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穿后重启人生》 第一章 灵魂互穿 乔温看着手中吃到一半的棒棒糖，手僵硬悬在半空中，不停得眨眼睛。 柜台后面的收银员对她突然停顿住的动作不耐烦，敲了两下桌子问：“还付不付钱了？堵在这儿干嘛？” 乔温低头一看，柜台上放着一把剪刀，又转头看四周，自己站在一处便利店。 跟见到鬼一样，把剪刀往前一推，飞快跑出了便利店。 “这人怎么回事？”排在后面的大妈看她慌慌张张的样子，颇为嫌弃得说。 乔温要是放在平常，早就和这两个没礼貌的人争执一番。 不过此刻她冲出便利店后，慌张得往后看了眼。 动了动拿着棒棒糖的手，纤长白皙，指如葱根，比自己原本的小短手不知道好看多少倍。 把棒棒糖的棒子夹在手指间，她又小心翼翼试探性摸了摸自己的脸，捏了下高挺的鼻子。 原地四处转了一圈，终于在一处橱窗玻璃的反射面中看到了自己的脸。 确切的说是她此刻的脸。 她穿越到了别人的身体里，更要命的是，这个人她还不认识！ 就在几分钟之前，她还因为这次月考排名倒数，而在街上闲逛思索怎么回去交差。琢磨要不要干脆模仿她爸签字，把这次不及格的卷子混过去。 正恍恍惚惚在大街上背着书包蹦跶，原本晴朗的天色有乌云转过来，看着快要下雨。 乔温手挡在头顶，想要跑到屋檐下躲雨。 看到街上有个拿着花篮慢悠悠走在路上卖手工棒棒糖的小女孩。 乔温觉得小姑娘看起来可怜，在她并没有多少的文艺细胞中一下子冒出了卖火柴的小女孩。 脑子一抽走上去把她剩下的半把棒棒糖都买了下来。 “快下雨了，早点回去。” 捧着一把棒棒糖，乔温摸了摸小女孩的头，感觉自己整个人仿佛观世音菩萨再世，脑袋上都冒着圣光。 把棒棒糖塞进嘴里，还没吃多少。 云层中一道闪电划过，天色在一瞬间暗得仿佛日全食，乔温感到眼睛被狂风眯得吹不开眼。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好像有什么不对。 看了几眼才发现哪里不对，她明明待在原地不动，但是自己再睁眼的时候已经站在了马路对面。 她这是有了瞬间移动的能力？ 但是周围路人看自己的眼光并没有任何异常。 直到她发现自己的手指有点不对劲，这明明和自己的手指长得不一样。 连衣服都不对，这不是自己穿出来的那件衣服！ 乔温东张西望，终于在对面街看到了原本的自己。 长着和自己一样脸的人，看起来也和自己一样茫然，正在一直摸脸。 这人不会和自己灵魂互穿了？ 乔温深叹一口气，走上天桥越过马路跑了过去。 “你好，哎，这位同学！”乔温叫住眼前这个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人。 站在她对面的“乔温”一转身，瞬间瞪大了眼睛捂住嘴。 “你……”李凝禾转身，一把拉住乔温的胳膊。 又马上松开，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也保持住最得体的礼貌。 “抱歉。”李凝禾对她鞠躬抱歉。 因为不自在，不停得把垂下来的发丝拢到耳后根。 看着跟自己长得一样的脸，动作语气都温柔了不少，乔温觉得超级别扭。 “我果然没猜错。”乔温长叹一口气，“你是不是觉得我跟你长得一样？” 李凝禾看着眼前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人，听到她说的内容。 捂住嘴后退一步，下意识想跑。 “别紧张，”乔温抬手稳定她的情绪，“这情况太复杂了，但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我们两个灵魂互穿了。” “你在说什么意思？”李凝禾终于冷静下来，和乔温并排坐在花坛旁边。 李凝禾转动手腕，满眼都是不可思议。 乔温平时做作业的时候，偷看过不少奇幻小说。当下这种情况，竟然能很快冷静下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发生，不过现在的情况就是我们两个互穿到对方的身体里了。” 乔温盯着两个人手中的棒棒糖，这个时候她竟然脑海中出现的第一反应，这根棒棒糖她还能不能继续吃了？ 李凝禾也发现这个了这一点，把自己手里的棒棒糖递过去。 “要不换着吃？”李凝禾问。 她这个时候还能细致观察到乔温的表情， 乔温看了看手里的五角星形状棒棒糖，而坐在自己身旁的人手中，拿着一大把棒棒糖，就是自己刚才买的。 她摇头，又苦笑出来。 看着对方手中的棒棒糖，乔温忽然灵光一闪。 “会不会是因为我们买了同一款棒棒糖？”乔温转过身说。 她们现在急需找到互相换回去的办法。 “那要不试试再换回来吃？”李凝禾提议。 把手中吃到一半的棒棒糖塞到嘴边，乔温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没下得去嘴。 还是把这两根吃过的扔到垃圾桶里。 剩下还有一把没拆封过得，乔温和李凝禾拆开包装试了半天，每个都塞嘴里试了一遍。 乔温每次试之前都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却依然在李凝禾身体里，没有换回来。 一把棒棒糖全都拆开了试到了最后，有个路过的小女孩看到后，“哇”得一声哭出来。 “妈妈，你不让我吃糖！可是这两个姐姐吃了好多！” 孩子妈飞快把小女孩带走了，留下一脸尴尬的乔温和李凝禾坐在原地。 “要不试试去找那个卖糖的小姑娘？”乔温收拾好糖纸，再次发出提议。 李凝禾全程脾气很好得顺着她的提议点头。 两个人在刚才碰到小女孩的地方转了好久都没看到她的身影。 乔温跑了好久的路程，累得忍不住叉腰张脚站。 发现身旁的李凝禾正在看向自己，忙把腿收拢。 “不好意思啊，我之前习惯了，忘了这是你的身体和你的形象。”乔温张口发现李凝禾这具身体，连声线都是甜甜的。 李凝禾朝她温柔得笑起来，身形站得挺直，微微摇了摇头。 “没关系的，你以你最舒服的样子来就行了。”李凝禾说，“其实我也很想像你这样，但是我不行。” “为什么？” 第二章 方法行不通 乔温下意识追问，李凝禾低着头没有回答。 见她神情不佳，乔温才意识到自己和李凝禾虽然经历了身体和灵魂互穿这件离谱荒唐的事，但是认识不超过半小时。 还没熟到能交心的程度。 李凝禾看起来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乔温看向李凝禾，也跟着抖落身体，端正了一下站姿，看向眼前的另一个自己。 “怪不得我妈一直让我平时背挺直，身形一下子就好看了。” 李凝禾缓步往前走，柔声安慰道：“别放弃，我们再找找，或者再想想别的办法。” 乔温原本焦虑的心情，被她温柔的话语安抚下来。 快步跟在李凝禾身后走过去。 路过一处橱窗的时候，乔温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橱窗玻璃面能看到模糊的身影，倒影中有个身形纤长的气质美女。 乔温抬高一下手臂，又转动头，紧紧盯着橱窗的倒影，忍不住捧住自己的脸。 她现在穿到了女神级别的美女身体中，还有些小小羞涩。 学着李凝禾的仪态挺直后背扬起脖子，可不能给这具身体丢脸。 李凝禾在一旁等她照镜子。 看乔温这幅可爱的模样，李凝禾眼神中露出慈爱的眼神，甚至带着一点点向往。 乔温在橱窗偷看完自己，才走到李凝禾身边。 “你怎么买了这么大一把棒棒糖？”李凝禾问她。 乔温往四周查看，希望能找到那个卖棒棒糖小女孩，不过一无所获。 她回答说：“我看刚刚快要下雨了，她一个小女孩怪可怜的。就想把她的棒棒糖全都买了，可以让她早点回去。” “不过她这个棒棒糖味道还不错，”乔温把所有的棒棒糖都尝试了一遍，转眼又看起来阳光灿烂。 李凝禾看起来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 乔温发现面对她的话题，李凝禾虽然都会礼貌回应，但是感觉什么都激不起她的情绪。 “你也觉得她的棒棒糖味道还不错？”乔温笑嘻嘻问道。 “还行，”李凝禾点头说，“因为那个小女孩跟我说，希望能给我带来一点甜，我被这句话打动了。” 还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乔温在心中感叹。 她抬手准备把长发梳起来，一抬手长袖被带起，乔温看到手腕处有一道很深的疤。 她瞬间就看出这疤是怎么回事，一抬头看到李凝禾慌张得表情。 明显不想让自己察觉到这个疤痕，但是她站在原地慌张失措，不知道该怎么做。 乔温惯会察言观色，见李凝禾极度慌张的神情，知道现在问也问不出什么，先不动神色把袖子撩了下去。 “会不会跟刚刚乌云的雷有关？”李凝禾生硬扯开话题，“刚刚电闪雷鸣了一阵，我看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有可能。”乔温被她的话题带了过去，抬头看天色。 刚刚飘来的这朵乌云还没有完全飘走，天热看起来阴沉沉的。 乔温和李凝禾手牵手抬头看了半天，等待还有其他的雷层云飘过来。 “这两个人干嘛呢？”有路人经过看到，窃窃私语 说道，“怎么看着像仰头喝雨水？” “是不是魔怔了？” 乔温仰头了半天，脖子都酸了。 低下头转动一下脖子，露出痛苦的表情，脖子嘎啦嘎啦响。 “痛死我了。”乔温那右手护住颈椎问，“你的颈椎不太好。” “抱歉。”李凝禾也跟着转动脖子，又抬抬手。 能感觉到这个性格开朗的女孩，身体和性格一样，都很明朗。 “没事……哦哦！”乔温刚挥了挥手，就感到眼底逐渐变黑。 “雷来了，雷来了！”乔温拍拍李凝禾的肩膀，拉住她的手往人行道中间走。 忽如其来的雷电让行人猝不及防被吓到，都纷纷往屋檐下尝试避雨。 这时候就看到乔温和李凝禾两个逆行者走到路中间，互相借助双手，闭眼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轰隆——”一阵闪电划破天际。 暴雨随之落下，乔温和李凝禾在暴雨下被淋湿得睁不开眼。 乔温颤颤巍巍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依然是在李凝禾的身体里。 两个人万分狼狈站在雨中，身体不仅没有换回来，还引起其他路人的疑惑目光。 “这两个人干嘛呢？不会脑子有问题？” “也有可能是想要博眼球发到网上，谁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在想什么。” 讨论的声音不轻，在暴雨中轻飘飘飞了过去。 被议论纷纷，李凝禾显然有些不习惯。 她过于在意别人的目光和看法。 不知是因为暴雨还是别人看法的原因，乔温感到李凝禾的双手还在微微颤抖。头不自觉低下，紧紧盯着地上的水潭。 “雨太大了，这个方法好像也行不通！” 乔温大声说，拉着李凝禾往不远处的银行自助机前躲雨。 “你等一下。” 乔温刚站定，李凝禾撂下这句话，往街角的方向快步跑过去。 乔温伸长了脖子在背后研究她跑步的姿势。 “她怎么跑步姿势都那么优雅？”乔温学着李凝禾的姿势，把自己的姿态端正。 李凝禾很快又跑了回来，带着从便利店买的一把伞和两块崭新毛巾。 递了一块毛巾给乔温：“把头发擦擦干，不然一会儿会感冒的。” “谢谢姐姐，你好贴心。”乔温接过毛巾，嘴甜说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我比你大？”李凝禾擦着头发问。 乔温从风衣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张学生证，上面印着医大临床药学李凝禾。 不仅是学生证，还有口袋里那个卡包一看就很贵。乔温看了眼就悄无声息放回去，没好意思说。 “不好意思啊，我下意识一摸兜，又下意识一掏就看到了。”乔温乖巧认怂，眨巴眨巴灵动的眼神说，“我今年高三，所以能叫你姐姐。” 嘴角还挂着和善微笑，乔温擦毛巾的手忽然一抖，看向李凝禾买的黑胶伞。 这伞她在杂志上看到过，一把要220。 她看向李凝禾问道：“你买伞和毛巾的钱，不会是从我手机里付的？” 第三章 现实的问题 李凝禾还从没见过乔温这么直接但是不讨人厌的女生。 被这么一说她才想起来，把手机重新从外面那件棒球服外套拿出来。 “刚刚我结账的时候，一下子忘了我现在在你的身体里。收银员一直盯着我看，找遍全身也没有现金，我才想起来用你的脸打开手机解锁后，给扫码转账过去。” “情况紧急，我把钱转还给你。” 说着让乔温从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拿出手机，接过来面容解锁了半天，才又想起来自己的脸已经解锁不开。 “得用你的脸……”李凝禾的声音越来越轻，一直小心看向乔温，生怕她生气。 “哎呀，算了，好复杂！”乔温把手机拿过去重新放心口袋。 李凝禾一直温温柔柔的语气，让她生不起气来。 “我们现在这情况，这不是在乎转账不转账的时候。” 乔温把毛巾拿在手上，叹了口气看向正在下暴雨的街头。 小腿被溅起的雨水淋湿，牛仔裤黏黏腻腻贴在皮肤上。 乔温和李凝禾等了好久都没等到再重新互穿回来，直到雨势逐渐减小，只剩下淅淅沥沥几滴雨水顺着屋檐掉下来。 “这个办法好像依然行不通。”乔温苦笑。 暴雨过于天色并没有随之亮起来，遥远的天边成了灿橙色和墨蓝色交织的染色盘，证明着天际渐晚，一天又快要结束。 正在考虑下一步怎么办，李凝禾感到拿在手上的棒球服外套里手机正在振动。 翻来翻去把手机翻出来，上面备注写着：母后大人。 “你妈妈的电话。”李凝禾把手机递过来。 乔温也没察觉到什么不妥。 接过来直接“喂”了一声：“干啥？” “温温，你声音怎么了？”妈妈的声音在那头响起。 听电话的两个人这才反应过来，不仅身体换了，连声线都一起换了。 “咳咳。”乔温假装咳嗽两声，“没什么妈妈，我就是刚刚淋了雨，嗓子有点不舒服。” “哎呦，怎么淋雨了？让你出门带把伞，那你赶紧回来洗个澡，妈妈给你熬点姜汤。哦对了，原本想问你回不回来吃晚饭的。” 乔温转头看了眼天色，又看向李凝禾，捏着嗓子对妈妈说：“我晚饭先不回来了。” “那你早点回来啊。” “知道了知道了。”乔温怕继续露馅，把电话赶紧挂了。 挂了电话，失魂落魄长吐一口气，把手机重新放回棒球服的口袋里。 “我们现在得考虑一个现实的问题，天快黑了，之后的生活怎么办？”乔温手指搅着毛巾，转头对李凝禾说。 “只能我们顶着对方的身份，先各自回家过对方的生活。”李凝禾接话。 她把棒球服脱了攥在手上，手指紧紧抓着布料。 神情严肃说道：“不过我们需要注意到这个互相穿到对方身体里的秘密，不能被别人发现。不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乔温听到这话嘴角微微扬起，很快又被她手动扒拉下去。 她现在占着人家女神的身体，总有种占别人便宜的感觉。 乔温从蹲着的姿势站了起来，她感觉靠墙蹲着不太雅观。 “行，只能我去你家冒充你，你去我家冒充我，不然我们今晚都得流落街头。”乔温拿手指比了一个六靠近耳旁，“有什么事情可以微信通风报信。” 乔温开始安排，拿出自己原本的手机怼到李凝禾面前让她扫一下脸。 打开相册把照片一一摆出来。 “这是我爸妈，你一回家应该就能看到他们，今晚不会认错。” “最重要的是明天周一上学，”乔温把照片往后滑，给李凝禾快速补课，“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凌蔷，她就坐在我前排。还有这个，哼！隔壁宋叔叔的儿子小滚球宋楚涵，也在我们班。” “小滚球？”李凝禾跟着重复了一遍。 “因为他小时候追着我跑，结果从坡上被石头绊到滚了下来。”乔温笑得一脸奸诈，“我给他起得绰号。” 李凝禾手撑住下巴，也跟着笑出来。 “他是你的青梅竹马吗？”李凝禾问。 “才不是！”乔温抿了抿唇，把头转过去。 她把手机翻了半天，翻出了一堆照片。 “哎，我们班人太多了。” 乔温头痛得揉了揉头发，还不忘在心里感叹这发质真好。 她又对李凝禾说：“我房间的书桌里，从上往下第二个抽屉，有一本我们大一时军训的集体照，上面印着名字。不过你一晚上能背出来吗？” 乔温表示很担忧，但是高中的一个班关系过于紧密，突然不认识同学说一件很离奇的事。 “我记忆力很好。”李凝神柔声说。 “哦哦，那就好！还有就是上课内容，这个你随便上上。”乔温一摆手，满不在乎得说，“反正我成绩也不好，你考个垫底也不会有人怀疑。” 交代完自己的事，在李凝禾开口说她那边情况之前，乔温又看了眼手腕上的明显疤痕。 “所以……”乔温看了好几眼李凝禾，把自己的右手手腕抬起来，“你这个疤到底是怎么来的？” “我得了解清楚才不会露馅，”乔温急忙解释，“因为它很像……” “割腕。”李凝禾直接接上她的话，苦笑一声说，“不仅仅是像，就是割腕留下的疤痕。” “……啊？”乔温好像探究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她抠了抠眉心，表达出遗憾的语气，但是不知道怎么接话。 “你不要想不开啊……”乔温头脑风暴了半分钟后，才小心开口说出这句话。 “没事，”李凝禾低下头，手臂耷拉下来，“当时确实是一时想不开，所以后来又重新把伤口包扎好了。” 乔温看着手腕上的这个伤口，这看起来刚伤了不久。 见李凝禾起身，乔温仰头问：“那你刚刚为什么站在天桥上那么久。” 李凝禾震惊转过头。 “我都看到了，”乔温说，“你站在天桥上，差一点就翻过来。我才让那个卖棒棒糖的小女孩，给你送了一颗糖果过来。” “是你？”李凝禾问。 第四章 分道扬镳 下午的时候，乔温在买下小女孩的所有棒棒糖后，正在四周寻找有没有卖伞的地方。 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天桥上，有个容貌出众的女生正站在天桥正中间怔怔出神。 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完美，乔温那个时候多看了几眼在心里感叹，一定女娲造人的时候精心雕琢过。 乔温羡慕这个女生的长相气质，在多看了几分钟，却发现她有点不对劲。 看起来手撑住栏杆正在纠结要不要往下跳。 吓得乔温赶紧让那个卖给她棒棒糖的小女孩去天桥那儿，又递了一根棒棒糖过去。 她跟在后面想找路人求助，一连问了好几个都没有人搭理她。 刚准备报警，转头发现李凝禾已经走下了天桥。 乔温这才松下一口气，等再回神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在便利店里，手里还拿着一把剪刀。 “你不止一次有这个念头了。”乔温开门见山对李凝禾说。 但是李凝禾轻生的想法又不坚定，乔温在心里担忧。 她一定要找出来原因，毕竟现在她们两个是命运共同体。 她们两个站在商场前面，一群小学生热热闹闹得跑了过去。 仿佛世界上所有的苦痛事都随着这些欢声笑语而消失。 然而欢笑声只是浮于表面，痛苦深埋在心里。 李凝禾看向乔温，忽然拉住她的手忍不住哭起来。 她没有朋友，怎么也想不到压在心里的这些事竟然是和一个刚认识半天的陌生人说得。 这个陌生人还和自己互换了身体。 “我不想回家，也不想回学校，学校里的流言蜚语不堪入眼，我受够了这种折磨。” 在李凝禾的描述中，乔温听明白了前因后果。 “那学校里这些对你的恶意攻击和诽谤，你有没有告诉老师？”乔温问。 李凝禾咬着嘴唇，眼眶哭得又红又肿。 “说过了，但是没用。”李凝禾说，“因为她们所说的内容，有一部分是事实，我爸爸确实因为酒后撞人在服刑。” “但是我绝对没有她们说得那么不堪入耳，我也没有什么勾引破坏别人家庭，简直就是他们编造的！” 乔温明白了，流言蜚语最是伤人，更何况李凝禾的性格柔软敏感，也没有能全力支持她的朋友。 这才导致她一直生活在痛苦之中。 “你只管认真上课就行了，两耳不闻窗外事，就当她们是犬吠。这帮人也是闲着，就喜欢以造谣别人为乐。”乔温小心安慰道。 没想到不知道哪个字触发了李凝禾的点，她竟然冷笑出声。 “我不喜欢现在学的内容，强迫自己妥协融入课堂，但是越学越排斥，越排斥越痛苦。” 乔温听出来了，学业压力可能是第二个痛苦的源泉。 “你把这些跟你妈妈说过吗？”乔温尝试开导她。 正在说话的时候，她风衣外套里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刚打算按下通话键给李凝禾递过去，却看到她直接没接，任由手机一直响着。 过了几分钟，电话一直持续不断在响，几乎打了二十多个电话。 拿电话的时候，乔温看到了备注，上面写着妈妈。 “不接？”乔温问。 “这个点回家我妈肯定会生气，再加上我刚才没接她电话，就更生气了。一会儿你到家之前把手机关机后扔了，就跟她说手机掉了。” 乔温听得满头问号，转头看了眼天色。 这个点，很晚吗？ 等等，为了不接她妈妈电话，直接把手机扔了。 乔温震惊张大了嘴，有钱人的世界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见李凝禾的神情不像是开玩笑，乔温愣愣得应了下来。 说完这一通，两个人终于从原本躲雨的地方往外走， “直接坐这里的311路就可以到我家，到城北站下来后一直往前走，看到个小型超市后右转，看到有个海源新村，就是我家小区大门。” “我爸这人有点唠叨，你今晚回去的时候就装作不舒服的样子，别跟他唠嗑直接回房间睡觉。