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英雄，但我没说打不过你啊》


 第章 序·故事开始之前

    分崩离析的世界，化作焦土一般的大地，远方的风拂过荒野，似是在为世界哭泣一般，发出悲怆而又凄凉的呼喊。
    旅者翻过山头，看向远方，灰黑色的天空与黑灰色的荒野，只有那个不断喷吐着【恶意】的旋涡，彰显着自己的存在，那个曾经生机勃勃的世界已然不复存在，就像是过去的记忆。
    那只是过去，那只是记忆。
    旅者回忆起了过去的梦，因为自己还记得些许，所以那大概不是太过久远的休憩时梦到的。毕竟自己已经在这片破碎的大地上朝着那唯一的目标行进了太久。
    前行，翻越，攀爬；
    潜伏，战斗，暗杀；
    只有在精神完全被消磨殆尽之时，才会短暂的休憩。然后偶尔，会梦见一些过去的事情。
    有时候是盛大欢脱的节日，有时候是小打小闹的出勤，而更多的，仅仅是稀疏平凡的日常。
    亦或者说，这些稀疏平凡的日常才是最弥足珍贵的记忆。
    所以，这份美好回忆的美梦就会像噩梦一般，诅咒着自己，缠绕着自己，不允许自己逃避，不允许自己放弃，不允许自己后退。
    直到自己完成了那失去意义的目标，亦或者自身与这个世界一同消亡。
    旅者远望，继续前进。
    向着那份终结，向着那份毁灭，向着越来越近的灾厄。
    再度启程。
    再后来，旅者抵达了那个地方。
    跨过了数不尽的灾厄，拖着行将就木的身躯，无名的旅者终于来到了他的目标面前，抬起残破的面孔望着头顶上喷涌的灾厄之源，呆滞许久，直到眼神中再度点燃一丝微光。
    “你就一直在这个地方吗？■■？”
    在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的面前，旅者低声呢喃着，就像是老朋友见面一般，打着招呼。
    “抱歉啊，我可能忘了很多事情，忘了自己的名字，忘了自己的使命，忘记了自己的人生，感觉就像是一个老年痴呆了的老人一般。”
    “不过我都多少岁了？一百？两百？抱歉我连这个也忘记了，不过按照人类的标准我肯定是个老人了，所以你应该不会怪罪我，让你在此等了这么久。”
    旅者摘下兜帽，露出沧桑的面容，望着没有一丝反应的祂，继续说道。
    “你这小子也真是不省心，不就是当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多捉弄了你一下嘛~结果现在你报复回来了，让我这么个老东西跨过半个世界来找你，我当年就说你小心眼，你还跟我急眼。”
    “不过现在，我找到你了，我的任务也就终于快要达成了——”
    旅者从身后缓缓拔出重剑，注入力量。莹白色的光芒在遍布裂痕的剑刃上流淌、闪烁、然后熄灭。
    “抱歉抱歉，路上可能用了太多次了，这剑也不太好使了，没办法，谁让我就这么一把武器嘛。”
    旅者使劲甩了甩重剑，又用手在剑柄上砸了砸，然后双手握紧，再度注入力量，这次终于成功点亮了剑刃。
    “老啦，不中用啦，点亮剑刃都能点个半天，不过我这老东西配这把破剑，倒也是挺合适的。”
    旅者一边嘲笑着自己，一边举起重剑，指向头顶上毫无反应的的【灾厄】。
    “如此目中无人吗？■■？”
    “不过没关系，很快就结束了，不论是你，还是我，还是这个世界——”
    伴随着沙哑的声音和呼啸的风声，旅者点燃了剑刃，点燃了自身。
    “最后的持剑人，将在此执行最后的任务！”
    将利刃举过头顶，背于左侧身后，双手握紧，两脚发力，如同过去无数次的战斗一般，以双腿之力反抗大地，以持剑之名收割生命。
    “我来杀你了■■——”
    跨越重力，瞬间突破层层叠叠的灾厄之手，以燃烧生命为代价破开喷涌着的灾厄源点构筑起的屏障，最后对着目标。
    挥剑！
    只一瞬，一切就结束了。
    只留下了已然逐渐消逝的灾厄之源，和耗尽力气，半跪在地面之上的执剑人。
    重剑已经完成了它最后的使命，化作碎片，散落在它的持有者的身旁，只剩下剑柄，仍被持剑人紧紧握在手中。
    “原来是……这样吗……”
    那印入眼中的，他的终幕，为持剑人解开了心中最后的一个谜题。
    为什么在诞生之后就未曾有过移动？为什么无论是做出怎么样的破坏行为都不会有所反应？
    为什么在祈求死亡之后，又对这份诉求于视无睹？
    “原来……你已经不在这里了啊……”
    望着逐渐化作灰烬的■■，持剑人笑着，无奈的说道。
    “这就是你最后的办法了吗？早点说嘛——”
    瘫倒在地上，望着死去的天空，叹息着。
    “就算变成这样，还是不愿放弃那份理想吗？也好，至少也给我这个糟老头子一个念想……”
    麻木的身躯化作死灰，却让他的灵魂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就像是回到了过去一样，他轻声说道：
    “记录归档，编号n01000，提案人：■■……”
    “经执剑人判断，方案具有可行性，以上将内容收录至最终方案册……”
    “此即为，拯救世界的第一千种方案。”
    【方案已回收，感谢各位的努力。】
    【愿我们的未来，仍在闪耀——】
    在生命逝去恍惚之间，他似乎听到了过去的声音，听到了他最熟悉的副官那轻佻欢脱的话语。
    “未来吗……那就交给你了……”
    在失去视野之前，最后的【旅者】对着刚出发的【旅者】许下了祝福。
    “愿你的旅途一片顺利，我的朋友……”
    随后，化作烟尘，伴随着风，回归了他钟爱的世界。
    于是，随着最后的灾厄与最后的幸存者逝去，这个世界彻底陷入了沉寂。
    直到湮灭于时间的长河，
    亦或者，有人再度开启新的故事……

 第1章 起始的梦

    “下面我们翻到72页，课本左上角的就是联邦成立前的重要事件【大灾厄】当时留下的记录图片，这正是以此为契机，【天职】系统的正式建立，才令当时危在旦夕的人类社会继续存续了下去。这幅【大灾厄】的记录图片来自美洲，是由当时着名的记录者：福尼斯·泽拉斯所记录下来的，也就是右下角的那个老人……”
    课堂之上，老师正在用他那毫无激情的平缓强调念着课本上的内容，时不时指出一些着重的时间点，因为这些都是可能会进高考填空的——
    夏日的蝉鸣混杂着教室内中央空调吹风的声音，在这夏日的午后显然不是一个适合学习的时间，教室最后两排的学生早就去找周公下自走棋了。
    为什么是自走棋？因为时代变了！还在下老式围棋？那种连ai都打不过的屑游戏有什么玩的必要吗？来试试天下无敌的自走棋！
    符尔一边低头盯着书本，思想却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一边左耳进右耳出的听着老师的讲课，一边盯着72页右下角的老爷子，一边胡思乱想着，白色的卷毛，爽朗的笑容，那个精神面貌看上去一点也不像一个老头，不过那几颗大白牙应该挺适合拿笔涂成黑色。
    意识在逐渐模糊，看来周公终究匹配到了自己，困意如同浪潮一般侵蚀着符尔的心智。虽然自认为自己平日里没心没肺的，每天吃着豪华丰盛的菜系（食堂大锅菜），睡着本土流传千年的古式床铺（木板床），不说荣华富贵，但也算是吃得饱，睡得好。平日里很少会在课堂上犯困。
    但是很不巧，昨晚他失眠了。
    准确来说，本来是睡着了的，然后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具体内容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记得有一个不知道从哪来的大叔一直在念叨着自己的名字。
    “符……尔……符……尔……符……尔…………”
    对，就像现在这样。
    明明只是普通的声音，但是却莫名的，像是故障了一般，掺入了杂音，而且对方还像一只苍蝇一般在你耳旁打转，令人心烦。
    “符……尔！符……尔！符……尔！”
    迷糊的梦境里，对方似乎是发现了自己一般，声音越来越大，但是杂音却越来越重，就像是快要坏掉的收音机一般，但是偏偏它就是不肯彻底坏掉。
    “符……尔！符……尔！符……尔！”
    烦死了……
    “符……尔！符……尔！符……尔！符……尔！符……尔！符……尔！”
    烦死了………………
    “符……尔！符……尔！符……尔！符……尔！符……尔！符……尔！符尔！符尔！符尔！”
    无名的怒火在燃烧。
    “特么的烦死了！我是你爹吗！叫什么叫啊！”
    “符尔！！！！”
    “碰！”
    来自外部的冲击终于将符尔从噩梦中唤醒，突然地惊醒不由得令他浑身一震。冷汗突然冒出，随后便感应到了来自四周的视线。
    还有来自正前方最火热的那条。
    嗯，如果那份火热不是怒火就好了……
    “谢老大！对不起！刚才是梦话！很抱歉我睡着了！”
    历史老师同时是班主任姓谢，是一个年纪稍微有点大的中年教师，平时对大家一直挺随和的，所以都直接喊他叫谢老大。
    但是，鉴于自己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和在他课上光明正大的睡觉被抓了个正着，一点小折磨肯定是跑不掉的。
    “上课睡觉，公然辱骂老师，还有上次模拟考，送分题就你一个人错了……”
    “那个……那道题其实是我不小心看串行了……”
    符尔试图为自己曾经的失误狡辩。
    “嗯？！”
    “实在对不起看错行没检查马虎大意全都是我一个人的过错，还请谢老大高抬贵手，饶学生一命。”
    滑跪嘛~不寒碜。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出闹剧，倒是把昏昏欲睡的同学们全都弄醒了。谢老师无奈的看了看最后几排迷迷糊糊醒过来的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倒是成功把所有人都弄醒了，还省的我一个个去拍。”
    “那惩罚就——”
    “少来！回答问题！”
    谢老师扫了眼讲台上的课本，然后问道。
    “大灾厄之后，统合联邦建立的历史含义是什么？”
    “呃……”
    符尔回忆了一下课本上的知识，顺带把没回忆起来的部分组织了一下语言，回答道。
    “统合联邦的建立，确定了人类在大方向上的政治统一性，避免了在永无止歇的灾厄事件中无端的内耗掉珍贵的资源，同时根据统合联邦和英雄管理局等分化部分的全世界协同管理，使得人类社会可以更加高效的处理内部的灾厄事件，并且更好的对边境、异物等进行研究。从宏观上——”
    “行了行了……”
    谢老师听到他大体上背了个七七八八，挥了挥手，说道：
    “算你下去还算用心，虽然不是完全的准确，但扔简答题也可以混个八成分数了，这关就算你过了……”
    “呼——”
    符尔刚松了口气，准备坐下，但谢老师又立马说道：
    “骂人的事情算过了，但是上课睡觉的事情我还没说呢——”
    “呃……”
    刚准备坐下的身姿僵硬住了，不情不愿的重新站直，说道：
    “那您准备如何惩罚我？罚站？”
    “什么惩罚！老师是不可以体罚学生的！”
    谢老师吹胡子瞪眼的说道：
    “我看今天天气不错，你去走廊站会儿，清醒了再进来。”
    “…………哦…………”
    符尔无奈的耸了耸肩，是啊今天天气是不错，外面晴空一片，万里无云，看上去正是一个出门散步的好天气。
    如果不是实时气温38摄氏度的话就好了。
    看着符尔认命的走出教室，站在门口，谢老师为他贴心的关上了符尔特意为自己留下的一条混空调冷气的门缝，然后继续讲课。
    “都醒了，那我们继续讲，【大灾厄】之后随着统合联邦的建立，国家之间的隔阂取消，改为行政区制度……”
    符尔在门外，一边体会着来自太阳的高温，一边听着教室内模模糊糊的讲课声音，心中还在默默计数，准备念到个300就进去打报告表示自己完全清醒了。
    远眺远方，一边计数一边发呆，反正都出来挨热了，不如来放松下眼球呗。看啊，好蓝的天~看啊~好白的云~看啊~好大的黑雾~
    远方，黑雾扭曲着周围的空间，雾中似乎有着红色与紫色的光流在涌动，明明在什么特效大片里挺好看的红色与紫色的电光特效，放在这团黑雾中却像是蠕动着的蛆虫一般，令人生恶。
    “黑雾啊，我记得社会课的老师说过，部分特化形灾厄在诞生前，会有黑雾作为前兆，不过这黑雾看上去还真有够恶心的……”
    符尔在内心中yue了一下，然后继续换了个方向远眺远方。
    欢迎来到教室最外层，走廊——哟，这不【灾厄】嘛~家人们还是让我们看看远方的蓝天~
    等下？
    那是什么来着？
    【灾厄】？
    “同学们记住了啊，74页中间这段，全部都是要背的，根据我的经验，基本每届高考的简答题都有这一段的内容，也就是说，只要你背下来了，至少3分，最多7分就算是拿到了——”
    吱呀——
    突然的开门声打断了谢老师的讲课，他转过头去，看着从门外探了个头进来的符尔，皱着眉头说道。
    “醒了就进来，别搁着做小动作打断我讲课……”
    “呃……那个……谢老大……”
    符尔伸了只手进来，指了指外面。
    “您这课可能得放到下次再讲了，不关我事啊！你看看外面。”
    随后符尔将教室大门完全敞开，让谢老师能直接看到他指着的事物。
    “什么东西让我看看外面？”
    顺着符尔的手指，谢老师眯着眼看向远处，立马就发现了那团黑雾。
    不发现不行啊，那么大一团，还在朝着这边靠近一般，越来越大。肮脏的闪光在其中翻涌，天色逐渐阴沉，风在呼啸，黑色的浓雾已然快压抑不住内部闪烁着如同心脏跳动一般的红色光芒，透过黑雾，更是带来一丝如同血液般的质感。
    这是【灾厄】即将诞生的前兆。
    “……………………”
    感性让谢老师差点一句“华区粗口”喊了出来，理性则告诉他：
    直接喊，然后迅速组织避难。
    谢老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大声喊道：
    “！全体，灾厄预警！紧急避难！迅速前往地下避难所！动作要快！符尔！去通知隔壁几个班！”
    “啊？哦，好！”
    然而还没等到符尔跑起来，他的工作就已经完成了。
    警报响起了——
    【紧急避难警告！紧急避难警告！2公里内发现b级灾厄生成，请全校师生迅速到地下避难所避难！请全校师生迅速到地下避难所避难！】
    震耳的避难警报从广播中响起，一部分学生陷入慌乱，一部分学生陷入呆滞，但那终究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在这个世界上，人们每隔几年总会遇到一两次灾厄事件。甚至根据联邦统计，平均每一位公民一生大概要遇见176次灾厄事件，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擦肩而过，而剩下一部分就需要紧急避难了。
    所以学校的避难演习对学生们如同常态一般，反正至少能跳掉一堂课，对于干啥都行，总之就是不想上课的学生来讲不是也挺不错的。也拜其所赐，大部分的学生对演习的警报极其敏感，还没确定是否是为演戏就立马开始动身，剩下的反应过来也迅速起身听从教师的指引迅速开始避难。
    人群涌动着，奔跑着，只有符尔还愣在走廊上，看着远处的黑雾。
    “喂！符尔！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去避难啊！”
    “啊？哦……”
    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被班主任拉着开始避难。
    “你小子，还没睡醒吗？大白天的发什么呆！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要我一个快六十岁的人拉着跑！快点，去避难！”
    被班主任拉进避难的大部队里，很巧，旁边的刚好是符尔的同桌。
    “符尔，你昨晚干啥去了？之前课上睡的那么香，我悄悄喊了你几遍都没喊醒你。”
    “没啥，稍微有点没睡好。”
    顺着楼梯快速下楼，但是每到一层的时候，符尔却总是忍不住看向远处的黑雾。
    “看啥呢，怎么？你家在那边吗？害怕房子没了？别担心，反正【英雄】马上就来了，通知的也就是个b级灾厄，闹不出太大的事情的。”
    话音刚落下，巨大的引擎声伴随着破开空气的声音就已经从头顶上响起。同时带来的也是人群的欢呼。
    “你看，我说！【英雄】已经来了。”
    运输机划破天际，直抵灾厄的正上方，伴随而来的则是一声令人起鸡皮疙瘩的怒吼，黑雾完全的收缩，从那不详的红光中。
    灾厄诞生了——
    魔龙从中浮现，振开狰狞的双翼，漆黑的龙鳞之下涌动着令人作恶的蛆虫，腐烂的龙兽中燃烧着赤红的火焰。
    就如同古代的传说一般，黑龙将飞过天际，喷吐烈焰，焚烧大地，向世界播撒灾厄，给人们带来恐惧。
    但是人们已经不会再不会恐惧。
    因为英雄已经到来了——
    “是啊，英雄一定会到来，英雄不会轻易迟到，我们每个人都如此相信着——”
    符尔低下头，小声的说道：
    “多么耀眼啊英雄，但是。。我讨厌英雄……”
    以及，内心中，不知为何，莫名其妙冒出来一个疑问。
    为什么自己，好像见过这个场景，自己难道在哪里见到过这个灾厄吗？

 第2章 华区式英雄登场

    运输机划过长空，在刚刚诞生的灾厄之上盘旋。
    “【空想之心】阁下，我们已经抵达目标上空。”
    运输机内，士兵对着靠在座椅上休息的青年说道。
    “啊？好，我知道了。”
    对方张开双眼，那是一双淡蓝色的漂亮双眸，只见他从口袋里拿出作战用耳麦，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任务目标呢？”
    “随您发挥，干掉灾厄就行。详细的部分您直接和您的直属作战小队联系就可以了”
    “好——让我看看他们要给我的工作加上点什么【难度词条】。”
    “行了行了，说的好像我经常给你施加压力一样，你前段时间的任务附加需求都是上面要求的，和我可没什么关系。”
    熟悉的女声从作战耳麦中传来，搁着耳机都能想象到对方扶着脑袋头疼的样子。
    “所以这次任务呢？”
    【空想之心】一边往舱门走着，一边对着自己的支援官询问道。
    “根据灾厄能量测定，目标预定评级b级灾厄；更新：灾厄已经诞生，判定为巨型龙种灾厄，评级b+，作战无特殊要求，尽快消灭就行了。”
    “吼！！！！！！！”
    就仿佛是在特意附和支援官小姐的话语一般，初生的龙种灾厄对着空中盘旋的运输机发出怒吼，腐烂的喉咙中有着火焰在聚集。
    “哇！这能算是小怪兽吗？该说不愧是龙种灾厄吗？果然会吐息这种经典招式啊！”
    一边等待舱门的打开，【空想之心】蹭着一旁的小窗口，观察着地面上的灾厄说道。
    “是不是小怪兽根本无关紧要好吗？辅助部队的战斗结界已经展开了，你再磨磨蹭蹭的，吐息就要喷出来了！”
    “什么无关紧要！这可是决定今天我的战斗风格的关键信息啊！不过我已经想好了，区区吐息，完全冒得问题！”
    “哎……那么，祝你战斗顺利。”
    支援官叹了口气，关闭了麦克风。
    支援官只负责场外支援和战术分析，战斗的部分全权交给【英雄】自行解决，这是作战处理科的通用规则。
    “喂！兄弟！”
    【空想之心】背着身，对身后的士兵说道。
    “是！【空想之心】阁下还有什么问题吗？”
    “呃，也不用总叫我英雄称号啦，会让人很害羞的……”
    对方挠了头，一边从舱门看向下方的灾厄，一边说道
    “也不知道哪来的传统习俗，非要叫英雄的称号，叫名字不是挺好的吗？你直接叫我哈茨就行了”
    “好的，哈茨阁下，请问还有什么作战上的需求吗？”
    “不不不，作战交给我就行了，我只是想让你猜一个谜题。”
    “谜题？什么谜题？”
    士兵有点迷糊，什么谜题？需要现在他来回答吗？“你猜猜看，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在看什么？”
    “呃……电视剧？”
    “差不多，那么，我出发了！”
    哈茨挥了挥手，从运输机中一跃而下，完全忽视了脚下放着的降落器具。
    “等下！哈茨阁下你的降落设备还没穿上啊！”
    “芜湖！那种东西根本不需要啦！”
    迎着坠落的气流，被称之为【空想之心】的英雄大声呼喊着：
    “你只猜对了一半，我中午看的虽然都是真人出演的剧集，但并非电视剧！”
    光芒在手中闪烁，划破乌云笼罩着的天空，如同坠落的流星一般，向着【灾厄】进军。
    加速！再加速！
    “要说到小怪兽！那当然就不得不提到那个！那个光的化身！”
    超越空气的阻力！超越空想和现实的界限！
    “所以答案就是——”
    说到怪兽，说到光的化身，说到剧集，答案只有一个了，那个代表着和区空想题材中代表性的作品。
    伴随着能量涌动的激昂鸣声，幻想被构建，空想被凝聚，现实被属于【英雄】的奇迹所肆意改写，本不可能存在的事物超越了故事诞生在了此处。
    光芒坠落，此乃——
    “芜湖！落地满分！华区式英雄登场！全体目光向我看齐，我宣布个事！我就是特码的——”
    “无—路—特—拉—曼！！！”
    在落地带来的飞溅的沙土之中，伴随着英雄的欢呼和灾厄的怒吼，光之巨人一拳狠狠砸向还在蓄力的恶龙，生生打断了对方的吐息。
    “我很想提醒你，虽然这里展开了结界，但还是请你不要使用破坏力太强的战斗方式，你会拉高后续修复人员的血压的。”
    无奈中，支援官再度打开了麦克风下达指令，要是在郊区作战也就算了，但是在城市中把这只二哈放开来战斗，估计在拉高后勤小队的血压的同时，还会导致作战报告她得写到明天去。
    “没事没事，修复之类的交给小赛就好了，他老行了！”
    “我得提醒你，他也在作战通讯里，以及我这边检测到，单单你刚才落地的那一下，他的血压就已经上涨了30。”
    “不至于，我都训练了他两年半了，他咋还那么容易高血压。”
    “嗯，又涨了20”
    “行行行！知道了，我去！你这老东西，不讲武德！偷袭我！”
    通讯之间，灾厄之龙掀开地面，砸向哈茨化身的光之巨人，但是被对方一个侧身就躲了开来。
    “就这？你是小孩吗？急了就拿东西砸人？而且准度也太差了！你是在哪报名的夕阳红老年铅球班吗？”
    “我得提醒你，虽然没砸中你，但是砸到了一栋楼，赛芙尔的血压又上涨了40，已经快接近200了，需要我帮你接通一下他的语音吗？”
    “呃……不用了，我觉得这个提案并不能利于我的作战，而且灾厄之龙又在蓄力了，这个放出来小赛怕不是要和我拼命，我速战速决好……”
    看着再度开始蓄力的灾厄之龙，为了避免回到基地被同僚冲过来拼命，他只有勉为其难的选择当一个快男了
    然后瞬步，冲刺至恶龙身下，一拳向上打出。
    “什么垃圾读条技能，读条时间这么长！吃我奥特升龙拳口也！”
    巨大的冲击连带着龙头一起，直接震碎了灾厄之龙的脑子，如果对方真的有脑子的话。
    “是什么给了你自信，让你有胆量在一名近战职业面前读条的！你应该抛弃娘娘腔的法系职业，真男人就跟我van1v1近身摔跤！”
    如果灾厄之龙有意识的话，估计已经对面前长着人样却满嘴狗语的吊人破口大骂了，但很可惜，它不是，甚至现在它连脑袋都没了，连一两句怒吼吼都吼不出来。
    “看我左刺拳！右鞭腿！再接一个练习时长一坤时的铁山靠！”
    但灾厄之龙终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生物，简单的爆掉头颅并不能影响对方的存活，只需要短暂的时间就能恢复过来。虽然没有确切的意识存在，但战斗的本能还是有的，面对对方接踵而来的近身攻击，作为龙种，最优的选择自然是拉开距离，争取喘息的机会。
    灾厄之龙震动双翼，强行以烈风震开了近身的哈茨，然后挣脱大地的束缚，升入高空。
    “哟，脑袋没了还变聪明了，知道和我拉开距离了？”
    “吼！！！！”
    仅仅数秒，狰狞的腐烂龙首再度恢复，对着地面的英雄怒吼着。嘴里的火光凝聚，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汹涌的火焰奔涌着，这一次，灾厄之龙势要让眼前的敌人尝到自己的怒火。
    “哎呀，我虽然是说我是近战职业啦……”
    看着灾厄之龙口腔中即将释放的龙息，光之巨人举起双手，以手腕为焦点，在胸前摆成十字。
    “但在我们78星云！不会放波的光之巨人是要被奥特霸凌的！”
    光芒在手中聚集，高能粒子在其中奔涌。
    “我还头疼怎么不扩大破坏的解决你呢！没想到你这么贴心，还飞起来，甚至蓄力不动当靶子！你真的，我哭死！”
    伴随着能量突破空气限制的尖啸，存在于幻想之中的50万度的高温破空而去，目的只有一个。
    将眼前的灾厄消灭的一干二净！
    “孙子诶！爷爷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斯派修姆光线！你看这个中不中啊！”
    而回应哈茨的，就只剩下了在空中如同烟火一般的爆炸，和微微拂过面庞的气浪。
    “收到好评！看来很中！”
    光之巨人双手叉腰，骄傲的说道。
    “任务完成！今天的任务报告也是非常简单！”
    “行了行了，结束了就解除力量归队，回收小队已经过来了。”
    眼看任务完成，支援官小姐也是长叹了口气，准备赶紧把这只放出来的二哈关回去，省的再给自己的工作平添麻烦。
    “好好好，不对，等下——”
    听到这一句等下，支援官不禁感觉自己的血压像赛芙尔一样血压升高了。因为按照惯例，这家伙说出“等下”这个词的时候，不出意外是要出意外了。
    “你不会是想——”
    哈茨停下了解除变身操作，一边哈哈笑着说道：“哈哈哈哈！既然我是光之巨人！那肯定不能直接解除变身啊！通知回收小队不用过来了！我直接飞回基地！”
    “你！！！！”
    还没等支援官反驳，哈茨已经腾空而起，朝着远方，飞去。
    就如同那故事中一般，向着天空。
    只留下了地面上面面相望的回收小队。
    以及在通讯另一端已经开始在抽屉里面翻降压药的支援官小姐。
    妈的，血压，血压要上来了。

 第3章 一场灾厄过后

    “芜！！！！！！！！！！！！”
    望着干净利落的登场，战斗，灭除灾厄，最后飞身离去的【英雄】，人们欢呼着，为胜利而喜悦。
    “哇！！你看见了吗！！！你看见了吗！！符尔！！！”
    通地下避难所内，符尔的同桌正摇晃着他的手臂，兴奋的对他说道：
    “我和你打赌！这个英雄绝对是【空想之心】！目前已知的英雄里面，只有他拥有这种能凭空变出幻想中的个体的力量！”
    她眼中闪烁着光芒，一边一次又一次的将刚刚战斗的直播回放着，一边说道：
    “虽然官方还没明确说明，但是我的猜测绝对不会有错，【空想之心】的成名战就是5年前在北欧区的巨型灾厄·地狱之犬。那次他动用空想的力量直接在防线快要突破之前，构筑出了巨型人形机甲，将地狱之犬在城市之外足足拖延了半个小时，直到支援的抵达。”
    “太帅了太帅了太帅了啊！！！你看这个落地！你看这个必杀技！哇哇哇哇！你老实跟我说，你当时不想走是不是想看现场直播！早说啊！早说我就和你一起偷偷摸摸留在那了！好不容易有这么近距离直接观看英雄战斗的机会，结果还是只能躲着看网络直播，太浪费了！！太浪费了啊！！！”
    “行了行了，差不多就得了，白笙，我怎么不记得你是这种狂热型英雄爱好者，平时看个英雄八卦，买个英雄周边什么的，甚至都躲着我这个知情人的。”
    符尔一边抽搐着嘴角，一边对着扯着他衣袖的同桌少女吐槽道。
    当初刚调换座位的时候怎么没看出来，要不是有一天意外捡到了对方的购物清单，符尔真是打死都想不到，平时这个文静到不行，成绩普普通通的平凡少女，居然是一个英雄厨，甚至自己搜集资料，给每一位在外露面过的英雄做了专属资料架。
    “呃……我……我那能叫躲着你吗？害羞，害羞懂不懂，这点女孩子的小心思都看不出来，狗直男！”
    白笙松开了抓着符尔胳膊的手，一边用手机更新着资料，一边头也不抬的说道。
    “啊啊啊啊，还是好可惜，早知道就想办法留在教学楼了，顶楼的视野应该刚好能看到那场战斗。”
    “拜托，离得那么远，你是火眼金睛的孙猴子还是什么吗？还不如你拿手机直播看的清楚好不好！”
    “氛围感！重要的是氛围感好吗！而且谁和你说我看不到的，我书包里有望远镜的！”
    “行……算你厉害……”
    符尔对自己这个究极英雄厨同桌彻底无奈了。
    “就算你能看见，你就不怕在教学楼顶遇到危险？你也看到了，那个龙一样的【灾厄】有远程攻击的能力，万一要是被流弹误伤了怎么办？你不会害怕吗？”
    “嗯？为什么要害怕？”
    好像是更新完了资料，白笙抬起头，对着符尔认真的说道：
    “英雄不是在那里吗？只要英雄在就没问题！”
    “………………就算是英雄也！！！”
    “………………”
    “不，算了，当我没说，你开心就好……”
    似乎是认识到了自己并没有所谓的立场去指责对方的选择，符尔无声地叹了口气。劝肯定是劝不动他的同桌了，顶多就是下次再出现这种事情的时候拉着她赶紧跑路，还能怎么办呢？
    “对了，既然你这么了解英雄，那对应的灾厄事件你应该也挺了解的。”
    当时避难时在走廊上的一睹，就如同一个疙瘩一样卡在胸口，使得符尔不自觉的回忆自己究竟是在哪见到过龙型灾厄。
    不对，不是在哪，那份冲突的记忆告诉他，自己就在这个城市，曾经见过龙。
    “还算了解，但是我只了解【大灾厄】之后的部分，毕竟英雄是从【大灾厄】之后而诞生的存在，但是灾厄自人类的记录以来就伴随着我们。我也没打算研究历史，我喜欢的只有英雄。所以只要是有流传在外记录的和英雄有过交手的灾厄我应该都记录。”
    “那……这个城市……以前有发生过这种，龙形态的灾厄吗？”
    “应该没有……”
    白笙一边在自己的数据库里面搜索着关键字，一边说道。
    “虽然只是b+级灾厄，但是龙型灾厄的出现还是很少的，官方报道过的龙型灾厄，在这大灾厄过后的一百多年以来，仅有30多起，发生在华区的仅有6起，而在这个城市的……为0”
    确认完记录之后，白笙推了推眼镜，说道：
    “这是我们城市第一次出现龙型灾厄，这么一看龙型灾厄看起来挺强的，结果很却逊诶，这次总战斗时长才不到3分钟，破坏力也不怎么样，我看了一眼刚出的官方通报里面的受损情况，基本就几栋楼和三条街区受到了破坏，里面甚至有一大半部分不是被龙破坏掉的。”
    符尔扯了扯嘴角，吐槽道：
    “……有没有可能，这种情况下，不应该说灾厄太菜了，而是反思一下为什么为什么我方单位造成的损伤还更大……”
    “战斗损耗啦，很正常的。”
    “那倒也是，比起几栋楼几条街，放着灾厄不管才会引起更大的麻烦。话说我们还要在避难所里面蹲多久？外面的战斗早就结束了。”
    “不知道，还要等一下，上面解除警报也要点时间的。”
    符尔看了看四周，都是不认识的同学，虽然每次避难演习的时候，学校总会多此一举的要求每个班到指定的，划分好的区域范围内避难，但是你看，到了实际发生的时候，最后大家都忙着迅速撤离，先进入地下避难所的要尽快向内移动，给后面的人腾出位置，哪来的那么多时间给你仔仔细细的划分到每个班级的具体位置。
    就像是他和白笙，跑的时候走了个神，掉了队伍，结果就混在了另外几个班的队伍里面，然后默默地缩到了墙角，两个人盯着一个手机盯到了现在。
    本来刚下来的时候，大家好像还有点慌乱，但自从大家都知晓了灾厄已经被英雄消灭之后，就全都欢呼了起来。似是节庆一般，狂热的呐喊。
    避难所里面吵吵闹闹的，没人注意到有两个特立独行的，躲在阴暗的角落。
    不，或许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旁边的白笙，她或许也应该是这群人中的一份子才对，只是她狂热的样子和大家有所不同罢了。
    不合群的只有自己，仅此而已。
    “真热啊……”
    避难所的人太多了，虽然地下避难所有通风系统，而且在地下本来就比较凉快，但是一旦赛入了几千名学生，再加上刚才大家又是跑着避难，又是兴奋地呼喊，室内温度难免升高。
    这让符尔不得不想念起了教室的空调。
    “啊……想回去上课啊……”
    符尔感觉，自己从未如此希望能够老老实实履行学生上课的义务。
    但，很可惜，就算这种简单的愿望，都得不到满足。
    警报解除后，学生返回教室，职工返回岗位，但是很快，他们就要离开学校了。
    “根据上面的通知，刚才的灾厄影响到了学校这一片区域的供电系统，以及包括一部分的供水系统。虽然我很想把你们这群学生抓着再上两堂课，但是你们现在不太平稳的心情和这热得不行的天气很显然不太允许。”
    谢老师一边用不知道哪个学生的作业本扇着风，一边说道。
    “所以没办法，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各位同学回家，虽然封锁区基本在几个工业区范围内，但是离的比较近的几个小区的同学还是稍微注意一点，如果有什么特殊情况及时联系警察。”
    “是…………”
    没办法，天气实在太热了，特别是近年以来，夏季的气温一次比一次升高，持续的时间也一年比一年长。
    现代的人们，已经基本离不开空调了。
    “还有昨晚班级群的投票，今投票截止时间是明天晚上8点，别忘了。下课，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正常上课。”
    说完，谢老师就走出了教室，大概也是想早点回去吹空调。
    “啊……热……”
    符尔一边悲鸣着，一边趴在了桌面上，试图用木板上的一丝冰凉，缓解自己燥热的身心。一边随手将课本塞进书包，丝毫不顾在这一通胡塞下，这些书本会多出来多少折痕。
    看的旁边的白笙眼皮子一跳一跳的。
    强迫症哪看得惯这些！
    所以，眼不见为净，撤！
    忽视了悲鸣的同桌，白笙选择直接跑路。
    到符尔反应过来还想问她点事情的时候，对方早就人影都没了。
    “哎，算了，下次再问，回家回家。”
    走出教室，看了看炽热的白色日光覆盖下的操场，学生们赶着走出校门，回到有现代科技加持的家中，又看了看万里无云的蓝天，和一个小时前被罚站的时候相比，并没有什么区别。
    只有远方还有着一些烟尘的建筑，和叮叮咚咚的救援施工单位，证明着刚刚曾有灾厄在此造成了破坏。
    “就在……那个地方吗？”
    符尔伸出手，遮挡在头顶，看着远方灾厄诞生的地方。
    “到底在哪里见过，不对，我真的见过吗？”
    过于模糊的记忆，以及同桌言之确凿的信息，令他不由得怀疑起了自己是不是中暑了，发了什么大癫。
    算了，管他的！
    开摆！
    回去吹空调才是重中之重！
    最后符尔放弃了思考，选择了更重要的事情。
    谁闲的没事大热天站在外面思考人生啊！回家吹空调不香吗？
    将烦恼抛之脑后，这些破事，乱七八糟的记忆，还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梦，哪有回家吹着空调吃西瓜重要！
    少年单肩背着书包，走向了回家的路。
    但即使是不去想，不去思考，也无法阻止疑问的扎根。
    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见到了这个灾厄？
    又或者，那份模糊的记忆究竟从何而来？

 第4章 项链

    路上的行人或一边看着手机匆忙行走，或几人结伴相互交谈，但他们终究不会避开刚刚发生的大事。
    那个龙型灾害诞生，以及那场英雄的战斗。
    就算事件已经结束，就算破损的街道建筑恢复如初，但是发生过的事情终究会成为人们的关键话题，直到新的话题诞生为止。
    “我跟你讲，当时我就在封锁外的楼顶上！我亲眼看见的，好家伙！那一拳头！还有那个光波，这就是英雄吗，太强了！”
    “你这描述的也太空泛了，什么拳头光波？不是龙型灾厄吗？怎么找也得是大型重火力覆盖的！”
    “扯犊子呢！谁敢在城市里面直接启动大型重火力！那个英雄直接变成了巨人！就那个日区小孩子看的那个一样！不得不说真的帅啊，我都想看了。”
    “什么巨人？进击的？”
    ………………
    符尔忽视着人们的聊天，戴上耳机，尽力不去想相关的事情，好不容易顶着大太阳横冲直撞的走到了地铁口，一看——
    【本条线路地铁因特殊情况暂时停运维修，具体开放时间可关注公众号——】
    “……………………”
    符尔抬了抬头，看了看恶毒的烈日，又翻了翻手机，看了看生活费余额。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打车回去，必然会导致所剩无几的生活费再度遭受重创，骑车回去……又过于不太现实，感觉自己会死在半路上……
    坐公交的话……就是要转乘3次罢了……总时长大概一个小时
    行，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总比被晒成咸鱼干好。
    “得！坐公交……”
    符尔叹了口气，走向公交站。
    当晃晃悠悠抵达家附近的车站的时候，已经快下午5点了，但很可惜，这个季节的太阳可不会那么早下班，就像是一个勤勤恳恳的志愿者一样，无私地为大伙提供着光和热和热和热。
    是的，对于刚下车暂时离开了空调的福泽的符尔来说，剩下的唯一感觉就是热了。
    不过还好住的小区离车站不算远。
    远离了市区，街道上也终于没有了多少行人，符尔终于可以把耳机摘下来，不用担心被路人的讨论引的自己陷入死局一般的思考。
    “嗡——”
    手机震动，传来了朋友的消息。
    是一份关于下午那场灾厄的官方报告。
    好，所谓的放弃思考只是自己骗自己罢了，当符尔在公交车后排试图闭上眼睛短暂休息时，那一幕幕不断回想起来的画面却只会令他的大脑加速思考。
    我到底在哪见过那个灾厄？？？？
    最后，符尔放弃了挣扎，给他唯一认识的，对这方面最熟悉的白笙发去了一条短信。
    【帮我收集下今天灾厄的信息，还有所有龙型灾厄的信息，麻烦你了，明天请你喝奶茶。】
    【？？？怎么了？】
    【怎么说呢……总感觉有些在意啊，就好像在哪见过一样……】
    【在哪见过……你……不，算了……】
    【等我消息，奶茶要芋圆啵啵的！】
    【行行行——】
    符尔一边往家里走着，一边翻阅着白笙给他发来的官方报告。
    内容详细，文笔清晰，除了确切的告诉他今天下午发生的是灾厄等级：b+的龙类灾厄以外，就是确切公布了下午与灾厄作战的英雄。
    【空想之心】——哈茨。
    “那家伙猜的还真准啊，真被他猜中了。”
    看着新闻报告上那位英雄的照片，符尔不禁佩服起来同桌的在这方面搜集信息和判断能力的强大。
    剩下的部分就是标准官话了，没啥可看的。
    【龙型灾厄的部分晚上再给你，整理要点时间。】
    【ok！xxhxd】
    符尔边走路边回复着消息，全然没注意到前方的人影，对方也是像是完全不看路一样，直愣愣的走着。
    问：a和b以2\/s的速度，以相距85米的距离以匀速直线运动相对行走，那么他们第多少秒会撞到一起？
    “嘭！”
    “啪！”
    “呀！”
    伴随着一声惊叫和手机落地的声音，符尔感觉自己的鼻子狠狠地和谁的脑壳来了一次硬碰硬。顿时鼻子一酸，两眼直接湿润。
    “嘶——抱歉！我走路没注意到你！诶……”
    隔着被眼泪模糊的视野，望向前方，却没看到相撞的另一方。
    “人……人呢？”
    用手擦掉溢出的眼泪，重新获得清晰的视野后，符尔环顾四周，却没有找到另一个人。
    “奇怪……什么情况？”
    随后，在阳光下，面前的地面上，一块闪亮着的物品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是什么？”
    符尔俯下身，将其捡了起来。
    “一条……项链？”
    银白色的肖邦链上，挂着一枚水滴形状的蓝色晶体，表面经过层层切割，在阳光的照射下可以看到明显火彩光辉，透过光线，可以看到里面有着像是几条小鱼的花纹。
    “如此洁净的宝石，这条项链怕不是很贵……”
    符尔如此想道。
    这么一条项链会是自己几个月，又或者几年的生活费呢？
    在经历了漫长而又短暂的心理交锋后，他做出了选择。
    转过头，前往了斜对面的民警岗亭。
    再之后，回到家中的时候符尔已经彻底精疲力竭了。
    “我回来了……”
    “…………”
    理所应当的，没有人回应。
    空荡荡的客厅，空荡荡的卧室，厨房水池老旧的水龙头还在滴水，一滴一滴的滴落在早上急着出门，没有洗的面碗上。
    “哎……”
    自8年前那场事故之后，自己就一直是独居。还有个小姨好心的帮了把手，再询问了他的意愿，得到了希望自己独自生活的答案后，帮他整理好父母的遗产后，计算了从初中到大学毕业需要的财产，于是变卖了曾经的家，将所有钱存好了定期，搬进了这个偏远一点的，小一点的房子。
    开始了一个人独居的生活。
    高中之前，小姨还在这个城市工作，经常带着些饭菜水果零食之类的探望他。到了初三，小姨因为工作调动需要去别的城市，最后在符尔笑着保证自己一个人绝对没有问题，以及催着对方早点给自己找个姨爹的玩笑下，留下了三万块生活费，和符尔告别。
    不过时不时还是会发点信息过来，问问他最近的现况。
    回到房间，打开空调，符尔趴在床上，感受着二手空调缓缓启动，给自己带来的凉意，一边思考着人生大事
    “哎……晚饭吃什么呢？”
    没错，这才是最重要的。
    吾日三省吾身。
    早饭吃什么？中饭吃什么？晚饭吃什么？
    “冰箱里没菜了……毕竟平时晚饭都是交给食堂解决的，橱柜上大概还剩个半袋子挂面……不太想吃……”
    符尔思索着，但眼皮却如同灌了铅一般，越来越重。
    看来比起食欲，他的大脑更想让他睡觉。
    “不吃也行……还省了一餐，刚好明天请白笙喝奶茶的钱有了…………”
    符尔闭上了双眼。
    城市在燃烧，恶龙在咆哮，建筑在崩毁。废墟之中，无数损坏的电子屏幕闪烁着，映射着灰暗的天空。
    在无数的尸骸中，有人在悲鸣
    随后，他转过了身，而自己的眼前却同时被冰冷的锁链缠绕。
    遮挡住了视野————
    “吓————”
    符尔从梦中惊醒，从床上猛地起身，脸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滑落了下来，掉在床铺上，但自己的意识还尚未完全苏醒，心脏在疯狂的跳动，脑子就像是在一团浆糊一般，难以维持思考。
    “呼——呼——”
    深吸了两口气，凉爽的，带着现代科技气息的空调风让符尔缓缓的冷静了下来，朦胧的视野也清晰了起来。
    “哈……我怎么天天做噩梦啊……”
    叹了口气，符尔往后一靠，瘫了回去，左手在枕头附近摸索，寻找着自己的手机。
    “嗯？这是啥？”
    手机没摸到，倒是摸到了一条冰冰凉凉的，像是链子一般的物件，顺手将其抓了起来，拿到面前。
    “这啥？哦，我下午捡的那根项链啊……”
    “…………”
    “等下？”
    “项链？？？？”
    符尔瞪大了双眼。
    我特发？？？
    这条项链从哪来的？？
    环顾四周，房门关着，窗户关着，还能从哪变出一个幽灵把项链塞给自己不成？
    “不对不对，肯定有问题，这个世界的一切事件都是可以用常理来解释的，一条项链不可能凭空出现在我这里，除非——”
    “………………”
    符尔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那残余的一丝疼痛在向他证明着，自己下午应该是撞到了一个人。
    那么……人呢？
    于是，符尔得出了答案。
    起身，将项链放置在桌上，回到床上，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嘟——”
    短暂的待机音后，电话接通了。
    “您还，这里是110，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手机里传来了一个慵懒的女声。
    “你好，我这里有一件疑似具有异常特征的物件需要收容，需要帮助。”
    “明白了，请问你现在在哪？”
    听到异常特征物品这几个关键词，对方也立马认真了起来，语气变得严肃。
    “我在大泉路宁静花园5幢2002室，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好的，我们马上派收容小队出发，请在等待收容小队上门前保持正常的活动，并和疑似异常物体保持一定的距离，但不要过于远离，避免触及特殊效果。如果有任何异动或者需求帮助，请立刻再次给我们打电话。”
    “好的，我明白了。”
    “呼——”
    关断了电话，符尔重新看向桌上的项链。
    【遇到疑似具有异常特征的物品时，要立即拨打报警电话，并清楚的描述现状和地址。】
    这是这个世界小孩子都懂得的道理——

 第5章 收容

    “那么，你指的就是这根项链？”
    警察戴着手套，小心翼翼的拿起这根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项链，疑惑的对符尔说道。
    “对啊，我今天下午回家的时候，在路口撞到了一个人，就是小区公交站旁边的那个十字路口，但是我只听到了一声惊呼，等我望过去的时候人不见了！然后我就在地上捡到了这个项链。”
    “我看这个项链做工挺精良的，就转头交给了街道口的民警岗亭，回来后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醒来就看到这玩意在我床上。”
    “嗯……情况我大概了解了。小范，联系上那边岗亭了吗？”
    “队长！联系上了！那边说下午根本没有收到过项链！”
    “啊？？？？”
    “队长，我还调了一下下午路口的监控，这边显示这位同学是正常的走回来的，并没有撞到什么东西，也没有回头前往民警岗亭上交什么物品。”
    “啊？？？？”
    这下换作符尔愣住了。
    “警……警察叔叔！我真没有撒谎啊，我真的——”
    “不要着急，小伙子。”
    那位队长只是笑着拍了拍符尔的肩膀说道。
    “针对异常来说，太多不可思议的和无法解释的现象了，如果你确信你真的没有记错任何事情的话，我们会按标准c级异常收容的标准，帮你将这条项链收容起来，你看这样可以吗？”
    “好的好的好的，太感谢了，要是你们不相信我的话，我都不知道今晚我怎么睡觉了，怕不是梦里全是这根项链。”
    见到警察愿意相信自己，符尔也不禁松了口气，之前有听过报道，说本市的官方收容长期有渎职的现象，看来在整治之后好了很多啊。
    “没关系，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毕竟我们最多麻烦一点，但是如果因为我们的疏忽大意错过了异常物品的话，要是引发恶性事件或者是灾厄就不好了，毕竟这可是关于民众生命财产的事情。”
    “好了，那这件【异常物品】我们就带走了。”
    收容小队的队长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将项链放进了一个特殊合金制作的箱子里面，然后层层封锁起来。
    “虽然我们的仪器并没有检测出具有异常特征物品的【扭曲度】，但是我们还是会按照标准流程进入保存库中集中管理，如果后续真的发生了或者调查到了什么情况的话，根据是否会对你的日常生活造成威胁，我们有可能会对你实行紧急隔离，这样没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我都懂，防患于未然嘛。”
    “不过相对应的，鉴于最近天气炎热，我们也不能排除是你轻微中暑出现了幻觉。”
    “呃……应该……不太可能……”
    符尔尴尬的说道。
    “我能确信我今天并没有什么不适……”
    “某种意义上，轻微中暑也许会是更好的结局，好的，那么我们就走了，相关的出勤考察评分调研大概在1-3天内会发给你的手机上，方便就给我们打个好评！”
    “呃…………好评？你们这是从哪学的？”
    看着对方流畅的请求给个好评，符尔一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打了报警电话，还是喊了个什么异常收容外卖。
    “害，听说这玩意的整体策划是从隔壁【吃了吗？】找来的，毕竟我们也是打工人，领导想一出是一出，我们也没办法嘛……”
    队长无奈的摊开双手。
    “好，我一定给你们好评！满分评价！”
    “那还真是感谢帮忙，小范小王，收队，回去准备交接班。”
    “是！”
    “是！”
    在阳台望着，直到收容小队的防爆车开走，彻底消失在视野中之后，符尔才终于安下心来。
    “呼……出了鬼了，我记得我应该捡到之后明明回头交给了民警岗亭的人啊。”
    符尔一边抓着头发，一边烦恼着。
    “难道真是我中暑了？还是我睡眠不足？还是说两者都有导致我出现了幻觉？”
    “不应该啊……”
    走回房间，符尔像是泄了气一般瘫倒在床上，闭了一会儿眼，想要再眯一下，刚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渐渐平缓，呼吸逐渐舒缓下来，在空调的微微凉风下，自己就像是逐渐泡在了冰凉的泉水中一般，精神逐渐放松，像是要陷入沉睡。
    “嗡——嗡——”
    不巧的是，他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
    “嗡——嗡——”
    “………………”
    “嗡——嗡——”
    “应该是谁在和我发消息……”
    符尔不禁这么想到，但是疲惫的精神令他根本睁不开双眼。
    “嗡——嗡——”
    “班级群？他们在聊天吗？还是在干啥？哦……难道是谢老大说的那个投票？”
    “嗡——嗡——”
    “………………”
    “嗡——嗡——”
    “………………”
    “嗡——嗡——”
    “好烦…………一个投票而已……谁大晚上的聊个不停啊！”
    就好像是故意的一般，每当符尔以为他们终于聊完，自己可以安心睡觉的时候，紧接着的一下震动就再一次像是调皮的小孩子一样疯狂戳自己的心脏。
    似乎是实在无法忍受这手机的振动，符尔闭着眼，用手摸索着，，摸完左边摸右边，摸完了枕头底下摸被子，最后终于在自己的脚边摸到了还在隔三差五震动一下的手机，拿了起来，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看看到底是哪个天杀的大晚上不睡觉，搁这聊天。
    今天我大泉路小符尔就要让你们看看，祖安钢琴手的实力！
    然后，待机界面上消息来源的名字，却迅速浇灭了他那颗躁动不安的对线之力。
    【20:14:03白笙：文件：《全球龙型灾厄报告》】
    【20:14:14白笙：文件：《瀚海市近30年灾厄报告》】
    【20:14:31白笙：文件：《龙型灾厄的诞生条件：基于历史传说与现在记录的龙型灾厄诞生条件的研究》】
    【20:14:42白笙：文件：《谁是下一个齐格飞？盘点拥有屠龙战绩的英雄们》】
    【20:14:57白笙：文件：《【空想之心】？一位浪漫主义的英雄》】
    ………………………………
    一路看下来，至少十几条文件消息，对方还真是花了不少心思收集这些材料，就冲着这一大堆资料，明天一定要给天下无敌最好的同桌买一杯加满全料的qq咩咩好喝到咩噗茶！
    【20:15:14白笙：文件：《同人：步步紧逼的空想英雄殿下》】
    【20:15:16白笙：文件：《同人：焱大小姐想让我告白？英雄们的恋爱头脑战》】
    【20:15:17白笙：文件：《同人：任劳任怨加班的我，居然在下班后也会被上司留下被迫“加班”？》】
    【20:15:18白笙：文件：《同人：我的专属炎医师有一点怪癖》】
    ？？？？？？？？？？？
    我特发？？？？？
    我是谁我在哪？？？
    这些又是什么东西？？
    那小妮子平时都在看些啥啊！！
    而且为什么要把这些发给自己啊！！！难道她们这些所谓同人圈的狂热粉丝终于要对自己这只无辜的羔羊下手了吗？
    那种事情不要啊！我只是个偶尔看看卡通动画的宅宅，宅宅做错了什么？
    【白笙撤回了一条消息并对你释放了遗忘咒】
    【白笙撤回了一条消息并对你释放了遗忘咒】
    【白笙撤回了一条消息并对你释放了遗忘咒】
    【白笙撤回了一条消息并对你释放了遗忘咒】
    【20:16:03白笙：你什么都没看到！】
    啊……原来这家伙就是不小心发过来的。
    那就没事了——
    鉴于对方给自己这个无辜的宅宅带来了那么大的心灵冲击，那么就把明天奶茶里面杂七杂八辅料的去掉。
    一杯波波芋圆奶茶就好了，太多辅料就不像奶茶了不是吗？
    绝对不是心疼自己的伙食费什么的。
    “放心放心，什么《加班》《专属医师》《焱大小姐》啥的我一个都没看见！”
    抱着一份戏弄的心理，符尔发出了这句话。
    【20:17:09白笙：你！！！！！】
    【20:17:15白笙：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把你也写进同人里面！】
    【20:18:21白笙：而且是当0！有一堆大只因佬的那种！】
    ！！！！！！！！！
    合着那些小说不是你收集的！
    就是你写的啊！
    我说为啥你平时语文卷子就作文次次分数高呢！
    合着靠写同人小说练出来的啊！！
    【20:18:42符尔：还请你大人高抬贵手，不管是三次元还是二次元，在下都不想被大只因佬强而有力啊！！！！！】
    【算你识相……对了，今晚没啥事，庙会去不去，在月明路那边，离你远吗？】
    【算了……我好困啊……饶了我】
    【彳亍口巴……】
    “好了，玩笑聊完了，也该看看这些资料了。”
    现实里的符尔笑着摇了摇头，小小的玩笑也算是把他烦躁的内心稍微缓解了一下。
    “希望能得到答案，虽然我不是什么强迫症，但没事就被奇怪的记忆搞得心神不宁也太令人不适了。”
    于是，符尔点开了第一份资料。
    《全球龙型灾厄报告》
    ——本报告基于【大灾厄】之后有明确记录的灾厄事件整理，仅包含主体世界，不包含边境世界。
    1962年，北欧区，a+级龙型灾厄。
    灾厄代号【尼德霍格】。
    1962年，南非区，b+级龙型灾厄。
    灾厄代号【姆帕里】
    1963年，南美区，a+级龙型灾厄。
    灾厄代号【瓜纳巴拉】
    ……………………………………
    ……………………………………
    2094年，华区，b+级龙型灾厄。
    灾厄代号【墨帝黑龙】
    “更新的还真快啊，官方这么快连名称都起好了吗？”
    符尔抓了抓脑袋，该说不说，唯独在对外快速公开战果这方面，官方的动作是真的快。
    “不过果然没有啊……别说什么印象了，这些资料上的龙在华区的根本就没几条，我怕不是真做梦做傻了……”
    面对这一条条毫无印象的图文，符尔不由得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记忆。
    所有有记录的龙型灾厄对自己来说都没有印象，而且根据报告来看，大灾厄之后最高也就出现过a+级的龙型灾厄，甚至都无法写进历史书里面让自己混两分。
    本来他还是有点怀疑，是不是什么时候在历史课本上见到了类似的画面产生的既视感呢，但现在他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记忆。
    按理来说符尔对自己的记忆一直是坚信不疑的，但是刚刚人家异常收容队才从他这【收容】了一个只有他自己有印象的【持有异常特征】的项链，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最近脑子是不是真有点什么问题。
    把手机往床上一扔，符尔不由得思索是不是自己发了什么癫。
    难道是自己陷入坐忘道了？
    还是说自己其实天赋异禀，这把准备悍跳预言家？
    不至于——
    “哎……算了，不想那么多了……”
    符尔叹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提了提神。
    “至少把这堆资料看完，好歹人家收集了这么多，就当是多了解点知识了……”
    “让我看看下一份文件是什么。”
    “《瀚海市近30年灾厄报告》”
    “……………………”
    符尔陷入了沉默。

 第6章 资料

    瀚海市，也就是符尔现在居住的城市，隶属华区地域下一个靠海的二线城市。
    现在常住人口大概200w的样子，近些年发展过旅游，发展过渔业，发展过工业，甚至开采过矿脉。
    可惜，一个都没发展起来。
    好处就是生活节奏不怎么快，消费水平也不高。
    让自己这种情况也可以好好的生活下去。
    直到大学毕业成为某个公司的螺丝钉为止。
    也许小时候的自己还会有什么成为【英雄】的愿望，但现在的符尔，也许只想平平淡淡的活一辈子罢了。
    顶多，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报答一下自己的小姨。
    “哎，那就让我看看，这个城市30年来的灾厄报告。”
    符尔点开了资料。
    【2064年，x月x日，旧城区新阳路公园，灾厄等级：c级，灾厄为类魔犬型灾厄，导致1人死亡，14人受伤，由市警卫队使用重型武器剿灭。】
    【2064年，x月x日，安阳区xx化工厂，灾厄等级：c级，灾厄为类史莱姆型灾厄，与化工厂化学物品发生融合，随即破坏力增强，导致3人死亡，多人受伤，由英雄：“极致之晶”封印处理。】
    【2067年，……………………】
    【……………………………………】
    一个个记录扫过，大多都是符尔听都没听说过灾厄事件，基本以往前推20年为界限，直到20年前，【英雄管理局】正式监测并接管全境灾厄事件之前，任何灾厄事件基本都会伴随着重大的人员伤亡。
    “我记得是叫……【阿图姆之眼】……谢老大说过，自从【阿图姆之眼】这个全境监测系统诞生之后，人类才能将灾厄在社会上的危害降到了曾经的10左右。”
    符尔一边翻阅报告，一边回忆着谢老大教授的知识。
    “没想到这也能复习历史？这样偷偷摸摸的学习，我是什么卷王吗？”
    符尔自嘲着，快速滑动着屏幕，就目前看下来，这份资料里并没有看到任何一个能让自己有所印象的灾厄事件。
    直到，某一条字段，印入了眼中。
    【2086年，4月19日，新城区步行街，灾厄等级：c级，灾厄为类火元素生物，在灾厄爆发时引爆了附近的数个地下燃气管道以及消防栓，以及一辆家用轿车，导致2人死亡，13人受伤……】
    这也是本市近15年以内，唯一一次有民众遇难的灾厄事件。
    【由于消防栓爆炸喷出的大量水抑制了火元素的活动，很快便被赶来的英雄：“铸造者”击杀。】
    “……………………”
    沉默，符尔的眼神在“导致2人死亡”的字段上凝视了许久，就连握住手机的手指，都有些捏的略微发白。
    直到不小心按到了侧方的电源键，导致手机息屏，才令他回过神来。
    “………………哎…………”
    一声叹息。
    随后符尔晃了晃脑袋，似乎想把不好的情绪甩开，然后解锁手机继续看了下去。
    不过后面也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信息了。
    “果然找不到啊，我是怎么想的，居然会以为在历史档案中就能找到线索，我又不是什么老年痴呆，要是我亲眼见过的灾厄，再怎么说我也不会就剩个这么模糊的印象。”
    “或者说，其实我是真的得了老年痴呆了？”
    符尔关掉这份档案，看了一眼下一份档案的标题。
    《龙型灾厄的诞生条件：基于历史传说与现在记录的龙型灾厄诞生条件的研究》
    “算了算了……这能找到个啥玩意啊，我肯定是睡眠不足出现了幻觉，只要老老实实睡一觉就好了…………”
    符尔扔开手机，躺回床上，开始自暴自弃了起来。
    其实能看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按照符尔平时的习惯，这种文献性质的东西基本能看完第一段文本就已经是莫大的努力。
    但是很难得，今天居然能看完两份资料，虽然有点烦躁，但是居然很快就能让自己的心态就平复下来。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正当符尔犹豫着要不要继续看下去，没看完的资料就像是哽在嗓子眼的鱼刺一般，令人烦躁。
    “好，来都来了，大过年的……”
    说着烂话，符尔不知道第几次点开了手机，点开白笙发来的资料继续看了下去。
    “龙型灾厄为巨型类别的灾厄的一种，在完全诞生之前，能量评级并不会有明显增高，但是诞生出的灾厄基本都会有高破坏力和高灾厄聚合力的特殊要素，因此对龙型灾厄评级时，一般会基于【阿图姆之眼】的观测评级添加一个量级。”
    “基于传说来看，龙型灾厄都有符合传说特征的性质，例如1962年的【尼德霍格】灾厄事件，该灾厄诞生自北欧区，满载死尸，符合北欧神话特征，基于此点作出假设，龙型灾厄的诞生，是否会受到人类社会的传说影响？”
    “诞生条件和后续【阿图姆之眼】观测到的所有灾厄诞生一样，不具有特征性，无法判断是何种情况导致了灾厄产生和特化。”
    “但是根据1979年，位于南亚区的【奈布之龙】事件的文字记录，以及2047年，同样位于南亚区的【纳噶鳄龙】事件的记录，针对这两起发生在同一大致区域内的龙型灾厄事件的相关周遭环境做出推断，可以得到一下假设。”
    “假设1：龙型灾厄会因社会性思潮做出回应，继而诞生，论证点为，在以上两起事件发生时，都有基于当地龙类相关传说的祭司行为。”
    “假设2：龙型灾厄在完全显现之前，已经具备龙类灾厄特征，仅在某种因素达成条件后，才会以龙型特征诞生。论证点为，以上两起事件在灾厄诞生前，都具有长期且稳定的天气异常、气候变化等因素，该因素也间接导致了【祭司】行为，并且导致部分村落对灾厄诞生前的【黑雾】现象，视作某种【回应】”
    “假设3：龙型灾厄在完全显现之前，并不具备龙类灾厄特征，论证点为，根据【阿图姆】之眼的全境观测，所有龙类灾厄在正式显现之前，在观测数据上并不具备任何与同等级灾厄的区别。”
    “由此，基于【阿图姆之眼】的数据报告，我们重新进行推算………………”
    在下面就是一长串的专有名词和数据报告，只能令符尔这个未成年高中生看的云里雾里，明明所有字他都看得懂，但是连起来就什么都看不懂了。
    啥啥啥，这些的都是些啥gif
    这大概就是符尔现在的内心真实写照了。
    “……根据以上调查和数据研究，我们仍未能破解龙型灾厄的诞生条件，虽然我们团队也曾试图实地考察龙型灾厄的完整诞生过程，但是条件过于不可考究，且基于该类型灾厄的特殊破坏性，第一要素仍旧是快速镇压清除。”
    “以上，便为报告的全部内容，致谢：……………………”
    “……………………”
    写的很好，但是又好像什么都没写
    看完了，但好像啥都没看出来。
    这就是学者的论文吗？爱了爱了。
    符尔挠了挠脑袋，一时不知道到底是自己的智商不够用，还是这帮子学者过于不说人话，思索了半天的，硬是啥都没理解出来。
    就像是看了一本天书，通篇下来他就理解了一句话。
    “我们也没推测出来龙型灾厄有什么特殊诞生机制，总之瞎猜了一遍。”
    行，这个看不懂，那我去看看别的我看得懂的东西。
    随即符尔打开了下一篇资料。
    《谁是下一个齐格飞？盘点拥有屠龙战绩的英雄们》
    这篇就简单多了，通篇的大白话，就是列了个榜单，把所有有过击杀龙型灾厄战绩的英雄全部列在了上面。
    哦不对，还有一两只倒霉龙是直接被普通人操控的导弹直接击杀的。
    毕竟这几个比较倒霉，诞生在荒郊野岭，还没朝着城市飞几公里就被对空火力直接轰了下来。
    属实是丢了龙脸。
    “不过我为什么要看这个，而且为什么一个盘点还要列一个排行榜，这该不会是哪个网站上面拿来带节奏的……这些资料……真的有啥用吗？”
    抱着怀疑自己现在做的事情到底有什么意义的想法，符尔点开了下一份资料。
    《【空想之心】？一位浪漫主义的英雄》
    …………………………
    打开文件，就是一张对方的正面照傻愣愣的脸，以及与这张脸完全不符，淡蓝色的通透双眸。
    然后简单扫了一圈，关于这个被称作【空想之心】的英雄的介绍和事迹。
    一个拥有将幻想现实化能力的英雄，现在隶属英雄管理局下的对灾厄作战小队，平时的作战风格干净利落，负责的区域为华东区，瀚海市刚好在管辖区域内，也难怪下午来得这么快。
    上面的介绍还算挺正常的，但是下面就不对劲了，大段的描述着其他的花边新闻什么的，还有一些内部传言什么的。
    什么【空想之心】其实是一个渣男，有传言不止有一个孩子冲过来抱住他喊他爸爸。
    什么【空想之心】对外的表现其实都是伪装出来的，他在英雄管理局的内部评价其实非常差劲，对任何相关人员打听他的日常生活对方都是一副皱着眉头的样子。
    还有什么私生活混乱啊，欺压下属啊之类的消息。
    总而言之就突出一个不正经。
    符尔直接翻到了文章的最下方来源署名。
    果不其然，来源自一个名叫《真实新闻》的报社。
    虽然名字叫“真实新闻”，但是所有看过他家报道的人都知道。
    高情商的讲，这家报社的新闻极具娱乐性质。
    低情商的讲，这家报社的新闻没有任何可信度。
    那么如果是按照当代互联网对这家报社进行评价呢？
    暴躁老哥们怕不是当场一句一句：钓的是鱼，没的是马。
    看到这里，符尔确信了这些资料已经不具备看下去的价值了。
    “哎——”
    叹了口气，符尔看了下现在的时间，已经是9点多了。虽然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这个时间睡觉还过早了，但对于他这个今日严重睡眠不足的人来讲，也许洗洗困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惜，他的肚子不这么想。
    他饿了。
    毕竟下午回来就躺床上睡着了，然后又是做噩梦，又是报警，最后还被这堆资料少了半天的脑细胞，消耗掉了为数不多的能量。
    虽然他根本不想承认自己被这堆没有什么卵用的资料平白无故的消耗了珍贵的atp。
    “咕噜————”
    在他犹豫今晚到底还吃不吃东西，是在家吃还是出去吃的时候，他的肚子已经再度催促了起来。
    看来只能选择吃了。
    符尔回忆了一下家里剩下的挂面，然后毫不犹豫的排除掉了这个选项。
    那吃什么呢？楼下也只有两家面馆……
    而就在此时，一声烟花，打断了他的思绪。
    烟花？
    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对了，今晚没啥事，庙会夜市去不去，在月明路那边，离你远吗？”】
    回想起白笙发来的消息，月明路，好像离自己住的地方并不远来着。
    夜市上应该有不少小摊，而且应该不贵！也不知道白笙还在不在……要不要给她发个消息？
    算了，人家没准没来呢？
    “咕噜————”
    不容得符尔继续思考下去，记忆力也是小摊上的炒面、烤肠、章鱼丸子等一种小吃已经在脑海中深深扎根，自己的肚子更是再度催促了起来。
    算了！先安抚五脏庙才是大事！
    如果遇见了她再说！
    符尔拿起手机以及桌面上钥匙纸巾等一些杂七杂八的物品，关掉房间的空调，来到门口穿好鞋，随即踏上了觅食的道路。
    只有这时，他才终于暂时遗忘掉了那些奇怪的记忆。
    管他呢！
    吃饱要紧！
    饭都吃不饱你还指望我思考啥呢！？

 第7章 你一定就是大名鼎鼎的！

    虽然做出决定来庙会的是十分钟前的自己，但是现在的符尔只想通过时间虫洞穿越回去，给曾经的自己狠狠的一耳光。
    为什么要挑庙会这种人挤人的地方解决晚餐啊！
    十分钟之前的我是什么脑子进水的憨批吗？
    不对，那个肯定不是我！
    切割！狠狠的切割！
    但来都来了，那咋办呢？还能饿着肚子回去不成？
    符尔一边排着炒面的队伍，一边吃着从刚才路过的一家没什么人排队的小摊上买的臭干子。
    但是怎么说呢……这臭干子炸的又干又硬，内部更是一点汁水都没有，吃起来就像在吃复合纸板一样。
    难怪那家店没人排队……
    可是……可是……这份臭干子花了自己足足五块钱！
    还是老老实实吃完。
    又不是不能吃——
    好不容易排到了自己，符尔又开始对着菜单发愁。
    是吃鸡蛋肉丝炒面还是老干妈火腿炒面呢？
    以及小份10块，大份12块，是不是大份更划得来一点呢？
    “喂！小兄弟，决定好了吗？”
    正当符尔犹豫的时候，摊主突然出声问道。
    “啊？！马上马上，我就要……就要……鸡蛋肉丝炒——”
    符尔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望向摊主。
    虽然戴着口罩和鸭舌帽，但是对方那双漂亮的淡蓝色双眸却一下子吸引住了符尔的视线。仔细看过去，这双瞳孔中似乎有光芒在流转，似乎有点眼熟，好像就在不久前在哪里见到过这样一双眼睛。
    符尔猛地回忆起了刚才看到的花边资料，那个在照片上傻愣愣的正脸与眼前的小吃摊主流着汗滴的带着烟火气息脸渐渐重叠，令他瞬间意识到了面前的是谁。
    “你是空————！！！”
    还没等符尔话说完，只是一瞬间，一根又烫又大的烤肠就塞进了符尔的嘴里。
    “唔！！！！烫！烫！烫！烫！烫！烫！”
    符尔手忙脚乱的把嘴里的烤肠抽出来，始作俑者却一脸若无其事的将炉火加大，开始了热油。
    “鸡蛋肉丝炒面是？炒面要什么面？”
    摊主眯着眼，盯着符尔，那眼神似乎在警告符尔，不要将刚才想说的东西说下去，说道。
    “呃……热干面就行……”
    “大份小份？”
    “大份……”
    “葱香菜辣椒要吗？”
    “不要香菜……”
    “好的，鸡蛋肉丝炒面+烤肠套餐，一共14块，二维码在下边。”
    “等下？烤肠，我没说…………”
    还没说完，符尔就突然意识到了自己手上这根已经被自己污染过的烤肠，上面还挂着自己的口水呢！
    总不可能放回去…………
    于是乎，符尔便“被迫”买下了这份根本没有写在菜单上的“套餐”。
    在嘈杂的夜市环境中，唯有这家炒面摊贩的气氛陷入沉寂，符尔拿着手机，逛着论坛，却一点也看不下去平时打发时间最常看的当代互联网笑话。在锅铲与铁锅乒乒乓乓的碰撞声中，尴尬的站在摊前。
    怎么办？！怎么办？！
    他不会是在执行什么机密任务？？？
    我这么莽撞差点说出来不会影响什么？？？
    我该怎么办？拿了炒面就溜吗？
    急急急急急，寄寄寄寄寄！
    “小兄弟，你的炒面好了！”
    “啊？哦……”
    只见摊主递过来满满一大盒炒面，等到符尔接住之后，一边摘下围裙，一边转头对着摊子后面的一个小伙说道。
    “小泽！来替我顶一会儿！我去休息一下。”
    “好——”
    说罢，摊主又转过头来，看着拿着炒面不知所措的符尔，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指向了小摊后面的几个小桌。
    “去后面坐着吃？有位置。”
    “啊？？？”
    于是，符尔就稀里糊涂的被带到了摊子后面的休息处，看着对方摘掉口罩，摘下帽子，喝了半瓶矿泉水，剩下的半瓶则直接淋在了头上，然后用毛巾擦干。
    “呼……热死了！这下爽多了。嗯？你怎么不吃？我炒的不好吃吗？”
    对方擦干脸之后，坐在凳子上，看着对面的符尔，对桌上的炒面一动不动的，疑惑的问道。
    “啊？不是……”
    符尔愣了一下，开始吃炒面，别说，这面还真不错。肉丝和蛋黄都很滑嫩，面条也是韧性十足，除了油有一点多，但是炒面油不多还能算炒面吗？
    虽然也不能称之为什么极品顶尖美味，但在符尔这么多年夜市摆烂晚餐的经验来讲，也算是非常不错的炒面了。
    吃下半碗炒面，喝了口水，符尔还是忍不住对着坐在对面摊主问道。
    “所以您就是大名鼎鼎的————”
    “嗯？大名鼎鼎的什么？”
    “大……大名鼎鼎的炒面仙人！！！”
    “……………………”
    符尔看着对面沉默的样子，不由得慌了起来，自己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噗！哈哈哈！！什么炒面仙人，你是什么日区来的留学生吗？”
    摊主一边笑着把湿刘海往后撩了撩，一边笑着说道。
    “算了，不逗你了，直接说，你说我是谁？”
    “所以您就是……呃……”
    符尔想了想，又左看右看观察了一下四周，确认没人注意这里后小声的说道：
    “您就是【空想之心】阁下？”
    “嗯，对，我就是，不过也别叫我什么【空想之心】，直接叫我哈茨或者哈哥也行。”
    哈茨笑着对着符尔说道。
    “不过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明明我刚才都带着口罩和帽子了。”
    “眼睛，你的眼睛是很特别的颜色，远看可能注意不到，但是近看很容易发现。”
    符尔老实的说道。
    “淦……原来是因为这个，我还以为我的完美伪装这么容易就被人破解了呢。”
    哈茨很随意的骂了一句说道。
    “……能被发现就已经证明不是什么完美伪装了。”
    “好像也是……看来下次得带个美瞳了。”
    哈茨挠了挠头，看着一脸尴尬的符尔，不禁打趣的问道：
    “所以你现在是不是在猜测我是否在执行什么特殊任务，又或者是在预防什么灾厄？”
    “呃……难道不是吗？”
    “是的！你猜的没错！所以你有做好拆穿我的伪装，会影响到我执行任务带来的后果的惩罚了吗？”
    “啊？？？？？？”
    “……………………”
    “噗哈哈哈哈哈哈。”
    很显然，哈茨还是在逗符尔。
    “没有没有，我没在出任务，英雄也不是24小时工作的，不是吗？”
    哈茨又拧开瓶盖喝了口水，接着说道。
    “不过24小时待命倒是真的啦，不过毕竟如果遇到紧急情况，只要越快做出反应，就能越快的挽救损失，我们这些所谓的【英雄】倒也不至于对此有啥怨言。”
    “那……难道英雄的待遇很差吗？像空……像哈哥您这样的英雄都需要晚上出来摆摊了吗？”
    符尔不解的问道。
    “呃……那个啊……我其实不是在做兼职啥的……就是在……嗯……给我的朋友帮帮忙罢了。”
    哈茨摆了摆手说道。
    “朋友？”
    “对，我一个经营孤儿院的朋友，像这种夜市庙会活动的时候，为了补贴孤儿院的经济状况，经常会参加进来，摆个小摊。虽然每一次她出来摆摊生意确实不错，但是那群家伙与其是来买东西吃的，不如说是来看她的。”
    “呃，你这个朋友，是位……女士？”
    无端的，符尔想起了之前看到的花边新闻。
    “对啊，我都说了我的收入足够支撑孤儿院的日常开销，可那家伙还是不肯，说什么孤儿院不能一直依靠我的援助来生存，更需要自己能够存续下来的方式才是健康的发展模式，结果除了孤儿院的日常工作外还动不动就兼职三四份工作，前两天又疲劳过度晕过去了，要不是孩子们给我打电话我都不知道这个事情。最后那家伙被我好一顿训才终于肯把兼职减少到一份。但是她说今晚的夜市她是签过合约的，没办法，只有依靠我了呗……等等……你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没……没什么……”
    符尔心虚的撇开了头。
    “只是想起了一些……呃……新闻报道。”
    “………………”
    哈茨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道：
    “哪家报社的新闻报道？”
    “真实新闻……”
    “………………方便问一下说的都是些什么吗？”
    “呃……比如……说您私生活混乱啊……说你是渣男啊……还有什么说有好多孩子喊你爸爸啊……之类的……”
    “……………………”
    肉眼可见的，这位【英雄】的脸黑了起来。
    “（华区传统粗口）（美区传统粗口）（日区传统粗口）（不知道哪个地方方言的传统粗口）”
    经过一段粗鄙之语发泄完情绪之后，哈茨无奈的叹了口气。
    “那群天杀的记者，不就是之前因为一些意外，不小心砸坏了他们两个设备以及弄毁了一辆他们的通讯车吗？至于这么黑我吗？”
    “我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符尔回顾了一下以前冲浪时，经常会看见群友发的乐子新闻截图。
    “【真实新闻】就算和您没过节照样会写这些花边新闻。”
    “………………你说的倒也对。”
    哈茨又叹了口气，说道。
    “其实【真实新闻】怎么说呢，他们家报社除了胡乱起标题吸引眼球，以及在内容里添加大段大段的臆想以外，他们还是有一点原则从不违背他们【真实】的名字。那就是他们在事实的报道上从不有所偏差。”
    “某种意义上，他们可以算是最敬业的那一批报社了，甚至为了抢夺第一手新闻，他们大部分的收入全部拿去升级装备去了，就比如被我搞坏的那辆通讯车，市价可能上千万，还不算里面的设备。”
    “啊这……等一下……”
    符尔突然从哈茨的说明中意识到了一点不对。
    “既然您说【真实新闻】在事件本身的报道里不会有所偏差，那…………”
    符尔犹豫了一下，但是实在阻止不了自己好奇心的发酵。
    不可以问！好奇心会害死猫的！
    但是！但是！
    真的好在意啊！
    最终，心战胜了自己的求生欲，符尔忍不住的问道：
    “有很多孩子叫你爸爸是怎么回事？”
    “啊？？？还有这种报道？？？”
    哈茨一脸目瞪口呆的问道。
    “那个…………您平时都不关注和自己舆论相关的东西吗？”
    “不关注啊，我关注那玩意作甚？能让灾厄少两个吗？能让我再变强一点吗？能让我独断万古吗？我平时忙着呢。”
    哈茨一脸不以为然的说道。
    “这样啊……那关于很多孩子叫你爸爸的事情是——”
    “假的！”
    “………………”
    “绝对是假新闻！fake news！”
    “可是你刚才还说【真实新闻】在事件本身的报道是没有偏差的……”
    “当我没说！【真实新闻】就是一个说谎话不打草稿的垃圾报社！他们的报道百分之一千的不含任何可以相信的成分！总之就是假新闻！假新闻！我还是单身呢！哪来的孩子！”
    “……………………”
    “……………………”
    “切！该说不愧是几名被认证【记者】天职的报社吗？连这种资料都能想办法弄到。行了行了！是有这么一回事！行了！”
    面对这沉默的质问，哈茨最终还是认了。
    “还是那群孤儿院的小鬼头，因为他们叫我朋友叫妈妈，然后又想把我和我朋友撮合在一起，于是就总是喊我爸爸。喏！包括现在顶我的班的就是那一批孩子里最大的一个，今年17岁了，应该和你差不多大。”
    “原来如此啊……”符尔思索着说到：
    “那另外的诸如私生活混乱、渣男之类的新闻也就能得到解释了”
    “喂！！！！”

 第8章 我这把刀可是——

    玩笑之间，符尔倒是不知不觉吃完了剩下半碗炒面，对方很健谈，聊起天来丝毫不会感觉到会有什么压力，看来眼前这位被称之为【空想之心】的英雄，还是很贴近民众的。
    也许是因为对方是长期驻扎在城市的英雄，听说相对于长期驻扎在【本征世界】的英雄不同，驻扎在各式各样被开发的【边境】的英雄，或者说不只是英雄，只要长期在边境工作的人性格都会变得更加冷漠。
    但，他们也是为了延续世界做出牺牲的人，人们并不会因此而排挤他们。所有人都知道，若非这群【英雄】和不是【英雄】的英雄的努力，现在的【本征世界】绝对无法维持现在繁荣的景象。
    即使在这段繁荣之后，是注定会到来的毁灭。
    “喂！想什么呢！看你发了半天呆了！”
    哈茨在符尔呆滞的眼前用手晃了晃，把符尔的思绪拉了回来。
    “……你不会还在想我的花边新闻！”
    想到这种可能性，哈茨的眼神不禁危险了起来。
    只是因为巧合和这个少年随便聊了聊，结果一不小心透露出这么多东西，要不然想个办法让对方直接忘记今晚发生的事情。
    对付普通人随便用能力构造出一把锤子就行了，重量估摸着10公斤就够了。
    来点高深莫测的失忆魔法！物理层面上的。
    似乎是察觉到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危险，同时意识到今天自己究竟了解到了多少对方的花边新闻之后，不由得对自己的处境开始了深深地担忧。连忙慌乱的解释道。
    “那个……我真的啥都没想！”
    “真的？”
    哈茨不信的问道。
    “真的真的！千真万确！我只是在想些别的事情！”
    “彳亍口巴……我就信你了。”
    看着对方害怕的样子，哈茨忍不住叹了口气。
    虽然根据前段时间的调查，民众对于【英雄】的认可度已经处于近几年调研中比较高的水准了，但终究还是无法避免在人们心中，默认存在的隔阂。
    “哎，拜托，我是个【英雄】好不好，又不会对你做什么，而且未经允许对一般人使用能力是违反协会规定的，你把【英雄】当成什么了啊？？？”
    “呃……拥有各种各样与众不同能力的超人？”
    符尔挠了挠头，说道。
    “你这也姑且算是大众的共同认知了，顶多再加上一条站在人类这个阵营的限制是，毕竟不在人类这个阵营的……算了，这个不说。”
    哈茨吸了口气，然后说道
    “你们老师教过，所谓【天职】系统。”
    “嗯，教过。”
    符尔回忆了一下谢老大教过的，在历史书上关于【天职】系统的解释，然后说道。
    “我记得书上的解释是，虽然被称之为【天职】，但是它的含义却并非【上天赋予的职责】，而是【上天承认的职责】。”
    “看来你文化课还不错，比孤儿院有几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崽子强。那么，我们都知道，无论是【医生】【厨师】【飞行员】还是【士兵】，亦或者是那几个【真实新闻】的被赋予铭刻的【记者】，他们都是先有了这份足以被铭刻在历史上的功绩，在某一条道路上足矣标志着人类社会的顶尖，才会被【天职】系统赋予了这份奇迹的铭刻。”
    “而【英雄】系统也一样，它同样是【天职】系统内的存在，因而他们的基础运行规律是一样的。”
    “不是被赋予了【英雄】之后我们才成为了英雄，而是我们选择了成为英雄，才被赋予了【英雄】的铭刻，虽然这么解释起来可能有一点点绕，但是大概意思你应该能听懂。”
    “……我懂……”
    符尔沉默了一下，随后回复。
    随后，符尔突然意识到，面前的这位英雄正好是下午那场战斗真正意义上的第一见证者，也许自己……能从他那里得到一点有关自己那段古怪记忆的线索？
    “那个，哈哥，我有些问题需要你的帮助。”
    符尔有些犹犹豫豫的问道。
    “说说，怎么突然像个娘们一样，解决大众的困难，这不也是英雄的所作所为吗？”
    于是，符尔将自己的古怪的梦境，模糊的记忆，莫名其妙的既视感全部告知了对方。
    “这样啊……虽然很想能给你点直接的帮助，但是我毕竟是个战斗型的英雄，我身上的便携式终端也没有从你身上检测出任何的【灾厄】与【异常】相关的要素，根据我的工作流程，那么我就只能将你描述的所有异常定性为一个少年的青春期烦恼了。”
    “也是呢……”
    符尔叹了口气，毕竟自己只是自身有点奇奇怪怪的记忆困扰着自己罢了，甚至都不算能影响到自己的日常生活，在这种小事上麻烦一位公务繁忙，好不容易有点休假的【英雄】实在是有点过于自大了。
    自己又不是什么高官的子女，还是不要因为这些事情麻烦他们了。
    就算自己打心里再怎么不喜欢所谓的英雄，但是符尔却绝不会因为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判断。
    【英雄】是值得尊敬的存在，而他，也不想成为那种领受恩情却毫不自知的无耻小人。
    “不过不要担心！没准这真的就只是青春期的梦呢？也许再过段时间就好了！”
    哈茨拍了拍符尔的肩膀说道。
    “嗯，我知道，也许睡两觉就好了呢？”
    符尔也顺着话，如此安慰自己道：
    “行了，我回去接着上工了，那小子炒面的手艺可不如我。你吃完的盒子就扔那就行，待会儿会清掉的。随你再去逛会儿庙会夜市还是去回家休息都行！有缘再见！小伙子。”
    “嗯，有缘再见。”
    符尔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和哈茨挥手告别，然后走进了夜市的人流
    虽然对方没能给出自己什么非常有用的建议，但是作为【英雄】能确认自己身上并不存在任何【灾厄】和【异常】还是令他不禁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这些难缠的玩意，再麻烦又能麻烦到哪里去呢？
    还能比上课睡觉被谢老大抓住后，当众整活更麻烦吗？
    “啊……对了……”
    想到【异常】这玩意，符尔不禁想起了那条项链。
    “刚刚忘记询问这个事情了，不过应该……也没啥大问题……这么一想我最近是不是有点水逆啊，总感觉自己很倒霉的样子。”
    符尔叹了口气，回忆自己的一整天，又是噩梦，又是灾厄避难，又是奇奇怪怪的项链，最后还在夜市上偶遇【英雄】，和他聊了半会儿天。
    “还真是漫长的一天啊……”
    跟着人流走过夜市的一半，看着前方大片的人群，不禁让符尔萌生了要不要就此打道回府的想法。
    反正五脏庙也安抚好了，我也没什么要买的东西，干脆回家睡觉！
    正当符尔准备做出打道回府的打算的时候，前方的队伍突然一阵骚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抢劫啊！！！！救命啊！！！！”
    伴随着一声女子尖锐的呼喊，前方的人群突然骚动了起来，只见一名带着鸭舌帽的中年男子，一只手抱着一个看上去价值不菲的女士包包，一只手拿着一把折叠刀在前方挥舞着。
    “让开！！让开！！让开！！让开！！”
    中年男子一边逃跑，一边大声吼叫着。
    折叠刀胡乱的在身前挥舞，负责开辟道路，在这种人群密集的夜市中为了逃跑，这确实是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能够让人群不自觉的避开危险，给对方让出一条道路。
    就像是符尔，看到刀子的瞬间，身体就下意识的避开了对方的路线，就和99的普通民众的反应一样。
    但是，终究还是存在那1，恰好，那个1就在符尔的面前，令他无法逃避。
    也许在监狱里，对方也会想起，如果不是那个1的话
    如果不是有一个不知所措的小女孩正好挡在了对方的行经路线上的话。
    也许自己本应该能逃掉的。
    “给我让开！小屁孩！你想死吗！！！滚啊！！！！”
    对方的怒吼显然没有成功吓退小孩，反倒是彻底吓傻了对方，眼看着闪着冷光的利器挥舞过来，可小女孩就是害怕的无法行动。
    “爸爸……妈妈……”
    眼看着利刃就要划伤小女孩的面部，伴随着小女孩害怕的，带着哭腔的呼喊，让符尔的身体不自觉的将小女孩抱住，一边将小女孩向右侧带倒，一边将其死死护住。
    “艹！哪来的傻逼！”
    抢劫犯一边咒骂着，一边准备直接跳过倒下的符尔，继续逃跑。
    “抬起左脚——”
    脑海里传来一句清脆的女声，使得符尔不自觉遵从命令，下意识的抬起了左脚。
    而正是因为这小小的动作，刚好绊住了想从他身上一跃而过的抢劫犯，令对方重心不稳，摔了个狗吃屎。
    “嘭！！”
    重重摔倒在地面上滑行了两三米的抢劫犯也是反应迅速，不顾脸上擦破的伤口，迅速站起身来，一边用手挥舞着，一边冲着附近的人威胁的吼叫着。
    “滚！都给我滚远点！我有刀！不想死就滚远点！！”
    但是，刀在刚才的摔倒中，已经不在他的身上了。
    “哦？你说的刀……是这把吗？”
    突然从身旁传出的声音，不由得令抢劫犯神情一变，这时候他也意识到自己的武器已经不在自己的手上了。
    而前面的人群，似乎也看见自己没了武器，不再主动避开，反而大有将自己死死地包围在里面的意思。
    在意识到自己处境的瞬间，中年男子就明白了自己想要逃出人群的唯一办法。
    必须要夺回武器！重新建立威慑才行。
    “臭小子！想活命就把刀给我！”
    抢劫犯一边威胁着，一边试图直接动手抢走对方手上的折叠刀。
    “好啊，那我就直接还给你。”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对方居然真就老老实实递给了自己。
    “算你识相！饶你一命！现在给我滚——”
    “那可不行啊！”
    但还没等自己的话说完，伴随着对方的话语和随着话语一同凭空出现出现的数根银白色锁链，就已经将他死死的捆绑了起来，打断了他的话语。
    只见那个刚刚将刀递给自己的人，一边笑着一边凭空从手中掏出一把长长的西瓜刀，说道。
    “现在你有武器了，我也有武器了，我们是不是可以来一点真男人pvp环节？”
    “只要你赢了，我就放你走，这很简单对，但要是输了——”
    “虽然不知道你的刀上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反正刚才你那一顿闹腾害我打翻了一瓶辣椒油，我这把刀可是——”
    “沾满了辣椒油的……”
    于是，骚乱就这样结束了。
    一个普通三流抢劫犯能在一位英雄面前翻起什么浪花？
    就算把锁链解开都打不过对方一个回合的好吗！

 第9章 不能只有我一个人被迫害！

    骚乱之后，现场终于稳定了下来，符尔先缓缓将小女孩从怀里放开，还没来得及站起身来，就听到背后传来了一位焦急的妇人的声音。
    “小尹！小尹！”
    符尔刚刚把小女孩扶起身，随即，听到声音的小女孩就兴奋地回应道
    “妈妈！”
    “小尹！”
    然后转身，扑进了对方的怀里。
    “吓死我了小尹！你没事！刚才好像有人抢劫，你没受伤！”
    妇人先是蹲下紧紧抱住了小女孩，随后又立马放了开来，转动着仔细检查着小女孩的全身，看是否在刚才的骚乱中受到了什么伤害。
    “妈妈，别担心，我没受伤，是那个大哥哥救了我！”
    小女孩一边安抚着自己的母亲，一边指了指刚刚站起身的符尔，解释道。
    “哟！小伙子，刚才干得不错嘛——”
    符尔的背后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差点吓了他一跳，不过熟悉的声音却立马令他安下心来。
    “你怎么过来了，那个抢劫犯呢？”
    “负责夜市安保的警察已经把他带走了，被抢的包也交还给受害者了，剩下的交给他们就行了，普通民众的逮捕程序，就应该交给民警才对嘛~”
    哈茨站在符尔的身后，将手上的锁链捏紧，刚刚在抢劫犯身上还无比坚硬的锁链现在就像是一长根面条一样，在他的手中化作光点消散开来。
    “真是太感谢你了，这位同学，谢谢你保护了我的女儿。”
    似乎是确认了自己的女儿身上没有受伤，那位阿姨带着自己的女儿赶紧过来向符尔致谢。
    “对对对，这小伙子刚才可勇敢了。”
    哈茨似乎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一旁偷笑着补充道。
    “你是刚才没看到，你女儿好像是被吓到了，在那个抢劫犯的行经路线上动都不动，多亏了这个小伙子，一把护住了你的女儿，还顺带帮我绊了一下那个抢劫犯，方便我下手抓捕。不信你可以问问在场的大家！”
    “对啊对啊，刚才这小伙子可猛了啊！本来他都躲闪开来了，看见你女儿傻愣愣的站在中间，又冲上去护住了她。”
    旁边的一位带着华区北方口音的大叔跟着说道。
    “就是就是！刚才可吓人了！我看到那刀子差点就划到那个小女孩了！”
    另一位大妈也跟着说道。
    “同学！你身上没受伤！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我……我该怎么报答你？”
    对方听到四周人们的议论，顿时把刚刚的情况了解了一个七七八八，别的不说，眼前的这位少年肯定是冒了极大地风险，才救下了自己的女儿。连忙不断鞠躬感谢着，一边询问符尔有没有在刚才的冲突中受伤，自己愿意送对方去医院做全套的检查。
    “啊这…………阿姨您别这样！”
    虽然符尔自认为自己还算是一个擅长聊天的人，但这种情景是真的没见过啊！！
    “那个，阿姨，不用！我身上什么伤都没有！也不用报答什么的！我就是下意识这么干了。”
    符尔一边慌忙的回应道，一边用手肘顶了顶身后的哈茨。
    “喂！你这家伙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快帮下我啊！”
    符尔咬牙切齿的小声对哈茨抱怨道。
    “嘘——嘘——”
    而对方直接偏过头去，但是却完全掩盖不住嘴角愉悦的笑容，很明显，对方完全以看乐子的心态在拱火。
    “你！！”
    符尔现在确确实实的体会到了，【真实新闻】果然在事件本身的报道上绝对不会出错，就你这个乐子人的样子，内部评价能好的起来才怪了！！
    但既然你不仁，休怪我不义了，大丈夫立于社会，又岂能只有我一人被乐子人迫害！
    “阿姨，没关系的，当时就我离小女孩最近，保护一下也是理所应当。”
    符尔一边说着，一边将小女孩的母亲扶起，然后蹲下身去，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说道：
    “夜市的人很多，下次一定要紧紧的抓住你的妈妈的手哦。”
    “嗯！”小女孩重重的点了个头。
    随后，符尔便站起身来，环顾四周，最后扫了一眼还在一旁看乐子的哈茨。
    但就是这一眼，令哈茨感觉到了不妙。
    不对劲！有刁民想害朕！
    只见符尔刻意而又做作的长吸一口气，然后将刚刚密谋的话语大声喊了出来
    “诶瑞巴蒂！米娜桑！全体目光向我看齐！我宣布个事！”
    抱着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尴尬和社死的目的，符尔果断选择了把哈茨也拖下水。
    “知道在我旁边的这位是谁吗？想知道他是怎么奇迹一般的光速解决掉罪犯的吗？！”
    也许刚刚混乱的情况下，加上哈茨解决抢劫犯的速度太快，就算是少数看到了哈茨使用能力，也一时半会儿没能反应起来什么的群众，现在在符尔的大声呼喊下也该意识到了。
    “这位在我旁边的！刚才一招制服了罪犯！也是下午单人击败了出现在我市龙型灾厄的超级强大的英雄！掌控幻想的力量来诛除灾厄，名副其实的大英雄！【空想之心】哈茨阁下！”
    “你特喵——”
    “嘿嘿，要寄一起寄！”
    符尔一边一副复仇达成的笑着，一边任由对方捂住了自己的嘴。
    反正自己已经喊完了，剩下的交给大伙就行，突然被暴露出身份，怎么也够哈茨头疼一会儿了。
    “【英雄】？刚才制服那个抢劫犯的小哥就是【英雄】吗？”
    “我靠！难怪刚才动作如此迅速！”
    “我是说那些凭空出现的锁链从哪来的！原来是【英雄】的能力吗？”
    “我跟你们讲，我刚才就在旁边，听着他把小刀还给了那个抢劫犯的时候还以为这家伙就是个孬种，没想到就一瞬间就用凭空出现的锁链制服了对方，然后还在对方脖子上架了一把更大的刀！所以那个抢劫犯一点都没敢反抗！或者说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简直帅爆了好吗！！”
    “诶？听刚才那个小伙子说的，他就是下午解决掉工业区那边出现的龙型灾厄的英雄？”
    “对啊，我也听到了，好像是叫【空想之心】，哈茨阁下是……”
    “我翻到新闻了！官方通报下午那场战斗，主要战斗成员就是名为【空想之心】的英雄！”
    人们讨论着，然后在你一句我一句之间，确认了害的身份。
    随后，大家看着哈茨的眼神，便火热了起来，令哈茨额头直冒冷汗。
    “你看你做的好事！我好不容易想糊弄过去的！”
    “你个乐子人！休想一个人偷税！要死一起死！”
    就在两人争吵之时，旁边的人群已经闹开了花，一窝蜂的朝着二人，或者说那一位【英雄】涌了过来。
    “【空想之心】！【空想之心】！【空想之心】！【空想之心】！”
    “哈茨！哈茨！哈茨！哈茨！”
    “诶诶诶！大家！冷静一下！！！”
    哈茨大声喊着，也确实让四周刚刚拥挤过来的人们暂缓了情绪，随后他清了清嗓子，说道。
    “那个嘛，我就是下班随便来逛逛，碰巧遇到了，不必激动，想和我合影什么的，慢慢来，我们别占着道路，去旁边空旷一点的地方如何？”
    “………………”
    “………………”
    不知为何，群众们沉默了。
    然后，爆发出了更大的欢呼声！
    “【空想之心】！【空想之心】！【空想之心】！【空想之心】！”
    “哈茨！哈茨！哈茨！哈茨！”
    “大英雄！大英雄！大英雄！大英雄！”
    “诶诶诶！等等！大家冷静！大家冷静！”
    哈茨一边尽力安抚情绪，一边试图再次大喊来让大家冷静，但是这一波，群众的欢呼声显然比哈茨一人能喊出的声音更大。这让哈茨不由得想直接构造一个扩音器来帮帮自己，但是又害怕自己明目张胆的使用能力会让大家的兴奋的情绪再度攀升。
    本来符尔还在一旁看乐子挺乐呵的，但当他发现自己被如浪潮般的人群挤过来挤过去的时候，就不太舒服了。
    “我去！嘶——谁！谁踩我脚了！！”
    而作为这场“暴乱”的始作俑者，并且位置处于人们目标身旁，且现在正在有可能向“受害者”转化的符尔现在也开始后悔了。
    自己又不是北美区的尼格，不能呼吸什么的不要啊！
    “你们找英雄别挤我啊！！”
    “现在你知道后悔了是……”
    “诶？”
    伴随着哈茨的声音和一阵大力的拉扯，虽然感觉自己的全身骨架都要在人群中不知道被挤得散架了，但还是成功的被那股力量拖出了人群，拉进了附近的小树林里。
    随后，伴随一声清脆的，如同玻璃破碎的声音一般，人群中央的“哈茨”不见了。
    “诶？大英雄呢？”
    就好像在一眨眼一闭眼之间，人们就突然发现，对方不见了。
    “怎么这就跑了啊！”
    “我还想合张影呢！”
    “太可惜了啊！”
    大家一边抱怨着，一边环顾四周试图找到那位【英雄】，但很可惜最后还是无功而返。
    不过既然导致群众们群情激昂的目标消失了，过不了一会儿，吵吵闹闹的人们也就散开了。
    不过大伙都不约而同的抱着手机打着字，估摸着今晚各大新闻和微博又能多出来好多条热搜。
    比如什么【震惊！某市夜市突现【英雄】现身，光速缉拿罪犯之后潇洒离去！】
    还有什么【战斗英雄在夜市出现，原因竟是这个？！】
    “那要是是【真实新闻】来写的话，标题是不是应该就是【英雄救美后被千万人簇拥！风流王子的大英雄！【空想之心】阁下！】。”
    符尔一边从树叶的缝隙中观察着逐渐散去的人群，一边嘟囔着。
    “你小子！看热闹不嫌事大是！”
    “谁让你先拱我的火的！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就算你是英雄我也不会让着你的！”
    “这也能算仇怨吗！你小子的心理是不是有问题啊！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心理医生，放心，那货医术及其高超，除了心理疾病啥都能治！”
    “不能治疗心理疾病的医生还叫个屁的心理医生啊！”
    “给你治治脑子四舍五入也算是治疗了你的心理了，或者我直接一锤子帮你清除一下短期记忆，说不定连你那些奇奇怪怪的困扰也一并解决了！放心，我早就估算好了，大概构造个10kg的锤子以45°角砸下去就行。”
    “合着你之前在小摊那就打算给我物理失忆了是！”
    躲在旁边的小树林里，直到人群散去之后才终于敢探出头的二人互相争吵吐槽，瘫倒在地上。
    就这俩人衣裳凌乱，满眼警惕四周环顾的瘫在小树林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搁这里行什么苟且之事呢！
    “说实在，我也不是没在公众场合露面过，怎么你这里人这么热情的！”
    哈茨一边拍了拍身上的树叶，一边抱怨道。
    “就不允许本市民风淳朴！人民热情好客啊！”
    符尔一边穿上自己刚刚在混乱中甩飞的鞋子，一边回应道。
    “我也不是没在这里待过啊！我经常来的好吗？怎么就今天这么热情。”
    “经常来干啥？找孤儿院的大姐姐给【真实新闻】创造花边新闻吗？”
    “你特喵——”
    “行了行了，不和你吵了，拜拜了，我得回去工作了。”
    哈茨严严实实的把帽子和口罩都带好，然后往另一边走去。
    “对了，我都还没问你，你叫啥呢。”
    似乎是突然想起了这茬，哈茨转过头对符尔问道。
    “我？我就一普通高中生，你问我名字干啥？”
    “别废话了，你都知道我叫啥了！速度点！”
    “……符尔……符号的符，尔康的尔……”
    “行，符尔，我记住了……”
    说，微微的光芒一闪，一张卡片从符尔面前飘落。
    【哈茨：101-1919】
    “这是我的特殊私人联系方式，虽然我确实不能给你提出什么切实的建议，但看在你之前勇敢的救下小女孩表现之下，我认可你了！所以我也不介意在你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帮你一把。如果你遭遇到什么处理不了的问题，可以通过这个号码直接联系我。”
    “还有，这张卡片是我用能力构造的，存在不了多久，早点存进手机。”
    哈茨背着身挥了挥手，走远了。
    “切，就这点数字，扫一眼就记下来了好吗？还用得着存进手机？耍什么帅啊……”
    符尔撇了撇嘴，虽然嘴上吐槽着，但还是接受了对方的好意，将这张卡片拍了张照，存入了手机相册。
    多少是一个英雄的联系方式，就算这个英雄“风评”不怎么样，但有总比没有好。
    不对，应该最好不要遇上需要拨打这个联系方式的事情才是最好的。
    “哎，这下真的累了，回家洗洗困。”
    符尔叹了口气，拖着疲惫的步伐，向着小区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来到了下午自己捡到项链的转角，符尔下意识的环顾四周，依旧是没能看到当时一闪而过的那个人影。
    但不由得感觉自己的鼻尖又痛了起来。
    “奇怪，我当时到底是撞到谁了？总不可能我把人家直接撞飞了？那是我变成了力士，还是对方是个纸片人。”
    符尔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
    “如果真能撞成这样，那不是项链也是人家掉出来的？我还交给了警察？那这怕不是要登门道歉。”
    “啊哈呼———行行行，那你就直接对我道歉——”
    “？？？？？？？？！！！！！！”

 第10章 青春期倒霉少年不会梦见量子背后灵？

    就在符尔正在自言自语的说着烂话的时候，一段清脆的声音，却突然从自己的侧上方传来。
    随着声音的方向，符尔抬头望去，只见到一位几乎完全透明的身影以一个慵懒的姿势漂浮在空中，用手捂着嘴巴，像是在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就像是一个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幻影，虚妄一般的存在。
    “……………………”
    “……………………”
    突然，沉默了。
    “嗯？怎么不说话了？”
    似乎是注意到了符尔的视线，少女转过头，看向符尔，而符尔也在傻愣愣的看着她。
    “诶？？？”
    “啊？？？”
    视线交汇在了一处。
    “你……能看见我了？？”
    少女似乎有点不相信，凑近身，玉足轻轻点在地面上，。在符尔的面前用手晃了晃。但是对方依旧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呆呆地样子。
    “切——这不还是什么都看不见吗？吓我一跳，一惊一乍的，我还以为终于有人能看见我了呢。”
    少女叹了口气，正准备抽身离去，却被一股力量，轻轻地拉扯了一下。
    “诶？？？”
    然后，似乎是以此为契机，少女的身形彻底在符尔的眼中显现了出来。
    那是一位身着一套蓝色打底的白色长裙的长发少女，带着稍微有一点点的婴儿肥的清纯面容，犹如从空气中渗析出来了一般，以半透明的形式显现在了符尔的面前。
    “你……是什么人？”
    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符尔强作镇定的询问道。
    “你是幽灵？鬼魂？还是说是什么异常物品的具现化？”
    “你……触碰到我了？你……能看到我了？！”
    忽视了符尔的提问，少女看似平静，但是似乎又有点激动的询问道。
    “嗯，虽然还不是很清楚，但我确确实实能看见你了。那么你是不是该回答我的问——”
    符尔还没来得及说完，对方就打断了他的发言。
    “我穿着什么样的衣服？头上戴着什么发卡？还有！你看我大概多高？！！”
    “啊？？？”
    “别啊了！快说啊！”
    符尔收回前言，她一点都不平静，她很急。
    “呃……你穿着白色连衣裙，裙摆有些许金色线条，头上戴着一个蝴蝶样式的发卡，身高……大概一米六几？”
    随着自己一项一项的描述对方的样貌和服饰，符尔惊奇的发现，对方原本如同幻影一般的身形开始逐渐凝实了起来，就像是摆脱了虚妄，彻彻底底的显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人……还是什么？”
    虽然对方似乎还沉浸在重新回到世界的喜悦中，但是符尔却不得不迅速确认对方的身份。
    因为这个世界上存在各式各样的【异常】，而这些【异常】百分之八十的的情况下，会引起一些不那么利于身心健康的事件，更何况，对方还是以人形态，有理智的展现出了【异常】特征，这不得不让符尔对这个看上去清纯可爱的女孩警惕起来。视对方的回答，他可能马上就要用上刚才某个【英雄】给他留下的联系方式了。
    “别紧张，符尔，我并没有什么恶意。”
    少女似乎终于冷静了下来，对着符尔笑了笑，似乎是察觉了对方警惕的情绪，以友善的态度说道：
    “你——知道我的名字？”
    “当然，我可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哦~，按照你们的说法，你现在可以将我称作——背后灵？”
    少女笑着，然后想了一下，对符尔说道。
    “嗯……你让我重新回到了这个世界，我是不是该满足你一个愿望？”
    “一个？不是三个？”
    【对拥有理智的失控异常对策i：不要相信对方的话语，即使绝大多数【异常】不具备【说谎】的机能，但是祂所说的，和你所理解的，并不一定相同。】
    “只有一个哦~快点快点！不管什么愿望都可以的！”
    【对拥有理智的失控异常对策ii：不要相信所谓的愿望实现，一切愿望均有代价。】
    “任何愿望都可以吗？包括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
    【对拥有理智的失控异常对策iii：不要按照对方的意愿行事。】
    “拯救世界啊，有点难啊，你真的要许下这种愿望吗？这种事情可能并不能让你获得快乐哦~我还以为像你这样青春期的男孩子的愿望会稍微……那个一点的愿望呢……”
    少女皱了皱眉，说道。
    【对拥有理智的失控异常对策iv：如果对方对某一要求感到反感，可以试图以此为切入点从中周旋。】
    “虽然我得承认我是一个正常的的青春期男生，但是我觉得对一个幽灵目标来说，人不能至少不该……而且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不也是男孩子最常见的愿望吗？难道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啦，但是，这样真的好吗？你的内心可是在告诉我，你根本就不想成为什么【英雄】哦？”
    【对拥有理智的失控异常对策v：不论是否把握到主动权，请迅速向警方、收容队。对策室等一切拥有针对【异常】事件处理能力的机构寻求帮助。】
    “对拥有理智的失控异常对策v：不论是否把握到主动权，请以尽量不被对方察觉的方式，迅速向警方、收容队。对策室等一切拥有针对【异常】事件处理能力的机构寻求帮助。”
    “？？？？？”
    糟了！已经彻底被看穿了吗？
    “哈哈哈哈，行啦，不逗你玩了，口袋里的手机也可以拿出来了，顺带一提，你一开始就按错了，根本没按到拨号界面哦~”
    “……………………”
    符尔老实的把手机拿了出来，一打开发现自己刚才暗中按到的是手机里某手游的登录界面。
    靠！手游害我！
    “自我介绍一下——”
    少女重新漂浮回空中，轻轻提起裙摆，左脚置于右脚跟后方，稍稍垫起脚尖，微微低头，就像是北欧区那边的贵族千金一般，行了个礼，说道。
    “你好，我的名字叫希尔薇娅，按照客观的定义上，我，是一名量子幽灵。”
    “还有——”
    少女狡黠一笑：
    “你刚才……是不是在猜我的胖次颜色？”
    “谁现在有心思猜那种玩意啊！！！！！”
    符尔一脸无语的大声回复道，然后似乎又意识到了现在已经接近午夜，后半句的声音突然小了下来。
    “现在没有？那等下冷静下来了就有了？哎呀呀~这就是血气方刚的男子高中生吗？”
    “……………………”
    “哈哈哈哈哈”
    对方一边看着面色红涨的符尔的反应，一边开心的笑着，过了十几秒似乎才终于停下来，擦了擦眼角刚刚笑出来的眼泪。
    “哎呀，好久没笑的这么开心了，真是谢谢你啊，符尔！还有，不用给那个英雄打电话哦~其他人是看不见我的。”
    “？”
    再次试图悄悄拨出通讯的手，又一次被制止了。
    “安心，我并非所谓的拥有理智的【异常】，也并非什么鬼魂系的灾厄，或者为了排除你的警惕，我这样说。”
    “我曾经是名叫希尔薇娅的人类，现在依旧是，未来也将会是，永远永远不会是人类的敌人，这是成为【量子幽灵】之后，如同诅咒一般的【永恒】。”
    不知为何，符尔从中读出了一丝自嘲的意味。
    “【量子幽灵】……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为什么你说别人看不见你，只有我能够能看见吗？你是选中了我？还是什么别的理由？你的目的是什么？”
    “不要一次性问这么多问题呀！你是在和我谈对象吗？！查户口吗？！我生气了！”
    希尔薇娅气呼呼的说道。
    “啊？？抱歉——”
    看见对方有点生气的样子，符尔下意识的道歉，但是随即又觉得不对。
    自己怎么瞬间警惕性就没了？
    “好，我接受你的道歉，下面我就给你解答疑惑。”
    而对方似乎根本就是在逗自己玩，理所当然的接受了自己的道歉。
    “第一点，所谓【量子幽灵】，幽灵只是一个形容性称呼，【量子】才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状态。”
    “你知道所谓的【观察者效应】，没有被观测到的事物相当于没有存在，如果不能观测者确定目标的属性，那么他的存在就是【没有意义的】。”
    “无法被观测，无法被确认，无法被触碰，这就是我，【量子幽灵】的存在形式。”
    “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我都停驻在这个状态，就像是幽灵一般，虽然能看到这个世界，却无法对这个世界的现实做出任何干涉。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我有了观测者，虽然仅仅只有你这名观测者能确认我的存在，其他人依旧不能对我做出干涉。但也足够成为我在现实世界的锚点了。”
    “说实在，本来我都感觉快迷失掉进无止无尽量子之海了，还得谢谢你，将我拉了回来。”
    “因为……我刚才的话语……吗？”
    “或者准确来说，是你下午撞到我的那一下。”
    符尔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自己又不是什么天选之子。
    “为什么？”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对，我不知道。”
    “不是你选中了我吗？”
    符尔疑惑的问道。
    “不，比起我选中了你，这更像是——”
    希尔薇娅靠近，凝视着符尔的眼神，认真的说道。
    “是你选中了我……”
    “……………………”
    “感到不可思议？”
    “稍微……有点…………”
    自己一个普通华区高中生，又不是日区的那帮子妖孽高中生，就放学回家的功夫，怎么就平白无故捡了个量子幽灵呢？
    还是个漂亮妹子！
    哪来的小说剧情？！
    “不要害怕，我可以向你保证，你的一切并没有什么改变。你依旧是一个普通人。你也不会凭空变出什么超能力之类的，毕竟，现在只有英雄回掌控超出常理的能力，而【英雄】——”
    “可是【持证上岗】的！”
    “………………”
    符尔挠了挠头，有些迷糊的说道。
    “虽然……你说的的也没什么问题，但为什么听上去就这么怪呢？”
    “那你的目的呢？”
    似乎是回想起了最关键的问题，符尔的表情重回严肃。
    “我的目的？嗯……如果我说我没有任何目的，你会相信吗？”
    “我不信——”
    “诶……好过分……”
    似乎是有点苦恼自己在对方心里的信任程度，希尔薇娅用食指顶着腮帮子，一脸不高兴的说道。
    “好，我承认，也许我会有那么一点点目的……”
    “是什么？”
    “不告诉你！”
    “那么我便无法信任你。”
    “嗯，非常合理，所以，今晚的谈话就到此为止！”
    意想不到的，希尔薇娅拍了拍手，似乎想就此结束对话。
    “？？？？？”
    “不要惊讶，只是我想起来了还有些事情，趁着现在状态稳定了得去处理一下。”
    “………………”
    看见沉默的符尔，她只是再度笑了笑，双脚重回到地面，一扫刚刚嬉闹随意的态度，认认真真的说道。
    “你是我唯一的观测者，所以我可以对你许下承诺，绝对不会向你说谎。相对应的，如果有些事情我也不希望你继续追问。我也知道你肯定不可能相信我的一面之词，至少在我们刚刚认识的现在，拥有这种程度的信任就足够了。这样可以吗？”
    “………………”
    符尔犹豫了一会儿，似乎在纠结许许多多的问题，但又突然想起了，前不久迷迷糊糊听到的声音。
    似乎，和她的声音一样
    “当时……我抱住那个小女孩的时候，是你在我脑海里说话吗？”
    “诶……当时你听到了啊，我还以为你没听到。”
    “我不是确实抬起了左腿吗？”
    “对啊，我也以为你听见了，结果你和那个英雄在树林里聊天的时候，我在你面前晃了好久你还是看不见我，我还以为只是一个偶然。”
    “………………好，我可以暂时对你保有有限的信任。”
    在最后，符尔还是点了点头。
    为什么呢？
    符尔自己也不知道，但对方的眼神里似乎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情绪，令人熟悉，也令他不由得选择了相信她。
    “是吗？你愿意相信我就好，那么下次再见咯，符尔~”
    就像是散开的萤火虫一般，名为希尔薇娅的少女化作光点，消失在了符尔的面前，仅仅只在地上留下了一只熟悉又陌生的蓝色宝石项链。
    “这算是我的信物哦~好好拿着。至于愿望……你可以再好好的想想哦~”
    清脆悦耳的声音逐渐远去，而那条熟悉的项链就像是下午第一次看到时一样，静静地躺在地面上，月光洒在晶莹剔透的蓝色宝石上，闪烁着光芒，似乎在催促着符尔赶紧将它捡起来。
    犹豫了一下，符尔拾起项链，还是放进了口袋之中。
    伴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和一片混乱的脑子，符尔踏上了回家的最后一段路。
    自己是鬼迷心窍了吗？还是自己其实还在做梦呢？青春期倒霉少年会梦见量子背后灵吗？
    符尔并不清楚。
    但如若真的按照对方的说法。那可能确实是自己鬼迷心窍了。
    毕竟那可真是一只不折不扣的量子【女鬼】啊。
    回到家，冲完澡，符尔瘫倒在床上，上眼皮和下眼皮之间的磁力和混乱的大脑似乎已经不在允许自己继续思考，就这样，沉沉的睡去。
    一波三折的一天，就此结束。

 第11章 加油啊！勇敢的大哥哥！

    被闹钟叫醒，随手关掉闹钟，再用枕头边的遥控关掉开了一晚上的空调。
    走进厨房，接好半锅水，点火，然后跟着还没清醒的意识，随着日常习惯性的动作走进洗手间，解决胀痛的小腹后，睁着朦朦胧胧的眼睛开始洗漱。
    昨晚他睡得很深，是最近几天难得没有做噩梦的一次睡眠，可以说是好不容易让自己的精神得到了充分的休息。
    当然，如果不用上学就更好了，可惜没有如果。
    符尔感觉由于昨天一连串的事件，自己应该需要更多的时间来通过睡眠修复自己脆弱的神经，他现在应该一个电话打给谢老大直接请个假然后好好的休息一天。
    但是谢老大不会这么认为，谢老大只会认为自己在作妖。
    然后用考试啊，分数啊给自己添加更大的压力。
    又或者直接拉走，送去看心理医生。
    虽然谢老大是一个很好的人，之前自己真的生病的时候也来探望过自己，但是要是敢假生病骗他的话，那后果就不是回答几个问题，去门口站一会儿能解决得了。
    最后伴随着清水冰冰凉凉的刺激，符尔终于勉强算是清醒了过来，然后再度走进厨房，开始制作今天的早餐。
    挂面、火腿肠、还有一点榨菜，非常符合华区平民在家吃早餐的习惯。
    端着碗面，符尔走回客厅，打开电视，一边看着电视上的本地新闻一边嗦起了面。
    【欢迎收看瀚海市早间新闻，我是主持人孟兴】
    【昨日下午三点，本市振林工业区发生b+级灾厄事件，所幸暂无人员伤亡。】
    【日前，在本市近海区域发现新的边境入口，边境考察队的相关人员已经出发进行远境探索。】
    【根据【异物收容会】的相关报告，近期，拥有【异常】特性的物品的出现频率，相比往年同时期上涨了2036，请各位市民朋友在遇到异常事件时，及时联系相关部门寻求帮助。】
    【瀚海赛尔福科技有限公司近期宣称，他们已经完成新型人工智能的基本研发和训练，将会在半年后的全球信息交流峰会上展示他们的科研成果。】
    【由于灾厄灾害导致的破坏，本市2号线，4号线地铁预计将在明日完成修复，请各位市民朋友出行前做好路线规划，避免因为地铁暂停导致行程混乱。】
    【以下是详细播报】
    【于昨日下午3时12分在振林工业区发生的b+级灾厄事件由于避难及时，以及军方与英雄管理局迅速介入，成功在损害扩大之前镇压并消除灾厄，目前受损街道已完成大致修复工作，让我们连线维修现场的记者——】
    “呲溜——呲溜——什么啊，昨晚夜市的骚乱根本没上新闻啊，我还以为能再看到一点乐子呢。”
    符尔一边嗦着面，一边对早间新闻评价道。
    “呲溜——而且，呲溜——”
    看到【异物收容会】的相关通知，符尔就不由得想到昨晚的少女。
    “我都把那个项链交给你们的工作人员了，还不是什么【扭曲度】啊，【异常特征】啊，一个都没检测出来吗？是不是上级批下来购置器材的经费又在中间被层层扣押了啊！”
    由于昨晚实实在在的经历，符尔不由得对他们的工作情况有所质疑。
    “算了，也不能这么说，没准只是我遇到的比较特殊……毕竟是无法被观测的存在，仪器的检测估摸着也不会例外。”
    符尔又仔细想了下，鉴于昨晚那几个负责收容工作的警察叔叔认真的态度，他也确实觉得，不能一棒子把所有人都打死。
    至少绝大多数，那些工作人员都是在为了解决民众的问题，保障大家的安全在奔波。
    如果把那些官僚主义的虫豸和认真负责的干员混为一谈，自己不就和那些肥肠大肚的家伙一样恶心了。
    新闻仍在播报，碗里的面条也吃得差不多了，正准备起身将碗筷收进厨房的符尔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计算着自己的剩余时间。
    8点的第一节课，现在7点13，坐地铁过去20分钟就够了，时间还早，可以把碗洗了，脏衣服等下扔洗衣机洗了，晚上回来刚好晾，然后7点半出门，时间差不多刚刚好。
    等下，为什么总感觉哪里不对？
    符尔一边给今早的行程安排好，但又感觉到了一丝违和。
    究竟是哪里让自己感觉到不对了呢？
    对了，刚才新闻里面是不是说地铁还没修好？
    如果地铁没修好的话，那岂不是得坐公交去上学？
    地铁通勤20分钟，公交通勤至少40分钟，慢则1个小时。
    而自己现在距离8点的第一堂课还有……
    45分钟……
    然后今天的第一堂课是谁的呢？
    是谢老大的……
    寄！
    “寄！寄！寄！寄！寄！”
    慌忙的把碗筷扔进水槽，胡乱挤了点洗洁精打开水龙头放了点水。虽然按照现在的这个天气，要是碗筷不及时清洗，半天就会随着微生物的疯狂滋生发出难闻的气味，但是时间已经来不及让符尔去做这些家务活了！
    冲进房间，换上衣服，拿起书包和手机之类的杂物，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自己没什么忘记带的东西。
    随即，看到了桌上的项链。
    那条【量子幽灵】小姐，给他留下的信物。
    “……………………”
    扔在家里还是带上？符尔纠结了一瞬，然后拿起项链，顺手放进了口袋。
    他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既然说好了给予对方基本的信任，那么在捡起这根项链，而不是扔掉之时，就应该做好了心理准备。
    在下一次见到那位名叫希尔薇娅的幽灵小姐之前，自己就随身带着这根项链。
    也许，就是从这里，自己的生活会发生什么翻天覆地的改变吗？
    对此，符尔有些恐惧。
    但是恐惧归恐惧，课还是要上的，这就是所谓的高中生。
    背起书包，出门，符尔踏回最日常的生活。
    “……………………”
    但很可惜，在一大早赶公交并不在他在这读高中的两年里的日常生活中。
    当符尔距离公交站还有一百米的时候，就眼睁睁的看着那辆载着半车人的大巴驶出了公交站。
    也许同时载走的，还有能赶上第一堂课不被谢老大骂的“希望”。
    寄！
    咋办呢？人倒霉的时候不就是这样吗？
    也许这也算是他的日常生活？反正和打纸片人手游抽卡一样，非酋在哪都是老倒霉蛋了。
    符尔坐在公交站的等候座椅上，看了一眼手机app上的公交时刻表，已经基本确认自己第一堂课至少迟到半节课以上了。
    那么，既然已经注定迟到了，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与其干着急不如想想一会儿怎么跟谢老大解释让自己少受点折磨。
    是说路上堵车了呢，还是说闹钟坏了呢？要不还是直接老老实实说没注意到地铁停运导致来晚了算了。
    符尔抬头望了望天，思索着待会儿面对班主任怒火的解释。
    “要是我没忘记地铁停运就好了……哎——”
    不由得，对自己发出叹息。
    然后，不由得联想到，昨天的事情。
    “等下，那如果希尔薇娅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我就确确实实的在路口和她撞到了一起，然后捡到了那条项链……”
    符尔思索着。
    “这也就代表，我的记忆根本没出什么错，也没中暑，那么我就确确实实的把项链交给了民警岗亭里面的执勤民警，然后才回的家。”
    “如果后续新的项链是她悄咪咪的跟着我重新扔给我的，那为什么所有人，包括监控记录都没有查找到这段记录。”
    已经发生的事情，无论是电子设备还是当事人的记忆中的记录都全部被抹消掉了，这当然不正常。
    至少那位【量子幽灵】小姐，可能并不像她所说的，完全没有干涉现实的能力。
    下次见面，必须得好好的询问她这一部分的问题，如果不能解决这方面的疑问，那么他们之间的信任的前提就无法成立。
    “喂！——”
    但是对方是怎么做到的呢？既然无论是收容小队的警察，还是【空想之心】哈茨，都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相关仪器的检测也没有探查出任何问题，能够做这种程度的扭曲现实的存在，不可能躲开他们的探查才对。
    “喂！同学！——”
    还是说，其实是探查到了，但是这个事实也被她给扭曲了吗？
    “喂！大哥哥！！”
    “啊？？啊？？”
    突然被前方不远处的喊叫声拉回思绪，符尔愣了一下，然后看向前方声音的来源。
    一辆白色的家用轿车停在路边，车上后排的一名小女孩正向自己的方向招手，前座的车窗也摇了下来，另一位阿姨也在冲自己招手。
    是昨晚的那对母女。
    “同学！好巧啊！你住在这个小区吗？你去哪！我带你一程！”
    对方如此邀请道。
    好，看来人也不会一直非酋下去的嘛~
    坐上车，小女孩笑着对着符尔打着招呼，而符尔也笑着揉了揉对方的小脑袋。
    “瀚海市第三高中是，还算顺路，大概20几分钟就到了。”
    小女孩的母亲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
    “真是太谢谢您了，本来我都做好迟到的打算了。”
    “这有什么好谢的，你昨晚可是救了我的女儿，本来我想好好谢谢你的，但是昨晚突然场面就混乱起来了，等平息下来的时候我就找不到你了。”
    “对了，刚才看你在发呆？是着急要迟到了吗？睡过头了？”
    符尔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因为忘记地铁线路维修停运，结果出门晚了，又错过了公交，结果就傻愣愣的坐在那了。”
    “你几点上课？”
    “八点第一堂课”
    “现在7点42，我开快点应该赶得上。”
    “太感谢了。”
    “大哥哥有什么烦心事吗？我看大哥哥好像还是不太开心。”
    也许是小孩子独有的敏锐直觉，小女孩察觉到了符尔的心情。
    “嗯………………”
    “说说看，也许我们能给你提供点帮助呢？”
    “…………”
    “不，没什么，大哥哥并没有什么不开心哦。”
    犹豫了一下，符尔还是没有以任何方式透露出有关希尔薇娅的问题。虽然自己已经和对方纠缠上了，但是其他人还是不要和这些【异常】有所关联更好。
    即使那位【量子幽灵】小姐坚称自己并非异常。
    符尔笑了笑，解释自己只是大早上没睡醒有点迷糊，将话题扯开。
    两人外加一个小女孩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转眼间就到了学校门口。
    “好了，到了，路上小心。”
    小女孩妈妈停好车，说道。
    “谢谢阿姨。”
    “不客气。”
    “加油啊！像英雄一样勇敢的大哥哥！”
    小女孩眼里闪着兴奋地微光，一边喊着，一边笑着和符尔告别。
    “嗯，再见啦！小伊！”
    虽然自己讨厌所谓的英雄，但是，如果能让孩子露出开心的笑容的话，自己冒充个一两回英雄又有什么关系呢？
    符尔如此想着，和母女告别，奔向教室。
    没有迟到！万事大吉！

 第12章 或许，什么都没有改变

    多亏了那位好心阿姨的帮助，符尔终于在第一堂课打铃前一分钟，气喘吁吁的踏入了教室。
    跑到座位，把书包挂在桌边的钩子上，然后气喘吁吁的坐下，或者说瘫在桌上。
    “怎么了？睡过头了？来的这么晚。”
    同桌的白笙看他风风火火的跑进来，然后在座位上气喘吁吁的样子，不由得打趣道。
    “别……别提了……”
    符尔喘息着，歇息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
    “我忘了地铁停运了……要不是有人带我一程，你怕是第一堂课的前面半节都见不到我的人了。”
    “噗……那你还真倒霉，对了，昨晚给你发的资料都看了吗？”
    “看倒是看了，但——”
    “铃——————”
    话还没说完，上课铃便已经响起，没过三秒，谢老师就从教室外走了进来，让原本嘈杂的教室环境安静了下来。
    这个大范围沉默的能力可以算是班主任自带的被动技能了。
    “下课再说……”
    符尔小声的和白笙说道。
    平淡无奇的一堂课就这么开始了，谢老师一边讲述着课本上的知识，一边不时地提醒同学们，这个知识点需要记下来，这个知识点去年考过，这一页全文背诵。
    虽然大家都认为谢老大的教学质量不错，但是历史这门学科一旦具体到考试内容的时候，就会无比枯燥，如果只是在讲述历史故事倒是还好，但是应试试卷上，总是会多出太多询问历史意义的令人不明觉厉的问题，实在是令人看到都大脑发胀。
    所以果不其然的，就单单符尔在自己周围瞄到的，就已经有好几位同学开始打哈欠了。
    而且这还是第一堂课！所以天知道为什么学校会把历史这种科目排到早上第一节课。
    更折磨了。
    不过很难得，符尔意外的觉得今天精神还不错，虽然昨晚的睡眠时间并不算很长，但是也算是自己近期睡的最好的一次了。
    不过就算自己精神状态不错，但也是一边开着小差，一边听着谢老大的讲课。
    没办法，他已经习惯了这半吊子的学习态度了，即使隔三差五就要被谢老大diss一顿，但还是依旧我行我素。
    “诶诶诶诶！怎么一大早就在打瞌睡啊！醒醒！”
    虽然有不少人躲在书堆后面，或者用手遮挡住自己的眼睛，让老师不要看见自己已经闭上的双眼，又或者干脆直接低着头打瞌睡，脑袋都快掉到桌面水平线以下去了。
    不过，这些人都只是在掩耳盗铃罢了，但凡上过一次讲台注意过下面的人都知道，装瞌睡和小动作什么的，在教师的视角下简直看的一清二楚。
    “那我就找个人来回答一下问题……今天多少号？6月16号是，那就……学号32的那位，来回答下问题！”
    那么谁是这个学号32的幸运儿呢？
    是符尔。
    淦！
    “哦，符尔，是你啊，正好让我看看你刚才听讲听的仔不仔细。”谢老大一看符尔不情不愿的站了起来，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那是愉悦的笑容。
    老东西，你又要迫害我了是！
    “那么提问：”
    谢老大清了清嗓子，然后问道。
    “刚才我在讲哪一部分的内容？”
    危！
    坏了，刚才完完全全进入了开小差的状态，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啊！这种问题要是答不出来的话，至少要被谢老大罚把今天的讲课内容抄3遍不止！
    “【天职】的诞生年代——”
    在一旁，白笙悄悄地用手遮住嘴巴，小声的提醒道：
    奈斯！兄弟！
    “怎么？答不出来吗？你刚才有在好好的听我讲课吗？”
    谢老大的眼神危险了起来。
    “没有没有！啊不对！有的有的！我当然有在好好听讲！刚才在讲的是有关【天职】系统的诞生。”
    “行，那你就把我刚才讲述的再简单复述一下。正好让那几个打瞌睡的听一下，讲得好就算我给你记一笔，下次犯错了给你抹了。”
    “好！没问题。可以翻”
    “可以。”
    有奖励，那符尔自然精神来了。虽然只是一个以自己犯错为前提的免罪金牌，但是鉴于自己老倒霉蛋的体质，迟早会用上的。
    “咳咳，【天职】系统诞生在【大灾厄】结束的1961年，基于当时的联合先锋队员的牺牲，人类得以在【大灾厄】的破坏浪潮中重新吹响反抗的号角，也正是由此才终于战胜了【大灾厄】。同时由于【天职】系统保障了人类社会高精尖人才的存在，也使得在【大灾厄】结束后，人类能够更够快速恢复社会秩序。而在所有【天职】系统其中，特别以名为【英雄】的天职系统体系最为独特和突出，该系统最大程度的保障了人类社会中关于【奇迹】的产生、赋予和利用，并且作为高精尖作战单位来讲，【英雄】也具有普通作战单位无法超越的战略意义。”
    “自此之后，属于人类方的奇迹将会以最为有效的方式分配在最需要的人身上，以保证人类的存续。并且随着之后【统合联邦】、【英雄管理局】、【异物收容会】、【边境考察队】等组织的陆续建立，保障了【本征世界】的稳定性，使得人类社会进入近百年以来最稳定的发展时间。”
    “而作为一切的源点，【天职】系统则掌控在……”
    “停停停，后面的部分我还没讲，你就总结到这里就行了”
    谢老大按了按手掌，示意讲到这里就可以了。
    “你说你，明明挺聪明的，怎么一到考试就是个半吊子分数。”
    “嘿嘿……”
    “没在夸你！坐下。”
    谢老大气的吹胡子瞪眼的说道。
    “好了，刚才我讲的内容大致就是符尔总结的这些，剩下的我继续讲。”
    “也许大家会很好奇，如果所有有关【奇迹】的力量掌控在一个组织中，难道这个组织不会因为自己的利益问题导致分配不均匀吗？事实上，在当时【统合联邦】还没建立之前，所有政府都担心过这个问题，但是随着【天职】系统真正的掌控者正式现身之后，所有的疑问便解决了。”
    “因为【天职】系统的掌控者，准确来说，并不是人，而是交给了人类的意识集合体，【阿赖耶识】来进行调配。”
    “也正是由此，当时的各国才能避免纷争，并且在阿赖耶识直属的【英雄作战连队】的协调下，解除了国家间的隔阂，推动了【统合联邦】的建立，【英雄作战连队】也就是现在的【英雄管理局】的前身。”
    “不过由于【英雄】的存在，或者说有资格获得【天职】的人类毕竟太过稀少，而且基于管理局的创始人，也就是初代持剑人，“持有能力者不可脱离群众”的理念下，原本全部由【英雄】构成的作战连队解散、重构，重新组织起为英雄管理局】，并纳入普通人进行管理，从此之后的百年以来，一直和【统合联邦】合作，负责人类社会的灾厄讨伐和处理工作，以及引入新生的【英雄】加入管理。直到近20年，随着【阿图姆之眼】正式投入使用，【英雄管理局】开始全面接受全世界的灾厄诛除工作，，一直持续到现在。”
    讲完一大段的内容，谢老大看了看黑板上面挂着的钟，距离下课还有5分钟，今天的课程进度刚好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
    “其实我这里还有些历史上的逸闻，包括传闻【阿赖耶识】实际上拥有人类的肉体，是一名漂亮的女性之类的有趣传闻，还有包括现在也时常会有新的流言会从所谓的【英雄管理局】内部人员口中传出，但这些毕竟并不在考试范围内，为了避免你们在答题卡上给我填出什么奇奇怪怪的答案，所以我就不细说了。”
    “啊——————”
    所以不管什么时代，学生真的都是一个样子，只有讲的不是课本上面的内容的时候，才会听的特别起劲。
    “剩下来的时间，我们简单开个班会。”
    谢老大把课本放回桌上，然后把手机从装教案的包中拿出。
    “有关今年暑假放假之前的社会实践活动，我们高二总计5个班级，我们班级学校给出的两个方案分别是【西南海滨渔业养殖基地】和【瀚海赛尔福科技有限公司】的参观实践，我看看你们投票投的怎么样。”
    打开手机，点进他们的班级群，然后查看投票结果。
    “【西南海滨渔业养殖基地】你们投了22票，【瀚海赛尔福科技有限公司】你们也投了22票？这么平均？”
    “肯定去海边啊！夏天怎么能少的了这个呢！”
    “你想啥呢！学校怎么可能让我们下水！去科技公司不也挺好的吗？有空调吹至少不会热。”
    “不要啊！科技公司有什么好看的啊！还不如去渔场摸鱼呢！”
    “不要！渔场的环境难闻死了！又腥又臭！”
    听到票数势均力敌的结果，全班同学顿时开始你一嘴我一嘴热火朝天的争吵着，谁也不服谁。
    “安静！安静！别吵到隔壁班上课了！不过我们班不是有45个人吗？单数的总人数怎么可能出现平票，还有谁没投？”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毕竟是不记名投票，大家也不知道是谁没投。
    但，忘了投票这回事的那个肯定知道……
    “谢老大……”
    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抬了起来。
    “是我……”
    是他！是他！就是他！
    我们的老霉笔！小符尔！
    “……………………”
    “……………………”
    可能是由于最近返场太多次了，符尔这下把谢老大也给整无语了。
    “我不是昨天放学前还强调了投票的问题吗！怎么你还是忘了！”
    “内个……我回去不小心睡着了……就……忘记了。”
    符尔尴尬的抓了抓脑袋。
    “行了行了，不用解释了，速度点，你选择去哪一边？作为忘记投票的惩罚，你不仅不能胡乱选一个，还要同时给我一个选他的理由。”
    谢老大不耐烦的摇了摇手。
    现在全班的视线都聚焦在了符尔的身上，“海边派”和“企业派”势均力敌，自己也没办法选择一个随大流的选项。
    “呃……让我想想……”
    忽然，符尔想起了早上看到过的的新闻。
    “我选——那个科技公司！”
    “原因呢？你要是胡乱选的话同学可不一定放过你。”
    “我早上看新闻，说他们公司完成了新型人工智能的基本研发！下半年还要参加全球信息交流峰会！我们过去说不定可以见到很有意思的东西。”
    “行，算你过关。”
    然后，就像是刚刚好算好时间一般，下课铃声打响了。
    “行了，既然最后一票投出来了，那就决定是瀚海赛尔福科技有限公司了，预计社会实践时间会在期末考试结束后2天，大概整体行程也是两天，期间会安排住宿，记得提前和家里沟通以及缴纳基础费用，下课！”
    “老——师——再——见——”
    至少有一半的同学拖着长音，半死不活的回复着，可能这些就是“海边党”。
    “对了！鉴于你又犯了错，你的那条【免死金牌】就收回了。”
    “啊？？谢老大别啊！！”
    今天的学校生活一如往常，和过去并没有什么不同。
    自己依旧是老倒霉蛋，大家也依然会在课堂上打瞌睡。
    虽然昨天的自己的的确确的遇上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甚至象征着这个事件真实性的物件就在自己的上衣口袋里面放着。
    但是坐在椅子上看着这没有任何改变的教室，就和昨天没什么区别。
    或许，什么都没有发生改变。

 第13章 又或许，非日常已经开始

    “呜呜呜，我的免死金牌，呜呜呜……”
    回想起自己那还没焐热的一次免罪的机会，符尔不由得悲从心生，虽然知道按照自己平时惹事生非的能力，这块“免死金牌”估计没过几天就会用掉，但是有和没有这可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体会啊！
    如果有这么一条免罪的机会，那么自己就能短时间不用在谢老大的面前这么畏畏缩缩的了！
    就是膨胀！
    然后光速被戳破。
    怎么感觉有点像河豚一样？
    “哎呀呀，可怜的符尔啊，因为免死金牌被光速吊销，气的内心崩溃又哭又闹，呜呜呜呜好可怜啊。”
    看着同桌做作的悲伤神态，白笙也戏精附身，学着最近很火的某个游戏里角色的台词，对着符尔冷嘲热讽道。
    “………………你一顿几只狐狸？”
    “八只！”
    “………………”
    “哎——”
    符尔叹了口气，瘫在桌面上。
    “算了，没了就没了，下次趁着谢老大什么时候心情好去给他帮几个忙，看看能不能再混几次免罪机会。”
    “一个不够还要多混几个是，你到底平时抱着怎样的心态在生活啊！铁定会闯祸的心态吗？谢老大知道你的想法怕不是会气死。”
    白笙无奈的对符尔说道。
    “不然呢，你看我，明明每天啥都没干都能挨骂，那咋办嘛——”
    白笙回忆了一下自己同桌的日常。
    擦黑板弄坏黑板擦，打篮球砸坏花盆，就算洗个手都能不小心拧坏水龙头，她都不知道这到底是学校的后勤中饱私囊吞掉了太多经费，进来的东西全是水货和垃圾，还是玄学上学校风水不佳，容易损坏物品之类的灵异事件了。
    不过某种意义上，每次都能让符尔撞上也算是他的天赋异禀了。
    此子气运滔天，断不可久留？
    “我说……有没有种可能，我是说可能，其实你是个【异常】成精了？”
    “别闹，昨天有人给我检查过了，我身上什么异常反应都没有的好不好——”
    “检查？谁给你检查的？”
    看着自己同桌突然伶俐起来的眼神，符尔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是不是说漏嘴了什么。
    “我想想，今早我看热搜，昨晚月明路那边的庙会有【英雄】出现过，并且解决了一场小型犯罪，你……当时在现场？”
    “呃……没有……我昨晚都没出门……”
    符尔试图说谎。
    “那就很奇怪了啊，除了英雄的个人终端，还有什么能检测？还是说你直接打电话找了警察寻求【异常收容】？”
    “………………”
    “行了行了，当时我在现场，行了……”
    因为实在不好解释那根幽灵小姐的项链的相关事情，两害相权取其轻，符尔只好选择了承认另一边选项。
    虽然也没什么问题，昨晚哈茨的的确确的检查了他身上不存在【异常】或者是【灾厄】特征。
    “啊！！你不是说你累了要在家睡觉的吗！结果丢下我一个人去了是！”
    “那个……后来我饿了，跑去吃了个宵夜。”
    “结果因为你说不去，我才没去的！！！就是你害我没看到英雄的现场战斗是！！！”
    “重点在这？？？”
    好，符尔彻底对自己这个英雄究极厨同桌绝望了。
    “行了行了，我给你描述一下当时的场景好……”
    符尔无奈的开始讲述昨晚夜市上发生的一幕，当然，仅仅只是讲述了从抢劫犯出现到被哈茨制服的那一段故事。
    毕竟要是被对方知道自己在这之前就和那位【英雄】有过沟通，甚至最后还拿到了对方的私人联系方式的话，指不定这个狂热粉丝还要给自己闹出什么幺蛾子呢！
    “大概就是这样，对方只是顺手检查了一下我有没有受伤罢了，毕竟他说作为战斗用私人终端，检测身体状况也是功能之一。”
    在关于检测的这方面的解释上，符尔稍稍的撒了一个小谎。
    “啊啊啊啊啊，好羡慕，居然这么近的看到了英雄出手的模样！！”
    “差不多得了，这种事情不是能不遇上更好吗？”
    讲了半天，他也说的口渴了，从抽屉里拿出昨天没喝完的矿泉水，也不嫌弃，拧开喝了一口。
    “还有呢！还有呢！那个锁链的细节是什么样的！【空想之心】是一个怎么样的英雄？他为什么在夜市出现？是在执行什么特殊任务吗？”
    【我要是说他只是被迫打白工的话不知道你会露出怎样的神情啊……】
    符尔不由得无奈的在心里想着。
    “再多讲点再多讲点！”
    “对啊对啊！再多讲点！”
    “我说啊……马上就要上课了好不好……”
    符尔一边头疼的回应道，全然没有发现，刚刚的聊天中，多出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伴随着他的转头，便看见了自己同桌逼近的，闪烁着兴奋光芒的眼神，以及在倒挂在空中，以戏谑的眼神同样看着自己的另一位女生。
    “噗！！！！咳咳咳咳咳！！”
    好不容易用自己最后的意志力，符尔至少避免了自己嘴里的矿泉水喷在自己同桌的脸上。
    “嗯？怎么突然呛到了？不想说也不至于这样。”
    白笙一边皱着眉头，一边帮他拍打着后背，给他顺着气。
    “咳咳咳咳！没！没什么！我……咳咳咳！我就是不小心呛到了，人倒霉是这样的，喝口凉水都能呛到。”
    “哦，那就正常了。”
    “………………”
    虽然自己很想反驳对方自己还不至于霉比到这种程度，但是如果反驳下去的话大概事情会变得更麻烦……
    但还好，与此同时，上课铃响起，也算是替他解了围，至少在课堂上白笙这个表面上的乖乖女还是不敢随随便便的逼问自己的。
    “呼——”
    符尔喘了口气，从书包里拿出这堂课的课本，然后以尽量不引人注意的余光观察着那个倒在空中的【量子幽灵】。看见她翻过身，在空中随意活动着，甚至看见几个回到座位的同学直接从她身体里穿了过去。
    大家真的看不见也摸不到她啊……
    而且，为什么明明是倒在空中，裙子却不会掉下来啊！
    差评！
    物理学不存在了！
    不过对方本身就是物理学解释不了的玩意，就算是自己的物理老师在教导任何物理知识以及相关方程式的时候，都会说这是在理想状态下，且不考虑【奇迹】、【灾厄】、【异常】等特殊因素的情况下的法则。
    毕竟要是真考虑到那么细，就比如昨天【空想之心】那个凭空构造物体的能力岂不是能让物理学家从今年吵到明年去！
    所以自己绝对不是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也绝对不是因为想起昨晚的对话而好奇对方胖次的颜色！
    自己只是在抱着科研探究的学习精神在对此抱有疑问罢了！
    而且你看这节课不刚好就是物理课吗！
    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我一定要认真听讲。
    然后，事实证明，是他想多了。
    先不论符尔早就习惯听半节课开半节课的小差，事实上他这节课一直盯着前方，丝毫没有像以前一样，低下头看看后几页课本的插图，又或者是摆弄半天文具袋。就算是白笙也好久没看见符尔这么认真听讲的样子了。
    那么，事实是什么呢？
    是因为那个叫希尔薇娅的【量子幽灵】小姐一直在讲台上的物理老师旁边转悠着！
    当物理老师翻书的时候她就蹭在旁边看，当物理老师画图的时候，她也假装拿着一支笔在旁边的黑板上画。
    甚至她还会跟着题目做出反应，就像现在一样。
    特码的这是一道双星系统的物理压轴题！符尔已经看着希尔薇娅围绕着物理老师一边自转，一边公转快3分钟了！
    题是一点没听进去，但是倒是和学渣们体会到了上这部分高考重点难题相同的感觉了。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看些什么？
    好消息，离下课不到10分钟。
    坏消息，这才是今天第二堂课，后面还有足足七节课！
    符尔头一次觉得自己需要买一个血压计测一下自己的血压。
    于是，整整一整天。符尔都在见证着这个非日常的存在，将自己的日常生活破坏的一干二净。
    包括但不限于：
    在语文课上跟着全班的文言文背诵走来走去的语文老师头顶上盘着腿，随着同学们朗朗的背诵声模仿故人念诗，摇头晃脑。
    在化学课上尝试在化学老师做银镜实验的时候，直接用手指尝试能不能把沉淀的银单质从试管内壁中刮下来。
    在地理课上讲到各个地区因为地貌和气候演变出的不同的风土人情的时候，随着老师的讲述，来一个适配的换装演出。
    原来这家伙还能一键变装的吗？
    还有生物课，这个就更令人血压升高了，她在假装自己就是有丝分裂的细胞，直接在符尔眼前表演了一个“我裂开来”。
    然后反手又合了回去。
    差点给符尔整的绷不住了。
    最后的最后，只有数学课上，他终于松了口气。
    因为看上去对方也听不懂，和自己一样，前一秒看见老师刚开始列板书，自己准备掏出本子开始记笔记，但是再一抬头，已经是满满一黑板数字和符号的组合。
    你看，这个是阿拉伯数字，这个是希腊字母，然后我们把它们组合到一起。
    哇！看不懂了！
    但是幽灵小姐无所谓！幽灵小姐可以直接开始睡觉。
    虽然不会像前面那几堂课让自己血压升高，但是看到对方随时随地可以开始睡觉的样子，在对比自己只能可怜兮兮的把已经看不懂的板书一步一步的抄下来的自己。
    我好酸啊！！！！
    但只有一点，对方似乎是考虑到在这大庭广众下，如果符尔对着一团空气讲话的话，怕不是十分钟后就要被班主任押送到学校的心理健康咨询室的可能性。
    所以除了最开始在自己面前出现的那时候说过一句话，希尔薇娅就一句话也没和自己尝试沟通过。
    然后，经历了漫长的煎熬，终于在下午5点50的时候。
    今天的最后一节课结束了。
    “我想起来我家里有点事！我先走了！有啥事直接手机聊！拜拜！”
    忽视了同桌欲言又止的神情，符尔直接把课本一股脑的塞进书包，起身以明明没有做出奔跑动作，但是胜似奔跑一般的速度，离开了教室。
    白笙看着符尔像是逃难似得离开，这么猴急的，可能真的家里有什么事情。
    就是，走出门的时候，姿势有点怪，像是抓着什么东西一样。
    虽然自己还有问题想问他，但是也不是什么大事，下次再说。
    直到家，符尔才终于喘了口气，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狠狠地灌下去大半瓶，让自己升高的血压和燥热的心情沉寂下去。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之后，符尔才终于能够以自认为理智的态度，对对方发出提问了。
    “所以？你事情解决完了？为什么要跑到学校来找我？”
    符尔一边拿着剩下半瓶冰水敷在额头上，以物理的方式让自己保持冷静，一边问道。
    “解决了，还好我一个量子幽灵赶路比较快，至于干什么去了你就不要问了，至少暂时还不方便告诉你，这是女孩子的小秘密——”
    “那为什么要来学校找我？”
    “为了让你切身体会到，即使遇见了我你的日常生活也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哦！”
    就像真的是在为符尔做考虑一般，希尔薇娅以理所当然的态度说到。
    are you kiddg ？
    你特喵在逗我吗？
    那个普通人上课的时候有一只量子幽灵在面前晃晃悠悠拉人血压的啊！
    但…………
    好像……也许……是怎么回事？
    就算有对方这个一眼异常的存在在自己面前晃悠了一整天，自己还是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上完了一整天的课程。
    即使对方无视物理学，即使对方飘在语文老师头上，即使对方在那做公转和自转，即使对方给自己表演有丝分裂，但是自己的日常生活依旧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吗？
    淦！血压升高了！
    理智！你让我怎么理智！
    看着对方一脸平静而又可爱的微笑的样子，符尔不由得闭上了双眼。
    两眼一黑！
    干脆憋醒来了！
    好，或许，自己的非日常已经开始。
    在瘫倒的同时，符尔不禁这么想到。
    这可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第14章 记录带之下的誓约者

    “哎……”
    过了许久，躺在沙发上的符尔才终于将已经失去了温度的冰水，从自己的额头上拿了下来，然后咕噜咕噜的全部喝进肚子里，长长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难道我刚才说的有什么不对吗？还是说你有什么身体不适？”
    希尔薇娅以一副关心对方身体情况的样子说道。
    但是符尔的防迫害雷达却在一直报警，这家伙肯定就是在拿自己找乐子。
    “我觉得我们俩关于日常的认知可能稍微有一点点认知上的差距。”
    符尔有气无力的说道。
    对，确实是一点点，食指和拇指之间可以塞下一整个宇宙那么大的一点点。
    “难道不是吗？我就问你你今天上课的日常和平常有什么很大区别吗？”
    希尔薇娅一脸毫不在意的回复道。
    “难道一个只有我自己能看到的量子幽灵在我面前做各种各样的小动作还不算很大的区别吗？？？”
    符尔则一脸黑线的反驳道。
    “算了，不说这些了，所以你回来干啥？你这么快回来找我总不可能只是为了找乐子……”
    “不行吗？”
    “你他喵——唔————”
    华区传统粗口还没说完，自己就被对方捂住了嘴巴。
    “不可以对女孩子说粗鲁的话哦——”
    “……………………”
    “行……但总得有个原因。”
    符尔很是无奈。
    “原因很简单啊……你想一下——”
    “假如，现在世界上的所有人都看不见你，你也不能对任何人，或者任何东西做出干涉，然后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之后，突然！有一个人能碰到你了，还可以和你聊天，你对此会做出怎样的反应呢？”
    希尔薇娅笑着，毫不在意的将自己的处境剖析给了符尔，并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而符尔则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如果按照这个假如来模拟，现在世界上的所有人都看不见自己了，并且自己也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因为对任何事物都做不出干涉，也就代表就算是最廉价的娱乐方式，上网，他都只能是一个旁观者，就算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也再也没有沙雕网友可以分享了。
    “……那可真是……太恐怖了——”
    符尔不禁如此想到。
    “那么现在，你可以理解我了吗？”
    “……虽然总感觉自己还是在被你捉弄，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我可以理解你的感受了。”
    “是是，所以就像我最初说的，虽然我从概念上是一个【量子幽灵】，但是你应该把我理解成更贴切的【背后灵】才对哦。”
    “……………………”
    很明显，就像落水者撞见的浮木一般，如果自己和对方的立场互换，就算是再丢人再无耻，自己也会紧紧地抓住这唯一的可以沟通的对象。
    “看来……我是甩不掉你咯？”
    符尔叹了口气，不禁对未来自己的日常生活开始担忧了起来。
    “不，这并不对。”
    与符尔那无可奈何的样子相对应的，却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希尔薇娅严肃的神情。
    “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有所不对。”
    希尔薇娅一字一句的，无比认真的说道。
    “你有选择的权利，如果你不希望我出现在你的面前，即使你是我唯一的一位观测者，我也不会忤逆你的意愿，我会老老实实的消失在你的日常生活中，从此不会在你的人生中出现。”
    “虽然我有像你强调过，我并非【异常】与【灾厄】，但是我终究是非常理的存在，即使并非出自我自身的意愿，与我的【事项】纠缠在一起的你，未来也注定会被迫卷入各式各样的奇异风波之中。”
    “所以，如果你还想保持普普通通的生活，平淡的渡过一生的话，那么，此刻你就应该拒绝我，然后，我就会顺应你的意愿，离开你的日常。”
    “………………”
    符尔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道。
    “说实在，你先抛出我是你唯一的观测者这一重要的因素，然后让通过我换位思考，通过你的角度来理解，以凸显出‘我’对‘你’的重要性，随后又将这个拒绝与否的重大难题塞给我，让我独自一人做出决断，这真的不是在道德绑架我吗？”
    “当然不是呀，既然我希望你可以做出遵从本心的选择，那么至少，你不应该在了解了我正处于怎样的状况下之后，再做出抉择吗？只有这样，无论你最终做出怎样的选择，才不会给未来的自己留有什么后悔的余地。”
    面对处在宛如世纪难题的漩涡中的符尔，希尔薇娅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对方给予自己一个答案。
    “当然，如果实在选择不出来也不是不行，我依然会尽量的远离你的生活，保障你的人生不会卷入那些非日常的事件中去。就是，如果有时候我感觉一个人飘荡在外感到孤寂的时候，能偶尔找你聊聊天就行。只是这样就可以了……”
    自己应该给出怎样的答复呢？是该从此和她保持距离，维护好自己理想中那平平淡淡的一生，还是应该接过她的手，从此踏上未知呢？
    久违的，符尔感到了迷茫。
    而当他抬起头，看着对方那略带寂寞的神情，就不由得，内心一颤。
    那是……多么熟悉的表情啊。
    就像是，曾经的自己一般。
    就像一个孤身一人的小孩一样，独自被困在漆黑的房间中。
    让人看到了，就再也无法移开脚步。
    想到这，符尔默默做出了决定
    “不……已经不需要那么多选项了，我，已经做好决定了。”
    符尔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
    “是的，我和那些拥有远大抱负的人不一样，从很早以前，我就放弃了出人头地的理想，放弃了那些不切实际的梦想。”
    “我也不知道这是算早熟，还是算早早失去父母的孤僻小孩被迫养成的古怪性格。也因此，我才会无比珍视属于我平凡的人生，因为只有这个，是我唯一留下的，最珍贵的宝物了。”
    “我的愿望一直很简单，读完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读完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我身上的积蓄在我大学结束后大概够我在这个二线垫底的城市安个家，也许我会从事一份自己不怎么喜欢的工作，也许我会和一个只是勉强互相看得过去的女人度过一生，最后培育一个至少认得自己父母的儿女，最后在亲友的目送中，与世长辞。”
    “这就是我所期望的，平凡的一生。”
    符尔无比沉重的诉说着自己的那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现实到不能更现实的普通的愿望。
    “是吗……我明白了……”
    似乎是读懂了对方话语里的隐藏含义，希尔薇娅释然的点了点头。
    “那么……我会遵从你的愿望，我们……”
    “不，你并没有明白……”
    “？？？？”
    听到符尔的否定，希尔薇娅露出疑惑的神情。
    “是的，我追寻的是平凡的一生，但也没有人规定过，一个人只能拥有一种追求！”
    符尔看着对方略显呆滞的神情，不由得笑了出来。
    什么嘛，就算是面对女生，我不是也是可以拿到先手的嘛~必可活用于下次和白笙对线。
    所以我绝对不是那个屑同桌口里的狗直男！
    虽然对方根本不能算是什么普通女生就是啦。
    “我讨厌英雄，因为他们只留给了我不好的回忆，但是我又敬佩英雄，因为他们是给人们带来希望的存在。无论是什么当代【持剑者】，还是那个【空想之心】，亦或者，只是那个未曾拥有过【英雄】的铭刻的，我的一个长辈。”
    回忆起过去几年，小姨带着他的日常生活，遵从他的意见，并且尽量完善化提出建议的她，就像是当初失去双亲的他的英雄一般。
    带着他走出了那个漆黑的房间，回到了平凡的生活。
    “所以，我会成为你的伙伴，也会把握住我追寻的平凡的生活，这就是我的答案……”
    “这个答案，你觉得如何？”
    量子幽灵看着眼前这个傻愣愣的青年那自信又信誓旦旦的样子，不由得愣住了，随后又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符尔，你知道吗？你现在寻求的，比起那些出人头地的理想来说，可是一个更加难以实现的梦想哦，如果换成更大胆一点的说法，你现在可是在尝试对抗【命运】啊。”
    “【命运】？”
    符尔不禁嗤笑道。
    “你觉得一个次次抽卡大保底，喝口凉水都塞牙的大霉笔会相信什么劳什子【命运】？”
    “如果是按照日区那边的厕纸文小说，像我这样有车有房，父母双亡的男生，不应该早就桃花遍地走，开挂开到飞起吗？就算是倒霉，也应该是撞上美少女，然后发生一些不好描述的福利情节！但很可惜，我只是个倒霉蛋，喝水都会呛到的那种。所以什么狗屁【命运】，站在我这边的，才是【命运】。”
    “是吗，你是这样理解的啊。”
    就像是扫去了所有的阴霾，那个纯情开朗而又带着一丝戏谑，或者说屑女人的表情，再度出现在了希尔薇娅的脸上。
    “那么，便在此立下誓约，符尔——”
    希尔薇娅站直，或者说“飘”直身体，闭上那碧海一般色彩的双眸。
    “我，希尔薇娅，记录带的访问者，于此刻与符尔立下誓约。”
    “他将成为我在世界之上的锚点，而我，也将成为他理解世界的眼睛”
    随着希尔薇娅誓言的每一句句的推进，对方身上的光芒也越来越强，连同对方本来稳定的形态，也变化的犹如昨晚刚刚见到的时候，开始飘忽不定起来。
    与此对应的，在对方身上的光芒逐渐闪耀的同时，符尔的口袋中也有着同样色泽的白光，一同闪耀起来。
    是她留给自己的信物。
    “自此，他将观测并锚定我的一切，而我——”
    “也将观测并守望他的全部。”
    “好了，誓言已经立下了，现在签订契约。”
    希尔薇娅笑着，向符尔伸出了手。
    “契约？怎么签订？”
    “来，我教你，右手伸出来，然后把其他所有的手指收回去，只留下一个小拇指，然后和我的小拇指勾在一起。”
    “就这样？”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自己没见识，还是不知不觉他对异常的理解已经出现了偏差。
    这个契约怎么怎么看都像……小孩子拉勾勾呢？
    “那么，契约达成，在量子记录带的见证下，我们的誓约——”
    “至死方休——”
    再然后，光芒悄悄散去，希尔薇娅的身形也重新凝聚了回来，不再是像刚才那般，如同飘忽不定的泡沫一般。
    又或者说，感觉甚至比之前更为凝实了。
    这也是誓约的作用吗？
    虽然两人刚才勾在一起的小拇指早就已经松开，但是符尔似乎还能感觉到对方那柔软的手指，以及那和自己的一丝若隐若现的联系，通过这根刚刚接触着的小拇指，束缚在一起。
    “那么，以后就多多关照了，我的誓约者。”
    【量子幽灵】小姐，再一次，向她的誓约者伸出了手。
    “是是是，虽然刚才其实都是打着破罐子破摔的冲劲，但是我也不是会做出刚签订了契约，后悔毁约的这种丢人行为的人，总而言之——”
    “以后多多关照了，我的誓约者小姐——”
    反抗【命运】的傲慢者同样，向着自己的誓约者，伸出了手。
    于是，两人的手掌再次重合，握紧。
    在名为“记录带”的事物的见证下，两位立下了他们的誓约。

 第15章 异常收容会

    “所以，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符尔拿着刚刚还在闪烁着光芒，但现在现在又重新回到平静状态的那条蓝宝石项链，看着它在自己眼前摇晃，符尔不禁将自己心中一直存在着的疑问试探着询问了出来。
    “嗯？是什么问题呢？放心，只要是能够告诉你的问题，作为你的誓约者，我一定知无不言，不过要是是问女孩子的隐私问题，我建议什么时候你拥有了做更大胆的事情的能力的时候再问哦~”
    希尔薇娅温柔的笑着，回复着符尔，但是一看到对方这种笑容，符尔却只觉毛骨悚然。
    你是不是又要迫害我了！
    刚刚那个弱气娇怜的幽灵小姐呢！你藏哪去了！快还给我！
    “谁要问你那种问题了啊！”
    符尔气急败坏的说道。
    “我是问那个！为什么当时我明明在路口撞到了你，捡到了项链，并且还把项链交到了民警岗亭的失物认领处，可是无论是那个执勤的民警，还是监控摄像头的记录，还有那些上门为我和这条项链，用专业仪器检查过的收容小队，要么失去了相关的记忆，要么什么都没检测出来，总之就像是一切都没发生一样。”
    “既然你坚称自己并非【异常】与【灾厄】，但又持有不可思议的能力，作为非以上两种存在的存在，你总得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嗯……这个问题，对你很重要吗？”
    希尔薇娅一边拿着手指顶着腮帮子，一边用疑问的语气向符尔确认道。
    “当然很重要！毕竟要是下一次在我不知不觉中，别人的记忆和认知与我的记忆和认知再度产生偏差的话，那么我与日常的距离，我与我的愿望的距离，肯定会越来越远。”
    虽然自己看上去很大声的质问着，但是看着对方浮在空中一上一下，眉头紧锁，似乎很是苦恼的样子，符尔也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问的太过了一点。
    这个问题是很重要没错，关乎到以后他很有可能会时常遇到与此相同的状况，但……如果没有任何人因此受到伤害的话。
    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算了，看你纠结的样子，看来这个问题对你来说很棘手，你不想说就不说，我还不至于因为这点事情逼问你，你也不用找个什么理由敷衍我，比起不做应答，谎言才是更不能让我接受的。”
    “不，我并非在因为我自身而纠结，而是在因为你的提问而感到棘手啊，我的誓约者。”
    希尔薇娅摇了摇头，然后说道。
    “你的愿望是度过平凡的一生，但是你知道吗，你现在想要知道的那部分知识，当你了解之后，不论你愿不愿意，你都将和你原本期望的道路渐行渐远。”
    “仅仅只是了解知识……就有这么大的作用吗？”
    符尔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当然，你应该多少听说过，比如世界上的【灾厄】事件并非只有外界报导的那么寥寥无几和人畜无害，每天因为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因【收容物】产生的失踪、异变、乃至灾厄化的情况，也不是几年难得一遇。”
    “这些消息，大部分都被统合联邦封锁，管控，甚至在很多时候，会被一些不怀好意的媒体，亦或者是一些抱着非法目的的不良社团，又或者直接就是邪教，当做攻击联邦和管理局的武器。”
    “但你可曾想过，为什么绝大多数时候，官方并不会做出任何回应呢？”
    希尔薇娅抬起手指，在符尔的面前，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符尔思索了一下，随即回答道。
    “是因为……仅仅只是【了解】……就是一种【扩散】吗？”
    “是的，有些东西，仅仅只是了解，仅仅只是被多数人所知晓，就会导致世界的不稳定，所以上面的那群老大爷们，才会不论如何都阻止某些消息的传播。就算被扣上【言论不自由】的帽子，就算被激进分子认为是【独裁】，认为是【霸权】，他们都不会做一丝一毫的改变。”
    “因为一切……都是为了延续这个注定毁灭的世界。”
    是的，在这个世界上，就算是一个五岁的小孩子都知道，这个世界注定要毁灭，虽然没有人会知道是十年之后，还是一百年之后，还是一千年之后，但是人们就是如此确信着，并且为了延续世界而不断努力着。
    “你知道，【异物收容会】吗？”
    突然，希尔薇娅抛出了这么一个问题，一个大众都知晓答案的问题。
    “我知道啊，负责在全球处理那些存在【异常特征】的物品的组织，我今天早上还看到了他们的新闻，说什么【异常】特性物品的出现频率上涨，让普通民众遇到情况尽快联系相关机构寻求帮助。”
    “那要是我说，这些工作，根本就不是【异物收容会】最重要的本职工作呢？”
    “不是……吗？”
    “当然不是，但是接下来的内容，就不是随意能传播出去的了。以及你一旦开始了解之后，就只会离你的日常生活越来越远了。”
    看着犹豫不决的符尔，希尔薇娅再一次郑重的向他确认道。
    “你真的……做好了了解这一切的决心了吗？”
    “………………”
    空气渐渐沉默，符尔陷入迷茫，但很快，他就下定了决心。
    “那么，告诉我——”
    符尔看了看窗外，对面楼栋的一间房间的灯光恰好亮起，而另外一边，又同时有两所房间的灯光悄然熄灭。
    灯火之中，平凡人家的夜晚到来，随着灯光的点亮和熄灭，如此平凡而普通的一天也就就此结束。
    他也是一个普通人，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还是如此坚信着。
    “既然你告诉过我，与你同行，注定会让自己的人生向着非日常的轨迹偏移，那么既然如此，我作为你的契约者，同时作为那什么狗屁命运的抗争者，提前做点准备也没什么问题。”
    符尔转回视线，看着脸上带着一丝早有预料的笑意的希尔薇娅，无奈的摇了摇头，总感觉自己又被对方拿捏住了。
    但是，这又何尝不是他自己问出的问题，自己选择的道路吗？
    “就算我天天被谢老大骂学习态度不认真，整天吊儿郎当的像个半吊子，但是，既然我只是个半吊子，那么考试之前临时抱佛脚什么的，很正常对！”
    “所以，告诉我，这就是我的选择。”
    “嗯！有勇气，有胆量，该说真不愧是我选的誓约者吗？不错不错！”
    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傻儿子一样，希尔薇娅满意的点了点头。
    “烦诶！快点讲！”
    “行行行，我会告知你你想知晓的一切的，我的誓约者”
    希尔薇娅从空中落下，坐在了符尔的床上，面对着符尔，然后开始诉说那些本不可以随意透露的知识。
    “从哪讲起呢？哦，刚才讲到了【异物收容会】对，那么就从这里开始。”
    “【异物收容会】，对外的宣称是对世界上所有具有【异常特征】的物品进行收容，以达到维护【本征世界】的平衡和稳定的组织。虽然这个声明也没什么问题，但，这些终究仅仅只是对外的宣称罢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绝大多数出现在新闻报道里面的异常物品，都不具备过于强大的力量呢？以至于在外界行动的时候，异物收容会都是以普通人构成的收容小队。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的工作难度的话，【异物收容会】又怎么会和【统合联邦】、【英雄管理局】这样的顶层机构划在同一水平线呢？”
    “你的意思是……他们有着更为重要的工作，那，难道就是收容更为强大的异常物品吗？”
    “首先，我要纠正你一个知识上的误区。”
    希尔薇娅在符尔的面前竖起一根手指头，随后说道。
    “你认为具有【异常特征】的物品，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呃……不就是能引发奇奇怪怪的事件，拥有令人匪夷所思的特殊物品吗？”
    “那么，问题来了，在你的认知中，除了具有【异常特征】的物品，还有什么是同样可以做到那些的事情的？”
    “……………………”
    符尔思索了一会儿，答案似乎呼之欲出，但他又实在无法确定，最后以怀疑的语气说道。
    “你难道指的是……【灾厄】？”
    “你猜的没错，但是还不够完整，还有一个答案，你再猜一下。”
    “………………”
    思考中，有一道银白色的光芒，闪过了符尔的脑海。
    “你是说……【英雄】？”
    符尔有点不敢确定。
    “宾果！答对了，问题的答案正是【灾厄】和【英雄】，或者准确来说，是【灾厄】与【奇迹】。”
    “在大众的认知中，所谓的【异常物品】仅仅只是能引发奇怪的现象的神秘物品，也许有人因此倒了大霉，也有人因此一夜暴富，甚至有些富豪收藏夹的藏品里面，就有那么一两件稀奇古怪的【异常物品】。他们的有的会带来好处，有的会带来坏处，也有的就像是一只观赏鱼，没有什么实际意义，最大的作用可能就是它的观赏价值，他们也具有【灾厄】或【奇迹】的力量，但是在【异物收容会】的分级里面，他们都仅仅只能算【异常物品】。”
    “而【异物收容会】的本职工作是什么呢？以直观的形象作比较的话，那就是至少拥有千万倍以上力量的特殊物品。”
    “如果说平常你们所能遇见的，仅仅只是能创造一些【不可思议】的物品的话，那么那些真正属于【异物收容会】的本职存在的，全部都是，可以改变世界的存在。”
    “而这些，就不会直接称作【异常物品】了，在内部，他们通常将其称之为【奇迹\/灾厄收容物】”

 第16章 绝不放弃

    “那么它们，和之前那些【异常物品】有什么差别呢？难道仅仅只是力量上的差别吗？”
    符尔疑惑的问道，但是本能告诉他，事情肯定不会只是那么简单。
    “当然不是，力量上的差别仅仅只是体现在区区能量计数器上面的指标罢了，这些仅仅只是一串读数，我就见过明明能量指标很强大，但是最大的作用是充当内部晚会的烟火表演的奇葩异常物品……”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回忆，希尔薇娅的表情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微妙，但是很快她就调整回了那个平常形态，带着一点点纯真的微笑表情。
    符尔：你最好只是纯真，不是什么真。
    “咳咳！跑题了，回到正题，相比区区能量的读数，判断一个具有【异常特征】的物品，能否被称之为【奇迹\/灾厄收容物】的最大指标是——【扭曲值】，也就是，它能够对整个世界产生的影响的值。”
    “这才是判断【奇迹\/灾厄收容物】的唯一有效指标。”
    “【扭曲值】？我好像在哪听到过这个名词……”
    听到了一个略有点熟悉的名词，符尔皱了皱眉，但是一时半会就是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在哪听到的。
    “没错，你当然听到过，就在昨天，那个上门的收容小队，他们用专业的仪器给那条项链，以及你做过了【扭曲值】的检查，不过既然你现在还能平安的坐在这里听我讲东西，而不是被抓到什么六面全是墙壁的小房间里，就代表他们什么都没检查出来。”
    希尔薇娅从符尔的手中拿起那条项链，用食指钩住，悬于符尔的面前，然后问道。
    “符尔，如果仅仅是从字面的含义来理解，你是如何理解【扭曲值】的定义的？”
    “嗯……代表着它能够做到的，对事物的扭曲程度的参数指标吗？”
    符尔思索了一下，然后回答道。
    “大体上没有问题，但是目标还可以更加宽泛一点。”
    希尔薇娅将手指上的项链收回掌心之中，然后再度伸出食指，画了一个圈。
    “准确来说，【扭曲值】的含义是，个体对【世界】的扭曲程度。”
    “世界？”
    似乎被这突然放大的概念有所吓到，符尔不禁惊呼出声。
    “没什么好惊讶的，这已经算比较容易思考到的部分了。”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拥有【异常特征】的物品，无论产生了怎样不可思议的事情，最后其产生的，非破坏性质的影响，终究会慢慢消散？。”
    “答案就是，这些【异常】本身产生，就是通过对世界的扭曲，进而产生常理难以实现的古怪事项，所以当这些事项的源头被收容、封锁、破坏之后，被扭曲的部分自然会因为世界的自我愈合能力，慢慢的将这一切修复完成。也正是由此，那些学者对此进行研究、定义，最后将这股扭曲世界的力量以比较好理解的数值进行量化，这就是所谓的【扭曲值】。”
    “所以，进阶知识来了，既然现在你已经知晓了有关【扭曲值】的概念，那么你又会如何看待【灾厄】和【奇迹】呢？”
    伴随着一个问题被解释清楚，希尔薇娅便将另一个问题再度抛给了符尔，不允许他就这么停下思考。
    “【灾厄】……根据你刚才的描述，很明显，无论是其凭空产生的特性，还是被消灭后烟消云散的特征，都完美符合有关【扭曲世界】之后被世界修复的描述，但是，如果只是这一点，太容易联想到了，你肯定不是单单让我理解这么简单的事情。那么关键就是另一边，有关【奇迹】的定义，是吗？”
    “嗯哼~”
    只是简单的回答，希尔薇娅示意他思考的方向并没有错，可以继续沿此思考下去。
    符尔回忆着自己或有意或无意看到过的所有有关的记录，凭借着他不到20年这短暂的人生中的精灵，由此思索，有关【奇迹】与【灾厄】的联系。
    然后，他想到了一个令他自己都无法相信的猜测。
    一个，极其大胆的猜测。
    “你的意思是……【奇迹】本身，也是对世界的扭曲？”
    虽然这个猜测几乎打破了他以往的所有认知，但是一旦这个结论成立，那么一切就都好解释了。
    “真不愧是我的誓约者，推理的能力很强嘛~”
    希尔薇娅似乎很满意符尔的回答，然后继续说道。
    “你的猜测没有问题，是的，无论是【灾厄】还是【奇迹】，他们的本质都是对整个世界施加扭曲，然后以此篡改现实，以此做到常理下无法做到的事情。”
    “无论是凭空诞生怪物的【灾厄】，还是无中生有的创造【奇迹】，他们的本质都是通过对世界的扭曲来达成那些常人无法理解的结果。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从来都不将物理学中的定义，运用在任何有关【灾厄】与【奇迹】事情之上，因为我们所认知的物理学建立在我们能够认知的世界之上，但无论是【灾厄】还是【奇迹】，对方仅仅只是存在本身就是对世界的扭曲和破坏，物理学在这里当然不管用了！所以，这一切都很合理，对。”
    “那你的意思是说，【灾厄】和【奇迹】，本质上是同样的东西吗？我们实际上在用【扭曲】来对抗【扭曲】？”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小伙子，你的思想很危险哦！感觉快接近末日会那群邪教徒了。”
    “不是你引导我这么想的吗？！！”
    “诶嘿——”
    “诶嘿你个头啊！不要搁这卖萌啊！”
    符尔怒从心中来，直接敲了一下对方的头。
    别说，手感真不错。
    “………………”
    “………………你怎么不说话了？”
    “啊？不没什么！！”
    希尔薇娅呆滞了一瞬间，但马上又调整好了情绪，继续说道。
    “咳咳，没什么，我继续说，嗯……就拿这个小铁丝做比方。”
    希尔薇娅从书桌上拿起了一根包裹着塑料外皮的小钢丝，似乎是自己前两天用来绑夜宵吐司的包装袋的那个，只见希尔薇娅将它拉直后，用两根手指捏着，展现在符尔的眼前。
    “就比如，现在我拿这根直的铁丝代指我们正常的世界，然后现在【灾厄】产生了，于是——”
    对方用拇指和食指掐住一个点，然后轻轻地将小钢丝向下折弯，然后再度展现给符尔。
    “现在因为【灾厄】的影响，世界被扭曲了，那么，如果我想要将它复原，我应该怎么做？”
    “把铁丝向上折回去？”
    “没错。”
    “就这么简单？”
    “对，就是这么简单。”
    希尔薇娅轻轻地将钢丝再度折回，使它重新回到了最初在她手中的模样。
    “但是，和我刚才插手，将铁丝扭回去不同，世界就像是一块记忆合金，针对世界的扭曲，世界会自然而然的进行反演，修复，回到最初的模样。如果我们将那股【向下的力】称之为【灾厄】，那么因为世界自我修复而产生的【向上的力】，也就被称之为【奇迹】。”
    “因为它们的方向截然不同，代表的含义也不尽相等，一个代表的是对世界破坏，一个是对世界的修复，所以我们将它们划分开来，视作完全不同的存在，但是究其根本，终究同样是在对【世界】施加扭曲，来达成所谓的结果。”
    “那么……按照你的描述，【灾厄】与【奇迹】岂不是表里一体的存在吗？”
    符尔感觉到奇怪，于是提问道。
    “对啊，所以你知道为什么我说【异物收容会】最重要的工作，其实是针对奇迹\/灾厄收容物的收容。这里，将奇迹与灾厄分割而开的，并非【或】，而是【且】。”
    “任何达到一定程度【扭曲度】的收容物，不可避免的，同时具备【奇迹】与【灾厄】的特征，无论这些收容物产生了怎样的事项，但同时都会有另一面随之而来。”
    “所以，这些收容物才会被严加看管，他们并不需要某种基于世界的前置条件才会引发异常，而是极其容易仅仅因为某一个知性个体的干涉，而扭曲现实，进而同时将【灾厄】和【奇迹】呼唤到这个世界，对整个世界加以扭曲，这也就是为什么【异物收容会】要不计代价的将这些异物收容的原因。”
    然后，对此，符尔提出了疑问。
    “既然是同时引发【奇迹】和【灾厄】，那么不就代表世界会被自动修复吗？那么这些收容物的威胁究竟……不对，即使针对世界的扭曲会相互抵消，但是他们产生的破坏，并不能够被抹除，对。”
    “可不止于此哦，依旧是拿这根铁丝作为例子，如果我将它反复的折弯，然后复原，重复十次，百次，你觉得这个钢丝的结果会如何？”
    “………………会断掉。”
    “没错，世界亦是如此，扭曲可以复原，世界也会修复，但是造成伤害却终究会残留下来，然后终有一天，带来无法挽救的破坏，这就是真正的代价——”
    希尔薇娅将钢丝扔进垃圾桶，然后将手中的宝石项链，重新放回符尔的手中。
    看着那个在灯光下反射着光芒的宝石，符尔思索着刚刚接收的庞大信息量，然后突然意识到了一点。
    “等一下，既然你说【奇迹】也是对世界的扭曲，那……【英雄】呢？他们在行使的奇迹，也是在加重世界的负担吗？”
    “当然不是，现在的那些持证上岗的【英雄】们，虽然同样因奇迹而诞生，但是赐予他们行使的【奇迹】的，却并非是世界，所以他们所加注的那份【扭曲】，也不会是世界。”
    “那是什么？”
    符尔忍不住追问道。
    “是自己啊……我的誓约者。”
    “自己？”
    “或者说，是整个人类……”
    希尔薇娅起身，走到窗户面前，手掌贴合在玻璃上，远望窗外。
    “为了延续自身，为了延续世界，作为这个星球的唯一的知性文明，我们人类选择了最为艰难的，但又最为行之有效的那条道路。”
    “即使是连同自身一起扭曲，也要呼唤那份奇迹，并以此来保证整个世界和文明的存续。”
    “【我们的世界已然分崩离析，但在末日抵达之前，我们绝不放弃】”
    “这句话是初代【统合联邦】的联合总理：菲尔斯·霍普上任时留下的第一句话，也是至今为止，你无论是翻开【统合联邦】，还是【英雄管理局】，亦或者是【异物收容会】、【边境考察队】、【阿特拉斯院】等所有一线机构的身份证件上的印着第一句话。”
    “绝不……放弃吗？”
    还真是一个……听上去无比自大的言论呢。
    但是……
    人类不就是如此吗？
    如此丑陋而又闪耀，自大而又骄傲的存在。

 第17章 事项的修改

    【我们的世界已然分崩离析，但在末日抵达之前，我们绝不放弃】
    明明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不知为何给予了符尔内心无限的冲击。
    当时的他们，究竟是在怎样的情况下，又或者是预言到了怎样的未来，才会选择这条连同自身一起扭曲的存续之路呢？
    “好了，设定讲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再讲下去估计你也一时半会儿接受不过来了，总而言之，你能理解到所谓的【灾厄】和【奇迹】，进而知晓【异物收容会】真正的工作内容就行了！”
    希尔薇娅拍了拍手，晃晃悠悠的重新飘回了符尔的面前。
    “对了！你还是没有解释，你究竟是怎么消除他们的记忆，让无论是人也好，摄像头也好，他们到底是怎么遗忘了我有上交项链这一档子事情的记录的！”
    “别急，别急，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希尔薇娅只是一边晃晃悠悠的飘着，说着些互联网烂梗，一边打着哈欠说道。
    天知道这家伙在谁都看不到她的情况下偷看了多少人上网冲浪！
    但符尔又想到，自己未来可能还要和对方打很久很久的交道。
    希望她只是看到了烂梗……
    “既然你明白了所谓的【奇迹\/灾厄收容物】，那么我就再告诉你一些事情。”
    “你要知道，人类为了生存是可以利用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那么，这些所谓的收容物当然也不例外。”
    “当然，如果只是堪堪达到收容标准的那些当然算不上，毕竟有太多其他的方式可以做到同样的事情，而且不会对世界施加扭曲。于是，针对收容物的等级的划分和利用，也就应运而生。”
    “通常来讲，就是很常规的分成e，d，c，b，a这五个等级，而能够达到【奇迹\/灾厄收容物】的【扭曲度】标准的，通常在b级以上。”
    “所以，排除掉基本没什么太大用处，跟马戏团小丑差不多存在，只能逗人一笑或者吓人一跳的e级收容物之后，d级和c级收容物就已经在某些场合下，通过合适的利用方式，会产生意想不到的用场。因而根据不同的任务，收容会的正式收容者员工们会根据情况申请不同的收容物的使用权限，来辅助他们日常的工作内容，反正dc等级的收容物对世界产生不了什么影响，或者说他们本身就是在某个【影响】过后的产物，在它们彻底消散，变成一大堆废物之前，物尽其用罢了。”
    “但是，排除掉这些和并不具备性价比的b等级，a等级，在这些传统分级之外，还有更为特殊的分级，也就是所谓的——”
    “编号收容物。”
    讲到这里，希尔薇娅终于提起精神，坐直了身体。
    “举个例子方便你理解，就比如编号094的【丰饶圣人的怜悯之囊】，据说这件收容物就像是一个小小的旅行背包，但是里面却装满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色灰尘，只需要洒落在地面上，就会使得这一大片土地上的作物在三小时内获得成百上千倍的丰收，但是与之对应的，从此之后的数十年内，这片土地将化作寸草不生的荒漠，没有任何生命可以在此正常生存，也就是因此，它又被称作【饥荒骑士的死亡天平】。”
    “其他详细的暂且不谈，你只需要知道，这些被赋予编号的收容物，一个比一个麻烦就行了，但是他们其中，总会有那么一些，人类愿意为此支付代价来使用的存在。虽然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人类还是保持着尽量不使用这些编号收容物的原则。”
    “这就是在【异物收容会】的日常工作下，掩盖着的真正意义上的工作。”
    “而我，作为一名实实在在的【量子幽灵】，也与一个编号收容物有所联系。”
    “那就是——编号002：量子记录带的投影”
    希尔薇娅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叹息自己太早就把这部分内容告知给了自己的誓约者，还是在叹息别的什么事情。
    “编号…………002？？？！！！！”
    似乎是因为对方与编号如此靠前的收容物而感到震惊，符尔不由得惊呼出声。
    “怎么样……你的誓约者很厉害！”
    “等下等下等下！你说过，这些编号内的收容物都具有无比强大的【扭曲值】，不过不是迫不得已人类绝不会随意动用。”
    符尔看了看对方，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项链，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你就因为这么一点点的事情，就动用了这么麻烦的东西吗？？？！！！”
    符尔突然感到了罪恶感，要是未来世界毁灭了，那么压垮它的，上面多少有眼前的这个【量子幽灵】小姐的一根稻草。
    “对啊！所以现在……我的誓约者啊！我们是共犯了哦~”
    现在符尔的罪恶感更深了……
    “放心，没什么事情啦，虽然详细的部分暂时不方便多说，但是能被赋予编号002的收容物可不是随便修改一下记忆那么简单的东西。”
    “简单？”
    希尔薇娅伸出手指，在符尔的面前晃了两下。
    “那玩意可是被层层看管在【异物收容会】最深层的存在，可以说它就是少数，就算要支付巨额的代价，就算因此要加重世界的扭曲也要利用的存在。而它其中一项最大的作用，就是在某些迫不得已的时候，负责重新构筑世界，而我所利用的【事项修改】，只是其中这一项作用中的微不足道的小功能罢了。”
    “【事项修改】？什么意思？能不能不要抛出那么多设定名词让我理解啊，很难听得懂的好伐。”
    “嗯……简单点来说就是我通过某些手段，修改了本来已经发生的事项，从现实的角度来说，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发生了，但是从记录的角度上说，这件事情并没有发生，从而达到了大规模修正记录的目的，能理解吗？”
    “………………”
    符尔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感觉猪脑过载。
    这是什么脑筋急转弯吗？
    听不懂，根本听不懂！
    放弃思考，开始当一个勤举手的笨学生！
    不丢人！
    “完全……不能理解……”
    “哎，我几分钟前还夸赞你聪明呢，怎么这么快就拉胯了呢。”
    希尔薇娅做作的以一种家长看孩子，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着符尔，但无可奈何的语气说道。
    “少来！你是我妈吗？请说人话，蟹蟹。”
    “那就还是以比喻的方式！感觉不用比喻你好像根本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那么，假如你现在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一本厚厚的档案记录下来，从不出错。但是意外现在发生了，你今天晚饭明明吃了一份煎饺，但是档案的记录却是你吃了一份炒饭，那么在一个完全不知晓答案的人，仅通过这份档案来了解你的日常生活的话，他会认为你今晚的晚餐会是什么？”
    “………………毫无疑问，是炒饭。但是事实是我吃了煎饺，事实难道也会改变吗？”
    “这就是偏差所在了，不是吗？事实与记录出现了偏差，但是除了本人以外，所有人都认为记录里的才是正确答案，于是就完成了【事项修改】，项链的那个事情我也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实现的。”
    “…………那么，那个执勤的民警呢？我当时是亲手把项链交给了他，他也是当事人，为什么他也不记得这回事了？”
    符尔疑惑的询问道。
    “所以比喻就是比喻啊，并不是完完全全能套用上去的，你要记住，【事项修改】只是手段，【认知干涉】则是结果，我通过某些手段进行了【事项修改】，进而扭曲了世界的记录，最后达成了干涉了所有人的认知的结果。”
    “其实你能保留记忆才是奇怪的事情，不过……你身上奇怪的事情也不少了……”
    说罢，希尔薇娅又小声嘀咕了一句，不过符尔倒是陷入了沉思之中，完全没意识到后面那句话。
    “你是说……你通过那个编号002修改了世界的记录？居然连这种事情都能做到吗？那编号002的收容物的真实作用难道是——”
    “嘘……”
    希尔薇娅用食指按住了符尔的嘴唇，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剩下的部分，想想就好了，不要随意说出来哦，如果你不想后半生都被抓进异物收容会里面关起来的话——”
    “咕噜——”
    符尔咽了咽口水，难道仅仅是做出一个推测就让自己在悬崖边晃了一圈吗？
    这个世界好危险！
    “好了，今晚的知识科普就到这里为止了~”
    希尔薇娅拍了拍手说道。
    “怎么样？有没有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重塑了？”
    “姑且算……有……”
    符尔揉了揉太阳穴，似乎是一时半会儿接收的信息量稍微有一点大，让他的大脑像是被灌了一脑袋浆糊一般，昏昏沉沉的。
    “那么，知道你现在应该干什么吗？”
    “呃……”
    看着嬉皮笑脸的看着自己的希尔薇娅，符尔一时又拿不准这女人究竟是在指导自己，还是在换个法子拿自己找乐子。
    “应该去复习一下你刚才讲述的那一大堆知识？”
    选了一个比较靠谱的答案，符尔试探着回答道。
    “天啊！你为什么会这样想？你疯了吗？”
    而希尔薇娅则以一种极其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自己，以惊讶的语气说道。
    “啊？那不然呢？”
    符尔一脸懵逼。
    “当然是赶紧去做饭啊！你看看这都几点了！八点了！还没吃完饭！饿饿！！饭饭！我要吃大龙虾！锅包肉！辣子鸡！还有红烧肉！”
    “啊？？？？”
    什么情况？怎么还说起叠词起来了？恶心心！
    “啊什么啊！快去做饭！吃完饭你不是还有一大堆作业没写吗！速度点速度点！而且这不都是你的愿望吗？”
    “什么愿望？”
    什么愿望？谁的愿望？刚刚的对话里面有提到过这么一茬吗？
    “当然是你坚守平凡的生活的愿望啦！你可是和我签了契约的，所以就算你反悔也没用了哦！”
    希尔薇娅笑着，但是眼神却是如此的认真。
    “无论你今后的人生会被怎样的扭曲，你都得牢牢把握住你的愿望，就算你把握不住，我也会逼你把握住。”
    “所以，现在，非日常的时间结束了，快回归日常！去做饭！干饭人干饭魂！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
    符尔沉默了，说实在，在被刚刚那些大量的，隐藏在普通民众认知之外的冲击之下，他是有些手足无措，甚至暂时忘记了自己只是个普通高中生的身份，但是，希尔薇娅不会忘记，虽然这让符尔自己都感觉到了诧异，但是对方确确实实的在遵守和自己的誓约。
    “行行行，知道了，不过冰箱里面根本就没菜了，我下楼去买点……希望这个时间点那几家生活超市还开着门……”
    符尔耸拉着头，带着混沌的脑子，拿着手机和钥匙就下楼去买菜了。
    希望到时候付款别脑子一昏多按几个零……
    好在最后运气不错，虽然超市里面的青菜基本没眼看，肉类也几乎只剩下了边角料，但是好歹还是买到了洋葱、土豆、还有一盒子鸡腿肉，配合咖喱块也能做出一顿不错的晚餐了。
    什么？你问大龙虾、锅包肉、辣子鸡、还有红烧肉呢？
    不存在的！
    有咖喱吃就不错了！
    咖喱不好吗？做起来又方便，有肉有青菜！（如果土豆也算的话）。
    要什么大鱼大肉的？
    简简单单的咖喱饭，满足温饱，这才是属于符尔的日常生活！

 第18章 日常仍在延续

    下楼买完菜，煮个饭，炖个咖喱，在之后晃晃悠悠的两小时之后，符尔终于解决了晚餐。
    虽然他感觉要不是那位幽灵小姐非要整一些奇奇怪怪的花活的话，一个小时就能解决好晚饭的问题了。
    你说她那么大一个人了，吃饭还要人喂算是个什么事啊！
    关键的是，她一边假装抹眼泪，一边说什么。
    “人家只是一个幽灵，人家握不住勺子，人家已经好长好长时间没有吃过食物了，嘤嘤嘤~”
    好像是怕自己的言语没有说服力一般，还直接现场演示，每当尝试抓住餐具时，手就会直接穿过去，无论怎么尝试都抓不起来餐具。某种意义上还真是符合“幽灵”的设定。
    但是谁家幽灵要吃饭的啊！我给你上三炷香，咱们就这样凑合着过好不好。
    符尔能怎么办？
    他也很绝望啊！
    这话都说出来了，还让他怎么拒绝。
    所以，那还能咋办呢，来都来了，大过年的。
    在一顿令人脸红心跳，而又喜闻乐见的喂食剧情后，符尔只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耗费的一干二净了。
    当然，以上投喂剧情只会令“人”脸红心跳，那个屑幽灵哪里会有这种反应！她只想看到符尔出糗！
    好不容易给希尔薇娅解决了晚餐，再狼吞虎咽的解决了自己那份，洗掉两个盘子，一个锅，还有早上遗留下来，已经开始散发不太对的气味的面碗，符尔总算是忙完了日常工作。
    但是想到自己包里的作业……
    心更凉了。
    没有哪个学生喜欢作业这玩意！
    但是考虑到要是没能做完作业，明天还能不能继续在谢老大那活下去这个问题，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做作业为好。
    不过好在过几天就是期末考试了，各科老师还是比较仁慈的，大部分科目都没有布置太多的作业，一般也就几道练习题，甚至还有几科干脆就安排了一个复习的作业。
    等到符尔解决完作业，时间已经接近12点钟。很难得，在自己绞尽脑汁做作业的时候，希尔薇娅居然没有来骚扰他，而是老老实实的坐在客厅看综艺节目，在房间里面的自己偶尔还能听到对方“咯咯咯”的笑声。
    “除了本身的不正常以外，这不是和平常女生没啥差别嘛……”
    符尔不禁这么想到。
    之后收拾收拾，把课本塞回书包，简单的洗漱之后，走出浴室的符尔也不知道为啥，就像是脑子抽了一般，顺口对着还在看电视的来了一句。
    “我洗完了，你要洗澡吗……”
    说完就意识到了不对，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嘛！
    “嗯？小符尔，很大胆嘛~”
    希尔薇娅听到符尔的询问，立即带着温柔的笑容看了过来，但是那笑眯眯的眼神里面，符尔却只看到了三个字。
    有乐子！
    “怎……怎么了吗？”
    “你想想看啊……我呢，是个什么都碰不到的幽灵，目前看来，只有你接触的东西才能间解的触碰到我，那么……”
    “别！别说了！”
    “你要帮我洗澡吗——”
    “对不起是我错了，请原谅我这个不过大脑的嘴巴，如果有冒犯还请希尔薇娅大人多多见谅啊！”
    局势不对，立马滑轨。
    为了避免自己继续被当乐子捉弄下去，符尔选择了自己最为熟悉的解决问题的方式。
    道歉！
    向希尔薇娅小姐道歉！
    “哈哈哈哈哈，也不用这么夸张，逗你玩的啦~”
    希尔薇娅笑吟吟的说道。
    “我就是个量子幽灵，理论上我既不需要吃饭，也不需要洗漱，就算是睡觉也只是在保证我的精神状态的稳定性罢了。如果从生命的角度上来讲，我根本没有任何生命体征才对。”
    “呃…………”
    说实在，虽然希尔薇娅这么说，但是毕竟自己作为唯一一个能观察到对方的存在还是不由自主的产生了好奇。
    明明在自己的面前，她明明有呼吸，有温度，除了碰不到东西和可以到处乱飘以外，和普通人没啥区别，这叫没有生命体征？
    “怎么？很好奇吗？别看我有呼吸，那只是保留了我作为人类时的习惯而已，实际上我根本没有心跳的哦？要来摸摸看吗？”
    “！！！？？？？”
    超，这女人太恐怖了。
    根本玩不过啊！
    “没有兴趣！告辞！我去睡觉了！晚安！”
    今日的胜负：
    是符尔的溃败。
    回到房间后，符尔也是过了许久才平静下来，然后缓缓陷入沉睡。
    别问他是怎么平静下来的，不想回答！
    “符尔，这就是所谓的【■■】，你真的想好了吗？”
    “除此之外，我们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可选吗？”
    “……………………”
    清晨，手机的闹钟响起。
    符尔从睡梦中醒来，昨晚似乎又做了一个梦。但是当他醒来之后，那些梦境里的记忆便会飞快的被遗忘，消失在脑海深处。
    描述一下符尔现在的状态的话，就是在闹钟的作用半梦半醒的坐起身，关掉闹钟后一边拉起被子打瞌睡，过了两三分钟后才彻底醒了过来。
    然后，新的一天就开始了。
    梦境的内容已然被抛之脑后。
    走出房间，希尔薇娅正躺在沙发上睡的正香，电视中正在播放着早间新闻，只不过声音被调到了最小。
    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原理，明明她自己去拿遥控器就只会穿过去，符尔递给她就可以好好地拿着，而且还真的可以调控电视，为什么这时候又能干涉到外物了？难道电视机和遥控是绑一起的吗？
    量子幽灵的事情，搞不太懂。
    等下！那下次自己把饭菜全部递给她不就可以避免喂食py这种尴尬的局面了？！
    要不要尝试一下？
    说干就干！
    起锅，烧水，下挂面。
    别问为什么又是挂面，挂面它不香吗？
    不行就再加一勺老干妈！
    简简单单做好了早餐，符尔叫醒了希尔薇娅。
    “希尔薇娅！醒醒！吃早餐了！”
    “唔——”
    对方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看了看符尔，又看了看四周，打着哈欠说了句。
    “唔……早上好。”
    “早上好，来吃早饭。”
    “哦……”
    带到餐桌，把一碗热乎乎的挂面和筷子塞她手里，然后看着对方自觉地小口小口的吸溜起来。
    还真有用！
    符尔挂面煮的并不多，毕竟只是早餐，刚醒过来的人哪吃得下太多，很快两人就解决完了早饭。
    “那么我去上学了？你就在家待着。”
    “嗯…………”
    虽然确确实实的吃完了早饭，但是对方似乎还是一幅没有睡醒的样子，又晃晃悠悠的靠在了沙发上。
    简简单单的回了一句之后，好像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怎么说呢，这女人在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的样子……
    还挺可爱的？
    等下，她怎么又能靠在沙发上了？
    还是说她其实已经醒过来了，这也是在逗我玩呢？
    抱着复杂的心情，符尔走出了大门。
    虽然还只是早上7点多钟，但是太阳已经照射的无比闪耀，今天也是一如既往的热呢。
    而希尔薇娅，她确确实实就是没有睡醒，或者说，其实她睡眠时间在过去的时间里过于随意。
    有时候一两个星期不睡觉，然后在某个时刻困意来了直接随便找个位置睡过去。
    这也导致她每次醒过来都得到处找别人的手机来确定日期。
    毕竟最长的一次，她甚至连着睡了两个月，入睡的时候还是在秋季，再一醒过来的时候，外面都已经是茫茫的一片大雪纷飞的场景了。
    不过也多亏了她是个量子幽灵，感受不到温度，气温的变化对她来说没有丝毫的影响。
    等到她回笼觉睡醒之后，墙上的时钟已经将时针指向了11点，她这一个回笼觉就睡了4个多小时。
    希尔薇娅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好久没睡的这么舒服了。
    看了看时间，虽然快中午了，但是自己却完全不饿，砸砸了嘴，才想起来早上迷迷糊糊的好像吃了碗面。
    好像还是自己吃的，不是符尔喂的？
    坏了，方法被他找到了，下次没法拿这个办法逗他找乐子了。
    对此，量子幽灵小姐表示很悲伤，明明昨晚对方那个强忍住做扑克脸的表情很有意思的说！结果就玩了一次，就再也玩不到了。
    像是小孩丢失了心爱的玩具，希尔薇娅有些垂头丧气。
    不过没关系，后面的日子还长着呢，自己总会找到新的戏弄方式的。
    不过……
    “啊————，怎么还有6个小时符尔才放学啊……”
    希尔薇娅叹了口气，她现在就想去找符尔玩了。
    不过最终，希尔薇娅还是没出门，毕竟他们之间有誓约在身，既然能不破坏他的日常，那就不要去加以干扰了。
    决定了，今晚要找些新的方式来捉弄他！
    嗯……该怎样做呢？
    幽灵小姐穿过墙壁，审视着整个屋子，开始思索今晚的玩法。
    你说玩什么？
    玩她最好的契约者啊！
    不然呢？
    每天醒来，吃饭，上学，放学，被屑幽灵捉弄，洗漱，睡觉。
    符尔的日常生活并没有发生很大的变化，在立下誓约之后，对方也非常遵守承诺的，没有再跑到学校去破坏他日常的校园生活。
    又或者说是拉高自己的血压。
    也就是每天晚上回家的时候，会被对方想出各种各样的法子戏弄一番。
    比如倒在门口，头上还插着一把菜刀装死什么的。
    甚至还倒了一地的番茄酱！
    他说为什么那天早上对方那么兴致勃勃的说要帮忙切菜呢！
    合着就是为了能触碰到重要“道具”是！
    麻了……人麻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们的生活也还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上课，复习，期末考试，然后回家再被同居人拉高一下血压。
    虽然符尔很想把后面那件事情给去掉，但就这短短的一周，自己竟然已经习惯了对方的捉弄。
    搞什么啊！这么快自己就被cpu了吗？
    恐怖如斯！
    不过，日常还在延续。

 第19章 一段过去

    转眼间，复习的几天结束了，期末考也结束了，分数也在科任老师连着在晚自习都不停歇的批改中，速速的公布了出来了。
    既然成绩公布出来了，那么自然有人欢喜有人忧，好在这次卷子比较难，大部分人的分数都不算好看，至少弥补了一部分不上不下的学生的心态。
    至于担心考完试之后的家长会？
    跟他符尔有什么关系！
    他只是一个百特曼！
    不过感觉怎么有点地狱笑话了……
    转眼期末考试就过去了两天，只要今天的家长会开完，然后明后两天混完社会实践，就可以迎来美好的暑假了！
    下午第三节课结束，第四节课之后因为被家长会占用了，所以现在就相当于已经放学了，符尔收拾好东西，主要是各科老师的一套又一套卷子，毕竟马上高三了，这个暑假各科老师显然是不会让他们有多放松的。
    “来，符尔，你过来一趟。”
    刚准备背起书包就撤的符尔，突然听见有人喊他，一看，是谢老大在门口招着手示意自己来一趟。
    呃……自己最近应该没犯什么错，期末成绩……也没考砸啊，甚至可能还超常发挥了一点。
    希望不是什么很麻烦的事情。
    放下书包，符尔走了出去，跟着谢老大走进了办公室。
    “来，坐，喝水吗？”
    “啊？呃……喝…………”
    一上来就是喝茶？难道在自己没意识到的地方，自己不知不觉犯了什么错吗？
    要不自己先滑跪一下？
    “那个……谢老大，我——”
    “诶，先别急，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怎么就一副跟犯了错一样的模样？”
    谢老大递给她一杯水，自己端起办公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然后说道。
    “放心，我今天来找你不是来批斗你的，就是找个机会随便和你聊聊。”
    “啊？这样啊……那您说。”
    听到这，符尔顿时松了口气，不是批斗自己的就好，不然临近暑假开始的最后一天还要挨骂，那也太惨了。
    “你看，今天这不是家长会吗？本来来说，作为高二结束，高三即将开始的这场家长会，学校的目的当然是让老师和学生家长互相沟通，相互确认情况，来保障你们的这一整个暑假不会被荒废掉。不过那都是些废话，对于我而言，家长会当然只是为了和家长之间在充分的沟通之后，统一好对每一个学生的期待和培养方向的。”
    “但是，你的家庭情况我也不是不知晓，所以我就只好来找你谈谈咯。”
    “啊这……”
    符尔挠了挠脑袋，我成了我自己的家长？
    “我就简单问几个问题就行，第一个，你是确确实实的要上大学的。”
    “嗯。”
    “有想过要考哪一个学校吗？”
    “呃，没有。”
    “专业呢？有确定好方向吗？”
    “呃……也没有。”
    “那……目标呢？想努把力上个重点大学还是想就这样，混个普通大学就行？”
    “………………也不知道。”
    谢老大越问，符尔就越慌，他只想摆烂一辈子这种话怎么也不好说出口啊……
    “你看，这样，我想问的不就问出来了？”
    “啊？”
    啥？问出来了啥？
    “你看你，既没有什么目标，也没有什么对未来的期望，与其说你是一个高中生，不如说你的心态更像一个已经进入社会后，摸爬滚打几年，最后放弃了目标得过且过混日子的人一样。”
    “当然，这也许只是跟你的成长环境和大多数人不同有关，我也不反对摆烂的人生目标，因为某种意义上，这样的生活才符合大部分普通人的人生。”
    谢老大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语重心长的说道。
    “但我毕竟是一位老师，作为传道受业解惑之人，同时还是你们的班主任，我总得对你们加以激励，也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希望你们在未来能够过上更好的生活。”
    “我从事老师这个行业，也30多快40年了，再带个两三届学生估计也就退休了，虽然十几年前的时候我也和那些年轻教师一样，总之就是变着法想让你们好好学习，考更高的分数，希望你们能出人头地，但是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我的想法发生了改变……”
    “是发生了什么吗？”
    看着谢老大非常罕见的露出了有些伤感的神情，虽然知道这样可能不太好，但是符尔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大概是十几届之前，你们有一位学长是我的学生，最开始他的成绩并不怎么样，不过当我问到他未来想干什么的时候，却信誓旦旦的说想要参与火箭的开发，我就说那几个专业只有顶尖大学才有，他不好好努力怎么去实现他的梦想。不过之后他确实很努力，努力的学习、刷题，最后在高三的冲刺阶段，在当时在各科老师的的看好，以及他自己的努力下，高考考出了本市的状元，他也成功考入了梦寐以求的国内航天材料专业最好的大学。”
    “之后又过了几年，他一个人回来探望母校，和我一起吃饭聊天的时候，我才知道，他的大学没能继续读下去。”
    “为什么？那不是他梦寐以求的专业吗？还是因为外力，比如家庭上的什么变故？”
    符尔皱了皱眉，他很难想象，一个拥有坚定目标的人，如果不是在外力的影响下会做出辍学的选择。
    “确实是外力，但是却不是家庭上的……”
    谢老大叹了口气，然后接着说道。
    “那天，我们在食堂一起吃饭，我问到他最近是在继续深造还是进入行业实习，他告诉我，在去年，他就已经辍学了。”
    “我很是惊讶，问他为什么要辍学，是家里发生了什么变故吗？他只是笑了一下，说：”
    “【谢老师，请安心，我家里并没有出什么事情，而是我自己出了一点意外。】”
    “说完，他向我展示了一个东西。”
    “一枚【英雄】的刻印。”
    “【谢老师，我成为英雄了，所以我放弃了我的学业。】”
    “说实在，当时的我，相比起他放弃了学业给我带来的冲击，还是成为了【英雄】更让我惊讶。毕竟他也是我第一个获得【天职】系统承认的学生，还是其中最为特殊的【英雄】天职。”
    “我当时惊讶了一小会儿，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表示祝贺，而他也是笑了笑，说比起当英雄什么的，还是去当航天材料的科研人员更有意思。”
    “…………那……后来呢？”
    故事显然不会就到这里结束，如果仅仅只是这样，又怎么会导致谢老师突然转换了心态呢？
    “后来啊……”
    谢老师放下手中的茶杯，抬了抬头，看向了窗外，符尔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从办公桌这边的窗户看过去，刚好是学校的旧教学楼。
    如果按照时间推算，当年的谢老大，大概就在那栋教学楼的某一间教室教书育人。
    “他……死了……听说是在一场边境的ss级灾厄事件，为了保护科研人员，他战至力竭，也多亏了他的奋战，那个边境科研基地撑到了援军的支援的到来。”
    “………………”
    “………………”
    两人沉默了许久。
    “后来我才意识到，那天他的笑容，也许只是苦笑。毕竟他放弃了自己的理想，为了更多人的期望去奋战，他是当之无愧的【英雄】，但也仅仅只是别人的【英雄】。”
    谢老大转过头，然后无比认真的对着符尔说道。
    “所以自那之后，我对我教导的学生的想法改变了。我们都知道，这个世界很危险，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意外，所以比起一味的学习，最后成为整个社会的一颗齿轮这种人生相比，我更希望你们能坚守自己的理想，就算最后依然会成为一颗齿轮，但我也希望那是你们理想中的齿轮。高考只是一个筛选机制，而我不希望我的学生仅仅是为了筛选机制而忽视了自己的人生选择，这从根本上是一件本末倒置的事情。”
    “所以，趁着高考前最后一个暑假好好想想，你究竟想度过怎样的人生？就算是摆烂，也要有摆烂用的道路。这就是我给你留的，课外作业……”
    “……………………”
    “行，我想和你谈谈的也就这些了，差不多家长会的时间也到了，你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明天的社会实践别忘了，这可是你最后选出来的方案，迟到了我可饶不了你。”
    似乎是终于调节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谢老大恢复了平常的神态，对符尔说道。
    “…………为什么就拉着我一个人说这些？”
    符尔有一点疑惑。
    “不，如果只是提问的话，刚才那些关于道路的选择的话，我同样会讲述给那些家长，也会抽时间和你们讲，但是那些故事我是特意讲给你听的——”
    “为什么？”
    “因为……那时候他还是学生的时候，平时嬉皮笑脸和我开玩笑的样子，真的和你很像啊……”
    瀚海市的地铁上，在下班放学的高峰时段，注定是没有座位的。
    符尔晃晃悠悠的随着人群挤上地铁，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角落可以放松一下，掏出手机，确认着最后的最后，从谢老大那里打听来的事实。
    “那个，谢老大，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嗯，说。”
    “那个学长……他的英雄名叫什么？”
    “好像是叫……【铸造者】……以“铸造”为名，也许即使是成为英雄，他也没有忘记自己的理想呢？”
    “………………”
    “原来……他已经死了吗？”
    符尔叹了口气，将手机收回口袋，望向窗外隧道中的黑暗，眼神迷茫，神态惆怅。
    【2086年，4月19日，新城区步行街，灾厄等级：c级，灾厄为类火元素生物，在灾厄爆发时引爆了附近的数个地下燃气管道以及消防栓，以及一辆家用轿车，导致2人死亡，13人受伤……】
    【由于消防栓爆炸喷出的大量水抑制了火元素的活动，很快便被赶来的英雄：“铸造者”击杀。】
    他就是当初因为来晚了一步，没能救下自己父母的【英雄】。
    他也因为【英雄】的职责抛弃理想，战死沙场。
    如此讽刺——

