹得二人通体发凉。放眼望去，码头附近还是大滩大滩的水渍，以及一地风雨过后留下的落叶。 一缕晨光穿破浅浅的云层，预示着今天一定艳阳高照。姜瑶竟然大早就过来敲门了，吓得张永宁赶紧又窜回床上，用被子把自己的肌肉重新包裹起来。 倒是林嫚儿穿着酒店提供的睡衣，即使没打扮，也光彩照人。 姜瑶在林嫚儿打开门的瞬间就又痴了，阳光就像背光板一样打在林嫚儿身上，从姜瑶的角度看去，阿ay宛如一个天使。 直到走进房间，看到仍然窝在床上，蓬头垢面的张永宁，姜瑶才又恢复了情绪，不屑地白了一眼。 “我的人已经准备了早餐，等会你可以直接去餐厅用餐。”这回姜瑶没有拉住林嫚儿的手，只是轻轻拍了拍阿ay的手臂，“今天你有什么安排吗？嗯，你先梳洗，等会用餐的时候再说。” 林嫚儿浅浅一笑，表示感谢，目送着姜瑶离开。关上门之后就进了卫生间，也许是昨晚太疯狂，肚子有些不舒服，便坐在马桶上招呼张永宁先洗漱。 看到张永宁光溜溜地来到洗手台旁，阿ay双手垫着下巴，一边坐在马桶上使劲一边说道：“哥，咋办？看来你老婆我魅力很大啊。” 张永宁‘咕噜咕噜’几下，吐掉漱口水，他从镜子里看着一脸便秘表情的林嫚儿。 嘿嘿笑着说：“你也看出来了？这女人也太不正常了。要不要去你决定，我昨晚都说了，一切听你的。” 嘴上这么说着，张永宁心里，却已经把姜瑶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这事，换谁都得郁闷，太没眼力劲儿了，没看出来这是两口子度蜜月呢嘛？还腆着脸问有什么安排？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第196章 姜瑶3 “果然能当大佬的女人都不简单。”……张永宁 …… 张永宁心里虽然腹诽姜瑶，但看在林嫚儿的面子上也不会当面给人家使脸色。好歹人家也是这里的地头蛇不是？ 只是没想到，姜瑶所谓的安排，竟然是带着自己二人逛她现在掌握着的一些场子。 逛这些，倒不算让他开了眼，只是恍惚中有一些穿越了的感觉。货场、小型生产车间啥的倒还好理解。 毕竟这里还有着秩序，商品流通也是基本照旧，何况还发行了所谓的东币这类流通货币。 真正让他诧异的是，姜瑶还经营着一家装修豪华的俱乐部，嗯，姑且这么称呼。其实是一个集夜总会、赌场于一体的综合性娱乐场所。 这可是销金窟啊，给张永宁两个脑袋也想不通在这么一个末世里，宝岛人民还这么热衷于这种奢靡的生活。 “阿ay，这里呢，就是我现在最赚钱的买卖了，现在时间还早，咱们随便看看。等晚上就热闹了。”姜瑶挽着林嫚儿边走边介绍。 至于对张永宁，自知道是他救了林嫚儿，两人又结婚了之后。姜瑶心中就不怎么看得起他，认为张永宁就是个趁人之危的小人。 这一路之上，便也就对张永宁不假辞色，霸道地一直拽着林嫚儿。 对此，张永宁倒是显得无可无不可，跟着混吃混喝就好了。就这么一直被冷落着，逛了一整天。 终于到了晚上，姜瑶又招待二人吃了一顿丰盛的，充满资本主义浪漫的烛光晚餐，又要安排林嫚儿一起去唱k。 前一晚的肆意让张永宁实在顶不住了，可看到林嫚儿依然兴致勃勃的模样，他也不好扫了阿ay的兴，至少这一大天，他是看出来姜瑶对林嫚儿那是一点恶意都没有。 于是也就主动请辞，林嫚儿还有些犹豫，姜瑶就直接大手一挥，当起了家：“送张小哥去休息，晚上我亲自送阿ay过去。” 今天进了城了，当然不会再让他们住酒店，也没有来得及回林嫚儿的家。 一个司机直接就把张永宁拉到了一栋小楼之中，司机下车还不忘替张永宁拉开车门，再亲手把一串钥匙递到张永宁手里：“先生，这是这里的钥匙，还望您住得习惯。” 张永宁接过钥匙，也不急着开门，目送这司机重新发动了汽车，直到这处道路的尽头，尾灯一亮转向了来路。这才施施然地把钥匙在手里上下抛了抛，准备开门。 ‘咔哒’一下，大门应声而开。张永宁刚一迈进房间，就眯起了眼睛。 房间里灯光猛地被人打开，这客厅正中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还未等他开口，就觉得一股劲风袭来。 张永宁猛一偏头，堪堪让过这偷袭的拳头，可跟着就发现自己的衣领被对方薅住了，刚准备抬手发力卸掉对方的拉扯，就看一条粗壮的大腿曲着膝盖又攻向自己的腹部。 张永宁刚摆好的拳架只得往下一压，格挡住这一膝盖，人却不退，肩膀顺势往前一顶，直接把袭击者顶了一个趔趄。 接着就要抬脚侧踹，想与对方拉开距离，却不想沙发上的女人已经把一只手枪对准了自己。 见对方并没有立即开枪，张永宁略显从容地掸了掸单腿提起却未踹出的这条腿，复又放下。 做出不再攻击的姿态，开口说道：“不知，我是哪里得罪了二位吗？还望有话直说，如果我做错了，一定摆茶赔罪。” 说着，就像没看见那女人手里的枪一样，直接走到茶几处，找了个沙发坐了下来。 伸手拿向茶几上的青瓷茶壶，也不知是想自己倒杯水喝还是给两位不速之客倒杯水喝，可一拿，竟是空的，又放回原位：“二位来得不巧，没烧水！”这话说得倒是显得十分从容。 见对面的女人不说话，张永宁也闭口不言起来，就这么肆无忌惮地来回看着两人。 他先观察的就是刚才和他对了两手的男人，光头、脑袋上一条蜈蚣似的刀疤狰狞可怖，身材匀称强壮，但是一张死人脸显得没有生人的气息。 又看了两眼这女人，白，真t白，甚至比刚看到的虚弱的林嫚儿还白，白得没有血色，但绝对是黄种人，以至于张永宁误以为对方的粉底太厚了。 薄薄的嘴唇算不上性感，但却涂着猩红的唇彩，单眼皮的眼睛比何爽的还小，坐在那小小一坨，即使翘着二郎腿，也掩盖不住那双略显罗圈的小腿。 不得不说，张永宁也锻炼出一些城府，自顾自地掏出香烟抽了起来，哪怕现在房间里静得有些可怕。 直到那女人终于有些忍不住了：“我听说瑶瑶那丫头在招待两位客人，我很好奇，所以就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客人值得她一整天都不来找我。” 张永宁不为所动，依旧叼着烟卷，直勾勾地盯着对方，似乎想用目光直接剥掉这女人的衣服，直接看穿一样。 “我劝你最好不要再用这种眼神看我，你这大眼睛，瞎了可惜。”这女人被盯的有些不爽，开口警告道。 张永宁一听笑了，肆无忌惮地嘲讽道：“哟呵，还有点自知之明啊，知道自己长得丑，还知道提醒别人少看你？” “小沢、彼の片目をつぶす！（小泽，弄瞎他一只眼睛。）”这女人一下子就怒了，对着旁边站着的男人就说了一句日语。 张永宁还没搞明白，就看见那光头男人又朝自己冲过来。他也不慢，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又要干架了，‘腾’的一下就从沙发里跳了起来。 只见那光头男人一记刺拳就砸向张永宁的眉骨，张永宁这回不躲不闪，一个低头，就用额头对上了对方的拳头。 ‘嘶’，张永宁低估了对方的力道，这一下结结实实砸在头上，还真挺疼。 可没工夫多想，对方第二拳又已经砸过来了，这回张永宁没再硬接，而是原地一个转身，脑袋堪堪让过这一拳，自己一个反向甩拳，一下就轮到了那光头男的侧脸。 第197章 麻烦登门 “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想欺负人。”……张永宁 …… 站定之后，看到那光头男竟然没被自己这一下给放倒，还在那摇头晃脑的，似乎只是有些眩晕。 张永宁不敢耽搁，又合身而上，却不想那光头男竟然是装的，一脚直蹬，就把大脚印在了自己胸口，又把自己踢回了原地。 “小沢さん、彼は上手ですか？（小泽，他很能打？）”这女人看着这俩男人竟然打得有来有回，一时间竟然来了兴趣。 “まあまあです。（还行，有两下子。）”这是张永宁听到光头男第一次开口，算是在回答那个女人。 这下张永宁也回过味来了，开口喝道：“小日本子？也好，这样我打起来也没有心理负担了。” 说完，示威似的从后腰掏出一把手枪对着女人晃了晃，又原地想了想，把枪放回了后腰，然后变戏法似地从另一侧掏出一把乌黑的匕首。 “やめてくれ！（都住手。）”那女人一看张永宁的表情，就知道这如果再打下去一定是要见血了，赶紧从沙发上站起来，先对光头喊了一句，又对着张永宁说道：“别打了，我们没有仇！” 张永宁还被刚才女人那句‘雅蠛蝶’整得有点跳戏，又听到后面的话才回过神来，狠声说道：“你他妈到底哪里人？有没有仇，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冷静点。”这女人快步上前，拦在了二人中间，从这点看，这女人倒是有些胆色。 她先是单手轻轻拍了拍光头男，示意他放下戒备，才又看向了张永宁，“刚才是我命令小泽动手的，你要怪就怪我好了。”说完眼睛一闭，脖子一伸就站到了张永宁面前。 “呃……”张永宁看着女人一副引颈就戮的样子，反倒不好下手了，只好又收起了匕首，说道：“行了，别装模作样了，你们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那光头男一直紧盯着张永宁的动作，见他收了匕首也是松了一口气，重新站回沙发之后。 倒是女人重又睁开了眼睛，“我不是来找你的，瑶瑶是我的爱人，我是来找她的。怎么？她把这个房子送给你了？也是，你倒是有些本事的。”说着就又坐回了沙发。 “你说啥？你跟姜瑶是两口子？”张永宁有点怀疑人生了，又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女人，尤其是胸前的位置，有些犹疑地问道：“你是男人？” “哈哈哈，不不不，你误会了。”张永宁的问题让这女人笑得花枝乱颤，“瑶瑶不喜欢男人，她送你这房子，也只是看中了你的本事，你可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 “靠！”张永宁白眼一翻，转身就走，去哪？当然是去夜总会接林嫚儿，他现在已经明白过来了，敢情姜瑶是看上林嫚儿了，这还能忍？ “哎，你去哪啊？”女人和那光头男跟着就追了出来。 “对对对，那个谁，你们有车吗？”张永宁一出大门也回过味来，这离那夜总会还有些距离呢，靠两条腿走过去，黄花菜都凉了。 看到这女人点头，张永宁又紧接着说道：“你不是要找姜瑶吗？走，上车，她现在，在夜总会呢。” …… 一路无话，张永宁从车上一下来就被夜总会门前的热闹气氛给吓了一跳。一大群莺莺燕燕的‘兔女郎’嘻嘻哈哈地在俱乐部大门两旁站成了一排。 不时就有一个或几个小兔子上前挽住不断前往的客人。 流线型的彩灯不要钱地浪费了电能，好像这里的人早就忘记了末世，又回到了灾难前的纸醉金迷灯红酒绿。 几人上前，立刻有几名小兔子迎了上来，一看到那女人就热情非常，甚至张永宁还看到有两个小兔子直接就给这女人送上了香吻。 张永宁有些烦闷地甩开准备挽住他手臂的兔女郎，直接就往里走，许是他跟在那女人身边，那些看上去凶神恶煞的安保都没有来拦着他。 可一进门就又懵了，昏暗的空间里烟雾缭绕，各种彩色的射灯来回晃荡，震耳欲聋的动感音乐不断敲打着他的心脏。 远处的dj台上还有几个外国人在大呼小叫地打着碟。台下几乎被疯狂的人群给填满了。 不是夜总会吗？这一楼怎么是个d？张永宁傻愣愣地眯着眼到处看，可哪哪都是人头，这让自己上哪找林嫚儿去？正郁闷间，张永宁感觉自己被人拽了拽，回头一看，正是那女人。 “v8！v8包厢，在二楼！”那女人拉了拉张永宁的袖子，让他低下头，自己几乎贴着张永宁的耳朵喊了一句，这才能让对方听清。 张永宁点点头，又跟在了女人后面，东转西转一会儿，上了二楼。也不知是设计的原因，还是材料的原因，一上二楼，张永宁立刻觉得噪音小了很多。 可这一排排的包厢也不少，让他自己找估计也是要一会儿时间的。 张永宁跟在女人身后，时不时侧身让过几个明显比一楼的兔小妹们素质更好的小姑娘，偶尔还能看到只穿一条紧身裤衩的小白脸。 这让张永宁叹为观止，不禁小声嘀咕：“做鸭做到末世！真t敬业！” “怎么？你有兴趣？”没想到这句嘀咕让那女人给听到了，不禁开口调侃道：“你要是愿意下海，我一定出最高价点你的钟！” 张永宁白眼一翻，不搭理这个死女人，他已经看到了走廊尽头那间门上标着黑底金字的v8包厢，直接就推门进去了。 张永宁一进门，就看到一群半裸着上身只穿个小裤衩的男男女女正围着一脸陶醉模样的姜瑶灌酒。 姜瑶也是已经衣衫不整，眼神迷离，一会儿跟这个姑娘来个皮杯儿，一会儿又在那个姑娘胸前抓上一把。 张永宁正努力分辨着，就怕在这一堆白肉里看到林嫚儿的身影，可这包间也挺大，就和一楼一样烟雾缭绕，灯光乱闪。 他一时还真没看到林嫚儿在哪儿。正为难呢，包间里突然光明大放，大灯被紧跟着张永宁进来的女人给按亮了。 第198章 打一架吧 “饱暖思淫欲，饥寒起盗心。这帮人还真是吃饱了闲的。”……张永宁 …… 包厢里的人显然是被突然的光亮晃得不轻，除了姜瑶这几个已经喝大了的，大部分宾客都齐齐望向了门口。 这下张永宁算是看了个真切，有些厌恶地看了一眼，依然醉得跟个小浪猫似的姜瑶，见她还在那抱着一个半裸姑娘亲嘴儿呢。 他也懒得搭理，终于在这包厢尽头的阳台，看到了自己熟悉的背影。 “瑶瑶！”跟着张永宁进来的女人显然对这些见怪不怪，只是看到姜瑶的模样有些生气，当先开口喊了一声。 “嗯？谁开的灯？音乐怎么停了？”姜瑶被这一声喊唤回了点儿意识，迷迷糊糊地看向了门口，一看到那女人，就一把推开了怀里的女人，扑了过来，“呀！佐智子，你怎么来啦。” “哼，你一天没来找我，我当然只能来找你了？！”张永宁现在才知道这女人果然是个日本人，原来叫佐智子。不过他现在也没兴趣关注这一对拉拉的感情，直接朝着阳台走去。 这间包厢还有个阳台，倒是显得比较特别。把阳台的玻璃门一关，这外面倒还挺安静，不理会身后又开始的狂欢，张永宁轻轻走到了依然靠在栏杆上远眺的林嫚儿身后一侧。 林嫚儿换了一套青色露背长裙，估计是姜瑶送的。张永宁没打扰欣赏风景的阿ay，只是在侧面看着她。 阿ay的目光清澈，手里还端着一个红酒杯，白藕似的手臂搭在栏杆上，迎着微风，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竟然嘴角上翘。 张永宁看惯了林嫚儿穿休闲装和军装的模样，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阿ay穿这样的长裙。一时间竟然看得痴了。 也许阿ay保持这个姿势站得久了，有些酸麻，只见她晃动了一下脖子，然后一仰脖，把手里的红酒全干了。 正要转身，却被一双有力的臂膀又给抱住，这一惊，差点把酒杯掉到地上，还没来得及挣扎，就听到了张永宁的声音：“老婆，你真美！” 这熟悉的一声，一下子就让林嫚儿放下了防备，干脆微微后仰，把自己靠在了张永宁的怀里，一张俏脸侧仰着，轻轻晃动，用自己的秀发摩挲着张永宁的脸颊。 “老公，喜欢我穿裙子的样子？”这还是两人头一回这么称呼。 “咦~”两人异口同声发出了这个声音，又同时假装打了个冷颤。林嫚儿顺势就转过身，搂上了张永宁的脖子，笑着说道：“好肉麻呀，哥，你怎么来了？” “靠！别提了，那个姜瑶是个同性恋！”张永宁也是双手环抱住林嫚儿的细腰。 白眼一翻就开始抱怨道：“她的相好的找上门了，还跟那保镖打了一架。你还想玩吗？不玩的话咱们就走，也别住姜瑶安排的住处了，咱们直接回你家。” “啊？跟人打架了？有没有受伤？”林嫚儿倒没被姜瑶是同性恋的话吓到，反而是紧张起张永宁有没有受伤，赶紧上下左右地查看了一下，发现并没有创口才松了一口气。 “不玩了，不好玩。我也感觉出来了，姜瑶对我有点那方面的意思。我们还是走。” 出乎两人的意料，姜瑶竟然没有为难二人，放他们走的时候，姜瑶第一次正眼看了一下张永宁，也许是刚才佐智子和她说了什么，让她终于对张永宁另眼相看了。 可遗憾的是，两人还是没有顺顺利利回到林嫚儿的家。两人还没下到一楼，就又来麻烦了。 …… 事情的起因太简单了，张永宁二人下楼，还在为能顺利离开而有些小雀跃，聊得热乎的二人正好跟打算上楼的这帮人打了个照面。 张永宁没留神，正好撞上了其中一个长发耳钉男。结果，也是那小子估计平常声色犬马，搞得自己太虚了，这一撞之下就跟滚地葫芦似的翻下了楼梯。 这一下就惹麻烦了，随即这群人就把张永宁给围住了，“靠北哦，走路不长眼啊？快点道歉！” “哎哟，对不起啊！快看看你们兄弟有没有事。”张永宁刚开始还真就道歉了。 “就酱啊？太没有诚意了？”“靠北啦！你是不是想找事？”“你混哪里的？”“你想怎样啊？” 一群人围着自己一顿叽叽歪歪，也不去看一下倒地的那个人。一下子给张永宁整得有点难受了。 直接手一扬就说道：“我勒个去，你们围着我干嘛呢？我不是道歉了吗？还不赶紧看看你们的兄弟？怎么？刚被撞的不是你们的人啊？那管你们屁事啊？” “嚯，摆臭脸耶，他还敢摆臭脸耶！哈哈哈”“你港哇小（你说什么？）你靠北啦！” 张永宁一看这帮人又要开始嘚，赶紧开口：“等会等会，你们别跟我我这些黑话，我听不懂，你们会讲国语不？” “靠北啦，内陆来的啊？”其中一个小个子卷毛一听张永宁喊他们讲国语就跳了出来。 “那就是没老大咯？也好，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拿100万东币赔罪，要么……嘿嘿，我看这小妹不错……”说着就要上手拉林嫚儿。 ‘啪’的一下，张永宁就把这人伸出的手给拍一边儿去了，“小矮子，你多大了？成年了没有？这种地方是你这样的小屁孩儿该来的吗？” “你！”这帮人眼看就要动手，却见张永宁又说话了。 “我就知道，这种地方就不是正经人该来的。”张永宁有些无奈地对身后的林嫚儿咕哝了一句。 又看向了把自己二人围住的这帮子青年人，随口说道：“别在这舞舞喳喳的了，大家都是文明人，这里毕竟是人家做生意的地方，要不咱们出去练练？” 张永宁倒不是喜欢打架，尤其是这一看就是一帮子平日里就爱声色犬马的纨绔，打赢了也没啥意思。可这时候已经杠上了，不整点动静也不行了，所以干脆主动开口约架。 第199章 打一架吧2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挨揍挺正常的。”……张永宁 …… 一群人呼啦啦地围着张永宁二人就出了夜总会，直接来到了大门旁一处停车场的空地。 这种地方，打架斗殴的事情常有发生。因此，那些安保和迎宾的兔女郎也都见怪不怪了。 倒是人群中一个中年男子看到被围着的人有林嫚儿，转身对身后一个马仔小声吩咐了两句。 “去告诉一声小姐，就说有人找林老大的女儿麻烦。”不是别人，正是被姜瑶称为魏叔的魏天熊。 “一、二……七、八。”张永宁护着林嫚儿，嚣张地用手指一个个点着呈半包围态势的这些年轻人。 数完之后语气轻蔑地说道：“别说我没给你们机会，你们是一个一个地上呢？还是一起上？我都行！要是你们觉得没把握，还可以去叫人，我再等一会儿也行。” 说完张永宁还把外套给脱了，递给身后一脸担心的林嫚儿。看着阿ay担心的模样还小声安慰：“没事，这几个小子打不过我的。” “什么啦，我是怕你把他们打坏，你下手轻点哦……” 张永宁‘嘿嘿’一笑，又把手枪和匕首一起交给了林嫚儿，点头表示自己会注意的。只穿着一件跨栏背心，这下就露出了一身精壮的肌肉，还原地活动了两下，算是热身了。 那帮声色犬马地小子，一看到张永宁这一身坟起的肌肉，多少还是有点发怵的，真就分出一个人往远处跑了。张永宁看着跑远的那人，无所谓地冲着对面招了招手，示意可以开始了。 要说这帮人也够义气，一直等着张永宁热身完。 这一看到张永宁挑衅的动作，再发怵也忍不住了，当先就有一个一米八几的冲了上来，其他人也跟在后面一齐冲过来。张永宁还是担心离林嫚儿太近，也迎了上去。 少打多的群殴张永宁可没少干，哪怕在南海的时候，也会一对多的跟特战队的小子们演练。 所以，他清楚地知道，不管对方多少人，真正近身了，能招呼到自己身上的最多也就三四个人，再多的话，对方也施展不开。 更何况，现在都赤手空拳的，凭自己的素质，挨上几下也无所谓。一接触，情况比他预料的还要容易。 这些人根本不会配合，这大个儿在前面抡着王八拳，其他人反倒不知道怎么打了，只能趁着空隙，你踹一脚，他抓一把的乱来。 张永宁一看笑了，倒是不着急把大个子打趴下，倒是拿他当起了盾牌，一会儿一抓一带，一会儿又贴身背靠，借着大个子的掩护，倒是先把其他几个都给放倒了。 也确实就像他答应林嫚儿的，没下狠手，倒地的人伤得最厉害的也只是脱臼。 一个反手擒拿，扣住了这大个子的胳膊，单手压着他不得动弹。 张永宁看了看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呻吟的这帮混子，也懒得放狠话，语气比较缓和：“唉，要说是我先撞了人，我有错在先，我也道歉了。你们这是何苦呢？” 刚要继续说几句，忽然觉得后背一紧，一股危险的感觉从脊梁处传上心头，张永宁赶紧一把推开这大个子，侧身就是一个双手格挡。 ‘啪’的一下，挡住了一条鞭腿横扫。这一下，让他感觉小臂发麻，显然这一腿的力道相当大。 张永宁轻轻甩了甩小臂，立马神色凝重地看向了这个偷袭自己的人。 只见此人一米七五左右的样子，身材匀称但略微有些驼背，头上黑亮卷曲的头发剃成了一个莫西干的模样，天气很凉他却穿着背心短裤，短裤下露出的大腿结实异常。 最被张永宁重视的是，此人的耳朵是残疾的，面团似的贴在脸侧，张永宁知道，这种耳朵是典型的摔跤耳。看来，遇到硬茬子了。 那人见张永宁挡下了自己这一腿，既没有表现出吃惊，也没有觉得遇到对手的那般兴奋。 只是冷漠地从地上的人群里拉起那个肩关节被打脱臼的混子，轻轻一拽一送，又把肩膀装回去了。 这才又站起来，看向了张永宁。没有一句废话，狂风暴雨般地进攻就盖向了张永宁。 ‘啪啪啪啪’张永宁可没工夫说场面话了，对方的攻势迅猛，张永宁一时间竟然只能疲于招架。 只见这人冲上来就是一个膝撞，被挡下又是一记右肘横摆，再次被挡下再接一个左肘上抬，这下砸中了张永宁的胸口。这一击让张永宁一阵气闷，被震得连退两步。 可还来不及回气，对方又如影随形般一条直线再次攻向张永宁中门大开的躯干，一记直拳直捣张永宁脖颈，张永宁本能地侧头避让，却不想这却是一记虚招，只见他换拳为肘，一个上步，又是一肘砸得结结实实。 张永宁被打得倒飞出去，‘轰’的一下，在地上滑出去一米多的距离，‘咳咳’连咳几声，强压住喉头一股咸腥的味道。张永宁顺势就是一个后滚翻，又站了起来。 那人头一歪，显得有些意外，随后嘴角一翘，再次‘踏踏’两步，快速接近，出手依然快如闪电，连连攻向张永宁两侧肋部。 张永宁忍着硬挨一拳，使出一招蛇缠手，绕上对方小臂，想用擒拿手直接扣住对方关节。却不想，这人身上似乎涂了一层桐油，滑不溜秋，根本拿不住！ 这一下失了手，张永宁再次挨了一记鞭腿，这回可没有格挡住，又被重重踢倒在地。 张永宁不顾狼狈，连续几个战术翻滚，离开了原地，又一骨碌站了起来。此时的他，嘴角已经渗出了血痕，眼角眉骨脸颊也泛起了淤青。 林嫚儿双手捂住了嘴，就要冲上来。 却见张永宁远远地冲自己摆了摆手：“别过来，这个人很厉害，我护不住你！”阿ay听话地站住了，她这才知道，原来张永宁哪怕面对着强敌，也一直关注着自己。 第200章 双花红棍 “双花红棍还真能打，要是放擂台上，我还真不是对手。”……张永宁 …… “瑶瑶，你不去帮忙也就算了，怎么还不让我去？”佐智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了楼，正准备喊她的光头手下去帮张永宁解围。 “智子，等一会儿的，让那小子吃点苦头。哼！”姜瑶还是有些看张永宁不爽，总觉得林嫚儿跟了他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你不是说他蛮能打的吗？正好，我也看看热闹，和他打的那人好像是大东会的双花红棍。” “可你不是蛮紧张那个小美女的吗？别到时候误伤了人家，我又要看你伤心！” 佐智子很奇怪，明明和姜瑶是恋人关系，却又能坦然面对姜瑶和别的姑娘亲热，正常人的思维确实无法理解这种畸形的恋爱观。 “怎么可能？魏叔已经准备好了，只要那小子被揍趴下，我们就过去。我要好好气一气那小子！阿ay可不能轻易便宜给了他！” …… 张永宁自然听不到姜瑶在背后说的那些话，即使听到了，他现在也没辙。 连续被击倒，已经让他提起了百分百的戒心，只见他阻止了林嫚儿上前之后，又一把擦掉嘴角的血迹，目光清冷地看向了对面的高手。 只见他又摆开了架势，双手提在胸前，脚步一前一后，全神贯注准备迎接对方的进攻，也许是刚才听到张永宁说了话，这双花红棍反倒没急着攻，也是饶有兴致地在打量张永宁。 “继续。” 张永宁看对方迟迟未动，但心里清楚，刚才的交手绝不是留手的攻击，明显是要把自己干趴下，现在自己还能站，绝无结束的可能。干脆自己先开口示意对方可以继续打了。 “呵。”这双花红棍听到张永宁说话，一脸挑衅地站在原地，单手勾了勾手指，意思再明显不过，这是要让张永宁先攻。 张永宁也不含糊，当下就身如满弓，后脚猛地一蹬地，犹如离弦之箭，就射向了这个双花红棍。 ‘啪啪啪啪’又是让人眼花缭乱地拳脚相加，自打使出蛇缠手却拿不住对方，张永宁就换成了硬碰硬的打法。 每每自己挨上一拳或一肘，必定也要还对方一掌或一个头槌。完全是以命换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不要命打法。 血腥气显然也刺激到了双花红棍，也开始用出了头槌的招式。这两人越打越狠，不一会儿就都挂彩了。 ‘嘭’、‘啪’两人互怼一招，张永宁又挨一肘，眼看失去重心，一脚踹中对方腿窝，这下对招，两人一齐摔倒了。 ‘呼……’张永宁吐出一口浊气，心道：‘奶奶的，还以为你是铁打的呢，这下也倒地了。’眼睛盯着对方，自己先一步爬了起来。 “厉害！”双花红棍第一次说出一句有意思的话，他也爬了起来，揉了揉被踹得有些不适的腿弯。 “雅桑乃佛，你可以叫我雅桑。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打倒了他，这是我弟弟，所以，今天我要打倒你。不过，你很厉害，值得我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么？” 张永宁一愣，看着对方指了指被自己干脱臼的那个小子，还跟自己说了这么一大通话，他不知道这是典型的泰国人名，但还是能听懂。 听到对方说要打趴自己，脾气也起来了，“我是你大爷！”吼了一句就又扑了上去。 “好，你大爷，受死！”双花红棍雅桑根本不知道这是骂人的话，双拳一握也迎了上去。 还没接近，雅桑就是一记横扫，只见张永宁一侧身，就被这一腿轮得凌空飞了起来，可变色的却是雅桑，只看他暗道一声不好，就想收腿。 可张永宁哪里还会给他机会？这本就是散打里常用的跳接腿，跳这一下就是为了卸力。 张永宁顺势接住了这一横扫，死死抱住，借着身体落下的重力，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这条腿上，双脚刚一落地，上半身就是一拧，抱着着大腿就反身把雅桑坐到了身下。 要说雅桑也是经验丰富，倒地就开始翻滚，打算用腿做轴，摆脱控制。 可张永宁也随着雅桑的摆动而翻滚，就是不撒开拿住的这条腿，任由雅桑在身下不停捶打自己的两肋。手上的力度越来越大，眼看着就要直接把这髋关节给拧脱臼了。 “魏叔，快带人过去！我们不能让大东会的人在这里出事。” 姜瑶看到现在，也不知是不是被张永宁的悍勇镇住了，反正没有看到张永宁被虐的好戏，却顾忌起另一个势力大东会起来，赶紧吩咐魏天熊。 张永宁狠咬着牙还在使劲，却突然看到一大帮人呼啦啦地朝着自己这边冲过来，又背光看不清领头的是魏天熊。 还以为是对方又来帮手了，当下顾不得继续用力，反手一记手刀就砍向了雅桑的脖颈，直接让他脑部缺氧昏了过去。 然后起身，冲向了林嫚儿，抓过她手里的衣服，拉着阿ay就跑。 两人撒丫子闷头跑路，也顾不上看身后追上来没有，只听着背后的喧嚣吵闹，就没有其他念头。好在林嫚儿对这里的道路还比较熟悉。 两人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好一阵，倒也远离了夜总会的范围。张永宁一手拉着林嫚儿，一手拿着外套，两人靠在一处巷子的墙上大口喘着气，好半天才顺过气来。 两人相视一笑，林嫚儿才说道：“哥，你跑啥啊？你不是打赢了吗？” “没看又来人了吗？那么大一群，我又不傻，不跑，等着挨揍啊？”张永宁胡乱地抓起外套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和血迹，像看傻子似的看着林嫚儿说道。 “我看到了啊，不过……好像是魏叔的人。”林嫚儿一脸认真地说道。 “啥？……魏天熊的人？”张永宁这下尴尬了，干脆破罐子破摔，接着说道：“呃……跑都跑了，未必现在还回去啊？我可丢不起那脸。” 第201章 下半场 “谁说练武就要争强斗狠了，修身养性行不行？”……张永宁 …… 张永宁和林嫚儿最终还是没有悄悄走掉。 因为在林嫚儿看来，怎么说也是姜瑶在酒店替自己两人解了围，不管她有着什么样的怪异心思，还是要打声招呼的好。要不然，也太不礼貌了。 要脸还是要媳妇？这不废话吗！张永宁果断地选择了后者。 两个人倒是没那么着急，慢悠悠地又回到了夜总会的大门。此时，看热闹的人群已经散去了，只剩下魏天熊正在和被打的那些人说着什么。 昏迷的雅桑乃佛此时也已经恢复过来了，拦住手下一个还在不依不饶叫嚣的小弟：“魏老大，医药费什么的就算了。既然我们选择出来混，打架打输了我们认！ 这里又是你罩的场子，这个面子还是会给。不过，既然你刚才说那人是瑶瑶小姐的朋友，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总说不过去？还是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交代！” “td，你们还没完了是？”张永宁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最后一句，也不等魏叔说话，直接就冲了上来。 “这帮小崽子不接受道歉，还讹人，怎么着？我就得忍着？打架的时候可是都动了手的，还有你，什么佛？你替你弟弟出头我没二话，是不是不服？要不再来一场？” “正有此意，我刚才和魏老大就是想要这个交代！”雅桑一看正主来了，也就不找魏天熊了。 直接和张永宁说道：“你大爷，我就是要和你再打一场，不过，魏老大，这场就代表我个人，打过之后无论输赢，恩怨一笔勾销。希望不要影响到大东会和姜家的生意。” “你大爷！”张永宁忘了刚才人家问自己名字的时候，自己先骂的人。 “这可是你说的，你还有没有哥哥弟弟什么的了？别到时候又跑出来一个佛啊魔的，没完没了我可懒得搭理！” 看到对方点头，又对魏叔说道：“老魏，你给做个见证啊，我知道你们混江湖的都要脸。” 魏天熊不愧是老江湖，当场就给画下了道，还煞有介事地找来小弟立了个字据，写着什么江湖恩怨江湖了，祸不及家人之类的条条框框。 张永宁也没细看，就顺着他们的意思签了个名字——程鹏，还按了个手印。 之前二人打斗的激烈程度大家都看在眼里，那小弟回俱乐部写字据的时候大呼小叫地宣传了一遍，这一听还有下半场可以看，呼啦啦地又出来一大群人，姜瑶和佐智子也跟出来了。 这观众好歹也有几百号人，就在俱乐部门口围了一个大圈儿，空出中间一块场地，等着看好戏。 魏天熊还特意准备了点凡士林，认真地给张永宁把眉骨脸颊等处均匀地涂抹上。 “你小子还真有本事，要不干脆这回打完留下来跟着我。放心，我不会让你真受伤的，等会要是觉得不行，我就上去叫停。” “哎哟老魏，没看出来啊，咱俩就这一天的交情，这么看得起我？”张永宁张开嘴，让魏天熊把一个护齿塞进自己嘴里，含混着说道：“那家伙拳腿很硬，是个练家子，什么来路啊？” “大东会的双花红棍，雅桑乃佛，是个泰拳手。一直在大东会的拳馆里当教练的，他能打在这是出了名的。倒是你，让我刮目相看。记着，打不过就往我这跑。” 魏天熊意味深长地又看了张永宁一眼，‘啪啪’地拍了拍他的脸，示意他可以上场了。 张永宁头一次戴牙套，呲牙咧嘴地有点难受，也是咧嘴一笑，小跑两步就来到了场地中央。 一看雅桑，乐了，这家伙正在那摇摇摆摆地跳舞呢。这个张永宁倒是知道，泰拳手正式打拳之前都喜欢来一段，好像是类似祈祷。 张永宁一直看着这个雅桑跳完，并没有出言打扰。其实，他还是很欣赏这个拳手的，挺讲义气，做事也有规矩。 这样的人一般也不会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虽然是混江湖的，但肯守规矩的人总比仗着武力为所欲为要强太多了。 雅桑这回也显然重视了许多，祈祷完毕之后，还朝着张永宁，双手握拳地鞠了一躬，才又取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戴在头上的一个带尾巴的绳圈，递给自己的小弟。 摆开了拳架，一条左腿在原地一点一点地虚抬，十足的泰拳手起手式。 张永宁也假模假式地原地耍了几招通背甩臂，一个侧向马步扎好，一手前伸，一手在脑后高举，妥妥地黄飞鸿架势。 战斗结束的出乎所有人意料，当一面铜锣的锣声刚一敲响，雅桑正准备前扑先来一脚直踹试探。 张永宁却原地一个三百六度转身，‘啪’地一下就躺在了地上：“哎呀！好强的功力，我认输！认输！” “你！你怎么这么无赖？”雅桑显然被气坏了，指着张永宁就吼道：“亏我还看中你的身手，认真想跟你切磋一场，你这……有损武者的尊严！” “靠！字据上没写不让认输啊？你不是想反悔？立了字据还不认？老魏，这江湖人就这么不要脸？” 张永宁朝着一脸便秘似的魏天熊就喊，看着魏叔一脸抽搐也不好意思继续坑他，直接坐在地上抬头对雅桑说道：“再说了，我是个修车的，不是武者。” 看着雅桑面红耳赤又拿自己无可奈何的样子，张永宁一直忍着不笑出来，直到雅桑带着那帮小弟愤然离去，他才一个鲤鱼打挺，又从地上蹦了起来。 学着江湖卖艺的似的，双手对着围观的人一拱：“见笑见笑，小弟初到贵宝地……” 完全不顾一片嘲笑的声音，张永宁大咧咧地走到了林嫚儿身边：“阿妹啊，没觉得哥刚才丢人了？” 看着林嫚儿不但没有害羞的感觉，还一脸喜气洋洋的样子，就一把搂过了阿ay的肩，准备去和姜瑶打个招呼告别。 第202章 水上人家 “阿哩系呷饱没？没吃饱就多吃点啊。”……张永宁 …… “我算是理解阿ay为什么会看上你了，见过脸皮厚的，可像你这么厚脸皮的……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姜瑶瞥了一眼张永宁，依旧是含情脉脉地看着林嫚儿，“你们打算去哪呢？安全区就这么大……白沙尾还没顾得上。” “大小姐，没关系的，那里我很熟。水道又多，不会遇到危险的。”林嫚儿不着痕迹地从姜瑶手里抽回了自己的手，顺势就挽住了张永宁的胳膊，紧紧抱住。 “再说，永宁会保护我的。我们其实就是想回去看看，毕竟那是自己的家啊。” “嗯……原谅我，不能派手下去保护你们。”姜瑶见林嫚儿执意要走，也有些无奈。 “我不能让他们轻易去冒险……魏叔，还请麻烦你给阿ay他们准备一辆车，防身的武器也准备一些……哎，你，应该会用枪？” “汽车就别了，要是方便，能不能搞辆摩托？机动性比汽车好。”张永宁见姜瑶问自己，也是打蛇顺棍上，腆着脸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你们去看看就回来，小张兄弟。”魏天熊也开口了：“这里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怎么也比你们自己在丧尸群里容易过活。你们该不会还想着回内陆去？那边的丧尸可比这里多无数倍啊……” “谢了老魏，我们不会有事的。”张永宁难得从这些人身上感受到了关心，魏天熊的态度他是清楚的，虽然明白是看中了自己的身手，想让自己留下当打手。可这个态度却还是挺让人感动的。 …… 一辆纯白色的台铃‘隼’，风驰电掣地穿梭于东平的马路上。 张永宁以前没见过这个型号的摩托车，但是一上手就爱上了，动力相当强劲，尤其是座椅的设计更是能让骑手非常舒服，连后座都很舒适，林嫚儿紧紧地抱着张永宁，一脸幸福。 此时林嫚儿又换回了适合行动的休闲装，两人先是回港口那边的船上，拿了一些必要的设备，比如卫星电话和便携式的太阳能电板。就又按照阿ay的指引向着白沙尾渔港方向而去。 夜色已深，黑漆漆的道路只有这辆摩托车的灯光在快速前行。时不时能从路边瞟见几只‘感染者’的影子，徒劳地嘶吼着想要追上摩托，转瞬间又被远远甩开。 “哥，快到了，前面那座桥一过，再往左边第六根灯柱就是我家了。” 林嫚儿没戴头盔，虽然紧贴着张永宁的后背，可一头短发还是被风吹得有些站立。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有些可笑，只是轻轻拍了拍张永宁的后背提醒道。 张永宁立刻把车灯调成了远光，同时降低了车速，就这么沿着一条水道缓慢行驶。他已经看到了林嫚儿说的那座桥，桥上没有‘感染者’，桥的那头一栋栋地有着不少独门独院的小楼。 这就是白沙尾渔村了，典型的海边村落的式样，和一般的村落不同，村子里阡陌交通地分布着很多的水道，如果离得远，整个村子就像是坐落在水上一样，好一派水上人家的温馨景象。 ‘轰’的一声，张永宁一下把油门拧得震耳欲聋。他已经通过刚才的观察把过了桥的路看了个真切，路况还好，并没有多少车辆挡在村里为数不多的硬化路面上。 但是那一个个的行尸走肉般蹒跚的身影，告诉他村里还是有不少‘感染者’的。 ‘滴滴滴滴’张永宁按着车喇叭，就把手刹一松，白色的‘隼’就像离弦之箭，‘嗖’的一声冲向了小桥。 一过桥，张永宁就开始一顿一顿地把摩托尽量弄出轰鸣声，再伴随着喇叭声，不一会儿就吸引了好几百的‘感染者’从各个巷子里跑了出来。 就像在伦洲的时候一样，张永宁一边不远不近地钓着这些‘感染者’，一边按照林嫚儿的指引，在村里转圈。把整个白沙尾都给兜了一大圈，身后终于汇聚了数量上千的‘感染者’。 又顺着来路，把它们引过那座小桥。前后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到一个车辆掉头专用的路口，一个加速，远远甩开回到了白沙尾。 …… 林嫚儿先下了车，看着自己熟悉的小院门，心里一阵唏嘘。还是离家时候的样子，只不过院门上还有些已经干涸了的血迹，不知道曾经哪个邻居在自己家门前挣扎。 阿ay直接在院墙外的一处花坛里一掏，就找出了一把钥匙。熟练地把大门打开，才招呼张永宁：“哥，把车推进来。” 张永宁推着车进了院子，靠边支好。 还没等他从车上往下拿行李，就听到几声‘啪啪’的硬物碰撞的声音，这一下把两人吓了一跳，张永宁一下掏出了手枪，看向声音传来的那处院墙，小声问道：“你家还有别人？” “不能啊，大门都没有动过。难道是翻墙进来的？”林嫚儿也有些疑惑，不过有张永宁在，她倒是不怎么害怕。 正在两人迟疑间，‘啪啪’的声音又响起来了，不过这回，在响声之后又传来一句人声：“阿ay？是耀辉和阿ay回来了吗？”声音听起来有些激动，又有些中气不足的样子。 可林嫚儿一听就激动起来：“阿嬷！是我，阿ay回来了。” 说着就要往门外跑，却被张永宁一把拉住。 只见张永宁摇了摇头，又小声说道：“不对啊，我们可是刚把‘感染者’引走，这人是怎么活下来的？听起来这是你的熟人？要不你还是先问问？” 林嫚儿也反应过来，这个声音是自己的老邻居，是一对老夫妻，男的自己从小就叫他阿土伯，女的就直接叫阿嬷。 两人的儿女都在北台工作，很少回来，自打自己记事起，就知道两家关系很好的。 现在一听张永宁的话，也有些犹豫，刚要答话就听到隔壁院子传来一声嘶吼声，‘吼~’，“你个死老头，又鬼叫鬼叫的。你再吼，明天不给你吃东西了！” 第203章 阿嬷 “鱼丸非常爽滑可口，就是做起来太麻烦了。”……张永宁 …… 说来也怪，阿嬷这一声喊，还真就没有了嘶吼声。可这依然把张永宁和林嫚儿两人惊得无以复加。 “这……”这明显是‘感染者’的吼声，两人可不想直接过去。张永宁左右扫视了一下院子，看到一角正好有个人字梯，快步取了过来，就踩着梯子上了院墙。 又把林嫚儿拉了上来，一起看向隔壁这个院子。 只见一个头发花白，身形枯槁的阿嬷正一手提着一盏自制灯笼，站在一间房子的窗户边，时不时往里面扔些什么。 林嫚儿借着这微弱的灯笼照明，看清了果然是熟悉的阿嬷，于是出口说道：“阿嬷，我是阿ay啊，我回来啦。” ‘吼~’嘶吼声又响了起来，那阿嬷也听到了林嫚儿的声音，赶紧先是一拍窗框：“别叫了！” 又高举着灯笼看向院墙，许是离得远，又快步走近了一些，直到看清了才笑笑，又说道：“嘘，小声些，你阿土伯病变了，见不得人了。” “阿嬷，你是说……”林嫚儿灾变以来跟着何爽可是学了很多，对于孢子病毒的了解也远超一般人的，这一听阿嬷的话就明白过来，那房间里关的一定就是阿土伯了。 “阿土伯能听懂你的话？他不攻击你吗？” “他敢！”阿嬷又看了一眼房间的方向，也是叹了口气，手举着灯笼有些累，干脆就放在脚边，接着说道：“快一年了，他一直关在那个房间里，咬不到我的。 阿ay啊，刚才机车的声音就是你弄出来的？外面那么多丧尸，你是怎么过来的？你阿爸呢？这位小哥又是？” 张永宁一直在扶着林嫚儿，也没插的上话，看这阿嬷一连问了这么多，干脆接口道：“大娘，我叫张永宁，是阿妹的爱人，我们俩刚结婚！这不回娘家来了嘛。” “噢哟，那真是恭喜恭喜哈！”阿嬷一听赶紧道喜，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快步走进了另一间屋子。 不一会儿从里面拎了一个白色塑料箱出来，就要高举着递给林嫚儿，“阿嬷没准备，这还有一箱大闸蟹，送给你们聊表心意哈。” “别别，阿嬷，您等一下哈！” 林嫚儿和张永宁对望了一眼，见张永宁点头就又说道：“外面的那些……丧尸，刚已经被永宁引走了。但今天太晚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漏掉的，等明天天一亮我们再去检查一下，您老先休息，明天我们过来看您好吗？” “啊？哦，好好！”阿嬷有点不敢相信，但是知道林嫚儿从小就是好孩子，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人的，也就高兴地连连点头：“那先休息，明天阿嬷给你们做好吃的哈。” …… 两人从墙上下来，倒是没有马上休息。先是整理了一下车上的装备，要说姜瑶也确实有心，送车的时候还特意给他们准备了一把喷子——1100手拉版雷明顿。 要说这枪是有年头了，还是半自动的，可好在这枪的气动系统有效降低了后坐力，一般女性也是可以使用的，而且威力不小，有效杀伤距离能达到40米。就是带弹量有点小，这把通用型的一次装弹只有5+1发。 张永宁拎着一大包东西跟在林嫚儿后面进了房间，也不管长期无人搭理，造成房间内一股发霉的气味。 他直接一屁股就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林嫚儿倒是拧亮了手电，仔细地照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似乎陷入了回忆，半天都没有说话。 借着手电光，张永宁从身前的茶几上拿起一个相框，相框里正是林耀辉年轻的时候抱着儿时的阿ay在海边。 虽然一直关着门窗，可相框上依然有一层薄薄的灰，张永宁直接在外套上擦擦干净，笑道：“阿妹，你小时候也不好看啊。” “哎呀，讨厌啦！”林嫚儿一听也从回忆中走了出来，直接从张永宁手里抢过相框。 轻轻抚摸着照片里的阿爸，却没有眼泪，竟然嘴角含笑起来，又说道：“哥，麻烦你到后面打些水，厨房打开外面就是水道，直接从窗户打水就好了。” 两人又忙活了挺长时间，又是搞卫生，又是烧水洗澡的。 林嫚儿也锻炼出来了，即使没有了淋浴，直接用水桶洗澡也显得很习惯。好在厨房的瓦斯瓶竟然还有大半罐的煤气，这让两人省了不少事。 搞卫生的时候，林嫚儿就打开了自己闺房的窗户换气，又换了一套新的被套床单，两人终于收拾妥当了。 相拥在柔软舒适的床上，林嫚儿捧着一本相册，一页一页翻着，不时给张永宁讲讲过去的故事。 张永宁太累了，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半梦半醒之间还隐约听到林嫚儿的柔声细语：“上国中的时候，我还是运动健将呢……” …… 天才蒙蒙亮，张永宁又习惯性地醒了，这生物钟一旦形成，就几乎成了条件反射。轻轻地把靠在自己胸膛的林嫚儿放回枕头上，又细心地帮她把被子盖好，自己就溜出了门。 想着趁阿ay还没起床，自己一个人把周围的‘感染者’清理干净。 要说张永宁还是挺高效的，一个小时的时间，就用一根甩棍，把整个白沙尾村零散的‘感染者’清理了。等他回来的时候，还从村里的超市扛了两袋面粉回来。 “哥，快来，阿嬷做了鱼丸。”林嫚儿笑靥如花地站在阿嬷的院门招呼远远走回来的张永宁，“你也过来尝尝，阿嬷做的鱼丸超好吃的。” 张永宁一听，快跑两步，也不见外，进了院门就说道：“大娘啊，我整了两袋面粉回来，您老人家会蒸馒头不？” ‘吼~’，这一听到生人的声音，被关在房间的阿土伯又开始嚎叫了。“别叫了，阿ay和永宁是自己人！”阿嬷随手往窗户里扔了一把鱼肉。 又笑着脸开始打量张永宁，“好英俊的年轻人，阿ay好福气哟。来来，这都是阿嬷亲手打的鱼丸，尝尝。” 第204章 阿嬷2 “阿嬷对阿土伯的不离不弃，这就是爱情。”……张永宁 …… 张永宁顺手把面袋子往厨房里一放，就坐到了林嫚儿身边，好奇地问道：“阿伯能听得懂你的话？” 他当然指的是已经异变了的阿土伯。 听到这问话，阿嬷正在锅里搅动的手一顿，一双略显浑浊的眼睛看向了厨房窗外那一片水道。 水流缓缓流淌，一层层波光荡漾开来，清晨的薄雾随着水波也被冲散，露出水面上整齐的渔网。 “他啊，希望能听得懂。” 阿嬷回过了神，满满地给张永宁盛了一大碗晶莹剔透的鱼丸，往桌上一摆。 “尝尝阿嬷的手艺，小时候，阿ay是最爱吃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鱼丸，张永宁以前也是吃过的，但像阿嬷这种纯手工打出来的，倒是第一次吃。一口咬下去，竟然十分q弹，爽滑可口。 配上一碗熬得泛白的鱼骨汤，果真是十分鲜美。当下，也顾不得烫嘴，‘呼噜呼噜’就干掉了一碗。 “慢点慢点，小心烫……”阿嬷嘴上说着慢点，可看到张永宁胃口大开的模样，也是满脸欢笑，又捞了一大勺放进张永宁的碗里。 “来来，多吃点哦。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阿ay还要你照顾，你就把阿嬷当做你自己的阿嬷好了，以后想吃就来找阿嬷哈。” “嗯……”张永宁许久没有听到这么亲切的话语了，以至于有点想家。 他不忍心告诉阿嬷，自己和阿ay待不多久还是要走的，只能闷头大口吃着鱼丸，忍着一丝湿润在眼眶里打转。 “阿嬷啊，阿土伯和你就一直在这里没有出去过吗？”林嫚儿倒是没有注意到张永宁有些伤感了。 也许是和阿嬷很熟的关系，毫不顾忌地就开口问道：“那你每天都会给他喂活鱼吃哦？阿土伯会不会是因为这个才听你话呢？” “这个……我没有注意过哦。反正当时你阿土伯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外面又都是吃人的丧尸，我也出不去。 就这么住下来了，都是自己家，打鱼也方便。总不能饿死的。”阿嬷神色正常地回应着。 “刚开始的时候，你阿土伯还是整天乱叫。我给他煮熟的他是不吃的，当时我很急的。 就是有一天我端着几条活鱼从他房间过，他突然伸出手要抓我，我一着急就抓了条鱼砸他，结果他就吃了哦，后来我就干脆给他吃生的了。” “哦，那阿嬷啊，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啊？这里总还是不好生活呢。”林嫚儿用调羹给自己送了一口鱼丸，跟阿嬷打起了商量。 “你们要走的啊？也是，你是回娘家的，嫁人了总不好还住在自己家。不过我就不走了，一把年纪了，跟着你们怕是要拖后腿咧，还有你阿土伯还在这里，我总不能丢下他的。” 阿嬷倒是看得开，也舍不得，“你不是说东平还有人吗？想来总会找到这里的。” …… 两人又劝了一会儿，可阿嬷始终不愿意离开这个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这也难怪，老人家总是故土难离的。 这种感情，张永宁其实也懂，就像在他的老家，一些老人走了，宁肯埋在自己的田间地头，也不愿意火化。 用过了早饭，两人又回到了林嫚儿的院子，两人偎依着站在天台上。 整个白沙尾少了那些没事就吼两嗓子的‘感染者’，倒也显得格外宁静安详。偶尔还有不知名的飞虫扑棱棱飞入路边的草丛，然后被一只飞鸟快速地啄食。 “哥，只是少了人和一些动物。这个世界好像并没有太大变化呢。” 林嫚儿看着眼前的景色有些迷茫，没话找话地和张永宁说着：“你说，是不是我们也不应该过多地打扰这个世界呢？” “也许……可我们现在还活着。”张永宁轻轻抚过林嫚儿的头发，目光远眺。 “既然这世界还让我们活着，总会有它的理由。就像阿嬷，她都能坚强地活着，那我们还有什么借口苟且偷生呢？” 琐琐碎碎的交谈，陪伴着二人过了整个上午，这雨后的天气格外清新，就是还有些乌云。也许这也是让二人情绪不高的原因。 东拉西扯的，又是姜瑶和佐智子这畸形的爱恋，又是那个雅桑的功夫，两人还聊到了老程和何爽。 卫星电话的铃声打破了这越发暧昧的两人，二人飞也似地跑下了楼。 “疫苗，成了！”电话里传来何爽略显疲惫的声音，可张永宁二人还没来得及欢呼雀跃。 “姚老，走了。老人家走的时候很安详，没有痛苦。临走的时候说了许多话，也提到了你，张永宁。” “姚老说了什么？”张永宁的心情如坠冰窖，拿着电话的手都在不住地颤抖。 “老爷子说，没能喝到你和林嫚儿的喜酒，他有些遗憾。本来他是让我先瞒着你的，他担心你会不管不顾地跑回来，说那就不美了。 他还说，东海是我们的东大门，可惜这个门敞开的太久了，如果你觉得有可能，他希望你能帮着把门关上。” “还有吗？”张永宁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姚老一生鞠躬尽瘁，临走还不忘提点自己别忘了守土之责。 “没了，把电话给阿ay，我想她了。” 张永宁把电话递给了林嫚儿，不一会儿，电话两端的两个女人就哭成了泪人。可张永宁却没有任何心思去安慰。 他只是沉默着走出了房间，走出了院子，站在院门口好半天，掏出香烟点上，一根接着一根。 期间，还和隔了十个月，终于踏出院门的阿嬷打了声招呼，随口回了一句：“我们没有吵架。” 烟头，不知不觉地就扔了一地。‘忽’的一下，张永宁站起来转身回了院子。 不多时，手里面多了一根精钢甩棍，就这么在手里挽着花儿，奔着几户依然有被困‘感染者’的院子，快步而去。 也许，他只是想发泄。 第205章 牵线搭桥 “姚老的希望也是所有华夏儿女的希望。”……张永宁 …… “哥，吃饭了！” 林嫚儿来找张永宁的时候，他正在从一个个院子里往外搬‘感染者’的尸体。 倒不是什么强迫症，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做。他把这些尸体整齐地码放在道路旁边，准备等会儿去搞辆皮卡车都运到海边处理掉。 林嫚儿红着眼，显然刚才哭得梨花带雨，“哥，你别这样……人死不能复生……姚老他也是寿终正寝的，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很难过。” 阿ay看着张永宁闷不做声地忙活，心里也不是滋味，又开始哭了。 “阿妹，不哭了。哥没事，走，咱们去吃饭。” 张永宁停了下来，走到林嫚儿身边，因为手脏，所以只是轻轻用头碰了碰阿ay的脸颊，“下午的时候，我再收拾一圈儿，多给阿嬷找些物资过来。” …… 姚老临走的心愿，虽然牵扯着张永宁的心，但此时也并不是那么的迫切。不过倒是给他提了个醒。这两岸的事情，远不是南海和花城那么容易处理。 尤其是这边仅仅一个东平，就能聚集起几万人的规模。即使自己想做些什么，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 吃过了午饭，张永宁还是先和南海取得了联系，通报了这边的情况，同时要求参谋部开始着手制定可行性计划。 “老程，我觉得是个机会啊……这里的秩序还是很好的，虽然组织者有些问题，但是我能判断出来，引导得好的话，老百姓是愿意支持我们的，都是善良的人啊。” 张永宁叼着烟，独自在天台上和程鹏通话。 “嗯，永宁，还是再想复杂一点。那边的军事力量掌握在什么人手里？这个你了解吗？有战斗力的军队还剩下多少？如果是靠谈判……会不会又是个持久战？ 我的建议是，最好能和那边的上层有所接触，你不是已经认识了某个社团的负责人吗？最好通过这个人牵线搭桥，真正接触到具有决策能力的人。 另外，不妨和老周商量一下，可以安排战斗机抵近侦察，探探岛上的防御力量到底是个什么强度。” 张永宁认真听着程鹏的建议和分析，他心里也清楚，现在这里没了外部势力的介入，这个时机真的很合适。 尤其是自己这边有了北斗的加持，适当给予岛上一些压力，还是会有效果的，“嗯，老程，你那边怎么样了？” “不太乐观，我已经过了荆江，这一路过来几乎都是一片白地了。现在天气越来越冷，果然就像小何的推断那样，这边的‘感染者’已经逐渐开始失控了。不过也有好消息，我在原中部战区的基础上收拢了三个团的兵力。已经在荆江沿岸建立了防御。 沿路收拢的幸存者也在慢慢向南方转移，人数还没有具体统计，不断还有新的幸存者团体加入，湖湘、楚南这一路已经建立了五个根据地，正在组织重建工作，想来已经和南海建立了联系了。” “嗯，这些黄老已经告诉我了，他们在研究如何让大湾区和这些根据地连成一线。 对了，何爽这边的疫苗已经开始在农大的基地开始应用了，注射过疫苗的受孕小羊状况很好，就等生产之后的结果了。”张永宁想起中午时候疫苗的事，也赶紧告诉一声程鹏。 两人足足聊了一个小时，终于把一些事情确定了下来，关于宝岛，关于内陆中部各个根据地，关于疫苗出来以后的分配等等都交换了意见。 因此，下午和林嫚儿见面，张永宁又恢复了活力，这也让阿ay的心情随之大好。 有个大劳力在这，很多阿嬷和阿ay不方便的干的活就有了着落。连着两天，张永宁不但又给阿嬷搜罗了不少吃的用的，甚至还抽空骑着摩托车回了一趟东平。 …… 去干嘛？当然是找老魏。还是白天，俱乐部也没有客人，姜瑶又不知道和佐知子跑哪里疯去了，就老魏带着一帮小弟百无聊赖地在俱乐部里看场子。 张永宁是在二楼一间台球室找到老魏的。 “老魏，喝两杯啊？看我带了啥。”张永宁嬉皮笑脸地就举起了手里一大盒子烧好的大闸蟹。 魏天熊正为刚才一杆臭球在那骂骂咧咧，一看张永宁立马乐了：“哎呀，张老弟，哇，这么大的大闸蟹，小日子过得不错嘛。” 几杯洋酒下肚，两人脸上渐渐有了红色，张永宁旁敲侧击着也了解了不少东平现在的局势。 在老魏的话中，张永宁知道了，现在东平最高行政长官姓潘，名春米。是个六十多岁的官员。 以前就是这里酒店业的会长，还参加过当地委员会的竞选，只不过当时，以极少的票数败给了一个正当红的同阵营代表。 也由此可见，他在当地还是有着相当的名望的。刚来的时候，张永宁在码头住的酒店就属于他家的产业。 别看东平现在只有几万人，却还有一个议会，那里面说得上话的还有十几个大小议员，姜瑶就是其中之一，当然还有大东会的话事人周希汝也算一个。 军事组织倒是没有了，武装力量都掌握在这些议员手里。就像姜家，就还有百余人的武装力量。 对张永宁来说，这是好消息，因为从魏天熊这里，他了解到东平的武装力量只有一些常规武器，连会操作火炮的人都没有，更别提战机和飞弹了。 聊得兴起，张永宁把自己已经清理了白沙尾渔村的消息说了出来。 这让魏天熊惊得连酒都不喝了，当场就要拉着张永宁去看看。张永宁拗不过老魏的催促只好带着他和几个小弟去了白沙尾 渔村。 一行人全都骑摩托车跟在张永宁身后，当他们到了白沙尾渔村，看到一辆皮卡车堆满了张永宁还没来得及扔到海滩的‘感染者’尸体的时候，全都傻了。 当从张永宁嘴里得知这已经是最后一车的时候。 “永宁哥！永宁哥！”“双花红棍！双花红棍！” 这帮小弟竟然齐声欢呼，由衷地把张永宁当成了大哥级的人物。 第206章 吹一个大牛逼 “不是故意吓唬人家的，我只是举个例子而已。”……张永宁 …… 要说魏天熊是个人物呢，当下就派了两个小弟飞速赶回东平，无论如何要找到姜瑶，把这个消息带回去。因为他知道，对于现在来说，每开辟一块安全区都意味要死人。 而地盘的大小直接影响着话语权，地盘越大，就能拉拢越多的人支持。像这个白沙尾，本身就是一个渔村，这里收复了，就意味着就近就可以打捞很多渔获，那会养活很多人啊。 因此当张永宁提出希望他照顾一下阿嬷的时候，他想都不想就满口答应下来，拍着胸脯保证：“不但照顾阿嬷，还要为老人家养老送终！” …… 阿嬷好久没见过这么多人了，虽然为大家操持晚饭还是很累人的，可现在依然像个大家长似的坐在了主坐。 姜瑶很满意，这是自己的运气，连看张永宁都没有那么让人讨厌了。 这个渔村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未来起码东平五分之一的口粮要从这里获取，这隐隐地让她的心里也生出了些许野望。 或许，今后再也不用忍受大东会周希汝那种傲慢的目光。 “张兄弟，我敬你一杯。”姜瑶竟然主动给张永宁敬酒了，看来也是一个人情练达的女人。 “这份大礼，简直是雪中送炭。这份情，瑶瑶承了。我看不如你干脆也加入我们社团好了，这白沙堂今天就算成立，就由你做这个堂主怎么样？” “对对对，兄弟。等吃完饭，咱们就起香堂拜关二爷。这的堂主，非你莫属，兄弟们也都服气！”魏天熊也跟着附和道。 “不不不，姜会长太客气了。”张永宁举着酒杯和姜瑶轻轻一碰，一饮而尽。 又接着说道：“实不相瞒，我这次真就是回娘家，阿妹惦记着这里，现在看到这么多熟人都还生活的很好，也就放心了。再住几天，我们还是要回内陆的。” “回内陆？”这下姜瑶等人来了兴趣，连着打听内陆的情况。张永宁倒没有刻意夸大，甚至还有所隐瞒，只是把南海和大湾区的民生情况挑了些无关痛痒的，给大家讲了一些。 可依然让这群人震惊的无以复加，姜瑶听着张永宁的讲述略有所思：“整个大湾区都恢复生产生活了啊……那永宁兄弟，不知内陆那边是怎么看待我们的呢？会不会打过来？” “这……”张永宁觉得有些敏感，毕竟他还没有接触到这边真正有话语权的其他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态度。 干脆打个哈哈：“我就在内陆有间修车厂，哪里会晓得这些？不过，现在倒是没什么人会谈论这些，毕竟还在忙着清理‘感染者’呢。” “唉，打什么打。”阿嬷见大家吃的差不多了，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都是一家人，走出去到了那些洋鬼子地盘，谁会管你是内陆的还是宝岛的？ 所以我看啊，最好还是不要打，以前是没办法，现在正好，内陆的军队过来了我就直接加入了。” “阿嬷说得对！”魏天熊今天高兴，有些贪杯，现在舌头都有些大了，但思路倒还清晰。 “小姐啊，魏叔在姜家几十年了，今天我也跟你说句心里话，我知道你是想姜家今后还能发达，但是魏叔也提醒你，别跟那个日本女人走得太近。” “嗯？佐智子？她有什么问题？” ‘嗝~’魏天熊看阿嬷收了几个空盘子回了厨房，就又说道：“是，她是喜欢你，可你就没想想，即使危机以前她是大社团的千金，可这危机这么久了，为什么潘春米还有周希汝他们都还对她敬畏三分？她在东平可没有势力！” “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她身边的小泽君很能打吗？她又不会和我们抢地盘。” “能打？和张兄弟一样能打的雅桑乃佛，在大东会就是个教头，怎么没见周希汝对他那么畏惧？” 魏天熊像看侄女一样的眼神看着姜瑶，又撇了一眼自顾自夹菜的张永宁，“那是因为佐智子一定拿出了让他们畏惧的东西！” “能让潘春米和周希汝畏惧的东西？那是什么？”姜瑶更迷糊了，难以置信地摇摇头，“不会的，佐智子如果掌握着什么厉害的东西一定会告诉我的。” “哎呀~”张永宁坐直身子伸了个懒腰，打断了二人的谈话，“你们俩别这样啊，当着我一个外人的面说这些，怎么？等会打算把我给灭口啊？” “哈哈，兄弟说笑了，你可不是外人啊。反正你也听到了，那个佐智子你也见过，要不你也说说？”魏天熊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宁肯爆一些料，也想把张永宁跟姜家绑在一条绳上。 “没啥好说的，能让你们觉得的大人物都有所顾忌，无非是吹了个大牛逼，把他们给镇住了呗。也许还拿出了点儿证据啥的。等着，我也给你们吹个大牛逼。” 张永宁大咧咧地扔下二人回房了，不一会，直接把卫星电话拿了出来。 煞有介事地当着二人的面拨通了南海参谋部的电话：“那谁，孔师傅啊，我走的时候厂里那辆x5的发动机连杆有点问题，记得给我调一下啊。” 这是暗号，一旦通话时用这种暗语，就说明有外人。 电话那头果然就传来了孔伦的声音：“好嘞，厂长，机油我也顺便给你换一下啊。” 姜瑶和魏天熊直愣愣地看着张永宁挂了电话又放回屋了，再次坐回来的时候两人一齐问道。 “什么意思？” “修车？这算什么吹牛逼？” “靠！怪不得你们只能混帮会呢。我刚才用的是什么？卫星电话！卫星！” 张永宁看两个人依然发懵，白眼就是一翻，“我一个开修车厂的都能用卫星电话了，这意味什么？‘嗖——砰！’” 要说张永宁说前半句的时候两人还没明白，可这后半句，尤其是最后那段连比划带音效的表演，终于让二人完全反应过来了，顿时齐齐色变。 姜瑶和魏天熊不禁对望一眼，齐声道：“真是个大牛逼啊！” 第207章 潘春米 “原以为是个资本家，没想到还是书香门第。”……张永宁 …… “这个世界啊，总是有些人喜欢到处煽风点火。”张永宁把两个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也不动声色。 夹了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悠悠然说道：“我不了解你们这边的情况，以前也只是网络上有些消息，可那些东西几句真几句假谁知道？ 现在世道不太平，咱们普通人能好好活着就烧高香了，可就是总有人不想让人好过！魏老大刚才说的没错，历史的东西总有记忆？小日本能安什么好心？所以，姜会长，小心些总是必要的。” 姜瑶不再吃东西，面色阴晴不定，她实在想不到，佐智子还会有这样的手段，细细回忆着自己和她的一点一滴，总觉得是出于真心相爱的。 不由地摇着头：“不会的，佐智子不会害我，她不是那种人。” “也许。对你可能真没有坏心眼儿，可对其他人就不一定了。”张永宁对此不置可否，倒是没忘了提醒她。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对了，你不是能在潘长官面前说上话吗？干脆去问问不就得了？万一人家告诉你了呢？” 姜瑶闻言，眼睛一亮，好似不甘心一般，看了魏天熊一眼，又对张永宁说道：“也行，被你们一说，我心里也有些不踏实。那你明天有空吗？看你好像很懂的样子，要不明天陪我一起去拜访一下潘长官？有些话可能你说得明白些？” “这……”张永宁的目的就是这个，可面上还得装一装才行，“你们刚还说把我当兄弟，这麻烦事就要找我，服了你们了。我和阿妹在度蜜月好吗？” “唉！兄弟，多条朋友多条路嘛，又不会掉你一根毫毛。”魏天熊倒是极力替姜瑶说话，“来，老哥再跟你干一个，就辛苦一趟好？” 此事一定，众人又推杯换盏了一阵，就此散去。 …… 次日一早，将要果然如约派了车来接张永宁。林嫚儿自然还是留在家里陪着阿嬷的，而魏天熊也是因为要安排接手白沙尾的工作抽不开身。这样一来，倒是只有姜瑶和张永宁二人同行了。 车一路开到了一处古香古色的园区，张永宁还以为是个公园呢。直到驶入一处庄园的大门，看到那大门上的牌匾‘潘府’二字，张永宁才吃惊地看着姜瑶来了一句：“靠！大地主啊这是。” 这庄园真正的府邸却是一处宽敞的四进院子，青砖绿瓦的，简直像个博物馆。大气、稳重，一点都没有张永宁想象中资本家那种镶金罗马柱之类的西式风格，而是显得有一种历史的厚重。 ‘闻道云安麹米春，才倾一盏即醺人。’ 被管家模样的人领到了一处偏厅，张永宁坐在看不出材质的太师椅上左看右看，被墙上的一幅书法作品吸引了目光。 不禁念叨：“米春，春米。敢情这潘长官还是书香门第，连名字都这么有来历。” “别瞎看了，丢人。潘家虽是开酒店的，但却是诗书世家来的。这一点，我们姜家是远远比不上的。”姜瑶此刻异常端庄，端着茶杯轻轻吹着热气，一点也看不出大姐大的样子。 “怪不得呢，那这么说，这房子里有不少宝贝？”张永宁绝对是个俗人，首先想到的竟然是这里有没有古玩字画。 “哪有什么宝贝哦，小友要是有看得上眼的，我就做主就赠与小友了。”人未到声先至，只听得偏厅外传来一声洪亮的声音。话音刚落，一名两鬓斑白，但是梳理得整整齐齐的老者走了进来。 姜瑶赶紧起身，对着这老者半鞠一躬：“潘伯，侄女来看您了。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张永宁，是我刚认下的兄弟。别听他胡说，他就爱开玩笑呢。” 张永宁也赶紧站起来了，不过却在打量这位老人，心里竟然联想起刚见姚老时的情景，一下子竟然触景生情，表情变得精彩起来。 “哦？能被瑶瑶认作兄弟，想来这小友一定本事不小啊，来来来，都坐。”潘春米笑呵呵地看了一眼张永宁，对他露出的表情有些疑惑，不过还是笑着招呼二人重新落座。 “张小友可曾见过潘某人？”潘春米坐下后发现张永宁仍然盯着自己，不禁好奇起来。 “张永宁，潘长官问你话呢。”姜瑶见张永宁有些发痴，赶忙推了一下。 “啊？哦，对不起，潘长官。刚看到潘长官一下子让我想到了一个家中长辈，这种风度实在让人侧目啊。” 如此一个小插曲，倒是让两人亲切了许多。几人寒暄几句，姜瑶就把话题引到了佐智子身上，潘春米倒是没有直接回答。 反倒话锋一转，说道：“今年大灾，民不聊生，这已经不是一两个人的事情了，现在这个情况。人，就成了最珍贵的资源。” 见二人都齐齐点头表示认同，潘春米又继续说道：“咱们东平，生者十不存一，这还得益于我们这里水道纵横，又民风彪悍。其他地方，恐怕多数已成绝地啊。这佐智子所求也正是这点。” “嗯？潘伯，这我就不是很明白了，她不是已经在这里安家了吗？”姜瑶一头雾水，开口问道。 “哦，你们怕是还不知道，四岛已经陆沉了。数十万岛国人正蜂拥而来，当然，也不都是往我们这里来。大部分已经去了东北半岛，想来那里已经烽火连天。还有数万岛国人正在往宝岛这个方向来了。” “什么？陆沉了？这个消息准确吗？”张永宁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心惊，还是问出了这让人不可思议的问题。 “佐智子是这么说而已。其实，我对此也表示怀疑的。不过，按照她的说法，局势失控之后，岛国当局竭斯底里，动用了最后的手段，毁掉了它们的海防大堤，引海水倒灌！按照岛国的民族特性，干出这种事情倒也不让人意外。” 第208章 佐智子的野望 “天气渐冷，有些人心里的火就越来越旺。”……张永宁 …… 时间到了农历十月，天气渐冷。寒露将至，对于大多数幸存的人来说，无疑更是雪上加霜。 东平安全区的一处住宅，佐智子今天特意换了一身和服，头发也整齐地盘在脑后，就像一个已婚的妇人。 此刻，她正眺望着大海的方向，眼神里充满了焦虑：“小沢さん、私たちは彼らにもっとストレスを与えなければならないようですね。（小泽君，看起来我们给他们的压力还不够啊。）” “佐智子さん、私に何が必要ですか？お申し付けください！（佐智子小姐，需要我怎么做？请尽管吩咐！）”光头小泽也换上了武士服，恭敬地站在佐智子身后，神态谦恭。 “もう半月になりましたが、彼らはまだ明确な返事を出せません。もう待ってはいけません。どこから手をつけたらいいと思いますか？ （已经半个月了，他们还是给不出一个明确的答复，我们不能再等了。你觉得，从哪里入手会更好？）”佐智子收回了目光，看向小泽，希望从他这里增加一些信心。 “会长様はすでに宝岛から远くなく、最新のニュース、彼らの琉球からの最後の补给ももうすぐ消耗してしまいます。だから、决めましょう、佐智子さん！ （会长大人已经距离这里不远了，最新的消息，他们从琉球最后一次的补给也快消耗殆尽了。所以，做决定，佐智子小姐！）” 佐智子看到小泽的表态，目光渐冷，哪里还有和姜瑶调情时的娇羞模样，终于开口道：“よし，それではまず大东会を除いて、雅桑乃仏、あなたに任せます！！ （哟西，那就先拔除大东会！雅桑乃佛就交给你了！）” “はい！（是！）” 东平竟然还有不少幸存的岛国侨民，也许之前都从事着不同的行业，但此时也都被佐智子召集在了一起，隐隐形成了一股势力。 今天，他们终于等不及了，在小泽的带领下，以踢馆的名义向大东会提出了挑战！ …… 而同一时间，潘府。 “潘长官，如此说来，这些岛国幸存者的组织性还是很强的啊。你就不担心？”张永宁不知道潘春米的立场，所以只能不断发问，希望能从他的话里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说起来，即使这些人来了，也只能是在北部登陆。离我们这里还远着呢，这一路南下，怕也不是坦途，要担心自然也是北岛的人更担心才是。”潘春米看似轻松的回答让张永宁当下就是一凉。 可不待他继续发问，潘春米话锋又是一转：“可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这些岛国人对自己都这么决绝，到时候我们又怎能好过？看似人不多，可现在的生存空间哪里又富裕了？” “那您的意思是？佐智子她……挺好的，到时就不能让她们自己开辟一处安全区吗？不一定要打仗？”姜瑶一听潘春米这话就有些担心佐智子了。 “瑶瑶啊，不要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你要是这么想，就太小看那些岛国人了。”潘春米微微皱了皱眉。 他对姜瑶的畸形恋爱观虽然不反对，但也谈不上认可，语气也重了起来：“大义面前，就不要讲儿女私情。即使是你父亲，也不会站错位置！ 更何况，我一直都是深蓝阵营的，哪怕现在这个时候，我也坚持脚下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华夏儿女的！你可不要犯糊涂！” 张永宁赶紧拦住了还要说话的姜瑶，抢先说道：“潘长官，我们绝对支持你的想法！可我们能做些什么呢？我们现在有力量阻止他们登陆吗？” 这一问立刻让潘春米陷入了为难的境地，他是清楚的，北台那边大多数属于深绿的人，在他眼里，那些人就和汉奸无异。 如果北台那边有安全区，多半掌控在那些人手里，到时候怕是会带头南下的。 “是啊，我们能做些什么呢？瑶瑶啊，知道潘伯为什么都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你吗？就是因为你和佐智子走得太近了。大东会就是一帮墙头草，谁的大腿粗，他们就会倒向哪边。 瞒着你也是为你好，天熊在，我倒不怕你有危险。走一步看一步，毕竟火还没烧过来不是？如果内陆能联系上就好了……唉，恐怕内陆更是水深火热啊。我等早作准备，真到了刀兵相见的那天，唯有一腔热血，以身殉国！” 潘春米最后这番话，让张永宁也是感到热血沸腾，差点就要当场表明身份。 正在这时，却见那管家急冲冲地来到了偏厅，顾不及外人在，直接说道：“老爷，不好了！……佐智子……带着人……挑了大东会的场子！” “什么？佐智子和小泽就两个人，这不可能！”姜瑶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潘春米也从座位上站起了身，先递给管家一杯茶，倒是不像姜瑶那么激动：“别慌，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不是两个人，有几十人，全都是岛国武士打扮。”那管家喝了口茶，才接着说道：“就在刚才，下面的人来报，说佐智子带着好几十人去大东会的武馆下了战书，要踢馆。现在，正在打呢。”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潘春米先让管家离开了，又玩味地看向了张永宁和姜瑶二人：“瑶瑶，这下信了？佐智子竟然能在你我的眼皮底下收拢好几十人的势力。 你还觉得这个女人很简单吗？张小友，看来人家比我们还要急呢，怎么样？有没有兴趣陪我一起去看个热闹？” “哈哈，那必须有兴趣啊，我还没见过踢馆什么样呢。精武门啊，不知道那个大东会有没有霍元甲。” 说完就跟着潘春米走出了偏厅，还不忘拉了一把扔在震惊之中的姜瑶。 姜瑶的脑子就跟浆糊一样，都快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被张永宁这一拽，也只是稍稍恢复了一些理智，连忙跟上。 追着就喊道：“我也去！我要当面问个清楚！” “你啊，到了现在还对这个岛国女人抱有幻想吗？”潘春米脚步不停，可听到姜瑶的话还是忍不住回了一句。 “也好。不过瑶瑶，你也是时候学会看形势了。有时候，看问题不能依靠你的印象来判断啊！” 第209章 踢馆 “霍元甲？你嘛时候是津门第一？哈哈，就在今天！”……《霍元甲》 …… 张永宁对于打擂台，踢馆的印象只是停留在电影电视剧的时候。 真正见到有人踢馆，这还是第一次，加上自打跟着程鹏学了搏击技巧，又把自己从小一身打架的本事融会贯通之后，对这方面的兴趣也大了起来。 这回一听佐智子那个光头手下要和雅桑乃佛这个泰拳高手过招，张永宁的兴奋劲怕是一点不比要对战的两个人少。 要说这俩人都跟自己有过交手，反正他是知道，如果上擂台，这俩家伙恐怕都比自己厉害。要是在规则限制下，程鹏来了也不一定保证说稳赢。 他们一行人赶到的时候，佐智子的人已经递了拜贴。这个规矩倒还挺尊重传统的，过去的时候，一般想要上门踢馆，必是以切磋交流为目的的，这种往往就要先送拜帖，以示尊重。 拜帖一般分三个部分，抬头为对方宗门或者武馆名号，中间为对方宗师或者武师名（也就是要讨教的对象），落款就是自己这边的宗师或者武师名。 也有不按踢馆规矩来的，那种一般就是既分高下，也决生死了。正式一点的会立个生死状，不讲究的那就是直接踹门。这种往往会有很多麻烦，比如之后的寻仇报复等等。 …… 这场踢馆，在东平安全区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连远在白沙尾的魏天熊也赶了过来，他比张永宁他们来得还早一些，因此汇合之后，还给张永宁介绍了刚才双方的交流。 “这个小泽，是以前岛国one联赛的选手，本来有希望登顶次中量级的，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宣布退出了，想来是被佐智子家族直接收为己用了。”魏天熊一边看着擂台上做着准备的二人，一边和张永宁说着。 张永宁知道这个联赛属于站立式格斗，在世界上还是挺有名的，他的兴趣还在其他方面：“魏老哥，他们就干巴巴地打啊？不赌点什么彩头吗？” “摆茶水的时候，我还没到，不过等会正式开打前，会把彩头当众宣布的，这是规矩。像我们这样观战的都是见证人，你那天不是也写了字据吗？我还以为你知道的。” 张永宁抠了抠鼻子：“我知道个屁，我连名字都写的别人的……” “靠！你还够鸡贼的，我说那字据上面鬼画符的签名咋好像少一个字呢？”魏天熊苦笑着摇摇头，看到擂台上已经清场，又说道：“要开始了！” 张永宁随即看向台上，只见一个和魏天熊差不多年纪的男人，长衣长裤却穿着一双拖鞋，流里流气地就走到了台中央，正是大东会的话事人——周希汝。 “靠北啦！敢到我大东会的场子来踢馆，够种！”说着双手向四周一抱拳，拿出一张字据：“各位兄弟，做个见证。这个岛国女代表山铃株式会社找我们踢馆，白纸黑字，若他们败了，将赔偿5000万东币！ 若是我们败了，从此大东会听从她的号令，改名东山会！干嫩娘啦，老子要个添头，佐智子！你不是喜欢磨盘子吗？你要是输了，老子要你跪下给老子吹喇叭！对了，你要是怕寂寞，还可以喊你的瑶瑶陪你一起吹！答应，现在就开打！” “干！”“你说什么？”……这话一出口，魏天熊和一帮小弟先不干了，纷纷站起来就开始对着台上叫骂。 “靠！这个傻子脑袋不清醒啊，是不是嗑药了？”张永宁倒是没有跟着一起起哄，看着姜瑶一脸铁青的脸，也随口说道：“姜大姐大，怎么我看着这个家伙才是反派呢？他这种人是怎么收服雅桑当小弟的？” “哼！周希汝就是这个德行，捞偏门出身能有什么出息。”姜瑶看张永宁问自己，不屑地冷哼一声。 她此时倒是愿意有个人说说话：“他当年在暹罗资助过雅桑的师父，这个雅桑也是为了替师门报恩才答应在这边教拳的。” 正在两人说话间，潘春米站了出来，周围的人都给潘长官面子也都不做声了。 只看潘春米缓缓开口：“希汝，岛国人踢馆，我们可都是来给你助拳的。你可不要寒了人心啊！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开始。” ‘嘁，倚老卖老的家伙！’周希汝看到潘春米说话了，心里腹诽一句，不过嘴上还是给足了面子。 “潘长官说话，老弟我自然还是听的。好，添头就算了。现在就请出大东会双花红棍，雅桑——乃—佛——！”还拉出了个长音。 …… 这种踢馆虽然也是在有护栏的擂台上，但是又不同于真正的擂台比赛。擂台比赛有回合限制，而踢馆就没有，输赢只有两个标准，认输或者倒地不起。随着周希汝的下场，好戏终于上演。 只见雅桑和小泽二人几乎同时登上了这八米擂台，稍一致意就又各自来到一处角落做起了准备。 雅桑又开始跳起了那种战舞，而小泽却是安静地盘着腿坐在地上，闭目冥想。如此又过了片刻，两人都已调整完毕。 ‘咚’的一声锣响，两人迅速接近。战斗，在电光火石间就猛烈地爆发了。 没有刺拳试探，也没有直踢拉开空间。两人一上来就是拳拳到肉的对攻，只见雅桑乃佛率先发难，连续左右摆拳直奔小泽的脸颊。 而小泽也不是庸手，双臂曲起护住头部，并不时地用肘关节格挡，每格挡一下还能顺势出拳反击。 台下的众人立刻被这火爆的场面点燃，‘嗷嗷’大叫着给台上的人加油。张永宁也被二人吸引住了目光，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张永宁绝对属于内行的。 表面上看着是雅桑的攻势迅猛，可张永宁知道，这样的攻击有多耗体力。而那小泽却气息不乱，守得严丝合缝。 更让他新奇的是，这个小泽的招式根本看不出空手道的影子，倒有点像咏春的寸打。 第210章 踢馆2 “站立格斗的人强在拳脚，遇到会跤术的高手很容易被降服。”……张永宁 …… ‘嗖——嗖’的冷风在空旷的街头肆意驰骋，每阵风刮过就会带落一地的枯黄。可这寒露的凉意却丝毫不能让这武馆里的人冷静半分，全因擂台上那狂风暴雨般对攻的两人。 他们是怎么练的，张永宁不知道。但是，他却清楚地明白，这种打法绝对坚持不过一分钟。 果不其然，随着‘嘭、啪’的两声，台上二人分别中了对方的一拳一脚，终于拉开了距离，陷入了僵持。 估计二人都是打得同样的主意，就是趁着刚开局体力充沛，全力强攻一番，争取运气的天平能倾斜一些，最好能ko对方。 这如意算盘显然落空了，雅桑和小泽都不是那种擂台菜鸟，可明显还是对彼此的实力估计不足。一阵对攻，有来有回，台下的人倒是都看得热血沸腾。 雅桑方才主动攻击的较多，因此体力下降得要快一些，此时拉开了距离，正好让他不断在台上小跳着步伐，一边调整呼吸，一边蓄势准备下一轮的攻势。 小泽的形象就惨了点儿，这也是皮肤没有雅桑黑的缘故。 体力倒是没有损失多少，可在刚才的防守中还是挨了两下锤击，使得左眼已经肿胀了起来，这时在观众看来特别寒碜，因此台下就以为雅桑占了上风，‘嗷嗷’地鼓噪起来。 “兄弟，你认为谁会赢？”魏天熊自然不像那些完全不懂的家伙一样聒噪，见到台上两人又拉开了架势，就偏头找上了同样内行的张永宁。 “不好说啊。”张永宁倒不是卖关子，这二人的拳脚力度，他是亲身体验过的，这方面倒是不相伯仲。 只不过对于身法上，张永宁就不好判断了，想了想接着说道：“雅桑就是个典型的泰拳手，善于拳腿膝肘，打击和抗打击都是很强的。” “哦？这么说，你是觉得雅桑的赢面大一些咯？” “这就是我说不准的地方了，老魏你看啊。刚才那一轮，那个鬼子几乎一直被动防守，可他的拳架却不散，虽然被打了几拳，但问题不大的，这说明他的抗击打能力也很强啊。” 张永宁又指着台上来回跳步的雅桑，再次开口：“再看雅桑，体力下降明显，要是再这么来两轮，无法打倒小鬼子的话，我看悬了。” “嗯，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啊。” 两人还在交流着，台上的情况又是一变。只见雅桑貌似已经找到了小泽的破绽，支撑脚猛地一蹬，身体就如出鞘的利刃直直刺向小泽。 可却见小泽君这下却换了防守的姿势，沉腰落马，双腿一前一后弓字步。双手猛地张开迎向雅桑，典型的柔道技术。就和上次张永宁跳接腿一样，在卸力上有异曲同工之妙，生生把住了雅桑的直踢。 这一下，两人立刻从站立格斗变成了地面技的比拼。显然，地面技术就是雅桑的弱点。 两人不停地在擂台上翻滚较力，小泽已经拿住了雅桑的一条胳膊，而雅桑不停地想从限制中把这条胳膊抽出来。 两人的身位也是不断变换，小泽一边滚动着身体，一边想用大腿缴住雅桑的腰部，只要裸缴的位置一成，等待雅桑的就只有失败一条路。 看到此时，张永宁也就失去了兴趣，拍了拍魏天熊：“走了，胜负已分。我还是回白沙尾陪老婆去了。” 说完又走到潘春米身边打了个招呼：“潘长官，看来接下来这段日子东平怕是不太平了，改天再去拜访，我先告辞了。” 这场踢馆，对张永宁来说只是插曲，可对东平来说，却意味着局势越发复杂。佐智子要如何驯服大东会这帮地头蛇，他自然没办法干预。潘春米又能做什么，他现在也不能给出承诺。 好在，他还有时间。 …… 下午时分，风停了。有些陈旧的小院，斑驳的大门，连通院子的门前小路厚厚一层金黄落叶。路边的电线杆孤零零地站着，几只鸟儿落在电线上，‘啾啾’地唱着歌。 一老一少两个妇人正在打扫，只见林嫚儿和阿嬷一人拿了一把大扫帚，正在一点一点地扫着地上的落叶。 张永宁吹着口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就恨自己没拿个相机，好给这如画的一幕给拍下来。 来不及后悔，张永宁赶紧快跑几步，接过了阿嬷手里的扫帚：“你们娘儿俩，这真是的，这些活等我回来干呗。大娘啊，快，赶紧进屋歇着去，这天凉了，可不好着凉。” “哟，嫌弃阿嬷年纪大啊？还没老到走不动路的时候呢。”阿嬷假装生气地数落张永宁，但还是把扫帚递了过去。 “阿嬷，你别生气哈，永宁就是这个德行，不会说话，其实他是担心你呢。”林嫚儿还以为阿嬷真生气了，赶紧开口解释。 “嚯啦，嚯啦！（好啦好啦）”阿嬷看着张永宁得意的模样，上去就是一拳锤在他胳膊上，“阿ay你就是个受欺负的命，你看他臭屁的样子，哪里像不会说话的人？你们扫，阿嬷不在这当电灯泡了。” 看到阿嬷离开，两人相视一笑，林嫚儿还搞怪似地吐了吐舌头。自打从荒岛出来，两人貌似许久都没有如这般轻松愉快了。嬉笑打闹着，很快就搞完了劳动。 张永宁自然要先回房间，把最新的情报反馈给参谋部。林嫚儿一直陪在他的身边，现在知道了这些消息，倒是比他更紧张一些：“哥，那咱们是不是该做些什么呀？” “事情自然是要做的，而且只要开始发动，就不能半途而废。” 张永宁轻轻搂着林嫚儿，小声地说道：“现在参谋部研究的就是方式方法的问题，到时候单凭佐智子和大东会自然挡不住咱们，可我担心的是姜瑶……” “她？难道她会帮岛国人吗？”林嫚儿一听张永宁提到姜瑶，不禁有些失落。 第211章 暗流涌动 “总有人会拿着鞭子想驱赶你，让人不得闲。”……张永宁 …… “不好说呢，毕竟她跟佐智子还有那么一层关系……”张永宁嗅着林嫚儿发丝的清香，一下子又心猿意马起来：“也有点担心你，毕竟她对你……也是挺好的……” “你讨厌，人家才没有和她……好呢。”林嫚儿忽然感觉到张永宁的呼吸越来越沉，他的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一下子就羞红了脸：“哥，你别啊，这才几点啊……” “我没有表。”张永宁依然我行我素。 “你讨厌啦，放开我。” “我不放。” “哎呀，怕了你了。” …… 直到天黑，阿嬷在隔壁院子喊了好几声，这两人才匆匆忙忙地离开房间。 阿嬷看着媚眼如丝的阿ay和闷头扒饭的张永宁也是不禁摇起了头：“唉哟~你们年轻人还是要懂得节制啊，细水长流才是真的幸福哦……” 这句不痛不痒的数落，羞得二人恨不得把脸都埋进碗里。张永宁强忍着桌子下被阿ay拧得生疼的大腿，一个劲地点头：“呜呜，好吃！大娘做的饭真香。” …… 次日晴，风儿只在天上飞，把漫天的云彩吹成柳絮一般，而贴近地面的地方却并不见。哪怕晾晒在衣绳上的衣服，也不会飘荡一点。 白沙尾周围的水道里，依然宁静，环绕周围的树木还在顽强地守着落叶，可终是抵不过自然规律，只能慢慢变得光秃。 东平的安全区，还有几处茶楼。此时也是分分散散地聚着不少人，貌似回到了末日前的光景。今天的东平注定是要暗流涌动起来。 昨天的一场武斗，最终就如张永宁所料，佐智子赢了。 要说潘春米看人还是很准的，只是一晚的工夫，周希汝果然就旗帜鲜明地站到了佐智子一边。具体许了什么好处，外人自不可知。 当日晚间，其实就已经开始了私下的接触。包括潘春米的势力、一些中小势力的议员，甚至姜瑶也不能免俗。 而其中又有多少的交易？多少的倾轧？至少从今天这些茶楼的热闹程度来看，几乎所有的东平势力都牵扯其中了。 其中一间茶楼里，对坐而谈的正是东平新贵，以佐智子为首的一帮人。而另一边则是名义上的行政长官潘春米。 要说，潘家即使在灾难前也是本乡本土数得上的名门，可要论实力，佐智子虽然仅是所在家族的二小姐，但是这个家族却是岛国的一个庞然大物。 所掌握的财富自不必说，更何况该家族还有涉及军工方面的产业。 现在嘛，若是不知其身后正有十数万岛国人正滚滚而来，潘春米都不带正眼看一眼佐智子的。可如今却不得不坐下来好好听听对方的条件了。 东拉西扯地闲聊一通，还提到了姜瑶。谁让她是唯一让双方能产生联系的人物呢。 “所以……还请潘长官能出面帮着我提个亲。” “不是我不给面子啊，我们和姜家虽然颇有渊源，甚至瑶瑶那丫头我也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可你们……恕我直言，我不看好你们这种爱情。如果我要是答应了你，我愧对姜家已逝的几位友人啊。” “潘长官……你还是多虑了，我父亲也是不反对我的取向的。”佐智子一席和服，轻举茶杯，并没有因为潘春米的拒绝而有所生气，“其实我和瑶瑶是真心的，也许在你们看来有违公序良俗……” “不必再说了，你若是真的喜欢瑶瑶，你自己去寻她便是。何必又煞有介事的找我提亲呢？” “靠北啦！老东西，你以为现在还是以前的东平吗？”周希汝猛地一拍桌子，就爆起了粗口。 “你还看不明白吗？再过几天，十几万人就会登岛了。佐智子小姐这是给你一个机会，要不然……哼哼，你个老东西还是准备提前棺材。” 佐智子显然也不喜周希汝的做派，她还没想着要跟所有本地势力撕破脸，当即就喝止了周希汝：“住口！潘长官面前还轮不到你这么放肆！潘长官，请原谅他的鲁莽，这杯茶，我向你赔罪了。”说着双手高举起茶杯，遥敬向对面的潘春米。 “赔罪还是免了，我潘春米混迹东平几十年，倒还没有那么小的肚量。不过，提亲的事，就不必再提了。我是绝不会出这个面的。” 潘春米当然对佐智子此举心知肚明，不把话挑明只不过是想留些转圜的余地罢了。 毕竟，那些岛国人越来越近了，是战是和，还没有一个定论，他只想着能让佐智子先开口，到底这些岛国人是个什么章程？也好早作打算。 …… 张永宁作为局外人，自然是不会有人邀请他参加类似的交流的。可也正是如此，正所谓‘旁观者清’，他倒是很清晰地给林嫚儿分析起东平接下来的走向。 当然，仅限于林嫚儿关心的熟人姜瑶而已。 “小鬼子们现在有了一定的实力，照他们的尿性，一定会吃相很难看。你看着，一些小势力很快就会被吞并掉。那些人为了自保也好，出于民族情绪也罢，只能选择站队。” 张永宁就像是课堂上的老师在敲黑板一样，“阿妹，你听没听啊？” “听了听了，我才不关心那些人呢，我就是担心大小姐他们。” “关键就在这呢，姜家少说也是东平数得上的势力了。一边跟潘家有着渊源，姜瑶自己又跟佐智子不清不楚的。这就值得琢磨了，从情感上说，我们当然不希望她倒向佐智子那边。可我们也左右不了她的思想啊，除非……” “除非什么？”林嫚儿一听立刻打起了精神，眼巴巴地看着张永宁。 张永宁‘嘿嘿’坏笑个不停，亲昵地刮了一下林嫚儿的鼻子，接着说道：“除非有人能横刀夺爱，让她彻底对佐智子没了兴趣，哈哈哈。” “哎呀，哥——！你又欺负我，讨厌了啦！” 第212章 暗流涌动2 “狗改不了吃屎，说的就是这些小鬼子。”……张永宁 …… 到了下午时分，也许是林嫚儿这两天在家里待得有些无趣了。她主动要求带着张永宁去安全区逛逛。对此，张永宁当然不会反对，说起来，他们还没真正一起逛过街呢。 当他们骑着摩托，唱着歌儿来到了东平安全区。却明显感觉到，此时的街道上有些不一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气转冷的缘故，原本还相对热闹的街道，竟然显得有些冷清。寥寥无几的行人，也都行色匆匆。 对张永宁二人来说，倒是不怎么在意。毕竟，蜜罐子似的二人，现在甜着呢。 “哥，那里那里，就是那家四海商行。当时就是他们收阿爸的渔获故意压价，是姜家的人出面摆平的呢。” “是吗？靠，敢欺负我们家阿妹！我现在就去把它招牌给拆了！”张永宁假装就要过去。 林嫚儿知道这是在故意逗自己，也不拦着，还做出一个可爱萝莉似的鼓劲表情：“嗯嗯！加油哟！最好连那栋楼一起拆了。” 不多时，又走到一处香堂模样的古式建筑附近。这里的人倒比其他地方人多些，只见这些进出香堂的人，都是一脸虔诚的样子。 几乎每人手上都多少拿着几根求神拜佛的檀香，更有心诚的还拎着些许供奉。 要知道，食物在现在，无论如何都没到可以肆意浪费的程度。因此，这些供品的果子点心都是谁带来，拜完之后又给谁带走。 看着香堂里面祈求的人还不少，林嫚儿就没有进去。只是站在大殿的门口，面向里面拜了拜。 张永宁看着林嫚儿闭着眼睛，神色肃穆，虽然没有跪倒，但他知道阿ay的心一定是最虔诚的。 耳侧的短发已经随着林嫚儿的每一次低头祷告而轻轻垂下，一摆一摆地就像律动的琴弦，虽然没有音效，可也让张永宁的内心好似变得平静起来。 不由地也跟着林嫚儿一起对殿内开始祈祷：“菩萨保佑，多子多福！” 离了这处香堂，林嫚儿亦步亦趋地挽着张永宁的胳膊，好奇地问着：“哥，你刚才许什么愿了？刚才我没听清。” “不是不能说出来吗？说出来就不灵啊。” “哪有，人家是妈祖娘娘。一般在这许愿的，都是给出海的亲人祈福。所以，在这里许过愿望之后，人们都会到海边冲着大海大声地把愿望再说一遍。这样，妈祖娘娘就可以让出海的人听到了。” 张永宁一听乐了，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说法，“那我们等会儿也去海边喊一遍啊？” 林嫚儿笑着点点头，又挎上了张永宁的胳膊。 两人如此游游荡荡，其实也没走太久，就有些无趣了。正好看到一间茶楼的门外有个卖糖水的铺子，也就走了进去，想着要上两份林嫚儿心心念了很久的烧仙草。 这处茶楼上上下下倒是不少人，看起来生意还蛮好的样子。可这糖水店里却没有客人，也不知是不是时间不对。 一个残疾的大叔独自坐在店老板的位置上，看到当先进来的张永宁立刻就不假辞色地说道：“我都说了，打死我都不会给你们半分钱的！” “呃……”张永宁被这句话整不会了，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还好，林嫚儿很快就跟了上来，先一步跨过了大门，声音清脆：“阿伯！还做不做生意的啊？两份烧仙草。” “哦，是客人啊。”这残疾大叔听到林嫚儿开口，才单手扶着座椅扶手站了起来，热情地说道：“有有有，稍等哈。我还以为又是那些催茶水费的烂人。” 说着就转身进了操作间，在里面忙碌了起来。 “靠！”张永宁跟着林嫚儿找到一个靠墙的位置坐下，不禁抱怨道：“阿妹啊，你说我长得不像好人吗？他怎么能把我当成收保护费的呢？” 林嫚儿听得‘哧哧’直笑，小声地说道：“哥你小点声，你也不照照镜子，都多久没刮胡子了？你这模样，还真有些吓人呢。” 两人正说话间，呼啦啦又进来几个人。 只见当先一人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开口对着其中一个穿着和服的鬼子介绍道：“小圭桑，就是这里，以后也会是咱们的产业了，只要最后这个商铺拿下来，这整栋茶楼都是我们东山会的。” “哟西，你滴，很不错滴。嗯？”这个小鬼子忽然眼前一亮，看到了正在一旁的张永宁两人，吸引他的当然不会是张永宁这个糙汉子。 “美人よ、花嬢（美女啊，花姑娘），你滴，过去，问问，带走那个女人，多少钱？” 这几人的话说得肆无忌惮，张永宁不由地皱起了眉毛，也是看向了这几个人。 当先那人显然没有见过张永宁，现在得了新主子的吩咐，就嬉皮笑脸地走了进来，直接说道：“哎！小子。这个妞多少钱卖？我警告你啊，别想狮子大开口，我们大东会，不对，现在是东山会了。我们……” “滚！”张永宁一听就怒了，还不等他把话说完，一耳光就扇了过去。 这下打得那人是双眼直冒金星，但挨了这一下也知道自己不是对手，捂着被扇的这半边脸就跑向了那个名叫小圭的岛国人。 “ばか野郎！（八格牙路！）”小圭和着一众手下，就要冲上来。 “操，这句我熟啊！他这是在骂人呢。”张永宁所知有限的几句岛国语里，恰好就有这么一句影视剧里常见的台词。也是站了起来，要起来和他们干仗。 却不想，在厨房忙活的残疾大叔，单手抄着一个锅铲就冲了出来，“靠北啦！在我店里骚扰我的客人？是不是想死？” 林嫚儿也站了起来，对着这些人怒目相视：“你们要怎样？我们是姜家的人！” 张永宁赶紧把林嫚儿护在身后，心里还一阵腹诽，‘这丫头，放狠话都这么软绵绵的，这人家要是怕了才怪呢。’ 第213章 暗流涌动3 “打群架最好别动刀，无论谁伤了人你都脱不了关系。”……张永宁 …… “哈哈哈，姜家的人啊？”之前那个人见小圭和自己一帮手下已经围了上来，又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那就是自己人咯？反正你们大小姐马上就要和我们会长大人成亲了。小姑娘，干脆你现在就跟我们走，小圭桑看上你可是你的福气。” 张永宁的目光瞬间变得冰冷，死死盯住了说话的这个东山会喽啰。那人也看到了张永宁杀人似的目光，刹那间就把接下来想说的话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这种眼神，他见过！那是在雅桑乃佛的身上看到过一次，当时，大东会和另一个帮派做交易，结果对方打算黑吃黑。 是雅桑乃佛大发神威，几乎凭着一己之力砍翻了对面几十号人，连枪都没用。当时他作为小弟，有幸见证了那一时刻。 雅桑乃佛最后轰杀了对方老大之后扫视全场的，就是这种目光！这简直就是杀神的目光，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现在，他又在张永宁的身上看到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嘭’的一声闷响。这喽啰‘嗖’的一下，就飞出了这间铺面，接着就‘啪’的一声，砸到马路上，这一下起码飞出去三米开外。 周围的人都被吓住了，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直到张永宁收回伸出的侧踹腿，众人才算回过味来。 “ばか野郎！（八格牙路！）”最先扑上来的就是小圭这个小鬼子，一众喽啰也跟着要往上冲。 张永宁连忙把林嫚儿往残疾大叔的方向一推，喊道：“大叔！带着她先躲厨房里！” 跟着就是眼神一厉，迎向了小圭等人。‘轰’的一下，这小鬼子就结结实实地被按趴在一张桌子上。 ‘咔擦’一下，桌面直接裂开。 张永宁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又接住了第二个冲上来的人的胳膊，往回一带又向前一送，连着他后面的人一起推出了店铺。 紧跟着他又反冲过去，路过趴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小圭时，又是一脚重重踏下。 一场乱战就此开始…… 张永宁又是一对多，可从场面上看，倒是显得十分热闹。一帮东山会的小弟不断地想上前，可大都被身前的自己人堵着，甚至靠后一点的连前面的人在跟谁打都还没看到。 ‘嘁哩喀喳’不断有哀嚎的小喽啰被张永宁从铺面里扔出来，打了好长时间了，可他却觉得这人怎么不见少呢？ 此刻，他一手抄着一条板凳腿儿，不断横扫着那些已经拿出西瓜刀的混混们，让他们始终不得近前。 呼喝叫骂声一直不停，又是两个家伙挥舞着砍刀棒球棍之类的武器冲了上来。 张永宁拧着眉毛，嘀咕一句：“没完没了！” 很快就把这两人砸倒在门口，顺势拿脚往前一踢，就像要给后来的腾个地方。 东平安全区本就不大，这茶楼上又本还有其他势力的人在暗中勾连着什么。此时楼下的动静一起，立刻就传播了开来。 反而不一会儿的工夫，看热闹的也把这铺面门前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张永宁只觉着人越打越多，却不知道其实大部分人只是吃瓜群众而已。 刚开始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抄家伙，因此，即使被张永宁打倒的也受伤并不严重。 可不知道是谁先动了刀，差点没把张永宁给扎了。 这下才让张永宁动了真怒，眼疾手快，抓起一张饭桌上的热水瓶就把那动刀的砸趴下了。 这样一来，场面一下子就升级了，现在即使张永宁有心收手，可店铺门前依然横七竖八躺了十好几个挂了彩的混混。 张永宁终究还是低估了这些讲究江湖义气的帮派人员，虽然一个个的也不怎么能打，可是却始终不肯退缩半步，这让他也越打越郁闷。 ‘咔’的一下，架住一把砍向自己的西瓜刀，然后凳子腿顺着刀一绕，张永宁单手就把这人的胳膊制在了背后。 然后干脆一把搂过他，反手他的用刀架在这人的脖子上，自己紧紧贴住这混混，大声喝道：“都给老子住手！不然就别怪我下狠手了！” 张永宁冷冷的目光扫视着面前这群还想跃跃欲试的混混。手中的刀不由自主地又离怀里那人的脖子近了几分。 这下，使得这群大东会帮众果然不敢再往前。这一声之后，场面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 张永宁也不管他们是不是被自己的悍勇震慑住了，还是因为顾忌被自己押做人质的帮会兄弟，反正他终于可以喘口气儿了。 双方仍在僵持，可并没有僵持多久。远处围观的人群忽然分几个方向，呼啦啦地被几帮人扒拉开了。 张永宁没注意外围，只是盯着面前这些人。却不知，来的正是姜瑶、佐智子以及潘春米的人马。 人群一散，张永宁终于也注意到了，远远地朝着魏天熊点了点头。他知道，今天这架算是打到头了。可却没着急松开怀里的小喽啰，直到三伙人泾渭分明地摆好了阵势。 最先跳出来的竟然是从没有跟张永宁打过交道的周希汝：“可以啊，就你一个人，伤了我这么多小弟！不知兄弟是哪个堂口的朋友？” 不等张永宁说话，魏天熊先一步说话了：“这是我兄弟！姜家白沙尾渔港的堂主。也是我们的双花红棍！”说着对身后的一众姜家人吼了一句：“叫大哥！” “大哥！大哥！红棍！红棍！”一时间，这帮姜家小弟声势如雷，口号也喊得整齐划一。搞得张永宁都有点不好意思。 等到姜家的人停了呼喝，周希汝才好奇地又打量起了张永宁：“哦？你就是单枪匹马收回白沙尾的张永宁？听说你是内陆人？那不知今天我的兄弟怎么得罪你了？要下如此狠手？” 又看了一眼潘春米，快速说道：“潘长官，你都看到了。这个人仗势行凶，当街打伤了我这么多兄弟，该怎么办？你说句话。你要是偏袒这人，怕是我东山会几千号弟兄会不服啊！” “不服！不服！”另一群新成立的东山会混混也开始了呼号。 第214章 暗流涌动4 “带着老婆逛个街，结果还要打架，我上哪说理去？”……张永宁 …… 张永宁可顾不上这些人的气势比拼，既然不用再打了，自己也乐得轻松。 等到这群人鼓噪得累了，声音渐熄。他也就松开了怀里的人质，一脚就踹在这喽啰的屁股上，把他踢向了站出来耀武扬威的周希汝。 不待周希汝发飙，张永宁转身又走进了店铺之内。不多时，拖着仍然昏迷不醒的小圭又走了出来。 这回倒是没把人交出去，就这么踩在小圭的背上开口了。 “别跟我在这儿扯犊子了，还想问我要交代？我就想带着老婆吃个烧仙草，这小鬼子就想动手动脚。姓周的，换你的老婆被欺负你能忍？” “……哦，对！”张永宁又恍然大悟似的一拍脑门，“你是能忍的，要是你的老婆被小鬼子看上了，你是巴不得送上门去的。对不对啊？” “你……”周希汝被张永宁呛得就是一滞，手举着指向张永宁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你什么你？你个狗汉奸！”张永宁这话一出，连带着很多原大东会的小弟都臊红了脸。 气势这种东西，往往多数人就只有那股气。而势，就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形成的了。实力可不光光口袋里多几张票子，身边多几个兄弟。 真正的势，那得是实实在在的底气，张永宁背后所掌握的力量，哪怕在场所有人都站在对立面，他都不会有任何惧意。更何况对面三伙人里还有两伙人是站在自己一边的。 “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们大岛国民不可能如此下作！”佐智子这个新老大倒还算是合格，小弟被喷了，还知道及时站出来。 可在张永宁眼里，她还不够看，当即说道：“哟，还知道用成语。不过，我没工夫跟你耍嘴皮子。你要是想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等他醒了，自己问他好了。” 说完朝着店里喊了一声：“阿妹啊，走了，回家去。” 看到林嫚儿和残疾大叔一同出来，又对着魏天熊喊道：“老魏，那什么……这店铺是这位大叔的，里边的东西打坏了不少，你看……” “放心，这间店我姜家罩着了！”倒是姜瑶说话了，迎着林嫚儿走了过来，走过佐智子的时候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对于缘由，她是相信张永宁的，对周希汝那些人她可比张永宁更熟悉。 张永宁也不再踩着小圭了，直接先一步走向了潘春米，伸出双手和对方紧紧握住，言语诚恳：“实在不好意思，还劳烦潘长官亲自出面！” 这既是场面话，又是心里话，要是没有这些人出来站台，张永宁知道，这事还真不容易过去。至少，哪怕他能护着林嫚儿跑掉，那残疾大叔怕也会因此受到牵连的。 “张小友说的哪里话，我也只是路过嘛，哈哈哈！”潘春米现在对张永宁又是高看了几分，“你，很好啊！” “自卫而已。”打过了招呼，张永宁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刚才的打斗虽然没受什么伤，可还是有些酸痛的。 又找到魏天熊，亲热地搂上了他的肩头，舔着脸就问道：“老魏，有没有药酒？或者跌打师傅？我得揉揉……” 同样的，另一边的佐智子正在发飙，她掌握的岛国人里有医护人员，很快就把小圭给救治醒了。三两句她就清楚了缘由，这个事实，让她十分地恼火。 “ばか、本当に耻をかかせた！（八嘎，真是给我丢脸！）”佐智子倒是挺狠，一耳光就扇了过去，“私たちの国民が来ているのを知らないの？（你不知道我们的国民要来了吗？） この时は意外にもトラブルを起こしたのか？（这个时候还惹麻烦？）帰ってよく反省してください。私の命令がなければ、谁も彼を出してはいけません。 （带回去反省，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他出来！）”后半句倒是对小泽说的。 佐智子那边怎么训人，张永宁等人自然没有兴趣关注。几人原地交谈几句，就留下小弟们继续和东山会的人对峙。他们几人反倒上了茶楼。 林嫚儿此时已经开始接过了魏天熊派人找来的跌打酒，小心地替张永宁揉着几处淤青。动作轻柔而稳定，可张永宁装模作样地龇牙咧嘴。 姜瑶神色复杂地坐在一旁看着这对小夫妻公然秀恩爱，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潘春米对她的提醒还犹然在耳，佐智子才刚刚收服了大东会，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得不让她认真地思考起今后的局势。 她很矛盾，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佐智子，但姜家绝对不能因为自己站到岛国人那边去，否则她也无法面对姜家的列祖列宗。 以前自己有父兄，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当大小姐，而现在姜家的重担都在她的身上。这份选择的痛苦……她只能自己承担。 潘春米也是先上楼来的，要说这个事情，虽然事实清楚，张永宁也只是出于自卫，但并没有真正下狠手伤了人命。可真要妥善处置，还是要费些神的。 帮会的事情不比灾难前法治还在的时候，现在的秩序，就是要依靠着这些大小势力共同约束才得以建立起来。他作为名义上的行政长官，总要给个结论。 一旦结果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难免会陷入帮会争斗。 尤其是还有十几万的岛国人正虎视眈眈，渡海而来……自己这边就先乱起来，那就再无应对的可能了。所以，他对张永宁欣赏归欣赏，为难也真是为难。 魏天熊似乎是看出了潘春米的难处，主动找上他表态了。 “潘长官不必为难，这个事我们姜家扛了，毕竟张兄弟替我们收了白沙尾，阿ay又是我们自家兄弟的家人。我们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更何况，是他们无理在先，要打我们就奉陪到底！” 正交谈着，佐智子等人也上来了。却不想，这佐智子竟然直接走到张永宁面前就是一个鞠躬：“惊扰到张先生和林小姐，是佐智子管理不善，请接受我的歉意！すみません！（对不起）” 第215章 暗流涌动5 “我不信佐智子，她的道歉只是因为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张永宁 …… 佐智子这个道歉倒是挺让张永宁意外的，心里不断权衡着利弊，如果现在驳了她的面子，无疑会让矛盾更激化，东平自然也会乱起来。 可这样一来，难免会有武斗的情况发生，搞不好还会控制不住伤亡。 而自己这边，参谋部的计划还在制定中，自己贸然做一些动作，就又会给计划增加变数，而这会让局势往哪一边发展还不好说。 张永宁如此想着，也不急着表态，就这么看着佐智子。 眼见着佐智子的目光渐渐变冷，张永宁连忙站起来，哈哈一笑，说道：“多大点事儿？又没死人，佐智子小姐不必如此的。要说，咱们也是打过交道的。这事，就让它过去。” …… ‘啪’的一声，一个茶杯被砸在墙上摔得稀碎。吓得房间里一众人都不敢说话了，哪怕离得近的几人被碎片崩出了血也只能忍着。 “靠北啦！这个内陆仔这么嚣张！雅桑，你不是想再跟他打一场吗？下战书，妈的。老子咽不下这口气！还有那个佐智子，竟然把那栋茶楼让给了姜家的人。她的脑子进浆糊了吗？” 周希汝正在大发雷霆，他完全有理由生气，本以为跟了岛国人，飞黄腾达的日子就要来了。 有这些小鬼子撑腰，他还打算大刀阔斧地多抢些地盘。没想到佐智子竟然为了姜瑶连原本都含到嘴里的肉也扔了。 在这个地方，有资格坐着的没几个人。雅桑乃佛只是静静地坐在那，看着周希汝在那发飙，也没有表态。 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事后也听手下人说了，这种仗势欺人的事情，他是打心眼里厌恶的，可也没有办法而已。 “今天的事情，佐智子能忍气吞声，我周希汝绝不会就此罢手！你们说说，怎么办？” 周希汝看雅桑只是坐在那不说话，心里也是有些不喜，但是他知道雅桑的脾气。这不说话，就是不愿意去下战书。 一时间，房间里竟然没人回他的话，这不禁让周希汝的脸上有点挂不住。 扫视一圈，见没人说话，干脆直接点将：“那个谁，你今天就在场。你们到底怎么回事？这么多人打不过他一个？不是还有个岛国武士吗？” 被点到的喽啰正是给小圭引路的那人，此时见没法躲过去，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我们也没想到那人那么能打啊。要说，就是怪那个小圭，是他见色起意，结果第一个被打趴下的就是他。” 他这话说的，好像忘了是自己被第一个踹飞的。 “都是一帮废物！”周希汝骂了一句，又问道：“那你说，现在佐智子已经出头认了错，我们再大张旗鼓地去找姜家的不是，怕是行不通了。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整治一下那个小子？” “这……方法倒是有一个。”这喽啰似有些难以启齿，想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他虽然能打，不过跟他一起的还有个女人。” “你！无耻啊！”竟然是雅桑乃佛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又看向周希汝：“祸不及家人，会长，动人妻女，这不合规矩啊！大不了我去下战书好了。” 周希汝见雅桑乃佛表态了，也是露出了笑容：“唉，规矩我当然是懂的，雅桑你肯出马自然最好了。也不急于一时，你刚跟小泽打过，休息几天，到时我亲自安排你们一战！” 周希汝才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人，那都是骗小弟的。当然，他也不会真想去找林嫚儿的麻烦，不是他不敢，而是没必要。 他知道，即使绑了来，能让张永宁低头，可事后怕也会惹祸上身，毕竟那人看起来也不像容易善罢甘休的人物。 …… 白沙尾有几棵梧桐树，已经变成了褐黄色，风一吹，一片片落叶就像一只只蝴蝶，在天空中快乐的飞舞，时不时还变换一下舞姿。 绚丽的晚霞把白沙尾的天空都染成了橘红色，一阵晚风吹来，让骑车正往家里赶的张永宁和林嫚儿也停下车来，享受这份美景。 “哥，你看，那有大雁。”林嫚儿摘下了头盔，任由微风带起自己的头发，一手指着天的方向，满目尽是幸福。 “好久没看到大雁了，它们这是准备南下过冬了。”张永宁也摘下了头盔，手指轻轻抠动着自己的一边脸颊。刚才打斗还是不小心挨了几下，此时抠的这个地方正有些淤青。 可这份美好只是存在了很短间，突然一下，整个天空就开始风云变幻。‘呼啦啦’大群飞鸟从各处野地里拼命地冲向天际。 紧跟着，铅块似的云层就从海岸方向压了过来，眼看着傍晚最后一丝光亮也要被盖住。 “是台风！哥，快回家。”林嫚儿一看这景色变化，立刻推断出接下来台风就要登陆了。可还是心中疑惑，“秋高气爽，虽然已经寒露了，可这个季节不该有台风啊……” 光线变暗，张永宁不得不打开了车灯，一路飞驰，终于在雨点落下之前赶回了家。 远远就看到阿嬷焦急地等在院门处，张永宁还在车上就招呼阿嬷快进屋：“大娘，我们回来啦，您老赶紧回屋。” 阿嬷不为别的，就是这几天都是三人搭伙吃饭，渐渐有些依赖。此时见到二人返回，也就又独自关了院门。 张永宁照样关好院门停好车，二人快步上楼，只见林嫚儿已经手脚麻利地把窗户都关好了，神情有些紧张地盯着远处。 ‘轰隆隆……’一阵排山倒海般地声响，把窗玻璃都给震动了。 “这不是地震了？”张永宁看到阿ay如此紧张，也有些心慌。他从来没遇到过地震之类的天灾，也就是打工时候才有幸碰到了几次台风过境，可那也没什么好怕的。 林嫚儿却一下反手抱住了张永宁，低声说道：“哥，抱紧我。不是地震，是——海啸。” 第216章 暗流涌动6 “船没了，阿ay很伤心。”……张永宁 …… 农历十月，寒露，傍晚。 宝岛东平。 西太平洋海域突发地壳板块运动，地震和海底火山爆发，引发了‘孢子病毒’灾难爆发以来最大的一次海啸。 南洋不少海岛国家本就艰难的幸存者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手段应对这次海啸，使得本就不多的人口再次大幅减少。 而海啸的余波也波及到了我国的东南沿海，不过好在距离海啸中心地点较远，倒没有造成严重的生命损失。可是悬于东海的宝岛依然遭受着这次海啸的摧残。 “海啸啊？那会不会有问题？大娘自己没事？”张永宁有些紧张，仔细检查着门窗，也有些担心隔壁的阿嬷。 “应该没事的，只是这次来得太突然而已。”林嫚儿已经松开了张永宁，只是紧紧跟在他的身后，“没有了海事预警，都来不及提前准备，哥，咱们的船怕是要遭殃了。” “什么？船不是停在码头吗？” “海啸不同于台风，以前阿爸说过，得到预警就要提前把船驶到深海去，海啸威力最大的时候就是浪头冲岸，我们这种船还扛不住这么大的冲击力，在深海反倒安全些。” 林嫚儿有些心疼，毕竟这船是林父留下的十分重要的财产。 张永宁一愣神，转瞬就明白过来，出言安慰道：“世事难料，不过你放心，有哥在。只要咱们的船没散架，哥就一定给它修好。要是实在不行了，哥也答应你，再搞一艘船回来。” ‘呼啦啦啦’海啸的前锋已经撞岸了，远远的，他们就能听到不少重物相撞的声音。 后窗的水道开始剧烈的沸腾起来，水线也被浪头挤着，一点点在拔高，瞬间漫过岸堤，又四散蔓延开。 ‘噼啪噼啪’的声音砸在窗户上，密密麻麻的雨点砸得一些铁皮棚子发出子弹般的爆鸣，只一会儿就变成了轰鸣。 一些未来得及扎紧的篷布，‘呼啦啦’的在风雨里挣扎，直到最后一点固定的位置被扯断，‘嗖’的一下就卷上了雨幕里，不见踪影。 “阿妹啊，不行。我还是惦记大娘。这风太大了，我担心她那边的窗户关不好。” 林嫚儿一听就要跟张永宁一块儿过去看看，张永宁哪能让她出去？赶紧又接着说道：“你别去了，外面的风太大，就在屋里等着我。放心，我会注意安全的。” 可林嫚儿固执的眼神已经让他知道再劝也没有用了，只好找来一条绳索，把两人一人一头地绑上，这才出了门。 一进到院子，风雨就把二人淋了个通透，现在去敲阿嬷的院门肯定不现实，只能用梯子翻墙过去。 两人合力才把梯子搭上墙头，张永宁当先爬了上去，林嫚儿背靠着墙，死死扶住梯子，她想再上去实在是力不从心了。 顺着墙头一望，只见阿嬷住的那间房子里，透着一点豆丁般的昏黄亮光，时不时还可以看到阿嬷的影子晃过。这下，张永宁就真的放下了心，也就不再翻墙过去了。 