但是我妈肯定会端着中药西药各种药进来让你喝，你就把中药吃了，再撒个娇西药应该就能免了。又不是真生病，万一吃出问题来。” “撒娇？”李凝禾捕捉到这个关键词。 “嗯，”乔温回得理直气壮，“我妈最吃这一套，跟她撒撒娇就能蒙混过关。” 乔温不放心，嘟嘟囔囔说了一堆，直到两个人走到了车站才终于停下。 她想起来自己讲了一路，还没给李凝禾说话的机会。 “不好意思，我这人一激动话就有点多。”乔温靠着站台坐下来，“你呢，你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吗？” 李凝禾长叹一口气，看起来不是很想承认，不过开始说道：“我家里只有我和我妈两个人，我和妈妈的关系不好。你不用跟她过多打交道，安静等到她出去上班就行了，反正她也不怎么着家。” “哦……”乔温应了下来，“那学校那里？” 说着她忍不住搓手，乔温还没有体验过传说中幸福的大学生活。 高三冲刺这一年，班主任天天在鼓吹熬过这最辛苦的一年，到了大学就幸福了。 这使得班上每个人都对大学生活无比向往。 “抱歉，我在大学没什么朋友。”李凝禾说，“你代替我去学校以后，可能会有点难熬。” “怎么会难熬？”乔温一下子转过头，眼神亮晶晶得说，“那真是太好了，在学校里不用处理杂乱的人际关系，一个人想干嘛就干嘛？你大学还是走读？那我都不用处理和室友的关系，怪不得我们班主任总说，只要上了大学，就可以放松自由了！” 李凝禾被她这幅快乐天真的样子逗笑了，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大学可没那么轻松。” 公交车缓缓进站，快要到了分道扬镳的关键时刻。 李凝禾让乔温从风衣外套口袋里拿出钱包。 然后拿出两张人民币，帮她叫了个车。 “你打个车回去，不然会被我妈看出端倪。她今天这个时候应该不用加班，在家待着。” “什么端倪？”乔温问道。 第五章 太反常了 回去的路上，乔温坐在出租车的后排，看着李凝禾给她发来的短信。 “我妈要求我晚上在天黑之前回去。在外面的出行如果没有她开车接送，就坐出租车回去。这样可以节省更多的时间，利用晚上的时间来进行学习。” 乔温看着前排的出租车计时器心惊肉跳，让自己的眼神看向窗外。 心里感叹有钱人的世界真刺激。 与此同时，李凝禾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趴着窗口以俯视的视角也看向窗外。 她都忘了自己上一次一个人独自坐公交车是在什么时候。 印象中好像是很小的时候，那时候爸妈还没离婚，爸爸偶尔心情好的时候会带着她出来坐公交车。 但是她那个时候对很少笑的爸爸处于一种略有惶恐的状态，对于当时的记忆除了紧张，没有别的留下。 李凝禾此刻坐在公交车上往外看，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公交车内开着灯，玻璃上能隐隐约约反射出她的脸。 一张完全陌生的脸，是可爱纯真的娃娃脸，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会泛起淡淡的梨涡。 李凝禾觉得有趣，对着玻璃尝试着扬起嘴角看梨涡。 “妈妈，我想坐靠窗的位置。”有个小孩冲过来，转头对她妈妈说。 李凝禾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就回头，看了眼孩子妈妈，没等对方说话，就已经下意识想要站起来让位置。 “靠窗的位置已经有姐姐坐了，我们坐中间，公交车上不可以吵吵闹闹哦。” 李凝禾又重新坐了回去，她在长时间压迫的家庭环境下养成一种敏感的性格。 “别忘了把这个手机扔掉。”李凝禾最后说了一句。 出租车司机转过弯，稳稳停了下来。 “同学，目的地已经到了。” “啊！”乔温看着前方的高楼，一眼看过去没找到门在哪里，“就这里吗？” 见她满脸疑惑的语气，司机都笑了起来。 “这里不是你家吗？你怎么自己都不确定？” 乔温把钱递过去，笑呵呵得说：“我这是，刚搬来没多久，所以还有点陌生。” 她把手机关机藏进背包深处，走下出租车看到前面金碧辉煌的大门，旁边印着禹成国际四个大字。 除了车辆进出的大门，乔温找了半天都没找到行人进出的小门在哪儿。 手机被她换了，乔温找不到路，绕过花坛转了好几圈，才在保安的帮助下找到了进去的门。 打开家门的时候乔温吓了一跳，入眼就看到有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正对门的方向。 定神一看，这个穿着职业装坐在笔记本电脑前的妇女，应该就是李凝禾的妈妈李佳。 “阿……”乔温把叫出口的“阿姨”给吞了下去，别别扭扭改口道，“妈……妈！我回来了。” 李佳敲电脑的手一顿，她还从来没见过李凝禾这么活力四射的语气回来。 随即眉头一皱，沉声说道：“疯疯癫癫的像个什么样子，一点都没有端庄的形态。” “啊？”乔温没意识到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但是她察觉到李佳的脸色很不好，看起来正在隐忍怒火。 “你下午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我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一直都不接？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不接妈妈的电话！你知道夜晚一个女孩子出去有多危险吗？” 李佳把电脑搬到客厅，也是因为打了十几通电话都不接，气得火冒三丈。 “我去……”乔温才想起来忘记和李凝禾串口供了，随口说了一句，“我去外面随便逛逛散心，不接电话是因为手机被偷了，没手机又迷路，幸亏我还带了现金，才能打车回来。” 说着说着，以在家里的惯用撒娇手段蹦过来拉扯李佳的手腕。 “妈妈，我差一点就见不到你了。” 李佳一时僵在原地，连后续想说什么都忘记。 李凝禾见到她一直都是恭敬花钱的样子，隔着三米远的距离低头，从来没有这么亲近过，还贴着她的肩膀说话。 李佳有那么一瞬间心软，嘴上却继续强势说道：“你给我站直了！手机弄丢了是你自己不小心，明天就要去学校了，我让今晚把上礼拜导师讲的课都梳理一遍笔记，你还这么晚回来。” 乔温对于李佳这种软硬不吃的性格有点无语，现在理解李凝禾为什么看起来那么怕她妈妈了。 不过好在她情商好，飞速理顺了放下的局面，乖乖应了一声准备先逃回房间。 “妈妈说得对，虽然是大学了，但是课业也十分重要，我先回房间了。” “你先等等。”李佳又叫住了乔温，“先去洗个澡，脏兮兮得回什么房间。” “啊，现在？”乔温抬头看了眼时间，这才七点多，着实属于还早。 “我想回房间先休息一下。”乔温试图反抗。 刚刚经历了灵魂互换这么离奇的事情，又一路高度紧张，她现在只想躺在床上美美躺着。 “穿去外面的衣服怎么能进到你的房间里，有很多细菌的，我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 李佳起身，直接自由进入李凝禾的房间，帮她把睡衣拿出来。 “去浴室洗澡，不要洗太久，洗完了就回房间里多学习一会儿。”李佳吩咐道。 乔温在心里嘟嘟囔囔，心想她妈妈管控欲也太强了。 毕竟她现在是李凝禾的身份，只能先忍下来。 捧着衣服不情不愿来到浴室门口，就听到李佳在身后问：“你生活费还够吗？” “不够！”乔温一听到这个话题就来劲。 转过身对李佳甜甜说了一句：“谢谢妈妈！” 李佳有些愣住看向李凝禾，今晚的女儿太反常了，以往她问出这句话，李凝禾每次都淡淡得点头。 乔温走到浴室中，在热气蒸腾中舒舒服服洗了个澡。 花洒里的水冲在身上，边洗澡边飞速动脑思考，对李佳下了个定论。 看来李凝禾妈妈虽然强势，但是是个嘴硬心软的人。 没想到一出浴室门，这个想法就被打脸。 第六章 神秘的书柜 乔温走出浴室前还特地一改在家里大大咧咧的习惯，把浴室都整理干净。 开了一条门缝，小心翼翼探出头，发现客厅里没人。 估计李佳可能是特地把办公地点从书房搬到了客厅，就为了等女儿回来。 现在看到她已经回来了，才又重新回到书房里。 这母女俩可能有什么误会，乔温在心里想。 找个机会一定要和李凝禾说说，她妈妈还是挺好的。 拿浴巾擦着头发来到房间前，却发现自己的房门大开。 把浴巾往椅子上一甩急忙走进去，刚刚自己背回来的那个背包，明显有被动过的痕迹。 乔温把里面的东西翻出来，无语发现包里所有的东西都被翻过。 连带那条被她本着勤俭节约原则带回来的毛巾，此刻正孤零零躺在垃圾桶里。 李佳这是丝毫不掩饰自己进来翻过她的包。 庆幸手机在去浴室前被她随手塞在了抽屉最底层，没有在这轮大扫荡中被发现。 乔温一口火气降不下来，走到书房前敲响门。 “什么事？”李佳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面色有些不善，明显是因为乔温把她工作打断这件事。 “我正在工作，有什么事的话你自己先解决。” “您凭什么翻我的包？”乔温开门见山，手里还拿着从垃圾桶里捡起来的毛巾。 “还有这个，您凭什么没经过我的同意说扔就扔？” 李佳看着眼前的女儿，震惊到一时说不出话。 震惊过后是震怒，李佳没想到乔温会因为这点事来找她。 一把抓过乔温手中的毛巾甩到她脸上。 “这种外面来的脏东西，我帮你扔在垃圾桶里有什么问题吗？不然你还要用它继续擦脸吗？这么点小事就跑开质问我，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不需要妈妈管了？” “不是……”乔温摇了一下头，她怎么偷换概念。 “问题不是这个毛巾，这个毛巾我自己会扔，但是您不能没经过我同意就进我的房间翻我包？” “我为了什么？我还是为了你好！问你什么你都不肯跟我说，我只能从你的房间开始了解你。” 李佳一生气就气场全开，乔温明明觉得自己有理，又被李佳的气场给压了下去。 乔温原本正气势汹汹，一下子被压得哑口无言。 “您这是不尊重我的隐私，”乔温顿了一下，又补充一句，“和人权！” 李佳面对今晚格外激动的李凝禾，直接冷笑一声。 “我以前也是这么做的，你怎么没这么大反应？你今天还晚回来了，到底出去干什么了？” 怎么还倒打一耙？乔温瞪大了眼睛。 没等到继续发挥的机会，就被李佳“砰”一下关上了门。 “你……哇……真的是……”乔温看着禁闭的门，气得话都说不顺。 重重“哼”了一声，踩着拖鞋“踏踏踏”回到了房间。 坐在电脑桌前，李佳听着门外踢踏的拖鞋声，却迟迟定不下心来继续工作。 她敲打了李凝禾很多次，在家里不能这么穿拖鞋，会显得不端庄。 李凝禾从10岁开始就养成了走路悄无声息的习惯，现在外面的声音却连她房间里都能听到。 而且女儿今晚过于反常。 李佳看着长时间不用自动休屏的屏幕，黑色屏幕上倒映出自己紧皱眉头的脸。 手指轻轻敲在桌面上，盯着书房的门看向外面。 她感觉李凝禾今晚有些不正常，这么当年她和女儿相依为命，李凝禾的性格她最清楚不过。 像今晚这种跟她大声喧哗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 李佳正在头乱如麻，手机在这时候响起。 思考李凝禾的状态被打乱，她接了一通工作电话后，重新打开电脑，决定等明天李凝禾回学校后再去她的房间里探探究竟。 乔温气鼓鼓回到房间里，看了眼门外，把房门反锁后坐在床上生闷气。 一个人生气了半个小时，见门外也没动静，只能重新起身在房间里探索。 她明天要顶着李凝禾的身份去大学里上课，需要先临时报个佛脚。 好在大学生活跟自己所在的高中不一样，整个班都很自由。 “只要我躲得快，教授就不会点名我的名字。”乔温坐在椅子上瞎琢磨。 她在李凝禾的房间里背着手转圈，想要找找有什么能看的。 李凝禾的房间跟她的房间简直天差地别，整齐得仿佛样板间， 书架上整齐得一列书，不是哲学名着，就是医学论文。 乔温看到这些封面就头痛，感叹果然学霸不好当。 正在书柜里想要抽出几本看看，往里看发现李凝禾的书柜有些不对劲。 走到房门旁确定外面没有动静，才重新回到书柜，把哲学书全都拿出来后，看到了一个隐蔽的夹板。 李凝禾的房间里竟然还藏着秘密。 这块夹板隐蔽，一般人看不出来。所以李佳这么喜欢来李凝禾房间里到处乱看，都没发现里面的内容。 要不是乔温曾经在油管看过有个视频教大家怎么改造书柜，而这个夹板的样子和视频里一模一样，她也不会发现。 打开柜子里面竟然还藏着一本书，乔温小心拿出来看了一眼。 “中级化妆师鉴定教材？” 乔温把这本教材拿在手中，除了几本关于化妆的书，其他的倒也没有了。 乔温有种撞破别人秘密的感觉，在紧张的心情中把化妆书放了回去。 重新回到书桌前，李佳交代让她复习的内容，乔温自然看不懂。 她头疼打开李凝禾放在书桌上的笔记本，才发现李凝禾在出门前已经都写好了。 “她都准备从天桥上跳下去，竟然在出门前把笔记都写好了。” 乔温看不懂她到底是爱学习还是排斥学习。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她需要一部新手机，不然和李凝禾交流不方便。 正在想办法弄钱，手机来了一条入账信息，显示李佳刚刚往卡里打了5000给她零用。 乔温神情复杂看了眼门外，刚和李佳吵得天翻地覆，但是她还是给自己转钱。 又看了眼书柜，不过李凝禾宁可这么复杂弄个夹板，都不准备一把锁。 看来这母女俩的矛盾很深。 第七章 受宠若惊 乔温在李凝禾房间里等了半天，听到了李佳卧室门打开的声音。 她走过去开门，一打开正好看到李佳手放在门把上，根本就没有敲门的意思。 见到房间门打开，李佳的手又优雅得收了回去，搭在自己的lv包带上。 “我要出去加班，”李佳说，“你把笔记写完了就早点睡。明天早上你有早课对？我早上七点半开车送你去学校。” “会不会太早……”乔温一听就开口讨价还价。 李凝禾家距离学校开车也就20分钟的距离，早课要八点半才开始。 李佳说完直接转身，压根没搭理身后的乔温。 走到门口换鞋的时候，才转头问：“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乔温轻声嘟囔，不想再大晚上和李佳起争端。 等听到关门声，她才终于松了口气。 终于明白李凝禾说得等她妈妈出去就可以放松是什么意思。 也不知道李凝禾在她家待得怎么样了，乔温这么想着。 来到窗边俯瞰城市夜景，乔温看向了东南方的某一点，那是自己原本的家。 李凝禾从公交车站下来，路边的路灯闪闪烁烁看起来马上就要坏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路两旁高耸的梧桐树把本就稀疏的路灯遮挡住了一大半。 整条路被鹅黄色的灯光笼罩，看起来视线昏暗，却带着一种莫名的温馨。 李凝禾从来没来过这里，自然也不知道海源新村要往哪个方向走。她不动声色依然跟着人群走，绕过路口后，终于在一处24小时便利店旁，发现了新村的大门。 提了提背后的书包带，李凝禾不动声色走进了这片外观看起来有些陈旧的社区。 乔温跟她提过一嘴家里的位置，话语中形容得仔细，李凝禾也记得清楚。 看起来和乔温平时回家的样子没有什么区别。 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她这次回去没有提着一袋顺手从便利店买的饮料。 打开门的时候，迎面而来一个液晶电视机屏，女主角一跃跳下悬崖，男主大喝一声就跟着跳下去。 下一秒电视屏幕就黑了。 原本在沙发上跷二郎腿的乔正明看得正起劲，急忙站起来想要去拿遥控器。 殷巷红把切好的哈密瓜从厨房里端出来，嘴里骂骂咧咧：“你天天就盯着个电视看，还不快过来帮忙。” “这个电视我要看的嘛。”乔正明走过来悄悄把遥控器拿在手上，拉开椅子坐了下来，“而且刚吃完饭，吃不下哈密瓜。” “我什么时候让你吃了！” 夫妻俩正在斗嘴，就听到钥匙旋转的声音，李凝禾从书包最外层找出钥匙进来。 眼前一幕最寻常不过的温馨家庭情景，却让她一时愣在原地。 对于自己马上就要身处这种环境中有种不真实的感受。 “温温今天怎么那么早回来？你吃过饭了吗？爸爸再给你热点？” 乔正明忙把哈密瓜一推让出位置来，起身过来帮李凝禾把拖鞋拿过来。 “我吃过了。”李凝禾对乔正明微微点头，乖巧得回答道。 又快速扫了一眼室内情况，不动声色确认好自己的房间。 “我还有作业没做，那就先回房间写作业去了。”李凝禾书包还没放下，快步走进了乔温的房间。 走路踮起脚尖，拖鞋踩在地上悄无声息。 乔正明惊得一口哈密瓜差点噎住，对殷巷红说：“乖女儿今天怎么了？竟然一回来也不先吃点东西放松一下，自己就去做作业了。” 殷巷红也觉得奇怪，把哈密瓜盆拿过来摆在自己面前。 “确实有点，那次让她去做作业不都是被我骂了才去的。你说他今天下午出去干啥了？怎么这么反常？” “啧！”乔正明重新坐回沙发上，“瞧你这话说的，温温下午不是说去书店买书吗？讲不定她就是在书店看到别人成绩好，收到了鼓舞，回来就奋笔疾书，这是好事！” “拉倒！”殷巷红不相信，“你知道她上次月考第几名吗？年级里一共300多个人，她考250，我看她就是个250！” 一提到成绩的事，殷巷红就来气。 把叉子往桌上一放，又到乔正明前面的茶几那儿，把剩下的哈密瓜盆拿了过来。 “不行，我得找个理由进去看看。” 殷巷红端着果盘来到了乔温卧室门口，趴着想要听动静。 “你这人真是！”乔正明斜瞪了一眼，继续打开电视看。 李凝禾站在乔温的房间中间安静查看，一个典型的小女生房间格局。 床头柜上摆了五六个娃娃机抓起来的玩偶，床头还挂着一串捕梦网。 她什么都没敢动，只是把书包放在了书桌脚下。 手打开书包拉链上，刚把课本抽出来搭在封面上，房间门在这时候被敲响。 李凝禾的手一顿，她在家里的时候李佳从来都不会进她房间之前敲门。 见房间里没反应，敲门的声音略有急促又敲了两下，李凝禾才规规矩矩对着门口说：“请进。” “吃水果吗？”殷巷红端着水果盘走进来，看了眼课桌。 确实有英语课本，自己敲门的时候房间里的动静也很小，听着没有把小说快速藏起来的声音。 乔温今晚是真转性了啊！ 殷巷红喜上眉梢，放下水果盘忍不住搓手。 “谢谢。”李凝禾受宠若惊下回答道得体。 见殷巷红在一直站在课桌上，疑惑抬头看了她一眼。 “温温啊，明天就是你们阶段考试了。妈妈知道让你一下子进步太多不太现实，但是你还是要努努力往前挪，咱们的目标是利用最后的半年时间，争取考个大学就行。”殷巷红又忍不住唠叨几句。 乔温成绩这么差吗？李凝禾捕捉到这个信息。 “好的妈妈。”李凝禾乖巧回答。 没有平时满不在乎的表情，殷巷红一时有些不习惯。 “那我先出去了。”殷巷红说。 乔温起身送她出去，一直到了房间门口。 殷巷红突然撑住快要关上的门，把李凝禾上上下下扫了一遍。 “你没什么不舒服？” 第八章 认人障碍 “我没有啊。”李凝禾回道。 面对殷巷红尚有怀疑的目光，李凝禾迅速反应过来应该是自己今天性格的反常。 想起乔温交代的事，李凝禾手撑住门框装成虚弱的样子。 “我可能淋了雨，感觉脑袋晕晕的。”李凝禾说。 “我说你怎么对什么都没兴致。”殷巷红心疼得捧住女儿的脸，“那你再看会儿书早点休息。” 说完就关上了门。 李凝禾背靠在门上松了口气，没过多久房门再次敲响。 殷巷红端着一碗中药和一包感冒药，还放着一颗牛奶糖。 “吃完药把糖吃了，不然太苦了。”殷巷红小心交代着。 趁机用余光看了一眼，见自家闺女真的在认真学习，满脸高兴脚步轻快又走了出去。 李凝禾看着桌上的药和糖，小心翼翼把西药收起来。 一碗中药下去后，她才慢悠悠剥开糖纸。 牛奶糖很甜，让她瞬间就不觉得苦了。 李凝禾只是吃着糖，感到自己竟然有些哽咽。 短短一个晚上，她能感受到乔家父母对孩子的温情和期望。 她翻开乔温的课本开始温习，既然这对父母只期望女儿能有个好成绩，那么她就用乔温的身份考考看。 高三的理科内容她已经忘了一点，不过以她的学习能力要重新捡起来并不难。 李凝禾看到晚上一点多才睡，浑然不知道门口乔家父母看到门缝里亮起的灯光，在欣慰的眼神中互相搀扶住回到了房间里。 李凝禾第二天一早就醒了，天尚且蒙蒙亮。 来到窗边把窗打开，看到楼下已经有几个早起的老人在做操聊天，比自己家的高楼大厦有烟火气多了。 手机微微震动，进来了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李凝禾还没来得及看，房门又被打开，唯一一次殷巷红不会敲门直接进来。 习惯性冲到床前，嘴里大声督促：“都几点了，赶紧起床了……” 这两句每天重复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房间里的窗帘大开，甚至被子都叠好了。 李凝禾正站在书桌前理书包。 “要吃早饭了吗？”李凝禾转过头问。 殷巷红被女儿这么大的转变惊得一时说不出话，好半天才找回声音。 “啊，对，早饭准备好了，记得出来吃。” 见殷巷红出去了，李凝禾才又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我是乔温，这是我的新号码，是你妈妈买的。” 乔温拿完这一条，拿着新手机还在感叹不已。 今天早上为了露馅她特地调了一个闹钟，才发现这个行为着实有点多余。 等她出去的时候，李佳已经早早出了门。 