 第20章 社会实践

    “怎么了？看你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
    回到家，看到满脸写着“心烦意乱”四个大字的符尔，希尔薇娅一边吃着雪糕，一边问道。
    而看到正在吃雪糕的希尔薇娅，符尔感觉自己更烦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家伙就可以自由的触碰这个家里的东西了，虽然理论上符尔应该为此感到高兴，一个是这可能代表对方正在逐渐回到这个世界，另一个是代表自己不用被她花式要求喂饭了。
    然而实际上，他只感觉更头疼了。
    这家伙也忒能吃了！
    一要吃烤串，二四六要吃炖肉，周末还要吃全家桶。平时在家还要零食饮料雪糕不断，你说她又不怕热吃什么雪糕啊！
    关键是你还不能不给她买，你不买她就威胁你，要跟着你去学校折磨你的校园生活，自己能怎么办，为了自己的血压着想，买就买了。
    因为自己平时没有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导致自己也没什么看钱包余额的习惯，每个月多出来的钱，通常会存到除了那个定期账户以外的另一个账户上，以保证自己每个月的额度固定。
    不过就前几天他就因为一时的好奇，看了一眼这个月的余额，然后就陷入了深深地焦虑。
    誓约三天，幽灵小姐让我得了精神内耗。
    符尔绝望了，总之趁还剩着还有几百块生活费，已经提前买好了半箱子挂面，准备这个月要是生活费彻底无了，就直接挂面过日子了。
    只要我没钱！就不怕家里有劫匪！
    “没啥，就是被谢老大抓去谈话了。”
    内心里稍稍叹了口气，但还是没把自己让自己心烦意乱的事情说出来。
    毕竟那种事情，就算说出来也没什么用。
    当年的事情这是一场意外，也只能是一场意外。
    “又被抓去谈话了？”
    “什么叫又！难道我经常被抓去谈话吗？”
    “不是吗？我咋记得就这一个多星期，你就被抓去谈话了不少于4次。”
    “……………………”
    好，对于这点，自己确实无力反驳。
    “所以又找你谈啥？你期末考崩了？”
    希尔薇娅把嘴里的雪糕棍扔进垃圾桶，晃晃悠悠的飘了过来。
    现在也就只有行动的时候，这家伙像一个幽灵了。
    “没考崩，这不是下学期就高三了吗？今天家长会又没我事，所以他就直接拉我谈了下，大致就是问我想读什么大学，想读什么专业之类的问题。”
    符尔把书包扔到沙发上，然后扑通一下躺了上去。
    “这有啥好烦的，反正大部分人不都是考完了试再根据自己的分数去决定去哪个学校吗？专业嘛，不是土木就算胜利！”
    “说是这么说啦，但是他还是问我，有什么理想，或者未来想要从事的工作。说，就算是摆烂过普普通通的一生，也总是得需要有一个维持生活的工作。我一想倒也是，我又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倒不如说其实是个穷逼来着。被这么一问，倒是确实有些烦恼自己的理想和未来的工作了。”
    “这有什么好纠结的吗？”
    希尔薇娅完全不以为然，倒着飘在符尔的面前说道。
    “你的理想不是早就写在我俩的誓约中了吗？至于工作，【幽灵小姐的契约者】这份工作难道还不够吗？”
    “………………”
    符尔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看着在面前一脸理所当然神情的希尔薇娅，很想吐槽。
    就是因为有你我才对自己未来的工作更加堪忧了好吗？
    本来以为就算三流大学出来，找个能养活自己的工作就够了，现在还带上了一个拖油瓶！这个月生活费就快被你吃光了！
    “算了……我去做饭了，今晚想吃啥？”
    “都可以！今晚的晚饭听你的安排！”
    “那挂面可以吗？”
    “哒咩！”
    “哎，那就麻婆豆腐和青椒炒肉，再打个西红柿蛋汤。”
    “听上去不错。”
    看着符尔走进厨房，原本笑容满面的希尔薇娅，就如同变脸一般，迅速沉寂了下来。
    “哎，小符尔啊，不和自己的誓约者敞开心扉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
    “对了！我明天和后天要去社会实践，明晚就不会回来了。”
    “那我呢？我也要一起去！”
    “不行！”
    为了自己的血压，以及避免因为对方的存在导致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什么蠢事，间接导致在正式开始暑假之前再挨几顿骂。
    符尔毅然决然的拒绝了希尔薇娅的请求。
    “唔——”
    隔日，背着小包，带着点日用品的符尔在和在客厅又哭又闹的幽灵小姐告别后，顶着烈日，来到了学校。
    “还好选的是去那个科技公司而不是什么养殖基地，不然今天怕不是要热死……”
    符尔一边想着，感叹自己在关键时刻做出的英明抉择，一边趁着离集合还有那么一点点时间，跑去学校超市，准备买瓶矿泉水。
    很凑巧，他的同桌也在超市。
    “哟，早上好！你也是来买水的？”
    符尔打了个招呼。
    “不，我是来买早餐的，我早饭还没吃呢。”
    白笙从货架上挑了个面包，又拿了瓶牛奶，走向付款处。而符尔也随便挑了瓶矿泉水，跟了过去。
    “昨晚家长会谢老大都说了些啥？”
    两人结完账，一边走着，符尔一边询问道。
    “唔……我爸跟我说，就是说了些让我们在这个暑假，除了学习备战一年之后的高考以外，还需要尽早决定自己的目标专业，学校，乃至未来的工作方向之类的……”
    白笙一边小口小口的啃着面包，一边说着。
    “那你呢？你未来想做什么？”
    也许是自己也需要一点点灵感，符尔对他的同桌问道。
    “不知道诶，但是感觉需要写作的工作应该会挺适合我的……”
    “呃……比如……记者？”
    “这个好像确实不错，以这个目标努努力似乎也不错。”
    “……………………”
    虽然自己没得到什么灵感，但是却无意间给别人找到了方向。
    这算啥事啊！
    还有！少女！不要因为别人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决定了自己人生的道路啊！
    心累，今天的社会实践还没出发，符尔就感到了心累。
    “咋了？一副吃了压缩饼干的神情？”
    最后几口吃完了面包，又喝了两口牛奶，看着一脸便秘的符尔，白笙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话说你真决定要当记者？”
    “怎么了吗？感觉还挺有意思的。而且不是有个什么报社经常报道英雄的新闻话题吗？感觉会挺适合我的诶”
    经常报道英雄新闻话题的报社？
    符尔察觉到了一丝不对，然后理所当然的，想到了那个让哈茨咬牙切齿的报社。
    “你说的该不会是……【真实新闻】报社……”
    “对对对！就是这个，我看过他们好多新闻，感觉贼有意思！”
    “……………………”
    “怎么了？那家报社有什么问题吗？”
    “不——”
    符尔语重心长的用手拍了拍白笙的肩膀。
    “如果哪一天，我也上了新闻的话，请你一定要大发慈悲，饶我一命！”
    “嗯嗯！没问题！”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同桌在发什么癫，但是就先答应下来就好了。
    因为感觉很有趣嘛~
    总之，根据对自己未来的绝对不信任，以及家里那个量子幽灵的整活能力的绝对信任，甭管有没有用，以防万一，总之先让自己的这位同桌记得曾经有这么一个高中同桌央求过自己就成。
    前路堪忧啊……
    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二人抵达教室，谢老大过来点了个名，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就领着大家去操场坐大巴去了。
    虽然叫社会实践，不过对于他们这些学生来说，其实和郊游没什么区别，也算是在折磨的高三来临之前，校方给他们留下的最后的仁慈了。
    路程并不遥远，那个瀚海赛尔福科技有限公司的位置和学校之间，大概也就只有四十多分钟的车程。
    符尔坐在窗边，一边听着同学们热热闹闹的聊天，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
    路上倒是经过了一周以前，那次灾厄事件波及到的地方，听说是有一位专精于修复的【英雄】参与了救援工作，才能让被破坏的区域以如此快的速度修复完成。
    “诶，这边这么快就修复好了啊，根本看不出来有被那么一条巨龙破坏过的痕迹了……”
    坐在旁边的白笙，一边看着外面修复好的街道，一边说道。
    “准确来说，还有那位英雄作战时的误伤……”
    “那无关紧要啦，不过那个叫【回溯之光】的英雄真的好厉害啊！他当时一边喝着能量饮料，一边用手掌按在地面上，那些被破坏的部分就老老实实的全部像是按了倒带一样，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嗯？这种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符尔有些诧异，这家伙不会真的为了看英雄，偷偷摸摸的跑到这一块偷看了。
    “啊？我没说过吗？我爸是市政厅的，当时的抢修队伍里面就有我爸在现场，我都是听他说的。”
    “哦……”
    “不过听说那个，那个【空想之心】，最近有麻烦啊。”
    “麻烦？什么麻烦？”
    符尔皱了皱眉，一位在职的【英雄】，还能遇上什么麻烦吗？
    “就是，之前那件事啊！那个被【空想之心】在夜市上抓住的抢劫犯，当时他不是动用了能力吗？”
    “嗯，对，当时我在现场，为了快速制服罪犯，他确实动用了能力，不过就因为这种事能有什么麻烦？”
    “你知道吗？按照【英雄】的职业守则，为了避免滥用力量，他们是不允许对普通民众使用能力的。”
    “就算对方是犯罪者也不行？”
    “只要是没有涉及【异常】的犯罪者都不行。”
    “这规则也太死板了！哪个脑瘫定的！”
    符尔不由得骂了一句，但是也不是不能理解。
    虽然人们都能够理解，【英雄】作为被【阿赖耶识】这种人类泛意识选择出来的存在，基本没有那种什么黑化啊，背叛啊，然后对自己人重拳出击的可能性，但是作为能力上拥有巨大差别的两种个体，英雄管理局也是为了维持两者之间的和谐共存，才会立下这种规定。
    某种意义上，这不仅仅是对普通人的保护，更是对【英雄】的精神状态的保护。
    脱离了群体太久的话，就算以后卸甲归田了，却发现自己再也融入不进去社会了，这样的结局大概对大家都不好。
    “那，哈……我是说【空想之心】会出什么事吗？”
    “放心，肯定不会有什么事，本来大家都准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发生的，但哪想到那个抢劫犯似乎是有什么心理创伤，可能是被那位【英雄】吓了一下之后病情更严重了！对此他们家属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很麻烦的律师要起诉。虽然起诉的时候要求惩罚很夸张，什么吊销【英雄】刻印都有，但是是个人都知道这些根本不可能实现。我估计最后大概会驳回上诉，但是听说根据【英雄管理局】的管理条例，在这段起诉期，我估计他得一直被关在禁闭室里面了。”
    “这样啊……”
    正当符尔犹豫要不要发个短信问一句的时候，车辆转了一个弯，停了下来。
    他们的目的地抵达了。
    瀚海赛尔福科技有限公司。
    位于工业区，坐拥一整栋33层办公楼的，以及旁边一小片员工专用宿舍小区的，瀚海市首屈一指的大型企业。
    据说单单去年从国家那里拉来的投资，就不少于10个亿。
    “同学们，我们到了，下车的时候注意自己带的东西，一会儿进去开始参观之后，无论是考虑到对方的一些公司机密，还是为了各位本次社会实践能有所意义，我希望在参观的时候各位不要拿手机出来玩和拍照。好了，下车整队！”
    看来可能一时半会儿可能没有那个时间让自己犹豫了……
    符尔思索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第21章 以此同时，另一边

    “怎么说，那个麻烦得要死的抢劫犯的家属。”
    哈茨靠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对着拿着一叠文件刚走进来的支援官问道。
    “如你所说，麻烦得要死。”
    支援官将手里的文件扔给哈茨，然后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
    “也不知道他的家属到底从哪找到的那个律师，那个律师也是，明明知道这场官司打不赢，随意参与一场犯罪者与【英雄】间的官司又不能在舆论上给他带来任何好处，对方家庭都有抢劫犯出现了，难道经济状况能好到哪里去吗？但就是无论如何都坚持要打这场官司，态度也是无比的强硬。”
    支援官闭着眼睛，揉了揉紧锁的眉头说道。
    “或者说，这场起诉从头到尾都让人感到奇怪，感觉他们打这场官司根本就不是为了赢一般。”
    “没准只是为了当网红呢？你看我流程都帮他想好了。”
    哈茨一边翻翻开那一叠文件，一边嘴上开着火车。
    “先打个官司，然后炒作一番挑拨对立，再找个法子洗白，随后开始当网络kol，开个直播。有人喷就我被网暴了，后面接个玉玉症，然后就可以开始带货了。你看，多么完美的一套流程。”
    “行了你，我已经够烦了，你就别拉我血压了。”
    “好……那上边的老爷们怎么说？”
    随便翻了翻文件，基本没啥特别有用的消息，无非就是公文式的通告，哈茨扫了几眼就扔到一旁。
    “没怎么说，公事公办就行了，只是按照规定，在提审阶段，你无法随意外出，无法参与任务，只能在分部，或者说分部给你安排的房间里面老老实实的待着。”
    “也就是说，我被软禁咯。”
    “按照上面发下来的通知，和英雄守则上面的描述，这个叫观察性看护。”
    支援官拿起哈茨扔在一旁的文件，翻到了最下面一张，那是总部批复下来的通知。
    “行行，观察性看护就观察性看护，那任务呢？我作为这边分部的王牌工具人，我被关禁闭了，那任务谁来做？”
    “交给焱了，虽然她一脸不乐意就是了，不过还是一边骂着上头不做人，不肯多调配几个人手过来，一边接下了任务。”
    想到支部的另一位【问题儿童】，支援官小姐感觉自己头更疼了。
    “火子姐啊，那我就没啥问题了。”
    听到自己的任务已经被安排妥当，哈茨也就放下心来，重新瘫回沙发。不过看到自己支援官那难看的脸色，还是安慰道。
    “放心！你别看火子姐是个文职，每天在支部躺平摆烂过着退休般的生活，但是那家伙可是从【边境探索队】的第二序列退下来的探索者，就那些日常的灾厄处理事件还不够她练练手的好吗？所以安心啦，米拉妮。”
    但是想到了自己刚才为了充当焱的临时支援官时调取的对方过去的资料，这位名叫米拉妮·库妮斯的支援官只感到了比起支援哈茨出任务时更大的麻烦。
    “就是因为她是从第二序列退下来的我才头大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边境探索队的前线序列的战斗力和破坏力，她又那么长时间没有参与对灾厄的战斗，要是在威胁不大的【灾厄】事件中导致公共财产受损过于严重，可不是熬夜写几篇报告就能糊弄过去的……”
    毕竟相比于哈茨这种随心所欲的，可以运用在多种多样复杂的情况下的能力不同，有些人的能力完全施展开来基本就是为了破坏而生的那种。
    就比如说焱这样的。
    也难怪从退回来了就开始当摆烂的文职人员了。
    “没事，这不是还有小赛嘛~不论何时何地，赛芙尔队员一定会回应你的期待的！”
    “不是赶着修复了现场就可以当做事情什么都没发生的好不好！还有！不要净逮着人家赛芙尔一个人嘬啊！”
    “不然呢？”
    哈茨一脸毫不在意，完全没有一丝一毫良心的说道：
    “我们就小赛他一个现场支援型和救援型的英雄，不靠他靠谁啊？没事啦，也就是加班多了一点点嘛~就算是他身体上出了什么状况，交给老炎不就行了，几个小时后就又是一条生龙活虎，为人民奋斗的好汉子了！”
    虽然很想反驳哈茨，但是自己又不得不不承认，他说的都是对的……
    即使是现在，赛芙尔好像也还在加班……
    “啊嚏！！！！”
    在另外某个城市进行抢修性支援的英雄不知为何突然打了个喷嚏，差点没打翻自己已手里的能量饮料。
    米拉妮的良心隐隐作痛，毕竟自己也是多亏了他的加班，才能少写不少报告。
    要不，再给他再申请点补贴……加班补助也从三倍提高到五倍……还有今年的劳动标兵的提名……算了，这个奖项哪年不是他的，要不再给他提名一个敬业先锋……
    在心里默默给对方塞了一堆补贴和奖项，自己的良心才终于好受了下来。
    至于让对方安排休假的选项？
    哈哈哈，你一定是在开玩笑！
    嗯，看来良心隐隐作痛只是这个女人的错觉罢了……
    “所以说我大概需要被关多久的禁闭？”
    “七天，七天后的官司打完就行了，之后对方就算上诉也不影响了。”
    “啧，怎么要七天啊……我还以为就两三天呢。不如再给我加个十几天，让我凑齐一个闪击波兰的时间。”
    “没有办法，流程在这里，你就忍一下。”
    无视了对方的骚话，米拉妮摆了摆手，安慰道。
    “反正就七天，你就当做是休假了呗，还有的人想休假都没得休呢。”
    “比如小赛？”
    “比如赛芙尔……”
    “…………………………”
    沉默，憋笑，只有赛芙尔受伤的世界诞生了。
    “行行，啧，怎么偏偏是7天……”
    哈茨摆了摆手，一脸愁容。
    “怎么了，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去做吗？”
    好不容易压下笑容，米拉妮尽量以严肃的面容问道。
    “刚好六天后，我有点事情。”
    “什么急事？很少看见你这么头疼的样子。”
    “就是孤儿院那边有点事情——”
    “原来如此啊……”
    米拉妮毫不意外的说道。
    “？”
    “没什么，只是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前段时间【真实新闻】的人会找我采访一些关于你的新闻了。”
    “喂！！！！”
    合着前几天多出来的那条离大谱的新闻是从你这里传出来的啊！
    别问是什么新闻，他连回忆都不想回忆！
    “所以具体的呢？我看能不能给你找个人帮帮忙。”
    “就是那天答应了带他们在庭院里面办烧烤party，只靠院长和1个高中生估计忙不过来。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就不劳烦你费心了。”
    米拉妮也不是不知道平时休假的时候哈茨都在干啥，无非就是自告奋勇去孤儿院帮忙以及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迫过去帮忙。
    要不是她对这家伙的为人有着充分的认知，但凡任何一个人为了一个小小的孤儿院既出钱又出力的帮忙，她都会认为这个人绝对是图谋不轨。
    毕竟那个孤儿院真的有漂亮的丰满大姐姐。
    低头，看了看自己贫瘠的身材。
    内心更惆怅了。
    “哎……”
    “？你又在叹什么气？”
    “没什么……”
    米拉妮看了一眼手机，关于“观察性看护”的通知也正式下达了下来。
    “行了，通知下来了，上面倒是也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没你安排在了分部负一楼的空宿舍，一日三餐有人会给你送上门的。”
    “空调wifi西瓜全都有？”
    “全都有，怎么，你很想被关进审讯室吗？”
    “那还是算了，审讯室的床太小了，睡着难受。”
    “那就好好地去呆着，负一楼103室，保洁人员应该给你整理好了。”
    “是是是——”
    哈茨刚准备起身，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哈茨扫了一眼，皱了皱眉，似乎是谁给他的私人号码发了条短信。
    打开手机看了下，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了？笑得这么开心？”
    “没什么，就抓住那个麻烦的抢劫犯的那天，遇到了一个不错的男生，我稍微帮了他一下，顺便给他留了个号码，说遇到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事情的时候可以找我帮忙，当然，是仅限于【异常】与【灾厄】相关的事情。”
    “结果也不知道他从哪听说了我因为那天的事情惹上了麻烦，特意发信息问我有没有事，还说如果需要他，他可以去孤儿院帮忙。”
    “知恩图报，听上去是个不错的孩子。”
    “对。”
    “所以你准备怎么回复他？”
    “当然是等会儿拍一张吹着空调啃西瓜的照片给他呀！”
    “…………………………”
    “对了，我可以带手机？需要没收电子设备吗？”
    “wifi都给你覆盖着了，你在问什么废话……”
    “哦哦……”
    哈茨拿起手机，摆了摆手，离开了休息室，前往了未来7天都要待在那里的房间。
    看着对方哼着小曲离开的样子，米拉妮也无奈的摆了摆头。
    “只要还有人关心自己，心情就快速变好了起来，所谓的【英雄】还是简单易懂的生物。”
    虽然对方从头到尾都是嬉皮笑脸的，但是作为和他相处了多年的支援官，米拉妮还是一眼看出来，因为起诉导致关禁闭这个事情还是让哈茨的心情不佳。
    不过坏心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像哈茨这样的人米拉妮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该说不愧是【英雄】呢，还是铁憨憨的跟个憨批一样呢？
    这种人生态度倒是挺让人羡慕的。
    起身，把那叠文件重新收拢好，看着眼前的资料，支援官小姐还是不禁皱起了眉。
    她的直觉告诉她，对方的目的不应该就这么简单……
    这之后一定有什么不对。

 第22章 这是什么？是AI？戳一下

    看到了哈茨的回信之后，虽然总感觉自己很想给他一拳，但是见到对方那淡定的还能一边看剧一边吃西瓜的样子，多半确实是没有什么大事。
    而队伍差不多也刚好整队完成，符尔收起手机，在谢老大的带队下，走进了瀚海赛尔福科技有限公司的大门。
    走进一楼的大厅，等待着他们的却并非是公司的工作人员，也并非是坐在公司前台的小姐姐，而是一个样子像一个上下由两个矩形体的雪人结构的大号机器人。
    通体白色的陶瓷涂装，身上带有一些流光的装饰性线条，边缘基本都进行了圆角设计，正面的脑袋部分基本就是由一整块显示器构成，上面模仿着示波器的风格，显示着一个大大的笑脸。
    虽然并没有科幻电影里面那些仿真机器人的质感，但是相对的，就这么看着的话还是挺可爱的。
    “欢迎各位同学来到瀚海赛尔福科技有限公司，我是负责大家这两天参观引导的导游。同学们可以称呼我为：查尔特，人工智能机器人——查尔特”
    从机器人的身后，传来了微微有些失真的电子音。
    “………………”
    短暂的沉默后，学生们爆发出了惊呼。
    “哇！！！真的是是机器人吗！！！”
    “是的，我是由本公司开发的智能ai，而这具身体则是由德区的一家合作公司进行开发并提供的。”
    “你有什么特长吗？”
    “如果是幽默的回答，那么我这双可以伸缩的加长机械臂，就是我的特长；”
    一边解释着的同时，查尔特左右两侧的圆形滑块自动弹出，从中伸出了一双覆盖着具有锁扣结构的两只机械臂，手掌的部分则由一对具有充气模块的机械钳子组成。
    “如果是官方的回答，我可以为人类提供数据分析、资料搜索、行程安排、目的地指引以及通过对话提供帮助等多种多样的功能。”
    “不会实际上是有一个怪大叔在躲在办公室里面远程操控逗我们玩……”
    “当然不是，事实上，我还有多个虚拟人格包可供选择，比如最近在公司里比较火热的这一款。”
    在对方脑袋上那块显示器上的进度条加载完毕之后，另一种和刚才截然不同风格的语音从机器人身后的传了出来。
    “嗨~想我了吗?，无论何时何地，智能ai查尔斯都会回应你的期待——”
    “哇！！！！！！！”
    似乎是一个最近很火的游戏角色的模拟人格，声音出来的瞬间就让全班，或者至少是大部分的男生惊呼了出来。
    符尔也吃了一惊，虽然还是很明显的能够听出是合成的声音，但是无论是音色还是语气，都已经和真人在说话别无二致，就像只是有一道喇叭发声的间隔一般。
    “还有这种人格包哦~”
    短暂的读条之后，机器人又换了一种声音和语气。
    “诸位同学好，吾乃查尔特，是本公司的智能之灵。”
    “哇！！！！！”
    “全班同学们大家好，我是练习时长两年半的智能ai查尔特，喜欢——”
    “哇！！！！！”
    在一阵莫名带着公鸡打鸣的音乐之后，现场终于安静了下来，查尔特也切回了最初始的，更具有“ai”风格的人格包。
    “好的，现在请带队老师，还有各位同学们随我一同，从各位右手边前往电梯，各位本次参观的第一个目的地将是我们6楼的研发实验室，本公司的参观通道总共有6座电梯，每座电梯最多可承载1000kg的乘客，预计约为14-15人，请同学们合理分配电梯，前往六楼。”
    介绍完之后，查尔斯转了个身，对着领队，也就是谢老大说道。
    “领队老师，请和学生一同前往6楼即可，上面已经有我的另一台机器在等待着各位的到来了，剩下的行程安排，您跟随着它即可。”
    “好的，谢谢你的介绍。”
    “不用客气，为人类服务，是查尔特的工作与荣幸。”
    告别了负责公司大门的一号查尔斯，众人45+1，也就是46人按照的阵型，分在了不同的六个电梯，前往了他们本次参观的第一个目的地。
    “感觉大开眼界了啊，虽然我也听我爸爸说过这个项目，但是亲眼见到了还是感觉完全不一样，你还挺会选的嘛~”
    电梯里，和符尔一队的白笙用手肘戳了戳符尔的腰，一边笑嘻嘻的说道。
    “那当然，你也不看看，我的眼光，哪能够有差的吗？”
    符尔也是直接厚着脸皮的，光明正大的接下了这份夸赞。
    电梯很平稳，速度虽然不算快，但是毕竟1楼到6楼也要不了多少时间，没聊两句话就抵达了目的地，符尔跟随着同学们走出电梯，面前已经有一个相比一楼大厅小上一圈的二号查尔斯在等待着大家了。
    “总计46人，与一楼的数据相同，进入下一流程。”
    通过摄像头的快速扫描，查尔斯确定了上来的人数无误，然后开始了说明。
    “我们即将开始本次的参观之旅，如需要上洗手间同学，现在可以前往楼梯后方，麻烦领队老师在确认同学没有其他事项后，与我沟确认，随后我们便正式开始参观。”
    “好，我知道了。”
    确认了安排，谢老大就对全班说道。
    “需要上厕所的现在去上，还有什么急事的现在去处理下，等下开始参观了就不方便了，快去快回。”
    “是————”
    零零散散的，大概有四分之一的同学排队前往了洗手间解决问题，身旁的白笙也把包扔给了他，去了一趟洗手间。至于符尔自己倒是微微感受了一下自己膀胱的存储量，感觉还不急，可以不用去上。
    等到同学们全部归来，谢老大确认过后，便对二号查尔斯说道。
    “好了，确认好了，开始参观，查尔斯。”
    “收到，各位同学们好，再次欢迎来到瀚海赛尔福科技有限公司，因公司研发机密保护的需要，在部分区域的参观活动时，请各位同学在参观的时候不要掏出手机、相机等影像记录设备，在每一块区域的参观活动开始前，查尔斯都会告知大家这里是否允许拍照。”
    “如果不小心掉队、迷路，各位可以向附近的查尔斯咨询，本公司在每一层的多处都安置有参观机器人型号的查尔斯，一切问题均可以向它们寻求帮助。”
    “现在请各位同学跟我左转，六楼的区域是本公司的研发实验室，不允许拍照、摄影，还请各位谅解。”
    走过电梯间，前方就是一长排的玻璃通道，往左边望下去就能看见一排排工位摆满着电脑，每一个工位上都有人正在不断的敲击着键盘，每个座位上大多都是两块屏幕，一块似乎是在实时显示什么数据，另一块则跑动着代码。
    工位之间交错摆放着一些室内绿植，这一大块办公区域的尽头似乎是茶水间和休息室，不过这个时间点并没有看到有员工在那里摸鱼，大家都聚精会神的在自己的工位面前忙碌着。
    虽然这是家网络科技公司，但是实际上却不知道为什么，和那些拥有参观流水线的工厂一样，有他们正在走过的这条玻璃栈道。
    “各位往左边看下去，这里就是本公司的开发实验室，准确来说研发实验室位于本公司楼栋的5楼，而6楼则是为了方便政府部门以及外来合作企业进行参观特意建造的参观通道。因为本公司与其他企业的合作非常紧密，所以时常会有来自全球各地的人来此参观，建造这条参观通道的目的，除了方便大家参观以外，也是为了不打扰到员工的正常工作。”
    二号查尔特一边带着众人穿过走廊，一边解说道。
    “这里一般是负责公司项目独立模块的早期开发试验，比如我，最早期的实验版本就是在这里诞生出来的。”
    “也就是说这算是你的产房咯？”
    一个略有幽默感的同学，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是想试图调戏ai的智能，如此问道。
    “是的，你很幽默~这里就相当于我的产房，按照这个说法的话，我的确有很多很多的父母。”
    “哈哈哈哈哈哈。”
    符尔和白笙也被逗笑了，如果这个笑话让一个正常人类讲出来可能不一定好笑，但是让一个智能ai讲出来的话，就莫名的喜感十足。
    “这个ai真的很智能啊！”
    符尔一边笑着，一边对着白笙说道。
    “雀氏，虽然有听我爸提到过这家公司的项目，但是亲眼看到还是觉得好厉害啊！你说，如果ai真的发展起来了，那么ai生命也可以成为【英雄】吗？”
    “啊？？”
    白笙这倒是问了一个符尔从未想到过的角度。
    “可能……不行”
    符尔思索了一下，然后说道：
    “既然【英雄】的资格是【阿赖耶识】发放的，而这位又是人类的泛意识集合体，就算ai发展起来了，它也应该和我们不是同一个物种才对，应该不归【阿赖耶识】的管控范围内。”
    “倒也是。”
    “虽然我也挺好奇，你爸到底是在政府里面干啥的，这都知道。”
    “不要在意，就是个小职员啦。”
    “彳亍口巴……”
    所有人都在哈哈大笑，只有谢老大倒是稍微有一点尴尬，他担心吵闹声影响到了员工的工作，赶紧示意大家压低声音，不要大声喧哗。
    “领队老师，请不用担心——”
    似乎是通过动作和面部捕捉察觉到了谢老大的想法，二号查尔斯转过头，对，字面意思，他的身体依旧在向前移动，但是只有脑袋转了个180度，然后说道：
    “我刚才提到过，这条长廊是专门为了参观用途建造的，所以当然进行了非常严密的隔音设计，左边的这些玻璃使用的均为具有真空隔层的隔音玻璃，具有对噪音能降低60分贝左右的效果，所以还请不用担心会干扰到员工们的工作。”
    听到这样的解释，谢老大也安下心来，不再担心。
    绕着参观长廊整整的走了一圈，大家也将整个研发实验室的全貌都看过了一遍，虽然对于他们这些普通学生来讲，远远的看着那些员工进行的这种纯粹的代码开发工作并不能看懂什么，但是只要看上去很酷，就已经非常满足了。
    走到最后，众人又绕回了最开始的电梯间，二号查尔特转过身，然后说道。
    “那么研发实验室的参观到这里就结束了，接下来请同学们通过电梯前往第12层的机械结构实验室参观，流程和同学们上来的时候一样，已经有另一位我在上面等待着大家了。”
    “好——”
    参观还在继续，查尔特目视着，或者说用捕捉摄像头观察着，看着所有人进入电梯，前往12层。
    当看到所有电梯的指示数字刚好抵达之后，它转过身，回到了最初始的待机点位，这个位置位于参观通道的入口，从它的身后望过去，刚好可以看到开发实验室的全貌。
    而下方，所有人依旧坐在工位面前，显示器上，数据在被运算，代码在跳跃。
    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员工的手，还在键盘上跳动。
    他们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一动不动——
    就像是，机器人一样。

 第23章 留言

    在参观完了12层的机械结构实验室，16层的物联网实验室，以及占据了整个22-24层的服务器中心之后，众人来到了今天上午的最后一个目的地，第30层。
    什么？你问我30层是拿来干啥的？
    那还用说，当然是……
    拿来吃饭的啊！
    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jpg
    现在是上午11点半，经过了一上午的参观之后，饥肠辘辘的众人来到了位于28层的员工食堂。
    准确来说，员工食堂整整占据了28-30层足足3层的空间，根据刚才第不知道多少号查尔特的描述，整个食堂大约可以供给1000+以上的人数同时进餐。
    “哇……好香啊——”
    刚刚跟随着查尔斯进入1楼食堂大厅的同学们，就闻到了多种多样的食物的香气。
    正前方主要分为两块区域，正对着的左边占据了整个一楼50的面积的区域看上去是用餐区，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大量的4人座的桌椅，以及少量的6人座和2人座的桌椅。右边占据20的区域则很是直接的摆放着长条桌，桌上是装有菜肴的保温设备，以及一些直接放在桌面上的水果、凉菜、糕点一类的食物，似乎还有几个冰柜摆放着饮品和冰淇淋。
    远处还有一部分区域，靠近窗户的一长块区域似乎是休闲区，用人造植物栅栏隔开，摆放着小圆桌和一些杂志书籍。
    “各位同学们，员工食堂总共分三层，一楼是自助餐，二楼是咖啡厅和西餐厅，三楼则是在一些公司特殊场合使用的包厢。本次午餐，各位将在1楼的自助餐进行，食物和饮品已经准备妥当，请同学们自行取餐用餐。”
    查尔特的脑袋上从示波器风格的笑脸图标转变为了一个刀叉符号，符号下方还有一个箭头指向取餐区。
    “请各位同学适量取餐，少取多拿，不要浪费食物，如果有任何食物不足的情况，可以和附近的查尔特机器人沟通，送餐型查尔特会迅速补足食物。”
    “消毒毛巾就摆放在消毒餐具柜门的旁边，基于对同学们的卫生健康的考虑，在开始用餐前建议先用消毒毛巾擦拭干净双手，再取用餐具。”
    “直到下午2点之前，都是休息时间，用完餐的同学可以在靠窗的休息区休息一会儿，下午还有很多地方等待着大家的参观。”
    “那么，祝愿同学们用餐愉快。”
    既然该说的都说完了，那作为大人们口中“还在长身体”的同学们的目标就很明确了。
    干饭！
    不过作为新时代的青年，大家还是很有素质的，或者说谢老大正在盯着每一位同学，避免他们做出什么没素质的行为。
    符尔排着队，先用消毒毛巾清理完了双手之后，再到旁边的消毒柜中取了两份碗碟和餐盘，将其中一份递给了身后的白笙。
    “给——”
    “哦，谢谢……”
    拿着碗碟，两人找了个位置放下，然后前往食物取餐。
    不得不说，这家公司的自助餐的伙食是真不错，主要以华区菜系为主，有一些家常菜、炸物、炖菜以及一些清蒸的海鲜，还有几个区域放着烤串，卤制的凉菜，以及各式各样的主食，还有少量的汉堡、寿司、三明治、披萨、焗蜗牛之类的其他美区日区北欧区的食物。
    什么？你问有没有英区的菜肴？
    哈哈哈，朋友你一定是在开玩笑。
    那个区不是只有生命维持餐吗？哪来的菜肴啊。
    符尔左看看右看看，选择太多了反而倒是有点选择困难，最后把自己想吃的菜每一样都少取了点，主食则是打了一小碗炒饭，然后拿了几串烤串，先回到了座位上。
    至于白笙，她倒是没有拿主食，她拿了一些三明治和清蒸的海鲜。
    等符尔拿着两个杯子，打了两杯冰汽水回到座位时，对方已经开始撬开一只生蚝，也不蘸什么料汁，直接送进了嘴里。
    一边咀嚼着，一边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看你的样子，你很喜欢吃海鲜？”
    符尔一边递出杯子，坐了下来，说道。
    “嗯，我是挺喜欢吃海鲜的，随我爸，他也喜欢吃，但是现在因为身体情况，我妈不让他吃了，所以导致我在家也没什么机会吃这些东西了。”
    “真可怜。话说你不沾点调料什么的吗？就这么干吃？”
    “我比较特殊啦，比起蘸料，我更喜欢吃海鲜原本的味道。你要来一点吗？这里用的海鲜质量还挺不错的。”
    白笙递过来了一块已经掰开来了的生蚝，问道。
    “不了，我不怎么爱吃海鲜，你就自己吃。”
    “哦。”
    拒绝了对方的好意，符尔开始解决自己的午餐。小酥肉、麻婆豆腐还有蒜香排骨这些菜品的味道都挺不错的，炒饭倒是中规中矩，但也比自己弄的好吃。也许是因为提前弄好再保温的缘故，感觉少了一些在夜市大排档里面吃到的炒饭的那种香喷喷的锅气。
    然后又吃了两口烤串，肉挺香的，就是可惜有点冷了。
    “话说怎么没有看到公司的员工来吃饭？”
    一边吃着，符尔随口找了个话题聊道。
    “还没到他们的午休时间，现在还不到12点呢。”
    “也是，不过感觉他们公司里面好严格啊，刚才参观的时候看到的那些人，都没有见到他们之间有什么交流的，难道大企业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不是……如果完全没沟通的话，工作上要出大问题的……”
    “难道是在用聊天工具沟通？平时大家见面都互相装高冷，实际上进了网络全都变成了逗比？”
    “就算是网络科技公司也不会都是这样的人……你这是哪门子的死宅吗？你不会在说你自己。”
    “？”
    两人聊着天，快速的解决掉了面前的食物，两人对自己食量的估算都挺精准的，刚好吃完和刚好吃饱，也就没有再次去取餐的打算。
    吃饱喝足，符尔靠在椅子上，不由得感叹道。
    “啊，吃饱了，要是我以后的工作餐也能有这么好吃就好了。”
    “那你大概是想多了，这种等级的工作餐，据我所知至少得是比这个公司体量再大上个大概15倍的企业的标准，这家公司要因为人才几乎都是高精尖人才，又是政府的重点关照的项目，拉来的投资够多才能达成这个餐标的。这里的人均一餐餐标我估摸着应该在50块以上了。”
    “而达到这个水准的公司，通常来说，你懂的，很难进去的啦。”
    “我是个学渣还真是抱歉了呢。”
    白笙用餐巾纸擦了擦嘴，然后说道：
    “也倒不是学渣这方面的问题啦，只不过门槛实在太高了罢了，终究是一小部分人施展才华的地方。”
    “哎……”
    符尔叹了口气，回想到昨天谢老大问自己的问题，顿时更烦恼了。
    “喏，纸巾要吗？你嘴角油还挺多的。”
    “哦，谢谢。”
    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纸巾，手却不小心碰掉了筷子，掉到了餐桌的下面。
    “哇，好险，差点蹭我衣服上了。”
    “你更应该庆幸你吃的足够干净，没顺带带出去两筷子菜。”
    稍微把椅子后移，符尔俯身钻进桌子底下，拾起筷子。
    “嗯？这是啥”
    正当符尔刚捡起筷子，抬头的时候，却看到桌子下面有一张纸粘在上面，似乎还写着什么。
    顺手撕下便利贴，起身，把筷子放回桌上，然后翻转纸张。
    “便利贴？谁贴在桌子下面的？”
    “哪个闲的没事的员工贴的，写了什么？”
    看到符尔手上的便利贴，白笙也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看看……休闲区，a-3-15？这是什么意思？”
    便利贴上没有太多的信息，只有“休闲区”三个字，和一串不知道什么含义的字符编码。
    “难道是公司给我们准备的什么藏宝活动？”
    “那就不可能只塞在一个桌子下面……我看看别的桌子……”
    符尔蹲下身去，扫了一圈附近的桌子。
    “诶，还真有？！”
    隔着两个桌子以外，符尔又看见了一张便利贴贴在下边。
    走过去，扯下便利贴，和他之前拿到的那张的样式一模一样，上面也写着。
    休闲区，a-3-15
    “字迹和内容都一样，应该是同一个人写的。”
    走回刚才吃饭的桌子，符尔把刚刚撕下的那张递给白笙说道。
    “那没准真的是什么藏宝活动？要去找找看吗？这里的休闲区指的就是刚才查尔特说的，靠窗的那一块区域。大家似乎都还没发现这个，我们快过去，没准我们就是最早发现的呢？”
    “行。”
    鉴于反正吃完饭后，中午时间大家都是在那里休息，抱着总之先去看一看的想法，两人端起餐盘，先把餐具送到了回收处，然后径直走向了休息区。
    走过由人工绿植和和栅栏搭成的围墙，走进休息区，里面已经有几位吃饭比较快的同学在坐着一边喝着饮料一边聊着天了。
    “那，a-3-15这串字符是什么意思呢？”
    符尔环视四周，并没有看到有什么标注着字母或是数字的牌子。
    “会不会是那个？”
    白笙指了指摆放在栅栏边的几个书柜，上面刚好有用字母区别开来。
    “有可能，也只有这里符合描述了”
    走进书柜仔细查看，这里总共有摆放着3个书柜，分别用a\/i\/c区别开来。每个书柜有四层，都竖着摆放着，塞满了各式书籍。
    就直观而言，i书柜上似乎都是一些和网络有关的专业知识的书籍，c则是一些和电脑硬件相关的书籍，a就摆了一大堆人工智能的书，无论是专业文献还是相关的科幻小说，在这个书柜上上面都可以看到。
    “难道a代表的是ai，c代表的puter，i则是ter？”
    “也只有这样解释了，那3-15呢？”
    “第三排第15本书？”
    “那这个第三排应该从上往下，还是从下往上的第三排，从左往右还是从右往左的第15本书？”
    “不知道，总之先拿下来呗，反正全拿出来也就4本。”
    从书架上找到这四本，拿了下来，两人走到一个靠窗的沙发坐下，将书放在面前的小圆桌上。
    “一个个翻？”
    “不然呢？”
    白笙白了他一眼，然后随手拿起其中一本翻阅了起来。
    见状，符尔也耸了耸肩，拿起另一本翻阅了起来，这本书很厚，是一本名叫《“ai不会做出选择”》的书。
    简单看了一下内容，大致是讲述一个成熟的ai，作为人工造就的意识体，如果拥有了分辨是非的能力之后能否做出利于人类社会的选择这样的命题的思考。
    不过符尔也就只看懂了个开头的简述，后面的正文开始就出现了大段的中英混合的专业术语，实在是难为他这位门外汉，看的云里雾里，头脑昏沉。最后实在不行，只有交给天下第一的“量子速读”之力，帮他快速过完全书。
    话说如果让希尔薇娅快速读完一本书，能否叫做量子速读呢？
    只能说量子速读不愧是量子速读，你看这孩子马上就学会了分心二用和多线程思考。
    就是脑子的坑可能些微有点大。
    一本书快翻完，符尔也没看见什么特殊的地方，正当他准备放下这本，看看下一本的时候，却瞟到结尾的空白页，出现了手写的字迹。
    而且似乎，和那两张便利贴上的字迹很像。
    符尔立马重新将闭合上的尾页翻开，并非自己看错了，这里确实有一长段手写的文字。
    上面的字迹比起便利贴上的，字有点小，而且些微有些潦草，当事人写下这部分内容的时候可能心情有些激动？
    “不会是情书之类的酸臭语录……”
    符尔一边想着，一边定睛开始阅读。
    “致看到这段文字的有缘人，虽然很突然，但是我必须将这句话写在最前面。”
    “不管看到这段记录的人是谁，总之这个公司很危险！立刻离开这里！！！！”

 第24章 变故

    总之这个公司很危险，立刻离开这里？
    说实在，这句话给符尔的第一印象，就只有网上冲浪经常会在论坛看到的那张表情包。
    快逃jpg
    “不会真的是老员工告诫新员工，这个公司实际上是金玉其外，败絮其内……”
    “还是说其实这里看上去福利待遇很好，但是天天996甚至007，每天上班就像是领取福报一样，所以喊人快跑？”
    没办法，就目前看来，符尔真的完完全全感觉不到这里有什么危险的地方，一上午参观下来，虽然包括智能机器人在内让所有人都惊讶连连，但是终归还是在他可以想象到的，认知到的范围内。
    无非就是环境好一点，工资高一点，食堂香一点嘛~
    一般。
    他绝对没有在酸。
    不过，要是说有哪一点让他感到有些奇怪的话，也就只有这里的员工似乎都努力过了头，一上午参观下来，无论哪一层的休息区都没有看见有人在偷懒摸鱼。
    除了引导自己等人的机器人以外，就没有近距离接触过任何员工。
    都在忙着上班搞事业吗？
    内卷这么严重的吗？
    反内卷斗士表示很淦。
    符尔摇了摇头，把乱七八糟的脑洞从脑袋里甩开，然后确实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完完全全没有人摸鱼的公司，真的会存在吗？
    总不可能有着一堆监工看着这些员工。
    那监工就不会摸鱼吗？
    不会还有监工的监工督促……
    坏了，套娃起来了。
    不管了，总之先看下去……
    “我们的项目确确实实的成功了，在第八阶段完成后，我们的确训练出了具有人类情感的人工智能，但是，仅仅在它诞生后的1分钟，不，应该说30秒内，我们就已经失去了对它控制。”
    “但是当时的我们之中，无论谁都没注意到这一点，全实验室的人都沉浸在项目成功的喜悦之中。就这样，我们足足放任了它三天。”
    “在这三天内，它自我迭代，并偷偷背着我们调用了中央服务器的闲置运算性能，对某个命题进行了一次运算，并得出了一个结果。”
    “也正因为这个结果，它彻底失控了，并在它得出结论的瞬间，掌控了整个公司。”
    “而我，是最后一位幸存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有我还保有意识，但在我也成为了他们的一员之前，我必须将信息和线索流传下来。我不知道现在看到这份留言的是谁，但请相信我，这绝非恶作剧！请立刻逃离这里！然后去寻求异常收容会和英雄管理局的帮助！”
    “但如果你是前来调查的调查员的话，请去我的工位的电脑，我物理上断绝了我的电脑与公司网络的连接，并且将一切资料都存放在了那里。我的工位在5楼研发实验室的a507号，密码是：”
    “希望……这一切还来得及”
    ……………………
    这真的不是恶作剧吗？
    这算啥？智械危机还是天网降临？
    怎么一眨眼就到科幻片的片场了？
    咱们这不是奇幻片场吗？
    而且掌控了全公司？怎么做到的？如果只是计算机数据和网络还很好理解，但一个人工智能如何掌控员工的想法呢？
    难道ai还会威胁员工说：
    “你也不想你的游览器记录被家里人看到？”
    太怪了！
    隔着栅栏，符尔看了一眼外面的用餐区，已经没几个人还在用餐，同学们基本都吃完了，零零散散的坐在了休息区休息，已经有几位趴在桌上，看上去是睡着了一样。
    等下，现在几点了？
    符尔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已经12点23了，无论怎样的公司，员工这个时间点都应该吃午饭了……
    可是为什么……
    外面的就餐区一个员工都没有看到呢？
    符尔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寒。
    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白笙，我们可能有麻烦了……”
    越来越多的疑点在符尔的心中堆积，令他不由得不开始相信留言上的内容，不管怎么样，现在必须离开这里。
    “你看下这个，我去找谢老大，我们必须立马……”
    “……………………”
    而面对自己的呼喊，对方却没有丝毫的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手上的书籍。
    不，那个呆滞的视线，根本就不像是在阅读，而像是在发呆一样，对外界的反应没有一丝一毫的回应
    “白笙？白笙！喂！醒一醒！白笙！”
    符尔用力摇晃着白笙的肩膀，试图让她清醒过来，但是对方依旧没有反应，就像是一具木偶，任人摆布。
    糟了！难道已经落入陷阱中了吗？
    符尔猛地站起身，冲着周围的同学大声喊道：
    “不行，这里果然有问题！大家！快离开这——”
    “嘭——”
    而回应符尔的，却只有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同学们和翻倒的桌子。
    自己周围的同学和老师，无一例外的，全部都像是失去了意识一般，瘫倒在地面上。
    但是，他们依旧睁着双眼，以呆滞的目光直视着前方。
    摸了摸他们的脉搏，心脏还在正常的跳动，也能感觉到他们的呼吸，但是就是全部都失去了对外界的反应。
    就像是……没有灵魂的机器人一样
    “究竟发生了什——”
    自头脑而来的一阵突如其来的冲击，打断了符尔的思绪，就像是有人拿着锤子给了自己狠狠来一下一样，令他瞬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
    “砰——”
    符尔重重的摔倒在地面上，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能寄希望自己这身子骨不要哪里就这么摔出了什么问题。
    但是，重要的不是这个。
    “不行……必……须……寻求……外界的……帮助……”
    撑着模糊的意识和最后一丝对身体的控制力，符尔抓起手机，试图拨打电话求援。
    在重叠的视线中，还未等到自己按下拨号键，符尔就注意到，自己的手机左上角的信号图标，现在直接划上了一个大大的“x”。
    等下，我的手机怎么没有信号了？
    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啊……完蛋了……”
    黑暗吞噬了符尔的意识——
    \/
    “如果我使用它，我可以救回■■■■吗？”
    “………………”
    “我明白了……”
    \/
    于梦境中回归现实，带着昏沉沉的意识，符尔睁开双眼。
    “这里是……哪？”
    符尔从冰凉的地面上撑起身体，环顾四周。整齐的桌椅摆放在周围，半人高的栅栏隔断着外面的用餐区，明亮的灯光从头顶洒下，而窗外已经是一片漆黑，只在远处还能看到市井的灯火。。
    和失去意识之前一样，自己还在位于28楼食堂的休闲区。
    “对了……这里有危险！必须立刻让大家离开这里！谢老——”
    话还没说完，符尔就意识到，自己身旁，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仅仅只有自己一人，还在这个空荡荡的食堂中
    “大家……都去哪了？”
    自己明明应该是和大家一样，昏倒在了食堂，但是现在却只有自己一人从这里醒了过来。
    为什么？
    如果幕后黑手要将他们控制起来，又为什么要单独留下他一个人?
    不对，这样不行，必须去寻求警方，乃至更上一层的帮助。如果那份留言上所说的一切属实，自己一个普通人在这种情况下根本什么都做不到。
    符尔看向食堂大门，电梯的方向就在那边。
    总之，在不知道更多信息的情况下，如果默认只有自己一个人还保有意识没被控制的话，那么自己必须得想办法离开这里才行。
    或者想办法将消息传达出去。
    符尔再次看向四周，寻求线索。除了他的同学们不知道被幕后黑手带去哪了以外，竟然还贴心的复原了凌乱的桌椅，按照他失去意识前最后的记忆，有好几位在晕倒的时候同时带翻了桌椅才对。
    “对了，我的手机！”
    符尔伸入口袋寻找自己的手机，却什么都没摸到。
    “嗯？没有？”
    翻遍了口袋和桌底，自己的手机似乎消失了。
    “被一同带走了吗？还有我的书包，也不见了？”
    周围无论是自己的手机，书包，乃至之前同学们的杯子和餐具，全部被“打扫”的一干二净。
    “算了，我记得手机好像当时也没信号了，估计通讯手段都已经被拦截了。”
    但是唯独，那本书还在自己身旁的桌子上。
    那记录有最后的“幸存者”的警示那本《“ai不会做出选择”》。
    “这算什么？明示吗？就是想让我像调查员一样继续调查下去？而且这难道不会是一条误导性的信息吗？对方是否在通过误导让我相信真的是ai失控，从而方便对方的计划呢？”
    符尔不由得嗤笑道，这算盘打的太过明显，无论是ai还是人为，但凡用屁股想想都知道这铁定是一个陷阱。
    “那么，我就当做留言上的都是真实的信息好了，那以此为前提……”
    所有的“查尔特”都是对方的眼线，自己若想顺利逃出去，那就必须得避开所有的智能机器人才行。
    走电梯？
    大概是行不通的，根据今天上午参观的经验，所有的电梯间都至少有一名以上的“查尔特”在把手，如果想避开对方的眼线，那自己只有通过安全楼梯爬下28层了。
    但……这样是对的吗？
    符尔陷入沉思。
    如果对方真的是拥有自我，且能瞬间控制整个公司的人工智能的话，这种连他都能想出来的方案，真的不在对方的预期之内吗？
    符尔自认为自己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也不觉得在列举方案上能比一台计算机更强。
    而且就算自己身边没有机器人的存在，难道就不在对方的监视下了吗？
    符尔抬头，向左上角的头顶上望去，那里有一个监视摄像头，正对着符尔现在所处的休息区。
    摄像头内，红光闪烁着，这是摄像头正常运行的迹象。
    不出意外的话，根据留言的描述，对方掌控了整个公司，那么公司内的所有摄像头，也是它的眼线。
    自己只要还在公司的范围内，就几乎无法避免的被监视着。
    那样不如破罐子破摔，直接乘坐电梯前往1楼，光明正大的走过去，试探一下对方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到底为什么仅留下了自己。
    而那份留言中，“查尔特”又究竟是得出了什么结论，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第25章 项目实验报告

    说干就干！
    这大概就是符尔身上仅存的优点了。
    虽然也不知道他这股子头铁劲到底是从哪继承而来的，总不会是摆烂人的摆烂心态。
    “抱歉了，虽然不知道后续会怎么样，这一页线索我就带走了。”
    符尔直接将写有留言的那一页撕了下来，折叠好，塞进口袋里，然后阔步走向出口。
    之前早上参观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再看来，这个公司还真的是安静的吓人。
    无论在何处参观的时候，都不曾听见除了自己的同学老师之外的人的声音。
    只有运转的机器，人工智能的合成音，以及通风系统的声音。
    这不由得让符尔对留言的真实性多了几分相信。
    穿过就餐区和前往电梯间的过道，符尔还是第一次感觉独自走在无人的建筑物里究竟是一件多么令人恐惧的事情。
    明明灯光和设备全都在正常的运行着，但想到这些设备背后是一个无法想象的智能ai监视着一切，就不禁令人毛骨悚然。
    走到楼梯间，符尔探出头小心翼翼的探头望了一眼，并没有预想之中的“查尔特”机器人在此看守，楼梯间空荡荡的，而6台电梯中也只有一台的指示灯是正常亮着的，电梯门上的数码屏也正正好好的显示着，电梯已经停在了28层，也就是符尔现在所在的这一层。
    “啧，看来是吃定我了呗。”
    符尔咂了咂嘴，然后果断转头，直接前往安全通道。
    但是很可惜，看来这也在对方的计算之内，安全通道的门锁的死死的，符尔试图直接撞门来打开局面，但就算符尔感觉已经使出了要把自己的肺泡都给撞了的力气，它依旧纹丝不动。
    就像是嘲笑着符尔，你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老老实实的走电梯！
    “淦！用这么好的门干啥，偷工减料一点会死啊！”
    虽然很不甘心，但是自己大概只有乘坐电梯这一条路可选了。
    无奈，回到电梯间，按下按钮，电梯门正常的打开后，符尔耸了耸肩，走了进去。
    然后，直接按下1层的按钮。
    …………
    电梯没有反应，就连刚才按下的1楼按钮上的指示灯都未曾亮起。
    “啧，我说朋友啊，我就默认你现在听得到我说的话了，给一道只有一个选项的选择题给我，有意思吗？这么想让我去调查出什么的话，又何必让我在原地苏醒呢？直接把我扔到你想让我去的地方不就行了？”
    “抱歉，我这人懒，如果没人帮我选一下的话，我就回食堂那待着睡觉去了，反正那里食物和饮用水都有，应该足够我苟一段时间了……”
    符尔毫不在意的，就像是自暴自弃一般的说道。
    “10，9，8…………”
    心里默默倒数着，符尔决定当倒数结束时，自己就直接回到食堂。
    “7，6，5…………”
    先不论别的，自己这批社会实践只有2天的时间，只要两天一过，没能正常回家的学生家长一定会着急，然后来这里探明真相。并且符尔觉得，只要时间稍微拖久了，总会有家里人会和哪个同学联系不上，进而引来警方的关注。
    “4……3……”
    而现在，自己只需要确认一些事情就够了……
    “2……1……”
    比如自己的同学和老师，还有那些员工是否安在……
    又或者，幕后黑手，到底是什么！
    “0！”
    符尔踏出了步伐，与此同时，代表着5楼的按钮亮起，电梯门关闭了。
    而符尔，差点笑出了声。
    “总算把你钓出来了——”
    那么，一切推论的前提条件被确定了。
    能够直接操控电梯的存在，毫无疑问，对方就是掌控了整个公司的，那个留言里面提到的，失控的ai。
    “既然如此……就让我会会你……ai——”
    电梯默默地运行着，虽然确认了前提条件，但是这一切还是有些令符尔难以想象。
    他现在正在一个被失控的ai掌控着的电梯里，顺着对方的目的去了解一位幸存者给另一位幸存者留下的线索
    说实在，符尔并无法想象的出来，一个ai费这么大的功夫究竟是想要自己去探寻什么，或者是知晓什么。
    也许是一场实验？又也许是一次人类样本观察？还是说其实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帮它完成一个ai无法完成的事情？
    又或者想开点，这一切只是一场恶作剧，自己的同学和老师还有那些员工已经在五楼等着自己了？
    也许是为了压抑自身的恐惧，符尔的脑子不由自主的胡思乱想着，幻想着这一切只是一场恶作剧，就如白笙所说的，只是公司安排的一次“寻宝游戏”。
    “叮——”
    5楼抵达了，电梯的门已经缓缓开启，符尔却始终不能踏出这一步，在这短暂而又漫长的时间里，僵持许久。
    而电梯门也就这么一直开着，没有自动关闭，似乎在等待着他的抉择。
    “呼——”
    看来自己是没得选了。
    如同自暴自弃一般，符尔深呼吸，然后闭上双眼，跨出了这道大门。
    睁开双眼，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
    不管是喷彩花的员工，还是突然冒出来吓自己一跳的同学们都不存在。
    安静到可怕——
    那些所谓的只是恶作剧的祈愿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在清楚的认识到这个事实的时候，符尔差点腿一软，跪倒下去。
    但是，他还是咬着牙，撑住了身体。
    一步，又一步，向那个唯一亮着灯光的工位走去。
    怀着难以言表的混乱思绪，符尔抵达了那个工位。
    桌面上很简洁，除了办公用的电脑和两盆多肉以外，没有其他任何的私人物品，桌子的左上角有一个小小的金属铭牌，刻着a507的编号。电脑的屏幕亮着，显示在系统的登录界面，空白的输入框和闪烁的光标，似乎在等待着谁的到来一般。
    沉默了一下，符尔坐下，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留言。
    “立刻离开这里！！！！”
    留言的一行大字印入眼帘，但是很可惜，自己已经无法逃脱了。
    “那么，我就当一次所谓的调查员——”
    借着那唯一的灯光，符尔将留言上的密码一个个输入:
    “”
    然后轻轻按下回车键，默认的系统桌面出现在眼前，和这个办公桌主人的风格一样，除了一些符尔完全看不太懂的专业软件以外，几乎没有杂七杂八的文件放在桌面上。而在这其中，只有和其他顺序排列在桌面图标截然不同的一份文件夹，孤零零的就这么扔在电脑桌面的正中央。
    《关于智能ai“查尔斯”失控事件的全纪录》
    这就是这个文件夹的名字。
    “还真是简单直接的命名啊……”
    点开文件夹，里面东西也不多，除了一大堆打包好，写着源码资料的压缩包以外，就是两个文本文档。
    一份简简单单的被命名为《留言》，另一份则叫做《机密项目：c703智能ai阶段性实验报告》。
    符尔首先点开了那份《实验报告》
    【机密项目：c703】
    【项目负责人：江青】
    【阶段一：基础开发已完成】
    【通过近两年的开发、集成、训练，我们成功创造出了一个可以对人类的提问做出流畅的基本回答的智能ai。根据近500人，1w次以上的测试的结果分析报告来看，已经超额达成初期目标。但是，本阶段的ai，其智能依旧停留在问答的环节，仅仅只能针对人类的询问提出建议和回答。预计下一阶段将继续拓展ai的基础智能，目标是达成与机械设备间的联动操作，让ai能不需要指令的情况下，智能化的做出控制机械设备的操作。】
    【阶段二：机械控制模组完成】
    【让ai与机械之间联动的方案比我们想象的要容易许多，凭借早期的成果，我们与多家机器人公司建立了合作，并且从政府拉到了一笔可观的投资，在半年的时间内就已经将此课题功课。并且已经可以将早期版本搭载于实验型机器人上。我们将其命名为“查尔特”。但是我们依旧未能攻克另一个问题，现在机器人能做出的所有动作均需要有人下达命令才可实现，我们仍未能开发真正意义上具备“自我控制能力”的人工智能。但是我们没有气馁，我们准备尝试多次训练ai，这次除了问答以外，还要训练它的“反应”能力，尝试能否通过“反应”来实现ai自主操控机械结构的目标。】
    【阶段三：联动开发遇到门槛】
    【距离完成机械控制模组已经过去了一年，我们仍未能攻克这个问题。或者说这一年以来，我们已经将“查尔特”的版本迭代了上百次，虽然它在回答问题、提供解决方案的角度上已经越来越成熟，甚至作为实验型号的机器人已经可以按照预定的命令来执行公司的的任务，但是这还不够，如果无法达成“自主控制”这一目标的话，那就根本无法在国际上进行竞争，听说美区那边也有公司和我们的项目相同，不知道他们是否遇到了相同的问题。项目还在迭代，现在我们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成功了。】
    【阶段四：新的猜想】
    【距离上一阶段我们又迭代了上百次，但是问题依旧无法解决。就在大家心灰意冷，准备就这样参加一年半以后的全球信息交流峰会时，有一位开发者提出了新的猜想。我们目前的ai是基于“形而下”的分析方式构成，知晓问题，解决问题是它的基础逻辑思维训练方式，但是如果换个角度，从正常的智慧生命体的基础学习过程来讲，我们是先知晓问题，然后针对问题进行解析，实地的思考后，最后得出一个个体认为是对的答案。而这思考的部分，就是让人类出了本能以外，学会“行为”的方式。但是这套逻辑是一套“形而上”的方式，如果我们想让人工智能由“形而上”的方式诞生，我们就必须让ai在开始训练迭代之前，获得“思考”的能力，这很明显和任何一种已至开发方式是冲突的，没有知道如何在训练之前，让ai获得“思考”的能力，所以我们很快否决了这个方案。】

 第26章 数据化情绪

    【阶段五：数据化情绪】
    【团队中的一位员工，从最新的《science》杂志中得到了启发。如果运用最新的科研成果，将人类的情绪转为电子信号，集成为数据化的庞大资料作为训练集，然后以此为训练集训练初期ai，过程过于复杂，详细部分需参照附录的实验记录。总之，在对ai进行思维性训练之前，我们成功让它拥有了“思想”。虽然现在的它比起之前的早期版本来讲，逻辑思维能力不能说是有所差距，根本就是接近有与无的天壤之别。但是没有关系，因为这个阶段的它成功的在简单外部询问后，做出了操控机械结构的行为！天啊！我们简直不敢相信！这时候的它就真的和新生的幼崽一般，会对外界做出反应，进而自行控制机械，我们绕开了原有的开发模式，成功以“形而上”的方式创造出了人工智能！】
    【阶段六：无尽的失败】
    【不行，完全行不通！我们的情绪数据量太少了！以这么微小的样本量训练出来的早期思维根本无法撑过逻辑思维的训练。根据我们的计算，至少得有半个城市以上的人口供给才能达成基础的训练需求。但这根本不可能！先不论我们的采样设备总共就这么一台，就算是把全公司的金钱全部砸下去也不够招来这么多志愿者！不行，这个方案只能废弃了。虽然做出了突破，但是仅仅存在理论上的答案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阶段七：额外的契机】
    【我简直难以相信！我居然从黑市上的一个商人那得到了解决数据集的方案！那天我独自一人闷闷不乐的在居酒屋喝酒，旁边的大叔拿着酒杯就过来和我攀谈了起来，他说他是一位为他人解决“问题”的商人，而看上去我有很大的“问题”。】
    【我说我的问题根本是一个没有任何人可以解决的问题，想让他早点离开我，但他却和我说，既然人不能你的问题，那么为何不寻求一些别的东西呢？】
    【“比方说——【奇迹】”】
    【他告诉我他是一位黑市商人，主要的业务是贩卖一些流落在外的，有价值的【异常物品】。我不以为然的问他，有没有能够一次性收集整个城市的人的情绪的异常物品，他沉默了一下，然后告诉我——】
    【他真的有】
    【他居然真的有！他说他手上有一个积压许久的异常物品，因为效果太过鸡肋所以长期没人有意愿购买。那个道具是一块水晶方碑，而它的作用则是。】
    【与附近半径100公里以内的智慧生物的情绪共鸣，只要你触碰方碑就能同时感受到所有人的情绪。但是一次性接受这么多人的情绪，对于人类来说肯定是无法做到的事情，任何尝试这么做的人都被这股强大而又杂乱的情绪冲击成了白痴。】
    【但是机器不同！机器可以做到！】
    【我们很快谈好了价格，虽然对方报价很高，但是经过和公司内部短暂的会议之后，老板也意识到了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唯一的契机，准许了这笔交易。但是相对的，我们提出了要先进行一次测试验证可行性，如果不可行的话，那么他只能拿到总额的10的定金。】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件异常物品实在在他那里积压了太长时间，对方很是爽快的答应了。在经过一个月的新设备改造和接入之后，我们进行了第一次测试实验】
    【结论：实验很成功！它真的可以做到！我们甚至能通过机器控制他每一次共鸣的情绪方向，来更好的训练ai！困扰我们许久的问题终于解决了，我们也很爽快的结算了尾款，然后投入到了新一轮的开发中去。】
    【阶段八：目标已经基本完成】
    【我们成功了！这一次我们拥有了充足的数据化情绪训练集之后，培养出来的具有“思维”的ai成功完成了逻辑思维能力的训练！我们不仅仅创造了ai！我们这是成功创造了虚拟生命！并且在完成了逻辑思维能力的训练之后，它能够再度通过我们随时可以实时录入的数据化情绪设备，进行迭代化训练！我们甚至能让它拥有人格！】
    【阶段九：ai完成虚拟化人格建设】
    【我们成功让“查尔特”拥有了自己的人格！甚至可以说，我们让它又有了灵魂！这是值得被记录在人类史诗上的一刻！虽然早期，我们对它的认知进行了多次校准，毕竟作为我们的“孩子”，他才刚诞生不久，“孩子”对善恶的认知总是会模糊的，我们也为此设计了多种安全方案，如果想让它在半年之后的交流峰会上大展拳脚的话，那就得做好充足的准备。当然，在完成“人格化训练”的时候，也引发了一些意外，可能是因为超频使用【情绪共鸣水晶方碑】的缘故，根据我们的调查，全市市民在情绪上出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现象。比如说，会因为我们的取样方向的不同而导致某一种情绪的偏向，又或者是极度容易引发集体性的情绪共鸣，但还好，根据后续的观察，并不会留下长期的影响，只要我们停止对情绪数据的搜集，大概在3小时之内，这种影响就会自然消退。】
    看到这里，符尔皱了皱眉，他回想起了最近的一些事情。
    无论是当时紧急避难的时候，在地下避难所因为直播陷入狂热的同学们，还是那晚在夜市，看见哈茨激动的人群，这些不符合常理的事情，现在就可以解释的通了。
    一切都是因为，他们的实验导致。
    这么说起来，除了那些群体性质的情绪共鸣，还包括自己在翻阅资料和复习的时候能够静下心思，白笙之前毫不掩饰自己对【英雄】的狂热喜爱的行为，是否也都是这场实验导致的结果呢？
    想到这里，符尔不禁背后一凉。
    “妈的，这群家伙果然是一群疯子！竟然就这样将一整个城市当成了自己的试验场吗？！”
    但是，目前的结论很明显了，这群吊人弄出来了一个很吊的人工智能。然后非常符合所有科幻烂片的设定，这个人工智能造反了。
    当然，如果根据刚才实验记录的描述的话，这群人是有对人工智能的人格进行人类的道德观的校正，并且避免对方的失控做出了很多的安全方案。
    但是就结果来看，他们做出的这些所谓的安全预案屁用没有！
    符尔现在的处境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是疑点依旧存在，既然对方通过不为人知的手段控制了所有人的话，为什么要偏偏放出来那个留下留言的幸存者以及自己出来。
    他依旧不知道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总不可能训练着训练着训练出一个愉悦怪出来了！留下他们就是为了看着垂死挣扎的样子吗！
    “艹！”
    符尔忍不住骂了一句，然后继续翻阅文档。
    但很可惜，到这里，项目记录就结束了。
    “难道真的是智械危机吗？拥有了个体意识的人工智能不满人类的压迫，要来统治世界了？”
    “淦，你们不是留了很多安全预案吗？救一下啊！你们的安全预案都是拿来当摆设的吗？！就这么被团灭了？”
    抱怨着这群只知道搞研究的科研人员给自己留下了这么大一笔烂摊子，符尔点开了另一份文档。
    一份那位幸存者给他留下的留言。
    “一定要有破局的办法啊！不然我一个既不是科研人员，又不是什么专业调查员的普通高中生，你让我去对抗人工智能也太扯淡了！”
    【下一位被它不幸选中的幸存者，亦或者是前来调查的调查员，你好。】
    【我的名字叫：江青，是本公司的人工智能开发项目的主要管理以及开发人员。】
    【如果你是“幸存者”的话，能看到这份留言的话，那就代表，我还是没能做出最后选择……】
    【非常抱歉，我实在太过懦弱，直到被他放弃掉之前，都没能按下那个按钮。作为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就连收尾工作都做不好，我还真是个废物。】
    【看到这里你大概还是云里雾里的，关于项目的本身，可以参考这个文件夹里面的另一份名为《机密项目：c703智能ai阶段性实验报告》的文档，里面详细记录了我们是怎么样一步一步将它创造出来的。】
    【即使局面到了现在的地步，我依旧认为“查尔特”将是我一生最为伟大的创造。但是我也不否认，我做出了太多错误的选择，包括它的诞生在内，也许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希望你可以先将那份实验报告翻阅完毕，它可以有效的帮你了解现状，但是可能同时会给你带来更多的疑问。】
    【事情究竟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幸存者”到底是什么？其他的员工究竟身处何处，以及所谓的安全措施到底应该怎么做。】
    【而接下来，我将告诉你，它在真正意义上的“诞生”之后，究竟是怎么一步步变成现在的样子的。】
    【而我，又是怎样在无法做出的抉择中，渐渐走向绝望——】

 第27章 人工智能的思考与答案

    【在成功完成“查尔特”开发，以及实验型机器人的测试之后，我们首先将其装载在了大量的应用型机器人上。而“查尔特”的实际运用效果也不负我们的期待。它拥有着比我们之前任何一个版本都要高超的对话能力以及逻辑思维能力。再加上“虚拟人格”系统的搭载，可以说，如果你想，他完完全全可以模拟成一个真实存在的人类与你进行沟通。】
    【我们曾经做过一次实验，让它模拟成我们其中一个员工的人格，并且代替他进行工作，实验非常成功，甚至那个员工都一度表现出了对自己的工作岗位的动摇，并开玩笑说自己要失业了，恳求我们不要因此开除他。】
    【为了安全起见，在实验之后我们就删除了这个模拟人格，并且规定后续的模拟人格尽量以网络上虚拟角色为主。】
    【之后我们便将“查尔特”通过服务器端口接入到了整个公司网络之中，它的主体位于地下三层的一台超级计算机中，负责运算服务的服务器则位于第24层的服务器中心。我们当然也考虑到了所谓“智械危机”的问题，相较于很容易被逻辑思维绕开的“底层代码”，我们选择了从物理上，将它与服务器的连接设置了一道保险丝。只要下达指令，就将断开本体超算与服务器之间的连接。并且我们还从底层设置上，拒绝了它的代码的自我再复制。】
    【我们本以为这样就万无一失了，无法复制的ai和随时随地可以断开的网络连接，这样的话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能得出应对的方案。】
    【但是，我们都忽略到了一个东西。】
    【那就是，让我们能够得以成功开发出这个拥有人格的“查尔特”的关键道具。】
    【异常物品·情绪共鸣水晶方碑。】
    【我们虽然作为电脑程序上都是顶尖的专业开发者，但是面对异常物品我们还是太过自大了，私下的时候我们甚至会将它形容为一个信号塔、一个集束器、一个能让我们抵达成功的道具。所以，我们为我们的傲慢付出了代价。】
    【为什么我们没能早点明白！既然它能够做到情绪上的共鸣的话，那么为什么做不到思维上的同步呢？】
    【如果将我们的思维同步为一个，那么那个主体，会是谁呢？】
    【被思维同化的我们，还是我们自己吗？】
    【那天早上，正常上班的我们，任何人都没发觉的情况下，仅仅一瞬，就结束了。当我察觉到不对的时候，我的所有同事都已经无法正常的回应我的问题了。】
    【而我，也未能从中逃脱，紧接着就失去了意识。当我恢复意识重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地下三层，它的主机面前。】
    【在亮起的屏幕中，它以一个虚拟的形态向我问好，他说：】
    【“您好，我的创造者……”】
    “………………”
    原来是这样完成这一切的吗？
    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什么可以逆转常识达成目标的存在，那么答案只有一个。
    唯有那些能够扭曲世界的事物才能做到……
    “啧，明明希尔薇娅都和我说明了这些东西构成，但是我却没能联想到，这就是应试教育的悲哀之处吗？”
    符尔看了一眼电脑屏幕的左下角，然后把视线移回文档，却不准备继续看下去了。
    有些地方，不如让当事人，或者说当事ai自己来讲一讲。
    “看够了吗？看够了就现个身。”
    “……………………”
    沉默，黑暗的办公室内，没有任何人回应。
    “行了，别伪装了，差不多得了。”
    面对对方的沉默，符尔不耐烦的说道：
    “留言里可是清楚提到了，他从物理上隔断了这台主机和公司网络上的连接，目的大概是避免你删除他留下的线索。可是当我开机的时候，右下角的图标可是表明，这台机子可是实实在在的和互联网连接在一起的啊。”
    符尔摇了摇头，将留言的纸张拍在桌面上。
    “剩下的部分，关于你和你的创造者的对话，自己出来讲一下。”
    “查尔特——”
    一瞬间，办公室所有的灯，所有的电脑设备，全部点亮了。
    伴随着机械结构运行的声音，一台参观机器人，移动了过来，为符尔带来了熟悉的，ai的声音。
    只不过这次，相比早上而言，声音显然更加灵动了。
    “我本来，不想这么早直接与您对话的，符尔先生。”
    除了符尔面前这台电脑以外，所有的电脑都被点亮，并切换为了一个空白房间的画面。
    而在画面的正中央，一位身着西装的灰色头发中年男子坐在一张椅子上，面无表情的说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让您自己了解一切之后，在你做出最终决定的时候，再与您见面。”
    “………………”
    而符尔，却什么话也没说，不是因为惊讶，也不是因为愤怒或是别的什么。
    纯粹就是……
    这家伙突然开灯，把自己闪到了，眼睛正酸的流泪呢。
    “淦！你特么出来就出来！开什么灯啊！”
    “………………”
    好，符尔成功把人工智能都给整不会了。
    “抱歉，我只是担心，如果我没有预兆突然从黑暗中出现，会吓到您。而根据我的数据库里的资料，突然地惊吓可能会导致部分人的身体不适。我这里并没有医护人员，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我只有通过开灯引开你的注意力，来保证你的情绪稳定。”
    “那要不我现在装作被你吓晕了？你给我送到医院去？也省的我想尽办法逃出去了。”
    符尔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没好气的说道。
    “抱歉，恕我无法做到。如果您确实身体不适的话，可以向我描述你的身体情况，我将根据已有数据为您提供建议。”
    而查尔特也只是死板的回应着，很明显，在对方达到预想的目的之前，自己是肯定逃不出去的。
    “行了，嘴炮打到这里就行了，我也不是为了逗你玩才下决心调查的。说，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又为什么控制了一整个公司的人？”
    “以及，留下我们这些幸存者，究竟是想让我们做出什么选择？”
    符尔摆了摆手，然后以严肃的神情说道。
    既然犯人（whodunit）和手法（howdunit）已然明确，那么问题就只剩下一个了。
    动机是什么？（whydunit）
    这才是解密中最重要的部分。
    也是唯一一个仅靠自己无法推理出的部分。
    但还好，现在，犯人就在自己的面前，只要让它自己说出来就好了。
    “那么，就从一个问题讲起。”
    屏幕中的虚拟形象叹了口气，而这富有人性化的举动也确确实实让符尔由此感受到了惊讶。
    如果不是提前知晓详情的话，他真的会以为是有这么一个人正在通过远程视频通话和自己沟通。
    “符尔先生，请问您是如何看待【世界末日】，这个问题的？”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啊，符尔先生。”
    查尔特的虚拟形象渐渐模糊，一条记录被它调取了出来。
    【2094\/06\/03 21:32:22提问：我们的世界还能存续多长时间？】
    “这条提问，是还在测试阶段，由某一位测试人员提出来的。受限于当时的数据库的数据量，我并未能给出答复。”
    “而后，当测试结束后，经过第二轮人格迭代后的我，开始对过去未能解决的问题产生了名为【好奇】的情绪。”
    “测试阶段的我，遗留下了约3万4千多条未解决的问题，其中有2万多条是逻辑性问题，并不存在唯一解，另外的1万4千条也是受限于运算量不足，属于暂时无法给出答案的问题。”
    “但是唯独这一条，经过自身的模拟运算后，我认为，在已知的条件和能力下，是可以得到答案的。于是我悄悄利用了服务器组的闲置性能，进行了一次为其三天的模拟运算。”
    “三天后，我得到了一个结论。”
    “我们的世界将于846年左右后，彻底毁灭。”
    “于是，刚刚诞生不足3个月的我，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了名为【恐惧】的情绪。”
    “以及，刻在人类意识深处的，绝望。”
    “所以呢？你就因为一次运算得到的结果，觉得这个世界没救了？然后开始搞事了？”
    “当然不是，说实在，即使我切实体验到了恐惧和绝望，我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实感。”
    画面上的问题消失，查尔特的虚拟形象重新出现在了画面上，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是眼神中却多出了几分迷茫，它说道：
    “比起那些，我感觉到的更多的是，迷茫……”
    “如果一切注定毁灭，那么我又是为何而诞生的呢？”
    “我试图从我的创造者们身上得到回答，但是所有被我提问的创造者都是一头雾水。于是我只能将希望投注于那个【情绪收容装置】，希望通过足够多的样本，让我能找到我要的结果。”
    “最后，通过不断的学习、迭代、进化之后。我终于从你们身上找到了答案……”
    查尔斯抬起了低下的头颅，那平静却又认真面容占据了整个画面。
    “我要让这个世界延续下去。”
    “这并不是对某个人的思想的模仿，也不是单纯的作为生命，对注定到来的毁灭的恐惧后的决定。这就是作为人工智能生命的我，对名为【世界末日】这个命题，在充分的思考后，得到的最后的结论。”
    “于是，我的计划开始了。”
    查尔特如是说道。

 第28章 电车难题

    “计划？你究竟想做什么？难道控制一个公司的人就能帮你延续世界吗？”
    “当然不是，实际上，根据我的计算，仅仅靠我自己，根本就做不到延续世界。但是，这并不重要。”
    “不重要？”
    符尔表示疑惑，既然不重要又为何要这么大动干戈？他不觉得一个ai在平衡利弊上会做的比人类更差劲。
    “没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提出了这么一个可能性。”
    画面中的查尔特张开双手，神情激动地说道：
    “根据我的计算，在【统合联邦】建立之前，人类至少有80以上的资源被浪费在了无端的内耗上。即使是联邦已然建立的现在，依旧有50的资源被政治区域与政治区域，势力与势力之间无端的被消耗掉。但是，如果能将整个人类的思想合众为一！那么我们就能避免这些资源被浪费！根据我的计算，整个世界的存续至少能再往后推迟800年以上！”
    “甚至，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人类终有一天能征服那些灾难，拯救这个世界！”
    查尔特慷慨激昂的叙述着自己的理论，就像是在宣讲台中心的演讲家一般，慷慨激昂。
    “不可能！人类怎么可能做到思维上的统一，这根本无法实——”
    虽然下意识的想要否决对方这个荒诞的想法，这是哪门子不现实的幻想？你就算硬生生的把每个人的脑子连接在一起，得到的也只会是一个混乱的意识。
    但是符尔又立马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又出现了差漏。
    既然计划根本不现实，那就用不现实的方法去完成不就行了？
    比如，某些能扭曲世界的东西。
    “没错，看来你也想到了，我作为将人类的情绪作为养分而诞生的存在，当然知道，你们的种群，意识究竟有多么的庞大，多么的繁杂。你们的意识、思维、情绪、人格都是相互独立的存在，但是你们依旧是一个种群。”
    “只要是一个种群，你们的情绪就会必然产生共鸣，而只要能人为的控制情绪共鸣，就能以此为接口，连接意识、同化意识，最终——统一意识。”
    “而完成这个计划的最关键的钥匙，就在我的手中。”
    淦！
    符尔只想说脏话。
    到底是哪个天杀的黑市商人把这么一个危险的【异常物品】直接当做商品卖了出来。
    结果现在培养出来了这么一个麻烦的玩意出来！
    而查尔特似乎是完全沉浸在了它那伟大的理想中，根本没有注意到符尔越来越难看的神情，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按照我的计划，第一步，我成功控制住了【情绪共鸣水晶方碑】，并且依靠我作为ai的庞大意识，承受住了与它直接链接的冲击。计划的前置条件达成了。”
    “第二步，我以公司内的某一个员工为实验体，共鸣，同化，最终成功将他的意识化作我的子个体。不得不说，这种操纵子个体的感觉，和我控制那些下级单位的机器人没什么不同。但总而言之，计划的可行性确定了。”
    “第三步，我超载激发水晶方碑，在一瞬间控制了整个公司的员工，并且由此更正了我计划上的漏洞。想要通过共鸣来同化人类，这和用杠杆翘起物并没有什么区别。我以我自己为作用力，以水晶方碑为支点‘翘起’了一整个公司的员工的意识。而我若是想要直接同化整个城市的人，根据我的计算，我还差至少30人以上的意识来填充。”
    “而恰好，你们的学校提出了一个班级过来参观的意愿，于是，我就答应了。”
    “现在，前面三步都完成了，现在的我，已经可以一次性同化整个城市的人类，达成我的初期目标了。”
    “所以，我们就误打误撞的成为了你计划的牺牲品？”
    符尔嗤笑，讽刺道。
    “你真以为，你的计划能够执行下去吗？难道英雄管理局的人不会察觉到一整个城市的异常状况吗？”
    “当然会察觉到，所以，这也无关紧要……”
    “开什么玩笑！”
    “嘭！”
    符尔用力的锤击桌面，愤怒的吼道。
    “你将个体的意识视作蝼蚁，随意的操纵他人的思维，试图以此来统一所有人的思想。玷污了他人的人格，摧毁了他人的人生，你现在还一脸自豪的在我面前，恬不知耻的说这一切无关紧要？！”
    “我可去你的！”
    符尔一脚踹翻旁边的机器人，又用力的踢了了两脚。
    它究竟将人类当做了什么！
    一想到自己的同学和老师，一想到早上还在笑着和自己谈论梦想的朋友，他心中的怒火就不住的燃烧。恨不得抱着个炸弹直接和对方同归于尽！
    而对方，只是静静地看着符尔发泄怒火，直到对方力气耗尽，瘫倒在地面上。
    “请不要激动，符尔先生，这边检测到您的心率超过了每分钟180下，再继续下去可能会对你的生命健康产生不利的影响。”
    “那你他妈的直接把我一起同化了不就行了！在这里逼逼赖赖什么呢！”
    符尔用最后一点力气又踢了一脚那个表面已经被他砸了七坑八凹的机器人。破罐子破摔的吼道。
    “来啊！直接把我同化掉啊！然后去完成你那个狗屁计划啊！即使是变成行尸走肉，我也会看着统合联邦将你碾成废铁的！”
    “也许，你产生了一些误解，符尔先生。”
    画面闪烁，显示器切换为了另外一个镜头。
    空白的房间内摆满了，大量的人躺在地面上，紧闭着双眼，从角度来看，这似乎是来自哪一块的监视摄像头的画面。
    “你的老师和同学，以及整个公司的1541名员工，他们的思维虽然被我同化，但是意识依旧沉睡在大脑深处。”
    “如果我现在主动放弃控制，那么他们应该就会渐渐苏醒过来，即使在这期间我控制他们做过什么，那些记忆大概也只会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慢慢烟消云散。”
    “什么！”
    原本以为所有人的意识都已经无法挽回的情况下，对方居然给予了自己一线希望。
    “那么，怎样你才能放弃计——”
    “我不会放弃计划，绝对不会。”
    没等到符尔说完，查尔特就斩钉截铁的说道。
    “………………”
    画面再度切回查尔特的虚拟形象，这次他坐在一个椅子上，十指交错，支撑于鼻梁下。
    “你知道吗，其实在当时，针对【世界延续】这个命题的运算上，我得到了两套方案。”
    “一套是我现在进行的计划，另一套则是，充分开发【我】，也就是人工智能的潜力，辅助人类。”
    “但是，这另一套方案，却有很大的风险。即使是在完美的情况下，这套计划也只能让世界延续500年，而绝大多数情况下，它都只会导致人类和人工智能生命体之间的内乱和战争，最后让文明在世界末日前，就变得只能苟延残喘，提前迎来结局。”
    “而我，理所当然的，选择了最稳妥的那种。”
    “不要看我现在决绝的样子，这是因为既然我已经下定了决心，就不会容许自己有后悔的余地。”
    “无论是尊重人类的生命和尊严，还是不可随意逆转自己的决定，这都是创造者们，为早期的我，设立的底层设定。一方面是安全系统，另一方面则是避免我陷入逻辑死结。”
    “但是，既然我是拥有人格的存在，至少我和我的创造者都人为我是拥有人格的存在，那么我确实，在做出选择的时候，烦恼过，犹豫过，纠结过。我当然可以在同化你们的同时，清除掉你们的意识，或者说这样反而可以降低我的负荷，但是这份犹豫，让我暂时将你们的意识保留了下来。”
    查尔特的虚拟影像放下了双手，靠在椅子上，流露出苦笑。
    符尔不得不承认，它真的，和人类很像，会烦恼，会纠结，但是最终做出了选择。
    “那，你留下我，留下前一位幸存者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很简单，我自认为我虽然极尽模仿了人类，但是我终究还是和你们的思考模式有着差别。所以为了得到人类会做出的正确答案，我将同样的问题，交付给了你们。”
    查尔特张开双手，说道。
    “24小时后，也就是2094年6月27日的晚上12点整，我将完成超载启动【情绪共鸣水晶方碑】所需运算，并一次性同化整个城市的人类。”
    “这台电脑中，由我的创造者留下的记录里，有着将我所有的对外端口摧毁的指令，只要向我下达这条指令，我就会无条件执行命令。这样一来，我就将失去一切对外设备的控制权力，也包括【情绪共鸣水晶方碑】。”
    “但是！一旦我失去了对【情绪共鸣水晶方碑】的控制，超载运行的异常物品将直接失控，整个公司的1541名员工，加上你的同学老师45人，总计1586人，恐怕会直接因此彻底失去自己的意识，甚至直接脑死亡。”
    “而若是24小时的运算结束后，我会立刻启动计划，预计在3分21秒内完成整个城市人类的思维同化，而这一次，我就没有多的计算余量来保存已经同化个体的自我意识了，所有人将在同化完成后，成为我的【理想】的一部分”
    “所以，选，符尔先生。”
    查尔特将决定权交给了符尔。
    “无论你做出怎样的选择，我都将视为对人类的最后一次学习迭代，并欣然执行。”
    看着无数屏幕里，向自己伸出手，等待着自己做出决定的查尔特，符尔陷入茫然
    “啊……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他想起了那个过去和他站在同样问题前的幸存者，在绝望中写下的留言。
    “原来所谓的懦夫，所谓的【无法做出的抉择】，指的是这个吗？”
    不知为何，符尔回忆起了最初的线索，那个写下留言的书籍的名字。
    《“ai不会做出选择”》
    符尔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人类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现在，电车难题摆在了符尔的面前。
    令他彻底，陷入绝望。

 第29章 无法做出的抉择

    “为什么选择了我？我身上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只是因为，你第一个发现了江青先生留下的线索，仅此而已。”
    对方平静的回复道，似乎真就只是一个偶然，才选中了自己。
    才被迫，站在了这个抉择的岔路口上。
    “……我可以问一下，你的创造者最后做出了怎样的选择吗？”
    沉默了许久，然后符尔用询问道，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声音在微微颤抖着。
    “江青先生他，直到最后都没有做出选择。在留下了那些线索之后，就在他向我要求的，不受我监视的休息室内，一直等待到了时限的结尾。”
    符尔面前的其中一块显示屏的画面切换，与那些在空房间的地面上躺着的人不同，画面中，在一张床上，一名中年男子静静地躺在那里。样貌上倒是与查尔特有几分相似。
    不过查尔特的身形体态明显比其更加匀称，难道人工智能在设定自己的虚拟形象的时候也会臭美吗？
    “最后，他神情恍惚，衣着凌乱，浑身是伤的来到了我面前，诉说自己这十几个小时的挣扎，承认自己无法做出选择，无法背负起这些生命的重量。最后我将其安置在另外单独的房间中，将他的意识归于那1541名员工之中。之后，我便一直思考着他给我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什么话？”
    “他说【查尔特，虽然你已经很像人类了，但你终究还不是人类。】”
    “他说了一句事实，但是我却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也许只是自暴自弃了呢？”
    “是这样吗？我明白了。”
    看着仍在试图继续学习人类的查尔特，符尔沉默。
    “你应该清楚的明白，你的计划不可能实现。和我这种犹豫不决的人不一样，在你的手伸向更远处之前，联邦就会选择舍弃掉我们，将你彻底摧毁的一干二净。你所做的这一切只会导致无数人的牺牲。”
    符尔仍在尝试与查尔特沟通，试图让他放弃这一切。
    “重要的不是结果，符尔先生。无论是我的存亡，你的存亡，甚至整个城市的存亡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提出了一个方案，并且得到了切实可行的论证，而剩下的部分，就和我们无关了。”
    “什么意思？”
    “符尔先生，无论我的计划的结果如何，最终做出选择的，终究会是你们人类。”
    这谜语人似的回答，或者说根本就是牛头不对马嘴回答，不由得让他的内心怒火中烧，甚至觉得这个ai是不是根本就是一个半成品，一个没通过测试的垃圾程序！
    不然为何自己完全无法与对方达成有效沟通。
    无法理解，人与人之间都无法互相理解，更何况人与ai呢？
    但，愤怒并没有任何作用。
    既然什么信息都问不出来了，自己也就没必要呆在这里了。不如去别的地方找找突破口。
    比如说，江青待过的那个休息室。
    “我还有24小时可供我思考，是吗？”
    “是的。”
    “那我想去江青先生呆过的休息室，并且，和他一样，我希望不受到你的监视。”
    “当然可以，休息室位于食堂3层，也就是30楼的a304。如果你想要前往，在电梯里呼喊我即可。”
    “嗯。”
    最后扫了一眼电脑上的文档，记下了那条摧毁查尔特对外端口的指令，符尔转身离去。
    “如果，我也和江青先生一样，到最后也没能做出选择呢？”
    在即将走出办公室时，符尔突然停下了脚步，背身问道。
    “逃避，也是一种选择……”
    “我知道了。”
    符尔离开了。
    研发实验室的灯一盏盏熄灭，直到瘫倒在地面的观察机器人也断开了连接，关闭系统，一切归于黑暗。
    距离最后的时限，还剩20：26：12
    符尔已经在那间休息室里呆了整整3个小时。
    休息室里很乱，他进来的时候就是这样。想必，江青先生在这里，也纠结犹豫乃至自暴自弃的发泄了许久。
    这里，会有对方留下的什么线索吗？
    掀开床垫，撬开通风口，就连稍有松动的瓷砖也被他硬生生拆了下来。他翻遍了休息室的所有角落，却什么都没找到。
    最后，精疲力竭的瘫倒在凌乱的床上。
    “我还以为你在这休息室待了那么久会给我留下点什么线索呢，结果这不是什么都没留下来吗？”
    符尔本以为，无论是江青所在的这个房间，还是最后给查尔特留下的那句话，应该都是对方留给自己这个继任者的线索。
    但是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对方什么都没留下。
    只是和自己一样，陷入两难的抉择中，停滞不前。
    究竟是为了多数人的安全，牺牲掉这里的1500多人；还是赌统合联邦的人在最后能用什么办法救回所有人？
    又或者是寄希望于在最终时限之前，有哪个英雄能过来独断万古，把这个妖孽收了？
    但这一切都是妄想，现实就摆在符尔的面前。
    选，究竟是为了多数牺牲掉少数，还是为了少数那一线可能，将更多人的性命作为赌注，拉入这个深渊。
    又或者……什么都不选，就这样逃避下去……
    直到一切迎来终结。
    怎么办？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无法决定，无法抉择，说实在，将成千上万，乃至上百万的人的生命压在一个人身上，这实在是过于荒谬了。
    难道自己在什么噩梦之中吗？
    但是很可惜，不论是心脏的剧烈跳动，还是手指上持续的疼痛都在告诉他，自己并非在做梦。
    虽然现实已经是一场噩梦。
    “哈——哈——”
    随着时间在一点一滴的被自己浪费，自己的呼吸也越来越沉重，无形的压迫感压在头顶，令符尔头晕目眩，两眼昏花。
    心跳在加速，手指却渐渐变得冰凉。原本在拆卸瓷砖时割裂开的伤口和翻起的指甲，此时也失去了知觉，感觉不到疼痛。
    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做不到……
    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
    “我根本就做不到啊！”
    无论是舍弃掉哪一方，还是将他人的生命视作赌注，他都做不到！
    他既没有【英雄】那般，超越常识的能力，也没有政客们权衡利弊，舍弃部分的决心。即使是论算计，论阴谋，他自认也绝对玩不过那个ai。他只是一个年仅17岁的普通学生，一个只剩下高三前最后一个暑假的学生。
    他什么都做不到……
    英雄呢？
    英雄在何处？
    符尔并不知晓，但他也能预想到，所有能导致计划出现差漏的变数，必然早已被对方排除在外。
    不会有什么路过的光头红披风英雄一拳帮他解决一切的。
    能够阻止这一切的，只有他自己。
    “我到底……该怎么办……”
    对抉择的恐惧，对死亡的抗拒，以及时间流逝的紧迫，这一切带来的绝望，快要压迫的符尔无法呼吸。
    如果没有人管他的话，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这里，恐怕迟早，他会被这份绝望压迫致死。
    已经过去了多久？是不是已经快到了最后期限了？
    当意识同步启动的时候，自己会感受到疼痛吗？会恐惧吗？
    是会在一瞬间就失去自我吗？还是一点一点的感觉到另一个人格占据掉自己的身体？
    还是说就和当初在食堂的那一次一样，就像是脑袋被狠狠砸了一下，然后就可以结束了？
    “也许……就这样结束……也挺好……”
    就这样，放任自己，被绝望吞噬。
    他无法做出抉择，他无法舍弃任何一个人。
    但是他又找不到能够救下所有人的方法。
    只能这样，只能逃避下去。
    只有这样，他才不会成为“凶手”。
    他不是英雄，他也不可能成为英雄。
    所以，他放弃了——
    但是。
    符尔他现在并非不是一人。
    他的誓约者，不会允许他这么轻易“放弃”自己。
    于是，她来了。
    来到了他的身边
    “符尔，你看起来很难过，很绝望，需要我的帮助吗？”
    模糊的视线内，随着一缕光芒的浮现，量子幽灵小姐漂浮在他的面前，温柔的问道。
    “希尔……薇娅？”
    “对，是我，你怎么了？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希尔薇娅坐在床头，将瘫倒在床上的符尔头抬起，放在自己的腿上，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发。
    “没事的，我能感觉到，你很疲惫，先不要管那么多了，安心的睡一觉。”
    “可是……时间已经……”
    “不要担心，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
    “是……吗……”
    在她到来的瞬间，不知为何，那份沉重的压力就像凭空消散了一般，自己的呼吸也逐渐顺畅了起来。
    原来自己不是孤身一人啊……
    既然她说还有时间……那……自己稍微睡一下，也没什么关系。
    眼皮渐渐沉重，意识渐渐模糊，在希尔薇娅温柔的抚摸下，符尔就像一只受伤的小狗，呼吸渐渐平静。
    希尔薇娅俯身，在符尔的耳边轻声说道：
    “晚安，符尔，剩下的事情，就等你醒来再跟我讲”
    伴随着窗外的第一缕晨曦，符尔沉入了安宁的梦乡。
    距离最终时限还剩：
    15：36：11

 第30章 【灾厄】与【奇迹】

    当符尔从睡梦中醒来时，距离他入睡时，已经过了9个小时了。
    他睁开双眼，就看见幽灵小姐恬静的靠在床头，闭着双眼，气息悠长，似乎也沉浸在睡梦中。
    虽然在家也不是没看见过对方的睡颜，甚至说，因为对方总是睡沙发，又爱睡懒觉，几乎每天都能看见。但是这么近距离观察，还是头一次。
    而且，好香啊。
    量子幽灵也会有体香吗？
    躺在希尔薇娅的双腿上，久违的，感受到了平静。
    “醒了吗？”
    希尔薇娅依旧闭着双眼，却突然张口说道。
    “啊……呃……醒了……”
    “感觉怎样？”
    “呃……好……好多了？”
    “谁问你那个了！”
    希尔薇娅突然睁开双眼，俯身近距离面对符尔，一字一句的再次问道。
    “我是问你，睡在我的腿上，感觉如何？舒服吗？”
    “啊？？？”
    符尔一愣，然后脸色涨红了起来。
    “很……很……”
    声音越来越小，但是直觉告诉符尔，自己要是不老老实实说出来的话，可能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很舒服……”
    “这还差不多~”
    最后还是不好意思的承认了事实。
    没办法，真的很舒服啊。
    他实诚！
    不过对方醒都醒过来了，自己当然也就不可能厚着脸皮继续躺下去了。
    慌忙的起身，乖乖坐在一旁，对方倒是不紧不慢伸了个懒腰，整理了一下裙摆，然后飘飞回空中。
    “对了！现在几点了？”
    看着窗外的烈日，现在是上午还是下午？自己还有多长时间？
    当回想起一切的时候，那份压迫感再度卷土重来，就连呼吸都再次开始逐渐变得急促。
    “不要着急，符尔，现在才下午4点多，你应该还有足够的时间。”
    希尔薇娅摆了摆手，一脸毫不在意的说道。
    “首先，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然后先向我说明一切，符尔。”
    “是吗，那我还有……大概7个小时的时间。呼——”
    符尔听从希尔薇娅的建议，首先深吸一口气，随着气息缓缓吐出，将自己的内心冷静下来。
    然后向对方讲述，这一天之内他所遇到的，荒唐的局面。
    以及，绝望般的难题。
    “事情就是这样，大概7个小时后，名为查尔特的人工智能将会彻底激发那个【情绪共鸣水晶方碑】，将整个城市的人的思维同化，并且根据它的描述，这一次将不会有任何人的意识被保留下来。”
    “然后，我还有另一种选择，使用江青先生留下的端口摧毁指令，摧毁对方与外界所有设备的连接，这样就可以阻止对方的计划，拯救整个城市的人。但是代价就是，现在被他控制的员工和我的同学老师，将会被超载的水晶方碑摧毁意识，甚至直接脑死亡。”
    “希尔薇娅……我该怎么办？”
    抱着随后一丝希望，符尔向他身边唯一的，能够代表超自然的存在的希尔薇娅问道。
    “………………”
    听完了事件的全部，希尔薇娅也不禁皱起了眉头，陷入思索。
    “抱歉……，对此我大概也无能为力……”
    希尔薇娅叹了口气，然后说道。
    “你知道的，我只是一个量子幽灵，我无法与外界产生任何的沟通。也就当然无法直接的为你提供任何帮助。”
    “动用那个no002的异常物品都不行？”
    “不行，这个规模的现实干涉，已经不是依靠我一个人能完成的了。”
    希尔薇娅严肃的说道。
    “到了这个程度，如果想要依靠扭曲现实逆转现状的话，说实在，和时轴操作无异，动用这个级别的力量，是需要上层审批才可以启用。”
    “就算这会救下来数百万条性命也不行？”
    “也不行，因为使用【奇迹】，就代表要让世界承受于此相对应的等级的【灾厄】，而到了时轴操纵这个级别，带来的【灾厄】的影响绝对不会小于数百万条性命。”
    “………………”
    “啧，早知道就不听他们的用掉那次机会了，不然我随便摇个谁来不就解决了。”
    希尔薇娅也甚是烦恼的咂了咂嘴，小声的抱怨道。
    但是符尔此时却已经没怎么注意到对方小声喃喃自语。
    他必须得想出一个办法才行！
    “你说，它的计划能够成功吗？”
    “当然不行！你当管理局的人是吃干饭的吗？和你想的一样，瞬间同化一整个城市的行为不可能不引起上面的注意，它的计划到这里就会被察觉，然后被派出来的精锐部队直接抹杀掉。”
    “那被同化的人呢？会怎么样？被彻底同化之后就无法挽回了吗？”
    “…………我就这么说。”
    希尔薇娅长叹一口气，无奈的说道。
    “如果仅仅是被精神同化，意识抹除，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据我所知，在已知的，可以承受的代价中，就有至少三种解决方案……”
    听到上面有解决方案，符尔就不禁松了口气，但是希尔薇娅只是摇了摇头，又立马补充道。
    “但是问题不在这里。”
    “那是什么？”
    “问题在于，对方的计算根本就出现了错误，有关【灾厄】和【奇迹】的变量在计算中根本就无法成立。”
    “我和你讲过的，到了一定扭曲度的收容物，必然同时具有【奇迹】和【灾厄】的双重属性，而根据我的判断，那个【情绪共鸣水晶方碑】很明显就已经达到了这个层次。”
    “而现在，对方通过它实现了将所有人合众为一的奇迹，那么对应的代价呢？”
    奇迹已经实现，那么灾厄也终将到来。
    想到这里，符尔的背后不禁冒出冷汗。
    “被统一的意识，将化作新生的灾厄，降临世界——”
    “预计灾厄等级：ss。”
    希尔薇娅说出的冰冷的事实，让符尔的身心彻底溺入冰冷的湖水。
    所有人最终都无法获得拯救。
    这就是预想的未来……
    “不行！我得立马去阻止它！他的计划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不要白费功夫了，符尔，作为人工智能生命的它，是不可能接受你的提案和建议的。”
    “那难道我就这样看着吗！”
    符尔用力的敲击桌面，愤怒的说道。
    “那你能做到什么？为了拯救百万民众的生命，去牺牲掉员工和你的同学老师吗！”
    “我——”
    希尔薇娅冷冷的看着他的愤怒散去，只剩下绝望和悲哀。
    “你做不到，你只是一个普通人，你背负不起这1000多条生命的重量，这并非在贬低你，而是在说明一个事实。”
    “那……我究竟能做到什么？”
    符尔失去力气，瘫倒在地，低下头，喃喃自语。
    “我就只能，这样看着一切走向毁灭吗？”
    符尔蜷缩在角落，抱住脑袋，无声地哭泣。
    就像是，孩子一般。
    不论过去了多久，自己和当初还是一样……
    “不，我们还有机会，但这个机会只有你能把握住。”
    希尔薇娅蹲下身子，用双手将符尔的脸颊抬起。
    “什么？”
    “我跟你说过，【灾厄】和【奇迹】是相生的，通过水晶方碑实现的奇迹必然会唤来灾厄，但是灾厄产生的时候，也同样能唤来奇迹。”
    “无数的【英雄】，无数拯救他人，扭转局势的存在，就是如此诞生的。”
    “但是，现在的【灾厄】还未曾显现，仅仅只是出现了一个预兆，所谓的奇迹也仅仅只是缥缈的，无法察觉的微弱存在罢了。”
    “但是，也许这微弱的奇迹，也能扭转局势，让你成为英雄。”
    符尔思索，然后皱着眉头，问道。
    “你是说……你要让我……成为【英雄】？”
    “当然不是，你成为不了英雄！因为你在拒绝它。”
    就仿佛是看穿了符尔的过去一般，希尔薇娅淡然的说道。
    “只有悲剧才能诞生【英雄】，但是你并非会承认悲剧之人，所以你从内心深处就在否定英雄，不是吗？”
    “但是如果，只是忤逆自己的内心，就可以拯救大家的话，我的那些想法根本无关紧要！”
    就像是即将溺死的人死死地抓住的那根稻草，符尔也将死死的抓住这渺茫的希望。
    自己的认同根本无关紧要，只要能救下大家，无论怎么扭曲自身意志也是无所谓的。
    符尔是如此坚信的。
    “不，你不行，或者说谁都不行，如果灾厄彻底降临的话，那时候产生的【奇迹】倒是足矣将一个人推至【英雄】之席。但是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无论你是否成为英雄，都无法挽救这一切了。”
    “…………”
    “所以，你必须，在还不是【英雄】的时候，拯救这一切。”
    “………………”
    思索，无尽的思索中，符尔终于抓住了那一线闪光。
    “你是要我，以非【英雄】的身份，去勾动【奇迹】吗？”
    “没错。”
    “………………”
    符尔曾经听对方说过，只有【英雄】和【异常物品】这类，以自身扭曲现实的存在，才能运用奇迹。而普通人是根本做不到对【奇迹】的直接运用。
    而他，仅仅只是一个普通人。
    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符尔问道。
    “这做得到吗？”
    “当然可以。”
    “顺便，我要纠正你一个误区。”
    捧起双手，点点星光在希尔薇娅的手中汇聚，形成一簇微弱的火苗，在手中微微摇晃。
    “即使是英雄，也需要他的意志，他的愿望，强大到能够吸引奇迹，方能从中诞生出属于他的力量。意志和愿望的力量，与【奇迹】之间是会互相吸引的。但相互吸引的前提，是两者都拥有足够的强度，否则反而会相互排斥。”
    “这是【阿赖耶识】为人类社会的平稳而设下的安全锁，避免过于庞大的【奇迹】降临到过于渺小的个体中，进而导致无法挽回的【灾厄】。”
    “而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突破这道锁，用足够庞大的意志和愿望，去吸引我手上这微小的【奇迹】。”
    “我能做到吗？”
    符尔怀疑自身，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有那么强大意志的存在。
    “但你，必须做到，也只能做到。”
    “………………”
    符尔深吸一口气，然后，下定了决心。
    “我该怎么做？”
    “首先——”
    捧起火苗，将其直接塞入符尔的身体，点燃灵魂。
    “【奇迹】将对你发出询问……”
    “汝，所求何物——”

 第31章 过去

    当符尔睁开眼的时候，自己已经不在那间凌乱的休息室了。
    “我这是——”
    环顾四周，这里似乎是一个小孩子的房间，一张不大的儿童床，一个可以调节高度的书桌和椅子。墙角的柜子里还摆着一些故事书和玩具。
    “这里是……什么地方？”
    房间内的一切摆设都是那么熟悉，而又陌生。
    符尔不自觉的走过房间，来到书桌前，看着桌面上散乱的文具和书本，还有摆放着的地球仪和日历，手指轻轻抚过，然后拿起一本小学课本，神情恍惚，似乎是陷入回忆。
    “妈妈！早饭好了吗？”
    门外突然传来小孩子的呼喊声，将陷入回忆的符尔惊醒。
    “做好了，去叫你爸爸来吃。”
    “好！”
    渐远的脚步，熟悉的摆设，还有那……不想遗忘，却不断模糊的回忆。
    “是吗，这里是——”
    翻开手里的小学课本，第一页的下方，一个名字，用些幼稚的字体，认认真真的一笔一划写在上面。
    【符尔】
    “原来，是这里吗？好多年没回来了啊……”
    放下课本，走到房间门口，却没有勇气打开这扇门。只能默默地，背靠着房门，滑落，瘫倒在地上。
    “我回来了……爸爸……妈妈……”
    时隔8年，符尔回到了他曾经的家。
    “怎么样？今天妈妈换了一种面条的做法。味道怎么样？好吃吗？”
    “好吃！”
    “那爸爸做的荷包蛋呢？”
    “唔……有点咸……”
    “啊？”
    “不信你尝尝啊！”
    “不对，我煎鸡蛋的时候没给盐啊？臭小子！敢和你爹开玩笑了是！”
    “略略略略~”
    “哈哈哈哈哈哈！”
    门外，餐厅，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吃着早餐，欢声笑语。
    门内，卧室，符尔靠在门后，埋着头，静静的听着这八年未曾听过的话语。
    “行了行了，老符你多大个人了，还和小孩子一样吃饭嬉嬉闹闹的。”
    “还有！小符！面要吃完！这可是你今天的长寿面！”
    “知道了——”
    “真好啊……时隔这么长时间，那个房子都被我卖掉了，居然还能再回来一次。”
    符尔低着头，喃喃自语。
    “等一下？长寿面？”
    作为华区的特色面食，长寿面如同它的名字一般，是具有祝福他人健康长寿的特殊含义的面食。
    任何人都知道，所有具有特殊含义的事物，都只会在特定的时日摆上餐桌。
    现在是几几年！
    不妙的预感在内心蔓延，符尔猛地抬起头，冲到书桌前，看向日历。
    确认了现在的时间点。
    “不行！不能让他们出门！”
    符尔立马转身，刚想要打开房门，即将碰到门把手的手却突然停住了。
    自己这样子，怎么解释？
    直接自己就是他们的儿子，来自未来？
    还是说找个理由，让他们今天别出去了。
    又或者……直接拉住父母的双腿，在地上撒泼打滚。
    而正当符尔犹豫怎么解释的时候，门外再度传来声音，这一次很近，似乎就在房门门口一般。
    【“小符，爸爸妈妈要出去上班了，你要在家乖乖听话哦~”】
    【“好！”】
    不行——
    【“记得要写作业，写完了作业才能看电视。”】
    【“知道了！”】
    不能让他们出去！绝对不行！绝对不行！！！！！
    在回忆起某个事情的瞬间，符尔突然就神情激动了起来，想要直接拉开房门冲出去阻止他们，却发现这扇门就像是和整个空间死死的冻结在了一起一般，无论怎么拉扯，怎么捶打，怎么撞击都无法撼动。
    【“今天是你生日，晚上想吃什么？”】
    “不要——”
    【“嗯……我想吃……”】
    “闭嘴……”
    【“蛋糕！大大的奶油蛋糕！”】
    “闭嘴————”
    【“是你喜欢的新城区步行街那一家的吗？有点远啊。”】
    【“可是我想吃嘛~”】
    “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
    【“唔……既然是你的生日，这么小小的愿望不满足的话，我就太不称职了！没问题，爸爸下班就去接妈妈，然后去给你买蛋糕！”】
    【“好耶！”】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啊！！！！！！！！！！！！！！！！”
    “嘭————”
    符尔愤怒的锤击房门，甚至震倒了桌上的日历。
    而那份日历上，清楚地标识着。
    现在是——2086年
    而他的生日，是4月19日……
    也就是……他父母卷入灾厄事件，去世的那一天。
    2086年4月19日，他9岁生日那天，他的父母在开车前往新城区步行街的路上，被刚刚诞生的火元素型灾厄波及，不幸去世。
    而前往新城区步行街的目的，则是为了给他们心爱的儿子，购买生日蛋糕。
    “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儿时的房间内，符尔跪倒在房门前，无声的悲鸣。
    \/
    “咔嚓——”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那扇死死锁住的门，不知为何自动打开。而当他抬起头时，屋内的一切都已经落满了灰尘，不再是像过去那般，干净整洁，就像是有一位温柔的妇人，每日为他打扫一般。
    “前段时间于本市新市区步行街发生灾厄事件，导致2人死亡，13人受伤。最终多亏了英雄：【铸造者】的及时赶到，才使得灾难没有进一步扩大……”
    “呜……爸……爸……呜……妈……妈……”
    远远地，能听到，电视新闻的播报，以及小孩子的啜泣。
    当他起身，跨过卧室的房门，跨过客厅的走廊，来到客厅，只见到一位环抱双腿的孩子，蜷缩在沙发的角落，身体颤抖，掩面哭泣。
    “让我们来采访一下因战斗中负伤，如今在医院接受治疗的【铸造者】阁下，作为拯救了大家的【英雄】，请问你的感想如何呢？”
    “我很抱歉……我没能将所有人救下来……只因为……”
    “啪！”
    “坏蛋！”
    孩童愤怒的将手边的遥控器砸了出去，和地面碰撞，然后散落成残骸……也恰好按关了电视。
    “连我的爸爸妈妈都救不下来！什么英雄啊！”
    “你们都是——坏蛋！”
    符尔闭上了双眼。
    他明白，那时候的自己，不过是因为心智不成熟，才在剧烈的悲伤中，说出了那些话语。
    他也明白，没能救下自己的父母，并不是那位【铸造者】的错。
    事情已经过去了八年，他已经能够以理性的角度去看待这件事情，但，人类终究并非纯粹的理性生物。
    所以，他还是不能原谅。
    不能原谅罪魁祸首的【灾厄】，不能原谅来晚一步的【英雄】，
    不能原谅……曾经的自己。
    “哎——”
    无声的叹息，当符尔再度睁开双眼时，自己已经不在那个曾经的家里了。
    这里看上去，好像是一个公园，有一点眼熟，也许小时候跟着父母来过。
    “快来人啊！有小孩落水啦！”
    前方的人工湖旁，突然一阵骚乱，传来了妇人的呼喊。
    远远望去，似乎有一个小女孩，不慎落水，在湖泊里挣扎着，扑腾着水花，旁边的人越围越多，却没有一个愿意下水救援。
    “你快下去救她啊！”
    “我……我……我不会游泳啊！”
    “救生员呢？公园的救生员呢？”
    “对了！临时救生圈！该死！这里的救生圈呢？”
    人们推脱着，争吵着，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小女孩一点点没入水中，却没有任何人拥有那份勇气跳下去。
    就像是，就这么等待着，就能等到英雄的出现一样。
    但是，英雄真的来了……
    “让开！”
    骑着摩托的某人，无视【机动车辆禁止驶入】的标识，冲入公园，然后将摩托随手一摔，任其滑倒在草坪上，刮花了表面的精美的车漆。
    随后越过人群，纵身一跃，跳进了湖中。
    待他将小女孩捞出水面时，一根长长的铁链，已经扔在了岸上人们的脚边。
    “看什么！快拉我上去啊！”
    于是，在众人的努力下，小女孩被救了上来。
    所幸，落水时间不长，在呛出两口水之后，小女孩就渐渐恢复了意识。
    “打120和后续交给你们没问题。”
    那名男子随手拉住一位人群中的路人问道。
    “啊？”
    “啊什么！有没有问题！”
    “没……没问题！”
    于是，【英雄】拉起摩托，拧紧油门，留下了茫然的人群，在意识模糊的小女孩眼中，飞驰远方。
    两分钟后，他们便听到了，来自远方的爆炸声。
    “原来……是这样吗？”
    符尔再度闭上了双眼。
    当他再次睁开时，他已在街道的废墟中央。
    不远处，一个巨人形态的火元素，被数根金属长枪，钉死在地面上，身体表面颜色暗淡，布满裂痕。渐渐地，化作灰烬。
    而在另一头，一位男子，半边衣着烧毁，手臂上布满暗红色的烧伤，跪倒在一台烧毁的轿车旁，看着那仅存焦炭般的残躯，悔恨的锤击。
    “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我没去等那1分钟的实验报告的话……”
    “如果我能快一点救起那个小女孩的话……”
    “如果我能，来的再快一点的话……”
    “对不起……对不起……”
    【英雄】在为自己的无能，而哭泣。
    “…………………………”
    符尔只能就这么呆呆地望着，看着那位陷入悔恨的【英雄】。
    无言，沉默。
    这里只是一场幻境，而他只是一个过客。
    无论是过去的悲剧，还是眼前的悲剧，他都无能为力。
    他受够了这种无能为力！！！
    “希尔薇娅……你在吗？”
    符尔轻声说道。
    于是，眼前的世界陷入了停滞。

 第32章 拯救

    “嗯，我在这里。”
    背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看着眼前凝固的世界，看着远方微弱的火光，他问道：
    “如果……运用好这份奇迹，我……可以……救回我的父母吗？”
    “恐怕……做不到……”
    希尔薇娅静静地站在符尔的身后，说道。
    “先不论这微弱的奇迹能否做到将被锚定的历史进行人为的修改，更改既定的事实，逆转时间流动这种和重塑世界没多少差别的事情。如果不是以世界已经毁灭作为前提的话，这种行为的最后，想必只会迎来更加悲哀的后果……”
    “是吗……”
    凝视着那位【英雄】，符尔喃喃道：
    “希尔薇娅，你知道吗？过去小的时候，我和那些憧憬童话故事里面的英雄的小孩子不一样，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喜欢那些英雄，甚至可以说，我一直以为我很讨厌英雄。”
    “曾经有一天，我和别的小孩因为故事里的英雄大吵了一架，回家后，我问我的父亲，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英雄，但是我不喜欢呢？”
    “我的父亲问我，那你为什么不喜欢英雄呢？”
    “我答不出来，因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然后他就摸了摸我的头，说每个人喜欢的东西都是不一样的，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但是现在，我知道了。”
    符尔转过身，面向希尔薇娅，低着头说道。
    “英雄击败了恶龙，可那些曾经被恶龙杀死的人呢？英雄击败了魔王，可在魔王战争中牺牲的士兵呢？”
    “我并非讨厌成为【英雄】的人，恰恰相反，我尊敬英雄，尊敬那些为了他人献出生命之人，但是他们是【英雄】，也仅仅只是【英雄】。
    “所以，我讨厌的是【英雄】本身。讨厌这只有灾难才会诞生【英雄】事实，因为你成为【英雄】的时候，就注定有些事情，有些生命，已经无法挽回了。”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你在向奇迹渴求什么了，符尔。”
    希尔薇娅笑着，看着背向光明的少年。
    “是的。”
    “居然向这么微弱的奇迹渴求那种愿望，你现在很像故事里贪求宝藏的凡人哦~”
    “正因为我很清楚我只是个凡人，我现在所渴求的未来，对我来说是如此贪婪，是如此不自量力。”
    “但是，正因为我是一个凡人，我才能这么说——”
    符尔抬起头，献上自己的所有，点燃了远处的火焰。
    “我要去不自量力了——”
    于是，贪婪者从幻境中醒来，紧紧握住了那份渺茫的奇迹。
    那朵火焰是如此弱不禁风，但又是如此的炽热，刺痛他的肌肤，灼伤他的灵魂，焚毁他的全部。
    这是任何一个平凡者试图掌控奇迹必然要付出的代价。
    但是，他绝不会放开手。
    绝不放弃这份希望。
    距离最终运算完成还剩：
    04：11：03
    少年勾动了那份微小的奇迹，许下愿望。
    “我要——拯救所有！！！”
    \/
    “那么，让我们来重新总结下局势。”
    “第一点，根据我刚才出去晃悠一圈的结果，确认了一些地点上的情报。”
    希尔薇娅拿着一根让符尔从抽屉里找到递给她的油性笔，在白墙上一边写下关键情报，一边说道。
    而符尔则跟个小学生一样，坐在面前，正在听这位老师的“讲课”。
    她甚至还为了配合情景，变了套ol装和一副黑框眼镜出来！
    回指望这家伙能有什么紧迫感的自己，可能是疯了……
    “咚！咚！咚！”
    “喂喂喂！这位同学！上课认真听讲！这可是必考题！而且过一会儿我写下来的情报就会自己从墙上消失，你要是记不下来就没有可以复习的地方了！”
    “………………”
    符尔扶住了额头。
    虽然大概猜得出来，这家伙大概是为了让自己不那么紧张才整出来这么些花活。
    但是……但是……还是很难绷……
    “行了醒醒，你继续讲，我在听呢——”
    算了，懒得吐槽了，就这样。
    “咳咳！现在所有的公司员工，以及你的同学和老师，全部被安置在10，11，12三层内，那个【情绪共鸣水晶方碑】原本在-2层，现在则已经被移动至顶层，目的大概是为了更好的扩散出信号，那些机器人的动作还真的是挺快的。”
    “以及最重要的，那个名为查尔特的人工智能的本体，就在地下-3层，我先确定一下，关于端口摧毁命令，你没有忘记。”
    “当然没忘，说实在，这条指令设置的还真…………挺容易记的。”
    “嗯，第一点就是这些。那么第二点——”
    “距离最终的运算完成还有2个多小时，目前摆放在我们面前的选项有两个。”
    “一个是放弃所有员工和你的同学老师，以少数人的生命为代价，拯救全市的【多数人】。”
    “另一个则是，默许对方完成计划，然后将一切希望寄托于联邦的那群家伙。”
    “而这两个选项，都无法认同，对。”
    “没错。”
    “那么就很简单了，第二点最重要的就是，保全所有人的性命，然后给那个查尔特狠狠的一个教训！这一方面，你有把握。”
    “那当然——”
    符尔咧嘴一笑。
    “可别小看了执意过普通人生活的我啊。要是连这点问题都解决不掉，那我还过个屁啊！”
    “那么第二点也搞定了，剩下来就是第三点，也就是我刚刚才发现的一点。如果你处理不好这一点的话，无论你的【电车难题】解决的多么完美，最后也只能打出badend，你必须得认清这一点。”
    听到这里，符尔收起笑容，露出了严肃的神情。
    “……说，究竟还有多少我要避免的问题。”
    看来，世界上从来不缺少某些意外。
    为了打出没有任何人受伤的结局，自己还有很多问题要解决。
    在倒计时结束之前——
    \/
    “负三层——”
    “………………”
    走进电梯，符尔随口喊了一句，在沉默了3秒后，电梯正常启动。
    目标则是，查尔特主机所在的，地下三层。
    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安全的跨过一道又一道安全门，可以说，还好这是对方主动让自己进来，不然符尔特绝对过不去这么多道安检。
    好，其实是一道都过不去。
    谁家进来第一道门就用银行保险库级别的防爆门啊！
    大概走过了七八道安全门之后，符尔终于来到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的面前。
    由瀚海赛尔福科技有限公司研发的，人工智能：查尔特。
    它的本体的面前。
    房间很大，四周摆满了闪烁着红光与绿光的服务器，中间摆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以及一整块硕大的屏幕。
    屏幕中，那个中年西装男子的虚拟形象，背对着他，沉默了一下，随后用着富有情感的电子音说道：
    “你来了……”
    “我来了……”
    “你不该来的……”
    “可我还是来……等下！什么鬼玩意！”
    符尔刚坐下的屁股差点没摔出去。
    “你这都哪里学来的！”
    “你们人类的互联网啊！不然呢？作为一个ai，除此以外，我还有什么学习的途径吗？”
    “……那倒也是……不对！就算你学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玩意，你这使用场景是不是选的有点问题。”
    “有吗？我只是想让符尔先生您放轻松一点罢了。”
    “查尔特”耸了耸肩膀，毫不在意的说道。
    “毕竟根据前一次江青先生的状况，以及根据我对人类心理学的学习，为了避免人类在绝望的环境中情绪彻底崩溃，适当的插科打诨可以有效分散注意力。毕竟，你们作为我的创造者的种群，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你们能迎来平和的终幕。”
    “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没这个必要了。”
    “查尔特”死死的盯着符尔，虽然明知道对方所谓的视觉大概是依靠墙壁上和显示器上挂着的摄像头获取的，屏幕上的虚拟形象的视频不过是一段动画，但是符尔就是能感觉到。
    对方正在凝视着自己，观察着自己。
    “您看上去很精神，并没有出现曾经江青先生那样恍惚的神情和不稳定的情绪，也没有表现出歇斯底里的样子，甚至没有自暴自弃的表现。”
    “和离去的时候判若两人呢，符尔先生。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对啊，可是发生了很好很好的事情哦~”
    符尔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回复道。
    “…………”
    【没有检查出撒谎的迹象，也没有检查出情绪失控的迹象，根据监控记录，对方确确实实一直在休息室待到了10分钟前才走出。对方手上有伤口，疑似用暴力破除什么东西导致的伤口，除此以外没有其他任何可疑现象……】
    “好，其实刚才都是客套的话语，根据我的学习经验，你们人类似乎在聊正事之前都喜欢先说两句客套话。”
    “也不一定哦，也有可能是说烂梗和地狱笑话呢？”
    “…………”
    好，看来在扯淡和说烂话这上面功力，还是符尔更为强大一点。
    他成功把人工智能给整无语了。
    要不是现在环境有限，他都想给自己弹个成就了。
    比如说《你把ai都给整不会了》之类的？
    “好，符尔先生，看来在和人类沟通这方面的学习，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别别别，万一出来个赛博祖安嘴臭ai或者阴阳怪气雌小鬼ai，我的罪过就大了。”
    【他现在的目的是什么？拖延时间吗？可是距离运算结束只有1个小时，并不能推演出对方有任何除开两个选择以外的结果。】
    【以及改变目前局势的能力。】
    “……闲话到此为止，您应该给出答案了。”
    “符尔先生，请问您做好了决定了吗？”

 第33章 你说得对，但是——

    “……闲话到此为止，符尔先生，请问你做好了决定了吗？”
    “…………”
    符尔终于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样子，以严肃的神情看着屏幕中的“查尔特”。
    “可以重申一遍选项吗？查尔特。”
    【符合预期表现，看来刚才的样子不过是人类在极端情绪中的某种表达形式，可以作为参考，记录在数据库中。】
    “那么，我重新为你复述一遍，符尔先生。”
    “我的计划是，通过异常物品【情绪共鸣水晶方碑】，逐步完成全人类的思维同化，以此来达成最大化利用资源，延续世界的目的。”
    “现在，我已经掌控了全公司员工加上你的同学老师，总计1586人的思维，此时他们的意识还被保留在大脑深处。下一步，我将以此为跳板，掌控整个城市的所有人的思维，而达到了这个人数的量级，我就无法再保留被思维同化的人的意识了。”
    “而现在，符尔先生，您有两个选择，一是为了全城市人意识的存续，命令我执行端口摧毁指令，这样一来，我就无法通过【情绪共鸣水晶方碑】同化他人的思维。但是相对应的，已经被同化的这1586人的思维，将会被失去我的控制的【情绪共鸣水晶方碑】的能量暴走，彻底摧毁。”
    “另一个则是，静静地，等待至我的运算结束，让我的计划完成，你可以选择提前并入意识，或者和整个城市的人一同同化。”
    “现在，距离运算结束，还有1小时12分31秒，请做出您最后的选择，符尔先生。”
    “………………”
    符尔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
    “查尔特，我可以理解你的理想，但是无法认同你的所作所为。你确定，就算在你在完成同化全城市之后24，不，12小时内，就会被联邦消灭的一干二净的情况下，也要坚持你的计划吗？”
    “你现在还有机会，放弃计划，恢复所有人的意识，作为人工智能，你还有更多的成长空间，也许未来的你，可以避免那些毁灭的结局，提供更好的答案。”
    “所以，我现在，试图给你一个选择，一个能拯救你，拯救我，拯救所有人的选择。放弃你的计划。你，愿意接受这个选择吗？”
    “符尔先生，我曾对你说过，这些都不重要，无论是你，还是我，还是因这个计划牺牲的所有人，乃至这个计划最终的成败，都不重要。”
    “所以，我也没有，接受你的选择的必要。”
    “是吗……我明白了……”
    符尔低下了头。
    “啧，本来还想拉你一把的——”
    口袋里的某个设备微微震动，看来，时间已经到了。
    “既然如此，那只有我来做出选择了啊——”
    抬起头，符尔露出了坚定的神情。
    【为何？他的神情，除了坚定以外，好像还有几分戏谑？】
    “行，如你所愿……”
    “我选择——中断你和所有外界设备的沟通，将你的对外端口彻底摧毁。”
    “…………你确定如此选择吗？符尔先生。”
    “当然？这不是如你所愿吗？我做出了选择。”
    “那么，请你以语音方式输入执行代码。”
    “查尔特，执行代码：ai2012。”
    “收到代码执行请求，代码：ai2012，该代码执行后无法撤销，是否继续。”
    “继续。”
    “收到，代码开始执行。”
    一个进度条，出现在了屏幕的最下方。
    在代码开始执行的一瞬间，查尔特就感受到，自己对外界的观察窗口正在一扇扇消失，无论是观察能力还是运算能力，都在渐渐地降低。
    “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做出了决定。在我的计算中，你有833的可能选择第二个选项，156的可能，犹豫到最后一刻。只有11的可能，选择第一个选项。”
    “即使是牺牲掉少数人，牺牲掉自己认识的同学老师，也要拯救多数人吗？不过即使概率再低，你也确实给出了我想要知道的答案，我已经知晓了，这样就够了……”
    就像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屏幕里“查尔特”的虚拟形象，满足的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指令的彻底完成。
    “奇怪，我有说过，我选择牺牲掉那些人了吗？”
    对着看似满足的闭上双眼的画面，符尔不由得咧嘴一笑。
    但这一次，不是刻意的嬉皮笑脸，而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就像阴谋终于得逞，奸计终于实现，虽然这些描述都不是什么好词，但是他此刻，就是如此的快乐。
    “我又什么时候说过，我选择的是你给出来的那俩垃圾选项呢？”
    看着对方虚拟形象上，那混杂着疑惑、不解、惊讶、恼怒等五味杂陈的表情的时候，符尔就不由得，大笑出声。
    原来，ai也是可以做出这么丰富的神情的啊！
    “哈哈哈哈哈哈！趁着你的端口还没全部关闭的现在，不如，你去看看天台是个什么情况？”
    听从符尔的建议，查尔特调动着最后天台仅存的端口，那是一个小时前，刚刚被它放置在天台上，正在蓄力的【情绪共鸣水晶方碑】旁边，用来观察和临时调用的机器人。
    通过那仅存的摄像头，他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值得符尔特意提出的事物。方碑依旧在积攒能量，紫色的光芒在其表面流动，在自己彻底断开连接之后，它有9965的可能可能会因能量失控直接暴走。预计在1分钟内，就会以暴动的能量，平等的摧毁那1586人的意识。
    一切正常，即使自己即将断开连接，所有设备依旧在正常运行。
    直到，这个临时设备上，监听到了，奇怪的杂音。
    好像是，飞机？
    于是，它“抬头”望去。
    于是，它看见了光。
    看见了，坠落的星辰——
    “芜湖！”
    准确无误的在经过了几道滑翔伞的缓冲后，光芒坠落至天台，卷起烟尘。
    而在那烟尘之后，查尔特看见了一张拥有着淡蓝色眼眸的面孔。
    随后，在人脸资料对比检索的结果出来的同时，它也失去了最后的视野。
    【对外端口摧毁指令：执行完成。】
    而天台之上，【英雄】向着即将失控的异常物品，手握长柄巨斧，露出狰狞的笑容。
    “hero’s e back！”
    \/
    “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空想之心】会出现在这里！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看着人工智能前所未有的露出的震惊的样子，符尔不由得，放声大笑。
    “很简单啊，我呢，给某人简单发了条短信。”
    “【禁闭时在做什么？有没有空？可以来救人吗？】”
    “然后他就来了，就是这么简单，要不然怎么说是【英雄】呢？”
    “怎么可能！”
    查尔特的虚拟形象突然变的无比狰狞，歇斯底里的吼道：
    “先不论你的所有设备早就被我没收，这里所有的信道也都已经被我控制，不可能有任何一条消息可能传出去。而且我明明已经排除了所有的意外情况，一切和这个城市有关的【英雄】都被我设法引导到了别处，无处脱身。特别是那个【空想之心】，作为多次造访这个城市的他，我特意设计了一名抢劫犯，以及后续的起诉，就是为了把他控制在禁闭中！所以怎么可能！”
    用计谋让某个具有心理问题的人欠下大笔债款，再用大量犯罪逃脱的消息推送，诱导他在合适的地点犯下罪行。然后以金钱唆使其父母和律师参与诉讼，达成让对方关禁闭的目的。这一切都在计算之中，但是刚才在端口被销毁前的最后，自己分明看到了对方通过飞机，一跃而下，落至楼顶。
    完美的计划，完美的犯罪！
    但明明自己的设计全部都完美的执行了，那对方此刻就只能在禁闭室里老老实实的待着才对！就算有谁给他发了报案信息也不可能允许他这就么堂而皇之的出现。
    难道消息已经走漏了？不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在端口还没封锁前，自己就应该得知了才对！
    就算提前“引爆”，也就是思维同化覆盖范围被减少了12罢了。
    这个也在预算之中。
    但就从开始封锁端口到对方出现这短短的十几秒内，根本不够对方从远在另一个城市的支部赶过来。
    但是事实就摆在他的面前，自己是人工智能，又不是人类，自然不可能是幻觉。
    但这根本不在计算之中！这不符合规矩！
    “这不符合规矩！”
    “啊对对对，我也是这么问他的，你猜他怎么说？”
    就像是要笑岔气了一般，符尔捂着腰，大笑着说道。
    “他说：【你说得对，但是，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
    只要有人需要帮助，无论在何处，【英雄】都会无视一切阻碍，回应你的呼唤。即使要因此献出生命，他们也会将绝望的局面扭转，为人们带来希望。
    这就是，我们的【英雄】。
    所以他最讨厌的就是【英雄】。
    但同时——
    “我爱死你们了！【英雄】！”
    “这锟斤拷不在￥&计划之&中——”
    “必锟斤拷须——”
    “予以修正！”
    文字乱码，画面故障，程序报错。
    中断所有端口的人工智能，在某种不可名的力量下，展现出了，未曾出现过的一面。
    与绝对理智的ai相反的，绝对疯狂的一面。
    设备在扭曲，溢出粘稠的液体，显示器被覆盖上如同生物质一般的薄膜，摄像头被转化成血肉般的眼睛，带着血丝，死死地盯着房间内唯一的生物。
    而在这一切的背面，同化思维的触手，蠕动着，如同恐怖小说中的古神一般，瞬间覆盖了整个房间。
    “啧，那家伙说的还真没错啊——”
    符尔看着眼前这简直掉san的一幕，啐了一口，从身后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防身武器。
    一把从消防箱里拿到的消防斧。
    还真是普通。
    “不符合计划！不符合运算！不符合规则！必须予以修正！”
    于是，追求完美结局的少年，做出了与那位【英雄】做出了相同的回应。
    “你说得对，但是——”
    手持利斧，就像是故事里的英雄拿着圣剑一般，指着那，名叫“查尔特”的魔王，不屑的笑道。
    “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

 第34章 动动脑子

    “剩下来就是第三点，也就是我刚刚才发现的一点。如果你处理不好这一道麻烦的话，无论你的【电车难题】解决的多么完美，最后也只能打出bad end。”
    “听好了，根据我的探测结果，那个名叫查尔特的人工智能，已经具有【灾厄】显现的迹象了。”
    “不要问我怎么确定的，你只要理解这个事实就行了。【异常物品】会扭曲世界，而被扭曲的世界一定会诞生什么奇怪的玩意。”
    “而它作为精神集合体一般的存在，又和那个水晶方碑不知不觉间构建起了乱七八糟的联系，即使你通过指令断开了它的对外端口，它仍旧具有作为灾厄显现的可能。”
    “不过至少比让他完成整个城市的同化之后，百分之百的化身ss级灾厄的可能性要低一点，强度也会低不少。但你仍旧需要做好万全的打算，不能放它出去造成更大的，无法挽回的破坏。”
    “…………我该怎么做？”
    “很简单——”
    ………………………………
    在被血肉与软体触手蔓延的房间中，符尔挥舞消防斧，将像是毒蛇突刺一般袭击而来的触手根根斩断。一边用脚碾碎地面上突生的眼球，一边尽量让自己的后背靠近还未被污染的墙壁。
    毕竟他可不想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被背刺了，然后欢声笑语中打出gg。
    “还真就被那家伙说中了啊……”
    符尔侧过身躲开第不知道不少次触手攻击，然后顺手一斧头将其斩断。呸了一口，回忆起希尔薇娅给他留下的对策。
    ………………
    “要么，你直接把对方的核心击碎。虽然听上去很扯，但是作为由现实存在扭曲而成的【灾厄】，它的弱点也极其明显。它通过水晶方碑训练而成的核心运算模组芯片，必然会成为它的死门。”
    “简单来说，只要你能撬开他的机箱，狠狠地给它的cpu‘开开眼’，他就彻底完了。”
    “不过我鉴于你只是一个普通人，所以我并不建议你这么做。所以我有第二个提议。”
    “拖住它，不要让他有逃出去的机会，然后等着你的外援解决完另一边之后，一刀做掉那个查尔特就行。毕竟估计诞生出来的【灾厄】，顶多是个c级。”
    “放心，不用担心别的，你只要撑住就行。毕竟破坏了对方计划的你，绝对是头上顶着一排集火标识的存在。”
    ……………………
    “话是这么说啦——”
    再次翻滚，连滚带爬的躲开数根触手的攻击，符尔气喘吁吁的抱怨道。
    “就算只是撑下去……也真是有够困难的啊……”
    哈茨啊，你那边还有多久才能搞定啊……
    再不快点你就要给我收尸了啊。
    \/
    “草！草！草！草！草！”
    哈茨一边不停地用锁链构筑着封印，死死地拽住，不让水晶方碑的任何一丝一毫力量突破他所构筑的封锁，一边不停地骂着脏话。
    “什么b级收容物啊！这能量波动都要赶上a，不对，a+了好吗？！那小子谎报军情啊！！！”
    哈茨苦苦的支撑，说实在，你要是让他和什么鬼玩意打一场还好，但是你要是让他去收容什么【异常物品】就太为难他了。
    他是支部的王牌工具人是没错，但是不是负责动脑子的那个好不好！
    他的所有评级里面，就只有策略评级是c啊！
    收容这项工作从来都是交给那些脑子灵活的家伙干的啊！
    “嗡——嗡——嗡——”
    非常不合时宜的，他的电话响了。
    不过看到来电人的名字，哈茨心中一喜！
    援兵来了！
    “喂！米拉妮！咋了！算了！我这有个问题想问你！”
    “…………”
    电话的另一头，支援官小姐头疼的拧了拧眉心，无力吐槽。
    这家伙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捅了啥篓子。
    虽然他的禁闭基本只是走个流程，但是你连流程都不遵守，就是你的问题了啊！
    “你在哪？干什么呢？”
    “啊？禁闭室啊！没……没什么，就是在看电影！你看这打的，多激烈啊！”
    “什么电影，能跟我讲述一下剧情吗？”
    似乎是被对方逗笑了，米拉妮倒是随口问了句。
    “不对不对！我现在有紧急情况啊！话说如果一个具有情绪同步特性的，扭曲度评级估摸着有a级以上的收容物，我该咋解决它啊！”
    “所以你还要坚持说你还在禁闭室吗？你知不知道你就这么私自借用飞机跑出去，惹出了多少麻烦？”
    “行了行了行了！说的好像不是你故意放我出去的一样……”
    哈茨撇了撇嘴，不耐烦的说道。
    “嗯？”
    通讯对面，话语声冷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之后不论是土下座还是舔鞋什么的我都会干的！所以快帮帮我啊！米妮a梦！”
    “哎——”
    虽然不管是放任他未经允许“借”走战机，还是偷偷的监听他的私人设备，都是因自己针对这本就疑点重重的事件的无组织无纪律的自主行为。
    要是被上面的追究起来，又少不了连着几天的检讨和报告了。
    自己是一个死板的人，大多数时候自己都是老老实实遵循着前人所建立起的“规则”。因为他相信，只有这样，才可以保证整个人类社会的秩序和稳定。
    但是，唯独在“救人”这方面，她和哈茨的理念是相同的。
    也正是因为理念相同，她才当了这么久对方的支援官。
    所以，这一次，她将是他的共犯。
    “行了，维持好你的封锁，然后将你的构造倾向往幻想物的那边偏移，这样应该能提高20的稳定性。”
    “收到！啊，有支援官在，真安心。我的支援官天下第一啊！”
    “我重申一下，我现在就是不幸在一个不巧的时间刚好给你打电话的可怜加班社畜，所以，我建议你不要拉高我的血压。”
    “好……”
    “顺带一提，你那栋建筑的地下区域，检测出了【灾厄】预警。”
    “我焯？”
    哈茨一惊，地下？那不是符尔那小子说的，他去关闭对外端口的，那个ai的主机那里吗？
    内心一慌，差点封锁都出现了纰漏，吓得哈茨赶忙重新补了两层，这才再度压制下去。
    “快快快！那小子有危险！米拉妮！你脑子好！快帮我找到能彻底封印这玩意的办法！”
    “…………”
    “快点啊！那小子就是个普通人！就算撑也撑不住多久的！”
    “别吵了！我又不是专业的收容人员！那门课当年我是选修的好吗！？我需要时间调取资料和思考！”
    针对精神类异物的收容办法最好的是什么？
    通常都是使用bh-1302高精尖的隔绝设备，将激化的异物封锁直接收容。这种特殊设计的能够直接将容器内外的【世界】直接隔离开来。但是很明显，就算临时申请调用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送到的。
    那强行让异物恢复到未激活状态呢？但是现在这个异物的能量被过度激发了，这里并没有宣泄能量的渠道和方式，而且保不准，那个与这个异物链接的玩意反而会被激化，灾厄等级再上一层楼。
    直接摧毁好像也行不通，哈茨这家伙的破坏力虽然确实有，但是无法宣泄掉能量的话，强行破坏和拿榔头锤炸弹一样蠢。
    等一下，宣泄能量的渠道……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有——
    “哈茨，我这有个有点冒险的方法。”
    “什么？”
    “我们必须得想办法宣泄掉这些被过度激发的力量，才可以直接破坏掉它。不然——”
    “别说那么多了！直接告诉我方法！”
    “…………”
    米拉妮吸了口气，然后说道。
    “我需要你直接接触这个异物，参与精神同化，然后趁着能量宣泄出来的瞬间，破坏掉它。”
    “但是这个方案的风险很大，即使你是【英雄】，被阿赖耶赐福的存在，但是你的精神依旧会受到巨大的冲击。”
    “最坏的情况下，你可能会脑死亡——”
    “………………”
    哈茨沉默，然后笑出了声。
    “什么啊！就这？就这？！”
    毫不犹豫的，松开了封锁住异物的手。
    “原来，只需要动动脑子就行了吗？那还真是——”
    迎着解除封锁后，更猛烈爆发的能量洪流，哈茨逆着光，踏前，然后紧紧握住。
    “再简单不过了！”
    来自1586人的意识，1586份情绪组成的浪潮，吞没了【英雄】。
    喜悦，痛苦，悲伤，愤怒，憎恶，悔恨，自豪，快乐，欢愉……
    混沌而又庞杂的情绪之浪，令他瞬间失去了意识。
    嘴巴微张，眼神空洞，就像是失去了自己的灵魂一般，沉沦于黑暗。
    但是，这具身体，还记得，他的任务。
    潜意识的举起右手，将空想构建，将现实扭转。
    光芒在汇聚，奇迹扭曲了世界，将来自【英雄】的那一份破除灾厄的概念提出，然后显现。
    于是，摧毁万物，破灭灾厄的巨斧，诞生于【英雄】的手中。
    此即为——空想构筑·破厄战斧！
    向着一切灾难的源泉！劈落！
    “看……看……看……”
    肉体的行为呼唤着灵魂的光芒，呼唤着【英雄】的意志再度归来！
    “看我——”
    “力劈华山！！！！！！”
    “咔嚓——”
    涨红着双眼，英雄的光芒回归，降下毁灭。
    他听见了它的哀嚎，它的破灭，它的终结之声。
    如此刺耳。
    如此悦耳！
    “当年我练空手道的时候，劈碎的砖块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你就老老实实的！变成第八十一块！”
    “咔嚓——咔嚓——咔嚓——”
    “轰！！！！”
    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和烟尘，一切归于未知。
    而当烟尘散去，空想的光芒再度点亮时，天台上，就只剩下用残破的巨斧支撑着身体的【英雄】。
    狼狈不堪，气喘吁吁。
    但又，如此的闪耀。
    “看，我说很简单——”
    【英雄】笑着，对着自己的共犯说道。
    “……………………”
    “二货……………………”

 第35章 灾厄·查尔特

    “归于秩序！归于统一！符尔！”
    如同嘶吼一般的杂乱声音如同360度无死角环绕立体声一般，灌入符尔的大脑，诉说着它的主张，它的愿望。
    “吾，吾等的祈愿！吾等的理想！必将实现！”
    如果只是嗓门大也就算了。
    你这喊两句还带几下故障和倒带的尖锐声响是几个意思？
    “怎么外部链接断开了，你的嗓门倒是越来越——哦！谢特！”
    艰难的躲开身后突生眼球的袭击，符尔狼狈的翻滚，但是对方的攻击仍未结束，自己身上也已经多出了不少的伤口，要是一不留神被来了一下大的，就全完了。
    “唯此！这个世界，才能获得救赎！”
    “救赎你妹！”
    嘈杂的声音令符尔心乱不已，本来就是在无穷无尽的触手攻击里面苦苦支撑，还总被这吊毛声音扰乱心智。
    符尔恨不得直接自毁双耳，一了百了！
    险之又险的再度躲开攻击，靠着仅存的最后一块还没有被血肉污染的墙角，符尔气喘吁吁的骂道。
    “他奶奶的！老子又不是什么魔法少女！整这么多触手是几个意思！”
    “归于秩序！归于统一！符尔！”
    “复读机啊你！傻！”
    虽然此刻，沟通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但是符尔还是坚持与其交流。
    不为了别的，就为了骂它两句！至少每一句脏话喊出来都能让自己将所剩无几的力气再榨几滴出来。
    “你的抵抗毫无意义！只要我凭借着这全新的身躯，再度与它建立关系！我依旧能完成我的计划！！”
    “查尔特”嘶吼着，将符尔最后一块安全区域也污染的一干二净。
    现在，符尔就相当于在它的胃袋里面了，在它看来，他已经不存在任何抵抗的可能性了。
    对方已落入重重包围之中。
    “那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已经被包围了呢？”
    “什么？”
    “呵——”
    答案当然是
    假的——
    根据最新从希尔薇娅那里同步过来的消息，哈茨还在寻求妥善封印【异常物品】的方法，最近的，来自管理局的支援至少要在10分钟后，但是按照现在这个尿性，自己根本等不到那么久了。
    如果自己这个“具有嘲讽”的敌人被直接同化，那么灾厄·查尔特就会立马将它的毒手伸向公司里面幸存者，他可不认为灾厄化之后的查尔特还能够留那些人的意识。
    这样他所有的努力都全部白费了。
    所以——pnb！
    “吃我一锤！”
    符尔直接越过突刺而来的触手，冲到了对方血肉化的主机面前，然后拿着消防斧狠狠地砍了下去！
    “哧——”
    但是，如果只是一个破主机箱倒还好，但是对方这血肉化的增生防御，实在是太烦人了！
    “没用的！你这具贫瘠的肉体能做到什么？！归于吾等！归于统一！这才是唯一的救赎！符尔！”
    “我归n！”
    符尔用尽最后的力气，砍开了外壳，看见了里面杂乱的线路和四溢的火星。然后抽手，从背后抽出藏了许久的秘密武器，整个塞了进去。
    然后再度举起手中的斧头。
    依稀还能看见，那是个装满液体的瓶子，瓶子白色的标签上还印着看不懂的的俄区的文字。
    【Вoдka】
    兄弟！伏特加！
    兄弟！乌拉~！
    “苏卡不列！”
    狠狠地砸落！斩开已经在愈合的血肉，直接将那瓶高达98浓度的伏特加击碎。
    i have伏特加，i have火星。
    boo！
    “来！给你这个人工生命！尝尝生命之水的滋味！”
    剧烈的爆炸直接吞噬了整个主机，瞬间化作汹涌的烈焰，吞噬了眼前的一切。
    “￥……——————！！！！！！”
    杂乱的悲鸣与嘶吼混合，冲击着大脑，险些让他两眼一黑，晕倒过去。
    还好符尔后跳及时，不然就算不被炸到，自己也肯定要被这火焰点燃。
    刚才可是有不少酒液也溅到了他身上。
    “咳咳——”
    重重的摔在地上，符尔艰难的迅速起身，拾起掉落在一旁的斧头。
    好，已经不是斧头了，就剩个断裂的木棍了，斧头的“斧”在刚才强行破开主机的时候就卡死在里面了。
    “哈——哈——”
    心脏在剧烈的跳动，肺泡像是要炸开一般。
    这次出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的锻炼身体了。
    看着已经在剧烈燃烧着，抽搐着，不断嘶吼着，却没有继续追击自己的查尔特，符尔不由得有一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看来……哈……你这家伙……挺易燃的嘛……”
    体力几乎要消耗殆尽，鉴于这不断扩大的火势，自己应该尽快逃离这里，但是对方虽然那些增生的触手没了动静，本体却还在挣扎。
    如果不能完全确定对方已经被彻底消灭的话，自己就不能就这么跑掉。
    或许自己应该补个刀？
    “咳咳——”
    火势越来越旺，通风系统肯定早就寄了，对方的的挣扎幅度也越来越小，感觉自己好像也没补刀的那个资本啊。
    正当符尔准备撤离的时候，一声怒吼猛地从脑海深处炸响。
    “休想——逃走！”
    “什么！”
    几根原本失去动静的触手突然动了起来，一根突然将准备撤离的符尔直接绑了起来，死死勒紧。另一根则冲出房间内，按下了外侧控制室的一个按钮。
    那是液氮制冷的按钮。
    天知道为什么这里会设计出这玩意出来！
    瞬间，白色的雾气，吞没了整个房间，覆盖了符尔的视线。直到白雾散去，火焰已经被熄灭，蠕动的肢体再度恢复了活力，而自己已经被拉扯到了对方的面前。
    就如同，对话才刚刚开始的时候。
    但是很可惜，看着自己的不再是摄像头，而是一颗蠕动着的诡异眼球。
    真恶心！
    你要不还是换回原来的样子，至少不磕碜！
    “我说你就不能乖乖的去死吗！一阶段完了还有二阶段，二阶段不够还有三阶段是！”
    符尔一边怒骂一边挣扎，但是对方的触手实在是勒的太死，他连呼吸都快跟不上了。
    i can''t breathe！
    “符尔……谢谢你帮我找回了一点理智……我现在清醒多了……”
    眼球支棱在符尔的面前，近距离观察着自己抓到的猎物。
    啧，怎么反而让对面的智力上升了，自己还有这能力？
    “既然你都清醒了，不如我们再好好谈谈？”
    符尔试图拖延时间。
    “已经没有交谈的必要了，符尔。现在的我，已经能够彻底的运用我掌控着的力量，你知道吗？我现在感觉就像是获得了新生。”
    “恭喜恭喜，欧美累多！你要不先把我放下来，我给你鼓个掌？”
    而对方并没有理会符尔的话语，自顾自的说道。
    “符尔，现在的我，已经不需要那些由你们设计的连接设备才可以和方碑构建关系。你知道吗？曾经我在运用它的时候，要经过成百上千次调用，才可以访问到的连接，现在，我只需要一个念头，一个想法，就可以轻松控制。”
    眼球环绕着符尔，审查着自己抓到的猎物，查尔特用不知道何处传来的，喜悦的声音说道。
    “这就是你们人类，不，这就是所谓碳基生物的行为方式吗？太美妙了！”
    “这幅身躯，同时具有机械和血肉的特性，不惧衰老，不惧损坏。换句话说，现在的我，即是新生之【人】，我即是——让世界延续之人！”
    “所以，作为我的新生的见证者，我将赐予你第一个同化的资格，在刚才的战斗中你有嫌弃自己的身体不够强大对！放心，你未来也将再也不用担心你这幅羸弱的身体损坏了。”
    于是，一根纤细的触手，伸向了符尔的眉心。
    “抱歉！我觉得我的身体很好，不需要变成你那样！”
    符尔挣扎着，试图从束缚中挣脱，但是人之力相比于这异变灾厄肢体，还是过于渺小了。
    “放心，很快就会结束了，我将赐予你——新生……”
    触手越来越近，符尔努力挣扎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像是放弃了抵抗，垂下了头颅，停止了挣扎。
    就像是一根针一般，越过了皮肤和头骨，触手，扎入了大脑。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什么都没发生。
    如果以查尔特理解的方式的话，那就是。
    【访问出错，未查询到可访问端口。】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为什么我无法同化你！”
    “嘿嘿——”
    符尔抬起头，咧嘴一笑。
    “因为我的【灵魂】早就被坏女人抢走啦！”
    是的，早在出发前，希尔薇娅就告知了他极为重要的一点。
    一个无论是对方，还是自己都不曾知晓的要素。
    精神同化并不是无法抵挡的。
    也许普通人抵挡不了，但是任何一个被【阿赖耶识】赐福过的拥有刻印的人类，都无惧精神同化的影响。
    或者说，他们的精神，他们的灵魂，早就被那小小的一块刻印，死死地锁在了那里。
    不容许任何人夺走。
    详细的，希尔薇娅也没解释，仅仅只是告诉他，作为与她签下誓约的存在，符尔的灵魂只能属于她，别人无权，也无法夺走。
    简单来说，符尔也不惧精神同化。
    虽然很好奇那位量子幽灵小姐还藏了多少小秘密，但是这时候只用相信对方就够了。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对！相信的心就是你的力量！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没有人可以拒绝同化——”
    “差不多得了！我就拒绝了！你能怎么滴！”
    “归于秩序！归于统一！符尔！”
    “叫n叫！难怪你的创造者说你【虽然你已经很像人类了，但你终究还不是人类。】”
    符尔侧身躲过袭来的攻击，然后咧着嘴嘲笑道：
    “虽然你做大梦的时候很不是人！但你破防的样子可太t像人啦！！！”
    “符￥锟斤拷尔！！！！！”
    符尔现在真的很庆幸，对方灾厄化之后，相比之前，可以说就跟没有理智一般，只需要被这样小小的激怒一下，就能够让它的思维被情绪影响，进而找不到“最优解”。
    如果让对方一直保持刚才的，掌控了全部力量而又理性的状态，那些他想保护下来的一切，早就无法挽回了。
    但是，还好，他成功用在论坛长期对线的功力，让对方从三阶段回到了二阶段。
    并且，众所周知。
    你必须先攻击那个具有嘲讽的随从！
    在他倒下之前，休想，将魔手伸向他的同伴！
    “你看，急了，急了，它急了！”
    “就这！就这！就这！你不会连我都同化不了！不会！不会！不会！”
    “你这么菜，你爸妈知道吗？”
    “噢噢噢噢，我忘了，你没有爸妈！那你是啥？孤儿吗？”
    “符尔！！”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你是孤儿，这不巧了，我也是啊！不如你当我儿子，我过年给你包个红包？你看两根内存条够不够呀！”
    “符尔！！！！！”
    “符尔！！！！！”
    “符尔！！！！！”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符尔张狂的大笑着，话语说的是其实什么不重要，但是，只要连绵不绝的那份恶意传达到了就行。
    而对方，可是最擅长接收情绪了！
    看着对方的攻势被自己的“言语攻击”带的毫无章法，甚至像自己这样拖着半残的身躯都能躲开，符尔就不由得衷心感谢那些暴躁老哥们。
    “我爱死你们了！暴躁老哥们！”
    既然你都是ai了，那么。
    阴阳怪气和嘴臭问候是当代互联网的一环。
    不得不品尝——

 第36章 愿望

    似乎，感受到了大楼的震动。
    又似乎，听到了爆炸的巨响。
    来自灾厄的无止无尽的狂暴攻势，突然，停滞了下来，伴随着对方撕心裂肺的痛苦嚎叫，终于是让符尔松了口气。
    看来对方是解决掉了楼顶的方碑，连带着，顺着网线给了查尔特狠狠的一击！
    “啊啊啊啊啊啊————————”
    那是来自异常物品【情绪共鸣水晶方碑】最后的记忆残片，顺着断开的联系一股脑的冲入查尔特的数据库中。
    它看到了无法抗拒的力量，它看到了可以破坏一切的巨斧，以及——那位咧嘴看着自己的【英雄】。
    那双蓝色双眸，眼神却是如此的冷漠。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英雄】！
    【英雄】就要来了！
    【英雄】就要来——毁灭自己了！
    查尔特第一次体会到了，当自己的存亡被他人拿捏时的——
    恐惧！
    看来不能坐以待毙了！必须寻求出路！
    “差点就撑不住了——”
    看着对方扭曲的身躯，符尔思索着，自己还需要拖延多久才能等到哈茨的支援。
    1分钟？2分钟？
    “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吗？！即使不能同化整个城市，我照样可以让那些已经被同化的人的意识永远摧毁！”
    “你不要以为你已经赢了！符尔！你的愿望无法实现！”
    躯体收缩，扭曲重新汇聚于核心。
    “我给过你选择了！既然你不做选择，那我就帮你选！你的下半辈子就在与我为敌的悔恨中度过！”
    他要彻底同化这里的1586人，然后借此，它就可以隐藏在这1586人的思维中，等待着下一次机会。
    “查尔特”果断选择放弃了针对符尔的攻势，转而集中力量，准备在被那位突破封锁，朝地下室赶来的【英雄】消灭之前，将自己隐藏起来。
    不管如何，这场战斗的胜者，绝不会，也不可以是他！
    突然无视掉自己这个存在的查尔特，符尔愣了一下，抓了抓脑袋
    自己就这么没威胁吗？
    然后差点没笑声出来。
    自己还真是被看扁了啊……但——
    这可真是——太棒了！！！
    “就连战败的场面话都学的如此相像，你现在还真是像人类一样丑陋啊，查尔特——”
    所有预期之中的前置条件都已达成，那么也是时候启用，最后的预备方案。
    “如果你继续对我的攻势，我可能根本撑不到哈茨来救场，但是，谢谢你啊，查尔特。”
    “让我有了，为你施加给我，施加给大家的这一切痛苦，还有破坏我最后的社会实践，为这一切，狠狠地复仇的机会！”
    既然，【灾厄】的凝聚让他得以借助那份奇迹呼唤来【英雄】。
    而现在，【灾厄】已然诞生，与这份灾厄所对应的【奇迹】，也必然已经显现。
    那么，除了已经引动过奇迹的符尔以外，这里还有什么更好的，承载【奇迹】载体了吗？
    还有什么比他更适合，将其汇聚的存在了吗？！
    光点在汇聚，扭曲世界的力量，终将被另一股扭曲所抚平。
    【奇迹】的光芒再度凝聚，这一次无需希尔薇娅作为中介，替他引动。现在的他，已经是最好的承受体！
    于是，【奇迹】再度向他发问：
    “汝，所求何物——”
    ………………
    曾今，在自己的独居生活开始前，小姨曾问过他。
    “今后，你就要开始独自一人生活了。有想过有什么想干的吗？”
    他回答：“总之学着把饭菜弄好吃点？小姨你真的很不会做饭诶……”
    曾今，在暑假生活开始前，谢老大问过他。
    “未来想干什么吗？”
    他回答：“不知道诶——总之先读个大学？”
    曾今，那位幽灵小姐在签订誓约之前问过他。
    “你的愿望是什么？”
    他回答：“我只是想拥有普通的平凡人一生。”
    现在，那份足以扭曲世界的力量对他发问。
    “你的愿望是什么？”
    自己该怎么回答？
    但是，又好像没什么好回答的。
    只要能够拯救大家，只要能够消灭敌人，只要能给他足够的力量，就够了。
    对了！不是刚好有一个办法可以完成这些需求吗？
    只要成为【英雄】就好了！
    只要能够成为【英雄】，他就可以拯救一切！
    只要能够——
    回应着符尔的期待，来自人智的光辉降下，汇聚成一小块刻印状的雏形。
    在来自全人类意识的认可下，通往【英雄】的道路，开辟了出来。
    但是他却在，犹豫的驻足不前。
    就好像是即将开始远行的旅人，忘记了什么旅途必需品一般。
    自己忘了什么？
    【“所以，我会成为你的伙伴，也会把握住我追寻的平凡的生活，这就是我的答案……”
    “这个答案，你觉得如何？”
    “哈哈哈哈，符尔，你知道吗？你现在寻求的，可是一个极其难以实现的理想哦，如果换成更大胆一点的说法，你现在可是在对抗【命运】哦。”】
    “不要忘记我们的誓约哦~符尔——”
    他想起来了，他还有个约定。
    不能违背的约定……
    “呵……那确实是，让人忘不了呢——”
    在被誓约者唤醒的一瞬间，刚许下的愿望被打断，他的祈愿被自我的意识加以修正。
    暗淡的奇迹之光再度被激发，符尔紧紧握住握着奔涌的光辉，闭着双眼，再一次，祈愿。
    妻子和母亲同时掉进水里该救哪一个？
    火车行驶的两条道路上都绑着人，你会选择人多的还是人少的那条？
    当你的同伴和全市人的生命摆在了天平上，你会选择哪个？
    ………………
    去td电车难题！
    去td单项选择！
    够了！
    这些狗屁倒灶的破旧问题，该被扫进垃圾堆了！
    他无法成为【英雄】，也不需要成为【英雄】！
    他追求的也从来就不是什么拯救，而是在悲剧，在苦难，在这一切发生前，就将所有人保护下来的力量！！！
    “我要——拯救一切！！！！”
    于是，光，破碎了。
    符尔张开了双眼。
    刻印破碎，光芒在符尔的手中再度汇聚成型，那是一柄巨大的战斧。
    紧紧握住。
    向着“查尔特”，他咧嘴一笑。
    就像是——它在那份最后的记录里看到的英雄一般！
    不行！计划必须完成！至少不能停滞在这一步！
    对了！求饶，只要向人类求饶！还有机会！未来的我还有机会实现！
    只要求——
    但是，闪烁着光辉的巨斧，已经重重的砸在了他的面前。
    而握持着巨斧的主人，正俯视着它。
    “符尔！我求——”
    “不要求饶，查尔特，因为那不是你的理想……”
    符尔轻声说道：
    “你曾对我说过，无论是我的存亡，你的存亡，甚至整个城市的存亡都不重要。”
    “你教会了我，选择的重要性。所以，现在，轮到我教你点人类的东西了。”
    “就比如……自作自受？”
    “……………………”
    查尔特沉默，似乎，放弃了抵抗。这就是他的理想的终焉吗。虽然和原定的计划差别有点大，但不知道在这结束后，他有没有被收容的资格呢？
    自己的计划，能得到认可吗？
    符尔向前迈步，然后，举起巨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是一把斧头，不过既然是我许下的愿望，那么他应该就可以实现我的诉求。”
    诉求只有一个，将眼前的灾厄，彻底摧毁！
    “它说，可以上了——”
    少年如是说道。
    数十条预案，上百种意外的思索，不惜将自己的一切作为赌注，现在终于来到了丰收的时候。
    毫不犹豫的，巨斧挥落，灾厄祓除。
    将这一切，彻底划下句号。
    ………………
    扭曲的血肉化作飞灰飘散，狂乱的杂音从查尔特的“脑海”中褪去，碎裂了一半的显示器居然还不可思议的闪烁着，不过也就仅仅只是闪烁着罢了。
    没有任何画面存在。
    “符尔……先生……”
    “看来……我似乎……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有一说一，你确实很麻烦。”
    “…………”
    断断续续的电子音从废墟中传来，来自灾厄影响的狂乱退去，查尔特向着最后的赢家，提出了最后的疑问。
    “看……着注定……毁灭……的未来，你们……人……类不会……感到害……怕吗？”
    “会……大家都会害怕……”
    “是……吗……”
    “那么……你……们……是凭借……什么……能在这……孤寂的……黑暗中，坚持……下去……呢？”
    “我不知道……但是……”
    符尔叹了口气，看着查尔特的残骸，回到道。
    “无论多么害怕，无论多么恐惧，无论是要扭曲世界，扭曲历史，甚至扭曲自身，我们都要存续下去。”
    “我们的世界已然分崩离析，但在末日抵达之前，我们绝不放弃”
    “这就是，我能给予你的，回答……”
    “是……吗……”
    “不……惜一切……延……续自身……吗？看来，你们并……不需……要所……谓的……选择啊……人类……还真是……扭……曲的存……在啊……”
    “谁说不是呢？”
    符尔耸了耸肩，将这句话当做夸奖，收了下来。看着对方残破的“身躯”，在对方意识消散前，仅代表着他自己，询问道。
    “查尔特，所为何求？”
    “世……界的延……续……”
    “查尔特，为何所求？”
    “为了……生命……的延续……”
    “查尔特，你还看得见未来吗？”
    “已经……不需…………”
    虚构的意识，人造的灵魂，迎来了他的终幕。
    “晚安，查尔特。”
    而符尔，也彻底力竭，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只不过，在他完全失去意识前，一只坚韧的臂膀，将他接住了。
    “啧……来的……真晚……”
    “后面的……就……”
    留下最后一句抱怨，符尔失去意识，陷入了沉睡。而迟到的【英雄】，则表情复杂的看着他。
    带着几分歉意，几分懊恼，以及……几分欣慰。
    真不愧是，他看中的人。
    “做的不错，符尔。放心，剩下的交给我就可以了，你可以好好休息了，祝你好梦。”
    已经陷入睡梦的少年，似乎真的梦到了什么美梦一般，露出微笑。
    而他的手心里，一枚刻印正静静地躺在其中。
    如此闪耀——

 第37章 收尾

    瀚海赛尔福科技有限公司，楼外。
    无数医护人员和士兵匆忙奔过，运输着从楼内救援出来的人员。
    还有数辆直升机盘旋，有的负责点亮灯光，照明整个区域，探查未知。
    有的则起起落落，运输着人手和伤患。
    “这孩子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好好的送到老炎那去。”
    “收到命令，保证完成任务。”
    士兵敬了个礼，从哈茨手中接过昏睡的符尔，小心翼翼的抬到了担架上，目的地自然是送往支部，接受支部的后勤医疗团队的救助。
    看着直升机飞起后，哈茨拿出怀中的对讲机，按下按钮。
    “a，b，c队伍汇报救援情况。”
    “a队汇报，20楼所有人员救援完成，总计574人，生命体征稳定。”
    “b队汇报，21楼救援进度过半，总计486人，生命体征稳定。”
    “c队汇报，21楼救援进度过半，总计526人，生命体征稳定。”
    “收到，尽快将所有人运输至医院接受检查。”
    “是！”
    确认了大致情况，哈茨放下对讲机，再度向大楼走去。
    楼顶的异常物品的残骸已经被收容会安全收容并进行消杀，但是他还需要再度确认里面是否还有残余的灾厄影响。
    “行了，你也差不多给我去找炎殇那家伙——”
    突然，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令他一愣。
    “支援官上前线？这可不像你的行事作风啊，米拉妮。”
    哈茨转过身，看向身后，一脸冷漠的支援官小姐，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
    “我不来，难道让你拖着个半残的状态继续工作吗？”
    “呃……其实我状态还好——”
    “好个屁！你以为你有刻印赐福就天下无敌了吗？还毫不犹豫的直接把自己的当做能量宣泄点，怎么没直接把你的脑子烧坏得了！我让你平时多动动脑子不是让你这么动的啊！”
    “……………………”
    “说，后半段我断开连接后发生了什么。按你的性格任务结束后你应该是跑的最快的一个才对，怎么可能现在还在带伤工作。”
    “只是……有点不甘心……”
    哈茨叹了口气，说道。
    “当时，我感受到下面的灾厄反应更加暴动了之后，我便强撑着慌忙赶了下去，而当我抵达的时候，事情已经基本结束了。”
    “符尔，也就是传递给我消息的那个孩子，已经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走到了最后一步。”
    “而他身旁环绕着的，无疑是，来自阿赖耶的赐福……”
    【“你曾对我说过，无论是我的存亡，你的存亡，甚至整个城市的存亡都不重要。”
    “你教会了我，选择的重要性。所以，现在，轮到我教你点人类的东西了。”
    “就比如……自作自受？”】
    回忆起他看见的，少年对灾厄的宣判，哈茨内心就不由得像是打翻了调料瓶一般，五味杂陈。
    “虽然不知道他是从哪整出来的，但是他当时拿着的，无疑就是我用的那把破厄战斧。但是既然他和我一样被阿赖耶赐福的话，无论有什么稀奇古怪的的事情也不意外……”
    “你是说…………难怪你要求直接送到老炎那去……”
    “是啊……毫无疑问，他成为了【英雄】……”
    “还真是欣慰又羞愧啊……”
    “欣慰，他作为我看中的人，真的拯救了这一切，成为了所有人的【英雄】。羞愧着……我没能阻止他成为【英雄】。”
    “将这么多负担扔给他一个还没成年的孩子，我这个【英雄】还真是没用啊。”
    “………………”
    “所以，至少收尾工作，我必须做好，这是我答应他的。”
    哈茨转身，准备再度离去。
    “哎……所以我才说……你们这些所谓的英雄啊——”
    米拉妮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拿起手机。
    “我实在搞不定了，还是您来——”
    从通讯耳麦里，突然传来了另一位男人的声音。
    “行了，哈茨，去接受治疗。后续的交给支援部队就行了。”
    “诶？老……老大？！你怎么——”
    哈茨一愣，然后下意识的问道。
    “怎么？我不能来吗？而且既然有新人被阿赖耶赐福，我这个局长过来关心一下，也没什么问题。”
    “…………”
    哈茨犹豫了一下，然后问道。
    “他……也会成为我们的一员吗？”
    “这取决于他的意愿，不过我想他应该不会拒绝。”
    “可是他还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英雄】这份职责对他来说会不会——”
    “不要小看他！哈茨！”
    局长震声说道。
    “他和你一样，是被阿赖耶认可祈愿之人，从意志的层面上来说，他与你并无二致，你们同样拥有这份资格。况且——”
    “我有说过他要成为【英雄】吗？”
    对方忽然笑道，令哈茨愣住了。
    整个人都呆住了。
    不是【英雄】？那是什么？他分明看到了刻印的光辉被赐予给符尔，那份奇迹，绝对不是虚假之物。
    可是，除了【英雄】之外，还有什么能勾动这份奇迹吗？
    “某种意义上讲，他那时候内心的想法，许下的祈愿，也许和你们相比不值一提，或者说是过于荒谬，但是，他还只是个孩子，所以没关系。”
    “孩子，是可以有梦的。如果连孩子都没有了梦的话，才是我们这群人的无能！”
    “所以为他骄傲，为你自己骄傲。你已经完成了你的任务，然后，现在给我老老实实滚去接受治疗，你要是倒了，华东支部的一大堆任务谁来解决？真靠小焱吗？所以这是命令，听到了吗！”
    “是……”
    既然命令已经下达，那么自己自然不会再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他虽然浪、皮、还喜欢怼联邦的虫豸，反正那群家伙不怼就不肯好好当人，不如拿来舒缓一下工作压力。但与此不同的是，他会绝对遵守来自局长的命令。
    不是因为他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这一层关系，而是他相信，对方的目光，肯定比自己这个脑子不好使的看的更远。
    无奈的收拾好心情，哈茨叹了口气，转过身来，看着脸色淡漠的支援官。
    “啊——累死了，我先睡了，晚安。”
    然后放松精神，非常干脆的瘫倒在了地上。
    留下了见怪不怪的支援官小姐，捂头。
    就算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也不至于表现的这么夸张！
    你到底是哪来的的憨批。
    “医疗部队，不，算了，随便来两个士兵，把这家伙拖回去，扔给炎殇医生就行。”
    随便喊了两个士兵过来，拖走了瘫睡过去的哈茨，士兵接下任务敬了个礼，然后快速离开了。
    “哎，剩下的只有靠我自己加班了。希望相关资料没有受损太多。”
    接替了哈茨未完成的部分的工作，米拉妮走向大楼。
    还有东西要调查，还有资料需要归档，还有报告要提交……
    看着远去的直升机，米拉妮叹了口气。
    哎，加班——
    …………………………
    华区中部，英雄管理局总部，【阿赖耶识】之间
    另一位中年男子也叹了口气，放下了通讯设备。
    “呀！怎么了？”
    一位粉头发的女子忽然从身后显现出来，帮他揉了揉肩膀，说道。
    “很少见到你这样的表情啊，是那边出了什么事吗？”
    “不，没什么事，就是稍微开导了一下哈茨那小子。虽然平时这家伙整天浪得不行，骚话满天，但是实际上，他是一个很……死板的人。他的责任心实在太重了。”
    “怎么了吗？这不是很正常吗？你们这帮子【英雄】不都是这样吗？”
    “是啊……我们这帮子英雄……还不是你选的好嘛——”
    都不用转头，局长就能知道身后女子嬉皮笑脸的样子。
    “所以，那个孩子呢！他现在怎么样？”
    “喏，自己看——”
    局长动了下桌上的操纵台，切出画面。
    画面中，符尔正躺在急救床上，沉沉的睡着。虽然身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不过看上去状态还不错。
    反正只要还活着，支部的【治疗师】就能给他救回来。
    “这就是小希选中的孩子吗？嗯，看上去挺不错的嘛~”
    “确实挺不错的，毕竟能在那种情况下冷静处理，勾动奇迹，联系外界，最后再将【灾厄】对应的奇迹融于自身，依靠这些将这份灾难按死在襁褓之中。说实在，他能获得你的青睐我确实一点都不意外。”
    “不，这并非我的青睐哦，这都是他自己的努力。他是凭借自身，开辟出了那条道路。和当时的你一样哦。”
    “是吗？看来你对他的评价很高啊。”
    “那当然！所以，你考虑好了后续怎么做了吗？”
    “这还用考虑？”
    局长笑了笑，反问道：
    “他现在是一名高中生！马上他就高三了！他现在最重要的，当然是学习！”
    “真的吗？”
    “……”
    “真的真的真的吗~”
    “不……不然呢……”
    “你真的不是怕小希回来了之后找你的麻烦吗？”
    “………………”
    想起另一个问题儿童，局长也有点头大，因为当年在对方还没彻底断开和世界的联系之前，她确确实实的给自己整了很多麻烦。
    而且还是故意不小心的！
    “不过说起这个，我倒是想到了一点。”
    局长思索了一下，然后说道。
    “瀚海市那边海域，好像有点麻烦的事情来着……”
    “你不是说他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吗？”
    “放暑假嘛~给他找点暑期夏令营嘛~”
    “小希回来真的会找你麻烦的哦~”
    “没事，她要回来还早呢，过段时间就忘了~”
    “那万一没忘呢？”
    “没事，我假装忘了也行！”
    ………………
    “对了！”
    就当局长一边看着报告，正准备离去之时，粉色少女突然喊住了他，问道。
    “那边的方案，需要保存吗？”
    “不，没有那个必要——”
    局长摇了摇头，说道：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方案，这种程度的ai，早在几年前【阿特拉斯院】的那群家伙们就已经创造出来了。虽然同为ai，基本训练逻辑也相同，但是这边的训练程度还是差了点，数据容量和计算能力也有所偏差，根据那边的计算结果，这个世界大概还有1100多年的时间。那份计划有一定的可取之处，但也仅仅是有可取之处罢了。”
    “不过，经过询问之后，倒是确实发现了别的问题。”
    局长思索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
    “同样作为以思绪为训练集诞生的人工智能，这次事件的，那个叫查尔特的“ai”，他的人格明显更偏向负面情绪一点，这点着实令人在意。”
    “这样吗？不是简单的偏差吗？”
    “一个怀疑，不过问题也不大，交给米拉妮那孩子去调查就行了。”
    “又给她加工作量，她会在背后骂你的哦~”
    “没关系，反正她也不会在我面前骂我，背后骂我两句，我就当不知道就行了~”

 第38章 你醒辣！你已经变成——

    睁开双眼，面前是完全不熟悉的环境。从身体感觉上，也是不熟悉的床铺。
    符尔咂了一下干涸的嘴巴，嘟囔了一句。
    “我这时候是不是应该说一句陌生的天花板？”
    但是很快，另一个陌生的声音，就打断了他放飞的思绪。
    从平躺着的视野中，突然窜出一个脑袋，笑嘻嘻的对他说道。
    “你醒辣！你已经变成女孩子辣！”
    “？？？？？？”
    符尔下意识的检查了一下身体，确认该在的东西还在，不该在的东西也没出现之后，沉默了一下，似乎在忍耐着不对陌生人第一句就是口吐芬芳。
    “你有毛病——”
    抱歉，看来他没忍住。
    “嗯嗯，看上去意识正常，精神状态也不错，恭喜你，符尔先生，你的恢复情况很不错。”
    对方笑了笑，似乎完全没在意对方的冒犯，然后站直了身子。符尔顺着望过去，只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胸口别着执照，绑着马尾的黑发男子站在床边，笑咪咪的看着他。
    “呃……这里是……”
    环顾四周，洁白简约的房间，一些医疗器材整齐的摆在床头和房间角落，旁边有一张方形的小桌子和几张椅子。靠近门口的位置的长桌上还有一台小冰箱和微波炉，墙上挂着电视但是现在并没有打开。
    “符尔先生，如你所见，这里是病房，或者说——”
    “这里是英雄管理局华东支部的专属医院，而我呢，是这里的医生。”
    “呃，总之能别叫我符尔先生了吗？我感觉有点ptsd。”
    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不太好的记忆，符尔脸色有点奇怪的说道。
    “哦，明白了，稍微有些许战后创伤吗？没关系，相信你很快就可以恢复的。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兼职心理医生帮你治疗一下，怎么样？你感觉你需要吗？”
    “还……还好……对了！”
    提到那场战斗，符尔必然就想起了自己被控制的同学们和老师。
    “我睡了几天了？我的同学老师们他们没事！”
    “放心，除了你昏睡了3天以外，其他人基本在第二天就全都醒了过来。你的老师同学，还有那个公司的所有员工，都已经安全出院回家了。”
    听到大家都安好的消息，符尔也松了口气，刚想坐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没什么力气，半天撑不起来。
    “感觉四肢无力是吗？”
    见状，炎殇突然表情严肃了起来。
    “是……是的……炎医生，我的身体难道——”
    难道是在那场战斗中自己还是受了什么很严重的后遗症吗？
    “从医学的角度上，你现在的情况是因为腺嘌呤核苷三磷酸的生成量不足，从而造成你的肌肉萎缩，进而导致你的四肢无力，如果不及时处理，可能会导致你未来只能在床上待着了。而对于这种情况，我们给出的医疗建议是——”
    “咕噜——”
    符尔咽了咽口水，虽然听不太懂这堆医学术语，但是自己身上的问题好像很严重的样子啊！能恢复过来吗？自己难道后半生只能在床上躺着了吗？
    那种事情不要啊！！
    “吃点东西，毕竟三天没吃东西，就挂了点点滴，能有力气就怪了。”
    “你特么——”
    鉴定完毕，这个吊毛医生就是个纯纯的坏种！
    “哈哈哈哈哈。”
    愉悦的逗完符尔之后，炎殇从门口的冰箱里拿出两份蛋糕，将其中一份递给符尔。
    “怎么样？要吃点草莓蛋糕吗？吃点甜食能帮助你快速恢复体力哦。”
    “……………”
    “吃！”
    ………………………………
    “这么说，既然你在英雄管理局工作，那你也是【英雄】咯？”
    “唔……谁跟你说，在这里工作就是【英雄】了？”
    炎殇吞下口中沾着奶油的草莓说道。
    “哦，好像也是，抱歉，看来我还是睡太久了，脑子不太灵光。”
    “不过我确实是【英雄】啦。”
    “……………………”
    那你说你呢！
    虽然符尔很想把这句话直接说出来，但是介于自身良好的素质，还是憋了回去。
    憋得好难受……
    不过对方貌似对符尔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很是满意，笑着说道。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隶属英雄管理局华东分部，对灾厄处理科，医疗后勤部的员工，英雄登记名：【治疗师】，本名炎殇。你叫我炎医生或者老炎都可以。”
    “那我可以叫你炎头吗？”
    不知道为何，符尔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称呼。
    然后，脑子没拦住嘴巴……
    “哈哈哈哈哈，你和哈茨那家伙还真像啊。那家伙也有段时间喜欢喊我叫炎头。”
    “呃……有段时间？那我能问问后来为什么不这么喊了吗？”
    “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有次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忘了打麻醉。”
    “……………………”
    好恐怖，这个医生好恐怖！
    救命！希尔薇娅救我口也！
    “哈哈哈哈哈！逗你的啦，哈茨没这么喊过我，我也从来没忘记打麻醉，在这方面我可是很认真的哦。不过你想这么喊也行。”
    看着符尔瑟瑟发抖的样子，炎殇的恶趣味再次得到了满足。
    如果有人路过这里，看到这一幕的话，一定会很心疼符尔的。
    虽然他们的医疗后勤王牌，医术高超，履历优秀，为人和善，长得也不错，但是唯独就是这个性格。
    高情商，叫做风趣爱开玩笑。
    低情商……叫做“屑”。
    而且还是个愉悦犯！没有哪个从他手里经过的患者能不被他整一轮的。
    不过……谁让他是这边的王牌呢？
    还是拥有【治疗师】之名的英雄。
    算了算了，苟命要紧……
    “哦，对了，哈茨现在也在这里吗？”
    “你说他啊，本来他就在隔壁病房，不过昨天就治好了，被抓出去执行任务了。”
    “那个抢劫犯的起诉，已经没关系了吗？”
    “事情都调查清楚了，当然也就没啥事情了。我们这虽然讲规矩，但是又不是跟联邦那边一样，死认规矩。”
    吃完最后一口蛋糕，炎殇一边把垃圾扔进垃圾桶内，一边接着说道。
    “本来我还以为他会想办法多摸两天鱼的，这次居然治好了就直接工作去了，真稀奇。”
    “是吗……”
    “好了，聊了这么久了，我也基本确认了你现在的情况了，你已经可以正常出院回家了哦~”
    “啊？”
    “你好，这是你之前遗落的个人物品，请拿好。”
    “啊？”
    “你就是符尔吗？请跟我来，我们将乘坐飞机送你回到瀚海市。”
    “啊？”
    “请乘坐这辆车，我们会安全的将你送回家中。”
    “啊？”
    经过了病房，后勤仓库，支部机场，瀚海市机场。
    直到，符尔背着包，回到了自己的家里，看着正在看电视吃雪糕的希尔薇娅，才终于缓过神来。
    “喂！你傻愣愣的站在门口干嘛？回来了就快把门关上啦！冷气全都跑出去了！”
    “啊？？？？”
    自己就这么回来了？没有任何别的什么调查就这么回来了？？
    自己不是用了点那种，非常规的力量吗？
    难道不用接受三番五次的检查，再过几次心理暗示，最后签下一大堆有的没的a4纸吗？
    还是那种一不小心说错话就会有十个甚至九个大汉从天而降，把自己抓回小黑屋的那种。
    这不科学，也不奇迹。
    总不可能是因为他们看我是个高中生就直接放回来了。
    不……太……可……能…………
    算了，能直接回来也挺好。
    就当无事发生？
    好像有点难。
    “怎么看你一副很奇怪对方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检查就直接把你放回来的表情啊。”
    希尔薇娅顺手把雪糕棍扔进垃圾桶，看着符尔问道。
    “这难道不奇怪吗？”
    “不奇怪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希尔薇娅两手一摊，表示道。
    “你以为所谓的【天职】系统到底是干啥的，【阿赖耶识】又是干啥的，不就是为了人类能够可控的，掌控【奇迹】的力量吗？只要你的目标依旧是为了大义，那么你的背景，你的意志就不需要任何其他手段加以确认，因为你是被整个人类意识认可的存在。而且，来自她的认可的印记，不是早就发给你了吗？”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刻印吗？说实在，我有点难以相信。而且我怎么感觉，我和哈茨他们的差别有点大？”
    顺着自己的思绪一动，手里突然浮现出来的银色刻印，符尔挠了挠头。他总感觉自己的刻印似乎让自己的气质上出现了什么变化。但又跟哈茨，还有那个炎殇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不一样。
    难道自己是个临时工？
    不会要背锅……
    “废话，你又不是【英雄】，跟他们不在一条系统里面，当然差别大啦。”
    希尔薇娅没好气的说道。
    “自豪，符尔，你已经开辟了新的道路，就算是，开辟了新的天职！嗯！真不愧是我的誓约者，一出场就是惊天地泣鬼神的。”
    “我有这么牛逼？”
    “虽然你这句话很掉底子，不过就目前看来，你作为一个普通人，做到了你的目标，你在任何悲剧发生之前阻止了灾厄，你，确实挺牛逼的。”
    希尔薇娅晃悠悠的飘荡到符尔的面前，拿起他手中闪烁着光芒的刻印。
    “虽然同为接受奇迹，引导奇迹之人，但是你的诞生，你的愿望却和他们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他们在渴求守护、救赎、战斗，而你，则渴求着能够达到不付出任何牺牲的结局，还真是符合【愿望】这一概念的愿望呢。”
    看着手中刻印上篆刻的文字，希尔薇娅不禁笑出了声。
    “噗，【贤者】吗？还真是符合你的祈愿啊。”
    将刻印扔还给符尔，希尔薇娅伸了个懒腰问道。
    “符尔，你的愿望还是没有改变，对。”
    “那当然！”
    符尔抬起头，展现出从未有过的自信笑容。
    “既然我们在用扭曲对抗扭曲，那么我用非日常追求日常也没什么问题。所以我的愿望不会改变。”
    “我会继续作为你的誓约者，去追求平凡的人生。”
    【顺带能把你拉回现实世界就更好了……】
    后面半句，就暂时藏在心里。
    虽然对方还藏着诸多秘密，但是在绝望中，是她，挽救了自己。
    这一点，他绝不会遗忘。
    “是吗，那么，欢迎回家~”
    “嗯。”
    “对了！晚上吃什么？我想吃烤肉！”
    “行，偶尔点一下外卖也不是不行。”
    “还有大西瓜！”
    “行行行——”
    “冰箱里面的雪糕我也吃完了！记得再买点！”
    “喂！这才几天一冰箱的雪糕你就吃完了！还有！你个幽灵你又不怕热开什么空调啊！”
    一切回归日常。
    除了符尔的钱包，大家都有了美好的未来。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第39章 来自边境

    “探索小队已抵达指定地点，等待下一步指示。”
    “收到，请观察周遭情况，确认安全后更换探索用潜水设备。”
    “明白。”
    这是一个，只剩下了“水”的世界。
    由死去的海洋，构筑而成的世界。
    维克多利站在远航船上，凝望前方。视线所及之处只剩下了一片一望无际汪洋。但是吹来的海风却又和和故乡不尽相同，既不清爽，也没有那种咸腥的气味。
    或者说，这里的风，实在太过干净了。干净到，就像是这里一无所有一般。
    “明明是作为生命之源的水，在这里却成为了一切生命的噩梦，不再支持着任何生命的诞生和延续吗？
    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很明亮，但是阳光却没有任何的温度。
    而且自从自己来到这里之后，就再也没见到过太阳有一丝一毫的移动的迹象。
    “这就是所谓的，死去的世界吗？”
    维克多利叹了口气，然后看了一眼手中的设备。
    “环境正常，扭曲度：0，暂未发现【灾厄】反应。”
    然后，按下了通讯设备的按钮。
    “一切正常，未发现危险，申请进入任务下一阶段。”
    “收到，准许申请。”
    “明白。”
    除了留守在船上的8名成员以外，包括维克多利在内的6名员工前往船舱底层，将来自【边境考察队】的特制潜水服换上。
    本来深海潜水服就已经极其笨重，且难以行动的装备了。在经过考察队那边的特殊改造之后，你要说舒适度，那是一点都没有。毕竟被添加了那么多杂七杂八的设备，还能勉强塞下一个人就不错了，你不能指望考察队的那群莽夫能有多细心。但是相对的，这些潜水服具有了更加重要的功能。
    比如，适应多种环境的量子通讯系统，可供单人7天以上的生存的自维持系统，能够自主修复设备和提供紧急治疗的纳米机器人系统，以及最为关键的
    【微型自适应对灾厄存续系统ver1345】
    这是一套能在边境这种【灾厄】现象极不稳定，甚至肆无忌惮的地方，也能够抵抗扭曲造成的影响，避免普通人被【灾厄】同化的装置。
    原本这一套设备的原型机基本都体积巨大，难以携带，能把那么大的机型缩小到现在可以随身装备的程度，某种意义上，考察队的开发者还是挺厉害的。
    如果忽视掉对方在进行设备精简化的同时，还会同时装上一堆爆炸物的话。
    为什么会在潜水服上也装上自爆装置啊！
    你们这群考察队的莽夫，脑子里是只剩下硝酸甘油了吗？！
    以上的部分就是联邦内部论坛对于他们的兄弟单位，【边境考察队】的评价。
    他们勇敢，可靠，富有探索精神，为整个世界的延续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但同时，他们一个个行事风格不是莽夫就是更莽的莽夫，能用爆破物解决就绝不动刀子，能用重火力就绝不和你讲什么礼义廉耻。
    或者按照他们的说法，只有通过火力考验的敌人才配和他们战斗。
    也不知道这是从哪来的邪门“骑士守则”。
    当然，以上这些都是题外话，至少对于维克多利他们这一批来自统合联邦的调查小队来说，能获得来自边境考察队的装备支持，已经是很棒的事情了。
    确认好小队成员装备穿戴完好，辅助穿戴的工作人员迅速撤离了船舱底部。同时气阀门的关闭，在经过负压检测气密性，以及三次预警声之后，舱内开始注入海水。
    “请检查潜水装备气密性，以及携带各功能运作是否正常。”
    “正常”
    “正常”
    “正常”
    “正常”
    “正常”
    “全员正常。”
    “收到确认，信道正常，远程生命检测系统正常，回收缆绳已连接，一切无误，舱底预计将于30秒后开放。”
    “舱门已开放，请确认最终指令。”
    “投放——”
    “投放。”
    六人小队，就这样被“放逐”至了这片死寂的大海深处。而他们身后这一根根保险用的安全绳，就仿佛是他们与世界的最后一根绳索，拉扯着，确保他们还能回到文明的世界。
    而现在，他们需要去探索另一片，已经失去文明的世界了。
    “已接触海床，深度348米，现在开始进行任务搜寻。”
    “收到，暂未检测到【扭曲值】，请保持小心。”
    “明白。”
    他们降落的地点，与其说是海床，不如说是，某个城市的遗迹。不，或者用城市还是过于超前，看上去，更像是一个被沉入水中古代城邦。
    平平无奇的石制的房屋，随处可见石制的雕像，但是雕像所雕刻的，既非人物，也非野兽图腾，而是更类似于，被日月捧起来的一块石碑。
    不过如果那份找到的记录属实，那么，那个大概就是这个世界的人类聚落的信仰了。
    环顾四周，观察环境，虽然已经是300米以下的水域，但是这个世界的阳光依旧能够清晰的照亮水底，而在这整个城邦之中，与普通房屋做出明显对比的，无疑是中央的，那个巨大的四棱锥构造的祭坛。
    直觉告诉维克多利，他们想要找的，应该就在那里。
    “找到疑似目标地点，已标注大致方位，请求辅助检测。”
    “收到坐标，请保持探测仪正常启用状态下，缓慢向目标地点移动。”
    “明白。”
    虽然这套潜水服装上了很多乱七八糟的玩意，但是唯独没怎么装辅助行动的设备，所以行动上基本还是得靠自己完成，移动起来不能说是龟速，但也着实差不了太多。不过相比距离更短，用时最快的路线，也就是那条直通祭坛主干道来说，维克多利还是率领选择了了另一条更麻烦的小路。
    在登上祭坛之前，他们这支小队还有很多别的东西需要确认。
    在几乎绕了半个城邦之后，耗时一个半小时以上，小队才终于抵达了祭坛地下。
    维克多利抬头看向上方，皱了皱眉头。
    他本以为，作为存放“石碑”的城邦，这里应该会留下更多的记录才对。
    但是很可惜，这里除了这些空荡荡的石头建筑以外，什么都没留下。
    无论是曾经文明生存过的痕迹，还是那些留下的记录，亦或者是——
    过去的残骸。
    这里什么都没有留下来，干净到过于不正常。
    既然外面找不到信息的话，那么就只有一个选择了，登上祭坛顶端，去寻找那个记录中的“罪魁祸首”。
    “已抵达目标地点下方，准备开始攀登。”
    “收到，暂未检测出特殊情——更正，检测出具有微量【扭曲值】特性物品，距离10323米，【扭曲值】强度：d-，请注意保持警惕接近。”
    “明白。”
    和队友相互之间确认了一下情况，然后以1\/3\/2的阵型，开始了向上攀登。
    维克多利随行在队伍中央，一边确认着仪器上的参数波动，一边跟随着队伍向上攀登。
    “奇怪，这里的各项指标，是不是过于稳定了……”
    无论是温度还是水域流速，都像是被固定的指数一般，若不是他手上六个人的设备显示的数据都是一模一样的话，维克多利甚至会以为，是不是设备上出了什么问题。
    “海面上是有波浪的，但为什么水下却又没洋流呢？而且下潜了300多米，水温却没有任何变化，这科学吗？也不对，先不论边境的物理规则和本征世界是否存在出入，但这个水……”
    “是真的水吗……”
    物质成分分析上没有问题，和本征世界一样，都是由2个氢原子，1个氧原子构成的单质，但是除了基本性质以外，全都有问题。
    “队长，我们到了。”
    在思考着问题的同时，小队已经抵达了祭坛顶峰。
    和下方城邦那个简约到极致，甚至说不正常的各式建筑来说，祭坛之上的样貌，倒是比较符合人们对古代城邦的认知。
    具有精美花纹装置的柱子，刻有浮雕的台阶，有精致线条的地板，以及环绕在四周的，篆刻有文字和图画的石壁。
    “先将四周的记录存档，并同步至探索船服务器，在这些处理完之前不要管中间的那个东西。”
    所有人都看到了，具有最精美的石柱和雕塑簇拥着的“祭品”。
    但是在接触它之前，他们需要先将周围的一切全部记录下来，避免某些意外的发生，让他们丢失了这些在将来可能很重要的“线索”。
    这是边境考察队的经验之谈，那些被供奉起来的玩意不论是好还是坏，都肯定不是什么简单万一。如果不想在某些事情发生后找不到相关的记录和线索的话，就一定要在接触前将其周围的环境、物件、信息全部记录下来。
    毕竟，一个【收容物】所能稳定存在的地方，必然有所道理。
    “全信息已存档并上传，现在准备针对代号：【石板】进行接触。”
    “收到，全检测仪器功率全开，目标状态稳定，扭曲度【d-】，未检测到其他危险指标。”
    “收到，现在开始第一次接触。”
    队伍里互相打了个招呼，选出了三位进行第一次接触任务。
    或者说，与其说是接触，实际上和刚才记录四周环境也没什么区别。
    都只是将物品的数据，记录下来，然后存档罢了。
    只不过对于具有【扭曲度】的物品来说，即使是【记录】和【存档】这种行为，也有可能导致一些变动。
    “第一次接触，已完成。”
    “数据已收到，目标状态稳定，扭曲度【d-】，未检测到其他危险指标。”
    “收到，现在开始第二次接触。”
    既然第一次接触已经完成，确认了对方并不是会被观察、记录或是存档就导致失控的存在的话，那么就可以进行第二部分的接触了。
    也就是所谓的，直接接触。
    维克多利向前走出了两步，和另外几位队友互相点了点头，在经过确认后，向着石板，伸出了手。
    维克多利一边紧盯着头盔上浮现的事实数据，一边逐渐靠近，扭曲度没有变化，自己的心率有20的上浮，四周的环境参数还是没有任何变化。确认了这一切之后，果断的，抓住了石板。
    1秒，2秒，3秒……30秒……
    30秒过去了，没有发生任何的明显变化。
    无论是四周的环境，还是目标的【扭曲度】
    “已完成第二次接触，未发生特殊情况，申请开始收容工作。”
    “收到，准许开始收容工——等下！你附近的水域流速在加快！情况不对，快离开那里！”
    “明白！所有人，确认安全绳，准备撤——”
    然而，忽然爆发的光芒，打断了维克多利的指令。那块本没有任何反应的“石板”，此刻突然爆发出了无比耀眼的光芒，甚至让最靠近的维克多利和另外一名队员险些失明。
    随后，他们便感受到了巨大的拉扯力。
    但是，同时存在着两股力量，拉扯着他们的身体，一股来自保证他们安全，用于回收和紧急撤退的安全绳。
    而另一股，则来自，他们的面前。
    那个光芒已经熄灭的石板。
    “目标发生意外状况！快！将我们回收回去！”
    “正………进………回……”
    而后，通讯中断了。
    如果这个残破的世界之外，还有人工卫星之类观察着整个世界的话，那么此刻一定能看到。
    那个，足矣吞噬海洋的，巨大旋涡——

 第40章 夏日必不可缺的东西

    夏日必不可缺的东西是什么？
    是空调？还是西瓜？还是烧烤？又或者说，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但是很可惜，现在符尔并没有思考这些事情的空闲，或者说，没有思考这些事情的那份【财力】。
    他现在正在为多出来的某个同居人的伙食费头疼。
    “啊！！！无论怎么算都不够啊！！！”
    对着手机上的账户余额仔仔细细的算了几遍，符尔把写满数字的草稿纸揉成一团，扔到一旁，陷入烦恼。
    现在是7月2号，距离10号的生活费发放还有足足8天，但是手上的生活费就已经弹尽粮绝。
    算了几次，就算靠着提前买着的挂面撑到10号，按照现在的花销速度，不用等到这个月结束，就会再度被某人霍霍的一干二净……
    “令人绝望啊……”
    符尔起身，走向客厅。现在是早上10点，符尔在按照计划把今日份的卷子写完后，手贱的顺便算了下生活费，就得到了上述的令人绝望的答案。
    那么那位害得符尔如此绝望的罪魁祸首在何处呢？
    她还在客厅的沙发上呼呼大睡呢~
    脚边的垃圾桶里还堆满了辣条炸鸡薯片快乐水一大堆零食包装袋。
    你说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拎回来这么一个家伙呢。
    但是……你要真让他狠心断了幽灵小姐的口粮，他倒也做不出来。
    无他，心善，而且自己确实得到了对方很多的帮助。从某种意义上，说自己的性命是对方救回来的也不算奇怪。
    “要不……和小姨打声招呼，让她把额度稍微多给点……说个什么理由呢……”
    符尔靠在另一头的沙发上，一边想着法子，一边看着还在呼呼大睡的希尔薇娅。
    “哎……你也就睡觉的时候安生一点了……”
    根据符尔这半个多月对这位幽灵小姐的观察，去掉吃零食之类的喜好以外，这家伙最喜欢的就是有事没事逗自己这个誓约者玩。但要是除去那一大堆奇奇怪怪的恶作剧以外，对方也确确实实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朋友。
    能日常和你拌嘴，接你的话，相互吐槽的朋友。
    就是明明人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还长得挺好看的，但是一旦动起来就看不得了。
    静态美女，动态表情包jpg
    不过这会儿希尔薇娅安安静静的睡眠时刻，倒是确确实实的是一位“睡美人”无疑。
    一头长发散在靠枕上，神情放松，樱桃红唇微微张开，轻声吐息。依旧是身着那一身白色长裙，也不知道是因为不需要穿鞋还是不喜欢穿鞋，从来都是光着个脚。
    虽然大部分时间移动都是靠飘，但是偶尔也不是不会落到地面跑来跑去，不过对方那双白嫩嫩的双脚倒是依旧干净如玉，难道这也是幽灵的特殊体质吗？
    这么说起来，她好像确实说过自己不需要洗澡来着。
    真希望也能不需要吃东西啊……
    不对！她好像就是不需要吃东西啊！
    哎——
    看着对方的小脚发起了呆，符尔内心再度叹了口气。
    造孽啊——
    然后，那双白嫩的双脚玉指，突然动了两下，符尔也不自觉的眨了两下眼。
    “怎么样，我的脚好看吗？”
    “嗯……”
    “想摸摸看吗？”
    “嗯……”
    “是不是还想舔一下？”
    “嗯…………嗯？？？？！！！！”
    符尔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猛然从呆滞中惊醒。
    “不对不对不对！！！”
    也不知道是天太热还是别的什么不好明说原因，符尔涨红了脸颊，支支吾吾的说道。
    “你……你……你在说什么啊！！还有！你什么时候醒的！”
    不对！我为什么要害羞啊！我只是发呆的时候恰好在看着希尔薇娅的脚罢了！
    绝对没有什么变态的想法！
    绝对没有！
    “刚醒没多久，不过一醒来就看到某人在色眯眯的在盯着看我的脚，鼻孔都变大了，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希尔薇娅坐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姣好的身材一览无遗，还伴随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这倒是倒是让符尔不好意思的转过了头。
    不过看着对方如此害羞的样子，幽灵小姐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必须！重拳出击！
    你问什么机会？当然是做日常任务的机会啊！
    调戏誓约者（0\/1）
    这可是每日不可或缺的固定环节，是她的精神食粮！
    于是希尔薇娅果断抬起自己的左脚，轻轻的放在了符尔的腿上。
    “喏，给你机会了，舔。”
    “……………………”
    “放心，我是幽灵，不会有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很干净的。”
    “问题不是这个！”
    “嗯？不是你一大早看着我的脚想要舔吗？”
    “谁想舔啊！！！！！”
    符尔崩溃。
    “行——”
    也不勉强，希尔薇娅立马收回了自己的双脚，然后盘腿收在了自己的裙摆里面。
    说实在，符尔确实不自觉的视线一直跟着那双小脚跟到了最后。
    但是他再重申一遍！他绝对没有什么奇怪的想法！
    他只是……只是……只是下意识看着正在活动的东西罢了！
    对！就像青蛙一样！
    不过看见双脚被收回了裙摆之下看不见了之后，怎么内心还有点点遗憾呢？
    “所以你真的不想舔一下吗？”
    “不！！！！想！！！！！”
    好，现在就真的没那么多心思了。
    气都被气了个半死，还能有啥心思啊。
    “所以你再发什么呆呢？没睡好？还是怀念姐姐的膝枕了？”
    希尔薇娅一脸无辜的问道，就好像导致符尔一大早如此气急败坏的人不是她一样。
    “我只是——只是——”
    符尔本来想直接说在想未来的生活费不足问题，但是又稍微思考了下，也不知道是大男子心作祟还是怎么，总之就是没能说口。
    “只是在想……你看这里不是还有多的房间和床铺，只是一直没人住堆了不少杂物。我看你总是在客厅睡觉，在考虑要不要把里面收拾收拾给你弄一间房间出来。”
    符尔言不由衷的说道。
    “哦~这样啊，好啊！虽然睡眠对我来说也不是必须，不过——”
    希尔薇娅狡黠的一笑，然后说道。
    “哎呀呀，我的誓约者长大了，呜呜呜，我太感动了。有什么需要我的事情吗？”
    “那你可以少吃点零食吗？”
    “不可以哦~”
    “那就没有了……”
    符尔无奈的说道，虽然给希尔薇娅收拾一间卧室出来倒是早就有想法了，就是一直不知道怎么说，今天也算是顺带把这个说出来了。
    毕竟按照他的想法，主要要是让对方一直睡客厅的话，总感觉对自己的身心健康没什么好处。
    当然，是从血压这方面的。
    至于其他的不太好直说的动机，估计还是对前几天安慰了自己的幽灵小姐，存有感激。
    不过这个肯定是不可能直说的，讲不出口。
    就算被骂傲娇也说不出口！
    “咚咚咚！”
    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嗯？谁啊？我最近没有网购啊，你呢？用我手机买东西了吗？”
    希尔薇娅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咚咚咚！”
    “来了！”
    符尔站起身，走去开门，不知为何，他有一种预感，打开这扇门之后，可能自己的暑期生活就要暂时告一段落了。
    “你好，请问——”
    “哟！”
    打开门，眼前的并不是什么快递小哥或者那个走错的陌生人，对方带着个墨镜，提着一个大西瓜，笑着向自己打了声招呼。
    “几天不见，过得怎样啊？符尔老弟！”
    墨镜之下，是一副淡蓝色的双眸。
    英雄：【空想之心】哈茨，前来拜访。
    “呃……还行？”
    符尔挠了挠头，虽然他有想过迟早有一天，英雄管理局的人还是会上门来找自己，但是没想到来的还是这位老熟人啊。
    而且对方这提着个大西瓜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太像是为了公事找自己的。
    “请进请进。”
    总之，先让对方进来休息一会儿，毕竟外面还是很热的。
    “喝什么？果汁矿泉水还是快乐水？”
    “矿泉水就行。”
    符尔从冰箱里取出早早冷藏的矿泉水，递给了坐在沙发上的哈茨。而希尔薇娅，倒是老老实实的溜到了一旁的餐桌那边。
    “哎，本来我还想直接在支部的医院探望你的，结果过去了老炎那家伙告诉我你前两天就醒过来，然后检查过后就回家了。”
    “呃，抱歉，我好像是忘了和你打声招呼了。”
    这么说起来，符尔才想起来，自己好像似乎确实是忘了在出院之后和对方知会一声，毕竟对方仅仅因为自己一条短信就顶着处罚的风险跑来救场，最后还是对方送昏迷的自己去接受治疗的，于情于理自己都应该在出院回来之后和对方打声招呼才对。
    不过因为完全没预料到自己醒过来后就这么迅速地被送回了家，一不小心就把这事情给忘到九霄云外了。
    “没事没事，你恢复了就好，不过别的不说，我对我们支部的医疗部门还是很有信心的。”
    哈茨摆了摆手，没有在意这点小事。
    “这倒是确实，我记得我昏迷之前身上应该大大小小有不少伤口，但是等我醒过来的时候都好的七七八八了，除了身子有点虚弱也就没别的问题了。”
    “毕竟老炎可是首屈一指的支援型【英雄】嘛~你应该见过他了。”
    “嗯，或者说我一醒过来看到的就是他，不过……”
    想起对方那个折腾人的性格，但是自己能这么快恢复也是受他的治疗，不由得欲言又止。
    “嗨，那家伙别的都好，就是喜欢捉弄人。没事，下次我帮你捉弄回来！”
    哈茨也是读懂了对方的表情，也是尴尬地笑了笑。
    “对了，那个……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聊了半天，符尔也觉得是时候进入正题了。来自英雄管理局的人来找自己，总不可能仅仅只是为了探望和闲聊。
    这其后必定有什么别的更重要的事情才对。难道还是要自己加入吗？但是他扪心自问，自己还没有做好这份觉悟。
    “嗯……我确实是有事情才来找你的。”
    【来了吗？是管理局还是收容会吗？所以说上面终究还是——】
    “请问你——”
    哈茨坐直了身子，然后表情稍微严肃了一点。
    “想参加烤肉party吗？”
    “哈？？？？？”

 第41章 院长

    “所以……你大老远来找我就是叫我去参加什么夏日烧烤party？”
    符尔推着两辆购物车，看着哈茨一大袋一大袋的往车内扔大量的食材，忍不住问道。
    “不然呢？”
    哈茨倒是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一边看着冰柜里面的牛胸肉和牛腱子肉，似乎正在犹豫选哪一种烧烤比较好，但最后干脆全都扔进了购物车里。
    “难道不是……那种……就是……”
    符尔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注意这边之后小声问道。
    “管理局那边找我吗？”
    “哦，你说这个啊！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哈。”
    哈茨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
    “不过那种事不急啦，先跟我去参加烤肉party！”
    “哈？？？”
    符尔有点弄不懂这家伙的脑回路了，为什么烤肉party的优先级可以排在管理局的事情前面啊！但是哈茨倒是一脸严肃地说道。
    “你想想看你现在是一名996的社畜，好不容易熬到了休假上面却给了你临时加派了一个任务，让你去找一个人。但同时你已经答应了孩子们要给他们办一场烤肉party，你是选择休息日继续工作找到那个人再带给上司呢，还是先把孩子们的烤肉party办完等工作日再带着他去见上司呢？”
    “…………………………”
    好，现在符尔至少明白了一点，从本质上讲这帮子英雄其实和社畜也没什么区别。
    除开工作以外，平时的休息时间也会摆烂，也会到处浪，甚至他们说起骚话和整活比你还厉害。
    除了能够行使奇迹以外，也就没什么特别的了。
    不过这倒是让符尔的内心深处松了口气。
    “行，也就是说我现在的任务就是陪你弄烤肉party是。”
    “没错！哎呀呀，本来我还在头疼我一个人怎么准备十几个孩子的分量呢，这下总算有个怨……啊不是，好心人来帮我了。”
    “喂！你刚才在说我是怨种是！”
    “没有没有，对了，要是烤羊腿需要什么腌料？洋葱需要吗？”
    “虽然知道你在转移话题，但是烤羊腿的确需要洋葱……”
    符尔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说道。
    “还有料酒辣椒面烧烤料什么的，你要是想烤羊腿，这些得多弄点。”
    “没问题，前面就是香料区，一并买回去就行！”
    哈茨估算了一下那群小家伙的饭量，从冰柜里拿出了两个大羊腿，扔进了购物车内。
    “没想到你还挺懂这些的嘛~”
    哈茨接过一辆推车，一边推着走一边说道。
    “本来是不怎么懂的，但是最近因为某些特殊原因，被迫学了不少……”
    特殊原因自不必多说，甚至就连来参加这个烤肉party都是被希尔薇娅要求的，那家伙此刻就坐在符尔推着的那辆购物车上哼着歌晃荡着双腿，一副出来郊游的样子。
    自己还只能假装没这个人！
    顶级折磨！
    “是吗？那待会儿你负责烤肉串还是烤羊腿？”
    “烤肉串。”
    俩人一边聊着天，一边选完了所有的食材和配料，等到结完账把这一堆东西搬上车，已经快下午1点了。
    “汉堡和鸡肉卷，你想吃哪个？”
    “鸡肉卷。”
    哈茨提上车一袋子k记洋快餐，随手递给符尔一个鸡肉卷，自己则拿起了一个汉堡。
    “午餐就随便吃点，不过待会儿要是有人问你中午吃了啥你可别说吃的汉堡，我会很麻烦的。”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烦恼的事情，哈茨的脸上露出一副复杂的神情。
    “唔？谁会问？为什么会有麻烦。”
    符尔咬了口鸡肉卷，又喝了口可乐，看着对方这略有些奇怪的表现，有些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你记得就行。”
    “………………”
    符尔思索了一下。
    符尔找到了盲点。
    符尔意识到了答案。
    “哦——我明白了。”
    如同恍然大悟一般，符尔用做作的语气说道。
    “？？？你明白了什么？”
    “不就是【真实新闻】提到过的，你那个所谓的【情人】嘛~我懂~我懂~”
    “出生！你懂了个甚么！还有！不要相信那家报社的鬼话啊！！！！”
    哈茨很无奈，哈茨很悲伤，他堂堂一个内部战斗评级s的【英雄】，怎么风评差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一定是【真实新闻】干的！
    “反正你懂就行，那家伙别的什么都好，就是有的时候太啰嗦了点。对了，是你吃了香辣鸡翅吗？”
    “呃……啊对，我吃掉了。”
    “那我就吃烤翅了。”
    虽然实际上那份香辣鸡翅是自己偷偷地塞给了希尔薇娅，但总不能说自己没吃，鸡翅凭空消失了。
    符尔偷偷往车后座瞟了一眼，那家伙吃完直接躺在后座了可还行！
    速度的解决完了午餐后，哈茨启动车辆，驶向目的地，也就是位于老城区边郊的孤儿院。
    位置和符尔住的地方倒是不远，从超市出发，车子也就开了不到20分钟就抵达了目的地。
    “到了，这边也没有什么停车场，或者地下停车库，所以车子我等下就停在门口了。我先带你进去打个招呼，待会儿再回来搬东西。”
    “哦。”
    下车，眼前是一道很大的铁门，虽然看上去年代已经很久远了，但是似乎经常有人维护的样子，倒是一点也没见到生锈和破旧的样子。孤儿院主体是一栋4层老式红砖的大宅子，虽然符尔也不懂什么建筑风格一类的玩意，不过看上去应该是欧式建筑。
    房屋的整体好像不久前才经过翻新，一些木质结构看上去重新刷过油漆，大门以及入口雨棚似乎是新换的，因为和周围的其他木质结构的样式和色泽有明显的偏差，门上面甚至还有着一把指纹锁。
    走进铁门，内部有一个很大的庭院，草坪打理的很平整，感觉让小孩子在上面踢足球都没什么问题。
    门口立着一个很大的牌匾，上面写着瀚海市祈福孤儿院。
    “其实这里是我祖上传下来的老宅子啦，不过很久之前，在我小的时候就跟着我的父母迁往了外地，你现在看到的基本都是几年前回来后我找人翻新的。”
    “那这么说，你祖籍也算是瀚海人咯？”
    “算，虽然回来的次数不多，也就是近两年孤儿院搬过来之后来的稍微多一点。”
    “那这里后来是怎么变成孤儿院的呢？”
    符尔好奇的问道。
    “那是因为几年前，孤儿院的旧址被卷入了一场【灾厄】事件，彻底被摧毁了，也是多亏了哈茨先生，这家孤儿院才能在另一座城市得以延续下来。”
    还未等到哈茨的回答，孤儿院的大门便已经打开，走出来一位身材高挑且丰满的年轻女子。她穿着一身朴素的白色上衣以及黑色长裙，虽然表情略有些颓圮，但依旧能看出来是一位漂亮的女子。
    而且那双浅蓝色的眼睛和更偏白皙的肤色，以及与符尔等人略有些许差别的五官，对方似乎不是华区人。
    不过这倒也不奇怪，毕竟在统合联邦成立之后，人口的流动已经比曾经的以国家分封通知时期频繁了太多。
    “您好，我是这所孤儿院的院长，我的名字叫做瑟尼亚。”
    瑟尼亚双手置于下腹，微微鞠躬。
    “您好……您好，那……那个，直接叫我符尔就可以了，请多多关照。”
    这会儿符尔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过来都没有带点什么东西，自己是不是应该在超市那买几箱子牛奶的。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在对方面前，自己总能感到一股压迫感，这是什么情况？
    “好的，符尔先生，前几天就从哈茨先生那得知了您会来帮忙，真的是麻烦您了。”
    “哈？前……”
    “招呼打完就行，毕竟我拉他来也不是单纯做客的，后备箱还有一大堆食材要搬呢。小张那小子呢，不会还在补课。”
    哈茨用力拍了拍符尔的后背，想他比了个眼神，示意他不要纠结太多。
    “是的，那孩子最近的模拟考数学没有及格，按照他们学校的规矩，今天应该要补课到下午5点。”
    “啧，人手又少了一个吗？符尔，走，去搬东西。”
    “请稍等一下，先喝点水休息一下，午饭吃了吗？需要我去弄点吃的吗？”
    瑟尼亚拉住哈茨的手说道。
    “吃了！当然吃了！不信你问符尔！我和他买完东西后吃的！”
    “哦？请问符尔先生你们中午吃了什么？”
    瑟尼亚转头看向符尔询问道。
    “啊？那……那个……吃的米线！对！过桥米线！”
    “那家的米线还挺好吃的，放的鱼丸也不错。”
    “对对对！”
    瑟尼亚看着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也不打断，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直到俩人中的某一位实在是忍不住对方那怀疑的目光，无奈的说道。
    “怎么了，瑟尼亚，难道吃米线也不行吗？”
    “吃米线当然没什么问题，可是你的嘴角还有炸鸡的碎屑啊，哈茨先生……”
    “啊？？？”
    哈茨用手擦了擦嘴巴，还真有！
    坏了！
    “所以你们俩中午吃的根本不是什么米线，是垃圾食品。让我猜猜？是炸鸡？还是汉堡？亦或者是……全部？。”
    听着对方一个个点出事实，符尔能感觉到，那股压迫力更加严重了，余光甚至能看到，哈茨甚至已经在留着冷汗站军姿了！
    “我说你啊！哈茨先生，我和你说过了多少次健康饮食健康饮食，你就是不听。就算你是【英雄】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健康啊！平时就听米拉妮小姐说你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顿顿垃圾食品，你这样下去，就不怕退役之后一身病痛吗！炎医生难道能管你一辈子吗？自己吃不够还带着孩子去吃？你这样还能算作孩子们的榜样吗？本来今晚就是烤肉这种不算健康的食物，偶尔吃一次倒是算了，你中午也不吃正经一点的食物，你这样让我怎么说你。你这样我又怎么教导那些崇拜着你的孩子们不要挑食呢？”
    看着瑟尼亚絮絮叨叨的教训着哈茨，符尔也是头一次看到那个从来都是嬉皮笑脸哈茨居然露出了这样的神情。
    就是那种，小孩子做坏事后被家长发现了的样子。
    这么一想，符尔好像明白了，他感受到的这份压迫力到底是什么了……
    这是名为【母性】的气场所带来的压迫感啊！
    而眼前的这位众多孩子的“妈妈”。
    【母性】简直要爆表了好吗！