从梯子上跳下，看到林嫚儿有些疑惑，张永宁一把搬过阿ay的头，在她耳边大声说道：“我看到阿嬷了，在房里，很安全，咱们回去。” 两人也懒得把梯子放在原处了，就直接把它扔到墙角，不去管它。又相扶着，踉踉跄跄回到房里。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两人如释重负一般相视而笑。赶紧把身上的绳索解开，就在客厅里双双都把湿透的衣服给脱了个精光。 一人一条毛巾，互相擦拭着，很奇怪，明明很香艳，二人却没有生出别样的念头。 这场海啸的动静着实不小，从傍晚时分两人回来，一直持续到了现在已经夜里八点多了，连续几个小时，风雨声都还没有停歇。 没有来得及吃上阿嬷的饭，这晚张永宁两人随便吃了些方便食品，也没有自己开火。此时，二人都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正偎依着坐在沙发上等待风雨过去。 …… 东平各处倒不像白沙尾，毕竟距离海边还有些距离，可东平码头就遭殃了。 整个码头已经是一片狼藉，各种货物堆头，除了那些原来就放在货场的重物资还能坚挺，大部分物资货物都被大水冲得四散。 泊位里的船舶挤成了一堆一堆，最倒霉的就是那些小型渔船，被冲上岸倒扣着的还好，至少能保持船体完整，而那些被大船夹着的，几乎都已经支离破碎。 甚至，更有两艘不知道装了什么货物的轮船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哪怕这么大的风雨都不能把它浇灭。 姜瑶站在一栋小楼的三层房间里，目光随着眼前随波逐流的一些杂物而移动。似乎她的注意力全都被这些残骸所吸引。这使得在她旁边一直喋喋不休的佐智子显得那么无助而可笑。 “瑶瑶，我真的不是有意想瞒着你。我害怕你误会我，以为我是为了吞并姜家才接触你的。” 佐智子情绪已经很激动了，“你要知道，我对你是真心的。难道你真的不能抛开那些世俗跟我在一起吗？” ‘嘭’的一声，起火的货船发生了爆炸。一股火光腾空而起，一下子让站在窗边的姜瑶脸上随之一亮。 也许是这爆炸惊了姜瑶，至少让她有了反应。她也不看佐智子，依然只是盯着窗外：“还是算了，佐智子。我不管什么世俗，我只问你，你愿意离开你的家族跟我在一起吗？” “我……”佐智子好想说愿意，可她做不到，因为她知道，她的家族背后不光是原来社团里那些员工，现在更有十几万岛国的国民活下去的希望。 “看，同样的。我也做不到！” 姜瑶双手环抱在胸前，语气出奇地平淡，说着又转过身，终于正视着佐智子的眼睛，“别再幼稚了，你爱的并不是我，只不过恰巧遇到了我。志趣相投罢了。” “那如果我说我愿意呢？”佐智子低下了头，她本就比姜瑶矮，这下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在祈求妈妈的原谅。 姜瑶看到佐智子这个模样，心底又泛起了涟漪。轻轻伸出手把她拥入了怀里，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发丝：“别傻了佐智子，你愿意？又有什么用呢？来……再爱我一次。” 第217章 不得闲 “一场大水，倒是清理了不少‘感染者’。也算因祸得福。”……张永宁 …… 一夜无话，终于放晴。 张永宁两人推开院门，入目所见，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破碎的杂物，这几日每天打扫的道路都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 院外的地上覆盖了厚厚地一层泥浆，甚至在一些杂物堆积的角落还能看到些许‘感染者’的残肢断臂。 ‘哒哒哒哒’张永宁试着给摩托车打火，要说这台铃制造的产品，质量还是不错的，没费多大工夫，车打着了。 “哥，算了。你看这路况，骑车也不好走啊。” 张永宁闻声出来一看，果然如林嫚儿所说。这样的道路别说骑车了，就是走路都费劲。 他有些无奈，本是想着去东平看看。这大水一过，安全区里估计也会受灾，想着有没有可以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救助工作。 阿嬷也起了个早，招呼起二人用早饭：“是啊，不急这一时的。大水刚过，即使你现在过去，也是乱糟糟的，不见得帮得上什么忙。” “嗯，先不去了。今儿个我们俩先把咱们白沙尾这条道路清理一下好了。外面暂时也顾不过来。”张永宁听着二人都劝自己，想想也是，眼前这些垃圾都要些时间收拾。 他可不放心阿嬷和林嫚儿自己动手，万一哪个杂物堆里冒出一两个‘感染者’，要是出了事，自己都没地方哭去。 可事情总是不能如他的意，几人用过早饭就开始清理路面，刚把两个院子门前这段路收拾出来，魏天熊就找过来了。 那座小桥还没来得及疏通，也不知是不是昨夜的大水漫过了桥面，反正现在那上面层层叠叠压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 而且很多断树枝横七竖八地插着，想要清理出来怕是还要不少时间。 魏天熊只能在桥外侧不停地按着喇叭，看起来有些着急。连车都是选用的越野车，也是，这样的道路状况，换成别的车，从东平也开不过来。 “兄弟啊，雅桑乃佛代表东山会给咱们姜家下战书了！”隔着小桥，魏天熊只能扯着嗓子喊：“点名要挑战你啊！” “啥玩意儿？挑战我？”张永宁也学着老魏的样子喊着，对这种事情他也有些无语，“现在就要打吗？这帮人可真会挑日子，这他妈是干仗的时候嘛！” “三天后！我这就是过来通知你一声，让你早作准备。” “我能不打吗？不是我怕了他啊。昨天那事情，那个岛国娘儿们不是认错道歉了嘛？雅桑又跳出来几个意思？” “兄弟啊，这江湖就是这样。”魏天熊对这种事情倒是习以为常了。 “出来混的，总有各种事情找上门，这次不打还有下次。你要是不想打也行，我就去退了这战书，然后在姜家大门前挂三天‘认输’的旗子。” “卧槽！这哪行？丢我的脸无所谓，别把你们也带上啊。你等会儿，我跟你过去一趟，我亲自再和雅桑谈谈。”张永宁说完就顺着桥栏杆爬了出来。 …… 从白沙尾一路压着来时的车辙原路返回。 沿路看去，到处都很凄凉。哪怕进入安全区的范围，也没好到哪里去。甚至还能看到不少受伤的人员，缠着绷带还得自己动手清理门前的垃圾。 安全区的隔离工事，许多处都被大水冲垮了。现在并没有‘感染者’冲进来，倒不是那些‘感染者’不想，而是它们也自身难保，多数游荡在安全区附近的都被大水卷走了。 哪怕少数被电线杆，废车等物卡着的，也没有能力自己挣扎出来。这倒无形中让安全区的范围可以更扩大了，只希望能有人把幸存者们组织起来展开灾后重建工作。 越往里走，人也越发多了起来。只不过，这些人都表情麻木，各自忙着手头的事情。 倒是有一些挂着枪支的武装人员，穿着整齐地在某些建筑物附近巡逻。但并没有人在帮助幸存者救援，好像只是守护一些东西。 “嗯？当兵的？”这是张永宁到东平以后头一次看到真正的军事人员，不禁有些好奇：“老魏，怎么不见他们抢险救灾？” 魏天熊一边开着车一边有些无奈地回道：“是潘长官申请议会派出来的，都是各家的私人武装。我们也有，这些地方都是各个社团的私产，怕有人趁火打劫。抢险救灾？只有内陆的军队才会做？” “那当然啊，这时候，部队不上谁上？”张永宁来了精神，紧跟着就说道：“可你们这也太……自私了。我说这话你别不爱听啊，让这帮资本家掌权，能有老百姓什么好？” “唉……”魏天熊重重叹了口气，也没有接话。 车开到一些聚居区，张永宁还是看到了骚乱。那些社团的资产是没什么人敢打主意，可在这些没有靠山的地方，混乱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一些只顾自己吃饱的闲人开始动起了歪心思，最开始也许只是浑水摸鱼，慢慢的这些人们开始起了戾气，争夺些许物资的口角，打斗也随之发生。 看得张永宁越发气闷起来，眼看着车开进了姜家大院儿，他好像身体里已经憋了一股火，不等车停稳就跳了下来。看到大厅里，姜瑶还在和周希汝等人摆龙门阵，直接就走了进去。 “姜会长！别跟他们在这扯犊子了！”张永宁一进门就打断了双方，他不管他们正在谈什么内容，直接就看向了雅桑乃佛。 “不是找我挑战吗？来，也别等三天了。就在这打！雅桑，是不是你上？你他马勒戈壁的，好歹你也是练武的，外面那么多百姓还在受灾！ 你一个练武之人，不想着用自己一身本事去帮帮老百姓们，就知道好勇斗狠是？ 来呀，我跟你打！我就一个条件，打完了不管谁输谁赢，都立马带着人上街维持秩序去！谁他妈不去谁就是狗娘养的！” 第218章 不得闲2 “说不明白就不说了，打一场拉倒。”……张永宁 …… 一语出，四座惊。 堂屋里所有人都在看着张永宁。在座的人表情各异，那叫一个精彩。有人面红耳赤，有人不屑地翻着白眼，可就是没有一个人回应他。 “怎么？没见过帅哥啊？”张永宁把这些人的表现都看在眼里，一股子邪火不发泄出来，他会浑身不痛快，于是又问了一句：“到底打不打？” 雅桑乃佛刚要起身，就被周希汝按住了，这家伙一如既往地痞气十足：“靠北啦！打肯定是要打的啦，可你刚才讲什么？维持秩序？喂，你该不会是说相声的？在这里讲笑啊？” “这逼玩意儿是谁？”张永宁自然是知道周希汝的，只是故意这么说，“怎么哪都有他？昨天也是这货找我要交代是不？怎么着？看这意思，你想来打？也行，我不欺负你年纪大，打你我就用一只手。” “你！”周希汝被刺激得不轻，还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此刻他恨不得把张永宁生吞活剥了。 ‘扑哧’一声，姜瑶反倒被逗笑了，赶紧站起来接过了张永宁的话：“周会长，你们主动来挑战，现在正主来了，只不过提了一个无伤大雅的条件……未必，你现在又不敢挑战了？” “就是，兄弟。不用等你们打完，我现在就安排人上街去维持秩序。你就安心迎战好了，不像某些人，要好处的时候比谁都积极，一到要出力就推三阻四的。” 魏天熊大概明白张永宁为什么火气这么大，也开口表达了支持。 雅桑乃佛一直羞愧于张永宁刚才的言辞，他自从开始跟师傅学拳，就得到过这方面的教育，而且身为武者，本就有锄强扶弱的使命感。 这又被张永宁一激，也不顾周希汝的阻拦了，直接站了起来。 “我同意！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安排拳馆的弟子们帮助这些受灾的乡民。张永宁！这一点，我很佩服你。不过，既然选择接受挑战，我必然会全力以赴！等会儿，你要小心了。” “嗯。”张永宁点了点头，对雅桑后面这番话倒是存了几分惺惺相惜的意思，“别等会儿了，就现在。我看这院子也还宽敞，咱们就来，早打完早收工。” 说完就当先出了堂屋，来到院子里，稳稳站住。 …… 这场比武的开始和结束都比众人预料的要快一些。 张永宁见雅桑已经站到了院子里，稍一点头就发起了攻势，甚至还有几个走得慢的还没出堂屋。 这攻击来得如此迅猛，也让雅桑吃了一惊。不过长期的训练所展示出的素质还是远超常人的。一看到张永宁扑了过来，就提起脚直踹，想要止住张永宁的身形。 可张永宁就像预判到一样，迎着直踹就是一个接腿摔。‘啪’的一下就把雅桑摔倒在地，不等他起身，就整个人趴了上去。这一下，直接就陷入了地面缠斗。 张永宁不傻的，他和雅桑打过一次，还近距离看过一次，如何不知道他的弱点就在摔法上？ 果然，一到地面较力，雅桑立刻就陷入了下风，不一会儿就被张永宁拿到了背后位。 这下雅桑再想挣扎也没有办法了，眼看着张永宁就用十字固锁住了他的脖颈，雅桑自知不敌了，只好连连拍打张永宁的胳膊，示意认输。 张永宁见状，立刻松开手。自己起来的同时，还把雅桑也从地上拉了起来，就像很着急一样：“你没事？没事就赶紧的，咱们都带点人上街。小偷小摸就教育一下算了，但是那些敢当街抢劫的，非得揍一顿不可。” 也不管有没有人跟着，张永宁拉着魏天熊就走了。剩下一院子的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又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张永宁，没想到你是这么有趣的一个人。”姜瑶如此想着。 “张永宁！真是混蛋啊！我一定不能轻饶了你！”周希汝如此想着。 “张永宁，我服了！”雅桑乃佛如此想着。 …… 张永宁这边如何指挥姜家的小弟们抢险救灾不必操心，想来他现在几件事做下来，一众姜家人对他还是服气的。 尤其刚又听说极短时间就把原大东会的双花红棍降服了，更是越发佩服。也因此，这接下来的工作，张永宁可以说指哪打哪，连魏天熊都心甘情愿当起了传令兵。 可东平的人们还不知的是，此刻的北岛方向。正有无数的大小船舶争先恐后地冲滩靠岸，然后就是大群大群衣衫褴褛的岛国幸存者从船上下来扑向岛内。 这人一过万，简直就是无边无际。片刻间，北岛隆基整个这片海滩都被拼命想上岸的岛国幸存者填满了。 这里的巨浪来得要比东平的海啸要晚上一些时间，可也仅仅晚了几个小时而已。 所以，原本十数万岛国幸存者还在满心欢喜着就要到达宝岛了，海上的波涛就蜂拥而至。 海啸肆虐的整个夜里，尽管岛国船队尽量让大船把小一些的船只护在了中间，可还是不知有多少性能差一些的船舶，倾覆在了茫茫大海。 天亮时分，原本异常壮观的船队也变得不那么可怕了。十数万人至少损失了一半，能顺利到达北岛登陆的，也仅剩七八万人了。 “佐々木さん、北台まであと一日の道のりがありますから、まず近くで町を攻めるのではないでしょうか？（佐佐木先生，我们距离北台还有一天的路程，要不咱们还是先就近攻打一个村镇？）” 一群岛国人把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年人护卫在中间，不时还能看到有人过来和这个男人请示。 这群人装备齐整，纪律森严，倒是和那些仍然慌乱的岛国幸存者形成了鲜明对比。更远一些的地方，更有若干身着岛国军服的部队正在集结。 这个男人显然长期身居高位，正是佐智子的父亲——佐佐木。此刻，他一脸威严，紧盯着仍然在不断冲滩的小型船只，缓缓开口道。 “うん、一番近い町がどこにあるか调べて、昼食の後に攻撃を组织し始めました。（嗯，查一下最近的城镇在哪里，午饭之后开始组织攻击。）” 第219章 云起 “该不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好好干。”……张永宁 …… “また、太郎、攻撃に参加しないで、何人かを佐智子のところに连れて行って、彼女の仕事を引き継いでください！（另外，太郎，你就不要参加攻击了，带几个人赶去佐智子那里，接手她的工作！）” “はい、お父様！（是，父亲大人！）”回应的是一个三十左右的精壮男子，眉眼间依稀可以看出和佐智子有八分相像。也不知这家人的基因是怎么长的，竟然父子三人都得以获得了‘孢子’免疫，此人就是佐智子的兄长——佐太郎。 …… 两日后，东平安全区。张永宁等人还在忙碌着。 “小张兄弟啊，过来休息一下。”魏天熊这两日来一直跟在张永宁身边协助着救助受灾的幸存者。 江湖混得久了，长期以来，他的目光都局限在不同社团之间的打打杀杀，这让他多少有些麻木。可这段日子以来，他在张永宁的身上又找到了让他感到新鲜的东西。 以前的时候，虽然收保护费，可逢年过节也会象征性的给那些商户发个红包啥的。这也是姜家的传统，用老家主的话说叫细水长流。 可张永宁不一样，完全不求回报，真是全心全意地在帮助那些受灾的幸存者。无论是深入仍然有‘感染者’的危险区去寻找物资，还是简单地帮某个老人家修补破损的窗户，他都毫无怨言。 刚开始的时候，一帮兄弟虽然也跟着做些事，但难免会有些敷衍。可魏天熊能从张永宁的处事方式里看出不一样的东西，具体是什么，他又没法表达出来。但是这种感觉让他很有成就感。 渐渐地，有越来越多的幸存者也开始愿意主动站出来帮手。有力气的，帮着重新布置安全区的防御路障，而一些妇孺也会悄悄地给忙碌的人们烧好茶水。这种感觉，就像是潜移默化的人心所向。 殊不知，这其实就是在商业社会里已经越发被淡化的一种精神，老一辈的人们称之为——奉献精神。 “好嘞。”张永宁嘴上回应着，可还是动作不停，又布置好几处铁丝网，才从隔离墙上跳了下来。接过老魏递上的宝岛香烟，咧嘴一笑：“老魏啊，看这进度，再有一天就能恢复了。” “是啊，没想到能这么快，就又把安全区清理出来。”魏天熊给张永宁把火给点上了，感叹道：“兄弟，老哥我很少服人。对你，我是真的佩服。你看你才来这里几天，就做出这么多大事！我是真心希望你留下来啊。” “老魏！你怎么还开始煽情了呢？哈哈哈。”张永宁一把搂上了魏天熊的肩，“你这说的，好像我等会儿就要走了似的。再说了，这边都建设好了，我和阿妹以后来回也方便不是？总不会到时候不让我过来了？” “怎么会？要是有人敢不欢迎你，我第一个砍死他！”老魏也是爽朗地大笑起来。 张永宁也跟着大笑了一阵，又想起了另一边的搜救，开口问道：“对了，潘会长和姜瑶那边怎么样了？收拢了多少幸存者回来？” 不怪张永宁这么问，这两天虽然一些东平的社团人员被张永宁和姜家带头救灾的行动给将军了，不得不也都派了人参与灾后建设。 可依然有不少人看到安全区的防护墙破损较大，害怕被‘感染者’攻击，从而偷偷躲到更远的山区去了。也有不少不明真相跟着走的，这些人里，不少本就物资匮乏的幸存者。 按理说，这些人都是自发逃离安全区的，如果放在以前，没人会管他们的死活。可张永宁却知道，随着气温的变冷，这人数得有差不多一万的幸存者，稍不小心，保不齐就又会变成新的‘感染者’。 把这个推断告诉姜瑶和潘春米之后，他们还特意组织了一个会议讨论。最终决定潘春米和姜瑶出面，派人去尽量收拢外逃的人们。为此，各社团都还主动拿出了一些物资来帮助这些人渡过难关。 “大部分都回来了，还有一些人跑得太快了，估计已经深入了山区，现在已经找不到了。”魏天熊掌握的情况也不是最新的，只能说个大概。 “嗯，尽力而为。”张永宁点点头，两人就这么蹲在防御墙下面聊了一根烟的工夫，就又开始忙碌起来。 …… 东平安全区，一栋静谧的小楼里。 一个一身黑色正装，头发用发蜡打理得一丝不苟，整齐地背在脑后的男人，神色肃穆地跪坐在一块神幡之前，上身笔挺，目光炯炯地看着这面神幡。 而他的身旁两侧，靠后一点的位置，同样姿势跪坐着一个女人和一个光头。 “お兄さん、このようなことです。私たちはまだ东平を完全にコントロールすることはできません。（哥哥，事情就是这个样子。我们目前还不能完全掌控东平。）”佐智子低下头小心地跟这个男人诉说着。 “佐智子、あなたは私を失望させました。（佐智子，你太令我失望了。）”男人面无表情说了一句。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从北台一路星夜兼程赶到东平的佐太郎。 佐智子听到哥哥平淡冷血的话语，通体生寒，如坠冰窖，赶紧接口道：“はい、もう数日ください。姜瑶を説得すれば、东平は私たちの手の中にコントロールできます！ （是，请再给我几天时间，只要把姜瑶说服，东平就可以掌控在我们的手中！）” “黙れ！父も老いぼれているのに,どうして君にこんな重荷を负わせたのか。（住口！父亲也是老糊涂了，怎么会让你来担负这样的重担？）” 佐太郎侧过身，用余光瞥了一眼自己的妹妹。 “彼は君を甘やかしてしまった。女を好きになるなんて！（他把你宠坏了。竟然去喜欢一个女人！）女の作り方を教えてあげましょう。（我教你怎么做女人。） 小沢さん、今日から彼女はあなたのです。あなたがどんな方法を使っても、彼女はあなたを好きになります！（小泽，从今天起，她是你的了。无论你用什么方法，让她爱上你！）” 佐太郎又看向了另一边的小泽，竟然不惜把自己的亲妹妹就这么安排了。 “はい！（是。）”小泽立刻低头答应下来，眼底里竟然有一丝惊喜，看来他已经暗恋佐智子很久了。 第220章 云起2 “暗杀？还是在我的眼皮底下！我很愤怒。”……张永宁 …… 佐智子一脸的不敢相信，自己的哥哥竟然要把自己送给小泽。 看到几人就要上来抓自己，她连忙求饶：“お兄さん、いらない。もう一つチャンスをください。（哥哥，不要。再给我一个机会!）” “チャンス?君は时间を无奈にしすぎている。君はサークルに育ててもらう资格がない。（机会？你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了，你根本就不配社团对你的栽培。）”佐太郎不再看她，只是盯着神幡说道。 “いや、いやだよ！小沢さん、兄を説得してください。彼は私にそんなことをしてはいけません。（不要，不要啊！小泽，帮我劝说一下哥哥，他不能这么对我！）” 佐智子被几人制住就要拖离这个房间。她乱蹬着拼命开始反抗，可小泽只是低着头跪坐在原地，丝毫不敢忤逆佐太郎。 “命を认めましょう。小沢君は谁が本当の强者なのか知っています。彼は父と大人が自分で选んだ人だということを忘れないでください。（认命。小泽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强者！别忘了，他是父亲大人亲自挑选的人。）” 也不知佐智子被人带去了哪里，等待她的又会是什么样的命运。佐太郎待到房间安静之后，又默默祈祷了好一会儿，这才起身带着小泽走出了这个房间。 门外的大厅，界限分明地站了上百人。一侧是以周希汝为首的东山会成员，站得稀稀拉拉且随意。另一侧则是三十余名统一黑色西装的岛国人，一个个态度恭谨，整齐列队。 “周，佐智子答应你的条件不变。而我，只会给你更多，只要你能按我说的去做。甚至整个东平都可以由你来管辖，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佐太郎看着下首的周希汝，心里有些不喜，以他的眼光，如何不知道周希汝这种人是什么德行？但像这样的人，只要眼前的利益给到了，还是可以利用一下的。 周希汝倒是很开心有了新主子，巴巴地上前鞠躬道：“佐桑，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哟西。”佐太郎对周希汝能这么快认清形势还是比较满意的，随即开口说道。 “你们之前胆子太小了，现在既然我来了，你们尽管放手去干。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希望……那个姓潘的，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哦，对了，这个礼物我很喜欢。在我的领导下好好干，周。”说这些话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正眼看一眼周希汝，只是淫邪地盯着跪在脚边的一个性感女人，说完就一把拉起了女人，搂着转身走了。 …… 太阳从天边落下，却不见有月亮当空。白沙尾渔村的小院门前，生起了一个火堆，火光照亮着不时往里面扔些杂物的几个人影。 “这是最后一堆了，烧完这些垃圾就没有了？”张永宁拿着一根木棍，伸向火堆下面几个黑乎乎的东西，来回扒拉着，“阿妹啊，你小时候也是这么烤地瓜吗？” “呃……也许，不记得了呢。应该很少，我们都是用烤箱的。”林嫚儿也蹲在一边，看着张永宁摆弄这几个烤红薯。 “靠！知道你们富裕的早行了……还烤箱……不用明火，烤出来的地瓜哪有灵魂？”张永宁说着，已经扒拉出一个焦炭似的红薯。 也不顾烫手，抓着反复在两只手里来回抛着，一点点抠掉外面的黑皮，露出金黄的地瓜瓤儿，小心地掰开一半儿递给林嫚儿：“好了，尝尝哥的手艺。” “嗯，好香。真的比烤箱烤的要好吃呢。”也不知是林嫚儿真的觉得好吃还是为了鼓励张永宁，反正吃了第一口就开始表扬。 两人并排坐着，一边吃着烤地瓜，一边憧憬着今后的日子。笑嘻嘻的两人吃得不光满嘴发黑，连鼻头都黑了。 正打算留下两个大的明天当早餐，远远的就看见一束光飞驰而来。 “出事了。”张永宁小声地嘀咕了一句，霍然起身。 …… 东平，潘春米府邸。 院子里已经拉起了警戒线，不少荷枪实弹的人员把整个院子都围了起来。院子正中，一块白布盖在一具尸体的身上。 张永宁被魏天熊接到的时候，院子里已经站了不少人。有些张永宁见过，也有些是第一次见。进了院子，张永宁直接找上了姜瑶：“姜会长，具体什么情况？” 姜瑶摇了摇头，指了指不远处的潘府管家：“潘管家还在接受调查。” 张永宁顺着看去，见他正在被两名军人模样的人询问，于是接着问道：“我们能参与问询吗？我也想听听看。” 姜瑶点点头，带着张永宁走了过去。 “当时，潘长官在书房看书。我就在一旁伺候着，大概是天刚黑，七点刚过的样子，就听见有人喊‘起火了’……潘长官吩咐我去查看，可我回来的时候就发现，潘长官已经倒在了院子里……已经……” “当时还有谁在场？”军人模样的一人开口问道。 “张阿姨，她每日晚上七点都要给潘长官熬一碗参汤，潘长官喜欢熬夜，最近几年，每天都必须补气血。我走了之后，正好看见她给潘长官送参汤。” “她人呢？叫她过来接受调查。” “我送了参汤就走了，老爷当时就在书房，还提醒我说，外面失火了，叫我注意安全。” “你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吗？比如陌生的人什么的？” “没有。唉，潘老爷多好的人啊，怎么会有人要害他？长官，你们一定要把凶手找出来啊，要为老爷报仇啊！” …… 张永宁只是一直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并没有开口说话，从这两个军人的问话方式和细节上看，他们还是很专业的。 当魏天熊急着赶来通知自己潘春米遇害的消息，他就知道事情不简单，甚至第一时间就怀疑是周希汝干的，但他又觉得佐智子不太可能做出暗杀的事情来。可除了周希汝，又能是谁呢？ 他能想到，别人自然也能想到，姜瑶第一时间就安排手下查了周希汝的动向，回报的消息是当时周希汝正在自己的夜总会包场开派对，根本就没有离开过。 第221章 云起3 “果然是卑劣的民族，表面的谦恭都是虚伪的。”……张永宁 …… 潘春米被害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东平。不管怎样，潘春米是东平名义上的最高行政长官，他的遇害，势必会对东平的格局带来很大的震荡。 那些大小势力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又会有怎样的计较，张永宁现在懒得去考虑。一直等到潘府上下二十多人都接受了问询和不在场证明，众人也开始纷纷离开。 张永宁清楚，能暂时压下各种潜在矛盾的，也只有查出凶手这件事情。也因此，提议姜瑶出面，用这个理由把当时就想着另选行政长官的声音压了下去。 等到大部分人离开，姜瑶作为潘家旧交晚辈，帮着把潘春米的尸首收拾入殓。而张永宁连夜把林嫚儿接了过来，在入殓前，给潘春米做了尸检。 “你们看，最后致死的这处伤，位于心脏右侧位置。而同时，死者的脖颈、肩部以及上臂位置都有一些淤痕，这都是外力所致。大小姐刚才说过，潘长官白天一直和她在一起，并没有受到外伤，所以这些伤都是被人袭击所留下的。 而且，从致命伤的创口形状来看，是一柄利器直接刺穿了心脏的主动脉，切口平滑，创口很小，且只有一处。这说明，凶手是从后方限制住死者，一击毙命的。”林嫚儿不曾见过潘春米，因此只是说死者。 姜瑶竟然也没有被现场的血腥一幕吓到，倒是让张永宁刮目相看了，至少在心智上，已经远超了普通人。 看着林嫚儿开始缝合创口，张永宁和姜瑶对视了一眼：“是老手干的，你们在东平这么久，有听说过东平江湖上有这种善于使匕首的人物吗？” “现在仅存的双花红棍也就只有大东会的雅桑乃佛了。算上你和小泽。能有这种身手的也就你们三个。雅桑一直在武馆没有出门。小泽不知道，到现在也没人有他的消息。”倒是魏天熊先开口。 “是佐智子？”姜瑶顺着魏天熊的话想到了这种可能，又摇摇头，“倒是有几天没看到她露面了……她这么做，到底想干什么？不行，我要亲自去问她！”说着就要走。 “别冲动！”张永宁赶紧阻止道，“如果真是她做的，你现在过去就是自投罗网！” 又看向了魏天熊：“老魏，这个凶手没抓到之前，你一定要注意姜会长的安全。我是这样想的，假设是佐智子做的，她的目的是什么？这样做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难道她不知道一旦查出来，这就是在跟整个东平为敌吗？还是说……她根本就不在乎？如果她不在乎，那接下来还会动手吗？谁又会是下一个受害者？” 见到姜瑶终于冷静下来，张永宁才又说道：“现在我们在明，对方在暗，一定不能自乱阵脚。所以，还请姜会长加强安保，还要尽量帮着老管家收拢潘长官的势力。咱们还是先替潘长官把后事办了。” …… 同一时间，姜家的产业，那所夜总会的一个包间里。 灯球带着彩灯不时晃着房间里迷乱的人群，有踩着桌子喝酒划拳的，也有缩在角落里因磕了药迷迷糊糊的。 包厢的投影前，周希汝正搂着一个半裸的舞女，一边揩油一边单手抓着麦克风大声唱着：“撒欢舔猪腚，喜欢抠大便~（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 一个小弟快步上前，小声汇报了潘春米遇刺身亡的消息。周希汝听后，把那半裸女人搂得更紧了：“爱便酱会洋~~（爱拼才会赢~）” 这帮人一直闹到了后半夜，才醉醺醺地离开。停车场，周希汝被那女人搀扶着上到车里，还不等车发动，就又被这淫货搂着啃了起来。 一行人随着汽车发动，也开始缓缓驶离。却只见，出了停车场的一个转角，三名全身都穿着黑衣，骑着摩托的人，正静静看向车队驶来的方向。 这处转角是停车场出来，上到大马路的必经之路，此刻已经后半夜，路上早已没了行人。待到周希汝的车刚摆出转弯姿态，三名骑手飞速发动了机车，向着车队冲去。 还不等接近，三道光芒就从这三人手里射向了车队，只见这几道光接触车身的瞬间，爆炸声就响了起来。 破碎的车窗玻璃、轮胎、人的残肢……随着爆炸四散开来…… ‘轰轰轰’只是三声爆鸣，周希汝这个不可一世的东平大佬就上了西天。车队后方还没来得及转出的车辆赶紧刹车。车上的枪手，不及下车就开始向三名黑衣人开枪射击。 那三名黑衣人见电控榴弹已经顺利炸毁了周希汝的座驾，掉转就要离开。可铺面的弹雨就盖了过来，瞬间就有一个黑衣人中弹，倒地不起。另外两人顾不上倒地的这名同伴，只顾亡命而逃，转瞬就失去了踪影。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张永宁等人得到消息的时候，还在潘府里，想着连夜帮潘家管家给潘春米布置灵堂。 “周希汝也死了？”张永宁刚才还在心里把他列为加害潘春米的怀疑对象，可几个小时不到，他也被人袭击，就这么死了。这一下，让张永宁也有些混乱了。 几人赶到事发现场的时候，只见久未露面的小泽赫然在场，竟然连负责治安的一些武装人员都被拦在了外围，而与这些武装人员对峙的都是一群黑色西装手持制式枪械的岛国人。 “小泽！佐智子呢？她怎么不在？”姜瑶毕竟是一个大势力的头面人物，那些对峙的人也不敢拦她，纷纷散开，给姜瑶几人让开了一条道路。 “姜会长？”说话的却不是小泽，一个半蹲在地上，手里摆弄着一截残肢的佐太郎，随意地把这截残肢又扔回地上。 拍拍手站起了身，说道：“请你不要这么对小泽说话，他现在是佐智子的丈夫！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佐太郎，是佐智子的哥哥。现在，东山会。由我负责！” 第222章 云起4 “贼喊捉贼，我却无可奈何。忍一手的。”……张永宁 …… 姜瑶被佐太郎怼了，刚要发飙。 却见这佐太郎又说话了：“真的很遗憾，你们的管理能力实在太差了。我才到这里一天时间，不但你们的最高行政长官会被暗杀，甚至连我们东山会的副会长也遇害了！ 姜会长，你作为东平的管理者之一，难道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吗？算了，看你这个样子，也指望不上了。既然如此，这件事情，我还是自己调查。” 张永宁在一旁冷眼看着，轻声跟魏天熊耳语了几句，让他把姜瑶劝回来。自己却没去查看周希汝的座驾，都是一些残骸，实在没什么可看的价值。 反倒是饶有兴致地蹲在那杀手的尸体旁边，一面看着杀手的尸体，一面摆弄着那辆摩托车。‘有点儿意思，这小玩意儿能发射榴弹？到时候要问问老程，这东西我们有没有。’心里如此想着。 杀手的尸体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面相，身上的致命伤很明显，好几个枪眼儿，用手一按伤口，还能涓涓往外冒血，显然死的时间还不久。 看那佐太郎的架势，这尸体是没办法喊林嫚儿验了。趁这些人不注意，张永宁把这尸体一只脚上原本快被甩掉的鞋给脱了，看似随意地一瞟，这脚上大脚趾和食指处的袜子有一处明显的线痕。 看到这里，他心里也就有底了，这世界上，恐怕也就只有岛国人才有穿着袜子，穿人字拖的习惯了。 张永宁不动声色地找上姜瑶，知道她还一直保留着带智能手机自拍的习惯，把手机借了过来，对着这杀手尸体就是一顿拍。 这下就引起了佐太郎的注意：“喂！那个人。你在做什么？姜会长，我说了这件事我会自己处理，请让你的人离开！” 张永宁见自己的动作被发现了，也不着急，把手机往裤兜里一塞，站起来说道：“跟谁喂喂的呢？没有礼貌的家伙，还那个人！俺恁爹！”顺口就来了句含糊不清的豫话。 又看着姜瑶说道：“姜会长，既然有人愿意主动查这案子，咱们也乐得轻松不是？咱回去，自己家的事还有一大堆等着处理呢。”说着还眨了眨眼。 姜瑶一看张永宁的模样，就明白过来，这家伙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也就点头应是，众人又原路返回了潘家府邸。 …… 刚一回到潘府，众人就觉得不对劲了，院子里只有稀稀拉拉两三个人还在搭建灵棚。却没有看到管家和林嫚儿，张永宁赶紧抓过一个干活的问道：“怎么就你们几个人？其他人呢？” “你们可回来了，管家和那位医生在偏厅抢救人。其他人……他们不想再待在这里了，都走了……” 张永宁一听，哪里还顾得上继续询问，直接快步赶到了偏厅。 一进门就看到林嫚儿正指挥着管家帮忙按住地上躺着那人的大腿，自己也在低头忙碌着：“你不要睡过去啊，快好了，再坚持一下。” “雅桑？谁能把你伤成这样？”张永宁走到近前，一看地上的人竟然是雅桑乃佛。 只见他此时浑身是血，手臂、上身有好几个伤口，他一眼就看出是枪伤，右边大腿内侧正在往外流血，不过大腿根已经扎了绑带，加上管家使劲在按着，血量倒是不大。 “哥，你先别问了。”林嫚儿正小心地从雅桑手臂里往外夹出一个弹头，“没有麻药，他的精神现在极度虚弱。” 也算雅桑命大，潘府里虽然没有医院那种条件，但还是有一个医务室的，里面一些急救用的医疗用品倒也还齐全。林嫚儿和管家看到浑身是血的雅桑昏倒在潘府大门口，赶紧就招呼人抬了进来展开救治。 林嫚儿不可谓不用心，可即使是这样，雅桑还是因为失血较多昏迷了过去。现有的环境不具备输血的条件，安全区里又没有医院。大家也就只能寄希望于雅桑自己能挺过去了。 姜瑶在魏天熊的提醒下，抽调了人手把潘府保护起来，张永宁等人决定这一晚就直接住在潘家。 深夜，大厅里呵欠不断。 “所以我说，这就是他们贼喊捉贼的把戏！”张永宁把自己刚才看到的杀手细节和大家做了分享，“姜会长，你也别急着指出来。我分析啊，现在东平应该混进了不少岛国的人，现在谁也不知道安插在什么地方。 你怎么肯定姜家就没有被渗透呢？连雅桑都被暗算了，我估计他应该知道的比我们多，不如安心等他醒了，我们先问问，再作打算。更何况，潘长官走了，潘家的人能收拢多少？还有其他社团，有多少会跟我们一条心？ 今天晚上，不知道外面还会发生多少事。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就是赶快把两家的武装力量聚合起来，退一万步讲，明天东平真就失控了，咱们也可以撤到白沙尾去！” “张永宁，你真的只是修车的？”姜瑶目光灼灼地盯着张永宁的眼睛，直把他看得有些发毛。 “呃……我真是修车的啊。我这不是旁观者清嘛！你就抓紧安排人，我的小姑奶奶啊。” 姜瑶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又看了张永宁好一会儿，才吩咐魏天熊和管家各自带人去收拢属于自己这边的武装力量，还不忘叮嘱：“如果有其他社团的武装人员愿意跟我们共进退的也一并接收！” …… “小鬼子的动作比我想象的要快不少啊。”张永宁此刻终于可以休息了，一边脱衣上床，一边对已经钻进被窝的林嫚儿说道。 阿ay强忍着睡意，今天她也累坏了，眼睛里都因为打呵欠饱含了泪水：“哥，明天我们还是联系基地，那些岛国人也太坏了，刚到就杀人。” “嗯，参谋部都已经开始印刷宣传册了，本还是为和平接收做准备的，这下又要调整了。”张永宁一骨碌也钻进了被窝，把阿ay拥入怀里，“睡，明天再说。” 第223章 云起5 “事乱前，人心必先乱，多做准备还是必要的。”……张永宁 …… 这一夜，不知道别人如何，张永宁睡得并不踏实。 天蒙蒙亮，他就顶着熊猫眼又起来了。没想到林嫚儿竟然也跟着醒了，两人简单洗漱一下，也没想着先用早饭，先去查看雅桑的状况。 “嗯，度过危险期了。”林嫚儿摘下听诊器，又轻轻用手指挑开雅桑的眼皮，“心率平稳有力，我再给他输一瓶葡萄糖溶液，也许等会他就会苏醒了。” 阿ay的医术真是进步太大了，想想也可以理解，毕竟她本身就很聪明，又有大量的‘感染者’供她实操练习，在基地的时候，那些新兵少不了受伤的，有给她提供了不少临床的经验积累。现在倒也是十足的职业医生的范儿了。 “嗯，阿妹，那你先在这照看着。我先回一趟白沙尾，我感觉那边也要早做一些安排。说实话，我对姜瑶她们的信心还不是很足……” 张永宁的进步也是一样的大，这种对大局的判断，对人心的走向他都有比较深刻的感悟。就像此刻，他其实也挺认同昨晚佐太郎说的，‘东平的管理者实在让人失望’。 他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这些日子他其实也从军事上刻意地对东平的武装力量做了分析，原本是不太放在心上的。可昨晚那种车载小型榴弹发射装置的出现，让他产生了警惕。 岛国人的插手，无疑给宝岛的未来增加了变量。所以他准备尽可能提前把白沙尾打造成一个具有防御能力的根据地，至于人手，倒是可以号召姜家的人协助。 从潘府出来，张永宁慢慢骑着车往白沙尾走。东平安全区里，倒是还可以看到不少行人，这些人怕还不知道这里即将变天的消息。 当然，也有不少人看得出是各个社团的人，也许是派出来打探消息的，也许是暗中联络的。 路过一个巷口，里面竟然传来喊杀声。 这让他有些好奇，这个时候还在内讧吗？他干脆调转车头，把车远远地停在了巷子口，往里一看，果然是两伙人正在械斗。一伙人上身套着红色体恤，另一伙人则在左臂扎着白色毛巾。 两伙人打得还算热闹，可在张永宁看来，这些人多半都是举着棍棒胡乱舞动，倒是两边的口号此起彼伏，与其说是在械斗，倒更像是部队里拉号子。 看了差不多一根烟的工夫，才见到有一个人被失手打出了血。原本以为见了血，两边的人会打得更凶狠。却不想，他们竟然‘呼啦啦’地退开了。 隐约听见好像在说：“现在我兄弟受伤了，这个医药费怎么算？要不就把场子交出来！否则我们东山会每天都会派人来砸你场子！” “呸，当我们怕你啊？有种就每天来啊，来一次就打你们一次！” …… 张永宁看得百无聊赖，‘咋就跟闹笑话似的？’腹诽一句就又打着火走了。这一路开着车过来，类似大大小小的打斗还看到了好几起，貌似都是抢地盘之类的火拼。 甚至他还看到了姜家的人也参与其中，不过他都没有再停下来。 直到他快到安全区的出口，几声女人的哭喊声吸引了他。顺着喊声的方向把车开了过去，隔着一条斑马线，几名穿着和服的岛国人正在拉扯一个妇女。 张永宁看了一眼安全区出口执勤的卫兵，那些兵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这里的情况。他又看向了那几个当街调戏妇女的岛国人，不由地皱起了眉。 那女人的外套已经被拉开了，虽然里面还穿着衣服，可已经饥渴难耐的岛国人有两个直接上手隔着衣服就开始抓捏。 张永宁叹了口气，从车上下来，低头左右看看，从地上捡起一块破损的地砖，颠了颠分量，然后‘嗖’的一下，碎砖就飞了过去。‘啪’的一声，正好砸中一个岛国人的脑瓜儿，只见那人一声不吭就倒了。 张永宁随意地拍了拍手，自言自语：“还行，准头还在。”然后抬头迎上了对面那几个岛国人的目光。 “八嘎！”、“八格牙路！”剩下的几个小鬼子一边叫骂着一边横穿马路向张永宁逼来。 张永宁一听这骂人的话，就又低头捡了一块碎砖，这回轮园了胳膊，照着当先过马路的这个鬼子就撇了过去。‘嘭’的一声爆响，那鬼子脸上就溅起一蓬血花，这一砸竟然生生砸爆了他的眼珠！ 这一下，把剩下的两个鬼子吓住了。再也不敢往前迈步，拖起地上哀嚎的同伴就夺路而逃，边跑还边看着张永宁的方向，生怕他再捡个砖头扔过来。 张永宁一直冷冷盯着这些人跑远，并没有追上去的打算。见那几人跑远了，才隔着马路大声对那女人喊了一句：“快点回家！这几天很乱，没事别出门了！” 再次跨上摩托，张永宁知道，东平的失控已经无法避免。各个社团都在上演大鱼吃小鱼的把戏，更何况，看样子岛国人也开始肆无忌惮地闹事了…… 而且这些人，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正在干的事是有意义的，或为帮会扩大了地盘，或为自己谋得了利益。也许，在他们眼里，连最高长官都说死就死，还有什么比及时行乐更值得呢？ 出了安全区，张永宁再不停留。飞驰着赶回了白沙尾的住处，直接上楼拿起了卫星电话，一看，竟然有十余个未接来电！ 不再多想，直接拨通了参谋部：“我是张永宁！” …… 电话那头的消息让张永宁有些坐立不安，按理说这是个好消息，可又同时很麻烦。 093核潜艇，时隔捕捉到信号近两个月，终于返航了。 可是，艇里仅剩30余名同志了，而且，因为都不是‘孢子病毒’自带免疫者，暂时全都无法上岸。 可好在，疫苗已经进入最后的活体实验阶段，母体里的小羊胚胎状况良好，只要顺利生产，就可以宣告疫苗是成功的。这三十名同志看来还得在艇里生活一段时间了。 第224章 潜艇归来 “每每听到战友牺牲的消息，我的心都很痛。”……张永宁 …… “同志们，我知道，世界已经变了模样。我们全员一百多人，只有在这铁罐头里，才能不被感染。可既然我们收到了来自祖国的信号，我们必须回国！因为那是我们的家乡！ 万里重洋，我们的补给不足以支撑我们所有人回到祖国，只能牺牲部分同志。我愿意第一批出仓搜寻物资，等我牺牲了，由指导员指挥！指导员牺牲了，由副艇长指挥！ 副艇长牺牲了，炮长指挥！直到回到祖国……同志们，现在开始第一次抽签，每次十人。我们把物资送到阻隔仓就不再返回…… 你们要记住，无论还剩下几人，一定不能轻易出舱，不能接触到那种病毒。我们能接收到祖国的信号，说明还有幸存者，请转告他们，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希望能有办法让剩下的同志活下来……” …… 张永宁沉默着，他明明没有见过这些潜艇兵，可听到这些战友竟然是靠着如此惨烈的方式一路回到的祖国，心里就十分难受。 “现在给艇上送补给有困难吗？” “没有困难，艇上的阻隔仓可以提供中转，蔬菜、药品还有蛋类供应都全力保障艇上同志们的生活需要。何军医亲自询问了同志们的身体状况，戴文乐博士也在协助。” “好，照顾好他们。有新进展随时向我报告。”张永宁很欣慰，姚老走了，可一直跟着姚老做项目的一批优秀医学博士都还在，又有何爽这个对‘孢子病毒’研究经验丰富的大军医在，他对保住这些潜艇兵信心十足。 “我命令，通知江华、杨宇达、孙离各带领一支特战小队即刻启程与我汇合。我会把坐标点发给你。通知陈文林开始统筹安排登陆作战任务，一周后开始登陆。第一登陆点就选择东平港。 通知黄莉筹备战后行政班组，随部队一同出发，准备接收战后重组工作。通知顾总工组织科研人员，为接收岛上积电集团的研发基地做准备。” “是！” …… 张永宁之所以要提前发动，也是因为今天和那几个岛国人发生的小冲突。 他知道，这些岛国幸存者简直没有人性，这还没有大规模占领就开始搞暗杀了，若是自己不插手，单凭东平这些幸存者根本就没有抵抗的可能。 他现在还不知道十几万的岛国人真正登陆北岛的只有一半左右了，他只是习惯性的做最坏的打算。 在他看来，这么多数量的岛国人能够有组织的迁移，如果没有军事力量做保障就奇了怪了。 上午他没有闲着，一边帮着阿嬷干点活，一边也在规划白沙尾的防御。大约五个小时后，电话里传来了周磊熟悉的声音：“永宁，我们快到了……这回给你带了好东西。” ‘轰轰轰’的噪音中，直-20巨大的桨叶飞旋着卷起一片飞沙走石。三架陆航版的直20缓缓下降，每架飞机都吊装着一部装甲车。 片刻后，三十名特战队员全副武装从飞机里跃下，小跑着来到张永宁跟前就开始整队。 “报告司令员同志，‘潜龙’一队、二队、三队全员就位！”江华被重新召回部队担任特战旅旅长，有着海外雇佣兵经验的他最适合这种和境外分子的战斗。 张永宁随意地敬了个礼，就喊大家伙解散了，又和从直升机上下来的周磊等驾驶员一一拥抱才说道：“这片林子距离下面的白沙尾还有一段距离，直升机隐蔽在这里问题不大的。” “任务简报。”张永宁见到熟悉的战友，心里的阴霾也去了不少，招呼杨宇达孙离几人围成了一个圈盘腿坐下，开始做简报：“这是我草绘的白沙尾地形图，我们现在处在这个位置。 首先，下午带领战士们把防御阵地建立起来，猴子负责。然后，我们要避免巷战，这条路是通往东平的主要公路……我估计最多两天…… 东平的一些幸存者就会沿着这条路撤离，要做好狙击的准备……在大部队登陆之前，咱们务必保住白沙尾这个根据地！江华、小杨，等会跟我进城，去接人。” …… 阿嬷现在很忙，张永宁带着队员们回到白沙尾村，着实给阿嬷吓了一跳，当听完张永宁的介绍，又看到张永宁拿出阿ay身穿军装的照片竟然热泪盈眶。 “这是阿ay……你们啊，为什么瞒着我呢？……好好……”边说还摸摸这个，看看那个，“都是英雄后生仔啊……阿嬷给你们烧饭去，回家……都是一家人啊！” 张永宁招呼孙离开始安排，就和换了便装的江华杨宇达赶往了东平。回到安全区的时候，各种不法事还在继续，不过三人都没有去管，也管不过来。 到了潘府，院子里灵棚已经搭好了，见到林嫚儿的时候，她正在给雅桑换药，雅桑终于醒了，看到张永宁进来就想起身。 可挣扎了几下，还是没起来，张永宁快步走过去示意他就躺着说话：“雅桑，放心，你已经安全了。” “张老大，潘会长……是小泽刺杀的……当时，他们来了个新头头……周希汝被收买了……要我出手干掉潘会长，但我没同意……我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动手…… 有几个岛国人还要接手武馆……我和他们打了起来……他们动枪了……不讲武德……大东会所有的产业都已经……” “我都知道了，雅桑，周希汝也被他们灭口了。你……以后留在姜家……东平很快就不太平了……安心养伤，争取早日康复。” 张永宁安慰了几句，对雅桑，他倒是没有什么成见，这就是一个打手，而且本质还不错，只是跟错了对象而已。 现在既然能侥幸逃得一命，倒是不妨保下来，总还是一个搏击好手，哪怕以后聘做部队的搏击教练也是可以的。 第225章 等风来 “我不是很在意，意识形态上的东西，我在意的是人命。”……张永宁 …… 东平的两场追悼会，几乎同时在举行。 潘春米这边是姜瑶出面操持，作为晚辈替老人家送终。而周希汝那边就有些不伦不类了，满挂岛国式魂幡，连挽联都多了不少岛国语的字样。 两边参加吊唁的人也显得很奇怪，一些中小社团的话事人有些站队的意思，人数上倒是大致相当。当然，这里面大多还是有不少谨小慎微的人，在另一边也派出代表表示哀悼。 距离江华等人支援到位又过去了三天，张永宁和林嫚儿出来也已经半月有余。 今天霜降，又是东平两大社团的掌舵人出殡的日子。倒是一时间是整个东平都显得十分衰败。秋风萧瑟，两支送殡的队伍在一条路口不期而遇。 “请潘长官先走，实在遗憾，我来得晚了，还未能亲自拜会，这位长者就……还希望以后能和姜会长配合默契，共治东平。”佐太郎倒是好演技，这种场面话说出来也是顺遂得很。 “还是你们先走。潘会长生前就为东平鞠躬尽瘁，现在被小人所害，想来必有很多未尽之事，我作为晚辈，理应接过他的衣钵……所以，共治东平的念头就不用和我说了。我还要带着潘会长再多看几眼他挚爱的这片土地。” 姜瑶气度沉稳，仿佛又成熟了不少，言语中既讽刺了对方的惺惺作态，又把自己的选择清楚地表达出来。目送对方远远走出了安全区，才又原地小声说了一句：“我会让你们后悔来到东平！” …… 可事实上，从昨天开始，东平就陆陆续续接收了不少从北岛一路难逃过来的人。少则几人十几人，多则数十上百人的逃难队伍，不时就会进去安全区，而且隐隐还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张永宁敏感地发现了这个异常，也第一时间就找了不少逃难的人询问，只是大多数人只是随大流的走。 破碎的信息，也只能让他得出个大概的结论：那些岛国人正在攻城掠地，但凡不接受他们统治的就会被他们驱逐。 这些逃难的人里，距离最远的一个幸存者竟然是从中台逃过来的。也就是说，岛国的先锋已经抵达中台。 这几天张永宁当然不会闲着，对局势的判断，他要比姜瑶更准确。这些天不但已经在白沙尾建立了相对完备的防御阵地，还亲自带着江华和杨宇达到处踢馆。 “你要踢馆？”姜瑶和魏天熊不可思议地看着张永宁，他们也曾好奇问过江华两人的来历，张永宁只一句从难民里新收的小弟搪塞过去了。 “是的。踢馆。”张永宁不打算跟对方解释，东平将面临什么样的情况，毕竟这都是推断，并没有准确的情报支撑。 他选择用踢馆的方式尽可能多地与当地中小势力建立联系，并做些约定，以便万一情况不妙，有这些小势力带头也方便收拢群众。 到的今天，张永宁三人跟着魏天熊也是一连挑战了不下十个香堂会馆。现在魏天熊看着江华和杨宇达的目光就像一个淫贼看见岛国小电影明星一样，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都是红棍级的人物啊！兄弟啊，你这啥眼光？随便在难民里就能找到这样的好手？我看这馆你也踢了不少了，要不歇几天，也带我去难民营里看看？帮哥哥我也挑几个帮手呗。” “嗯，好，等有空的。”张永宁随口应付着老魏的请求，他现在急着回一趟白沙尾，孙离派出的侦查员已经带回了一些岛国前锋部队的消息。 岛国的先头部队总人数大约一个中队（连），都是职业军人。所携带的装备是标准的岛国乙类师团配备，没有机械化，没有空中力量。 无法探知其后还有多少军事力量，这些岛国人仅仅以占领为目的，有些抢劫和发泄式的强奸行为，还没有大规模的屠杀行为，这也许仅仅是因为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 这个中队下辖3个小队；每个步兵小队25人，下辖3个班，每班编制7人；班装备40毫米榴弹发射器1具、班用机枪1挺、84毫米无坐力炮1门、步枪3支。 看着这些情报，张永宁眉头紧锁。 从态势上看，这些岛国人还是用闪电战的方式想快速占领宝岛全境啊。不过他们不知道自己这边已经有了准备，倒是可以好好安排一下，吃掉这个前锋部队。 既然已经武装入侵了，宝岛又没有防御能力，那这守土的责任，张永宁就责无旁贷了。 …… 潘家的事情也都处理完了，雅桑的伤情已经稳定，交给姜瑶他们照顾。好歹也是双花红棍啊，魏天熊比谁都高兴，当场就应承下来。 当晚，张永宁就接林嫚儿返回了白沙尾，既然要作战，林嫚儿作为军医，还是要和部队待在一起的。 “嫂子！”“林医生！”“嫚儿姐！”终于看到久违的同志们，林嫚儿也不管这些大头兵叫自己啥的都有，也是笑呵呵地和大家打着招呼。 自己的家已经变成了临时指挥所，她也毫不在意。甚至看到自家小楼顶上竖起了一面红旗，不禁肃穆而立，向着红旗郑重敬了个军礼。 “哥，你跟同志们先忙，我去给大家准备宵夜。”林嫚儿笑靥如花地看了眼张永宁和杨宇达等人，就打算出门。 又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孙离，你们有没有带些医疗物资？等你们忙完了，跟我一起去布置一个处置室。” “嫂子，你就不能盼我们点儿好？”孙离一脸哭丧地看着林嫚儿，假装委屈道：“每个人的急救包倒是都带了备份的，再多就没有了。” “我就是希望你们都好，才要提前布置处置室，我巴不得白费劲呢……”林嫚儿笑笑，对这几个小子的德行，她再熟悉不过了。 “等会儿忙完了都收集一下，全都交我这来。先顶着这几天也够用了。”说着就去了厨房，留下一帮大头兵开始开会。 第226章 埋伏 “埋伏，目的就是全歼来犯之敌！”……张永宁 …… 云层不薄不厚，将将遮蔽了太阳。几只乌鸦貌似渴了，‘扑棱棱’从一座大桥的栏杆上飞下，落在小河边饮啄着。 更多的它们的同伴排列在栏杆上，偶尔从某辆废弃车辆的车窗边，啄食一块从里面伸出的已经彻底死去的‘感染者’的腐败胳膊。 乌鸦、桥、腐尸、报废的车、还有这座桥上到处干涸的黑血。 ‘噗啦啦啦’一阵翅膀扇动的声音，远处传来的动静，一下子让这群乌鸦飞离了原地。也许它们已经许久都没有见过活人了，可这种活人带来的动静却依然能惊飞它们。 这就是张永宁等人选择的伏击地点。 “来了，是前哨。”江华看着惊飞的群鸟，悄悄对隐蔽在身后的队员们说了一句，“注意隐蔽，放他们过去。” 就像是为了证明他说的话，只一会儿工夫，两名岛国兵前后相距15米左右的距离，踏上了这座桥的范围。片刻间，这两名岛国前哨相互交替搜索着就通过了大桥，继续前进了。 “全体都有！战斗准备！”随着江华的命令，各个火力点立刻进入了战斗位置。 不多时，整齐而又杂乱的脚步声进入众人的耳朵。渐渐的，一个中队的岛国士兵，列着相对齐整的行军队列进入了伏击圈众人的视野。 江华心里数着这些人的步子，单臂半举而起，‘五、四、三、二、一’，猛地一握拳，向前一挥。 瞬间，大桥两侧无数弹雨就笼罩了桥面。与此同时，这支中队的最后一名士兵刚刚踏上桥面，他的身后就传来‘轰轰’两声爆炸。 炸弹引爆了几辆废弃在桥头的车辆，大火瞬间把退路封了个严严实实，显然这炸药是加了料的。 这群岛国士兵显然是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坏了，纷纷开始寻找隐蔽点，废弃车、栏杆，甚至直接卧倒在桥面上。 也有几个慌不择路的战士直接就从桥上往下面的小河跳，可这是枯水期，干涸的河床距离桥面少说也有十几米…… 也不知为何，这个中队的指挥官竟然是一名少佐。也许，岛国部队也是收拢后重新整编而成，还没有来得及重新划分基层指挥员。 他尝试着组织抵抗，可随着几枚火箭弹拖着长长的尾烟击中了停在桥面上被他们当做掩体的汽车，这种努力就成了徒劳。 “打扫战场，不要俘虏！”张永宁从装甲车上下来，从战斗开始的那一刻，他就通过监视器一直在观察，无人机悬停在大桥上空，把这些岛国兵的表现都清晰地传递到他的面前。 这显然是一支缺少实战的队伍，对付‘感染者’或者一般的武装可能没有问题。可在实战中，突然遇袭，这些岛国兵的反应只能用业余来评价。 倒不是他小看了对方，只是从一些战术动作的运用来看，他们的训练就有问题。可张永宁却忘了，他是程鹏按照特战队的标准练出来的，参加这次战斗的也都是特战旅的精锐。 …… 东平的人们并不知道，在距离他们只有十几公里的地方，发生的这场战斗。也许即使知道，他们也没有精力去关注。 “这些岛国人越来越跋扈了，小姐，要不我们直接挑了东山会的场子算了！”魏天熊现在很生气，码头的货场自从海啸过后就一直没有完全恢复。 他还在组织人手清理泊位里的废船，东山会的人竟然借口货物受损严重，不信任姜家的管理，出动了大量的人手接管了货场里好几处仓库。 事情太多，人手也不能集中，只能放弃了那几处仓库。张永宁如果在，他就会看出来，那几处仓库的位置隐隐对整个码头形成了包围的局势，可姜家的人却不明就里。 “先由着他们，我们精力有限。”姜瑶也很无奈，现在不光姜家的一些产业需要她操心，更接手了不少潘春米留下的产业，比如码头的酒店。可除了一些潘家的老人，很多也被东山会抢过去了。 表面上，姜家隐隐有东平最大势力的架子，可实际上，不算那些骑墙派的话，东山会已经掌握了大半个东平，尤其是粮库都已经被他们控制住了。 “魏叔，那些难民真是从中台过来的？”姜瑶忧心的事情可不止地盘的被蚕食。 “嗯，最远的就是中台的，岛国人有军队，已经占领了中台。靠北啦，这样一来，北台怕也已经沦陷了。硬碰硬我们怕是打不过了，要不还是提前转移到白沙尾去？” 姜瑶点点头，情绪也比较低落，慢慢地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在客厅里来回转了两圈，才开口说道：“魏叔，码头那边还是要加快些，尽量收拢几艘大船，如果东平保不住，白沙尾恐怕也……万一……我们就跟张兄弟去内陆。” “小姐，你都想到这一步了？”魏天熊有些诧异，不过很欣慰：“这也是条退路，不过，到了那边可就要按人家的规矩来了，咱们的社团身份恐怕……” “魏叔，我不怕的，你看看阿ay，她在那边不是也很好吗。”姜瑶一旦想通，仿佛就卸下了心理负担，许久不见的笑容又浮现在脸上了。 …… 同一时间，东山会。 “佐智子、せいぜい2日で、东平は私のコントロールの中にいます。あなたはまだ悟らないのですか。（佐智子，最多两天，东平就会在我的掌控之中了。你难道还不醒悟吗？）” “何が嬉しいですか。兄、武力では彼らを本当に支配できないことを知らないのか。（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呢？哥哥，难道你不知道，靠武力是无法真正统治他们的吗？）” 佐智子仍然被限制着自由，哪怕她已经成了小泽的女人。她不爱男人，哪怕小泽对她很温柔了，她在洞房的时候也只是像块门板一样插开双腿，连表情都像个死人。 这种态度简直是小泽的噩梦，那晚草草了事之后，小泽就不曾再碰过她，只是任务似的每晚和她睡在一个房间而已。 第227章 三日等待 “小鬼子没人性，拿百姓趟地雷那套又来了。”……张永宁 …… “だからあなたは结局ただの女です。真理は永远に大炮の射程内にある！私は彼らの真心を必要としない、彼らが恐怖するだけ！ （所以你终究只是个女人。真理永远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我不需要他们的真心，只需要他们恐惧！）” “あなたは悪魔です！あなたがそうすれば、私たちの民族は灭亡に向かうでしょう！（你是个魔鬼！你这样做，会让我们的民族走向灭亡的！）” 毕竟她接触东平人的时间很久了，想到自己哥哥将会怎样对待这些人，佐智子激动起来。 “见てみろ、彼らの弱さに染まっている！悪魔？この呼び方は私はとても好きです。（看看你，已经染上了他们的软弱！魔鬼？这个称呼我很喜欢。）” 佐太郎轻蔑地又看了自己的妹妹一眼，不打算再理她。 临走，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在门口又站住了，说道：“そうだ、父さまはすでに北台に足を止めていた。そのうち会いに来ます。それから、あの姜瑶さん、いいと思います……あなたの兄嫁はもう私から离れて久しいので、兄も女が必要です。 （对了，父亲大人已经在北台站稳了脚跟。过几天就会来看你。还有，那个姜瑶，我觉得不错……你的嫂子已经离开我太久了，哥哥也需要一个女人了。）” “あなたは何をしますか。やめて！彼女を伤つけてはいけない！……兄、私はあなたに彼女を伤つけないでください……私はあなたに承诺して、これからは、私はよく小沢の妻をします……お愿いします、彼女を伤つけないでください…… （你要做什么？不要！你不能伤害她！……哥哥，我求你不要伤害她……我答应你，从今往后，我会好好做小泽的妻子……求求你，不要伤害她……）” 佐智子徒劳地喊着，却并没能让佐太郎停下脚步。 …… 农历十月十五，晚，皓月当空，东平安全区。 伏击岛国中队的战斗仅仅过去了一天，连锁反应就来了。 岛国后续的军队突然失去了这个中队的联系，显然意识到东平可能会拥有抵抗力量。但这并没有阻止住他们前进的脚步，只不过改变了策略。 原本，他们只是通过一个个中队或者小队前往宝岛内各个村镇的幸存者聚集地，直接宣布占领，而对里面的幸存者是放任的态度，随便他们或走或留。 而现在，他们开始有意识地集中驱赶这些幸存者往东平方向进发。同时开始收拢分散的军队汇聚成了一个联队的编制，大约4000人的规模，不远不近地缀着这些逃难的幸存者们。 今晚月明星稀，东平安全区防御墙上，不少武装人员也难得地出来享受这片月光。 这几日已经涌进了不少逃难的人了，搞得这些负责治安的东平武装人员每天都很忙，用他们的话说，好几天都没去赌场摸牌九了，手都痒了。 “长官，那是什么？”一名哨兵正在临时塔楼上对着墙外滋尿，可朦朦胧胧地就看到远处月光照射的边缘出现了一道黑线，越来越长，竟然在不断向着安全区方向推进。 塔楼的哨长骂骂咧咧地回了一句：“靠北啦，撒尿也那么多名堂，我看看。” 说着抓起了望远镜，刚看一眼，就立马扔下望远镜抓起挂在胸前的哨子，‘嘟嘟嘟嘟’地吹了起来，这哨长，边吹哨子边往塔楼下跑。 “丧尸！丧尸攻城啦！”“丧尸攻城啦！”“警报警报！”“全体战斗人员就位！”‘嘟嘟嘟~’…… 随着这名哨长的呼喊，围墙各处的探照灯‘嘭嘭嘭’响个不停，全都不要钱似的打了开来，齐刷刷地开始照向黑线的方向。 这样的阵仗已经大半年没有过了，上次的丧尸暴动引起的恐怖回忆一下子就从这些东平幸存者的心底冒了出来，任谁都无法忘记。 只半个小时不到，包括姜家在内的东平各个大小势力武装都组织起了人手，飞奔到了安全区北面围墙之下，随时准备上防御墙进行抵抗。 可随着黑线越来越近，等到众人看清墙外那黑压压的一片，竟然全都是幸存者，不由地也都松了一口气，但是却也不敢轻易解除警戒。 “姜会长，怎么办？咱们可不能放他们进来啊。这看上去得有几万人，我们现在可没有那么多地方安置他们啊。”一个东平议员率先找到了姜瑶，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姜瑶怎么会不知道这个情况呢？东平安全区本就不大，其中这些本土社团势力居住的区域就占了很大一块地方，他们是不会和普通的幸存者挤在一起的。 而前些日子，已经陆陆续续接纳了数千人规模难逃的难民，现在还真是腾不出多余的地方了。 更何况，接纳新人就代表着需要更多的粮食供应，这物资怎么出？各个小势力又会扯皮不休。 再放这么多人进来，怕是只有腾出社团占据的区域了。可哪个势力又愿意呢？谁能控制住这数万的难民？要是从内部乱起来，怕是东平都不用等到岛国人来占领，自己就先垮掉了。 可不放进来，外面还有不少丧尸，随着最近天气渐冷，也不知道外围的那些丧尸游荡到什么地方去了。谁知道这么大规模的活人，啥时候会把那些家伙招回来？她很为难。 “没想到，你们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国民的。实在让人失望。”这回说话的竟然是佐太郎，他也带着东山会的武装人员过来了。 不过，没人知道，他其实只是为了迎接岛国的军队罢了。在下面的这些难民里，就混杂着不少岛国的人，他就是要刺激姜瑶放人进来，好从内部配合外面部队的攻击。 姜瑶被这么一刺激，果然上当，当即就回道：“我们当然不会弃他们不顾，不过这么多人不可能一次性都放进来。既然佐太郎会长如此热心，不如第一批难民就安置在东山会？” 她却不知，佐太郎正求之不得，当即就答应下来，反倒让其他势力的人有些诧异，心想这小鬼子怎么发起善心了？ ‘哒哒哒哒哒’一阵枪声，防御墙上的机枪手朝着难民群射出了一线子弹。 当然不会真对着难民们开枪，目的只是制止他们的前进步伐，在安全区前方二百米的地方用子弹打出一条限制线。 这一晚，放进了大约五千人。 第228章 三日等待2 “一个联队的人数还是有点多，不过也要让他们疼一下。”……张永宁 …… 同样的夜晚，星星点点的灯火在白沙尾也点亮着。特战队的战士们住进了几处小院儿，条件倒也比在野外来得舒服。这倒不是违反了纪律，毕竟这些院子早就已经无人居住了。 阿嬷已经休息了，可林嫚儿还忙活着给张永宁等人做夜宵。伏击战回来，她看到同志们都全须全尾的，心下也是放心不少。战斗她帮不上忙，可还能多准备些热的，不至于让同志们啃干粮。 “有一个联队的兵力，他们驱赶着幸存百姓已经到了东平外围，今晚就会抵达安全区附近。谢谢嫂子。”孙离接过林嫚儿递上来的鱼汤，放在桌上却没急着喝，接着说道：“不过，他们和幸存者的距离拉得很开。” “嗯，在他们的常识判断里，能全歼一个中队，肯定是团以上的部队才能做到。他们想不到是咱们干的，所以走得很谨慎。估计这些难民里混了他们的耳目，也在收集东平方面的情报。”江华对各国军队的配置还是比较熟悉。 杨宇达倒是不顾烫，接过鱼汤就大口喝了个干净，也参与进来：“那咱们得给他们制造点麻烦啊，不能让他们轻易看出东平的虚实，要不然，他们一压上来，东平直接就得完蛋。” 张永宁一张张地看着孙离收集回来的情报，也没说话，只是听着。时不时点点头，可看着看着又摇了摇头。也不知他到底在考虑什么。 “咱们的登陆部队明天才开始出发，到这里最早也得是两天后了，情报里没有说明对方是否掌握了防空武器。不能让老周他们冒险，这几个飞行员太宝贝了，咱们损失不起啊。参谋部制定的空中打击我不同意。 可我们也不能顺利放他们进安全区，要是让他们占领了东平，到时候咱们的队伍上来了，保不齐这些小鬼子就会裹挟东平的老百姓！这样的结果也是不能接受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头儿，那这仗还怎么打？难不成我们全体出击在东平外围找个据点死磕一个联队？”杨宇达见张永宁没有给出具体作战方针，有些急躁起来，“不是我怕死啊，只是觉得没有意义。” “谁说要死磕了？动动脑子。”江华的实战经验远超在场的所有人，他倒是理解张永宁，于是说道：“不一定非要硬碰硬，别忘了咱们是特战队员，不正面打，我们还可以偷袭，打掉他们的保障部队不就行了？” 张永宁闻言眼前一亮，点头道：“可行，这样一来，他们就会投鼠忌器，哪怕东平里面反馈了信息，他们也搞不清是不是烟雾弹。会认为东平还有隐藏的力量，这样他们的注意力就会被我们吸引。 不找到我们，他们就不敢轻易进入东平！嗯，江华，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同时，也不能让东平的这些破烂社团再一盘散沙了，我明天亲自去处理安全区里的事情。” …… 次日一早，张永宁独自一人赶回了东平。安全区南边的出入口的哨兵都已经认识他了，知道这是双花红棍级别的人物。随即就放行，可张永宁到了姜家，却没有找到姜瑶和魏天熊。 一番询问，才知道两人一早就出去忙了。姜瑶在北出入口安排分批往安全区里转移难民，而魏天熊则在码头方向继续清理泊位。 而东平，正在忙的，却不止姜家的人。 安全区一间赌场门口，也不知是哪个势力的堂口。只见，走廊上倒了一个身材敦实的汉子，正在往外咳血，在他身后一点，还同样躺着几个不断呻吟的人。 他是这个场子的红棍，也算得上一个好手了，可此时却如此凄惨。 “小泽……你们不要太过分！咳咳”他不知道其实小泽根本不懂国语，可一大早就被东山会的人踢了馆，实在让他难以接受，而且这次踢馆连拜帖都没有，简直就是打人又打脸。 “行了，留你们一条狗命，以后乖乖做人。这个场子，归东山会管了。”一个喽啰模样的人大咧咧地跟着小泽狐假虎威，正是当日在茶楼被张永宁一脚踹飞的带路党。 同样的事情，在不同社团的堂口都在上演。 所有的人都搞不清楚，怎么冒出来这么多的岛国人，而且踢馆丝毫不讲武德，有些能打的红棍单挑赢了，可接下来就被群殴。这些岛国人完全不是江湖做派。 可遗憾的是，各个小社团的话事人都没有反应的时间就被抢了场子，而想找个做主的议员，却发现都在忙着安排难民呢，根本抽不出人手来应对。 如此频繁的踢馆怎能没有意外，到得张永宁找到魏天熊的时候，终于有马仔报告了东山会的异常。 “兄弟，这么急吗？现在怕是召集不了多少代表啊，你是没看见，起码两万难民，可要忙一阵了。要不等忙完这阵？”魏天熊看张永宁火急火燎地找自己，也是解释道。 “魏老大，不好了。”还没等张永宁继续劝说，一个马仔急火火地跑到了码头，不待询问就又说道：“东山会……呵……呵，小泽带着人到处踢馆，我们也有几个场子被砸了！” “什么？没有递帖子啊！” “靠北啦，还递屁的帖子！他们直接打砸啊，青联帮、小水会、混帮都被踢了，那些红棍都被打成重伤，混帮的坤哥直接被打死了！” “打死人了？”张永宁也惊讶了，连忙问道：“同时有这么多地方都被砸了？只有东山会的人？” “是，打的都是东山会的旗号，不过动手的很多都是岛国人！” “老魏！快集合人手，回姜家！岛国人这是要占领东平了，你不知道，他们已经出动了一个联队的军队，已经到了东平外围！快，这里先别管了！我去接姜瑶！” “什么？！”魏天熊是真的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当即就点头应承下来，开始收拢人手往安全区赶。 这一日，东平乱。 第229章 三日等待3 “老魏这个糟老头子坏滴很，果然老江湖。”……张永宁 …… 要说，内陆和宝岛管理团队的组织力还是有很大差异的。 张永宁找到姜瑶的时候，东平北面的出入口简直乱成了一锅粥。这些难民蜂拥着进来之后，都是茫然地跟着大流在移动，也不见有什么人或者指示的标识之类的告诉他们要往哪去。 门口的人也没有谁能清点从早上到现在已经放进来多少人了，只是机械地吆喝着‘排好队、不要挤’之类的话。 姜瑶也是一样，与其说她是来疏导难民的，不如说她是来当模特的。就那么一脸冷酷的超模表情站在一处显眼的高台上，身边被一群姜家的西装马仔紧密地护卫着。 “姜会长……”张永宁也顾不上去提醒她该怎么做事了，推搡着人群挤到姜瑶身边，三两句把情况和她一说，就要喊她回姜家。 姜瑶却一把拉住张永宁，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有魏叔在，姜家那边不会有事的。我现在不能走。” 看到张永宁露出疑惑的表情，她又解释道：“对社团，你不懂。正是这个时候，我才不能退缩，你看，这里还有别的势力。 你能告诉我这些，他们也一定都得到了消息。他们都是被我压着才出面接收难民的，如果我乱了，那整个东平就真的乱了。” “行，那我留在这。”张永宁一下就明白了姜瑶的意思，树倒猢狲散，她这个名义上的最大势力的掌舵人，要是只顾家里的那些产业，丢下这个烂摊子走了。 那这些小势力，就失去了主心骨，说不得会倒向东山会。哪怕不倒向那边，也不会再信任姜家。 不过，张永宁可不能在这浪费太多时间，于是出主意道：“这样，你安排人，把这些难民五十人一批点着数，往里引，无论是哪个小区，或者是商场都行。告诉他们，不得随意乱走。 然后，争取今天全放进来，潘管家在吗？把酒店也放出来几家，暂时安置这些难民。没时间处理一些细节了，等人进的差不多了联系几家信得过的，先拿出一些物资分发一下，总不能看着他们饿死不是？” 说完就又安排一个小弟回姜家报信，让魏天熊组织人，先压制一下东山会的嚣张气焰。特意叮嘱，哪怕出手重点儿也在所不惜。 有了张永宁的协助，果然显得有条理起来。疏导难民的进度也开始慢慢加快，张永宁也惦记着江华他们的行动，和姜瑶说话也有些心不在焉。 “张永宁，你们那边是怎么这么快恢复生产的？……你说，如果我带着人过你们那边可以做些什么呢？……”姜瑶想从张永宁这里寻找一些可能，于是有些话多，“哎，问你话呢。” “嗯，好。你们要是想去，一定给你们好好招待。” “谁让你招待了？算了，看你心不在焉的样子。走，我们上城墙去看看。……” …… 东平里，远离北边的喧嚣处。却是另一个景象，气氛显得有些压抑而又躁动不安。魏天熊带着几百号人，马不停蹄地横扫着一切东山会刚到手的场子。 既然不是踢馆的规矩，那就直接开打。终于，姜家的人在一处街角和东山会的人马对上了。 从这处街角往后，双方各自还在不断有新的小弟在汇集，也许距离正式开战还得一些时间。 至少，现在的街角，虽然已经快被两边的人马占满，但是却格外安静，没有人喝骂，也没有人出头谈判。 只有些许棍棒刀斧之类的家伙，被一些抑制不住兴奋或者紧张的马仔拿着，不时地敲击身旁的马路栏杆。 ‘咚咚当当’的敲击声，越发显得场面肃杀。对峙的两边，又显得格外别扭。 倒不是人数差距，而是组成。魏天熊这边，全都是清一色的黑色外套，也许不都是西装，但看起来还是统一的。 魏老大都半百的人了，此时倒是十足的黑道大佬的派头，独自站在马路中间，叼着烟眯着眼，扫视着对面打着东山会旗子的人群。 而自己身后，一众姜家马仔摩拳擦掌，随时准备冲锋。 而另一边，带头的却是小泽。一如既往的大光头配武士服，身后的人群也是装束各异，也不怪他们，本来就是岛国人和一些原大东会的人混杂在一起的。 魏天熊身后一个小弟跑上来耳语了几句之后，魏天熊扔下烟头，自言自语了一句：“雅桑要是能来就好了……”也不知是觉得没人对的上小泽，还是怀念年轻时候的自己。 随后半转过身，伸手向小泽的方向一指，对着马仔们轻声说道：“砍死他们！” 乌泱泱的人群蜂拥而上，瞬间，两部人马就对撞到了一起，刀光剑影、棍棒翻飞…… 打群架往往就是这样，你以为会砍到两边人有一边全部都打趴下？可实际上，乌泱泱的人群挤在一起，除了最先接触到的那波人能互相给上几下，后面的人就只有吆喝了份儿。 也正是因为如此，哪怕小泽那样的双花红棍，被人群挤在中间，也很难抬得起胳膊。这不，大光头实在太显眼了，混战中就挨了一棒球棍，也不知道是被谁开了瓢。 鲜红的血很快蒙住了他的眼睛，这下他只得往后退去，徒劳地大喊大叫着‘八格牙路！’ 要说魏天熊是老江湖呢，他根本就没上场。因为他知道，这种架，谁冲前面谁倒霉，当老大的要是倒霉了，身后小弟就得跟着倒霉。 果然，东山会的人一看小泽往后退了。立马也呼啦啦地跟着往后退。姜家的马仔们瞬间气势大涨，越发勇猛。 兵败如山倒，东山会的岛国人还不明形势，还想抵抗，结果被人群一冲就散了，只得跟着逃跑。 姜家马仔们象征性的追了几十米也就停下了脚步，一边喊着无敌，一边又浩浩荡荡地跟着老魏去继续扫场子。 第230章 三日等待4 “双拳难敌四手，好在我有摩托车。”……张永宁 …… “姜会长……其实，你们可以不必走的。”张永宁并排站在姜瑶的身边，看着墙下仍然在等待排队进入安全区的难民们，“不是我不愿意带你们回内陆啊，你别误会。 你看下面的这些人，手无寸铁，或主动或被动的也要逃，为了什么？不就是想有个地方好好活着吗？ 可那些岛国人，却把他们像牲口似的驱离了原有的安全区，然后一个个据点的占领。 我不知道，宝岛在其他地方还有没有像东平这么大规模的安全营地了，如果你们也走了，那这些人还能往哪逃呢？” 五米的高墙，风很大，吹着姜瑶的风衣猎猎作响。 她听着张永宁絮絮叨叨的话，内心也是非常痛苦，一股无力感从心底里泛了出来：“我能做些什么呢？我也问了这些难民，岛国人有军队！ 我又拿什么和他们对抗？佐太郎说，会和我姜家共治东平。怎么可能？当我是三岁小女孩儿？留下来，我只会沦为他们的傀儡，也许能活得还不错，可有意义吗？” “先回去，这批人是最后一批了。我送你。”张永宁只是想让姜瑶别那么悲观，也许自己的话没到位，反倒让这女人更颓了。 …… 安全区内的械斗仍然没有停歇的意思。张永宁载着姜瑶的车，就被一处冲突现场给堵住了。也不知是哪个帮会的人在跟东山会在争斗，竟然被压着打。 几个岛国人模样的人在一旁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喽啰们蹂躏那帮人。 一个东山会的远远看到了张永宁二人，当即就跟带头的岛国人耳语了几句：“那个女的是姜家的话事人，抓了她，姜家就彻底没办法了。” “哟西。”这岛国人眼睛一亮，对着剩下的喽啰就喊道：“喂！别管这些家伙了，你们的，去，把那两个人抓回来。”说着就朝张永宁的方向一指。 张永宁看着一下子好几十人就冲向自己，一看就知道不怀好意。姜瑶自然也看到了，有些担心：“这么多人，你打得过吗？没问题？” “没问题。”张永宁说完，一拧油门，‘嗖’的一下就驮着姜瑶向另一个方向跑了。‘废话，我骑着摩托车呢，能有什么问题？还怕他们两条腿的不成？’ 姜瑶被这突然一加速差点甩下来，赶紧抓住张永宁的腰，过了一会儿，又给抱住了，大声喊道：“我还以为你是说跟他们打没问题呢？没想到是这个没问题，呵呵呵呵。果然是双花红棍！” 张永宁没理她的调侃，东转西转的就回到了姜家的大院子。一进院子，就看到不少马仔正在相互包扎，但是一个个的精气神倒是都很不错。 显然，今天都打得挺爽。看到翘着二郎腿坐在大厅里喝茶的老魏，二人也终于松了口气。 “……那是，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头，大东会的那帮烂人，竟然跑去当汉奸！靠北拉姆，老子腾出手来要一个个收拾他们……”魏天熊说得是一个唾沫横飞，张永宁也是直朝他竖大拇指。 整个下午，张永宁都留在了姜家和这些人吹水打屁，直到傍晚，江华和杨宇达换了便装，过来找张永宁了。一见到他们，张永宁就知道事成了，赶紧拉着二人找了间空房问起了情况。 “只有一个小队的鬼子，在他们大部队后方五公里的位置。我们清点的时候，弹药量并不多，大都是食物药品。不过没有留，全都炸掉了。”江华简略地把偷袭的情况汇报出来。 “放了一个活口，他们现在应该知道被袭击了。接下来我们怎么做？”杨宇达补充道。 “什么都不用做，密切监视城外那个岛国联队的动向。一旦发现他们有攻击东平的意图，立刻组织向白沙尾撤退，等到大部队到了，我们再反击。” 几人正说着，外面突然喧哗起来。 三人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一看。竟然是大批东山会的人和姜家的人正在对峙，只见魏天熊横站在姜瑶身前，大声喝骂：“白天还没打够？晚上又来找死了吗？” “不不不，正是因为打够了，所以我才亲自登门，表示诚意。”佐太郎越众而出，直面魏天熊杀人般的目光。 “姜会长，你要知道。我们在这里打生打死的，一点意义都没有。实不相瞒，我国的军队，已经就在东平城外，我还是劝你识时务一些，归顺我们，姜家还会是姜家。” 这话一出，姜家的人都是一阵心惊。姜瑶担心的就是这个，现在佐太郎直接找上门了，那一切表面上的，争抢地盘、争场子就成了笑话。就像白天她和张永宁说的，还有意义吗？ 不等她回答，佐太郎又说话了：“姜会长，也许我的话你还不相信，那我换个人和你说。”随着话音刚落，岛国人散开一条通路。一个身穿和服，脚踩木屐的小个儿女人姗姗走了出来。 “瑶瑶，他说的都是真的。”佐智子不敢看姜瑶，低着头，视线只敢留在自己的脚尖。 “佐智子？你……” “请叫我小泽智子，我已经嫁人了。”佐智子听到姜瑶的声音，终于鼓起勇气抬起了头，“瑶瑶，归顺。看在我的面子上，哥哥不会为难你的。” “别说了，小泽……智子。”姜瑶从魏天熊身后，一步闪了出来，“是了，你终究是岛国人……佐太郎，如果我们姜家不归顺呢？” 佐太郎见佐智子的劝说也无效，无所谓地又喊人把佐智子带了下去，说道：“姜会长的回答真的很让人遗憾啊，既然不归顺，那姜家就是我们岛国的敌人了！ 我很兴奋呢，尤其是想到，像你这样的女人，征服起来应该很有快感？哈哈哈……姜会长，那我们就告辞了。很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我们走！” 正在佐太郎等人准备离去，而姜瑶却只能恨得咬牙切齿的时候。院子里突然传出了一个声音：“既然是敌人了，那我看，你们就别走了。” 第231章 三日等待5 “人狠话不多，红棍我张哥！”……张永宁 …… 东山会的这帮人，虽然人数不如姜家的人多，可进到姜家院子里的大部分都是岛国人。刚才佐太郎的话，加上最后对姜家后果的表态，已经隐隐在气势上压住了姜家众人。 而张永宁不知何时竟然已经走到了院门口，一个人就这么倚靠在那辆摩托车上，只用这么一句话，就生生地把气势又扳了回来。 他现在，对姜家的众人来说，绝对不是外人。而且，双花红棍的名头也是实实在在让这些姜家的马仔们信服的。 此时，他这话一出口，连带魏天熊在内，姜家众人都做出了以张永宁为核心的姿态，开始呈包围之势围向佐太郎等人。 “你又是什么人？不好意思，我刚才好像听到你说让我们别走了？是什么意思？” 佐太郎等人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个懒懒散散靠在摩托车上的男人。佐太郎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可又不确定在哪里打过交道，又问了一句：“我们是不是见过？” “你这脑子还真是不好用，这么快就忘了？俺嫩爹！”张永宁笑了，又有占便宜的机会，不要白不要。 他又看向了一院子的岛国人，单手随意地点了点这些穿和服的，一字一顿：“我是说，今天，你们，回、不、去、了！” 这些日子以来，张永宁本没有想做太过火的事情。来到东平，接触到了姜瑶、潘春米等人，又挂念着姚老去世前的叮嘱，也想慢慢谈。 虽说在白沙尾有一些动作，那也是顾念着那是林嫚儿的家。 可情势急转直下，岛国人竟然自毁四岛，举族南渡，要是去别的地方，他可以装作没看见，可他们竟然想染指宝岛，这就无论如何也忍不了的。 点完了这些岛国人，张永宁也没有等佐太郎做出表示，又望向了姜瑶和魏天熊等姜家人，叹了口气，又开口说道：“众位姜家的兄弟，其实咱们相识不久，可我非常感谢各位的照顾。 不过很抱歉，要让大家身处险地了，对不起各位了。我是华夏儿女，这个事，没法忍。我会尽量保障大家的周全，姜会长，请先回避。” 话音一落，姜家众马仔还在面面相觑，魏天熊虽然不知道张永宁要干什么，可对危险的感知让他第一时间就拽着姜瑶快速退往房中。边走还边对姜家的人大喊：“走，退回房里去！” 而同一时间，佐太郎也觉得不对劲，想不明白这孤单单的一个人，凭什么说出那样的话，习惯性地对着小泽一使眼色，小泽大喊一声，快步上前，就要和张永宁单挑。 大门两侧却截然相反，两道人影直冲东山会众人。 整个院子不过十几米见方，瞬间小泽就来到了张永宁的身前，可不等他发起攻击，‘轰’的一声爆响，小泽就好似破棉絮一样倒飞了回去。 还没等其他人从这轰鸣声中回过神来，只见张永宁平举着那把雷明顿，伴着一股白烟，又是对着岛国人‘轰轰轰’几枪喷了过去。霎时间，东山会的人就倒了一地。 “八嘎呀路！”好几个岛国人终于反应过来，纷纷把手伸进怀里准备掏枪。但他们忘了，张永宁可不是一个人，江华和杨宇达已经突进了他们中间，反应慢的早已经被缴了枪。 ‘呯呯’的手枪声随即此起彼伏爆鸣开来，张永宁也不可能站在原地当靶子。 喷子一直都卡在摩托车的一侧，这时五连发打完，他也没有时间去换弹了，随手提起已经被射成筛子的小泽当盾牌就冲向了佐太郎。 场面瞬间混乱起来，一些跑得迟些的姜家人，也赶紧就近找根廊柱之类的躲避乱飞的子弹。 而原来大东会的带路党们更是慌乱不堪，还想着帮谁？这时候双手抱头趴在地上就已经是他们最好的选择了。 “当心啊！”姜瑶已经被拉着退进了房间，可仍然扭着脖子看向张永宁的方向，这时看到佐太郎已经举起了手枪，不由惊呼而出。 ‘嗖’‘啊！’佐太郎的右手被一把匕首直接洞穿，他惨叫着捂着手腕，倒退回去。 江华保持着飞刀的姿势看了一眼杨宇达的方向，见他已经双手拿枪左右开弓，才又开始点射一些已经躲在花台之类掩体后的岛国人。 张永宁一下把手里的小泽尸体砸向了佐太郎，砸倒他之后，一脚就踩住了他受伤的右手，又弯下腰，捡起他掉落的手枪，大喊一声：“东山会的！全部双手抱头，去墙边蹲下！” 用脚使劲拧了拧地上佐太郎的伤手，‘啊啊~’佐太郎大声嚎叫着，半坐着想把手抽出来，又被张永宁‘啪’地一枪托砸回地上，门牙碎了一地。 只见他‘噗’地吐出一口鲜血，双目死死瞪着张永宁，目眦欲裂，恨恨说道：“你，你……不合规矩！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你……” 张永宁抬头看着那些东山会的人还算老实，都在杨宇达和江华的威慑下往墙角蹲着去了。 才又看向了脚下的佐太郎，‘呸’了一口，“去你妈的！你算哪门子的屎？现在想讲规矩了？还两国交战，你们宣战了吗？狗改不了吃屎的东西！” ‘呯’的一声，佐太郎被爆了头。 从姜瑶的角度看去，自己刚进房间还没有多久。前一眼才喊了一句小心，后一眼，佐太郎就已经倒地了。 张永宁三人简直就是杀神降世一般，这才一会儿工夫，院里已经恢复了秩序。她还询问着魏天熊要不要出去帮忙，张永宁已经把佐太郎爆了头。 “魏叔，这真的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张永宁？” 魏天熊内心的震惊又何曾比姜瑶少了半分？哪怕他久经江湖，可像这样的杀伐果断，处置流畅的人也是不曾见过的。 此刻听到姜瑶的话，不禁也是叹了口气：“小姐啊，咱们能有幸认识张永宁这般英雄人物，今后真的是高枕无忧了。” 第232章 三日等待6 “外敌入侵，你我都是袍泽兄弟，理当奋勇杀敌！”……张永宁 …… 短暂的战斗，在姜家大院落幕。 姜瑶在魏天熊的护卫下出来了，张永宁打了声招呼，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给雷明顿压子弹。 魏天熊接手了扫尾的工作，把缴下来的手枪都分发给了姜家的马仔们，这倒是不客气，不过他这样做也是在向张永宁表明态度，姜家会跟他共进退。 张永宁现在是把这些姜家人的目光都吸引在了自己身上，这也不怪别人，谁云淡风轻地干下这么个事能不被人注意？ 要说刚才，他亲手杀人其实没几个，干掉了小泽和佐太郎之后，他也没打算把所有岛国人都杀了。当然，掏枪射击的那部分岛国人，还是大都被江华和杨宇达做掉了。 “永宁，东平城外的岛国军队怎么办？”姜瑶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来之后，倒是能立马想到佐太郎之前说的话。 不过她没有办法，只能寄希望于这个胆大包天的猛人。从她对张永宁的了解，不相信张永宁会这么莽撞地做这些事。 “还得顶两天的，姜会长，东山会这两天搞得东平怨气很大。现在好了，不过还得你出面收拾残局，外面应该还有一些漏网之鱼，我建议东平先戒严两天，许进不许出！免得有岛国奸细溜出去报信。” “嗯，我马上就安排人接手东山会的地盘。对了永宁，以后就叫我姜瑶好了，瑶瑶也行。以前，多有得罪了。”姜瑶放下了身段，竟然对着张永宁笑了一笑。 “呃……好的姜……姜瑶。”张永宁略一尴尬，很快调整过来，“接手的事情慢慢来，首要的是要整合东平的武装力量，这个有办法吗？” 见姜瑶面露难色，张永宁又说道：“那这样，不是之前是由潘长官任命的军事长官吗？等会辛苦你一趟，陪我去找潘管家，我带人去驻地接收东平的武装部队。放心，问题不大。 外面毕竟还有一个联队的鬼子在虎视眈眈，只要这些人还把自己当成华夏军人，我想，要说服他们不难的。” “好，能再等我一下吗？我想和她谈谈。”姜瑶看向了独自呆坐在一个花台上的佐智子。 佐智子此时就像丢了魂，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佐太郎的尸体，又好像根本没有在看。整个人失魂落魄的样子倒是十分可怜。 “智子……你……”姜瑶轻轻坐到了佐智子身边，想说一些安慰的话，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杀了我。”佐智子突然疯魔一般，抓住姜瑶的肩膀拼命摇晃，“你们杀了我的哥哥，父亲大人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你杀了我……” “哥哥不听我的，现在他死了……你们不懂……父亲大人把希望都放在了这里。” “战争要来了……谁都无法活……” 姜瑶挣脱了佐智子的双手，连忙退了几步，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显然，佐智子已经疯了，可她说的这些话却清清楚楚地传进了众人的耳朵。 姜瑶看了眼张永宁，并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出任何的担心。不知为何，自己的内心也平静下来，最后无奈地和手下吩咐了一句：“照顾好她。” …… 自打这些被岛国军队驱赶的难民涌向东平，已经两天了。与其说这两天东平在忙于安置这些难民，倒不如说是一种变相的被困住了。 谁也不知道外围的鬼子联队打的什么主意，就那么驻扎在那，也不进攻，也没有派人来谈判之类的。 在张永宁眼里，哪怕他知道这个联队的物资被自己人打掉了。甚至都已经做好了特战队打狙击的准备，可他们依然没有动静，不免也有些疑惑。 众人推测，一方面可能是因为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打掉了物资保障小队后，他们自己搞不清状况了，在等待上面的命令。 另一方面，可能是等待东平自己乱起来，想坐享其成。毕竟他们还不知道，佐太郎已经被干掉了，会有误判也正常。 可归根结底，大部队没上来，张永宁的压力还是很大的。而他现在也只能专注于处理东平内部的军事事务。 利用潘管家的身份尽量说服原本数量不多，但好歹也有一个连的兵力的东平武装。 这一日，东平大小势力，无论什么声音都暂时被姜瑶用强势的姿态压下去了。通报了外部的形势，这些中小势力倒也能明白，此时不反抗意味着什么。 所以，这些武装力量整合起来也没有太多阻碍，只是这军心……在张永宁看来，实在难堪大用。 “方上尉，我清楚你们在顾虑什么。但是，我劝你别抱幻想，现在的情况是，敌人已经入侵了，兵临城下了！” 张永宁紧盯着面前这位原驻军的上尉连长，看着他有些躲闪的眼神，也是十分鄙视。 “能不打，谁不想？我也说了，不需要你的人主动出击。你们只需要防卫好安全区就行了。放心，他们没有多少重火力，也就一些小口径炮，连一门大口径火炮都没有！” “张长官，整整一个联队啊，我们才这么点人……有没有重火力都……”方姓上尉显然不太相信张永宁，“我倒是建议，组织撤离，我可以带人留下来打阻击！” 张永宁伸手拍了拍方上尉的肩膀，好像不打算再劝说了，点了点头：“一天，只要顶住一天就够了。今晚让战士们好好把武器养护一下，晚上的时候，可以上安全区城墙适应一下。” 方上尉不太明白张永宁最后说的这是什么意思，但看到张永宁转身要走也是松了一口气，满口答应道：“是是是，等会我就安排下去。今晚全员上墙，掩护幸存者撤离。” 张永宁闻言又站住了，回头笑了笑：“最好多准备几部望远镜，今晚的焰火比较远。” 说完不再理会一头雾水的方上尉，带着潘管家和江华杨宇达等人快步离去，边走还边叮嘱：“潘管家，我们就不回东平了，麻烦您知会一下姜瑶，今晚让安全区的人尽量躲在南边的区域。” 这一日，东平被困三日了，张永宁也等了三日了。 第233章 牛刀小试 “岛国军战斗力还是有的，训练强度差了点。”……张永宁 …… 东平北5公里，入夜。 一支30人的小部队正在黑夜中潜行。bnvd31双目夜视仪的加持下，特战队员们在黑夜里仍然保持着很快地行军速度。 距离敌军的临时驻地已经很近了，装载了自动榴弹炮的步战车被张永宁命令潜伏于撤退路线的两侧路边。 林嫚儿给张永宁递上了一根能量棒，她没有携带太多的装备，只是一把防身手枪和一个医疗箱，倒也跟得上队伍的步伐。 眼看着，视线里已经出现了连片的火光，张永宁命令队伍停下了脚步，聚集到了一处槟郎园的小山包后。 “猴子，找到他们的指挥部的位置。其他人，自由攻击一刻钟，立刻原路返回。”张永宁开始命令对表，“现在对表，十分钟后，行动正式开始。” 看着队员们开始再次开始验枪，做着攻击前的各种准备，张永宁又对林嫚儿叮嘱道：“嫚儿，战斗开始后，你跟紧我，这不比清除‘感染者’，千万小心。”边说边给她整理防弹衣和头盔。 …… 井边春男在灾难前只是一个普通的宅男，岛国社会的压力让他无力再去拼搏，只是窝在四国的家里和年迈的父母同住。 灾变后，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母亲。凭着一些战斗游戏的经验和还算年轻的身体加入了这个佐佐木家族掌控的岛国军队。 最初他是兴奋的，尤其是拿到了制式的20式突击步枪的时候。几次对‘感染者’的扫荡让他这个颇具游戏天赋的宅男过足了瘾，甚至有了一些杀人为乐的恶习。 以至于跟随大流到了宝岛之后，他很是敢打敢杀。在中台进攻一处幸存者营地的时候，他就亲手杀了十几名手无寸铁的宝岛人，非但没有受到批评，竟然上级还提拔他当了小队长。 可他现在，只能蜷缩在三天前临时垒成的沙袋工事里，紧紧握住手里的步枪，就好像抓着的是救命的稻草。 ‘轰轰’的爆炸声遍布他的四周，不少他的队员开始朝着外面射击，他也盲目地举起枪扫了一梭子。可夜色里，除了爆炸的火光，和影影错错慌乱的人，他根本不知道和他战斗的人到底在哪。 “啊！”的一声惨叫，一个岛国军人中弹倒在了他的身边。这人的脖子已经被子弹撕裂开了，正涓涓往外冒着血沫子，他试图用手去按住伤口，可鲜血直接从他的指缝之间涌出。 恐惧随之占据了他的心头，颤抖的双手已经染满了血，冷汗止不住地从身上冒出来，片刻就打湿了里面的保暖衣裤。 他想不明白，从北台登陆之后，一直顺风顺水，怎么到了东平就停下来了？眼看着有好几万宝岛人就在前方，那里面还有很多卡哇伊的少女…… 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井边春男想来一支，可双手不听使唤，打火机的火头始终够不着已被血染红的烟卷……‘八嘎！’他大喊一声，想赶跑把自己攥住的恐惧感，他想让力气回到自己身上。 又是一声爆炸在他不远处响起，硝烟伴随着鲜血的味道不断刺激着他的鼻腔，‘呀呀呀呀’他受不了了，大叫着从工事里跳了起来，‘喀拉’一下拉动了枪栓，对着影影错错的人群开始扫射。 “やめてくれ！（住手！）” 可惜，井边春男已经听不到周围自己的同僚的喊声，他已经杀红了眼，他一边大骂着一边不断地射击，甚至翻出了工事，举枪冲着人群开始了冲锋。 ‘嗖嗖嗖’一片弹雨盖向了井边，他晃晃悠悠地往前又冲了几步，然后跪倒，又倒向了身体左侧，一身的弹孔彻底带走了他，哪怕他死不瞑目。 身下的地面已经被鲜血浸满，都是他自己的血，向他射击的岛国军人看着他倒下，甚至看到他的手指还在地上渐渐攥成了拳头，最终又放松下来，彻底没了动静…… 同样的场景在这个岛国军队临时驻地到处上演，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袭击开始的时候，他们还在排队领取今日的号牌。 期待看到自己号牌有个‘准’字，这样就可以不再忍受孤冷的夜，能去后勤处找一个新抓到的慰藉女人…… ‘嗡~轰’只是一瞬间，指挥部就成了一片火海，巨大的火浪腾空而起。紧接着，四处狂响的枪声就大作起来。 四处奔逃的岛国军人最初还能拉拽一把中弹的伤兵，可随着几个角落里救助伤兵的岛国军人被诡雷送上了西天，就再也不敢随意乱动了。 …… 特战队员们三人一组，潜伏在暗处不断交替练习打靶，时不时发射一枚枪榴弹。打掉一处帐篷就转移，绝不久留恋战。 张永宁随意地在一个尸体身下又塞了一枚手雷，看了一眼身后隐蔽处的林嫚儿，发现她正放下夜视仪直勾勾地瞅着自己的动作，咧嘴一笑，招了招手又向着另一处帐篷摸去！ 他身后就是林嫚儿，不好太深入，只是在靠这处驻地北边的外围制造些麻烦。来到这处帐篷，里面却安静得很。 ‘哒哒哒’张永宁抬手就对着帐篷一个长点射。“呀呀呀~”一片女人的尖叫瞬间让他停止了射击。 他赶紧一撩帐篷，往里一看，竟然是二十余名妇女，还有几个欧罗巴的。全部都没有武器，正一个个鹌鹑似的趴在一张张行军床下。 张永宁快速扫视了一下帐篷内的布局，没有医疗用品，没有电台，都是生活用品。一个联队带这么多妇女干什么？ 只一看，张永宁心里就升起一股火，“td，万年不变的小鬼子！走到哪都是这德行！”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赶紧招呼一声：“所有人都听着，赶紧跟我走，gogogo！” 说完，连拉带拽地从门口两张床下面拖出了几个妇女，示意他们不要害怕，当先带着这群妇女开始向驻地外侧撤退！ 第234章 东海有浪来 “曲线救国？救的哪门子的国？问过我们了吗？”……张永宁 …… 南台市郊，整整三个联队的岛国军人正缓慢地向东平方向进发。 此时他们刚刚知道，先期攻打东平的联队经历了登岛以来最大的混乱。第一时间就被敲掉了联队指挥部，缺乏训练的岛国军人竟然出现了自己人打自己人的情况。 一夜激战，待得天亮清点下来，战损竟然高达上千人。几个幸存的中队长一番商议，赶紧集合了残兵往北边撤退。 佐佐木，坐在一处帐篷里，看着刚刚报上来的情报。尽管情报里的内容十分令人震惊，可看不出他的脸上有任何的波澜。 草草看过之后，又把情报递给了身边一个同样五六十岁的老者，开口说道：“蔡长官，看来宝岛人还是有血性的，如果你现在后悔了，我可以放你去东平。” “佐佐木桑，不用这样刺激我。”这被称为蔡长官的老者正是自北台沦陷后就一直替岛国人出力的深绿阵营代表蔡必康，哪怕是灾难前，这些人也是蛇鼠两端的汉奸。 只见他接过情报看了之后，又缓缓说道：“东平是潘春米那老家伙经营的地盘，向来与我们不是一路的，遇到反抗，也属于正常。如果佐佐木桑有需要，我可以亲自去劝降。” “哈哈哈，蔡长官，你刚才说你们不是一路人，现在又说可以亲自去劝降？”佐佐木大笑着摇摇头，“不用了，做好你的安民工作就好了。实不相瞒，我的子女现在就在东平！” “哦？那倒是我多此一举了。既然佐佐木桑早有安排，那我还是继续去忙我的工作了。南台还没有安全，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告辞！”蔡必康打过招呼，带着几名随从就出了帐篷。 …… 回到蔡必康自己的帐篷，他才把随从们召集起来，此刻的他已经不见了在佐佐木面前那种唯唯诺诺的模样。 看了几个心腹，沉声说道：“没想到东平还有抵抗的力量，这下我们的计划也要调整一下了。都做好准备，也不知道潘春米那家伙到了什么程度，适当的时候可以帮上一帮。” “老师，帮谁？”一个带着眼镜的斯文男人有些疑惑，“岛国人那么强了，应该不用帮？” “自然是帮潘春米！驱虎吞狼，是因为我们没有能力把影响辐射到南边来。可现在，既然东平能把岛国人咬一块肉去，难道我们还不知道利用这个机会？”蔡必康瞥了一眼，略有些生气。 “老师，可这要是被岛国人发现了……” “瞻前顾后、犹犹豫豫，怎么能成大事？”蔡必康屈起手指叩了叩桌子，目光也变得凶狠起来，“如果我们就这么顺着岛国人的意思办事，那我们也没有必要留在宝岛了。” “可……”年轻人还想说话。 “不要说了。”蔡必康打断了他，深吸口气，“你以为我想这样？……局势变了你懂不懂？……刚才你没看到那份战报，我不怪你。 一个联队，在东平损失了上千人！这是什么概念？你、你、还有你，你们谁能组织起这样的力量对抗岛国军队？……潘春米了不得啊……这可不光有兵，还得有人心啊！” “老师……可您也说过，岛国人来势汹汹，是抱着破釜沉舟的打算南渡的，要是把他们逼急了，没有我们的好果子吃啊……” “我是说过！可当时我们什么情况？你们手里的武装，能组织起来吗？你们忘了，在北台安全区的时候，这些兵连夜总会里看场子的混混都打不过？ 我当时这么说，是打着保存自身实力的想法，想着能从长计议，岛国数万人，又是刚刚渡海而来，一个个如狼似虎，恨不得连咱们的肉都吃了。……可时间一长，他们吃饱了饭，自然可以慢慢拿捏！” “你们啊！看事情还是太浅！”蔡必康扫视着帐篷内这些原本只是行政院基层的后辈，心里也是一阵凄凉，“此一时彼一时啊，你们不用妄想着潘春米能打赢，现在该考虑的是如何让他们打得更久一些。 这里有三个联队的岛国军队，后勤都是我们的人负责的，做些小动作，是不会被发现的。要知道，这已经是岛国人在宝岛所有的军事力量了。能让他们在东平多损失一点……对我们今后是有好处的。” “是，老师。”眼镜男好像有些明白蔡必康的用意了，这是希望岛国人和潘春米能两败俱伤，最后无论谁占了优势，都不得不依仗他们的势力。 …… 夜袭东平外的岛国联队，战果也是超出了张永宁的预期。本想着斩首行动能打掉指挥部就满足了，可没想到这显然也是组织起来不久的岛国军队竟然乱成那样。 原计划十五分钟的攻击，又延长到了半个小时，要不是张永宁解救了几十号妇女带着怕有意外，搞不好继续袭扰下去，能继续扩大战果。 见好就收，最后打掉了他们的自卸60炮组之后，张永宁发布了撤退命令。走的时候，一些被解救的妇女甚至还想主动帮助战士们扛些装备，当然是被婉拒了的，开玩笑，咱们有装甲车好嘛！ 这一晚，战士们睡得格外香甜。当然，还有那些被解救出来的妇女们。 白沙尾，次日凌晨。 “头儿，登陆就要开始了。”杨宇达见到了已经穿戴整齐的张永宁。 “走，过去接应！动作轻点，别打扰到还在休息的那些妇女同志们。”张永宁小声回应着，“留一个班警戒，其余人去码头。” 东平安全区已经戒严，因此，此时的东平码头也没有了前几日那般忙乱的景象。少数一些各个势力留守的仓库人员都还在各自的小房间里见周公。 ‘呜呜呜呜’的汽笛声，响彻整个码头，一下子就把这些留守人员都给惊醒了。码头管理处无线电的值班员，慌乱地抓起通讯器：“请来船表明身份！重复，请表明身份！” 第235章 东海有浪来2 “不好意思，让大家担心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了。”……张永宁 …… 连片的汽笛声携浪而来，东平港东南方向，先是一艘巨船越出海平线，然后是第二艘、第三艘……第十五艘…… 舰队！6艘神盾舰、5艘导弹驱逐舰、1艘051b、2艘051、1艘071…… “咱们这么富裕了吗？”张永宁也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向了身边同样难以置信的江华和杨宇达，“怎么没有人汇报过来？” “头儿，我们来的时候是坐飞机来的……海军的事，我没有了解。”江华使劲地吞了口口水，回答的倒是无懈可击。 码头这边，管理处的值班人员已经顾不得值班了，也是跑到了码头，一看到全副武装的张永宁等人，吓得脚都软了，刚想走就被战士给带过来了。 “别紧张，你认识我吗？”张永宁看着这个明显有些惊吓过度的值班员，尽量用缓和的语气问道。 “认……认识……你是白沙堂的红棍哥！”值班员不停地扫视着战士们，冷汗不停地冒出来，“大……大哥，放过我……好不好？我什么……都……没看见，真的。” “嗳~！看见了就是看见了，你怕什么？我们都是自己的队伍！过来帮你们打岛国人的。” 说话间，只见军舰群远远地在码头外抛锚了，不一会儿，几艘快艇仿佛离弦之箭，宛如几条飞鱼，滑浪而行，转眼间就进了港。 借着码头的少量灯光，张永宁看到了熟人，立刻张开双臂和当先上来的那人抱了个满怀：“老张哥，你怎么来了？轩轩一个人在家你放心？” “听说这里有不少黑社会？我这个专门负责扫黑除恶的怎么能不来？哈哈哈哈”张明德紧紧和张永宁抱着。 使劲地拍打着他的后背，反正也不怕打坏，“轩轩有人照看！亏你还惦记着他！” …… 寒风卷起满地的枯叶，似乎在证明，这些落叶你们打扫也是白打扫。不少落叶飘在水道上，时不时泛起一圈圈涟漪。 张明德和张永宁坐在林嫚儿家的小院里闲聊，目光四下打望着。偶尔还会和给自己端上热气腾腾的鱼丸的阿嬷点点头示好。 白沙尾今天注定热闹非凡，按照张永宁的指示，为避免对当地幸存者造成不必要的麻烦，部队不得进驻到东平安全区内，因此，这白沙尾村就成了大部队登陆的第一个根据地。 “这么说……都是潜艇官兵遥控教学的？”张永宁也没吃早饭，用筷子一头一个，一次扎俩地把盆里的鱼丸往嘴里送。 “嗯，没有他们，孔伦那帮家伙可破解不了这些军舰的防护密匙，还是动态的。”张明德也是一样，一次扎俩，这俩人倒是好像一家出来的。 “黄莉呢？怎么没跟着部队上来？” “在大小银门给当地的幸存者办身份证呢！我让她过一段时间再来，咱们不是要打仗吗？乱糟糟的，带着她们一帮行政人员也麻烦。” “啥？办身份证？”张永宁一愣，自己的身份证好像还在湾区基地的宿舍里，和那套劳保服一起，让他当成荒岛纪念锁衣柜了。 张明德貌似吃饱了，掏出烟点上，才回道：“是啊，不办身份证怎么做人口普查？咱们不是要收回这里了吗？到时候，都需要重新办理身份证的。” “那然后呢？” “什么然后？”张明德被问的有些莫名其妙，一看张永宁还真是一脸无知的模样，“啊，没什么然后，不会大规模搞严打，就是资产重组之类的事情，那些等黄莉他们上来了再办。 另外，不是本地还有一些社团之类的？就地解散，不会允许他们还是那么乌烟瘴气的，到时候我这边会组织临时法庭，会在幸存者里发布通告，有冤的伸冤。” 张永宁点点头，这是现阶段最快捷的处理方式了，本来还和程鹏讨论过，接触本地上层人物，想着这边的人们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由当地人治理还是最稳妥的。 可现在的局势，外敌入侵了，自然不能再那么依靠潜移默化地引导，雷厉风行还是必要的。 两人正聊着，杨宇达进来了，还带着姜瑶和魏天熊：“报告！东平的防务我们已经接手了，原驻军的那个连队也已经顺利收编！” 又看向了姜瑶和魏天熊说道：“你们有什么话，亲自跟我们头儿说。” …… 要说姜瑶和魏天熊一大早就听说东平城外的岛国军队撤退了还有点不太相信。询问了被张永宁要求晚上全部上墙协防的驻守武装人员才知道，原来张永宁昨晚带人偷袭了他们。 给他们一百个脑袋也想不明白，张永宁怎么有那么大的胆量。也想不明白，几千人的岛国军联队是怎么被打败的。 直到杨宇达和江华带着部队，坐着装甲车开到了安全区防护墙外围，两人才如梦方醒般对望一眼：“这小子，藏得深啊！” “快快，进来坐。”张永宁一见是这两人来了，连忙招呼还显得有些拘谨的二人落座，“还没吃早饭，这里还有鱼丸，一起随便吃点。” 等到二人面前摆上了林嫚儿新拿出来的碗筷，才开口介绍：“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新政府安全部的张明德部长。老张，这两位是……” 打过招呼，张明德借口有事要处理就先离开了，留下了张永宁独自招待这两位将来的重点打击对象。 “兄弟啊，你可把老哥我瞒苦了！”魏天熊目送着张明德离开后，也放松下来，用手指着院外就开始埋怨，“你不是修车的吗？怎么？修军车啊？” “哈哈，军车也确实会修的。老魏，你也别怪我瞒着你们啊，要是早表明身份了，咱们还能像这样聊天吗？姜瑶，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张永宁见姜瑶还是心事重重的模样，于是主动提了一下她。 “永宁，我现在才知道，你不是胆子大，你是真有实力！”姜瑶见张永宁主动和自己说话，摇了摇头，仿佛认清了现实，说道：“说，我们能做什么？姜家，绝无二话！” 第236章 东海有浪来3 “惊雷滚滚，好大的阵仗啊，打仗是要死人的。”……张永宁 …… 十月中，南台。 蔡必康站在佐佐木的身后半步，跟他一起看向前方。 诺大的一处平原地，黑压压一片岛国军人，正在整装列队。还有人在队列前搭了一个台子，方方正正。此刻，蔡必康正是处于这方台子之上。 一溜儿本土的幸存者，被用绳子绑着成了串儿，大概十几人的样子。全都反绑着跪在那儿，其中一副眼镜的年轻人还能抬着头，痴痴地看着蔡必康。 “蔡长官，很遗憾，这些人都要被处死。”佐佐木面无表情，只是用余光瞥了一眼蔡必康的表情，用着生疏的国语说道：“他们的，搞破坏的，良心大大滴坏！” 蔡必康好歹也在本土政界摸爬滚打了不少的年月，如何还不知道，他想求的那份平衡，被这些手下的人搞砸了！ 此刻的他仿佛没有听到佐佐木的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台下，这些前一日还在称呼自己老师的小同僚们。视线随着一片落叶，正好落在了眼镜男的肩膀上，对上他的那双倔强而又显绝望的眼睛。 看了片刻，他索性闭上了双眼，光用一双耳朵，聆听着呼啸的风声、下方岛国军队的踏步声、以及内心里如狂涛般的恐怖心声。 一列岛国士兵已经一个对一个地持着枪，站立到了这些跪着的人身后。佐佐木不再理会蔡必康，伸手从接过一个手下递来的麦克风，声音如雷，显然音量调得不小。 “兵士たち、ひざまずいているのは、何者か知っていますか？（士兵们，跪下的，你们知道是什么人吗？） 彼らは、私たちがここを占领して、新入生を获得することを望んでいません！（他们，不希望我们占领这里，获得新生！） 彼らは、私たちが海を越えて来たことを知らないで、どれだけ大きな决心を持っています！（他们，不知道我们跨海而来，是有着多么大的决心！） 彼らは、私たちの食事に下剤を入れれば私たちの歩みを阻むことができると思っています！（他们，以为在我们的餐食里放点泻药就可以阻挡我们前进的步伐！） 彼らはあまりにも愚かで、だから、彼らはこの愚かな行动のために、生命の代価を払うことができます！（他们太愚蠢了，所以，他们会为这个愚蠢的举动，付出生命的代价！） 戦え、将兵たち！私たちの民族はこの新しい土地で天照大神の辉きを放ち続けるだろう！（战斗，将士们！我们的民族将会在这片新的土地上继续焕发天照大神的光辉！） 戦え、将兵たち！东平、すぐ前だ！それを取れば、宝岛全体があなたたちのものになります！男は、あなたがたのしもべになる！女の人、あなたたちの游び物になります！ （战斗，将士们！东平，就在前方！拿下它，这块土地都将属于你们！男人，将成为你们的仆从！女人，将成为你们的玩物！） 真是可笑，蔡长官，谢谢你们提醒了我，不好意思，你的这些手下的命，我拿走了！処刑！彼らの血で、大神の降临を目撃せよ！（行刑！用他们的血，来见证大神的降临！）” 随着一阵枪响，蔡必康浑身发抖，复又张开了双眼，似要再看一看这些刚死的后辈，也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枪声刚落，又从台下冲上来一个半裸着，一片胸毛，头系一条白色布条的岛国汉子。 ‘啪’的一声，一个耳光就抽得蔡必康踉跄倒地，一个六十余岁的老人就这么被这汉子拖行着到了这些尸体跟前。 又被一脚踏在后背上，整个人都被踩进了血水里。 此刻的蔡必康再也感受不到血的温热，或者地面的冰凉。 随着后背的一股剧痛，一把刺刀，从后心处插进了他的心脏。片刻工夫，这个舔了一辈子鬼子腚的绿营领袖，抽搐挣扎了几下之后，再无声息。 “出阵！（出发！）”只见这胸毛汉子随手从蔡必康尸体上抽出了刺刀，又在他的衣服上擦干净，对着台下大吼一声，状若凶蛮。 “万歳！万歳！（万岁，万岁！）”台下一时间，声势如龙，一队队的岛国士兵开始登车，发往东平。 …… 将入夜，白沙尾渔村。 此时林嫚儿家的小院子已经被改造成了临时指挥部。客厅里，几个通讯兵正在紧张忙碌着…… “报告司令员，敌方前锋已经到达大岗山附近，预计最迟明早即会到达燕巢山。” “报告，江华部、杨宇达部已经到达指定位置，正在建立防线，观音山、泥火山一线已经完成部署。孙离部暂时还未能抵达中寮山预定地点。” “嗯？出了什么状况？”张永宁赶紧追问。 “他们遭遇了一批游荡的‘感染者群’，总数不下十万，正好挡在了前往中寮山的道路之上。正在引导这些‘感染者’改变方向！” “好的，知道了。通知他们解决完麻烦后，立刻赶往中寮山！”张永宁盯着地图不断抓耳挠腮，看向一边悠哉悠哉的张明德说道：“老张哥，他们要是从大不亭方向绕过来怎么办？” 张明德休闲地吃着零食，见张永宁问自己，赶紧往嘴里扔一把炒黄豆，嘎嘣嘎嘣地嚼着说道：“你操的什么心？敌明我暗，参谋部不是汇报了嘛，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们有一个师的兵力。 只要一进入预定位置，咱们的舰炮火力一覆盖下来，保准啥事都没有了。现在的问题是，能不能全歼了他们。” “不能掉以轻心啊，从情报上看，咱们确实占尽了优势。可老程刚才也来电话了，要做最坏的打算，大不亭方向口子太大了，不得不防啊。” 张永宁明白自己这边的优势，但跟着程鹏学了这么久，该有的谨慎态度一直不曾忘。 “咱们可没有多余的部队了啊，就白沙尾还有一个警卫排，要不咱俩过去大不亭？哥陪着你一起去！嘿嘿，你小子，就是闲不住！” 张明德看出了张永宁的心思，怕是不仅仅是谨慎，也有手痒的意思。 “嘿嘿，行啊！老张哥，这回咱哥俩并肩作战一回。我再通知老魏一声，把还在整编的那些原本土的兵也带上，咱们开一辆装甲车上去，只是补漏……怎么着也应该够了！” 张永宁等的就是这句话，有张明德给自己当挡箭牌，阿ay担心起来也好说话。不然自己一个人上去了，林嫚儿那也不好交代。 第237章 舰炮之威 “口袋计划是参谋部做的，孙离临时的行为没有影响。”……张永宁 …… 寒夜里，东平北部的大不亭山区尽数被黑色笼罩着。 张永宁和张明德、魏天熊以及原东平驻军的方上尉并肩站立在大不亭外围的环山公路上。望着西面延绵的山石，都神情肃然而沉默，只有晚风在林间不断穿行。 孙离部终于在天黑的时候把那群‘感染者’引导到了东岗山附近，那片区域正是选定的伏击范围。而他们自己也在凌晨到达之前赶到了中寮山预定地点。 现在三部人马已经沿着和尚桥路和10号公路一线，借助山势对东岗山西面小平原，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口袋。这一片小平原，方圆十五公里的范围，就是参谋部为岛国军队选好的墓地。 没有宣战书，没有战前的谈判，甚至没有提前开个临时代表大会。张永宁已经把这场战争定性为反侵略战争。 他时不时抬起腕表，看着分针距离五点越来越近，在他心里，反复强调着，这一仗，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各就各位！”张明德率先招呼了一声几人，又提醒道：“方上尉，老魏，各自回阵地，时刻紧盯西面公路。通知部队，消灭视线里任何可移动的目标！” …… 南面口袋，中寮山顶。 孙离已经从望远镜里远远地看到了一线连绵不绝的车灯。他知道，这一次不是小打小闹了。这些车里的，可都是真枪实弹的岛国军队，哪怕这些人并不知道埋伏就在前方。 而对岛国人来说，他们的第一场战斗实在是来得太意外了。这片四面环山的小平原里，竟然有密密麻麻的‘感染者’挡在他们东行的路上。 车队开始四散开来，车上一队队的战士被各自的小队长催促着跳下车。沉闷的小钢炮声已经在前方不远处炸响。片刻后，他们集结着看到了需要攻击的对象。 “いいですね。ここにこんなにたくさんの死体が集中しているとは思わなかった。（很好，没想到这里集中了这么多的丧尸。）” 