桌上放了两百块钱和一副新的手机，旁边贴了一张便利贴。 “密码我给你设置好了，是0741。不要以没有手机为借口再晚回家。”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大半夜才回家。 乔温在心里“切”了一声，马上就把密码换成了自己的生日，反正李佳也不知道她生日是多少。 把李佳给她的钱都小心收好，打算下楼买点早饭。 手机这时候响起来，把乔温吓了一跳。 “还有十五分钟我来接你，早饭还没吃就去学校附近。” 李佳每次说话都一副命令的语气，乔温看着不爽。 不过看在手机的面子上忍了下来，跑到房间里拿出被自己藏起来的那台手机，模仿李凝禾的说法方式回了一条短信。 一个人在家里，跑到落地窗往下看，李佳的车还没回来。 乔温用她的新手机给李凝禾打了一个电话。 “你接电话不会被发现？”乔温说话神神叨叨，“你要不要制造一点噪音，不然被我爸妈发现就不好了。” 李凝禾站在卫生间把电话拿来看了一眼，感觉乔温大概是谍战片看多了。 不过她还是配合乔温的要求，把洗手池的水龙头打开。 配合哗哗的水声，乔温才继续说：“以后你就用这个手机号联系我。” “嗯。”李凝禾回道，“我猜到我妈会在第二天买个手机，因为她不会让我脱离她的掌控超过12个小时。” 乔温从李凝禾的语气中听出了不满，她对这对母女的恩怨经过一晚上了解，已经猜测了大半。 她忽然一惊一乍说道：“哎呀，昨天忘了跟你说了。” “什么？”见乔温吞吞吐吐的样子，李凝禾问道。 乔温不好意思得挠了挠头发说：“今天我们年级有阶段考试，只能麻烦你帮我考了。” 李凝禾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听到这句话后说道：“你妈妈跟我说过了，我已经知道了。” 又简单交代了几句，乔温在楼上看到李佳的车开了过来了，才挂断电话。 李凝禾规规矩矩背着书包从单元楼里出去，还没走出几步，就感到辫子被人从后面打了一下。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出门？” 一个骑着自行车的男生慢悠悠在李凝禾旁边跟着走。 李凝禾没有太大反应，凝神看着男生。 挎着站在她旁边的男生嗞着一口大白牙，鼻子高挺五官分明，头发应该是刚剃的，剪得很短贴在脑门上，看起来阳光中带着一丝傻气。 却还是掩饰不住帅气。 李凝禾轻微挑了一下眉，没有说话。 没有以往那样大呼小叫追着他跑，宋楚涵还有些不习惯。 笑容逐渐降下去，从自行车上下来，推着车走过来。 “怎么了？”他看着对方的表情问道。 李凝禾看着非要和自己贴着一起走的男生感到有点麻烦。 她把乔温班里的同学都对照军训大合照背了出来，但是这男生刚剪的发型让她产生了认人障碍。 “小滚球？”李凝禾尝试性问道？ “靠！”宋楚涵反应很大往后退了一步，“你有意思没意思，上次我不是都帮你做暑假作业了，你也答应我再也不叫我这个绰号了。” “噗——”李凝禾差点笑出来。 转头说道：“对不起，以后不这么叫你了。” 她只是想借用这个绰号，确认一下这位是不是就是乔温的青梅竹马宋楚涵。 现在看来应该错不了。 没想到宋楚涵却瞪大了眼睛看向她，满脸惊愕。 “你刚刚跟我说什么？” 第九章 小小反抗 她刚刚说什么了？李凝禾侧过头，没觉得自己哪句话不妥。 “你跟我道歉了？”宋楚涵停下来用力揉了揉李凝禾的头发，“你从小到大除了把我推下楼骨折那次，被你爸揍了一顿让来跟我道歉，你还没道歉过。你今天受什么刺激了？” 宋楚涵的描述让李凝禾听得心惊肉跳。 她也不喜欢和别人有太多的身体接触，直接往后退了一步，宋楚涵手底落了空。 “可能因为今天要考试，所以有点紧张。”李凝禾给自己想了个借口，快步往前走。 宋楚涵重新登上自行车，从后面跟了过来。 “乔温，你竟然还有考试紧张的时候。”宋楚涵总开玩笑的语气紧追不舍。 见眼前的人今天确实跟平时相比有点反常。才收起玩笑神情追过来说：“是不是因为你爸妈给你下死目标了，你这成绩一下子要提高太多还挺难的。不过你要是实在完不成，包我半个月早餐，我可以让你到我家避难，怎么样？” 李凝禾没有回头看，一路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 “我完得成。”她昂首挺胸往前走，用淡然的语气说道。 宋楚涵推着自行车跟她一起站在站台。 今天的乔温虽然没有和平常那样追着他打，但是每次一说话都有种让他接不上话的感觉 宋楚涵挠了挠人中，还有点不习惯。 “你不去学校吗？”李凝禾看着缓缓到站的公交车说道，“自行车可没有公交车开得速度快，学校还有早读，当心迟到了哦。” 说完李凝禾直接上了车。 留下宋楚涵一个人在风中凌乱，傻愣愣得指着公交车不懂乔温今天抽得什么风。 听到公交车滴滴两声在路口转弯，才骑上自行车快速追上去。 刚刚说话耽误太久时间，他是真快迟到了。 一路风驰电掣气骑到了学校门口，宋楚涵累得直喘气，正好看到李凝禾慢悠悠从公交车上下来。 “你吃早饭了吗？”宋楚涵推车又追了上去，跟她一起进学校。 “吃了。”李凝禾惜字如金。 宋楚涵看了眼时间，比关校门的时间提前了十分钟。 这是自从他和乔温一起到高中两年半以来，乔温第一次没有迟到。 眼前的乔温看起来完全没有跟他说话的欲望，宋楚涵走过操场推车去了车棚。 回到教室的时候，看到李凝禾已经坐在了位置上，正在认真看错题集。 宋楚涵目瞪口呆走进去。 乔温的位置在他前面一个，他把书包放过去。 伸手刚想拿笔盖敲敲前面人的后背，看到李凝禾在乔温身体中背挺直认真学习的模样，还是笑了一下把笔收回。 上午九点准时开始阶段考试，紧锣密鼓一连考两天。 考完最后一门的时候，李凝禾把笔一扔，嘎啦嘎啦转动脖子。 她打算把书拿出家对一下答案，这是她在高中时养成的习惯。 一年不到又重新捡了回来。 “乔温！” 李凝禾刚拿出来，前排就又一个短发女生跑过来，想要把她拉起来往外走。 “考完了，去ktv吗？简直憋死我了，那题目做得我头发都快秃了！” 嘈杂的考场中，女生一屁股坐在李凝禾旁边的位置。 李凝禾在军训大合照中看到过这个女生，叫凌蔷。 根据乔温的关系介绍中，这应该是她班里关系最好的朋友。 快速在脑海中过一遍乔温的关系网，李凝禾朝她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 “可是明天要上课，我就不去了。” 凌蔷听到这个回答后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从乔温嘴里能说出来的话。 “可是今天没有布置作业！你没事？竟然说出这个理由！”凌蔷大惊小怪双手撑在桌子上，直直看向李凝禾。 李凝禾在心中忍不住感叹，这两天她代替乔温在学校里，逐渐认识到这小丫头平时对学习态度有多敷衍。 她看了眼身后的高考倒计时163天，忍不住摇摇头，这样的状态她要怎么去参加高考。 李凝禾正在心里琢磨要不要把乔温叫出来给她补补课，胳膊被凌蔷勾了过去。 “那走，我们去厕所。” 李凝禾看着贴在一起的胳膊想要把手抽回来。 她从小到大被妈妈管束太严，导致很少交到朋友，更别提手拉手上厕所。 长大后也习惯了独来独往，过于亲密的肢体接触让她感到负担。更别提女生之间一起上厕所，她一次都没经历过。 不过李凝禾转念一想，她不想破坏乔温的关系网。 在小心翼翼把胳膊抽回来后，还是跟了凌蔷走过去。 从学校走出去，被她藏在书包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是乔温打过来的。 “你今天是不是考试啊？这两天怎么样，没有露馅？写字的时候我的笔迹怎么办？” 乔温这个大神经，过了两天才想起来这个问题。 李凝禾见左右无人，才放开声音对她说：“你的笔迹规规整整很好模仿，我从你的作业本里抽出一页练一会儿就好了。” “不过你这个作业……”李凝禾不好意思说，实在是错题太多了。 “你那边怎么样？”李凝禾换了个话题关心问道？ 乔温坐在阶梯教室最后一排，嘿嘿笑了两声。 这节课是关于遗传学的理论知识，乔温听了五分钟发现自己一个字也听不懂，果断放弃。 “我给你录了音，找个机会出来带给你。” 电话对面听到这句话停顿了两秒，终于轻声说：“不用，我不想听。” 李凝禾从来就不想学医，这专业还是李佳给她硬报的。 她以两天乔温的身份活在世上，看着乔温如此洒脱的性格，也被带着小小反抗了一下。 “你不想听？”乔温把录音设备收起来，“那太好了！” “不是不是，我是说，做得对！”乔温鼓励道。 课堂中途休息时间，乔温举着手机轻声说话，就看到前面有个男生朝她的方向走过来。 顿时心中紧铃大作。 完了，她连人家叫什么都没准备，这人不会要跟自己对话！ 第十章 满座皆惊 乔温身子缩成一小团，眨巴眨巴眼睛看过去，在心里默念不要过来。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那男生直接走到乔温面前，还把专业书放在桌上。 朝乔温油腻一笑，乔温感觉有点反胃。 “你好，这里的位置没有人？我可以坐下吗？” 说完还轻轻噘嘴朝乔温的方向飞吻。 看得乔温心中起了一阵恶寒，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过去。 回忆了一下李凝禾说话的方式和仪态，乔温把背扬得笔直，偏头侧过去说道：“这里有人。” “别逗了，我都观察半节课了，这里怎么会有人？” 他们班班花李凝禾向来就是独来独往的清冷美女。 这男生叫罗启杭，是班里着名的花花公子。绩点倒数期末挂科，女朋友倒是两天换一个，他盯上李凝禾好久了，一直想找机会搭讪。 罗启杭回头，看到中间几排的狐朋狗友正在起哄。 今天不坐这个位置走出第一步，面子是肯定下不来了。 罗启杭认准了李凝禾向来性格软弱好拿捏，直接把书挪到了乔温身旁。 按照李凝禾的性格，顶多不睬他，等上课了还能趁机靠过去占占便宜。 “啪——”一声，乔温一掌拍在桌上，整个教室都被最后一排的声音吸引过去。 “我说，这里，有人。”乔温一字一句说出来，手指都快点到罗启杭的鼻尖，“你，听不懂人话还是图谋不轨？走开！” 一个班的目光都聚集过来，罗启杭脸上感觉挂不住。 上上下下扫视了一遍眼前的人，这眼神让乔温极度不舒服。 “你这里有谁啊？”罗启杭吊儿郎当得说，“哟，几天不见，你交到朋友了？” 罗启杭过来想要拉乔温的手，非要坐在旁边的位置上。 被乔温抄起他的书就往他手臂上甩。 “怎么？还想耍流氓？你爸妈就是这么教育你的？” 罗启杭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眼前的人竟然能说出这种话：“你……” “我什么我！”乔温最看不惯这种欺负女生的男生，指着罗启杭的位置说，“这里没人，但是有空气，我宁可让空气待着也不想让你待着。赶紧离开我的视线，脏了我的眼睛！” 罗启杭见她如此伶牙俐齿，吵不过就抬起手臂张动手。 “哎！你还想打人啊！”乔温毫不示弱，指着他大声嚷嚷。 罗启杭那几个狐朋狗友再不靠谱，也知道气氛不对，再闹要出事。 赶紧过来拉住他说：“算了算了，不跟她一般计较。外面怎么说这个女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跟她计较什么？你看她一眼那是看得起她，这种给有钱人当小三的女人，还那么猖狂，本来就不要脸。消消气，消消气！” 这段话那男生故意说得响，整个班听到后没有帮乔温说话，反而不约而同憋笑，用异样的目光看过来。 乔温在这一瞬间明白了李凝禾每天面对的都是什么处境。 看来谣言散布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才会全班一个帮她说话的都没有。 “你这人……” “都吵什么吵！”教室前排发出“砰”一声响声，整个教室的人都被吓得一震，原本喧闹的氛围瞬间安静下来。 乔温也跟着往前看过去，这节课的蒋教授不知何时走了回来，站在教室前方。 “我给你们二十分钟，是让你们休息的，闹成这样说想造反啊！” 蒋教授是整个学院出了名的不好惹魔王，全班原本看热闹的氛围都安静下来。 乔温见罗启杭骂骂咧咧走了，终于还自己一片安静，松下一口气重新坐下来。 往教室前方投射过去感谢的眼神，却发现蒋教授压根没看自己。 靠在讲台上不耐烦看向下面，对于刚才吵闹的行为很不满。 阶梯教室又恢复了平静，乔温一个人坐在后排手撑住下巴看窗外三楼的风景。 她很早以前就想在教室做这件事，什么都不想，放空自己让自己的脑容量得到休息。 不过这在高中教室行不通，一转头就会引起任课老师的高度关注，成为被抓到黑板上答题的倒霉蛋。 乔温头拖着下巴看了一节课，乔温对于不再有人来烦她这件事表示很满意。 “你们教授人还是挺不错的。”乔温低头给李凝禾发了一条短信。 李凝禾一直没回，乔温算了下时间，她这个时候应该正考完试在走路，也就没有在意。 直到到了下课时间，乔温从后排站起来提包准备从教室正门离开。 一个人走到最前排的时候，乔温感到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还没来得及看，听到站在讲台旁的蒋教授叫住了她。 “你不要把班级其他同学带坏了，他们都是正经来学校上课的。” 乔温转头，看到蒋教授说完就拿着教材和电脑走了，都没正眼看她一眼。 什么意思啊！乔温在心中大骂。 她拿出手机看，李凝禾在发来的短信上表示质疑。 “蒋教授？哪个蒋教授？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如果是遗传学的蒋教授，你下课了就别跟他说话了，这个人很讨厌。” 能让李凝禾说出讨厌两个字，乔温在刚刚的半分钟内算是见识到这人有多过分。 见蒋教授根本就没有正视她，直接离开，乔温脚一跺追了出去。 “教授，蒋教授！” 人来人往的走廊中，乔温直接一下子把蒋教授叫住。 “你有什么事？”蒋教授被迫停下脚步，看她的眼神充斥着轻蔑，“有学业问题就去办公室找我，大喊大叫像什么样子，一点家教都没有。” “老师您有师德吗？”乔温直接问了出来。 原本偷偷摸摸想要看戏的围观人员，听到这句话一座皆惊，开始议论纷纷。 楼梯转角处，有一个年轻的身影听下脚步看过来。 “你……你说什么？”蒋教授震惊看向眼前这位同学的惊世话语。 “我说，您仅凭着几句流言蜚语就断定了一位同学的品性，并且不仅没有身处谣言漩涡中的同学进行帮助，反而一起落井下石，这好像不是有师德的表现？” 第十一章 一鸣惊人 面对一走廊同学的围观，乔温又是一副不说出理就不罢休的模样，蒋教授气得话都说不顺。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你这样和老师说话，叫做没有礼貌！” “哦……原来质问合理权益就是没有礼貌？”乔温做出了一个夸张的无辜表情，信步绕到蒋教授前面。 “行，那我今天就承认没有礼貌。毕竟没有礼貌是个人素质问题，而没有师德是老师的职责问题。” 乔温都不用余光看，就知道周围的人在看向自己这里。 这就是她冲出来的目的。 李凝禾脾气柔软又不想惹事，对于针对她的种种行为，都把苦痛往心里咽。 乔温可不想这么隐忍，不仅仅是为了帮李凝禾找回形象，还有为了给自己找点太平日子。 天天被人找各种理由嘲讽看笑话，乔温可受不了。 “学生就应该自爱……”蒋教授气得语气都变粗。 话还没说完就被乔温直接打断。 对于蒋教授这种习惯高高在上发表权威的老教授而言，乔温不顾眼色打断他的行为，着实能把他气得够呛。 “您听到有流言说我不自爱吗？嗯？谁说的？谁说的让她出来跟我对峙啊！”乔温挡住蒋教授的路不让他离开。 坚持要让他把剩下的话听完，还放大了声音要让所有人都听听。 “今天我在这里可以明明白白告诉您！我并没有流言中传得那么不堪，关于我的一切非议全都是诽谤。事实在我这里，麻烦您即使心里不信，也不要故意做出样子来刁难我。” 一口气说完，乔温又瞬间摆上一副标准笑容让到一旁，对蒋教授弯腰伸手。 “我的话说完了，教授您有什么要补充的吗？”乔温弯起眼角对蒋教授投去乖巧的笑容。 蒋教授被这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气得不轻，直接一句不说就离开了。 “教授慢走哦，”为了彰显自己的礼貌，乔温还在后面打招呼，“以后我们好好相处哦教授，我很尊敬您的。” 直到蒋教授走得没影了，乔温还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因为其他围观同学没有离开。 更加加重了声音说：“毕竟跟风造谣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对？” 说完直接收起全部的神情，拎起包就往大楼外面走。 乔温和李凝禾约好了，一会儿要去肯德基见面。 看不到乔温的身影后，被她震慑住的人群才逐渐躁动起来。 “她脑子没事？怎么能那么对待教授，倒是真不怕啊。梁教授多严苛一个人，平时除了必要的课业，我都不敢跟他多说话。” “她今天好反常，刚刚还在遗传学的课上怼罗启杭。”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有个声音响了起来。 刚才一直看着乔温方向的男生忽然开口：“她这不是在为自己正名吗？” “拉倒，她说没有就没有啊？”旁边有两个罗启杭的狐朋狗友接话说，“谁信她的话呀！” “我信。”男生没再多做争执，扔下这一句话就离开了。 乔温来到了约定好的肯德基，走到最角落的位置里，李凝禾已经坐在那里了。 这个位置隐蔽，位于盆栽后面，卡在落地窗和儿童区中间有个单独的桌子，说话不会被别人听到。 乔温坐下的时候看了一眼落地窗浅浅的反射画面，上面倒映的两个人看起来和谐。 只有她们两个看到会有点别扭。 乔温把今天在学校发生的事一口气和李凝禾说完，拿起可乐喝了半杯。 “那个，我看你和这个教授不太对付，他又实在气人才会这么做。” 乔温现在慢慢回味过来，感觉有点心虚，拿起薯条塞进嘴里。 她生怕李凝禾怪自己多管闲事，毕竟李凝禾看起来一副什么都不想掺和的清冷模样。 小心翼翼看过去，却发现李凝禾正张大嘴崇拜得看向自己。 “哇，你做了我一直想做但是不敢做的事。” 乔温眨巴眨巴看向对方。 她感觉如果不是这次身体互穿，以正常的方式认识李凝禾的话，她们两个人或许也会成为朋友。 “不过你怎么那么相信我？”李凝禾那勺子搅拌巧克力味的圣代。 “不知道，”乔温摇头，拿起一个汉堡咬了一口，“但是我的第六感让我相信你，再说了，那种无中生有的流言，一听就很假。” 李凝禾听她这个语气，笑了一下，把一张餐巾纸递过去。 “你今天真是一鸣惊人。”李凝禾听乔温说完整段后，忍不住拍手鼓掌。 “还行还行。”乔温朝她做了一个低调的手势。 转而问道：“你今天在我学校没发生什么？” “没啊，你们这几天考试。”李凝禾答。 “也是，我在学校以前那样，你再做什么事，其他同学都不会感到奇怪。”乔温手指焦虑得快速敲在桌面上，“考试呢？考试怎么样了？” 李凝禾耸了耸肩：“顺利考完了，我觉得我模仿你的字迹还挺像。” “哦，哈哈！”乔温朝对方憨憨一笑，对自己逃过一场考试表示开心。 还没等她开心完，就看到李凝禾把吃完的餐盘先挪到另一边，从书包里拿出两份试卷。 “你要在这儿做作业？”乔温打了个哈欠问道。 今天因为考试，下课的时间比以往早了不少。 夕阳余晖透过对街的落地玻璃照进来，让人感觉暖融融的。 李凝禾把考卷整理整齐，又拿笔圈圈画画了一阵，最后夹在一本笔记本里递过去。 “是你做。” “啊？！”乔温被一口冰可乐呛到，??笑道，“我现在不是在代替你上大学吗？还做高中的题目干什么？” “可是你迟早要回去高考，总不能让我替你考大学？”李凝禾手指在桌面上敲。 乔温痛苦得抱住脑袋，不想把作业接过来。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被隔断，旁边桌的客人听不见。 但是合着玻璃窗却被一辆经过的车看到。 李佳按下车窗看过去，在她眼中看到的是李凝禾正把头发揉得一团乱，看起来很痛苦。 第十二章 预料之外 “她怎么回事？” 李佳还没多看几眼，前方红灯跳绿，排在后面的车子滴滴按着喇叭，提示赶紧开。 只能跟着队伍开走后，李佳才关注着前方车流位置，细细回忆刚刚看到的场景。 她从来没见过李凝禾有这么大的表情波动，从小到大即使被自己骂得再狠，也只是低头小声抽泣。 “她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心事？”李佳自言自语。 李佳回忆起昨天女儿的反常，还有前几天一直闷闷的样子，看起来整个人都很压抑，决定回去问问她。 于是她今晚推了一个维系客户的饭局，比平时提前两个小时回到家。 等了有一阵终于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李佳抬头看了眼时间，心中略有不满。 “哎呀我去！”乔温一推开门看到李佳坐着，吓得整个人后退一步，捂住自己的胸口。 早上送她上学的时候，李佳跟她说过，今天会晚点回来。 “您怎么这么早回来了？”乔温小心问道。 把帆布背包往身后移，里面有李凝禾给她准备的考卷。 这要是被发现了，她还没想好合适的理由解释清楚。 “今天的饭局推了。”李佳简洁明了回她。 乔温“哦”了一声，一个跨步想要往房间里跑。 还没有跑出几步，就被李佳直接开口叫了回来。 “李凝禾，你过来坐到我对面，我有话问你。” 听到这个话术这个语气，乔温心中一个咯噔。 不情不愿挪动脚步走过去，在心里感叹李凝禾每天过得这么压抑，怪不得心理容易出问题。 “怎么了妈妈？”乔温露出商业笑容。 “你最近有什么心事想要和我说吗？”李佳开门见山，“你都可以分享给我，妈妈帮你开导。” 乔温差点没忍住嘴角抽搐。 就李佳这幅跟审判没什么两样的氛围，有事也会被说成没事。 “没有啊，我很好。”乔温回答。 她眼神一直在转，心里盘算着怎么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房间里，没敢直视看向李佳。 李佳又跟她问了一遍，乔温再三强调没事才回去。 坐在书桌上打开李凝禾给她的考卷。 看在她那么用心给自己整理的份上，做了一半的卷面里开始觉得心神不宁。 乔温很容易走神，拉拉头发捏捏脸，做了没多久就从书桌上站起来转动身体做操。 “过几天再说！”乔温又重新把卷子放进去。 阶段考试的成绩在第二天下午出来，整个年级的老师加班加点批考卷，发现一个醒目的异常。 统计成绩排名的老师再三过来找高三六班班主任吴瑾确认。 “吴老师，这是你们班乔温？” 听到这个名字，吴瑾一个担心。 乔温的成绩她还是知道的。 原本在高一高二还算是班级里中等靠前的位置，自从上了高三就节节败退。现在已经稳定输出永远排在年级的250名。 像是找到了自己的定位，在这个排名位置纹丝不动，一连四次考试都是这个排名，把吴瑾气得够呛。 “她怎么了？”吴瑾抬头问。 总不能成绩再差了，那她真的需要去一趟家访和家长谈谈。 “不是！”对方把排名递过来，“她成绩倒是提升了，就是有点反常。” “这有什么反常的。”吴瑾听到这句表情一下子松了下来，接过成绩单笑道，“这孩子高二的时候成绩也不错，就是压力太大才会下滑……” 看到排名表，吴瑾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 扶了扶架在鼻尖的黑框眼镜，眉头紧皱压抑住怒火，直接推门前往教室地址。 “吴老师，吴老师！”其他老师追出来劝导，“可能是压力太大了，一时想到了歪门邪招，你先和同学们好好说。” 吴瑾摆手：“我知道了。” 她加快步伐走进教室，一眼扫过去看到平时下课时总嘻嘻哈哈的乔温，此刻正安静坐在座位上两耳不闻窗外事，认认真真做题。 吴瑾又扶了一下滑落的眼睛，从前门走进去。 原本吵闹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上次阶段考试的成绩出来了，接下来我根据名次排队，把试卷给大家分发下去。” “卢宇飞。”吴瑾叫出第一个名字。 把全班都下了一跳。 等到卢宇飞上去拿好试卷，还给全班展示了一遍全是叉的试卷，才意识到这次是从最后一名开始报。 “哟，老卢，你还是老样子啊，稳定发挥！”班里有同学起哄。 卢宇飞也没生气，乐呵呵得拿着卷子就坐回自己位置上。 “既然从最后一名开始报，那么不是很快就轮到你了吗？” 李凝禾听到同桌对自己说。 “嗷！”同桌话还没说完，背后就被戳了一下。 转过头看到宋楚涵瞪自己的眼神，又认怂低头转了回去。 最后几名还是预料之中的几个人，当大半个班级都拿到试卷后，终于有同学发现有异常的地方。 “你怎么还没拿到？”同学看着桌面空空的李凝禾，“你不会没考？不对，你考了啊！” 更奇怪的是李凝禾完全没有平日里报成绩紧张的日子，这个时候他竟然捧着一本英语书在背单词。 讲台上还剩三张卷子，吴瑾的语气却不怎么好。 “下一位，乔温。” 李凝禾抽身往前，越过半个班去拿卷子。 整个班级彻底成了被点燃的油锅，开始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乔温竟然考全班第三了？” “没搞错，她成绩不是一直都倒数的吗？” “难道这张卷子她做过？还是用了什么作弊的办法。” “你别胡说！”凌蔷实在听不下去，转头对身后的两名同学说道。 窃窃的讨论，让李凝禾有点敏感，她最讨厌这种氛围。 顶着压力走上前，脸色看起来有些紧张和不安。 这被吴瑾看在眼中，心中产生了误会。 递卷子过来的手一顿，李凝禾没能成功抽走自己的考卷。 吴瑾又把考卷收了回去，对李凝禾说：“乔温同学，这样，你下课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第十三章 出了一件大事 李凝禾不懂得如何处理当下这种情况，她没有抽回来试卷，在所有人关注的目光中，孤零零空手回到了座位上。 教室里虽然没有人说话，浮起一种呼之欲出的躁动。 所有同学都在互相使眼色，又纷纷往李凝禾的位置上看过去。 李凝禾让自己坚持没有露出太为难的神情，继续把刚刚没看完的英语书翻动。 不过她现在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这种眼神她太熟悉了，在大学的时候就体会到一回。 这种充满质疑和误解的眼神，无论如何都解释不清，只能让这种被冤枉的心情萦绕在自己身边如影随形。 在李凝禾浑浑噩噩的思考中，第二名也拿完了试卷。 “最后一张，也就是这次我们班的第一名，依然是宋楚涵。” 吴瑾说完，全班鼓掌。 李凝禾更加不自在低下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课桌。 宋楚涵抽身走上去，站在讲台前接过考卷。 然而他捏过卷子一角却没有接，重新推了回去。 “你干嘛？”吴瑾问。 “我们班不能搞特殊啊，吴老师。” 吴瑾无语白了他一眼：“什么搞特殊？就你事情多。” 宋楚涵朝她笑得阳光灿烂，用目光看向放在讲台上那张写着乔温名字的试卷。 “所有人都有卷子，只有一个人没有，那不就是搞特殊。会影响同学的心理和学习积极性，这不是对我们班学习氛围不好吗？您说是不是？” 宋楚涵和吴瑾说的话其他人听不到，他说完直接一个转身，同样空手走了回来。 “你怎么不拿卷子啊？”第一排有同学问。 “哦，吴老师也没给我。” 宋楚涵用了“也”这个词，特地指出了第三名的卷子也躺在讲台上。 凌蔷正关注着前面的一举一动，看到这一幕后，飞快对周围说道：“看到没？不是有问题的考卷才会被留下，讲不定是老师想要留下讲题型呢！” 李凝禾感到质疑的目光都退来，抬头看见宋楚涵空手回来经过走廊，坐在她身后。 吴瑾一时被气晕了头，经过宋楚涵提醒后才想起来，这么做是把乔温推向了深渊。 “这节课先不评试卷，把上次没讲完的错题分析一下。” 一直熬到了下课，吴瑾拿起讲课资料对李凝禾使了一个眼色，没有等在教室门口。 李凝禾一句话不坑，跟着走到热水间前面的走廊。 “哎！”凌蔷拍了拍宋楚涵，“一起出去看看吗？” 宋楚涵傲娇坐在椅子上，装模作样翻书：“我不去。” 凌蔷还想说些什么，被另一个女生拉走一起上厕所。 宋楚涵看了眼教室外，实在不放心，装作要出去小卖部买水，偷偷跟了过去。 “乔温同学，跟我说说你这个成绩是怎么得来的。”吴瑾叹了一口气，看向乔温说道，“能提高是好事，一下子提高了这么多分数，就算我相信你，其他的校领导和同学也会感到质疑。” 李凝禾低着头，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不被信任的局面。 手指不安得搅动，李凝禾余光从荣誉墙玻璃面的反射中，看到了自己的脸。 她现在是乔温的脸，在乔温的身体里。 李凝禾回忆了一下前几天乔温对待流言的做法？ 手指捏成拳，对吴瑾说：“老师，这对我的声誉很重要，您不能诬陷我。如果要自我证明的话，我随时愿意重新考一次。” “这个提议也可以，我回去和教务处商量一下。”吴瑾伸手过来捏住李凝禾的肩膀，“刚刚老师不是有意针对你，如果给你造成不好的心理体验，我跟你道歉。” 两个人正在说话，蹑手蹑脚贴在外侧墙边偷听的宋楚涵，把这段话全都听了进去。 这才是他认识的乔温！ 以乔温从小到大的性格，受了什么委屈了，可绝对不会自己咽下去。 “你躲这儿干啥呢？”有个路过的同学看向宋楚涵？ 听墙角的宋楚涵一下子跳了起来，随意摆弄四肢。 “啊啊我没有，我没有，我做操呢，课间操。” 才动了两下，李凝禾就已经从后面走出来。 用奇怪的眼神看向他，看得宋楚涵怪不好意思。 “你那个……”他走过来想和李凝禾一起走。 话还没说完，到女厕所前急刹车。 “你要和我一起进去？”李凝禾转身。 一点没有调侃的语气，一本正经的语调让宋楚涵不习惯。 直接站在原地摇了摇头。 高中环境下流言蜚语这种八卦的传播途径快得吓人，不出半天，整个高三年级就已经流传开。 高三六班发生了一件大事！ “怎么了？” “什么大事？” 其他班上体育课自由活动的时候，围在树荫下的双杠处挤在一起说话。 为首的女生手一撑跳到双杠上坐下，比划着手说道：“高三六班那个常年吊车尾的乔温你们记得吗？就是那个每次考试都能稳在年级250名宝座的人。” 听到这个名次，人群中有嘲笑的声音发出。 “就是上次因为我在早上进校稍微不配合了一下六班的执勤同学，就带着一堆人找来我们班要道歉的那女生是？着名250名，多亏了她，让我这种200名的有了不少安全感和舒心。” “你们猜她这次考了多少名？”说八卦的女生故作玄虚。 见围着的人没一个猜中的，用夸张的语气说道：“她竟然考了年级20名！” “不可能！是不是用了什么作弊的办法？” “要不是在学校里考试，老师都认识学生的脸，我都要怀疑她是找人代考了。” 一群人正八卦说得开心，忽然一个篮球从天而降，差点砸在八卦女生头上，沿着她耳旁擦肩而过。 害得她从双杠上摔下来，跌了个狗啃泥。 “哟，不好意思啊，没注意到这儿有人。”宋楚涵大摇大摆走过来捡球，“不过体育老师说过不能坐在双杠上，你摔了也不能怪我，我可没砸到你。” “还有，”他压低了声音俯下身，“再被我听到你在胡言乱语说煽动的话，下次就对准你的额头砸了。” 第十四章 一丝暗爽 女生被吓得不敢动，看向刚刚和自己一起起哄的男生，人家已经跑开压根不管自己。 宋楚涵的眼神让人害怕，女生爬起来看向他，不情不愿得点点头。 原本围在一起听八卦的人一哄而散，看着身后宋楚涵的方向敢怒不敢言。 只能三两个一组轻声继续讨论这个大八卦。 “六班的宋楚涵一直都是年级第一，他帮一个作弊的人说话干嘛？” “听说他还在下课的时候经常等乔温一起走呢，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有别的想法。” “啊，怪不得乔温的成绩从高二开始下降得那么厉害。我妈说得没错，高三了心思应该多放在学习上。” “你说这个乔温……” 讨论得正欢，胳膊被人拍了拍。 顺着同伴指着的方向看过去，乔温正在往她们这个方向走过来。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不轻，乔温站在距离他们几米远的方向就听到了。 她原本不想和她们起争执，李凝禾的处事原则就是能不惹事就不惹事。 所以大学里流言一开始出现的初期，她也只是能躲就躲，并不理会同学的嘲笑和刁难。 李凝禾原本想找个隐蔽的地方和乔温发短信，远远看到这几个议论她的同学后，并没有马上追过去，只是远远看了一眼。 那两个同学明显也注意到李凝禾的目光，但是并没有马上上前。 “我们说的话是不是被她听到了？她是不是往我们这里看过来？”有一名同学手指着乔温的方向。 两个人看到李凝禾直勾勾看过来的眼神，在李凝禾转过眼神之前先互相搀扶住后退一步。 “她今天怎么不直接过来，按照以往的性格她得撩起袖子马上冲过打架了。” “她不会在酝酿什么大招？这里这么多人，万一一会儿乔温发疯打过来，我们多没面子啊。她打架很厉害的！” 两个人靠在一起窃窃私语，对李凝禾的方向面露慌张的神情。 李凝禾注意到了这一点，她尝试性冷脸盯着她们的方向看，往前走了一步。 果然看到她们又往后退了一些。 就这么僵持住了一段距离，李凝禾确认她们好像是有点害怕自己。 又往前跑了几步，看到那两个讲八卦的女生直接转身跑开。 “呀！就这么跑了？不来道歉吗？喂！喂！” 凌蔷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过来，对着她们的背影大声吵闹。 生怕她嗓门太大引起操场上同学的注意，李凝禾忙冲过去捂住凌蔷的嘴。 “你干嘛？”凌蔷把她的手扒开，“你怎么不去找她们算账了，以你以前睚眦必报的性格，肯定冲过去和她们理论了。就算不能让她们改变想法，也肯定不会放任她们胡说。” 原来乔温平时这么猛，李凝禾想。 她看着那两个胡说的女生飞快离开的背影，感到一丝暗爽。 在大学流言四起的时候，李凝禾因为不跟人争执，导致有的同学越来越过分，直接故意在她面前吆喝她。 “算了，算了，现在不是和人起争端的时候。”李凝禾拉着凌蔷往石柱那边走，扫了扫石柱面坐下来。 “也是，”凌蔷点头，“跟着李凝禾坐下来，还是得低调点。” 她左右看了眼没人，才终于问李凝禾：“到底怎么回事？这次的考卷你是不是压中了题目，还是有老师给你透题了？” 李凝禾还没来得及说话，凌蔷急忙摆手：“我不是不信任你的意思啊，我实在是……太好奇了！” 看着眼前这个大大咧咧没什么心机的女孩，她应该比自己还小一点，李凝禾对于凌蔷有种看妹妹的亲切感。 “我没有提前接触过考卷，”李凝禾脾气很好，耐心解释，“这次真的是我自己考的，可能是对于新的学习内容开窍了，外加最近学习到很晚。” 其实只是高中毕业一年，李凝禾当初能考这么高的分数，现在让她重新做一遍也不难。 “哦……” 凌蔷被她的话忽悠住，淡淡点头，凝神思考了一阵后，拉住李凝禾的袖子说：“你是怎么把成绩提高的，教教我！我这次又是倒数，我妈回去能把我劈了。” “虽然我们俩经常说不把成绩当回事，享受当下，开心最重要。但是还是忍不住会思考未来的事，现在你的成绩提高上去了，我也想考高点，至少得有个大学上！不然我妈真的会把我剁了！” “你别急，”李凝禾拉住凌蔷的手，“我来帮你，我把我的学习方法告诉你。” “啊啊啊你真是太好了！”凌蔷原本还沮丧着，忽然一把抱住李凝禾。 凌蔷和乔温早就习惯了这种热烈的肢体接触。 但是李凝禾不习惯。 她从小没什么朋友，和妈妈又不亲。 被凌蔷这么抱着，李凝禾感到浑身别扭。 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拉了拉凌蔷的衣服，对方正激动着完全没有感觉到。 宋楚涵远远就看到这两个女生在树荫下说话。 看起来乔温的心情没有受到影响。 宋楚涵颇为欣慰抱肩看过去，站在距离她们还有几米远的地方看了一会儿才离开。 李凝禾为了自证清白主动提出来的补考，在吴瑾的努力下终于获得审批，安排在了放学后和午休的时间里。 “辛苦老师了。”李凝禾很有礼貌带着笔和纸敲响办公室的门。 吴瑾走到饮水机前倒水，看向李凝禾的眼神带着一些意外。 她总有种感觉眼前的乔温比以往成熟了不少。 这要是在以前，或者换成他们班其他同学，肯定是丧着一张脸进来。 然而李凝禾还记得跟他打招呼。 “你坐。”吴瑾特地留下来给她当监考老师。 重考的事很快又被传了出去，不少同学都在私底下等着看热闹。 “乔温同学的成绩已经出来了。”吴瑾站在讲台上，手指敲了敲桌面。 这次她的心情看起来不错。 “排名年级46。”吴瑾笑道，“比上次上升了不少。” “关于之前那次的成绩，我想解释一下。”李凝禾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第十五章 先问你一个问题 她双手撑在桌面上，目光看向所有的同学。 吴瑾没有阻止，给了李凝禾一个解释的机会。 “上一次的考试是因为我在复习卷中押题押到了类似的题目，所以才会超常发挥。” 李凝禾声音洪亮，不卑不亢。她手微微撑住桌面。站得笔直。 坐下台下的宋楚涵忽然有一瞬间的错觉。 讲台上的乔温看起来比平时成熟了不少，但是过于成熟到有些不像她的地步。 身后有两个同学正在窃窃私语，压根没听李凝禾讲话。 被宋楚涵转过头狠瞪了一眼才安静下来。 “这一次重考是我在吴老师的全程单独监考下完成的。”李凝禾对着台下说，“除了我本身的能力，没有任何可以作弊的机会。希望大家不要对我有误会，谢谢大家！” 李凝禾还从来没在这么多人面前激情说话过，尽管面上装出坚强的模样，撑住桌面的手有些微微发抖。 这次的机会是她争取来的，但是其中也包含了吴瑾的包容和同伴的关心。 “好！”安静的教室里，宋楚涵忽然传出来这么一声。 “好什么好！”吴瑾指着宋楚涵，“你当打球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全班被班主任这句话逗得发笑。 教室里的氛围瞬间恢复了平时轻松的样子。 李凝禾也跟着笑出来，她很久都没有这么笑过了。 她想到了自己之前的生活，总是把什么都憋在心里不说出来，甚至不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 因为自己性格的原因，导致以前在学校里的日子并不好过。 李凝禾走下讲台，有点担心顶着自己身份的乔温。 生怕因为自己之前造成的局面会给她造成困扰。 好不容易等熬到了这节课下课，李凝禾拒绝凌蔷来找她一起结伴去洗手间。 以要去小卖部为由，带着手机走到了一楼。 “你那边怎么样？过得好吗？”李凝禾关心问道。 乔温正在仰头看北部食堂一楼的菜单，整个人眼睛冒光。 “你们学校食堂的菜品也太丰富了！”乔温把手机举在耳旁，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 “啊？”李凝禾没料到她会是这个情形。 乔温挂了电话后，拿李凝禾的校园卡一个人点了三份餐品。 来来回回好几次终于在餐桌上摆完，坐在餐桌旁一个人旁若无人享受午餐。 “一个人简直太爽了。” 乔温把饭放进海带汤里搅拌，幸福得眯起眼睛。 “大学食堂不仅品种比高中多，还能一个人自由得随便吃，还没有那么多束缚。老吴说得不错，上了大学就开心了。” 乔温边吃边嘟囔，坐在她旁边一桌有两个女生正在看向她。 “李凝禾是不是得暴食症了？我从来没见过她吃这么多东西。” “听说她还当众怼了蒋教授，我记得你有一次看她不爽故意撞她，她都没说什么。” “你这话说得，那次是她故意瞪我挑衅好吗！” 食堂虽然嘈杂，但是乔温从小耳力比一般人好一些。 这边两个人说的话，全被乔温一字不落听了进去。 虽然拿筷子的动作没停，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主意。 “借你的身份教训两个人。”乔温给李凝禾发了一条短信。 李凝禾看着手中这条充满乔温风格的短信，手机捏在手上还没来得及回复，就有个声音在她不远处炸开。 “那边，那个女同学！你别动！” 李凝禾忽然听到有个声音骤然响起，抬头发现一个穿着被看章的老师指向自己。 “我看到你了，竟然明目张胆在学校里用手机。你哪个班的！” 被看章老师直直往自己这里走过来。 李凝禾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从小到大循规蹈矩惯了，这还是第一次因为违规被抓。 虽然只是校园里玩手机这件小事。 眼看着被看章老师就要靠近，从路旁突然窜出来一个篮球，直接砸到距离老师还有一米的地上。 “哎呦，吓死我了！”吓得被看章老师往后一跳，回过神来后火冒三丈找过去，完全把李凝禾忘了。 怒气冲冲找罪魁祸首，就看到几个男生在小卖部卖了冰水走出来。 边走边吵闹，这才把原本抱在手上的篮球玩脱手。 “你们几个，给我过来！”被看章老师一把把这几个男生拎过去教育。 混乱之中，李凝禾感觉被人抓住手腕带走。 她抬头看，看到了乔温那个青梅竹马宋楚涵捂住自己的头，挡住其他人视线。 走在教学楼后才停下来，攥在手中的手机被他抽走放进李凝禾的校服外套口袋里。 “胆子也太大了，被执勤老师抓住，2000字检讨少不了，手机还要被收进教务处等家长来拿。”宋楚涵语气中带着一丝藏不住的宠溺。 手腕还被对方捏住，李凝禾反应很大把手往后抽走。 站在对面的宋楚涵因为她这个动作瞪大了眼睛。 不服输的心理让他非要过来碰碰她。 “乔温，你这几天怎么回事？太过于反常了。”宋楚涵看了眼周围说，“这可不像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 李凝禾定神看向他，摇了摇头准备离开。 “我忘了还拿着手机，一时没想过来而已。” “不是这个，”宋楚涵一个跨步挡住乔温离开的方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太了解你了。你从今天早上开始就怪怪的，你到底……” 宋楚涵顿了一下，直直看向李凝禾的眼底。 要去一弯幽静的泉水，深沉望不到底。 他从来没有在乔温身上看到过这种眼神。 双手捏住李凝禾的肩膀，有意阻止她跑开。 宋楚涵问出了困扰一天的问题：“你到底是不是乔温？” 乔温没有示弱，也迎着目光对视过去。 看宋楚涵这幅不说清楚不让她离开的倔脾气，她需要找一个办法。 “小滚球，我先问你一个问题。”李凝禾说。 她这次没有拍开宋楚涵的手。 “什么？”宋楚涵让她先说。 “你是不是喜欢我？”李凝禾问。 叮！ 宋楚涵听到这话的一瞬间，只觉得自己脑海中宛如火山爆发，血流一下子全涌了过去。 第十六章 败下阵来 “你你你……”宋楚涵慌张得说话都结结巴巴，“你胡说什么时候，你怎么那么自恋！” 李凝禾看到对方以肉脸可见的速度快速脸红。 他原本紧紧扣在李凝禾肩膀上的手，像是触电般一下子弹开。 