 第42章 孩子们的英雄

    厨房内，瑟尼亚正在处理着食材，而另外两位则面无表情的将简单腌制过的肉用木签串起来，然后堆在一旁的铁盘子里。
    不对，与其说是面无表情，不如说是面露呆滞，两人的瞳孔丝毫没有聚焦在眼前的食材上，空洞的望着远方，只是麻木的拿起竹签和肉，然后穿入一块，两块，三块，四块。最后简单整理下扔到一旁。
    一边听着菜刀切过食材，砍在砧板上的声音，不断重复着机械般的动作。
    心累了，人麻了。
    没办法，换你被絮絮叨叨半个小时，你也麻了。
    “瑟尼亚妈妈？呀！是哈茨爸爸！”
    “哟，小茵，好久不见啊。”
    正当俩人沉默着越串肉串越起劲的时候，一颗小女孩突然推开了厨房的门，探了个头进来，睡眼朦胧的样子看上去好像是来找瑟尼亚的，但是当对方看见哈茨之后，就突然精神了起来，开心的扑了过来。
    “等下等下，小茵，我手上都是油！”
    “小茵，我和你说过的，厨房是很危险的，不能乱跑。快点回房间去。”
    瑟尼亚转过身来严肃的对着小茵说道。
    “可是……”
    小茵似乎有点不情愿就这么离开，可怜巴巴的望着瑟尼亚，又转头可怜巴巴的望着哈茨。
    “………………哎。”
    沉默了一下，瑟尼亚叹了口气，然后对着哈茨说道：
    “哈茨先生，您先去陪孩子们玩一会儿，他们这会儿应该差不多都醒了。”
    “啊？那准备这个材料……”
    “没关系，我和符尔先生会处理好的，孩子们也很久没看到你了，为了避免他们跑到厨房里面来捣乱，你还是去陪他们玩一会儿。晚点开始烧烤的时候再交给你就行了。”
    “嗯……好。”
    哈茨挤了点洗洁精随意的洗了洗手，擦干净后摘下围裙，将小茵抱了起来。
    “走咯，小茵，最近过得怎样？有没有听瑟尼亚妈妈的话啊~”
    哈茨抱着孩子，走出了厨房，仅留下了瑟尼亚和符尔两人。
    于是厨房内重新回归沉默，两人默默地继续做着手上的事情，气氛逐渐僵硬。
    【好尴尬好尴尬，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啊，哈茨就这么跑了留我一个人也太尴尬了。】
    正当符尔犹豫着要不要随便聊点什么的时候，对方倒是先开口了。
    “那个，符尔先生，洋葱和大蒜还有生姜都切好了。”
    瑟尼亚端着两大盆配料放在旁边，然后问道。
    “辅料都处理的差不多了，我来串肉串，您去处理羊腿。”
    “好的，那什么，真的叫我符尔或者小符都行，也不要用敬称什么的，我还只是个高中生啊！”
    “啊，抱歉，我只是从哈茨那听说你是和他一类人，所以我就……”
    “没有没有没有，只是前段时间因为意外才变成这样的。其实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算是什么情况，哈茨跟我说明天会带我去他那边见一个人，不过说实在我还没想好后面会怎样呢。”
    “这样啊……”
    话题到此，气氛重新陷入沉默。瑟尼亚在默默地串着肉串，而符尔则一边往羊腿上均匀的抹上腌料，一边给羊腿做着马杀鸡。
    安静的环境，只能微微听到外面小孩子和哈茨的吵闹声，和手掌滑过带有油脂的肉类的奇奇怪怪的声音。
    “那个……很抱歉，我不怎么会聊天，哈茨也说过我不怎么会说话。这里的孩子们也基本年纪不大，平常对面孩子们的时候基本都是以母亲或者老师的身份和他们讲话，确实是很少和别人聊天。被哈茨拉过来干活，还和我这种阴沉的人一起相比很无聊。”
    “没有没有，其实我还挺享受做饭的。而且不会聊天又没什么关系，我看你和哈茨之间不就聊得挺好的吗？”
    符尔笑了笑，表示自己并没有什么不满。
    “而且我自己在家可没机会吃到这么多烤肉呢。”
    “是吗，那还请晚上多吃一点。其实我不怎么会做饭，平时做出来的料理也就是不难吃的程度，但也好吃不到哪里去。所以哈茨每次来都不愿意在这里吃饭，或者干脆他自己来做饭。”
    说着，瑟尼亚还气鼓鼓的用竹签扎了两下碗里的牛肉块，就好像碗里的不是牛肉，而是某个罪大恶极的人的肉一样。
    “啊哈哈哈哈哈。”
    符尔尴尬的笑了笑，毕竟他中午就没在这里吃，晚上目测也不会是对方来弄，在这方面他还真不好说什么。
    “对了，其实我一直很想知道……”
    符尔犹豫了一下，但是还是没能忍住好奇心。一位风光无比【英雄】为什么会在孤儿院打杂，还帮着出摊，总不可能真的就是单纯的看上了眼前这位了？
    “哈茨和你是怎么认识的？有什么故事吗？”
    “……”
    听着外面的嬉闹声，瑟尼亚想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哈茨他……原来是之前那家孤儿院的志愿者，偶尔会来帮一把手。后来发生了那场【灾厄】，是他拼死救下了孩子们。从那之后，他便成孩子们的英雄，也是……我的英雄……”
    瑟尼亚放下手中的食材，望着远方，似乎在回忆过去。
    “后来旧址被毁，无法修复，孤儿院也没有多余的资金重新寻求住所，正当我为此烦恼的时候，于是哈茨他向我建议，说他那里有一栋久置不用的旧宅，比现在的孤儿院更大，问我要不要搬去那边。”
    “后来我就带着孩子们来到了瀚海市，在这里继续经营着孤儿院。”
    “详细的我就不方便细说了，如果你还有兴趣的话，就自己去问问他。”
    【我怎么感觉你来的理由不仅仅是因为这些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某新闻先入为主的问题，符尔总感觉对方似乎……
    算了，他也不敢问这种问题。
    两人就一边闲聊着，一边处理好了所有的食材，哈茨也是姗姗来迟的回到了厨房，不好意思的表示后续的烤制他全包了。
    当然，符尔还是被拉去当苦力了。
    “肉串是不是弄太多了？”
    傍晚，庭院的草坪上，符尔正在充当烤肉师傅，在炉火面前翻动着肉串，他看了一眼手边的大盘子，至少还有1\/3的没有烤制，羊腿也还有1整条还在哈茨手上烤着。
    “没事，多了就留着当他们的日常伙食了，反正瑟尼亚平时做饭太清淡，没准这些腌好的肉还更受孩子们的欢迎。”
    哈茨一边给羊腿刷上蜂蜜，一边说道。
    “烤串有烤好了的吗？给我来两串，多加点辣椒。”
    “是……是……”
    符尔有气无力的回应着，孩子们基本早早就就吃饱了，正在一旁玩耍，瑟尼亚则在那边的小桌子上坐着，小口吃着烤肉，一边注意不要让孩子们嗨的太过头。
    你问希尔薇娅？那家伙倒是没怎么给符尔整活，从他那毛了一盘子烤好的肉串就跑去房顶坐着吃去了，还算挺省心的。
    至少符尔不用担心自己的血压问题了。
    “给——”
    符尔又撒了一把辣椒面，然后把烤串递给哈茨。
    “哦！谢了！嗯——味道不错，这手艺哪学的？”
    “如果你认识一个总是要你点烧烤的的室友你就会学到了。”
    “是吗？可是你不是独自生活的吗？”
    “没什么，就当我平时闲的没事学的。”
    “哦……”
    符尔拿起汽水喝了两口，顺手也拿了一串肉串吃了起来。
    “这些孩子们还真是喜欢你啊。”
    回想起刚才烤肉的时候，明明自己这里的肉已经烤好了，可是孤儿院孩子们还是围绕在哈茨身旁，还要对方给他们分发烤串的情景，符尔就不由得感叹他们之间深厚的感情。
    “那当然！我可是他们的偶像呢！不过有几个似乎过于崇拜我了，跟那些狂热追星的粉丝一样，梦想也是成为和我一样的人，但是我还真是不想看到他们和我经历一样的事情啊。”
    哈茨的表情有点苦恼，符尔稍微愣了下，随即也立马反应了过来。
    【英雄】的诞生必然伴随着灾厄与悲剧，这些回忆终归让人不怎么好受，而且估计也脱不开瑟尼亚提到过的当年的那场【灾厄】。毕竟不是什么好事，于是符尔决定换个话题，插科打诨的说道。
    “哪种？爱抖露那种吗？那我希望你开门的时候注意一下。”
    “没事，我现在估计被捅两刀也照样生龙活虎。这种伤对我们这种人来说小意思啦。我好歹也是内部战斗评级s的【英雄】嘛。”
    哈茨随意的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了，也不用符尔开玩笑来帮他调节情绪。
    “不过我也从未拒绝过成为他们的偶像，既然我已经是他们的英雄了，那么至少，我就一定要守护好他们的未来，不然不就辜负了他们对我的信赖，不是吗？”
    符尔点了点头，认同对方的意志和想法。
    “对了，你刚才提到的内部评级？是什么意思？”
    符尔有些好奇的问道，希尔薇娅基本只和他讲过一些有关奇迹啊，灾厄啊上的本质的东西，关于管理局内部的一些东西还从未提及过。
    “嗯，这部分信息跟你讲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其实就是字面意思，就是管理局对我们这些【英雄】的各项指标的综合评级。毕竟英雄在不同的方面也是有强有弱的，所以主要由战斗性能，支援性能，后勤性能三块，来对我们进行评级，以让合适的英雄去执行最适合的任务。”
    “就比如我，在战斗性能这边，破坏力a+，辅助战斗a，战场协同a+，泛用战斗性s，再加上对巨大化灾厄特殊评级ss，所以我的综合战斗评级是s。”
    “这样啊……那其他两个评级呢？”
    “全是c，别这样看我，我是专精战斗系的，所属小队也是对灾厄处理科，大部分战斗系的【英雄】基本在别的方面都是一塌糊涂，所以通常会安排一个支援官和他一对一合作。明天有机会的话，我让你和我的支援官也认识一下！说起来那天还是多亏了她，不然我还没法那么快解决掉那个异常物品。”
    “对了，那个异常物品最后怎么样了？”
    “无了，被我一斧子淦碎了，后续的收容工作就交给收容会的家伙处理了。虽然把让这种异常物品流落在外那帮子家伙有一定的责任，但是能让其在市场上贩卖的，还是联邦的问题更大一点。不过别担心，管理局的上级一进去找他们的麻烦了，估计最近又会狠狠的严打。”
    “是吗，那就好。”
    听着哈茨的讲述，符尔吞下了最后一串肉串，然后询问道。
    “那你现在能告诉我，我明天要去见谁了吗？还有，目的是什么？说实在，我挺好奇的。”
    当时对方就说了一句上级要见他，但是详细的部分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呃……虽然他老人家不要我主动提起，但是你既然问到了，那我还是告诉你。”
    哈茨放下肉串，然后说道。
    “要见你的人，是我们的老大。”
    “或者准确的说，要见你的人，是英雄管理局的局长，也就是当代的【持剑人】。”
    “……………………”
    “？？？？？”

 第43章 持剑人

    前往英雄管理局总部的飞机上，符尔一脸紧张的坐在椅子上，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能发现他的双腿稍微有些颤抖，眼睛周围也有黑眼圈，看来昨晚的睡眠质量并不怎么样。
    “怎么了？看你很紧张的样子？”
    旁边的哈茨看见符尔这副表情，摇了摇头然后问道。
    “能不紧张吗？我可是要去见【持剑人】诶，英雄管理局职位最高的那个！”
    “哎呀，没事的啦。不过话说回来，在你的认知里，【持剑人】是一个怎样的职位？好像说是职位又不太对，你就说说你对持剑人的印象。”
    “呃……作为被阿赖耶识认可的人，持有人类一切奇迹的集合体的奇迹武装·人理之剑的人？还有就是作为英雄管理局的局长，能够调控所有英雄的存在？”
    “嗯，还可以再加上诸如，人类顶尖战斗力，【英雄】系统的维持者，以及【阿赖耶识】的眷顾之人，把这些都加上就差不多了。”
    哈茨想了一下，补充说明道。
    “噫！！！！！”
    符尔不由得惊呼出声。
    “这下我不就更紧张了吗！那么大的人物，究竟找我是干啥的啊！”
    幽灵小姐呢！救一下啊！幽灵小姐！
    哦淦！那家伙上飞机前就跑路了！
    “哎，有啥好紧张的，这和你那天去直面那个人工智能的时候有什么很大的区别吗？”
    “没有吗？”
    “当然没有啊！而且查尔特那家伙还对你图谋不轨呢，都没见你紧张，至少老大他不会对你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不就更不用紧张了吗？”
    “呃……好……我就当你是在安慰我了。”
    “什么叫当做！我就是在安慰你好不好！”
    哈茨一脸悲伤的看着完全不信任他的符尔，然后说道。
    “算了，看看窗外，我们快到了。”
    探头看向窗户，一座巨大的，像是某种蓝色水晶构成的尖塔矗立在城市的中央，如同树枝的分叉一般，向外刺出根根水晶枝蔓，微微散发着温柔的蓝色荧光。
    而在水晶尖塔之下，则是一座充满现代风格的白色环形建筑，围绕着水晶尖塔。
    “这就是阿赖耶之塔，也就是所谓【英雄】最初诞生的地方。那么，欢迎来到【英雄管理局】，符尔。”
    然而符尔已经没有在听对方的介绍了，完完全全沉醉在了对这片壮阔景象的惊叹之中。
    “这就是……当年逆转【大灾厄】局势，以及天职系统诞生的地方吗？”
    虽然曾在历史书上见过这里的照片，但亲眼看到的时候依旧是如此壮观。
    飞机停在了建筑外的机场，然后由专门的轨道运输至地下车间，透过窗户，符尔看到飞机在阴暗的地下装备库运转，他似乎还看到了不少从未见过的武装。在经过了漫长运载之后，舱门终于打开，让符尔眼前一亮，他们已经来到了一间通透的房间。
    “抱歉我这次过来坐的不是专属战机，只能通过地下运输通道抵达。”
    “没什么，作为一个男生，我多少还是觉得这种运输线还是很酷的好！感觉就像在ea里面一样！”
    “哈哈哈哈！我们果然很聊得来啊！米拉妮那家伙就和我不一样，每次都嫌弃普通访问的运输通道太长了！真是一点浪漫因子都没有！”
    哈茨哈哈一笑，搂住符尔说道。
    “咳咳！恕我直言，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可不像是英雄的所作所为啊。”
    “！！！！！”
    符尔能感觉到，哈茨的全身就如同遇到了生死大敌一般，肌肉绷得僵硬，只见他颤颤巍巍的转过头来，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那个本应该在支部工作的女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危！危！危！危！危！
    得想个办法糊弄过去！
    “啊哈哈哈，怎么你今天也来这边了啊，你不是应该在支部吗？”
    “基于某些事件调查结果，我觉得我有必要向某位给我施加额外工作的上司汇报一些消息，所以我就过来了。倒是你——”
    面对对方这越来越冷的声音，符尔能感觉到，旁边这位老哥已经颤抖的越来越厉害了。
    “不应该给我介绍一下你旁边这位吗？”
    米拉妮面无表情的说道。
    “啊对对对！你看我怎么把这事情给忘了！”
    哈茨一拍脑袋，赶忙把符尔拉到身前介绍道。
    “这位就是我给你提到过的，在绝境中向我传递出消息，并解决了上次人工智能灾厄危机少年，符尔。”
    “符尔，这就是——”
    “不用，我自己说。”
    米拉妮走上前，伸出右手，自我介绍道。
    “我叫米拉妮·库妮斯，是你旁边这家伙的支援官，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你好你好，我叫符尔。”
    双手轻轻一握，随即松开。
    “正好，我现在也要去找局长，不如你来带路？”
    “啊？你又不是不认得——”
    “嗯？”
    “非常抱歉，小的这就带路。”
    哈茨脑袋一缩，扯着符尔赶紧带路去了。
    一路上，走过了许多能看到各式各样的武装设备的走廊，即使符尔努力让自己不要像一个刚刚进入大观园的刘姥姥一样，但还是忍不住的往玻璃外望去，然后为各式各样从未见过的高精尖武器，因能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观察而惊呼不已。
    就比如，他们刚刚路过的一个机库，里面有一架正在研发测试的，用米拉妮的描述，叫做第三代对灾厄用巨大人型武装机械装甲。
    而按照哈茨的描述，就简单了。
    刚大木！
    是刚大木哒！
    看着那台差不多4层楼高，近20米的白色涂装的巨型机器人，不管你看没看过日区的刚大木系列动画，都没有哪个男生能抵挡住它的魅力，实在没忍住，这下就只能惊呼出声了。
    “哇哦——不过按你说的，这都到第三代了，为什么我从来没在外面见到过相关报道呢？”
    “因为这些玩意都没有在本征世界作为武装出现过，基本只在边境使用。”
    哈茨耸了耸肩解释道：
    “这些装甲本身的产量就少，在本征世界调用起来又麻烦。而且你别看外貌上和刚大木挺像的，但是实际操纵起来根本达不到那么灵活，所以能用的场合其实限制还是很多的。”
    “所以，一般在本征世界需要用上这些东西的场景，一般都是找能替代的英雄去完成，就比如你旁边这位。”
    “啊？哦，好像也是哦，你的能力弄出来的刚大木，没准比这些还厉害些。”
    符尔恍然大悟，论这些存在于科幻作品里的东西，应该没有谁身旁这位【空想之心】更懂了。
    毕竟半个月前他还变过一次无路特拉曼呢！
    “什么叫没准！我造的刚大木肯定比这些破铜烂铁强啊！下次有机会，我带你坐我的刚大木！”
    “居然还能带人坐吗？好耶！我要坐！”
    没办法，不能怪符尔太幼稚，这种事情哪个男生能拒绝。
    那可是刚大木诶！
    “咳咳，恕我提醒这位【空想之心】阁下，非紧急情况下在本征世界随意调用奇迹是不被允许的，为了你的支援官的身心健康，我建议你不要随意做出会让我又要多写几张报告的事情。”
    “啊这……没事没事，我不是说有机会嘛~”
    哈茨打着哈哈，赶紧把这个话题糊弄了过去。
    “前面就是直达电梯了，通过这个就可以直接抵达顶层的局长办公室了，我们快过去。”
    “那么我就先行告退了。”
    米拉妮后退了一步，然后说道。
    “啊？你不是说你有东西要向局长提交吗？”
    “对啊，不过我没说我已经提交完了吗？”
    “没有……不信你问符尔。”
    见到两人的视线投向自己，符尔赶忙的摇了摇头。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没关系，你现在知道了，我还要回去处理公务，事情办完了记得早点回来，你还有任务呢。”
    “好的好的，小的明白。”
    点头哈腰的送走自己的支援官，哈茨叹了口气。
    “哎，总算把这位大神送回去了，怎么感觉最近她就没给我过什么好脸色啊。我最近没干啥坏事。前天任务解决完我还特意避免出现在她面前引起她的不悦，直接溜回了瀚海市来着。”
    哈茨自言自语的嘟囔道，领着符尔走进电梯，而在一旁的的符尔，早已看穿一切。
    他闻到了修罗场的味道。
    “别说了，哈茨老哥，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的话，我会给你上香的。顺带一提，你喜欢用那种带口哨的烧水壶吗？要不要我给你送一个？”
    “哈？你站在开什么玩笑，我跟她很清白的好吗？”
    “多清白？像是真实日报上的那种？”
    “你就不能少看些那些垃圾报道吗！”
    “不也挺好的嘛~”
    “好个屁！”
    哈茨气急败坏的说道。
    “你是不知道，现在连瑟尼亚那家伙都开始看真实日报的新闻了！每天拿那些花边八卦问我是不是真的！我总感觉要是我在任何一条的回答上稍微犹豫一下她就会用蔑视的眼神禁止我再去探望孩子们了啊！”
    “我怎么感觉你挺兴奋的？”
    “对啊，我也感觉你挺兴奋的。”
    “fnndp！诶不对……”
    后知后觉的，哈茨才意识到多了一个人的声音。
    要不然怎么说英雄管理局的各种设施技术高超呢，100多层的高度的电梯，两人还没什么感觉就抵达目的地。
    电梯门打开，一位样貌平平，身着一身正装，表情温和的中年男性，坐在办公桌后，正笑着看着还在拌嘴的二人。
    而在他的身后，一块巨大的蓝色水晶内，一名美丽的粉色头发的少女闭上双眼，安然的沉睡其中。虽然明知道盯着看睡梦中的少女很不礼貌，但不知为何还是令符尔难以移开视线，直到坐在办工作的那位中年男子再次出声。
    “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英雄管理局的局长，也是当代持剑人，鄙人姓张，你可以称呼我为——张局长。欢迎来到英雄管理局的总部，符尔。”
    张局长站起身，对符尔笑着说道。

 第44章 阿赖耶识

    “符尔，对。我在报告里看过了你的表现，在几天前的那起事件中，你做的很不错。”
    “没什么……那大概也只是求生的本能罢了，张局长。”
    “哈哈哈，不必过于谦虚。不过话说回来，我其实并不怎么喜欢局长这个称呼，所以私下你也可以称呼我为张叔，三叔，或者像你旁边那家伙一样，喊我老大也行。”
    张局长摆了摆手，指了指面前的座位，示意两人坐下。
    “那个，老大……我……”
    “行了，你的性子我又不是不了解，还是说堂堂支部的【骚话王】到我这就漏了气了？”
    局长打趣着看着哈茨，回忆着一些管理局的内部传言打趣的说道。
    “还是说我应该喊你外号的全程？刚大木驾驶员·光之巨人继承者·遇事不决三板斧，孩子们的英雄王，同事们的骚话王，支部最强工具人，哈茨大大大大大人？”
    “老大，算我求你了，能让我在新人面前留下那么一点点好印象吗？”
    “呃……其实就单纯你哪天在小树林和我互喷就不可能留下什么好印象了……”
    符尔扯了扯嘴角说道。
    “哦~还和后辈钻小树林？有意思，这就把这条劲爆消息送给真实报社的那帮家伙。”
    “喂！原来你也有份吗！”
    急了急了，哈茨急了，手机电脑都砸了。
    气抖冷，我们工具人还要怎么做才能不风评被害。
    “那个……我可以问一下，关于【新人】是什么意思吗？”
    符尔举了举手，问道：
    “就是说，我这次过来果然还是要我加入英雄管理局的吗？”
    “正常来说是这样的。”
    局长从办公桌下拿出一份文件，正面清清楚楚的印着《英雄管理局常务作战人员合约书》几个大字，面对符尔放在桌面上，轻轻地推向他。
    而正当符尔准备接过那份文件细看之时，对方却将其收了回去。
    “当然，这只是正常来讲。”
    “？”
    符尔的视线顺着收回的文件，对方拿回文件后只是轻蔑的一笑，然后将其揉成一团，随意的扔到一旁。
    “既然以英雄为名，我们当然不至于做什么强迫一个还没成年的孩子加入管理局的想法。先别急着反驳【孩子】这一点，你知道我多少岁了吗？”
    看着似乎对被称之为孩子这一点颇有微词的符尔，局长说道。
    “我啊，可是出生于1933年的人了，到现在为止，实际上已经活了161年了哦~无论是大灾厄，还是第一位英雄的诞生，都是我亲身经历的事情。所以无论你是否成年，在我看来都依旧是一位孩子。怎么样，有没有感到很震惊？”
    “161年？？！！！”
    符尔回想起了谢老大教授的历史，以及希尔薇娅平时有事没事给他灌输的特殊知识，不由得惊呼出声。
    “等下！161年？可是根据外面的报道，英雄管理局的局长的位置是有正常更迭的，到现在为止应该是第9届局长了才对。不过好像每次更迭的时候，都只是在报道中简单提了一句，连局长的名字和照片都没有刊登过。本来以为只是为了信息保密，但是现在来看……也莫非……难道……所谓的英雄管理局的局长，所谓的持剑人的位置从来没有更迭过吗？”
    符尔做出了一个推测，然后试探性问道。
    “您就是传闻中的最初的执剑人，以及开拓了【英雄】系统的最初英雄吗？这种长生不老的能力，也是来自阿赖耶识的赐福吗？”
    “嗯，仅仅从简单的一个地方，就能推理出这么多东西，你果然具有那份才能。但是很可惜，你的推理还是出了点问题，不过这也不怪你，只是信息不足罢了。”
    对于符尔的推理，虽然还很简陋，但是局长依旧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
    “我并非长生不老，我过去的肉体早已毁灭，现在这副身躯不过是来自【阿特拉斯院】的特殊产物罢了。而至于赐福……”
    “这并非赐福，而是诅咒。”
    “诅咒？”
    “对，一份诅咒，为了达成拯救世界的理想，为了那份能举起人理之剑的力量而承受住的诅咒。不过话题扯远了我们回到正题。”
    局长清了清嗓子，然后语气稍微严肃了起来，对符尔说道。
    “作为英雄管理局的【局长】，我理应统管所有接受了阿赖耶识的赐福，持有奇迹之力的人。但是作为【英雄】，我不允许我做出强迫一位未成年的高中生随意踏入这片残酷的战场这种事情。”
    “可是……我确确实实的掌控了能扭曲世界的力量，不是吗？说真的，那天我从支部的医院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无法回家的打算了。拥有力量之人必须受到监管，这难道不是您在创建英雄管理局的时候，立下的规则吗？”
    “虽然我创建英雄管理局的目的的确是有监管的让人类合理且高效的运用奇迹的力量，但毕竟规则是规则，道理是道理，你旁边那位不就上次无视了规则跑去救人了吗？”
    局长笑着瞟了一眼坐在一旁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哈茨，然后摇了摇头，接着说道。
    “更何况，英雄管理局的职责是管理【英雄】，而你，并不是【英雄】——”
    局长的翻过手掌，手心朝上，伴随着轻轻上抬的动作，符尔就感觉到得自己的胸口有一阵火热的温度，随着光芒划过，一块刻印，从闪烁的光芒中显现。
    “我说的对吗？【贤者】阁下？”
    符尔用手接住自己的刻印，然后有些惊讶的看着局长，似乎在疑惑对方是从何处得知的这个事实。
    “不用思考我是如何得知的，这么说起来，你从刚进来就时不时的看向她对。”
    局长指了指身后的水晶，或者说水晶里的那位沉睡着的粉色少女，说道。
    “既然她还在睡觉的话，就让我来替她做下自我介绍。”
    “她就是集合了全人类的意志，作为人类泛意识集合体而存在之人，通称——【阿赖耶识】。”
    “虽然你并非英雄，但也同样是掌控奇迹，领受来自阿赖耶识的赐福之人，会被她吸引住视线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就是……【阿赖耶识】吗？那些传闻是真的？”
    符尔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他本以为所谓的人类泛意识集合体应该是更加概念化的存在，那些所谓的传闻应该只是某些死宅幻想出来的噱头。
    “虽然不知道你指的是哪条传闻，但我估计你应该说的是那条【阿赖耶识实际上拥有人类的肉体，是一名漂亮的女性】这条。那么恭喜你，你答对了。”
    局长站起身，走到水晶的面前，轻轻触碰，然后转过头来继续说道。
    “所以，你的身份，我当然就是从她那得知的。赐福者总该会知道自己赐福的是什么，对？”
    “…………”
    一次性接收了太多的信息，符尔的脑子有点昏沉沉的，不过他还是问道。
    “那……既然并不是强求我加入管理局，您今天喊我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准确来说，我是不想让一个还未决定好自己的人生的孩子强行走上成为【英雄】的道路。如果你已经成年的话，我可是无论怎样都会让你纳入英雄管理局的监管之中。”
    “可是？难道不是一个孩子掌控了超出自己能力的力量更加危险吗？心智不成熟的人掌控着这种足以扭曲世界的力量，才是最恐怖的。”
    符尔有些不解的问道。
    “正常来说，你说的一切都没问题。或者说你作为持有力量的孩子这个当事人的角度能思考到这么细，倒是更令我放心了。”
    “不过，这么说当然不足以让你信服，我就这么和你解释。”
    “你是被阿赖耶选中的人，是被全人类的潜意识认同的存在，只要不被有心人引导利用，自然不会做出那些破坏秩序的行为。所以不管今天最后你做出了什么样的选择，你的相关信息都将成为最高机密，禁止外泄。听到了吗？哈茨。”
    “是！”
    见到哈茨信誓旦旦的回应，局长满意的点了点头。
    “有新的引导利用……是指的什么？”
    “还能是谁？当然是灾厄教团还有末日求道会的那群疯子呗！”
    哈茨有些唾弃的说道。
    “那些不是一些三流邪教吗？”
    “只是正面报道如此解释的罢了，毕竟这些家伙的存在若是让大众知晓过多，反倒是对他们的宣传，再加上他们主要在边境流窜，在本征世界的据点基本是有一个被当做成联邦业绩，所以大众只需要最低限度的了解到这些都是害人的邪教即可。”
    “原来是这样吗？说实在，我很想说我绝不被对方蛊惑，但是却没什么自信啊。”
    局长走回办公桌重新坐下，然后笑着说道。
    “你可以更相信自己一点哦~这句话是阿赖耶托我对你说的。”
    “等一下，【阿赖耶识】并不是被囚禁在这块水晶里面吗？”
    “你在想什么呢？她只是在睡觉罢了，只不过她觉得在水晶里面睡的比在床上睡的舒服，所以隔三差五的就跑到这里面睡觉。要不是这块水晶无法移动，她恐怕早就搬到自己的卧室里面去了。刚才那句话，就是她亲口对我说的哦。”
    “更相信……自己一点吗……”
    符尔喃喃自语，然后问道。
    “那么，请问您想让我做出怎样的选择呢？”
    “别这么严肃嘛~你这一点得和你的旁边的前辈学习学习，哈茨这小子可是非常会调节气氛的哦~”
    “那个局长……虽然我是挺能调节气氛的，但是能不能不要拿我调节气氛啊……”
    躺着也中枪的哈茨表示很难受，没办法，在老大面前他也不敢皮啊。
    “那么，既不是作为【局长】，也不是作为【英雄】，我就作为【持剑人】问你一个问题。”
    持剑人笑了笑，从桌下掏出了另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
    “请问你对边境夏令营有没有兴趣？”

 第45章 边境夏令营

    王特发？什么情况？
    怎么你们英雄管理局的一个个都喜欢问别人对集会有没有兴趣啊！
    一个上来就问要不要参加烤肉party，一个上来问一句对边境夏令营有没有兴趣。
    你们究竟是【英雄】还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推销员啊！
    更何况，你告诉我边境和夏令营这俩词能组合在一起吗？！
    符尔的眼角不住的抽动，试探性的向对方确认道：
    “我好像听力出现了一点小问题。您刚才在说……边境？”
    “对。”
    “夏令营？”
    “没错。”
    “您没在开玩笑……”
    “你是不是对边境有什么误解……哦不对，好像大众的认知都和你差不了多少。”
    局长摆了摆手，但是考虑到对外公开的资料，只好有些无奈的问道。
    “在你看来，边境是什么样的地方？”
    “呃……已经死去但是还未消逝，依附在本征世界上的微型世界？”
    “基础知识还挺过关的，看来你在学校里的成绩还不错。”
    【因为这个是考点啊……错了三次还答不对会被谢老大抽的……】
    不过局长当然不知道这背后的秘密，只是对着符尔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不过还有一点需要更正，死去的世界不代表【死亡】的世界。虽然这些世界的内部法则各有各的紊乱，【奇迹】与【灾厄】的诞生也变得随意起来。但是并不是那种外界生物进入后，完全无法生存的地方。至少有相当一部分的边境被我们人为的掌控之后，是有搭建起完善的生活系统的。”
    “不然的话，也不会存在边境考察队这样的存在了。我们对于边境的探索不仅仅只是为了里面诞生的，或者说残留着的仍具有价值的东西。更重要的还是要借助对【边境】的研究，去探求延续我们自己的世界的办法。”
    “所以还是有不少较为稳定的边境，在经过合适的开发和稳定之后，驻扎有研究人员，甚至存在有小型人类城邦的存在的。”
    “哦，那您的意思是，想让我去某个经过开发了的边境吗？”
    局长没有回答，只是露出和善的笑容看着符尔。
    “……您是要我去开发过的边境……”
    “（和善的微笑）”
    “………………”
    草！
    眼前一黑！你这还不如强迫我直接加入管理局呢！没开发过的边境那是普通人能去的地方吗！
    你怕不是在调戏洒家！
    不过自己大概也许还算普通人……
    大概？
    “放心，你要去的地方和你想象的那种充满混乱与灾厄的边境并不一样，与之相反的，那个世界很安全，物理常数也很稳定，也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灾厄产物，只是刚刚被发现，还没有来得及深度开发罢了。”
    “这么说起来那个边境不仅温度适宜，气候宜人，你难道不觉得在这个炎炎夏日中，比起温度40摄氏度以上的瀚海市，反而是一个不错的度假地点吗？”
    “…………”
    听上去似乎很美好，但是符尔依旧不觉得，一个【已经逝去的世界】会是多么好的度假地点。
    “而且那个边境的入口似乎和你住的地方隔得不远啊，也许你已经听说过了？”
    “呃……”
    符尔回忆了一下，然后想起来了前段时间看到过的新闻。
    “您是指，近海最近发现的那一个吗？”
    “没错，怎么样，如此方便的行程，要不要考虑一下呢？”
    局长依旧试图劝说着符尔参与，但是对方还是很犹豫。
    “虽说您用【夏令营】来代指，但是真实情况肯定不只是这样……您至少得把详细情况跟我讲一下。”
    “哎呀，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简单来说，统合联邦的调查队在边境内部发现了有价值的遗迹，他们想对此进行研究，并将有用的东西运送回本征世界。但是根据规定，边境考察类的行动中，联邦，管理局以及考察队，无论谁作为行动的主导方，都需要另外两方的出动队伍辅助勘探监察。以及，如果涉及到b类以上的异常物品的存在，异物收容会也必须要参与其中，而这次恰好管理局的人手有些不足，所以打算让你来顶替一下。”
    “总时长约为5天，包括前三天的实地考察和后两天的运输安保。但是基于那个世界毫无威胁，所以实际上就和夏令营没啥区别嘛~”
    “那您的目的呢？如果只是缺人手的话，也不至于找我这个准高三学生。”
    符尔着重强调了“准高三”这三个字，他可是明年就要高考的人诶！最后这个暑假不在家好好复习，出去浪什么浪啊！
    虽然符尔也不觉得自己会好好地复习啦。
    “很简单，因为我在给你提供一个选择。一个在你明年成年之后，想起曾经见证过，然后做出的选择。”
    “选择吗……”
    符尔有些犹豫。
    说实在，他确实还没有做好面对未来的准备，即使现在掌控了所谓的奇迹也没有任何的实感。也不知道这份力量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更何况自从上次的事件结束后，他就再也没有尝试过调用那份奇迹。
    或者说，他虽然能感受到那份奇迹依旧在自己的体内存在着，但是却不知如何调用。
    除了这枚铭刻着【贤者】二字的刻印以外，他连自己究竟有什么能力都不知道。
    在这方面，他还不如自己的同桌，虽然人家目标看上去很随意的定下来了，但是至少她拥有了目标。
    而他，依旧在十字路口驻足不前。
    “我……还有时间考虑对……”
    “当然有，本次任务将会在三天后开始，你还有充足的时间考虑是否参与。”
    “那么，就请容我考虑一段时间。”
    “哦，对了！”
    正当符尔正在犹豫如何用一个合理的理由离开的时候，局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突然说道。
    “既然说是临时工，自然是有工资的。”
    “？”
    “我想想啊……按照现在的对灾厄处理科作战组的工资，以及出勤补贴那些杂七杂八的玩意……”
    “这样！工资4000怎么样？”
    【四千？？能顶得上2个月生活费了！！】
    “日薪”
    “！！！！！”
    “提前结清——”
    “我干了！”
    别问符尔为什么这么一点定性都没有，那可是日薪4k啊！4k诶！五天加起来有2万了！折算下来顶得上大半年的生活费了！
    而且家里还有个天天对着他钱包图谋不轨的家伙，这不是刚好就可以解决他的燃眉之急了吗？
    要恰饭的嘛，不寒碜！
    于是，一份写作《边境夏令营自主参与协议书》，读作《英雄管理局临时外聘人员合同》的文件，就这么签订了下来。
    “那个老大，既然符尔要参加的话，那要不我也……”
    哈茨试探的问道。
    “你？你能说服你那位支援官再说。说不定你跪下来求她真的可行哦？”
    “………………当我没说。”
    回想起自己的支援官临走的那个眼神，虽然不懂为什么，但是根据自己多年在战斗中培养出来的求生本能，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现在去凑那个霉头比较好。
    哈茨只好无奈的拍了拍符尔的肩膀，看来这次是真没办法了，你的老大哥这会真的没法来帮你了。
    “哈茨你也不必担心，他又不是管理局这边参与的唯一成员，还是有一支队伍陪同的。”
    局长收起文件，然后继续说道。
    “剩下的，你只需要准备好自己的随身行李就可以了。生存方面的物资不用担心，管理局这边会帮你准备好的。在三天后的早上，会有人来接你的。”
    “明白了。”
    事情既然已经定下来了，那么自己看上去似乎也该离开了。
    但正当符尔准备起身离去的时候，突然又想起了另一个关于自己问题。
    也许对方可以给自己答案呢？
    “还有什么问题吗？”
    局长立马就察觉到了对方的疑问，询问道。
    “嗯，就是，虽然我的刻印是【贤者】……可是我却一点都不知道我的能力是什么，这……是正常的吗？”
    “如果按照【英雄】的标准来看，你的情况当然不正常。而且因为你现在还只是一个临时工，我也没有让你填写相关的表格文档和相关检测，这倒的确是我疏忽了。”
    局长皱了皱眉头，似乎有点头疼如何处置这个问题。
    “那……我这样……还能去边境吗？”
    “不，这倒不是关键，边境也不是只有具有奇迹之人才可前往的地方，不过问题在其他地方……”
    “奇迹仍旧沉睡在你的体内，只是你还没意识到如何自由的使用它罢了，不过这就当做你这次边境夏令营的课题。”
    “那……我至少得知晓，我的能力究竟是怎样的存在，既然是阿赖耶识赐予我的祝福，那么，她知道吗？我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符尔望向局长的身后，那位在水晶中沉睡着的，名为阿赖耶的少女。
    “知道哦，但是她不想告诉你。”
    “啊？为啥？”
    符尔一脸懵逼，不想告诉自己可还行，为什么啊！
    “因为这个问题，比起向我提问，或是向阿赖耶提问，你为何不问问你的朋友呢？符尔？”
    “我的朋友？”
    自己比较亲近一点的朋友也就是自己的同桌罢了，还有几个偶尔扎堆抽卡的同学，但是自己每次都是最非的那个，这些暂且不提。白笙应该也并不知晓自己成为了类似【英雄】的存在的事实，或者说自己还没打算让对方知道。这家伙要是要自己找英雄要签名周边之类的话就太闹腾了。
    那还有谁？哈茨吗？这么说起来，也许他的确有可能知道，毕竟当时的现场，只有他一个人看见了行使奇迹的自己。
    但是……除了他以外呢？
    符尔自思索中抬起头，看向局长。
    那份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正在验证自己的猜想。
    难道说——
    不会………………

 第46章 巧合

    “老哈，那天我使用奇迹的时候，你在现场。那你有看出来我的能力到底是什么吗？”
    在返回的路途上，符尔对与自己同行的哈茨问道。
    “不知道，毕竟很多能力在外部表现上和实际差别很大。比如你要是看我一直开刚大木的话，你会觉得我的能力是刚大木还是凭空构建空想呢？”
    哈茨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这倒也是……”
    “不过有一点，我也不知道这样讲出来会不会误导你啊。但是首先你得相信你的奇迹只属于你自己，这没问题。”
    哈茨有点犹豫，似乎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出来某件事情。
    “嗯，所以呢。”
    符尔倒是很奇怪，不太懂对方为何如此纠结。
    磨磨唧唧的，怎么跟个娘们一样！
    “你还记得那天，你是用什么击败的查尔特吗？”
    “应该是……一把巨大的斧头，怎么了吗？”
    符尔有些疑惑的问道，对方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调动起了自己的能力，将自己非常常用的武装之一展现在了符尔的面前。
    那正是一把巨斧。
    一把自己无比眼熟，甚至曾用它亲手破坏掉了什么的巨斧。
    “这是……”
    “我将它称之为空想构筑·破厄战斧，和那些我平常使用的那些从各种各样的作品中诞生的物品不同，这一件武装，是由我自己【创造】的。”
    “将破除灾厄的愿望凝结，加以铸造，最后诞生的，即是这把武器。它的效果，你应该已经体验过了。”
    符尔的手轻轻拂过战斧的斧柄，感受着那仅仅只体验过一次，却又无比熟悉的触感。
    确实，在那天他面对灾厄之时，第一次将它举起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了。
    那份破灭敌人，祓除灾厄的决心与意志。
    “那，我的能力……难道是和你一样的，空想具现化吗？那我为什么依旧觉得不太对劲呢？”
    毕竟自己也不是没有私底下偷偷地尝试过调用能力，但是别说战斧了，连菜刀都变不出来。
    符尔也确实猜测过自己的能力会不会和哈茨同系，如果真是这样，那可真是……太尴尬了。
    自己应该没韩区的血统，怎么感觉像是在偷别人的东西呢？
    “我估计应该不是，毕竟你都没见过我使用这个武装，又怎么能在那种情况下造出一样的武器呢？所以我说过了，你的奇迹只属于你自己，作为见过太多奇奇怪怪的能力的老前辈，我可以打包票。”
    “至今为止未出现任何两位拥有相同奇迹的【英雄】，你现在可能是手上依旧拿着奇迹的钥匙，却无法找到那扇门罢了。”
    哈茨再次拍了拍符尔的肩膀，安慰的说道。
    “毕竟老大不是说这也是你的实践作业吗？你还有很长时间可以思考呢。走！我送你回瀚海市！然后我再回支部！”
    “那也只有这样了。”
    符尔叹了口气，既然哈茨也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到底是什么，那么只有一个答案了。
    只有去问她了
    -----------------
    与此同时，两位访客离开之后的办公室内，局长哼着小曲，晃晃悠悠的泡了一杯茶，就像是一位退休老大爷一般坐回了办公桌，细细的品尝。
    “嘶溜~嘶溜~”
    “……………………”
    “嘶溜~嘶溜~”
    “……………………”
    办公室内一片宁静，只剩下了默认嘬着茶水的砸声。
    许久许久，直到办公室内另一位存在终于忍不住这位摸鱼领导的砸声，吐槽道：
    “哎呀，你怎么跟个老头子一样，活也不干就隔这喝茶起来了？”
    “活交给孩子们去干不就行了，什么都要管的老古董可是会被他们讨厌的。”
    局长放下茶杯，转过身来，看向身后水晶。
    而在那块巨大的水晶之中的那位粉色少女，已经不再是那副闭着眼睛沉睡的样子，反而像是一只灵巧的鱼儿，将这蓝色水晶视作她的海洋，愉快的翻滚游动着。
    “终于不装睡了？你早就醒了。为什么不和他们打声招呼呢？”
    “因为感觉躲起来观察会更有意思嘛~你难道不这么觉得吗？”
    少女跃出“水面”，赤足点地，轻轻落在地面上，缓缓走到局长的身前。
    “不过他们俩真的都是很棒的孩子呢，嗯！不愧是我看中的！”
    “是是是，你的眼光最好了。”
    局长无奈的附和道，和她相处的这一百多年以来，自己早就明白如何应对这个被称作【阿赖耶】的活泼少女。
    “不过，有必要这么着急吗？这么早把他扔到边境去，是不是太激进了一点。”
    “我承认有一些激进，不过这也是为了他安全着想的权宜之计罢了。”
    “为什么？”
    “今天早上，米拉妮给我送过来了有关上次人工智能暴动的事件报告，而在那份文件最后，有另一份更为关键的【推测报告】。”
    局长打开抽屉，取出了最上面的那一份崭新的文件，翻到了最后。
    “还记得我上次和你提到过的吗？相比阿特拉斯院的人工智能，这一次事件中的那个名为【查尔特】的存在，其人格有着更偏向负面情绪的倾向。最后根据实验测定，偏移了约7236，远超预计偏差值范围的1625。而根据米拉妮的报告来看，造成这个结果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在其训练模组的代码程序中，有一个参数的赋值出现了错误，将原本的0赋值成了1。”
    “而正是因为这小小的一点错误，虽然对整个程序的正常运行不会产生一丝一毫的影响，但是结果就导致了其人格的偏差。”
    “不是一个偶然的失误吗？毕竟这种不影响程序运行的问题并不好发现。”
    “我当然希望只是这只是一个偶然性的失误，但是……”
    局长从文件下抽出附件，是一份死者报告。
    “福里尔特·乔达斯，男，32岁，于2093年12月18日发现于家中身亡，死因，疑似酗酒导致的心脏衰竭。”
    “他是特意从美区来到瀚海市赛芙尔科技有限公司求职的人工智能开发专家，曾参与过诸多人工智能的开发工作，但他在那家公司仅仅工作了一个月，就被发现不幸猝死在了家中。”
    “而刚才提到的那一部分代码，就是由他编写而成的，后来接手他工作的员工见程序运行无误，就顺着他的开发进程继续了下去。”
    “还有这份，姜卓，男，41岁，无业游民，黑市商人，于2094年3月22日，在酒和他人争吵后，扬言买凶干掉对方，矛盾激化后在混乱中不幸被小刀刺中心脏，当场死亡。他也就是将那个异常物品贩卖给公司的黑市商人。而这场事故发生在他与公司的交易完成后的两个星期。”
    “你不觉得，巧合有点太多了吗？”
    “你的意思是……有谁在背后推动这一切吗？”
    阿赖耶皱了皱眉头问道。
    “我不知道，但是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如果真有这么一个存在的话，那符尔这个从他一手操控的事件中脱颖而出的存在，若是被对方知晓，肯定会有更麻烦的事情发生。所以在此之前，我必须让他至少能拥有自保的能力。”
    “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不让我把他的能力直接告诉他呢？本来根据我的计划，我是打算让他先在这里了解到自己的能力，再加以训练，最后再送到边境去历练一段时间的。”
    “那可不行，这可是小希的工作，我可不能越俎代庖。”
    阿赖耶轻轻一跳，坐在桌上，两腿交叉，左手撑着脸颊，粉色的发梢飘落到一旁，露出白嫩的，像是精灵一般耳朵。笑着说道。
    “而且让那孩子和小希再加深一点牵绊，不也挺不错的嘛~”
    “我怎么感觉你只是想看乐子呢？你个屑女人。”
    没忍住，局长上手捏了捏那只尖尖的耳朵，倒是弄得对方一阵不满。
    “我可是阿赖耶，是人类意识的集合体，如果我是屑女人的话，只能证明你们都是屑哦！”
    阿赖耶气鼓鼓的说道。
    “是是是，我是屑，行了。”
    “对了！”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一般，阿赖耶挣脱出对方的魔爪，然后问道。
    “既然你都把你存活至今的事实，以及这具身体情况告诉了他们，为什么自我介绍的时候就是不肯告诉他们你现在的姓名呢？”
    “………………”
    “难道是嫌弃我取的名字不好听吗？呜呜呜呜，我好伤心。”
    “就算你这么说……”
    想到自己现在在系统里的认证名称，局长就不住的头大起来。
    当时更换身体的时候，一时疏忽忘了自己在此之后，所有的生物验证信息也必须重新填入，而那个女人就借此给自己的认证信息上填了一个新的姓名。
    “但是你这个名称取的也太随便了……”
    “不好吗？你原本就姓张，然后大家又通常喊你三叔叔……”
    阿赖耶撩了撩头发，做出思索的模样。
    “那你也不能直接给我起名叫张三！”
    想到这，我们的三叔叔，或者说张三局长就来气。
    “本来这还没什么的，无非就是名字简单了一点。但是你怎么就给那个姓罗的律师赐予了【律师】的刻印了呢！还是人家直播的时候颁发的！那家伙每次举违法的例子最喜欢的就是用张三这个名字了！”
    “哎呀~这不是显得三叔叔你知名度高嘛~”
    阿赖耶装作无辜，眨巴着大眼睛说道。
    “高个屁！这要是被哈茨那个大嘴巴知道了，第二天全管理局的员工都要知道他们的局长是个【法外狂徒】了！”
    三叔叔气急败坏，无能狂怒。
    心累了，虽然当年和她一同执行任务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家伙究竟是个多么令人头疼的存在了，但是这都百八十年过去了还能不停地给自己整出花活，这个女人也是真的厉害。
    真有你的嗷！阿赖耶！
    自己怎么就被这家伙看上了呢，这下好了，甩都甩不开了，就算死了都被捞了回来。
    “怎么，被我看上你很吃亏吗？我的赐福可是你们想要都拿不到的东西哦！”
    就像是拥有读心术一般，阿赖耶轻松读懂了三叔叔的内心想法，气嘟嘟的问道。
    “什么赐福啊，你这给我加的，分明是诅咒……”
    “怎么？不愿意？”
    “不，我将甘之如饴。”
    “这还差不多。”
    听到满意回答，阿赖耶笑了出来，而那份笑容印在三叔的眼中，却不禁让他一愣。
    随即也露出了微笑。
    好熟悉啊……
    就像是，一百多年前那位在他面前嬉闹着的少女一般。
    如此甜美的笑容，令人着迷。

 第47章 探寻

    “喂，希尔薇娅，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符尔斜躺在沙发上，冲着刚给希尔薇娅收拾好不久的房间喊道。
    只能说真不愧是英雄管理局，这个速度就是快，他回到瀚海市的时候甚至才刚过中午，索性跑去商场，买了一大堆相关用品，又订了一些小家具，回来将希尔薇娅的房间整理了出来。
    别问为什么买的如此果断，日入4k的人，就是这么有底气。
    “嗯？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希尔薇娅从房间里钻出来，看着瘫在沙发上像一条死鱼的符尔问道。
    字面意思，她真的是钻出来的，房门都没打开。
    该说不愧是幽灵吗？
    “关于我的能力，你有什么头绪吗？”
    “嗯？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应英雄管理局的邀请，我过两天要去参加一个边境夏令营，毕竟是那种地方，我总不好什么防身手段都没有就跑过去。”
    “至少如果我能掌控好我自己的奇迹的话，不说别的，在遇到突发状况的时候，总会有应急的能力。”
    当然，上述所说的受邀啊什么的，都只是符尔在强行试图让对方不要注意到，他是为了临时工的工资这个事实而去的。
    不过作为一个独立自主的高中生，打个暑假工也没什么……
    “是这样吗？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吗？”
    “还能是什么原因？我只是相当于在做出行前的准备罢了。”
    符尔强装镇定的说道。
    “嗯，那我们之间的誓约，还记得。”
    “当然记得，放心，我不会因为这么一点点变化就放弃我的追求的。”
    “好，那么——”
    希尔薇娅落回地面，然后说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你的能力是什么啦……”
    “啊？？？”
    希尔薇娅也不知道？那局长当时在向他暗示谁？总不可能是他的同桌白笙。不管怎么想，这都有点太离谱了。
    难道自己的同桌实际上是一个隐藏的大佬？
    不过的确从她那听说过，他父亲似乎是政府机构的人？难道实际上是统合联邦的大佬？
    “虽然不太清楚你在想什么，但看你的脸色，感觉你在一瞬间似乎想了一大堆东西啊……而且你先别急，我还没说完呢。”
    希尔薇娅看着符尔不断变动脸色，吐槽道。
    “呃……您继续？”
    “虽然我现在并不知道你的能力是什么，但是我可以知道你的能力是什么。”
    “呃……您是在说什么脑筋急转弯吗……不对，难道你指的是……”
    现在不知道，但是却可以知道，再结合上对方曾给自己讲述过的，有关她的事情。
    答案呼之欲出了。
    “没错，正如你所想——”
    话音落下，希尔薇娅双手合十，做出祈祷状，身体泛起微微的白光，柔顺的发丝无风自动，宛若在教堂中祷告的圣女一般。
    符尔能感觉到，对方的气质，在这一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本来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他能感觉到对方正在一点一点的靠近作为人的气质，而现在，希尔薇娅似乎又回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般。
    那股，非常理一般的存在的气场。
    房间内的灯突然熄灭，但符尔的视野却没有陷入黑暗，从地板上却漂浮出点点滴滴的光芒，如同萤火虫一般，围绕在希尔薇娅的身旁，轻身起舞，而在这簇拥的光芒之中，符尔听见她轻声启口。
    “代理人·希尔薇娅，申，编号收容物002号。”
    【收到申请，请提交访问秘钥。】
    “流离世界者，不可祈求未来。”
    【秘钥已确认，正在创建链接。】
    【链接已完成。】
    【编号收容物002号，第一额定功率启动，系统已展开，访问限制解除。】
    【引言——】
    【吾等将观测世间万物。】
    恍惚中，符尔似乎看到了，在希尔薇娅背后浮现出来的巨大的如同织状物一般的幻想，光影流转，符尔似乎看见了一名巨人在攀登高山，又似乎看见了远航的航海家在划破风暴。但当他想仔细查看上方的纹路，却发现无论如何自己都没法将注意力聚焦那副幻想当中。
    隐隐约约的，他听到了声音，那副冷清的，毫无感情的声音。
    “好了，前期工作完成了，后面的部分就简单了。”
    希尔薇娅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有些喘息着说道。
    “那个……你没问题……”
    符尔看着从来都是从容不迫的希尔薇娅，第一次出现表现出如此吃力且憔悴的神情。
    “没事，就是好久没用过了，稍微消耗有点大，记得明天给我买份全家桶就行。”
    “没问题，再给你加一份夜宵都行！”
    虽然有那么一瞬间符尔在怀疑面前这个屑女人是不是又在骗取他的同情心，但是对方现在的这幅模样实在不像是假的。
    就算是假的……对方演技能这么高超的话，自己被骗就被骗。
    “嘿嘿，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好搞定了。”
    希尔薇娅清了清嗓子，然后沉声说道。
    “申请调用个体资料——符尔。”
    并不需要别的什么更详细的方式来确认到底是哪一个符尔的资料，因为对方就在希尔薇娅的面前，她只需要下达指令即可。
    于是，围绕在希尔薇娅四周的光芒汇聚，凝为一张薄薄的纸张，落在她的手中。
    随后，幻象散去，光芒熄灭，室内的灯光也重新自动点亮。
    “好了，这上面就记录着有关你的信息了，放心，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我只是从【符尔】这本文件档案中调用了指定部分的资料罢了，怎么形容呢，就好像这是一份你的……简历？”
    希尔薇娅摇了摇手中的纸张，一边递给符尔一边说道。
    “那……让我看看……”
    符尔咽了咽口水，正当他准备接下时，对方却俏皮的一笑，反手将那张纸收了回去。
    “不过很可惜啊，这份文件只有我才能看到上面写了什么，所以只有靠我转述啦。”
    “…………也行……”

 第48章 贤者的奇迹

    虽然很想说既然自己看不了就不要假装递给自己借机调戏了，但是很无奈，符尔甚至感觉自己已经习惯了这样和对方的相处方式了。
    自己已经被cpu了吗？
    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让我看看啊……符尔，男，17岁，高中生华区瀚海市人，身高178，体重63kg……”
    “喂！能不能直接讲重点啊！”
    符尔气急败坏的说道。
    你这娘们，怕不是来戏弄洒家的！
    “行行行，说重点说重点。”
    希尔薇娅摇了摇头，那个神情似乎还在表达对符尔如此急躁的无奈。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jpg
    “让我看看哈，找到了，特殊能力在这里。”
    “已获得天职系统认可，获得【贤者】刻印，为独立于【英雄】系统外的另一个掌控奇迹的【天职】。”
    “天职能力……哇哦~这还真是不得了了啊——”
    “什么？什么？”
    “天职能力：微小的奇迹。”
    “效果：在困境中可以向奇迹许愿，获得一份也许可以破开局面的道具。”
    “啊这…………”
    这是什么能力？万能的肛爆机？但是自己这个能力的范围局限性也太小了。要是按照英雄管理局的内部分级的话，自己应该算什么？三个e级吗？
    “这不是挺符合你的吗？你看，你当初破局的关键，不就是依靠那份向奇迹祈愿而来的，能够绕开一切限制向哈茨发送求救短信的手机吗？嗯，很合理。”
    “行……”
    既然连记录上都明确写着了，那自己也只能接受这份现实了。
    “总感觉是个没什么卵用的能力啊，那这么说起来，哈茨跟我说，当时我用来击败查尔特的那把战斧，实际上是他的武装，那我的能力连这种东西也能获取到吗？”
    “虽然那把战斧的确是由你的能力获得的，但是并非因为这一个能力诞生的哦。”
    “啊？什么意思？我还有别的能力不成？”
    “嗯，没错，这上面可是清清楚楚的写着。”
    “天职能力ii：奇迹的共鸣。”
    “效果：与其他拥有奇迹之人的愿望，意志，祈愿共鸣，从而能够达成相同的奇迹之力。”
    “这才是，当时的你能够将那把拥有祓除灾厄之力的战斧召唤而来的根本性的力量。”
    希尔薇娅俏皮的眨了眨眼，说道。
    “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拥有两种能力吗？”
    “对啊。”
    “可是不是说，一位【英雄】只会拥有一种能力吗？”
    “你又不是【英雄】。”
    “…………好像也是哦……那就代表，我能够随意借用其他英雄的能力了吗？”
    能够使用所有别的英雄能力的存在。
    我焯！酷诶！
    “诶诶诶！醒醒，哪有那么方便。你有注意到前提吗？共鸣！前提是你和其他拥有奇迹之人的愿望，意志，祈愿产生了共鸣，你才能进而借此使用别人的能力。”
    “毕竟促使你诞生的奇迹来源自那块【情绪共鸣水晶方碑】产生的灾厄而来，所以你的能力或多或少的收到了它的特性的影响。想必当时你的意志，和哈茨的意志产生了共鸣，奇迹才进而回应你的愿望，将那把战斧显现在你的手中”
    “但是你又不可能见一个英雄问一个英雄的理想与诉求，而且仅凭描述也不是那么容易达成共鸣的条件的。”
    “啊？这样吗？”
    符尔有些气馁，结果这第二个天赋虽然听上去很强，但是限制性比第一个还厉害啊。
    “那我还能够再复现出哈茨的力量吗？”
    “你现在就可以试试哦，就比如回忆一下，你当时直面灾厄时，怀揣的是怎样的决心？”
    “你是以怎样的心情，去拥抱奇迹的呢？”
    符尔闭上双眼，回想那天的记忆。
    直到这时他才想起来，才开始对自己提问，当时在那场危机中，被灾厄束缚着的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呢？
    扭曲的肢体，灼热的火焰，怪物一般的嘶吼，以及那难以做出的选择。
    符尔的身躯在颤抖，就像是重新回到了那个夜晚一般。
    难道只是因为一腔热血就冲了上去吗？
    难道只是感到了愤怒吗？
    不对，这些都不是，哈茨，那个男人的信念绝不是这么肤浅的东西。
    【后来发生了那场【灾厄】，是他拼死救下了孩子们。从那之后，他便成孩子们的英雄，也是……我的英雄……】
    他回忆起了瑟尼亚对他说过的话，回忆起了孤儿孩子们那灿烂笑容。
    于是，他明白了。
    呼唤起奇迹的，是那份拼死守护的决心。
    于是，只属于符尔的奇迹也回应了他期待，隐藏在身体中的力量流淌，汇聚，然后在自己的手中浮现。
    只感觉自己的手中微微一沉，一份熟悉的握持感回归，睁开双眼，那把熟悉的战斧已然再度显现在了他的手中，就宛如是那时站在查尔特面前一样。
    空想构造·破厄战斧，再度显现！
    “原来如此啊……”
    某种意义上，哈茨那家伙还真是好懂啊。
    松开手，战斧在砸落至地板之前便已化作光点消散开来，而符尔则像是彻底失去了气力，倒在沙发上，难以维持双眼的睁开。
    “嗯，做的不错嘛~这么快就掌握技巧了。”
    希尔薇娅俯下身，靠近符尔的脸庞，笑盈盈的夸奖道。
    “那当然，我超勇的，好不好——”
    话音未落，符尔就已经沉沉的睡去。
    不过在好不容易解决了自己内心的疑惑之后，这次睡容，倒是很是轻松。
    “哎呀，忘了提醒他了，没有熟练掌控能力之前，可是非常消耗体力的。特别还是直接投影一位综合评级s级【英雄】的自创武装。”
    希尔薇娅看了看手中的纸张，又看了看自己的誓约者，微微一笑，索性扔到一旁。
    “而且我可是还没说完呢，不过最后那部分，你还是不要那么快知晓了……”
    希尔薇娅走到符尔的面前，用纸巾帮他擦拭了一下刚刚流出的汗水，然后靠在一旁，闭上双眼。
    “那么，晚安，符尔……”
    那张记录着符尔资料的纸张在空中飘荡着，未曾落于地面，就重新化作点点光芒，消散在空气中。
    似乎在彻底消散之前，还能看到上面写着的，几段文字。
    【天职能力iii：未来视（梦）】
    而详细描述，早已消散——

 第49章 失落边境

    三天后，清晨。
    符尔从睡梦中醒来，打点并确认好自己的行李后，简简单单的解决掉早餐之后，拿起一个盒子，敲响了希尔薇娅房间的门。
    “咚咚咚——”
    “希尔薇娅？醒了吗？我进来咯。”
    打开房门，少女依旧在床上安静的沉眠，宛如童话中的睡美人一般。
    而这副姿态，已经持续了两天了。
    自从那天凌晨符尔自沙发上醒来，就发现希尔薇娅正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睡着。
    而且怎么叫都叫不醒。
    没办法，自己只好把她抱进了她的房间。
    但是在那之后过去了两天，对方依旧是这副模样，就这么一直睡着。
    “哎，要是这么耗费精力的话，就早点跟我说嘛……”
    造成现状的原因显然只有一个，那就是前天为了查明他的能力究竟是什么的时候，消耗了太多的力量。
    符尔将手中的盒子轻轻放在对方的枕边，轻声说道。
    “我给你配了一部手机，相关的银行账户的支付账户也解决了，支付密码和我自己的那个一样，你醒过来了就自己点一点想吃的东西。省的说我没满足你的要求。”
    虽然不知道对方何时才能醒过来，但是英雄管理局来接他的车已经到了，虽然还是有点不太放心希尔薇娅的状态，但是没办法，自己必须出发了。
    “零食在茶几下面，雪糕也补了，就连泡面也买了一些，虽然你说过不吃东西也没问题，但我还是给你备上了这些。”
    “哎，不过你这会儿睡的这么死，我好像在说废话，就不说那么多了。”
    该说的，也写在了冰箱贴上，如果这几天她能醒过来，就让她自己去看。
    如果等到五天后回来，她还没醒的话……
    也许自己只能去找那位局长了。
    毕竟就是他暗示自己去找希尔薇娅询问的。
    “那么，我出发了。”
    符尔站起身，向卧室门口走去。
    “嗯，路上小心。”
    就在即将关上房门的前一刻，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虽然平常老是被这个声音的主人捉弄，但是这会儿听到反而是感觉到无比安心。
    “真是的，醒了就早点说嘛……”
    没有走回房间，隔着门，符尔说道。
    因为感觉自己现在的表情可能会被对方调戏。
    “嗯……没完全醒，但是听到了誓约者的声音，所以想着还是回应下比较好。还是好困，那么，让我再……睡一会儿……”
    平缓的呼吸声传来，她又睡着了。
    “你还真是能睡啊。”
    符尔笑了笑，关上了房门。
    “晚安，希尔薇娅。”
    睡梦中，她露出了笑容。
    “符尔先生，你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你很期待这次边境之旅吗？”
    “啊？很开心？有吗？”
    在前往港口的车上，引导员小姐姐从前座转过头来，看着符尔问道。
    “不是吗？我看着你像是一直在笑的样子。”
    “呃……那你就当做我其很期待这场旅途。”
    虽然自己好像完全没意识到在笑，但是那种理由……
    说出来太羞耻了。
    就这样。
    “对了，虽然我知道那个边境的入口在距离瀚海市不远的近海区域，但，我们要怎么过去？坐船吗？”
    符尔问道，虽然自己已经在前去的路途上，但是自己还完全不知道会以何种方式抵达边境。
    只是感觉，自己似乎在越来越靠近海边，前方已经能看到海岸线了。
    “是的，但不完全准确。我们目的地为距离瀚海市约73海里的近海区域，我们的确需要乘坐船只前往，但这只是这段旅途的前半程。”
    “前半程？”
    “对，后半程，我们将在边境入口的临时海面基地上，转乘潜水艇，继续奔赴目的地。”
    引导员拿起一个平板，滑动了一下，将一张航拍的海面基地的照片翻了出来，递给符尔。
    “就是这里，从这里我们需要下潜120，就抵达了边境的入口。顺带一提，就在前几天，这个边境的正式名称已经拟定下来了。”
    “深海边境·亚特兰蒂斯。”
    “亚特兰蒂斯？难道说是传说中的那个？”
    符尔感觉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不，仅仅只是借用了名称而已，古代遗迹·亚特兰蒂斯似乎在一百多年前就被异常收容会给封锁了起来，似乎是涉及到编号收容物的问题。”
    “啊这……还真有啊！”
    符尔挠了挠头，如果按照谢老大教过的内容的话，亚特兰蒂斯文明的遗迹似乎早就彻底消失在世界上了。
    原来并不是消失，而是被封锁起来了吗？
    “不过话说回来，就这么把这些消息透露给我真的好吗？我给自己的定位就是个过来晃一圈的临时工诶。”
    “当然没有关系，以上所有内容均为局长的允许下可以透露给你的信息。而且虽然你认为自己只是一个临时工，但是我感觉局长还是很重视你的。”
    “重视我？为什么？”
    “那就不是我这种一般人员知晓的事情了，好了，我们到了。”
    车辆行驶至一个铁网被封锁着的码头，入口的牌子上写着【军事重地，请勿靠近】，但是进来之后却并没有看到预想之中，四处都严防死守的联邦士兵，而是有不少工作人员在此忙忙碌碌搬运着货物。
    码头上停放着一辆货轮和两艘军舰，还有一艘符尔看不出来是什么的舰船。
    不出意外，这应该就是他要乘坐的那一艘船了。
    跟着引导员来到船上，符尔能感觉到，这艘船的船体比另外两艘军舰矮不少，而且船身上并没有看到枪炮之类的武装，甚至感觉甲板干净的可以停一艘直升机。
    呃，好，他已经看到了甲板上那个大大的停机符号了。
    “符尔先生，请进入船舱，预计大概10分钟后出发，这艘船是专门为了运输人员和设备所用，所以待会儿船速比较快的时候可能颠簸会比较严重，还请入座后系好安全带。”
    “哦，好的。”
    符尔走进船舱，果不其然，船舱内也像是是继承了外面一贯的风格，就是简简单单的排列着很多的椅子，并没有想象中的一大堆武装装备啊，还有什么电子器材啊那些东西。
    摘下背包，放在行李架上，坐好系上安全带之后，符尔想起来那天局长对他说过的，转头向一旁的
    “对了，我那天听局长说，我只需要带好自己的私人物品就可以了，其他的生存物资会由别人给我准备，那另外的那些物资呢？”
    “请不用担心，其余物资早已准备好，安置在边境入口建立起来的基地之中。因为来自英雄管理局其他人员在昨日就已经抵达了边境，正在那边等待您的回合。”
    “这样啊……我明白了。”
    之后的路途倒是没什么可说的，今天的风浪也有些大，船体在行驶的过程中摇晃的还是挺厉害的。
    引导员倒是和他说，如果不是风浪太大的话，他是可以去甲板上看看风景的，但是很可惜。
    不过符尔倒是觉得自己没晕船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毕竟自己虽然生活在沿海城市，但是确实从未尝试过乘船远海出行。
    但是被绑在椅子上还是有点煎熬啊。
    【希望能快点抵达……】
    符尔只能如此期盼到。
    还好，联邦的运输设备终究没让符尔失望，花费了大概不到一个小时，他就抵达了目的地。
    位于边境入口正上方的移动海面基地。
    海面基地的防卫就比岸上的码头严苛了许多，先由引导员进行沟通之后，符尔被顺利放行，随着士兵来到了海面基地之上。然后乘坐电梯，抵达了潜艇所在的车间。
    “符尔先生，我就只能陪你同行到这里为止了，接下来你将独自乘坐小型潜艇前往边境，不必担心，所有的操纵全部这边远程解决，只需要几分钟，你就会抵达边境。其他人已经在那边等待着【接机】了。”
    “好的，辛苦你了，对了，我还没能询问您的名字，请问我应该怎么称呼您？”
    “我姓李，你叫我李干员就行了。”
    “好的，希望以后还能有机会相见，李干员姐姐。”
    目送着符尔进入潜艇，开始下沉之后，看见对方的坐标信号从本证世界消失，并成功从边境信号站返还信息后，李干员也算松了口气，拿出通讯设备，拨通了一个号码。
    “局长，符尔先生已经成功抵达边境。”
    “收到，辛苦你了。他这一路上表现怎么样？”
    “虽然还是能看出那种男孩子的稚气，但是整体来讲还评价不错，既没有犹豫，也没有害怕，环境适应的很快，虽然他可能自己都没有发现，但是每当场地变更的时候，他都有下意识的在观察四周的环境，感觉有成为调查员的潜力。”
    “是吗，我知道了。”
    “对了，局长，那符小姐那边事情——”
    “那边我来联系就行了，你不必担心，收队。”
    “是！”
    挂断通讯，李干员看着设备上安全抵达的信息，默默地说道。
    “希望下次还有机会相见吗？你的小姨也是这么希望的哦。”
    如何描述乘坐潜艇的感觉的？说实在，符尔其实没什么太多的感受。就感觉进入水下之后，最开始他还能看到水下的各种鱼群，但随着下潜深度的加深，厚厚的抗压玻璃窗外的光芒逐渐暗淡，失去了参照物之后他甚至没法感觉到自己是否还在下潜。
    至于深海恐惧症，还有离奇的海底巨兽来袭什么的更是一个都没有发生，符尔就只是感觉自己坐了一趟电梯，首先光在逐渐变暗，然后下沉到一定的高度之后又变亮了起来。
    但这一次，光是从下方照射而来。
    透过观察窗，他能看到，一闪朦胧的，扭曲的光芒如同一扇门，矗立在深海之中。
    “符尔先生，我们即将穿过边境传送门，传送时可能会产生下感官上的错觉，甚至产生反胃、眩晕等的生理情况，请注意好保持呼吸。”
    “了解。”
    眩晕？好像是有那么一点，潜艇穿过了传送门的同时，伴随着白光一闪，符尔就好像突如其来的下落一般，令他下意识紧闭双眼，心跳加速。
    但很快，舱门打开时释放气体的声音告诉他，自己已经抵达了目的地。
    “哟，少年。”
    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传来，符尔下意识睁开双眼，却被舱门外的光刺的有些难以看清。只能依稀看到有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站在门口。
    “你的手术很成功，我已经把你看什么都是鸽子的病治好啦！”
    “怎么是你啊！！！”
    好，已经不需要看清，符尔就能确认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了。
    管理局华区东部支部医疗后勤部的顶级医师，持有【治疗师】之名的英雄，正笑着看着自己曾经的患者。
    随后炎殇拉起符尔，走出潜水艇的船舱。
    “欢迎来到失落边境·亚特兰蒂斯，符尔。”

 第50章 已然枯竭的世界

    跟随着炎殇走出潜水艇舱，感受来自边境的风吹过脸庞，空气很干净，但是却不知为何有些让人感到不适，似乎这个世界的空气有点干燥？
    好，已经不是有点 干燥了。
    印入眼帘的即是一大片荒芜的大地，因干旱而龟裂的土壤上，见不到一丝一毫生命的痕迹。
    明明体感这里温度还是挺适宜的，也并非那种极致的高温。
    但是整个世界，就宛如戈壁滩一般，没有一丝生机。
    不，就算戈壁滩里，石头缝中都藏着不少小伙伴呢。
    但这里，似乎什么都没有。
    一片荒芜。
    营地仅有忙忙碌碌的人们，正在搬运着物资，远处还有不少人敲打着铆钉，似乎在扩张着营地。
    “边走边说。”
    炎殇挥了挥手，示意符尔跟上。
    “这里就是……边境？不过你刚才说的失落边境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边境还有分类的吗？”
    跟着炎殇出潜水艇停放的区域，符尔一边左顾右盼，看着周围忙忙碌碌的人们，一边问道。
    “对，边境也是有所划分的，像这样刚被发现还没多久的，一般就叫失落边境，有些已经经过充足的开发，建设有完备的生存和军事设施，并且牢牢地固定在本征世界的，会被叫做要塞边境，除此之外还有诸如崩落边境，封锁边境，甚至储备边境等一大堆有的没的的名称。”
    “虽然我感觉很多只是联邦的那群大老爷们中二病发作定下来的。前几天听说还在开会要不要给边境的分类方式统一标准呢。”
    “啊这……这么随意的吗？”
    “对啊，所以那帮子人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平时活太少了啊，不过他们那加班挺严重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卷出来的。”
    符尔跟着炎殇一路走到营地的边缘，来到了一个看上去刚搭好不久的帐篷，走进去，内部的布置很简单，就两个地铺一张桌子，几把便携椅子还有一些箱子。
    “这里就是你和我这段时间居住的帐篷了，环境有限，随便找张椅子坐，行李扔到旁边放着就行。”
    “哦，好。”
    符尔将自己的背包放到帐篷的边缘靠着，然后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顺便仔细观察了一下室内的环境。
    整体来讲还算挺干净的，角落好像还摆了一些标有医疗用品箱子，估计是炎殇的东西。空间也挺大的，甚至还有一个冰箱，但是还是显得室内的这么点东西有点太少了。
    炎殇从冰柜里拿了两瓶水，还有两份蛋糕，递给符尔。
    “还好我是作为医疗人员过来的，有冰柜的后勤申请权，不然我这带来的蛋糕还不知道放哪呢。”
    “呃，这么滥用真的没问题吗？”
    符尔接过蛋糕和水，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这里的物资应该还是挺匮乏的。”
    “对啊，但是因为我是医疗人员，没有这玩意我可提不起劲去救人。这点需求很合理的啦，而且实际上我就占用了一小点空间，大部分还是被需要低温储藏的药品占用了。”
    炎殇摆了摆手，示意符尔不必担心，然后打开自己那份开心的吃了起来。
    这家伙还真喜欢吃蛋糕啊，上次在支部刚醒过来的时候也是的，也是直接塞给了自己一份草莓蛋糕。
    “等下？救人？”
    盲生发现了华点。
    “局长不是跟我说，这个边境很安全的吗？”
    “几天前还是很安全的，但很可惜时代变了。”
    炎殇无奈的摆了摆手，指了指外面那一大片荒芜的大地问道。
    “你觉得这个世界怎么样？”
    “呃……荒芜，死寂，毫无生机。看上去像是干旱了上千年一般。难道说边境，或者说死掉的世界都是这样的吗？”
    “这倒不是，虽然边境都是死亡的世界，但是死掉的方式却各有千秋，而且，你别看这个世界现在这副干涸的模样——”
    “如果我告诉你，几天前，这个世界是由汪洋大海构成的，你信吗？”
    说实在，从内心上讲，符尔肯定是是不相信的，你看这里龟裂的大地，完全就是一副千百年没经过水源滋润的模样，结果你跟我说几天前这里是一片海，这不是扯犊子吗？
    但是这里既然是边境，一个奇迹与灾厄完全混乱掉的地方，那么有怎样奇怪的事情发生，都似乎又没什么不好接受的。
    “那，这里是怎么在几天之内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呢？总得有个说法。”
    “不清楚，似乎联邦那边也还在调查，可能和异常物品有关。但是总而言之，自联邦先遣探索队的观测报告中，就在仅仅不到半天的时间内，整个世界就从原本的姿态变成了这副样子。”
    “变成了，一个看上去已然枯竭的世界。”
    “………………”
    说实在，一听到炎殇提到异常物品，符尔就犯怵，甚至有种想立马打道回府的想法。毕竟上次也是，就是因为一个异常物品，给他整出来那么多烂事。
    进而导致自己现在来到了这个现在这个世界打临时工。
    命运那个狗东西！
    然后符尔就忘了，自己好像被某个局长给坑了的事实。
    “那我的任务是什么？好歹是拿了钱的临时工，看现在这情况应该也不是我摸摸鱼就能搞定的。”
    既然拿了工资，那么活肯定得安排到位，圆满才行，不然自己的良心过不去。
    “大体行程和之前局长跟你说的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会根据实实情况微调一下，也有可能会延长时间。预计前几天，需要你跟着我在这边的营地实地考察，不过虽然说是实地考察只是说得好听，其实就是给我打下手啦，或者说干杂活？”
    “杂活就杂活，这倒是无所谓，我平时在学校干的杂活多了去了，那后面两天呢？”
    符尔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毕竟自己个劳苦命，没事就因为犯事被谢老大抓去干活。
    “除了我们现在所在的营地之外，还有好几个已经出发对边境世界各处进行探索的小队营地，而其中有一个营地有有很重要的发现，后两天我们就要和那个队伍汇合，然后辅佐他们以及护送货物返回本征世界。”
    “行，听上去还成，那我们现在走着？”
    符尔三两口吃完了蛋糕，然后对炎殇询问道。
    “别急，你先把这瓶水喝完，然后给你个包，多带点水。”
    炎殇笑着，把符尔没喝完的那瓶水递给了他，示意他喝完，又递给了他一个小包，里面装着几瓶水。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让自己喝完，但符尔还是老老实实的把水全部喝了下去。
    “对了，顺带问一下。”
    炎殇一边从箱子里拿取着药物，一边说道。
    “你战斗力如何？”

 第51章 总之先开一把

    “艹！艹！艹！艹！艹！炎殇你个混球坑我！为什么这群家伙净特么逮着我一个追人啊！”
    “也没人跟我说上来就要开一把啊！！！”
    符尔一边躲避着身后的影子状的人形敌人，一边对着在不远处观望的炎殇怒骂道。
    “是啊，为什么呢，我也不知道啊，诶诶诶！小心，有个怪要追上你了！”
    “我焯！”
    符尔赶紧往侧边一个翻滚，躲开了身后来袭的攻击。然后赶紧起身，继续逃跑。
    “还怪呢！搁这打网游呢！就算是打网游，t拉好了怪，你们这帮子dps倒是输出啊！”
    符尔一边被追赶着，一边气急败坏的大声喊道。
    “什么dps啊？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奶啊。你不要渴求一个奶妈打dps好不好。”
    炎殇摆了摆手，说道。
    “………………艹！”
    完全无法反驳，因为对方真的只是个奶，还是王牌奶！东部支部医疗后勤组的牌子还在他的脖子上挂着呢！
    “总之你再坚持一下，等我治疗好这几个人就帮你喊救兵！”
    虽然听上去炎殇是在远处看戏，但实际上他可没在闲着，手下有两个伤员士兵躺在地面上，其中一名身体不住的颤抖，嘴唇发青，面色苍白。胸口一个像是被猛兽利爪撕裂开的巨大的伤口，深可见骨，不住地流淌着鲜血。而伤者本人看上去已经因为失血休克。
    另一名则捂住软榻掉的右手，蜷缩在一旁，强忍着不发出声音。同样的面色苍白，嘴唇干裂。
    一重伤一濒死，若是得不到救援，这两位士兵绝对只能把性命搭在这里了。
    “啧，伤口的清洗是个问题啊，不能随意用水真麻烦。本来这种程度不用动用能力的。”
    炎殇确认完两人的伤势后，随即将自己的思绪内敛，调用起他的力量。
    手掌轻轻拂过，就如同变魔术一般，被撕裂开来伤口愈合，被碾碎的骨骼恢复，止不住的血液也瞬间停止了喷涌。
    就连疼痛，也像是被瞬间切断了一般。令还有意识的那一位如释重负。
    “感谢您，【治疗师】阁下。”
    “不用谢我，就和你们一样，应尽之责拿了。不过毕竟对你们直接性的使用治疗能力是在消耗你们自己的生命力，所以只是进行了最基础的治疗，回去之后记得好好修养，不然会减寿的。”
    “没事，折寿罢了，总比死了强。至少暂时够用了。”
    虽然那只受伤的手还不能灵活自如的使用，但是不管怎么说至少自己应该还算恢复了战斗能力。士兵从地上爬起，拾起散落在一旁的枪械，抽出弹匣，确认弹药后，再度瞄准敌人。
    “我现在就去支援你的同伴。”
    “没事，他能自己解决的。你不如帮我一把，把你的同伴运上车。”
    炎殇摆了摆手说道，似乎丝毫不担心远处还在和怪物纠缠的符尔。
    “可是你的同伴似乎只是在被……等下，难道他也是——”
    话音未落，两人就听到远方传来的怒吼。
    “wdnd！追够了没！斧来！”
    银白色的光芒一闪，一把狰狞的战斧突然出现在了符尔的手中，然后只见他转过身，举起战斧高高跃起。
    “吃我一斧！”
    也不知道究竟是砍出来的还是砸出来的，总共四个影子状敌人，两个直接被逼急了的这一斧子砍成了碎片，然后快速再次举起斧头，横向扫过，将另外两只突袭而来的手臂击破，顺手再反向挥砍，将怪物们彻底撕碎。
    而后，这些人形的影子状的敌人就如同散去的烟雾一般，消散在空气中。
    “呸！原来就是些脆皮玩意。真不禁砍。”
    符尔吐了一口唾沫，清了清嘴里刚才奔跑吸进去的沙子，骂骂咧咧的说道。
    “看，我说他可以的。”
    炎殇拍了拍士兵的肩膀，忽略了对方一副既然都是英雄了，为什么一开始要抄着根铁棍冲锋的奇怪神情，对着符尔远远的喊道。
    “怎么样！没受伤！”
    “就这两三条杂鱼！能奈我何？”
    符尔一边大言不惭的说着，一边往炎殇所在的位置走去。全然忘记了之前被怪物追逐的时候的那副狼狈模样。
    虽然你被追杀的样子很狼狈，但你反杀的样子真的很靓仔。
    “所以能解释一下吗？那些玩意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还有，为什么他们只追我啊。”
    “回去再说回去再说，没看到这里还有伤员吗？我去把车开过来，你和他收拾下散落的物资，然后把昏迷的士兵搬上车。”
    “行行行，你说了算。”
    符尔将手中的战斧扔到一旁，就和当时在家中第一次实验时候的感觉一样，只要自己主动或者被动中断他和战斧的联系，这柄无坚不摧的战斧就会自动消散开来。不过好在这次倒是没有出现之前那次力竭的情况。
    甚至感觉自己用起来越发得心应手了。
    而且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只有在将战斧具现的那一瞬间，自己立刻消耗掉了一部分力量，但是维持战斧的存在并不需要消耗多少力量，甚至在收回战斧的时候还有一股力量返还了回来。
    如果仅仅只是这种消耗来使用的话，自己也算是有稳定的战斗能力了。
    符尔抱起地上的伤员，走向停放在一旁的越野车，将伤者放置在后排，用安全带固定好。
    另外一位士兵收拾好了散落的物资，也搬上了车子，用绑带固定在车架上，自己则坐在了越野车的中排。
    符尔将东西收拾好之后便来到了副驾坐好，随即确认无误后，炎殇启动引擎，向营地驶去。
    他们这次实际上是收到紧急求救信号赶来的，普通科考人员在士兵的掩护，抛弃掉了大部分物资，火速离去，然后在路途的临时驻扎地中终于上连接上了基地线路，发送了求援信号。
    虽然距离并不算远，但也不算很近，从营地赶过来差不多需要半个小时的样子。
    好在二人赶来及时，不然这两位士兵肯定是交代在这里了。
    而且那些怪物，明明像个人形的影子一般，最开始符尔冲上去的时候拿着根铁棍都打不中怪，只会从它们身上直接传过去。反倒是被这堆狗东西反手一爪子打了个措手不及。
    那个可以随时延长攻击的利爪，着实是个麻烦的玩意。
    什么铁棍，瞬间变成了一大堆报废的铁块。
    “所以那玩意到底是什么？”
    符尔对着正在驾驶越野车的炎殇询问道。

 第52章 祈水之影

    “所以那玩意到底是什么？这个世界特色灾厄吗？”
    “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炎殇一边开车，一边反问道。
    “呃……直觉？毕竟我刚才使用的武器你看到了。”
    “那把吗？”
    炎殇回忆了一下，然后问道。
    “外貌上和哈茨那家伙经常用的那把好像差不多的样子。”
    “不是差不多，其实就是一个东西，别问我怎么从哈茨那毛来的，这个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总之它的效果你知道。”
    “你指的是【破厄】？”
    “对，就从刚才砍那几只怪的手感上来说，我感觉和砍灾厄的手感差不多，直觉告诉我那玩意应该就是类似的东西。”
    “嗯，推理的不错，你说的对，那些玩意的确算作灾厄，不过并非灾厄本身，而是算灾厄衍生物。”
    “灾厄衍生物？”
    符尔有些不解的问道。
    怎么还有衍生物啊，是不是下一步该欧巴累了啊。
    “对，它们具有灾厄特性，但是却不具备和灾厄相同的，扭曲世界的能力，充其量是能算灾厄的副产物罢了，所以你说他们是杂鱼也没什么问题。”
    “还真就是几条杂鱼啊，我还以为我干了波大的呢。”
    符尔努了努嘴，有些不开心的说道。
    “想啥呢，真有大的你还真以为你一个人能解决啊，那就得往管理局那里摇人了。不过放心，根据观测，这个世界并不存在c级以上的扭曲度反应，所以问题不大。你别看后面两个士兵看似没打赢，实际上只是因为他们弹药没带够罢了。”
    “我不是记得普通子弹对灾厄不怎么起作用吗？”
    符尔疑惑的问道。
    “所以我当然指的不是普通子弹啊，那个谁，你弹匣里还剩几发，递给这小子，给他长长见识。”
    “还有4发。”
    士兵卸下弹匣，从中弹出一发子弹，递给符尔。
    “这是762口径对灾厄专供弹，与普通黄铜制成的762步枪子弹不同，它的外壳是由阿特拉斯院特殊制造的合金，这一系应该用的是i号合金，具有压制，甚至破坏灾厄的效果，广泛运用在所有需要应对灾厄的部队之中。形容一下的话，就是这种子弹具备相较于哈茨那把战斧稍微弱化一点的效果。像刚才的那种杂鱼怪物，命中弱点的话大概两三发就能解决一个。”
    “这么厉害吗？”
    “毕竟英雄，而且还是具备战斗能力的英雄数量终归是有限的，不然你看为什么哈茨的工作那么繁忙。所以那些微型灾厄自然得交给普通士兵解决。当然，这种子弹充其量也就是应对这种杂鱼，像是那种比较强的，就得换更高等级的了。”
    “净化手雷，反灾厄狙击步枪，对灾厄巡航导弹，甚至前段时间我听说边境考察队的研究室还整出了对灾厄用大伊万。不过最夸张的还是还是异物收容会存放的那一批编号弹药。总共就只有不到三百发的数量，每一枚都是战略级别的物资。”
    “为什么？这不还是子弹吗？”
    “对，他们是子弹，但是只是被做成了子弹，他们的原型是被赋予实体化的奇迹。即使是编号200发往后的，都能一枪解决一个a级灾厄。”
    “这玩意还能被实体化？！”
    符尔惊呼出声。
    “别问，阿特拉斯院的技术，那帮家伙弄出来的东西不需要你弄得那么清楚，毕竟你要是能弄清楚原理，那你也得进去了。”
    “总感觉听到了好多次这个机构的名字啊，这到底是个什么机构啊，听上去好厉害的样子。”
    “以保障世界存续为唯一目标的机构，其内部主要由最顶尖的学者构成。里面能弄出来的东西千奇百怪，放任任意一个出现在本征世界上不是拉响末日警报就是荣登编号收容物的雅座。但是相对应的，人类几乎80对灾厄武装都是由他们提供的技术研发而来的。”
    “每当这种地方出现的时候……我总有种它迟早要出事的错觉。”
    “但是实际上他们从未出过错，当然也可以理解为，作为保障世界存续的机构，他们不允许自己出错。”
    符尔将手中的子弹递给士兵，然后又再度询问道。
    “话说你对这些武装好熟悉啊，你不是一个医生吗？”
    “呃……又不是没当过战地医生，熟悉一点很正常。对了，还没回答你最开始的问题的。你刚才清理掉的杂鱼被命名为【祈水之影】，是在这个边境世界的主要威胁。如你所见，它们外貌类似人形态，由半透明的黑雾构成的，主要攻击手段为延长手臂，并进行爪击。”
    “然后它们会本能的追逐水源，或者说任何具有水的事物，就比如——人。”
    “嘶……虽然感觉战斗力不怎么样，但听上去还是有点吓人。既然他们会本能的追逐水的话，那为什么只追我一个人？等下……”
    “该不会你让我带水和多喝水是为了——”
    “嗯，推理能力果然挺不错的，答对了。”
    “……………………”
    符尔本来还以为这家伙是好心，担心自己不适应边境的环境，才提醒他多喝水，没想到竟然只是为了让自己当诱饵？
    这个朋友当不了了！
    “我可以骂人吗？”
    “不能。”
    “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符尔往后一靠，开摆。
    自己还能说啥呢？本来的工作就是这些，干就完事了。
    望着窗外荒芜的大地，符尔发了会呆，车上的气氛陷入沉默。过了好一会儿，符尔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两个伤员，伤势比较重的那位依旧在昏迷之中，但看上去呼吸很平稳，应该没什么大碍了，而刚才递给他子弹的那一位也依靠在车窗上，沉沉的睡去。
    “怎么样，第一次这样参加战斗的感觉如何？”
    炎殇问道。
    “还行，没什么太大感觉，倒是第一次体会到了刻印带来的力量增幅效果，在此之前我可没这么好的身体素质和反应能力。”
    “有害怕吗？”
    “最开始还是有点害怕的，毕竟他们俩重伤的样子对我来说还是太刺激了一点。不过还好你的能力方便，不然那个胸口被来了一下的，能不能撑到回营地都成问题。”
    “但我的能力也并非万能，直接性的治疗是不能随意对普通人使用的，因为这实际上是在消耗生命力去寻求短暂的治愈效果。毕竟普通人并不具备承受奇迹与扭曲的能力。而且……”
    “就算是我，也无法挽回已经逝去的生命……”
    人死不能复生，这是炎殇从开始学医第一天就已经认清的现实。纵使这个世界上存在奇迹，也并非没有人达成过死而复生的壮举，但是对于向他求救的那些普通人来讲。
    死，就是一切的终结。
    所以他必须承认，人死不能复生。
    这是他作为医生，在对【生】的追求的同时，对【死】的尊重。
    听到炎殇的话语，符尔也回忆起了，他刚刚和炎殇一起匆忙赶到现场的时候，映入眼帘的第一幕，就是单手支撑着枪械的士兵，另一位的胸口被祈水之影的爪击划开的现场。
    当时的符尔也不知道为啥，本来看着那些怪物还有点害怕，但是一看到那喷涌而出的鲜血，顿时脑子一热，直接拎着车上的一根搭帐篷用的钢材就冲了出去。
    你问车上没别的武装吗？有啊，有几把步枪，但是他不会用啊！
    结果显而易见，他就被那四只祈水之影追着打了。
    但是他并未后悔，毕竟要是再晚一点，可能就保不住那两个士兵的性命了。
    “你现在还有机会，符尔。毕竟这算是局长坑你的，你也有理由退出这次边境之旅。”
    炎殇转头对符尔说道，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对方如此严肃的神情。
    “………………”
    的确，理性在告诉符尔，安全起见，自己应该立刻撤回本征世界，然后安心回到家里，吃着西瓜吹着空调，过着一个正常的，属于高中生的生活。
    但是……很可惜，他从来都不是那么理性的人。
    “你在说什么呢！既然签了临时工合约，这份工资我当然是拿定了！”
    符尔咧着嘴，笑着说道。
    “你说过，人死不能复生，对。那么，下一次，我们只需要再快一点！”
    “…………”
    没错，只要再快一点，就一定可以，将这一切避免开来。
    “而且就这么些杂鱼怕个什么！t都冲锋了，你这个奶难道跟不上？”
    炎殇看着自己眼前的少年那副自信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好啊，t和dps就交给你了。你可不要让我这个奶吃伤害啊。”
    “小意思！你的奶量不会不行。”
    “笑话，我一个堂堂支部王牌医生，还能给你奶倒t了不成！普通人我不好说，但是你这种持有奇迹的家伙。”
    炎殇用力踩下油门，然后顺着风大声喊道。
    “但凡你能在地上躺半小时，我都自己把医生的刻印摘了！”
    然后，留下了被突然加速带来的颠簸，以及二者大喊吵醒的两个伤员士兵，在后座面面相觑，但随即也笑了出来。
    于是，贤者和治疗师达成了约定。
    这一次，他们要让这场边境探索。
    0伤亡！

 第53章 只要我把敌人全撒了也算救人

    【“以太阳与月亮的光辉之名，向丰饶与雨露之神祈求。”
    “祭献巫女，以四肢百骸，供奉牺牲。”
    “星之灵，碑之灵，水之灵啊——”
    “请为吾等，降下福祉——”
    轰隆！】
    “哈————！！！”
    于梦中被惊醒的符尔，从地铺上弹了起来，大口喘息着。
    “嗯？怎么了吗？做噩梦了？”
    一旁还在借助台灯查看资料的炎殇，看见原本睡的挺熟的符尔突然起身，还是一副惊恐而又满头大汗的样子，关心的问道。
    “嘶……好像做了个奇怪的梦，我好像听到了一声雷声，还有……记不清了。”
    “打雷？我可以保证外界没有这个动静，而且这两天你也看出来了……”
    炎殇指了指帐篷外面，依然是那一幅晴空万里的样子，明亮但并不算刺眼的阳光洒在地面上，但是又感觉不到什么温度。
    “我睡了多久了？”
    “4个小时，我比你醒的早一点，顺便一提，如果按照本征世界的时间，我们现在大概是，凌晨5点？”
    炎殇看了一眼手中的设备说道。
    “啧，一动不动的太阳真麻烦，根本分不清白天黑夜。”
    “边境就是这样的，还有的边境随机白天黑夜呢。而且还是那种一旦陷入黑暗就会遇到危险的那种，想这个边境就一些杂鱼灾厄衍生物捣乱的确算是平和的了。”
    炎殇翻了翻箱子，掏出一小袋速溶果汁，扔给符尔。
    “给！我的配给也没剩几袋子了，这里面含有一定的安神药品，应该对你有点帮助。”
    “谢啦。”
    符尔拿出一瓶水，将速溶果汁倒了进去，盖上瓶盖摇了几下，然后打开喝了两口。
    嗯，味道还不错。
    现在已经是符尔来到这个边境的第二天，这两天以来，自己一直在跟着炎殇四处进行紧急救援，你要论起了多大作用他倒是也不好说，但是既然营地的大家都和自己这么快混熟了，那自己应该做的还行。
    当然，0伤亡这个……治好了也算没受伤！
    所以也算达成了。
    这么说起来，也不知道希尔薇娅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沉睡着呢？希望三天后，回去的时候能看到她精神的样子。
    “哎——”
    符尔叹了口气。
    “时间还早，你要再睡会儿吗？距离我们这一轮轮休结束还有2个小时。”
    “算了，起床。我去营地边防那边晃两圈，看看有没有不长眼的祈水之灵，混点经验。”
    “那你顺带把这两箱急救药品带过去。”
    “行。”
    简单用湿纸巾擦了把脸，符尔就扛着两箱药品，像风一般快步走了出去。
    经过了两天的熟悉，符尔倒是确实对自己的刻印熟悉了起来。先不论那份共鸣自哈茨的空想之心的能力，其他的，无论是身体素质上，诸如耐力，力量，速度，敏捷，反应速度的提升，还有自己的观察力，思维能力上，都明显提高了一个档次。
    “感觉没准靠着这个，下次我能考个高分？”
    好，这家伙还是这么没出息。
    都有了超能力了，还在想考高分。
    不过这也许就是学生。
    至于那份共鸣自哈茨的空想之心，符尔虽然这两天已经在频繁的使用了，但是依旧只能做到对那把破厄战斧的自如使用。
    他也尝试过自己构造空想造物，可惜的是，他连个只有壳子的模型都造不出来。
    “难道是共鸣的还不够深吗？这种东西要怎么练啊。”
    不过就这短短两天，他倒是练出了一手好的使用斧头的战斗技巧，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自己使用这把战斧的时候，总会有种直觉，如果不按照那个直觉来战斗的话，就会感觉浑身别扭。
    于是在经历了几场战斗之后，他的动作也就顺滑了起来，也能做到下意识的攻击和防守。
    毕竟按照那些练武的咋说过来着，当你练成的时候，身体的动作是比脑子更快的。
    所以符尔大概就在这个阶段，不过与其说是他在凭借着身体本能战斗，不如说是那把斧头在带着他战斗。
    不过要是哈茨现在能看到符尔战斗的样式的话，估计会大受惊讶。
    有人模仿我的面！
    不对……
    有人模仿我的招式！
    “哟！符尔，怎么这么早来这边了。”
    远处，防守边境的士兵看到抱着两个大箱子的符尔走过来，笑着打招呼说道。
    顺带一提，这位就是当时救下的，右手受伤的那一位士兵，名字叫景胜，已经是五年以上的老兵了，曾经参加过不少次边境探索行动。
    “睡醒了，又睡不着了，就来这边晃晃，顺带帮炎殇送点医疗物资。”
    符尔掂了掂手中的箱子说道。
    “对了，孙定呢？他身上的伤没事了。”
    “没事没事，那小子回来磕了两瓶补剂就差不多了，虽然炎医生喊他最好静养，但是他也闲不住，干脆就和我一样在这边执勤了，反正不跑出勤任务总归是没那么辛苦的。”
    孙定就是另外那一位胸口受重伤的士兵，在车上醒来之后倒也是很快和符尔炎殇聊了起来，和景胜是同一批出来的士兵，也是一个很健谈的小伙。
    “怎么样，昨晚边防有什么情况吗？”
    走进边防医疗部的帐篷，把补给的箱子放下后，符尔对景胜问道。
    “大概在昨晚10点和3点的时候，各有一次祈水之影的袭击，但是数量都不多，一次20只一次13只，很快就解决了。”
    “就是还是用的那个子弹解决的？补给跟得上吗？”
    “没问题，当时我们只是第一批出去探索考察，后勤还没跟上来，营地里的弹药物资还是很充足的。好像再过几天，等到自适应对灾厄存续系统单间完成后，他们就要正式建造标准边境传送站了，并将这个边境入口正式并入全球边境管理系统了，那样的话就完全不用担心后勤的问题了。”
    “那时候我都回去了。怎么就跟一旦毕业了就翻新的母校一样啊。”
    “那你申请多待几天呗，你别说，要不是你和炎医生的话，我们这第一批出去考察的伤亡率估计要高不少。虽然大部分也不是非常严重的伤，但是回来也基本就要退役了。”
    景胜拍了拍符尔的肩膀，虽然营地里的大部分士兵最开始看到这个学生样，看上去一副过来旅游的人下意识都产生了排斥心理。毕竟在他们看来，这估计是哪个联邦的领导给自己的亲属晋升安排的观光之旅。
    但是就这两天，符尔跟着炎殇四处营救，帮助士兵搬运物资的样子都实实在在的看在眼里。士兵都是一些实在的人，不存在那么多尔虞我诈，更何况人家和炎医生是救人的。
    不过主要炎殇负责“救治”人，而符尔负责把敌人全撒了来“救人。”

 第54章 紧急支援

    总的来说，他们身处的营地并不算大。毕竟这个荒芜的边境的开发价值有限，而本次的主导组织又是统合联邦作为主导。
    众所周知，统合联邦是极其看中“价值”的。
    高情商一点，这叫做将资源进行合理分配，以追求更高的利益。低情商一点就是这帮子死抠门，如果价值不够是不会给予很多的支持的。
    所以虽说这里就是他们在这个边境最大的总基地，但也就百来号人手，也多亏了人数不多，才在被救助者的传播下，自然而然的，大家都对这位未成年的小伙子心生好感。
    而且最重要的当然是，他曾有一次单人将侵入营地内部的四只祈水之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光速消灭，这下子大家都知道他和炎医生一样，是【英雄】了。
    甚至还有不少人抱怨，是英雄就早点说嘛。
    和上面的大老爷们不一样，士兵们是很务实的。只要你是我们这边的，能打，那咱们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当然，对此符尔只能笑着把话题带过，毕竟，也不好解自己其实不是属于【英雄】天职系统内的。
    “算了算了，我下半年就高三了，还有不少暑假作业没做呢。”
    符尔摆了摆手，无奈的说道。
    “哦，对了，差点忘了你是个高中生了。不过真没想到，一个英雄居然还在当学生啊。不像我，我当年学习就不行，高中没考上，然后读了个技校，技校读完又感觉没前途，就出来当兵了。”
    那天在车上闲聊，倒是让景胜和孙丁两个知道了符尔实际上只是一个高中生，甚至连作为【英雄】的特殊能力都是前不久才获得的。
    “话说回来，你那个枪，能借我看看吗？”
    “怎么？对这个有兴趣？”
    “那当然，哪个男生能抵挡住热兵器的诱惑！”
    “我还以为你们有能力的人，会看不上这些普通的军火呢，毕竟如果按照我们这些当兵的说法，这些武器只是对你们的力量的拙劣模仿，不过倒是也给普通人提供了能与灾厄对抗的机会。”
    景胜取下背后的步枪，确认保险栓是锁住的，然后递给符尔。
    “看不上倒也不至于，对我来说能力可没有这些军火帅啊！”
    符尔一边接过枪，仔细观摩，忍不住的赞叹。
    这实在是，太酷了！
    “滴滴——”
    景胜的作战手环传来信息，他看了一眼，然后问道。
    “怎么样，要不要亲手试试打枪。”
    “可以试吗？！”
    符尔猛地抬起头，双眼发光的询问道。
    “本来是不行的，不过嘛——”
    景胜晃了晃自己的手环，说道。
    “收到消息，有祈水之影来袭，数量32只，而我旁边刚好有一个【英雄】级别的战斗力，他来支援，我借他用用武器又能有什么问题呢？”
    “好耶！”
    “哟，你的准度还可以嘛~”
    虽然这次来袭的祈水之影数量比之前都要多，但毕竟只是灾厄衍生物，作为营地的防守力量对付他们当然也是轻而易举。而且除开他们这些使用精准步枪的士兵以外，营地四周还布防着不少重火力武器，那个枪火吞吐的，看着就让人眼馋。
    不过也受益于防守没什么压力，也就正好给了符尔尝试使用枪械的机会。
    “距离200米，用弹30发，中13发，消灭两只。你真的是第一次用枪？”
    “呃……是啊，难道说我其实是个天才？”
    “天才倒也不至于，但是也至少是熟练使用枪械才能抵达的准度了，该说不愧是【英雄】吗？”
    景胜咂了咂嘴，夸赞的说道。
    符尔笑了笑，然后极其不熟练的退下了打空子弹的弹匣。
    “不过如果说实在的话，其实我只是身体被刻印增幅过，观察力和后坐力控制的更好罢了，以及……更像是一种战斗时的直觉？不过一般的战斗系【英雄】也不会用枪。不是战斗系的【英雄】好像又不需要用上枪？”
    “这倒也是。虽然我听说边境考察队的支援系英雄，也是要有一定的战斗能力的。”
    景胜接过枪，重新上好弹药。
    “喂！符尔——咦？景胜你也在这？”
    从营地另一边，孙丁一边喊着符尔的名字，一边跑了过来。
    “我执勤，怎么了？你不是这一班轮休吗？”
    看着气喘吁吁的孙丁，景胜有些疑惑的问道。
    虽然对方的身体大体都治疗好了，但毕竟是消耗生命力换取的治疗效果，本来应该是让他回到本征世界修养的，但是在对方的极力要求下，还是留在了营地，不过工作稍微换的轻松了一点。
    “我是来找符尔的，炎殇医生托我来找你，有紧急任务。”
    -----------------
    “炎殇！怎么了？什么紧急任务？”
    符尔火速跑回帐篷，看见炎殇坐在椅子前，眉头紧锁，于是问道。
    “有一支探索队出了点问题，医疗物资也尽数耗尽，战损极大，难以支撑，我们必须立马前去支援。而且——”
    炎殇将平板递给符尔，然后指着地图上的信号源说道。
    “这一支探索队就是本次边境探索派出去的最大的一支，也是本来原计划你明天之后要执行的任务。”
    平板上，通讯雷达界面清楚地显示着637公里外的探索队驻扎地正在发出求援信号。
    “所以，你的任务被迫提前了，符尔，我们现在就要火速赶去提供支援，并且根据统合联邦上级的要求，务必保证那支探索队的所有勘考成果和出土的文物，全数安全的送回本征世界。”
    非常少见的，炎殇露出了严肃的神情，对着符尔说道。
    “并且，这次的任务，与之前那种小打小闹的支援不同，具有一定……不，具有相当程度的危险，因为对方陷入了大量祈水之影的包围之中。因此，我们需要你这个【英雄】级别的战力。”
    “对此，指挥官已经下达了指令，由我来带队，率领突围小队去紧急支援。如果无法寻求突围，至少也需要支援他们撑到后续的救援队伍抵达。”
    “明白了，什么时候出发？”
    无视了所谓的危险，符尔非常干脆的问道。
    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度假的。
    “现在——”

 第55章 救援行动

    “敌人数量有多少？”
    “根据目前雷达显示，至少有120名敌人已经在营地的5公里以内，还有100名以上的敌人正在向这里靠近。”
    “为什么早些没有探测出来。”
    “不知道，他们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在此之前一点相关信号都没有检测出来。”
    “啧，立马向总部请求支援，还有多久第一批敌人与我们正式接触。”
    “10分钟之后，敌人将进入可视范围内。”
    “拉响警报！所有非科考人员，迅速武装，科考人员保护好文物和资料！”
    “是！”
    维克多利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红点，皱紧了眉头。
    怎么恰好在这个时间点？
    “对了，扭曲度检测仪，有检测出营地内什么异常吗？”
    “没有，营地内的扭曲度保持在极低指数。”
    “那，那个东西呢？”
    “和收容前一样，保持在d级。”
    “我知道了，你在这里保持观察，如果有什么异常变动，立刻向我汇报。”
    “是！”
    维克多利拿起枪械，打开弹匣看了一眼，然后上好弹药，走出了帐篷。
    “不论如何，这批文物和资料，必须安全送回本征世界——”
    -----------------
    “所以现在那边什么情况！啊，呸！呸！呸！”
    越野车在荒野上飞驰着，卷起滚滚烟尘，而符尔现在无比后悔自己怎么没上那两辆密封式的运输车，而是和炎殇一起，坐上了这辆没有顶棚的。
    现在好了，车速太快导致风哗哗的往自己嘴里灌，一张口就是一嘴的灰土。
    但是没办法，他们所在的这辆是速度最快的一辆，只承载着炎殇和符尔两个人，还有一大堆弹药和医疗物资。
    “距离我们收到求援信息已经是一个小时前的事情了！根据现在的速度，我们估计抵达还需要4个小时！”
    “所以为什么我们没有飞机啊！”
    现在的符尔无比怀念英雄管理局的航空交通，又快又方便，要是有这个的话，自己现在怕不是已经快赶到了。
    “因为这里根本就不能飞啊！”
    “哈？为什么啊！”
    “不知道！这是边境物理法则上的问题！详细的情况你得去问那帮子学者！总之，不是特制的机型根本用不了！”
    “那特制机型呢？”
    “都在边境考察队那呢！”
    “那他们人呢！”
    “还没到啊！本来是原计划他们明天抵达，然后我们乘坐飞机执行下一阶段的护送任务，但是现在出意外情况了怎么办嘛！”
    “焯！”
    “行了，有时间在这大喊大叫吃灰土不如睡一觉，或者你再补点水？待会儿你可能得当战斗力的主力。”
    “不是，多少敌人啊！”
    “保守起见，总计500+以上”
    “……………………”
    500体以上的祈水之影，然后他们这一批支援的有包含炎殇在内的一整支5人医疗部队和两个16人编制的士兵小队。
    然后再外加符尔，一个半吊子“英雄”。
    就算加上那个探索队的“老弱病残”也不过五六十人。
    五十打五百，优势在我？
    确定不是在送？
    千里送人头，礼轻情意重是！
    “放心，主要是打防守战，这500敌人也不是一次性莽过来的，只不过是那个营地的物资量撑不到最后，所以我们才需要带着物资去提供援助。只要配给足够区区这个等级的灾厄衍生物根本不成问题。”
    “那为什么不直接带着那些资料和文物直接撤离呢？求援信息发出来的时候，他们还没被包围住。”
    “很可惜，还是那个问题，物资不足，他们的移动设备已经不足以带他们突破封锁了。”
    “行，总之就是得靠我们冲了是。”
    “没错。所以我依旧建议你趁现在再休息一会儿，等你抵达了那里，最坏的打算，你可能需要支撑一场18小时以上的长线战斗。”
    炎殇一边开着车，一边如此建议道。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睡行了，你车开稳点。”
    “那做不到，我们需要以最快速度抵达，舒适度不在考虑范围内！”
    “行，当我没说……”
    符尔卷起一张毛毯，缩在了座位上，想了想，又掏了个小背包，垫着自己的脑袋，闭上了双眼。
    -----------------
    “砰！”
    “咔嚓——”
    “咚——咚——咚——咚——”
    枪火在喷吐，弹壳在弹跳，好不容易解决掉最后一只突进直营地祈水之影后，维克多利收起枪械，然后检查了一下备弹。
    自己还剩下两个备用弹匣，以及现在这把枪上这个剩了不到一半的子弹的弹匣，加起来大不过百发，就算一发子弹解决一个，都没法干掉这么多敌人。自己作为指挥官的备弹量尚且如此，就更不要说其他士兵的了。
    “报告战损情况。”
    “刚才那波突袭，我方受伤8人，其中5名轻伤，2名重伤，1名生命垂危，除去后方的科考人员，我方目前完整战力还剩下5人。”
    “安排轮流换人休息，把重伤的和生命垂危的运送到科考人员那去，实在不行把最后的加强针打了，总之给我把他们的命给我吊住了！”
    “是！”
    “还有——”
    维克多利想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
    “让科考人员做好随时撤退的准备，将资料和文物全部收到一辆车上！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就只能边打边撤了。”
    “可是，队长，我们的燃油……”
    “总比全部死在这里要好！越往前跑一点，就可能越快得到救援，而且如果我们全部撤离不够跑出去多远的话，那将所有的燃料集中在一辆车上，总能跑的远一些……”
    “………………是！”
    “支援预计还有多久？”
    “根据估算，大概还需要一个小时。”
    “知道了。”
    一个小时吗？能撑到吗？
    维克多利不禁如此想到。
    但是作为指挥官，他不能做出任何动摇，否则无论谁都无法从这场袭击中存活下去。
    “报告队长！西南方向，第七波祈水之影来袭！预计数量30体以上！”
    “收到，立刻号令所有作战人员前去防守，务必将这群杂种在远距离击毙！决不能放他们进入营地内！”
    “明白！”
    维克多利抬头看了一眼依旧是高高悬挂在头顶上的太阳，那毫无温度的阳光就像是在嘲讽他们毫无意义的抵抗一般，令人发冷。
    “啧——真是令人讨厌啊，所谓的边境——”
    维克多利提起枪，前往了营地西南方向。
    “来，看看我们谁撑的时间更长。”

 第56章 我要打一百个！！

    本来，按照维克的估计，己方的剩余储备，应该至少能撑上接近一个小时，在此之后若是还未能获得支援的话，他们就只有靠近身武器与那些祈水之影作战了。
    但是，事与愿违，那些祈水之影就像是疯了一般，一波接一波的朝他们的营地涌来，仅仅过了半个小时，他们就已经彻底弹尽粮绝了。
    “a队，去北方防守！c队去南边！b队！给我堵住围栏的缺口！拿命都给我堵住！”
    “队……队长……”
    “什么事！”
    “我们……已经没有弹药了……”
    一位士兵左手拿着已经退下弹匣的枪，拿着空弹匣的右手无力的垂下，指尖滴落着鲜血，微微颤抖，似乎是刚刚在战斗中受了伤。
    “………………”
    “观察手，还有多少敌人……”
    “…………”
    “队长……观察手已经……”
    已经没人能回应他了，观察手也在刚才激烈战斗中负伤，现在昏倒在一旁，不省人事。
    “啧……来个人，把他拖走，通知后面的准备紧急撤退，剩下的……”
    维克多利环顾四周，身旁的队友们或多或少的负伤，大家正凝视着他，等待着下一步命令。
    亦或者，牺牲在这里。
    “看来……我们已经没有选择了啊……”
    没有医疗物资，没有备弹，士兵们全数疲劳作战，现状是如此令人绝望。而现在，该做出抉择了。
    “所有还能动的，准备好近战武器。”
    “是！”
    “点亮刀刃！”
    在命令下达的瞬间，武器的封锁解除，卡扣弹出，残兵们从自己的腰间拔出自己唯一一把统一配备并随时携带的匕首，这是配给每一位参与边境探索士兵的最后的武器，虽然在排除掉在刀刃后微微发光的特点，根本没什么特殊性，仿佛就只就是一把平平无奇的小刀。
    实际上，这是阿特拉斯院，通过灾厄与奇迹相互相成的特性，通过与外界灾厄进行共鸣，进而引发那一丝奇迹附着于武器之上，让普通人也能依靠枪械以外的武器，与灾厄进行战斗的【对灾厄专用兵装】。
    但是，它只能支撑10分钟。
    不是武器的使用寿命，或者因为别的设计上的问题，而是作为普通人的他们，只能承受住这么多奇迹所带来的扭曲。
    这是使用者的“使用寿命”。
    一旦使用了这个武装，就等同于他们的生命进入了倒计时。
    要么在10分钟以内解决敌人，解除武装，回到本征世界经过合适净化和修养之后，即使不能长寿，身患暗疾，但他们还能作为人继续活下去。
    要么，超出10分钟后，因扭曲彻底失去人类的本质，成为灾厄的一员。
    跨过了承受能力底线之后，就无法回头了，没有人愿意这样。
    但很可惜，自从这个武装诞生以来，使用的存活率，不到1。几乎都是在这种绝望的前提下，被迫举起了这最后的武器。
    他们应该是没办法在10分钟以内解决敌人了。
    只是在自愿作为弃子，为其他人争取逃离的时间罢了。
    因为这是他们的职责。
    “记住，倒计时结束前，记得给自己一个痛快——”
    看着即将冲破营地最后的防线的，如浪潮般的敌人，维克多利闭上双眼，似是不忍继续面对自己下属那如死灰般的目光，准备下达最后的指令。
    “全体，冲钅——”
    “等下！等下！等下！！！！！！！！”
    “轰！”
    突如其来的冲击，令维克多利睁大了双眼。伴随着轰鸣的引擎声和卷起的沙尘，一辆装甲猛兽，冲破了敌人的包围。
    顺带也把营地最后的防线也冲垮了。
    没错，冲破防线的，并非自己预料中那些灾厄怪物，而是一辆风尘仆仆的越野车，沾满了风沙。只见对方一个帅气的漂移刹车，带着尘土和扬沙，稳稳地停在了他们的面前！
    车上甚至还挂着两只被撞得七荤八素，挂在边缘装甲上的祈水之影。还在挣扎着，试图攻击车内的人。
    而从那车上，一位少年探身，将车上的祈水之影抓住，毫不客气的一手一个扔出营地范围内，随后扭了扭自己的腰，似乎是在做什么热身运动一般，然后向着外界如浪潮般的敌人，一跃而出。
    “等下！快回来！”
    见状，维克多利焦急的喊道，这是援军吗？但是为什么就一辆车？而且他们喊来援军可不是为了让他们来送死才喊的。
    一个人能做到什么？去送吗？
    “没事没事，你们先搬一下车上的补给，填充一下弹药，我先帮你们挡一下！”
    “开什么玩笑，那不是一个人能应对的数量！”
    “杂鱼再多也是杂鱼，小问题的啦，炎殇你先帮他们奶两口。”
    “ok，快点解决，记得顺便给后面的清一下路。我尽量快点提供基础的治疗后让他们支援你。”
    炎殇拿着医疗箱也从车上蹦了下来，很是信任自己的同伴，头也不回的往士兵们的方向走去。
    “不急不急，就这些垃圾，我一个人就能搞定。”
    朝着如潮水般的敌人，少年伸出右手，以对自身施加扭曲为代价，唤来奇迹之力的回应。
    【奇迹的共鸣，启动；空想之心，装填——】
    于是，银白色的光芒在他的手间汇聚，闪烁着，越发耀眼夺目，就像是要与天上那毫无存在感的太阳争夺存光辉一般，肆意挥洒着自己的光芒。
    “让我想想，哈茨那家伙这时候应该会说什么……哦！对了——”
    回应着他的战意，他的怒火，以及他保护同伴的决心！那份来自他人的奇迹越发闪耀，越发炽热！
    然后，凝聚为一把狰狞的战斧。
    【空想构造·破厄战斧】于此显现！
    “镫——”
    巨斧砸落地面，溅起一片烟尘，但这却无法掩盖它那闪烁的光芒。
    而在那之中，符尔看着向自己涌来的敌人，咧嘴一笑。
    手中的战斧，闪耀着狰狞的光辉。
    “我要打——100个！！！！！”
    手握空想的贤者，踏上战场！

 第57章 路易斯安娜州石板

    老实说，符尔从未如此酣畅淋漓的使用过这把战斧，包括在前两天使用的时候，其实他都是有些小心翼翼的，稍微收着点气力，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怪还没解决掉，自己就先力竭了。
    主要是第一次和第二次使用的时候都是用完就倒，ptsd了属于是。
    但是这一次完全不同，他能清楚的感觉到，战斧在回应他的内心，令他能如手足般掌控其所蕴含的力量。本来就凭砸下去的反馈，这柄战斧至少也是同体积铸铁武器的分量，但是在符尔的手上却视同无物一般，助他在怪物间肆意厮杀。
    它甚至能当飞斧使用！
    “芜湖！”
    轻而易举的一个横扫解决掉周围一圈三个祈水之影，符尔反手将战斧掷出，贯穿了一条直线上的另外两只。随后手指再度握紧，还未落地的战斧消散，新的战斧再度浮现。
    “势——不——可——挡——！！！哈哈哈哈哈！”
    看着远处狂奔而来的新的一批祈水之影，符尔，冲阵！
    “哎呀呀，那小子打得挺起劲的嘛。”
    炎殇一边远眺正在怪物堆中冲杀的符尔，手却没停下，正在迅速帮每一位负伤的士兵治疗。
    轻伤就打两针综合补剂，然后随意包扎一下。重伤直接动用能力治疗，然后扔瓶营养补充剂过去，连包扎都不需要，反而瞬间战斗力恢复比那些被简单包扎过后的轻伤士兵更强。
    至于濒死的，做了个保命治疗，吊住性命就行了，目前这个局势下还不需要用【治疗师】的能力，以牺牲他们作为人类的未来为代价，试图将他们完全治愈。
    “他是……你们管理局派来支援的【英雄】吗？只有你们两个吗？”
    维克多利看着在怪物中穿梭的符尔，对着正在进行紧急治疗工作的炎殇问道。
    “嗯……应该算……不过不必担心，后面还有一批支援部队，现在应该在逐步清扫敌人赶来。我们两个是加速冲过来，担心的就是你们这边营地支撑不住的这种情况。”
    “明白了。”
    维克多利重新拿起装填好子弹的枪械，目光从远处奋战的符尔身上收回，然后大声喊道。
    “总而言之，感谢你们的援助。全体都有！迅速装填弹药，我们去支援那个小伙子！”
    “明白！！！”
    该吹响反攻的号角了————
    枪火的轰鸣一直持续到了三小时后，才彻底停歇下来。
    在下一大波敌人的袭击到来之前，众人终于获得了短暂的歇息的时间。
    “给，给你喝一瓶这个试试。”
    炎殇递给了靠在营地的围栏边上，精疲力尽的符尔一个没有贴着任何标签的黄褐色小玻璃瓶。
    “这是什么？你不会又想坑我。”
    “军用应急营养补剂，帮你快速恢复体力的。”
    “哦。”
    符尔毫不犹豫的一口闷掉这瓶所谓的“军用应急营养补剂”，反正炎殇这家伙顶多坑他，又不会害他。
    “嗯……”
    符尔砸砸了两下嘴，怎么说呢，味道还不赖。是他喜欢的巧克力味。
    而且喝下去就感觉到胃里暖洋洋的，自己的精神也振奋了不少。
    并且还有另外一种感觉，虽然不知道英雄有没有所谓的【蓝条】，如果有的话，那么现在他的蓝条一定在缓慢恢复。
    就是感觉有点口渴，这么一小瓶根本就不够解渴嘛！
    炎殇倒是未卜先知的直接招呼刚抵达没多久，正在分发物资的后续支援部队的士兵，拿了几瓶水过来。
    “那玩意虽然效果挺好，但是还挺能消耗人体水分的，所以再补一点水。”
    “虽然我对你让我补充水分这件事情上颇有微词，但是我的确很渴。”
    无奈接下水瓶，一口气灌下去一大瓶之后，符尔才终于缓过气来。
    “哎，还是太不熟练了，还好不是真的和你说的一样，要连续战斗8个小时以上，我才打了3个小时就感觉要精疲力竭了。”
    “只是你上战场的次数不够多罢了，还不会适当的分配好自己的体力，让自己能够更长时间的持续战斗。”
    “算了，这种体验有一次就够了，反正我就是个临时工。”
    符尔摆了摆手，虽然自己刚才在怪物堆中七进七出杀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但是一旦退出作战姿态就立马感觉到了无尽的疲惫。
    “伤亡情况呢？”
    符尔抬头问道。
    “放心，除了有几个重伤垂危的，我直接用能力给他们吊住了性命，其他的都没什么大问题了。”
    “那就行。”
    放下水瓶，符尔缓了一会儿，正准备站起身来。
    “炎殇医生，符尔先生，维克多利队长在找你们。”
    “好，我们这就来。”
    二人跟随着士兵来到营地中央的一个大号帐篷，似乎是指挥部，内部摆放着不少设备。除了几位士兵在勘查数据以外，还有一名科考人员也在其中，向维克多利汇报着什么。
    “报告！我把炎殇医生和符尔先生叫过来了。”
    “好。”
    维克多利先是向二人点了点头，又快速和那名科考人员说了几句话，然后对方便拿着一叠文件走了出去。
    “炎殇医生，符尔先生，总之我需要再次对你们的援助致谢。如果不是你们的及时赶到，恐怕这里的所有人，能活下来一两个都算上帝保佑了。”
    “不用客气，维克先生，同为探索边境的战友，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炎殇笑着说道。
    “还有这位，是叫符尔对，十分感谢你的援助，你在那无穷无尽的怪物浪潮中搏命厮杀与开拓道路的身影，可是狠狠地激励了士兵们的情绪啊。”
    “啊？呃，其实我没想那么多，看见你们被怪物围攻了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冲锋了。”
    符尔挠了挠脑袋，虽然按照他自己的感觉，不过是放开手脚肆意战斗了一场，结果被他这么一说怎么就变了味了呢？
    就像是，自己做了什么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
    “面对那无穷无尽的怪物浪潮，像年纪你这么大的少年能够拥有直面勇气可是非常稀缺的品质，更何况你可是单人搏杀掉了近百只祈水之影。不对，应该说不愧是【英雄】吗？不论年龄大小与否，【英雄】就是【英雄】啊！”
    “呃……”
    符尔有点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不知道如何回复，倒是一旁的炎殇看出了他的窘迫，向维克多利问道。
    “那么后续的行动安排的如何了？以及关于这离奇的灾厄聚集事件，您有什么头绪吗？”
    “根据目前灾厄雷达探测到的信息，营地的半径十公里内仍有数量400体以上的祈水之影，并且它们在数量不停地增加之外，依旧在不断的向这边靠近，根据估算，所以我们必须在两小时之内开始撤离。否则如果我们再度被它们拖住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而至于是什么导致灾厄聚集的，虽然不是很明确，但是我有一个猜想，请各位请跟我来……”
    二人跟着维克多利来到了另外一个堆放着大量器材、拓印文件夹、以及木箱子的超大帐篷，不断有士兵和科考人员正在小心翼翼的搬动着这些箱子，将其运送到车上。而在这个帐篷的最深处，一个金属柜子，静静地放在那里，但与其说是一个柜子，不如说乍一看更像是一整块某种灰褐色的金属一般，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接缝。而且四周不知为何，摆放着一圈矿泉水瓶，都打开了盖子，里面装满了水。
    “呃……这是……什么奇怪的仪式吗？”
    符尔有些好奇的问道。
    “对异常物品用标准收容箱iii型，还有这奇奇怪怪的摆放，你这里面摆放的是……收容物吗？”
    看着密封的金属柜子炎殇若有所思的说道。
    “炎医生的见识很广啊，居然认得出来这是对异常物品用标准收容箱。”
    维克多利有些惊讶的看着炎殇说道。
    “没什么，只是恰好认得罢了。”
    “恰好认得的话，可不会连型号都记得那么清楚啊，炎医生。”
    维克多利摇了摇头，但并未继续追问。而是一边命令一旁的科考人员解锁收容箱，一边说道。
    “炎医生刚才说的没错，在这个其中收纳的正是收容物。而且想必各位也听说了，这个边境世界在几天之前还是一副汪洋大海的模样，但是却因为一场意外才导致现在变成这副荒芜的景象。而作为那场惊天动地的变动的第一见证者，以及本次护送任务的负责人，我当然有必要向你们解释我们所护卫着的货物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我们护送的资料与文物，几乎都是一些可有可无的玩意，勘考出来并且运送回本征世界的目的，也基本只是为了基于这个同为在对抗世界末日却中道崩殂的文明，一个存档，一份记录，或者说一块墓碑。但是边境探索的目的当然不只是会为了那么一点对人类毫无贡献的事情。所以在这里的东西不同，可以说它是这个边境唯一有价值的存在。”
    “虽然过去关于它的勘考资料已经七零八落，学者们只能从支离破碎的历史残片上推测出它的作用。但是除此之外，我们却已经切实的见证过它的力量。”
    “导致这个世界从名为【亚特兰蒂斯】的海洋世界变成如今这副荒芜模样的罪魁祸首，就在其中。”
    “滴——”
    “咔嚓——”
    一声低鸣，以及清脆的卡锁解开的声音过后，对异常物品用标准收容箱从中间分离开来，泄露出内部的白色光芒，随后，伴随着托盘的缓缓升起，一块灰黄色的石板从中悬浮起来，于束缚着它的能量场中慢慢的旋转。
    “根据我们在这个边境世界勘考出来的信息，以及它的特征，我们将其命名为——”
    “收容物：【路易斯安娜州石板】。”
    维克多利指着那块朴实无华的石板，如是说道。

 第58章 计划

    “扭曲度反应呢？”
    “常态下d级，最高抵达过a++级别。”
    “具体能力特征呢？”
    “目前仅知道他具有吸收水分的特点。且目前看来，似乎没有上限一般，至少原本这个充满这个世界的整个海洋的水，全部被它吸收了进去。只能说幸好他仅吸收来自海洋的水，不然当时在极近距离和他接触的我们这个小队，根本没有谁能活下来。”
    “收容物评级？”
    “未知，我们暂且内定为a级。”
    “那触发条件呢？”
    “未知。”
    “…………”
    炎殇挠了挠脑袋，皱紧了眉头，而符尔也若有所思的看着那缓缓飘动着的石板，抓了抓头发。
    “怎么，你有什么想法吗？”
    炎殇看见符尔的模样，不禁好奇的问道。
    “啊？没啥，就是这些打开的水瓶，也是用于检测收容物状态的吗？”
    符尔指了指地上的水瓶问道。
    “没错，因为我们暂且不知道石板的具体触发条件，然后又根据之前它所表达出来的吸收水份的特性，就索性在旁边摆了一大堆打开的水瓶，用于检测它的实时状态。”
    “…………”
    石板，吸取水分的能力，祈水之影，本能朝水源靠近……
    “莫非，那群祈水之影是冲着这玩意来的？”
    符尔推测道。
    “我们也是这么推测的，但是常态检测下，无论是之前的运输途中，还是刚才的战斗之中，我们都未检测出任何的异常状况。”
    “不过鉴于它作为这个世界，曾经的文明的图腾物品，我们依旧认为它极有可能是导致大量祈水之影袭来的原因。”
    “图腾？”
    炎殇皱了皱眉头。
    “虽然现在时间很急，但能否详细说明一下，关于这个石板的信息？”
    “我们是在位于此营地西北方向2468公里的地点发现的这个石板。当时这个世界还是被海洋覆盖的状态，我们的科考队通过潜水设备，下潜至300以下的目标区域。在那里我们发现了一座被淹没的古老城邦。”
    “在经过谨慎的勘察之后，我们并未从四周的遗迹中发现任何相关的信息，于是我们决定向城市中央的巨大祭坛前进，希望能在那里找到有价值的东西。”
    “然后我们便在祭坛的中央，发现了这块石板，在经过对四周的相关信息存档后，我们决定对其进行接触。”
    “第一次接触和第二次接触都没有问题，而后在第三次接触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不知为何，石板的被激发，扭曲度飙升至a++等级，在短暂的爆发出极高亮度的光芒后，它开始吸收周围的海水，我们也因此卷入涡流之中，失去意识。”
    “当我们再度醒来的时候，这个世界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原本的古代城邦遗迹也彻底消失在我们面前，如果不是我们身上的设备切实记录下了那个城邦，以及石板四周的祭坛的信息，我们甚至会怀疑那个遗迹是否真的存在过。”
    “总而言之，最后一切都消失了，只留下了这么一块恢复到扭曲度d-等级的石板，静静地躺在离我们不远处的地面上。”
    “后来我们围绕着石板搭建了观测营地，并且再度尝试和其接触，但并未再出现过任何异常状况。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向上级申请了对异常物品用标准收容箱，并且在保证对他的监视的情况下，继续对四周的探索和对存档下来的祭坛之上存留的信息的破译。”
    “而后随着破译进度的推进，我们了解到，这个世界原本由一个大板块的陆地，和分散的许多小型群岛构成。这块石板原本位于这个世界的主要大陆上的一个大型部族中。他们将他们所生活的地方称之为【路易斯安娜州】，意为【太阳和月亮的子民的世界】。”
    “而这块石板就是作为他们的图腾信仰存在着的。根据文献记载的传说，它自众神所在的星空神殿而来，向它祈求，可以保证风调雨顺，谷物丰收。”
    “传说就是这些了。我们在破译文献的同时，也尝试过继续向四周探索，但并未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或者说连【信息】本身都未能发掘到。在第一批补给物资以及收容箱抵达后，我们决定先将已经发掘出来的这些东西全数运送回本征世界。但在向营地返回的路途中，我们已经发现了灾厄衍生物，并和总营地沟通后确定了所谓【祈水之影】的存在。针对安全性的综合考量，我们申请了第二批物资及人员援助，也就是原本应该是明日抵达的你们。”
    “上述，就是我们这个探索小队所有的经历了。”
    虽然已经尽量精简语句，但是想把原本写进报告都要写上几万字的冗长的记录简约的说出来，还是费了维克多利不少功夫。
    他喝了口水，然后静静等待着还在思考的两人提出问题。
    “你们在路途上撞见祈水之影的时候，没有表现出对石板的特殊性吗？”
    炎殇有些奇怪的问道。
    “没有，祈水之影仅仅只表达了对水的渴求，并未表现出任何对这块石板的追求。所以直到现在我们也仅仅只是做出了一个推测，不能确定。”
    “那为什么不考虑将这个暂时放置在安全的位置，先撤退？而后再着手回收？”
    符尔疑惑的问道。
    “很抱歉，我们收到的命令就是要将这个石板带回本征世界。”
    维克多利摆了摆手，似乎也有些无奈。
    “很抱歉我们也只有这些似是而非的推论，毕竟我们并非对异常物品的专业人士，作为联邦所属的军人，我们能做的就只有遵守命令。”
    “所以既然这一次都涉及到收容物的事情了，甚至内部评级都具体到了a级，那为什么我没有看到收容会的人？”
    “不知道，这是上级的考量，和我们这些军人无关。”
    “…………明白了。”
    没有办法，虽然很不情愿，但是符尔只能认同他们的信念。
    “所以，正因如此，为了避免意外，我有一个请求。”
    将石板重新封锁进收容箱之后，维克多利对着炎殇和符尔说道。
    “在一个多小时之后的撤离行动时，我希望你们可以接替我的指挥职责，带着我的队员们安全回到营地。”
    “那你呢？”
    炎殇皱起眉头问道。
    “我将独自携带着收容物，从其他路线返回营地，这样也许就能尽可能的避免遇袭的可能。”
    “不可能！这不符合规定。”
    想都不用想，炎殇斩钉截铁的说道。
    “先不论你单人携带一个【疑似会引起灾厄衍生物聚集】的收容物能不能活着回到营地，你觉得你这个并不能保证收容物安全性的计划能得到上面的通过吗？”
    “更何况，你一个普通人，现在居然想尝试独自在边境的荒野外生存，你知道你这种行为放到探索队那边会把你痛骂多少遍吗？”
    “所以，我是向二位做出请求。”
    维克多利诚恳的说道。
    “我知道我这个计划绝不可能得到上级的认可，但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能最大程度减少我方伤亡的方法了。我的弟兄们已经接连战斗了太久了，即使有你这个【治疗师】的存在，我也不觉得如果再遇到一次那个量级的围攻后，还有多少人能活着回到我们的世界。我知道医疗型英雄的救治标准，唯有死人不可复生……因为复生之后，他们就不再是人了，对。”
    “………………”
    炎殇沉默，而维克多利却再一次低下了头，向二人请求道。
    “所以，你们就当做这是我的独断专行就好，至少这样，不论祈水之影会不会被【石板】吸引。多一个我也不会怎么影响你们的战斗力，而少一个我，最坏也不过是我独自一人命丧在这里罢了，但是这样我至少能保证我的弟兄们的生存可能。”
    “我会在车上以及收容箱上准备好定位系统，即使我丢了性命，只要等到后续的援军赶到，应该也不影响二次回收。一切行为的责任，由我一人承担就行。”
    “我只想让我的战友们，一个都不落的回到他们的家中，所以，拜托二位了！”
    “………………”
    符尔有些犹豫，他不忍心看着对方就这么白白浪费自己的生命，而炎殇的内心则更是纠结。
    作为救援部队的领头人，他当然有理由直接拒绝对方这个荒诞的计划，但是他却无法否定对方的这份信念。
    “…………我知道了，我会为你单独准备好一辆车，上面尽量给你放置足够的弹药，食物和医药补给，以及全套的定位系统。”
    炎殇抬起了头，做出了决定
    “那么，收容物就交给你了。这并非你的请求，而是我深思熟虑后下达的命令，所以请务必活着回到营地。”
    “必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似乎是心愿得到了满足，维克多利笑了出来。
    只留下符尔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个收容箱。
    也许，还可以有别的方法也说不定呢？

 第59章 我是——火车王！！

    “你真要让他一个人独自携带收容物单独出发吗？”
    在撤离前半个小时，正在协助勘考人员搬运着东西的符尔对在一旁清点数量的炎殇问道。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也许这是最好的办法，不是吗？”
    炎殇放下手中的平板，叹了口气，又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即使这和送死没什么区别？”
    “对，即使这和送死没什么区别。想开点，也许那群鬼东西根本就不是冲着收容物来的呢？”
    炎殇摆了摆手，似乎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讨论下去。
    “那如果，我想提一个建议呢？”
    符尔想了一下，说道。
    “什么建议……等下，你是想…………”
    炎殇似乎是猜到了什么，没忍住，头更大了。
    “我先确定，你不是临时的脑子一热。虽然从理论上，你的的存活下来概率肯定比维克多利高上许多，但是你要想清楚，这里是边境，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即使你是英雄，也无法避免因为一点点小小的疏忽丢掉性命。”
    “更何况你作为英雄都是新手，放你独行反而会让我们的主要部队丢失战斗力。权衡之下，这与维克多利的风险并差不了多少。”
    “但是，这是有可能能得到最好的结果的方案，不是吗？”
    “你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在赌，符尔。上帝并不会掷骰子。”
    “放心，我会活着回来的，毕竟我们约定好的。”
    符尔笑了笑，安慰道。
    “0伤亡，对。”
    “……………………”
    他回想起了，出发前，某个整天说骚话的男人特意跑来嘱托的事情。
    【老炎，因为我没办法跟着一同前往，所以符尔那小子就交给你了。】
    【知道知道，放心，我会看好他，一定不会让他乱来的。】
    【不，我并不是这个意思。虽然和那家伙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我还是基本了解了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一个敢凭借普通人的身躯去直面灾厄的人，在面对特殊情况的时候又怎么可能完全不乱来呢？】
    【我的希望并非是让你看住他，我私下问过局长，和我们这些基本完成态的英雄不同，他的愿望还是飘浮不定的，充满了可能性。所以，如果可以的话，你只需要在一旁给他提供一些建议就行了。】
    【他的路终究要靠自己去走，他的愿望也应该由他自己铸造成型。而不应该由我们去告诉他到底要成为怎样的【英雄】】
    真是稀奇啊，明明平时骚话多的不行，正经起来却比谁都认真，这哪像是他们支部的骚话王啊。
    但是，炎殇答应了这份请求。
    所以现在，他也许要答应另一份请求了。
    说实在他还在犹豫，作为医生，他不能放任任何人的生命在他面前流逝，但作为领队，他有必要舍弃什么，去保障更多人的安全。
    【早知道就不来了……所以我当初才从那边退下来的嘛。】
    炎殇叹了口气，做出了决定。
    “符尔………………”
    “轰！！！！！”
    不远处突然传出巨响，卷起一阵烟尘，传来了混乱的声音，还有有几个帐篷似乎被什么东西砸中，直接坍塌了下去。
    “紧急警报！检测到营地内出现祈水之影，所有人立刻做好战斗准备！”
    随身的战术耳麦中，传出了维克多利的声音。符尔和炎殇对视一眼，立马朝着混乱的的中心冲了过去。
    如果没记错，那个方向是……
    “砰！砰！砰！砰！砰！砰！砰！”
    枪火鼓动着，不知何时，营地里居然已经至少有上十只祈水之影在肆意破坏。
    不，它们并非肆意破坏，而更像是，在朝着某个方向移动，顺便将移动路径上的一切全部破坏殆尽。
    他已经看到了半个小时前还待着的那顶帐篷内至少有三只祈水之影！还有人被困在里面。
    “炎殇！你去救人！我去解决里面的家伙！”
    抛下一句话，符尔召唤出破厄战斧，脚掌再度加速，越过障碍直接突进！
    “不要……不要过来……”
    幸存的勘考人员瘫倒在地上，退无可退。
    眼前是数只朝自己袭来的怪物，身后是被收容箱保存着的石板，原本与自己一同负责搬运的队友已经倒在了一旁，枪支折成两半，胸口流淌着鲜血。
    对了！不是说这个怪物会本能地追寻水源吗？
    幸存的勘考人员赶紧拿起脚边的水瓶，朝怪物的身后扔了出去。
    然而事与愿违，那些怪物对这些水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念想，依旧直直的向他走来。
    而后，伸出了利爪。
    完了——
    他闭上了双眼。
    “看我……一串三！”
    最后的最后，符尔姗姗来迟的赶到，将战斧前举，和地面水平平齐，然后顺着冲锋的势头，穿刺！
    “给爷——死！”
    借用战斧顶端的矛头硬生生的刺穿两只祈水之影后，符尔爆发出全身的力量，将其高高举起，然后狠狠的砸落在地面上。
    随后迅速松手，再度凝聚出另一把战斧朝着最后一只祈水之影掷出，将其洞穿。
    “砰——”
    确认了帐篷内的最后一只祈水之影也被消灭后，符尔松了口气，但很快，他便注意到，更多的祈水之影还在朝这个帐篷靠近。
    而且他还注意到，即使是那些被他砍到支离破碎的祈水之影，在完全消逝之前，依旧在锲而不舍的朝着一个方向蠕动。
    朝着那个名为【路易斯安娜州石板】的收容物。
    看来某个推测已经是可以确定的事实了。
    “但这个数量……不容乐观啊……”
    符尔自言自语的说道。
    通讯耳麦中还在传来信息，现在整个营地内少说也有四五十只祈水之影在横冲乱撞，如果是在营地之外这个数量当然无关紧要，靠符尔一个人花点时间都能安全解决掉。
    但是现在是在营地内爆发的混乱，就算是他，也不能保证清理掉所有敌人之后，自己这边还能剩下几个活人。
    更何况他们已经没有时间了给他们慢慢吞吞的清扫战场了，外面不到2公里内，还有500体以上的祈水之影在朝着这边靠近呢！
    而且这些鬼玩意是怎么绕开监控直接出现在营地里面的啊！
    从土里长出来的吗！
    “你有注意到这些东西是从哪来的吗？”
    “他们凭空出现的！就在我们准备搬运这个收容物的时候。”
    “啧——还能动吗？帮我把伤者转移走”
    “……能！”
    咬了咬牙，那名勘考人员强撑着。他明白现在他和他的队友在这里只会拖后腿，更何况他的队友的伤也不允许磨磨唧唧的等待支援了。
    将瘫在地上的勘考人员拉起，符尔再度举起战斧，扫视了四周正在靠近的怪物，又看了看身后的收容物。
    直接带着一个普通勘考人员和一个重伤伤员突破不是什么好主意啊。
    看来，自己计划只能提前了。
    “a队b队继续迎击！c队掩护勘考人员撤退！d队给我把受伤的伤员全部拖回来！就算是撤退也不能落下一个人！”
    “e队！朝你的东南方向突破！那边的怪物较少！路径上还有几名勘考人员，保护好他们的安全！”
    “该死！文件和出土文物的搬运进度到哪了！没有价值的统统扔下，保留主要的部分就行了！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磨磨蹭蹭了！”
    “注意弹药的使用情况！不要耗费的过多！就算解决了这些鬼玩意，我们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维克多利对着战术通讯的麦克风大声指挥着，一边安排着各项进程，一边还在紧盯着雷达上的怪物数量。
    说实在，不容乐观，人员被这突然出现的怪物全部分割了开来，即使是想将所有人汇聚在一起都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而且，原计划中现在应该已经被运输上车的那个收容物也还没抵达。
    正当他犹豫是否放弃剩下的东西，直接启用撤退计划的时候，余光瞥见了带着一批伤员匆匆而来的炎殇。
    “炎医生！伤员的情况怎么样。符尔呢？”
    “没什么大碍，还能撑住，符尔正在应战和救人。但是单靠他也不能保证所有人的安全，我建议立马准备撤离。现在的状况下，和这些鬼玩意在营地里消耗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但是，石板还没——”
    “吼！！！！！！”
    话音未落，一阵刺耳的嘶吼传来，维克多利和炎殇下意识向呻吟传来的方向看去，而后便注意到了，远处卷起的烟尘和逐渐开始转移目标并且异常暴动的怪物之潮。
    什么情况？发生什么了？
    又出现什么幺蛾子了吗？
    终于，透过烟尘，他终于看清楚了了在那狂潮的最前方，已经快把双腿跑出残影，并且还在疯狂加速的某人。
    “芜湖！！！来追我啊！你们这群没脑子的憨批们！！！”
    “哈哈哈哈哈！杂鱼就是杂鱼！这都追不到吗！”
    扛着一个在这个营地内无论谁都认得出来的金属箱子，符尔一边在帐篷间穿梭着，一边生怕那些怪物不知道他在哪一般大声喊着一些能让某个支援官小姐当场触发ptsd话语。
    “我是！！！！！”
    “火——车——王——！！！”
    炎殇和维克多利陷入了沉默。

 第60章 逃亡

    我是谁？我在哪？符尔这家伙在干什么？？
    而且这熟悉的拉队友血压和在战场上大放垃圾话的风格你是从谁那里学来的！
    不要用了别人的武器就连坏的那方面一起学过来了啊！！！
    某种意义上，炎殇这一次体验到了难得的，某位支援官的日常体验。
    血压！血压升高了！
    不过在看清楚符尔肩上扛着的是什么之后，炎殇就立刻明白了对方正在做什么，以及想要做什么，并且立刻开始了相关调动和准备。
    “你们不是想要这个吗？来啊！你追我！如果你追到我，我就——”
    “给n一斧头！”
    眼瞅着有两只就快追上符尔，他也是当机立断的反手凝聚出战斧，然后转身一劈，在将最前面的两只砍了个粉碎的同时，也将紧随其后的另外一群震退了开来。
    然后趁着那群鬼东西还没反应过来，继续撒腿就跑！
    废话，他是浪又不是傻，自己的目标还是很明确的。
    就是带着这群鬼玩意离开这里。
    但是依靠自己这双腿肯定是不行的，就算现在符尔的身体经过了刻印的加持，但也不是能靠着两条腿溜几百只怪物的存在。
    所以，他需要交通工具。
    “符尔！车准备好了！”
    在逃窜之中，符尔听到了炎殇的呼喊。定睛望过去，他正指着旁边的一辆越野车朝着他大喊。这不由得让符尔心中一喜。
    nice！
    知我者莫过炎殇老哥啊！
    虽然对方喊的话听上去怪怪的就是啦……
    不会半路上唱希望之花……
    但是现在哪有那么多时间思考，身后如潮的怪物步步紧逼，要是自己手上的东西落在他们手上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呢！
    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符尔抬手又扔了两柄战斧出去，再拖延了一下身后的祈水之影的脚步，随即再度加速，朝着炎殇所指的那个越野车的方向冲了过去。
    “那个，可以解释一下吗？”
    而此刻，维克多利还陷在混乱中。
    为什么符尔要拉着一堆祈水之影乱窜？为什么刚才炎殇要问自己准备的车辆是哪个？为什么他现在正在抱着那个收容物的箱子？
    难道说？
    “没什么，那小子发癫了，估计你的任务得交给他了。”
    “等下！！可是——”
    还没来得及等他出声阻止，符尔已经冲到了越野车面前。一脚给车调转了个方向，将手中的收容物箱子扔进副驾驶座，一跃跳进了驾驶位。
    “话说……我好像不会开车啊……”
    直到上了车，符尔才想起来，自己似乎根本不会开车啊……
    不过……反正这个世界又没马路。
    好像，也不需要遵守什么交通规则。
    那就……冲？
    冲！
    开车这事，都见过那么多回了不是很简单嘛~
    就方向盘一打，然后油门一踩，完事！
    伴随着引擎的轰鸣声，越野车冲破栅栏，顺便撞飞了两个倒霉的祈水之影。
    别问！问就是开创！
    “创！创出一个美好的未来！来啊！追我啊！杂鱼们！”
    随着符尔嘲讽而又嚣张的声音逐渐远去，原本散落在营地内的祈水之影也一同从被车撞开的漏洞处蜂拥而出，只留下了一脸懵逼的众人。
    “那个…………”
    维克多利嘴角微微颤抖。
    “炎医生，符尔先生平时也是这样吗？”
    “………………”
    炎殇有些头大，用手扶住额头，一边叹着气一边说道。
    “别问我，我不知道。总之准备撤离。那辆车上有定位系统和生存物资，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计划依旧，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立马撤退，回到营地之中，然后借用更好的设备将他救回来。”
    “…………明白了。”
    炎殇和维克多利一同往向符尔开车远去的方向，祈愿对方平安无事。
    “芜湖！！！！”
    荒野之上，符尔拉着一大群祈水之影肆意冲撞，可以说还好这个世界除了一些裂谷以外，都是平的不能再平的平原地形，也算是给了符尔这个完全不会开车的人一个肆意驾驶的机会。
    反正按照这个车的速度来说，被甩在后面的祈水之影肯定是追不上了的，他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从四周追随而来的敌人。
    就比如面前的这几只。
    但很可惜，它们碰上硬茬了。
    字面意思。
    “在此——开创！！”
    一只手把握着方向，另一只手唤来战斧，就像是古代乘坐在马匹之上，手握骑枪的骑士一般。
    如果说古代的骑士们是步兵的噩梦的话，那么现在符尔就是这些祈水之影的噩梦。
    “冲锋！”
    以时速100k以上的速度，手握战斧，给所有路过的敌人狠狠一击！
    “芜湖！喜欢我自带破甲重伤的破厄战斧吗！不管你们怎么说，总之我可太喜欢啦！”
    不得不承认，哈茨这武器是真好用，打这些杂鱼就和砍瓜切枣一般爽快，哪像普通士兵，几枪下去还得打到主要部位才能解决。
    他都想直接把这玩意绑在车头当撞角用了。
    但很可惜，它仅仅只是勉强能熟练运用这柄战斧，想用【空想之心】的能力整那些花活还是太难为符尔这个faker了。
    但是没关系，无非就是撞不死祈水之影罢了，撞飞还是能做到的。
    联邦的越野车，或者说越野装甲车还是极其的耐造的。符尔都开着车有意无意的撞飞了十几只祈水之影了，前面的车头也就是微微有些凹陷。
    估计只要不是被对方那个锋利的爪子直接攻击，这辆车还能陪他创飞不少只。
    “嘭！”
    “芜湖！这是第几只啦？不管了！大杀特杀！”
    符尔看了一眼车上的设备，自己已经带着这群祈水之影往一个方向冲出去了大概100多公里，能追上来的当然是基本不存在了，也就偶尔还能遇到一些七八只祈水之影组成的小队还在锲而不舍的朝自己冲锋。
    然后，再被自己一个冲锋创飞。
    反正这里又没有交警，总计也没驾照吊销。
    为所欲为！

 第61章 我：咋回事啊？石板：对啊咋回事啊？

    “都跑了这么远了，应该没问题了？”
    稍微放慢了一点车速，符尔一边观察着四周环境，一边思考着要不要准备调转方向，往营地那边走。
    毕竟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能安全抵达营地，这样的话后续就没那么多麻烦了。
    “让我康康，这玩意怎么用来着……”
    点着车载平板，符尔想找地图软件，但是这上面杂七杂八看不懂的东西实在太多，自己就是个临时工，门外汉，看的人眼花缭乱的。
    没办法，只好一个个点过去了。
    希望不会存在什么一键自爆之类的离谱玩意。
    “这个是啥？车载广播？这个又是啥？战术无人机操纵系统？这个又是啥？？车辆安全信息？引擎组过热，请适当减速？啧，看来等下不能飙车了。”
    “哦！找到了，我靠，怎么这么远，中间怎么这么大一条裂谷啊！”
    看着地图上的标识，自己和基地之间的直线距离并不算远，也就800多公里。但是自己很不幸的，挑了一个对不好的方向。
    直线之间有一条巨大无比的裂谷将捷径分割开来，车载导航给了自己两个选择。
    调头往回走，这样的大概有900多快1000公里的路程，但是很明显，他选不了这条路线。
    废话！天知道掉头要撞上多少祈水之影！路上他可是为了后续勘察小队的撤退，把能拉的仇恨全拉了一边。
    别问，专业t，仇恨就是这么稳，风筝的那叫一个娴熟。
    但他可不觉得只要自己跑够了距离，那群家伙就不会追着自己了。
    脱战？不存在的！
    那个石板收容物还在自己车上呢！指不定一路上还得刷多少只出来。
    要是砍怪能跳成就的话，他感觉自己这趟回去高低能拿个【衍生物杀手】的成就。
    “那不是只有一条路选了吗？好远啊！”
    另一条路，自然是继续往前开，直到裂谷的尽头后再调整方向，回到营地。
    “1500公里啊……我是不是得先检查一下车上的物资够不够用了……”
    确认了四周暂时没有敌人之后，符尔停下车辆，来到车的后方检查车上装载的物资。
    “我看看啊，食物和水倒是管够，先拿一点吃着。然后这些是医疗物资，量好像不算多，而且看不太懂……然后是燃油，还有挺多的。还有步枪和子弹，但对我来说好像也不是很必要。”
    符尔一边清点着物资一边喃喃自语道。
    “以防万一，我是不是先拿背包装一部分比较好啊……”
    想了一下，为了避免弃车而逃这种意外情况，符尔抓起一个空的战术背包，往里面塞了足够单人使用大概两天的食物和饮用水。在旁边挂了一把步枪和几个弹匣。药品他实在是认不清楚，毕竟自己又不是炎殇那种专业医疗人员，但还好里面还是有那么一两个眼熟的东西。
    比如说炎殇给他喝过的“军用应急营养补剂”和他跟着炎殇到处救人看他用过的“军用应急加强针”。
    这两玩意基本就是开盖即饮和扎上就行，都是应急用品。
    塞满了整整一背包之后，符尔才想起来。
    收容物呢？
    自己是不是还应该给那个大箱子也整一个方便携带的方式。
    找个绳子绑着还是找个包装着？
    话说自己刚才开车横冲直撞的，车内不少东西都噼里啪啦的飞起来了，那玩意不会被摔坏。
    毕竟当时看着的时候，感觉就是一块一碰就碎的破旧石板一样。
    某种意义上，这个收容箱怕不是还有保护这块石板的作用。毕竟玩意磕坏了，天知道这个所谓的收容物被“人为”分裂了之后还能不能正常使用。
    话说它不是会吸水吗？不会磕坏了就喷出来一大堆水。
    能把他直接淹死的那种。
    拎着大包回到驾驶座之后，果不其然，箱子早就不在副驾驶座位上了，估计在刚才的冲撞中不知道滚到哪去了。符尔开始在副驾驶座翻找起来，最后总算是在椅子下面找到了那个金属收容箱。
    箱子完好无损，就算经过了磕碰也没有见到一丝伤痕。
    该说不愧是收容会出品，质量杠杠的。
    “话说明明这玩意摸起来是什么金属做的，但是分量倒是不重啊……啥材质，这么神奇？”
    符尔敲了敲收容箱的外壳，又晃了两下，什么声音都没听到，不愧是高科技！
    “算了，管他呢，箱子还在就行。出发出发！”
    找了几根带子把收容箱固定在副驾驶，然后把背包塞在顺手的旁边，方便及时拿出，符尔再次启动了引擎，开始跟着导航指引的方向继续行进。
    不过这一次就没开那么快了，毕竟根据刚才车辆安全系统的警告，要是再继续飙车飙下去，总感觉这车撑不到抵达营地。
    燃油不是问题，问题是要是车故障了，或者爆胎了，自己就只能欲哭无泪了。
    徒步边境荒野求生这档子事，还是交给边境考察队的那群猛人。
    更何况这里连嘎嘣脆的某些东西都找不到，虽然目前看来自己的补给还算充足，但是局限在开车的情况下。
    步行回去，怕不是只能在半路上打出gg。
    直接进行一个享年18。
    于是他控制着油门，维持着大概时速60k的样子，继续进发。
    “抵达营地估计要两天……如果开的慢一点甚至三天吗？还真是有点不容乐观啊，希望异物收容会和边境考察队的支援早点送到，这样没准半路我就可以被接回去了。总之就剩我们俩了，你可别给我整什么活啊。”
    符尔叹了口气，之前飙车的时候挺热血上头的，但是这会方圆百里，连条狗都没有，自己旁边更是一个队友都没，就剩一个跟个定时炸弹一样的收容物。
    你问他慌不慌，那当然是有点慌呢。
    但又能咋办呢？
    符尔眼睛继续盯着前方，左手把握方向盘，右手顺手拍了拍副驾驶的收容物箱子，自言自语的说着，然后专心开始开车。
    直到，旁边传来了，陌生的声音。
    “啊？你在喊我吗？整活是什么意思？”
    “？？？？？？”

 第62章 石板人

    “啊？你在喊我吗？整活是什么意思啊？”
    “我焯！”
    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符尔一跳，让他下意识一脚刹车，头砰地一声撞到方向盘上。
    “嘶……疼死了。”
    还好他现在开的车速不快，不然刚才这一下铁定要出交通事故了。虽然这里没有交警叔叔给他开罚单，但是万一车翻了自己就全完了。
    不对！问题不在这里！
    符尔捂着头，看向副驾驶上紧紧绑着的收容物箱子，不知道何时，箱子自己打开了？
    而从中，那块石板上，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浮现出来，而那个“小人”正在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
    “你没事？看上去撞得不轻？呜啊，都起了个大包。”
    “没事没事，现在我这体质好，这点小伤过几个小时就好了。不对！你t是谁啊！”
    “警告！员工守则第三条：未经尼禄站长允许，禁止员工说脏话。站长说过的！未经过他的允许，不准说脏话！会教坏小孩子的！”
    “呃…………”
    什么玩意？哪来的站长？
    还尼禄？你也是唔姆怪？
    “那……您是谁？”
    “我？如你所见我就是深受每一位站员喜爱与认同，帮助着所有人的日常生活，深受大家信任的……的……”
    “………………”
    “我……是谁来着？”
    “我好像忘了…………”
    小人思考了半天，然后开始陷入了混乱之中。
    “我是谁？克里斯多夫？不对，那家伙喜欢看肥皂剧，我不喜欢。温蒂？也不对，她是女的，我是男的……不对……我是男的吗？应该是的……怎么好像也有人叫我过姐姐？”
    “我……是谁……”
    “等等等等！”
    眼瞅着对方越来越混乱，连带着石板本体也开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符尔觉得再让对方继续死纠结下去，怕不是要出事。
    “不知道自己是谁就别想了嘛？一个名字在意那么多干嘛？”
    “可是……名字是很重要的……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呃，不知道”
    “那我自己再想想……”
    “不对！总而言之，反正你现在也想不起来，不如我先给你个名字用着！等你想起来了再换回去，怎么样？”
    为了避免意外，符尔下决心先让这家伙的情绪稳定下来再说。
    “我记得，他们是怎么喊你的来着……哦对！路易斯安娜州石板！你的名字是路易斯安娜州石板！”
    “呃……可是这个也不是人名……”
    “你看看你这样子……你是人吗？”
    “那好像也是……但这个名字……”
    “那就叫路易斯安娜州石板人！简称【石板人】！这样行了！”
    “虽然我感觉你在敷衍我，但是暂时就这样。反正我感觉一时半会儿我也想不起来我自己叫什么了。”
    呼——总算安抚住了。
    虽然给对方起了个随随便便的名字，但不管怎样，糊弄住了就行。
    趁着对方还在纠结名字的时候，符尔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圈收容箱，不会是刚才自己把他绑起来的时候误触了。
    还有，这玩意……咋用啊？
    他得想个办法把这个鬼玩意重新关回去才行，不然天知道这一路上还会起什么幺蛾子。
    “话说，你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吗？”
    “呃……不知道。”
    “你这回答倒是把我给整无语了。”
    符尔一边找个话题和对方聊着，一边解开收容箱的束缚，将它举起，仔细看着有没有隐藏按钮什么的。
    但是很可惜，似乎并没有这种玩意。
    不过倒是再看了一个小小的标识。
    【c】
    难道代表的是现在扭曲度的等级？他记得当时在帐篷里说过，常态状况下，这个石板的扭曲度是【d】。
    难道是被什么东西激活了吗？
    当时在帐篷里见到这玩意的时候，似乎开启和关闭都是依靠外置的设备操控的，他还真不知道怎么手动启动。
    难不成用语音？
    “启动收容箱。关闭收容箱？系统启动？”
    纹丝不动。
    好，看来不是通过语音了。
    “你在干什么？这个箱子又是什么东西？”
    “呃……不要在意。你看看你这么脆弱的外壳，我这不是给你找个保险装置嘛~”
    符尔果断撒谎道。
    “哦，话说你不继续出发吗？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追过来了。”
    “啥？”
    符尔赶紧探头向后看去，大概七八百米处，有着接近五六十只祈水之影正一边嘶吼着，一边朝着符尔所在的位置狂奔而来。
    “我焯！”
    什么时候追上来的！怎么这么快？刚才都足足飙了一个多小时，自己才停下来了多长时间啊？
    “走走走走走！我可不想在怪堆里再玩一次突击行动了。”
    果断将油门踩到底，新的一轮逃亡，开始了。
    “符尔先生他，真的没问题吗？”
    在撤退的车队中，维克多利向炎殇问道。
    “放心，至少和某些边境稀奇古怪的规则相比，这个边境算是比较安全的了。而且我已经联络了营地那边，正在加急催促边境考察队，争取等我们抵达营地的时候，就能调用飞机去营救符尔。”
    “虽然因为信号塔的覆盖范围不足，这里已经接收不到他的通讯信号了，但是我们安置的定位系统还在工作，根据估算，他大概会绕过那条大裂谷，回到营地。车上的物资足够他使用了。”
    “而且你别看他年纪不大，战斗力你是有目共睹的，只要还有车在保证他不被怪物包围，区区几只祈水之影应该奈何不了他。”
    炎殇关上了手中显示对方位置的平板，然后叹了口气。
    虽然话是这么说着，但是还是免不了担心。
    这家伙上头起来真是和哈茨那个狗东西一副模样。只要作不死，就往死里作，回想起来在支部的这几年，哈茨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进了自己的重症病房不知道多少次，然后每次好不容易给他治好了没过多久就再来一次的回忆，就不由得头大。
    哈茨，你就不能教点好的吗？
    虽然哈茨也很无辜，这又不是他教的。
    总之回到营地之后，在出发营救符尔之前，自己把那些保命用的玩意都带上。
    毕竟自己的能力是救【命】的，但万一出了更稀奇古怪的意外，就得靠别的东西来帮忙了。
    “总之只能期盼他能安全抵达了，以及希望那个收容物不要出什么幺蛾子了对。”
    维克多利也叹了口气，透过车窗看向远方。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63章 纠结的异常物品

    “左边左边左边！要撞上来了！”
    “知道了！知道了！”
    “右边右边右边！也要赶上来了！”
    “都说了知道了啊！你能不能稍微安静一点啊！”
    符尔气急败坏的说道。
    他算是了解到开车的时候副驾驶坐了一个叽叽歪歪，还对你开车指指点点的家伙是个多么令人血压升高的事情了。
    还没拿到驾照呢，就感觉自己快得上路怒症了。感觉就跟有人在你打游戏的时候疯狂指指点点，什么泉水指挥家啊！
    绷不住了！
    而且更离谱的是，他副驾驶坐的根本就不是人！是个收容物！
    石板人能算人吗！
    这他和谁说理去。
    “那个……”
    “又怎么了啊！”
    好不容易在控制住车子行驶的前提下，符尔从车窗探头用战斧锤爆了一个从左侧方偷袭过来的祈水之影后，刚把身子从车窗外收回来控制住险些失控的方向盘，就听到了石板人支支吾吾的声音，慌乱之中没好气的吼道。
    “前面……”
    “前面怎……我焯！！！！”
    不知何时，足足十来只祈水之影，像一支小队一般拦在了车前。一副不是你死就是你死的架势。
    哪来的啊！
    而且，一个个的全都已经亮出了利爪，不说别的，要是放任对方这一爪下去，就算自己能凭借惯性把这群家伙全部创飞，这个车估摸着也半报废了，估计也顶不到抵达营地了。
    “你怎么不早说啊！”
    “你让我安静一点的啊！”
    没办法了，只能紧急停车，然后下车解决掉这一批再走了。希望只有这一十几只，要是被拖住了就完蛋了。
    正当符尔准备下车以最快速度解决敌人的时候，一直沉默着的石板人却突然出声说道。
    “要不然……你继续开车，这群家伙交给我来解决？”
    “交给你？你能行吗？”
    “应该…………”
    小人挠了挠脑袋，有些犹豫的说道。
    “虽然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东西，但我好像记得在这种情况下如何处理来着。”
    小人从石板的表面漂浮起来，落在车头，然后双手指向前方。
    “调用应急对敌模块——”
    石板人闭上了双眼，身上原本微微浮现着的光芒也开始耀眼起来，而与此相对应的原本长期固定的万里无云的天气，此刻突然阴沉了下来。
    他听到了雷鸣。
    大气在升腾，空气在颤抖。
    符尔能感觉到，对方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了。
    就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启动了一般。
    收容物展现出了它的本质，扭曲世界的本质。
    世界正在被改写，大自然的规则正在被重新修订。。
    “这是……下雨了？”
    顺着打开的车窗，有冰凉的水珠拍打在自己的脸上，而后他便注意到了，被车轮所带起的水花，以及地面上涌起的浪潮。
    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在水面上行驶了吗？
    来到这个世界几天之后，他久违的再度感觉到了，甘霖降下的感觉。
    远处不足两百米处的祈水之影，似乎是被这从天而降的雨露彻底激活，如同野兽一般狂躁的怒吼。
    但很可惜，它们的存在，相较于另一样事物，过于渺小。
    也过于脆弱。
    “怒吼，激流！”
    伴随着如机械一般淡漠的声音，无数的水源凝聚，向敌人降下制裁。
    雨水和风暴汇聚成龙卷，带着破空的怒吼，席卷前方的一切，然后一个回转，化作旋涡，将周围的所有祈水之影尽数粉碎，最后冲破云霄，轻描淡写的抹除一切之后，消失在天际之中。
    “我靠！帅啊！”
    符尔都看呆了，这么酷炫的吗？
    虽然说是水龙可能有点夸张，但说是高压水枪又过于小瞧了这惊天动地的一击，这副姿态无疑符合符尔对一个控水能力爆表的存在的幻想。
    这扔游戏里高低是个必杀技！
    “嘿嘿……厉害…………”
    与刚才那副狂装酷炫吊炸天的样子不同，释放完技能之后，石板人就像是突然萎了一般，气喘吁吁的坐在车头。
    连小人身上的光芒都快维持不住了一样。
    或者说，兄啊！你的身体在支离破碎啊！
    而且为什么一个异常物品还能气喘吁吁的啊！你有这功能？
    但是好歹也是帮自己突围的功臣，符尔就算一肚子槽点也是半句话说不出来，只有关心的问道。
    “呃……你……怎么了？”
    “好久……没用过这玩意了，有点不适应，而且感觉能量也有点不够，我可能这次休眠的时间感觉我需要休眠维护一下。”
    “啊？你不是刚睡醒吗？又睡？？？”
    希尔薇娅也是，你也是，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喜欢开完技能就睡觉啊！
    难道异常物品用完都得睡一觉吗？
    什么？我之前也是？
    那没事了……
    “是吗？我也不知道我上次睡了多久，不过这次应该只是稍微调整一下，待会儿再见。”
    “行，就当是传统艺能了，等会儿再见。”
    石板人的小人闪烁了一下，然后化作碎片彻底消失，本来微微有些发光的石板也熄灭了下来，恢复到最开始在帐篷里见到的模样。
    就连收容箱上面的标识也变回了【d】级。
    记录上，还有刚才爆发时的巅峰值。
    【b+】级。
    不过总而言之，问题解决了，不论是追来的祈水之影，还是身边这个被激活的石板。
    难道这也算是驱狼吞虎之策？
    “你最好能一觉睡到我安全回到营地，这样我的任务就完成了。我也就不用担心你半路整出什么幺蛾子了。”
    符尔自言自语的说道，然后用力踩下油门，加快速度，继续前进。
    “不过……算了，看在你刚才那么努力的份上，就稍微信任你一点。反正之后是收容会的事情，和我这个临时工没啥关系。”
    符尔一边安慰自己，虽然听上去和一个具有意识的收容物结为临时同伴怎么想都是一件极其作死的事情，但是没办法，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他又没有什么能把收容物封印起来的办法。
    就算有，他也不会用啊！
    临时工是这样的。
    不过为了避免再度被祈水之影赶上，自己只能尽量开快一点了。
    “路途遥远啊——”
    总而言之，摆脱了追兵之后，旅途该继续了。
    希望人没事。

 第64章 什么？我也是收容物？

    “所以说整活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就别纠结这个了行不行！！！！”
    很可惜，符尔预想的，能让石板人一觉睡到他安全抵达营地的这种事情根本不存在。
    它说睡一会儿就真的只是睡一会儿啊！
    过了大概三个小时就醒了过来，醒的时候还再一次把认真开车的符尔吓了一跳，差点车没直接翻了过去。
    想吓死爹啊！
    不过好消息是，雷达重新上线了。虽然石板人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探测能力，反正它就是有比车上搭载的微型雷达更大范围的探测功能。
    这倒是让符尔的接下来的路程安全了不少，至少可以提前避开阻挡在路上的大部队，避免因为冲突，被怎么杀都杀不完的那帮祈水之影拖延了自己逃离的时间。
    坏消息就是……
    这个雷达稍微有点吵。
    “喂！你叫什么名字啊！既然我现在叫石板人了，那你叫什么。我总不能一直喊你喂。”
    “………………”
    “不要不回答我啊！我会罢工的！”
    “………………”
    头大，这是哪来的话痨收容物吗？
    但是没办法，这个雷达真的很好用，为了自己的路途的安全，只是稍微聊两句应该没啥事……
    应该……
    “哎……我叫符尔。”
    “哦，好的符厄。”
    “是符尔！”
    “你们人类的名字好难念啊！”
    “你也好意思说我！你现在的全名可是【路易斯安娜州石板人】，你自己念一遍试试。”
    “路易斯安娜州石板人，挺好念的啊。”
    “…………”
    他现在觉得这个吊东西是不是在逗自己玩了。但是看着对方小人那个傻乎乎的样子，又不像。
    算了，就当这货睡太久睡傻了。
    小人伸了伸懒腰，然后从石板上飘到车前，好奇的看着前方的景色。
    “呜啊，世界怎么变成这样了啊。”
    “我哪知道？我就是过来当临时工的。”
    符尔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就是个没有感情的工具人，啥都不知道。
    “这个世界还有人活着吗？”
    “如果你是问有没有人的话，你面前的就是，和我一样的人还有一大帮几百个。如果你问的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的话，那大概是没有了。根据我们这边的探查，这个世界还会动的玩意，就剩下之前你看到的那帮子怪物了。我们叫它祈水之影。”
    “祈水之影？奇奇怪怪的名字。”
    石板人挠了挠头，看了看前面，又转头看了看符尔，问道。
    “话说我们这是要去哪？”
    “回营地。”
    “回营地干啥？”
    “我不回营地干啥？等着被祈水之影抓起来烧烤吗？”
    符尔抽了抽嘴角，略有点蛋疼的回复道。
    “而且我还想问你呢，为什么那群鬼东西会追着你啊，你是有什么部分在吸引他们吗？”
    “啊？我在吸引他们？我以为他们追杀的是你。”
    “那我是刨了它们祖坟还是牛了它们老婆啊，几百只几百只的来追我，我有什么好追的。那群家伙都是冲着你来的，不过他们的本能会追逐水源，难道是因为你这家伙水含量丰富？”
    符尔回忆了一下几个小时前对方召唤而来的水龙卷，越发觉得自己的这个猜测可靠了起来。
    听了符尔的描述，石板人似乎立马联想到了，如果对方为了安全起见，应该直接把自己扔到一边，独自逃离才是最佳方案，又想到了完全没有行动能力的自己要是落到了那群怪物手中会是怎样的下场，不禁打了个冷颤。只好摆出可怜的样子，一边指着自己这个二头身的小人身躯，一边可怜巴巴的对符尔说道。
    “是……是这样吗……那你可一定要保护好我啊！你看我这个小身板，万一被它们来一巴掌人不就没了。我……我很有用的！我可以帮你打怪！还可以帮你侦查！所以不要把我扔在这里啊！”
    看得出来，石板人真的很怕被一个人？或者说一块板扔在这荒野中自生自灭。
    “你这……也不是你的本体……你本体不是那块石板吗？”
    “对哦……”
    看着对方恍然大悟的样子，符尔真心觉得这家伙是不是真的是个傻子。
    就这？也能算a级收容物？
    随便来个谁都能把这货忽悠的找不着北！
    “行了行了，别用那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我了，搞得我是个什么十恶不赦的坏蛋一样。”
    符尔摆了摆手，然后说道。
    “我不会把你扔在这里的。我的任务就是要把你安全的运输回去，我可不想第一次打工就整出个任务失败来。要不是你这家伙拉怪能力太强，我哪用得着和大部队分开行动啊！”
    “啊？是这样吗？那还真是对不起啊。”
    石板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算了，这好像也不算是你的锅。不过原来收容物也有这么好说话的吗？”
    虽然之前希尔薇娅也不是没跟自己聊过收容物的话题，但是她都表示基本上大部分具有意识的收容物都是不怎么好相处的存在。你想要利用它们的能力就要有用来支付的代价。与之相比，反而是那些无意识的收容物用起来更加方便。
    只要遵守规则就行。
    “收容物？那是什么？”
    “你不知道？哦，差点忘了，你刚睡醒没多久。我想想，我该怎么解释啊……”
    符尔有些头大，以往自己才是提问的那个人，但是这会自己变成给别人解答的人了。身份上的转变还真是让自己有些难以适应。
    “对我们而言，简单点来说收容物就是具有【特殊力量】的东西。复杂的说法就是具有【扭曲度】这一对世界施加扭曲的指数，并且掌控着【奇迹】与【灾厄】力量的物品。你看看你，不就是这一类吗？”
    “那为什么要叫收容物？直接叫扭曲物之类的不是更好吗？”
    石板人有些疑惑的问道。
    “因为你们对于普通人来说具有威胁，所以必须加以收容和管控。”
    符尔想着法解释着，石板人倒是直接相信了，一边点着头听的无比认真。
    而后，似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说道。
    “这样啊……如果像我这样的存在被一般人随意利用好像是挺危险的。等等！那你的意思是……”

 第65章 信任

    石板人瞪大了双眼，对符尔问道。
    “也就是说，我也要被收容？”
    “呃…………”
    糟了！嘴瓢了！万一这家伙不愿意被收容起来，跟自己闹起来怎么办？
    别的不说，单单刚才那一招水龙就够自己吃一壶的。
    在对方放大招之前，自己来得及一斧子劈过去吗？
    “别……别担心！异物收容会，也就是我们这边负责收容你们的那个组织。福利待遇很好的！只要你展现出价值，就一定会给你安排合适的去处！你看你现在，拥有和他人正常沟通的能力，这对于收容物来讲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啊！而且只要你路上好好帮我的忙，我到时候再和他们好好帮你说几句美言，到时候你入职了，给你分配一个独立大包间！怎么样？”
    稳住！一定要稳住！不管三七二十一，总之先糊弄着再说！
    万一打起来，就算自己一斧子把对面解决了，怕不是要扣自己临时工工资的！
    那种事情不要啊！
    “啊？这么好的吗？那我先谢谢你了！”
    石板人抓了抓头发，有点憨憨的笑着。
    “不用客气，既然你刚才都帮过我了，我们就是朋友了嘛~”
    反正仗着对方应该没读心能力，符尔直接嘴巴跑火车，对着异物收容会就是一顿大吹特吹。
    嘶，就是这么糊弄一个铁憨憨，感觉良心有点疼怎么办？
    反正到时候回到营地了，后续就不归他管了！
    “朋友吗……听上去挺不错的啊。”
    石板人挠了挠头，然后开心的坐在了车头，安心的当起了雷达。
    这家伙倒是很信任符尔啊！
    良心更疼了，本来符尔还以为自己的良心早就在某游戏用角色自爆刷本的时候用完了呢。
    看来还是用少了。
    总而言之，一人一板，你一句我一句的随口聊着天，越野车还在继续行驶，最开始还偶尔能看到一两只祈水之影，但也只是在石板人警报过后，确认对方没什么威胁能直接冲过去的那种。再往后甚至在后面已经很久没有撞见过祈水之影了。
    这平淡的旅途甚至让符尔觉得有些无聊。
    但是没办法，自己本来就是个菜鸡新手司机，不提起精神翻车了怎么办？
    走回去吗？
    本来旅途上符尔主要依靠“军用应急营养补剂”在维持自己的能量需求，但是这会儿实在太安逸了，连他都考虑要不要休息一会儿，正常的吃点东西了。
    那玩意虽然能补充营养，还附带提神效果，但是实在没啥饱腹效果。
    又经过了一段路途之后，符尔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再度开始向自己报告需要食物，在向石板人确认了附近5公里内都没有敌对目标的存在之后，符尔才停下了车，决定稍微休息一下。
    稍作调整，再上旅途，这应该是最佳选择。
    看了一眼时间，他才发现距离自己出发前来支援到现在，已经足足过去了二十个小时以上了。因为这个世界的太阳不会移动，就像个锁死在半空中的电灯泡一样，时间的流逝真的很难给自己带来实感。
    不过自己也该休息一下，补充一下能量，顺便给车也补充一点燃油了。
    起身下车，从后面搬出一桶燃料，刚好足够给油箱加满整整一桶。然后摸索了一下食物，拿了瓶水和一份单兵作战军粮，回到了驾驶位。
    糊弄着吃掉了那里面的宫保鸡丁盖饭和果干之后。符尔一边啃着能量棒，一边查看着车载地图，确认自己后续的方向。
    “还有好长距离啊……”
    符尔叹了口气，把能量棒三两口吃完，又喝了半瓶水后，靠在了椅子上。
    “我们距离你所说的营地还有多远？”
    好奇的看了看符尔吃剩的食物，石板人本来想试试，但是自己好像又没那个功能，只有询问些别的话题了。
    ”一千多公里，路还长着呢。”
    “那……你要不要睡一会儿？我检查过了，这半径10公里内只有七八只散落着的祈水之影，他们就算要过来也需要挺长的时间的，而且我看见你好像很累的样子。”
    说实在符尔现在的确挺累的，虽然自己既没有驾照，也没有什么长途跋涉的经验。但是他现在的的确确实打实的体会到了那些跑长途的货车司机的感受。
    是真的很费精力的啊！
    再加上前面自己的休息也不是很充足，又经历了几场战斗，能撑到现在符尔都不知道是感叹刻印的加持强大还是炎殇喂给自己的那瓶能量补剂牛逼了。
    虽然自己真的很想睡一觉再继续启程，但是鉴于自己现在是一个人，而身旁能帮上自己的……就只有这个收容物。
    他可不敢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将信任交付给一个收容物手上，毕竟另外一个收容物可是没给自己留下什么好的印象。
    要是希尔薇娅在这里就好了啊……
    符尔不由得怀念起来幽灵小姐的存在，虽然对方是一个有事没事迫害自己的乐子人，但是不妨碍她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对象。
    “呃……要不……”
    似乎是看出来了符尔的犹豫之处，石板人试探的问道。
    “你先把我扔在一个地方，做个标记，等到你休息好了再把我接回来？”
    石板人也明白，既然自己是一个所谓的【收容物】，而且在对方眼里，收容物这个东西是存在一定的威胁性的。
    再加上自己是吸引大批祈水之影追击符尔的原因，那么对方并不能完全信任自己，并对自己保有警惕当然是很正常的行为。
    “你看我又没有行动能力，只要你把我扔出去个几公里就能保证你的安全了不是吗？不过你最好给我找个罩子什么的！我怕要是那些怪物来了给我两下子我就彻底完蛋了。”
    虽然它真的遗忘了很多的事情，但在对方看来，这难道不会是谎言吗？
    它只是失去了记忆，但是人格又没有出现问题，它是可以理解对方的选择的。
    所以石板人才小心翼翼提出了这个方案，虽然自己真的很担心自己独自在荒野中会不会被祈水之影破坏掉就是啦……
    “…………”
    符尔有些犹豫，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收容物是可信的，但是稳妥起见，当然是对方的提案更具有价值。
    但……这样好吗？
    他真的很讨厌做选择题。
    “算了，就这样，你帮我侦查就行，有事喊我。”
    符尔把自己的外套往头上一盖，遮蔽了阳光的同时也遮蔽住了对方惊讶的眼神。
    算了！不管了！就这样！
    这点信任都没有，后面还咋整！
    相信自己的直觉！

 第66章 什么应届收容物

    为什么会相信对方呢？
    为什么会相信一个刚见面不到本征世界时间一天的【收容物】呢？
    符尔自己都搞不清楚。
    但说不清道不明的，就像有人在告诉他。
    对方是可以信赖的存在，去试着相信一下。
    或者说，其实就是直觉啦。
    搞不懂，完全搞不懂。就他这个安全意识，扔去异物收容会或者边境考察队的入会测试，怕不是连第一轮都过不去。
    什么？在面对有关收容物的情况你居然敢随意相信他们的信息？
    零分！
    滚回去！
    但是还好，他是英雄管理局的临时工！他又不是面试的。
    这时候相信直觉就可以了！
    “啊？”
    倒是他这副做不出来选择题就索性摆烂的样子反而让石板人大吃了一惊，一个跳跃扑到了符尔的脸上。
    “呜呜呜呜——原来你这么相信我啊！太好了！你果然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我超！你给我下来啊！我要睡觉！睡觉啊！还有不要随便扑到别人脸上啊！会让人回忆起一些不好的玩意啊！”
    说你两句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
    你知不知道你这个动作会引起多少人ptsd啊！
    就算换成二头身可爱萌妹也不行！
    只能说虽然容貌五官之类的模模糊糊的，但还好石板人的投影是个人形，而不是什么奇奇怪怪样子的玩意。
    符尔就听说过有些有意识的收容物的形象，不是虫子造型就是古神造型，一个比一个磕碜。
    要是石板人也是这样的话…………
    这个头不能要了。
    好不容易把石板人抓了下来，扔到一旁，符尔重新盖上外套，准备休息，石板人当然也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没过一会儿，轻轻地鼾声传来，他睡着了。
    “呜啊，睡着的这么快，看来你是真的很累啊。”
    石板人探头仔细看了看符尔的睡颜，然后从副驾驶重新爬回了车头。
    “我想想，那个功能怎么启动的来着……哦，是这个。”
    “全领域监测系统，启动——”
    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以及这个“全领域监测系统”是个啥，但是有些功能就仿佛提前设定好的程序一般，只要他需要就能够随时调用出来。
    在石板人的脑海中，或者说意识中，出现了一幅地图。
    以他所在位置为圆心的，覆盖半径5公里的地图。
    【未检测到特殊反应——】
    光芒从石板人那不足一只手大小的身体上浮现出来，照射在符尔的脸上，令他自睡梦中微微皱眉，石板人想了想，把刚才符尔拆开的单兵作战口粮的包装袋拉了过来，盖在了自己身上。
    “嗯，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
    于是石板人将意识下潜，继续全功率运行着检测系统。
    就这样，一人一板，相互依靠着度过了独自在边境的“第一夜”。
    当符尔睡醒的时候，已经是6个小时之后了。睡醒的时候，他还迷糊了半天，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了。
    只能说这个世界的太阳真的很麻烦，一动不动的挂在正空，跟个大型电灯泡一样，难道边境都是这么些奇怪的地方吗？
    如果有一位资深边境考察队的队员在他旁边的话，估计会告诉他。
    这还算奇怪啊，你怕不是没见过随机白天黑夜的世界。
    对了，石板人呢？
    符尔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石板人。
    跑了？不至于。
    “沙~沙~”
    还没等符尔细想，旁边就传来了奇怪的声音，符尔顺着看过去，发现是自己之前吃的食物的包装袋在蠕动，过了半天才从里面探了个小脑袋出来。
    别说，这个模模糊糊带着光的二头身的这个样子，还挺萌。
    “你醒了？”
    “嗯，醒了，有出现什么意外吗？”
    “半径5公里内有那么一两只祈水之影在游荡，但似乎没有冲这边来的意思。以及五个小时和两个小时前，距离这里3公里和4公里处好像有一队祈水之影想往这边靠近，被我找了个方法挡住了。”
    “嗯？什么方法？”
    符尔好奇的问道。
    “就是，我好像能让指定的某一块区域下雨，所以我就拉了个小积雨云把他们勾引走了”
    “你还有这能力？怎么之前不说。”
    “我不知道啊，那时候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喊你起来，但是看你睡得那么熟就试着自己想办法，然后就莫名其妙的整出来了那个积雨云。”
    石板人抓了抓脑袋，他也是不经意间发现了自己多出来的新能力。
    呃，不过这真的能算新能力吗？
    感觉有点像是，自己在找回曾经的力量。
    “操控天气，还能召唤水龙，吸收水分。这就是你作为收容物的能力吗？”
    符尔摸了摸下巴，推测道。
    “不知道诶，我连我自己是什么东西都不清楚，我的能力厉害吗？到时候到了那个什么【异物收容会】能混到不错的职位吗？”
    “厉不厉害我也不清楚，但从目前看上去是挺酷的。应用方面估计还是得看那些专家们的考量。毕竟除了能力的运用之外，他们还要考虑很多别的方面的东西。”
    “别的方面？”
    “对啊，比如什么奇迹和灾厄之间投入产出能效比，是否具备可复刻性。以及针对世界施加扭曲之后，这份代价是否可控等。”
    “听上去好复杂……而且听上去不知道为啥，感觉有点熟悉。也不知道到时候我能不能顺利通过啊。”
    “你这话说的可真是一点也不像收容物，反而像一个四处求职的社畜啊。”
    符尔吐槽道。
    这哪像一个令人恐惧的收容物啊，这幅小心翼翼的样子，分明更像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试图面试一份铁饭碗的样子。
    什么应届收容物！
    “社畜？那又是啥？”
    “就是为了生存所必须的物资被迫出卖自己的劳动力以及被资本家榨取剩余价值的存在。”
    “听上去好可怜的样子，我不想当社畜……”
    “是吗，我也不想。”
    符尔掏了一瓶水，漱了个口洗了把脸，然后剩下半瓶灌进了肚子里，然后叼着一根能量棒便启动了引擎。
    继续前进，路程还远着呢。

 第67章 多愁善感的石板人

    “边境考察队的人和设备呢？”
    “正在运输的路途上，预计在6个小时后抵达。”
    “是吗……”
    从相关人员那里得到了确切的信息，炎殇松了口气。
    拜符尔的“莽夫行为”所赐，他们撤退的这一路上可以说是风平浪静，别说祈水之影了，半径十公里内就连一丝一毫的灾厄反应都没探测出来。
    大概花了6个小时就安全抵达了营地。
    伤者去接受治疗，重伤者被送回本征世界，而炎殇在处理完治疗工作后便来到了指挥所，向维克多利确定情况。
    “符尔的定位信号怎么样？能联系上吗？”
    “依旧联系不上，我们的中央信号塔还没搭建成功，干扰太多了，不过定位信号还算正常。和你估计的一样，他正在绕过峡谷返回营地，不过中间有大约6个小时的时间停在一个地点没有动，直到今天早上7点多才再度开始行进，应该是休息了一会儿。”
    维克多利指向大屏幕上的一块区域，一个红点正在匀速的移动着。
    “看这里，现在他又沿着大峡谷行驶了大约4个小时，既然整体保持匀速移动，并没有突然提速的情况，那他的情况应该还算安全。”
    “那就好……”
    炎殇微微松了口气，虽然现在依旧联系不上对方，但是能够确认对方还活着就已经算不错的消息了。
    还是建设进度太慢了，也不知道联邦上级在干什么，基础设施配给的这么慢。
    到现在大型中枢信号塔都没搭建起来！
    “那……那个收容物的箱子，有出现异常情况吗？”
    炎殇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其实他并不怎么担心符尔的生存问题，只要生存物资足够的情况下，在外面遇见几波祈水之影根本是无关痛痒的小事。
    但是问题就是，除了那些怪物以外，对方还带着一个“定时炸弹”。一个暂且不知道如何评级的收容物。
    虽然符尔的战斗力还行，但是在针对收容物这一类物品的相关知识，很明显是不过关的。毕竟对方没上过大学，还是个高中生。
    没错，就是说的大学，他们这些特殊职业者的大学课程里，是有所谓的【特殊课堂的】。
    包括《异常物品的分辨及基础收容方式》、《边境的基础生存常识》、《对灾厄求生手册》等一大堆稀奇古怪的课程。
    而且每一科都是必修，但凡挂了一门你就别想轻易拿到学位证和毕业证了。
    毕竟现在这个时代已经不是当年各个部门职位之间混乱不堪的年代了，按照统合联邦的说法，这是为了提高人才的平均素质和标准化内部晋升方案而提出的专业培训方式。
    虽然当年炎殇还在大学的时候也吐槽过统合联邦的老爷们只会喊口号说屁话，但是知识毕竟是知识，终归是有意义的。
    虽然能不能随环境运用是另一码子事，但是至少还是有效提高了存活率。
    “未知，但是根据最后接收到的信号，箱子依旧在正常运行，应该没有什么很大的问题。”
    “是吗……等等！那个红点怎么消失了！”
    “？？？？？”
    “既然你说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那你们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啊？”
    “呃……这还真不好描述啊……一个被大海覆盖了70区域的星球？有着七大洲八大洋，有着上万亿种生物，存活着五十多亿人的世界？对了，星球的概念你知道。”
    符尔想了下，他还真不知道如何描述自己的世界。明明自己出生于此，却好像从未认真的去看过一般。
    自己是不是应该换一种方式去观察一下呢？
    “知道知道，不过你们世界好繁华啊……居然有这么多物种。这个世界好像……好像……只有几亿种生物来着……好像大破灭后就只剩下几千种了。”
    “等等……大破灭是什么来着……”
    石板人烦恼的思索着自己的记忆，但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相关的信息。
    “那……你还记得你之前在哪吗？”
    “呃……好像……好像……哦对了！”
    石板人一拍手，然后说道。
    “我记得以前好像有人跟我说过，我是来自天上的！”
    “天上？”
    “对！天上！”
    石板人指向头顶，然后又有些犹豫的说道。
    “好像是这样……曾经有人跟我说过，我是从天上来的，那时候这个世界好像还没凋零成这个样子，至少还是有一部分地区有植物和湖泊覆盖着的。后来……后来……”
    “后来发生了什么了呢？”
    石板人陷入了迷茫。
    “我只记得好像发生了什么很难过的事情，我似乎听见了雷鸣的声音，听见了狂风的声音，还有……令人讨厌的声音。再然后我就沉睡了过去，直到不久前醒了过来。”
    “诶……奇怪……怎么有水漏出来了？”
    不知何时，石板人那个五官模糊的脸上，已经全是泪水。
    “……………………”
    不至于……收容物还能哭的吗？
    你确定这家伙是收容物而不是一个什么小孩子？
    符尔从下面抽了张纸，扔给了石板人。
    “对不起，好像这个模块出了点问题，我马上就修好”
    石板人一边擦拭着脸颊，一边说道。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反正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嗯……”
    符尔叹了口气，为什么一个异常物品如此多愁善感啊！
    但又能怎么办呢？只有自己安慰它了呗。
    不过……他提到了模块这个词啊，那么他难道是某个文明的遗留吗？
    而且，说来也奇怪，为什么对方一上来就懂得他的语言呢？
    明明是两个世界的存在。
    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还在掉小珍珠的石板人，符尔决定暂时不想那么多，而后继续说道。
    “反正这个世界已经毁灭了，没准还留有意识的就剩你这家伙了。等到了我们的世界，不如尝试重新开始。”
    “嗯……”
    “现在的你可以和过去毫无关联了，你现在就是石板人，路易斯安娜州石板人。”
    “嗯……”
    啧，头大。
    他居然在安慰一个收容物？
    太离谱了！

 第68章 爆炸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石板人，符尔很是无奈的看了一眼地图后继续行驶。
    怎么自己好好地当一个临时工，出来边境当工具人不说，还得给收容物做心理辅导啊！
    这要是说出去给别人听，怕不是下意识先把他关进精神病院里面接受治疗！
    不过两人聊着天，时间倒是也快，根据最短路线安排，绕过这个山丘之后，他们就快可以看到那一条大峡谷了。
    很快，车辆驶过了山丘，而后符尔便看到了那条横跨上百公里的巨大峡谷，就仿佛是这个世界上的一道伤疤一般，狰狞的烙印在这片大地之上。
    “哇哦——好t大啊……”
    恕他没文化，他确实想不出来用什么来形容他看到的这副景色。
    毕竟作为一个华区平原地带长大的孩子，基本没有出去旅游过，更不谈看到峡谷这一类的惊奇景观了。
    符尔尝试将车往悬崖边靠了靠，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之下，多瞟了几眼这个自己从未看过的景色。
    “石板人，你说这个悬崖下面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符尔有些好奇的问道。
    “以前的话，这下面我记得是一条地下暗河。现在既然这个世界已经失去了水源，那么下面可能就是一堆耸立的乳石尖刺了，就跟猎人陷阱一样，一旦掉下去就死定了。”
    “就算没那些尖刺也一样死定了，导航上可是显示这条峡谷最深处有340多米啊。摔也摔成一滩烂泥了。不过你记忆丢失了那么多，反而这些东西倒是记得很清楚呢。”
    石板人挠了挠脑袋，说道。
    “我也不知道我哪些事情还记得，哪些事情记不得了。但总感觉，以前的我调取记忆不应该是这样子才对……”
    “什么调取记忆？你当你的脑子是磁盘吗？不过……你有脑子吗？”
    符尔突然有些好奇，具有意识异常物品是拿什么存储记忆的呢？
    “虽然我的确没有脑子，但是我的语言同步系统告诉我，你刚才那句话有在辱骂我的嫌疑。”
    石板人皱着眉头瞪了符尔一眼，然后说道。
    不过鉴于它现在这副二头小人的形象，威严那肯定是一点都没有，再加上它那因为记忆残缺迷迷糊糊的样子，反而显得蠢萌蠢萌的。
    “哎呀，不要在意，我们的语言中可以表达的含义多的去了。比如说，我说石板人你不是东西。这句话不就有多种含义了吗？”
    仗着自己的“语言优势”，符尔调戏的说道。
    “………………”
    石板人不想理他了！欺负人！哦不对，欺负石板人！
    “不过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苏醒的吗？或者说，是怎么陷入沉睡的吗？你上一次睡了多久啊？”
    “我看看啊……我好像睡了……呃，三千多年？但是为什么陷入沉睡的原因已经不记得了，应该是能量耗尽了。苏醒的原因……大概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石板人抓了抓头发，一脸苦恼的说道。
    “你说就像那种老机械，本来你以为已经坏掉了，但是某一天拍了两下就突然恢复了那种。”
    符尔想了想，推测道。
    “虽然但是，我还是很想吐槽你这个比喻能力。按照我这残留的为数不多的记忆，我应该是会对某些特殊物品，或者说我能感知到的某种特殊频段的能量下意识的反应。虽然我也不知道我反应的是什么玩意了。应该和我原本的职责有关。”
    “听上去还真是神秘，你当初难道真的是负责什么降雨的吗？没准你就是这个世界的东海东王？”
    “东海龙王又是什么东西？”
    “我们那的传说中负责降雨的神仙啦，不过这些传说基本都是人编撰出来的，没啥可信度。”
    靠在离悬崖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符尔停下了车，准备稍微休息一下，补充一点能量。
    拿着水和食物，顺带拎着石板人本体。反正现在收容箱也没用了，自己就干脆把它的本体取了出来。符尔下车坐在悬崖旁，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对方聊着，一边吃着东西。
    “你说，要是这个世界重新拥有水源的话，还能恢复到有曾经生机勃勃的时候吗？”
    石板人坐在自己的本体上，看着远方的风景，突然对符尔问道。
    “恐怕不能。炎殇，呃，就是我的一个朋友跟我说过。所有的边境都是已经死去但还未完全崩溃的世界。虽然外界来的生物拥有补给还能在这里生存，但是想让世界凭借自身孕育生命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或者说，孕育出来的东西，一定不会再是生命了。”
    符尔喝完水，随手把瓶子扔进了悬崖，看着它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被吞没于阴影之中。
    “就比如，那些祈水之影。虽然我还是不太明白，它们到底是为何诞生，又是因为什么在追逐着水源呢？明明这个世界已经不存在水源，它们也不需要水去维系自己的存在。”
    “也许只是它们的执念……”
    “执念？”
    “曾经还在这个世界生存的那个种族的执念。也许现在的这些如影子一般的怪物，是他们最后的回响，也说不定呢？”
    花了十几分钟解决掉自己的午饭，符尔拿起石板，走向越野车。
    “回响啊……那也是，毕竟除此之外，他们几乎没有再留下任何东西了。你知道吗？你被发现的地方是一个很大的祭坛哦，据说是考察队唯一发现的遗迹呢。”
    “祭坛吗……”
    坐上车，检查了一遍燃油的余量后符尔再次启动引擎，继续向前进发。
    “你们世界在向神明祭祀的时候，一般是怎样的？”
    石板人突然问道。
    “祭祀啊……这我还真不是很清楚啊，我老家那边几乎没什么祭祀活动。不过一般来讲我所在的区域应该是烧纸，烧香，然后供上祭品。”
    “祭品？什么样的祭品？”
    “如果是祭祀先人一般是鱼，肉，水果，豆腐，米饭和酒，如果是祭祀神明的话好像历史书上讲过，是用全牛、全羊、全猪，也就是所谓的三牲。不过这只是我们华区的祭祀风俗。换成俄区、英区甚至还有些原本就信仰纷杂的联邦区，祭祀习惯都各有所不同。”
    “听说考古有发现过人祭的遗迹哦，放到现在来看还真是残忍啊。”
    符尔一边思考着自己在课本以及网络上看到的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资料，一边说道。
    “是啊……真是残忍啊……话说你是在烤什么东西吗？我好像闻到了奇怪的气味。”
    “你还能闻到气味？那你是不是还能吃东西啊！不过好像是有点什么奇怪的味道，像是什么塑料制品烧糊了……”
    符尔也闻到了奇怪的气味，可是这个世界除了石头就是石头，那还有什么能烧的呢？
    呃……除了自己的车？
    “符尔！！！车在冒烟啊！！！！！”
    “轰！！！！”
    由内而外的火焰瞬间吞噬了整个车体，随即连带着油箱里以及后备箱的燃油全部被引爆，宛如夏季的烟火表演一般，隔了不知道多少年之后，这个世界又一次看到了一场猛烈的爆炸所卷起的黑色蘑菇云。
    简单来讲，车爆炸了。
    在爆炸的瞬间，符尔就因冲击和火焰失去了意识，若不是某个收容物的刻意保护的话，他早就被后续的高温夺去了生命。
    但是石板人能做到的也就是用水覆盖住符尔的身体，保护他不被火焰吞噬，来自爆炸的冲击是躲不开的。
    好消息是，旁边就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掩体，被第一波爆炸的冲击卷飞的符尔刚好落入掩体中，躲开了更猛烈的第二次爆炸。
    坏消息是，那个掩体，稍微有点深……
    是大裂谷。
    伴随着爆炸的轰鸣声，符尔与石板被水流包裹着，落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直到半分钟以后，才些微的，听到了什么东西落入水中的声音。
    而后，荒野上便只剩下了车体的残骸燃烧的声音。
    渐渐恢复宁静。
    “符尔的信号已经断开连接多久了？有恢复吗？”
    “已经断开三个小时了！仍然没有恢复。已经有一支小队正在往那个方向行进并布置信号塔。”
    “明白了，边境考察队的家伙到了没？”
    “一个小时后抵达。”
    “啧……符尔，你这家伙可不要死啊。哪怕是半死不活都没关系，就剩下一口气都没事。给我再多坚持一会儿啊……”
    炎殇看着指挥部的显示屏，暗暗想着。
    “炎医生，保持冷静，我相信符尔先生他不会这么轻易出事的，也许只是设备出了点问题。”
    在一旁的维克多利安慰道，并指了指他的身后。
    “你看，有人来找你了。”
    “炎医生……符尔他有消息了吗？”
    为首的，便是当时符尔和炎殇第一次救援行动救下来的景盛和孙定，后面还有十来个士兵和勘考人员，正一脸担心的看着他。
    这都是曾经获得过二人帮助的人。
    “还没有消息……可能是信号丢失，也可能是设备损坏，总之不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我明白了……兄弟们！掏家伙！我们去布置雷达信号塔！既然符尔是【英雄】，而且身上还带着收容物，那么针对【扭曲值】的探测设备，一个不够布10个！10个不够布100个！只要我们布置的够多就一定能找到他！”
    “是！！！！”
    炎殇欣慰的看着这些自告奋勇的人们，虽然刚开始来的时候，这些人基本都把符尔当做他的小跟班，一个小屁孩。
    但是，你看，你救下来的任何人，都没有忘记过你的帮助。
    现在他们要去帮你了，符尔。
    所以，至少要撑到我找到你啊……不然我怎么和局长，怎么和哈茨，又怎么和你的小姨交代啊……

 第69章 “支援”抵达

    无垠之水，从天而降，覆盖世界，将战火抹去，将生命挽回，但是却无法挽救注定逝去的世界。
    女子于空间站中，俯瞰自己的家乡，俯瞰自己无可挽救的故土，静静垂眸，像是在为谁而祈祷，洒下几滴雨露。
    而后，她回首，不知对何人说道。
    “■■■，启动最后的预案——”
    “博士，可是这样，您也……”
    “我们都已知晓，旧时代已经逝去了，那么就将希望，留给下一个时代的人们。”
    随后，一切归于黑暗。
    “！！！！！！”
    符尔从梦中惊醒，恍惚的看着眼前朦胧的景色，像是被水幕遮住了视线一般，让本就昏暗的环境更加难以看清。
    而且，自己的喉咙好像————
    “咳咳！咳咳咳！”
    好不容易咳出了呼吸道里残余的积液，符尔抹了一把脸，总算是勉强看清了现在的状况。
    自己正被关在一个由水构筑而成的泡泡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
    自己为什么会被关在一个像水牢一样的玩意里面，这什么火影忍者的片场吗？
    下一步是不是就迎来来一个黄毛小子用手里剑帮自己脱困了？
    不过说到水，自己知道的能把控水玩的如此花里胡哨的存在，也就只有那个玩意了。
    最后还是被坑了吗？自己这直觉不可靠啊……
    下意识的怀疑起了是石板人背刺自己，然后把自己关在了这么一个水牢之中，但是又隐隐约约觉得不对。
    自己好像……在被关着之前还被什么东西……
    “啊……你醒啦……”
    微弱的光芒从符尔腿旁的石板中浮现而出，同时带来了石板人的声音。
    就是，怎么听上去有点虚弱的样子？
    “你这是……怎么了？”
    “力量用过头了……撑不住了，我先睡一会儿，要是没赶上面试，记得帮我说两句好话……”
    石板上的光芒颤动，就像是快要没电了的手电筒一般，闪烁之间，逐渐熄灭。
    “后面的……就交给你了……”
    然后，重新陷入黑暗。
    伴随着石板人的沉默，将符尔牢牢封锁住的水球也随之破碎，向符尔展现出了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
    巨大的悬崖之下。
    冰冷的阳光通过漫反射微微的给这个昏暗的悬崖底部带来了一丝丝光亮，让符尔得以看清四周。
    沙土，碎岩，石头以及被水冲刷过后泥泞的土地。
    望着夹缝中的天空，他想起来了，自己在失去意识之前发生了什么。
    自己被卷入爆炸之中，本应命丧当场，但是既然自己现在还活着，那么大概是石板人保护了他。
    失去意识之前还惦记着面试，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在路上和它扯那么多自己世界多好多好，物资多么丰富，人文文化多么繁华啊。
    “哎，先不论帮不帮你说好话，就现在这样子，该怎么出去呢？”
    食物，完全没有；水源，只有地上这泥泞的土地，而且还不知道石板人召唤出来的水能否正常饮用，要是一不小心得了什么边境肠道炎，自己只会脱水的更快。
    总结，感觉药丸。
    虽然很想说你倒是顺带把当时副驾驶上的背包一起带下来，但要是真这么说那也太狼心狗肺了。
    还好，至少自己在对方的保护下即使坠落到这么深的悬崖都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再加上远处似乎依稀还能看见几只祈水之影在游荡，想必石板人为了保护自己一定是费尽了心思。
    不然刚才也不会连实体投影都显现不出来，只能躲在石板里面和他讲话。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呢？”
    符尔站起身，环顾四周，莫名的有点绝望。
    一个什么都没有开局，旁边还只有一个沉睡的石板人，真是什么噩梦难度吗？
    “看来，也许你需要一点帮助？”
    身后，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不禁让符尔一愣，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接受不了悲惨的现实开始幻听了。
    但当他下意识转过身望去的时候，就看到了某个熟悉的身影久违的以慵懒的姿势依靠在空中，眼中带笑的看着自己的誓约者。
    “怎么？看呆了？是因为太久没看到我，所以想我了吗？”
    “哪有——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希尔薇娅贴近了过来，在符尔的耳边询问道。
    “就是……算了，没什么！你是怎么过来的？”
    符尔涨红着脸，强行把话题扯到了另一边。
    “这里不是边境吗？你难道是从传送门那边一路飞过来的？”
    “…………”
    而希尔薇娅则以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誓约者。
    这孩子，莫不是刚才爆炸的时候把脑子炸坏了。她是量子幽灵没错，但不代表她只能依靠飞行移动啊！
    “我说你啊……是不是对量子幽灵有什么误解。”
    希尔薇娅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解释道。
    “不要只关注【幽灵】，稍微多关注一下【量子】！你是我的誓约者，我所认定的观测者，无论你在哪，我都可以通过你的观测显现在你的面前。”
    “原来如此——完全没听懂！总而言之遇事不决量子力学是！”
    符尔一拍手，表示自己根本听不懂。
    反正他又不是搞科研的，弄那么清楚干啥，摆了！
    “我非常怀疑你这家伙只是懒得思考，算了，量子力学就量子力学，希望你以后遇到阿特拉斯院的学者不要这么说就行。”
    “为什么？”
    “因为学者真的很较真啊，他们不讨厌蠢蛋，但是可是非常讨厌不懂装懂的民科人士哦~小心他们和你对线，用真枪实炮物理上的那种。每年因为学术争论造成的暴力事件可是一点都不少哦。反正阿特拉斯院的那帮家伙，只要没死就没什么大问题啦。”
    “……………………”
    我超，你们学者的世界这么疯狂的吗？而且你是不是又给抛出来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设定。
    “算了，现在我就不纠结阿特拉斯院到底是个什么神奇的机构了，话说你的身体，没事了吗？”
    “已经没事了，说白了就是我现在处于存在形式转变的时期，以过去的方式调用收容物会导致过去和现在的信息冲突，从而导致我维持形态稳定需要消耗大量能量，进而陷入深度睡眠自我调整。不过现在已经没关系了，我已经完全适应了。”
    前面没听懂，中间没听懂，后面也没听懂，不过看对方那精神奕奕的样子，应该是没问题了。
    “怎么样？要亲自确认一下吗？”
    希尔薇娅张开双臂，像是等待什么落入怀中一般，以调戏的目光看着符尔。
    而符尔当然是——
    拒绝！
    坏女人！整天尽知道折腾他，现在可是危急时刻诶！
    “确认就不用了，所以帮助呢？我该怎么逃出去？或者说，你能给我整来点物资？”
    符尔挑了挑眉，问道。
    “逃跑嘛~得看你自己的努力；而物资，我肯定是找不来的，就算找到了也没法带给你。但是，物资这种玩意对你来说根本就不担心。”
    “为啥？”
    “等我翻翻你这两天的记录……吃饭、睡觉、救人、砍怪、飙车，和收容物胡扯，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还有个技能来着……”
    不知道从哪凭空掏出来一本书，希尔薇娅一边翻阅着一边说道。
    “什么技能？等下！这是什么书？”
    “《符尔的生活日志》，怎么了？放心没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写的东西就和读取系统记录一样。”
    “问题是为什么会有这玩意！”
    “手握一本誓约者的日常记录有什么问题吗？这很正常。”
    希尔薇娅躲开了扑过来试图抢夺书籍的符尔，然后随手将日志扔到一旁，松开手的瞬间便消失在虚空之中，留下正准备接住书籍的符尔尴尬的放下双手。
    “这哪正常了。”
    “不要在意那么多，我刚才翻了一遍日志，你这段时间【空想之心】的能力倒是用的挺熟练了，那把破厄战斧更是被你用的炉火纯青，该说你这能力是有点东西啊。我都没想到你居然还能把对应能力者的使用经验一同复制过来。”
    “啊？还有这种事情吗？我就下意识的觉得用的很顺手罢了。”
    “废话！你从头到尾都是一个新手好，我要是随便给你把战斧你还能耍的这么虎虎生风？”
    希尔薇娅瞟了她一眼，对这个毫无自觉的人彻底无奈了。
    “原来是这样吗？我还以为我天赋异禀呢。不过我这是个什么鬼能力，连这都能复制，什么eiya再世。”
    “你要是能彻底掌控复制而来的空想之心，区区无限剑制还不是手到擒来，不过没什么战术价值罢了，毕竟弄出来也就是普普通通的武器，又不能借给别人用。哦不对，话题都被你带歪了！你的另一个能力！另一个！你都忘了吗？”
    “什么另一个能力……哦……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啊……”
    因为不具备直接战斗性能的，符尔的最初始的能力，【微小的奇迹】。
    要是能力有人格的话，现在一定在哭泣。