佐佐木神色轻松的和几个副官说着：“後ろの部队にも顺番に殴らせて、血を见ましょう。（让后面的部队也轮着上去打一打，都见见血。）” 随着枪炮声在平原里不断爆炸，一排汽车的大灯齐齐开了远光，照向不断奔涌而来的‘感染者’群，血线随着爆炸不断蔓延。 平原上几处流淌的小水流，瞬间被染得发黑，凌晨前的黑暗里，不时闪烁着曳光弹的光芒。 火光明灭中，‘感染者’不断地倒下，层层叠叠，偶尔还会有一些‘感染者’又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继续向前。 汽车大灯之后，一队队的岛国士兵，在枪口不断跳动的火光映照下，变得面目狰狞，嗜血嗜杀。车顶上的机枪不断地吐着火舌，纷飞的弹壳，‘叮叮当当’砸落在车顶的铁皮上。 而山岭之上，孙离举着望远镜，不断估算着下方的进度。他偶尔按下通讯器，和其他人沟通一下，不时根据战场态势调动防御方向，或者派出小股部队进行包抄补漏。 车轮终于开始向前发动了，孙离忍不住替岛国军队叫了个好，要是有心细的人会发现，他握着通讯器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他是害怕这些岛国军队被这群‘感染者’吓跑了，那他提前把‘感染者’引导到这个位置就弄巧成拙了。 现在看着这些岛国军队竟然没有被吓跑，还不计弹药消耗地往前推进了，这怎能让他不激动？ 自打被吸收到部队里以来，孙离一直刻苦训练，幸运地参加了张永宁和程鹏带队的几乎每一次任务，现在能有幸打一场反侵略的战争，这种事哪怕是灾难前，那也是梦寐以求的啊。 他哪能允许自己这第一仗就拖后腿？ “制导员待命！一分钟后开始制导。”孙离长出了一口气，也不敢忘记自己更重要的任务。 随着这声命令，身边几位战士快速从山顶向着下方交战的小平原快速移动。不一会儿，数个不起眼的小红点开始分别落在岛国军队和‘感染者’群里。 停驻在东平码头外围海域的舰队依然安静，驱逐舰的指挥室里，所有人都紧张地听着通讯器。 通讯器里不断地爆炸声已经让他们知道，前方已经开始了激烈的战斗，只不过他们还不知道那只是岛国军队在清理‘感染者’群。 命令没来，他们只能焦急地等待。各艘舰的130毫米主炮，早早就设定好了射击诸元，他们知道，100公里以内，任何目标都逃不过制导炮弹的打击。 单一门炮就可在5分钟内倾泻200发炮弹，每门炮都可打击或者压制20个的目标。船上的雷达探测距离30公里以上，并还可以跟踪20公里的距离。 而射击诸元的位置，距离码头最远也不过24公里。更何况，还有制导员在近距离对打击目标进行制导，只要命令一到，炮弹可以做到百发百中！ 凌晨五点，“开始！” 隐隐有雷声。 …… 同时的小平原上，岛国军队和‘感染者’群的战斗渐入白热化。 随着佐佐木命令队伍向前推进，这些岛国士兵‘嗷嗷’吼叫着，显然是被激发出了强烈的斗志，甚至可以看到一些原本在车后随行的士兵，快速冲过缓慢推进的车辆掩护，对着‘感染者’抵近射击！ “杀してやる！杀せ！（杀死你们！杀啊！）” 喊杀声、枪声、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也一样刺激着‘感染者’群。 ‘吼~吼’嘶吼声此起彼伏。 “啊~！”惨叫声传来，一名岛国士兵终于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了代价，越出车队射击的他被一只倒伏在地上却没有死透的‘感染者’一口咬上了小腿，剧痛传来，他忍不住大叫一声。 紧跟着，就被自己的战友射成了筛子，飚射而出的新鲜血液，刺激着不远处的‘感染者’。在他倒下的瞬间，仿佛看到了奔涌而来的丧尸脚下，有一个红色的小点儿在飘忽。 第238章 舰炮之威2 “100公里之内，皆是我舰炮的射程！”……张永宁 …… 天地崩塌只是刹那间…… 一名岛国士兵在闭上眼的那一刻，终于明白了看到的那个红点是什么，可没有机会了…… 大口径的炮弹如暴雨一般落下，这让佐佐木，乃至整个岛国军队的上万人全都懵了，这实在是始料未及啊…… 而前一刻，佐佐木还悠哉悠哉地坐在指挥车里和几个手下侃侃而谈。 “私はとっくに言っていたが、ここは半岛よりも掌握しやすい。しかし铃木のあのばかは私を信じてくれない。私たちは道で多くの人を失ったが、それは天灾で、仕方がない。 （我早就说过，这里比半岛更容易掌控。可是铃木那个笨蛋就是不相信我，虽然咱们路上损失了不少人，可那是天灾，没有办法的。） 南半岛の抵抗はここよりずっと激しいに违いない。でもどうでもいい、私たちが东平を取って、通信を构筑して、私は必ず铃木三郎のやつを笑って、ハハハ （南半岛的抵抗肯定会比这里激烈的多。不过无所谓了，等我们攻下东平，把通讯建立起来，我一定要好好嘲笑一下铃木三郎那个家伙，哈哈哈）” 还没等他笑声落下，大地就开始了震动。整辆车都开始抖动起来。巨大的爆炸声连绵不绝，他还来不及询问发生了什么，车窗外就已经陷入了一片火海。 指挥车驾驶员不愧是训练有素的保镖，火光一起，就一脚油门，急打方向盘，拉着佐佐木等人，向着战场北部一个暂时没有发生爆炸的方向夺命而逃。 其实也算是制导员的失误，只顾着照射人群或者‘感染者’群密集的区域，反倒是忽略了这辆快速北逃的小车。佐佐木的指挥车一直开到了战场边缘也没有被一枚炮弹给打中。 可此刻，狼狈地从车里被司机和手下拽出来的佐佐木已经说不出话了。混乱已经无法避免了。 他呆立片刻，就想招呼身边手下去重新联系部队，可如雨的炮弹，让这些手下丧失了重新返回战场的勇气。 “これはいったいどういうことなのか、谁が教えてくれますか。（谁能告诉我，这t到底是怎么回事？）”佐佐木一把抓起了保镖司机的领子，大声地开始咆哮。 “私たちは炮撃されました、会长、早く逃げましょう！（我们被炮击了，会长，快逃！）”曾经在岛国陆上自卫队任职的司机保镖倒是明白过来了，赶紧回话。 佐佐木赤红着双目，难以置信地看着这司机，声音颤抖：“炮撃？佐太郎の情报では东平には一百人ほどの防卫力しかないと言っていたが、どこにこんなにたくさんの炮があるのか。 （炮击？佐太郎的情报说东平只有一百人左右的防卫力量，哪里有这么多大口径炮？）” “私は知らない、会长！早く行こう，これ以上歩かないと间に合わない！佐太郎はきっとどこか间违っていた！（我不知道，会长！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佐太郎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仿佛是为了证明这司机保镖的话，短短五分钟的时间，小平原上已经被炮弹彻底犁了一遍。 随着司机的话音刚落，炮击停止了，众人的耳鸣还在‘嗡嗡’响着。可紧跟着，‘呯呯呯’三声爆鸣，几枚耀眼的照明弹又升上了天空！ ‘嘀嘀哒嘀，嘀嘀嘀——’随即远处又传来了既陌生又熟悉的号角声…… “缴枪不杀！”“放下武器！”“优待俘虏！” 此起彼伏地华夏语，伴随着海浪般从远处山里冲锋而下的军队海啸一般传来。 佐佐木再也不敢耽搁，大骂一句‘八嘎雅鹿！’跟着这名保镖司机又钻回了汽车，向着来路亡命逃窜去了。 这就是兵败如山倒，这些岛国的军队，刚还在热血沸腾地打着‘感染者’群。随着一阵无差别的炮击，瞬间让他们陷入了人间地狱。 血肉横飞自不必说，哪怕有些机灵的，迅速地找到了掩体，没有直接被炮击送走的幸存士兵，也多被冲击波和爆炸声震得脑袋发晕，口鼻流血。 天上耀目的照明弹，刺的这些幸存岛国士兵根本睁不开眼睛。紧跟着伴随着尖锐的冲锋号和山呼海啸的口号声的军人就扑了下来。 大多数幸存岛国士兵还没来得及从掩体里出来就被明显不是自己这边的军人收缴了武器，成了俘虏。 战场的西南边一处，不知是这里的岛国军队行动缓慢了，还是本就属于后队，刚才的炮击竟然没有对他们造成太大的影响。 他们原地驻车，并很快结成了一个防御阵势，开始有序撤退。好像不打算接应前方溃逃的自己人了。 江华已经注意到了这股部队，正带领所部迅速包抄，想截断他们的退路。又是半个多小时的时间过去了，残存的这股部队终于被江华部堵住了。 此时，杨宇达部和孙离部已经完全控制了该平原，正一边留下一个团打扫战场，另一边带着一个团火速向着江华部这边靠拢合围，准备一举吃下这股仍有战斗力的残存岛国军。 …… 大不亭山的山脚，张永宁几人一边听着南边隆隆的炮声，一边生起了火准备烧水泡茶。大冷的天，泡一壶热茶驱寒是极好的。 “挺好，咱们白跑一趟也是值得庆祝的。”张永宁拎着水壶准备往火上架。 “你得了，是不是手痒？”张明德算是很了解张永宁的，立马就说穿了他的心思，“老魏，这家伙嘴上说的轻松。心里不知道多少猫在挠呢。 你看看他，哎哎！你那壶里没水！你这是准备烧水还是烧铁啊？” “呃……”张永宁尴尬了，心里确实惦记着战场，“别说我啊，老张哥，难道你不想上去瞧瞧？” “别说老张了，我都想去见识一下。”魏天熊接过了张永宁的空水壶，转身灌了一壶水递上来。 “算了，有江华在，战场还是让他指挥，我去算什么事？你去我去都不合适，到时候战士们听谁的？” 张明德点出了事情的关键，“咱们也不算白跑一趟，你看小方连长，训他的那些兵训得多带劲？” 几人朝新被任命的方路连长看去，只见他集合了队伍，正在队伍前面大声说着什么。 “你们听听，这才是军人该干的事情！回去都给我好好训练，别给军人丢脸！都是袍泽兄弟啊，你们脸红不？” 第239章 做个钉子 “和老程相比，我做的这些事情还是太容易了。”……张永宁 …… 四九城郊，距离主城区还有几十公里的一处山坳。 远远还可见一条公路蜿蜒着从这山坳里通向外界，山坳里有一片建筑，零零落落各具特色，一架高大的广告牌告知着人们，这里曾经是一处度假村。 名为‘桃花坞’的一处房屋大厅里，南海基地参谋部这段时间以来分析的资料，以及一路北上程鹏收集的信息，都汇总在这里。 程鹏、吴丽，还有几名生面孔都在这间屋子里忙碌着。 “永宁那边……问题不大了……”程鹏看着最新通报的舰队已经抵达东平的材料，端着一杯热咖啡，边喝边说着。 “是啊。”吴丽干脆脱下了外套，显然屋子里的火炉让她有些热，“北方半岛才是真棘手，从卫星图反馈的照片看，那里的城市破坏很严重了。” 一个生面孔说道：“指导员，我去，咱们不能再让半岛出现不稳定的因素了。” “暂时没有支援，小金……可以再等等。”程鹏眉头深皱，看向这个主动请缨的年轻人。年轻人全名金和平，原中部战区的一名通讯员，鲜族人。 他见程鹏没有同意，赶紧从桌上抽出几份资料，说道：“指导员，半岛的情况只是复杂，但相对还算安全的，我可以从半岛北部进去，那边人少，也容易潜入……” “程鹏，就让小金去，你要是不放心他一个人，我可以叫李成元跟他一起过去，小李在半岛当过培训生，也能很容易融进去的。” 吴丽是在荆江根据地的时候追上程鹏的，虽然少不了忍受程鹏的冷漠，但执着的她再不肯放过追随程鹏的机会。 哪怕睡觉，也要吩咐手下一直留意着程鹏的动向，就这么一直死乞白赖地缠着程鹏，跟到了四九城郊。 一路战斗过来，几人倒是建立了一些战斗友情，程鹏也从排斥渐渐变成了接纳，但不是感情上的接纳，只是把吴丽一行人也当成了可以并肩战斗的同志。 “你也觉得应该去？”程鹏有些诧异，看向了替金和平请战的吴丽。 “是。”吴丽目光清亮而诚恳，点头分析道，“程鹏，你心里压的东西太多了，可你要明白，什么都靠你一个人扛，是不行的。 在南海的时候，你对我们南越的态度就证明了，你对北部半岛是不可能放任的。张永宁在南边干得多好你是知道的，所以，我觉得可以给小金一个机会。” 程鹏低头翻看着小金抽出来的这几份资料，反复思考着吴丽的话，他知道吴丽说的不错，自己不可能让周边出现太多不稳定的情况。 于是点头表示认可，说道：“我同意，小金，小李。那你们就辛苦一趟，小金负全责！但是我强调，一切行动以收集情报为主，不要轻易冒险。我会接你们回家过年！” “是！”金和平兴奋地立正敬礼，当下就拉着小李去准备了。 房间里又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程鹏不再说话，继续翻看着这些材料，对参谋部关于入冬后局势的推演进行着评估和分析。 而吴丽则安静地坐在了椅子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认真的程鹏，心里却又生涟漪，‘程鹏啊，你什么时候给我一个机会呢？’ …… 与此同时，类似的工作也在东平展开着。不过，分析的内容却和北方的程鹏略有不同。 第一场雪已经在遥远的西伯利亚荒原呼啸开来了。冷锋已经逼近蒙古高原，气象云图里，内陆北面一片雪白，若干个极其巨大的旋涡云卷正缓缓南下。 “这次的寒潮来势很猛啊！”张明德看着照片都不禁打了个冷颤。 “是啊，湾区这边倒是不怎么担心。这里还有一份顾总工他们总结的一份材料，我担心这个更多于天气。”张永宁扬了扬手上的几张a4纸。 “荒原地广人稀，但兽群众多，要是灾变前，这些动物大都找地方猫冬去了。可灾变后，牛羊马这些感染了‘孢子病毒’的大型食草动物都t改吃肉了！这要是随着雪线一路南下……” “嘶……”屋里众人无不倒抽一口凉气，都能想象得到，亿万计的这些兽群踏入内陆，人类‘感染者’哪怕再多……再加上东北方向一些熊虎狼之类的大型猛兽裹挟着南下…… 这份资料里，就是顾总工等人的推演，最差的情况就是，荆江以北的幸存者恐怕无法幸免。 理由也是很充分的，荆江一线还能组织起防御。而黄水那时已经结冻，这些感染兽群随处都可以渡河，防是防不住的。 可如果现在就组织远程轰炸，又没有中继支持，就靠周磊这几个人，在不动用核武器的情况下，无异于杯水车薪。 而如果动用了核武器……那连北面幸存者最后的生存希望都会给抹杀殆尽！ “那参谋部给出了建议没有？”林嫚儿也是忧心忡忡地看着这几张资料。 张永宁安慰式地拍了拍林嫚儿的肩膀，担心她太紧张，“现在也只是推演，参谋部做出的建议也是预防为主。 分两步走，一方面已经通过广播向内陆暂时我们接触不到的地区通报了寒潮即将来袭的预警，提醒幸存者群体储粮防寒。 另一方面，也在给缺少储备的地区组织空投物资，对有条件撤离的地区也开始组织撤离了。要是这还有小鬼子，咱们也该回去参加大疏散的行动了。” “江华，战后总结做完了没有？”说到这里，张永宁又想起了手头还有一屁股的事要处理。 “报告司令员，已经做完了，这是总结报告。”江华双手递上一份凌晨的战后总结，接着汇报。 “另外，舰队已经向北出发，开始联系撤离沿海的幸存者组织，就留下了一艘071供我们使用。请指示！” 张永宁挠了挠头，总觉着不给小鬼子再来一下狠的差那么点意思，就又吩咐道：“通知舰队，在北台海域的时候把小鬼子的船队给我干一下子，td，既然来了，就留在这种地好了！” 第240章 痛打落水狗 “挺对不起林嫚儿的，只有等真正稳定了再好好补偿她。”……张永宁 …… 看着江华又快步离去，张永宁扫视了一下房内的众人，视线在林嫚儿身上稍微停留了一下，略微有些歉意。 可片刻就又肃穆起来，开口说道：“咱们也不能耽搁了，接下来，部队准备开拔。是时候了，姚老说东海这道门打开的时间太久了，现在，让我们给它关上！ 我命令，杨宇达、孙离即刻返回部队，孙离部，沿南台、中台至北台一线北上，歼灭一切岛国部队，包括傀儡部队。 杨宇达部沿东台、莲花至北台一线沿海公路北上，这条11号公路沿线可能还有一些幸存者势力，接收武装力量，魏天熊会跟你们一起，但是要注意团结！ 老张哥，你就留在东平，嫚儿还请麻烦你照顾一下。等黄莉带人上来了，你们再一起北上。” “你不留在东平吗？”张明德瞟了一下林嫚儿，知道这个弟妹肯定会担心张永宁的，也是替她问了一句。 张永宁笑了笑：“我跟随江华部，在孙离之后北上，这边城镇较多，孙离主要是军事任务，我在后面负责收拢一些被岛国人驱赶躲藏的幸存者。 阿妹啊，你就安心在家里等着，黄莉来了，还要你这个本地人出面帮忙呢？这次我得去，不看着把这些小鬼子都收拾服帖了，我对不起祖宗！” “那我跟你一起去！”姜瑶作为东平代表，也表态了，“魏叔在东线，我跟着你，也是安全的。” 张永宁想了想，带着熟悉本地风土人情的姜瑶也是方便开展工作的，也就点头认可了，“行，那都各自准备去。” …… 战事正式拉开，虽说凌晨的一战歼灭了这次岛国入侵的主要军事力量。 可张永宁从战后总结里得知，仍然有一个联队的兵力逃走了，而且在俘虏中也并没有他们的最高指挥者。 此时，也不知道，是逃走了还是死在了炮击里。炮击之下，想要认出谁是谁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东平的普通百姓们倒是开始欢声笑语起来，哪怕是那些被岛国人一路驱赶着新到东平的幸存者们也得到了妥善的安置。 再没有所谓的势力敢冒头了，一切小势力的话事人都在被张明德的单独约谈过后，表达了要做个守法公民的意愿。 雅桑乃佛拄着拐杖来到了他熟悉的拳馆，此时的拳馆里已经人去楼空，那些原本大东会的马仔们也随着东山会的倒台而作鸟兽散。 要么投靠了别人，要么就或独自或结伴地混入了幸存者的群体，听着安排，找一处住处安顿下来。 而此时拳馆里，只有一个小卷毛还在擦拭着沙袋，见到推门进来的雅桑，一下子扔了手里的抹布，哭着抱住了雅桑：“哥，我还以为你死了……” 要说兄弟俩自打到了这里，作为暹罗人的他们自然没少受白眼。雅桑还好些，毕竟是双花红棍般的人物，可对于社团里一些涉及具体利益分配的时候，其他的人也总会有意无意地忽略他。 日子的改变是那次黑吃黑，雅桑杀神般干掉了对方几十个人，可还没等到周希汝安排跑路的船，灾变就开始了，仗着能打，他护住了弟弟，还护住了周希汝。 自那以后，弟弟就变得有恃无恐起来，和一帮子各个中小势力的纨绔子弟混在一起，整天声色犬马倒也过了半年所谓的好日子。 雅桑对这个弟弟疼爱有加，可到了现在也明白，自己再能打，面对真正的强者是多么的无力，拍了拍弟弟的后背，说道：“兄弟啊，哥哥怎么舍得扔下你一个人面对这世界？ 收拾一下，忘了这里。我们要开始新生活了。” “好……可是，哥。我们还能去哪？” “去找姜家的双花红棍，也许，我们还有机会回到家乡！” …… 随着白沙尾的众人又开始了忙碌，林嫚儿家小院儿又陷入了安静。 张永宁和林嫚儿回屋补了个觉，准备养好精神，等待午饭后的再次出征。 林嫚儿其实是不用睡的，只是内心舍不得又要和爱人分离，才跟着进来，想多说说话。 “阿妹，对不起。这蜜月只能暂停了，呵呵，算下来，这次度蜜月，真正属于咱俩的日子还不到一个礼拜。先欠着好吗？” “哥，别这么说。我知道的，现在是非常时期，能嫁给你，我就感到很幸福很幸福了。其实…… 在岛上的时候，看到你把我阿爸扛出来的时候，我就很感动。要是没有你……恐怕我早已经……” 张永宁苦笑着把林嫚儿搂进怀里，假装叹气一声：“唉，我就知道，敢情你是因为感动才跟我好的。也是，就凭我哪里配得上天仙一般的嫚儿呢……” “你又故意气我是不？”林嫚儿捶了一拳，生气地说道：“再说了，我哥也是很帅的好不好？比指导员还帅！” “哈哈哈，这句我爱听。”张永宁被逗笑了，可一想到程鹏还在北方，又担心起来，“唉，咱俩还得感谢人家老程才对啊。也知不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应该比我们难很多？” 林嫚儿也被这话牵扯着思绪，轻声问道：“哥，北边真的那么难吗？” “顾总工他们总不会无的放矢的，他们得出的这个结论也只是最坏的推论而已。只是北边的工作还是要做的，不知道还有多少幸存者还在苦熬着。 老程一路都建立了好几哥根据地了，可这也只是焦柳线沿线啊，还有很多没有触及到的城市，孔伦联系到一些情况还算好的，总人数还不少呢。 当然，也许还有变数也不一定，比如那些‘感染兽’自相残杀损失惨重呢？再比如，它们迷路了呢？” “呵呵呵，哥你又说笑话。它们还会迷路？它们认识路吗？”林嫚儿又被逗笑了，两人笑了一阵才又说道：“总之希望老程一切顺利，哥你也要顺顺利利的。” “谢谢你的祝福。”张永宁轻轻吻了林嫚儿一下，疲惫感开始涌上脑海，含糊着说了一句，“我们都要好好的。” 第241章 痛打落水狗2 “本以为岛北边已经倒向了小鬼子，没想到还有勇士。”……张永宁 ……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 只有真正的经过大风大浪的考验，才能看清楚哪些人才是衷心为民族的人。 午饭过后，张永宁跟着江华部也出发了。一路上，他倒是记得张明德和他说过的话，该部一切军事行动的命令，都是以江华的命令为准。 过了南台之后，道路上，野地里已经渐显破败，空气中偶尔还能闻到焦糊的味道，经过一些空旷的地方，还能见到被烧焦的‘感染者’尸体。 张永宁不知道这是岛国败军留下的痕迹还是孙离他们一路清除过去的结果。江华部只是比孙离晚出发了半天，其实行军速度并不慢。 只不过，每到一个村镇，都要进行一次搜索，无人机广播一通，呼吁幸存者往东平方向转移，那边可以提供食物、住处以及一定的医疗。 也正是如此，路途上耽误了不少时间。直到晚上七点左右，天色已经黑了，才到达中台外围。 “屈臣氏？”车灯下张永宁远远看着彰化路中间格外醒目的道标，白色箭头指示着方向。而这处道标下几个人影正晃动着交警才有的那种红白光不断闪烁的交通棒。 在这里，张永宁看到了一个连队左右的宝岛武装，还有聚集在这个屈臣氏总部的近千名幸存者。 孙离显然是无暇顾及这些散落的幸存者，汇报过后就继续追击去了。而这些宝岛武装也被命令原地等待收编。 方路正在和一名指挥员模样的宝岛武装人员沟通着，貌似效果还不错。“那我们算是投诚了？不会到时候还要找我们算账？” 江华已经命令部队原地休整，张永宁也下了车，溜溜达达地走到了方路和这人的身边，听到人家这么问，估计方路自己也有这样的顾虑。 于是插嘴道：“也可以原地退伍，当兵的人这么瞻前顾后的，像什么样子？还秋后算账？莫非你们帮着小鬼子欺压了这里的百姓？” 这人从方路毕恭毕敬地对着张永宁敬起了军礼，就知道身份不一般了，赶紧也恭敬地回话：“没有，绝对没有。长官，我们这几天也救下了不少人啊。您看，这些幸存者都是我们救下的。” 这些话，只要找几个幸存者问问就能知道真伪，张永宁倒也不在乎对方说的是不是邀功的话，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讲述。 岛国军人过来之后，直接占领了位于中台的爱莎大学安全营地。当时，这里还有一两万人的幸存者，但都被驱赶着往东平方向而去。 几天时间，就被驱逐一空，然后那些岛国人就鸠占鹊巢，把爱莎大学改造成了岛国人的基地。 而他们不忍心那些南逃的幸存者，就假意接受蔡必康的收编，借口替岛国军队监督的名义离开了爱莎大学基地。 可只是几公里的惨状，就让他们失去了继续南下的勇气。不少的幸存者遭到了‘感染者’的袭击，人群开始四散着往山里逃。 人群散了之后，他们掩护了几百人转了方向，沿着乌溪水道到了这里驻扎下来。这几日也陆陆续续又接收了不少人，到了现在也有近千人了。 “爱莎大学还有幸存者吗？”张永宁掏出烟给对方发了一根，算是认可了他的努力。 “有一些，女人……还有不少人投靠了蔡必康。总数大概也有一两千人。” 张永宁又问了一些中台营地的基本情况，临走还是勉励了这人几句，让他的人安心，方路就是最好的例子。 …… 东线又是另一番景象。 杨宇达所部已经过了莲花，正在9号公路上向着兰宜挺进。这一线都是山区，也没有岛国部队从这边往南驱赶幸存者，杨宇达部倒是比较顺利。 却不知，此时兰宜县城北部一处山林边缘。四个宝岛人正潜伏在树林里，盯着雪山隧道的出口方向。 “大哥，岛国人在撤退！看起来很慌乱的样子，北台那边出事了吗？”说话这人脸上涂着油彩，看不出五官模样。 “不好说。走，咱们还有很多事要做。”被称作大哥的男人招呼一声，当先摸回了树林。 数日前，岛国人占据了兰宜县城的安全营地。这处营地本就不大，只有两千多幸存者，可好歹这些人已经坚持了大半年。 他们不知道为何会突然来了这么多岛国人，但血腥的杀戮很快就让兰宜的幸存者们认清了形势。 就像这几人一样的少部分人，选择了进山。他们不愿苟活在岛国人的淫威之下，本打算学山族先贤一样，打游击对抗这些侵略者。 可今天不知为何，一直关注着兰宜营地的他们发现了异常，岛国人似乎在发泄一般，收集着营地里的粮食以及贵重的金银器等等。傍晚之后，开始出现强奸和杀人。 岛国人的军事力量在这里的并不算多，一个中队的样子。现在正威胁着兰宜的幸存者把他们收集的物资打包装车，还有不少年轻的女性也被押着在排队上车。 树林里，几人已经看着不少车辆驶进了雪山隧道。显然，这些岛国人是打算今晚全部把兰宜营地给搬空。 女人的哭泣刺激着几人的耳膜，麻木的幸存者机械地扛着粮袋，走得慢了还会被岛国士兵大声喝骂踢打。油彩脸汉子几次忍不住想冲出去，可肩膀一直被喊做大哥的人按着。 眼看着营地防卫渐渐稀疏，几人悄悄溜进了一处小楼，这是县医院。他们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拿药。 逃进山里的幸存者已经随着天气渐冷又缺少御寒物品出现了疾病的情况，这兄弟几人想着搞一批药物回去也好帮助大家熬过这个寒冬。 “不要过来！” 一声女人的尖叫，惊得几人赶紧停下了脚步。过了一会儿，‘乒乒乓乓’的杂物撞击声从楼上传来，夹杂着女人的喊叫和岛国男人的喝骂。 油彩脸男人实在忍不住了，低声说道：“这还不管吗？我忍不了啦！”说着就向楼上冲去。 几人叹气一声，齐齐跟着冲上了楼。只见叫声传来的地方是一间病房，两个岛国人正撕扯着一个衣不遮体的年轻女人。 女人手里拿着一把剪纱布用的小剪刀胡乱挥舞着，扎得其中一个岛国人已经见了血。 第242章 痛打落水狗3 “我们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但他们无愧英雄二字。”……张永宁 …… “去死啊！”油彩脸男子，大喊一声，当先扑向了那两个正在施暴的岛国人。被叫做大哥的却一咬牙，从后腰上抽出一把手枪，反身下了楼，守住了小楼门口。 同时，那两个岛国人也是一惊，一个大力甩开女人。女人直接撞到墙上，‘咚’的一声，软软倒地，生死不知。 油彩脸三人打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可显然这俩岛国人有一定的身手，一时间竟然制不住他们。 房间内几人缠抱着撞翻了病床旁边的架子，倒下的架子正好砸中了窗台上早已枯萎的一个花盆。 花盆落地，好似提醒了岛国人一样，只见一个岛国人猛地推开身前的人，扑到窗户边就开始大喊大叫。 “靠北啦！干掉他们！”油脸男人一见不好，着急地招呼同伴就要下死手。他知道，这岛国人刚才一定是在呼叫楼外的岛国兵。 拼命了，再也不能收手，他眼见着一名同伴已经掐住了一个岛国人的脖子，当即也是狠狠对着这人的脑袋狠狠砸了几拳，就赶紧起身和另一个同伴扑向窗户正在喊话的岛国人。 却不想，这一扑，收不住脚，抱着岛国人直接从窗户翻了出去。‘呯’的一声，两人都砸在了地板上。 七八米的高度，本不至于直接摔死，但那岛国人却是被油脸男环抱着脑袋朝下的姿势落地的。当下就被砸开了脑壳，死透了。 油脸男虽然有个垫背的，但这一摔也仍然伤得不轻，胳膊已经扭曲着断掉了，双腿也是当场骨折。内伤更是让他连连痛呼。 这动静让守在门口的大哥呆住了，但是不容多想，几名岛国士兵已经举着步枪往这边过来了，他赶紧一个箭步冲到了油脸男身边，顾不上油脸男的伤处，拖着他就回到了小楼里。 正好看到另两个同伴合力架着那个女人下来，大哥冲着几人一笑：“走不掉了。算了，咱们兄弟几个能死在一起，黄泉路上倒也能做个伴。先藏一下，等这些岛国兵进来，跟他们拼了。” “大……大哥，对……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冲动的。”躺倒在地上的油脸男人应该是受了不轻的内伤，说这句话就已经咳出了血。 “不用道歉，你没有错。”大哥蹲下身子，拍了拍油脸男的脸。他知道，自己这个兄弟性子急，爱冲动，可这次真的不能算是犯了错。 看着油脸男闭上了双眼，大哥猛地站起身，当先对着快速接近的几名岛国士兵扣下了扳机。 ‘呯呯呯呯’几声枪响，一名岛国士兵中弹倒下，其他几名士兵赶紧卧倒，纷纷举枪朝着小楼开始射击。 火力的差距太大了，大哥连一个弹夹都没有打完，就被逼回了房里。他知道，这小医院一楼的窗户都是加固的防护栏，原本预留的后门，也在作为安全营地的时候给堵死了。 偶尔快速抬头观察一下外面，就被弹雨又打了回来，看到外面的岛国兵已经分成两部分，包抄着围住了小楼。 一时间，他们不露头，外面的岛国兵也不进攻。倒是显得安静了下来。透过窗户看着夜空里的点点星光，被堵在小楼里的几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咳咳……”昏迷的女人醒了，看到了身边的陌生人，张口就开始大叫，“你们走开！啊！！”手脚也胡乱踢打。 大哥三人连忙远离了她，好一会儿，才说道：“喂！别疯了！”说完又指了指地上的油脸男尸体，“这是我兄弟，为了救你，他死了。” 女人被一喊，顺着这一指就看到了油脸男的尸体，女人被那扭曲的四肢吓得往墙角就是一缩，又看向了大哥。 “算了，不用谢了。也没真的救下你。我们都要死了。” 像是为了证明大哥说的话，小楼外的岛国兵也失去了耐心，几枚手雷冒着青烟被扔进了这个药房。 明黄的光、耀白的光、黑色的碎片、四散的钢珠……瞬间覆盖了这个狭小的空间。几声轰鸣之后，房间里再无一具完好的尸体。 …… 杨宇达和魏天熊站在这小楼里，鼻腔里还充斥着未散尽的硝烟。 “刚死没多久。这个男人的身上还有备用弹夹。那两具岛国人的尸体应该是他们做下的。太可惜了，我们要是能早来一点，可能就……” 老魏特重义气，不免感叹了几句。 杨宇达摘下头盔，对着几具遗体敬了个礼，转身对老魏说道：“魏叔，这就是灾变后的末世啊！如果我们不拧成一股绳，那我们的民族就会被外族碾碎！” “是啊，这是末世。可笑，我们这些人，竟然以为建立起了东平那处安全区，聚拢了几万人就已经洋洋得意。 张兄弟没来之前，我还为着姜家能重新支起堂口而觉得自己很有本事来的。不怕你笑话，我想着只要姜家能站稳脚跟，一定能在日后宝岛恢复的时候获得足够的利益！” 老魏说这些话激动地浑身都在发抖，杨宇达重重地拍了拍老魏的肩膀，“魏叔，其实你们已经不容易了，看看这些人……本可以活着的……” 这几个人的反抗，无疑是英勇的，可一样是渺小的。现在杨宇达越来越庆幸自己能在南海的时候遇到张永宁，也越来越为自己拥有一个强大的后盾而自豪了。 杨宇达看向了北边，当下命令部队放弃在兰宜原地休整的计划，这处小楼的发现虽然只是一个小插曲，但依然刺激着杨宇达的内心。 不能停，早一刻消灭这些岛国侵略者，就少一些这样的事情。当晚，杨宇达部连夜炸开了被岛国军队破坏的雪山隧道北出口。 终于赶在日出前，杨宇达部全军到达了北台外围。北台东线尽数纳入杨宇达部的掌控之中，一架架无人机迎着晨光，开始对北台岛国人聚集地展开抵近侦察。 兵锋所向，一往无前。 第243章 痛打落水狗4 “眼光不好，容易走弯路。”……张永宁 …… ‘嗡嗡嗡——’ 武藤正蹲坐在属于自己的这处房间的浣洗室内，好奇地观望着窗户外一架架通体乌黑的无人机从眼前飞过。 她本是北海道的一名幸存者，正好三十岁。灾难前，她就嫁了人，还有两个快要上学的孩子，当然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灾变发生后，她和村里其他岛国人一样，坐着船通过清津海峡，一路逃难到本州。 本以为到了岛国京都，日子会好一些，可等待他们的依然是无边无际地丧尸攻击。好在，他们还有船。又聚集了更多的船。 她听说，岛国的领导层已经决定执行陆沉计划了。她很舍不得，还担心北海道家里，自己那几幅没有完成的画。 村里人劝她，回不去了，向前看。她在鹿儿岛的时候，看到了新政府发布的招聘广告，‘告新岛女性，陆沉后国家紧急部，请求响应，积极参加慰安军的伟大事业，招募女性事务员，年龄15到30岁，提供食宿。’ 有饱饭吃，她很高兴，踩着年龄线报名参加了慰安军。随后又跟着船队来到了宝岛，住进了这个封闭的院子。 前几日，她还很奇怪，为何自己这里也有岛国军人排起了队？在一个才18岁的小岛国军人那里，她才知道，部队正在为岛国幸存者攻伐新的生存土地。 可只几日工夫，她发现情况有些诡异了。每日的粮食分配减少了，甚至她们被要求接待岛国军人以外的人，里面还有一些宝岛人。 渐渐的，她听到了枪炮声。营地外似乎很乱，很多人都在喊叫。她在慰安军里年龄最大，因此，一些小姐妹都躲到了她的房间里。 中午，没有人来通知她们领取餐食。武藤被推举出来探听情况。她大着胆子走向了这处院子的大门。 发现守护这里的士兵都不见了，通往军队驻地的道路也是空荡荡的。可远处的北台方向仍然有爆炸声传来，她有些担心。 她独自一人又找到了一处院子里的仓库，大门已经被撬开，里面还剩下些零星物资。抱着一些食物，她回到了房间。 没有人管她们了，武藤暂时得出了这个结论。她果断地招呼小姐妹们换上容易行动的服装，每人背上一包有用的物资，离开了这个院子。 她还记得，来时的船停在什么方向，她知道，一定是出大事了。如果想活命，她们只有回到船上去，或者到海里去，或者换个方向继续逃。 慢慢的，她发现了其他的逃难的岛国人以及宝岛人，都是从北台方向而来，一批批地人汇集起来，越来越多。 直到公路都开始堵塞，逐渐有人忍不住跨到了野地里。人一过万，漫山遍野。武藤看到了还有无助的孩子，被推倒的老人，甚至夹杂着一些身上染血的岛国逃兵。 不知何时，原本身后的姐妹们已经被冲散了。原野里开始有了丧尸的吼叫声，她知道不能再跟着大流跑了。 紧了紧背包的肩带，拉着身边最后两个姐妹钻进了路边一个废弃了许久的房子。房子的门坏掉了，她们合力推了客厅的沙发和座椅堵住房门。 上了二楼，在一间房间里看到了一具已经腐化得剩下白骨的骷髅。又反锁上门，再不敢发出声响。 也许是太疲惫了，武藤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她摸索着从牛仔裤里摸出打火机，‘噗’的一声，点亮了一点火苗。可左右照了照，房间里除了那具骷髅，自己的两个小姐妹不见了。 她慌乱地爬起来试着小声呼唤了几声，可没有回应。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后背，赶紧‘噗噗’地连打着火机给自己提供光明。 她发现，自己的背包不见了。这个发现，让她颓废，可又有些欣慰，好，至少知道她们还活着。 …… 北原只有18岁，剧烈的疼痛让他越发感到呼吸困难。后领处被人拉了一把，自己本能地爬了起来，跟着那人开始奔跑。 在四国的时候，他们一家人都得以幸存，父母亲和姐姐。可最初的恐慌过后，开始有人为了争夺物资开始杀人了。 他记得那天他和父亲外出搜寻了一包米，正兴高采烈地回家。可看到母亲和姐姐已经被人杀死在了床上，两具光溜溜的尸体上被捅了很多刀。 父亲当场疯了，他被父亲追打得受不了，可恰巧他逃的地方是家里的厨房，手边就有菜刀。 北原浑浑噩噩地活到了现在，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梦到母亲和姐姐死时的惨象，以及父亲额头上那把菜刀。 他后悔为什么没有和父亲轮流出去寻找物资，他后悔当时自己为什么没有往别的地方跑…… 可在前几天，他申领了一个慰安号牌，选了年龄最大的一个姐姐。那一个小时，他很满足，和那个姐姐诉说了很多，这几日都没有做噩梦。 到了昨天，上战场了。他从来不知道，炮弹像下雨一样落下会是那样的景象。他知道败了，因为在他之前的部队都没有人回来。 他跟着残兵一刻不停地逃回了北台，刚想着能不能先睡个觉……指挥官的喇叭又把他召唤了起来。 他和其他人一样被重新驱赶到了一处阵地上。前方已经可以看到‘敌人’的影子，他们竟然有装甲车和自行火炮？ 自己这边的反坦克炮率先响了，可这好像激怒了对方，阵地很快被炮弹笼盖了。北原的脑袋还在嗡嗡作响，肋部一阵疼痛让他看清了那里嵌着一块铁片，刚拔出来，后领就被人一拉。 ‘冲锋吗？可我现在很疼啊。’北原脑里闪过了这个念头，但身边一道道身影都跳出了阵地，他也机械地迈开了脚步，‘呀呀’叫喊着，不知是不是可以缓解疼痛。 他的耳边‘嗖嗖’地飞过不少子弹，可他连敌人枪口的位置都看不见。踉跄的脚步越来越跟不上大脑了，身边的人开始成片的倒下。 终于，北原看着胸口爆开的一朵血花，仰面朝天也随之倒下了。视线合拢的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天空的背景下有母亲、姐姐的笑脸，父亲的原谅和那个大姐的安慰。 第244章 痛打落水狗5 “丧失理智，容易走绝路。”……张永宁 …… 杨宇达等到孙离登上了指挥车，就又吩咐车辆继续开始移动。 车里的监视器，正实时传递着着正面战场的动态。 不等孙离坐稳，杨宇达显摆似的开口了：“孙猴子，这回你可落后了啊。我这边都已经完成战场切割了。” “看把你得瑟的，我这不也赶到了嘛。”其实孙离部一路穷追猛打，在桃仙就已经追上了逃走的那个联队的尾巴。 只不过接到张永宁的命令，他分出一个营去占领桃仙机场，耽误了一些时间。 等到凌晨的时候，杨宇达已经先一步把岛国军和岛国占领区之间五公里的区域分割开了。 杨宇达也没有立即开始发起进攻，反倒是派出了大量无人机对占领区进行了疏导喊话，提前由魏天熊等人录好的广播引导着占领区的幸存者们向北边隆基方向撤离。 他也没想到，逃难的本土幸存者也裹挟着数万岛国平民一起发生了大混乱。 岛国人里也有不少懂国语的人，消息扩散开来，那股绝望的情绪在岛国人里蔓延。 本土人、岛国人开始为了一些物资，或者还能开动的些许车辆，开始产生摩擦。 要是前几日，岛国军队还在，大部分人断没有这样的胆量和岛国人动手。 可现在，谁还管你死活？一些本土帮会势力开始发力，两个族群的矛盾瞬间激化起来。打架斗殴都算小冲突了，直接杀人夺物也开始发生。 可总的来说，大流还是以逃难为主。打仗了，无论是本土人还是岛国平民，能先跑的一定是不肯留下送死的。 枪炮无眼，谁相信广播里说的不会伤及无辜谁就是傻子。 …… “让他们撤离，没想到会演变成这个样子。这里一点组织性都没有了啊。”杨宇达跟孙离通报了他到之前，这里的局势，也是有些头疼。 “头儿不会批评你的，这个情况超出了我们的预判。何况你已经分割了战场，万一有几个无头苍蝇的人闯进了战场区域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孙离倒是安慰起杨宇达来。 “不说那个了，你来看，他们的阵地相对还不是很分散。抵近侦察损失了一些无人机，还是可以反馈不少有用的东西。他们没有多少重武器，缺少信息作战的装备，单兵装备倒是挺齐全的。” 杨宇达调出几张抵近侦察的图片指给孙离，看得孙离也是连连点头。 “嗯，先来一轮火箭弹。把他们的这个小钢炮阵地给轰了。”孙离思考了一下，决定先敲掉对方的那个炮排。 “不等头儿了？”杨宇达还想再等等，和孙离商量着说。 “不等了，咱们的命令就是歼灭一切抵抗的岛国军和傀儡军，要是头儿上来了，看到咱们还在这摸鱼，不得骂死我们啊？” 杨宇达一听，不禁打了个寒颤，要说这帮小子里数他被张永宁收拾的最多了。当下也不再犹豫，按下了通讯器。 “开始！”他发出了打击的命令。 …… 岛国人在军事上，并没有过多的准备。具体原因我们不知，也许是灾难后，他们的生存环境实在是不允许他们做充足的预备。 狭小的国土面积却生存着上亿人，每平方公里超过350人，这哪怕在灾变前都已经是非常恶劣的条件了。 而灾变后，他们能组织起几十万规模的幸存者就已经很尽力了。但凡岛国的生存环境能更好一点，他们也不会选择陆沉的方式。 除了少数高于海平面的山区，还都是活火山多发地带。大部分岛国平原都被海水清洗了，也许多年以后，岛国人如果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他们的子孙还能去那片泽国，潜入水下去探索到一些文明的印记。 可现在，他们选错了路。 杨宇达看着监视器里那群端着枪冲锋的残留岛国士兵，心里感到怪怪的。“他们，为什么不投降呢？” “管他们的，自己找死。”孙离来得晚了些，没有杨宇达分割战场时候那种直观的感受。只是觉得这千余名岛国的士兵已经失去了理智。 一辆辆装甲车上的联装多管机枪不断吞吐着火舌，密集的火线瞬间就把这些冲锋的岛国士兵撕扯成满地的碎肉。 战斗结束的很快，后续的战士们上前打扫战场的时候，还能看到一些被撕裂了肢体的岛国士兵在痛苦地哀嚎。 这片战场已经被炸得到处都是弹坑，硝烟弥漫中，一队队的战士，三三成组，不时对着某具还在抽搐的岛国兵补上一枪。 等到尘埃落定，还是不少战士摘下头盔，大口地呕吐了起来。 …… 而远处的隆基码头，大批大批的幸存者几乎都颓然地三三两两瘫坐在地上。原本码头上停泊的各型船只，几乎无一例外，冒着黑烟…… 守护码头的岛国士兵，全都被整齐地码放在一处。 一个石块压着一张纸，放在这些尸体的旁边。 逃亡了一夜的佐佐木，颤抖地捡起这张纸，看着上面的警告宣言，终于垂下了他的头颅。 ‘告全体岛国幸存者，此地自古以来就是华夏的领土，任何胆敢染指它的外国势力都将接受最残酷的惩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虽远必诛！ …… 希望你们认清现实，收起刀枪！出于人道主义，新政府郑重承诺，我们可以接纳所有愿意和平的幸存者，但必须接受改造，重新做人！——南部战区司令员，张永宁。’ 佐佐木攥紧了这张纸，复又展开，重新用石头压在了原处。转过身，看向了最后还跟在自己身边的几人。似乎要记住每一个人的面孔。 良久，才缓缓说道：“私の使命は终わって、今私は大神の懐に帰ることにしました。あなたたちは、生きることを选ぶことができます。（我的使命结束了，现在我决定回归大神的怀抱。你们，可以选择活着。） 机会を见つけて、半岛に行って、铃木君はあなたたちを受け入れます。（找机会，去半岛，铃木君会接纳你们的。）” 第245章 余波 “有些事情，要等到你渐渐清醒了，才明白它是个错误。”……张永宁 …… 说完这些，佐佐木开始脱下自己的外衣，直到赤裸着上半身，露出一身松弛的皮肉。把衣服叠好，整齐地摆放到了身边，示意一名手下递给自己一柄白玉短刃。 紧接着，陆陆续续又有百余名岛国人从难民群中走了出来，开始像他一样做起了准备，这倒是让佐佐木有些意外。 “よし、これがあなたたちの选択である以上。私もこれ以上忠告しない。（好，既然这是你们的选择。我也不再劝了。）”佐佐木看着愿意一同赴死的人群，竟然眼睛有些湿润了。 面朝北方的大海，他跪坐在码头之上。先是对着那堆岛国士兵的尸体磕了几个头，然后双手抓起短刃，对准了自己的肚皮，大吼一声：“玉砕（玉碎）！” 狠狠一下用力，把短刃捅进了自己的腹部，然后横向一拉……身后百余名岛国幸存者也是大叫着玉碎，同时选择了自尽。 斜阳在海面上照着，一片清冷。山呼般的哭喊声，瞬间遍及整个码头。 而那些没有选择自尽的岛国幸存者都跪着一动不动，也没有人上前收敛这些自杀的人的尸体。直到北台方向，驶来了一辆辆‘隆隆’的装甲车…… …… 天色渐黑，张永宁和江华所带的收尾部队姗姗来迟。 此刻，他站在北台着名的一座建筑楼下，好似叫101？四周都已经被部队隔离出一个宽大的安全区域。曾经无比繁华的城市，在一些硝烟未尽的背景下，也显得十分苍凉了。 一到市区，江华就下令，部队一分为三。 一股前出协助接应孙离和杨宇达往北台转移岛国俘虏和本岛的幸存者。一波波渐渐接近的人群被约束着前往临时清理出来的安置营地。 一股在姜瑶的手下带领下负责搜集附近区域能用得上的食物药品。要说姜瑶手下，熟悉北台的人还不在少数，当向导还是能胜任的。 最后一股留下警戒，预防有漏网的岛国武装分子狗急跳墙。 距离此处不远的一处居民楼，傍晚里，也不见火光，几个影影错错的人低声说着话。偶尔，能听到里屋传来阵阵痛苦的呻吟。显然，里面有伤员。 正是几名从战场上逃离的岛国士兵。居民楼外，陆续还有人往这里汇集，或者背着一些食物，或者搀扶着一名伤兵。 也许，这是这部分残兵约定好的聚集点。这些人见面之后，倒是都能聊上几句，或是询问一下伤情，或是感叹一下山倒般败北的战斗。 “もう谁も来ないでしょう。（不会再有人来了？）”天已经全黑了，黑暗中，一个略显沧桑的声音在房中响起。 “谁もいないはずですが、私たちはどうしますか。（应该没有人了，我们怎么办？）”又一个年轻的声音。 之前那个声音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皆さん、私たちは负けました！でも、私たちにはもう故郷がないことを知っておくべきです。（各位，我们败了！可你们都应该知道，我们已经没有故乡了。）” 这话一出，竟然从屋里传出了几声‘呜呜’的哭泣声，绝望的情绪尽显。 “ここ、全员だろう？午後隠れていた时、私は彼らが新しい部队が北台に入ってくるのを见た。（这里，应该是所有人了？下午躲藏的时候，我看到了他们有新的部队开进北台。） 私の考えは简単で、彼らの指挥官を见つける！私たちの结末が决まった以上、最後の瞬间にもう一度辉きましょう。（我的想法很简单，找到他们的指挥官！既然我们的结局已经注定了，那就在最后的时刻再闪耀一次。）” “よし、みんな行こう！（好，我们都去！）” 沧桑男听到回答，略感安心，又开口说道：“ここにはまだ负伤者がいて、彼らはすでに血を流して、彼らが生きていくことを望んでいます。（这里还有一些伤员，他们已经流过了血，希望他们能活下去。） 他の人は、私も无理しないで、行きたくないものがあれば、残してもいいです。しかし、これらの负伤者の世话をしてください！（其他的人，我也不勉强，如果有不想去的，可以留下。但请务必照顾好这些伤员！）” 这些人，竟然商量着要进行报复性的袭击行动！ …… 张永宁在北台遭到的这次自杀式袭击。哪怕是多年以后，也会让林嫚儿心有余悸。 但张永宁本人却是不以为然的。这也不怪他，因为当时他身处其中，远没有林嫚儿听人转述那般惊心动魄。 回到现在，夜已过子时。接连的战斗，正是人困马乏的时候。孙离和杨宇达的部队撤下来，很快就扎好了营盘准备休息。 江华部接手了防务工作。可张永宁却因为没有亲自参战，非要拉着孙离和杨宇达连夜开一个战后总结会。好让他听个过瘾。 却不想，黑夜里，就他们这里的明亮灯光，给袭击指明了目标。 总归来说，这是张永宁作为军事指挥官的经验不足造成的。而江华这个老雇佣兵也仅仅是作战经验丰富，对占领这项工作还是有所欠缺。 按照常理，对新占领区，必须要组织部队进行拉网搜捕敌我逃兵，消除隐患。而这个工作，越是在指挥机关附近就越是要仔细反复排查。 过去的战争年代，被敌特分子搞破坏牺牲的指战员和干部不在少数，都是血的教训，可惜张永宁不知道这个历史。 尤其是城市里，巷战往往是最危险的。张永宁也是因为害怕出现不必要的伤亡，所以对于巡逻部队的要求也是尽量不要深入小巷，只需清理大型道路。 这帮岛国败兵借着夜色掩护，在城市里不断穿插，一路上竟然也是有惊无险地接近了张永宁他们的这处建筑附近。 到了这里，他们一时间就无法再向前了。不光是进进出出的人很多，这附近的岗哨也变得密集起来。 他们潜伏在一处下水道里，忍受着狭小的空间和腐臭的气味。不时安排一个人探头观察巡逻队的方向。 “算了，犯困了。都回去休息。”张永宁打着呵欠准备让众人离开，“咱们这几天先辛苦点儿，这帮人就这么养着。等黄莉他们上来了再说。” 随着时间推移，时间来到了凌晨三点。巡逻队也开始两班变一班，这是张永宁的命令，想让更多的战士得到休息。却不想，这正好给这些袭击者提供了绝佳的机会。 第246章 余波2 “所有的状态都是干出来的，而不是你苦苦等出来的。”……张永宁 …… 张永宁送二人到了房门口，这处只有五级的台阶，前面就是马路。杨宇达和孙离下了台阶，又同时转身对着张永宁敬了个军礼。 张永宁随意地举了举手，借着身后微弱的灯光又看了看马路上一处缺乏维护出现的坑，对着两人肯定道：“这一仗咱们算是把几代人的心愿给了啦……” 三人相视而笑，内心都是一样的兴奋。 ‘呯——’枪声自远处传来。 孙离对枪声的敏感超出张永宁的预料，声音一响，自己就被孙离一个箭步扑回了房间。赶紧翻身抓起枪警戒起来。 杨宇达反应也不慢，已经拔出手枪一个战术翻滚躲到了台阶一侧，对准着枪声传来的方向了。附近的两支巡逻队也都发现了异常，成战斗队形扑向了那个地方。 紧跟着，巡逻队就和对方交起了火。但从声音上判断，对方人数不多，很快就被压制在了一处建筑里。 张永宁刚要招呼孙离起来，却发现孙离此时面如金纸，一头冷汗都已经冒出来了。“哪中弹了？” 张永宁赶紧扶住孙离，紧张地看向对方的身体和面部。孙离闷哼一声，“头儿，没事，是小腿。” 张永宁这才发现，孙离左边小腿已经被鲜血浸透了，立刻从孙离身上拽出急救包，不顾孙离会痛，‘撕拉’一下，扯开了小腿的裤子。 这下，往外冒血的弹孔就显现在眼前。拆开止血粉，整瓶地就往伤口上倒，又用止血带勒住小腿处。“小杨！猴子中弹了！呼叫卫生员！” 话音刚落，另一个方向，也猛地爆发了枪战。‘啪啪啪啪’几声，这处房屋的外墙不断被子弹击中。杨宇达手脚并用地顶着落下的墙灰也翻进了房内。 “哪来的漏网之鱼？靠！”杨宇达也看了一眼孙离的伤势，见子弹是从两条小腿骨之间穿过去的，被射了个对穿儿，并没有打中骨头，也是松了一口气。 张永宁见血已经止住了，也知道暂时卫生员过不来。 “数量未知的敌人目标就是这里，咱哥几个别给人一锅端了啊。嘿嘿，猴子，你往里边爬点儿，去看住窗户。我和小杨守住门口。” 说话间，通讯器也响了，“司令员，你们没事？我们已经击毙了一伙岛国兵，还有几伙正在逃窜！无人机已经盯住了，他们跑不掉的。” “我们没事，江华，叫人掩护卫生员过来，猴子挨了一枪。”张永宁刚说完，就听到不远处‘轰’的一声。 赶紧顺着窗户望去，一团火光升腾而起，紧跟着通讯器又传来江华的声音：“操！这帮鬼子自爆，两个战士牺牲了！各小队！都给我听好了，不要俘虏！坚决击毙！” 随着命令下达，各处战斗的声音骤然间激烈异常，‘轰轰’的爆炸声一下子连成一片。 大炮打蚊子，各个追击小队再也不顾损毁建筑物，榴弹、手雷一个劲地对着无人机指示的方向招呼。 每一处岛国兵藏身的地方被炸过之后，一队队的战士就猛虎一般，手持武器，不顾爆炸的余温冲了进去，杀气四溢，拖出一两具被炸得面目全非的鬼子尸体。 这次袭击注定是不会成功的，只能算是外迁到这里的岛国人最后的疯狂罢了。可还是造成了一定的损失，这点让张永宁很自责。 …… 两日后，黄莉带领的行政团队终于过来了。余波偶尔还在影响着幸存的人们，但是对于整体上已经没有了障碍。 无论是岛国人还是这里的原住民，都开始接受新政府的领导。在严格的审查下，黄莉对这些岛国人进行了精细的区分。 其中，具有一定专业特长的被筛选出来送回湾区，打散后进入各个部门，几帮一地，一边监督一边参与各项工作。这类人员男女都是一样对待。 对普通的岛国人就做了区分，女性转移至南海，分散到各行各业重新组建家庭，为平衡灾后性别不平衡做出了贡献。 而男性，大多留在了这里，或分配进入一个个新建农场参加劳动改造，或分配参加宝岛各个城市安全区城市建设。至少，这一生他们还有机会好好活下去。 原住民们大多是欢迎新政府到来的。制度直接按照湾区的方法，工分制剥离了原有的资本主义分配方式，在这个新时代里，每个人都能通过劳动获得足够的工分换取生活所需。 可对于一些社团势力就显得不那么友好了，这些失去了原有特权的人们私底下搞起了串联，妄想着裹挟原住民抗议新政府的政策。 可不想，本就失了民心的他们，怎么会得到原住民的支持？张明德倒也没有一棒子把这个群体的人都打死。 学着黄老当初的样子，在兰宜给他们划了一个安全区，提供原始启动的物资，放任他们在那里沿袭所谓的特权生活。 结果可想而知，没有剥削对象，他们内耗过后又能走向何方呢？ …… 张永宁此刻已经离开了，所有的善后事宜都移交给了黄莉团队。孙离留在了白沙尾养伤，一边协助黄莉，一边协助张明德。 姜瑶被黄莉吸收到了新政府的行政班子，亲自带着她从头开始学习管理。临告别的时候，张永宁也没告诉黄莉其实姜瑶的性取向的问题，谁知道这两个美人儿会不会摩擦出什么火花？ 他就是带着这样的恶趣味离开的，却没有回到湾区。而是继续带领部队协助搜救沿海的城市的幸存者们。 视野尽头，东方最大的魔都依稀在望。参谋部是反馈到这里有着相当多的幸存者的，并且效法着湾区的新政府建立了组织形式。 遗憾的是，东海的舰队并没有重建起来，这些都要等着自己一行人从头开始。 “哥，何爽让我抽空去一趟第四军医大。那里的实验室里有她需要的东西……另外，杨娟那里的小羊生了，一胎三子哦。” 第247章 东海行 “遇见的人多了才明白，大多数人只能绕道而行。”……张永宁 …… 东海山舟，一个南北全长不过四十公里的岛。 原东海舰队基地就建在这个岛上。 张永宁最终没有在魔都落脚，只是与魔都新政府的代表们亲切交流之后，当日就转身来到了东海舰队基地。 “阿妹啊，那个放下我来。你休息就好了。”张永宁正和林嫚儿一起收拾基地里分配给他们的一处住所。 卫生已经搞得差不多了，此刻两人正试着修好这小院里一个倾斜的乘凉棚。 “哥，你为什么不跟他们说，要去军医大一趟的事呢？”林嫚儿听话地把一根木梁原地放下，擦了擦脸颊的汗水，奇怪于张永宁婉拒魔都的行政班子驻守魔都的请求。 “我就觉得还有些问题。”张永宁拿起一块方木，‘叮叮当当’的一顿敲，试图给这木梁加固一下：“你没发现，他们的请求有些超出实际了吗？” “超出实际？”林嫚儿没明白，又问了一句。 “是啊，十几万人都挤在崇明三岛上。灾变这么久了，可还是靠着人力冒险进入魔都搜集物资。实在是……”张永宁回想着跟对方代表见面的情景，摇了摇头。 “你不信他们？”林嫚儿伸出手替张永宁也擦了擦汗，看着他手里的活问道。 张永宁笑了笑，和阿ay对望了一眼：“不是不信，十几万人啊。一天光粮食消耗就得几十万斤。虽说魔都附近就有好些个战略储备仓库，可他们没说这些仓库有没有被收回。 再者，他们也没有自建农场，白白浪费了大半年的时光。这样坐吃山空是不成的啊。他们都是聪明人，前脚给我们戴上高帽，后脚就拿出了那么详细的援助清单……” “呵呵，我哥这是心疼物资了啊。” 张永宁钉好最后一根钉子，拍拍手站起身直了直腰，无奈地笑道：“有什么心疼的，主要是我不清楚湾区那边现在的产量，贸然答应了万一提供不了不就坏事了嘛。 我不也提出疑问了吗？问他们的农场有几处，我想告诉他们，要想长久发展，必须做到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可他们太聪明了，我一提，他们就又是缺少安全保障、缺少专业人才等等一大堆新的要求，他们算是拿住我了，十几万人的命啊，实在太重要了。” 林嫚儿也算回过味儿了，噘着嘴咕哝道：“那他们，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嘛！” “也不全是，十几万人要活命，他们又代表着地方。有些这样的考虑也是可以理解的。阿妹，帮我扶一下。”张永宁招呼阿ay一起合力把凉棚又给立了起来。 继续说道：“我们不帮，搞不好这个冬天就会死人，死很多人。他们就算现在着手建立农场开始生产，也来不及。也是没有选择，能要一份援助就是一份援助。可总不能让他们伸手伸习惯了……” “嗯，哥也是看出了他们有地方保护的思想，才没有提出去军医大，对？” 张永宁敲了一下林嫚儿的头，笑道：“军医大是部队体系的，哪里用得着顾忌他们怎么想？ 我是想着啊，咱们要行动，部队就要驻扎在魔都附近，吃了用了他们的物资，难免会被一些人误解。何爽又不急，所以就先收回东海基地，看着那大航母了没？可惜还不会开。” 林嫚儿当然也看到了，当日自己等人刚转向到山舟码头附近，杨宇达就大呼小叫地喊大家上指挥室。 远看着还不觉得宏伟，直到自己这艘071开得近了，才发现这几艘航母是如此庞大。派出特战队清除了航母上的‘感染者’之后，张永宁恨不得直接住在航母里。 想到这，张永宁又是一顿唏嘘：“何爽不是说已经给潜艇里的人注射疫苗了吗？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产生免疫力。” “这你就放心，何爽很谨慎的。郑炮长他们也被要求分批接种，前后间隔要七天呢，第一批也许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批普通人了…… 何爽是自己第一个接种的，当时她没告诉我们……是在小羊分娩前一个月就接种了，现在也不好好的嘛！” “什么？！”张永宁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看着林嫚儿：“她早就自己接种了？这不胡闹吗？她知不知道，姚老走后，她是最了解‘孢子病毒’的人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哥，你别激动！何爽是通过数据自己决定这么做的，她不是冲动，是真的有把握。虽然她以前也说过，为了研究出疫苗，她宁肯牺牲生命。” 林嫚儿是理解何爽的做法的，她早期的时候一直陪着何爽研究‘孢子病毒’，她知道，何爽对这个事情有多在乎。 张永宁还是后怕，情绪也有些失控了，回屋就给何爽挂了电话，不管不顾地和她吵了一架。 气得何爽在电话那头直跳脚：“张永宁！你凭什么管我？小心我不批给你疫苗，让你断子绝孙！” 这两个人的感情说起来也是奇怪得很，见面就吵架，但是又会相互关心，可又不是爱情。 何爽和林嫚儿情同姐妹，连着张永宁也是一样，就像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兄妹一般，互相不顺眼，又互相思念牵挂。 “好你个何爽，还敢公报私仇了！你信不信我把这事汇报给老程？你看他关不关你禁闭！自作主张，胆大妄为！你还有理了？” “我怎么没理了？这本来就是我的本职工作！你个外行瞎比比什么？阿ay都比你懂！我这叫为科学献身！” “我呸！哪轮得到你献身？要献身也是我献身！只有我注射过血清还康复了！还有比我更合适的人？” “哦！你的意思是，你要试验疫苗，丢下阿ay一个人守寡？我看你就是最没良心的那个人！渣男！找死都要拖累别人！” “你简直……不可理喻！” “你才不可理喻！渣男！” …… 林嫚儿单手扶额，实在是看不下去自己的老公和自己的闺蜜当着她的面吵架，转身做饭去了。 第248章 东海行2 “人生中出现的一切，都无法占有，只能经历。”……张永宁 …… 农历十月底，魔都崇明岛。 岛上的风越来越清冷了，这让岛上的幸存者们越发觉得不适应了。 马立群，一名基层社区的主任办事员，鬼使神差地成了这处幸存者聚集地的名义上带头人。 当然，这得益于他长期在基层工作，善于处理普通群众的家长里短。一件件的实事儿办下来，得到了一定的拥护。 随着末日里越来越多的幸存者选择抱团取暖，各个小团体聚集起来，人抬人之下，他也随之水涨船高。 可今天，马立群却有些心神不宁。没有像往常一样赶往临时办事处办公，反倒是站在自己居住的这处住宅阳台上吹着冷风，目光一直不离山舟方向。 小区里的幸存者们倒还秩序井然，人们开始陆续起来了，或收拾卫生，或外出觅食。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渐渐大了起来。 马立群想起灾难前在基层工作的日子。刚踏入工作岗位的时候，他年轻有激情，跟着前辈一起走街串巷，要么调解邻里纠纷，要么接到上级通知约一些重点户喝个茶谈谈心。 前一日接待来自湾区的部队领导，其实他有些提心吊胆的。为此，他甚至动员起各个蜗居小区的幸存者们捐献出一批绿化带里小心种植的蔬菜。 他从来没有这么觉得自己无能过，尤其是当那个面相比自己要年轻不少的部队首长问出为什么没有开辟农场的时候。 他也想问自己，这里怕是集中了魔都最后的十几万幸存者了。这么多人，怎么就开辟不出来一处农场呢？ 是的，他们曾经都是自诩阳春白雪的城里人，不识农活，可种花种草还是会的。不然也不会在各个小区都开辟出一个个的小菜地。 是的，他们没有土地，城市化让他们远离了松软的土壤，这十几万人怕是多数连蚯蚓都不曾见到过。 是的，他们还没有经验，灾难爆发的太突然，能熬过最初幸存下来的多半都是青壮年。别说上了年纪有过上山下乡农事经验的老者了，就是猫猫狗狗都被‘感染者’捕食得渣都不剩了。 可这些是理由吗？马立群质疑着自己，十几万人，自己的工作如果能更细致一些，总能找出一批从农村进城务工的幸存者的？ ‘熬过这个冬天……明年，还是要好好规划一下。’他如此对自己说着，又一次放过了生活对自己的煎熬。 马立群脑子混沌着走出了住处，来到办事处的食堂。“又是白粥吗？真想念滋滋冒油的香煎包啊……” “呵呵，谁不想？”食堂的师傅递上一小碟盐渍小黄瓜，笑着调侃道：“马主任拿好了，别洒出来。我还想念我那个凶巴巴的黄脸婆呢。” “唉……谁说不是呢。”马立群端了早餐，不再纠缠于大师傅的调侃，径直找了一张有人的餐桌挤着坐下了。 “老吴早来啦？”马立群看向餐桌上的一个男人，打了个招呼。 “我也是刚到。”被称作老吴的男人客套地回着话，“老马，我也不知道咋了，自打昨天那个小张司令走了，我这心里一直空落落的。” 老吴全名吴奇文，之前是一名证券分析师，算是行业里的香饽饽。凭着自己对数据统计方面的本事倒也在魔都新政府里有着一席之地。 见马立群只是点头没有回应，吴奇文又说道：“你说他昨天算是答应咱们的请求了吗？援助的物资能有戏吗？” “老吴啊，你就把心放进肚里。”马立群嘴里嚼得小黄瓜‘嘎嘣’脆响，又贴着碗沿儿吸溜一口白粥，算是回应了吴奇文的担心。 “小张司令虽说年纪不大，但是我能看得出，他是有责任心的人。这里十几万的幸存群众，他不会不管的。只是……” “只是什么？”吴奇文见老马说了一半又开始喝粥了，有些耐不住性子，赶紧追问。 “只是物资援助的方式……怕是不会那么容易！” “他还提了什么条件不成？这都什么时候了！北方都下雪了？td，他也不看看这里这么多人每天都吃的什么，早一顿白粥，晚一顿白粥。一个礼拜能有一个罐头都算好的了。” 马立群见吴奇文又激动了，赶紧出口劝道：“老吴！稍安勿躁，我什么时候说他提条件了？你呀……真是以前天天想着赚快钱搞习惯了，都这时候了，还是那么浮躁！” “呃……”吴奇文被老马这么一数落，倒是冷静下来，稍一琢磨，又开口了：“你说的对，是我太急躁了。老马，那是你看出了什么吗？” 马立群对吴奇文的态度还算满意，也就愿意给他分析分析：“也不是看出什么，昨天接待的时候你也在。你就没发现，咱们拿出求助清单的时候，小张司令的表情变化吗？” “我倒是没注意这个。”吴奇文回忆了一下，摇摇头说道：“怎么？他还觉得不合理了吗？自打魔都建市以来，可都是这么供给物资的，我们不也付出了代价的吗？” “你觉得理所当然？” “嗯？什么意思？” “此一时彼一时啊老吴……”马立群喝完了最后一口粥，擦擦嘴继续说道：“以前那是因为我们对国家经济建设至关重要！可现在呢？ 你有留意过咱们这些幸存者的职业构成吗？搞金融的、外贸的、传媒的、it的，还有开皮包公司的……哪个是对现在的生活有帮助的？ 说实话，我也是真到了这时候才意识到，我们求活的本事还不如咱们食堂的大师傅。” “可我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没有我们，社会还怎么进步？” “你又钻牛角尖了！老马！我不是说我们没有用，现在的问题是，我们面临的主要矛盾是生存需求和物资获取能力不匹配！这么说，你懂了吗？” 吴奇文若有所思，半晌儿才又说道：“是啊，老马。这两天我也注意到了，入海口越来越多的‘感染者’尸体顺流而下了。内陆怕是很严峻啊。这个时候我们提的清单，好像确实有点多了……” 第249章 东海行3 “永远不要为已发生的和未发生的事忧虑。”……张永宁 …… 东海舰队基地，海运而来的物资已经在此集中。 黄正阳和沈江一如既往的高效，他们却把功劳都给了杨娟。南海基地冬稻已经播种了，杨娟嘴上说着不愿意担负农业部长的责任，可行动上一点儿也不含糊。 带领着农大的团队支援南海各个农场的同时，还把最新的育种技术无偿地贡献了出来，包括家畜的种苗。 老黄头是乐得合不拢嘴，见人就夸杨娟——‘新时代的神农氏’。搞得杨娟到了后来都不敢见老黄头的面了。 现实情况是，猪牛羊等家畜至少还要等到明年才能开始供应，可养鸡场等家禽基地却已经出栏了好多批肉食鸡了。 虽说供应整个湾区还做不到随时供应，但至少，大家不再会因为缺少肉食而担忧了。杨娟呼吁民兵可以组织人手进山捕猎‘感染野猪’等，得到了黄老和张永宁的支持。 一时间，大湾区掀起了一股进山打猎的热潮，倒是给平淡的末世生活带来了很多话题和谈资。 杨娟从何爽那申请了一批疫苗，她开始尝试从‘感染野猪’等物种身上提取精子，研究解决种源的问题。 …… 而这天，张永宁见到了神交已久的郑炮长——郑振华。现在郑炮长也被任命为新政府海军司令了，和周磊这个空军司令一样，都是中将军衔。 但是他可要比周磊幸福多了，没别的，手下的人多啊。当然，谈不上多少增加了战斗力，至少能行动起来的舰船确实要相对于空军来说更多一些。 “老郑！你这名字起的，这辈子都当不了副职。哈哈哈哈！”张永宁紧紧地和这个熟悉的陌生人拥抱在一起，自来熟的性格让郑振华也感到十分亲切。 “永宁你这性格合我胃口，哈哈。咱就不跟你客套了啊，我这次来可是带着任务的，提前没跟你和程鹏请示，算是我自作主张了，不知道事后会不会处分我啊？” “屁的处分！你能想到我们想不到的，我谢谢你还来不及呢。多亏你这段时间的辛苦了，宝岛一战，海军可是头功啊！” 张永宁毫不在意郑振华要带领一部分舰艇顺江而上支援荆州根据地的要求。当时海军还不能行动，参谋部也没有给出这个计划。 郑振华这次的行动倒是对后续的应对‘感染者’和‘感染兽’南下的预案做了十分有利的补充。 “对了，老郑，你和老程以前就认识的？”张永宁掏出烟想给郑振华点上。 郑振华却单手一推，笑道：“我不抽烟。我和老程算是老交情了，他第一次出国潜伏任务就是搭乘的我们艇。” “还有这故事呢？”张永宁一听还有故事，就又来精神了，拉着郑振华就不肯撒手了。 如此，两人在房里交谈了许久。 …… 却不知，远在上千公里外的东北半岛上，大雪已经伴着寒风呼啸而至，冷冬终于来了。 天空都被笼罩着层层叠叠青色的铅云，北风呼啸之中，北半岛开城区域矗立着一个大型营地。 这是灾难爆发之后，北部半岛地广人稀，大量南半岛的幸存者选择北逃，逐渐在这里形成了该地区最大的一个幸存者之城。 可随着气温骤降，开城的幸存者们越发艰难，此时似乎整个营地都沾染了一股绝望的气息。 出去寻找物资的车队渐渐少了，幸存者们似乎失去了求生的斗志。连当地组织者维持的交换集市也十分萧条。偶尔几声支着大灶的小贩吆喝声，仿佛在无力地诉说着日子的艰难。 第一场雪让营地的道路变得泥泞，一些衣衫褴褛但裹得还能保暖的人影行走在被集中安置的区域里。从这些人的形态神色中，看得出他们有多么的不如意。 是的，他们在这里有一个统一的身份——南奴。 意识形态的差异，让他们没有机会选择，北半岛的人几乎全民皆兵，武装能力远超南半岛的幸存者。 因此，这些北逃的幸存者经过了大半年的调教，渐渐也适应了新身份，至少，他们还能活着。 而转为人上人的北半岛统治者们，却也因为天气的转变而变得不稳定起来，一种压抑下产生的暴力情绪在这些人中间慢慢积累。 对南奴的仇视、毒打、甚至杀戮也开始出现。 就在这样的环境里，一处充满着臭味的小小房间，金和平和李成元紧紧挤在一起商量着什么。 两人事先完全没有料到，半岛会是这么一个情况。本来用作身份掩护的安排此时竟然给二人造成了障碍。 两人告别程鹏，从海路偷渡至安郡。本想着由金和平扮演北半岛人，救助了南半岛身份的李成元，然后假借李成元的口把岛国人入侵的消息反馈给北半岛的幸存者上层。 却不想，李成元会被打成南奴的身份，这份情报也如石沉大海一般，并没有如想象般在北半岛上层引起波澜。 金和平是给李成元送药的。前几日，李成元随同几个南奴干活，被一名醉酒的北半岛监工无端打了一顿，挨了几鞭子，虽然不至于伤筋动骨，可南奴的身份，是得不到救治的。 “这几天，这样的事情越来越频繁了。虽然他们的高层在约束下面的人，可惩罚的手段不足以震慑住这股情绪。” 金和平让李成元背过身去，掀开他的衣服，露出背上的伤痕，重新给他上药，一边说着：“等伤好了，要不你先撤。总不能把命丢在这里。” 李成元忍着药物对伤口的刺激感，听了这话，心里一暖，但还是咬牙说道：“我不能走，南奴里也在积蓄着反抗的情绪，我留在这还能起到作用。不过你说，这样的情况，他们还能组织起来对抗那些岛国人吗？” 这一路行来，两人相互帮扶，倒是建立了深厚的革命情谊，听到李成元的问话，金和平目光一凝，想了想开口说道：“我们只是在局部，也许这里的领导层目光不够长远。但如果火烧眉毛了，出于自保的本能也会有所动作的。” 第250章 东海行4 “世间遗憾事，往往起始于再见二字。”……张永宁 …… “嗯，真不知道这些棒子怎么想的。都这时候了，还不知道团结。”李成元重新穿好了衣服，搓着手在一堆破布头里翻找。 好一会儿才找到几块写了字的布头，卷巴在一起递给金和平：“你最近还是少来，这是我记录的一些南奴的信息。挨这顿打倒也有点收获，他们算是接受我了。我出去没有你方便，和家里的联系还是辛苦你了。” “好，这药你收好，别烂好人分给别人。”金和平接过这些布条，点头说道：“好在你们现在也只需要外出捡些柴火，干活的时候记得躲那些监工远些。” “我知道的，走。时间久了，会让人起疑。”李成元主动和金和平拥抱在一起，“再见，好兄弟！” 两人又约好下次碰头的时间，金和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臭熏熏的地方。 …… 一样的送别也在山舟基地码头，张永宁目送着郑振华率领五艘驱逐舰缓缓驶向了荆江口。 “哥，回去，都走远了。”林嫚儿招呼张永宁上车，心情显得还不错，也许是因为得到了姜瑶那边一切顺利的消息。 ‘嘘——’的一声，张永宁长长地吹了一个口哨，转身跳上驾驶位，打着了汽车，笑着看向了阿ay：“阿妹啊，咱们的假期也快结束了？该回去上班了。” “你少来，你答应过我的，等真正稳定了，要补给我的。”林嫚儿知道，这是张永宁看到郑振华他们都有新的作战任务心里痒痒。 说话倒还是没有直接戳穿，留了几分面子：“还有，我的船没了……” “姜瑶不是答应送你一艘新的吗？” “那你去帮我开回来？”林嫚儿一句话就让张永宁没话说了。开玩笑，刚从那边回来又跑一趟，这眼前还有一个魔都十几万的幸存者等着援助呢。 倒不是张永宁故意晾着马立群那帮人，一是转运物资需要时间，二是东海这片城市群的规模也不比大湾区小。轰炸清除的工作也需要逐步展开。 这里的难点更甚大湾区，尤其是魔都，最适合集中清除的地点都是近海口的位置，而那些地方都有很重要的设施，直接炸了的话，损失太大。 最终选在了靠南部的几处滨海森林公园作为炸点，可这样一来，引流的工作就要更细致了。 …… 山舟基地，张永宁办公的地方灯火通明，不少战士在这里进进出出。一间会议大厅，许多普通百姓装束的人也整齐地就座，等待接下来会议。 经过了一周左右的筹备，荆江三角洲地区的清除工作已经就绪。此次会议是张永宁提议，邀请魔都、杭城、甬城三地的幸存者组织代表一同参与的情况介绍会。 张永宁意识到，以魔都崇明聚集地为例的情况，主要还是当地缺乏有效的清除‘感染者’的能力造成的。要打破这种等待援助的意识，需要强有力的事实手段来给到他们信心。 会议播放了大湾区清除‘感染者’的几个经典战例，又由杨宇达给与会的代表们做了详细的军事行动的说明。并当场宣布，会邀请这些代表，近距离观摩部队的行动。 会议的效果还是显而易见的，至少当晚，张永宁就得到了好几个代表拍胸脯的保证，保证全力配合部队的工作，要车给车，要粮出粮。 这其中就有马立群，此时已经深夜，一些代表都被战士们带领着回到了招待所休息。而张永宁的办公室里，马立群还在和张永宁聊着。 “首长啊，你说，崇明几乎都是这样的人，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的。科研搞不了，农事又不会。这和你们湾区的情况又不同，湾区那边多是工厂，幸存下来的基层劳动者居多……” “打住！”张永宁一边给马立群续了一杯开水，一边制止了他的抱怨：“老马啊，还是你们我们的，不是我多嘴啊，这个思想本身就有问题。 我明白你的顾虑，你说的也都是客观事实，可不能忽略的人的主观能动性啊。咱们历史上不是没有经历过大灾大难……最近的大灾荒，啃树皮吃草根，易子而食……也就一百年不到的事情。 可现在不一样的，你担心的无非是物资分配的问题对不对？我可以告诉你，现在的情况，除了幸存的人口太少了，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哪怕现在入冬了，距离灾变日也不到一年！咱们战备粮库遍布全国！没长腿，跑不了。可你们就这么守在岛上，粮食也不会长着翅膀飞到碗里不是？” “是，我懂！我懂的。”马立群双手捧着水杯，却半天不喝一口，认真地听着张永宁说话。 “你是懂，可光你懂没用啊。得发动群众都懂才行。要说都是高知，理解能力不会那么不堪？所以还是那句话，主观能动性。再给你透个消息，疫苗正在投产！” 张永宁说完这个就停住了，轻吹着水杯等待马立群的反应。这个样子，倒是像极了老狐狸黄老头。 果然，马立群再也坐不住了，立刻放下了水杯：“首长同志，我这就赶回岛上去，动员群众！部队的清除工作一结束，马上组织人手恢复生产生活的工作。绝不坐吃山空！” “倒也不用这么着急，先去休息，明天先跟着大伙一起观摩清除行动。”张永宁对马立群态度的转变还是比较满意的。 在他看来，只要每个幸存者基地的领导者，组织者能有效把群众组织起来，任何困难都是可以战胜的。 当然，他也清楚地知道，越是幸存者多的地方，情况也会越复杂，总会有短视者纠结于眼前的私欲，就只期盼别再出现伦洲的钟自强那样人为划分阶级的人。 也清醒地认识到，必要的暴力威慑一定要掌握在大多数人的利益的基础之上。这也是他为什么主动邀请代表们观摩清除行动的原因，既要恢复安全环境也要震慑宵小！ 第251章 半岛半岛 “现在受的苦，会照亮未来的路。”……张永宁 …… 农历十一月，立冬前夕。 开城营地附近的树木快被砍伐干净了，为了储备过冬的燃料，这里的幸存者们不得不深入了林区。或砍伐森林，或前往开城煤矿拉煤。 北半岛人对南奴们的压榨越发厉害了，在一些基层监工眼里，哪怕做得再过分点儿，这些南半岛人也毫无办法。只会鼓着他们的死鱼眼背后瞪几眼。 金和平今天再次前往南半岛人聚居的区域。这回，他的手里拎了一大块‘熊肉’。当然是已经感染了的病毒的熊肉。 这是昨日外出做监工的时候，领着手下的南半岛人一起围猎来的。如果不是监工的还有其他人，他是宁愿当场把这些肉分给这些被当作苦力的南半岛人的。 可当时，他只能附和着监工们，每人分得一大块好肉，把熊掌等珍贵物件打包好孝敬更大的头目。 而出力最多甚至死掉了两个人的南半岛苦力们，只是在金和平的坚持下每人喝到了一碗熊骨头熬出来的汤。 “什么情况？你又挨打了？”金和平快步走到李成元的身边。 李成元的脸上又添了几道新伤，正佝偻着身子躺在一堆破衣物里，时不时咳嗽几声，看到金和平来了，努力地想坐起来：“你来了，‘咳咳……’，‘咳咳……’ 老金，快，在我身后，那件绿花的衣服左边口袋里，有情报。你拿一下，我的手应该是断了，动不了了。” 金和平哪里还顾得上情报，扔下手里那个装着熊肉的袋子，连忙快步上前给李成元检查伤势。越看，心里越是发寒。 只见李成元两条小臂都被生生砸断了，骨折端肿得很明显，左臂已经有些畸形，显然粉碎的比较严重。 “多久了？”金和平这次手上没有药，在屋内找了两圈，已经没有任何木板木块了，只好捡了几个衣架，暂时给伤处固定住。 接着说道：“这样不行啊，你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必须转移，我想想办法。” “不，你听我说，老金。”李成元倒抽一口凉气，伤处的移动让他疼痛难忍，可依然坚持着说道：“马上要立冬了，南半岛人打算在立冬那天暴动。他们已经开始窜联了。 具体的情况都在情报里……再说，现在咱们也走不了啊，看我伤成这样，行动不便，现在走会拖累你的。” “嗯，立冬那天，我也接到通知会放假。北半岛人要在那天集体储冬，做豆酱饼辣白菜啥的。那天正好会对这边疏于防范，咱们趁乱走也好。”金和平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可你……你这伤很重……” “我还能坚持，不用担心。‘咳咳……’，我受伤了倒是不用被抓出去干活了，呵呵……‘咳咳咳’……”李成元倒是乐观，看着自己的断手已经被老金打上临时夹板，笑了起来。 “亏你还笑得出来！到底几天了？你就这么硬挺着？我去给你做饭！”金和平很难受，他可以想象得到李成元是多么的艰难。 “不用，有个……女人照顾我……不然我早饿死了。” “啥？”金和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还记得你上次送的伤药吗？”李成元见金和平点头，接着说道：“剩下的药我送给了一个女人，她当时也被欺负她的监工打了，就这么好上的。” “靠！你把咱们的事说了？”金和平无语了，这当奴隶还当出一个媳妇来：“她人呢？” “怎么可能？只是一点点，她不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李成元赶紧解释，“我喊她…… ?, ?（崔秀妍，我饿了。）” 李成元大声喊了一句，似乎用尽了力气。脸色一下就变得发青。金和平赶紧轻轻顺着他的后背，让他回气儿，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酒瓶，给他灌了一小口烧酒。 不一会儿，随着一阵脚步声，一个沙哑的女声回应了：“, ?? ? ?? ??（来了，成元哥。今天这么早就饿了吗？）” 话音刚落，一个瘦小的女人风火火地跑进了房间，却又立刻站住了。显然她看到了正扶着李成元的金和平。 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这女人‘咚’的一下就跪下了：“??!?? ?, ? ?!（大人！不知道有大人在这里，秀妍向大人问好！）” 金和平打量着这女人，长期的饥饿状态显得她皮包骨头似的，乱七八糟的衣服一层层包在身上，就像一个壳儿在身上晃荡，头发也是参差不齐，显得相貌极其普通。 即使这样，在露出的脖颈和手腕处还可以见到未完全脱落的血痂，想来也是受了不少苦的人。 一时间，金和平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反倒是李成元，‘哈哈’一笑：“, ?? ?? ?? ? ? ?? ! （秀妍，快起来。这就是我和你说起过的金和平。他和那些大人不一样的，这是我兄弟！）” 崔秀妍呆呆地抬起了头，可还是没有从跪着的姿态起来，有些犹豫，不停地扫视着两人。 金和平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不少被强迫劳动的南半岛人都已经形成了思维惯性，只好开口说道：“ ?? ?, ? ? （成元说的没错。起来，谢谢你照顾我兄弟。）” 看着崔秀妍终于起身，在李成元的招呼下拾起了那袋子熊肉，像得了天大的好处似的抱在怀里又跑去操持食物了。 又神色复杂地说道：“这女人……你动心了？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 “哎！不带这么说你弟妹的啊！”李成元艰难地活动了一下肩膀，反怼了回去：“我看你就是羡慕嫉妒恨，谁让你没有我长得帅？” “靠！去你的！你个小白脸！”金和平笑骂了两句又变成了严肃的模样，“你的消息准确吗？距离立冬只有几天了……” “据我观察，他们的决心还是很大的。”李成元也不再开玩笑，认真地说道：“立冬！开城必乱！” 第252章 半岛半岛2 “所有走过的路，都是回忆里的风景。”……张永宁 …… 今天正好立冬，金和平弄了一辆皮卡车，要是张永宁在，一看车型就知道这是02款的老长城。但是在北半岛，却都得换成他们的本地品牌才能被使用。 不光汽车，包括手机、电视甚至一些服装都会换个本地名字，这也是灾难前当地的政策。工业能力不足，又要宣传，让北半岛百姓保持信仰。 金和平骂骂咧咧地和营地的守卫士兵说着话：“??, ? ?? ? ? ??! ? ??, ?? ?? ? ?? （阿西~，都休假了。我还要往外面运尸体！还是你们舒服，守着火炉就能等吃的。）” 这里的卫兵显然是已经很熟悉金和平了，此时敷衍地检查了一下车斗里几具叠在上层的尸体。 远远用枪管拨弄了几下，捂着鼻子说道：“?? ?? ? ? ??（冻死的南奴越来越多了，辛苦你了。快走。）” …… 开城营地外十几公里远的一处林场，这里早已是光秃秃一片，显然已经被废弃许久了。这里就是金和平此行的目的地。 这个距离刚刚好，既不会担心被别人发现，如果有情况需要撤离，也来得及准备。更重要的是，这里有林场的地窨子，适合暂时居住。 早早从尸堆里爬出来的李成元和崔秀妍也跟着逃出来了。他们没想到如此轻松，为了防止卫兵用刺刀捅刺，李成元还特意把崔秀妍护在了身下。 几人扫打着这处木头搭建的地窨子里厚重的蜘蛛网和火炕上的尘灰。一时间整个屋子满是乌烟瘴气的，呛得抬不起手臂的李成元一阵咳嗽。 金和平忍着寒风从屋外的硬土地里刨了一个大树根，见崔秀妍已经拿着铁钩子把一个锈迹斑斑的老炉子里的陈年炉灰都扒拉出来了。 也不多话，找了把斧子就开始劈柴。不一会儿工夫，炉子着了起来，随着几扇漏风的窗户被他用破塑料布给封好，屋里的温度也慢慢升了起来。 “老金，歇会儿。剩下的活让秀妍干。反正她也听不懂咱们说话，闲着怪无聊的。”听这话李成元像是有点大男子主义。 当然，也许是因为自己不能干活，想着崔秀妍是自己未过门的媳妇，不好意思总看老金干重活，想崔秀妍替自己出点力。 “你这说的什么话？你一个病号，弟妹又是这么瘦弱的女孩子。你让我歇着？让我这老脸往哪搁？”金和平一撇嘴，又拿起一把老旧但没有破损的铝壶出门装雪去了。 几人今天选择暂时撤离开城，其实是和程鹏汇报过情报后，老程要求的。 程鹏的考虑是，既然半岛这边暂时没有形成势力和岛国人直接产生对抗。而且金和平和李成元两人所接触的面也相对局限。就不如先保证好自身的安全。 他其实更希望二人能想办法潜入到南半岛那边去，最好近距离获得一些岛国人在半岛的情报，尤其是岛国人对半岛的控制情况。 可程鹏并没有下这个命令，他也理解二人的难处，能先潜伏下来也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了。 ……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天黑。开城营地的卫兵已经无法思考，那辆运尸体的车为何这么久都还不回来。因为营地里的那些南奴们，暴动了。 硝烟蔓延，爆炸厮杀的各种声音洞穿了整个开城营地。用来阻隔北半岛人和南半岛人的松木砖石组成的临时隔离墙，大片大片地被推倒烧毁了。 各处巷道里，不时飞过子弹的轨迹，随后传来几声不知何人的中弹惨叫。夜色里，北半岛人的武装力量驻地，成了战斗最激烈的地方。 也是这里，最先被引爆了弹药库。战斗的开始，是一队大约十人的南半岛人做到的。他们冒着严寒，脱光了衣服，顺着下水道爬行到了卫兵驻地的弹药库。 用平时搜集的日用品制作的武器干掉了卫兵。要说，南半岛的男人们年轻时大都服过兵役，基本的战斗技能还是有的。 这些人夺取了不少武器弹药，送回了南奴聚集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引爆了弹药库。暴动也由此拉开了序幕。 安全营地的范围其实没有那么大，北半岛的人又多集中在各个有着温暖炉火的房屋里制作豆酱饼。因此，暴动发生后，局面就呈现出激烈的态势。 南奴人数众多，但只有少数制式武器。北半岛人少，可几乎人人有枪。因此，暂时也看不出这次暴动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一个小小的巷道里。一个精瘦的男人正护着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往前逃。而身后不远处，一群南奴在一个有着武器的男人带领下追逐着他们。 精瘦男人的长枪已经射光了子弹，留下了巷道里几具尸体。他们运气不好，这巷道是个死胡同，一堵高墙已经挡住了逃跑的去路。 “, ?? ? ?? ?? ? ? ?? （敏贞，逃不掉了。我死后，照顾好孩子。不要反抗，活下去。）” 男人紧了紧手里的步枪，缓缓抽出刺刀上好。轻声对着身后的女人孩子说了一句，大叫着冲向了追在身后的南奴们。 另一个烧着火炉的房屋里。一名南奴浑身是血，死死地咬住了怀里一个北半岛人的喉咙，他的腹部，也已经被一把泛着银光的匕首给穿透，肠子都露了出来。 而他的周围，几名北半岛人呆若木鸡，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人半晌儿才说话：“? ?? ?? ??!?? !（看到了？哪里有压迫哪里就会有反抗！这就是代价！） ?? ?? ? ? ??, ?? ??!??!? ??!（我早就劝你们不要过度剥削南半岛人，现在……只能战斗了！走！去杀人！）” 曾经，他们自诩为革命者！反抗一切压迫，拥有着崇高的理想和道德。可在这末日里，食品、药品、取暖、活着，已经让他们变得麻木不仁…… 现在，他们终于见到了他们为之奋斗了许久的力量。就像滔滔洪水，猛然间就拍了上来。可惜，他们已经从过去的洪水，变成了被拍的那种人。 “ ?, ?? ? ?? ??（伟大的领袖啊，我们现在改变，还来得及吗？）” 第253章 半岛半岛3 “你具备什么，决定你能吸引什么。”……张永宁 …… 北风呼号，林场的地窨子里，被金和平临时用塑料布封住的换气窗户被大风吹得‘呼啦啦’直响。 屋外的雪花也是让风刮得稀碎，时不时还能从缝隙里钻进屋里一些碎末儿，一会儿工夫，窗台上就被打湿了一片。 崔秀妍蜷缩着靠在李成元的怀里，已经睡着了，只是从她紧闭的眼皮下，偶尔能看到眼球在滚动。噩梦，怕是一直陪了她很久。 “……怪可怜的，老金。你说我能看着她这样不管吗？”李成元嘴里叼着用麦秆儿做成的吸管咗着温水，边和金和平讲起了救助崔秀妍的经历。 “她本来在金浦，景区里冰淇淋店上班。这几年不景气，店铺都开不下去了……你知道吗？我在这边做练习生的时候，挨打被骂是常事。 每次受了委屈，就会偷偷一个人找一间冰淇淋店吃一份甜点。别笑话我，像我们这种从小就被送出来的培训生竞争很残酷的…… 其实那时候参加培训的，内陆的也有，我的国语就是那时候练出来的。但在南半岛都属于外来者，被排斥就只能抱团。所以，我一直对华夏人有好感，在南越的时候才会死心塌地跟着吴姐……” 金和平伸手摸了摸李成元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烫。他是觉得李成元今晚的话有点多，一直说个没完。担心他已经发烧，开始说胡话了。收回了手，正打算劝他几句，让李成元也早一点儿休息。 ‘噗通’一声响动，显然，是一个重物撞在了木门上的声音。 金和平条件反射一般，立刻吹熄了用作照明的老式马灯，抽出手枪就奔向门口。他倚靠在门后，顺着门缝往外看。 虽然是深夜里，可外面皑皑的白雪还是让屋外的景象清晰可见。只见一串杂乱脚印和拖痕从远处一直延伸到了门外，有一个裹在军大衣里的黑影，正好倒在了门前。 “? （是活人吗？）”金和平举起枪，已经在门缝里对准了这个黑影，但还是试着问了一句。 这黑影一听到有人问话，竟然挣扎着动了起来，一只手无力地拍在门上：“?? ……??（救命……救……救我）”竟然是女人。 这女人好似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说完这话，又顺着门板滑倒在雪地里。 “ ?? ??（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金和平又问了几句，可对方已经没有了回应。 他没有贸然开门，又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其他人接近的样子。这才回头对李成元和已经被弄醒的崔秀妍点点头，示意二人躲到更里面一点。 ‘嚯’的一下，拉开房门，一把将那女人拽了进来。可还没等他重新关上房门，一个孩子的声音又从不远处传来：“??!??!（妈妈！妈妈！）” 金和平抬头一看，一处碎砖堆后跑出来一个四五岁的孩子，直奔着他的方向而来，没跑几步就摔倒，又爬起来接着跑，又摔倒。 ‘唉……’金和平暗自叹了口气，把手里的女人放下，迎着风雪冲向了孩子。当他再次回到屋里的时候。崔秀妍已经重新点亮了马灯。 “?? ?? ? ??!（我搬不动她！）”崔秀妍有些惭愧，那个女人还躺在门口的位置。 “, ? ? ? ?? ? ?? ?? （没关系，照顾好孩子。再麻烦你开一个肉罐头，煮成肉汤。）” 金和平把怀里的孩子递给了崔秀妍，自己伸手又给地上的女人横抱了起来，放进有炉子的这间屋子。 这才回身重新锁好房门，就这一会儿工夫，外屋又刮进来一地雪沫子。 孩子的小脸冻得通红，紧张地站在炕沿边上，死死拽住昏迷的女人衣袖。眼睛紧盯着双臂被打着夹板的李成元，露出恐惧的神色。 “这女人脱力了，好像有些低血糖。看他们的衣着，是北半岛人。”李成元对着孩子露出笑脸，也看了看女人的状态，并不是很担心。 “, ? ? ? ? ?? ?（秀妍，再化开一块巧克力，试着喂一下这个女人。）”李成元现在手不能动，实在太不方便了。 “我来。”金和平从包里取出了两块巧克力，先递给孩子一块，另一块撕开包装扔进一个不锈钢杯子里，放在炉子边慢慢化开。 顺手把包装纸扔进炉膛，看着一个小火苗‘噗’的一下亮起，又变成灰烬。“, ? ?（孩子，你们是从开城过来的？那里，怎么样了？）” “? , , （嗯。……杀人了，他们……他们杀人，杀了叔叔。）”孩子的手冻得有些发僵，好半天才撕开巧克力的包装。 但一听到金和平的问话，不自觉地往他妈妈方向挤了挤，指向了另一边的李成元。显然是把李成元当成了暴动的南半岛人。 不过，金和平还是能从他的话里判断出开城果然是暴动了，这娘儿俩也不知遇到了什么，才能逃出来。 见孩子对自己还算没有戒心，于是又耐心地说道：“??, ? ? ? ? （孩子，你是说和那个叔叔穿着差不多的人杀了人对不对？）” 小孩低头看着手里的巧克力，不知道是该先回话还是先吃，又好像脑子里想着别的事情去了。并没有理会金和平的问话。 金和平和李成元对望了一眼，两人都是摇了摇头。他们知道，这次开城暴动，恐怕死了不少人。 …… 女人依旧昏迷着，崔秀妍试着给她喂了少量化开了的巧克力。渐渐感觉她的嘴唇重新有了血色。孩子睡着了，她害怕炉子的火气太旺，把孩子稍微放得离火炉远一些。 金和平和李成元来到了外屋，一墙之隔，靠在墙壁上倒也不觉得冷。 “南下，总得过去看看。” “她们怎么办？”李成元还是有了牵绊。 “带着，趁海湾没有结冻。我们把她们安置到信岛。总会有个安全的环境的。” “嗯，可行。那里我们无论是去川仁还是金浦都比较容易。距离头尔也不远，容易搜集情报。” 第254章 半岛半岛4 “你是谁？越是困难的时候，越是不能忘记。”……张永宁 …… 次日凌晨，也许天还没亮。但雪地里的反光已经让屋里有了光明，照得屋内惨白。 崔秀妍蹲在一个火炉子旁边，眼圈很黑，显然起得比所有人都要更早一些。这个炉灶旁边一罐用肉罐头熬制的肉汤咕嘟咕嘟冒着泡，泛出了浓浓的食品添加剂的香味。 她不敢撤掉烧得旺旺的炉火，只能在小罐子里的水烧开了之后，把小罐子放在炉火一旁慢慢煨着。 此时，那女人也醒了。惊慌的她，‘腾’的一下就从炕上坐了起来，待看到身边依然酣睡的孩子，那颗悬着的心一下又放了下来。 接着，她就看到了崔秀妍，眼中带着疑惑，颤巍巍地开口问道：“?? ?? ?? ? ??（昨天是你救了我？这是林场？）” “? ?, ?? ?? ?? ??（你醒啦？是的，林场，你们安全了。等会一起吃早餐。）” 现在的崔秀妍已经不再像前些日子那般对北半岛人感到恐惧了。她很庆幸，自己认识了李成元，当然，还有金和平。她不用再担心被人欺负，而且现在和自己睡觉的李成元还很帅。 这女人还准备接着问一些问题，却在一声门帘响动中，又看到两个男人走了进来。 不过当他看到金和平一身北岛人的军服也是松了口气，连声说道：“? ??, ?? ?? ?（这位同志，开城的南奴暴动了。快派人镇压啊。）” “?? ?? ?? ? ? ?? ? ?? ?? ?? ?? ?? ? ?? （同志？恐怕我们不是同志，我们两个都不是北半岛人。等会我们就要走了，如果你想活命，跟我们一起。也许以后，我们还能用同志称呼。）” 朴敏贞先是茫然，待得相互介绍之后才接受了现实。 开城是不敢回了，她也不知道昨晚，自己刚刚重新组建家庭没多久的丈夫被那些人杀了之后，那些南半岛人为什么会放了自己和孩子。 就着泛着浓香的肉汤，她甚至还吃到了压缩饼干。这顿早餐，倒是让她渐渐平静了下来。看起来，这三个人生存的本事都不错，也许跟着他们是最好的选择。 尤其是看到自己的孩子——姜宇娜，好像很高兴能和这个金叔叔玩到一起。她也能够感受到，这三人对自己母女，完全没有一点的恶意。 “ !?? ?? ? ? ??, ? ? ? ??（请带上我们！我可以干活，孩子的口粮也可以从我的那份里出。）” 朴敏贞已经习惯了被安排的生活。哪怕灾难前，工作被安排，婚姻被安排。灾变后，失去了原配丈夫，又被安排了新的男人……好像她就是这么被安排着长大的。 她知道，孩子和女人在这样的日子里，大多数时候会被其他人当成累赘。尽管对方已经说过想活命可以跟着他们走。 金和平点点头，他是军人，有自己的纪律和原则。直接无视了对方话语里的那种误会和担心。他相信路遥知马力，这些误会总会消除的。 …… 也许是太阳已经出来了的原因。屋子外面，寒风的呼号声已经没有了。朴敏贞和姜宇娜并没有行李，现在只能待在一边，无聊地看着三人收拾。 这个炉火已经没有必要再续了，此时也仅剩点点未烬的火星。一行五人走出屋外，顿时觉得一阵清爽。 金和平把自己的狗皮帽子给小姜宇娜扣上了，又紧了紧孩子的衣领，也不问朴敏贞愿不愿意，当先抱起小宇娜上了那辆已经提前预热好了的皮卡车。 林场的路面又被白雪覆盖了一层，但是他依稀记得，藏船的地点在西南方向。从林场过去，还得一段时间。 只有李成元显得有些遭罪，骨折的双手固定在胸前，连露出帽子的耳朵冻得生疼都没有手去捂上一下。他估计，自己会生冻疮的。 不过崔秀妍说，如果能找到茄子或者辣椒，可以用这些东西的蒂煮水，泡洗受冻的地方，就可以预防冻疮。不过现在可不好找，自己以后每天都会帮着李成元按摩耳郭的。 车在半路抛锚了，这老爷车早就过了报废年限了。即使是张永宁在也没辙，配件都没地方找去。 亏得今天有太阳，不然几人还有伤病员和孩子，在雪地里还真是难熬。更亏得越到海边，雪越薄，倒不至于影响了行进的速度。 一艘快船依然藏在礁石中间，金和平掀开了篷布，想独自把船推回海里，可显然力气不够。只得招呼两个女人帮忙。 待得几人都爬上了快船，也是齐齐笑了起来。除了姜宇娜，几人都已经弄湿了裤子，顾不得寒冷，一条白浪直奔东南…… 沿着江华郡和金浦之间的水道，几人到达了信岛。其实整个航程也才不到30海里。登岛的时候，天都还大亮着。 可麻烦却还是有的，这岛上的‘感染者’虽然不多，可也有几十个。金和平承担起了清除‘感染者’的任务。 小小的信岛，根本没有引走它们的条件，只能全部消灭。留在快艇上的几人看着金和平爬上一块大礁石，居高临下，不断用手里的步枪点射‘感染者’。 李成元倒是给几人介绍着：“?? ?? ? ??（老金枪法很好的，你们不用担心。）” 很快，枪声停了。明面上游荡的那些‘感染者’都已经清除干净了。 金和平在岸上把船拖到了岸边，说道：“我刚才在上面看到那边有一个小码头，还有不少渔船。这下不用担心柴油不够用了。” “这倒是好消息，咱们先安顿几天。情报的事也不着急这几天不是？”李成元先跳下了船，这一震又牵动着伤处有点疼。 “行，你先养伤，我就这么丢下你们也不放心。先住下。”金和平一边说着，一边往岸上接人。 运气好，岛上有一个不知道哪个富豪度假用的别墅，里面没有‘感染者’。甚至还有配套的柴电系统，不过不到万不得已，金和平是不会使用的。 因为这别墅后山上的树木虽然不多，但也够几人用来取暖很长时间了。 第255章 川仁 “末日的路也是路，有人欢喜有人悲。”……张永宁 …… 作为南半岛着名的海港城市，川仁曾经有过非常重要的历史地位。那场打出了华夏民族在世界大战后国际地位的局部战争，其中的主要对手就是自川仁登陆的。 也是那场战争之后，域外势力漂亮国在这里，设置了军事基地。美其名曰，保护盟友。其实更有军事威慑，和控制南半岛的意图。 但是现在，这处曾经辉煌的军事基地，早已失去了它本来的作用。反倒是成了川仁近万名幸存者们赖以生存的依托。 李庆俊今天起得很早，和往常一样，喝掉昨晚剩下的最后一点鱼肉粥。用一些破布包裹好自己，准备出门。他没有多余的食物了，再不出门弄点渔货，就要饿肚子了。 拎起这把半年多前，在一个被丧尸咬死的士兵尸体旁边搞到的步枪，插好仅仅剩下最后10发子弹的弹夹，出门朝着海湾走去。 当他路过一处幸存者的居所，却被里面的一个声音喊住了：“, ?? ?? ? ?? ??（庆俊，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 ?, ?? ? ? ??（成贤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我养不活元英。）” 李庆俊说这话，真真是毫不夸张，他能搞到的物资勉强够自己活着，要是再养一个人，实在有些为难，搞不好两人都得饿死。 “, ?? ?? ??, ?? ? ? ?? ??（庆俊，你年轻有活力，总会比我活得容易些。）” 安成贤已经四十五岁了，一条腿也已经瘸了，现在想要独自养活女儿，真的很不容易。自打到了这里，和女儿安元英相依为命，艰难地活着已经大半年了。 李庆俊嘴里提到的元英全名叫做安元英，是她的女儿，今年十六岁了。 现在的世道，不知道哪天他就会死在外面，可他要是走了，安元英可怎么办？他看得出女儿已经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对李庆俊这个邻居大哥哥还是很有好感的。 当然，打邻居总会有所交集，偶尔也是提过，想把女儿嫁给李庆俊。不过总被李庆俊借口元英年纪太小而一直拒绝着。但是这次，他再次开口提这事，倒是另有原因了。 “? , ? ?? ?? , ?? ?? ?? ?? ? ?? （实话和你说了，元英已经被人盯上了，你知道的，现在的女人可不多了。落在那些人手里，元英是个什么下场。）” “? ?? ?, ? ? ?? ? ?!（白皮猪？成贤哥，可不能把元英交到那些人手上啊！）”李庆俊一听果然急了。 “ ?? ?? ? ??（不是他们还能有谁？可我一个瘸子，你让我能怎么办？）” 他们口中的白皮猪，是指川仁基地里，灾难时没来得及撤走的三个白人大兵。 起初的时候，他们三个倒是在这个基地里保护了不少幸存者，可随着日复一日的无聊日子，也让他们的心态逐渐发生了变化。 也不能完全怪这三个家伙。天天都听着这些南半岛幸存者们的吹捧，渐渐地也开始吆五喝六地享受起来。这种待遇，让他们心安理得，觉得自己几人拯救了世界，总该有些福利。 这个思想，广泛存在于这些漂亮国的海外驻军之中，倒不是没有根据的信口开河。哪怕是灾难前，因为过激行为引起的当地人抗议也是屡见不鲜的。 不过在这里，他们倒是也懂得拉拢一批当地人当手下，协助他们管控着其余的幸存者们，这个营地，俨然已经成了他们的私人领地，有些行事自然也就变得霸道起来。 李庆俊听到安成贤这么说，哪里还有心思去捕鱼？要说他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年纪，元英虽然小，可十六岁的年纪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她对自己的那种意思，他怎能感觉不到？ 只是确实是养活自己就很困难了，对他来说，每天能看到元英，两人能一起聊聊天，就很满足了。可现在听说被那些白皮猪给盯上了，心里就是一凉。 李庆俊心思电转，当下就把心一横，说道：“?? ?, ?? ?? ?? ?（元英呢？成贤哥，要不我们逃。其实在这里，这样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还不等安成贤回他的话，一阵放肆的笑声从不远处的转角传了过来。接着，就看到几个穿着宪兵服的南半岛士兵向这边走来。 “, ?? ? ?? ?? ? ?? ? （成贤，考虑得怎么样了？布朗上尉可是出了一整箱军用罐头啊。我都有点羡慕你这老瘸子了。）”一个士兵远远就开始喊起来。 他们也看到了背着枪站在一边的李庆俊，但是并没有什么别的感受。在这里，是允许普通幸存者持有枪支的，倒是跟他们主子的习惯保持了一致。 “? ? ?? ?? ?? ? ? ? ? !（元英不会跟你们走的，回去告诉白皮猪，我李庆俊不答应！）” 李庆俊走上前，横着跨出一步，拦住了这几人，抢先开口说话了。 几名宪兵哈哈大笑，当先一名宪兵，笑过之后开口说道：“, ?? ?? ?? ??!（李庆俊，别捣乱，滚一边去！）”说着就要伸手推开李庆俊。 却不想，李庆俊真急眼了，一下子举起了手里的步枪指向了几人，大声喝道：“!? （我让你们走！是没听懂吗？）” 几宪兵一愣，还是当先那人愣过之后，先反应过来，他拍了拍挂在身上的自动步枪，大咧咧说道：“?? ??!? ?? ?? ?（枪？我们也有！你小子胆挺肥啊？）” ‘呯！’李庆俊对着天空就是一枪，又是直直地对准了几人，扣在扳机上的手指不住地颤抖，大声地喊着：“? !? ??!（我是认真的！你们可别逼我！）” 这一下，吓得这几名宪兵连连后退，连声说道：“? ??!?? ?? !（别冲动！我们这就走！）” 说完，真就退走了，等到走远了，那说话的宪兵还大喊着：“!? ?? ??, ?? ?!（李庆俊！你这个疯子，你给我等着！）” 直到完全看不到那几人之后，安成贤才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 ? ?!, ? ?, ?? ?? ?! （你啊！这下，不逃也得逃了！元英啊，快收拾东西，我们要走了！）” 第256章 信岛大家庭 “每一夜都能干干净净，心安理得、筋疲力尽地入睡。”……金和平 …… 川仁基地北部，信岛，富家别墅内。 屋内的壁炉被烧得很旺，小姜宇娜尽管昨天已经在别墅里睡了一晚，但还是对这间大房子充满了好奇。其他几人都围在壁炉旁边取暖。只有她，楼上楼下地跑个不停。 “ ? ?? （也许，在孩子的眼里，这个世界依然是那么精彩。）” 崔秀敏一边给李成元换药，一边看着姜宇娜奔跑的身影，眼睛里满是羡慕孩子的无忧无虑。 李成元的右手已经拿得动勺子，可以自己喝粥了。但是他也感觉出来，自己的左手应该是残疾了，到现在也完全无法受力。 “??, ? ? （是啊，希望我们以后也可以有孩子，你会嫌弃我吗？）”李成元很享受崔秀敏的照顾，也会撩拨崔秀敏，带着她往长远的方向去聊些话题。 崔秀敏听到这话，手上就是一顿，然后她期待地迎向了李成元的眼睛，激动地说：“?? ?, ?? ?? （成元哥，你真的会娶我？）” 可不等李成元回答，就又捂住了他的嘴：“? ??, ?? ?? ? ?? ?? ? ?（别回答，我怕听到答案……我，去码头捉点海参回来。）” 金和平和要出门的崔秀妍擦肩而过，看到房里没有外人了，压低声音说道：“张司令员那边的事情已经收尾了，据他们获得的情报，登陆半岛的有十几万岛国人，有成建制的军队。是由一个叫铃木三郎的人领导。” “这么多人啊？可我们连岛国人的面都还没有见到。我的伤又……”李成元很快从刚才的遐想中回过神来，看着自己受伤的手臂，有些气馁。 “别胡思乱想，指导员没有催促我们的意思。只是，我想往半岛更南边走一趟，想去看看情况到底有没有想象那样无法控制。”金和平又往壁炉里扔了一块木头，看着‘噼啪’的火苗，安慰了两句李成元。 李成元知道，虽然两人嘴上说着先住下，但金和平和自己又不一样，他的内陆军人身份，让他对侦察任务更急切一些，干脆直接问道：“老金，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有计划了吗？” 金和平摇摇头，他只是心里惦记着事情，回道：“没有计划。唉！走一步看一步，如果可以，干脆咱们在这边建立根据地，哪怕游击队也行，总不能眼看着岛国人对半岛的控制力越来越强。” “这个主意不错，游击队！半岛南部多山区，还真是挺适合。就是这人有些难找，开城是回不去了，不知道南边的人能不能用……” “慢慢来，现在拉队伍，武器、粮食、人，咱们都缺……嘘……”金和平指了指外面。 “? , ?? ?? ?? ? （金叔叔，陪我捉迷藏好吗？）”小宇娜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谈话，不一会儿，姜宇娜‘噔噔蹬’地从外屋跑了进来。 …… 寒风里，朴敏贞和崔秀妍一人拎着一个水桶，下到了码头之下，沿着碎石嶙峋的海滩不断翻检着。她们都十分地勤劳，为了活下去，哪怕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 滩涂上有不少的海货，但两人此时的主要目的却是海参。在半岛的海湾里，这些海参自然生长，不知是不是气候条件的原因，要比南海那边的大上许多。 就出来的这段短短时间，两人每个人的水桶里，都已经收获了不少又肥又大的海参。 “?? ??, ?,?? ? ? ?（敏贞姐，差不多够吃几天了呢。你会做海参炒饭吗？）”崔秀妍又夹起一条扔进水桶，对着朴敏贞说道。 “?, ? ?（会的，秀妍不会做吗？）”朴敏贞此时还在低头翻着碎石，哪怕是在海边的寒风里，她的额头也已经腾起了阵阵蒸汽。 朴敏贞抬起了头看向背对大海的崔秀妍，可看到了海面上别的东西，赶紧招呼一声：“??!?? （看！那是什么？）” 崔秀妍连忙转身，顺着朴敏贞的手指方向看去，视线里竟然远远地看到一只没有动力的舢板，隐约好像有人站在那舢板上费劲地摇着手橹…… “?? ?, ? ??!（快走，是人。回去告诉金大哥！）”这下两人再也不敢耽误，拎起桶就往别墅跑去。 …… 李庆俊怎么也没有想到，和川仁隔海相望的信岛上竟然还有活人。这个岛早就被川仁基地放弃了，因为半年前探索的人就报告了基地里的幸存者，这个岛上都是丧尸，没有物资。 他现在依然很戒备，毕竟对面这个穿着北半岛军服的男人给了他很大的压力。看着面前的海参炒饭，他明明很饿，却下不去嘴。 “, ?? ? ?? ? ? ?, ? ? ?? ?? ?（吃，不会下毒的。如果想要你们的命，金大哥就不会放你们上岛。）” 朴敏贞心直口快，自己好心做了炒饭，这人竟然还不敢吃。心里不禁也是鄙视，‘南半岛人就是心眼多，不值得信任！’ “?? ?, ? ?? ?? ?? （谢谢，请问，你们是什么时候住到这里的？这里的丧尸呢？你们不怕丧尸吗？）” 李庆俊终于还是忍不住饥饿，道谢之后也开始扒起饭来，但也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 ?? ?? ?? ? ??!（有金大哥在，丧尸有什么可怕的？以为都和你一样？软蛋一样的男人！）” 朴敏贞还是有些仇视南半岛人的，找到机会就开始数落。 连安成贤坐在一边也觉得有些害臊，倒是年轻的安元英坐不住了，当下就开口反驳：“ ?? ? ?? ?? ? ? ? ?? ?? （庆俊哥才不是软蛋。他会打枪，还敢一个人出城。）” 朴敏贞还想再说，被金和平制止了，借口多炒点炒饭，把她打发走了。这才用一种尽量缓和的语气解释道：“? ? ? ? ? ? ?? ?? ?? ?? （请原谅敏贞，他的丈夫刚去世，是被人杀死的。这里是安全的，你们先吃。等会我们再交流。）” 这话一出口，顿时让李庆俊三人没了脾气。看着被叫做金大哥的男人离去，安元英突然伤感了起来：“? ? ??（那个大婶，也是可怜人呢。）” 第257章 信岛大家庭2 “路途遥远，我们一起活下去。”……金和平 …… 希望，就像黑夜里的一束光，它能照亮人的心灵。可有时候，这光又仿佛风中的蜡烛，摇摇晃晃，随时都可能熄灭。 简简单单一顿海参炒饭，让李庆俊三人既觉得奢侈，又感受到了信岛上这几人的真诚。当然，也是因为明白，这里距离川仁基地并不遥远，凭这个金大哥的本事，很快也能知道川仁基地的情况。 李庆俊在饭后，主动找到了金和平。把几人从川仁基地逃出来的前因后果讲述出来，他同时又有些忐忑，害怕对方顾忌川仁基地会追过来，赶他们走。 说实话，他自己一个人倒也不怎么担心。但是，带着瘸腿的安成贤和少不经事的安元英，他没有信心坚持多久。 而金和平不同，在李庆俊看来，这个金大哥带着一个伤员，两个女人和一个幼儿，还能生活的比较安稳。那自然是野外的生存经验很足，他也存着请教学习的意思。 “? ??, ? ? ? ? ?（金大哥，就是这样。我以后也不知道还能去哪。）”李庆俊说得很诚恳，看着金和平的眼睛里也满是希冀。 金和平一直静静地听着，待得李庆俊讲完，给他倒了杯热水，顺着他的话说道：“ ? ? ?（我们从开城来，走的是水路，不清楚哪里还有营地。） ?? ? ? ?? , , ?? ?? （如果你们没有去处，留下来，大家在一起生活。）” “?? ??（真的可以吗？）”李庆俊见金和平点头，高兴之余又有些担心地问道：“?? ?? ? ? ?? ? ??（你不担心川仁基地的人找上来？）” “ ?? ?? ??（有点担心，毕竟太近了。）”金和平看到李庆俊又露出失望的神色，咧嘴一笑，又说道：“ ?? ?? ?? （可我对那里的物资更感兴趣。）” 这倒是实话，金和平和李成元可不能守着这个岛坐吃山空。毕竟，自从来到半岛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也对半岛人能组织起有效的势力对抗岛国人并没有多少信心。 本就是计划着做得更深入一些，现在既然从这个李庆俊这里知道了川仁基地还有大量幸存者和物资，倒是具备了建立半岛根据地的条件，俗话怎么说来着？犯困就有人送枕头。 当然，话说回来。半岛的情况和北台那边又不同，那里是我们的固有领土，对岛国人可以直接通过军事打击驱逐侵略者。 而半岛这边就不适合直接出兵了，原因很简单，出人出力打下来了，那到时候算谁的？直接宣布占领，那不成了侵略者了吗？想来，指导员和司令员也不会同意的。 “?? ?? ? ?, ? ?? （说说川仁基地的情况，多少人，多少武装？）”金和平拍了拍有些被刚才自己的话吓到的李庆俊，示意他接着说。 李庆俊被这一拍，立刻回过神来，却没有回答金和平的问题，反问了一句：“? ??, ?? （金大哥是说，我们可以去偷？）” “？……（偷？哈哈哈……）”金和平被逗笑了，“?? ?? ? ?? ?? ? ? ?? ?（你不是说，物资被三个白皮猪霸占着吗？） ?? ?? ?? ?? ??（那些东西，本就该属于半岛人民不是吗？怎么能说偷呢？）” “??, ?? ?（对啊，本就属于我们的。）”李庆俊豁然开朗，觉得金和平看问题实在太准了。 “, ? 5? ?? ? ?? ? 30? ?? ?? ? ?（金大哥，基地里还生活着至少五千多幸存者，白皮猪们掌握着一个三十多人的宪兵队伍。）” “?? ? ? ?? ?? , ?? , ? ? ? ?? ? ?? ? （能画个图吗？最好标一下物资在哪，武装人员在哪，那三个白人又主要在哪活动？）” 金和平听到介绍，心里算是有了点底。宪兵人数不算多，潜入的话还是有些把握的。重要的是，他们的武器缺少弹药补给，需要进行一定的补充。 “?? ? , ?? ?? （我会画。可是，金大哥，你在北半岛到底是什么人？）”李庆俊越来越看不透金和平了，看他的样子，这是认真的。 “?? ?? ??（我去给你拿纸笔。）”金和平笑笑，示意李庆俊等在这。临转身还恶作剧似的补了一句：“?? ? ?? ?!（什么人？我姓金！）” 李庆俊可不知道这只是一个玩笑。开玩笑！在北半岛，谁敢拿姓金的开玩笑？尽管金姓在半岛是个大姓…… 他先入为主的以为金和平就是北半岛的军人，又从刚才的聊天中认定这个金大哥有着不一般的本事……这一结合起来，白毛汗都从后背冒出来了。 李庆俊独自等在房间里，好几次都想跑出去，但就是迈不开腿。只能端着水杯在这里胡思乱想。 想着想着又觉得实在不可思议，金大哥竟然是北半岛金家的人啊……现在也要逃难吗？开城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庆俊无法自控地开始了天人交战，正好这时安元英进来了，开口打断了他的越想越远的思绪：“ ?, ? ? ? ?? ? ?? ?? ?（庆俊哥，我看到金大哥走了，你们谈完了吗？）” 李庆俊激动地把金和平同意几人留下来的消息告诉了安元英，也把他认为的金和平的身份说了出来。 这下，从他一个人激动变成了两个人一起激动，安元英胡乱地又和李庆俊相互暗示了几句就飞快地跑了，她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她的爸爸…… 这样的猜测，李庆俊三人自然是不敢去找金和平等人去求证的，唯一能套话出来的小姜宇娜年龄又太小，根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 这个误会，之后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我们暂且不提，都是后话。至少现在，信岛上的众人，隐隐开始形成了以金和平为首，具有向心力的小团体。 不论是假积极也好，抑或是为了证明三人是真心想融入这个集体也罢，李庆俊等人在岛上表现得非常投入。 哪怕安成贤这个瘸子，也主动替朴敏贞分担着做饭的工作，一度让朴敏贞误会这个瘸子对自己有什么别的想法，很是抵触了一段时间。 要说，还是安元英和崔秀妍最快成为了朋友，毕竟崔秀妍也只是二十出头的姑娘，两人在一起还是有很多话题的。 第258章 川仁基地 “先收点利息，剩下的以后再来拿！”……金和平 …… 金和平终究是答应了想证明一下自己不是软蛋的李庆俊。他看得出来，这个小伙子接受过基本的军事训练，持枪姿势和一些战术动作带有明显的漂亮国痕迹。 可令他意外的是，两人驾驶了一艘机帆船出海之后，安元英竟然也从一个盖着的篷布里钻了出来。 金和平当场就要返航，把安元英送回去。两个人出来就已经有暴露目标的风险了，这还带一个丫头片子，不是扯淡嘛。 谁成想，安元英固执得很。当即就站上了船头，一张写满了倔强的年轻脸蛋明确地告诉了二人，你们要是把我送回去，我就跳海。 无奈之下，金和平选择了妥协，警告安元英上岸之后千万不要乱来，必须服从命令。看着小鸡啄米似的安元英。也是哭笑不得。 