宋楚涵朝她甩甩手，变成了一种双手叉腰的姿势，脸颊看起来气呼呼得鼓起来。 “下次再问这么无聊的问题，小心我告诉你妈。” 说完都没等李凝禾说什么，自己跑开了。 明明是一米八五的阳光硬朗男生，捂住脸飞快跑开的身影看起来有点娇羞。 李凝禾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双手插兜准备也往教室的方向回去。 “小屁孩。”李凝禾眼见含笑评论了一句。 虽然只是大了一岁，但是她还是感觉宋楚涵和乔温他们这些高中生看起来怪可爱的。 宋楚涵飞一般跑开，跑到二楼看不到李凝禾的地方终于停下来。 手撑住楼梯口又忍不住往下看，看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又觉得心里空了一块。 他感到心跳得又快又重，几乎要用胸口蹦出来。 明明天气已经转凉，宋楚涵硬是憋出了满头汗。 “涵哥。”身后冒出来一只手拍了拍宋楚涵，吓得他直接“嗷”一声叫出来。 连带拍他的赵衡也被吓到。 “你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看到是赵衡，宋楚涵才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问道：“你们还好？” “没事，啰啰嗦嗦把我们骂了一顿就放我们走了。”赵衡说，“反正我们几个执勤老师都认识了，每天都被抓。” “不过涵哥，”赵衡手指向宋楚涵，“你干什么去了？脸这么红？” “天色热。”宋楚涵随便找了个理由。 “今天才26度。” “……”宋楚涵咬牙切齿，“我身体不舒服。” “没有，你上午还和我们一起打球，半场分几乎都是你拿的，我感觉你比牛还壮。” 赵衡毫无眼力见，跟在宋楚涵身后嘀嘀咕咕。 被宋楚涵转头一掌用力拍在背上，把他推往教室的方向走。 “今天下午要英语小测了，你单词背了没？” “涵哥，你怎么说不过我就扯这些让我伤心的事。”赵衡一脸苦相。 他没宋楚涵成绩那么好，每次考试都能要他半条命。 赵衡叽里咕噜说个没完，被宋楚涵一把提到了教室里。 教室里下课时一如既往嘈杂，宋楚涵坐在位置上拿着一直水笔出神。 上课铃响时教室里都没有在一瞬间安静下来，但是宋楚涵明显听到混乱中的脚步声。 一下又一下，逐渐清晰，忽然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正好看到李凝禾走到教室门口往里看。 四目对视，宋楚涵很快败下阵来，控制不住从脖子红到耳后根。 李凝禾又往自己的位置上走过来，拉开凳子。 宋楚涵坐在后面的位置，教室里各个座位挤得近，李凝禾低头找书又梳着马尾辫，把后脖子暴露在宋楚涵的视线中。 这个角度能看到前者后脖子的痣。 乔温的脖子后面有三颗连起来的痣，像是夜空中星座的画像。 这是曾经和乔温一起补课时，一位语文老师做出的比喻。 很简单的一句话，宋楚涵去牢牢记在心里。 干脆把头埋在臂弯里，趴在桌子上。 “你干嘛？”同桌看他这个反常的动作，好心提醒道，“老吴进来了。” 教室里的声音果然在一秒间收住，吴瑾站在前门安静环视了一圈，踩着坡跟鞋走进来。 宋楚涵刚把头抬起来一点点，就看到坐在前方的李凝禾转头从书包里拿书。 脸又蹭一下红了彻底，李凝禾很给他面子，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又重新转了回去。 “哟，中午没休息好啊。”吴瑾手敲敲桌子，指着宋楚涵说，“都上课了还趴着呢。” 全班顿时哄笑起来，宋楚涵却松了一口气。 这样可以让全班认为自己是被老师批评了才脸红的。 “宋楚涵！”吴瑾见他纹丝不动有些生气，“让教室后排站十分钟清醒一会儿。都高三了，上课还打瞌睡，高三的每一秒都很珍贵。” 宋楚涵在李凝禾再次转过来之前，飞快推开椅子大步往教室后排走。 “……看着还挺高兴。”吴瑾无语得摇摇头。 他拿出一叠例题解析让第一排同学分发下去。 李凝禾又开始拿出自己的小册子准备把这节课的重点替乔温记下来。 上课还没几分钟，吴瑾被另一个老师叫出去。 老师一不在，教室里就开始忍不住窃窃私语。 有几个同学看着认真趴在桌前做题的乔温，把话题转移到她身上。 “你说真的会有人一下子分数提高这么多吗？虽然乔温高一高二的时候确实成绩还可以，但是这一下子也提高太多了。” “拉倒，”另一个小平头男生说道，“肯定是作弊了，就是因为她突然一下子考这么高，没人给我垫底，害我这次回去还被我妈骂了一顿。” 小平头说了两句，突然不怀好意笑起来，神秘兮兮转过身去书包里拿东西。 对同伴说：“不过还有一种可能，这两天我看漫画的时候有这种情节，就是被鬼上身。就是那种考试鬼工作鬼什么的，一旦被上身，就会代替宿主做得特别好。” “你们俩好吵！”赵衡从前面抛下一句话，“龙宇华特别是你。” 被小平头龙宇华踢了下椅子以示抗议。 “管你什么事。” 说完龙宇华就神秘兮兮从书包里拿出一面镜子。 “这个照妖镜是我找代购从日本那里买的漫画周边，讲不定真能照出来。” “你看漫画看傻了。”同伴无语得说。 龙宇华这个人，想要做的事一向都必须做成。 他看了眼门口，确认吴瑾还没有进来。 朝同伴冷哼一声：“你看着，我非让她尝点颜色。等我下课了就去问她，到底是怎么作弊的。” 说着就拿所谓的照妖镜往李凝禾那里照过去。 李凝禾感到有刺眼的阳光对着她折射，转过头就看到龙宇华故意拿着镜子照自己。 她拿本书挡住不想理他。 “砰——” 忽然听到身后发出巨大的响声。 第十七章 乔温不正常 全班的目光都随着这巨大一声往后看。 原本往李凝禾脸上照射的光一下子消失。 “叮”得一声，一面镶着绿色宝石的小镜子飞了出去，摔成了两半。 龙宇华的校服衣袖上还有半截黑色的鞋印，宋楚涵慢悠悠收回腿，准备回到教室后排站着。 他气得直接站起来，直接想要揪住宋楚涵的校服。 “你有毛病是不是？我看你是找打。” 赵衡和龙宇华的同伴同时上前把他控制住，还有几个男生也一拥而上想要拉架。 宋楚涵余光瞥见吴瑾和教导主任已经听到动静走进来，没有和龙宇华过多争执。 忙摆出一副乖巧模样高高抬手，任由班级里几个男生把龙宇华往后拉。 “敢踹我不敢回手，你不是很能耐吗！”龙宇华气极了，完全忘记现在正是上课的时候，嗷嗷一顿吼。 李凝禾没有过多关心后面的纷争，坐在自己位置上抬起头，发现教导主任脸色已经非常差。 “我看你现在很能耐啊。”吴瑾直接走起来，随手拿起一本书都往龙宇华头上用力拍了两下。 又走到一旁捡起了那面已经碎了的镜子。 “这是什么东西？”教导主任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赵衡这时候开口接话：“照妖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全班发出一阵爆笑。 教导主任的脸直接比墨还黑。 赵衡还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手指向后面龙宇华的方向。 “他说的，他们俩刚刚上课时就一直在说这个，我想不听到都不行。” “我作证。”赵衡的同学冷不丁举起手。 龙宇华气得狠狠瞪过去，又被恨铁不成钢的吴瑾拿书拍在身上。 “还照妖镜，上课时候拿这个破玩意儿出来，现在还主动和同学打架。我看你是不是皮痒了！” 一听到后半句，龙宇华觉得自己更加委屈。 抬高了嗓门说：“是宋楚涵先踹我的，我手上还有他的鞋印呢！” “报告老师！”宋楚涵乖巧抬手，站得笔直，用一脸正气的语调说，“我看到他拿一些奇奇怪怪的通知照射同学，影响同学上课，情急之下不小心踢了一脚。刚刚他想打我我也没有还手，希望老师明察秋毫。” 吴瑾作为班主任知道宋楚涵的性格，绝不可能是“不小心”踢到的。 刚准备瞬间也教育他两句，教导主任已经率先开口。 “你就是宋楚涵？” 教导主任看向宋楚涵的表情瞬间慈祥了不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上次模拟考你的排名在年级前一啊，这个成绩很好，要保持下去。当然也不能一直窝在教室里，多锻炼锻炼身体保持良好的体格。” 教导主任说了一堆完全无关的话，不过对宋楚涵一直保持着慈祥的微笑。 李凝禾忍不住转头看，心想果然在高中时，成绩好的同学会特别受老师喜欢。 宋楚涵见李凝禾转过来，表情更加腼腆。 教导主任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的话害羞，又带着一种后生可畏的眼神夸了几句。 “这孩子，不仅成绩好人长得帅，性格也很文静啊。要不是为了帮助同学，我相信你也不会情急之下出手。” 听到“文静”两个字，吴瑾只能在一旁“呵呵”干笑。 夸完宋楚涵，教导主任眼中甩飞刀看向龙宇华。 “你跟我过来，拿着你的破镜子，今晚让你家长来趟学校。” 说完揪着嗷嗷乱叫的龙宇华往办公室的方向走了。 “看什么看，全都给我坐在位置上上课！”吴瑾正在火气上，留下来整顿纪律。 用无语又无奈的眼神看向宋楚涵，朝他快速甩手。 “快去你座位上坐着，这半节课别再出什么幺蛾子。” 宋楚涵应了一声乖乖做回自己位置上，转头看到赵衡跟他狂眨眼，非要让他因为刚才两个人的默契夸自己两句。 “你真棒。”宋楚涵敷衍竖起了大拇指。 赵衡快乐转身，继续翻开书上课。 夸完赵衡，宋楚涵也乖巧坐在椅子上，直直看向前方。 李凝禾感受到身后灼灼的目光，忍不住回头问他：“你看着我有什么事吗？” 宋楚涵愣了一下。 以往每次他出去“战斗”完，坐在前面的乔温都会默契飞快转身给他塞颗糖。 从小学就养成的习惯，两个人乐此不疲。 更何况这次还教训了一下欺负她的人，没道理忽然就把这件事忘了。 李凝禾见他不回答，很快又转回头。 宋楚涵心中又涌起一股抓耳挠腮的神奇想法。 眼前的乔温是失忆了吗？但是她看起来除了不记得一些细节，其他都处理得很好。 对了，还有性格的变化。 下课一响凌蔷就第一个冲过来，吐槽龙宇华做得事。 “走！”凌蔷拉着李凝禾就要往教室外走。 “去哪儿？” 凌蔷神神秘秘对她说：“听说我们上课期间，龙宇华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又惹教导主任发了大火，现在正在办公室外面罚站。” “哈！这个人还在上课时候非要来惹你，我们去看个热闹，就当是报仇。” “我不去了。”李凝禾听完后，继续坐在原地翻书。 为了探寻提高乔温成绩的学习方法，李凝禾决定利用下课时间来做错题本。 “啊？啊！”凌蔷万万没想到能听到这个回答。 之前无论发生什么，乔温都会兴奋得跟她冲在八卦的第一线。 凌蔷站在旁边看了李凝禾足足半分钟，才对她说：“那……那你继续。” 凌蔷走到门口抹了抹下巴琢磨了一下：“我是不是也应该跟着乔温一起努力学习。” 说完也直接走回了座位上，打开书开始做笔记。 宋楚涵坐在自己位置上，看着前面的背影。 手指伸出想要碰一下，又悬于空中收回手。 乔温不正常！他可以确定这一点。 放学后，宋楚涵提着书包第一个走出教室，没有等李凝禾一起走。 “你们俩不会吵架了？”凌蔷问。 李凝禾完全没反应过来，淡淡回了一句：“没啊。” 等李凝禾走出教室，门口宋楚涵又重新探出脑袋来。 第十八章 发现哪里不正常 宋楚涵鬼鬼祟祟跟在李凝禾身后，保持住五米的距离。 跟着李凝禾一路从学校走到了小区门口，这条路线跟乔温每天回去的路线一样。 为了不让李凝禾发现，宋楚涵还特地让赵衡去借了一把帽子待在头上。 帽子外面又套了卫衣的帽子，戴墨镜和口罩把整张脸都遮住。 手捂住卫衣帽子上车，眼神瞥向最后一排李凝禾的方向。 公交车司机一转头看到宋楚涵，按下了关门键，脚踩在油门上准备随时开向警察局。 “你怎么回事？”司机警惕大吼一声。 几乎全车人的目光都看过来，宋楚涵顿时弓起背，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嘘，嘘！”他朝司机做了个手势。 司机更觉得他这样可疑，都准备联合身后几个中年男士把宋楚涵控制住。 宋楚涵又看了眼李凝禾的方向，好在她正凝神看着窗外，对车头的动静丝毫不感兴趣。 “叔叔，我是学生！我不是坏人！”宋楚涵手忙脚乱把外套口袋里的学生证拿出来。 “你怎么这幅打扮？”司机师傅半信半疑。 宋楚涵把墨镜摘下一点，小声对司机说：“我和女朋友吵架了，叔叔我真的不是坏人。” “哦，那你进去，下次别穿这样。” 宋楚涵终于松了一口气，把墨镜和帽子重新戴上，站在前面车厢。 看着车窗上显示的背影，宋楚涵无奈扶了下墨镜。 以他多年看美剧的经验，这种武装齐全得跟踪人，应该是一件很酷的事。 至少不应该是差点被公家车司机送去警察局这么狼狈。 宋楚涵扶着扶手摇摇晃晃，眼神时不时往后面瞟。 公交车的车窗被靠窗的老太太关闭，这一身装扮让宋楚涵又闷又热。 时不时掀开口罩深呼吸，又取下帽子扇风，整个人看起来狼狈至极。 好不容易到了下客站，宋楚涵靠近车门旁边等了一会儿，才看到李凝禾慢悠悠从最后一排走过来。 为了不让她看到，宋楚涵把头偏过去。 耳旁传来车门即将关闭的声音，宋楚涵再次转头李凝禾已经下了车。 “师傅，师傅！等一下，我也要下车。”宋楚涵捏着嗓子说话。 被司机吼了一声：“那你刚刚不说！下次早点准备下车！” 宋楚涵道歉后狼狈下了车，左右看了一眼，在回家的小路上看到了李凝禾的背影。 他扶了下帽子跟过去。 “看来她今天是直接回家啊。”宋楚涵在身后自言自语。 李凝禾已经走到了乔温家的单元门，宋楚涵还在纠结要不要继续跟上去。 就听到身后一声吼：“宋楚涵！” 听到名字的宋楚涵转过头，看到他妈妈韩璐提着一袋子菜走过来。 “你怎么穿成这幅样子？也不嫌热。”韩璐一脸嫌弃看着宋楚涵，直接上手帮他把帽子摘下来。 “啊，我……”宋楚涵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就被他妈打断。 “哎算了，赶紧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换了，把这个南瓜送去你乔叔叔家。我在菜市场一个摆摊的老头那儿买的，看起来特别新鲜。” “哦，”宋楚涵魂不守舍应下来，过了两秒才知道他妈妈说的是乔温家，“去哪儿了？” “又没听，又没听！”韩璐在他手上打了几下，大声嚷嚷，“赶紧送去乔温家。” 把帽子和外套都脱了塞进妈妈手中，宋楚涵才提着南瓜走上去。 他边走边思考，垮了两节楼梯终于发现到底哪里异常了。 “公交指示牌！” 他以前都是和乔温一起走，乔温每天回家都是一个路线，照理说回家的路已经十分熟悉。 “可是刚刚她在公交站台前看了好久的路线。在公交车上的时候也总是抬头看到了哪站。”宋楚涵感觉自己推理得豁然开朗。 转身想要跑出来回公交车站台再看一眼。 一跑出来就被韩璐看到，对他怒视说：“我让你送南瓜，你怎么又提着跑下来了！” 韩璐高昂的怒吼声隔着窗户隐约能听到，殷巷红从厨房里探出头对乔正明说：“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乔正明正在摆蛋糕，回道：“没有啊，没听到什么声音。你赶紧弄菜，一会儿孩子回来了。” 他刚说完这句，就听到开锁的声音。 乔正明一个快步过去把灯关了，拉着殷巷红站在一旁。 李凝禾开门的一瞬间看到家里漆黑。她没有过多再意。 李佳因为工作总是应酬和出差，一回家没人的情况她已经习惯了。 手搭在灯的开关上，弯下腰准备找拖鞋。 “啪”一声把客厅的灯打开，看到乔家父母整齐站在前面。 身后还有满满一桌子菜和一个八寸的奶油蛋糕。 “铛铛！”乔正明把一顶带着彩带的尖冒给李凝禾戴上去。 殷巷红忙把换好鞋的李凝禾拉到饭桌前。 “你最爱吃的那家蛋糕店，你爸花了高价给你定制了一个。” 李凝禾往前一看，蛋糕面上用奶油花了试卷的形状，上面还印着100分。 眼前的画面顿时让她哭笑不得。 她心中算了一下，实在没忍住问道：“今天不是我的生日？” 那为什么会有蛋糕？ “当然是为了庆祝你考试一下子进步了那么多名！” 说到这里殷巷红激动得搓手，笑得满面春风。 “我和你爸每天做梦都希望你能有个好成绩，尊敬的菩萨终于听到了我的心声。我上个月去山里拜得那位菩萨真的太灵了，这周末我一定要去还愿。” “又在胡说八道。”乔正明纠正她的用词，“什么菩萨不菩萨，主要还是我们女儿自己努力。” 乔正明把蛋糕上的蜡烛点燃，又从厨房把剩下的菜端上来。 “所以爸妈给你办了一个庆功宴，你这段时间学习也辛苦了。距离高考还有一年，我们一家人共同努力啊！” 李凝禾拿着筷子没说话，只觉得眼眶温热，有泪水在打转。 还从来没有人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给自己开庆功宴。 “叮咚——” 门铃在这时候敲响。 第十九章 母亲的直觉 “我去开门。” 为了调整情绪，李凝禾主动要求去开门。 打开门看到了宋楚涵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一个绿色的袋子。 “你怎么来了？” 这一瞬间李凝禾下意识问出来，是真的满脸疑惑。 宋楚涵没有回答，盯着她的眼睛皱眉，直接问出自己的问题。 “你哭过了？” 他探头往里看，满桌的菜和蛋糕，今天又不是谁的生日。 宋楚涵很容易就猜出乔家爸妈在摆庆功宴。因为这是乔家的传统，初中的时候有一次乔温爆发考了班里第一，也这么办过庆功宴。 而且她从来不会因为这种事而流泪。 “没有。”李凝禾拿手指划了一下自己的眼眶。 宋楚涵更加断定心里的猜想。 你看！你看！在口是心非掩饰什么，乔温平时哪会这样！ 两个人尴尬在门口站了几分钟，殷巷红听到声音走出来。 “涵涵来啦！”她看到宋楚涵一个激动，“一起吃点吗？正好今天烧得多。” 宋楚涵终于把探究的目光从李凝禾身上收回。 提起手中的塑料袋，对着殷巷红说：“阿姨，我妈让我拿一些南瓜过来，我就不吃了，你们一家人吃得开心！” 离开了乔家，宋楚涵回去的路上全程没说话。 吃好饭后回到房间里，小心看了眼屋外，确认此刻他爸妈不会随时进来。 悄悄点开电脑搜索“一个人性格大变的可能性”。 答案搜出来五花八门，从心理学到社交环境，从第二页开始一路走偏，开始了灵魂附体桃木剑。 宋楚涵看得入神，看到最后发现从对方压根不是在答题，还是在推自己写的灵异小说。 “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关了界面重新搜索，看到一个还较为靠谱的回答。 “先从对方平时的行为判定，是否真的有异常。” 宋楚涵回忆了一下这几天的观察，微微点了点头继续往下看。 “如果第一步可以确定，再尝试着观察她的独有特征是否还存在。比如记忆力超群，疼痛感比一般人能忍，这类特定的特征。” “最后，多次跟在身后观察她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和什么人接触。如果真的有问题，不可能一直重复之前的生活路线，总有一天会露馅。” 宋楚涵把笔记抄下来，趴在桌子上思索乔温的独有特征。 他现在不敢贸然去判定，毕竟这件事太匪夷所思。 但是如果乔温真的不是乔温，真正的乔温又在哪里。 宋楚涵脑海中浮现了乔温的灵魂被恶毒巫婆锁起来的画面…… 停！宋楚涵及时叫停这种荒唐的想法。 顺便把龙宇华骂了一顿：“一定是这个王八蛋把我带过去了。” 龙宇华回家后正在经历爸妈混合双打，哭唧唧回到了房间里，突然猛打了三个喷嚏。 宋楚涵还坐在电脑前盯着屏幕研究，房门突然打开。 韩璐拿着一杯牛奶走进来：“你先把牛奶喝了再……” 看到房间里荧荧的电脑光，宋楚涵和妈妈面面相觑。 “宋楚涵！”韩璐一声怒吼把宋楚涵叫回神，骂了他整整半小时才离开。 终于等韩璐出去，宋楚涵坐在书桌前松了一口气。 “我妈这个脚步声是越来越轻了，要是能提前听到有人靠近，我也不至于被骂得这么惨……等等！” 宋楚涵一个抬头。 他想起来了，乔温从小听力就比其他人好一点，即使是在嘈杂的大街上也能清晰听清楚自己说些什么。 这个秘密从小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也没跟别人说过。 “即使跟别人说过，她也装不出来。” 宋楚涵有了定论，猛然一敲桌子，准备明天放学付诸实践。 “你又在里面干什么！”韩璐的怒吼声传出来。 宋楚涵瞬间乖巧缩成一团。 他看向窗外，天色逐渐变暗，小区里每家每户的灯光都亮了起来。 乔家此刻不仅亮着，还一闪一闪跳着灯。 乔正明买蛋糕的时候顺便买了彩灯，挂在房间里张灯结彩，一派庆祝的模样。 “行了，别耽误女儿吃饭。”殷巷红嫌他幼稚。 这对夫妻又一前一后拌起嘴，李凝禾坐在位置上忍不住扬起笑容。 这种温馨搞笑的家庭她在电视上看得过，没想到自己也能亲生体会到。 “小温，你说爸爸说得对不对？”乔正明忽然叫她。 李凝禾露出乖巧的表情说：“是，您说得对。” 没想到她这个反应，乔正明一下子哽住。 要是在平时，乔温肯定帮她妈妈一起帮腔。 乔正明停顿了一秒，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吃饭，吃饭！”殷巷红从冰箱里把椰奶拿出来，给李凝禾倒在玻璃杯里。 “谢谢。”李凝禾小心接过玻璃被。 温馨过后回答得小心翼翼，她看向坐在对面的乔正明和殷巷红，有一种偷了乔温父母的感觉。 晚饭后为了弥补这种心虚的感觉，李凝禾主动要求洗碗。 “没事，没事，放着妈妈来。你去专注学习就好，有什么想吃的水果吗？” 李凝禾见推阻不过殷巷红，帮忙把碗放在洗碗池里。 乖巧摇了摇头后，进去后轻轻关上了门。 听到关门声后，乔正明才把报纸放下，走到厨房里问殷巷红：“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女儿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殷巷红其实也察觉到，这是十八年来乔温第一次主动要求洗碗。 她反问：“什么不对劲？” “这也太乖了。”乔正明说。 被殷巷红一抹布扔在身上：“乖还不好啊！” 虽然这么说，殷巷红还是看向紧闭的房门。 她作为母亲的直觉告诉她，乔温确实有一丝不对劲。 虽然乖巧，但是和自己不亲近了。 李凝禾坐在房间里，浑然不知道外面乔家爸妈的猜测。 乔家父母带来的温情让李凝禾坐立不安，另一方面李凝禾还时刻关心乔温的情况，不知道她适应得怎么样了。 她给乔温打了个视频电话。 一接通反倒把她吓了一跳。 “你在做什么？”李凝禾问。 入眼一片漆黑，乔温脑袋上一束光飘来飘去，乍一眼有点吓人。 “我在做一件大事！” 第二十章 乔温的复仇大业 李凝禾冷静下来后，又对着屏幕看了几秒。 乔温正在移动，更确切得说正在找个地方躲藏。 见乔温这幅认真又有些滑稽的模样，李凝禾觉得可爱。 笑着问她：“什么大事？这黑灯瞎火的，你小心一点。” “没事，我在你们学校女寝宿舍里呢。”乔温把手机画面转移给李凝禾看。 李凝禾认出了女寝前面巨大的天使雕像和莲花池。 可是明明自己是走读的，乔温现在借用她的身份，也应该不在学校里住宿才对。 李凝禾拿着手机，也跟着紧张起来。 “你不会要半夜袭击谁？”李凝禾压低了声音说，“那你小心一点别受伤了。” “还有……”李凝禾补充，“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揍的时候多打两下！” 乔温“噗嗤”一声笑出来，往墙壁后面又躲了两步，目光紧紧盯向前方。 “你说对了一半。”乔温跟她解释，“我不打人，不过我得给她们一点教训。” “中午吃饭的时候听到两个女生在背后议论你，哦不，现在是议论我。看她们这幅样子我就知道即使跟辅导员说了，也不会道歉。所以我准备吓吓她们。” 李凝禾正在思考要不要现在挂电话，别影响了乔温的“复仇大业”。 随口回了一句：“那你听力还挺好，我们学校食堂很吵。” 说道这个话题，乔温如梦初醒一拍大腿。 提醒李凝禾说道：“因为我的听力特别好，比寻常人好一点。这点忘了提醒你，虽然这事只有很少几个人知道，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你得想个办法，万一宋楚涵这丫来捣乱就麻烦了。” 听到乔温提到宋楚涵的名字，李凝禾想起自己问出来的事。 宋楚涵对乔温迟钝又无法掩饰的暗恋。 “你和宋楚涵关系不错？”李凝禾带着笑意问道。 “哼！”乔温重重说了一句，“我和他从小打到大，这人可讨厌了！” “真的吗？讨厌吗？”李凝禾调侃道。 “哎呀，不跟你说这个了。”乔温往后一躲，“她们回来了。” 随即挂了电话。 乔温看到前方，中午那两个女生正在结伴回来，越过女生宿舍门口的桥。 高分贝的说话声吵吵闹闹，乔温听得只觉得耳朵发涨。 “你们说话能不能轻一点！”住在一楼有声音发出。 “管你什么事！”“听不习惯就滚出去别住宿舍，穷鬼！” 这两个女生不仅丝毫没有歉意，反而对着那声音吵回去。 乔温已经打听过，那两个女生住在宿舍区最后面一排。 那里靠近树丛，繁密的树枝把路灯遮掩住，这一排的灯光比前面暗了不少。 乔温把准备好的面罩一戴就走了过去。 “宋菲，你看到那个传说中康复治疗系的系花吗？她也太丑了，这也能评上系花我觉得还没你好看哈哈哈哈哈哈！” “就你瞎说葛云！”宋菲拍了拍同伴的手臂，“不过那女的确实不好看，皮肤白得跟生病一样，还特别瘦，有什么好看的！” 两个人大声比别人评头论足，偶尔有几个路过的同学侧目看过去。 仅仅只是看了几眼，就被她们追着骂，用词恶俗难听，简直不堪入耳。 “我想再在腿上也加一个纹身，上次我纹的那家店觉得还不错。”葛云伸出手给宋菲看。 忽然头顶的灯光一闪一闪，灭了下去，视线内的灯光一下子暗了不少。 宋菲抬头看，忍不住爆粗口：“这个灯他妈的一直不来修。” 再低下头的时候，发现前面有个奇怪形状的东西。 定神一看，是一个长满獠牙眼角留下血泪的怪物。 “啊啊啊！”宋菲一声惨叫抓住葛云的手臂。 “怎么了！”葛云刚刚在低头玩手机。 手臂被同伴抓得剧痛，心下已经有些不爽。 “那儿！那儿！有鬼！”宋菲害怕得指向前方。 前面一盏路灯也一闪一闪，葛云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压根什么都没有。 乔温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另一边，把从网上买的万圣节头罩摘下来透气。 她前几天在女生宿舍转悠的时候，听到了这两个人的区别。 宋菲虽然出口成脏，平时和同学之间吵架一通骂不带停歇。 但是她胆子很小，特别迷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 每天不是找算命先生，就是找人算塔罗牌。 中午吃完饭又在教职工食堂转了一圈。 乔温听到了有两个维修工人说近期因为台风，女生寝室的路灯需要轮流修缮，今晚正好轮到了最后一排。 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弹弓，乔温往宋菲背上射过去。 随后用手机灯和在路边小店买的红绿黄三种颜色荧光灯混合，制造了诡异颜色的灯光照射。 “啊！”宋菲感到背上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 一回头看到有个神秘灯光隐隐若若。 “有鬼！”宋菲害怕得往后一跳，踩在了葛云新买的小白鞋上。 葛云气得咬紧牙关，让她冷静下来， “你搞错了。”葛云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我们是在学校里，而且我早就跟你说了，不要总是去找那些算命的，看一些乱七八糟的片子。” “什么叫乱七八糟的片子？”乔菲的暴脾气一下子上来。 原本就紧张焦虑的心情，让她的脾气变得很差。 正在两个吵起来一触即发的时候，乔温又拿出手机播放出“呜呜呜”类似于风声加哭声的恐怖音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宋菲听到后害怕得捂住耳朵。 正在这时候，前面一盏路灯也已经熄灭。 想要让葛云护住她，没想到葛云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 甩手就离开，压根不理会身后的宋菲。 宋菲一个人在原地害怕惊叫了一会儿，见葛云真的把她抛弃了，气得一下子追过去抓住她的头发。 “呀！亏得我还把你当成朋友，你就这么对待我吗？” “你松手！你疯了吗？”葛云在混乱中甩了宋菲一巴掌。 乔温在一旁幸灾乐祸看着直笑，两个暴脾气的女人碰到一块，除了欺负别人，还可以对互相打起来。 第二十一章 克李佳的人 “让你们这么嚣张。” 乔温从树荫下走出来，拍了拍身上的落叶。 最后一排的最后一盏路灯也熄灭，维修师傅提着道具走进来紧急加固。 她把头罩和各种道具塞进了身后的大书包，气定神闲从后幢宿舍楼走了出去。 在路过女生宿舍的时候，乔温停顿住脚步。留神慢慢欣赏葛云和宋菲正在一楼大厅互相吵架。 她们俩吵得越来越凶，还动起手来。 不少路过的同学之前对她们俩都有意见，现在看到狗咬狗自己掐起来，乐得在旁边幸灾乐祸偷看。 乔温从背包里抽出一副炫酷的墨镜戴在脸上，走过女生寝室门口的时候停住。 门口贴着公告，上面写着今天晚些时候会有路灯维修。 乔温潇洒耸耸肩：“是你们自己没看，可不能怪我。” 说完就扛着包往校外的方向走准备回家。 全盘没发现从刚刚开始直到自己离开，一直有个视线在盯着自己。 对方拿手放在眼前比划了一下，看着乔温离开的背影歪过头。 “她以前就这么活泼吗？” 看着乔温的人喃喃自语说道。 乔温走到学校门口打了个出租车回去，全程心情都很好。 她给李凝禾回了一个电话，跟她讲今晚发生的事情。 乔温的分享欲旺盛，每次都喜欢龙飞凤舞讲一堆话。 除了宋楚涵这个跟她“臭味相投”的人，很少有人能听她说完。 就连她妈妈殷巷红都是听了两句把她赶去做作业。 倒是李凝禾喜欢听人讲话，她从小家里就没有声音，也没有可以分享的朋友。 一个人的时间长了听到有人说话声，都觉得特别亲切。 “对了，你最近有空见面吗？”乔温问她，“你这几天专业课的课程我听不懂，但是都给你录音下来了。我想还是以三天为一个单位，每次交给你。” 李凝禾本来想说不用了。 她痛恨这个专业，一点关于医学类的书都不想看到。 目光落在旁边的笔记本上，不过自己本来也打算找乔温商量一下给她复习的事情。 这几天的相处下来，李凝禾心里对于殷巷红和乔正明有感激之心。 作为回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帮真正的乔温把成绩提上来，能考个好大学。 “好啊，上次见面以后我就想再找你一次。”李凝禾很快答应。 约定了时间和地点，乔温哼着小曲回到家。 走到楼下看到有个收废品的阿姨离开，忽然想到一件恐怖的事。 她在网上买恐怖头套后，随手把箱子扔在了外面。 以前在家里勤俭持家养成的习惯，都会搜集起来再找废品站来收走。 乔温心中一紧，这要是被李佳看到，可就闯大祸了！ 她以最快的速度冲进电梯里，随着数字上升电梯门打开，踏出那一刻又有点恐惧。 在心里琢磨要是被李佳发现了该找什么理由解释。 小心翼翼探出电梯，发现家门口空空如也，不由得心下一沉。 “要不找个地方躲起来再说？” 乔温刚准备重新踏回电梯，就看到隔壁邻居大妈提着两个超市购物袋走出来。 邻居大妈一眼就认出了乔温，热情打招呼。 “你是住在我们隔壁那个小姑娘？” 乔温不确定李凝禾和邻居的关系，只是尴尬点点头，想要尽快脱离她的视线。 邻居大妈左右看了一眼，把她拉到一旁。 用关切的语气问道：“你家里没事？” “啊？”乔温看了眼禁闭大门方向，“没事啊。” 能有什么事？她心想。 没想到邻居大妈不仅没有放她走，反而以一种可怜的眼神看着她。 看得乔温心里发毛，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又被大妈拽着手拉了回来。 “小姑娘，有什么事跟阿姨说啊，远亲不如近邻，大家都是邻居。你要是觉得家里吵架，想来我家躲躲，就过来敲我家门铃。” 家里吵架？乔温感觉问号都在刻在脑门上了。 家里除了她就是李佳，她不在家的时候，哪儿来的吵架声？ 不过见邻居大妈这幅说法，乔温也不笨，拐弯抹角开始套话。 眼神耷拉下来，做出很委屈的模样。 “我也不敢来打扰阿姨，谁不希望家庭和谐呢？而且我妈这人，也不怎么和别人吵架，还不是被逼急了。” “就是！” 邻居大妈在乔温手背上猛得一拍，痛得她两眼发直。 “我跟你妈做了这么多年邻居，也没见她情绪起伏这么大的时候，今天中午着实把我吓到了。” 乔温假装抹了抹眼泪，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继续听邻居说道：“我一出电梯门就看到你家大门开着，门口有一个比我年纪还大的女人，正在对着你家门大骂。” 比邻居阿姨年纪还大？还能进家门，估计关系不一般。 乔温紧急头脑风暴，估计不是李佳的妈妈就是前婆婆。 果然听到邻居说：“那老太婆骂着骂着开始往你家砸东西，那乒乒乓乓的声音在我家都听得见。然后你妈妈就走出来了，跟她吵了一架，拿起老太婆的包就往外扔，强行关上了门。” 李佳竟然会跟人吵架？乔温回忆起李佳平时的样子，还以为她是地震了都能优雅慢慢走的人。 邻居阿姨仿佛跟她有心灵感应，也跟着说道：“我还从来没见过你妈大声骂人过，听着吵架的声音应该她婆婆。后来那老太婆不肯走，我又等了一会儿，有两个警察过来把她带走了。” 两个人说话的时间，又有几个邻居经过。 从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来看，乔温估计李佳和她前婆婆这一仗，今天是打得惊天动地。 世界上竟然有人能治得住李佳？ 乔温告别了邻居大妈，听到她在给老公打电话。 “……我今天整理楼道把一些硬纸板都收起来卖掉了。” 顿时心里松了口气，甚至想要抱住她大喊一声恩人。 乐颠乐颠打开门，一开灯发现李佳就坐在客厅沙发的正中间。 然而她的脚边，还放着自己买恐怖头罩忘记扔的快递盒。 第二十二章 你不是乔温 坐在沙发上的李佳转过来，直接拿起脚边的快递盒问乔温。 “你买东西了？你买这些做什么？” “我就……就随便买一下，学校里有活动要用。”乔温随口扯了一个谎。 眼神飘忽，神情不定，一看就是心里有鬼。 “什么活动？内容是什么？现在距离万圣节还有很久，再说了你们学校的万圣节活动，你不是从来都不参加的吗？” 果然李佳压根不信，提着快递盒朝乔温的方向走进。 靠得进了，乔温发现她眼眶有些红肿，眼睑发黑，脸也虚肿得厉害。 不知道是因为熬夜太厉害，还是趁着没人哭过了。 乔温背靠着墙，她感觉李佳随时会爆发。 先发制人用不耐烦的语气说道：“一个十几块钱的东西而已，这你也要管吗？我在学校遇到了一点事，需要买这个头罩用一下。再说一个头罩又不会掀起什么风波。” 说完见李佳没有进一步的反应，马上拎起包飞奔到自己房间。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锁门的一瞬间乔温瞬间松了一口气。 “天天这么心惊胆战，怪不得李凝禾性格这么沉闷。”乔温捂住胸口说。 她在门旁偷听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其他动静，终于放下心来。 邻居大妈的话让她十分在意，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犹豫了好一阵，决定联系李凝禾了解情况。 听完乔温的描述，李凝禾并没有太过吃惊。 反而说：“她竟然找到家里来了？” “谁？你奶奶？”乔温小心翼翼问道。 李凝禾长叹一口气，她性格有部分和李佳很像，难得露出焦虑的语气。 “那是我妈前夫的妈妈。”李凝禾重新摆正，对乔温说，“我家的情况有些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这几天万一有什么情况你先装傻，等见面了我跟你说。” “行。”乔温答应下来。 她目光看向李凝禾房间书柜的格子，又仔细听门外的动静。 在书桌前心神不宁，也完全没有看书做题的心情。 没有了殷巷红的催促和第二天去学校的紧迫感，乔温很快就自制力放松。 随便看了几页书之后，趴在床上倒头就睡。 乔温和李凝禾约定见面的时间在周五下午，那天乔温的高中下午课程改成动员会，可以早一些从学校里出来。 李凝禾惯例理好书包往外走，这几天她已经逐渐接受和凌蔷一起走。 虽然接受归接受，这样勾肩搭背一起走，她还是有些不习惯。 和凌蔷走到学校门口的公交车站就分道扬镳，李凝禾把原本高高梳起的马尾辫放下，甩了甩头发。 在李凝禾身后不远处，宋楚涵又跟在身后。 他已经观察了李凝禾三天了，她放学一直都是同一条路线。 但是宋楚涵心中的疑虑消除不下去。 为了暗中观察，同时为了保护对方不在放学后受到一些麻烦，宋楚涵已经跟在她身后好几天。 导致每天回家都被韩璐唠叨一阵，因为回家时间比之前晚。 宋楚涵跟在后面心中煎熬，又想起那个帖子所教的内容。 干脆装模作样快步走上前，装出偶遇的样子说：“乔温，乔温！” 他和李凝禾中间隔了五米的距离，大街上车鸣声吵闹声到处都是嘈杂的声音。 但是宋楚涵知道，这个距离乔温肯定能准确听到。 然而走在前面的人毫无反应，完全一副没听到的样子笔直往前走，没有任何脚步停留。 “乔温？”宋楚涵往前走了几步，又试探性叫一句。 前面的人依然目视前方，根本没有听到。 他心中一个紧张，加快速度走上前，搭在李凝禾肩膀上，让她停下脚步。 “你是谁！”宋楚涵这一声喊得特别响。 惹得经过的路人都忍不住回头看，李凝禾更是皱眉看向他。 她终于停下脚步，转头皱眉凝视着宋楚涵。 宋楚涵一副仿佛发现间谍的严肃表情，紧紧拽住李凝禾的手腕不松，防止她突然跑开。 “你不是乔温，我已经看出来，她的听力比常人好很多，我在后面叫了这么久，你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宋楚涵呼吸急促，动作因为紧张而僵硬，力气倒是越来越重。 盯着李凝禾的瞳仁又问了一遍：“你把乔温藏到哪里去了，你是不是整容成她的样子？有什么目的？你要是不说的话，我现在就把你送到警察局。” 李凝禾低着头想要抽手没成功，忽然对准宋楚涵的小腿弯就踢过去。 趁他躲闪松开的时候，掀起卫衣的帽子对他用一种无语眼神看过去，指了指自己戴着的耳机。 宋楚涵原本还气势汹汹的脸色，在看到耳机后一瞬间弱了下来，尴尬得眼神都不知道落在哪里，脸色逐渐变得涨红。 “你……你戴着耳机啊？”宋楚涵开口一个结巴。 “不然呢，你是不是闲得慌！还是最近玄幻电视剧看太多，你要是实在无聊，干脆帮我做作业算了！”李凝禾眯起眼睛朝宋楚涵嚷嚷过去。 宋楚涵一时恍惚，这说话的语气和形态，完全就是乔温平日里和自己吵架的风格。 倒是跟前几天的乔温完全不一样。 他安慰自己可能前几天乔温因为读书太努力睡眠不足，不然她的成绩也不会突飞猛进。 “看到你这个样子跟我说话，我就放心了。”宋楚涵尬笑了几声，抬手去挠后脑勺的头发。 “我要去找朋友，你不会也想跟来？”李凝禾及时追问。 左顾右盼眼神转了一大圈，在李凝禾的怒视下，跟她挥手道别：“没有没有，那我先回去了，拜拜！” 见宋楚涵终于跑开，李凝禾紧绷的眼神一下子松懈下来，恢复成平日里柔和的目光。 她重新戴上卫衣帽子往前走。 脚步越来越快，最后用几乎小跑的速度转弯，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屏幕界面正显示通话中。敲了敲耳机，里面传来乔温的声音。 “还好你在电话里指导我怎么说，不然就真的露馅了。”李凝禾重新固定了耳机，对着手机的通话界面说。 第二十三章 撞枪口上了 坐在出租车上的乔温也捂住胸口，长松了一口气。 五分钟之前她接到李凝禾打来的电话。这电话听起来反常得很，没有常规的打招呼，倒是有嘈杂的声音，像是在街道上。 乔温仔细听了几秒，听出宋楚涵正在质问的声音。当下立即反应过来，李凝禾是在和自己求助。 宋楚涵已经对她的身份起了疑问，并且正在试探。 乔温马上根据自己听到的内容，在电话这头指挥李凝禾。 “按照我的语气来说，我现在说一句你重复一句。首先，往宋楚涵的小腿弯处踹过去，我每次跟他打开都先做这个动作。” “接下来模仿我的语气，用最凶的语气凶他！”乔温端坐在后排，浑身绷直。 “嗯？”坐在驾驶座的司机听到乔温说话声后，奇怪转过头看她。 “那个，前面那个路口你是不是要到了？”司机问乔温。 “你是不是闲得慌啊！……” 乔温正在让李凝禾复述她的话，根本就没注意到司机师傅的问题。 等李凝禾告诉她危机解除，挂断电话的时候，乔温这才反应过来窗外已经不知道跑到了哪个地点。 “这是哪儿了？”乔温看了眼导航，照理说十分钟就应该已经到地点了。 “我刚刚问你了，你没回我。”司机师傅满脸无辜，“我就只能先开去前面商城的麦当劳，这里有很多麦当劳，你又没告诉我是哪一个。” 司机悠然眯起眼睛等红灯，从后视镜斜眼看过去。 这个女生刚刚一上车打电话给妈妈的时候，一副温温柔柔的娇弱模样。况且长得白净瘦弱，一看就是很好欺负的女学生。 他就是故意绕个圈，想要从乔温手上多收一点出租车费。 见乔温有所疑问，用凶巴巴的语气吼回去道：“我刚刚问你是不是这里下车你不回我！现在倒怪起我来了！这里没法转弯，要到前面的大路口。” 这样就可以多收五十块的车费。 乔温被司机莫名其妙一顿吼，心中余火横生。 刚刚出门时，前脚刚踏上出租车，后脚李佳的电话就打进来，一通步步紧逼的追问压得乔温踹不上气。 “平时这个时间段你都是在家学习的，别以为上了大学就可以放松，每学期的绩点也很重要。这关系着你以后考研，妈妈让你以后考研是为了你好。你现在和谁出去？出去做什么？我发现你最近对学习松懈了很多！” 李佳一通咄咄逼问，乔温忍住脾气往下压。好不容易平息住想反驳回去的冲动，学李凝禾平时说话的语气乖巧回答，李佳才不情不愿挂了电话，并且要求她在三个小时之内必须回家。 心中郁结之气没消，又碰到了宋楚涵差点识破李凝禾的事。 乔温一通手忙脚乱完，心情烦躁到了极点，司机这么一搅和正撞在她枪口上。 抬眼朝着这位过分的司机冷哼一声，说道：“你的车载导航早就显示已经到达了，你明明就是知道我说的是哪个麦当劳，现在是在故意绕圈？” 被这么一提醒，司机一个激灵把导航点了退出。 强硬说道：“那是因为刚刚的地方都是路口地形复杂，导航才自动显示到达的。我每天开的道路比你这个小姑娘走的路都要多，你懂个什么就来指手画脚。” 乔温没再争执，在司机以为自己吵赢的时候，她默默记下了他的工号。 转了一个大圈终于重新回到了和李凝禾约定见面的那家麦当劳。 