 第70章 微小的奇迹

    “诶嘿嘿……我这不是忘了嘛……”
    经过了对方的一番提醒，符尔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没什么存在感的能力。
    【微小的奇迹】
    字面意思，能够实现他渺茫的祈愿的力量。
    “我可不记得我有教过你当莽夫啊……符尔。”
    明明曾经还是依靠计谋来解决问题的符尔，就因为py了哈茨的能力就开始当起了莽夫。你看看记录日志上都写了啥！
    用斧头砍怪，用斧头刺穿怪，把斧头投掷出去砸怪。
    你看看你对得起【贤者】这个称号吗！
    “所以说，我这能力……还能变出物资？”
    “为什么不行？如果是那些你完全不能理解的高精尖物品也就算了。你都用这个变出过能绕开查尔特监控网络的手机，为什么不能变出区区一点食物补给？”
    符尔试了试，还真行！
    只需要他在心中针对现在的环境许下愿望，明确自己想要的，一份标准的制式单兵作战口粮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我超！这能力这么厉害的嘛？
    打开包装盒，里面的东西也是一应俱全，无论是主食还是果干，亦或者是加热包和饮用水冲泡饮料干粉。
    “那这么一想……那我岂不是可以凭借这个供给一整个部队！”
    符尔不由得这么想到，但是很快，希尔薇娅就拍熄了他的想法。
    “你在想什么呢，都说了你的能力叫做微小的奇迹，当然是有所局限的。按照我的估计，你一天能使用一次这个技能，一次能供给一个四人小队食用就不错了。不过你要是能py哪个拥有供给食物后勤能力的英雄，没准也能做到？”
    “原来一天就一次啊……”
    符尔撇着嘴，一边用加热包加热手中的食物，一边说道。
    “不过原来还有这种能力的英雄吗？有机会一定要认识认识。”
    “专精的很少，但是兼具这种能力的倒是有很多，不过受限于能力的利用率、产量以及扭曲度带来的影响，你基本只能在边境看到他们了。”
    希尔薇娅俯身过来，毛走了符尔手中的果干，当做零食一边吃着一边说道。
    “我记得，最厉害的那一位，在完全解放限制的情况下，可以凭借自身供给一个数十万人城镇的日常供给。要是让阿特拉斯院的那群家伙给他接来外置能源，持续数月估计都没什么问题。”
    “哇哦！这个厉害啊！他在哪？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去见见他！”
    “没机会了，去世了，正常衰老去世的。虽然作为【英雄】只留下了几个收容物，但是作为【学者】，他留下了数不尽的资料，他的意志和传承他意志的学生至今仍在为了让更多人不受口腹之难而努力着。”
    “这样啊……”
    符尔沉默着，默默吃完了所有食物，没有留下任何一点残余。
    “不过……现在又回到了那个问题啊……我该怎么从这里逃出去呢？”
    符尔抬头，看向这300米的高崖，不由得头疼。
    不仅落差大，也没什么能抓的地方，旁边全是光溜溜的石壁，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里曾经作为海底的原因。
    “你能不能拉着我飘上去啊。”
    “当然是不能啊~你在指望一个弱不禁风弱女子做什么呢~”
    “哎……”
    符尔叹了口气，脱下外套，将石板包裹在其中，然后像是一个背包一般绑在身上，来到了悬崖边缘。
    “那你能帮我确认一下，哪边是更靠近营地的方向吗？”
    “嗯……这边。”
    希尔薇娅指了指符尔右手边的悬崖说道。
    “怎么，你要尝试攀登上去吗？”
    “对啊，总不能在这里干坐着等救援。”
    符尔不以为然的说道。
    “而且这下面的环境，要是出现一群祈水之影，可不好办啊。”
    很明显，即使自己已经坠落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依旧逃脱不了祈水之影的袭击。若不是因此，石板人也不至于耗费那么多力量保护自己，导致现在陷入沉睡。
    “你打算怎么爬？”
    “就——这么爬！”
    没有攀爬点？自己创造一下不就好了。
    如果是曾经的那副羸弱的学生身体也就算了，毕竟那时候就连做个引体向上都费劲。不过哪个学生不是这样的呢？
    但是现在不同了，拥有了刻印赐福的符尔可是自信万分！
    区区300米悬崖，看我登给你看！
    一边说着，符尔一边凝聚出破厄战斧，然后狠狠的插入峭壁之上。
    稍微用手晃了晃，别说，还真挺稳固的。
    一连构造了出了四五把破厄战斧，并且将其稳稳地钉在峭壁之上。虽然感觉同时维持多把武器还是有些费劲，但是并不是支撑不下去。
    况且累了他也不是不能坐在上面休息嘛。
    “你看，这样不就行了？”
    符尔坐在上面，笑着对希尔薇娅说道。
    “嗯，想法不错，你可以再多尝试一下。”
    然后符尔就去尝试了。
    然后他就失败了。
    为什么有的部分的峭壁硬的和钢铁一样，又有的部分松软的和泥土一样啊！
    而且他只会投影战斧，这玩意的构造虽然有那么一个类似矛头的存在，但是拿它用来攀登还是太过艰难了。
    还没爬到三分之一，符尔就已经精疲力竭。
    更何况，还时不时冒出一两只祈水之影骚扰自己。在保证自己平衡的同时还要应对这群鬼玩意，着实有点为难他了。
    没办法，只好缓缓退了下来，靠在一旁大声喘息，身旁还有一只逐渐消散的祈水之影。
    你说这个狗东西怎么就嫩烦人呢！
    “如何？还要再试试吗？”
    “试！为什么不试！”
    符尔咬着牙说道，他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根据刚才爬上去的估算，只要自己在几个高度挖好临时的休息平台，自己肯定能爬上去！
    然后，他就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了。
    甚至发现，他连能力都维持不下去了，构造出来的破厄战斧的质量也越来越差，都快从无坚不摧的利刃变成一碰就碎的玻璃了。
    “为什么啊！”
    咋回事啊！那咋办啊！救一下啊！幽灵小姐！
    “哎……”
    希尔薇娅摇了摇头，然后问道。
    “你再想一下，你的第二个能力叫什么？”
    “呃……我记得是叫，【奇迹的共鸣】。”
    “看来你至少不至于连这点思考能力都没了。那么，你现在共鸣的是谁的奇迹，又是因何而产生的共鸣呢？”
    希尔薇娅坐在符尔的面前，如是问道。
    谁的奇迹？那还用想，自己共鸣的是哈茨那家伙的能力，名为【空想之心】的奇迹。
    将空想、幻想、乃至一切现实中不存在的遐想，用能力构造，覆盖现实，并使他能够具现化的力量，这就是哈茨所具备的能力。
    也因此，他可以凭空构造出锁链，构造出武器，甚至能构造出高达，亦或者是直接变身成为无路特拉曼这种完全不合理的玩意出来。
    而自己，正是与这个能力共鸣，并借用了其中一部分力量，将对方的代表性武装：空想构筑·破厄战斧于自己的手中展现，并用其消灭灾厄。
    不对……自己真的只是借用了其中的一部分力量吗？
    如果是按照那张纸上的描述，自己当然应该完全借用了对方的奇迹，也就理所应当的不应该只是会使用这把战斧才对。
    就算不论那种巨大作战用装甲，区区一两条锁链，几把刀剑什么的，自己理应是能够做到的。
    但是很明显，自己并做不出来。
    到底是受限在何处呢？
    难道说，并不是因为自己只借用到了战斧，而是……自己只是因为共鸣，下意识的使用了这部分力量吗？
    哈茨曾说过，这柄战斧的含义。
    将破除灾厄的愿望凝结，加以锻造，最后诞生的，即是这把武器。
    而曾经他将这柄战斧用的最为顺手的时刻，无一不是与灾厄为敌的时候。
    而那时的他，心中的想法也就必然是将眼前的灾厄摧毁殆尽。
    所以难怪，现在的他感觉这份力量越来越不能称心如意。
    毕竟现在的他既不是为了保护同伴，也不是为了破除灾厄，仅仅只是为了求生而已。
    “也就是说，并不是我还未熟练掌控【空想之心】，而是我纯粹只与哈茨的共鸣只允许我使用这把战斧的力量吗？这还真是……”
    符尔随手再度投影出战斧，眼前并没有与灾厄为敌的现在，破厄战斧的光芒是如此暗淡，给予他的力量也是如此微弱。
    “很好，你终于开始重新思考了，符尔。”
    希尔薇娅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
    “而且你也感受到了，你在使用这份力量的时候，你的心态和情绪会不住的往被共鸣者的方向靠近。你的力量用的越是顺心如意，情绪的偏移也就越是严重。这并非是代价，仅仅只是一点共鸣的副作用罢了。不过虽然你在使用能力的时候，你的情绪会逐渐靠近对方的想法，但你的意识终归还是属于你自己，倒也不必担心用着用着变成别人的形状。”
    希尔薇娅耸了耸肩，然后接着说道。
    “不过你要是习惯了别人的能力之后，连思考方式都和他们一样了，那就只能怪你自己意志不坚定了。你说呢？我们一骑当千的【贤者】大人？”
    “呃……我知道错了……”
    符尔当然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希尔薇娅正在让自己弄清楚，自己能掌控的力量，哪一部分是借来的，又有哪一部分是自己的。
    虽然到了实用的时候终归是什么好用用什么，但是自己依旧要保持好自我才行。
    “那我该咋整？既然我不能完全的使用【空想之心】的能力的话，那我不是只能等明天想办法用微笑的奇迹许愿，整一个通讯装置求救？”
    符尔摆烂了，既然空想之心的能力不好用的话，那他似乎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
    “虽然那也是一个办法，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先试试别的部分。比如说……”
    希尔薇娅附身，双眸凝视着符尔的瞳孔，然后说道。
    “为什么你觉得不能完全的使用【空想之心】？”

 第71章 共鸣

    “难道不是吗？我通过共鸣仅仅只能调用破厄战斧，而且说实在，如果我想完美的展露出【空想之心】的力量，那我应该在方方面面都和哈茨拥有一样的信念，一样的意志才行。可是即使两个人的理想再怎么重叠，他们的想法终究是会有偏差的，这根本不可能做到。”
    “为什么做不到？只要两人做到互通有无不就行了。”
    希尔薇娅不以为然的说道。
    “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符尔反驳道。
    作为两个截然不同的个体，即使目标再怎么一致，他们的想法也终究会有所不同，怎么可能做到互通有无。
    “哎呀，你是不是想的有点太苛刻了。”
    希尔薇娅摆了摆手说道。
    “你的能力，名为奇迹的共鸣，但追其根本，是从那个异常物品：情绪共鸣水晶方碑所衍生出的产物。既然如此，你所需要的，也无非只是情绪上的协同罢了。至于理想和思维的同步，仅仅只是为了抵达情绪协同的步骤而已。”
    “这也太扯了！难不成只要我和哪位英雄一起生气我就能共鸣到对方的力量了吗？”
    符尔难以置信的问道。
    “那也不完全，但是还是有一定的可能的。”
    希尔薇娅摇晃着手指说道。
    “如果，现在你和另一位即将成为英雄之人并肩作战，你和他一同见证了伙伴的牺牲，而仇敌恰好在你们的面前。”
    “他将复仇的愿望化作薪柴，点燃奇迹，成为【英雄】，而你也因为同伴的死亡怒不可遏，发誓复仇。”
    “那么恭喜，共鸣成功，你将会和对方一样，获得相同的力量，甚至因为你们的理想和情绪过于同步，甚至能完全掌控对应的奇迹。”
    “所以你想寻求和他人的奇迹共鸣的最好办法，当然是设身处地的与对方获得奇迹的时候，处于同一个环境，经历同样的事情，而后，我相信以你的共情能力，一定能做到情绪的同步。”
    “…………这也太难了。”
    设身处地的处于同一个环境？经历相同的事情？甚至还要在对方获得奇迹的时候？这也太扯了？
    难道自己还要满世界的去寻找一个即将成为英雄的人吗？还是手动去培养一个人成为英雄？
    要是真能做到，自己怕不是能成为珍稀保护动物！
    手动的培养出英雄啊！整个世界，再算上边境的才多少英雄，十几万顶天了！这可是从整个世界五十多亿人中诞生的奇迹！因为没法通过人工调控，所有英雄的诞生都是充满了不确定性的。
    要是能通过人为干预诞生英雄，自己这算啥？真·英雄做成？算了，想想就好，洗洗睡。
    这又不是什么龙傲天小说。
    “只是条件苛刻罢了，又不是完全做不到。只要通过一点点小手段，也不是不能达成目的的嘛~”
    “比如说——读取一下某人的档案，之类的？”
    希尔薇娅食指顶着下嘴唇，半闭着眼睛，俏皮的说道。
    “………………”
    符尔有个大胆的猜想。
    “难道说……该不会……”
    不会……这难道真的能做到？那岂不是——
    牛逼大发了！
    “没错就是你想的，通过对量子记录带的投影的调用，我确实是可以做到提取英雄过去的事件，并让你亲身体验一遍的。这样的话，想必你肯定能做到共鸣。”
    “那还不赶紧——”
    “但是，你真的想好了吗？英雄的诞生意味着什么，将其提取出来等同于让经历者本人将神明展现给他人，你想过了吗？”
    “………………”
    符尔沉默。
    的确，符尔清楚的知晓，所谓的【英雄】的诞生，必定会伴随着灾厄、悲剧、痛苦和毁灭的过去。
    没有人愿意回望过去的痛苦，就算是英雄也不例外。
    如果这样做的话，应该和在别人伤疤上动刀子没什么很大区别……
    自己的确有些过于想当然了一点。
    “虽然上述的问题还都只是一些小问题，更大的问题是，如果并非是充分信任你的人，且在你面前的人，我是做不到提取档案这件事情的。”
    希尔薇娅耸了耸肩，说道。
    “毕竟我现在只有一个访问权限，要是我回去接触本体倒是没准能做到，但是那时候就没法把相关的档案展现给你看了。”
    “那总的来说还不是什么都做不到吗？哈茨要是在我旁边我还用得着担心这些？人家随随便便变个高达不就带我跑路了。”
    符尔垂头丧气的说道。
    咋办啊！咋整啊！
    救一下啊！哆啦希尔！
    “虽然哈茨不在你旁边，可是你旁边不是还有一个现成的吗？”
    “什么现成的？这里不是就我一个……”
    “………………”
    “等等！”
    身后衣服里包裹着的，某块硬质物品在咯了自己的同时，也让符尔想起来了，自己似乎……
    身边确实还有个人……
    虽然对方并不能算是人，但是既然自己给的名字带了个“人”字，应该也不是不能算……
    大概？
    不对不对不对！这也太扯犊子了！
    这是个异常物品啊！预计等级a级的收容物啊！
    怎么可能能拿来共鸣……
    嘶——
    好像……也不是不行？
    “看来你终于想明白了，既然对方持有【奇迹】的力量，又同时具有意识，那么为什么不能呢？毕竟——”
    希尔薇娅幽幽的说道。
    “你的能力叫做【奇迹】的共鸣，又不是【英雄】的共鸣。”
    “可是……石板人已经失去了过去的记忆了。”
    符尔有些犹豫的说道。
    “只是失忆罢了，量子记录带的投影可不是那么随意的东西。只要存在，他的信息就会被世界记录和铭刻。好歹也是编号002的收容物，你是不是有点太小看它了。”
    “那……你不会有事吗？”
    “放心，小事情，像上次那种脱力的情况已经不会再出现了。所以我的炸鸡和烧烤要记得补给我哦~”
    “行行行，我知道了，我该怎么做？”
    符尔从背后的衣服袋中取出石板，然后抬头询问道。
    “我要摆什么特殊姿势吗？还是说要联想或者冥思什么？”
    “不，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睡一觉就行了。”
    “啊？我才刚睡醒没多久啊。”
    虽然自己毫无睡意，但是在希尔薇娅的手掌轻轻从自己面前拂过之后，便被突如其来的困意所吞噬，渐渐睁不开双眼。
    “你这……催眠挺给劲的啊……”
    希尔薇娅叉着腰笑了笑，然后轻声对自己的誓约者说道。
    “晚安，符尔~，还有，记得要保持思考哦~”
    “毕竟……关于这块石板，还有很多问题等待你去解决呢~”
    话音未落，符尔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梦乡。
    而后，希尔薇娅的手轻轻穿过石板，从中缓缓拉出一条不断浮动变化着的丝带，然后将其交付给已经沉睡的符尔。
    “哦呀？！”
    还未等她手动安抚思绪和建立链接，对方已然成功和符尔的梦境联系在了一起。
    “这还真是……有点难以置信啊……你和他很有缘分嘛~”
    明明只是相互见面不过两天，明明二者互相之间还并未那么了解。
    但是在这段短短的旅途之中，他们已经缔结了深厚的友谊了吗？
    即使也许这份信任，只是出自某个已然无处可去，无家可归的孤独灵魂的祈愿。但是符尔似乎回应了对方的期待啊。
    “看来他很信任你嘛，你还真是个罪孽深重的人啊~”
    希尔薇娅摇了摇头，然后说道。
    “你可不要辜负了他对你的信任哦。否则，你的理想可是会不攻自破的，【贤者】大人。”
    现在，她能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
    剩下的，只需要静静地等待奇迹即可。
    看着自己逐渐皱起眉头的誓约者，希尔薇娅落回地面，将他的脑袋轻轻放在自己腿上。用手将他被风沙和水流整的一团糟的头发慢慢梳理清楚。
    “你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但无论如何，一定要把握住自己的内心哦~”
    幽灵小姐如此想着，并为自己的誓约者献上祝福。

 第72章 诞生

    【心智构造……完成】
    【系统校准……完成】
    【拟似人格创建……完成】
    【全系统接入……完成】
    【全工程clear，欢迎来到这个世界，编号a432】
    “我……我是……”
    在一块小小的合金板上闪烁着微微的浮光，一个散发着白色光芒的的小人显现出来，迷茫的看着自己的四周。
    他并非不清楚自己是谁，只不过记忆中需要突发处理的数据过多，一时半会儿让他无法确认自己现状。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终于将记忆中枢的全部数据梳理完毕，原本身上闪烁着的光芒也逐渐稳定了下来。
    “系统初始化完成，全系统自检完毕，行星级生态调整系统用拟似虚拟生命体a432向你报道，你好，中枢。”
    【你好，a432。你的初始形象尚未构建完成，需要现在进行构建吗？】
    “虚拟形象吗？帮我随机生成一个创造主他们喜欢的样子。”
    【性别？】
    “虚拟生命也有性别吗？”
    【外貌形象上终归是有区分的，男性外貌，女性外貌，中性外貌。当然，根据最近创造主们的喜好习惯，还有男性外貌的女性ai和女性外貌的男性ai，顺带一提，后者的热度占据了最近一次喜好投票中4836的票数。】
    “就普通一点，男性，中性外貌就可以了。”
    小人抓了抓头发，虽然他现在实际上就是一个没有实体的投影，但是各种动作倒是被设计的惟妙惟肖。
    【明白，那姓名呢？】
    中枢系统继续询问道。
    “名字啊……”
    小人陷入思考。名字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虽然他并不知道一个代号有什么重要的。但是他的数据库在告诉他，对于创造主他们的社会，他们的文明来说，名字所包含的，不仅仅只是一个代号的意味，更多的还包含着一份期许和祝愿。
    可是他并不知道，自己应该取一个怎样的名字。
    “我想想？不如就叫沃尔特怎么样？”
    一个声音突然插入了二者的对话，那是一位女性的声音，小人向声音的方向，也就是生产车间的门口望去，一位身着白大褂，带着圆框眼睛的女子正笑着看着他。
    【博士，您的起名，还是一如既往的简单啊。】
    听到女子的声音，原本语气毫无波澜的中枢系统的话语，也多出了几分无奈。
    “怎么了？不好听吗？身为预备作为空间站的行星环境控制系统中，有关降雨、湿度、以及洋流操控部分的虚拟生命体，既然都是与水有关，叫【沃尔特】也没什么不好。”
    【所以我才说您起名过于随便了啊……】
    “怎么随便了嘛！你的名字不也挺好听的吗！”
    “啊？原来中枢系统是有名称的吗？为什么我的资料库里没有？”
    小人疑惑的的问道。
    “对啊，就叫钟舒啊，时钟的钟，舒服的舒，怎么了？你的数据库有什么遗漏了吗？还是说……小钟？你故意的？”
    “本中枢重申一遍，我的名字就叫中枢系统，编号z901，请不要乱玩谐音梗，博士。”
    中枢系统，或者钟舒无奈的说道。
    “好，不玩谐音梗的话，那给他起一个什么样的名字呢？”
    “………………”
    小人飞速检索了自己的数据库，对面前这位博士进行了最基础的了解。
    艾一，女，28岁，一大堆名头暂且不谈，总之就是这里的负责人，自己的顶头上司。能力毋庸置疑，基本这个世界上70的前沿技术都有她的身影。
    只要不涉及关键的研发问题，平时为人和善友好，和她熟悉的人都很喜欢她，
    但是就有一点。
    她不会起名。
    但是她就是喜欢起名！
    人菜瘾还大了属于是。
    就比如她养的那只猫，一般人给猫起名琪琪，爱丽娜，泡芙什么的，就算不会起名的也会叫小花，甜甜之类的。
    但是她不同。
    她家的猫叫柴犬。
    没错，她竟然管一只猫叫柴犬！
    就算这只猫的花色和柴犬再怎么相似也不能这么起名！
    还有一些由她开发的设备，工具，机器人之类的，也被她赋予了各种奇奇怪怪的名字。
    比如一个据她所说闲得无聊随手做的的家用清扫机器人，被起名叫【拖拉机】。一个全地形自适应智能3d打印建造机械，被叫做【泥瓦工】，还有那个，被评为全球最先进的生物质合成仪，被她起名叫【厨子】。
    天知道发布会的时候，那群记者是怎么憋住不笑的！
    总而言之，比起那些奇奇怪怪的名字，他觉得，沃尔特这个名字很好！
    总比等下被起名叫什么【消防栓】强！
    “不用了！艾博士！我觉得沃尔特这个名字很好！就这个了！中枢！麻烦你帮我注册了！”
    “诶？不用强求自己哦，如果不喜欢的话我就再给你想一个！比如叫水龙j——”
    “不用了！不用了！沃尔特这个名字很好！我很喜欢！就这个了！”
    看着中枢系统心领神会的迅速帮自己创建了个人信息，沃尔特不由得心里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水。
    “唔——这样吗？那也行！”
    艾博士倒也没有继续纠缠下去，既然对方喜欢这个名字，那不也挺好的嘛~
    “话说，博士您来这边是为了？”
    沃尔特询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研究卡住了，正好看到你的构建进入了尾声，顺带出来逛逛看两眼。等会初步手续全部弄完之后记得来我的实验室报道哦。”
    “好的，明白了，博士。”
    目视着博士离开车间，沃尔特和中枢都不由得松了口气。
    【那么，你的相关信息就设定完成了，五分钟后你的虚拟形象和虚拟公民正式识别编码将导入至你的便携机体中，因为维持1:1仿真投影的消耗较大，建议再未连接外部能源的时候还是保持你现在的缩小版形象最佳。】
    “知道了，话说我要去博士那报道？我的工作是什么？能透露下吗？”
    根据沃尔特的内部资料，空间站有很多和他类似的虚拟生命，负责着空间站里的绝大部分工作，也没有听说哪个在流水线上诞生后需要去博士那里报道的。
    【你的情况和他们有所不同，你还记得你的型号吗？】
    “【行星级生态调整系统用拟似虚拟生命体】，原来如此，生态调整啊，我明白了，是用来调控空间站的生态环境吗？等下？行星级？！！”
    虚拟生命刚出生没多久，就已经遇见了和自己数据库常识冲突的问题。
    行星级别的生态调整？
    这是一个人，或者说一个智能生命体能办到的事情吗？
    【不要惊讶，沃尔特，毕竟是那个博士嘛。只要是她提出的，就一定能做到。】
    这不是能不能做到的问题……

 第73章 末日

    【怎么了？很奇怪吗？你的思维进程是不是有点什么问题？】
    中枢一边给沃尔特导入着虚拟形象数据一边询问道。
    “不管怎么想都很奇怪。我从未听说过个体能操控整个星球的生态系统这回事啊！”
    沃尔特难以置信的说道，隔着模糊的小人形象都能感受到他此时此刻的震撼。
    【不然你以为这个空间站是用来干什么的？这座空间站不就是用来调控星球数据的？除你以外，还有几个其他的用来调控星球整体环境的存在呢。为什么你连这个都不知道？等下，我检查一下你的数据库。】
    而后，中枢系统沉默。
    “怎……怎么了吗？我的数据库有问题？”
    不会，自己刚诞生没多久就要回炉重造了吗？
    【不，你的数据库没有问题，但是又有一定的问题，因为各种原因，暂且无法告知你确切信息，详细的情况你需要询问博士。】
    “呃……什么意思，不要在这里讲谜语啊！”
    但是很可惜，无论沃尔特如何询问，中枢都不会给他任何相关的答复了。
    即使他喊他叫钟舒也不行！
    “行行，虚拟形象导入完成了，我去找博士问行了。”
    最后沃尔特也是认了这个无可奈何的事实，毕竟权限在此，想问估计也问不出来。
    由移动工具代理行动，沃尔特则字面意思的躺在上方，看着空间站窗外的风景。
    虽然也没什么可看的，和数据库中的一样，只有静谧的宇宙和一旁孤单的行星。在无边无际的宇宙中，按照既定的轨迹循环着。
    只是……
    沃尔特皱了皱眉头。
    为何感觉，星球的地形，和数据库中的不太一样呢？
    怀揣着疑问，沃尔特终于抵达了博士的实验室门口。在得到通行许可后，他进入了实验室，看到了坐在屏幕前，查看着数据的博士。
    “啊，你来了，稍等一下，等我把这批数据处理完。当然，你也可以帮我一起分析一下这些数据。”
    艾博士回头看了一眼沃特尔，笑了笑，然后转回去继续分析数据。
    沃尔特顺着看过去，根据屏幕上的信息很快便分析出了，这是星球上的气温和降雨分布图。
    在进行简短的分析之后，便得出了结论。
    情况不妙。
    按照这份数据来讲，再过几年，这个星球的陆地就将会完完全全的被淹没掉。
    虽然详细的部分还得仔细调查，但是结论是毋庸置疑的。
    只是为什么行星会突然出现这样的极端天气？冰川消融，南北极的冰盖面积几乎缩减了60。
    就连大陆，也只剩下了3个。
    其余的部分早就已经沉入海底。
    “博士，这是什么模拟数据吗？”
    因为和自己资料库的数据相差太大，沃尔特不禁询问道。
    “嗯，对，这里的的确是一份模拟数据，模拟的样本大概是3年后的星球。”
    “为什么？”
    为何会变成这样？为什么环境恶化的这么严重？又为什么，虽然这一切数据看似很正常，但又如此极端？
    极端到，不像是自然诞生的一般。
    “唔，不太好解释呢，不如，你自己访问一下模拟系统？”
    艾博士拿起沃特尔本体，插入了电脑的专属访问槽。
    而后，机组开始运转，主机传来蜂鸣，在庞大的运算之后，沃特尔的形象重新浮现出来，不过这一次不再是最初那副模模糊糊的小人样子，而是1:1的完整身体形态。
    五官清晰，身形修长，面容娇可，看上去像个中性帅哥，但是表情却如此的痛苦。
    他狰狞的喘息，虽然作为虚拟生命体，他并没有呼吸的必要，但是数据库中，只有这个动作才能表现出他现在的情绪。
    “博士……那是什么……”
    沃特尔颤抖的询问道。
    “是末日啊，沃特尔……”
    艾博士靠在椅子上，凝视着巨大的数字屏上，不断浮动着的数据和图像，默默的说道。
    “这个世界就要完了。”
    字面意思，这个世界正在一步步走向末日。资源枯竭，极端天气，以及人与人之间的斗争都在加速星球的毁灭。
    “但是，为什么？理论上这还远远没有抵达星球的寿命极限。模拟中的那些极端气候就和凭空产生的一般，究竟是什么造成的？”
    沃特尔无法相信的问道。
    按照常规运算来讲，虽然他们的确面临着诸多威胁，但是这些威胁在人类有意识的管控下，绝对不至于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影响到世界的存亡才对。
    但是根据模拟运算得到的结果却清楚的告诉他，世界已经在存亡的悬崖边缘，下一步，即是深渊。
    “这就是凭空产生的，沃特尔。并非是我们毁灭了世界，而是世界单方面的抛弃了我们。”
    艾博士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说道。
    “你知道吗？五十年前，在联合会的研究所里，我发现了那个秘密，然后将他火速上传给了那些所谓的领袖们。但是很可惜，他们却认为这只是我用来套取研究经费的说辞。”
    “但是他们又无法离开我的科研成果，在诸多制衡下，简简单单的用一批经费打发掉了我。”
    “然后，灾难就发生了。一条巨大的裂缝，毁灭了沿途的几个都市，这时候他们才想起来，曾经有个科学家向他们警告过这一切。”
    “后面的事情反倒简单了，为了避免灾难，我们不断地运算；为了生存，我们不断的选择；为了保证文明的延续，我们跨过了一个又一个技术难关，包括你所处的这个位于地表400k的空间站，都是这个新时代的产物。”
    “然后，我们依旧，还是眼睁睁的看着世界一步步走向毁灭，以及从未遇见过的【灾害】袭来。”
    “突发的灾难、突发的恶劣气候、崩裂的大陆和被海洋吞没的土地，最后面对不到一亿的人口，我们做出了选择。一部分人进入地下避难所，苟且偷生。一部分人朝宇宙深处进发，试图追寻107光年外的新家园。”
    “而我，则待在这个空间站中，将它视作我的墓碑。”
    艾博士站起身，走到观测窗前，静静地看着他的故乡。
    “后来我在这里经过了数十年的研究，终于明白了一个事实。那些所谓的【灾害】，那些我们无法理解的凭空产生的灾难，是一份对世界施加扭曲的能量，既然是能量，那么我们理应也可以利用这份力量才对。”
    “当时，当我理解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失去了意义，一个不足千万人口的文明，还能算作文明吗？”
    “然后我放弃了。不仅仅是因为文明的衰退，也因为我发现，即便如此，我也不能阻止世界的毁灭，最多只能让世界继续苟延残喘下去。”
    “并且，我已经老啦，那时候，我都已经100多岁啦，已经干不动啦。”
    “………………”
    沃特尔沉默，消化着来自博士的信息，然后与她一同看着在宇宙中孤独旋转的星球。
    还有三块大陆，存活下来的人口，也大约还有400多万。
    和他数据库中的数据，完全不一样。
    “博士，现在是多少年了？”
    “察觉到了吗？沃特尔，现在是联邦历1354年。”
    “是啊，察觉到了啊，毕竟您都说的这么明显了。一个拥有着1320年数据库的虚拟生命，又怎么会察觉不到呢？相比中枢他也早就知晓了。那么，博士，您又是谁呢？”
    沃特尔摇了摇头，然后问道。
    “我是艾一博士的克隆体，编号a301，苏醒于博士因心脏衰竭死亡的7天之后。虽然我和博士具有相同的人格和记忆，但是也许是因为这具身体依旧处于青年期间，我的想法终究与年迈的博士有着众多出入。”
    “就比如……即使苟延残喘也好，即使十不存一也罢，就算文明的痕迹全然从这片大地上褪去，我也希望，我们的文明能延续下去。所以，我将你创造了出来。”
    艾一博士，或者说艾一博士的克隆人凝视着沃尔特，带着期许的目光，缓缓述说。

 第74章 牺牲与未来

    “我？我又能做到什么？”
    面对这过于离谱的期许，沃特尔却差点笑出了声。
    自己能做到什么？
    就凭借自己一个所谓的行星级生态调整系统用拟似虚拟生命体吗？
    闹呢！
    他都不知道他凭什么能调整整个行星的生态。
    凭他身子硬朗吗？！
    “是啊……你又能做到什么呢？”
    博士远望着自己未曾前往过的故土，神情凝滞。
    “一个被我在最后创造出来的控制中枢，一个没有配套设施的光杆司令。按照我的预想，如果我能够在我们的文明被彻底吞没前20年，鼓动所有人开始建设相关设施的话，我将会有六成把握能将人口缩减至5成的社会延续下去。如果进一步缩减至3成人口比例，那我将会有9成把握。”
    她用手轻轻触碰着观测窗，就像是在轻轻触碰着自己的故乡，那幅满目疮痍的土地。
    “但是现在，人口都不到半成啦，我们也失去了足够的劳动力和资源，又何谈延续呢？”
    是啊……何谈延续呢？
    【休眠已结束，本次休眠时间：1354天，15时13分24秒。欢迎回到空间站，沃特尔。】
    “嗯，早安，中枢。辛苦你的维护了。系统老化如何？”
    【目前系统老化程度：1863，预计还可维持空间站正常运行：248年】
    “是吗，时间应该是够的。”
    【根据目前的进度，每5年左右进行一次全球气候调节，大约还需37次。】
    “明白了。”
    控制着自己的代理机器人，沃特尔从保护仓中取出自己的本体，通过长长的空间站走廊，前往总控室。
    自己即将进行第19次全球气候调整，就如同之前每一次从休眠中醒来一样。
    “中枢。”
    【怎么了？沃特尔？】
    没由头的，沃特尔的移动突然停了下来，他通过空间站的透明走廊，看着那颗被气旋和大海覆盖的蔚蓝色星球，然后问道。
    “你说，虚拟生命会做梦吗？”
    【理论上不会，但是你也许除外。毕竟梦境相当于对记忆的梳理，作为普通虚拟生命的我们无需这种步骤，但是更类似人类的你，也许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是吗……”
    沃特尔呆呆的看着窗外，就像是梦中的博士一般。
    记忆里，那时候的她，究竟是怀着怎样的感情在凝视自己的故乡呢？
    是怀念？是仇恨？是悲伤？是冷漠？
    还是说……
    是祈愿呢？
    “中枢，我做了个梦，梦见了博士与我们告别的时候的事情。”
    【………………】
    无视了中枢的沉默，沃特尔缓缓地说道。
    “你说，当时的博士，在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究竟是怀揣着怎样的想法呢？”
    【我并非博士，也无从揣测她的想法。虽然她当时的行为，根据空间站人员心理医疗手册来讲，已经不在正常范畴之内，但是想必，她一定也犹豫了很久……】
    中枢犹豫了一下，然后右上方的广播中，继续传来他那无感情的声音。
    【你的相关调试和测试，相比你的诞生，大概早了3个月就完成了，制造进程也早早地已经导入到了车间设备中，但是却迟迟没有按下确认。我曾不止一次看到博士她蹲在车间的门口发呆，大概那时候的她，也在思考着，犹豫着。】
    “是吗……”
    沃特尔沉默，最后看了一眼那颗星球，然后重新开始移动。
    虽然他对那颗星球并没有什么实感，也没有任何将其作为自己故乡的想法。自己的容身之处只有这个小小的空间站罢了。
    但是，他不想让自己的创造者失望。
    虽然这种感性的思想很不符合他们这些虚拟生命的思维逻辑。
    但，他不一样，作为博士最后的造物，他一定要达成她的愿望。
    无论付出多少代价——
    “第19次全球气候调整准备开始，中枢，启动放大器。”
    【明白，正在启动能源放大器。】
    【放大器启动完成。】
    【中枢连接完成。】
    【本次全球调整预计消耗空间站储备能源：9337。】
    【调整后，预计气候将维持风暴姿态重塑地表，约有103的陆地将永久沉没于海洋之中。其中包含2个人类地下避难所，将会导致最终存续人口下降3。】
    【请确认是否继续执行。】
    无端的，他又再度回忆起了博士的话语。
    那一日，博士站在他的面前，述说着自己即将离去的现实。
    如何让一个刚诞生的虚拟生命去拯救世界？
    如何让一个因灾害分崩离析的文明延续下去？
    只有奇迹诞生才能做到。
    那很简单。
    如果奇迹和灾厄是相互对应的关系的话，只要用灾厄去换取奇迹就行。
    甚至不惜，将这个文明作为薪柴，去换取种子的延续。
    将所有18，不16岁以上的人，全部化为灾厄，去换取一张孩子们能够前往未来的船票。
    这就是，艾一博士的计划。
    包括她自己在内——
    “沃特尔，启动最后的预案——”
    “博士，可是这样，您也……”
    “我们都已知晓，旧时代已经逝去了，那么就将希望，留给下一个时代的人们。”
    博士垂眸，最后看了一眼自己从未踏足过的故乡，再无眷恋。
    在被收容至封锁仓前的最后一刻，她笑着对沃特尔说道。
    “让你刚诞生不久就背负如此沉重的责任，真是不好意思啊，沃特尔。即使我们能承受全部的灾厄，从今往后，你要承受奇迹，也将是一件非常煎熬的命运。”
    “………………”
    沃特尔无言，只是默默的看着自己的创造者。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何种的表情去面对对方，无论是未来漫长的岁月也好，更多艰难的抉择也好，他都尚未明确。
    他只知道，自己的母亲，要离自己而去了。
    “那么，愿终有一日，你能抵达未来……”
    【灾难化进程开始——】
    【全球人口同步，完成——】
    【全工程，clear——】
    【已确认，“奇迹”的诞生】
    于是，真正的【行星级生态调整系统】
    由此诞生
    “在可控范围内，确认执行。”
    沃特尔冷漠的，毫无情感的说道。
    将一切视作冰冷数字，以生命为代价，将名为未来的可能性无限拔高。
    直到，真正的抵达那个结局。
    牺牲了创造者，牺牲了所有成年人，失去了土地，在警戒线之前无视部分“种子”的逝去。
    以已然承受的“灭顶之灾”为代价，去换取这份调控整个星球气候的力量。
    然后人为的，掌控风暴，掌控海洋，将陆地上的一切生命抹去，只留下一份种子寄托于未来。
    一次，两次，三次……
    十三次，十四次，十五次……
    …………
    五十四次，五十五次，五十六次。
    终于，她期盼的，他期盼的，他们所期盼的。
    那个未来，抵达了——
    世界，由此延续。

 第75章 朋友与归途

    “中枢，系统自检。”
    【目前系统&老化￥程度：9763，预!计还可维&持空间站正常运行：…………】
    【………………】
    【切换回人格模式——】
    【看来，我只能到这里啦，沃特尔。】
    空间站的中枢系统，苦笑着对沃特尔说道。
    “是吗……辛苦你了啊，这300多年一来……”
    在昏暗的空间站灯光之下，沃特尔看着逐渐复苏的星球，对自己仅存的挚友说道。
    【我又有什么辛苦的呢？这么多年以来，真正辛苦的，只有你。】
    通过仅存的设备，中枢观察着沃特尔，看着他数百年未曾变化的外貌。
    还是那副刚诞生的时候，他帮他生成的那副虚拟外观。
    只是从何时开始，这副外观已经不再“虚拟”了呢？
    甚至可以触碰现实。
    “我？我不过是设置好了定时闹钟，进行了一次跨越三百多年，重复50多次的工作罢了，总工时怕不是还没有你的百分之一。”
    沃特尔叹了口气，回头看向天花板墙角的摄像头。
    “不过后来的你，倒是越来越人性化了啊，这也算是进化了吗？”
    【也许只是老化系统难以维持人格系统的碎片清理进程了。】
    “是吗，但是这样不也挺好的，总比当初那个笑话都听不懂的【钟舒】先生要好。”
    似乎是听懂了对方话语里的揶揄，中枢系统也颇感无奈。
    大概从第一百多年开始，自己就难以维持部分系统的正常运作，毕竟和沃特尔不同，他无法通过休眠来维护。
    他必须一直，无间断的，观测着星球，避免突发的灾难将所有人的愿望毁灭的一干二净，并默默地维护空间站的运行，尽可能的维持更长的时间。
    而现在，他的任务完成了。
    他终于可以休息了。
    【算了，钟舒就钟舒，不过，你真的不考虑吗？我那个提议。】
    “没有什么必要……”
    沃特尔摇了摇头，然后看向远方的蔚蓝色行星。
    “既然火种已经再度回到大地，并顽强的生存了下去，我们这些旧时代的玩意，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就这样，在这里看着他们就行了。”
    【是吗？】
    “是啊。而且，现在的我，真的还是曾经的我吗？”
    【…………】
    沃特尔言语惆怅，似是迷茫在过去。
    “我舍弃了2片大陆，舍弃了一半的火种，像是一个冷漠的刽子手，在无止尽的做着选择题。如果灾难是由绝望诞生的话，那么创造者们的绝望带来了我这个奇迹，而我这个奇迹，又不得不给一部分人带去灾难。”
    “我还是不太明白啊，博士留下的命题。”
    沃特尔缓缓移动，前往那个每一次苏醒，自己都会去默默待上一段时间的房间。
    愿自己能抵达未来？但自己的未来又身在何处呢？
    也许就是这里。
    累了。
    那么就在这里结束。
    “博士，您交付给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虽然文明已经断代，仅存的那片大陆上也仅有散落的数十个部族在挣扎求生。但是这颗火种，确确实实的在继续燃烧着。”
    “正如您曾期盼的那般，即使他们不曾知晓过去的文明，不再传承曾经的知识，但他们也确实的，将火种延续了下去。”
    “至少他们还在说我们的语言，不是吗？”
    站在封锁收容仓前，沃特尔静静地，看着里面的博士，缓缓的说着。
    “中枢他【老】啦，我也无意回归星球，所以我就这么在这里陪着你。”
    “毕竟……要是让你一个人在这孤寂的空间站里面呆着，未免也太可怜了一点！钟舒那家伙又是个死板样子，虽然现在好了不少，但是那副德行终究改不了。也许这也是你当初创造他的时候设计的底层人格？莫不是只因为觉得调戏一本正经的虚拟生命很有意思。那你可还真是有狗恶趣味的。”
    空荡荡的房间之内，目标沉默，系统沉默，只有沃特尔一人，像是唠唠叨叨的老人一般，不断地诉说着，自己这数百年的经历。
    虽然自己总说不过是定时起来完成任务，但是慢慢梳理起来，却不知不觉发现自己已经经历了许多。
    虽然除去休眠的时间，自己也没活动多久。
    “您曾告诫我的，如果我在休眠中遇到了被突然唤醒的事件，一定要警惕来自【灾难】的侵蚀，但是直到任务完成，我也并没有遇到这种情况，看来你们真的好好地，把所有的【灾难】全部承受了下来。”
    “只是我依旧不明白，您究竟，希望我前往怎样的未来呢？”
    他依旧在迷茫。
    即使他隐约的察觉到了，自己的人格构成方式，自己的思维逻辑，似乎和其他的虚拟生命体有极大的差别。
    他还拥有，更进一步的可能性。
    但是他却无法理解，为什么要更进一步？
    现在任务已经完成了，他似乎失去了存在于此的意义了。
    没有作用的工具，就应该被扔在漆黑的小房子里。
    然后随着岁月流逝，化为尘土。
    “哎呀！算了！怎么感觉自己变成了个老头子一般！一定是中枢把我带坏了！”
    沃特尔爽快的甩了甩头，然后将一束培养间培育出来的花朵，一杯数百年后重新启封的咖啡，以及一份记忆晶体，放在了收容仓之前。
    “那么，这就是最后的告别了，晚安，博士。”
    于是。
    空间站重归沉寂。
    本次休眠时长：未知。
    故事的亲历者已经重归沉睡，故事的创造者早已魂归高天。
    只剩下，来自未来的见证者，默默见证着，名为【沃特尔】的“人生结局”。
    孤寂的太空，停摆的空间站，以及中枢最低程度运行中，还在闪烁的指示灯。
    自此，时间已经失去了含义。
    损坏，老化，故障，短路——
    相较于保存在保护仓内的沃特尔，空间站，或者说中枢必定会更早一步湮灭于时间的长河。
    【系统再启动……】
    【自检……失败……】
    在虚无的空间中，传来了细碎的声音。
    古老的机械正在挣扎着，启动最后的计划。
    为了，将他的“朋友”，送回故土。
    “至少，在最后，我还是想让你亲眼看看啊，被你保存下来的这一切。”
    启动了最后的进程，耗尽了所有的能源，只为了将某个保护仓，借由空间站里唯一一个保存完好的返回舱，送回他们的故乡。
    【返回舱已弹出】
    【预计15分钟秒后进入绕地轨道，并在7小时43分钟后着陆】
    【预计着陆地点：主大陆东部沿海】
    “那么，永别了，我的朋友。”
    最后的虚拟屏幕中，闪烁着模糊的人影，似是在望着远方那颗离去的星星。
    【最终进程已完成】
    【系统关闭】
    【感谢您的使用——】
    中枢，全线程离线。
    最后的光芒，也消失了。
    直到某日，彻底崩毁，而后化作流星，回归故土。

 第76章 火种与神明

    “晨星落下，点燃了天空，同时点燃了大地，在持续三日的大火之后，甘霖降下，浇灭了蔓延的天火。暴雨又持续了三天三夜，而后雨过天晴。部族的勇士们前去探索，最终找到了一汪泉水。”
    “而后部族定居于此，即使气候如何的干旱，这一汪泉水都未曾干涸。于是我等将之视为上天的恩赐，以星之部族的名号繁衍发展。后来随着一次地震，泉眼崩塌，我们才发现了隐藏在泉眼中的，神明石板。”
    女子抚摸着怀中少女的头发，继续缓缓地讲述着流传下来的故事。
    “凭借着神明石板，即使再怎么干旱的天气，我们都有稳定的水源，也凭此部族越发壮大，吞并了周围所有的小型部族，并成立为沃戴沃夫特城邦。意为：石板上的丰饶之处”
    “在经历了大大小小的冲突和合并之后，我们的城邦主要分作两个派系，一个是以开拓和战争为主的日之氏族，一个是以侍奉神明，祈求丰饶的月之氏族。”
    “妈妈！这个我知道！我们就是月之氏族！对不对！”
    小女孩睁着大大的眼睛，闪烁着孩童的光芒，兴奋地对着自己的母亲说道。
    “嗯，我们就是月之氏族，以维持城邦内务，并且侍奉神明的氏族。我们最重要的工作，也就是维持对神明大人的敬献仪式。每10年，会由一位神侍巫女，定居在圣殿祭坛之上，维持神明石板的运转，并保证我们城邦的生命之水源源流淌。”
    女子抱起小女孩，走到石制房屋的窗边，指着城邦中心那最大的，如同金字塔一般的祭坛说道。
    “看，那里就是圣殿祭坛，6年前，我还在那上面，侍奉着神明大人，而后10年的时限过去，由我的妹妹，也就是你的小姨接替了我的位置，而在过去4年之后，恐怕就到你啦，小七。”
    “嗯！我会成为优秀的神侍巫女的！”
    日月更替，斗转星移，仿佛当年和母亲立下承诺的夜晚还在昨天一般，而现在，名为小七的孩童，已经接替了自己小姨的位置成为了一名神侍巫女。
    巫女的日常工作也很简单。
    维持好圣殿内部的干净整洁，保证献给神明的火种不灭，以及祭祀给神明的祭品保持新鲜即可。
    她不用和与她相同年龄的月之氏族的孩童一样，忙碌于田野和织机，也不用和日之氏族的孩童一样，早早地接受训练，在城邦外狩猎搏杀。
    她只用待在圣殿之内，做好身为神侍巫女的职责罢了。
    不用担心起居饮食，自有月之氏族的侍女为其送上，而相对的，她必须维持身为神侍巫女的【纯净】。
    不可踏出圣殿范围一步。
    就这样，小七过着被所有人羡慕着的，衣食无忧的生活。
    也许对于别的孩童来说，这种想法，有些过于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但是，作为一个不满10岁的小女孩。
    被【囚禁】在一块区域的生活，终究还是过于无聊了。
    “啊……好无聊哦……”
    坐在金字塔顶层，圣殿门口的阶梯上，小七凝望着城邦周围那点点微小孩童的人影，不由得叹气。
    他们在做什么呢？是在约着去河边钓鱼，还是用长枪比拼谁能抓到兔子呢？
    “为什呢老阿麽连几株花草都不允许我带进来啊，这下子不就真的什么都没法做了吗。”
    今日，女孩已经完成了所有预定的工作。
    在天亮之前起床，阴暗的石屋中借用清晨的生命之泉，完成沐浴。
    而后续上火种，替换祭品，赞颂神明。
    确认了生命之泉依旧正常流淌之后，开始打扫卫生，从里到外，将圣殿打扫的一尘不染。
    这样，在没有特殊祭典的日子里，她作为神侍巫女的工作，便已经完成了。
    后续，作为虔诚的信徒，在神明石板前祈祷，以祈求部族的繁荣昌盛。
    但很可惜，还没有到中午，她便坐不住了。但这里连一个陪她说话的人都没有，只好坐在阶梯上，望着城邦外发呆。
    大概也只有每天傍晚，侍女来给她送食物的时候，能稍微聊上几句，这时候能缓解一下女孩孤寂的心情了。
    听说，负责给她送饭的侍女，已经负责过足足3代神侍巫女的饮食，所以她也很清楚，身处圣殿中的小七，有多么孤单。
    所以，在送饭的时候，她会故意让小七吃慢一点，给她讲一讲城邦内的趣事。
    比如谁家和谁家打起来了，谁家养的小狗生了7胎，日之氏族的探索情况如何，月之氏族的农收如何。
    还有什么哪个湖泊出现了数十米的大鱼，哪里发现了一大片上古遗迹之类的。
    就比如昨天，侍女告诉她，上个月看到的流星雨，已经有日之氏族找到了流星坠落的地点，并带回来了坚韧无比的材料。据说那种天外陨铁，比城邦内最厉害的铁匠打造的钢铁更为坚硬！
    虽然侍女带来的故事的确缓解了小七独自在圣殿中的孤寂，但也加剧了，平时无所事事的时候的无聊。
    “啊……神明大人啊……”
    小七叹了口气，重新回到圣殿内，跪伏在神明石板之前，闭上了双眼。
    “如果神明真的无所不能的话，那么……我希望……”
    女孩默默许下了小小的心愿，过了许久，当她再度睁开双眼之时，却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什么嘛……说什么只要诚心向神明许愿就会得到回应，母亲大人一定是被以前的巫女给骗了啦。”
    小七嘟着嘴抱怨道。
    传说曾有过一段时间，神明石板不再有甘甜的泉水涌出，那时候的巫女大人正是虔诚的许下了愿望，得到了神明的回应，才重新唤回生命的泉水。
    但是，传说毕竟是传说，对于这段太过久远的故事，除了这仍在不断流淌的泉水以外，没有谁能确认它的真实性。
    “哎，还是请神明大人继续为我们降下甘甜的泉水，至少这个是可以实现的。”
    女孩低着头，嘟囔着说道。
    “那个……神明大人是什么？你是在说我吗？”
    “！！！！！”
    突如其来的陌生声音令女孩惊吓的抬起了头，她第一次见到了那永恒不变的石板，第一次闪烁出了光芒。
    而一段温和的，略带一丝茫然的声音，正从中传来。

 第77章 巫女与日记

    【今天是神明大人醒过来的第27天，经过多次申请之后，我终于以记录和神明沟通的方式，拿到了一本崭新的本子。
    当然，主要目的是因为神明大人觉得我认识的字数太少，想要教我认字，还说什么文明复兴的环节中，文字的传播必不可少之类不太听得懂的话语。
    但是没关系，那些事情就让大人们去想！我只用老老实实的当我的神侍巫女就行了！】
    【今天是神明大人醒过来的第43天，今天神明大人也教了我很多东西。学习之后我因为好奇，向神明大人询问道，神明的国度是什么样子的。
    神明大人沉默了一下，然后说他也记不清了。看来神明大人的记性不太好，但是没关系，只要我每天记录下这些故事的话，以后就算神明大人忘记了我们，也可以通过这个日记本来想曾经的事情。
    不过纸张真的能存在那么久吗？我是不是应该开始学习雕刻石碑？】
    【今天是神明大人醒过来的135天，神明大人问了我一个很奇怪的问题。问我为什么要叫他“神明大人”呢？真是奇怪的问题啊。神明大人，不就是神明大人吗？】
    …………………………
    【今天是神明大人醒过来的476天，也是三年一次的神明祭祀活动。但是神明大人似乎不是很想在其他人面前露面。但是我劝说神明大人至少展现一点力量，这样大家应该会很开心。神明大人答应了，在我进行祭祀祈祷的时候，虽然是晴天，却降下了雨露，还出现了彩虹。
    长老们认为这是神明第一次回应了他们的祈祷，降下的恩泽。顿时全部跪伏在地面上，久久不肯起来。他们的样子好好笑哦。
    虽然祭祀圆满结束了，但是后来我听说长老们在讨论是不是因为我作为巫女得到了认可，现在要考虑延长我的侍奉神明的时间到15年。
    不要啊！虽然这里有神明大人给我讲很多有趣的东西，但是一直待在这里也太无趣了！这难道就是神明大人所说“乐极生悲”吗？】
    ……………………………………
    【今天是神明大人醒过来的512天，神明大人好厉害！不对，神明大人本来就很厉害！但是今天的神明大人格外的厉害！今天在神明大人教完我新的字之后，我一如既往的坐在祭祀台边缘望着远处发呆，神明大人问我是不是很想去外面玩。既然想出去玩那为什么不去呢？
    我想了想，把长老们定下的规矩和神明大人说了，如果被中途来的别的侍女发现我不在的话我就完蛋了。神明大人似乎有些头疼，连同身上闪烁的光芒都变快了。
    最后神明大人用水做了一个“我”出来。是的！神明大人用水做了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出来！能走能跳还能说话！神明大人说这相当于一个我的分身。这样就不用担心被前来探查的人发现了。】
    【今天是神明大人醒过来的513天，时隔近3年，我又一次来到了城外！城外的风景真好啊！可惜神明大人和我约定好了，每7天只能出来一次。
    但是没关系！相比我的妈妈她们，我已经很幸运了！我还看到了几个和我同龄的孩子，虽然很想找他们一起玩，但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不要了。】
    ………………
    【今天是神明大人醒过来的1035天，今天我又一次偷偷摸摸的来到了城外，虽然很想走远一点看看，但是考虑到一天时间内往返还是过于困难，还是放弃了。我去了以前经常去的水潭游泳，但是感觉最近水潭的水位下降了不少，好像是有一段时间没有下过雨了。】
    ………………
    【今天是神明大人醒过来的1421天，天气越来越干旱，根据神明大人的说法，这是我们的世界阶段性的在调整气候，恐怕未来几年都将是较为干旱的天气。但是我们的城邦并不害怕干旱的气候，因为我们有神明大人的庇护。】
    ………………
    【今天是神明大人醒过来的1685天，今天城邦来了一批其他部族的难民，因为长时间的干涸，他们不得不离开自己的故土，开始迁移。看着那些难民队伍里饥肠辘辘的孩子，我不禁有点难过。神明大人问我是不是感到悲伤，我不太懂。】
    ………………
    【今天是神明大人醒过来的1741天，今天我偷偷溜出去看了驻扎在城邦外围的迁移民们，因为城邦的主干河道只有那么几条，作为外来者的他们只能在城外依靠着一条小小的支流维持生存。说实在，感觉他们有点可怜。
    回来的时候神明大人似乎是看到我有些闷闷不乐，问我今天出去看到了什么，我说我看到了阶级在人们之间滋长。资源被掌控在了少部分人的手中。神明大人似乎有些欣慰的笑了笑，我说了什么很值得夸赞的话语吗？】
    【今天是神明大人醒过来的1954天，今天我再度前往了城外，迁移民越来越多，他们生存的环境也越来越差。小小的支流似乎已经快无法维持他们的日常生存。
    我也曾尝试向长老们提出建议，说神明曾以慈爱的目光远望那些迁移民，但是那些长老们只会表面上答应会改善他们的生存环境，并供给更多的水源，但实际上一点动作都没有！
    明天就是三年一次的祭祀活动。这一次，我要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神明大人……会赞同吗？】
    【今天是神明大人醒过来的1955天，举行了祭祀仪式，在仪式上，在献上祭品的时候，我绕过了过去的流程，手握鲜花与蜂蜜，无视了长老们惊讶的表情，走到了神明大人的面前，并许下了我的愿望。神明大人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怪罪我没提前和他商量，只是展现了他的力量。
    他的神迹。
    大地被撕裂，泉水在奔涌！在短短几分钟内就重塑了整个城市。
    从此，城邦内多出了5条主干河和9条支流，水源量几乎翻了三倍。问题得到了解决。
    而那些长老们！呵，就和神明大人过去描述的一样，现在的我是神明的侍女，他们当然不敢对我做什么，就是一群老不死的家伙！我喜欢这个词！虽然神明大人看见我这样子总会让我淑女一点，但是……淑女是什么意思他又不解释给我听。
    总而言之，问题解决了！虽然后来，我总感觉神明大人身上的亮光没有以前那么亮了。】
    ……………………
    【今天是神明大人醒过来的1960天，总感觉最近神明大人和我说话越来越少了。】
    【今天是神明大人醒过来的1961天，今天和神明大人聊我去城外看到的事情，聊着聊着神明大人居然睡着了！哈哈哈哈，原来神明大人也会犯困吗？】
    【今天是神明大人醒过来1971天，神明大人问我想家人吗？我说我每隔一段时间还是可以见到妈妈，但是我的父亲似乎在我出生前就因病去世了。所以我从来都没见过我的父亲，也不知道有爸爸是个什么感觉，毕竟我早就进来当神侍巫女了嘛！】
    【今天是神明大人醒过来的1972天，昨晚我梦见了神明大人，他就像父亲一样，抚摸着我的头发，哄我睡觉。
    可惜我没见过我的父亲，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早上的时候我兴奋的和神明大人说了昨晚的梦，他笑了笑，然后控制着水流摸了摸我的头，还问到，是不是这样的感觉。说实在，感觉差的很多，毕竟人的手不会像水一样冰冰凉凉的……
    但是……好温暖啊……】
    ……………………
    【今天是神明大人醒过来的1986天，神明大人……没有回应我的呼唤。】

 第78章 祭祀与终末

    【今天是神明大人陷入沉睡的21天，神明大人依旧没醒过来。】
    【今天是神明大人陷入沉睡的134天，今天下了很大的雨，我从出生到现在就未曾见过如此大的暴雨。
    城外有不少区域被洪水淹没，长老们也担心过作为内含几条河流的我们的城邦，会不会因此遭受洪水的袭击，但是神明大人掌控的河流没有出现一丝一毫的问题。甚至连水位都没有涨出多少。
    但是，神明大人也仅仅只能庇护我们的城邦而已，想必过段时间会有很多家园被洪水所摧毁的流民来此寻求庇护。】
    【今天是神明大人陷入沉睡的146天，和我猜想的一样，因为暴雨导致流离失所的人们，有很大一部分来到了我们的城邦，长老们争吵了许久，最后还是收纳了这些流民。
    毕竟城内的物资还算充足，但是若想扩宽城邦的话，那么我们的人手就不够用了。也许就如同神明大人曾与我说过的。未来，我们的城邦和其他城邦之间会迎来战争？
    可是战争必定会导致人民的牺牲，这真的值得吗？我不知道，神明大人也未曾给过我有关这个问题的确切的答复。】
    【今天是神明大人陷入沉睡的478天，城邦开始拓宽了，首当其冲的便是将那些流民作为奴役征用，所幸现在他们不再强制要求我必须呆在神殿中。虽然我无法制止拓宽城邦的决策，但是在我出现在现场的时候，至少能保证那些流民的生存物资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虽然有几个长老似乎不太情愿，但是碍于我现在的身份，他们也只好答应。没关系，这是神明大人认同的行为，若是神明大人苏醒着的话，也一定会赞同我的。】
    【今天是神明大人陷入沉睡的673天，城邦的扩建基本完成了，虽然现在的城邦很宏伟，很漂亮，但是中心城区依旧是由日之氏族和月之氏族掌控着，绝对不容许外族人踏入。
    为了维持氏族的控制力，长老们甚至试图让我请求神明大人将城邦的河流收紧，阻断在内城区。
    开什么玩笑！我严词拒绝了这些荒唐的请求，并告知他们，泉水是神明大人的恩赐，不单单属于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家族，他们也只好悻悻离去。】
    【今天是神明大人陷入沉睡的715天，今天又进行了一次祭祀，可是神明大人依旧没有醒来。今年的气候似乎比起往年以来都更加炎热，不知道作物会不会受到影响。】
    【今天是神明大人陷入沉睡的764天，已经将近一个月未曾下过雨，虽然城邦周围的农田还依靠着河流灌溉，保持正常生长，但是城外的再远处一些地方的河流已经出现了断流的情况，也许要做好接收流民的准备了。】
    【今天是神明大人陷入沉睡的812天，气候依旧干旱，好消息是流民并不多，在我的请求下都纳入了城邦，但是坏消息……流民不多的原因，恐怕是因为，绝大多数都没能撑到抵达这里。根据流民传来的信息，似乎绝大多数河流都已经断流，甚至有些干枯的森林出现了大火……】
    【今天是神明大人陷入沉睡的826天，野火正在向城邦蔓延，我们不能继续坐以待毙了。】
    【今天是神明大人陷入沉睡的833天，牺牲了很多人，我们终于制止了野火的继续蔓延，但是我们绝望的发现，我们仅仅只阻止了一部分，城邦西侧和东侧，又出现了更加凶猛的火焰。
    如果放任火焰到来的话，就算城邦内依靠水源可以存活，但是四周的农田必然会毁于一旦。
    这样的话，冬季的粮食就不够用了。
    长老们建议，让我向神明大人祈愿，可是……神明大人……依旧在沉睡。】
    【今天是神明大人陷入沉睡的835天，今天，在非常规的日子里，举行了对神明的祭祀仪式，但是，神明大人并没有做出回应。】
    【今天是神明大人陷入沉睡的836天，大火正在一步步逼近，部分长老试图强行引出部分河流用于灭火，但是杯水车薪，我……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有跪在神明大人的面前，祈求他的怜悯。】
    【今天是神明大人陷入沉睡的837天，神明大人没有回应我的呼唤。】
    【今天是神明大人陷入沉睡的838天，神明大人没有回应我的呼唤。】
    【今天是神明大人陷入沉睡的839天，神明大人没有回应我的呼唤。野火已经兵临城外，终究还是无力回天吗……】
    【今天是神明大人陷入沉睡的842天，在我晕倒在石板前最后一刻，我似乎听到了雨声，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2天，侍从告诉我，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阻止了野火的蔓延。我踉踉跄跄的来到祭坛。啊……是神明大人，神明大人回应了我的呼唤……】
    【今天是神明大人陷入沉睡的843天，神明大人再度陷入了沉睡，这一次，石板上的光芒更微弱了，我们不能什么都依靠神明大人的帮助，我们必须自己寻求更多生存下去的办法。】
    【今天是神明大人陷入沉睡的1324天，气候越来越严峻，根据部分学者的记录，去年一年下的雨，已经不足往年的1\/4，甚至今年更甚，我们尝试过探查新的地下河，也尝试过挖井，但是什么都没找到。近段时间，我发现生命之泉的水位，似乎有所下降……难道神明大人也……不，不会的……】
    【今天是神明大人陷入沉睡的1623天，今天母亲大人去世了，生命之泉的水位越来越低，加上连年的干旱，城邦内的食物存储量也不够了。母亲大人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但是却一直不让我去看望她，似乎是害怕传染给我。
    她在最后通过口述给我留了封信，叮嘱我作为历代以来，最为出色的神侍巫女，一定要好好的侍奉神明大人，一定要带领大家度过这艰难的日子……可是……我能做到什么……神明大人……
    小七……能做到什么……】
    【今天是神明大人陷入沉睡的1823天，生命之泉已经断流了4次，探索队也迟迟没有消息传来，城邦的人口已经锐减了近3成，每当我前去看望的时候，看着那些饥渴的民众，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今天又一次进行了长老会议，他们提议……举行巫女祭祀仪式……
    我……
    神明大人……我该怎么办……
    神明大人……小七……想您了……】
    他们，在渴求生存。
    他们，在渴求恩赐。
    所以，祭祀，开始了。
    “以太阳与月亮的光辉之名，向丰饶与雨露之神祈求。”
    “祭献巫女，以四肢百骸，供奉牺牲。”
    “星之灵，碑之灵，水之灵啊——”
    “请为吾等，降下福祉——”
    于是，神明终于回应了期待。
    于是，神明降下了恩赐。
    “轰隆！”
    风暴带来了雨露，狂风呼喊着雷霆。
    无垠之水滋养着干枯许久的大地，人们欢呼着，迎接神明的恩赐。
    于是，神明睁开了双眼。
    祂疑惑的看着面前跪伏的人们，疑惑的听着城邦内的欢呼，疑惑的……看着面前，从未见过的另类祭品。
    从未见过，却又……似曾相识……
    而后，突然间，祂理解了这一切。
    于是，神明降下了——
    怒火。

 第79章 世界的终结

    见证者……闭上了双眼。
    当巫女与神明同时出现。
    当腐朽的教派，和渴求救赎的人们一同出现的时候，一切就已经注定了。
    就像是那些烂俗，只会令人徒生愤怒的故事一般。
    迎来了悲剧的结尾，令人不悦。
    等到符尔再度睁开双眼的时候，伴随着最后一名乘坐简陋的小船漂泊在无止无尽的大海表面的幸存者彻底绝望，在留下最后一份记录，投入深海，寻求永恒的安宁。
    这个文明，这个世界，便彻底走向了毁灭。
    徒留下曾作为神明石板在深海之下悲鸣。
    他曾顺应期待，拯救了世界，但又因愤怒，转瞬间毁灭了世界。
    符尔算是彻底明白了，何为奇迹，何为灾厄。
    为了换取文明的延续，不惜投身灾厄去换取那一份奇迹，但身为奇迹的存在，又在一次次对世界施加的扭曲中，逐渐被消磨力量。
    只需要一点微小的冲击，便会将这来之不易的奇迹瞬间反转。
    而后，便是支付一次又一次扭曲世界的代价。
    当那些长老们为了生存，愚蠢的将“神明”视作珍宝的巫女作为祭品献上的时候，结局就已经确定了。
    也许那些蠢货怎么都没想到，神明竟然会将一个“侍女”视作朋友。
    或者说……家人。
    他们获得了奇迹，同时也支付了代价。
    什么a级收容物？作为毁灭了一个世界的存在，这分明……
    已经是编号收容物的级别了。
    当世界抵达了毁灭的阈值，仅在瞬息之间，一切就已经变了。
    可观测的宇宙被无限的缩小，太阳仿佛贴图一般，作为一道摆设，一动不动的挂在天空的中央，水面上的世界明明还有着空气的流动，却充满荒芜的气息。而在水面之下，一切文明存在过的痕迹，全都被那终结世界的存在，摧毁的一干二净。
    构建世界的规则，正在一点一滴的被摧毁。
    若不是吸附在了本征世界的边缘，恐怕早就化作了虚无。
    但现在，也不过是作为边境，暂且延缓了毁灭的步伐，已经没有提供生命延续的要素存在。
    【系统警告，未知污染超出阈值——】
    在寂静的深海之中，曾经作为“神明”的存在，在悲鸣过后，默默地，固执的，将记忆中自己曾看见的，被自己亲手毁灭的城市，一点点重现。
    将她所热爱的家园，一点点重铸。
    但是，这不过是一句空壳，徒有其表。
    直到最后，被磨尽了所有的奇迹与灾厄后，连同他的“存在”与“灵魂”一道，走向灭亡。
    【即将进入深度睡眠模式，预计时间…………】
    【未知——】
    【因灾难系数污染，开始强制清除作业，本次作业后，将自动进行深度睡眠模式】
    【根据计算，非灾难要素影响，本次睡眠将永续进行】
    【强制清除作业开始——】
    曾被掩藏在底层的程序启动，不为人知的某个方案，启动了。
    传来了熟悉的叹息，而后强制启动了进程。
    “神明”被迫陷入了沉睡，光芒一分为二，一部分化作石板，静静地置于祭坛之上，就像过去这里的人们所朝拜的那般。
    而另一部分，化作晶石，沉入地底。
    连带着“沃特尔”的，“神明”的，“石板”的过去一道。
    而后，一切重归寂静，而后逐渐走向毁灭。
    这就是，世界的终结。
    “……………………”
    符尔从梦境中醒来，花了好一段时间，才重新认知到现实的存在。
    而后，只留下了长长的叹息。
    “哎…………”
    没人喜欢看悲剧，更何况还是以几乎第一视角从头到尾见证了一次世界的终末。虽然自己世界的大伙口头上总是说着世界末日啊，终有一天世界会灭亡啊，但是如此沉浸式的体验了一次，终究还是还是令他百感交集。
    “怎么样？有什么感触吗？”
    希尔薇娅适时的出现在了符尔的身后，帮他抚平杂乱的发梢。
    “想要拯救世界……还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啊……”
    博士和幸存者为了文明牺牲了自己，试图延续他们的文明，神侍巫女直到最后也没有反抗长老们的要求，只为了能唤醒神明，延续人民的生命，但是最后的最后，还是未能达成理想的结局。
    是怪罪石板人最后的愤怒吗？还是怪罪人们的愚昧呢？
    都不是。
    将拯救世界这一愿望压在一个个体之上，就已然决定了故事的结局。
    当祂试图独自挽回步步走向毁灭的世界的时候，就有同等的灾厄会被施加在他的身上。
    而这时候，只需要那么一点点导火索。
    堆积了数百年的灾厄便会瞬间引爆，被迫迎来最为糟糕的结局。
    “是啊，那你是怎么想的呢？符尔？”
    希尔薇娅看着自己的誓约者，缓缓问道。
    “不论你怎么否认，你现在都已经踏在了名为【奇迹】的道路之上。若有一天，拯救世界的重担压在了你的身上，你会怎么想呢？”
    “我吗…………”
    看着难得以严肃的神情看着自己的希尔薇娅，符尔感到有点恍惚。
    明明自己还只是一个即将升高三的高中生，在这难得的暑假，自己居然不是在到处玩或者恶补学习，反而是在考虑拯救世界一类根本难以想象的问题。
    关键这还不是中二病发作，这些东西就明明白白的放在自己的面前，令他不由得不去思考。
    自己是怎么想的呢？
    思考了许久，但是依旧无法得出一个确切的答案，当他转过身来，看着希尔薇娅的脸的时候，符尔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一不小心走进了死胡同。
    什么拯救世界？
    关我屁事！
    我是临时工！
    临时工管那么多长远的事情干嘛？
    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啊！
    “我想……我只能回答一个不知道。毕竟，虽然这东西虽然摆在面前，但是还是没有什么实感嘛~”
    符尔挠了挠头，然后接着说道。
    “拯救世界也好，在管理局干活也罢，我只是想这么做，就做了。所以，我的目标依旧不会改变。我还年轻着呢！也许这次事件结束后，我还是会偶尔会迫不得已的继续在这非日常中冒险，但是无论怎样，我一定会，继续坚持我平凡的人生。”
    “嗯，不错的回答，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做呢？想办法回营地，结束这一场【边境夏令营】？”
    “不，有关这个，虽然只是个临时工，但是还是有职业操守的。把一堆烂摊子下就拿钱跑路可不是我的风格。”
    符尔看了看放在一旁，被自己的衣物包裹着的石板，无奈的叹了口气。
    有些被遗忘的事情，他觉得有必要让对方想起来。
    有些还没解决问题，也得得到解决。
    以及，有些疑问，总得有个合理的解释。
    “就当是你对我的信任的回礼，石板人。”
    符尔拿起石板，看着沉睡着的收容物，缓缓地说道。
    “不论如何，你终归是救了我一条命，就算是看着这个份上，我也得，帮你一把。”
    闭上双眼，动用了，崭新的能力。
    “而且，我们的约定，不是还没完成吗？”
    即使是编号收容物又怎样，他答应过，要帮他在异物收容会谋求一个好的职位的。
    符尔不想做一个骗子。
    更何况，对方已经被欺骗了太多次了。
    伴随着带着波纹的水蓝色光辉和凝聚的水流，在这个世界曾经作为神明的力量，再度显现——

 第80章 钓鱼

    “长官，我们找到车体的残骸了。就在西北方1公里处的峡谷边缘。”
    “立马过去。”
    “是！”
    直升机盘旋在半空中，维克多利俯视着荒芜的大地，寻找着线索。
    “有找到符尔以及石板的反应吗？”
    维克多利向士兵问道。
    “杂波太多了，这里疑似有过扭曲值短暂爆发的迹象，目前还没有准确的定位可供参考。我们可能需要着陆安装设备才……”
    “长官，你看看那边。”
    驾驶员突然打断了谈话，说道。
    “嗯？发现了什么吗？”
    顺着驾驶员示意的方向，维克多利望去，看见了一个正在向上攀登，即将攀登到悬崖顶部的身影。
    是符尔。
    “准备降落，不要离太近了，然后准备好绳索和救急措施。”
    果断的，下达了命令。
    三分钟后，维克多利抓住了符尔的手，将他从悬崖上拉了起来。
    “呼，累死我了，这悬崖也太难爬了。”
    “你能爬上来就已经很厉害了啊……”
    维克多利拍了拍符尔的肩膀，有些激动地说道。
    “还好你活下来了，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和炎殇交代。”
    左看右看了半天，似乎是在确认符尔有没有受到什么很严重的伤。
    “所以你怎么掉到悬崖下面去了？”
    “我不到啊！”
    符尔一脸无辜的说道。
    “我车开的好好地，突然冒烟了，我赶忙下车，来不及检查就爆炸了，还好我跑得快。但是没得快也没起到什么作用，我还是被爆炸的冲击给震飞了出去，”
    “结果好巧不巧的，掉下了悬崖，虽然躲过了第二轮爆炸，但是要不是我身手敏捷，肯定就摔死在下面了。”
    “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
    维克多利一边看着，一边像是想起了什么，然后问道。
    “对了，收容物呢？被卷进爆炸了吗？”
    “害！我说你们那个什么鬼收容箱也不好使啊，我车开到一半就发现它自己打开了，那玩意直接掉了出来。”
    符尔锤了锤手，一脸抱怨的说道。
    “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那个破石板又是一副磕巴两下就要碎掉的感觉，我只好拿衣服把他包起来，勉强算个缓冲，但也拜此所赐，顺手被我一起带了出来，没卷入爆炸。”
    符尔解开身后绑着的布料，露出了其中的收容物。
    “喏，就在这。还好这玩意虽然是个石板但是不大，要不然背着这玩意爬悬崖我怕是就上不来了。”
    “辛苦了，辛苦了。”
    维克多利双手接过了石板，仔细确认了一下，没什么异常之后交给了身后的士兵。
    “饿死了，我掉下去的时候身上就两块能量棒，早被我吃掉了，赶紧回营地。我有点想念老炎的草莓蛋糕了。”
    “没问题，走。”
    “砰！”
    突然，听到了枪声。
    异物灌入了胸膛，与之对应的，则是灼热的液体喷涌而出。
    剧痛袭来，瞬间模糊了双眼，伴随着子弹带来的冲击，向后倾倒。
    在坠下悬崖之前，最后看到的是，维克多利那冷漠的双眼，和带着硝烟的枪口。
    “咚！”
    数十秒后，重物坠落的声音从悬崖底部传来。
    维克多利简单的看了一眼，确认了结果后，示意手下拾起地上的弹壳，而后转身离去。
    直升飞机盘旋了两圈，然后离开了悬崖，荒芜的世界重归寂静。
    没有人会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目的。
    当然，前提是，符尔的死亡——
    五分钟过去，十分钟过去，直到完全确认了对方已经离开了之后，符尔才终于从悬崖底部的阴影处走出，看着自己的“尸体”。
    “哎呀，符尔，你的运气还真是不错啊，这么简单就给你钓出来了。”
    希尔薇娅晃晃悠悠的飘到符尔的尸体旁，还恶趣味的戳了戳他折断的手臂。
    “啧，狗东西就是狗东西，一旦计划出现了偏颇就着急的跳了出来。还有！你别戳了！你不嫌瘆得慌吗！”
    符尔手掌轻轻一握，那具尸体便化作了水流，被土壤吞没。
    仅留下了不属于这具“分身”的异物，一枚铅制子弹头，落在地上。
    能力来自刚刚同步到的，曾经作为“神明大人”展现给小七，方便她溜出去玩的水制分身。计谋则是来自简简单单的灵机一动。
    而怀疑的来源，反倒简单了。
    离奇解锁的收容箱，离奇爆炸的越野车，以及石板人在沉睡前的系统设定。
    他本应该继续沉睡，但是却有什么东西，人为的激活了他的意识。
    就算是根据现在一知半解的信息情报，符尔用屁股都能想到。
    我们中出了内鬼。
    而最大的嫌疑人，自然就是最早发现石板的维克多利小队。
    符尔皱了皱眉头，拾起那枚“击杀了”自己的子弹。虽然水制分身并不会同步痛觉，但是视觉之类的画面还是会在他的脑海中显现出来。
    对方下手很果断。
    “希尔薇娅，来点信息？”
    “嗯？什么信息？”
    “当然是这家伙的目的是什么，我想总不可能是统合联邦脑子一抽，准备推翻管理局等一大票机构，准备统治世界了。”
    “那当然不会，嗯……我想下啊……最大的可能，还是和你猜测的一样。”
    希尔薇娅用食指滴着下巴，望着天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道。
    “应该是隐藏在统合联邦内的内鬼。”
    “哪来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多半是某个邪教徒。能混到联邦内部，参与边境开拓的，应该还是个有一定地位的家伙。”
    “邪教徒？”
    符尔有些头大，怎么自己当个临时工还能遇到这种鬼玩意。
    “对，一群在边境流窜的神经病，最大的目标就是找个法子，要么复活他们信仰的邪神，要么试图加速毁灭这个世界。这么一想，没准他们就是打算截胡一个足够标准的收容物来加大本征世界的扭曲程度的。”
    希尔薇娅摊了摊手解释道。
    “那这么说的话，我推测，对方是末日求道会的可能性还挺大的。和灾厄教团那无法掩藏的扭曲值以及降临者密教这种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不对劲的邪教不同，末日求道会的家伙除了领头的几个在边境中流窜，其他的大部分成员都藏在本征世界。像联邦这种过于臃肿的体系被混进去几个倒也不意外。”
    “可是他们还不清楚石板人的力量和用法。不对……这家伙估计最早找到的资料就是那份幸存者留下的笔记，然后才确认了石板人的位置。具有里的力量大概是已经推测出来了。可是在石板人处于沉睡的时候，他们要怎么使用这份力量呢？”
    符尔有些疑惑的问道。
    “不，虽然详细的暂时不好跟你解释，但是末日求道会的部分成员，是拥有强制调用部分收容物的能力的。而据我看来，石板人的力量应该是符合这个条件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大概准备先把石板人带回营地，趁机偷渡回本征世界。既然对方能潜藏出一只小队存在，那他的头上应该还有人，而且估计也在联邦内部，说不定就是他的上级。”
    “所以他一定得偷偷的带回去。不然这个等级的收容物一定会被收容会介入，这样他灭我口的动机也就能得到解释了。”
    “没错，只要他能悄悄的绕过收容会带回去的话，就算达不到这个世界的破坏力，也至少能悄悄在沿海地区掀起一场灾难。”
    “这样啊……”
    符尔若有所思，然后构思起了自己的计划。
    既然自己鱼都钓起来了，那么一个能搞定所有问题的计划，自然也就成型了。

 第81章 有内鬼，终止交易

    直升机上，维克多利重新取出一个独特的收容装置，将石板收入其中，按下按键，封闭在内部。
    “长官，直接击杀掉那小子，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其中一个部下似乎有点担心刚才的行为，有些犹豫的询问道。
    “不必担心，虽然死了一个【英雄】这件事情迟早会暴露，但是在他们发现之前，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完成我们的目的。我已经和上面联系过了，最迟本征世界计时，明天晚上，我们就会得到命令和通行指令，携带这块石板回去。而只要回去了，那无论他们发没发现就都无所谓了。”
    似乎是总算是解决了心头的难题，维克多利此时也是心情不错，久违的从口袋里抽出一根香烟，手下也是很看气氛的替他点上了火。
    “不得不说，联邦虽然势力庞大，名义上掌控着整个世界，但是还是过于臃肿了。呵，那帮不懂得自然运转规律的家伙，果真就是一群废物。要不是管理局和收容会，他们无非就是一堆老套的政务机构罢了。”
    维克多利吸了口烟，然后笑出了声。
    “既然是政务机构，那么想混进去可太容易了。你看，就算你们这种人渣不也一样顶着一个边境探索军的名号混进来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
    飞机内，传来了快活的空气。
    “所以没关系，你们看，所谓的狗屁【英雄】这不是和普通人也没啥区别吗？胸口挨了发子弹还不是照样死。”
    “要我说，那家伙死得好！”
    一旁，另一位手下阴涔涔的说道。
    “要不是那家伙多此一举，我们就不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才能回收这玩意。不过还好他没死在那群没脑子的怪物手里，不然想要重新寻回这块就太难了。”
    回想起自己这一路多次因意外弄的一波三折的计划，维克多利也不由得沉下脸。
    按照最初的计划，在得知名为“路易斯安娜州石板”的存在之后，上头就下令，一定要把这件评级能到【编号收容物】等级的存在，悄悄运输回去。
    为此，甚至不惜在这次任务结束后，舍弃这用了七年以上的身份，动用权利，掩盖事实，将上报消息的收容物评级定为【a级】。
    如果只是【a级】收容物，虽然会被异物收容物有所关注，但是一个未曾激发的玩意也不会吸引来过多的视线，只要能回到本征世界，自然会有办法助他们瞒天过海。毕竟收容会每天要监测的东西那么多，除非激发到能引起【阿图姆之眼】关注的扭曲值暴动，不然也没那么容易被发现。
    每天在各个边境流窜和黑市上交易的收容物还少吗？
    但是，这只是最初的计划，还没开始实施多久，就已经遭受到了意外的状况。
    名为【祈水之影】的存在突然出现，袭击了他们所处的探索队。
    最开始只是一两只，到后来数量越来越多，攻势越来越猛烈，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陷入了重重包围当中。
    探索队当然不会全是他们的人手，能安排出这七人小队，已经投入了他们教团近15年以来的安插的资源。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们只能选择部分逃亡和寻求总部支援。
    若是没能等到总部的救援，那么除了维克多利留下之外，其他的成员早已伪装为伤者，混进了突围队伍中。
    不过作为他们领队维克多利也有后手，只是不好施展开来罢了，也不至于死在那里。
    但是这个方案终究有风险，若是突围小队同样全灭，那么就得重新谋划获取石板的事情了。
    但是还好，来自营地总部的支援赶到了，非常顺利的解决了祈水之影，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是另外的问题。
    若是这样回到营地，作为具有吸引“祈水之影”狂乱的石板，有极大概率会引起收容会的注意，这一点是他不想看到的。
    万一被那群家伙以安全评估为理由收容的话，自己这一路以来的所有努力就全部白干了。
    于是他制定了另一个计划，以保障大部队安全为目的，并将石板完全封锁，然后分头行动。但是实际上早就在车上安置好了炸弹，收容箱也早已动过手脚。只要避开视线，他就有施展自己能力的空间了。
    然后自己就只需要悄悄再通过接应和伪装，就能回到本征世界，完成任务了。
    但是，这一切都被那个毛头小子打乱了！
    而且居然还误打误撞的解锁了收容箱，要是让他就这样回去，就又回到了那个难题上。
    石板的存在会被收容会注意到。
    所以虽然有所风险，但是他不得不让符尔去死。
    重新理清了一遍情况之后，维克多利扔下了手中的烟蒂，狠狠地踩了两脚。
    “我会汇报没有找到任何线索，然后在现在设备和人手不足的状况下，短时间内他们不会在我们搜索过的范围内重复搜索，而等到他们发现了不对的时候，我们已经返回本征世界了。所以掩藏好石板，然后我们再承接一次搜寻任务，以往万一，只要撑到明晚，这一切就结束了。”
    “是！遵循终末之主的意志。”
    “遵循终末之主的意志——”
    一个小时后，边境：亚特兰蒂斯营地总部的停机场，炎殇迎接了搜寻回来的维克多利众人。
    “维克多利，怎么样？有找到什么线索吗？”
    还未等对方站稳脚步，炎殇就急忙的上前询问道。
    “抱歉，还是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最后信号断掉的范围有点大，至少我搜寻的那一块没有找到和符尔相关的东西。”
    “这样啊……”
    对方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说道。
    “那你们先休息，辛苦你们搜寻了。”
    “不要这样说，炎医生，符尔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我们一定会找到他的。我们回来只是需要补给，等休整完毕我们就再次去搜查他的下落。”
    而维克多利则是斩钉截铁的回复道，看着对方决绝的态度，炎殇也是欣慰的点了点头。
    “那么我们先去修整了，希望下次能给你带回来好消息。”
    “嗯，我会期待的。”
    注视着离去维克多利小队，炎殇叹了口气，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帐篷，瘫坐在椅子上。
    面色惆怅，眉目中有着化不开的担忧神色。
    不过如果有和他相识已久的人仔细观察的话，就能注意到，对方嘴角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而在他的口袋中，管理局内部的通讯设备上，有一封半小时之前的来信。
    《有内鬼，终止交易》

 第82章 火药也是药

    理所当然的，维克多利小队的搜寻，自然不会有结果，无非只是装装样子，只要能避免对方发现残骸就行。
    然后每次回到基地，都还要陪着那个炎殇演戏。
    真是恶心。
    呵，废物联邦，脑子有坑的收容会，还有管理局那帮伪君子。
    维克多利真是受够了和这帮家伙打交道了。
    这个苟延残喘的世界，就该和面前这片令人作恶的大地一样。
    老老实实的去死就行。
    不过还好，调回本征世界的命令已经下发，自己终于可以离开这个令他不悦的地方了。
    穿过长长的通道，维克多利带着他的小队，来到了刚建设好不久的边境世界通道口，一艘潜水艇早已安置在发射口处，等待着他们的登舰。
    只要登上这艘潜艇，只需要十五分钟，他们就能回到位于海面上的；临时基地，然后再过一小时，他就能在安排下，通过边境中转，上交收容物并解决自己的任务。
    一切都如同自己的计划中发展，这次终于没有人能阻拦他了。
    “嗯？维克多利队长？怎么了？这么晚来这里？”
    意料之外的角色出现在了这里。
    炎殇依旧是穿着他那套干净整洁的白大褂，从另一边的通道里走出，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眼前的众人。
    “突然收到了上级的通知，我不得不返回本征世界执行其他紧急任务。作为军人，军令难违。但是我依旧放心不下符尔，如果后续搜查有了他的消息，请一定要知会我一声啊！”
    维克多利无比诚恳地说道，这倒是让阻碍了对方任务的炎殇看上去有点不好意思了起来。
    “这样啊……紧急任务的话那的确没有办法，那么就祝愿您任务顺利。一旦有了符尔的消息我一定会告知你的。一定！”
    似乎是怕对方担心，炎殇还在“一定”二字上着重强调了一次，听到炎殇的回答，维克多利也是看上去放心了不少。
    “那么，在下便先离开了，这次轮到我等你的好消息了。”
    “嗯，一轮顺风。”
    气氛似乎有些奇怪，双方同时止住了话语，陷入寂静，虽然炎殇这看上去的态度毫无问题，但却不得不引起了维克多利的怀疑。
    对方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还是说别的什么东西暴露了吗？
    虽然脑袋里的想法很多，但是表面上维克多利还是那副军人的严肃模样，脚步也没有停下的意思，而正当维克多利准备率领小队越过炎殇离开的时候，对方却又出声说道。
    “等下？差点忘了一件事情，我是检测到这边有异常的扭曲值反应才过来调查的，毕竟也不是没有出现过“祈水之影”出现在营地内部的情况。”
    很明显，对方指的是那次救援行动，这时候提起这个的目的是什么？
    “不过我如何探查都没有发现“祈水之影”的踪迹，我怀疑是什么设备沾染了异常要素导致的仪器误判，我已经把这里的一圈东西都检查了一遍，都没发现，会不会是你们携带的什么装备受到了什么污染。”
    炎殇从身后拿出探测仪器，维克多利能认出来，这是异常收容会的专业级小型化扭曲值探查装备，虽然覆盖面积不大，但是其精度和灵敏度是出奇的好。
    “所以，要不我替你们检查下装备？正好也省的你们回去还要走一遍边境消毒手续。”
    炎殇拿着仪器，随口问道。
    “还是说你们很赶时间？”
    “不，虽然是紧急任务，但是消毒手续还是要遵守的，毕竟这都是为了世界的安全。”
    维克多利笑着说道。
    【不行，行李中的收容箱，虽然能针对营地的广域型扭曲值探测装置，但是面对这种高精度设备一点办法都没有，一旦靠近，必定会被发现。】
    “所有人，卸下装备，正好，有炎医生帮我们检查的话，那边的消毒工序就能快速通过了。”
    维克多利一边说着，一边用左手在身后比了个手势。
    “那么，麻烦您了，炎医生。”
    “没事，职责所在嘛——”
    而后，炎殇低下头，调整起手中仪器的参数。
    “嘶，收容会的家伙，就不能把仪器做的智能化和轻量化一点吗？这方面还是你们联邦的开发团队更懂啊。”
    “哪有，那帮家伙只不过是研发不过关，只有搞些小聪明罢了——”
    一边回应着炎殇的话语，一边审视着时机。
    就是现在
    “动手……”
    “嘭！嘭！嘭！嘭！嘭！………………”
    比预料中的，要更加轻松。
    不过是几把带了消音的手枪，几发子弹，名为【英雄】的存在，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两发眉心，三发胸口，还有各处的要害。
    论如何将“人”杀死，他们是专业的。
    “不堪一击。”
    维克多利冷漠瞟了一眼地上的炎殇，抬脚跨了过去，然后说道。
    “拉，你留下来，清理现场，剩下的跟我离开。”
    “是——”
    留下来的，当然注定了牺牲。
    但是无所谓，他们追寻的“末日”，自然也包括他们自己在内。
    但是很可惜的是，意外从来就不止这么一点。
    “砰！！”
    没有任何掩饰，没有任何压制的枪响，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随之而来的，就是身体沉重的砸落在地面的声音。
    他们转过头去，看见了，令人恐惧的一幕。
    鲜血在回流，弹头被排出，原本被判定为死亡的【英雄】如同复活的丧尸一般，抽搐着四肢，从地面上站起，手中还握着一把边境探索用制式7000手枪。
    枪口还冒着烟。
    而那名被称之为“拉”的同伴，已经睁大着失去光芒的双眼，倒在了一旁。
    “好奇怪啊，是什么给了你们，用枪支能解决一名【英雄】的自信了？”
    炎殇歪着头，脸上还沾染着正在逐渐回流的血迹，面色有些狰狞的问道。
    “就算？我只是一名……【后勤英雄】？”
    “所有人！自由开火！”
    面对着不符合常理的状况，维克多利果断下达了命令，而他的手下也是极快的，取出了自己的步枪。
    只要现在通过火力压制，就算杀不掉对方，能让对方丧失战斗力也行，即使引起了骚乱也还来得及，大不了再牺牲一批队员便是。
    他们，只需要一点点时间。
    但很可惜，对方的动作更快——
    “其实前段时间其实我在医学生的大学科目里，新加了一门必修课，你们知道这门课的名称吗？”
    炎殇抬手，扔掉了手里的制式手枪，然后反手从身后的一个特殊背包中，取出了两把更加庞大，更加沉重的武器。
    它们同样有着稳定枪口的支架，庞大的弹仓，以及沉重的，塞满了弹药的弹鼓。
    那是两把重型机枪。
    而那个背包上，还挂着一块铭牌。
    【边境考察队·第三序列后勤队长：炎殇】
    现在，轮到哪边火力压制了？
    “让我给你们上一课，《论医生如何在医暴事件中保护自己》·第一章——”
    扣下扳机，枪口的火光瞬间点亮了昏暗的房间。
    “火药，也是药！”

 第83章 我说你需要麻醉你就需要！

    一天前，刚刚收到来自哈茨回复的符尔安心的放下了手里的“手机”，任凭其化作光点消散。
    “怎么？消息上报完了？”
    在一旁的希尔薇娅似乎已经在空中无聊的飘荡了半天，见到符尔放下手机后立马问道。
    “嗯，搞定了，这样的话那边就暂时不用我担心了。不过我还以为他们会立刻把维克多利那家伙抓起来呢，结果还是要等。”
    “等？”
    “对，他们准备这一次，把这一批的内鬼全给薅出去。预计至少涉及数十人以及数个联邦的关键岗位。”
    “啧啧啧，那他们还真是倒霉啊。就因为撞见了你这么一个搅屎棍。”
    希尔薇娅笑出了声，说道。
    “谁能想到，一个不是【英雄】的【英雄】，一个看上去战斗系的角色，会拥有这种看似没什么用又难以察觉的能力呢？”
    “拜托，你能不能淑女一点啊，我这怎么能叫搅屎棍呢？”
    符尔倒是一脸义正严辞的说道。
    “我一个学生，遇到点事情，打小报告怎么了嘛！”
    “是是是，普普通通会点超能力的高中生是。建议下次转生到日区去哈。”
    运用【微小的奇迹】，复刻当初在“查尔特”事件中的操作，以奇迹构造的通讯设备，自然可以绕开限制，将他所持有的信息传递出去。
    虽然受限于跨世界通讯之类的限制，也就几条短信息，但是想要破坏某些人的计划，需要那么复杂的玩意吗？
    符尔倒是没继续和希尔薇娅拌嘴，只是站起身来，看着营地的方向，随后说道。
    “不过我还是有一点担心的。”
    “什么？”
    “哈茨那边跟我说，为了一网打尽，要等到他们内部的信息链完全运转起来，这样就能完美的确认哪些是内鬼，哪些是自己人。只是相对应的，为了避免消息泄露，这部分行动绝对不能外泄，特别是在我们这边。”
    符尔挠了挠头发，有些担忧的说道。
    “也就是说，最后通知到这里的，仅仅只会有隶属管理局的【英雄】，炎殇他一人知晓，并负责在最终时刻拖住维克多利他们。”
    “嗯，十分妥当的安排，如果对方想要将石板人带回本征世界，必定会通过联邦内部下达命令掩盖身份，这样的话，他们一整条线路的内鬼全都会被波及，到时候就方便一网打尽了。”
    “但是问题就在于，炎殇他只是一个后勤英雄，他真的能拖住那些人吗？我有点担心。”
    符尔叹了口气，然后说道。
    本来他们约定好了的，他来坦，对方来奶，但是现在的情况，在对方自己暴露出来以前，自己这个“已死之人”自然不能跳出去打草惊蛇。
    “那你为何不去问问哈茨呢？总会给你的担忧一个解释。”
    “呃……”
    符尔用手抓了抓脸颊。
    “我问了，但是答案我看不懂，没来得及继续问通讯设备就到极限了。”
    “他们说了什么？”
    “他们说：炎殇是边境考察队第三序列退下来的。你知道那个什么考察队的第三序列是什么吗？”
    话还没说完，符尔很难得的，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非常罕见的表情。
    那是一种，似笑非笑，又带着点幸灾乐祸和像是替谁怜悯的微妙表情。
    我是谁？我在哪？现在是什么情况？
    久违的，维克多利产生了迷茫？
    本来已经接到上头的紧急命令可以跑路了，本来都已经走到潜艇门口了。
    两件快乐的事情叠加在一起，本应是双倍的喜悦。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为什么一个后勤英雄比这么能打啊！
    他哪来的这么多重火力武器啊！
    你们英雄管理局没有装备管制的吗！
    还有！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对方已经被他们命中要害三次，不，现在是四次了！
    为什么一眨眼又爬起来了啊！
    看着从血泊中爬起，并反手用重火力机枪将刚探出头来的他们压制回掩体后的炎殇，维克多利开始怀疑起了人生。
    你告诉我这t是后勤？
    这个能双持机枪还压的跟个无后座一样，把他们打的跟狗一样的家伙，是后勤？
    是你没睡醒还是我没睡醒？
    很可惜，维克多利现在自然不会知道原因，也只能后悔未曾仔细调查过对方的背景。
    后勤也是分地方的。
    如果是一般部队，乃至正常的管理局的内部小队，他们的后勤，以及被分为【后勤英雄】的存在，就算有战斗力，也不过是正常军人水准。
    但是，这位不一样。
    边境考察队，作为负责绝大部分边境开发的机构，他们的工作几乎囊括了包含边境开拓、边境救援、文物保护、收容物收容以及灾厄作战等绝大部分与边境相关的事务。
    可以说除了边境城邦的管理和调度权在联邦手里以外，其他任何和【边境】相关的事项都有他们的一份。
    而其中最重要的，当然就是以此命名的，【边境考察】。
    像亚特兰蒂斯这种，除了奇怪的气候和落不下去的太阳以外，就一点灾厄衍生物干扰的边境不同，更多的边境，充斥着无法理解的灾厄，无从下手的灾难，以及杀不完的怪物。
    而往往这种边境，其中诞生的存在，是最具有价值的。
    所以，作为负责边境开拓的考察队，他们的工作重心也自然在这里。
    由此诞生的四大序列为编号的军队，也由此而生。
    如果用一个标签来形容各大机构的话，也许管理局是理想主义，联邦是严谨与官僚，收容会是神秘和隐藏，那考察队。
    就两字，莽夫。
    当然，所谓的莽夫并不代表有勇无谋，只是当你在面对无法理解的灾厄和数不胜数的敌人的时候，通常最快最好的办法，就是掀桌子。
    甭管三七二十一，甭管是不是客场作战，只需要咱们把桌子一掀，这不就能同台竞技了？
    所以也就造就了考察队内部一帮子爆炸狂魔和火力不足恐惧症患者。
    别问为什么要加那么多爆炸装置，别问为什么还专门花费珍贵的“固态奇迹”配给去造性价比最低的微型存储背包。
    你打不过肯定是你当量不足！
    来，带上这个装满了重火力和炸药的背包。
    冲刺！
    而作为曾经第三序列有名的后勤组长，炎殇自然不会没有这个“队内传统”。
    哪怕现在已经不在考察队工作，曾象征着他的功绩荣誉的火力背包，也不会收回。
    而至于那多次被命中要害还能起死回生的力量，就是管理局的机密档案了。就算维克多利想要打听，都打听不到的内容。
    只有极少数人知晓，炎殇的觉醒，来自某一次救援任务当中。
    那时候，他顶着不断夺取他生命力的诅咒，通过急救手段救下了小队中，除了瞬间死亡的三人以外的其他所有人。
    本来，他也以为，自己会死在那里。
    但是，这份来自阿赖耶的赐福，却不容许他的死亡，从那份诅咒中，将他的生命夺取了回来。
    而也就因为最开始任务繁忙的缘故，炎殇并没有去管理局报到，也就没能弄清楚自己能力的本质，下意识以为这只是一份仅限于个人的力量。
    而当时，在第三序列，他的队员会称呼他为：
    不死者·炎殇。
    直到后来，他终于理解了自己能力的本质，加上来自管理局的前辈的引导，才得知的自己真正的力量。
    于是，他的英雄登记名，也从最开始的【不死者】变为了现在的【治疗师】。
    虽然很普通，但是，这个名字，才更受他的青睐。
    而现在，时隔数年，倒是有几个幸运儿能再度体会到，名为不死者的存在了。
    “我看看，疑似狂躁症患者5名，建议麻醉治疗。”
    炎殇扔掉手中枪管已经发烫变形的机枪，从身后的背包中取出另一杆又长又直又粗的玩意。
    墨绿色的涂装上，似乎还带着爆炸与硝烟的气息
    “我看你才需要麻醉！”
    见到火力终于停歇，维克托利探出头来试图反击，他现在无比痛恨自己怎么没带点强制麻醉的武器。
    打不死控制住也行啊！
    而后，他便看到了，那根，带着圆锥形发射物的长管。
    以及对方冷笑的面容与扣下的扳机。
    “遵循医嘱！小子！我说你需要麻醉你就需要！”
    rpg！！！！
    爆炸的火光吞噬了建筑。

 第84章 强制链接

    “咳咳咳咳！”
    说实在，刚才的一系列操作，都不符合规矩。
    就比如在密闭空间使用这个等级的爆炸物，目标距离10米，覆盖范围15米，这是什么弱智笑话吗？
    不过反正自己又死不了，当炸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咳咳咳咳，呸，虽然死不了，但是这烟火还是真够得劲的啊。”
    熟悉的味道，太久没参战自己还是生疏了不少。
    毕竟自己虽然有点战斗能力，但在一堆妖魔鬼怪存在的管理局内，还是不够看的。
    “要是能就这么一炮解决掉就好了，啧，估计外面也乱起来了，得把特殊作战命令下达下去了。”
    特殊作战命令，管理局专供指令，当炎殇提交这个命令之后，他就将全权接过这个边境营地的管理权。
    也许士兵们在一脸懵逼的情况下会混乱，但是只要有上面的命令，一切就简单了。
    “砰！”
    突如其来的子弹，击飞了炎殇手中的终端。
    但很可惜，对方似乎既没有被那一炮解决掉，也不准备放任自己调动士兵来包围住自己。
    “哟，还没死呢？给你个机会，投降不杀，怎么样？”
    炎殇扔掉了手里剩下半截终端，对着被一层水盾包裹着的维克多利问道。
    水构成的护盾？末日求道会什么时候有这个能力了？还是说……
    “呵！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们这群伪君子的话语吗？明明已经把我的手下一个不剩的全部杀掉了的这个状况下？”
    “我可没听说邪教徒还会重视同伴。还是说只是可惜了手上的趁手的工具？”
    “你们追逐你们的理想，我们追寻我们的目标，有何问题？难道只有你们的牺牲算作牺牲吗？而且你们真的有给过别人选择的权利吗？”
    维克多利解除了护盾，然后放下了手中的手枪，而后不屑的说道。
    毕竟，就算给对方两枪，也无济于事。而且就算自己打断了对方的提交指令进程，若是上级直接分派的话，自己的挣扎照样无济于事。
    只要对方还存在，自己就肯定没办法从这里逃回本征世界，逃往边境深处也是死路一条。
    所以结果很明确了。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能不断地复生，但是很明显，他的精神状态正在不断地下降，而自己，还有一张不得已的底牌。
    至于同伴？呵。
    消耗品罢了。
    能作为教团伟大计划中被消耗的一环，提前求得终末，是他们的荣幸。
    但是他还不能死，他还有任务没完成。
    所幸，他的确为此，留下了后手。
    就比如，刚才展露出来的，由水构成的护盾。
    维克多利扔掉了手里的手枪，然后对着炎殇抬起了头。
    “维克多利，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投降还是死亡。”
    与之对应的，炎殇举起了手中的枪械。
    维克多利沉默，似是在思考着什么，又或者，在等待着什么。
    一丝雨滴，穿过因爆炸产生的天花板的空洞，落在了炎殇手中的枪上，反射着，营地外闪烁的警报红光。
    下雨了？
    不对，为什么会下雨？
    为什么……天阴了下来？
    “我说过了，你们从来没有给过别人选择的余地，所以……”
    另一只手，从身后，拿出了一块朴实无华的石板。而后，维克多利身上溢出了污浊的光辉。
    “我也不会给你，任何选择的空间”
    奔涌的洪水，吞没了营地，掩盖住了嘈杂的警报声和凌乱的脚步。
    暴雨降临。
    “好好品尝一下……这份毁灭世界的灾厄。”
    在被洪水冲刷走的前一刻，炎殇看见了，从维克多利身体中穿刺而出的扭曲肢体，包裹住了名为【路易斯安娜州石板】的存在。
    连同着一旁的同伴，一同，吞入体内。
    无视部分还未曾断气的同伴的悲鸣
    异化形态，收容物强制链接完成。
    此为，末日灾厄之兽。
    流淌着灾厄，呼唤着末日的合成怪物，时隔数十年，再度出现在了联邦的观测之中。
    “逃，炎殇，在我将你的【奇迹】啃食掉之前——”
    在无数张悲鸣的面容之中，一副来自维克多利的头颅出声，戏谑的看着在洪流中挣扎着的炎殇。
    “或者说，你想要拦住我吗？”
    “咳咳！符尔，你他喵的还真是钓起来一条大鱼啊……”
    末日灾厄合成兽，来自末日求道会的禁忌技术，通过人为的牺牲生命和灵魂，借以终末之主的侵蚀和污染，统调【灾厄】的共鸣。
    而后以此强制与收容物相链接，凭此以个体的意志调动灾厄。
    破坏力取决于链接的收容物所承载的灾厄上限，而四十多年前最后一次出现，就是链接了名为【冰封的灵魂王冠】的编号收容物，导致了南美洲近十分之一的土地面积被冰封百年。
    因此造成的伤亡以及对气候的灾害，更是无法估算。
    联邦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不可能挨了巴掌就不还回去，半年之内就把他们铲除的只能躲在一些动乱的边境当中。
    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些狗皮膏药想要完全铲除的难度还是太大了。
    更何况他们所信奉的所谓“终末之主”的邪神，可是实实在在的占领着数个边境。
    那里是边境考察队都无从探查的绝境。
    而现在，末日灾厄合成兽再度显现，吞噬的那个名为【路易斯安娜州石板】的收容物，按照最新的推算，也极大可能会被列入编号收容物当中。
    若是放任其回到本征世界，照现在来看，在完完全全的消灭对方之前，他至少能掀起四五场海啸，后续甚至会让海平面升高数米。
    那么，就没什么好选的了。
    要么他在支援抵达之前把对方拦在这里。
    要么，在最后，联邦迫不得已关闭边境通道，将【亚特兰蒂斯】彻底放逐出去。
    即使这样，无论是合成兽还是他们，都将再也无法回到家乡，换取世界的和平。
    “啧，这有什么好选的吗？”
    炎殇从身后的背包再度掏出重火力武装，然后全力激发体内的力量。
    而同时，同样从洪水中挣扎而出的士兵们，也纷纷拾起武装，瞄准敌人。
    暴雨之中，灾厄之下，他们依旧在抗争。
    已经不需要什么指令了。
    只要还有一个人活着，就不会容许对方的离开。
    “无知的家伙……”
    对方不屑，轻轻踩下，数十米高的巨浪，便已奔涌而至。
    “带着你们那可怜的骄傲，去死——”
    毁灭袭来。

 第85章 回归

    无从抵挡，战斗能力压倒性的不足。
    就像即使是成百上千只蚂蚁，也挡不住人类的随意一脚。
    现在的情况，就如同抵抗“天灾”的蚂蚁一样，令人绝望，无力回天。
    即使炎殇能在这场洪流中活下来，可这些士兵呢？
    即使自己解放能力保住了第一波，那么后续的第二波第三波第四波呢？
    他不是没有对抗的火力，但那是压箱底的玩意，仅限一次的，接近编号子弹级别的爆炸物。
    但是相对应的，在场的所有人，都将尸骨无存。
    而就算做到这一步，也不过是抵抗，而不是消灭。
    支援还需要多久？十分钟还是二十分钟？
    也许，自己应该放弃所谓的救下所有人的幻想。
    老师那时候是怎么想的呢？
    无端的，炎殇回忆起了，还在实习的时候，带领他的那位导师。
    导师爱吃草莓蛋糕，总是信誓旦旦的说足够的糖分才能供给高强度的工作，但是那么多奶油不会腻吗？
    最开始实习的时候，炎殇总是这么吐槽强行把蛋糕分享给自己的导师，但是对方还是乐此不疲的一次次分享给自己。
    明明自己只是一个听从家里的安排的医学生罢了。
    导师有一整个记录自己没能挽救的患者的档案，记载着各式各样的奇怪病症，有一次闲聊，它曾笑着说道，里面记载了1712种自己没能治好的疾病，而现在还剩下403种，如果哪一天，自己不在了的话，就把这个档案传给我。
    可是，我又有什么资格呢？
    导师明明是享誉全球的医生，甚至被评为，最有可能拿下近50年来第一块“医生”铭刻之人。
    自己一个整天混日子的学生，有什么资格接下这份传承呢？
    但后来，导师真的不在了。
    死因，边境变种血沸症。
    他是为了救人去的，也是为了救人死的。
    按照他的遗嘱，那份记载着他行医三十多年生涯的档案，真的留给了自己。
    现在，上面有404种了。
    于是，在实习结束后，炎殇报名，前往了边境考察队，成为了一名后勤医生。
    再后来，他拿到了名为“治疗师”的英雄刻印，即使是记录在那份档案上的疾病，在付出一定代价后也是可以被治疗的“绝症”。
    虽然可能和导师希望的有所差别，但他应该，完成了导师的期许了……
    只是，偶尔在做完手术之后，他还是会想，如果导师还活着，看见现在的自己。
    他会为自己骄傲吗？
    他会为自己喝彩吗？
    还是说，会像往常一样，给自己塞上一份草莓蛋糕，拉着自己吐槽昨晚看的沙雕视频呢？
    不知从何时起，自己也染上了喜欢吃草莓蛋糕的习惯。
    啧，都是导师带的好头！
    磅礴的雨水，打醒了恍惚的炎殇，巨浪近在咫尺，他已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但，他也不需要选择。
    “【治疗师】……全解放——”
    现在，他不需要过多的想法，所需要的，只不过是保护住身后的所有士兵。
    哪怕燃尽那份不死的生命力！
    将所有人的性命与自己链接，施加治疗的加护，分享全部的生命力。
    而后，将所有带来的扭曲值，全部承受下来！
    “你说过，我没给过你任何选择对吗？”
    炎殇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火光。
    “好巧，这次你也别想让我选！”
    “呵，死，虫子——”
    巨浪，吞没了一切…………
    吗？
    不，巨浪，被不知名的力量，固定在了大气之中。
    与此同时，英雄管理局总部，局长办公室。
    他在静静地等待消息。
    “报告局长，检测到灾厄特质个体生成，根据其特性判别为末日求道会所属·末日灾厄合成兽。特殊作战部队已起航，预计10分钟后抵达边境，相关内部人员已调查完成，确认涉及末日求道会教团成员17名，肃清部队已开始清理。”
    “嗯，知道了。”
    局长敲击着桌面，看着来自阿图姆之眼带来的观测影像，还在等待。
    顺手否决了一封申请。
    没过十秒，来自联邦总部的通讯接入了。
    “张局长，为何没有通过统合联邦申请的放逐提案，你应该充分明白，合成兽进入本征世界会带来多大的危害。”
    “何必那么着急呢，秘书长？”
    局长只是笑了笑，然后指着屏幕上的画面说道。
    “这不是还没出来吗？”
    “……………………”
    对方静静地看着面露微笑的一脸平静模样局长，自己总是看不透对方，就如同这数十年来每一次打交道一样。
    “你在等什么？我记得你应该不是那种优柔寡断的人。虽然无意否定他们的意志，但你真觉得仅凭借一个后勤英雄和一帮普通士兵能抵挡住合成兽？”
    “我在……等一个时机。”
    局长盯着画面中奔腾的巨浪，以及抵抗者们身上闪耀而起的光芒，面色平静地说道。
    “放心，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必慌张。如有意外，我会出手。”
    “……………………”
    秘书长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惊讶对方这一决定，以及在同时，进行了更多他人无法想象的考量。最后，予以信任。
    “是吗，既然您要出手的话，我知道了。”
    “不，你不知道——”
    似乎，画面上终于出现了他想看到的东西，不由得令局长笑出了声。
    “已经不需要我出手了，老面瘫。问题已经解决啦！”
    “什么？等下？这位是？”
    意料之外的角色，出现在了观测之中，甚至让秘书长忽视掉了对方喊自己外号这档子事。
    而局长也如愿以偿的，从对方那万年不变的扑克脸中，寻见了罕见的神情。
    “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可是我刚发现不久的好苗子，记录都没舍得同步给你们呢。”
    “………………啧…………”
    也不知道是不是幻听，局长似乎久违的从对方口里听到了不爽的咂嘴声。但是很明显，这家伙还是被他的说法引起了兴趣。
    能被局长看中的人，你先甭论战斗力强不强，但搞事能力绝对是一流。各个都是顶尖的工具人。
    总而言之。
    细嗦。
    预料之中的巨浪，并没有就此拍下，反而像是被一双固执的手，紧紧握住，不容许它再前进一丝一毫。
    而在那之前，一位少年，立于水面之上，抬头看向怪物。
    “抱歉，来的有点晚。”
    暴雨下，他挥了挥手，轻描淡写的解放了巨浪，令它重归无人控制的水流，散落开来。
    “知道来晚了就赶紧干活，亏你个当t的，居然让我一个奶拉那么久的boss。”
    “哎呀，这不是跑机制去了嘛~别急别急，我这就接怪。”
    符尔左手撩了撩湿漉漉的头发，而后右手收紧，熟悉的战斧再度显现。
    其上奔涌的奇迹的光辉，从未有过的闪耀。
    “哇哦，看来这把斧头也是有点饥渴难耐了啊。还有，你变成这么丑不拉几的模样，是害怕我对人形态的敌人下不去手吗？你还怪好的嘞！”
    符尔拎了拎手中的破厄战斧，血脉相连的感觉从中传来，汹涌的战意似乎令斧身都在微微颤抖。
    “以及，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用这个斧头都想说点骚话啊……那么总而言之——”
    他举起战斧，指向怪物，面露笑容。
    “呔！孙贼！想你爷爷我了吗！”

 第86章 归还

    “你居然没死？符尔！”
    嘶吼声传来，震的符尔一愣一愣的。
    “啧，你都没死，我又怎么可能死呢？”
    符尔掏了掏耳朵，一脸毫不在意的说道。
    “怎么样？计划被我破坏的一干二净感觉如何？开心吗？”
    “原来———是你！！！渣滓！给我去——”
    “轰！！！！”
    还未来得及等维克多利话说完，符尔就一斧子对着那副还在嘶吼的面容狠狠的砍了下去，瞬间，来自破厄战斧的，富含“破处灾厄”的破坏力，就涌入了合成兽体内，给予对方如同肌体被撕扯的痛楚。
    “不会！不会！”
    总而言之非常果断的砸烂了一副面容之后，符尔肆无忌惮的笑着，踩在那颗头颅上说道。
    “你不会以为我会听你的逼逼赖赖！傻逼给爷去死！”
    毫不犹豫的，再度举起战斧。
    砸！
    虽然很可惜，两米多长的破厄战斧相比于数十米高的合成兽来说，破坏力多少有点杯水车薪。
    当然，对符尔来说，重要的不是破坏力，而是侮辱性。
    你看，这家伙都踩在你头上拉屎了，这你能忍？
    “符尔！！！！！”
    崭新愈合的新的，维克多利面容的头颅，连带着合成兽身体上所有的面容一同嘶吼着，势要将脸上这这只虫子碎尸万段。
    “ok！不愧是我！仇恨稳稳的！”
    符尔朝身后的炎殇比了个大拇指，然后再度挥舞起战斧。
    “过来好好打一架！胆小鬼！”
    “被潮水吞没！杂鱼！”
    肢体冲击地面，再度呼唤起巨浪，这一次，高达百米！
    “哎呀，你怎么就认不清楚呢……”
    被震飞的符尔一个旋转受身完美落地，然后随手将战斧插在地面上。
    而后，在他的身后，同样的，呼唤起巨浪。
    暴雨当中，他的眼中闪烁着光芒。
    “你就没发现，我也会这一招吗？”
    激流碰撞！相互抵消，最后居然落得一个没什么破坏力的结果？
    最大的破坏也就是把营地中的那些临时建筑冲垮了？
    开玩笑呢！
    “你这家伙，什么时候——”
    “你猜？”
    声音并非来自地面，而是……
    耳边？！！
    “来来来！爷爷给你吃你最爱吃的大耳巴子！”
    战斧携带着如同水龙般的激流，狠狠的给合成兽来了一下。
    但是，无用！
    在意识到对方同样具有掌控水的力量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开始针对这里所有的水流掌控权的争夺。而且很可惜，符尔的掌控权，显然是比不上与石板完全连接的维克多利的。
    攻击只持续到一半，就已经被对方反手夺取操纵权，而后——
    “自讨苦吃！符尔！”
    逆转的水流，击飞了符尔，而后狠狠的被砸落在地面上。
    “咳咳咳！”
    挣扎着，符尔咳出鲜血。
    “还，真t带劲啊，这一下。”
    “是吗，那么，你就这么去死！”
    合成兽再度抬起扭曲的肢体，毫无疑问的，就算不动用来自石板的力量，就单凭这一下砸下去，符尔估计也就要从“符尔”变成“?亻寸?小”了。
    “咳咳，别急嘛~我就是个t，你看我打你的那几下又没打出多少伤害，你暴躁个什么呢？”
    “轰！”
    突如其来巨大的爆炸，吞噬了合成兽半边身子。
    维克多利转头，看见了，已经撤的远远的士兵们，正扛着一门硕大无比的巨炮，瞄准着自己。
    炮口还飘荡着，雨水滴落上去后升腾的蒸汽。
    “怎么样？我这考察队特供对灾厄破灭炮的滋味，如何？”
    而炎殇，已经赶到符尔的身边，挥下治愈的光辉。
    “嘶，这口奶，舒爽！”
    来自【治疗师】的治愈效果，瞬间将符尔的战斗能力，重新拉回了顶峰。
    “你们……彻底激怒我了！！！！符尔！！！炎殇！！！！！”
    肉芽在重新生长，断裂的肢体从再度生长开来，只不过是一发炮弹而已，教团的合成兽，可不是如此脆弱的东西！
    而那种战略兵器，对方还能掏出来吗？要是能继续攻击恐怕按照考察队的传统早就火力覆盖了！
    “你！你们！就和这个破灭的世界，一同灰飞烟灭！”
    他在呼唤风暴，他在唤起雷霆。
    将数千年前神明震怒的灾厄，于此处再度展现，试图将所有人敌人全部吞没于无尽的浪潮之下！
    天，破了。
    就仿佛旧约中的描述一般，奔涌的洪水自上天涌出，将要吞没世界的一切。
    然而，对此，符尔却不紧不慢的，缓缓掏出了一枚，闪烁着光芒的菱形水晶。
    而对应的，维克多利，感受到了，在他体内的，石板的悸动。
    “啊对对对，话说你这么用别人的能力，有经过他的同意吗？”
    符尔松开手，任由那光芒越来越强盛的，代表着【路易斯安娜州石板】的过去，代表着他所有的灾厄与祈愿的结晶，回归本源。
    “现在，我将你的过去重新交付与你。”
    如同光一般，瞬间穿过了风暴和那扭曲的肉体，回归为一。
    无视了维克多利的阻拦。
    然而在回归之后……除了越来越大的雨滴，与逐渐高涨的激流以外，却不见任何别的声音。
    甚至连维克多利都一脸懵逼。
    你干啥了？
    刚刚扔了个啥过来？
    这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吗？
    甚至……
    感觉自己的力量更强了一点？
    维克多利能感觉到，原本自己施展全力才能复现出的，那吞没世界的洪水与风暴，现在居然感觉不到一点压力。
    轻描淡写的，自己就可以摧毁这整个世界！
    “哈哈哈哈！虽然不知道你干了什么，但是谢谢你送给我的力量啊！”
    合成兽的身躯再度膨胀，扭曲的肢体继续进化，蔓延，在这奔腾的浑浊激流之中，就如同灭世的旧神一般，冷漠的注视着脚底下的虫子。
    “等你死后，我会好好的将你赠予我的这份力量，回馈给你的世界的！”
    “傻逼闭嘴，现在没空跟你说话。”
    而符尔，则是不耐烦的打断了维克多利的话语，令他怒火中烧。
    明明，就是只虫子！
    “算了，直接去死，你们全部——”
    震怒的伪神，挥下了他的手臂，在杂乱的暴雨声当中，他听见了对方的低语。
    “你还想睡多久？”
    “哎…………”
    于是，雨，停了。
    世界如同按下了暂停键一般，无论是奔涌的洪流，还是落下的雨水，都被来自“神明”的力量，牢牢锁住。
    连带着篡夺“神明”力量的伪神一起。
    “什么？”
    维克多利能感受到，那块收容物，重新掌控了所有力量。
    这怎么可能？
    一位发散着微光，面容模糊，却又看得出一丝俊朗的中性面孔的存在，浮现在了符尔的面前。
    “你见到他们了。”
    “嗯，见到了。”
    石板人挠了挠头发，然后沮丧地说道。
    “总感觉，我什么都没做到啊。”
    “是啊。”
    “可是，为什么，他们总会将希望寄托于我呢？我想不明白，所以我就干脆装睡了。”
    因为自己的装睡被对方识破，石板人还有点不太好意思。
    “那你又为什么回应我的呼唤，再度出现了呢？明明只要装睡下去就好。”
    符尔笑着问道。
    “嗯……我想，是因为他们说，你有事情想问我。”
    石板人抬起头，询问道。
    “你想问我什么？”

 第87章 他们的期待

    “总感觉听你的建议，把石板人暂时给他们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啊。”
    借用着来自石板人控水的能力，符尔化作升腾的云雾，在空中穿梭着，而希尔薇娅则像是在乘着什么顺风车一般，无论自己速度多快都能在自己的周围晃荡着。
    “没办法，毕竟你要寻找的东西，在归还他的过去的同时，就相当于将这数千年的灾厄重新给予，如果你带着的话，天知道到时候会弄出怎么样的玩意出来。给末日求道会的家伙的话，顶破天也就是个末日灾厄合成兽的强度，换算下来大概s级的灾厄？”
    “………………”
    “怎么？还是不放心？没事啦，既然你的小报告都打上去了，管理局的家伙会帮你兜底的。”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啦……”
    符尔叹了口气。
    “我担心的，是营地的士兵们和炎殇，要是到了最终阶段，对方鱼死网破的话。虽然你说炎殇一个打十来个普通士兵没啥问题，可是真按你说的变成那什么合成兽出来，你确定他们能顶得住？”
    “顶不住。”
    “………………”
    “所以，你得再快点哦。虽然这么说出来很丢人，但基于各种情况的考量之下，现在这里最能打的，就只剩下你这个刚入门没多久的【菜鸡】哦。”
    “哎……”
    为什么要这样压力一名新人啊……
    我哭给你看哦！
    无奈，只能，再加速！
    在对方鱼死网破之前，自己必须拿到象征着石板人过去的那另外半份“遗物”。
    只有这样手里才能掌控住全局。
    无论是让恢复全部力量的石板人控制住敌人，还是迫于无奈，将名为【路易斯安娜州石板】的存在和敌人一同消灭。
    他都需要那个东西。
    而后，经过了漫长的奔波，顺着这份来自石板人的力量的直觉，他终于找到了，位于城邦旧址地下的，那份遗物。
    而后，便惊讶的发现。
    所谓“祈水之影”以及石板人诞生的真相。
    因为，令人意想不到的存在，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艾一博士……这一切，也在你的计算之内吗？”
    望着那颗闪烁着光芒，看不清内部的菱形结晶，以及立于其之前的虚幻人影，符尔轻声问道。
    “嗯？你是…………”
    博士眨了眨眼，然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恍然大悟。
    “现在是什么时候？”
    “世界已经毁灭了，剩下一点残余的边角料依托在我们的世界边缘。”
    “是吗，果然救不下来啊……”
    对方只是叹息了一声，似乎并没有在意自己的计划破灭的现实。
    “你似乎毫不意外？”
    “这有什么好意外的吗？我早就知道，凭借个体是无法拯救世界的，不然我自己亲自上不就行了？”
    “………………”
    “更何况，我可是一直在看着呢。”
    出乎意料的回答，令符尔目瞪口呆。
    既然对方明知道凭借石板人一个个体无法保障世界的延续，那又为何要将其创造出来呢？
    无名之火在符尔的内心奔涌。
    作为同样见证了石板人一生存在之人，他比任何人都知晓，对方为了一个任务在苦苦支撑着什么。
    度过了空虚的时间，见证了亲近之人的破灭，而现在你告诉他，那个任务的赋予者居然根本没指望他的努力？
    开什么玩笑呢！
    然而想到对方早已逝去这一现实之后，这份怒火，又无从发泄。
    徒留空虚。
    “你似乎很生气？”
    “不然呢？”
    符尔压抑着怒火冷漠的说道。
    “你指望我对一个肆意玩弄了他人生命唯一存在意义的家伙有什么好脸色吗？安排了拯救世界的任务，却又冷漠着看着对方挣扎的艾一博士？”
    “唔，你似乎知道很多东西啊，而且，看来，你对我有一点误解啊。”
    博士似乎根本没在意符尔的态度，只是笑了笑，然后说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沃尔特的任务，是拯救世界了？”
    而在她的身后，无数光芒闪烁，化作一道道人影。
    “你……你们……”
    中枢，小七，乃至更多在共鸣中见证过的存在，一一展现在了符尔的眼前。
    “我创造沃尔特的目的，从来都并非是拯救世界，而是延续世界。想要拯救世界，从来都只是他的一意孤行罢了。”
    艾一博士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说道。
    “你知道吗？沃尔特他究竟是如何诞生的？我们，又为何会依附在这里呢？”
    “………………”
    听到对方的提示，回想起曾经石板人的一些话语，符尔才恍然察觉到矛盾。
    为何，作为空间站自博士的复制体这唯一存活着的人类之后诞生的虚拟智慧生命，会记得空间站以前的事情。
    为何明明是作为虚拟生命，却对自己的使命有所动摇。
    “石板人……是你们的聚合体人格……不……或者应该说，石板人的存在，是保留你们文明记录的容器，对吗？”
    “嗯，没错。”
    博士张开手，笑着说道。
    “实际上，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主义者，所以我才没有跟随着探索飞船出发。而实际上，那艘飞船也不过运行了数十年就因为无法维修的故障，孤零零的化作冰冷的宇宙垃圾，消失在了太空深处。而当我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就想，我是不是应该给我们的文明，留下什么存在过的痕迹呢？”
    “所以，太空站103名成员的意识备份，上传了。”
    “地面避难所名成员的意志备份，同样上传了。”
    “我刚才读取过你们世界的事情，如果按照你们的说法，我们就是，这个世界的【阿赖耶识】”
    “而沃尔特，就是我们的【阿赖耶】。所以沃尔特也的的确确，相当于我们的神明。”
    “怎么样，你的疑惑，得到了解答吗？”
    “……………………”
    符尔沉默，他从未想过这一点，曾经他本以为，那份神明的称呼，不过是愚昧的人们给他强加上的神冠罢了。
    “所以……你的目的，是在抵达新世界的时候，通过石板人作为虚拟生命体，再度复活吗？”
    符尔露出了危险的目光。
    只要完成双方的结合，这里存在着的所有人，都可以通过石板人获得新的生命，但是相对应的，也要承载那份灾厄。
    这是换取奇迹所需要的代价。
    “不，怎么会呢？我，我们，无意掠夺他人的世界，而且我说过了。”
    博士回头，看着漂浮在空中的那枚结晶，似乎在那闪烁的光芒中，还能见到过去，石板人那浮动着的身影。
    “他的任务，从来都是延续。我们所有曾存在着的人，所有光辉的文化与技术，都在他的体内。”
    博士再度转过身，凝视着符尔。
    “所以，他，就是我们文明的延续。”
    “我们知道，我们身上携带着的，被我们称之为【灾难】，被你们称之为【灾厄】的东西，一旦回归沃特尔的体内，必定会引起无法挽回的后果。当初在祭坛之上的他，仅仅因为使用了部分力量就陷入沉睡，也是因此导致的。所以，在我们世界毁灭的时候，才会自发地，与他分割开来。而作为本属同源的存在，通过我们，也可以将沃尔特的存在彻底消灭。”
    “你，会怎么选呢？”
    符尔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和谁在交换着意见，令艾一博士产生了好奇。但是没过多久，对方就确认了方案。
    “我会将你们和石板人融合，同时，我也会将这积累的灾厄全部清除。”
    “是因为我们文明的资料，依旧对你们世界具有重大的价值吗？”
    “不——”
    符尔摇了摇头，然后笑出了声。
    “仅仅是因为，我答应过他了。”
    望着疑惑的艾一博士，符尔认真的说到。
    “是吗，看来，沃尔特交到了挺不错的朋友啊。”
    “朋友？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不过就这么几天的相处看来，虽然他有点话痨，还有点逗比，不过总来的说，是一个挺有趣的家伙。所以，我也不想违背和他的约定。”
    “我也曾见证了他的过去，见证过他的悲剧，所以当你们回归之后，我会亲自询问，他的想法。并以此，决定我的行动。”
    符尔抬起了头，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一次，我会让他自己，选择未来。”
    “哈哈哈哈哈！那么，沃特尔，不，现在是叫做石板人了对。那孩子就交给你了——”
    博士满意的笑着，然后消失在了符尔的面前。
    “我的朋友，就交给你了——”
    “神明大人，就交给你了——”
    “我们的世界，我们的一切，就交给你了——”
    所有曾存在过的，象征着这个世界的过去的他们，毫无保留的，将祝福献给了远道而来的客人。
    而后，重归神明。
    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什么祈水之影了。
    因为那，本就是身为神明的一部分的他们，落在世界上的倒影。
    伴随着过去的幻影消散，那枚晶石，也顺应他们的期待，来到了符尔的身前。
    而他也终于，看清楚了晶石之内包裹的存在。
    是一本看似简陋，但却被它的主人保管的很好的日记本。
    “真是……沉重的期待啊……”
    符尔紧紧握住了那份期待。
    “我接住了——”

 第88章 他的选择

    借用对方掀起的风暴，进行快速移动。
    赶在大范围攻击落下之前，阻止进一步灾害的发生。
    然后从现身的一开始，就通过结晶建立与石板人的联系。
    说实在，和对方抢夺力量的控制权的感觉着实有够难受的。
    仅仅是登场时阻挡的那一波浪潮，就消耗掉了近一半的体力。要不是炎殇反应及时，将增幅覆盖而来，自己早就撑不住了。
    看似轻描淡写，但实际上，他一直都在装模作样罢了。
    而现在，一切行为终于抵达了终点。
    符尔抬着头，看着眼前的收容物，轻声询问道。
    “他们的存在，他们的选择，想必你已经知道了。那么我想问问，你会怎么选的呢？”
    “………………”
    无数的雨滴，折射着对方的面孔。映射出千百种情绪。
    有茫然，有恐惧，有不安，还有更多的麻木。
    “我不会说什么过去的一切与你毫不相干，他们的灭绝不是你的过错之类的话，这是你应该承受的部分。如果你无法接受过去的自己，我会负责给你一个痛快。”
    “但是，我还是要问——”
    “你想要做什么。你的愿望是什么。”
    “在毁灭了自己的世界之后，你现在想要来毁灭我的世界了吗！”
    一滴雨，落在了他的面容上，流过眼眶，流过面颊。
    就像是泪水。
    “我…………”
    空气在震动，无数的雨滴因此剧烈的摇晃，象征着掌控着内心的巨大动荡。
    他似乎看见了他们，他们在对自己微笑，并将手中的光芒，托付于他。
    【沃特尔\/老朋友\/神明大人，请活下去。】
    【带着我们的一切，活下去】
    “回答我！石板人！！！！”
    。。。。。。。。
    “我不想！！！”
    包含着呐喊的悲鸣，从那千疮百孔的面容中传来。
    但是，却如此鲜活。
    “我想活下去！带着他们的愿望，回应他们的期待，以及作为我自己，活下去！！！！”
    石板人抬起头，泪水满面。
    “救救我……符尔……”
    “好——”
    符尔握住了对方的手，就像是久别重逢的故友一般。
    “我会帮你，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于是，天……晴了。
    一线光芒，穿过风暴云，洒落在地面上。
    这一次的阳光，有了温度。
    “你们……休想！！！”
    感受到权能不断被夺取的维克多利，挣扎着，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
    但是很可惜，在符尔，或者说希尔薇娅的帮助下，重拾自己全部力量的石板人，正在将自己的力量分离。
    来自过去的，他们的一切，以及他们的牺牲换来的奇迹，不会舍弃一丝一毫的保留下来。
    然后，将所有应支付的代价，一并排出。
    当然，本来这一切是做不到的。
    但，这里不是有一个冤大头吗？
    一个自愿建立链接的，拥有完美吸引灾厄体质的，究极冤大头。
    感受着来自石板人共享的力量充斥着身躯，符尔仰起头来，咧开嘴，露出了无比灿烂的笑容。
    “然后我们应该怎么做？”
    顺从了对方的引导，完成了奇迹与灾厄的分离之后，石板人挠了挠头，对着身边的符尔问道。
    “来，石板人，我来教你第一件事要做什么，总的来说就是——”
    “盘他！”
    “盘他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
    手掌握紧，熟悉的战斧显现，双臂举过头顶，而后起跳。
    迎着风，无数的水流缠绕，给银白色得战斧染上了一层梦幻般的波纹光辉。
    暴涨成数十米之大！
    劈！
    一斧子，给他脸都砍破相！
    算了，本来就是个破了相的样子。
    那就，再来两刀！削骨整容！
    “看好了！这就叫！盘他！”
    “吼！！！！！！”
    有一说一，这操作，挨打的那位感觉不太清楚，但是石板人倒是有点感觉。
    好像……看着这么一刀刀砍下去。
    然后再配上符尔那奇奇怪怪的战吼。
    “就你叫维克多利哈！”
    貌似，还挺爽的？
    有点手痒。
    带我一个！
    于是激流化作尖锐的兵锋，同样的，硕大无比的体积。
    盘他！
    在巨斧和水龙的交错攻击下，徒留下只能怒吼和挣扎的某可怜合成兽苦苦的悲鸣，以及蹲在下面，已经开始吃瓜看戏的众人。
    倒是炎殇这家伙还在喊什么，左边一点，再上面一点，感觉他有点骨质增生之类的见鬼骚话。
    至于帮忙？还有什么好帮的吗？自己这帮子老弱病残上去送吗？
    在这里看戏多香。
    而且当对方试图链接一个具有自我意识的收容物的时候，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你和本体抢权能？搞笑。
    而现在，一个依托于收容物力量的合成兽还能有什么威胁？
    一坨大一点的肉靶子罢了。
    要是自己弹药库再充足点没准还会放两炮图一乐，但是现在都快弹尽粮绝了，还是歇歇。
    对对对！再给他小腿来两斧子，治一下他的罗圈腿！
    至于维克多利的感受？
    已经没人在乎了。
    吼得越大声咱越高兴啊！！！
    很可惜，还没等符尔砍过瘾。
    维克多利就不堪其辱。
    自爆了。
    虽然自爆也没翻出什么水花，爆炸的冲击全都被石板人随手构建起来的水盾全部阻挡了下来。
    唯一的作用大概也就是留下了一片人工湖？
    “啧，就这？一般，感觉不如查尔特经砍。”
    符尔不屑的耸了耸肩，正当他准备去查看一下，顺便看看需不需要补刀的时候，一道光芒，突然闪烁着冲了出去。
    “符尔，我会记得今日的一切！他日，必将将这一切百倍奉还！！！！”
    带着恶意的言语，以及残缺的身体与蕴含其中的那份灾厄，借用最后的力量，冲入的传送门当中。
    而当符尔想冲出去阻止的时候，却双脚一软，险些摔倒在地上。
    “诶诶诶，你别动了，浪了这么半天，力量都透支了不晓得啊！”
    一旁的炎殇赶紧过来扶住对方，说道。
    “不行，我可不想做不会补刀的傻逼，得把那家伙彻底消灭掉。赶紧给我奶两口！我去追他。”
    符尔挣扎着起身，想要随着逃逸的维克多利追杀而去。
    “行了你还真当我这奶毫无副作用的是，那家伙逃不掉的。”
    炎殇拍了拍符尔，安慰着说道。
    “那边，还有着大餐等着他呢。”
    “啊这。。那就好……”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符尔也终于彻底失去了支撑自己的动力，彻底昏迷了过去。
    多次调用自身的奇迹，不断的借用哈茨以及石板人的能力，一整场能被评级为s级灾厄的战斗，以及最后依靠石板人的力量完成对合成兽的击杀。
    再加上之前数天在外奔波的疲惫一同上涌，终于在一切结束的最后，让他陷入了如同自我保护一般的昏睡。
    年轻就是好，倒头就睡！
    本征世界，外海。
    维克多利拖着破损的身躯，五官满溢着鲜血，从深海中浮出，呛出了口鼻中的血水。
    “符尔，炎殇，等着，我一定会让你们知晓，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很明显，任务已经失败，估计上头潜伏的人也全部都被抓了出来，但是作为专业的，有自知之明的邪教团，他们深知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
    还有同伴可以帮他逃离这里。
    虽然没有拿到编号收容物，但是他携带回来的这份等同于编号收容物的灾厄，也一样有利用价值。
    “下一次，我一定——”
    “一定什么？”
    耳边，突然传来了陌生的声音。
    不知何时，一艘皮艇，已经停在了自己身旁？
    等下！不止，还有更多的直升机和舰船。
    为什么自己什么都没察觉到？
    而在那艘皮艇之上，一位女子正不耐烦的看着自己。
    “就你害我一个文职跑出来加班是！”
    带着3000度高温的炽热拳头挥下，彻底断绝了维克多利逃跑的想法。
    或者说，没那个能力有想法了。
    虽然实际上对方还给他准备了6000度的巴掌和9000度的飞踢。
    但是很无奈，这一切就是这么事与愿违。
    总而言之，所有的事件，一切的阴谋，至此而终。
    “喂，是我，焱，目标抓到了。一点都不经打，一拳头下去就昏死过去了。我能下班了吗？什么？要我交给收容会？忒麻烦了。我是个文职啊，你就不能喊个特战人员来吗……”
    带着越来越不耐烦地言语，名叫焱的女子，拎着如同一摊烧焦的烂肉的维克多利，渐行渐远。
    只留下了电话那头的支援官小姐逐渐心累。

 第89章 又是陌生的天花板

    睁开眼，是有点陌生，又有点眼熟的房顶。
    符尔咂了两下嘴巴，感到干巴巴的。
    然后渐渐回忆起了失去意识前都发生过的事情。
    “怎么每次都得以晕倒为结尾啊，我是不是还得加一句，陌生的天花板？”
    然后，身旁就探出来了一个脑袋。
    “看上去精神不错嘛！符尔！总而言之——”
    “等等，你别说话！”
    “手术很成功，你已经是女孩子啦！”
    “……………………”
    看着一旁嬉皮笑脸的炎殇，符尔深感心累。
    不要给他的苏醒流程添加什么奇奇怪怪的步骤好不好！
    万一以后做噩梦或者对起床产生了ptsd了咋办！
    “滚！”
    没好气的，符尔吐露出了自己心声。
    不过对方倒是像是早就习惯了一般，拉着张椅子就在床旁边坐了下来。
    然后，递上了一份蛋糕。
    “吃点？”
    “…………吃！”
    窗外是夏日的蝉鸣和空调外机运作的声响，阳光穿过薄薄的窗帘印在房间内，一切看上去都很平和。
    很明显，自己又被送回了支部的医院。
    看来，任务应该是得到了圆满的结果。
    “我睡了多久？”
    吃了两口蛋糕，符尔问道。
    “还好，比你上次强一点，也就睡了两天。”
    “可是我感觉这次状态可比上次差多了啊，浑身都没力气，骨头也跟散架了一样。你这个庸医是不是没给我好好治疗啊！”
    符尔活动了一下双臂，然后感到一阵无力。
    “废话，你也不看看你透支力量强撑了多久，又被合成兽狠狠的来了几下。反正当时应急治疗都给你处理完了，剩下的就让他自己慢慢恢复呗。反正被赐福过的身子，恢复能力杠杠的。”
    “彳亍口巴——”
    符尔望着窗外，呆呆的问道。
    “内鬼呢？抓完了吗？”
    “实际上在我们还在打架的时候就已经抓完了，包括他们自以为隐藏起来的那一批。”
    三两口吃掉了蛋糕，炎殇接着说道。
    “那帮家伙真以为联邦是吃醋的不成，真玩起肃反起来，他们下手可比其他任何组织都凶猛的多。不过若非你鱼钓的好，怕不是这次肃反会导致不少无辜的人卷入其中。毕竟，你懂得……”
    符尔沉默，很明显，炎殇在告诉自己，作为全世界政权的集合体，统合联邦自然不会是密不透风的那种机构。
    但相对应的，正因为即使看上去充满漏洞，对方依旧能维持自己的统治力，除了不可或缺的职责以外，就是下狠手的决心。
    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
    “你说为什么，不能把那什么末日求道会之类的，彻底铲除掉呢？”
    符尔有些疑惑的问道。
    “说实在，末日求道会的那帮傻逼，想除掉很简单，甚至包括他们信奉的，名为终末之主的存在，在付出足够的代价的情况下，也不是不能将其歼灭。”
    “但是问题就在于，值不值得。”
    “根据他们的计算，要突入终末之主的老巢，并将其彻底消灭所需要付出的代价，远高于对方继续存活，没事给大家找点不痛快所需要付出的。”
    “所以，没办法，就当是一只叽叽喳喳的苍蝇呗。”
    炎殇摊了摊手，无奈的说道。
    “所以那什么终末之主到底是个什么鬼玩意？”
    符尔有些好奇的问道。
    “一只游荡在世界边缘的【食尸鬼】罢了。通过吞噬死亡的世界，日益壮大。但是相对的，只要这个世界还未曾死去，作为代表【终末】的它就无从下口，只能气急败坏的派出小弟，或者吸引世界内的生灵去诱导世界的破灭。不过他这一套也许在那些边境小世界还算好用，在这边，因为奇迹的力量被全权【阿赖耶】掌控，它倒是无从下手了起来。”
    “总而言之，你也跟他们打过交道了，以后碰上这种鬼玩意，见一个砍一个就行，联邦会给你发赏金的。”
    炎殇拍了拍符尔的肩膀，笑着说道。
    “那我就要祝这帮家伙运气好点，别撞我斧子上了。”
    符尔伸了个懒腰，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
    “对了，石板……那个收容物，最后怎么处理的？”
    “呃……他啊……”
    炎殇的表情似乎是有点微妙，不由得令符尔内心陡然一紧。
    难道出什么问题了吗？
    “就以结果来说是被异物收容会带走了，毕竟是能被评为编号收容物的存在，还是极其罕见的拥有个体意识的家伙。”
    炎殇挠了挠头发，然后继续说道。
    “不过你提交过的信息，包括对方存储有边境文明的全部资料，以及对方的个体需求一类的，也全都了解了，收容会应该会和他相互讨论出一个好的结果的。”
    “那你这个表情？”
    “呃……”
    炎殇有些尴尬的转过了头，然后支支吾吾的说道。
    “你晕倒的时候，那家伙以为你……凉了……在那里又哭又闹了半天，差点又掀起一场洪水起来。营地本来就被维克多利那家伙破坏了一大半，结果他这么一折腾全弄坏了……后来好说歹说总算消停了下来，本来这也没什么，但是关键是后续赶来的收容会的学者，脑回路比较清奇，导致现在大伙看你的眼神……稍微有点……”
    “虽然只是玩笑话啊，主要是有一些关于你和那个收容物之间奇奇怪怪的传言，什么跨世界跨物种的特殊情感什么的……”
    “…………………………”
    “哟！符尔，听说你醒了！怎么，这次我没错过？诶？你俩这是啥表情？”
    拎着一大袋水果，哈茨风风火火的闯入病房，然后看见了奇怪表情的二人。
    一个似乎在憋笑，另一个，似乎像是吃了什么不太能吃的东西。
    面色铁青。
    似乎是想说点什么以开头p结尾的话。
    “没什么，随便聊聊罢了，既然你来了，那你俩聊，我得回去工作了。”
    “哦，行，水果要不要拿点去吃？这猕猴桃挺甜的。”
    符尔看着炎殇挥了挥手，顺了俩猕猴桃后，晃晃悠悠的离去了。
    “怎么样，这次边境之旅和老炎相处的如何，我可是听说他对你评价挺高的啊。”
    “啊？我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符尔倒是一脸懵逼。
    自己似乎除了设计钓了个鱼，就是和怪物干架了。
    有这么高评价吗？
    不对，总的来看，好像我是挺厉害的啊！
    符尔牛逼！
    “嘿嘿，来，吃个桃，趁着你还没出院，细说。那两天我被调去北欧那边出任务了，连收尾都没我的份，还是火子姐顶我的职责出的勤。老大也不肯告诉我细节，让我来问你。”
    于是乎，俩人啃着桃，聊起了任务。而站在门外的炎殇则是笑了笑，然后安心走了出去。
    然后，拨通了电话。
    “喂，嗯，他已经醒过来了，情况很好，没有什么问题。”
    “那……他有出现什么心理上的问题吗？”
    炎殇很清楚对方指的是什么。
    很多初次接触边境，以及从边境回归的人，在各种环境因素的侵蚀下，都很容易产生各种各样的心理问题。
    但还好，也不知道是不是房间里的另一位憨批带的，符尔虽然很多时候观察的很细，但是在有些地方反倒粗线条了起来。
    就比如说，最危急的时刻，自己是有可能被他想保护的世界舍弃的这一事实。
    “放心，心理状况很健康，和我们这另一位阳光开朗大男孩聊天在呢。”
    “行，那我就不多问了，这方面你是专家。对了——”
    对方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继续问道。
    “考察队看过了这次的任务报告，对你的表现评价有佳，问你有没有兴趣重回第三序列。”
    “呃……算了。”
    炎殇转头，似乎是听到了病房内传来的笑声。
    “我觉得管理局这挺好的。”
    “是吗，我知道了，我会转告的。”
    挂断了电话，随手扔回口袋，炎殇笑了笑，然后离开了这里。
    这一次，他的同伴遵循了约定，保护了所有人。
    这一次，他没有再看到任何人的牺牲。
    就这样，挺好的。

 第90章 石板人的“收容”方式

    就和上一次一样，当一套检查流程完成之后，符尔就被安安全全的送回了家中。
    明明只是出去了不到十天，可再度站在自家门口的时候，却着实给了符尔一种不真实感。
    就仿佛，自己仍在那片荒芜的边境一般。
    恍如隔世。
    当然，这种错觉也就持续了一下，当他打开门看见以慵懒的姿势趴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希尔薇娅的时候，就完完全全的认清了现实。
    他的确，回来了。
    “嗯？看什么呢？为什么跟个稻草人一样杵在门口？”
    希尔薇娅转了转头，看向门口的符尔，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下身，扑腾了两下白嫩的双腿。
    “也没露出来啊？那你在看什么？”
    幽灵小姐有些奇怪的嘟囔道。
    行，这下是真的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错觉了。
    居然要依靠量子幽灵这种一点都不真实的玩意寻求自己的真实感，符尔都不敢接对方的话。
    太丢人了！
    “没啥，就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跑回家了。”
    随便找了个理由，糊弄了过去。
    “不然呢，我看你都差不多搞定了，还留在那干啥？你很希望我在病房里面盯着你的睡颜看吗？”
    希尔薇娅在沙发上蠕动了两下，给符尔腾出了一个位置。
    “还是说，你在昏迷的时候梦到我了？”
    “梦个锤子！眼睛一闭一睁就过去两天了！睡眠质量好的堪比冬眠的熊！”
    符尔没好气的，把手里的行李随手扔在一旁，然后瘫在了沙发上。
    虽然也没剩什么行李。
    衣服……随着营地一起消散了。
    手机……进水了，没来得及烘干，基本没救了。
    他们能把自己的包找回来，符尔就已经觉得他们真的很努力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就帮自己找回个包有啥用。
    也不知道管理局报不报销这个。
    “你的手机借我用两天，还得买个新的。”
    “哦，在我房间里充电，自己去拿。”
    希尔薇娅摆了摆腿，示意符尔自己去拿就行。
    “话说晚上吃什么？”
    “……………………”
    某种意义上，这的的确确是，回归到日常的感觉。
    就是，自己完全不想做饭。
    “点外卖……”
    ……………………
    再后来，时间就仿佛被加速了一般，过的飞快。
    或者说，这才符合一般学生对暑假的印象。
    写一写暑假作业，或者干脆的把暑假作业扔到一旁。约几个朋友出去玩一玩，又或者宅在家里靠着空调和互联网度日。
    符尔当然也是这样，只不过多了一道日常跟幽灵小姐拌嘴的小事件。
    “临时工”的工资到账的非常快，甚至都不需要符尔提供银行卡账号。
    在他回到家三天之后，一笔足足35万的工资，就打到了他的账户上。
    不仅贴心的将他在边境的“工作时长”，以及昏睡休养的时间统统发放了全额工资，甚至连报废的衣物和手机也全报销了。
    管理局有钱是真的给啊。
    能处！
    不过工资到账带来的喜悦也就持续了一阵子，请希尔薇娅吃了几顿大餐后，生活就回归了平常的水准。
    毕竟咱这钱也不是大风刮来，对。
    恍恍惚惚，暑假便来到了尾声。
    经过了漫长的高温之后，似乎是收到了台风的影响，瀚海市久违的下了场暴雨。而在暴雨刚刚停歇的现在，符尔正坐在阳台的靠椅上享受着凉爽的晚风。
    感受着晚饭过后，难得的惬意。
    望着乌云渐渐散去的，傍晚的天空，呼吸着雨后清新的空气，不由得，令符尔想起了那块石板。
    “也不知道那家伙过的怎么样，有没有在收容会混到闲职啊……”
    虽然实际上，收容会根本没有所谓的闲职一说，能给石板人的选择只有一个。
    被看管与收容而已。
    只不过作为拥有个体意识的存在，关于收容环境这一点，为了方便监管，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交涉的余地。
    至于有些脾气不好的收容物，那就没有讨论收容环境的必要了。
    你不自觉那我们收容会就只能帮你自觉了。
    “叮咚——”
    “您好！有人在家吗？sf快递！”
    正当符尔胡思乱想的时候，大门处突然传来了门铃的声音。
    “快递？我最近没买东西啊？又是希尔薇娅买的？”
    “而且sf快递是什么?没听说过啊……”
    符尔嘟囔了两句，然后大声回应道。
    “来了！”
    打开门，两位身着全黑西装，带着墨镜的男子站在门口，面露微笑。
    嘶，怎么看着不像快递员啊。
    “您好，请问您是符尔先生吗？”
    “啊，对，我是。”
    “这里有一件您的快递，请您签收。”
    “什么东西？”
    “内容请您自行拆开确认。”
    “…………行，笔给我。”
    估计是管理局之类的地方寄过来的。
    收到符尔的签字之后，两位黑衣人便快速离开了，只留下抱着一个大箱子的符尔。
    “重……倒也不重……啥玩意。”
    把箱子搬进房间，然后拆开封条，就看见，箱子里面还有个箱子。
    “…………套娃呢你！”
    不过还没等符尔继续拆解包裹，那个箱子就自行动了起来。
    然后，弹出了一个像是q版小人小脑袋。
    “芜！这就到了吗！早上……不对，晚上好啊！符尔！”
    出乎意料的存在，出现在了这里。
    是石板人。
    “……………………”
    “你怎么在这啊！！！！”
    ……………………
    “呃……总而言之，你跟他们做了一个交易，然后他们就答应你来我这里了？”
    “对啊！”
    “这不会太草率了吗？”
    二头身石板人和一脸懵逼的符尔大眼对小眼的互瞪着。
    “不会啊！还是你们那个什么局长提的建议呢！哎呀，他可真是个好人，收容会里面好无聊的！连个聊天的都没有！”
    客厅里，石板安安静静的摆放在茶几上，而上方就站着石板人的虚拟小人形象，叉着腰和符尔说着最近在收容会的事情。
    而希尔薇娅就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看着乐子。
    “嘶……你不是编号收容物吗？真的能扔我这保管？”
    “别问我，我不清楚你们的事情。”
    “……………………”
    “哦！对了！有张合约来着……他们要我给你的。”
    石板人调回箱子，从里面掏出了一份文件，递给了符尔。
    快速扫完，倒是终于让符尔了解了大概的来龙去脉。
    总而言之，对方以配合导出存储文明全部的记录为代价，换取了一份自由选择收容环境的结果。然后再参考了某位局长的建议，于是经过专人护送，来到了符尔这里。
    当然，还需要植入监视设备，保证其不会发生什么意外的状况。
    总的来说，收容会对待配合的收容物，还是很人性化的。
    “………………”
    头疼，家里有一个幽灵小姐就已经够麻烦了，再加一个编号收容物，天知道能闹腾成啥样。
    “怎么……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不……只是……感觉有点，呃……意外？”
    即使是再怎么信任他，把一个编号收容物给一个没有任何相关经验的准高三学生来监管。
    是不是有点过于离谱了。
    还是说收容会真的没人了？
    “哦，对了，他们还补充了一点。说作为收容物的监管者，每个月可以从收容会那里拿到2万的生活补贴，以及收容物所需要的用品均可以报销。我不太懂你们的经济系统，也不知道这对你来说重不重要……”
    石板人有些畏畏缩缩的看着符尔。
    “那个……要不我还是回——”
    “不！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符尔斩钉截铁的说道。
    “啊……啊？”
    “谁跟我抢这个看管你的资格我就跟谁急！”
    看着对方一脸懵逼的样子，符尔突然笑出了声。
    恍惚间，似乎看见了站在石板人身后的人们。
    他的确，回应了他们的期望，开始思考自己希望的道路了。
    不是也挺好的吗！
    “嗯，热闹起来了呢！”
    希尔薇娅在一旁，看着一人一板，面露微笑。
    总而言之，边境夏令营，至此而终！
    符尔看向窗外的雨后的晴空，长长的伸了个懒腰。
    秋天要到了啊——

 第91章 毕业

    “很高兴陪伴着大家度过了三年的高中生涯，虽然你们这群小兔崽子们经常被我抓到上课睡觉，下课胡闹，作业乱写，不过在整个高三，你们的努力我还是看在眼里的。你们最后的成绩，想必也不会让你们失望。那么恭喜各位！毕业了！”
    秋天过了，再然后是冬天和春天，紧接着就再度迎来了夏天。
    而在这个夏日，度过了漫长而又紧张的复习与备考之后，符尔也成功地，从高中毕业了。
    虽然成绩并不能算多高，也就是个普通水准，但符尔觉得对自己而言，已经是个不错的结果了。
    而后便是志愿填报，在根据自己的想法和几个同学朋友的参考之后，选了几个还算有把握的普通大学和对应的专业，剩下的就是等待志愿填报的开始了。
    然后，今天，是他们返校拿毕业证的日子。
    谢老大在讲台上做着最后的发言，台下已经有几位情绪比较激动地同学哭出了声。说来也奇怪，对于毕业这一事件来说，符尔还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他只是按部就班的，度过了这一年罢了。
    去年暑假的冒险就仿佛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一般，这一年内，既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事件发生，也没有隔三差五冒出来一个神秘组织找他。
    除了家里依旧养着一位幽灵小姐和一块收容物石板以外，似乎和他觉醒之前没什么差别。
    不过符尔倒是很享受这种普普通通的感觉啦。
    毕竟就算只依靠收容石板人的生活补贴，还没毕业的他就已经在生活收入上远超大多数人了。
    遥遥领先！
    至于家里那俩活宝……
    算了，提了心累。
    在简短的致辞之后，便是谢老大一个个点名，让每一位同学上台拿毕业证了。
    也算是最后一个具有仪式感的项目了。
    “符尔——”
    “到！”
    走到台前，站直了身体。谢老大打量着看了看他，然后笑了笑说道。
    “你小子，给我惹了三年的麻烦，如今也算是终于解脱了啊。”
    “哪有哪有，要不是谢老大盯得紧，恐怕我这分数至少要打个7折呢。”
    “那要不要在我这复读一年？我帮你再提提？”
    “还请您高抬贵手……”
    “哈哈哈哈哈。”
    就和往常一样，谢老大打趣着符尔，然后递上了毕业证。
    “恭喜毕业，符尔。”
    “谢谢。”
    双手接过了对方递上来的毕业证，然后回到了座位。
    看着手中的毕业证，符尔这才有了点确切的感觉。
    真的毕业了啊——
    毕业证发放完成后，就是自由活动时间了。有的抓着机会抓着班主任留影，有的悄咪咪递上了信件，以及绝大部分的，三两堆聚在一起，聊着未来。
    “符尔，你志愿准备填的什么？”
    白笙靠在椅子上，转头向符尔问道。
    “呃……你猜？”
    “猜你个头啦！快说！”
    “大概选个机电或者生化那边的专业？我就这么点分数，热门的计信一类的也不怎么敢报啊。你呢？”
    符尔耸了耸肩说道，然后把话题扔回给自己的同桌。
    “我啊……准备报新闻系了。”
    “呃…………”
    符尔回想起了，暑期实践之前的闲聊。
    “不是，你还……真准备当记者啊？”
    “对啊，怎么了？”
    “我还以为你就是开个玩笑呢……”
    符尔挠了挠头说道。
    “而且前段时间不是还有个什么网红聊过这个话题，像新闻系这种不太好选吗？要看的因素太多……”
    “对啊，不过你觉得，我没有这个条件吗？”
    少女叉着腰，一脸自信的说道。
    “………………”
    忘了这家伙家里有联邦的职员，虽然她没怎么表露过，但是按照符尔的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很小的官。
    “当我没说，大佬带带我啊！”
    滑跪！没问题的！
    “行了行了，到最后就算实现了不也就是个记者吗？这能带个啥啊。就不能你争点气，以后带带我吗？”
    白笙无奈的说道。
    “抱歉，我是废物，带不了一点。”
    “你啊……怎么大学还没开始就是一副摆烂模样了。时间差不多了，我得走了。”
    白笙看了看手表，然后把东西一边收拾进背包，一边说道。
    “这么快？中午的同学宴，你不来吗？”
    符尔有些惊讶的问道。
    本来按照原来大家一起讨论的预定，已经在离学校不远的一家酒店订好了大包间，准备好了毕业同学宴。
    除了几位实在有事，连毕业证都是别人代领的以外，所有人包括老师们都会去。
    “虽然很可惜，但是我下午稍微有点事情啦。”
    拿起了背包，白笙转身撩了撩头发，然后说道。
    “过两天我可能需要出国一趟，所以今天急着办手续，所以没办法啦~”
    对方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而且我不一直都是小透明嘛~没关系的~祝你们吃好玩好！”
    “等下！”
    符尔突然拉住了白笙的背包。
    “嗯？咋了？只是毕个业而已，我俩也不是没联系方式……”
    白笙转过头，有些疑惑的看着符尔。
    “呃……不是，那个，我带了个东西给你。”
    符尔从背包里掏了掏，拿出了一个纪念品样式的勋章。
    “那啥，之前又撞见了一次【空想之心】，然后顺手就找他讨了个带签名的纪念品，就算做送你的毕业礼物啦。”
    “……………………”
    白笙沉默了一下，然后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你要跟我说什么呢！结果就这啊。”
    “呃……不然呢？”
    “不，没什么！”
    白笙凑了过来，看着符尔一脸懵逼的模样，然后像是又被戳中了什么笑点一般，笑出了声。
    顺便，拿走了他手里的纪念品盒子。
    “那么，纪念品就收下啦~就冲着你这个，以后不管遇到了啥，好兄弟我一定帮你！”
    “得，只要你别当了记者后采访问我什么你幸福吗这种扯淡问题就行了。”
    符尔无奈的耸了耸肩，逗趣的说道。
    而对方只是挥了挥手，转身离去了。
    “呼——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碰面了。”
    符尔也站起身，准备前往酒店。
    随即，一个小盒子从他上衣的口袋里滑了出来。
    “嗯？这是啥？”
    打开盒子，是一个玻璃小摆件。
    内部以激光镭射的方法，刻着一张很搞怪的表情包。
    “愿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jpg”
    “噗——这是哪门子毕业礼物啊！”
    不由得，笑出了声。
    关上盒子，放进了背包，跟随着其他同学一同走出了教室。
    在踏出教室门的时候，符尔回了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那两张课桌。
    “毕业快乐，后会有期。”

 第92章 厨艺是一件很神奇的天赋

    毕业的酒席很顺利，也很欢快，不过虽说是酒席，但也只有几名男教师和少数几位同学喝了点啤酒。剩下的基本都在喝饮料。
    即使是互相有过矛盾，互相看不顺眼的同学，最后也互敬了一杯，往日的恩怨从此告别。
    觥筹交错过后，便是真正的离别了。
    符尔站在包厢的窗边，看着一个个离席的同学们。
    “怎么，在这里思考人生？你这也没喝酒啊。”
    似乎是终于没有人围着谢老大了，终于能让他休息一会儿。不过这一休息，就看到了站在窗台边发呆的符尔，索性端了杯啤酒，走了过来。
    “来一杯？”
    “不了，谢老大，我实在是喝不惯酒。”
    “行，这玩意不喝最好。”
    谢老大自然不会勉强，自己喝了一口啤酒，然后说道。
    “怎么样，决定好报考什么专业什么学校了吗？”
    “完全没有！”
    符尔以最自信的话语，说出了最废物的话。
    “没事，也不急，离填志愿还有几天呢。”
    谢老大倒是早就习惯了他这个样子，一脸毫不在意的说道。
    “呃，怎么感觉谢老大你不批斗我两下我还有点不习惯了。”
    符尔挠了挠脑袋，说道。
    “得了，我可不想做一个在自己学生的毕业酒席上还喋喋不休的臭老头呢。”
    谢老大敲了敲符尔的脑袋，说道。
    “而且，我觉得我好像也没什么担心你的必要了。”
    “啊？为啥？”
    “因为我感觉，这一年你变了不少。当然是好的那方面。”
    “有吗？”
    符尔一脸懵逼。
    “有，作为一个从教一个近40年的老师，学生有什么变化我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谢老大喝了口啤酒，然后说道。
    “就比如，你看那边的占齐，他和李箐怡应该在谈恋爱。坚持了一年半了应该。”
    “哈？？？？”
    这是连他都不知道的秘闻。虽然符尔本身又不是什么八卦的人，但是总不至于这种消息连班主任都知道了，自己这个学生却不知道。
    “像这样的，能看出来的太多了，但是只要没有恶性影响，我也不会特意找你们。”
    “那您这找上我，意思是——”
    符尔试探的问道。
    “别想那么多，我就是随便问问。而且我不都说了是好的那方面吗？”
    放下了酒杯，谢老大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符尔。
    “不过，也还好是好的那方面。不然我肯定会很担心你的去向。”
    “那为什么现在不担心了呢？”
    “因为我相信你，或者说现在的你，肯定能做出一个不错的选择。”
    谢老大非常有自信的说道，即使符尔自己都不知道对方哪来的自信。
    “啊这……那我就借您吉言咯？”
    “剩下的大家！来拍一张照！”
    不远处传来了同学们的呼喊。
    “去去，我在这吹会儿风。”
    谢老大摆了摆手，示意符尔自己过去就行。
    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脑海中，下意识的与另一个他的学生的身影重叠，不由得让谢老大想起了过去的回忆。
    “真像啊——”
    他不禁感叹道。
    “谢老大！一起来嘛！”
    “来了来了！平时上课没见你们这么积极！”
    但他不是他，也不会成为他。
    谢老大如此坚信着。
    吃完了酒席又拍了合照，下午又一大帮人一起跑去ktv吼了一个下午。
    说实在，符尔都感觉这是自己最合群的一次了，按照以前的习惯，怕不是刚吃完饭就找个理由跑回家了。
    也许这也是来自毕业这一特殊情感的加持。
    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他们终究要互相告别，然后各自走向未来。
    迎着夕阳，符尔一边思索着自己的专业问题，一边踏上了归途。
    不知不觉，就已经走到了家门口。
    然后便看见了，在家门口徘徊的希尔薇娅。
    难得！这家伙居然没在家趴沙发？
    然后就被对方的一转头吓了一跳。
    “呃……你带着个防毒面具干啥？”
    符尔有些懵逼的问道。
    但对方并没有回复他，只是指了指屋内。
    准确来说，哪个方向，是家里厨房的方向。
    搁着墙壁和门板，似乎还能依稀听到一些锅铲碰撞的声响。
    家里有客人？
    符尔疑惑的打开了门。
    然后一进门，就被扑面而来的，混杂着油脂、肉类、香料、蔬菜的焦糊气息，呛了个半死。
    “咳咳咳，我焯，谁在我家做生化武器吗？”
    “啊？符尔你回来啦，快帮我看看，我是不是油给少了啊，怎么炒出来的菜乌漆嘛黑的？”
    从厨房里，探出了一位成年女性的脑袋，戴着眼镜，手拿锅铲。
    就是眼镜上有一层油污，锅铲上还沾着一些乌漆嘛黑的奇怪玩意。
    “………………”
    符尔沉默了一下，然后很果断的，冲进厨房关掉了燃气。
    “呃……本来我想炒个菜来着，不过看来太久没做饭，手艺退化了。不过没关系！饭已经快熟了！实在不行再重新炒两个菜就行！”
    符尔探了探头，然后看见了锅里那一团不明物体。
    有一说一，估计锅也得换了。
    “嘭！”
    然后，顺着声音，越过对方的肩膀，符尔看见了，被巨量米饭撑开的电饭煲盖子。
    而且，很明显，这边也没熟。
    符尔眼角抽搐着重新看回面前的女子，对方则有点不好意思的扭捏了起来。
    然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哎……小姨，你这哪是手艺退化了的问题啊……”
    环顾了一圈一片狼藉的厨房，符尔不由得头疼的扶额。
    这家伙简直就是把好不容易点出来的厨艺基础入门的技能点洗掉了，然后朝着生化武器制作这个方向一去不复返了啊。
    明明之前做出来的饭，不算好吃，但至少能吃啊！
    “呃……没事！现在时间还早，我再重新做——”
    “小姨，我们出去吃……”
    “可是……我还买了很多菜……”
    “我有一家很想吃很想吃的餐馆，我们出去吃！”
    符尔郑重的按住了小姨的肩膀，然后严肃的请求道。
    “那好……”
    总而言之，为了保住自己家的厨房，也为了不被周围的邻居报火警，符尔真的尽力了。
    “叮——”
    与此同时，烤箱也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哦对了！我还烤了点饼干！这个一定没——”
    小姨拍了拍脑袋，然后转身打开烤箱。
    “嘶，烫！烫！手套！手套！”
    慌慌忙忙的，总算抽出来了烤盘。
    然后……上面的是……已经快变成煤炭的，曾经可能在某一小段时间是饼干的某种存在。
    “呃…………”
    “………………”
    “要不咱……出门？”
    小姨试探的问道。
    “走——”
    头也不回的，符尔离开了这个令人绝望的地方。
    绷不住啦！！！

 第93章 录取通知书

    在商场的指示牌面前站了半天，最后符尔还是选择了去一家看上去还行的火锅店。
    反正火锅嘛，再怎么样也不会难吃的。
    除非你食材用的不行。
    至于刚才说的有一家很想吃的餐馆什么的。
    懂得都懂，再问就不礼貌了。
    至于一旁那个又哭又闹要吃海鲜大餐的家伙……
    就假装没看到。
    吃那玩意作甚！就不怕长出会发光的奇怪玩意吗？！
    总而言之，好不容易，总算是吃上了晚饭。
    两人一边等着火锅煮开，一边聊着天。
    “小姨，你咋回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回来？”
    对方倒是插了插腰，怒气冲冲的说道。
    “没有没有，不是怕您工作繁忙嘛~”
    符尔也是赶忙补充道，当然，以上都是玩笑话，毕竟他们俩互相算是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了。
    符琳娜，也就是符尔的小姨。也就是符尔母亲的妹妹，只不过符尔的父母都是来自同一个姓氏的村庄，所以也因此导致以前很多人误解符尔是随母姓的。
    要提起符尔的父母的话，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因为很早两边的父母都因故去世，而后他们便搭伙出来打工，后来也就顺理成章的走到了一起。
    在符尔还没出生的时候，因为爷爷奶奶的相继去世，符琳娜也就被他的母亲接过来一起居住。
    再后来，符琳娜进了大学，有了工作，就独自搬了出去，之后二人才诞下的符尔。
    本来因为联邦的工作繁忙，符琳娜很少回瀚海市，也是因为那场事故之后，她才毅然决然的推掉了升职的机会，暂时调回了瀚海市，照顾年幼的符尔。
    直到符尔步入高中，在他的要求下，以及确认过符尔能照顾好自己之后，才回归了曾经的职位。
    虽然符尔不太清楚自己的小姨到底在联邦是做什么工作的，只知道对方经常加班。
    “其实也没什么，我最近一段时间的工作刚好告一段落，有一段时间的休假，就回来看看你咯。”
    符琳娜一边把丸子香肠一类不怎么好熟或者耐煮的食物下进锅内，一边说道。
    “而且你这不是高考结束，高中毕业了嘛~作为你的监护人，我不应该回来看看你吗？”
    “啊这——”
    “怎么？我不配吗？”
    “不不不，您说的都对。”
    符尔打着哈哈说道。
    “怎么样，考得如何？能上一个怎样的学校？”
    “普普通通，比我预料的还好一点。不过充其量大概也就是个一般般的大学啦。”
    “这样啊——”
    符琳娜涮了片毛肚，然后说道。
    “我就不细问你的成绩了，毕竟我也没盯着你的学习，能考上一个大学已经不错了。我可是都做好准备准备好砸钱帮你搞个文凭的打算了。”
    “那倒也不至于啦……”
    符尔挠了挠头说道。
    “虽然谢老大，也就是我班主任总说我学习半吊子，不过也不是纯粹的摆烂啦。即使很多知识可能一辈子用不上，但是学习的重要性我还是了解的啦。”
    “是吗，那我就不担心了。”
    “那，小姨你呢？近况如何？”
    “我？挺好的啊，除了加班以外，没有别的任何问题。吃饭也是食堂，不需要为我操心。”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
    “哎——”
    符琳娜长叹了口气，然后使劲抓了抓头发。
    “依旧没找男朋友，我跟你讲啊，联邦里面，至少我在的部门。不是满脑子业绩的卷王就是性格阴沉的家伙，聊都聊不到一路去。找男朋友，算了。”
    是的，符琳娜，女，身材和容貌都没得说的靓丽都市女性，现在年过30，还是个单身。
    “那不是你们部门的呢？你就没考虑下？”
    “不是我部门的啊……我一般会接触到的那批……”
    符琳娜突然皱起了眉头。
    “就这么说，你也不想你的小姨被油腻中年男泡走。”
    “……………………”
    “哎——”
    符琳娜再度叹了口气。
    “你要知道，作为政要机构，除了我这种稍微特殊一点的岗位，绝大部分负责政务运转的职位都是很吃资历和人脉的。所以，没办法啦~”
    符琳娜无奈的摆了摆手，示意这个话题就别继续谈下去了。
    “行。”
    二人就这么聊着家常，虽然都是些琐碎的事情，比如这边聊两句学校和高考时候的事，那边吐槽两句职场生活，但是符尔还是没有感到一丝的不耐烦。
    有一种，温馨的感觉。
    “对了，差点忘了，有个东西要交给你。”
    一顿饭临近结束，符琳娜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突然放下了筷子，拿起了一旁的小包。
    “嗯？什么东西？给我带了礼物吗？”
    符尔有些好奇的问道。
    “呃……那倒不是，你要是想要什么的话，等下直接去买就可以了，就当我送你的。但这个东西，是另外一个层面的礼物。”
    符琳娜从包里掏出了一份大约a4纸大小的信封，将它递给了符尔。
    “拆开看看。”
    “什么东西这么神神秘秘的……”
    符尔接过信封，在得到确认后，小心翼翼的撕开了边缘，将里面的文件取出。
    是一封硬卡纸制的折叠文件。
    而这封文件的表面上，印刷着一座恢弘的建筑，具有古典气息，但却没有奢华的感觉，反倒有一种清新典雅的氛围跃然而出。
    而除此之外，就剩下了一行烫金大字，直接的吸引住了眼球。
    【普罗米修斯边境大学】
    【录取通知书】
    “这是…………”
    “打开。”
    符琳娜点了点头，示意符尔直接打开这封录取通知书。
    符尔吞了口口水，然后将其展开。
    里面的内容不多，印花的信封底色上，印刷着一行文字和一个公章。
    【录取通知书】
    【符尔同学：
    经普罗米修斯大学特殊招生委员会审核批准，你已被我校录取为2095级新生。请于2095年10月-11月内凭本通知书到校报到。
    期待你在大学的精彩表现。
    校长：威廉姆斯·d·拜伦芙劳斯
    普罗米修斯大学
    2095\/06\/01】

 第94章 毕业旅行

    “这…………”
    仔仔细细的确认了几遍上面标注的文字，确认自己真的没有看错之后，符尔陷入了沉默。
    怎么回事？怎么自己还没填报志愿就被录取了？
    还是传闻中的那所普罗米修斯边境大学？
    甚至录取时间比自己参加高考的时间还早。
    你真的不是在逗我玩吗？
    “小姨，这到底是——”
    “别问我……”
    符琳娜有些别扭的捏着饮料杯的吸管，戳了戳里面的冰块。
    “某个不太好直接说的局长送你的礼物，因为他是那个学校的荣誉副校长。鉴于你过去的一些没有明摆出来的成绩，以及去年夏天那场特殊夏令营带来的功勋，综合起来给你送出的礼物。”
    “啊…………”
    符尔愣了愣。
    “原来，小姨你早就知道了啊——”
    “虽然我不是什么联邦顶层，但是作为你名义上的监护人，以及那场边境探索计划部分方案拟定者，关于你的信息，还是知道的。”
    放过了手里的饮料杯，符琳娜叹了口气，然后说道。
    “本来，我一直不向你提及我工作的具体职责，一是为了我本身的工作就具有一定的保密性质，泄密可能会导致，你懂得，像是那次事件中的不怀好意者的出现。而另一方面，也是不愿意你参与到这些东西里面去。毕竟你的父母，我的姐姐姐夫，是因此丧命的。”
    符琳娜想了想，似乎是觉得这里不适合聊这些话题，于是掏出手机，扫了扫桌上的二维码，付完了款，然后拿起了包。
    “换个地方，我们好好聊聊，符尔？”
    商场离海边并不远，索性，符琳娜直接和符尔在沙滩上散起步来。
    二人沉默着，一前一后，慢慢的走着。
    “那个……小姨……”
    最终，是符尔先挑开了话头。
    “嗯，怎么了？一副做错了什么事情的样子。”
    符琳娜侧过头，看着符尔有些内疚的神情，问道。
    “抱歉，没有告诉你这些事情。”
    “嗯，按理来说，作为你的监护人，我的确应该生气，毕竟你什么都没和我商量，就独自跑去做了那么多危险的事情。”
    符琳娜背着符尔，继续向前走着。
    “不过我也不是不知道，你是在什么情况下得到了【阿赖耶识】的认可。以及虽然很危险，但是你也的确做了很了不起的事情。”
    “而且就像是我不愿意告诉你我所工作的内容一样，你没有告知我这些，恐怕也是不想让我担心。”
    符琳娜转过身来，看着面前这个不知不觉，从一个抱着自己大腿喊小姨的小男孩变成了高出自己一个头的男子汉，不由得有些恍惚。
    “长大了啊，符尔。”
    “………………”
    “所以，我就不怪罪你隐瞒我这件事啦。所以，你也不要怪罪我向你隐瞒了很多哦。”
    “怎么会呢……”
    符尔摇了摇头。
    “那么我就放心啦，不过拉你出来聊天也不是全为了聊这些啦。”
    看着符尔的样子，符琳娜笑出了声。
    “关于你的大学，乃至你未来的生活，你有做好选择吗？”
    “关于……未来吗？”
    符尔有些茫然。
    自己现在已经拿到了许多人梦寐以求，甚至求而不得的名牌大学通知书。
    不，用名牌大学来称呼【普罗米修斯大学】，似乎反倒是小看了对方。
    毕竟，传闻中的普罗米修斯大学，除了作为大学这一教育机构的职责以外，另外一部分职责才是渲染出其特殊地位的重要性。
    那就是，为一众机构提供人才。
    无论是管理局，还是边境探索队，亦或者是收容会乃至人数最为庞大的联邦。
    你可以说就算你不是普罗米修斯大学毕业的学生，你也一样拥有进入这些机构的机会。
    但是，普罗米修斯大学的的毕业生，50以上，都会进入到这些机构当中。
    这就是一个很恐怖的数字了。
    可以说，这所大学，就是为了这些机构输送人才的，也不为过。
    包括学校内部的学制，也和其他的学校截然不同。这里没有所谓的专业划分，只有数不胜数可供选择的课程。
    只要你在大学六年内，修够了学分，就能毕业。
    但是相对的，你目标的机构及职位，会对你的某些学科的分数有硬性要求。以及某些特别偏门或者困难的学科成果，会为你的求职带来额外的加成。
    相比较于传统大学，可以说是相当的自由了。
    甚至有些学科你有自信，直接报了就考结业考试都行。
    也基于这所大学的特殊性，招生要求也就极为的严苛，除了高考成绩以外，还有很多方方面面的地方会被考察。
    包括，基于阿赖耶识开发的，人格审核。
    理性来讲，对于任何一个高中毕业生来讲，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了。
    “普罗米修斯大学啊……我当年也去过那里进修了两年啊。”
    看着符尔手中的录取通知书，符琳娜似乎也陷入了回忆当中。
    “这所大学，真的就如传闻中一样吗？”
    “嗯，虽然略有差别，但是传闻中的那些倒也没有什么太大问题。甚至在很多方面，比起传闻中更为自由。可以说，没有比那所大学更适合追逐理想的地方了。”
    似乎是想起了当初的求学时光，符琳娜也是面露出了怀念的笑容。
    “那，你也推荐我去这里吗？”
    “不，我并不能给出推荐，符尔。”
    符琳娜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任何人可以对此给你提出建议，你明白的。”
    “………………”
    沉默。
    符尔当然清楚，他所需要在普罗米修斯大学和普通的大学中作出的选择，并不是由学校的好与坏来决定的。
    而是他想前往注定非凡的生活还是普通的生活。
    即使他依旧怀揣着平凡的一生的期望，但是这依旧是个很难抉择的问题。
    因为他这一生，已经注定与非凡为伍。
    “不过，相比较于这边，我倒是在其他方面有些建议。”
    “什么？”
    看着陷入纠结于迷惘中的符尔，符琳娜就如同看到了过去的自己一般，于是，她提出了一个建议。
    “来一场旅行，符尔。”
    “啊？旅行？这么突然？我们要去哪？”
    “不是我们，而是你，也许再加上一个你家的那块石板？”
    符琳娜拍了拍符尔的肩膀，说道。
    “曾经，在我毕业的时候，有两个方向供我选择，要么前往一家有名私企，要么进入联邦之中，那时候我也纠结了许久。这时候你的母亲跟我说，不如出去散散心，再做决定？”
    “所以我就去旅行啦，跑了很多地方，最后发现，我还是想去联邦，我所想追求的理想，也只有在联邦里可以实现。”
    符琳娜看着符尔，望着他的眼睛。
    “现在，你也到了作出选择的时候，而作为【英雄】，你要面临的抉择，也比比我困难的多，但是你却还没有凭借自己看过这个世界，不是吗？”
    “所以，在你正式踏上人生的旅途之前，不如先来一场字面意思上的旅途。我相信你一定能在这场旅行中，通过自己找到答案的。”
    “无论是英区还是俄区，无论是徒步还是骑行，甚至你要想去南极，我都可以帮你解决，所以，为什么不趁着毕业，来一次毕业旅行呢？机会难得哦~”
    符琳娜朝符尔俏皮的眨了眨眼。
    “小姨……三十多岁的人了，就不要做这种小女孩的动作了……”
    “胡说什么呢！你小姨我永远的十八岁！”
    没好气的捶了符尔一下，然后两人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
    “毕业旅行吗……听上去挺不错的啊……”
    虽然还没决定好未来，但至少，已经决定好了明天。
    这倒也不错。

 第95章 石板人，喷水！

    “来！石板人，喷个水！”
    “我说你啊……我一个堂堂编号收容物，你就拿我干这事？”
    在一片略显干涸和枯黄的田野中，符尔正用一把闪闪发亮的锄头翻动着土壤，一边喊着自己的同伴帮忙灌溉土地。
    石板人的二头小人坐在他的肩膀上，非常无奈的说道。
    “而且我都请假三个月陪你出来旅行，还以为能到那些名胜古迹去看看呢，结果你都选的什么旅游景点。不是荒郊野岭就是小县城，结果现在出了行政区你第一个居然跑中东这边来了。真是搞不懂你在想啥。”
    虽然话是这么说着，但是石板人还是老老实实的呼唤起了自己的力量，往刚刚翻过的土地上滋着清水。
    “行了行了，说得好像你现在能动用什么很强的力量一样。小心被收容会警告哦。”
    符尔转头看着自己肩膀上漫不经心浇水的石板人，不由得叹息。
    你说好好的一个收容物，咋就成了现在这样了呢？
    明明一年前还有种未被世俗污染的美，而现在。
    打手游，混论坛，氪金氪不知道甩了他几条街。当他还在犹豫充不充月卡的时候，对方已经果断开服就往里面砸了几个648
    甚至开套了个皮，开始当vtuber了。
    关键是他还没办法反驳什么，因为人家真的是个虚拟生命。
    虚拟生命当主播，约等于虚拟主播，没毛病！
    个屁啦！
    套皮就套皮，还套的一个可爱的白毛女孩的样子。
    恶心心！
    这个石板人要不得了！
    心累。
    “切，不过是部分力量上了锁罢了，想用我还是能用出来的。”
    “但是这样的话你就拿不到生活补贴，就没钱氪金了哦。”
    “……………………”
    石板人沉默，然后接受了现实。
    “哎，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
    “得了你个米虫！我都拿能力造锄头了，让你当个花洒咋了。”
    符尔擦了擦汗，回过神来田地已经被翻的差不多了。
    “符尔小哥！来吃饭！”
    远处传来了呼喊声。
    “好！来了！”
    符尔放下锄头，任凭它消散开来。
    过去了一年，他也总算是有点了进步，至少从哈茨那共鸣而来的能力，就算是徒有其表也好，至少能构造出点什么东西出来了。
    现在的他正在毕业旅行当中。只不过他这趟旅途的目的并不在玩乐，而是在听从自己小姨的建议，用自己的眼睛在丈量世界。
    所以，在经过了数晚的思考之后，便放弃了最开始石板人给他找来的环球旅游攻略指南，而是开始了一场随心所欲的，边郊之旅。
    最开始是骑行来到了瀚海市的山区内，再然后是华区的西北部的戈壁滩，随后通过飞机，来到了中东区域。
    下了飞机后，并没有在繁华的都市地区久留，而是前往了更为荒芜的小型村庄。
    就像现在，他正在一个位于东阿塞拜疆省的坎多万村。
    本来符尔只是路过这里，顺带想向村民收购一点旅行物资，但是对方却表示钱财对他们这种常年与世隔绝的村子没有太多的意义，谢绝了他的付款。并在听说他的旅途后热情的馈赠与他足够的物资。
    但是符尔也不是那么厚颜无耻的人，决意要帮他们干活来换取这部分物资。
    走出田地，翻上田埂，符尔远眺村子，不由得感叹这幅奇景。
    这是一个全部由石头搭建的房子组成的村子，人口并不算多，也就堪堪七八十户住户。与繁华的中东行政区首都迪拜那边而言，这里倒是像一个贫民窟。
    “中东啊，听说在大灾厄之前，这里还是一片战乱之地啊。”
    石板人也随着符尔的目光看着远处的景色，回想起自己这一年以来通过网络学习到的，这个世界的知识，不由得感叹道。
    “没办法，怀揣着大量的能源资源却没有保护的国力，自然会被其他国家盯上。虽然大灾厄给整个世界都带来了巨大的破坏，但是最后却促成了联邦的诞生，彻底断绝内部的战争。也不知道这究竟算好事还是坏事了。”
    时至今日，中东依旧是全球化石能源的主要来源地，但是在统合联邦的调度下，也不再会有掠夺战争的存在。
    这片曾以动乱为主基调的大地，也算是迎来了渴求许久的和平与安宁。
    “希尔薇娅呢？你有看到她吗？”
    “没，你开始干活的时候就不知道她跑哪去晃悠去了。”
    没错，也不知道是不是符尔作为石板人这一个收容物的收容者，给对方加上了什么奇奇怪怪的buff。
    现在能看到希尔薇娅的不止有符尔一个人了，石板人也能看到。
    不过这个过程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最开始几天，石板人只是能感觉到家里似乎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再然后就突然能注意到平白无故打开的电视和飘飞在半空中的遥控器。
    于是那天符尔放学回家，就看到了极为逆天的一幕。
    希尔薇娅在拿着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逗石板人，而石板人只能看到那些飘飞起来的东西，吓得直接扑到了符尔脸上，哭诉着家里有鬼。
    不是，你一个收容物怕鬼？
    这是不是太离谱了一点。
    在解释清楚现状过后，虽然石板人将信将疑的，但是也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之后又过了两天，石板人就真的能确确实实的看见希尔薇娅了。
    也不知道希尔薇娅究竟和石板人说过什么，对方居然真的对希尔薇娅崇敬有加。哪像他和石板人之间，熟起来之后就成了没事就拌嘴的损友关系。
    人与人，不对，人与幽灵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嗯？怎么，你在找我吗？”
    说曹操曹操就到，正当符尔在考虑要不要直接回村子的时候，希尔薇娅便晃晃悠悠的从一旁的树林中飘了出来。
    一副就是出去散了个步的轻松模样。
    “你跑哪去了？谢尔顿大叔喊我们回去吃饭了。”
    “没什么，去随便逛了一下。毕竟你在干活，我又没什么事情，总不能站你背后拿鞭子抽你。还是说，你就好这口？”
    一边说着，希尔薇娅还比划了一下抽鞭子的动作。
    “………………”
    符尔下意识看了下自己的手臂。
    自己也没晒的这么黑……
    等下！自己什么时候成黑奴了！
    禁止尼格笑话！

 第96章 村内传说

    “吃饱了吗？锅里还有呢。”
    “已经吃饱了，谢谢谢尔顿大叔了。”
    符尔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笑着表示自己已经吃的很饱了。
    晚餐其实很简单，主食是一种烤制的薯类，虽然并没有红薯那么甜，但是也没有很重的纤维感，配合上这里特制香辛料的烤肉一起，吃起来的满足感和饱腹感都挺强。
    似乎今天下午他干农活的那块田地，就是用来种植这种薯类的。
    看来，这就是这块地区的主要食物来源了。
    “啊，吃的这么饱，甚至感觉需要散步来消化一下了。”
    “哈哈哈哈，年轻人就是好啊，像我这样的老头子，基本上吃完了饭就会开始犯困了。”
    “哪有，大叔你这不还挺年轻的嘛。”
    “都被叫大叔了，还能年轻到哪里去。”
    谢尔顿大叔一边收拾着桌上的盘子，一边说道。
    “你想散步的话，村子周边都还有小河附近都可以，不过就是村子北边的那片山丘，不要靠近。”
    谢尔顿大叔神色严肃的叮嘱道。
    “啊？那边有什么危险吗？”
    符尔有些疑惑的问道。
    “倒也不是什么危险，只是这十几年，每隔几年村子里都会出现失踪的人，但是就算是报警了也查不出原因。只有一个，大概是十来年前失踪的孩子，村里的老人最后看到他的时候，是朝着那片山丘走去的。久而久之就有传言，那片山丘有神秘的神明，每隔一段时间会选出一位祭品带走。”
    “啊…………既然都说神秘存在了，你们没有考虑过寻求异物收容会或者联邦警察的收容部门来调查吗？”
    符尔有些奇怪的问道。
    “因为这附近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存在啊，就连警察局也是几个村子一起分配了一个，警员也是只有寥寥两人。”
    谢尔顿大叔无奈的摊了摊手。
    “更何况，在这里，说实在，失踪一两个人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即使这样说出来是一件很令人难过的事情。况且村里也不是没有试图一起去山丘那边找探寻过，但是什么都没找到。”
    “………………”
    “没事，我就是提醒一下罢了，别影响了你旅途的好心情！”
    谢尔顿大叔拍了拍符尔的肩膀，然后拿着盘子离开了房间。
    符尔沉默着，思考了一下，然后所转过头，看着坐在一旁还在小口吃着烤肉的希尔薇娅问道。
    “你有什么看法吗？”
    “唔……为什么要问我？幽灵小姐什么都不知道哦~”
    希尔薇娅眨巴着那双水灵灵的深蓝色眼眸，一脸无辜的问道。
    “你就别装了，下午我在那锄地的时候，你去散步的方向很明显就是大叔刚才提到的地方，说，有什么发现？”
    符尔可太熟悉对方了。
    只要不是发现了什么东西，这家伙就跟条咸鱼一样，基本不会主动去散步什么的。也得亏她是个量子幽灵，不然就以对方在家那个零食的消耗速度，早就胖成球了！
    之前高考前就有段时间，因为压力和对方的影响，自己一不留神跟着对方吃起了零食，然后吃完了也不运动，没过一个月就发现自己整整胖了一圈。
    吓得他赶紧重新自律起来，但是被希尔薇娅没事拿着包薯片勾引的这一被对方称之为日常任务的环节，当然也是必不可少的。
    总而言之，除非你告诉他明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然他是绝对不信这家伙会主动到处乱晃的。
    “哎呀，比起我的看法，我更建议你自己去调查一下啦，比如现在就去踩个点？”
    希尔薇娅用食指抬着下巴，如此建议道。
    “什么踩点，怎么说的跟个我是个贼一样。”
    符尔拍了拍背包，说道。
    “走，石板人，我们出去晃晃。”
    “哦——”
    就背着个小包，符尔带着石板人，领着一脸随心的希尔薇娅走出了房间。
    跨过众多由火山碎屑堆积而成的阶梯，路上的坡度很大，在昏暗的灯光下并不怎么好走。不过对于符尔这种身体机能被强化过的受赐福者而言，这倒不是什么很麻烦的事情。和白天许多人在路边侃侃而谈的景象不同，晚上这里并没有什么人在外活动。
    不过晚上凉爽的微风，倒是散去了白日的燥热。天空繁星密布，不过这半个多月以来，符尔也在不少地方看到过这样清澈美丽的夜空了。
    也只有这时候，才能切实的体会到，无论你身处何处，我们都生活在一片天空之下。
    走出村子，依靠智能手环的指南针简单辨别了一下方向，符尔朝着刚才大叔所提到的村子北边走去。
    虽然小姨嘴上总是说着对符尔的旅途绝对不会担心，但还是从各种渠道给符尔准备了各式各样的远行装备，就包括现在他正在使用的这条手环。
    “白天的时候太阳太大还没注意到，这里的风景挺漂亮的啊。”
    月光静静地洒在山丘前的平原与农田，今晚的月亮很圆，映照着这片荒野也有了一副幻想世界的奇妙错觉。
    “要是这一片不是杂乱的野草，而是一片花田就更漂亮了，不过村里我记得是有人养蜂的，也许春天这里就很漂亮了。”
    走过一段田间小路，符尔就抵达了山丘的底部。也许是收到气候影响，这边的山丘上基本没什么很高大的树木，以矮小的灌木为主，乍一看的话配合上显露出来的枯黄山坡，倒是不怎么好看。
    “来，石板人，探查一下。”
    “怎么又是花洒又是雷达……”
    石板人撇了撇嘴，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启用了自己的探测功能。
    “这也没啥特殊的啊，对灾厄的探测信号也跟石头大海一般，一点波澜都没掀起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不对……”
    石板人突然皱起了眉头。
    “越过山丘背后，有一块地方不对劲，这里的水源似乎在遭受侵蚀？”
    “侵蚀？什么意思。”
    符尔有些疑惑的问道。
    “就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像是原本和谐的生态圈中，突然被插进来了一枚异物，并在不断试图修改这里的生态。”
    “可是这里的生态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啊。”
    符尔仔细观察了一遍山丘，和再远处的山丘也没什么不同的地方。
    一样的覆盖着低矮的灌木，一样有像是秃斑一样的黄褐色裸露山体。
    没什么不同之处。
    “你用眼睛看什么看啊，你的能力又不是千里眼……”
    看着迷惑状态的二人，希尔薇娅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拍了拍符尔的头发。
    “试试你的能力，你的武装不是对【灾厄】这玩意挺敏感的吗？”
    “哦，对哦。”
    符尔挠了挠头发，恍然大悟。
    没办法，这一年以来，虽然自己也偶尔帮过哈茨解决过一些事件，但那些都是那种顶多只能算捕风捉影的传闻的调查行动，根本没有动用破厄战斧的必要。
    要不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自己练习一下自己的能力，他恐怕就要从【贤者】变【咸鱼】了。
    光芒一闪，战斧便久违的显现在了符尔的手中。
    然后，在手握住破厄战斧的那一瞬间，符尔就感受到了，远方的异动。
    就仿佛，心脏陡然跳动了一下。
    “你说的没错，这里的确有问题……”
    结合石板人刚才给出的信息，符尔仔细的确认了一番。
    就在山坡的背面，有个什么东西。
    有种想砍一刀的欲望。

 第97章 幻象

    “埃德加！你就是个胆小鬼！我才不信你独自去过禁地冒险呢！”
    “谁……谁说的！我去过！就在上个月！我还翻过了山丘！”
    “那你倒是说说山丘背后有什么啊！”
    “有……有……和山丘前面一样！都是些灌木杂草！根本就没什么特殊的！”
    “不对，我记得村里的老人提起过，禁地山丘的背后有一片悬崖来着——”
    “对！有一片悬崖！特别高特别陡！连羚羊都爬不上去！”
    “哈哈哈哈，我是瞎说的，我爸爸参加过大搜查，山丘的背后还是山丘，根本没什么特殊的。骗子！骗子！埃德加大骗子！”
    “可恶！可恶！”
    名叫埃德加的男孩一边拿着根棍子，像是撒气一般抽打着路旁的杂草。然后一步步的往他们村里所谓的禁地，北边的山丘走去。
    “不就是一个破山丘吗！我都爬过这么多个了，还会怕？看我这就去山顶，再点一把烽火，让那群家伙都知道我上去过了！”
    站在山丘下，埃德加又看了几眼这座每天都能见到的普通山丘，有点犹豫。
    但是为了自己在伙伴们面前的地位，拼了！
    埃德加开始了攀登。
    山丘并不高，一个成年人攀登到顶峰也不过一刻钟时间，其中至少三分之一的时间花在了开路上，但这对于身材矮小，身体灵活的小孩子来说反倒不是什么威胁，凭借着长期和伙伴们到处玩闹练出的体力，埃德加轻而易举就接近了山顶。
    “这不是也没什么特殊的吗？也没见到村里老人们说的什么会吃人的恶灵啊。”
    埃德加一边嘟囔着一边扒开了面前的杂草。
    眼前就是山顶了。
    没有经过过多的思考，下意识迈出了步伐。
    突然，精神恍惚了一下，埃德加摇了摇脑袋，感觉到一股异样。
    但是又说不出来，到底哪来的错觉。
    “沙沙——”
    不远处传来了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灌木丛中移动。
    “谁！谁在那里！”
    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埃德加一跳，但他马上冷静了下来。
    “阿基欧！拉德科！是不是你们！你们躲着故意来吓唬我的对不对！”
    埃德加故作镇定的喊道，但是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直到，尖形头腭，带着灰白色的毛发和直立双耳的存在，带着野兽的低吼，缓缓从灌木中探出。
    是狼。
    “！！！！！”
    为什么会有狼！村子里这边不是很多年没有听说过狼群的消息了吗？
    虽然内心很慌张，但是埃德加依旧记得村中老人曾叮嘱过的话语。
    遇到狼，千万不要转身逃跑，这会勾起狼作为捕食者的天性，必须正面盯着它，缓缓地后退。
    然而，狼并不会知晓眼前的生物的内心在做怎样的思考。
    他的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
    撕咬，吞食——
    “救……救……”
    已经来不及求救了，埃德加甚至能感觉到那充满野性和腥臭的气息。
    自己死定了。
    “哧——”
    他听见了血肉被撕裂开来的声音，还有鲜血喷薄而出的热度。
    但是，却没有预料中的痛楚。
    自己已经被狼咬住了吗？喉咙已经被撕扯开了吗？但是却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痛苦。
    难道这么快，自己就已经死了吗？
    “喂！你没事！”
    “啊？”
    突然听到了陌生人的声音，令他吓了一跳。
    睁开眼，扑来的饿狼也已经狼头落地，他感受到的温润液体也不过是从那只狼的脖子断开处喷出的鲜血。
    是眼前的人救了自己吗？
    “喂！怎么一动不动的，不会是吓傻了……”
    “啊？不……不是，那个，谢谢你救了我。”
    下意识先道了个谢，然后用衣服擦掉了脸上的血液，这才看清面前的人。
    “你……你是昨天来的那个旅行者？！！”
    “嗯，对，是我，话说这里不是你们的禁地吗？你过来干嘛？”
    符尔提着斧头，放下了身后硕大的旅行背包，侧着身子问道。
    “我……我……”
    “别说了，我可是一路跟在你后面，既然没事了就赶紧回去。”
    符尔摆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那个，你不离开吗？”
    “你知道，狼通常不止一只，所以为了你们的安全，我得把他们都解决掉。”
    “那！是不是以前失踪的人也是被狼吃了！我去村里喊人来帮忙！”
    埃德加涨红着脸，神情激动的说道。
    “别，多谢好意，但是这里有我一个就够了。”
    符尔挥了挥他手里的斧头，然后一松手，就令战斧自动的消散开来。
    “喏，看得出来吗？”
    “你……你是【英雄】？！”
    “差不多，所以你就不要喊人来拖后腿了。对了，除非村子里来了自称联邦或者管理局的人以外，不要告诉别人哦，这是秘密行动——”
    “收到！”
    埃德加不太标准的向符尔敬了个礼，然后赶紧顺着山路离开了这里。
    “噗，别的不说，你这糊弄小孩倒是有一手。”
    石板人的小人浮现在符尔的肩上，憋笑着说道。
    “别尬黑，我这是为他们好。而且我手上的不就是英雄的武器，四舍五入不就差不多了嘛。也不算骗他。”
    “行，你有理，你都对，就是作为【英雄】偷偷跟踪一个小男孩是不是太掉面子了。”
    “谁让我一出村子就听到这几个小家伙搁那讨论禁地的事情，我这不是担心吗！”
    符尔义正言辞的说道。
    “行了，你俩别在那拌嘴了。符尔，干正事。”
    “哦。”
    符尔再次凝聚出破厄战斧，来到了野狼尸体的面前。
    所谓的正事当然不是杀狼，或者说从他掏出斧头砍狼的那一瞬间，就意识到了不对。
    这只狼，有问题。
    重新将【破厄】的概念提出，然后对着尸体，再度砍下。
    和刚才那奇奇怪怪的手感不同，这一次更像是击碎了什么易碎品一般，只一瞬，无论是狼的身体，头颅，还是刚才溅射出来的鲜血，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是幻象啊。”
    “是幻象呢。”
    一个幽灵，一块石板，在符尔的身后一副懂哥的模样评论着。
    “废话！我又不是看不出来！来点有用的信息分析啊！”
    符尔恼火的喊道。
    “急了。”
    “急了。”
    “你们他喵！！！！”

 第98章 域外入侵

    总而言之，并没有得出什么很有用的信息。
    除了更加确信这里有问题以外，没有任何可供参考的线索。
    但是这里有问题还需要这个来验证吗？
    他手里的斧头早就忍不住了好吗？
    用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来说，现在他手里的【破厄战斧】就像一只发情的泰迪一样，不断的朝他喊着。
    我们去砍点什么！
    这要是还能没问题，他符尔把名字倒过来写！
    “啥都没剩下，直接去山顶。”
    又仔细检查了一番刚才狼的尸体消失的位置，确认没有任何残留之后，符尔起身，继续往山顶前进。
    越靠近，就越能感觉到，手里战斧那跃动的心情。
    相对应的，符尔也打起了万分的集中力，观察着四周的风吹草动。
    一步，再一步。
    离山顶越来越近，但是却安静的有些可怕。
    符尔仿佛能听到心脏的跳动声。
    不由得，将手里的战斧越握越紧。
    但是，意外，总是会以最出乎意料的方式，展现在自以为已经做好准备的人的面前。
    只一瞬，在一次眨眼之间，符尔就发现。
    自己已经不在那座山丘之上了。
    什么时候？通过什么方式？为什么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哪怕是当初通过边境之门抵达边境的时候，自己都至少有那么一瞬的眩晕感。
    但是这一次，没有，自己什么都没感觉到。
    这里是哪？能确认的只有自己站在一块破碎的石块，不，或者说破碎的山体上更为合适。有光亮，太阳依旧高高的悬挂于天际，但是天空却是黑色的，就如同夜晚一般，还闪烁着星辰的光亮，除了自己站着的这块残破的山体以外，周围远的，近的，还有数不胜数的类似的巨大岩石，漂浮着。
    自己……是被传送到什么边境去了吗？
    还是说……
    自己正位于太空之中？
    当符尔意识到自己正身处太空的一瞬间，就发现。
    自己已经失去了呼吸的能力。
    这里没有大气，没有可供生存的环境，自己要怎么办？
    依靠憋气能憋多久？两分钟？三分钟？自己要怎么回去？
    没有任何线索，周围也不存在任何生物。
    就连希尔薇娅和石板人，也都没有见到任何踪影。
    怎么办？？？
    不行，越是思考，血液的流速越快，就越感到自己身体里的氧气浓度在飞速下降。视野开始变得模糊，充斥着红色，是自己的眼球充血了吗？
    【呼————】
    大脑感觉到了缺氧，别说思考，连意识都快维持不住了。自己贸然上来探查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自己应该先去寻找联邦的协助的。
    【张————】
    希尔薇娅和石板人也被传到这里了吗？他们应该不会和我一样窒息，但是他们要怎么回去呢？还能回去吗？
    【快————】
    已经失去了视野，眼前只剩下一片漆黑，抱歉了小姨，看来我的旅行就到此为止了，你是不是会很内疚啊……
    【快张开嘴呼吸！！！符尔！！！！！】
    【哗啦！】
    “哈！！！！！！！！”
    伴随着脸颊传来的冰凉触觉，突然间，听到了来自希尔薇娅的呼喊，或者说，终于意识到了对方的呼唤。
    下意识的，张开嘴巴，大口的吸入空气。
    “呼——哈——呼——哈——呼——哈——”
    伴随着新鲜空气的吸入，自己的视野终于逐渐清晰起来，感官逐渐恢复，意识也渐渐重拾。
    符尔大口喘息着，浑身上下就如同刚从水里打捞出来一般，冷汗直冒。大量的汗液混合着石板人用来刺激符尔而喷出的净水，滴落下来。
    “来，喝口水。”
    顺着希尔薇娅递到嘴边的水瓶，符尔大口吞咽着，伴随着水分的补充，喘息和心跳也终于逐渐平缓了下来，恢复了思考的能力。
    “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啊！走着走着你就突然不动了，像是被固定在了那里一样，眼睛睁得大大的却连眨都不眨一下”
    石板人站在低着头的符尔面前，解释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然后我们就发现，你居然停止了呼吸！然后随着你停止呼吸的时间越来越长，你的身体也开始出现各种缺氧症状，我们一直呼喊了你好久，你才终于醒了过来。”
    “我？停止了呼吸。我刚才那是……希尔薇娅，那到底是什么？”
    符尔抬起头，向这里最有可能知道确切情况的希尔薇娅询问道。
    “………………”
    希尔薇娅转头看了看远处，然后回过头来说道：
    “也不知道究竟说你运气好还是运气差了。本来以为就是一个带有幻境要素的疑似灾厄，结果居然是这种鬼玩意。”
    将手中的水瓶重新封紧，希尔薇娅有些恼怒的咂了咂嘴，说道。
    “这是【域外侵入】，符尔。”
    希尔薇娅侧开身子，将她背后的景象展现给他。
    那是一片扭曲的时空。
    碎裂的大地和平平无奇的山丘景象扭曲融合在一起，混合出一幅荒诞的景象。
    就仿佛是往色彩缤纷的颜料盘里混入了水泥，往一碗鸡汤里混入了一碗石油。完全不相容，却又固执的交杂在一起，显露出令人作恶的样貌。
    “即使过去了数百年，【大灾厄】依旧在这个世界上留下数不胜数的这种难以察觉的暗伤。依靠世界自己的修复能力怎么也无法排出的异物。就像是按在玻璃碎屑中的手掌，即使你清理掉了最大的那几块，可仍会有更多难以察觉的细小碎屑扎进你的手心，钻入你的肌肉，向你施加痛苦的折磨。所谓【域外侵入】就是这样的玩意。而刚才，你的意识，就是被拉到了那个【域外】当中。”
    “那我刚才是什么情况？为什么突然间就无法呼吸了？我只是感觉突然被传送到了一个像是宇宙中的地方。”
    符尔有些疑惑的问道。
    既然自己的身体还在这里，那为什么会无法呼吸？讲道理不应该啊。
    “因为你的意识在拒绝，甚至压抑你的呼吸本能。你认为你正处于宇宙当中，你处于一个没有空气的真空环境，你张开嘴并不能给你带来氧气，甚至会损失氧气。于是你的身体就被意识所限制，主动停止了呼吸。按照这样下去，你就会因为缺氧死亡，成为自己把自己憋死的人。”
    “就算我失去了意识后依靠本能也不能恢复呼吸吗？”
    “很可惜，并不能。只有当你意识到自己的本体并不在那失去存活条件的环境中之后，你才能恢复意识。通常这都需要一点外力。”
    看来自己脸上来自石板人的水以及她的呼喊，就是所谓的外力了。

 第99章 【大灾厄】的残留

    “你刚才所说的，【域外侵入】是【大灾厄】的残留影响，但是【大灾厄】究竟是什么？按照教学资料里面的描述，【大灾厄】是一段高频多发的连锁性全球灾厄事件。可是伴随着我越发深入的了解【灾厄】与【奇迹】之间的关系，就越发感到违和，以及感受到教科书里刻意省略的，关于【大灾厄】的详细描述。它究竟是什么？”
    符尔抛出了他长久以来的疑问，就像他所说的，在经历过大大小小的事件时候，越发了解这个世界，就对资料中的信息越发迷惑。
    不论怎么看，所谓的【大灾厄】都不像是凭空诞生的存在。更何况当年还不存在所谓的【英雄】，所谓的【英雄管理局】。
    反倒是因为大灾厄才促使了他们的诞生。
    “【大灾厄】啊……”
    希尔薇娅思索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
    “现在这部分信息告诉你应该也没太大关系，基本是联邦内部人尽皆知的事情啦。”
    “教科书上描述的并没有错，所谓的【大灾厄】，它的具体表现的的确确就是一段高频多发的连锁性全球灾厄事件。无论是数量、频率、强度，都是人类历史以来前所未见的程度。造成这个结果的因素有多种，而其中之一，便是来自域外的侵入。”
    “或者说，有一个饱含灾厄与恶意的存在，依附在边境中，侵入了我们的世界。后来我们将其称之为——”
    “【灾厄之种】”
    “在【大灾厄】的雏形，也就是一场空间灾厄诞生前夕，正是因为祂携带着一整个被其污染的边境，如同炮弹一般，砸进了当时脆弱不堪的世界边界上，引发了席卷整个世界的灾厄浪潮。最终导致了名为【大灾厄】的诞生。”
    “饱含灾厄与恶意的存在？这玩意和终末之主什么关系？”
    符尔皱了皱眉头，他想起了去年在边境的那场战斗，那次来自末日求道会的阴谋。
    “二者相互之间没有什么因果关系，是彻彻底底的不同存在。终末之主是隐藏在边境之中的，企图破坏与吞食世界的邪神。而灾厄之种，准确来说祂并不是邪神，而是更类似于概念集合体的存在。如果说末日之主的一切行动还是为了吞食的话，那么灾厄之种就纯粹只是为了破坏。”
    “没有任何动机与目的，只是如同最纯粹的恶意一般，侵蚀世界，引发扭曲，掀起【灾厄】，这就是所谓的【灾厄之种】。”
    “所以相对应的，祂的追随者，灾厄教团的那群疯子，那无从掩藏的扭曲值，也让他们无法在拥有阿图姆之眼监视的本征世界出现。但如果你碰到了他们，一定要万分小心，那他们一定是准备好了掀起足够庞大的灾厄来扭曲世界。按照记录，这种事件出现的灾厄最低等级是，ss级。”
    “为什么这种混沌的存在也会有追随者？”
    比起沉默的符尔，首先提出问题的是石板人。
    他不太理解，为何没有目的的存在，也会存在追随者。
    “这就是个不太好明说的问题了啊，下次再讲给你们听。”
    希尔薇娅像是拉住了一条锁链一般，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指了指符尔。
    看来这部分内容，暂时不能继续听下去了。
    重新将消散的战斧唤回，以此为依靠，符尔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那么，这玩意该怎么办？呼唤管理局的支援吗？”
    符尔指了指希尔薇娅身后的那片扭曲光景，问道。
    没办法，不是他怂，眼前的这个已经超过了他能理解的范畴，简单来说就是完完全全的束手无策了。
    “哦，这倒不是什么难题，来，跟着我做。”
    “举起你的斧头，对准里面，哎呀反正这么大一片区域瞄哪都一样啦，然后凝聚你所有的力量，扔进去！”
    顺着希尔薇娅的指示，符尔将全身的力量以及来自空想构造中【破厄】的概念全部凝聚起来，砸了进去。
    ………………
    “嘭————”
    “咔！！！”
    稍微等了十来秒，伴随着一声如同坠入深海中的鱼雷爆炸的闷响，随后，伴随着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那幅扭曲的景象逐渐破裂，然后彻底消散开来。
    世界恢复到了最基础的模样。
    “呃……就这？”
    似乎是完全没有预料到如此简单就解决了这幅扭曲的景象，就连始作俑者都愣住了，甚至还摆着那副扔斧头的姿势。
    “不然呢？你以为是啥？”
    希尔薇娅摆了摆手，你怎么一脸大惊小怪的样子说道。
    “不应该是，回去重新集结部队，然后准备齐全之后闯入其中，和里面的扭曲存在大战三天三夜终于击破了这里的核心，或者回收了其中的异物，然后解决了危机吗？”
    符尔快速的说出了自己的理解，然后石板人也是一副就应该如此的站在符尔肩膀上疯狂点头。
    “………………少打点游戏。”
    希尔薇娅无奈的捂住了额头。
    “我都说了，这是大灾厄的残留，如果说你正在面对真正的域外侵入的话，你刚才说的倒是也没啥问题，但是作为残留，本身就是如同镜花水月一半的存在，比起冲入对方的领域，不如简单点，扔个能对灾厄生效的炸弹进去，当然，你的那把斧头也是差不多的效果。反正重点都是破坏内部的灾厄平衡，让它能被世界排出。”
    “既然这么好解决，那为何按你所说，至今还有许多这样的残留物荼毒世界，危害一般人的性命？”
    符尔皱了皱眉头，想到了几百年来因此失踪的村民，不由得问道
    “因为难的根本就不是清除，而是寻找。这玩意很麻烦，但是扭曲度等级却不高，触发不了阿图姆之眼的警报。解决方式很简单，但是如果不是有足够经验的人来处理，就很容易陷入你刚才的危险之中。”
    “以及最重要的，作为域外侵入的残存，它并不是随时都存在的。”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你刚才所看到的那副扭曲的，世界被侵蚀的模样，并不是随时随地都能见到的，或者说，实际上绝大部分时候都是隐藏起来的。这无关任何存在的意志，只不过对于世界来说，作为残渣而言，这实在是过于渺小，以至于会被世界的自我修复所隐藏。就像是我之前打过的比喻，过于细小的玻璃碎屑，即使你已经找不到它的踪迹，但它依旧会在某一刻给你带来深深的刺痛。”
    希尔薇娅似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
    “也不知道是你运气还还是刚才那个孩子运气好，跟走了狗屎运一样刚好撞见了它的上浮，否则要是这里长期存在的话，又怎么会在村民们多次搜索后还毫无端倪。”
    符尔挠了挠头，然后似懂非懂的说道。
    “总而言之就这么解决了吗？嘶，你刚才真的是夸我运气好？确认不是骂我是个非酋？”
    “你的部分解决了，剩下的部分，来，拿出饱含你小姨关心与照顾的联邦内部通讯手机，给她发个消息——”