几人选择夜间潜伏，比白天更容易一些。虽然每人都披了一床白色床单作掩护，但是在白天总是会更容易引起哨兵的注意。 安元英和李庆俊，学着金和平的模样，匍匐在冰冷的雪地里。一点一点地向着有灯光指示的一处所在‘嗗甬’。 不用说，现在还能用得起电的，一定是那些占有着大量物资的宪兵们。 和平年代的时候，这种大城市附近的军事基地外的野地里是不会布置雷区的。因此，金和平带着二人潜行倒是也不怎么担心。 可当他们看到了一线的由拒马、以及挂有空罐头瓶等物品的铁丝网组成的阻隔工事时，还是有些后悔没带钢丝钳工兵铲之类的工具。 按道理，一般营地外，以前应该布满了监控和红外报警装置。是不会用这些原始的防御办法的。可现在，这看似简陋的布置还真是难住了三人。 “, ??（金大将，怎么办？）”自打李庆俊误会金和平和北半岛金家有关系之后，就开始称呼他金大将了，这也让老金很无奈啊。 “, ??, ? ? ? （绕一下，没有工具。或者，你们知道还有哪里可以进去吗？）” 金和平看着这两人面面相觑的模样，就知道问了也白问。正要带着二人转向另找入口，却发现营地里突然响起了一声爆炸声。 紧接着，就看到一处营房出来一个身着漂亮国冬季作训服的男人骂骂咧咧地出来了：“shit, i told you not to bob zobies with grenades?（d，不是早就跟你们说了，别用手雷炸丧尸吗？）” 不得不说，作为漂亮国的职业军人，军事训练还是保持得很好的。 就像这处基地，这幸存的三个陆战八师玛吉特营的军人，为了提高生存能力。也是在训练中允许拿‘感染者’进行实战训练的。 但想从过去的财大气粗改变过来还是很费力的，他们知道，没有后勤补给，这些武器弹药的是用一点少一点。所以也是尽量要求招募的这些宪兵省着点用。 但是，偶尔还会有人玩起来就忘乎所以。果不其然，当这个布朗上尉到了射击场的时候，几名无所事事的宪兵还在笑嘻嘻地说着什么。 “?? ?? ?? ?? ? ? ?? ?? ??（我赢了，把手雷塞进丧尸嘴里爆炸，上半身是不会烂掉的。）”一名宪兵对着其余几人伸出了手，手指来回抖动，像是讨要什么。 “?? ?? , ?? ? ? （你只是运气好，这次爆炸的冲击波没有向下罢了。）”其他几个宪兵不情不愿地各自掏出一块巧克力递给这人，显然是在打赌。 布朗上尉看到这一幕，气就不打一处来。一把就把这些赌资都抢了过去，大声喝骂：“go downtown and brg a load of e right away! this is your punishnt for viotg the regutions! now!（你们马上去市区给我拉一车酒回来！这是对你们违反规定的惩罚！立刻！）” 不服不行啊，虽说这些宪兵在训练场打打‘感染者’这种活靶子还挺英勇。可真正外出的时候，只敢去一些‘感染者’较少的区域，但凡‘感染者’的数量超过了一百以上，他们都会绕着走。 几次收复大型商场的战斗，还是靠这三个白人大兵冲锋陷阵，指挥调度。现在天都黑了，还被惩罚去市区……几人顿时愁眉苦脸起来。 可不去又不行，三个白人头头的话就是规矩。不去，就会被剥夺宪兵的身份和待遇。他们可是知道，外面那些幸存者，对他们的身份羡慕着呢，排着队都想成为宪兵。 这要是被赶走了，不说平时被他们欺负过的平民会怎么对他们，想回来怕是难了。 却不想，他们被惩罚着外出，倒是给金和平三人提供了一个难得的好机会。 …… 从川仁基地进市区的路倒是不长，但因为相对独立，因此是要经过一条山路的。山上的林木大多都被川仁的幸存者砍伐取暖用了，但还有不少松动的树根嘎达。 金和平并不知道刚才从驻地里开出的那辆悍马车是去干嘛的，但他敏锐地嗅觉让他明白，这大半夜的绝不会不回驻地。 反正这次出来的目的就是侦查，顺便能搞点武器弹药是最好了。这下既然对方送上门来，要是不打个埋伏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 从李庆俊的口中，他知道这条路是进出市区的唯一通路。几人等车走远，快速赶到公路附近，一路前行，终于选定了一个拐弯的地方。 金和平招呼李庆俊合力搬了好几块树根嘎达堵在路上，又叮嘱安元英收集了不少半人高的杂物，每隔五米放一个，每堆杂物都准备一些引燃物。 给她的任务很简单，就是等那悍马车上的人下来搬运堵在路上的障碍物时，快速点燃这些火堆，剩下的就交给金和平了。 第259章 ‘半岛自由先锋\’游击队（本章起不用外文了，累） “我们都是飞行军！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碰上啥是啥。”……金和平 …… 马路边，雪地里。三个人挤在一起，一边相互搓着手脸，一边看向市区方向。 安元英感觉时间过得很慢，主要还是冻得有些难受。看到金和平又往市区方向侦查了，她也有些耐不住性子了，朝着李庆俊小声说道：“庆俊哥，怎么还没来，该不会白等了？” “都说叫你不要跟来，哪有那么容易的事？说来就来的？”李庆俊捧起安元英的小手，朝里面哈了几口气，“别总是觉得好玩，我们这是干大事呢。” 说话间，两人看到金和平的身影迅速回来了，不一会儿就到了两人近前：“来了来了，看到车灯了。最多五分钟就会到达。” 李庆俊赶紧爬到路边的一处制高点，架好他那支步枪，心里估算着驾驶室的位置。安元英也是快步跑到了第一处杂物堆，掏出准备好的打火机，紧紧拿在手里反复搓着，生怕自己手僵。 金和平见两人都已经就位，也是暗自点点头，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和这两人是第一次合作，希望别出岔子。 拐角处挡住了车灯，但悍马车那种大马力发动机的声音却已经传入几人的耳朵。不一会儿，就看见这辆车一个甩尾转过了拐角。 车身刚一回正，‘嘎吱’一声就踩住了，显然这司机已经看到了堵在马路中间的那几个大树根。 一个宪兵骂骂咧咧地下了车：“阿西~！这些幸存者找柴火怎么这么浪费！竟然把树根丢在马路上！喂，你们两个也下来帮帮忙啊！” 另两个宪兵刚一下车，只见金和平就从阴影处冲了出来，先是‘呯’的一枪打爆了悍马车的前轮，接着大吼道：“都不许动！你们被包围了！” 就像是证明他说的话，远处又是两枪打中了悍马车的防弹玻璃。紧跟着，远处不时就亮起一个火把，火光下，影影错错还有些人影貌似真有不少人。 几个宪兵吓得赶紧趴在地上双手抱头，还在大声喊着饶命。 金和平快步冲了上去，摘下三人的武器，对着李庆俊的方向吹了个口哨。李庆俊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成了，刚才还有些心疼自己打出的子弹呢。 听到哨声也快速从制高点滑了下来，一到金和平身边就笑嘻嘻地说道：“金大将，大部队就要上来了。这几个人干脆杀了？” 三个宪兵一听，差点吓尿，可马上又反应过来，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一个宪兵大着胆子抬头一看，“靠！李庆俊！你小子想干嘛？”说着就要从地上站起来。 ‘砰’的一下，金和平一枪托就又给他砸了下去，吩咐道：“别闹了，把他们的皮带抽了反绑上！” 这三个宪兵怎么回川仁基地，金和平三人是懒得过问了。反绑了双手，别说换备胎了，裤子都直往下掉，能拽着裤子跑回去就算不错了。 至少这次埋伏，又搞到了三支ka1a突击步枪，备用弹夹和子弹虽然不多，但也有三个基数。没有扒他们的衣服，但是战术头盔都缴获了。 不为别的，金和平知道，这种头盔上可以和武器无线连接的瞄准仪可是先进玩意儿，性能甚至比内陆的瞄准具还要好。 …… 打完就走，绝不拖泥带水。这就是游击战的基本原则。这次行动的成功，也让金和平事后和李成元商量之后，决定了半岛路线的方向。 在黑山白水之间长大的金和平，自小就听着长辈们关于过去那些胡子们的故事。此时此刻，没有比游击战更适合的条件了，既然局势暂时不能被自己掌控，那就做一根搅屎棍好了。 ‘拉绺子！抢物资！当胡子！活下去！’ 在这个立冬前的晚上，信岛上的别墅里。一个金大将，两个残废，一个愣头青，三个女人，一个孩子。七个半人高调宣布：‘半岛自由先锋’游击队，正式成立了！ …… ‘轰’的一声巨响，一处山坳里，一棵枯萎的老树被榴弹击中，瞬间被炸的四分五裂。 川仁基地最近不太平，自打那天晚上三个宪兵被抢了之后，隔三岔五就有袭击的事情发生。连带着基地里不少幸存者都开始逃跑了。 布朗上尉很头疼，宪兵带回来的情报是被人抢了。里面有原来生活在基地里的幸存者，叫什么庆俊，他搞不清楚这些半岛人的名字，反正听起来都差不多，长相看起来也差不多。 但是他能从军事的角度判断出来，这些袭击都是有组织的，有目的性的。这让他想起了刚参军的时候在沙漠国家战斗的经历。 你分不出谁是战士，谁是平民。哪怕路边的小孩儿，都有可能在巡逻车经过的时候扔出一颗炸弹。那段日子，让他做了很久的噩梦。 现在，他又开始做噩梦了，他不想让局势继续恶化下去。他决定找到这伙人，干掉他们。“该死的眯眯眼半岛人！” 爆炸让布朗瞬间从胡思乱想中回了神，他已经是第三次跟着外出的车队了，刚还在庆幸今天终于让他逮到了机会。 ‘啊——’惨叫声让他反应过来，是自己的宪兵被炸弹的碎片击中了。顺着喊声看去，一名宪兵的脖颈正在往外喷血。 “fuck！医护兵！”布朗习惯性地喊了一句，又瞬间摇了摇了头，“我这是疯了吗？哪来的医护兵！撤退！上帝保佑！” 现在的布朗，没有了刚遭遇的时候的兴奋。原因很简单，他误判了，他以为只是一群幸存者聚合起来的抢劫。 可没想到，对方竟然能熟练掌握榴弹发射器这样的重武器。火力压制，向来是漂亮国军事优势的保证，可现在遇到的战斗，他连火力优势都保证不了。 悍马车的宪兵司机早就等着这个命令了，拉着布朗就往回跑，外面的伤员和几个没来得及上车的战友都不顾了。 “阿西啊！别丢下我们啊！” “白皮猪！我跟你不共戴天啊！” “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第260章 站住，打劫 “我不同意处分金和平！将在外，应该有一定的自由度！”……张永宁 …… 游击队的发展壮大，超乎了金和平和李成元的预料。也许二人其实不是半岛人的原因，他们对一些行动还是很谨慎的。 但是他们忽略了一点，这些半岛本地人，有着非常强的民族情绪，这一点和岛国人是挺像的。 金大将的身份，在李庆俊等人添油加醋的宣传之中，竟然在川仁的幸存者里渐渐起到了领袖的作用。 立冬过后，加上游击队几次行动给川仁基地幸存者带来的震荡效应，使得不少看不惯布朗几个白人控制基地的半岛幸存者们开始主动留下线索给游击队。 到了后来，更是有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携带着各种找来的或者自制的武器加入到了游击队里。 当然，这也和某次抢了一个仓库之后，在金和平和李成元的暗示下，安元英和安成贤偷偷溜回川仁分发了很多物资给幸存者有关系。 …… 金和平没有独自领导部队的经验，如实地把情况汇报给了参谋部。这倒是在部队内部产生了一定的分歧。 有的认为金和平这属于擅自行动了，是养虎为患的危险行为。有的认为超出了任务范畴，他们只要潜伏好，送回情报就足够了，不该多此一举。 “永宁，你怎么看？”程鹏在电话里的声音显得有些情绪低落。 他已经在半月前成功进入了四九城找到了自己的家，并亲手送走了感染变异的妻子，从屋内残留的痕迹和妻子嘴角干涸的黑血，他知道，孩子回到了母亲的怀里。 这让他几乎崩溃，但程鹏就是程鹏，他没有像张永宁那样找‘感染者’发泄，只是带着妻子的遗体返回了桃花坞，亲手埋葬了她。 甚至没有告诉张永宁这个消息，只有吴丽默默陪在他的身边，就像感同身受一样流着痛苦的眼泪。 “老程，我不同意处分金和平。虽然我不认识这个家伙，但是从反馈回来的情报看，他很有能力。”张永宁此时已经结束了舟山基地的作战任务回到了花城。 “有能力是一回事，可确实是超出了任务的范畴。半岛乱起来，对我们也会有影响啊！” “有什么影响？还在顾忌岘港那次？”张永宁坐在车里，前方不远就是姚老的墓碑，他本打算今天来看看姚老。 “老程你听我分析啊，半岛南部我们不知道岛国人发展到哪一步了，北部幸存者数量又没有多少。 这个老金如果在半岛能建立起一股势力，往南可以对抗岛国人，往北也可以有战略纵深，哪怕直接和岛国人对上了，咱们暗地里还是可以提供支援的。” “很好，还有吗？”程鹏很欣慰张永宁已经可以从战略高度看待半岛问题了，这个成长还是符合他的预期的。 “我觉得，咱们还是要首先把自身建设好。我也明白了，哪怕像岛国人那么有组织度的民族，在没有科技军事保障的情况下也翻不起多大的浪来。”张永宁无聊地抠着手里的茅台盒子。 又说道：“半岛多半也是一样，金和平如果发展的好，就能牵制住在半岛的岛国人。哪怕最后和过去一样，形成僵持局势，对我们也是利大于弊的。也许，更好不是？” “非常好！我等会亲自和半岛联系，把张司令员的表态告诉金和平同志！”程鹏终于露出笑脸了，“还有一个事，我答应接他们回家过年，请司令员指示！” “靠！老程，敢情你这是给我坐轿子呐？八抬大轿想着把我推到台前，你想干嘛？”张永宁算是回过味来了，这都是程鹏在引导他表态，变着法的给他培植体系建立威信。 “这本来就是你司令员该拍板的事好不好？甩手掌柜当上瘾了？”程鹏一听张永宁又露出了逃避责任的苗头，立刻批评道。 “该负的责任就要敢于肩负！好了，不和你说了，通知你一下，我接下来会去一趟草原。半岛的事，你要直接负责！”说完就挂了电话。 张永宁呆愣愣地听着话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半晌儿才反应过来，对着话筒大喊了一句：“你大爷的程鹏！现在去什么草原？为什么总是要去最危险的地方？” 而桃花坞里，程鹏接过了吴丽递过来的茶杯，说道：“你也听到了，我会去草原一趟，也许活不下来，你还要跟着？” “你去哪，我就去哪！我说过的。”吴丽莞尔一笑，国色天香，“程鹏，哪怕是去送死，我也想和你死在一起。这辈子，值了。” 这话让程鹏也有些动容，一路行来，对这个女人从开始厌恶，到后来的认可，现在在程鹏心里，如果抛开情感不谈，也可以说是欣赏了。 “不后悔就好。”程鹏点点头，深深地看了吴丽一眼：“谢谢！” 这一句谢谢，让吴丽立刻破防了，双眼瞬间涌出了泪水，嘴上说了一句：“不用谢！我去方便一下！”快速转身出了房间，掩面而泣。想要得到这份爱，好难啊！ …… 信岛，别墅。 “刚和张司令员通了话，他明确表示支持我们。成元，你们吴书记会和指导员去草原……我们就在这好好干！” 金和平找到了正独自在房间里练习手指手腕的李成元。 “好，其实我挺习惯这里的，再说，我还有秀妍陪我。呵呵，老金，说实话，我还犹豫命令喊我回去，我该怎么办呢！” “哈哈，这下不正合你的意？咱们商量一下。”金和平也很高兴，立功不立功他倒是不很看重，只是真心想在这末世里替祖国做些什么。 “最新情报，川仁基地的宪兵被我们新拉拢的那几个俘虏策反了，他们准备把布朗等人控制起来交给我们。” 李成元眼睛一亮，赶紧接话道：“太好了，那我们干脆接手川仁基地。扩大武装，按内陆方式清除‘感染者’！然后……” “站住，打劫！”两人异口同声，哈哈大笑。 第261章 金大将的传说 “期待金和平，能在半岛写传说。”……张永宁 …… 站在川仁基地的军需仓库里，金和平看着满仓库里成箱成箱的武器弹药，几个打开的箱盖，露出里面黄澄澄的子弹。内心也是十分激动的。 又看向了身后欢呼雀跃的李庆俊安元英等人，不禁摇了摇头，说道：“先别高兴的太早，咱们现在虽然有枪有炮了，可你们满足了吗？” “不满足！”李庆俊头一个明白了金和平的意思，带头表态说道：“金将军，你说，我们今后怎么做？跟着你，我们有信心干出一番事业！” 金和平倒不是故意要给这些人泼冷水，直到现在，川仁的这些幸存者都还不知道岛国人已经登陆的事情。 他更在意的，是能把这几千半岛幸存者组织起来，可以在不久的将来形成一定的影响力。而要做到这一点，守着这处基地是不行的，只会让他们变得安逸。 想到这里，金和平大手一挥，指向了头尔的方向，开口说道：“一直以来，大家都苟活在这个基地里。 害怕那些丧尸，害怕被它们吃掉！可我要告诉你们，我从北边来，现在这个世界，吃人的可不光只有丧尸！ 你们知道，其他的地方还有幸存者吗？你们知道，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吗？丧尸吃他们，他们也吃丧尸！如果我们就此止步，总有一天，那些比丧尸还要恐怖的活人会找到我们这里！ 会吃掉我们！所以，我们不能停！你们知道我手指的方向是哪里，为了让我们更好的活下去，下一步我们就要占领头尔！去获取更多的食物！更大的地盘！ 无论是谁！我们都送给他一个字，抢！” 这个发言充满了野性，瞬间点燃了跟着他来到这里的幸存者们。 是啊，他们憋着一股气，凭什么三个白人就能控制这么多幸存者？凭什么连生活在相对安全的军事基地里都还会吃不饱饭？ 现在好了，金和平来了。只他一个人，就把这几个不可一世的外来户打下了台。这才是半岛人的精神，同是说着一样的话，吃着一样的泡菜，这才是应该追随的强者。 …… 要说布朗三人被那些一手带出来的宪兵从被窝里拖出来的时候，是十分恐惧和不解的。他们想不通，这些平时胆小的很的宪兵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直到看到了这些日子以来一直给他们制造了不少麻烦的金和平，他们才算有了些胆气，竟然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国际法》、《日内瓦公约》之类的胡话。 只见这个不苟言笑的黄种人，冷冷地盯着自己等人并不说话，布朗有些沉不住气了，说道：“我们是军官，应该获得相应的待遇，你必须提供我们足够的必须品！” 倒是一个打着绷带的伤员用地道的英文回答了他：“对不起，我们不代表任何政府，你说这些对我们没有效力。即使有，那也请你们联系自己的国家给我们发出外交文。” 布朗被李成元这么一说，半天没吱声。互相看了几眼，又说道：“好，我们做不到，不过请问这位先生，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我们？” 李成元和金和平早就对这三个白人大兵有了想法的，毕竟是军事人员，收归己用还是有帮助的。听到布朗的提问，当即就一根根手指地伸出自己恢复不错的右手。 “第一、我们不收俘虏；第二、我们不养闲人；第三、我们给你们选择的权利，算是尊重你们的人权了？” “选择什么？”布朗闻言，忐忑中带着一丝希望，连声问道。 “要么，回去你们自己的国家，飞机是不用想了，可以给你们一条船，你们自己划回去。要么……”李成元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拉起了长音。 “这不可能！”布朗果然急了，划船回漂亮国？开什么玩笑！当下就喊道：“请告诉我们其他的选项，这个我们不会选的。” “呵呵，其他选项？”李成元笑了，心想这几个家伙还是怕死的，接着说道：“要么就加入我们，不过别跟我说什么待遇。我能保证的是，不会比其他人差！” 说完，李成元往靠背上一靠，等待对方的回答。 “没有别的选择了吗？”布朗等了一会儿，见李成元和金和平都没有说话了，又问了一句。 “没有了，是走是留，你们可以商量商量。等到晚饭的时候，我再过来。记住！到时你们如果还没想好，那我们就只能送各位上路了，你们知道的，我们没有多余的食物养着你们！” 李成元和金和平交换了一个眼神，也不待在这了，留他们商量去，反正外面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过问。 …… 布朗三人不是傻子，看起来只是需要改变一下灾难后才养成的坏习惯。回到从前当一个大头兵的日子而已。 可随着跟随金和平等人一次次的外出清除行动。他们彻底改变了，不是变乖了，而是彻底服气了。 不因为别的，仅是金和平带给他们的战法改变就让几人心服口服。 作为老兵，他们在外出搜寻的时候，还是习惯于那种突击员第一，中间人员单手搭肩，最后一名队员倒退着成一条直线的行进方式。 但是金和平要求他们成散兵线行进，刚开始还嗤之以鼻，认为这是北半岛那种老旧的方式。直到他们第一次看到从楼上直扑而下的丧尸群。 如果不是散兵线，遇到这种突然从高处扑下来的丧尸，一字队形无异于送死。慌乱之下很可能就会因为相互的冲撞而失去最佳躲避的时机。 而散兵线就不一样了，即使遭遇了这个情况，损失也会极低，还能及时提供火力压制，哪怕队员被困也可以找到机会突围。 就像那天的时候一样，金和平第一时间就举枪射击，连续的短点射压制住了那群从一个二楼平台翻滚而下的丧尸群。才使得布朗三人顺利逃到了安全距离。 从那天起，布朗三人就时常找金和平讨论各种战法，令他们惊奇的是，不光金和平，连那个打着绑带的翻译李成元也对很多游击战法的理解远超他们。 同样，能让这三个老兵服气也对金和平有极大的助力，毕竟对一些武器的掌握还是布朗三人更熟练一些。 第262章 金大将的传说2 “有利于我们的就下手，别管是谁的！”……金和平 …… 立冬了，可川仁基地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热火朝天过。 基地里除了必须站岗执勤的游击队武装人员，大多数幸存者都挤到了基地里的一个建筑物里。 ‘嘟！’一声哨响。 “违例了！见鬼！篮球不是你这么打的。”布朗对刚才那个把球运回中线的队员很不满意，当场就数落起来。 是的，现在竟然举行着一场篮球赛。游击队的战士对阵被安排作为后勤人员的队伍。布朗登三人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场上裁判。 不是不让他们下场打球，而是这三个家伙的篮球水平要比其他人高出太多，他们下场了别人就没得玩了。 金和平饶有兴致地看着球场，这很好，让他回忆起了在部队的日子。各个连队之间也经常举办这样的比赛。 ‘不知道湾区那边的基地有没有这样的活动？’金和平如此想着，毕竟他是半路上被程鹏发现的，还没有机会到大湾区那个已经基本恢复了的基地。 一名游击队员小跑着找到了他，对他耳语了一句：“金大将，今天外出的小队在头尔外围发现了一个情况，要当面和你汇报。” 金和平赶紧起身，回到了驻地。 …… “什么？对方向你们开枪了？”金和平看向面前的一个游击队员，拥有武装的幸存者并不少见，自打立冬以后，也遇到过不少，有的吸收进了游击队，也有的不愿意加入。 可在川仁、金浦、头尔三个城市范围内，敢向他们开枪的幸存者团体，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他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是的，金大将！不过对方的人不多，开枪之后我们就反击了。”这名队员开始回忆起上午的遭遇。 当时，这名叫做白善吉的游击队员带领的小队正开着车准备探索一处大型商场。突然白善吉感到车压到了什么东西，整个被垫了起来。 他赶紧急打方向盘，结果一个控制不稳，车子打横在马路上，直到挂到一辆废弃的汽车，连带着车里的队员都东倒西歪。 白善吉停稳车连忙下车查看，还没完全走出车门，就感觉眼睛被什么东西的反光给晃了一下，这一停顿，就听到‘呯’的一声枪响，紧跟着‘铛’的一下，车身被子弹击中了。 他连忙卧倒，爬进了车底，还大声呼叫车里的队员们注意，有袭击。 白善吉顺着轮胎的缝隙往子弹射来的方向看去，也是他躲的及时，接连几发子弹又打到了车身之上。 当即不管不顾地招呼下了车的队员开始反击。自打金和平负责基地以来，对外出每名游击队员都是要求携带三个基数的弹药，所以反击一开始，就把远处的袭击者压制住了。 也许只是一根烟的工夫，白善吉手里的步枪发出了空枪的声音，他低头一看，一个弹夹已经被自己射空了。 小心地从轮胎后又观察了一段时间，见再没有子弹打过来，他又连忙从车底爬了出来，连声问道：“有人看到对方了没有？多少人？” “我看到了，有四五个人，就在那栋楼里。”一名游击队员指向了一处坍塌了半边的楼房。 “四五个？你们有没有受伤？”白善吉见没人受伤，就想带着队员们过去把这伙袭击者干掉。还没等他下令，一阵丧尸的嘶吼声传了过来。 “阿西~走，上车，回去汇报！”刚才的枪声显然惊动了不少丧尸，这只能让他放弃了追击的计划。 这样，一回来就找到了金和平汇报。 金和平静静地听着白善吉讲完了经过，勉励了几句，就让他离开了。而他自己静静地在办公室里坐了许久才找到了李成元。 …… 李成元紧盯着桌面上的一幅地图，在小队被袭击的这个地点用红笔画了一个明显的圆圈。更是把小队的行进路线都标了出来。 拿着笔反复敲打着图纸，好半天才说话：“老金，不对劲。” “你看出什么了？”金和平也觉得有些蹊跷，自己每天都会派出不同的小队外出，或是搜集物资，或是清理关键地点的‘感染者’。 但今天被袭击的这个小队，一来没有带着搜集的食物药品，二来也不是有什么明显的目标意图。这说明，对方很可能是为了杀人而来。这不得不让金和平谨慎起来。 “是的，小队这个线路……他们像是提前在那等着的。”李成元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害怕金和平没有理解，又补充道：“像是寻仇，我要问问白善吉小队的人最近做了些什么。” “你是说……他们小队可能做了些过分的事？”金和平有些警觉了，游击队成立以来的原则是他定下的，他说过，在外面无论遇到了谁，只要看到用的东西就抢。 这样一来，极有可能下面的小队在行动中做出过一些极端的事情。 他明白，这种事情不可避免。但其实，他不在乎，他需要这些人有血性，只有保持这股血性，那在将来对上岛国人的时候才不至于没有战斗力。 “不用了，既然有这个推断，那就行了。报复的话，那还是针对人，我等会儿亲自去一趟，放心，我带布朗他们去。” 金和平否定了李成元的建议，他了解李成元，容易当好人。万一小队做过的事情被他知道了，谁知道他会如何打击这些队员。 因此，他主动开口，打算出面把那些人找出来，掐灭这股不明人员也就事了了。“成元，你的手不能再耽误下去了，如果再得不到系统的治疗可就真的废了。” “老金你又来了，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想赶我走了。”李成元明白自己的手臂多半已经治不好了，哪怕回到‘三冠市’也不会改变。 “我知道你是怕我为难那些队员，你放心，队员的事情我不过问。”现在两人隐隐已经形成了类似头领和军师的关系。 第263章 金大将的传说3 “能行走在大城市的幸存者都是很厉害的。”……金和平 …… 金和平知道李成元想多了，他只是单纯地想转移话题。对这个兄弟，他还是很心疼的，毕竟当初在开城，李成元受了太多苦。 “成元，你误会我了。”金和平赶紧说道：“我是想让你再帮着分析一下，这伙人还有没有别的目的？” “别的目的？”李成元又盯紧了地图，视线不断从川仁基地的辐射点来回扫视着，又看向了袭击发生的地点，以此为圆心又推敲着周围的标注。 “老金，假如，我是说假如啊。我如果是头尔幸存者的负责人，发现附近有一个势力正在不断蚕食我的地盘，那我就很可能会给予警告！ 你看，咱们各个小队不断辐射出去的区域，是不是已经接近汉江了？还有袭击的地点，他们再往前就是汉江公园。那里依山旁水的，还有围墙护栏，倒是个合适的安全营地。” 金和平顺着指点在地图上把这些区域连成了片，缓缓点头道：“嗯，公园之后就是汉江大桥，只需要在桥上设置好障碍，也不用担心头尔的‘感染者’能过来…… 而且还可以方便进出头尔搜集物资，确实是个理想的营地。这么说来，随着我们的探索，和他们产生矛盾，也是不可避免的……” …… 就如川仁基地一样，汉江公园地铁站的一个办公室里。 几个穿着南半岛国防军服装的幸存者也在一起商量着什么。 “东旭啊，按你的说法，他们人很多？”一名五十岁左右的老者看着上午参加了袭击的一个年轻人问道。 年轻人叫郑东旭，二十来岁的年纪，是一名健身教练，可现在缺乏肉类的补给，身材也没有灾难之初时那般魁梧了。 见老者问话，他赶紧回答道：“朴承普大人，是的。几天前就开始出现在附近了。而且车辆也是不同的，对了，他们还有旗帜。” “旗帜？”作为头尔曾经的官员，朴承普意识到事情不简单，打出旗帜意味着这些人拥有组织力甚至拥有信仰，“什么旗帜？” “好像写的是‘自由先锋游击队’！是的，就是这个名字。旗帜就插在那些车的车顶上。嘿嘿，看起来很拉风的样子！”郑东旭回忆着，表情还有些羡慕。 “游击队？哈哈哈，他们还真是小家子气！”朴承普一听也笑了出来，可转瞬间就变了脸色，“不对啊，游击队……他们是北半岛的人！不好，金家的人打过来了！” 这一句推论，立刻让房间里的人们鼓噪起来。这也不怪他们，虽然和平了好几十年，但两边的关系一直说不上太好，摩擦也是经常发生。 “东旭啊，时刻盯紧彩虹酒店方向，快去！其他人，通知下面的人，随时准备撤退！”朴承普又接连下令。 “撤退？我们撤退到哪里去？”又一个年轻人问道。 “这……”是了，长期对北半岛的恐惧让朴承普也忘了，这里已经是最安全的庇护所了。总不能撤到头尔市里去，“往地铁里去，先藏起来也是好的。” 忙乱渐渐开始。 …… 彩虹酒店的爆炸，让布朗的车偏离了马路。一头扎在了马路牙子上。不过悍马车的高底盘并没有让车里的人受伤。 爆炸带来的碎石和玻璃‘叮叮当当’地落在车身上，好一会儿，烟尘才散去。 不同于游击小队找寻物资驾驶的皮卡车，金和平这次是带着布朗这三个老兵和李庆俊等人出来的。驾驶的军用悍马，连机枪都携带了充足的弹药。 本想着这回如果碰到那些袭击的人，对方总会被震慑到。可没想到，还是遭了埋伏。那些人竟然有炸药。 炸点距离车辆其实还有些距离，也不知道是对方按早了，还是本就没想要自己这些人的性命。至少现在爆炸的威力已经过去了。 金和平被震了一下，从烟尘的散落程度判断出外面的碎片已经没有什么杀伤力了。于是几人快速从车里出来，借着还未散尽的灰尘掩护，迅速寻找掩体。 不一会儿，布朗的枪声响了起来，看来他已经发现了敌人。密集的扫射声，就可以知道，布朗正在进行压制射击。 紧跟着另两个老兵也开始了压制，金和平按了一下头盔，瞟了一眼火力压制的方向。见那个方向已经被压制住了。 立刻翻身跑向身后的一处拐弯，扒拉开这里的几块碎砖，快速用手雷设置了一个绊发陷阱。这么做源于一种习惯，他可不想简单地认为对方不懂得从后面包抄。 “制高点！”耳机里传来布朗的喊声，金和平没反应过来，这是让自己注意对面的制高点还是在要建立一个制高点，正准备回话，李庆俊快速从身边冲进了酒店。 边冲边喊：“金大将，掩护我！” 金和平看到他的动作，立刻明白了李庆俊的战术意图，于是也快速跟上。看起来暂时是压制住了对方，但其实他们现在所处的环境还是十分危险。 一旦对方有狙击手，几个人在没有制高点火力的掩护下就相当于活靶子，而周围唯一能处置的建筑就只有刚刚发生爆炸的这个酒店了。 这时候已经容不得多想，酒店里还会不会有其他的炸弹，即使有那也只能算他们倒霉。金和平跟上了李庆俊，来不及爬到顶楼，只是五楼的位置两人就冲出了消防楼梯。 楼层里还有‘感染者’，两人连续交替举枪清除掉这几个丧尸之后，一脚踹开了一个房间的大门，扑向了窗口。 “十个人，没有狙击枪！没有重火力！”李庆俊通过瞄准镜观察到了这些袭击者，距离有些远，他对自己的枪法还没有那么自信，但是看还是能看到的。 金和平一边守着房间的大门，防止又有‘感染者’从外面进来，一边说道：“再看看其他方向，有没有丧尸过来！” 第264章 金大将的传说4 “头尔是前线，桥头堡。必须掐住这个地方！”……金和平 …… 金和平的担心没有多余，刚才的爆炸和现在激战的枪声果然把附近的一些‘感染者’吸引过来了，并有着聚集的趋势。 “静默静默！找掩护！丧尸群要上来了！”李庆俊听从金和平的命令又扫视了周边，赶紧按下对讲机，“阿西~数量很多！重复，数量很多！” 金和平闻言，干脆关上房门，又把房间里的电视柜等物品推过来顶住门。他知道，这一时半会的‘感染者’是散不开了。 做完这些之后，也和李庆俊一样，远离窗口，只用瞄准镜观察。圆圆的镜头里，只见那些袭击者以为这边没有了弹药。 纷纷开始反击，这下，密集的射击声一下子把丧尸群吸引了，开始向他们那边移动。也不知是不是他们所处的位置看不到这些丧尸。竟然还在交替射击，打得热火朝天。 布朗三人也已经撤到了酒店里，不知道暂时躲在什么地方。他们之前所处的位置，被子弹完全覆盖了，狼烟四起。 “该死！罗蒙中弹了，正在流血。”金和平还在看着那些‘感染者’已经对那些人形成了包围圈，耳机里突然传来布朗的声音。 “哪里中弹了？能止住吗？”金和平边问边冲向了床头柜，他知道这种高星级酒店都会有医疗室，虽然只是能处理一些小病小伤，但常备的外伤器械还是会有的。 很快他就在介绍册里找到了医疗服务的介绍，跟着说道：“二楼2022，是医疗室。快带罗蒙过去！” “好的，大腿中弹，问题不大。”布朗的声音没有刚才那般急切了，显然是已经确定了伤处并没有被打到大动脉。 金和平也是松了口气，这时李庆俊说道：“他们完了！”金和平赶紧举起瞄准镜，那十个人已经开始尝试突围了。 显然他们发现‘感染者’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已经有‘感染者’突进到了他们的身前，虽然很快被打倒，可更多的丧尸已经如潮水般涌来。 ‘轰’有人引爆了手雷，带着好几个丧尸一起上了天。冲击波瞬间给这些人拉开了一个缺口，可只跑出来两个人就又被堵上了。 远远看着跑出来的两人相互掩护着，边开枪边逃跑，可很快就没有子弹了。后面一人似乎对另一人说了什么。 突然反向又冲向了丧尸群。另一个人跟着跑了两步，又站住了，像是很痛苦的样子，这一耽误，他又失去了最佳的逃跑时间。 这人倒是机灵，竟然‘嗖嗖’几下，顺着电线杆爬上了一处集装箱改造过的甜品铺，可这下，他也被困在了那里。 “走，咱们下去看看罗蒙。”金和平放下了瞄准镜，知道那人肯定是跑不掉了，先看看自己的战友，等会儿腾出手来把那家伙抓个活口。 当两人来到医务室的时候，罗蒙已经被放到了一张病床上。白色的传单早已经被染得红了一大片。 罗蒙躺在那里，一条裤腿已经被布朗剪开，露出白花花的大腿和一层金色的腿毛。“我要杀了他们……该死的，好疼啊！” “很遗憾，他们已经死了。”金和平耸了耸肩，简单说了一下刚才看到的情况，又问布朗：“子弹取出来了吗？布莱恩呢？” “没有，我不会干这个。”布朗显得有些忧心忡忡，“布莱恩在消除外面的血迹，我可不想那些东西顺着味道找过来把我们吃掉。” 李庆俊有些生理反应，赶紧说了一句：“我出去帮忙警戒。”转身离开了房间。 剩下布朗有些为难地看着金和平，说道：“金大将，虽然没打到动脉和骨头，可子弹不取出来也不行啊。” “我来，带了吗啡吗？”金和平走到罗蒙的身边，接过布朗递上的单兵吗啡，对着罗蒙的大腿根就扎了下去。然后找了一瓶酒精倒在自己的手上，开始消毒。 片刻后，看到罗蒙的呼吸没有那么急促了，又说道：“忍着点儿，可能还是会很疼，布朗，帮我按住他！” 等到布朗已经控制住罗蒙的上半身后，金和平把剩下的半瓶酒精倒在了伤口上，‘嗷’的一声，罗蒙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金和平用手术刀划开了伤口，让创口变得更大些，低着头说道：“没有找到钳子，我只能用手了，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 “别废话了，开始！”罗蒙已经满身都被汗水浸湿了，嘴唇都发白了。见金和平还有闲心说话，赶紧催促道。 金和平点点头，伸出两根手指就插进了创口，很快摸到了弹头，一点点往外扒拉。罗蒙疼得直哼哼，终于看到金和平满是鲜血的手指夹着弹头出来了，罗蒙也把憋在口里的一口气吐了出来，昏迷了过去。 “缝合伤口你会吗？”金和平取出弹头后，又用棉花蘸了不少酒精把创口清洗了一下，看到布朗仍然摇着头，只好自己动手，“等罗蒙醒了，你就说是你缝的！” “为什么？做人不应该诚实吗？”布朗还奇怪金和平为什么要让自己说谎，可当他看到那些歪七劣八的线痕就明白了，敢情这是让自己背锅。 …… “喂，下来！你叫什么名字？”金和平来到了那个被困在集装墙顶上的袭击者。就在十分钟前，他喊布朗和布莱恩开着车把围在周围的那些‘感染者’都给引走了。 郑东旭看起来有些虚弱，手里的枪早已经打光了子弹，他本已经绝望了，看着自己的战友们一个个被丧尸吃掉。最后的战友为了给他争取逃跑的时间也冲进了丧尸群。 可现在，自己竟然被敌人给救了，这让他很难受。 “郑东旭。我什么都不知道，要杀要剐随便。”郑东旭从上面下来，随手拉过一张这个甜品店的座椅，大咧咧地就坐下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谁说要杀你了？”金和平一看这家伙的尿性反倒笑了，“我只是想问问，你们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第265章 金大将的传说5 “复制南海的成功并不容易，可总要踏出这一步。”……金和平 …… 金和平问完这句也拖了一张椅子坐下，倒是开始打量起这个年轻人。郑东旭面容清秀，高高的个子，倒是一脸英气，不过桀骜的神色之下掩不住他的疲惫。 “你这么问不是很可笑吗？”郑东旭有些意外对方竟然说不杀自己，嘴上却依然很强硬地说道：“就允许你们到处抢劫，我就不能抢你们？” 金和平点点头，表示认可对方的说法，自言自语了一句：“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这个觉悟我还是有。” 又抬头看向了郑东旭，假装苦着脸说道：“抢我们，我没话说。你们有多少人？不会刚才全没了？算了，看你这个样子也不会说，先跟我们走，去我们那看看。” 金和平本打算问出对方的营地，然后直接拿下。可刚才他看到这些幸存者拼死对抗‘感染者’以及为了保护队友的那种牺牲，让他改变了主意。 也许，可以通过这个郑东旭和头尔的这个幸存者营地建立一些联系。 “你要带我走？怎么？这是要救我吗？”郑东旭‘呸’的一声朝地上吐了口痰，“如果不是你们来抢我们，我们怎么会反击？我的兄弟们又怎么会死？ 现在让我相信你有这么好心？你以为我会信吗？要么现在就杀了我，要么就放我离开，我是不会跟你们走的！” “行！”金和平都没有思考就直接回答了一句。 反倒让郑东旭有些发懵，好在还没等他反问什么行，金和平又开后说话了。 “你不想去就放你走！很遗憾发生刚才的事情。那并不是我的本意。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金和平，川仁基地的负责人。 你们有收音机吗？有的话可以收听f973\/a711频道，我们已经开始广播了。另外，如果想和我们联系可以走机场公路，不过最好打出标语，免得误会。” …… 郑东旭手里多了一把手枪，是那个叫做金和平的人临走的时候留下的。直到看不到那些人的车尾巴了，他仍然站在原地。 “这个人……看不透啊。”他的脑子里还在回荡着金和平临走时说的话。 ‘我们抢了你们，你们反击，我没话说。同样，你们刚才袭击了我，我反击，你也应该理解。世道如此，谈不上谁对谁错。这把枪留给你防身，祝你好运……’ 回到地铁站，朴承普第一时间就按照郑东旭带回的信息打开了收音机。果然，调试了一会儿之后就听到了广播。 “光辉的金大将引领我们大步向前！” “鼓足干劲、重获新生！” “金大将指导游击队继续开展金浦的行动！” “金大将号召我们，只要是重视生产，希望新生的人，不管他是哪里人，既往不咎，携手向前！” 这些广播内容，听得在座的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没有人发表意见。还是朴承普哑然失笑道：“嘿嘿，看来还是这些北半岛人适应能力更强啊。” “也难怪，苦日子都过习惯了，精神上倒是没有太受到灾难的冲击……东旭啊，你们怎么看？” 郑东旭现在有些后悔没有跟着金和平走，听着广播里各种宣传，他当然不会傻乎乎地全都相信，但至少还是可以听出那里有着不少的幸存者。 “也许，亲眼去看看也是可以的。”郑东旭见朴承普问话，说道：“朴大人，广播里他们说开展了农场的建设，虽然现在是冬天……但如果是真的，那明年……” “是啊，死的人，已经太多了……接触一下也好。”朴承普没有说什么时候，什么人去接触，但从他又闭着眼睛开始静静听广播的模样，大家也都有了期待。 …… 川仁基地，这个“自由先锋游击队”管理的这片地方，倒是隐隐有着兴旺的趋势。 主要是随着周围越来越多的幸存者汇集，金和平和李成元仿照湾区那边的方式，以基地为中心，用一些公路为线，开始打造一系列的卫星安全营地。 交通线上不时就有一处哨所，即观察着‘感染者’的动向，又给外出的游击小队提供休息和补给。这些卫星营地也能依托着公路，开展一些民生必需的生产。 金和平对郑东旭等人的到访并不意外，但是也没有过于热情。甚至连出面接待的事情也是由李成元负责的。 他的心思还是侧重于游击小队的建设，通过不断地探索，部分游击小队已经扎进了南边广袤的山区。冬至到来之前，就应该能触及到清州地区。 按参谋部反馈的东海岛国军队的情报，他估算，到了那里，也许就该可以接触到岛国人的势力了。 毕竟距离岛国人登陆时间也过去了一个多月，他们哪怕不像东海那边的行事。可再慢也该辐射到了安东、清州、洪城一线。 金和平和李成元并没有把岛国人在南部登陆的情报透露给头尔的这些人，虽然他们知道如果说了，很可能会加速两部势力的融合。 但是，他们手上并没有直接证据，总不能把自己的身份直接曝光出来。而且，他们也把握不住头尔这些人甚至川仁的幸存者到底有多大的决心对抗岛国人。 包括游击队的战斗力的形成，都还需要一个相对不稳定的外部环境历练。而且生产力也跟不上，一旦合流，对后勤的压力也会大增。 当然，良性的交流是可以的。比如出动游击队协助头尔势力的人进入头尔市区收集物资抽取一些提成之类的活动。 这个提议，让朴承普很感兴趣。他也从中获益不少，毕竟在他的心里，还是有着一些野心的。远比普通的幸存者看得更清楚。 借着游击队的武装，既能保存自己的武装力量，又能让他治下的那些幸存者改善改善生存条件，何乐而不为呢？ 也因此，只经过了两三轮的谈判，头尔幸存者势力很快和川仁基地达成了一系列的合作协议。 第266章 金大将的传说6 “是福是祸，总要碰一碰再说。”……金和平 …… 不知不觉，时间来到了农历十二月。大雪。 自从和头尔的幸存者势力达成了一系列的协议，李成元就开始观察基地的发展。刚开始倒是还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可随着接触的深入，尤其是两地幸存者借着游击队的桥梁沟通，渐渐地思维活跃的幸存者们就开始夹带私货了。 这也是不可避免的，不是所有幸存者都愿意按部就班地参加劳动换取物资，总有些胆大的或者出于特殊情况不得已的人愿意铤而走险。 既然有了黑市场，各个游击小队，也没有那么强的纪律性，总会有个别小队偶尔攻下一两处公安所之类的地方后，就地转卖一些警用物资。 当然，某些时候，一些皮肉交易也是在某个夜晚某个相对安全的地点大行其道。这些情报，都被李成元当成了社会纪实整理出来反馈给了金和平和参谋部。 参谋部倒是对半岛现阶段做了一些推演，不过金和平并没有采纳参谋部给出的清理一批，表扬一批内部基层小队长的建议。 他的本心可能还是缺少对半岛的归属感，并不能真正拿这些人当成自己的同志。当然，也许是能力还不足的原因。 …… 悍马车行驶在前往清州的高速公路上，要说南半岛的基建情况还是很高的，公路平整宽阔，道路维护情况也非常好。 虽然没有动用清雪车，但是金和平坐在车里还是没有觉得有多少颠簸。他最近有些疲累，总感觉有点力不从心。 李成元反馈的那些龌龊事他也知道，也和一些小队长谈过心，甚至还带着李庆俊化了妆亲自去了一处所谓‘黑市’。 可看到那些甚至愿意用肉体换取丁点香烟之类的幸存者，金和平在这些人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欣喜的表情，这让他困惑。 欲望，还真是深根于人的内心的东西。他自省，最近的自己不也是时不时听着广播看着标语而有些飘飘然嘛！ “元英啊，狙击枪会用了不？”金和平的目光从窗外飞速后退的飘雪里收了回来，看向坐在一角抱着狙击枪的安元英。 “早会用了，我打得很准呢。”安元英一听金和平和自己说话，赶紧打起精神，显摆起来，“400米距离绝对百发百中，一千米也能有八成的命中率！” “哦？这么说小元英现在是一个神枪手咯？” “金大将，你别听她吹牛。她现在也就打打固定靶，要是活动的目标，五十米她都打不中了！”开车的李庆俊丝毫不给安元英留面子，把小丫头的老底都掀了。 “你什么意思？李庆俊！是不是看我也参加游击队了你就不高兴？”安元英一听就急了，把脖子一梗，就要发飙。 “哈哈哈哈……”车里其他的队员一看这俩人又要干仗，哄然大笑。 “李庆俊啊，你这家伙。”金和平也是微笑摇头，安慰道：“元英好好练习，别怕被他打击，谁都是通过艰苦训练才能成为优秀的战士！等到了地方，给你个机会，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 “金大将！”“金大将！”李庆俊和安元英异口同声喊了出来，不过二人的情绪却截然不同。 还是安元英最快一些，跟着就兴奋道：“你说的是真的？真给我派任务？” “嗯，派任务！”金和平先回了一句小元英，又拍了拍还在开车的李庆俊，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安心，“庆俊好好开车，咱们也快到了。” …… 清州，南半岛忠清北道的首府。这里曾经是第四代世宗李氏宗宁大人发迹的地方，不过后来因为地处山区，经济上倒是没有沿海的一些城市发展的好。在这灾难之后，这处四面环山的城市倒是又显现出了它是一处风水宝地。 金和平一行人的车通过了清水隧道后，一下子眼前豁然开朗。连地面上，都没有多少积雪，看得车内众人也是啧啧称奇。 很快，他们就与先期到达的游击队回合了，汇合地点是位于清州西面一个山脚下的村子。 “金大将！……”进入一个宽敞的院子，金和平微笑着和纷纷起身的游击队员打招呼，被一名小队长领着进入一间显然是大户人家的屋子。 屋子里地暖已经上了温度，金和平此时拖鞋进去，也不觉得脚凉。 “你们好，我就是金和平！”不等盘坐在客厅里的几个南半岛人起身，金和平直接走到这个摆满了年糕、米肠、炸酱面等食物的矮桌前一样盘腿坐下，开口说道。 “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么年轻的一个首领。我是李敏珠。”众人当中一个年长的妇人开口说话了。 这妇人，四十余岁的年纪，发丝中有些白发，但是盘得非常整齐。身上的衣着也非常干净整洁，一看就是一个干练的人。 虽然嘴上说着金和平的年轻，但语气里却没有一点轻视的意思，只见她直立起上半身，给金和平倒上一碗红豆粥，接着说道：“先吃些东西，暖暖身子。” “十分感谢，敏珠大姐，我倒是很意外，你们竟然能在清州城外建立这么一处营地。现在的日子，可不好过呀。”金和平双手接过粥碗，也是回应着说道。 “再不好过，这人活着，总要把日子过下去啊！”李敏珠笑着又夹了一筷子米肠放到粥碗里，“金大将的传说，现在我们也听到了。可怜我们只能活着，却不能像金大将这样有能力帮助更多的人。” “大姐过谦了，清州的幸存者能得到大姐的庇护真是万幸。”金和平再次点头致谢，也是把话题引到了今后的形势上，“岛国人果真到了清州了？” “是，这也是我们盼着你们来的原因。”李敏珠闻言，不由得也是皱了皱眉，担心尽显，“上个星期有几名岛国人找到了我们村子，提出希望和我们做些贸易。” 金和平放下碗，面色也变得认真起来，静静等待下文。 第267章 忠清北道——清州 “在哪过年不重要，主要是看和谁在一起。”……金和平 …… 李敏珠是一名家庭主妇，自打结婚后，就从大秋市的公司回到了村里。这是她和她爱人从小长大的地方。 她的爱人收村里人种植的人参等山货，简单加工包装之后，送给上一级的收购商。这些收购商又精包装一遍冒充野生山参卖给迷信高丽参的游客。 灾难前收入虽然不多，但也村里也算过得去。 灾难爆发，外出送货的丈夫再也没有回来。李敏珠联合村里一些幸存者利用几百年前世宗大王时期留下的坚固石堡硬是度过了艰难时期。 再后来，无论是从清州逃出来的，还是附近村的幸存者，李敏珠只要遇到了都愿意收留。渐渐地也形成了清州地界最大的幸存者营地。 她看得倒还透彻，并没有认为自己有多么大的本事，能让这些幸存者愿意信服。真正让幸存者们愿意留下来的是因为她能提供食物，长期稳定的食物来源。 山区不比沿海，没有那么多的海货。而大多数幸存者又没有认识野菜之类的能力。只有李敏珠，靠着长期和爱人一起拾掇山货积累了大量的鉴别山货的经验。 再加上她对山货种养殖的熟悉，也就形成了一个农业结构相对稳定的安全村落。如果没人惦记，她们在这里倒也能像世外桃源一般幸福地生活。 可岛国人来了，看起来礼貌又恭谨，还带来了很多对他们来说很重要的消息。 比如半岛南部新建立了一个联邦国家，发行了名为‘半岛币’的新型货币，有医院有工厂还有军队。 联邦国家由半岛人和岛国人联合治理，半岛人可以选择进入工厂赚取半岛币，可以通过劳动报酬购买生活物资。 像李敏珠这样的散落在外的安全营地也可以与联邦进行贸易，和过去一样提供山货换取货币或者其他的生产物资。 但是李敏珠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她知道自己国家的历史。一样的手法，收拢劳动力，榨取资源……所谓的联邦，只是让这些岛国人的作为合法化而已。 …… 金和平一直没有插嘴，只是听着李敏珠讲述。在听的过程中，他甚至有一些恍惚，这个女人真是半岛人？ 这简直和百年前，自己生活的那片黑土地一样的发展轨迹。只不过那时候还有个岛国人一手扶持起来的‘皇帝’。 “敏珠大姐，既然你已经看得这么清楚了，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呢？”金和平见李敏珠终于停下了讲述，也开口问道。 “没有你们的消息之前，我是没有选择的。为了活下去，只能选择和他们贸易。说实话，他们给出的交换比例还不错。” 李敏珠笑笑，看了看身边几个同伴代表，貌似想从这几人眼里得到支持，又接着说道：“现在嘛，我们宁愿支持半岛人的游击队！” 金和平闻言重重点了点头，躬身表示感谢：“谢谢敏珠大姐的信任！不过，我倒有个想法，敏珠大姐不如先答应他们……” “嗯？”李敏珠没明白，疑惑地看向了金和平。 “他们既然能提供东西交换，那咱们为什么不要？”金和平嘿嘿一笑，“先把东西换到手，凭着敏珠大姐对附近的熟悉程度……我们再把换出去的那部分取回来也不难？” 李敏珠有些明白过来了，可还是心存疑惑：“那游击队直接抢了他们的商队不就行了？我们在后面给你提供情报也一样？” 金和平摇摇头，他当然有这方面的计划，但那是另外的。于是又解释道：“不一样的，没有了你们，岛国人就失去交换的对象。商队被抢了几次就很可能不再来了。 而只要你们一直坚持和他们做交易，再跟他们诉诉苦，就说也被我们抢过，那岛国人就不得不一次次地顾及这里。” 李敏珠明白了，这等于就是用自己这个营地作为鱼饵，不断钓着那些岛国人……想到这里，也是点点头：“懂了，金大将，难道我们不能赶走他们吗？” “敏珠大姐，会有那么一天的。” …… 十二中旬，张永宁已经连续在黄老这里待了三天三夜了。各地的根据地不断传递着消息，要知道，现在几乎东南沿海加两个大岛都已经连城了一线。 就像张开了臂膀，环抱着整个内陆地区。而在内陆，除了程鹏一路北上建立的一个个根据地，北斗系统捕捉到的信号源也都通过周磊建立的实际联系。 根据朱欣的统计，目前能够拥有安全生存环境的人口总数已经超过千万，男女比例7比3，严重失调。 年龄结构呈两头小中间大的梭子形，多集中在20到50岁之间。劳动力倒是不愁，愁的是医疗人才不足，也不敢放开了鼓励适龄妇女结婚生育。 “真是头疼啊，照理说这些人一个城市就都能装下了，但配套的人又跟不上，教育培训啥啥都需要时间啊！老黄头，要不要咱们跟吴丽商量一下，鼓励跨国通婚？” “啥？”老黄一听张永宁又开始胡说八道了，上去就是一巴掌拍在沙发扶手上，“你要是敢提这个，吴丽就敢让咱们出兵替她攻打整个南亚半岛你信不信？ 一天天的，这脑子里都琢磨个啥？有那闲工夫，你还不如想个办法去问问蜀竹盆地是怎么回事？好歹也有几十万的幸存者啊，怎么就不愿意接种疫苗呢？” “呃……”张永宁被老黄这一数落赶紧规规矩矩坐好，“问过了，歪仔带人过去了。不是不愿意，是人口太分散了，很多都躲在山区，不好找。 整得歪仔天天在动物园里看变异了的大熊猫，也是需要时间打通交通线啊。空降兵咱们也没有啊。” “蒋峰那小子看大熊猫干啥？” “他说，他长得太猥琐了，现在有机会就多看看猛兽，兴许就能变得坚毅点儿。” “唉！都是不让人省心的扯淡玩意儿！对了，快过年了，半岛的人该接回来过年了。” 第268章 上台唱戏 “既然是让我负责，我就要负责到底！”……金和平 …… 这段日子金和平就住在了李敏珠的家。甚至扮作一个种参人，亲自和过来做交易的岛国商队代表有过接触。 暂时，游击队并没有袭击商队。倒不是没有把握，只是金和平想通过李敏珠透露出一些消息，看看岛国人的反应。 从这几次的接触来看，目前能触及到清州的岛国军队并不多，给商队提供护卫的也就一个小队的兵力。 而且随着几次交易的顺利开展，这些岛国士兵也渐渐放松了警惕。行为上也不像刚开始那般拘谨，甚至还会给幸存者发些烟之类的紧俏物资。 这天早上金和平草草吃了早饭，笑着和商队的人打了招呼就回了临时充当伪装的大棚，大棚里，李庆俊和安元英已经先一步到了。 在敌人眼皮子底下行动，往往是要很谨慎的，好在这里有着大量的幸存者，倒是可以给游击队员们很好的掩护。 “干一票，情况也摸得差不多了，这个商队除了那个小队的武装人员其他人没有武器。打的时候注意安全，还有别伤及里面的向导，抢了就跑。” 安元英有些兴奋，说道：“金大将！你答应我的，我也可以参战的，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元英！别捣乱，听金大将安排！这不是闹着玩儿。”李庆俊拽了一把安元英。 “嗯，说话算数！行动的时候，你跟着我。我说打谁你就打谁！”金和平笑着安慰了一句，接着开始布置：“回去通知队伍，今天午饭后立刻前往埋伏地点。商队大概在下午四点的时候会路过。” “另外，等商队离开之后，村子里也要布置一下，咱们要伪装成过路的土匪，要烧几间屋子……” “这……敏珠大姐同意吗？”李庆俊在这生活得很愉快，一想到还要破坏村里，有些不忍心。 “放心，都是废弃很久的屋子，李敏珠是知道的。” 大风吹得这处大棚猎猎作响，倒是很好地掩盖了大棚里三人的声音。金和平到达半岛后，终于开始导演一场真正的好戏。 棚里的李庆俊和安元英，也许永远也不会知道，这次谈话会被记录在某一页档案里，留存在遥远的大海南边。 …… “司令员，真不用特意来接我们了。现在刚刚开始接触到岛国的势力，一切行动都在展开，现在回去就得停滞……”金和平从大棚出来，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开始向张永宁汇报即将对岛国商队发动袭击。 “我明白，和平，我尊重你的意见。现在确实也没条件另派人手过去支援你们。但是，我们也安排了两艘驱逐舰在不冻海域驻泊，随时可以提供远程火力。” “谢谢！请司令员放心。非到必要，我也不会请求军舰支援的，毕竟我们手里也掌握了两个漂亮国的武备仓库。” 挂断电话，金和平心里很暖。司令员竟然要派人接自己和李成元回家过年，尽管出发的时候，那是指导员亲口说的，但是他到了才知道，半岛的局势远比自己想的要复杂。 苦熬了这么久，总算拉起了一支队伍，现在终于要正面岛国军队了，他也明白回家过年只是奢望了。虽然不能回去，但能得到家里的惦记，这就够了。 紧了紧衣领，金和平佝偻着身子快步赶往李敏珠的住处，他知道，今天午饭，岛国人就要在那里签署采购合同。 …… 两日后，位于斧山市原行政楼的一个会议室里。不少人正在这里举行一场会议。 “出事了……铃木大人！”一名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快步走到会议桌前一名老人的耳边低声耳语。 “纳尼？”铃木三郎听完之后，神色一变，又很快恢复了。和与会的其他几人简单打了个招呼，跟随这名年轻人出了会议室。径直走向一间独立的办公室。 这年轻人思路敏捷，言语犀利。整件事情汇报下来，并不复杂。 两日前，发往半岛中部的商队遭到了不明武装的袭击，采购的物资全部被抢。负责护送的小队也损失惨重！ 紧跟着，忠清北道数个近日刚刚设立的据点被袭击，据执行探索任务的联队长荒木一介的情报，袭击者是一个名为‘半岛自由先锋’的组织。 使用的大都是漂亮国的制式装备，作战方式又类似于游击作战，打完就走，没有一次是正面进攻。 “我知道了，小田君，你怎么看？”铃木三郎听完汇报后没有急着表态，倒是先问起了这个年轻人的看法。 “大人，看来在半岛北部还是有不少幸存者势力的。这个所谓的游击队……我们的情报有限，还不知道它的实力如何……我，不知道。” “嗯，那就继续跟进。”铃木三郎打发小田君离开之后，没有急着回到会议室。至于他对这件事是什么态度，也许就像刚才小田说的，情报不足，他也并没有想到应对的方式。 铃木三郎考虑的是要不要把这个事情通报给这些联邦政府的同僚呢？目前来说，斧山算是站稳脚跟了，这得益于灾难前他们家族就已经开始对这里有了很深的渗透。 几乎各个产业背后都有着铃木家族的影子，也因此，他能顺利地说服斧山的半岛人领导集团建立联邦政府。 军队，是控制在岛国人手里的，这不是他不接纳半岛的武装，而是这里的半岛人多不愿意面对危险的探索工作。反倒更倾向于上个工，换取点物资，就像过去一样。 要说，铃木三郎对半岛的处理要比佐佐木高明得多，并没有一开始就攻城拔寨把斧山的半岛人逼到对抗的那一面去，他希望通过一种温和的方式同化或者影响半岛人。 “告知之后，会有什么影响呢？虽然在利益上，暂时我们是一体的。可半岛人的民族情绪是个很古怪的东西，‘自由先锋’？有没有谈判的可能呢？” 铃木三郎索性闭上眼，靠在沙发里自言自语地说着。 第269章 意外 “对于游击队的损失，我还是有责任的。”……金和平 …… 忠清北道，清州营地。 游击队的袭扰工作越来越不顺利了。这些岛国商队发现这些袭击都是围绕着李敏珠所在的这个村子之后，终于开始有了应对。 虽然李敏珠也领着这些岛国人查看了自己村子遭受袭击的痕迹，可是商队仍然选择暂停和村子的贸易。 不过，倒是鼓励起村里的幸存者携带物资前往南边不远的大田市安全基地进行交换。给的条件也让李敏珠等人很动心。 “如果村里能过去那边交易，价格加两成！况且清州这边匪患严重，我们也不方便直接派兵过来剿匪或者驻扎，如果不是这里的幸存者还有很多，我们倒是希望你们能迁徙到大田去！” 送走这些岛国商队的人之后，金和平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赶紧招呼来李庆俊，商量一下对策。 “金大将，这有什么问题吗？他们不再来了，这不是更好吗？”安元英也跟着过来了，反倒觉得不用打仗挺好的。 “元英，这么快就玩腻了？这段日子，你打枪不是觉得挺好玩的吗？”金和平没有批评小元英的厌战言论，毕竟她只是贪玩。 “唔，好玩是挺好玩的。但是我的肩膀淤青就一直没好过……可疼了。”安元英说着还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肩胛骨位置。 “那就先休息休息。”金和平安慰了一句又看向李庆俊，“庆俊，你呢？有什么想法？” “金大将，我觉得他们可能已经察觉到什么了。”李庆俊跟随金和平战斗了这么久，不但军事素养有了很大提高，思想上也有了不小的进步。 “说说看。”金和平满意地点点头，示意李庆俊继续。 “他们既然鼓励村里人去大田市的营地交易，这说明那边一定是在岛国人的掌控之中的。在那里交易的话，他们一来可以减少损失。 二来也可以通过村里的商队能不能顺利到达大田来确定，是不是游击队的人就在村里，故意引诱他们。这样一来，主动权就跑到他们那边去了。” 金和平用力地拍了拍李庆俊的肩膀，说道：“很好！能看出岛国人一石二鸟的用意真的很不错。这样，我也放心让你接手清州的工作了。李庆俊听令！” ‘啪’的一个立正，李庆俊条件反射一般，尽管还没明白金和平说的让他接手清州工作是什么意思。 “任命！李庆俊自即刻起，担任‘半岛自由先锋’游击队清州纵队司令！全权负责游击队在清州的工作开展！” “是！”李庆俊脑袋瓜子嗡嗡的，但是还没顾得上高兴就立刻反应过来，“金大将！你不在这里了？是要回川仁吗？” “呵呵，回肯定是要回的，不过不是现在。我打算去一趟大田！等李成元赶过来了就出发！”金和平说出了自己接下来的去向，只有深入岛国人控制区，才能得到更多的情报。 “李副将？他也要过来？那川仁基地没人坐镇怎么办？”安元英没表示对金和平的担心，却担心起川仁那边了。 “嗳，你在担心什么？小元英？”金和平并没有因为安元英的问题而失望，笑着说道：“怎么没人坐镇了？你父亲最近和朴敏贞的后勤工作配合得很好嘛！哈哈哈……” …… 却不想，几人说笑打趣着，噩耗突然而至！ “金大将！出事了！”李敏珠快步跑进了院子，还没进门就喊了起来。 金和平三人赶紧迎出了房门，看李敏珠跑得太急，连忙上前扶住她的胳膊：“慢慢说，别着急。到底怎么了？” “白善吉兄弟回来了！中了枪，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回来！”李敏珠一口气来不及喘就开始说话，说完就拉着金和平往外走。 三人一听大惊，连忙跟着李敏珠来到了另一个院子。 白善吉已经被一些幸存者和游击队员抬到了一个火炕上，上衣已经被脱下。腹部完全被鲜血染红了，白善吉的嘴角也是血迹。 “怎么回事？”金和平快步走到白善吉身边，只见腹部一个弹孔还在往外冒血，帮忙按着的游击队员满头大汗，可就是止不住。 “村口的哨兵发现的，他快到村口的时候倒了。我们也问了，可他已经说不出话。” “嗯，白善吉出什么任务？”金和平抄起一块毛巾，快速接手了抢救的工作，边问边迅速擦掉弹孔的血迹，直接用手指捅进了弹孔，“敏珠大姐麻烦找一些烈酒，如果有医用酒精更好，还有针线。” 李敏珠答应一声就去找了。被问的队员也赶紧回答道：“白队长今天带队往清源郡探索。一大早就出门了。” “清源郡？”金和平不断思索着那个方向到底有什么武装力量可以让游击队损失这么大，手上却是不停。 手指探不到弹头，但他知道，这是小口径步枪远距离打的，没有贯穿伤，说明弹头进入身体的时候，动能已经不足。 不多时，李敏珠拿着金和平所需的东西过来了，还带了一小瓶子类似云南白药的粉末。金和平单手接过，先把毛巾塞进白善吉的嘴里，防止他因为疼痛而咬断舌头。 接着就用烈酒顺着自己堵住弹孔的手指浇了下去，不顾已经疼得又要挺立而起的白善吉。金和平快速抽出手指，把止血粉洒在弹孔处。 快速又用烈酒冲了一下针线，就开始缝合。手脚倒是很麻利，很快就缝合了弹孔，就是有点丑，“大姐，还请麻烦熬一些参汤。他失血有些多，需要补补气血。” 白善吉又昏迷了，剧烈的疼痛又没有麻药，再加上失血太多，不知道会昏迷几天。 “各回各位！游击哨立刻顺着白善吉回来的线路前出五公里消除痕迹！”金和平忙完这些一边洗手一边开始吩咐，“庆俊，等会跟我走，去看看清源郡到底有什么！元英留在这里协助敏珠大姐照顾伤员！” 第270章 岛国特种兵 “侦查工作一定是重中之重！”……金和平 …… 清源郡，一处山坳。 金和平和李庆俊找到了白善吉小队遇袭的地方。远远地看着白善吉他们准备攻击的一处建筑。上面悬挂着白底但是四卦象围绕的一个红色圆形的‘联邦’旗帜。 “连旗帜都改得这么不伦不类吗？”李庆俊咬牙切齿地盯着那面旗帜，恨恨说道。 “走，岛国人已经把手伸到清源郡了。我们要小心了。”金和平最后又看了一眼被击毁在路边的皮卡车以及皮卡车周围密集的弹坑。那是属于白善吉小队的，没有看到尸体，也不知还有没有人活着。 …… 安元英守在白善吉的身边整整一个晚上，因为她知道，金大将和庆俊哥还有很多工作要忙，而白善吉虽然处于昏迷之中，但不知何时就会醒，她需要第一时间就报告给金和平。 次日早上，金和平熬着通红的双眼，拍醒了趴在炕沿上和衣而眠的安元英，“回去睡，我来换班。” 待到安元英离开，金和平端着参汤碗，用小勺子一点点顺着白善吉的嘴唇往里喂着。白善吉还能做出吞咽的动作，显然一夜的休息，让身体机能也在缓缓恢复。 又是半日过去，白善吉的手指突然动了动，这一下就让金和平来了精神。连忙拿出烫好的毛巾给他擦手。 “善吉，我是金和平。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有感觉了吗？” ‘咳咳……’随着一阵咳嗦，白善吉慢慢睁开了眼睛，随着视线重新聚焦，他看清了眼前的正是金和平。 两行泪水，顺着白善吉的眼角就流了下来，嘴唇哆嗦着想说话，显然气力还是不够。 “别着急，你还很虚弱。放心，你已经回来了，安全了。”金和平连忙止住激动的白善吉，往他的身下又垫了两个枕头，端起新送来的参汤，“先喝点参汤，缓一缓。” 众人都得知了白善吉醒来的消息，可他还是太虚弱，大家也都忍着。直到了晚上，白善吉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众人这才把整个遇袭过程了解了。 …… 昨天，白善吉小队的一名队员侦查到清源郡地界来了一些岛国人，但不是商队也不是军队。那些人在不断测量什么东西。 白善吉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没有武装力量的保护，那不抢一家伙实在是暴殄天物啊。就没有和金和平上报，一早带人就去了清源郡。 可不想，正当他们开着车直冲冲地向着那些测量人员过去的时候。路边一处建筑里突然对他们发射了一枚火箭弹。 好在当时车子已经快要接近那些测量人员正在减速。火箭弹轰在了车头前面，白善吉赶紧招呼队员下车找掩护反击。 但让他意外的是，那几个测量人员竟然一点都不慌乱，也从那些装测量器具的布袋里拿出各种武器，和那建筑物里的人一同对他们进行夹击。 这下游击小队就完全陷入被动了。对方有重武器，火力也十分强大，倒不是白善吉的队员们不够勇敢，这么被动的局面，他们仍然坚持战斗。 可无奈，还是装备的差距太大，不断开始有队员中弹。白善吉开始组织队员向来路突围。往山里撤退。 等白善吉退回山里的时候，已经只剩他和刘世勋两个人了。刘世勋见白善吉中枪，不顾他的反对，毅然制造了痕迹，引着那些追击的岛国人向另一个方向去了。白善吉忍着悲痛和枪伤绕了好大一圈才回来。 “白善吉，你先好好养伤，白天的时候我和金大将已经去了你们遇袭的地方查看了。放心，这个仇，我李庆俊一定要报！” 金和平没有当场对李庆俊关于报仇的说法进行表态，反而问道：“休息。过段时间，等李成元带人过来了，你跟着车队回基地。这边有我们。对了，你和他们近距离交战，觉得他们的战斗力怎么样？” “战斗力？”白善吉当时还没怎么注意，现在金和平一问，他倒是认真回忆起来：“相当强！不比布朗他们弱，而且他们追击的时候很谨慎，时不时就会停下来翻找什么，所以我才能幸运的活下来。” “还有吗？”金和平大概能猜出这些岛国人停下来翻找其实是在排障，会担心诡雷之类的陷阱。 “有，他们对于作战很从容。好像很习惯和活人战斗。不是那种护卫商队的岛国军人外行。而且还有一个细节，交战时，我几乎没有感受到他们有换弹夹之类的火力间歇，一直压制着我们。其他的……暂时想不起来了。” “嗯，很好了。有这些信息就是帮了大忙了。你好好休息，先把这碗参汤喝了，还不能吃米饭，等再好些再吃。” …… 留下安元英继续照顾白善吉，金和平带着李庆俊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严肃说道：“李庆俊！不允许轻易带队出击！” “嗯？金大将，为什么？我们损失了这么多人手，地方也已经找到了，不打回来怎么行？”李庆俊显得有些激动。 “时候不到，等李成元带人上来再说！白善吉遇到的不是普通的岛国军人，这些人是岛国的特种部队！”金和平没有理会李庆俊的激动，直接报出了对方的身份。 “特种部队？”李庆俊虽然没有参加过特种部队，但是对于这些军中的精英还是不敢轻视的，当下也严肃起来，问道：“他们还保留着特种部队？” “还不能肯定，但这些人一定都是老兵！应该是冲我们来的，所以这几天你不但不能轻易出击，还要约束队员们时刻做好伪装！另外……” 金和平思考了一下刚才白善吉说的一些细节，接着说道：“我没有估计错的话，那些伪装成测量人员的很可能在记录炮击诸元，搞不好他们有远程火炮！甚至火箭弹！” ‘嘶——’李庆俊倒抽一口凉气，这就不得了啦，如果对方还在某处隐藏着一个火炮阵地，那自己带人过去寻仇无异于送死啊。 于是瞪大了眼睛问道：“金大将，那怎么办？” 第271章 再次侦查 “清州营地不再安全，对不住敏珠大姐！”……金和平 …… 屋外的锅炉‘哧哧’冒着白烟，又开始往地暖里送气了。 金和平来回踱步，没有回答李庆俊的问题。他现在也很为难，说实话，他并没有特种作战的经验。 清源郡距离这里只有不到10公里，随时都有可能直面那些岛国特种兵！敏珠大姐的营地目前看来，也不再安全了。 想到这里，金和平停下了脚步，看向李庆俊说道：“时间又过去了一天，如果他们已经开展了侦查，那么我们应该已经暴露了。 可现在我们并没有遭到攻击，说明岛国人应该被别的事情耽误了。这样，先把咱们的游击哨都撤下来，留一两个藏得最好暗哨看住清源郡方向。等到了晚上，咱们再去探一次！” 一切按部就班，可还没到天黑，暗哨果然来报，清源郡方向又来了大批的岛国人，不过都是平民打扮，虽然打着‘联邦’的旗帜，但也有一些‘探索团’、‘屯民’之类旗帜。 这下金和平算是明白过来了，这些特种兵是为了给岛国人选择新家来的。又是百年前‘先遣团’之类的套路。只是不知道，这些日子岛国人已经占领了多少地方了。 …… 入夜，金和平亲自带领一个游击小队潜伏到了清源郡。 此时，这处地方已经有了不小的变化。原本悬挂‘联邦旗帜’的建筑周围已经用铁丝网给围住了。并设立了不少的防卫工事，还有两盏探照灯，不停扫射着周围。 铁丝网内，有一队岛国士兵列队巡逻。更能看到不少普通装束的岛国人来来回回的忙碌着，甚至还有孩子。 “戒备挺森严啊！”李庆俊放下望远镜，低声说道：“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要是没猜错的话，这是岛国人准备在这里安家了。”金和平一边举着望远镜观察，一边说道：“估计这只是第一批，会做一些检测土壤规划土地等工作！” “嗯？金大将，那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占领周边的村子？”李庆俊对这个推断有些疑惑。 “你忘了商队的人怎么说的了？”金和平也放下了望远镜，搓了搓手，“他们和斧山人组成了联邦政府。 必然是有谈判的，我估计斧山人不会轻易接受这么多岛国人上岸，肯定提了不少条件，搞不好就有关于土地的限制。” “对对对，斧山人最狡猾，地上九尾狐！”李庆俊回了一句，倒让金和平有些想笑，没想到半岛人也存在地域歧视。 “金大将，打不打？”一名游击队员插了句嘴，估计是看着那里面用篷布盖着的一堆堆的物资有些眼热。 金和平示意队员们稍安勿躁，又借着探照灯的灯光对周围环境观察了起来。从他们潜伏的位置到那处营地也就200来米，除了一条公路，周围都是荒地。 荒地里一堆堆的雪倒是能很好的给他们提供掩护，毕竟他们都披着床单改造的白色披风。金和平计算了一下路线，回头说道：“可以搞一下，但是动静不能太大。” 又拍了拍李庆俊和两名队员：“我们四个人进去，听到柴油发电机的声音了吗？咱们进去之后，炸了它。其他人，原地待命，提供掩护！” 说完，当先顺着公路的路基草坷拉向前匍匐前进，越接近这处营地，探照灯的死角越大，几人的动作也开始变得迅速起来。 绕到营地后方一处防卫薄弱的地方，三两下剪断了铁丝网，几人钻了进去。快速潜入一间没有动静的废弃房间。 “金大将，听声音，发电机还在里面。”李庆俊小声地说着，不断探头观察房间外的环境。 “不急，九点钟方向。看到了吗？” “嗯，有站岗的。” “为什么别的地方没有？单单那里有人站岗？”金和平继续启发李庆俊。 李庆俊神色一凝，开口说道：“那里有重要的东西？” 金和平点点头，做了个割喉的手势，向着那个房间摸去。这个房间远离岛国平民聚集的地方，倒是方便了几人摸哨。 李庆俊绕到房间侧面，等金和平发出咳嗽声吸引了这个哨兵的注意，一个闪身从身后勒住了哨兵的脖子，一刀捅进了他的肺部，结果了这岛国兵的性命。 …… 房间没有给电，只有一个led的小灯提供者微弱的照明。一阵呻吟声从一张床上发出，床上的人就像已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要不是还有呻吟，几人差点以为是个丧尸。 “世勋！”李庆俊很快就认出了这人，竟然是掩护白善吉的游击队员刘世勋。 躺在床上的刘世勋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胸口开始剧烈起伏，似乎想挣扎着起来。李庆俊赶紧来到床边，拿出水壶小心地给他喂了点水。 金和平招呼另两个队员在门口望风，也反身来到刘世勋身边查看他的伤势。只见刘世勋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肉了，这么冷的天，竟然连床被单都没给盖上！ 大腿侧有一处枪伤，其余的都是类似鞭子抽出来的伤痕。这一幕看得李庆俊怒火中烧，强忍着才没有发作。 喝了一些水，刘世勋的精神好了一点儿，也看清了金和平也在，喃喃开口道：“金……大将，我……什么都……没说！” “嗯！”金和平重重地点了点头，安慰道：“你是好样的，别说了。我们这就带你走！” 李庆俊一把拉开自己的白色斗篷，把刘世勋背在背上，又把斗篷给盖上了。一行四人就要按原路返回。 李庆俊背着人，行动没有来时那么迅速，其余三人也要在侧面提供掩护。这本来很快就能看到的缺口也变得遥远起来。 正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岛国兵‘哇啦哇啦’的大叫声，显然是刚才被摸哨干掉的尸体被人发现了。 探照灯几乎是贴着几人扫向了刚才关押刘世勋的那个房间，金和平当下一惊，反身推着李庆俊就喊道：“快走！” 第272章 意外的营救 “救下刘世勋挺意外的，不过总是好事！”……金和平 …… 大队岛国兵的脚步声已经出现，金和平来不及多想，又推了一把几人，自己迎着脚步的方向就冲了过去。 “金大将！”剩下几人看了看就在眼前的缺口，一咬牙，先背着刘世勋钻出了营地。 李庆俊眼里满是泪水，只听身后的营地枪声大作，夹杂在自动步枪的声响之中，一声191a的声音‘啪’的一下，打灭了一盏探照灯。瞬间几人陷入了黑暗，可以安全撤离了。 “你们两个，先带刘世勋走！”一到潜伏地点，李庆俊就把刘世勋交给了游击队员，“把车开走，其他人跟我去接应金大将！” 其他的队员这才发现金和平并没有一起撤出来，纷纷抄起武器分成两拨跟着李庆俊扑向这处岛国营地。 …… 视线回到营地内，金和平故意露了头之后，迅速翻进一处建筑的阴影，并一枪打爆了探照灯。之后趁着黑暗，不停在营地里穿梭。 他从刚才岛国兵的应对里判断出，那些特种兵应该不在营地，不然不会显得这么杂乱无序，枪声乱放。 穿梭中，金和平闻到了空气中一股浓重的柴油味，顺着味道。不多时他就看到数十桶柴油汽油堆积的地方。 来不及想，‘呯呯’两枪就点穿了几桶，柴油汽油混杂在一起，一会儿就趟了一地。紧跟着金和平从胸前掏出几发弹头涂着红色的燃烧弹。 ‘呯呯’又是两枪，金和平扭头就跑，高热的弹头迅速引燃了柴油，跟着火焰又引燃了汽油，金和平顾不上欣赏这分层燃烧的景象。 ‘轰轰轰’连续不断的爆炸随之开始。不少油桶就像火箭一样飞上了天又重重砸落，溅起一片火浪。 ‘噗’的一下，金和平还是被气浪冲得向前摔了一个大马趴，夹着火焰的碎石木片砸得金和平浑身生疼。 他赶紧往前快速匍匐前进了一段距离，回头看去，火海已经熊熊燃烧，蔓延开来。整个营地都因此而变得通明。 视线里，不少岛国人都惊恐地四散着，而他自己也暴露在了几名搜寻的岛国士兵面前。 ‘哒哒哒’先敌开枪！金和平在对面的岛国兵还在愣神的工夫，一串子弹就射了出去，紧接着就是连续的侧滚翻找到一处掩体。 “八嘎呀路！”这些岛国兵在付出了两具尸体的代价之后，也反应过来，仗着人数优势，纷纷举枪开始压制金和平躲藏的掩体。 “呸呸！”金和平被压制得抬不了头，吐出几口崩进嘴里的沙土，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下怕是要挂这了。还没来得及告诉李成元我把资料藏哪了呢……” 金和平紧靠着一处墙壁，听着枪声密集的方位，心里估算了一下距离。掏出一枚烟雾弹手雷，咬掉拉环，反手就是一甩。 ‘呲——’ 浓厚的厌恶一点点开始蔓延，不一会儿就遮蔽了这处掩体，金和平开始匍匐着往远处爬。爬出一段距离，又冲着烟雾里扔了一枚手雷。 ‘轰’的一声爆炸，伴随着几声惨叫。显然那些岛国兵被烟雾弹吓了一跳之后，忽视了这枚爆破手雷。 金和平又换了一处掩体，准备继续给对方制造麻烦。可发现那些岛国兵竟然不再追击了，只是远远地包围着，不再上前。 金和平乐得这些人不压制自己，低头检查了一下弹药量。一颗颗给换下来的空弹夹再次压子弹。 没等他压满一个弹夹呢，掩体外一个操着不熟练的半岛话的中年人举着一个白手绢走了上来：“这位战士！可否和你谈谈？我没有武器！” “嗯？”金和平探头瞟了一眼，果然没带武器，穿的也是平民的服装，于是接口道：“什么意思？你想谈什么？” “我叫信田直树，是这个探索团的负责人，我可以进来吗？” 金和平皱了皱眉，心想这岛国人倒是胆气过人，反正自己现在也脱不了身，谈谈也行。也就说道：“进来！” 信田直树独自走进了这个掩体，看到金和平年轻的模样，好像胸有成竹一般，直接坐在了地上，开口道：“放弃抵抗，已经死了很多人了。” “你是来劝降的？我看你拿着白手绢，还以为你是来投降的呢。”金和平继续压子弹，也是轻松地回应着。 “你是名勇士，我很佩服。”信田没有因为金和平的反讽而生气，“虽然我能理解你们的攻击行为，但是说实话，真的没有必要这样下去。” “没有必要？”金和平笑了，点点头说道：“确实没有必要，只要你们离开这片土地就行了。” “这又是何苦呢？斧山的半岛人已经接纳了我们。”信田直树掏出一包烟来，想缓解一下针锋相对的气氛，见金和平不打算接烟，也把烟收了起来。 继续说道：“我们只是希望能有一片可以生存下去的土地。也许你们还不知道，我们给出多么大的诚意。” 金和平示意他继续，说实话，他确实也对岛国人如何跟斧山的半岛人达成的协议感兴趣。 “我们会提供大量的先进技术人才帮助你们恢复重建，同时不占用任何一块过去被开发过的土地，只选择类似这里一样的荒地，由我们岛国人从头开始开发建设。 另外，这些土地建设好之后，还会给联邦上缴产出和税收，这些都将用于生活在半岛上的所有幸存者。”说到这里，信田故意顿了顿，观察一下金和平的脸色。 见金和平仍然无动于衷的模样，又开口说道：“只要我们和平相处，我相信，半岛的发展会是飞速的。北半岛还有大片的土地等着我们，难道你不希望恢复半岛的荣光吗？” “那也应该是我们半岛人自己来恢复，轮不到你们岛国人指手画脚？”金和平如果真把归属感放在了半岛，还真有些动心呢。不过可惜了，信田表错了人。 第273章 突围 “岛国人果然狼子野心，半岛算是来对了！”……金和平 …… “那当然，半岛永远是半岛人的。我们也只不过求存而已。实不相瞒，岛国已经不存在了。我们这些人也是盼着先帮助半岛的幸存者恢复元气。之后，能小小的为我们提供一些帮助。” “嗯？难道你们不打算留在半岛生活了？你刚不是说岛国已经不存在了吗？”金和平隐隐感觉岛国人所图甚大，追问道。 “不不不，自然还是会有一部分岛国人愿意改变自己的身份留在这里生活的。”信田直树没急着回答，反问起金和平来：“咱们聊了这么久了，还没请教勇士的姓名？” “安成贤。”金和平毫不犹豫就把小元英的爸爸给卖了，这风格倒是和张永宁有点类似。也不想继续扯淡了：“别打岔了，总之，你们不走，我们是不会罢休的！” 信田直树的脸色有些变冷，嘴上还是说着：“会走，不过不是现在！！你应该是那个‘半岛自由先锋’游击队的？我只能告诉你，我们最终的家不在半岛！” “你听说过我们？”金和平还想继续刺激一下信田直树，“既然知道，就应该早点滚去你们的新家去！记住了，只要我们在，半岛就容不下你们！包括北半岛！ 对了，你说的新家，该不会就是北半岛？” “不不不，我说过。半岛永远属于半岛人民！而我们，会去更远的北方！这点，请你还是要相信我们！” “更远的北方？难道……？”更远的北方就是自己生长的土地了，金和平如何还不知岛国人的想法？ 嘴上却说道：“那就祝你们好运！说了这么多了，该完成合围了？信田先生？” 金和平虽然一直和信田直树说这话，但对周围环境的观察一刻也不曾停下。什么劝降？或者是探索团负责人？他根本就不会相信。 甚至有些可怜这个被岛国军方推出来麻痹自己的，谈判专家？金和平说完这句话，还不等对方有什么反应，直接站起身整理好武装带，就往门口走去。 “安先生！你这是准备要投降了吗？”信田直树见金和平准备出门，连忙也站起身跟上。 “嘿，你要是想活着的话，我劝你待在屋里别动！” 就像是证明金和平说的是正确的一样，他刚一露头。‘哒哒哒哒哒’一阵机关枪的子弹覆盖了过来。 金和平好像早有预料，出门就是一个前滚翻，‘嗖嗖’两声，最后两枚手雷就被他甩向了铁丝网的方向。 屋里的信田难以置信地看着金和平的背影，他确实因为金和平的话停住了脚步。现在也反应过来了，刚才那阵机枪完全是无差别的攻击啊。 刚才，无论是自己先出门还是金和平先出门都会被扫射！想到这里，信田一下子跪在了原地，冲着屋外大声喝骂道：“荒木一介！八嘎呀路！” …… 同时，李庆俊带着剩下的游击队员，也已经循着枪声来到了附近。当金和平和信田直树交谈的时候，他还以为金和平已经不在了。 还在压抑着悲痛，准备带着队员进行报复式袭击。突然爆炸声再次响起，一下子也让他来了精神，大声招呼道：“六点钟方向！快！接应金大将。” 游击队员们出现的时机非常好。金和平刚刚利用手雷撕开了包围圈，正趁着硝烟往外突围。烟尘里，金和平看到一具岛国兵的尸体，下意识就要去捡他的枪。 就是这时，熟悉的191a突击步枪的声音传来，让他瞬间放弃了使用岛国兵武器的打算，他可不想在黑夜里被自己人击中。 “金大将！我们在六点钟方向！往这边撤！”李庆俊的叫喊声从黑暗中传来。 气得金和平一阵暗骂：“靠！这家伙，巴不得岛国兵不知道我的身份是？” 可不敢耽误，一从铁丝网的范围冲出来，金和平是连滚带爬地翻进了荒地。跟着就大喊：“手榴弹！扔他们！” 战斗经验确实还有差异，要是布朗那几个老兵在，遇到这种情况，早就用重火力撕裂追击路线了。李庆俊他们还得听到金和平的喊声才反应过来。 ‘轰轰轰’随着一阵爆炸，追击的枪声终于小了。那些岛国兵显然还不适应夜战，不敢轻易迈出安全区的范围进行追击。 当然，让这些岛国兵止步不前的不仅仅是黑夜。游击队员用的都是进攻型手雷，爆炸的冲击波也足够震撼。他们明显不清楚黑夜里还有多少游击队的人埋伏。 金和平快速和李庆俊等人汇合，一把就被这小子给抱住了，连带着刚才浑身的擦伤都开始疼了起来。 “哎哟，疼疼疼……快放开我，赶紧走！刘世勋撤走了？”金和平拍了拍李庆俊，示意他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金大将！我还以为你……哪里受伤了？”李庆俊也反应过来，连忙松开手，又满脸担心地查看金和平到底哪受伤了。 “别看了，都是擦伤！趁那些岛国兵不敢追出来，咱们赶快撤回去！”金和平见李庆俊还是傻愣愣地站着，于是开始招呼队员们迅速撤离。 却不知，刚才这处安全营地的战斗，已经把那几个岛国特种兵吸引了回来。他们全身雪地服，正在夜视仪里看着金和平等人离去。 一名岛国特种兵小声提示道：“荒木联队长，如你所料，他们果然来了。” “哟西，我们跟上！这回，总算能找到他们的老窝了！”荒木一介缓缓开口。 这个作为岛国里仅存的拥有着海外作战经历的老牌特种兵，狠辣老练。自打探索团进入清忠北道，开始遇到游击队的袭击。 他就开始准备布下这个局了，甚至不惜用一个探索团小队做诱饵放在清源郡的这个地方，一边试探游击队的实力，一边慢慢钓鱼。 甚至连探索团的信田的性格都被他考虑了进去。 第274章 遭遇，布朗发威 “冥冥中自有天意，运气站到了我们这边！”……金和平 …… 来时的汽车已经用来送刘世勋回去了，金和平等人只能抄小路赶回清州营地。 若在平时，这10公里不到的距离，金和平哪怕负重三十公斤也用不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可在此时，身上的多处擦伤还是有些影响。 一行人小心地扫除着身后的痕迹。终于在快天亮的时候，远远望到了村子。 “安全了，回大路。”金和平招呼一声，就打算下到马路上去。 正在此时，身后不远处突然传来枪声大作。这一下，让几人准备迈出的脚步生生又止住了。 金和平从枪声里听出了熟悉的191a，赶紧说道：“是自己人，走，过去支援！” 几人快速在树林里穿插，很快来到了交火位置的附近，还没等分清敌我的阵地，就听到公路一侧，以一排汽车喂掩体进行射击的人群里传来布朗粗犷的吼声。 “保护李副将！你们几个别乱，躲在轮毂后边！shit！对面是高手。” 听到这个，金和平等人哪里还不知道帮谁？快速顺着路基就向布朗等人靠拢，边猫腰突进边喊：“布朗！李成元在哪？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金大将？”布朗制住了一个准备抬枪射向金和平等人的游击队员，等金和平接近了，连声说道：“我要是说我们迷路了你信吗？” “你还有心开玩笑？” “不是我想开玩笑啊，看到你，我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那些人是摸着你们屁股来的？哈哈哈，看到你这个表情，我很开心啊！” “呃……”金和平立刻意识到自己等人还是大意了，不是那些岛国兵不敢进入荒野追击，而是有潜伏的人专门跟踪自己等人。 想到这里，也顾不上尴尬，立刻交换消息：“很可能是岛国人的特种兵，他们战斗力不弱的，要小心！” “特种兵？”布朗轻蔑地笑道：“岛国人也有特种兵？怕是那些跟在我们屁股后面挖战壕的家伙？” 说完朝着另一部装甲车上的布莱恩喊了一句：“布莱恩，对面的是过去跟我们混的岛国un工兵！让他们常常厉害！” 布朗喊完这句也翻身上了一部装甲车，‘轰轰’地掉转车头，和布莱恩一起冲向了岛国特种兵火力最强的方位。 要说川仁基地里目前最宝贝的就数这几辆装甲车了。倒不是没有坦克之类的，但是那东西不是一个人就能用的。这回李成元为了支援清州，特意带着布朗等人开了两辆出来。 这两辆v型号的轻型突击车装载着127口径的防空机枪，此时被布朗二人降下射界，对着树林就是一阵突突。 这密集的弹雨立马把荒木一介等人躲避的山林炸得碎屑纷飞。车内的热成像系统，让这些岛国特种兵无处遁形。 布朗在车内‘嗷嗷’直叫，显然是很久都没打的这么兴奋了。直到山脚，车辆被繁密的树林阻住了去路，才不得不停下车。不一会儿，机枪的声音也停了，显然是弹药箱打空了。 金和平找到了李成元，两人看着布朗和布莱恩发泄似的攻击，异口同声来了一句：“真是牲口啊！” “也不知道省着点用，这附近可没有军事基地补充！”金和平趁着压制住了岛国特种兵举起夜视仪往林子里看了看，还有五六个人在逃窜。 “怎么办？”李成元的通讯器里传来布朗的声音，显然他也注意到了，不过担心对方还有狙击手，那个距离他轻易不敢下车。 “不能让他们跑了，这里离村子太近了。傻子都能知道我们驻扎在这里！追！”金和平在李成元边上也听到了，赶紧接口道。 说完，从李成元身上摘下通讯器，又拿了一名游击队员的武装带背在自己身上，也不管有没有人跟上，向着侧翼方向开始运动。 边跑还边留下一句话：“成元，你带人先进村。元英在里面接应你们！布朗、布莱恩！咱们上！干掉他们！” …… 荒木一介做梦也没想到，竟然会在快到目的地的时候遭遇到这么强大的火力。不过，他也准确地判断出这种火力配置不是游击队的常规配置。 要是每一个游击小队都有这种火力，那他们平推到斧山就好了，不至于还会四处袭扰商队。可现在，他也没有办法冷静思考对策，先逃命再说。 要说刚才他们选择的隐蔽位置到处都是坚硬的岩石，每个人的身上还穿着防弹衣，虽然场面比较凄惨，但是即使被一些碎片击中了也没有大碍。 荒木边逃边往身后看，见竟然只有三个人追上来，虽然不知道后续还会不会有人增援他们，但不抓住这个局部多打少的机会就太浪费了。 当即开始命令特种兵们开始反击，子弹也是不停朝着金和平三人扫射而来。这反倒让金和平三人不得不暂缓了脚步，寻找掩体。 布朗躲在一块斜插在土里的大石头后面，对着前方打空了整整一个弹夹，大叫着：“换弹夹！”这是提醒金和平和布莱恩等人不要间断输出。 毕竟三人已经追了上来，子弹就没那么容易补给了。更何况，现在三人处于上坡的方向，仰角射击可不如对方那么容易命中目标。 “掩护我！”布朗显然已经更换好了弹夹，大声吼了一句就一个侧滚翻从石头后面翻了出来，只见他刚才不止更换了弹夹，还把枪榴弹给装上了。 ‘咚’的一下，一发枪榴弹就射向了荒木等人。随着一声爆炸，布朗单手，手掌并拢不断向前挥动：“突进突进！” 金和平和布莱恩也不耽搁，立刻又往前进了一大截。这倒让金和平心生佩服，这份战场动态的把握是自己远远不及的。哪怕劣势之中，也能主动制造机会。 ‘啪’的一枪，布朗趁着对方因榴弹引起的慌乱，一枪爆掉一名岛国特种兵的头颅，随着枪声落下，一具尸体也轱辘着滚了下来。 第275章 追击 “本想抓个舌头的，可布朗没有留俘虏的习惯。”……金和平 …… 山林之中，树叶飞散。双方仅仅几个人的交火，就使得这片林子鸡飞狗跳一般。子弹‘嗖嗖’地在林间穿梭，不时击中某根树干或者岩石，爆出一片碎屑。 “手榴弹！”布朗大叫一声就贴着一块大岩石卧倒在地。‘轰’的一声过后，他又抖落身上的碎土，摸一把脸上的硝烟，爬起来继续射击！ 侧面的布莱恩单手提枪，快速包抄，试图从另一个角度打击这些岛国特种兵。可不想对面也是打得一样的主意。 布莱恩和两名特种兵近距离遭遇了。‘啪啪啪啪’，布莱恩身上的防弹陶瓷板连续被击中击碎，巨大的冲击力直接让他仰倒在地。 正在此时，金和平根据三三制的习惯，从布莱恩斜刺里杀出，护住了布莱恩。布莱恩趁着这个机会，也是翻身而起。看着转身而逃的敌人，脸色阴沉，目露凶光。 “谢谢！”布莱恩一把扯下了已经废掉的防弹衣，跟金和平道了声谢，“td，掩护我，我要杀光他们！” 说完就又快速前插追击而去，金和平看着布莱恩的背影，又瞟了一眼独自在正面对抗敌人的布朗。暗自咬了咬牙，也跟着追了上去。 追击持续到了天光，铅云已经被日头镶上了一道白色的边。林子里的形势也已经发生了逆转。布莱恩和金和平侧面的穿插又让岛国人留下了几具尸体。 布朗正面硬顶着杀上了高地，现在终于轮到他俯角射击了！“呀呀呀，让你们尝尝老子的厉害！”布朗一边大叫着，一边又发射了一发枪榴弹！ “布朗！抓活的！”金和平边往布朗靠拢边大喊。他和布莱恩相互交替掩护着也接近了布朗所在的高地。 “什么？”布朗现在哪怕不用微光夜视仪也能看到对面只剩三个人了，“你们都是什么毛病？我没有留俘虏的习惯！” 金和平见布朗根本没把自己的话当回事，仍然猛烈攻击，于是看向了布莱恩。 “别看我，我也没有！”布莱恩耸耸肩，继续说道：“金大将！如果这些人是你说的特种兵，那别想着留活口了，即使抓住了，他们也不会说什么的。” “对！金大将！现在正在战斗！你要知道，战场上，你的这个命令很可能让你的兵失去生命！所以我有权拒绝！” 金和平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但是他也反应过来，布朗的话没有错。自己的战场经验确实还很欠缺，也许指导员或者司令员他们都不会犯自己这种错误。 当然，对布朗这种敢于直接表达的态度他也是见怪不怪了，漂亮国的人大都这个德行，说话一点都不委婉。 “好！那就杀光他们！”金和平大吼一声，当先端起枪对仅存的三个岛国特种兵发起了冲锋！ “fuck！”布朗和布莱恩大叫一声，“我们射界占优，干嘛要冲锋啊？！你们黄种人都这么爱拼命吗？” 喊归喊，骂归骂，但是二人也随着金和平冲下了高地…… …… 荒木一介至死也没有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制定的如此完美的钓鱼计划会失败。 明明是要找到游击队的驻地，然后集合兵力打掉这个不安定因素的。怎么变成了自己的特种小队被三个人追着打？打不过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连命都丢了。 金和平站起原本蹲着查看尸体的身子，手上握着一把名牌。 他刚刚才替这个叫做荒木一介的联队长合上了双眼，长出一口气：“你们很厉害，可惜输给了运气！”好像是回答了荒木临死前的疑惑。 既然已经站到了半岛的舞台上，金和平现在也选择不再低调了。回到村子，就安排了一个游击小队，由布莱恩驾驶一辆装甲车掩护。把这些岛国特种兵的尸体送到了清源郡。 当然，同时送去的，还有宣战书！ “岛国军阀夙以征服他国为其国策。灾变以来，我游击队不顾一切牺牲，保土为民。但岛国侵略的事实已成，为维护人类正义及半岛人民福祉，我‘半岛自由先锋’游击队正式与你宣战！特此布告！” 第二日，盘踞在清源郡的岛国‘探索团’全部撤走了，信田直树尽管明白被荒木算计了，但还是替他收敛了遗体。 宣战书也被他收好，打算亲自送往斧山，交给铃木三郎处理。“无法避免了吗？真是遗憾啊……”信田又看了看这片还没站住脚跟的荒地，然后上车，南去。 …… 事件持续在半岛发酵，当初程鹏因为张永宁的消息，随手派出金和平和李成元作为钉子落在半岛。此时，终于发挥出了远超预期的效果。 荒木联队长战死，对铃木三郎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他甚至有些绝望，也许当初自己的选择也是错的？总归历史上犯下的错误，在这末世里，也需要他们来偿还！ “小田君，吩咐下去，尽量收缩探索团的范围。让军队尽量避免和游击队正面冲突，把工作重心放到安全区防御上。 另外，嘱咐一下信田君，商业活动可以继续。不过，需要他自己保障安全，军队不适合太多出面了。最后还有一个事情……需要你亲自去做！” 哪怕是在独立的房间内，铃木三郎还是把小田招呼到身边，对他耳语了起来。 对于斧山的事情，金和平和李成元自然不得而知，两人正在李敏珠大姐家的一间房里交换着川仁基地的最新进展。 “这么说，开城最后还是北半岛人掌控住了？”金和平听着李成元带来的最新消息，心里也在盘算着。 “是，他们和咱们游击队在停火线附近有过小摩擦。我已经把这边的基本情况向他们做了宣告，也发出了接触的请求。还在等反馈。” “嗯，我们把前线拉到了这里，川仁那边确实不易再起冲突，不然两边受敌，我们还是吃不消的。对了，成元，头尔市那边？” 第276章 暗战 “渗透与反渗透总是有的，毕竟两边的人还是有交流。”……金和平 …… “还是老样子，不过交往更深入了。那个郑东旭，你还记得？”见金和平点头，李成元接着说道：“他带着一些人加入到游击队了，表现还不错。” 两人就这样，在屋里聊着。 …… 随着清源郡岛国‘探索团’的撤离，忠清北道，清州地界又进入了相对稳定的时期。游击队打通了川仁到清州的交通线，各种防御工事也慢慢开始建设起来。 这天冬至，李敏珠特地吩咐村里的人拿出了珍藏的红豆。大锅大锅地熬着红豆粥，用她的话说，‘亚岁节’到了，该有的节日吃食总不能少！ 金和平跟李成元一起和村里的幸存者们以及游击队员们一样排起了长队，每人手上都拿着一个瓷碗，等着领取自己的那份红豆粥。 李成元的右手基本恢复正常了，现在洗脸什么的也可以靠这只手来完成。此时他单手拿着碗和小勺，就像打快板似的敲出了节奏。 “我说老金，你们不是冬至吃饺子吗？” “你还知道这个呢？呵呵，不过我们也吃红豆粥。风俗还是有些差异的。”金和平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突然听到营地外传来汽车的声音。 村外的安全营地路口传来了喧嚣，一下子吸引了二人的注意。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车队正被哨兵们阻挡在路口。 两人赶紧跟李敏珠交换了一下眼神，由敏珠大姐出面，二人跟随在后迎了上去。 “怎么回事？哪来的车队？我是这里的村长，你们谁是管事的？”李敏珠也加入了游击队，不过对外还是以村子的村长这个身份。 “啊！村长大人，我们是‘联邦’的商队，特意选在亚岁节过来交易的。”一个胖乎乎的半岛人出上前热情地打着招呼。 “交易？不是你们的人说以后不再来了吗？还说让我们想换东西就去大田市的营地！” “嗨！那些是岛国人商队，跟我们不一样的。我们可是正经的自己人的商队啊！这位大人，你是不知道啊，自打这些岛国人来了，我们的生意也不好做了……”这胖子竟然诉起苦来。 金和平和李成元二人趁着李敏珠和这商人交流也把这个车队转了一遍，两辆货车外加几辆皮卡，现在货柜门都大开着，还真都是香烟、洗漱用品、还有一些农机农具之类的东西。 让他们俩诧异是，这么大个商队竟然没有一个岛国军人保护。 “你们怎么没有护卫队？是怎么过来的？”李敏珠得到了金和平的暗示，问了一个问题。 “哦，是这样，村长大人。大田市那边有军队的，都是岛国人。他们会不定时地清理大田市周边的丧尸。实不相瞒，到这里的线路图也是岛国商队的人卖给我的。 嘿嘿嘿，他们被抢怕了，可我知道啊！我也听说了，这边有咱们的半岛人自己的游击队！我才不怕，‘半岛人不打半岛人’！所以，我就来了……嘿嘿” “你这胆子倒是挺大的，看到村口的哨兵没有？还‘半岛人不打半岛人’，那些游击队的连我们村也抢啊！我们也只好自己组织武装防御了。” 不管这话能不能让这胖子相信，李敏珠随便找个理由，先隐瞒一下总是好的。反正村里距离清源郡真正的游击队驻地还有些距离。 “行了，既然来了，那就交换，不知道你想换些什么？” …… 村里又恢复了正常，该排队打红豆粥的继续排队，家里有干货需要交换物资的各自散去拿东西。一时间，倒是热闹起来，平添了几分节日的气氛。 不管那些交换物资的幸存者，金和平和李成元端着红豆粥回到了屋里。一关上门李成元就开口说道：“老金，好机会啊！” “嗯，确实是好机会。看样子，大田已经完全纳入了所谓联邦的势力范围。看来，岛国人和部分半岛人的合作很深入啊。” “是啊，反正咱们已经宣战了，我也通知朴敏贞以她北半岛人的身份把岛国人的消息透露给了开城方面。” “他们有什么反应？” “比我们还强烈，还说要和咱们结成联合统一战线！” “这是好消息啊，那你还是辛苦一下，最好亲自能和开城的人谈谈，咱们的意思是这样，既然大田方向我们已经和岛国人接战了，那就还是我们负责。 我担心的是头尔东北边的川春、昌平一线。我们的力量还顾及不到。咱们把这个意思透露给开城，毕竟岛国人所图可不小啊……” “行，老金，那我准备准备，这就赶回去。这边，就靠你了！”李成元三两口扒拉完红豆粥，就准备打包行李，“还有什么交代的吗？” “没了，替我跟弟妹他们带个好，嘿嘿。”金和平本有心劝他不用着急，但想想事情早一天落实也早一天心安就不再说了，倒是没忘提了一句自己的安排。 “对了，成元。那边联系好了之后，你就直接跟李庆俊联系。我打算趁着大田打开了商队的交流大门，潜入大田市。” “你又要冒险？”李成元停下来看向了金和平。 “不不，算不上冒险。一些物资，对村里还是有帮助的。我寻思着在大田搞个办事处也行啊，一边收集情报，一边把生意做了。” 李成元走到金和平身边，伸出右手重重搭在金和平肩膀上，郑重说道：“老金，你做的已经足够多了，我想，即使司令员和指导员知道，也不会同意你再冒险的。” 金和平笑笑，拍了拍李成元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缓缓开口：“兄弟，别担心我！有些事，你不懂的，我是一名真正的军人。” “我是不懂，但我把你当兄弟啊！要不换个人去？办事处而已，找个会做生意的人去不更好？” “可有的消息我们不方便让别人知晓啊？我会注意安全的。一定！” 第277章 暗战2 “总会有超出预料的时候，我们只有不断修正。”……金和平 …… 大田市办事处的生意好得出人意料，金和平没想到仅仅几天时间，清州各种山货的订单就排到了一年之后。 这也难怪，大田市营地还担负着给斧山的联邦的幸存者转运物资的职能。现在还能进行农业生产的地方可不多了。 金和平带着安元英两人行走在大田安全营地的各条巷道里，时不时贴上一张印有清州木耳、清州山参或者敏珠大姐辣白菜的海报纸。 安元英不知道为什么金大将总是在不同的地方，时不时要换一种内容的海报。在她看来，既然订单都已经很多了，这个事情哪怕不做都是可以的。 可作为正牌通讯兵出身的金和平却依然每日里都带着安元英出来一段时间。不为别的，这些海报的内容和位置都是他用来标注不同目标的代号。 这些东西可都是先辈们在实战中不断总结出来的经验。不要以为哪怕在灾难前东亚地区被称为‘怪物房’仅仅是指的这些国家的人口、经济和军力。 哪怕在相互渗透的情报领域，这些地区和国家的水平也远超西方世界。不要被某些漂亮国电影里的什么特工形象所误导。 “金大将，敏珠大姐已经把全村人都发动起来了，可还是供不上这么大的量啊。”安元英紧贴着金和平，双手捧着一块烤地瓜，边吹气边吃着。 “没关系，供不上就让他们等着。大棚里的白菜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长成的。怎么？你还担心他们会不愿意等吗？”金和平带着安元英也是有着打掩护的心思在里面，至少安全环境还是不太担心的。 两人就这么聊着天，贴完手里的海报就赶回了办事处。却不想，有一个不速之客，已经等在那里很久了。 …… 小田君端坐在窄小的办事处里。房间里的布置他已经反复看了很多遍，实在是太简单了，并没有任何值得让他怀疑的地方。 甚至这里的人把他领进这个屋子之后，丢下一句：“金处长外出办事了，在这等。”就不再管他，连房间里的炉子都是他亲自撩旺起来的。 小田君作为铃木三郎的近身秘书，自然是有着足够的耐心。可现在，他也不得不因为喝多了水而有些坐立不安了。 终于，他忍不住膀胱的鼓胀感，准备出门找一处地方解决一下，差点就和正好推门进来的金和平以及安元英撞上。 “唉哟，对不起！”小田连忙躬身致歉，作为不请自来的客人，小田倒是很好地保持了礼貌。“请问是金处长吗？” “我就是，你是哪位？”金和平已经从对方习惯性的动作里很快判断出了这个人是岛国人，尽管他说的是半岛话。 “抱歉，我需要先方便一下，请问哪有洗手间？”小田得到了指示后，赶紧道谢：“谢谢金处长，马上回来！” 不光金和平，连安元英都从他的表情里看出这个家伙再找不到厕所就会憋不住了。两人相视一笑，赶紧也扫视了一下房间。 发现除了那张火炉边的凳子被稍微移动了一些位置之外，其他地方都没有被翻动的痕迹，当然不是有什么机密怕被找到，只是从这个细节上可以判断出这个人还是很谨慎的性格。 不多时，小田君果然又返回了办事处，这次倒是不用金和平询问，他直接伸出手自我介绍道：“小田纯五郎，叫我小田就可以了。实不相瞒，近期贵处的订单，有一多半都是我们订下的。” “哦？你好你好。”金和平得把自己投入到商人的角色里，赶紧露出见了甲方爸爸的表情，热情地问候：“不知小田社长这次来是代表某个商会还是代表个人呢？” 这个问题很有技巧，某些时候，接待一些代表，不清楚来意的前提下，先询问对方的代表立场就方便接下来的工作。 可出乎金和平意料的是，小田摇了摇头，直接说道：“都不是，金处长。我这次来是代表‘联邦’！” “代表联邦？”金和平这个吃惊倒不全是装的，在他看来，对方能连续给这边下了这么多的订单，说明背后有个商会支持也是可以理解的。但对方说代表联邦，这就耐人寻味了。 好在，小田纯五郎没有让他疑惑太久，接着说道：“是的，金处长。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们还能保持生产的能力是联邦非常需要的。 可是，我们虽然可以采购，但还是会跟不上联邦的消耗。所以我这次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和你谈谈，有没有联合生产的可能？” “联合生产？”金和平知道，一些大财团对付市面上一些潜在的竞争对手的手段里就有这种方式，联营、收购、参股等等都是为了达到垄断的目的。 可他还注意到对方嘴里提到‘最主要的目的’这个句子，于是不动声色地回问道：“不知道小田君是想怎么联合生产？” “哦，就是想请贵处的工程师们，教导我们派出的人员种养殖山货的技术。这个请放心，这些人的支出都由我们来负担，而且生产出来的产品，我们也会按协议价格进行收购。” 安元英一听就不干了，插嘴说道：“那不行！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事情，我们才不会干！把你们都教会了，以后我们的山货还卖给谁去啊？” 金和平还在思考如何应对，因此也乐得安元英捣乱，并没有因为小田君看向自己的目光而着急开口说话。 “这……还请看在幸存的人类已经不多的实际情况下，帮帮人类……”小田君竟然把人类命运拿出来说事，还恭敬地对着金和平和安元英鞠了个躬。 “所以，我说的是联合生产……之后一定能扩大生产规模，到时候，你们也可以加入到企业中来，待遇绝对不会差的。只要你们愿意，就会是幸存人类世界的英雄！” 第278章 暗战3 “小田纯五郎，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为了人类？”……金和平 …… 金和平面如冰霜地看着躬身在前的小田纯五郎的后脑勺，甚至很想就这个姿势，抄起炉子边的铁锹直接给他来上一下子。 为了人类？这回比‘什么共荣’更高一个层次了吗？也许这话换个人说，我会相信！可别忘了，你们是什么人！狗改不了吃屎的家伙！ “没想到小田君有这么远大的理想……不过……”金和平假意地扶起小田，话锋一转：“不过这个事情不是我点头就能算数的，我还需要和大家商量过后才行啊。” “这是自然，我们可以等。不知过年以前能得到答复吗？等过了年，联邦就要开始大行动，正是需要大量物资的时候……” “我尽量，好？不知到时候怎么和小田君联系呢？”金和平不把话说满，留着余地，又询问起真正关心的事情来，“还有别的事情吗？” “这是我在大田市的住址。”小田双手递上一张卡片，接着说道：“其次，也是为了贵处的安全担心。要知道，清州地界不太安全啊，听说，贵处也曾经被土匪抢劫过？” 小田纯五郎顺势就问出了这个问题，目光隐晦地在金和平和安元英两个人脸上来回游移，尤其是安元英，试图从二人的微表情里看出一些端倪。 荒木一介联队长战死，对岛国人内部的震动还是很大的。大田市突然冒出一个清州安全营地山货贸易办事处，怎么可能逃出他们的眼睛？ 要是想让岛国人单纯地认为清州种山货的幸存者和那些游击队没有关系，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开玩笑，特种兵都被清州地界的游击队全灭了，一个几千人的村子竟然安然无恙？ 只不过，这个办事处确实能提供大量的山货物资，他们也没有理由取缔这个地方。小田这次试探，也有着打探双方的联系到底有多深的考虑。 “哼！就是他们！把我家的大棚都给毁了，害得我连续修了好几天！”安元英的反应实在太快了，小田话音刚落就气鼓鼓地说道。 金和平刚还担心安元英被小田看出什么，没想到表演这么好，也是不由地接了话：“是啊，我们也被抢过，所以打那之后我们自己组织了民兵保护着村子，倒也不怕他们。” “看，我就说嘛。”小田没有从两人的表情里发现不妥倒也没什么感觉，本就是试探来着，于是接着说道：“我刚说的联合生产，还可以把你们从清州接到大田来，这里都在联邦的控制下，以后更不用担心那些土匪了！” “到大田来？那怎么行？林子里的苗都是很多年前就种下的，到这边还要从头开始，你这人不懂怎么乱说？”看来安元英跟着李敏珠劳动倒是也学了不少林下种植的知识。 “你不是联邦的吗？干脆派军队过来把那些土匪全都赶走就好啦，何必要我们搬来搬去那么麻烦？” “呃……”小田是真不知道种养殖里的各种经验，此时被安元英的话一怼，也是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了，赶紧道歉：“这样啊，那还真不好意思，我确实不懂这些。可你们的安全？” 金和平不敢让安元英继续发挥了，怕这孩子一兴奋控制不住，赶紧接口道：“小田君，这些事情都是需要我们回去和大家商量之后才好回话的。 安全上，暂时倒是没问题。刚才我也说了，我们还是有民兵的。最近那些人好像去别的地方了，我们也已经很久没被袭击了。 这样，我看也到用餐的时间了，不如小田君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吃个便饭，元英，去准备几个菜，再把我存的烧酒热一下。” 小田纯五郎看着安元英黑着脸，白了自己一眼又去忙了，也是赶紧表示感谢：“金处长太客气了，说实话，确实有些饿了。可以尝到金夫人的手艺，也是深表荣幸啊。” “哈哈，这你又错了，她可不是我的夫人，是村长大人派来盯着我的……”金和平故意和小田眨眨眼，一副‘你懂的’的模样，“虽然初次见面，但还请小田君多喝两杯哟！” “实在是抱歉，误会金处长了！”小田纯五郎也开始和金和平一起收拾出一张桌子，合力抬到炉子旁边，“这次多有打扰了。还希望以后给我一个机会可以请金处长去斧山。” “哦？小田君是从斧山来的？”等吃食的时候，金和平先从柜子里掏出一些炒黄豆之类的小吃，套起了小田的话，“那边情况很好了？” “比这边，是要好一些的。”小田纯五郎接过金和平递上的炒黄豆，也学着金和平的模样一粒粒扔进嘴里嚼着，“除了活动的区域小了些，其他的倒是和灾难前没有什么不同。” “哦？没什么不同？可以上网了？来来，小团君，尝尝这个榛蘑辣白汤，垫垫底，等会儿好喝酒。”安元英开始上菜了，金和平也招呼小田动筷子。 “部分局域网而已，也就是办公用用，其他的暂时还是不行的，缺少硬件。金处长以前喜欢上网？哟西，真美味啊！”小田只顾喝着榛蘑汤，倒是对桌上的午餐肉等冷菜视而不见。 “喜欢的。”金和平见安元英又转身去盛菜了，小声冲小田说道：“最喜欢看你们那的‘京都热’，可惜啊……没机会了。”金和平知道，这种话题最是容易拉近男人的距离。 “啊……！”果然，小田君一副了然的表情用手指点了点金和平，主动举杯和金和平碰了一个，“金处长，以后去斧山，我可以安排！真人的哟！” 随着推杯换盏，各怀鬼胎的二人相互都在套着话，就这么一直聊到了深夜。小田才意犹未尽地离开了办事处。 看着小田在几个岛国人的搀扶下走远了，金和平才回到屋里，一扫刚才装出来的大舌头模样，招呼过安元英：“元英，我说，你记。还是有些喝多了，手指不太灵活。” 第279章 暗战4 “岛国人还搞了报纸，在一定程度上丰富了我们的情报源。”……金和平 …… 小田纯五郎带来的消息金和平次日就安排人和李敏珠等人交换了意见。接纳他们派遣的技术员肯定是不可能的，毕竟村子里还有不少秘密。 可是，完全拒绝难免会让对方起疑心，最后金和平和李敏珠决定，派出两个懂技术的村里人与对方合作。当然，人选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都是信得过的人。 因此，当金和平带着两个技术人员按照小田纯五郎给的地址找上门的时候，也受到了小田君热情的欢迎。 “真是没想到，金处长的效率如此之高。”小田纯五郎张开双臂，亲热的和金和平拥抱，“这下可算是完美解决了我们的麻烦。” “哈哈，小田君抬举我了，都是为了幸存者的肚子嘛。村子那边现在也确实没有产出了，都在冬储的阶段。村长大人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支援两名技术员的好，可以从头教大家如何育苗、如何建棚等等，这样一来，学的人也更系统不是？” 金和平也是笑着解释着，还不忘调侃一句：“不过，这个费用……小田君应该不会吝啬？哈哈哈……”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小田纯五郎满口答应着，立刻也招呼人安排酒菜，拉着金和平就往屋里走。 小田纯五郎的这个住处倒是岛国式风格，拉门、榻榻米、蒲团……两人对面盘坐在一处矮几，有和服侍女先给二人送上热茶。 金和平第一时间就被桌上的一份报纸吸引了目光，面带疑惑地看向小田，得到同意后，伸手拿起了这份报纸。 粗略扫视了一下头版头条‘斧山建设再强调’、‘庆尚北道探索团毙尸超2000’、‘铃木集团助力邱大安全营地建设’…… “哇，厉害啊！小田君，这个新闻纸是最近才有的？”金和平留意了一下日期，这是最新的一期报纸，显然是刚刚送达这里的。 “是的，是我们到达这边以后才开始开办的。现在可以做到周刊了，毕竟对于幸存者来说，通过这些新闻了解一下我们的工作还是很有帮助的。”说到这，小田示意金和平往后翻，“当然，也不全都是好消息。” 金和平跟着小田的意思往后翻到了第二版，只见二版头条就是一则讣告，‘荒木一介死去 35岁 曾任大田探索团军事联队长’。 金和平强忍着心内的兴奋，他知道，试探又开始了。从这份讣告里他才知道原来这个荒木一介还是个联队长。 “小田君，这……就是在清州发生的？那些土匪干的？”金和平露出一个震惊的神色，说话也急切了起来。 “嗯，具体说应该是清源郡，因此，还是请金处长再次认真考虑一下我之前的提议，搬迁至大田，或者接纳我们的军队保护。” “联队长都死了？你们还要排军队去？”金和平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们不会接纳你们的军队的，那些土匪抢我们，但是从不杀人，你们要是去了就说不好了！至于搬迁，太难了，过完今年再看，至少要化了雪之后……” 说话间，饭菜已经备好，多以鱼脍为主，主食则是些许饭团和鱼骨汤面，酒水也是日式清酒。除此之外，小田还特意准备了几名歌舞伎助兴。 …… 百惠子侧躺在榻榻米上，身边的这个男人刚起身她就已经察觉到了。而此时，她只能装作毫不知情地假寐着。 “这就是这次的目标吗？很年轻呢……”等到男人穿好衣服，离开房间。百惠子猛然睁开了眼睛。 刚才跟金和平的耳鬓厮磨，她能敏感地感觉出这个男人并没有投入太多，其实从身体的反应看，这个男人还十分的戒备和一点抗拒。 