李凝禾坐在靠窗的位置等了很久，终于看到乔温从出租车里出来。 不过她没有马上进来，而是拍下了这辆出租车的车牌号。随后拿着小票，拨通了举报电话。 “乔温，发生什么事了？”李凝禾看到乔温这个举动，她忙从麦当劳里走出来。 “啊，你已经到啦。”乔温听到李凝禾叫她，自然得转头，“这司机看我好欺负，故意绕路还强词夺理，我刚刚拨通了举报电话，他这么做就要想要收到惩戒的准备。” 见李凝禾满脸担心的样子，乔温拍了拍她的肩膀问：“怎么了？” “我从小收到的教育都是能避免冲突就避免，我妈妈说我们是单亲家庭，她会因为工作经常不在我身边。不要为了一时之气，而和别人过多纠缠争吵，免得引来更大的麻烦。” 乔温眯眼，想不到李佳这么强势一个人，会对李凝禾是这种教育方式。 怪不得在学校里时即使受到了流言攻击，也只是一个人默默承受伤口。 “你妈妈说得不对。”乔温推着李凝禾往里走，“我跟她接触还不深，即使她其他话可能是有道理，但是这一点是不对的。不过没关系，现在我们的身体互换了，关于你学校里拿着诽谤的流言，我会以你的身份为你讨回公道的。” 乔温来到点餐的地方，点了她万年不变的套餐后，发现李凝禾原本的位置已经被人占领。 正值放学时分，店里此刻人满为患，全都是穿着相同校服的学生。 她们只能重新到里面选位置。 “宋楚涵从小就是这样，他一旦起了疑心除非彻底让他解除疑惑，不然就会坚持不懈缠很久。”乔温摊手，和李凝禾边走边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之前他应该已经在放学后偷偷跟过你一段时间了。” 李凝禾默默点头，等乔温吃完后，她从书包里拿出这周末布置的作业，和自己在书店精挑细选的练习本。 “我看到旁边商场有一家新开的自习室，吃完了我们就过去。” “做什么？”乔温看着这厚厚一叠作业，满脸都是抗拒。 “当然是给你补课啊，”李凝禾说，“还剩半年，你要准备高考的。” 乔温以为自己逃过了初一，没想到还没逃过十五。 嘻嘻哈哈想要摆烂，开玩笑说：“讲不定到高考的时候我们两个都还没换回去，那不就是你帮我考试了？” 李凝禾摇头油米不进：“那可不行，学习的事情不能松懈！” “你们两个在讨论说什么！”宋楚涵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第二十四章 保守秘密 宋楚涵在冲动识破李凝禾却反被骂了一顿的“乌龙”事件后，在窘迫中红着脸匆匆跑开。 还没跑出几步，宋楚涵又停下来看向李凝禾的方向。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还被反驳了回来，但是他的第六感依然没有降下去，正在隐隐作祟。 转头发现李凝禾全然没有刚刚走在路上的淡定样子，她快速走了几步蹲在路旁的拐角处，在之后的情景他就看不见了。 宋楚涵心中疑惑再起，又一次跟了过来。 在从书包里重新抽了一顶帽子换上，蹑手蹑脚跟在后面。看到李凝禾和乔温见面，正准备趁她们两个说话的时候溜进麦当劳的店内。 耳旁听到明明是长着乔温的脸从店里走出来，却对着另一个女生叫乔温的名字。 宋楚涵担心是自己听错，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店内，看到靠窗的位置全都满了。 以他对乔温的了解，当靠窗没有位置时，她会选择……最里面。 宋楚涵选一处背靠背沙发的地方，拿帽子挡住自己的脸。 余光看到那个他不认识的女生带着乔温走过来，和乔温平时走的路线一模一样。 坐在背面沙发的宋楚涵听到乔温和李凝禾的对话后，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满脸震惊。 如果不是他亲耳听到，绝对无法相信。 “你……”他手指向李凝禾，控制不住发抖，“你是谁？” “你真是……闭嘴！” 乔温也从沙发上弹起来，抓住宋楚涵伸出的手指就把他拽到自己这桌，还伸手用力捂住他的嘴。 李凝禾坐姿挺直，用惊异的眼神看过去。 轻言细语对乔温说：“小心点。” “啊啊啊啊痛痛痛！”宋楚涵被直接从后面那桌拽过来，手指还被乔温卡在掌心，疼得嗷嗷叫。 “别叫了。”乔温用力对他胸前一锤过去，“你再嚷嚷整个店的人都要看过来了！” 这口气，这动作，宋楚涵再熟悉不过，是乔温从小到大和自己的打闹动作。 不过眼前的人却不是乔温，而长着乔温模样的那个人，正坐在对面桌满脸担忧看向他们。 “你们怎么回事？”宋楚涵瞥见了坐在他旁边那女生，前面的套餐摆着乔温最常点的那份。 “哎……”乔温长叹一口气，用带着幽怨的眼神看向他，“我现在徒手把你脑袋劈了，你明天醒来会不会就把今天的事给忘了？” “呵呵，”宋楚涵整理了一下刚刚缠斗中被乔温揉乱的衣服，指着乔温说，“我现在可以确定你是乔温了。” 他眯起眼睛做出一副欠揍的表情：“不过你怎么变好看了？让我想起了聊斋里面占用女主角身体的狐狸精。” “你什么意思啊！”乔温握起拳头就要挥拳揍过去。 李凝禾见这两个欢喜冤家有来有回，终于把手中的可乐放下，先安抚情绪让他们两个坐下来。 嘈杂的快餐店每个人都行色匆匆，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动静，顶多认为是这桌有几位素质不好的客人。 李凝禾原本还在憋笑看宋楚涵和乔温吵架，忽然赶到一阵目光，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顺着目光来源探寻过去，拥挤的大堂十几个人正在排队，看不出什么异常。 “你怎么了？”乔温发现了李凝禾的异常。 “没什么，”李凝禾把目光收回，捏紧了自己的背包，“可能是我太敏感了，看感觉有人在看我们。” “也是，这里的人太多了，说话总归不太方便。” 宋楚涵从乔温那儿顺手拿了一根薯条，自然得插入这个话题。 他站起身往外走，顺便把乔温的书包一起背在身上，动作流畅娴熟，一看就是很多年流传下来的习惯。 “走，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你们再把发生了什么全都告诉我。” 走了两步转回身，看到乔温来不及收回的鬼脸。 半阖着眼睛居高临下看着还坐在原地的乔温：“我已经全都知道了，别想蒙混过关。你那些小心思我还不知道啊？要是你再找什么借口骗我，我就满世界嚷嚷。” 说完大步流星跨出去。 “你看他，还拿我包当人质。”乔温靠在李凝禾身边，嘟嘟囔囔瞪着宋楚涵的背影，“你在我们班跟他当前后桌的日子，他是不是也这么讨厌？” “不会，”李凝禾满脸笑容看向还没开窍的乔温，“其实他对你挺好的。” 乔温偏头，没得到李凝禾的认同感，索性不再讨论这个话题。 走到门口的时候，李凝禾停下脚步。 刚刚一闪而过那道盯着他们的目光已经感受不到，李凝禾不确定这是因为他们太吵了还是有意盯着。 她向来对情感的感知不敏感，甚至分不清那道转瞬消失的目光，是善意还是恶意。 李凝禾悄然把乔温拉到自己右侧，帮她挡住了周围三方的目光。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你们两个不知道什么原因灵魂互换了，并且现在还没有找到能换回去的办法。” 宋楚涵靠在秋千柱旁，总结了一遍乔温告诉他的信息。 食指在乔温和李凝禾中间来回摆动，最后无奈扶额。 “这说法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说出去肯定没人信。” “可是你信了啊。”乔温坐在秋千上朝他眨眨眼，“这多亏了我从小带你一起看玄幻片。” 宋楚涵虽然预料到她会这么说，还是瞪了乔温一眼故意走过去揉乱她的头发。 他在乔温的张牙舞爪中又很快抽身，把秋千让给两个女生坐。 转身重新走到秋千柱位置的时候，在乔温看不见的地方微不可及笑了一下。 低头看向被月光拉长的背影，乔温正坐在秋千上慢慢晃荡。 他心中一直揪紧的感觉在此刻逐渐松开。虽然发生了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至少他知道乔温还在他眼前，是和以前一样性情的乔温。 “宋楚涵，你要帮我们保守秘密。”乔温仰头用鞋尖踢他的小腿。 宋楚涵一转头看到放在地上的书包，说：“我有个条件。” 第二十五章 第一次逆反心理 “乔温，我刚刚听到学姐说要给你补课对？”宋楚涵盯着乔温的眼睛，企图从这张陌生的脸上找出一点昔日伙伴的影子。 他称呼李凝禾为学姐，后者反应了两秒才意识到话题扯到了自己身上。 接着这个话题，把脚边的书包说道：“我是想给她补课，不然乔温现在代替我的身份在大学里，没有办法掌握高中的知识。现在还有半年就高考了，最应该是冲刺的时候。” “啊！”乔温拖长了音，耷拉着眼角靠在秋千绳上，“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应该把身体换回来吗？而且凝禾现在在班里代替我，听说年级排名上涨了很多啊。” 话还没说完，脑袋上被宋楚涵拿拳头轻轻锤了一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心思，学姐成绩再好也是她的努力成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路，你别想让别人代替你。” 乔温还想反驳，被宋楚涵直接拎过他的包就走。 头都没回手举高对乔温说：“你要是今晚再敷衍不好好学习，我马上就把这个秘密告诉你爸妈。” “你这人怎么告状！”乔温也从秋千上跳下来，追过去一跃而起勾住宋楚涵的脖子，“你敢说，我就把你小时候被吉娃娃追着跑还吓哭的事情说出去！” 李凝禾跟在后面，细心检查了一遍地上还有没有遗漏的东西，才快步追过去。 嘴角虽然习惯性挂着笑容，但是看着乔温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感觉乔温如此抵触学习的态度有点不正常。 李凝禾甩了甩头发，告诉自己可能是她心思过虑。 宋楚涵不愧是一同长大最了解乔温的人，直接把她压到了商场内开得自习室中。 从自己包中拿出今天的卷子，又从李凝禾书包里拿出一份空卷子递给乔温。 “倒计时四十分钟，”他按下秒表，“时间到了收卷，如果还有三分之一以上没有完成或者错误率很高，那就再做一张。” 李凝禾坐在一旁在纸上画重点题，看到乔温虽然别别扭扭噘着嘴不太乐意，但是也乖乖按照宋楚涵的话来做。 “这个简易算法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你是不是又走神？”宋楚涵凑过来看乔温的卷子，反手用笔盖轻轻敲在她脑袋上。 并没有因为乔温现在并不是原来的模样而有所不同。 刚在麦当劳的时候，还是乔温压着宋楚涵威胁他不许说。 现在到了学习的部分，这俩冤家倒是反过来了。 李凝禾盯着乔温和宋楚涵看了几分钟出神，才知道这样直勾勾的眼神不礼貌。她很快收回视线，轻轻转动手中的水笔。 “啪嗒”一声，旋转的笔从手中滑落在桌面上 只是很轻微的声音，乔温和宋楚涵根本没有在意，李凝禾自己却吓了一跳。 她甩了甩头，把笔重新放进笔袋里，感觉自己最近的精神力大不如前。 以前每天都是李佳逼着自己什么时间段该做什么事，现在一下子走向了另一种生活方式，松懈下来总是容易走神。 “现在几点了！”一想到李佳，李凝禾忽然意识到这一点。 她看向乔温说：“你不用现在回去吗？我妈应该规定了回去的时间？” “现在才七点？”宋楚涵看向手表表示诧异，“这么早就要让你回去了？” 李凝禾垂下眼眸，从小到大她受到过无数次这样的疑问，无论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 她以前也不是没有关系好的同学，只是小时候每次和同学出去都会因为李佳的规定而不得不提前回去，久而久之朋友们有了新的团体，她被游离在外。 “规定了，但是我不准备遵守。”乔温从考卷中抬起头，打了一个哈欠，“为什么她说什么你就必须遵守，我承认她作为单亲妈妈给了你最好的物质条件确实不容易，但是这跟几点回去必须做什么没有本质联系，只是她的控制欲在作祟……” 乔温说到一半，被宋楚涵推了一下胳膊，朝她疯狂使眼色。 乔温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有点重。她不能当着李凝禾的面这么说她妈妈。 “对不起啊，我口不择言。”她毫不犹豫爽朗道歉。 “没事，我妈确实是这样，你说得没错。”李凝禾手指紧紧按在笔袋上，“只是我一直不敢这么评价她，你说出了我想说的。” 乔温原本还以为她会生气，没想到会听到这个答案，愣了一下后朝李凝禾傻笑了一会儿，又被宋楚涵敲着秒表提示。 “这你怎么也算时间？” “我可没说过时间能暂停啊，你考试就是因为老心神不定才完不成卷面。” 趁着他们俩吵架的功夫，李凝禾盯着乔温给她带来的专业笔记，手指停顿在上面。 乔温刚刚说得没错，虽然规定了，但是可以不遵守。 从小到大自己都是乖巧遵守李佳给她定下的条条框框，无形的枷锁让她堵在心里喘不过气来。 李凝禾合上专业课的材料书，手指点在手机界面，做了两秒的心理准备打开。 这是她第一次有了小小的逆反举动。 她打开了自己开小号收藏的化妆课开放视频，戴上一只耳机观察了圈周围。自习室内的同学都在自顾自学习，李凝禾这才放心看视频自学起来。 “凝禾！你饿不饿？我看你刚刚都没怎么吃。”乔温探头过来。 听到声音靠近，李凝禾一个激灵，反应很大把手机收了起来，带着略微惶恐的眼神看向乔温。 她想要学化妆课这个秘密谁也不知道，并且谁也不能知道。 万一传到李佳耳朵里，家里会天翻地覆。 没想到李凝禾会是这个反应，乔温身体后仰远离她的安全距离范围，对李凝禾说道：“呃……我们已经做好卷子准备离开了，我看你没怎么吃饭，所以想来问一下。” 说完朝李凝禾龇牙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三个人并肩走在人行道，乔温凑过来对她说：“我也经常在我妈让我做题的时候偷玩手机，教你个方法，下次把耳机线绕进袖子里。” 第二十六章 八百个心眼 李凝禾学着乔温教她的动作做了很久，临走的时候突然叫住她抱了抱。 这个突然的举动让乔温不知所措，只当对方心情不好，拍了拍李凝禾的背以示安慰。 “乔温，你和你爸妈都是很好很好的人。”李凝禾拉住乔温的手说。 乔温刚打算故作害羞，就听到李凝禾又跟了一句：“所以为了报答你们对我这么好，我一定会督促你学习，让你高考考上大学。” “咳咳！”乔温原本得意洋洋的表情一下子僵硬下来，宋楚涵在一旁幸灾乐祸直笑。 只是李凝禾此刻的表情过于真挚，乔温只能配合挠了挠眉心，没底气得说：“那我一定配合你好好学习。” 公交车缓缓进站，乔温和他们道别也准备回去。 宋楚涵原本想送乔温回到李家，被她一脚踹上了公交车。 看着他们两个背着包离开，乔温一看时间，距离李佳规定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三个小时。 原本想打辆出租车回去，看到有附近的公交靠近，还是习惯性跳上公交车。 从车站到小区的路上，乔温还去便利店买了饭团和牛奶，又在角落里买了几把锁。她知道李佳总是会不请自来前往李凝禾的房间，完全不给她留一点隐私感。 乔温决定把自己重要的东西先锁起来。 来到家门口往上看，李佳的书房亮着灯，说明已经回来了。 不知道她提前多久回来，总之自己超过了规定时间，免不了一顿争吵。 做足了心理准备，蹑手蹑脚打开家门，乔温刚走进去就看到李佳站在她房门前的开放式厨房。手里拿着一个空玻璃杯，另一只手端着橙汁，做出准备倒水的模样。 在开门进去的一瞬间，乔温看到李佳快速抬头往自己这里看过去。 手一抖，橙汁半瓶都撒了出来。 乔温抬头看了眼时间，指针指向了将近十点。没等李佳开口，她已经想到了理由。 “我本来是想早点回来的，不过回来的路上碰到了一个迷路的小朋友。我陪她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耽误了时间。”乔温说完捏紧自己的背包带，准备回到房间里。 “李凝禾。”李佳叫住她。 听到这个名字，乔温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置若罔闻继续往前走。在李佳提高音量喊第二次的时候才急刹车。 听出来因为自己的忽视，李佳已经燃起隐隐怒火。 乔温踌躇着没有转身，因为懊悔和紧张脸上表情已经扭成一团，刚准备调整好表情转过身，却听到李佳放了自己一马。 “你去洗个澡就先去房间。”李佳在身后这么说。 乔温随口应了一声回到房间里，顺手锁上了门。 在房间里仔细观察后，把属于自己的卷子和手机全都放进前几天趁李佳不在家时买的收纳盒。 从整理到上锁整套流程一气呵成，还没来得及坐下，就听到砰砰做响的敲门声。 “你怎么把门锁了？”李佳压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还伴随着敲门声。 房门在这时候被打开，乔温换上了睡衣，拿着脱下来那身衣服用无辜的眼神看向李佳说：“妈妈，我在换衣服。您不是让我洗澡吗？” 她眼神瞥了眼床底的方向，加了一道锁，心里安定了不少。 乔温打开水流，看向浴室门外长叹一口气。她每天和李佳互相防备又揣摩对方的行为，两个人加起来有八百个心眼。简直堪比宫斗大片。 也不知道李凝禾这么多年是怎么面对她这个控制欲旺盛的妈妈。 打开花洒，温水瞬间遍布全身。 她得找个理由去学校住宿，再在这个家里住下去，她和李佳一定会有一个人先绷不住。 听到浴室的方向有水流传过来，李佳再一起来到女儿房间，打开书桌最下面的抽屉。 就在十分钟前，她在家做完了加班的工作，终于有时间休息下来，心血来潮拿起吸尘器准备打扫卫生。 来到李凝禾的房间里，一眼就看到乔温把桌面摆得乱七八糟。 “这孩子，我跟她说了多少次房间要理得整齐干净，这样生活质量才会提高。这几年这个毛病被我掰过来，稍微不盯着她又把房间弄得这么乱。” 不过因为现阶段工作的完结，李佳心情不错。 虽然嘴上这么念叨，还是动手把房间按照自己的标准整理起来。 把放在桌上的笔记本整齐叠好，黑棕色的笔记本外封没有写任何字，她的眼神瞥了好几眼想要打开。 内心告诉自己就是想查看一下女儿的学习进度，并不是偷窥她的笔记本。 翻了几页确定是社会医学的专业课内容，才满意放下心。 把收拾好的练习本想要放进最下层抽屉里，一打开看到最下面一层放着一部手机。 李佳把笔记本临时放在地上，拿出手机端详。 这不就是李凝禾前一部手机吗？当初也是自己给她买的，她给女儿买得每一个东西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天李凝禾回来就说手机找不到了，而且自从那天起，她每天回来的时间都不按照自己规定的来，还时不时会跟自己犟嘴。 这都是以前从没发生过的事情。 “简直跟变了一个人一样。”李佳脱口而出。 她心中起了疑心，又担心李凝禾是不是在外面接触什么会把她带坏的人。 疑虑的感觉一旦起了就宛如虫蚁焚心抓心抓肺，趁着女儿还没回来，在李凝禾的房间里转了一圈，用最快的时间大致都查看了一遍。 除了几张高中的试卷，并没有其他反常的地方。 李佳走到飘窗旁想要探查角落里有没有东西，就看到乔温已经走到了楼下，正在仰头往上看。 吓得李佳赶紧把房间重新归位，出房间时听到了开门声。 李佳来到李凝禾房间前的开放厨房，拿出橙汁假装倒水。 一秒之差，乔温打开门就看到了正在拿出杯子伪装的李佳。 晚上李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终于发觉哪里不对。 那本笔记本里面的字体不一样！ 第二十七章 不对劲 第二天一早，李佳准备好早饭后来到李凝禾的房间门口。 跟以往直接推门而入不一样，这一次她站在门口轻轻敲门。 “起床吃早饭了。” 叫了好几声屋内都没有回应，李佳越催语气越着急，心中涌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正围绕着她逐渐沸腾。 正准备推门而入，身后的洗漱间里乔温手里拿着毛巾用一脸无辜的表情看向她。 “怎么了？”乔温走到李佳身边，朝她笑了笑，“我醒来后正在洗脸，就听到您叫我。” 李佳抬眼看了眼时间，现在正是早上七点四十，她每个周末都会要求李凝禾在这个时间段起来。 看着眼前的女儿，李佳重新把手收回，迅速调整好表情对她说：“洗好脸就过来吃早饭。” 李佳转身的瞬间，全然没发现乔温看向她的眼神骤变，满眼都是警惕。 装模作样来到饭桌前，乔温回忆了一下昨晚在麦当劳李凝禾吃饭的模样。 维持住矜持的模样，挺直后背，慢条斯理拿起筷子。 “哎呀！”乔温又把筷子放下捂住手腕。 语气一个没控制好过于夸张，乔温自己都被自己矫情的语调无语住。 不过看了眼李佳，她好像没发现这语调太假了。 “你怎么了？”李佳过来看她的手。 “我的手前几天扭了一下，现在还有点痛。”乔温转动手腕，抬眼观察李佳的表情，“这几天虽然日常生活没问题，就是写字的时候有一点点别扭，字体丑了好多。” 原来字体不一样是因为手受伤了。 “你看过了吗？我带你去医院。”李佳起身就打算找包，“正好今天是周末，不要耽误了你上课。” 乔温一听要去医院拍片，心下一慌，赶忙找了个借口。 “我没事，我已经在学校医务室看过了。