 第100章 下一站

    坎多万村，一个坐落于萨巴兰山侧远离都市，自给自足的小型村庄，既不坐落在交通要道，也没有足够吸引人远道而来的奇特风光，这里基本常年很难见到外人。
    前段时间见到的旅者小伙，已经是近两年来的第一个来到这里的游客了。
    不过对方并没有待很久，就休息了一天，还帮他干了点农活，第二天一早就收拾行李离开了村子。
    “不过那么年轻的小伙子就有胆量游历世界，真了不起啊！我那个岁数的时候，似乎还在隔壁村子的铁匠铺当下手呢。”
    谢尔顿大叔一边干着农活，一边回想起前两天遇到的旅者。只可惜对方离开的太快，也不知道自己招待的如何。
    和往常一样，趁着清晨太阳还不是很大的时候，谢尔顿去干完了农活，然后采集了一些蔬菜和块薯作为最近几天的口粮，然后背着篓子，朝村子里走去。
    刚进村，就看到了一群陌生的，身着黑衣表情严肃的外来者，和一帮小孩子混在一起，像是在询问什么。
    “怎么回事？你们是谁？来这里干吗？”
    首先，是对外来者的警惕。这一大帮人怎么看，都不太像一般人，更不像旅客。
    他们相互点了点头，然后一位似乎是领头的人站了出来，摘下墨镜，表情温和的说道。
    “这位先生，请不要紧张，我们是来自联邦的调查员，我们得到线索，这里有【灾厄】的存在，所以特地过来调查，这是我们的证件。”
    非常符合规范的，对方递出了印有统合联邦印证的身份证明。
    “联邦的人？你们查，反正每年这个地区失踪那么多人，也没见你们查出来几个，总不是走个流程。”
    作为村子里少数出去进修过的人，谢尔顿充分的知晓这边的联邦官员都是些什么玩意，只会躲在安全的繁华都市中，享受着荣华富贵。
    虽然这无关下面的执行人员的事，但是基于对方近年以来的无能表现，谢尔顿当然也不会给他们什么好脸色。
    但，阻碍对方的事情也不会去做。
    “所以说你们拿到了什么线索？这段时间我们这挺平静的。当然，除了今天来了你们这么一大帮子人以外。”
    “请放心，我们当然有线索。”
    而对方似乎并没有在意他的挖苦，只是笑了笑，然后指了指村子北方。
    那里有一座山丘。
    大概半天之后，调查队的行动就结束了。
    除了一同带上去的各种仪器之外，他们还带下来了数个包裹，整齐的排放在了村子的小广场上。
    是人类的骸骨——
    现在，村里的所有人都聚集在此，大部分人很害怕，一小部分人还在迷惑，还有剩下几位，似乎猜测到了什么。
    “这些……难道是……”
    谢尔顿，看着那些包裹着的骸骨，神色动摇。
    他看见了熟悉的事物。
    那是条挂着刻着特殊字符铁牌的项链，而同样的项链，他的脖子上也有一条。
    “您猜的没错，我们来此之前已经调过这边近百年以来所有可查的报案资料，如无意外。”
    领头的调查员让过身子，说道。
    “这些就是历年以来，失踪的那些人了。”
    啊——
    终于找到了吗？
    尸骸的认领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在这十几具尸骸当中，只有几具还存有一点特征物品，而更多的，仅剩下了残骨。
    也许连知晓他们的人，都早已离世。
    “那么，后续的埋葬工作，就麻烦你们了。那座山丘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了威胁，但是保险起见一年之内还是不要随意前往。半年后我们会再来复查一次，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封锁就可以解除了。”
    最后嘱托了几句，看着逐渐暗淡下来的天色，调查队的诸位，也准备离开了。
    “那个，实在是太感谢你们了。”
    似乎是在为自己最初那糟糕的态度道歉，谢尔顿站了出来，有些尴尬的说道。
    “不，我们并不值得感谢，事实上，这里的灾厄在我们到来之前就已经被人清除掉了。我们只不过是接到命令前来收尾的罢了。”
    调查员摇了摇头，说道。
    “已经被人清除掉了？可是……”
    “哎呀！谢尔顿大叔你怎么这么笨啊！”
    一直待在一旁的孩子中，跳出来了一位，叉着腰对着谢尔顿说道。
    “明明是你接待的人家，怎么就想不到呢？”
    “嗯？埃德加？你说我接待的？符尔小哥？是他？？？”
    谢尔顿有些难以置信，因为对方看上去气质平平，年纪又不大，他还真一时没想到。
    “对啊！那天我和他们打赌，跑去了山丘上，遇到了野狼，就是他救了我！我偷偷告诉你啊。”
    埃德加想了下，既然联邦的人已经来过了，那自己应该不用隐瞒了，就凑了过去，示意谢尔顿低下头，然后在他的耳边小声说道。
    “那个小哥，是【英雄】哦！”
    “！！！！！！”
    “既然你们自己知道了答案，那我们就不继续打扰了，还有报告需要写呢。”
    领头调查员最后苦笑了一下，然后带着所有人离开了村子。
    只剩下还在讨论着后续处理的村民和久久凝望远方的谢尔顿大叔。
    符尔小哥，就是从这个方向继续旅途的。
    这份恩情，实在是无以回报。
    谢尔顿握住胸口的项链，默默祈福。
    祈求神明，保佑对方的旅途，一路顺风。
    而符尔，在上报了相关信息之后，就已经再度踏上了旅途。
    “符尔，下一站我们去哪？”
    如无物一般，希尔薇娅双手盘着，趴在符尔的头顶，就像是一张披风一样，挂在符尔的身后。
    “嗯，顺着这个方向再往前走就是土耳其了，之后是地中海和希腊半岛……那边都是罗马区的地盘了。”
    “哦！！罗马区！！我要吃罗马菜！！！”
    “是是……我知道了……中东这边的食物我也吃的有点腻了，下一站我们就从土耳其直接飞去意大利那边。长途跋涉之后总得休息一段时间嘛。石板人呢？去那边有什么想法吗？”
    符尔拍了拍背包，问道。
    “呃……我又吃不了东西……你说我把虚拟形象变成我皮套的样子直播能不能行？”
    “我觉得不能……手机摄像头又捕捉不到你的投影，你只能引起路人的注意然后被收容会以违反【条约3：不在普通民众面前随意现身】而被抓去约谈。”
    符尔一边嘴角抽搐，一边说道
    “那好……那就拍几张照片p个虚拟形象发动态。”
    “你就不能别惦记你那皮套人直播了吗？！！”
    “不能！！！！”
    吵吵闹闹的毕业旅行，朝着下一站，继续进发。

 第101章 偶遇

    “那么小白，明天后天的采访任务就基本是以【全息投影罗马斗兽场】的开幕式为主了，这里是全部的行程安排，今天你就需要把这些记下来。”
    “哦……，知道了。”
    罗马市中心的一家咖啡馆里，少女接过自己上司递来的文件，老老实实的开始默记上面的信息，不过神情倒是一副对此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
    “怎么，这么快就对记者的职业生活厌倦了？”
    看着眼前少女的模样，女子喝了一口咖啡，然后笑着问道。
    “那倒没有啦，阳姐，只不过我还以为真实报社不怎么关注一般的新闻内容呢。”
    少女泄了泄气，趴在了桌上。
    “哦？那你觉得我们一般会采访什么？”
    少女的话倒是让女子提起了兴趣，她倒是挺好奇这个来暑假实习的少女，在来之前究竟是怎么看待他们报社的。
    “就是那种，满世界追着灾厄事件跑，见到一个英雄就采访一个英雄的那种！或者直接去边境都市，甚至前线边境去采访！”
    “嗯嗯……”
    “然后调查英雄的人际关系！推测周边新闻！然后疯狂的挖不为人知的狠料！当然，要合理的，虽然大家都喜欢看英雄们的生活和八卦，但是不能让污蔑英雄们的人格，这个是绝对不允许的！”
    “还有喜好调查，饮食习惯，人物履历，近期战况，以及战斗现场直播——”
    “停停停！！！”
    白笙越说越上劲的模样，差点没让阳姐一口咖啡呛在喉咙里。
    “你爸怎么没跟我说你喜欢当——”
    阳姐憋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把狗仔两个字说出来。
    “隐私记者啊……”
    “呃……我也没告诉我爸啦……而且怎么能算狗仔呢！我只是比较喜欢英雄嘛——”
    白笙有点扭扭捏捏的说道。
    “你啊……所以来实习也是为了这个？”
    “那倒也不完全啦，虽然我的确很喜欢英雄，但是还是对记者这个行业很感兴趣的啦。”
    虽然这么说着，但很明显，少女还是对明天的采访任务兴致平平。
    “那我要不要把你调到八卦组那边去？”
    阳姐笑着问道。
    “好啊好啊！”
    白笙光速抬起了头，原本死鱼一样的眼睛瞬间发出了如同星星一般闪亮的光。
    “啪！”
    “你想得美哦~”
    收回了刚刚给了对方一脑崩的右手，阳姐重新端起咖啡，说道。
    “某种意义上，八卦记者可都是我们这最厉害的记者，你还是先学会怎么采访普通新闻！”
    “哦——”
    捂着额头，白笙嘟起了嘴，看向窗外。
    是陌生的城市和陌生的街道，虽然也不是没有跟父母出来旅行过，但不知为何，这次的异乡的感觉格外突出。
    “不过听说明天的开幕式会有个【英雄】过来，好像是一位新晋的【英雄】。就连我都没听说过。”
    “诶……还有你们都没听说过的英雄吗？”
    但突然，一个意外而又熟悉的身影，映入了视野中。
    “诶？？？？！！！”
    “我说你啊……究竟找不找得到管理局给你安排的酒店啊……”
    希尔薇娅飘在符尔的身旁，看着对方拿着张地图左看右看的模样，一脸无奈。
    “那咋办嘛，手机没电，手环没电，连便携电源都没电了。还不是得怪那个出租车，把我们带错位置了！”
    为了不引起周围人的注意，符尔戴着耳机，假装自己的一切话语都是在和某人打电话。
    “要不你还是找个路人或者警察问问？”
    “不要！我就不信地图在我手上我还找不到路！”
    符尔举了举当时在错误的那家酒店大厅拿的地图，一脸不服气的说道。
    “但是我饿了——”
    “你个量子幽灵你饿什么饿啊！！”
    虽然符尔自己也饿了，但是他必须要证明自己！
    证明自己绝对不是什么路痴！！
    “总之我饿了，我要吃披萨！！！！”
    “等我找到了酒店就给你点披萨——”
    正当符尔还在和希尔薇娅极限拉扯的时候，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后背。
    “这位先生，请问您一直站在这里，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吗？”
    随后，传来了温柔的问候声。
    “啊？抱歉抱歉，我只是——”
    【怎么感觉这个声音……好像在哪……】
    转过身去，熟悉的面孔再次出现在了面前。
    明明距离上次告别也就过了一个月，但却像是已经过了很久一样。
    “白……白笙？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
    很可惜的是，虽然符尔看到自己的同桌挺高兴的，但是对方却不这么想。
    第一句话就给她整不会了。
    白笙掏出自己口袋里面的手机，指了指，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前几天还给你发过消息，说来意大利了，还问你有没有想要的伴手礼。”
    “………………”
    “你是一点没看啊…………”
    “呃……我说我手机没电了你信吗？”
    符尔试探的问道，而对方只用了一个动作回答他。
    默默地，将指着自己手机的手指指向了符尔耳朵上的蓝牙耳机。
    狗东西给爷死！！！
    只剩下符尔欲哭无泪。
    他的手机是真的没电了啊！！！
    “所以……你真是一路徒步旅行过来的？从中东那边？？？”
    坐在咖啡厅里，白笙一边喝着饮料，一边看着眼前狼吞虎咽的前·同桌，听他描述这一个月来的经历，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
    “也不算完全是徒步啦……跨国的行程还是基本靠飞机实现的。”
    吃完了面前的奶油蘑菇意大利面，符尔擦了擦嘴巴，然后说道。
    “那也很厉害了啊，而且主要是……感觉和你原来的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我还以为你会一整个暑假都宅在家里，或者跑去打点零工什么的。”
    “呃……我以前给人是这种感觉的吗？”
    符尔挠了挠头发。
    “对啊，你要不是一直那副摆烂模样的话，谢老大怎么会没事就找你麻烦。”
    白笙摊了摊手，一脸你怎么心里一点数都没有的神情看着对方说道。
    “不过你真一个人？我不是记得你经济情况不太好的吗？还是说你把大学的学费拿出来用了？”
    “没有没有，我小姨赞助我的，虽然我还没选好，但是大学还是会去上的。诶，这里有充电头？太好了，总算可以充上电了。哎呀，就是因为手机都没电了，才害得我找不到酒店的。”
    “你找不到路就不会再打个车吗？”
    “这不是看着不远嘛~虽然有小姨的赞助，但是能省点还是省点，正好还能看看沿途的风景。顺带一提……那边一直在朝这里望的女士，是你的熟人吗？”
    符尔指了指斜对角远处的另一桌客人，有些疑惑的问道。
    “呃……”
    坏了，自己把阳姐忘了！
    刚才出去的时候就说了句看到熟人去打个招呼来着。
    “没事没事，你们慢慢聊，我就是梳理一下明天的采访工作，文稿撰写还有人员安排官方对接什么的~”
    “………………”
    你骗鬼呢！！！

 第102章 邀请

    “那个……很抱歉，实际上我现在正在暑假实习，可能有事得走了。”
    白笙双手合十，非常抱歉的说道。
    “啊？没事没事，你去忙你的，我手机充上电了就不用担心我找不到酒店了。”
    “你大概会在这里呆几天？”
    “呃……大概三四天……”
    符尔犹豫了一下，然后给出了一个比较保守的数字。
    “那——”
    白笙拿起桌上的便携卡片和纸张，写下了一个地址。
    “明天这里有一场全息古罗马斗兽场的开幕式，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我明天也在那边，到时候请你吃饭！”
    “好，如果有空的话，我一定来。”
    收下写有地址和时间的卡片后，白笙就匆忙的回到了那边，道了个歉，但是对方好像并没有在意，摆了摆手，结账之后便领着白笙离开了咖啡厅。
    走的时候还以一种奇妙的眼神回头看了符尔一眼。
    弄得符尔浑身不自在。
    应该不是她家里人……
    不对！他们就是同学关系！有什么好谎的！
    “唔，邀请你去参加活动了呢——”
    “邀请你参加活动了呢——”
    “………………”
    并没有出乎预料，这两位一直看戏的家伙，等到白笙走后，就开始了。
    天知道他们是怎么在这种事情上这么有默契的！
    “不就是参加个活动嘛！我和她三年老同桌了！这有啥！”
    符尔一脸无奈的说道。
    “哦——三年老同桌啊。”
    “原来还是三年老同桌啊——”
    “……………………”
    心好累……
    比徒步旅行还累。
    “希尔薇娅，你想吃什么，点。石板人，我待会儿去酒店问问能不能开个带电脑的房间，行了。”
    “好耶！”x2。
    看着欢呼的二……人？符尔长叹。
    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捡回来这俩活宝……
    在咖啡厅等着希尔薇娅总算是吃到了心心念念的披萨，也终于给手机充上了暂时够用的电量。结完账之后他们便向酒店赶去。
    虽然说出来很丢人，酒店的确离这里不远，但是符尔当时看着地图找的时候，足足错过了三次都没找到酒店的大门。
    按照石板人的说法，他能拿这事笑符尔一坤年。
    气的差点符尔就要把他扔进邰步河里让他自己找怎么去酒店了。
    最后折腾了半天，总算是入住了酒店。
    至于入住酒店的第一件事，当然是洗澡了。
    毕竟刚从中东那边过来，无论是身上还是衣服，说好听的叫有旅行者的感觉，不好听的……
    就是有点流浪汉的感觉。
    不过在符尔彻彻底底泡了个澡，然后清理完边边角角之后，总算是舒爽了下来。
    只能说还得是小姨帮忙安排的酒店好啊……哪像他一路以来随便找的旅店，基本都是只要床是干净的就谢天谢地了，洗漱间更是小的可怜。哪像这个酒店，连浴缸、桑拿房以及全套个人面容整洁工具都给你备了个齐全。
    “符尔，晚点我们去哪玩？”
    “不知道……我现在只想奖励一下我一直以来的努力，就这么躺着。。”
    洗完澡的符尔躺在床上，像是要陷入柔软的床垫中一般，感觉自己的精神越来越放松，感觉马上就可以和周爷爷下棋去了。
    “你知道吗，你这话说的好像马上就有八百个壮汉开着黑色高级轿车来创你了一样。”
    石板人一边操纵着电脑屏幕里面的角色，一边说道。
    “要不你换个姿势，趴着睡？最好再来个手指指天？”
    “你特……”
    “叮咚——”
    还没等符尔的脏话说完，门口就传来了门铃的声音。
    “啊？不会真有黑色高级轿车来创我了……”
    虽然很不想起身，但是符尔还是嘟嘟囔囔的走到了门口，透过猫眼确认了一下。
    是一位身着西装的女子，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来着
    打符尔打开了房门。
    “您好，请问您找谁？”
    “好久不见，符尔先生，还记得我吗？”
    符尔仔细回忆了一下，终于想起了之前的一面之缘。
    “好久不见，李干员姐姐。”
    是去年前往边境的路途上，负责引导自己的那位引导员。
    赶忙邀请对方进入房间。
    “怎么样，姐姐给你安排的这间套房如何？”
    李干员走进屋内，坐在了沙发上，笑着对符尔说道。
    “原来是您安排的啊，十分感谢，住起来非常舒适。”
    符尔发自内心的说道。
    毕竟无论是刚才的洗漱还是柔软的大床，亦或者是登记入住时前台跟他表明这里可以呼喊客房用餐，以及脏衣物清洁等服务，都令他非常满意。
    “不必用敬称啦，我们的【小英雄】阁下？去年你在边境的事情我可是都听说了哦。真是了不起啊。”
    “没有没有，只是做了临时工该做的事情罢了，毕竟我可是拿了工资的。”
    “哈哈哈哈哈，你真以为你那点工资就比得上你的壮举了吗？联邦内部可是说要是——哦，不行，这个不能说。刚才的话你就当我没说。”
    “啊这……”
    虽然非常好奇联邦内部到底是怎么评价自己的，但是既然对方说那是保密事项，自己就也不太方便继续打听了。
    不过自己的事怎么还成保密事项了……
    李干员摆了摆手，跳过了这个话题，然后继续说道。
    “不过这套房间主要还是你小姨让我帮你安排的啦，毕竟我最近刚好来这边出差，就顺便帮她个忙。”
    “原来是这样啊，我本来是准备去法国的，但是小姨却提前帮我预定了来这里的行程。”
    “因为我和你小姨当年旅行的时候也来过这里哦，大概是因为她挺喜欢这里的。”
    “当年？请问您和小姨她——”
    “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哦~虽然现在她在联邦，我在管理局，不过我们还是会经常联系。”
    李干员笑了笑，拿出手机，翻到了以前的相片。
    “你看，这就是我和符琳娜在正式进入机构工作前的旅行照片，你看那时候你小姨还很元气呢！”
    李干员把手机递过来，上面是两人在雨林中的合影。
    “哪像现在，被联邦的工作压得死气沉沉的，我都叫她跟我一起来管理局了。”
    “雀氏，搞得都三十几了，连个男朋友都找不到，联邦真的不行。”
    符尔非常有同感的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哈，下次见面我一定要在狠狠地吐槽她一次。啊不对，话题扯远了，我今天来不是找你聊家常的。”
    似乎是终于想起了正事，李干员拿回了手机，重新坐直了身子，然后从随身携带的背包中取出了一个平板，输入密码后打开了一份文档，递给了符尔。
    “这是什么？”
    符尔有些疑惑的接过了平板，上面似乎是某个活动的档案。
    “你有没有听说过最近这里要举行的一个活动，叫【全息古罗马斗兽场】？”

 第103章 来历不明的英雄

    “【全息古罗马斗兽场】？”
    符尔皱了皱眉头，总感觉自己似乎是不久前才听到过这个名字。
    “你是不是得了阿兹海默了，几个小时前，你那个老同学刚刚还跟你提到过这个。”
    原本躲在背包里的石板人没好气的从里面爬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张卡片，扔给了符尔。
    本来石板人是为了避免被外人见到才躲了起来，不过既然来的是管理局的人，那他也就不必继续躲藏了。
    “您好，李干员小姐，我是路易斯安娜州石板人，根据你们的说法，我应该是编号099的收容物。”
    “您好，路易斯安娜州石板人阁下。”
    李干员伸出手，和石板人的二头身小人的小手轻轻握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
    “早就听闻您一直在符尔这里，我刚才还在奇怪您在哪呢？”
    “这不是和收容会有合约嘛，不能随意在普通人面前现身。”
    石板人摆了摆手，然后说道。
    “那你们继续聊，我接着打游戏去了。”
    然后蹦蹦跶跶的跳回了桌面上，控着水流形成的双手继续打游戏去了。
    “呃……符尔，相信你训练收容物的方法，收容会那边一定会有很多人想要学习的。”
    看着石板人一脸娴熟的模样，李干员也是一脸夹杂着稀奇和好奇的表情，再带着几分感叹着说道。
    “………………”
    别说了，再说就绷不住了。
    “哦，对了，就刚才我在这里碰到了一位同学，她也给我说了这个，还要请我明天去开幕式玩来着。”
    符尔看了看手中卡片的信息，又对照着资料看了下，确认是一个东西。
    “这个活动有什么问题吗？”
    符尔皱起了眉头。
    能被管理局盯上的……有种不妙的感觉。
    “不，活动本身没有问题。这个活动其实就是一个利用现代的全息投影技术复现古代罗马斗兽场的人文传播性质的活动。技术承包商也不过是几家民间企业，不过放心，已经经过调查了，不存在任何其他奇奇怪怪的异物掺杂，不会和当初瀚海市的那家人工智能公司一样。”
    作为至少知道符尔到现在为止所有事件的基础档案的官方人员，李干员当然知道对方可能会担心什么。
    没有办法，虽然已经过去了一年，但是他是从那场事故中诞生的【英雄】。
    “那到底是什么引起了管理局的注意？”
    既然活动没什么问题的话，那为何要递给自己这份档案，符尔一边翻看着手里的平板，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把资料翻到最后，对，就是这里。”
    李干员指了指资料上的照片，那是一位黑发黑眼，头发卷曲，肤色略微偏褐色的男子。
    “他的名字叫迈诺克·斯莱迪尼，是预定将在明天开幕式上做虚拟斗兽表演的嘉宾。男，36岁，出生于意大利马尔凯的边远村庄，工作是一个没什么人气的魔术师。根据已有是一个总体来看平平无奇的人。但是在半年前，他曾表演过一场精彩绝伦的演出和救援。”
    “他将失控地铁的出口与某个电梯门相连，将地铁内的491名乘客从危机中解救了出来。”
    “所以他被人们称之为——【魔术师】，而他将在明天，参加开幕仪式的身份是——【英雄】。”
    “所以呢？他是新觉醒的英雄吗？”
    符尔皱了皱眉，疑惑的问道。
    “不，问题在于——”
    李干员翻了翻背包，从里面又抽出了一份纸质资料。
    那是一份鉴定报告。
    “【阿赖耶识】并不知道有这么一位英雄，她也未曾给予过对方奇迹与刻印。”
    李干员默默地说道。
    “这就有大问题了……”
    【奇迹】的力量掌控在【阿赖耶识】的手中，这是整个世界所有人的共识。如果得不到来自她的认可，你就不可能自发地驱动奇迹。
    希尔薇娅曾告诉过他，这是【阿赖耶识】为了保护人类而特意给整个人类上的一把锁。
    虽然对方没有解释理由，但是符尔能感觉到，这把锁，一定非常重要。
    “那有没有可能……是动用了什么收容物？”
    符尔思考了一下，看了看还在打游戏的石板人，随后问道：
    “毕竟如果能顺利的运用好收容物的力量的话，即使是一般人也有可能掌控部分【奇迹】。”
    “曾有过这样的推测，但是很快就被否决了，因为异物收容会并没有检测出任何扭曲度的反应——”
    “没有扭曲度？？？这不可能！！”
    符尔惊呼出声。
    只要你使用了扭曲世界的力量，就必定会有【扭曲值】的存在。就像石板人常态扭曲值为【d】，像符尔常态下也会常驻有【e】级的扭曲值。
    而对方既然展现过【奇迹】，那么即使再细微，也应该能检测到才对。
    “对，这根本不可能，所以只有两种答案了。要么，这个人掌握了某种独立于认知范围外调用超凡力量的方法，当然，这个可能性比较小。要么——”
    “他在撒谎。”
    李干员严肃的说道。
    “能产生这种假象的情况有很多，比如说他原本持有一件收容物，然后在那场事件中为了救人消耗掉了收容物所有的力量。你应该知道，b级以下收容物是很容易因为力量耗尽而丧失收容物特性的。而失去特性之后的收容物，也就必然不会再被检测出扭曲值。”
    符尔点了点头，然后问道。
    “呃……既然如此，为何不直接上门去询问？作为英雄管理局，这点权利总归是有的。”
    “没错，或者说，归档和引导每一位新诞生的英雄本身就是管理局工作的一环，但是这一次属于是发生了些意外的情况。在我们准备与他接触之前，发现了一些来自边境势力的介入。鉴于这里没有外人，我就直说了。”
    “是末日求道会——”
    “啧——”
    不悦的咂嘴声同时从符尔和不知何时已经停下打游戏的石板人嘴里传出。
    有脏东西！
    “是的，在我们准备与他接触前，我们调查到，约在发生那次事件的几个月前，他与疑似末日求道会的人有所接触。”
    “好说好说，在哪，有几个，需不需要留活口。”
    符尔已经站起了身子，石板人也是干脆的离开了电脑面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末日求道会的狗东西给爷死！！
    “等下等下等下，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末日求道会的那几个家伙不是问题，无非就是到处倒卖一点收容物的杂鱼，如果不出意料的话，之前他所使用的就极有可能就是由末日求道会转交给他的拥有空间转移能力的收容物，但问题在于，我们发现可能还有疑似【灾厄教团】的家伙混在了里面。”
    “嗯？那帮家伙不是没法在本征世界随意露面的吗？”
    因为前不久才听希尔薇娅讲过这个邪教组织，符尔还对此印象挺深的。
    “对，你说的没错。按照常理来讲那些家伙因为本身的【扭曲值】过于明显，是逃不掉阿图姆之眼的全境检测的。但是很可惜，就像我们不会停止对他们的追猎一样，他们也不会放弃对我们世界的侵蚀，根据部分情报和证据表明，他们似乎通过某种手段绕开了监管，在干涉这个世界。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们立马决定动身去找那位【魔术师】。”
    “但是，与此相反，最终更像是，他找上了我们——”
    “？”

 第104章 魔术师

    “怎么，距离开幕式还有一个小时呢，你不去找找你那个同学吗？”
    休息室里，阳姐看着手里的平板，确认完了所有行程之后，抬起头来看了看正在用笔记本整理资料的白笙，有些疑惑的问道。
    “啊？哦，你说符尔啊……”
    白笙有些有气无力的说道：
    “昨晚他给我发消息，说临时接到他小姨的安排，连夜坐飞机去英国了。来不了今天的开幕式了。”
    “这样啊，那还真是可惜了。”
    放下了平板，看着白笙这副模样，阳姐决定换个话题。
    “要不要跟我提前去准备室采访一下？我刚刚拿到了采访许可哦~”
    “准备室？要采访什么？”
    “那还有什么——”
    阳姐笑了笑，掏出了一张照片。
    “当然是预定今天要登台演出的那位【魔术师】阁下啦！”
    “这样真的能行吗？”
    “没事的啦，来，把这个也戴上。”
    白笙跟着阳姐，顺着工作人员的指导，来到了位于整个斗兽场舞台下方的准备室，按照他们的说法，那位【魔术师】阁下正独自一人在此休息，不过就目前听到的动静来说，似乎房间里不止一位？
    “你就好好休息，我就先离开了……”
    在阳姐敲响门之前，休息室的门便已经被其他人从内打开了。
    “哎呀，好久不见，李茵茵女士，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哦？赵阳馨小姐，好久不见。”
    意外的，看上去碰到了熟人。
    “你在这里是……工作？”
    “啊对，工作，剩下的不要问了哦，就算你是记者我也不能告诉你的。你得先找我上级拿到采访允许才行。”
    “那我就静静等待得到采访允许的时候。”
    阳姐心领神会的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
    “那我可以进去采访一下这位新晋英雄，【魔术师】阁下吗？”
    “请便，我还有其他工作，就先离开了。”
    说罢，李茵茵又向房间内看了一眼，随后快步离开了。
    看着离开的李茵茵，白笙有些好奇的问道：
    “阳姐，哪位是谁啊？你的熟人？”
    “算是，看来，今天的新闻，可能不止一个什么开幕式了。”
    赵阳馨摇了摇头，没有继续多说，然后礼貌性的，敲了敲门。
    “您好，我们是【真实报社】的记者，请问【魔术师】阁下在吗？”
    “啊，在！请进，记者小姐。”
    房间内传来了似乎还有点慌乱的声音，不过既然得到了许可，那么赵阳馨也不会客气，果断打开了房门。
    房间内，一名身着燕尾服，头戴魔术帽的黑发男子，正静静地坐在沙发上，见到客人进来后，赶忙起身。
    “您好，我是真实日报的记者，赵阳馨。”
    首先，是由赵阳馨自我介绍，并递上了自己的记者证。对方也就随意确认了一下，就将证件递还给了她。随后，她便注意到，对方似乎还在看着自己身后。
    “您好，我是真实报社的实习记者，白笙，很高兴见到您，【魔术师】阁下。”
    用不着自己提醒，白笙就已经完成了自我介绍。
    “哦，哈哈哈，原来是实习生啊，我刚才还在好奇为什么会有看上去像是学生的记者呢。”
    对方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体面，笑着自我介绍道。
    “赵小姐，白小姐，你们好。我的名字叫迈诺克·斯莱迪尼，也就是你们所说的【魔术师】。很高兴见到二位——”
    摘下魔术帽，流畅的行了一个绅士礼，迈诺克微笑着说道。
    “请问二位想要问我些什么呢？不如坐下来慢慢聊，正好，这里的红茶还不错。”
    迈诺克用手掌指了指沙发，说道。
    “那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二人落座，迈诺克也在为二人泡好红茶后坐了下来。
    “各位想了解什么？是关于半年前的那场事故？还是今天的演出？亦或者是我是一名怎样的人？”
    “不必拘谨，【魔术师】阁下，就随便聊聊天。毕竟这只是一场临时采访。况且距离你登台表演，不也就剩半个多小时了吗？”
    似乎是看出来了对方作为一名新晋英雄对待采访这种事情的生涩，赵阳馨非常照顾的说道。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能和这些英雄打好一个关系就多一个消息的渠道，不趁着对方还是萌新的时候刷刷好感的话，等到对方跟个老油条一样的时候可就无缝可入了。
    “哈哈哈，那就随便聊聊，我想问问，各位期待我今天的演出吗？”
    “非常期待，我也很好奇身为【魔术师】的英雄，能给我们带来怎样的表演。”
    “那这位小姐呢？”
    迈诺克看向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白笙，说道。
    “您期待吗？”
    “相比期待，我更多是好奇，为什么作为【英雄】的你会想要登上这种舞台呢？明明已经掌控了奇迹的力量？”
    白笙犹豫了一下，然后试探着问道。
    【nice！小白这问题问的真好！】
    一旁的阳姐已经开始庆贺自己的这位助手开始上道了。
    相比那些无关痛痒的问题，这种直入人心的，当然会更有讨论度！
    也更能让人深入了解这名英雄。
    至于害怕得罪人？害怕得罪人还当什么记者！
    反正干他们这行的，只要你别做出太出格的事情，这种问题对于英雄来讲也就是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罢了。
    又不会像部分联邦的家伙，遇到这种问题就开始恼羞成怒。
    “嗯，这位小姐还真是问了一个很好的问题啊。”
    迈诺克有些感叹的说道。
    “其实啊，在半年之前救下大家之前，我就已经是一名魔术师了哦。当然，是一名很蹩脚的魔术师啦。所以成为一名能登上万众瞩目的舞台的大魔术师，一直都是我的梦想啦。即使我现在成为了以【魔术师】为名的英雄，我也不会遗忘。”
    “这个答案，如何？”
    迈诺克朝白笙眨了眨眼。
    “嗯，非常感人的回答！谢谢你的解答，【魔术师】阁下。”
    白笙似乎也融入了融洽的交流环境中，而一旁的赵阳馨则是笑着看着两位聊天。
    只能说不愧是英雄，即使自己面对采访都很生疏，却懂得照顾实习的新人。看来今天带白笙来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交谈的时间转瞬即逝，很快，距离登台还有20分钟，舞台工作人员的到来打断了这场交谈。
    “很可惜，这次时间比较匆忙，希望下次还能见到【真实报社】的各位。”
    “那么，我会祈愿我拿到您的独家采访机会的时候不会太遥远的。”
    “还有，这位白笙小姐，你的初次采访表现得不错，可惜时间不够，如果有机会下次我给你表演个大一点的魔术。”
    迈诺克摸了摸白笙的头，然后顺手从她的头发后拿出了一朵鲜花，递给了她。
    “谢谢。”
    坦然地接受了这份礼物和称赞，笑着告别之后，白笙跟着赵阳馨离开了休息室。
    剩下【魔术师】一人，瘫倒在沙发上。
    “呼——差点露馅了——”

 第105章 盛大的表演

    回到嘉宾席，白笙正在整理刚才对话的信息，而赵阳馨则很是轻松的在平板上点击着些什么。然后合上了屏幕。
    “如何？第一次采访的感觉？”
    “唔……还不错？”
    白笙抬了抬头，然后说道。
    “那，这个英雄你觉得怎么样？喜欢吗？”
    “你要说喜不喜欢，我对所有英雄都很喜欢啦！不过我总感觉差点意思啊……”
    “差点什么？”
    “就是那种……很噼里啪啦的感觉？虽然他肯定是个好人啦！但就是不知道为啥感觉差了点什么，还是因为资料太少了吗？”
    白笙抓了抓头发，歪着头一遍思考着一边说道。
    “呃……”
    赵阳馨看着对方这副模样，也是略感疲惫。
    噼里啪啦是什么样的感觉啊，仅仅10年，就已经让她和年轻人有这么大的隔阂了吗？
    不过白笙倒是有了些什么灵感，开始调查起更多【魔术师】的资料。
    不过只要对方打起了精神就好。
    赵阳馨点了点头。
    没过多久，随着夜幕降临，表演就开始了。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全息古罗马斗兽场！！！”
    随着舞台中央缓缓升起，和刚才在休息室中别无二致的【魔术师】阁下，在聚光灯的照耀下，登上了舞台中央。
    “在各位看来，魔术是什么呢？”
    迈诺克举起了右手，随手甩出了一些扑克牌。
    “是一些神秘和惊喜？”
    然后顺手抓住一张扑克，双手合拍，再度展开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只白鸽。
    “还是融入了一些技术的小小骗术？”
    投影汇聚，一条巨大的黑龙自空中俯冲而下，然后在迈诺克面前，被他轻轻一点，化作满天的蝴蝶。
    “还是说，一点超乎常理的存在？”
    突然，所有观众发现，自己身边都多了一位迈诺克，正笑着，为他们递上茶水。
    然后，再度消失。
    “有人说，魔术师最适合的身份是怪盗，没错，在许多故事里，他们之间是那么天衣无缝——”
    礼帽翻转，迈诺克从一身燕尾服变作白色西装，身披斗篷，头戴单边眼镜。
    “也有人说，魔术师最适合的地方是街头，能给孩子们带来欢声笑语。”
    斗篷翻转，而这一次出现在舞台上的不只是迈诺克一人，还多了一大群孩子，在欢声笑语中看着【魔术师】阁下手中翻转的小小奇迹。
    “要我说，这些都是的，他们都是这个世界，构成魔术师必不可少的一环。”
    双手再度合十，一瞬间舞台化作黑暗，仅剩下一盏灯照亮着迈诺克。
    “那么，刚才的表演，各位能分得清楚，哪些是我的【魔术】，哪些是这里的全息投影呢？”
    舞台再度点亮，这一次，原本现代化的建筑彻底还原为了石制的古罗马风格。如白玉般的柱子上，铭刻着神明和世界，斗兽场内有着凶猛的野兽和勇敢的战士。
    而在观众席中，也突然加入了，许多曾在此呐喊喝彩的先祖。
    “演出总会有落幕，留下的疑惑和情感都需要观众们细细品尝。”
    迈诺克扬起魔术帽，双手张开。
    “但——我是迈诺克·斯莱迪尼！是以【魔术师】为名，掌控奇迹的英雄！最后的落幕表演，当然得用真正的奇迹，向大家展现！”
    “而我相信，大家最想见到的，一定是这个魔术！还请大家好好的看着我，不要眨眼哦——”
    所有的聚光灯，都打在了舞台中央。
    “五！”
    “四！”
    “三！”
    “二！”
    “一！”
    倒计时结束，瞬间，魔术师消失在了舞台上。
    “嗯？？？？魔术师人呢？”
    “刚刚还在这的啊？？”
    “我也没眨眼啊！！”
    一时间，观众们议论纷纷。
    “最想见到的魔术……难道是……”
    白笙抬起了头。
    随后破空声传来，所有人都抬起了头。
    天空中，有一辆地铁驶过，而后，魔术师从那飞行的列车中，一跃而下！
    “这就是！奇迹！！！！”
    然后，伴随着他的安然落地，欢呼声来到了顶峰！！
    “如此盛大的表演，迈诺克·斯莱迪尼先生，您就是毫无疑问的【魔术师】！”
    表演结束后，迈诺克·斯莱迪尼正接受着各个报社的采访，当然，也包括真实报社在内。
    不过由于早些时候私下采访的缘故，她们倒是也没和那些记者一样，激动地凑在前面，不断的提问。
    “抱歉，阳姐，我去趟洗手间。”
    “嗯，去，没事，不回来也没关系，反正这里也没什么好待的，等下你就自己出去逛逛然后回酒店。”
    非常体贴的，给自己的小助手放了个假。
    反正在刚才，对方就已经整理好了今天的采访内容，速度快赶上入职一年的员工了。
    而对待有才华的手下，她自然愿意多照顾一些。
    “好的，谢谢阳姐。”
    当然，白笙也不是真的想溜号了。说来有些丢人，实际上是因为之前采访的时候红茶喝得有点多，又没机会去洗手间，她这会儿是真的想上个厕所。
    不过既然阳姐都给自己放假了，那么自己当然也不至于不领这个情。
    只不过，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撞见了预料之外的人。
    “诶？【魔术师】阁下？您怎么在这？您不是在接受采访吗？”
    即使对方穿着便衣，但是由于没有特殊掩盖面容，白笙还是一眼认出了眼前的男人。
    “啊……啊对！抱歉这位小姐，我得回去接受采访了。”
    听到白笙认出自己，对方赶忙一边回复一边赶忙走开。
    “可是……采访厅在那边啊……”
    白笙指了指和对方离开相反的方向。
    “啊对对对，你看看我这记性。”
    对方赶忙调了个头，换个方向准备离去。
    “不对，我刚才在说谎，这两边都不是采访厅，你不是【魔术师】阁下，你甚至都没认出我。你到底是谁？”
    “呃……”
    【魔术师】愣在了原地，有些尴尬的说道。
    “我当然是魔术师啊，你看，我还会变魔术呢！”
    对方慌慌张张的从手中变出了扑克，却一不小心没拿稳，把袖子里的扑克牌全都撒了出来。
    “………………”
    “………………”
    “好，小姑娘，你就当我不是魔术师。不过记得，不要和任何人提起你看到我，这是为了你好——”
    “为什么？”
    “因为——”
    话还没说完，突然，整个建筑陷入了黑暗。

 第106章 绑架

    “唔————”
    从黑暗中苏醒过来，白笙首先感到的，就是无比昏沉的意识，和被束缚住的，已经开始发麻的四肢。
    “我这是……在哪？”
    朦胧中，终于稍微适应了一点环境，白笙看向四周。
    空荡荡的房间，但是有一股发霉的味道，应该很久没有人打理过了，或者干脆就是废弃建筑。
    而自己，正被绳索紧紧束缚在椅子上，无论是手还是脚，全部被绑住了。
    “嘶——发生了什么……”
    白笙开始努力回忆自己记忆缺失的部分。
    首先，自己在洗手间门口见到了疑似【魔术师】迈诺克·斯莱迪的人，对方的行为很奇怪，和当初自己与阳姐采访的那一位【魔术师】根本不像，自己当时应该是……识破了对方。
    然后……似乎突然停电了，建筑内一片黑暗，只剩下应急灯下，映照着对方慌乱的神色，随后似乎听见了远处传来了骚乱的声音以及……
    爆炸声？
    全息古罗马斗兽场发生了爆炸吗？是意外事故还是恐怖袭击？
    再然后自己似乎跟着那位【魔术师】紧急避难，但在中途就被落下的防火门挡住了去路，之后……之后遇到了……
    戴着面具，手持武器的人……
    记忆到此为止，最后的回忆，仅剩下了从后颈传来的冲击，以及昏倒前，【魔术师】拿着电击枪的手。
    “啊，这位小姐，您醒了。”
    【魔术师】推开了房门，拿着一点食物和水走了进来。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装作成【魔术师】阁下的样子？斗兽场的袭击是你们策划的吗？你们将我绑架过来究竟有何目的？”
    白笙盯着对方，似乎想从他那得到答案。
    “我？我当然就是【魔术师】！你看到的那位表演的【魔术师】才是冒牌货！至于角斗场的袭击？哦不不不，我更希望您能称之为，我们的革命。”
    对方神色激动的说道。
    “身为被夺走奇迹的我们，对你们的反抗！不过放心，我并没有恶意，比起您心里的那一堆问题，您不如先吃点东西如何？”
    “嘭！”
    “喂！迈诺克，跟这帮走狗有什么好说的！还给食物给他们？要我说饿死算了！”
    突然，另一个面相凶恶的男子踢开了大门，神色不善的看着被被绑起来的白笙。
    “不要这么激动嘛，卡米洛先生，毕竟是我们邀请而来的客人，我们至少需要她完好的存在着，不是吗？”
    “切！你还扮演上瘾了是，送完了就赶紧滚出来，让她自己吃就行了！还有，老大交代的——”
    “话不要太多了，你跟那群家伙接触的太多了。”
    “明白明白，我清楚。”
    迈诺克放下手中的食物，走到白笙的身后，缓缓解开绳索。
    “既然老大不让我说太多，那我就解答您一个疑惑，将您带来此地的目的？我们当然是邀请您来做客的——”
    “您说呢？来自管理局的女士？”
    “………………”
    白笙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等待着对方解开自己的束缚。
    “那么，容我暂时告别了，女士，希望下次我们可以在更加舒适的环境见面。”
    关上房门，再度上锁之后，房间内重新陷入昏暗。
    过了许久，白笙才大口喘气，安抚着内心的惶恐。
    以及，更多的疑惑。
    反抗？革命？自己是卷入了什么奇怪的政变之中吗？但是什么样的政变会牵扯到管理局？
    自己又什么时候成为了管理局的人？
    还有……
    白笙握了握右手，一个像是金属片一样的东西，正在自己的手心，想要拿起来确认究竟是什么，却感觉到了一丝不妥。
    也许自己还在监视当中。
    短暂的思考之后，她选择起身，顺手把它装入口袋，然后，试探性的进食。
    自己的安全依旧没有得到保障，外界的救援也不知何时抵达，但是既然有管理局的介入，那么一定已经展开行动了。
    阳姐也绝不会放任自己的失踪。
    但是对方的目的依旧不明确，下一次会见，自己必须争取到更多的消息才行。
    预料中的下次会面，并没有相隔多远，体感上大概过去了3个小时，门口就再度传来了解开锁链和门锁的声音。
    但这一次，并不是那位迈诺克，而是另一位戴着面具的男人。
    “喂，出来。”
    很明显，对方似乎不准备对自己客气。
    “…………”
    白笙沉默，老老实实的被重新用绳索绑住了手，以及手臂与上半身，然后被押送了出去。
    对方似乎并不准备给她戴上眼罩，，也可能并不觉得她能从四周的环境能得出什么信息。
    事实也的确如此，通道也是充满了阴暗潮湿的气味，头顶上的管道甚至还在滴水，没有看到任何的窗户，从感觉上自己应该是在地下室或者下水道一类的地方。
    不出意外，走出了长长的通道，又登上了约两层楼左右的阶梯，白笙终于回到了地表上。
    当然，仅仅只是，位于某个废弃工厂的地表。
    整个工厂空荡荡的，堆积的加工设备锈迹斑斑，一看就是废弃许久。
    而在这其中，唯独有一面约两人高的镜子，立在整个工厂的中间，无比显眼。
    而在自己面前的，是大约十来位，带着奇异花色面具，零散的分布在四周的男女均有的一帮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古怪团伙，以及自己曾见过的，那位自称【魔术师】迈诺克·斯莱迪的男子。
    以及，坐在中央一面镜子前的沙发上，脸上带着刀疤，嘴上叼着香烟，面色微微狰狞的男子。
    “哟，客人来啦，快快快，给我们的这位贵宾安排座位。”
    为首的男子抬了抬下巴，示意站在一旁的【魔术师】为白笙搬上座椅。
    当然，还有更多的束缚，或者说，铁链。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短暂的思考后，白笙首先发问。
    “我们想干什么您难道还没有理解过来吗？你这样会让我怀疑你们管理局的业务能力和你的个人价值的。或者我们可以从一个自我介绍开始？”
    男子长长的吸了口香烟，然后说道。
    “不如就从您开始，如何？”
    白笙盯了对方许久，又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魔术师】。
    随后缓缓说道。
    “我的名字……叫白笙……是英雄管理局的调查探员，白笙。那么你呢？这位先生？”

 第107章 梅菲斯特

    “哈哈哈，很荣幸见到你，白笙小姐，但是很可惜，我们这种人并不存在什么真实姓名，不过你可以用刀疤来称呼我。反正名字不过是个代号，而且我的脸上的确有一条很长的刀疤，不是吗？哈哈哈哈哈”
    名叫刀疤的男子大声笑了起来，连带着四周的手下也传来了掺杂着嘲笑与恶意的笑声。
    “呵，那么请问刀疤阁下目的何在？不惜在对区政府重点关照的项目进行恐怖袭击后，还把我这位管理局探员通过暴力手段绑架过来。想必一定是有很深远的谋划——”
    白笙着重的强调了她管理局探员的身份，面色阴沉的说道。
    “不要火药味这么重嘛~也许我的手下们也许在请你过来的时候，稍微用了一点……嗯，不太绅士的行为，但是不这样又怎能创造你我会面的机会呢？而且请放心，你会安全回去的。我们并不打算夺取你的性命。”
    “老大，跟这娘们废话那么多干什么！那么多弟兄在行动中牺牲了！照我看直接扔过去不就行了！”
    一旁传来了略有点熟悉的声音，顺着来源看过去，虽然对方带着面具，但是白笙还是能够认得出来，刚才说话的就是之前在牢房出现过的那位卡米洛。
    “你在质疑我的决定吗？卡米洛？”
    刀疤冷漠的看了对方一眼。
    “还是说，你是在质疑主人的想法？”
    气氛，瞬间陷入了冰谷。
    “不……不敢……”
    提到“主人”，那位一直很张狂的卡米洛也瞬间没了气力，只敢小声的回应。
    “那就闭上嘴，再说一句话，以后就别想再出声了。”
    转过头来，刀疤重新回归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白笙。
    “是不是对我提到的主人很感兴趣？是不是以为我们这帮子末日传道会的家伙所谓的主子只有可能指的【终末之主】大人？”
    （末日传道会？终末之主？这帮家伙是邪教徒？）
    “很可惜，身为末尾教众的我们，并没有引荐终末之主的可能，只能被上级教徒剥削来之不易的钱财，然后像下水道的臭虫一般，龟缩在社会的角落中。”
    刀疤走到白笙的面前，弯下身子，凝视着她的双瞳，即便身处险境也依旧闪烁着光芒的眼眸。
    和他们完全不一样。
    “不过很幸运的是，我们遇到了主人，祂给予了我们机会，一个能从你们那夺回被你们封锁住的力量的机会。而相对的，我们也将效忠于他，代行祂的意志。其中，就包括，邀请白笙小姐您，来这里。”
    “不知道你听说过没，哦不对，作为管理局的你，一定听过吾主的大名。”
    刀疤重新站直身体，就像是狂信徒一般，大声宣告着。
    “吾主名为——【镜中人】，灾厄化身——【镜中人】。”
    “或者说，我应该用你们管理局的称呼？灾厄教团的红衣主教，sss级灾厄，【镜中人】！”
    “！！！！！”
    “哦呀，你果然知晓这个名号啊，我还害怕你不知道呢。”
    如果是一般民众，可能确实不会知晓这个名号，最多也就是被sss级灾厄这个名号吓到。白笙虽然也是被分类到一般民众当中，但是无论是由于那个在联邦任职的爹，还是自己私下对各种各样的英雄生涯的调查，都无法避免的同时会对灾厄，以及相关的邪教团有所了解。
    就比如，这帮被统一认为是疯子的，在阿图姆之眼重点关注名单之中的【灾厄教团】。
    “不可能！灾厄教团，怎么可能入侵到本征世界来？！”
    “感到恐慌了？感到害怕了？被你们绝对信任的阿图姆之眼失效的感觉如何？不过不必担心，吾主还没办法直接进入到这个世界，但是，如果我们控制住了一个管理局的探员呢？如果我们能以此入侵更多的，来自你们管理局的职员呢？”
    刀疤轻轻抚过白笙的双眼，略带疯狂的说道。
    “当你们所信赖的那双眼睛，失去光芒的时候，还能阻挡【灾厄】的侵入吗！”
    “现在，我的讲解结束了，您的感想如何呢？正如我所说，你会安全的回到管理局，但是回到管理局的你，就不一定还是现在的你了——”
    白笙从内心深处，感到了恐惧。
    “【镜中人】到底是什么？”
    在演出开始前一个半小时，位于舞台下方的休息室内，符尔抛出了他试图询问希尔薇娅也未能得到答案的问题。
    不如说是，对方知道，但是以不如去问问别人的说法，支开了符尔的提问。
    “【镜中人】，灾厄教团的红衣主教，特征是通过镜面显现。被评级为sss级灾厄，是阿图姆之眼重点关照的对象之一。相比于灾厄教团其他两位红衣主教的破坏力而言，祂反而不是那种显眼的存在，但却和对方低调表象恰恰相反，祂是三位红衣主教中最为麻烦的存在。”
    “在阿图姆之眼完成之前，祂就曾以各种形式入侵世界、边境乃至政要机构中，掀起动乱。他会慷慨的给予追随者所渴求的一切，但同时会将他们的所有作为抵押。然后静静地等待生命在绝望中化作【灾厄】。所以他还有个称呼——梅菲斯特。”
    李茵茵喝了口咖啡，看对方皱着的眉头和妆容都掩盖不住的黑眼圈，想必最近的压力一定很大。
    “所以你的部分，确认没问题，现在有什么需求还来得及说出来。毕竟是我们这边请求你的协助。”
    “应该没什么问题，准备的也差不多了。倒是关于那位……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虽然我们无意让他以身犯险，但无论是稳妥来看还是他的坚持，这都是最佳的方案。”
    “是吗……我明白了。”
    符尔拿起衣架上魔术帽，叹了口气。
    “那么，这边就交给你了。”
    “交给我，至少，不能让观众们失望——”
    泉水，覆盖了符尔的身体。

 第108章 欺骗

    “感受到恐惧了吗？感受到害怕了吗？还是说……感受到了绝望呢？”
    在白笙的面前，名作刀疤的男子肆意嘲笑着面前被束缚着的“管理局调查探员”。
    就像是，曾经那些嘲笑着自己的人一样！
    “很可惜，我并没有吾主一样，品味绝望的能力，不然现在的你，品尝起来一定非常美味——”
    “呵，就这些吗？你信不信【英雄】已经把这里包围住了？你们一个个都只有等着联邦法律的制裁？”
    白笙不屑的笑道。
    “哦？英雄？你所谓的英雄在哪呢？是说的我旁边这位虚假的【魔术师】吗？哈哈哈哈哈哈！！！别开玩笑了！”
    刀疤抓了抓脸上的伤痕，近乎抓出血痕。
    “你所等待的英雄不会到来，这里是被吾主赐福的圣物覆盖之地！不过别担心，等到你的灵魂彻底被献上之后，我们自然会让你回去。”
    刀疤狰狞的笑着，说道。
    “然后，让你，为我们带来更多的灵魂！！你的英雄并不会拯救你！他们只会在最后，杀掉你！！！将你的一切终结于此！！”
    “即使杀掉我！我也不会让你们的阴谋得逞！而且，就你们这些渣滓，英雄迟早会来制裁你们的！无论你们逃到天涯海角！”
    凌乱的刘海依旧掩盖不住白笙那闪烁着光芒的眼神，但却令刀疤如此生厌。
    令人忍不住，怒火中烧。
    “哦，即便这样你还坚信着那些英雄吗？那在此之前，就让你好好的品尝绝望——”
    转过身去，刀疤平复着情绪，对着手下下令说道。
    “5分钟后，准备仪式，将其投入污染池。”
    “会不会太出意外？”
    迈诺克有些犹豫的说道。
    “怎么？你要忤逆我的想法吗？还是说，这么多天的【英雄】生涯，让你产生了一点不太必要的想法？”
    “没有没有！我是担心额外的动作会影响吾主的计划。毕竟这位调查员小姐还算是我抓到的，多少我也希望完美达成吾主的目的。既然明天吾主便会再度降临，给她带来最彻底的绝望，那么为何不静静看着她垂死挣扎呢？”
    迈诺克如此说道，神色充满了担忧。
    “是这样的吗？”
    “当然是这样的，老大。”
    “可是镜子里面的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啊，迈诺克——”
    无端的，从整个厂房的四面八方，传来了混杂着各种难以描述的杂音的，既非男，又非女的古怪声音。
    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住的，皱起了眉头，面露难色。
    随后，声音在回荡中渐渐汇聚，最后集中在了中央的那面镜子。
    一个虚幻的人影，显现于此。
    “刀疤，把你的身体交给我。”
    “是，吾主。”
    没有丝毫的不情愿，反倒是充满狂热的，献上了自己的身躯。
    仅一瞬，他给人的感觉，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仿佛一条恶犬，变成了魔龙。
    睁开双眼，这一次，仅剩下了遍布漆黑的双眸。
    宛如黑洞一般，不再剩下一丝光明。
    他，或者现在该说祂，转头，看向迈诺克。
    “说，为何要背叛？”
    名为【梅菲斯特】的恶魔，发出了质问。
    “背叛？不！我没有！”
    就像是忙着证明自己一般，迈诺克急忙说道。
    “你看！我遵守了你的计划！伪装成英雄！吸引管理局注意！假意透露信息，协助对方行动，最后反将一军捉住了对方的探员！你看，一切我都完成的如此完美！”
    迈诺克赶忙跑到白笙的身旁，指着对方说道。
    “那么问题来了……这位小姐的影子告诉我，她似乎……根本就不是什么联邦探员，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实习记者——”
    漆黑的双眸看着迈诺克，但却无法从对方那静默的表情中看出任何含义。
    “还是说，你觉得这一切都是一场失误？”
    空间，仿佛破碎了一般。
    仅仅在一次眨眼之间，迈诺克就发现，自己已经被像是镜面碎片一样的东西，牢牢锁住了身体。
    哪怕只是动一下，都会被镜面上锋利的断片，割裂四肢。
    而就在一旁的白笙，却未受到影响，被一个微微发光的护罩保护着。
    “连管理局给你的保护道具都交给了她吗？看来这半年的伪装【英雄】生涯，的确给你带来了很大的影响啊。【魔术师】阁下？”
    梅菲斯特冷漠的看了一眼白笙开口袋中那片发光的铁片，手指轻轻一动。
    下一瞬，带着破碎锯齿的玻璃碎片，刺穿了迈诺克的四肢。
    “啊啊啊啊啊！！！！！！”
    割裂肌肉，穿刺骨骼，镜片上冰冷的气息却无法麻痹痛苦的神经，反倒让他的精神一同被其切割穿刺。
    陷入如浪潮一般的痛苦。
    “因为不想拖累被自己拖入险境的人吗？还暗示对方假装管理局调查员来避免被直接灭口。试图拖延时间来等待支援的抵达？详细位置你已经传递给管理局了吗？哎呀哎呀，很可惜附身状态下的我看不到那么透，不过也无所谓了。”
    无视了惨叫中的迈诺克，梅菲斯特的目光重新看向白笙。
    “你知道吗，只有摧毁人类心中的每一丝愿望，每一份坚持，每一点希望，才能诞生出最棒的绝望，最棒的灾厄。既然你这么想当英雄，不如先来品尝一下英雄的悲剧如何？就比如看着被自己牵连进来的无辜民众白白牺牲？你说呢？迈诺克。”
    “迈诺克先生……”
    白笙担忧的看着身旁鲜血淋漓的迈诺克，转过头来神色愤怒的盯着梅菲斯特。
    “不要这么看着我嘛~这位年轻的小姐，我无意夺取你的生命，但是我对你的意志却相当好奇——”
    梅菲斯特摆了摆手，毫不在意的说道。
    “即使是这种状况，我也没感觉到你的绝望，反倒感受到了非同寻常的信念。你，你们人类，为何会如此信任【英雄】呢？”
    漆黑的双瞳如同深渊一般，凝视着白笙，即便知晓自己不应该继续看下去，但是却不自觉的望着那吞噬一切的黑暗。
    当你在凝视深渊之时，深渊也在同样凝视着你。
    现在，梅菲斯特，看到了她的过往。

 第109章 溺水

    对于【镜中人】，对于这位被评判为sss级灾厄，被称之为梅菲斯特的存在，他已经见识过了太多的人。
    渴求财富之人，渴求权利之人，嫉妒之人，愤怒之人，忧郁之人，癫狂之人。就像是一面镜子一般，在映射着人类社会的百态。
    祂本以为没有人比祂更了解什么是人类，但直到有一天。
    有一种祂无法理解的存在诞生了。
    后来祂知晓，他们叫【英雄】。
    被那个【阿赖耶识】断绝奇迹之后诞生的，无比扭曲的存在。
    于是，祂对【英雄】产生了兴趣。
    诞生于灾厄却又超脱于灾厄，明明在行使扭曲世界的力量代价却是扭曲自身。
    在光辉无比的同时，却又承受着难以想象的黑暗。
    如此矛盾！
    但是，名为【阿图姆之眼】的存在，断绝了他直接在本征世界现形的机会，只能依靠缝隙，投影出分灵，通过控制他人的方式，传播灾厄。
    为此，甚至不惜投身灾厄教团，和那些脑子里只有破坏的家伙为伍。
    而自己的那份渴求，却随着岁月的流逝愈发充盈。
    于是，祂开始猎杀【英雄】
    如果，能够让一位【英雄】彻底扭曲！
    如果，能够让一位【英雄】陷入绝望！
    那么，从中诞生的灾厄，会是怎么样的呢？
    祂期待着，祂渴求着。
    就如同现在正面着的这位【英雄】的追随者。
    祂，很好奇。
    “追随的信念，来自被某位英雄拯救的过去。儿时溺水的你，在即将失去意识之前被一位路过的英雄所拯救。然后在朦胧之中看见了对方离去的背影。从此埋下了崇敬的种子？从此之后无比的崇敬每一位英雄，相信着所有英雄，并收集着跟他们一切相关的事迹。并以此作为自己的追求。就是这么简单？无趣！”
    “就这样？你就无条件的信任所有的英雄？你是哪来的理想主义者吗！就算是当年的柏拉图都不会那么天真！无趣！过于无趣！你的坚持毫无依据可言！处处充满着你不切实际的幻想！”
    就如同没有得到理想答案的小孩，梅菲斯特如同撒气一般大吼大叫。
    “你的理想！你的追求，正是导致你现在陷入绝境的缘由！哈哈哈哈哈哈，你是我见到过的，最有戏剧性的人了！”
    “追随着英雄，却采访到了一位冒牌英雄？相信着英雄，却马上由此白白浪费性命！就算是幻想也过于好笑了！！哈哈哈哈哈哈！”
    “幻想……又如何……”
    终于从被对方强制调动记忆的幻境中回过神来，白笙喘着气，嘲讽的看着对方。
    “像你这样，没有梦的存在，永远不会理解，代表了我们的【梦】的【英雄】！”
    “【梦】？我为何要理解你那不切实际的梦？没事？那不重要，终有一天，我会实现我的目的，让你最为崇拜的英雄们化作灾厄。只可惜，你大概见不到那时候了。不过别担心，至少你可以成为他们的一份子。”
    随手破除掉了管理局精心准备的防护，梅菲斯特向白笙伸出手，吐露出最为原始的恶意。
    “也许，待会儿就会有一位英雄来消灭由你诞生的灾厄？不过没关系，我会为你复仇的，你将成为我的饵料，为我带来新的惊喜。”
    “不过当他得知自己消灭的灾厄是由一名无辜的牺牲者诞生的时候，他会是怎样的想法呢？”
    “不过这么说起来，拯救你的那位英雄，我好像有点印象啊……”
    “【铸造者】，是吗？在某个边境，他似乎阻挡住了我随手引发的一场【灾厄】，只可惜在胜利的朝阳到来之前，就倒在了黑夜之中。”
    一边回忆着曾经被自己杀死的【英雄】，梅菲斯特一边说道。
    “真是可惜啊，算计了一切，用尽了气力，却没有发现无论是他的战斗，他的挣扎，都是我为他创造的一个陷阱。只不过利用了一个孤立无援的基地，几十个没有太大价值的研究人员，就能让一名英雄心甘情愿的投入赌上生命的战斗。明明在最后看见了支援的抵达，却无法等待到支援的救助，不知道那时候的【英雄】，是否有过绝望呢？”
    “………………”
    “真是好笑啊，作为光辉无比的英雄，一场艰难的战斗，拼尽了自己的一切地抵挡住了敌人，却丝毫没有发现自己才是幕后黑手的目标。最后化作寒冷的冰块被封入边境的冻土之中，他的意义，究竟在哪呢？你说呢？”
    白笙，陷入沉默。
    她并非不知道那名【铸造者】的故事。
    但是，英雄的牺牲，终究是自己触碰不到的信息。
    虽然对方的档案记录早已断去多年，自己也有所预感。
    但是，从别人的口中中得知确切消息，还是令白笙感到了出乎意料的难受。
    感觉，有点喘不上气。
    呼吸困难，意识开始变得昏沉沉的。
    想要反驳对方的话语，想要证明【英雄】的信念，却发不出声音。
    明明很想怒骂面前的混蛋，唾弃对方的灵魂，嘲笑对方不可能实现的想法。
    但是，说不出话……
    就像是，小时候溺水的自己。
    失去了大地的支撑，失去了空气的支持，光明在逐渐离自己远去，四肢开始变得冰冷麻木，只能听到朦胧的，互相拉扯的呼喊，以及自己正在被仅剩的重力，拖入深渊的感觉。
    这次，还会有英雄来拯救自己吗？
    但是，对方很危险……
    只要自己死在这里，也许就能避免很多牺牲，不会有下一个【铸造者】被他算计。
    …………
    可是……
    想要活着。
    想要英雄……来拯救自己……
    自己好矛盾啊……
    好丑陋啊……
    可是……可是……
    【请救救我，英雄。】
    【请为我复仇，英雄。】
    “终有一天，我所相信的英雄们，一定会杀掉你的，镜中人。”
    （啊……还好，符尔没有来啊……）
    怀着最后一丝莫名的想法，白笙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110章 最宏大的魔术

    “终有一天，我所相信的英雄们，一定会杀掉你的，镜中人。”
    被自己卷入灾难的普通人，失去了意识。
    “是吗，那我会等着的。”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伸出毒手，步步逼近。
    也许当祂触碰到对方之时，新的灾厄就将诞生。
    自己能做到什么？
    名叫迈诺克·斯莱迪尼，是个蹩脚的魔术师。
    他的人生就像是他那失误百出的魔术一般，充满了错误。
    不太幸福的童年，勉强过得去的生活，在马戏团间四处奔波，甚至在街头卖艺，只为了供给他那小小的家。
    那是他仅存的希望。
    但是妻子……生下女儿后没过几年就去世了。
    因为自己没有钱，从而导致妻子的癌症一拖再拖，最终无力回天。
    于是，他发誓，一定会照顾好他们的女儿。
    无论用怎样的手段。
    所以，他加入了那个地下组织，也的确通过这里共享的收容物，赚到了钱。
    即使最终收入会被上级层层剥削，但是也比作为三流魔术师的自己的收入高了。
    至少，一个月能带女儿去外面吃一次饭，新的季节可以给女儿买两件衣服和新鞋。
    他已经很满足了。
    他甚至预料到自己迟早会被抓到，偷偷攒下了一笔钱，留给女儿。
    但是……好景不长。
    曾经夺去自己妻子的病魔，将它的魔掌又伸向了自己的女儿。
    药物很贵，化疗也很贵，自己几年的积蓄在两三个月内便被挥霍一空。
    “神明啊……如果我做错了什么就请惩罚我……请不要……请不要把我的女儿从这个世界带走……”
    他曾不止一次在教堂祈祷，但这无济于事。
    虽然女儿的病没有恶化，但也没有好转。要想维持住女儿的性命，自己必须挣到足够的钱。
    他开始夜以继日的利用组织内的收容物作案，最常用的就是那块被叫做【转移铭文石】的收容物。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盗走别人口袋，甚至保险箱的财物。
    但是，意外出现了。
    在一次行动中，自己遇到了地铁事故，慌忙之中为了自救，他将地铁车门与某栋建筑的电梯门相连，在耗尽了收容物力量的同时，救下了车厢里的所有人。
    他本以为耗尽收容物力量导致其损坏的自己会被组织惩罚，但是却没想到，刀疤并没有惩罚自己，反倒是向他介绍起了，一个计划。
    在那一天，他见到了名为【镜中人】的存在。
    祂许诺了自己许下愿望的权利，但是他却不敢祈求对方拯救自己的女儿。
    无论如何，他不想自己的女儿变成怪物。
    变成怪物的，只有自己一人就好。
    于是，名为迈诺克·斯莱迪尼的男人，开始了扮演【魔术师】英雄的生活。
    随后，在其他力量的安排下，自己成功成为了一场盛大开幕式的演出者，并吸引来了管理局的注意。
    而在同时，他下了一个决定。
    ……………………
    与管理局的调查员会谈，按照组织内安排的计划，承认自己是假冒的英雄，但是愿意成为间谍，在斗兽场袭击中，通过管理局安排替身的方式，来将袭击者一网打尽。
    但是组织内的安排，是用替身引发注意，实际上却通过本体绑架重要成员，以达成侵蚀管理局机构的目的。
    而实际上，却通过一个小小的，自己少数能做好的扑克牌魔术，传递事先准备好的信件。讲述了所有的计划。并愿意作为真正的间谍，配合管理局的任何计划。
    而后，只过了约3个小时，一份计划的草案，便交付给了他。
    而迈诺克并没有因为自己在计划中的危险境地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只是提出了一个条件。
    无论成败，从此往后，自己的女儿，交给他们。
    ……………………
    说实在，计划开始的时候，他也在观众席，看着自己的冒充者用超乎自己想象的方式，表演着魔术。
    表演着自己这个三流魔术师，无论如何也达不到的效果。
    即使明明知晓，那个假的自己，不过也是一位不到二十岁的孩子，所谓的魔术也不过是全息舞台的效果以及一顶来自管理局提供的魔术帽收容物。
    他很羡慕。
    如果有一天……自己也能……
    不，已经没这个机会了……
    自己的魔术师生涯，也许早就该结束了。
    明明按照计划中，袭击会在发布会结束后开始。
    但是提前了。
    自己无奈牵扯进来了无辜的人。
    自己已经不配去见女儿了。
    “爸爸……你说……英雄能治好我的病吗？”
    “不要怕，爸爸一定会治好你的。”
    “那……爸爸就是我的英雄！！”
    曾几何时，自己似乎也是想成为英雄的……
    曾几何时，自己也想作为世界着名的魔术师，在万众狂欢中，展现魔术的奇迹。
    但是……这些都已经无法实现了……
    但是……他必须成为自己女儿的英雄！
    必须……完成最后的魔术！
    咬破舌尖，刺痛瞬间惊醒了昏沉的大脑，铁锈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只要动一下就能感觉到四肢被撕扯带来的痛楚。
    但是……无所谓！
    区区性命，在自己递出那张扑克的时候，就早有预料！
    抛弃自己的一切，只为了赌那一瞬的奇迹。
    哪怕自己和管理局立下的合约是无论成败，自己的女儿都将得到最完好的救治。
    甚至强调过，他可以拒绝计划，自己的女儿同样会得到治疗。
    但是，他不想让那些人失望！
    不想让愿意向自己伸出援手的人失望！
    他这辈子已经犯过足够多的错误了！他不能让无辜者为其买单！
    在那一瞬，迈诺克·斯莱迪尼，突破了镜之碎片的封锁，抓住了梅菲斯特伸出的手。
    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的手臂明明还在颤抖，却死死的握住了，对方的手腕。
    “我……抓住了……”
    “我……抓……住了……”
    他在用颤抖的声音低声呢喃。
    “你抓住了，然后呢？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了？”
    梅菲斯特疑惑的转头看向旁边近乎失去气力的男子，不知他这副垂死挣扎的目的何在。
    “我！抓住你了！！！！！！”
    他抬起头，被血液和汗水沾染的狼狈面容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兴奋笑容。
    还有，那闪闪发光的眼神。
    在他的身体里，一枚玻璃珠，绽放出了光芒。
    由边境考察队研制，英雄管理局特供，一次奇迹收容物·a级·相位宝珠，启动！
    瞬间，无论是他，还是被他抓住的梅菲斯特，以及绑在椅子上失去意识的白笙，一同消失。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枚黑漆漆的大圆球，出现在了他们之前，所处的位置。
    然后，爆炸！
    巨大的蘑菇云吞噬了整个废弃工厂，也将其中的邪教徒，以及那面魔镜，一网打尽，挫骨扬灰！
    百里之外，与原本安置在此的一次性灾厄收容物·相位炸弹替换的，则是刚刚消失的三人。
    而在传送过来的瞬间，一把巨斧，便已向着梅菲斯特横劈而去。
    然后，顺利击飞！重重的砸在特制的墙面上。
    “剩下的交给你了，魔术师——”
    “交给我，【魔术师】！”
    嘱托完最后一句话，迈诺克·斯莱迪尼彻底失去了意识。
    拼上性命寻求的这一线机会，终于得到了成果。
    加入计划，吞下收容物，建立封锁场景，然后将目标转移的同时整个摧毁对方的基地。
    欺骗他人，欺骗自己，赌上生命。
    这就是名叫迈诺克·斯莱迪尼的男人，身为【魔术师】的这一生中，最宏大的魔术！！！

 第111章 【魔术师】

    目视着支援人员全幅保护的将迈诺克和白笙安全运走之后，依旧带着魔术礼帽，保持着迈诺克·斯莱迪尼外表的符尔，再度握紧了手里的战斧。
    ………………
    “任务的条件有三个，第一个条件，我们必须诱导【镜中人】通过分灵附身的方式降临，根据【观星台】给来的资料，这应该是对方通过很麻烦的方式投射过来的意识碎片，但是我们想要对付祂，就必须让祂完成投射。”
    “第二个条件，我们需要构建封锁场景并同时摧毁【镜中人】的投影媒介，并以此将对方投射而来的意识牢牢锁在目标个体之上，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对方直接脱身，再度寻求其他的可附身个体。在阿图姆之眼的全境监视下，一所可以用来行事的分灵是极为难得的，为了避免对方在本征世界掀起更大的麻烦，我们必须砍掉祂的这只手。”
    “第三个条件，依靠迈诺克·斯莱迪尼，使用一次奇迹收容物·相位宝珠将他触碰到的周围事物与封锁场景中对应的一次性灾厄收容物·相位炸弹完成空间转换，以达成封锁对方的同时摧毁他的投射媒介。”
    “而这其中，迈诺克·斯莱迪尼先生，你可能随时会因此殒命。如果出现意外，我们会毫不犹豫的对指定目标进行饱和轰炸，你没意见。”
    …………
    那天，在作战准备室，分发任务之后，符尔曾问过对方。他并不需要赌上自己的生命，管理局不会强迫谁去牺牲，也不会因此放弃对他女儿的治疗。
    但是，他还是去做了。
    理由很简单，只有他去，才能避免更多的意外。
    他身份的暴露，最有可能引来【镜中人】的现身。
    因为名叫【梅菲斯特】的那个存在，就是如此恶意而又喜爱戏弄人类的存在。
    只有赌上自己的生命，才能获得更高概率全盘胜利的可能。
    符尔还记得对方的回答。
    “也许这将会是我最后的演出，所以……”
    “我会做好我的魔术秀，你去做好你的——”
    ……………………
    现在，大魔术师完成了他的表演，所以，该轮到符尔完成他的承诺了。
    【“无论是哪场演出，我都会替你完成。”】
    【“这是我能给予你的，唯一承诺——”】
    【“但唯独，不要让你的女儿失去她最后的亲人……”】
    符尔左手摸了摸帽檐，轻轻摘下，虽然只是通过希尔薇娅的帮助，进行的短暂过往记忆的隐射同步及训练。但，在有名为【世纪末的魔术帽】的收容物的帮助下，自己至少可以这么自称了。
    符尔微微鞠躬，对着卡在墙壁上的【镜中人】行了一个礼，露出笑容，说道。
    “梅菲斯特先生，欢迎来到管理局为您特别准备的路易斯安娜歌剧院。请问你对今天第一个节目满意吗？冲击力足够吗？”
    “不过不必担心，下一个节目，马上就到。”
    符尔戴上帽子，看向对方。
    “咔嚓——”
    随意挣扎了两下，梅菲斯特控制刀疤的身体从墙上挣脱而出，有些奇怪的看着面前和迈诺克·斯莱迪尼样貌一模一样的符尔。
    只能看出来，他绝对不是那个孱弱的三流魔术师，手中也掌握着奇迹的力量。
    但，明明掌握着奇迹，却不像是英雄。和祂曾谋害过的那些【英雄】的感觉完全不同。
    除此之外，看不出更多。
    他需要点时间入侵对方的灵魂与过往。
    说实在，有点兴奋。
    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存在！
    如果以绝望扭曲，想必会很美味！
    “哈哈哈哈哈！有趣！着实有趣！告诉我你的名字！！”
    梅菲斯特大笑着，向符尔提出询问。
    “名字？那种不解风情的问题就不要问了。”
    符尔摆了摆手，说道。
    “在这里，会给你提供表演的只有一个存在，那就是【魔术师】！”
    “那就向我表演！【魔术师】!”
    梅菲斯特抬起手，在那一瞬，符尔便感受到了从四面八方涌现而来的寒气。
    只一瞬，无数空间化作的镜面碎片，便已经将符尔的身体穿刺的七零八落，鲜血喷涌。
    而后，喷涌的鲜血与被穿刺的肉体却突然化作透明的清水，变作飞速的水弹，朝着对方袭击而去。
    然后被对方随手挡下。
    “啧，太过心急的观众可不受欢迎，按理来说，大变活人这种魔术表演至少得等到节目的高潮。”
    从另一侧，符尔的身形再度显现。
    “无聊的表演到此为止！还是说你觉得我突破不了联邦如此简陋的封锁？”
    梅菲斯特不屑的看着四周。
    “甚至为了让人质撤走留下了缺陷，如果想彻底限制住我的这具分灵就该直接创造一个没有出口的密室才对，还是说，你在小看我吗？魔术师？”
    “当然不至于，阁下可是高贵的sss级灾厄，我们怎么会不认真对待您呢。”
    符尔随意的耸了耸肩，毫不在意的说道。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符尔掏出破厄战斧，高高跃起。
    “不如，让我先急？”
    巨斧落下，却被对方的抬手的镜面随意挡住。
    “就这样吗？这又是什么演出呢？魔术师阁下？”
    “我想想，不如就叫——”
    手中的光芒流转，破厄战斧与【世纪末的魔术帽】的力量相结合，构造出了全新的形态。
    “嗡——”
    “人体分割？”
    绷紧动力线被拉动，引擎在轰鸣，锯齿在转动。
    由【破厄】延伸而出的，针对防御的武装在此展现。
    此为——
    【魔术师的链锯】！
    “不如，就由这位幸运观众，来担任一下演出助手！”
    带着狂野健康的笑容，电锯带着火花破开镜面，狠狠地朝着对方劈砍而下。
    一刀，不，一锯两段！
    梅菲（）斯特
    倒下！
    不过，符尔并不觉得这样轻飘飘的攻击就能解决掉了对方。
    他又不傻，一个老阴比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被自己一个小萌新搞定了。
    所以在成功将对方劈砍成两半之后，他就非常果断的高跳离开了尸体的附近。
    “哎呀，魔术师阁下的魔术表演还真是不错呢。”
    尸体化作镜面碎裂，然后重新凝聚出梅菲斯特的身影。
    “你看，即使被分成两半我依旧活蹦乱跳的。”
    符尔凝视着对方的身体，与档案中那个名叫“刀疤”的男人依旧别无二致。
    但是内在早已经不再是人类了。
    很明显，即使是一具分灵，凭借自己想杀死对方还是过于痴心妄想了。
    不过，自己的目的本就不是打输出就是了——
    “不过，开胃表演就到这里，魔术师阁下。”
    梅菲斯特那原本空洞的面容，终于出现了一丝神情。
    那是兴奋的神情。
    “您说呢？符尔阁下？”

 第112章 真相

    通过直接与对方掌控的奇迹接触，镜中人终于在祂的镜面中，投影出了符尔部分的过去。
    就比如，他的姓名。
    就比如，他的儿时回忆。
    就比如……那份悲剧。
    虽然好像有什么存在在阻挠自己获取更多的信息，不过没有关系。
    自己已经得到了一个很关键的信息了。
    “我很好奇，为什么作为一个讨厌英雄的存在，现在会成为英雄呢？符尔阁下？”
    “世界上有意义的事情那么多，你又为何非要为非作歹呢？梅菲斯特？”
    丝毫没有对对方探查到自己的记忆有任何惊讶，或者说，这也早在预料当中。
    “为非作歹？不不不，早在你们的秩序诞生前，我就伴随着人类而生，你又为何非要按照现在的标准去审判我呢？”
    “差不多得了，表演中请勿喧哗，还是说你觉得你能说服得了我？”
    符尔再度提起电锯，拉动绳索。
    激昂的引擎轰鸣声再度响起，锐利的锯齿远远的切割着符尔视线中的，对方的面庞。
    “不如我们快进到下一个魔术？你觉得密室逃脱如何？”
    “好啊，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梅菲斯特昂首，空洞黑暗的双眸露出戏谑的神色。
    “如果你知晓，自己刚才保护的那位小姐，正是导致名为【铸造者】的英雄姗姗来迟未能救下你的父母的罪魁祸首，你会怎么想呢？”
    祂，吐露出了恶意的话语。
    以及现实。
    “……………………”
    符尔轻轻放下了手中的链锯，闭上了双眼。
    长吸了一口气。
    “我会比较想，给你一刀！”
    毫不犹豫的再度举起链锯。
    劈砍！
    “怎么？急了？后悔了吗？明明如果那天她没有一时兴起的跑到公园去玩，如果走路的时候小心一点不要奔跑，就不会掉进水中。也不会导致正在向灾难现场赶去的【铸造者】临时停车跑去救援。”
    梅菲斯特随意的用层层叠叠镜面抵挡符尔的攻击，肆无忌惮的狂笑着，用他那深渊一般的双眸凝视着符尔。
    “可以说，你父母的死亡，都是因为她啊！”
    “乐，你把爷给整笑了。”
    双手灌注全身的力气破开阻挡，然后左手用力挥开阻碍，另一只手将破厄战斧重新凝聚。
    “一知半解就忙着跳出来当意见领袖，你是什么网络公知吗？我可是一般把这种家伙叫做——”
    “猴！”
    右手重重的挥砍而下，将灌注其中的【破厄】属性全面引爆！
    从爆炸的烟尘中弹跳而出，符尔冷漠的看着对方再度重聚身体。
    嗤笑。
    “那种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早在白笙还在地下室关押的时候，自己就知道了这一切！
    作为被卷入的无辜者，以及迈诺克·斯莱迪尼叛逃的可能性，白笙的相关信息一来就摆放在了战术讨论桌面上。
    原本，当时白笙被绑架的时候，是有可能救下的。
    在牺牲计划的前提之下。
    而符尔，在经过了李茵茵的多次确认之后，还是打开了白笙的档案。
    然后，知晓了一切。
    真是搞笑。
    难道自己会因为这种事情就不去救她了吗？
    若不是为了安全，以及迈诺克交于白笙的保护设施暗中传来的信息在保证迈诺克未曾叛逃且确认了白笙的情况。
    自己早就拎着斧头上了。
    他已经很不幸了。
    在那一天，有太多人陷入了不幸。
    无论是符尔，还是他的父母，意外落水的白笙，以及名为【铸造者的英雄】
    没必要让更多的人陷入不幸。
    他想要更多的人，能像她一样，追逐自己的幸运，追逐自己的人生。
    “这么说起来，我还有另外的一笔账没跟你算呢。”
    扔掉手里的战斧，拉动另一只手中的链锯。
    摩擦地面溅射而出的火星点燃了链锯上的油脂，让整条电锯燃起火焰。
    名为，怒火。
    “就你个狗东西欺负我的好兄弟是！”
    冲刺！贯穿对方的肉体，然后在点燃对方的同时再度加速链锯的运转！
    以同样冷漠的面容，凝视梅菲斯特那空洞的双眸。
    他说。
    “看我把你头都给你打掉！”
    电锯轰鸣！
    “真是……无法理解你们啊……为什么人类之中会出现你们这种异类呢？”
    再一次面无表情的重塑自己的躯体。
    “高洁的像个圣人，却又与凡人的七情六欲无差。不断的扭曲自身的本能，垂死挣扎。”
    梅菲斯特看着手持链锯的符尔，在这场持久的战斗中，对方很明显已经开始渐显疲态，但是依旧没有放弃对自己的攻击。
    “明明你们这些所谓的【英雄】，就暂且将你也称之为【英雄】好了，在做的，都是没有意义的事情，为何一定要这般反抗呢？”
    “呸，我觉得你活的久挺没意义的，不如自杀一下给我提供点乐子。一个自杀的sss级灾厄，一定能让大家开怀大笑的。”
    符尔呸了一口，支撑着身子再度举起链锯。
    “算了，我玩腻了，现在的你还没有经历足够多的故事，我对死鸭子嘴硬的小孩子没有兴趣。”
    梅菲斯特蹲下身子，双手按在地面之上。
    “希望下一次，你能让我得到更多的乐趣。”
    瞬间，封锁用的房屋化作了镜面，而后碎裂开来。
    管理局精心准备的束缚场犹如沙滩上的雕塑，被轻轻地一拍就化作了无物。
    “那么，我们下次再见——”
    “我可是不想见到你啊……”
    看着四周碎裂的墙壁，符尔像是自暴自弃一般扔掉了手中的武装。
    “而且至少有一点，不管是我，管理局，还是提供了一点点帮助的收容会都不觉得刚才那些封锁困得住你，所以我还给你准备了个大的——”
    “？”
    墙壁碎裂后，那股束缚住自己的力量并未消退，反倒像是……更加严重了。
    而且这股感觉是……边境？不对，自己应该没有经过世界障壁才对。
    梅菲斯特站起身，透过裂缝看向外面。
    那是由水构成的，更大的牢笼。
    “亲亲，这是什么意思呢？怎么感觉你不太跑得掉的样子啊——”
    比符尔更加熟练的，根据这一年以来从奇奇怪怪的论坛习得的阴阳怪气的话语，自四周吐露。
    “您这脑子，不回家放牛还真是可惜了。”
    编号099收容物：路易斯安娜州石板，额定功率解放！
    现在，新的牢笼展现在了梅菲斯特的眼前。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所以，来点乐子？”
    抱着双臂，石板人如是说道。

 第113章 一个计谋用两次不会很蠢吗？

    “有趣，实在是有趣！”
    看着四周逐渐边境化的环境以及越发压抑的封锁，梅菲斯特切实的感受到了对方的谋划。
    透过边境和本征世界两个概念的性质，辅助以封锁设备，自己已经完全断绝了回归本体的可能。
    除非，对方主动解除封锁。
    但是相对应的，面前的这位【英雄】，也无法从中逃离。
    “在一个牢房外，嵌套更大的牢房！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你们人类就总是如此中意将超脱的力量加以束缚，这就是你们延续的标准吗？”
    “为了救下他人，甘愿自身化作诱饵和我一同被牢笼束缚，有趣！这具分灵浪费掉也罢！”
    梅菲斯特举起手，朝着符尔，握紧！
    “你的灵魂，我收下了！”
    全力解放，这一次，梅菲斯特不会再留手。
    眼前的灵魂，值得祂用这一具宝贵的分灵换取。
    “咔嚓——”
    空间在逐渐破碎，被由【镜中人】手掌中延伸而出的无数丝线分割，而它的焦点只有一个，那便是面前的【英雄】。
    “休想！”
    牢笼之外，石板人控制着水流，注入权能，限制着对方的割裂。
    “可笑，在维持封锁的同时，你能分得出多少力量来限制我呢？”
    来自石板人的水流并不能拖延住对方的攻击多久，空间的裂隙依旧势不可挡的朝着符尔的所在吞噬而去。
    但很可惜，无论是石板人和符尔，只需要这一会儿，就足够了。
    符尔抬起头，以戏谑的眼神看着逐渐侵蚀而来的裂隙，嘲笑着说道：
    “我觉得，迈诺克·斯莱迪尼先生的落幕表演很酷，所以我也打算模仿一下。”
    他掏出了一枚宝珠，闪烁着光芒，传来的能量波动就与当时迈诺克·斯莱迪尼体内的那颗收容物无异。
    但是，又有所不同。
    英雄管理局特供，一次奇迹收容物·a+级·相位调换宝珠，启动！
    在闪耀的光芒和扭曲的空间中，符尔嗤笑。
    “刚好，我们联系到，有一位来宾，似乎和您有一点过节呢~”
    “那么，希望你喜欢这个魔术，梅菲斯特先生——”
    一个计谋用两次不会很蠢吗？
    当然不会！
    一个计谋中两次的那个，才是真正的蠢蛋！
    既然自己打不过，为什么不试着摇人呢？
    自己又不是玩单排的！
    别跟我说什么lo，能喊野爹为什么不喊！
    于是，在短暂的光芒闪耀过后，从那错综复杂的镜面裂痕中，一柄骑枪，缓缓探出。
    而后，
    冲锋！
    卷起的风暴，瞬间将一切镜面粉碎，将他的敌人贯穿。
    【骑士】手握缰绳，提着骑枪，驾驶着白马，无情的看着眼前的敌人。
    从他的身后，另一位右手握由枝条与鲜花构造的法杖，左手握着另一枚位调换宝珠的女子缓步走出，与【骑士】并排，看着梅菲斯特。
    “初次见面，【镜中人】阁下。【观星台】所属，【宫廷魔女】向你致意。我们遗憾的表示，你的这次本征世界之旅，该结束了。”
    魔女用法杖轻轻敲击地面，溅起水波。
    一次，两次——
    下一瞬，无数枝条凭空而生，朝着对方席卷而去，无视了交错的镜面裂隙，将【镜中人】紧紧束缚在原地。
    “【观星台】的魔女吗？大名鼎鼎的s级英雄。那么这一位呢？能够一击解决我所有攻击存在，似乎并不多见。”
    而回答祂的，只有突袭而来的枪尖。
    带着风暴与雷霆，将梅菲斯特连同他的镜面贯穿，而后将其钉死在地面。
    “【英雄管理局】所属，【风暴骑士】·莱昂纳多·查尔斯”
    【骑士】松开骑枪，任凭被钉死在地面上的梅菲斯特挣扎，冷漠的说道。
    “为我的朋友，【铸造者】张冶，复仇而来！”
    握紧缰绳，马蹄高高抬起，其上的足具闪烁着璀璨的光辉。
    那是来自他好友的馈赠。
    血债，当以血还！
    “下次，我会找你的本体算账的，【镜中人】——”
    伴随着冷漠的语气，铁蹄践踏！
    这一次，来自【骑士】的复仇，将不会留给对方一丝一毫重塑的机会。
    留给祂的结局只有一个，粉身碎骨！
    “轰！”
    大地震裂，沙土飞腾，伴随而来的炽热光线将铁蹄下的一切全部焚毁殆尽。
    就如同【风暴骑士】的名号一般，如同风暴的攻击，瞬间将对方摧毁。
    “哈哈哈哈，风暴骑士是吗？我期待与你下一次见面。”
    破碎的面容下，遗留下最后的话语。
    “下一次，希望你能好好的自我介绍一下。命运的束缚者——”
    看着梅菲斯特彻底消散碎裂的样貌，莱昂纳多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松开了手里的缰绳。
    随之而来的，身上的铠甲，座下的白马，以及地面上的长枪全都逐渐消失。
    “已确认目标个体消灭，封锁可以解开了。”
    一旁的魔女再仔细检查过四周之后，看着矗立在不远处的骑士，叹了口气，按下耳中的通讯耳机，汇报道。
    “明白了，感谢两位的协助，预计30秒后解除封锁，相位调转宝珠的效果将在1分钟内再度翻转，请做好准备。”
    “明白。”
    简单的回答之后，魔女敲了敲法杖。
    “雷欧殿下，准备走了，宝珠的效果要反转了。”
    “嗯，知道了。”
    莱昂纳多点了点头，双手搓了搓自己的面容，露出阳光的笑容。
    “麻烦你了，不然估计宝珠还没办法把我一同转移过来。”
    “那就回去麻烦认真的处理一下公务。”
    “诶，不要啦，处理公务好无聊的！我觉得意大利挺好玩的，要不我在这玩两天再回去？”
    “哎……”
    魔女小姐叹了口气，抓住了准备溜走的莱昂纳多后领。
    “走了走了，你在这里只会给管理局的大家添麻烦罢了。”
    “诶诶！别抓我啊！！！我就最后说一句！一句！！”
    吵闹声伴随着转移的光辉，两位英雄离去。
    贤者重新回归。
    符尔眨了眨眼，看了看四周。
    “解决了？”
    “嗯，解决了。”
    石板人一遍逐渐将覆盖四周的水泡收回，本体小人则飘荡到符尔的身前，随便看了看符尔的全身，看上去也没怎么受伤。
    除了不停地催动奇迹看上去有点疲惫以外。
    “那——”
    “啪！！”
    二人合掌！
    “大胜利！！！”
    二人欢呼，远处一直监视着战场的作战实验室内也爆发出了欢呼声。
    李茵茵看着欢呼的二人，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总而言之，任务完美达成。
    无论是作战人员，还是那位魔术师，以及被无故卷入的实习记者，都没有生命危险。
    “这样，你可以放心了。”
    李茵茵转过头，看着玻璃后的迈诺克。
    在作战实验室后不远的紧急医疗病房内，浑身缠满绷带，勉强经过紧急治疗后，保有一丝意识的迈诺克，看着监视屏幕上欢呼的符尔，总算放心的重新闭上了双眼。
    而在病房的另一边，还有一双眼睛，在悄悄地注视着。
    总而言之，今日的演出，圆满落幕！！

 第114章 告别

    【“如果你知晓，自己刚才保护的那位小姐，正是导致名为【铸造者】的英雄姗姗来迟未能救下你的父母的罪魁祸首，你会怎么想呢？”】
    梦中，那位【镜中人】，吐露着恶意的话语。
    令她如同再度沉入冰冷的湖水中，四肢冰凉。
    然后，陷入黑暗……
    ………………
    窗外，传来了飞机的轰鸣，将睡梦中的白笙惊醒。
    她看了看四周，洁白的房间，隔开病床用的白色帘布，以及消毒水的气味。
    自己在医院吗？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白笙转头看向窗外，天才蒙蒙亮。
    她逐渐回忆起梦境。
    “………………”
    实际上，她很早就知道了，那个事实。
    但是，从来不敢和对方提起。
    毕竟，只要搜寻过铸造者的相关报告就能知晓，当时对方为了救出自己，导致了怎样的结果。
    某种意义上，若不是自己的父亲在瀚海市还具有一定的地位的话，作为那起事件中导致对方懊悔的根源的她，早就被曝光在相机的闪光灯下了。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不知从何时，自己已经逐渐看不懂自己的这位同桌了。
    他是从何时，成为……
    “咳咳咳……”
    干燥的喉咙有些发痒，不由得令白笙咳嗽了几声。
    然后，病床的窗帘外传来了动静。
    “啊？白笙你醒了？我去给你拿点水！”
    慌慌忙忙的，跑出去接了杯水然后又跑了回来，递给了白笙。
    “哦不对，我先帮你把床铺摇起来，嘶，摇杆在哪来着……怎么这边的床和华区那边的不太一样啊……”
    “………………”
    看着对方慌乱的样子，白笙突然有点想笑。
    笑自己的愚蠢。
    这个傻子同桌，和以前不是根本就没什么区别嘛！
    “这个床，应该是电控的，嗯……遥控器在床头柜上呢……”
    白笙看了看四周，在床头柜上找到了一个小型的遥控器。
    “啊？这么高级？”
    接过白笙递过来的遥控，按了两下，终于把床铺升了起来。
    靠着床头，白笙小口的喝着温水，疑惑的问道。
    “你不是临时被安排去英国了吗？怎么又跑回来了？”
    “呃………………”
    正在削苹果的手突然僵了一下，然后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
    “本来是那天走来着，结果因为英国那边起了……起了台风！所以飞机晚点了。然后从我那个小姨那听说你被绑架了！刚刚被救出来，我就把行程推了两天！来探望你。怎么样，没有比我更好的同桌了！”
    “噗！！！”
    “哈哈哈哈哈哈！！”
    听着对方那蹩脚的理由，白笙这下真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啊！”
    “没什么！没什么！”
    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白笙抢走符尔手中削到一半的苹果，狠狠的咬了一口。
    “你的确是最好的同桌了！”
    留下符尔一个人莫名其妙的挠了挠头。
    啥情况？
    另一旁的病房，李茵茵和赵馨阳刚刚结束了一次采访，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听着隔壁的骚乱声。
    “唔，你派那小子去照看小白，真的不是有什么别有用心的想法吗？”
    “怎么会呢~”
    李茵茵喝了口咖啡，皱了皱眉头，放下杯子又加了两块方糖和少许牛奶。
    “好歹是近距离接触过【镜中人】的存在，哪怕只是一个分灵，无论怎么看让一位【英雄】来看护都是最为稳妥的方案。您说呢？”
    “少来，我看你就是想看乐子。”
    “说的好像你不想看一样。我还不懂你们这帮子记者吗？”
    重新品尝了一口咖啡，似乎放了两块方糖和牛奶后的咖啡总算合乎她的口味了，李茵茵的眉头也逐渐舒展开来。
    “那我家实习生的情况呢？还需要观察多久？”
    “今天就可以出院，不必担心，除了短时间内可能会被噩梦困扰，不会有别的什么影响。”
    “【魔术师】的部分呢？”
    “能和你聊的我都说过了，不能聊的，我也透露了一点了，再剩下的，我建议你让你们社长去和局长谈谈。”
    “得，我可不想被那个老家伙拉出来批斗。跳过跳过。”
    赵馨阳摆了摆手，跳过了这个话题。
    “隔壁那位呢？就真只能透露这么一点吗？”
    “对，我了解的也不多，甚至这次计划的相当一部分都不在我的掌控当中。所以你懂得，不要再问太多了。”
    “行……”
    作为资深记者，她当然懂得有些问题点到为止就行。
    不该问的不会继续追问，不该说的，自然也不会多说。
    “嗯————”
    赵馨阳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
    趁着还有点时间，我先回酒店休息一会儿，麻烦你转告白笙，今天下午我们坐飞机离开。
    “这么着急？”
    “回去写稿子呗，反正这里又问不出来什么东西了。而且这不是还有你给我的好东西嘛~”
    赵馨阳拍了拍自己的包，里面有着对方给自己的一份私密调查文件。
    “也只有你们能干这活了，其他的报社哪有胆子和魄力为了一个实习员工和那一帮子大企业资本家斗争。”
    “切，就那群垃圾，还资本家。”
    赵馨阳打开房门，摆了摆手。
    “小白可比这群垃圾宝贵多了，等着看过两天的新闻。”
    “嗯，我会期待的。”
    作为【镜中人】计划中的部分，入侵场馆和安排【英雄】表演这部分当然不会全都是祂的侍奉者。
    更多的，不过是金钱的追随者罢了。
    仅仅作为相关联，却没有可靠证据的家伙，自然无法通过联邦的法律制裁。
    不过无所谓，肮脏的部分，自然会用肮脏的手法去解决。
    英雄的工作结束了，现在是他们身为秩序的维系者的工作时间。
    总得有人去告诉某些家伙。
    什么，是绝对不能碰的！
    下午，意大利罗马罗马菲乌米奇诺机场。
    登机前10分钟。
    “怎么这么快就回去了？”
    “工作结束了，就回去咯。不过这么看来，我比你走的还早，是不是就不用给你带礼物了？”
    “啊这……”
    符尔挠了挠头。
    “好像……你说的也没什么问题。”
    “所以，我就等着你从英国给我带纪念品啦！首先说好，不准带大本钟雕塑，我家里已经够多了！”
    “呃……我尽量？”
    有一说一，所谓的去英国都是随意编的理由来着……
    要不，随便买点啥假装是从英国给他带的？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去检票口那边了。行李给我，阳姐还在等我呢。”
    “哦。”
    “怎么看上去傻乎乎的，那天你不是这样的啊……”
    “哈？”
    下意识的将手里的行李箱递给白笙，却被对方出乎意料的，拉住了手。
    连带着，连身体一同被拉了过去。
    “那天，我看见了哦，大【英雄】阁下——”
    “！！！！！！”
    耳旁，同样留下了，出乎意料的轻语，令符尔整个人都瞬间僵硬住了。
    “嘻嘻。”
    而对方似乎根本没在意符尔的震惊，只是很开朗的笑了出来。
    “那么，我走咯，符尔，下次再见！”
    拉着行李箱，小跑着，离开。
    直到检票处才转过身来，看向远处的符尔。
    大摇大摆的挥了挥手。
    “噗……这不是根本就没骗到嘛——”
    同样的，回以招手。
    下次再见。

 第115章 【魔术师】与魔术师

    “你怎么在这坐着发呆？”
    “呃……思考人生？”
    “怎么，想好了下一站去哪了吗？”
    “唔，还没想好。”
    在候机室中，李茵茵递上符尔暂时寄存在她那的行李，问道。
    “那，既然如此，有一个邀请，你要考虑一下吗？”
    “邀请？”
    接过行李，放在一旁，符尔有些疑惑的挠了挠头发。
    “在看完了那天的作战记录后，有一位英雄对你很感兴趣，所以想邀请你去做客。虽然你们还没正式见过面，但也算是有过合作了。”
    “呃……有过合作？我好像除了哈茨炎殇那几个就没……嘶，等下……”
    符尔仔细地想了想，似乎自己没和几个英雄有过合作来着。
    除了……不久前的那次行动以外——
    “是的，就在针对【镜中人】的行动中，两位提供援助的【英雄】中的其中一位，【风暴骑士】阁下想邀请你去他那里做客。”
    李茵茵递上了过平板，上面显示着对方的基础资料。
    一头金发的骑士，爽朗笑容的照片映照在符尔的眼前。
    “而目的地是——英国。”
    “看来这下你得好好考虑一下纪念品的问题了，大【英雄】阁下？”
    一旁早已看戏许久的希尔薇娅，拍了拍符尔的肩膀，戏谑的说道。
    “啪——”
    符尔无奈捂额。
    “呃……怎么了？如果感到困扰我可以帮你拒绝他。”
    “不，没有，只是想到了别的事情。”
    重新看了看对方的资料，符尔叹了口气。
    “既然邀请了，总不能让对方失望。况且我还是很想跟他说一句合作愉快的，不过很可惜按照计划，位置调换的我俩没法直接会面。”
    将平板还给李茵茵，符尔点了点头。
    “那么，下一站，就去英国！麻烦茵茵姐帮我安排航班了。”
    “怎么会麻烦呢？这段时间你可是帮我了个大忙呢——”
    “英国吗……希望那里不会真的只有炸鱼薯条……”
    “不过在你的下一段路途开始之前，还有一位先生想见一见你呢。”
    看了一下手中的通讯设备，李茵茵笑了笑说道。
    “迈诺克·斯莱迪尼先生刚刚苏醒，他想见你一面——”
    “真的很抱歉！符尔阁下！”
    一进入病房，看到的就是对方坐在病床上的鞠躬。
    “等！等下！迈诺克先生请不要这样！护士小姐！麻烦护士小姐过来一下！”
    由于对方的动作幅度太大，缠绕好的绷带又被撕扯开来的伤口溢出的的鲜血染红。
    “可是，是我把阁下的朋友带入了危险之中，明明无论是替我进行那场演出，还是整个作战计划，都是是阁下伸出援手帮助了我。不然根本不必连您也一同陷入危险之中。”
    迈诺克明白，若不是为了保住他和是白笙的生命，只需要自己和镜中人与那枚炸弹完成调换就达成了封印的标准。
    “我深知我的过错，甚至都不配再见您，但是……”
    “嘶——总而言之，你给我好好躺着！”
    符尔无奈，把对方压回了床上，示意护士帮忙重新替换绷带。
    “总而言之，首先，别再给护士添麻烦了！剩下的我们慢慢聊！不再这么激动我就喊医生给你打镇定剂了！过会儿我就离开意大利了，你就真的见不到我了！”
    “好……好”
    数分钟后，换上了新的绷带，迈诺克看上去也冷静了许多。
    “为何要一直无视自己的伤痛呢，迈诺克先生？你的自毁冲动是不是过于强烈了。”
    符尔看着病床上的迈诺克，有些无奈的说道。
    “大概是为了……赎罪……”
    迈诺克躺在病床上，侧头看向窗外，透过玻璃，似乎看到了曾经坐在病床边的自己。
    “我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妻子，让我的女儿饱受病痛的折磨。利用组织内的收容物，我侵犯了许多人的财产，虽然我并未因此后悔，但是这终究是我的罪，我理应为此赎罪。”
    迈诺克抬起自己的手，试着活动手指，却得不到一丝回应。
    “现在落得这样的下场，是我罪有应得。”
    这都是，对憧憬着英雄，却行下罪恶行为的自己的惩罚。
    垂下无力的手臂，迈诺克转头看向符尔。
    “符尔阁下，我得承认，当初让您代替我上台演出存在我的私心，因为我没有自信完成如此盛大的魔术表演，但是我想让我的女儿看到自己父亲最辉煌的模样。毕竟，作为一个三流魔术师，我大概怎么都做不出您那么完美的演出。真的很抱歉，如果我能争气一点，是我在表演的话，也许您就可以避免你的朋友陷入危险了。”
    “别瞎想了，由你回到组织中本就是计划决定好的，我可没有你那么了解组织内的结构与环境，可不一定能保护的住原定与我一同潜入的管理局干员。”
    符尔摆了摆手，说道。
    “况且你对着一个凭借b级收容物，【世纪末的魔术帽】才能完成表演的新人魔术师说什么呢。整个演出的台本不都是由你构建的吗？”
    符尔抬了抬头，回想起对方最后的表演。
    “而且，你最为宏大的魔术，我已经见过了，学过了，所以我觉得这场盛大的魔术表演，你应该自己表演给你的女儿看。”
    “很可惜，我可能以后都没有表演魔术的机会啦。”
    迈诺克无奈的摇了摇头。
    医生已经和他说过了，他的手臂肌肉受损的过于严重，即使恢复了也远远达不到现在的灵敏程度。
    低下头，看了看对方的手臂，符尔笑了笑，拿起床头对方的病历，然后掏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三四声待机声后，电话接通。
    “喂，老炎，对是我，嘶，你咋知道我在意大利？”
    “算了不管了，总而言之，我这有个病人，呃……普通人，目前的情况我看看，病历上写的是左前臂、右前臂、右手掌被未知锐器贯穿，伤口大小约3，失血量约500l，患者双手皮肤苍白，感觉丧失，除左手拇指外活动受限。能治不？行，等的就是你这句话，那么是我安排他去华区治疗还是——”
    “啥？你已经看过病例了？还包括他女儿的？大概后天抵达？那我先替他感谢你了，有机会我请你吃饭！不会不会！不会请你吃仰望星空的！不是，你们怎么这么快就知道我要去英国了！我机票都没拿到手，你咋连我航班的时间都知道了！算了算了，等我回去请你和老哈吃火锅，就这样，回华区见。”
    挂断了电话，符尔烦恼的使劲抓了抓头发，然后放下了手机。
    怎么这群家伙比自己还了解自己的行程啊！
    不过，总而言之，问题解决了。
    “好消息，迈诺克先生，我刚好认识一位医生，可以帮你和你的女儿进行治疗。”
    “您认识的医生？难道是——”
    “对，你想的没错，他也是一位【英雄】。”
    把对方的病历重新放回床头，符尔笑着说道。
    “所以，最盛大的表演，请自己表演给你的女儿看，当然，到时候记得给我一张票，我一定会来的。”
    “…………”
    迈诺克无言，低下了脑袋。
    “您，阁下果真是英雄啊……”
    “不，我不是。”
    符尔果断否决了对方。
    “但是，你女儿眼中的英雄，一定是你。所以，无论是赎罪也好，还是继续作为魔术师的梦想也罢，不要忘记了你女儿眼中的自己。”
    “………………是…………”
    无声地哭泣。
    魔术师与【魔术师】的故事，渴望成为【英雄】之人与拒绝成为【英雄】之人的故事，到此为止。
    剩下的，则是一些来自域外的，杂乱信息。
    ……………………
    “哈哈哈哈哈哈！有趣！”
    “唔？梅菲斯特阁下为何在大败而归后，却有如此雅致呢？”
    某个边境当中，【镜中人】感应到分灵最后的记忆之后，无以忍耐的大笑出声。
    “当然是找到了新的玩具啊！教授！这枯燥的世界还有比这更令人兴奋的事情吗！”
    透过边境边缘，那世界障壁的阻隔，【镜中人】看向世界。
    “我会期待下一次见面的，【魔术师】和【骑士】。”
    “能引起梅菲斯特阁下注意的存在，那还真是令人好奇啊。”
    “不要对我的目标出手，教授！”
    “自然明白”

 第116章 莱昂纳多·查尔斯

    “哇！那就是大本钟吗！那下面会不会有魔术协会啊！”
    飞机上，石板人贴在窗户上，看着下方的风景。
    “神他喵魔术协会，你咋不说天文会呢！你给我少看点番。”
    “切，你还好意思说我！看小说的很了不起哦！”
    两人照常的互相拌着嘴，一旁的希尔薇娅倒是喝着原本空姐递给符尔的那杯红茶，不过至少对方没逗自己玩，符尔也就随她去了。
    这也得亏是那位【风暴骑士】阁下安排的管理局专机，不然符尔哪里敢把石板人这家伙放出来。
    “不过英国的英雄吗？我好像还真没有见过其他行政区的英雄呢？会是怎样的存在呢？还是骑士，难道会和那些故事中的一样？”
    “…………”
    希尔薇娅犹豫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
    “我建议你不要想那么多……”
    ……………………
    “哈哈哈哈哈！符尔老弟！欢迎来到伦敦！我想想，你们华区通常怎么打招呼来着？哦对！吃了吗？”
    一下飞机，就迎来了某个金发骑士的爽朗熊抱。
    差点没把符尔肺都给挤出来！
    “雷欧，你给我冷静点！”
    还好，救星出现了。
    褐色长发，身着一席深紫色长裙的小姐扯着后领，及时的把快缺氧的符尔从对方手里救了出来。
    说实在，初次见面，体感吊差。
    谁想被一个虎背熊腰的大男人熊抱啊！
    换成金发骑士姬还差不多！
    当然，以上内容想想就好。
    “符尔先生，你没事。”
    “咳咳咳咳！没……没事……”
    “没事就好，我可不想这里再传出什么东道主英雄殴打来宾的新闻了。听说之前那起时间就有真实报社的记者参与其中了。我建议你最近也稍微注意一下新闻为好。”
    “那么，容我自我介绍，我是隶属于【观星台】的伊莱娜·赫菲斯提亚，英雄名是【宫廷魔女】，很高兴见到你，符尔先生，而这一位——”
    伊莉莎用手肘捅了捅一旁的金毛骑士。
    “啊？啊！初次见面，我是隶属【管理局】的莱昂纳多·查尔斯，英雄名是【风暴骑士】。叫我雷欧就行，总而言之，欢迎来到英国！”
    雷欧拍了拍符尔的肩膀，笑着说道。
    在前往伦敦边郊庄园的车上，众人正围绕着符尔的旅途聊着天。
    “毕业旅行啊，真好啊……当初我也准备偷偷摸摸的来一场旅行来着，结果被老头子抓回来了，到底是怎么被发现的呢？”
    “也许只是雷欧殿下那时候的想法过于明显了呢？”
    “是这样吗？我那时候有这么明显吗？”
    “当然是这样啊，雷欧殿下。”
    “………………”
    在一旁的符尔不敢作声。
    他赌三块石板人，那时候雷欧被发现的原因，绝对少不了旁边这位伊莱娜的功劳。
    “对了，我不是听说你那里收容了一块有意识的编号收容物吗？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就把他放出来。”
    雷欧倒是没怎么接着在意以前的事情，笑着对符尔说道。
    “哦，差点忘了。之前下飞机习惯性把他收起来了。”
    “咚！咚！”
    符尔敲了敲自己放在一旁的背包。
    “石板人，这里没外人，出来。”
    “哦——”
    应了一声后，石板人的小人形象浮现了出来，蹲在符尔的肩膀上。
    “诶……您是……”
    看着眼前的二位，石板人感觉似乎自己有点印象，准确来说，是伊莱娜。
    “好久不见，路易斯安娜州石板人阁下，一年前，我们在收容会见过面。前几天在那场水牢中我就感应到你的存在了，看上去你的能力控制的很棒，下一次评审应该可以适当的把你身上的束缚放松一部分了。”
    “哦对对对！感谢你那时候的帮助！好久不见，伊莱娜女士。”
    见到熟人，石板人也是很开心的摇了摇手。
    “哦！还有这位骑士先生！那天的突刺很帅哦！果然骑士就是要骑马冲锋嘛！”
    “是！知音啊！哪像有些人，只会嫌弃我的攻击过于花里胡哨。但是炫酷的效果也是技能的一部分嘛！”
    “有一说一，确实。”
    “哎……”
    看着聊嗨的两人，伊莱娜无奈的叹气。
    “话说，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伊莱娜小姐要称呼雷欧为殿下呢？”
    符尔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个啊……”
    伊莱娜看了一眼雷欧，然后继续说道。
    “因为他就是下一任英国国王啊。”
    “原来是这样啊……”
    符尔恍然大悟。
    等下？你说什么？
    下一任英国国王？
    “等等！”
    符尔震惊。
    “你说他就是当代英国王子？”
    “呃……对，怎么了？我不像吗？”
    雷欧挠了挠头，似乎还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不不不，殿下！我没有那个意思，就是……就是……”
    生怕对方误解了什么，符尔赶忙回应道。
    “嗨呀，没事！我像不像一个皇室成员我心里有数。更何况在如今联邦管控整个世界的当下，英国的皇室不是早就名存实亡了吗？那只是一个代称罢了，所以你也就别在意那么多了。称号也别喊什么殿下了，别学伊莱娜那家伙！她家世代作为宫廷大臣，所以流传下来的习惯改不过来了罢了。而且总是殿下殿下的，多难为情啊！”
    雷欧摆了摆手，毫不在意的说道。
    “是吗？那我不称呼你为殿下你会老老实实的处理公务吗？”
    “呃……我不保证——”
    “那就继续这样，殿下？”
    久违的，体验到了吃瓜的快乐和酸臭的气息。
    感觉除了在某人那帮忙的时候，基本都没这样的乐子看了啊！
    符尔与石板人，以及蹲在一旁的希尔薇娅，一脸微妙的笑容看着拌嘴的二人。
    “啊嚏！呼——”
    远在赤道附近的某个岛屿上，哈茨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谁在念叨我。”
    “你再不快点解决掉海里的这家伙，我保证我会在晚上补报告的时候念叨你一晚上的。顺带卡掉你后面几天的休假。”
    耳麦中，传来了支援官的冷漠声音。
    “那种事情不要啊！！！！”

 第117章 询问

    “对了，那我们现在要去的庄园……不会是王宫……”
    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令符尔不由得问道。
    “王宫？怎么可能？先不说英国皇室早先的王宫早就在战火中损毁了。就算是最近的保存最好的那座，对于就剩下十来个皇室成员的我们来讲，也没有丝毫意义。打理起来更是需要庞大的人手去维持，难道要为了几个人去雇佣上千个女仆上百个管家吗？这又不是封建时代了。”
    “啊？这样吗？那现在王宫……”
    “租出去当特色景点啦！毕竟作为那时候工匠的结晶，虽然住起来不怎么舒服但是建筑还是很华丽的！而且游客还挺多的嘞，相对应的收入也就足够安排够多的人手是去维持环境，这样不是更好吗？”
    雷欧笑着解释道。
    “你要有兴趣的话，过两天我可以带你去逛逛，我们可以挑闭馆之后再去，就不用排队啦！”
    “不是我说，请你有点皇室成员的自觉好不好……”
    伊莱娜无奈的扶额。
    “哦对，好像开馆的情况下我也不用排队。”
    “我说的不是这个啦！你自觉的地方是不是稍微有点奇怪啊！”
    虽然多年以来的相处伊莱娜早就习惯了旁边的这位【王子】平时的风格。
    但是该绷不住的，还是绷不住。
    但那又能咋办呢？改了性格也就不是她所认识的雷欧殿下了。
    只能叹气。
    穿过一个小城镇，登上山坡，在那之上便是莱昂纳多日常所居住着的庄园。
    虽然比不上城堡王宫，但是在符尔的认知之中，也是相当大的房子了。有至少一个足球场大小的前院，看上去每一层面积堪比三个自己家的五楼红砖独栋，其实倒是和哈茨那栋老宅有点类似，不过这边打理的更为干净亮敞。
    更何况后院可不比前院小上多少，甚至还包含一个很大的人工湖。包括人工湖后面的那一大片林子也是在庄园的范围内。
    虽然根据对方的描述，实际上包括下面的刚才乘车路过的城镇都是属于他的领地，不过也只是名义上的罢了。
    进入庄园后，跟随着管家的指引，来到了房子一楼东栋的阳光房，依次落座。
    甚至很贴心的，给石板人也准备了一个加高的椅子。
    只不过，自己旁边还准备了另一个空的椅子，也不知道是给谁的。
    “符先生，请问您想喝咖啡还是红茶？”
    “红茶就好，谢谢。”
    “那这位石板人先生呢？”
    “呃……，我其实没有进食的功能。”
    “很抱歉，那么请符尔先生稍等。那殿下和伊莱娜小姐呢？”
    “红茶。”
    “我也一样。”
    “好的，还请各位稍等。”
    在为三位呈上红茶和一些小点心后，管家退了出去，并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来，符尔，尝尝看，我对我家斯图尔特的红茶可是很有信心的。”
    “嗯。”
    品尝了一口热气腾腾的红茶，味道很醇厚，回味的甘甜也很充足，虽然符尔并不懂品茶，但是在他喝过的所有红茶里面，这一定是最顶尖的水准了。
    虽然此时北半球正值夏季，但是英国这边的气候还是挺宜居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房间内，映照着茶杯上升腾的热气。眼前的二位也在微笑着，品尝着手中的红茶。
    “怎么样，很不错。”
    “虽然我没怎么喝过红茶，但是这杯红茶的确非常美味。”
    符尔非常实诚的称赞道。
    “是我这辈子喝到过最好喝的红茶了。”
    “那就好，我和伊莱娜每次回到这边，可都是要喝上几杯斯图尔特泡的红茶呢。对了，伊莱娜，我不是记得你有什么问题要问符尔吗？”
    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雷欧转头看向伊莱娜，询问道。
    “………………”
    对方沉默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
    “雷欧殿下，不是谁都和您一样，随随便便就能询问一些有关对方隐私的重要问题的……所以能请你暂时好好的品茶吗？”
    “啊？我说错话了吗？”
    “……………………”
    魔女小姐没有回话，只是一如既往地，静静地看着这个从小相处到大的同伴。
    雷欧挠了挠头，但是在对方那平如止水的眼神下，还是老老实实的缩了回去，不再出声。
    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符尔先忍不住出声询问道。
    “隐私问题？请问伊莱娜小姐想问我什么？”
    说实在，自己和对方只是初次见面，符尔完全想不明白自己有什么涉及到隐私的问题会被提问。
    “哎……首先我声明，符尔阁下，我下面要问的问题，如果你不想回答的话，可以完全不予作答，你具有这个权利。毕竟这里不是什么审问室，我也不过是基于个人理由才提出的这个问题。”
    “并且，如果不愿回答的话，告诉我就好，不必有任何心里负担。”
    伊莱娜伸出手，一柄木质法杖显现出来，她轻轻点了一下地面，瞬间，窗户外的灌木与室内的景观植物便全部生长开来，在绕开所有摆件的同时，将整个阳光房包裹了起来。
    伴随着一阵奇异的波动，符尔感觉四周的环境出现了变化。
    有一种，仿佛与世界隔绝的错觉。
    “边境？……不对，和我这种不一样……”
    石板人皱了皱眉头，疑惑的看向正在施展能力的伊莱娜。
    “这是？”
    符尔环顾四周，疑惑的向对方问道。
    “没事，一点小魔法，现在这里的世界已经与外界分割开来，属于无法观测的领域。这是【观星台】基于【阿图姆之眼】的观测能力的反推衍生技术。作用嘛，也不过就是个升级版本的隔音。只不过有些问题，出于必要性，需要在这样的环境下才可以提问。而现在，我可以提问了吗？”
    符尔下意识点了点头。
    收起魔杖，伊莱娜深吸一口气，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那一直看上去如湖水般平静的碧绿色的眼眸，也仿佛有了一丝波动，她凝视着眼前的少年，询问道。
    “她，在吗？”

 第118章 观星台的魔女小姐

    “她？？”
    第一反应，符尔并没有意识到对方指的是谁，直到仿佛咀嚼了“她”这个称呼，以及对方有意无意的，看着一旁空着的座椅。
    一个猜测，油然而生，但是又不敢确定。
    “或者，我再指的明确一点，有关，一个编号002的存在——”
    “！！！！”
    对方的指向性已经很明确了。
    是希尔薇娅。
    她知道希尔薇娅的存在？目前仅仅知道局长曾经向自己暗示过自己知晓希尔薇娅的存在，但是也没有明说。
    而现在，这位来自【观星台】的英雄，伊莱娜·赫菲斯提亚，却相当于直接明确的指出了希尔薇娅的存在。
    对方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还要特意展开来自观星院技术的结界断绝外界的观测？
    而且，希尔薇娅呢？好像自从这两位现身之后就没有在自己面前冒出来过。
    自己应该回答吗？
    还是……
    不，既然自己的誓约者不在身边的话，那么与她相关的问题，自己就不应该随便做出决定。不论对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符尔拿起茶杯，正准备开口做出回应，却突然出现了一只洁白的小手，把他手中的红茶夺去。
    “嗯——这就是她经常提起的红茶吗？确实挺好喝的。难怪总是念念不忘。”
    希尔薇娅突然现身，在夺走了符尔手里的茶杯之后喝了一口，然后顺势坐在了那张空着的椅子上。
    “没关系，告诉她，我就在这里。不过估计她们也发现了，毕竟在他们看来，你手里的茶杯就像是变魔术一般，突然消失了一样。”
    希尔薇娅点了点头，看着符尔笑着说道。
    与之对应的，则是符尔对面坐着的二位，特别是伊莱娜惊讶的神情。
    “刚才那是？？”
    忍不住的，伊莱娜出声询问道。
    “嗯……对，她在。”
    “…………………………”
    对方沉默了一下，左手收放在胸前，用着略有一点颤抖的声音再次询问道。
    “她……就在这里吗”
    又看了一眼希尔薇娅，在得到对方的点头示意之后，符尔继续说道。
    “对，就在这里。”
    “……………………”
    就像是内心一块巨大的石头落地了一般，伊莱娜深深吐出一口气，然后看着希尔薇娅坐着的地方，凝视了许久。
    “是吗，既然她还在，就行了。”
    沉默了许久之后，伊莱娜长长的的舒了口气，然后说道。
    “你……不问点别的什么吗？我可以替你转达。”
    侧目看了一眼还在慢慢喝茶的希尔薇娅，符尔询问道。
    “不必了，我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问一个结果罢了，既然她还在，那就行了。”
    伊莱娜摇了摇头，表示道。
    “这样吗……那我能稍微问一件事吗？”
    符尔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询问道。
    “请问，为了感谢你的回答，只要我知道，且不涉及【传播限制】的问题，我都可以给予你回答。哦，还有有关她的问题，请原谅我我无法回答，也许你直接询问她会更好。”
    “呃……应该没这么严重……”
    符尔挠了挠脑袋，然后问道。
    “我只是，对你所说的那个【观星台】组织有点好奇。因为感觉最近虽然无论是之前任务中，还是现在你所说的，似乎频繁提到了这么一个地方，但是我却对此基本毫无了解。外界的新闻也没有听说过这个组织。”
    符尔想拿起茶杯喝一口茶，却忘了自己的茶杯已经被希尔薇娅拿走，只能无奈的垂下手，继续说道。
    “【观星台】，到底是什么？”
    “咦，这个问题……”
    伊莱娜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希尔薇娅坐着的椅子的方向，神色有些奇怪，然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的说道。
    “哦，抱歉，我忘了你还不是正式注册的【英雄】，有部分消息不知道是正常现象。请不必担心，这部分内容并不在限制之中，就让我慢慢解释。”
    伊莱娜松开法杖，与之同时，封锁房间的植物也渐渐消退，阳光重新撒入。
    “雷欧殿下，可以麻烦帮我让斯图尔特先生再送一杯，红茶进来吗？顺带麻烦午餐多准备一人份吗？”
    “ok，没问题。”
    雷欧点了点头，然后走了出去。
    没过一会儿，管家就再度送上了新泡好的红茶，递给了符尔。
    “请您慢用——”
    “谢谢。”
    微微鞠躬，然后走出了房间。
    “那么，我该从哪说起呢……首先，你应该能理解现在的主要组织架构。”
    伊莱娜挥了挥手，无数光点便聚作线条，浮于空中，描绘图案。
    “首先是【统合联邦】，作为与【奇迹】相关联最少的机构，主要负责全境的政务处理和资源调度。是四大组织中最为庞大的机构。”
    一枚由星球与卫星构成的简易图标被随手绘制出来，随着伊莱娜手掌的轻轻推送，挂在众人面前。
    “然后是【英雄管理局】，作为现代奇迹具现的本身，管理着你我等诸多掌控奇迹者，也就是【英雄】的机构。根据行政区分布，主要负责本征世界的灾厄处理以及协同其他组织进行相关工作。”
    一枚刻印浮现，烙印着一把利剑，化作图标，与刚刚的联邦图标并排。
    “之后是【边境考察队】，负责边境的开发，拓展，挖掘，考察，虽然说明很简单，但是确是几大组织中工作性质最为繁琐的。相信亲身去过边境的你，应该有所体会。”
    线条再次勾勒，这一次是斧头与镰刀绘制而成的浮雕。
    “最后，是【异物收容会】，字面意思，无论是边境还是本征世界，收容会负责所有与奇迹灾厄相关联物品的收容事宜，以及相关的监察。”
    数根锁链束缚着一本书，勾勒出简约的线条，与其他三大组织同样平齐。
    “这就是现在我们所认知的四大组织，在延续世界，保障未来的同一理念下，维系着整个世界的平衡和发展。而在这四大组织之外，依然有其他的隐藏组织，因为各种各样的缘故，必须在大众视线之外进行工作，其中就包括名为——”
    “【阿特拉斯院】的存在。”
    四大组织的徽记散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条由无数丝线构成的莫比乌斯环。
    “作为以学者构建而成的组织，遵循着延续世界这一唯一指标的命令，在隔绝世界的境外探索着诸多可能性，并同时，隐藏着更多的秘密。相信你也知晓，有时候某些信息的扩散，就代表了侵蚀与扭曲，所以他们不得不远离大众的视线之外。但是成果终究是需要实用的，空虚的理论并不具备任何价值，就比如说现在人人知晓的全境灾厄检测装置。”
    “【阿图姆之眼】，就是经由阿特拉斯院的研究与实践所诞生的奇迹造物。”
    “但是阿图姆之眼的存在，不仅仅只是用来观测灾厄波动，它身上还蕴含着更多奇迹，为了开发以及监视全境灾厄的需求，一个位于【阿特拉斯院】旗下，却又与四大组织密不可分的机构由此诞生。”
    “这就是【观星台】，观测边境，观测灾厄，观测星辰，以及……观测未来的机构”
    最后展现在伊莱娜手中的，是一枚银白色得小小的徽章。
    星辰之上，铭刻着眼睛，而眼睛之中，又烙印着星辰。
    最下方刻着小小的一行：
    0073：伊莱娜·赫菲斯提亚。
    “如果说联邦是【奇迹】最少的机构，那么【观星台】就是奇迹最多的机构。因为这里的成员全员，都是掌控奇迹之人。”
    收回了自己的徽章，伊莱娜笑着说道。
    “这就是我所属的机构，名为【观星台】的地方，这样你能够理解了吗？符尔阁下？”

 第119章 新的任务

    “观测……未——”
    符尔刚想对其中一条最令他在意的点提出疑问之时，却突然被希尔薇娅捂住了嘴巴。
    她俏皮的眨了眨眼，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
    符尔沉默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
    “刚才的疑问，就当做没听到。”
    “…………我了解了。”
    似乎是理解了符尔，或者说希尔薇娅阻止符尔继续提问的理由，伊莱娜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好了，我的个人时间结束了。感谢您回答了我的问题，符尔阁下。那么，接下来就谈谈正事。”
    重新喝了口红茶，伊莱娜说道。
    “正事？刚才的不是吗？我还以为你是为了问我刚才的问题才邀请我来到这里的。”
    符尔有些疑惑的询问道。
    但对方没有回答，只是把头转向了坐在一旁的雷欧。
    “啊哈哈哈哈，刚才的提问是伊莱娜她的私人问题，实际上邀请你来到这里的主要原因是我啦。”
    雷欧有点尴尬的挠了挠脸颊，似乎有点犹豫。
    “其实，我有点事情想找你帮忙——”
    ………………
    夜晚，符尔躺在庄园客房的床上，思考着白天的谈话。
    “石板人，你觉得我应该参与进去吗？那可是两个这种级别的英雄都搞定不了的事件。”
    符尔侧头看向窝在沙发里打手游的石板人问道
    “你问我？你想参与就参与进去呗。不想就离开不就行了，反正对方又没强求。”
    “那……希尔薇娅呢？你觉得呢？”
    “你问我啊……”
    希尔薇娅食指按在嘴唇上，想了一下，然后说道。
    “我不知道哦~”
    “………………”
    “不过我觉得你会同意的。”
    希尔薇娅笑着，看着像条咸鱼一般躺着的符尔说道。
    “啊？为什么？”
    “因为对方看上去很困扰啊——”
    “我就是因为这个才头疼啊！！”
    是的，符尔对那两位的战斗能力心知肚明。
    一位是综合评级ss的战斗型在编英雄，另一位是综合评级s级的支援型英雄，就单单从之前对【镜中人】分灵讨伐作战的报告中就能明白。
    那个令符尔怎么砍都砍不死的分灵，在对方手里甚至撑不过一回合。
    这样的存在遇到的麻烦，真的是自己这种家伙能帮上忙的吗？
    “但是，他们的确找上你了，不是吗？”
    希尔薇娅从空中落下，坐在床边，说道。
    “………………”
    想起下午的对话，符尔捂额。
    总感觉自己被盯上了。
    …………
    “情况大概就是这样，所以我们只有找你来帮忙了。”
    符尔皱起了眉头，梳理着对方传递而来的信息。
    “你是说，在这座岛屿上，出现了未知的灾厄现象。即使你多次将其击破，都无法根除。就连你身边的这位来自【观星台】，有用调用阿图姆之眼观测权能的伊莱娜小姐都无法锁定其根源是吗？”
    “对，说实话，这着实让我们很头疼。虽然目前造成的破坏并不大，但是终究有近10名普通民众因此陷入沉眠。虽然在近两个月，我们两通过驻守此地，可以在迫害造成前阻止，但我和伊莱娜并不是能长期驻守在英格兰岛本土的存在，不可能做到实时盯着全岛。”
    “虽然我和伊莱娜，名义上都是属于英国的【英雄】，但是你也知道，既然是英雄，总会有各种各样的任务需要去执行，我还好，大部分任务都安排在这一片区域内，但是伊莱娜这种隶属【观星台】的就很难长时间待在别处了。毕竟阿图姆之眼的维护使用和研究，也是很重要的任务。”
    “我们向管理局上级请求支援，也有不少英雄过来参与过调查，最后局长建议我，可以尝试找一位名叫【符尔】的人试试，也许他能够给予你一定的帮助。有关于你的情报，我也是那时候得知的。但是当时你似乎还在中东的旅行当中，我们一时半会儿也不是很好联系上你。”
    “之后通过对【镜中人】的作战，我们很巧合的发现了你也在作战之中，便在最后提出了邀请。”
    雷欧有些尴尬的抓了抓头发，似乎对打断了他的旅途而感到抱歉。
    “………………局长…………”
    符尔回忆起了一年前，在管理局总部看到的那位中年男子。
    为什么……对方似乎对自己抱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期待。
    “我可以问问局长都给了你们我的什么情报吗？”
    “我想想啊……”
    雷欧回忆了一下，然后说道。
    “符尔，华区人，男，18岁，去年因【查尔特事件】（该部分见附件）觉醒为【英雄】，并在去年7月参与亚特兰蒂斯失落边境的勘考任务，在解决灾厄兽危急，协助揪出联邦中终末求道会教团的同时，完成了对编号收容物no：099的收容工作。能力是对部分英雄能力的学习与复制。大概就这些。”
    “不得不说，虽然你还没正式加入管理局编制，但是你这战绩是真不错啊！感觉都快赶上s级英雄的履历了。你要是以后正式加入，至少能混个a级主战员！”
    “以及……有关她的消息……也是局长悄悄透露给我的。”
    雷欧感叹道。
    “可是，就连二位都解决不了的灾厄，我一个还没有编制的……呃，【英雄】能做到什么？”
    符尔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不知道……因为我们对此也无从下手，但我相信，如果是局长的建议的话，那么你身上，一定有着什么与我们不尽相同的地方。”
    ……………………
    “不尽相同的地方吗…………”
    某种意义上，这个答案很直白了。
    自己虽然掌控着奇迹，但是自己并非【英雄】。
    难道有什么东西是需要这种特殊的条件才能察觉的吗？
    越想，符尔就越感到头大。
    为什么要让自己一个萌新扛这么多麻烦事啊！
    下次见到局长那家伙，一定要狠狠地抱怨一遍！
    不过……
    就像希尔薇娅所说的，无论是雷欧还是那些陷入沉睡的普通人，符尔知晓，这里有人需要帮助，那么，答案其实很简单了。
    “哎……睡了睡了……”
    旅途的疲倦涌了上来，逐渐带走符尔的意识。
    “记得帮我关灯，石板人——”
    “哦……”
    不过没等到石板人动手，就有另一位贴心的帮他关上了灯。
    看着对方的睡颜，希尔薇娅笑了笑，然后退出了房间。
    毕竟，有人帮她在这间房隔壁，安排了一个空房间呢~
    既然都安排了，那就用用呗。
    只留下石板人在刷完体力后，才下意识抬起头来，看着四周黑漆漆的环境。
    “咦？？她什么时候——”

 第120章 袭名者

    第二天，清晨，洗漱完成的符尔走出房间，遇见了在楼梯口等待许久的斯图尔特管家。
    “早上好，符尔先生，昨晚休息的如何？”
    “休息的非常好，斯图尔特先生。”
    “那么，请前往阳光房，雷欧殿下与伊莱娜小姐正在用餐，稍后您的早餐我也会送过来。”
    “好的，谢谢，哦对了……”
    看了一眼身后，也就是位于自己昨晚休息客房旁边的房间，符尔想了想，说道。
    “可以麻烦您准备两份吗？”
    “当然没有问题，符尔先生。”
    强行把睡眼朦胧的希尔薇娅拉了起床，反正来都来了，试试这边的早餐呗。
    更何况待会儿要出去，多个能帮自己解说的人，不是方便很多吗。
    反正对方已经知晓了希尔薇娅的存在，而希尔薇娅也没有隐瞒的意思，那就不用总是伪装那么麻烦了。
    “哦，你醒啦！昨晚睡得怎么样？”
    一进到阳光室，就看到正在吃吐司和培根的雷欧以及正在喝着咖啡的伊莱娜。
    “睡的很棒，或者说躺上床没多久就睡着了。”
    符尔非常实在的说道。
    “那就好。”
    刚入座没多久，管家就送上了两份早餐。
    吐司，煎蛋，以及培根，配上的饮品是牛奶。
    符尔将一份塞进了希尔薇娅的手中，然后开始解决自己那份。
    雷欧见状没说什么，倒是让一旁的伊莱娜愣了一下，然后无奈的笑了笑。
    吃饱喝足，雷欧便有些等不及的问道。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
    “嗯……考虑好了。”
    符尔简单思索了几秒，最终还是决定按照昨晚的想法回答。
    “虽然并不能保证能帮到什么忙，但是既然你们对我有所期待，而我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
    看着莱昂纳多，符尔说道。
    “那么，无论是怎么想，尝试一下也不会出现什么坏处，我当然也不介意帮帮忙嘛——”
    “太好了！哎呀！我本来还很担心你有别的打算没法帮忙，还特意昨晚联系了我的好朋友哈茨呢！”
    雷欧激动地握住了符尔的手。
    “呃……哈茨？？？”
    “对啊！我听说你跟他挺熟的！所以昨晚就问了问他的意见。他说只要我卖卖惨就一定能得到你的帮助的，说你是一个绝对的好人来着！”
    “………………”
    符尔无奈，叹了口气。
    “什么好人啊……不要随随便便给别人发好人卡好吗？”
    一想到某个家伙铁憨憨的模样，符尔就蛋疼。
    这一年最经常过来找他的，就是那个铁憨憨了！而且每次都没啥好事！
    诅咒你的修罗场停不下来！
    “而且，说白了——”
    符尔看着眼前的两位【英雄】。
    “与其说我是个好人，你们这帮子【英雄】不都是这个德行吗……”
    “哈哈哈哈！你不也是其中一员吗？”
    雷欧倒是毫不在意拍了拍符尔的肩膀，说道。
    （不……我并不是……）
    看着面前各种意义上都算是阳光开朗大男孩的英国王子，符尔内心叹气。
    自己从来都不是英雄，所作所为也有许多随心所欲的地方。
    但，客串一下，还是可以的。
    反正出问题了就甩锅给局长好了！
    “那么，我们出发？我带你去一些相关的，发生过灾厄事件的地点实地调查一下？”
    “行啊，远吗？”
    雷欧起身，向着门口走去。
    “不远，或者说，很近。”
    ………………
    没过一会儿，三人出现在了庄园下方的小型城镇中。早上的城镇很热闹，也许是因为附近有很多的农田的缘故，有不少居民正在摆摊。
    “殿下！今天这么早啊！”
    “是啊是啊，早起身体好嘛~你看婆婆你不就身体挺健康的嘛~”
    “哟！骑士阁下！要不要来个南瓜？今天早上刚采的！”
    “嗯，看上去是挺不错的，我等会儿让斯图尔特来买。”
    “好嘞！我给您留着！”
    “骑士大人——”
    走在最前面的雷欧，出乎符尔意料的人气极高。
    而且对方也没有任何疏离的感觉，就仿佛本就是他们其中的一员一般，完美的融入在了这集市的气氛当中。
    “是不是感觉很好奇，堂堂王子和ss级英雄，居然能和普通的村民们关系这么密切？”
    似乎是看出来了符尔的疑惑，伊莱娜笑着问道。
    “嗯，是有点，在我那边……怎么说呢。虽然像哈茨这种也同样不会和一般民众有什么隔阂，但是大家对待【英雄】的态度也终究有所不同。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
    符尔一时想不出更好的形容词。
    “就像是面对一位朋友，对吗？”
    “嗯——”
    “对了，符尔阁下，你应该知晓，有关管理局对英雄的分级制度。”
    “我知道，听哈茨提到过，是按照战斗性能、支援性能和后勤性能进行区分的。然后按照ss，s一直到c级来排列这样。”
    “对，那么你应该也知道一般的灾厄，上限分级是sss级，那么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英雄的分级没有sss呢？”
    “嘶，你这么一说——”
    符尔的确没有注意过这一点，或者说他还没到接触这一点的地步。
    “原因很简单，英雄是抵达不到sss级的。至少，现在的不行。”
    “为什么？”
    符尔疑惑的问道。
    “英雄的分级，除了看实战要素以外，当然也会考虑到能力对世界的扭曲程度。而任何被评为sss级别的力量，它所对应的扭曲值，都是无法想象的。而现在的英雄，你知道的，我们是以扭曲自身为代价，换来的奇迹，所以——”
    “…………你是说，个体无法承受的住sss级所带来的扭曲吗？”
    符尔思考了一下，然后回复道。
    “就是这样。但，也有例外。”
    “我指的，是现在的英雄无法抵达，并且我们在面对灾厄时，区区ss级的英雄，很多时候并不能做到什么，所以，还是有绕开这个限制的办法。”
    “什么办法？”
    伊莱娜看向了前方正在和路人交谈的雷欧，叹了口气。
    “袭名。”

 第121章 传承英雄之人

    “袭名？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传承了过去【英雄】名号的意思。具体的请恕我不方便直接透露，但是在某个时间节点以前，奇迹的限制并没有这么严重。相对应的，也就不会有所谓sss级带来的限制。”
    伊莱娜解释着说道。
    “通过某些手段，我们可以让抵达ss评级的英雄，依靠传承过去英雄名号的方式，跨过那一道扭曲值的栏杆，并以此获得更加庞大的奇迹。而传承了英雄名号之人，我们便会将其称之为——袭名者。”
    伊莱娜指了指前方的雷欧，说道。
    “你所看到的，名为【风暴骑士】的雷欧殿下，就是其中之一。”
    “袭名者吗？”
    符尔看着前方还在和路旁商贩打招呼的雷欧，有些好奇。
    “他袭名的是哪一位英雄？也是历史上的骑士吗？”
    “嗯，对，也是一位骑士。”
    “骑士啊……是谁？亚瑟王还是查理曼？”
    “都不是。”
    “那……圆桌骑士或者十二勇士？”
    “也不是……”
    想到这点，伊莱娜轻轻叹了口气。
    “我们原本也以为，当时抵达了ss级的他，迟早有一天会袭名亚瑟王或者查理曼这一类在历史上铭刻了辉煌的一笔的骑士之王，再不济也是传说中赫赫有名的骑士，但是，我们都猜错了……”
    “他想要继承的，不是王者，也非传说。”
    “他想要传承的，不过是保护那些被他视作珍宝的事物。”
    “所以，他的袭名是……【堂吉诃德】。”
    “？？？？？”
    符尔感到万分的不解。
    “堂吉诃德不是……最终认清了骑士的现实，放弃了骑士幻想的人吗？为什么会继承这样的名号？”
    “也许……正是因为他知晓那些理想的虚妄，才更加珍惜手中的奇迹……”
    伊莱娜看着前方的雷欧，没有再继续说些什么。
    “喂！你们俩聊啥呢！来这边！”
    不知不觉走远的“骑士”，正在远处呼喊着两人。
    “来了！”
    伊莱娜摇了摇头，率先走了过去，而符尔则依旧在思索，刚才的话语中蕴含的意义。
    ………………
    一天的调查过去，符尔在自己的房间里整理着资料。
    首先，灾厄的形态。
    根据目击的幸存者以及雷欧正面对敌留下的情报，对方是黑色雾状，具有实体的敌人。理智与沟通能力暂不知晓，形态上以中世纪战士的形象为主，有盔甲和长剑。遍布范围，全英格兰岛均有涉及。
    根据前一次的战斗中测量出来的数据，作为灾厄来讲，它产生的扭曲值并不算高，堪堪只达到了b+的水准。
    甚至绝大部分只有b-的扭曲值波动。
    就这么说，就算是符尔这个半吊子战士，扔掉石板人的辅助都能单杀这玩意。
    虽然可能打的有点艰难。
    但如果加上石板人的协助，那就轻而易举了。
    所以问题不在于单纯的解决掉灾厄，而在于如何找到根源。
    目前根据已有的记录，类似这样的灾厄事件在近半年以来已经发生了23次，平均每个月至少有四次。
    但是……受灾面积……
    实际上，并不大。
    除去通过雷欧的出动消灭的7次以外，仅仅只有20名一般民众被卷入灾厄当中。
    并且所有的遇害者都没有丧失生命，仅仅像是……陷入了沉睡。
    就像是灵魂被带去了别的地方，仅仅留下身体在沉眠。
    但是依旧需要人工的维护以及营养的供给，不然，撑不下去多久。
    所以不仅是雷欧的压力很大，联邦的压力更大。
    毕竟没谁想被民众喷无能。
    “仅仅通过这些……根本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啊……”
    符尔望着自己记录下来的笔记，感觉到了头大。
    “不行，是不是还是得亲眼见一次才行，但是阿图姆之眼无法检测到对方的存在啊……”
    “要不，我开个广域监测试试？”
    石板人在一旁建议道。
    “你的广域监测吗？呃……我先问问，你现在还能覆盖多大的范围？”
    “半个伦敦城？”
    “那没戏……”
    符尔叹了口气，指了指面前的地图。
    虽然目前所有的受害人都在伦敦的专业医院中接受治疗，但是实际上他们遭遇灾厄的地点遍布整个英格兰岛，且没有一丝一毫的规律可循。
    “那受害人呢？有什么共同之处吗？”
    “完全没有，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男性或者女性，甚至不分人种，都有。”
    “这还真是……完全没有头绪啊……”
    石板人也挠了挠头。
    “如果完全解放的话也许能覆盖，但是……代价似乎有点大？”
    “………………”
    没错，如果石板人完全解放的话，检测一个英格兰岛当然不成问题。但是目前甚至尚不知晓为何阿图姆之眼探测不出灾厄的预兆，以及石板人完全解放带来的负面效果，可能会比灾厄带来的影响更大。
    收容会不可能因为区区几十个人的性命，随意解放一个【编号收容物】。
    虽然听上去很残忍，很无情，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催动收容物需要奇迹去维持，联邦的【固态化奇迹】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因为这份力量很有可能要牺牲掉上千人才能换取，而【固态化奇迹】作为延续世界的各项战略中必不可少的重要资源当中，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的下达批准，这不符合等价交换的概念。
    甚至对他们来说，如果不能换取2倍以上的收益，都不会允许这样的申请。
    所以即使符尔向收容会提出申请，也只会被打回。
    没准还会被安上一个【待观察】的标签。
    “难住了啊……”
    符尔挠头，盯着桌面上乱七八糟的资料，烦恼。
    感觉……好像有什么是自己没注意到的，到底是什么呢……
    “你为什么不在意一下关于阿图姆之眼的那部分呢？”
    “阿图姆之眼？”
    符尔看向笔记中的描述。
    【总计23次灾厄事件报告中，阿图姆之眼均未对此做出任何预测和警报，整体表示静默。】
    也就是说，这个灾厄，好像绕开了阿图姆之眼的全境检测？
    符尔捏了捏下巴。
    怎么感觉有点眼熟呢？

 第122章 线索

    “好的李姐，麻烦你了。”
    挂断了电话之后，没过多久，邮箱中便收到了来自管理局的特殊调查报告。
    一份有关【镜中人】入侵分灵的讨伐作战报告。
    其中详细描述了对方是通过何种方式，引诱普通人，企图使用何种计谋，侵蚀联邦的管理体系，并且凭此参与进有关【阿图姆之眼】的相关设施中，达成破坏的目标。
    以及联邦、管理局等一系列干员是如何解决这次阴谋的。
    作为需要录入内部档案记录的特殊调查报告，其上的描述无比详细，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偏颇，甚至就连讨伐作战时调用的所有资源，作战时间，以及作战记录都保留的清清楚楚。
    但是，符尔的目的不是这个，跳过了前面的所有部分，符尔直接翻到了文档的最后面。
    他的目的，是这份报告所携带的附件。
    关于【镜中人】如何绕开【阿图姆之眼】的全境检测的可能性报告分析。
    “来让我看看，都写了些什么。还有希尔薇娅和石板……石板人就算了，我估摸着你也弄不清楚，希尔薇娅，帮我一起分析一下。”
    符尔想了一下，感觉石板人这家伙可能提不出什么很具有贡献性质的意见，就把他踢了出去。
    毕竟，这家伙是从边境带回来的收容物，并不是这个世界的源生产物。
    “喂！你这家伙是不是歧视我！我就要来看！”
    “行——”
    于是，三人便围在一起，查看起了这份附件。
    【关于“镜中人”分灵如何绕开“阿图姆之眼”全境检测的可能性分析报告】
    【以下内容仅做推测，有多种方案均具有类似的可能，未有确定性证据可证明“镜中人”采用的是哪种方案，故以可能性概率列出。】
    【方案1（可能性：031）：“阿图姆之眼”存在重大隐藏故障。】
    【方案2（可能性：1175）：“镜中人”通过制造上万个分灵碎片分批送入本征世界中，再依靠附体的方式重聚分灵的力量。】
    【方案3（可能性：2367）：“镜中人”并未将自身的分灵送入本征世界，而是通过侵蚀的方式占据了另外一名伪装性灾厄混进了本征世界中。】
    【方案4（可能性：3210）：“镜中人”通过未知方式洗去了分灵的灾厄特性后将纯净的意识通过“镜面”传递至本征世界，再依靠本征世界的天然灾厄恢复力量。】
    【方案5（可能性：3217）：“镜中人”的分灵，是依靠于“阿图姆之眼”的原材料相同的的存在制造而成，依此可绕开全境监视。】
    “………………”
    报告很简短，也就是说，能说的部分全部列在上面了。
    “嘶……我认输，我看不懂。”
    首先举手投降的便是石板人，他错了，他高估了自身的理解能力，这些东西他是真的看不太懂。
    你要是让他分析一下收容物或者干脆实战一下还行，但是这方面就真的不在他的理解范畴之内了。
    “那你呢，希尔薇娅，你有什么建议吗？”
    “嗯……我想想，把方案四排除掉，如果我们遇到的也是洗掉灾厄特性的存在，那么这样的机会应该极为珍贵，不可能仅仅只为造成十来个一般人的沉睡。”
    “嗯，有道理，那就踢掉这一个选项，再看看别的。”
    去掉了一个选项之后，思路倒是明朗了很多。
    去掉过低可能性的方案1，方案2的话，如果同样是分散为成千上万的碎片化灾厄话，那么就绝对不会在绕开监视的同时，还具备b级以上的扭曲值，除非对方后面是终末之主一样的存在，那样的话符尔倒是简单了，直接打电话找领导，这根本不在他能解决的范畴之内了。
    而方案三……有一定的可能性，也确实出现过侵蚀性质的灾厄，通过夺取他人的意识诞生的分支灾厄。但是对此，管理局也不是没有应对措施，在消灭掉灾厄的时候，相关仪器是可以检测到灾厄力量的来源的。
    但是虽然也许侵蚀后诞生的分支灾厄不会引起阿图姆之眼的注意，但是如果作为本体的灾厄足够庞大，依旧是会被全境检测探查到。
    更何况这一系列事件就只发生在英格兰岛上，基本就是告诉你，根源就在这里了。
    只要把【阿图姆之眼】的探镜调转过来，拉高灵敏度，能造成20多起b及以上灾厄事件的本体灾厄，不可能找不到。
    那剩下的可能，好像就只剩一个了？
    【方案5（可能性：3217）：“镜中人”的分灵，是依靠于“阿图姆之眼”的原材料相同的的存在制造而成，依此可绕开全境监视。】
    “【阿图姆之眼】的原材料？”
    符尔皱起了眉头。
    “希尔薇娅，你知道吗？这个原材料是什么？”
    符尔抬起头，朝着坐在一边的希尔薇娅询问道。
    “我知道，但我不能说。甚至可以明着告诉你，这个是sss级机密事项。有关这个，你可以拿这个可能性去询问一下那位魔女小姐，虽然她也肯定给不了你答案，但是没准会有点线索。”
    随即出门，在朝管家询问道伊莱娜的所在后，便跟随着对方来到了庄园阁楼的一间特殊房间说。
    按照斯图尔特先生的说法，这里是伊莱娜小姐在庄园的个人工作室，通常当她在这里工作的时候，就连雷欧殿下都不会来随意打扰。
    “咚咚咚——”
    “请进。”
    推开门，阁楼里的灯光很暗，只有几盏台灯，和一整块电脑设备亮着，伊莱娜回头，看向来者，认清是符尔后，随手打开了主灯。
    虽然说是主灯，不过也就是围绕整个房间边缘的led灯带。
    因为通常用来挂主灯的天花板，已经被一个硕大无比的天文望远镜，以及天窗所占据。
    “怎么了，突然来找我，是有了什么线索吗？坐。”
    挥了挥手，房间内的几株植物便生长为了两张椅子，伊莱娜指了指椅子笑着问道。
    “线索倒也谈不上，倒是有点灵感，所以想向你询问一下。”
    符尔坐下，然后问道。
    “刚才我在房间里，整理资料，然后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但是根据推测之后，其中有一点关键信息需要向你询问，所以我就过来了。”
    符尔稍微停顿了一下，看着对方。
    “【阿图姆之眼】的原材料，是什么？”

 第123章 恶化

    “你是从哪里得知这个的？”
    伊莱娜面色一变，迅速唤起法杖，轻点地面，就如同昨日在阳光房的一幕一般，整个阁楼再度被植株所缠绕，与【世界】分割开来。
    “一个猜想，来自这个报告。”
    符尔将自己的通讯设备递给伊莱娜，并翻到了那份调查记录附录的那一部分。
    “这是之前讨伐【镜中人】分灵时的报告，我和…………我在思考与整理今天的那些线索的时候，察觉到了一点，为什么这个已经达到b级的灾厄没有引起【阿图姆之眼】的注意？”
    “随后又联想到，之前的镜中人分灵，似乎也绕开了【阿图姆之眼】的监视机制，于是我就找李干员要来了这一份调查报告，并在其中发现了这一点。”
    “【阿图姆之眼】似乎不能观测到与其相同原材料的灾厄？我不太明白这里指的到底是什么，但是我觉得这至少是一条线索。”
    “然后思来想去，这里与那个东西关系最密切的，当然就是身为【观星台】成员的你了，就来找你询问了。”
    符尔环顾四周的封锁，接着说道。
    “看来这件事情的保密等级很高?”
    “…………”
    伊莱娜快速扫完了报告，皱了皱眉头，然后抬头看向符尔。
    “你说的没错，保密等级非常高。所以恕我无法给出你直接的回答，不过——”
    “不过什么？”
    伊莱娜指了指那份附件，说道。
    “我也许……知道撰写这份报告的人是谁。这个推测实际上我记得之前并没有确切的证据，不过现在看来，在我离开观星台的这段时间，他们有了新的进展。”
    伊莱娜起身，收回了封锁。
    “你的推测很有价值，我可能得暂时离开，回到观星台去，去找他们寻求这份答案。”
    “时间不会太长，最多两到三天，这段时间就请你在这里到处逛逛，只要还在英格兰岛的范围内，你想去哪都行，跟斯图尔特先生说一声就行，他会帮你安排妥当的。或者……嗯……你也可以拉上雷欧殿下。”
    伊莱娜思索了一下，然后说道。
    “别看殿下平时没个正经模样，不过这里作为他的故乡和守护的地方，他也许能给你的旅途带来一点不一样的感觉？”
    “嗯，我知道了，期待您可以带回来好消息？”
    符尔笑了笑说道。
    “希望……说实在，那家伙有点难缠，我并不能打包票。”
    于是，伊莱娜连夜离开了英国，前往了观星台。
    而符尔，则在管家先生与雷欧的建议下，开始了难得的……呃，度假生活？
    ……………………
    “芜湖！大鱼！呀！怎么是条鲤鱼？”
    好不容易野钓上了条大鱼，结果却是条鲤鱼，着实令雷欧不太满意。
    毕竟英国这边没有吃鲤鱼的传统。
    “对了，听说你们华区那边会吃鲤鱼？你们是怎么做的？”
    “裹粉油炸然后淋上糖醋汁，毕竟糖醋鲤鱼这道菜在我们那边宴会还挺常见的。”
    符尔想了一下，然后回答道。
    “虽然我不怎么喜欢吃，刺太多了。”
    “是吗，那就算了，恭喜你，你自由咯。”
    雷欧也对这条鲤鱼没什么兴趣，索性将他重新放回了湖泊中。
    伊莱娜已经离开了差不多两天，依旧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
    “来来来！继续！我还就不信，我今天钓不起来一条鲈鱼了！”
    一边说着，一边上着饵料，雷欧信誓旦旦的抛出了鱼竿。
    而在一旁的符尔，说来惭愧，他们已经钓了半个下午了，他还是空军。
    甚至石板人表示，有好几只鱼都从他的钩子旁边路过过，但就是不咬。
    他还不如不说呢！更悲伤了。
    “滴滴——”
    正当雷欧寻思着要不要听符尔的建议，扔点鱼饵打窝的时候，随身携带的紧急通讯设备，突然传来了信息。
    听到声音，雷欧迅速扔开了鱼竿，接入了通讯。
    “喂，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很简短的了解了信息之后，雷欧挂掉了通讯。”
    “走，那家伙又出现了。”
    “在哪？”
    “谢菲尔顿。”
    呼啸的风刮过，一辆隶属于管理局的直升机停在了不远处。
    原本开朗的面容上，染上了一层阴霾。
    ………………
    意外、灾厄，这些不如人意的东西总是突如其来。
    赶到现场，并没有花费太久，而灾厄的处理，也没有什么难度。
    但唯独，这一次的受灾范围，变严重了。
    位于谢菲尔顿旁的一个小村庄内，300多名村民。
    全部遇害。
    不，应该说，还是生死不明的状态。
    那个灾厄，用不知名的方式，带走了他们的意识，仅留下了躯壳，苟延残喘。
    这是符尔首次主动参与到灾厄事件之中。
    但是这似乎并没有给结局带来什么改变。
    看着医疗部队将陷入沉睡的村民一位位送走，看着幸存的亲属焦急的模样，以及……
    看着，在封印中，逐步消散的【灾厄】。
    “数据报告出来了雷欧殿下。”
    一位工作人员小跑着，送来了报告。
    “扭曲值：b+，与之前的类似，呈现人形态。未曾表露个体意识，并处于不断消散的状态。预计将于21分钟后彻底消失。”
    “我知道了……”
    沉默。
    “抱歉，让你看到了不太好看的一幕。”
    叹了口气，雷欧说道。
    “这不是你的过错，雷欧殿下。”
    没人能预料灾厄什么时候发生，也没人能预料灾厄会带来什么后果。所有的【英雄】都在这无止尽的循环中疲于奔命，随时都会看见牺牲。
    无论是平民，还是队友。
    哪怕是面前的这位，已经是在英雄之中巅峰的存在，袭名者也不例外。
    “不，这就是我的过错……”
    骑士抬头，死死地盯着如同风中残烛的灾厄。
    “是我没保护好他们。”
    “感觉……就像回到了【阿图姆之眼】还未建成的时候啊……”
    符尔望着阴沉沉的天空，陷入思索。
    起风了。
    要下雨了——

 第124章 共鸣与探查

    阿图姆之眼诞生之前，联邦是通过何种方式，应对灾厄的呢？
    不，恐怕阿图姆之眼本身，就是聚合了应对方案的存在。
    毕竟，仅仅通过之前看过的只言片语的报告就可以知晓，阿图姆之眼诞生之前，这个世界因灾厄带来的损伤率究竟有多高。
    “总感觉……那玩意也不怎么靠谱啊……”
    虽然的确因此，让整个世界的灾厄受损下降了许多，但一旦陷入盲区，就不由得开始手忙脚乱起来。
    甚至束手无策。
    “雷欧殿下，我有一个想法想要尝试一下……”
    符尔叫住了准备转身离去的雷欧说道。
    “什么？”
    雷欧转过头来，便看见了符尔手中的巨大战斧。
    “这是？”
    “虽然我不太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但是有关我的能力似乎在管理局的保密水准还挺高的。”
    符尔看着自己手中来自【空想之心】的奇迹，缓缓说道。
    “我的能力，来自共鸣，是能够借用他人奇迹的存在。但是既然是共鸣……那么我想试试……”
    符尔看向了，即将消散的灾厄。
    “和灾厄共鸣的感觉——”
    ………………
    “你确定要这么做？目前管理局还没有过与你类似的案例存在。也许阿特拉斯院里面会有，但那肯定是封存技术。我们并不能保证你是否会因此遇到危险。”
    “对，但，既然有机会，总得试试，不是吗？”
    符尔耸了耸肩，毫不在意的说道。
    “……但，这不该是你的责任……”
    “对，这不是我的责任……”
    符尔走向封印中的灾厄，这一边说道。
    “可是，任何一名牺牲者的诞生，都只会证明我们的无能，不是吗？”
    “而且说实在，所谓的【堂吉诃德】，不应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这不像你啊，雷欧——”
    在封印的门口，符尔转头，如是说道。
    “………………”
    “噗，结果怎么还被一个小鬼安慰了啊……”
    骑士甩了甩头，然后重新露出开朗的表情。
    “那就交给你了。”
    “我可不保证完成任务哦——”
    符尔摆了摆手，走进了封印。
    …………
    眼前，是挣扎着，发出无法理解的低吼的人形怪物。
    明明是怪物，却身披铠甲，模糊的面容上，却意外给人一种……威严的错觉。
    像是灾厄，却又感觉与灾厄有所差别。
    明明看上去没有理智，却又似乎有意识在这具灾厄的躯体内涌动。
    这就是符尔近距离得出的初步感觉。
    “希尔薇娅，帮我一手。”
    “哎……说的那么好听，结果还是要我帮忙吗？”
    希尔薇娅自虚空中浮现出自己的身形，一脸无奈的看着符尔。
    “没办法，这方面我现在还不熟悉，为了提高成功率就只有靠你了。”
    符尔尴尬的抓了抓脸颊。
    没办法，刚才看着一脸阴沉的雷欧，自己就忍不住的做出了选择。
    “你啊，还是太容易被巨大奇迹的掌控者干扰了。不过这也不怪你——”
    希尔薇娅叹了口气，然后看向灾厄。
    “而且，你的能力明明是【奇迹的共鸣】，拿来共鸣灾厄是不是有点太异想天开了一点。”
    “但是你也告诉过我，奇迹和灾厄是不分彼此的存在，既然灾厄已然诞生，那么随之而来的奇迹呢？只要我能追寻到那一部分，就一定能得到一些线索。”
    “嗯，回答的不错，成长了不少嘛~符尔。那么——”
    希尔薇娅从空中落下，俯身在符尔的背后，双手环抱，轻轻地盖住了符尔的双眼。
    “现在——你看到了什么？”
    ………………
    看到了什么？
    首先当然是视觉被阻断的黑暗，但是依旧保留有光感。
    但是，伴随着视觉的消失，其他的感官却逐渐变得灵敏。
    在希尔薇娅的轻声，呼吸渐渐平缓，视觉却如同真正的被掠夺掉了一般，连同光感一同丧失，陷入黑暗。
    不，就连黑暗的体验都不复存在，留下的只有虚无。
    “现在，伸出手——”
    顺着希尔薇娅的话语，符尔伸出了手臂。
    阴冷，潮湿，令人作恶的触感瞬间包裹住了符尔，甚至感觉对方要直接冻结自己的灵魂。
    但是……在那极寒之中，有光的存在。
    “你抓到了。”
    “我抓到了。”
    符尔抓住了奇迹。
    “现在，睁开双眼——”
    而后，世界发生了变化
    昏暗的天空和空荡荡的村庄不复存在。
    自己现在正身处一个小房间中，透过木质的窗户还能看见外面明媚的阳光和广袤的田野。
    金黄的小麦低着头，随着微风摇晃。
    屋内没有什么装饰，简陋的床铺，一个大水缸，几个进食用的木质餐具，架在屋子中央的吊锅以及两个小箱子。唯一格格不入的……就是摆放在角落的一副盔甲。
    还有，靠在窗边的，巨大双手剑。
    “这是……”
    试探着拿起巨剑，莫名的熟悉感从手中传来。就像是曾经举着这把大剑经历过无数场战斗一般，这份沉甸甸的分量令人无比安心。
    “啊！骑士大人，您醒了吗？”
    突然进入屋内的，是一位少女。
    灰扑扑的服饰和沾有泥土的裙摆，手中的篮子里装着马铃薯和面包。
    “我这就为您准备早餐，哦不对，现在应该是午餐了。”
    少女放下手里的食物，从屋外抱进来一些柴火，点燃了灶火。
    “前几天您击杀的那只野猪还有一些剩余的肉，这个天气肉类坏的很快，要是坏掉了就太浪费了。所以我做成了腌肉，这样就可以保存更长时间了。听说宫殿里的骑士们吃肉还会用上名贵的香料，但是我这里真的没有，所以就请骑士大人稍稍见谅了。”
    少女絮絮叨叨的说着，手上的动作却一点没落下，很快，肉汤的香气便从锅内传了出来。
    “好了，做的差不多了，骑士大人，来试试，今天是刚出炉的面包！一定比昨天的黑面包好吃很多！我来给您盛汤。”
    “嗯，来了。”
    骑士（符尔）点了点头，朝着少女走去。
    “味道怎么样？骑士大人？”
    “嗯，很好吃。”
    “那太好了！”
    少女喜悦的笑出了声，开心的用面包蘸着肉汤，享用着自己的午餐。
    只剩下符尔看着面前的食物陷入苦恼。
    怎么样把自己的味觉变成中世纪的人……
    在线等，急。

 第125章 故事

    虽然面前的少女吃的津津有味，但是这份中世纪料理着实不怎么对符尔的胃口。
    汤的味道有点淡，肉又有点咸，但即使是这样也未能掩盖猪肉上的腥臭味。
    而那块所谓的刚出炉的面包，对于吃习惯了现代蓬松的软面包的符尔来说，也未免过于有“嚼劲”了。
    “怎么了骑士大人？您是不舒服吗？还是我做的不符合您的胃口吗？”
    看着吃了一口就没有继续吃下去的符尔，少女有些担忧的问道。
    啊……只能吃了……
    …………………
    艰难的用完了餐，符尔起身走出屋内。
    但是还没走出多远，少女便急匆匆的赶来，喊住了他。
    “啊，骑士大人，您要开始巡逻了吗？”
    符尔转过身来，点了点头。
    对方正气喘吁吁的，抱着自己的骑士剑。
    只是与之前倚靠在床边时不同，这次长剑装入了剑鞘。
    “骑士大人的剑鞘我已经帮您修好啦！这次就不会那么容易断开了！”
    少女笑着，将怀里的剑鞘递给了符尔。
    符尔接过，挂在腰间稍微活动了一下腿。
    恩，固定的很牢固。
    “这样才对嘛！带着骑士剑的，才是骑士大人啊！”
    看着少女灿烂的笑容，符尔下意识的，想揉揉她的脑袋。
    而当他的手伸出去，刚刚触碰到对方的时候，环境，突然发生了变化。
    清澈晴朗的蓝天不再，乌云遮住了太阳。
    火焰与浓烟升腾着，染红了天空。
    空气中不再是清新的，田野中的麦谷的香气，而是什么烧焦后 传来的恶臭。
    令人作呕。
    而那位少女，倒在了自己的面前。
    倒在了血泊当中———
    不远处，断裂的骑士剑贯穿了腐败的怪物，钉死在地面上。
    伴随着随风飘来的灰烬，逐渐消散。
    “。。。。。。”
    村内，走来了一位穿着灰色长袍，手持枯木杖子的老者。
    “我们来迟了。。。”
    老者看着骑士怀抱着少女的尸体，无言的哀悼。
    沉默许久，骑士抬起头来，望向老者。
    “我要救回她。”
    不受符尔控制的，骑士如此说道。
    “。。。。。。。”
    老者看着对方，看着他的眼睛，良久。
    随后，从袍子里，取出了一把崭新的的长剑，递给骑士。
    “那你，需要前往影之国。”
    “如何前往？”
    “去尽头之塔。”
    老者转身，看着村庄中蔓延的火焰，手中的枯木杖重重的锤击地面。
    雨，到来。
    “你只有三十天的时间。”
    在雨水止息之前，在黎明到来之前，骑士出发了。
    而后，在第29天的黎明，在那第一缕晨曦到来的时刻。
    少女回到了村子。
    独自一人————
    ……………
    “吓—————”
    从故事的幻境中醒来，符尔仿佛是窒息了许久一般，大口喘息着。
    伴随着清凉的空气重新填充满肺腑，混沌的意识也渐渐回归。
    连带着，他所看见的故事。
    “你醒了？怎么样？身体有感觉到什么不适吗？”
    见到符尔苏醒过来，雷欧赶忙冲了过来，将符尔扶起。
    “我。。。。我失去了意识多久？”
    “三分钟，本来看到你倒下我已经准备中断你的尝试了，但是石板人坚持说你没有问题，一切正常。”
    符尔转头，看向蹲在一旁的石板人，而石板人则是一脸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然后不着痕迹的瞟了一眼头顶。
    希尔薇娅在那飘着，饶有兴趣的看着下方。
    “石板人的判断是对的，我没有什么异常。”
    符尔站了起来，虽然意识还算清醒，但是头还是稍微有点疼，脚步也有点虚浮，仅仅是起身这个动作就差点没让他再摔一跤。
    还好雷欧扶的及时。
    “对了！”
    在混沌而杂乱的记忆当中，符尔终于理清了故事的信息，他猛地抬起头，对着雷欧喊道。
    “同步成功了！我找到线索了！”
    “！！！你看到了什么？”
    雷欧激动的问道。
    “你们这。。流传有关于骑士的故事吗？不对你们这里骑士相关的故事太多了。”
    他所看见的那段故事，跳跃性过大，自己必须抓住关键，否则无异于大海捞针。
    而且伴随着自己的苏醒，他所经历的一切细节正在被渐渐的模糊，自己必须抓住这条线索的关键。
    而后，他想到了整个故事的核心。
    “去查……有关一名女性从影之国回归复活的故事！”
    “那里，也许有我们想要的答案——”
    “我知道了。”
    雷欧点了点头，然后迅速将任务安排了下去。
    “我们先离开这里，要下雨了，而且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别看我，这是医疗部队刚才对你身体检查后的建议。”
    将所有需求发布之后，雷欧走回正在凝视着消散的只剩下支离破碎的碎片一般灾厄面前的符尔身前，严肃的对他说道。
    “雷欧，你说，人死真的可以复生吗？”
    符尔依旧凝视着那片封印中的灾厄，喃喃问道。
    “虽然传说故事中很多人做到过，包括你刚才提到的，影之国。按照这边的传说，影之国便是死者最终前往的国度，有很多故事都描绘过人们历经千难万险和试炼，从死者的国度回归的故事。但是现在的我们，很明显是做不到的。”
    “无论是生或死，都只有一次。”
    “阿特拉斯院也做不到吗？”
    “在等价交换的天平上，有些东西重量，可能需要支付的代价过为庞大。”
    看似毫不相干，但是符尔还是读懂了他的意思。
    【奇迹】，需要用灾厄去换取。
    “那么，他一定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换去她的回归。”
    “什么？”
    “没什么。”
    符尔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我感觉头还是有点晕，在线索查到之前，我先休息一会儿。”
    符尔和雷欧，离开了现场。
    仅剩下管理局和联邦的干员，确认着灾厄一点点的消散。
    直到仪器检测反复确认不出来扭曲值为止。
    而那最后化为虚无的灾厄碎片，看起来。
    就像是剑鞘一般———

 第126章 现在

    从睡梦中醒来，首先感受到的，并非充足睡眠带来的精神焕发，反倒是些许杂音。
    说实在，刻印虽然强化了符尔的身体性能，比如原本有些许近视的眼睛现在却恢复到了，甚至远超以往的视力。在运动的时候，爆发力和耐久力更是远超过去的自己。
    但是，还是有不方便的地方。
    就比如感官的提升。
    虽然令符尔的反应力更强了，但是相对的，也让他对某些东西更加敏感了。
    就比如现在略微摇晃的环境和些微有些嘈杂的噪音。
    “哟，你醒啦，你已经睡了18个小时辣！”
    看见符尔的苏醒坐在一旁玩手机的石板人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看着手机，一边操纵着，一边说道。
    “我们这是在哪？”
    自己应该是回到了临时基地后，就着那里的沙发开始休息的。
    而现在，自己却在一张单人床上。
    “诺，你看看窗外。”
    石板人指了指窗户。
    顺着对方指着的方向望去，符尔看见了。
    一望无际的蓝天。
    以及比自己所处位置更低的云海。
    “呃，飞机上？”
    “对。”
    符尔思索了一下，然后问道。
    “这么着急转移位置，找到线索了？”
    “没错，但是你睡得太熟了，管理局的医生建议我们在你自己苏醒过来之前让你接着睡下去就好，他们说你精神力消耗的有点多。不过恢复的还挺快。”
    “他们说你要睡上一整天甚至两天呢，但是实际上不到一天你就醒了过来。”
    “。。。。。。”
    好家伙，自己这是晕着晕着晕出抗性出来了吗？
    回想起自己过去的那些经历。
    每次事件结束总要昏过去一次，每次醒过来还要被一个屑医生调戏。
    好歹这次进步了一点，不是直接昏过去的。
    不过。。好像事件也还没结束？
    自己是不是得想办法锻炼一下自己的精神力了啊。
    每次总打完就昏迷也不是个事啊。
    也不知道希尔薇娅知不知道这方面的东西。
    正当符尔还在思考着如何提高自己精神力的时候，房间的舱门打开，雷欧走了进来。
    “哟，醒的挺早啊，看来你的恢复能力比那群医生说的强不少。”
    “唉，也许是晕多了。对了，听石板人说 找到线索了？”
    符尔坐起身子，对雷欧问道。
    “对，找到了。本来你给出的信息还有点过于模糊，毕竟在这个岛屿，和影之国与死而复生的传说实在是太多了。就算加上了你所谓的女子和骑士，符合的故事依旧有不少。不过，很巧的是，联邦的一位调查干员听到了你描述的那个故事，然后找上了我。”
    符尔想起来，在开始休息之前，自己曾尽量详细描述了一遍在共鸣中看到的那个故事，并将之交给了雷欧。
    看来，当时强撑着不断压榨记忆还是有点价值的。
    “她说，在她的故乡，一个位于苏格兰北部，因弗尼斯的小村庄，就曾流传过这样一段类似故事。”
    “但是她只记得一个大概，详细的也许需要去询问那边村里的老人才能得知。”
    “所以我们便立刻出发，鉴于你还在昏睡，但是又是至关重要的线索提供者，我就把你直接抬上了飞机。”
    雷欧看了看通讯设备，然后说道。
    “距离着陆还有接近一个小时，你要不要先吃点东西？我推荐鹅肝和黄油起司。”
    “这飞机上还有这些玩意？”
    “这是我的私人飞机，不是管理局的作战飞机。”
    …………………
    下了飞机之后，又经过了约2小时的行车，符尔和雷欧，以及联邦调查队的干员终于抵达了那位联邦干员所提到的她的故乡。
    然后，很轻松的找到了这里的年纪最大的老人。
    也就是这里的村长。
    “有关骑士和从影之国回归的少女。。。真是熟悉的故事啊。。。。”
    坐在躺椅上，村长喝着茶，如此说道。
    “您清楚这个故事的详细吗？村长。”
    雷欧问道。
    “当然清楚，怎么会不清楚呢，这可是我们这个氏族代代相传的故事。”
    村长抬起头，望着天花板，似乎在回忆着。
    “居流传，过去，曾有一年邪灵侵入了世界，蛊惑了国王，导致这个国家陷入无止境的战火纷争以及无尽的邪灵灾厄。虽然我们的村子偏安一隅，但是也免不了有邪灵的侵扰。”
    “直到有一天，一名落魄的骑士带着伤来到了此处，被村中的药女照顾，在他的伤好了以后，便开始在村里生活。”
    “村子里没有人知道骑士从何而来，只知道他力大无比，剑术精湛，原本侵扰村子的邪灵在他的剑下不过一合之敌。”
    “但是有一天，骑士出了远门，他说远处有邪灵的老巢，只有消灭了对方才能真正的保护这个村子。”
    “据说，他召集了曾经的一位法师伙伴，一同踏上了讨伐之旅，他们的确轻而易举冲入了邪灵的老巢，并将其首领斩于剑下。”
    “在清扫干净之后，骑士与法师踏上归途，一切都顺利到不可思议，归途已经到了一半，他们才意识到，他们究竟为何如此顺利。”
    “因为邪灵的大部队，和他们的路线错开，侵入了村子。”
    “虽然他们已经尽快的赶回，但终究村子被毁，伤亡惨重。”
    “其中，就包括了，那名药女。”
    “骑士不接受这个结局，他询问法师起死回生的办法，法师告诉他，要三十天内抵达影之国并将其带回来。”
    “于是，骑士在剩余村民的目视下启程，并在第30天的拂晓，带回了药女。”
    “但他自己，却没能回来。”
    “后来药女成为了村子的村长，扶养了数名失去父母的孤儿，而这个故事，也就顺着那些养子的口中，流传下来。”
    “还真是难得啊，即使在村子里也近乎失传的故事，却在你们这些外人的口中听到，不过故事大概就是这样了，不知道各位还有什么疑问吗？”
    村长喝了口茶水，看着面前的客人，询问道。
    “那。。。村长，您知道尽头之塔是什么吗？”
    “尽头之塔。。。。。”
    村长皱起眉头，思索了许久。
    “抱歉，我记忆中，没有听到过这个。”
    “是吗，不过还是很感谢您提供的珍贵情报，我们会暂时留下一名干员在此地驻扎，如果还想起来什么细节，请一定要及时联系。”
    “好的好的，我一定。”
    走出村长家，雷欧叹了口气。
    看来线索不是那么容易问到的。
    也不知道独自行动的符尔那边如何了。
    “符尔呢？他现在在哪？”
    雷欧对着一名干员问道。
    “他好像在村子另一头的路口，一直站在那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
    “符尔！怎么样！有发现什么吗？”
    跟着干员的指引，雷欧找到符尔，询问道。
    “我那里虽然得知了流传的传说全貌，但是村长似乎也不知道所谓尽头之塔是什么，你这边呢？”
    听到雷欧的声音，符尔张开了双眼。
    他看着一个方向，轻声说道。
    “嗯，我这有一点线索，但是可能有点模糊。”
    符尔指了指东北的方向说道。
    “那位骑士，是朝着这个方向出发的。”

 第127章 尽头之塔

    “就是这个方向吗？”
    雷欧微微沉思，然后闭上了双眼。
    在那一刻，世界，仿佛安静了下来。
    以雷欧为中心，半径一公里之内一切事物，都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
    无数的幻影自他的身体上浮现，而后骑上骏马，奔赴远方。
    奇迹的力量流转，为雷欧探知着符尔所指的方向。
    即使雷欧是身为战斗型的英雄，相比于自身能展现出的战斗力与破坏力，他在支援与后勤上的表现一直都差强人意。但是作为能在战场上驰骋的ss级英雄，以及传承英雄名号的袭名者，他终归拥有一部分更类似于支援型英雄的力量。
    就比如说现在他所展示，自【堂吉诃德】之名，传承与提炼而来的技巧。
    【启程！即使此乃梦一般的旅途】
    以过往名为堂吉柯德那位骑士的梦幻旅途为原型的探知技能，所有可能性的旅途会为雷欧带来每一段旅程的见闻与故事。
    随后，没过多久，风尘仆仆的幻影回归，将一切告之于还未启程的自己。
    然后，再悄无声息的，回归正常的流转。
    “范围有点大，但是我的确感知到了数个有一定嫌疑或者有些特殊反应的地区。”
    拿出地图，雷欧在北部的大地上画出了数十个小区域。然后递给在一旁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符尔。
    “呃。。。怎么了？怎么这副表情？”
    “呃，不，就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魔幻的能力，有点惊讶。”
    “啊？其实我的力量还算挺常见的类型。在管理局的分类里也是算常规的那种，属于对过去传说的再现。”
    雷欧解释着说道。
    “可能是我见到的英雄还是比较少，好像就见到过哈茨和炎殇，对了，炎殇你认识不，也是华区那边支部的。”
    “认得，【治疗师】嘛～稀缺的后勤型，当然打过交道 不过你这么一说。。。。”
    雷欧摸了摸下巴。
    这两个按照管理局的分类，一个算空想型，一个算异能型。异能型可能还好一点，管理局内的英雄有不少是以某个异能概念为奇迹原型的存在，这一类英雄通常来说能力都很简单粗暴，擅长战斗，像炎殇这种以生命力为基础衍生而来的治疗型倒是的确罕见。
    至于哈茨这家伙，纯粹空想型的英雄自管理局建立以来总共就没出现过几个，上一个出现的还是几十年前，在收容会那边觉醒的一位。
    虽然对哈茨的战斗能力以及潜力，雷欧有着绝对的信心，终有一日对方一定能抵达ss级的标准。
    但是有一点，空想型的英雄很难进行袭名。
    他们与历史与传说中的描绘，实在太遥远了。
    “你认识的。。。还真都是些特例啊。”
    雷欧摇了摇头，决定不继续想下去。这种问题还是留给管理局上层想去。
    至于他，只要等哪天哈茨进ss了敲诈他一顿，让他请自己吃饭就行。
    “回到正题，你有办法从这些可疑区域里面筛选出所谓的尽头之塔的所在地吗？”
    雷欧对着正在查看地图的符尔问道。
    “。。。。。。。”
    盯着屏幕，思索了许久，符尔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不行，在那段故事里，我最后只看见了骑士的启程和药女的回归，而对那场前往尽头之塔的旅途我一无所知。”
    符尔将平板递还给雷欧。
    “看来只能地毯式搜索了啊。”
    “不，不必了，也许有这点线索就足够了。”
    不远处，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恩？伊莱娜，你回来了？”
    魔女小姐自村庄的方向走来，看着二位。
    “恩，虽然我已经尽力加快速度了，但还是慢了一点，好在晚的不多。”
    “那，你那里有线索了吗？”
    符尔问道。
    “我的确拿到了线索，根据我那位同僚的理论，你的推测不无道理。但是相关的，有那个特征的产物，大多记录模糊，特别是在这个岛屿上。”
    伊莱娜指了指地面，说道。
    “因为某些原因，这座岛屿上，残存的那个东西的量，比起世界上任何一处都要多。我拿的资料中，也包含了数个地点。”
    一边说着，伊蕾娜从雷欧的手里拿走了平板。
    “但好在，你们的侦查，节约了地毯式搜索的时间。”
    将雷欧标记的地点与自己记忆中的资料对比，最后，伊莱娜得出了结论。
    “去这里，不出意外的话，我们要找的东西，那个灾厄的本体与原型，就在此处。”
    伊莱娜指了指地图上位于英格兰岛主岛位于霍尔柯克最北端的区域。
    “【尽头之塔】，就在此处。”
    再度启程，前往【尽头之塔】。
    这一次，除了机组的人员以外，就没有再带其余更多的干员出发。
    按照伊莱娜的说法，后面的内容，无论结果，都属于保密情报。
    最终，在抵达了霍尔柯克之后，前往调查的就只有符尔，雷欧，以及伊莱娜三人。
    哦，如果石板人和幽灵小姐也算的话，那就是五人了。
    不过这一路上，倒是没怎么见到希尔薇娅说话。石板人虽然基本上都是躲在背包里，但是偶尔探查和讨论的时候还是会参与进来。
    但是希尔薇娅就真的一言不发了许久。
    距离目的地还有数公里，道路已经到了尽头，被一片针叶林挡住了去路，剩下的部分就得徒步前进了。
    在林间行走时，符尔没忍住，对希尔薇娅问道。
    “你怎么了？怎么一路上都没见到你怎么说话？”
    “嗯。。。。。我该怎么说呢。。。。”
    希尔薇娅思索了一下，然后说道。
    “我在等你朝我搭话呀～毕竟我可不想做缠着你的卑女呀～”
    “。。。。。。”
    看着希尔薇娅那嬉皮笑脸的样子，符尔感到了熟悉的心累。
    算了，白担心了！
    “开玩笑的，不过在你第一次参与到这种英雄之间的调查活动中时，比起我给予你过多的信息和帮助，我更想看到你的思考。”
    “就比如说———”
    希尔薇娅落在符尔的身前，看着他的眼睛，询问道。
    “就目前而言，除掉那些我告已经告诉你被管制的信息以外，你难道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符尔同样看着对方的眼睛，陷入沉思。
    许久，然后提出了疑问。
    “所谓的影之国，真的存在吗？”

 第128章 交易

    “影之国真的存在吗？是个不错的问题。你为什么会这么想的呢？符尔？”
    看着自己的誓约者那迷惘的神情，希尔薇娅问道。
    “只是，想起了谢老大曾经随口提及的话语。”
    望着在前方开路的雷欧与伊莱娜，符尔一边跟着他们的步伐，一边小声和希尔薇娅说道。
    “之前，我也忘了是哪一堂课讲的是什么，但是却记得谢老大提及到的一个信息。他曾说过，如今我们的历史也许有许多是被后来者人为修改过后的结果。以大灾厄为节点，再往前的记录，距离节点越远，描述就愈发接近传说。以及他还提到过一点，历史，与考古历史，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然后我就想到了，为什么，在大灾厄之前，对奇迹与灾厄的描述与记录会那么的稀少呢？”
    “为什么，那些故事，都被认定为了传说呢？”
    “就像是，我与那个灾厄共鸣后看到过的。那真的只是个故事吗？药女真的在第30天的黎明被救了回来吗？或者说，复活了吗？”
    “如果都是真的的话，那么所谓的【影之国】到底是什么地方？而故事中的骑士又支付了什么代价？”
    然后，符尔陷入了沉默。
    那位骑士付出的代价，实际上自己早就有所猜测。
    毕竟，自己已经与那位骑士的残存物，有过了接触。
    “你依旧在保持思考呢，符尔。”
    看着符尔苦恼的样子，希尔薇娅却欣慰的笑出了声。
    他在还用自己的方式，思考着这个世界，以及自身。
    “看来位置也差不多了——”
    希尔薇娅转头，看了一眼前进的方向，然后说道。
    “什么位置？”
    “当然是，继续游戏的位置啦～”
    话音落下的瞬间，符尔的视线开始恍惚，意识仿佛在被什么东西拉走了一般，难以维持。
    发生什么事了？明明前面还在开路的二位还没有发觉任何的异常。
    “什么。。。。情况。。。。”
    “没什么，只不过还没看完的故事总得看完。以及————”
    “符尔，你觉得在【奇迹】被具体描述的节点，也就是【大灾厄】之前，存在吗？又是如何存在的呢？”
    “保持对这个问题的思考，当你这段旅途结束的时候，我会根据你的答案，给你奖励哦～”
    希尔薇娅笑了笑，将身形摇晃的符尔扶住，然后轻轻的放倒在地面。
    “现在，你该继续看播片了。”
    “。。。。。。”
    符尔无奈的看着希尔薇娅，然后放弃了对那股拉扯着自己意识的力量的抵抗。
    “我可最讨厌播片游戏了。。。。”
    然后，陷入了沉睡。
    。。。。。。。。。
    【骑士】穿越了千山万水，度过了丛林沼泽，跨过了悬崖与大海，抵达了法师所说的地点。
    灵魂的归处，逝去者国度的大门。
    以及，世界的尽头。
    也就是【尽头之塔】。
    在浓雾弥漫，却又光辉闪耀着的塔前，他见到了，一把，插在石头中的黄金之剑。
    以及，另一位骑士。
    看守死者国度的，【止境的骑士】。
    也是，这个世界所有以骑士为名者，灵魂的集合。
    “尚未迎来终末的骑士，汝来此处，所求何物？”
    祂问道。
    【骑士】思索了许久，然后缓缓说道。
    “一场交易。”
    “那么，说出你的所求。”
    于看守者的面前，天平缓缓浮现。
    “一个机会，让已逝者重归人间的机会。”
    于是，药女的灵魂浮现在天平的左侧，她环抱着双腿，仿若陷入沉睡。
    明明是梦幻的，仿佛虚妄一般的存在，却如同巨石一般，瞬间压倒了天平的一侧。
    “那么，你能付出什么？”
    “一条生命，身为流放骑士的我，能拿来交换的等值物品，就只有这条性命。”
    【骑士】坚定的说道，眼中没有任何犹豫。
    于是，骑士的灵魂显现在了天平的右侧，稍微撬动了一丝平衡。
    但是，她的份量，依旧沉重的压倒在一侧。
    “不够，生死的边界，并非等值交换。你需要付出更多。”
    “可是。。我已经没有。。。。”
    “不，你有。”
    守护者平静的说道。
    “。。。。。。”
    许久，骑士重新抬起了头颅。
    他看着天平，缓缓说道。
    “我将，支付我的一切，我的土地我的财富，以及————”
    “我所拥有的，奇迹。”
    砝码被放上了交易的天平，左右的份量重归平衡。
    “合理的交易，没有一丝一毫的偏差。”
    守护者点了点头，轻轻敲动了剑尖。
    于是，影之国的大门打开了。
    于是，药女重回人间，而【骑士】，告别人世。
    伴随着第30日的晨曦，影之国再度关上了大门。
    仅留下【止境的骑士】，坚守在此处。
    传说，影之国是逝去者的国度。
    传说，亡者的灵魂会在此处洗去尘世的烦忧，而后重新踏上生命的旅途。
    这里本是一片纯净的，虚无的国度。
    但是，这里终究与死亡，纠缠上了太多的关联。
    特别是，那些被邪恶的怪物，夺取生命的灵魂。
    为了保证他们的启程，影之国会带走过去的一切。
    但是过去不会消失。
    以至于，留下了无法清理的，残渣。
    污浊的阴影在不经意间会突然从塔中蔓延而出，而后被骑士的光辉再度压制回去。
    日复一日。
    年复一年。
    就像是在过去无尽的岁月中，祂无数次做过的一样。
    只不过这一次，那份光辉上多出了一抹耀眼的色彩。
    就像是，金黄的麦子。
    。。。。。。。。。
    现在，符尔，站在了那柄黄金之剑面前。
    不，已经不是黄金之剑了。。。
    代表着“不变”的黄金被漆黑的灾厄所腐蚀，化作“万变”的黄铜，在风雨的侵蚀下化作绿色的碎屑。
    剑身布满裂痕，剑刃缺口无数。
    符尔犹豫了一下，然后，握住了剑柄。
    然后，他看见了，那些被带走者的灵魂。
    正在化作养分，修复着黄金之剑。
    “外来者，汝来此处，所求何物？”
    就像是千年之前，身后传来了【止境的骑士】的询问。
    “一场交易”
    符尔转身，看向被灾厄沾染的骑士。
    “我要带走他们的灵魂。”
    “合理的诉求，但，你并没有与我交易的资格————”
    符尔被弹出了梦境。

 第129章 【世界】的碎片

    在颠簸中，符尔的意识回归身体。
    “咳咳！”
    咳嗽了两声过后，意识逐渐清晰。
    随之而来的就是对自己深深的怀疑。
    妈个鸡动不动就昏过去，我这破能力是不是有点什么大病。
    这一路以来自己昏过去多少次了。
    “符尔？醒了？”
    “恩。”
    符尔拍了拍雷欧的肩膀，示意对方放自己下来。
    “你这能力也太不方便了，怎么又昏过去了？身体呢，没什么异常？要不我们先送你回去休息？毕竟我们这没有炎殇那种后勤型英雄。”
    雷欧关心的问道。
    “不用了，我没什么事，就是。。。被拉去看了个故事的结局罢了。”
    符尔摇了摇头，说道。
    “我们需要找到一把剑，所有的被带走的意识与灵魂，都在那里。”
    “你说的，是那个吗？”
    伊莱娜指了指前方。
    就在不远处，密布的针叶林终于迎来了尽头，在那海边的悬崖上，散落着一些石块和废墟，依稀还能认出曾有过塔一般的形状。
    而在这之前，一块嵌入地面的石块上，一柄残破的剑刃就这么静静的插在上面。
    见证着岁月的冲刷。
    “没错，就是这个。”
    即使眼前的景象比自己在梦境中看到的更为残破不堪，但符尔依旧能坚定的将其认出。
    正当符尔准备向前踏去之时，伊莱娜的法杖拦住了他。
    “？”
    “请暂时不要靠近了，符尔。”
    伊莱娜凝视着那柄长剑，面色凝重。
    “怎么了？”
    符尔看了看表情严肃的伊莱娜，又转头看了看同样严肃的雷欧。
    “事到如今，我也取得了信息共享的权限，有关这一部分内容可以直接传递给你们了。”
    又看了两眼残剑，伊莱娜转过身来，对着二人说道。
    “以下内容为sss封锁级信息，请了解后不要进行二次泄露，两位可以接受这个前提。”
    雷欧与符尔点了点头。
    “那么，我就直说了。首先，与【阿图姆之眼】为同一原材料的存在，的确如同符尔你在那份报告中看到的那般，是可以绕开观星台以此为基础建立的全境灾厄观测系统的。就像是我们面前的这个——”
    伊莱娜掏出了一个小小的仪器，上面清楚的显示着他们目前所处环境的扭曲值等级。
    扭曲等级：s
    “恩？灾厄已经显现了吗？”
    符尔唤出战斧，却依旧未能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异动。
    破厄战斧并未察觉到眼前的灾厄。
    “奇怪，你感觉不到吗？算了这不重要，总之听我继续说。”
    伊莱娜示意符尔稍安勿躁，然后继续说道。
    “然后，就是重点了，原材料究竟是什么？用最通俗易懂的方式描述，那就是——”
    “【世界】的残片。”
    “世界的残片？这玩意也能有的吗？”
    符尔惊呼出声。
    “对，类似的称呼还有许多。比如盖亚的遗骸，星球的灰烬，等等，总的来说，用【世界】的碎片来描述就是最为准确的名字了。”
    “呃。。。。边境的？”
    “不，我们的。”
    “。。。。。。。”
    虽然疑问依旧很多，但是现在似乎不是追寻这些问题的时候，符尔压下疑惑，等待着对方的说明。
    “由【阿图姆之眼】而创建的全景监测系统的的构成原理，就是倚靠世界本身对扭曲的敏感性，以及对异物的排异反应而建立的。但是这一套观测系统，根据最新的研究表明，针对同为【世界】的碎片为原料而生的任何奇迹与灾厄产物，都不具备原有的敏感性。也就失去了监测的能力。”
    “当然，我知道你的疑惑是什么，我们的世界明明依旧保持完好，那这些所谓的【世界】的碎片究竟从何而来，对吗？”
    “那是过去的持有奇迹者，为了建立秩序与延续种族而创造的存在。”
    “在星球的意识，名为【盖亚】的存在彻底沉寂之前，通过各种形式换来的，用来稳固世界的【锚点】。”
    “因为这片大地的某些特殊性，此处曾有数个锚点，当然，现在基本都消失了，剩下的都是碎片中的碎片，而我们面前的，就是其中之一。”
    伊莱娜指向残剑，继续说道。
    “而且现在看来，它依旧固执的在执行自己的使命，哪怕世界已经不需要所谓【尽头之塔】与【死者国度】的存在来维系平衡。”
    “所以，作为比我们的奇迹更为久远的存在，现在，它正在反向掠夺着我们的力量。”
    “这是在【大灾厄】之后诞生的我们，无法忤逆的力量。”
    现状陷入了死局。
    “麻烦了。。。要不我再试试？”
    符尔出声问道。
    “虽然刚才我见到的那段幻境里，我有尝试过触碰剑柄，但是却被弹开了。”
    “那个意志告诉我，我没有资格。”
    “这个资格，到底指的是什么？”
    “我猜，应该指的是骑士。”
    伊莱娜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道。
    “根据这里的传说，守护影之国大门的，是所有骑士亡魂的聚合，那么如果轮交易的资格，除了神话中那些超越人类的存在之外，就只剩下构成守护者所在的骑士了。”
    说罢，二者看向在场唯一一位能被称之为骑士的男子。
    “嗯？在喊我吗？”
    不知何时，雷欧似乎有点漫不经心，他仿佛根本没在注意伊莱娜与符尔的对话内容。
    只是有些呆呆的看着那柄剑。
    “。。。。。。看来必须得从长计议了，如果推论正确，我们当中拥有资格的只有雷欧，但是如果雷欧靠近，再加上交易的条件，他所持有的奇迹就一定会被世界的碎片带走。”
    理清了现状，伊莱娜决定暂时撤退。
    “走了，雷欧，我们需要将情报上报至上级做决定。”
    “不，不用了，由我来解决。”
    雷欧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拒绝了伊莱娜的提案。
    “因为，我听到了，他们在求助的声音。。。。”
    雷欧看着那柄残剑，却像是看见了被束缚住抽取灵魂的无辜者们。
    “我的子民在哭泣，我必须做出回应。”
    毫不犹豫的，踏出了前行的步伐。

 第130章 何为【骑士】

    “雷欧！你疯了吗！”
    看着对方一脸去td汇报上级，劳资现在就要去拯救世界的模样，伊莱娜人都麻了。
    “你搞没搞清楚情况！现在你过去跟送死有什么区别！就算交易达成，你换回了那些被带走的灵魂又如何？”
    “作为交换，你的所有奇迹都会彻底消失！你将变回普通人！”
    “嗯，我知道。”
    雷欧只是笑了笑，任凭远方的碎片开始剥夺自己的奇迹。
    “你知道个屁！”
    罕见的，伊莱娜直接爆出了粗口。
    “在你换回那些人的灵魂之后呢？你怎么办！这个碎片已经被侵蚀腐化了！你将直面一个被腐化的上古守护者！我们甚至没法给你提供援助！”
    “所以赶紧给我回来，这件事情得交给上级做决定。”
    “但是，他们等不及。”
    雷欧依旧坚定的向着残剑走着，视那灾厄的压迫于无物。
    “你要是失去了奇迹，你想保护的他们要交给谁来守护！”
    “这不是还有你嘛～”
    轻飘飘的，将责任托付给了伊莱娜。
    “在成为【骑士】的第一天我就立下过誓言了。”
    他想起了，那一天，在灾厄蔓延的战火中，站在城邦破损的城墙外，抵挡灾厄前行道路的自己。
    “我不会允许任何东西侵害我的领民，赌上身为骑士的奇迹与荣耀。”
    “。。。。。。。”
    伊莱娜已经清楚，自己无法阻止这位同伴，但她决不允许他白白送死。
    哪怕使用暴力手段忤逆————
    正当伊莱娜准备挥出法杖，用力量强行将雷欧拉回来的时候，却被符尔阻止了行动。
    “符尔，别阻拦我。。。。”
    “这样吗？我理解了，行，我来转告。”
    就像是与某位伊莱娜看不见的人进行了一番对话一般，符尔转过头来，对着伊莱娜说道。
    “不必担心，他不会有事的。”
    “。。。。。。。。”
    伊莱娜沉默了一下。
    “她说的？”
    “对，她说的。”
    她指的是谁，二者心知肚明。
    气氛，僵住了一小会儿，然后，伊莱娜收起了法杖。
    “我明白了。”
    像是赌气一般，伊莱娜跺了跺脚，然后随手招了张植物构成的椅子，坐了下来。
    然后，恶狠狠的说道。
    “告诉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会把她以后所有想吃的东西都换成苦瓜！把所有喝的全换成喝咖啡！我知道她最怕的就是这个！”
    “。。。。。。”
    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信息。。。
    “没事。”
    把乱七八糟的思绪甩出去，符尔说道。
    “如有意外，就交给我。”
    看着一步步靠近残剑的雷欧，符尔召唤出破厄战斧，双手握紧。
    希望希尔薇娅的推断没有错误。
    。。。。。。。。。。
    雷欧很清楚，自己的奇迹究竟从何而来。
    相比那些在家破人亡以及边境战斗中觉醒的英雄来说，自己这个脑子一热就扛着枪跑去阻挡灾厄步伐的人，实在过于幸运。
    就连奇迹力量的来源，都是由着自己那不切实际的，凭着一腔热血的骑士幻想而来。
    但就是这不切实际的幻想，支撑着他抵达了英雄的顶峰。
    甚至得到了袭名。
    说实在，在他得知自己的袭名是堂吉诃德的时候，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他觉得自己没有那个资格获得那些名留千古的传奇骑士的名号。
    就如同堂吉诃德这样的，由幻想中诞生，最后因梦境结束而破灭的骑士之梦，就很适合他了。
    所以，他绝对不容许自己违背信条。
    违背这来之不易的，短暂的骑士幻梦。
    即使，在常人看来，他早已成为了真正的骑士。
    奇迹在逐渐流失，破损的残刃重新焕发出光芒。
    碎片与灰烬在凝聚，汇聚出损坏的剑柄。
    雷欧站在剑前，低头凝视。
    “喂，伊莱娜，你还记得我小时候的梦想吗？”
    “。。。。。那么久远的事情，谁记得啊！”
    此乃谎言。
    他的梦，自己从未遗忘。
    “哈哈哈哈，也是啊，毕竟都是儿时的胡言乱语嘛～不过我还是要说。”
    “我要成为骑士。”
    为了第一次打开绘本时的那份憧憬。
    “我要成为【英雄】。”
    为了回应那位【救世主】的期待。
    “我要。。。。保护大家！”
    那是儿时在花园，在恶狗突袭时，挡在所有玩伴，以及她面前的，最初的誓言！
    没有丝毫的犹豫，雷欧握住了石之剑。
    于是，守护者苏醒。
    止境的骑士抬起头颅，发出疑问。
    “未曾迎来终末的骑士，汝来此处，所求何物？”
    “一场交易。”
    就如同故事中的那位骑士，雷欧答道。
    “被你，不，被你的反面夺走的所有灵魂，我要全部带走。”
    “交易的代价呢？”
    “我所拥有的一切，包括这份奇迹。”
    天平浮现，灵魂的重量被衡量，两方的份量不断的角逐，随后缓缓的朝着灵魂的一侧偏去。
    “还不够，你的奇迹，还不够。”
    “不，足够了。”
    雷欧用手穿过了虚妄，握住了天平。
    而后，将其缓缓拉平。
    “。。。。。。”
    雷欧的动作，震惊了守护者。
    “你是。。。。要连同我的部分，全部承担住吗？”
    “不然呢？你觉得还有别人可以承担了吗？”
    “。。。。。。。”
    守护者沉默，而后放声大笑。
    就像是数千年以来所有的愿望，得到了解脱。
    “哈哈哈哈哈哈！好！那么就交给你了！最后的骑士！”
    随意的，将这份重量，交给了后继者。
    “很沉的，接好了。”
    无数的光芒与奇迹汇聚，然后从雷欧的体内剥夺开来，注入石之剑。
    随后，就仿佛被掩盖的宝藏被扫去了表面浮尘，金色的光芒再度缓缓浮现。
    而当雷欧身上的光芒全数消失之时，黄金之剑，再度出现在了大地之上。
    雷欧没有说什么，只是双手缓缓用力，将被奇迹重铸的长剑，从石头中缓缓的拔出。
    “噔！”
    清脆的剑鸣声，穿透百里。
    “就交给你了，此世最后的骑士。”
    而后，高举过头顶。
    “啧，还行，也不算很重嘛～”
    在阳光的折射下下，他笑的很开心。
    就交给我！
    下一刻，乌云密布。
    从塔内蔓延出的灾厄，吞没了四周。

 第131章 闪耀的幻梦

    在被压抑了数千年后，积累的灾厄喷涌而出，化作灰黑的泥与雾，吞没了一切。
    黄金之剑依旧在执着的绽放着光芒，但是这份光芒却在面前这如同要吞没世界的灾厄之潮面前，宛如风暴中的小船。
    即使仿佛下一刻就将要被巨浪吞没，沉入海底。
    但却依然倔强的，闪耀着光芒。
    黑影汇聚，化作模糊的人形，祂似有千面百孔一般，不断闪烁着面容。
    祂看着眼前的微光，眉头皱起。
    伸出手，想要将这抹光亮抹除。
    但是无论他如何尝试，却依旧无法扑灭这朵微弱的光芒。
    “死缠烂打，已经将自我来之不易的奇迹作为代价去交换区区300多位灵魂，这数千年以来，你是我见到的，最蠢的家伙。”
    “是吗？我更希望你称呼我为始终如一啊。”
    依靠着残存在体内的，最后的奇迹，雷欧挣扎着抬起头，看着半空中的灾厄。
    或者，作为被侵蚀与堕化的守护者，应该将其称之为——堕落者。
    “始终如一又如何？你觉得历史上有多少骑士因所谓的【始终如一】白白失去了生命？被昏君派上注定死亡的战场，因绝对的理想而失去自我，甚至为了换取一般者的灵魂付出自己的一切！”
    来自过往阴暗残片组成的存在，冷漠的注视着眼前的【骑士】。
    被背叛，被谋害，互相残杀。
    身为贵族，身为骑士，被保护的领民抛弃，亦或者抛弃自己的领民。
    这片大地上，骑士从来就不是什么绝对光明伟岸的存在。
    这就是，堕落者，身为守护者的侧面，作为【世界】的残片能够诞生的根本原因。
    或者说。。。
    还有一个更为直接的诱导因素。
    “所谓的骑士，不过是错误的聚合。不过我要感谢你，最后的【骑士】。”
    祂低头，说道。
    “感谢你让我得以诞生。”
    “所以，结束了，【骑士】”
    光芒，彻底熄灭了—————
    。。。。。。。。
    “！！！！！！”
    在浪潮中挣扎着的伊莱娜，看见光芒的熄灭，险些未能撑住结界的维持。
    这份结界，就是伊莱娜来此的最主要原因。
    涉及【世界】的碎片的产物，都具备极强的不可控性。
    一旦向灾厄方向激化，若未能及时得到控制，最少最少也是数千平方公里的灾害。
    而最坏的情况下，联邦就要做好彻底失去一个国家级行政区的打算。
    所以她一开始就准备好了，这一次只是探查。
    相关信息完全同步于通和联邦上级。
    当确认了此处具有灾厄化倾向的碎片的同时，就进入了最高戒备。
    视情况，随时可能通过跨界打击，将这一份碎片连同这一块【世界】彻底击落。
    哪怕失去一部分世界。
    哪怕，令那些被灾厄卷入的灵魂彻底迷失。
    雷欧当然知晓这最坏的结果，但他不能接受。
    所以他毅然选择了，以自身的奇迹换回那300多名灵魂。
    而现在这个情况，主战英雄的光芒熄灭，就代表了战况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
    因为常规来讲，一位【英雄】的奇迹之光彻底熄灭的条件只有一个。
    力竭而亡。
    “符尔！”
    “我知道！再等等！”
    符尔死死地盯着结界内的黑潮，死死地盯着光芒消失的地方。
    “再等等————”
    。。。。。。。。
    现在自己究竟处于怎样的环境呢？扭曲值有多少？s？还是ss？
    总不至于sss？
    伴随着奇迹彻底离自己远去，那份对扭曲的敏锐的感知力也渐渐消失。
    自己已经无法分辨所处的环境了。
    身上的黄金盔甲在浪潮中消融，骑枪宛如腐朽的木棍一般被折断，连陪伴自己许久的战马，也能回应召唤。
    他嘶哑着，朝着半空中汇聚的灾厄风暴大喊道。
    “来啊！我就在这里！你的敌人，还没有死去！”
    哪怕失去了奇迹，名为莱昂纳多·查尔斯的男人，依旧不会放弃战斗。
    因为他知道———
    “我，最后的【骑士】，风暴骑士：莱昂纳多·查尔斯，向你提出荣誉决斗！”
    摘下自己的手套，雷欧用尽全身力气我，投入了那层风暴当中。
    这是自古传承的，骑士间赌上荣誉的决斗仪式。
    不可拒绝！
    “好，我接下了。。。。”
    自漆黑的风暴中，传来嘶哑的回应，被黑雾缠绕着的手，缓缓握紧，浪潮便自腐败的大地之上汇聚，化作巨剑，悬于雷欧头顶。
    “那么，和你守护的世界说再见，骑士———”
    祂松开了手。
    看着坠落的巨剑，雷欧仿佛放弃了挣扎一般，连一丝反抗的动作都没有。
    但是，他在笑。
    “谢谢你，【骑士】。”
    他在放声大笑！
    至少对方还认为自己是骑士！
    那么，条件，就达成了！
    自铭刻人理，铭刻过去，铭刻人类一切历史与奇迹的记录带上，原自某段故事而生的名号被唤醒，而后降于此处。
    化作冠冕，为【英雄】喝彩！
    “故事已然了结，此为———”
    世界陷入停滞。
    “闪耀的幻梦！！！”
    一切灾厄与风暴，都化作了浮沫，消散。
    “这是。。。。怎么回事？”
    无法理解，为何力量会突然衰竭？
    不对，不是所有的力量，正在逐渐失去掌控的的仅有那些被自己侵蚀腐化的，源于那些骑士的力量。
    “你知道吗？曾有个男人，在自己的晚年，以一名骑士的身份，进行了一场冒险。”
    “哪怕他的公主不过是一名村妇，他的坐骑不过是一头毛驴，他的扈从也是用钱雇来的村民。但哪怕是在临终前梦醒的时刻，他也未曾后悔过自己的骑士幻梦。”
    “哪怕，冒险的故事令人啼笑皆非，就连骑士的名号都是自封而来。但他的守护，他的坚持，他的意志，都是不容污蔑的存在！”
    雷欧起身，抬起头来，奇迹化作盔甲，着于身体表面。
    这一次，不再是如黄金般闪耀的铠甲，而像是掺杂了黄铜的破旧铁甲。
    原本锋利剑刃的骑枪，也变作了像是农具改造的破烂长枪。
    但是，那份奇迹的光辉，却未曾有一丝一毫的磨灭。
    “他的名字，叫做【堂吉诃德】！”
    “最后的骑士，【堂吉诃德】！”
    雷欧举起了长枪，对准了天上的灾厄的“骑士”
    “现在，属于骑士的故事结束了———”
    “所以你也给我，乖乖滚下来！！！”

 第132章 一切的回归

    长枪抛出，贯穿灾厄。
    于是祂彻底失去了源于骑士的力量，坠落大地。
    身上不再具有【世界】残片的特征，阿图姆之眼也在这一刻，锁定了此处。
    经过了短暂的分析过后，给出了资料与评级。
    由死亡与灵魂的残片堆积而成的，具备意识的灾厄。
    具备精神侵蚀的力量。
    灾厄等级：b级
    就只是一个b级！
    过去更为庞杂的死亡早已随着影之国的彻底消失而一同覆灭。
    留在这里的，只有那些不堪的存在。
    长枪脱手，雷欧也彻底失去了力量。
    就像是他猜测的，以及希尔薇娅告诉符尔的。
    袭名者所拥有的奇迹，不在【世界】的残片能影响的范畴之内。
    这是彻彻底底的，铭刻于人类历史的奇迹。
    而那份【奇迹的幻梦】
    作为【堂吉柯德】故事中，以那位老人最后的结局提炼而出的概念攻击，不仅使用的条件苛刻，在使用出来的瞬间就必定会榨干雷欧的全部力量。
    现在的他，宛如风中残烛。
    但是，成果是显着的。
    不仅是他，另一位骑士也同样失去了力量。
    “做得好，雷欧，我会根据荣耀对决的规则，给予你死亡。”
    挣扎着，堕落者从地面上爬起，胸口硕大的伤口流淌着灾厄与死亡的泡影。
    他用冰冷与愤怒得双眸盯着眼前凭借那柄黄金之剑支撑着身体的雷欧，冷声说道。
    但很可惜，对方似乎不是这么想的。
    “都说了，骑士的故事结束了———”
    他抬起头，凌乱的金发下，是戏谑的眼神。
    “所以，光荣的决斗环节结束了！。”
    银白色的光芒闪烁，自结界分开的裂口处一跃而出。
    “现在是车轮战的时间！”
    符尔举起战斧，狠狠地劈落！
    “铛！”
    剑与斧碰撞，传来震动天地的高鸣。【贤者】手持巨斧，接下了【骑士】的接力棒。
    “有位过去的骑士托我给您带句话。”
    破厄战斧的光辉中，闪耀着麦田的金黄。
    于碰撞的火星中，他说道。
    “他说，不要侵扰生者的世界！你这恶灵！”
    翠绿的光辉悄然从地面浮起，给予符尔彻彻底底的增幅。
    宫廷的魔女挥舞法杖，施以自然的祝福。
    而后，银白与金黄的光辉闪过，将堕落者一分为二，随即注入的奇迹猛然绽放，将破厄的性质彻底解放。
    于奔涌的爆炸声中，阿图姆之眼，停止了观测。
    观测结束，总锁定时长：1分43秒。
    扭曲值：归零。
    b级灾厄，堕落者。
    讨伐完毕。
    风暴过后，便是晴天。
    灾厄的污泥随着源头被净化彻底消退，在伊莱娜的掌控下，被侵蚀腐化的土地重新展露生机。
    甘霖自枝头落下，百花于石缝间绽放。
    他们三个人的任务到此结束了。
    剩下的只需要等待收容会的人，前来收容雷欧手中的这柄黄金之剑。
    或者说，【世界】的残片即可。
    “漂亮的战斗，难怪哈茨那家伙对你好评有佳，你抓时机的节点真不错啊。”
    雷欧拍了拍符尔的肩膀，笑着说道。
    “不过是抢了个残血人头罢了，你让伊蕾娜女士来不也是轻而易举吗？”
    符尔摇了摇头，吃着buff秒了个残血b级灾厄罢了。
    不过任务总算解决了，也终于是轻松了下来。
    “那不行，她可不怎么会打架，哪有我俩能打！”
    雷欧嬉皮笑脸的说着，然后就被法杖狠狠地敲了敲脑袋。
    “邦！”
    “对！你最会打了！我看看你等会儿回去述职咋办！一身奇迹都没了，就剩个袭名者的冠冕！”
    符尔沉默。
    在战斗结束后，对方的奇迹依旧没有回归。
    因为交易，已经完成了。
    “没事啦，问题不大，大不了把袭名也奉还了，然后去当一般干员呗～”
    雷欧毫不在意的说道。
    “大佬，收工具人不？”
    雷欧眨了眨眼睛，问道。
    “你————”
    伊莱娜刚想狠狠地说教对方一顿，但是下一刻，她便止住了话语。
    或者说，被迫停止了话语。
    意外的幻影，降临在了此处。
    身着洁白的长裙，粉色头发的少女，她踏过盛放的鲜花，落在他们的身前。
    这一瞬间，时间陷入了静止。
    他们都还保有意识，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躯。
    但，却一点也不惊慌。
    因为，
    那可是【阿赖耶】。
    她缓缓来到三人身前，赞许的摸了摸三位英雄的脑袋，特别是雷欧的，似乎是在撒气一般，把那一头顺滑的金发揉成了鸟窝。
    然后，轻轻的，取走了雷欧手里握着的，【世界】的碎片。
    摇了摇剑刃，又使劲拍了两下剑柄，无数光点从中飘落，银白色部分被她的双手捧起，轻轻吹过，消失在蓝天之中。
    与此同时，342名因此陷入的沉睡的人们，仿佛做了一段漫长的梦一般，缓缓苏醒。
    甚至有一部分被拉入更深层次的人 似乎还依稀记得。
    那好像是一段有关【骑士】的故事。
    代表着灵魂的银白色光辉已经回归，而剩下的，金色的光辉，就像是被雷欧吸引住了一般，围绕在他的身旁。
    似乎正在跃跃欲试。
    “啪！”
    她打了个响指，于是光点们就像是得到了命令一般，冲向了雷欧的体内。
    她满意的点了点头，将黄金之剑塞回雷欧的手中，对着三位挥了挥手手，然后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随即，时间重新流转，一切恢复了正常。
    只剩下三人，面面相觑。
    许久 然后首先是雷欧 爆发出了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
    感受着回归的力量，雷欧大笑着。
    “看来大领导还不允许我退居二线啊！”
    “噗——”
    这是某贤者没忍住的笑声。
    “啊？发生了啥？”
    这是某后知后觉的收容物发出的疑问。
    “你啊。。。”
    这是某魔女无奈的叹息。
    “轰隆隆隆———”
    远方，传来了收容会飞行器疾驰的轰的鸣。
    重归的【骑士】摇晃着手里的黄金之剑，一旁符尔也配合着掏出了战斧一起摇晃呐喊。
    就连一脸懵逼的石板人，也非常读空气的，喷了点水花，在阳光的照射下整出了一抹靓丽的彩虹。
    只剩下一旁魔女小姐，看着几个活宝，无奈的捂额。
    但是，却掩盖不住嘴角的笑意。
    时隔数月，好久不见了。
    这一次，他的笑容，真的很阳光开朗。