百惠子对男人太熟悉了，对自己的技巧更是自信。可这个男人虽然逃不出本能，可也仅仅是本能，这就不合常理了。 小田君和自己说过，这个目标并没有爱人，那他的这个反应就不正常了。“果然，你是有问题的……” 百惠子一直等到脚步走远，才小心地穿好衣服。轻轻来到小田君的房门外，轻叩门楣：“大人，他已经走了。” “唔，接下来，这里的事情就要辛苦你了。明天，我会离开回斧山，走之前会去拜访这个金处长，你和我一起去，正式把你介绍给他。” “是！”百惠子在门外鞠躬行礼，倒退着远远离开了小田的房间。 回到自己的房间，百惠子终于点亮屋里的灯，盘坐回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开始卸妆。 百惠子是一名铃木家族培养的商业间谍，灾难前游走于各大公司高层之间，窃取商业机密情报或者给竞争对手制造麻烦。 灾难后，她顺理成章地转变了身份，但是不同于过去特高课那种专业的谍报人员，她除了熟练掌握了几国语言，是不具备暗杀等能力的。 可现在，这个任务非比寻常，关系到岛国人能否在半岛生存下去。甚至为了配合她，小田君安排了大田的岛国驻军都无条件听从她的安排。已经和正主有了接触，她的内心哪怕再胆怯，也得继续下去。 镜中的自己渐渐显露出真颜，依旧青春靓丽，只是些许内分泌失调引发的痘痘让她有些不喜，“铃木君，小田君，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把那个所谓的游击队挖出来！” 说着用粉刺针挑破了一个痘痘，尾勾一按，挤出一坨白色的油脂，用纸巾擦掉。又开始摆弄下一个。 同时，黑夜里，金和平踏着路上的积雪，发出‘咔咔’的脚步声。刚才的逢场作戏，让他婉拒了小田君派出的车，故意要吹吹冷风，好让自己冷静。 然而，好像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李成元那小子怕是要笑话我了……不行，这事打死也不能汇报！”想到这，金和平终于加快了脚步。 第280章 暗战5 “司令员说美人计还是指导员能对付，别人都不好使！”……金和平 …… 回办事处的这段路，金和平心里是百味杂陈。真有些后悔自己嘴贱，非要在第一次和小田接触的时候提什么‘京都热’！ 现在可好，莫名其妙就和一个岛国姑娘睡了，李成元怎么笑话自己倒是其次，只不过这个事情到底要不要汇报呢？ 虽说半岛任务的自主权在自己，可总有回去的一天，按组织流程，在外出任务时的这些事件都会由参谋部重新审查串联的。总不能留下污点啊，难搞得很。 对于生死，金和平自打申请进入半岛那天起就早将这事置之度外了。与其说，他相对于牺牲在半岛，他更在意的是哪天回去背上一个有作风问题的处分。 仔细又回忆了一下和百惠子的那段床戏，他觉得自己并没有留下什么破绽，应该没有暴露身份。可也有些担心，为什么事后，那个女人那么快就睡着了呢？ 一路想着，很快他就看到了办事处里还有炉火的光。金和平赶紧推门进去，看见安元英竟然还守在炉火边，并没有回屋休息。 “金大将，你回来了。我还担心你出事了……”安元英见到金和平推门进来，赶紧起身，拿出一条毛巾替他拍打身上的落雪，“嗯？金大将，你身上怎么这么香？” “有吗？我怎么没闻到？”金和平心里咯噔一下，假装闻闻自己衣服就要转移话题，“哦，也许是小田那里的薰香，我喝了酒闻不出来。” “不对，绝对不是薰香，我的鼻子可灵了。”安元英大概已经闻出了是什么味道，也不直接说，把毛巾扔给金和平，“回来就好，不然我明天就要赶回村里报告了呢！” 听着安元英的话，金和平心里也是暗叹一口气，果然想瞒是瞒不住的，这身边的家伙们也都是猴精猴精的，想想也是，不然也拉不起这么大的队伍不是？ 想到这，金和平也放开了，直接说道：“都是为了我们的事业，出任务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和事。只希望，这次没有暴露。” “暴露？金大将，今天你遇到危险了？”安元英立刻紧张起来，连准备递给金和平的姜茶都停在了半空的手中。 “别担心，危险倒不至于。只不过，我们尽量还是要低调一些了，送给了他们两个种植师傅，应该能缓解一下了，不然一直被他们盯着，确实不太好受。” 安元英一听，才算放下了担心，递上了姜茶，然后转身准备休息去了，好像在跟金和平打招呼，又好像自言自语：“我去休息了，是什么化妆品，这么香呢？” 这句话一出口，金和平差点没把姜茶下掉地上。 …… 次日一早，安元英临休息前心心念的化妆品味道就来了。 小田纯五郎表达了要尽快带着技术人员去斧山培训那边的人学习种植技术的意思。也顺理成章地把百惠子推到了台前。 “金处长，那以后百惠子小姐就请你多多关照了！”小田笑眯眯地看着金和平和百惠子在那握手，百惠子还不着痕迹地在抽手之际扣了扣金和平的掌心。 金和平是一个头两个大，还庆幸能摆脱被人盯着的日子了呢，没想到又来一个更麻烦的，现在他估计安元英都能看出来，这个百惠子就是安排在他身边的探子！ 等到小田等人开车走了，百惠子走上前，并排跟金和平站在一起，开口道：“金处长，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吗？” 肉戏来了，金和平心道，面上赶紧客气道：“百惠子小姐请进，是我礼数不周了。快进屋暖和暖和。” 从百惠子一进屋，安元英就一直打量着这个岛国女人，心里也确认了，就是这个香味。“哼，脸上这么厚的粉，一定皮肤很差！”腹诽着给两人倒了热茶就离开了。 “金处长，这里倒是很朴素啊。”百惠子接过了安元英的茶，仅仅轻轻点了点头表示感谢便不再关注这个半大丫头，倒是先点评起办事处来。 “啊，能有落脚的地方就已经很好了。这里房租也便宜，旁边就有仓库，方便货物进出。”金和平接的话很没营养。 “这样啊……我倒是可以为金处长寻一个条件更好的地方，还可以提供电力供应。”百惠子吹了吹茶杯，媚眼如丝地瞟着金和平，“重要的是，离我的住处也近……” “这……百惠子小姐费心了，但是我觉得这里挺好的。就不给小姐添麻烦了。”金和平赶紧拒绝，“毕竟小家小业的，可负担不起那么好地方的费用。” “哟，只昨夜一别，金处长显得生分了许多呢。莫不是百惠子昨晚没有服侍好金处长？让金处长的心里讨厌了人家？”百惠子演戏的本事也是很强的，一脸怨愤之色尽显。 金和平没想到百惠子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看着她殷红的小口在茶杯边缘印下的痕迹，也接口说道：“百惠子小姐误会了，昨夜机缘巧合能有幸与小姐春宵一刻，我已经很知足了。” “你还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啊？那你还拒绝我的好意？”百惠子得理不饶人，继续说道：“昨夜金处长对待惠子还是很温柔的，惠子还以为遇到了真命的男人！” “百惠子小姐严重了！金某可不敢高攀！”处理这种事情，金和平显然也没有太多经验，只能小心地应付着。 撩拨了金和平一通，百惠子也渐渐觉得失去了兴趣，看到金和平就是不肯松口，也就放弃了，本就是随口一提，想着就近也好监视，既然对方不愿意，大不了自己多辛苦几趟跑得勤快些。 沉默片刻，百惠子终于又开口道：“好，既然金处长不愿意，我也不强求了。那就不打扰了，希望金处长不要为我刚才的邀请有何困扰，这都是我私人的邀请，不会影响到和办事处的生意的。” 金和平做出一副如蒙大赦般的表情，回应道：“能得百惠子小姐垂青是金某人的荣幸，自然不敢有任何想法，我送小姐！” 第281章 暗战6 “岛国人也在研究病毒，我必须做些什么！”……金和平 …… 送走了百惠子，金和平也是长舒了一口气。对于这个女人，他自然谈不上有什么旖旎的感情。可被人这么盯着，也确实限制手脚。 办事处在大田安全营地还有一个特别的任务，那就是为游击队搜集药品。因为在金和平与小田虚伪与蛇的时候，李成元也已经和开城的代表取得了联系。 但得到的却不都是好消息，东线竟然早于川仁的游击队与岛国人发生了冲突。而且打得毫无保留，双方互有胜负。 北半岛的代表虽然表达了建立统一战线的意愿，但是对于指挥权的分配却有着别的想法，还煞有介事地给金和平和李成元带来了一份‘最高统帅部’下发的任命书。 分别任命金和平和李成元为游击正副司令。李庆俊带着这份任命书的副本找到金和平的时候，正好距离百惠子离开办事处不久。 “空头司令吗？”金和平拿着这张任命文件的副本笑着对李庆俊说道：“他们有没有说，会给咱们发粮饷或者补充兵员的事情？” “都没有，李副将派人送来的时候说，把东西送到您这里就行了。其他的，都没有提。”李庆俊搓着冻得红扑扑的脸颊，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瞄着许久不见的安元英。 “不是说在东线互有胜负吗？有没有战况通报？”金和平点点头，大概明白北半岛人的意思，这个任命就是想占个先手，为了将来论资排辈的时候有个说法。 “没有具体的，说是交战都集中在山区，不好统计。另外，东线那边的北半岛人也没有太深入，毕竟越往南城市越多……” “集中在山区？嗯，城市里丧尸毕竟不少，他们这样打也没什么问题。”金和平思考着，总觉得还忽略了什么，又问道：“他们还有别的消息吗？” “对了，金大将！还真有个事情，值得注意。”李庆俊想到了另一件被特别提醒的事情，赶紧说道：“东线的消息，那边的岛国探索团规模都比较大，还有一些医生模样的人在捕捉丧尸！” “医生？捕捉丧尸？”金和平稍一联系，就判断出这些岛国人恐怕也是开始研究‘孢子病毒’了，这要一旦被他们掌握了疫苗技术，半岛的幸存者恐怕很快会倒向他们。 想到这里，金和平有些坐不住，立刻吩咐道：“你赶紧回去，让李副将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说服北半岛人破坏他们的捕捉丧尸的行动，或者咱们派一个小队盯紧这些医生，必要时，可以绑了他们，绑不了就杀了！” 说到这里，金和平眼里充满了杀意！看得李庆俊一个哆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金大将会如此表现，但他还是立刻点头说道：“是！那我这就走。” …… 川春，南半岛着名的江原道加里山麓。 一所坐落于山坳里的高墙院落，雪白的院墙，建筑上都是青绿的琉璃瓦。倒是极具半岛特色的传统建筑风格。 可这看似优美的环境里，却上演着一场血腥的审讯。 审讯室里，一张老虎凳上，一名遍体鳞伤，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肉的男子正被绑着。老虎凳下，不少黑色的血液都已经凝固住了。 “嘴还这么硬？到底说不说？”一名岛国宪兵手里拿着一条皮鞭，凶狠地盯着老虎凳上的男子。 “说什么？该说的我都说了……”男子已经气若游丝。 岛国宪兵举起鞭子‘啪啪’就是几下，吼道：“八嘎！小岛医生被你们弄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我不认识什么小岛医生！”男子被鞭子抽在身上，好似已经麻木，连痛呼的声音都没有了。 “混蛋！”这宪兵气急败坏，把鞭子递给另一个岛国士兵，大吼道：“接着打，打到死为止！看他说不说！” 很遗憾，这个男子到死也没有说出来宪兵们想知道的答案。因为就像他说的那样，根本就不知道谁是小岛医生。 他只是川春开拓团一个普普通通的岛国幸存者，他只是在开荒的时候捡到了一个装有不少肉罐头的包裹，里面还有一张纸条和一封信：“把这封信送给看押丧尸的哨兵，然后回来还会有一包罐头。” 哨兵拿到信，只看了一眼就立刻交给了负责病毒研究的小岛医生，因为信封里抬头就是‘孢子病毒实验数据’的字样。 尽管里面只是很少部分的资料，但是作为岛国人仅存的负责病毒学研究的带头人，小岛医生还是被深深吸引了，自然也就一步步走进了李成元的圈套。 小岛医生的失踪，引起了联邦高层的恐慌，甚至是绝望。任他们如何努力，也找不到小岛医生的行踪。 连带着，他们开始大规模向北半岛安全营地以及金和平所在的游击区发动了各种报复行动。这样一来，半岛局势更乱了。 …… 三十八度线的各种战斗并没有影响到大田安全营地内的办事处。 今天，金和平一如既往地早起，去找百惠子拿一份最新的‘联邦周报’。 百惠子现在不知道对金和平是种什么感情，无论她怎么勾引，都无法从这个金处长身上捞到什么好处，这让她很有挫败感。 可是前线的战事，她是有耳闻的。一股民族情绪渐渐在她心里变得激烈起来，她非常急切地想证明一下自己。 “金处长，现在战火都要烧到大田安全营地了。我看你还是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劝劝你们的村长大人，还是整体搬迁过来好了。” “呵呵，百惠子小姐。你也说了战火都要烧到大田了，那搬过来又有什么意义呢？一样还是要面对北半岛人！”金和平打过招呼就想走。 “你还是这样，难道你对我真就没有一点想法吗？毕竟……” “百惠子小姐！”金和平打断了百惠子想继续的话，正色道：“强扭的瓜不甜，如果你对小田君的安排不满意可以直接和他去说，我们真的不合适！” 第282章 半岛起烽烟 “做这些破坏行动，我没有心理负担。”……金和平 …… 从百惠子那里回到办事处，金和平立马关上了房门。 安元英见金和平一脸严肃的表情，立刻迎了出来，说道：“金大将，发生什么事了？” “李副将已经成功了，绑架了岛国的小岛医生，我们也要开始行动了。” “终于要开始了吗？这太好了，金大将，再不行动，我都快发霉了。”安元英唯恐天下不乱的跳脱性格一下子显现出来。 “嗯，准备动手。大田建设的还不错，希望破坏不要造成太大影响。”金和平点点头，笑着回应着安元英。 对大田广域市的安全营地，游击队可谓垂涎许久了。虽然这里不如川仁有完备的军事基地作为保障，但四面环山的地理位置，是建立大农场最为理想的位置。 如果游击队能拿下这里，不但能进一步挤压‘联邦’的生存空间。还可以给身后的清州、水原、川仁、头尔一线作为屏障。 想到这里，安元英也是问道：“金大将，那咱们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快过年了，等我们安排人把派到斧山的那两个技术员接回来我们就可以动手了。正好，也趁他们都在准备过年，防御上也不会那么严密。” “咱们这是要直接把岛国人都给赶出大田吗？”安元英越听越激动。 “嗯，这次发动，没有必要保存实力了。李副将那边也在和北半岛人联系，准备在春节期间展开大规模的进攻行动。毕竟东线上，岛国人最近太活跃了。” “太好了，那金大将，这次行动完成了……我想……嗯……可不可以请您帮我跟李庆俊提个亲啊？” “哈哈哈哈，这恐怕不合适。还是要你的父亲亲自去说才行，不过我可以答应你，到时候给你们做证婚人！” …… 雪后的泥泞之中，大田安全区内，随处可见黑色的被烧成黑炭一般的房屋，以及……尸体。 游击队于凌晨对大田安全营地发动了进攻，原本的战斗充满了硝烟和血腥，但在被火焰融化的雪水冲刷过后，一切都不再那么难闻。 办事处门前，五六个人影并排站在一起，时不时有一两名士兵快步跑来跟几人汇报着什么，汇报过后又得到新的命令快步离开。 这几人不是别人，正是金和平为首的游击队武装领导。看看天色，金和平招呼着几人回到屋里，拿出一份大田地图，比比划划。 “布朗，岛国主力往斧山撤退了。我们有没有能力追击？”金和平手拿一支红色笔连在大田到斧山的直线上来回拖动。 “恐怕不行，凌晨的突袭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计划，谁也没想到他们的防御松弛到这个程度，连你提前查探的哨点都有一大半没有人。” 布朗依据战场反馈的信息分析着：“但是从刚才回报看，敌方已经反应过来了，虽然还在撤退，但是已经有组织度了，搞不好现在都已经建立了防御阵地，这个时候我们去攻坚，怕是打不下来啊。” “好，那准备收拢队伍。”金和平也觉得仅凭现在的实力，做到这一步已经差不多是极限了，点头说道：“这下，我们手里可以建立五个‘万人城’了。值得庆贺！” “胜利！欧欧……” 众人一片欢腾，总算有了点过年的气氛。 …… 视线来到百惠子所在的住所。只见她换上了和服，脸上盖着一如和金和平初次见面的那晚一样厚厚的粉底，一点殷红的嘴唇显得小口诱人。 她第三次拒绝了前来催促她撤离的岛国士兵，只是静静地跪坐在那张化妆镜前，好似静静等着什么。 屋外再次传来‘踏踏踏’的脚步声，从这个声音里，她感受到了熟悉的味道。 ‘哗啦……’拉门被拉开了，金和平站到了门前。 “你来了？”百惠子从镜子的反光里已经看到了一身戎装的金和平。 “我来了，你怎么没有走？”金和平有些诧异能在这里看到百惠子，他原本是想过来看看能不能再找到一份报纸。 “我说我在等你，你相信吗？”百惠子转过了身，但没有起来，仰着脖子看向金和平，眼睛里满是怨恨。 “你知道我会来？”金和平越发诧异了。 “我不知道，但我就是想等到你！然后亲手杀了你！”百惠子说着，突然站了起来扑向了金和平，双手死死地抱住了他，用牙齿咬住了金和平的肩膀。 金和平忍着疼，站在那一动不动。好半天，百惠子终于累了，松开了手和口，满脸都是泪水地说道：“我真不希望是你，可为什么偏偏就是你？” “什么意思？”金和平明知故问。 “难道都到现在了，你还不承认你就是游击队的人吗？为什么？我们只想有块土地活下去！” “这话说的，好像我才是坏人！”金和平无言以对，缓了好半天才说道：“你可以活下去，别再替小田那些人卖命了。” “终于肯承认了……我不用你好心！”百惠子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疯魔似地从头上抽出一只发簪，大喊一声：“我不会因为你的可怜而活着！” 说完，直直地把发簪插进了自己的喉咙。 ‘噗通’一声，金和平眼看着百惠子软软地躺倒在地板上，渐渐没了呼吸。好半晌，半天不见他出来的安元英跟了进来，刚好看到这一幕。 “金大将，你和她……” “什么都没有，通知人收拾一下。这处房子的条件还不错，别浪费了。” …… 同一天，半岛东线。 无数炮弹轰鸣的声音还在天空中回响，岛国联队和北半岛武装在江原道爆发了自登陆以来最大规模的武装冲突。 双方动用了大量的常规火炮，参战人数超过两万。当然，这些火炮多是岛国人从原来的南半岛军事基地里搞来的，而北半岛人又从来不会吝啬火箭炮的使用。 “杀啊！”喊杀声充斥着原野、树林，以及战场上的目之所及。半岛的战争已经全面开始，现在任谁都无法避免。 第283章 半岛起烽烟2 “既然开始了，那就争取必然，顺其自然。”……金和平 …… 半岛东线，江原道加里山麓。 战场的硝烟还未散尽，一条战壕之中，躺着不少身穿军服的尸体。一个小臂大的黑色身影在尸体之间穿梭蠕动。 这黑影正爬上了一具新鲜尸体，准备大快朵颐，一把刺刀‘噗’的一下将它钉死在尸体上。 一名游击队员脸上带着一些喜色地挑起这个家伙，冲着身后的人喊了一声：“丧尸老鼠，等会打扫完战场可以烤来吃，你们也都注意一下，搞不好还有。” 李成元设计绑架了小岛医生之后，一直带着部分游击队员潜伏在东线搞破坏。倒是保持了游击队建立之初的老习惯。凡是有用的，不管是谁的，能搞一点是一点。 就这么躲在正面战场侧翼打秋风，倒也发了不少小财。就像此时，北半岛人和岛国人的争夺战刚刚结束，他就带人上来捡便宜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惨白的日光尽数被厚厚的铅云遮挡，再加上周围的尸体，让他感觉情绪低落。 用右手从一个没被硝烟污染的树根处抓起一把雪，塞进嘴里就这么嚼着，清凉的雪水顺着喉咙下去，他才觉得有了些精神。 “动作快些，看这情况，两边的人又要上来了！耗子就别抓了！能拿多少是多少！” 果然，他的话音刚落。阵地不远处的林子里渐渐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 遥远的南边，数百万的幸存者们倒是安安稳稳地过了一个年。是的，只是安稳，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庆祝。毕竟，这场灾难还没有完全过去。 花城参谋部，张永宁站在二楼的阳台上，任由风吹的冬雨飘洒在身上。嘴上的烟都已经被浇灭了火头，他也未觉一样盯着眼前的烟雨默不作声。 孔伦站在他的身后，手里还拿着半岛最新传来的情报。终于开口说道：“司令员，金和平那里发展成现在的局势应该说是符合我们的利益的。” “我明白。能在夹缝中做到这样，他很不容易。”张永宁吐掉了嘴里的烟头，表示认可孔伦的话。 从他正式接触金和平到现在，其实也没有几个月。而且甚至连面都没有见过，他扪心自问，如果是自己，在半岛也不可能比金和平做得更好了。 令他忧心的也恰恰在此，半岛的两个同志已经上了台面，那么如何抽身就成了难题。他是答应过程鹏的，一定要接应金和平和李成元全身而退。 可半岛现在几乎是一个三国鼎立的局面。这时候少了谁都可能会让局势发生不可控的转变，最稳妥的就是继续让这三方势力互相牵扯，这样他们就没有余力想些有的没的。 想到这里，张永宁回身看着孔伦问道：“你觉得，金和平和李成元如果抽身出来，半岛的局势会是如何呢？” 其实参谋部对半岛的推演也是一直在进行的，可这些推演结果张永宁都是知道的，现在又这么问，孔伦倒是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他倒是理解张永宁的担心，想起情报里还有一条关于金和平和一个名叫信田直树的交谈内容，于是说道：“岛国人强调他们的家不在半岛，而在更远的北方……” “是啊，他们总不会想着去西伯利亚荒原？那就只有咱们的黑土地了。真是想得美！”张永宁摇摇头，露出一个奇怪的笑脸。 “呵呵，是啊……所以司令员，你要我说局势怎么变，我也给不出最终结论啊……现在发生的，我觉得就是最好的。” 张永宁点点头表示认可，叹一口气，又开始点烟：“老程啊！怕还是要辛苦金和平一些日子啊！” …… 斧山，‘联邦议会’大楼。 铃木三郎第二天就收到了大田广域市安全营地被游击队攻占的消息。当然，那些南半岛的同仁们也都知道了。 只不过，那些南半岛的同仁们既没有表现出同仇敌忾的态度，也没有露出看笑话般的讽刺，只是依然如旧地享受着岛国人带来的种种好处。 “铃木大人，要不还是请其他议员们发动一下南半岛幸存者？我们的兵员严重不足了啊，这样耗下去，会把我们拖垮的……”小田纯五郎恳切地望着铃木三郎。 “幼稚！你想我们逃回海上吗？”铃木三郎狠狠地瞪了一眼小田，训斥道：“其实没有看上去的那么严重，斧山不是还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吗？慌什么？” “可……我们实在抽不出兵力防卫南线了啊。” “那就撤去东线！你看看那些斧山人，你以为他们不知道游击队的事情吗？在他们眼里，跟谁合作都是合作，只不过我们先一步拿下了这里！” 铃木对小田表示出了深深的失望，失望于这个家伙竟然在自己眼皮底下生生弄丢了大田广域安全营地。 可现阶段又无人可用，又只好安慰道：“其实，真正的损失只有小岛君！不过他不是还有副手们吗？‘病毒’的研究不能停，不惜一切手段也要继续！” “哈伊！”小田立刻肃穆答应着，但还是担心斧山的处境，“铃木大人，我还有个想法，不知……” “说！”铃木三郎还在盘算如何稳住这些斧山的议员们，对小田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游击队的行事方式我们已经掌握了不少，我倒是觉得可以组织一支队伍来冒充‘游击队’……” 铃木三郎闻言，眼睛一亮，立刻接话道：“针对北半岛人还是斧山的人？” “都可以，只不过不清楚‘游击队’和北半岛人的联系有多深，但是如果针对斧山人的话……应该把握更大一些。” “很好！那这件事，你亲自去负责！不要再出岔子了……还有，不能因为这个事情耽误‘病毒’的研究！明白了吗？”铃木三郎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哈伊！”小田纯五郎欣喜地领命，这下他又觉得自己可以大展拳脚了。 第284章 半岛尾声 “小田真是神助攻，我都想叫他一声同志了。”……金和平 …… 斧山的幸存者们已经不记得这是前线岛国士兵尸体第几批被运回斧山了。那些岛国人打算在今天把这些骨灰盒安葬。 一个个的小盒子覆盖着‘联邦’的旗帜，被列队整齐的‘联邦’岛国士兵捧着，站在斧山着名的‘义勇祠’前的广场上，等待葬礼的流程。 前来观礼的议员很多，包括斧山的议员都受邀前来参加仪式。哪怕这些斧山议员们心里再不愿意，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触了岛国人的霉头。 小田纯五郎在一处小楼里把几名精挑细选的岛国杀手召集在一起，反复确认着等会需要动手的对象，严令几人这些目标务必刺杀成功。 崔玄石作为斧山议员里实力最强的一个议长人选，自然也在受邀之列。但其实，在他心里，是十分看到岛国人吃瘪的。 前一天晚上，他收到铃木的邀请，那是强忍着内心的兴奋。直到铃木走了，才回到家里把珍藏了许久的参酒取了出来尽情享用了一番。 甚至借着酒劲，招来了一个女伴纠缠了大半个晚上，那简直是肆意放纵。不过，向来注意养生的崔玄石还是一早就起来了，要借着日出的精气瑜伽打坐，把一晚的污秽除尽。 小田安排的杀手们，隐藏在一些斧山议员返回的路径上静静地等待着流程的结束。其中就有两个杀手的目标直指崔玄石。 “我看他们就是在找死，总共才十几万人，还要瞎折腾什么？斧山这么大，还不够这些人活的吗？”崔玄石已经从仪式现场往家里走了，肆无忌惮地和随行人员说着自己的感受。 “更可恶的是，他们竟然还把祭奠的场地放在了‘义勇祠’！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了！难道他们不知道那里供奉的是我们抵抗倭贼的先烈吗？”一名手下义愤填膺地说道。 正在这时，两名枪手突然从路边一处窗户里伸出了步枪，‘啪啪啪’的声音之中。子弹就罩向了几人。 枪声一响，崔玄石就条件反射一般想往后躲，可人的动作怎么快得过子弹？更何况，这些子弹大多都是射向了他。几团血花爆开，崔玄石就扑倒在了血泊里。 不一会儿，附近巡逻的宪兵就发现了异常，开始和杀手们对射。这几个杀手显然是小田选出的死士，竟然死战不退，很快就被宪兵们乱枪打死。 一些未被波及的斧山议员赶到，发现崔玄石已经没了呼吸，慌乱中也只能大喊：“快送崔议长去抢救！铃木议长呢？” 铃木自然也在演戏，不过袭击他的‘杀手’早已被他身边英勇善战的保镖人员击毙，此时，也大大方方地站了出来宣布：“从这些杀手的装备上看，这些人来自‘游击队’！” …… 清源郡的游击队驻地遭到了炮击！大田广域市营地南侧又出现了‘联邦’武装，而且这次有大量半岛人参与其中！ 一连串的情报汇集到了金和平手里，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什么情况？不是说‘联邦’的主力都在东线战场吗？怎么这边也有炮击了？”李庆俊和金和平一样搞不清状况，很想有个人能说明一下。 “怕什么呢？不一样不敢发动进攻？”布朗倒是一如既往地保持着无所谓的态度，一手拿着不知道他从哪里找到的雪茄，边寻找雪茄钳。 “那也不能掉以轻心！布朗等会儿再抽，元英还在呢！”金和平一把抢过了布朗的雪茄，指了指蹲在一旁成天想着嫁人的未成年人小元英。 “我觉得，现在咱们干脆，以不变应万变。看看‘联邦’军到底想干什么？全军保持高度戒备就好了，既不用主动出击，也不忽视对方的袭击。” “金大将！人家都打上门来了，咱们不表示表示？”刚从头尔市支援过来的郑东旭显然还没有参加过正经的战斗，有些想表现自己。 “打仗是要死人的啊！现在咱们大田这边的建设才刚刚开始，不是最好的时候！”金和平尽管理解郑东旭，但还是没有下达反击的命令。 直到多年以后，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在故地重游之中意外遇到了已经融入半岛的信田直树，才解开了这段历史的谜团。可惜当时小田已死，不然真当得一句小田君，真同志！ 当然，这都是后话，这段故事里就不提了。 金和平尽管没有搞清楚‘联邦’为何要如此针对游击区，不过他还是敏锐地把握到了这次难得的机会。 斧山人立场的变化，无疑会让游击队的发展陷入到更为艰难的境地，但是也正因此，游击区的幸存者不会再把斧山人当做可以信赖的同胞。 这样一来，下手的时候也就更坚决。当然，也有望着不可控方向发展的趋势，因为没过多久，李成元那边也受到了来自北半岛人的责问。 为什么游击队的人会打北半岛人的秋风？甚至一度，北半岛武装大面积后撤，把头尔东线都给拉出了一个大空挡，搞得不好，游击队将直面东线的岛国部队。 李成元确实在东线战场上有这些小动作，他也搞不清楚是不是手下那支队伍干活的时候没有搞干净给人家留了尾巴。 “很好，现在三方面的人都很难再相互信任了。咱们至少还能有把握确定北半岛并不是真的放弃了东线，适当做一些让步，可以提供一些物资给开成方面，让他们出面做一些调解工作。” 黑暗里，金和平和李成元通着电话，有些秘密，只有他们两人才能互通有无。 “嗯，我有一些推测，可能是岛国人捣的鬼。他们连续作战，兵员补充很可能出现了短缺，这样一来，斧山的半岛人就彻底跟他们站到一起了，这也开始出兵员了。” 李成元也一样隐藏在一处没有火光的屋子里，几乎同样的姿势握着电话。 第285章 半岛尾声2 “同意商队进入大田，是我最后悔的事！”……金和平 …… 斧山，议会大楼。 小田纯五郎急冲冲地找到了铃木三郎，手里拿着一份情报：“铃木大人，好消息！” 其实对于铃木三郎来说，最近的局势还是很让他满意的，这些斧山人终于肯出兵了，小田做的这一系列手脚看来起到了不错的效果。 此刻见到小田君也不再黑着脸了，问道：“又有好消息？哈哈，快说说看。” “游击队的负责人！叫金和平，竟然就是当初在大田广域营地办事处的金处长！大田营地丢失那天，他曾经见过百惠子！” “是他？”铃木虽然没有见过金和平，但是小田传来的那些情报里很多都有关于金处长的信息，想到这个人竟然就在眼皮底下，神色也开始变得怪异：“你掌握了他的行踪？” “是，他现在就在大田营地！”小田胸有成竹地回道。 “有什么想法？”看到小田君这个模样，铃木也来了兴致。 “大人，还记得那些最早和清州取得联系的商队吗？”小田纯五郎见铃木有兴致听自己的计划，也正色道：“他们都是斧山人，私底下和游击队保护的那个村子还有联系。” “继续说。” “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现在大田方向还是相持阶段，基本切断了清州和斧山的贸易往来……药品！他们一定急切需要药品，这就给我们提供了机会。” “哟西，你打算怎么做？抓到他还是杀了他？” “都可以！大人，这个金和平在游击区还有个称呼，金大将！简直就是游击区那些半岛人的精神领袖，他如果没了，那对游击区的打击绝对无法想象！” “很好！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抽调东线的力量，一鼓作气打到头尔去！哟西！小田君，那这次就拜托你了！”铃木很快就从小田的话里品味出此事若成的好处，也有些激动起来。 …… 不知为何，斧山的商队又开始过来贸易了。 金和平对此没有采取强烈的抵制措施，因为他知道，李敏珠大姐那边，甚至手下的游击队员们需要商队的物资。 来的人也是熟人，带队的胖子商人很早就打过交道，倒也算知道根底。只是出乎意料的是，这胖子不知什么原因，已经变了立场。 “李元英！上次你托我带的婚纱我想尽办法才搞到。在车上，要不要拿给你？”胖子商人显得很自来熟，连小元英他都能说得上话。 “尹正锡哥，真的有？” 安元英心心念自己身穿婚纱的样子，可是那个老爸自打和朴敏贞那个北半岛女人走到了一起就很不操心自己的事情，连以前挂在嘴边给自己提亲的事情也没了下文。 她只能自己操心，尽管还要一年才成年，可她就是忍不住要当李庆俊的新娘。这不，自打商队又开始来了，她也偷偷找这个叫尹正锡的胖子哥哥帮自己寻找婚纱。 安元英欣喜地跟在胖子身后向一辆皮卡车走去，却没有在意，周围已经没有了自己熟悉的人。 安元英拉开车门，还没等看到婚纱的礼盒，就觉得自己被一股大力一推，直接掉进了车里，不待她惊呼，自己的嘴巴就被一只大手严严实实给捂住了。 “嘘……小元英！别挣扎。哥哥只是找你有点事。”尹正锡捂着安元英的嘴，一边勒紧她的腰身，一边招呼司机快走。 后座上另一个男子，手脚麻利地趁着尹正锡松手的间隙，把一块毛巾塞进了安元英的嘴里，又用胶带快速缠绕几圈，套上一个黑布套，直接把五花大绑的安元英塞进改装过的尾箱里。 那里面做了厚厚的隔音层，任安元英在里面如何踢踹都发不出一丝声响。 …… 来自游击队的追击不可谓不快，李庆俊得知安元英失踪的消息，立刻就找上了金和平。当即就推断出，安元英被绑架了。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也没有任何信件之类的留下。可除开刚刚离开的商队，这里还有谁能有这个胆量绑架安元英呢？ 金和平和李庆俊各带一个游击小队顺着商队的车辙印就展开了追击。可只追到了庆山市路口，车辙一分为二，一路往东一路往南。这使得二人不得不分头开始追击。 也不知是不是李庆俊的运气更好一些，他们没有追出几公里路。终于追上了那些商队，与其说是追上的，倒不如说人家在等着自己。 刚一接近商队这几辆车，安元英就被胖子尹正锡从车窗处把头按着露了出来。李庆俊看得真切，就是安元英无疑。 当下不敢轻举妄动，命令游击队员们都站得老远，自己单枪匹马走了上去：“快放了她！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和你说？你是游击队的什么人？”尹正锡显然知道李庆俊并不是金大将，躲在安元英身后喊道：“让金大将出来谈，你还不够资格，这不是他身边的小丫头吗？难道他不在乎？” “金大将现在不在，你们到底想要什么？”李庆俊满眼都是安元英，生怕对方下狠手，“这样，你先让安元英说句话，我要确认她还活着，我现在就联系金大将喊他过来！” “好！不过你只有十分钟的时间。十分钟后，我要是看不到金大将，就杀了她！”尹正锡抬手看了看手表，估算了一下埋伏的人是否已经就位。说完一把扯掉了堵在安元英嘴上的毛巾。 “庆俊哥！你快走！他们是冲金大将来的，千万不能喊金大将过来啊！”嘴刚被松开，安元英就开始大喊。 “动手！”李庆俊见安元英还能开口说话，毫无征兆就大喊了一声。 随着他的喊声落下，‘呯’的一声沉闷的枪响。郑东旭这个狙击手就从车里射出了早已饥渴难耐的子弹。 子弹几乎是擦着安元英的脖颈飞进尹正锡的头颅的，安元英甚至感觉刚才自己的脖子被一把飞快的火刀直接给切开了。 可身体被绑着，随着身后尹正锡中弹后仰，自己也被连带着翻进了车厢里。 第286章 半岛尾声3 “安元英的死，我一辈子都会自责，我对不起李庆俊！”……金和平 …… 埋伏的‘联邦军队’随着这边的枪声响起，也提前选择了发动。‘轰轰轰’的小钢炮完全是无差别地对李庆俊的队伍和商队进行了炮击。 因为他们本就是打算伏击金和平的，上面的命令就是不惜一切代价留下金和平，既然战斗已经打响，那活捉就基本不可能了，干脆无差别进行攻击。 好在南向追击的金和平和布朗等人在追出了一段路程之后就发现了情况不对，金和平意识到这可能是个陷阱，于是立刻掉头追赶东向的李庆俊小队。 可遗憾的是，当金和平等人赶到的时候，炮击已经停止。滚滚狼烟之中，李庆俊跪在路边，怀里正抱着满身鲜血的安元英。 “元英啊，坚持住，我一定带你回去！”李庆俊对周围增援的游击队员们发出的喊杀声充耳不闻，只是紧紧抱着小元英，早已满眼泪水。 “庆俊哥啊！对不起……我可能活不下去了……”安元英被李庆俊从那辆皮卡车里找到的时候，后腰处已经被爆炸的碎片穿透了。 眼见着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李庆俊努力想按住她腹部的伤口，不让血继续流，可是根本没有效果。 “不，你不会死的。别说话，省点力气……” “庆俊哥……我要说，能遇见你……是我今生最大的福气……可惜了，我本该……是要嫁给你的啊……如果……有下辈子，你愿意……娶我……吗？”安元英盯着眼前的李庆俊，努力地想伸出手，摸摸李庆俊的脸。 “愿意！愿意！……元英啊……啊！！！”李庆俊颤抖地握住了安元英伸出的手，温柔地把这只小手贴在自己的脸上。随着这只手抚摸脸颊之后无力地落下，李庆俊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 安元英那双顽皮的眼睛永远地闭上了，也许是因为死在了自己心爱的人怀里，此时的她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李庆俊怒吼之后已经哭不出声音，徒劳地张着嘴发出‘呵……呵’的声音，他想帮安元英捋一下发丝，可看着手里的鲜血却始终动作不了。 终于，他低下头，深深吻上了小元英的唇，眼泪止不住地顺着脸颊流淌。“元英啊……认识你，也是我此生最大的福气啊……” 金和平静静地站在一旁，摘下了帽子。他此时也是悲痛的，安元英跟随他在大田潜伏，虽然表现得不算优秀，但也是帮了不少忙的。 更何况安元英是最早一批到达信岛和自己等人接触的南半岛幸存者，要说没有阶级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现在，金和平只有深深的自责，自责自己为什么会忽视商队？‘事出反常必有妖’都忘记了，在三方拉锯的时局里，这么反常的行为都没引起自己的警惕，他真想给自己一个耳光。 好半天，布朗追击的队伍都已经开始撤回了。金和平才缓步走到李庆俊身边，伸出手按在他的肩上，用力一攥。 “金大将……元英啊……元英……走了。”李庆俊哭得已经没有人形了，侧着头看清了金和平的模样，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 “嗯。”金和平点了点头。 “金大将……给……元英……报仇！” “嗯！”金和平再次重重点头。 …… 斧山市西北，大田广域市和邱大广域市中间的原野里。 数个黑色的烟柱滚滚地升腾而起，直冲天际。大批的物资被大火烧得‘噼噼啪啪’响个不停。被焚烧的物资不止有粮食，还有油料，都是末世里最为紧俏的东西。 但此刻，都被像垃圾一样焚烧掉了。在火光之中，夹杂着人群的呼喊声，脚步的奔逃声，和被大火融化的雪水一起，渐渐让这里变得泥泞、混乱。 一队队的游击队员们，肆意地清除着眼前的一切可移动目标。无论是丧尸，还是幸存者，还是所谓的‘联邦军队’。是的，他们在复仇！ 连续的作战和积累已经让这支‘半岛先锋游击队’具备了远超一般军队的战斗力。自打三方势力都在半岛露脸之后，他们一直被约束着干些小打小闹的买卖。 现在，他们终于因为安元英的死，被点燃了。李庆俊自打安元英去世之后，简直变成了另一个人。 变得越发狠厉，嗜杀，甚至在行动中有几次公然违抗了金和平的命令，一门心思地就是要杀向斧山！ “你们杀了我！反正我也没有几天可活的了！来啊！……你们，简直没有人性啊！”被焚烧的一处受‘联邦’保护的安全营地里，一名牙都掉了的老头子，拄着拐杖对着肆意搜刮物资出来焚烧的游击队员们怒吼着。 这老头子骂了半天也不见人理会他，于是又颤巍巍地想伸手拉住一名路过的游击队员，结果被那游击队员一把推开，跌坐在乌黑的雪水里。 这队员抬手就要打，却被一只大手抓住了手腕：“别理他就行了，不要打人！”白善吉参与了此次的行动，他制止了手下的队员行凶。可也没有上前扶起那名老者。只是摇摇头，往别处去了。 在白善吉这种基层军官的眼里，复仇是肯定支持的。但是，随着李庆俊越发的失控，他们在满足着杀戮欲望的同时，也开始有着深深的焦虑。 这种矛盾的心理让他们开始迷茫，迷茫金大将为什么不出面制止这种行为呢？迷茫这样下去还有归路吗？ 而此时的金和平和李成元，再次重逢在了信岛的小别墅里。房间里只有三个人，金和平、李成元以及崔秀妍。 崔秀妍习惯性地给这二人递上热水，就坐到了壁炉边一声不吭了。表情里看不出有任何和以往不同的表情。 在她看来，这样的日子就已经是最好的了，有饱饭吃，还有李成元在身边，可以天天看见，不用像前一段日子那样担心哪天李成元回不来，自己又要颠沛流离。 第287章 半岛尾声4 “是时候离开了，就让我‘死’在半岛。”……金和平 …… “这样下去，割裂会越来越严重，军队没了战场纪律，就会失去人心！”金和平眼睛里满是血红之色，但他现在也有些无能为力。他不知道为何游击队里竟然爆发出这么强烈的仇恨情绪。 “汇报了吗？参谋部怎么说？”李成元其实很满意现在的局势，至少在他这里，是没有半点恻隐之心的，毕竟从情感上说他也不是半岛人，何况他的残疾也可以说是拜半岛人所赐。 尽管狡猾的北半岛人发现南线的游击队开始爆发之后，默契地选择了收缩防守的策略。他也没有提出质询，好像早就对北半岛人这种风格了然于胸一样。 “参谋部认为是时候撤离了，局势已经不是你我二人能控制的了。用司令员的话说，‘让他们自己在半岛继续玩三国志。’”金和平叹了口气，好像还有些心有不甘。 “怎么？舍不得吗？”李成元抠了抠因为长期包扎着有些发痒的左臂，玩味地说道：“我无所谓，你要留在这玩儿，我就陪着你。” “不必了，没什么舍不得的。回去之后我也还有的忙。只是有些犹豫，你要带着秀妍一起走吗？还有，咱们走后游击队交给谁来掌控呢？” “秀妍肯定是要跟着我的，要说对半岛，就只有秀妍才是我真正在意的。”李成元点点头，又回答了金和平人选的疑问：“游击队人选的事情，我能看个大概…… 李庆俊走火入魔了，他再这么折腾下去，早晚要出事。你离开川仁有些久，可能不知道，朴承普那个老家伙是个厉害角色，留在后方养伤的布莱恩都已经被他收服了。 所以我觉得，一旦李庆俊出事。布朗等人肯定会被朴承普带着布莱恩做工作，那样一来，军事指挥权就会落到他的手里……” “是吗？那安成贤和朴敏贞……”金和平有些意外，头尔安全营地的朴承普还能有这样的本事。 “他们只是本分人，虽然负责着后勤的事情，但是对朴承普来说，拉拢他们也不会是什么难事。别想了，他们会被照顾得很好的。只是……李庆俊，我想不到他会有什么好结果。” 李成元脑海里也在此时浮现出了那个当初划着手橹带着安成贤、安元英父女二人逃难到岛上的小伙子，有些惋惜，“被仇恨迷了眼……难有善终了啊。” 金和平听着李成元的推断，脑海里也在不断估算着半岛事态的可能性，终于还是点点头表示了认可，说道：“这样的结果是可以接受的，游击队今后能有朴承普这样的老狐狸坐镇，也能继续和其他两方势力转圜…… 还是有些遗憾啊，咱们一直没能和铃木三郎碰上面，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神通，能把斧山人和岛国人糅合在一根绳上。” “别遗憾了，决定了，就联系参谋部。”李成元一口干掉了杯中的热水，起身开始招呼崔秀妍：“秀妍，我带你去头儿市玩一趟，采购点化妆品好不好？” …… 既然决定要从半岛抽身，金和平和李成元也在着手安排。 先是金和平签署了动员令，将大田方向的战事全权委托给李庆俊指挥，同时，请求李敏珠大姐带领清州以及大田安全营地的幸存者团体开始有序地往川仁方向转移。 给的理由也很简单，游击队将发起‘除岁攻势’大田方向需要坚壁清野。金和平相信，有李敏珠大姐在，这些游击区的幸存者们至少生活上还是能有保障的。 金和平发布完动员令，特意拜访了一次朴承普。打着请教的名义，向这名老人咨询如何面对北半岛方面的力量。 朴承普虽然自打和川仁建立实际联系以后就开始韬光养晦，但不得不说确实老成持重。竟然敏锐地从金和平的拜访之中察觉出什么。 只是在临告别的时候，话里有话地说了一句：“金大将放心，老家伙在，乱不起来滴……” …… “其实，相比于游击区和‘联邦’。北半岛人更忌惮你的存在！”李成元和崔秀妍坐在后座上，一边替崔秀妍整理化妆品一边跟驾驶位的金和平说着话。 “我明白，毕竟在游击区，我的个人宣传有些过分夸大了。”金和平从后视镜里瞟了一眼小幸福地小两口说道：“‘感染者’尸体准备好了吗？” “嗯，都绑好了。”李成元回头确认了一下，“对了，老金。你说，到时候会不会有咱们的追悼会？” “应该有……你的不知道，但我一定有。怎么说，我也是‘半岛自由先锋游击队’最光明伟大的金大将啊……哈哈哈…… 快到预定地点了，你们扶好了……走咯！”随着金和平话音落下，他一脚油门冲着一处早已选好的海堤冲去。 提前剪掉的防滑链随着金和平一个漂移，从轮胎上掉落，连带起一串火星……失去了防滑链的皮卡车的轮胎在里面上留下一溜乌黑的痕迹。 皮卡车翻滚着从这处十余米高的沿海公路翻滚而下，连带着爆炸声声，腾起一股黑烟。金和平三人顺利上了提前通过参谋部联系过来的直升机，飘然而去，不留下一片云彩。 …… 半日后，川仁和头尔安全营地组成的联合搜索队终于发现了车祸现象。 通过现场的痕迹，以及皮卡车里已经烧成碳化的三具残骸……游击区最高委员会沉痛宣布：‘半岛先锋游击队’的缔造者，伟大的金大将以及同样伟大的李副将不幸因车祸逝世！ 消息没几日就传到了开城、传到了大田、传到了斧山。 开城方面的领导层在长吁一口气之后，发来了唁电，表达了沉痛的哀悼之情。 大田的李庆俊完全不敢相信，但也暂时下达了停火的命令。 而铃木三郎却不知作何感想。本来就要必杀的目标就这么没了？斧山终于可以喘口气了吗？ 之后的发展会不会真如李成元推断的那般发展？这都还需要时间证明。 不过，通过金和平和李成元的努力，终于把残存岛国人完全拖在了半岛无法再给我们海疆制造麻烦。 张永宁也终于可以告慰姚老：末日里，东海无恙！ （第四卷完） 第288章 出发，向北方 “真正的威胁还是在北方，我得亲眼看看！”……程鹏 …… 我们需要把时间线往回拉上一拉，故事要从程鹏决定亲自往北方看看开始。 …… 四九城外五十里，‘桃花坞’。 今天难得的没有刮起北风，趁着日头正好。程鹏和吴丽也做着出发前最后的准备。 ‘桃花坞’还是像从前那样，小小的山坳，光秃秃的山坡，如果没有曾经得到过开发，那它可能永远都是那么荒凉贫瘠，让人感觉不出这里已经距离四九城不远。 村子里一所民宿里，锅炉依然烧得很旺。“程鹏，咱们这回去北方，怕是很久都不会回这里了？”吴丽端坐在一块大落地玻璃幕墙之后，看着窗外的景色，言语中略有不舍。 “你喜欢这里？恐怕住久了，你会不习惯。毕竟气候太干燥了。”程鹏一刻不停地检查着装备，连回答吴丽的话都不忘再次固定行军包的绑带。 窗外的光线渐渐暗下来了，吴丽知道，是时候出发了。“我就是说说，总有机会过来看看的对？”说着，她就像在心里放下了一些什么似的莞尔一笑，站了起来走向自己的行李。 两人走出这间民宿，‘桃花坞’的村民广场上，三辆军车已经整装待发。一车食品药品油料等物资，一车武器弹药装备，最后一车就是此次深入草原的全部人马了。 一支十几人的小队，都已经列队完毕，依次登车。 在程鹏抵达四九城的这段日子里，曾经接待过不少南下避祸的幸存者团体。当然，从这些人的口中，有用的信息也是不少的。 比如，程鹏知道，在关外，还有不少的幸存者。有人选择南下，也有人选择留在关外，也有人建立起了自保的组织。就像奉城的一个名叫甘志用的人就依仗着奉城老城墙范围建立了一处十几万人的幸存者之城。 东北人的豪勇，程鹏自然是清楚的。对奉城人能建立这么大规模的安全区，他倒是毫不意外，这些人都是在用着自己的方式来求得生机。 他担心的，是这些人没有完善的情报来源，并不知晓北部荒原正有大批‘感染兽’群南下，一旦被困住，恐怕到时候人员的损失会非常大。 也是因此，程鹏改变了直接进入草原的计划，改走关外，走奉城、白城、齐城一线，再由齐城西向进入大草原。 …… 奉城，老城墙城门楼附近的一处仓库区，一名被甘志用三次登门请出山的退休老干部曹殿荣正在忘我地工作着。 这大半年来，老曹头可谓呕心沥血，跟着甘志用这个后辈一起，冒着随时都可能被‘感染者’攻击的危险，几乎跑遍了奉城公路网周边的乡镇。 最远甚至到了科尔沁，可大多数时候都是无功而返。对灾难之初分散着的幸存者们算是有一个就说服一个，这里面有过被误解，有过被拒绝。可看着老城区这安全营地营地一点点建立起来，老曹头也不觉得有多憋屈。 但是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那些‘活跳尸’越来越不对劲儿了，开始有事没事就扎堆儿在一起打架了，每次都打得血呼呲啦的。整得安全营地的巡逻队外出都不方便了。 这不，他又得赶在上冻之前把这些仓库好好给盘点一遍，要不然雪下下来，出趟门都不方便。 要知道，老曹头都快七十的人了，胡子都白了。用他手下的小工小虎子的话说：“老犊子干活悠着点儿啊，别哪天抽抽了，还得哥几个成天推着你。” “你个小兔崽子！嘴上没个把门儿的。你抽了，老头子都不带抽的。马勒个巴子的，赶紧滚过来，给瞅瞅这堆棉被和账本上的都对的上不，他大爷的，老花镜都起雾了。” 小虎子虽然言语上对老曹头是不尊不敬的，可手下这帮小工都知道，老曹头做事非常认真，条理清晰而且效率极高。从安全营地有上万人的时候，其他人都理不顺的事情，找老曹头一准儿能给你理顺喽。 因此，内心里还是十分敬重这位老人的，此刻听到吩咐，小虎子也是屁颠屁颠地上来帮忙：“老爷子，我说咱别这么硬干啊……嗯，数都对上了。 ……咱能不能找找刘翠霞？她不是在超市干过嘛？整点条形码啥的，拿个枪一比划，‘滴’就给统计了。” “滚犊子！我看你就是懒！懒得裤裆里跳大蛆！”老曹头拿衣角擦着老花镜片，见小虎子过来帮忙了又拿起了另一本账本，“没那玩意儿就不会干活了是不？再说了，使那玩意儿不得用电？发电不得烧煤？你去给拉煤去吗？” “得得得，我点数，我点数还不成吗？”小虎子被一通数落，只得服软，老老实实跟着开始在仓库里盘货了。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现在的人啊……”老曹头发出了一声感叹，就像所有老人一样，自个儿在那边干活边喋喋不休，“眼里有活，干就完了。谁还不想回到便利的日子里？” 同时，老城墙景区办公室。甘志用却正在和人发生着激烈的争吵。 “你什么单位？现在哪里又好过了？”甘志用用力一拍桌子，‘啪’的一下把面前几个中年妇女镇住了。 “跑这跟我提什么你们都是教育局的，怎么着？还指望我孩子升学的时候找你们要个指标是咋滴？” 甘志用说着用手朝外面一指，喝道：“是，今年本该升高中了！我闺女就在围墙外面，还搁那晃荡着呢，你们谁给批一下，进哪个重点学校好啊？啊？！” “甘书记，你看这扯不扯的，我们也不是这个意思啊。你这……咋还急眼（发火）了呢？”一名妇女立刻想缓和气氛，一个劲给同来的几人打眼色。 “是是，甘书记，我们住那片不是离办公区近嘛，也就是问问能不能顺便扯根线……”另几人也开始附和。 甘志用显然没有消气，一脸不耐烦地回道：“今天你扯根线，明天他扯根线！我这还办不办公了？不是都跟你们说了吗？这专线就是为了办公照明的！你们自己瞅瞅，我这屋里不也是烧炉子呢？” 第289章 奉城 “又当爹又当妈的，老甘真的不容易啊。”……程鹏 …… 甘志用好不容易送走了这几位灾难后才开始负责中小学教育的女士们。心中郁闷难当，索性走出了办公室，就站在保存完好的老式阳台上，迎着天空稀稀落落的雪片儿，希望冷静一下。 街道两侧空旷且萧条，偶尔走过的人群也都满脸菜色，显得没有活力。 他心里其实念着那些可怜的孩子们。有好些个都是在灾难最初的时候被他亲手从活跳尸手里抢下来的。 天气越来越冷，没有了集中供暖，幸存的人们反倒有些不大适应烧炉子的生活。可他做不到大面积送电送暖气啊，这些妇女拿着孩子们做借口请托，他又何尝不想开个口子？ 但他更知道，这口子不能开。十几万人都巴巴地看着这个办公小楼呢，这个口子一开，那就不得了了，运气好，靠储备的那些煤能熬过这一冬。运气不好的话，直接路有冻死骨。 学校提前停课！让孩子们不用在教室里受冻，让孩子们自由活动起来……这是他最后给出的建议。至于放出来之后的安全问题，只要不出老城墙，有个磕磕绊绊啥的就由着孩子们。 更为让他苦恼的是，巡逻队外出收集物资的工作越来越难了。那些活跳尸变得越来越狂躁，使得巡逻队一直很好用的推土机围网作业也变得不再可靠了。甚至有一次，一整个小队都牺牲在了行动中。 他现在没有科研人员，连那几个医生也都是医学院还没毕业的学生兼任着，边学习边给人看着病。也就是东北人的豪爽性格，连打针都会安慰着说一句，别整死我就行，丫头你们就招呼。 所以，甘志用不知道活跳尸为何会发生这样的变化……视线里，甘志用貌似看到有人飞快地朝小楼跑来，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不会又出事了？ …… “程鹏，我们刚过的那个地方叫什么山来着？”吴丽对窗外的北国风光早已经失去了兴趣，到处都是被北风吹得光秃秃的树干，一马平川的，怎么看都是一个模样。 好不容易见到一处有些海拔的丘陵地，可也是一样光秃秃的感觉。不过至少，让她有了聊天的兴趣。 “大虎山。”程鹏随口应了一声，注意力大都集中在导航里，“还有三个小时，你还可以再睡一会儿的。” “我都睡了一路了，现在不想睡了。程鹏，你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怎么会连这么个小山都知道？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是因为那山上有老虎吗？”吴丽此时只想聊天，又是一连串的问题。 “也许以前这里有老虎，我知道它，只是因为知道这里发生过一场着名的战役。你想听吗？”程鹏现在已经自认比较了解吴丽了，如果不给她把事情说透，一准儿会刨根问底死缠烂打。 “嗯。”吴丽欣喜于和程鹏的每一次交谈，哪怕有的时候，交谈的内容她并不是真的喜欢，她喜欢程鹏认真的样子。 “……所以啊，这里的狙击战役就关系到整个战略布局……梁将军只带领了一个纵队，生生在这片丘陵地带挡住了整整一个兵团的进攻……等会我们还会路过一个县城，也是这次狙击战的主要战场……” 吴丽随着程鹏的讲述，渐渐地两眼开始放光。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能听到这段历史的故事，尽管她本身对战争之类的事情不感兴趣，可不妨碍她从这些故事里听到那些伟大的人做出的伟大的事，而这些，都深深吸引着她。 不知不觉，车队开始接近城市范围。高速公路两侧的建筑物渐渐密集，车内的联络对讲不时发出提示，全体人员随之进入战斗准备。 …… 甘志用得到城门楼的通知，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和巡逻队汇合准备出发接应那支正在奉城里突进的车队。 他现在恨不得把那支车队里所有人都生吞活剥了，心里不断盘算着，这到底是哪来的冒失鬼？竟然敢在城区里大张旗鼓地穿行？ 难道这些人不知道会把活跳尸都引到老城区这边来吗？雪上加霜，这简直就是雪上加霜啊！ 当他组织好巡逻队已经在西城街怀远门路口把推土机一字排开之后，已经可以远远看到那支车队的身影了。 还不等他吩咐人员准备，那支车队方向竟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这一下吓得他立刻寒毛倒立、七窍生烟…… 当然，他所担心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三辆车头直立着红旗，满身军绿的卡车相继减速稳稳地停在了他的面前。 而他却顾不得观察这一队装备齐整从车上鱼贯而下的军人，而是把目光死死盯着车队开来的方向不肯放松。 直到一声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你们好，我是南海舰队‘潜龙’中队指导员程鹏，请问哪位是负责的同志？” 甘志用的视线终于在身前这位一身笔挺的军人身上重新聚焦，但满脸的不可置信，张着嘴好半天才开口道：“对不住，这位同志。你刚才说什么？那些活跳尸怎么不追着你们？还有这警报声……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程鹏连忙伸出手，重新自我介绍了一遍，倒不是湾区新政府没有给他更高级别的任命，南部战区政委的任命书还摆在花城军分区基地的办公室里呢。他只是习惯于自己指导员的身份。 “甘志用！你是从南海来的？一路开车来的？”甘志用有些难以置信，不过看着眼前这人，以他的眼光还是能确认是正经军人无疑，想到这里也是赶快调整了情绪，紧紧握住了程鹏的手，“来了就好，到这就算到家了！走，咱回去再唠！” 显然，甘志用还以为程鹏等人是从南海一路北逃而来的，毕竟在他的印象里，南方的人口基数要远超北方，想来南方的活跳尸更难缠一些。 程鹏倒是没急着解释，反倒先按下对讲命令道：“无人机三分钟内撤回！做好观察。” 第290章 关内关外 “不用刻意担心什么，一切都在准备。”……程鹏 …… 一行众人跟随着甘志用进入到奉城这处安全区内。程鹏也在和甘志用的沟通里得知，有十多万人，大多被这四四方方的老城墙围着。 在城墙的延伸处还有甘志用带人堆出来的废车或者建筑材料组成的隔离带，要是这时让无人机升空，整个奉城营地倒好似一个‘回’字型。 程鹏看着那四五米高，虽然有些斑驳但还是很厚重的老城墙，他也有些理解为何这里的幸存者选择在整个几乎奉城中心区位置的地方生存了。 可想想过一段日子，无边无际的‘感染兽’潮……一旦堆积越过了这高墙，被困在此地的人们又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听着甘志用的介绍，即使有这么好的防护条件，也有不少幸存者不在了。或是因为伤病得不到有效的救治，或是巡逻队外出遇到意外。 当然，程鹏也了解到，这里基本已经汇集了周边县市大部分的幸存者了。如果外界还有，也大多隐藏的很好或者往关内逃了。 “最近呐，那些活跳尸暴躁得很，这让我们巡逻队外出的范围也收缩了不少。尤其这个礼拜开始，那些活跳尸连以前那些我们没来得及处理的尸体都给扒拉出来啃完了，我看它们是饿了啊，都激恼地想找吃的呢！” 甘志用引着程鹏上了小楼，还不忘嘱咐后勤的人上仓库领一把粉条子，切两颗白菜炖上，晚上好提前开饭，招待一下南边来的同志们。 “我们一路北来，遇到的幸存者也越来越少了。实不相瞒，奉城是我进入荆江以北遇到的最大的一个营地。” “嗯？关内都……”甘志用皱起了眉，从炉子上拎起水壶准备给程鹏泡茶。 “大都是最初的时候没地方逃啊……不过我们在荆江以南和沿海已经建立了不少根据地，主要公路交通线都打通了……谢谢老甘。”程鹏接过一个茶缸。 “这倒是好消息。对了，指导员同志，你刚在外面说北部荒原怎么了？‘感染兽’潮？这个消息你们是怎么得知的？” “北斗暂时还有部分功能我们可以使用，这个结论是咱们幸存的科研人员推论出来结果，我这次往北边来也是这个目的，需要抵近侦察。本来要直接进草原的，这不是路上遇到南下的幸存团体，才知道关外这边还有大型营地，这才改了路线。” “嗯，不乐观啊。奉城现在已经在动员紧衣缩食了，这个冬天不好熬啊……要是再像你说的情况发生……不好办呐。” “老甘，事情也没有那么严峻，咱们海军也重建了，可以从海上撤到湾区那边去，不过需要冒一些风险，现在部队的投送能力还够不到这边，所以从奉城……最近应该是没沟营港？这段交通线得咱们自己给打通才行。” “这么多人也能撤？”甘志用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看组织度，走海运，最多也就半个月。不过要是可行的话，我建议咱们现在就要开始着手准备了，可以先和南海那边直接联系沟通一下。” “嗯，我们也开个会讨论讨论，你也参加，给大伙做个情况说明。就定明天，走，咱们先吃饭，给同志们接风洗尘。” …… 荆江北岸，一支舰队正整齐地停泊在江城港。 胡力强带着中部战区荆江根据地的指战员们整装待发，他们要跟随郑振华的舰队沿江对各大城市展开搜救行动。 在郑振华这个老兵的眼里，眼前的这些兵简直没个兵样子。虽然也能站得整整齐齐，但是一个个的眼里都是好奇，妥妥的新兵蛋子。 可是随着城市巷战的开始，郑振华的看法立刻变了。近距离面对感染者，这些兵几乎个个都临危不乱，眼神里充满了杀意，甚至大部分时候他们都不使用枪械，而是用刺刀和盾牌的结合就能保持队伍推进。 他知道，这帮兵可不是湾区那支经历过好几次大战的战士。都是程鹏等人一路北上时候征召的幸存者，其中的主力连好像来自湘西，据说这些年轻人曾经仅用冷兵器就捕杀了十万大山里无数的‘感染兽’。 “怎么样老郑，我这些兵不孬？”胡力强虽然刮净了一脸的大胡子，可看起来还是像李逵似的充满了野性。 “不孬！尤其是那个外号叫‘石头’的，是个尖兵的好料子。不过我可知道，老张手下的高手现在也已经不少了啊。” “那是，我们头儿变态的，可不敢跟他比。我现在就想着我带的这支队伍别拖后腿，要不等哪天见着了，又该挨揍了。”胡力强嘿嘿直乐，一点不把郑振华看似拱火的话放在心上。 …… 花城基地办公楼参谋部。 张永宁刚刚完成魔都近郊的清理工作，等不及坐船返回，直接坐周磊的飞机回到了花城。 自顾总工等人开始推演北部荒原的局势以来，整个湾区就开始紧锣密鼓地忙碌着。不为别的，推演的结果实在不容乐观。 程鹏已经往北方抵近侦察去了，可家里也要为灾难以来最大的这场危机提前准备。新兵的基本训练倒是不怎么担心，但是时间不等人，机械化装备的熟悉使用，空地的协同都需要时间。 部分工厂也在全力开动，在顾总工的建议下和设计下，工厂在全力为部队赶制高硬塑料单兵外装甲。 这种轻盈但是足够硬度的单兵装甲不同于外骨骼，主要是为了防御‘感染人兽’的撕咬。而且将来，还可以开发民用版，真正为灾后大探索工作的幸存者们提供帮助。 张永宁不停地喝着浓茶，烟头更是扔满了烟灰缸，只是为了让精神继续保持集中。“交通部的工作要支持！等江华回来了由他带人协助，铁路如果能启用，会极大提升我们的投送能力！” 说到这，他咳嗽一声，抬头扫视了一圈房内的参谋们：“无论如何，我们也要抗住那亿万‘感染兽’群！” 第291章 林海雪原生命线 “两手准备，既然相信我们，我们也应该相信大家。”……程鹏 …… “老甘，既然大家的斗志这么高涨，那咱们也不能寒了大家的心。你看这样行不，咱们还是做两手准备，老弱妇孺到时候先一步撤离。 愿意留下来的，咱们也开始准备，一边打通交通线，一边以战代练！”程鹏没有想到甘志用召集幸存者代表开了情况说明会之后，竟然许多一腔血勇的幸存者都提出，希望能留下来出一份力的请求。 尤其是播放了湾区清除‘感染者’的纪录片之后，更是群情激昂。很多人都表示，以前是不懂得这些活跳尸的特点，现在既然有了南方的经验，他们也可以做到这些壮举。 而且有程鹏这个特战指导员的指导，相信带领大家收复北方战区的那些武库粮库也不是问题，现在是要人有人，就差实战和装备了。 甘志用此时也是一脸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会议室里炉子烧得太旺了，想了想也说道：“我看行，程鹏同志，我认为就像大家说的，咱东北人不缺胆量，就是少些方法。 既然你有这个经验，不如带着大家伙干，咱们就地就给那些活跳尸给办喽！还费劲巴力地撤那么老远干哈？ 老弱妇孺也不用派船来接了，咱就先把人防地下工程给收了，都安置到地下去。剩下的青壮，我甘志用打包票，有一个算一个，都能留下出力！” 还不等程鹏接话，一旁的老曹头先一步站了起来：“对！部队的同志！这日子老头也过够够的了！马勒个巴子的，不就是一些蹦跶鬼嘛，你们可别劝我跟那帮老娘儿们猫地道里啊，老头子就是死，也要死在雪地里！” 程鹏看着一个个奉城幸存者期盼的目光，喃喃着竟然说不出话。这是一群多么有激情的人啊，直到此刻才真正明白了当年的东北野战军为何能从11万人仅仅三年就壮大到超百万的兵员。 “好！”程鹏重重地点头。 …… 程鹏当然不会让这十几万人一下子全民皆兵，只是在适龄和身体条件允许的青壮年里征召了一万人进入部队。 其中，也有不少北部战区以及退伍老兵，再加上自己带来的人，也算是有了骨干队伍。这支部队，程鹏全部按照机械化部队的作训要求进行组建。 因为位于奉城郊区不远的北方战区武库拥有大量的履带战车和坦克，完全可以支持起一支机械化部队。 当他把这个消息通报给张永宁的时候，张永宁第一个念头就是想过来和他汇合，nnd，整装装甲师啊，怎么不让人眼馋？ “你就别抱怨了，好好做好手头的工作！”程鹏就是想逗逗张永宁这家伙，“对了，等过几天我这边把机场收复了，通知老周飞一趟，帮我送一批疫苗和新型装甲。” “你就气我，老程。我告诉你，我现在有一个高手，不过受了点伤，等他养好伤的，保准揍得你爬不起来！” “哟呵，那还真是高手。有机会一定见识见识。”程鹏今天心情很不错，电话也打得轻松：“做好准备，等过完了年，最多半个月，部队就都得开拔了。我到时候从东线进入草原，咱们到时候再见！” 人啊，就是这样。也许一生中会遇见很多人，但是能交心的，往往就那么几个。可这几个几个的交心的人也不会时时都能聚在一起。偶尔一通电话，足矣。 奉城的幸存者们这组织度真是没得说，也许和生活习惯有关。就像每到冬天，无论是各个单位组织还是私人企业上班的员工一样，都会自发地组织起人群上街扫雪。 此刻也是一样，那些没被招入部队的人们也仅仅是牢骚几句，就又热情满满地投入到了后勤保障的建设之中。 就像一部运转起来的机器，一支支的队伍就如同一个个齿轮，或是搬运材料协助巩固公路线防护墙，或是发面蒸馒头一车车地往工地上送……短短几天时间，奉城营地竟然又扩大了一倍的面积。 哪怕后来的日子里，人们回忆起这段时光，也大都是脸上含笑的。因为这是一种能传染的氛围，哪怕是末日里，团结起来的人们也能睡得安稳，吃的香甜。 同样，清除交通线‘感染者’的前线部队，也是奋勇作战。黄智勇这个大个子在这里倒不显得那么突兀了，虽然也是个高的，但总能在队伍里瞅见几个和自己差不多魁梧的身影。 “那个谁？你学学俺，拿这种盾牌护在侧面。咱们个子大，圆盾牌面积不够的。”黄智勇现在带队清理的这个路口连接奉海高速，尽管甘志用他们表达了不用撤往南海的意愿，但是这条高速还是有必要打通的。 哪怕不用来转移人口，将来通过海运流通物资也是必要的。工作坐在前面总比临时抱佛脚要好。 此时，黄智勇看到路边有一个很大的小区，拉过一个战士就问：“这个小区这么大，是不是有地下车库？” “有，两三层呢，这个小区以前得住了好几万人。”小战士看着小区的大门点点头。 “有没有胆量跟俺走一趟？”黄智勇神秘兮兮地冲着战士眨眼。 “咋滴？黄队长，这时候你还有兴趣看房？”战士一时间没明白黄智勇的意图，问道。 “看个屁的房，咱们去地下车库搞破坏。找几辆还能整响的车，那警报一响，外面的‘感染者’排着队就能自己往里面钻。到时候咱们只要把车库的大门一封，齐活！” 这是黄智勇又一次和奉城的战士们分享对付‘感染者’的办法，也一次次地用成功给新战士们建立着信心。他坚信，这些兵也能在他的带领下练成一支精兵。 类似的小插曲，在这个冬天，奉城安全营地的周边不时就会发生。天，终于开始上冻了。大雪如期而至，这也给奋斗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增添了不少难度。 第292章 林海雪原生命线2 “有了保障基础，部队就要拉出去实战。”……程鹏 …… 雪花洒落在头顶肩头，吴丽并没有去打扫，就任它们待在那里。她许久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人了，这让她有些兴奋。 “哟，这闺女真俊啊，瞅瞅，想换点啥？这都是我今早上刚做的，新鲜着呢。”一个大娘推着辆自行车，车后座立着一根插满冰糖葫芦的秸秆做的棒子。 倒不是街道不分配粮食，只是这人总会有闲不下来的，类似这位大娘，自己做些吃食零嘴儿推到街上，淘换一些生活用品。 “阿姨，这个怎么换？”吴丽自然是见过冰糖葫芦的，只不过没见过半米长一根的大家伙，被这大娘一招呼也好奇地驻足攀谈几句。 “咋换都行，你看着给，哪怕阿姨用不上，也能拿着去别人那换点有用的。”大娘摘下吴丽看中的一根山楂冰糖葫芦，笑呵呵地回应着。 这反倒让吴丽为了难，她只是随便出来逛逛，并没有随身携带背包。想想干脆摘下自己带着的一对儿钻石耳钉，有些难为情地开口说道：“阿姨，您看这个行吗？我知道，现在这东西……” “哟，这可不行。阿姨怎么能占你便宜？这么滴，你就拿着去吃，听口音你是南方人？挺不容易的，吃。阿姨请你吃。” 吴丽有些感动，看着周围那些同样卖烤地瓜的，炒瓜子的小商小贩们，她有些恍惚，同样的末世，为什么这里的人还能这么乐观这么热情？ …… 回到自己的住处，看到隔壁程鹏的房间还开着门。收起自己的情绪，举步走了进去。 “糖葫芦吃不吃？街上的一个阿姨送的。等会儿记得给人家送一些物资过去。”吴丽飞快地咬下一颗山楂，把剩下的大半根往程鹏手里一塞，又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架势。 “好！群众的东西知道不白吃白占，进步很大嘛。”程鹏接过了冰糖葫芦，他正在筹备机场的收复工作，许多人和事都还在熟悉。 比如老曹头硬给塞到部队里来的‘小虎子’，大名古成海，人很聪明，但是做事容易上头，用老曹头的话说，“这孩子虎了唧的，得好好在部队锻炼锻炼。” 程鹏手里拿着一些人的资料，刚那句算是跟吴丽打过了招呼，就要出门：“我要出去一趟，要不你自己拿点啥给人家，我给你写个条子。” “算了，我自己屋里还有，就是过来看看。你去忙。”吴丽又一把抢回了糖葫芦，知道程鹏要做的都是正事。 “怎么？你有事？”程鹏听出吴丽话里有着一些落寞，想想还是要照顾一下她的情绪，站在门口问道。 “没有，只是这几天和大家相处，我越发觉得自己没用了。怪不得以前父亲总说，以后没人会要我……” “呃……你只是还没适应普通人的生活。要是没事，帮我做一份行动路线图，地图在桌上，有些注意事项我已经做了标注。” 程鹏这个人就是这样，明明感觉到吴丽现在需要慰藉，非要找些事情让她忙起来，借此让这女人少想些有的没的。 “又来这套，走走。我给你做图！”吴丽叹了口气，看着程鹏离开的背影自言自语道：“我想嫁人了……” 看似小声，但刚出门的程鹏也听到了，摇摇头没有做声，只是苦笑。 …… 风雪之下，万余人整齐地列队于北部战区奉城军分区的训练场上。今天是他们成军的日子，对于里面的大部分人，将领取人生中的第一套橄榄绿。 面对灾难，曾经的他们是无力的，为了活下去，有的人选择了逃跑，有的人也抄起过铁钎钢管抵抗过。但大多数时候，他们心里憋屈，甚至大都有过前一秒还和自己一起的人，后一秒就被‘感染者’撕碎的经历。 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终于有人可以把他们组织在一起，拿着钢枪，甚至在不久的将来还会驾驶战车去碾碎那些令人恐惧恶心的‘感染者’。从今天起，他们可以拥有同一个名字——军人。 程鹏对这支队伍的建设有着特殊的规划。因为他知道，这支队伍将要面对的，可不单单是城市里或者乡村原野里那些骨瘦如柴的‘感染者’，他们将要面对的，是草原上数以亿万计的感染了病毒的兽群！ 如果没有坚毅的品质，很可能会在接触之初就会被自己的心理压力给击溃。而装甲集团作战，一旦有失控的驾驶员或者炮手出现在战场上，那将是一场悲剧。 所以，领完装备，就安排各营连单位各自组织新战士们开展思想工作会议，他的要求是在最短的时间内，让战士们首先在心理上坚定起来。 一些面对‘感染者’的惨剧、一些湾区的战斗故事分享，他相信通过这些引起新兵们的共鸣并不难。只要思想的底子打好了，训练起来就会更顺利。 当然，思想工作是基础，是前提。但真正形成战斗力还是需要刻苦训练和实战来检验。凤城机场周边的广阔原野就正好给部队提供了很好的实战机会。 ‘轰隆隆’的战车轰鸣中，十辆99a主战坦克一字排开，间隔里，04a履带式装甲车有着更好的机动性，隐隐有超出阵线的势头。 “步战车控制态势！”黄智勇，端坐在指挥车里，眼睛盯着监视器不时发出一声指令。 这时的这片原野，已经通过诱饵的方式，吸引了不下十万的‘感染者’群，正被‘隆隆’的轰鸣声吸引着，前赴后继般的扑向阵线，希望能从那些会动的铁疙瘩上啃下一块油漆。 是的，没有炮声和枪声。这是程鹏的要求，火控系统的训练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掌握的，现在只需要让战士们在心理上适应这种钢铁碾压下的景象，包括每场清除行动之后，所有参训人员都需要参与打扫战场的工作。 轮训，每次清除十万左右‘感染者’！所有的‘感染者’尸体在轮训结束之后都被搜集起来集中火化，骨灰都将用作将来农场的有机肥。 无关灾难前的身份、地位和财富…… 第293章 林海雪原生命线3 “硬件软件一样重要，戴文乐带着疫苗来，医疗就有了保障。”……程鹏 …… 要说，北部战区的底子实在是太、厚、了。 不愧是陆战王牌，陆军装备的先进性真可谓冠绝全军。当然，这里的厚不只是装备，还包括后勤储备以及各类作训资料的完备程度。 程鹏在查阅这些资料的时候都由衷感叹，军中老大哥还真就是老大哥，要想消除北方的威胁，还得按照人家原陆军的方式来打才行。 虽然大多数的作战方案是假想应对北方势力的装甲集群而做的，但是现在的情况，对付那些‘感染兽群’是再好不过了。 大到作战区域的层级划分、战场切割，小到空地协同、步坦协同的战术战法运用都有着相当充足的备案。更不要说边境线附近各种常备的物资储备仓库了。 …… “有了这些东西，我们的把握更大了。老周，辛苦你还专程跑一趟，怎么样？到时候从蜀地起飞的话，能否提供空中火力打击？” 此时程鹏终于等到了湾区送来的第一批支援物资——第一批单兵装甲都还没给湾区的部队装备就都被张永宁送到这边来了。 “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这才是第一批。家里还在加班加点赶制。疫苗倒是充足，何医生把沿海几乎所有制药厂的原材料仓库都搬到湾区去了，现在每天都能出产十万计疫苗。 对了，她听说这边却医生，让戴文乐博士这次派过来支援奉城了，现在正在招待所呢。从蜀地出发没有问题的，那边有好几个空军基地，我先期把人带过去，要提前对作战飞机做一个检修。” “嗯，永宁没闹情绪？”程鹏还是记挂着自己这个兄弟，怕他不管不顾就跑过来。 “没有，好着呢。他现在重心放在铁路线的攻略上，如果顺利，能在年前恢复两条铁路线的贯通。 别说，永宁在东海那一仗打得真是漂亮。后续对岛国人的处置也很合理，完全看不出毛躁的样子了。”周磊是亲眼见证了东海战役的全过程的，所以这个评价也算客观。 “都是好消息啊！说实话，本来在过来之前，我还是很担心的。这天气你也看到了，天寒地冻的。草原北方的情况更恶劣，要是没有奉城这边的人……湾区好不容易攒的家底儿搞不好这次都得扔到草原去。” “这不像你说的话了啊，咋还婆婆妈妈，瞻前顾后的了？”周磊从进屋后，几乎就一直蹲在炉子边上没起来过，“从机场过来的路上我也看了，这些兵士气很好啊，那股子精气神都不像新兵，你这才练了多久？半个月？” “嗯，半个多月了，也是里面有几个北部战区的老兵带着。但是真要拉出去，还得看看情况，要是临战不乱的话，勉勉强强可以打一打了。” “现在这装备这么好，又不是真打仗，那些‘感染兽群’再多，也不是铁做的。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忙完没？忙完了去见见人家戴博士啊。” …… 戴文乐挨揍了。 要说是个误会，这也怪小虎子的疏忽，他被命令接了戴文乐回招待所，但是这小子心里边一直念着早点赶回驻地，好能趁着训练没结束，再开一圈坦克。 于是，只是把戴文乐拉到了招待所前的马路对面，借口不方便掉头就叫戴文乐自己过马路去招待所入住。 可戴文乐头一回到奉城老城区。这大冷的天，刚一下车就冻得直哆嗦，也没听清小虎子说的对面是哪栋楼，还以为会是南方那种酒店的建筑。 戴文乐隐约觉得一处像是酒店，就往这个挂着厚厚门帘的建筑走去。可一推门进去，眼镜立马起雾了，赶紧摘下来擦拭，边擦边眯着眼往这大堂似的地方看，想着看看服务台在哪。 结果，他就听见一声，“你瞅啥？” 还没擦好眼镜的戴文乐还以为是跟别人说话，毕竟自己是第一次到这个地方，不太可能有人认识自己。 可这么一来，“咋滴？问你话呢？搁这跟谁俩装犊子呢？草泥马的！” 肇事者被抓了，只是一个普通幸存者，因为自己的同伴被招进了部队，而自己没被选上觉得心里憋屈，跑供销社这里来换瓶小酒解闷儿。是的，戴文乐进的不是招待所，而是旁边的供销社。 当看到甘志用以及部队的领导都亲自看望这个被自己揍了一电炮的眼镜男，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也是后悔自己的冲动，就差没当场给戴文乐跪下了。 当然，戴文乐还是很有涵养的，自不会因为一个莽汉的冲动之举就得理不饶人。只是要求对方赔偿自己损坏的眼镜之后就原谅了他。 “我不要紧的，别看我身子单薄，也是经常跑步的呢。挨一拳算不了什么。谢谢你们还专门来看我。”戴文乐的眼镜腿断了一根，被他用一截医用胶布缠着暂时先戴着。 “戴博士，要不要再多休息一下，你看你这都还青着呢。其实现在奉城也没有多少病人，不用这么着急就去卫生院。”甘志用是真心希望给戴文乐留一个好印象。 他刚才也是狠批了一顿肇事者，这好不容易来了个真正的大医生，屁股还没坐热，就挨一顿揍，这要是给人打跑了，可怎么办？ “真没关系的，别忘了我是医生！这只是皮下出血造成的瘀斑，根本不会影响我的行动能力，没有造成脑震荡。我需要先看一下病人，以及卫生院的条件，不是还有几个实习生吗？也都见见。” “别劝了老甘，戴博士就是这个性格。一切以工作为重，在湾区的时候就数他们这些医学院的最辛苦，研究起来那是连饭都记不得吃的。” 程鹏在南海是和戴文乐打过交道的，此时也对戴博士表示了感谢：“你来了，我就更放心了，有了医疗团队的人做保障，我练起兵来也放得开些，哈哈。走，我送你去卫生院。” 第294章 林海雪原生命线4 “实战训练需要适应的不只是心理，还有环境。”……程鹏 …… 随着戴文乐和一批疫苗的到来，原本冷清的卫生院，最近也热闹起来。一些有着老病的患者，还有优先安排注射疫苗的适育年龄的妇女和儿童。 当然，戴文乐一个人也忙不过来，那几个学医的女学生也都被组织起来给幸存者们打针。这年月里，各行各业的人才缺口实在太大了。灾难前的社会分工又格外细致，以至于往往某些专业的人才也只是熟悉某一环节的工作。 不光奉城，湾区一样面临这样的问题。就拿卫生系统来说，老黄头已经出了政策鼓励新组家庭大力生育，可真要排着队生孩子，接生这一块就会遇到麻烦。 所以何爽和李霞牵头，不光组织培训普通的医生，连带着不少上了年纪有生育经验的妇女也被组织起来学习产科助产的技能，但是缺口依然很大。 甘志用也考虑到这个问题，连从事过药房工作受过一些基本培训的幸存者也开始发动起来，一起组织学习。 另一方面，随着部队开始训练，安全营地开始建设。这些壮小伙子们的消耗也随之增大，主食倒还不怎么担心。可肉食蛋类就稀缺了，即使湾区那边有，也不可能随便运输得过来。 “我已经组织巡逻队的人，在附近农村寻找酱缸里腌制的酸菜了。一般在农村，虽然外面有卖现成的，但是各家也都会自己腌制一缸两缸的，那玩意儿存在缸里一般一年两年不会坏。” 甘志用找不到肉食和足够的新鲜蔬菜，倒是想到了这个办法，也算变着法地给大家伙补充点维生素了。 “郊区那些大棚收拾出来也大都还能用，之前是没有防护手段，都没想到这块儿，现在好了，老曹头对大棚那是手拿把掐的，利索的很，不几天就能整好。” 程鹏每天都要和甘志用碰个头交流各方面的进展，听完甘志用的介绍也顺带提了一句：“老甘，都开动起来，咱们的电还能跟得上吗？光靠柴油机组可不行啊……” “暂时火电厂是不用想了，倒是铁山那边的风电厂还能想想办法。人也是有的，维护一下可以投产。” “铁山啊，‘宇宙的尽头’。行，那咱就不耽误了，这也不远，啥时候你这边人到位了通知我一声，去把这个风电场清理出来。” …… 程鹏其实对这支部队谈不上多少乐观情绪，毕竟从成军到现在也就一个月不到，但是对于收复一座风电场还是有信心的。 信心来源于装备，底子实在厚实，拉出一个轮训装甲营就能完成这个任务。哪怕战士们基本战斗技能还不足，坐在坦克里还是不担心人员损失的。 第二天，甘志用就把十几个有着电厂工作经验的幸存者找出来了，从事发电、变电工作的都有。 难得今天雪停了，连着天都变得透亮了不少，空气清冷但也沁人心脾。程鹏看着装备缓缓开上拖挂车，深吸了一口气。 他知道，是时候把队伍拉出去适应适应环境了，虽然这次只有几十公里的距离，就当装甲拉练了。这只是装甲集团军成军后一次小小的插曲，之后的日子，这样的拉练会更多。 铁山风电场处于山区，毕竟在这片山区才具备风电的条件。灾难让山脚外的一处处村庄都已经空置废弃，偶尔能看到一小群‘感染者’趟着雪游荡在原野上。 山里连鸟都没有了，都已经南迁过冬，可还是有动物存在。 竟然被程鹏看到了一只没有被感染的松鼠，正飞快地在雪地里穿梭，见到有人，‘嗖嗖’地爬上了一棵松树，然后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些人的方向。 运载车‘轰隆隆’穿过林间的公路，偶尔还需要停下来清理倒在路中间的枯树断枝。随着道路的清理，部队终于进入了电场的范围。 连绵的群山上笔直挺立着一座座白色的风车，风叶还在缓缓转动。看起来亭亭玉立的，阳光洒下，使得风车的驱赶好似穿上了金色的长裙，把腰肢显得格外柔美。 群山之中一处山谷里，一片院落孤零零坐落在那里。白墙红顶，在雪地里格外显眼。 ‘轰——’的一声巨响。随行的坦克打出了第一发炮弹，当然不是要轰掉这座发电场，而是开始对着一路尾随聚集起来的‘感染者’群开始着手清理。 这是程鹏故意为之的，雪地拉练就要有拉练的样子。自从车队下了铁山高速，往山开进，就有意降低了车速，好让车队的轰鸣吸引尽可能多的‘感染者’。 到的现在，后面十多里的一路之上也缀了一两万的数量。此时拥挤在山道里，倒显得漫山遍野。 ‘呜嗡——’炮弹在空中穿行，留下一阵阵沉闷的破空声。目视之外，有无人机在空中观测着炸点的情况。 ‘咚咚咚’的炸点连续爆开，一时间炸得后面的山林雪雾四溅，木屑乱飞。成片成片的‘感染者’就就此长眠在黑山白水之间。 身后的情况自然有观察员负责记录。程鹏带着一个小队聚在发电场院门外，正在对表。 “雷达探测的移动目标只有二十五个，不排除某些房间内还有被困住的‘感染者’。各就各位，两分钟后开始行动！” ‘啾啾——’两只雄鹰划过林区的天际，也许是炮击毁掉了它们的巢穴，只能飞往天空，远离这处是非之地。 ‘小虎子’古成海显得有些兴奋，城市里的清除工作最近他也跟着黄智勇执行过好几次了。可这回在林子里，他才觉得这一身迷彩有了用武之地。尽管对手并不是真正的‘敌人’。 “黄队长，等会让我当尖兵呗。” 黄智勇低头看了一眼小虎子，点点头：“行，破门就交给你了，机灵点儿。” 随着程鹏一声：“开始！” 古成海猫腰快速突进，不一会儿就溜到了厂门处，‘啪’的一下，给大铁门拍上一块粘土炸弹，按下10秒倒计时器，飞速又窜了回来。 第295章 林海雪原生命线5 “漠北之北，有人已经和感染兽群接触了，可我们并不知情。”……程鹏 …… 三十米外，程鹏和队员们卧倒在雪地里。看着古成海滑稽连蹦带跳的往回跑，点头示意黄智勇准备。 ‘轰’的一声，电厂大门轰然崩开。黏土炸药并没有包裹金属外衣，而且刻意控制了用量，因此对大门的破坏算不上太严重。 电厂内的‘感染者’早就被院门外‘隆隆’的炮火声刺激得焦躁不安了。此时，大门突然洞开，只是稍一迟滞，就一窝蜂地奔涌出来。 “短点射，枪口下压，注意避开厂区设备，小心跳弹破坏。”黄智勇下达了攻击开始的命令，随着一阵‘哒哒、哒哒哒’的枪声，这群冲出的‘感染者’就被清理得七七八八了。 “盾牌手准备。”黄智勇看战斗快要结束，又吩咐了一句。准备进厂给那些还没死透的‘感染者’补上几下。 古成海显得有些戾气，对着一具半边下巴都被子弹撕开的‘感染者’就是一枪托。打倒了又连续用枪托狠砸它的头部，直接把它的面骨都给砸进了脸里才罢手。 黄智勇走上前，重重地拍了拍小虎子的肩膀。他能理解，在这场灾难里，每个人都不容易，不知道谁在什么时候就能找到一个发泄的口子，会一下子释放出来。 看着古成海平复了情绪继续和战友们进行清理了，黄智勇也松了口气，转头看向一直担任观察员的程鹏：“这小子，亲眼看着他妈给‘感染者’吃了……” “嗯，战后总结的时候注意做一次心理疏导。”程鹏保持着对战士们进行心理建设的传统，尤其是这支部队建立的时间还太短，一些重点人，他也会亲自进行沟通交流。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北方一千八百多公里的一处叫伊尔库兹克的地方，正好位于我们雄鸡地图的后脑勺西北的位置，正有一大群的幸存者艰难地往山里奔逃…… …… “佩特洛夫，不能再往南了。再往南就是草原了，我们是无法逃过去的。”风雪里，数辆铲雪车正努力地给车队开道，其中一辆车里，一名满脸疲惫的俄族司机边开车边和旁边的人说道。 “我知道的，萨萨。咱们到了罗夫斯克就转向东，去翁翁斯基区。那边也有大湖，总能让大家活下去的。” 被叫做佩特洛夫的汉子也是难掩脸上的疲惫之色，连说话都是闭着眼睛，“专心开车，到了下一个城市再换我……真见鬼，那些疯子，希望他们都死在乌索力耶！” 萨萨听到佩特洛夫的诅咒，也不由得附和着说道：“没有飞机，他们死定了。不可能从‘小伊万’的爆炸里逃出来。” “是啊，死定了。该死的！他们就是去送死的。”佩特洛夫睁开了眼睛，目光空洞，似乎在回忆那些赴死之人的样貌，好半天才喃喃说道：“我会把这个故事说给孩子们听。” “什么？孩子们？哪有孩子？”萨萨显然没理解佩特洛夫的意思。 “活下去的人，总会有孩子的，会有人找到办法的。”佩特洛夫双眼盯着窗外肆意飞舞的雪花，思绪越来越远。 “有什么意义呢？他们快要死了。”萨萨由于长期驾驶，脖子都感到有些酸痛了。 “不管他们怎么发疯，总归是为我们去死的。”佩特洛夫看出了萨萨的不适，接着说道：“停车，换一换手。” “我没事的，就是脖子有点酸。再等会。”萨萨晃了晃脖子，表示自己还能坚持，又接着之前的话题继续说道：“其实我们和那些人不算熟悉？” “不算，可是你又和谁算是熟悉呢？那些人和我们一样，家里的人都死了，我们都是幸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可怜人。” “那他们为什么要去送死？我们应该逃得掉的。哈萨克过来的死牛群又追不上汽车……” “那些东西可以不吃东西，不停地追在你后面，你敢停下来吗？他们这样做，也是为了制造一片死区，实在是太多了啊……” “死区……还真是彻底啊。”萨萨摇着头，“什么都别想活，大湖都会被污染。真是好大一片死区啊。” 风雪中，车队缓慢地在州际公路上爬行。只剩下一条条的光柱，证明着这群幸存者还活着。不知多少人，哪怕已经远离了伊尔库兹克的范围，也还是忧心忡忡地不时回头望望。 …… 乌索力耶的一处军事基地里，四五名俄族壮汉正合力把一个防护罩子从一处平台上抬下来。片刻之后，四枚墨绿色的金属圆锥体出现在几人面前。 “别看了，咱们只有一次机会！现在想退出也走不掉了。外面都是那些鬼东西。希望克格勃教给你的东西能有用。” “都已经进到这里了，你还在怀疑什么？这种地方是随便什么人都拥有密码可以进得来的吗？”被质疑的男子回瞪了一眼，又看向其余几人。 “引爆控制器位于弹头的底部，我只要输入了密匙。30秒内，就会进入链式反应。你们掩护我走到这里就足够了，如果想走，我可以再等一天，明天这个时候，你们能逃多远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别废话了，来，这是我最后的沃特伽了。可惜没有酸黄瓜了，咱们几个只有干喝了。‘巴耶和里！’（走一个！）”先前那名汉子，从怀里掏出一个酒瓶，笑着看向了众人。 …… 天空的雪好像都停了下来。耀眼的光冲向天际，紧跟着，炽热以这处军事基地为中心，朝着周围的旷野好似无限般地延伸下去。 静态超压急速拉扯着周围的一切，让哪怕地面上的建筑物也在数秒内高强度地被反复拉扯，承重结构瞬间松散。 随之而来的冲击波让周围的一切化为齑粉，无论是‘感染兽群’还是树木、汽车以及建筑，都随着这无与伦比的美丽蘑菇变作了尘埃。 这之后，持续数年的放射云沉降将会给这片区域带来致命的高辐射。哪怕这次爆炸的直接破坏范围只有十几平方公里，可方圆数百公里的生物都会因此而被摧毁。 第296章 林海雪原生命线6 “核爆是一把双刃剑，形势并没有得到缓解。”……程鹏 …… 中午时分，张永宁正在和雅桑乃佛一起用午餐。自打雅桑的伤完全好了之后，就受聘于湾区的南部战区担任格斗技术顾问。 是的，因为雅桑并没有脱去原籍，只能以顾问的身份加入部队。倒不是没有询问过雅桑的想法，只不过他还是希望将来能回到他的家乡。 “所以说，在双方手上没有武器的时候，最好还是使用裸缴技术，能最快使人失去意识。拳脚练得再好，击打不到位置，也无法快速结束战斗。拖得越久变数就越大。” 雅桑对湾区的生活简直满意极了，不再过打打杀杀的日子，可以沉下心来研究搏击技术，还有很多棒小伙切磋。尤其是还能吃到家乡的美食——冬阴功汤。 “嗯，雅桑，你弟弟最近表现怎么样？没给你添乱？”张永宁特意请韩芳做的这个菜招待雅桑，但是他自己却对这种酸辣口的海鲜汤不怎么感冒，吃了一碗就不吃了。 “倒是没有，这点还是感谢你啊，能让他在医院当护工，比整天闲逛强多了。” “这有什么谢不谢的，不过我听说他最近和那些实习女护士走得比较近啊。谈恋爱了？” “嗐！他谈个屁恋爱，他从小就女性化了。本想着大点去做手术的，不过灾难了……” 雅桑无奈地摇摇头，接着说道：“不怕你笑话。我们那边，像我们家这种穷人，男的长大了要么当和尚，要么当兵，要么就做手术。我如果不是从小被师傅带着练拳也会那样。” “呃……”这话让张永宁不知道怎么接了，正想说点别的，手机响了…… …… 南海遥感中心一直保持着对北方的监控。乌索力耶的核爆第一时间就被卫星捕捉到了，张永宁也在核爆发生仅仅半个小时之后得到了消息。 顾不上和雅桑继续研究部队搏击课的教案改革了，张永宁立刻赶往参谋部，组织召开紧急会议。孔伦、顾总工、以及远在南海的老黄头都通过视频一起讨论。 “爆炸点距离最近的国境线也有着近千公里的距离。从测绘回来的数据看，爆炸不会对我们造成太大影响。但是，别忘了北部荒原那两个气旋，继续南下就很可能把放射云的范围扩大。这样一来，部分草原地区以及东北可能会受到污染。” “顾总工，可有什么应对的办法？”张永宁已经无法对这件事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做出判断了，只能寄希望于顾总工带领的科研团队。 “我们缺少以往类似爆炸的数据参考，也不可能去实测。现在只能用理论模型法来进行测算，需要气象卫星的云卷风情参数，再制作一个数学模型，来推算放射性沉降的分布和强度。” 顾总工时刻保持着严谨的作风，任何没有数据支撑的想法他都不会轻易表达出来。 此时也是一样，但是还给出了建议：“还请黄老发动一下，现在还有没有防化部门的幸存人员，我需要请这样的人协助……目前反馈的数据来看，这次沉降至少会持续一年……” “这么久吗？那顾总工，对荒原南下的感染兽群有没有影响？会不会都被这次核爆清除了？”张永宁也担心着那些‘感染兽群’，那些东西才是真正会移动的威胁。 “很遗憾，除了爆炸中心区域，其他的‘感染兽群’并不会被清除……我不知道是谁在那个位置投放了核弹，但是那里有最深的内陆湖。 放射云随后带来的辐射物会通过降水汇入那里。而‘感染兽群’的身体并不会受到辐射的影响，因为它们的脏器早已失去了正常功能……也许，反而会加速南下。但这都是推论，我还需要继续观察数据。” “糟了，老程还在北方！奉城会不会受到影响？” “放心，奉城远着呢。但如果越出边境进入荒原就不好说了……”顾总工的话总算让张永宁好受一些了。 …… 同样的午饭时间，东北兴安盟，一个名为克尔伦苏木的镇子。 一名身穿厚实羊皮袄的老人正站立在这个镇子的幸存者们通过大半年努力建好的防御墙上。他的身边不停有人来回穿梭着。 这些穿梭的幸存者们几乎人人都提着一只水桶，把水从防御墙的外侧倒下后又反身回去拎水，镇上仅有的一辆小号消防车也在忙着给防御墙浇水。 尽管是中午，可大风依然让老人觉得有些寒冷。两只拢在胸前袖口里的手也不自觉地紧了紧。但是这个冷并不是他担心的事，越冷才好让外墙的水更快结冰。 他操心的只是镇子西北面越来越多的‘感染兽群’出现了。从最早出现的几只孤狼，显然那些狼是没有被感染的，但仅仅几天时间，这些狼就失去的踪影。 随之而来的就是密密麻麻的牛羊马狼豺狐……做了一辈子守山人的老杨头也没见过这么多的兽群，要不是克鲁伦河还没有完全上冻，他们坚守了大半年的这个镇子恐怕连最后的准备时间都没有。 “老杨头，回屋去，别再给自己冻坏了，我们这一大帮子人来年还指着你吃饭呢。”又一个老人也登上了墙头，顶着风向老杨头大喊。 “你个老王八犊子就没点好话！来年还想指着我吃饭，咱们这要是不抓点紧，恐怕再过几天就没有来年咯！” “你可拉倒！就凭那些‘死跳子’？我还巴不得克鲁伦河早点上冻，好让那些玩楞过来，你没听半导体里说嘛，那玩楞的肉能吃！过来了，我就天天上墙头来打羊，炸出来的羊肉酱可老香了……” “那可不老香了，‘死跳子’吃你的时候也觉得老香了！” 和老杨头斗了一辈子嘴的是隔壁老王，两人退休前都是林业局的，两人祖上就是克尔伦苏木的守山人。 直到他们这一代，后辈们不愿意再留在这片和草原接壤的山区一辈子了，都去大城市闯荡了。 他们守着这林业局下面的镇子，来来往往总有牧民和旅游的人过往，倒也不那么孤单。 第297章 克尔伦苏木之歌 “当王八就当王八，守着一张硬壳子能活着。”……老杨头 …… 自打老杨头带着克尔伦苏木的幸存者去克鲁伦河冬捕，镇子上的生活条件算是改善了不少。 九十年前，岛国人占领这边的时候，发现克鲁伦河的水质非常好，于是在克尔伦苏木附近的水域里投放了很多池沼公鱼的鱼苗，这种鱼其实长不大，最大的也就比一次性打火机大不了多少。 要说，这是一种外来物种，但是这种鱼肉质鲜嫩，无论是炸着吃，还是当地人把它们做成鱼酱都非常可口。在东北一些地方，也又有人把这种鱼叫做黄瓜香。营养价值很高，富含钙质，特别适合小孩和老人食用。 灾难爆发快一年了，这也让自然水域里这种公鱼发疯似地自然繁殖起来。入冬后，克尔伦苏木的幸存者就几乎每天都能吃上一顿黄瓜香烧豆腐。 可这种日子，从河北岸发现了那几头孤狼开始，就变得紧巴起来。人们再不敢轻易到河边下网了。而且随着天气渐冷，靠河岸的地方已经结冰，老杨头知道，用不了几天河面就会给冻上。 那时候，如果克尔伦苏木的防御墙不做好加固，克鲁伦河北岸越聚越多的‘感染兽群’就要南渡开大餐了。 当然，虽然镇子上满打满算也就只有千把号活人了。可对于外部的兽群，大家都是知道的，也因为如此，才能在老杨头跟老王头这俩老守山人的带领下没日没夜地赶工防御墙。 在幸存者眼里，这俩老头几乎无所不能，山里啥能吃，水里都有啥，制作什么样的工具，用什么方法能捕获，都是俩老头教给大家的。 所以当老头说要浇水加固防御墙，没人有怀疑，而且对老杨头说的，‘王八壳子只要够硬，老虎的牙也能给它崩了’充满了期待。 也许，只有俩老头子心里才真正明白，这一冬恐怕过不去了。可惜，他们没有办法带着这些个幸存者穿过皑皑白雪的群山了，要么运气好真扛过去，要么就都交代在这算了。 也不是没有找几个还算年富力强的幸存者商量过，可是镇子上除了派出所有些手枪或者警用工具之外，还就是深林公安那有几把老八一杠了。 这点家伙，对于无法计数的‘感染兽群’来说，连挠个痒痒的资格都谈不上。 已经尽量把存着大米面粉之类的都提前炒好了，就怕万一防御墙被突破了，就都各自躲在房屋里，靠着炒好的这些粮食能坚持多久算多久了。 墙头的风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两个年过六旬的老头子并排看着西北的方向，闹过之后许久都没有再说话，看着一个后生打着出溜滑摔出去一大截，两人相视而笑。 渐渐笑声越来越大，老杨头转身朝着还在热火朝天干活的人群大声喊道：“大家伙再加把劲儿！今天就能干完，晚上都上大队部去，老头子我把那几缸烧酒给大家伙分了！” …… 奉城营地北郊，程鹏刚接到张永宁的电话，得知了乌索力耶引爆了核弹的消息。他作为正儿八经地职业军人，知道要想动用核弹头那可不是一般难的事情。 哪怕在发生战争的时候，只要敌人没有进攻到本土造成大量人员伤亡，或者遭受了敌国的核打击，无论怎样都不会动用那玩意儿的。 更别说，一般开启核弹头的控制器密码都掌握在不同的人手里（具体的就不写了）。他想不出北方是谁启动了核爆。 程鹏第一时间就喊张永宁向红场方面发起了联络信号，可是并没有接通，显然，荒原的大国还没有恢复秩序。 当然，他也没时间操心这个事情了，毕竟有顾总工和张永宁在跟进。奉城的装甲部队经过一个月的训练，也要准备开拔，按照既定路线继续向北探索了。 同时，南部战区张永宁部队、中部战区胡力强部队也开始着手装甲车辆整装上军列的工作，蒋峰部队已成功收复了蜀地的机场，周磊也在带领着飞机驾驶员准备转场。 …… ‘啪’的一声，吴丽用尽全力地朝着一块单兵装甲砸了一甩棍，只是在装甲的外壳上留下一点白印子。 “还行！”吴丽对这身专门为女医疗兵制作的女士外装甲表示很满意，试过强度之后，也穿戴起来，又试了试灵活度。 “程鹏，这种装甲会作为贸易的商品吗？这个东西还是很管用的。” “据说会有民用版，但是具体的还得等你回南海之后和黄老他们谈，这方面我是插不上话的。还有，毕竟你现在只是军事观察员的身份，还是不要询问太多关于装备的事情。” 既然在奉城成军了，程鹏自然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对待吴丽。可又没办法定义吴丽的身份，只能申请了一个军事观察员身份给她。 “知道了，小气！”吴丽撅了撅嘴，显然政治觉悟还不够。 …… 雪花飞舞，林海雪原之中。克鲁伦河终归还是上冻了。 克尔伦苏木的这个早晨，依旧宁静，北风拂过早已经变得晶莹剔透的冰墙，除了飞絮般的雪花儿，什么都没有留下。 镇子里的人们好像连日里都能喝着烧酒，变得越发不爱活动了。都猫在屋里，不愿出门。 只有老杨头，一如既往地把烟袋锅往后腰上一别。扣上自己那顶油黑发亮的狗皮帽子，往防御墙的方向走去。 他觉得今早眼皮跳得厉害，心里总有些惴惴不安的。脚步踩在雪地里发出‘咔咔’的响声，可他看着眼前那堵晶莹的高墙，越发觉得心里发慌。 还不等他停下来，抿上一口烧酒压压胸口泛上来的不适，他突然觉得脚下的土地开始微微地颤抖，抬眼望去，防御墙头刚落的雪花也在随着这震动簌簌落下。 ‘轰轰轰轰轰……吼吼吼吼吼……’ 老杨头转头就跑，边跑边扯着嗓子大声地喊：“卧槽他妈了隔壁啊！大家伙赶紧都起来啊！那些‘死跳子’来啦！！！！” 第298章 克尔伦苏木之歌2 “这山这水，这大风这大雪，这是我的家乡啊！”……老杨头 …… 谁也不知道克鲁伦河已经在这片山林之侧流淌了多少的岁月。它就这么静静地哺育着两岸各样的生灵，包括人。 甚至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在这大山之北还有着这样的一条河流，它既没有被开发，也没有被划为保护地。仅仅只有某些热爱探险的自驾游旅人愿意涉足这块自然的神迹。 偶尔，有放羊的牧人在此经过，会停驻下来，面向河水高歌一曲。任由自己的羊群享用河边肥美的水草，就如同年轻时的老杨头。 可灾难来了，克鲁伦河依旧见证着日升日落，承受着雨雪风霜，依然如故地静静流淌。哪怕自己冻上了，身上被无数既熟悉又陌生的兽蹄踏过，它也没有泛起一丝多余的涟漪。 也许，它只是诧异于前几天为何会有这么多人来它这里打水，已经许久没有被人这么取用过了。 这些被一只只水桶或者水管抽走的水仿佛是它的血液，它感受着这血液又被一点点泼洒在一处高墙之上，随着寒风，变得冰冷坚硬。 此时的它透过这些血液，看到晨曦之中，高墙之上，越来越多的人迎着风雪奔上墙头，或拿着那种会冒火的铁器，或拿着一些锋利的东西，都齐齐看着自己本体的方向。 只是瞬间，整片大地都沸腾起来，这些人把一部看起来很重的双管的带着轮子的铁家伙吊上了墙头，不多时，这铁家伙就‘突突突突’地冒起了火舌。 墙上的人越发焦躁不安，奔走的速度也快了起来。更多的圆筒状的铁器被搬了上来，也是一个接一个地发出了闷响。 它看着一个个屁股冒着烟的东西，飞快地越过了墙外的原野，冲开漫天飞舞的雪花，然后一头扎进成群的刚刚从它身上踩过的兽群。 闷响过后，随着明黄的光，把一些变得骨瘦如柴的草原兽送上了天空。随着这一个个爆炸，它听见墙头的人们发出了欢呼，好像很高兴的模样。 不知持续了多久，墙头上那些铁家伙没有了声息。可它知道，它的身后还有一眼望不到边的草原兽仍在踏过它的身体奔向对岸。在它几百公里的身体之上，更有着数不尽的兽群缓缓南下…… …… “卧槽他妈的，那是谁啊？往后靠点！也不怕掉下去啊？”老杨头嗓子都要喊冒烟了，这帮愣头青光顾着放炮过瘾，都不注意脚下，这要从墙上滑下去可就再也没机会上来喽。 为了应对这些‘感染兽群’，老杨河老王两个带着人把镇上人工降雨的双联高射炮都给整来了，人武部那些老掉牙的炮弹没赶上被收走销毁也算有点作用。 再加上用矿山的雷管改制的一些土炮，这刚开始被兽群围困的时候倒也打得有声有色。要说还是他们运气好，不说这些土炮，那放了几十年的弹药竟然没炸膛，算是老天眷顾了。 ‘突突突’地一顿轰，光看着打雷不见下雨，墙下面的‘感染兽群’那是一点儿也不减少啊。这些上墙的幸存者瞎咋呼了一阵之后，也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老杨头，这样下去不行啊。高炮已经废了，打不了啦。土雷子也不剩多少了，我看还是喊大家伙撤下去。”老王头抹了一把嘴边的唾沫星子，显然刚才也挺上火。 “这些玩意儿上不来？咱不得在这盯着点啊？”老杨看着眼前已经变得黑压压无边无际的兽群，实在是放心不下。 “你可拉倒，这些都是四个蹄子的玩意儿，你当是猴儿啊？能爬这么老高的墙？爱盯你盯，我可得回去眯一觉去了。爱咋咋地！”说完，老王头大手一挥，就开始招呼人回屋。 围墙外，土炸弹引起的硝烟早就被‘感染兽群’踩踏得没了声息，一些被炸碎的尸体，也被它们的同伴舔舐干净。 被挤压到墙外的兽群，徒劳地伸长着脖子，牛也不哞了，羊也不咩了。取而代之全都是‘嘶吼嘶吼’的声音。 老杨头扶着沉重的高射炮防弹板探头往墙下看，发现这些东西确实就像老王头说的，爬不上来，只能挤挤蹭蹭地顺着光滑的墙体被后来的兽群推着滑向一边。 更远处，那些绕过了墙体的兽群，又无边无际地涌向南方的林子，不知最终去向何方。老杨头叹了口气：“希望能早点散了……” …… “卧槽！这他妈太多了啊！二号车！掉头，赶紧掉头，走走走！”黄智勇作为装甲部队的前锋突击，带着两个班的战士分别驾驶着一辆装甲车前出十五公里为大部队开道。 此时的程鹏等人一边开路一边探索，才将将过了白城，进入兴安盟的范围。这里和草原接壤，因此，他并没有选择走g4512高速，反而选择g111经过兴安盟再往北。 希望这样能提前让部队多适应适应草原的环境条件，却不想，对讲里传来了黄智勇的预警汇报，已经在前方发现‘感染兽群’。 十五公里，对那些兽群来说可能会走上半天时间，可对于机动性强的装甲部队也就十几二十分钟的事情。 程鹏当即命令部队进入战斗状态，所有作战车辆驶下高速，直面兽群方向。纷纷设定好十公里的射击诸元，只待黄智勇回来，通过无人机确定炮击区域。 后勤车辆不得熄火，停驻于高速上随时准备撤离。 ‘轰轰轰轰轰轰……’ 巨大的连绵的坦克射击的炮声，伴随着一阵阵的浓烟和大地的震颤，发出了怒吼。几乎没有间歇，各个装甲营都对着目标区域倾泻着炮弹。 一辆辆的装甲突击车先一步冲出坦克集群，迎着兽群的方向突击向前，转瞬间就在目视距离发现了不少已经越过坦克覆盖区域的漏网之鱼。 105膛线炮随即开始射击，一些没有装载膛线炮而是装载30机关炮遥控武器战的战车更是连续开火，在兽群里爆开一团团火花。 作为机动性要比主战坦克更高的突击车，即使在射击中也不会停下移动，不断飞速在战场上变换位置，哪里的兽群呈现出突破趋势就扑向哪里。 第299章 克尔伦苏木之歌3 “布置雷场、空中打击、地面装甲，三位一体！”……程鹏 …… 装甲集群激烈地向‘感染兽群’发起着进攻，瞬间给这些兽群撕开了一个巨大的豁口。不少感染马耐不住兽群缓慢的移动，开始狂躁起来，往复奔踏。 “啊啊啊啊啊啊……” 小虎子古成海兴奋地大叫，声音都有点歇斯底里的味道。他透过车内的监视器，看着那些感染兽成片成片地被炮弹的碎片或者机关炮撕裂，莫名感到热血沸腾。 “古成海！你他娘的注意位置，别太突前，小心被炮火给误炸喽！”通讯器响起黄智勇焦急的叫骂声，可显然被他忽视了。 “没事，听我的，冲！”古成海兴奋地拍着驾驶员的肩膀，让他不要理会黄智勇的命令，“大老黄就爱小题大做，咱们的车这么灵活，怕个der啊？” ‘轰’的一声轰鸣，古成海的战车还是太深入了。不知道哪辆坦克的125高膛压滑膛炮的炮弹落在了古成海侧面半米的地方。 ‘哐当’一下，连人带车都被这气浪掀翻在地，已经变得焦黑的土地都被侧翻的战车犁出了几条深沟。 ‘嘀嘀嘀’车辆受损的警示灯不断闪烁着红光在车内鸣叫，古成海脑袋瓜子嗡嗡作响，好在安全带牢固地把他绑缚在座位上。 晃了晃昏沉的脑袋，通讯器里不断重复着黄智勇的叫喊：“古成海！听到回话！古成海！你他妈还活着吗？” “一营！突进，把古成海那辆车给俺围起来！”黄智勇见古成海迟迟没有回应，立刻命令坦克一营突进分割战场。 程鹏已经从监视器里发现了这处区域的异常，但没有作出指示，他认为黄智勇能应对这样的突发情况，只是习惯性地掏出笔记本开始记录：战场冒进误伤的处置…… 数架无人机升起，监视器的视界延绵开去，密密麻麻的兽群依旧如潮水般源源不绝。装甲部队建立的钢铁防线相比之下竟然显得如此单薄。 十公里外的区域就像一个大磨盘，不断收割着踏入的感染兽群。十分钟后，程鹏见黄智勇已经从那辆炸翻的装甲车里救出了古成海等人，也下达了新的命令。 “全员登车！自由射击5分钟，5分钟后，开始撤离。” 刚刚上冻的洮儿河，又被炮火轰击着化开了，虽然用不了多久就又会冻上。但是目前总算是把这些‘感染兽群’暂时阻隔在了河水西岸。 程鹏无从得知，这些兽群是从哪个方向来的。光是刚才那短暂的一次遭遇，就清除了不下十万之数。可随着无人机反馈的影像，这兽群的数量超出百万，延绵几十公里仍在缓缓南下。 “是，所以永宁，你们还需要调集更多的火箭炮，我们火力还是不足。”程鹏正在把最新的情况反馈给张永宁，同时也命令部队在安全距离待命，不清理掉这群感染兽暂时也不打算继续前进了。 “明白了，参谋部给出的方案还是以轰炸为主。机动主要负责压缩兽群的范围。但是咱们飞行员少，所以周期会比较长，边打边退，争取在草原解决战斗。” 张永宁明白，这一战将是关系到整个内陆存亡的关键一战。只要能有效清除这些南下的兽群，它们又不会自然繁殖，内陆的幸存者就可以说基本安全了。 将来城市里的‘感染者’可以慢慢打扫，而且随着疫苗以及单兵装甲的普及，对城市的损失也不会太大。 “对了老程，我已经嘱咐胡力强先一步前往外草原布雷了，没有问题？” “现在不用想那么多，没问题的。老周做了几次侦查了？找到了多少个‘感染兽群’？” “三次，找到了十几个。数量都在二百万以上，西北方向倒是没有发现兽群，那边沙漠多，即使有估计也过不来。” “还是不能疏忽，即使没有兽群，如果有条件还是要飞几趟，万一有幸存者呢？胡力强那里沿着国境线布雷，重点防控那些大型兽群南下的路线。” …… 乌泱泱的‘感染兽群’仍围在克尔伦苏木周围，它们不明白墙头上那些血食怎么都没了呢？ 寒冷让能量消耗得实在太快了，它们已经不记得上次是什么时候补充过肉食了，好像是草地还绿的时候，从一个个地洞里钻出来的小东西？一两口就嚼没了…… 在克尔伦苏木安全营地里各处冒着烟的房子里却是另外的景象，要说这真是老王头胆子天大，也是馋肉太久了。 瞒着老杨头领着几个小伙子做了几个钢丝套，顺着防御墙，很是套了好几只‘感染羊’上来，虽然没啥肉，但煮透了也香气四溢。 没人敢吃，老王无所谓地独自进屋先干了一碗羊汤，一块羊肉。其他人等了半天也不见老王头从屋里出来，还是老杨头得到消息赶来推门进去才发现这老小子搁那炸肉酱呢。 “艾玛真香！”老王头手拿着一大块手把肉大口啃着，把准备留着过年包韭菜鸡蛋馅饺子的韭菜都从地窖里给贡献出来做成了韭菜酱。 “这回算是解了馋了，我看咱也别瞎忙活了。就这么悄摸的猫着，晚上就上墙头吊只‘死跳羊’上来，这一冬天我看就能熬过去了。” “你可拉倒，那些玩意儿又不是不会走，谁知道哪天就往南边去了？现在有的吃就烧高香了，还晚上去吊羊，黑灯瞎火的你再出溜下去！”老杨头不知道从哪整来的吸管，‘呲溜呲溜’地吸着骨棒里的骨髓。 “你不去拉倒，我打上来的到时候自个儿吃，不带你的份儿！韭菜酱拿来！我家存的！都给你造了。” “那就多打点，拾掇出来挂外边冻上，留点肉过年！不知道我那儿子在南边还能有好没有了……这鬼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老杨头也只是嘴上损几句，更多的还是惦记远方的亲人。 第300章 克尔伦苏木之歌4 “地上有个大钱包，你说猫腰不猫腰？”……老杨头 …… 十二月二十三，注定这个冬至不一般。 “老杨头，你说这些‘死跳子’咋就赖上咱这了呢？这都快一个礼拜了。”今天冬至，克尔伦苏木的幸存者们合计着一起上墙头打点儿死跳羊包饺子吃，上墙的人一多，‘感染兽群’又激动起来了。 “嗯，它们也觉（jiao）着这好呗，不然还能因为稀罕你这个老头子？”老杨头随时不忘损人，看着忙着吊羊的人们招呼道：“大家伙麻溜儿的，加小心脚底下，现在掉下去了可别指望能救上来！” 事实上，现在仍然围困着这处安全营地的‘感染兽’已经不多了，大概也就十几万的数量，只不过在众人眼里仍然密密麻麻罢了。 大部分南下的兽群都已经绕过了克尔伦苏木，被程鹏的部队阻挡在了洮儿河北岸。这些日子，装甲部队几乎是满负荷作战。 也亏得北部战区的武库遍布东北，程鹏在洮儿河边打边在甘志用的车队配合下往前方送弹药，就在洮儿河两岸数十公里的范围里，清除了大几百万的‘感染兽’。 也终于得以在今天，可以继续前进了。 …… “哎！老杨头，你瞅瞅那是啥？天上好像有个玩意儿。” “能有啥玩意儿，老雕呗。还是它们好啊，想上哪飞上哪飞。”老杨头习惯性地认为是草原鹰，可随着他抬头一看，立刻变了脸色。 “哎我去！无人机！赶紧地把大喇叭拿来，有人往这边来了，这t不是送死嘛！” 老杨头过去总会带一些驴友挑些没有熊瞎子的林子外围玩探险，有些人就会携带无人机，因此他是熟悉的。 可还等到大喇叭，那无人机‘嗖’的一下又折返了，不多时，‘隆隆’的发动机的声音自镇子外唯一的一条被大雪掩埋的公路方向传了过来。 还没等墙头的众人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见墙外的‘感染兽群’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蜂拥着就朝那个方向奔去。 视线之外，震耳欲聋的炮声刺激着所有人的神经。这忽如其来的情况，没人不发懵。 再加上眼看着众人努力了半个多月浇好的防御墙之下，除了少量被同类踩踏得不能行动却还呲牙咧嘴的‘死跳子’之外，又变得空旷如常，每个人都恍如隔世。 一股莫名的情绪，令克尔伦苏木的幸存者们只能眺望着炮声的方向，不愿下墙。 克尔伦苏木西南二十里，程鹏率领装甲集团正从公路散开，呈钳形攻击姿态对这群‘感染兽’进行合围。 炸点的位置已经超出了克尔伦苏木安全营地的目视距离。这是之前无人机侦查到前方有安全营地之后，程鹏特意命令部队要避开营地范围。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公路旁，一辆被顶开的混凝土搅拌车竟然还能发出‘危险！大车危险！注意避让！’的警示音，倒是让吴丽觉得挺应景的。 …… “我的肉啊！快快，搭梯子，下边还有几只，咱赶紧给整上来啊！”老王头竟然心疼起那些离开的‘死跳羊’了。 老杨头巴巴地望了半天也没见炮声停歇，不由地咽了口口水：“这是大部队啊，这么打，‘死跳子’恐怕连渣都不剩了。” 显然老王头听到了他的话，抓着他就喊：“那还不赶紧帮忙整羊啊，那些跑走的，可惜了啊！以后咱还上哪整肉去啊？！” “就长个吃心眼，这辈子认识你，我也倒了八辈子霉了。你没听明白吗？我说有大部队来了！你半导体白听了？终于有部队找到咱这儿啦！” 老王头被喊得一愣，瞬间反应过来，脸上喜色一露，跟着就说道：“那咱更得多整点羊了啊！今儿个冬至，部队的人来了，咱不得多包点饺子啊？” 风雪降下，丝毫没有影响克尔伦苏木的热情。冰冷的防御墙外，众人一边搜检着落单的‘死跳羊’‘、死跳牛’，一边向着炮火的方向眺望。 时间飞逝，炮声终于停了下来。在众人期盼的目光里，数十辆重装坦克、上百辆各型号装甲车以及运输车辆自风雪之中踏雪而来。 亏得克尔伦苏木这个镇子外地势平坦，这么多的重装车辆环绕着安全营地，竟然也停放得过来。 雪花之中，整个镇子都沸腾起来，一些还猫在屋里的幸存者，此时也在奔走相告中出了屋子，奔跑着、高声欢笑着，也有人痛哭着…… 一名穿着大红色羽绒棉袄的姑娘一屁墩儿摔在雪地里，哭得特别伤心。跟她同屋的人也只能上前安慰几句，都理解，谁又不是压抑了许久呢？ 更多的人被发动起来，从安全的哪怕没人住的人家里搜集出面粉，准备集体开个饺子大席，庆祝自己获救，也为了款待部队的官兵。 这种其实属于民间自发性的组织力，但无论什么时候，天灾也好、人祸也罢，我们的国人都不缺乏这种组织力。这是一种众志成城的热血，更是一种刻在骨子里人定胜天的民族精神！ 战士们不可能闲着等吃的，自然也会和幸存者们一起忙碌。程鹏命令各级官兵从各自的后勤车里领取了大量的物资，发放给克尔伦苏木的幸存者。 吴丽再次被这种军民鱼水情刺激着神经，此时她不再是单纯的嫉妒，而真的打心底里生出了一股民族自豪感。 “头一次动手包饺子，还蛮好玩的。”吴丽学着人的样子，又拿起一张饺子皮，捏出一个四不像，抬头一看，俏丽的脸蛋上都沾了不少面粉。 “呵呵，过去你嫂子也觉得好玩儿，每次包饺子都跟你一样整得一脸花儿。”程鹏麻利地擀着饺子皮，一看就是会干活的，一个人可以供上四个人的速度。 吴丽还诧异于这是程鹏第一次拿自己和他的爱人作比较，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正在这时，老杨头端着一个大大的脸盆走了进来：“出锅喽！各位部队的同志，先别忙了，来！咱们一起吃饺子！” 第301章 草原雄鹰 “那些搏克手，能在草原上坚持下来简直是奇迹。”