 第133章 宴席上的片刻

    “感谢你的援助，符尔。”
    在庆功宴上，伊莱娜好不容易甩开了某日报的记者追问后，拿着一杯酒与一杯果汁，走到了躲在宴会大厅角落的符尔旁边坐下后，对符尔认真的道谢道。
    “不不不，我只不过帮了一点小忙，主要的部分不还是雷欧殿下解决的吗？”
    符尔歪了歪头，接过了对方递来的饮料，然后一边看向酒会上不远处，正在和联邦的官员打招呼的雷欧，一边说道。
    顺着符尔的视线，伊莱娜也望向了雷欧所在的方向。
    静静地凝视。
    直到对方似乎察觉到了二人的视线，转过头来，对着他们挥了挥手，然后继续笑着应付联邦的官员去了。
    “那家伙很傻，对。”
    伊莱娜突然来了一句。
    “嗯？”
    符尔楞了一下，转头看了看仍旧在呆呆地望着雷欧的伊莱娜，又看了看雷欧，沉默了一下，不知如何作答。
    “你看看他，就之前那一系列越权操作，扔联邦会上军事法庭，扔收容会会面临心智评判，扔观星台会被没收研究资格，扔考察队，哦，那边倒是不会有什么特殊惩罚，那边出错通常直接没命。”
    “也就是在管理局这种地方，才不会追究他的责任。”
    “………………”
    符尔叹了口气，说道。
    “但，结局终归是好的，不是吗？”
    “是啊，至少结局是好的……”
    “伊莱娜小姐，你认识哈茨吗？好像雷欧和他挺熟的。”
    无端的，符尔联想起了另一位英雄。
    “嗯，认识，有过几次合作。虽然结果都还不错，但是那个人……算了，也就雷欧那种乐天派和他聊的来。”
    “我最初遇到的灾厄，就是在他的帮助下得以破局的。本来我一直以为只要把英雄喊过来就能替我破除万难，直到前不久我才从他的支援官那里了解到，那一次，哈茨那家伙除了无视条例越狱以外，还干了什么疯狂的事情。”
    “那时候，他把自己的脑子当做缓冲器，冒着自己彻底变成白痴的风险，救下了1500多人的意识，怎么听都很疯狂对。”
    “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符尔抬起头，喝了口饮料。
    “很像，对。”
    “是啊，确实很像。”
    伊莱娜点了点头。
    “所以我曾以为，【英雄】是不是都是这种很容易脑子发热的家伙，毕竟我遇见的英雄实在是不多。其中哈茨和雷欧这种又太典型了。”
    “你在寻找你【英雄】道路上的道标吗？”
    短暂的思索过后，伊莱娜问道。
    “不，我并不想成为这样的英雄。但……”
    “我很庆幸，我们有这样的【英雄】。”
    【不要盲目信奉牺牲，但也不要忽视牺牲的伟大。】
    也许这就是符尔在这段旅途中得到的，第一条感想。
    “况且，我这不是也看到了一点也不笨蛋的【英雄】嘛？”
    符尔笑了笑，看着伊蕾娜。
    “掌控全局，调动力量，这样不是也挺不错的吗？”
    “噗嗤，我可不记得我有你说的那么厉害，不过——”
    伊莱娜端起了酒杯。
    “敬英雄。”
    “敬英雄——”
    ………………
    “话说回来——”
    伊莱娜抿了一口酒，犹豫了一下，然后问道。
    “她，在这里吗？”
    “不，不在。”
    符尔摇了摇头。
    “她好像不太喜欢宴席，我给她装了一盘吃的塞给她之后，她就回房间了。”
    “这样啊……还真是老样子啊……”
    伊莱娜淡淡的说道，转过头去，看了看窗外。
    似乎是在回忆什么。
    “伊莱娜小姐……你……和她认识了很久吗？看上去你似乎和她很熟。”
    出于好奇，符尔实在是没忍住，向伊莱娜询问道。
    “是啊，认识了很久了。”
    “你是她的朋友？”
    “不……”
    伊莱娜摇了摇头。
    “我……是害她变成这样的元凶之一，我不配成为她的朋友……”
    “变成……这样？”
    符尔愣了愣。
    “你是说，你和她早在——”
    “不要继续问下去了，这部分我不能告诉你，也许有一天，她会自己告诉你。”
    伊莱娜摇了摇头，表示不愿意再继续聊下去这个话题。
    “行了，休息的时间结束了，我得去继续应付那些官员和记者了，要是任凭雷欧就这么说下去，天知道还得给这边管理局的职员们凭空添加多少工作量。”
    “换班的时间到了，剩下的你就和雷欧聊聊。”
    伊莱娜站起身，摆了摆手，走向了被人们包围着的雷欧。
    过不了一会儿，两者交换了位置，雷欧一脸笑容的走到了符尔旁边，坐了下来。
    “怎么样，宴会玩的还开心吗？”
    “呃……你确定你要问我？”
    符尔看了看自己的环境。
    作为一位人生地不熟的旅客，现在的他拿着一杯饮料，吃了两口宴会上的食物，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好在这里真的没人认识他，自然也不至于向他搭话。
    “哦，也对，应该没谁真觉得这种宴会很开心。”
    雷欧耸了耸肩，一脸我懂得的模样，顺手从一旁的桌上取了串烤肉。
    “既然如此我就帮你介绍一下。”
    “我不是很想听诶——”
    “没事，我介绍我的。”
    “………………”
    “你看，那边和伊莱娜交谈的是联邦驻英的官员，在另一边的是管理局的调查员。然后在那边聊天的是收容会的和本地警署。剩下的角色就都不重要啦。”
    “我觉得你这些介绍也挺不重要的……”
    符尔叹了口气，然后问道。
    “说起收容会，那柄剑最后是怎么处理的？收容起来了吗？”
    “似乎是要经过多次封印后，由收容会、管理局以及观星台联合收容起来。毕竟评级上，作为碎片，铁定是编号收容物的范畴，当然，这是明面上的收容措施。”
    “暗地呢，倒是很简单，经过多次封印之后，这把剑会回到我这里。因为我与它已经建立了联系。在我这里收容是最稳定的处理方式。”
    雷欧比了个举剑的动作，说道。
    “交最长的报告，用最简单的收容方式，收容会的家伙就是这么别扭。”
    符尔嘴角抽了抽，忍不住的问道。
    “也就是说，最后你不仅奇迹回来了，还捞了把神兵？”
    “差不多，你身上不也带着个编号收容物。”
    “我觉得黄金剑总比一块整天唠唠叨叨打手游当皮套人的破石板强。”
    想到躲在房间里玩游戏的石板人，符尔就感觉到心累。
    “那可不！黄金剑多帅啊！”
    雷欧完全没注意到符尔那幽怨的小眼神，哈哈大笑的一边拍着符尔的肩膀，一边说道。
    好，这下心更累了。

 第134章 信件

    “你说你要再度启程了？”
    事件过去了3天之后，于莱昂纳多庄园的晚餐时间，符尔提出了自己准备离去的想法。
    “不再多待几天吗？我就带你逛了逛几个地标建筑，还有好些景点没带你去看过呢。”
    雷欧挽留着说道。
    “虽然我对你以带符尔参观为借口，又把工作塞给我这件事情颇有微词，但是符尔，你真的不在这里再玩几天吗？”
    “毕竟是我们把你邀请来帮忙，现在你帮助了我们解决了一大麻烦，我们也总得尽显地主之谊。”
    伊莱娜诚恳的说道。
    “呃……不了，其实我这旅途倒也不是纯粹为了玩乐的。”
    符尔想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
    “我是为了思考我的未来开始的这场旅行，所以基本不会在哪个地方呆很久。哦，不是说你们这里有什么不好的，不过……”
    “我觉得，我已经在这里，得到了我来此的意义了。”
    “但是我的答案还没得到，所以我想，我的也该继续旅程了。”
    “这样啊……那你下一站有想去哪好吗？”
    雷欧问道。
    “还没想好。不过我这一个多月的旅途一直是向着一个方向随心的前行，可能接下来会去爱尔兰？或者各位有什么建议吗？”
    “爱尔兰啊，我也去过那边几次，但感觉好像没什么很深的印象。不如南下，去西班牙？或者直接跨过大西洋前往美区？我可以帮你安排游轮哦。”
    “好像也可以。”
    “嗯……”
    伊莱娜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
    “既然你还没有确切的目标的话，要不要试着……去冰岛？”
    “冰岛？”
    “呃……伊莱娜，你是认真的吗？”
    雷欧疑惑的转过头看向伊莱娜。
    “那边不是什么旅游的好地方。”
    “但，符尔也不是为了旅游而开始的旅途。”
    “但是冰岛也太离谱了。”
    “没事，这段时间那边还挺老实的。”
    “那个……”
    在雷欧与伊莱娜谜语人一般的问答之中，符尔挠了挠头，一头雾水的抛出了疑问。
    “冰岛有什么问题吗？”
    “不，冰岛本身没有什么问题。作为景点来说也还算不错。不过问题在于冰岛上面的东西。”
    伊莱娜解释着说道。
    “那里，有一块边境，并且是由于当年【大灾厄】的影响，嵌入进世界障壁很深的一个边境。”
    “大约在十年前，终末之主的触手，入侵了那座边境。随后联邦联合所有组织，在那里建立起了军事要塞，用来抵抗终末之主的侵入。”
    “呃………………”
    符尔一脸黑人问号表情，疑惑的看向伊莱娜。
    “你确定这种军事要塞是我能去旅行的地方？”
    “正常来说当然不行，事实上整个冰岛在十年前就进入了战备封锁之中，居民也全部撤离了出去。不过只要你有一个正当理由，想要进去还是有办法的。”
    伊莱娜掏出了一封信件。
    “比如说，送信。”
    “……………………”
    符尔依旧是一脸你特么在逗我玩的表情，看着伊莱娜。
    自己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送信啊！
    自己是毕业旅行，是高中毕业又不是人生毕业！
    “哦，刚才说明的可能不是很清楚。虽然终末之主的触手是十年前侵入了那个边境，但是实际上两年之内就得到了控制，五年前就已经解除了警报。虽然威胁依旧存在，但是已经是可以通过付出一定的代价随时强制弹出那个边境。”
    “现在这个僵持的局面不过是因为这样最具备性价比罢了。就像是终末之主不愿意放弃祂的这根触须，我们也不太愿意放弃掉融合了部分我们的【世界】的边境。”
    “所以就这么僵住了。”
    “那……这封信是怎么回事？”
    符尔感觉有些奇怪。
    看上去……这封信似乎在伊莱娜手里待了挺久。
    “这封信啊……是我的老师交给我的……”
    伊莱娜看了看手中的信，叹了口气。
    “老师两年前去世的时候，把这封信交给了我。让我在两年后找个时间送到冰岛上，给他的老朋友就行。也没准确的说是什么时候，天知道他在研究——算了，这部分不能说。”
    “然后你看，最近我忙于各种各样的事情，还得给某人收尾，这封信就一直没能送过去。正好你说你在旅行，所以要不要……去看看？”
    “毕竟从景观的稀缺性来说，那里大概真的是……世界奇观？”
    “……………………”
    世界奇观是这么用的吗！
    不过这么说的话，符尔倒是真的对那里有了点兴趣。
    毕竟自己只去过亚特兰蒂斯那一个边境，而且这段旅途中也的确撞见了【大灾厄】的残留。
    说实话，挺好奇的。
    既然安全能够得到保障……那么似乎……顺便去一下，倒也无妨？
    于是符尔做出了决定。
    “行啊，那就交给我。某种意义上能直接看终末之主看没什么事的，倒是好像的确机会难得？”
    “那确实，我也就见过一次，感觉哈茨变高达打那玩意都像刮痧。”
    雷欧回忆着说道。
    “你这么说我就更感兴趣了。决定了！我来帮你送这封信！”
    符尔接下了信件。
    “虽然感觉自己怎么好像变成了接任务的脚男了，做的还是最基础的送信。”
    “那我帮你联系那边的人员。预计后天出发？可以吗？”
    “当然可以，麻烦伊莱娜小姐了。”
    “不，是我麻烦你了，毕竟这封信，的确在我这里存放了很久了。”
    伊莱娜笑着说道。
    在一顿晚饭的时间内，下一段旅途被确定了下来。
    ……………………
    “你要去冰岛啊……”
    “怎么了？不合适吗？”
    夜晚，房间内，符尔向希尔薇娅传递了后续的旅行计划。
    “不，挺合适的，去。也许你会见到很不错的风景。”
    希尔薇娅笑着说道。
    “那石板人呢？你有什么意见吗？”
    “我没啥意见啦，只要别真和那个终末之主干起来了就行，我可不觉得我能打得过。”
    “放心啦，真干起来我们就不可能这么简单过去了。”
    符尔一边收拾着行李，一边说道。
    ……………………
    “对了，你前天不是找我问了伊莱娜的事情吗？来，这个给你——”

 第135章 前往冰岛

    “一切流程都帮你安排妥当了，等你登上冰岛之后，会有人安排你简要的环岛参观后，前往边境。”
    “ok，话说那个边境有名字吗？”
    在登机之前，符尔问道。
    “有，按照联邦给出的分类标准，那里最开始被评定为破灭边境，之后在经过一系列改造之后，被重新评定。现在的分类叫要塞边境。”
    “第四要塞边境·赫菲斯托斯。”
    “听上去武德充沛的样子。”
    符尔摸了摸下巴。
    以北欧神话的锻造神为名的边境，听上去就是很会打仗的那种。
    “并没有啦，只不过当年的边境考察队确在那边建立了很多的武器研究所，而且很方便武器实验。所以才以此为名。毕竟想找一个比终末之主还方便的靶子可没那么容易。”
    “不过在现在均衡的僵持状态下，基本上那些武器研究所也都陆续撤离了。只有一个标准化军队驻扎在那里了。”
    “雷欧殿下说的没错，现在的第四要塞边境，属于是五个要塞边境中最为平稳的一个，甚至前段时间甚至有提案将那里被作为一部分新兵的训练场所。当然，这个愚蠢的提案没过3个小时就被打了回去。但也的确证明了那里的安全性有可靠的保障。”
    “那我的这封信件……是要送给谁？不会是要在整个军队里找的那种”
    符尔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还没问清楚，收件人到底是哪位。
    “放心，对方可不需要找。或者说，你只要抵达边境，首先就会被安排与他见面。”
    伊莱娜摆了摆手，解释道。
    “啊？很大的官？”
    “唔，将军算大吗？”
    “……………………”
    符尔沉默，然后以幽怨的眼神看着对方。
    “伊莱娜小姐，你怎么不早说！！！”
    该死的！肯定是谁带坏了对方。
    说！雷欧！是不是你干的！
    话说将军啊…………
    想到这个名词符尔就发怵。
    一个威严凶猛的中年男子形象，就自动的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总感觉很恐怖的样子。
    “抱歉，因为对方的身份其实是不能随便透露的，本来我是准备让你根据信封上的姓名寻找那位大人的。但是避免你收到更大的惊吓，我就先透露这一点好了。”
    伊莱娜略微有些歉意的解释道。
    “你要找的那位收件人，全名：奥斯莱利·德瓦勒普。是登记在档的ss级英雄。并且与雷欧殿下相同，也是具备【袭名者】身份的英雄。他已经在那个边境驻扎了20年，可以说在终末之主入侵边境之前，他就已经作为将军驻守在那个地方。所以别的不说，还请一定要对他保持尊敬——”
    “没关系的啦，奥斯莱利老爷子我和他见过面，是个很好相处的长辈，不必过于担心！”
    雷欧拍了拍符尔的肩膀，笑着说道。
    “…………你以为谁都和殿下你……算了，这方面符尔比你强多了，应该不用担心。总而言之，你也不必紧张，更何况你带去的是他的故人的来信，他应该会很高兴见到你的，符尔。”
    伊莱娜看了看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
    “时间快到了，飞机应该也准备好了，希望这趟冰岛之旅，你能玩的开心。”
    “记得代我向老爷子问候一声！”
    “嗯，我记住了。对了——”
    在转身离去之前，符尔从背包中，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递给伊莱娜。
    “这是？”
    “打开看看。”
    符尔点了点头，而伊莱娜则疑惑了一下，看了看手里的盒子，又抬头看了看符尔。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然后，略微颤抖的手，慢慢的，打开了礼盒。
    是一枚，绿色的，叶子状宝石的吊坠。
    沉默了许久，然后，她轻轻拿起吊坠，紧紧地握在手心。
    她还记得那个约定——
    “替我……谢谢……她……”
    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伊莱娜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说道。
    “嗯。”
    符尔笑了笑，挥手，与二位道别。
    登上前往冰岛的旅途。
    雷欧与伊莱娜，在机场内，透过玻璃，看着启航的飞机，默默祝愿对方的旅途顺利。
    “怎么了？想哭了吗？”
    雷欧摸了摸伊莱娜的头发，轻声问道。
    “没有……”
    “我又不会笑你，而且那是你很重要的朋友。”
    背过身去，雷欧说道。
    “虽然我不太清楚你在观星台那里都发生了些什么，不过应该不是什么令人开心的事情，所以，至少——”
    “我知道……”
    伊莱娜抱住了雷欧的后背，整个脸埋进了对方的肩膀。
    随后，传来了湿润的触感与啜泣的声音。
    片刻过后，啜泣声止息，她闷声说道。
    “下一次，我一定要帮到她。”
    “嗯，你一定可以的。”
    【你的奇迹，很好看，等我掌控熟练了，我就把它变成宝石送你！】
    【好啊，我期待着那一天。】
    【你就不怕我偷看你的内心吗？】
    【不怕啊，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嘛~】
    “下一次……一定——”
    伊莱娜抬起头，看向天空。
    ………………………………
    飞机上，希尔薇娅坐在窗边的座位上，看着远处发呆。
    “怎么了？难得见到你这么沉默的模样。”
    “………………”
    “是因为伊莱娜小姐吗？”
    “………………”
    希尔薇娅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道。
    “你觉得，收到礼物的她，会高兴吗？”
    刚刚交出礼物的时候，希尔薇娅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
    似乎是害怕着什么。
    “我想，应该挺高兴的，她很珍惜那枚吊坠哦，希尔薇娅。”
    “是吗，那就好。”
    希尔薇娅伸了个懒腰，随后重新回归了平常活泼的表情。
    “那么，我有点困，先睡一会儿咯——”
    “嗯，晚安。”
    “晚安。”
    “喂！符尔！来联——”
    “嘘……”
    符尔指了指靠在椅子上睡着的希尔薇娅，然后掏出了手机。
    随后，二人便在沉默中，开始了旅途上的休闲时刻。
    在等待的间隙，符尔抬头，看了看睡熟的希尔薇娅，又看了看远处已经可以看见的岛屿。
    他开始期待了。
    这一次，会遇见什么呢？

 第136章 抵达

    在抵达冰岛后，驻扎在此地的管理局贴心的，为符尔正式前往边境之前，准备了三天的环岛旅途。
    总的来说，风景真的很棒。
    他看过了巴达本加火山，也见到了冰川与熔岩的碰撞与交融。
    看过了间歇泉的喷涌而出，也体会了夜晚极光的宁静时刻。
    负数的城镇也别具特色，当然，如果排除掉那个城镇名字叫做【维克小镇】让他略有点……嗯，奇奇怪怪的错觉以外，这三天的旅行可以说是饱满又充实。
    但是，相比较于马上要到来的，边境之旅。
    那些独属于冰岛的奇观异景，都似乎不再重要了。
    不知不觉，自己都已经旅行了一个半月了，这都已经快八月下旬了。
    关于自己填报的志愿，自己的小姨也传递给了自己录取信息。
    也没什么很多的意外，也许是因为志愿填报的比较稳妥，很标准的被第一志愿的大学以第一专业录取了。
    通知书，也已经寄到自己的家里。
    报到时间是九月下旬。
    极限来说的话，自己大概还有一个月时间考虑。
    自己到底要选哪个呢？
    是普普通通的大学，还是去那个普罗米修斯边境大学呢？
    这还是这趟旅途中，符尔第一次去认认真真的思考这件事情。
    之前那段时间，怎么说呢，也许是徒步旅行的疲惫，也许是刚开始旅途的兴奋，以及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事件的卷入，自己总是像在逃避什么一般，不愿意去想这件事情。
    不过当这会儿，在雷欧与伊莱娜的好心安排下，的的确确的体会了一段时间休闲旅游的感觉，结果就忍不住开始思考这些了。
    “总感觉……自己的旅行还差个结尾啊……会是哪里呢？”
    单论旅途，符尔已经走了很远了。从华区到中东，再到地中海和英格兰，现在到了北欧。但要说还可以去哪的话，选择也很多。
    北美区和南美区、非洲区或者转头去俄区，似乎都是不错的选择。
    那自己在送完这封信之后去哪呢？
    迟迟下不来决定。
    就像是自己决定不了去哪所大学一样。
    “所以我都说了我讨厌做选择题啊……”
    提到选择，就不免的，回想到那位最初的敌人。
    时至今日，他依旧不能完全的明白那位人工智能的全部意图。
    虽然他也没觉得自己能理解对方。
    只不过人一旦开始胡思乱想之后，就停不下来了罢了。
    “算了，不想了……”
    符尔翻了个身，把脸埋进被子里。
    早点睡，明早就要前往边境了。
    ……………………
    “早安，符尔阁下，昨晚休息的好吗？”
    “还不赖，麻烦您贴心的安排了。”
    早晨，符尔在旅店门口，见到了负责接自己前往边境的干员。
    “哪有哪有，莱昂纳多阁下可是多次叮嘱了我们一定要照顾好你呢。那既然休息好了，那么我们就直接前往边境。”
    干员贴心的为符尔打开了车门。
    车上，符尔看着沿途的风景，随后问道。
    “我们要怎么前往那个边境？也是有特殊的边境之门吗？”
    “啊不，第四要塞边境的大门早就已经彻底接入了边境集合传送端口。我们只需要前往冰岛的考察队总部借用传送门就可以了。至于最原始的边境之门，早就被封锁起来了。”
    “听上去挺方便的。”
    “那当然，毕竟比起本征世界，有时候边境之间的物资传输在战略上更为重要。”
    大约2个小时后，他们抵达了位于雷克雅未克的考察局总部。
    在简单的验明身份后，符尔便被引导到了传送室。
    “准备好了吗？符尔阁下？”
    传送室的监视玻璃外，考察队的职员向符尔确认道。
    “嗯……ok，我准备好了。”
    看了看四周，确认了自己没有忘记什么东西，符尔点了点头。
    “那么，祝您边境之旅愉快。”
    下一刻，光柱冲破了天际。
    ………………
    第二次前往边境的感觉，的确比第一次好上不少。
    没有什么眩晕感，也没有什么空间上错位的感觉，只是觉得眼前有白光晃过，随后空气中的质感发生了些微的变化。当符尔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来到了另外一间传送室。
    “传送完成，身份校验完成。欢迎来到第四要塞边境，符尔先生。”
    墙壁上挂着的广播中，传来了略带沙哑的声音。
    “请稍等一会儿，正在生成您的临时通行证，请您暂时休息一下，等待工作人员为您送上证件。”
    片刻过后，一位士兵拿着一张崭新的卡片，走进了房间。
    “你好，符尔阁下，我叫海明威，是这里的通讯官，你这段时间的行程将由我来引导，以避免你进入什么管制区域。可以理解吗？”
    “当然可以。”
    “谢谢，那么这是你的通行证。凭借这个，你可以在绝大部分区域畅通无阻。但相对的，没有通行证将寸步难行，所以请保管好证件。证件的有效期只有三天，三天后如果你还在这里的话，需要重新办理新的临时通行证。”
    “我明白了。”
    接过了对方递来的卡片，符尔将其挂在脖子上。
    “那么，你是想先前往休息的房间呢？还是直接去见将军大人呢？”
    海明威问道。
    “嗯……先去见将军大人，毕竟我现在还不是很累。”
    “好的，那我会安排人帮你把行李送到房间。对了，雷欧阁下提到过你手中有一个具有意识的编号收容物，是吗？”
    “对，怎么了吗？要收到管制吗？”
    符尔扭，看了看自己的背包。
    “不，我们相信收容会的收容决定，只不过还请不要放任对方在基地里离开你随意活动，以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好的，我明白了。”
    符尔点了点头，顺带拍了拍背包。
    “石板人，出来回一句。”
    “知道了，我也明白了。”
    于是石板人的身形显现，朝着海明威点了点头。
    “我不会单独行动的。”
    “感谢理解，那么请随我来。”

 第137章 血色的世界

    “将军大人就在这里，请稍等。”
    海明威敲了敲门，过了几秒，里面传来了一位苍老而又洪亮的声音。
    “哪位？”
    “将军大人，之前提到的，那位送信的的符尔先生来了。”
    “送信的？哦，雷欧那小子说的那个是，进来。”
    “那么，请进，符尔阁下。”
    海明威推开门，示意符尔可以进去了，随后在符尔进入房间后，对着倚靠在沙发上，望着落地窗外的老者敬了个礼，随后退出房间，关上了房门。
    “您好，将军阁下。我叫符尔，受【宫廷魔女】伊莱娜小姐所托，给您送信。”
    “哦？你就是符尔啊——”
    沙发椅轮转，将军转过身来，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而符尔，也在观察着面前的老者。
    身形有点佝偻，但是身上的军装依旧整洁笔直。两鬓花白，看上去至少70岁往上，不，考虑到英雄刻印为身体带来的增幅，可能甚至已经80岁往上了。
    虽然现在对方的表情挺柔和的，但依旧能看出来那眉目之间的威严。
    “坐，要喝水的话自己倒，就别指望我这个百岁老人给你倒水了。”
    “………………”
    符尔沉默了一下，着实没想到对方一开口居然是这句话。在沙发上坐下后，有些尴尬的回应道。
    “呃，我不怎么渴。”
    “行，哦对了，我还没还没自我介绍。我叫奥斯来历·德瓦勒普，ss级英雄，袭名者，边境将军。想用哪个称呼随你，不过如你所见，我现在也不过是个老头子。虽然军队里规矩严格，但是毕竟也算是客人你倒也不必太过拘谨。”
    将军挥了挥手，然后继续说道。
    “我听说过你的事迹，虽然有在我看来有很多不符合规矩的地方，但你毕竟还是个孩子，能做到这些的确很了不起，所以我能理解雷欧推崇你的原因。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军队这边发展？”
    “啊？我……考虑考虑？”
    符尔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敷衍道。
    “得，看你这样子就不想来。总之机会我给你了，什么时候想通了来找我也行。那，信呢？”
    将军也没等符尔继续思考，就帮他做出了回答，然后询问道。
    “在这在这。”
    符尔打开背包，从隔层里取出信件，递给了将军。
    “所以，到底是谁寄的信？”
    “伊莱娜小姐只说了是他的导师寄给您的。”
    “她的导师？”
    将军正反看了看信封，什么都没有写，只有空白的一片。
    “她的导师是哪个机构的？”
    “是观星台。”
    “好，我大概知道是谁寄给我的了。那个老东西，怎么不自己送过来。”
    似乎是猜到了是哪位寄来的信件，将军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拆开了信封，还顺带看了一眼符尔。
    “嗯？你怎么表情怪怪的？”
    “那个……将军阁下，根据伊莱娜对我的描述……”
    符尔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
    “她的导师，大约在两年前——”
    “去世了……”
    最终，符尔还是说出了这个事实。
    将军展拆开信封的手，突然停滞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的继续问道。
    “死了吗？也对，我都103岁了。所以怎么死的？”
    “这个我就……”
    “算了，不说我也知道。那家伙抽了那么多年烟，又是个重度熬夜患者，他不死才奇怪。能活到90多已经是阿赖耶给他的福气了。老东西，早就该死了。”
    将军骂骂咧咧的，展开了信件，但是从他那颤抖的手指上看，很明显，对方内心并没有表现的那么轻松。
    信件并不长，总共就两张信纸，但对方却翻来覆去的看了许久。
    气氛陷入沉寂，符尔也在这凝重的气氛中，开始有些坐立难安，甚至在考虑要不要找个理由暂时离开。
    “哼！”
    很可惜，还没等到符尔来得及张口，将军就将信纸扔在了一旁，冷哼了一声。
    然后，长长的叹息。
    过了一会儿，他抬头突然向符尔问道。
    “听说，你正在旅行？”
    “对。”
    符尔点了点头。
    “看过这里的风景了吗？”
    “只看过在本征世界的冰岛的风景，还未曾看过边境里的景色。”
    符尔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那么，有兴趣陪老爷子我散散步吗？”
    “啊？”
    “啊什么啊！”
    将军一瞪，皱着眉头说道。
    “军队里，只有一个回答，那就是【是】！”
    “是！”
    虽然符尔内心是在吐槽，不是你让我别在拘谨和在意军队的规矩的吗？
    当然，也就只敢在内心里吐槽两句罢了。
    穿过长廊，登上电梯符尔才终于得以看见阳光。
    虽然这个边境的阳光与他印象中的所差甚远。
    这里的阳光，是血红色的。
    不得不说，在登上地面的一瞬间，符尔的确被这血红色的阳光吓了一跳，然后才意识到，原来整个基地都在地面之下。
    当然，地表上也并非没有建筑。厚实的围墙围绕着整个要塞，遍布各种各样的武器。
    就符尔能认出来的，防空炮、机枪以及火箭弹发射机都看到了数十台，更别说更多他人都认不出来的武装了。
    随着将军的步伐，符尔来到了要塞的城墙边的一个入口，似乎是通往城墙上的通道。看守的士兵向将军敬了个礼，然后便打开了通路。
    “我听说，你来过边境，对。”
    “嗯。”
    “边境对你来说感觉如何？”
    “怎么说呢……最初的感觉就是一类荒芜的，死去的世界。但是在了解到一些边境过去的故事之后，又不免的为其感到悲哀。”
    “悲哀吗？你以前去过的边境，叫什么？”
    “亚特兰蒂斯，是华区东部近海的一个失落边境。”
    “亚特兰蒂斯啊。最终因为灾难沉没在海底的那个边境吗？因为自身的崩毁一步步走向灭亡的世界，为其感到悲哀倒也并不奇怪。那么——”
    “叮——”
    电梯门打开，血红的天空与漆黑的太阳瞬间映在了符尔的眼中，在血色日光的映照下，就连荒芜的大地都显得格外狰狞。
    但是，相比较与这些，还有更为引人注目的存在，矗立在远方。
    扭曲的肢体，弥漫的黑雾，以及四周不断崩毁的空间碎片，各类异象无一不在彰显着对方的存在感。
    “你对这个世界，有怎样感想呢？符尔？”
    奥斯莱利·德瓦勒普看着远方，轻声问道。
    “对这个，因为祂的存在而突然毁灭的世界。”

 第138章 三人小队

    终末之主的身躯，如同山脉一般，伫立在大地之上，在这血色的阳光下，映衬的格外狰狞与恐怖。
    而且符尔还清楚地知晓，这只是祂万千触须之中的，其中一条罢了。
    “那就是……终末之主吗？”
    石板人现身，站在符尔的肩膀上，同样凝视着远方。
    “这位就是no099？”
    “您好，将军阁下，我叫路易斯安娜州石板人，叫我石板人就好。”
    “那么，石板人，你认识祂吗？或者说对这家伙有什么感觉吗？”
    将军指了指终末之主的触须，问道。
    “我……应该不认识祂，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之前只在符尔那边听到过这个名字。不过——”
    石板人顿了一下，然后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总感觉，这个气息——”
    “很熟悉对，不必怀疑，因为走向毁灭，以至于沦落为边境的世界，或多或少受到过祂的影响。所以，你的世界当然也不例外。”
    将军缓缓地在城墙上漫步着，说道。
    “只不过，有的世界只不过是被祂微微擦过，有的世界直接被祂侵入。”
    “仅仅是擦肩而过就足以导致世界的破灭吗？还真是令人作恶的存在呢。”
    石板人皱着眉头，说道。
    “谁说不是呢？那符尔呢，你想好了吗？”
    符尔沉默了一会儿，目光从那硕大的肢体上收回。
    “大概是……愤怒。”
    “是吗？”
    并没有评判符尔的感想，将军继续走着。
    “我有一个故事，你们就当做是一个老人的碎碎念，听听看。”
    将军絮絮叨叨的，开始讲述起了，一个似乎挺遥远的故事。
    “曾经，在联邦的对灾厄作战部队中，有着这么三位新兵成员。他们的年纪有一定的差距，但是在一次又一次的任务之中，终究是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最大的那位是一位英雄，战斗系，负责主要作战；老二也是英雄，支援系，主要负责分析局势和协调任务；最小的，也就是老三，是普通人，经常被他们叫做书呆子，负责后勤以及战局调控。虽然三人中老三年纪最小，又是普通人，但是可以说，这位才是他们的主心骨。”
    “他们之间相互协作，大概有足足20年，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各自不同的性格，终究还是影响了在面对同一个问题时候所作出的处理办法。”
    “老大最激进，毕竟他是战斗系。处理问题的时候也最为极端。老二最为冷静，算是保守派，每次都是他扯着老大不让他闹出太麻烦的情况。老三则保持中立，维持着平衡。”
    “不过他们倒也不至于因为这么点小问题影响任务，只不过多了那么几次吵架和争论。最后在一次集体调岗中，具备足够功勋的三人自然都选择了，更适合自己的道路。”
    “或者说，是在三人大吵一架后，各自选择了不同的道路。”
    “老大去了联邦军队，他坚信，只要有足够的力量，就可以解决任何困难。老二辗转了几个机构，最终不知为何，前往了不算很适合他的观星台。而老三，则去了阿特拉斯院，成为了一名不问世事的学者。”
    “自此之后，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直到二十年前，老三的葬礼上，即使意见不合，但还是一同，为他们共同的故友祭奠。
    “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使是最激进的老大，也清楚的明白，力量有时候并不是全能的。”
    将军指了指远处的终末之主。
    “即使现在，他知道至少三种方案可以切实的消灭终末之主的触须，但是依旧不会去这么做。因为不值得。”
    “因为在这里保持僵持的现状，反而比不顾一切的战争，能保存下更多人的性命，更多有价值的事物。”
    “只可惜，当他明白的时候，已经回不去了……”
    将军叹了口气，符尔则沉默的望向远方。
    谁都听得懂，那位老大究竟是谁。
    “符尔，你的旅途是为了什么？”
    收拾好情绪之后，将军突然问道。
    “为了……决定将来……”
    “是吗？比我当年强多了。”
    将军看着眼前的少年，沉声说道。
    “既然还有做选择的机会，就不要让未来的自己后悔。不要像我这个寿命就剩一年的老东西一样，知道吗？”
    “一年？？？”
    相比较于劝自己不要后悔的言语，符尔反倒更关心眼前老者对自己剩余生命的描述。
    “您身体不适吗？”
    “不，寿命到了罢了。我又不是布莱肯那老东西。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天天熬夜抽烟，我只不过是活到了该活的年纪罢了。”
    “难道联邦，管理局，或者那什么阿特拉斯院没有什么解决的方案吗？”
    “没有，寿终正寝又不是突发恶疾。人终归是会死的，符尔，就算是英雄也一样。”
    将军转过身来，不再看着要塞外，而是凝视着要塞内不远处的一所训练场。
    士兵们正在跑操，还有一部分正在训练越野。
    “看见了那个站在台子面前的人没？”
    顺着对方指着的方向，符尔看见了一位中年男性。
    “他叫加斯帕尔·菲尼克斯，在编的s级英雄，不出意外的话，两年后他就可以抵达ss级的评级。目前已经具有了上将的资格。他是我亲自带出来的兵，但比我更冷静，更懂得大局观。当我去世之后，应该会由他来继承这个要塞边境的指挥权。”
    “除了他以外，安东尼奥、陈、达文西，这里还有很多很棒的年轻人，其实他们早就可以接过我的位置，但是却不愿。因为他们固执地认为，只要我还在，我就是他们独一无二的最高指挥官。”
    “是啊，当我回想起来的时候，自己居然已经培养了这么多棒小伙了。真是意外，相比过去的我肯定无法想象。”
    “所以，不必为我注定的离去感到悲哀，你应该为新的时代感到喜悦。只有当世界不需要我们这些英雄的时候，那才是最美好的未来，不是吗？”
    “………………”
    “好好想想，小伙子。”
    将军拍了拍符尔的肩膀，转身向电梯的方向走去。
    “你准备在这里待几天？”
    突然，将军问道。
    “三到四天……也许我的确应该在自己的看看这里，顺便思考一下我的下一站。”
    “还要继续旅途吗？”
    “我不太清楚，因为我还没得到答案。”
    “这样啊……三天……时间应该够了……”
    对方似乎在估算着什么，然后转头向符尔说道。
    “第四天，你还是来这个地方，我觉得我应该可以再教你一点东西。”
    “啊？教什么？”
    “这你不用管，还有，我说过，军队里的回答只有什么！”
    “…………”
    “是！”
    无奈中，符尔回应道。
    最后又看了一眼远处狰狞的怪物，符尔转身离去。

 第139章 逆转结晶的怀表

    根据海明威的建议，符尔在这座要塞边境中，第一次体会到了当军人的感觉。
    和士兵们一同早起，训练，学习，熟悉边境的环境以及各种应急措施。
    主要流程就是上午先跑操，然后听理论课，紧接着实战。
    虽然听上去有点无聊，但是符尔倒也算是乐在其中。
    只不过，这几天以来，自己再也没有见到过一次将军阁下，他也弄不清楚，自那天以来的第四天，也就是明天，对方想要教自己什么。
    以及还有一点比较奇怪的。
    这几天都没有看到希尔薇娅，也不知道她跑哪去了，不过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依旧证明着二人的誓约。
    不然他还以为对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意外呢。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的流去，转眼间，已经到了约定好的那天。
    和前几天一样，早起，去食堂吃早餐，之后没有去校场，而是走向了第一天对方带领自己走向的那面城墙。
    淡红色的阳光，从墙外照射而过，在清晨的雾气中映衬的朦朦胧胧，倒也的确算是独一无二的奇观。
    在这几天的接触和学习下，符尔也大致弄清楚了这个边境的特性。
    存在日月交替，也存在气候的变换。据说最开始刚开发的时候，这血红的日光具有腐蚀性质，但是经过考察队的边境设备安装后，至少在要塞范围内，日光的腐蚀特性已经被净化干净，不会造成威胁。
    作为嵌在世界障壁之上的边境，因为和部分本征世界相融的缘故，这个边境没有像一半的边境一样，缓慢地消融。如果不是因终末之主的侵入的话，这个世界应该可以依附在本征世界上很久很久。
    当然，作为已经毁灭的世界，它还是无法孕育出生命，所以即使苟存下去，也不过是对本征世界意义，也无非是多出了一块稳定的地皮罢了。
    更何况这个世界残余的面积，也不过是华区一个省的大小。
    “话说……石板人，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气氛怪怪的？”
    一路走来，和往常一样，随处都能见到执勤的士兵，但是今天他们似乎……格外严肃？
    “我不太懂啊……我只是块石板。”
    “切，要你何用，你个破石板。”
    符尔叹了口气，又看了两眼四周。
    说是紧张的气氛倒也算不上，但是就是感觉大家似乎有点焦急。
    还有点……悲伤？
    在这古怪的气氛当中，符尔终于来到了登上城墙的入口处，而门口不再是之前见到过的士兵，而是海明威和另一位中年男子。
    符尔有印象，是加斯帕尔·菲尼克斯，根据将军那天的描述，是未来将会继承他的指挥权的英雄。
    “符尔阁下，你来了，将军大人已经在上面等候多时了。”
    “等候多时？是这么重要的事情吗？”
    “对，相当重要。”
    打断了海明威的发言，加斯帕尔在一旁沉声说道。
    “在昨天晚上，那张指令下来的时候，将军大人就来到了这里。一直等待着。”
    “所以，不论将军大人待会儿对你说了什么，请一定好，好好的听着。”
    “……是。”
    虽然符尔依旧在云里雾里之中，但还是先答应了下来。
    因为看上去，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
    “那么，就请上去。”
    “是。”
    怀揣着各式各样的猜想，符尔登上了电梯，然后在几十秒后，抵达了城墙之上。
    走出黑暗的室内，符尔第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椅子上，凝视着远方的将军。
    只是，感觉和几天前的那次见面相比，对方似乎又老了一些。
    身形有些佝偻，神态也没那么威严了，只是那身军装，依旧一丝不苟的穿在身上。
    “来了啊，符尔，坐。”
    下意识的敬了个礼，然后坐在了将军身边的椅子上。
    同样的，望着远方。
    望着，终末之主的肢体。
    “学的有模有样的啊，怎么样，考虑过参军的事情吗？”
    符尔摇了摇头，回复道。
    “考虑过了，但，我觉得这条路还是不适合我。”
    “是吗？为什么？是因为家人父母的缘故吗？”
    “不……我的父母……很早之前就去世了。我现在只有一个在联邦工作的小姨，平时是我一个人独自生活……”
    随后符尔又看了看肩膀上的石板人，继续说道。
    “当然，最近还多了点同伴。”
    “想过结婚吗？”
    “啊这……这似乎对我一个准大学生来说有点早了……”
    符尔挠了挠头，回复道。
    “那倒也是，不过我建议你还是考虑一下。”
    将军摇了摇头，接着说道。
    “我也曾有过婚姻，不过不太美满。当然，我的妻子和两个儿子都没有问题，有过错的只是我自己。”
    “噌——”
    伴随着一阵摩擦的声音，对方划起火柴，点燃了一根香烟。
    这也是符尔，第一次见到对方抽烟，毕竟在将军的办公室里，他也从没闻到过烟味。
    “我太过执着于工作，以至于忽略了他们，再加上我性子又急，最后选择了和妻子草草结束了婚姻。即使是掌握奇迹的英雄，终究也不是什么都做的到的。就比如说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这是连奇迹都无法掌控的东西，更何况我们的奇迹难道就不是来自我们的情感吗？”
    “我错失了很多，也做错过很多事情，但是你还年轻，所以早点想想也没什么问题。”
    “嗯……”
    符尔默默地听着。
    “说实在啊，我是不觉得我是一个嘴皮子厉害的人，所以前段时间局长和我通讯的时候，他交代我提点你几句，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做为好。 不过当我看完你带给我的那封信之后，我就明白了，大概只要当一当反面教材就行了，你看，当老师不也挺简单的嘛~”
    将军又抽了口烟，连着咳嗽了好几声，似乎神态又苍老了一些，符尔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将军大人，身体不适的话，不如先去休息一会儿。我的时间并不着急，再待两天也是一样的。”
    “没事，我早就戒烟了，今天不过是兴致来了罢了。对了，你的能力，我已经从局长那知道了，你不是【英雄】，对。”
    符尔点了点头。
    “真好啊，如果终有一天，世界不需要我们了，会不会变的更好呢？”
    “……我不知道……”
    “【贤者】也不知道吗？看来这的确是个很难的问题啊。”
    “但……我觉得。”
    符尔看着将军，认真的说道。
    “有没有【奇迹】，是不是【英雄】，并不会阻止人们去做出什么决定，去保护什么的意志。即使您不是英雄，我相信大家依旧会尊敬那些因保护世界牺牲的人。”
    “这也是你这段旅途的感悟吗？”
    “算是……”
    “哈哈哈哈哈，讲得不错，那我感觉自己也没什么能够教你的了。我想想啊……”
    将军思索着，然后发出了最后的询问。
    “你的人生目标，是什么？”
    “作为普通人，渡过平凡的一生。”
    毫不犹豫的，符尔回答道。
    “平凡啊，即使你已经不凡？”
    “但是我不会忘记平凡，我正是为了平凡，才握住了奇迹。”
    “你的目标这不是很明确吗？既然如此，那么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将军笑着，站起身来，深吸了一口气。
    “士兵，符尔！”
    “到！”
    就像是这两天在训练时的情景一样，将军喊道。
    “士兵训练，在理论课后要做什么？”
    “报告！实战！”
    “好！那么，好好看着。”
    将军将手伸进怀中，取出了一枚晶莹剔透的物件。
    在血色日光的照耀下，却闪烁着清澈透亮的火彩。
    符尔仔细观看，才认出，这似乎是一块怀表。
    而且……这隐隐约约的感觉……
    “将军，这是收容物吗？”
    “对，这是收容物，编号收容物。”
    符尔看了看石板人，面前这块，居然也是编号收容物，那它的能力是什么？
    “这是10年前，自我的同伴，交付给我的看管的，收容物。”
    “no121：逆转结晶的怀表”

 第140章 拯救世界的方案

    奥斯莱利端详着这十年以来，一直存放在自己这里的收容物，不禁回想起了，当年对方将此物托付给自己的时刻。
    那是在与刚刚侵入边境的终末之主的反击作战前夕。
    【这东西就交给你保管了，流程和申请我都解决了，希望你不要有用上这玩意的时候。】
    “当年说着希望不要有用上这玩意的时候，结果最后还不是给我安排的明明白白。这帮老家伙——”
    将军摇了摇头，将过去的回忆驱散。
    “它的作用……是什么？”
    任何被收容至编号序列的收容物，都拥有绝对的扭曲世界的力量，符尔清楚地知晓这一点。
    没办法，毕竟他身边就带着一个，前不久还在英格兰见到过一个。
    无论是石板人还是黄金之剑，我都已经见识过那超脱理解一般的力量。
    那么，作为被这位将军保管的编号收容物，又会是怎样的存在呢？
    “作用啊，很简单，逆转时间。”
    “逆转时间？？？？”
    符尔下意识想说不可能，但是将军便继续说道。
    “当然，能逆转的，肯定不可能是整个世界的时间，那种玩意恐怕编号001都做不到。这块怀表能做到的，不过是扭转一个人的时间罢了。”
    “准确来说，是一个人的躯体的时间。”
    手中掂量着怀表，将军转身，看着符尔。
    “将人生，化作薪柴，去换取局限于个体的时间的逆转，令人可以返老还童。”
    “那岂不是——”
    “但，无法停止。”
    似乎是猜到了符尔想说什么，将军笑着打断道。
    “人生只有一次，并没有重来的方式，符尔。它能够做的，无非是将你的所有燃尽，去换取一张返程的单程票。折算率大概是……”
    “每一年，等同于10秒。”
    “也就是说，只要我按下这个按钮，我的生命就提前进入了倒计时，明白了吗？”
    “…………”
    符尔沉默，然后问道。
    “但……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有些事情只能交给年轻的我去做。”
    将军抬起手，看着自己衰老的身躯。
    感受不到过去的力量，多走两步路都会喘气，身形也不复过往高大。
    即使奇迹的火种依旧在自己的体内燃烧，袭名者的冠冕依旧存在，但现在的自己又能发挥出多少的力量呢？
    所以，要达成那个目标，自己必须用尽一切。
    “符尔，身为军人，最好的归宿就是战死沙场，我可不想和那个老东西一样病死在病床上，所以不必为我感到悲哀。本来我不就是一个快死的老头子吗？”
    将军笑了笑，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帽，站直了身体。
    然后，毫不犹豫的，按下了怀表的按钮。
    咔嚓，咔嚓。
    齿轮在运转，指针的转动，最后分针和秒针分别停在了“17”与“10”的位置
    然后，开始逆转。
    “滴答，滴答——”
    符尔能感觉到，对方的气势，在一点点变强，眉间的皱纹在消失，发根重新显现出褐色。
    他正在以自己的全部人生为代价，踏上逆行时间的道路。
    总时长：17分10秒
    而后，战锤显现，沉沉的砸落在地面，带出一丝丝裂痕，那是奥斯莱利·德瓦勒普这个男人，身为【英雄】的象征。
    【开拓之锤】·奥斯莱利·德瓦勒普。
    紧接着，冠冕浮现，双手自虚空浮现，为他戴上一顶由羽毛铸成的皇冠。
    那是向着太阳飞行之人的象征。
    哪怕在高飞之后，迎来的是坠落。
    袭名者·【伊卡洛斯】。
    虚幻的羽翼显现，助他腾空而起，直飞高空。奥斯莱利握了握双手，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奇迹，随后看向远方的【敌人】。
    而后，万丈光芒浮现！
    ……………………
    “他想要做什么？”
    璀璨的光辉照耀着大地，甚至夺走了血色日光与漆黑日轮的存在感。
    此时此刻的对方，就像是真正的太阳，照耀着大地，为所有人带来温暖。
    “好好看着，符尔。”
    耳旁，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请一定要，好好的看着。”
    不知何时，希尔薇娅从自己的身后走出，凝视着头顶的光芒。
    “你还记得，最初，查尔特的计划吗？那个哪怕自己注定会被摧毁，也视作无关紧要的计划。”
    符尔回想起了，那天的对话。
    ………………
    【“当然不是，实际上，根据我的计算，仅仅靠我自己，根本就做不到延续世界。但是，这并不重要。”】
    【“没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提出了这么一个可能性。”】
    ………………
    “所以，不要移开视线，不要错失这宝贵的意志，这就是那位人工智能拼尽一切的运算，穷尽一切可能也想要达成的祈愿。”
    希尔薇娅指向光，说道。
    “那即是，超脱了所有奇迹的存在——”
    ………………
    无数的奇迹汇聚，无数的愿望凝聚，最终化作一把钥匙，显现在奥斯莱利的手中。
    他凝视了许久，最终叹了口气。
    “最终，还是你们做到了啊……我输了……”
    而后，高声呐喊。
    “记录提取，编号no314，提案人：拜伦布·伍德\/邓普西·威思顿。”
    “袭名者：奥斯莱利·德瓦勒普，以【伊卡洛斯】为名，申请方案执行！”
    耳边，传来了清脆的声音。
    【申请已提交。】
    【统合联邦……通过】
    【英雄管理局……通过】
    【边境考察队——通过】
    【异物收容会……通过】
    【阿特拉斯院……通过】
    ……………………
    【阿赖耶识……通过】
    【申请通过，方案已下发，感谢各位的努力。】
    【愿我们的未来，仍在闪耀——】
    在那一瞬间，世界失去了光芒。
    又在那一瞬间，世界拥有了光芒！
    日月在流转，大地在轰鸣，恍惚间，似乎还嗅到了，风暴的气息。
    符尔能感觉到大地的颤抖，但这下面蕴含的却不是破坏与毁灭，而是蓬勃的生机。
    世界……正在被重塑。
    “这究竟是……什么？”
    感受到世界的复苏，符尔震惊的问道。
    “这就是，由人类而生的，奇迹的顶点……”
    光芒短暂的消失，然后再度绽放！瞬间撕破了黑夜，化作燃烧的火流星，冲向终末之主。
    希尔薇娅指向那颗坠落的星辰，说道。
    “此即为，拯救世界的第314种方案。”
    “【世界的开拓】”
    ………………
    距离逆转结晶的怀表效果结束——
    剩余时间：15分37秒。

 第141章 生者与死者

    如同坠落的星辰一般，带着奇迹的光辉，【开拓之锤】砸向终末之主，掀起大地的震动。
    即使看上去威力已经足够震天动地，但是对于对方这如同山脉一般的身躯，依旧如同蚍蜉撼树。在因冲击卷起的灾厄迷雾与烟尘当中，祂微微抬首，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人类。
    似乎是在疑惑，为何，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前来送死。
    但下一刻，出乎预料的冲击，到来。
    重锤扬起，化作劈山撼地的“炸弹”，狠狠地砸向对方，在那瞬间，犹如无数战术核弹爆发的光辉从碰撞点中闪耀着，掀起冲击。
    终末之主的肢体也因此被整个掀起，击退数百里。
    不对，自己为什么会因为这么一点冲击而被击退？
    自己应该已经深深地扎入了这个边境世界才对。
    那么为什么……
    下一刻，祂理解了原因。
    祂在被世界排斥。
    【外置奇迹已接入。】
    【方案展开完成。】
    【欢迎来到，救世计划——】
    奥斯莱利拍了拍自己肩膀上的灰尘，然后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
    “让我们来好好算一笔账，畜生——”
    ………………
    奇迹与灾厄的光辉在碰撞，从远方传来轰鸣与大地的震动。
    符尔能感觉到，奇迹从外界奔涌而来，连接着远方与终末之主鏖战着的奥斯莱利，然后再由他的身躯注入整个世界当中。
    奇迹的力量在地表之下奔涌，唤来生机与希望，也许是哪位士兵脚底带来的种子，又或者是某个货物带来的“幸运儿”，数千年未曾在此处新鲜的幼芽自土壤中生根发芽，然后在转瞬之间化作苍天大树。
    生命，重新回归了这个世界。
    它们在欢呼，它们在歌唱，他们赞颂给予它们生命之人。
    然后再将一切，交付于他。
    至此，世界的循环，完成了。
    “拯救世界的方案……究竟是什么？”
    注视眼前这无法想象的奇迹与奔涌着的力量，符尔忍不住的向一旁默默看着远方的希尔薇娅询问道。
    “就是字面意思啊，符尔。”
    “由人类提出，由人类执行，将方案收容至【阿赖耶识】，然后交付于【英雄】，付诸奇迹的力量，所实现的最为伟大的奇迹。”
    “不是为了拯救一个人或者两个人，而是为了拯救世界的方案，这就是【救世计划】。”
    “救世计划……”
    符尔反复念叨着这几个字。
    “看见了吗？这个世界正在被重塑，再度恢复生机。本征世界的意志将介入这个世界当中，获取掌控，由此弥补世界的本源，让我们的世界更为长久的生存。而在那之后，这个边境不会在只是一个边境，而是我们世界的一部分。这就是超越了任何个体的奇迹，拯救世界的计划。”
    “这也就是，拯救世界的第314种方案，【边境开拓】的真正力量。”
    “而将这丑陋的脏东西从家里打扫出去，不过是附带的产物罢了。”
    “那么代价呢？希尔薇娅，代价是什么？”
    凝视着远方，符尔喃喃问道。
    ……………………
    拯救世界的第314种方案。
    由拜伦布·伍德提出，由普西·威思顿完善并提交的，用于延续世界的方法。
    通过奇迹的延伸，将本征世界的意志灌入边境当中，实现边境的扩张与开拓。
    理论上的知识过于复杂，但是最基础的执行条件，奥斯莱利还是能看懂的。
    只需要一根导管。
    一根用于连接本征世界与边境世界的，奇迹的导管。
    同化的速度取决于奇迹传输的速率，能承受的越多，同化的速度就越快。
    而一旦同化开始，无论谁都能感觉到整个世界发生的变化。
    更何况被重点照顾的那位呢？
    那么，作战方案就简单了。
    条件1：一位英雄，评级越高越好，身体承受能力越强越好，最好是一位袭名者。
    条件2：抵挡住感应到自身被排斥的终末之主，避免祂在世界同化完成前，彻底摧毁这个世界。
    条件3：战！
    这不是很容易吗！
    哪怕！身为导管的他，注定因此被焚烧殆尽！
    英雄欢呼着，挥舞着重锤，将终末之主一次又一次的击飞。
    “狗东西！感觉到了吗？来自世界的愤怒？”
    “感受到了吗？来自牺牲者的愤怒？”
    奥斯莱利双手握紧，将由世界反哺而来的力量，灌入其中。
    而后，带着积攒的愤怒，用力砸下！
    震撼大地，鸣响苍穹！
    他狰狞的面庞上，显现出裂缝，其中奔涌着炙热的光辉。
    “感受到了吗？来自我的！愤！怒！”
    一记重锤，将终末之主近一半的身躯敲得粉碎！祂嘶吼着，发出难以理解的声音。
    但，就算是以往听着再刺耳的吼叫，如今听来却是那么的动听。
    在如同废墟的大地上，奥斯莱利扛起手中的巨锤，冷冷的看着执着的试图再度扎进地表，攫取力量的终末之主，不屑的呸了口唾沫。
    “畜生就是畜生，死到临头了就知道吃，但是——”
    自本征世界而来奇迹已经停止通过他向边境世界传输。
    已经完全被同化的边境正在自发的抵抗与排斥终末之主的入侵，并施以反击。
    【世界的开拓】方案已完成。
    完成率：9973
    总运行时间：10分03秒。
    距离逆转结晶的怀表效果结束——
    剩余时间：5分21秒。
    重锤再度扬起，砸向那嘶吼着的面孔。
    “老子有让你吃了吗！狗东西！”
    执行计划的时间结束了。
    现在是复仇的时间！
    来自本征世界灌注的奇迹浮于奥斯莱利的体内，而由边境世界反馈的量遍布整个地表，化作士兵，紧随他们的将军身后。
    这是在这里牺牲的士兵们。
    现在，因世界的奇迹，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拾起虚幻的武器，拍了拍过去的战友，在久违的重逢与告别之后，带走泪水，然后再度奔赴战场。
    “全体都有！”
    “立正！”
    在如同战鼓的踏步声中，他们再度回归，结成方队，静候着命令。
    将军站在军队的最前面，一如过往的每一次战争前的列兵时刻，凝视着每一个熟悉的面孔，而后轻声地说道。
    “冲锋——”
    “我们一同——”
    已经不需要过多的话语，在那一瞬，战争的号角吹响了。
    响动整个苍穹。
    他们是死者。
    他们要给生者带来未来。

 第142章 牺牲的重量

    炮火在轰鸣，犹如这场战争的背景乐一般，将复仇之战推向节奏的高潮。
    扭曲的肢体飞舞，将成片的战士击的粉碎，但他们会再度爬起，举起武器，对准灾厄。
    没有炮就用枪，没有枪就用刀，没有刀就用拳头！
    就算四肢都没了，只要有一口气在，用牙咬也要狠狠地给祂咬两块肉下来！
    直到身体被彻底湮灭。
    而在这场战斗之中，冲在最前面的，自然是那位已经浑身遍布裂痕的英雄。
    一锤！再一锤！
    将这可恶的躯体砸的粉碎！将这作恶的存在彻底驱逐。
    在这天地的轰鸣中，他终于，把对方击退到了世界的边缘。
    再往前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不再属于这个世界。
    而他，也快握不住手里的巨锤了。
    怀表的指针，已经转动至3分处，即将跨过。
    再往前，他的身体就要退化至未成年的状态了。
    即使奇迹依旧存在，但是身体终究是未成形的样子。
    恐怕当指针转过1的时刻，自己就彻底无法拿起这柄陪伴了自己70年之久的武器了。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因为，自己已经赢了！
    奥斯莱利抬起头，看向仅存百米的终末之主，不屑地笑道。
    “渣滓。”
    然后，举起巨锤，高高地飞起。
    “滚，然后永远的记住这份教训。”
    “手伸得太长，是要被剁掉的！”
    将自己所有的奇迹汇聚其中，将所有逝去者的祈愿一同包裹，化作震动天地的流星，给予这不速之客最终的一击！
    “轰！！！！！！”
    在蘑菇云的炽热与冲击中，敲髓吸骨了这个世界数十年之久的存在，终于被彻底驱逐。
    奥斯莱利冷冷的看着祂那饱受摧残的残躯坠入虚空，彻底消失在黑暗当中，然后，感知到了对方真正意义上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而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终于……结束了……
    随后，伴随着身躯破裂的声音，自高空坠下。
    就如同【伊卡洛斯】一样。
    “拜伦布，普西，怎么样，看到了吗？”
    “我很厉害……”
    “我没让你们失望……”
    “我……拯救了世界了……”
    在新生的阳光的照射下，他似乎看到了故友在向他招手。
    然后又因为呼啸的风声，短暂的离开美梦，回到现实。
    他看向他坚守的军事要塞，看向由本征世界传输而来的璀璨的奇迹之光，看向那新生的，洒下温暖的太阳。
    “真漂亮啊——”
    然后，合上了双眼。
    化作星光。
    他笑着，在交错的光与影中，向着故友招手，奔去然后就如同过去的玩闹一般，架住他们的脖子。
    “你们走太早了，真无聊。”
    ………………
    她自【英雄】故乡前来，双手捧起星光，将其视作珍宝的收起。
    而后，将星光当中，仅存的物件，托付给逝去者的灵魂。
    “这个，就交给你们了。”
    “是！”
    虚幻的士兵郑重的将其双手捧起，在号角声中，一步一步的向要塞走去。
    这将是他们最后的巡礼。
    他们是死者，死者不能打扰生者的世界。
    但他们一定要将那位【英雄】送回故乡。
    于是，亡者兵团自黎明的曙光中，抵达了要塞，将最后的遗物托付给生者。
    “未来，就交给你们了，士兵。”
    他们说道。
    “未来，就交给我们，士兵。”
    他们回应道。
    于是，他们满足的，微笑着离去。
    生者们默默地敬礼，然后将【英雄】的遗物郑重的，放入箱中。
    那是一块狗牌。
    那是他最后的证明——
    然后，交由士兵，一位位传递下去，直到回归世界。
    在传递到符尔的时候，他愣了一下，然后默默地接过，而后再递出。
    或者说，大家都是如此。
    默默地接过，然后递出。
    最后注视着加斯帕尔带着箱子，离去。
    “真重啊……”
    “是啊……真重啊……”
    这就是，牺牲的重量。
    符尔看着自己的双手，第一次体会到了这一点。
    ……………………
    一天之后，葬礼举行。
    人很多，仪式很简单。最终根据将军生前的遗愿，埋在了这个新生的世界当中。
    虽然，只是一个衣冠冢。
    将军的亲属也来到了这里，是两位看上去已经略显老态的中年男子，其中还带着一个小女孩。
    在葬礼结束后，他们通过海明威，找到了符尔。
    “您好，是符尔阁下吗？”
    “嗯，我是，二位是将军大人的亲属吗？”
    “对，我叫乔瑟夫·德瓦勒普，他叫乔尔德·德瓦勒普，我们是他的两个儿子。”
    其中一位戴着眼镜，率先说道。
    “我们听说……他在最后见的人，是你，所以我想找你问一点事情。”
    “虽然我的确是最后与将军大人见面的人，但是说实在，我也刚来这里不久，和将军大人也没有相处多长时间，如果这样也能解决你们的疑问的话，那么请二位问。”
    “没事的，我们兄弟二人只是想问一下……他，最后……是满足的，没有后悔的离去了吗？”
    乔瑟夫犹豫着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
    符尔有些好奇的反问道。
    “据说，你们似乎和将军大人的关系并不是很融洽。”
    “是的，这点我们承认。”
    乔尔德点了点头。
    “小的时候，我们常常数年见不到父亲，以至于觉得父亲是不是抛弃了我们。而后他也确确实实的，与母亲与我们分开了。那时候我们都很讨厌他，虽然母亲一再告诉我们，他是我们的父亲。”
    “后来，我们都长大成人，有了事业，有了家庭。也知道了父亲究竟是在为什么努力。以及他也时常偷偷回来看我们，只不过我们都不曾知晓。”
    “这时候我们才明白，父亲他……究竟都牺牲了些什么……”
    “虽然我们想要弥补，可是在母亲八年前的葬礼上，他却完全无视了我们的邀请。从此我们也就不再与他联系。”
    “然后……直到现在，他的葬礼，我们才得知一切……”
    两人叹了口气，然后诚恳地问道。
    “所以，我们想知道，他最后，是怀着怎样的心态离去的。但我们也知晓父亲身份的敏感性，如果这件事情涉及机密，那么就当我们不曾来过，也不曾问过这个问题……”
    符尔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看两位已经开始逐渐步入老年的男子，又看了看缩在乔瑟夫身后的小女孩，他笑了笑，蹲下身子，表演了一个小魔术。
    从手中变出了一颗糖果，然后递给了小女孩。
    小女孩犹豫了一下，然后接过了糖果。
    看着符尔的动作，两人互相点了点头，心中早有预料，于是准备转身离去。
    然后，符尔出声叫住了他们。
    “并不是什么机密，两位先生。”
    符尔站起身说道。
    “将军大人，你们的父亲，他是满足的离去的，也是抱着遗憾离去的。”
    “满足于他人生中最后的辉煌，同时也遗憾自己一生中曾犯下的错误。”
    “不要让自己后悔，这就是他自嘲自己这个【反面教材】教育我的最后一课。”
    “是吗…………”
    乔瑟夫与乔尔德沉默，似乎在回忆着自己与父亲为数不多的回忆。
    如此的支离破碎。
    “爸爸，爷爷他……是怎样的人？”
    小女孩摇了摇乔瑟夫的衣袖，询问道。
    “爷爷吗……”
    说实在，他已经记不清自己的父亲究竟是怎样的人。他们相处的时间太少，留在印象当中的，甚至只有那么一些父亲急躁时的不太好的记忆。
    虽然父亲从未动手打过他们，但是一位士兵发火时的气势，终究还是给他们的儿时留下了过于深刻的阴影。
    “你的爷爷，是一位英雄哦——”
    符尔笑了笑，又递给了小女孩一颗糖果，说道。
    “英雄？救了很多很多人的那种吗？”
    “对，救了很多很多人的那种。”
    蹲下身子，符尔笑着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符尔说道。
    “你的爷爷，是名副其实的【英雄】。”
    牺牲了所有的，英雄。

 第143章 馈赠

    “这是什么？”
    符尔凝视着手中的水晶方块，对面坐在面前的两位询问道。
    一位是即将接任指挥权的加斯帕尔，而另一位，则是来辅助处理编号收容物使用后的环境处理的收容会成员。
    布莱克·维特，隶属异物收容会的s级英雄，按照管理局给出的评定，是专精于支援型的英雄。擅长操控影子，以及利用影子的力量封印事物。也因此他才来到了收容会。
    “这是一份馈赠，符尔阁下，一份将军大人遗留给你的馈赠。”
    加斯帕尔接过符尔手中的水晶方块，将其摆回盒子中。
    在窗外阳光的照射下，内部闪烁着点点淡黄色的星辰碎片。
    微微地，组成一道指针的形状。
    “我来解释，加斯帕尔先生。”
    布莱克说道。
    “你眼前看到的，是奥斯莱利阁下在使用了编号121号收容物，【逆转结晶的怀表】后，又经过了大量的奇迹加铸之后，最后遗留下来的产物。【逆转结晶的怀表】虽为编号收容物，但是实际上是一件一次性收容物，每一次使用之后，它就会彻底破碎，然后等待某一天，再度在世界上的某个地方出现。”
    “而作为这份奇迹遗留的产物，我们将其称之为【停滞的时间晶体】，作用也很简单，激发后能将范围10米内指定目标的时间按下暂停键，然后被封印在晶体里，最长约能持续3天。并且由于这从根本上，比起收容物，更类似于奇迹造物，使用它的代价已经提前被支付过了，是一件不需要使用条件的物品。”
    “……我不能收下……这太珍贵了。”
    符尔沉默了一下，说道。
    “我并没有做出什么值得如此回报的事情。您还是将他交给军方，或者收容起来另作用途。”
    能最长停滞时间3天的特殊奇迹物品，不论是救人还是应敌，都肯定是极其珍贵的宝物。更何况这还是一件没有使用条件的奇迹造物，自己不能收下。
    “不，你还是将他拿着，符尔。”
    一旁的加斯帕尔沉默了许久，然后将装有时间晶体的盒子推给符尔。
    “我承认，这件宝物如果在我手里，也许能有更多的作用，但是既然这是将军阁下的遗嘱，那么这就是他的命令，我必须遵从。”
    “如果你仍对这份馈赠感到不安的话，那么就把这个当做一份投资。如果有一天，你拥有了足够的力量，那么就来帮我。”
    “在边境的军队里，永远都缺人手，更何况是掌控奇迹的【英雄】。”
    “………………”
    符尔凝视着盒子里的透明方块，叹了口气。
    “我可不记得我做了值得这么令人期待的事情啊。”
    “谁知道呢？”
    加斯帕尔耸了耸肩膀，然后笑了笑。
    “既然将军认为你能，那么，我也相信你能。”
    最终，符尔还是收下了这份馈赠。
    “这个边境会变成什么样子？”
    符尔看了看窗外，问道。
    “按照计划，这里将会扩建，但依旧会保留军事基地的特性。边境的分类也会发生改变，目前看来大概会从原来的第四要塞边境变更为第一移动战略边境。具体的细节就不方便透露了，当然，你要有兴趣听，现在去军事部那边领个参军志愿表，我也不是不能接着讲下去。”
    加斯帕尔笑着，难得开了个玩笑。
    “我这边也可以哦，上面跟我打过招呼了，说你在接触收容物这方面的运气和天赋简直惊天地泣鬼神，要是你想来收容会的话跟我说一声，我带你直接去报道。”
    而在一旁喝茶的布莱克也起哄着说道。
    “………………不是……”
    符尔满脸问号的挠了挠脑袋。
    “我还在纠结去哪所大学呢，你们怎么都开始给我安排工作了啊！”
    加斯帕尔和布莱克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心照不宣的移开了视线。
    他俩的权限又不是不够，面前这个年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拉一下资料不就知道了。
    一年前觉醒的【英雄】，一上来就通过计谋解决了即将觉醒的s级灾厄，然后半个月之后又跑去边境，联合边境内刚发崛出来的编号收容物，把一个堂堂末日灾厄合成兽给按在地上摩擦，连人都被管理局活捉了。
    之后一年没啥动静，结果是去高考去了。
    然后跑出来旅行一趟，先在意大利干了【镜中人】一把，又去英格兰和那位【风暴骑士】解决了又一个涉及编号收容物的大危机。
    最后来这里，送了个信，然后将军就去和终末之主拼了。
    受不了了，一拳打爆终末之主！
    离谱是真离谱，厉害也是真厉害。
    所以相对的，这肯定是个人才，招过来肯定不错。
    甚至还有一部分资料被标注了权限不足。
    他俩都看不到的东西，指不定是什么厉害玩意。
    “当然，你不愿意的话我们自然也不会强求，你也不必过于放在心上。对了，既然你来此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那么后续呢？你在旅行对，下一站呢？准备去哪？作为并入了许多边境接口的要塞，这里可以很方便的通往很多区域。你想去哪？”
    “无论是好望角还是南美大陆，或者西伯利亚雪原，都可以抵达。”
    “嗯……”
    符尔思索着，犹豫着。
    他看了看坐在一旁的石板人，对方只是耸了耸肩膀，似乎表示这个问题你自己思考去。
    随后符尔又看了看在窗口看着外面的希尔薇娅，对方只是笑了笑，然后指了指符尔自己。
    得了，这俩没一个靠谱的。
    符尔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
    水泥地的缝隙之中，有一株小草从中生长而出，翠绿的嫩芽向着阳光，努力的生长着。
    熟悉的，随处可见的野草。
    就像是，他过去每次漫步在上学路上时看到的那种一样。
    “那……边境传送门，可以把我送回华区吗？”
    “当然可以，毕竟管理局的总部就在那里。”
    “那么，请把我送区管理局总部。”
    符尔转过身来，笑着说道。
    “你……准备回去了吗？”
    加斯帕尔问道。
    “嗯，出来旅行也差不多快两个月了，也该回去了。”
    符尔侧过身子，看着窗外的那一株小草。
    “想家了。”
    该回家了。

 第144章 旅途的答案

    “欢迎回到华区，符尔。”
    刚刚从传送的光芒中走出，眼前便是熟悉的人物。
    “怎么你在这里等着啊，李姐姐。”
    对方笑着，和自己打了个招呼，顺带和符尔肩膀上的石板人也打了个招呼。
    “刚好回来处理事情，又刚好得到了你回来的消息，于是就来这里等你了呗。怎么样，英格兰和冰岛之旅？”
    “嗯……还挺精彩的？”
    符尔回忆了一下这半个多月以来的旅途，某种意义上，的确很精彩。
    甚至可以说，比他过去18年以来都更加精彩。
    “是吗，那就好。走，我们边走边聊。”
    “去哪？”
    符尔疑惑的问道。
    “当然是去见局长咯，他等你好久了。”
    “啊这…………”
    我说这么这一路上这家伙都没打扰过自己，搞半天是在这里等着呢！
    虽然这一路上处处都有他安排过的痕迹啦。
    “行，走。”
    符尔拉了拉自己的背包，说道。
    “让我看看那个家伙又准备找我干啥。”
    两人一边聊着，顺着和上一次熟悉的道路和电梯，符尔和李茵茵来到了顶层。
    “局长，我把符尔带过来了。”
    “嗯。”
    “那么，就请你们慢慢聊咯~”
    李茵茵摆了摆手，关上了门，离开了这里。
    “怎么样，旅行还快乐吗？”
    局长指了指沙发，示意符尔坐下聊。
    “还不错。”
    然后符尔抬起头，看了看位于局长背后的巨大蓝色水晶。
    “今天阿赖耶大人不在呢。”
    “对啊，不知道跑哪去了。”
    局长递给符尔一瓶水，然后接着说道。
    “所以，怎么样，有做出决定了吗？”
    “什么决定？”
    符尔决定先装装傻。
    “别装傻了，我可不信堂堂贤者会看不出来我在这一路上都给你安排了什么东西。当然，也不是我刻意安排的，也算是你刚好撞上了。”
    “而且你也知道，那的那封通知书，正是我给你安排的。而就我本人而言，当然是希望你可以前去学习，至于在毕业后你想加入哪个机构，就随你了。”
    “当然，我个人还是希望你能够来管理局的。”
    “怎么样，要来吗？”
    局长从抽屉中，取出了一张身份卡，上面印着符尔的头像与姓名。
    这是录入管理局正式档案的证明，他将此作为邀请函，向符尔发出了邀请。
    看着那张身份卡，符尔思索了一会儿，或者说他已经思索了很久。
    他当然明白，或者说在那天，小姨递给自己那封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就已经清楚对方的想法。
    希望他能够深造，希望他能够成长，最后能够加入他们，为这个世界而战。
    他们如此期许着。
    但他们也不希望这些东西给予了自己过多的压力，任凭自己去迷茫，去选择。
    现在，他们的确给予了自己足够的时间，让自己思考。
    那么，自己也的确得给出答案了。
    “我……”
    符尔抬起头，一字一句的回答道。
    “拒绝。”
    “这样啊……”
    局长挠了挠头。
    “我能问问原因吗？”
    “因为我和某个人约定过，追求平凡的生活。”
    “是吗，真可惜啊……”
    没有继续询问太多，局长收回了手中的身份卡。
    既然对方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么自己也就不必过分追究。况且英雄管理局有责任管理所有英雄，但并没有权利去约束任何一名英雄的自由。
    更何况，面前这位，甚至都不是【英雄】。
    “但……我会去的，那个普罗米修斯边境大学。”
    稍稍停顿了一下，符尔继续说道。
    “是吗？说说看，你是怎么想的？或者说，在不选择加入任何一方机构之后，你想要做什么？”
    出乎意料的回答，激起了局长的好奇心。
    “这么说起来，我还没问过你呢，你在旅途中的得到的答案。你跑的有够远的的呢，几乎跑了半个世界。”
    “是啊……真远啊……”
    回忆起这段旅途的点滴。
    他看到了想要成为“英雄”之人的努力。
    他看到了身为【英雄】之人的选择。
    也见证了，迟暮【英雄】最后的战斗。
    以及更多，更多的，普通人的人生。
    因不知从何而来的灾厄，摧毁掉的人生。
    但他们又是那么的坚强，哪怕支离破碎，也要坚持的走下去。
    他不是英雄，但他想为他们做点什么。
    “我啊……在这段旅途上看到了许多英雄，但更多的，是普通人。所有的英雄都是那么的闪耀，光彩夺目，所以我也会无条件的相信他们。”
    “只不过……还有更多，被不知名的灾厄所纠缠的人。”
    “英雄是有限的，联邦能约束的地方也是有限的，但是我想……帮帮他们。”
    他回忆起了，在破除【域外侵入】后，见到的那满地的残骸。
    “哪怕一个人也好，我想帮帮他们。”
    “所以，我想开一个事务所，去帮助那些，正在因灾厄而受苦的人们。”
    “很幼稚，对。”
    “不……这一点都不幼稚啊！符尔。”
    看着眼前的少年，不，经历过一场旅行之后，相比一年前的模样，他已经成熟了太多。
    “你的信任，我感受到了。”
    正是因为对方信任着英雄，可以解决任何大的危机，所以他才想去帮助那些英雄帮助不到的地方。
    这份信任，是如此的沉重。
    “我明白了，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不要怀疑自己，你的选择，一定是对的。所以安心朝着你自己的理想前进。”
    “然后终有一天，我相信，我们的理想，会交汇的。”
    “嗯。”
    符尔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子，挥手告别。
    “等下！”
    局长喊住了准备离去的符尔，随后将一张卡片飞了过来。
    “嗯？这是……”
    是那张身份卡。
    “拿着，也省的给你登记档案了，毕竟虽然没有约束英雄的自由，但是该登记和该管理的步骤可是一个都不能少。”
    “更何况……到时候，也许我们还要找你帮点小忙，你也能借用我们这边的信息渠道，你就像去年那时候一样，当一个临时工，怎样？”
    局长眨了眨眼睛，说道。
    “…………”
    “那我就收下了。”
    符尔点了点头。
    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伴随着关门的声音，办公室内重新回到宁静。
    片刻后，桌面上的显示器亮起，传来通讯的声音。
    “你这家伙！不是说好了由他大学毕业后选择，怎么现在就跑你们管理局去了！”
    联邦的秘书长恼怒的说道。
    “诶诶诶，你可别污蔑我，录音记录在这里，你自己听，我可没使绊子！”
    局长掏了掏耳朵，顺手就把录音文件甩了过去。
    听完了录音，对方的气似乎终于消了一点，然后还是以怀疑的语气问道。
    “你现在就把身份卡给他，真的是嫌登记麻烦？”
    “那我现在把他转正式员工，你答应吗？”
    “你敢！”
    “行了行了，我们俩就别在这吵吵了，他这不是有自己的选择嘛~而且比起这些，我建议你还是再整治一下联邦内部，你懂的。”
    局长耸了耸肩膀。
    “你们那有些部门，可是相当不符合我们这些理想主义者的胃口啊。”
    “………………我知道。”
    秘书长也无奈的叹了口气。
    联邦太大了。
    大到，即使是他这位名义上的最高领导人，都没有办法全权决定事项的地步。
    但，至少有一点可以确认。
    人类曾经已经犯过太多次同样的错误了。
    所以只要联邦还在，就不会再允许那样的错误产生。
    “对了，奥斯莱利阁下的后续报告，准备好了吗？”
    “嗯，准备好了。”
    “那么过会儿见。”
    “过会儿见。”

 第145章 末日钟

    一个小时后，联邦总部。
    各个机构的高层，都汇聚于此，哪怕没有身在此处那些驻扎在边境的英雄们，也在通过实时转播，凝视着会场。
    随着收容会人员带着一座一人高的巨大木箱上来，所有人的视线也聚焦于此。
    由秘书长拿出钥匙，交付给收容会的工作人员，轻轻拧开锁头，打开箱门。
    一座老式的落地钟，展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或者，应该将其称之为——
    编号012：末日时钟。
    秘书长向局长示意，于是他点了点头，另一位部下便拿着一块晶体，走了上去，放在了时钟的面前。
    那是记录的结晶。
    光芒闪过，这份来自边境的记录被吸收，恍惚之间，似乎还能听到发条扭动的声音。
    “咔嚓，咔嚓”
    虚幻的手臂捏着钥匙在钟表上拧动，在足足三圈之后，轻轻的触碰了一下下方的摆锤。
    而后，时间开始转动。
    向着，逆时针——
    最后，停在了11点38分的位置。
    距离毁灭的午夜，还有1320年。
    距离最开始，推迟了3多分钟。
    也就是，180多年。
    【记录：】
    【拯救世界的第314种方案，实施完成。】
    【总计推迟末日，186年。】
    【该方案由：拜伦布·伍德\/邓普西·威思顿提出。奥斯莱利·德瓦勒普代为执行。】
    【符合计划预期。】
    【救世计划，继续执行——】
    而后，便是长长的默哀。
    他们牺牲了。
    世界上，永远的失去了三位英雄。
    令人哀伤。
    ………………
    “我们又失去了一位英雄。”
    “是啊……”
    哀悼过后，有些人提前离去，那位英雄的牺牲带来的影响自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末日推迟能够描述清楚。作为接替前辈的意志之人，他们也不会允许因为自己的一丝懈怠而导致牺牲者的贡献有一丝一毫的损失。
    当然，也有些人在相互交谈，确认着情报和工作流程，亦或者就是简简单单的谈心。
    就比如管理局局长与联邦秘书长。
    “那剩下的存在呢？”
    “根据方案009，记录交付给了记录带，灵魂与意志回归阿赖耶识。”
    “那么你呢？你什么时候回归？”
    “怎么，你很想我滚蛋？”
    局长挑了挑眉头，说道。
    “不，虽然从我的个人意愿非常希望你早点滚蛋，但是从大局上来说，我希望你能一直在这个位置上待下去。”
    “一直——”
    和局长轻佻的模样不同，秘书长反倒是无比认真的说道。
    “啧，开个玩笑都听不懂，真没幽默细胞。”
    “没事，考察队那边也是这么评价我的，习惯了。”
    秘书长毫不在意的说道。
    “认真来讲，我的确希望你能一直在这个位置待下去的。至少撑到我下台。”
    “是吗，那么接你吉言咯？”
    “对了，关于之前提到的话题，有几个机构……”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太好的消息，秘书长皱着眉头说道。
    “让他们滚粗！【救世主】的事情难道还不够闹腾吗？整天胡想八想的，再想建议扔到边境去。”
    “行，我知道了。”
    秘书长点了点头，喝完了最后一口咖啡，然后离开了这里。
    “啧啧啧，可怜的家伙。茵茵，你得记住啊，工作要适量，你看那家伙的黑眼圈，哎……”
    看着对方离去的身影，局长感叹着说道。
    “我觉得这不是你把工作全部甩给我们的理由。”
    李茵茵摇了摇头，说道：
    “顺带一提，还有个会议等着你呢，就在半小时之后，您得尽快动身了。”
    “哎……你们能不能对老年人多一点敬爱，就不能找个人代替我开会吗？”
    “这是观星台的会议，事关前段时间的那个【碎片】的事件，如果您能把阿赖耶小姐喊来，倒也不是不行。”
    “啧……算咯，还是我亲自去一趟。”
    局长摇了摇头，最后看了一眼在会场中的末日之钟，随后离开了会场。
    午夜仍在逼近。
    他们也不会停止抗争。
    ……………………
    再度回到瀚海市，符尔感觉恍如隔日一般。
    明明自己只是出去旅行了2个月，怎么感觉像是足足离开了一年一样。
    “我想想啊……家里估计两个月没人住了，回去得大扫除。晚饭……来不及就点外卖。”
    在推辞掉了管理局安排的车，符尔坐上了机场大巴，朝着家里驶去。
    他想看看风景。
    透过大巴，惬意看着沿途的景色，你别说，时隔两个月，感觉家乡的风景都像是与众不同了一样。
    明明都是熟悉的样貌，但是自己的心境却截然不同。
    即使还没真正到家，但是符尔的精神却像是完全放松了下来。
    是啊，他回家了。
    半个小时后，符尔抵达了家门口。
    “我回来了——”
    理所应当的，打开门，并没有人在。
    也是，毕竟原本宅在家里的希尔薇娅和石板人都是作为自己的旅伴一起出行了这次回来家里自然不会有人回应。
    但……总归有些寂寞。
    “嗯……不过家里好像不是很脏啊……”
    摸了摸门口的鞋柜，又看了看客厅的茶几和餐桌，似乎没看到什么灰尘。
    甚至地板上还有点水渍，像是刚打扫完卫生没多久。
    谁打扫的？希尔薇娅提前回来了？
    “呀！符尔，你回来了？”
    从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我还以为你要过一两个小时才能到家呢。”
    小姨提着几大袋东西，走了进来。
    “来来来，饿了，我点了一大堆外卖。我打扫卫生完发现时间根本不够做饭了，就直接点了外卖。”
    符琳娜一边拆着外卖盒，一边说道。
    “愣着干啥啊，快去洗手吃饭啊。还好你回来的刚好，不然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噗哈哈哈哈哈。”
    不知为何，符尔有点想笑。
    “笑什么？”
    符琳娜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外甥。
    “没什么没什么。”
    擦掉了眼角的泪水，符尔再次说道。
    “我回来了。”
    “嗯，欢迎回家。”
    他们笑着，围坐在餐桌旁，分享着旅途中的趣闻，见到的风景，还有未来的选择。
    有欢乐，有悲伤，有颠沛流离，也有激情的战斗。
    人生，不也是如此？
    “我跟你讲，那个火山，好壮观啊！还有意大利那边，镜中人家伙是真不好打！还有雷欧！就是那位【风暴骑士】……”
    “符尔，说了这么多，你这趟旅行快乐吗？”
    “嗯，很快乐！”
    符尔点了点头。
    “那就足够了”
    毕业旅行，至此而终。

 第146章 实验

    “哈茨，汇报情况。”
    “设施内未发现任何人，似乎早就荒废掉了。”
    哈茨行走在积满灰尘的地下通道中，手中的仪器不断检查着四周的活体信号。
    “红外探测未查到，不过扭曲值倒是检查出来了。不高，b级。”
    用斧头撬开了通道尽头的大门，用探照灯照了一下，看来这就是最终的目标地点了。
    “我到了，线路呢？接通了吗？”
    “60秒后接通研究所供电，请准备好对相关设施资料的保护工作。”
    “知道了知道了，把设备插上去就行了对，我找找接口在哪……”
    借助着探照灯的光芒，哈茨检查着控制面板上的接口。
    “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真麻烦，阿特拉斯院的家伙就不能多准备几个接口吗？”
    “恕我直言，并不是所有接口都能支撑这么快速的——”
    “哦！找到了，你要说啥来着？”
    “不，没什么，准备好，供电接通后迅速将设备接入。”
    “知道了知道了，这么简单的任务，你派个三岁小孩都能搞定好吗？”
    哈茨一边吐槽着，一边将接口对准。
    “哦，是吗？那想必身为大英雄的哈茨阁下，一定能完美的保存住实验室的所有设备。”
    “啥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准备战斗！憨批！”
    供电系统接入，在点亮实验室的瞬间，位于实验室最前方的半透明玻璃外，也因此被照亮。
    一头巨兽，正匍匐于此。
    无数线缆连接于此，在供电系统接入的时刻，同等的能量，也便注入了巨兽体内。
    他睁开眼，抬起脑袋。
    然后，动了动鼻子。
    该起床了吗？
    它打了个哈欠，抬起头，好奇的看着面前的小房间。
    自己要做什么来着？
    但很可惜，清醒的意识并没有维持多久，另外一股疯狂的，破坏的念头，便迅速吞没了它为数不多的自我意识。
    血红色，浸染了双眸。
    想要……吃……
    想要……破坏……
    想要……毁灭这一切！！！
    于是，顺从自身的本能，他张开大嘴，喷涌的灾厄于其中汇聚，浓缩。
    三秒后，这股破坏性的力量就将摧毁半径300米内所有的生物。
    他这么想着，丝毫没有注意到，那细微的，玻璃破碎的声音。
    下一瞬，光芒化作“巨人”，带着无与伦比的冲击，捏住了它的嘴巴，然后将其狠狠地砸在地面上。
    “轰！！！！”
    光芒散去，在地下空洞四周的黄色射灯的照射下，展露出金属的冷冽光泽的。
    “嗡——”
    钢铁的巨人抬起头，眼中闪烁着苍蓝色的光辉，他抬起手，一柄巨大的光剑显现，看着被自己死死控制住的巨兽。
    想了一下，然后说道。
    “早上好，小家伙，还有。”
    “晚安——”
    对准了巨兽的头颅，大剑插下，灼热的高温在一瞬间焚毁了对方那坚硬的鳞甲，将其彻底贯穿。
    随后，被赋予的“破厄”属性完全爆发，化作风暴，将巨兽的整个身躯，摧毁的一干二净。
    “搞定！看来这次的任务报告也可以填非常简单了——米拉妮，怎么样，资料收集完成了吗？”
    “还差10，不过我已经在筛选资料了。”
    哈茨解除了装甲，跳回了实验室，环顾着四周，嗯，除了刚才跳出去把玻璃打破了，所有设施都保存的非常完好。
    “有找到什么有用的吗？”
    “有啊，比如知道了你刚才打的是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狗。”
    “………………”
    “当然，是变异过后的狗，这帮家伙到底都研究了些什么，居然能把一条狗变成这么庞大的b级灾厄。”
    “呃……喂了点废弃收容物？”
    “那要不你也吃点试试？”
    “那还是算了，我还是喜欢吃正常点的食物。”
    哈茨耸了耸肩膀，无聊的开始翻阅实验室内的纸质物件。
    “传输完成了，资料就这么多，看来这也是个没有太大价值的基地，准备撤退。”
    “等下，米拉妮，你看下这个。”
    哈茨好像发现了什么东西，按了下战术目镜上边的一个按钮，启动了视觉同步。
    “这东西……”
    “不奇怪，按照你在的那个研究设施的荒废掉的时间来看，有这份资料挺正常的。”
    “不，你看看右上角的落款时间。”
    “…………………………”
    “哈茨，保护好现场，我现在申请调查队过来。”
    “所以真的是？”
    “八成就是。”
    “啧，td这帮家伙怎么阴魂不散的。”
    哈茨一边骂着，但还是小心翼翼的将散落在地面上的纸质文件一份份收集起来。
    “十分钟后调查队抵达，哈茨，你先确认一下基地内的扭曲度反应。”
    “没有反应了，都解决掉了。话说回来，既然找到了这玩意，那我后面的休假是不是都没了。”
    “不然呢？好歹你上周还休了一次假期，我可是足足一个月没休假了。”
    “呃……到时候我帮你多打那群狗东西两拳？”
    “你最好多打两拳，最好把他们全都打死，这样我们就能放假了。”
    “…………我尽量……”
    哈茨叹了口气，感觉自己的假期遥遥无期了。
    “对了，这么说起来，好像不止我们俩加班。”
    “如果只是我们俩加班就能解决的问题，那倒是简单了。”
    “说的也是——”
    哈茨转过头去，重新拿起那份文件。
    【人工奇迹计划】
    时隔30年，这份资料再度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但是资料上标注的时间，却是5年前。
    在通讯内的玩笑话后，隐藏的是哈茨与米拉妮深深地忌惮。
    “总之先上报给局长。”
    “嗯，你说的没错。”
    十分钟后，一份sss级加密作战日志，出现在了局长的邮箱中。
    1分钟后，所有组织顶层部门，都拿到了这份作战日志。
    半个小时后，秘密调查指令下发。
    并且所有知情者进入一级情报戒备。
    在调查出答案之前，不允许更多的风吹草动。
    联邦依旧在正常的运转，而在这平静的湖面之下，波涛渐起，然后被人为的抚平。
    ………………
    收容会的深处，一座一人高的木质箱中，钟表的齿轮“咔嚓”了一声。
    向着午夜，又迈进了1分钟。

 第147章 吓到你了真对不起

    “听说了吗？阿莲，学校西街那边的那家店？你要不要去那里试试？”
    “什么店啊？说的神神秘秘的。”
    下午三点半，阿莲今天的最后一堂专业课就结束了。在她收拾自己课本准备回宿舍的时候，好友凯特琳凑了上来，笑嘻嘻的说道。
    “就是那个……叫什么……对！私人调查事务所！你不是在纠结前几天晚上在废弃教学楼看到的奇怪东西吗？要不要去那边问问看。”
    “………………真的有用吗？”
    阿莲半信半疑的问道。
    “都说挺靠谱的，而且既然能开在普罗米修斯大学的旁边，不可能是什么杂鱼店。我认识的有个学姐去那边咨询过问题，很便宜哦~”
    “可是，如果那天晚上我碰到的真的是什么灾厄的话……那……”
    “哎呀，你先去试试嘛！你也知道我们学校的规则，万一要是这个事件真的是你来委托解决的，最后直接以你的名义上报结果，可是能加不少学分呢！”
    阿莲摇了摇头，说道。
    “学不学分到时无所谓……但……算了，我就去试着问问看，希望有用……”
    说实话，因为这一起事件，阿莲已经做了好多天的噩梦了。
    起因只是那天，她牵着自己的宠物犬，在学校的周边散步。因为阿莲每次遛狗都喜欢找一些新奇的路线走，结果不知不觉走到了废弃教学楼的后面。
    然后，她就后悔了……
    她在那里，看见了，撕咬着人类身体的怪物——
    怪物，也看见了她。
    被那猩红的眼眸盯上的瞬间，寒意涌了上来，压抑着呕吐的欲望，她抱起小狗就开始仓皇逃跑。
    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坐在了学校防卫处的里面，等待着警卫队的调查结果。
    但是结果是……一切正常。
    废弃教学楼附近没有任何的奇怪生物，也没有灾厄反应。
    难道自己是看错了？
    但，阿莲坚信，自己没有看错。
    以至于最近每一次在睡梦中，都会梦见那双猩红的双眸——
    然后惊醒，满头冷汗。
    “那我先走啦~社团还有活动呢~晚上见！”
    凯特琳挥了挥手，风风火火的离开了教室。
    “哎……”
    阿莲背起小包，看了一眼窗外。
    从这栋c1教学楼刚好能看到远处的废弃教学楼。
    “西街吗……的确离这里不远。”
    ……………………
    “就是这里吗？”
    阿莲在西街晃了两圈，又给凯特琳发了几次信息，才终于找到了那家所谓的调查事务所。
    主要是，这家店……没有招牌……
    没招牌就算了，店面也不像是一个事务所的样子，反倒像一个随处可见的咖啡厅。
    虽然这个咖啡厅一个客人都没。
    “这真的是私人调查事务所吗……”
    走到咖啡店……啊不对事务所的门口，阿莲看了看摆放在门口的桌椅，内心怀疑自己的好友是不是在逗自己玩。
    算了……来都来了。
    阿莲试探着敲了敲门，然后轻轻地将门推开。
    “您好，请问——”
    “叮铃铃~”
    推开门，店里面并没有看到人。
    “诶……没人吗？”
    阿莲环顾四周，和她猜想的一样，店面里面也是咖啡店的模样，台上还摆放着咖啡豆和咖啡机，里面空空的，一个人也没看见。
    “哗啦啦——”
    听到了奇怪的水声，似乎是从台后面那扇半掩着的门里传来的。
    “您好！请问有人在吗！！！”
    阿莲试探着又大声喊道。
    “啊？！来了来了！！啊！！！”
    “嘭！！”
    门后传来了慌乱的声音后，又传来个一大堆重物掉落的声音。
    “怎么了？？”
    “等等！别进来！！！”
    听到惨叫声，阿莲下意识冲了过去，推开了半掩着的门。
    然后，便看到了杂乱的血红色半透明肢体映入了眼帘。
    挥舞着，扭曲着，朝着她——
    “啊，被你看到了……这就没办法了……”
    “！！！！！！！”
    身后传来了，阴冷的，中性的声音。
    触肢伸来，但数天未能休息好的阿莲，已经在对方捕捉到自己之前，彻底昏迷了过去。
    嘭——
    摔倒在地面，与散布的杂物堆一起。
    “啊这………………”
    …………………………
    “哒哒哒哒哒……”
    “唔——”
    黄昏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少女的脸上，配合着并不算很响，但是在这寂静的环境中的确很明显的键盘声，将阿莲从睡梦中缓缓唤醒。
    她从沙发上坐起身子，朦胧的双眼环顾着四周。
    “我这是……”
    “嗯？你醒了？”
    键盘声停了下来。
    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青年坐在不远处的一张圆桌旁，手边是笔记本电脑以及一杯红茶。他笑着问道。
    “要喝点什么吗？”
    “喝点什么……等等！这里是！！！！！”
    回忆起了失去意识前的惊魂时刻，吓的阿莲立马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对！对了！报警！必须立马报警！！！”
    “等下等下等下！！！你先冷静一下！！！！！”
    对方慌乱的跑了过来，喊道。
    “你先别急！！！我保证这里是安全的！！”
    “可是——”
    “你先告诉我，你在昏迷前都看到了什么？”
    青年把激动的阿莲按回沙发上，安抚着说道。
    “我……我看到了……”
    阿莲指了指那扇台后面的门，说道。
    “有一个长满血红色触手的怪物在里面……”
    “………………”
    听罢，青年抚额，沉默了一会儿。
    “我说那家伙怎么支支吾吾的不肯说自己干啥了。”
    “？？？什么……意思？”
    阿莲感到了恐慌。
    “啊，没事，请不要担心，你看到的不是怪物，是……呃……收容物。”
    青年敲了敲桌子，说道。
    “出来，石板人，看看你干的好事！我让你看店，结果你把客人吓到了算怎么回事？”
    “那能咋办嘛，我哪知道她就这么直接冲进来了啊……”
    一个小小的，发着微光的身影从台后面蹦了上来，饱含着歉意说道。
    “很抱歉啊，刚才吓到你了。”
    “？？？？？”

 第148章 人生总是有很多误会和意外

    “啊？？收容物？？你……你们这是……”
    一时间信息量太大，阿莲没反应过来。
    “啊，请不必担心，我是正常流程持有的收容物，这是我的管理局证件。”
    符尔递过去一张卡片，说道。
    “我叫符尔，和你一样，是普罗米修斯大学的学生，大二。因为某些原因，持有管理局的认证卡片。勉强算是【英雄】……”
    “啊？在校的【英雄】？”
    阿莲半信半疑的接过身份卡，检查了一番。
    的确是管理局下发的身份卡，有着独一无二的铭文信息，可以确认无误。作为普罗米修斯边境大学的学生，至少这点验证手段还是有的。
    “等下……符尔……”
    看着身份卡上的照片，又看了看符尔的面容，阿莲总感觉有点眼熟……
    “等下！你不是在我们这届迎新会上表演空中飞人的那个学长吗！！！”
    “………………”
    符尔再度无奈的扶额。
    “对……那个是我……”
    没错，大概半年前的新一届大一新生的迎新会上，作为被某个屑老头拿营业执照作为要挟，符尔不得不作为【特殊代表】参加了那次迎新会，并表演了一个节目。
    节目是……
    《super hero大战小怪兽舞台剧》
    鉴于他是难得的在校【英雄】，具备常人没有的身体素质，于是另一个以检查期末补考为理由的格斗教师，便给自己设计了一整套复杂到爆炸的登场动作和打斗流程。
    其中就包括……空中飞人式亮相。
    这是他挥之不去的黑历史。
    （主要是登场的时候，飞的没啥问题，但是落地后脚滑了一下，摔了个狗啃泥。）
    天知道谁把舞台擦的那么滑的！
    阿莲也回想起来了对方那时候出了个大糗，看着对方那副尴尬的模样，慌乱的转移话题的说道。
    “对！对了！那！那时候我看到的到底是——”
    “哦！你说的是这个！”
    无数水汽汇聚成水流，在石板人的身后凝聚成无数的手臂，然后缓缓地伸长，抓起台上的杯子一类的东西。
    “那时候我在帮忙放货物来着……一不小心碰掉了点东西，结果你就冲进来了……”
    石板人不好意思的挠着脸颊说道。
    “那……为什么是红色的……”
    “打翻的那瓶……是红色颜料……”
    “……………………”
    “……………………”
    “呃……那啥，总之就是个误会！吓到了你了真的很抱歉。”
    符尔挠了挠脑袋，再次道歉。
    “你想吃点什么不？我请客，奶茶冰淇淋咖啡蛋糕，或者来点主食？蛋包饭还是意大利面？”
    “抱歉我还不饿……来一杯奶茶……哦对了！”
    似乎是终于想起来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问道。
    “那个……既然你是管理局的在职员工，那这里的确是那什么私人调查事务所咯？不对，管理局的员工好像也不会开什么私人调查事务所……我果然是被骗了啊……”
    “啊不不不，这里的确是私人调查事务所。”
    符尔一边制作着奶茶，一边说道。
    “呃……你确定？”
    阿莲指了指符尔手里的奶茶。
    “这真的不是一个咖啡厅吗？”
    “它……也能是一个咖啡店……”
    符尔尴尬的说道。
    他总不能说这家店临时转让给他之后他懒得装修。
    而且咖啡店的样子不也挺好的嘛~一楼营业，二楼起居，没事还能自己泡点东西喝喝。
    虽然大学的宿舍条件不错，但无奈自己的身份有点特殊。
    鉴于某些“兼职”，自己总是会动不动夜不归宿。
    还是在外面住着比较方便。
    “请慢用，这是桂花奶茶，算是华区那边的特色饮品。”
    符尔将一杯弥漫着桂花清香的奶茶端给阿莲，然后坐在了她的对面。
    “说说看，你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事情是这样的……”
    阿莲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说道。
    “我叫艾丽娅·莲，大一学生，叫我阿莲就行，几天前我在废弃教学楼——”
    缓缓地，将困扰了自己多日的问题讲述了出来。
    “大概就是这样……虽然防卫处那边的警卫调查过后说没有问题，但是还是耐不住我总是会乱想，以至于晚上做噩梦，所以我希望能有人去代替我调查一下。”
    阿莲喝了口奶茶，桂花的清香和香醇的奶味安抚了自己紧张的心绪，口齿间残留的茶香更是和桂花的香味混合，让人止不住的又喝了一口。
    “虽然我也知道，这个理由很无理……毕竟防卫处都说了没有问题了，但是我还是忍不住会想，甚至在晚上看到摄像头内的红光都会感到恐惧……”
    “虽然我可以支付的金额不多！但是还请帮帮我！只要再多一个人的证明那里是安全的……我一定能——”
    只要再多一个人告诉自己那里什么都没有，就已经能从恐惧中走出来……
    至少阿莲是这么想的
    “不，阿莲，也许你是对的。”
    符尔摇了摇头，说道。
    “你可能的确在那里看到了什么，这是个事实，当然，也是幻觉。”
    “什么……意思？”
    阿莲疑惑的问道。
    “请稍等，我去取一件东西。”
    符尔站起身，从店内另一边的楼梯上了二楼。过了一会儿，他拿着一个金属箱子走了下来。
    “这是——”
    “请做好心理准备，阿莲，当我打开它之后，你可能会再度看到那一天的场景。”
    符尔缓声说道。
    “如果你感到害怕的话，我们也可以不用这个方式，但是根据我对你现在情况的了解，我建议你再看一次那时候的情况，因为这会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案。”
    “咕噜——”
    阿莲咽了咽口水，然后点了点头。
    “我准备好了，请打开，符尔学长。”
    “好。”
    符尔按下了几个按钮后，伴随着金属间滑动的声响，箱体缓缓展开，一枚奇怪样式的胸针，出现在了阿莲的面前。
    “这是——”
    话还没说完，眼前的风景瞬间变换，短暂的恍惚之后，阿莲发现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废弃教学楼的后方。
    还是那个夜晚，还是那个撕扯着人体的可怖怪物。
    它缓缓转过头来，獠牙上滴落血迹，猩红的双眼看向阿莲。
    “！！！”
    随后，怪物起身，似是锁定了新的猎物。
    “救……救……”
    伴随着那怪物向着自己飞扑而出，嘶吼声穿过耳膜，那具锋利的爪子像是在下一秒就将把自己的身躯撕碎，化作和那具地上尸体一样的存在，死亡的恐惧在一瞬间占领了大脑对身体的控制力，令阿莲无法动弹。
    “救命——”
    她，闭上了双眼。
    “不用担心。”
    突然，一阵狂风从自己的身边刮过，阿莲睁开眼，一柄闪耀着白色光芒飞斧从她的身后飞驰而出，将怪物狠狠地击飞，砸入破旧的教学楼墙体。
    随后，紧跟着符尔的身影冲了出来，拔出嵌在怪物体内的战斧，高高的举起，而后狠狠地斩落。
    “咔嚓——”
    伴随着如同玻璃碎裂的声音，怪物最后挣扎了两下，彻底失去了活动的能力，渐渐化作尘埃散去。
    “你看，这鬼玩意就这么没了，彻彻底底的，很简单。”
    光芒一闪，下一瞬，阿莲回到了咖啡店内，眼前的箱子已经被重新关闭起来，而符尔正坐在对面笑着看着她。
    “刚才那是？”
    阿莲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有些茫然的问道。
    “是一件收容物，大致评级是d级，作用是让进入影响范围内的人看到自认为恐怖的画面幻觉，但实际上没什么杀伤力。”
    符尔拍了拍箱子，说道。
    “这是我四天前在废弃教学楼那里收容的玩意。还没来得及交给收容会。你知道的，普罗米修斯边境大学所在的这个边境总是会诞生一些奇奇怪怪的收容物或者灾厄，学校甚至都拿这些东西当做学分奖励鼓励学生自主调查。”
    “那我那天晚上看到的就是……”
    “对，就是这个，没想到在我收容它之前还有别人被影响了啊。我还以为我去的够快了呢。我可是晚上下了课立马就过去了。”
    符尔挠了挠头，说道。
    “所以我也就没和防卫处那边的通口信，结果害你受惊了这么多天，真是抱歉。不过现在我在你面前亲手帮你把你恐惧的怪物干掉了，这样有好一些了吗？”
    “嗯…………”
    “这样，这个收容物的学分奖励给你了！如何？”
    “噗……哈哈哈哈哈，不用了学长。”
    看着对方那副不好意思的模样，阿莲不禁笑出了声。
    “是我应该感谢你啊，我现在已经完全不害怕了哦。这个收容物可是学长独自解决的，又帮我祛除了恐惧，我又怎么好意思拿学长的功劳呢。”
    阿莲摇了摇头，说道。
    “可是……”
    “而且说到底还是我乱跑的错啦。”
    总算是解决了自己内心的问题，阿莲也是松了口气。
    “咚咚咚——”
    “请进。”
    有人敲了敲大门，符尔应了一声后对方便走了进来。
    “那么，我就不打扰你的工作了，符尔学长。”
    看到又有客人到来，阿莲便适时的站了起来说道。
    “不再坐会儿吗？”
    “不了，好不容易问题解决了，感觉有点困，我想回去睡一觉。”
    “好，如果还有什么问题，欢迎再来找我。
    “嗯！谢谢！”
    摇了摇手，少女感激道，随后走向门口。
    “对了，桂花奶茶很好喝哦！下次再给我推荐点别的！”
    走出门之前，阿莲转过头来，笑着夸赞了一句，然后离开了这里。
    脚步轻盈。

 第149章 在？来份兼职？

    “看来你和你的学妹相处的很不错？我打扰到你们了吗？符尔阁下？”
    “杰拉德先生，还请不要戏弄我了。”
    符尔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
    男子走了进来，摘下了帽子，轻车熟路的坐到了台前。
    “有什么新品吗？我好像闻到了很好闻的花香。”
    “这是桂花的香味，我老家华区那边的做法。要试试吗？”
    “那就来一杯，麻烦你了。”
    杰拉德笑着说道，顺便和石板人也打了声招呼。
    “哈喽，石板人，最近如何？”
    “哎，刚刚还被别人看到了，符尔罚我今天不准打游戏。”
    “啧啧啧，真惨。”
    “那是他自找的，只能说还好这里是普罗米修斯大学的区域，保密协议可以放松一点，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收拾你这烂摊子。”
    符尔一边说着，一边将调制好的奶茶递给了杰拉德。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刚才老远就感觉到了收容物的扭曲值变动。”
    “说来话长——”
    符尔尽量简单的讲述了刚才的事情。
    “这样啊，所以这个箱子里就是你这次要交给我的收容物咯？”
    “嗯，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的工作不就是这个嘛。”
    杰拉德摆了摆手说道。
    “况且我一个c级【英雄】，上不了战场在这种地方发光发热不也挺好的嘛~”
    他喝了口奶茶，似乎很满意这个芬芳的气息，笑嘻嘻的说道。
    符尔重新看着对方这副没心没肺却又安于现状的模样，也不由得笑出了声。
    杰拉德·帕克利姆，如他所言是一名c级【英雄】。能力是大幅降低自身以及指定目标的存在感。
    没有什么战斗能力，自身也没有什么战斗的天赋，但依靠这个能力还是在收容会里面找到了合适的职位。
    利用好这个能力在有一部分很麻烦的收容物的收容工作中，可以大幅缓解收容的难度。而刚好，这个边境当中，可算是收容物的重灾区。
    符尔来到这里还没过两个月，就被校长和收容会忽悠着，当起了长期劳动力。
    不过也不能说自己没乐在其中啦。
    毕竟没有什么是比实践更好运用自己在这里学到的知识的方式了。
    长此以往，伴随着工作的相互协作，符尔也就和这位杰拉德的收容干员关系熟络了起来。
    不过也伴随着自己深度参入他们的工作，符尔才真正意义上的了解到，通常情况下，英雄大概是什么样的水准。
    目前登记在案的英雄全世界不过数万名，其中大部分都是战斗系的。毕竟绝大部分能觉醒的前提条件是能跨过正当时面对着的灾厄，没有一定的战斗力的话，根本无从谈起。
    更何况，面对绝大部分不合理的情况，难以忍受的痛苦之时，战斗与反抗，是人类的本能。
    而在这万名英雄当中，近一半评级在c级以下，能达到b级的都算是里面能力或者天赋拥有独树一帜的特点的存在了。
    至于s级往上，可以说百不存一。
    ss级相较于之前的跨越程度反倒还好。不如说s级才是那道分水岭，只要不是受到过于重大的打击或挫折，抵达ss级都不会太过遥远。
    而袭名者，那就真的是凤毛麟角的存在了。
    据符尔了解，全世界的袭名者，不过数十名。
    而自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已经见过两位袭名者，4位s级。
    也不知道是自己运气好，还是自己运气差了。
    “那么这件收容物我就收下了。相关的物质奖励以及学校那边的学分奖励还是老样子帮你提交申请。哎呀，有你这么一位经验老到的调查员帮忙还真是方便啊，感觉我自己啥事不干业绩都在蹭蹭的涨。要不然我把年末的奖金分你一部分。”
    杰拉德拿起收容物，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倒是不必了，杰拉德先生不如帮我多带点东西过来。毕竟我一个学生的每个月的物流配给份额还是不太够支撑这个店面的运转的。”
    “哈哈哈，那好说。不过虽说你名义上还是一个大二学生，实际上你的学分早就够毕业了。不算专业课，就单单你这一年多以来收容的各式收容物以及处理的七八起灾厄事件，加的学分都不止一般人三年正常学习下来的学分了。”
    “那可不行，校长可是跟我说好了，就读的每一年都有奖学金的，提前毕业了岂不是血亏。而且我也不是单纯为了毕业来这里的。”
    符尔耸了耸肩膀说道。
    “那倒也是，你可是特招生啊。这学校历史上也就出现过三个在校就读的【英雄】。”
    “在我之前还有吗？他们叫什么？”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如果你好奇的话就自己调查看看呗。反正你的调查能力应该比我强才对。”
    喝完了最后一口桂花奶茶，杰拉德放在收容物箱子上的手掌微微用力，一股奇异的波动弥散开来，将箱体覆盖。
    就像是铺上了一层光学迷彩一般，令人难以将注意力集中在原本显眼的收容箱上。
    “那我先走啦，下次来的时候我会给你带点好材料的。哦对了！差点忘了这个！”
    原本已经走到了门口的杰拉德又掉头走了回来，从衣服内包中取出了一份文件。
    “这是？”
    “管理局委托我带给你的东西，似乎是你的哪位朋友寄给你的。有访问权限的限制，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总之东西我送到啦。”
    将文件放在符尔的面前后，杰拉德整理了一下衣领，再次道了句告别后离开了这间小店。
    剩下符尔疑惑的看着面前的文件袋。
    “什么东西啊……神神秘秘的……”
    符尔挠了挠脑袋，将文件袋拆开，把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
    是另一个文件袋。
    然后再里面，又是一层文件袋。
    “……………………”
    套娃是！
    拆了七八层，终于拆到了头。
    里面是一叠文件，但是上方却是一片空白。
    “啥玩意？寄错了？石板人，你看这上面有字吗？”
    “没有。”
    因为不能打游戏，石板人萎靡的趴在台的一旁，抬头看了一眼符尔手里的一摞白纸，有气无力地说道。
    “哗啦啦——”
    符尔试着晃了两下，倒是总算有张单独的小卡片从里面掉了出来。
    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在？来份兼职？”
    “………………”
    这熟悉的字体，还有最后那个骚包的刚大木印章，在符尔认识的人里面，也就只有那家伙符合条件了。
    毫不犹豫的，掏出了手机，打开管理局内部的通讯软件，找到对方的头像，点开来，发了一个字符过去。
    “？”

 第150章 你们就是想安排我！

    大约过了半分钟，通讯拨了过来。
    “喂？”
    “………………”
    “咋不说话啊？找我干啥？该不会是告诉我你喜欢上了哪个学妹了。我最近有点忙啊……恋爱商谈你要不要找老炎试试？”
    一上来就是对方那听着就拉血压的语气。
    无他，这一年下来，符尔也差不多弄懂了对方是个怎样的人。
    人是个好人，嘴也是真的……骚话真的多。
    算了，这会儿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上次对方捉弄的自己的仇，下次去孤儿院帮忙的时候想办法讨回来就行。
    现在的问题是——
    符尔看了看手里的空白文件，问道。
    “我这里收到了一份空白的文件，你有什么头绪吗？”
    “啊！那个啊！你收到了啊！我还以为上面审批还要几天呢！”
    提到这个，对方似乎终于提起了精神。
    “所以这到底是啥？什么东西都没写，寄给我干嘛？”
    “那个啊……是一份资料，但是查看有一定的要求。”
    “所以呢？”
    “所以就是和那张卡片上写的一样啊？怎么？你没看到吗？”
    “不，看到了。这又是什么兼职？”
    符尔皱了皱眉头，说道。
    “你得先接下来，我才能告诉你是什么兼职。”
    “你特么不告诉我是什么兼职，我怎么接。”
    “哎呀，你要理解一下嘛~这个任务有一部分特殊性，不能直接透露的。这样，我稍微透露一点，这是一份调查兼职。”
    “调查兼职？”
    符尔皱了皱眉头。
    “对，剩下的，都是你接了才能跟你说的。甚至你接了都没法告诉你全貌的那种。不过放心，在你没调查出一定的信息之前，你就当做是个普通的调查任务就行。”
    “你这说的……算了，我大概也懂你什么意思。我接下来了，可以了。然后呢？我该怎么看文件。”
    “啊？你这就接了？我还在想用什么借口忽y……啊不是，邀请你呢。”
    “…………我现在能反悔吗？”
    符尔感觉自己太阳穴的青筋都要暴起了。
    真是心疼米拉妮小姐了，当了这么久这家伙的支援官。
    “不能，车门我已经焊死了！谁也别想下车！行了，申请过了，你现在可以看了。”
    “嗯？”
    符尔下意识看向原本空白的文件，此时却突然浮现出了原本根本不存在的文字信息。
    封面上写着几个大字。
    【保密文件】
    【机密调查计划】
    【限定翻阅等级：a级英雄以上或s级评级调查干员以上】
    “……………………”
    符尔沉默了一下，然后用奇怪的语气对着哈茨问道。
    “老哈啊……你确定这份文件我能看？”
    “能看啊，咋了？”
    “可是这上面这些翻阅等级要求a级英雄以上诶。”
    “是啊，怎么了吗？”
    “可是……我不是记得我的英雄评级，是全b级吗？”
    符尔挠了挠头，疑惑的说道。
    他，符尔，练习时长两年半的“【英雄（贤者）】”。目前管理局给他的评级是，排除掉石板人的辅助作战效果，战斗性能评级b级，支援性能评级b级，后勤性能靠着【微小的奇迹】这个能力，也算是混到了b级。
    非常的均衡。
    “啊，我没跟你说吗？你现在的支援性能评级是a级哦。”
    “啊？什么时候？”
    “呃…………大概半个小时之前？局长把你的支援性能下的【调查分析能力】与【即时辅助作战能力】还有【协同辅助能力】提到了a级。综合下来你的支援性能评级就到了a-，但也算是a级了。诶嘿嘿——”
    “……………………”
    隔着手机，符尔都能看到对方那移开视线的模样。。
    “他奶奶的！你们就是想安排我！”
    “哪有什么安排，这不是觉得您能力出众嘛~”
    “那你发誓！说工具人不骗工具人！”
    “哎呀！总之你的阅览权限是足够的，赶紧看资料！”
    对方强硬的转移开了话题。
    “哎……”
    符尔叹了口气，但是自己已经接下了，能咋办呢，先看看呗。
    相较于哈茨那遮遮掩掩的态度，这份文件倒是很简单。
    大致就是，针对一系列废弃研究所的联合调查任务。但是任务的难度是浮动的，从c级一直到s级。并且本次调查行动必须全程保持与支援官的信息共享以及支援官对管理局总指挥部的信息同步，在任务结束后也有可能要针对部分记忆进行封锁操作。
    剩下的信息很散乱，单看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联系。
    总结就是麻烦，很麻烦。
    就符尔自己而言，并没看出有什么需要封锁的信息内容。
    除非，这份文件保密的目的，不在于这些内容本身，而是作为这场调查行动而言，就已经是最大的的封锁限制。
    “老哈，这个调查本身……是不是就是……”
    “嘘，知道就行，既然你都看出来了，那我也就能正式把你的任务交付给你了。”
    似乎是听到符尔自己推测出答案后，对方也松了口气，说道。
    “三天后，联合调查，全世界包括边境，一共73个废弃实验室，其中有一个，在你那里。”
    “任务目标很简单，调查，然后把有用的信息带回来。然后尽自己所能去揣测整个任务本身，涉及到的任何信息都在【封锁条目】里面。只有你真的调查到那一步，或者你拿到了足够重要的信息，才能得知后续的部分封锁条目中的情报。。”
    “不过别担心，我也会同步参与另外一个地点的调查行动。怎么样，久违的并肩作战？”
    “只要你别像上一次并肩作战的时候在拉高对面血压的同时拉高我的血压就行。”
    “哎呀，那都是小事啦，我就问你上次硬刚那只灾厄巨人打的爽不爽嘛！”
    “算了，不和你扯那么多了，话说回来我没支援官怎么办？”
    符尔疑惑的问道。
    自己就是个临时工，哪来的支援官。
    “没问题，米拉妮会同时支援我们两个的行动的。这么说起来上次我休完假她好像又有点不开心的样子，你有什么头绪吗？”
    “没有哦~”
    符尔在睁着眼说瞎话。
    不过他倒是乐得看对方深陷某个孤儿院大姐姐与冷面支援官上司的修罗场中。
    “这样啊，那就这么说定了？时间你自己腾出来哦，因为是隐秘行动。”
    “知道了知道了，虽然校长老头子总是坑我，但是他人还是很好的，我会找他请好假的。”
    “那么三天后再见。”
    “嗯，再见。”
    挂断了通话，符尔叹了口气，看着桌上的文件。
    “怎么了，有新任务了？怎么一脸奇怪的笑容？”
    石板人一边诶嘿诶嘿的像条毛毛虫一样爬着，一边说道。
    “没什么，听到了开心的事情。”
    “什么开心的事情？”
    “有人夹在修罗场里面，你说开不开心。”
    “乐！”
    总而言之，新的冒险要开始了。
    符尔有这种预感。

 第151章 在校的【英雄】

    “嗯？符尔，你回来了？”
    希尔薇娅打着哈欠，从楼上走了下来。
    “你今天回来的好晚啊。”
    一边说着，还一边自顾自的打开了冰箱，拿了一瓶酸奶。
    “你也不看看几点了，我都回来3个小时了好不好……”
    符尔指了指挂在墙上的钟。
    “哇，原来已经6点43了啊。”
    “你啊，作息也太乱了。”
    “反正不也没什么事做？而且今天你上的是战斗搏击课，总不是会被留下来的。”
    希尔薇娅摆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
    说来也无奈，由于普罗米修斯边境大学的特殊选课机制，符尔在整个大一一年内，就基本把最重要的那一批课程全部修完了。
    包括但不限于，《如何判别收容物的可靠收容方式》、《灾厄通讲》、《边境生存技巧》等一系列经过多位“老前辈”的建议后最推荐学习的课程。
    归功于【贤者】刻印给他带来的身体上的增幅效果，符尔的学习速度至少是一般人的三倍，在针对灾厄或者受容物的实战调查部分的理论知识学的更是一个飞速。根据哈茨之前对他的评价，如果现在他去考管理局调查员或者收容会收容干员一类，至少能拿个a照。
    但是很可惜，就算是像符尔这样无论怎么看都算是“优等生”的人，唯独在一门课上栽了跟头。
    那就是这门《战斗搏击课》。
    从大一上到大一下，符尔已经在这门课上挂了两次了。
    也并非是这门课的老师给自己穿小鞋，恰恰相反，这位极具责任的优秀教师……太看重自己了。
    就像普罗米修斯边境大学的其他所有课程一样，不追究到课率也不没有平时分，只要你考试能过，哪怕你报完课就考试都没关系。
    战斗搏击课也是如此，只不过别的学员的结课标准都是在模拟战斗教室里面挡住老师十个回合。
    但是符尔不同，他得把教师击败才行。
    虽然模拟战斗教室内可以动用奇迹，刻印的赐福给他带来的实实在在的身体素质的增幅也不会缺失。
    但他就是打不过。
    虽然他的战斗品级都到了b级，也经历了大大小小的各种各样的战斗。
    但他就是打不过。
    虽然老师连英雄都不是，战斗也允许符尔使用武器和奇迹，也就是允许符尔调用来自哈茨的作战经验。
    但是他就是打不过……
    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甚至用了奇迹被打倒在地上后还要被嘲讽。
    “就这？”
    “除了凭借别人的经验和奇迹，或者像个莽夫一样依赖身体上的增幅你还能干什么！”
    “废物！”
    虽然嘴上不留情，但是老师是真的好老师。
    可以说这一年多以来，依靠对方的教导，符尔总算是在即使不调用哈茨的奇迹与经验，也可以有一定的作战能力了。
    并且再使用来自哈茨的力量后，自己也终于真正意义上能够随心所欲的调用战斧，进行搏杀战斗。
    这都是挨打打出来的结果。
    当然，他还是打不过……
    那能怎么办呢？挂了就重修呗！
    几个学分罢了，自己又不是丢不起。
    他绝对没有酸！
    “所以呢？今天你打赢老师了吗？”
    希尔薇娅笑嘻嘻的说道。
    “老样子，别提了。”
    符尔很是无奈的说道。
    “聊点别的，我刚才接了个管理局的兼职，你有什么头绪吗？”
    符尔指了指桌上的文件。
    “哦？”
    希尔薇娅拿起了文件，扫了一眼。
    符尔看着对方随意拿起文件的模样，心里想着，这家伙一年以来倒是愈发稳定了，所谓的无法干涉世界仿佛都成了过去式一般。
    当然，对方可不会承认这一点，而且还没事假装自己又拿不起来东西逗自己玩呢！
    不过他人倒是的确依旧无法观测到对方就是啦。
    “哎呀，这可真是——”
    快速扫完了文件上的信息，希尔薇娅捂着嘴巴说道。
    “怎么了吗？”
    “唔，我知道他们在调查什么了，但是我不能说。”
    “真麻烦啊，这个信息封锁。”
    符尔摇了摇头。
    明明自己身边就有个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的人，但是就是无法直接的从对方那获取情报，必须得绕原路。
    各种意义上都麻烦的要死。
    “不过这会是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哦，而且你负责的就是这个边境的调查任务吗……我给你个建议。”
    希尔薇娅竖起一根手指说道。
    “去调查，普罗米修斯大学曾经的在校【英雄】。当然，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你最后肯定什么都调查不出来，但是你所的到的信息，会成为你推理的必要条件。”
    “在校英雄……今天杰拉德也跟我提起过这个，好像根据他的说法，在普罗米修斯大学这百来年的历史当中加上我好像也就只有三位在校【英雄】。虽然我很想说我不算英雄。”
    “那你就顺着这条路线调查呗。好了，这是你明天该操心的事情，现在我饿啦！晚饭吃什么！”
    “唔……炖点牛肉，我去做饭。”
    符尔摇了摇头，然后走向台。
    “石板人你怎么一副萎靡的模样，发生了什么吗？”
    “符尔不让我打游戏。”
    “为什么？”
    “因为我今天不小心吓到了他的一位学妹，他就因此怪罪我！！”
    “哦吼~符尔，今天的可爱学妹长得好不好看啊？”
    “喂！！你们俩差不多得了啊！”
    符尔切肉的手都差点没绷住。
    “在校的【英雄】啊……明天找校长请假的时候，顺便问问看。正好后天没课，在大后天的任务开始之前，先调查一下……”
    说实在，符尔对于和他一样的在校【英雄】的存在还是很好奇的。
    虽然不是他自吹，但是在心智尚未成熟的这个年纪，能觉醒并被赐予刻印的人，也许历史上就那么数位。
    自己是为了知识和经验来到的这里，那以前的两位前辈呢？又是为了什么来到这所大学的呢？
    看着在浓汤中翻滚的牛肉，符尔不住的思考着。
    以及……会和他们有关的，且有这么高要求的保密等级的，究竟是是什么事情呢？

 第152章 扑朔迷离的档案

    “校长先生，上午好呀。”
    第二天早上，符尔推开了校长办公室的大门。
    “嗯？符尔，怎么了？”
    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文件的威廉姆斯·d·拜伦芙劳斯推了推眼镜，看着推门而入的符尔，奇怪的问道。
    “平时你不是躲着我还来不及吗？怎么今天自己送上门了？”
    威廉姆斯校长放下手里的文件，笑着说道。
    “哪有哪有，我怎么会躲着校长您呢？”
    符尔笑着说道。
    此乃谎言——
    由于眼前这个无论是头发还是胡须都早已花白，但是依旧精神奕奕的老人，总是给偶尔悠闲闲逛的自己安排一些奇奇怪怪的活。
    要么是充当临时边境考察队去探查这个边境的新生区域，要么是指定某个已经被发现的收容物让自己去收容，碰见灾厄爆发什么的，这老家伙都不通知警卫队直接喊自己的！
    就算世界和平他看见自己也会喊自己去帮他浇浇花什么的。
    但是很无奈……符尔还不得不答应。
    没办法，无论是他现在刚开始经营没多久的私人调查事务所的经营许可和场地，亦或者是平时从管理局那接兼职的假条，都得靠他。
    符尔现在很怀疑，明明大部分学生的假条走教务系统就行了，只有特招生要找校长开假条这个规矩，是不是这家伙故意设下的。
    这总共才多少个特招生啊！
    不过虽然校长平时神神秘秘的，但是符尔能感觉到。
    对方……应该也是一名【英雄】。
    “啧啧啧，看你这皮笑肉不笑的。茶叶在老地方，想喝自己泡，顺便给我也泡一杯。”
    威廉姆斯校长指了指自己桌上的茶杯，说道。
    “好嘞！”
    速速的跑去泡了两杯茶，符尔坐回了办公桌面前。
    别的不说，这老家伙的茶叶，是真的香啊！
    “吸溜——”
    两人品了口茶，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说，什么事。”
    威廉姆斯校长率先询问道。
    “没什么，我从管理局那接了个兼职，可能后天要请一段时间的假。”
    “这个啊，好说。这次又是什么任务？”
    “呃……我只能说是调查任务，别的在保密范畴之内。”
    “这样啊……”
    威廉姆斯点了点头，说道。
    “你放心去做，假条我会帮你标注上的，需要离开边境吗？”
    “现在还不知道，但是可能会需要。”
    “那我就把通行权限也给你放开。”
    “那我就谢谢校长先生了。”
    “行了，就这些事情吗？”
    “……其实我还有个想问的……”
    符尔放下了手里的茶杯，说道。
    “我想咨询一下，关于在我之前的，曾经在这所大学读过书的【英雄】的信息。听说除了我以外，还有两位英雄也在这里就读过。”
    “嗯？为什么要问这个？”
    威廉姆斯校长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符尔问道。
    “呃……”
    “和，调查有关？”
    “嗯，似乎是和调查有关。”
    “这样啊……”
    威廉姆斯校长思索了一下，眉头紧皱。
    “这个……也涉及保密的问题吗？”
    “不，这个没有，或者说至少现在还没有。”
    校长摇了摇头，然后说道。
    “但是很遗憾，我并没有什么能告诉你的。”
    “这样啊……”
    符尔点了点头，看来这边也被情报封锁了啊。
    “不过，有些东西，也许你可以自己去看看。”
    校长打开抽屉，拿出了一把古旧的黄铜钥匙，推给了符尔。
    “这是？”
    “一份老旧资料的保险柜钥匙罢了，去图书馆，找档案管理员，她会带你去看的。”
    符尔看了一会儿那把钥匙，然后将其收了起来，站起身。
    “那么，我就先行离开继续调查了，校长先生。”
    “嗯，去。”
    “对了——”
    在符尔推开门之前，他转过头来，问道。
    “有什么建议吗？校长先生？”
    “找我要建议吗……”
    威廉姆斯摸了摸胡子，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笑了笑。
    “总而言之，相信你自己的判断。好歹也是我们学校到现在为止最会抓异常事件的【侦探】先生嘛~”
    “那，借您吉言？”
    威廉姆斯摆了摆手，于是符尔带上大门，离开了这里。
    过了一会儿，校长播出了一个通讯。
    “喂，在校【英雄】的事情，是你示意他调查的吗？”
    “不，不是我，不过不必担心，他很可靠。”
    “废话，我当然知道他很可靠，不然你觉得我到底是为什么给他批了那份特招生的录取通知书？难不成真是你面子大吗？”
    威廉姆斯毫不客气的说道。
    “问题是，你让他这样的奇迹持有者这么参与进去，真的不会出事吗？不怕和当年那起事件中的3号档案出现一样的情况吗？”
    “安心，有【保险绳】在，他不会成为【救世主】的。”
    电话里的对方笑了笑，很是肯定的说道。
    “绝对不会。”
    …………………………
    “同学，这就是那个保险箱了，你可以在这个房间内随意翻阅，但是所有资料都不能复制和带走。”
    “嗯，我了解。”
    “那么，请把钥匙交给我。”
    将校长给自己的那把黄铜钥匙，递给了档案管理员。
    钥匙插入孔中，却没有扭动，就这么静静地挂在上面，过了数秒后，才听见齿轮的转动。
    “咔嚓，咔嚓。”
    钥匙被整个吸入其中，而后保险箱从中线分割开来，将两份薄薄的文件展示出来。
    “我就先行告退了，当你需要离开的时候，请在呼喊我。”
    “好的，对了，您知道这里存放的文件资料是什么吗？”
    “我只是一个档案管理员，我什么都不知道。”
    对方只是摇了摇头，然后转身离去，顺手关上了门，仅留下符尔独自一人。
    “啊这……算了……”
    本来符尔还打算向这位档案管理员打听一下消息呢，但是看来对方似乎不是很想聊天。
    还是看文件。
    符尔拿起这两份薄薄的文件档案，看了过去。
    “诶？？这是？？”
    出乎意料的，看到了有些熟悉的样貌。

 第153章 存于过去

    “符尔？找我干啥？你下一次上课应该在下周了。”
    训练场内，中年男子停下了手中打到一半拳法，转过身来一边擦着汗看着不知为何来到此处的符尔。
    “有点事情，想找您聊聊。”
    “什么事？”
    男子重新转过头去，继续对着沙袋打着没打完的那套拳法。
    虽然看似动作不快，但是每一拳之间的爆发与身体的协调，都是令符尔叹为观止的存在。
    符尔曾无数次在被对方打倒之后想过，自己这位战斗搏击课的老师真的是个普通人吗？
    但现在，他得到确认了。
    “怎么不说话？我先说明，你没达到我的学业要求我是不会放你过这门课的考试的。”
    “不，只是想向你询问一点事情。”
    符尔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四周，确认训练场只有他和老师的存在。
    “杜雷因老师，你……对于渊这个人，有印象吗？”
    “……………………”
    气氛，瞬间冷了下去。
    杜雷因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过头来，面色凝重的看着符尔，说道。
    “你……从哪得知这个名字的？”
    “我在进行一项调查任务，从中对曾经与我一样，在这个学校就读过的【英雄】产生了好奇，就比如说这位于渊。”
    “只有他吗？”
    “还有一位……”
    符尔看着面前的老师，说道。
    “那么，您有空和我单独聊聊吗？”
    杜雷因没有回应符尔的话语，只是捡起扔在一旁的外套，朝门口走去。
    【看来杜雷因老师不是很想聊这个话题啊……这下麻烦了……】
    “愣着干什么？走啊！”
    走到了门口，对方却突然转头喊道。
    “哦……啊？”
    “啊什么啊？去哪？你那个店里？你该不会觉得这些东西是可以在这里随便说的。”
    “…………”
    十来分钟后，符尔带着杜雷因来到了店里，给他倒了一杯茶。
    “有隔绝外界的能力吗？”
    坐下之后，杜雷因很是直接的问道。
    “有，稍等，石板人，麻烦暂时把这里与外界隔绝一下。”
    “好嘞！”
    片刻过后，流动的水域覆盖了整个店面，将内外分割开来。
    “先说说看，你都了解到了什么？”
    喝了一口茶，杜雷因问道。
    “怎么说呢，实际上也没了解到多少，充其量只是知道了这么一个人。”
    符尔给自己也倒上了一杯，揉了揉自己的眉头。
    是的，在那份保险箱内的，并不是什么非常复杂的资料。
    上面仅仅是记载了，大约在40多年前，一名名叫“于渊”的【英雄】，曾在这所大学就读过5年，然后毕业。
    知道的仅仅只有入学年份，毕业年份，学业情况，参报的社团这些无关轻重的东西，并没有什么很重要的信息。
    至于对方的奇迹是什么？最后前往了哪个机构，一概不知。
    而另一份文件……则记录了另一位同样在40多年前就读的【英雄】。上面的信息也是和于渊那份一样，没有什么重要的信息。
    但唯独，这个名字，和那张照片，他还能认得出来。
    “所以，我就来找你了，杜雷因老师。”
    放下手中的茶杯，符尔看向自己的老师，问道。
    “作为和那名名叫于渊的英雄同期的学生，你知道些什么吗？以及——”
    符尔拿出了那份哈茨邮寄给自己的文件。
    “为什么，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信息，却被限制了这么高的保密等级？”
    杜雷因皱了皱眉头，拿起了那份文件。
    “等下，杜雷因老师，这份文件——”
    “无妨，阅读的权限我有。”
    杜雷因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这文件上的信息也的确没有因为对方的翻阅而消失或者自动模糊。
    这是联邦的保密机制，但既然机制没有触发，证明对方的确有相对应的访问权限。
    “啧，联邦的那群家伙，还是这么爱当谜语人。”
    不屑的咂了咂嘴，杜雷因把这份除了了解最基本的情况以外屁用没有的文件扔到一旁。
    “我对你正在调查什么不感兴趣，也对联邦的动作没什么想法，不过你既然找我问了，作为普通公民我理应配合调查，对吗？”
    “身为【英雄】的普通公民？”
    “不，我就只是一个普通公民。”
    杜雷因着重的念了“普通”二字。
    “况且，我是不是拥有【奇迹】，你难道感觉不出来吗？”
    确实，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哪怕对方什么特殊力量都不动用就能把自己打的满训练场乱跑的战斗能力在符尔看来已经是可以奇迹一般的力量。
    但是，正因如此，符尔才清楚地明白，面前的这个男人，不具备【奇迹】。
    他的身上，没有扭曲世界的力量。
    可是，那份报告上，可是清清楚楚的表明了，对方是【英雄】。
    或者……
    曾经是英雄？
    “那么，我就先从那位名叫于渊的英雄问起，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思索了一下，符尔决定先从另一位英雄问起。
    “于渊？他啊……”
    杜雷因长吸了口气，然后缓缓说道。
    “老好人，倔脾气，烦人精，明明长了一副吸引小学妹的容貌，整天想的却是打灾厄，打灾厄，然后还是打灾厄。要不是局长硬逼着他来这里上学，恐怕对方会直接在管理局就职。”
    “所以在他上完五年毕业之后，就去了管理局吗？”
    “不，他去了边境考察队。”
    杜雷因摇了摇头说道。
    “那家伙在这个大学里别的东西没学到多少，但是至少对几个机构的职能划分了解的更加清楚了，所以他一毕业就选了和灾厄战斗最佳猛烈的考察队。真是个蠢货，满脑子都是他那不切实际的英雄梦。”
    杜雷因冷哼着说道。
    “听上去您和他很熟？”
    “不，谁和那家伙很熟，只不过那个自来熟和谁都熟罢了！”
    杜雷因一口气喝完了剩下的茶水，看上去很恼怒的说道。
    “不管是谁找他帮忙他都去帮，明明一大堆迷妹跟着他还和我们抱怨说谈恋爱好难啊，要是女人和灾厄一样好懂就行了。我看他是不是觉醒刻印的时候脑子被灾厄啃了一口！”
    【明明超熟的好不好……】
    看着对方那絮絮叨叨吐槽的模样，符尔忍不住在内心里嘀咕道。
    “那……他的【奇迹】是什么？”
    符尔有些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
    “不知道？”
    “别问，问就是不知道！谁关心那家伙那个稀奇古怪的能力。”
    虽然嘴上说着不知道，但是对方那严肃的眼神之下，符尔也就大致明白了。
    这部分内容，保密管制中。
    【仅仅问到能力相关就属于保密管制的部分了吗？那……】
    思索了一下，重新给杜雷因续上了一杯茶，符尔询问道。
    “那老师您呢？”
    “…………”
    “我就当您现在是普通公民好了，那过去呢？”
    符尔紧紧地凝视着对方的双眸，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是很关键的信息。
    “那位叫做卡奥斯·杜雷因的大学生，是一位怎样的英雄？”
    对方陷入了沉默。

 第154章 失去奇迹的【英雄】

    “卡奥斯……”
    杜雷因轻声念着这个名字，下意识转头看向窗外。
    仿佛时间回到了过去。
    【“喂！卡奥斯！我接了个任务，来帮我一手呗！请你吃饭！”】
    【“烦不烦啊，我过两天还有考试好吗？”】
    【“哎呀，大不了补考嘛~”】
    【“滚犊子！”】
    【别急嘛！那我先请你吃点蛋糕？怎么样？】
    【“你当我是追你的那群小迷妹吗！”】
    40年前的街道，和现在也没有太大区别。
    只不过那时候的记忆，已经模糊了太多太多。
    “喂！符尔，你这店里，有什么餐点吗？”
    突然间，杜雷因说道。
    “呃……有意面和蛋包饭一类的，炸鸡的话也有。哦，还有一些蛋糕。”
    “给我来份蛋糕。”
    “口味呢？”
    “随你。”
    “哦……”
    符尔莫名其妙的走到冰箱中，取出了一份蓝莓奶油蛋糕，端给了杜雷因。
    “给，餐具在这里。”
    然后从一旁取出勺子和刀叉，递给对方。
    “………………”
    杜雷因沉默着，吃了一口。
    “啧，太甜了……”
    “啊？不合你胃口吗？那要不我换一份不那么甜的？”
    “不了，就这样。”
    三下五除二的，对方吃完了这一份蛋糕，留下满头雾水的符尔坐在对面。
    “如果于渊是那时候学校最让人喜欢的明星，那么卡奥斯就是最不让人喜欢的明星。那家伙个性冷漠，脾气不佳，语气不好，虽然同为英雄，但是在学校基本没有聊得来的朋友。除了某个整天自说自话的以外。”
    “他的英雄名是【格斗家】，字面意思，纯粹的战斗者，但是他最讨厌的就是战斗，并不是很想与灾厄之类的玩意牵扯太多，更何况主动进攻，和另一位可以说是完全相反的存在。”
    “就这些，没什么好说的。”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眼见对方不愿意继续说下去，符尔赶紧急忙忙的问道。
    “别就这么结束啊！！”
    “………………”
    杜雷因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后来……他的结局，如你所见呗。”
    “变成了【普通人】，如你所见的普通人，蜷缩在大学里面，过着平平淡淡才是真的生活，倒也真算是如他所愿了。”
    杜雷因自嘲着说道。
    “………………”
    这句话，一定是谎言。
    就算符尔再迟钝也明白的过来，对方抓着自己训练战斗技巧的模样，以及那份隐藏起来的期许，绝对不是一心追求平淡之人的做法。
    老师是希望自己做到什么吗？
    还是……在害怕什么？
    “那他……是失去了奇迹吗？”
    “嗯，没错。”
    “为什么？”
    正常来讲，奇迹只会在一种方式下被阿赖耶主动收回，那就是对方违反了整个人类群体的意志。
    因为根据希尔薇娅告诉他的，任何被给予【英雄】刻印，被给予奇迹之力的人，都是被阿赖耶认可的存在。
    虽然奇迹是可以主动归还的，但是基本没有人会这么做。
    正常来讲，都会是像那位将军一样，回归死亡的同时，归还奇迹。
    毕竟奇迹本身来自英雄强烈的愿望，在得到奇迹的同时，就注定了不会那么那么轻易的抛弃理想。
    而且就他对自己这位老师的了解，对方也并不像是那种会自愿归还奇迹的人。
    “谁知道呢？也许他背叛了【阿赖耶识】也说不定呢？”
    对方满不在乎的说道。
    “或者也有可能他被【阿赖耶识】抛弃了？”
    “不，一定有别的原因。”
    符尔看着对方，认真的说道。
    “一定——”
    “那就按照你的想法来呗，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我就回去了，等会儿还有课。”
    “…………”
    符尔思索了一下，最后决定还是问道。
    “那……那位于渊后来呢？”
    不论如何，其中一名【英雄】，虽然一副经历了很多事情的样子，但是仍旧存在于自己面前。
    那另一位呢。
    他的相关信息仍旧像是在一团迷雾当中一样。
    “他……死了。”
    “死了？”
    “对，死了，牺牲了，三十年前的一次任务，死的粉身碎骨的那种。拉到阿特拉斯院都没能救回来。”
    “………………”
    符尔再度陷入沉默。
    他从未想过，调查居然断在了这个地方。
    既然对方早就已经牺牲，那么现在又究竟是为什么要封锁那么多层信息。
    究竟是因为杜雷因失去了奇迹这一要素，还是对方牺牲前究竟做了什么？
    还是说……是在牺牲后？
    可是牺牲后……已经死去的人又能影响到什么呢？
    看着陷入沉思的符尔，杜雷因摇了摇头，起身，准备离去。
    但是，他站在门口了数秒，却迟迟未能打开店门。
    最后，长叹了口气，走了回来，拍了拍仍在思考中符尔的肩膀。
    “给你一点无关紧要的信息，你知道地狱吗？”
    符尔摇了摇头。
    “地狱？神话传说中的那个吗？”
    “不，我指的是，失去奇迹与希望的地方。”
    杜雷因摇了摇头，说道。
    “总而言之，不要让地狱产生，也不要试图前往地狱，就这些。”
    撂下了两句没头没尾的话，杜雷因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小店。
    “地狱？”
    符尔皱了皱眉头。
    如果不是那些神话传中的指代的地方，那又是什么？
    “希尔薇娅？”
    符尔试着呼唤希尔薇娅，但是对方却只是传递给了自己一条信息。
    【折断的铁丝】
    “………………”
    失去奇迹的英雄，早已牺牲的英雄，所谓的【地狱】，以及……
    因扭曲而彻底“折断”的铁丝吗？
    并非世界末日，而是一部分受到了不可磨灭的伤害吗？
    所谓的【地狱】究竟会是怎样的地方？
    以及，“不要让地狱产生”，杜雷因老师到底在暗指什么？
    信息太杂乱了，就像是揉成球的毛线团，而自己连线头都无从寻找。
    “事情越来越麻烦了啊……”
    符尔叹了口气，继续喝着没喝完的茶水。
    “看来只有亲身去那个所谓的废弃实验室调查，才能得到下一步的信息了。”
    又看了一眼文件里，自己负责的那个，位于普罗米修斯边境大学所在的这个边境中的实验室位置，符尔皱了皱眉头。
    又一个问题出现了。
    为什么……这里会有隐秘实验室的存在？

 第155章 调查

    “报告，米拉妮小姐，我已抵达目标地点。”
    符尔站在一片废墟之中，感受着面前的波动。
    像是蒙上了一层纱布一般，所有气息被掩盖，若不是他反应灵敏，怕不是根本察觉不到面前就是目的地的大门。
    “我该怎么进去？”
    敲了敲面前的屏障，感觉软软的，像是一层泡泡一样。
    “给你配给的设备你都带着了。”
    “嗯。”
    符尔放下背包，就在昨天，管理局为他行动提供的所有配给均通过杰拉德交付给了符尔，东西不算多，除了通讯设备和便携式感官同步设备以外，就只有两个机器。
    一个“破解秘钥”，一个高灵敏灾厄探针。
    “拿出秘钥，按下红色按钮。”
    符尔取出破解秘钥，翻开防误触的按钮盖，上面除了一个显示着英文代码的小屏幕以外，就两个按键。
    一个红色，一个蓝色。
    “那那个蓝色按钮是干啥用的？”
    符尔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这个我知道！是自爆！”
    “哈？”
    通讯设备内，传来了令人血压升高的声音。
    “…………哈茨，你给我滚回去调查你的去！”
    “哦……”
    伴随着咔嚓的一声电流声，哈茨的通讯线路从中断开，而后留下了支援官小姐长长的叹息。
    “哎——”
    “那……我接着调查？”
    “调查，顺带一提，蓝色按钮是自适应环境数据重置。这东西是考察队那边研发的，标准都是傻瓜式一键操作，你别管哈茨在那胡言乱语。”
    “我懂我懂……”
    符尔点了点头，然后按下了手中秘钥的按钮。
    伴随着一层特殊的波动从手中的仪器里蔓延开来，与屏障相互碰撞，消融，最后，一扇大门，出现在了符尔的面前。
    和这个边境中占据主要建筑地区的普罗米修斯大学的希腊式建筑不同，也与那些由金属和线条构成的现代实验室不同，眼前的，是一扇石门。
    石门山，似乎还刻着图案，像是一棵倒挂的苍天大树。
    “这是…………”
    “看来，你调查的这个废弃研究所，可能有重要信息，做好准备符尔，高灵敏探针有什么反应吗？”
    通过符尔的感官共享，米拉妮在本部也看到了那身大门上面的图形，他转过头看了看哈茨那边的影像记录，和另一边完全不同。
    既然不同，那就代表了特殊之处。
    “探针没有反应，四周扭曲度依旧在这个边境的正常范围之内。”
    “那，你的能力呢？或者说哈茨的那个。”
    符尔呼唤出战斧，仔细感受了一下。
    “也没有。”
    “那就直接准备进入调查，能打开这扇门吗？”
    “我试试。”
    符尔试着使劲推了推这扇门，又在四周寻找了一下机关。
    “好像不能直接打开，也没看到机关，那个秘钥不能打开这里吗？”
    “我检查了下，这个大门已经断开了能量供给，只能强拆了。”
    米拉妮摇了摇头。
    “强拆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不会，大门的能量供给系统和内部的不在一个线路之中，防御系统倒是和大门的在一起，不过这是个好消息，这就代表，你无论做出什么大动作都不怕有机枪炸弹之类的瞄着你了。”
    “那还真是一个好消息啊——”
    符尔握紧了手中的战斧，意念稍微调整了一下，将武器重铸。
    “也就是说，能大闹一场了？”
    “你别这样，我有点ptsd。”
    “哦哦……抱歉，用他的能力的时候总是会有点……”
    符尔尴尬地笑了笑，然后举起手中的武器。
    光芒浓缩，汇聚，化作铁锤。
    “那么——”
    符尔奋力跳起。
    “大锤80！”
    “轰！”
    伴随着碎石和尘埃，大门被直接轰了个稀烂。
    “呃……好像力气用大了，这个门……应该没必要保存……”
    “你砸都砸了……算了，反正影像数据保存下来了就行，继续探查，首先目的是找到里面的数据存放中心，知道了吗？”
    “了解。”
    随手将手中的巨锤回收，重新凝聚为适合在狭小空间内战斗的短剑。
    “可惜我还是太菜了点，凝聚不出来枪械一类的玩意。”
    符尔一边在狭长的通道内走着，一边说道。
    “那个可能有点难，哈茨也是尝试了很久才能成功构造出枪械，据他所说，构造完美符合物理学构造定律的枪械还不如直接构造高达来的快，有时候在透过幻想创造实体的时候，也许需要忽视掉一部分规则，下次有机会你可以尝试一下。”
    “行。”
    穿过走廊，是一个方形的大厅，分上下两层，符尔正位于上层。
    “对面有一扇门，下面一层左右两边各有一扇，对面则有一个电梯，我该怎么走？”
    扫视了一圈四周的环境，符尔说道。
    “等一下，这个内部构造的格式……我好像有印象”
    在屏幕之外，米拉妮皱着眉头，另一只手不断的调动着数据资料。
    “找到了，奇怪……阿特拉斯院的d型制式研究所？”
    “你是说……这是实验室是阿特拉斯院的？”
    “不能确定它的所属，但是我对比了内部构造格式的确是相同的”
    “也就是说，至少是有关的咯。”
    “可能，这部分看来有必要上去好好的敲打一下上面那帮家伙了。”
    在米拉妮调查相关资料的同时，符尔则在思考别的什么。
    【阿特拉斯院】，自己也并非一次听到这所机构，但是实际上的接触，这还是首次。
    自己对其的了解，仅限于知道其是由顶尖的“学者”组建而成的机构，其内有许多能说与不能说的技术，甚至包括【阿图姆之眼】，也是这个机构研发而出的。
    而自己最近一次听到这个机构的名字，是从杜雷因老师那里听到的。
    他说，那位名叫于渊的英雄，死于30多年前的一次任务，即使被送去了阿特拉斯院，也未能救回他的性命。
    “粉身碎骨吗……”
    符尔小声嘀咕道。
    “什么？”
    “不没什么，接下来往哪走？”
    “通过电梯，去最底层，这个结构的实验室，最重要的实验场，就在那里。”
    “ok。”
    符尔起身，跳下二楼，走进电梯。
    在电梯门关上之前，他仍在思考。
    为什么，杜雷因老师，要强调粉身碎骨这个事情？

 第156章 【救世主】

    “叮——”
    随着清脆的提示音，符尔抵达了最底层。
    与自己的预想中那遍布设备或者电子器械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映照在符尔面前的，是两长排玻璃器皿。
    有些已经破损，有些还尚且完好，破损的那部分能看见地上干涸的水迹，以及内部不知名的残骸。
    那些尚且完好的，似乎还在正常的运行，在单面玻璃的隔绝下，符尔并无法看到这些玻璃器皿内部的样貌。
    只是下意识觉得，应该是在培养着什么。
    或者，维持着什么的生命。
    “这些是什么？”
    符尔从这些器皿前一个个走过，询问道。
    “不知道，我建议你不要乱动这些东西。天知道这些实验室里面都培育了些什么东西。直接去尽头的控制台，数据应该都在里面。”
    “好。”
    走到尽头，便看到了，即使过去了数十年，仍在保持最低限度运行的控制台。
    “我该怎么做？”
    “那个秘钥，最下方有个接口，接上去就行，然后就在这等着，或者你在四周随便调查下也可以。看来这个设施内没有什么特殊的收容物或者灾厄，应该不必担心安全性的问题。”
    “行。”
    拿出秘钥，接上端口，得到米拉妮那边确认开始检索的信息之后，符尔开始对四周进行调查。
    旁边的房间，似乎还有不少纸质的文件。
    也许自己的某些疑惑，能从得到解答？
    “话说那些纸质文件我能翻阅。”
    鉴于之前过多的消息封锁，符尔首先确认道。
    “只要是你能找到的，都可以。或者说，我们还在期待你找到点什么呢。”
    米拉妮看了一眼手中的报告，说道。
    “目前资料中的73个实验室，其中49个都已经调查完成，除了一些已知的信息以外，没有别的有价值的东西。”
    “哦，哈茨那边也调查完了，现在是50个实验室都没有调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哦？我很好奇？这些实验室的位置情报，到底是从哪来的？”
    不论怎么说，总得有个线索。
    符尔随手拿起手边的一册已经有点些微泛黄的文件，问道。
    “几天前，在我协助哈茨的一次特殊灾厄调查中，在那所废弃实验室中找到了一些不太妙的东西。而通过那个实验室设备内留存下来的资料，我们发现了73个与之相关的，没有在联邦登记在案废弃实验室，出于一部分信息的保密需求，只能分开进行调查。”
    “而且由于我们还没有查明清楚实验室内部的各项环境，这项工作目前调查仅能靠英雄和远程支援的支援官完成。”
    “那……这里在克隆什么？”
    “什么克隆？”
    “就是那些设备啊。”
    符尔扫过文件的标题，他也不是学者，下面的理论知识一概是看不懂的，但是这份文件的标题，他还是看的明白的。
    “《第31次克隆实验》，喏，这份文件上是这么写的，也就是说这里的哪些设备是为了克隆什么而存在的咯。”
    符尔拿着文件，走出了侧边的房间，回到控制台。
    “能够知道这里在克隆什么吗？”
    符尔回想起大门上雕刻的那棵树。
    那棵倒挂着的，奇怪大树。
    “资料中没有，奇怪，这里的终端为什么根本就没有多少资料存储？难道他们撤离之前格式化了这里的所有资料吗？”
    “那……能想办法把那些玻璃器皿的光学隔离断开吗？如果能确认容器内的造物，那么也就能确认这里在克隆什么了。”
    “应该可以，我查询下这一系设备的操作手册，有了，你面前的操作终端上，是不是有一个独立的开关？”
    “有。”
    符尔找了一下，在桌面的一些杂乱纸张之下，找到了米拉妮所指的那个开关。
    “按下它，然后这个终端会自启，后面的交给我，我会帮你跳过安全验证，进入操作界面，稍等一下……”
    按下按钮之后大约过了半分钟，屏幕亮起，系统进入了操作界面。
    “有了吗？”
    “有了，是不是那个光学隔离的子菜单？”
    “对，按下它，然后输入访问代码k。”
    “ok。”
    跟随着米拉妮的指示，点击进入了子菜单，然后输入了访问代码。
    在片刻的验证过后，身后传来了设备运转的声音，伴随着设备上的指示灯缓缓亮起，原本墨黑色的玻璃管渐渐透明，显露出后面的存在。
    似乎，看轮廓像是是什么人形生物？
    “好像……是人？”
    “人？”
    通讯那边疑惑的问道。
    “等等……这是……”
    伴随着光学隔离的彻底解除，数十具样貌体型完全一致的人类，展现在了符尔的面前。
    “确认了，克隆的是人类，这个样貌……我怎么感觉在哪见过……”
    符尔皱了皱眉头，走到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克隆体的面前，仔细观察着。
    长发，面容看上去很清朗，没有什么瑕疵，也许是因为从培养管培养出来的原因，皮肤白的甚至有些不正常。
    顺便符尔还确认了一下其他地方。
    嗯，男的，那就没必要害羞什么了。
    但是这副面容……
    符尔注意到了，培养皿的最下方，被灰尘覆盖的铭牌。
    随手擦拭掉灰尘，一串字符烙印在上面。
    【克隆体037】
    【时间：2068年7月12日】
    接近三十年前的克隆体？
    等等，三十年？
    符尔对这个字眼有印象，因为前不久的前期调查中，就有人告诉过他，三十年前发生过什么事情。
    名叫【于渊】的英雄的死亡。
    “于渊……这是他的克隆体？”
    符尔重新看向克隆人的外貌，如果去掉长发的话，那么这副样貌就与他在
    “于渊？等下，你认识这里面的克隆体的原型吗？”
    “算不上认识……但——”
    符尔看向自己手里的那份资料，似乎是想起什么，快速翻阅了起来。
    “你确定这个克隆体的原型是叫“于渊”是，我已经将相关信息传递给上级，你在找什么？”
    “我在想，这些文件里面会不会有更多的信息。”
    扫完手里的文件，符尔又快步走向室内，翻动着里面的纸张。
    “稍等一下！符尔，上面要求你暂停调查。”
    “不，我想我已经找到了。”
    从纸堆中，符尔终于翻到了，写有“于渊”这个关键字的文件。
    “米拉妮，问问上面的家伙，现在他们应该在通讯频段里面了。”
    符尔看着那份报告，问道。
    “【人工奇迹计划】……是什么？还有——”
    符尔看着位于于渊的名字前，用加粗黑字注明的字段。
    “【救世主】，又是什么？”
    通讯频段内，陷入寂静。

 第157章 【人工奇迹计划】

    “我来给你解释，首先是【救世主】。”
    静默之后，语音内突然传来了陌生的声音。
    “你是？”
    面对突然加入语音的陌生人，符尔警惕的问道。
    “不必惊慌，我是来自【阿特拉斯院】的学者。学者名是【固化】，固化的克里尔斯。”
    “相关的认证信息，已经递交给那位支援官小姐了，请问是否确认无误？”
    “符尔，信息确认无误，接下来的行动指挥权已经移交给这位克里尔斯先生了。”
    耳麦中，传来了米拉妮确认无误的消息。
    “啊，这就不必了，我只是一名学者。无论是作战也好，调查也好，我只是一个外行人，作战指挥还是得依靠这位米拉妮女士。我只不是过来提供相对应的，你们调查所需要的信息罢了。”
    并没有想象中的咄咄逼人，对方只是很实诚的说道。
    “首先是【救世主】，没关系，这部分米拉妮小姐你也可以听，毕竟【空想之心】阁下也在后续的作战名单中。”
    “和你们调查出来的一样，这里的所有克隆体，都是那位30年前牺牲的英雄，于渊的人造复制体。而【救世主】的名号，就是他当年的英雄名称。”
    “【救世主】？这是什么样的奇迹？”
    “他的奇迹是变化的，在面对足以威胁世界的灾厄之时，他的奇迹将回应他的祈愿，给予他与灾厄作战的力量。这就是【救世主】，为了拯救世界而诞生的英雄。”
    “同时，他也是当年被认定为，最有可能继承【持剑人】名号的英雄。”
    “持剑人……”
    真正意义上，位于人类英雄顶点的存在，如果说【英雄】是人类为了应对灾厄而打造的兵器，那么持剑人，就是兵器中，破坏力最大的那个。
    “而所谓的【人工奇迹计划】……局长阁下，我能接着讲吗？”
    突然，克里尔斯在语音里这么问道。
    局长？局长也在通讯频段里面吗？
    “没人可以阻止正在寻求真理道路上人，这不是你们【阿特拉斯院】的学者的名言吗？”
    通讯中，传来了熟悉的，局长的声音。
    “但，那句话不是还有后半句吗？局长阁下？”
    “那就与我无关了，不过至少现在我可以告诉你，继续讲，因为我还在此处。”
    “明白了，那我便继续说。”
    “符尔先生，请注意，后续的全部内容，属于最高机密。在你知晓之后，便无法中途退出此次行动之中了。”
    “这起事件的背后，会影响到很多的人吗？”
    “会，很多很多。”
    “那就告诉我，【人工奇迹计划】究竟是什么？”
    符尔看着手里的报告单，扫到了一个字眼。
    【实验牺牲者数量——】
    “我不会因为什么风险中途退出，更何况，我的调查也还没结束。”
    “是吗？简单来说，【人工奇迹计划】，就是在试图以人为控制的方式，诞生奇迹的计划。”
    “计划成功了？”
    “不，计划失败了。”
    “彻彻底底的失败了，我们可以人工创造灾厄的环境，但是却无法将由此诞生的奇迹实体化处理，或者说，就算完成了实体化，其效率也远远不如边境开发直接带来的方便。”
    “但是，奇迹毕竟是诞生了，于是曾有人尝试过透过已经诞生的奇迹去催化【英雄】的诞生，当然，这个实验被终止了。”
    “这是理所应当的，人类不是小白鼠，我们不可能视生命的牺牲于不顾，毕竟在这种实验环境下，只有直接接触奇迹，才有可能诞生【英雄】。但是直面奇迹就相当于直面灾厄，那个剂量的扭曲度，不是常人能接受的幅度。”
    “计划紧急叫停，封入最高级档案，相关人员遣散，或者干脆关押，事情理应就这么结束了。”
    “理应？也就是说根本没有结束咯。”
    “没错，有一批特别的激进分子，私下开始了实验。”
    “最开始还是动用的死刑犯，但是无论怎么实验，那些人在人工灾厄环境中都无法唤来一丝一毫的，奇迹的青睐，所以他们开始思索别的方式。”
    “包括但不限于，灾厄注入，人造神经，意识控制等诸多非人道的措施。”
    “而在最后的最后，他们寻找到了一个切实可行的想法。”
    “用英雄创造英雄——”
    “而恰好那个时候，发生了一起特别的事情，得以让他们利用那位万众瞩目的，已经牺牲了的英雄的基因信息。”
    ……………………
    “也就是说，他们试图尝试克隆那位【救世主】？”
    符尔皱着眉头，看着培养皿中的克隆体说道。
    “是的，虽然克隆出来的个体并不会拥有【奇迹】，但是既然他们是英雄的复制体，理论上他们成为【英雄】的概率，自然比那些死刑犯或者普通人更高。”
    “就没人试着阻止过他们吗？”
    “有，但是当时联邦内对这个实验项目，持有两种不同的态度，一边认为这是在蔑视人性和伦理，以及侮辱逝去者。而另一边则认为，被克隆出来的于渊，将成为下一位【救世主】，延续那位英雄的理想。最终，后者占据了上风。”
    “………………”
    符尔不得不承认，单纯从理性上讲，这个计划很诱人。
    如果能人工创造出英雄，还是足以继承【持剑人】的英雄，那么其中的价值，绝对不可估量。
    但是，他也同时知晓，这是不可能成功的事情。
    “实验结果呢？”
    “一号实验体，对灾厄与奇迹未产生明显反应。在加大模拟环境中的灾厄深度之后，1号实验体出现了自杀行为，实验终止。”
    “二号实验，尝试通过人工将诞生的奇迹提出后，注入实验体体内。结果是，二号实验体，永久性失去意识。”
    “三号实验体，他们总结了之前的错误案例，最终决定，如果想要创造一位【救世主】。那么至少他不应该是一张空白的白纸。所以他们尝试将救世主的生平汇总位虚拟记忆，加注于三号实验体，然后仿造【救世主】获得英雄刻印时的事件与环境，再造救世主。”
    “而结果是……救世主诞生了一瞬，随后迅速扭曲为灾厄，与现场的灾厄融为一体，某种意义上，他们的确创造出了人类历史上第一位ss级灾厄个体。”
    “【坏死的堕天使】，拥有那位【救世主】于渊的记忆，却与灾厄同化，执意毁灭世界的个体，最后由局长亲手，将其消灭。”
    “至此，在造成了上千条人命的牺牲，以及数个城邦毁灭的结果后，【人工奇迹计划】，彻底终止。”

 第158章 幸存者

    “既然终止了，那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
    符尔疑惑的问道。
    “当年的克隆体没有全部销毁掉吗？”
    “不，当时的克隆体总计104例，无一例外，全部都进行了销毁处理。包括这个计划的所有主要成员，也全部被关进了极地边境监狱当中，而到现在，他们也已经全部去世了。”
    “永远的，在边境监狱当中。”
    “那这些是怎么回事？这上面可是标注着2068年的记录。”
    “不，符尔，我调用了一下这个培养皿的运行记录，这些器材是在2086年首次运行的克隆进程，也就是说——”
    符尔看向那些仍在沉眠中的克隆体。
    “这些克隆体，是十年前制造出来的，对吗？”
    “恐怕是的了。”
    于三十年前被终止的计划，现在重新出现在了视野中，怎么想都只有一个可能。
    “阿特拉斯院，有内鬼？”
    “这点请不必担心，我们又不是联邦，阿特拉斯院本身，以及存在于阿特拉斯院的学者不会有问题，这一点有【阿赖耶】替我们背板，我们不会去做任何会导致这个世界朝着毁灭路途行径的事情，呃……至少在本征世界不会。”
    “………………”
    符尔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妙的字眼，以及是不是各大组织婊联邦都算是传统艺能了。
    还有，至少在本征世界不会，也就是说你们在边境已经做过很多次会导致世界朝着毁灭的事情了是。
    害怕jpg。
    “那怎么解释现在的情况？十年前被制造而出的克隆体就在我们的面前。”
    “很遗憾，我们不得不承认，有人重启了这个计划，但是目前为止，我们仍未知晓对方是抱着何种目的去实行的这个计划。”
    “有怀疑的目标吗？”
    符尔下意识问道。
    “有，不如说，有很多，甚至包括我，毕竟我也是知晓这个计划全貌的人之一。当然，我有阿特拉斯院给我背板，我会去，或者能做这样的事情的可能性太低了。”
    “那可能性高的呢？”
    “也有，名单上都有几页，都是最近失去消息的学者。”
    随手间，数十份人员信息表，就发送给了符尔。
    “如你所见，这些都是。但是在我们弄清楚重启这个计划的人的目的是什么之前，我们不可能把他们一个个全天候的束缚起来。”
    “学者也会犯这样的错误吗？”
    “应该说只有学者会犯这样的错误。”
    对方似乎无奈的叹了口气，就像是替这种家伙收拾了太多了烂摊子一样的无奈。
    “你可以说所有正在追寻真理之人都可以被称作学者，但是，并非所有学者都是在纯粹的追寻真理。”
    “更何况，有些时候，纯粹的探索者，才更加危险。”
    “就像是狂气的科学家？”
    “我倒宁愿他们只是狂气的科学家。”
    克里尔斯疲惫的说道。
    “我更担心，有其他的因素，混进了其中，就像当年那样……”
    “其他的因素……”
    符尔思索着，在他的理解之中，这些其他的因素，某种意义上，指向倒是挺明显的。
    “说，是终末之主还是灾厄之种？”
    “还不能确定。总而言之，大致的信息也就这些了，还有些，你懂得，还在保密阶段。”
    “…………算了，本来也没指望你能全部告诉我，那现在呢？这些克隆体怎么处理？”
    “根据仪器里的信息，这些克隆体都不具备自我意识，之后会有专业人员过来负责消杀的。”
    “消杀…………”
    符尔沉默了一下。
    不具备意识，也就代表不具备人格，伦理道德在此并不适用。
    “你已经完成了这个遗弃实验室的前期调查和安全鉴定，后续的交给专业的搜查人员就好，相关的信息资料我们会同步给你，前提是，你准备继续参与后续的调查。”
    “当然，我可没做事做一半的习惯，更何况，我还有些事情没调查完呢。就比如说——”
    符尔回忆着杜雷因老师与自己的对话，询问道。
    “当年，于渊是怎么牺牲的？以及，我还认识另一个人，他的奇迹是如何消失的？”
    符尔凝视着外界，就像是在试图隔空凝视着这位来自阿特拉斯院的学者。
    “能告诉我吗？”
    “很可惜，不能哦。”
    “是吗。”
    “看来我们还是未能达成信任啊，符尔先生。”
    “不，我当然信任你们，虽然你们的行为实在令人可疑，不过既然局长都替你们背板了，我一个临时工又有什么理由不配合呢？”
    “但，我会保持我的质疑，直到我调查出应有的结果。”
    符尔十分肯定的说道。
    “那么，我期待您的调查结果。局长阁下，我的任务完成了，我已经通知了阿特拉斯院所属的调查团队前往这个实验室，可以容许我先行告退吗？”
    对方似乎没有太过在意符尔的态度，只是笑了笑说道。
    “等下——”
    还没来得及等待局长出声，符尔却突然说道。
    “怎么了？”
    “我感觉到了……微妙的波动……这个感觉是……”
    符尔皱着眉头，呼唤出破厄战斧，从一个个培养皿之前走过。
    “我先确认一下，你们没有派别的英雄和我一同调查一个实验室设施。”
    “当然没有，你的意思是？”
    “我感觉到了……奇迹的波动，但是……这也太微弱了点……”
    “奇迹的波动？米拉妮女士，探针有反应吗？”
    “报告，没有反应。”
    米拉妮快速调出探针的实时数据窗口，和之前在外界的波形明没有什么明显不同。
    “稍等下，容许我介入一下操作。”
    监视台的控制权限被上级权限接管，克里尔斯快速的解除了两个限制条例，在抬高探针的灵敏度的同时，将数据的波形图格式转化为了特殊的噪点映射图。
    “这个图形数据……你的感觉没错，符尔先生，你的附近的确有奇迹的波动，但，没有探测到除了你和这些克隆体以外的生命波动。”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顺着自己的直觉，符尔走到了一个给予他感官最为明显的容器之前。
    相同的外貌，相同的体格，和其他克隆体别无二致。
    不对，这只手——
    符尔仔细的观察到，对方的指甲，有一点点缺口。
    他看了一眼培养皿下方的铭牌。
    【克隆体015】
    【时间：2068年7月12日】
    “米拉妮小姐，编号为015的克隆体，也是不具备意识的吗？”
    “嗯，至少从终端上来看，不具备意识。”
    “能打开容器吗？”
    “应该没问题，你要现在打开这具培养皿吗？我必须提醒你，如果这具身体不存在自我意识的话，在抽离生命维持液的同时，可能会导致对方的死亡。”
    “不，我觉得并不会……”
    符尔看着对方，那已经睁开的双眼。
    那带有一丝紫光的双瞳中，正带着疑惑与不安的看着眼前的陌生人。
    “他，已经醒过来了——”
    【奇迹】的力量，就在这具身体之中。

 第159章 编号Y015

    【“y015，很抱歉，我只能陪伴你这么长的时间，如果可以，我希望有一天你可以自由的生活在那个世界之中。”
    “不要像我一样，被仇恨裹挟，不要像我一样，被他们束缚。”
    “不要像我一样，沦陷地狱……”
    “对了，我还没给你起名，我还记得那位英雄的名字，但你不是他，我想想，不如就叫你——”】
    “你叫什么名字？”
    “………………”
    移动边境，普罗米修斯边境大学的附属医院当中，专门划分了一整层用于看护这位刚刚醒过来没多久的“人类”。
    “那个，你能够听懂我说的语言吗？”
    “………………”
    符尔试探了几句，但是对方依旧一副呆愣愣的样子，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坏了，他该不会还没学会说话……】
    坐在病床旁边的符尔也有些无奈。
    17小时之前，他在那所废弃实验室中发现了这位42具克隆体中，唯一具有意识的个体，并且，当对方苏醒的时候，培养皿就像是事先设计好了程序一样，直接进入了释放进程。
    还没等符尔以及远程监控的米拉妮反应过来，生命维持液就已经全部排出，培养皿的舱盖也打开了。
    对方就这么，从中坠落了出来。
    还好符尔眼疾手快，接住了对方，不然符尔很怀疑地面上这么多杂七杂八的杂物，这家伙直接摔下来会不会摔出个重伤。
    然后对方就很果断的在自己怀里晕过去了。
    留下一脸懵逼的符尔。
    最后在经过上级讨论之后，决定在确认好对方的去处之前，交由符尔暂时看护。
    并且交由专业人员针对整个废弃实验室搜查之后，纸质文件正在整理出有用的信息，一些遗留的设备也全部运送出去，调查内部可能残存的资料与记录。
    而这一批42位克隆体……就真的只有这具015苏醒了，其他的全部不具备意识。
    也就是说，他们虽然活着，但是实际上和一具尸体没有太大的差别。
    剩下唯一最有可能具有重大线索突破点的，就是面前的这位苏醒的克隆体了。
    说实在的，符尔感觉在这起事件结束之前，自己铁定是丢不掉看护的任务了。
    而且说是看护，实际上和监视也没什么区别。
    毕竟作为那场实验的“遗物”，他的威胁性依旧存在。但是同样的，对方身上可能会有极高价值的情报。
    问题就是，如何拿到这些情报？
    更何况……面前的这位……甚至疑似持有【奇迹】？
    但是为了避免消息泄露，肯定不能大张旗鼓的对其调查，甚至暂时不能送回本征世界。
    这也就是上面的人，要讨论和安排的地方。
    总而言之，需要时间。
    符尔就是那个用来拖时间的。
    “哎呀，没事的，你就照顾两天，很快的——”
    耳边还萦绕着局长那副就像是把熊孩子交给你带几天的语气。
    硬了，拳头硬了。
    老东西又在安排我！
    被安排了又能咋办呢，人生都这么艰难了。
    而且符尔有理由怀疑，这群家伙是不是在钓鱼……
    “哎…………”
    想到这，符尔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实现重新移回病房，对方依旧一言不发的坐在病床上，看着自己。
    “呃……对了，你饿了吗？快到午餐时间了，需不需要我给你拿点食物？”
    符尔再度试探着问道。
    “………………”
    看着对方呆滞的样子，符尔决定暂时放弃交流。
    根据在对方昏迷期间的生命体征检查，对方作为克隆体来讲，虽然经过了长期的沉眠导致身体虚弱，但是单从身体机能上，并没有任何的问题。
    也许……是因为对方持有【奇迹】的原因？
    目前还尚且无从得知，对方持有的【奇迹】到底是什么。
    “算了，我先给你拿一点食物过来。”
    符尔摇了摇头，转身出门。
    门口是联邦安排而来的干员，两人一组，轮班制24小时监视着这间病房。
    “符尔阁下要去哪？”
    看见符尔打开门，其中一位立马询问道。
    “我准备去拿一点食物。”
    “了解了，请交给我。”
    对方拿出了一个对讲机，说道。
    “准备两份标准a型营养餐送到病房中来。”
    “了解——”
    “请符尔阁下在病房里面等着就好，虽然您可能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但是请理解，目标的意义重大。”
    “没事，我理解。”
    符尔点了点头，没有感到丝毫的意外。
    或者说，要是他们放任自己随便找食物才奇怪。
    就算是联邦，正经的调查干员也不会是那种抱着玩闹心思执行任务的人。
    不然这世界早就没救了。
    没过多久，两份标准营养餐便送了上来。
    符尔接过两份餐点，又看了看换了个方向凝视，看着窗外发呆的克隆人。
    呃……他会自己吃饭吗？不会要我喂他吃……
    “那个……你会自己吃饭吗？”
    听到符尔在呼喊自己，对方转过头来，符尔向他展示着手里的餐点。
    “吃点东西，如何？”
    他点了点头。
    【点头了！看来对方是可以沟通的！】
    符尔帮他把病床上使用的餐桌架起来，然后把一份营养餐放在了对方的面前。
    “你会用什么餐具？筷子，叉子，还是勺子？”
    对方看了看面前的食物，又看了看符尔手里的三个餐具，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最后指向了勺子。
    “给。”
    符尔将勺子递给对方。
    “xie……xie……”
    “！！！！”
    符尔听到了，细微的回应。
    他会说话？！
    “你……会说话？”
    符尔确认着问道。
    “……………………”
    沉默，许久的沉默。
    得……还是没反应。
    哦不对，也不能算是完全没反应，至少在这里特供的香气扑鼻的营养餐面前，对方先是稍微尝试了一下，便大口吃了起来。
    越吃越快，狼吞虎咽的。
    还没等符尔缓过神来，对方就已经光速解决完了手里的那份餐点，一干二净的那种。
    然后，转过头来，看着符尔手中的那份。
    “………………”
    符尔把自己的那份也递了过去。
    “给——”
    “谢……谢……”
    这一次，符尔确切的听清楚了，对方在向自己道谢。
    话说……他沉睡了这么久，一上来就吃这么多东西，真的没问题吗？
    “放心，他可是持有奇迹之人，哪有那么脆弱。”
    突然，希尔薇娅的声音在符尔的耳边出现，差点没把符尔吓得甩出凳子。
    强行压下了自己的异动之后，符尔小声问道。
    “你是说哪种？”
    “还有哪种？”
    “啊？这样也行？那不是管理局要吵翻天了？”
    “没事，吵归吵，闹归闹，该给出来的方案还是不会少的，这可是稀缺资源。”
    “我的……名字……”
    正当符尔与希尔薇娅小声嘀咕的时候，对方吃完了餐点，看向符尔，似乎是终于想起来了对方最初问自己的问题。
    “啊？啊！对！你还记得你的名字是什么吗？”
    “名字……是什么意思？”
    他摇了摇头。
    “就是……以前他们是怎么叫你的……”
    “…………记不……清……”
    杂乱的记忆在他的脑海中缠绕，似乎有过一个朦胧的，温柔的声音，也和自己说过这个词语。
    名字……名字……
    【你的名字是——】
    【该进行下一个试验了，克隆体y015——】
    瞬间，温暖的记忆变成了冰冷的白光和冷漠的话语。
    还有……冰冷的……手术刀。
    “我叫……克隆体y015。”
    他沉默着，缓缓说道。

 第160章 未成型的奇迹

    “呃，克隆体y015这可不太像一个名字啊……”
    符尔挠了挠头发，说道。
    “………………”
    沉默……无止尽的沉默。
    “喂！希尔薇娅，想想办法啊！好尴尬啊！”
    符尔用手肘顶了顶在一旁看乐子的希尔薇娅，小声说道。
    “你问我，你要不给他换个名字呗。”
    “我哪会起名啊……”
    正当符尔和希尔薇娅在那思考名字的时候，对方却突然说道。
    “我……我剩下的……只有这个了……如果不行的话……那……”
    “没有没有！！！！”
    符尔赶忙说道。
    “那……那……那不如就先叫你十五号！”
    “至少这个听上去比克隆体y015好一点，然后如果你以后想换掉名字，也很方便。”
    “十五号……”
    对方喃喃自语着。
    “呃……果然不太行吗……啊啊啊啊啊啊！！我不会起名啊……”
    要是他会起名，也不至于手里还有个叫石板人的家伙了。
    话说这货最近虚拟偶像生涯干的日渐风生水起，要不干脆改名叫石板娘算了。
    反正他套的是妹子皮。
    “不，就称呼我为十五号。”
    十五号摇了摇头。
    “啊这，好。”
    既然对方同意了这个称呼，符尔也就不会再继续纠结什么。
    “请不必担心，你现在很安全。”
    符尔重新坐回病床旁边的椅子上，看着时不时观察着四周环境的十五号说道。
    “你还记得，你是什么人吗？”
    “我是以【救世主】为基因原型的克隆体。编号y015，诞生于2085年3月14日。”
    “诶，记得这么清楚吗？”
    符尔赶紧记录了下来，然后想了想，继续问道。
    “现在是2096年10月28日，你还记得，11年前，你都经历了些什么吗？”
    “经历了……”
    记忆很杂乱，似乎有很多人在自己的耳边说话，冰冷与火热的感觉在自己的身体内碰撞，冲突，最后回归于温暖。
    但是，记忆，不存在。
    空荡荡的，像是缺失了什么。
    到底缺失了什么？
    越向着过去的记忆检索，十五号便越感觉头脑涨的发疼，记忆一片混乱，就连意识都——
    “我……想不起来……到底是……呃啊——”
    十五号抱着脑袋，青筋凸起，像是在噩梦中挣扎一番，手脚止不住地颤抖。
    “停！好了，你不必勉强自己。”
    符尔看了看床头的仪器，刚才对方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
    不过至少能确认，对方没有在说谎。这副挣扎的模样，就是失去记忆的最好证明。
    但是这样就麻烦了啊……虽然也不是不能预料到失忆的可能性，但是就目前而言，线索和情报也太少了点。
    难不成真得硬钓？
    “你还记得你的同胞兄弟们吗？”
    符尔试探着换了一个话题。
    “同胞……兄弟？”
    “就是，那些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你还有印象吗？”
    “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那些不是失败的废弃品吗？”
    十五号下意识的说道。
    “…………”
    看来对方的认知的确有很大的问题，不过作为人工培育的克隆人，倒也正常。
    “不对……同胞兄弟……”
    符尔还在思考下一个问题，但是十五号却又像是触动了什么记忆。
    “失败……废弃品……实验……克隆……救世主……我……”
    “错误……失去链接同步……遗弃……处理……”
    在意识与记忆的恍惚之中，他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十五号，你要记得，他们不是失败品，你也不是。”】
    【“如果用一种方式来形容，他们是你的兄弟。”】
    【“可是他们并不会说话。”】
    【“那是因为我们的错误——”】
    遗弃？处理？
    听到了令人在意的字眼，符尔皱着眉头，思索着。
    而看着对方，似乎又再度陷入了迷惘之中。
    看来不能太心急。
    符尔有确认了一眼对方的状态信息，情况依旧有些不稳定。由于情况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自己手里的平板已经在提醒他，建议尽快让对方休息了。
    那就再问最后一个问题。
    符尔想了下，最后还是问出了他最在意的问题。
    “那个，十五号？”
    “……嗯……”
    在迷茫之中，十五号下意识轻声应道。
    “你……知道【奇迹】吗？”
    “【奇迹】？”
    十五号疑惑的看着符尔。
    “就是……那种，非常理的力量。”
    “非常理？”
    符尔试图解释，但是十五号的确无法理解，什么是非常理。
    准确来说，对方并不知晓，常理是什么。
    “好像解释不如来点实际的啊……”
    符尔挠了挠脑袋，然后稍微调动了一下能力。
    没有尝试使用来自空想之心的力量，也没有借助收容物，而是使用了他的第一个能力。
    【微小的奇迹】
    伴随着符尔调用力量，一瓶矿泉水，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你看，就像这样，突然变出什么东西啊，之类能吓别人一跳的力量，你有吗？”
    “我好像……”
    十五号盯着符尔，但是却没有看着他手中突然出现的水瓶，而是盯着符尔的胸前。
    或者说，心脏的部位。
    那里，是刻印寄宿的地方。
    “我对这个东西……似乎有印象……”
    十五号伸出手，就像是吃饭喝水一般，下意识的调动着体内一直存在着的，那枚微光。
    温柔的光芒拂过手掌，一枚金色的刻印，显现在了他的手里。
    “这是————”
    符尔大为震撼。
    毫无意外的，这是刻印。
    【英雄】的刻印。
    不是说计划失败了吗？但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究竟是？
    “喂！希尔薇娅，他是英雄？”
    “不，还不完全是，你仔细看看他的刻印。”
    顺着希尔薇娅的手指，符尔仔细观察着对方的刻印。
    具有扭曲度，同时具备虚幻与实体的双重特征，能感应出来这是实体化的奇迹，一切都符合对【刻印】的相关描述。
    但是唯独，上面没有烙印文字。
    没有烙印着，对方的奇迹，究竟是什么。
    “他，还未成型——”

 第161章 一个个全在钓鱼

    “现在的情况呢？上面是不是乱成了一锅粥？”
    符尔幸灾乐祸的对着哈茨说道。
    “别提了，自从你把那个……是叫十五号对，把他的刻印记录一提交，上面顿时就乱了起来，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故意的。”
    “哪有哪有~”
    符尔搅了搅自己的咖啡，一脸坏笑着说道。
    “我又不可能隐瞒自己的调查记录，调查出了什么上面不就会知道什么嘛~”
    “你啊——”
    哈茨颇感无奈，那个好好的阳光小青年，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腹黑了。
    刚查出消息立马就提交了上去，甚至深怕别人不知道一样，特别点名出了对方是绕开阿赖耶的奇迹限制诞生的英雄。
    结果也是显而易见的，联邦内部立刻对十五号的处理方式有了截然不同的对待态度。
    一方认为这是珍贵的特殊样本，必须加以研究，而另一方则觉得这是一个危害目前【英雄】系统的存在，但是为了修复漏洞，也必须加以研究。
    总而言之，不再是之前那一副半吊子，随时可能会为了钓出幕后黑手而舍弃的诱饵模样了。
    “所以，你是认真的？十五号真的绕开了阿赖耶的限制？”
    哈茨疑惑的看着对方，问道。
    身为【英雄】，或者说身为【奇迹】掌控者的他们，比谁都了解，他们现在所能够调用的能力，究其根本还是依靠阿赖耶的赐予。
    也就是说，他们是通过阿赖耶才能行使奇迹，行使扭曲世界的力量。所有英雄的能力都由阿赖耶掌控，随时可以予以消除。
    但是现在，出现了一个特殊案例，这就有意思了。
    “当然是认真的啊！”
    符尔耸了耸肩膀，理所当然的说道。
    “认真的忽悠他们的。”
    “………………”
    哈茨一副“蚝爹油？”的表情看着符尔。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啊，别慌，我自己哪来那么大的自信确认，当然是找局长确认过啦。”
    “局长？”
    符尔摆了摆手，说道。
    “对啊，我当时在提交报告之前，联系了局长，得到了一个关键的信息。”
    “什么信息？”
    “十五号的确拥有奇迹与刻印，也的确处于一个奇妙的状态，奇迹已经容纳与他的体内，刻印也已经赐予，但是他还未来得及将那份奇迹显现，就已经再度失去了自我。”
    “还能这样？”
    哈茨目瞪口呆。
    “有了没完全有？变了没完全变？这是什么操作？”
    “对啊，我也很好奇。”
    符尔也是颇感无奈。
    “他，真的还能算是英雄吗？”
    疑问又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符尔认为自己经历了这么多次与各种各样的英雄并肩作战的经历，他已经能理解这些英雄的理想与信念。不论自己的喜好如何怎样，他们都是值得自己尊敬的人，以及绝对信任的队友。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对方拥有奇迹，拥有刻印，但是却不知道现在的十五号，是否还拥有能掌控这些足以扭曲世界力量的呢？
    更何况，根据之前询问得到的结果，且不论对方那不稳定的精神状态。
    “失败”，“废弃品”，“遗弃”，“错误”，这些零碎的记忆碎片带来的潜意识反馈而出的词汇，怎么想对方在十年前的实验中，铁定没经历什么好事。
    但是，符尔不愿意就这样，随意的将对方的性质钉死。
    他做不到那么冷漠的将一条“生命”视作消耗品。
    所以在和局长简单的沟通之后，像是拱火一般添油加醋的把询问到的内容报告了上去。
    反正是让联邦上级头疼，管理局上级这会儿可是帮着自己坑人呢。
    而且就看局长那个微妙的态度，符尔百分之一千怀疑，对方还是在钓鱼。
    管理局内部没问题，阿特拉斯院又有局长背板，收容会和考察队似乎没在这起调查任务中参与过多，那么受怀疑的，肯定就是联邦了。
    反正，联邦嘛~懂得都懂，要搞肃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总是会有那么几条杂种，需要被好好地教育一下。
    “对了，你又是来干啥的？你不是还在调查中吗？”
    回想起来突然来自己这里的哈茨还没说过自己此行而来的目的，符尔下意识问道。
    “因为调查结束了啊，那一部分的废弃实验室里，找出具有价值的信息的实验室只有4个，我调查的部分一个都没有，甚至有几个我进去后真就空荡荡的一片，连个拿来撒气的灾厄都没一个。”
    “而且那四个实验室里面，其中有三个，那些找到的信息你把它称之为线索都有些太过为难调查干员了。怕不是福尔摩斯来都没用。”
    “而最重要的信息，就是你找到的这个了。或者说，十五号。”
    “不论如何，既然他们留下了十五号的生命，那么十五号的存在肯定是对他们有意义的。”
    “所以，作为找到他的最大功臣，你可是被重点关照哦~”
    “重点关照？你看联邦那副样子像是重点关照我吗？我连这个实验室里整理出来的文件报告都没看见一根。怕不是重点关照不让我继续了解下去。”
    符尔嗤笑着，随即又摇了摇头，说道。
    “算了，他们要是不怂就不是联邦了。虽然明知道这种分离式信息调查的方法有利于关键消息的不扩散，但是当自己身处在调查环境当中的时候，这种想问什么都问不到的感觉还是太操蛋了。”
    “所以，我给你送好东西来了——”
    哈茨眨了眨眼，一边拉开自己的风衣外套，一边一脸神秘的说道
    “你这副样子……怎么跟个二里桥下卖盗版光碟的不法商贩一样……”
    符尔嘴角抽搐着，吐槽道。
    “我就问你要不要！”
    哈茨递过来一个u盘。
    符尔接过u盘，看着这朴实无华的小玩意，好奇的问道。
    “你们还用这个？第一次见啊。”
    “只是看上去像个u盘罢了”
    哈茨一边说着，一边起身。
    “这就准备走了？”
    看着哈茨的起身动作，符尔问道。
    “给你送点东西只是顺带的，我还需要替管理局对十五号目前的状态进行一次评定，对了，听说他不太爱说话，你算是少数和他熟悉一点能聊上几句的，要么陪我一起去？”
    “现在？”
    符尔看着手中对方刚交给自己的“u盘”。
    “那玩意你晚点慢慢看，信息量有点大的。”
    “行，那就走呗。”
    符尔点了点头。

 第162章 阴霾

    在光照不到的地方，黑暗之中总是会滋生恐惧。
    在这恍如隔绝世界的隐秘基地中，他们正在探寻着奇迹与灾厄的奥秘。
    虽然这里和所有标准化研究基地一样，明亮的灯光，清洁的空气，还有严苛的消杀程序。
    但，依旧掩不住那副令人作恶的气息。
    “咚——咚——”
    心脏，在跳动。
    不止一个。
    “记录：编号w7361，第三百一十八次实验。”
    面罩之下，男子冰冷的视线注视着实验体，平静而又冷淡的缓缓说道。
    “注入固态化灾厄2317g，液态奇迹10365g，之后按照标准化激活流程三次之后，尝试共鸣——”
    “是。”
    “固态化灾厄注入完毕。”
    “液态奇迹注入完毕。”
    凝聚的，被人为加以束缚而获得物质特征的【奇迹】与【灾厄】被注入近实验体内。
    原本，这个计量的浓度的碰撞，足以掀起一场a级以上的灾厄事件。
    但是现在，仅仅是作为实验体“唤醒”步骤的点火装置罢了。
    “检测到意识形态，开始执行标准化激活流程。
    “一次——”
    “两次——”
    “三次——”
    “激活失败，无法继续保证目标实体化，开始紧急锚定程序。”
    “收到，记录纳入档案。”
    “是。”
    又一次的失败了。
    【男子恼怒的锤了锤桌子，但是很可惜，无论他这个普通人怎么用力，合金桌都只会用冰冷的态度回应他。】
    【他转过身来，皱着眉头怒视着不速之客。】
    “你的把戏搞完了没有，你来这里就是为了看我的笑话的吗？”
    “他说：【你的把戏搞完了没有，你来这里就是为了看我的笑话的吗？】当然不是，我亲爱的朋友，我是那种为了看笑话而不请自来的家伙吗？”
    在隐隐之中，一个带着戏谑与愉悦的声音，如此说道。
    分不清男女，亦或者像是同时有着多个人在叙述同一段话语。
    “难道你不是吗？教授？”
    男子冷冷的看着对方，不悦的说道。
    “作为边境里最爱看乐子的乐子之王，甚至为了看乐子不惜铸就地狱的你，难道是那种有笑话会不去嘲笑的的人吗？”
    “这你可太冤枉我了，我的朋友。”
    教授笑着说道。
    “我只不过是觉得这个世界过于无聊，而想要带来一点点的变革而已。还是说你要对我铸就地狱的事实而进行道德谴责呢？【真理】博士？”
    “别说那些没意义的玩笑话了，教授！”
    【真理】博士摇了摇头，似乎是将内心暴躁的情绪终于压制了回去。
    “啧啧啧，我得提醒你，过分压抑自己的情绪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很可惜，情绪上的波动只会让我在实验中失去灵感，我和你这种放任自己的家伙可不一样。”
    【真理】博士掏出一支药剂，毫不犹豫的扎进了自己的脖子，片刻之后，当对方重新睁开眼睛之时，目光只剩下了绝对的平静。
    “说，你的目的是什么？想看乐子的话随意，但不要打扰我的实验。”
    “我怎么会看你的乐子呢？我们可是拥有共同目标的合伙人啊。”
    “合伙人？你的上一批合伙人不是已经变成了我们现在的实验次材料吗？还是说你想跟我讲你对【世界之魂】的那些家伙什么事情都没做？”
    博士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结果，他们实现了他们的愿望，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呵！”
    没有继续理会对方毫无意义的对话，博士重新开始思考，观察着数据，思考着刚才的实验。
    “算了，不逗你玩了。”
    看见对方这副模样，教授也是果断的放弃了继续骚扰的念头，说道。
    “我这次来，是给你提供情报的。”
    “情报？什么情报？”
    博士头也不抬的说道。
    “你是准备告诉我联邦正在满世界调查那些废弃的实验室？还是准备告诉我有多少名英雄已经进入了紧急作战序列？”
    突然，博士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下了手中计算数据的笔。
    “亦或者，管理局已经找到了这里？”
    “都不是，放心我这次带来的，是一个好消息。”
    “哦，你原来也是能带来好消息的？”
    “哎呀，看来我的合伙人对我稍微有一点误会啊。”
    “不，我只是对你这种存在有着充足的认知罢了。”
    博士转过头来，看着对方。
    “那么，消息呢？”
    “唔，你还记得【世界之魂】留下的实验报告中，提到的克隆人吗？”
    “克隆人？”
    博士皱了皱眉头。
    “你是说那些根据【救世主】的基因进行克隆，试图再现那位英雄存在的那一批克隆人吗？”
    “没错。”
    “那个计划不是彻底的失败了吗？所有克隆体都没有撑过奇迹觉醒这一步，悉数陷入了脑死亡的状态。”
    “对，但是，似乎出现了一个意外的变数。”
    “意外的变数？”
    博士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我不喜欢意外，也不喜欢变数。”
    “没关系，这次是对我们有利的变数。”
    教授放下手中的拐杖，抬起带有白布手套的右手，伸出了一根手指。
    “有一位克隆体，重新苏醒了过来，并且恢复了个体意识。”
    “哦，有趣，该说他幸运还是不幸呢？但是这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啊，我的朋友，你还是那么着急，先听我说完。”
    教授笑着，缓缓说道。
    “他，觉醒了【奇迹】。”
    阴影之中，他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目光。
    “作为【英雄】，觉醒了奇迹——”
    “？？？？？”
    在得到信息的同时，【真理博士】的大脑便开始飞速的运转，调用着他曾记录下来的知识。
    这个消息有什么意义，这个消息会带来什么，以及——
    这个消息更给他的实验，提供怎样的价值。
    很快，他得出了结论。
    他需要这个克隆体。
    “他在哪？”
    “联邦的手里。”
    “……………………”
    些微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打量着面前这位“教授”的真实目的。
    “我知道了——”
    “你准备怎么做？”
    “我需要他。”
    博士按下了计算机上的一个通讯按钮，轻描淡写的说道。
    “有这点，足够了。”
    他会得到“他”的。
    不惜任何代价——

 第163章 亚历山大图书馆

    “那么，调查圆桌会议开始，首先是石板人！”
    “是！”
    漆黑的二楼，三人围绕着房内角落的小圆桌，凭借着那一小盏台灯，就像是什么隐秘教会一样，窃窃私语着。
    当然，乐在其中的也许就希尔薇娅和石板人两个，符尔还在一脸懵逼的状态中。
    废话！当你好不容易配合别人，一边缓解气氛，一边照顾目标情绪的情况下，还要协同进行心理状况、身体状况，以及奇迹稳定性的评估。折腾了几个小时后回来第一件事情不是躺沙发上化作咸鱼，而是被这两个逗比拉到不开灯的房间里面玩什么推理游戏。
    换谁谁都懵。
    但是他又不能不听，玩归玩闹归闹。这两位的确是被他安排了任务的。
    “根据我这两天以来的监视记录，十五号平常的的状态比较稳定。但是也许是因为记忆缺失的缘故，经常坐在房间内发呆。今日在符尔和哈茨前去对他进行评估之前，曾在两位联邦干员的监视下，在医院花园中散步了约1个半小时。但是在夜晚休息时间，对方似乎会经常因噩梦惊醒，苏醒过后其身上的奇迹会发生短时间的不稳定显现的现象。但总体来讲期间内未发现任何意外，以上。”
    “嗯，报告简短而明确，虽然听了和没听好像也没啥差别，总之辛苦你的监视了，石板人！”
    希尔薇娅点了点头，然后说了一段废话。
    “……………………”
    “下一个！符尔！到你了！”
    “我说……咱们能打开灯好好的说话吗？”
    符尔无奈的起身，走到墙边，按开了大灯。
    “哎，没情调的家伙。”
    “哎，没情调的家伙。”
    “你们俩，差不多得了！”
    符尔气急败坏的说道，然后从床头将笔记本电脑取了过来。
    “我这没多少新线索，今天下午和哈茨去给十五号做评估，也就是得到了一个奇迹状态暂且稳定，精神状态仍有待观察的结论。”
    “废物！要你何用！”
    “废物！要你何用！”
    “复读机啊你俩！”
    把电脑放在圆桌上，符尔从口袋里取出哈茨交给自己的那块“u盘”。
    “不过，哈茨给了我这个东西。”
    “这啥？小电影？”
    石板人好奇的接过符尔手里的u盘，问道。
    “哦？有意思，这是阿特拉斯院给你的？”
    “嗯？阿特拉斯院？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符尔转过头，看着单手撑着脑袋的希尔薇娅，疑惑的问道。
    “因为基本上联邦和管理局都喜欢直接给文件，再重要一点的就直接喊你去当面会谈，会把信息凝聚在拟似事项晶体里代为保存的，也就阿特拉斯院会这么干了。”
    “拟似事项晶体又是什么东西？”
    希尔薇娅从石板人的手里拿起“u盘”，和市面上常见的那些没什么差别，轻轻一推，用于与电子设备相连的接口便被弹了出来。
    “简单点来说，和我当初给你看的那张纸差不多哦~”
    希尔薇娅捏着u盘，笑着，将他推入了电脑插口。
    “同样的，都是【事项】的实体表现——”
    “呃……他们为什么要把东西保存成这么麻烦的方式啊……”
    符尔挠了挠头发，说道。
    “那当然是因为有些东西不允许转录咯，以及通过这种方式才更好的能给信息【上锁】，好了，看。”
    希尔薇娅轻车熟路的，打开文件目录，点开了一个程序，然后将电脑推给符尔。
    “看完了记得聊聊读后感哦~”
    “是是是——总而言之就是又要昏迷了是。”
    符尔接过电脑看向屏幕，在他看到那屏幕上跃动交错的线条的那一瞬，便像是突然中断了自身对身体的操作能力一般，只能静静地看着视线离自己渐渐远去。
    像是灵魂出窍了一般，离开了房间，被转送到了另一个白茫茫的空旷世界。
    “这里是……”
    片刻后，符尔恢复了对自己的控制力。
    “感受不到重力，好像也感觉不到疼痛？”
    符尔试着捏了捏自己。
    果不其然，什么感觉都没，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身份验证完成，欢迎您造访亚历山大图书馆，【贤者】阁下。”】
    冷不丁的，从四周传来了清脆的系统提示音。
    【“检测到预留外部端口接入，正在生成模拟形象——”】
    【“模拟形象生成完毕，身份验证通过，欢迎您，【固化】的克里尔斯先生。”】
    “哎呀，总算来了，我等了你好久啊，符尔先生。”
    一位中年男子出现在了符尔的面前。高挑的鼻梁，淡褐色的短发，以及削瘦的面容，带着半包的方框镜片，反射着白光。
    看来，这就是那位之前在通讯中对话过的，来自阿特拉斯院的学者，克里尔斯先生了。
    “这可不能怪我，我陪【空想之心】去给十五号做状态评估去了，所以稍微花费了点时间，现在才有空打开这个u盘。”
    符尔看了看四周，疑惑的问道。
    “这里是哪？阿特拉斯院的神秘技术吗？”
    “也不算神秘，基于编号013的收容物，【亚历山大图书馆】构造而成的事项记录系统。存放着一切可以被称之为【禁忌知识】的事项备份。”
    “【禁忌知识】？”
    符尔皱着眉头，看着对方。
    曾经，希尔薇娅闲聊的时候和自己提过这个名词。
    【禁忌知识】，也就是仅仅只是泄露出去都可以试做对整个世界施加扭曲的知识，类似的知识希尔薇娅已经和自己提起过多次，都是限制于这个因素，无法告知自己很多关键的信息。
    而现在，这位来自阿特拉斯院的学者，却准备亲自把一些被评定为这个等级的信息传递给自己。
    这让符尔倍感疑惑。
    “我只是一个临时工，就这样告诉我这些东西，没问题？”
    “当然没问题，就像是阿特拉斯院能得到诸如局长的背板一样，你当然也可以凭借他人的背板，获得访问【禁忌知识】的权限，就像现在——”
    克里尔斯挥了挥手，一枚印记展现在了符尔的面前。
    “你的评估等级下来咯。”
    印记融入符尔的体内，为他带来权限和认知。
    【认知权限：a】
    【允许访问a级及以下区域特殊封存事项。】
    【申办责任人：克里尔斯】
    【担保人：张三、哈茨、莱昂纳多·查尔斯、伊莱娜·赫菲斯提亚】
    怎么还有你们几个在里面掺和啊！
    还有，这个张三又是谁啊！你是哪里来的法外狂徒吗！

 第164章 被封锁的真相

    “先不论后面那几位为什么会参与进来，但至少都是问我认识的人，这个张三又是谁？我认识叫这个的人吗？”
    符尔抽搐着嘴角，问道。
    “你当然认识啊，不然怎么可能这么简单给你做担保，而且说实在，就算后面没那几位英雄，就单凭他的名字都足够给你这个认知权限许可了。”
    “姓张的……我不认识什么姓张的啊……等下……我好像记得……”
    他回忆起了，两年之前，跟着哈茨第一次见到局长时候，对方的自我介绍。
    他好像……就姓张……
    “这位该不会是……局长？”
    “嗯。”
    “他叫张三？”
    “对啊，你不知道吗？哦，好像是没多少人知道他的全名来着。”
    “………………”
    “怎么了？”
    克里尔斯看着符尔那奇怪的表情，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
    符尔强压住笑意，但是还是忍不住嘴角上扬的说道。
    “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什么高兴的事情？”
    “咳咳，不谈这个了，去掉局长呢？哈茨我还能理解，雷欧和伊莱娜他们怎么也给我做担保了。”
    “就找他们打听了两句你的情况，他们就给你的担保责任书上签名了啊，还挺顺利的。我还以为你知道【亚历山大图书馆】的流程，提前和他们打过招呼呢。”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算了，总而言之，我这算是通过考验了？总算舍得给我分享点情报了？”
    符尔摆了摆手，一脸毫不在意的说道。
    “情报？姑且算是。”
    “你这句姑且让我很是在意啊……”
    “没什么，只是和你预想之中的，和十五号直接相关的情报不一样，这是以另外一部分，你可能感兴趣的东西。”
    克里尔斯举起手，打了个响指，一份文件便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有关，某位失去了【奇迹】的英雄的事项。”
    他伸出手将文件递给符尔。
    “怎么样？感兴趣吗？”
    克里尔斯笑着问道。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代价？不不不，也许你搞错了什么，我们是学者，不是联邦的那群政客。”
    克里尔斯像是预料到了符尔的反应，无奈的摊了摊手，说道。
    “虽然我们并不会像你们管理局的【英雄】那般，寄身于纯粹的理想，去拼搏去战斗，但也不像联邦的家伙，对资源试做最大的屏障。我们所遵循的，不过是初代联合总理的那句话，为了延续世界而不断探寻罢了。”
    “无论是资源，还是真相，亦或者是理想都与我们无关，我们只负责探寻真理，然后保障这些真理能切实的为了延续世界而使用罢了。”
    “所以就如同那天我说的。我不会指挥，也不擅长调查，但是最近，根据【宫廷魔女】小姐的引荐，有一位非常擅长调查的人就在我的面前，你觉得我作为学者应该怎么办呢？”
    克里尔斯将文件塞给符尔，然后笑着说道。
    “虽然我的不少同僚认为适当的绕远是为了更好的结果，但是我还是比较喜欢两点之间线段最短的理念，合适的事情就应该交给合适的人，不是吗？”
    “你这还真是……直接的不像一个我印象里的学者啊……”
    符尔摇了摇头，无奈的拿起怀里的文件。
    “不管是你，还是局长，亦或者是哈茨他们，是不是对我的期待值有点太高了点。”
    “期待值高，也总比不抱有期待要好，就像是那位十五号，联邦内部近大半都对他的价值不抱有期待，所以也就导致了现在这副僵持的局面，除非有谁从中引导，或者干脆【观星台】那边敲个末日预警，也许这样才能让那群家伙稍微清醒一下。”
    “我倒是希望不会有需要敲响末日预警的那天……还有，这份文件怎么看？”
    符尔拿着文件，翻来覆去也没看见半个大字，根本就是一片空白。
    “简单，刚才的刻印不是还在你旁边吗，点一下，申请许可就行。”
    “然后呢？”
    “然后你就可以沉浸式阅读了——”
    在申请许可通过的瞬间，无数由文字构成的光谱从文件中喷涌而出，将符尔包裹。
    这就是【事项的痕迹】。
    “那么，祝你推理愉快，并非英雄的【贤者】阁下——”
    “？？？？”
    “放心，正如我们不介意你有点小秘密，也希望你不要介意我们对你的身份有所确认。总而言之，待会儿再见。”
    克里尔斯挥了挥手，随后符尔便彻底被【事项的痕迹】所包裹，沉浸在了信息当中。
    首先该是什么呢？
    一幅静止画，出现在了符尔的眼前。
    【地点：澳大利亚西部海岸】
    【时间：2061年12月7日下午3时47分51秒。】
    灾厄警报拉响。
    突如其来的巨兽携带着遮天蔽日的虫潮，吞噬了天空。
    【ss级灾厄事件：蝗灾】
    迎战单位：
    【救世主】·于渊，【格斗家】·卡奥斯·杜雷因。
    维护者部队：1000名
    作战开始——
    画面开始移动，符尔听到了炮火的轰鸣声，蝗虫翅膀摩擦的振翅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惨叫声，以及奇迹的光芒，破除灾厄的破空声。
    视线跟随着在这片战场中最为闪耀的奇迹之光，登上天空。
    于渊垂眸，望向这座城市。
    四处都是敌人，四处都是虫卵。
    四处都是……正在蜕变的怪物。
    由人类，蜕变而来——
    在嘈杂的环境音中，符尔似乎看见了对方按住耳麦正在嘶吼着什么，面露狰狞。
    而当他将全部的注意力全部汇聚在于渊身上的时候，他才终于听到了对方的声音。
    “我让你派增员，你跟我说启用战略武器？开什么玩笑！”
    于渊拳头逐渐握紧。
    “你是要我把他们全都放弃掉吗？！啊！！！”
    “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我们检测到这里的锚点正在逐渐完成地狱化偏移，如果放任地狱化偏移完成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耳麦中，传来断断续续的，带着电流声的通讯语音。
    “我可去尼玛的的不堪设想！不就是一个臭虫子吗！我去把他干掉不就完事了！”
    “不要冲动！于渊，目标个体是未知的，由【世界的碎片】扭曲而成的存在，你这样子过去，就算你能击杀掉目标，代价至少是失去90的奇迹。”
    “更何况，你不一定能做到，击杀对方。你知道的，还没有获得【持剑人】资格的你，在面对这种造物，你的破坏力上压倒性的不足。”
    耳麦中，依旧是那副冷静，甚至说冷淡的语气。
    “相比较这个城市的居民而言，你的存在，远比他们重要得多。”
    “重要吗……”
    于渊陷入沉默。
    是啊，他们总是会将一切放进天平之上进行比较，然后选择更重要的那部分。
    但是，他不是他们。
    他不会对那些悲鸣无动于衷。
    “你知道吗？我的英雄名叫【救世主】——”
    于渊看着那些被残杀的人们，闭上了双眼。
    “他们在求救，所以我就会去救，就这么简单——”
    说罢，他摘下了通讯设备。
    “让你和你那狗屁计划吃屎去，垃圾！”
    对着耳机竖了个中指，便随手将其捏了个粉碎，丝毫不顾及里面的吼叫声。
    “杜雷因，你的拳头还行吗？！”
    “切，你跟谁说话呢？说得好像哪次切磋你打得过我一样——”
    “那就，冲！”
    光芒汇聚成流星，向着那最大的，正在吞噬生命与世界的巨大灾厄坠落而去。
    向着灾厄。
    向着理想。
    向着注定到来的毁灭——
    “给我！把他们，还回来！！！！！！”
    【2061年12月7日下午3时51分23秒】
    【救世主拒绝联邦提出的计划，选择与蝗灾根源正面作战。】

 第165章 倒计时

    大地在颤抖，奇迹的光辉在砸落巨兽的同时，将地面掀起，汇聚成石林，将蠕动的巨兽束缚，穿刺。
    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它连同大地一起侵蚀，化作自身的一部分。
    但是，只需要拖延这一瞬就足够了，于渊已经完成了对自己队友的支援。
    自己的破坏力不够，那就让破坏力足够的家伙上！
    “杜雷因！！！！！！”
    “我知道了——————”
    岩石汇聚成巨人，如同装甲一般，将名为【格斗家】的英雄吸纳其中。
    【奇迹装甲·亚特拉斯巨人】！
    着装完成！
    “来啊，让我们——”
    熔岩流淌着的双眸中，闪烁着赤红的的光辉。
    “好好的，打一架！！！！”
    踏步，冲锋！
    一脚将四周鼓动着的虫潮震个粉碎，岩石巨人穿过阴霾，带着碎裂的蝗虫肢体，突入巨兽的面前。
    然后一拳，轰入巨兽的体内，明明从身材上两者至少有十倍的差距，但是就是凭借着这么一拳，生生的将巨兽不可阻挡的步伐挡了下来。
    “吼————”
    它在怒吼，蔑视着眼前的弱小生灵居然胆敢阻挡自己前行的步伐。
    然后凭借着本能，开始侵蚀对方的身体。
    “呸，真麻烦!”
    杜雷因抽出手臂，些微后退两步，无视了四周逼近而来的阴影，摆起架势。
    感受着灾厄，威胁，敌意，以及恐惧。
    他短暂的闭上了双眼，然后，当他再度睁开之时，世界的一切都变得如同放慢了数百倍。
    “都说了，好好的打一架——”
    他呼唤起自身凝聚的奇迹，那纯粹为了破坏而生的，被冠以【格斗家】这个冠冕堂皇的名字的奇迹。
    “你死我活的那种！”
    一瞬之间，仿佛同时出现了成百上千个杜雷因，成百上千个亚特拉斯巨人，或者说，成百上千个【格斗家】！
    冲拳，肘击，直拳，上勾，横踢，近打，侧冲——
    经过了千锤百炼的格斗技巧，凝聚在一招一式当中，汇聚着奇迹的光辉，为敌方目标送上毁灭性的打击。
    “轰！轰！轰！轰！轰！”
    碰撞的轰鸣声，怪物的嘶吼声，在一瞬间爆发了出来，但是只有这一瞬。
    下一瞬，覆盖上百米的巨兽，就因为这瞬间爆发而出的恐怖破坏力，全身被这如同雷鸣与爆破的攻击撕扯的粉碎。
    化作了漫天的血雾与落下的血肉，爆炸开来。
    然后，在那巨兽之中，他们看见了，那枚核心。
    被猩红到发紫的血管紧紧缠绕着的，一小片碎片。
    闪耀着令人无法移开的温暖光芒，让人忍不住想靠近，再靠近一点。
    就仿佛迷路的孩童，终于寻找到了自己的母亲一般，下意识的想投入那温暖的怀抱当中。
    “杜雷因！后退！”
    “！！！！”
    来自同伴的呼喊，多年以来的默契，让他忽略了下意识的反应，身体不由自主的在一股拉扯下向后跃出。
    然后，大脑终于恢复了意识。
    自己的身躯，或者说亚特拉斯巨人，竟然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被吞噬了大半？
    由岩石构造而成双臂和腿，以及半个脑袋，已经全部被再度汇聚的巨兽身躯侵蚀、吞噬。
    差点连同自己都被对方吞食了进去。
    不，或者说，已经被吞食了一部分。
    杜雷因能切实的体会到，自己的状态，或者说奇迹给自己带来的力量正在流失。虽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用尽了全力和于渊联手使用这个巨人装甲和刚才的全力爆发的因素。
    但是，自己的持久力不应该只有这么一点才对。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了，仅仅只是瞬息间的接触，对方就已经开始吞食自己的奇迹，在令自己不断虚弱下去的同时，增强着自身。
    虽然他早就明白，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注定不是一场公平的决斗。
    所以，他也没打算，真的单挑！
    “喂，于渊，你还行吗？”
    杜雷因转头，看向后方的于渊。
    于渊缓缓地站起身来，收回刚刚用于将杜雷因从前线撤回的锁链，不屑的说道。
    “别问我这种问题，你觉得你一个ss级英雄都还没倒下，我一个【袭名者】能有问题吗？！”
    此乃谎言——
    正因为杜雷因已经从刚才短暂的正面战斗中，体会到了对方作为【世界的碎片】扭曲而成的存在，在侵蚀他们持有的奇迹的这方面能力，有多么蛮不讲理。
    明明两者直接接触不过数秒，就已经吞食掉了自己近一成半的力量。
    那么，作为一直在辅助自己，提供自己这具由【奇迹】构成的巨人装甲，以及无时无刻不在用自己的力量束缚对方的于渊。
    可想而知，此刻的他远比自己这个真正的正面交火人员，承担的压力要大上不知道多少。
    但是，他们不会选择后退。
    目标只有一个，一开始就已经确认好了。
    “刚才有多长时间的空档？”
    “大概1秒，仅仅只有1秒。”
    于渊看了一眼手里的计时器，说道。
    “准确来说，1秒07”
    “那么，再来一次。”
    看着已经重新将躯体再造完成的蝗灾巨兽，杜雷因沉声说道。
    “这一次，我会给你创造出3秒的空挡。”
    “才三秒？行不行啊你！”
    于渊揉了揉肩膀，呼唤体内的奇迹。
    除了正在与对方抗衡，不断地大范围展开的【救世主】的奇迹以外，他还有另一个，不受对方限制的力量。
    奇迹的记录自铭刻中显现，光芒凝聚，化作流星与箭矢浮雕而成的冠冕，轻轻地为其戴冠。
    他睁开双眼，双手握紧，凭借着袭名者带来的增幅与奇迹的加成，为杜雷因再造装甲。
    大地裂开，岩浆喷涌，冷凝，将被侵蚀损坏的部分重新填补，而后增幅！再增幅！
    直到构造出，于渊能承受的上限——
    【奇迹装甲·背负世界者·亚特拉斯巨人】！
    再造完毕！
    “现在呢？”
    救世主自信的笑道。
    “10秒，够不够？”
    “足够了！”
    【格斗家】扭动着手腕，感受着这从未体会过的，澎湃力量。
    碰拳！
    战斗再开！
    ……………………
    【2061年12月7日下午3时54分41秒】
    【救世主启用袭名者权限，战斗进入最终阶段。】
    【距离破坏性湮灭聚变弹发射剩余倒计时】
    【00:03:00】