……胡力强 …… 漫天风雪之中，要推动数万部队的边境线布雷防御工作，对胡力强来说实在是有些太难了。02式多功能布雷车的配备、弹药的补充、后勤的保障……工作量十分巨大。 尽管参谋部不断帮助他修正线路，可依然出现了部队迷路的情况。‘石头’就是迷路的部队之一，自从过了混河向北探索以来，石头越走越远。 ‘石头’现在所带的一个营，正努力地在风雪中寻找道路，却不知已经到了国境线上。 “营长，咱们应该往东，你看这块界碑，703号。咱们现在都到了甘其毛都了，再往前就出境了。”一名战士抬手把覆盖在界碑上的雪沫拂开，正好露出703的数字。 ‘石头’干脆把风雪镜放到了头盔上，好让自己看清楚周围的环境，有些气恼地说道：“嘛果掰（粗话）！我们的任务不就是在边境附近布雷吗？这样，继续前出五公里，就地开始作业！” “是这个区域吗？咱们携带的地雷可只有枚啊，要是投放错了……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回去呢。” “甘其毛都是不是有个口岸？记住这个坐标点，我带一连先前出五公里，你们二连三连往东去找到口岸，看有没有什么可用的物资，争取和胡司令联系上。联系上就听命令，联系不上的话，一个小时后我们再回到这里汇合。” ‘石头’看起来憨憨的，但面对目前的状况，处置起来倒也非常果断，命令下达也十分清醒，看来前段时间跟随胡力强也成长了不少。 “是！” …… 界碑五公里外，一处被几个小山包环抱着的谷地。 这处山谷的谷口狭窄，不知何时被人用粗壮的木桩和一些废弃的大巴车加固成了一个大篱笆围住了。虽然简陋，但也还能起到一定的防护作用。 “呼日则，你说什么？主动出击？”山谷里的一个敖包里，不少异常精壮的汉子围坐在一张矮桌旁边，显然在商量着什么。 “是，哈丹巴特尔。咱们的搏克兄弟还有两百人，以及五十匹好马，如果继续被那些东西困在山谷里，这些马也该保不住了……” 呼日则作为连续三年那达慕大会的搏克之王，在这处幸存者营地里还是有一些地位的。灾难后也就顺其自然地成为了这里的领袖。 灾难后，他带领着大批的幸存者逃离了甘其毛都，逃出了国境线，来到地广人稀的外草原，这期间和其他幸存团体冲突过，也和‘感染者’战斗过，搏克手兄弟们有过牺牲也有过背叛。 可总归是在他的带领下，建立了这处距离甘其毛都不远的安全营地，操持着数千名幸存者的生活。 还有那些马，其实都是野马。不知是这些没被感染的野马天生具有躲避危机的特性，还是单纯运气好，竟然能陆续被外出探索的搏克手们找到并带回来驯服。 山谷里的人们偶尔去猎捕一些‘感染兽’，偶尔回甘其毛都口岸集散中心搞点物资也能活着。本以为日子会就这么持续下去，可大雪来了，随后无边无际的‘感染兽’也来了。 “呼日则兄弟，你是认真的？出去了，可能就回不来了啊！杀了马又怎么样？以后再想办法就是了。”哈丹巴特尔一听就知道呼日则这是打算去引走那些‘感染兽群’。 “不会再有了，这些天你也看到了。我们人还可以憋住声息，但是那些马做不到啊，外面的东西始终那么狂躁，就是因为能感觉到营地里的活物。”呼日则端着一碗酥油茶，却一直没有喝下去。 说到这里，又看了看其他的人，继续开口道：“这次去，也许真的十死无生了，巴特尔好兄弟，我会留一部分人和马在营地里，但是你知道，出去的人如果太少了，引不走那些东西……” “你别说了！”哈丹巴特尔‘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直接打断了呼日则的话，“那达慕大会我连续输给你三年！可这个时候你还要自己出风头吗？也该轮到我了，要么我和你一起去！要么你留下，我带人去！” 哈丹巴特尔目光决然，呼日则熟悉这种目光，这是属于草原雄鹰独有的目光。草原的雄鹰啊，让我们一起自由地飞翔。 …… 风雪呼啸，篱笆墙内的空地上。50名搏克手和30匹健马开始整队，有的两人一马，倒不是他们不珍惜马力，而是除了少数几人还掌握着单人骑射的本事，大多博克手都无法做到。 ‘感染兽’的速度，他们观察过，即使两人一马，也比它们快，只是不知道马力能坚持多久而已。真正的难点在于冲门的那一瞬间，冲出去了也就暂时安全了。 呼日则和哈丹巴特尔骑在马上，并排而立。两人对看一眼，分别从箭囊里抽出一支响箭，默契地举起四十五度，‘嗖嗖——咻咻——’，随后响箭炸响。 篱笆墙外的‘感染兽群’果然被吸引，开始躁狂着涌向响箭落下的方向。随之门开，马出。三十匹骏马如同离弦之箭，奔向茫茫雪原。 铁蹄如雷，搏克手们紧张之中又带着兴奋，‘嗷嗷嗷嗷嗷’叫喊着，纷纷向‘感染兽群’射出利箭。风雪随之卷起，这冲锋，还真真儿是声势如龙！ 这些弓箭如果没有神箭手射中兽群的眼窝，自然不会真正让它们失去行动力，但也足以引起它们的注意。 果然如预想般一样，‘感染兽群’很快被这群活蹦乱跳的血食吸引，先是几头变异狼，紧随其后就是成片成片的各种变异兽群，激起更大的声势，朝着呼日则等人追去。 篱笆墙内，一些没被选中的搏克手，握着仅有的几杆步枪或是自制的长矛远远望着呼日则等人的背影，强忍着低声吟唱：“鸿~雁~天空上~对对排成行~~~~江~水~长~秋~草~长~草原上~琴声忧~伤~~~……” 第302章 草原雄鹰2 “能看到这么精彩的表演，这趟草原没白来！”……胡力强 …… 马蹄飞踏，雪地里的泥泞也阻挡不住哈丹巴特尔炫技。只见他闷头前突，突然一个侧身，仰躺在马鞍之侧，翻身就是一箭射出。 ‘嗖——’的一下，箭头正中一只速度最快的孤狼眼窝。‘嗷呜’一下，这感染狼就没了生息，倒是临死的一刻发出一声许久不能发出的狼嚎。 “呼日则，看见了吗？搏克我比不过你，这骑射的本事你可不如我啊，哈哈哈哈。”呼日则虽然也会单人骑射，但是可做不到类似拐子马的动作，倒是被巴特尔给笑话了。 “小心点儿，雪地里不比平时，这些马咱们驯化的时间又不长，别动作太大。”呼日则提醒着巴特尔，也是转身射出一箭，可惜没有射中头颅。显然准头不是太高。 这一小股的骑士，钓着乌泱泱的感染兽群，转瞬就跑出了好几里地。轰隆隆的巨响，仿佛草原上也掀起了一片巨浪，地面上震颤的雪花仿佛在告诉人们，这是多么巨大的冲击力。 渐渐的，马力有点不足了，一些双人骑乘的马匹明显速度降了下来。可‘感染兽群’却不会因此而放慢脚步，仍然死死追着众人不放松。 ‘扑哧——’一名搏克手反身用手里的钢钎改制的长矛捅进最近的一头感染牛的脖子，可惯性之下，他根本来不及抽出长矛就又被带着往前窜去。 这可不是古时候骑兵对冲，武器还能在对砍之后留在自己手上。连续的奔跑，使得马匹的呼吸开始沉重，粗大的鼻孔里喷出阵阵白气。 越来越多的‘感染兽’接近了队伍，几个搏克手把心一横，直接跳下了马匹，就势在雪地里一滚，站成一排，举起手里的长矛，准备用命抵挡哪怕片刻。 哈丹巴特尔此时也没了刚才那种心气儿，赤红着双眼回头望着那些主动落马的兄弟，牙关紧咬，跟着就看到那些兄弟们被兽群淹没。 可除了少数‘感染兽’开始停下来抢食这些瞬间被踏成肉泥的血食之外，其余的仍然追逐不休。 “啊啊啊啊啊啊！！”哈丹巴特尔发出了近乎绝望的叫喊，看向了一旁仍然低头狂奔的呼日则：“呼日则，是时候了？该咱们了！” 呼日则眉头紧锁，目光凝沉，似乎在强忍着眼里的泪水，看也不看巴特尔一眼，只是盯着前方喊道：“还不够远！现在停下，我们就白死了！”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巴特尔还要说话，却听见感染兽群侧翼方向传来一阵激烈的枪声。这让还在引诱兽群的骑士们纷纷侧目。 风雪里，一辆黄绿相间的装甲车冲进了视野，车顶上还有一杆遥控机枪‘突突突’地冒着火舌，接着，更多的装甲车、以及他们叫不出名字的战车，在风雪中撞了出来。 …… “绕过去绕过去！”呼日则几乎是用尽了力气冲着兄弟们大喊，当先领着众人往装甲车突击的侧方进行包抄。 ‘石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大股的‘感染兽群’，他带着这个装甲连越境也是为了探路。 不过好在装甲连就是为了战场突击而生的，一发现兽群，立刻拉开阵势迎了上去，一般我们的装甲突击连的任务就是为了3到10公里距离取得战场主动权！ 架势拉开很快就吸引住了兽群，以排为单位，十余辆突击车很快就撕开了兽群。两辆勇士轮式突击车快速接应上了呼日则等人，掩护众人往战场后方撤退。 连队此次没有携带重炮和火箭炮，只有一门105榴弹炮，和各个车辆上的127机枪，一阵突击过后，‘石头’下达了边打边撤的命令，首要是保护这队骑马的幸存者的安全。 临到边境线附近，三辆装甲车呼啸着反冲向兽群，开始执行吸引任务。其余车辆顺利回到界碑以南。 没过多久，从甘其毛都口岸赶回的两个连队也到了，并在口岸附近和胡力强取得了联系，允许该部原地修整，视情况于国境之外布置雷场。 布雷车以界碑为基点，沿着东西两个方向疾驰而去，‘石头’知道，最多半个小时，那些‘感染兽群’还得过来。负责引诱的突击车只被要求吸引五分钟，再往草原里引，怕又得迷路。 抛撒式的布雷车每次满载可以投放1000枚，16管联装的布雷器，每秒都可以抛撒出2到4枚的地雷，无论是反步兵雷还是反坦克雷都能达到这个速度。 算上跟随的运输车来回装填的时间，半个小时差不多可以让正面横向五公里范围都成为禁区！加上三个连队的自行火炮的封锁，基本能把这群‘感染兽’清理干净了。 因此，‘石头’也得以放下心来，好好和这些个草原幸存者聊聊。 哈丹巴特尔还有些发懵，看着周围这些钢铁堡垒，也不知能不能上去摸一把。只能和呼日则等人一起把剩下的二十左右匹马约束在一起，挤着马群，也不敢乱跑。 “来来来，都上这辆车上来，咱们聊聊。”‘石头’没打算就地扎营，打完这场狙击之后，他还是要把队伍拉到甘其毛都口岸去，毕竟那边有完好的建筑物，不比在野地里。 招呼着呼日则等幸存的人上了一辆军卡，车斗里有厚实的篷布挡风，倒也不那么冷了。 “这么说你们的营地就在前面五公里左右的距离？那有个山谷？”‘石头’得到肯定的答复，立刻抓着对讲大喊：“雷区收缩到三公里！各单位注意调整射击诸元，范围控制在边境线以北三公里，不得超出这个距离！” 这话听得呼日则等人也是一头冷汗，敢情这帮当兵的是打算把这一片都给炸了啊！“能不能去接一下他们啊？还有几千人呢，都是从甘其毛都逃过去的，都是自己人！” “放心，一定会接回来的，不过现在有那群‘感染兽’挡着，再晚点，到时候还是先撤到甘其毛都口岸那边去。” 第303章 草原雄鹰3 “搏克手厉害，论摔跤的话，张头儿和老程应该都不是对手。”……胡力强 …… 这话一出口，总算让众人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灾难爆发后，草原上的幸存者本就不多了，半年后，由于各处幸存者迁徙着逃难，更是有不少外草原的人奉行起弱肉强食的传统观念。至少，呼日则就遇到过。 “那什么，部队的同志。你看我们能不能也参加战斗？我们都是搏克手，以前也是民兵编制，会用枪的。”巴特尔还想着给刚才死去的兄弟报仇，一看现在有机会，脱口就说了出来。 “预备役民兵？那可太好了！不过我说了不算，等我请示一下上级再回复你们，我看你们都很壮啊，搏克手是什么？” ‘石头’从小不爱学习，就爱在寨子里瞎混，如果不是遇到了程鹏，也许就会一直窝在湘西那片大山里，对其他民族的了解也是不多的。 这一问，倒是让呼日则等人打开了话匣子，场面立马热闹了起来。连说带比划的就给‘石头’演示起来，看的‘石头’心里也是痒痒的，当即就表示等打完了仗一定要好好学学这个。 …… 时间过得飞快，布雷车刚刚完成雷场的布置，通讯器里就传来了准备作战的命令。 ‘轰——轰轰轰轰轰——’ 自打第一枚反步兵地雷被一只倒霉的滩羊给踏响，连绵不绝的爆炸声瞬间达到高潮。连带着兽群开始血肉翻飞。 但这些爆炸声更加刺激着兽群不断向前，血线染红了大地，开始无限蔓延，随之又变得焦黑。 简单的防线上，战士们迎着大风注视着雷区的惨烈，倒也算不上‘惨烈’。最多是单方面的崩爆米花……甚至有的战士闻着风里传来的烤肉味道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 “各单位准备！消灭所有通过雷区的残余‘感染兽’！自由射击！”‘石头’轻松地对着通讯器说着：“放心，等结束了咱们就过去捡点肉，但是不准进入雷区范围，避免误伤！” 日渐西沉，连带着厚重的云层越发显得诡异，整个天空都昏黄昏黄的。雷区里，已经不见半点存雪，仅仅靠着边境线内白雪反射的点点微光，才能让人看到那幅地狱般的景象。 无边的‘感染兽群’就仿佛一堵黑色的巨墙，也许里面本有许多白羊，可如今也都沾满了黑色的泥浆。 轰然间，血肉翻飞。好不容易踏过雷区的蹒跚兽群又撞上了一片密集的火网，再一次地撕裂了这些即使变得悍勇，却依然改变不了有机生命的躯体。 各型号步战车的机枪就如同一个个无形的铁犁，火力交错着在兽群中肆虐覆盖，时不时还伴随几声火炮的巨响。 数架无人机悬浮在战场之上，拍摄记录着战场的点点滴滴，镜头里，十几只瘦小的豺狼焦躁地跟在缓缓前进的牛群之后，却得不到缝隙进入弹雨的范围。 “点射那些游走在外围的豺狼！它们速度比较快，不要放过一只！” 战斗一开始，‘石头’就留下呼日则等人在车里躲避风雪，自己回到了步战车上通过监视器观察战场动态。 而等在车里的哈丹巴特尔却显得有些心燥：“呼日则，刚才那个当兵的是不是给咱们准备武器去了？怎么这么久还没来？” “没说这事，他只是答应会给咱们请示上级，没有说给咱们发枪。稍安勿躁，外面的枪声那么猛，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此时的呼日则显然已经不怎么操心兽群的事情了，倒是对今后能否参军有了些期待，毕竟自己这些搏克手年纪都不小了，要是成了，不说生活保障会更好，对个人来说也是发展的机会。 …… 晦暗的天空，尘土渐渐落下。目之所及，整片雷场都已经没有一只可以站立的‘感染兽’，呼日则等人得到了战士们的招呼，也从军车里走了出来。 国境线外，眼前简直就是一块方圆数公里的巨大血色地毯，‘感染兽’的断肢、碎肉、腥臭的液体、拉长的内脏就如同地毯上的点缀，星星点点到处都是。 视觉的冲击造成了不少人的生理不适，触目惊心的景象让哈丹巴特尔开始反胃，但他偷偷用眼角瞟了一下呼日则，发现他没有表现出难受，只好强忍着和大家站在一起。 可他的坚持没有用，随着第一位搏克手忍不住‘哇哇’开始呕吐，哈丹巴特尔终于快速跑离了人群…… “排障车进场！” 一辆怪物似的大型工程车辆，缓缓越过边境，在四名战士的操作下开始对雷区范围进行清理，别看这车庞大，但时速能有50公里。 随着车辆在雷区里趟行，不时地还能听见一两声地雷的轰鸣。这是为了随后装甲车进场做善后进行的雷场排雷。 必须清理出一条安全通道，‘石头’毕竟已经从呼日则等人口中知道了数公里外的山谷，还有数千名幸存者等待着部队救援。 “山谷的营地有车辆吗？”‘石头’找到了呼日则，要商量一下救援的安排，得到只有少数车辆的回答，他有些为难，“那就得分批撤离了，你能组织起那些人吗？” “可以的，其实没多远，我们那还有马，只要部队能掩护我们，一天时间，我们可以做不少雪爬犁出来，总能有办法的。” ‘石头’点点头，步战车尽量多装些人，战士们就坐在车顶上，多跑几趟也来得及，只是出境后这几公里没有公路，难免会让幸存者们遭罪了。 哈丹巴特尔飞驰在马上，欢叫着，呼哨着，不时地做出各种高难度的拐子马动作。这是很久以来他头一次觉得如此畅快。 他的身后，一匹匹骏马在驰骋，向着居住了大半年的那处山谷……去告诉山谷里的人们得救的消息。 恍惚中，‘石头’好似看到的是一只只草原雄鹰，在雪原之上展翅翱翔。 第304章 翁翁斯基陷落 “如果我能活，也会把故事说给别人听。”……萨萨 …… 更遥远的北方，荒原边陲，翁翁斯基市。 安全营地内，一场自从这里的幸存者建立起营地以来最惨烈的厮杀，正在发生。 萨萨的眼里到处都是鲜血。他还记得佩特洛夫说过，到了翁翁斯基，有大湖，照样可以活下去。 可他们只待了不到一周的时间，安全营地就破墙了。“还往哪跑啊？难道跑到荒原里去吗？”佩特洛夫无力地垂着头，狭小的屋外到处都沸腾着喊杀声。 他的脚边，躺着一具刚被他杀死的‘感染羊’的尸体。颤巍巍地堵上窗户，摸着黑走到了同样刚杀掉一只‘感染兽’的萨萨身边。 “先躲一会儿，累了。”两人顺着窗户的缝隙，看到几个人正合力跟一头荒原牛对峙，那些人手里的枪显然都已经打光了子弹，此时对上体型巨大的荒原牛，还真不如一根钢管好用。 不少地方的炉火被打翻，引燃了很多房屋，火光映照下，雪与血混杂着四处都是，更多的人在死去，而也有的人从躲藏的屋子里跑了出来，或是被迫或是受不了啦。 可很遗憾，涌入的‘感染兽’实在太多了，看似结实的防护墙没有承受住，大群荒原牛和熊的冲击，轰然倒塌。 这些四处躲逃的人，开始还能借助房屋墙壁等等掩护暂时得以周旋，可随着体力的下降，局势的恶化，最终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萨萨趴在窗户缝隙里，看了几眼，摸索着看能不能找到水壶，与其关心别人的生死，他现在更想喝口水，哪怕一小口。 可还不等他摸索几下，身后的窗户，‘嘭’的一声巨响，吓得萨萨赶紧回头，结果看到一名幸存者脸朝着房间内，被一头荒原牛顶在了墙上。 幸存者的嘴里不断往外冒着血沫子，眼睛在看到房内的萨萨那一瞬，好像回光返照亮了一下，随后又渐渐失去了光泽，萨萨不用看就知道，这人要被牛啃了。 刚才离得太近，萨萨感觉脸上有些热热的东西，随手一擦，都是溅出来的血。麻木地把血在衣服上蹭了两下，回头看向了佩特洛夫：“又死一个……” 佩特洛夫点点头，晃了晃萨萨没摸到的水壶：“没有水了，再歇一会我们就换地方，等会就该轮到我们了。” 人最怕的就是失去了生的希望，就像萨萨和佩特洛夫现在的情况，他们不是不知道躲起来能活，可没有吃的，坚持不了多久人就会虚脱，最终还会是个死。 两人打着能多活一会儿是一会儿的主意，稍微有些空间就换个地方，搜集点吃的喝的，休息好了就继续换地方。 两人再次起身，飞快地窜进一个房子。见到一个女人跪在一具尸体旁，在那哭。两人见怪不怪了，自顾自在房间里翻找吃的。 “你们别找了，没有了。要是有，安德烈不会现在就死的。”女人空洞地眼睛望向了二人，也是麻木地说着话。 “他？”佩特洛夫看了看女人，摇摇头：“那就快走，那些东西快到这边了。”见女人无动于衷地瘫坐在地上，佩特洛夫给了萨萨一个眼神，两人又奔向别的地方。 爬上一个平台，萨萨看着营地里火光弥漫，一群群的‘感染兽’追逐着奔逃的幸存者，好像已经没有一处安全的地方了。 一处小楼里，萨萨看到一个幸存者大叫着从窗户跳下了楼，跟着‘嗖嗖嗖’几声，连续五六道黑影追着那人也跳下了楼。 往下一看，竟然是几只黄鼠狼，三层楼的高度也没摔死它们。围着已经摔断腿的那幸存者就不停开始啃咬。这一幕让萨萨心如死灰，跑不掉了啊，速度也没有那些小东西快了。 “萨萨！看那边！”佩特洛夫指向了一处电线杆，拍了拍有点愣神的萨萨说道：“能爬上去不？只有一小截，正好到围墙外，趁着这些东西还在下面追人，咱们可以逃出去！” 来不及细想，萨萨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 再等下去已经毫无意义了，那些雕类的‘感染兽’速度奇快，而且还能上楼，这营地绝对不能再待了。 两人快速下了这个平台，来到那处电线杆，萨萨年轻，想先把佩特洛夫顶上去，可是佩特洛夫摇摇头，说道：“你先上，在其安排好开路，不然我动作慢，卡在半截谁都上不去。” 萨萨没多想，手脚并用就爬上了电线杆，攀附着绝缘瓷瓶，低头想看看佩特洛夫上来没有，可只见佩特洛夫依然站在电线杆下，仰着头露出一张笑脸。 “走，萨萨！”佩特洛夫冲着上面的萨萨挥着手。 “上来呀！用你的皮带套住借力！” “我爬不动了，去孩子！活下去！” “我下来顶你！”萨萨说着就要从电线杆上下来。 ‘吼~吼~’ 几声凶烈的兽吼声从转角处传来，紧跟着一头体型庞大的荒原熊挥舞着手臂直冲而来，显然刚才两人的喊声惊动了这头正在附近找食的感染熊。 “快走！它能撞倒电线杆！我来引走它！”佩特洛夫随手捡起地上一个石块就扔向了巨熊，最后朝着上方喊了一句，转身跑向另外的地方。 萨萨死死抱紧着电线杆，那一瞬间他都已经看到巨熊满是涎水的尖牙，真想跳下来和佩特洛夫一起跟这头熊拼了。 可一种求生的本能还是让他抱住了电线杆，甚至自从那熊从转角处出来，他都无法发出一点声音。 只是一会儿，佩特洛夫逃走的方向就传来惨叫，萨萨哭了，痛苦的感觉又一次占据了他的心头，哪怕佩特洛夫和他只是一起生活了很短的时间。 萨萨不再看向营地的方向，把自己悬挂着，一点点开始往墙外移动，为了避免中途乏力，他还抽出自己的皮带，把自己和电线扣在一起。 六千多人的安全营地啊，房内房外，再加上那些被幸存者抵抗杀死的‘感染兽’的尸体。翁翁斯基已经是一片尸山血海。 萨萨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他要去大湖，要到湖的东面去，哪怕只有一个人了，他也要跨过荒原，他记得，佩特洛夫说过，走上州际公路，往东，有一片叫做呼伦贝尔的草原。 第305章 拖后腿与出征 “大多数人都是不到火烧眉毛，就不会觉得迫切。”……张永宁 …… 寒潮如期而至，荆江以南大面积的降温也好似让各个根据地的幸存者们失去了活力。 相对于大降温，整体电力的匮乏，才真正地影响着沿海各个幸存者之城的生产生活，哪怕湾区也是一样。也许，只有南海稍微好一些。 近一个月以来，部队的调动十分频繁，又马上要踏上北去的军列。沿路的维护、后勤的补给，都给沈江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灾难前长达数十年的和平生活，民生振兴，教育高度发展，使得即使到了现在，愿意纸上谈兵侃侃而谈的人也是很多。 “后方还在恢复生产，前段时间部队又天天都在练兵。每天的粮食消耗先不说，光是油料，就看得见的在减少。我上哪去弄储备油啊？” 沈江举着电话对老黄抱怨，说起来也确实为难，搞建城他还算在行，可涉及到运输组织，后勤支撑那也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边学边干的。 “小沈啊！克服一切困难，一定要保证部队的行动啊。北方都已经和那些‘感染兽’接触了，大军就要开拔，可不能在这个时候耽误事啊！” 黄老不但要操持着南海的事务，还要和内陆许多已经联系上的幸存者团体保持沟通。这不是简单的上传下达。 要知道，内陆这些小则数千上万人，大则十数万几十万的幸存者势力可不都是觉悟高的人把持着的，涉及方方面面错综复杂，也实在分不出更多的精力顾及湾区了。 “我只能尽力了，我就奇了怪了，蜀地那边怎么就不能就近提供支持了呢？几十万人在那吃火锅都没事，提供点物资就这么难？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黄老沉默了，他理解沈江的抱怨，随着南迁的幸存者增加，想来湾区的生产生活也是压力很大的，可也正是如此，有些事情他都没有告诉程鹏和张永宁。 就如沈江提到的蜀地，最早建立联系的时候，对方是曾经切断过通讯的。直到上个月蒋峰带着一支特战排去收复盆地的机场，才恢复了联系。 可是蒋峰被招待得很好，让那里的负责人忽悠着满大山地搜救幸存者而不自知。可黄老什么人？言语里就能判断出很多东西。 就像对方提出过的‘统属问题’，这什么意思？要是没有点诉求能提出这样的问题？几十上百万人的组织能力，想来那些蜀地幸存者的负责人也是很有些本事的。 之所以会出现沈江提到的问题，黄老也大概能推断出那些人的想法。天府之国啊，北方的威胁对于这些人来说，也不见得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自然有理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终归是这场灾难惹的祸啊，黄老只希望，将来有的谈，哪怕把这‘孢子病毒’的危机彻底消除了，也不要用人命去交流。 “优先保证部队，我这边也想想办法，动员一下，尽量补足湾区的需要好？”黄老放下了电话，坐在沙发上久久没有起身。 …… “发车！” 张永宁一声令下，数十列军列缓缓启动，加上后勤保障部队，共计十万余人的部队终于开拔，奔赴北部草原。 “要是姚老还在，看到这景象，怕是又会来一句‘十万青年十万军’了？”张永宁这次出发不孤单，林嫚儿、何爽全都一同行动。 “少在那臭屁了，这回两大美女都陪着你，得瑟坏了？”何爽风采依旧，逮着机会不数落张永宁几句就浑身不自在似的。 “啥？两大美女？我家阿妹肯定是大美女了，可另一个在哪？我怎么没看见啊？近视又严重了？”张永宁故意支棱着脖子在包厢里来回扫视，在那装傻。 何爽作势就要动手掐，却被林嫚儿拉住了，气鼓鼓地说着：“我看你是瞎了！阿ay，告诉你家臭不要脸的，我是不是美女？” “是是是，爽姐当然是大美女，某人就是故意的，咱们别理他。”林嫚儿微笑着，对这俩人的日常斗嘴算是习以为常了，“我带了点儿小鱼干，一起吃啊。” “嘿嘿嘿，还是我媳妇会疼人，知道带点零食。”张永宁说着就舔着脸从小桌上抓了一把。 “有你的份儿吗？嘴闲着难受自己抽烟去！哎，我可警告你啊，别在包厢里抽烟！”何爽过一句嘴瘾，立刻正色道：“永宁，说正经的，到了草原你还是打算亲自带队做引导员？” “不然呢？人不够啊……”张永宁明白何爽的意思，自己已经是指挥员的位置了，总是身处险地，还是怕有所闪失，“这次轰炸的面积太广了，杨宇达、孙离、江华，再加上我，我们四个人每人带一队都不够。” “别听他胡说，他就是心里痒痒。这回还有这么多装甲武器，他是想去过过瘾。”这回倒是林嫚儿说话了，白了张永宁一眼，“没事的，我都不担心他。不过爽姐，真要给蜀地提供疫苗？沈江说，他们有点自私呢。” “不是这么看的，阿ay。也许是有一些人有想法，但是那几十万幸存者是无辜的。咱们身在部队，地方的事情不方便插手，但面对‘孢子病毒’，我们还是要有所作为的。” “是。”张永宁接过了话茬儿，“老黄还以为蜀地的情况我们不知情，当然他是好心，不希望我们在消除北方威胁的时候分心。其实啊，那些人也就是比钟自强的盘子大一些。 歪仔可是做房地产的，接触过的聪明人多了去了，怎么会看不明白那里的情况呢？不过老程和我的意见一致，绝不承认有两个班子同台唱戏！” “可如果那些人不愿意呢？难道还要打仗？”林嫚儿毕竟在东海外生活了小二十年，还是很敏感这类事情的。 “不至于的，到时候还是看怎么谈呗。无论如何，咱们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了。” 第306章 拖后腿与出征2 “我最怕人说‘改天’，这一改就没头了。”……张永宁 …… 从花城出发也已经二十余小时了，军列缓缓驶进山城。又到了分别的时候。在这里，张永宁要继续带领部队向北走，而林嫚儿和何爽则要转向西北进入蜀地了。 月台之上，也已经积了不少的雪。张永宁替林嫚儿紧了紧衣领处的风纪扣，搓着她有些被冷风吹得发红的脸蛋，笑着说道：“好好在蜀地等我，忙完了我们一起吃火锅。” 他倒是不怎么担心林嫚儿二人的安全问题，早一周前，郑振华带着舰队把胡力强的部队送到这之后就停驻在山城港等待大部队的到来，此时也都从军舰上下来，担任起护送何爽等人进蜀的任务。 “行了行了，你们俩别腻味了。也不看看什么时候，对了姓张的，你记得回来接我们的时候打包点羊肉牛肉啥的啊，涮火锅可少不了那些东西。” 何爽一把拽过了林嫚儿，就往月台外的郑振华等人走去，还不忘提醒张永宁一句。 “哥，你自己要小心哦。”林嫚儿一只手被何爽拽着，只能边走边回头喊道。 月台上，张永宁原地挥着手，直到再也看不到二人的身影，略有些失落。不过随后就打起了精神，抬手看了看手表，对着身后说道：“没来？” “没来。”杨宇达闻言立刻上前几步，来到张永宁身侧，“蒋峰转述说，那些人给的理由是人力抽调不过来，等改天咱们凯旋了，好好替咱们庆功。” “改天？呵呵，我最怕人家说改天了，这一改怕是没头喽……”张永宁不像沈江那般觉得压力大，出发前他通过蒋峰的口，希望在这见见蜀地的负责人也是出于试探的意思。 至于沈江希望的蜀地能给部队提供一些物资，张永宁是无所谓的态度。毕竟即使这里没有提供补充，到了草原，战备武库的储备也是相当充足的，当然这些事情是不会告诉沈江的。 “走，不来也算是个态度，既然有态度，我们也不用等了。”张永宁招呼一声，当先返回了车厢。 …… 又是二十多个小时的风雪颠簸，越往北，越让张永宁感到兴奋。看着已经完全上冻的混河，张永宁忍不住打开了包厢的窗户，探着头往下看。 “哎，你们说，这么大的河都能给冻上，这气温得多低？要是咱们不用坦克啥的，光用洒水车、消防车喷那些‘感染兽群’，过一晚上能不能也都给冻住了？” “头儿，冻不冻得上我不知道，不过咱上哪搞那么多消防车来？再说了，要是这么冷，水箱里的水不也冻上了？”孙离抽出一张棉被给自己裹上，不敢提醒张永宁关窗。 ‘哗啦’一下，张永宁也是看够了，关上了窗户，直接钻到孙离的被子里，显然刚才也冻得够呛。 “你懂个屁，消防车有水泵双回路过热器！完全能保证低温条件下工作的时候，水箱不会冻结，要不然一到冬天，北方的城市发生火宅就不用消防车救火了？” 张永宁稍微缓过来了，身上也没那么冷，接着说道：“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咱们一时半会儿搞不到那么多消防车才是真的。” “不行的，那些‘感染兽’一直在活动中，它们身体感觉不到寒冷，冻不上的。再说，时间太慢，即使车辆够用，水也不好补充啊。” 杨宇达倒是做了补充，看到和自己裹一张被子的江华也点头，赶紧给几人发烟，反正这会儿没人管着不让在车厢里抽烟了。 几人聊着天，部队也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巴彦卓尔。胡力强的本部也在此处集结，再往后，就要按照预案分头行动了。 …… 河套平原上的狼山镇，风雪依旧。 胡力强来的要早一周时间，分批派出几个营布置雷区的同时，也没忘记搜救周围的幸存者。不过很遗憾，也是原本这片区域的人口就不多的缘故。这么长时间以来，部队也只救援了一百多人。 原本的小镇政府，位于一处名为红光的行政村。而此时，也被大量的部队以及装备挤满了。很久没有这么多人聚集在这片地方了，哪怕灾难前，小镇的常住人口也不足五万人。 各个连队的司务长都开始安排炊事班的人员架起多功能车埋锅造饭了，不多时，红光村炊烟袅袅，那些幸存者也被邀请一起用餐。 而政府办公室里，一众指战员正在召开第一次战前碰头会，这也是灾难后南部战区和中部战区的会师。 “老胡，从这往西那可就都交给你了啊！800多公里，一只苍蝇也别放进来，能不能做到？”张永宁在地图上用红笔标注出一条直线，看向了胡力强。 虽然级别上，张永宁现在和胡力强一样都是战区司令，可一到作战会议，胡力强还是习惯性地把指挥权交给了张永宁。 “没问题，头儿。”胡力强胸脯拍得‘梆梆响’，好像又回到了南海跟着张永宁一起训练的时候。 交代完各个部队的部署，包括杨宇达部、孙离部和江华部各自分配的防御区域，张永宁看向了会议室里或是熟悉或是陌生的指挥员：“都清楚了吗？” “清楚！” “好！既然都清楚了，那我说几句题外话。”此时的张永宁，冷静而坚毅，扫视一圈之后，看到会议室里一片肃静，突然变脸一笑。 接着说道：“说实话，我现在很激动。不知道各位是不是和我一样？在南海的时候，参谋部天天推演，可我心里还是没有底。 但是今天我看到了你们，看到了老胡。刚才听老胡说，咱们有一支部队已经在甘其毛都跟那些鬼东西干上了，一仗消灭了十几万‘感染兽’，还救援了数千幸存者。这是要记功的！ 所以，我现在心里有底了。你们要知道，在我们身后，还有着上千万的同胞，也许，这是咱们民族最后的血脉了。他们，在后方等着我们凯旋。他们，等着给我们庆功！” 第307章 张永宁的战前动员 “没有华夏民族的世界，没有意思！”……张永宁 …… 会议室里，胡力强带头鼓起了掌，他不知道，在‘石头’部队遭遇兽群之前，程鹏带领的装甲师已经完成过一次歼灭行动，还以为这是头功。 张永宁面带微笑，轻轻举手下压，等待众人掌声停歇。表情也渐渐变得严肃，话音一转。 只见他又开口说道：“可是，草原上，还有更多的兽群日夜不休地正在南下！等着喝我们的血、吃我们的肉！我们如果放它们进来了……也许，咱们就灭种了。 我不知道现在这个世界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只知道我们已经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上万年，要是在我们这代人手里灭种了……我不敢想……没有咱们华夏子孙的世界还有什么意思？ 因此，我请求各位！能抱着必死的决心，打赢这场仗！万一，有部队在雪原迷路了，也要就近依托环境死战到底！万一，有战士的战车无法用了，那就趁着有力气，用枪用手雷用刺刀，用我们的命！ 也许，这一次会有人牺牲。可我们上战场之前都写了决心书，那不是简简单单一张纸、一封信！而是需要我们用行动去践行！ 战斗一旦打响，我们就会一直处于第一线，没有退路！也许在最初的时候，我们凭着装备的优势能有横扫的态势！但我要提醒各位，别马虎大意！ 弹药有用尽的时候，武器有使用的极限！包括我们的轰炸机，也有转场的间歇！可那些兽群不会给我们休息的时间，只要打击一停，它们可不会停下脚步！ 我们面对的不是认知里的活物，它们不会害怕，不会逃跑，除了全歼，没有别的选项！想想那些被你们搜救出来的幸存者，也想想你们自己到处躲藏的日子…… 我最后想说，散会之后，回到连队，告诉所有的战士们。这大冷的天，让我们一起好好吃顿火锅！我说完了。” “全歼兽群！死战不退！”“全歼兽群！死战不退！”…… 张永宁话音落下，会议室只是短暂的安静，也不知是不是这些指战员听进去了，一名基层指挥员带头喊了起来。 一时间整个会议室，声势如潮，胡力强眼睛通红，仿佛回忆起在山里的那些日子，也是扯着脖子跟着大吼。 会议室外，不少忙碌的战士有些不知所以地望向了办公楼，转瞬间又继续忙起了手头的事情，一切按部就班。 散会之后，会议室里只留下了各支部队的主官。张永宁这番话，算是战前动员了，他不知道这些基层指战员回去之后会给下面的战士们如何做思想建设。 但可以预料，今晚过后，各部队的战士都会不同程度地重视起这次歼灭战。这才是张永宁希望看到的，相对于眼下来说，他想得更远…… “部队各自散开之后，只会更难。”张永宁低着头敲了敲桌子，“云层太厚，咱们的卫星无法精确制导，老胡又提供了会出现无线电信号可能出现中断的新情况。” “是啊，到现在还有一支部队联系不上呢，‘石头’反馈过来说，暴风雪没有停歇的迹象，无线电联系时好时坏。”胡力强借着这个话题补充了一句。 “天气原因引起无线电信号衰减也是客观原因，尽量把准备再做充足一些。”张永宁点头道，“我更担心空军，这天气怎么起飞！周磊还是坚持要参加作战！” “蜀地机场的气象条件还好，只不过进入作战空域之后……误差恐怕不会小。”孙离曾经执行过制导任务，对这方面也算有些了解了。 “我还是和老程和周磊联系一下，尽量还是让空军先支援老胡这边。东线有老程的装甲师，咱们再见缝插针补漏，应该能多坚持一些日子。估计等老胡的西线局势稳定下来了，大雪也该停了。” …… 克尔伦苏木北方，老杨头竟然跟着程鹏一同出征，进入了大草原。趁着部队驻扎休整，老头子说进林子里打点野味解解馋。程鹏哪能让老头子自己行动，赶紧跟上。 雪地里，老杨头手持一根刺桑木作为枪杆的红缨枪，这杆老家伙，还是他爷爷那辈传下来的，按理，那枪头早就锈坏了，也不知道这老头儿用什么方法保存的，到现在这枪头也十分锋利。 ‘噗’的一下，老杨头一枪扎进了一处树洞。手指往后一抖，一只雪兔就被枪头给带了出来，只不过那斑秃的身体，卖相不太好看。 “怎么样？老头子还可以？”老杨头看着不放心他一个人进林子而跟进来的程鹏，转身说道，“大爷我，打小就在这些地方转悠，风一起，我就知道往哪头吹，带着我不亏？” “杨大爷老当益壮，就凭这一手使枪的本事，那就了不得啊！”程鹏对老杨头的本事很是服气。 他也遇到了和‘石头’一样的困扰，风雪里许多仪器接收信号被干扰，找不清方向。好几次都差点走错路，多亏了老杨头凭经验校正了路线。 “我年轻的时候可是总来草原的，本事也都跟我父亲那辈人学的，那时候草原的人不好相处，总爱干仗，不学点防身的手艺不行。” 老杨头似乎陷入了回忆，低头把兔子从枪头拽下来，“没啥肉了，炖锅汤也能解解馋。对了，你说还有更多部队要过来草原对付这些‘死跳子’？” “是啊，本打算去齐城的，这不已经遇到大群南下的兽群了嘛，得就地开始清理了。”程鹏接过兔子，扔进背包里，只见里面还有一条傻狍子的大腿。 “那些玩意儿真是邪乎，要是能都给整死了倒是好事啊。从这往东五百公里是齐城，往东北250公里才是呼伦贝尔。你们打算从哪开始啊？” 程鹏正要回答，却看到老杨头单手一举，示意他别说话。耳朵侧向了西北方向，还动了动，稍微听了一下：“那边有人过来，活人，只有一个！” 第308章 萨萨的消息 “终于知道是谁给点的核弹炮仗了，毛子够狠！”……张永宁 …… 程鹏现在的感觉，简直如见天人，这又是一项让程鹏这个特战精英都要佩服的技能，‘听声辨位’！都比上单兵雷达了。 至少程鹏确信自己不依靠装备的话是无法做到这个程度的。他现在很想和张永宁俩聊聊，这些本事是不是张永宁老叔也会。 不过在当下，程鹏也不多话，点头示意自己了解了，让老杨头原地隐蔽。自己快速向着老杨头指示的方向突进。 只不多时，没有搏斗，也没有开枪。程鹏扶着一个金发碧眼，但显得十分疲惫的年轻男人走了过来。不是别人，正是从翁翁斯基得以侥幸生还的——萨萨。 …… “是，他们四五个人，去了乌索力耶！带头的是一个克格勃。他们走后，我们所有人都往翁翁斯基逃，佩特洛夫说那里有大湖，可以活。” 萨萨这一路显然是遭了不少罪，此时坐在温暖的帐篷里，身上还包裹着保温毯，说起话来也是有气无力，“我是从翁翁斯基过来的……到处都是那些东西……” 程鹏给萨萨递上一杯热水，他虽然也掌握一些俄语，但还没有达到无障碍交流的程度，反倒是老杨头说得一口熟练的俄语，此时又能帮上忙。 “喝点热水，吃饭还要再等一会儿，到这就算安全了，不用急，慢慢说。”老杨头看着萨萨想一口气把心里的事儿都说出来的样子，也是开口劝道。 “谢谢！大爆炸之后不久……我们也只是安全了很短的日子，本以为大爆炸可以让我们很安全的……可没想到翁翁斯基营地被突破了……佩特洛夫没了……全都没了……” 随着萨萨断断续续的讲述，渐渐让程鹏也在心里勾勒出了北部荒原发生的场景。荒原广袤无边，哪怕灾难前，普通幸存者如果想穿越它简直和送死无异，更不要说现在又是冬季。 那些幸存者只有在外草原边界的那些城市里求活，才有一线生机，可是随着草原和荒原的‘感染兽群’聚集，他们中的一些人选择了引爆核弹，以求其他人的活路。 可惜，核爆影响的范围终究有限……但至少，能让程鹏了解了‘感染兽群’加速南下的原因，不好作出评价，但也事实上留给自己这边的时间更紧迫了。 “萨萨，你走的路线上没有发现‘感染兽群’吗？”程鹏看着地图，地图上已经标注出了萨萨从翁翁斯基东行的路线，几乎是贴着外草原的边境线而来的。 “没有兽群，佩特洛夫说过，外草原边境线沿岸几公里都是戈壁，寸草不生，不会有生物停留在那些区域，我只遇到过零星的一些小兽。” 程鹏默记下萨萨说的每一句话，很多细节都能帮助他做出判断。就像刚才萨萨所说，外草原边境没有兽群南下，那前些日子遭遇的就大概率是从呼伦贝尔草原汇聚的兽群了。 这样一来，翁翁斯基的兽群可能转向西南，那就是张永宁所部要面对的。这个情况需要通报。 …… 而此时的张永宁也已经开拔，西线交给胡力强负责，那么自己这边就会一路往东，距离程鹏还有一千多公里，可雷区的布置却不曾耽搁。 “头儿，进车里来，你都看了快半个小时了。”自从杨宇达下部队担任主官之后，司机小刘也就成了张永宁的警卫员。也算是最初的那批队员里少数没有升职的战士。 “你说这老鹰怎么那么能飞呢？”张永宁站在车天窗口看的就是天上一直跟着车队的一只老鹰，好奇之余也是因为眼睛看雪原久了换个视线点。 不然，虽然战士们都佩戴了风雪镜，盯久了皑皑白雪依然容易造成眼睛损伤。 “不知道，也许人家刚吃饱了，出来溜溜。头儿，再走一公里就又要布雷了，下命令。” “哟呵，有点起范儿啊，还叫我下命令。可以啊小刘，怎么滴？不想跟着我了？想下部队了？” 张永宁调侃了一句，手上却不耽误，按下了对讲：“猴子，这个区域交给你们部队负责，我部要继续前进，前往查干敖包武库补充弹药！” 也不理会小刘紧张地解释，自顾自叼起了烟：“好了，逗你玩呢，继续走，去查干敖包武库！” 按照计划，丢下孙离部之后，张永宁部也就只有江华还在随行了。而查干敖包也是江华部将要负责的区域。 在原计划里，这次补充完，张永宁下一个阶段就会进入锡林郭勒草原，和程鹏的装甲师汇合。 也是因此，张永宁最后一段路程使用的几乎都是布雷车，仅仅保留了少数几辆装甲车机动。反正有个整装装甲师在前面等着自己，有啥好担心的。 刚和程鹏通过电话，预计再有两天就能在兴安盟和锡林郭勒盟交界的地方会师。 查干敖包当然不是真的只有敖包，而是位于草原深处的一个小镇。这里拥有全陆军最大的一处武备库群，是的，是武备库群！ 因为围绕着草原里少有的几座小山南方不远的地方，就是我军所有陆军战士神往的zrh战训基地，一切都以实战出发的基地。 各大战区的精锐都会有机会在这个地方挑战那支‘神秘蓝军’，一支装备着全世界最先进武器装备，运用最诡秘战术战法的‘常胜军’。 张永宁拿着一支可以折叠成九十度的墙角枪，‘哗啦哗啦’地来回摆动着角度。他现在有点想张明德了，老张就参加过zrh战训，据他说，他们部队是仅有的战胜过‘常胜军’的队伍。 “老张是吹牛的？”张永宁把自己的手枪卡在墙角枪的手枪巢里，打开显示器，找了一处墙角做出了设计姿势，“人家有这玩意儿，挨揍了都不知道谁打的……有点沉啊……” “司令员！我是江华！敖包北侧30公里发现大群‘感染兽’，请指示！”耳麦里突然传来江华的汇报，张永宁立刻来了精神。 第309章 查干敖包 “卧槽~大熊瞎子这么猛？差点没让我吃败仗！”……张永宁 …… 风雪绵绵，张永宁也不知道这雪下了多久了，反正自打他过了混河就没见雪停下来过。 不过今天这雪倒是有点应景，张永宁总算是等来了进入草原以来第一场大仗。这要不来点漫天飞舞的雪花儿，他自己都觉得少了点气氛。 雪幕之中，张永宁带领自己所部的几辆装甲车汇入了江华部的大队，坐在车内，‘隆隆’的声响，让他也搞不清这动静到底是装甲部队的还是监视器里那一眼望不到边的兽群带来的。 ‘嘭嘭嘭嘭’装载着105榴弹炮的装甲车率先开始了攻击，只一瞬间，炮弹就在兽群里炸了开来。 随后，原本剩余的装甲车几乎一字长蛇阵，可随着炮弹爆炸，立刻以三辆为一组，轮流着开火，将弹雨洒向兽群。 大蓬大蓬的发黑血浆带着被子弹撕裂的碎肉飞溅而起，肉眼可见的牛马羊，发出着‘嘶嘶吼吼’的诡异吼叫，然后中弹，再然后踉跄着一层层倒下。 “侧翼侧翼！怎么停火了？先往回撤！排查故障！”张永宁没有被看似轻松的场面所麻痹，一直通过监视器紧盯着整个阵型，一发现问题立刻指出。 暴雨般的弹幕也无法阻止这些感染兽，没有重炮的支持，接触只是时间问题。果然，随着装甲车的再一次换弹，第一条突击线终于撞进了这黑墨般的兽群。 ‘咚咚咚’张永宁忍受着野兽撞击在装甲上带来的震动，身处第一线的他，干脆扒开射击口，用突击步枪开始点射。 “司令员！是否需要支援？”眼见着张永宁已经进入了兽群，江华立刻发出了联络。 “不用，保持阵型！我看看用多久能把这兽群凿穿。”风雪里，无人机不敢升得太高，现在张永宁通过监视器，屏幕都已经被兽群给占满了。 他希望借着装甲车的坚固，凿穿这群感染兽，好以此来判断具体的数量，而且一旦凿穿，还可以翻过身来，与正面的部队进行双向攻击，也可增加歼灭的效率。 “头儿，咱这车头下面有个坡，感染兽一个劲往里钻，都快给咱们顶翻了。要不歇会儿？打一会再冲？” 小刘被张永宁特意嘱咐驾驶了一辆履带式步战车，可这是两栖型号的。虽然自重够大，可架不住兽群数量太多。 现在都感觉车头有些上扬了，逼得他不得不反复左右摆动，好把钻进车底的感染兽碾碎一部分。 “蛇形蛇形！左右射击位全都开火！现在不能停车，这打打停停的我不好计算时间！”张永宁否定了小刘的提议，吩咐所有一线步战车蛇形前进。 这一路碾压过去，江华的二线倒是轻松不少。他们此时绝对想不到，这群感染兽的数量高达数十万，而且还只是一部分。五十公里之外，更有着百万之数从荒原南下的还没有到达此处。 …… 碎肉遍野，张永宁好像通过观察口看到一丝光亮，这让他兴奋了起来，他觉得这应该是快要凿穿了，抬腕看了看表，从接触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还不等他估算出厚度，一线亮光转瞬就又被填上了。张永宁瞪大了眼珠，抓起对讲就喊：“快往侧翼转移！江华！三分钟后，炮击我刚才所在的位置！ 卧槽！这是什么牛，这么大个儿？还有不少大熊瞎子！体型太大了，全体注意！前方出现大群体型巨大的兽群，火力全开火力全开！” 也许是这些感染了病毒的荒原牛和荒原灰熊因为体型的原因移动略微慢了一线，竟然和之前的兽群分出了层次。 好消息是，不至于让吨位不算足够大的装甲步战车被一下撞翻。可坏消息也显而易见，如果真的陷入这些大型兽群里，两三头齐撞之下，想不翻都难。 恐怕也只有坦克才能继续像刚才那般碾压了。 “后勤后勤！通知所有布雷车满载，前出敖包十五公里，沿战场方向开始反向设置雷区！预留一条战场通道，等我们撤回后，立即封锁通道！” 张永宁不敢耽误，刚从兽群侧翼冲出来，刚才所处的位置就‘轰轰轰’地被几十发炮弹覆盖了。他都没有观察效果，立即通过电台联系敖包武库的布雷车开始行动。 因为他知道，105炮杀伤有限，阻不住这些大型兽群。还有那些熊瞎子，激动起来可以人立而起排击，这对步战车的威胁就大多了。 现在只有马上开始设置雷场，等完成后，车辆借助雷场的爆破威力才能真正消灭兽群。 一时间，包括江华部在内，所有步战车都开始机动，在这片雪原上不断挑逗着、拉扯着仍然有二三十万数量的兽群缓缓往敖包方向移动。 当第一辆步战车的油量不足的警报灯亮起来的时候，距离张永宁下达布雷的命令又过去了快一个小时。 也是出发的时候想着战场距离基地不是很远，几乎都没有加满燃油就出发了。这期间，又不知道在雪原上移动了多少距离。此刻，张永宁不得不下达了全军撤退的命令。 进入雷区范围，肉眼可见的已经密密麻麻抛洒了无数的反步兵地雷，除了中间一条五米左右宽的通道之外，整片原野几乎都是地雷。 “报告司令员！本次共布雷十七万六千枚，任务已经完成，请指示！” “补充弹药，原地待命！”张永宁其实现在也有点担心，这么密集的雷场，简直跟过去老家里抛秧一样，田地里哪哪都是。 这要是一个不小心，通道上留了几枚，虽然反步兵雷不至于炸穿装甲，但万一哪辆被炸出故障，所有人都得堵在这通道上，这兽群一过来，那也够喝一壶的了。 ‘嗖嗖嗖嗖’，张永宁望着天空飞过了数枚冒着尾烟的火箭弹，他知道这是江华已经回到了敖包武库，开始用自行火箭炮驱赶兽群了。 随后，身后的雪原上，爆炸声开始连绵不绝地响起，这动静简直可以破开天上的云层，张永宁拍拍小刘，往前一指，示意他全速前进，离开雷场。 第310章 查干敖包2 “蜀地隐藏了火箭军一部，没想到啊！”……张永宁 …… 雷场，终于挡住了这波兽群的步伐。张永宁现在脱离了战场区域，看着手里几份电讯。 “我部于十二时，查干额勒斯北部遭遇大股‘感染兽群’，已经接战！” “我部于十三时十五分，色日崩，探知超百万规模兽群南下，请求空军支援！” “我部于十一时许，外草原索伦敖包遭遇百万兽群……” 张永宁拿出了地图，用红色标记笔把几份电讯提到的地点画上了红圈，这些地点有的在外草原，有的在国境之内。 尽管胡力强部早已经沿着内草原布置了不少的雷场，可从目前看，还是有大股兽群进入了国境之内。 他知道，程鹏正带着整装装甲师沿着内草原一路横扫而来。周磊此时也应该开始了第一轮的轰炸。 可从自己这里的战况判断，以团为单位的部队，清除十万左右数量的兽群也需要半天的时间，如果作战单位再次细分，一旦遭遇超百万的兽群，大概率会陷入困境。 “战线还是太长啊，那些东西又漫无目的四处乱串，我们很被动啊！”张永宁点着这些标记，看向了一旁的江华。 “嗯，到了晚上，可能情况会更糟！司令员，不用担心我这里，你继续出发。趁着天还没黑，早点走早点和装甲师汇合。” …… 航弹划过冰雪，靠着更快的初速度，越过雪线，砸入漫漫雪原。驾驶室的玻璃外，雪花飞卷，视野里都是一片苍茫。 周磊无法在云层之上判断航弹的落点，只能冒着极大的风险降低了高度，迎着风雪对脚下的兽潮进行轰炸。 ‘轰轰轰轰轰轰……’ 无数航弹在落地的瞬间就开始爆炸，炽热的气浪刹时间就把漫天风雪蒸发干净，大当量的燃烧弹肆意抽取着雪原上的空气，也许，不少兽群在负压中就已经窒息。 “跑快点！妈卖批哦~毛都不剩了，这还拿什么下火锅……”‘石头’第一次见到燃烧弹清除兽群的场面。 他还特意打开了步战车的顶盖，自己站出来欣赏，就看见一架飞机一个俯冲，紧跟着扔下密密麻麻一大堆航弹。白光过后，刚才追得自己部队那一大片感染兽就不见了。 “变魔术吗？”要说就在前不久的甘其毛都，他还亲自指挥部队清除了一大群感染兽，对血腥那是很熟悉了的。 可这种直接给炸得渣都不剩的场面，还真是让他费解。由于提前撤离了轰炸区域，空气中带着热度的雾气好半天才进入他的鼻翼。在这冰天雪地中，竟然让他感到有些温暖。 而数百公里外，胡力强却气得跳脚大骂：“这他妈扔哪去了？还有一群没炸着啊！卧槽！装甲车准备突击！” 毕竟不是专业的轰炸机驾驶员，换做平时，这样的风雪天气，民航早就停航了。即使在沿海的时候跟随周磊执行过轰炸任务，可在这草原上也是第一次极端天气下执行任务。 协助胡力强部轰炸的飞行员，显然这次投弹有些偏了，尽管也是俯冲轰炸，可还是遗漏了一大群感染兽。失误，总要有人去弥补。胡力强只是骂了一句，立刻重新组织起部队。 对兽群来说，终究逃不脱被清除的命运，第二轮火力网瞬间又降临了。榴弹炮和机枪的弹雨再次撕裂着草原…… …… 蜀地，江口镇。 嘉陵江畔的群山之中，蜿蜒的盘山公路仿佛没有尽头。而在满山的冰凌下，有一面峭壁，竟有一条小路从大道上分出来直直朝着峭壁而去。 小路尽头，一扇青墨色的大铁门紧闭着，仅看这铁门的个头，就知道门内一定是了不得的地方。门边的山壁上，赫然书写着几个印刷体的大字——‘军事重地、闲人止步’！ 这让人一下就能知道这是一处军事基地。门前的小路上，只有简单的拒马路障，以及路边的岗哨小楼。可此时，岗哨里并没有人。 而在铁门之内，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门内先是一条凿山而成的隧道，宽阔而笔直，墙面光滑，路面平整。大约两公里的模样，出了隧道就变得宽阔起来，这基地竟然是一处数公里范围的天坑改建而来。 基地内有不少重装卡车整齐地排列在车库里。而此时，不少车辆之上已经装载了硕大的导弹，好似正要出发一样。 而在天坑内，还有掏山而建的一些建筑。此时的一处建筑里，十几名身穿军装的男人仿佛要做什么决议。 “联系，都这么久了，他们并没有表现出敌意。而且前些日子，人家还带来了大量的疫苗和医生，蜀地的幸存者都能得到疫苗！” 从室内各种显示器和控制器来看，这里应该是基地的数控中心。而刚才说话的军人很年轻，肩章上两杠一星显示着他的身份——少校。 “伍参谋，我也着急啊！可蜀地没有给我们命令，我们要是和南海联系，这就属于擅自行动！” “营长！那个何军医到来的消息，人家可都已经奔赴草原打算硬抗那些‘感染兽群’了！咱们驻守在这里，山里的食铁兽变异之后是什么模样，你不是不清楚！ 这样好不好，如果蜀地的临时政府追究下来，这个责任我来担！咱们先联系一下，人家也不一定需要我们不是？”伍参谋显得有些急切。 “伍思！你别激动！”这名营长名叫杜遥，是火箭军江口基地这个合成营的主官，也是得益于地理位置较为封闭，灾难后参加救援失败，竟也还带着一些没被感染的战士回到了基地。 “你冷静一下，好好想想！为何蜀地政府一直不与南海联系？为何我们接收到北斗信号之后，会要求我们切断信号？又为什么一直不让我们和南海过来的人接触？谁领导谁？这才是根本！” “那些以后再说！杜遥，我只知道我是一名军人，不能看着自己的战友在前线战斗，而自己猫在山洞里天天吃火锅！”说着就抄起桌上的通讯器，准备接通与南海基地的信号。 第311章 一支穿云箭 “咱们军人，关键时刻还是靠得住的！”……张永宁 …… 伍思死死盯着杜遥，他拿着通讯器的手被杜遥按在桌上不得动弹。伍思的脸色变得铁青，狠声说道：“杜遥！你什么意思？真要阻止我支援北方？” 又把目光看向了房间里其他几名战士，他也知道，这些兵只是习惯于命令，可此刻也都显得很为难。但并没有人上前来制止他或者帮着杜遥说话。 “老伍，你真的想好了？我们可是保密部队！暴露我们，不单单是今后可能得不到蜀地物资的事情，我们的存在如果被南海方面知晓了，谁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有什么后果？他们还会派人来杀了我们？老杜！你能不能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这里只有军人！没有筹码！” 杜遥被伍思一句话把自己的小心思一语道破，也是脸上发烧，要说他是正儿八经的中校。从蜀地那边得来的消息，南海那帮人竟然没几个正经军人，对外宣传竟然启用了战区单位。 这让他多少有些不是滋味，确实如伍思所言，有着拿手里这些东西作为筹码的意思，以盼着将来能在军中有个相应的地位。 “好！”杜遥心思电转，面对这些灾难后一直相互扶持的战友，终究还是做出了决定，松开了手，“你说的对，咱们是军人！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无论怎样，我杜遥也能对得起身上这身衣服！” …… ‘轰隆隆……’ 高爆弹头爆炸带来的气浪卷起无数雪花、残肢……一朵小型蘑菇云在雪原上升腾，黑色的烟雾、白色的水蒸气、还有迷茫的硝烟。 张永宁得到的战场画面要稍微有些延迟，在他继续向东前进之后半天，得到了江华的汇报，超百万的兽群又在查干敖包方向和他们干上了。 这把张永宁急的当时就要带着布雷车队返回支援，可正在那时，接到了南海转接的来自江口基地的联系。 “哈哈哈，还真是一支穿云箭啊……”监视器传输的画面里，之间一条黑影‘嗖’的一下就砸进了那百万兽群，跟着就看到了高效的清除场面，“小刘，刚对方说是df多少来着？” “头儿，还走不走？我光看路了，没注意听啊。”小刘确实不方便分心了，天色渐暗了，他需要时刻注意路况。 “司令员！前方发现一支坦克部队，正在与兽群交火，请指示！”正要继续找小刘聊聊的张永宁耳麦里突然传来前出探路的步战车回报。 “那还用说，一定是老程的部队！调整一下波段，立刻和他们联系！” 果然，这一部坦克连正是由黄智勇带领的先头部队。当日程鹏从萨萨的消息里推断出荒原兽群大概率会往张永宁等人的方向南下，就立刻沿着内草原国境线火速支援。 两部相向而行，终于在这处名为莫日根的丘陵地带会师了。 黄智勇所部很快就清理掉了那一小股可能是迷路的兽群，当他赶到张永宁给的坐标点的时候，张永宁都已经吩咐部队在背风处支起了一大片的帐篷。 这些新从查干敖包武库补充的冬季帐篷，不但挡风，还留有炉灶的位置，此时帐篷里虽然不至于像暖气房那般，也是十分温暖的。 “哎呀！张头儿啊！你可想死俺了！”黄智勇一进帐篷就要跟张永宁来个拥抱，“哟，还有火锅！这俺可要先整点儿……” “见到你，我可是太高兴了，老程啥时候能到？”张永宁‘啪啪’地拍着黄智勇的后背，听动静可没少使劲儿，反正他也不怕拍坏了这大个子。 “后半夜！头儿，听说你们跟小本子真刀真枪地干了？给俺讲讲、讲讲！”打过招呼，黄智勇也不客气，自己拉过一张小马扎就要开吃，还不忘提醒张永宁给他讲故事。 ‘嗖’的一下，张永宁倒是先从帐篷角落堆积的雪里拿出一罐啤酒扔给了黄智勇，笑着说道：“战报不是都全军通报了嘛？还讲啥，先喝点的。” “违反纪律啊，头儿你是要坑俺啊？”黄智勇接住了啤酒，还是冰的，嘴上说着违反纪律，手上却‘啪’的一下给启开了，嘿嘿直笑。 “在我这你还怕老程？”张永宁也打开一罐和大个子碰了一下，“我说，吴丽那娘儿们到底还是追上你们了？老程是不是已经给她拿下了？” “哈哈哈哈，头儿。指导员到了，你可千万别提这茬儿啊。”黄智勇左右看看没别人，小声说道：“指导员见着吴丽的时候那表情老精彩了，不过他转过身就明白过来是你把他给卖了，说见着你有你好瞧的。” “哈哈，爱谁谁！搞不好他还得感谢我呢……来，先走一个！这几个月没见了，还真有好多话想说啊……” “谁说不是呢……先是在十万大山，组织当地的幸存者建立根据地，后来带上了‘石头’他们，据说还是你老乡呢？ ……在荆州基地，毙了一批人！娘的，那些根本不是人！……老胡就留下了……再后来到了‘桃花坞’送走了金和平和李成元……对了，已经接回来了？” “接回来了，金和平跟李成元去岘港了，那边暖和，让他们度个假。”张永宁没来得及说多少话，大个子几罐啤酒下肚倒是比他说得更多。 “……俺知道自己能力不行，赶鸭子上架，可既然信任俺，俺就一定要把队伍带好了……胡力强都是战区司令了，俺也不会拖后腿！指导员和俺谈过，这次打完了，俺就留在关外……继续搜救幸存者……” 张永宁点点头，部队里人事上的事情他不过问，但也都是跟他打过招呼的，自打他被程鹏特招进部队第一天起，就知道什么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幅员辽阔的华夏大地，总要有人守土的。哪怕现在人口大面积减少了，可作为军人，无法做到每一个哨所都像从前那般驻守。可大方向上，还是要有所布置的。 更何况，半岛虽然还在内耗，但是仍然不好判断局势的走向。作为紧邻半岛的奉城根据地，总要有一支能战的部队作为震慑才行。 第312章 千军万马来相见 “久别重逢，老程总是让人精神振奋。”……张永宁 …… 帐篷外，雪越下越大。哪怕是在这冬夜，皑皑的雪地也能让人看清这漫天的雪花时而高飞、时而落下，在烟筒边打着旋儿，被热气一蒸，消失不见。 张永宁二人在帐篷里却都热汗淋淋，也不知是火锅吃得舒爽，还是聊得酣畅。此时的他们早已脱下了外套，脑门上也冒着白烟。 “头儿，孙猴子不会成瘸子了？”黄智勇暂时还没看到孙离，想当然地认为孙离腿上中了一枪怕是会落下病根。 “呵呵，你小子就不能盼人点好啊？”张永宁一听笑了，“都说了，子弹是从胫骨和腓骨中间传过去的，已经好了。倒是你这脖子上的疤，咋回事？” “我把纹身洗了，不是受伤，哈哈哈。”黄智勇摸了摸脖子，大咧咧地回道。 说话间，隆隆的车轮，滚滚而来，仿佛连大地都在震动。两人对视一眼，赶紧穿上外套，站起了身。都知道，这是大部队到了。 …… 张永宁和程鹏已经大半年没见了，但是两人之间并未有任何陌生的感觉。风雪里，两人相互看着对方那熟悉的身影，就像约定好了一样，快步上前，各自伸出右手，紧紧握住，顶肩一撞。 “老程，你可想死我了！走，先进帐篷。这位是杨大爷？走走走，一起进去，有火锅，一起吃点……哟，吴大美女，你这打扮，我差点没认出来……” 张永宁嘻嘻哈哈地把被小刘领过来的几人让进帐篷。丝毫没把跟在程鹏身后，吴丽的白眼放在心上。 程鹏进了帐篷，随手把外套扔在张永宁的床上，也笑道：“你啊，还是老样子。” “杨大爷，来点啤的，对不住了啊，我这没备白的。吴大美女，你自便哈……我说老程，我什么样子啊？看你说的，我好像非得变个人你才满意似的。” 只是随意地聊了一会儿，小虎子过来汇报帐篷都已经搭好了，吴丽和老杨头知道这几人还有事情需要商量，也就起身告辞各自先去休息。 帐篷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静，张永宁三人盯着咕嘟嘟冒泡的锅子，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黄智勇已经不记得第几次起身又从帐篷外拎了一桶雪回来，准备给锅子再加点水。 “这么说，蒋峰在蜀地也没能完全掌握他们的信息。这次火箭军的同志估计是得到了咱们正在草原作战的消息，没有通过蜀地带头人，自发联系的。” 程鹏一边分析着下午火箭军动用对面导弹支援江华部的原因，一边拿筷子在锅子里搅动，好让雪块更快融化。 “老程，咱电话里也分析过的。这次要是不是火箭军的同志们自己主动联系，他们还不知道要隐瞒多久。还真是有想法的一群人。” “这是必然的，几十万人的幸存者组织，又不像魔都那里缺乏生产条件。其实哪怕没有疫苗，他们偏安一隅，能开展生产生活坚持到现在，就证明了组织者的能力很强。” 程鹏面无表情，看不出他对这件事情到底持一个什么态度。 “不过现在来说，倒是好事。按照本来的计划，咱们以防御为主，哪里出现兽群，就要补哪里，至少要坚守到开春之后混河春汛……但有了火箭军的协助，咱们倒是能主动出击了。” 之前黄老欲与蜀地沟通就遇到很多障碍，程鹏就猜测蜀地的人一定是有着别样的心思。无外乎权力的分配，他深知，越是这样的心思就越难把握。作为军人，他还是希望能保持独立性的。 “何爽她们在蜀地，目前看来工作开展的还算顺利。看来蜀地政府并没有真正设置什么障碍，对幸存百姓倒是关心的。 那咱们的重心，还是放在草原兽群上。下一步，我部掩护你进行布雷，咱们可以适当进入外草原，把雷场范围更扩大一些。” “老程，东边怎么办？不管了吗？”张永宁并没有去过克尔伦苏木，所以对那边用冰墙加固的安全营地没有印象。 程鹏见锅子又开了，往锅里又扔了一把酸菜，好像刚才并没有吃饱，“我们在呼伦湖外围救了一个人，他是从荒原逃过来的，根据他的情报，荒原兽群往草原来了。 而且，想来北方的幸存者都懂得冰墙建城，坚固程度还是很好的，这一点，杨大爷他们已经用事实证明过了。所以，即使有些小型兽群，也不会造成多大的损失。” “好！”张永宁一手握拳一手成掌，狠狠拍了一下，“这次，我从敖包武库群携带了大量的补给，正愁着往哪投放呢，这下有坦克师保驾护航，咱就都给撒到外草原上去！” 纵然已经到了深夜，程鹏又赶了大半夜的路，可帐篷里的三人依旧热火朝天。只不过黄智勇听得多，吃得多，说话反倒不如其他二人多了。 而在雪原上，同样的营房帐篷依然烧着火炉，甚至有些帐篷里还能飘出肉香。想来是部队一路杀过来，总有一些班排的战士能在打扫战场的间隙里存点兽肉。 巡逻的哨兵，依然尽职尽责。偶尔会有两支部队的巡逻小队在营区外围遇上，也会暂时停下来，相互递上一支香烟，聊上几句：“兄弟哪人啊？” 即使是有巡逻的督查看到了，也不会因为战士们的交流而进行责罚，因为即使是他们自己，也有着同样的兴奋。钢铁雄狮加上布雷巨兽，还有什么样的兽群不能消灭呢？ 丘陵制高点上，隔不了多远就会看见一堆篝火，相对于在营地内帐篷里休息的同志们，以及巡逻队可以不停活动的战友。固定观察哨的战士倒是显得艰苦了许多。 不过，哨兵们依然聚精会神地盯着雪原的方向，恪守着哨兵的职责。他们知道，只有尽最大的努力替营地放好哨，同志们才能放心地休息，充足地准备接下来的决战！ 第313章 人心浮动 “当胜利也不能让某些人振奋的时候，就危险了。”……张永宁 …… 就在草原上的张永宁等人正在为了境内幸存者今后的安全生活环境努力奋战的时候，花城根据地内，也有着不少人讨论着北边的战事。 威斯丁酒店，静静地矗立在银河体育中心南侧。餐厅里，难得看到有人会现在这里用餐。用餐的只有两人，近前再无旁人。竟然是沈江和一袭常服的陈文林。 “恭喜旅座啊，北边那是捷报频传啊，估计用不了多久，部队就可以回来了。”沈江起身给陈文林倒了一杯名贵红酒，举杯相邀。 “谢谢沈书记，司令员他们已经汇合，形势确实很好啊。”陈文林作为花城卫戎部队主官，这次并没有跟随大部队去草原，此时也是举杯和沈江碰了一下杯。 寒暄几句，沈江把一盘最新培育出来的健康牛肉制成的牛排亲手切好，推到了陈文林面前，“尝尝，杨娟她们的成果，暂时还在限量供应。” “沈书记，感谢感谢。不知此次约我前来有什么事吗？请尽管直说，需要部队协助的，我们一定配合。”陈文林虽然这段时间一直和沈江配合工作，但私下倒也没有太深的交情。 “哎~！没事我就不能请旅座吃个饭？呵呵，没事的。就简单吃个饭，聊聊天。要说，张司令等人和我已经很熟了，可咱们……我没记错的话，这是第一次一起吃饭？” 草原的好消息源源不断，眼看着最大的危机即将解决，可是在沈江心里，却没有他此时表现出来的那般高兴。尤其是前段时间和蜀地交流的不愉快，多少让他有些心思。 想想自己管辖的湾区，人口规模就达到了五百万，算上南部沿海和南海，更是超过了千万幸存者。这才应该是华夏血脉得以延续的根本。 而蜀地，才那么几十万人的规模。竟然不愿意配合他的工作，尤其是最近还从南海那边知道了火箭军的消息。这就是赤裸裸的隐瞒，想干什么？又凭什么？ 这让他很不舒服。老黄年纪大了，他估计着，此次草原事了，也差不多可以激流勇退了。而他不同，四十余岁，正值壮年。到时候，理应由他接班。 却不想，好不容易到了更进一步的时候，冒出一个蜀地，这要不解决掉这个麻烦，将来自己到了那个位置也不会舒心。 也是因此，他知道必须要和部队的人加深联系，以期能得到军方的支持。最好是能在军中树立起亲密的人脉。 可张永宁等人对他来说，知根知底，实在不好更进一步，也就把视线放到了同样留守花城的陈文林身上。 想到这里，他又接着说道：“要说，陈旅长是正儿八经部队出身的，留守花城我是最放心的。不过……” 陈文林一听这话，还以为沈江是不满意自己的工作，立刻就急了：“沈书记，到底出了什么事了？是部队配合出了问题？” “没有没有，配合很好。各个重点项目的保卫工作都无可挑剔！”沈江赶紧回道，心里却有一些小得意，心想这陈文林的性子倒是好拿捏。 “那你这不过……是啥意思啊？” “哦，我是担心啊……”沈江又自己抿了一小口红酒，故意挑动着陈文林的耐心，慢慢说道：“担心有些同志看到那些后进部队的人都身居高位了，心里会不平衡啊……” “嗯？沈书记，这话可不能乱说。我绝对没有不平衡，对司令员更是心服口服！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证！部队绝对服从湾区政府的领导！” “好！我相信！危难见人心啊！实不相瞒，虽然现在形势很好，可在内陆，还是有些地方势力不是跟我们一条心啊！” 尽管沈江的话让陈文林稍微平复了激动的情绪，可是气势上却已经不知不觉已经被沈江压倒了，此时说话也变得小心起来：“不是一条心？还有伦洲钟自强那种人吗？” “不好说啊，有些东西总得亲眼看过才好确定。”沈江见陈文林已经跟着自己的思路走了，又开口道：“蜀地，我想去看看……不过我这身手，可比不得部队的同志们啊。” “嗯？沈书记打算什么时候出发？我这边可以调伦洲李志勇过来。”陈文林自以为明白了沈江的意思，表态道：“我今天回去就打报告。” “张司令员会同意吗？” “保护领导的安全本就是我们的职责，会同意的。不过，沈书记，我只能带一个警卫班的战士陪同，毕竟项目上都还需要护卫。” “足够了！我敬你一杯！”沈江心里，其实并不怎么担心安全，他需要的只是这个机会，他有把握此行之后，能解决掉蜀地的麻烦，顺便也让外人知道，部队里他也是说得上话的。 更何况，大部队早已开拔，此时湾区也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情需要他留在这里坐镇。草原又捷报不断，再没有更好的时机让他走一趟蜀地了，对形势的把握，他自信还是很准的。 …… 蜀中，雪花漫天。蜀地最大的幸存者们基地里，人们一如既往地生活着。 一处茶楼的包厢里，几人正生着炭火，每人的腿上都盖着保暖的毯子，‘稀里哗啦’一片，正在打麻将，却开着窗通风。 “湾区来的何医生她们还是蛮尽责的嘛！二筒。”一个五十余岁的男人，顺着窗户看了一眼仍在排队准备注射疫苗的幸存者队伍，环视着其余几人，笑着说道。 “碰！巴适滴很！我是叫‘听’了啊，你们几个要小心些咧……”下手一个同样年纪的男人抓过这张刚打出的二筒，好像还提醒着众人，“她们就是做这个事的，不然干嘛？未必在这里给我们数番子啊？” “这可不是做做样子，打完这圈，我们也下去，总是要露一下面的。”先前的男人又开口了，“还是要想想，伍思和杜遥那些兵哥子该怎么说，才过得去。” 第314章 草原最后的战役 “也不是那么顺利，打到最后装备损耗还是很大的。”……张永宁 …… “有啥子好说的嘛？那几个憨宝儿自己要出头，搞得我们像瓜娃子一样。现在又要找湾区的人摆个龙门阵，搞得我脑壳儿都要痛了。” “是啊，老洪。你不要总是想来想去的嘛，就在这里，要农场有农场，过个把月，冬笋又可以挖了，有吃有喝。想那么多干嘛？”又一个麻将塔子加入了谈话，倒是和先前那人一样，不想麻烦。 被叫做老洪的男人无奈地摇摇头，摸了一张牌，说道：“你们几个啊，都是想安逸。别人怎么会让我们这么安逸哟？” “那就让他们来嘛，反正我们不得离开。就让他们跑来跑去嘛，以后想旅游我们也欢迎，只要他们莫要搞些七娘八老子的名堂就好了。” 几人都是蜀地安全营地的临时负责人，看似简单的对话，大概也能明白蜀地人的天生性情了，巴适安逸的生活，哪怕在灾难之后的日子里，也是值得追求的。 …… 上千公里外，草原的决战也徐徐拉开。 正月初八了，正好距离灾难一周年了。可草原上的感染兽群依旧如潮水般不断向着边境涌来。 坦克集群又一次开始了冲锋，这是第三次轮到小虎子所在的装甲团了。几乎每次冲锋之前的流程都是一样的，现在视距之外开炮，打完弹药就开始碾压兽群。 荒原兽连续的冲撞还是能给坦克带来一些震动感，观察窗里密密麻麻的牛群羊群好像怎么杀也杀不完一样，连续的清除作战让小虎子也生出了一股麻木的感觉。 声浪一波接着一波，坦克顶的机枪也开始冒烟，需要降温。雪原上，连绵不绝的兽吼撕裂着天空，喷涌不休。 渐渐的天色变暗，这一仗从早打到了晚上。曳光弹在夜空中飞舞，一串串的照亮着战士们的视野。 视线里，不时还是会在远处的兽群里看到爆炸的火光，小虎子知道，后面的炮兵阵地仍在输出火力。 打到现在，饱和的火力网已经失效了，弹药倒是还充足，可是装备已经不同程度出现严重损耗，不少型号偏旧的主炮已经无法工作。 小虎子现在只希望快点撞透眼前的兽群，好让坦克能绕回营地补充油料和弹药。可事与愿违，好不容易冲到了之前炮兵火力覆盖的区域，又是大群荒原兽压了过来。 “准备！迎接撞击！它们在冲！”小虎子和坦克里的战友们相互打着气，一个个又抓好了扶手，“炮长！开一炮！咱们不是还留了一枚炮弹嘛！” “行！干它娘的！”炮长说着，吩咐装弹员把最后一枚炮弹送入了炮膛，略略把主炮降低的射击角度，几乎已经和大地平行了。 炮长猛地踩下踏板，‘轰隆’一声，125的高膛压主炮发出了怒吼。炮弹如出海蛟龙一般钻入了兽群，瞬间就把坦克的正前方撕开一道口子。 一条血线笔直向前延伸，直到近三公里的距离，炮弹终于遇到了足以撞击引爆的巨石，硝烟之下，巨石粉碎。爆炸的冲击力让这块大石头变成了无数飞弹，撕裂着周围的兽群。 类似的情形，也在其他方向发生着。看来打到现在这个时候，不少坦克都留着一枚炮弹打算中间开花。 张永宁守着雷区的通道，他的身后，就是为了掩护坦克部队轮战，狙击尾随兽群设置的雷场。这一轮的时间已经超出了预计，甚至就在刚才，他已经把最后的预备队装甲步战车都派了上去。 天黑了，无人机其实也没什么太大作用，除了能传回一些火光，具体的战况也看不真切。 张永宁只是从多角度的画面里，还能推断出来，成千上万的兽群，从四面八方围攻着坦克集群，火炮炸出来的空白区域早已被后来的填满。 哪怕是使用燃烧弹烧出来的火海也都被踏灭。预备队上去了，这最后的十几辆装甲车装载着火焰喷射器，在夜色里，仿佛一条条火龙在游走。 也是有了之前差点被撞翻的前车之鉴，现在装甲车都在用速度在战场外围游走支援。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吴丽，发现她双手合十，紧闭着双眼，嘴里念念有词。 “你这观察员当的可真是尽职啊，还附带祈祷的。放心，老程的坦克是现在最先进的，哪怕咱们撤了，他也没事的。大不了明天再去接他。” “谁说我是在替程鹏祈祷了？就你心大！”吴丽白了张永宁一眼，“你没发现今天这仗打得太久了吗？我是在祈祷兽群快些被清理干净，实在太多了。” “那不一样嘛！不打完，程鹏也下不来。预备队都上去了，监视器你也看了，已经比白天范围小了很多了。” “我知道，我不光看了，还做了密度计算。今天这群感染兽，总数超过了300万！是目前我们遇到的最大的一股兽群！” “嘶——啧啧啧！”张永宁听得咂舌，“这么多吗？我说咋轮战了三轮了还没个完呢。那按之前的清理速度计算，你估计我们还需要多久结束？” “至少两个小时，但之前都是在白天，视线很好。这次已经到了晚上了，估计会更久一些。” …… 三个小时后，这场持续了近十五个小时的迁灭战终于停歇了下来。北风带着战场的血腥和硝烟味道向南吹。 小虎子跳下了坦克，哪怕是在这零下近四十度的环境里，里面的衣服也已经被汗水浸透了，车身上沾满了兽群的污血和碎肉，被风一吹都已经结冻了。 他一屁股靠着炮台就坐在了坦克上，他不在乎身上会被弄脏，相对于身体上的疲惫，精神的高度紧绷让他终于泄了气，头盔一摘，冒出阵阵白气。 摇了摇身上的水壶，早已经空空如也，他感到口干舌燥的，肚子还有点饿，有些犹豫是不是应该先去找点吃的喝的。 “算了，再歇会儿……”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一声大喝喊醒了他。“小虎子！快下来，这可不能睡觉！你再这么躺一会儿就该粘在炮台上了！” 第315章 草原最后的战役2 “战后一定要让战士们适当放松，吃好喝好！”……张永宁 …… 正强打精神挨个检查坦克的黄智勇一把就把小虎子拽了下来，他就是担心出现非战斗减员的情况。每次战斗完都要亲自每辆车都查看，有没有因为疲惫过度没有下车的战士。 要知道，冰天雪地的，停车情况下要是在坦克里睡着了，那可就真的醒不过来了。 “谢了，头儿！”小虎子从坦克上跳下来，随手从地上捞起一把雪，抹了抹脸，让自己打精神，冲黄智勇点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又过了一会儿，不少生面孔的同志，拉了几车表面都已经烧糊了的感染兽尸体回了营地，正从车上往下搬。 小虎子走过去，一个个的打着招呼：“兄弟，用帮忙不？都往哪搬啊？”正好司机小刘从一辆车上下来，看着有些面熟，乐了：“你给张司令开车的对不对？” “是啊，你是坦克手？”小刘正准备回去汇报打扫战场的情况，边说就要走。 “哎，兄弟。等会等会儿。”小虎子追上了小刘，摸了摸衣袋，打算找烟出来和小刘唠会磕儿。一场恶战下来，不找人说说话，心里总有点空落落的。 “有事？”小刘看了‘小虎子’古成海一眼，见他的动作，知道估计身上没烟了，还以为是找自己要烟抽，连忙掏出了华子给小虎子发了一根。 “嘿嘿，我的抽完了。你是老兵了？”古成海也正好回营地，也算顺路。 “老兵可算不上，不过倒是比黄智勇早几个月进部队……还是你们厉害啊，这才多长时间，坦克都能叫你们开得那么好。” “哟，敢直接叫我们头儿大名。班长的本事也是很大的？”小虎子眼力不错，能从小刘的表情和对大个子的称呼中看出这个兵很有资历，“班长，怎么称呼啊？” “姓刘，我可没啥本事，就是开车还行，懂一些修车。司令员也是因为这个才一直让我跟着他的。” “哎，那你说，你们张司令员和我们指导员谁厉害？” “他们啊？我可不敢说，他们都是老相识了，应该都很厉害的。你也不想想，就凭他们俩这一个在东海，一个在北方就能把咱们这么多人整合到一起，那就不是一般人啊。” 小刘被问的来了兴致，也是打开了话匣子，用手一指战场方向：“远的不说，就这段日子以来，按理说咱们两支部队是第一次配合？可在他们的指挥下，多默契？！” “还真是啊！”眼见着快到营房了，小虎子一扫身上的疲惫，驻足看向了刚才的战场，鼻腔里还能闻到战场特有的焦糊和硝烟味道，“看来，好日子真不远了……” 营区位于丘陵稍高的位置，所以此时二人的视线可以俯视战场。尽管什么也看不见，可偶尔还能听到雷场方向传来一两声爆炸声，他们知道这是零散的感染兽触发了地雷。 听着这些动静，闻着清冷空气里的味道，小虎子仿佛看到了胜利的光。 …… 营区里，某人已经臭不要脸的开起了小灶。一样的配方，一样的味道。张永宁一回到自己的帐篷就支起了火锅，拉着程鹏吴丽和老杨头就要开吃。 “这小刘咋还不回来，等着肉下锅呢！”张永宁恨恨地夹了一筷子酸白菜。 “其他方向有消息了吗？”程鹏倒是没有动筷，拿着无人机今天拍摄的战场记录和随军参谋汇总的数据反复对比。 “杨宇达和孙离已经完成了今天的作战任务，胡力强那边还没有消息。老程，你先吃点儿，不饿吗？”张永宁大口呼噜着，还不忘给老杨头碗里夹了一块萝卜。 见程鹏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回应，熟悉他的性格的张永宁也就又找上了老杨头，“杨大爷，以前我听人说北边林子里的傻狍子，见着人都不知道跑，是不是真的？” “是有这种，狍子脑仁儿小，受到惊吓会发愣，也有的老狍子知道跑。怎么，小张司令也喜欢打猎？” “喜欢，不过以前不让打啊，小时候倒是跟着在山里追过野猪。”一说这个，张永宁也很有兴致，“北方咋打野猪的？也是放狗追吗？” “野猪啊？南北都一样，放狗撵，撵出来搁枪打，或者下套子、下夹子啥的。后来不让打了，最近几年野猪出林子祸害庄稼，又开始发牌照，每年有一两个月让打。” “我们那也是啊，不过坑的很，只有固定的几个人才能打。哪个村让野猪祸害了，还得申请排队等着人来。就跟杀猪似的，还得上屠宰场排队，自己都不让随便杀。 也不知道，这些规定都是谁想出来的。还有养鸡，以前房前屋后的放着，虽然不太干净，但是地里的虫卵啥的都能给吃干净，哪像后来，还得打药！” 正聊着，小刘回来了，还从炊事班切好了一大袋子的牛羊肉，还神秘兮兮地招呼张永宁到了门外。“头儿，猜我找到了啥？” “有屁就放，咋还要我出来？” “里边有女同志，我不是不方便说嘛。”小刘边说还边比划，“打扫战场的时候，发现一只荒原虎！那玩意儿还是完整的，我给你留着啊。” “靠！虎鞭啊？留着！回头再找点好酒泡上，可得留着慢慢喝……”张永宁终于理解小刘为什么要单独和他说了，“骨头都收拾出来，也给泡了。等打完，跟大家伙一块儿喝！” …… 西北方向，草原和戈壁滩交汇的地方。 航弹如雨般落下，上百辆装载了联装火箭炮的发射车仿佛掀起了人间霹雳，一枚枚火箭弹，拖着明亮的火光与白色的尾烟宛如一道道闪电砸向外草原。 整个外草原的天空刹那间就被染得通红，仿佛比晚霞还要鲜艳。 此时的部队，不需要火力延伸，不需要设置假目标。因为，再庞大的‘感染兽群’也只能接受地表最强的火力覆盖！ 胡力强从来没有这么畅快过，管你一百万还是八百万，只要有这些装备在，定不让兽群踏入国境半步！ 第316章 草原最后的战役3 “战况激烈？这t算哪门子的消息？”……张永宁 …… 天蒙蒙亮，司号员却没有吹响起床号。 这是张永宁和程鹏昨晚一起吃完火锅后，一起商量决定的，也是为了让战斗了一整天的战士们能多睡一会儿。 可生物钟这种东西，一旦形成了，就会形成惯性。还是有不少战士早早就出了营房，一些基层指挥员也开始一个赛一个的开始整队唱名。 很快，整个营地又热闹起来，哪怕是作为战场观察员的吴丽，也很适应。 “你起来了？早饭还没好，你可以再休息一会儿。等会早饭好了，我叫人来喊你。”程鹏的帐篷就在吴丽隔壁，见吴丽出了帐篷也打了个招呼。 “早，你……是在关心我？”吴丽这个脑子不知道怎么长的，一到程鹏对她稍微态度好些，就容易上头，“嗯？你穿这么整齐，又发现兽群了？” “哦，没有，永宁喊我一起做一次战场侦查。等会儿就出发。”程鹏把水盆的热水往地上一倒，就准备回帐篷。 “那个……战场侦查，不危险？我能不能去？”吴丽一如既往地想多和程鹏待在一起。 “不太方便，再说你留在营地，也不用遭罪。” “有什么不方便的？小刘，你今天不用开车了，在营地负责听着电台，随时跟我汇报其他方向的消息。” 张永宁本还打算让小刘开车，刚准备来喊程鹏，就听见吴丽的要求，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让他直接就接过了话。 “永宁，你这不胡闹嘛？”程鹏眼睛就是一瞪。 张永宁假装看不到，说道：“程鹏同志，吴丽作为战场观察员，战场侦查怎么能不参加呢？必须一同参加，这是命令！”还不忘朝吴丽眨了眨眼。 这句话说出口，别提张永宁内心多兴奋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跟程鹏说话，心想着，‘叫你把我抬到前台，那就别怪我拿身份压你了，哈哈哈。’ 程鹏也是一愣，转瞬就从张永宁眼里含笑的表情里明白过来，但有战士们在，只好立正抬头：“是！坚决服从命令！司令员同志！”最后这五个字简直是说的咬牙切齿。 …… ‘轰隆隆隆……’ 履带辗过雪地，快速突击。一辆、两辆……十辆，甚至更多的装甲车，以及压着前车痕迹的轮式装甲车从雪雾里冲出。 在他们的前方，一群数量不过几百的感染羊群正迎着钢铁洪流冲锋。只一接触，就被碾成了一地碎肉。 一辆装甲车上，一名壮硕的汉子，挥舞着手里的——套马杆？从这群迎头撞向装甲的蠢羊里随手这么一甩，就提上了一只四蹄乱蹬的‘肥’羊。 随意摔在车顶上，抽手就是一刀，从眼窝里扎进了这羊的脑子，再顺势这么一搅，‘感染羊’就没了动静。 从后腰掏出绳索，三两下把羊捆在车顶，就又坐回了装甲车内，摘下头盔，冲着运兵车厢里，嘿嘿一笑：“羊肉有了，头儿，今天打算怎么吃？还是把子肉吗？” 不是别人，正是在甘其毛都被胡力强特招入伍的博克手之一，哈丹巴特尔。 不过，在两部汇合的时候，被抽调到了杨宇达的部队，毕竟作为草原人，还是比南海过来的要更熟悉草原。 “我倒是想吃顿烤全羊，可你不是说太费时间了吗？把子肉就把子肉。”杨宇达所部也是连日苦战，不过运气比较好，遇到的多是羊群，仅凭装甲车部队就能应对。 “好嘞！头儿，我刚才套羊的时候看天色，估么着很快就要放晴了。只要不下雪，咱们下午就能赶到哈丹呼舒。要是想吃烤全羊，咱们到那之后再整一只。” 杨宇达点点头，没作回应。他也盼着天晴，只要气象条件好转，各个连队的通讯也能更顺利，不至于像现在这般，不时就要跑出来把迷路的车辆领回去。 另一方面，火箭军也能得到更精准的制导，毕竟为了减少西北方向的压力，几乎所有的多管火箭炮都支援了过去。 自己这边，除了身后沿着边境布置的雷场，确实没有什么对‘面’的大杀伤性装备。 与此同时，和杨宇达有着类似情况的孙离部却仍在鏖战。预定今日于哈丹呼舒和杨宇达部汇合，也不知道还赶不赶得及。 雪原上，孙离所在的装甲车驶到了战场侧翼一处高地。他干脆从车里出来，直接举着望远镜观察战况。 黑红的血、墨绿的战车和焦黑的草地，三种颜色混杂在战场上，兵线从自己右侧国境线的方向而来，上百辆的装甲车和同样无边的兽群绞缠在一起，蜿蜒着在兽群里反复突击。 “十五号车！你九点钟方向，兽群密集，一个基数！”孙离不像杨宇达那般喜欢亲自深入战场，他觉得监视器有些局限，不如像自己这样从侧面观察来得直观。 当然，面对像今天这股规模的兽群，他还是会偶尔看一下监视器的画面的。“马勒戈壁啊！枪管都干冒烟了！” 耳麦里不知传来的是哪辆车的抱怨，他也是苦笑，还是回话道：“再坚持一下，五十公里内没有其他的兽群了，这一股应该是最后一群了。” 连日的作战，尽管偶尔能得到火箭军的火力支援，但对战士们来说，几乎每天都要面对面和这些丑陋的兽群厮杀一番，多少也产生了一些负面情绪。 装甲车部队终于对这群感染兽完成了分割，开始分不同方向，朝着边境线加速。要把被分割成若干股的兽群分别带入不同区域的雷场。 要是只从一个方向，搞不好地雷被踩完了，也清除不干净，到时还得重新组织部队扫尾。 …… 张永宁一边开着车在雪地里撒欢地驰骋，一边从后视镜里看着吴丽。这女人，一路过来就没好好看窗外，净在那偷瞄老程了。 “老程，这都快一百公里了。我看，这个方向真的没有兽群了。” “嗯，没有了。今天咱们再休整一天，明天开始西进。胡力强那边总算有消息了。”程鹏对吴丽的偷窥是有察觉的，估计也是习惯了，心思依然在局势上。 “靠！这么多天就四个字——‘战况激烈’！这算哪门子消息？” 第317章 草原最后的战役4 “组织完备加优秀指挥员，可以无敌！”……张永宁 …… 实战是最能让人成长的。战场上瞬息万变，无论是指挥员还是战士，都能从一次次的实战中变得坚韧或者得到积累。 但是人的差异化，还是会显现出来。比如胡力强，打起仗来，按部就班，大火力覆盖，然后装甲部队推进，又能合理结合空中支援。显得越发稳重。 再比如杨宇达，身先士卒。一如既往地猛打猛冲，仿佛只有深入感染兽群硬碰硬地对撞才能让他兴奋。从这点看，杨宇达倒是更适合带坦克部队。 还有孙离，早已看不出那个在南海时候上蹿下跳的性子。应对不同数量的兽群，会灵活运用各种战法，或分割包围、或请君入瓮，相对其他两人来说，倒更像一名指挥员。 后来，程鹏也问过孙离，他这都是什么时候学的？用孙离的话说，他是体育生，踢足球的，在学校的时候就知道打比赛要有战术……好嘛，说得好像别人没有战术似的。 战后程鹏也跟张永宁分析，孙离其实属于天生对战场敏感那种人，所以才能面对复杂的局面也显得比别人从容。 可是就如同生活一样，多数时候是平平淡淡的。打仗，不能依靠灵光乍现，该做的预案，该做的计划都不可缺少。 完善的体系支持之下，不一定每次都能胜利，但至少进退有据。再加上有孙离这种指挥员的话，只要装备上和敌人不出现代差，基本就可以能做到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当然，草原上这次关乎华夏幸存血脉生死存亡的战役。意义大于难度，更准确地说，并不是一次真正的战争。更接近于抗洪抢险之类的战役。 这一点，从战役打响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一个战士牺牲就可以肯定。战士们在钢铁堡垒和单兵装甲的防护下，甚至还不如面对洪水之类的天灾危险。 但也不能不承认，对部队的协作和装备的熟悉还是很有帮助的。 …… 茫茫外草原，曼达汉。 为期半个月有余的北部草原兽群清除战役终于要落下尾声了。 张永宁程鹏也好，胡力强也罢。自内草原东西两个方向，加上中部的杨宇达、孙离部，各自扫荡着所在路线上的一切大规模兽群。现在，也要会师了。 曼达汉草原，还存在着最后一股数量超五百万的荒原兽群。和别的方向不一样，这股兽群遭受了辐射沉降的侵袭。 顾总工团队，终于在云层散开之后，得到了更精准的数据。计算出了乌索力耶核爆之后受到影响的面积。 结果是好消息，也许是因为暴雪的提前降落，使得这次核爆的辐射云加速沉降，最终只能影响方圆500公里的范围，将将能影响到外草原的首府外围。 距离内草原还远着呢，哪怕再划出一百公里的缓冲区，也不会影响到国境以内。这个推论让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 “最后一仗了，同志们，各就各位！”张永宁甚至在各支部队汇合在一起后，搭建了一处指挥所。此刻，他看着无人机群传回的感染兽群动态，开始下达命令。 “再次强调！此次为完全歼灭战！不得进行战场打扫，不得收集任何感染兽尸体！”张永宁看了看手表，一脸严肃，沉声说道：“总攻开始！” 随着张永宁话音落下，距离兽群三十公里的火箭炮阵地，瞬间响起了龙吟之声，无数火龙划破长空。眨眼间，范围超过数十平方公里的雪原上‘隆隆’作响。 震动随之从兽群方向传播开来，宛如地龙翻滚，随之热浪、火光映入指挥所里看着监视器的众人眼帘。 看起来，就像雪原突然被煮开了水，但是很快，烟雾弥漫，众人再也看不出战场中心的模样。 因为担心会进入辐射区，张永宁没有安排周磊的空军进行轰炸，江口的火箭军也早在前些日子打完了常规弹头。这次，全要靠陆军的装备了。 好在，周磊执行完最后一次轰炸后，转机到了zrh基地。基地里陆航的武直依旧可以提供空中支援。 硝烟过后，火箭炮阵地进入第一次换弹。数架武直呼啸着朝兽群方向奔去，监视器里刚刚显现的血腥战场瞬间又被武直的联装火箭弹覆盖。 天穹之下，利剑闪耀光华。 三轮饱和打击之后，坦克部队缓缓向前运动。各个单位的通讯器里，不断传出黄智勇的提醒：“防护服一定扣好，不得接近兽群五公里之内！重复，不得接近兽群五公里范围！” ‘轰轰轰轰轰’ 炮声阵阵，一辆辆钢铁巨兽到达了指定位置，要说火箭炮是飞龙，那此时的坦克集群就是一头卧龙，面朝着残余的兽群方向喷吐火舌。 渐渐地，两翼的坦克开始前移，却始终能保持对兽群五公里以上的攻击距离，随着兽群的减少，卧龙的身姿已然近乎圆形。 再没有雪地了，方圆数十公里范围，都是一片焦黑，周磊驾驶直升机悬停在战场南侧，弹药早已发射完毕。 他只是想这样近距离看一看这边战场，因为他知道，这一仗之后，怕是再没机会感受这样的景象了。 看着机舱一侧，太阳已经西斜，周磊长呼一口气，掉转机头，飞向国境的方向。 遍地烽烟，张永宁程鹏等人从指挥所走了出来，就这么踏着雪爬上指挥所旁边的高地，纷纷眺望战场方向，虽然都知道，肉眼根本看不见，但都心里又觉得，已经看见了。 “结束了？”吴丽并没有分配战术耳麦，因此她不知道战场的最新情况。 “结束了！”程鹏做出了回应，却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出多少胜利之后的喜悦。 “你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 “哦，当然高兴。……仗打完了，也该回南海了。” “是啊，要回去了……”吴丽想到这里，显得有些情绪低落。 张永宁悄悄拉住老杨头等人，往后退了几步，倒得离开程鹏二人一些距离，招了招手，又带着众人返回指挥所。 山坡上，雪地里。留下两道挺拔且秀丽的背影。 第318章 庆祝和狂欢 “草原的胜利，就像一道光，照亮了所有华夏儿女的心。”……张永宁 …… 终于入夜，经过这场最大规模的战役之后，外草原南下的兽群基本被清除殆尽。几乎所有部队都驱车三百公里，全数撤回到查干敖包附近开始休整。 当最后一辆布雷车把边境线预留的通道再次用地雷覆盖之后，战士们终于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胜利的消息第一时间通过电台、广播，通报全国，哪怕东海都没有落下。也许，生活在南边各个安全城的幸存者们并不能直观地感受到这种喜悦。 但是，这不妨碍各地基层政府开始着手准备庆祝事宜。毕竟，因为这些来自北方草原的威胁，连灾难后第一个新年都没有好好庆祝。 查干敖包的营地，灯火通明。尽管包括张永宁和程鹏在内，都没有刻意限制柴电机组的使用，但是，战士们仍然自发地升起一堆堆的篝火。 “大战得胜，看起来战士们没怎么觉得累嘛！老程，要不咱晚上安排点节目？”张永宁下午的时候很有眼力劲地给了吴丽和程鹏独处的时间。 也不知道那一下午俩人有没有一些故事，但此时，看到战士们士气高涨，他又起了心思，想和程鹏商量着搞个比武。 “皮痒了？”程鹏嘿嘿一笑，一听张永宁开口，就知道这小子心里在想些什么，“战后总结还是先做一下，先让战士们自己疯一会儿，再晚点，咱们找那几个搏克手切磋切磋？” 帐篷里的炉火烧得很旺，不过这回没有炖火锅。杨宇达说，留了不少小羊羔子，今晚上和大家一起吃烤全羊。 “好好！先做总结。”张永宁再心痒痒也知道纪律不能忘，“此次连续作战二十多天，草原的威胁基本已经消除，钟参谋！战况说明。” “是！自进入草原以来，全军共计遭遇大小战斗一百七十三场，共计清除‘感染兽群’超七千万头，弹药消耗258吨。 其中，子弹8000万发，炮弹100万发，地雷1700万枚（其中大部分仍布置于边境沿线），航弹3600吨，火箭军300枚中程导弹……” 做说明的竟然是钟展豪，张永宁看着这名曾经满口白话的小钟同学也是甚感欣慰。脑海里，一个个面孔浮现出来，曾经的年轻人，都成长起来了。 “通知下去，各单位带回后做战后总结，汇总立功人员名单，全军各部记集体一等功一次！九点，各连级单位派代表来指挥部集合！” 张永宁见钟展豪已经把简报汇报完毕，点点头下达了最新的指令，“杨宇达，胡力强，九点的时候，把你们新收的搏克手也喊来，咱们搞个比武！” …… 其实炊事班并不忙，许多战士都得到了允许，把之前收集埋在某个雪堆里的冻肉拿出来各自开始烧烤。 这样的放松形式，是程鹏提出来的。他知道，压在所有华夏人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终于去掉了，大胜之后，对于大多数入伍时间都不足半年的战士们来说，喜悦会有，但灾难带来的压抑之情一样会有。 大家伙各自和奋战在一起的战友聚在一起，烧烤也好，火锅也罢。一起喝点儿，哪怕喝到最后哭一场，都能很好地缓解心理的复杂情感。灾难后的人啊，太需要宣泄了。 九点钟，吃饱喝足的指战员们，终于在指挥部帐篷前的空地上迎来了庆祝的高潮，数百名各个连队派出来的代表，终于能亲眼看看传说中的战神程鹏的搏击技巧了。 指战员们，把雪地围成了一个大圈，根本也没有特意打扫圈内的积雪。军人当然不会在乎这些东西。 与其说比武，不如说是老部队的代表对阵搏克手代表。一听程鹏和张永宁都要下场，孙离、黄智勇、胡力强几个都坐不住了，纷纷表示也要参加。 好嘛，这一来，倒是把这些搏克手紧张个够呛，都是战区主官啊，这要摔个好歹，以后怕是不好混啊。 场地里捉对厮杀的都是抽签的结果，也是赢者进入下一轮。三十名自持有些本事的新老战士对阵三十名草原搏克手。 “首长，真来啊？摔疼了可别处分我啊……”哈丹巴特尔听说自己头儿的头儿点名要和自己这些搏克手切磋，心里多少有些露怯。 “靠！还用得着找你陪着玩儿？等会还不知道谁趴下呢。”张永宁咧嘴一笑，学着巴特尔的架势也在场地里晃着膀子来了一段雄鹰舞，还有点搏克手的样子。 两人其实年纪相仿，张永宁稍微大个两岁，身材上倒是差很多，巴特尔没有张永宁匀称，但也是一身腱子肉。 两人随后交流一句，双双上前，拽住了对方的衣袖，试了试力度，随着老杨头一声：“开始！”纠缠立刻上演。 只见巴特尔双手用力，拽着张永宁的胳膊往上一提，右脚顺势就要伸向张永宁小腿使绊子。张永宁反应很快，立刻稳住下盘，想要全力别住巴特尔的右腿。 不想，这其实只是虚招，巴特尔见张永宁重心往左一偏，直接左腿照着张永宁小腿就是一踢，‘扑通’一下，张永宁就被扔到了雪地上。 “巴特尔胜！进入下一轮！”旁边负责临时担任裁判的战士立刻宣布了结果。 “靠！上当了！哈哈哈，厉害！”张永宁这么快就被淘汰却没有觉得失落，大笑着朝赶紧上前准备扶自己起来的巴特尔伸出了大拇指。 规则就是如此，摔跤双方，没有时间限制，也没有体重规定，只要膝盖以上身体任何部位着地就是输了。 专业的就是专业的，哪怕程鹏，也只是坚持了两轮过后遇到了呼日则。毫不意外，最后的决赛还是呼日则和哈丹巴特尔这两位连续几年都占据那达慕大会前两名的汉子。 虽然输了，但决赛还真是让张永宁一伙人过足了眼瘾。 也有不服气的，‘石头’这个湘西蛮子输给了草原蛮子就很不服气，好半天还在那边啃羊腿边跟几个老乡嘀咕：“摔跤搞不赢，下次比哈‘打飞棒’，绝对赢给几（他们）。” 第319章 有人有梦 “当一个人开口提出要求的时候，他心里基本预备好了两种答案。”……张永宁 …… 如白驹过隙，转眼便立春了。 胜利过后，无论是南部战区、中部战区还是最年轻的北部战区都在程鹏和张永宁的规划下打散重组。 本次草原一战，原本三部人马投入兵员共计十二万人，下一阶段，开春过后，部队将转入对内陆重点城市的清除工作。 尽管以前许多城市并不发达，但拥有国家工业集团下辖的重点企业，对这些企业所在的城市是必须要优先收复的，顺带着交通线也要打通。还有重大项目所在也是优先级靠前的。 也是因此，部队打散战区设置，而改编为十二路纵队，设纵队司令，受总参谋部领导调度，奔赴内陆各地，边收复边组织建立新根据地。 “永宁，蜀地山城和蓉城咱们走一趟，咱们跟着杨宇达纵队走西南方向回湾区。这一路倒是还有不少重点项目。” 程鹏现在和张永宁也有了新的身份，分别担任总参谋长和华夏人民军总司令。 “山城情况很好，郑振华还在那边，已经组织起人了。蓉城有必要去一趟，沈江带着陈文林去和蜀地的负责人谈了一次，好像不怎么愉快。” 张永宁没好意思说接林嫚儿和何爽的事，这俩女人忙完了蜀地幸存者疫苗的事情，还留在蓉城帮助当地重建医疗系统。 “嗯？沈江能指挥得动陈文林？这事我怎么不知道？”程鹏对这种地方行政和部队的接触异常敏感。 “那时候咱们正忙着打仗，我给忘了。陈文林跟我打过报告，是我同意的。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有汇报？嗯，那还好。永宁你要记住，军政两条线，切不可轻易交叉。无论是军指挥了政，还是政指挥了军，都很危险！”程鹏稍微松口气，但还是很严肃。 “尤其是现在内陆还需要逐步清理的时候，要知道，咱们这个国家太大了，说话的声音多了，会乱套。处理的不好，军阀割据也有可能出现！” …… 蜀地，蓉城安全营地。 开春了，冰雪渐渐消融，沱江水位见涨。江风微微，两岸里，红旗招展迎风飞扬。 这是得知了北地大胜的消息之后，何爽和林嫚儿带领着这段日子以来受惠于她们的幸存者布置好的。 一来为了传递喜悦，二来也是期望多争取些人心。毕竟，一个多月来，两人对蜀地幸存者的性格也有些理解了。 受地理环境的影响，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们，不知多少次面对过地震、山洪、森林大火乃至泥石流，可谓多灾多难。 也是因此，这里的人们能生死看淡，云淡风轻一般乐观地面对着这次全球性大灾难。除了最初时候的恐慌和崩溃，幸存下来的人其实对于由谁来领导并无所谓。 就像这处二、三万人聚集的红旗渠，一边帮着在江岸边绑扎红旗，一边还能忙里偷闲从山坡的竹林里挖出一根根冬笋，收集好带回去吃一顿美味。 洪茂学之所以能成为蜀地几十万人的负责人，那是因为他本就是当地的一名班组常委，从政几十年来，不知多少次处置过灾后的工作。 要不是这病毒实在诡异，蜀地恐怕比内陆其他地方更容易应对。但即使如此，老洪也在全面爆发之后，带领着为数多的人搜集了很多的物资，利用抗震的应急中心为屏障救助了无数的幸存者。 人力有所不及，他一个人，抗灾经验再丰富也是应付不来的，但他还很懂组织建设，因此，很快就通过眼光挑选出了一个临时班子。也才有了蓉城这规模达到几十万人的营地。 不说呕心沥血，但也是居功至伟的。 可如今，竟然冒出一群远在天海之边的人，看那架势，似乎是要隔空就想摘桃子，这如何不让他心生郁闷？ 更让他郁闷的是，本想着淡化处理，可这天海之边的人还上杆子登门了。非要挑破窗户纸啊，心照不宣不好吗？ “哦哟，有军医还有疫苗来支援蓉城，我们就已经很感激了。没想到沈书记还亲自过来一趟，这让我怎么好意思啊。”洪茂学伸出手和沈江紧紧一握。 他之前只是在电话里和沈江通过话，这倒是第一次见面，不过之前的几次通话，善于打太极的他都只是轻拿轻放，这回怕是要打精神了。 “这都是应该的，洪书记，湾区那边条件好些，又有科研人员幸存下来，能攻坚出疫苗，自然还是要服务全体人民的。”沈江也是不客气，先把功劳揽了。 再拍一个马屁：“倒是蜀地，几十万人啊，缺医少药的。洪书记才是功德无量，要不是有书记这样的当家人，恐怕会很难啊。” “过奖过奖了！”洪茂学自然是个中老手，也是邀请沈江快快落座，自有秘书之类的人添茶上菜，这是完全按照同级接待的档次来招待沈江了。 “沈书记年轻有为啊，怪不得能负责打理那么大一片的湾区。不像我，用不了几年也该退休了。对了，南海的黄书记身体可还好啊？” “还好，南海气候好。黄老正好可以休养身体。不过……”沈江话锋一转，“这也是让我忧心的地方，黄老总会跟我说，他最多就还能熬个年，就想退隐了。” “哦？”洪茂学心想，这是话里有话啊，想暗示什么？你会成为接班人吗？让我看清形势？嘴上却打着哈哈，“哎呀，这就让人有些忧心了啊。沈书记这是想接几位军医回去？” 沈江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喜洪茂学又开始打太极，端起茶杯却没有喝，开口道：“军医的工作还是得按她们的进度来，我此次不是为了这个。” 洪茂学心里冷哼一声，心道，还是沉不住气了，也是端起茶杯冲着沈江一举：“哦？那沈书记这次来是……？难道北边草原有什么意外？” 第320章 有人有梦2 “处理别人大刀阔斧，轮到自己又畏手畏脚。”……张永宁 …… 餐厅里，作陪的自然都是蜀地排的上号的人物。而沈江和陈文林只有两人，陈文林又只是闷头吃菜，几番谈话下来，倒是让沈江有些想念黄莉。 “北边一切顺利，虽然我不懂军事的事情，但估计不用多久，部队就会启程开始对内陆各个城市进行清理行动了。这在湾区的时候就已经形成了模式，放到全国也应该不会变。” 沈江继续给自己加着筹码，“洪书记，实不相瞒啊。部队的清理工作会旷日持久，少不得需要地方的支持，到时候部队进了蜀地，还希望洪书记不要吝啬啊！” “蜀地艰难，自给自足勉强度日。这一路，我想沈书记也看到了。百姓们都是自己动手才能有口多余的粮食。”洪茂学心想着肉戏来了，也开始哭穷。 “蜀地不比湾区，一年三熟。甚至现在我们连成片的农场都没有一个，都是东一块西一块的见缝插针，更不要说武装力量了。 是，我们是有几千人的民兵，可想要像你们那样收复城市，还是做不到的。唯一能和我们保持联系的正规军还是那些窝在山里的火箭军，也才十几个人。 连给我们训练一下都不愿意出来，总是拿着一级战略单位，不得离开为借口，亏得我们还按月给他们送补给。” 沈江倒是没想到，洪茂学能如此坦诚，连自己手头能掌握的力量都合盘托出了。这也让他心里有些打鼓，这是什么意思？服软了吗？ 如果是这样，倒是可以更深入谈些东西，想到这里转身对陈文林耳语了几句：“陈旅长，你去联系一下蒋峰他们，下午咱们在何爽那里碰头。” 洪茂学对沈江支走这个兵哥儿的动作默不作声，静待对方的发言。果然，沈江等了一会儿之后又开口了。 “洪书记，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现在国内的局势基本已经明朗了，你这里的情况如何，自然不用我这个外人说道，可咱们往远了看看，大乱过后，总归还是要联合的。 也不瞒你，魔都三角洲地区一样有着庞大的地方班子，现在已经联合。荆州三角包括关外都有大型幸存者聚居区。都说破而后立，这场大灾已经让华夏千疮百孔，不能说不破了？ 可最多几年，总还要有一个声音统一调配不是？人民大会迟早是要召开的，我希望，蜀地代表能和湾区站在一起。我会想尽办法优先支持蜀地的建设！” 洪茂学沉默不语，他不说话，在座的其他人自然也没人吭声。洪茂学的沉默，来自于对沈江的话的震惊。 他知道，野心这种东西，一旦沾上了，那就绝对容易让人疯狂。他不好判断对方是在试探，还是真心如此想。 如果试探的话，是为了什么？以此为套，日后好有借口拿掉自己在蜀地的控制权？然后空降一个班子行政？那得多幼稚啊，没有地方的支持，有几个空降班子有好下场的？ 如果是真心流露，那眼前这个人就太危险了。一个野心家，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得出来。即使将来真有人民大会，从政数十年的老洪怎可能会和这样的人互为犄角？ 失望，是的。洪茂学感到深深的失望，他又何尝不懂得不破不立的道理，但他更明白，哪怕蜀地现在偏安一隅，最终也要归于联合，但怎能交到如此幼稚又充满野心的人手里？ 如此良久，洪茂学终于缓缓开口：“小沈啊，这些话，出了这间包厢。不会有人记得！来，吃菜。尝尝这道腌笃鲜，最新鲜的冬笋。 未来的事情，我以为，自会有着最好的发展。谁知道呢？还是享受这些美食才是正经事。你觉得呢？” 沈江没有意识到洪茂学称呼上的转变意味着什么，但他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多少还是有些不满的。随意吃了两口，也就起身告辞：“洪书记，我下午还有事，就不多待了。 不过，还是希望等湾区和蜀地的交通线全线贯通之后，两地的沟通能保持顺畅！告辞了各位！”最后这句倒是实话，哪怕从商业角度，也不希望出现地方保护主义太厉害的现象。 随着沈江的离开，房内的众人齐齐看向了洪茂学。尽管平时打打麻将，还敢和老洪开几句玩笑，可在大事上，几个负责人都知道轻重。 “吃，看着我干嘛？莫浪费了。”洪茂学只是喊秘书送行，自己根本没有起身相送，他觉得沈江还不配，扫视了一圈房内的人笑着说道。 “老洪，他那是啥子意思嘛？是要给我们好处还是做啥子？” “好处……怕是会有。但是，我们拿不得哟……放心，他们不得动这里的。你们只管搞好自己那摊子事就要得喽。” 包厢的窗外，融雪顺着屋檐滴落。几只喜鹊挨过了这个冷冬，‘扑棱棱’飞上枝头，压得少许未完全化开的冰棱哗啦啦往下掉。 不小心砸到了从树下经过的歪仔，一些冰碴顺着他的脖颈进入衣服里，冷得他一个激灵。但他很高兴，因为他刚得到任命，担任杨宇达纵队的政委，要在蜀地等待部队的到来。 他急着赶去与何爽汇合，据陈旅长的消息，沈书记来了，下午要一起开个会。却不知，头顶处的包厢其实也是开着小会。 “你们也都听到了，草原大胜了。还会有部队进蜀地，人家名正言顺，都有什么想法？说一说嘛。”洪茂学见房内众人虽然开始动筷，但气氛有些低落，也是提了个话题。 “老洪，你刚不是说不得动我们嘛？” “刘霖，你是猪脑子吗？洪书记说不得动我们是指不得搞死我们……上万大军，要吃要喝，不还是一样要出血？” 洪茂学摆了摆手，制止了要争执的两人，说道：“我跟你们说，那个姓沈的有野心，蜀地不得交到那种人手里。 我的想法很简单，就像我们拿江口的火箭军没办法，搞不好湾区的部队和姓沈的也不是一路的，还是先出点血，看看情况……” 第321章 洪茂学 “矛盾终归又要转移到内部，协调和斗争难以平衡。”……张永宁 …… 一场欢迎宴，结束的稀松平常。散去之后，有人一如既往，也有人忧心忡忡。 这处古香古色的园林式餐厅，自打安全营地建立起来，就得到了很好的打理。此时倒还保存着灾难前的风貌。 院落里，小湖边上。洪茂学手持一把鱼食，抛洒下去，激起一群锦鲤争抢。他的目光仿佛在看着这些游鱼，又仿佛看着漆黑的湖底。索性一把将所有鱼食都扔了出去，湖面顿时沸腾。 “老洪……” 刘霖一改如人前那般简单大条的形象，安静地坐在小湖边的石凳上，目光深沉，似乎是理解洪茂学的担心，待他撒完鱼食，才开口唤了一声。 “主动权不在我们，是该好好考虑一下了……” “是啊，总要走到这一步的。”洪茂学转身走到刘霖旁边的石凳坐下，看向了这个配合了大半年的搭档。 对于刘霖，他是满意的，当过村长，又在镇里任过职。人前总是一副直来直去的模样，很容易得到幸存者的信任，一般有些不方便的话，洪茂学听不到，但人们都愿意和他说。 两人自打建立起信任，一个主行政，一个主后勤；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在蓉城营地倒是配合的天衣无缝。 “老刘啊，怕是要受些委屈了……” “我理解。”刘霖的表情看不出波澜，缓缓开口，“咱们本就是打算着立足蜀地，放眼全国。只是想不到外面会发展那么快……接下来的发展，你是怎么判断的？” “破而后立，总是要有人站到台前的……”洪茂学拿起石几上一包极品娇子，点上一支，“大势来说，未来几年，都会以湾区为首了。那沈江，是个雏……他说的话，怕是不足以全信的。 不过还是有些信息，值得我们重视……魔都、荆州、关外……还有他口口声声说要退隐的南海黄老头…… 当然，最大的障碍还是来自于部队。这次要有一路纵队进蜀，咱们掌握的民兵武装要么解散，要么收编，不要做别的打算了…… 军医里，那个小林医生，据说还是部队主官的爱人……之前忽视了，尽量找补一下，这次他们来，接触一下，做个判断。 再往后……事情会怎么发展……韬光养晦、韬光养晦啊。” 刘霖静静地听着，心里也在不断盘算着自己将来要扮演的角色，许久，似乎做出了决断一样，起身道：“无论如何，我会留在蜀地！” “有机会进‘大会’也不去？”洪茂学倒是有些意外，总觉得刘霖会跟自己共进退才是。 “不去。老洪放心，我在地方上，总比在外头起的作用更大。留在这，总不至于被别人轻易掏空咱们的家底。 何况，凭你的资历，怎么也能在将来的‘大会’有一席之地！也可以照应我这里。哪怕将来形势复杂了，咱们也有个退路……” 洪茂学暗自点头，这种类似的心思，想来其他各方势力的领导，都会有。当然，这都是不可明示的话题，只要将来成立‘大会’，总有机会联系。等过个几年，整个局势都稳定下来，最后能上台唱戏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两人整个下午都在这后院里密谈，定下接待的事宜、定下各自的角色，以及关键时候可以牺牲的棋子…… …… 接到何爽电话的时候，张永宁和程鹏正带领着部队进入天汉城。天汉平原上有着好几处国家工业集团的企业，这都是军工必不可缺的核心项目，是必须控制起来的。 本想着一切顺利，可还是在天汉城西郊遇到了一伙顽固的地方武装，占据着一处兵工厂暴力抗拒接收。 其实人数不多，也就不到百人的规模。但是性质十分恶劣！经过数次谈判不成之后，杨宇达一声令下，动用了一个营的部队一举压上，打掉了这个武装团伙。 “蜀地拒不接受整编？拥有五千人规模的私人武装？何爽，这和你们之前还有歪仔报告的消息不一样啊？”张永宁有点懵，要是真这样的话，何爽和林嫚儿岂不是身处险地？ “沈书记下午开会的时候和我们说的，他亲自跟这边的负责人谈了。本来要直接带我们回湾区的，不过我们手头的事还没有落实到位就没跟他走。” “何爽，你们已经在那这么长时间了，对于沈江提到的情况，你有什么判断？”程鹏插话说道。 “武装是有，但是有没有5000人的规模，我判断不出来，每次帮我们维持秩序的就是他们，只能算是民兵，有退伍军人。 但我觉得这些民兵对待普通幸存者的态度还算友好，没有出格的举动……也许是我观察的不够仔细……” “不可大意！通知蒋峰这两天不要外出了，所有小队的战士都要优先保障你和小林的工作顺利收尾！” 等到程鹏说完，张永宁赶紧补了一句：“告诉一声阿妹，最多两天，我们就来了，你们都小心点啊！” 许久没有行车和养护的高速路显得泥泞不堪。是走京昆线还是走银昆线让杨宇达犯了难，要说两条线到江口只是相差20公里。 但是银昆线路况好，可要穿过一片国家森林公园，难免会因为清理感染野兽耽误些时间。而走京昆线，大车多，怕是拥堵情况也很严重。 最后还是张永宁拍板，考虑到打通蜀地剑阁和天汉平原利大于弊，早晚还是要清理交通线的。干脆两条路齐头并进，他和程鹏一路，杨宇达一路。 “永宁，对这事你怎么看？”两人选择的是稍远一些的银昆线，把相对安全的京昆线让给了杨宇达。 “怎么看？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前后反馈的消息矛盾太大，也不是不相信沈江，但如果因为他的消息就把蜀地放在对立面也不合适啊。” 张永宁的心里却闪过了曾经黄莉提醒过他的话，要留意沈江。 第322章 前往蓉城 “在阿妹眼里，我还是最帅的！”……张永宁 …… 天汉到江口，即使走着较远的银昆线也不过二百七十公里，他们估计，即使算上清理路上障碍的时间，只要不是遇到大股‘感染兽群’或者‘感染者群’，天黑前也能赶到。 “你们还真是文明，要是在我们那，手下有这么多的武装人员，早就攻城拔寨了。”还不等张永宁说完，吴丽倒是不合时宜地插了句嘴。 “你们那你们那，就是因为总有那样的人，这个世界才不得安宁！”程鹏一听就立刻批评了一句，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对不起，程鹏。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其实是羡慕……” “没事啦，吴大美女……指导员没有生气，你们俩……有些奇怪啊……”张永宁劝了一句，玩味地看着二人。 “什么怪？说正事！净想些有的没的，我们俩没事！” “好好好，说正事，嘁，没事解释什么……”张永宁嘀咕一句，又接着说道：“所以啊，咱们到了江口先停一个晚上，先和火箭军基地的同志交流一下。” ‘吱吱吱，哇哇哇’ 车队进入林区，还没开出多远，满山就响起了连成片的猴群叫声。林间公路两侧的树木一只只感染猴子悬吊着，涌向车队，带落起漫天的雪花。 ‘咚咚咚咚……’ 不时就有一两只感染猴子从树上跳下，砸在车顶，要么被弹开，要么因为冲击直接死亡。 “靠！猩球崛起吗？”张永宁没有像程鹏一样一路北上，走过大山大水，即使是这次草原作战，也是乘坐的军列。这倒是头一次遇到山里的猴群攻击。 程鹏却早已有了经验，按下了对讲：“各单位，震撼弹三连发，捕网枪准备。不得使用燃烧弹和喷火器！” 随着命令下达，一阵爆鸣过后。成群的感染猴子，就如同下雨一般从树上掉落。这些因为退化了视觉而强化了听觉嗅觉的感染物，尤其容易受到震撼弹带来的伤害。 只是一轮齐射，就有成百上千的猴子被直接震晕。再给捕网如同蜘蛛网一样的捕捉，很快，一堆堆的感染猴子就被沉重的车轮碾成了肉泥。 “老程，火箭军那边的同志怎么安排？人事上的东西我接触的少，是抽调现有的人手进行补充还是就地扩招？” 张永宁多少还是对江口的伍思和杜遥两位原部队的干部有些犯难的，因为他也知道，这些人原有军职都不低，又都是宝贝疙瘩，处理不好，就会带来麻烦。 “我来谈，他们是独立军种，不能像郑振华那样直接纳入战区。至于编制，我的建议是从老部队抽调人手，具体数量还是和他们接触了再谈。” 程鹏一丝不苟地在笔记本上记录下这次小规模的战斗清除，边写边说道：“蜀地如果可以扩招，或者能顺利整编当地武装，杨宇达可以就地开展整训。 超出编制的，咱们再带回湾区，再加上最新成军的南海基地新兵，南路纵队基本可以满足作战需要了。” …… 两支部队先后只相差了不到一个小时，终于在天黑前于江口基地汇合了。出乎程鹏的意料之外，杜遥和伍思两位原火箭军的同志竟然很爽快地接受了整编。 并很快进入了角色，在原有十几名战士的基础上，接收了三百战士进入江口导弹基地。程鹏知道，江口基地只是原西部战区导弹旅下辖的一个发射营。 他原本希望杜遥等人能负起责来，直接恢复导弹旅的建制。但在杜遥的解释下也同意先从这个发射营开始重建。毕竟，作为独立战略部队，熟悉掌握起来不如其他军种那么容易。 张永宁见谈得很好，也就不等了。也是有些惦记蓉城的何爽和林嫚儿她们，当晚就先一步赶往蓉城，留下程鹏和杨宇达跟杜遥他们做交接。 江口到蓉城距离不近，但是好在这段京昆高速已经被蓉城给江口基地送补给的幸存者们基本理清了。因此，小刘一路飞奔，原本四个小时的车程硬是被他只用了三个小时。 张永宁也得以在半夜时分，赶到了林嫚儿的床前。 “嗯……嗯？哥？”睡得正香的林嫚儿，感觉口鼻处一阵瘙痒，还以为是自己的头发，有些烦闷地用手一拂，却不想自己的手被人给抓住了。 整个人一下子惊醒，但再怎么害怕，一直以来在部队里，心理素质还是得到了很强的锻炼的，并没有失声喊出来。 借着朦胧的月光，林嫚儿很快就看清了抓住自己手腕的人，不是搞怪的张永宁又会是谁呢？“你不是说还有两天才到吗？” “这不是想你了吗？嘿嘿。”说着，也不顾其实房间里还很冷，就要脱衣服上床。 紧紧拥抱之后，林嫚儿仿佛才反应过来一样，瞪大了眼睛又仔细看着张永宁，说道：“哥，你怎么进来的？我记得我锁门了啊？” “靠！阿妹！也不说想我了，竟然关心这个？也不想想你哥是谁？这门怎么拦得住我？” “你怎么知道今天这间房是我住？平时我都跟爽姐住一起的。” “呃……好，我承认，我开的第一间房，里面躺着的是何爽！你可别告诉她啊，刚把我吓坏了，赶紧就出来了，没敢整醒她，这要是让她知道了，还不得吃了我？” “呵呵呵……”林嫚儿这下算是彻底接受了自己爱人已经回来了的现实，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思念，一下子就搂住了张永宁的脖子，反复蹭着。 “那就看你以后对我好不好了，要是敢对我发脾气，我就告诉爽姐，你偷偷进过她的房间！” “靠！你是我媳妇儿好不好！哪有胳膊肘往外拐的？”张永宁长叹一口气，轻轻地抚摸着林嫚儿的后背，“咱们胜利了！以后有好日子了！” “嗯，回到湾区，咱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好，再也不分开！” 终于见到心爱之人完好无缺地模样，连夜赶路的张永宁终于累了，来不及想这句承诺能不能做到，就这么搂着阿ay，沉沉入睡。 第323章 人心浮动不止 “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让我睡觉。”……张永宁 …… 想来张永宁是没睡够的，天亮的吵杂让他睁开了眼。 一睁眼就看到林嫚儿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盯着自己，也不知道这丫头已经看了多久。嘻嘻一笑，就要抬头上去咗一口。 林嫚儿飞快闪身躲过，伸手把张永宁的衣服往他脸上一扔：“臭嘴巴，醒了就快起来洗漱，水都烧开了。” “这有食堂吗？品种多不多？”张永宁动作迅速地开始穿戴，好吃鬼还不忘问问哪有吃的。 “有饭堂，不过好辣的……那个小面，我吃不来。一般都是自己动手做。” 张永宁呼噜几把，就算是搞完卫生了，拽着林嫚儿就要去食堂：“早餐应该有不辣的，可惜了啊，蓉城的美食可是出了名的啊。” 甚至不用林嫚儿带路，光看来往的人群里手里拿的家伙，张永宁就找到了一处食堂。掀开帘子，烟气腾腾。 “师傅，五个锅盔，再来一碗红油抄手。”张永宁想学着蜀地方言，可开口就像黔南的驴子学马叫，滑稽得很。 “哟，哪里来的弯弯（yueyue），哈滴很，你一个人吃这么多？不得行，都是限量供应滴，想要吃的多，拿票来换！” “呃……”这倒是意料之外了，张永宁习惯了部队上管饱管够的供应，倒是忽略了其实这里的物资并没有开放供应。 “师傅，对不起啊。给！这些票够了？他胃口大，刚到这里，不知道情况。”林嫚儿替张永宁解了围。 虽然，这次带了大量的疫苗过来，都是提供给蜀地的幸存者的。但是作为东道主的洪茂学还是会表示一下的。 也提出过拿物资交换，但被何爽拒绝了。在何爽眼里，这成什么了？莫非幸存者还需要购买疫苗？那不成了交易了？人命关天，更涉及到血脉的传承，怎么可以这样处理？ 洪茂学感慨的同时，也委婉地表达了这里的生活物资有限，为了方便何爽等人开展工作，这才让何爽和林嫚儿等人有了这种交换票。 其实锅盔夹了椒盐红糖，味道是很好的。张永宁的早餐喜欢有一些甜口，不过这顿饭却让他有点难受。 他可以想象，几十万人苦熬着这样的日子是什么一种景象。为什么？他不禁这样问自己，魔都如此，蓉城也是这样。 要说魔都之前为了求活，蜗居在一个岛上倒是可以理解。可这蓉城呢？有武装还有人，光看这秩序，就知道领导者很有能力，幸存者即使物资短缺也能坚持下来没有逃散。 这让她有些无法理解。林嫚儿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在一旁小声说道：“这里的人很乐观的，虽然日子苦了点，但是他们并不觉得是多大的麻烦。 打起麻将来一坐就是一整天，有时候我们号召打疫苗，都还要找人去喊才会来。好像习惯了，做什么都不慌不忙，当然，也有积极的，帮着我们做了很多事。” 张永宁点点头，咬了两个锅盔就吃不下了。眼睛的余光，见邻桌有一个汉子时不时瞄着自己剩下的锅盔，心下了然。 把锅盔递给那个汉子：“兄弟，要是不嫌弃，给你吃。我头一次来，不知道这玩意这么饱肚子，实在吃不下了。” “我……莫得票。”那汉子显然是想要的，但习惯性地觉得需要交换。 “送给你吃，不要票。”张永宁笑着把锅盔放在了汉子的面前，拉着林嫚儿就往外走，看着汉子狼吞虎咽地吃掉一个，把剩下的小心包好的模样，心里十分难受。 “阿妹啊，等下午老程他们上来了，我就带人去清理感染者。你不用陪着我哈，该忙什么就忙什么。我想替这里的老百姓做点事。” “嗯，哥，我懂。”林嫚儿再了解张永宁不过了，只要他有了想法，就一定会去做。 …… 魔都，崇明岛上。 收到北方草原胜利的消息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了。马立群现在有些意气风发，周边的几处安全城市交通线均已贯通，隐隐有着往湾区靠拢的趋势。 荆江入海口沿线的交流也越发紧密。这不，昨晚还在和杭城以及甬城过来的人开着小会，研讨大胜之后的工作目标。 拿着手里的发展概要，马立群憧憬着未来的美好。“老吴啊，咱们用不用再多开辟一个安置区啊？这开春之后，越来越多的北方人进来了，咱们原有的地方稍微有些小啊。” “我看行，但是要不要先请示一下南海那边呢？毕竟这个工作还是需要部队的同志配合。”吴奇文小心地提醒着马立群。 他是知道的，当初和张永宁的接触，老马多少还是有些心眼儿，尽管那之后态度转变的及时，但还是会担心在对方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北方威胁解除了，对于局势的发展，他也和马丽群一样，充满了期待，害怕在日后大秤分金的时候落了人后。总之，勤汇报多请示，总是没错的。 “嗯！提醒的好！老吴你这进步很大嘛，咱们不但要请示，手头的工作也可以更细致一些。对新来的人员要提前做好登记和统计，要做到心中有数。 还有治安问题要重视起来，新来的人经历的痛苦远超咱们，初到安全区，难免会有些不适应，新安置区的开辟既要多鼓励动员，也要预防见财起意的不法行为。” “都记下了，胜利的消息传播开，年轻人很活跃啊。引导得好，倒是可以加快很多工作的进度。”吴奇文跟着老马一直按照原有的街道办事风格，总会深入安置区工作。能切身感受到最近的气氛。 “是啊，胜利总是能鼓舞人心。对咱们来说，又何尝不是个发展机遇呢？老吴啊，现在是见证历史的时刻啊，你我当需勇猛精进。” 作为灾难前一直混迹于基层的马立群来说，面对如此千载难逢的历史机遇，何尝又没有那么一丝丝的野心呢？ 第324章 人心浮动不止2 “无所谓得失，经过了，做过了，无愧于心而已。”……张永宁 …… 入夜已深，蓉城依旧难眠。 麻将声声暂且不提，这是属于排解忧愁的幸存者们自发选择的方式。而更牵动所有蓉城幸存者心弦的，却是安全区外那警报阵阵，以及偶尔传来的爆炸声。 洪茂学没想到部队进来之后如此暴烈，甚至都没有进入安全区范围，直接就展开了清理感染者的工作。 以至于面对着那名为程鹏的年轻军人，他许久都没说出话来。 并不是他没有见识过军人的雷厉风行，而是在这个时候，姓沈的前脚刚走，这就闹这么大动静……难免让他产生别样的联想。 “这是下马威？故意做给我看的？”洪茂学很快把这些想法抛之脑后，硬起头皮亲自接待这位职业军人。 不似那个沈江，程鹏对于吃吃喝喝并不感冒。一边表达着来迟的歉意，一面提出参观参观蓉城营地的请求。 洪茂学自然不会拒绝，一面领着程鹏参观营地里的主要规划，一面做着解说，倒是有点导游的意思，好不容易逛完一圈。 终于小心地问出了心中所想：“程参谋长，这都天黑了。同志们还在外边，你看是不是可以招呼同志们回安全区？毕竟晚上，那些感染者更狂躁啊。” “哦，洪书记不用担心。战士们都习惯了，不完成作战任务，是不会休息的。是不是觉得动静太大，会给安全区的人们造成恐慌？ 这样，洪书记大可以安排民兵守好防御墙，我这就和作战部打个招呼，今晚就在外部扎营，绝不会让感染者威胁到安全区的。” 程鹏说着，就要和张永宁联系。 “不不不，误会了。我这也是为同志们的安全着想啊。”洪茂学赶紧找补，“怪我了，北方草原那样的环境，同志们都能大胜凯旋，我还在这杞人忧天，呵呵……” 洪茂学略感尴尬，自嘲般地笑笑立刻调整了情绪：“不知此次清除行动大概会持续多久呢？哦，没别的意思，这次大胜凯旋，我作为蜀地的带头人，理应给同志们庆祝庆祝！ 程同志，请允许我代表三十万蓉城的幸存者，向所有参战指战员表达敬意！等这次部队的任务完成了，一定留下来，搞个联欢！” “洪书记太客气了，这都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啊！洪书记放心，我们的一应补给，都会由自己负担，这次清除工作结束之后，我们也会帮助你这边，把安全区扩大。 对了，还有搜集的物资，战斗物资我们会统一处理，这一点，还请理解。民生方面的都会交给蓉城，到时候还需要麻烦洪书记组织人手，规划分配。” “这……”洪茂学听着程鹏云淡风轻地就把如此多的好处留给了自己，实在有些不敢相信，“程同志，行政上……我们和南方并没有达成一致啊，你刚说的都是真的？” 程鹏目光诚恳地望着洪茂学，伸出手重重地和对方握在了一起：“老洪同志！我不知道你们在沟通上是不是出了问题，毕竟哪怕在南海，作战和行政也是两条线。 我也好，张永宁也好，我们永远记得我们是整个华夏人民的子弟兵！我想你也得到通报了，作战部现在划分了十二路纵队，无论部队开到哪里，都会做同样的工作。 放下戒心，黄老是极好的人呢。希望你们多配合，多协调，大家努力朝一个方向使劲，让咱们尽早恢复元气。实不相瞒，国外，不太平呢。” 洪茂学闻言顿时觉得心潮澎湃，倒不是听到程鹏的表态就觉得悬在头上的利剑一下子消失了。 只是看着这年轻却又如此光明磊落的面庞，让他不免唏嘘，同是南边过来的年轻人，这差距怎么那么大呢？ …… 东北，没沟营港口码头。 奉城的幸存者今天将迎来抗病毒疫苗。戴文乐老早就跟着甘志用赶到了码头，等待湾区驶来的货轮。这次不光是疫苗，还有大量的让老甘都眼馋的单兵装甲。 有了这些东西，奉城的巡逻队哪怕没有完善的武器装备，也敢组织起来收复城市。更何况，手底下不光有巡逻队，更有数万没被选上参军的壮小伙！ ‘呜呜……’汽笛声声。 甘志用赶紧招呼跟来的力工们，准备车辆，一些妇女同志被组织起来简单搞了一个花鼓队，准备迎接不辞辛劳跨海运输的湾区人。 “戴博士，感谢你啊。这要没你在，奉城的老百姓可要受罪了。这段时间在奉城，生活还适应不？”甘志用是真心感谢戴文乐的付出，哪怕刚来就给人揍了，可工作起来丝毫没有个人情绪，一直都兢兢业业。 “甘书记过奖了，都是应该做的。这次来的还有南海过来的军医，以后会和我一起在奉城工作，等黄智勇他们回来了，咱们还能把医学院收复，也好培养更多的医生。” 戴文乐已经换上了新眼镜，之前挨揍受的伤也都已经痊愈。此时听着甘志用的话，倒也把自己下一步的工作安排说了出来。 “那敢情好啊！我看啊，戴博士就留在这，生活上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哪怕找媳妇都行，我老甘敢拍胸脯给你保证，就是所有人都打光棍，也优先给你介绍对象！哈哈哈。” “呃……”这倒是让感情上有些木讷的戴文乐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戴医生！”正尴尬间，一声清脆的叫喊替他解了围，转眼一看，竟然是一身戎装的苏丽雯。这是从南海那边调过来担任奉城纵队军医的半桶水，不过有戴文乐在，程鹏安排人事的时候倒也不太担心。 这回换甘志用尴尬了，他显然是误会二人的关系了。赶紧打个招呼就跑去安排人帮着卸货。留下这一男一女两名年轻人交流……感情。 “呼，好冷……我的衣服好像带少了。这港口的冰好厚，战士门用手雷都没炸开……”苏丽雯很欣喜能来到奉城工作，毕竟同一批送到基地医院学习的同学，她是第一个被分配的。 第325章 人心浮动不止3 “为人处事靠自己，背后评说由他人。”……张永宁 …… 不得不说，这批疫苗和单兵装甲的到来。让奉城十几万幸存者再一次爆发了极大的工作热情。变化，是显而易见的。 以巡逻队带头，青壮为主力，哪怕黄智勇率领的装甲师还没有回到奉城基地。也开始组织起来，逐步清除城市里的感染者。 老曹头今天又来到了仓库区，却没有像其他人那般满脸洋溢着对未来生活的期待和喜悦之情。 他从甘志用那里听到了一个消息，说是五月节的时候，南海那边准备召开灾难后第一次‘幸存者大会’，届时会邀请所有已经建立起的根据地，派代表参加。 老曹头也算是在圈子里混了一辈子的人，看事情还是要比一般人更远一些。要说，开大会是好事，有利于民主集中，有利于把全国现存的幸存者联合起来。 可在曹殿荣的心里，却有些忧心忡忡。他觉得，花城方面现在就公告这个消息，有些操之过急了。草原虽然大胜，但部队仍在各地进行清理工作，很多地区都还未收复。 这时候却急着召开大会，难免会让他觉得有人着急想把权力集中的意思在里面。老曹头不认为这么多根据地，会没有人和自己一般想法，他所担心的也正是如此。 就像奉城一样，多少人都在盼着环境早日恢复呢？可偏偏这个时候甩出这么个消息，那某些有心人如何能稳坐钓鱼台？如何不会私下里开始串联接触？部队又是什么态度？ 这不是把幸存者追求安全生存环境与‘感染者’盘踞各个适合生存城镇的矛盾提前转移到了幸存者内部了吗？实在不是明智的选择啊。 可有些话，他不好和甘志用明说，他不希望甘志用陷入这种排队站队的旋涡，而影响到奉城的恢复工作。所以，老曹头很愁。 …… 东海在下雨，大暴雨。 雨幕之中，连耸立的101大厦都让人看不真切。昏暗的天空让整个北台都显得死气沉沉，哪怕现在已近中午，仍然让姜瑶提不起精神。 十几天前，黄莉通报了草原大胜的消息。但是，东海的大多数幸存者却没有如内陆一样感到欢欣鼓舞。 这里的原因当然是复杂的，毕竟距离草原太过遥远，又才刚刚回归不久。多数幸存者还是生不出同理心的。 这里当然不包括张永宁相熟的这些人，比如姜瑶。 姜瑶有些慵懒地倚靠在一扇大落地窗前，看着雨幕里，朦胧的城市。落地玻璃映照出她一身干练的深蓝西装，以及依旧美丽的面庞。 她此刻陷入了回忆，那个男人带着心爱的女人来……然后用近乎神奇地表现让大家归心……之后带着勇猛无比的将士一举解决了外族的入侵……然后又带着心爱的女人走了。 沈书记通知，五月节的时候，在花城召开‘代表大会’，准备带着自己一同前往。 ‘又能见到那个家伙了吗？’‘不，姜瑶，他是属于林嫚儿的。’‘我没有，我只是欣赏。’‘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男人了？’‘我……被他改变……’ 仿佛人格分裂，姜瑶的内心竟然反复出现两个声音。最后两个声音又合二为一，‘开大会，我好期待啊。’ …… 南海，三冠市行政楼。 黄老和朱欣纷纷忙着关上窗户，这办公室里，倒是没有旁人。可即使动作很快，两人身上依然被打湿了大半。 “怪我怪我……贪图这阵凉风，却不想，这雨是说下就下了。哈哈哈，倒是让你跟着倒霉了。”黄老哈哈笑着，从朱欣手里接过一条毛巾，擦拭着身上的雨水。 “就是，都提醒您别把窗户都打开了……这下好了，淋感冒了又得麻烦人家李霞医生。”没有外人在，朱欣也露出了女孩儿般的性子，显然私下里两人还真像祖孙俩。 “哟，可不带咒我的，你也快擦擦，水壶里有热水，咱们泡壶热茶，不会着凉滴——”黄老故意拉着长音，把朱欣也给逗笑了。 “黄老，你接着说啊，怎么就犯错误了呢？”朱欣依着黄老所言，泡起了热茶，给老黄头送上一杯，又想起下雨之前黄老拍着脑门说自己犯错误了的模样。 “唉！我也是老糊涂了。你知道沈江去了一趟蜀地的事情？”黄老一听朱欣又问，仿佛又记起了这事，反问一句。 “知道的，这个事情不是通报我们了吗？” “是，你看看。”黄老又拿出一份最新送来的倡议书给朱欣，正是花城名义发出的五月节召开‘代表大会’的倡议。 朱欣面带疑惑，看了之后思考了一会儿，问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什么问题？问题大了去了。”黄老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耐心解释道：“小朱你看啊，外面是不是认为咱们南海和花城是一体的？” 朱欣点点头，更加疑惑了：“难道不是吗？” “你看，连你都是这么觉得的。”黄老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大灾之后，人类几乎灭种，这种局面，自古以来都极少见到啊。现在是什么时代？科技时代了…… 越是这种时候，人们越会懂得利用资源。问题也就来了，无疑，在外人眼里，咱们南海和花城掌握着最好的资源。能不眼馋吗？这是其一。 其二，野心家总是有的……沈江一纸倡议，在外人眼里可不见得就是简单的派代表的事情，表面上，这是一步好棋，轻描淡写就可以整合大部分幸存者势力，名份上还占据了先手。 但实际上，在深谙其中之道的人眼里，这招叫做空手套白狼。但凡有人有想法，又如何会轻易把好不容易到手的生产资料拱手让人呢？ 这无疑又是一招臭棋啊，直接把矛盾转移到内部来了。要说沈江这人，年轻有能力，我本是很看好的，可现在看来，他还是过于急躁，外部威胁还没有完全消除，这是要出问题滴。” 第326章 人心浮动不止4 “归根结底，内部的问题才是真的问题。”……张永宁 …… “黄老，这份倡议没有通过你？”朱欣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跟了黄老这么久，总还是学到了不少的。 “呵呵，所以我才说我老糊涂了。”老黄头又拿起这份倡议书，指给朱欣看，“你看这落款，湾区新政府。没用联合政府的名义，自然就不用和我打招呼。 哼，耍小聪明，哪怕我现在问起来，他也可以说只是倡议，并没有真正形成决议。就像之前说的，在外人眼里可不会这么认为了……有麻烦咯。” “那怎么办？黄老，总不能眼看着将来明争暗斗地陷入消耗？这对谁都没有好处啊。要不，咱们再以南海的名义发一则声明？” “容我想想……”老黄头摆摆手，不赞成朱欣的做法，“发什么声明？告诉所有人南海和湾区不是一条心的？不可取的。让我再想想……” …… 难题并没有真正困扰黄老太久，只几日工夫，就有好消息自蜀地传来。 在蜀地洪茂学的全力配合下，张永宁和程鹏连续收复蓉城、巴中、剑阁一线数个城市，并顺利与天汉平原连通。 并以蓉城为中心，建立了数个卫星城，并在程鹏的支持下，蜀地新政府宣告成立。洪茂学这个书记也算变相得到了军队的承认。 得到这个消息，让黄老眼前一亮。 “是了，无论这些人都有什么样的心思，都还得看部队的态度。程鹏和张永宁在蜀地不管不顾、大刀阔斧地收复城市，那个洪茂学不也得紧跟步伐？” 黄老顿觉得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了。‘人民大会’开与不开，归根结底也绕不过程鹏和张永宁所代表的军方意志。 对于这两个人，黄老是打心底里认可的。此时，距离五月节还有时间，倒是可以慢慢积累，老头子待在南海的时间也挺长了，是可以四处走动走动。 老黄头如此想着，步伐也变得轻快起来。“朱欣啊，咱们的春种已经安排下去了？要是还没有落实，要该抓紧了哟。” …… 同样的消息，不同的心情。 花城，沈江回来已经有些日子。本想着通过何爽的嘴，让程鹏和张永宁生出同仇敌忾的情绪，最好能一举取缔蜀地的非法武装，要是能像伦洲钟自强那样灭掉洪茂学就更好了。 可没想到，他走后，蜀地竟然变得乖巧起来。这让他恨得牙根直痒！这人啊，越是急于求成，精于算计就越容易疯狂。 “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啊！好，那就等着‘大会’召开，咱们新账老账一块算！还有那个姓程的，怎么一根筋，难道看不出来，就是帮着他们发展，他们也不会和我们一条心吗？” 渐渐地，沈江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变得冷静起来。拿出一个小笔记本，飞速地开始书写：主要议题的确定、行政区划、人事任免…… 视线回到蓉城。 张永宁终于吃上了当地特色的小吃，火锅、串串……一样都不曾落下。部队的行动，越来越丰富的物资涌入安全区，也终于打动了蓉城所有的幸存者。 洪茂学心知肚明，这些卫星城也好，通往剑阁的交通线也罢，都将会是蜀地幸存百姓赖以重生的重要依靠。而这些，也都是未来许久的重要资源。 现在，如此顺利地交给自己打理，这份情，他会承。更重要的是，部队几位领导的方式，要远比那个带着条件的沈江更让人容易接受。 圈子，不是随便就能搭起来的，什么样的人拥有何种影响力？什么样的关系网才值得去投入和维系？对于这些，洪茂学自认不会走眼。 这段日子配合下来，他也更放心湾区一行了，不光是蜀地进入正轨让他觉得后顾无忧，他还想去看看沈江的笑话。因为他能感觉出来，有部队四下里收复失地，明眼人不会少。 “味道正宗？”洪茂学这日找来了号称蓉城工匠的厨师世家的徒弟，亲自下厨给张永宁等人做了一桌地道美食。 “这样，几位同志先吃着，我就不陪了，还要安排事情，托你们的福，现在还真是忙起来了……哈哈。”洪茂学竟然已经和几人熟悉到可以开些玩笑的程度了。 “嗯，老洪你忙你的，晚上一起喝酒啊！”张永宁只要认可了一个人，就会把真性情显现出来，也不怕别人觉得他不够城府。 见洪茂学走了，一下扔了筷子，下手抓起了一只红烧兔头啃了起来，“真香！早就馋这口了，老程，人都走了，别端着了，下手啊！” “呵呵，你啊……”程鹏摇着头，倒是知道先戴上一副一次性手套，“倡议书发到蓉城了，老黄不至于这么干，怕是沈江自己的主意。” “管他的，早晚也得开不是？哎，老程，这种会一般开多久？不会一开起来就十天半个月的？那我干脆跟着部队走得了，你留着做代表就行了。” “又想躲清静？没门儿啊！这是灾后第一次大会，你必须得参加！该参与投票的时候也得投票！等回去了，和我一起，会同参谋部把未来几年的作战规划以及防御部署都做出来！” “指导员，那我不用参加？”想躲清静的不止张永宁，何爽也是，还是按老习惯，叫着指导员，无论在外人面前怎么样，只要这几人私下在一起，总还是习惯性听程鹏的。 “你们几个……唉！”程鹏无语了，顿生一股猪队友带不动的感觉。 “程鹏，这时候先别说这些了？我倒是想申请一个扩大会议，让我们也派代表参加好不好？”吴丽适时地开口替张永宁等人解了围，把程鹏的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 “我看行，吴丽，要不这么，干脆你放权，南越别管了。重新入籍，也算重回祖国的怀抱。”张永宁投桃报李，说出了吴丽心里所想。 “这……未免太儿戏了？”吴丽一时有些为难，她有想过，但也知道难度不小，可也有着事在人为的期盼。 第327章 昆仑现狼烟 “只有平等的对待，才能换来尊重。”……张永宁 …… 至少，吴丽是动心了。甚至，她已经在心里想好了南越的接班人——李成元。往往就是这样，很多事情最终得以成行，都是从一个小小念想开始的。 自打吴丽决意追寻程鹏的脚步，她其实就有着放弃自己在南越的势力的想法。当初派出李成元跟随金和平去了半岛，未尝不是出于让自己的势力与内陆走得更紧密的考虑。 要说，南越是她生长的地方，灾难后的惨状，虽然也让她痛心，但是一些同胞在岘港的遭遇，让她真正面对南越人的时候多少都会有些心理上的隔阂。 尽管阴差阳错之下，她成了灾后，南越名义上第一个具有组织力的政府负责人，但她清楚，如果后来没有南海的支持和贸易，南越最终也稳定不下来。 随后这几个月，她又深入了祖国内陆，越发感觉自己在南越的那些经营真的算不上什么。也正是因此，待得草原大胜之后，吴丽对岘港最后的一点牵挂，也变得淡了。 …… 对五月节‘人民大会’的倡议，南海黄老没有提出异议，魔都三角洲没有反对的声音，东海表示会派代表参加……荆州乃至关外奉城一线，几乎所有的根据地都没有异议。 这让沈江有些意外之余，也在暗自得意着。这也让他在发出倡议书之后的次月就开始着手准备着大会的相关事宜，忙碌中，沈江仿佛看到了未来无比辉煌的自己。 时间飞逝，转眼进入三月。整个华夏大地仿佛一下子回到了灾难前，但凡有人聚居的地方又变得欣欣向荣起来，忙碌的范围，随着各路纵队不断的进展，也在不断扩大。 张永宁他们，也于冰雪消融之后的春天，告别了留在蜀地继续执行清除任务的杨宇达，回到了湾区。 “好家伙，老程。照这个速度，用不了三年啊，我看最多一年，主要城市就都能收复！”张永宁和程鹏二人一起来到了参谋部，看着不断实时更新的各路纵队进展情况。 “不要太乐观了，主要城市是可以在一年内收复，但是人呢？截止昨日24时为止，汇总登记的幸存人口只有2000万人。没有人，城市收复没有多少意义啊……” 张永宁闻言也沉默了，对于这种局面，当初在南海的时候就多次讨论过。当时综合考虑了医疗方面的资源匮乏，黄老倾向于把人口尽量向湾区集中。 但显然一刀切是不现实的，内陆近700个城市，光地级市就有300个。当初各地的建设有多热情，大家心知肚明，要从安置的角度来说的话，哪个地级市放不下百万人？ 还有俩月就要召开‘人民大会’，总要综合听取各地幸存者代表的意见的。程鹏回来之后和黄老通过电话，大致也交换过部队跟随最终安置方案调整的意见。 但是电话里，黄老却总是引导着程鹏发表看法，让程鹏多从安全角度出发，不要本末倒置，隐约有着部队在哪里，人就安置在哪里的意思。 对此，程鹏没有多想，但现在面对张永宁的乐观倒是不得不考虑起黄老的话。“永宁，你看。咱们湾区就超千万人口了，等大会召开之后，还是会进行人口迁移工作的。 我估计，湾区最多安置500万的人口。再加上魔都三角洲能安置500万人，剩下的最多也只能再维持十个百万级城市的规模。所以咱们部队重心也要有所调整，你觉得呢？” “这些我不太懂，不过以前和姚老聊天的时候，他提到过，这次灾难过后，华夏文明要想很好的延续下去，至少要保持5000万人的人口规模…… 所以他才耗着油尽灯枯也要把疫苗攻坚出来，说稳定之后，第一时间就要鼓励生育，毕竟当时南海统计的男女比例太不协调了。现在也一样，3：7！ 所以，我觉得还要考虑人口增长之后的发展情况……老程，有些想法我要是说出来你肯定得骂我，但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那么多好小伙将来要打一辈子光棍……” “你是想说，东海的时候对岛国人的处理？我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此一时彼一时，也算是变相地促进了民族融合嘛！”程鹏对张永宁当时直接把岛国妇女拉到南海的决定是认可的。 “是，当时是战争的性质，当然没什么问题……我是想说……”张永宁已经拉着程鹏进了一间小办公室，打算说出自己的打算。 “停！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程鹏立刻制止了张永宁的话，“部队不能轻易出境！这样的想法，给我烂在心里！ 世界会变成什么样，你我都不知道。但动荡肯定是避免不了的，有些事情，做，也不一定是我们来做！不但我们不能做，还要打击！你，明白吗！？” 程鹏怎么会不知道‘高于车轮，男子者斩’的历史？又怎么会不了解‘黑洲之丧’？所以张永宁还没开口，他就制止了。 无论如何，也不能开这个先例，哪怕是为了文明的延续。不过程鹏又深深明白，官方不能鼓励，但民间自然会有交流。 按照目前的发展趋势，不远的将来，四海之内，定会以我华夏为尊。那时，如岘港一样的贸易交流自然重新开放…… 还没等张永宁点头表态，办公室的门猛地被孔伦推开。“司令员！有情况！”边说边递上一份简报。 程鹏和张永宁来不及细问，直接跟着孔伦回到控制室。孔伦指着卫星图上，一片春天里依旧冰雪皑皑的地区，对照着简讯的内容继续说道：“接江华部简讯。 喀喇昆仑国际公路方向发现大群‘感染者’！并缓缓往我南疆地区运动！有数量不明的武装分子正在洪其拉普口岸外狙击‘感染者群’！不过，效果甚微！” “江华部接战了吗？”张永宁接过简报，草草一眼，和孔伦介绍的情况差不多。 “还没有接战，不明武装数量不明，身份不明。怕贸然上去，怕造成误伤，正在塔塔敦巴什河沿岸建立阵地。” 第328章 昆仑现狼烟2 “只有自身的强大，才能换来重视。”……张永宁 …… 西北的边陲，国门之外，有一片广阔的荒原。 是的，它曾经是信仰不同的两个国家，为了解决矛盾，而特意划出的缓冲区。既是两个国家矛盾的核心利益点之一，又承载着和平的希望。 可灾难开始，两国的幸存者竟然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片人迹罕至的荒原。先是数百上千人，而后开始有越来越多的幸存者汇聚在一起。 他们跨过戈壁、爬过雪山，这其中的千难万险，在两国身后同样上十亿计的‘感染者’面前，已不足以值得说道。 他们只知道，只有越过雪山，才能活下去。荒原里，他们放下了成见，哪怕心里仍然看着对方早晚面向太阳做出的祈祷并不是自己的神，依然选择了妥协。 因为至少，能做出这些动作的，还是人类。当然，偶尔的一些冲突还是会有的，多是因为些许取暖之物或是果腹之物。 但总会在大人们的调解下，又摇头晃脑地说上一句，一切都会过去的。比如赛义德和拉杰瓦萨尼，他们俩就是这样的大人。 能幸运地抵达这洪其拉普口岸的幸存者不足三千人了。原本聚集了多少人，两人谁都不清楚，想来那能铺满河谷的帐篷，少说也能有几万人。 拉杰瓦萨尼显得生无可恋，竟然主动找上了在前线指挥抵抗感染者的赛义德。“我亲爱的朋友，这次我们还能熬过去吗？现在已经到了洪其拉普了，可是你说的朋友还是没有出现。” “你这是在向我抱怨吗？拉杰？”赛义德其实对发生现在的情况很是恼火，他曾经当面怒吼过这些天竺的大人们。 ‘这一切都是拜你们那该死的神所赐！现在你们的神开始收割它的信徒了，你们神牛还有神猴果然神通广大啊！哪怕现在都没有了脑子，仍然可以教训你们！’ “不不，我的朋友。我没有向你抱怨的意思，我只是想从你这里得到安慰，哪怕你随便说一句都好。” 拉杰不知道天竺发生了什么，但从最近一个多月的情况来看，已经变成了起尸鬼的人类和那些被他们奉作神明的野兽爆发了战争。 起尸鬼显然不是对手，竟然被赶出了城市，踏进了荒原。当然，最后倒霉的也变成了苟且在荒原里的幸存者们。 “安慰？好，回头看看那高耸的建筑！我的朋友就在那大门之后，也许他们同样遇到了麻烦，但是我相信，如果还想活着，就只能相信，那扇门之后的人一定能伸出援手！” 拉杰无言以对，只能点点头。路口几乎被这些幸存者用碎石给填满了，可无边无际的起尸鬼仍然没有停歇的样子。 这些日子以来，哪怕是从一些荒原哨所里收集了不少武器弹药，可也早早就消耗殆尽。借着地势，幸存者们已经坚持了两天。 各自携带的食物快见底了，起初的日子，大家还能协作把一些巨大的石块推到公路上，但现在，大多数人连一块手掌大小的石头也扔不出二十米。 ‘轰隆隆’一声巨响。 山坡上一块松动的巨石突然塌方，连带着几名蹲靠在巨石下的幸存者连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就被压成了肉泥。 巨石翻滚着撞向了路口的障碍，‘嘭’的一下，激起一片尘土。烟尘过后，赛义德和拉杰汗毛倒竖，无比的恐惧刹那间占据了两人的脑海。 那巨石竟然把障碍撞出了一个缺口，虽然倒塌的石块也掩埋了不少堵在山脚外的起尸鬼，但不用多久，那些东西一定能从这处缺口游荡过来…… “真主啊……我们真的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吗？”赛义德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握在胸前，低声喃喃低语，不一会儿，似乎心存最后的希望一般再一次看向了身后的那座巨门。 ‘嗖——’ 赛义德仿佛看到了一束光，自那巨门之后升腾而起。 ‘啪！’的一声炸响，瞬间让他眼前一片白光。一股刺痛的感觉从眼底升起，可不等他缓过来，身旁的拉杰就喊了起来：“赛义德！你是对的，门，开了！你的朋友真的来了！” …… 江华当初率领部队深入南疆，倒不是为了清除这广袤的无人区内的感染兽群，而是为了收复几处建设在南疆地区的保密级战略基地。 经过草原战役以及一系列的城市搜救战役，江华本身作为西部战区出来的特战精英，俨然已经把这支部队带成了精锐。 不但能适应全天候的作战环境，战士们的战术素养也达到了一个很高的水准。包括进入了喀喇昆仑地区，部队也没有出现非战斗减员的情况。 当然，硬件条件优越也是原因。越是精锐的部队，越会使用侦察部队。那数千幸存者刚到洪其拉普的时候，其实就已经被侦察部队发现了。 只不过江华没有得到上级的指示，对外籍幸存者应该采取怎样的态度，他心里没有底。所以一边命令部队于国门内建立二道防御阵地，一边等待司令部的命令。 张永宁和程鹏决定救援，完全来不及找更多的人讨论。但这一次的决定，却给未来华夏与世界上其他的有秩序的幸存者新政府交流，打下了一个很好的基础。 这是他们当时没有预料到的，程鹏倒是考虑过，南亚大国人口众多，怕是幸存者数量绝不会比自己这边人少，出于南部的稳定，伸出援手也是有必要的。 无数拖拽着粗大尾烟的火箭弹，自那巨门之后喷薄而出，落点显然是经过了缜密的计算，正好越过了这群幸存者聚集的地方，稳稳砸进路障外的感染者群。 紧跟着十余辆装甲战车，飞速从大门内奔驰而出。为首的一辆指挥车上不断通过广播喇叭用英语重复着一句话，哪怕发音生硬，但听在所有幸存者耳里，简直是天籁之音。 “我们是华夏人民军！请所有幸存者，迅速向口岸大门方向撤离！那里准备了食物、棉被以及住处！我们是华夏人民军！请所有幸存者，迅速向口岸大门方向撤离！那里准备了食物、棉被以及住处！” 第329章 昆仑现狼烟3 “暂时的封闭，是为了将来更好的开放。”……张永宁 …… 装备精良的装甲车迅速堵住了缺口，遥控机枪组不断喷出火舌。更远处，火箭弹覆盖地打击瞬间让数公里的州际公路范围变成一片废墟，再没有一个可以站立的感染者。 危机暂时解除了，赛义德和拉杰组织起幸存者，在指引员的带领下迅速进入到那扇巍峨的大门。 奔跑中，赛义德还能看到一些战士年轻的面庞。全都不像自己这边的人留着胡须，一个个战士显得十分年轻，可从眼神里，又能让人感觉到他们的坚毅。 这让他感到安心，跟随着人流终于进入大门之内。宽阔的广场上，周围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士兵，是那么的有秩序。 一位年轻的军官举着喇叭不断呼叫：“你们已经安全了！所有幸存者请按照指示排队登记，接受消杀工作。随身携带的物品会在登记处打包，消杀完成后会送还到个人手中。” 没走出多远，就看到了地面上显着标示的1、2、3……等阿拉伯数字，还有战士指引幸存者按照数字开始排队。 很快，就已经有人进入了登记处，只几分钟时间就又进入隔壁一间标有红十字的房间，在随后那人出来了，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接着又被指引着向一大片帐篷区域走去。 几乎所有的人登记的时候除了基本信息之外都会被多问两个的问题，你知道谁是负责人吗？他叫什么名字？ 赛义德有些忐忑，按照他的观察，只要听从安排和指引，所有幸存者都会得到很好的安置，可他不知道为何到了他的时候，会被要求消杀完毕后留在一间办公室里等候。 当他换上干净而暖和的新衣服，进入那间办公室，好像又明白了什么。办公室里，还有好几名幸存者，恰巧这些人他都认识，包括拉杰也在。 显然，这些人都是幸存者团体里的各个小头目。此时每人都获得了一份热气腾腾的食物，算不上丰盛，可在度过噩梦的几个月之后，还能安安心心吃顿热饭，这让他们恍如隔世。 “拉杰，你们也是被要求留在这里的吗？”赛义德坐到了拉杰的旁边，立刻有战士也给他端上一盘热饭热菜。 尽管提供了餐具，可他们还是习惯性的用右手抓着吃，餐盘里还有罐头鱼，这让他意外之余还很高兴。 “嗯，你说得对！他们才是救世主，赛义德，你知道吗？这让我嫉妒，又羡慕！不过无所谓了，哪怕吃饱之后再把我扔出墙外去，我也认了。” “你们这脑袋是怎么长的？他们说了会扔你出去？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赛义德对这个共患难了数月的同伴也无可奈何，“我只是想知道，留我们在这干什么？你们谁知道？” 天都黑了，房间里竟然亮起了灯，这又让拉杰嫉妒了好半天。不过随着远处的爆炸声慢慢停歇，他们终于见到了需要他们等待的人。 “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我是华夏人民军第二纵队的指挥员，江华。”江华刚刚指挥部队结束了对州际公路感染者的分割工作。 按照草原的经验，对口岸外围5公里范围设置了数个雷区。只不过，山口外的公路蜿蜒崎岖，不利于大规模装甲作战。因此，利用地势，把感染者群切割成若干段之后就返回了。 看来短时间内，这个口岸要安排战士驻守了，需要时刻监控这些感染者。情况在返回的途中已经汇报给总参，总参很快给出了指示，暂时封闭口岸大门。 “请大家等在这里呢，是有一个情况要通报给诸位。我方决定于今日24时，封闭口岸大门，所以各位需要暂时生活在这里。具体什么时候能返回，还需要看局势的发展。 当然，封闭是暂时性的，我来这里也是知道各位都是各个团体的负责人，也在征询你们的意见，如果不想留在这边，我们也可以在24时前安排诸位出境！” 这话一出，拉杰立刻就坐不住了，连连摆手，赶紧说道：“不不不，我们愿意留在这里，千万不要送我们出境！”不知道刚谁还说吃完这顿扔出去也愿意来着。 “这是大家的意思吗？这位朋友不用激动，目前外面已经把‘感染者’，也就是你们口中的起尸鬼，实施了分隔，也有标识雷区，愿意出去的人只要小心避开，还是比较安全的。 我们没有硬性要求诸位离开的意思，只是担心有人会不适应这边的生活，征询一下你们的意见罢了。” “江华同志，我理解你的想法，请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协助贵方管理好幸存者。绝不会出乱子的。对了，我叫赛义德，我是pak人，咱们永远是同志加兄弟！” 拉杰一看赛义德竟然开始表态了，也赶紧说道：“对对，我们也一样，一定好好约束难民，求求你，不要赶我们走……”说着竟然想上前抓江华的手吻上几口。 吓得江华赶紧后退一步，‘啪’的一下敬了个军礼，又开口说道：“感谢你们的理解和信任，既然已经决定留在这边，那还请诸位和其他的幸存者说明情况。 另外，稍后我们会把安全的活动区域地图提供给各位，请务必告知所有的幸存者在安全区范围内活动。外界依然危险重重。 安全营地里，我们已经组织发放英文版的安全手册，里面有一些关于‘感染者’的特点介绍和预防，希望各位回到营地，能组织群众学习。” “长官！”拉杰见江华要走，又喊住了他，“那生活的物资是什么价格啊？我们需要拿什么来交换呢？” 要是张永宁在这，指定要夸一句‘这货上道！’。可惜江华倒是没有这方面的嗅觉，直接说道：“你们的物资暂时会由我们提供，不过，长住的话，这里并不适合…… 你们也可以回去和自己的人商量一下，可以暂时加入我们部队的后勤大队，对想长期留居的做个统计，我会替你们上报，等候上级的安排。” 第329章 昆仑现狼烟3 “暂时的封闭，是为了将来更好的开放。”……张永宁 …… 装备精良的装甲车迅速堵住了缺口，遥控机枪组不断喷出火舌。更远处，火箭弹覆盖地打击瞬间让数公里的州际公路范围变成一片废墟，再没有一个可以站立的感染者。 危机暂时解除了，赛义德和拉杰组织起幸存者，在指引员的带领下迅速进入到那扇巍峨的大门。 奔跑中，赛义德还能看到一些战士年轻的面庞。全都不像自己这边的人留着胡须，一个个战士显得十分年轻，可从眼神里，又能让人感觉到他们的坚毅。 这让他感到安心，跟随着人流终于进入大门之内。宽阔的广场上，周围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士兵，是那么的有秩序。 一位年轻的军官举着喇叭不断呼叫：“你们已经安全了！所有幸存者请按照指示排队登记，接受消杀工作。随身携带的物品会在登记处打包，消杀完成后会送还到个人手中。” 没走出多远，就看到了地面上显着标示的1、2、3……等阿拉伯数字，还有战士指引幸存者按照数字开始排队。 很快，就已经有人进入了登记处，只几分钟时间就又进入隔壁一间标有红十字的房间，在随后那人出来了，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接着又被指引着向一大片帐篷区域走去。 几乎所有的人登记的时候除了基本信息之外都会被多问两个的问题，你知道谁是负责人吗？他叫什么名字？ 赛义德有些忐忑，按照他的观察，只要听从安排和指引，所有幸存者都会得到很好的安置，可他不知道为何到了他的时候，会被要求消杀完毕后留在一间办公室里等候。 当他换上干净而暖和的新衣服，进入那间办公室，好像又明白了什么。办公室里，还有好几名幸存者，恰巧这些人他都认识，包括拉杰也在。 显然，这些人都是幸存者团体里的各个小头目。此时每人都获得了一份热气腾腾的食物，算不上丰盛，可在度过噩梦的几个月之后，还能安安心心吃顿热饭，这让他们恍如隔世。 “拉杰，你们也是被要求留在这里的吗？”赛义德坐到了拉杰的旁边，立刻有战士也给他端上一盘热饭热菜。 尽管提供了餐具，可他们还是习惯性的用右手抓着吃，餐盘里还有罐头鱼，这让他意外之余还很高兴。 “嗯，你说得对！他们才是救世主，赛义德，你知道吗？这让我嫉妒，又羡慕！不过无所谓了，哪怕吃饱之后再把我扔出墙外去，我也认了。” “你们这脑袋是怎么长的？他们说了会扔你出去？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赛义德对这个共患难了数月的同伴也无可奈何，“我只是想知道，留我们在这干什么？你们谁知道？” 天都黑了，房间里竟然亮起了灯，这又让拉杰嫉妒了好半天。不过随着远处的爆炸声慢慢停歇，他们终于见到了需要他们等待的人。 “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我是华夏人民军第二纵队的指挥员，江华。”江华刚刚指挥部队结束了对州际公路感染者的分割工作。 按照草原的经验，对口岸外围5公里范围设置了数个雷区。只不过，山口外的公路蜿蜒崎岖，不利于大规模装甲作战。因此，利用地势，把感染者群切割成若干段之后就返回了。 看来短时间内，这个口岸要安排战士驻守了，需要时刻监控这些感染者。情况在返回的途中已经汇报给总参，总参很快给出了指示，暂时封闭口岸大门。 “请大家等在这里呢，是有一个情况要通报给诸位。我方决定于今日24时，封闭口岸大门，所以各位需要暂时生活在这里。具体什么时候能返回，还需要看局势的发展。 当然，封闭是暂时性的，我来这里也是知道各位都是各个团体的负责人，也在征询你们的意见，如果不想留在这边，我们也可以在24时前安排诸位出境！” 这话一出，拉杰立刻就坐不住了，连连摆手，赶紧说道：“不不不，我们愿意留在这里，千万不要送我们出境！”不知道刚谁还说吃完这顿扔出去也愿意来着。 “这是大家的意思吗？这位朋友不用激动，目前外面已经把‘感染者’，也就是你们口中的起尸鬼，实施了分隔，也有标识雷区，愿意出去的人只要小心避开，还是比较安全的。 我们没有硬性要求诸位离开的意思，只是担心有人会不适应这边的生活，征询一下你们的意见罢了。” “江华同志，我理解你的想法，请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协助贵方管理好幸存者。绝不会出乱子的。对了，我叫赛义德，我是pak人，咱们永远是同志加兄弟！” 拉杰一看赛义德竟然开始表态了，也赶紧说道：“对对，我们也一样，一定好好约束难民，求求你，不要赶我们走……”说着竟然想上前抓江华的手吻上几口。 吓得江华赶紧后退一步，‘啪’的一下敬了个军礼，又开口说道：“感谢你们的理解和信任，既然已经决定留在这边，那还请诸位和其他的幸存者说明情况。 另外，稍后我们会把安全的活动区域地图提供给各位，请务必告知所有的幸存者在安全区范围内活动。外界依然危险重重。 安全营地里，我们已经组织发放英文版的安全手册，里面有一些关于‘感染者’的特点介绍和预防，希望各位回到营地，能组织群众学习。” “长官！”拉杰见江华要走，又喊住了他，“那生活的物资是什么价格啊？我们需要拿什么来交换呢？” 要是张永宁在这，指定要夸一句‘这货上道！’。可惜江华倒是没有这方面的嗅觉，直接说道：“你们的物资暂时会由我们提供，不过，长住的话，这里并不适合…… 你们也可以回去和自己的人商量一下，可以暂时加入我们部队的后勤大队，对想长期留居的做个统计，我会替你们上报，等候上级的安排。” 第330章 公审、阅兵和大会 “休养生息是主流，可依然要伴随打击不法！”……张永宁 …… 赛义德和拉杰，以及那数千南亚幸存者会在将来给幸存的人们带来何样的助力暂且不提，至少，他们顺利获救了。 并终于在五月前，全数迁移到了湾区花城，并亲眼见证了灾后新世界第一个强力势力的诞生！ 五月初五，不论沈江打着怎样的心思，在他的倡议和促成下，灾后的首届‘幸存者大会’终于要正式召开了。 张永宁和程鹏，根据各路纵队在收复城市的情报反馈，搜救幸存者过程中发生的各种不法情况，认为有必要组织一场阅兵给幸存的人们建立信心。 黄老得知后，也联系了张明德，接手了各部队转押回来的各地不法分子，突击进行了一次集中审讯，对各个安全城市内也展开了筛查，揪出了一批罪大恶极的罪犯。 准备结合部队的阅兵，再次开展一场公审大会！这其中，够判处死刑的，就多达近千人！ “老程，你看这个！伙据一帮渣滓，为了逼商市聚居区的幸存者给他们提供女人，烧粮库，往水源里下药！该不该杀？” 张永宁拿着从张明德那里得到的卷宗，对刚刚表达要慎重对待的程鹏表达着自己的愤怒。 “还有这个！连没长大的小丫头都不放过！伙同几个重刑犯，盘踞着唐城监狱，对投奔而来的幸存者任意打骂，稍有忤逆就活喂‘感染者’，该不该杀？” “这个女人！更是胆大包天，几百个人就敢打部队的主意！冒充受害幸存者，陷害营救战士，杀人抢枪！难道不该杀？” 张永宁还要再抽出一份，程鹏立刻按住，打断道：“我知道，这里面大多都是畜生！该杀！我的意思是，咱们不能一次性就这么大面积的执行。” “什么意思？这不都杀了，还留着他们过年？” “永宁！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不重视人命了？”程鹏变得严肃起来，缓缓拿出一份卷宗，慢慢开口说道。 “这个人，杀了三个人！还吃了一个！可他杀掉的那三人，当着他的面…把他的…折磨致死！我承认，这些卷宗里面，大部分都该死，可也还有一些类似我说的这种的。 老张那边已经给出意见了，对事实清楚的从严从快，我们协助执行。可对我刚才说的这种，是不是可以缓缓？” “还有这种的？我拿到这些，一连看到几份就给气炸了！” “永宁，到现在我也不瞒着你了，这次大会，我会提名，你来出任部队总负责人。不出意外，会全票通过。现在，我最后一次用师傅的身份跟你说几句。” 程鹏见张永宁冷静了下来，诚恳地拍着张永宁的肩膀，缓缓开口：“以后，咱们的身份不一样了，对很多事情，也许我们开口，结果会很不同。 尤其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是直接和张明德发的这通脾气，会有什么后果？真的会死很多人啊……” 张永宁沉默了，他自然不是当初那个雏儿了。认真地点着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是啊，自己不是以前的自己了，一定程度上，他已经成长到了不但能决定人生死，甚至能决定人何时死，如何死的层次了。谨言慎行啊！ …… 这次的阅兵，大多都是南海基地整训的新兵，装备也没有多少，周磊倒是安排了三架直升机喷了彩烟。但在参加的幸存者们眼里，依然是对新时代信心的来源。 原花城广场上，彩旗飘扬。林立高耸的建筑、隔江相望的‘花城塔’，仿佛让所有人都又回到了灾难前那无比繁华时刻。 随着礼炮的轰鸣、礼乐的唱响，一个个新兵连踏着整齐的方阵，缓缓通过广场通道。而在广场中心区域一处临时搭建而成的观礼台上，数百名来自各地的代表齐聚一堂。 典礼的高潮，随着审判大会的开始而到来，张明德这回没有亲自登台，倒是有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中年男人，用浑厚的声音列举着一长串的罪犯名单，以及他们犯下的罪恶。 除了从南海迁过来的幸存者，观礼的大部分幸存者都没有见过这种形式的审判，随着游街开始，也渐渐群情激奋起来！ 好在参演新兵们，结束阅兵之后迅速加入维持秩序，没有引起太大的骚乱。 第二日，‘幸存者大会’，也终于进入了第一次会议。开始讨论，灾难后民族延续、文明恢复等一系列的重大问题。 没有意外，选举被放在了整个大会的第一项。各地代表纷纷开始对各级班组提名、投票、统计公布结果。 最终的结果，让人惊掉下巴的不止是沈江，还有程鹏。按理说，这种选拔和任用的最终人才，是要有相关经验积累的。 可不知黄老是如何运作的，竟然以绝对优势票数通过了由程鹏为首，蜀地洪茂学、湾区沈江、魔都马立群、奉城甘志用、东海黄莉、张永宁的核心班组，张永宁兼任军队总指挥。 而黄老自己，依然留在南海操持粮食生产为主的工作。用会后黄老的话说：“这个班子有经验丰富的老将，也有出身百姓的草根。 更可贵的是，年富力强、理当担任重担。既然是选举出来的结果，希望几人能同心同德，带领华夏儿女早日战胜灾难，重铸民族荣光！” 人前没说的，私下里也和程鹏张永宁等人透了底，洪茂学马立群都是老鸟，有他们牵制沈江，不至于出现太大的问题。 沈江本人，只是对权力表现的过于渴望，但工作还是无可挑剔的，至少，在程鹏的眼皮底下，无论如何也是让人放心的，而自己年纪大了，力所能及的管管南海，希望成全。 只不过，精明如黄老，依然低估了沈江对权力的执着。甚至，连这次大会还没有完全结束，就出了重大变故！ 沈江竟然跳楼了，在新班组第一次小组会议之后的当晚，跳楼了。这个事情，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尽管对外宣布的是沈江因突发心梗抢救无效…… 第330章 公审、阅兵和大会 “休养生息是主流，可依然要伴随打击不法！”……张永宁 …… 赛义德和拉杰，以及那数千南亚幸存者会在将来给幸存的人们带来何样的助力暂且不提，至少，他们顺利获救了。 并终于在五月前，全数迁移到了湾区花城，并亲眼见证了灾后新世界第一个强力势力的诞生！ 五月初五，不论沈江打着怎样的心思，在他的倡议和促成下，灾后的首届‘幸存者大会’终于要正式召开了。 张永宁和程鹏，根据各路纵队在收复城市的情报反馈，搜救幸存者过程中发生的各种不法情况，认为有必要组织一场阅兵给幸存的人们建立信心。 黄老得知后，也联系了张明德，接手了各部队转押回来的各地不法分子，突击进行了一次集中审讯，对各个安全城市内也展开了筛查，揪出了一批罪大恶极的罪犯。 准备结合部队的阅兵，再次开展一场公审大会！这其中，够判处死刑的，就多达近千人！ “老程，你看这个！伙据一帮渣滓，为了逼商市聚居区的幸存者给他们提供女人，烧粮库，往水源里下药！该不该杀？” 张永宁拿着从张明德那里得到的卷宗，对刚刚表达要慎重对待的程鹏表达着自己的愤怒。 “还有这个！连没长大的小丫头都不放过！伙同几个重刑犯，盘踞着唐城监狱，对投奔而来的幸存者任意打骂，稍有忤逆就活喂‘感染者’，该不该杀？” “这个女人！更是胆大包天，几百个人就敢打部队的主意！冒充受害幸存者，陷害营救战士，杀人抢枪！难道不该杀？” 张永宁还要再抽出一份，程鹏立刻按住，打断道：“我知道，这里面大多都是畜生！该杀！我的意思是，咱们不能一次性就这么大面积的执行。” “什么意思？这不都杀了，还留着他们过年？” “永宁！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不重视人命了？”程鹏变得严肃起来，缓缓拿出一份卷宗，慢慢开口说道。 “这个人，杀了三个人！还吃了一个！可他杀掉的那三人，当着他的面…把他的…折磨致死！我承认，这些卷宗里面，大部分都该死，可也还有一些类似我说的这种的。 老张那边已经给出意见了，对事实清楚的从严从快，我们协助执行。可对我刚才说的这种，是不是可以缓缓？” “还有这种的？我拿到这些，一连看到几份就给气炸了！” “永宁，到现在我也不瞒着你了，这次大会，我会提名，你来出任部队总负责人。不出意外，会全票通过。现在，我最后一次用师傅的身份跟你说几句。” 程鹏见张永宁冷静了下来，诚恳地拍着张永宁的肩膀，缓缓开口：“以后，咱们的身份不一样了，对很多事情，也许我们开口，结果会很不同。 尤其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是直接和张明德发的这通脾气，会有什么后果？真的会死很多人啊……” 张永宁沉默了，他自然不是当初那个雏儿了。认真地点着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是啊，自己不是以前的自己了，一定程度上，他已经成长到了不但能决定人生死，甚至能决定人何时死，如何死的层次了。谨言慎行啊！ …… 这次的阅兵，大多都是南海基地整训的新兵，装备也没有多少，周磊倒是安排了三架直升机喷了彩烟。但在参加的幸存者们眼里，依然是对新时代信心的来源。 原花城广场上，彩旗飘扬。林立高耸的建筑、隔江相望的‘花城塔’，仿佛让所有人都又回到了灾难前那无比繁华时刻。 随着礼炮的轰鸣、礼乐的唱响，一个个新兵连踏着整齐的方阵，缓缓通过广场通道。而在广场中心区域一处临时搭建而成的观礼台上，数百名来自各地的代表齐聚一堂。 典礼的高潮，随着审判大会的开始而到来，张明德这回没有亲自登台，倒是有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中年男人，用浑厚的声音列举着一长串的罪犯名单，以及他们犯下的罪恶。 除了从南海迁过来的幸存者，观礼的大部分幸存者都没有见过这种形式的审判，随着游街开始，也渐渐群情激奋起来！ 好在参演新兵们，结束阅兵之后迅速加入维持秩序，没有引起太大的骚乱。 第二日，‘幸存者大会’，也终于进入了第一次会议。开始讨论，灾难后民族延续、文明恢复等一系列的重大问题。 没有意外，选举被放在了整个大会的第一项。各地代表纷纷开始对各级班组提名、投票、统计公布结果。 最终的结果，让人惊掉下巴的不止是沈江，还有程鹏。按理说，这种选拔和任用的最终人才，是要有相关经验积累的。 可不知黄老是如何运作的，竟然以绝对优势票数通过了由程鹏为首，蜀地洪茂学、湾区沈江、魔都马立群、奉城甘志用、东海黄莉、张永宁的核心班组，张永宁兼任军队总指挥。 而黄老自己，依然留在南海操持粮食生产为主的工作。用会后黄老的话说：“这个班子有经验丰富的老将，也有出身百姓的草根。 更可贵的是，年富力强、理当担任重担。既然是选举出来的结果，希望几人能同心同德，带领华夏儿女早日战胜灾难，重铸民族荣光！” 人前没说的，私下里也和程鹏张永宁等人透了底，洪茂学马立群都是老鸟，有他们牵制沈江，不至于出现太大的问题。 沈江本人，只是对权力表现的过于渴望，但工作还是无可挑剔的，至少，在程鹏的眼皮底下，无论如何也是让人放心的，而自己年纪大了，力所能及的管管南海，希望成全。 只不过，精明如黄老，依然低估了沈江对权力的执着。甚至，连这次大会还没有完全结束，就出了重大变故！ 沈江竟然跳楼了，在新班组第一次小组会议之后的当晚，跳楼了。这个事情，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尽管对外宣布的是沈江因突发心梗抢救无效…… 第331章 公审、阅兵和大会2 “第一份大会令，大力发展人口！！”……张永宁 …… 春雨如酒，柳如烟。 大会没有因为沈江的死而暂停一天，只是改为小规模的进行着各级班组的讨论。第一天的选举大会之后，从各地幸存者组织里提名了一大批优秀的年轻人。 程鹏尽管在小组会的时候表达过无法胜任的态度。但除了沈江没有发言，其余小组成员都希望程鹏能接受大会投票的结果，担起责任，无论如何也要顺利帮助新大会走上正轨。 也正是如此，程鹏卸任部队总参谋长的同时，还牵头总参谋部代为执行了对这些年轻人的遴选审查工作。 沈江死的当晚，哪怕最高小组成员也并没有全部到场，仅有程鹏张永宁和黄莉得到了真实消息。 黄莉道出了最终让沈江走出这一步的原因，原来小组会议之后，沈江曾经单独找过她。表达了今后两人深入配合谋取更大利益的意思。 但是黄莉连一丝委婉都没有，直接断然拒绝了。 黄莉的想法很简单，自己将要承担起文教宣传的工作。按照她对沈江的了解，答应沈江必然会助长他的政治野心，势必影响未来几年的稳定发展。 沈江估计是由此而感到孤掌难鸣。哪怕已经入选了最高级别的小组，仍然无法施展自己的抱负，心灰意冷之下选择了却自己的生命。 影响还是有的，沈江的位置不能空缺，洪茂学、马立群乃至甘志用三人尽管心里各自都有比较合适的递补人选，但都默契地选择了不发表意见。 最终还是黄老出山了，离开南海，递补进入最高小组。这样，即保证了小组的完整性，也让任何地方势力挑不出毛病。 地方上的影响相对会更大一些，黄老离开南海，朱欣自然就更进一步。 稍微不好处理的是东海的人事，黄莉在东海一直和姜瑶配合的不错。现在她要回到湾区，这就让程鹏有了顾虑，姜瑶能力没问题。 但她曾经的社团背景，现在担任地方主官，会不会走回头路？而且，孤悬海外，一旦缺少组织监督，发展方向是否还能大会保持一致？ 最终还是黄莉和张永宁两个对姜瑶有着比较直接印象的人表达了支持姜瑶的意思，顺利解决了东海的人事问题。 会议还讨论了关于保持着大量人口的根据地的发展优先级。 湾区、魔都城市群的收复与安置；西部蜀地为中心，辐射天汉平原的城市线；荆江沿岸城市群；关内关外主要公路铁路沿线大型城市群……被列为了第一批次重点方向。 接着就是工、矿、粮、电等关乎民族发展和温饱的重点产地，包括国防重点项目，其实这些收复工作，部队一直在执行，只不过和城市群一样，对尚未收复的划分了优先级。 会议的重中之重，也是新大会第一份正式传达全国的指导性文件——大力发展人口！ 未来二十年，民族都将面临人口短缺的挑战。哪怕从大会结束就开始生育，等到新生儿成长起来，也是需要时间的。 至于张永宁这边，就显得轻松许多了。大会制定了方向，只需要调度部队根据大会方略执行就好。 况且，适龄兵员也是不缺的，在整体环境还没有完全恢复安全的情况下，扩大兵员才能更好保护幸存百姓。 尤其是在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的情况下，多吸收些精力旺盛的小伙子进部队，也能起到稳定治安的效果。 …… 大会召开果然如张永宁所说，没个十天半个月是结束不了的。百废待兴，要讨论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花城，原沈江的办公室，迎来的它的新主人，休假结束，从岘港回来的金和平。 沈江的死，还有一个后遗症，这也是金和平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湾区的经济建设一直都是沈江操持的，这下金和平硬着头皮也要学学经济方面的事务了。 好在有吴丽，她果真从草原回来之后，回到岘港，把南越的大小事务交接给了李成元，倒是让李成元很是受了一惊。 但她的洒脱就是真的洒脱，仅仅带着一些随身物品，怀抱着她父母双亲的牌位，跟随金和平回到了南海。甚至当时还没有通过程鹏和张永宁，老黄头就帮她办理了入籍手续。 现在，也顺利入选了新大会，这倒不是靠关系，而是她实打实的是具备很强的能力的。也是出于避嫌，仅在金和平手下担任副手，协助金和平处理大小经济事宜。 “吴姐，你看起来很高兴啊。”金和平放下一份刚签署好的文件，看着站在大落地窗边，一脸笑意望着外面世界的吴丽。 “呵呵，是很高兴。和平你知道吗？我选择回来，一点都不后悔，哪怕不是为了你们头儿，我想我也是愿意回来的。” 吴丽听到金和平叫她，转过身来，笑意盈盈地说道。 “那是，虽说我在岘港度假的时候也享受着阳光沙滩，但说实话，南越的幸存者哪怕吃得饱，可总让我觉得他们眼睛里缺少一些什么。”金和平表示认可吴丽的话。 “哦，呵呵。我不是说这一点，生活上的东西我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在乎。”吴丽听到金和平的话，也是一笑，显然金和平对她的话有些误解。 “哈哈，吴姐别见怪，在我心里，你就是配得上一直过好日子的那种人。” “呵呵呵，你啊，都是一方主官了，以后不用这么和我说话的。金部长！”吴丽喜欢金和平，不光是曾经一路伴随北上，也是因为金和平一直对她很尊重。 “下午的照会，你都想好怎么说了吗？”总要回到工作本身，鉴于目前境内还有为数不少外籍人幸存者，包括刚刚抵达湾区的数千南亚人，总不好让他们天天吃闲饭不是。 “大方向定好了，有海军护航，组建两支远洋商队还是做得到的。”哪怕从军籍转行政，金和平做事还是会考虑到国防，“想来那些人会同意派给他们的任务。” 第331章 公审、阅兵和大会2 “第一份大会令，大力发展人口！！”……张永宁 …… 春雨如酒，柳如烟。 大会没有因为沈江的死而暂停一天，只是改为小规模的进行着各级班组的讨论。第一天的选举大会之后，从各地幸存者组织里提名了一大批优秀的年轻人。 程鹏尽管在小组会的时候表达过无法胜任的态度。但除了沈江没有发言，其余小组成员都希望程鹏能接受大会投票的结果，担起责任，无论如何也要顺利帮助新大会走上正轨。 也正是如此，程鹏卸任部队总参谋长的同时，还牵头总参谋部代为执行了对这些年轻人的遴选审查工作。 沈江死的当晚，哪怕最高小组成员也并没有全部到场，仅有程鹏张永宁和黄莉得到了真实消息。 黄莉道出了最终让沈江走出这一步的原因，原来小组会议之后，沈江曾经单独找过她。表达了今后两人深入配合谋取更大利益的意思。 但是黄莉连一丝委婉都没有，直接断然拒绝了。 黄莉的想法很简单，自己将要承担起文教宣传的工作。按照她对沈江的了解，答应沈江必然会助长他的政治野心，势必影响未来几年的稳定发展。 沈江估计是由此而感到孤掌难鸣。哪怕已经入选了最高级别的小组，仍然无法施展自己的抱负，心灰意冷之下选择了却自己的生命。 影响还是有的，沈江的位置不能空缺，洪茂学、马立群乃至甘志用三人尽管心里各自都有比较合适的递补人选，但都默契地选择了不发表意见。 最终还是黄老出山了，离开南海，递补进入最高小组。这样，即保证了小组的完整性，也让任何地方势力挑不出毛病。 地方上的影响相对会更大一些，黄老离开南海，朱欣自然就更进一步。 稍微不好处理的是东海的人事，黄莉在东海一直和姜瑶配合的不错。现在她要回到湾区，这就让程鹏有了顾虑，姜瑶能力没问题。 但她曾经的社团背景，现在担任地方主官，会不会走回头路？而且，孤悬海外，一旦缺少组织监督，发展方向是否还能大会保持一致？ 最终还是黄莉和张永宁两个对姜瑶有着比较直接印象的人表达了支持姜瑶的意思，顺利解决了东海的人事问题。 会议还讨论了关于保持着大量人口的根据地的发展优先级。 湾区、魔都城市群的收复与安置；西部蜀地为中心，辐射天汉平原的城市线；荆江沿岸城市群；关内关外主要公路铁路沿线大型城市群……被列为了第一批次重点方向。 接着就是工、矿、粮、电等关乎民族发展和温饱的重点产地，包括国防重点项目，其实这些收复工作，部队一直在执行，只不过和城市群一样，对尚未收复的划分了优先级。 会议的重中之重，也是新大会第一份正式传达全国的指导性文件——大力发展人口！ 未来二十年，民族都将面临人口短缺的挑战。哪怕从大会结束就开始生育，等到新生儿成长起来，也是需要时间的。 至于张永宁这边，就显得轻松许多了。大会制定了方向，只需要调度部队根据大会方略执行就好。 况且，适龄兵员也是不缺的，在整体环境还没有完全恢复安全的情况下，扩大兵员才能更好保护幸存百姓。 尤其是在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的情况下，多吸收些精力旺盛的小伙子进部队，也能起到稳定治安的效果。 …… 大会召开果然如张永宁所说，没个十天半个月是结束不了的。百废待兴，要讨论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花城，原沈江的办公室，迎来的它的新主人，休假结束，从岘港回来的金和平。 沈江的死，还有一个后遗症，这也是金和平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湾区的经济建设一直都是沈江操持的，这下金和平硬着头皮也要学学经济方面的事务了。 好在有吴丽，她果真从草原回来之后，回到岘港，把南越的大小事务交接给了李成元，倒是让李成元很是受了一惊。 但她的洒脱就是真的洒脱，仅仅带着一些随身物品，怀抱着她父母双亲的牌位，跟随金和平回到了南海。甚至当时还没有通过程鹏和张永宁，老黄头就帮她办理了入籍手续。 现在，也顺利入选了新大会，这倒不是靠关系，而是她实打实的是具备很强的能力的。也是出于避嫌，仅在金和平手下担任副手，协助金和平处理大小经济事宜。 “吴姐，你看起来很高兴啊。”金和平放下一份刚签署好的文件，看着站在大落地窗边，一脸笑意望着外面世界的吴丽。 “呵呵，是很高兴。和平你知道吗？我选择回来，一点都不后悔，哪怕不是为了你们头儿，我想我也是愿意回来的。” 吴丽听到金和平叫她，转过身来，笑意盈盈地说道。 “那是，虽说我在岘港度假的时候也享受着阳光沙滩，但说实话，南越的幸存者哪怕吃得饱，可总让我觉得他们眼睛里缺少一些什么。”金和平表示认可吴丽的话。 “哦，呵呵。我不是说这一点，生活上的东西我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在乎。”吴丽听到金和平的话，也是一笑，显然金和平对她的话有些误解。 “哈哈，吴姐别见怪，在我心里，你就是配得上一直过好日子的那种人。” “呵呵呵，你啊，都是一方主官了，以后不用这么和我说话的。金部长！”吴丽喜欢金和平，不光是曾经一路伴随北上，也是因为金和平一直对她很尊重。 “下午的照会，你都想好怎么说了吗？”总要回到工作本身，鉴于目前境内还有为数不少外籍人幸存者，包括刚刚抵达湾区的数千南亚人，总不好让他们天天吃闲饭不是。 “大方向定好了，有海军护航，组建两支远洋商队还是做得到的。”哪怕从军籍转行政，金和平做事还是会考虑到国防，“想来那些人会同意派给他们的任务。” 第332章 公审、阅兵和大会3 “我不是民粹主义者，对使用雇佣兵是乐见其成的。”……张永宁 …… 一连七天，大会仍旧如火如荼，不过倒也没有刚开始那般需要天天集体投票表决了。大方向确定之后，随后的会多是针对一些细枝末节的补充。 这也让与会的各地代表，在工作之余，能稍有闲暇走动走动。花城省直招待所的一处小院子里，洪茂学用过晚饭后本想出去散散步，却意外地迎来了一名熟悉的陌生人到访。 “洪书记……我是不请自来，还望海涵。”分宾主落座，自有警务人员给二人添了茶水，来人又笑道：“会下棋吗？咱们杀一盘如何？” 洪茂学自然不会天真地以为这人只想下棋，数次电话里打机锋，也明白来人并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想想也是从善如流，笑着说道：“黄老亲自登门，怎能不好好招待？摆一盘就摆一盘，要不我刚才也想出去溜达溜达来着。” …… 还真是下棋，眼见着月上枝头，两人的棋也从开局的落子飞快，慢慢变成了每下一子都要长考，却谁也没有聊及棋局以外的事情。 ‘啪’ 黄老执黑，一子落下，眼见着就要绞杀白棋一条大龙。“哈哈，看来这局还是我的运气好一些啊。” “嗯……”洪茂学反复观察可以活气的几处方位，都被黄老留了后手，终于把手中的子扔回棋盒，投子认负，“黄老棋力深厚，大盘小盘尽在掌握，我输得心服口服啊。哈哈…… 黄老，请茶。这棋也下完了，有什么指教，还请言明啊。” “诶……哪里谈得上什么指教，就是那几个小子都不会下棋，想来想去也只有老洪应该懂得多些，也就过来碰碰运气，哈哈……你这一提，我倒是想起一件小事。” “……哦？洗耳恭听。” “说小事呢，倒是有点为难。也想听听你的意见。”黄老放下茶杯，斟酌了一下，开口道：“这几天开会，大方向都定下了。想来等会后，忙起来又怕给忘记…… 茂学啊，你觉得……咱们国内的事还需要多久能明朗起来啊？” “这……没个三年五载，怕是不容易理顺的。”洪茂学对于黄老改了称呼并没有感到不喜。 “是啊……那依你来判断，国际上……又是个什么形势呢？” 洪茂学正色起来，思考一会儿，缓缓开口：“程书记通报过一些总参那边的情况……总参一直尝试与国际上几个大的方面联系，可始终得不到反馈。 具体情况，我们还是缺少情报啊……倒是从半岛方面的发展可见端倪，整体上，国际社会怕是不容乐观啊。” “嗯，我的判断……大致也是如此。我无法想象，哪怕年后，国内的局势稳定下来了，外界的麻烦又要找上来……” “黄老是有什么想法？我……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洪茂学一听，这一定是黄老已经有了想法，此时找上自己定有所求。 “哦，商业部提交了一个方案，大致是组织远洋商队……人选呢，多是外籍幸存者。我想，蜀地里不是也有不少外籍幸存者吗？ 茂学啊，可否号召一下这些外籍人士加入进来呢？我是这么想的，既然是商队，咱们东西方向都可以并行，人手自然是多多益善。” “仅此而已吗？”洪茂学抬眼看着黄老的表情，表态道：“这个提议我是赞成的，也请黄老放心，蜀地一定发出号召。” “好！”黄老发出一声赞叹，忽地又压低了声音：“茂学，这个提案我希望由你找个机会在后续的会议里提出……别这样看我…… 此次灾难，国际秩序必将重建！我们等不了若干年后恢复秩序……我们的黄金、文化遗产……在海外还有大量流失，这是最好的机会！” 不等黄老接着往下说，洪茂学内心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立刻接口道：“不止如此啊，还有许多尖端科技成果……顺手就……” 此时的洪茂学再也无法怀疑这里面是否有什么套路，敏感如他，怎不知黄老让他来提案，这其实是把天大的功劳送给了他，一旦成行，可会青史留名的啊。 “正是如此，茂学啊，这是个细水长流的活计，我这岁数，谁知道能看到哪天呢？其他人又太年轻，我不放心啊……所以，拜托你了！” 黄老留下语重心长的一句话，起身告辞了。 …… 又是一周时间过去，大会也终于进入了尾声。 在整个大会的收官阶段，最高班组里一直不愠不火的两人，突然联名提交了一份提案。这虽然让黄老有些意外，可也很快就想通了。 毕竟精明如洪茂学，如何不知道利用这样的机会拉拢一个政治伙伴呢？所以，十分善于钻营的马立群加入了最终的署名。 两人联合提议商务部成立远洋商队，倒是班组里简单的讨论，就得到了通过。 远洋商队顺利组建，赛义德成为了这支商队的首任秘书长，负责西向航线的商务交流工作；而曾经的外交詹姆斯出任副秘书长，负责东向航线的交流工作。 并在极短时间内，部队总参谋部协同海军出台了护航方案，法务部出台外籍人士永久居留审核办法，积分制度里涨分最快的就是加入远洋商队。 南海训练基地也正式挂牌成立了新的组织，外籍雇佣兵训练基地，编制1000人，由雅桑乃佛出任团长。将与海军一道，为远洋商队保驾护航。 当然，所有的外籍人士中除去自愿加入商队和雇佣兵的少量妇女外，其余的妇女和儿童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 儿童只要居住年限达到就可以自动入籍，妇女也可以通过婚姻关系入籍或者工作积分入籍。 …… 大会最后一项，举行了盛大的国祭日。悼念所有因这场灾难而失去生命的同胞，悼念所有灾难中奋力拯救幸存者而牺牲的同胞。 张永宁和程鹏一道，为所有死难者敬献了花圈。礼炮隆隆声中，纪念碑前，程鹏习惯性地想抬手敬礼，却在提肩的刹那反应过来，深深一躬。 第332章 公审、阅兵和大会3 “我不是民粹主义者，对使用雇佣兵是乐见其成的。”……张永宁 …… 一连七天，大会仍旧如火如荼，不过倒也没有刚开始那般需要天天集体投票表决了。大方向确定之后，随后的会多是针对一些细枝末节的补充。 这也让与会的各地代表，在工作之余，能稍有闲暇走动走动。花城省直招待所的一处小院子里，洪茂学用过晚饭后本想出去散散步，却意外地迎来了一名熟悉的陌生人到访。 “洪书记……我是不请自来，还望海涵。”分宾主落座，自有警务人员给二人添了茶水，来人又笑道：“会下棋吗？咱们杀一盘如何？” 洪茂学自然不会天真地以为这人只想下棋，数次电话里打机锋，也明白来人并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想想也是从善如流，笑着说道：“黄老亲自登门，怎能不好好招待？摆一盘就摆一盘，要不我刚才也想出去溜达溜达来着。” …… 还真是下棋，眼见着月上枝头，两人的棋也从开局的落子飞快，慢慢变成了每下一子都要长考，却谁也没有聊及棋局以外的事情。 ‘啪’ 黄老执黑，一子落下，眼见着就要绞杀白棋一条大龙。“哈哈，看来这局还是我的运气好一些啊。” “嗯……”洪茂学反复观察可以活气的几处方位，都被黄老留了后手，终于把手中的子扔回棋盒，投子认负，“黄老棋力深厚，大盘小盘尽在掌握，我输得心服口服啊。哈哈…… 黄老，请茶。这棋也下完了，有什么指教，还请言明啊。” “诶……哪里谈得上什么指教，就是那几个小子都不会下棋，想来想去也只有老洪应该懂得多些，也就过来碰碰运气，哈哈……你这一提，我倒是想起一件小事。” “……哦？洗耳恭听。” “说小事呢，倒是有点为难。也想听听你的意见。”黄老放下茶杯，斟酌了一下，开口道：“这几天开会，大方向都定下了。想来等会后，忙起来又怕给忘记…… 茂学啊，你觉得……咱们国内的事还需要多久能明朗起来啊？” “这……没个三年五载，怕是不容易理顺的。”洪茂学对于黄老改了称呼并没有感到不喜。 “是啊……那依你来判断，国际上……又是个什么形势呢？” 洪茂学正色起来，思考一会儿，缓缓开口：“程书记通报过一些总参那边的情况……总参一直尝试与国际上几个大的方面联系，可始终得不到反馈。 具体情况，我们还是缺少情报啊……倒是从半岛方面的发展可见端倪，整体上，国际社会怕是不容乐观啊。” “嗯，我的判断……大致也是如此。我无法想象，哪怕年后，国内的局势稳定下来了，外界的麻烦又要找上来……” “黄老是有什么想法？我……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洪茂学一听，这一定是黄老已经有了想法，此时找上自己定有所求。 “哦，商业部提交了一个方案，大致是组织远洋商队……人选呢，多是外籍幸存者。我想，蜀地里不是也有不少外籍幸存者吗？ 茂学啊，可否号召一下这些外籍人士加入进来呢？我是这么想的，既然是商队，咱们东西方向都可以并行，人手自然是多多益善。” “仅此而已吗？”洪茂学抬眼看着黄老的表情，表态道：“这个提议我是赞成的，也请黄老放心，蜀地一定发出号召。” “好！”黄老发出一声赞叹，忽地又压低了声音：“茂学，这个提案我希望由你找个机会在后续的会议里提出……别这样看我…… 此次灾难，国际秩序必将重建！我们等不了若干年后恢复秩序……我们的黄金、文化遗产……在海外还有大量流失，这是最好的机会！” 不等黄老接着往下说，洪茂学内心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立刻接口道：“不止如此啊，还有许多尖端科技成果……顺手就……” 此时的洪茂学再也无法怀疑这里面是否有什么套路，敏感如他，怎不知黄老让他来提案，这其实是把天大的功劳送给了他，一旦成行，可会青史留名的啊。 “正是如此，茂学啊，这是个细水长流的活计，我这岁数，谁知道能看到哪天呢？其他人又太年轻，我不放心啊……所以，拜托你了！” 黄老留下语重心长的一句话，起身告辞了。 …… 又是一周时间过去，大会也终于进入了尾声。 在整个大会的收官阶段，最高班组里一直不愠不火的两人，突然联名提交了一份提案。这虽然让黄老有些意外，可也很快就想通了。 毕竟精明如洪茂学，如何不知道利用这样的机会拉拢一个政治伙伴呢？所以，十分善于钻营的马立群加入了最终的署名。 两人联合提议商务部成立远洋商队，倒是班组里简单的讨论，就得到了通过。 远洋商队顺利组建，赛义德成为了这支商队的首任秘书长，负责西向航线的商务交流工作；而曾经的外交詹姆斯出任副秘书长，负责东向航线的交流工作。 并在极短时间内，部队总参谋部协同海军出台了护航方案，法务部出台外籍人士永久居留审核办法，积分制度里涨分最快的就是加入远洋商队。 南海训练基地也正式挂牌成立了新的组织，外籍雇佣兵训练基地，编制1000人，由雅桑乃佛出任团长。将与海军一道，为远洋商队保驾护航。 当然，所有的外籍人士中除去自愿加入商队和雇佣兵的少量妇女外，其余的妇女和儿童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 儿童只要居住年限达到就可以自动入籍，妇女也可以通过婚姻关系入籍或者工作积分入籍。 …… 大会最后一项，举行了盛大的国祭日。悼念所有因这场灾难而失去生命的同胞，悼念所有灾难中奋力拯救幸存者而牺牲的同胞。 张永宁和程鹏一道，为所有死难者敬献了花圈。礼炮隆隆声中，纪念碑前，程鹏习惯性地想抬手敬礼，却在提肩的刹那反应过来，深深一躬。 第333章 送别 “生命中总有一些朋友，要去送别。”……张永宁 …… 明媚的阳光洒在花城广场之上，使得一簇簇盛开的鲜花更加明艳动人。 自从阅兵式之后，这里又恢复成了花城幸存者日常休闲的地方，哪怕此时的气温已经有些高了，仍然可以见到不少三三两两的人，或在树荫下，或在人工湖边往来交谈。 一间饭店，一行人从里面出来。自打湾区复工复产，不少民间第三产业也渐渐自发开展起来，有相关特长者，只需向政府申请报备，通过审核后即可开门营业。 就像此处酒店，就是韩芳申请下来的。 姜瑶一身长裙，连包包都没有带，跟随着张永宁和林嫚儿，沿着广场的绿化带信步而行。 大会已经结束半个月了，此时都已经快到六月。姜瑶作为代表，倒是听得多，看得多，真正发表提案，却是一次都没有。 反倒是黄莉帮着她理顺了不少回到东海后需要解决的问题，而现在，会后又参观学习了两周之后，她终于要离开了。 对于大会，姜瑶看不懂听不懂的事情不少，可黄莉和她说过，着眼东海就好。这也使得她没有多少压力。 过去在社团，做事还多以义气为先，跟着黄莉良久，才慢慢适应了行政管理者的身份，现在又有不同了，成为一方主官，姜瑶也时时提醒自己，定要多和黄莉联络。 “瑶瑶，你几点的飞机来着？咱们还是提前过去，总不好让周磊等太久。”私下里，张永宁还记得姜瑶是不介意他喊她小名的。 “下午两点，那我们现在就走，你们俩要好好的哦，不许吵架哦。”说着和林嫚儿拥抱在一起，要着耳朵又说道：“阿ay，随时欢迎你回老家看看，别太想我哦……” 林嫚儿本打算亲自送送姜瑶的，但是何爽那边还有很重要的工作需要她接手，只得拜托张永宁亲自走一趟了。 张永宁倒是闲了起来，当然不是真的无所事事，只不过部队里现在真正需要他过问的事情都会先经过总参谋部。 “上车。”出于姜瑶的要求，张永宁找来了一辆摩托。 对此，林嫚儿倒是大度得很，目送着那一袭长裙坐上了自己爱人的后座，长裙的主人还示威似的冲自己一阵坏笑，接着双手搂上了张永宁的腰。 风驰电掣，长裙随风飞舞，后座上的姜瑶，单手朝着林嫚儿挥舞，“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我勒个去，别肉麻了行不？想见，你只要安排好事情，随时都可以过来度假好不好？”张永宁对姜瑶的煽情丝毫不感冒，“对了，下回过来记得把阿妹的新船送过来，她还想着呢。” “靠北啦~张永宁！你懂不懂风情？这么伤感的时候，你还惦记着那点小事？”姜瑶一拳就擂到了张永宁的后背上，反正也不怕打疼他。 “这还小事？有船没船，阿妹就是两个人知道吗？那是她的命……” …… 同一时间，花城军区格斗演训楼。 擂台之上，两道身影你来我往，打得热火朝天，不过台上的二人都穿戴着全套的护具，甚至连面罩都戴上了。 只见其中蓝角的一人，步伐灵活，左右刺拳加上时不时地膝撞扫腿，倒是显得有一股迅猛异常的气势。 而红方一人，下盘沉稳，格挡居多，却不轻易出脚，偶尔的一两次出脚就能和对方拉开身位。显然是秉承着‘手是两扇门、全凭腿打人’的传统武术理念。 两人的直拳，‘呯’的一下，在空中相互硬碰硬地交击了一下，蓝角选手借着反弹的力道就是一记低扫腿。 却不想红方选手上前一步，用大腿硬抗下这一记低扫，跟着使出一招翻身搬拦捶，以腰为轴，右拳顺势一个360度旋转，狠狠击中蓝方头盔一侧。 ‘嘭’的一声闷响，蓝方选手脚步变得虚浮踉跄。即使没有裁判，红方选手也没有选择继续追击，反倒是一把上前，扶住了对方。 台下观战的一群战士‘吼……’的一声齐呼，显然刚才这一场精彩纷呈的现场较量让大家兴奋之中又带着震撼。 “水！毛巾！”红方选手帮着蓝方摘下了头盔，大喊一声，等待的间隙，自己也取下了头盔，咧嘴一笑：“哈哈，雅桑，这回运气站在我这边了。” “首长厉害，不用摔法，单用拳法都能击倒我，要是去打职业，估计能进世界前十。”雅桑乃佛吐掉护齿，接过了程鹏递上来的水。 要说大会之后，程鹏的身份不适合再做这样的事情了，但总归是架不住张永宁阴阳怪气的讽刺，特意选了个机会和雅桑切磋了一次。 扶着雅桑起来，又招呼战士们解散各自开始训练。程鹏和雅桑二人回到了办公室。 “雅桑，果然名不虚传！坐，不必拘束，刚才擂台上你可没这么紧张。”程鹏见雅桑军姿挺立，也是笑着招呼他赶紧坐下。 等到雅桑坐下之后，终于把话题引向了正题：“这次成立雇佣兵部队，本意是由你护送西线商队的，金部长他们也都是这个意思。 不过，我和你们张司令带了一点私心，还是希望你能去东线船队……东线的任务不同于西线，何军医会一同前往，目的是追寻‘孢子病毒’的源头……” “请首长放心，雅桑一定保证何医生的安全！哪怕豁出我这条命也会做到，没有何医生就没有疫苗……她，是全人类的英雄……当然，你们都是……” “你理解就好，按理，你的家乡……没有消息，会挂念……我可以代表大会向你承诺，这次任务完成之后，如果你愿意入籍，定会特批你作为第一批次…… 如果你希望回到家乡……大会也会全力协助你获得你家乡人民的支持！不知，你个人还有什么需求吗？”程鹏能说出这番话，也是经过多方讨论的结果。 “我弟弟……”雅桑明白这次任务的艰巨性，似乎想到了自己的弟弟，可一想到自己的弟弟现在一切都很好，实在不好意思再开口提什么要求，“首长，没有了！” 第333章 送别 “生命中总有一些朋友，要去送别。”……张永宁 …… 明媚的阳光洒在花城广场之上，使得一簇簇盛开的鲜花更加明艳动人。 自从阅兵式之后，这里又恢复成了花城幸存者日常休闲的地方，哪怕此时的气温已经有些高了，仍然可以见到不少三三两两的人，或在树荫下，或在人工湖边往来交谈。 一间饭店，一行人从里面出来。自打湾区复工复产，不少民间第三产业也渐渐自发开展起来，有相关特长者，只需向政府申请报备，通过审核后即可开门营业。 就像此处酒店，就是韩芳申请下来的。 姜瑶一身长裙，连包包都没有带，跟随着张永宁和林嫚儿，沿着广场的绿化带信步而行。 大会已经结束半个月了，此时都已经快到六月。姜瑶作为代表，倒是听得多，看得多，真正发表提案，却是一次都没有。 反倒是黄莉帮着她理顺了不少回到东海后需要解决的问题，而现在，会后又参观学习了两周之后，她终于要离开了。 对于大会，姜瑶看不懂听不懂的事情不少，可黄莉和她说过，着眼东海就好。这也使得她没有多少压力。 过去在社团，做事还多以义气为先，跟着黄莉良久，才慢慢适应了行政管理者的身份，现在又有不同了，成为一方主官，姜瑶也时时提醒自己，定要多和黄莉联络。 “瑶瑶，你几点的飞机来着？咱们还是提前过去，总不好让周磊等太久。”私下里，张永宁还记得姜瑶是不介意他喊她小名的。 “下午两点，那我们现在就走，你们俩要好好的哦，不许吵架哦。”说着和林嫚儿拥抱在一起，要着耳朵又说道：“阿ay，随时欢迎你回老家看看，别太想我哦……” 林嫚儿本打算亲自送送姜瑶的，但是何爽那边还有很重要的工作需要她接手，只得拜托张永宁亲自走一趟了。 张永宁倒是闲了起来，当然不是真的无所事事，只不过部队里现在真正需要他过问的事情都会先经过总参谋部。 “上车。”出于姜瑶的要求，张永宁找来了一辆摩托。 对此，林嫚儿倒是大度得很，目送着那一袭长裙坐上了自己爱人的后座，长裙的主人还示威似的冲自己一阵坏笑，接着双手搂上了张永宁的腰。 风驰电掣，长裙随风飞舞，后座上的姜瑶，单手朝着林嫚儿挥舞，“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我勒个去，别肉麻了行不？想见，你只要安排好事情，随时都可以过来度假好不好？”张永宁对姜瑶的煽情丝毫不感冒，“对了，下回过来记得把阿妹的新船送过来，她还想着呢。” “靠北啦~张永宁！你懂不懂风情？这么伤感的时候，你还惦记着那点小事？”姜瑶一拳就擂到了张永宁的后背上，反正也不怕打疼他。 “这还小事？有船没船，阿妹就是两个人知道吗？那是她的命……” …… 同一时间，花城军区格斗演训楼。 擂台之上，两道身影你来我往，打得热火朝天，不过台上的二人都穿戴着全套的护具，甚至连面罩都戴上了。 只见其中蓝角的一人，步伐灵活，左右刺拳加上时不时地膝撞扫腿，倒是显得有一股迅猛异常的气势。 而红方一人，下盘沉稳，格挡居多，却不轻易出脚，偶尔的一两次出脚就能和对方拉开身位。显然是秉承着‘手是两扇门、全凭腿打人’的传统武术理念。 两人的直拳，‘呯’的一下，在空中相互硬碰硬地交击了一下，蓝角选手借着反弹的力道就是一记低扫腿。 却不想红方选手上前一步，用大腿硬抗下这一记低扫，跟着使出一招翻身搬拦捶，以腰为轴，右拳顺势一个360度旋转，狠狠击中蓝方头盔一侧。 ‘嘭’的一声闷响，蓝方选手脚步变得虚浮踉跄。即使没有裁判，红方选手也没有选择继续追击，反倒是一把上前，扶住了对方。 台下观战的一群战士‘吼……’的一声齐呼，显然刚才这一场精彩纷呈的现场较量让大家兴奋之中又带着震撼。 “水！毛巾！”红方选手帮着蓝方摘下了头盔，大喊一声，等待的间隙，自己也取下了头盔，咧嘴一笑：“哈哈，雅桑，这回运气站在我这边了。” “首长厉害，不用摔法，单用拳法都能击倒我，要是去打职业，估计能进世界前十。”雅桑乃佛吐掉护齿，接过了程鹏递上来的水。 要说大会之后，程鹏的身份不适合再做这样的事情了，但总归是架不住张永宁阴阳怪气的讽刺，特意选了个机会和雅桑切磋了一次。 扶着雅桑起来，又招呼战士们解散各自开始训练。程鹏和雅桑二人回到了办公室。 “雅桑，果然名不虚传！坐，不必拘束，刚才擂台上你可没这么紧张。”程鹏见雅桑军姿挺立，也是笑着招呼他赶紧坐下。 等到雅桑坐下之后，终于把话题引向了正题：“这次成立雇佣兵部队，本意是由你护送西线商队的，金部长他们也都是这个意思。 不过，我和你们张司令带了一点私心，还是希望你能去东线船队……东线的任务不同于西线，何军医会一同前往，目的是追寻‘孢子病毒’的源头……” “请首长放心，雅桑一定保证何医生的安全！哪怕豁出我这条命也会做到，没有何医生就没有疫苗……她，是全人类的英雄……当然，你们都是……” “你理解就好，按理，你的家乡……没有消息，会挂念……我可以代表大会向你承诺，这次任务完成之后，如果你愿意入籍，定会特批你作为第一批次…… 如果你希望回到家乡……大会也会全力协助你获得你家乡人民的支持！不知，你个人还有什么需求吗？”程鹏能说出这番话，也是经过多方讨论的结果。 “我弟弟……”雅桑明白这次任务的艰巨性，似乎想到了自己的弟弟，可一想到自己的弟弟现在一切都很好，实在不好意思再开口提什么要求，“首长，没有了！” 第334章 送别2 “只要还有人在，站在世界之巅的必是我华夏儿女！”……张永宁 …… 落日的余晖洒在忙碌的港湾之上，来往于南海——花城之间的货轮几乎铺满了金黄的海面。 而同样的喧嚣此刻也聚集在南沙码头之上，借着最后的天光，无数人一步三回头地登上货轮，大部分人的眼里望着大地的方向，充满了不舍与渴望。 几艘军舰远远驻泊在海平线上，等待这些货轮离港，之后奔赴未知的远方。 码头一角，一行人仍在相互告别，即使大部分人都已经登船，也没有任何人上前催促这些人。 “阿ay，怎么还哭上了呢？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放心，我找到源头立刻就会返回，别担心了。”何爽不断安慰着梨花带雨的林嫚儿。 出发前的这些日子，何爽把手头的关于‘孢子病毒’的资料都备份了好几份，其中一份交接到了林嫚儿手中，并且连续几日给她讲解‘孢子病毒’的可能成因以及可变性推论。 这让林嫚儿感觉何爽好像是在交代后事，但又明白，推论里‘孢子病毒’大概率来自于大洋彼岸那个大国的某个实验室。如果不去弄个明白，何爽是不会放弃的。 “爽姐，你千万小心……要是太危险，就赶紧回来……我们准备好了再过去就是了……” “阿妹啊，没事的，何爽就是过去确定一些事情，随时都会和我们保持联络。别哭了，啊。”张永宁揽过林嫚儿的肩膀，用眼神示意何爽先上船。 “何爽，我们掌握的资料不全面，他们的实验室数量超过300个，其境内的顶级实验室就有十几个，你能确定是哪个实验室吗？”程鹏认为预案不够全面，希望何爽再考虑考虑。 “指导员，其实去年在你们都不在南海的日子里，我也没有闲着，不然咱们的疫苗也不会这么快就投产。 南越、南洋，这几处他们建立的生物实验室，我都已经探索过了，都是p3级别的实验室，里面是有不少他们研究生化武器的试验品，但并不复杂。 由此，我推论，他们绝大多数的实验室都不具备制造合成‘孢子病毒’的条件，唯有他们的陆军传染病研究所——德堡生物实验室！” “把握大不大？”程鹏见到何爽坚定的目光，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如果是在那里，你还要横穿其全境，当你深入其内陆，海军的支援也无法及时……” “指导员，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登陆之后，绝不在大城市停留，那边除了大城市，其他地方相对来说还是很安全的。” 何爽利索地敬了个军礼，开口笑道：“放心，我走了。”说完，转身大步朝着等候的雅桑乃佛走去。 …… 货轮上，早已登船的赛义德和拉杰忐忑地看着对面这个华夏高官，不知为什么她会在船舱之中等待自己二人。 “吴副部长，难道你……也要和商队一同出发？”赛义德终于没忍住，问了一句。 “不，我只是来给你们送行，准备了一些小礼物，希望你们在路上能舒适一些。”说着从身后拿出两个小袋子，里面装了不少藿香正气水，“要是晕船了，喝一支，可以缓解。” “吴部长实在太贴心了……”拉杰说着感谢的话，就不自觉地想伸出咸猪手握一握这个大美女的手。 吴丽没有理会拉杰的动作，自己掏出香烟，自顾自地点上了，丝毫不在意吸烟在拉杰的教义里是绝对禁止的。 “别谢我，是金部长让我带给你们的。我单独找你们，是有一些小请求……” 两人心下一凛，立刻正色起来，赛义德给拉杰使了个眼色，当先说道：“吴部长尽管吩咐，我们就是豁出这条命，也会去办。” “不不不，没那么严重。你们还是以正事为主，只是……”吴丽朝着舱外看了看，四下无人，压低声音接着说道：“你们回来的时候，希望能去一趟岘港，会有人接待你们…… 除了金部长要求必须带回的货物之外，你们也可以搜集一些货物与岘港交易，放心，这部分是不用统计到货物清单里的，所获得的利润完全可以由你们自由支配。” 拉杰一听，双眼放光，抢着说道：“吴部长说的是真的？请吴部长放心，无论我们这趟收获多少，一定会有您的一份。” 吴丽嘴角轻轻一挑，却是摇着头说道：“你又错了，我不需要你们的分成，只是提供给你们这个渠道，毕竟……那是我出生的地方。好了，话都说完了，去不去是你们自己的事……” …… ‘呜呜’的汽笛声中，货轮和护航的军舰，伴随着晚风，缓缓驶离南沙港。进入深海，就又将分道扬镳，一东一西，带着各自的使命远航。 吴丽回到汽车里，金和平早已等候多时：“吴姐，真不给自己留点儿？机会难得啊……” 吴丽快速关上车门，仿佛金和平的话被关门前最后一阵晚风给吹走了，完全没有听到似的：“和平，交代下去了。成元那边知道如何处理的，至于效果……估计最快也要年底。” “有劳了。”金和平如何不知道，吴丽这其实是在提醒自己，不要滋生不该有的欲望！立刻把话题回到了计划的事情上，“吴姐，真会有效果吗？” “效果？呵呵，怕是会超出你的想象……不要小看人类的贪婪……这样的世道，突然出现一支有着精良武装，作战勇猛的军队保护的商队！那些无依无靠的人该如何选择？ 为了交流，赛义德他们索取何种资源，我们不必理会。那些散落海外的幸存者势力，想活下去，会拿出赛义德他们最想要的资源的…… 想来，半年之后……南越靠南海的边境会出现大量的西方难民……还都是妇女儿童……出于人道主义，我们是不会置之不理的……” “吴姐，感谢你所做的一切！” “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回去，晚上还约了农业部杨娟部长开碰头会，呵呵，粮食，想起第一次因为粮食和黄老他们接触，我很狼狈呢……” 第334章 送别2 “只要还有人在，站在世界之巅的必是我华夏儿女！”……张永宁 …… 落日的余晖洒在忙碌的港湾之上，来往于南海——花城之间的货轮几乎铺满了金黄的海面。 而同样的喧嚣此刻也聚集在南沙码头之上，借着最后的天光，无数人一步三回头地登上货轮，大部分人的眼里望着大地的方向，充满了不舍与渴望。 几艘军舰远远驻泊在海平线上，等待这些货轮离港，之后奔赴未知的远方。 码头一角，一行人仍在相互告别，即使大部分人都已经登船，也没有任何人上前催促这些人。 “阿ay，怎么还哭上了呢？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放心，我找到源头立刻就会返回，别担心了。”何爽不断安慰着梨花带雨的林嫚儿。 出发前的这些日子，何爽把手头的关于‘孢子病毒’的资料都备份了好几份，其中一份交接到了林嫚儿手中，并且连续几日给她讲解‘孢子病毒’的可能成因以及可变性推论。 这让林嫚儿感觉何爽好像是在交代后事，但又明白，推论里‘孢子病毒’大概率来自于大洋彼岸那个大国的某个实验室。如果不去弄个明白，何爽是不会放弃的。 “爽姐，你千万小心……要是太危险，就赶紧回来……我们准备好了再过去就是了……” “阿妹啊，没事的，何爽就是过去确定一些事情，随时都会和我们保持联络。别哭了，啊。”张永宁揽过林嫚儿的肩膀，用眼神示意何爽先上船。 “何爽，我们掌握的资料不全面，他们的实验室数量超过300个，其境内的顶级实验室就有十几个，你能确定是哪个实验室吗？”程鹏认为预案不够全面，希望何爽再考虑考虑。 “指导员，其实去年在你们都不在南海的日子里，我也没有闲着，不然咱们的疫苗也不会这么快就投产。 南越、南洋，这几处他们建立的生物实验室，我都已经探索过了，都是p3级别的实验室，里面是有不少他们研究生化武器的试验品，但并不复杂。 由此，我推论，他们绝大多数的实验室都不具备制造合成‘孢子病毒’的条件，唯有他们的陆军传染病研究所——德堡生物实验室！” “把握大不大？”程鹏见到何爽坚定的目光，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如果是在那里，你还要横穿其全境，当你深入其内陆，海军的支援也无法及时……” “指导员，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登陆之后，绝不在大城市停留，那边除了大城市，其他地方相对来说还是很安全的。” 何爽利索地敬了个军礼，开口笑道：“放心，我走了。”说完，转身大步朝着等候的雅桑乃佛走去。 …… 货轮上，早已登船的赛义德和拉杰忐忑地看着对面这个华夏高官，不知为什么她会在船舱之中等待自己二人。 “吴副部长，难道你……也要和商队一同出发？”赛义德终于没忍住，问了一句。 “不，我只是来给你们送行，准备了一些小礼物，希望你们在路上能舒适一些。”说着从身后拿出两个小袋子，里面装了不少藿香正气水，“要是晕船了，喝一支，可以缓解。” “吴部长实在太贴心了……”拉杰说着感谢的话，就不自觉地想伸出咸猪手握一握这个大美女的手。 吴丽没有理会拉杰的动作，自己掏出香烟，自顾自地点上了，丝毫不在意吸烟在拉杰的教义里是绝对禁止的。 “别谢我，是金部长让我带给你们的。我单独找你们，是有一些小请求……” 两人心下一凛，立刻正色起来，赛义德给拉杰使了个眼色，当先说道：“吴部长尽管吩咐，我们就是豁出这条命，也会去办。” “不不不，没那么严重。你们还是以正事为主，只是……”吴丽朝着舱外看了看，四下无人，压低声音接着说道：“你们回来的时候，希望能去一趟岘港，会有人接待你们…… 除了金部长要求必须带回的货物之外，你们也可以搜集一些货物与岘港交易，放心，这部分是不用统计到货物清单里的，所获得的利润完全可以由你们自由支配。” 拉杰一听，双眼放光，抢着说道：“吴部长说的是真的？请吴部长放心，无论我们这趟收获多少，一定会有您的一份。” 吴丽嘴角轻轻一挑，却是摇着头说道：“你又错了，我不需要你们的分成，只是提供给你们这个渠道，毕竟……那是我出生的地方。好了，话都说完了，去不去是你们自己的事……” …… ‘呜呜’的汽笛声中，货轮和护航的军舰，伴随着晚风，缓缓驶离南沙港。进入深海，就又将分道扬镳，一东一西，带着各自的使命远航。 吴丽回到汽车里，金和平早已等候多时：“吴姐，真不给自己留点儿？机会难得啊……” 吴丽快速关上车门，仿佛金和平的话被关门前最后一阵晚风给吹走了，完全没有听到似的：“和平，交代下去了。成元那边知道如何处理的，至于效果……估计最快也要年底。” “有劳了。”金和平如何不知道，吴丽这其实是在提醒自己，不要滋生不该有的欲望！立刻把话题回到了计划的事情上，“吴姐，真会有效果吗？” “效果？呵呵，怕是会超出你的想象……不要小看人类的贪婪……这样的世道，突然出现一支有着精良武装，作战勇猛的军队保护的商队！那些无依无靠的人该如何选择？ 为了交流，赛义德他们索取何种资源，我们不必理会。那些散落海外的幸存者势力，想活下去，会拿出赛义德他们最想要的资源的…… 想来，半年之后……南越靠南海的边境会出现大量的西方难民……还都是妇女儿童……出于人道主义，我们是不会置之不理的……” “吴姐，感谢你所做的一切！” “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回去，晚上还约了农业部杨娟部长开碰头会，呵呵，粮食，想起第一次因为粮食和黄老他们接触，我很狼狈呢……” 第335章 半年 “我要当爹了，孩子还没出生，就这么多人想当干爹干妈！”……张永宁 …… 又起大风，转眼间，距离商队出海已经半年时间了。深秋的风，就像去年，来得早且冷。花城的树木依旧叶茂，被风吹得飒飒直响。 张永宁扔下电视遥控器，起身把客厅的窗户再关上一些。害怕窝在沙发里打盹的林嫚儿着凉。 “嗯……哥？”显然林嫚儿还是被动静吵醒了，看了一眼只有画面却按着静音的电视，心里很暖，扶着扶手，挺起负担很重的腰，就要起来。 “哎哟，阿妹啊。你要拿啥？跟我说，别起来别起来……”张永宁一个箭步就扶住了林嫚儿，生怕这身怀六甲的阿ay闪了腰。 “呵呵呵，看你紧张的。人家是要起来走动走动啦……”林嫚儿活动了一下脖子，拗不过张永宁的坚持，只好让他扶着，“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呢，不用这么紧张好不好。” “我能不紧张吗？这可是我头一回当爹，你看看这一屋子……”张永宁一手扶着林嫚儿，一手指着几乎堆满了一个房间的婴幼儿用品，“都是人家送的，估计这能用到孙子辈去！” “呵呵，那还不是看在你这个大司令的面子！”林嫚儿尽管已经当了一年多医生了，也在疫苗投放之后，参与了好多次接生的工作。可轮到自己生产，多少也有些紧张。 “可别提这个，到现在我都没适应过来，在部队还好。可一到地方上，我勒个去……我都觉得要被人打成牌位给供上了。天天给自己敲警钟，换成过去的我，那不得飘上天啊？” 趋炎附势，人情世故……张永宁时常都觉得做梦一样，现在他算是有些理解程鹏很少和自己碰头了，连自己都这样，程鹏面对的人、事更要复杂百倍。 “哥，陪我出去散散步，晚上吃的有点多……” …… 湾区的建设相比半年前来，又得到了更完善的发展，最初的安全围墙早已经拆除，除了一些没有收复价值的城乡结合部，大体上，城区里已经恢复到灾难前的模样。 只不过少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倒是更有一番风味。 “阿妹啊，你发现没有，最近好多大肚婆呢，看来第一次的生育高峰要来了，你说再过两年，会不会老师又不够用了啊？” 张永宁给林嫚儿披上一件外套，看着同样散步的人们，偶尔还有一两个熟面孔，会相互打声招呼。 “不至于啦，你这是心理作用，因为我怀孕，所以你才会潜意识里对孕妇多了些关注，就有这种感觉，其实，尽管这两年会是生育高峰，但也没有到扎堆的程度。” “也是，至少咱们熟人里，好像就你要生孩子了。” “不是哦……还有一个熟人……也怀孕了。”林嫚儿神秘兮兮地一笑，爆出一个大瓜。 “嗯？谁？”张永宁脑海里飞速思考着，挂着号的都只是排着队要给自己的孩子当干妈，没听说谁结婚了啊。 “方晓红！哈哈，你这个干爹是跑不了啦！” “她？莫非真是老张？”张永宁瞬间明白过来，立刻就想给张明德打电话，“好哇，结婚都不通知我，还把不把我当兄弟了？” “别打电话了，老张谁也没通知。我也是后来听李霞说的，他们俩还是因为轩轩和囡囡两个孩子结合在一起的，毕竟灾难带来的不幸……和我们还是不同的。” “嗯，嗨！那老张也应该和我说一声的，要说我还算介绍人呢。”张永宁却想着怎么着老张混一顿酒，“倒是委屈方晓红了，人家可是头婚。” “瞎操心，人家幸福就好，就你喜欢穷讲究。”林嫚儿看着远方，又喃喃说道：“要是爽姐能赶回来就好了……” …… 万里之外，华府近郊一公里的地方。一支全副武装的小队，全身城市迷彩，正潜伏在着名的传染病研究所——德堡生物实验室的外围。 其中一个女人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喷嚏，看了看即将露出鱼肚白的天空，朝着身后一个女人，用流利的英语说道：“杰西卡，能护送我们到这里就足够了，感谢你们。剩下的事情，还是交给我们来做。” “何，我知道，我们没有你懂的多。但是，这不光是你一个人的事，也是全人类的事。我想，你也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请让我们和你们一起进去，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杰西卡几人是在外华达州遇到何爽的，当时的位置位于赌城北部戈壁，正被一群感染者追击，何爽顺手救下了他们，却没想到几人竟然相互扶持，一路横穿了七个州。 “你没必要这样的，要知道，里面很可能有不少致命病毒的培养皿已经无法工作，一旦打破了实验室的环境平衡，就会发生泄漏！” 何爽并没有隐瞒自己此行的目的，只不过没有告知自己真实的身份，在杰西卡看来，何爽只是一个从事科学研究的华裔科学家，毕竟，在这里，搞科研的大多都是华裔。 “何，我答应你，进去之后一定不乱动，ok？万一里面还有‘感染者’我们也可以掩护你，哪怕多几分钟时间，你也可以做更多不是吗？”杰西卡仍在坚持。 何爽沉默了，又看了看身侧的雅桑，雅桑的状况不是很好。潜入华府的时候，和当地形成黑帮模式的幸存者势力冲突中负了伤。 尽管还能行动，但就像杰西卡所说，万一里面还有大量‘感染者’，无论是去引诱还是清除，雅桑都会很吃力。 想到这里，何爽终于点头应道：“杰西卡！答应我，进去之后一切小心！” 随着第一缕阳光照射到了那块‘ariid’的牌子，一行人成战斗队形快速突进。‘轰’的一声，粘性炸药炸开了大门。 何爽对着众人一点头：“进入！” 几人鱼贯进入这处基地，何爽拉住了身前的杰西卡，严肃地说了一句：“如果，我们能活着出来，希望你能带着大家去北方，越过大湖，好好活下去！” 第335章 半年 “我要当爹了，孩子还没出生，就这么多人想当干爹干妈！”……张永宁 …… 又起大风，转眼间，距离商队出海已经半年时间了。深秋的风，就像去年，来得早且冷。花城的树木依旧叶茂，被风吹得飒飒直响。 张永宁扔下电视遥控器，起身把客厅的窗户再关上一些。害怕窝在沙发里打盹的林嫚儿着凉。 “嗯……哥？”显然林嫚儿还是被动静吵醒了，看了一眼只有画面却按着静音的电视，心里很暖，扶着扶手，挺起负担很重的腰，就要起来。 “哎哟，阿妹啊。你要拿啥？跟我说，别起来别起来……”张永宁一个箭步就扶住了林嫚儿，生怕这身怀六甲的阿ay闪了腰。 “呵呵呵，看你紧张的。人家是要起来走动走动啦……”林嫚儿活动了一下脖子，拗不过张永宁的坚持，只好让他扶着，“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呢，不用这么紧张好不好。” “我能不紧张吗？这可是我头一回当爹，你看看这一屋子……”张永宁一手扶着林嫚儿，一手指着几乎堆满了一个房间的婴幼儿用品，“都是人家送的，估计这能用到孙子辈去！” “呵呵，那还不是看在你这个大司令的面子！”林嫚儿尽管已经当了一年多医生了，也在疫苗投放之后，参与了好多次接生的工作。可轮到自己生产，多少也有些紧张。 “可别提这个，到现在我都没适应过来，在部队还好。可一到地方上，我勒个去……我都觉得要被人打成牌位给供上了。天天给自己敲警钟，换成过去的我，那不得飘上天啊？” 趋炎附势，人情世故……张永宁时常都觉得做梦一样，现在他算是有些理解程鹏很少和自己碰头了，连自己都这样，程鹏面对的人、事更要复杂百倍。 “哥，陪我出去散散步，晚上吃的有点多……” …… 湾区的建设相比半年前来，又得到了更完善的发展，最初的安全围墙早已经拆除，除了一些没有收复价值的城乡结合部，大体上，城区里已经恢复到灾难前的模样。 只不过少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倒是更有一番风味。 “阿妹啊，你发现没有，最近好多大肚婆呢，看来第一次的生育高峰要来了，你说再过两年，会不会老师又不够用了啊？” 张永宁给林嫚儿披上一件外套，看着同样散步的人们，偶尔还有一两个熟面孔，会相互打声招呼。 “不至于啦，你这是心理作用，因为我怀孕，所以你才会潜意识里对孕妇多了些关注，就有这种感觉，其实，尽管这两年会是生育高峰，但也没有到扎堆的程度。” “也是，至少咱们熟人里，好像就你要生孩子了。” “不是哦……还有一个熟人……也怀孕了。”林嫚儿神秘兮兮地一笑，爆出一个大瓜。 “嗯？谁？”张永宁脑海里飞速思考着，挂着号的都只是排着队要给自己的孩子当干妈，没听说谁结婚了啊。 “方晓红！哈哈，你这个干爹是跑不了啦！” “她？莫非真是老张？”张永宁瞬间明白过来，立刻就想给张明德打电话，“好哇，结婚都不通知我，还把不把我当兄弟了？” “别打电话了，老张谁也没通知。我也是后来听李霞说的，他们俩还是因为轩轩和囡囡两个孩子结合在一起的，毕竟灾难带来的不幸……和我们还是不同的。” “嗯，嗨！那老张也应该和我说一声的，要说我还算介绍人呢。”张永宁却想着怎么着老张混一顿酒，“倒是委屈方晓红了，人家可是头婚。” “瞎操心，人家幸福就好，就你喜欢穷讲究。”林嫚儿看着远方，又喃喃说道：“要是爽姐能赶回来就好了……” …… 万里之外，华府近郊一公里的地方。一支全副武装的小队，全身城市迷彩，正潜伏在着名的传染病研究所——德堡生物实验室的外围。 其中一个女人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喷嚏，看了看即将露出鱼肚白的天空，朝着身后一个女人，用流利的英语说道：“杰西卡，能护送我们到这里就足够了，感谢你们。剩下的事情，还是交给我们来做。” “何，我知道，我们没有你懂的多。但是，这不光是你一个人的事，也是全人类的事。我想，你也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请让我们和你们一起进去，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杰西卡几人是在外华达州遇到何爽的，当时的位置位于赌城北部戈壁，正被一群感染者追击，何爽顺手救下了他们，却没想到几人竟然相互扶持，一路横穿了七个州。 “你没必要这样的，要知道，里面很可能有不少致命病毒的培养皿已经无法工作，一旦打破了实验室的环境平衡，就会发生泄漏！” 何爽并没有隐瞒自己此行的目的，只不过没有告知自己真实的身份，在杰西卡看来，何爽只是一个从事科学研究的华裔科学家，毕竟，在这里，搞科研的大多都是华裔。 “何，我答应你，进去之后一定不乱动，ok？万一里面还有‘感染者’我们也可以掩护你，哪怕多几分钟时间，你也可以做更多不是吗？”杰西卡仍在坚持。 何爽沉默了，又看了看身侧的雅桑，雅桑的状况不是很好。潜入华府的时候，和当地形成黑帮模式的幸存者势力冲突中负了伤。 尽管还能行动，但就像杰西卡所说，万一里面还有大量‘感染者’，无论是去引诱还是清除，雅桑都会很吃力。 想到这里，何爽终于点头应道：“杰西卡！答应我，进去之后一切小心！” 随着第一缕阳光照射到了那块‘ariid’的牌子，一行人成战斗队形快速突进。‘轰’的一声，粘性炸药炸开了大门。 何爽对着众人一点头：“进入！” 几人鱼贯进入这处基地，何爽拉住了身前的杰西卡，严肃地说了一句：“如果，我们能活着出来，希望你能带着大家去北方，越过大湖，好好活下去！” 第336章 半年2 “真是疯子！病毒的源头必须清除干净！”……张永宁 …… 不等杰西卡回话，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在楼内响起，显然这里也具备独立的水电循环系统，电力来源应该是太阳能。 警报声声，刺激得不少‘感染者’发了狂，先进去的人已经开始点射偶尔扑出来的‘感染者’，何爽见状不再多话，拍拍杰西卡的肩膀，也加入了战斗。 众人一间间的实验室搜索过去，尽管有散落在外的‘感染者’，但也算有惊无险。深入这处基地，何爽敏锐地根据墙上的指示，看到了一处标有‘多样性毒素研究实验室’的房间。 敲碎了门锁，‘吼吼吼~’好几只身穿防护服的‘感染者’就要往门外扑击，雅桑死死拽着门，似乎有些为难，问道：“手榴弹？” 何爽摇摇头，示意杰西卡等人退到转角的楼梯处，说道：“杰西卡，掩护我们。雅桑，卡好开门的间隙。”说着掏出了手枪。 雅桑见状，点了点头，使出了全身力气，慢慢把门放开了半条小臂的空隙。‘吼~’一条感染者的手臂猛地从门缝伸出，徒劳地摆动。 何爽已经拉开了安全距离，又有足够的空间让她瞄准射击，如此炮制之下，很快把实验室里的感染者全部爆头。 推门进入，“小心！”雅桑大喊一声把何爽护在身后，因为除了刚才被清除的感染者，还有一个人影坐在一处试验台前的旋转座椅上。 等了一会儿，并没有动静，何爽探头看了看那个人影。松了一口气，说道：“没事，他已经死了，走，咱们过去。” 这试验台独立于这个房间，被一面落地的超大玻璃墙隔开，这玻璃墙显然是防弹的，同样用防弹玻璃制成的门，有一道密码锁。 无奈之下，何爽只得暴力破坏了门锁下的电路板，短路之下，防弹玻璃门‘呲’的一声，打开了。 这具尸体明显也‘感染化’了，不同的是，他的太阳穴有一个弹孔，从他右手边遗落的手枪来看，他应该是自知开始异变，选择自杀的。 试验台上还有不少的培养皿，都标着记号，何爽阻止了想要进来的杰西卡等人，说道：“先别进来，这间实验室和其他地方不一样，我需要确认一下是否安全。” 雅桑在确认了环境安全之后，也没有留下。何爽轻轻移动着这具尸体，她的直觉让她感觉到这自杀的‘感染者’不简单，果然，从尸体的上衣口袋里发现了一支录音笔和一个u盘。 何爽按下了播放键，一边查看各个培养皿的状态，一边开始收听，雅桑离开的时候又带上了门，倒也不担心录音的声音传播出去。 “这是第四天了，我不得不开始记录……是的，我又失败了，郁金香碎色花病毒无法起到作用……明天我将尝试大蒜e病毒。 实验记录第27号，第五类群rna病毒，33个病毒属，我无法全部尝试一遍，手里的样本有限，我将继续试验…… 实验记录第59号，烟草花叶病毒无效……我的食物不多了。赛琳娜，我真的很想你…… 实验记录第71号，‘咳咳’……该死！没有食物，我不得不去别的房间搜集，我被咬了，麦克斯，你们为什么要追我？…… 我出不去了，会死了……军方的疯子！为什么要使用这种不稳定的‘孢子病毒’？这下好了，全人类都要一起陪葬了……‘咳咳’…… 我实在太讨厌这些人了……这‘孢子病毒’是希望通过寄生增强心肺活力的啊……我真的很后悔……不该把这个消息告诉杰瑞，他是商人…… 这是我最后的录音了……如果有人能找到这里……‘咳咳’……我把所有的实验数据，包括‘孢子病毒’的产生就记录在了u盘里…… ‘咳咳咳’……我快坚持不住了……记住！这种病毒是不可逆的神经毒素！……完全……‘吼’啊……‘呯——’‘——’‘——’” 何爽静静地收好了录音笔，环视了一下这个房间，她刚才并没有从这些培养皿里发现关于可以抑制‘孢子病毒’的酶。 “看来，作为同行，你的运气差了一些，研究方向错了啊……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至少这让我清楚了，果然是你们搞出来的鬼东西！” 何爽看着尸体，并没有一丝怜悯的情绪，喃喃自语道：“看看你们储存的都是什么！埃博拉、炭疽杆菌、布鲁氏菌……万恶之源，死不足惜！” …… 红海湾，达吉港。 一大群人，汇集在一起，层层叠叠，全都围在一个方形高台附近，翘首以盼。高台之上，整齐地排列着一溜铁笼子，不过此时都被盖着篷布，让人无法看清里面都有些什么。 哪怕在南亚湾，赛义德和拉杰都没有见到过这么热闹的场面，尽管在南亚大陆的时候，幸存者的数量其实是不少的。 但是，连拉杰这个南亚土着，也没有一丝留在故土的念想。