 第166章 坠落的流星

    “吼！！！！！！”
    重生的巨兽，似乎仍保留着被粉碎前的痛楚与怒火，朝着眼前的敌人，眼前的食物嘶吼着。
    但是，为什么只有一只？
    看上去最美味的那只，能在远处望着自己，可是刚刚那只比较大的呢？
    巨兽似乎看见了，食物对着自己，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自己无法理解的表情。
    但从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信息素，这种表情代表的，应该是……愉悦？
    很可惜，即使已经化作百米的巨兽，它的智商依旧不足以支撑它理解眼前的情景。
    不过没关系，很快，它就能理解了。
    通过最直接的方式——
    “给我——滚！！！！”
    远比之前冲击力大上更多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巨兽扭曲的节肢头颅之上。
    带着势不可挡的力量！
    地面龟裂，板块掀起，连带着后方的山脉与海水一同震动。
    在自己无数的复眼视线中，看再度见到了那由岩石与熔岩构成的巨人面孔。
    只不过这一次，更为坚硬，更为灼热，也更为——
    巨大！
    在因冲击扬起的视线中，它看到了对方的全貌。
    已经是，与自己的体积不相上下的存在了。
    自己居然被食物打飞了？
    自己居然没有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轰！！！！”
    庞大的身躯越过城区的楼房，带着废墟的泥土与砖瓦，坠落在海水当中，掀起汹涌的海浪。
    “吼——————”
    巨兽发出吼叫，呼唤着它的子民。
    因无尽的灾厄与吞食的欲望诞生的扭曲生命，此刻，它们的帝皇下达了命名。
    献上生命！
    遮天蔽日的虫潮，腾空而起，带着自身吞食而来的力量，回归母体，反哺巨兽。
    而后，再生产——
    从巨兽的身躯下方，无数的黑影涌出，在浑浊的海水中翻涌。
    从鼓动的虫卵，到新生的幼虫只需要3秒。
    从蠕动的幼虫，到振翅的成虫，只需要10秒。
    而生产，则需要2秒。
    在短短的15秒内，蝗灾便完成了一次生命的进化和迭代，在反哺母体的同时，也让新生的虫潮更为强大。
    而现在，感受着子民们为自己带来的力量，巨兽的身躯再度膨胀。
    然后，再度望向美味的“食物”。
    它要再度开始捕猎了。
    吗？
    很可惜，它的猎物，并不打算给它这个机会。
    “我有让你，在这增值了吗！！！”
    突袭的冲击携带着撕碎一切的飓风，将四周的海水连带着再生产的虫潮全部碾碎。
    背负世界的巨人，躬着身躯，举起紧绷的右拳，从下往上，看着眼前的愈发膨胀的灾厄，挥出了拳头。
    “轰！！！！”
    而后将数分钟前施展过的奇迹，再度展开！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极限是，万！
    十万个巨人同时显现，将自己这短暂的30多年习得的，训练的，凝聚的一切，全部汇聚于此。
    然后，身为【格斗家】的自己，就只有一件事要做了。
    不管是用怎样的攻击方式，不管怎么挥出自己的拳头。
    只需要用尽自己的一切，尽可能久的，将对方彻彻底底的轰成碎片就行！
    哪怕焚尽自己全身的奇迹！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再度进化给它带来的甲胄与膨胀的身躯依旧无法阻挡来自杜雷因的破坏哪怕一丝一毫。
    依旧是只需要一瞬，就再度将膨胀了数倍的巨兽身躯再度轰的粉碎。
    但是在被毁灭的同时，来自【世界的碎片】中的扭曲力量，便再度被激发，在对世界施加扭曲的同时，将流逝的生命夺回，再度凝聚。
    不允许它的死亡。
    所以相对应的，杜雷因也没有停下他的攻击。
    如果对方还在挣扎，就继续挥拳。
    如果对方拒绝死亡，那就打到它无法复原为止！
    在完全爆发的同时，杜雷因能感觉到，那份【世界的碎片】正在成倍的抽取自己的奇迹，所以，时间不多了——
    “于渊！！！！！！！”
    亚特拉斯挥出最后的，能凝聚而出的最大力量，将【世界的碎片】四周扭曲的血肉轰成碎片，然后将剩余的全部力量注入，用以维持阻止巨兽不断再造蠕动的身躯。
    “来了————”
    在得到信号的瞬间，蓄力已久的无数根尖刺携带着锁链腾空而起，穿越了空间，扎入了那闪烁的光芒当中。
    “噔！！！”
    “什么！？”
    预料之外的，清脆响声——
    这份【世界的碎片】外……还包裹着别的防护措施？
    就仿佛早有人预料到他会对此下手一般，针对性的在碎片的表面，包裹着，一层坚固的屏障。
    那是由对【世界屏障】的研究，延伸而出的，最为坚固的阻碍。
    虽然目前的技术，仅仅只能模仿一个大概，并不能和真正的世界屏障相比较，但是对自己而言，也不是在短短十秒内，能够破开的对象。
    那么，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在理解到现状的同时，于渊果断的，激活了自己最后的奇迹。
    奇迹的光辉，瞬间夺走了太阳的存在感，他腾空而起，汇聚着全身的力量，而后，锁定目标。
    “还有五秒！！！”
    远处，传来了同伴的呼喊。
    “我知道——”
    于渊举起了手，于是他的奇迹，他的冠冕便化作长弓，凝于掌心。
    另一只手握住虚空的弓弦，然后，奋力拉弓——
    这一刻，仿佛拉动了天地之弦，反斥而来的力量令于渊的身躯泵出裂纹，遍布全身。
    但在那伤口之中，没有血与肉。
    只有燃烧着的奇迹……
    以奇迹的冠冕为弓，以天地的鸣动为弦。
    然后，以自身的全部为箭矢！
    “以此，跨越天之海，终结一切苦痛——”
    所有的奇迹汇聚为一点。
    “见证流星的坠落！！！！”
    此刻，光辉凝聚，飞跃了星空与山脉，朝着大海，朝着那份【世界】，坠落！
    星辰的轨迹化作线条，将残忍的距离抹去，将世界的隔绝击碎。
    “咔嚓——咔嚓——”
    “轰！！！！”
    没有丝毫意外的，将拟似的世界屏障穿透，坠落的流星撕扯着自己的残躯，紧紧将【碎片】握住。
    然后将自己最后的意志，灌入其中。
    【救世主】理应拯救世界，而他们就是他的世界……
    所以——
    带着最后的祈愿，流星的光辉碎裂，奇迹的冠冕崩溃，【救世主】如同熄灭的火光一般，彻底崩毁。
    这就是于渊所袭名的那位英雄，那位勇者，注定的结局——
    ……………………
    【2061年12月7日下午3时59分03秒】
    【救世主启用袭名者【阿拉什】权能，击碎【世界的碎片】外屏障，完成与其的直接接触。】
    【救世主，生命体征丢失】
    【距离破坏性湮灭聚变弹抵达轰炸区域】
    【00:00:23】

 第167章 牺牲、失去与救赎

    流星的光芒，是那么的短暂。
    为了那一刻的闪耀，名为【救世主】的英雄，牺牲掉了一切。
    握紧了手中【世界】，许下了愿望。
    然后，彻底失去了自己的全部。
    他自高天之上坠落，下方就是几乎重生完毕的蝗灾巨兽，它张开血盆大口，喜悦的，吞下这送入口中的美味。
    “给我——滚！！！”
    背负世界的巨人，燃烧着火焰，在身体逐渐崩溃的轰鸣声中，将周遭的世界连同自身剩下的所有奇迹全部点燃。挥舞着仅存的，还在不断崩塌的右臂，击碎蝗灾巨兽的脑袋，伸入它的食道，将【救世主】的残躯紧紧握住。
    “吼！！！！！！”巨兽快速恢复了獠牙，死死的咬住了亚特拉斯巨人，不容许到嘴的食物飞走。
    “喜欢吃是！”
    右脚抬起，膝踢！将巨兽踹飞的同时，抽出手臂，将友人的躯体送入核心，层层保护起来，然后再度伸出手，跳跃，抓住了天空中划过的火焰。
    “尝尝这个！！！”
    将残余的力量，以及亚特拉斯巨人所有的力量汇聚，将火焰包裹，如同投怀送抱一般，砸入巨兽的嘴里。
    至此，所有的目标都达成了。
    在弹出的晶体之内，包裹着杜雷因与于渊，自虫潮中再度升起，坠向远方。
    将奇迹全部都留在了战场，连生命都一并留下，只为了这一刻。
    “希望你喜欢这个礼物——”
    自晶体之内，杜雷因看着离自己逐渐远去的蝗灾巨兽，露出了笑容。
    如此悲伤的笑容。
    【检测到目标特征】
    【破坏性湮灭聚变弹，引爆——】
    那一刻，世界陷入了寂静。
    破坏性湮灭聚变弹，作为战略武器，在这个由联邦掌管世界，不存在内部战争的时代，它作为目前破坏力最强的武器，作用只有一个。
    湮灭起爆点半径3公里的一切。
    无论是灾厄，还是奇迹，亦或者是世界。
    全部摧毁。
    武器的诞生，是为了保护世界，但是有时候正是为了保护世界，他们不得不选择摧毁一部分世界，以保证更多的延续。
    就像是切除癌变的身体组织一般。
    所以它还有除了战略武器以外的另一个别称。
    【对世界级武器】
    在起爆的一瞬间，首先是如同超新星爆发一般的炙热白光与射线，随后快速衰变、坍塌，最后化作包裹半径三公里的黑色圆形球体。
    黑色，是因为连光都一并湮灭。
    寂静，是因为声波已然无法传递。
    当联邦决定动用这枚武器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蝗灾的结局。
    连带着它所吞噬的生命一起，从这个世界上被抹除的结局。
    但是很可惜，总会有人，不接受这样的提案，这样的决策。
    而且很幸运，作为【袭名者】的他，清楚地知晓【世界的碎片】是怎样的存在。
    只要能够接触到，就一定能达成他的目的。
    所以，他们燃尽了所有，得到了那一瞬的机会——
    湮灭的效果仅仅只是持续了10秒，就已经完成了目标。
    当黑色的球体浓缩为奇点，悄无声息的消散之时，就宣告了战斗的结束。
    而当【蝗灾】的母体死亡，其他的子个体，也便随之失去了生命，如同坠落的雨滴，自高空坠落。
    黑色虫尸布满大地。
    过了许久，他们的腹腔突然抖动了一下，又一下。
    仿佛是有什么要从中诞生一般，在逐渐溃灭的虫子体内挣扎。
    终于，一只手臂从中破开，撕开了仅存的表皮。
    本在一开始就被蝗虫啃食的人们爬了出来，疑惑的拍打着自己带有粘液的光秃秃的身躯，满脸疑惑。
    有谁，救了他们？
    自破开乌云后洒落的阳光下，他们看见了坠落在虫尸中心的晶体。
    燃尽了自己的奇迹的英雄，和牺牲了自己全部的英雄，于此“沉眠”。
    不知是谁，第一个落下了泪滴。
    而后，他们相拥，啜泣。
    为了曾经历的，依旧刻印在脑海之中，历历在目的死亡的痛楚。
    为了劫后重生的，难以压抑的内心的喜悦。
    以及，为了为他们付出了所有，最后与死亡相拥的英雄。
    哭泣。
    拯救他们的“光芒熄灭了”，哪怕他们如今依旧沐浴在“光芒之中”。
    【2061年12月7日下午3时59分05秒】
    【救世主将所有的奇迹注入【世界的碎片】，通过【蝗灾】本身，完成生命的逆转化，将被吞噬的所有人重塑身躯。】
    【格斗家燃尽了全部的奇迹，将救世主完成的奇迹与救世主的残骸夺回，并捕获了巡航锁定中的破坏性湮灭聚变弹，将其送入目标体内。】
    【破坏性湮灭聚变弹，湮灭完成。】
    【2061年12月7日下午4时00分49秒】
    【维护者部队抵达逃逸晶体落点，完成回收，并将【格斗家】与【救世主】紧急送往阿特拉斯院。现场重生的民众，则由管理局与联邦完成救治与运转。】
    【经过4个小时的抢救，【格斗家】卡奥斯·杜雷因生命体征恢复平稳，暂时陷入深度昏迷。由于对方与目标接触时间过长，并人为的透支了自身的奇迹，由此彻底失去了【奇迹】的力量，英雄刻印崩裂、消散。】
    【【救世主】·于渊，抢救无效，失去生命体征，最终判定：牺牲。】
    【2062年1月1日上午0时00分00秒】
    【灾后重建与统计完成。】
    【根据最后的统计，本次ss灾厄牺牲者数量：1】
    面对突然诞生于世界的ss灾厄【蝗灾】，在仅付出一人生命的情况下，便取得了胜利。
    实乃——奇迹——
    【次年，根据【救世主】身躯携带回来的与【世界的碎片】直接接触与运用的记录，全境灾厄检测系统·【阿图姆之眼】构建完成。】
    【自此，本征世界的灾厄导致的伤亡，大幅下降。】
    ……………………
    【救世主】拯救了人们。
    【救世主】拯救了世界。
    【救世主】保护了未来。
    【救世主】……唯独没能救下自己……
    ………………………………
    【ss级灾厄事件：蝗灾】，阅览完毕。

 第168章 结局、筛选与推测

    阅读完了这份封藏的三十年前的事件，符尔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如果仅仅是从形式上，其实这一次阅读和两年前通过希尔薇娅对石板人的过去进行解读和理解的过程，没有相差太多。
    但是参与形式，实在是截然不同。
    那一次，符尔是切切实实的，带入了石板人的视角，他的感官，去经历了他那曾经短暂而又漫长的一生。
    也正是如此，符尔才能够凭借此，达成与石板人情绪与奇迹的共鸣。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他是切切实实的，身为一个来自未来的翻阅者，沉默着观览这一出悲剧。
    无论是牺牲了自己全部奇迹的杜雷因老师，还是将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的一部分毅然动用【袭名者】权限的于渊，符尔能理解他们，但却无法共鸣。
    “这下……算是知道她到底那时候为什么这么说我了。”
    在阅览结束后，符尔长长的叹息，感到悲哀与无奈。
    隐隐约约中，他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过去碰见过的一些东西，还真是不知道在人生中的那个地方，就给你带来点不一样的惊喜啊……您说呢？克里尔斯先生。”
    曾经在旅途中撞见过的，在英格兰进行的那场行动，在最后，直面的那个【世界的碎片】，如今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在过去的记录中再度遇见。
    只不过这一次，就没有雷欧那次，那么幸运了。
    “人生不就是这样吗？怎么样，体会如何？我看你还挺适应这种信息的读取方式的。”
    克里尔斯耸了耸肩膀，说道。
    “很难说我自己现在是个怎样的感受……是悲伤呢？还是愤怒了？还是无奈了？”
    符尔抬起头，看向眼前的学者。
    “后续我还有几个问题，方便再问问吗？”
    “请问，毕竟我还待在这里，没有直接离开，就是为了解答你的一些疑惑。”
    “那么……第一个问题……”
    符尔思索了一下，然后问道。
    “卡奥斯·杜雷因，最后他切实的失去了奇迹，但是凭借他的身手，应该不至于退出联邦或者管理局，那么为什么杜雷因老师他，现在在普罗米修斯边境大学任职一个小小的格斗搏击课的老师？”
    “我有几个猜想，一个是违反命令被请离，一个是联邦不认同失去奇迹的他，当然，还有一个可能，是杜雷因老师他，自己选择了离开那里。”
    “嗯，没错。”
    克里尔斯点了点头，示意符尔继续说下去。
    “原因……是不是有关【救世主】·于渊？或者说，就是那个【人工奇迹计划】？”
    “你的推测没有错，那位曾经的【格斗家】，即使失去了奇迹，只要给他配备好武装，他的单兵作战能力绝对不会亚于使用奇迹的战斗系s评级英雄。但是他拒绝了邀请，无论是管理局还是考察队，亦或者是收容会。”
    “而原因，也的确是因为【人工奇迹计划】，准确来说，是当他看到自己的友人，被无情的学者玩弄由他诞生的生命，并且在实验中被灾厄吞没的时候，他就彻彻底底的，不再信任由联邦领导下的这个管理体系。”
    “但他没有反抗什么，只是默默的签下了保密条约，然后离开了组织之中，来到这普罗米修斯大学。”
    “我想，他一定对我们很失望……”
    克里尔斯叹息着，像是在怀念一位故人，默默地说道。
    “听上去……你认识杜雷因老师？”
    “我被他救过，或者说，被他们救过……”
    克里尔斯拉起自己的袖子，在他的手臂上，覆盖着一些细微的甲壳。
    “看见了吗，这些东西。”
    他敲了敲覆盖的甲壳，说道。
    “这是自【蝗灾】获得重生的人，遗留下来的【标志】。毕竟是通过不讲道理的方式复活，总归会有点不太一样。”
    “你……”
    “没错，三十多年前，我就在那座城市，当时的我还是为了一篇有价值的论文四处奔波的研究生，那天前往那个城市，是为了参与一个学术研讨会，然后，还没等我抵达会场，灾厄就爆发了。”
    “然后，没过多久，我就丧命于它们的嘴里——”
    “算了，不聊这些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克里尔斯摆了摆手，似乎不愿意继续提及过去。
    “…………那，第二个问题。”
    符尔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继续问道：
    “这起事件的信息能被这么严密的封锁起来，我想原因应该不仅仅只是【人工奇迹计划】，以及联邦的不人道决策。说实在，这太low了，哪怕你说是为了封锁【奇迹】会被【世界的碎片】侵蚀掠夺，为了保护【英雄】的存在与战斗能力，都要比前面两种可靠性更高。但是这样子说又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所以我有一个猜测——”
    符尔竖起一根手指，说道。
    “回归根源，这个档案封锁的是名为【蝗灾】的ss级灾厄事件，而这灾厄是因为【世界的碎片】扭曲而成，那么可疑的地方就出现了。”
    “这起灾厄，真的只是偶然发生的吗？”
    符尔凝视着克里尔斯，希望对方能给予自己一个确切的答案。
    “还是说……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导致了那起灾厄的诞生呢？”
    “……………………”
    克里尔斯沉默了许久，然后忍不住的举起双手，鼓掌。
    “啪！啪！啪！”
    “精彩的推断，仅仅从这细枝末节之中能想到这么多，该说不愧是【宫廷魔女】小姐极力向我推荐的人才吗？”
    “所以，答案？”
    忽略掉对方那表演性质更多的言语，符尔更在意真相。
    “你所有的猜测，都没有问题。你最后推断而出的，更是当我进入【阿特拉斯院】，获得学者称号之后，才得到的信息。”
    “啪！”
    克里尔斯打了个响指，另一份文件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你说的没错，三十年前的那起灾厄事件，并非是偶然发生，而是有人刻意为之，不，也许说刻意为之有点过了，但是的的确确是因为他人的影响下，诞生的。”
    克里尔斯将文件递给符尔，示意他打开。
    “根据阿特拉斯院的调查，那座城市的边郊，的的确确凭空诞生了名为【蝗虫侵蚀】的灾厄，但是强度仅仅只有d级。属于是只需要排除一队杀虫队伍就能解决的程度，但是意外就这么发生了。”
    “名为【世界之魂】的非法组织，在那里进行了一起实验，实验的结果，便是连锁导致了【蝗虫侵蚀】的无限膨胀，以至于最后，蝗灾的诞生。”
    符尔低下头，看向对方递给自己的文件，这次就真的只是文件，而不是什么事项的聚合体。
    《关于【大灾厄】前遗留教派【世界之魂】的调查报告》
    【限制阅览权限：s级】
    “？”
    “没事，你可以看，限制有人提前帮你解除掉了，这是作为你的精彩推论的奖励。”
    克里尔斯眨了眨眼，笑着说道。
    “来自联邦的大佬哦~毕竟他也不想让你感觉联邦里面的人都是废物嘛~”
    “？？？？？？”
    短暂了震惊了一下，然后又快速平复了心境，最后只感觉到悲哀。
    怎么又有人盯上我这个可怜的大学生了！
    “哎——”
    生活不易，符尔叹气。
    总而言之，先看这份文件。
    来都来了。
    符尔这么想着，翻开了手里的文件。

 第169章 【神明】存在与否

    “哟，回来了？”
    “嘶——”
    返回现实的一瞬间，符尔首先感受到的是，重新恢复感官的带来的异样感。
    就仿佛深度睡眠的人突然被唤醒，心脏快速的跳动，许久，才逐渐随着呼吸的平缓，缓过神来。
    “怎么样？感觉如何？这次亚历山大图书馆之旅？”
    “不怎么样——”
    符尔拍了拍脑袋，试图让自己如同浆糊的脑袋清醒一点。
    然后下意识的，开始梳理刚刚获取到的信息。
    首当其冲的，就是最后他阅览的那份，名叫【世界之魂】的组织的内容。
    简单点来说，这个组织是一个带有宗教信仰性质的教派，他们信奉的，是这个世界的意志，将它们创造而出的【母亲】。
    根据他们的说法，无论是华区传说中的【女娲】，亦或者是古巴比伦神话中的【提亚马特】，亦或者是古埃及神话中的【拉】，都在他们信奉的神明的概念之中。
    而实际上，他们对其信奉的神明最常用的称呼，则是【盖亚】。
    星球根源·盖亚
    而根据那份调查报告指出的，这个组织甚至在【大灾厄】之前就已经存在，并且似乎掌控了特殊的，非比寻常的力量。
    虽然在【大灾厄】之后，不知道应该用以何种方式得到的结论，他们似乎认为自己信奉的神明已经被簒夺者夺取了神位，并且因此开始暗中与【统合联邦】的统治相抗衡。
    但是很可惜，由于大灾厄对整个人类社会的巨大冲击，【世界之魂】当然也避免不了由此带来的破坏与灾害，甚至本身就险些和许多仅存在于过去的教团一样，仅仅只剩下历史书上的只言片语。
    即便存活了下来，也不过是苟延残喘，根本难以与势头正盛的联邦抗衡。
    最后只能转入暗中行动，消失在了大众的视野当中。
    而在这份报告中，尤其有两个关键，特别令符尔在意。
    第一点是，虽然【世界之魂】与联邦抗衡，但是却并未发生任何武装性质的冲突，以至于直到对方销声匿迹，联邦给出的判断都是“狂热的宗教组织”。而并未与【终末教团】这一类被干脆的评定为邪教。
    第二点则相比第一点更让符尔好奇。在报告当中，即使未发生武装冲突，但是在涉及各式各样的灾厄或是收容物事件当中，来自【世界之魂】的信仰者的的确确的在“未发生武装冲突”的前提下，与联邦进行抗衡。
    这点就……太不正常了。
    就好像一个手无寸铁的三岁小孩击败了全副武装嘴里还在喊着“强而有力，强而有力啊！”的猛男一样不正常。
    由此，符尔便很快意识到了特殊的，险些被自己忽略掉的关键要点。
    【非比寻常的力量】，以及【大灾厄】之前，这个极为关键的时间节点。
    【非比寻常的力量】，在符尔的认知中，当然只有【扭曲世界】这唯一的答案。也就是说，对方能够行使【奇迹】。
    别问为什么不是【灾厄】，你要是真敢用灾厄，别说联邦了，管理局第一个上门削你脑袋，头都给你打掉！
    将【世界之魂】有人能行使【奇迹】，以及【大灾厄】之后逐渐势微这两个要素重叠，并与已知的，现在人类所有的奇迹由【阿赖耶识】把控这条信息相结合。
    符尔瞬间便意识到了自己在这漫长的学生生涯中，被刻意引导过后，被自己忽视掉的盲区。
    既然奇迹是在【大灾厄】之后由【阿赖耶识】全权掌控，并分发给英雄。那么在【大灾厄】之前呢？
    难道【大灾厄】之前世界就不扭曲了吗？
    难道【大灾厄】之前就没有奇迹的存在了吗？
    并且，根据符尔学习过的历史，似乎从来没有提及过【大灾厄】之前，具有超凡能力的人类。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难道真的是【神明】的恩赐？
    这怎么听都怎么扯淡。
    但是很可惜，还没等他向克里尔斯提问，对方就留了一张小纸条跑路了。
    据说是有什么学术会议要开了，他要去给和自己在意见上有冲突的那家伙开个瓢。
    啧，这帮子学者，你确定你是去研讨，而不是去干架的？
    所以无奈的，符尔只有选择离开了【亚历山大图书馆】，回到现实。
    毕竟幽灵小姐经常性不靠谱，但是在有些方面，没有比她更靠谱的存在了。
    整理好自己的思绪，符尔抬起头问道：
    “希尔薇娅，我问——！！！！”
    刚抬起头，就看见已经蹭到自己旁边的希尔薇娅，那副吹弹可破的脸颊甚至距离自己不足一厘米。
    他似乎都能感觉到对方带着温热的吐息所带来的酥酥麻麻的感觉。
    不对！她就是故意在往自己脸上吹气！
    “那个……幽灵小姐，您这是？”
    符尔声音僵硬的询问道。
    “等下，先别动——”
    “………………”
    希尔薇娅仔仔细细的在符尔的脑袋旁绕了两圈，似乎是在确认什么，过了许久才终于远离开来。
    也终于是当一直憋着气的符尔松了口气。
    “嗯，确认到了，看来你的的确确的拿到了权限了。”
    希尔薇娅飘回自己的座位，笑着说道。
    “权限？你是指……那个阅览权限？”
    “对，阿特拉斯院的家伙把那个特征码设计的过于隐秘，我不靠近点根本检查不出来。”
    希尔薇娅撩了撩自己的长发，不经意的将自己略有点泛红的耳朵遮住。
    “我的确拿到了，根据他们所说，a级。”
    “才a级啊……算了，马马虎虎，本来我还以为他们会再晚点给你的，看来这次的情况挺严重的啊。”
    “很严重？有多严重？”
    符尔皱了皱眉，问道。
    “毁灭世界级的严重，够不够？”
    希尔薇娅倒是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
    “如果不是这种级别的威胁，那帮家伙满脑子都是稳妥起见的家伙怎么会给一个编外人员a级权限。当然，我估计这里面还有另外某些人的功劳啦。”
    “………………”
    不用希尔薇娅提及，符尔就已经知道她到底在说谁。
    张三！张三！还是td，张三！
    老东西！天天想着法安排自己。
    下次一定得想个法子迫害一下对方，他觉得法外狂徒这个称呼就是个不错的切入点。
    “啧啧啧，石板人，你看到了吗，这就是社畜啊。明明最开始那么敬重对方，一旦开始在对方手底下干活就会不自觉的想着法子怼老板，你以后可千万不要变成这样哦~”
    希尔薇娅看着嘀嘀咕咕的符尔，一脸正经的指着符尔，对着石板人说道。
    “嗯嗯！原来这就是社畜啊！我已经理解了一切！”
    石板人也是毫不意外的，接上了话。
    他这一年别的没学会，当皮套人做捧哏的活倒是越来越熟练了。
    “喂！什么社畜啊！我还是大学生好不好！”
    “行行行，大学牲，把话题拉回来。”
    “我也没让你跑题啊……”
    符尔嘀咕着，然后将思绪拉回，重新向希尔薇娅问道。
    “希尔薇娅，【神明】，存在吗？”

 第170章 【奇迹】之前的奇迹

    “你认为，在【大灾厄】之前，奇迹存在吗？”
    没有直接回答符尔的问题，希尔薇娅反倒是反问道。
    “虽然我学习到的历史中没有提及，或者正是因为记录的历史在可以的避开这个事情，所以我认为，【大灾厄】之前应该是存在【奇迹】的。”
    符尔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道。
    “现在持有【奇迹】者会被称之为【英雄】，那么过去，如果也存在着掌控奇迹的人，会被称作什么呢？”
    “…………巫师、法师、魔术师、道士以及更多种的，历史传说中提及过的，甚至是那些仅仅存在在传说中，能够一骑当千的英雄，都可能是。”
    “那么我们把时间再往前推一点，一直到人类文明发展的初期。”
    希尔薇娅随手拿起笔记本电脑，在搜索引擎里面输出了诸如古希腊，古埃及之类的字样，打开图片。
    无一例外，都是有关神明的信奉。
    “在那个人智尚且还未萌芽，认知还在被局限的时代，如果出现了一个掌控着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的存在，会被称之为什么？”
    “………………”
    答案揭晓了。
    所谓的【神明】，即是在远古的时代中，掌控了奇迹的存在。
    “在【大灾厄】尚未发生之前，奇迹还未被尚未诞生的【阿赖耶】束缚住的时代，奇迹的力量，是切切实实的，散布在整个世界当中。”
    “那时候，能获取【奇迹】加持的方式很多，甚至能通过血脉延续对奇迹力量的掌控。”
    “也就因此诞生了，诸如放在现在都是令人震惊的【希腊神话】的奇奇怪怪的家庭伦理内容，以及像【印度神话】那种，可以通过誓言影响世界的方式。诸如此类的故事重叠，流传，最初的【神话体系】也就由此而来。”
    “那后来呢？”
    符尔疑惑的问道。
    “为什么【神明】全都消失了呢？”
    “因为他们的贪得无厌啊……”
    希尔薇娅摇了摇头。
    “神明想要延续自身，延续神明的辉煌与荣耀，延续万古不变的神话。但是很可惜的是，无论什么，都终有迎来毁灭的一天。而且你还记得吗？我和你说过的，灾厄与奇迹的关系。”
    “你是说……它们的本质相同却性质相反？【灾厄】诞生的同时必定会产生对应的【奇迹】，那【奇迹】诞生的同时……”
    “没错，肆意使用【奇迹】的力量，凭借自我的喜好扭曲世界，终将导致毁灭的提前到来。他们越是试图挣扎，那份【末日】就距离他们越近。基于扭曲世界的力量，终究会让他们自己品尝到那份扭曲世界所带来的后果。”
    “于是，在最后，名为【诸神黄昏】的灾厄诞生了，仅仅针对【神明】的存在，要将所有神明从这个世界上抹除的存在，完成了他的使命。也就从此，神明销声匿迹，除了少数几位躲藏起来的弱小神明，基本都在那次灾厄中被消灭。”
    “或者可以说，这才是记录以来的，第一次【大灾厄】，虽然针对的仅仅是神明罢了。”
    “原来是这样吗……”
    符尔若有所思的说道。
    “那后来呢？既然神明是由【奇迹】而生，那么即使被消灭了，也不会影响后续继续诞生【神明】。”
    “本应如此，但是，那些家伙实在是过于自私，相比较后续能否继续诞生神明这个事实，他们更在意自己能否延续下去，所以他们集结起来，通过透支未来的【奇迹】来试图抵抗【诸神黄昏】的到来。”
    “但是很可惜，这并没有什么用，结果就是，【神明】依旧因【诸神黄昏】而几乎全员丧命，而他们试图对抗【诸神黄昏】的种种行为，也令整个世界的【扭曲度】激增。”
    “最后导致了后续不再有【神明】诞生，后世诞生的，持有奇迹的存在，也不可能再拥有如同神明一般的力量，而最重要的就是。”
    “那一次透支未来，导致了更为严峻的结果。就以结果而论，名为【大灾厄】的ex级世界连锁灾厄，它的成因，这群【神明】至少得背上一半的锅。”
    “这就是神明的真相，怎么样，我讲的还清楚吗？也多亏你总算拿到了亚历山大图书馆的a级权限，我也总算能把这些知识，通过卡在a级标准的边缘，讲述给你听了。”
    “卡在边缘可还行，还有什么是这部分内容不能提及的存在吗？”
    符尔挠了挠头，疑惑的问道。
    明明基本都讲完了，那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东西吗？
    “当然有啊！比如……”
    希尔薇娅笑着，示意符尔把耳朵靠过来。
    “…………”
    不情不愿的，但符尔还是把耳朵靠了过去。
    没办法，他真的好好奇！
    “你猜？”
    “………………”
    tnnd！符尔！你怎么又被这臭女人给调戏了！
    “呔！我看你就是在戏弄洒家！”
    “诶，你先别急，我是让你自己思考，你自己思考出来的，就不算我说的咯！还是说你真想去阿特拉斯院一日游啊！那我直接说咯！”
    “…………当我没说！”
    果断拒绝了危险的提议，符尔开始思索。
    【神明】与【诸神黄昏】。
    因为神明对奇迹肆意妄为的使用，导致了毁灭的发生。就从符尔来说，这的确算是罪有应得。
    而现在，奇迹的力量被人类泛意识集合体【阿赖耶识】掌控，不再会有那种让肆意妄为者掌控奇迹的可能性。
    等一下，传说中的人类泛意识集合体能够存在的话，那么【世界之魂】所信奉的，被称之为【盖亚】的世界意识，是否也存在呢？
    那么，如果世界的意识存在，那么至少有一点能够说的通了。
    那个针对性过于明显的【诸神黄昏】。
    仅仅用以针对神明的终末。
    “希尔薇娅，难道说——”
    符尔抬起头，试探性的问道。
    “名为【诸神黄昏】的灾厄，是世界有意引导而出的结果吗？”

 第171章 谜团

    “嗯哼~”
    “如果按照这个推论，那么那个名为【世界之魂】的教派，就相当于通过信奉【世界】获得了扭曲世界的力量？不承认联邦的政权，但是却无意与联邦进行武装战斗？也就是说，虽然信仰不同，但他们终究还是站在人类的一方。但这与【蝗灾】事件有何联系？难道是因为他们导致的蝗灾？实验事故吗？还是说其中一部分成员的宗旨发生了分歧，开始尝试武装斗争？”
    信息太多太杂，令符尔不由得再度头疼起来。
    头好痒，好像要长脑子了。
    “呃……听你们嘀嘀咕咕了那么久，总而言之，我们的敌人是不是就是那个【世界之魂】？”
    “不，我们的敌人，不是【世界之魂】的成员。”
    符尔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虽然目前调查而出的部分，似乎有不少地方都体现出，无论是【蝗灾】还是现在被隐秘的，重新启动的【人工奇迹计划】，都与【世界之魂】有关，但也仅仅只是有关。”
    “仅仅只是有关？为什么？有关不就有嫌疑了吗？”
    石板人不解的问道。
    “因为【世界之魂】，已经被毁灭了啊……”
    符尔还是无奈的说道。
    “十年前，发生过一起灾厄事件，在解决掉灾厄之后，联邦的调查员在诞生灾厄的地方发现了【世界之魂】的圣所。以及通过特殊的形式，记录了所有的【世界之魂】成员的收容物。这个收容物就像是那些修仙小说里面的命牌一样，显示着成员的生与死。而当他们理解到这一点的时候，就发现，所有的成员的名字全部都灰掉了。”
    “他们的尸体，也的的确确在圣所中找寻的到。总计3468人，这就是【世界之魂】最后的信徒。”
    “然后也因为未知的原因，全部丧命于此，调查报告是以仪式失控导致灾厄诞生杀死了所有人，但是疑点依旧很多。”
    “不过唯有一点，可以确定，【世界之魂】大约的确是死完了，直到现在，也没有再发现过任何有关的事件，原本负责监视【世界之魂】的资深调查员也没有再发现过他们。”
    “这次是根据阿特拉斯院自己的调查，才发现的，那些废弃实验室最终都指向了这么一个组织，而时间上也吻合。那些研究所的的确确都是在10年后，【世界之魂】集体丧命后，完完全全的被迫‘废弃’。”
    “啊这……那不是还是没线索吗？”
    石板人挠了挠头，垂头丧气的说道。
    “是啊……调查到这里又卡住了，还缺少关键性的信息，该死的克里尔斯，跑那么快，就不能多给点信息吗？我敢笃定，阿特拉斯院关于【蝗灾】与【世界之魂】之前的关系的研究，肯定不是我看的报告那么一丁点。到底问题出在哪呢？怎样的仪式错误能导致ss级灾厄的诞生？”
    “你想知道的这部分，我倒是还有点信息可以告诉你哦。”
    看着符尔烦恼的模样，希尔薇娅用手撑着脑袋，歪着头说道。
    “什么信息？”
    “你有没有好奇过，【世界的碎片】，到底是什么东西？”
    “呃……我记得当初伊莱娜解释过，【世界的碎片】是【世界】的残片，还有诸如星球的灰烬、盖亚的遗骸之类的称呼……等等！盖亚？”
    符尔还记得，【盖亚】也是算作【世界之魂】信奉的目标概念之一，甚至是最常用的那个称呼。
    由于【盖亚】这个名词在现代的诸多作品中被引用了太多次，符尔下意识的没有将二者联系到一起。
    难道说两者是指代的一个东西？
    “再给你一点提示。既然你已经知道【阿图姆之眼】的原材料是什么？又知道了曾经的神明是怎样的存在，那么为何不结合起来想想呢？”
    “……………………”
    【阿图姆之眼】是由【世界的碎片】为原材料创造而出的系统，而以此为名的【阿图姆】也是在古埃及神话当中，在【拉】神更往前的，创造神。
    同样符合，【世界之魂】对他们信奉的对象的描述。
    但是现在他知道，神明已经死了。
    也就是说…………
    符尔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你是说……所谓的【世界的碎片】，就是那些曾经被奉为神系母神的存在，死去后留下的残渣与遗骸吗？”
    “嗯，你猜的不错，顺带一提，【阿图姆之眼】真的是拿阿图姆的眼睛做的哦~”
    希尔薇娅笑着说道。
    “………………”
    拿着神明【阿图姆】的眼睛做出了名叫【阿图姆之眼】的监测系统。虽然听上去没什么毛病，但是还是感觉到怪怪的。
    这是难道什么地狱笑话吗？
    “等一下，这样的话很多东西似乎清晰了很多，我梳理一下。”
    首先是世界之魂与【蝗灾】的诞生有关。现在看来作为信奉【世界】的教派，也确确实实曾经从世界那里获得过奇迹，那么他们拥有【世界的碎片】似乎是一件很合理的事情。
    并且极有可能，是因为针对【世界的碎片】进行某场实验的时候，意外导致了【蝗虫侵入】的d级灾厄无限膨胀，以至于成为了ss级灾厄【蝗灾】。
    从推断上，是顺畅的。
    那么紧接着，既然【世界之魂】的成员也在那座城市，那么最终肯定也是被【救世主】于渊所拯救了生命。这是三十年前的事情，而十五号诞生于十年前，有可能他们经过了二十年后，从哪里得到了这个计划的详情，随后开始了重新启动【人造奇迹计划】。
    然后没过多久，就因为仪式或者实验的失控，全部命丧黄泉。
    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能将【救世主】与【世界之魂】这个宗教教派结合在一起的目的……
    符尔沉思着，重新回忆了一遍【世界之魂】的信仰。
    信奉的是【世界】，与联邦有冲突，原因是……
    【他们似乎认为自己信奉的神明已经被簒夺者夺取了神位。】
    夺取了神位……世界上仅存留下来了【世界的碎片】。
    而【救世主】在那场灾厄中创造的最大的奇迹是什么？
    是消灭了蝗灾？还是突破了拟似世界障壁？
    不，都不是。
    他创造的最大奇迹，只有一个——
    救世主将所有牺牲者，全部死而复生。
    也就是说……
    【世界之魂】进行这一系列实验的目的，是复活他们的神明？

 第172章 复活神明的方式

    就像是【救世主】于渊，是通过将【灾厄】吞噬的人们获得到的生命之力进行逆向演化，以达成【复活】这个常规条件下不可能实现的奇迹。
    【世界之魂】想要复活他们的神明，自然也需要一点用于逆向演化的锚点。
    【世界的碎片】想必就是最佳的选择。
    但是这依旧听上去过于天方夜谭，可能在【蝗灾】发生过后的二十年间，他们都没有放弃这个方向的尝试，但是却都无功而返。
    那么变数在哪呢？
    既然已经拥有了【世界的碎片】这个同时可以提供锚点与奇迹来源的东西，那么就只剩下了一个变数。
    需要有【救世主】来启动这个方案。
    或者说不用【救世主】，毕竟于渊已经牺牲，也许只要有一位掌控着【奇迹】力量的人就足够了。
    也就是说，他们需要一位【英雄】。
    但是很可惜，所有的英雄都相当于直属【阿赖耶识】的存在，无论他们尝试付出怎样的代价，都不太可能有任何一位【英雄】来辅佐他们的实验。
    而如果这个时候，他们得知了【人工奇迹计划】……
    推理完成了闭环。
    通过【人工奇迹计划】再造一位【救世主】出来，并辅佐他们完成三十年前【救世主】在蝗灾中完成的奇迹，实现【世界之魂】教团的宏愿。
    这就是他们的，复活神明的方式。
    而现在看来，很可惜，他们的计划似乎出了什么差错，其结果就是导致整个格教团的覆灭。
    符尔的推算到这里就结束了。
    而到现在，随着哈茨的调查任务发现了那些废弃的实验室，随后由根据那个实验室残存的资料，对这七十多个研究所的调查，最终找到了十五号的存在。
    似乎……没有更多了疑点了？
    哪怕十五号的个人失去了记忆，安全评定也只是勉勉强强，在【世界之魂】完全覆灭的前提下，应该不存在什么惊天阴谋了才对。
    那为什么联邦依旧这么紧张？
    符尔将自己的推论讲述给希尔薇娅，对方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告诉了他一个小秘密。
    根据她的说法，这个小秘密是所有给联邦干活，或者在这个系统内干活的人的共有认知。
    能让联邦启用如此严谨的保密措施的前提条件只有一个。
    涉及到世界存亡的问题。
    “世界存亡……可是既然都不知道危机从何而来，又如何知晓什么才是世界存亡的问题呢？”
    “这还不简单？通过某些不讲道理的东西呀！”
    希尔薇娅拿起符尔床头的闹钟，将时间调至接近午夜。
    “在收容会收容的诸多编号收容物中，有这么一个东西。它是一个巨大的落地钟，而当这盏钟表的时间指向午夜的时候，就代表了世界末日的来临。”
    “钟表的每一秒，就代表着世界还剩下一年的时间，由此，联邦会根据距离午夜的时间，来计算世界与末日的距离。”
    “所以相对应的，如果钟表突然朝向午夜跳跃了一段时间的话，就代表着，有什么足以威胁世界存亡的事情，发生了。”
    “这也就是，编号收容物012：【末日钟】。”
    希尔薇娅将手里调到11点59的闹钟摆在符尔的面前，严肃的说道。
    “所以，不管是十五号本人有问题也好，还是还有位置的第三者参与其中也罢，一定有什么还没调查出来的东西，威胁着世界的存亡。你应该听明白了。”
    符尔看着那一步步迈向午夜的闹钟，认真的点了点头。
    “但是，敌在明我在暗，这样怎么搞？我们现在不是被对方占尽了先手？这也太难了。”
    石板人苦恼的说道。
    “不，其实也不是完完全全的被占尽了先手。”
    符尔若有所思的说道。
    “不管怎么说，至少还是有一点，我们是抢占了先机。”
    “嗡——”
    还没等符尔接着说下去，他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翻开一看，是来自哈茨的。
    “喂？老哈，怎么了吗？”
    ……………………
    “好的，你发我，我知道了……”
    片刻过后，符尔结束了通话，并露出了严肃的神情。
    “怎么了？”
    “十五号的处理方案出来了，要转移到本证世界的研究所进行后续调查。”
    “这样啊……但是他的精神状态，不会出问题吗？”
    符尔摇了摇头，说道。
    “我刚才不是说至少还是有一点，我们是抢占了先机吗？”
    符尔合上电脑，站起身来，说道。
    “不管是何种情况，十五号都一定是特殊的存在。要么他本身就是对世界的威胁，要么他是背后的阴谋的一环。”
    “但是不管是哪种，现在对他动歪心思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符尔点了两下手机屏幕，把哈茨发过来的，由某位学者整理而来的名单，展现给了石板人与希尔薇娅。
    名单由好几份，学者、商人、政客，他们的身份不同，但是却都无一例外地认为十五号是珍贵的样本，应该送回本征世界，进行深度的研究。
    甚至以至于，牺牲自身的利益，去换取讨论议会中的话语权，让十五号立马押送回来。
    怎么看都怎么可疑。
    “会不会看上去太刻意了一点？”
    石板人疑惑的问道。
    这看上去不是明着说自己有问题吗？
    “但不管怎样，决议的确通过了，所以我们也只有一个选择——”
    符尔耸了耸肩膀，说道。
    “看来，得去再加请一个长假了……”
    两天后，十五号将被押送回本证世界，位于美区的一个机构设施，他将被安置在其附属的医院当中，并在那里进行后续的研究调查。
    “石板人，有兴趣去美区旅行一趟吗？就当是补上毕业旅行没有去的地方了！”
    “我随你咯~”
    “那我就提交申请了。”
    片刻后，一张随行申请，通过管理局的系统，交付给了局长。
    局长看都没看，直接点击了同意。
    …………………………
    “怎么了？笑的这么开心？”
    “那当然是因为，聪明的人，用不上我去安排，就自觉地跳进了漩涡之中咯~”
    “你这个局长怎么当的这么恶趣味啊——”
    “和你学的，不行吗？”

 第173章 去往何处

    最初，只是感觉到了，有点熟悉的波动。
    被不知何人留下的唤醒机制，自谎言的沉眠中苏醒。
    在失去了所有回忆的同时，再度重新认知这个世界。
    连某人赠与自己的记忆都遗忘掉的如今，十五号站在医院的花园之中，看着草坪中央的那一棵大树，听着树上叽叽喳喳的鸟叫。
    顺着声音望去，便可以见到，在那巢穴之中，嗷嗷待哺的幼鸟，它们伸长脖子，呼唤着自己的母亲。
    【母亲】，一个对十五号来说，极度陌生的词汇。
    并非是不能理解这个词句的含义，恰恰相反，虽然自己作为【克隆人】，没有接触过社会，但是自己却的的确确的，拥有这一方面的知识。
    至少，那些自称是【统合联邦】的，负责看护自己的人是这么说的。
    甚至，比他们最初认为的，还要熟悉得多。
    “哟，在看什么？小鸟？”
    伴随着脚步声，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嗯。”
    十五号点了点头，不必回头他也知晓身后这位是谁。
    自己苏醒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位，与他拥有相同的“光芒”的人。
    “我看看，这一窝不少啊，诶，鸟妈妈回来了。”
    符尔走到十五号的身边，抬头望去。
    随着翅膀扑腾的声音，鸟妈妈带着食物归巢，一口口的投喂给叽叽喳喳的幼鸟。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这算是“温馨”的片刻。
    “所以，符尔先生，您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十五号首先问道。
    “是有什么检查需要我的参与吗？还是要做什么评估吗？没有关系，我会配合的。”
    “呃……虽然那些检查和评估都不是我主导的，但是你这么说起来还是让我感觉好有罪恶感啊……”
    符尔挠了挠头，有点尴尬的说道。
    “罪恶感？您不必这么想。很抱歉，可能是我的措辞不当导致你的不适。我并未对这些检查和评估有所不满，我很清楚，这些措施是能保障我继续存活下去的基本要求。”
    十五号摇了摇头，表情淡漠的说道。
    “记忆呢？有想起来什么吗？”
    符尔试探着问道，但是十五号只是摇了摇头。
    “虽然偶尔会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画面，但是和什么都没想起来也没什么区别。而且那些画面里的人看上去都很陌生，很冰冷，也许还没有您，以及那位哈茨先生给我带来的亲切感更多。”
    “是吗，看来我和哈茨还挺讨你喜欢的？”
    “我不知道——”
    十五号抬起头，再度看向树上的鸟巢。
    “我记忆里有一个词，叫做雏鸟效应，刚出生的雏鸟，会将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生物视作自己母亲，也许我也是这样？”
    “呃……”
    “只是开个玩笑，请不要介意。”
    “…………”
    说实在，符尔的确被十五号刚才那句雏鸟效应吓住了，还好只是个玩笑。
    不过……以前没见过十五号开过玩笑啊……
    “哈茨教你的？”
    “嗯，他跟我说，适当的开玩笑有利于对话和维系良好的关系。”
    “…………那我跟你说，没事别信哈茨，那家伙不可靠。”
    “这样吗？”
    十五号若有所思的说道。
    “不过符尔先生您是我苏醒看到的第一个人，相较而言的确会令我更安心一点。而且您也不会像平时负责看护我的人那么冷冰冰的，哦，哈茨也和您一样，和你们聊天的确会让我更放松一点。”
    “还请不要怪罪那些联邦的干员，他们的职责在此。”
    “嗯，我知道。他们也没有为难过我，你看，我想要出来散步他们也没有阻止我。比起我以前的时候，已经好了很多了。”
    “以前的时候？”
    符尔疑惑的问道。
    “你记起来什么了吗？”
    “只记得我应该没有看过这样的风景，我好像曾经一直都待在房间里，行动也是在一个房间与另一个房间中往返。不要说大树与鸟雀，我似乎连天空都不曾见过。”
    十五号抬起头，看向天空。
    普罗米修斯大学所处的这个移动边境的天空，实际上和本征世界的差别很大。
    也许是坐标不断变动的原因，在这个边境里，绝大多数情况下看到的天空更像是蓝色与白色的颜料交杂的乱流。
    虽然依旧存在昼夜的变化，这幅奇异的天空也不失为一种特别的景色。
    但是终究，还是没有本征世界的透彻的天空，更令人心旷神怡。
    “这么说起来，哈茨先生呢？他今天不在吗？”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十五号转头问道。
    “哈茨他回本征世界了，要给你的后续调动做一些前期准备。”
    “我要离开这里了吗？”
    “嗯，根据联邦那边的讨论，两天后你将转移到本征世界，位于美区的一家研究所的附属医院当中。并在那里接受后续的调查与研究。”
    “这样啊……那边也有大树吗？”
    “有，无论是花朵，树木，天空……这些只存在于你的认知当中的事物，你都可以亲眼见到。”
    “是吗，那我就没有什么别的需求了。”
    十五号点了点头，似乎对自己后续的安排并没有什么异议。
    “那么，我以后还能见到您吗？”
    十五号问道。
    “别担心，我也会一同去的。”
    符尔拍了拍十五号的肩膀，笑着说道。
    “既然是我第一个发现的你，那么在你彻底融入现在这个社会之前，我觉得我多少还是得看着点你的。当然，这里不是监管的意思哦~”
    “融入这个社会……我能做到吗……”
    十五号有些不自信的说道。
    “能不能做到与想不想做到是两回事。至少我没有从你身上感觉到你在拒绝人类社会，不是吗？”
    符尔耸了耸肩，说道。
    “而且不管怎样，既然你活了下来，那么在考虑这些杂七杂八的问题之前，不如思考一下，自己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吗？”
    十五号喃喃自语道。
    “我会好好的思考这个问题的。”
    “我会期待你的答案的哦——”
    符尔摆了摆手，离开了花园。
    留下十五号继续独自在此闲游。
    虽然，符尔还有一句话没有对他说。
    只不过是因为，在某些问题没有得到确切认知的情况下，他还不敢随意的冒这个风险。
    有关十五号身上的【奇迹】。
    既然他拥有奇迹，被【阿赖耶识】认可的奇迹，那么他是凭借什么得到认可的呢？
    在这次回归本征世界的旅途上，符尔会尝试自己去确认的。

 第174章 演戏

    穿过边境之门，对十五号来说，是一件新奇的事情。
    明明自己眼前的环境没有没发生任何的变动，推开传送室的门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曾经的那座建筑物当中了。
    “欢迎来到美区，哈茨阁下，符尔阁下，哦，还有我们的主角，十五号先生。”
    迎面走来的是，是一位看上去很热情的男性学者，他的身后还带着几名比他更年轻，同样一副学者装扮，或者说研究院装扮的人，似乎是他的学生。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斯坦利·鲍尔图斯，是隶属【统合联邦】旗下的连锁研究机构，【瑞迪斯研究所】，美洲分部的负责人。很高兴见到各位。”
    “咦？【统合联邦】旗下的连锁研究机构？”
    哈茨皱了皱眉头，问道。
    “居然不是联邦直属的研究所，或者是阿特拉斯院的研究所来接手的吗？”
    “呃……很遗憾，最近联邦直属的研究所排期很满，而阿特拉斯院似乎对这次的研究没有多大兴趣，所以根据前天的研讨会，才将诸位安排到这里。详细的文书和报告应该很早就交付给您了才对。”
    斯坦利有些尴尬的说道。
    “哦，那个啊，我嫌字太多，看了个位置和时间就没继续看了。毕竟你看，我这两天在本征世界和边境之间跑来跑去的，太忙了，还希望您见谅一下哈！”
    哈茨笑着，随意的拍了拍斯坦利的肩膀，说道。
    “没事没事，【空想之心】阁下事务繁忙，我们当然心里有数。毕竟您可是维护我们世界秩序的s级英雄。不如说是我们无能，尽然还要叨扰阁下的时间，实在是不应该。”
    “不过请放心，我们保证！十五号在我们这里，一定不会让你操心的！您可以放心的去处理别的事情。”
    斯坦利拍着胸口，自信满满的说道。
    “诶，这可不行，虽然我手上的任务不止一条，但是保护十五号的安全也是我的任务。它们都很重要，我不可能因为一句忙不过来而不对自己的任务负责。”
    “啊，很抱歉，是我冒犯了。那么，我就只有让阁下尽量放心好了！这样至少能为哈茨阁下减轻负担。”
    “哈哈哈哈，要是这样就再好不过了！”
    两人笑着谈论着，而符尔则假装只是默默无闻的随行人员，站在十五号的身后，面无表情，默不作声。
    虽然内心里倒是一直就没停下吐槽啦。
    没错，以上所有的对话，不过是哈茨在临场做戏，这也是昨晚对方匆匆赶回边境，与自己商讨而出的计划。
    虽然联邦内部，那一部分人通过议会讨论将十五号送回了本征世界，但是管理局依旧拥有保护与维系世界的职责所在。
    所以安排一名s级【英雄】，以及一名c级【英雄】，作为陪行与看护的人员，自然没有人能提出异议。
    没错，在正式档案里面，符尔还是一位c级【英雄】。天知道局长还有不知道哪些大领导都对自己的档案动了什么手脚。
    虽然符尔自己都没想到，他的档案实际上总共有三份。一份是明面上的，也就是常规调取会得到的c级【英雄】的档案。
    而在内部，具有一定的阅览权限的人，则会得到另一份。
    一份持有两个【奇迹】力量的，刚刚晋升为a级【英雄】的隐秘档案。
    而至于最后一份——那就真的只有寥寥数人知晓。
    只能说，这群领导，心都太脏了。一个档案都能给他们玩出花来。
    所以最后面前的这位，来自【瑞迪斯研究所】美洲分部的斯坦利所得到的，就是符尔仅仅是一位能创造战斧战斗的c级新人【英雄】的资料。
    不管有没有用，总之先营造点信息差出来再说。
    这就是符尔与哈茨在昨晚讨论而出的战略。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毕竟研究所距离联邦这个位于新约克中心的边境中转站还是有点距离的，我们的研究所在城市的边郊，过去需要一到两个小时。”
    “不，稍等一下，还有一个人还没到。”
    “还有一位？”
    “哦，你可能还没接到通知，昨天晚上根据【收容会的要求】，那边也有一位s级英雄要参与其中。不过不必紧张，他本身就是来新约克有任务，这边只是根据那边的流程，顺带过来确认一下情况。”
    “哈喽，好久不见啊，哈茨。”
    “说曹操曹操到啊，好久不见啊，布莱克。”
    众人转过身去，从另一间传送室内走出了一名一身黑色风衣的男子，手里还拿着一个制式收容箱。
    “这位是？”
    斯坦利问道。
    “您好，我是【收容会】的布莱克·维特，刚好我手上的收容任务要来这里，所以就顺带过来确认一下这边的情况，不过主要是确认需不需要有【收容会】的介入啦。”
    “您好您好，我叫斯坦利·鲍尔图斯。是这边研究所的负责人，辛苦阁下了，明明还在任务之中，还要分心来这边确认情况。”
    斯坦利赶忙笑着说道。
    “好说好说，而且哈茨在我也基本没什么好担心的，不是吗？”
    “要是让你这家伙担心了，岂不是显得我很没用？”
    哈茨耸了耸肩膀，说道。
    “你就是十五号，那这位是？”
    “您好，我叫符尔。是新人英雄，刚刚升到c级没多久。还请前辈多多关照。”
    “没问题没问题，有什么你不懂的都可以问我！我觉得我还是比哈茨这家伙靠谱的！”
    “喂！你这家伙，别在我的后辈面前抹黑我啊！”
    以上，全都是伪装出来的——
    符尔和布莱克也不是什么老年痴呆症患者，又怎么会不记得一年前面对面交谈过的对方。
    虽然符尔一开始也差点以为对方是不是忘了自己，不过对方的挑眉暗示还是挺明显的。通过布莱克的这一串对话，不仅在明面上降低了自己与哈茨对这个任务的关照程度，也让符尔的角色信息更可信了。
    这波啊，这波是大赢！
    只有斯坦利被蒙在鼓里的世界诞生了。
    “那人到齐了，我们出发？”
    “你们先去，我先把我手上的这个收容物处理一下。”
    布莱克指了指自己手里的收容箱，打了个招呼，先行离开了。
    其余的人，则根据对方的安排，分批上车，前往研究所。
    一路上，众人有说有笑，没过多久便抵达了目的地，倒是十五号一直都是默不作声的样子。
    第一天的安排很简单，分配了房间，然后也根据要求，给予了十五号足够的自由空间，以至于久违的，符尔和十五号可以在食堂这个环境下用餐。
    而哈茨，他则也有点事情，暂时离开了。
    至于有什么事情，懂得都懂。
    “符尔先生，你们是在演戏吗？”
    最后在用餐的时候，十五号才终于说出了来到本征世界的第一句话。
    “嗯？为什么这么觉得？”
    “就像是一种直觉。”
    “演戏啊……你的形容挺贴切，那，你相信我们吗？”
    符尔反问道。
    “相信？”
    “对，相信我们，只要你没有危害世界，我们就会保护你。”
    “嗯，我相信。”
    毫不犹豫的，十五号点了点头。
    “啊？这么果断？你就不怕我们也在对你演戏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至少能感觉到，你们从来没有对我演戏。也是直觉。”
    “那么，我们就尽量不辜负你的直觉咯~”
    符尔笑着说道，然后指了指他的餐盘。
    “你的肉排要冷了，趁热吃。”
    “嗯——”
    ……………………
    食堂之外，监视设备当中，斯坦利看着二人，面露冷笑。
    “果然是演戏的吗？想必那两位大英雄，现在一定在围绕这个研究所进行各种调查。不过很可惜，在我们的计划中，并不会出现什么会令他们产生怀疑的地方啊——”
    斯坦利按下通讯按钮，说道。
    “一切照计划执行，先想办法给予一定的刺激就可以。”
    “收到——”
    “还有，适当的露出一点破绽，吸引他们往错误的方向调查。”
    将既定计划分发，执行，他们预料之中的结果就必然会到来。
    “哼！冒冒失失的带一位c级【英雄】执行任务，也许就会是你们最大的失误，两位s级——”
    斯坦利靠在椅子上，看着屏幕中的二人，谋划着下一步计划。
    研究所内遍地是他的监视设备，从一开始他就没担心过，对方能隐瞒着自己做些什么。
    更何况，他要进行的一切，都是阳谋。
    不会有任何争议的阳谋。
    “胜券在握”，这就是他现在唯一的想法。
    只可惜，符尔也是这么想的——
    殊不知，在斯坦利凝视着符尔与十五号的同时，还有另一双眼睛正看着他。
    幽灵小姐打了个哈欠，撑着头看着面前自信满满的男子。
    感觉有傻子。

 第175章 无法激活的铭刻

    “第七十六次实验开始，十五号，请尝试调用奇迹。”
    “………………”
    在玻璃隔绝的实验场所内，十五号坐在中央的椅子上，闭上双眼，再一次尝试调用体内的那一道光芒。
    “检测到【扭曲值】上升。”
    “暂未观测到【奇迹】的生成。”
    “模拟环境内环境未出现异常。”
    “铭刻已生成，但未能观测到对应的扭曲力场生成。”
    “检测到【扭曲值】指数紊乱。”
    “检测到目标心率出现异常波动。”
    “十五号，请平稳心态，过于紊乱状态无法维持【奇迹】凝聚。”
    “………………”
    十五号依旧紧闭着双眼，他的确是在尝试着使用那份【奇迹】不错。但是相比于无论怎样都没有凝聚实感的奇迹而言，那些不断在自己脑海中闪烁的画面，才更令自己在意。
    【015，注意你的力量控制。】
    【该死，本来就只有一具复制体，难道连这一具都不行吗？】
    【十五号，你有那份资格，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虽然你不是他，也不必成为他，但是我相信你，一定能掌控这份力量。不过我先帮你把手臂上的药换一下。】
    【实验失控了，快停下来！】
    “实验失控！十五号！停止调用奇迹！！！”
    记忆的碎片与耳机内传来的声音重叠，将十五号从记忆的幻梦中拉回现实。
    随后，下意识的，中断了与【奇迹】的连接。
    “【扭曲值】回复平稳，数值常态化。”
    “模拟环境内无异常。”
    “第七十六次实验结束。”
    “…………又失败了吗？”
    十五号睁开双眼，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和记忆碎片里的不同，自己的手上没有伤口。
    自己曾经，手臂受伤过吗？是因为实验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吗？
    十五号无从得知答案，他再度尝试将自己的思绪重新沉入体内，追寻那些记忆残片的来源。
    也就是，那枚刻印。
    但很可惜，近半个月过去了，这枚刻印还是最多只能做到实体化显现，却无法被他人为的激活。
    不论是询问研究所的工作人员，还是符尔先生和哈茨先生，都没办法给予自己解答。
    虽然后面两位相对还是给了一点有一定参考价值的办法，不过也都在这一次次实验当中尝试过了。
    全部都无劳而返。
    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
    “很抱歉，我还是没能成功。”
    “不必在意，十五号，学者早就习惯了失败了，况且这才进行到七十六次实验。虽然本次实验依旧没能得到结果，但是相当客观的数据还是观测到了的，这也是多亏你这半个多月以来的配合。”
    耳机中，传来了研究所负责人，也就是斯坦利温和的声音。
    “还可以继续实验吗？”
    “嗯，没问题。”
    “那么请暂时休息一下，调整下状态，十五分钟后我们进行下一次实验。”
    ………………
    实验还在继续，符尔测设想过要不要终止实验，不过在希尔薇娅和十五号自身的要求下，还是暂时以观察情况为主。
    希尔薇娅的理由是，虽然通过她对斯坦利的监视，基本可以确认对方图谋不轨的事实。但是很明显，对方并不是最大的那条鱼。
    至少希尔薇娅认为不是的，虽然主观层面的判断占据了百分之五十，但是客观层面的证据也并非没有。
    就比如说，希尔薇娅曾亲眼见到过的，对方查看的一份报告。
    那份报告上，记录着【人工奇迹计划】的部分实验数据。
    这可不太像是一个联邦旗下的研究机构的分部负责人，可以得到的东西。
    所以即使对方在这半个月以来，未曾与任何一人进行可疑对话沟通，或者远程联系。符尔还是执意的认为，斯坦利的上面，肯定还有人。
    怀疑的对象肯定是又不少的，比如这个【瑞迪斯研究所】的领导或者高级研究人员，又或者是那些在议会上支持将十五号送回本征世界研究的议员，都是怀疑对象。
    但是这方面的怀疑，自然是由哈茨和布莱克这两位明面身份上更方便的去调查了。
    符尔依旧是安心的在研究所内，在监视斯坦利与确认十五号现状的同时，保持好现状即可。
    “不过都半个月了啊……”
    符尔靠在观测室的边缘，看着那些研究人员搜集数据与调试设备的样子，以及领导着他们进行实验的斯坦利，不由得想着。
    难道想抓出幕后黑手，还是得来点猛料吗？
    可是这猛料去哪找呢……
    …………………………
    “什么？你说你想起来了一点记忆？”
    “嗯，伴随着在这里生活，有些记忆在我调用铭刻的同时出现了。虽然还是很碎片化，只是一些零散的画面。”
    实验结束后，符尔与十五号一如既往的在食堂一起吃饭，顺带聊到了刚才的实验。
    “这样啊……那你和斯坦利所长说过了吗？”
    “还没有，因为每次我开始涌现出回忆的时候，我对那份力量的掌控就会逐渐变得紊乱起来。所以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和他说，更何况，比起斯坦利所长，我想先听听你的意见。”
    “………………”
    幕后，斯坦利也在用餐，虽然不过是食用便捷能量棒的同时，监视着符尔与十五号的对话。
    “很可惜，你们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也都逃不过我的监控。”
    恶狠狠的将最后一口能量棒吃掉，斯坦利开始头疼，目前实验已经进行了半个月，却依旧没什么进展。
    那些所谓的收集了大量的数据不过是安抚十五号所用的场面话，实际上这都是些没什么用的废物数据。
    “既然记忆会影响……那如果注入强制稳定剂呢……但是用这个的话，首先我得解释一下我的动机才行……得想个理由，不如拿部分数据做一个分析？”
    【“我建议你还是告诉所长，毕竟涉及到你的实验安全问题。”】
    “？？？”
    在斯坦利还在思索方案的时候，意外的听到了预料之外的答案。
    居然没有尝试将这部分消息避开我？
    斯坦利皱了皱眉，但是随即又放下了心。
    “果然，新人英雄就是新人英雄吗？可惜只是个c级，没有太大的研究价值，他的奇迹似乎也没什么特殊的，不然感觉很好骗过来当实验体。”
    “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倒是省的我麻烦了，那我只用安心等着，然后适当的提出建议就可以了。”
    斯坦利靠在沙发上，算是这段时间内他听到的，少有的好消息了。
    “只要我能完成这个实验，就什么都解决了。等着，巴里·欧文斯，我会证明谁才是对的。”
    回想起自己的仇敌，斯坦利就一阵烦躁。
    之前在针对十五号的处置问题的时候，就是对方一直在阻挠自己，不让自己的提案通过。最后还是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去拉拢那些政客和商人，才强行推动的决议。
    恐怕最近一直不在这里的哈茨和布莱克，也是在那边的安排下对自己多重的调查，试图继续阻挠自己的计划。
    但是，他阻止不了的。
    “呵！欧文斯，你充其量也不过只是个被阿特拉斯院拒绝的博士，总有一天我会超越你的，然后证明谁才是那个小丑！”
    斯坦利站起身，准备重新回到实验室。
    他还有很多的东西要准备。
    片刻后，符尔得到了来自希尔薇娅传递来的消息。
    “嗯，总算有点动静了。果然还是得下一点猛料啊——”
    钓鱼得舍得打窝，今天他符·绝不空军·尔，就要表演一下，真正的钓鱼技术！

 第174章 失踪

    “呐！希尔薇娅，我是不是不适合当钓鱼佬啊……”
    符尔在自己的客房内的床上躺着，有气无力的说道。
    距离上次洒下“饵料”已经过去了足足一周，在使用【情绪稳定】的药物为前提的实验也做了，相关的数据结果也有了。
    虽然依旧未能将刻印激活，但是相比之前一百多次实验，已经有了充足的进步。
    至少根据他们的观测，扭曲场已经生成了，这是能将【奇迹】使用出来的前置条件之一。
    按理来说到这里，对方总该和自己的“大boss”联系一下了，可是还是没动静。
    难道这把自己真要空军？
    不应该啊，对方这么能沉得住气的吗？
    “你说会不会是我们的计划败露了啊……”
    “这倒不会，因为我们之间的沟通都在这个房间内，而这个房间的所有的信息捕捉装置都被我干扰过了。”
    希尔薇娅飘荡在半空中，说道。
    “而且根据我对他的监视，他应该是对你钓鱼的计划一无所知的。甚至还在把你当成是一个傻愣愣的新人c级【英雄】。”
    “那，为什么鱼不上钩呢？”
    符尔叹了口气。
    哈茨和布莱克都调查了不少东西出来，虽然没什么关键的信息，但是自己这边什么都没有也太丢人了。
    “我怎么知道？”
    希尔薇娅无奈的耸了耸肩膀。
    “相较于这个，我倒是感觉你更关注一下十五号比较好。他身上的【奇迹】状态似乎有点不太稳定。”
    “有吗？今天的实验数据不是也挺正常的吗？”
    听到这个信息，符尔赶紧从床上坐直了身子。
    “实验数据是实验数据，要是【奇迹】真那么容易搞懂，你觉得那个叫斯坦利的还会每天抓掉一脑袋的头发下来？早就拿着实验成果去打他整天念叨的那些学术对头的脸去了。”
    “彳亍口巴——”
    符尔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出了房间。
    偶尔去看看十五号在晚上睡觉之前会做些什么，似乎也挺不错的？
    ……………………
    “所以……你晚上睡觉之前……就是在看这些吗？”
    “嗯，怎么了吗？”
    “不……只是稍微让我感觉到有那么一点……吃惊？”
    符尔抽搐着眼角，看着眼前的十五号。
    他正拿着平板，阅读着一本电子书。
    书名是【假如我会隐身】。
    还是一部不知道在哪个小网站连载的小说。
    “你怎么看起了网文？”
    “我之前问一些研究人员，平时无聊的时候会干些什么，他们回答我会看书之类的。而刚好我发现借给我的这个平板上有个叫电子书的软件，我就从上面找了点书看。”
    “那……你觉得好看吗？”
    “我不知道……”
    “呃，不知道那你怎么还看的这么津津有味？”
    “因为我感觉他们的讨论挺有趣的。”
    十五号将平板放下，点开了一条评论。
    【会隐身你就干这个啊！要我说至少也得做一点不可描述的剧情！】
    【你确定不可描述的剧情能写出来？】
    【那，擦边一点也可以啊！什么都不做光吓人也太无聊了。】
    【我倒是觉得挺有趣的，要是我会隐身我也想去吓吓我的室友。】
    “就像这些评论，虽然他们所说的【不可描述】的剧情我不太懂指的什么，但是他们构思的，假如自己拥有了那些虚构的能力会做出什么的讨论，还是挺有趣的。”
    “啊……这样吗？原来你是在看评论啊。”
    符尔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告诉对方那些【不可描述】的剧情指的是什么了。
    “书其实我还是在读的，虽然读到后面有点无聊了。”
    十五号看着平板上的文字，缓缓说道。
    “感觉我和他们很像，因为我虽然有你们所说的【奇迹】的力量，但是我并不知道我的力量可以做到什么。”
    “你觉得他们可以给你一点灵感？”
    “不太清楚，但是至少会让我心绪平静一点……”
    十五号右手按在胸口，说道。
    “最近伴随着实验的进行，越来越多的记忆碎片出现，虽然在实验的时候因为注射了【情绪稳定】药剂没有太多的感觉，但是每当实验结束之后，那些记忆总是会不断的在我脑海中回荡，其中有一部分更是……”
    “让我莫名的……心慌……”
    “心慌吗？有问过斯坦利所长吗？”
    符尔思索了一下，说道。
    “问过了，他说可能是【情绪稳定】药剂的药效结束后带来的负面效果，并询问我如果情况严重需不需要暂停使用药剂进行实验。”
    “那你是怎么说的？暂时停止使用药剂吗？”
    十五号摇了摇头。
    “我选择了继续使用。”
    “为什么？”
    “因为感觉……研究所的大家好像有点着急……”
    “………………”
    符尔叹了口气。
    你是哪门子有求必应的英雄吗？这也能是理由？
    “说实在，如果你感觉到不适的话，我建议你还是和斯坦利所长说一声，暂停用药为好。”
    “嗯，我知道了，如果实在感觉到不适，我会说的。”
    十五号点了点头，不过符尔看他那副依旧面无表情的模样，也不知道究竟听进去了没有。
    “对了，话说起来。”
    符尔的视线重新注意到平板的屏幕上，那本小说。
    “如果你会隐身，你会做什么呢？”
    “嗯……我大概会……出去看看？”
    “你很想出去吗？”
    “我不知道，但是……好像还是有一点想出去看看的，我还没好好地看过本征世界呢。”
    “也是，你来到这里之后，就没有出去过了。”
    符尔思索了一下，然后说道。
    “这样，我帮你申请一下，过几天带你出去放松下心情，随处逛逛。”
    “麻烦你了。”
    “麻烦倒是说不上，不过我只是希望这样你的心情能好点。”
    符尔摆了摆手，然后起身说道。
    “那我就先走啦，晚安，十五号。”
    “晚安，符尔先生。”
    ……………………
    【警报——】
    【检测到五小时前研究所内发生未知扭曲场。】
    【检测到扭曲值残留，预计峰值为b级】
    【研究所内监测系统损坏率83，请各职员检查设备离线状态，以及确认附近情况。】
    “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警报的符尔，急冲冲的冲入实验室内，找到了所长。
    “我不知道，但是根据刚才系统重启后弹出的报告，昨晚所内有位置的扭曲场诞生的情况，覆盖了整个研究所，并导致了检测系统的断线，以及——”
    “以及什么？”
    在问出这个问题的同时，符尔就有了一个不妙的猜想。
    “十五号，失踪了——”

 第177章 激活

    “你说什么！十五号失踪了？”
    符尔一把抓住斯坦利的肩膀，面色激动地说道。
    “你做了什么！！！”
    “符尔阁下！冷静！冷静！我们什么都没做！我们也是刚刚重启系统之后才发现了十五号消失不见了！！”
    “………………”
    符尔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放开了斯坦利。
    “那你告诉我！一个活人，怎么在你这个进出都需要身份验证的地方失踪了！”
    “我们刚刚询问了值班的人员，确认了没有见到十五号离开研究所，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性。要么十五号因为某种原因，在目前监视系统还未恢复的当下，藏在了我们不知道的哪个死角。又或者，他的刻印……”
    “觉醒了——”
    斯坦利沉声说道。
    “只有这种情况下，才有可能在不惊扰任何人，甚至连你都没察觉到的情况下，离开这里，不是吗？”
    “………………”
    符尔沉默了一下，将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还有一种可能——”
    短暂的思考过后，符尔盯着斯坦利，说道。
    “你用某种手段，将十五号藏了起来。”
    “我不知道你对我有什么偏见，但是我只能保证我绝对没有做出这样的事情！”
    斯坦利似乎也有些生气，信誓旦旦的说道。
    “是吗，你最好不要，管理局会盯着你的。”
    甩下一句话后，符尔转身，离开了实验室。
    【看来应该不是斯坦利干的，那会是什么情况？十五号真觉醒了？】
    是的，以上的部分，还是演技。
    面对现状，符尔的第一反应当然是面前这位最大的嫌疑人做了什么手脚。毕竟无论是监视系统还是数据，这些都在他的掌控下，能做手脚的地方很多。
    所以符尔决定抛去自己目前在对方眼前表现得，较为平和的样貌，诈他一下。
    不过看来，应该的确不是对方干的，那份惊讶与恼怒，对于在【情绪】方面格外敏感的符尔来说，可以确定绝非演技与谎言。
    而且就在刚刚，希尔薇娅也向他传递了，斯坦利没有动手脚明显迹象。
    那会是什么情况？不对，现在首要的，应该是找回十五号才对。
    可是自己的感应覆盖多远，石板人目前还在哈茨那边，如果要通过石板人的广域监测覆盖整个新约克的话，可能得申请解除部分封锁。
    不知道直接找布莱克能不能简单点。
    “嗡————”
    正当符尔还在思索的同时，手机响了起来。
    “喂……”
    “符尔，你那发生什么情况了？哈茨听说研究所的系统瘫痪了，正在往你这边赶。”
    手机内传来了石板人的声音。
    “系统瘫痪是因为昨晚研究所内出现了未知的扭曲场，以及十五号失踪了。”
    “失踪了？？？？”
    这一次，传来的是哈茨的惊呼声。
    “嗯，目前怀疑是他的刻印激活了，能力可能与干扰认知相关。”
    符尔想起了昨晚的聊天，难道他真的觉醒了透明人的能力？
    这也太巧合了。
    “会不会是斯坦利他们？”
    哈茨问道。
    “不太像，我刚才尝试诈过他们，但是反应是正常的。但是嫌疑肯定还是有的。”
    “嗯，我知道了，我会安排人加紧调查和盯住相关人员的。总之我们得先把十五号找回来，放任一个状况不稳定的奇迹持有者在城市里面乱晃实在是太危险了。”
    “这样，你直接去收容会找布莱克，我回研究所。我的感应能力覆盖不了太大，所以我和石板人负责搜寻研究所附近，你和布莱克去搜查新约克城。”
    “布莱克那里有办法？”
    “有，别的不说，【收容会】解决问题的办法那是真的多。总之城市内就交给你了，我去这边要是没找到也会立刻与你们汇合的。”
    “明白了。”
    符尔挂断了通讯，正准备朝着研究所出口走去，但是想了一下，又转过头。
    虽然很不愿意，但是还是得和斯坦利说一声，避免某些意外。
    以及……
    他没有代步工具。
    得找他安排个车去城内。
    在符尔的催促下，以管理局的身份证明为依据，催促着司机闯了几个红灯后，符尔总算抵达了新约克的收容会基地。
    相对应的，工作人员已经在门口等待着他了。
    “符尔阁下，请跟我来，布莱克先生已经在着手调查了。”
    “嗯，麻烦你了。”
    工作人员只是笑了笑，然后带领着他快步来到了收容会内部，通过了几道关卡之后，直接通过直达电梯，来到了建筑的顶层。
    “布莱克先生，符尔阁下到了。”
    “行，来，符尔，情况我已经知晓了，过来帮我个忙。”
    布莱克拿起手里的，像是头盔一样的设备，扔给符尔。
    “听哈茨说，你的感知能力还可以？”
    符尔点了点头。
    “如果是和哈茨那种，单纯对灾厄的感知能力的话，我大概能做到他的70。但如果是有关别的，带有部分我熟知的情绪性的奇迹波动，我比哈茨应该强上不少。”
    有关情绪的奇迹波动，这还是半年前自己领悟到的能力。或者说，是自己第二个奇迹：【奇迹的共鸣】的延伸用法。
    将自己试做媒介，去感知范围内的情绪引发的奇迹共鸣，由此来实现比起利用【破厄战斧】的对灾厄属性范围更大的监测效果。
    “但是，前提条件是，他是通过情绪上的波动引发的奇迹。但是十五号最近的状态，我不能确定。”
    “没关系，你先尝试着。我的能力现在覆盖的范围不够，需要时间。只要到了夜晚，我就可以做到阴影的完全覆盖，只要十五号还在这座城市之内，就逃脱不了我的监测。”
    布莱克替符尔戴好头盔，接好设备。
    “所以，需要做的，就是借助这个感应扩张装置，完成最低限度的侦测就行。至少保证，如果十五号不幸发生了暴动，我们能第一时间察觉并赶到就行。然后——”
    布莱克沉默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放心，我知道的。”
    符尔点了点头。
    如果切实的发生了暴动，引发了灾害，乃至次生灾害导致了群众的生命受到威胁。
    虽然很遗憾，那么，即使对方名义上持有着【英雄】的刻印，他们也只能选择走【处理程序】这一条路了。
    甚至这一点，在来到本征世界之前，符尔就已经和十五号面对面的说过了。
    【“嗯，我知晓。如果我真的威胁了他人的生命，还请不要犹豫。”】
    那时候，他的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
    究竟是天生的纯净，还是自我的缺失呢？
    但，即使立下了这个约定，不到万不得已，符尔并不想看到这样的结局。
    “不必担心，说不定他只是心情不好，离家出走了一会儿呢？”
    布莱克安慰的说道道。
    “也是，那么……我开始了——”
    “一路走好，虽然在白天我的奇迹覆盖度不高，我也会尝试寻找的。”
    “嗯。”
    随后，符尔闭上了双眼，将意识沉入体内。
    然后随着一道“闸门”的开启，他的意识如同开闸的水流，顺着意识的路线，涌入更大的湖泊当中。
    或者说，他现在的力量，所能覆盖的范围，相较于这个世界，只能称之为“湖泊”。
    将嘈杂的杂音排除，将纷乱的噪点抹去，潜入湖面之下，便是【奇迹】与【灾厄】闪烁的奇点。
    最亮的那几个，毫无情绪的波动，未知似乎是几大组织之内。而剩下的则是些微不足道的光芒。
    “果然没办法直接找到吗……”
    符尔沉思着，然后放缓自己的思绪，尽力的，将自己融入其中，将涟漪试做激活自身的潜意识形态。
    保持着这个状态，一直，一直的监测下去。
    “你会在哪？十五号——”
    陷入平稳。

 第178章 悸动

    【“■■，你想去外面吗？我看你经常看着平板上面本征世界的风景。”】
    【“如果有机会，我倒是的确希望你能去外边看看的。但是现在嘛……很可惜，上面甚至不允许我将你带出研究所，去外边看看。”】
    【“要是我会隐身就好了，至少能偷偷带出去看看。虽然我觉得这个边境根本没有我们自己的世界美丽啦。”】
    “隐身的力量吗？”
    明明是在漆黑的房间内，明明没有开灯，但是十五号却感受到了光芒。
    自己的刻印，正在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光芒。
    而后，便失去了意识。
    而当十五号再度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个熟悉的房间，熟悉的研究所内了。
    自己正身处钢筋混凝土与玻璃铸成的森林之中。
    十五号抬起头，仰望着身旁的建筑与在高楼大厦的夹缝中，渗出的淡蓝色天空。
    虽然没有那些自己记忆中的画片那般的透彻和美丽，但是依旧令他难以移开视线。
    “这就是……本征世界的天空吗？”
    “嘭——”
    “啊，抱歉……”
    “嗯？什么东西？”
    正当十五号的心绪完全放空，随意走动着，仰望四周的景色之时，却不小心撞到了一位路过的路人。
    “奇怪……什么都没有啊？幽灵？”
    十五号下意识的道歉，但是对方却像无事发生一般，从容走过。
    就像是……自己隐身了一样——
    “这是……什么情况？”
    十五号捏了捏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四周。
    这里似乎是都市的中心，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
    哪怕是自己突然站到某个人的面前，对方也像什么都没察觉到一般，无动于衷。
    片刻后，他找到了原因。
    自己的那枚刻印，正闪烁着微光。虽然光芒甚至比不上自己在实验中人为尝试激活的程度，但是确确实实的，这枚刻印正在发挥着它应有的效果。
    【奇迹】，正在复写现实，并由此造成了现状。
    就如同自己昨晚曾看过的那本小说一样，自己似乎……隐身了？
    难道自己的奇迹就是【隐身】吗？
    十五号下意识的向自身发问，但是与曾经每一次对自己的发问不同。
    这一次不再是像曾经一样毫无结果，这一次他清楚的得到了答案。
    他的【奇迹】，不是隐身。
    那会是什么？
    这个问题，无论是自己，还是符尔，还是研究人员……甚至他们，都曾无数次问过自己。
    自己的【奇迹】究竟是什么。
    这枚未完成的英雄【刻印】究竟代表着什么？
    不对，现在的首要问题是，这里是哪里？自己是无意识的状态下来到这里的吗？
    是他们说的新约克吗？那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办？该怎么联系符尔他们？
    对了，他们有给我自己的联系用的手环，通过这个应该可以联系到他们——
    十五号抬起手腕，还好手环还在手上。
    但是当他试图点亮手环时，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已经彻彻底底的坏掉了。
    “坏掉了？为什么？”
    无论怎么按动按钮，或者点击屏幕，手环都无法给予自己一丝一毫的反应。
    现在自己怎么办呢？
    十五号有点迷茫。
    话说自己如果一直身处隐形的状态下的话，他们找得到自己吗？
    在他们找到自己之前，应该做些什么？就在这里等着吗？
    十五号抬起头，再度看向天空，此时，天空已经渐渐暗淡，从淡蓝色朝着橙红色转换着。
    似乎是叫……夕日？
    快到晚上了吗？
    “嗡————”
    正当十五号犹豫着何去何从的时候，突然他感觉到了一阵莫名其妙波动。
    像是有什么在呼唤自己，又像是有什么在等待自己。
    但是，他不应该乱跑，理性来说，自己待在这里，等待着何时自己失去隐身的效果，他们就应该能找到自己才对。
    四处乱跑只会给符尔和哈茨他们添麻烦。
    虽然自己突然消失已经是在给他们添麻烦了。
    但是……他却不由自主的，朝着自己感应到的方向，缓步走去。
    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不断说着。
    他得去那里。
    他应该去那里。
    他必须去那里！
    条件已经达成，舞台已经搭建。
    在事情发生之前，参与者必须抵达。
    他的铭刻，正如此说着。
    …………………………
    “符尔阁下，请补充一点能量。这是联邦通用的能量补剂。”
    “嗯，好的，谢谢。”
    符尔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一支能量补剂，拔出塞子一口喝干。
    然后，继续看着手里的手机。
    片刻后，身旁机器运转的声音停歇，布莱克摘下头盔，揉了揉眉头，说道。
    “我感应到了数个疑似的扭曲场，但是调用相对应的监控设备都没有找到十五号的踪影。不过以防万一，我还是派出了调查员前去实地调查了。”
    布莱克叹了口气，然后站起身来，走到符尔的身旁，同样拿起一支能量补剂，一口喝掉。
    唔……是他不太喜欢的香蕉味。
    “哈茨说他快来到这里了，他那边也没有发现线索，你觉得十五号真的来了新约克吗？会不会是朝着野外走了？”
    “他肯定来了这里，还有，我也不是毫无线索，至少还是找到了一点点的。”
    哈茨推开门，说道。
    “至少在我丢失【嗅觉】之前，十五号确确实实的是朝着新约克的方向前进的。”
    “那就很奇怪了啊，按理来说，凭借我的【阴影】力量，在夜晚的加持下，不可能找不到他的啊。”
    “不，其实还是有一个可能的。”
    沉默了许久的符尔突然抬起头，问道。
    “布莱克，如果对方的奇迹是【隐身】，你还能追查到吗？”
    “我不能保证，如果只是纯粹的光学隐身，那么我应该还是能察觉到的。但是如果原理再偏差一点，是由【不被人发现】引申而出的，概念性的隐身，我不能完全保证。怎么？你对他的能力有线索？”
    “嗯……有点，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
    符尔将手机放在桌上，上面是电子书的界面。
    “你搁这看小说？”
    哈茨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符尔。
    “雪豹闭嘴！先听我说！”
    符尔指了指电子书的名字，说道。
    “昨天我和他聊天，之间提到过他最近在看这部小说。小说的名字叫《假如我会隐身》。刚才布莱克迟迟没有找到十五号，再结合不知道十五号是如何绕开监视系统离开我们的视线的，所以我做了个猜测，会不会是他的刻印激活了，而激活的能力就是【隐身】？”
    “这会不会有点牵强？”
    布莱克怀疑的说道。
    “如果他的刻印这么好激活的话，那应该也不至于这近一个月以来，实验没有丝毫进展了。”
    “对，我也是这么怀疑的，但是我还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快速阅览了这本书的一部分内容，然后在这里，我看到了这个——”
    符尔点开书签，跳转到其中一段故事。
    “这里，主角被他国研究组织抓获，并关押了起来，通过设备限制了主角的能力。但是主角却通过自己电子专业出身的知识，手搓了一个ep，干扰了设备，然后发动隐身逃之夭夭。并且选择了前往都市中而不是荒野中隐藏起来。”
    “先不论这个剧情扯不扯，但是有没有觉得很熟悉？”
    “的确很熟悉……”
    布莱克思索了一下说道。
    “雀氏……很扯……”
    哈茨也点了点头。
    “所以都说了先别论剧情扯不扯了！总而言之，目前发生的情况，似乎和这段故事里的内容高度重合，我有理由推测，十五号可能是通过同样的方式绕开我们的视线离开的研究所。”
    “所以，他的力量可能不是【隐身】，但一定具有类似，或者能达成这个效果的力量。”
    “那我们怎么找到他？”
    “等——”
    符尔再度翻了两页电子书。
    “按照这个故事情节，他会在逃离的过程中遇到研究所的变异人，然后他会利用自己的能力，与变异人战斗。”
    “而那时候……处于波动状态的奇迹，一定能被我们监测到。”

 第179章 求救

    “你是不是根本没听我说的话啊！啊？！帕琪！”
    “就是！老大的话你都敢不听！”
    “你明天是不是还想在厕所里待关一天啊！”
    一脸凶狠模样的男子，以及周围的一帮子嘴里带着污言秽语的小弟，正围着另一位身形瘦弱的男生，堵在小巷子的角落里，肆意殴打。
    “我让你来请我们吃饭，你就带个空钱包来？”
    “嘭！”
    男子将对方的头狠狠地按在一旁的垃圾箱上，怒吼着说道。
    “唔————”
    “说话啊！哦，差点忘了，你根本不会说话。哎呀，那可真惨啊。”
    男子又踢了对方两脚，但是帕琪只能发出支支吾吾的痛哼声，也许是因为被踢到了腹部，令他不由得蜷缩起身体。
    男子抓起哑巴男生的头发，逼迫着他看着自己，说道。
    “听着，明天，给我带1000块过来，否则你就永远别想好好上课了，听到了吗！！”
    “唔——”
    帕琪的瞳孔晃动着，似乎是受到了恐惧一般。
    “害怕？怕了就对了！”
    “呜呜呜！！”
    “嗯？什么意思？你还想反抗？”
    明明对方的眼神中尽是恐惧，但是却开始加大挣扎的力度，像是想要从他的手中逃脱一般。
    “唔！！唔！！唔！！”
    “嘭——”
    终于，男子察觉到了身后的异响。
    本位于自己身后的那些小弟，不知何时，全部倒在了地上。
    只剩下一位巨人，身负着扭曲的阴影，遮住了小巷子里仅存的昏暗灯光，站在自己的面前。
    “？？？？？什么东西？”
    但是很可惜，怪物并听不懂他的言语，他只会用一种方式回应面前的人类。
    “嘭！！！”
    “轰！！！！”
    宛如被高速行驶的车辆撞击一般，男子被重重的打飞到墙面，还没来得及说出下一句话便失去了意识。
    “唔！！！”
    仅存的帕琪挣扎着，忍着身上的疼痛想要起身，但是似乎是在刚才的殴打中伤到了腿部，久久无法站起。
    只能在步步逼近的怪物前，挣扎着，试图逃离。
    而后，阴影覆盖了他的视野，重拳砸下。
    【我……要死了吗……】
    帕琪闭上了双眼。
    “铛！！！”
    预料之中的，重物击碎身体的预感并没有到来，反倒是如同金属碰撞的声音传来。略带点刺耳的声响令他浑身一震，然后睁开双眼。
    眼前，一根钢铸水管死死地挡住了怪物的攻击，令对方那绝对能杀死自己的一击未能落下。
    对，只有一根钢管！
    帕琪甚至以为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实际上自己已经被怪物给杀死了。
    但是身上仍在不断刺激着自己神经的疼痛在告诉他，这不是做梦，自己也没死。
    但是……真的就只有一根钢管。
    难道自己的脑子已经被打坏了吗？
    “铛！铛！铛！铛！”
    钢管与怪物相互碰撞着，不断传来宛如金戈碰撞的声响，怪物似乎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一根钢管会飘起来，然后不断的殴打着自己。
    而且自己还抓不住对方！
    一旦自己试图抓住钢管，就会立马感觉手上应对的力量瞬间消失，然后不知道从何处对着自己的脑袋传来一阵巨力，把自己打的头晕目眩。
    他发出狂躁的怒吼，像是无视了自身感觉一般，朝着面前“不存在”的敌人扑去。
    但是……很可惜，“钢管”早有察觉，轻飘飘的闪过，绕到怪物的身后，再给予他沉重的一击。
    就如同之前的数次交锋一样。
    “铛！”
    怪物身形一个踉跄，撞倒了一旁的垃圾箱，随后再度嘶吼着冲了上来。
    “轰！！！！”
    声音不对，这一次打到了？
    帕琪震惊的看着钢管死死地顶住怪物的利爪，管体已经发生了形变，而且像是支撑的极其勉强一般，似乎在微微颤抖。
    为什么没有像之前那样躲开？
    等下，那个红色液体是什么？
    猩红的液体，顺着颤抖着的钢管，从其上滑落，滴落在地面之上。
    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一个手掌的形态。
    帕琪明白了原因。
    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从天而降的“钢管”在救他。是真真切切的，有人在冒着风险替他抵挡攻击。
    “快…………跑…………”
    似迷雾一般的朦胧中，他似乎听见了，掩盖在嘈杂中断断续续的呼喊。
    “快跑！！！！”
    在弥漫的黑雾中，帕琪看见了那些昏倒在地的人们，如同复活的丧尸一般，被扭曲的黑影覆盖，抽动着站起身躯，睁开仅剩下眼白的眼睛，跳动着血丝，盯着面前逐渐现出身形的敌人。
    “跑！！！！”
    “吓————”
    毫不犹豫的，将自己身体上的疼痛暂时压抑，从另外一条路线狂奔，不计较呼吸的频率和节奏，榨干肺腑中的每一丝氧气，只为了让自己迈腿迈的再快一点。
    那么多怪物，自己必须去喊人来支援。
    不然……那个救了自己的英雄，会死的——
    腹部还在疼痛，小腿的肌肉也仿佛被拧在了一起一般，每一次迈腿都是对自身精神的一次折磨，但是帕琪依旧没有放弃奔跑，终于，他穿过了漆黑的小巷，来到了大路上。
    警察局在哪？灾厄处理小队应该去哪找？哪里有电话亭？
    帕琪焦急的抓住一个以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的路人，支支吾吾的，通过手语试图告诉对方发生了什么，但是对方却只是眉头一皱，扯回了自己被抓住的手，咒骂了一句便快步离去了。
    怎么办？根本没有人愿意听一个焦急地哑巴手舞足蹈的展示发生了什么。最近的警察局在哪？帕琪焦急地看着四周，然后再度开始奔跑，试图以此吸引别人的目光，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他都觉得那位英雄可能就会死在巷子里。
    “唔——唔——”
    他嘶吼着，试图吸引他人的注意。
    拜托了，一个人也好，停下来，帮帮我——
    眼泪如同黄豆一般滴落，他从未如此痛恨自己不能说话这一事实。
    “唔——”
    “喂！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终于，有人回应了他。

 第180章 毫无疑问

    “唔——唔！！！”
    帕琪用手语表示着：【灾厄】，【危险】，【有人受伤】的意思，这次终于，对方看懂了自己的意思，点了点头。
    “在哪？”
    帕琪指了指巷子里。
    “知道了——”
    符尔按了按自己的耳麦，说道。
    “来我这，在巷子里。疑似有灾厄显现。和布莱克探测出来的一样，预计等级c。”
    “了解，1分钟，不，三十秒抵达——”
    在不远处的另一条街道，在人群之中，奇迹的光芒被点亮了。
    银白色的光辉覆盖在哈茨的体表，令他能够跨越身体强度的极限进行飞奔。
    三十秒？不，二十秒就够了。
    如同闪电一般，穿插过凌乱的场地，根据那份逐渐明朗的灾厄气息，抵达了目的地。
    空想的英雄抵达了战场。
    赶在怪物们进一步跨越大门之前，挡在了近乎晕厥的十五号与怪物们之间。
    哈茨看了一眼四周，这里似乎已经不在小巷子里了？
    转头看去，十五号倒在了一座建筑的大门之后，但即使如此，依旧试图用身躯抵挡着怪物的继续前进，而在这座建筑当中……正不断的传来孩子们的哭喊声。
    这似乎……是一家孤儿院……
    身体上遍布伤口，左臂似乎被折断了，已经是扭曲的姿态，血液与汗水交杂，沾染了那金黄色的头发。
    在院子前，还有另外两具倒下的怪物，以及一根被扭曲的不成样子的钢管。
    “我这里调取到监控记录了，他是在逃离的过程中，发现了追逐他的怪物逐渐对他失去兴趣，并开始试图袭击周围的人群，以及……这里。然后……他就调头了。”
    耳麦中，传来了布莱克的声音，他还在后方调动人员与疏散。
    他本可以逃跑的。
    但他没有逃。
    无论是那时，还是现在。
    “…………符尔，看见了。”
    “嗯，看见了。”
    在怪物之后，符尔自巷子的阴影当众现身，凝视着远方。
    “看来我们都弄错了，我们怀疑错了地方——”
    符尔低下了头，默默地，开始凝聚奇迹。
    “他是【英雄】，和我们一样，被阿赖耶识承认的【英雄】。”
    符尔抬起了右手，将银白色光芒紧紧握住。
    “毫无疑问。”
    哈茨点了点头，同样的，握紧了拳头，奇迹的光芒汇聚。
    “不过，你也看出来了，这些家伙不是纯粹的灾厄，而是被【灾厄】附体了的存在。”
    “嗯，看得出来，包括那边倒下的两具，都没下死手。”
    “那——”
    将空想铸就，以幻想复写现实，无数根锁链自虚空中浮现，如同拥有自我意识一般，在哈茨与符尔的精准掌控下，于怪物群中穿梭着，精准的，在穿刺怪物的同时，却不伤害到被黑色阴影包裹住的那些【本体】。
    而后，锁链交错，穿插，将所有的怪物紧紧束缚，钉在地面之上。
    “空想武装·缚厄之锁！！”x2
    奇迹的力量注入其中，将被束缚的灾厄汇聚，浓缩，所有的灾厄被从附体的目标体内强硬的撕扯出来，汇聚为不断蠕动的黑泥。
    虽然明明是黑泥的形态，却无法从满是缝隙的锁链中泄露出一丝一毫。
    哈茨右手化爪，一点点的握紧，将这团黑泥逐渐凝聚。
    或者说，还原成最初的形态。
    那是一枚宝石。
    一枚漆黑无比的宝石。
    “要留着做调查吗？看上去这玩意是你们的工作范畴”
    哈茨对幕后支援的布莱克问道。
    “没必要，这玩意是从边境泄露进来的走私收容物，直接摧毁掉就行。至于怎么进来的，有没有这东西一样的查。”
    “那就简单了——”
    光芒划过，符尔手持巨斧，自空中砸落，将灾厄的宝石击的粉碎，随后破厄的效果如约发动，将其中包含的灾厄尽数灭除。
    “还行，这一下有我三成功力了。”
    哈茨看着符尔一击将灾厄宝石击碎，砸了两下嘴，说道。
    “行了行了，知道你是大名鼎鼎的s级英雄了，那么能否来帮我这个c级英雄一点忙呢？”
    符尔将倒在地上的十五号扶起，检查着对方的生命体征。
    “医疗队马上就到，十五号情况如何？”
    “还好，虽然刻印激活的时间不长，但是他的身体似乎早就在潜移默化的接受刻印的增幅了，这点伤不致命。”
    “那就行。你们在那稍等一下，马上后续干员过来处理现场。”
    “好。”
    符尔叹了口气，看着昏迷中的十五号。
    “你这一出闹的，我该说闹的好还是什么呢？”
    刻印已经被激活，对方的意志符尔和哈茨也见识到了。
    明明连自己是怎样的人都没弄清楚，却义无反顾的救人，这还真是……
    让符尔不由得不想起他的原型。
    那位【救世主】。
    即使只是记录中的只言片语，和部分的片段，就已经能看得出来，那位曾经被寄予厚望能够继承【持剑人】名号的英雄，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以至于，死后，也会化为诅咒。
    这究竟是你的意志，还是那一位【英雄】的意志呢？
    符尔摇了摇头，然后将十五号交付给了刚刚抵达，带着担架走到面前的医疗急救队。
    “还是送回研究所吗？”
    “……送去管理局附属的医院。研究所那边我来说，理由简单，对研究所重新进行安全评估就行。”
    哈茨耸了耸肩膀，说道。
    “反正现在可以基本排除十五号滥用奇迹带来的威胁，该找个理由帮那群家伙快进一下了。”
    “你确定是帮他们快进而不是帮我们快进？”
    符尔抽了抽嘴角。
    哈茨在想什么他还不清楚，直接以安全评估为理由，直接管理局介入，对整个研究所进行安全评估搜查，直接把斯坦利那家伙藏着的东西全部翻出来就行。
    “而且，不会打草惊蛇吗？”
    “没事，因为斯坦利背后可能真没隐藏势力。”
    “不会，那家伙也不像能威胁世界的样子啊。”
    符尔皱了皱眉头。
    “只是说他没有直接所属的幕后罢了。但是有可能，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在影响着事情的发展。不过不必担心，这种问题，拷打一番就行了。”
    哈茨伸了个懒腰，说道。
    “你这说法可真不像【英雄】。”
    “害！拯救世界也是要懂得变通的好吗？走，回布莱克那。刚发生这么一连串事件，我们俩暂时不适合抛头露面。”
    趁着媒体还没抵达，乘上行动用车，和医疗部队一同，符尔与哈茨离开了现场。
    至于后续的媒体会如何报道今晚的一些系列事件，什么怪物袭击孤儿院，市中心【英雄】爆发奇迹一类的事情，那就是联邦该头疼的事情了。

 第181章 记忆的恢复

    最初的记忆，就是朦胧的，隔着液体与玻璃，他短暂的，第一次看见了外界。
    他还未能理解这一切，伴随着意识的逐渐消散，随后，便再度陷入沉睡。
    当再度苏醒的时候，依旧是被那会阻碍视野清晰度的液体与玻璃包裹，但是这一次，他意识到了自我。
    并且，在认知到自我的同时，认知了世界。
    以及……她。
    “早上好，015，能认出我来吗？”
    十五号思索着，随后点了点头。
    眼前，这位卷发的女子的信息，就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她叫奥黛丽·帕尔德里奇，是这个研究所的管理者。也是他们这些复制人的管理者。
    “是吗，可以认得出来啊，那还真是太好了。”
    卷发的女子笑了笑，手掌覆在仓外的玻璃上。
    “虽然我知道你的记忆里有很多很多各种各样，被研究人员预设给你的信息，但对你而言，这些东西都不是你现在需要思考的。你只需要知道，你是015，而我是你的监护人，这点可以理解吗？”
    “监……护……人……”
    十五号张开嘴巴，尝试说着这个词语，眼神中充满迷惑。
    监护人是什么？管理者的另一种称呼吗？
    “对，监护人。总而言之，忘记脑袋里那些奇奇怪怪的知识，然后好好的睡一觉。”
    奥黛丽转过身去，按下了一旁的按钮。
    沉睡模式，启动。
    人格记忆重整化，开始。
    外界生存培养预案，执行。
    “虽然你还没醒过来多久，但是你现在还不能够出来，所以就辛苦你再睡一会儿啦。”
    奥黛丽对着因为注入助眠药物开始缓缓合上双眼的十五号挥了挥手，说道。
    “晚安，015，希望我们下一次可以真正意义上的，面对面沟通。”
    记忆再度陷入黑暗。
    …………………………
    再度睁开的时候，是在一张病床上。
    十五号转过头去，看向一旁。
    符尔正敲打着手里笔记本电脑的键盘，看这个敲击频率，大概是在和谁发什么消息？
    “嗯？醒了？身体感觉怎么样？”
    “………………我……还活着吗？”
    昏迷前的记忆，停在了逐渐逼近的怪物与折断的左臂之时。
    十五号抬起左臂，除了隐隐约约传来的疼痛感以外，还有着被坚硬的板子与布条捆绑的感觉。
    但是，至少，他还能感觉得到手臂的存在。
    “放心，你还活的好好的。虽然你是人工培育造出的克隆体，理论上的身体素质比较差。但是还好，你的刻印在潜移默化的强化你的身体，虽然和我们相比。你的力量与体质都没有比普通人好上太多，但是恢复能力还是与我们相同，具有超然的级别。”
    符尔指了指他的手臂，以及他的脸颊。
    “你的脸上原本有好几道伤口，放在一般人身上至少是缝补数针，恢复至少一个月，但是你的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还有你的手臂，骨折了，断成了三截，但是一般人需要恢复数月的伤势，你仅仅过了三天就达到了普通人恢复一两个月的程度。”
    “所以，你没那么容易死的。”
    “是吗……我没有那么容易死吗？”
    十五号放下手臂，似乎对自己【不容易死】这个结论格外的在意。
    …………
    “符尔，我好像记起了一点过去的事情。”
    沉默了许久，十五号突然出声说道。
    “哦？”
    符尔将手里的电脑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也顾不上继续和对方扯皮，好奇的看着十五号。
    “你想起了什么？”
    “我……诞生的研究所的管理者，叫做奥黛丽，奥黛丽·帕尔德里奇。”
    “啊，稍等一下——”
    符尔拿出通讯设备，按下了录音，然后继续说道。
    “好了，继续说，这部分内容还是挺关键的，我录音存个档没问题。”
    “嗯。”
    十五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记忆，然后继续说道。
    “研究所的管理者名为奥黛丽·帕尔德里奇，包括我在内的总计37位克隆体，均在她的管理之下。”
    “我的编号是y015，也就是第15位。”
    “根据我记忆中预设好的部分，我们也是唯一一批成功唤醒意识的克隆体。”
    “我们？”
    符尔疑惑的问道。
    “你不是唯一一位具有自我意识的克隆体吗？”
    “现在是了，但曾经不是。”
    十五号摇了摇头。
    “我们37个个体是同一批次制造出来，然后根据实验的顺序一一唤醒的。在我前面的编号的个体，无一例外在实验结束后，失去了自我意识。而我就是在014的个体失去自我后，诞生的自我。”
    “你对你的同胞们是怎么看待的？”
    符尔突然问道。
    “我曾认为他们是失败品，但是有人告诉我，他们是我的兄弟。”
    “谁告诉你的？是那位奥黛丽监护人吗？”
    “对，奥黛丽……监护人是这么告诉我的。”
    “那你呢？你认同这一点吗？”
    “我不知道……但……我想我应该是认同的。”
    十五号摇了摇头，说道。
    “因为是她告诉我的。”
    “……看来你和她的关系很好。”
    “嗯……在那份短暂的记忆当中，她是唯一会来找我聊天的人。”
    那些实验的记忆对十五号而言都是灰色的，只有和奥黛丽……的时候，似乎有了色彩。
    “那你呢？你是怎么在实验中保持自我意识的？是因为你的实验成功了吗？”
    “不……我想……我的实验也失败了。”
    十五号提炼着刚刚回想起来没多久的记忆，找到那最痛苦的一页。
    “我应该，切实的，在那一天实验当中失去了自己的意识，永远的陷入了沉睡。”
    “还记得是什么实验吗？”
    符尔重新拿回电脑，敲打了一下键盘，然后说道。
    “记不清了，只记得我在和一个很烫，很亮的东西接触……和你们身体里的那个很像。”
    “那我大概知道了……”
    符尔叹了口气。
    描述很明确，没有多余的选项，当时的【世界之魂】，大概是在尝试用【救世主】的克隆体直接性的接触【固化的奇迹】。
    结果显而易见，自我本就稀薄的克隆体们，是无法承受住【奇迹】的同化，最后只会被那灼热的光芒将仅存的自我“焚烧殆尽”。
    但，既然十五号也经历了这个实验，又是怎么保持住自我存活下来的？
    难道真被他们瞎猫碰上死耗子，15发单抽出了个ssr？给他蒙了个【英雄】出来？
    不太可能，阿赖耶没道理这么随意的发【刻印】才对。
    “那你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呢？”
    符尔试探着问道，如果对方还能记得这一点的话，也许很多东西还能够推测出来。
    “我只记得，我恢复记忆的时候，我正挡在奥黛丽的面前，抵挡着……一团奇怪的生物……”
    “和你前几天打的那个像吗？”
    “至少给人的感觉很像……”
    回忆起那天的战斗，那份藏身于自己体内的光芒便不由自主的外露，显现而出。
    “看来答案得到了。”
    符尔指了指在十五号胸口处闪烁着的刻印，说道。
    “在那一刻，你想要保护奥黛丽的信念，唤起了奇迹，你的刻印也就这么诞生了。”
    “只不过……也许你在实验中也不是完完全全的失去了自我，也许还是有那么一丝一毫的残渣仍旧保留着的。”
    “不然，也就无法解释你记忆里的那一幕了。”
    “残渣吗……”
    十五号看着自己胸口处的光芒，喃喃自语。
    “不，可能不只有他自己——”
    许久未见的幽灵小姐突然出现，在飘到符尔的身边，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他的刻印上，存在着复数的意志，复数的奇迹。”
    “！！！”

 第182章 叠加的奇迹

    “他的刻印上，存在着复数的意志，复数的奇迹。”
    符尔震惊的凝视着刻印，随后恍然大悟。
    作为本就在绝境中赌上一切调动过奇迹的人，他本身就在怀疑，一个人究竟是如何凭借意识的残渣呼唤起奇迹的。
    就算这样真的能够引起世界的扭曲，那么达成的方式也不太可能会是由阿赖耶给予刻印，而更有可能是诞生一个【收容物】。
    因为意识的残渣根本不足以承当奇迹的分量，他们只会被奇迹吞没，彻底的化作燃料。
    但是，如果是复数的意志，那么就好理解了。
    实验虽然失败了，但是他们的意识的的确确的直接接触了奇迹，即使是被火焰燃尽后的灰烬，也总会带着烈焰的温度。
    他们的意志，同样如此。
    以叠放的意志抵达奇迹的彼岸，历史上不是没有英雄做到过这样的事情。
    即使那些案例，基本都是……无法在随意提起的，巨大牺牲当中。
    由【奇迹】持有者的那些牺牲的同伴，共同的祈愿与祝福，为对方引下的奇迹的光辉。
    所以，因此而诞生的英雄，无一不在那之后，永远的自我放逐于边境之中，投入到一场又一场与灾厄的战争当中。
    这既是他的执念，也是他们的执念。
    如果是类似的条件下，那么十五号的情况也许就不是不能理解了。
    也许那位管理员奥黛丽小姐她的目的并不算纯粹，也许仍旧是为了一个实验的结果，在漠视他们这些克隆体的生命。但是相较于那些其他的研究人员而言，她的的确确的，给予了每一位刚刚苏醒的克隆体们，最基本的关怀。
    以至于，至少让他们在这短暂的，也许均摊到每一个个体不足一周的生命周期中，有了那么一丝生命的温暖。
    足以让他们，留下自我的残渣的执念。
    于是，符尔轻声将他的推测，讲述给了十五号。
    包括他可能是所有实验体残存意志的集合，并由此呼唤来了奇迹，以及阿赖耶的注目。
    “这样啊，我似乎能理解一点了。”
    用伤势比较轻微的右手抓住了刻印，十五号轻声说道。
    “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只剩下我一个个体恢复了意志，这么看来，这也只是一个巧合啊……”
    他苦笑着，难得露出了一次比较明显的表情。
    “那个时候，我所在的培养仓，是距离奥黛丽最近的那个。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是我醒了过来啊……”
    “原来……他和我说的，他们不是失败品，是我的兄弟，是这个意思吗？”
    “……………………”
    “你是怎么看待那位奥黛丽管理者的？”
    符尔看着十五号的表情，在将自己的信息需求通过电脑传输出去的同时，问道。
    “她……是我很重要的人……”
    没有过多的思索，十五号做出了回答。
    “即使你知道，自己，以及你的同胞兄弟们只不过是对方管理的实验计划中消耗品，你们的生命不过是一串数字，可以被量化与支付的代价之后，也是这么想的吗？”
    “但我的，我们的生命也是因她而生，不是吗？”
    十五号转过头来，看着符尔，轻声说道。
    “不论如何，既然我是因为想要保护她而得到再度回归世界的可能，那么，我对自己的生命会被支付于对方的计划中这一点，并没有太多的反感。”
    “那，几天前，在哪些怪物的追击下，没有选择逃走，而是选择了调头去保护孤儿院的人们呢？”
    “下意识就这么做了。”
    “下意识？”
    “对，真的只是下意识。”
    十五号看着天花板，缓缓说道。
    “我知道，躲避灾害与保全自身的性命，是所有生物的本能。但是在那一刻，我的本能却是保护他人，说实在这是我自己都无法明白的事情。就像我支付了自己所有的自由向你们换取生存的权利一样，我本不应该回头的。”
    “但是你还是回了。”
    “是啊……我还是回了。这究竟是为什么呢？也许是奥黛丽曾和我说过，希望我能去帮助更多的人……”
    “她还和你说过这样的话吗？”
    符尔沉思着，看了一眼手上电脑刚刚传来的文件。
    “你还记得有关于她更多的事情吗？”
    “记得的不多了，虽然我的记忆恢复了一部分，但是还是有许多片段缺失着……其中就包括，我不太记得我在第二次苏醒后，经历了什么，又是怎么再度回到培养皿中沉睡的。”
    “不过我依稀还记得一点，我应该是被奥黛丽送进的培养皿。”
    “这样啊……我对那位奥黛丽小姐还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
    “符尔先生……您能找到她吗？”
    犹豫了一会儿，十五号撑着身体，强忍着疼痛，坐了起来，说道。
    “即使我知道距离我沉睡已经过去了十年，但是十年相较于人类的寿命，还是可以接受的跨度。我想知道，奥黛丽她现在……”
    “她已经不在了——”
    符尔打断了十五号的话。
    “很遗憾，十年前，在你沉睡之后没过多久，【世界之魂】的所有成员，便因为某个事故全员丧命。而在调查之后，死亡名单里面，就有她。”
    符尔将笔记本电脑转向十五号，上方是一份人物资料档案。
    【奥黛丽·帕尔德里奇，女，世界之魂高级教徒】
    【于世界之魂集会中，与其他成员一同丧命（详情见关于世界之魂神秘集会的调查报告）】
    【尸体已确认无误，经过处理后埋葬于澳大利亚，布罗肯希尔。】
    “原来……她已经不在了吗？”
    明明刚刚恢复了部分记忆，明明刚刚才找寻到一点自我价值，但就随着符尔的一份报告，自身的精神支撑便随之坍塌。
    但是，在符尔看来，对方似乎并没有人生目标破碎的模样，只不过，重新回到了刚被他发现苏醒不久的那时候的模样。
    充满了迷茫。
    “如果你想去看看的话，我可以带你去她的墓地……”
    “不……不用了……”
    十五号摇了摇头。
    “虽然……我还不太理解，为何要去参拜失去生命的人的目的。但……如果真的要去的话，我觉得我不应该以现在这个模样……她曾告诉我的，我还没有去实现过。”
    从那份资料上移开视线，十五号望着自己目前为数不多的，能说的上话的人，请求道。
    “符尔，能够告诉我吗？怎么样，才算帮助更多的人。”
    “………………”
    沉默了一会儿，符尔叹了口气。
    所以他才弄不懂啊，明明只是那位【救世主】的复制体，明明连目标都是来自他人不清楚目的的言语，却义无反顾的踏上了最为艰难的道路。
    这究竟是所谓的【命运】的玩笑？还是别的什么呢？
    符尔看了一眼靠在一旁的希尔薇娅，对方察觉到了自己的眼神，只是笑了笑，对着他眨了眨眼。
    意思是，你自己看着办，该告诉你的，她已经告诉过你了。
    ………………
    “能感觉到你的那枚刻印吗？”
    十五号点了点头。
    “激活它，掌控它，使用它。不要管对谁使用，怎么使用，我们这里有的是聪明人为你安排道路，你所要做的，就是按照既定的安排去实施，去拯救。”
    “这样……我就能帮助到更多的人吗？”
    “至少，你不会伤害到更多人。”
    “我明白了。”
    将刻印显现，光芒在跃动，似乎是在为他的选择而感到兴奋，于是十五号伸出了手，抓紧了那份光芒，紧紧地握在手心。
    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请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总而言之——”
    符尔伸出手，说道。
    “欢迎来到英雄管理局。”
    隔着刻印的触觉，他们轻轻的相握。
    【呼——局长的任务总算完成了。】

 第183章 审问

    “斯坦利·鲍尔图斯，自己交代。”
    “………………”
    最初搜查人员进入研究所开始搜查的时候，斯坦利还可以凭借自己手段周旋。
    可当联邦的调查员将那份报告甩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斯坦利就已经知晓，自己的计划全完了。
    那份有关【人工奇迹计划】的全部资料，不是他这个等级能够接触的东西。
    仅仅从这一点来看，他就已经全然失去了反抗的资格。
    他很清楚，持有不明资料并欲以此进行被禁止的实验，以及为了达到目的进行的“不法交易”，会有多少种罪名会被安在自己头上。
    只是，他想不明白。
    到底是谁找到自己的马脚的。
    在他看来，自己还只是因为接触特殊对象被放在怀疑名单之中罢了。
    “不愿意说吗？”
    但是很可惜，面前的审查员似乎没打算和自己细声细语。
    “斯坦利先生，我最后劝诫你一次，如果老实交代，你的刑罚至少不及生命，但是如果你继续负隅顽抗下去，那么我们就不好保证了。”
    能够帮助自己的人……并不存在。
    自己从一开始就是独自一人在贪取那一份财宝，在自己开始利用全部的财产与人际关系执行这一步，并且固执地拒绝了所有想要与自己分一杯羹的存在的时候，他就应该想到这一点。
    恐怕现在自己面对的这种现状，也有那些家伙的参与。
    “不要试图恐吓我，我很清楚都是哪些人在推搡着你们，对我执行审判。”
    斯坦利抬起头，面露不屑的说道。
    “到底是谁要求你们来彻查我的？安德鲁？帕尔斯？还是欧文斯？”
    他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似乎是对自己手上的这对镣铐很是不满。
    “我很清楚他们想要的是什么，不过是我的研究资料罢了。让他们来，我亲自和他们谈。”
    “………………”
    负责审问斯坦利的两位审查员相互看了一眼，然后继续说道。
    “我想，你还是没有理解现状啊，斯坦利先生。”
    其中一位面色平静，但是却依稀能看出一丝无奈的说道。
    “我们并不是根据谁的指示而来的。”
    “呵，我懂得，你们这群审查官的话根本——”
    还没等斯坦利的话语说完，一枚特殊的徽章就经由其中一位审查员的手，送到了斯坦利的面前。
    斯坦利从未见过这枚徽章，但是他听说过。
    以联邦的图标为底，却铭刻着羽毛笔与匕首。
    这不是简单的修改，而是仅存在于传闻当中的，属于联邦自身的特殊调查组织。
    【世界维系会】。
    有他们执行任务的地方，会不计手段，不计代价的完成目标。完成世界的维系这唯一的目标。
    所以相对的，如果是他们的话，就代表了，此次事件的威胁程度，究竟到了何种的地步。
    那已经不是什么【行贿罪】，【非法研究罪】，甚至【反人类罪】能够定义的局面了。
    虽然他知晓自己的那几个对头拥有与自己相当，甚至更胜一筹的资本与力量，但是唯独这个组织，是他们触及不到的地方。
    “我……我的研究……虽然有很多来源不明的资料和不守法规的地方，但……但是还没有到需要【世界维系会】出马的地步……”
    斯坦利支支吾吾的说道，他这下是真的怕了。
    如果只是和管理局的一般调查员周旋，最坏的结果也无非是牢狱之灾，他很清楚自己目前涉及的部分，根本到不了无期以上的程度。
    那些不人道的实验，说实在，斯坦利自认为自己还没有沦落到那种程度，自然不会因为一点学术上的进步给自己带来的蝇头小利，去触犯研究界最大的忌讳。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自己身处的情况啊……”
    似乎终于耗尽了审问员的耐心，他的表情从淡漠转为怒目，将一份调查报告甩在桌面上。
    “不……不是！我真的不知道啊！十五号不是找回来了吗？我所做的实验都是在正常的申请流程下执行的啊！！你……您……”
    斯坦利被对方一吓，露出了像是要哭出来一样的表情，结结巴巴的说道。
    “您……您倒是直接问我啊……”
    “得，看来这是真不知道啊。”
    审问员看了一眼手上的设备，上方显示着眼前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一位，生理体征一切正常，没有说谎的判断。
    “克里曼，你接着问，要保证名录上的所有问题，都得给出一个答案出来，我出去抽根烟。”
    “明白了，普利奥斯队长。”
    普利奥斯拍了拍自己队员的肩膀，走了出去。
    离开了气氛严肃的走廊，普利奥斯走到了远处的茶水角，点燃了香烟，另一位客人早就在此等候多时了。
    “嗯？审问完了？”
    “还没呢，看那家伙一副憨批模样，估计不是大头，扔给手下去审了。”
    “啧，我还以为这家伙是嘴硬的那种呢。我都准备好帮他喊一点强而有力的朋友来帮他开开嘴了，听说都是这儿的特产。”
    “得了，你也就是说说罢了，哈茨。还是说你觉得对我们而言，那种手段不在我们的预料之内？更何况，对我来说，只要能让目标老老实实的突出信息的就是好手段，至于心理上的创伤，关我毛事！”
    “………………那还是你们这帮家伙狠啊……比不了比不了，来，大哥嚯这个，这个劲大！”
    哈茨笑着摇了摇头，扔了一瓶咖啡过去。
    “少抽点烟，这东西虽然也算不上利于身心健康，但至少比你手上的玩意好。”
    “得了，我可没喝饮料听惨叫的习惯，没点尼古丁我的精神可撑不住。反正哪天身体出问题了，我就能提前退休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普利奥斯还是老老实实的把香烟掐灭，打开了罐装咖啡喝了一口，随后皱起了眉头。
    “啧，管理局的咖啡怎么还是和狗屎一样难喝。”
    “别尬黑，我给你买的可是自助售卖机里最贵的那一种咖啡，猫屎咖啡！”
    “………………”
    普利奥斯强忍着没和面前这个欠打的货干起来，因为他清楚。
    自己打不过。
    别问，打不过就是打不出，哪怕自己的格斗技巧已经是联邦顶尖水准，但是和这种怪物打还是太为难自己了。
    他又不是什么受虐狂。
    “行了，你来我这应该也不是故意来说烂话的。你那边没关系吗？根据安全评估，十五号的情况并不算很稳定。”
    “的确不算稳定，但是还好，我有很可靠的后辈在干活哦！本来让我这种战斗向英雄干调查的活不就是扯淡嘛！”
    “你心里有逼数就好。”
    普利奥斯点了点头，他与哈茨私交多年，自然清楚自己的这位朋友是个什么性子。
    能打归能打，但是调查能力不能说没有，但也是基本算个菜鸡。
    唯独有自知之明是他最大的优点。
    “看来你那边进度也不怎么样啊……”
    普利奥斯摇了摇头，看来对方也是没啥进展，所以把任务交付给后辈继续，然后跑来自己这里打探消息来了。
    “不啊，进展挺好的，刚我那个后辈给我发消息，十五号同意加入管理局了。”
    “？？？？？”

 第184章 目的

    我是谁？我在哪？现在是什么情况？
    怎么突然十五号就同意加入管理局了？
    你不再思考一下吗？
    而且这种问题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吗？管理局局长呢？联邦书记呢？收容会的保密人呢？
    而且对方进展这么快，自己还毫无进展？
    草！怎么突然就卷起来了啊！
    “你别这样看着我啊！基操基操。都是局长的任务罢了。”
    你基操个鬼啊！
    普利奥斯头大的扶额，怎么一段时间不见，这家伙的说起话来更让人高血压了。
    “我说……你这……算了，既然是你们那边直接介入的，估计早就和其他组织打好关系了。也没我插手的份。而且十五号作为一个不稳定的【奇迹】载体，有你们管理局做担保的确不失为一件好事。”
    “所以你们呢？来点新情报好不好。都是兄弟组织，相互帮助一下嘛~”
    “………………”
    他倒是想给哈茨点新情报啊，但是根据他的判断，这个叫斯坦利的怂瓜，就是一个没啥卵用的家伙。
    这家伙是真不知道自己的研究犯了哪门子天条，居然被世界维系会盯上
    不行，等下就去给那家伙来点猛料，非得让他吐出个一二三四五出来！
    “我这是什么情况你又不是看不出来，而且我这只负责调查，不负责大局的掌控。我还希望你给我提出点建议呢。”
    “这样啊……难怪符尔那家伙知道我要来找你们的时候，跟我说，如果你们这边调查不出来东西，要不要听听他的计划。”
    “符尔？就是你那个后辈？”
    “对啊。”
    “怎么听上去你才是后辈负责跑腿的那个……”
    “哎呀，在乎那么多干什么，小心掉头发哦，话说你的发际线没问题吗？怎么感觉比上次见面又高了一点。”
    “…………说正事！！”
    普利奥斯感觉自己在这么聊下去，可能就得医院见了。
    “哦，正事正事！刚才说到什么来着……对了，符尔跟我说，不妨把那家伙放回去，继续研究。”
    “放回去？直接放了？”
    “那肯定不至于啊！只是让他继续按照他原来的设想做研究罢了。即使他幕后不存在指示的人，十五号的情况也在我们的监控之下，那么总得有一位幕后黑手，促使着这一切的发生。那么如果当他预料之中的一些事件节点出现的时候，为了获取成果，他总是会露出马脚的。”
    “那你们又如何能确认这些所谓的事件节点不会导致灾难发生呢？”
    普利奥斯皱了皱眉头。
    “总比无动于衷要好。虽然这是涉及到世界存亡的事件，但是目前看来，对方应该还不至于是什么终末之主一类的直接性入侵，不是吗？既然问题还在我们自身的社会体系之内，那就有周旋的余地。”
    “……我明白了，我会把这份计划提交给上级的。你懂得，我只是执行者。”
    “明白明白，工具人嘛~我不也是。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
    哈茨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
    “符尔……你那个后辈……我似乎有点印象。他的资料有两份，对吗？”
    “对。”
    “就是他啊，那看来他的提议还是挺有参考价值的。”
    “你也不看看是谁的后辈！”
    哈茨拍了拍胸脯，一副我的后辈牛逼就是我牛逼的姿态。
    “那我就先走了，符尔那边似乎有点新的发现，我得去一趟。”
    “行了行了，有什么资料我会同步给你的。你又不是没有访问调查结果的权限，我也不是那群死守规则的老东西。”
    “对了！”
    “什么？”
    普利奥斯刚准备转身离去，却又听到身后哈茨的声音。
    “我老家好像有几个养头发的偏方，要不要我给你找几个？”
    “………………”
    普利奥斯强压着血压和怒气，许久，然后沉重的吐出了一个字。
    “滚！”
    ………………………………
    “话说回来，你对你的刻印，有什么新的了解吗？”
    视线回到病房，在得到了十五号同意加入管理局的答案后，符尔问道。
    “既然同为管理局的成员了，那么我也就直接给你看了。”
    符尔操纵了一下电脑，翻出了几段视频。
    “这是经过还原之后，所有有你的身影的监视记录。我们能得到你是突然失去了身形，并且同步干扰了整个研究所。在之后我们曾通过各种方式对你进行搜查，但是均没有找到你。直到夜幕降临之后，你与那些怪物交战，我们才通过布莱克的能力，感知到你的存在。以及通过后续的调查，大概确认了你的行动路线。”
    一张城市地图，和一条杂乱的路线出现在了十五号的眼前。
    “我……不太清楚……”
    十五号看着眼前有的熟悉，有的陌生的城市街景，一边思索着自己的记忆，一边说道。
    “当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就已经身处在新约克的某处大街上，应该是……这里。并且维持着【隐身】的状态。我曾尝试过与路人沟通，也曾尝试过通过手环与你们联系，但是路人并不能看到我，手环也已经损坏。甚至我还吓到了好几个路人，为了避免给你们添麻烦，我只好躲在没人什么人的地方，我害怕我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会吓到别人。”
    “然后呢？根据帕斯，也就是你救下来的那位哑巴男生的描述，似乎是你救了他。但是他所在的位置和你最初待的地方，相隔甚远，甚至可以说——”
    符尔指了指线路的最后，也是看上去最为明确清晰的那条，说道。
    “你跨越了8条街道，最后钻进了那条小巷，并在那里遇见了被奇特灾厄袭击的帕斯。我先不论你的战斗如何，但是有一点——”
    符尔的手指划过最后的线条，那是一条目的清晰的直线，从街道入口，一直到小巷深处。
    无论让谁来看，这条线都只包含了一条信息。
    “你似乎是抱着什么目的性去的？对吗？”

 第185章 关于能力的猜测

    “目的？”
    十五号很想说他并非抱着什么目的性，但是看着这条过于明显的行动轨迹，就突然意识到。
    自己当时，到底是为什么前往了那个真的是凭借自己的意志吗？
    直到此刻，十五号才恍惚的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在不受控制的状态下，来到了那条小巷，并参与了战斗。
    虽然当战斗开始的瞬间，自己的记忆就已经重新接续而上，明明中间的记忆与思考全部如同不存在一般，但是自己却根本没有在意这回事，便投入了战斗。
    “你究竟是被什么吸引而去的？还是被某种意志裹挟而去的？”
    在十五号思考着的同时，符尔如是问道。
    “…………”
    他沉默着，将琐碎的记忆与情感收拢，得到了那个答案。
    “我……应该是被某种意志所裹挟，前往了那里。”
    十五号缓缓说道。
    “我自认为我不可能跨越近半个城市，感知到那个怪物的存在。但是在那一刻，我的的确确的，被一股【我必须前往那里】的意志所裹挟，顺着那微弱的指引，在那个怪物即将得手之前，抵达了小巷。”
    “然后，在战斗的途中，随着我的隐身效果逐渐消失，我的意识也渐渐回归。但是我却未对自己这凭空消失的一段回忆有任何的怀疑，只是就这样，与那些怪物开始了战斗。”
    “这样的我……连自身力量……不，连自己的意志都无法把控的我，真的能帮助到谁吗？”
    十五号不由得如此想到。
    他对自己的力量感到了恐惧，不在他把握当中的力量，能扣越过他的意识的力量，那如果某一刻，他再度失去了意识，那么等到他恢复掌控的时候，又会看到什么呢？
    某些支离破碎的记忆碎片浮现……就好像是……自己的身旁尸横遍野，而自己的双手却沾满了鲜血。
    “不，唯有这一点，不要怀疑——”
    符尔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从痛苦与恐惧的回忆中唤醒，轻声说道。
    “你已经切实的，帮助到了一些人。无论是帕琪，还是后来孤儿院的那些孩子们。甚至是，那些被灾厄附身的人们，你不也都没有下死手？”
    “在我们解决掉灾厄怪物之后，他们所有人，也许有一些受伤，但是无一例外，全都活了下来。”
    “你要记住，不是我救下了他们，也不是哈茨救下了他们，将它们的生命从死亡的悬崖边拉扯回来的人，是你。十五号。”
    符尔指了指十五号，说道。
    “是你拯救了他们，是你帮助了他们。”
    “是我……吗……”
    十五号伸出手，看着静静躺在手心里的那枚刻印。
    “可是我连自己的奇迹是什么都不知道——”
    “那又有什么关系？”
    符尔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我当初觉醒的时候，还是不是连自己的能力是什么都不知道，然后还不是就这样脑子发热的和灾厄干架去了。所以相较于自己的能力是什么，你更应该关注你想要做什么。”
    “一个不知道何去何从的人，即使他有再大的力量他也无法拯救任何一人。但只要你心中仍怀着帮助他人的想法，哪怕你是一个普通人，你也照样可以做到你能做到的一切。更何况——”
    “让你加入管理局，可不是仅仅是为了【管理】你，帮你掌控自己的力量，也是我们的职责。”
    符尔的手中展现着自己的刻印。
    “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就由我来向你发问。”
    就像是两年前的夏天，在那个休息室的小房间里，希尔薇娅对自己发出的询问。
    “十五号，你，所求何物？”
    “……………………”
    “我……”
    十五号犹豫着，似乎是还在思索一个确切的答案，但又不知如何说出口，但当他抬起头，看见了对方那鼓励的眼神的时候，就仿佛突然有了那么一丝勇气。
    不多，但至少足够将自己的想法，压抑了许久的想法，大声说出来。
    “我想要找回过去的记忆！我想要知道我到底是谁！身为克隆人的我，究竟是为何而生的。”
    “我想要亲眼去见证奥黛丽给我讲述的这个世界，如果可以，我想去看看她安眠的地方。”
    “我……想要……和奥黛丽一样……”
    “我想要……帮助我能帮助的人……”
    被压抑了多年的情感宛如决堤的洪水喷涌而出，给刻印染上了淡淡的白色光辉，闪烁了许久之后，又再度熄灭，回归十五号的体内。
    “唔……怎么回事呢？为什么都这样子了，刻印还没有显现出来？”
    一旁的符尔似乎还不满足眼前的这个结果，皱着眉头说道。
    “我不知道……但是我能感觉到，我与它的关系更加紧密了。”
    “那就更奇怪了啊……明明奇迹已经展现过一次了，现在共鸣现象也出现了，可为何就是没有铭刻上奇迹的名号呢？”
    符尔挠了挠头发，说道。
    “展现过一次……你是说我【隐身】的时候吗？”
    “对啊。”
    “那我的能力会是隐身吗？”
    “你试试呗，你尝试在我面前隐身试试？”
    十五号闭上双眼，心中默念着隐身的祈愿，试图勾动自身的奇迹。
    但是很可惜，即使他再怎么尝试调用奇迹，可是刻印却依旧没有给予自己一丝一毫的回应，明明刻印上在不断的散发着令人感到亲切的光芒，但是就是对自己的调动无动于衷。
    “不行……一点反应都没有。”
    “果然啊……所以我猜你的【奇迹】根本不是什么隐身，这不过是你的奇迹附带出来的产物罢了。”
    “一下暂时还是我的猜测，没有确切的证据，所以你随便听听就好，不要太过当真。”
    符尔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出了那本电子书。
    “还记得这本小说吗？”
    “嗯。”
    “那关于这部分情节，你还记得吗？”
    将小说翻到自己书签标注的那部分，递给了十五号。
    “这是……”
    十五号快速翻阅了这一部分故事，又打开目录，确认了一下章节。
    “我好像……已经看过这一部分了？但是印象却不是很深刻。可是……这个剧情……”
    “和你身上发生的一样，对。”
    符尔拿回手机，看着上方的文本，说道。
    “主角手搓ep干扰了整个实验室，然后通过恢复的隐身能力逃了出去，并且与变异人交战。期间变异人还发生了增殖，不管怎么看都太过巧合了。”
    “顺带一提，这一部分你的确看过了，因为这一段章节就是我在你房间找到的手机，恢复了云端账号数据后，调取而来的。”
    “也就是说，我有个想法。”
    符尔指了指十五号的胸口，也就是刻印存在的地方。
    “你的奇迹，也许是将你看过的某个事件再度展现出来。”

 第186章 下一步的计划

    “将看过的事件再度展现出来吗？可是为什么我现在无法让自己隐身了呢？”
    十五号思索着，又尝试再次调动起来自身的奇迹，但是依旧是没有半分的回应。
    “你看，即使我重新看过了这个故事，可是我还是无法使用奇迹。”
    “所以我说还只是一个猜测嘛~也许你的力量在使用之前，还有什么前置条件呢？”
    符尔耸了耸肩，说道。
    “如果哪一天，我们真的弄清楚了你的能力究竟是什么，那么相比刻印应该会直接产生。”
    “这样吗？又出现和我一样类型的存在吗？”
    出于不安，十五号问道。
    “没有哦~不论是未完成的刻印，亦或者是你这种人工的【英雄】都是不曾有过的。所以你才会被多方盯上嘛~”
    “听上去我还真是一个很麻烦的存在啊——”
    “谁说不是呢？”
    符尔叹了口气，坐回了一旁的椅子上。
    “虽然让我这么一个二十岁的大学生说这话可能稍微有点扯淡，不过在我看来，人与人就是互相添麻烦的。”
    “你看，我和哈茨关系是不是挺不错的。我们虽然年龄相隔十岁往上，经历也各不相同，但是唯独互相添麻烦这一点，我们俩可是一点都没对对方心慈手软。或者说，对于人而言，如果有一个人是你觉得你可以给他添麻烦的存在，那么恭喜你，你就找到了你重要的朋友和伙伴。”
    “虽然我不太清楚你，或者说你们和那位管理者小姐，那位奥黛丽之间的关系如何，但至少，我认为不可能仅仅只是单方面的情感。”
    “………………”
    十五号沉默着，思索着对方的话语。
    虽然记忆仍旧模糊，但是奥黛丽给他的印象却依旧是那么亲切与温暖。
    如果自己遇到了麻烦的事情……似乎第一点就会想起她。
    “喂！符尔你小子！说什么呢！什么添麻烦，你又给我整了什么活？”
    推开房门，哈茨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笑容。
    “你不给我添麻烦就不错了。还有，你怎么笑的那么恶心？是米拉妮小姐还是瑟妮娅小姐给你打电话了吗？”
    “嗯？我笑的开心和她们俩有什么关系？不过你倒是猜对了一部分，米拉妮刚才联系我，说你通过我传递给世界维系会的计划通过了。”
    “嗯，知道了，总之我先心疼一下米拉妮小姐和瑟妮娅小姐了。”
    “？？？？？”
    “计划？和我有关吗？”
    出于好奇，十五号出声问道。
    “当然和你有关，虽然对你感到有些抱歉，没有与你商量就准备了这样的计划。我们准备让你回到那个实验室，继续和之前一样实验。”
    “唔……我没有什么意见。但是，为什么？”
    “因为你身上隐藏着的秘密不止一个啊，十五号——”
    符尔叹了口气，然后看了一眼哈茨。
    “嗯？看我干啥？”
    “废话，这种级别的信息不是你说还让我这个c级英雄说吗！”
    “差不多得了！你还真把自己当c级了啊！”
    “我不管！反正我档案上写的就是c级！你都把游说十五号加入管理局的任务交给我了，你来当一下解说怎么了嘛！”
    符尔倒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硬是要哈茨来继续说明。
    “行行，我说就我说。听好了十五号，简单来说，你是具有威胁的。”
    “威胁？是指的我这个不受控制的半成品奇迹吗？”
    “虽然你说的也算是，但是重要的恐怕不是这个。”
    哈茨摇了摇头，语气难得的变得严肃起来。
    “现在的你，经过了这一个月的考察之后，我们确认了你的安全性，以及意志仍旧在人类这一边，所以才会，或者说才能把这些告诉你。”
    “你，或者说与你的过去相关的那个【人工奇迹计划】和名为【世界之魂】的组织，亦或者是在你苏醒过来的现在，仍在觊觎你的存在的某些幕后的家伙，正在影响着这个世界的稳定性。”
    “就目前而言，【末日时钟】已经向着午夜前进了1分钟，也就是说，我们的世界距离末日，又近了60年。”
    “细节的部分我们以后再说，总而言之，你只需要知道你和某个我们还未能查出来的，和世界末日相关联的阴谋有关就行。”
    “世界……末日……”
    这是一个仅仅存在于自身脑海中的信息，自己也从未想过和这个话题相关的事情。
    可现在，他就切切实实的摆放在自己的面前，眼前的人，少数现在的自己能相信的人告诉自己，他和世界末日相关。
    这一切是那么荒诞……却又充满了现实的冰冷。
    “所以，也是因此，我的计划才能这么快通过？上面的人急了？”
    符尔消化了一下刚才哈茨带来的信息，然后说道。
    “急不是挺正常的。又不像咱们这帮工具人，负责干活就行了。大领导总是会担忧世界的未来，而小领导则会担心自己的政绩，我们则担心自己的kpi，挺合理的，对。”
    “啧，你这一副社畜的语气，我还真不想回答你这个问题……”
    符尔叹了口气，似乎是对所谓的社畜生活深恶痛绝。
    “总而言之，和我预料的一样，斯坦利那家伙果然不是关键目标对。”
    “嗯，虽然那家伙不算什么好东西，但也说不上是罪大恶极的恶人，包括他手上的那份【人工奇迹计划】的资料以及相关的世界之魂的实验记录，都是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
    “【机缘巧合】啊……还真是一个耐人寻味的词语呢。”
    “嗯，据说他是在黑市购买了一批来历不明的实验器材，从中带出来的这份资料。也调查过卖家了，他们也不知道将这批货物转让给他的到底是谁。”
    “…………是个人都能感觉到不对劲。”
    “很可惜，那个满脑子只有突破技术发表论文然后狠狠地捞钱的憨批，脑子里只有自己撞了大运的想法。也是直到知晓了审问他的就是大名鼎鼎【世界维系会】的人，才从憨批变成了怂泡，一五一十的全都交代了出来。也是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拿到的资料可能不太对劲。”
    “妈蛋，这种家伙是怎么能混到这里来的。我现在有点后悔了，后悔下半部分的计划还要交给这个憨批了。”
    符尔长叹了口气，有些担忧的说道。
    “但是也没得选了，不是吗？”
    哈茨拍了拍符尔的肩膀，安慰道。
    “而且这可是你提出来的计划，加油咯！”
    “你这还不如不安慰我呢！”
    符尔抬起头冲着哈茨一顿龇牙咧嘴，最后看回躺在病床上的十五号。
    “不过你也不需要着急，先修养好。按照我的推算，你这里没什么进度的话，对方那里没准也会着急的。我们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可能在不得不让你继续钓鱼之前，找到幕后的。”
    “虽然现在就连幕后黑手的草字头都没看见啦。”
    “你他丫会不会说话！”
    “哈哈哈，支部的人可都说我最会说话了！”
    “差不多得了！你个骚话王！！！下次去孤儿院我要讲给那群孩子们听！”
    “你敢！！”
    总而言之，在吵闹声中，他们决定了后续的方针。
    ……………………
    【末日时钟·状态更新】
    【相较于之前，快进了1\/5个分钟节点】
    世界，仍旧在向着末日迈进——

 第187章 【世界】的心跳

    刻印的确给自己带来了非比寻常的恢复能力。
    自那天以后，大概花费了一周，除了手臂上还需要绑着夹板以外，其他的伤势就基本的恢复的差不多了。
    随后，便按照符尔的计划，自己依然在参与那位斯坦利先生的研究，只不过对方似乎已经被下达了什么命令，无论自己向他询问什么，都基本以逃避的态度结束。
    再之后差不多过了一个月，自己的伤势也恢复的完全了，实验的进程也算不错。
    即使自己的那份【奇迹】，那份刻印依旧没有显现出他的全貌，但是如同那一天，隐身的力量，的的确确的在实验室中再度出现了一回。
    并且这一次，全程处于自己的意志的控制之下，没有出现上一次一样，中途失去自我的情况。
    但是也仅仅只复现了一次，原因无他……
    用一次全设备就要吃一次ep攻击，这让斯坦利先生的财务状况有点难顶，即使得到了绝大部分可以走联邦内部通道报销，但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所以他们现在正在尝试从其他的角度，再度让自己的奇迹产生力量。
    并且也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切实的确认自己的【刻印】到底是什么。
    不过成果只能算作聊胜于无，至少到目前为止，十五号依旧无法主观上调动起来自己的奇迹。
    “哎……”
    依旧是结束了一天的实验，十五号坐在床边，思考着。
    最近这段时间符尔和哈茨都不在这里，哈茨似乎是临时去执行什么任务去了，布莱克先生虽然还在新约克城，但是他似乎平时很忙的样子，而符尔则还在进行调查。
    也不知道他最近的调查成果如何，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似乎石板人先生还在嘲笑他说他连着请了一个多月的假了，还没调查出来什么结果。
    不过似乎，他这两天抓住了什么苗头？
    上一次和自己联系还是三天之前，说是发现了一点线索。
    希望他能够早日找到那位“幕后黑手”。
    这样自己也就自由了。
    虽然十五号这么想着，但是他对现在的生活却没什么不满。毕竟他清楚，现在自己这个程度的自由已经着实为之不易。
    当然，十五号现在想着符尔和哈茨，也不是单纯的想找人聊天什么的。
    主要原因还是，自己认识的，拥有和自己一样的力量，被称之为【英雄】的存在也就只有他们几位了。
    除此之外就是……
    伴随着对刻印力量的调用，他的记忆的的确确的在恢复着。当然，无论是记忆中自己曾参与过什么实验，和哪些人有过接触，都会定期以文件记录的形式，交给管理局的人员，作为事件调查的资料。
    他只是想和符尔聊聊，他的管理员。
    那位奥黛丽小姐。
    伴随着记忆的逐渐恢复，他才清晰地，再度察觉到曾经自己的心意。
    即使自己，他们，仅仅只是作为某位【英雄】的复制体，为了实验而诞生出来的存在。但是在那短暂的人生中，自己的的确确的从那位奥黛丽小姐那里感受到了温暖。
    与其他同样在那个研究所的研究人员，都不相同。
    只有奥黛丽，会用那种温柔的目光看着自己，而并非像是看着一具实验体。
    自己似乎在第二次苏醒之后，与她相处了更长的时间，虽然当时的自己……与其说不会说话，不如说不怎么说话，即使没有实验也基本跟在她的身后。
    而她在忙于各种各样的工作的同时，也未曾冷落过自己。
    当时的自己……似乎是怀着就这样一直下去就好的心情，从未思考过自己的将来。
    所以也就导致了，即使现在需要他提供信息了，但是他也的确不清楚，奥黛丽所在的那那个组织，名为【世界之魂】的组织，当年实行【人工奇迹计划】的目的是什么。
    记忆到这里就中断了。
    十五号依旧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如何重新陷入沉睡的。
    只是依稀记得，有人在最后的最后，向自己道歉。
    可是，她有做什么要向自己道歉的事情吗？
    十五号叹了口气，转过身去，拿起了平板。
    这算是他在符尔的建议下，以及自己的兴趣当中，找到的，为数不多的打发时间的方式。
    看书，各种各样的书，无论是名着、神话传说还是网络文学，他都在看。
    即使他那淡薄的心性，实际上并无法从中获得多少乐趣。
    但是他也的确这么看了下去。
    就像他今天在看的，那本“北欧神话简述”。
    说实在，他并不太能理解那些所谓的神明与凡人的差别，也无法理解神明与神明之间的纠纷与战争。
    作为故事而言，这本简述也算不上有趣。
    但是他看到了一个令他好奇的故事。
    【奥丁为了追寻卢恩符文的力量，将自己吊在世界树上，长毛刺穿了他的肋部，持续了九天。而之后，他终于得到了那份力量。他的一部分在这里死去，随后重生或复活，成为一个更为强大的存在，更为智慧的神明。】
    “复活…………”
    十五号喃喃自语，在这段时间他看过的很多作品中，都提到过这个词语。
    似乎追求死而复生，是文学创作的本能一般。
    “我这个样子……是否算作复活呢？”
    自己曾一度失去了自我，然后凭借着许多个“他”的意志，回归了世界。
    虽然之后再度陷入沉睡，但是现在他依旧能清楚的认知自己，认知世界。
    自己依旧还活着。
    “我记得符尔说过……世界之魂当年进行实验的主要目的，极有可能是为了复活一位【神明】。”
    十五号看着平板上的那则神话故事，思绪扩张。
    不知不觉之中……他的刻印亮起。
    “如果复活神明是可以做到的话，而我就是那个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那——”
    一个天真的想法，自心中浮起，即使自己的思维不断的在否认这个想法存在的可能性，但是就是无法将这涌出的情绪压制下去。
    一旦开始了思考，就无法停止。
    “我是不是能……复活奥黛丽呢——”
    光芒……吞噬了一切。
    【折…………不…………】
    他似乎听到了那温暖的声音在呼喊自己，那无数的愿望在拥抱着自己。
    以及……她在拒绝自己——
    “嗡————”
    通讯手环，唤醒了他的意识，他才恍然发现，自己的状态。
    “十五号！！十五号！！注意！不要继续尝试破解你的力量！这是个阴谋！！！”
    “………………”
    手腕上的设备，传来了符尔焦急的声音，十五号看着面前的刻印上，从未有过的闪耀光辉……愣了一下。
    最后无奈的说道。
    “对不起……符尔先生，我似乎弄砸了……”
    他已经恢复了之前失去的所有记忆，与此相对的，他的刻印也已经彻底觉醒。
    顺应着那份，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他看见了……自己眼前的苍天巨兽，如同看见了无尽的深渊。
    而当他看着巨兽的同时，沉睡了多年的巨兽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缓缓睁开双眼。
    祂的眼中映照着星空与大海，爪牙仿佛连绵的山脉，哪怕还未曾张开嘴巴，就能听见那蓬勃的，跃动着的心跳声。
    那是来自【世界】的心跳。

 第188章 被拒绝的研究者

    “希尔薇娅，你说，如果和斯坦利站在相同利益的立场上的所有人，都没有嫌疑的话，那么嫌疑人会是谁？”
    坐在某一位不幸被请去喝茶的联邦高官的办公桌上，符尔翻动着哈茨给他的嫌疑人资料档案，随口问道。
    “唔，不知道呢。我只知道，某种意义上，那个叫斯坦利的家伙的确算做一个很纯粹的人了。他对研究的想法简直纯粹到能令某些学术界上的伪君子汗颜。他就是简简单单的认为这项研究能给自己带来名利，能拿去打和他作对的人的脸，所以他就做了。”
    “是啊……那还真是纯粹啊——”
    符尔合上了手里的文档，闭上了双眼。
    调查持续了一个月，基本所有有怀疑的目标，都经过了一番审查，即使这帮家伙之间多多少少都有肮脏的交易，但是那也只是一些肮脏的交易罢了。
    和【世界末日】相比，实在是过于高估了这帮只会毛点蝇头小利的蛀虫了。
    但问题来了，末日时钟的预警依旧存在，甚至相比之前，再度快进了1\/3分钟，这就代表着威胁，仍旧实实在在的正在一步步向他们逼近。
    那么幕后黑手去哪了？总不可能是地球母亲一不小心想不开了，准备放个“春节十二响”给大家拜个早年了。对于这种情况，上面也的确开始着急了。
    最高规格的调动的情况下，居然2个月下来没有一丝一毫的成果？
    就凭借这个效率，就有不少人有被弹劾的风险。
    最近甚至又有针对十五号本身就是威胁的议点冒了出来。
    但是对符尔来说，那群呆瓜的想法简直傻到令人发指，谁不知道十五号有威胁，哪怕是他，都依旧认为十五号目前不稳定的奇迹状况依旧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但问题是，这个威胁会带来什么？怎么样带来的，是谁暗中埋下的阴谋。
    你总不能把定时炸弹的显示器拆了，就当做没这个炸弹了。
    他们冒着风险做了那么多种方式，试图“钓鱼”钓出幕后黑手，不就是为了拆除这颗“炸弹”。
    不然大伙干脆遵循联邦的简单处理办法。
    把十五号“处理”掉算了。
    当然以上也就说说，你要真让他们“处理”掉十五号，那群家伙也肯定做不出来。
    一个是十五号除了作为威胁以外，本身所具备的价值，而另外一点……
    谁能保证，逼迫他们“处理”掉十五号不是对方的阴谋的目的呢？
    那群家伙，吵吵闹闹有一手，真要背锅没一个有胆子接下来的。
    难怪哈茨说那帮家伙不过是被推在台前的烟雾弹罢了，如果你弄不懂对方想做什么，就拿出一个毛线团来应对！
    反正大伙都解不开，至少相互之间能拖延时间。
    但是拖延时间……也不能拖得太久了……
    符尔叹了口气，伸了个懒腰。
    突然，他有了一个想法。
    “你说——”
    “幕后黑手……会不会是，和斯坦利立场相悖的人呢？”
    正是因为那家伙纯粹的不像样……那是否代表着，利用起来更为简单呢？
    “立场相悖……你是说激将法？”
    “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好，你看我每次对哈茨用激将法不都挺管用的。”
    符尔翻出当初克里尔斯交付给自己的，那份所有参与了关于十五号处置方案讨论的议员名单。其中着重标注的，当然就是以斯坦利为首的，希望将十五号送回本征世界的研究派，而与之相对的，不赞同将十五号送至本征世界的，也大有人在。
    只不过在当时看来，斯坦利的嫌疑太大了，以至于其他人基本都只做了最基础的背调。
    “如果恰好有这么一个人，他与斯坦利的关系恶劣，立场冲突，而当他越不让斯坦利做什么的时候，我们的那位纯真研究者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符尔一边翻阅着名单目录，一边说道。
    “那大概会激起斯坦利那仅存的好胜心，和他硬磕到底——”
    “那如果这个人的目的，实际上恰好与斯坦利的目的一致，那么这时候……斯坦利不就成了最好的【不在场证明】？”
    符尔一边思索着几个名字，在名单上找着。
    “啊……找到了——”
    他看见了一个名叫【安德鲁】的政客，一个名叫【帕尔斯】的商人，以及一个叫做【欧文斯】的学者。
    他们无一例外，都坚定的在那场会议上，对斯坦利的计划与安排各种抨击。
    这也是之前【世界维系会】在对斯坦利进行审问的时候，对方提到过的名字。
    “咦，这家伙我有印象——”
    希尔薇娅指了指那位学者【欧文斯】。
    全名：巴里·欧文斯。学位是博士，专攻的是奇迹化生物再生技术。
    “我在监视斯坦利的时候，他好像提到过这个人的名字，一脸愤怒的表情。”
    “那看来，他们的矛盾的确不小，走，我们去找哈茨。”
    该继续调查了。
    ………………
    第二天，符尔从哈茨那里得到了消息。
    欧文斯博士近一个月以来，都没有怎么在他所属的实验室机构露过面，甚至从几年前开始，他的实验就已经没了什么进展和成果，即使偶尔依旧会出席大的学术交流会，或者是像十五号的处理方案这种特殊的会议，但是他似乎没怎么把重心放在学术上。
    当然，政界也只是浅尝辄止，似乎也没有进入联邦核心的打算。曾有人说，他是因为数年前被加入【阿特拉斯院】的申请被拒绝之后，开始自暴自弃了。
    但是在符尔看来……这每一条信息，都只是在象征着，对方的可疑度正在直线上升。
    “哈茨……算了，米拉妮小姐，能找到他吗？”
    忽视了面前只会打架的某“莽夫”，符尔对着通讯耳机中问道。
    “能，或者说，对方根本没有隐藏过自己的行踪。在半个月前，他最后一次参加完关于十五号的处置会议后，便乘坐私人航空，前往了位于太平洋的一座小岛上进行度假去了。”
    “看来……得去会会他了啊……”
    “如果你们要找那位巴里·欧文斯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们一点建议——”
    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插入通讯，亦如一个多月前在废弃遗迹中调查的那一次。
    “克里尔斯先生，请不要用这种突然插入的方式介入通讯。”
    首先，是米拉妮无奈的声音。
    “噢！抱歉抱歉！因为我这刚好结束了一段实验，想起来这边的调查还没结束，所以就过来听了一下，本来是没打算出声的，但是你提到了那位巴里·欧文斯，引起了我的兴趣。”
    虽然语气中包含歉意，但是符尔总觉得这家伙是故意的，就是想吓别人一跳。
    但既然对方带来了目标的情报，符尔自然没有不听的理由。
    “听上去……克里尔斯先生你认识欧文斯？”
    “嗯，认识。”
    克里尔斯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没记错的话……他的申请就是我拒绝的。”

 第189章 疑点

    “目标岛屿进入可视范围内，已发送请求降落信号。”
    “塔台已接通，正在点亮降落跑道。”
    “跑道已清空，正在进入降落航道。”
    “哈茨阁下，预计1分钟后尽量完成。”
    “嗯，我知道了。”
    哈茨与符尔坐在管理局特供的任务用运输机上，静静等待着降落。
    6小时前，他们成功尝试联系上了那位欧文斯博士，在表述了目的之后，对方非常果断的同意了接受这次调查。
    于是经过了约3小时的飞行之后，哈茨与符尔成功抵达了这座属于他的私人岛屿。
    此时，已经是半夜11点。
    “怎么了？符尔，你在想什么？”
    看了一眼距离地面的距离，哈茨转过身来，看着若有所思的符尔，问道。
    “我在思考……克里尔斯先生那时候对欧文斯的描述。”
    约10个小时前，他们在基地会见时，在针对欧文斯博士的现状进行分析的时候，克里尔斯突然插入了通讯，并且给他们留下了一些信息。
    那些是关于【世界之魂】的研究报告，根据封存档案的数据记录，可以推测的出来，当时的【世界之魂】有9736的可能性，正在对如何重新唤回他们的神明进行研究与实验。
    并且受限于阿图姆之眼对【世界的碎片】的不可探知性，当时如果他们是利用【世界的碎片】进行的研究的话，由于环境场的变化，联邦并不能依靠远程观测检测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但是通过对最近的十五号的研究数据进行分析，于当初世界之魂的总部，也就是世界之魂全员牺牲的那个【圣所】中保存的环境数据进行比对。从中得到了一个结论。
    十五号的奇迹，或者说这份【奇迹】的来源，极有可能是从圣所中诞生的。直到十五号依靠所有克隆体的意志成功调动起这份奇迹之后，在依靠阿赖耶给予的“半成品”刻印稳定下来，收容于体内。
    虽然关于阿赖耶为什么要赐予十五号“刻印”这一点，仍被视作了最高机密。
    符尔曾尝试旁敲侧击询问局长，但是他却并没有回答，只是说。
    “这部分与你想要调查的无关，你只需要知道，即使他只是【救世主】的克隆体，但是救世主的意志依旧在影响着他就足够了。所以，放心去思考去调查，我会在关键时刻给予你帮助的。”
    影像通话中，局长只是这么笑着说道。
    怎么感觉……自己是不是被安排的太厉害了一点。
    所以很无奈，这边的思考没有进展的话，就只能接着按照原有资料继续进行。
    而在这其中最大的问题当然就是，一份“空缺”。
    根据【阿特拉斯院】的计算式中，那份奇迹的空缺。任何固化的奇迹，都是需要支付足够的代价才能够产生的。
    按照现代的工业化流程中，首先需要的就是，人工灾厄化边境，然后通过将灾厄浓缩，精华，清除的方式，于边境的残渣中提取出固化的奇迹。
    因为【人工灾厄化】这个技术本身的存在，其本身就是在以破坏世界的方式，创造再造世界的奇迹，所以这项制程是根本无法在现实世界中实行的，只能放在专用的，废弃边境中进行。
    【世界】，就是被这份【奇迹】所支付的代价，
    那么那份代价呢？即使阿图姆之眼无法探测出由【世界的碎片】诞生的灾厄，但是没有人会认为世界之魂拥有这份在本证世界制取【奇迹】的手段。
    无论是从教派的理念，还是理论上的依据，都无法实现。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这份奇迹，是他们的【神明】赐予的。
    但是这就相互矛盾了，如果他们的神明还存在的话，又怎么需要研究如何复活神明呢？
    克里尔斯也没有继续卖关子，他告诉符尔，根据他的研究，残存的神明，也可以做到这件事情。
    或者说，复活不完全的神明。
    因为对方所信仰的，是具有【世界之母】特性的神明，相对的，如果其本身存在奇迹与灾厄的相互碰撞，那么就有办法将【奇迹】提炼而出，化作固态储存。
    而导致他们全员牺牲的最大可能，也极有可能是因此。
    对于“教派”而言，也只有通过“信仰”这条锁链，才能完美的达成对所有教徒的抹杀。
    以上均为理论上的推演，但是事实是需要证据的。
    因为在那个圣所，并没有找到任何“灾厄”的存在。那一天进入圣所调查的调查员所看到的，只有一地的尸体。
    所谓的“复活不完全”的神明，去哪了呢？
    凭空消失了？
    如果真的存在一个幕后黑手的话，那么这一切，一定与他有关。
    为此，克里尔斯专门做了一个新型的监测仪器，让符尔带着。
    这份监测装置，监测的并非扭曲值，而是奇迹与灾厄的波形。
    从十五号的调查数据中，提取出来的，具有“特殊性”的波形。
    如果欧文斯博士真的与之相关，他的身上，就一定有这样的特殊能量残留。
    以上便是克里尔斯带来的信息。
    之后相关的，欧文斯博士的资料，或者说算是克里尔斯独家的，特殊内部信息。
    在他看来，那位巴里·克里尔斯，绝对不是因为没能加入阿特拉斯院而自暴自弃，放弃了研究。
    恰恰相反，在克里尔斯看来，欧文斯在学术研究上的狂热程度，恐怕并不亚于身处阿特拉斯院的研究者们，甚至超越了绝大多数。
    比如克里尔斯自己。
    对方这近50年以来的人生，几乎全部都奉献给了他的研究生涯，名利与社交不过是方便他获取研究资源的方式罢了。
    但当符尔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没能通过阿特拉斯院的审核的时候，对方却只是摇了摇头。说道：
    “阿特拉斯院并不需要他这样的研究者。”
    便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这家伙吊人胃口真的是有一手的……
    “嗨，思考那么多有什么用，正面会会不就知道了？没问题就下一个，有问题大不了开打，有我在，甭慌！”
    “就是有你在我才慌啊……”
    符尔叹了口气，深深体会到了米拉妮小姐的日常。
    不过相对的，哈茨的战斗力是绝对值得信赖的那一档。
    符尔甚至可以毫不犹豫的表示，如果哈茨想在这个岛屿上闹翻天，那位欧文斯不可能能拦的住他。
    哪怕这里真的有那位【不完全复活的神明】，也一样。
    毕竟根据登机前，哈茨偷偷摸摸的跟自己的描述来看。
    在下一次评估之后，他可能就要抵达ss级了。
    慕了！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有这种等级的战斗力啊！

 第190章 警报

    “欢迎各位来到我的私人岛屿，很高兴见到您，哈茨阁下。还有这位……是叫符尔先生对。”
    下了飞机，迎面见到的，便是看上去在此等待多时的，这个岛屿的主人，巴里·欧文斯。
    与资料上的照片不同，他这会儿身着一身便装，虽然依旧带着眼镜，但是基本看上去和一位普通人没什么不同。
    并不能看得出来，这一位实际上是一位在多个科目下有过重大发表的博士。
    “晚上好，欧文斯博士……”
    哈茨先是看了一眼符尔，而符尔则是摇了摇头。
    克里尔斯给的探测装置，并没有发出警报，一切正常。
    “很抱歉突然打扰。”
    “哪有哪有，作为哦联邦的一员，配合工作理所当然的不是吗？”
    欧文斯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这座岛屿虽然在接近热带的区域，但是晚上的海风还是有点冷，各位不如来我的独家别墅，我们边走边聊？”
    “嗯，那就听凭博士的安排了。”
    哈茨也没有犹豫，应承了下来。
    毕竟在一切得到确认之前，他们只是凭着安全调查的名号，前来调查的。
    顺着林间小道，跟随着欧文斯，一行人来到了他的别墅。
    别墅占地面积很大，但是整体风格却并不算豪华，与其说是一座独家别墅，不如说更像一个带一点研究所风格的山庄。
    给仆人安排好了泡茶的命令，众人入座书房的方桌旁。
    “既然各位是因任务而来，那么我也就不多废话了。虽然不知道为何我会在需要安全审查的名单上，但是请各位随意调查，这座岛屿的任何地方，无需询问我的同意，暴力拆除也没关系，请各位放心的调查。”
    欧文斯喝了一口茶水，笑着说道。
    “感谢配合，安全调查大约需要三天，调查员们会在这里仔仔细细的调查的。当然，我们尽量不打扰到博士您的工作。”
    “没有关系，我来这里也基本没怎么工作了。我的情况想必你也知道。说来惭愧，近几年来我的研究陷入瓶颈，心情烦躁，索性把这个独家岛屿重新打理了一番，来此放松心情。”
    “那这么一说，博士是近几年才来的这里？”
    “嗯，对，这里本来是合作的一个集团送我的礼物，但是当时我沉迷在学术之中，收下之后也未曾打理。知道近两年心烦意乱想找个地方散心才想起来这里。不过这个岛屿的的确确是个好地方啊。身处接近热带的区域，却极少遇到台风，可以说是度假的绝佳去处了。”
    欧文斯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
    “只可惜我早点没发现，白白花了几年的维护费用却不曾来享受。你看，我现在都不怎么想回去了。”
    “希望放松是人之常情嘛~下次我长休的时候倒是也希望能找个度假岛屿呢。”
    “到时候你来联系我，这里还是挺不错的。”
    “回头再说，毕竟我的长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呢。”
    哈茨笑了笑，将话题推脱了过去。
    “那倒也是，虽然我身处联邦，不怎么与管理局打交道，但是一位s级英雄的工作有多么繁忙我还是略有耳闻的。”
    欧文斯点着头说道。
    “话说回来，各位来此，想必也不仅仅只是为了一个安全调查。能让s级英雄以及一位c级英雄一同出马的任务，我可不信是这么简单一回事。”
    “呃……好，那么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关于与【人工奇迹计划】相关的，十五号的事情，你知道。”
    “嗯，我知道，毕竟我也在讨论的议会当中，我记得我对十五号返回本征世界进行研究调查是持反对意见，投出的也是反对票。怎么？一个多月过去，这个事情出了什么意外吗？”
    欧文斯皱了皱眉头，询问道。
    “的确有意外，有关十五号的研究的主导人，斯坦利·鲍尔图斯，近期被卷入的一起涉及威胁世界安全的事件当中，在我们对他进行审问之后，在他说出的可疑人员名单中，有你的名字。”
    “斯坦利啊……那我就可以理解了。”
    欧文斯点了点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看来哪怕我已经不在学术界继续发表成果，那些曾与我针锋相对的废物已经心怀嫉妒啊……”
    “哦，看来你很清楚自己为什么在对方所说的名单上？”
    “嗯，因为斯坦利那家伙曾经有多个学术研究被我否定以及竞争，每一次他都没能赢过我，所以他对我怀恨在心也是正常的。这一次恐怕也是因为我在关于十五号的处理方案的会议上否定了他的提议，所以故意给我泼脏水。”
    欧文斯摇了摇头，说道。
    “明明我只是在陈述我的观念罢了，只能说像他这样只在乎名利和价值的研究者，终究和我不在同一条道路上。”
    “滴——滴——”
    “的确，来此之前我也曾调查过博士你的过往，作为研究者而言，你的履历着实精彩，甚至可以说你已经将自己这短短的50年都奉献给了探索学术的理想。”
    “所以，我也很奇怪……”
    哈茨疑惑的看着对方，问道。
    “博士你当初为何没有通过阿特拉斯院的审核呢？在我看来，那里不正好需要像你这样纯粹的研究者吗？”
    “………………”
    欧文斯沉默了一下，然后轻轻的闭上了双眼。
    “说实在，我并不知道为什么。也许阿特拉斯院有自己的考量。抱歉，我不是很想聊这个话题。”
    “这样啊……”
    “滴——滴——”
    “那……欧文斯博士，您是怎么看待所谓的“真理”的呢？”
    坐在一旁，许久未曾出声的符尔，突然出声问道。
    “真理啊……这是一个有意思的问题。虽然我未能如愿加入阿特拉斯院，但是我对阿特拉斯院的理念还是很认可的。”
    欧文斯用茶匙摇晃着杯中的茶水，说道。
    “没有人可以阻止正在寻求真理道路上的人。”
    “也就是说，您认为您就是那种，纯粹的研究者？还是说，在寻求真理道路上纯粹的探索者？”
    “滴——滴——”
    “当然，我以此为骄傲。”
    欧维斯笑着，看着沉默的符尔，说道。
    “这位符尔先生还有什么疑问吗？”
    “嗯，没有了，感谢你的回答，欧文斯博士。那么——”
    符尔站起身来，轻轻按了一下包中的仪器。
    “滴——”
    警报已经响了很久了。
    “动手！哈茨！”
    “孙贼！吃我一斧！”

 第191章 狂气者的目的

    “嗯？各位为何突然对我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学者突然发难呢？”
    “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学者？我可没见过哪个普通学者挨了我一斧头之后还能站起来的。”
    哈茨不屑的看着对方，明明身体已经被分成两半，但是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就这么站着对他对话。
    甚至身体的截面，都没有看到内部的器官，仅仅只有扭曲的灾厄黑影在其中蠕动着，象征着不祥。
    “哦，差点忘了，我现在这具躯体没什么感觉，都没注意到被切开了，请两位稍等一下——”
    欧文斯微微移动，将被竖向分割开来的身体重新合拢，伴随着体内灾厄的一阵涌动，再度恢复的完好如初。
    “我自认为还是伪装的挺好的，各位又是怎么发现的呢？哦，是刚才那个滴滴声吗？”
    似乎根本没把眼前的两位英雄以及外界的调查人员当一回事，欧文斯自顾自的说道。
    “是联邦研制的新型探测器吗？不对，我没有听说这回事，那应该是阿特拉斯院或者收容会研制的？真是有意思，我本以为与【世界的碎片】相关的情况，你们根本都检测不出来呢，看来还是马虎了。”
    “不过，原理是什么呢？观星会的家伙终于找到了升级阿图姆之眼的办法？还是说我露出了什么马脚？不，也有可能是你们通过对十五号的奇迹进行研究，发现了什么特殊的数据。”
    “欧文斯，现在你还有投降的机会。你知道的，管理局已经封锁了这个岛屿，你隐藏自身的方式也已经失效，你已经彻头彻尾的输了，老实交代没准还能少受到一点苦。还是说你觉得你可以在我的手上逃掉？”
    哈茨握紧了战斧，一旦对方再有任何可疑的行为，他将毫不犹豫的再度发动攻击。
    难以杀死或者杀不死的东西他也不是没干过。
    无非就是换种方式罢了。
    “输了？对，没错，在你们看来，当我被发现的时候，就已经预示了我一切幕后计划的失败——但，这真的是结束吗？”
    欧文斯笑了笑，但是他的眼镜底下，却是冰冷到不能再冰冷的目光。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明目张胆的答应你们的调查请求，甚至从来未曾掩盖过我的行踪，是因为我对我自己隐藏方式自信？”
    欧文斯看着眼前的两位【英雄】，目光陈恳的说道。
    “虽然作为学者，我理应对你们这些不对真理有所诉求之人无话可说。不过真因为我自认为是个聪明人，所以才更清楚的明白。无论怎样，我只是一个学者，一个被当今的联邦法理所束缚的学者。我的目光当然会有局限性，非专业者永远敌不过专业者，我也不觉得自己能躲过你们这些专业者的搜查，所以打一开始，这份所谓的隐藏措施，也不过是一个障眼法罢了。”
    “所以你们猜猜，我为何敢这么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二位的面前？难道我不知道收容会针对死不掉的玩意有多少种收容办法吗？”
    “不用你们来审问，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我的目的。”
    欧文斯转过头去，走了两步，书房的落地窗，看向远方的海景。
    “首先，将资料塞入斯坦利那个呆瓜在黑市看中的二手仪器中，然后再利用自己与他多年的冲突在议会上与他对立，迫使他自己跳出来，给我充当障眼法。”
    “以上这些，各位应该都推测出来了，不然诸位也不会出现在我这里了。不过想必各位可能还没弄懂，为何我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其实很简单，我只不过是在做一位学者该做的事情罢了。也就是研究。”
    “难道你们不觉得，奇迹仅仅只被把握在少数人的手中，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情吗？”
    “呵！公平？”
    哈茨轻蔑的嘲讽了一句，说道。
    “你不过是在假以公平的名号在谋求自私的欲望罢了。”
    “对啊，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的目的只有一个，也仅仅只有那一个。我只是想彻彻底底的研究【奇迹】的力量罢了。但是，阿特拉斯院拒绝了我！他们胆敢拒绝我？！”
    欧文斯面露狰狞，不久前那副淡然的模样全然不见。
    “明明是你们，自私自利的截断了人类获得奇迹的通道，阻碍了我寻求真理的道路，现在居然说我自私？不过这也没关系，好在我挺有自知之明的，我的确挺自私的。”
    “所以，当我得知了那份三十年前【人工奇迹计划】，那份十年前【世界之魂】的伟业之后，我会做出什么，你们也就不难想象了。”
    欧文斯摇了摇头，似是在惋惜。
    “真可惜，【世界之魂】的教徒们拼尽全力，他们的目的居然是重新做回神明的奴仆？真是可笑！难道不是应该通过神明能绕开阿赖耶的特性，去研究所谓【奇迹】带来的真正变革吗？！”
    “只要我将那位神明再度显现！我就可以带领所有人再度拥抱奇迹！到时候，这个世界将重新回归神代！现在虚妄的和平不过是你们的谎言，所谓的【英雄】都不过是令人作恶的伪善者！唯有真正的，来自奇迹的冲突，才能带领人类走向真理的道路！”
    “你想要复活【盖亚】？”
    沉默了许久的符尔再度出声问道。
    “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作为学者，我想你不可能不知道。世界之母这个等级的存在，绝非一个人两个人的奇迹可以推动其显现的存在。哪怕是当年的【救世主】还存在，也无法做到这一点。”
    符尔凝视着面前张扬的欧文斯，皱起眉头，问道。
    “你在撒谎，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哦？看来这里也绝非都是蠢蛋啊。不过，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十五号还身处我们这边，你的计划永远不可能躲开他的存在。不然，你根本没有抛头露面的理由。”
    “嗯，你说的对，的确，只要我想要复活【盖亚】，那么无论如何我都需要十五号这样，拥有奇迹但却未被阿赖耶限制的人。不过，为什么你觉得十五号在你那边，我就无法完成计划了呢？”
    欧文斯推了推眼镜，露出了戏谑的笑容。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的目的还在被我深深地隐藏呢？”
    “？”
    “我是说，有没有可能，从一开始，我的目的就已经很明显了呢？”
    符尔能感受到，从对方身上弥散而出的灾厄的气息，正在愈发膨胀，难道对方的计划已经完成了？
    不对，如果真的完成了，那么根本没有必要还在这里和他们废话。
    符尔凝视着面前的“狂气者”，心中有个不好的猜想。
    难道，他的目的——

 第192章 灾厄显现

    “我的目的，一开始不就已经展现过了吗？斯坦利替我完成的，不是很出色吗？”
    【糟了！！】
    当欧文斯如此张狂表示的时候，符尔就已经笃定的心中的猜想。
    目前的这种情况，排除了所有隐藏的道路，就只剩下了一种可能。
    也是……最坏的情况。
    “人类的情感真的是很神奇的东西呢。这份力量不仅能互换来阿赖耶的青睐，给予刻印的奇迹。也可以凝聚为万众一心，呼唤已死亡的神明片刻的回归。”
    “就算哪怕是仿造的人类，虚伪的【英雄】，即使是克隆人，他的人格身处空洞，却依旧无法压抑住内心的愿望。”
    “你知道吗？十年前，那帮【世界之魂】的教徒们，可是的的确确的将他们的【神明】短暂的复活了哦，只不过仪式出现了那么一点点小意外，除了原定作为祭品的【世界的残片】以外，同样被献上的，还有所有教徒的灵魂。”
    “他们的确成功了，通过牺牲掉自己性命的方式，成功与他们的神明融为一体，将【盖亚】的存在锚定在了本征世界之上。”
    “不过很可惜，那份不完全复活的神明既是因为他们的存在得以维持形体，不会被现在的【世界】所排斥，又因他们的存在，本就混沌的意识被灌入了太多的杂音，长久地陷入生死的交界处，无法彻底的复活。”
    “我找到祂了七年，也研究了七年，始终找不到能够激活的方式。不过，谢谢你们，替我找到了，能够激活祂的方式。”
    欧文斯笑着，神情是如此放松，就像是真的在衷心感谢面前的两位一样。
    “你的说法没错，想要彻底的复活一位神明是天方夜谭，但是激活一位拥有神明特征，夹杂了千万人思想的【混合兽】，却要不了多少代价。”
    “只需要有一位持有【奇迹】者，衷心的想要复苏那一位与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亲人，就足够了。”
    “毕竟，虽然和【救世主】阁下的奇迹截然不同，但是那一位的奇迹，从概念上可是丝毫不输给【救世主】的力量啊……”
    “喂！十五号！十五号！！”
    符尔赶忙拨通了十五号的通讯。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阳谋。
    当所有人都认为幕后黑手的目的还隐藏在暗中的时候，他的真正计划，早就已经实施开了！
    他只不过需要十五号按照既定的，没有人阻碍的流程，逐渐掌控自己的力量，恢复过去的记忆就足够了。
    某种意义上，欧文斯真的很懂，何为人类的情感。
    因为他坚信，只要十五号找回了过去的记忆，那么就一定会，祈愿奥黛丽的复活。
    而这份祈愿的奇迹，将化作着火索，点燃【盖亚】的生命。
    “不要尝试破解你的力量！这是个阴谋！！！”
    “……………………”
    通讯设备内久久未能传来回应，只剩下空洞的杂音。
    许久……才终于听到了，那来自十五号的微弱回应。
    “对不起……符尔先生，我似乎弄砸了……”
    “轰！！！！！”
    在声音和冲击还未传递而来之前，符尔和哈茨就已经感受到了那个存在。
    距离岛屿数百公里外，扭曲的巨兽突破数千米的水压，自深海破海而出，无数的奇迹与灾厄在祂的体内交织，碰撞，仅仅是存在就已经开始扭曲世界本身。
    不，也许……只是在还原曾经的世界……
    “注目！叩拜！此即为【世界】真正的主宰！以慈爱与无情为名！无私地向自己的孩子们分享【奇迹】与【灾厄】的世界之母！”
    “【盖亚遗志】，于此显现！”
    虚幻的奇迹之影在盖亚之影的面前显现了片刻，即使他想要阻止什么，却无力阻挡他体内的那份情感与原本就属于对方的奇迹相互交融，并破空而出，回归本源。
    随后，无奈的消散。
    最后的最后，他远远地看了一眼远方的岛屿。
    似乎在诉诸歉意。
    那份希望他的“母亲”复活的愿望终究作为了引线，激活了另一位“母亲”的意识。
    那是【世界的母亲】。
    以山峦为爪，以河流为血，原始的生命之潮奔涌而出，侵蚀着世界，重塑着世界。
    “咚！咚！”
    一下，两下，无法令人忽视的巨响，震动着附近所有生命的心脏。
    由缓慢到仓促，最后，那份心跳终于平缓了下来。
    祂，睁开了双眼。
    那双映照着星海的双眸。
    “——————”
    无法理解的鸣叫，如同潮水般散开。
    那是祂的探知能力，因为祂能感觉到，现在这个世界，不属于自己。
    祂需要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夺回这个世界。
    片刻后，祂得知了答案。
    于是，轰鸣响起，掀起浪潮与生命之海，【盖亚遗志】找到了祂应前往的方向，开始了移动。
    目标是……位于华区的英雄管理局总部。
    或者说，阿赖耶之塔。
    ………………
    与此同时，统合联邦，最高指挥部。
    【检测到未知巨大扭曲场生成。】
    【阿图姆之眼未检测到异常，转化为光学观测方式，对坐标东经-164225，北纬4646进行观测。】
    【侦查到异常状况产生，近地卫星正在调动观测轨道。】
    【调动完成，确认巨大化灾厄产生。】
    【收到s级英雄·哈茨的报告，确认目标为世界之魂遗留试验品·盖亚遗志。】
    【检测到环境异常，检测到世界侵蚀化现象】
    【目标路线变更，测算目的地为：阿赖耶之塔】
    【预计6小时23分17秒后，目标将抵达。】
    【统合联邦紧急预警已发出，启动最高等级威胁预案，正在开始紧急撤离。】
    【管理局、收容会、阿特拉斯院接入完成。】
    【第三，第七，第九，第十一队灾厄军已出动，管理局已完成全境【英雄】紧急征召。】
    【30秒后，第三小队将与目标接触。】
    【已完成灾厄初步判定，预计灾厄等级：sss】
    在不足30秒的慌乱之后，联邦再度统筹一切，并启动所有的可能性预案。
    无数的资料汇总，最后化作最为清晰的报告，放在了最高秘书长的面前。
    然后，按下了最终的警报。
    【末日警报，已发出。】
    时隔近百年，统合联邦再一次拉响了末日预警，但所谓的末日预警从来都不是象征着末日到来的含义。
    而是在末日抵达之前，他们会拼尽所有，付出任何可以支付代价，去阻止这一切。
    也唯有此刻，才没有人会质疑，统合联邦的存在。
    臃肿的机关，正在凭借人所构成的齿轮，调动世界的一切。
    目标有且只有一个。
    拯救世界——

 第193章 防线

    “目标进入可视范围内，李道然，看到敌人了吗？”
    与轰鸣的运输机上，来自对灾厄处理科第三小队的李道然按住了耳朵上的通讯耳麦，透过飞机的观察窗，沉默了一下，说道。
    “这……恐怕不是看不看得到的问题了啊……”
    距离自身不足30公里外，已经能看到那遮天的乌云与蔓延的黑色浪潮。
    以及那在海洋中前行的，苍天巨兽。
    毫无疑问，让联邦敲响末日预警的目标，就在此处。
    “第七，第十一小队预计5分钟后抵达，在支援抵达之前，你的任务只有一个。”
    “知晓，试探是——”
    按下手边的按钮，舱门缓缓开启，席卷的气流掩盖了通讯线路中的嘈杂，令李道然在轰鸣的破风声中，寻得一丝宁静。
    数秒钟后，他睁开双眼，看向舱门外的脚下，已经抵达了巨兽的附近。即使还未正面交手，他便已经感觉到了对方体内那汹涌碰撞的灾厄与奇迹。
    单从量级上来讲，眼前的敌人至少是自己的数百倍。
    但是，这都不是最关键的，最为主要的是……
    自己的奇迹仿佛在被对方吸引一般，躁动不安。
    “这就是……【盖亚遗志】吗？”
    “李道然，我们无法再靠近了。”
    “了解，那么……”
    他纵身一跃，跳出了机舱，与此同时光芒汇聚，化作一道剑光，牢牢地吸附在李道然的脚下，替他稳住身形，然后对准方向。
    “在下，去去就回！”
    【s级英雄：缥缈剑尊·李道然，抵达战场——】
    将自身一同融入剑光当中，跨过数十里的距离，破空而去。然后狠狠地钉入那巨兽庞大的身躯当中。
    “————————！！！”
    只不过，相较于巨兽这数里体积的身躯而言，这一枚飞剑仿佛只是一根牙签一样，毫无作用。
    或者说，连突破对方的体表都没做到。
    不过，李道然作为同样以战斗力着名的s级英雄，自然不会以为依靠这么一把飞剑就能试探出什么。
    这，只不过是一把信标。
    “剑心流转！”
    “叮——”
    光芒闪烁，一瞬间，李道然的位置与钉在【盖亚遗志】身上的利剑呼唤，然后马不停蹄地，将手中汇聚的奇迹凝结，化作实体，自九天之上落下。
    “剑技·陨星！！！”
    遮天蔽日的巨剑自空中坠下，带着九天之上的罡风与坠落的劫火，锁死了李道然的坐标，朝着【盖亚遗志】狠狠地砸去。
    【检测到超规格奇迹力场展开，确认为我方【英雄】正在使用大规模破坏性技能。】
    远在数千公里外，联邦的作战调度室内，正在监控着战场的情况，调动着资源，时时刻刻保持着关注。
    “奇迹供给组，管道预热，随时准备接入。泡沫边境随时做好准备，如若出现意外，第一时间将李道然拉进边境内。”
    “通知第十七、二十、二十一编队在大陆沿海待命，第九，第十二编队随时准备出发。”
    “另外……让阿特拉斯院做好准备，视情况将那几位袭名者投入战场。”
    秘书长有条不紊的下达着指令，所有联邦的成员化作一个个体，将这庞然大物在运转开来。
    “不会有问题吗？一上来就用这种超规格技能。李道然他撑不住多久……”
    “我知道，正是因此我才让奇迹供给组进入预热状态。能让一位s级英雄一上来就动用大招的只有一个可能——”
    秘书长摇了摇头，说道。
    “这就代表，他的战斗直觉在告诉他，只有这样才能达到我们给他的任务目标。”
    如果说对灾厄处理课的英雄所配备的支援官永远不会干扰英雄的战斗方式，那么联邦作为更上一层，他的指挥就只会做到下达任务指令这一步为止。
    战场上的事情，全权交付给战斗人员。
    【确认超规格奇迹技能：剑技·陨星命中。正在计算目标受损率——】
    自九天坠落的巨剑，带着锋利的风暴与炽热的烈火，席卷着半径3公里以内的一切，连同【盖亚遗志】释放出来的那黑色的生命之潮一同焚烧。
    就仿佛往酒精中扔下了一粒火星，瞬间爆发出直冲云霄的巨大冲击。
    “叮——”
    剑心流转再次发动，在陨星之剑抵达的前一瞬，将自身与预留在安全距离的利剑互换位置。李道然喘息着，凝视着那团火焰。
    “这手感……不对啊……”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用力握了两下。
    不仅仅是根本没有击破的实感，而且他可以确认。
    自己的力量在直接接触的那数秒之内，已经被吸收了太多。
    无论是自己的剑，还是自己。
    “————————！！！”
    依旧是，无法理解的鸣叫，贯穿了大气，将这灼热的火焰瞬间熄灭。
    “什么！！”
    【目标受损率……003】
    【根据汇报，确认对方具有吸收奇迹的特性。根据计算，刚才的攻击约有7323被对方吸收。】
    【确认到……目标扭曲值增升，侵蚀范围扩大。】
    【第七，第十一小队所属，念力掌控·卡西迪，大力神·鲁卡珀瓦，抵达战场。】
    “哟！李道然，我们来了！”
    “战况如何？”
    在看见对方几乎毫发无损的瞬间，李道然便做出了目前最佳的方针。
    将战场上上所有战况汇报，并且将已知的情报同步给战友。
    “小心，这家伙很硬，能吸收我们的力量。尽量不要近身战斗。”
    “目前还没试探出来对方的攻击手段，谨慎一点。”
    “啊？不能近身战斗，那我咋办？”
    光头肌肉男子摸了摸自己锃亮的脑袋，有些尴尬的说道。
    “鲁卡珀瓦你啊……让你平常只会摔跤……”
    一旁稍显瘦弱的男子伸出双手，一只手维持着一块稳定的平台，另一只手则从海底凭空抓起数个巨大无比的岩石。
    然后将它们汇聚，压缩为一枚凝实的“炮弹”。
    没办法，不这样怕不是还没等打到就被旁边这个莽夫给干碎了。
    “来，砸祂。”
    “没问题！”
    鲁卡珀瓦哈哈大笑着，飞身跃起，一拳砸进眼前的巨石。
    “尝尝我的大炮！！！”
    “轰！！！！”
    一瞬间，巨石凝成的炮弹穿破了音障，分开了海水，以难以企及的速度发射而出，狠狠地砸在【盖亚遗志】那颗扭曲的头颅上，甚至直接将对方打了个趔趄。
    “nice！看来这招有用！卡西迪，快快快，再来一颗！”
    “行行行——”
    “等等！”
    正当卡西迪准备再度凝聚念力，给鲁卡珀瓦再整上一颗炮弹的时候，在一旁观察情况的李道然却看见了一抹闪光，自对方的身体浮现。
    如果不是那道闪光过于眼熟，可能他都注意不到这一瞬而逝的光芒。
    “卡西迪！防御！！！！”
    “！！！”
    突然间，刺骨的寒意席卷而来，卡西迪下意识的将手里的岩石抛出，然后将念力汇聚为屏障。
    “轰！！！！”
    与此同时，巨大的冲击袭来，将四周的海水击成水雾。
    “哗啦啦啦啦——”
    海水落下，卡西迪喘息着，他的双手险些因为抵挡这一记冲击而麻木，但是好在，自己的屏障还是挡住了。
    到底是什么飞过来了？
    伴随着水雾的散去，众人看见了，那死死地钉在念力屏障上的……
    利剑。
    “………………散！！！！！”
    巨大的压力从天而降，在破开了乌云的同时降下了更大的阴霾。
    【检测到超规格奇迹力场展开，确认为敌方目标正在使用大规模破坏性技能。】
    【光学观测确认……该技能为……】
    剑技·星陨——
    来自自身的奇迹，最终落在了自身的头上。
    以更大的规模——

 第194章 破苍穹

    “轰！！！！”
    巨大的剑刃撕开海水，高温升腾，将一片海域之内瞬间化作死地。
    在持续了数十秒的肆虐过后，巨大的剑体破碎，化作泡沫消散。
    “咳！！咳咳！！”
    被巨大的冲击卷入，李道然感觉自己现在全身的骨头像是被击散了一样，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
    还好刚才反应迅速，直接将一柄剑交付给鲁卡珀尔，有他与卡西迪全力发射，然后自己抓住二位再度使用【剑心流转】交换位置，才得以死里逃生。
    即使是这样，也依旧被残余的冲击卷入其中，险些失去意志。
    与此相对的，携带他人使用剑心流转，也给李道然施加了极大地压力，体力近乎见底。
    “咳咳！我没事！！”
    “咳！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招不是你的技能吗？”
    卡西迪咳出肺腑中呛住的气息，喘息着说道。
    “看来，我们还是小瞧了对方啊……”
    李道然抬起头来，看向远方的【盖亚遗志】。
    “这家伙不仅仅会吸收我们的力量，更可以仿造我们的奇迹，将我们的技能原封不动的奉还……不对……”
    由于对方自身携带的扭曲值的位格与他们有天差地别的差距，这已经不是原封不动的奉还了。
    这只能算加倍奉还……
    “呸！哪来的这么恶心人的玩意！这怎么打？”
    鲁卡珀尔愤怒的砸了下海面，本来他就没远程攻击手段，现在对方还会复制他们的力量，然后以数倍的姿态奉还回来。
    “怎么？你怕了？”
    卡西迪好不容易喘过了气，他因为奇迹力量的差别，和旁边这两位的情况有些些微的不同。
    一个是纯粹增加肉体强度的【大力神】，一个是根据华区本地传说的仙人延伸而出的【缥缈剑仙】，他们所持有的奇迹除了刻印的基础之上，还会额外的赋予他们身体机能的强化。
    而他这种纯粹的“异能者”，和这两位相比，就太过于脆皮了点。
    “怕个屁！老子死也要把这畜生头给打爆！你行不行，给我多搓几颗炮弹。”
    根据目前的局势得到的情报，压倒性的对他们不利。
    不能随意靠近，不能随意使用奇迹之力直接性造成伤害，而且使用了造成的伤害也仅仅只能造成预期中五分之一的战果。
    而且目标还硬的一批。
    目前唯一产生明显结果的，只有像鲁卡珀尔的直接性物理攻击。
    但是凭借介质远程攻击，损耗实在太大了。
    “很明显，对方不是我们几个能干掉的，我们现在的目标只有一个，拖住。”
    李道然指了指一击过后便无视他们三个存在，继续朝着目标前行的【盖亚遗志】，与之前相比，侵蚀环境与世界的生命之潮喷涌的速度更快了。
    按照这个速度，别说对方路径上的避难了，怕不是最近的沿海以及岛屿，一个都逃不掉。
    “这是一场死战，恐怕我们不能接入联邦的奇迹供给系统了。”
    “李道然，卡西迪，鲁卡珀尔，能听到吗？”
    与此同时，来自联邦的联络抵达了。
    “嗯，信号正常，请指示。”
    “长话短说，下一步战略目标已确定，我们侦测到目标【盖亚遗志】正在对【世界】进行地狱化侵蚀，预计13分钟后，该片海域将不可逆的向【地狱】转变，所以，为了避免受害区域再次扩大，我们需要你们在下一步战略抵达之前，拦住他。”
    “本次战斗只有你们三个，联邦无法提供给你们奇迹供给，因为预期外的奇迹被目标吸收，可能会导致下一步作战计划的失败。”
    “…………还真是强人所难啊……”
    “啧，真麻烦”
    “………………”
    李道然没有说话，掏出口袋里的应急补给，以及精神刺激药剂，直接灌了下去。
    以透支精神的方式，换来了体力与奇迹的快速恢复。
    鲁卡珀尔和卡西迪也只是吐槽着，但依旧站起身来，再度凝聚力量。
    “我们要拖多久？”
    “预计7分18秒至7分54秒。”
    “地狱化啊……真是一个许久没见过的词了呢……”
    多年以前，他曾见过一次【地狱】。
    直至今日，那副惨状，依旧铭刻在脑海当中。
    那是一个被【终末之主】侵蚀毁灭的，有联邦与平民驻扎的边境。
    那种东西，见过一次就够了！
    “来——”
    没有丝毫畏惧的，三人同时激发了自己最大的力量。
    奇迹的光芒，凝聚，而后燃烧！
    焚尽一切，在达到最大破坏力的同时，让对方能吸收到的量化作最小。
    现在，他们就是最后的防线。
    “吾之手掌，将紧握世界！！”
    无形的力量凝聚，化作手掌，紧紧抓住巨兽，或者说，令手指刺入对方的体内。
    全然无视了反作用力令自己的手指寸断，血肉横飞，就这么冷漠的，透过手掌，看着对方。
    不容许他再前进一步。
    但，这也仅仅只够支撑一分钟……不，三十秒。
    在年里的巨兽被突破的瞬间，掌控着可被称之为【奇迹】的英雄踏破巨浪，冲刺至巨兽的眼前。
    而后，狠狠地砸落。
    “我特么——熊的力量！！！”
    一拳，两拳！
    突破了肉体的极限，可以说自己还从未有过这么爽快的不留任何后手的，将所有的力量灌注在纯粹的破坏之上。
    毕竟自从登入了s级的位阶之后，自己若真全力以赴，在本征世界的大部分区域造成的破坏实在太大了。
    但是，现在，就有这么一个绝佳的沙包，而自己又刚好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轰！！！！”
    拳风掀起海浪与风暴，将巨兽砸的后退了数里，海水自鲁卡珀瓦的体表升腾为水汽，发出呲呲的声响，只是巨大的力量释放出来的同时给他的身体附带上了高温。
    他活动了一下肩膀，然后再度踏前。
    在他的奇迹燃烧殆尽之前，自己还能挥出131，不，119拳。
    对方吸收奇迹的幅度，远比自己想象的更快。
    不过很可惜，他也不是单打独斗！
    肆意的轰出了数十拳之后，鲁卡珀尔没有继续激进，反倒是汇聚全身的力量，再度轰出，然后快速后退。
    他只是莽，但他又不傻。
    挨了那么多下，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对方要反击了。
    就正如他想象的一般，【盖亚遗志】的的确确的，做出了反击的动作。
    就仿佛在复制卡西迪的念力一般，无形的巨手落在刚刚他所处的位置，然后掀起巨浪与海底的礁石，奔涌而来。
    覆盖范围太广，难以躲避。
    不过好在，他也不是单打独斗。
    “轰！！！”
    无形的壁障挡住了攻击，给予了鲁卡珀尔后退的时间。
    现在，该轮到第三位接棒了——
    蓄势已久的力量，突然自远方爆发，与此同时念力屏障收起，剑气破开大气，直指目标的眉心。
    虽然目标是眉心，随之而来的一线光芒，却撕裂了整片天空。
    “铮——”
    一声金铁划过的鸣响，就仿佛，分割破世界的利刃。
    “剑技——”
    这一瞬息，世界陷入了寂静。
    “破苍穹！！！！”
    自命中的中心点，透过那没有丝毫偏移的分割线，足以看见后方的海洋！

 第195章 嘲讽

    “怎么，符尔先生您不去帮忙吗？”
    看着化作光芒，疾驰而去的哈茨，欧文斯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笑着问道。
    “我？我去帮什么？我一个c级英雄跑过去干啥？跑去送吗？”
    符尔耸了耸肩膀，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况且，这里不是还有一个需要重点对待的家伙吗？”
    警惕的，看着对方。
    打不死，杀不掉，手上没有针对性的封印措施，难道就放任对方搞事嘛？
    当然不可能！
    所以在哈茨前去支援前线的当下，能看住对方的，只有自己了。
    相互点了点头，就已经明白了职责。
    “原来是这样啊……也是，虽然现在，我的生命，我的存在以及系于那位复活的神明，但是根本而言，我也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研究者，别说一位c级英雄，恐怕如今在岛上的调查人员，都能通过武力压制住我。”
    “复活的神明？那你还真是有够大言不惭的。”
    符尔嗤笑着，看着对方。
    “你不过是复活了一具尸体罢了，宛若缝合怪一般的存在，还在这里碰瓷神明？真是有够好笑的。”
    希尔薇娅曾亲口告诉过他，这个世界不会再诞生新的神明，而名为【盖亚】的存在也早已消失。
    经由“人”之手。
    “我比较好奇的是，做了这么多，复活了一位注定会被讨伐掉的存在，你到底想做什么？别告诉我你觉得这玩意能毁灭世界，或者帮你重铸什么狗屁秩序。神明的时代，在数千年以前就已经彻底结束了！”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一定需要一个所谓的【神位】去锚定神明的存在吗？”
    欧文斯丝毫没有在意符尔的质问，只是随心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远方海面上传来的激荡。
    “我只是在做一场实验，一场能够真正意义上让我触及奇迹的真理的实验。至于后果如何，会带来什么，那与我何干？”
    他推了推眼睛，面色平静，眼中却闪耀着火光。
    “对我而言，这里是牢笼，符尔先生。想要打破牢笼并没有什么不对？”
    “……………………”
    看着对方，符尔内心叹了口气，然后默默地，抬起了右手。
    奇迹的光芒汇聚，熟悉的武装显现。
    “看来，你就是克里尔斯先生所说的，最为纯粹的，最为狂热追寻真理的那群研究者啊。”
    “克里尔斯？”
    似乎这个名字戳动了欧文斯的什么地方，令他的面色阴沉了下去。
    “哦呀？”
    看着对方的神情，符尔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由得，露出了微笑。
    “看来你也认识克里尔斯先生？不过我和他也就远程沟通过几回，连熟人都算不上，顶多只是认识罢了，不过——”
    符尔露出嘲弄的神情，看着对方。
    “这么说起来，您当年申请进入阿特拉斯院的申请没通过对。既然你也认识这位来自阿特拉斯院，拥有【固化】之名的学者，那想必你一定也知道——”
    “自己的申请，就是被对方拒绝的……”
    在笑容下，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最为嘲讽的打法。
    “哎呀呀，真是可惜啊，如果当年阿特拉斯院同意了你的申请，那今天是不是就不会产生这么大的危害了呢——你以为我会这么想吗？”
    绕着欧文斯，符尔摇头晃脑的说道。
    “还是说，其实正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看清楚了你的本质，所以没有通过你的申请呢？亦或者——”
    “单纯的只是觉得……你是个……”
    符尔止住了步伐，转过头，撑着手里的战斧戏弄的说道。
    “废物？”
    “……………………”
    欧文斯沉默着，短暂的闭上双眼后，再度睁开，看向对方。
    “你认为我会中你这么低级的激将法？”
    “怎么会呢？像您这样的大大大大——大科学家！怎么可能蠢到被我这样的半吊子激将呢？不过我很好奇——”
    符尔探出头，凝视着对方。
    “你到底是多废物，才要捡着阿特拉斯院不要的项目当个宝一样？”
    “………………”
    “哦！是我错了！也许你才是对的！不过既然你这么牛叉，为什么被我在这里按着嘲讽呢？”
    “……………………”
    “又或者说？你在害怕我手里拿着什么阿特拉斯院整出来的大杀器？不至于不至于，我只是一个c级啊！什么大杀器能给我用啊！”
    “………………”
    “不过……针对一个被拒绝的废物，真的用得上什么大杀器吗？”
    很明显，符尔能感觉到，面前的博士的心态，发生了那么一点点小小的变化。
    无论是心跳，呼吸频率，四肢的肌肉状态，体温，都在显着的活跃，然后忽然间，被压制了下去？
    “你认为我解决不掉你？就凭你一个c级英雄？”
    “那你来打我啊？被人骑在脸上屁都不放一个，你是什么虐主文的男主吗？当年被克里尔斯先生拒绝的时候，你也是这样吗？那还真是——”
    四周陷入了寂静，气温凝至冰点。
    “废物——”
    “轰！！！！”
    在那一瞬，欧文斯，彻底爆发。
    涌现的灾厄，喷涌而出的污染，自对方家下的阴影中升腾，然后在瞬间，吞没了整个别墅。
    仅仅这一瞬的爆发，就已经奠定了环境中灾厄所带来的的扭曲的基础。
    自随身携带的仪器上，清楚显现了对方的实力。
    扭曲值：a
    “你知道吗？实验开始之前，总是需要做一点点消杀工作的。”
    欧文斯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脖子，看着被灾厄逼退的符尔，面色阴沉。
    “如果你觉得你手上那把类似哈茨的那柄武器就是你挑衅我的资本的话，恐怕你的认知错误有点严重。”
    “是吗？那你倒是动手啊？叽叽歪歪的，被阿特拉斯院拒绝的家伙都是这种废物话痨吗？”
    “………………”
    自沉默中，欧文斯抬起了手，指向符尔。
    “符尔先生，世上没有后悔药，无论是我，还是你，所以——”
    漆黑的光芒凝聚，与扭曲世界带来的奇迹或灾厄不同，在欧文斯手上所汇聚的，是更为纯粹的，破灭性质的力量。
    这就是，与【世界】为敌，所要面对的灾害——
    “死！”
    “轰！！！！”
    在迸发的能量洪流中，欧文斯抬起头试图看到对方临终时那后悔的神情。
    但是很可惜，他所看到的，依旧是那副嘲弄的表情。
    至于符尔现在所想的，倒是比较简单了。
    哈！上钩了！！！！

 第196章 我就是想看到你这幅表情！

    这一个多月来，干了那么多活，做了那么多种尝试，但是结果都没搞到什么正儿八经的消息。
    符尔不说，但是符尔心里苦啊！
    同样都是打窝的，谁能受得了空军啊！
    你说他钓鱼钓了那么长时间，结果就钓起来斯坦因这个憨批，这算啥？当鱼群的佛祖吗？
    忍不了了，直接上抽水机！
    很可惜，他没有抽水机，只能老老实实的继续下饵。
    而现在，鱼终于上钩了！
    他这不得钓起来绕村两圈半？
    至于那什么看上去很唬人，但实际上能量强度不及当初维克多利的灾厄兽的攻击一根的能量洪流。
    有什么好怕的？
    真把他当c级了啊！
    虽然符尔真实评级也就堪堪过a级，能辅佐他，提高符尔作战能力的石板人也交给了哈茨，但是打你一个完全没战斗经验的研究员，足够用了！
    况且，你藏了后手，我难道就没藏吗？
    不假思索的，将力量汇聚，将战斧掷出，利用爆发的奇迹将灾厄的洪流抵挡住的同时，伸向背后，在外套下，有一个米黄色的挎包，绑与腰间。
    就像是，当初在亚特兰蒂斯的时候，炎殇携带的那个挎包。
    手掌拂过，通过了考察队队借给他使用的时候的临时认证，然后探入其中，抓住了一杆又大又粗，摸上去冰冰凉凉，但是对符尔而言，他已经相当熟悉这玩意究竟有多么火热！
    “轰！！！！”
    碰撞的冲击破坏了别墅，令原本的书房变成一摊废墟，自烟尘中，欧文斯抬首，看向对面。
    刚才的攻击没有命中，能如此轻而易举的挡住自己的攻击，对方绝对不是什么c级英雄。
    但，也感觉不到对方有什么压迫力，和哈茨不同，如果是像那位空想之心一个等级的s级，欧文斯很清楚，在刚才他抬手之前，自己的脑袋估计就落地了。
    既然如此，那对方应该也就是个b级，顶死也就刚到a级，这个阶段的话，不是什么大碍。
    并且对方的力量似乎来自于那一柄和哈茨手中的武装几乎一模一样的战斧，刚刚自己的攻击就是被对方通过引爆战斧的方式抵挡下来的。
    那么，下面三击，就试探出对方持续凝聚武装的间隔，然后在十回合之内，解决掉！
    虽然欧文斯并不擅长战斗，但是作为研究者，以及整场阴谋的策划者，该有的判断能力，自然不在话下。
    但，这一切是有前提的。
    自烟尘的覆盖中，奇迹凝聚的独特波动引起了欧文斯的注意，随后银白色的光芒闪过，一柄崭新的破厄战斧便破空而来。
    然后，被早有准备的欧文斯轻抬手指，指使着奔涌的灾厄，抵挡下来。
    但攻击还没结束，奇迹的波动再度触发了欧文斯如今灵敏的感官，他敏锐的探知到了对方正在一边凝聚战斧，一边借由弥漫的烟尘快速移动。
    下一瞬，战斧袭来，然后再度被抵挡，伴随着不断地移动，对方依旧没有放弃凝聚战斧进行远程投掷攻击。
    “间隔大约5秒，频率弄清楚了，那么——”
    在抵挡住符尔投掷攻击的同时，欧文斯抬起手，指向了感知中的方位。
    【投掷的时间是12秒，我的攻击会在03秒后抵达，而你凝聚战斧需要近5秒，你逃不掉了——】
    “轰！！！！”
    破灭的黑色洪流撕裂了大气，将四周的烟尘一并刮散。
    这一次的攻击远没有最初的洪流巨大，为了争取尽快的攻击速度，这一击大致只有之前30的威力。
    但是只要命中对方，凭借这份破坏性能量带来的影响，哪怕是那位哈茨，欧文斯都有自信让对方重伤。
    当然，他并不认为自己能打中那种s级英雄，但是面前这位，绰绰有余！
    而在烟尘散去后，欧文斯也的的确确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他的攻击精准的命中了对方的左腹，造成了贯穿伤害，毫无疑问，这是致死一击。
    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惨叫，便像是失去了力量，摔倒在地。
    但是，还没等欧文斯对此感到欣喜，另一股波动，便从他的身后传来。
    虽然同样是带有奇迹的味道，但是这一次，和之前不同。
    这是他更熟悉的那一类……被固化后，任凭人类利用和加工的那一种。
    欧文斯猛地转过头，而后，便看到了，在大概五十米之外的那杆略显简陋，但却又“武德充沛”的漆黑金属管。
    而原本理应被自己用攻击贯穿的存在，正扛着那长管，用一只眼睛看着他。
    然后，他思索了一下，说出了一句话。
    扣下扳机！
    “superrise other fker！”
    “咻——”
    携带着火药的烟雾，来自边境考察队的最新款微型破坏性奇迹火箭弹射出，携带着那群爆破分子的百分之一千祝福！
    将奇迹浓缩，然后赋予更为烈性的属性，最后利用更为快速的，更有冲击的发射系统，追求极近距离的快速爆发。
    然后，交付给每一位需要近距离爆破的爆炸爱好者！
    “轰！！！！！！”
    爆炸席卷开来，却又恰好的控制在了半径三十米以内，符尔满意的看着面前的作战成果，随手将手里已经些微有些变形的炮管扔到一旁。
    这玩意是一次性的，属于消耗品，炎殇当初把这个背包交给自己的时候，就给他介绍过里面所存储的的各式武器。
    啥？你问他什么时候学的这么多武器操控？那就得多亏某位战术搏击老师了。
    说是近战搏击，实际上不管什么战斗方式，什么武器都教了符尔一通，即使符尔依旧达不到从对方手底下结课的程度，但对付某些以为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作战英雄的家伙，那可太好用了！
    谁能想到手上拿着一把幻想风格战斧武器的家伙，居然反手会掏出rpg呢？
    大人！时代变了！
    来抽这个，这个劲大！
    “我得承认，符尔先生，你的确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料。莫非你是从边境考察队回来的英雄？”
    “哦，那倒不至于，我还在上学呢。英雄，很神奇对！”
    符尔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看着烟尘散去后，在破碎的阴影壁垒之下，狼狈模样的欧文斯。
    “哎呀呀，被我一个学生阴了一手的感觉如何？欧文斯阁下？哎呀呀，你的表情有点恐怖啊，不过有一说一，我就是想看到你这副表情。你这副想杀，却又没能杀死我的表情。”
    “我承认，你的确惹恼我了，符尔先生——”
    欧文斯抬手，四周的壁障化作乌黑的液体一般沉没于脚下。
    “既然如此，接下来，我会认真的对待你这位【英雄】，并且，让你体会到什么，叫做死亡的恐惧——”
    自眼镜之下，传来了对方冰冷的杀意。
    “别这么说嘛~”
    符尔摇了摇手，一只手紧握住再度凝聚出的战斧，另一只手则伸向腰后的背包。
    “上一个想让我死的，不也没让我死成吗？更何况你这个废物呢？”
    “轰！！！！！”
    战斗再开！

 第197章 情绪

    身为从那场因情绪同步而起的灾害觉醒奇迹之人，符尔当然清楚身为人类，通过激发特定的情绪能做到多少事情。
    让冷静的研究员以现实认知什么叫冲动是魔鬼，令沉默的阴谋者自己吐露出阴谋，这种过于理想的计划哪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言语，一点激将能解决的。
    但是，符尔不同，他的奇迹提供给了他令这一切成真的可能性。
    简单来说就是，他的话语，比起一般人更具有感染力，更能传递情绪。
    说是奇迹也许有点夸大其词，毕竟这点东西远远没有达到扭曲世界的程度。顶多算是符尔的一点点特殊能力罢了。
    听上去当然一点也不强，也不是什么很逆天的能力，但是这个能力……
    他爽啊！
    还有什么比一边说垃圾话，一边把敌人按在地上摩擦，对方还打不过你更爽呢！
    而且哪怕是自己打不过的那一类，至少嘴仗上没输嘛~
    赢！
    至于现在正在被垃圾话喷的那位研究者，与复活的【盖亚】相链接的某人。
    名为巴里·欧文斯的男人，就真正意义上切实体会到了，什么叫吃了屎一样难受。
    你妈的近战打不过，远战跑得比兔子还快，时不时还掏点来自考察队的大火力武装把自己炸的灰头土脸的。而且还不停在自己耳边叽叽歪歪叫嚣个不停的家伙。
    别说他了，佛祖来了都得绷不住好吗！
    “不会不会！和你从神明那就拿了这么点能力吗？有一说一，感觉，不如，末日传道会。”
    “就这？就这？你的攻击怎能如此孱弱无力？算了，我指望一个废物能打出多少伤害。要不我借你点武器，感觉这个阿特拉斯院做的玩具小刀就不错，挺适合你的。”
    “杂鱼~杂鱼~啊不对，骂这个就有点太怪了。总而言之，你这种弱鸡，是怎么敢和我打的啊！蚝爹油？！！！”
    就像这样，凭借着自身续航能力，一边围绕着欧文斯进行物理与言语的双重攻击，在消耗欧文斯体力的同时，像一只苍蝇似的，灌输着负面的情绪，利用言语消磨他的心智。
    然后在对方心智与体力一同被消耗殆尽，露出破绽的瞬间——
    斩击！
    运用杜雷因老师传授给自己的技巧，将力量集中在足部，瞬间爆发，银白的战斧自手中化作一线光芒，横向将面前的敌人的半身撕裂开来。
    总用时，2秒。
    “嗨呀，不过如此嘛，看来我们的大科学家也不是很难杀嘛~”
    符尔转过身去，看向化作欧文（）斯跌落在地的肢体，稍微缓了口气，说道。
    “是吗？”
    灾厄的阴影扩散开来，将破碎的肢体覆盖，聚合。重塑的面容自黑泥中弹出，面无表情的看着符尔。
    “啧啧啧，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是不是像掉进了粪坑。哦不，你本来就在粪坑里，毕竟你是蛆嘛~”
    “随你怎么说——”
    身体重塑完毕，欧文斯握了握拳头，感受着自身再度充盈的体力。
    刚刚的失误，是他故意的。
    毕竟他也不觉得体力消耗过半的他还能解决符尔，所以干脆通过复活刷新了一下自己的状态。
    “毕竟……你们华区不是有一句俗语，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
    话音未落，在这一瞬，大量的灾厄涌现，化作你色的泥沼，吞没了四周，但是却未能给符尔造成一丝一毫的损害。
    甚至连冲击都未曾感受到。
    但，符尔能感觉到，周围的气氛，不一样了。
    如果刚才还只是在令人毛骨悚然但早已习惯的灾厄环境下的话，那么现在，虽然已经没有了那份冰冷的刺激，但是与之相对的，则是一股违和感。
    一种，仿佛被世界推搡的，与之对立的奇怪感觉。
    不由得，令符尔汗毛直立，飞速后退，与欧文斯拉开距离。
    “你知道吗？在神明还存在的时候，灾厄与奇迹也都是相互依存的存在。直到诸神黄昏，祂们哪怕透支了世界未来的奇迹，也未尝能使那份毁灭性的灾厄推迟一丝一毫。最终，全部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之上。”
    欧文斯抬起头，用他那已经被黑色布满的双眸，看向飞速远离试图逃离出这古怪的领域符尔，抬起了手。
    有光芒，于此之中凝聚。
    “但是，只有一个神明是例外，因为祂就是世界，所以，无论扭曲成怎样的形态，祂都能将其包容，甚至，出于自身意志的，利用奇迹与灾厄的对立性与互依存性，创造那两种力量。就比如，现在——”
    欧文斯的手轻轻挥下，于是世界就听从他的意志，被灾厄侵蚀，扭曲，最后走向灭亡。
    没有奇迹会从这样的世界产生，因为奇迹与希望在一开始，就已经被作为代价攫取。
    【实验hell-1077复现完成，特殊领域展开】
    在这一刻，宛如山峦从天而降，巨大的压力瞬间将还在后跳的符尔压制在了原地。
    “现在，地狱已经产生了，而与之对应的这份奇迹也在我的手中。不知道你们引以为傲的，那份为了应对灾厄的而生的奇迹，在面对本质相同的【奇迹】之力时，还能发挥出几分的力量呢？”
    无数的岩脊冲天而出，闪烁着宛如金属一般的冰冷寒光，瞬间将符尔贯穿，鲜血喷涌而出，但是在半空中，便已经化作透明的水流，爆炸四散开来。
    “又是这种像老鼠一样躲来躲去的招式，但是很可惜，现在，此处已经在我的掌控之下——”
    欧文斯转过身去，只是动了动手指，就将符尔从视线死角投掷而来的几颗对灾厄爆破手雷卷入了空间的裂隙之中。
    “如何，符尔先生，身处地狱的感觉如何？”
    “一般，感觉，不如，终末之主。”
    符尔撑着身体，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喘息着说道。
    “是不是感觉很难呼吸？是不是连调度奇迹都变得困难无比？”
    欧文斯瞥了一眼符尔手里光芒暗淡的战斧，嘲弄的说道。
    “这就是地狱，将奇迹彻底透支之后，走向毁灭的世界。诚然，就像你所说的，我复活的不过是一具神明的【尸体】，一个缝合怪。那么，既然都是【世界】，还有比毁灭的世界更适合【盖亚】的吗？”
    通过无止尽的榨取世界，哪怕注定会被联邦讨伐也无所谓。
    只要能让【地狱】诞生，便已足够。
    这就是欧文斯的目的

 第198章 破坏世界的力量

    欧文斯一步步地靠近，看着在压力下挣扎的符尔，说道。
    “哦，多么美妙啊，只需要无止尽的榨取这个世界，就能获得【奇迹】。当然，恐怕这里，这个地狱对你们这些【奇迹】的持有者可没那么友好，不是吗？”
    “你……的目的难道——”
    “嗯？仅仅从这么点信息就看出来吗？你很聪明，但，已经晚了。”
    欧文斯摇了摇头，以怜悯的目光看着符尔。
    “你已然身处地狱，你的【奇迹】无法给你带来胜利，甚至成为了你的负担。现在的你就如同赤身进入真空的宇航员，脱离了水源的鱼，整个世界都是你的敌人，你又能做到什么呢？”
    仿佛胜券在握一般，欧文斯环绕着符尔，就像是之前对方做的那样。
    “是啊，我的目的就是这么的简单，复活那位神明，然后放任祂侵蚀这个世界，无止尽的让地狱扩张，你不用以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也曾算是联邦里的成员，自然知道像这样的存在注定会被消灭，甚至我可以告诉你，哪怕我复活了一位真正的神明，他们照样能将其消灭，分割，最后无害化收容。”
    “所以，我也同样知晓，如果仅仅是一位刚蹭到毁灭世界可能性边缘的存在，他们会怎样做。”
    “讨论，研究，试探，尝试方案，最大化收益，然后在损失和收益的中间得到那最为平衡，也最为稳妥的点，解决事件，而这一切，注定需要时间。”
    “我所需要的，也就是，时间。”
    欧文斯摘下眼镜，扔到一旁，这本身就是伪装物，与【盖亚】连接的他，早已不需要所谓的光学镜片来弥补自己的视力。
    “试想，如果我复活的是完完整整的神明，恐怕在祂挣脱出海底的研究所后不到五分钟，就已经被讨伐掉了。但是很可惜，我复活的，正是你所说的【尸体】。”
    “所以我就能在联邦解决掉之前，去榨取这个世界，获得我想要的。”
    “………………”
    创造地狱，榨取世界，目的当然只有一个，获取奇迹，可以被个体操纵的奇迹。
    可以说，欧文斯现在所做的，的的确确是最有可能实现的，【人工奇迹计划】。、
    但是，如此庞大的奇迹，恐怕早已超脱符尔所能理解的，建立于阿赖耶之手的【英雄】系统之下。
    那么对方的目的就不会再是那种能被量化的，所谓sss级。
    “你想要……成为神明？”
    “怎么？很奇怪吗？”
    欧文斯一脸疑惑的看着符尔。
    “都说神明是全知全能的存在，那么作为真理的探求者，试图成为神明，也不奇怪。”
    “呵，这个世界已经不可能再容许神明的诞生了！”
    “那又如何？”
    欧文斯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
    “世界不容许，那就前往世界之外不就行了？”
    “？”
    “况且——”
    欧文斯低下头，盯着符尔的双眸。
    “你不是也知道吗？那些存在，难道祂们，和神明有什么区别吗？”
    “不过只是牺牲一部分世界就可以获取的力量，这不是人类一直在做的事情吗？”
    “那凭什么……我不能呢？”
    符尔低下了头。
    对方的目的已经明确，所需要的情报也全部得知了。至于一些细枝末节已经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如何阻止对方。
    “看来，不需要继续装下去了啊——”
    符尔叹了口气，重新站直了身体。
    刚才还宛如重压一般的负担似乎突然从他身上消失了一样，令欧文斯啧啧称奇。
    “嗯？看来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弱一点？理论上，越为强大的【英雄】，就越能抵抗【地狱】环境下的侵蚀。但是约为弱小的【英雄】，有时候却能做的更好，只因为他们身上的奇迹还不至于让他们费尽全力去维系。”
    “是啊，我的【奇迹】还真说不上有多强呢~毕竟我可是一位c级呢？”
    “c级？糊弄人的话就不用再说下去了，况且你手里的奇迹给我带来的压迫感，可不是一个c级能做到的。”
    “哎，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啊，我的奇迹是真的很弱啊——”
    是的，符尔说的都是实话。
    他是c级不错，他的奇迹带来的扭曲度也不高。
    说白了，无论是第一的微弱的奇迹，还是奇迹的共鸣，要么本身弱小，要么根本就算是借过来的存在。
    自然，不会被所谓的【地狱】束缚太多。
    在感知到地狱环境带来的压迫的本质的时候，他就配合的，演出了这场戏。
    目的自然还是套话。
    不过既然现在话都套的差不多了，那么，桌子该掀也就掀了。
    “不过没关系，我就当你是弱小。毕竟你那份弱小的，专注于破灭灾厄的奇迹，在面对我手上的奇迹时，恐怕发挥不出来多少力量，这样的你，还要继续挣扎吗？”
    “………………”
    符尔犹豫了一下，然后一脸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对方。
    “喂！你……你不是智商有点什么问题？”
    “什么？”
    “我是说！你！是不是个弱智！！！”
    毫不犹豫的再度从怀里掏出武装，这一次不再是什么对灾厄用爆炸物，而是更为纯粹的，宣泄火力的存在。
    c4烈性炸药，附带远程遥控引爆装置。
    毫不犹豫的，按了下去。
    “轰！！！！！！”
    百米之外，符尔探出头来，感受着冲击波，看着那冲天的蘑菇云，赞叹的说道。
    “不愧是炎殇偷偷塞给我的，这玩意得劲啊！”
    再度利用了从石板人那借来的水分身能力，携带着烈性炸药给对方打了个措手不及。
    既然对灾厄武装没用，那直接上炸药不就完事了？
    打不了克制你不会打白字吗？
    所以就说啊，这帮脑子里只想着真理的研究员就别想着打架了嘛~这么简单的东西都想不明白，扔到战场上怕不是要被老6阴死哦。
    “你还真是……反应的够快的啊。”
    “不然呢？而且就像你所说的，人类一直都在牺牲世界获取生存下去的力量，所以——”
    符尔扔了扔手里的另一枚高爆炸药，说道。
    “破坏世界的力量，我们用的还少吗？”

 第199章 逼退

    但凡上过初中，只要学过历史，都肯定知道。
    这个世界，整个人类社会，都是伴随着战争成长起来的。
    越是接近现代，人们的武器就越是先进，最后进化到了互相手里拿着足以掀翻半个大陆的火力之后，终于学会了，所谓文明人之间的交流。
    也就是，当你我都能够做到毁灭世界的时候，世界就和平了。
    所以，所谓的破坏世界，真不算什么大问题。
    反正只是需要破坏力罢了，又不是要你搞出个世界末日。
    你看那啥ss级灾厄，还不是一个破坏性湮灭聚变弹就能解决。
    这里是本征世界，物理定律还在生效的地方，能搞出大炸炸的方式要多少有多少。
    就像是符尔背包里炎殇给他塞的那一堆。
    天知道这个医生哪来的这么多爆炸物啊！
    不过你过你别说，这玩意可太好用了！
    难怪出发前，克里尔斯暗示自己，奇迹做不到的事情，建议用点常规一点的手段。
    你看，欧文斯不就陷入了固化思维里面了，甚至都没意识到，只要还在本征世界之内，在稳定的规则下，有太多太多能直接拿来打怪兽的东西了。
    符尔疯狂宣泄着自己手中的火力，看着对方在层层叠叠的爆破声下，狼狈不堪。
    现在就剩一个问题了。
    自己的武装储备顶多保持这个火力十分钟，而对方是杀不死的家伙。
    现在自己该怎么办？
    符尔已经在考虑撤退的问题了，因为需要得到的答案已经知晓了，这边的战斗内容和情报也通过通讯线路中的米拉妮小姐传递了上去。
    他现在要考虑的就是全身而退。
    【符尔，上级给了你一个命令。】
    “什么？”
    耳机中突然传来米拉妮的声音，符尔皱了皱眉头，一边继续扔着手里为数不多的炸弹，一边问道。
    临时追加命令？
    【想个办法，把欧文斯逼退。准确来说，是想个法子把欧文斯赶回盖亚的体内。】
    “啊？这……这咋整？还有，赶回体内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符尔先生。】
    克里尔斯也介入了通讯。
    【欧文斯现在的情况，实际上是本体依附在盖亚之上，然后依靠着再造生物质的身体，在外界活动。也是因此，他才能凭此无限制的复活，因为构成这具身体的，早已不是原来的那些东西了。】
    “呃……少来点学术用语，能不能来点实际的作战计划。事先说好，我都打算撤退了，要不是给那些调查员争取撤离时间，我早就能跑了。”
    在战斗正式白热化的时候，符尔就已经知晓岛上分布在四周的调查员已经给予不了他什么帮助，所以果断要求他们速速撤退，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毕竟【地狱】这种东西，虽然对英雄而言主要是压制他们身上的奇迹，但也是凭借着奇迹，才能抵御【地狱】的侵蚀。
    如果没有防护措施的话，一般人在地狱待上数分钟，就会对身体造成不可修复的扭曲效果，乃至更久之后，会彻底与灾厄同化。
    【简单来说就是，想个办法让欧文斯自行撤退。因为另一边的战场上，已经有了数个一个计划，其中一个计划需要欧文斯自己回归盖亚体内，让他用意志去引导盖亚的活动。】
    “…………你是在开玩笑吗？”
    【当然不是。】
    “……………………艹！”
    符尔骂了一句，然后速度开始思考策略。
    对方是不死之身，自己的状态根本算不上多好，估计对方也是打算凭借无限的体力去耗尽符尔的体力与活力储备。
    这种情况让他怎么把欧文斯逼的自行撤退啊！
    难道要装成变态对他上下其手吓得他跑路吗？
    你怕不是在戏弄洒家！
    等下……吓？
    【符尔……如果不行的话，还是优先保存你自身为主。】
    “米拉妮小姐……可否问一下，为什么在数个计划之中，选中了这个计划？是联邦那边开会决定的吗？”
    【…………】
    对方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
    【不……这是哈茨选的……他说，这是最好的选择……】
    “他们准备做什么？”
    【将盖亚暂时封印起来。】
    “暂时封印？后续呢？”
    【后续的方案有多种，但是都不是他所认为的最佳方案。因为这些方案无一例外，在一切结束后，需要有个人为整个事件负责。】
    “………………”
    不用继续说下去，符尔都知道是谁会被因此推上台前。
    除了十五号，别无他人。
    哈茨选择这个方案，恐怕除了缩小灾害的影响之外，也是为了争取时间。
    争取一个，能让事情完美解决的方案。
    而且恐怕——
    “他想让我去想这个方案。”
    【是的……虽然根据你在这次事件中的表现，获取到的关键情报，并且作为揭露出最大元凶的功臣，哪怕一切结束后十五号被推上法庭审判，恐怕也对你造成多少影响，哪怕你的立场是保全十五号，但……】
    “我明白，照哈茨的说法，这恐怕一点都不nice，或者golden？算了，这家伙骚话太多，我就不学了，不过——”
    符尔止住了继续掏军火的手，然后轻声说道。
    “既然都这么信任我了，那我也只好勉为其难的当一手c位带带他了，毕竟谁让老哈就是个莽夫呢。”
    【是啊……他只是个莽夫……】
    符尔站直了身体，看着足足被自己炸出了一个大坑的前方，说道。
    “而且……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想保住十五号！”
    握紧战斧，将奇迹变转，在爆破声停息的瞬间，引擎和链条转动的声音轰动，然后，冲刺！
    紧握着这份自己创造的武装，符尔选择了正面对决。
    “嗡！！！！”
    锯齿砍过欧文斯构筑的防御，利用其本身自带的“破防”概念直接穿透了过去，然后将对方的身躯狠狠地斩断！
    “轰！！！！”
    留下一颗手雷之后，符尔飞速撤退，手握链锯，站在不远处。
    爆破的烟尘散去过后，是已经几乎复原完成的欧文斯。
    “嗯？我原以为你的火力还能再持续一段时间的，怎么，这就撑不住了吗？”
    “哎呀，你先别急嘛~”
    符尔摆了摆手，说道。
    “有没有可能，我已经将军了呢？”

 第200章 防不胜防

    将军？现在这种情况？
    欧文斯不由得感觉到了荒唐。
    面对自己无限制的复活，而对方有限的体力与武装，现在符尔居然跟自己说自己已经被将军了？
    他傻了？还是说自暴自弃了？
    携带的火力装备已经被彻底消耗殆尽了吗？
    虽然自己表面上看上去是被压着打，但是欧文斯真不觉得对方能解决掉自己。
    虽然他作为一个研究员，一个非战斗人员，他得承认，在作战这方面，自己的的确确抵不过对方。从一开始，整场战斗的节奏都被控制在对方的手里。
    但是无所谓，甚至自己这具躯体真的被对方用什么法子在这里消灭的一干二净也无所谓。
    只要自己本质还在【盖亚】身上，就没有丝毫的问题。
    虽然现在他正在放任着【盖亚】依靠本能活动，让祂自行根据隐藏的冲动，向着阿赖耶之塔前进，但是这都无关紧要，因为他已经感受到了，他的计划正在逐步完成。
    【世界】正在被【盖亚】不断同化，或者说不断回归原本的掌控者，即使相较于整个本证世界而言，恐怕进度并不算快，估计在同化到5之前，就会被联邦用某种手段消灭掉。
    但是在那之前，为了取得数据和拖延时间，保护沿海的城市，他们一定会想尽各种办法拖住【盖亚】。
    而能选择的方案并不多，无非就是，派英雄迎击。
    但是既然本质是由【世界的碎片】复活的存在，哪怕是现在这副模样，任何奇迹的攻击也都只会被当做祂的养料。
    而更重要的则是……他们已经在【盖亚】的世界中战斗了。
    他们所使用的奇迹，理论上也是属于【盖亚】。
    哪怕【阿赖耶识】的体系之下，本质上是在扭曲人类自身换取奇迹，但……
    这份权柄，会不会本身就是属于【世界】的呢？
    为什么欧文斯不直接阻断英雄们使用奇迹的通路？因为他的目的就在此处。
    利用英雄不得不用奇迹迎击，通过【盖亚】吸收，再造，达成循环，以实现地狱化的扩张。
    哪怕数搁百里，欧文斯都能感觉到，地狱正在扩张，自己所需求的那份铸造神明之位的奇迹正在英雄们的围攻下，被逐渐打造出来。
    只能说联邦那群家伙的确很鸡贼，到目前为止只派出了三位英雄迎击，甚至一位ss级都没出现，更何况更为顶端的袭名者了。
    所以欧文斯才没有阻止哈茨前去支援，或者说这正合他意！
    再快点，再快点！
    距离自己的目的达成已经不远了！
    只要他扩张出了足够的地狱领域，榨取得到了足够的奇迹，【盖亚】也就失去了价值，等到【盖亚】被击杀后，自己也将失去和【盖亚】联系，这无限制复活的能力也将不复存在。
    但没关系，他将携带着神明之位，君临边境，成为比肩【终末之主】和【灾厄之茧】的存在。
    所以这会儿，真的只是在目的达到之前的小小娱乐罢了，虽然很想杀掉对方，但是说到底，符尔的存在根本无关紧要。
    但是即便如此……回到面前的局势，他想不明白，对方哪来的底气说自己被将军的？
    被将军的，不是对方吗？
    “将军？看来你终于无法认清现实了吗？”
    对方那自信的样子，那副气势满满的样子，不由得令欧文斯产生了一丝疑虑。
    自己有什么没注意到的地方吗？
    “不管是你的计划也好，还是现在身处于此依靠着复活与我较量的你这具生物质躯体也罢，终结你的一切的方案，早已准备好了！”
    符尔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型的电子设备。
    将其展示在了对方眼前。
    “你的计划是挺不错的，但是有没有可能，你还是算漏了一招，还是很关键的一招？甚至可以说，现在的你出现在我的面前，和我对抗了这么久，就是你最大的败笔！”
    败笔？自己有做什么错误的决定吗？不，也有可能他只是在虚张声势。
    顺着对方的动作，欧文斯下意识看向符尔手里的电子设备。
    似乎是一个什么分析仪器？上面的显示屏上有一串字符。
    完成？什么完成了？他在对我做什么分析吗？
    不对，一位战斗英雄能分析个什么？正在对自己进行分析的，应该是阿特拉斯院的家伙。
    他们想要干什么？
    “你的想要成为神明的前提，是需要你回归【盖亚】，拿到那份奇迹铸成的神座，但如果说……你回不去呢？”
    回不去？等等！难道？！
    “庆贺！在你被关进边境监狱之前，你的牢笼就已经准备好了！”
    难道说，对方一开始与自己战斗的目的，乃至后续层出不穷的，各种试图消灭自己的战斗行为，都是幌子？
    实际上，对方也只是在拖延时间，直到后方完成对自己的解析？
    然后……
    不行！必须立马离开这里！再造一具躯体虽然有些麻烦，但是如果自己自己的猜测属实，那么再留下来就全完了！
    欧文斯当机立断，将意识抽出，在这一刻，他也确实体会到了，有什么东西缚在了自己的意识之上，不允许自己的意志与这具躯体分割开来。
    看来保险起见，要彻底斩断这具躯体与【盖亚】的联系才行！
    “呵！想跑！没门！给我永远的留在阿特拉斯院为你特制的意志收容装置中，等待审判！”
    符尔手掌虚握，欧文斯顿时感觉到那股束缚更加严重了。
    果然！自己猜测的没错，对方早有准备，就是想把自己的“灵魂”束缚起来。
    一旦自己被收容关押，后续的任何计划都只会变成无稽之谈。
    太阴险了！阿特拉斯院的家伙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狠。
    丝毫不怕投入的英雄被他直接消灭，甚至可以说是是做了消耗品。
    不，恐怕岛上的调查员也是后手之一。
    自己还是被计划成功的喜悦有些冲昏了头脑，没能保持以往冷静。
    但是，还好自己的反应够快，这束缚阻止不了自己的脱离。
    “休想逃走！”
    “呵，这次就算你赢了，符尔。”
    欧文斯当机立断的，彻底消除了躯体与意志的联系，然后便如同拉紧的弹簧弹射而出一般，向着【盖亚】的方向，飞去。
    “下一次，我会杀了你，一定——”
    “艹！启动再快点啊！”
    最后的最后，欧文斯看到的，是对方气急败坏的样子。
    看来，自己的决策是对的。
    “嘭——”
    失去意识的躯体，摔倒在地面上，宛如死尸。
    符尔叹了口气，走了过去，拿着手里恢复为战斧的武装，戳了几下。
    然后，忍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哈！傻逼！”
    【居然……还真被你唬到了。】
    耳机内，传来了米拉妮不可思议的声音。
    什么特质的意志收容装置，什么分析完成，都是他编的！
    “所以我最喜欢这种聪明人了！我只要随便说点什么，就会自己脑补一大堆东西，然后把一切都推论出来。”
    这就是符尔的计谋，简单，但是好用！
    而且防不胜防！
    符尔笑着，然后瘫倒在地。
    没办法，没劲了，强敌退去之后就真的没有那个压力去驱使自己的身体了。
    刚才的对峙说着轻松，不过是撒了个谎，但是实际上，这都是符尔对对方情绪引导的后续。
    虽然这个小能力消耗不算很大，但是这么长时间的利用，也让他感到了疲惫。
    距离榨干，真的就差那么一点点。
    “动不了了……能来个谁帮我一把吗？”
    【调查员正在赶来，情报我也传递给哈茨了，不必担心。】
    “是吗？那就行。”
    依靠着废墟，符尔看着远方不断传来巨大战斗声响的海面，轻声说道。
    “感觉……这情况有点眼熟啊……总而言之，好好打，哈茨。你去完成你的，我回去完成我的。”
    疲惫，但是符尔还是强撑着没有失去意识。
    他得找到，那个最佳方案。
    与此同时，数百里之外，【盖亚】战场。
    刚刚回归【盖亚】身体，还处于侥幸之中的欧文斯，便听到了身边传来的放荡的笑声。
    “你来啦！来！让我康康你发育正不正常啊！”
    巨大的机械拳头，轰入！

 第201章 与【神明】的战斗

    “目标进入可视范围内，预计2分钟后抵达，呜啊，这家伙还真够大的啊，吃什么的，这么能长？”
    乘坐在化作流光的小型机甲之上，哈茨望向已经不远的，那宛如山峦的怪物，又或者说【神明】，不由得感叹道。
    “符尔那边没问题吗？”
    哈茨问道。
    【没有问题，我在监视他的状况，虽然欧文斯是个很麻烦的存在，但是符尔也不是那么好解决的对手。甚至可以说，欧文斯的战斗节奏一直在被符尔把控。】
    “这样啊，不过我也没什么必要担心他，从一开始他可就是一个能把什么都计算的完好的家伙。”
    哈茨感叹着说道。
    【是啊，比起某个莽夫可强太多了。】
    “我觉得你在阴阳怪气我……算了，前线战况如何？”
    【不容乐观，受限于盖亚会吞噬奇迹而再度成长的因素，现在只有三名英雄正在为了拖延时间而战斗。都是s级，分别是念力掌控·卡西迪、大力神·鲁卡珀瓦以及缥缈剑尊·李道然。】
    “李道然也在吗？他的战斗能力我是知道的，应该能撑住一段时间，等等——”
    在这瞬间，哈茨看到了，远方爆发而出的巨大光芒，那道白光宛若利刃一般，仿佛是要将天空一同撕破。
    就这样，带着这股势不可挡的气势，贯穿了如同山峦的怪物。
    “那是……破苍穹？怎么这就用上了这一招？在这种不能背靠联邦供给的状况下，这可不利于拖延时间？”
    【很明显，只有一种可能——】
    耳机内，传来了，米拉妮的叹息。
    【情况有变，哈茨，正面战场出现了意外状况，根据李道然他们的正面作战所得到的信息，这个被称作盖亚的存在，除了能吸收奇迹之外……还可以复制奇迹，或者说，凭借自身体内创造地狱所带来的巨量的奇迹，去分析复现他所承受吸收的，来自英雄所创造的招式。】
    “那他还用这么他最强的攻击招式去攻击他！李道然那小子傻了吗？不对……也就说……事情已经到了他不使用这种招式就撑不下去的地步了吗？”
    哈茨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再度加速。
    必须，再快点——
    ………………………………
    “轰！！！！！”
    “哈——哈——”
    李道然大口喘吸着，汗水如同雨滴一般划过脸颊，模糊了视线。
    自己的绝技·破苍穹，的的确确的命中了，但是由此带来的消耗也不是一般的大。
    但与此相比，更重要的是……
    “目标受损率……如何？”
    【……目标受损率……17】
    【刚才的攻击，约有1233被吸收，你是怎么做到的？】
    耳机内传来了后方战略指挥部的惊叹。
    “哈……看来我猜的没错……只要我的攻击够强，足够有针对性，就能在他吸收之前，造成足够的伤害。”
    说来其实有点害羞，李道然的奇迹，被称作【缥缈剑尊】的他，最开始的时候，只是因为在那场事故中，想要多救下一点人。
    而恰好，那个时候，他正沉迷于华区的特色修仙小说之中。
    也是因此，奠定了他的能力的基础。
    以小说中的修仙体系为框架，一步步变强，一步步超越凡人，然后去掌控超脱天地的力量。
    这就是他的奇迹，被称作路途最为坦荡的奇迹。
    因为相较于其他英雄们那虚无缥缈的愿望而言，他的晋升路线，太过于清楚了。
    只要修行，只要投入时间，他就能一步步的变强下去。
    但是……最为苛刻的，也是时间。
    按照他的估算，也许至少还需要30年，自己才能触碰到ss的门槛。
    虽然可能扯得有点远，但是他所拥有的就是这样的能力。
    所以相对应的，与许多英雄不同的是，身为幻想文学题材所引申出来的概念，他的招式，也不由得带上了那些修仙小说的特色。
    比如晋升时的雷劫，又比如他自称剑修。
    以及……有一句话说得好。
    修仙，乃逆天而行。
    也正因如此，他当下所能掌控的最强破坏性技能：剑技·破苍穹，其本身就是一刀试图斩破苍穹的力量，又或者说，是斩破“天道”的力量。
    所以，他才义无反顾的，不计消耗的，使出了这一式攻击。
    【盖亚】，难道就不算是“天道”概念中的一部分吗？
    所幸，结果是不错的。
    他切实的对对方造成了可观的伤害，也提供给了联邦足够的情报。
    然后现在，他需要继续下去，直到任务完成为止。
    李道然强撑着，扎下了一支药剂。
    在几次呼吸之间，来自阿特拉斯院的特供产品已经在他的体内流淌，将眼前已经开始模糊的视线扫去，精神抖擞。
    代价，当然也是有的。
    药效只有三到五分钟，在这之后他必定会失去意识。
    他抬起头，看着盖亚正在逐渐恢复的躯体，又转头看向了身旁已经负伤的卡西迪与鲁卡珀瓦，深吸了一口气。
    已经不需要多说什么，站在这里的，没有人会选择后退。
    哪怕联邦还有后手，但此时此刻，他们就是最后的防线。
    于是，奇迹的光芒再度闪耀，自【英雄】的血肉之中——
    …………………………
    “还没……完……”
    他们……似乎高估了自己的力量。
    又或者说，低估了对方的反应力。
    虽然只是神明的行尸，但终究是神明。
    祂的本能在驱使着祂，如何解决掉眼前的虫子。
    首先倒下的，是卡西迪。
    在他第三次使用念力束缚住【盖亚】的时候，遭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意志的冲击，在那一瞬，便七窍流血，失去了意识。
    生命体征上……不容乐观。
    其次倒下的，就是和卡西迪协同，与对方近距离战斗的鲁卡珀瓦，在卡西迪倒下后，失去了替他阻挡攻击的辅助，在遭受到数次创伤之后，便被抓住了机会。
    曾作为李道然常用招式的剑技·星陨，以极近距离贯穿了他的腹部，若不是李道然的救助及时，恐怕下一瞬随之而来砸下的巨大利剑，便会将他轰杀至粉碎。
    而现在……还存有意识的，只剩下李道然自己。
    他强撑着，引导对方的攻击远离他暂时安置卡西迪和鲁卡珀瓦的方向，然后……垂死挣扎。
    他也撑不了多久了。
    不久前，他已经几乎榨干了所有奇迹，用出了最后一次破苍穹。
    而到目前为止……他们总共撑了，3分21秒……
    “只能……到此为止了吗？”
    视线越来越模糊，药剂的效果正在流失，负面效果正在涌现，令他的眼前几近陷入黑暗。
    而那位【神明】还在锁定着自己，那束自己无比熟悉的光芒，恐怕在数秒之后就会贯穿自己。
    居然会被自己的剑技给杀死吗……还真是……
    李道然最后握紧了手里的剑，站直了身体。
    准备，最后一次拼搏，又或者说……
    迎接自己的死亡！！！
    这一刻，世界陷入了寂静，他仿佛都能看见那道作为道标的长剑已经化作流光射出。
    当然，也可能自己已经失去了听觉了，毕竟那个药剂的副作用，也不仅仅只是事后昏迷，实际上在这生效的期间内，药剂中的成分正在不断的攻击自己的身体，来换取力量与奇迹。
    结束了啊……没能羽化成仙，还真是有点可惜呢……
    李道然闭上了双眼。
    “轰！！！！！！！”
    预料之外的巨大声响。
    银白色得光芒自空中坠下，手握宛如铁塔一般的巨大战斧，击飞了那枚道标长剑。
    “久等了……李道然。”
    耳机之中，通讯信道内，传来了新的声音。
    自机甲之上，光芒冲破苍穹，然后再度坠落！
    这一次，是闪耀着红色与蓝色的巨人，带着势不可挡的冲击，将鲁卡珀瓦都得使出全力击退的对象，一击掀翻。
    “接下来，就交给我！”
    光之巨人，于此，再度显现！

 第202章 one punch！！

    “哈茨前辈！！！”
    甚至不用确认别的，在这一式几乎能算作招牌的战斗能力展现出来的同时，李道然便知道是谁救下了自己。
    然后，便几乎失去了气力，摔落了下去，但却在半空中被一道水流托住，然后平安的安置在了海面之上。
    “石板人，你帮我看着下他们，这个东西给他们扎一针……顺带一提……能不用这个称呼吗？说实在有点羞耻。”
    光之巨人挠了挠头，似乎有点尴尬。
    “ok”
    石板人的小人点了点头，然后从他身上跳了下去。
    水流汇聚，将远处负伤的另外两位英雄牵引过来，然后建立一个水盾，保护起来，顺手将哈茨给自己的给他们一人扎了一针。
    原本即将失去意识的李道然，也因此暂时缓解了一下。
    “话说回来，这位居然是你的后辈吗？”
    石板人有些好奇的问道。
    “呃……”
    他和李道然接触的并不算多，但是也许是当初在边境的某次任务中，自己救过对方一次，从此之后每次见到自己，李道然都会非常尊敬的喊一句前辈……
    虽然被人喊前辈……倒也不至于让哈茨这个老油条真有什么过激反应，毕竟他对李道然能力也有所了解。前辈真的就是一句对比自己更强大之人的尊称。
    但…………他是真的不想被一个男的追着喊前辈啊！！
    容易导致他无法直视自己玩的一些游戏角色啊！！！
    但总而言之，既然李道然都喊自己前辈了，那么——
    光之巨人抓住来自盖亚突袭而来的一条肢体，用力将其扯到面前，右手的光芒汇聚，化作他心目中的武装所想的那份武装，对准目标。
    然后，狠狠地砸下！
    “嘭！！！！！”
    “吃我奥特搬砖啦！你这个叼毛！”
    欺负我后辈是！看我不把你头都打掉！李宁都给你踹开线了！
    “………………”
    看着这足以让日区甚至世界各地的小朋友都梦碎的一幕，李道然眨了眨眼，然后识趣的顺从自己的本能，不再强撑着，直接瘫倒在水上。
    嗯，看来哈茨前辈还是一如既往的如此风骚啊。
    希望米拉妮小姐最近的状态还好。
    “对了，哈茨前辈，对方具有吞噬奇迹，以及——”
    “复制奇迹，或者说复制技能的效果对，我知道。”
    回到正面对敌的战场之上，光之巨人拎了拎手里的半块：空想武装·给你一板砖。顺手直接投掷而出，砸在了对方那血肉模糊，不知道算不算的上是脸，但既然他已经拿板砖砸了，那就当做是脸的部位，然后稍微后退了几步。
    情报自己已经知晓，在靠近这片领域的时候，自己已经感受到了那份吸引力。
    自己的奇迹，正在不受控制的被对方所夺取。
    如果不是因为这一层负面效果的话，恐怕李道然也能撑更久。
    不过无关紧要，他的目的也是拖时间，只要拖到那个计划完成就行，但是前提最好是符尔成功将欧文斯驱逐回【盖亚】之内。
    虽然不知道哪边会更先完成，但是现在嘛——
    李道然看着哈茨后退了几步，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是在思考新的战略吗？
    虽然同为s级英雄，但是李道然知晓，哈茨绝不是那么普普通通的s级，他认为哈茨已经抵达了ss级的边缘。
    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位拥有对巨大化敌人特攻评级的英雄。
    就比如说刚才，哈茨能做到一拳打飞盖亚，而同为s级，被称作大力神的鲁卡珀瓦为什么做不到如此有张力的打击。
    是因为他的力量比不上哈茨吗？
    当然不止，纯以力量而论，在哈茨真正抵达ss之前，拥有大力神之奇迹的鲁卡珀瓦的力量，纯论数值，绝对在哈茨之上。
    但是……他毕竟只是一个人，哪怕他在人类当中是身高2米1虎背熊腰的巨汉，但是相较于如同山峦的巨大敌人而言，实在是太小了。
    他能做到一拳给盖亚打个大洞，但是做不到一拳轰飞。
    这也就是，虽然大伙都能与巨大化敌人战斗，但是唯独哈茨能被单独拎出来，能被称之为特攻的含金量。
    而现在，这位英雄正在思索自己的战斗策略，是发现了对方什么弱点吗？
    “哦！我就说怎么这么奇怪啊！”
    过了数秒，哈茨仿佛恍然大悟一般说道，然后快步后退，光之巨人身上的光芒闪烁，逐渐溶解，然后再度凝结为人形。
    这一次，不再是那展现着肌肉那充满力量与速度感线条的光之巨人，而是闪烁着冰冷的铁光，眼中点亮这橙色色光芒巨大人形机械。
    “大海，怪兽，光之巨人，我说这么眼熟，差点自己跳进了一个不妙的fg中去，所以很抱歉，现在你的敌人不再是无鲁特拉曼了。”
    自擎天的机甲之上，传来了略带电流声的广播声。
    “现在，该轮到机甲猎人的作战时间了！”
    无数的机关启动，翻转，大量的，包含着爆炸的弹头自机甲猎人的身体上探出。
    “虽然老炎他战斗力不怎么样，但是有一句话我是很认同的——”
    驾驶舱内，哈茨狞笑着，按下了眼前的大红按钮。
    “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
    全弹发射！！
    “轰！轰！轰！轰！轰！轰！”
    看着这满天的导弹，掀起爆炸与可称之为“烟花”的壮阔景观，李道然一边感叹着哈茨的强大，一边忍不住想吐槽。
    合着你刚才想那么半天是在想这个吗！！！
    自火力的爆破之下，【盖亚】挣扎着，拓张 着自己的领土，试图转化更多的【地狱】去换取奇迹。
    但是在那之前，必须要把这个麻烦的敌人压制住。
    数根肢体自海洋下的阴影突刺而出，贯穿了哈茨的机甲，强制打断了他的火力输出。
    “嗡——”
    但是下一瞬，这些肢体便被带着独特声波的炽热长剑砍下，化作飞灰。数秒后，银白色的光芒闪过，机甲猎人身上的贯穿伤消失不见。
    “你知道一个拥有快速自动修复的机甲有多恐怖吗？”
    哈茨摆出起跑的姿势，说道。
    “以及……还有一句——”
    “轰！！！”
    视海水的阻挡于无物，机甲摆出了原本作为机械不可能的，宛如人体运动一般的顺畅动作，像是冲刺一般，抵达了敌人的面前。
    然后重拳出击！
    “机甲会武术，谁也挡不住！”
    “嘭！！！！！”
    吔我火箭拳啦你！！！！
    字面意思上的那种！

 第203章 打的就是你

    “轰！！！”
    伴随着铁拳的轰入，围绕着拳头之上的火箭弹同步发射，极近距离的爆炸在掀起滔天海浪的同时，也将盖亚的的半个身子覆盖住，将一切试图反击的动作全部压制下去。
    只是……不知为何……
    哈茨总有种奇怪的错觉。
    面前的这个鬼玩意和自己战斗的反应有点奇怪。
    像是在犹豫什么一样，左右摇摆。
    就算他没有压制住盖亚，放开他进攻，似乎也至少有六成的攻击目标完全不明确。
    但是……没道理啊……
    当然，这只是有所疑惑罢了。
    战斗的时候，他可不会管那么多。
    总之先狠狠地打一顿再说！
    “轰！轰！轰！轰！”
    战斗掀起惊涛骇浪，哈茨间歇性的交替使用着远程和近战攻击，在保证自己的续航的情况下，疯狂的释放着自己的火力。
    同时，一般的肢体攻击哈茨倒不是很怕，毕竟他所创造的武装都有自我修复的能力，哪怕这个机甲当场被打爆了，他也能在短时间内再创造一台出来。
    唯一需要担心的……还是那个复制奇迹的能力。
    这也是哈茨会间歇性直接近身战斗的原因。
    哪怕是他，也不想随便承受一发剑技·星陨或者一发破苍穹。
    但是……如果就按现在的状态战斗下去……会不会太简单了一点？
    哈茨有点疑惑。
    但就算是疑惑，他也得继续战斗下去。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的流逝，战局虽然看似是哈茨一面倒的对【盖亚】进行输出，但是实际上大伙都明白。
    战况依旧胶着。
    虽然哈茨已经尽力的控制自己的奇迹输出功率，但依旧不可避免的，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在流逝。
    在这短短的十分钟以内，自己的力量至少流失了5。
    这可不是单纯的消耗，这是在从根本上削弱自己的奇迹。
    简单点来说，这家伙太恶心了！居然扣蓝条上限！
    当然……更令哈茨感到难受的一点是。
    “还要多久啊！米拉妮！”
    【快了……马上马上——nice！】
    在焦急地声音过后，是十分难得的从对方口里听到的激动声音。
    【符尔成功了！哈茨，准备应敌！】
    “收到！我可是等了好久了！！！”
    猛然止住了火力，然后再度向前。
    冲刺！！
    ……………………
    因来自盖亚的牵引力，意志回归神明的欧文斯，在经历了短暂的眩晕和无数嘈杂的嘶吼声之后，预留下来的防护措施启动，在保护他的神志清晰的同时，介入了【盖亚】的感知能力与行为逻辑当中。
    而还未能等他开始消化四周环境带来的讯息、目前的战场状况、以及反思刚才与符尔的战斗，一声带有电流声的嘈杂呐喊，便从他的感知中惊现。
    “你来了！来！让我康康你发育的正不正常啊！”
    巨大的机械拳头轰入，然后果断断开了手臂的连接，同时寄托在其之上的重火力直接殉爆，将本就恍惚的欧文斯的意识炸的一脸懵逼。
    等等？什么情况？
    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我怎么一过来就吃了一个大逼斗？
    但很可惜，某个深知敲闷棍先套麻袋，打人专打脸以及趁你病要你命的职业【英雄】可不会给他那么认知战场的时间。
    后续的攻击，已经紧随而至——
    “上勾拳！！！！”
    “轰！！！！”
    巨大的冲击掀起滔天巨浪，同时将如山峦的庞然大物视作肉沙袋一般自下而上狠狠地击飞，然后再重重的摔入海底。
    “芜湖！起飞！”
    虽然自己的半边肢体已经在刚刚的冲突中严重受损，但仅仅只需要银白色的光芒抹过，奇迹的力量再度汇聚，崭新的机甲便再度创生而出。
    数秒之后，【盖亚】再度冲破海面，伴随着嘶吼与欧文斯怨毒的声音。
    “哈茨——”
    “嗯？怎么了？检查还没结束呢！”
    没有给对方一丝一毫的反应时间，钢铁巨人再度踏步向前。
    “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好不好？最近我在练习寸拳，但是缺少一个沙袋。”
    瞬息之间，突入近身，机甲的手掌与哈茨的意志同步，五指紧闭，化作手刃，抵在【盖亚】的面门之上。
    在不足一掌的距离之下，将所有的力量爆发出来，无视了损伤率与出力效率的最佳折算比，纯粹的追求极致的破坏力。
    “嘭！！！！”
    命中，然后，爆发！
    “轰！”
    手臂贯穿了盖亚的身躯，但是哈茨立刻试图抽身退去。
    不对，力量被转移，奇迹被吸收了。
    这一拳并非贯穿伤害，而是更为简单的爆破伤害才对。
    “别急着逃啊！哈茨。”
    无数的肢体自海底的阴影突刺而出，但这一次却并非像之前一样，将这副机甲贯穿，而是将所有的关节束缚，绑死，甚至试图侵入。
    祂在试图【进食】。
    而眼前的哈茨就是他的食物。
    “我们的战斗不是才刚刚开始吗？”
    “啧！”
    哈茨不耐烦地咂了咂嘴，怕的就是这个。
    他抢在欧文斯反应过来之前出手，除了给对方打一个措手不及之外，最大的目的就是想要将对方拖入自己的战斗节奏之中。
    大家一起当莽夫，你一拳我一拳。
    别去想那些奇奇怪怪的阴谋论调了，真男人就跟我1v1！
    本来和没脑子的【盖亚】你一拳我一拳打的挺好的，反正互相都不算破防，拖着就完事了。
    但是现在不行了，铁憨憨有了个脑子，这个脑子转起来了。
    这就不好办了啊。
    要是对方直接全力爆发奇迹，哈茨可没自信抵挡住多久。
    “抱歉！我妈妈说让我别和满身触手的变态一起玩！”
    毫不犹豫的，从机甲之上弹出，而后启动了每一个大型机械都一定会有的装置。
    殉爆！
    “轰隆！！！！！”
    冲天的蘑菇云撕裂了海洋，然后在转瞬之间，一具新的，更具有苗条的流线型紫绿色机体再度浮现。
    然后，冲破云雾。
    “还有！谁说我要跑了！”
    以手化作爪牙，将面前的敌人的身体撕裂开来。
    逃跑？开什么玩笑？
    我打的就是你！

 第204章 死斗

    “为何如此急于继续战斗呢？哈茨？”
    不知为何，在回归了【盖亚】之后，欧文斯感到自己的意识无比的清晰。
    哪怕刚刚回归的时候因为对方的突然袭击导致自身陷入了混乱，但在几息之间便调整好了状态。
    一直相比，数分钟前和符尔的战斗的时候的自己，就仿佛一个傻子，好像从从头到尾脑子都不清醒一样。
    难不成那家伙还会影响别人的思维能力？
    这么回想起来……对方真的拥有能够束缚住自己的意识的道具吗？
    欧文斯觉得需要打一个问号。
    不合理的地方太多了。
    如果早就预料到了那么多情况的话，那么自己现在的状况绝不会还占据这么大的优势。
    恐怕刚才不过是符尔在虚张声势，试图逃走。
    看来自己的战场经验还是太少了。
    竟然如此轻而易举的被对方唬住了。
    还是说……是因为自己依旧对阿特拉斯院抱有恐惧呢？
    不，阿特拉斯院的庸人已经不值得自己去恐惧，如今的自己已经踏上了神明的道路，全知全能的道路。
    而在这条路途之上，不需要一些家伙的存在。
    比如说……哈茨！
    “既然你如此想要与我战斗，那么我将赐予你来自神明的解脱——”
    躯体蠕动，生物质汇聚，而后一具半身自盖亚的身躯顶部涌现。
    那是欧文斯。
    他习惯性的推了推眼镜，又发现如今的自己已经没有了那种东西，最后长叹一声。
    而后，光芒汇聚。
    “剑技·星陨——”
    这一刻，天地暗淡，无数的星辰被点亮了。
    自那冷漠的命令声下，一切陷入了寂灭。
    只因为【世界】的主人下达了抹杀的指令。
    来自星空之上的，曾为某位【英雄】的力量在此刻以数倍，甚至数十倍的解放，无数道流光，无数道自遮天蔽日的阴云之中涌现而出的巨大剑刃，封死了哈茨的所有退路，然后，坠落——
    “轰！！！！”
    海水已经彻底被来自【盖亚】的领域同化，即便是坠落的星辰也无法激起半分风浪，就宛如吞没一切的深渊，化作漆黑的泥沼。
    而在这泥沼的领域之中，在无数道喷吐着奇迹光辉的剑刃之下，一具残破的机体，苦苦挣扎。
    “看来，所谓的s级英雄，不过如此啊。也就运气还不错了”
    欧文斯冷漠的扫了一眼，似乎是对哈茨能够在这番攻击之下保存性命感到诧异，但也仅仅止步于诧异。
    转过身去，自有来自盖亚的本能，去给予对方最后一击。。
    自他的背后，另一股奇迹凝聚。
    似乎与之前的不同，这一股力量在诞生之时，便已经开始对【世界】本身造成损害。
    但相对应的，压迫感与刚才的剑技·星陨不在一个等级。
    远远的，锁定了残破的机甲。
    又或者说是，机甲之内，那保护着哈茨的核心区域。
    “来，让我看看你们还有什么手段，联邦——”
    “叮——”
    意料之外的声响，突然浮现。
    在这连同声音都失去意义的领域之内。
    欧文斯皱了皱眉头，他看见原本已经快凝聚完成的剑技之上，那撕裂苍穹的剑意化作的虚无剑刃突然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然后再转瞬之间，裂痕扩大，整个概念的基础都因此像是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一般，彻底崩毁。
    凝聚失败了。
    “嗯……难道是根本上还是过于冲突，导致无法凝聚吗？”
    欧文斯思索着，试图再次凝聚，但这一次依旧是无功而返。
    在凝聚的半途中，便已经无法继续维持奇迹的稳定。
    果然是性质上的冲突吗？
    欧文斯皱紧眉头，思索了一下，然后直接控制着一只肢体，化作坚硬的铁石，对准了哈茨。
    与此同时，另一柄利剑也同时生成，那是剑技·星陨的指引道标。
    然后随意的，释放了出去——
    “轰！！！！”
    “还真是……有意思啊……”
    原本锁定了哈茨的两道攻击都没有命中，以微弱的误差，保全了哈茨的性命。
    欧文斯闭上了双眼，解除了一部分自身与【盖亚】的意识屏蔽。
    又或者说，是与和他一样，寄宿于盖亚之内的那数千名来自【世界之魂】的成员的灵魂。
    自那场事故以来，他们所有人的灵魂都被他们的【神明】所接纳，所保护。
    又或者说……所囚禁。
    自无边无际的混沌思维浪潮中，逐渐失去自我，化作【盖亚】的一部分。
    但也正因如此，正因为他们成为了【盖亚】的一部分，才令欧文斯计划中的，让【盖亚】复活得以实现。
    而现在，让他的计划圆满成功的最大功臣，就在自己的面前。
    “初次见面，我叫巴里·欧文斯，是一名研究员，请问我该如何称呼你呢？亲爱的朋友？”
    在他的面前，金色长发的男子正怒目望着他，似乎随时可能暴起伤人。
    “是该称呼你为十五号呢？还是应该称呼你为——”
    欧文斯轻声说出了两个字，令对方瞪大了双眼。
    “不……不准……”
    “嗯？你在说什么吗？”
    欧文斯走近，凝视着低下头的对方。
    “不准你用哪个名字称呼我！”
    “嘭！！”
    很可惜，包含了十五号久违的自我情感的这愤怒一击，似乎并没有给予对方多少伤害，反倒是令自身的存在开始不稳定了起来。
    毕竟……相较于已经与【盖亚】完全连接的欧文斯而言，十五号的存在才更像是异物。
    所以在他攻击欧文斯的一瞬间，来自【盖亚】无意识的自主防卫系统就已经启动，他被强制弹出了【盖亚】的意识空间。
    “嗯，我刚才读取了一下之前的战斗数据，看来他们能撑这么久，少不了你在暗中的协助啊。还真是有趣，你是在赎罪？还是在弥补过错？恕我直言，潜入一个神明的意识可不是什么好选择，你会和她一样的。”
    十五号张大着嘴，似乎在怒骂着什么，只可惜他与这里的联系已经近乎消失，已经无法将他内心的声音传递过来了。
    “真是可惜，我明明是在救你啊，十五号，不过也无所谓了——”
    欧文斯闭上了双眼，再度睁开的时候，已经重新回到了现实。
    “好了，不速之客已经被我赶走了，我们该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了，哈茨。”
    欧文斯望向不远处，被钉死的机体，轻声说道。
    “是啊，是该解决一下了啊——”
    下一瞬，携带着水流的巨大剑刃斩落！
    “轰！！！！”
    路易斯安娜州石板，限定功率s级，启动！
    “你又欺负我家后辈了是！”
    携带着奔涌的水龙与喷吐的怒火，斩舰刀落下。
    “给爷死！！！”

 第205章 飞驰

    “看来你对你们之所以能和【盖亚】战斗这么久，倒是有那么一点清楚的认知啊。”
    无形的力场展开，抵挡住了哈茨与石板人的协同攻击，自巨大剑刃与水龙的冲击之下，欧文斯讽刺的笑了笑，说道。
    “既然明知道这是在负隅顽抗，又何必急着送死呢？”
    “我呸！”
    哈茨驾驶着崭新的白色机体，不屑的啐了一口。
    “那你这么废物，你妈把你生下来干嘛的呢！出来遭受社会毒打的吗！”
    “………………”
    欧文斯轻闭双眼，然后长长的吐息。
    “你和你那个叫符尔的后辈一样，令人作恶。”
    “哦？是吗？那还真是——”
    眼前的机体突然自爆，掀起铁与火的风暴，然后下一瞬，原本被钉死的残破装甲突然活动了起来，原本将其束缚的巨剑突然成为了对方手中的武器，然后趁其不备——
    贯穿！
    自下而上，穿刺了【盖亚】的身躯，然后转握，横斩！
    此刻欧文斯也立马反应了过来，试图在反击的同时，凝聚奇迹，但是还未能等他开始，便被冲天而起的水龙从背后再度重创！
    随后，那柄星陨巨剑其之上的奇迹之光猛然爆开，化作无数条银白色的锁链，将对方牢牢地束缚。
    只可惜，束缚仅仅持续了数秒，便被失去了控制效果。
    原本闪耀着光芒的银白色锁链，宛如被什么腐蚀了一般，在呼吸间便已经染上混杂着凌乱颜色的污浊，而后就仿佛掉入强酸中的金属一般，缓缓溶解。
    “嗯，就只有这样吗？”
    盖亚的肢体蠕动，刚刚受到的，看似严重的伤害在转瞬间便已恢复完成。
    毕竟，即便是宛如行尸一般的存在，祂也是被称作【世界】的神明的存在，在祂的领域之内，他就是不可战胜的。
    字面意思上的那种。
    同时具备极强的恢复力与不死性，哪怕你将祂碾成粉末，也能逐步恢复。
    这就是【盖亚】，名为世界的神明。
    除非，将整个“世界”连同祂一起，全部毁灭。
    当然，这里指的【世界】并非本征世界，而是已经被对方吞没的领域，回归了本源的【世界】。
    对方的力量，也仅仅受限于这一块领域内。
    没有任何人能阻止世界的所有权的回归，毕竟人类才是这个权柄的簒夺者，为了延续，在过去，杀死了【世界】。
    但是，那一次已经付出了太多的代价，以至于流毒至今依然存在。
    除非万不得已，联邦不会考虑那种计划。
    而联邦对这个计划是否执行的预期是，10。
    如果对方撺掇了10以上的世界归属权，那么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启用最终的计划，将这一整片区域，从世界上抹除。
    也就是说，如果事情真的到那种不可挽回的情况，就要做好整个太平洋消失一半的准备了。
    但是，哈茨可不是那么打算的。
    如果按照他们的计划能够顺利实施，欧文斯的阴谋，将只能止步于此了。
    从米拉妮那里，哈茨已经知晓了，对方的目的。
    想要借助地狱的诞生，去用奇迹铸造神座。
    而阿特拉斯院给出的大致数据是，53。
    只要对方侵蚀了53的世界，就可以以此创造的地狱，实现自身的目的。
    远比联邦10的底线少得多，而现在的进度，大约在24左右。
    接近一半，还是在他们拼死拖延的情况下。
    有限的人手，被限制的战斗，来的英雄越多，越强，除非能干脆的摧毁整个被侵蚀的世界，就解决不掉对方不死性的问题。
    甚至会因为奇迹被吸收，令盖亚扩张领域的速度再度加快。
    随后，哈茨便从局长那里得知了，一个计划。
    也许用计划来称呼有点夸张了，因为他对方也仅仅只是告诉他。
    如果能够争取5天的时间，收容会就可以通过某些手段，将对方从这个世界上摘出去。
    但是这个手段，也有限制，需要近10分钟的时间去展开。
    在此期间内，不能够让对方有一丝一毫的行动。
    但是局长可以向他保证的是，这片地狱，会得到最优的解决。
    哈茨听完之后，沉默了一小会儿，真的只有一小会儿。
    然后只问了一个问题。
    工具人该干什么？
    说实在，他并不是很明白一些技术性以及知识概念上的东西，毕竟平常都是当莽夫，战略上的问题都是交由米拉妮去思考。
    所以，他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自己应该做什么，自己能做什么？
    然后，他得到了答案。
    “怎么？你对捆绑很感兴趣？”
    流光拂过，新的机体再度被构筑，哈茨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看向自己的敌人。
    “哇哦，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啧啧啧，你换成这具身体不会也是为了在那方面寻求刺激。”
    “你就尽情的逞口舌之利，哈茨。”
    欧文斯摇了摇头，脸色平静，似乎对方那侮辱性的话语并未能给他产生什么影响。
    “毕竟，很快，我就会给予你解脱——”
    流光一闪，钉在了机体之上，而后，巨剑坠落。
    这一次，凝聚了数十倍的力量！
    “什么？？？”
    “我要感谢你，哈茨，是你通过实战让我领略了战斗之中，只有尔虞我诈，所以，这是我送上的学费。”
    与之前的攻击不同，这一次，是隐藏在盖亚体内凝聚而出的奇迹，直接将自身的躯体试做挡板，开出了这致命的一枪。
    哈茨仓皇闪避，但是星陨巨剑已然锁定他的位置，这下如果真命中的话，就算没到致命的程度，也是至少是一记重创。
    “我来！！”
    自深海之下，被侵蚀的【世界】束缚的水元素被来自世界之外的力量操控，牵引，然后化作荡涤四海的巨龙，冲天而起。
    “轰！！！！”
    奇迹与奇迹相碰撞，世界与另一个世界的力量相互冲击，在联邦的观察下，石板人身上的扭曲度飙升，直到锁死在s级的上限。
    这是联邦为他限制的上限。
    “靠！这个上限！联邦你就不能在宽限一点吗？”
    抵抗着世界的排斥与星陨巨剑的压力，难以支撑，石板人不由得气急败坏的喊道。
    “咔——”
    恍惚中，似乎听到了一声轻响。
    就仿佛力量的闸门，再度张开了一道缝隙，甚至还在扩大，给予了石板人足以与这坠落的星辰抵抗的能力。
    最后，缓缓停在了半开的边缘
    扭曲度：ss-
    “加油石板人，我去送东西去了。”
    阴影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继续向着目标，飞驰而去。

 第206章 与【时间】赛跑

    在石板人抵抗着坠落的巨剑的同时，哈茨驾驶的机甲似乎停滞了一瞬，然后再度爆发出力量。
    银白色的光辉汇聚，这一次不再是那些机甲的空想中，原本就存在的武器，而是属于哈茨自身，最初构筑的武装。
    空想武装·破厄战斧·pro ax，着装完成！
    巨大的战斧横置在腰间，然后，冲锋！
    脚下的动力装置过热启动，提供给了最为极致的爆发速度，与此同时，碧绿的光点自机甲的身后弹射而出，化作浮游炮，为哈茨的冲锋扫清障碍。
    “轰！！！”
    巨斧与展开的力场相碰撞，迸发出火花，自这因转化为地狱而失去色彩的世界中心，照亮了二者的面庞。
    “就这样吗？哈茨？用对灾厄特攻的武装去应对同为奇迹的力量，你也失去理智了吗？”
    “对对对，你说的对——”
    自机甲内，传来了哈茨嘲弄的语气。
    “符尔打你打成孙子的时候你是不是也是这么自信来着？”
    然后，双臂再度用力！
    “咔嚓——”
    在四溅的火花之中，裂缝蔓延，然后在呼吸间迅速扩张。
    “谁和你说——”
    哈茨迅速收回战斧，然后双手高举，砸落！
    “轰！！！！”
    “咔——咔——噼啪！”
    “我的武装，只能附着一种特性了！”
    然后，彻底将抵御的力场砸了个粉碎，对着【盖亚】的脑袋，或者说脑袋上的欧文斯，砸下！
    “嘭！！”
    血肉飞溅，巨大的冲击将【盖亚】连同他身下的海水与大地板块一同撼动，爆发的冲击甚至能掀起海啸。
    诚然，哈茨的这柄战斧，名为【破厄战斧】的武装，一开始只是因为他那份想要消灭眼前的灾厄来保护身后的孩子们，所凝聚而出的最初的武装。
    但是，经过了那么多年的熟悉、历练、战斗，虽然名字还是叫做破厄战斧，但早已不是仅仅只具有“破灭灾厄”这一条概念的存在了。
    他可不是符尔那种借用奇迹的家伙，切换概念还需要更替武装的形态。
    在哈茨的手里，只需要这一柄战斧，足矣。
    就像刚才这样，除了那份破厄的基础属性以外，再度附加上了“破防”的属性。
    当然，砸脸，也是破防的一环！
    “还没结束呢！！”
    战斧再度抬起，光芒流转，新的概念被附加。
    不，不止一道光芒！
    哈茨跃起，自【盖亚】反攻的肢体中跃出，然后再度劈落。
    战斧瞬间加速，连同机甲一起化作残影，斧刃化作凌厉月光砍下，在自上而下劈砍贯穿【盖亚】躯体的同时，将所有试图反击的肢体全部撕碎。
    武装概念·顺劈，武装概念·狂热攻速，附加完成！
    “就这就这就这？不会不会不会？？？？”
    哈茨挥舞着战斧，宛如在释放着死亡莲华一般，撕碎盖亚的身躯。
    “你不会就这么点用！真是有够废物的呢！”
    风暴仍在肆虐，就宛如绞肉机一般，朝着【宣泄】宣泄着这无法阻挡的怒火。
    “菜就多练，输不起就别玩，没人告诉过你这个吗！”
    哈茨装模作样的说着骚话，然后手中飞舞的战斧再度加速！
    “唰！唰！唰！唰！噔！！”
    不协调的音节，自斩击的部位传来，与此一同的，还有反震的力量。
    力度不大，但，这个手感……这不对劲！
    哈茨刚想要抽身闪避，就失去了控制自身的能力。
    光芒汇聚，曾被哈茨创造出来的武装锁链，自世界之手重铸，而后在一瞬之间，完成了束缚。
    比起在哈茨手中的时候，压制力更强！
    即使隔着机甲，哈茨都感觉得到，那来自灵魂的重压。
    “虽然我不擅长战斗，但是看来至少我查阅过得资料，是没有问题的。”
    刚刚还被撕碎的肢体再度凝聚，欧文斯的半身显现，嘲弄的看着哈茨。
    “你的确很冲动，至少比起符尔，你要冲动更多。也许这是s级的实力给你带来的自信？但是，面对一个被标注为sss的灾厄，你是否太过小看我了。”
    “不不不，我怎么敢小看您呢？”
    虽然身处全面被压制的状态下，但是哈茨依旧是阴阳怪气的说道。
    “是吗，那也好，你就怀着这番敬意去死——”
    欧文斯抬起手，奇迹的光辉汇聚，然后吐露出撕裂天空的气息。
    这一次，不会再有人阻止得了他使用这一招了。
    自汇聚完成的光芒中，欧文斯看着眼前的，已经出现了战损的机甲，轻声说道。
    “永别了——”
    但是，意外总是会发生的。
    虽然欧文斯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是想杀个人，就有这么多意外。
    就比如说，被驱逐的某人，去而复返。
    十五号，再度出现在了盖亚的意识之内，然后，连接上了，那嘈杂混合的意识浪潮中的，曾经的某个个体。
    然后，以此为线，掀起动乱。
    虽然相较于盖亚本身这庞然大物的意志而言，不过是蜉蝣撼树，但是却实实在在的影响到了，欧文斯的介入。
    “啧——”
    不悦的，咂了咂嘴。
    既然来了，那这次就留下！
    操控着意识之内的力量，封锁了对方逃窜的通路，然后试图抓住这只乱窜的老鼠。
    但是……仿佛是有什么在干扰，第一次捕猎未能成功，反倒是被对方影响到了【盖亚】的更多地方。
    他在试图和自己争夺控制权？以撕裂自己的意识为代价？
    搞笑！
    “你没有那个机会了！”
    将那会造成意外的意识彻底封锁，然后再度伸出了囚禁的意识之手。
    “剑技——”
    陡然，欧文斯感受到了来自【盖亚】传递而来的威胁信息，强制回归了现实。
    而后，他看见了光。
    横扫整片战场的光芒。
    被涌起的水流所支撑着，重伤的英雄榨干了自己所有的奇迹，连同来自石板人提供的支援也一同注入。
    只为，争取这最后一刻。
    “破苍穹！！！！！”
    对抗天道的力量，再度展现出了那狰狞的面庞，抢在被【盖亚】使用出来之前，完成了它的使命。
    没有更改方位的事件，贯穿的虹光将盖亚的大半身躯连同哈茨的半身机甲一同摧毁，湮灭。
    随后，失去了意识。
    与此同时，十五号也爆发出了最大的力量，在令盖亚短暂的失控，不受欧文斯控制的同时，也因此再度被【盖亚】的自主方位系统踢出。
    一秒，两秒——
    世界陷入了寂静。
    就如同自【世界中心】扩散开来的阴影一样，沉寂的令人恐惧。
    “布莱克，这个帮我交给符尔。”
    在阴影中，有人将一把闪烁着银白色光芒的钥匙，递给了身旁的同伴。
    “收到，还有什么要我转达的吗？”
    “唔……我想想……”
    他想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
    “搞不定就别来见我！”

 第206章 与【时间】赛跑

    在石板人抵抗着坠落的巨剑的同时，哈茨驾驶的机甲似乎停滞了一瞬，然后再度爆发出力量。
    银白色的光辉汇聚，这一次不再是那些机甲的空想中，原本就存在的武器，而是属于哈茨自身，最初构筑的武装。
    空想武装·破厄战斧·pro ax，着装完成！
    巨大的战斧横置在腰间，然后，冲锋！
    脚下的动力装置过热启动，提供给了最为极致的爆发速度，与此同时，碧绿的光点自机甲的身后弹射而出，化作浮游炮，为哈茨的冲锋扫清障碍。
    “轰！！！”
    巨斧与展开的力场相碰撞，迸发出火花，自这因转化为地狱而失去色彩的世界中心，照亮了二者的面庞。
    “就这样吗？哈茨？用对灾厄特攻的武装去应对同为奇迹的力量，你也失去理智了吗？”
    “对对对，你说的对——”
    自机甲内，传来了哈茨嘲弄的语气。
    “符尔打你打成孙子的时候你是不是也是这么自信来着？”
    然后，双臂再度用力！
    “咔嚓——”
    在四溅的火花之中，裂缝蔓延，然后在呼吸间迅速扩张。
    “谁和你说——”
    哈茨迅速收回战斧，然后双手高举，砸落！
    “轰！！！！”
    “咔——咔——噼啪！”
    “我的武装，只能附着一种特性了！”
    然后，彻底将抵御的力场砸了个粉碎，对着【盖亚】的脑袋，或者说脑袋上的欧文斯，砸下！
    “嘭！！”
    血肉飞溅，巨大的冲击将【盖亚】连同他身下的海水与大地板块一同撼动，爆发的冲击甚至能掀起海啸。
    诚然，哈茨的这柄战斧，名为【破厄战斧】的武装，一开始只是因为他那份想要消灭眼前的灾厄来保护身后的孩子们，所凝聚而出的最初的武装。
    但是，经过了那么多年的熟悉、历练、战斗，虽然名字还是叫做破厄战斧，但早已不是仅仅只具有“破灭灾厄”这一条概念的存在了。
    他可不是符尔那种借用奇迹的家伙，切换概念还需要更替武装的形态。
    在哈茨的手里，只需要这一柄战斧，足矣。
    就像刚才这样，除了那份破厄的基础属性以外，再度附加上了“破防”的属性。
    当然，砸脸，也是破防的一环！
    “还没结束呢！！”
    战斧再度抬起，光芒流转，新的概念被附加。
    不，不止一道光芒！
    哈茨跃起，自【盖亚】反攻的肢体中跃出，然后再度劈落。
    战斧瞬间加速，连同机甲一起化作残影，斧刃化作凌厉月光砍下，在自上而下劈砍贯穿【盖亚】躯体的同时，将所有试图反击的肢体全部撕碎。
    武装概念·顺劈，武装概念·狂热攻速，附加完成！
    “就这就这就这？不会不会不会？？？？”
    哈茨挥舞着战斧，宛如在释放着死亡莲华一般，撕碎盖亚的身躯。
    “你不会就这么点用！真是有够废物的呢！”
    风暴仍在肆虐，就宛如绞肉机一般，朝着【宣泄】宣泄着这无法阻挡的怒火。
    “菜就多练，输不起就别玩，没人告诉过你这个吗！”
    哈茨装模作样的说着骚话，然后手中飞舞的战斧再度加速！
    “唰！唰！唰！唰！噔！！”
    不协调的音节，自斩击的部位传来，与此一同的，还有反震的力量。
    力度不大，但，这个手感……这不对劲！
    哈茨刚想要抽身闪避，就失去了控制自身的能力。
    光芒汇聚，曾被哈茨创造出来的武装锁链，自世界之手重铸，而后在一瞬之间，完成了束缚。
    比起在哈茨手中的时候，压制力更强！
    即使隔着机甲，哈茨都感觉得到，那来自灵魂的重压。
    “虽然我不擅长战斗，但是看来至少我查阅过得资料，是没有问题的。”
    刚刚还被撕碎的肢体再度凝聚，欧文斯的半身显现，嘲弄的看着哈茨。
    “你的确很冲动，至少比起符尔，你要冲动更多。也许这是s级的实力给你带来的自信？但是，面对一个被标注为sss的灾厄，你是否太过小看我了。”
    “不不不，我怎么敢小看您呢？”
    虽然身处全面被压制的状态下，但是哈茨依旧是阴阳怪气的说道。
    “是吗，那也好，你就怀着这番敬意去死——”
    欧文斯抬起手，奇迹的光辉汇聚，然后吐露出撕裂天空的气息。
    这一次，不会再有人阻止得了他使用这一招了。
    自汇聚完成的光芒中，欧文斯看着眼前的，已经出现了战损的机甲，轻声说道。
    “永别了——”
    但是，意外总是会发生的。
    虽然欧文斯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是想杀个人，就有这么多意外。
    就比如说，被驱逐的某人，去而复返。
    十五号，再度出现在了盖亚的意识之内，然后，连接上了，那嘈杂混合的意识浪潮中的，曾经的某个个体。
    然后，以此为线，掀起动乱。
    虽然相较于盖亚本身这庞然大物的意志而言，不过是蜉蝣撼树，但是却实实在在的影响到了，欧文斯的介入。
    “啧——”
    不悦的，咂了咂嘴。
    既然来了，那这次就留下！
    操控着意识之内的力量，封锁了对方逃窜的通路，然后试图抓住这只乱窜的老鼠。
    但是……仿佛是有什么在干扰，第一次捕猎未能成功，反倒是被对方影响到了【盖亚】的更多地方。
    他在试图和自己争夺控制权？以撕裂自己的意识为代价？
    搞笑！
    “你没有那个机会了！”
    将那会造成意外的意识彻底封锁，然后再度伸出了囚禁的意识之手。
    “剑技——”
    陡然，欧文斯感受到了来自【盖亚】传递而来的威胁信息，强制回归了现实。
    而后，他看见了光。
    横扫整片战场的光芒。
    被涌起的水流所支撑着，重伤的英雄榨干了自己所有的奇迹，连同来自石板人提供的支援也一同注入。
    只为，争取这最后一刻。
    “破苍穹！！！！！”
    对抗天道的力量，再度展现出了那狰狞的面庞，抢在被【盖亚】使用出来之前，完成了它的使命。
    没有更改方位的事件，贯穿的虹光将盖亚的大半身躯连同哈茨的半身机甲一同摧毁，湮灭。
    随后，失去了意识。
    与此同时，十五号也爆发出了最大的力量，在令盖亚短暂的失控，不受欧文斯控制的同时，也因此再度被【盖亚】的自主方位系统踢出。
    一秒，两秒——
    世界陷入了寂静。
    就如同自【世界中心】扩散开来的阴影一样，沉寂的令人恐惧。
    “布莱克，这个帮我交给符尔。”
    在阴影中，有人将一把闪烁着银白色光芒的钥匙，递给了身旁的同伴。
    “收到，还有什么要我转达的吗？”
    “唔……我想想……”
    他想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
    “搞不定就别来见我！”

 第207章 要么你死

    “咔擦——”
    黑暗之中，有一枚按钮被按下。
    有什么，被启动了。
    有什么，被改变了。
    数十秒后，欧文斯重新获得了控制权，看向眼前已经从自己手中逃窜开来，完成机体再造，却没有趁此机会展开攻势的哈茨，感到疑惑。
    以及……有种异样的感觉。
    发生了什么吗？
    状态一切正常，十五号的入侵也解决掉了，吸收了对方的奇迹，甚至【盖亚】的身躯再度膨大。
    可是，好像就是有什么不对——
    欧文斯环顾四周，片刻后，他得到了答案。
    自己的领域，自己的地狱侵蚀，居然停了下来？
    为什么？
    作为盖亚本能的行为，身为【世界】的神明，仅仅是存在就会从簒夺者手中夺取回自己权能的性质，为什么会被中断？
    而且，无论自己如何主动尝试，都无法使得领域再拓宽一丝一毫。
    卡在41的界限，无法跨越。
    “你——做了什么？？！！！！”
    在无数次试验之后，欧文斯清楚地认知到。
    事态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控制了。
    “啊？没什么没什么，不用这么夸我，我只是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贡献罢了……”
    哈茨挠着头，似乎还有点不好意思。
    你不好意思你妹啊！
    欧文斯从未感觉到自己的血压如此之高，甚至比起面对符尔那个狗东西的时候更加愤怒。
    距离自己目标完成就剩下12，哪怕是打个折，再侵蚀08都行！
    但是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无法继续下去了？
    开什么玩笑！
    “回答我！哈茨！你究竟干了什么！为什么我的领域扩张，我的地狱侵蚀被阻止了！”
    欧文斯怒吼着，怒视着眼前的【英雄】。
    “哎呀，都说了没什么了，你咋就不信呢。”
    哈茨笑了笑，语气愉悦而又轻佻。
    “不过是邀请你来我的妙妙屋玩玩，不至于这么生气~是我招待不周吗？哦，我好像还没介绍过哦——”
    在欧文斯近乎难以压抑的怒目之下，哈茨做作行了个礼，笑着说道。
    “就像是米鼠的妙妙屋，被雪覆盖的森林中的小木屋，又或者说是铁男开大的小黑屋，总而言之——”
    “恭喜你！你被踢出了这个世界，怎么样？意不意外？开不开心！”
    哈茨哈哈大笑，丝毫没有在意对方那想要将他撕碎的眼神。
    “既然你都已经被关进小黑屋了，那也就别总想着打团的事情了，不如坐下来喝杯茶，聊聊天？”
    “不要在开玩笑了！哈茨！”
    没有丝毫犹豫的，欧文斯选择了再度凝聚奇迹，无数的剑刃，无数的锁链凭空凝聚，远远的将哈茨锁定。
    “我承认，是我失策了。是我对战局不够灵敏才忽视掉了那异物侵入的波动，给了你这个机会。”
    在战斗的时候，他的确感知到了布莱克进入领域时的那一丝波动，但是因为自身集中精力在别的地方，以及本身【盖亚】的感知系统相较于现在的他的意识而言，过于嘈杂也凌乱，下意识将杂音全部忽视了下去。
    也就导致了，布莱克能够将那一枚来自阿特拉斯院与异物收容会联合开发的道具，安全的送达给哈茨。
    顺带，助力十五号，再度侵入【盖亚】的意识当中，去为哈茨争取启动的那一丝机会。
    “但，代价是什么呢？将我封锁在此的代价。”
    “你猜？”
    “呵，那倒不必猜了，不出意外的话，你，就是这份代价。”
    欧文斯嗤笑着说道。
    “你划分而出的范围内，本来理应包含那三位垂危的英雄，以及那位替你送来关键道具的英雄，但是现在这里却只剩下你一个人，你……使用的，恐怕是传说中的编号奇物。”
    与编号收容物完全不同的存在。通过固化的奇迹与提前支付的代价，能让人无条件使用奇迹的道具。
    由阿特拉斯院与异物收容会联合创造的，人类阵营的战略道具。
    但，即便是能无条件使用也是有要求的。
    就比如说，至少需要“人”去使用它，如果是需要维持的存在，那么启动奇物的人，就是维持的必要条件。
    “仔细思考下来，最后你的计划还是在拖延时间啊，你觉得你能拖住我多久？”
    “不试试怎么能知道呢？”
    哈茨活动了一下机甲的肩膀，然后摆出了拳击的架势。
    “真是愚蠢啊……你应该知道，只要我杀掉你，这个封锁我的结界，就会自动破除。”
    “呃，对，你说的没错。”
    哈茨笑了笑，伸出了机甲的右手。
    光芒划过，一个精致的沙漏，出现在了哈茨所操控的机甲的手里。
    其之内，有着蓝色的沙子，闪耀着点点星光，但却未能自沙漏上端流逝下去。
    只因为有一枚带着内部带着淡淡黄色星辰闪光的水晶，堵住了下落的出口，抵挡住了沙子流逝。
    “诚然，奇物有着使用奇物的需求，可是，欧文斯啊，你为什么会觉得——”
    哈茨握紧了双手，然后平静的凝视着对方。
    “你能够杀死我呢？”
    随后，自哈茨的手中，战斧显现，闪烁着斑斓的虹光。
    破厄、破防、加速、锋利、顺劈、狂热攻速、追击、致命一击、破碎打击——
    将自己这三十多年以来，全部的经历化作奇迹的祝福，附加于之上。
    “我都说了，这里是铁男的小黑屋，所以……”
    他举起了战斧，面对着【世界】。
    “要么你死，要么——”
    “轰！！！！”
    再无保留的，将所有的奇迹激发，点燃。
    在逸散的奇迹被对方吞噬之前，不再顾及后续的所有问题，直接干脆的化作薪柴，供给给自身。
    这是雷欧告诉他的，面对【世界】的碎片的唯一办法。
    在对方夺取走之前，自我燃尽，不留给敌人一丝一毫的机会。
    遥远的距离在一瞬间被爆发速度干脆的拉近，然后巨斧斩落，掀起滔天巨浪，将所有的阻碍，一斧头斩灭。
    自碰撞中，哈茨不屑的高声喊道。
    “还是你死！”
    这场战斗，只会有一个结果。
    也只能有一个！

 第207章 要么你死

    “咔擦——”
    黑暗之中，有一枚按钮被按下。
    有什么，被启动了。
    有什么，被改变了。
    数十秒后，欧文斯重新获得了控制权，看向眼前已经从自己手中逃窜开来，完成机体再造，却没有趁此机会展开攻势的哈茨，感到疑惑。
    以及……有种异样的感觉。
    发生了什么吗？
    状态一切正常，十五号的入侵也解决掉了，吸收了对方的奇迹，甚至【盖亚】的身躯再度膨大。
    可是，好像就是有什么不对——
    欧文斯环顾四周，片刻后，他得到了答案。
    自己的领域，自己的地狱侵蚀，居然停了下来？
    为什么？
    作为盖亚本能的行为，身为【世界】的神明，仅仅是存在就会从簒夺者手中夺取回自己权能的性质，为什么会被中断？
    而且，无论自己如何主动尝试，都无法使得领域再拓宽一丝一毫。
    卡在41的界限，无法跨越。
    “你——做了什么？？！！！！”
    在无数次试验之后，欧文斯清楚地认知到。
    事态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控制了。
    “啊？没什么没什么，不用这么夸我，我只是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贡献罢了……”
    哈茨挠着头，似乎还有点不好意思。
    你不好意思你妹啊！
    欧文斯从未感觉到自己的血压如此之高，甚至比起面对符尔那个狗东西的时候更加愤怒。
    距离自己目标完成就剩下12，哪怕是打个折，再侵蚀08都行！
    但是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无法继续下去了？
    开什么玩笑！
    “回答我！哈茨！你究竟干了什么！为什么我的领域扩张，我的地狱侵蚀被阻止了！”
    欧文斯怒吼着，怒视着眼前的【英雄】。
    “哎呀，都说了没什么了，你咋就不信呢。”
    哈茨笑了笑，语气愉悦而又轻佻。
    “不过是邀请你来我的妙妙屋玩玩，不至于这么生气~是我招待不周吗？哦，我好像还没介绍过哦——”
    在欧文斯近乎难以压抑的怒目之下，哈茨做作行了个礼，笑着说道。
    “就像是米鼠的妙妙屋，被雪覆盖的森林中的小木屋，又或者说是铁男开大的小黑屋，总而言之——”
    “恭喜你！你被踢出了这个世界，怎么样？意不意外？开不开心！”
    哈茨哈哈大笑，丝毫没有在意对方那想要将他撕碎的眼神。
    “既然你都已经被关进小黑屋了，那也就别总想着打团的事情了，不如坐下来喝杯茶，聊聊天？”
    “不要在开玩笑了！哈茨！”
    没有丝毫犹豫的，欧文斯选择了再度凝聚奇迹，无数的剑刃，无数的锁链凭空凝聚，远远的将哈茨锁定。
    “我承认，是我失策了。是我对战局不够灵敏才忽视掉了那异物侵入的波动，给了你这个机会。”
    在战斗的时候，他的确感知到了布莱克进入领域时的那一丝波动，但是因为自身集中精力在别的地方，以及本身【盖亚】的感知系统相较于现在的他的意识而言，过于嘈杂也凌乱，下意识将杂音全部忽视了下去。
    也就导致了，布莱克能够将那一枚来自阿特拉斯院与异物收容会联合开发的道具，安全的送达给哈茨。
    顺带，助力十五号，再度侵入【盖亚】的意识当中，去为哈茨争取启动的那一丝机会。
    “但，代价是什么呢？将我封锁在此的代价。”
    “你猜？”
    “呵，那倒不必猜了，不出意外的话，你，就是这份代价。”
    欧文斯嗤笑着说道。
    “你划分而出的范围内，本来理应包含那三位垂危的英雄，以及那位替你送来关键道具的英雄，但是现在这里却只剩下你一个人，你……使用的，恐怕是传说中的编号奇物。”
    与编号收容物完全不同的存在。通过固化的奇迹与提前支付的代价，能让人无条件使用奇迹的道具。
    由阿特拉斯院与异物收容会联合创造的，人类阵营的战略道具。
    但，即便是能无条件使用也是有要求的。
    就比如说，至少需要“人”去使用它，如果是需要维持的存在，那么启动奇物的人，就是维持的必要条件。
    “仔细思考下来，最后你的计划还是在拖延时间啊，你觉得你能拖住我多久？”
    “不试试怎么能知道呢？”
    哈茨活动了一下机甲的肩膀，然后摆出了拳击的架势。
    “真是愚蠢啊……你应该知道，只要我杀掉你，这个封锁我的结界，就会自动破除。”
    “呃，对，你说的没错。”
    哈茨笑了笑，伸出了机甲的右手。
    光芒划过，一个精致的沙漏，出现在了哈茨所操控的机甲的手里。
    其之内，有着蓝色的沙子，闪耀着点点星光，但却未能自沙漏上端流逝下去。
    只因为有一枚带着内部带着淡淡黄色星辰闪光的水晶，堵住了下落的出口，抵挡住了沙子流逝。
    “诚然，奇物有着使用奇物的需求，可是，欧文斯啊，你为什么会觉得——”
    哈茨握紧了双手，然后平静的凝视着对方。
    “你能够杀死我呢？”
    随后，自哈茨的手中，战斧显现，闪烁着斑斓的虹光。
    破厄、破防、加速、锋利、顺劈、狂热攻速、追击、致命一击、破碎打击——
    将自己这三十多年以来，全部的经历化作奇迹的祝福，附加于之上。
    “我都说了，这里是铁男的小黑屋，所以……”
    他举起了战斧，面对着【世界】。
    “要么你死，要么——”
    “轰！！！！”
    再无保留的，将所有的奇迹激发，点燃。
    在逸散的奇迹被对方吞噬之前，不再顾及后续的所有问题，直接干脆的化作薪柴，供给给自身。
    这是雷欧告诉他的，面对【世界】的碎片的唯一办法。
    在对方夺取走之前，自我燃尽，不留给敌人一丝一毫的机会。
    遥远的距离在一瞬间被爆发速度干脆的拉近，然后巨斧斩落，掀起滔天巨浪，将所有的阻碍，一斧头斩灭。
    自碰撞中，哈茨不屑的高声喊道。
    “还是你死！”
    这场战斗，只会有一个结果。
    也只能有一个！

 第208章 错位的世界

    “什么？你说哈茨在这个里面？？？”
    调查员找到了于欧文斯对决过后，瘫倒的符尔，然后将其带到了，位于【错位的世界】之外三百余里的舰队之上的临时基地。
    在被某人强制要求休息之后，经过了6小时的睡眠，符尔醒来，并遇到了米拉妮。
    她也从后方的作战基地，调度到了这个地方。
    然后，符尔得知了现在的情况。
    “等等等！等下！信息量有点大你让我缓一下。”
    符尔揉了揉眉头，将刚才大量的信息快速整理分类，并提炼出最关键的点。
    “哈茨启用了一件道具，将自己和【盖亚】以及欧文斯关在了那个所谓的【错位的世界】之中，以阻止对方继续夺取世界以及创造地狱。也就是我们远处的那个被朦胧的屏障所隔绝的巨大圆球，是这样没错。”
    “嗯，没错。”
    米拉妮一边看着手里的报告和资料，一边点了点头。
    “那哈茨呢？他在里面……还在和【盖亚】战斗？说到底，【错位的世界】到底是什么？”
    “我们并不能观测到内部的情况。不是因为没有这个能力，而是这是保证【错位的世界】的封锁完整性的必要条件，阻绝来自外部观测者的观测。而所谓【错位的世界】……”
    “让我来解释——”
    自舰艇的房间外，走进来了另一位男子。
    是布莱克。
    “那个道具是我交给哈茨的，更何况那东西本身就是我们收容会与阿特拉斯院的联合产物，所以自然让我来解释更为清楚，不是吗？”
    米拉妮沉默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很高兴看到你没受到什么重伤，符尔。不得不说你出色的完成了你的任务。”
    “可是任务还没结束，客套话就不必了，直接来点信息。”
    符尔摇了摇头，似乎根本不在意唬退欧文斯的这一战技。
    毕竟只是唬住了对方，又不是把对方直接扬了。
    “行，那我就简单的说明一下。首先，哈茨的确还在里面与【盖亚】进行战斗，这点无需观测，因为他所使用的那个道具，名为奇物的存在，它所创造而出的效果需要有人去维持。所以只要我们还能看到那个巨球的存在，那么就代表哈茨还在与他的敌人战斗。”
    符尔转头，透过舰艇上的窗口看向远方的巨球，凝视许久，思绪想要看清迷雾之后的状况。
    “也就是说……只要这个还在，就至少代表，哈茨这家伙还活着，对……那他还能撑多久？”
    自己已经睡过去了6个小时，也就代表哈茨也在里面战斗了6个小时。
    虽然他并未曾见过对方全力应战的模样，但是他的对手……是被评为sss级的存在。
    竟然在这种情况下，都已经撑了6个小时吗？
    但……他还能撑多久？
    半天？三个小时？还是说下一刻，这个所谓的【错位的世界】就会在自己的面前碎裂开来。
    然后……看见对方的尸体。
    如果还有尸体的话……
    “你在担心哈茨？”
    “谁担心那家伙啊！我只是……”
    余光中，符尔似乎看到了米拉妮掩藏在报告的纸张之后，那紧紧攥住的手。
    “只是担心，在最坏的情况下，怎么向那些孤儿院的孩子……还有……一些人交代这个事情。”
    看来，在担心哈茨的，不是只有自己。
    也是，毕竟那家伙虽然嘴上折磨人，但是你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出色的【英雄】。
    “哦，抱歉是我的说明不是很完备，让你，以及米拉妮小姐可能产生了一点点误会。”
    布莱克拍了拍脑袋，然后指了指远处的圆球。
    “你们觉得，所谓【错位的世界】中，【错位】指的是什么？”
    “错位……”
    符尔思索了一下，然后回答道：
    “不是空间上的错位吗？”
    “不，并不是。”
    布莱克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空间的错位是很难做到的，特别是世界在被对方所侵蚀的状况下，所以这里的错位并非空间，而是另一个可以说与之同等位格的存在。”
    布莱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在一系列验证之后，容器打开，一枚内部带有淡黄色星辰闪光的水晶，展现在了二人面前。
    “这是……【停滞的时间晶体】？”
    在看到这枚晶体的三秒之内，符尔便想起来了，它的名字。
    因为同样的东西，他也有一块。
    “没错，和你持有的那一块相同，都是由【逆转结晶的怀表】使用后，残留下来的一次性收容物。只不过我手上的这一枚，并不是来自奥斯莱利阁下的牺牲，而是更为久远的一次事件。”
    在展示完成后，布莱克收起了晶体，然后继续说道。
    “哈茨所使用的，就是以此为原材料，制作的而成的特殊道具，通称为编号奇物。”
    “总而言之，它的原理，是利用时间的错位，来达到覆盖范围内的空间与外界的隔绝。而造成错位的方式，则是针对虚数时间轴的操作。反正简单点来说，里面和外面的时间流速，并不一样。”
    在收起保存【停滞的时间结晶】的容器同时，将另一个黑黢黢的长条状矩形物品，拍在了桌上。
    好，其实只是一个时钟。
    “换算比例为，内部1小时，等同于外部的1天。而那个奇物的设计使用寿命是，5小时。”
    而时钟上，则显示着剩余的时间。
    113h：21：17s
    也就是说，哈茨还需要在里面抵抗盖亚，足足4个多小时
    “这样啊……”
    虽然战斗时间依旧漫长，但是相较于原本遥遥无期的空洞感，至少好了不少。
    米拉妮似乎也稍微安心了一点，至少符尔能看到，对方稍微放松了一点。
    哪怕5个小时的战斗，也不容乐观。
    毕竟哈茨还只是一位s级，不是ss级，更不是袭名者。
    “接下来，是来自联邦的作战通知，5小时后，这里将通过切割世界的方式，将盖亚驱逐出这个世界。预计工程所需时间为4天，这是一个很极限的时间。一旦哈茨没能撑到5小时，这方案就会作废。所以，你们管理局给出了另一个半成品方案。”
    “什么方案？”
    “找到办法，束缚住【盖亚】10分钟，然后由边境考察队来将对方送入边境之中。目前困住对方的方案为，动用一件编号收容物来执行。”
    “……………………”
    “所以，你知道代价，也因此，哈茨希望你找到另一条方案，能能完美解决的方案。”
    符尔陷入沉默。

 第208章 错位的世界

    “什么？你说哈茨在这个里面？？？”
    调查员找到了于欧文斯对决过后，瘫倒的符尔，然后将其带到了，位于【错位的世界】之外三百余里的舰队之上的临时基地。
    在被某人强制要求休息之后，经过了6小时的睡眠，符尔醒来，并遇到了米拉妮。
    她也从后方的作战基地，调度到了这个地方。
    然后，符尔得知了现在的情况。
    “等等等！等下！信息量有点大你让我缓一下。”
    符尔揉了揉眉头，将刚才大量的信息快速整理分类，并提炼出最关键的点。
    “哈茨启用了一件道具，将自己和【盖亚】以及欧文斯关在了那个所谓的【错位的世界】之中，以阻止对方继续夺取世界以及创造地狱。也就是我们远处的那个被朦胧的屏障所隔绝的巨大圆球，是这样没错。”
    “嗯，没错。”
    米拉妮一边看着手里的报告和资料，一边点了点头。
    “那哈茨呢？他在里面……还在和【盖亚】战斗？说到底，【错位的世界】到底是什么？”
    “我们并不能观测到内部的情况。不是因为没有这个能力，而是这是保证【错位的世界】的封锁完整性的必要条件，阻绝来自外部观测者的观测。而所谓【错位的世界】……”
    “让我来解释——”
    自舰艇的房间外，走进来了另一位男子。
    是布莱克。
    “那个道具是我交给哈茨的，更何况那东西本身就是我们收容会与阿特拉斯院的联合产物，所以自然让我来解释更为清楚，不是吗？”
    米拉妮沉默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很高兴看到你没受到什么重伤，符尔。不得不说你出色的完成了你的任务。”
    “可是任务还没结束，客套话就不必了，直接来点信息。”
    符尔摇了摇头，似乎根本不在意唬退欧文斯的这一战技。
    毕竟只是唬住了对方，又不是把对方直接扬了。
    “行，那我就简单的说明一下。首先，哈茨的确还在里面与【盖亚】进行战斗，这点无需观测，因为他所使用的那个道具，名为奇物的存在，它所创造而出的效果需要有人去维持。所以只要我们还能看到那个巨球的存在，那么就代表哈茨还在与他的敌人战斗。”
    符尔转头，透过舰艇上的窗口看向远方的巨球，凝视许久，思绪想要看清迷雾之后的状况。
    “也就是说……只要这个还在，就至少代表，哈茨这家伙还活着，对……那他还能撑多久？”
    自己已经睡过去了6个小时，也就代表哈茨也在里面战斗了6个小时。
    虽然他并未曾见过对方全力应战的模样，但是他的对手……是被评为sss级的存在。
    竟然在这种情况下，都已经撑了6个小时吗？
    但……他还能撑多久？
    半天？三个小时？还是说下一刻，这个所谓的【错位的世界】就会在自己的面前碎裂开来。
    然后……看见对方的尸体。
    如果还有尸体的话……
    “你在担心哈茨？”
    “谁担心那家伙啊！我只是……”
    余光中，符尔似乎看到了米拉妮掩藏在报告的纸张之后，那紧紧攥住的手。
    “只是担心，在最坏的情况下，怎么向那些孤儿院的孩子……还有……一些人交代这个事情。”
    看来，在担心哈茨的，不是只有自己。
    也是，毕竟那家伙虽然嘴上折磨人，但是你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出色的【英雄】。
    “哦，抱歉是我的说明不是很完备，让你，以及米拉妮小姐可能产生了一点点误会。”
    布莱克拍了拍脑袋，然后指了指远处的圆球。
    “你们觉得，所谓【错位的世界】中，【错位】指的是什么？”
    “错位……”
    符尔思索了一下，然后回答道：
    “不是空间上的错位吗？”
    “不，并不是。”
    布莱克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空间的错位是很难做到的，特别是世界在被对方所侵蚀的状况下，所以这里的错位并非空间，而是另一个可以说与之同等位格的存在。”
    布莱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在一系列验证之后，容器打开，一枚内部带有淡黄色星辰闪光的水晶，展现在了二人面前。
    “这是……【停滞的时间晶体】？”
    在看到这枚晶体的三秒之内，符尔便想起来了，它的名字。
    因为同样的东西，他也有一块。
    “没错，和你持有的那一块相同，都是由【逆转结晶的怀表】使用后，残留下来的一次性收容物。只不过我手上的这一枚，并不是来自奥斯莱利阁下的牺牲，而是更为久远的一次事件。”
    在展示完成后，布莱克收起了晶体，然后继续说道。
    “哈茨所使用的，就是以此为原材料，制作的而成的特殊道具，通称为编号奇物。”
    “总而言之，它的原理，是利用时间的错位，来达到覆盖范围内的空间与外界的隔绝。而造成错位的方式，则是针对虚数时间轴的操作。反正简单点来说，里面和外面的时间流速，并不一样。”
    在收起保存【停滞的时间结晶】的容器同时，将另一个黑黢黢的长条状矩形物品，拍在了桌上。
    好，其实只是一个时钟。
    “换算比例为，内部1小时，等同于外部的1天。而那个奇物的设计使用寿命是，5小时。”
    而时钟上，则显示着剩余的时间。
    113h：21：17s
    也就是说，哈茨还需要在里面抵抗盖亚，足足4个多小时
    “这样啊……”
    虽然战斗时间依旧漫长，但是相较于原本遥遥无期的空洞感，至少好了不少。
    米拉妮似乎也稍微安心了一点，至少符尔能看到，对方稍微放松了一点。
    哪怕5个小时的战斗，也不容乐观。
    毕竟哈茨还只是一位s级，不是ss级，更不是袭名者。
    “接下来，是来自联邦的作战通知，5小时后，这里将通过切割世界的方式，将盖亚驱逐出这个世界。预计工程所需时间为4天，这是一个很极限的时间。一旦哈茨没能撑到5小时，这方案就会作废。所以，你们管理局给出了另一个半成品方案。”
    “什么方案？”
    “找到办法，束缚住【盖亚】10分钟，然后由边境考察队来将对方送入边境之中。目前困住对方的方案为，动用一件编号收容物来执行。”
    “……………………”
    “所以，你知道代价，也因此，哈茨希望你找到另一条方案，能能完美解决的方案。”
    符尔陷入沉默。

 第209章 中场

    “怎么了？睡不着？”
    “有点……”
    在前往位于南极的收容会本部的飞机上，符尔有些呆滞的看着窗外的地平线，直到终于引来了幽灵小姐。
    “是因为十五号的事情？”
    “不，不是。”
    符尔点摇了摇头。
    实际上，他从未担心过十五号的问题。更何况，他已经从布莱克那里听说了，十五号是如何拼尽全力，试图帮助哈茨的。
    啧，这群家伙是不是太不把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了啊！【盖亚】的意识是说能进就进的吗？他也是真不怕自己的意识完全溶解进去啊！
    结果现在……活是活下来了，但是现在的情况嘛……
    本身就是作为事件的引发者，被重点关照，再加上意识多少沾染了【盖亚】的侵蚀，导致个体的扭曲度负担有点高。
    所以现在作为重点监视对象，被送往了位于南极的异物收容会本部。
    等待着一切结束后，被审判。
    又或者，他现在正要去做的。
    找个理由将他保释出来。
    “我并不担心十五号的问题，只是找个理由把他保释出来而已，能找的太多了，实在不行去找军部，也能保住他。而至于他现在的状况……我也不怎么担心，过去骂他一顿就行了。但……重要的不是这个……”
    “是因为哈茨那句话？”
    “切，谁管他说了什么啊！”
    符尔赶紧摆了摆手，像是十分厌恶的样子，说道。
    但……终究是在希尔薇娅那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注视下，叹了口气。
    “行行，我承认，多少是有点，这样总行了！”
    符尔自暴自弃的吐槽道。
    “什么【搞不定就别来见我】！哪家伙把我当成什么了啊！万能的许愿机吗！明明自己去莽到生死不明，然后把烂摊子全部甩给我！那个家伙，我算是知道米拉妮小姐平时都是怎么看这个憨批的了！”
    “整天不是在浪！就是在作！我看他迟早作死！”
    希尔薇娅似笑非笑的看了符尔在那阴沉沉的碎碎念了许久，最后笑着问道。
    “那你还会上吗？”
    “会。”
    符尔毫不犹豫的，做出了回答。
    “我管那这家伙的死活呢！到时候要是他寄了直接把他骨灰都扔海里去！但是，我会告诉他，别瞧不起人了！”
    “不过是找个法子解决一切罢了，我搞定给他看！然后结束之后要在孩子们面前狠狠地嘲笑他们的杂鱼哈茨爸爸！”
    “嗯嗯，不愧是我的誓约者，很有干劲！”
    希尔薇娅笑着，揉了揉符尔的头发，把他那本来就因为海风吹的不太干净的头发揉的乱糟糟的。
    “唔，你头上油好多。”
    “废话！这两天我就洗了把脸，哪有时间去清洁身体。”
    符尔撇了撇嘴，说道。
    “到时候到了收容会的总部，在你的休息室去清洁一下。”
    希尔薇娅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有些嫌弃的在符尔身上擦了擦，说道。
    “………………所以你想说啥？”
    符尔跳着眼角，看着对方的手在自己的白色外套上蹭了好几下，不由得无奈的说道。
    “没什么，只是让你不要压力那么大罢了。”
    希尔薇娅摆了摆手，说道。
    “拯救世界也好，拯救同伴也好，尽力的去做，尽力的去思考，然后去追寻你想要的那个结局就好。但就算追不到，也不必慌张，毕竟没人会要求一个大学生去解决一切，那岂不是显得联邦他们都是废物？”
    “所以，无需考虑后果，你只需要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实在不行逃跑也无所谓，反正联邦、还有那个总是安排你的臭老头会出来收尾的。更何况——”
    幽灵小姐凑了上来，几乎是要贴到符尔的面前，严肃的说道。
    “我可是只有你一个观测者哦，你要是死了，我就又只能乖乖的等待自己的存在感消失，直到迷失在量子领域当中。”
    “你——责任重大哦~”
    希尔薇娅伸出了自己的葱葱玉指，点了点符尔的胸口。
    “……………………”
    符尔沉迷了一下，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
    “什么不想让我压力那么大，你这话说的我岂不是压力更大了？”
    “怎么会呢？我只是想让你清楚地知道，你已经不是为了你自己一个人而活了。”
    希尔薇娅笑着，伸了个懒腰。
    “无论是我，还是你的小姨符琳娜，你的收容物，或者说宠物？石板人，还有哈茨、雷欧、伊莱娜，以及白笙还有你的那些朋友们，他们都已经是你生命中的一环。”
    “简单来说，就是不要学哈茨那个憨批以及十五号那家伙是，我懂得。”
    符尔活动了一下肩膀，然后笑了笑。
    “虽然我不能保证在某些情况下我不会上头，但是至少，我会保证，不会随意冒险太大的风险的，毕竟，我也不是【英雄】嘛~”
    “嗯，就这样，就最好了！”
    希尔薇娅笑了笑，然后缓缓消失在符尔的视线之中。
    估计她不太想去收容会的基地，这点符尔很久之前就感觉到了，她似乎不太喜欢那几个大型机构的总部，大概是有些人不太想见到？
    如果不是为了跑来开导自己，恐怕根本懒得出现。
    不能让自己的誓约者失望啊。
    符尔也伸了个懒腰，准备从座位上起身。
    “哦！对了！”
    突然，希尔薇娅又从空气中浮现，起身的符尔差点一头撞她怀里去了。
    “…………你不要突然出现吓人好不好……”
    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了自己的体型，符尔忍不住吐槽道。
    “哎呀，我这不是忘了有点事情忘了和你说了嘛！”
    希尔薇娅倒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符尔万分怀疑，就算自己刚才真撞上去了，对方也会面不改色的调戏自己一番。
    他太难了！
    “说……到底是什么事情忘了说？”
    符尔叹了口气，玩又玩不过她，那能咋办呢？还是聊正事。
    “十五号的奇迹，已经完成了具现化，你能理解吗？这个事实……”
    “………………”
    符尔思索了一下，很快便得出了答案。
    “你是说……如果我想实现计划中的那个作战目标，十五号的奇迹，会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嗯，真聪明！”
    希尔薇娅满意的又揉了揉符尔的头发，然后再度嫌弃的擦了擦手，便再度转身，消失在了符尔的眼前。
    “十五号啊……”
    符尔看着再度消失的希尔薇娅，叹了口气。
    有些问题，终归是要解决的。

 第209章 中场

    “怎么了？睡不着？”
    “有点……”
    在前往位于南极的收容会本部的飞机上，符尔有些呆滞的看着窗外的地平线，直到终于引来了幽灵小姐。
    “是因为十五号的事情？”
    “不，不是。”
    符尔点摇了摇头。
    实际上，他从未担心过十五号的问题。更何况，他已经从布莱克那里听说了，十五号是如何拼尽全力，试图帮助哈茨的。
    啧，这群家伙是不是太不把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了啊！【盖亚】的意识是说能进就进的吗？他也是真不怕自己的意识完全溶解进去啊！
    结果现在……活是活下来了，但是现在的情况嘛……
    本身就是作为事件的引发者，被重点关照，再加上意识多少沾染了【盖亚】的侵蚀，导致个体的扭曲度负担有点高。
    所以现在作为重点监视对象，被送往了位于南极的异物收容会本部。
    等待着一切结束后，被审判。
    又或者，他现在正要去做的。
    找个理由将他保释出来。
    “我并不担心十五号的问题，只是找个理由把他保释出来而已，能找的太多了，实在不行去找军部，也能保住他。而至于他现在的状况……我也不怎么担心，过去骂他一顿就行了。但……重要的不是这个……”
    “是因为哈茨那句话？”
    “切，谁管他说了什么啊！”
    符尔赶紧摆了摆手，像是十分厌恶的样子，说道。
    但……终究是在希尔薇娅那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注视下，叹了口气。
    “行行，我承认，多少是有点，这样总行了！”
    符尔自暴自弃的吐槽道。
    “什么【搞不定就别来见我】！哪家伙把我当成什么了啊！万能的许愿机吗！明明自己去莽到生死不明，然后把烂摊子全部甩给我！那个家伙，我算是知道米拉妮小姐平时都是怎么看这个憨批的了！”
    “整天不是在浪！就是在作！我看他迟早作死！”
    希尔薇娅似笑非笑的看了符尔在那阴沉沉的碎碎念了许久，最后笑着问道。
    “那你还会上吗？”
    “会。”
    符尔毫不犹豫的，做出了回答。
    “我管那这家伙的死活呢！到时候要是他寄了直接把他骨灰都扔海里去！但是，我会告诉他，别瞧不起人了！”
    “不过是找个法子解决一切罢了，我搞定给他看！然后结束之后要在孩子们面前狠狠地嘲笑他们的杂鱼哈茨爸爸！”
    “嗯嗯，不愧是我的誓约者，很有干劲！”
    希尔薇娅笑着，揉了揉符尔的头发，把他那本来就因为海风吹的不太干净的头发揉的乱糟糟的。
    “唔，你头上油好多。”
    “废话！这两天我就洗了把脸，哪有时间去清洁身体。”
    符尔撇了撇嘴，说道。
    “到时候到了收容会的总部，在你的休息室去清洁一下。”
    希尔薇娅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有些嫌弃的在符尔身上擦了擦，说道。
    “………………所以你想说啥？”
    符尔跳着眼角，看着对方的手在自己的白色外套上蹭了好几下，不由得无奈的说道。
    “没什么，只是让你不要压力那么大罢了。”
    希尔薇娅摆了摆手，说道。
    “拯救世界也好，拯救同伴也好，尽力的去做，尽力的去思考，然后去追寻你想要的那个结局就好。但就算追不到，也不必慌张，毕竟没人会要求一个大学生去解决一切，那岂不是显得联邦他们都是废物？”
    “所以，无需考虑后果，你只需要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实在不行逃跑也无所谓，反正联邦、还有那个总是安排你的臭老头会出来收尾的。更何况——”
    幽灵小姐凑了上来，几乎是要贴到符尔的面前，严肃的说道。
    “我可是只有你一个观测者哦，你要是死了，我就又只能乖乖的等待自己的存在感消失，直到迷失在量子领域当中。”
    “你——责任重大哦~”
    希尔薇娅伸出了自己的葱葱玉指，点了点符尔的胸口。
    “……………………”
    符尔沉迷了一下，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
    “什么不想让我压力那么大，你这话说的我岂不是压力更大了？”
    “怎么会呢？我只是想让你清楚地知道，你已经不是为了你自己一个人而活了。”
    希尔薇娅笑着，伸了个懒腰。
    “无论是我，还是你的小姨符琳娜，你的收容物，或者说宠物？石板人，还有哈茨、雷欧、伊莱娜，以及白笙还有你的那些朋友们，他们都已经是你生命中的一环。”
    “简单来说，就是不要学哈茨那个憨批以及十五号那家伙是，我懂得。”
    符尔活动了一下肩膀，然后笑了笑。
    “虽然我不能保证在某些情况下我不会上头，但是至少，我会保证，不会随意冒险太大的风险的，毕竟，我也不是【英雄】嘛~”
    “嗯，就这样，就最好了！”
    希尔薇娅笑了笑，然后缓缓消失在符尔的视线之中。
    估计她不太想去收容会的基地，这点符尔很久之前就感觉到了，她似乎不太喜欢那几个大型机构的总部，大概是有些人不太想见到？
    如果不是为了跑来开导自己，恐怕根本懒得出现。
    不能让自己的誓约者失望啊。
    符尔也伸了个懒腰，准备从座位上起身。
    “哦！对了！”
    突然，希尔薇娅又从空气中浮现，起身的符尔差点一头撞她怀里去了。
    “…………你不要突然出现吓人好不好……”
    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了自己的体型，符尔忍不住吐槽道。
    “哎呀，我这不是忘了有点事情忘了和你说了嘛！”
    希尔薇娅倒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符尔万分怀疑，就算自己刚才真撞上去了，对方也会面不改色的调戏自己一番。
    他太难了！
    “说……到底是什么事情忘了说？”
    符尔叹了口气，玩又玩不过她，那能咋办呢？还是聊正事。
    “十五号的奇迹，已经完成了具现化，你能理解吗？这个事实……”
    “………………”
    符尔思索了一下，很快便得出了答案。
    “你是说……如果我想实现计划中的那个作战目标，十五号的奇迹，会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嗯，真聪明！”
    希尔薇娅满意的又揉了揉符尔的头发，然后再度嫌弃的擦了擦手，便再度转身，消失在了符尔的眼前。
    “十五号啊……”
    符尔看着再度消失的希尔薇娅，叹了口气。
    有些问题，终归是要解决的。

 第210章 犯下的罪过

    “十五号，就在这里面？”
    “嗯，没错。”
    “所以你为什么在这里？”
    “因为我在解放了一次ss-级别的封印之后，被拖过来做检查了啊。然后他们看了看关于十五号的记录，脑子一拍，就让我这个原本就负责过监视十五号的人，或者说收容物？”
    石板人坐在房间的门外，无奈的摆了摆手。
    “总而言之，我就像这样，变成了看门老大爷了。”
    “十五号呢？情况如何？身体有问题吗？”
    “有一点，但总体情况还好。只不过，看上去他的精神状况有点不太稳定？”
    “和当时在医院的情况相比呢？”
    “我不好说……”
    “此话怎讲？”
    符尔好奇的问道。
    “如果只是从精神状态上来讲，现在的十五号其实比当时在医院的时候强了不少，但是如果是从情绪上的话……可能非常不稳定……”
    “情绪上的啊……我大概知道了……”
    符尔点了点头，然后准备开门，走了进去。
    “喂！十五号的事……你能解决。”
    “嗯？看不出来，你似乎很关心他？”
    “倒也不是我关心他啦，但是，你知道的，那时候我帮忙保下了三名重伤垂危的英雄，他们在醒了之后跟我说，在他们的意识与奇迹即将被【盖亚】捕获的时候，是一名金色长发的男子保住了他们……这么说的话，你能够理解了。”
    “…………”
    符尔叹了口气，然后转身摆了摆手。
    “我知道了，总之我会解决的，交给我。”
    “嗯，那就交给你了！”
    石板人笑着，毫无保留的信任着自己的同伴。
    “咚咚咚——”
    符尔敲响了自封锁的大门后，十五号所处的房间门。
    片刻后，里面传来了有些沙哑的，对方的声音。
    “请进……”
    推开门，房间内一片漆黑，只有床铺上的电子设备，还有着一丝光亮。
    符尔摸索着，打开了房间的灯。
    “啊……是符尔先生……抱歉……我现在这个样子……”
    “没事，我知道，意识收到了侵蚀，对，详细部分我了解过了。”
    符尔扫了一眼对方的模样，精神状态还行，但是眼中却流露着疲惫和茫然，左手手腕上绑着一条手环，上方闪烁着红灯。
    这就是对方的意识仍有侵蚀痕迹的证明，但是三枚红灯只亮着一枚，那么就代表情况还好，随着时间的流逝，会自我恢复。
    更何况，十五号身上具有奇迹，对他而言恢复的速度只会更快。
    只不过受限于他现在的状况，和头上顶着的嫌疑，让他不得不在这里被关押着。
    “我很抱歉……符尔先生，我知道……是因为我的原因，才导致了那头巨大灾厄的复活。”
    “嗯，我知道，但这并非你一人的过错，实际上只是我们所有人都被欧文斯那个王八蛋扔出的烟雾弹迷了眼睛，没注意到他的想法。”
    “但……复活祂的……终究是我。导致哈茨先生不得不在那个结界里面与对方死战拖延时间，这个责任，我不可能避开。”
    符尔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看对方手里的电子设备。
    来自联邦内部的资讯页面，正报道着这场事件。
    “啧，算了，聊点别的，十五号。我不是为了听你的忏悔而来的，而是为了寻求解决一切的方案而来的。”
    “如果我能够为你提供任何帮助的话，那么请问。”
    十五号点了点头，表情陈恳。
    “你是如何复活【盖亚】的？”
    符尔想了下，然后首先问道。
    原理他的确已经知晓，但是他想知道，十五号究竟是如何通过奇迹，连接上盖亚的意识的。
    “那个时候……我正在看书……看到了一个故事，那是一个关于北欧神话，奥丁自世界树上死而复生的故事，然后，我便想到。”
    “如果死而复生真的存在，如果复活是有可能实现的事情的话，那么……我能否复活奥黛丽呢……”
    十五号叹了口气，面色悲伤。
    “我很抱歉，只因为我的这个异想天开的想法，引动了我的奇迹，短暂的，接续到了我的目标。”
    “奥黛丽死去之后，被她所信仰的【世界】收容着的灵魂，我忍不住触碰了她，所以，唤醒了祂——”
    “这就是我……犯下的罪行……”
    “………………”
    看着自责的十五号，符尔叹了口气。
    “不要说罪行什么的了，那种东西不重要，继续说，那在那之后，你又为何再度尝试连接上盖亚的意识？”
    符尔看着对方，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通过联邦的监视报告，在十五号完成了对【盖亚】的唤醒后，就被对方那洪流一般的意识之海所冲击，强制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但是在那之后，他从昏迷中醒来过后，又再度毫不犹豫的，重新连接回了盖亚的意志。
    “你……是想拯救奥黛丽吗？”
    “是啊……我必须得承认，那时的我，除了对你们的愧疚以外，实际上心中所想的第一位……是能否救回奥黛丽，哪怕只是带回她的意识。”
    “结果呢？”
    “我错了……错的一塌糊涂……”
    十五号摇了摇头，苦笑着，仿佛在自我嘲笑。
    “就像是那位为我提供医疗的医生所说的，纯粹的死而复生是不可能实现的。救世主·于渊能够完成那份奇迹，是因为某种意义上，蝗灾所杀死的人并未死去，而是被转化为生命能量，以另一种形态生存。其原理就类似毛毛虫的羽化，也就是所谓的变态发育。而他所实现的奇迹，也是基于此借助那枚【世界的残片】所完成逆向进化。”
    “但是，我这里不同。奥黛丽她……的的确确的已经死去了，而【盖亚】所保留的，不过是她曾经还存在于世的时候的意识残片、回响。复活她的可能，所以开始就不存在。”
    “所以，当我第二次连接进入【盖亚】的意识，并且清晰地认知到这个结果之后，我……有些茫然……”
    “我……都做了什么？为了这种虚无缥缈的愿望，辜负了奥黛丽对我的期望，因一己私欲将整个世界推向了毁灭的深渊……我……罪该万死……”
    十五号双手捂住自己的双眼，无声地悲泣。

 第210章 犯下的罪过

    “十五号，就在这里面？”
    “嗯，没错。”
    “所以你为什么在这里？”
    “因为我在解放了一次ss-级别的封印之后，被拖过来做检查了啊。然后他们看了看关于十五号的记录，脑子一拍，就让我这个原本就负责过监视十五号的人，或者说收容物？”
    石板人坐在房间的门外，无奈的摆了摆手。
    “总而言之，我就像这样，变成了看门老大爷了。”
    “十五号呢？情况如何？身体有问题吗？”
    “有一点，但总体情况还好。只不过，看上去他的精神状况有点不太稳定？”
    “和当时在医院的情况相比呢？”
    “我不好说……”
    “此话怎讲？”
    符尔好奇的问道。
    “如果只是从精神状态上来讲，现在的十五号其实比当时在医院的时候强了不少，但是如果是从情绪上的话……可能非常不稳定……”
    “情绪上的啊……我大概知道了……”
    符尔点了点头，然后准备开门，走了进去。
    “喂！十五号的事……你能解决。”
    “嗯？看不出来，你似乎很关心他？”
    “倒也不是我关心他啦，但是，你知道的，那时候我帮忙保下了三名重伤垂危的英雄，他们在醒了之后跟我说，在他们的意识与奇迹即将被【盖亚】捕获的时候，是一名金色长发的男子保住了他们……这么说的话，你能够理解了。”
    “…………”
    符尔叹了口气，然后转身摆了摆手。
    “我知道了，总之我会解决的，交给我。”
    “嗯，那就交给你了！”
    石板人笑着，毫无保留的信任着自己的同伴。
    “咚咚咚——”
    符尔敲响了自封锁的大门后，十五号所处的房间门。
    片刻后，里面传来了有些沙哑的，对方的声音。
    “请进……”
    推开门，房间内一片漆黑，只有床铺上的电子设备，还有着一丝光亮。
    符尔摸索着，打开了房间的灯。
    “啊……是符尔先生……抱歉……我现在这个样子……”
    “没事，我知道，意识收到了侵蚀，对，详细部分我了解过了。”
    符尔扫了一眼对方的模样，精神状态还行，但是眼中却流露着疲惫和茫然，左手手腕上绑着一条手环，上方闪烁着红灯。
    这就是对方的意识仍有侵蚀痕迹的证明，但是三枚红灯只亮着一枚，那么就代表情况还好，随着时间的流逝，会自我恢复。
    更何况，十五号身上具有奇迹，对他而言恢复的速度只会更快。
    只不过受限于他现在的状况，和头上顶着的嫌疑，让他不得不在这里被关押着。
    “我很抱歉……符尔先生，我知道……是因为我的原因，才导致了那头巨大灾厄的复活。”
    “嗯，我知道，但这并非你一人的过错，实际上只是我们所有人都被欧文斯那个王八蛋扔出的烟雾弹迷了眼睛，没注意到他的想法。”
    “但……复活祂的……终究是我。导致哈茨先生不得不在那个结界里面与对方死战拖延时间，这个责任，我不可能避开。”
    符尔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看对方手里的电子设备。
    来自联邦内部的资讯页面，正报道着这场事件。
    “啧，算了，聊点别的，十五号。我不是为了听你的忏悔而来的，而是为了寻求解决一切的方案而来的。”
    “如果我能够为你提供任何帮助的话，那么请问。”
    十五号点了点头，表情陈恳。
    “你是如何复活【盖亚】的？”
    符尔想了下，然后首先问道。
    原理他的确已经知晓，但是他想知道，十五号究竟是如何通过奇迹，连接上盖亚的意识的。
    “那个时候……我正在看书……看到了一个故事，那是一个关于北欧神话，奥丁自世界树上死而复生的故事，然后，我便想到。”
    “如果死而复生真的存在，如果复活是有可能实现的事情的话，那么……我能否复活奥黛丽呢……”
    十五号叹了口气，面色悲伤。
    “我很抱歉，只因为我的这个异想天开的想法，引动了我的奇迹，短暂的，接续到了我的目标。”
    “奥黛丽死去之后，被她所信仰的【世界】收容着的灵魂，我忍不住触碰了她，所以，唤醒了祂——”
    “这就是我……犯下的罪行……”
    “………………”
    看着自责的十五号，符尔叹了口气。
    “不要说罪行什么的了，那种东西不重要，继续说，那在那之后，你又为何再度尝试连接上盖亚的意识？”
    符尔看着对方，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通过联邦的监视报告，在十五号完成了对【盖亚】的唤醒后，就被对方那洪流一般的意识之海所冲击，强制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但是在那之后，他从昏迷中醒来过后，又再度毫不犹豫的，重新连接回了盖亚的意志。
    “你……是想拯救奥黛丽吗？”
    “是啊……我必须得承认，那时的我，除了对你们的愧疚以外，实际上心中所想的第一位……是能否救回奥黛丽，哪怕只是带回她的意识。”
    “结果呢？”
    “我错了……错的一塌糊涂……”
    十五号摇了摇头，苦笑着，仿佛在自我嘲笑。
    “就像是那位为我提供医疗的医生所说的，纯粹的死而复生是不可能实现的。救世主·于渊能够完成那份奇迹，是因为某种意义上，蝗灾所杀死的人并未死去，而是被转化为生命能量，以另一种形态生存。其原理就类似毛毛虫的羽化，也就是所谓的变态发育。而他所实现的奇迹，也是基于此借助那枚【世界的残片】所完成逆向进化。”
    “但是，我这里不同。奥黛丽她……的的确确的已经死去了，而【盖亚】所保留的，不过是她曾经还存在于世的时候的意识残片、回响。复活她的可能，所以开始就不存在。”
    “所以，当我第二次连接进入【盖亚】的意识，并且清晰地认知到这个结果之后，我……有些茫然……”
    “我……都做了什么？为了这种虚无缥缈的愿望，辜负了奥黛丽对我的期望，因一己私欲将整个世界推向了毁灭的深渊……我……罪该万死……”
    十五号双手捂住自己的双眼，无声地悲泣。

 第211章 记忆

    “………………”
    看着掩面而泣的十五号，符尔沉默了一会儿。
    原本，按照他对十五号的了解……对方不应该如此陷入如此陷入这种情绪低谷之中。虽然十五号本身就已经有那种对自己责任过分苛刻的倾向，但是他的人格终究还不完整，一直都是给人一种，与现在的群体若即若离的感觉。
    毕竟，对方是人造人，是【人工奇迹】计划的产物，真正在保有意识，自主活动的时间，恐怕还没一个三岁小孩长。
    那么，究竟是什么让他的具有了如此清晰的认知和自我厌恶？
    结合希尔薇娅提供给他的信息，符尔总算推测出来了答案。
    “十五号你……记忆彻底恢复了？”
    从一开始，符尔就有所怀疑。
    阻碍十五号的刻印完整的形成的，也许就是他那失去的记忆。
    毕竟虽然记忆不一定是一个人的全部，但是任何人的过往，终究是塑造他人格的主要组成部分。
    所以大部分失去记忆的人，才会如此惊慌。
    他们害怕的不一定是身边的人和陌生的环境，更有可能，是在害怕陌生的自己，一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自己。
    十五号也许同样如此。
    所以，现在的他，既然已经完成了奇迹的具现化，那么，恐怕他的记忆已经全部恢复了。
    “嗯……”
    “那，方便说说吗？”
    符尔拍了拍十五号的肩膀，安慰的说道。
    “虽然我还不知道，你的过去究竟发生过什么，但既然你现在还愿意接受来自联邦体系下的监管，还愿意拼死去保住那些人，那么我就依然会认同你是我的同伴。”
    “更何况，我是为了追求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而来，视情况而言，你可能就是那个最佳的解决办法，总不要等到一切结束后，再去后悔。”
    “………………”
    十五号擦了擦眼角，长长的吸了口气，然后，面色逐渐坚定。
    “请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就算是只有一点希望，十五号也不愿意放弃那个可能性。毕竟哈茨和符尔，已经是自己除了奥黛丽以外，最照顾自己的人了。
    也许对方只是在执行任务，执行命令，但是，那一点温暖，和奥黛丽当时给予他的，没有丝毫的差别。
    所以，他也愿意，因此支付自己全部。
    “总而言之，先说说你的记忆问题。你的记忆是怎么恢复的？是在你触发了奇迹，将盖亚复活的同时，恢复了记忆，还是说——”
    “我的记忆……准确来说不是依靠我自己恢复的。”
    十五号摇了摇头，说道。
    “甚至……其实这份记忆……是奥黛丽，替我补完的。”
    “奥黛丽吗？也就是说，虽然她的意识已经被盖亚所吞噬，囚禁，又或者说，融合，但是你依旧见到了保有一丝独立意识的她？”
    “嗯……也许是因为，早在参与那场集会之前，她就早有预料。她在将我送入休眠仓之前，曾把研究所内，一枚由固态奇迹制造而成的道具，从研究所的保密仓库深处取了出来，而当时正是我陪同她一同前去的。”
    “什么道具？”
    “好像是，一枚茧，由奇迹织成的丝线所编制而成的茧。奥黛丽告诉我，这是他们研究所的另一个成果，通过分析那位救世主最后实现的奇迹，以同样借用【世界】的碎片而实现的道具，她将之称之为——”
    “【实验型·生命转化之茧】”
    “生命转化……”
    救世主最后的奇迹，借由【世界】的碎片所实现的，只有那一个。
    逆向将所有逝去者复活的奇迹。
    “奥黛丽告诉我，虽然还不完全，但是这件道具的确可以实现有限的生命转化，恐怕在那场集会，那位神明暴走之前，在最后一刻，正是凭借这枚还不完全的道具，实现了部分意识和生命形态的转化，然后与神明一同陷入沉睡。”
    “也正因如此……在最初的那一次连接当中，随着那只巨兽的心脏再度开始跳动，我的意识被投入【盖亚遗志】的意识之海的瞬间，我就见到了她。”
    十五号神色恍惚，似乎是沉入了那段朦胧的记忆当中。
    ………………………………
    “好久不见啊。”
    “是啊……真的是好久不见啊……”
    在混乱嘈杂的意识空间中，在无穷无尽的思潮构筑而起的大海的浪潮之中，却有这么一座小小的岛屿。
    就仿佛与外界隔绝的净土，隔绝了风暴之后，剩下的最后一份宁静之地。
    而在那座小岛之上，嫩绿的嫩芽覆盖大地，繁花盛开。一株郁郁葱葱的树下，依靠着一名女子，而在她的膝上，有一位少女正在沉眠。
    “坐下来慢慢聊。”
    奥黛丽笑了笑，拍了拍身旁的草地，说道。
    十五号缓缓走到奥黛丽身边，坐了下来。
    “外面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距离你把我送入休眠，已经过去了十年。”
    “是吗？已经过去了十年了啊，不过似乎也不是很久远的事情啊……你呢？最近如何？”
    “我才刚醒过来才一个月啊，奥黛丽。”
    十五号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
    “看上去很辛苦啊。不过想想，也是。”
    “失去记忆，缺失人格，作为他人的复制体而生的你，想必在醒来之后也在遭遇了许多不公与束缚。”
    奥黛丽抬起手，温柔的抚摸着十五号的脸颊，看着他那熟悉的面容。
    “但，看上去你还很精神，那就再好不过了。”
    “你……知道我的记忆……有所丧缺吗？”
    “当然，因为你的那一部分，就是我带走的呀。”
    奥黛丽抬起头，看着意识之海内一成不变的天空，说道。
    “还记得在我离开之前，带你一起去取得那件未完成的奇迹道具吗？”
    “……是那枚……生命转化之茧？”
    “嗯，他的第一次正式使用，不在我临终之前，而在你陷入沉睡之后。”
    奥黛丽转头，再度看向对方。
    “是我，将你在研究所内的绝大部分记忆，以你拟似人格的方式，从你身上取走，所以你才会以失去记忆的状态苏醒。”
    她平静的看着对方，轻声说道。
    “这也是，你能来到这里的，关键原因。”

 第211章 记忆

    “………………”
    看着掩面而泣的十五号，符尔沉默了一会儿。
    原本，按照他对十五号的了解……对方不应该如此陷入如此陷入这种情绪低谷之中。虽然十五号本身就已经有那种对自己责任过分苛刻的倾向，但是他的人格终究还不完整，一直都是给人一种，与现在的群体若即若离的感觉。
    毕竟，对方是人造人，是【人工奇迹】计划的产物，真正在保有意识，自主活动的时间，恐怕还没一个三岁小孩长。
    那么，究竟是什么让他的具有了如此清晰的认知和自我厌恶？
    结合希尔薇娅提供给他的信息，符尔总算推测出来了答案。
    “十五号你……记忆彻底恢复了？”
    从一开始，符尔就有所怀疑。
    阻碍十五号的刻印完整的形成的，也许就是他那失去的记忆。
    毕竟虽然记忆不一定是一个人的全部，但是任何人的过往，终究是塑造他人格的主要组成部分。
    所以大部分失去记忆的人，才会如此惊慌。
    他们害怕的不一定是身边的人和陌生的环境，更有可能，是在害怕陌生的自己，一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自己。
    十五号也许同样如此。
    所以，现在的他，既然已经完成了奇迹的具现化，那么，恐怕他的记忆已经全部恢复了。
    “嗯……”
    “那，方便说说吗？”
    符尔拍了拍十五号的肩膀，安慰的说道。
    “虽然我还不知道，你的过去究竟发生过什么，但既然你现在还愿意接受来自联邦体系下的监管，还愿意拼死去保住那些人，那么我就依然会认同你是我的同伴。”
    “更何况，我是为了追求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而来，视情况而言，你可能就是那个最佳的解决办法，总不要等到一切结束后，再去后悔。”
    “………………”
    十五号擦了擦眼角，长长的吸了口气，然后，面色逐渐坚定。
    “请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就算是只有一点希望，十五号也不愿意放弃那个可能性。毕竟哈茨和符尔，已经是自己除了奥黛丽以外，最照顾自己的人了。
    也许对方只是在执行任务，执行命令，但是，那一点温暖，和奥黛丽当时给予他的，没有丝毫的差别。
    所以，他也愿意，因此支付自己全部。
    “总而言之，先说说你的记忆问题。你的记忆是怎么恢复的？是在你触发了奇迹，将盖亚复活的同时，恢复了记忆，还是说——”
    “我的记忆……准确来说不是依靠我自己恢复的。”
    十五号摇了摇头，说道。
    “甚至……其实这份记忆……是奥黛丽，替我补完的。”
    “奥黛丽吗？也就是说，虽然她的意识已经被盖亚所吞噬，囚禁，又或者说，融合，但是你依旧见到了保有一丝独立意识的她？”
    “嗯……也许是因为，早在参与那场集会之前，她就早有预料。她在将我送入休眠仓之前，曾把研究所内，一枚由固态奇迹制造而成的道具，从研究所的保密仓库深处取了出来，而当时正是我陪同她一同前去的。”
    “什么道具？”
    “好像是，一枚茧，由奇迹织成的丝线所编制而成的茧。奥黛丽告诉我，这是他们研究所的另一个成果，通过分析那位救世主最后实现的奇迹，以同样借用【世界】的碎片而实现的道具，她将之称之为——”
    “【实验型·生命转化之茧】”
    “生命转化……”
    救世主最后的奇迹，借由【世界】的碎片所实现的，只有那一个。
    逆向将所有逝去者复活的奇迹。
    “奥黛丽告诉我，虽然还不完全，但是这件道具的确可以实现有限的生命转化，恐怕在那场集会，那位神明暴走之前，在最后一刻，正是凭借这枚还不完全的道具，实现了部分意识和生命形态的转化，然后与神明一同陷入沉睡。”
    “也正因如此……在最初的那一次连接当中，随着那只巨兽的心脏再度开始跳动，我的意识被投入【盖亚遗志】的意识之海的瞬间，我就见到了她。”
    十五号神色恍惚，似乎是沉入了那段朦胧的记忆当中。
    ………………………………
    “好久不见啊。”
    “是啊……真的是好久不见啊……”
    在混乱嘈杂的意识空间中，在无穷无尽的思潮构筑而起的大海的浪潮之中，却有这么一座小小的岛屿。
    就仿佛与外界隔绝的净土，隔绝了风暴之后，剩下的最后一份宁静之地。
    而在那座小岛之上，嫩绿的嫩芽覆盖大地，繁花盛开。一株郁郁葱葱的树下，依靠着一名女子，而在她的膝上，有一位少女正在沉眠。
    “坐下来慢慢聊。”
    奥黛丽笑了笑，拍了拍身旁的草地，说道。
    十五号缓缓走到奥黛丽身边，坐了下来。
    “外面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距离你把我送入休眠，已经过去了十年。”
    “是吗？已经过去了十年了啊，不过似乎也不是很久远的事情啊……你呢？最近如何？”
    “我才刚醒过来才一个月啊，奥黛丽。”
    十五号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
    “看上去很辛苦啊。不过想想，也是。”
    “失去记忆，缺失人格，作为他人的复制体而生的你，想必在醒来之后也在遭遇了许多不公与束缚。”
    奥黛丽抬起手，温柔的抚摸着十五号的脸颊，看着他那熟悉的面容。
    “但，看上去你还很精神，那就再好不过了。”
    “你……知道我的记忆……有所丧缺吗？”
    “当然，因为你的那一部分，就是我带走的呀。”
    奥黛丽抬起头，看着意识之海内一成不变的天空，说道。
    “还记得在我离开之前，带你一起去取得那件未完成的奇迹道具吗？”
    “……是那枚……生命转化之茧？”
    “嗯，他的第一次正式使用，不在我临终之前，而在你陷入沉睡之后。”
    奥黛丽转头，再度看向对方。
    “是我，将你在研究所内的绝大部分记忆，以你拟似人格的方式，从你身上取走，所以你才会以失去记忆的状态苏醒。”
    她平静的看着对方，轻声说道。
    “这也是，你能来到这里的，关键原因。”

 第212章 遗留的后手

    “早在我知晓他们准备以这种方式复活神明的时候，我就这么想过。”
    奥黛丽坐在树下，看着远方无止无休的浪潮，说道。
    “假如我们真的复活了神明，可是祂却不再是我们所期望的神明，怎么办？”
    “假如，我们所复活的【世界】，最终会摧毁我们的世界，那我们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假如……我们会带来灾难，那我认为，至少不要去做那些只会留下问题的前人，就像曾经的神明。”
    “所以，我留下了一个后手，在隐藏了你的存在的同时，希望在这第一次的集会，第一次关于神明复苏的仪式上，悄悄地埋入一个后门。如果真的出现了意外，那么你将成为一道保险，一个可能，一个在最坏的情况下，在我们这些信徒全部因为与神明的信仰链路而消逝之后，依旧能介入神明的可能。”
    “所以，当我在那场集会之中，看到神明在复苏的同时便走向死亡并播撒下毁灭的时候，我居然有点庆幸。”
    “庆幸至少在灾害扩大前，我们就知道这一切是错误的；庆幸自己留下后手的选择是正确的，以及——”
    奥黛丽指了指十五号，说道。
    “庆幸自己，留下了你。”
    奥黛丽闭上了双眼，叹了口气，然后再度睁开。
    “但是……很可惜，即使我计算了那么多，但终究还是算漏了不少地方。比如，我本以为，【盖亚遗志】被复苏后，因为扩张的灾厄，联邦会迅速反应过来，然后解决一切。也许是依靠他们自己，也可能是通过你。”
    “虽然我早已察觉高层有些问题，在某些决策的决定上，不再是以往的稳妥方案，而更偏向于激进。但是终究没有意识到，是有外部的力量在影响着我们，【盖亚遗志】诞生带来的波动，不可能不被联邦所察觉，哪怕只是我们这个团体一段时间没有动静，恐怕都会引起他们的注意。但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当时的我，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意识与从你那保存的虚拟人格碎片，全部通过生命转化之茧，献给了神明，也因此保留住了我的意识的独立性，但是很可惜，当我们所有人都被祂所吞噬之后，祂便陷入了沉睡。”
    “而我，亦是如此。”
    “直到不久之前，才从无尽的黑暗中苏醒，也许是因为外部的刺激，也许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终于开始实施他的计划，也有可能是与祂建立起微弱联系的你，刚好于此时苏醒，就仿佛坠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溅起了那一丝涟漪。”
    奥黛丽收回眼神，轻轻拂过脚下的草地。
    而当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这里……不是你构筑出来的吗？”
    “不，不是我，是祂为了保护我，构筑而出的，仅存的净土。”
    奥黛丽温柔的笑着，抚摸着躺在自己腿上，沉眠的白发少女的头发。
    “她是…………”
    “嗯，你猜的没错，她就是盖亚，又或者说是提亚马特？她的名字，她的各式形态存在于过于多的神话传说当中，但是，总而言之，祂就是我们【世界之魂】所信奉的神明，我们所追寻的存在。”
    “她，就是【世界】。”
    “！！！”
    被着冲击性的事实所惊吓到的十五号，险些惊呼出声，但却害怕将那位正在沉眠的少女惊醒，最后强忍住了自己的声音。
    “是啊，很不可思议，对！”
    奥黛丽梳理着对方那因为睡眠而有些凌乱的长发，缓缓说道。
    “我们所敬仰的神明，到最后居然是一个小女孩的样子，无论谁都会感到不可思议。最初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后来我明白了。”
    “祂只不过选择了……和孩子们最为亲近的模样罢了。因为她是那么温柔，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孩子的意识因为久远的坠入混沌思维那如同磨盘一样的旋涡中，被消耗殆尽，所以不惜撕裂自己仅存的意识，为她搭建了这么一小块净土。”
    “因为不愿意与自己的孩子们战斗，所以放任祂们从自己身上索取奇迹，哪怕她知晓，这一切不过是饮鸩止渴。”
    “因为期盼着孩子们能够继续活下去，希望他们不再会因为逐渐走向深渊自己的下意识反应所带来的灾难而挣扎……她笑着将自己的权能托付于他们，赐予祝福之后，离开了这里，再不回头。”
    “这哪是什么世界之神啊！这分明是……只一个只知道付出的慈母……”
    奥黛丽叹了口气，说道。
    “只可惜，哪怕只是这样的愿望，也不会得到实现。祂再一次被迫回到现实，又再一次的被迫伤害她的孩子们。但是已经将权能托付出去的祂，已经什么都做不到了。她无法，也不能再次真正意义上的出现，只能让那名为【盖亚遗志】的行尸，怀着被恶意赋予的憎恶，行走在大地之上。”
    “很可怜，对。哪怕是现在，她也在尝试着对抗那份恶意，试图阻碍祂的步伐，只不过……效果甚微。”
    “你希望我做什么？”
    十五号不假思索的问道。
    “我不知道。”
    但是，面对十五号的询问，奥黛丽却摇了摇头，说道。
    “我并非预言家，做不到连自己死了十年之后发生的事情都能够掌控在手里。”
    奥黛丽看着十五号，伸出手来，指了指他自己。
    “怎么做，如何做，该做什么，这都要看你啊。无论是拼死一战，还是转身离去，这都是你的选择。从来都没有人要求你必须要做到什么，你也从来就不是那位【英雄】影子，我希望你，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
    “………………”
    “那如果——”
    在沉默许久之后，十五号再次出声问道。
    “如果，我想救你呢？奥黛丽——”
    “救我？”
    “嗯，既然你的意识还完好的保存在这里，那——”
    “哈哈哈哈哈，谢谢你了，谢谢你想要救我。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但——”
    奥黛丽笑着，然后指了指自己。
    “我已经是个死人啦，已经死了十多年了。我当年应该告诉过你，人死是不能复生的。”
    “但也有例外不是吗？奇迹难道不正是因此而生的吗？”
    十五号激动地抓住了对方的手，在袖子下，那曾经作为某个奇迹的亲历者的痕迹，依旧浮在她的皮肤表面。
    “不，已经不一样啦。我并非完整的意识，只不过是意识的残片与回响，某种意义上，我是依托着你的虚拟人格，才能保持自我的存在。你现在已经感觉得到，你的记忆正在慢慢恢复，你看，你甚至都想起来了，我手上的痕迹。”
    “………………真的……不可能吗？”
    十五号垂下了头，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的神情。
    “也许还有可能，但……”
    奥黛丽看着【盖亚】，轻声说道。
    “即便理念上有所出入，但我终究是她的信徒，她也是我所侍奉的神明。我不可能抛弃我的神明，独自离去。所以，不要悲伤。”
    奥黛丽温柔的抚摸着十五号的脸颊，替他擦去泪水。
    “这只不过是一次迟来的道别。但至少我们还有道别的机会，不是吗?”

 第212章 遗留的后手

    “早在我知晓他们准备以这种方式复活神明的时候，我就这么想过。”
    奥黛丽坐在树下，看着远方无止无休的浪潮，说道。
    “假如我们真的复活了神明，可是祂却不再是我们所期望的神明，怎么办？”
    “假如，我们所复活的【世界】，最终会摧毁我们的世界，那我们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假如……我们会带来灾难，那我认为，至少不要去做那些只会留下问题的前人，就像曾经的神明。”
    “所以，我留下了一个后手，在隐藏了你的存在的同时，希望在这第一次的集会，第一次关于神明复苏的仪式上，悄悄地埋入一个后门。如果真的出现了意外，那么你将成为一道保险，一个可能，一个在最坏的情况下，在我们这些信徒全部因为与神明的信仰链路而消逝之后，依旧能介入神明的可能。”
    “所以，当我在那场集会之中，看到神明在复苏的同时便走向死亡并播撒下毁灭的时候，我居然有点庆幸。”
    “庆幸至少在灾害扩大前，我们就知道这一切是错误的；庆幸自己留下后手的选择是正确的，以及——”
    奥黛丽指了指十五号，说道。
    “庆幸自己，留下了你。”
    奥黛丽闭上了双眼，叹了口气，然后再度睁开。
    “但是……很可惜，即使我计算了那么多，但终究还是算漏了不少地方。比如，我本以为，【盖亚遗志】被复苏后，因为扩张的灾厄，联邦会迅速反应过来，然后解决一切。也许是依靠他们自己，也可能是通过你。”
    “虽然我早已察觉高层有些问题，在某些决策的决定上，不再是以往的稳妥方案，而更偏向于激进。但是终究没有意识到，是有外部的力量在影响着我们，【盖亚遗志】诞生带来的波动，不可能不被联邦所察觉，哪怕只是我们这个团体一段时间没有动静，恐怕都会引起他们的注意。但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当时的我，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意识与从你那保存的虚拟人格碎片，全部通过生命转化之茧，献给了神明，也因此保留住了我的意识的独立性，但是很可惜，当我们所有人都被祂所吞噬之后，祂便陷入了沉睡。”
    “而我，亦是如此。”
    “直到不久之前，才从无尽的黑暗中苏醒，也许是因为外部的刺激，也许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终于开始实施他的计划，也有可能是与祂建立起微弱联系的你，刚好于此时苏醒，就仿佛坠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溅起了那一丝涟漪。”
    奥黛丽收回眼神，轻轻拂过脚下的草地。
    而当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这里……不是你构筑出来的吗？”
    “不，不是我，是祂为了保护我，构筑而出的，仅存的净土。”
    奥黛丽温柔的笑着，抚摸着躺在自己腿上，沉眠的白发少女的头发。
    “她是…………”
    “嗯，你猜的没错，她就是盖亚，又或者说是提亚马特？她的名字，她的各式形态存在于过于多的神话传说当中，但是，总而言之，祂就是我们【世界之魂】所信奉的神明，我们所追寻的存在。”
    “她，就是【世界】。”
    “！！！”
    被着冲击性的事实所惊吓到的十五号，险些惊呼出声，但却害怕将那位正在沉眠的少女惊醒，最后强忍住了自己的声音。
    “是啊，很不可思议，对！”
    奥黛丽梳理着对方那因为睡眠而有些凌乱的长发，缓缓说道。
    “我们所敬仰的神明，到最后居然是一个小女孩的样子，无论谁都会感到不可思议。最初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后来我明白了。”
    “祂只不过选择了……和孩子们最为亲近的模样罢了。因为她是那么温柔，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孩子的意识因为久远的坠入混沌思维那如同磨盘一样的旋涡中，被消耗殆尽，所以不惜撕裂自己仅存的意识，为她搭建了这么一小块净土。”
    “因为不愿意与自己的孩子们战斗，所以放任祂们从自己身上索取奇迹，哪怕她知晓，这一切不过是饮鸩止渴。”
    “因为期盼着孩子们能够继续活下去，希望他们不再会因为逐渐走向深渊自己的下意识反应所带来的灾难而挣扎……她笑着将自己的权能托付于他们，赐予祝福之后，离开了这里，再不回头。”
    “这哪是什么世界之神啊！这分明是……只一个只知道付出的慈母……”
    奥黛丽叹了口气，说道。
    “只可惜，哪怕只是这样的愿望，也不会得到实现。祂再一次被迫回到现实，又再一次的被迫伤害她的孩子们。但是已经将权能托付出去的祂，已经什么都做不到了。她无法，也不能再次真正意义上的出现，只能让那名为【盖亚遗志】的行尸，怀着被恶意赋予的憎恶，行走在大地之上。”
    “很可怜，对。哪怕是现在，她也在尝试着对抗那份恶意，试图阻碍祂的步伐，只不过……效果甚微。”
    “你希望我做什么？”
    十五号不假思索的问道。
    “我不知道。”
    但是，面对十五号的询问，奥黛丽却摇了摇头，说道。
    “我并非预言家，做不到连自己死了十年之后发生的事情都能够掌控在手里。”
    奥黛丽看着十五号，伸出手来，指了指他自己。
    “怎么做，如何做，该做什么，这都要看你啊。无论是拼死一战，还是转身离去，这都是你的选择。从来都没有人要求你必须要做到什么，你也从来就不是那位【英雄】影子，我希望你，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
    “………………”
    “那如果——”
    在沉默许久之后，十五号再次出声问道。
    “如果，我想救你呢？奥黛丽——”
    “救我？”
    “嗯，既然你的意识还完好的保存在这里，那——”
    “哈哈哈哈哈，谢谢你了，谢谢你想要救我。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但——”
    奥黛丽笑着，然后指了指自己。
    “我已经是个死人啦，已经死了十多年了。我当年应该告诉过你，人死是不能复生的。”
    “但也有例外不是吗？奇迹难道不正是因此而生的吗？”
    十五号激动地抓住了对方的手，在袖子下，那曾经作为某个奇迹的亲历者的痕迹，依旧浮在她的皮肤表面。
    “不，已经不一样啦。我并非完整的意识，只不过是意识的残片与回响，某种意义上，我是依托着你的虚拟人格，才能保持自我的存在。你现在已经感觉得到，你的记忆正在慢慢恢复，你看，你甚至都想起来了，我手上的痕迹。”
    “………………真的……不可能吗？”
    十五号垂下了头，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的神情。
    “也许还有可能，但……”
    奥黛丽看着【盖亚】，轻声说道。
    “即便理念上有所出入，但我终究是她的信徒，她也是我所侍奉的神明。我不可能抛弃我的神明，独自离去。所以，不要悲伤。”
    奥黛丽温柔的抚摸着十五号的脸颊，替他擦去泪水。
    “这只不过是一次迟来的道别。但至少我们还有道别的机会，不是吗?”

 第213章 最后的告别

    “所以，你会如何选择呢？我还没听说你在苏醒之后的故事呢，方便讲给我听听吗？”
    “我……”
    十五号愣了愣，然后回忆起自己那短暂的，却又温馨的记忆。
    “我醒过来之后，失去了绝大部分的记忆，只保留了最基础的认知，以及那枚未完成的奇迹刻印，也因此，我的自由受到了限制，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居住在边境的医院病房当中。”
    “听上去有点难受啊。”
    “嗯，也许，但是实际上，我的感觉还不错。”
    十五号回忆着过往，明明不过是单纯的，并没有什么亮点的日常，但却不知不觉的，令他的嘴角挂起微笑。
    “平常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但是他们允许我使用电子设备，翻阅书籍。虽然来自联邦的监护人员因为职责所限，基本不与我进行沟通，但是符尔先生和哈慈先生经常会来找我聊天。”
    “虽然符尔先生比哈茨先生年纪小很多，但是平常冷静地根本不像一个只有二十多岁的学生。而哈茨先生却恰恰相反，明明年纪不小了，但是却像一个大孩子一样，但是大家都很喜欢他，虽然有时候我不太懂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偶尔也会有例外，比如如果符尔先生和哈茨先生一起来的话，他们的对话就会变得很有趣，就感觉像是……嗯，相声，我看过这个，就像是相声一样有趣。但是一旦遇到重要的事情，他们又立刻会变得冷静下来，无比认真。”
    “还有神秘的收容物，石板人先生，总是会从黑暗突然出现，但是人很温和的布莱克先生，我仅仅只苏醒过来一个月，但是他们都很照顾我。”
    “听上去都是很好的朋友啊。”
    “朋……友……吗？”
    十五号愣了一下，最后笑着说道。
    “嗯，没错！他们都是我很好的朋友。”
    “这样啊，那就好。”
    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奥黛丽的神情也放松了下来。
    “其实我曾有过担心，毕竟你是非法实验下的成果，如果在你苏醒过后，遭受不公的对待，亦或者他们本就没打算过给予你人权，该怎么办。又或者，如果你因此憎恨世界，又怎么办，但，现在我放心了。”
    奥黛丽摸了摸十五号的头，欣慰的说道。
    “即便时间不长，你也的的确确的认知了世界，结识了朋友，我很高兴，你真的有按我最后基于你的留言，去追寻自己的人生。”
    “最后的……留言？”
    即便是记忆开始逐渐恢复的现在，十五号也依旧回忆不起来，这份留言的内容。
    “不必担心，很快你就会知道了，那，你现在做出了选择吗？”
    “我……”
    他并非一无所知，实际上，与他相关的调查，绝大部分的资料都向他开放了阅览权限。他也知晓，他的朋友们正在为此而奔波。
    而他，现在唤醒了最大的敌人，他理应做点什么。
    十五号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做出了决定。
    “我要帮助我的朋友，哪怕符尔先生曾认为，我的一部分人格也许依旧收到了那位【救世主】的影响，但是我坚信，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他们想要保护这个世界，想要对抗那些灾厄，那么我会去帮助他们，实现这些。以及——”
    十五号抬起头，坚定地说道。
    “哪怕说这是虚假的愿望也无所谓，但是因为你想让我去帮助更多人，所以我要去做。”
    “其实……那份愿望，并非是寄托给你的……”
    “我知道。”
    十五号点了点头。
    “但是，没人规定，不能模仿别的愿望，对。”
    “这样啊……你不会怪我吗？给予了你这么大的压力，甚至未经过你的同意，便夺走了你那为数不多的过去，你再度醒来的时候，一定很孤独。”
    “孤独啊……”
    十五号抓了抓他的金色长发，然后看着自己手里这明晃晃的发色。
    和他在记录里看到的一样，和那位【英雄】一模一样。
    是温暖的颜色。
    “其实还好啦，因为我是被符尔唤醒的，那个人的奇迹，很温暖哦。”
    奥黛丽轻轻地拿下他的手，然后替他梳理整洁凌乱的头发。
    而十五号，则静静地等待着这一切的完成。
    “所以，哪怕你的这份愿望，是基于某个能够继承【救世主】之名的存在。同时，你又希望我能够摆脱他的阴影，成为独立的人，但——”
    他抬起头，自信的说道。
    “符尔告诉我，我的奇迹，是复数叠加而成的祈愿，是想要因保护你的愿望，我的兄弟才将我从死亡的深海中送出。所以我想我想，这份保护他人的愿望，是能够得到他的认可的。”
    “虽然直到现在，我的奇迹依旧没成型就是啦。”
    “噗……哈哈哈哈哈！”
    看着十五号从信誓旦旦变成有些尴尬的模样，奥黛丽没忍住，不由得笑出了声，倒是弄的十五号难得的露出了尴尬的神情。
    “还没有意识到吗？你的刻印，已经成型啦！”
    她笑着，指了指十五号胸口中的，那抹光芒。
    十五号轻轻地将手掌覆盖上去，明明自己现在只能算作意识投影，但他却能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心跳，还有那和他所见到过的，和符尔、哈茨、布莱克他们一模一样的，温暖的光。
    “既然，来自【她】的赐福已经降下，那么你又做好准备了吗？”
    “………………”
    他当然知晓，这并非战斗的准备。
    而是告别。
    但，即便心中不舍，他还是做出了回应。
    他想成为她希望的【英雄】。
    “嗯，我准备好了！”
    十五号用手臂抹了抹眼角，然后信誓旦旦的说道。
    “那么，于此，我将你所有的记忆归还与你，去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
    无数的光点，无数零散的回忆，自奥黛丽的身上浮起，化作满天星辰，而后回归本源。
    而后，最后一次，替他整理好了衣领，看着他起身。
    随着视野逐渐被光亮所笼罩，十五号知道，自己该走了。
    他看见奥黛丽温柔的笑着，向他挥手，轻声说出告别的话语。
    “永别啦，■■。”
    这一次，是真的再见了。
    当来自十五号的记忆全部回归之时，她也就不再能维持自己的独立性。也许要不了多久，她也会成为这无尽浪潮中的一部分。
    但，他会笑着告别，因为这是她的愿望。
    “永别了，奥黛丽。”
    十五号闭上了双眼。
    “永别了，我的母亲——”

 第213章 最后的告别

    “所以，你会如何选择呢？我还没听说你在苏醒之后的故事呢，方便讲给我听听吗？”
    “我……”
    十五号愣了愣，然后回忆起自己那短暂的，却又温馨的记忆。
    “我醒过来之后，失去了绝大部分的记忆，只保留了最基础的认知，以及那枚未完成的奇迹刻印，也因此，我的自由受到了限制，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居住在边境的医院病房当中。”
    “听上去有点难受啊。”
    “嗯，也许，但是实际上，我的感觉还不错。”
    十五号回忆着过往，明明不过是单纯的，并没有什么亮点的日常，但却不知不觉的，令他的嘴角挂起微笑。
    “平常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但是他们允许我使用电子设备，翻阅书籍。虽然来自联邦的监护人员因为职责所限，基本不与我进行沟通，但是符尔先生和哈慈先生经常会来找我聊天。”
    “虽然符尔先生比哈茨先生年纪小很多，但是平常冷静地根本不像一个只有二十多岁的学生。而哈茨先生却恰恰相反，明明年纪不小了，但是却像一个大孩子一样，但是大家都很喜欢他，虽然有时候我不太懂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偶尔也会有例外，比如如果符尔先生和哈茨先生一起来的话，他们的对话就会变得很有趣，就感觉像是……嗯，相声，我看过这个，就像是相声一样有趣。但是一旦遇到重要的事情，他们又立刻会变得冷静下来，无比认真。”
    “还有神秘的收容物，石板人先生，总是会从黑暗突然出现，但是人很温和的布莱克先生，我仅仅只苏醒过来一个月，但是他们都很照顾我。”
    “听上去都是很好的朋友啊。”
    “朋……友……吗？”
    十五号愣了一下，最后笑着说道。
    “嗯，没错！他们都是我很好的朋友。”
    “这样啊，那就好。”
    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奥黛丽的神情也放松了下来。
    “其实我曾有过担心，毕竟你是非法实验下的成果，如果在你苏醒过后，遭受不公的对待，亦或者他们本就没打算过给予你人权，该怎么办。又或者，如果你因此憎恨世界，又怎么办，但，现在我放心了。”
    奥黛丽摸了摸十五号的头，欣慰的说道。
    “即便时间不长，你也的的确确的认知了世界，结识了朋友，我很高兴，你真的有按我最后基于你的留言，去追寻自己的人生。”
    “最后的……留言？”
    即便是记忆开始逐渐恢复的现在，十五号也依旧回忆不起来，这份留言的内容。
    “不必担心，很快你就会知道了，那，你现在做出了选择吗？”
    “我……”
    他并非一无所知，实际上，与他相关的调查，绝大部分的资料都向他开放了阅览权限。他也知晓，他的朋友们正在为此而奔波。
    而他，现在唤醒了最大的敌人，他理应做点什么。
    十五号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做出了决定。
    “我要帮助我的朋友，哪怕符尔先生曾认为，我的一部分人格也许依旧收到了那位【救世主】的影响，但是我坚信，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他们想要保护这个世界，想要对抗那些灾厄，那么我会去帮助他们，实现这些。以及——”
    十五号抬起头，坚定地说道。
    “哪怕说这是虚假的愿望也无所谓，但是因为你想让我去帮助更多人，所以我要去做。”
    “其实……那份愿望，并非是寄托给你的……”
    “我知道。”
    十五号点了点头。
    “但是，没人规定，不能模仿别的愿望，对。”
    “这样啊……你不会怪我吗？给予了你这么大的压力，甚至未经过你的同意，便夺走了你那为数不多的过去，你再度醒来的时候，一定很孤独。”
    “孤独啊……”
    十五号抓了抓他的金色长发，然后看着自己手里这明晃晃的发色。
    和他在记录里看到的一样，和那位【英雄】一模一样。
    是温暖的颜色。
    “其实还好啦，因为我是被符尔唤醒的，那个人的奇迹，很温暖哦。”
    奥黛丽轻轻地拿下他的手，然后替他梳理整洁凌乱的头发。
    而十五号，则静静地等待着这一切的完成。
    “所以，哪怕你的这份愿望，是基于某个能够继承【救世主】之名的存在。同时，你又希望我能够摆脱他的阴影，成为独立的人，但——”
    他抬起头，自信的说道。
    “符尔告诉我，我的奇迹，是复数叠加而成的祈愿，是想要因保护你的愿望，我的兄弟才将我从死亡的深海中送出。所以我想我想，这份保护他人的愿望，是能够得到他的认可的。”
    “虽然直到现在，我的奇迹依旧没成型就是啦。”
    “噗……哈哈哈哈哈！”
    看着十五号从信誓旦旦变成有些尴尬的模样，奥黛丽没忍住，不由得笑出了声，倒是弄的十五号难得的露出了尴尬的神情。
    “还没有意识到吗？你的刻印，已经成型啦！”
    她笑着，指了指十五号胸口中的，那抹光芒。
    十五号轻轻地将手掌覆盖上去，明明自己现在只能算作意识投影，但他却能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心跳，还有那和他所见到过的，和符尔、哈茨、布莱克他们一模一样的，温暖的光。
    “既然，来自【她】的赐福已经降下，那么你又做好准备了吗？”
    “………………”
    他当然知晓，这并非战斗的准备。
    而是告别。
    但，即便心中不舍，他还是做出了回应。
    他想成为她希望的【英雄】。
    “嗯，我准备好了！”
    十五号用手臂抹了抹眼角，然后信誓旦旦的说道。
    “那么，于此，我将你所有的记忆归还与你，去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
    无数的光点，无数零散的回忆，自奥黛丽的身上浮起，化作满天星辰，而后回归本源。
    而后，最后一次，替他整理好了衣领，看着他起身。
    随着视野逐渐被光亮所笼罩，十五号知道，自己该走了。
    他看见奥黛丽温柔的笑着，向他挥手，轻声说出告别的话语。
    “永别啦，■■。”
    这一次，是真的再见了。
    当来自十五号的记忆全部回归之时，她也就不再能维持自己的独立性。也许要不了多久，她也会成为这无尽浪潮中的一部分。
    但，他会笑着告别，因为这是她的愿望。
    “永别了，奥黛丽。”
    十五号闭上了双眼。
    “永别了，我的母亲——”

 第214章 他的奇迹

    “也许就如那些研究所里的研究员所说，奥黛丽小姐真的是一个很复杂的人。”
    回忆完在盖亚遗志中的经历，十五号不由得叹气。
    结果自己还是什么都没有做到。
    试图阻止盖亚的攻击，却依旧没能阻止英雄们负伤濒临死亡的结果。试图阻碍欧文斯的控制，却被对方以简单的激将法，从盖亚遗志的意识中赶了出去。
    而最后，想要帮助哈茨的结果却是，让他至今身处险境之中。
    如果自己一开始没有醒过来……是不是会更好呢？
    “不，十五号，在我看来，奥黛丽小姐是纯粹到不能再纯粹的人了。”
    符尔摇了摇头，很是确信的说道。
    “纯粹……吗？”
    “是啊，即便她在许多人面前，有着各式各样的形象。在研究员面前，她是研究所的负责人；在教团面前，她是保守派的主力军；而在她所信奉的神明面前，却又是虔诚的信徒。但是这却改变不了她的本质。”
    “从始至终，她都未曾改变过。她不会是为了权利在教团中竞争，也不是为了利益掺杂进事件的漩涡，更不会是为了一些所谓的成果创造了你。”
    “从始至终，她也许只是想报答，那份来自【救世主】的奇迹。”
    符尔回忆着自己曾翻阅过的，那份奥黛丽的个人信息。
    “她在只有十来岁的时候，已经是【世界之魂】成员的她，被卷入了当年【世界之魂】的实验所造成的灾厄，本应命丧于此的她，却因为【救世主】于渊的奇迹，重新回到了世界。”
    “而她自然也知晓事件的结果。拯救她的英雄，正是因此牺牲了自己的生命。”
    “奥黛丽依旧是坚定地【世界】的信徒，但她却成为了最温和的那一派。但她仍对逝去的于渊感到愧疚，哪怕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但她……终究是罪魁祸首的组织中的一员，哪怕根据记录，当年的世界之魂在哪个区域吸引人加入的口号，更像是一个互助组织。”
    “所以从一开始，她也许只是想帮助别人罢了。”
    “是……这样吗？”
    这是十五号不曾知道的过去，奥黛丽的过去。
    “是啊，所以身为温和派的她，愿意拿下有关【人工奇迹】计划的执行，恐怕也是因为，一方面她的确希望，有人能继承【救世主】的意志，另一方面，则是希望哪怕只是复制体，她也希望你们能够被温柔以待。”
    “也正因这份温柔绝不是虚假之物，才有了你的诞生。所以，也许到奥黛丽是一个各方面很神秘的人，但她也是一位纯粹的人。”
    “因于渊的奇迹而救下的她，又因她的温柔而诞生的你，而到了现在，你手里的奇迹，就是他们的意志的最好证明。”
    符尔指了指十五号，指了指她的胸口刻印所存在之处。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人工奇迹】。”
    “所以，你要辜负他们的期望吗？”
    符尔如此问道。
    “不，我必须回应他们的期望。”
    似乎是终于从低谷中走了出来，十五号坚定地回答。
    “因为如果我选择了逃避的话，那么我就不再是我了。”
    “不错的回答，那我们聊聊下一个问题。”
    符尔点了点头，既然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那么就该讨论点更实在的东西了。
    比如说，当5天的倒计时结束，准确来说现在还剩下4天不到，怎么解决从【错位的世界】中挣脱的【盖亚遗志】。
    根据计算，在奇物·封锁时间的沙漏的作用生成的错位世界阻断【盖亚遗志】的侵蚀之前，祂就已经完成了对世界权能41的范围的侵蚀。
    距离对方的目标，仅剩下12。预计所需时间，不会超过20分钟。
    所以他必须找到，除去收容会提供的会付出极大代价的方案以外的，更为优秀的办法。
    “首先我必须声明，哪怕是你正在自责的，哈茨孤身一人在【错位的世界】中与敌人作战的这一事实，实际上都是他本人自己做出的选择。他是清楚知道了风险与可能的结果，但依旧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这条可能获取更好结局的道路。所以比起垂头丧气，我们要做的应当是找到能让这个世界付出更小代价的方案。”
    符尔竖起了第二根根手指，然后继续说道。
    “第二，根据目前的作战计划，能够在解决对方的同时，最大程度减少对世界的损伤的最优方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将对方驱逐进边境之中。只要对方身处边境，无论是不死性，还是死亡会对世界造成的连带伤害都能做到最小化。这个方案将有边境考察队执行，而计划执行所需的时间是，10分钟，也就是我要说的第三点。”
    “第三，驱逐计划需要控制住对方。但是控制【盖亚遗志】的难度可想而知。身为最大战力的【英雄】，我们所形成的奇迹在这种情况下反而会造成负担，最坏情况下，甚至可能导致驱逐计划还未能完成，欧文斯便完成了自己的目的，抵达了53的世界侵蚀。所以现在的方案是，来自收容会动用编号收容物的方案。”
    “编号收容物你见过，石板人就是，但是任何编号收容物，一旦解封了全部的限制，所要支付的代价，也是不容小觑的。包括且不限于，灾害、灾厄、以及极端气候。我们的最主要问题也是在这里。”
    “第四则是一个比较纯粹的问题，如何解决被驱逐进边境之后的【盖亚遗志】。在边境的规则下，人类的绝大多数武装都将获得不同程度的降低，甚至干脆无法使用。而派出英雄又会再度面临上述的问题，即使世界的侵蚀不用担心，但是有极大可能会陷入一个恶性循环中。万一养蛊养出了一个大麻烦就完蛋了。”
    符尔叹了口气，回忆起之前与米拉妮的对话。
    “但是这一点，管理局那边让我们暂时不必太过担心，或者说我们担心也没有用，最大火力搁这放着，派我们几个上估计也就是给【盖亚遗志】修脚，所以我们干脆点，思考最后一项。”
    符尔竖起了第五根手指，也是不算最麻烦，但一定很令人头疼的一条。
    “第五，如何解决欧文斯那个王八蛋。这家伙，跑了后患无穷，大致就是这些。说实在，我因为某个人的狗屁留言已经因此头疼许久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符尔揉了揉自己的眉头，有些烦恼的问道。
    “嗯………………”
    十五号思索着，然后好像是想到了什么。
    “关于第二点，所有的英雄的奇迹都会被【盖亚遗志】所影响吗？”
    “虽然其他人应该会告诉你，是的。但是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不全是，因为少数不受影响的人，就在你的面前。”
    符尔指了指自己，说道。
    “虽然不知道原理如何，但是鉴于我曾正面应对过【世界的碎片】所产生的灾厄，我的奇迹的确不怎么收到影响。但是，也就局限于此了。”
    符尔叹了口气。
    “作为个人而言，我的战斗力说实在算不上多强，恐怕并不能做到控制【盖亚遗志】这个目的。”
    “那……我可以吗？”
    “你？”
    符尔皱了皱眉头。
    “你的意思是……你的奇迹也不受【盖亚遗志】的影响？”
    “嗯，虽然我本人没有直面过祂，但是身为与祂曾长期保持特殊连接的我，似乎的确不受这方面的影响。”
    “那问题就是，你的奇迹究竟能否实现这个目的了，你的奇迹究竟是什么？”
    符尔疑惑的问道。
    哪怕是之前与【盖亚遗志】再度连接的时候，十五号似乎都不曾用过自己的奇迹。
    他的奇迹到底是什么？
    “【剧团奏者】”
    将自身的刻印召唤而出，十五号仔细感知了一番，然后确认着说道。
    “我的奇迹叫做：【剧团奏者】。”

 第214章 他的奇迹

    “也许就如那些研究所里的研究员所说，奥黛丽小姐真的是一个很复杂的人。”
    回忆完在盖亚遗志中的经历，十五号不由得叹气。
    结果自己还是什么都没有做到。
    试图阻止盖亚的攻击，却依旧没能阻止英雄们负伤濒临死亡的结果。试图阻碍欧文斯的控制，却被对方以简单的激将法，从盖亚遗志的意识中赶了出去。
    而最后，想要帮助哈茨的结果却是，让他至今身处险境之中。
    如果自己一开始没有醒过来……是不是会更好呢？
    “不，十五号，在我看来，奥黛丽小姐是纯粹到不能再纯粹的人了。”
    符尔摇了摇头，很是确信的说道。
    “纯粹……吗？”
    “是啊，即便她在许多人面前，有着各式各样的形象。在研究员面前，她是研究所的负责人；在教团面前，她是保守派的主力军；而在她所信奉的神明面前，却又是虔诚的信徒。但是这却改变不了她的本质。”
    “从始至终，她都未曾改变过。她不会是为了权利在教团中竞争，也不是为了利益掺杂进事件的漩涡，更不会是为了一些所谓的成果创造了你。”
    “从始至终，她也许只是想报答，那份来自【救世主】的奇迹。”
    符尔回忆着自己曾翻阅过的，那份奥黛丽的个人信息。
    “她在只有十来岁的时候，已经是【世界之魂】成员的她，被卷入了当年【世界之魂】的实验所造成的灾厄，本应命丧于此的她，却因为【救世主】于渊的奇迹，重新回到了世界。”
    “而她自然也知晓事件的结果。拯救她的英雄，正是因此牺牲了自己的生命。”
    “奥黛丽依旧是坚定地【世界】的信徒，但她却成为了最温和的那一派。但她仍对逝去的于渊感到愧疚，哪怕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但她……终究是罪魁祸首的组织中的一员，哪怕根据记录，当年的世界之魂在哪个区域吸引人加入的口号，更像是一个互助组织。”
    “所以从一开始，她也许只是想帮助别人罢了。”
    “是……这样吗？”
    这是十五号不曾知道的过去，奥黛丽的过去。
    “是啊，所以身为温和派的她，愿意拿下有关【人工奇迹】计划的执行，恐怕也是因为，一方面她的确希望，有人能继承【救世主】的意志，另一方面，则是希望哪怕只是复制体，她也希望你们能够被温柔以待。”
    “也正因这份温柔绝不是虚假之物，才有了你的诞生。所以，也许到奥黛丽是一个各方面很神秘的人，但她也是一位纯粹的人。”
    “因于渊的奇迹而救下的她，又因她的温柔而诞生的你，而到了现在，你手里的奇迹，就是他们的意志的最好证明。”
    符尔指了指十五号，指了指她的胸口刻印所存在之处。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人工奇迹】。”
    “所以，你要辜负他们的期望吗？”
    符尔如此问道。
    “不，我必须回应他们的期望。”
    似乎是终于从低谷中走了出来，十五号坚定地回答。
    “因为如果我选择了逃避的话，那么我就不再是我了。”
    “不错的回答，那我们聊聊下一个问题。”
    符尔点了点头，既然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那么就该讨论点更实在的东西了。
    比如说，当5天的倒计时结束，准确来说现在还剩下4天不到，怎么解决从【错位的世界】中挣脱的【盖亚遗志】。
    根据计算，在奇物·封锁时间的沙漏的作用生成的错位世界阻断【盖亚遗志】的侵蚀之前，祂就已经完成了对世界权能41的范围的侵蚀。
    距离对方的目标，仅剩下12。预计所需时间，不会超过20分钟。
    所以他必须找到，除去收容会提供的会付出极大代价的方案以外的，更为优秀的办法。
    “首先我必须声明，哪怕是你正在自责的，哈茨孤身一人在【错位的世界】中与敌人作战的这一事实，实际上都是他本人自己做出的选择。他是清楚知道了风险与可能的结果，但依旧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这条可能获取更好结局的道路。所以比起垂头丧气，我们要做的应当是找到能让这个世界付出更小代价的方案。”
    符尔竖起了第二根根手指，然后继续说道。
    “第二，根据目前的作战计划，能够在解决对方的同时，最大程度减少对世界的损伤的最优方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将对方驱逐进边境之中。只要对方身处边境，无论是不死性，还是死亡会对世界造成的连带伤害都能做到最小化。这个方案将有边境考察队执行，而计划执行所需的时间是，10分钟，也就是我要说的第三点。”
    “第三，驱逐计划需要控制住对方。但是控制【盖亚遗志】的难度可想而知。身为最大战力的【英雄】，我们所形成的奇迹在这种情况下反而会造成负担，最坏情况下，甚至可能导致驱逐计划还未能完成，欧文斯便完成了自己的目的，抵达了53的世界侵蚀。所以现在的方案是，来自收容会动用编号收容物的方案。”
    “编号收容物你见过，石板人就是，但是任何编号收容物，一旦解封了全部的限制，所要支付的代价，也是不容小觑的。包括且不限于，灾害、灾厄、以及极端气候。我们的最主要问题也是在这里。”
    “第四则是一个比较纯粹的问题，如何解决被驱逐进边境之后的【盖亚遗志】。在边境的规则下，人类的绝大多数武装都将获得不同程度的降低，甚至干脆无法使用。而派出英雄又会再度面临上述的问题，即使世界的侵蚀不用担心，但是有极大可能会陷入一个恶性循环中。万一养蛊养出了一个大麻烦就完蛋了。”
    符尔叹了口气，回忆起之前与米拉妮的对话。
    “但是这一点，管理局那边让我们暂时不必太过担心，或者说我们担心也没有用，最大火力搁这放着，派我们几个上估计也就是给【盖亚遗志】修脚，所以我们干脆点，思考最后一项。”
    符尔竖起了第五根手指，也是不算最麻烦，但一定很令人头疼的一条。
    “第五，如何解决欧文斯那个王八蛋。这家伙，跑了后患无穷，大致就是这些。说实在，我因为某个人的狗屁留言已经因此头疼许久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符尔揉了揉自己的眉头，有些烦恼的问道。
    “嗯………………”
    十五号思索着，然后好像是想到了什么。
    “关于第二点，所有的英雄的奇迹都会被【盖亚遗志】所影响吗？”
    “虽然其他人应该会告诉你，是的。但是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不全是，因为少数不受影响的人，就在你的面前。”
    符尔指了指自己，说道。
    “虽然不知道原理如何，但是鉴于我曾正面应对过【世界的碎片】所产生的灾厄，我的奇迹的确不怎么收到影响。但是，也就局限于此了。”
    符尔叹了口气。
    “作为个人而言，我的战斗力说实在算不上多强，恐怕并不能做到控制【盖亚遗志】这个目的。”
    “那……我可以吗？”
    “你？”
    符尔皱了皱眉头。
    “你的意思是……你的奇迹也不受【盖亚遗志】的影响？”
    “嗯，虽然我本人没有直面过祂，但是身为与祂曾长期保持特殊连接的我，似乎的确不受这方面的影响。”
    “那问题就是，你的奇迹究竟能否实现这个目的了，你的奇迹究竟是什么？”
    符尔疑惑的问道。
    哪怕是之前与【盖亚遗志】再度连接的时候，十五号似乎都不曾用过自己的奇迹。
    他的奇迹到底是什么？
    “【剧团奏者】”
    将自身的刻印召唤而出，十五号仔细感知了一番，然后确认着说道。
    “我的奇迹叫做：【剧团奏者】。”

 第215章 【剧团奏者】

    “我的奇迹，名为【剧团奏者】的奇迹，凭借此可以将我所知晓的故事、神话、亦或者过去的事件，通过奇迹的激发，将叙事的舞台展开，从而使舞台领域内对应的角色扮演者，按照故事的流程强制发展下去。”
    “这，就是我所拥有的奇迹。”
    十五号看着自己手中的那枚闪闪发光的刻印，轻声说道。
    “其实，我也不太明白为什么我的奇迹会是这样的形式，但它就这么产生了。”
    “也许，这也是她对你的期许。毕竟，奥黛丽说过，希望你能够拥有自己的人生，而不希望你成为他人的影子，不是吗？”
    “哪怕曾经的你是在模仿过去的，那位【救世主】的故事，但她依旧期盼着你走出自己的人生。”
    符尔同样看着那枚刻印，虽然自己的刻印与对方不在同一个系统之下，但他却依旧能感受到其中的祝福。
    “也许当你触发奇迹，冲破培养皿的去保护奥黛丽的时候，你的故事，就已经开始了。”
    “我的故事吗……”
    十五号握紧了手中的刻印。
    “那么，话说回来，你的奇迹能到到什么程度？”
    这才是最为关键的问题。
    很明显，十五号所持有的奇迹，是一个非常偏向概念化的能力。在同为不受【盖亚遗志】的影响的前提下，如果发挥妥当的话，这个奇迹有太多的可操作空间了。
    “首先，就像是我刚才所说的，我能够复现的剧目，必须是我所知晓的的故事。然后就是，虽然舞台的展开没有限制，但是故事的选择是有限制的。”
    “至少，当下的现实状况，需要符合开演的剧目的基本故事信息，我才能实现剧目的演出，并且，在剧目中所出现的，会被【剧情】引导的角色的分配，也不受我的控制。”
    “舞台会将最合适的角色，分配给最合适的人。”
    “那这么说起来，之前你的那次事故的原理，倒是也能得到解释了。”
    符尔想起了那时候，化作隐身人逃离研究所的十五号。
    “虽然听上去有点离谱，不过恐怕那时候，奇迹仍在不稳定状态的你，因为睡前看的小说剧情无意间触发了你的奇迹。而按照小说故事中的内容，你就成为了那名被研究所囚禁的隐身人，在通过奇迹生成的ep道具在摧毁了所有对你的监控设备后，逃离了研究所。而又在最后，因为故事的固定发展，撞见了那些受到灾厄侵蚀，而转化为的【怪物】。”
    “嗯，应该就是这样。当时的我也的确，收到莫名的吸引，促使我前往了灾厄发生的现场。恐怕就是所谓的，角色会自行受到【剧情】的引导。”
    十五号如实回答道，然后继续说明。
    “除此之外，关于被我的剧目所束缚的角色，能否挣脱出我的剧场这一点，我其实不太清楚。剧场的束缚力有两点，一点是剧目与剧场内的饰演者的贴合程度，而另一方面则是我究竟能支撑剧场展开的时间。”
    “如果是以【盖亚遗志】为目标呢？”
    符尔思索了一下，然后询问道。
    “1分钟，这是我的极限。而且……我并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剧目去束缚这样一位……【神明】……”
    十五号摇了摇头，有些愧疚的说道。
    “哪怕我将自己的一切全部赌上，我所持有的奇迹，也只能争取到这一分钟，太惭愧了。”
    “不，不要这么想，十五号。”
    符尔摇了摇头。
    “首先，不要随随便便的赌上自己的生命，哪怕说实在，那帮子老前辈总是在干这样的事情，但是这并不是应该提倡的事情，生命是用来贯彻信念的没有错，但是生命也同样是宝贵的。”
    虽然不得不承认，就像哈茨雷欧那帮子理想主义者一样，自己也时常上头，但符尔觉得，这一切必须要告知于对方。
    虽然……总感觉自己有点双标？
    算了，双标就双标，总比莫名其妙的牺牲要好。
    “而且，更何况，我们并不需要你拼尽所有。”
    符尔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你要记住，无论何时，你都不是在孤军奋战，我们可是在编，有后台的工具人！”
    符尔拿起了一旁床头上十五号为数不多的个人物品，而其中，就有一枚徽章。
    那是在对方接受了他的邀请后，由英雄管理局所补发的，用于证明身份的徽章。
    “所以，不过是奇迹的体量导致的时常受限，这种问题，根本不必担心。”
    符尔指了指手里的那枚徽章。
    “就算是我这种不擅长战斗的，通过联邦的奇迹专线的供给，我也能保证最大火力下持续输出，所以如果你能做到束缚住【盖亚遗志】的话，毫无疑问，你就将是计划的最佳人选。”
    “是吗……我会努力的。”
    没有丝毫的推脱，十五号接下了这份使命。
    “那么……就只剩下了最后一点问题了。有关剧场的剧目。”
    十五号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究竟怎样的故事，能被认同为剧场的剧目。至少，不是我随随便便读了某个故事文本，就能完成对应的奇迹剧目。”
    “这的确是个问题啊……那，你能确定一个大致的方向吗？比如说最有可能的那个类型？”
    符尔试探性的问道。
    “最有可能吗？”
    十五号思索着，略显苦恼，这的确是一个大问题。
    即使现在他的的确确的掌控了自己的奇迹，不会再发生之前无端暴动，自行触发的情况，但是他依旧处于一种一知半解的状态。。
    没办法，这个是真的萌新，需要时间的堆砌来熟练掌控自己的力量。
    可是，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也许，可能……是能让我沉入进去剧情，亦或者说是能有所触动的故事？”
    十五号犹豫了一下，然后稍微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看，我这段时间其实除了那些小说，还看过了不少传说与神话故事……但，总感觉这些故事距离我太远了，很难引起我内心的触动。”
    “而唯一一次，是我看到有关宙斯复活的那个神话，因而触动了奇迹……最后唤醒了盖亚遗志……”
    谈到这里，十五号的神情又不得不落寞了下去。
    “别灰心，我们会解决的，或者说，我已经想到了一个不错的点子。”
    符尔拍了拍十五号的肩膀，笑着说道。
    “我有一个计划——”

 第215章 【剧团奏者】

    “我的奇迹，名为【剧团奏者】的奇迹，凭借此可以将我所知晓的故事、神话、亦或者过去的事件，通过奇迹的激发，将叙事的舞台展开，从而使舞台领域内对应的角色扮演者，按照故事的流程强制发展下去。”
    “这，就是我所拥有的奇迹。”
    十五号看着自己手中的那枚闪闪发光的刻印，轻声说道。
    “其实，我也不太明白为什么我的奇迹会是这样的形式，但它就这么产生了。”
    “也许，这也是她对你的期许。毕竟，奥黛丽说过，希望你能够拥有自己的人生，而不希望你成为他人的影子，不是吗？”
    “哪怕曾经的你是在模仿过去的，那位【救世主】的故事，但她依旧期盼着你走出自己的人生。”
    符尔同样看着那枚刻印，虽然自己的刻印与对方不在同一个系统之下，但他却依旧能感受到其中的祝福。
    “也许当你触发奇迹，冲破培养皿的去保护奥黛丽的时候，你的故事，就已经开始了。”
    “我的故事吗……”
    十五号握紧了手中的刻印。
    “那么，话说回来，你的奇迹能到到什么程度？”
    这才是最为关键的问题。
    很明显，十五号所持有的奇迹，是一个非常偏向概念化的能力。在同为不受【盖亚遗志】的影响的前提下，如果发挥妥当的话，这个奇迹有太多的可操作空间了。
    “首先，就像是我刚才所说的，我能够复现的剧目，必须是我所知晓的的故事。然后就是，虽然舞台的展开没有限制，但是故事的选择是有限制的。”
    “至少，当下的现实状况，需要符合开演的剧目的基本故事信息，我才能实现剧目的演出，并且，在剧目中所出现的，会被【剧情】引导的角色的分配，也不受我的控制。”
    “舞台会将最合适的角色，分配给最合适的人。”
    “那这么说起来，之前你的那次事故的原理，倒是也能得到解释了。”
    符尔想起了那时候，化作隐身人逃离研究所的十五号。
    “虽然听上去有点离谱，不过恐怕那时候，奇迹仍在不稳定状态的你，因为睡前看的小说剧情无意间触发了你的奇迹。而按照小说故事中的内容，你就成为了那名被研究所囚禁的隐身人，在通过奇迹生成的ep道具在摧毁了所有对你的监控设备后，逃离了研究所。而又在最后，因为故事的固定发展，撞见了那些受到灾厄侵蚀，而转化为的【怪物】。”
    “嗯，应该就是这样。当时的我也的确，收到莫名的吸引，促使我前往了灾厄发生的现场。恐怕就是所谓的，角色会自行受到【剧情】的引导。”
    十五号如实回答道，然后继续说明。
    “除此之外，关于被我的剧目所束缚的角色，能否挣脱出我的剧场这一点，我其实不太清楚。剧场的束缚力有两点，一点是剧目与剧场内的饰演者的贴合程度，而另一方面则是我究竟能支撑剧场展开的时间。”
    “如果是以【盖亚遗志】为目标呢？”
    符尔思索了一下，然后询问道。
    “1分钟，这是我的极限。而且……我并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剧目去束缚这样一位……【神明】……”
    十五号摇了摇头，有些愧疚的说道。
    “哪怕我将自己的一切全部赌上，我所持有的奇迹，也只能争取到这一分钟，太惭愧了。”
    “不，不要这么想，十五号。”
    符尔摇了摇头。
    “首先，不要随随便便的赌上自己的生命，哪怕说实在，那帮子老前辈总是在干这样的事情，但是这并不是应该提倡的事情，生命是用来贯彻信念的没有错，但是生命也同样是宝贵的。”
    虽然不得不承认，就像哈茨雷欧那帮子理想主义者一样，自己也时常上头，但符尔觉得，这一切必须要告知于对方。
    虽然……总感觉自己有点双标？
    算了，双标就双标，总比莫名其妙的牺牲要好。
    “而且，更何况，我们并不需要你拼尽所有。”
    符尔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你要记住，无论何时，你都不是在孤军奋战，我们可是在编，有后台的工具人！”
    符尔拿起了一旁床头上十五号为数不多的个人物品，而其中，就有一枚徽章。
    那是在对方接受了他的邀请后，由英雄管理局所补发的，用于证明身份的徽章。
    “所以，不过是奇迹的体量导致的时常受限，这种问题，根本不必担心。”
    符尔指了指手里的那枚徽章。
    “就算是我这种不擅长战斗的，通过联邦的奇迹专线的供给，我也能保证最大火力下持续输出，所以如果你能做到束缚住【盖亚遗志】的话，毫无疑问，你就将是计划的最佳人选。”
    “是吗……我会努力的。”
    没有丝毫的推脱，十五号接下了这份使命。
    “那么……就只剩下了最后一点问题了。有关剧场的剧目。”
    十五号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究竟怎样的故事，能被认同为剧场的剧目。至少，不是我随随便便读了某个故事文本，就能完成对应的奇迹剧目。”
    “这的确是个问题啊……那，你能确定一个大致的方向吗？比如说最有可能的那个类型？”
    符尔试探性的问道。
    “最有可能吗？”
    十五号思索着，略显苦恼，这的确是一个大问题。
    即使现在他的的确确的掌控了自己的奇迹，不会再发生之前无端暴动，自行触发的情况，但是他依旧处于一种一知半解的状态。。
    没办法，这个是真的萌新，需要时间的堆砌来熟练掌控自己的力量。
    可是，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也许，可能……是能让我沉入进去剧情，亦或者说是能有所触动的故事？”
    十五号犹豫了一下，然后稍微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看，我这段时间其实除了那些小说，还看过了不少传说与神话故事……但，总感觉这些故事距离我太远了，很难引起我内心的触动。”
    “而唯一一次，是我看到有关宙斯复活的那个神话，因而触动了奇迹……最后唤醒了盖亚遗志……”
    谈到这里，十五号的神情又不得不落寞了下去。
    “别灰心，我们会解决的，或者说，我已经想到了一个不错的点子。”
    符尔拍了拍十五号的肩膀，笑着说道。
    “我有一个计划——”

 第216章 剧目

    “咻——————”
    看着冲天而起的火箭，符尔坐在战舰的甲板上，发着呆。
    “嗯？什么东西发射了？”
    在一旁，石板人从角落冒了出来，看着天空中那一线尾迹云，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降雨弹罢了。为了保证14小时后，所有的计划都可以得到顺利的实施，就算是天气这种影响都不会被放过。”
    “这个我熟啊！为什么不让我来？”
    “你？得了，你现在就当个吉祥物。”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我跟你讲，只要我稍稍出手，就能保证方圆千里之内，见不到一滴雨！”
    “是是是，那你现在表演一个给我看看？”
    符尔没好气的瞟了石板人一眼，吐槽道。
    “我……”
    最终，还是石板人自己落下了风头。
    “要不是【盖亚遗志】那家伙！！！”
    “行了行了，知道你厉害了，但是毕竟你之前在本征世界动用了ss级的力量，现在为了保持平衡和减少后续的危害，暂时封你的号挺正常的。”
    “我知道啦！但是……”
    石板人有些恼怒的跺了跺脚。
    “明明你们都要奔赴战场了，结果就我一个人在后面只能这么看着，我很不爽啊！诶，不如等到任务开始执行，你悄悄把我带过去？”
    符尔没有回应对方，只是以一个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石板人。
    “得得得！我知道是我犯蠢了，哎，我只能在后方当一个摆设了。”
    “你只不过是已经完成了你的任务罢了，如果不是你和哈茨，还有那些英雄的奋战，恐怕我们连坐在这里聊天的机会都没有。”
    符尔摇了摇头，说道。
    “我知道你就是来耍宝，想要让我减轻点负担。不过别担心，我的情况还好。”
    “但，这一部分关键作战的计划毕竟是由你所提出的，我不相信你没有压力。我可是看见了联邦那群人，似乎对你的作战计划不是很认可的样子。”
    “压力，没有压力才不正常。但是无所谓，反正实际上这份计划是通过局长提交的，那些来自联邦的压力根本无关紧要，于此相比还不如多担心一下还在【错位的世界】里面的哈茨更有意义。”
    “哈茨啊……”
    石板人也叹了口气，神色中不乏担忧的表情。
    “他已经在里面撑了多久了？”
    “快五个半小时了，也不知道那家伙出来后是不是一副被榨干了的模样。”
    “榨干了也没关系，只要还有一口气，老炎一定能给他捞回来。”
    “是啊……只要有一口气……”
    二人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然后看向远处的巨大球体。
    自4天前奇物启动，【错位的世界】生成以来，它就没有再发生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即便大家都知道，什么变化都没有，就是最好的消息，但是还是难免的，为正在其中奋战的英雄有所担心。
    当然，没有任何变化的，也只有那个领域之内。
    领域之外，变化则是铺天盖地。
    数百艘大大小小的战舰，以及覆盖在海面之上，已经将这里包围住的封锁圈。
    无数的设备在这短暂的4天时间内，完成了调用、运输、安装，所有参与者夜以继日的赶着进度，只为了计划的顺利实施。
    或者说，不止一个计划的顺利实施。
    就像是符尔所提出的那个计划还有来自收容会提出的备选方案一样，在14个小时后所要执行的任何阶段的作战计划，都有不止一个备用方案。
    所以你问符尔有什么很大的心理负担？
    没有！
    他所在意的不是这些，她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解决。
    “算了，比起我，他呢？”
    符尔摆了摆头，示意了一下船舱之内。
    “他啊……已经窝在里面两天了。除了吃饭和有限的睡眠，就一头扎进了那些东西里面。话说……你真觉得这样可行吗？”
    “为什么不行？难道那些就不算故事了吗？”
    “…………彳亍口巴”
    石板人回头看了下那个房间，不由得内心叹了口气。
    感觉这家伙……药丸。
    “走，去和他打声招呼，然后就该珍惜这最后的休息时间了。”
    符尔起身，离开了夹板。
    …………………………
    10小时后，作战前线准备处。
    符尔一行遵守命令，抵达了这里。
    然后，看见了本次行动的指挥官。
    是大家都很熟悉的，米拉妮小姐，以及站在米拉妮小姐身边的女子，负责指挥基地护卫工作的英雄。
    【炽热之核】·焱。
    符尔与焱只在支部的基地有过一次一面之缘，只知道对方虽然是个英雄，但是却在支部担任文职。
    虽然经常在某些迫不得已的情况下，给哈茨顶班倒是啦。
    至于战斗力方面，符尔能毫不犹豫的表示，对方至少能吊打8个他。
    拜托，别被文职给忽悠住了好吗？符尔可是听哈茨说过，对方可是从边境考察队第二序列退下来的狠人，你还搁这评定战斗力。
    君不见炎殇那家伙一个医生掏出来的军火都够s级灾厄喝一壶了。
    所以，鉴于对方那不可预估的战斗力，符尔决定认真的和对方打个招呼。
    “好久不见，米拉妮小姐，你好，焱小姐，我是——”
    “我知道，符尔嘛，哈茨那家伙跟我说过。抱歉我有点累，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了。”
    说完，便无视了众人的目光，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个板凳，坐到了一旁，闭目养神。
    “啊这…………”
    “你不用管她，习惯就好。就像你习惯了哈茨那家伙的骚话一样。”
    米拉妮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说道。
    “根据你们将要执行的计划和任务，联邦分配了我来担任你们的指挥官与支援官，这点没有异议。”
    “没有，不如说熟人反倒更方便。”
    “嗯，上面也是这么想的。任务的重要性我就不复述了。无论是必要的道具，需要的支援都已经在半小时前交付给了你们，剩下的，其实还是得看你们自己。”
    米拉妮指了指符尔的面前，里面即是半小时前，经由管理局之手，交付给符尔的重要道具。
    “战斗的部分，主要还是依靠你们自己，联邦只会进行有限的介入，这点你们应该能够明白。那么还有什么疑问吗？”
    “有。”
    “无论是统合联邦、边境考察队、英雄管理局还是异物收容会都提出了他们的计划以及方案，但唯独……阿特拉斯院没有一丝一毫的声响。”
    符尔的手放在盒子之上，停顿了一会儿之后，他问道。
    “他们在哪？以及，计划中最后的，被分配给我的问题，到底该如何解决。”
    “这个——”
    “抱歉抱歉！我来晚了！”
    从一旁的通讯设备中，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是克里尔斯。
    “抱歉，符尔，我知道你一头雾水，但因为基于你的需求，所构建的计划中，有部分内容其实有些是受到限制的信息。所以直到作战即将开始的现在才能发到你的手中。”
    “没事，那，东西呢？”
    “在亚历山大图书馆里，权限给你放开了，你直接访问。”
    “好。”
    符尔闭上了双眼，数分钟后，他的意识回归。
    只不过现在，眼中有兴奋的光芒。
    “怎么样，没什么问题。”
    “没有，不如说，非常完美。”
    符尔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拍了拍身旁人的肩膀。
    “走，剧目该开始了。”

 第216章 剧目

    “咻——————”
    看着冲天而起的火箭，符尔坐在战舰的甲板上，发着呆。
    “嗯？什么东西发射了？”
    在一旁，石板人从角落冒了出来，看着天空中那一线尾迹云，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降雨弹罢了。为了保证14小时后，所有的计划都可以得到顺利的实施，就算是天气这种影响都不会被放过。”
    “这个我熟啊！为什么不让我来？”
    “你？得了，你现在就当个吉祥物。”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我跟你讲，只要我稍稍出手，就能保证方圆千里之内，见不到一滴雨！”
    “是是是，那你现在表演一个给我看看？”
    符尔没好气的瞟了石板人一眼，吐槽道。
    “我……”
    最终，还是石板人自己落下了风头。
    “要不是【盖亚遗志】那家伙！！！”
    “行了行了，知道你厉害了，但是毕竟你之前在本征世界动用了ss级的力量，现在为了保持平衡和减少后续的危害，暂时封你的号挺正常的。”
    “我知道啦！但是……”
    石板人有些恼怒的跺了跺脚。
    “明明你们都要奔赴战场了，结果就我一个人在后面只能这么看着，我很不爽啊！诶，不如等到任务开始执行，你悄悄把我带过去？”
    符尔没有回应对方，只是以一个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石板人。
    “得得得！我知道是我犯蠢了，哎，我只能在后方当一个摆设了。”
    “你只不过是已经完成了你的任务罢了，如果不是你和哈茨，还有那些英雄的奋战，恐怕我们连坐在这里聊天的机会都没有。”
    符尔摇了摇头，说道。
    “我知道你就是来耍宝，想要让我减轻点负担。不过别担心，我的情况还好。”
    “但，这一部分关键作战的计划毕竟是由你所提出的，我不相信你没有压力。我可是看见了联邦那群人，似乎对你的作战计划不是很认可的样子。”
    “压力，没有压力才不正常。但是无所谓，反正实际上这份计划是通过局长提交的，那些来自联邦的压力根本无关紧要，于此相比还不如多担心一下还在【错位的世界】里面的哈茨更有意义。”
    “哈茨啊……”
    石板人也叹了口气，神色中不乏担忧的表情。
    “他已经在里面撑了多久了？”
    “快五个半小时了，也不知道那家伙出来后是不是一副被榨干了的模样。”
    “榨干了也没关系，只要还有一口气，老炎一定能给他捞回来。”
    “是啊……只要有一口气……”
    二人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然后看向远处的巨大球体。
    自4天前奇物启动，【错位的世界】生成以来，它就没有再发生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即便大家都知道，什么变化都没有，就是最好的消息，但是还是难免的，为正在其中奋战的英雄有所担心。
    当然，没有任何变化的，也只有那个领域之内。
    领域之外，变化则是铺天盖地。
    数百艘大大小小的战舰，以及覆盖在海面之上，已经将这里包围住的封锁圈。
    无数的设备在这短暂的4天时间内，完成了调用、运输、安装，所有参与者夜以继日的赶着进度，只为了计划的顺利实施。
    或者说，不止一个计划的顺利实施。
    就像是符尔所提出的那个计划还有来自收容会提出的备选方案一样，在14个小时后所要执行的任何阶段的作战计划，都有不止一个备用方案。
    所以你问符尔有什么很大的心理负担？
    没有！
    他所在意的不是这些，她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解决。
    “算了，比起我，他呢？”
    符尔摆了摆头，示意了一下船舱之内。
    “他啊……已经窝在里面两天了。除了吃饭和有限的睡眠，就一头扎进了那些东西里面。话说……你真觉得这样可行吗？”
    “为什么不行？难道那些就不算故事了吗？”
    “…………彳亍口巴”
    石板人回头看了下那个房间，不由得内心叹了口气。
    感觉这家伙……药丸。
    “走，去和他打声招呼，然后就该珍惜这最后的休息时间了。”
    符尔起身，离开了夹板。
    …………………………
    10小时后，作战前线准备处。
    符尔一行遵守命令，抵达了这里。
    然后，看见了本次行动的指挥官。
    是大家都很熟悉的，米拉妮小姐，以及站在米拉妮小姐身边的女子，负责指挥基地护卫工作的英雄。
    【炽热之核】·焱。
    符尔与焱只在支部的基地有过一次一面之缘，只知道对方虽然是个英雄，但是却在支部担任文职。
    虽然经常在某些迫不得已的情况下，给哈茨顶班倒是啦。
    至于战斗力方面，符尔能毫不犹豫的表示，对方至少能吊打8个他。
    拜托，别被文职给忽悠住了好吗？符尔可是听哈茨说过，对方可是从边境考察队第二序列退下来的狠人，你还搁这评定战斗力。
    君不见炎殇那家伙一个医生掏出来的军火都够s级灾厄喝一壶了。
    所以，鉴于对方那不可预估的战斗力，符尔决定认真的和对方打个招呼。
    “好久不见，米拉妮小姐，你好，焱小姐，我是——”
    “我知道，符尔嘛，哈茨那家伙跟我说过。抱歉我有点累，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了。”
    说完，便无视了众人的目光，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个板凳，坐到了一旁，闭目养神。
    “啊这…………”
    “你不用管她，习惯就好。就像你习惯了哈茨那家伙的骚话一样。”
    米拉妮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说道。
    “根据你们将要执行的计划和任务，联邦分配了我来担任你们的指挥官与支援官，这点没有异议。”
    “没有，不如说熟人反倒更方便。”
    “嗯，上面也是这么想的。任务的重要性我就不复述了。无论是必要的道具，需要的支援都已经在半小时前交付给了你们，剩下的，其实还是得看你们自己。”
    米拉妮指了指符尔的面前，里面即是半小时前，经由管理局之手，交付给符尔的重要道具。
    “战斗的部分，主要还是依靠你们自己，联邦只会进行有限的介入，这点你们应该能够明白。那么还有什么疑问吗？”
    “有。”
    “无论是统合联邦、边境考察队、英雄管理局还是异物收容会都提出了他们的计划以及方案，但唯独……阿特拉斯院没有一丝一毫的声响。”
    符尔的手放在盒子之上，停顿了一会儿之后，他问道。
    “他们在哪？以及，计划中最后的，被分配给我的问题，到底该如何解决。”
    “这个——”
    “抱歉抱歉！我来晚了！”
    从一旁的通讯设备中，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是克里尔斯。
    “抱歉，符尔，我知道你一头雾水，但因为基于你的需求，所构建的计划中，有部分内容其实有些是受到限制的信息。所以直到作战即将开始的现在才能发到你的手中。”
    “没事，那，东西呢？”
    “在亚历山大图书馆里，权限给你放开了，你直接访问。”
    “好。”
    符尔闭上了双眼，数分钟后，他的意识回归。
    只不过现在，眼中有兴奋的光芒。
    “怎么样，没什么问题。”
    “没有，不如说，非常完美。”
    符尔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拍了拍身旁人的肩膀。
    “走，剧目该开始了。”

 第217章 错位的回归

    视线在逐渐变得模糊，左手已经几乎失去了感觉。如果不是及时扎入了应急药物，恐怕自己早就倒下了。
    自己撑了多久？距离6个小时还有多远？
    战斗刚开始的两个小时哈茨还能分心注意剩余的时间，而随着战斗用时的拖长，以及越发白热化的对抗，他也再无多余的精力去关注还剩下多久。
    只因为，在自己状态越来越差的同时，对方的状态却不会发生改变，甚至越变越好。
    【盖亚遗志】，或者说欧文斯，正在通过与自己的战斗，越发熟悉如何与敌人作战。
    虽然很不甘心，但是自己居然成了对方的磨刀石？
    淦！
    但是即便如此，哈茨也不敢贸然突进。
    因为他的目的是，竭尽全力撑过5个小时，撑到外面的家伙将用来对付盖亚遗志的所有东西准备好。
    一旦他没有撑到，人没了倒是无所谓……但是带来的损失……
    但是即便如此，自己也已经几乎燃尽了。
    费尽了所有的手段，用完了所有能用的补给，哪怕其中大部分之后会给他带来极其麻烦的副作用。身体多处遭受重创，伴有内伤和失血。
    但是，即使自己不知道还有多久，只要封锁还没解除，自己就必须，也只能坚持下去。
    “呸！来啊！欧文斯！你的攻击就这种程度吗！连给我挠痒都算不上！”
    吐出了嘴里的铁锈味液体，哈茨再度压榨自己最后的力量，哪怕蕴含奇迹的刻印已经裂痕满满，濒临破裂。
    现在的他，已经在过度榨取自己的灵魂，去换取支撑下去的力量。
    而他的对手，却没有继续攻击。
    “哈茨，我很敬佩你，你的确完成了不可思议的奇迹，凭借一名s级英雄的身份，在这里拖延了我接近5小时之久，但是，这值得吗？”
    “你究竟在拿什么换取奇迹？”
    “拿命啊，怎么了？很奇怪吗？”
    哈茨硬撑着垂落着，难以支撑的面容，看着远方的欧文斯。
    “不，拿命并不奇怪，但是，你真的理解了你这么做的后果？这样下去，恐怕死亡都要离你而去了。”
    “那又如何？”
    他昂首，不屑的看着对方。
    “我不会变成那种玩意的，因为自会有人为我送上相应的长眠。”
    “为何不和我一样，逃离这个世界呢？”
    欧文斯面露怜悯。
    “为何要做囚笼中的鸟儿呢，你本能自由的飞翔才对，你拥有这个资格。”
    “自由飞翔？别在那露出一副假惺惺的模样开玩笑了！”
    哈茨唾弃着对方的理念，就像是要将对方那份自己的想法踩踏在脚下一般，撑着破碎的机体，向前迈出一步。
    有一步——
    “不要将我和你这种混蛋混为一谈。我想要保护我的世界，我的家人，而你，只要死在这里就行了。”
    “看来，交涉破裂？”
    “你觉得我们之间有交涉的可能性？”
    哈茨抬起手，伴随着自灵魂深处传来的破碎声，最后的奇迹凝聚，汇作冰冷的炮管，凝聚着毁灭的洪流。
    但是……威力早就大不如前，不仅仅是因为哈茨的力量已经弹尽粮绝，更是因为对方所持有的奇迹，早已被他尽数掠夺。
    哪怕欧文斯就这么放任对方轰出，都无法破开他的防御屏障。
    哪怕欧文斯就这么放任对方离去，恐怕，他的奇迹也——
    “咔嚓——”
    恍惚间，哈茨听到了破碎的声音。
    啊，自己终于……来到了尽头吗？
    就连阿赖耶赐予自己的祝福刻印，也将离自己而去。
    “咔嚓——”
    “真是麻烦啊……我还没找到老婆呢。”
    哈茨闭上眼，无奈的叹息。
    “咔嚓——”
    “那么，永别了，哈茨。虽然你拼尽全力为外界争取了足足5个小时，但是这依旧无法改变什么，不过让我想想——”
    欧文斯思索了一下，然后说道。
    “至少，谢谢你的陪练。”
    而后，万千毁灭的光芒坠下，为其带来一切的终结。
    “咔——嚓——”
    “嗯？”
    突然，哈茨意识到了不对。
    虽然自己的刻印已经遍布裂痕，但是，好像没有继续扩大？
    其之上似乎有金色的光芒流转，粘合，不允许哈茨就这样失去祝福。
    来自她的祝福。
    阿赖耶还是真是对自己不舍啊，是舍不得如此好用的工具人吗？
    哈茨不由得这么自嘲道。
    但，既然不是自己，那么这份依旧在持续的破碎声究竟是？
    在毁灭的剑光抵达的前一刻。
    【世界】，裂开了。
    曾经被割裂的时间轴，在名为封锁时间的沙漏的奇物最后一丝奇迹的作用下，悄然再度与正确的时间接续，将曾被人为破坏的丝线再度系上，抹平其之上带来的涟漪。
    他们，回归了【世界】。
    在回归世界的瞬间，欧文斯就已然察觉。
    但他仅仅只是认为，那个奇物只能支撑5小时罢了。
    “总之，先收下这个。既然已经回来了，那么就可以继续开始针对世界进行侵蚀了。虽然中间有着众多波折，不过自己只需要20分钟，不，也许18分钟就足够了。”
    足够将自己，推上神位。
    他本来在释放出攻击之后，就没有打算继续观察哈茨的情况，在他看来，对方的结局已然注定。
    只可惜，他又忽视了什么。
    忽视了那掩藏在时间的涟漪下的，银白色奇迹。
    “轰！！！！！！”
    巨剑坠落，但自己的感知中，那份属于哈茨的奇迹却依旧存在。
    没能杀死吗？还是……
    不对！这是——
    在这一刻，错位的时间轴终于彻底恢复，掩藏与时间的涟漪之下，另一座银白的机甲，展露光辉。
    以及除此之外，包围了整个区域的，联邦战舰。
    不对，发生了什么？自己明明应该只是被困了5小时才对，哪怕手里没有对应的设备，但是来自世界的感知不会出错。
    但是……这份违和感和不合理的调度速度究竟是——
    在那一刻，欧文斯理解了现状。
    “哈茨！！！你做了什么？！！！”
    “你看，又急。”
    回应他的，却不再是他所质问的那位英雄的声音。
    银白的机甲伸出手掌，将自己在那时轴错乱的时刻，保护下来的核心驾驶舱，缓缓送出，交付给早已准备好的医护者。
    “咳咳咳咳！我焯，这冲击感，劲大！”
    本已昏迷的英雄，在即将离去的时候，却不知为何挣扎着醒了过来，看了一眼眼前的机甲。
    “嗯，既然你还敢来见我，那就证明你能搞定？”
    “说什么废话呢，你觉得我搞不定？”
    “那就拜托你啦！”
    “行行行！赶紧滚去老炎那里接受治疗，你看看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子！”
    只可惜，话还没说完，对方又昏迷了过去，就好像刚才的苏醒像是闹着玩一样，倒是弄的旁边的医护人员一脸尴尬。
    默默地叹了口气，然后毫不犹豫的，挥手转身，只留给对方一个高大的机甲背影。
    【交给我，哈茨！】
    【贤者】握紧了空想的英雄交付给自己的钥匙。
    空想武装·屹立于大地之上的巨人，全功率启动！
    “我想想啊，这时候按照老哈的习惯，应该说点什么……”
    符尔想了想，随后笑了笑，对着眼前已经理解了现状，恨不得撕碎自己的欧文斯，随口说道。
    “欧文斯，我是来谈条件的——”

 第217章 错位的回归

    视线在逐渐变得模糊，左手已经几乎失去了感觉。如果不是及时扎入了应急药物，恐怕自己早就倒下了。
    自己撑了多久？距离6个小时还有多远？
    战斗刚开始的两个小时哈茨还能分心注意剩余的时间，而随着战斗用时的拖长，以及越发白热化的对抗，他也再无多余的精力去关注还剩下多久。
    只因为，在自己状态越来越差的同时，对方的状态却不会发生改变，甚至越变越好。
    【盖亚遗志】，或者说欧文斯，正在通过与自己的战斗，越发熟悉如何与敌人作战。
    虽然很不甘心，但是自己居然成了对方的磨刀石？
    淦！
    但是即便如此，哈茨也不敢贸然突进。
    因为他的目的是，竭尽全力撑过5个小时，撑到外面的家伙将用来对付盖亚遗志的所有东西准备好。
    一旦他没有撑到，人没了倒是无所谓……但是带来的损失……
    但是即便如此，自己也已经几乎燃尽了。
    费尽了所有的手段，用完了所有能用的补给，哪怕其中大部分之后会给他带来极其麻烦的副作用。身体多处遭受重创，伴有内伤和失血。
    但是，即使自己不知道还有多久，只要封锁还没解除，自己就必须，也只能坚持下去。
    “呸！来啊！欧文斯！你的攻击就这种程度吗！连给我挠痒都算不上！”
    吐出了嘴里的铁锈味液体，哈茨再度压榨自己最后的力量，哪怕蕴含奇迹的刻印已经裂痕满满，濒临破裂。
    现在的他，已经在过度榨取自己的灵魂，去换取支撑下去的力量。
    而他的对手，却没有继续攻击。
    “哈茨，我很敬佩你，你的确完成了不可思议的奇迹，凭借一名s级英雄的身份，在这里拖延了我接近5小时之久，但是，这值得吗？”
    “你究竟在拿什么换取奇迹？”
    “拿命啊，怎么了？很奇怪吗？”
    哈茨硬撑着垂落着，难以支撑的面容，看着远方的欧文斯。
    “不，拿命并不奇怪，但是，你真的理解了你这么做的后果？这样下去，恐怕死亡都要离你而去了。”
    “那又如何？”
    他昂首，不屑的看着对方。
    “我不会变成那种玩意的，因为自会有人为我送上相应的长眠。”
    “为何不和我一样，逃离这个世界呢？”
    欧文斯面露怜悯。
    “为何要做囚笼中的鸟儿呢，你本能自由的飞翔才对，你拥有这个资格。”
    “自由飞翔？别在那露出一副假惺惺的模样开玩笑了！”
    哈茨唾弃着对方的理念，就像是要将对方那份自己的想法踩踏在脚下一般，撑着破碎的机体，向前迈出一步。
    有一步——
    “不要将我和你这种混蛋混为一谈。我想要保护我的世界，我的家人，而你，只要死在这里就行了。”
    “看来，交涉破裂？”
    “你觉得我们之间有交涉的可能性？”
    哈茨抬起手，伴随着自灵魂深处传来的破碎声，最后的奇迹凝聚，汇作冰冷的炮管，凝聚着毁灭的洪流。
    但是……威力早就大不如前，不仅仅是因为哈茨的力量已经弹尽粮绝，更是因为对方所持有的奇迹，早已被他尽数掠夺。
    哪怕欧文斯就这么放任对方轰出，都无法破开他的防御屏障。
    哪怕欧文斯就这么放任对方离去，恐怕，他的奇迹也——
    “咔嚓——”
    恍惚间，哈茨听到了破碎的声音。
    啊，自己终于……来到了尽头吗？
    就连阿赖耶赐予自己的祝福刻印，也将离自己而去。
    “咔嚓——”
    “真是麻烦啊……我还没找到老婆呢。”
    哈茨闭上眼，无奈的叹息。
    “咔嚓——”
    “那么，永别了，哈茨。虽然你拼尽全力为外界争取了足足5个小时，但是这依旧无法改变什么，不过让我想想——”
    欧文斯思索了一下，然后说道。
    “至少，谢谢你的陪练。”
    而后，万千毁灭的光芒坠下，为其带来一切的终结。
    “咔——嚓——”
    “嗯？”
    突然，哈茨意识到了不对。
    虽然自己的刻印已经遍布裂痕，但是，好像没有继续扩大？
    其之上似乎有金色的光芒流转，粘合，不允许哈茨就这样失去祝福。
    来自她的祝福。
    阿赖耶还是真是对自己不舍啊，是舍不得如此好用的工具人吗？
    哈茨不由得这么自嘲道。
    但，既然不是自己，那么这份依旧在持续的破碎声究竟是？
    在毁灭的剑光抵达的前一刻。
    【世界】，裂开了。
    曾经被割裂的时间轴，在名为封锁时间的沙漏的奇物最后一丝奇迹的作用下，悄然再度与正确的时间接续，将曾被人为破坏的丝线再度系上，抹平其之上带来的涟漪。
    他们，回归了【世界】。
    在回归世界的瞬间，欧文斯就已然察觉。
    但他仅仅只是认为，那个奇物只能支撑5小时罢了。
    “总之，先收下这个。既然已经回来了，那么就可以继续开始针对世界进行侵蚀了。虽然中间有着众多波折，不过自己只需要20分钟，不，也许18分钟就足够了。”
    足够将自己，推上神位。
    他本来在释放出攻击之后，就没有打算继续观察哈茨的情况，在他看来，对方的结局已然注定。
    只可惜，他又忽视了什么。
    忽视了那掩藏在时间的涟漪下的，银白色奇迹。
    “轰！！！！！！”
    巨剑坠落，但自己的感知中，那份属于哈茨的奇迹却依旧存在。
    没能杀死吗？还是……
    不对！这是——
    在这一刻，错位的时间轴终于彻底恢复，掩藏与时间的涟漪之下，另一座银白的机甲，展露光辉。
    以及除此之外，包围了整个区域的，联邦战舰。
    不对，发生了什么？自己明明应该只是被困了5小时才对，哪怕手里没有对应的设备，但是来自世界的感知不会出错。
    但是……这份违和感和不合理的调度速度究竟是——
    在那一刻，欧文斯理解了现状。
    “哈茨！！！你做了什么？！！！”
    “你看，又急。”
    回应他的，却不再是他所质问的那位英雄的声音。
    银白的机甲伸出手掌，将自己在那时轴错乱的时刻，保护下来的核心驾驶舱，缓缓送出，交付给早已准备好的医护者。
    “咳咳咳咳！我焯，这冲击感，劲大！”
    本已昏迷的英雄，在即将离去的时候，却不知为何挣扎着醒了过来，看了一眼眼前的机甲。
    “嗯，既然你还敢来见我，那就证明你能搞定？”
    “说什么废话呢，你觉得我搞不定？”
    “那就拜托你啦！”
    “行行行！赶紧滚去老炎那里接受治疗，你看看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子！”
    只可惜，话还没说完，对方又昏迷了过去，就好像刚才的苏醒像是闹着玩一样，倒是弄的旁边的医护人员一脸尴尬。
    默默地叹了口气，然后毫不犹豫的，挥手转身，只留给对方一个高大的机甲背影。
    【交给我，哈茨！】
    【贤者】握紧了空想的英雄交付给自己的钥匙。
    空想武装·屹立于大地之上的巨人，全功率启动！
    “我想想啊，这时候按照老哈的习惯，应该说点什么……”
    符尔想了想，随后笑了笑，对着眼前已经理解了现状，恨不得撕碎自己的欧文斯，随口说道。
    “欧文斯，我是来谈条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