不为别的，那一个个污水横流的聚居地，一张张毫无生气的面庞……实在让他感到反胃。 虽然因为任务，在南亚泛大陆驻留了几个月，但多是搜集黄金、珠宝和具有一些历史价值的文物。即使佣兵团有能力帮助当地幸存者扩大安全营地，也没有多此一举。 倒是顺手收了不少玉石，用拉杰的话说，‘华夏人是喜欢这种石头的？反正空出不少货柜，捎带一些也可以。’ 而到了拉伯海域，船队实在没办法继续前行了，运河彻底堵死了，要不是这达吉港在白袍人的运营下形成了一个自由贸易港，他们都打算打道回府了。 当然，能得到这个消息，是因为在拉伯海域，海盗出现了。海盗们无法想象，竟然现在的这个世界，神秘的东方大国还有能力拥有海军。 被教训一顿之后，为了活命，海盗们乖乖地当起了向导，引导船队，来到了这处自由贸易港。 第336章 半年2 “真是疯子！病毒的源头必须清除干净！”……张永宁 …… 不等杰西卡回话，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在楼内响起，显然这里也具备独立的水电循环系统，电力来源应该是太阳能。 警报声声，刺激得不少‘感染者’发了狂，先进去的人已经开始点射偶尔扑出来的‘感染者’，何爽见状不再多话，拍拍杰西卡的肩膀，也加入了战斗。 众人一间间的实验室搜索过去，尽管有散落在外的‘感染者’，但也算有惊无险。深入这处基地，何爽敏锐地根据墙上的指示，看到了一处标有‘多样性毒素研究实验室’的房间。 敲碎了门锁，‘吼吼吼~’好几只身穿防护服的‘感染者’就要往门外扑击，雅桑死死拽着门，似乎有些为难，问道：“手榴弹？” 何爽摇摇头，示意杰西卡等人退到转角的楼梯处，说道：“杰西卡，掩护我们。雅桑，卡好开门的间隙。”说着掏出了手枪。 雅桑见状，点了点头，使出了全身力气，慢慢把门放开了半条小臂的空隙。‘吼~’一条感染者的手臂猛地从门缝伸出，徒劳地摆动。 何爽已经拉开了安全距离，又有足够的空间让她瞄准射击，如此炮制之下，很快把实验室里的感染者全部爆头。 推门进入，“小心！”雅桑大喊一声把何爽护在身后，因为除了刚才被清除的感染者，还有一个人影坐在一处试验台前的旋转座椅上。 等了一会儿，并没有动静，何爽探头看了看那个人影。松了一口气，说道：“没事，他已经死了，走，咱们过去。” 这试验台独立于这个房间，被一面落地的超大玻璃墙隔开，这玻璃墙显然是防弹的，同样用防弹玻璃制成的门，有一道密码锁。 无奈之下，何爽只得暴力破坏了门锁下的电路板，短路之下，防弹玻璃门‘呲’的一声，打开了。 这具尸体明显也‘感染化’了，不同的是，他的太阳穴有一个弹孔，从他右手边遗落的手枪来看，他应该是自知开始异变，选择自杀的。 试验台上还有不少的培养皿，都标着记号，何爽阻止了想要进来的杰西卡等人，说道：“先别进来，这间实验室和其他地方不一样，我需要确认一下是否安全。” 雅桑在确认了环境安全之后，也没有留下。何爽轻轻移动着这具尸体，她的直觉让她感觉到这自杀的‘感染者’不简单，果然，从尸体的上衣口袋里发现了一支录音笔和一个u盘。 何爽按下了播放键，一边查看各个培养皿的状态，一边开始收听，雅桑离开的时候又带上了门，倒也不担心录音的声音传播出去。 “这是第四天了，我不得不开始记录……是的，我又失败了，郁金香碎色花病毒无法起到作用……明天我将尝试大蒜e病毒。 实验记录第27号，第五类群rna病毒，33个病毒属，我无法全部尝试一遍，手里的样本有限，我将继续试验…… 实验记录第59号，烟草花叶病毒无效……我的食物不多了。赛琳娜，我真的很想你…… 实验记录第71号，‘咳咳’……该死！没有食物，我不得不去别的房间搜集，我被咬了，麦克斯，你们为什么要追我？…… 我出不去了，会死了……军方的疯子！为什么要使用这种不稳定的‘孢子病毒’？这下好了，全人类都要一起陪葬了……‘咳咳’…… 我实在太讨厌这些人了……这‘孢子病毒’是希望通过寄生增强心肺活力的啊……我真的很后悔……不该把这个消息告诉杰瑞，他是商人…… 这是我最后的录音了……如果有人能找到这里……‘咳咳’……我把所有的实验数据，包括‘孢子病毒’的产生就记录在了u盘里…… ‘咳咳咳’……我快坚持不住了……记住！这种病毒是不可逆的神经毒素！……完全……‘吼’啊……‘呯——’‘——’‘——’” 何爽静静地收好了录音笔，环视了一下这个房间，她刚才并没有从这些培养皿里发现关于可以抑制‘孢子病毒’的酶。 “看来，作为同行，你的运气差了一些，研究方向错了啊……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至少这让我清楚了，果然是你们搞出来的鬼东西！” 何爽看着尸体，并没有一丝怜悯的情绪，喃喃自语道：“看看你们储存的都是什么！埃博拉、炭疽杆菌、布鲁氏菌……万恶之源，死不足惜！” …… 红海湾，达吉港。 一大群人，汇集在一起，层层叠叠，全都围在一个方形高台附近，翘首以盼。高台之上，整齐地排列着一溜铁笼子，不过此时都被盖着篷布，让人无法看清里面都有些什么。 哪怕在南亚湾，赛义德和拉杰都没有见到过这么热闹的场面，尽管在南亚大陆的时候，幸存者的数量其实是不少的。 但是，连拉杰这个南亚土着，也没有一丝留在故土的念想。不为别的，那一个个污水横流的聚居地，一张张毫无生气的面庞……实在让他感到反胃。 虽然因为任务，在南亚泛大陆驻留了几个月，但多是搜集黄金、珠宝和具有一些历史价值的文物。即使佣兵团有能力帮助当地幸存者扩大安全营地，也没有多此一举。 倒是顺手收了不少玉石，用拉杰的话说，‘华夏人是喜欢这种石头的？反正空出不少货柜，捎带一些也可以。’ 而到了拉伯海域，船队实在没办法继续前行了，运河彻底堵死了，要不是这达吉港在白袍人的运营下形成了一个自由贸易港，他们都打算打道回府了。 当然，能得到这个消息，是因为在拉伯海域，海盗出现了。海盗们无法想象，竟然现在的这个世界，神秘的东方大国还有能力拥有海军。 被教训一顿之后，为了活命，海盗们乖乖地当起了向导，引导船队，来到了这处自由贸易港。 第337章 半年3 “不干涉、互惠互利，保持正常贸易关系。”……张永宁 …… 高台之上，一个精壮汉子，赤裸着上半身，手里拿着一个喇叭正在大声吆喝：“今天来的，就是你们的运气！这回，莫罕默德酋长可是花了大价钱，从奥曼人手里收了一批好货！” 壮汉见周围的人都被自己吸引了，单手扶了扶腰间别着的一把金光闪闪的轮式手枪，又吼道：“不过，这回我们的货只换粮食或者药品！没有的，可以散开了！” 随着他这一声吼，不少人暗骂着倒霉，果真乖乖的散开了，看来那莫罕默德酋长的名号在此地还有些威慑力。这一下，倒是让赛义德等人得以离得更近一些了。 大汉看着台下已经少了不少人，倒也认出几个确实有实力的酋长代表，心里盘算着报一个什么样的底价比较合适。 “这批货，可以打包，也可以零卖，价高者得！” “阿齐兹！别啰嗦了！到底是什么好货？掀开来给大家看看！别想着坐地起价，我们还不一定要呢！”一个裹着白袍的男人在台下喊道，很快得到了周围人的应和。 “好！那我就不卖关子了！”阿齐兹冲身后的几人使了个眼色，几人立刻上前，合力把巨大的篷布掀开，铁笼里的好货立刻显露出来。 ‘欧……’的一声起哄，台下的人又散开了大半，还有人骂骂咧咧：“靠！故弄玄虚，一帮赔钱货，买来干嘛？” 拉杰也看清了，笼中全都是不着寸缕的妙龄女子，大多都是白人、也有少量黑珍珠，甚至还有几个黄色人种的姑娘。 随着篷布掀开，大多数女人都条件反射地抱着胸蹲在地上，把头深深埋在膝盖，不敢示人。 也有少数显得泼辣的女子，就这么抓着栏杆，死死盯着台下的众人，眼睛里似乎有仇恨，有疯狂，也有迷茫。 拉杰咽了咽口水，拉了一把身边的赛义德，说道：“走，还看什么？不是任务里要求的，难道你还想买个女人？” 赛义德却没有动，他的眼睛里也在看着这些女人，不过却没有一丝猥亵，转头看向拉杰，低声说道：“还记得吴部长让我们返程的时候去一趟岘港吗？你觉得，单凭南越和南海的贸易往来，有什么是需要我们插一手的吗？” 拉杰迟疑片刻，似有所悟，也是低声说道：“你是说？……女人？可是，赛义德，咱们的物资都是用来换取任务要求的东西的，拿来换女人？回去怎么交代？” “拉杰，我想，这部分，一定能从岘港得到补充的。”赛义德似乎已经做了决定，“但你要记住，我们是解救，不是转卖！海军那边不干涉贸易，我们也要妥善安置好这些女人！” 两人交谈间，台上的阿齐兹见到又有人散开，也有些急了，举起喇叭喊道：“别走啊，全都是健康的好货！吃得少，能干活还能暖床，买回去不会亏的…… 一个女人底价只要25公斤玉米粉……一共两百三十三名，要是打包的话，只要5000公斤……” 这一声喊倒是有人停下脚步了，一个酋长模样的人嘲笑似的说道：“阿齐兹，回去告诉莫罕默德，他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5吨粮食，够二百人活三个月了，买这些货回去？还得再拿五吨粮食养着她们！你们这次是上了奥曼人的当了……” 此话一出，原本还有些想法的人也都散了。急得阿齐兹在台上抓耳挠腮，抄起一根鞭子就想对着笼子里的女人发泄。 正待他举起鞭子想要抽一个死盯着他的女人的时候，赛义德的声音传了出来：“嘿，这生意，你还做不做了？损坏了的货物，我可不会买！” 这句话，听在阿齐兹耳里，简直是天籁之音。立马换成一副笑脸，扔下鞭子，屁颠屁颠从台上跳下：“哟，这还有位贵客呐！” 又看看一旁的拉杰，从装束上，显然拉杰是个异教徒，没能引起他的重视，又看向了赛义德，说道：“做做做，生意当然继续。这也没别人了，您开个价，别让我亏本就好。” “嘿嘿，朋友。我可不知道你花了什么代价。不过我想，这些货我有能力全部吃下！”赛义德拿出一副大老板的派头，言语里带着居高临下，“但是，我想问问，还有更多吗？” ‘嘶……’这话一出，倒是让阿齐兹倒吸一口凉气，认真打量起赛义德来，眼中充满了怀疑，心想灾难爆发都快一年了，没见过这么一号人物啊。 又看了看赛义德身后，着装很统一的由各色人种组成武装人员，虽有疑惑但也不敢怠慢，说道：“大人，有是有一些，不过质量不如这批，你确定都要？” “这样，看你的模样还是不放心，这批呢，我出3吨大米……”赛义德见阿齐兹有些不满意，赶紧招呼过来一个雇佣兵，敲了敲他身上的外装甲，“再加一百套外装甲！” 阿齐兹没懂什么意思，但看到赛义德的表情，也试探着上前摸了一摸，瞬间变了表情，以他混迹末世这么久的眼光，如何看不出这是实打实的好东西！ “成交！”阿齐兹生怕赛义德反悔一样，赶紧说道，“我们还有一百多名质量差一点的，不过只是相貌和年龄问题。 绝对都是健康的，没有残疾，你要是再加一百套，不，五十套这种外装甲……我可以做主，一起卖给你！” 赛义德和拉杰交换了一下眼神，这种都是民用版的，早就在华夏开始普及，可现在，对于失去工业基础的其他地方来说，无疑是宝贵的工业产品。 于是点点头，说道：“可以！交易完成之后，我倒是希望能见见你们的莫罕默德酋长，不知方不方便？” “这是小事，我们酋长非常好客，一定很乐意认识像……”阿齐兹小心地露出询问的目光。 “赛义德。” “像赛义德大人这样慷慨的朋友的，咱们在哪交割？等忙完，我就带您去见酋长可好？” 第337章 半年3 “不干涉、互惠互利，保持正常贸易关系。”……张永宁 …… 高台之上，一个精壮汉子，赤裸着上半身，手里拿着一个喇叭正在大声吆喝：“今天来的，就是你们的运气！这回，莫罕默德酋长可是花了大价钱，从奥曼人手里收了一批好货！” 壮汉见周围的人都被自己吸引了，单手扶了扶腰间别着的一把金光闪闪的轮式手枪，又吼道：“不过，这回我们的货只换粮食或者药品！没有的，可以散开了！” 随着他这一声吼，不少人暗骂着倒霉，果真乖乖的散开了，看来那莫罕默德酋长的名号在此地还有些威慑力。这一下，倒是让赛义德等人得以离得更近一些了。 大汉看着台下已经少了不少人，倒也认出几个确实有实力的酋长代表，心里盘算着报一个什么样的底价比较合适。 “这批货，可以打包，也可以零卖，价高者得！” “阿齐兹！别啰嗦了！到底是什么好货？掀开来给大家看看！别想着坐地起价，我们还不一定要呢！”一个裹着白袍的男人在台下喊道，很快得到了周围人的应和。 “好！那我就不卖关子了！”阿齐兹冲身后的几人使了个眼色，几人立刻上前，合力把巨大的篷布掀开，铁笼里的好货立刻显露出来。 ‘欧……’的一声起哄，台下的人又散开了大半，还有人骂骂咧咧：“靠！故弄玄虚，一帮赔钱货，买来干嘛？” 拉杰也看清了，笼中全都是不着寸缕的妙龄女子，大多都是白人、也有少量黑珍珠，甚至还有几个黄色人种的姑娘。 随着篷布掀开，大多数女人都条件反射地抱着胸蹲在地上，把头深深埋在膝盖，不敢示人。 也有少数显得泼辣的女子，就这么抓着栏杆，死死盯着台下的众人，眼睛里似乎有仇恨，有疯狂，也有迷茫。 拉杰咽了咽口水，拉了一把身边的赛义德，说道：“走，还看什么？不是任务里要求的，难道你还想买个女人？” 赛义德却没有动，他的眼睛里也在看着这些女人，不过却没有一丝猥亵，转头看向拉杰，低声说道：“还记得吴部长让我们返程的时候去一趟岘港吗？你觉得，单凭南越和南海的贸易往来，有什么是需要我们插一手的吗？” 拉杰迟疑片刻，似有所悟，也是低声说道：“你是说？……女人？可是，赛义德，咱们的物资都是用来换取任务要求的东西的，拿来换女人？回去怎么交代？” “拉杰，我想，这部分，一定能从岘港得到补充的。”赛义德似乎已经做了决定，“但你要记住，我们是解救，不是转卖！海军那边不干涉贸易，我们也要妥善安置好这些女人！” 两人交谈间，台上的阿齐兹见到又有人散开，也有些急了，举起喇叭喊道：“别走啊，全都是健康的好货！吃得少，能干活还能暖床，买回去不会亏的…… 一个女人底价只要25公斤玉米粉……一共两百三十三名，要是打包的话，只要5000公斤……” 这一声喊倒是有人停下脚步了，一个酋长模样的人嘲笑似的说道：“阿齐兹，回去告诉莫罕默德，他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5吨粮食，够二百人活三个月了，买这些货回去？还得再拿五吨粮食养着她们！你们这次是上了奥曼人的当了……” 此话一出，原本还有些想法的人也都散了。急得阿齐兹在台上抓耳挠腮，抄起一根鞭子就想对着笼子里的女人发泄。 正待他举起鞭子想要抽一个死盯着他的女人的时候，赛义德的声音传了出来：“嘿，这生意，你还做不做了？损坏了的货物，我可不会买！” 这句话，听在阿齐兹耳里，简直是天籁之音。立马换成一副笑脸，扔下鞭子，屁颠屁颠从台上跳下：“哟，这还有位贵客呐！” 又看看一旁的拉杰，从装束上，显然拉杰是个异教徒，没能引起他的重视，又看向了赛义德，说道：“做做做，生意当然继续。这也没别人了，您开个价，别让我亏本就好。” “嘿嘿，朋友。我可不知道你花了什么代价。不过我想，这些货我有能力全部吃下！”赛义德拿出一副大老板的派头，言语里带着居高临下，“但是，我想问问，还有更多吗？” ‘嘶……’这话一出，倒是让阿齐兹倒吸一口凉气，认真打量起赛义德来，眼中充满了怀疑，心想灾难爆发都快一年了，没见过这么一号人物啊。 又看了看赛义德身后，着装很统一的由各色人种组成武装人员，虽有疑惑但也不敢怠慢，说道：“大人，有是有一些，不过质量不如这批，你确定都要？” “这样，看你的模样还是不放心，这批呢，我出3吨大米……”赛义德见阿齐兹有些不满意，赶紧招呼过来一个雇佣兵，敲了敲他身上的外装甲，“再加一百套外装甲！” 阿齐兹没懂什么意思，但看到赛义德的表情，也试探着上前摸了一摸，瞬间变了表情，以他混迹末世这么久的眼光，如何看不出这是实打实的好东西！ “成交！”阿齐兹生怕赛义德反悔一样，赶紧说道，“我们还有一百多名质量差一点的，不过只是相貌和年龄问题。 绝对都是健康的，没有残疾，你要是再加一百套，不，五十套这种外装甲……我可以做主，一起卖给你！” 赛义德和拉杰交换了一下眼神，这种都是民用版的，早就在华夏开始普及，可现在，对于失去工业基础的其他地方来说，无疑是宝贵的工业产品。 于是点点头，说道：“可以！交易完成之后，我倒是希望能见见你们的莫罕默德酋长，不知方不方便？” “这是小事，我们酋长非常好客，一定很乐意认识像……”阿齐兹小心地露出询问的目光。 “赛义德。” “像赛义德大人这样慷慨的朋友的，咱们在哪交割？等忙完，我就带您去见酋长可好？” 第338章 新世界（终章） “我们恰逢其会站到了这个地方，对华夏无愧于心了。”……张永宁 …… 华夏新政府很奇怪，为什么从大会召开第二年起，每隔半年左右的时间，南越的岘港方面都会发出照会，无力负担大量涌入的外籍人士，希望华夏伸出援手。 短短几年时间，通过南越三关接收的外籍适婚妇女就超过百万之数，绝大多数难民倒是很快迷恋起这片在末世里还能如天堂般迷人的大陆。 也能顺理成章地接受了本地棒小伙的追求，喜结连理顺利入籍。倒是一定程度上，缓解了灾后男女不平衡带来的人口问题。 但是越来越多出现的国产小伙洋媳妇还是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联合调查组远赴南越，最终找到了问题的源头。 在程鹏的严词下，此等行为立刻叫停！却不想，这简直断送了无以计数的外部世界幸存人类步入天堂的梦。 可是，有需求就有市场，随着内部环境越来越安全。近两年间，民间渠道倒是更多地被铤而走险的人打通。 张明德不得不请求张永宁抽调部队，重新建立起南亚边境线的哨所，开始严厉打击难民非法入境！ 而国际上，随着连续几年大鱼吃小鱼一般的势力整合，真正有能力者也渐渐可以发出自己的声音。总参甚至收到了来自欧陆和北美利加的卫星讯号。 新的世界秩序会如何发展，暂时还看不出端倪。但在国际呼吁之下，华夏终于踏出国门，开始对一些曾经的重点发达地区组织人道主义援助。 依旧本着互惠互利、互不干涉的原则对待已经形成规模的大型势力。 当然，我们也拿回了许许多多曾经深深刺痛华夏儿女的民族遗产，也顺手在各大顶尖机构取了一些资料，不足以外人道。 世界很乱，我们很好。 …… 又是一年春来到，如烟春雨稀稀落落下个不停。转眼，距离第一次大会召开已经过去五年，全球灾难爆发也已经是第六个年头。 湘西的群山之间，静静地盘卧着一个村落，张永宁亲自驾车行驶在通往村落唯一的一条乡道上。天下着雨，因此，车开得并不快。 尽管地处偏僻，可此时的这条乡道偶尔也能遇到别的车辆。坐在副驾驶的林嫚儿诧异于为何对向的来车要打着双闪，“这路还真不好走，前方是有事故了吗？” 张永宁笑笑，他已经看到了那处名为‘雪峰’的隧道。“哇……”很快，阿ay嘴里又发出了惊呼。 一出隧道整个车就宛如腾云驾雾，整片山谷都被云雾笼罩，“哥，这就是你的老家？简直是人间仙境啊！” 出了隧道，竟没有一丝雨，云雾散去，一派阡陌交通的景象尽收眼底。张永宁指着一栋田地里的房子说道：“对，这就是我的老家。” 为了迎接张总司令员返乡祭祖，当地早早就把周边的环境整肃一清，甚至特地往这个村落里送了电。 张永宁知道，这周围的山上，还不知道埋伏了多少战士，暗暗保护自己一行人的安全呢。对于这种事情，张永宁这几年也慢慢从排斥变成了妥协。 “阿妹啊，我本该避嫌的，但是我答应过你，一定带你回来看看，孔伦在村里建立了一个临时指挥部，有什么事情倒也不怕耽误。” 张永宁边说边准备把车停到自家门前的场坪之上，“咱们可以安心住一段时间，等到夏初，山上的冰粉子结果了，哥给你做冰凉粉。” “嗯，哥……其实可以不必如此的。这下，倒是辛苦同志们了……大宝！起床啦，带弟弟妹妹下车！” 林嫚儿见停好了车，先一步打开后车门，从安全座椅上抱下了还没满周岁的老四，而被称作大宝的张家老大——张兴，自顾自跳下了车，哪里还管只有三岁四岁的老二老三？ “大儿子！你看着点弟弟妹妹，等老爸把东西放好了，带你做烤鸡好不好？”张永宁打开后尾箱，本想着自己的话能管用点儿。 没想到张兴一听这话，立刻两眼放光地四处开始寻找，还真就被他发现了房屋边上，一群被圈在栅栏里的鸡，拽起老二老三一弟一妹就冲了过去，一地鸡毛。 走进这栋二层小楼，没有一丝发霉的味道，显然已经有人体现打扫过了。“想得真周到，连家禽都给安排了……” “还不止呢，阿妹你看周围的田，明显是刚抛的秧苗……咱们现在把农业集中在几片大农业区，像这里的小块田暂时是不需要耕种的……这个事……我要还是要提一提，很不好。” “可别，你一提，人家再连夜把这些都给拔了！”林嫚儿也明白，张永宁现在的身份总会面临这种趋炎附势搞面子工程的事情，“我看这些田你先管着，咱们反正要住些日子。” “呵呵，你还真会给我找活干。行，我管就我管。明天我就去把渠挖开，灌上护苗水，再找杨娟空运点儿蘖肥来，这批新米打下来非得200块一斤让他们收了不可！” 正聊着，屋外传来了老三张平的哭声，跟着就看到当二哥的张文领着妹妹进了屋，一边安慰还一边告状：“妈妈！哥哥，哥哥抓鸡吓唬妹妹……” 张永宁赶紧一把抱起张平，假装生气道：“平平不哭啊，爸爸教训哥哥！”顺手摸了摸张文的头，“小文有没有被鸡吓到啊？” “我没有！是我，护着妹妹的！” 张文的话音刚落，大宝张兴，浑身鸡毛地就冲进了屋，手里还提着一只大母鸡，一进屋就炫耀似的喊：“爸爸！你看，我抓鸡鸡干鸡鸡！等下我们就烤这只鸡好不好？” “哈哈哈……”张永宁看着一旁林嫚儿几乎铁青的脸，自己的眼泪都要笑出来了，“阿妹，别生气啊，大宝才刚满五岁，显然还不知道自己话里的毛病，不过有我的风范！” “你还笑！都是你惯的，到时候培养一批都是小流氓！”林嫚儿嘴上这么说，可看着其乐融融的父子三人，又看看臂弯里的老四，单手摸了摸渐渐显怀的肚子，由衷地感到幸福。 “大宝，走！把鸡抓好了，跟爸爸去拜祖宗！” 张永宁抱着老三，林嫚儿抱着老四，两个儿子跟在屁股后面往屋后山上的祖坟走去…… （全文完） 第338章 新世界（终章） “我们恰逢其会站到了这个地方，对华夏无愧于心了。”……张永宁 …… 华夏新政府很奇怪，为什么从大会召开第二年起，每隔半年左右的时间，南越的岘港方面都会发出照会，无力负担大量涌入的外籍人士，希望华夏伸出援手。 短短几年时间，通过南越三关接收的外籍适婚妇女就超过百万之数，绝大多数难民倒是很快迷恋起这片在末世里还能如天堂般迷人的大陆。 也能顺理成章地接受了本地棒小伙的追求，喜结连理顺利入籍。倒是一定程度上，缓解了灾后男女不平衡带来的人口问题。 但是越来越多出现的国产小伙洋媳妇还是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联合调查组远赴南越，最终找到了问题的源头。 在程鹏的严词下，此等行为立刻叫停！却不想，这简直断送了无以计数的外部世界幸存人类步入天堂的梦。 可是，有需求就有市场，随着内部环境越来越安全。近两年间，民间渠道倒是更多地被铤而走险的人打通。 张明德不得不请求张永宁抽调部队，重新建立起南亚边境线的哨所，开始严厉打击难民非法入境！ 而国际上，随着连续几年大鱼吃小鱼一般的势力整合，真正有能力者也渐渐可以发出自己的声音。总参甚至收到了来自欧陆和北美利加的卫星讯号。 新的世界秩序会如何发展，暂时还看不出端倪。但在国际呼吁之下，华夏终于踏出国门，开始对一些曾经的重点发达地区组织人道主义援助。 依旧本着互惠互利、互不干涉的原则对待已经形成规模的大型势力。 当然，我们也拿回了许许多多曾经深深刺痛华夏儿女的民族遗产，也顺手在各大顶尖机构取了一些资料，不足以外人道。 世界很乱，我们很好。 …… 又是一年春来到，如烟春雨稀稀落落下个不停。转眼，距离第一次大会召开已经过去五年，全球灾难爆发也已经是第六个年头。 湘西的群山之间，静静地盘卧着一个村落，张永宁亲自驾车行驶在通往村落唯一的一条乡道上。天下着雨，因此，车开得并不快。 尽管地处偏僻，可此时的这条乡道偶尔也能遇到别的车辆。坐在副驾驶的林嫚儿诧异于为何对向的来车要打着双闪，“这路还真不好走，前方是有事故了吗？” 张永宁笑笑，他已经看到了那处名为‘雪峰’的隧道。“哇……”很快，阿ay嘴里又发出了惊呼。 一出隧道整个车就宛如腾云驾雾，整片山谷都被云雾笼罩，“哥，这就是你的老家？简直是人间仙境啊！” 出了隧道，竟没有一丝雨，云雾散去，一派阡陌交通的景象尽收眼底。张永宁指着一栋田地里的房子说道：“对，这就是我的老家。” 为了迎接张总司令员返乡祭祖，当地早早就把周边的环境整肃一清，甚至特地往这个村落里送了电。 张永宁知道，这周围的山上，还不知道埋伏了多少战士，暗暗保护自己一行人的安全呢。对于这种事情，张永宁这几年也慢慢从排斥变成了妥协。 “阿妹啊，我本该避嫌的，但是我答应过你，一定带你回来看看，孔伦在村里建立了一个临时指挥部，有什么事情倒也不怕耽误。” 张永宁边说边准备把车停到自家门前的场坪之上，“咱们可以安心住一段时间，等到夏初，山上的冰粉子结果了，哥给你做冰凉粉。” “嗯，哥……其实可以不必如此的。这下，倒是辛苦同志们了……大宝！起床啦，带弟弟妹妹下车！” 林嫚儿见停好了车，先一步打开后车门，从安全座椅上抱下了还没满周岁的老四，而被称作大宝的张家老大——张兴，自顾自跳下了车，哪里还管只有三岁四岁的老二老三？ “大儿子！你看着点弟弟妹妹，等老爸把东西放好了，带你做烤鸡好不好？”张永宁打开后尾箱，本想着自己的话能管用点儿。 没想到张兴一听这话，立刻两眼放光地四处开始寻找，还真就被他发现了房屋边上，一群被圈在栅栏里的鸡，拽起老二老三一弟一妹就冲了过去，一地鸡毛。 走进这栋二层小楼，没有一丝发霉的味道，显然已经有人体现打扫过了。“想得真周到，连家禽都给安排了……” “还不止呢，阿妹你看周围的田，明显是刚抛的秧苗……咱们现在把农业集中在几片大农业区，像这里的小块田暂时是不需要耕种的……这个事……我要还是要提一提，很不好。” “可别，你一提，人家再连夜把这些都给拔了！”林嫚儿也明白，张永宁现在的身份总会面临这种趋炎附势搞面子工程的事情，“我看这些田你先管着，咱们反正要住些日子。” “呵呵，你还真会给我找活干。行，我管就我管。明天我就去把渠挖开，灌上护苗水，再找杨娟空运点儿蘖肥来，这批新米打下来非得200块一斤让他们收了不可！” 正聊着，屋外传来了老三张平的哭声，跟着就看到当二哥的张文领着妹妹进了屋，一边安慰还一边告状：“妈妈！哥哥，哥哥抓鸡吓唬妹妹……” 张永宁赶紧一把抱起张平，假装生气道：“平平不哭啊，爸爸教训哥哥！”顺手摸了摸张文的头，“小文有没有被鸡吓到啊？” “我没有！是我，护着妹妹的！” 张文的话音刚落，大宝张兴，浑身鸡毛地就冲进了屋，手里还提着一只大母鸡，一进屋就炫耀似的喊：“爸爸！你看，我抓鸡鸡干鸡鸡！等下我们就烤这只鸡好不好？” “哈哈哈……”张永宁看着一旁林嫚儿几乎铁青的脸，自己的眼泪都要笑出来了，“阿妹，别生气啊，大宝才刚满五岁，显然还不知道自己话里的毛病，不过有我的风范！” “你还笑！都是你惯的，到时候培养一批都是小流氓！”林嫚儿嘴上这么说，可看着其乐融融的父子三人，又看看臂弯里的老四，单手摸了摸渐渐显怀的肚子，由衷地感到幸福。 “大宝，走！把鸡抓好了，跟爸爸去拜祖宗！” 张永宁抱着老三，林嫚儿抱着老四，两个儿子跟在屁股后面往屋后山上的祖坟走去…… （全文完） 再聊点别的 这个故事到此为止了，重要的话放在这里说，全篇故事纯属虚构！全篇故事纯属虚构！全篇故事纯属虚构！ 尽管里面有一些写实的描述，但读者朋友们（尤其是缺乏生活经验的读者朋友们）切勿把故事里的一些方法当做应对危机的经验！ 关于中式末日文：这是本人杜撰的一个概念，本意是区别于西方世界观下的末日题材作品。 其中，最最重要的是，中国人的组织力要远超世界其他地方的人，我们的世界里没有超人一说。面对灾难，我们讲究的是未雨绸缪，通过集体的力量战胜一切困难和敌人！ 人民军队也有这样的哲学：宁可备而不战，不可战而不备！ 当然，鉴于能有兴趣点开这本书，并坚持看完的朋友们，笔者认为多还是末日爱好者。感激之余，也深感荣幸。某种程度上，大家都是一类人。 那么，文中有提到，一些大型城市都有类似花城这样的应急处理中心的大型战备工程，那么欠发达地区会不会有呢？ 身处欠发达地区的我们又该如何应对一些人为制造的大恐怖灾难呢？ 首先是这样，故事里这种灾难一般是不会发生的。真正能够称得上人为制造的大恐怖灾难，也只有战争，彻彻底底的战争！ 当然，身处欠发达地区，即使在发生战争的时候，一般也不会受到类似‘核打击’之类的袭击，大可放心。除非你所处的地方正好有隐蔽的军事目标，又恰巧被敌方掌握了。 假设真的遇到了这样的情况，请各位千万不要学什么开局一把刀之类的个人英雄主义，西方世界观下也许你一人一狗闯江湖会发生，因为真的没人管你。 但在我们的国家，请相信，政府会尽最大努力让每一个中国人活下来。因为，据我所知，全世界只有我们国家真正把应灾应战当成了纪律，一直在做。 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周围的人，是不是知道有一个部门叫做：人防办。这可是一群拿工资有编制的人，世界上再没有哪个地方存在这样的组织了。 基本四线以上的城市里，都有自己的人防工程，最常见的，就是大多数建有地下停车场的小区，那一扇扇全钢的厚重的密封门。 别小看这扇门，不是简单防火防盗，甚至可以防辐射，只要不是处于打击的中心区域，这类的人防工程都能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如果你发现自己居住的是老小区，没有类似的设施，也请放心，紧急情况下，自然会有社区人员安排你进入最近的防护设施内避难。 另外，绝大多数人还不知道，我们不但有设施和储备，还有一套完善的可抗电磁风暴的通讯系统，这意味着，即使你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工事里，也可以听到新闻里常常听到的声音！ 如果是广大农村，那更不要担心了，各级村党委会第一时间组织大家学习防辐射等方法，更会把各种手册送到各家各户，战火波及不到的地方甚至可以该赶集赶集，该吃席吃席。 所以，希望同为末日爱好者，我们阅读观看文学影视作品的同时，也不要被作品里的情节所误导，真有大事，相信国家，相信组织，哪怕在极端条件下，也应恪守本心，与人为善。 再见了朋友们，期待下一次，再给诸位送上一个更好的故事。 再聊点别的 这个故事到此为止了，重要的话放在这里说，全篇故事纯属虚构！全篇故事纯属虚构！全篇故事纯属虚构！ 尽管里面有一些写实的描述，但读者朋友们（尤其是缺乏生活经验的读者朋友们）切勿把故事里的一些方法当做应对危机的经验！ 关于中式末日文：这是本人杜撰的一个概念，本意是区别于西方世界观下的末日题材作品。 其中，最最重要的是，中国人的组织力要远超世界其他地方的人，我们的世界里没有超人一说。面对灾难，我们讲究的是未雨绸缪，通过集体的力量战胜一切困难和敌人！ 人民军队也有这样的哲学：宁可备而不战，不可战而不备！ 当然，鉴于能有兴趣点开这本书，并坚持看完的朋友们，笔者认为多还是末日爱好者。感激之余，也深感荣幸。某种程度上，大家都是一类人。 那么，文中有提到，一些大型城市都有类似花城这样的应急处理中心的大型战备工程，那么欠发达地区会不会有呢？ 身处欠发达地区的我们又该如何应对一些人为制造的大恐怖灾难呢？ 首先是这样，故事里这种灾难一般是不会发生的。真正能够称得上人为制造的大恐怖灾难，也只有战争，彻彻底底的战争！ 当然，身处欠发达地区，即使在发生战争的时候，一般也不会受到类似‘核打击’之类的袭击，大可放心。除非你所处的地方正好有隐蔽的军事目标，又恰巧被敌方掌握了。 假设真的遇到了这样的情况，请各位千万不要学什么开局一把刀之类的个人英雄主义，西方世界观下也许你一人一狗闯江湖会发生，因为真的没人管你。 但在我们的国家，请相信，政府会尽最大努力让每一个中国人活下来。因为，据我所知，全世界只有我们国家真正把应灾应战当成了纪律，一直在做。 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周围的人，是不是知道有一个部门叫做：人防办。这可是一群拿工资有编制的人，世界上再没有哪个地方存在这样的组织了。 基本四线以上的城市里，都有自己的人防工程，最常见的，就是大多数建有地下停车场的小区，那一扇扇全钢的厚重的密封门。 别小看这扇门，不是简单防火防盗，甚至可以防辐射，只要不是处于打击的中心区域，这类的人防工程都能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如果你发现自己居住的是老小区，没有类似的设施，也请放心，紧急情况下，自然会有社区人员安排你进入最近的防护设施内避难。 另外，绝大多数人还不知道，我们不但有设施和储备，还有一套完善的可抗电磁风暴的通讯系统，这意味着，即使你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工事里，也可以听到新闻里常常听到的声音！ 如果是广大农村，那更不要担心了，各级村党委会第一时间组织大家学习防辐射等方法，更会把各种手册送到各家各户，战火波及不到的地方甚至可以该赶集赶集，该吃席吃席。 所以，希望同为末日爱好者，我们阅读观看文学影视作品的同时，也不要被作品里的情节所误导，真有大事，相信国家，相信组织，哪怕在极端条件下，也应恪守本心，与人为善。 再见了朋友们，期待下一次，再给诸位送上一个更好的故事。 临终七日（女性视角的啐啐念） 1 他死了，我把他的尸体从小窗户扔下了楼，结束了长达3个月零11天的搭档生活，从此我又要一个人苟着了。 说起来，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全名。当然，他也不知道我的，我们互相用“喂”称呼彼此。 他的死对我来说，没有看起来那么云淡风轻，其实，他咽气的那一刻，我哭了，不仅仅是我失去了唯一的伙伴，而是觉得，我也要活不下去了。 2 天还没亮，我不敢出门。 是的，外面全是那种东西，那些曾经是人类的生物，现在却成了一具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令人作呕的灰绿色的皮肤，布满了腐败的斑点，原本是眼睛的位置，只剩下两个幽深的黑洞，仿佛可以吞噬一切光明。 我必须扔掉他，我还得在这个房间里苟着。 3 物理意义上，是我杀了他。对不起，他不该那么不小心的。也许，他自己也不清楚怎么就被咬到了。 我很累了，有刚才搏斗时的疲惫，也有痛哭之后的脱力感。我承认现在很颓，只能像一摊烂泥一样倚靠在墙角。 我什么也干不了，索性顺着墙躺在地上，我想睡觉，可我的脑子依旧亢奋，它不停地让我思考，思考，不停地思考。 4 我们当时在超市里，只是各自搜集物资，突然，一阵尖锐的嘶吼声打破了超市的宁静。 这是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咆哮，如同野兽从黑暗中发出的。声音在空旷的超市中回荡，让我感觉仿佛四面八方都是那鬼东西。 我知道那鬼东西没有视觉，全靠嗅觉捕杀活体生物。 我和他都穿着3连体防护服，虽然是一次性的，但我们用胶带扎紧了袖口裤管，不至于老远就被它们闻到气味儿。 我飞快地趴在地上，开始往出口方向爬行，因为那里还有光。鬼东西们是不能受到紫外线直射的，所以它们都躲藏在阴暗处。 不能去未知的阴暗处，晚上不能出门，这是所有幸存者都知道的常识。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吃的了，我和他也不会选择这个地下一层的超市冒险。 ‘轰隆、轰隆’ 一排排的货架被鬼东西们扑倒了，我害怕极了，回头看了一眼倒塌的声音传来的方向，是他搜索的区域。 “糟糕！” 我只能从匍匐的姿势换成了跪爬的姿势，这样能让我逃跑的速度快一些。 我终于爬到了从台阶高处洒下的阳光里，赶紧站了起来往上跑了几级台阶。 “哟嚯~~鬼东西，我在这里！出来抓我啊！哟嚯~” 我扯掉面罩冲着里面大声喊叫，我得分散那些鬼东西的注意力，让他有逃生的机会，但我做不到更多了。 只是一刹那，他冲出来了，一手拎着一个背包，其中一个是我的。我才发现，刚才一听到尸吼，连背包都忘了拿。 他一屁股坐在我身边，大口喘了几口气，“喂，谢了，就差一点儿，你这一嗓子正好让扑我的那头愣了一秒。” ‘吼吼吼~’ 尸吼声滚滚而来。 我们俩碰了碰拳，并肩坐着，就地开始翻包进食，我们知道，那些鬼东西不敢踏出来一步。 5 冰冷的地板让我很不舒服，我也不清楚刚才是不是睡着了，好在躺了一会儿，让我恢复了点力气。 我站了起来，‘噗’的一下，点燃打火机，借着火苗，我找到了一盏头灯，顺便点上一支烟，挺贵的那种。 他死了，物资可以供我一个人再苟活的时间自然而然地翻了倍，我奢侈地拧开一瓶矿泉水，大口喝着。 一口喝干，把瓶子往地上一扔，狠咗一口烟屁股，走到床边，踢掉一只拖鞋（另一只刚才搏斗的时候已经掉了），往床上一躺，被子直接蒙住头，睡去。 这回真的睡着了，因为有梦，我梦见了他第一次闯进我这间房的样子，邋里邋遢，长时间没修剪的头发和胡子都开始打结。 梦见了他跪在我面前不断地磕头，求我不要赶走他。 梦见了我拖着他，一把将他扔进了足足还有大半桶存水的塑胶大桶，我给他剃了头，搓掉了他一身滋泥儿。 还梦见我们挤在这张单人床上，互相说着苟活的经验，然后一起变得迷茫。 6 是生物钟把我叫醒的，自打病毒爆发了，我和所有第一批幸存下来的人一样，变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我很难过。 这三年来，我难过的时候远远多于开心的时候。曾经，我一直觉得自己还是乐观的人。 就像以前一样，哪怕不开心，我也不想被别人知道。幸好，这几年我大多时候都是一个人，也没谁知道我难过。 现在我有点讨厌他了，因为这个事，我跟他说过。可他和我说，所有人都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样的日子里，死人都成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7 我这三个月多半还是开心的。因为他。 现在我正在翻看他的背包，我说，“反正你也死了，死的透透的，连变成鬼东西的机会都没有，应该会谢谢我？” 钱包？竟然还留着一个钱包。 我翻开这个钱包，里面除了几张卡，一张纸币都没有，不过有身份证——叶辰星，1997年月日。 “喂，原来你叫叶辰星，呵呵，好名字，有点儿偶像剧男主角的意思。” 我只能自言自语，然后终于找到了他留着这个钱包的原因，夹层里还有一张照片。 “原来你有女朋友啊……啧啧啧，你怎么从来没和我说过？” 我又开始难过了，因为这种情绪我记得，叫嫉妒。 无论从什么角度讲，叶辰星都很不错，我是说在我认识他的这三个月里。 这三个月，他心思细腻，他言语幽默，洗干净后他还阳光帅气。 甚至他让我觉得他很真诚……是啊，他这么好，理应有女朋友的。 这个发现让我很泄气，也许，如果不是末日，这样的人根本不会看我一眼？根本没有机会认识？ 我小心地把照片放回他的钱包，又偷偷地看了一眼，总觉得这里面的女人不见得比自己好看多少。 8 我推开那扇窗，把头伸出去，冲着下面大喊：“叶辰星……我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了！” 五层的楼房并不太高，但是足够把他摔得面目全非，四肢尽断。 我其实并看不清他现在的模样，只觉得他的尸体摔在地上却没有散架，胳膊反关节地扭曲着，两条腿诡异地向内成了一个尖角。 从窗户往下看，像是一个……爱心？ “呜呜呜呜……啊啊啊啊” 我又止不住开始哭了，从抽泣渐渐变成嚎啕大哭，我不想看着他了，顺着窗户滑坐在地上，任由自己的肩膀不停地抽搐。 “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啊……啊啊啊啊……我喜欢你……呜呜呜……我喜欢你！” “对不起……我叫赵若曦……” 我又开始做梦了。 9 这是我租的单间，面积只有十几平。 还好，有一厨一卫，自己一个人倒也够用。 病毒爆发的时候很巧，我刚被上一家公司裁了，不对，是老子不伺候了。正宅在家里昏天黑地的刷剧看小说打游戏。 为了不出门，我提前采购了不少吃的喝的，小冰箱都被我塞满了。 ‘呜——呜——呜——’ 警报响起来的时候，我正带着耳机刷剧，如果不是尿急，我恐怕都不会注意到灾难爆发了。 我吓得打开手机，各种自媒体号视频号全是人吃人…… 我给我妈打电话，没人接，再打，还是无人接听。又打给我爸，我爸就只说了一声：“快跑！”然后就是无尽的惨叫和尸吼。 有人砸我的门，我不敢开，我从猫眼里看着门外的活人被鬼东西们咬死，然后拖走。 我推开窗户，小区里到处都是混乱，对面楼不少人跑上了天台，然后有人跳下去了……一个接一个。 远处的街道不时就传来车辆碰撞的声音，然后有爆炸声，我手握着手机却不知道打给谁。 来短信了。应急办紧急发布：各位市民紧闭门窗，待在家中，等待救援。 无尽的恐惧伴随了我整整十五天，无与伦比的混乱持续了七天左右，能跑的人纷纷往外跑。 第一天，我的窗户在五楼，可以看到一条公路，堵车了。 第四天，看到远处有火光。 第七天，我这栋楼安静了，除了晚上偶尔会传来几声尸吼。我知道，电影里的灾变来了。 第十天，空中有直升机飞过，我在窗户边不停招手，我承认是我太天真了。 第十五天，停电了。我其实还有不少食物都存在冷冻柜里，但我缺少足够的烹饪技巧，只能赶紧吃掉。 这一天开始，我明白害怕没有用了。 第十七天，我吃了变质的肉，腹痛难忍，雪上加霜的是，水也停了，这意味着我不能拉在自家马桶里。 于是，我出门了。 …… 10 “喂！你怎么回事？就一个背包而已，这可不像你啊！” 之前都是叶辰星在前面开路的，今天不知怎么回事，他走到了我的后面。 “我没事，刚才在超市崴了脚……走的有点慢。” 叶辰星紧紧跟着我，说话有些费劲，貌似脚崴得挺厉害。 我和他在台阶随意吃了点东西就往回赶了，根本没有注意叶辰星坐的位置留下了几滴血。 “嗯，那咱们慢点，回了家就好了，这回的收获够咱俩混一个礼拜了。” 我一边留意周围，一边搀扶起叶辰星的胳膊，他走得确实很辛苦。 我打开房间门，把包往沙发一扔，扶着他坐下。 他的脸色有些糟糕，可我并没有太在意，崴脚了嘛，自然是很疼的。这个时期，谁还没点受伤的经验？ 我伸手想要脱掉他的鞋子，他把脚往回缩了缩。 “不用了，你先去洗澡，我现在好像没那么疼了。” “嗯？”我抬头看了看他那张好看的脸，他的眼神还是这么温柔，“行，那你先坐会儿，我去洗澡了。” 我背对着他，脱掉了一身衣物，团成一堆，都丢进洗衣篓里，回过头，发现他并没有看我。 我悻悻然关上洗手间的门，用水瓢舀出一小盆存着的雨水，开始擦拭身体。 “喂！”门外传来叶辰星的声音，我停下动作，回了一声怎么，他说话有些断断续续：“你说你之前……观察……这些鬼东西……从感染……到……到发作，多……多久来着？” 我心如死灰，咬着牙用沾了水的毛巾作为杠杆拧下了莲蓬头的软管，紧紧攥在手里，“不算潜伏期的话，大概15分钟。” “呼……15……分钟，喂，你先别洗了。” 我走出了洗手间，发现他已经用绳子把自己的双腿都给绑上了，胳膊也绑了一只，剩下一只手死死拽着绳头。 “伤在哪？”我面无表情，就这么赤着身子走过去，从他手里接过绳头，把另一只手也给绑住。 “呼……腰上……我不知道……辛苦你了，送我一程。” 叶辰星见我已经绑好，嘴角微微一翘，他已经没有力气完全睁开眼睛，就这样眯缝着看着我，看着我手里的软管。 ‘咕咚！’ 叶辰星跪着往地上一砸，“来，我自己……没有力气了……吼呵……” 我立刻单膝跪住他的后背，把软管绕过他的喉头，双手渐渐开始发力。 他条件反射地开始挣扎，七窍也慢慢流淌出泛着恶臭的液体，混杂着他的血，‘呵呵哈哈’的尸吼声被憋在喉咙里。 “啊——！” 开始尸变的叶辰星，整个身子像大虾一样弹动，巨大的怪力，一下子让我失去了平衡。 好在我仍然处在背身的位置，我干脆骑坐到他的背上，飞快地把软管又在他脖子上绕了一圈。 叶辰星就像疯牛一样开始打滚，坐在他背上的我再也保持不住坐姿，一下就翻向了一侧。 我把双腿环扣在他的腰上，十根脚趾都因为拼命用力而自然张开，双手死死拽着软管，奋力把他的头往后拉住。 我感觉我的眼睛开始充血，一口气不知道被我憋了多久，握着软管的手指甲都已经嵌进了肉里。 对这一切，我都浑然不觉。 感受着身下的叶辰星渐渐不再挣扎，可我依然不敢松手，直到日落，天黑，外面又开始响起此起彼伏的尸吼声。 “对不起……” 我知道他彻底死了，我赤着身子，死死抱着他的尸体，直到一点温度也感觉不到。 绳子还有用，我解开了尸体的手脚。 趁着还没有僵硬，我倒拽着他，先把尸体的小腿扣在窗沿上，再借着窗台，把上半身递出去…… ‘嘭’ 11 阳光很大，很刺眼，我不得不结束这个噩梦。 到中午了。 我把洗手间所有的存水都用掉了，清洗自己的身体，找了套干净衣服穿好。然后开始拖地…… 我必须让自己忙碌起来，希望自己能从痛苦中解脱。我拖完了地，又开始擦桌子，一遍又一遍。 我又想哭了，憋着嘴也忍不住，我恍惚、想念，渐渐变得焦虑，我发疯了似的把床单和被套全部拆掉，从那个小窗户扔出去。 可是，这没有用，一点儿也没让我解脱，这小小的十几平米的房间，在这三个月里，几乎每一个角落都留着我和他的记忆。 我能想到的活儿都被我做完了，突然间就陷入了无所事事的境地，我失落极了，无所适从。 12 明明只认识了三个月，三个月前，我们还互不相识，他为什么要闯进来？我为什么接纳他？ 日子已经很艰难了，是命运的安排吗？ 我的爱情，在我孤独生长了26年的时候才出现。他就这样进入了我的心，最后却被我亲手杀掉了，这算什么？末日爱情？ 我觉得我有必要讲讲我们的相识，那得从三个月前开始。 13 灾难爆发之后，我没有像其他幸存者那样选择逃离。 我后来有总结过，只要熬过最初那半年，大多数幸存者都能找到那些鬼东西活动的规律。只不过，那些东西传染性太强，生活处处充满危机。 其实，更多时候，危险并不是来自于鬼东西们，而是其他幸存者。 这几年，我不是没有见过其他活人，相反，很多次遇到过外出搜集物资的幸存者。只是人们大都很谨慎，我大多时候也会选择和别人保持距离。 我很幸运，并没有被外人发现藏身处。直到他的出现。 三个月零12天前的那个夜里，原本只有零星尸吼声的我的小区内，突然传来一阵阵爆炸声。 小区一条主干道，有很多影影错错的生物在奔跑，当先几人不时地朝身后扔出自制的燃烧瓶，爆炸声就是因此产生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会半夜外出，但很明显，他们被围攻了。 “该死！” 这种情况下，我没有能力去救援，其实更多的是烦恼这些人惊动了这么多鬼东西，还给引进自己藏身的小区里。 他们距离我这栋楼越来越近了，我真怕他们会冲进楼道，因为如果这样，我连外出都会成倍增加难度。 这些人手里的燃烧瓶好像没有了，一个大个子，一把拽住一个人，有些跛脚，应该是个女人，她被那大个子扇了一耳光，推向了身后追来的鬼东西们。 他们还在跑，不过好像有了争吵。 一个黑影猛然间打了那大个子一拳，却被大个子一脚踹在地上，那大个子还要打，但被其他人拉住了。 黑影坐在地上，看了一眼其他人，又说了什么。之后，单独朝我这栋楼来了。 “混蛋啊！” 我抄起一把消防斧头，时刻注意楼道里的动静。 片刻后，楼道里响起了‘噔噔噔’的脚步声。 14 电梯早已无法使用，他只能从消防通道往楼上爬，这是唯一的通路。 他到不了顶楼的，因为顶楼的门被我锁住了，那里有我种的菜和储存雨水用的大胶桶。 “闪开！” 我大喊着，把一个折叠沙发床从楼道推了下去。 他显然没想到还会遇到活人，只不过没有时间犹豫。紧紧贴住墙壁，恰好让过了顺着楼梯滑落的沙发。 几乎是出于本能，他顺势把沙发打横了过来，这样就能暂时阻挡住没脑子的鬼东西们。 “快上来！” 没时间废话，我招呼一声就往回走。进了门，他看了看我手里的消防斧子，好半天没有说话。 “为什么晚上出来？”我不担心那些鬼东西能找上门来，因为从三楼开始，我就已经洒满了消毒水，这可以干扰它们的嗅觉。 我很激动，但是声音很克制，只是手没有控制好，举着斧子指向了他，“你知不知道这样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 他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也许是我举着斧子的模样太过吓人，他竟然跪下了，‘咚’的一下，一头砸在地上：“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楼里有人……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那些鬼东西会自己走吗？”我简直欲哭无泪，“起来！把我地板都弄脏了！” 他跪着没动，嘴里还是不停地念叨着：“对不起……” 我们就这样僵持住了，我干脆坐到沙发上，他依然跪在门口。如此许久。 门外鬼东西的动静渐渐小了，他也停止了念叨。 “刚才怎么回事？你们那些人没有常识吗？”我很烦躁，抽出一支烟自顾自点上，“我不管你们从哪里来的，天亮之后，赶紧滚！” “好，嗯？”他的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忽然的安全让他有些放松，明显反应慢了半拍，“啊？走？我没地方去了……安全营地没了…… 我求求你，不要赶我走，我可以干活的！求求你！”他竟然又开始磕头了。 “什么跟什么啊？别磕了！停！”我被他搞得越发烦闷了，这个样子哪里像个男人？赶紧打断他，“安全营？是什么？你们遇到什么事了？” 我拎着斧子蹲在他面前，把嘴里抽了一半的烟递给了他。 他接过烟，狠吸了一口，“河南岸开发区，有一个幸存者安全营地，大概有一千多人，一年多时间了。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相安无事，所有人都在一个组委会的领导下分配物资和搜集任务，但是半年前开始，组委会里几个头头不知什么原因有了矛盾。 分成了三派，我们被逼着站队，各派之间的物资也不再共享了，今天上午，我们这派的领导死了，我们就被赶了出来，他们气不过，晚上偷偷打开了安全区的一处围墙。 后来乱套了，我们就一直跑……所以才……到了这里……” “又是这种勾心斗角！那刚才呢？你怎么自己跑了？” “那大个子！他竟然为了逃命把我们的同伴打伤，推给鬼东西……那是我们的同伴啊！他竟然……” “唉！算了，那你有什么打算？”我对这种事情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毕竟这个时候，能顾得上自己就知足了。 “我？你们这有多少人？需要苦力吗？我能干活的，真的，我吃的很少的，一天只需要一包方便面就好！” 他猛然抬起了头，目光诚恳，我却无言以对。 15 天色渐晚，从小窗户透进来的夕阳，拉得老长。 我翻出一床崭新的床单被套，仔仔细细套好，扑倒在这张小床上，闻着棉布发出的味道。 忽然，我意识到，叶辰星再也不可能睡这张床了。 这个念头让我感到心里空荡荡的，随之而来的又是重重的忧伤。 这种感觉在一刹那间就击倒了我，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我只是感到一阵阵刀割的疼划过我的心房。 我eo了，现在即使再来一次灾变，也无法把我从eo中拉出来。 他走了，还带走了我的心，我想，我这辈子再也不会有爱情了，真奢侈，末日里，我竟然拥有过爱情。 16 他是在我们相识的半个月后被允许睡床的，好好，那天是我亲戚来了……我腹痛难忍。 我什么都做不了，长时间的缺衣少食让我的下腹部产生了痉挛，只能一直躺在床上，看着他给我烧开水，给我煮面。 我也不清楚，为什么这次的不良反应会这么大，也许我需要止疼药。 他没有搞到药品，但搞到了一包干红枣，我裹着被子，端着他替我煲好的红枣水，可惜没有红糖。 “喂，我很冷……你可以抱着我吗？” 那天临睡觉前，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他的手很瘦，但手指修长且好看，很规矩，还是我抓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脐上。 我的后背紧贴着他，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热辐射，那一晚，我睡得很香，可我知道，他一定没睡好。 因为，他的另一只手臂一直被我枕着，一定是麻了。 17 两个月前，我和他已经很熟悉了，他知道我是一个人，我也知道他也是一个人。 两只孤魂野鬼。 “喂！明天出去的时候，还是拿个剃须刀回来，总用我刮腋毛的算什么事儿？” 我坐在马桶上，假模假式地看书，镜子里的他，伸着下巴，他的手来回拉动，一点点清理又长出来的胡须。 “没有衰减的电池不好找了……还是这个方便，再说，超市里的剃须刀都在地下二层，那里又没有吃的。” “好，不过你得小心点儿用，别弄坏了。” 我偷瞄着镜子里的他，肌肉并不健壮，但匀称且有力，紧实的后背仿佛刀削一般线条分明。 他在镜子里看了我一眼，我赶紧用书遮住脸，好，我承认我激动了。 不自觉地，在书后的我，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胸。 18 我很享受他的臂弯。 在床上，他被我像八爪鱼一样缠着，我的右手紧紧挽住他的左臂，我的左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抚摸他刮得干干净净的下巴。 是的，我那晚很兴奋。 我没有经验……只记得有些疼，甚至都不像读书时，室友们说得那般留下落红，我哭了……但是很快就不再流泪。 也许，他觉得我矫情，可他没有说出来。 “没事？” 他问的很温柔。 “没什么大不了的。有点饿。” 我说。 于是我们一块儿起来，烧水，煮面，分了一整罐午餐肉罐头。 “嗝~” 我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呆呆地看着他，他吃的没我多。 我们再次上床，这次我咬了他，他没喊疼，折腾了大半夜才终于睡去。 第二天一早，我拉开窗帘，正在享受阳光，他从后面抱住了我，吻遍了我全身的每一寸皮肤，我们竟然又来了一次。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这种事，会让人腰酸腿疼。 当疲惫感让我想睡个回笼觉的时候，我隐约听到他说：“谢谢你。” 19 连续几天我俩都没有出门，直到我们吃掉了最后一包薯片。 这让我们意识到，爱情不能当饭吃。 他固执地让我一个人待在家里，外出的活儿他全包了。 我没心没肺地答应了。 之前，我就告诉过他，小区里的房间别随便开，搞不好里面会有鬼东西，因为我们无法确认未知的环境。 可他这一次出门，晚上没有回来。 20 我能在一定程度上忍受饥饿，那一晚我只喝了一杯水。 我决定出去找他，所以我穿上防护服，开门，下楼。 楼道里那些鬼东西，被天亮后的阳光杀死了大部分，仅有的几头，被我们俩砍死在楼梯间，然后处理掉了。 其实有人配合还是很简单的，他用拖把顶住，我用斧子砍。只是如果鬼东西太多，这方法就不灵了。 我沿着去往超市的那条路快速前进，这条路已经被我踏了无数遍。 可是天公不作美，只是半路，几声炸雷过后，便暴雨倾盆。 好处是，暴雨能更好地掩盖我身上的气味；坏处是，没阳光了，躲在某些暗处的鬼东西们很可能溜达出来。 很遗憾，这次我的运气不太好。 我很犹豫，要不要继续寻找他，犹豫间，两头鬼东西突然从一间房产中介的铺面里冲了出来。 张牙舞爪又一身笔挺，不准确，至少其中一头的领带是歪的。 它们离我不足二十步，哪怕是在雨幕之中，我也不敢保证它们是否已经发现了我。 我第一时间蹲下身子，试图用一个垃圾桶挡住自己，可该死的大雨让我的整个面罩都花了，我的呼吸也在面罩里形成了一层白雾。 ‘吼~~’ 我被发现了，那两头鬼东西身形诡异却速度飞快地朝着我扑了过来。 只是它们的动作忽一加快，我就意识到不好，翻身就往回跑。 大雨对我的影响显然是大过对它们的影响，我滑倒了。刹那间，我心如死灰。 “嘭！”“咚！”“快跑！” 连续三个声音在我耳畔炸开，紧接着就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人扯了起来，我来不及多想，只能跟着这人开始狂奔。 跑出一段距离，那人感觉到我有些跟不上，猛然把我扛在了肩上，我被颠得开始反胃，幸亏肚子里没什么东西，不至于我在面罩里直接呕吐。 也正是因为离这人近了，我看清了这人的衣服，是他。 我被他扛着，飞奔进物业管理处的大堂，我们搜索过，这里是安全的。这才一把扯掉面罩，看向刚才的方向。 其中一个鬼东西被他用垃圾桶扣住了，在原地转圈。另一个显然是失去了我们的踪迹，跑远了。 还不等我发话，他一把抱住了我：“我还以为回不来了！” “怎么了？“ “我昨天进了隔壁楼，一个房门插着钥匙，我就进去了，结果被人反锁在里面了。” 牵着的手，冰凉冰凉，我望着他委屈地像个孩子的眼睛，一瞬间，怦然心动。 竟然忽略了他说的话。 21 无论怎样，这次是他救了我。 这件事，对我来说，意义重大。哪怕之前，我和他已经很亲密，我心里对他也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感。 说句不好听的，甚至我觉得他是我的奴隶。 现在好了，有一个声音在我心里和我说，“你们两清了。” 灾变之后，我早就变得对外界的兴趣愈发匮乏，更不要说人际关系处理。 末日里，麻木不仁是我的生存之道，因为那些我曾经相信的东西极短时间就消失了。 相比于那些鬼东西，幸存者们很快就让我看清了世界的本来面目，自私的、贪婪的，简直让人可笑。 即使最初的我那么不愿意接受，可这些事就是如此真实地发生在我的眼前。它们不管我愿不愿意接受，不管我能不能理解。 所以这几年我就像一个过客，看着，不去相信，也不去判断，只有生存的本能让我苟活着。 鬼知道，那天我为什么出门救下他，换回了他这次救下了我，是的，我们两清了，我可以相信一个人了。 22 我杀死了他，在这之后的第三个夜晚，我仍然噩梦不断。 我讨厌这个梦，它让我想起了我的中学。 在我青春懵懂的年纪，我恨老师，也许那时候是我犯了错，可不知道到底有什么错？ 升学、开学，我和其他孩子一样来到了崭新的班级，最让我印象深刻的却不是教室和书籍，而是那个阳光明媚的男孩儿。 明明他在最后一排，可我忍不住会回头偷望他，明明他和别的男孩儿一样上课会扯我的头发，可我却不生气。 我偷偷看了他一个学期，端着饭盆看他打球，偷走他的球衣，然后洗好，第二天再偷偷放进他的书桌，终于鼓起勇气，买了一瓶雪碧，在他汗如雨下的时候递给他。 他跟我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在他们肆意的大笑中，羞红了脸，不敢看他，转身逃跑了。 胆子大起来的我，终于写了封信给他，却被好事者抢去当着全班的面朗读了出来，让我无地自容。 老师很坏，他们不教训我，他们教训我的爸妈，他们把我的爸妈叫到学校，在办公室里告诉他们，他们生了一个花痴一般的女儿。 然后，告诉他们，我的成绩如何一落千丈，让我爸妈自觉自愿地求着把我送给他们课后补习。 我只能在正常学习之后，被他们堂而皇之地叫进办公室，一边忍受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狐臭，一边对他们偷瞄向我领口的目光视而不见。 毕业的阳光依旧灿烂，我最后一次来到了篮球场，阳光下有个男孩潇洒上篮，可我却看不清他的脸。 是他，还是他？ 23 房间里依然干净如新，第四天了，我还是那么悲伤。 门后挂着一件连衣裙。是他给我拿的。 那天，我们在物业管理处一直等到雨停，很庆幸，雨过便是天晴。 我蜷缩在他的臂弯里往回走，他以为我还在后怕，其实，我在享受。 他紧了紧搂住我的胳膊，我往他怀里缩得更紧些，对他说：“你昨晚没有回来，我真怕你就这么走了，我真的很担心。” 他轻吻了我的额头，说：“我不会的。” 我们快到家的时候，他指给我看，“就是那栋，202，我被人反锁在里面了。” “那里有人？”我吃了一惊，真的吃惊，我已经窝在这三年了，怎么会没有发现？ “一个奶奶。她知道你哟。”他竟然说得还很得意。这让我很不爽。 “怎么回事？她又把你放了？” “嗯，她本来不肯放了我的，她怕我出去之后会伤害她。但是刚才下暴雨，她看到你顶着雨出门了，就放了我。” “奶奶……还是好人呐。”我认真地望向了那栋楼每一个窗户，可是没看到一个人。 “放我的走的时候，她还说了一句话。”他搬起我的脸，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奶奶说，越是这样的日子，年轻人就越要好好活。” 突然之间，我心里有了一丝感动，我迎上了他的唇，任由他的手指把我的头发梳向脑后，我伸出胳膊环住他的脖子，紧紧搂住，我是那么需要他。 24 我们手拉着手上了楼，只是楼梯的距离，就让我们驱散了暴雨带来的凉意。 晚风吹得小区的树，沙沙作响。我和他并排站在窗前，月光把我俩的影子映在房间地板上，轻轻晃动。 那一晚，我们静静躺在床上，什么也没有做。 他把我搂得很紧，他的脸紧贴着我的脖颈，仿佛在跟我说，他也很孤单，也不要离开我，也需要有人陪在身边。 25 我来到了楼顶，这里有我种的菜，和一个大橡胶桶。 这三个月，我们一起收割了四次，三次豆芽，一次小白菜。我只找到了小白菜的种子。 豆芽是他来了之后才开始发的，我不会。不是我找不到，超市里有很多真空包装的绿豆，我自己的时候大都被我直接煮粥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要跑到顶楼来，这里的记忆并不美好，因为在这里发生了我们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争吵。 当时我其实是很开心的，因为从他那里得到了可以发豆芽的消息。 我乐此不疲地搜集了好些个盆、筐、泡沫盒子，把每一个里面都装满了土。我兴致勃勃挑选了好些个颗粒饱满的绿豆，然后用手指在这些容器里搓出一个个小坑，开始往里面放绿豆。 “喂！你这是在干嘛？打算种豆子吗？发豆芽不需要这样的，笨蛋。” 他的问话，让我很尴尬，也许是我才刚刚适应了和他平等相处，猛然被他叫了一声笨蛋，竟然瞬间点燃了我的怒火。 “谁说我在发豆芽了？我就是在种豆子，你在教我做事？！” “呃……好，那你继续，需要我帮忙吗？” 他的表情有些莫名其妙，声调立刻变小了不少。 可我还是很生气，“你以为你是谁？我需要你帮忙？我自己在这活了三年了，用你教？”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他吃惊地看着我，貌似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出情绪化的样子。 “你走开！”他想接近我，却被我一把推开。 突然的发泄用力，却让我忘记了他身后是个台阶，他从台阶上滚下去了。疼得龇牙咧嘴。 我慌了神，赶紧跑下去扶他，“对不起，摔哪了？疼不疼？” 我简直是个无可救药的疯婆子，他的脸上已经出现了好几处擦伤，裤子都破了，我还问他疼不疼。 “你有病啊？有事说事，怎么还动手了？” 他对我发火了，本来我已经意识到错了，可他还要对我发火，“你吼我？你还有力气吼我？” 他一下甩开了我的手，自己扶着腰站了起来，“不用你扶！” “不用就不用！我离你远点可以了？”我当时一定气急了，甩下一句转身就回了顶楼。 可我总归是知道错了的，上了顶楼后我偷偷看了他，他站在原地撑着墙站了好半天，终于还是自己下了楼。 我当时就后悔了，可总不能刚放完狠话又舔着脸去求他？ 我磨磨蹭蹭，拍打着大胶桶里的水发泄情绪，直到天黑。 他真的也是够狠心，看我这么久都没下去，也不来找我，天都黑了。 他一定还在生我的气，哼，小气鬼！ 他不会受够我了？难道走了？薄情寡义的东西，得到了就不稀罕了。 他不会伤得很严重？难道已经不能走路了？是了，他可是从楼梯上滚下去的。 我慌了神，就要下楼找他。 刚一冲进消防通道，只见他一手端着一个碗，一手拽着楼梯扶手，一瘸一拐正往上爬。 他看见了我，咧嘴一笑，又疼得‘嘶哈嘶哈’，“喂！不生气了？我都做好饭了，又怕你还在生气，不肯下去，只好给你送一碗来……” “你个傻子！”我再也保持不住矜持，三两下跑下楼梯，抱住了他。 这晚，哪怕他受了伤，我们依旧挤在床上。 “还疼吗？”我问。 “你问哪？”他说。 “你都哪疼啊？”我又问。 “哪都疼，除了牙，摔掉了。”他又说。 “啊？那这呢？”我把手伸进被窝。 “应该能用。”他双腿一紧。 “那试试？”我痴痴地看着他。 “试试就试试。”他猛地把我压在身下。 26 吵架之后，我们俩的关系似乎越来越好，好到超过了我们俩第一次的时候。 即使他身上还带着伤，我也总是不停地要。 以至于我的黑眼圈好久都没有消掉。他更惨，本来就带着伤，膝盖却很久不能结痂。 他出不了门，我就在外出搜集了一次之后，心安理得的‘照顾他’。 以至于有一天我爬上床后，他眼神迷离地望着窗外，对我说：“看，要下雨了。” 我看了看窗外，没有乌云，只是天快黑了，摇了摇头，我意识到，自己过分了。 27 天又黑了。 尸吼声，把我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我扔掉浇水的瓢，捧起一盘豆芽，转身下楼。 今晚我还会梦到他吗？ 28 疯狂了几天之后，我开始认真地伺候他，为了怕他无聊，我还搬了很多书回来。要知道，末日里，这些东西除了当做引火物，没谁真正需要。 晚上，我们就并排坐着看书，我看《红与黑》、《祝福》、《包法利夫人》…… 他看《三剑客新传》、《所罗门宝藏》、《钟楼怪人》…… 有时候，我们有了兴致，还玩一玩角色扮演，他演唐僧，我演蜘蛛精。 我们真的很年轻，他的伤好的很快，我们又一起把这些书都给撕掉，烧掉，甚至用它们做了顿火锅。 他说：“这才是真正的把知识变成了力量。” 我说：“烧了它们难道不是因为床上快没有咱俩睡觉的地方了吗？” 他终于完全好了，我有些眼睛放光。 我们开始一起外出，搜集的物资变得越来越不受控制，我们甚至拿回了一副羽毛球拍，连续好几天在天台上打羽毛球。 我从一直输，到互有胜负只用了一个下午。阳台四周的围墙都刻满了我们的比赛记录。 “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你穿裙子，家里好像也没有，你是不喜欢穿裙子吗？” 我们又战斗了一局，两人肩并肩坐在阳台围墙上，各自叼着香烟，四条腿来回晃荡，脚跟磕在围墙上又被弹起，乐此不疲。 “谁说的？之前是上班不方便，后来是，不方便。”我吐着烟圈，其实我可以不抽烟的，只是真的很压抑。 “我想看。”他的眼神有些认真。 “嗯……好。”我略有迟疑，重重点头。 29 我轻轻摘下挂在门后的裙子，紧紧抱在怀里，然后卷起来，原地蹲下。眼泪再次夺眶而出，簇簇不停，很快打湿了裙角。 我为什么忘记了收起你？我又为什么梦见了你？ ‘嘶……哈……’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抽出一只手，擦掉挂在脸上的眼泪，狠狠眨了眨眼睛，快速站起。 把裙子塞进衣柜最里面，走到窗前，看了眼楼下的‘爱心’，又把脸抬起来，迎向新一天的朝阳，任由眼泪再次糊了脸。 又一天了，第五天。 我不知道我怎么才可以活下去，需要什么才能支撑我，我的救命稻草已经没了呀。 好，你在天上看着我，我要把你埋了。 请你原谅我，我没有勇气面对现在的你。 我奋力挥动着工兵铲，这还是他到了之后拿回来的，可我无法做到像在老家一样，挖一个三米三。 没有棺木了，我回身上楼又把裙子翻了出来，垫在坑底。 “你说我穿裙子好看……” 我温柔地拖拽他的尸体，五天的炙晒，已经让他快速脱干着水分，拖起来并不算费力，他的头变形了，耷拉在我的小臂上，脖颈的静脉泛着青灰色，深深的勒痕也遮不住。 “对不起……我再也不穿裙子了。” 我没有因为他腹部腐败散发的臭气而反胃，我看过不少尸体了。 我一点点掰动他的关节，不得不用很大的力，尸僵只有这样才能让变形的躯体尽量复原。我却无法做再多了。 我把他的衣袖和裤管拉好，遮住四肢上因为微生物分解尸体产生的水泡。 还有钱包，这应该对他很重要，只不过，我还是自私了，我把照片换成了我的，而他的那张，我留下了属于他的脸，属于他的美好的陌生姑娘，犹豫再三，还是放了进去。 “她也和我一样爱着你吗？” 崭新的坟包，我把羽毛球拍插在前头，没有墓碑。 30 我一整天都用来埋葬我的爱情。 当我筋疲力尽躺倒在床上，蜷缩成了婴儿的模样。 “喂！我睡着的时候，希望你就在我的边上。”我伸着手，却摸到了空荡荡。 “喂！我醒来的时候，希望你还在我的边上。”我睁开眼，却只有四面白墙。 31 我把所有的蜡烛都找了出来，照亮整个房间。 盘起腿，伸出手，对着天花板做手影。 天花板上，只有大灰狼，张着嘴徒劳地游荡，再没有小白兔在前面跑。我又换成老鹰，来回晃荡，盘旋一圈又一圈，也找不到小松鼠了。 这是我们的游戏，我们胡搞累了，就会点一支蜡烛，然后并排躺在床上，用手影相互追逐。 他问我说：“如果日子变好了，你想去什么地方？” “海边，看着碧蓝碧蓝的大海，踩着柔软细腻的沙滩，海面上有帆船，天空下有海鸥，而我就揉碎饼干，把碎屑撒在你的头上，看着海鸥在你头上拉屎。” “你真恶心，去海边未必不游泳吗？”他笑着刮了刮我的鼻梁。 “游泳？我看你是想看别的漂亮姑娘穿比基尼？” “我不看，只看你。” “真的？” “真的。” “那我不穿。” “真不要脸。” “你说谁不要脸？难道你不喜欢？” “喜欢。” 32 这个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满头白发，赤身裸体，躺在一个山洞里，山洞四壁湿漉漉的，洞口的光慢慢变小，直到再没有一丝光亮。 我在黑暗里哭泣，却没有声音。我闭上眼睛，等死。 山洞里钻出一条蛇，冰冷滑腻的身躯顺着我的脚一点点往上爬，我看不见，只听见蛇吐信的嘶嘶声。 那条蛇，爬过我的大腿根，从我双腿之间绕了一圈，继续向上爬，蛇头在我的腰上又缠了一圈，终于来到我的鼻尖。 我扬起下巴，看着它蹭我的脸颊，我发现它的眼睛是金色的。 耳畔似有妖言：“由忌七数，是已命终。” 我猛然睁开眼，大汗淋漓。 没有尽头的恐惧席卷了我，接踵而至的是深深的绝望，我忽然感觉活着再没有什么意义了。 他走了，带走了我的爱情，而我也总归要随他而去，活着的一切都是过眼云烟昙花一现。 就好像他的偶然出现，却走的突然，像梦一样，我的生和死亦如是。 33 “你怎么还不回来？这都第六天了。” 我坐在他的坟前，给他点上三根香烟。 就像我告诉他我想去海边一样，他也告诉过我，他想去种田。 他说，他希望以后的房子，背后有山，前面有河，河的两岸是金色的麦田。 他会牵着我的手，奔跑在田间。春时播种，秋时收获。夏天去河里游泳抓虾，冬天去山上挖笋劈柴。 我问他，你会吗？ 他说我，你真扫兴。显然，他不会。 我和他说，我就是从这样的地方出来的，才不要回去。 他满脸的不可思议，问我为什么这么美好的地方都不想回去？ 我老实不客气地告诉他说， 春天播种就得下田，田里会有蚂蟥，叮在你的腿上吸你的血； 夏天到处都是虫子，你晚上睡觉搞不好就有蜈蚣爬上你的肚皮； 秋天收获是收获了，你会粘上一身的飞絮，奇痒难忍； 冬天，别说挖笋了，湿冷的空气钻进你的被窝，手脚耳朵的冻包很难好。 他被我说的兴致缺缺，我却继续诱惑他跟着我去海边。 “喂，我发现你这人太悲观了，只盯着不好的地方，那可是你的故乡啊。” “对对对，你就不一样，能看到我老家最好的。” “自恋狂。” “你敢否认？” “不否认，你就是最好的。” 34 我流着泪，嘴角却带着笑。 ‘嚓嚓’的脚步声已经离我很近，我都没有发现。 一个略带蹒跚的身影从我身边走过，在坟头上放下一束花环。 我赶紧擦擦眼泪，站了起来，对着这身影深深鞠了一躬。 “奶奶，谢谢。”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位和我一样苟在这个小区三年的奶奶。 “可怜的孩子……你也别太难过了，总得坚强活下去不是？” 奶奶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默默离开。 我望着她的背影，伸出了手，一句“奶奶”卡在喉咙里却喊不出来。 我好想她能再安慰我，或者抱抱我，就像小时候我生病时母亲的怀抱，那虽然不能减轻我的痛苦，但能让我心安，能让我平静，能让我感觉到爱。 奶奶灰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身上的衣衫看得出经过了反复浆洗，但是干净，明明脚步已经很慢，却固执地不愿借助拐杖。 她这些年应该比我活的更难？ “奶奶！”我终于鼓起勇气追上了她，搀扶住她的一只胳膊，“我送您，他和我提起过您，您是好人。” “好人？呵呵，好人不长命……我，只是个老人。”奶奶没有拒绝我，“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好日子快来了，你要向前看。” “我不懂，什么是好日子？” “嗯？你们年轻人，不听收音机吗？” 35 ‘轰轰轰’ ‘嗡嗡嗡’ 十余架直升飞机在城市的上空盘旋，无数的无人机播洒着白色药粉。 “各就各位，以班为单位，自由搜索！救援所有活着的幸存人员！” “是！是！是！” 各种口号声已经在小区外部街道响起，子弟兵终于来了。 36 叶辰星，今天是你的头七。 请你回来看看我。 我爱你，哪怕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谁都没有说过。 叶辰星，我叫赵若曦。 哪怕你去了另一个世界，请你记住我的名字。 我可能暂时见不到你了，可我会把我的一切都留给你，等着我。 叶辰星，我很想你，你会想我吗？ …… 由忌七数，是已命终。 临终七日，便是新生。 （全文完） 临终七日（女性视角的啐啐念） 1 他死了，我把他的尸体从小窗户扔下了楼，结束了长达3个月零11天的搭档生活，从此我又要一个人苟着了。 说起来，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全名。当然，他也不知道我的，我们互相用“喂”称呼彼此。 他的死对我来说，没有看起来那么云淡风轻，其实，他咽气的那一刻，我哭了，不仅仅是我失去了唯一的伙伴，而是觉得，我也要活不下去了。 2 天还没亮，我不敢出门。 是的，外面全是那种东西，那些曾经是人类的生物，现在却成了一具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令人作呕的灰绿色的皮肤，布满了腐败的斑点，原本是眼睛的位置，只剩下两个幽深的黑洞，仿佛可以吞噬一切光明。 我必须扔掉他，我还得在这个房间里苟着。 3 物理意义上，是我杀了他。对不起，他不该那么不小心的。也许，他自己也不清楚怎么就被咬到了。 我很累了，有刚才搏斗时的疲惫，也有痛哭之后的脱力感。我承认现在很颓，只能像一摊烂泥一样倚靠在墙角。 我什么也干不了，索性顺着墙躺在地上，我想睡觉，可我的脑子依旧亢奋，它不停地让我思考，思考，不停地思考。 4 我们当时在超市里，只是各自搜集物资，突然，一阵尖锐的嘶吼声打破了超市的宁静。 这是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咆哮，如同野兽从黑暗中发出的。声音在空旷的超市中回荡，让我感觉仿佛四面八方都是那鬼东西。 我知道那鬼东西没有视觉，全靠嗅觉捕杀活体生物。 我和他都穿着3连体防护服，虽然是一次性的，但我们用胶带扎紧了袖口裤管，不至于老远就被它们闻到气味儿。 我飞快地趴在地上，开始往出口方向爬行，因为那里还有光。鬼东西们是不能受到紫外线直射的，所以它们都躲藏在阴暗处。 不能去未知的阴暗处，晚上不能出门，这是所有幸存者都知道的常识。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吃的了，我和他也不会选择这个地下一层的超市冒险。 ‘轰隆、轰隆’ 一排排的货架被鬼东西们扑倒了，我害怕极了，回头看了一眼倒塌的声音传来的方向，是他搜索的区域。 “糟糕！” 我只能从匍匐的姿势换成了跪爬的姿势，这样能让我逃跑的速度快一些。 我终于爬到了从台阶高处洒下的阳光里，赶紧站了起来往上跑了几级台阶。 “哟嚯~~鬼东西，我在这里！出来抓我啊！哟嚯~” 我扯掉面罩冲着里面大声喊叫，我得分散那些鬼东西的注意力，让他有逃生的机会，但我做不到更多了。 只是一刹那，他冲出来了，一手拎着一个背包，其中一个是我的。我才发现，刚才一听到尸吼，连背包都忘了拿。 他一屁股坐在我身边，大口喘了几口气，“喂，谢了，就差一点儿，你这一嗓子正好让扑我的那头愣了一秒。” ‘吼吼吼~’ 尸吼声滚滚而来。 我们俩碰了碰拳，并肩坐着，就地开始翻包进食，我们知道，那些鬼东西不敢踏出来一步。 5 冰冷的地板让我很不舒服，我也不清楚刚才是不是睡着了，好在躺了一会儿，让我恢复了点力气。 我站了起来，‘噗’的一下，点燃打火机，借着火苗，我找到了一盏头灯，顺便点上一支烟，挺贵的那种。 他死了，物资可以供我一个人再苟活的时间自然而然地翻了倍，我奢侈地拧开一瓶矿泉水，大口喝着。 一口喝干，把瓶子往地上一扔，狠咗一口烟屁股，走到床边，踢掉一只拖鞋（另一只刚才搏斗的时候已经掉了），往床上一躺，被子直接蒙住头，睡去。 这回真的睡着了，因为有梦，我梦见了他第一次闯进我这间房的样子，邋里邋遢，长时间没修剪的头发和胡子都开始打结。 梦见了他跪在我面前不断地磕头，求我不要赶走他。 梦见了我拖着他，一把将他扔进了足足还有大半桶存水的塑胶大桶，我给他剃了头，搓掉了他一身滋泥儿。 还梦见我们挤在这张单人床上，互相说着苟活的经验，然后一起变得迷茫。 6 是生物钟把我叫醒的，自打病毒爆发了，我和所有第一批幸存下来的人一样，变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我很难过。 这三年来，我难过的时候远远多于开心的时候。曾经，我一直觉得自己还是乐观的人。 就像以前一样，哪怕不开心，我也不想被别人知道。幸好，这几年我大多时候都是一个人，也没谁知道我难过。 现在我有点讨厌他了，因为这个事，我跟他说过。可他和我说，所有人都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样的日子里，死人都成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7 我这三个月多半还是开心的。因为他。 现在我正在翻看他的背包，我说，“反正你也死了，死的透透的，连变成鬼东西的机会都没有，应该会谢谢我？” 钱包？竟然还留着一个钱包。 我翻开这个钱包，里面除了几张卡，一张纸币都没有，不过有身份证——叶辰星，1997年月日。 “喂，原来你叫叶辰星，呵呵，好名字，有点儿偶像剧男主角的意思。” 我只能自言自语，然后终于找到了他留着这个钱包的原因，夹层里还有一张照片。 “原来你有女朋友啊……啧啧啧，你怎么从来没和我说过？” 我又开始难过了，因为这种情绪我记得，叫嫉妒。 无论从什么角度讲，叶辰星都很不错，我是说在我认识他的这三个月里。 这三个月，他心思细腻，他言语幽默，洗干净后他还阳光帅气。 甚至他让我觉得他很真诚……是啊，他这么好，理应有女朋友的。 这个发现让我很泄气，也许，如果不是末日，这样的人根本不会看我一眼？根本没有机会认识？ 我小心地把照片放回他的钱包，又偷偷地看了一眼，总觉得这里面的女人不见得比自己好看多少。 8 我推开那扇窗，把头伸出去，冲着下面大喊：“叶辰星……我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了！” 五层的楼房并不太高，但是足够把他摔得面目全非，四肢尽断。 我其实并看不清他现在的模样，只觉得他的尸体摔在地上却没有散架，胳膊反关节地扭曲着，两条腿诡异地向内成了一个尖角。 从窗户往下看，像是一个……爱心？ “呜呜呜呜……啊啊啊啊” 我又止不住开始哭了，从抽泣渐渐变成嚎啕大哭，我不想看着他了，顺着窗户滑坐在地上，任由自己的肩膀不停地抽搐。 “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啊……啊啊啊啊……我喜欢你……呜呜呜……我喜欢你！” “对不起……我叫赵若曦……” 我又开始做梦了。 9 这是我租的单间，面积只有十几平。 还好，有一厨一卫，自己一个人倒也够用。 病毒爆发的时候很巧，我刚被上一家公司裁了，不对，是老子不伺候了。正宅在家里昏天黑地的刷剧看小说打游戏。 为了不出门，我提前采购了不少吃的喝的，小冰箱都被我塞满了。 ‘呜——呜——呜——’ 警报响起来的时候，我正带着耳机刷剧，如果不是尿急，我恐怕都不会注意到灾难爆发了。 我吓得打开手机，各种自媒体号视频号全是人吃人…… 我给我妈打电话，没人接，再打，还是无人接听。又打给我爸，我爸就只说了一声：“快跑！”然后就是无尽的惨叫和尸吼。 有人砸我的门，我不敢开，我从猫眼里看着门外的活人被鬼东西们咬死，然后拖走。 我推开窗户，小区里到处都是混乱，对面楼不少人跑上了天台，然后有人跳下去了……一个接一个。 远处的街道不时就传来车辆碰撞的声音，然后有爆炸声，我手握着手机却不知道打给谁。 来短信了。应急办紧急发布：各位市民紧闭门窗，待在家中，等待救援。 无尽的恐惧伴随了我整整十五天，无与伦比的混乱持续了七天左右，能跑的人纷纷往外跑。 第一天，我的窗户在五楼，可以看到一条公路，堵车了。 第四天，看到远处有火光。 第七天，我这栋楼安静了，除了晚上偶尔会传来几声尸吼。我知道，电影里的灾变来了。 第十天，空中有直升机飞过，我在窗户边不停招手，我承认是我太天真了。 第十五天，停电了。我其实还有不少食物都存在冷冻柜里，但我缺少足够的烹饪技巧，只能赶紧吃掉。 这一天开始，我明白害怕没有用了。 第十七天，我吃了变质的肉，腹痛难忍，雪上加霜的是，水也停了，这意味着我不能拉在自家马桶里。 于是，我出门了。 …… 10 “喂！你怎么回事？就一个背包而已，这可不像你啊！” 之前都是叶辰星在前面开路的，今天不知怎么回事，他走到了我的后面。 “我没事，刚才在超市崴了脚……走的有点慢。” 叶辰星紧紧跟着我，说话有些费劲，貌似脚崴得挺厉害。 我和他在台阶随意吃了点东西就往回赶了，根本没有注意叶辰星坐的位置留下了几滴血。 “嗯，那咱们慢点，回了家就好了，这回的收获够咱俩混一个礼拜了。” 我一边留意周围，一边搀扶起叶辰星的胳膊，他走得确实很辛苦。 我打开房间门，把包往沙发一扔，扶着他坐下。 他的脸色有些糟糕，可我并没有太在意，崴脚了嘛，自然是很疼的。这个时期，谁还没点受伤的经验？ 我伸手想要脱掉他的鞋子，他把脚往回缩了缩。 “不用了，你先去洗澡，我现在好像没那么疼了。” “嗯？”我抬头看了看他那张好看的脸，他的眼神还是这么温柔，“行，那你先坐会儿，我去洗澡了。” 我背对着他，脱掉了一身衣物，团成一堆，都丢进洗衣篓里，回过头，发现他并没有看我。 我悻悻然关上洗手间的门，用水瓢舀出一小盆存着的雨水，开始擦拭身体。 “喂！”门外传来叶辰星的声音，我停下动作，回了一声怎么，他说话有些断断续续：“你说你之前……观察……这些鬼东西……从感染……到……到发作，多……多久来着？” 我心如死灰，咬着牙用沾了水的毛巾作为杠杆拧下了莲蓬头的软管，紧紧攥在手里，“不算潜伏期的话，大概15分钟。” “呼……15……分钟，喂，你先别洗了。” 我走出了洗手间，发现他已经用绳子把自己的双腿都给绑上了，胳膊也绑了一只，剩下一只手死死拽着绳头。 “伤在哪？”我面无表情，就这么赤着身子走过去，从他手里接过绳头，把另一只手也给绑住。 “呼……腰上……我不知道……辛苦你了，送我一程。” 叶辰星见我已经绑好，嘴角微微一翘，他已经没有力气完全睁开眼睛，就这样眯缝着看着我，看着我手里的软管。 ‘咕咚！’ 叶辰星跪着往地上一砸，“来，我自己……没有力气了……吼呵……” 我立刻单膝跪住他的后背，把软管绕过他的喉头，双手渐渐开始发力。 他条件反射地开始挣扎，七窍也慢慢流淌出泛着恶臭的液体，混杂着他的血，‘呵呵哈哈’的尸吼声被憋在喉咙里。 “啊——！” 开始尸变的叶辰星，整个身子像大虾一样弹动，巨大的怪力，一下子让我失去了平衡。 好在我仍然处在背身的位置，我干脆骑坐到他的背上，飞快地把软管又在他脖子上绕了一圈。 叶辰星就像疯牛一样开始打滚，坐在他背上的我再也保持不住坐姿，一下就翻向了一侧。 我把双腿环扣在他的腰上，十根脚趾都因为拼命用力而自然张开，双手死死拽着软管，奋力把他的头往后拉住。 我感觉我的眼睛开始充血，一口气不知道被我憋了多久，握着软管的手指甲都已经嵌进了肉里。 对这一切，我都浑然不觉。 感受着身下的叶辰星渐渐不再挣扎，可我依然不敢松手，直到日落，天黑，外面又开始响起此起彼伏的尸吼声。 “对不起……” 我知道他彻底死了，我赤着身子，死死抱着他的尸体，直到一点温度也感觉不到。 绳子还有用，我解开了尸体的手脚。 趁着还没有僵硬，我倒拽着他，先把尸体的小腿扣在窗沿上，再借着窗台，把上半身递出去…… ‘嘭’ 11 阳光很大，很刺眼，我不得不结束这个噩梦。 到中午了。 我把洗手间所有的存水都用掉了，清洗自己的身体，找了套干净衣服穿好。然后开始拖地…… 我必须让自己忙碌起来，希望自己能从痛苦中解脱。我拖完了地，又开始擦桌子，一遍又一遍。 我又想哭了，憋着嘴也忍不住，我恍惚、想念，渐渐变得焦虑，我发疯了似的把床单和被套全部拆掉，从那个小窗户扔出去。 可是，这没有用，一点儿也没让我解脱，这小小的十几平米的房间，在这三个月里，几乎每一个角落都留着我和他的记忆。 我能想到的活儿都被我做完了，突然间就陷入了无所事事的境地，我失落极了，无所适从。 12 明明只认识了三个月，三个月前，我们还互不相识，他为什么要闯进来？我为什么接纳他？ 日子已经很艰难了，是命运的安排吗？ 我的爱情，在我孤独生长了26年的时候才出现。他就这样进入了我的心，最后却被我亲手杀掉了，这算什么？末日爱情？ 我觉得我有必要讲讲我们的相识，那得从三个月前开始。 13 灾难爆发之后，我没有像其他幸存者那样选择逃离。 我后来有总结过，只要熬过最初那半年，大多数幸存者都能找到那些鬼东西活动的规律。只不过，那些东西传染性太强，生活处处充满危机。 其实，更多时候，危险并不是来自于鬼东西们，而是其他幸存者。 这几年，我不是没有见过其他活人，相反，很多次遇到过外出搜集物资的幸存者。只是人们大都很谨慎，我大多时候也会选择和别人保持距离。 我很幸运，并没有被外人发现藏身处。直到他的出现。 三个月零12天前的那个夜里，原本只有零星尸吼声的我的小区内，突然传来一阵阵爆炸声。 小区一条主干道，有很多影影错错的生物在奔跑，当先几人不时地朝身后扔出自制的燃烧瓶，爆炸声就是因此产生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会半夜外出，但很明显，他们被围攻了。 “该死！” 这种情况下，我没有能力去救援，其实更多的是烦恼这些人惊动了这么多鬼东西，还给引进自己藏身的小区里。 他们距离我这栋楼越来越近了，我真怕他们会冲进楼道，因为如果这样，我连外出都会成倍增加难度。 这些人手里的燃烧瓶好像没有了，一个大个子，一把拽住一个人，有些跛脚，应该是个女人，她被那大个子扇了一耳光，推向了身后追来的鬼东西们。 他们还在跑，不过好像有了争吵。 一个黑影猛然间打了那大个子一拳，却被大个子一脚踹在地上，那大个子还要打，但被其他人拉住了。 黑影坐在地上，看了一眼其他人，又说了什么。之后，单独朝我这栋楼来了。 “混蛋啊！” 我抄起一把消防斧头，时刻注意楼道里的动静。 片刻后，楼道里响起了‘噔噔噔’的脚步声。 14 电梯早已无法使用，他只能从消防通道往楼上爬，这是唯一的通路。 他到不了顶楼的，因为顶楼的门被我锁住了，那里有我种的菜和储存雨水用的大胶桶。 “闪开！” 我大喊着，把一个折叠沙发床从楼道推了下去。 他显然没想到还会遇到活人，只不过没有时间犹豫。紧紧贴住墙壁，恰好让过了顺着楼梯滑落的沙发。 几乎是出于本能，他顺势把沙发打横了过来，这样就能暂时阻挡住没脑子的鬼东西们。 “快上来！” 没时间废话，我招呼一声就往回走。进了门，他看了看我手里的消防斧子，好半天没有说话。 “为什么晚上出来？”我不担心那些鬼东西能找上门来，因为从三楼开始，我就已经洒满了消毒水，这可以干扰它们的嗅觉。 我很激动，但是声音很克制，只是手没有控制好，举着斧子指向了他，“你知不知道这样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 他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也许是我举着斧子的模样太过吓人，他竟然跪下了，‘咚’的一下，一头砸在地上：“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楼里有人……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那些鬼东西会自己走吗？”我简直欲哭无泪，“起来！把我地板都弄脏了！” 他跪着没动，嘴里还是不停地念叨着：“对不起……” 我们就这样僵持住了，我干脆坐到沙发上，他依然跪在门口。如此许久。 门外鬼东西的动静渐渐小了，他也停止了念叨。 “刚才怎么回事？你们那些人没有常识吗？”我很烦躁，抽出一支烟自顾自点上，“我不管你们从哪里来的，天亮之后，赶紧滚！” “好，嗯？”他的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忽然的安全让他有些放松，明显反应慢了半拍，“啊？走？我没地方去了……安全营地没了…… 我求求你，不要赶我走，我可以干活的！求求你！”他竟然又开始磕头了。 “什么跟什么啊？别磕了！停！”我被他搞得越发烦闷了，这个样子哪里像个男人？赶紧打断他，“安全营？是什么？你们遇到什么事了？” 我拎着斧子蹲在他面前，把嘴里抽了一半的烟递给了他。 他接过烟，狠吸了一口，“河南岸开发区，有一个幸存者安全营地，大概有一千多人，一年多时间了。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相安无事，所有人都在一个组委会的领导下分配物资和搜集任务，但是半年前开始，组委会里几个头头不知什么原因有了矛盾。 分成了三派，我们被逼着站队，各派之间的物资也不再共享了，今天上午，我们这派的领导死了，我们就被赶了出来，他们气不过，晚上偷偷打开了安全区的一处围墙。 后来乱套了，我们就一直跑……所以才……到了这里……” “又是这种勾心斗角！那刚才呢？你怎么自己跑了？” “那大个子！他竟然为了逃命把我们的同伴打伤，推给鬼东西……那是我们的同伴啊！他竟然……” “唉！算了，那你有什么打算？”我对这种事情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毕竟这个时候，能顾得上自己就知足了。 “我？你们这有多少人？需要苦力吗？我能干活的，真的，我吃的很少的，一天只需要一包方便面就好！” 他猛然抬起了头，目光诚恳，我却无言以对。 15 天色渐晚，从小窗户透进来的夕阳，拉得老长。 我翻出一床崭新的床单被套，仔仔细细套好，扑倒在这张小床上，闻着棉布发出的味道。 忽然，我意识到，叶辰星再也不可能睡这张床了。 这个念头让我感到心里空荡荡的，随之而来的又是重重的忧伤。 这种感觉在一刹那间就击倒了我，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我只是感到一阵阵刀割的疼划过我的心房。 我eo了，现在即使再来一次灾变，也无法把我从eo中拉出来。 他走了，还带走了我的心，我想，我这辈子再也不会有爱情了，真奢侈，末日里，我竟然拥有过爱情。 16 他是在我们相识的半个月后被允许睡床的，好好，那天是我亲戚来了……我腹痛难忍。 我什么都做不了，长时间的缺衣少食让我的下腹部产生了痉挛，只能一直躺在床上，看着他给我烧开水，给我煮面。 我也不清楚，为什么这次的不良反应会这么大，也许我需要止疼药。 他没有搞到药品，但搞到了一包干红枣，我裹着被子，端着他替我煲好的红枣水，可惜没有红糖。 “喂，我很冷……你可以抱着我吗？” 那天临睡觉前，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他的手很瘦，但手指修长且好看，很规矩，还是我抓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脐上。 我的后背紧贴着他，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热辐射，那一晚，我睡得很香，可我知道，他一定没睡好。 因为，他的另一只手臂一直被我枕着，一定是麻了。 17 两个月前，我和他已经很熟悉了，他知道我是一个人，我也知道他也是一个人。 两只孤魂野鬼。 “喂！明天出去的时候，还是拿个剃须刀回来，总用我刮腋毛的算什么事儿？” 我坐在马桶上，假模假式地看书，镜子里的他，伸着下巴，他的手来回拉动，一点点清理又长出来的胡须。 “没有衰减的电池不好找了……还是这个方便，再说，超市里的剃须刀都在地下二层，那里又没有吃的。” “好，不过你得小心点儿用，别弄坏了。” 我偷瞄着镜子里的他，肌肉并不健壮，但匀称且有力，紧实的后背仿佛刀削一般线条分明。 他在镜子里看了我一眼，我赶紧用书遮住脸，好，我承认我激动了。 不自觉地，在书后的我，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胸。 18 我很享受他的臂弯。 在床上，他被我像八爪鱼一样缠着，我的右手紧紧挽住他的左臂，我的左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抚摸他刮得干干净净的下巴。 是的，我那晚很兴奋。 我没有经验……只记得有些疼，甚至都不像读书时，室友们说得那般留下落红，我哭了……但是很快就不再流泪。 也许，他觉得我矫情，可他没有说出来。 “没事？” 他问的很温柔。 “没什么大不了的。有点饿。” 我说。 于是我们一块儿起来，烧水，煮面，分了一整罐午餐肉罐头。 “嗝~” 我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呆呆地看着他，他吃的没我多。 我们再次上床，这次我咬了他，他没喊疼，折腾了大半夜才终于睡去。 第二天一早，我拉开窗帘，正在享受阳光，他从后面抱住了我，吻遍了我全身的每一寸皮肤，我们竟然又来了一次。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这种事，会让人腰酸腿疼。 当疲惫感让我想睡个回笼觉的时候，我隐约听到他说：“谢谢你。” 19 连续几天我俩都没有出门，直到我们吃掉了最后一包薯片。 这让我们意识到，爱情不能当饭吃。 他固执地让我一个人待在家里，外出的活儿他全包了。 我没心没肺地答应了。 之前，我就告诉过他，小区里的房间别随便开，搞不好里面会有鬼东西，因为我们无法确认未知的环境。 可他这一次出门，晚上没有回来。 20 我能在一定程度上忍受饥饿，那一晚我只喝了一杯水。 我决定出去找他，所以我穿上防护服，开门，下楼。 楼道里那些鬼东西，被天亮后的阳光杀死了大部分，仅有的几头，被我们俩砍死在楼梯间，然后处理掉了。 其实有人配合还是很简单的，他用拖把顶住，我用斧子砍。只是如果鬼东西太多，这方法就不灵了。 我沿着去往超市的那条路快速前进，这条路已经被我踏了无数遍。 可是天公不作美，只是半路，几声炸雷过后，便暴雨倾盆。 好处是，暴雨能更好地掩盖我身上的气味；坏处是，没阳光了，躲在某些暗处的鬼东西们很可能溜达出来。 很遗憾，这次我的运气不太好。 我很犹豫，要不要继续寻找他，犹豫间，两头鬼东西突然从一间房产中介的铺面里冲了出来。 张牙舞爪又一身笔挺，不准确，至少其中一头的领带是歪的。 它们离我不足二十步，哪怕是在雨幕之中，我也不敢保证它们是否已经发现了我。 我第一时间蹲下身子，试图用一个垃圾桶挡住自己，可该死的大雨让我的整个面罩都花了，我的呼吸也在面罩里形成了一层白雾。 ‘吼~~’ 我被发现了，那两头鬼东西身形诡异却速度飞快地朝着我扑了过来。 只是它们的动作忽一加快，我就意识到不好，翻身就往回跑。 大雨对我的影响显然是大过对它们的影响，我滑倒了。刹那间，我心如死灰。 “嘭！”“咚！”“快跑！” 连续三个声音在我耳畔炸开，紧接着就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人扯了起来，我来不及多想，只能跟着这人开始狂奔。 跑出一段距离，那人感觉到我有些跟不上，猛然把我扛在了肩上，我被颠得开始反胃，幸亏肚子里没什么东西，不至于我在面罩里直接呕吐。 也正是因为离这人近了，我看清了这人的衣服，是他。 我被他扛着，飞奔进物业管理处的大堂，我们搜索过，这里是安全的。这才一把扯掉面罩，看向刚才的方向。 其中一个鬼东西被他用垃圾桶扣住了，在原地转圈。另一个显然是失去了我们的踪迹，跑远了。 还不等我发话，他一把抱住了我：“我还以为回不来了！” “怎么了？“ “我昨天进了隔壁楼，一个房门插着钥匙，我就进去了，结果被人反锁在里面了。” 牵着的手，冰凉冰凉，我望着他委屈地像个孩子的眼睛，一瞬间，怦然心动。 竟然忽略了他说的话。 21 无论怎样，这次是他救了我。 这件事，对我来说，意义重大。哪怕之前，我和他已经很亲密，我心里对他也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感。 说句不好听的，甚至我觉得他是我的奴隶。 现在好了，有一个声音在我心里和我说，“你们两清了。” 灾变之后，我早就变得对外界的兴趣愈发匮乏，更不要说人际关系处理。 末日里，麻木不仁是我的生存之道，因为那些我曾经相信的东西极短时间就消失了。 相比于那些鬼东西，幸存者们很快就让我看清了世界的本来面目，自私的、贪婪的，简直让人可笑。 即使最初的我那么不愿意接受，可这些事就是如此真实地发生在我的眼前。它们不管我愿不愿意接受，不管我能不能理解。 所以这几年我就像一个过客，看着，不去相信，也不去判断，只有生存的本能让我苟活着。 鬼知道，那天我为什么出门救下他，换回了他这次救下了我，是的，我们两清了，我可以相信一个人了。 22 我杀死了他，在这之后的第三个夜晚，我仍然噩梦不断。 我讨厌这个梦，它让我想起了我的中学。 在我青春懵懂的年纪，我恨老师，也许那时候是我犯了错，可不知道到底有什么错？ 升学、开学，我和其他孩子一样来到了崭新的班级，最让我印象深刻的却不是教室和书籍，而是那个阳光明媚的男孩儿。 明明他在最后一排，可我忍不住会回头偷望他，明明他和别的男孩儿一样上课会扯我的头发，可我却不生气。 我偷偷看了他一个学期，端着饭盆看他打球，偷走他的球衣，然后洗好，第二天再偷偷放进他的书桌，终于鼓起勇气，买了一瓶雪碧，在他汗如雨下的时候递给他。 他跟我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在他们肆意的大笑中，羞红了脸，不敢看他，转身逃跑了。 胆子大起来的我，终于写了封信给他，却被好事者抢去当着全班的面朗读了出来，让我无地自容。 老师很坏，他们不教训我，他们教训我的爸妈，他们把我的爸妈叫到学校，在办公室里告诉他们，他们生了一个花痴一般的女儿。 然后，告诉他们，我的成绩如何一落千丈，让我爸妈自觉自愿地求着把我送给他们课后补习。 我只能在正常学习之后，被他们堂而皇之地叫进办公室，一边忍受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狐臭，一边对他们偷瞄向我领口的目光视而不见。 毕业的阳光依旧灿烂，我最后一次来到了篮球场，阳光下有个男孩潇洒上篮，可我却看不清他的脸。 是他，还是他？ 23 房间里依然干净如新，第四天了，我还是那么悲伤。 门后挂着一件连衣裙。是他给我拿的。 那天，我们在物业管理处一直等到雨停，很庆幸，雨过便是天晴。 我蜷缩在他的臂弯里往回走，他以为我还在后怕，其实，我在享受。 他紧了紧搂住我的胳膊，我往他怀里缩得更紧些，对他说：“你昨晚没有回来，我真怕你就这么走了，我真的很担心。” 他轻吻了我的额头，说：“我不会的。” 我们快到家的时候，他指给我看，“就是那栋，202，我被人反锁在里面了。” “那里有人？”我吃了一惊，真的吃惊，我已经窝在这三年了，怎么会没有发现？ “一个奶奶。她知道你哟。”他竟然说得还很得意。这让我很不爽。 “怎么回事？她又把你放了？” “嗯，她本来不肯放了我的，她怕我出去之后会伤害她。但是刚才下暴雨，她看到你顶着雨出门了，就放了我。” “奶奶……还是好人呐。”我认真地望向了那栋楼每一个窗户，可是没看到一个人。 “放我的走的时候，她还说了一句话。”他搬起我的脸，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奶奶说，越是这样的日子，年轻人就越要好好活。” 突然之间，我心里有了一丝感动，我迎上了他的唇，任由他的手指把我的头发梳向脑后，我伸出胳膊环住他的脖子，紧紧搂住，我是那么需要他。 24 我们手拉着手上了楼，只是楼梯的距离，就让我们驱散了暴雨带来的凉意。 晚风吹得小区的树，沙沙作响。我和他并排站在窗前，月光把我俩的影子映在房间地板上，轻轻晃动。 那一晚，我们静静躺在床上，什么也没有做。 他把我搂得很紧，他的脸紧贴着我的脖颈，仿佛在跟我说，他也很孤单，也不要离开我，也需要有人陪在身边。 25 我来到了楼顶，这里有我种的菜，和一个大橡胶桶。 这三个月，我们一起收割了四次，三次豆芽，一次小白菜。我只找到了小白菜的种子。 豆芽是他来了之后才开始发的，我不会。不是我找不到，超市里有很多真空包装的绿豆，我自己的时候大都被我直接煮粥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要跑到顶楼来，这里的记忆并不美好，因为在这里发生了我们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争吵。 当时我其实是很开心的，因为从他那里得到了可以发豆芽的消息。 我乐此不疲地搜集了好些个盆、筐、泡沫盒子，把每一个里面都装满了土。我兴致勃勃挑选了好些个颗粒饱满的绿豆，然后用手指在这些容器里搓出一个个小坑，开始往里面放绿豆。 “喂！你这是在干嘛？打算种豆子吗？发豆芽不需要这样的，笨蛋。” 他的问话，让我很尴尬，也许是我才刚刚适应了和他平等相处，猛然被他叫了一声笨蛋，竟然瞬间点燃了我的怒火。 “谁说我在发豆芽了？我就是在种豆子，你在教我做事？！” “呃……好，那你继续，需要我帮忙吗？” 他的表情有些莫名其妙，声调立刻变小了不少。 可我还是很生气，“你以为你是谁？我需要你帮忙？我自己在这活了三年了，用你教？”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他吃惊地看着我，貌似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出情绪化的样子。 “你走开！”他想接近我，却被我一把推开。 突然的发泄用力，却让我忘记了他身后是个台阶，他从台阶上滚下去了。疼得龇牙咧嘴。 我慌了神，赶紧跑下去扶他，“对不起，摔哪了？疼不疼？” 我简直是个无可救药的疯婆子，他的脸上已经出现了好几处擦伤，裤子都破了，我还问他疼不疼。 “你有病啊？有事说事，怎么还动手了？” 他对我发火了，本来我已经意识到错了，可他还要对我发火，“你吼我？你还有力气吼我？” 他一下甩开了我的手，自己扶着腰站了起来，“不用你扶！” “不用就不用！我离你远点可以了？”我当时一定气急了，甩下一句转身就回了顶楼。 可我总归是知道错了的，上了顶楼后我偷偷看了他，他站在原地撑着墙站了好半天，终于还是自己下了楼。 我当时就后悔了，可总不能刚放完狠话又舔着脸去求他？ 我磨磨蹭蹭，拍打着大胶桶里的水发泄情绪，直到天黑。 他真的也是够狠心，看我这么久都没下去，也不来找我，天都黑了。 他一定还在生我的气，哼，小气鬼！ 他不会受够我了？难道走了？薄情寡义的东西，得到了就不稀罕了。 他不会伤得很严重？难道已经不能走路了？是了，他可是从楼梯上滚下去的。 我慌了神，就要下楼找他。 刚一冲进消防通道，只见他一手端着一个碗，一手拽着楼梯扶手，一瘸一拐正往上爬。 他看见了我，咧嘴一笑，又疼得‘嘶哈嘶哈’，“喂！不生气了？我都做好饭了，又怕你还在生气，不肯下去，只好给你送一碗来……” “你个傻子！”我再也保持不住矜持，三两下跑下楼梯，抱住了他。 这晚，哪怕他受了伤，我们依旧挤在床上。 “还疼吗？”我问。 “你问哪？”他说。 “你都哪疼啊？”我又问。 “哪都疼，除了牙，摔掉了。”他又说。 “啊？那这呢？”我把手伸进被窝。 “应该能用。”他双腿一紧。 “那试试？”我痴痴地看着他。 “试试就试试。”他猛地把我压在身下。 26 吵架之后，我们俩的关系似乎越来越好，好到超过了我们俩第一次的时候。 即使他身上还带着伤，我也总是不停地要。 以至于我的黑眼圈好久都没有消掉。他更惨，本来就带着伤，膝盖却很久不能结痂。 他出不了门，我就在外出搜集了一次之后，心安理得的‘照顾他’。 以至于有一天我爬上床后，他眼神迷离地望着窗外，对我说：“看，要下雨了。” 我看了看窗外，没有乌云，只是天快黑了，摇了摇头，我意识到，自己过分了。 27 天又黑了。 尸吼声，把我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我扔掉浇水的瓢，捧起一盘豆芽，转身下楼。 今晚我还会梦到他吗？ 28 疯狂了几天之后，我开始认真地伺候他，为了怕他无聊，我还搬了很多书回来。要知道，末日里，这些东西除了当做引火物，没谁真正需要。 晚上，我们就并排坐着看书，我看《红与黑》、《祝福》、《包法利夫人》…… 他看《三剑客新传》、《所罗门宝藏》、《钟楼怪人》…… 有时候，我们有了兴致，还玩一玩角色扮演，他演唐僧，我演蜘蛛精。 我们真的很年轻，他的伤好的很快，我们又一起把这些书都给撕掉，烧掉，甚至用它们做了顿火锅。 他说：“这才是真正的把知识变成了力量。” 我说：“烧了它们难道不是因为床上快没有咱俩睡觉的地方了吗？” 他终于完全好了，我有些眼睛放光。 我们开始一起外出，搜集的物资变得越来越不受控制，我们甚至拿回了一副羽毛球拍，连续好几天在天台上打羽毛球。 我从一直输，到互有胜负只用了一个下午。阳台四周的围墙都刻满了我们的比赛记录。 “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你穿裙子，家里好像也没有，你是不喜欢穿裙子吗？” 我们又战斗了一局，两人肩并肩坐在阳台围墙上，各自叼着香烟，四条腿来回晃荡，脚跟磕在围墙上又被弹起，乐此不疲。 “谁说的？之前是上班不方便，后来是，不方便。”我吐着烟圈，其实我可以不抽烟的，只是真的很压抑。 “我想看。”他的眼神有些认真。 “嗯……好。”我略有迟疑，重重点头。 29 我轻轻摘下挂在门后的裙子，紧紧抱在怀里，然后卷起来，原地蹲下。眼泪再次夺眶而出，簇簇不停，很快打湿了裙角。 我为什么忘记了收起你？我又为什么梦见了你？ ‘嘶……哈……’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抽出一只手，擦掉挂在脸上的眼泪，狠狠眨了眨眼睛，快速站起。 把裙子塞进衣柜最里面，走到窗前，看了眼楼下的‘爱心’，又把脸抬起来，迎向新一天的朝阳，任由眼泪再次糊了脸。 又一天了，第五天。 我不知道我怎么才可以活下去，需要什么才能支撑我，我的救命稻草已经没了呀。 好，你在天上看着我，我要把你埋了。 请你原谅我，我没有勇气面对现在的你。 我奋力挥动着工兵铲，这还是他到了之后拿回来的，可我无法做到像在老家一样，挖一个三米三。 没有棺木了，我回身上楼又把裙子翻了出来，垫在坑底。 “你说我穿裙子好看……” 我温柔地拖拽他的尸体，五天的炙晒，已经让他快速脱干着水分，拖起来并不算费力，他的头变形了，耷拉在我的小臂上，脖颈的静脉泛着青灰色，深深的勒痕也遮不住。 “对不起……我再也不穿裙子了。” 我没有因为他腹部腐败散发的臭气而反胃，我看过不少尸体了。 我一点点掰动他的关节，不得不用很大的力，尸僵只有这样才能让变形的躯体尽量复原。我却无法做再多了。 我把他的衣袖和裤管拉好，遮住四肢上因为微生物分解尸体产生的水泡。 还有钱包，这应该对他很重要，只不过，我还是自私了，我把照片换成了我的，而他的那张，我留下了属于他的脸，属于他的美好的陌生姑娘，犹豫再三，还是放了进去。 “她也和我一样爱着你吗？” 崭新的坟包，我把羽毛球拍插在前头，没有墓碑。 30 我一整天都用来埋葬我的爱情。 当我筋疲力尽躺倒在床上，蜷缩成了婴儿的模样。 “喂！我睡着的时候，希望你就在我的边上。”我伸着手，却摸到了空荡荡。 “喂！我醒来的时候，希望你还在我的边上。”我睁开眼，却只有四面白墙。 31 我把所有的蜡烛都找了出来，照亮整个房间。 盘起腿，伸出手，对着天花板做手影。 天花板上，只有大灰狼，张着嘴徒劳地游荡，再没有小白兔在前面跑。我又换成老鹰，来回晃荡，盘旋一圈又一圈，也找不到小松鼠了。 这是我们的游戏，我们胡搞累了，就会点一支蜡烛，然后并排躺在床上，用手影相互追逐。 他问我说：“如果日子变好了，你想去什么地方？” “海边，看着碧蓝碧蓝的大海，踩着柔软细腻的沙滩，海面上有帆船，天空下有海鸥，而我就揉碎饼干，把碎屑撒在你的头上，看着海鸥在你头上拉屎。” “你真恶心，去海边未必不游泳吗？”他笑着刮了刮我的鼻梁。 “游泳？我看你是想看别的漂亮姑娘穿比基尼？” “我不看，只看你。” “真的？” “真的。” “那我不穿。” “真不要脸。” “你说谁不要脸？难道你不喜欢？” “喜欢。” 32 这个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满头白发，赤身裸体，躺在一个山洞里，山洞四壁湿漉漉的，洞口的光慢慢变小，直到再没有一丝光亮。 我在黑暗里哭泣，却没有声音。我闭上眼睛，等死。 山洞里钻出一条蛇，冰冷滑腻的身躯顺着我的脚一点点往上爬，我看不见，只听见蛇吐信的嘶嘶声。 那条蛇，爬过我的大腿根，从我双腿之间绕了一圈，继续向上爬，蛇头在我的腰上又缠了一圈，终于来到我的鼻尖。 我扬起下巴，看着它蹭我的脸颊，我发现它的眼睛是金色的。 耳畔似有妖言：“由忌七数，是已命终。” 我猛然睁开眼，大汗淋漓。 没有尽头的恐惧席卷了我，接踵而至的是深深的绝望，我忽然感觉活着再没有什么意义了。 他走了，带走了我的爱情，而我也总归要随他而去，活着的一切都是过眼云烟昙花一现。 就好像他的偶然出现，却走的突然，像梦一样，我的生和死亦如是。 33 “你怎么还不回来？这都第六天了。” 我坐在他的坟前，给他点上三根香烟。 就像我告诉他我想去海边一样，他也告诉过我，他想去种田。 他说，他希望以后的房子，背后有山，前面有河，河的两岸是金色的麦田。 他会牵着我的手，奔跑在田间。春时播种，秋时收获。夏天去河里游泳抓虾，冬天去山上挖笋劈柴。 我问他，你会吗？ 他说我，你真扫兴。显然，他不会。 我和他说，我就是从这样的地方出来的，才不要回去。 他满脸的不可思议，问我为什么这么美好的地方都不想回去？ 我老实不客气地告诉他说， 春天播种就得下田，田里会有蚂蟥，叮在你的腿上吸你的血； 夏天到处都是虫子，你晚上睡觉搞不好就有蜈蚣爬上你的肚皮； 秋天收获是收获了，你会粘上一身的飞絮，奇痒难忍； 冬天，别说挖笋了，湿冷的空气钻进你的被窝，手脚耳朵的冻包很难好。 他被我说的兴致缺缺，我却继续诱惑他跟着我去海边。 “喂，我发现你这人太悲观了，只盯着不好的地方，那可是你的故乡啊。” “对对对，你就不一样，能看到我老家最好的。” “自恋狂。” “你敢否认？” “不否认，你就是最好的。” 34 我流着泪，嘴角却带着笑。 ‘嚓嚓’的脚步声已经离我很近，我都没有发现。 一个略带蹒跚的身影从我身边走过，在坟头上放下一束花环。 我赶紧擦擦眼泪，站了起来，对着这身影深深鞠了一躬。 “奶奶，谢谢。”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位和我一样苟在这个小区三年的奶奶。 “可怜的孩子……你也别太难过了，总得坚强活下去不是？” 奶奶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默默离开。 我望着她的背影，伸出了手，一句“奶奶”卡在喉咙里却喊不出来。 我好想她能再安慰我，或者抱抱我，就像小时候我生病时母亲的怀抱，那虽然不能减轻我的痛苦，但能让我心安，能让我平静，能让我感觉到爱。 奶奶灰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身上的衣衫看得出经过了反复浆洗，但是干净，明明脚步已经很慢，却固执地不愿借助拐杖。 她这些年应该比我活的更难？ “奶奶！”我终于鼓起勇气追上了她，搀扶住她的一只胳膊，“我送您，他和我提起过您，您是好人。” “好人？呵呵，好人不长命……我，只是个老人。”奶奶没有拒绝我，“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好日子快来了，你要向前看。” “我不懂，什么是好日子？” “嗯？你们年轻人，不听收音机吗？” 35 ‘轰轰轰’ ‘嗡嗡嗡’ 十余架直升飞机在城市的上空盘旋，无数的无人机播洒着白色药粉。 “各就各位，以班为单位，自由搜索！救援所有活着的幸存人员！” “是！是！是！” 各种口号声已经在小区外部街道响起，子弟兵终于来了。 36 叶辰星，今天是你的头七。 请你回来看看我。 我爱你，哪怕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谁都没有说过。 叶辰星，我叫赵若曦。 哪怕你去了另一个世界，请你记住我的名字。 我可能暂时见不到你了，可我会把我的一切都留给你，等着我。 叶辰星，我很想你，你会想我吗？ …… 由忌七数，是已命终。 临终七日，便是新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