医务室老师也说只是轻微的肌肉拉伤，这几天不要搬重物就行。” 李佳决定的事当然不会这么轻易被说服，直接到房间里找病例卡。 好在这时候她放在桌上的工作电话响起来，乔温一看到来电显示“张总”，冲着房间里大喊。 “有紧急工作找你！” 倒确实是紧急工作，李佳接通电话后得知昨天交的终稿还有需要修改的地方，把病例卡放在桌上让乔温自己去医院，就抓过车钥匙匆匆出门。 听到关门声，乔温终于长长松下一口气瘫坐在桌子上。 昨晚她发现自己的桌子被收拾过，就觉得不对劲。 在房间里对比了半天，确认李佳翻过她为李凝禾特地记下的专业课笔记。 这笔记本内容倒是没什么，就是乔温想到李佳会不会发现字迹的不同。 她马上就给李凝禾打电话，两个人连夜想出了这一出应对策略。李凝禾顺便把自己周末的作息详细告诉了乔温。 “周末还这么早起，你妈真变……” 乔温把最后“变态”两个字咽了下去，转个话题提醒李凝禾：“我周末不到九点半不会起来，你可别出去太早，我爸妈就在外面。” 好在此刻李佳应该已经相信她俩临时想出来的借口。 “我要跟你妈斗智斗勇到什么时候？”乔温半无奈半撒娇的语气跟李凝禾打电话，“要不我试试去学校重新申请住宿？” “嗯……也不是不行。” 李凝禾在电话那头给乔温出主意。 “要不你直接跟我妈说因为这个专业要学五年，而且学完了基础知识需要经常去实验室实践，还是住在学校会比较方便。不知道我妈会不会同意这个说法，如果不行，我就再想想办法。” 没想到李凝禾会是这么通情达理好脾气的人，乔温第一次见到李凝禾的时候，还以为她这么明艳美丽的长相，会配上一副娇纵的性格。 原本只是想发发牢骚，但是没想到李凝禾一直在帮她出主意，反倒让乔温不好意思起来。 “没事没事，”她大咧咧得笑，吐了吐舌头，“我最擅长的就是和长辈相处了。以前过年的时候，我可是凭口才在一众亲戚的小孩中拿到了最多的红包。我一定能和你妈好好相处。” 李凝禾躲在阳台上压低了声音给乔温打电话，听到她这话依然皱眉满脸担心。 阳台门在这时候被拉开，殷巷红拿着洗好的衣服走进来，吓得李凝禾条件反射挂了电话。 双手拿着手机靠在背后，眼神因为心虚还在不自觉转动。 “嗯？你怎么了？” 殷巷红一眼就发觉了李凝禾的不正常，把晾衣服的架子摇下来，看向李凝禾问道： “你在跟谁打电话啊？” 她也只是随口一问，按照她对女儿的了解，八成又是嘻嘻哈哈糊弄过去。 没想到李凝禾被这么一问反而结巴起来，慌张得对她说：“我我我……我就是在和朋友讨论题目。” 殷巷红停下手中晒衣服的动作看过去，逼得李凝禾步步后退。 “不会是男朋友？”殷巷红被自己的脑洞惹急了，叉腰说道，“”你现在这个年纪还是读书最重要！马上就要高考了，不能分心！” “啪嗒——” 李凝禾原本扣在身后的手机掉落在地上，她不擅长说谎，还没想到说什么理由混过去，殷巷红自己帮她想了一个更离谱的。 “当然没有！”李凝禾这次回答得斩钉截铁，弯腰把手机捡起来就从阳台回去。 “那就好。”殷巷红又恢复了平时乐呵呵的神情，和乔温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阳台关掉的门又重新打开，她转头看过去，看到原本离开的李凝禾走进来帮忙一起晒衣服。 这个动作让殷巷红怔在原地，乔温平时让她洗个碗都要自己吼半天，今天不知怎么这么主动做家务。 殊不知李凝禾以前在家的时候，帮着做家务已经是常态，她并没有意识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两个人一起从阳台上走出来，殷巷红看着李凝禾走进房间后才来到乔正明身旁，戳了戳正在练书法的乔正明。 “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女儿最近有点不对劲？” 第二十八章 直白的关心 乔正明把最后的笔画笔锋一甩，停笔往乔温的房间看过去。 大门紧闭，门口挂着乔温今年年初做得小木牌，上面写着“内有小仙女，正在休息中”。 殷巷红想把这块牌子拆下来很久了，每次都是乔温躲到他爸后面，让乔正明来当说客。 把手中的毛笔放下，乔正明问：“哪里不对劲？” “你没发现她自从那次考试突然排名上涨后，整个人就跟以前很不一样了吗？刚刚还帮我一起晒衣服。她以前哪儿会主动做家务啊！” 殷巷红瞪了他一眼，碎碎叨叨骂道：“整天不是捧着个报纸就是抱着宣纸，每天都不知道关心家里情况。” “好好好，”乔正明摆手认输，哄着妻子说，“那你说怎么办？” “我要是知道怎么办，还用得着来问你啊！” 李凝禾一出门就看到乔温爸妈斗嘴的场景，手里拿着空杯子愣在门口，满脸看起来不知所措。 在家的时候，在她很小时候的印象中，爸妈在离婚前经常吵架吵得邻居报警。每次吵起来就地动天摇，她躲房间的角落里捂住耳朵听外面不断出来咒骂声和砸东西的声音。 李凝禾一出来，就看到殷巷红拿起乔正明的墨砚往桌上一拍。 理所当然认为他们俩跟自己爸妈一样，会恶语相向。 把空杯子捏在手上，走过来视线在两个人中间流转两圈，用认真到诚恳的表情说道：“爸，妈，有什么矛盾可以告诉我。 她的家庭已经无法挽回，但是可以尝试拯救乔温的家庭，就当报答乔温和她爸妈对自己挺好的。 李凝禾在脑海中演完了一出家庭伦理连续剧，人生中第一次鼓起勇气想要调节长辈矛盾。 见她这么严肃的表情，殷巷红和乔正明愣在原地。 “看起来这孩子是当真了。”乔正明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马上和殷巷红手勾着手说：“没事，我和你妈斗嘴呢。” 见李凝禾再三确定不会吵架后，才听话回到房间里。 听到轻轻的关门声后，乔正明捂住额头紧紧盯着卧室门，对殷巷红说：“这下我看出来了，小温确实有一点不正常。” 殷巷红满脸忧愁叹口气，开始反省：“是不是我们逼她太紧了，要不要跟她谈谈心？” “你之前那家烧香的寺庙在哪里？”乔正明把砚台和宣纸都收起来，转头对她说，“这个周末我们以一起去庙里祈福的名义，带小温出去散心。” “也行。”殷巷红认同了这个观点。 晚饭时和李凝禾说了这件事，她拿着筷子的手定住，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让我考虑一下。”吃完后留下这句话就回到了房间里，悄悄给乔温打电话。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才能自然一点。 留下饭桌上的乔家父母更加担忧，连看电视都没了心情。 “你看！”殷巷红焦虑得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以往我们每次说出去，无论是寺庙里还是回乡下，只要不让她周末盯着考卷学习，她都是很高兴的。怎么这几天性格差异这么大，不会是逼太紧学傻了？” 还不知道门外两个人焦虑的神情，李凝禾坐在书桌前却感到内心一阵温暖。 她以前从来没感受过这么直白的关心。 “那你就去呗，”乔温咬了一口苹果走在楼下，手里还提着垃圾袋，“我妈经常会去礼佛，也总是想带家里人一起去，不过我和我爸都没兴趣。你要是陪她去的话，她应该会很开心。” 乔温把垃圾袋扔进垃圾房后，忽然听到一个细微的声音。 若有似无就在身旁，像是小猫的叫声。 “我这儿有点情况，先挂了啊。” 挂断李凝禾的电话后，乔温捂住口鼻在垃圾房里找了一圈，才在角落里发现一只小猫。 看起来刚出生才几天，还没睁眼弱弱得蜷缩在地上，身上毛发湿漉漉的，还黏黏糊糊贴着酸奶。 要是今晚没被人发现，估计就会悄无声息得死在垃圾房里。 “小可怜，你怎么在这儿？”乔温用纸巾把小猫捧起来，还有一点余温和气息。 她从垃圾房里出来，准备用手机搜索最近的宠物医院。 又听到不远处的社区花园中有小孩吵闹的嬉笑声，中间夹着隐隐猫叫声。 乔温心中存疑，捧着小橘猫走过去查看。 就看到小花园的沙滩空地上，有几个小孩正在用沙子扔来扔去，沙子里还有两只小猫。 一白一黑，跟她手上这种受伤的小猫差不多大。 其中一个穿红衣服的小男孩在沙地里玩了一会儿后，不小心把地上的水瓶踢翻了也没管，又捡起地上的树叶想要覆盖在那两只奄奄一息的小猫身上。 “杨天天！”不远处有个三十多岁带着豹纹丝巾的女士怒吼着叫他，“你喝水了没有？” 乔温原本以为，这豹纹丝巾女人会怒呵小朋友折腾小猫。没想到对方只是因为他把水壶打翻而觉得生气。 说完又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和另外几个家长嗑瓜子聊天。 乔温本就听力异于常人，这几位翘脚聊天的家长时不时发出尖锐的笑声，这高分贝的声音更是冲得她耳朵疼。 烦躁得甩了甩头，想要穿过树丛走过去，又听到小男孩仰天疯了般尖叫一声，捂住手指从沙坑里跑出来。 那个叫杨天天的小男孩可能因为常年在外面玩耍，所以看起来皮肤黝黑，头发剃得很短，两侧发髻还设计剃了一个勾子的造型。 杨天天原本手中还把小白猫从沙坑里硬拉出来，换在两手中扔来扔去。 站在他旁边的小女孩也凑过来，手中举着一盒牛奶。 “小猫咪不喝酸奶也不吃面包，要不要给它喂点牛奶？” 乔温感到太阳穴正在突突得跳，生怕这两个破小孩乱来把小猫玩死。 “你们两个不能这么动。” 乔温大喊一声走出去，小心把小橘猫捧在手心。 “这么乱来小猫是会死的！” 这一声让几个小孩齐齐转头。 忽然杨天天“嗷嗷”叫了一声，把手中的小猫就往地面扔。 第二十九章 有理有据 小白猫被扔到了地上，原本还在扯着嗓子喵喵叫，一下子就没声了，也不知是死是活。 杨天天的手上多出了一道血痕，是被小猫吃痛抓得。 他后退了一步，脚下不稳，差点一脚踩在小白猫身上。 另一旁的小女孩把原本还拿着牛奶硬要喂黑猫，听到杨天天的动静，把牛奶一放就把黑猫埋进沙子里。 还露出一副天真无邪的表情，对黑猫说：“你是我的哦，先在这里乖乖等我回来。” 乔温一个跨步上前，在杨天天快要踩下去的瞬间把他推开。 她在推开的瞬间，感到这个小学生用一种狠戾的目光朝自己瞪过去。 只有近距离的乔温能感觉到，他刚刚摇摇晃晃站不稳的样子，并不是真的，分明是伪装好了故意想要踩下去。 乔温盯着杨天天手上的红痕，很难不怀疑这个小孩是在扮丑。 “哎呦！杨天天你怎么了！”豹纹丝巾女人看到儿子被猫抓伤了，大惊小怪呼出声跑过来。 抓起杨天天的手就左右翻看，边抱怨边咒骂道：“我早就说了不让你碰这种脏东西，这些猫啊狗啊身上都是细菌。你都被这畜生抓出血了，你知不知道打疫苗要多少钱啊！” 她说得难听，嗓音又尖，一通嚷嚷下来刺得耳朵疼。 杨天天也没就这么乖乖挨骂，他妈妈说一句他就顶一句，两个人越吵怒气越甚。 乔温没有理会身后大呼小叫的母子，她跑到沙坑里把剩下的小黑猫也抱进怀里。 脱下外套把三只小猫都兜住，不想多参与这里的纠纷，想要先去附近的宠物医院。 正在准备离开时，被那个小女孩看到，抓住身旁的大人就叫道：“奶奶！有人偷我的猫！” 孩子奶奶看乔温怒瞪过来的眼神，和一身昂贵衣服，就知道她应该是家世不错，所以暂且不想跟她争吵。 帮小女孩擦眼泪劝说道：“几只野猫有什么好玩的，而且看起来都快死了。明天奶奶给你去再抓几只生龙活虎的，随便你怎么玩。” 这句话让乔温成功气得走不动道。 明白即使她今天把这几只小猫救了，明天依然会有别的动物遭殃。 在他们眼中，对其他生物根本就没有敬畏之心。 正在这时，豹纹丝巾女士也因为儿子跟自己顶嘴觉得生气和丢面子，想要找个台阶下。 她把目标对准了无辜的动物，一脚踹向原本趴在不远处台子上的一只三花猫。 好在没踹中，三花敏捷躲开浑身炸毛，一转身躲进了灌木丛。 这女人骂骂咧咧说道：“我们小区就是野猫野狗这种畜生太多了，才让小孩子们都玩野了。再说了，这些畜生停留在住宅区很容易吓到小朋友。” 她伸出一根手指教育儿子说：“杨天天，你要是再不回去好好做作业。我就去举报物业，把这些动物都消灭干净。” 杨天天气得弓起了背，但是这次终于没敢顶嘴。 “啊！不要不要！”小女孩听到后开始又哭又闹，“奶奶，我要玩小猫咪，你现在就去给我抓！” 乔温收紧手中的外套，克制住没有一巴掌朝这个熊孩子拍过去的冲动。 勾起嘴角蹲下身，对这个小女孩勾了勾手说：“小朋友，你知不知道想这种流浪猫身上是有病菌的，不能随便乱碰的。不然你的手摸完小猫又摸在自己身上，会生病。或者跟那个哥哥一样……” 她手指向杨天天说：“会跟他一样万一不小心被伤到，就要去花好几千打好多针的狂犬病疫苗，这是一种很危险的事情。” 听到这句话，豹纹丝巾女士脸色阴沉，为自己即将失去金钱而迁怒不听话的儿子。 孩子奶奶以为乔温是帮她一起劝说的，配合乔温的话说道：“对啊，对啊，这个阿姨说得是。” 下一句乔温话锋一转，站起来对小女孩说：“还有一个道理，你家里的长辈可能没人告诉你，那么今天由我来跟你说。” “首先，你刚刚在沙坑旁和家长又吵又闹的样子非常难看，是一种没素质的表现。” 小女孩从小被宠溺惯了，没听过这么重的话，神情一下子就耷拉下来想要哭。 孩子奶奶看到她这个表情心疼得不行，转而埋怨乔温说：“你是谁啊？你凭什么骂我的孙女。” 乔温根本没理她，更大扯大了嗓门说道：“还有，小猫不是你的，你要养就好好养，不想养就不要动。你这种把小猫埋在沙子里当玩具一样的行为，会直接害死他。如果被学校里的同学或者老师知道了，他们也会瞧不起你。” 有理有据说了一堆，成功把老太太唬住了几秒。 很快又反应过来，把自己孙女往后拉，挡在乔温面前。 用粗槁的手指毫不客气指向乔温脸上，说道：“你这人说些什么乌烟瘴气的话，来吓唬我的宝贝孙女。” 乔温丝毫没有被吓到，她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可是凭借一口精湛口才吵遍全校无敌手。 朝老太太弯起眼角，露出一脸无辜的笑容说：“小朋友没有是非观您也没有吗？那您几十年不是白活啦？” “你……”老太太眼看吵不过她，干脆双手一拍膝盖撒泼，“哎呦！你怎么侮辱老人……” 而乔温不知道的是，在她气不过争论的时候，树荫下有一辆车经过，没有直接开进地下停车场，而是找了个空地摇下车窗一直盯着。 李佳从公司回来车子刚开进小区就看到这一幕。 心想自己女儿平时在家都憋着不怎么说话，跟人争起来倒是有理有据，逻辑思维和反应能力都很不错。 她按了熄火键，拔下车钥匙，准备开门过去。 只是李凝禾这温吞性格，注定了她再有逻辑也是秀才遇到兵。接下来的场面会越发不可收拾，她脸皮薄搞不定。 没想到眼前的女儿竟然仰天一声，叫得比老太太还响。 “啊呦！快来人呐，这里有位老奶奶要让大家来一起评评理！” 李佳顿住，这和她印象中腼腆的女儿天差地别。 李凝禾什么时候会这么大嗓音说话了？ 第三十章 气场强势 老太太也被乔温这一声先发制人震住，忘记说下面的话了。 等反应过来，已经陆续有好几个晚上遛狗的居民被乔温召唤过来。 乔温看向围观居民手中的遛猫遛狗绳挑了下眉，从刚才和这几个熊孩子家长争吵的时候，她就用余光注意到这一点。 附近有不少遛狗的居民，家里养宠物的人，对动物生死不会那么淡薄。这就意味着可能站在自己这一边。 老太太原本只是想吓吓乔温，毕竟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脸皮薄好拿捏，没想到她比自己更甚。 豹纹丝巾女士原本想把自家儿子拉走，没想到杨天天直接从他妈妈手中挣脱开，想要过来抱小猫。 被乔温紧紧护住，并不肯让他碰。 “这又不是你的小猫？”杨天天不服气，追过来想要抬手推人。 这个年纪的小男孩虽然不高，但是力气大，猛得这么一推差点推得乔温摔倒，手中的小猫发出微弱叫声。 杨天天推人不成，反而自己原地没站稳摔了了一跤。 他妈妈虽然嘴上骂骂咧咧不停，看到儿子摔了立马停下来，把矛头对准乔温。 “你干嘛推我儿子？”她指着乔温就想抓过她手臂推搡。 这女人又胖又壮，力气和杨天天如出一辙得大。 乔温躲闪不及，被她抓得手臂疼。 “既然你非抱着这几只猫不撒手，那就是承认这是你的猫了。”女人骂起来唾沫横飞差点喷到乔温脸上，“你的猫抓伤了我儿子，那就由你来给赔偿。我儿子要付的打针钱、精神损失费，和营养费就由你来出。” 乔温纵是再有吵架的逻辑，但是也抵不过无赖的说法。 并不想跟她多做纠缠，甩手就想离开。 “干什么，干什么！你想跑啊！来人呢，有人猫抓伤我儿子就想赖账！” 后过来的围观群众听到动静，光凭着豹纹丝巾女士的话，纷纷指责乔温。 “小姑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们养宠物的整天放小动物在绿化带玩可以，但是抓伤人后不能不负责。” “这样对其他的住户也是不安全的，这万一我孩子也被抓到了怎么办？” “各位误会了，”乔温顿时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不是我养的猫……” “不是你养的那就把猫给我，”豹纹丝巾女士把杨天天的手抬起来，“我儿子的手伤成这样，人和猫总要有一个负责的？” 老太太原本被乔温气得说不上话，此刻看到豹纹丝巾女士说话占了上风。 忙跟着一起附和：“对啊，你不是很伶牙俐齿吗？怎么还耍赖啊。抓了人就想跑，可没这个道理。” 乔温侧过身子把小猫护着移到一旁，她自然是不想给的。 体质这么虚弱的小猫要是交到他们手中，可能都活不过今晚。 她突然有些后悔，之前要是直接走而不是为了争一口气和这些说话不着理的人争执。 深吸一口气想要解释，刚开口又被老太太和杨天天妈妈两个人轮番夹击堵住话语。 想要一种围观群众的灼灼视线下想要离开，又被紧紧抓住，甚至那女人故意推她。 周围的养宠人士和其他不喜欢小动物的人，也因为会不会受到攻击的问题逐渐开始争吵。 乔温脸色逐渐低沉，正在想如何脱身的办法。 正在双方争吵快达到最顶峰的时候，乔温听到有“滴”一声停车声，随后高跟鞋带着节奏感的跨步声走近。 转头看过去，李佳手上挎着包朝他们的方向径直走过来。 乔温看到李佳的瞬间，吓得眼睛瞳仁微微睁大。因为心虚，偏过头视线看向另一侧。 她现在跟别人吵架的样子，被李佳看到的话，势必后续会跟出很多麻烦。 走神使得她动作缓慢，拉扯间被杨天天妈妈狠狠往后一退。 正在这时李佳横叉在中间，正面对着杨天天妈妈，顺势一手抓住乔温的胳膊，让她站稳。 “您听我解释……”乔温轻声收紧抱住小猫的衣服，对李佳说。 却感到李佳右手轻轻在她背后拍了拍，以示安抚。 乔温一瞬间心领神会，安静闭上了嘴。 李佳气场强，又刚从商务谈判桌上下来，画着强势的浓妆。 横眼瞪过去，看得杨天天妈妈一时被压抑住，说话语气都弱了三分。 “……你是谁啊？” 李佳压根没有理她，拉着乔温的手臂翻过来给杨天天妈妈看。 乔温自己都没发现，拉扯间被这个留着红色长指甲的女人划伤。 “我女儿手臂上的红痕是你弄得。”李佳冷冷问道。 “那是因为我让她赔钱她不肯，你女儿养得猫抓伤了我儿子。”杨天天妈妈很快反应过来，鼻孔朝天说道，“既然你来了，那正好把钱赔给我。” “啊……是这样啊。”李佳淡淡说道，从包里拿出手机对她说，“赔钱当然可以，你开个价。” 杨天天妈妈心中一喜，碰到了一个用钱息事宁人的冤大头。 刚打算狮子大开口，就听到李佳接着说：“当然一码归一码，我女儿受伤的部位，你们也要赔偿。我会找我的律师来跟你对接，你有什么诉求都可以跟他说。” “什么律师？”老太太冒头凑过来。 “打官司不就是需要律师吗？”李佳轻笑一声。 看了眼乔温手中蜷在一起的几只小猫，又看向老太太说：“不过从你们起争执起，我就停车在那儿了，发生了什么我的行车记录仪也都拍到了。” 小花园的动静吸引了不少人围过来，李佳眼神扫了一圈周围的人说：“来得早的人可能已经知晓了部分原因，这几位小朋友和家长把小猫抓来抓去玩得奄奄一息，这才被小猫抓了一下。我女儿看不下去想要救助，却被她们拦在这里不放人。” 李佳点到这里就及时停下，没再继续说下去。 乔温还想开口补充，被李佳拉了一下衣服暗示闭嘴。 “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即可。”李佳靠近乔温耳旁轻声对她说。 听到事情的全部真相，围观人群的议论声一下子就爆发，直直对往那几个熊孩子。 第三十一章 你不记得了吗 在场的围观人群，特别是家里有宠物的人们，听到熊孩子们快把流浪猫当玩具玩死了这句话，就义愤填膺矛头对准杨天天他们。 又回想起杨天天妈妈非要让乔温赔钱，还不对她动手推搡的泼辣样子，越想越不是滋味。 “这几只小猫才这么点大，要不是这几个小孩非要去抓了玩，也不至于被猫爪勾到。” “明明是自己先去招惹，惹完了被抓到又要讹诈别人赔钱，怪不得什么样的人教育出什么样的孩子。” 人群中有个牵着狗的阿姨言语用词激烈，惹得杨天天妈妈不爽追着骂过去。 找到对方的位置后，两个人骂得更加激烈，周围的其他居民想拉都拉不开。 气得遛狗阿姨叉腰扬手和杨天天妈妈对骂后，把她在这里看到的事情发到了业主群。 有几个围观的居民不想惹事，没有当场出声。在看到群里的讨论后，纷纷附和。 还有人悄然发了一张乔温来之前的情景，视频中几个小朋友硬是从一只三花猫身边把这几只小猫抢过来，还用鞋子踢走猫妈妈。 随后就把小猫放在沙堆里往它们身上泼沙子，过了一会儿又拿出自己书包里的酸奶，从吸管中挤出酸奶想要喂小猫。 看到这里，群里已经分成两派剧烈争吵起来。为了这几个孩子的行为到底是孩童无知还是人性本恶，又牵扯到了孩子的教育问题。 乔温借着李凝禾的微信账号匆匆瞥过一眼。 原本一天都说不了几句话的业主群，在短短几分钟内瞬间刷了几百条。 杨天天可能觉得他妈妈这幅要动手的泼辣样子丢人，气鼓鼓得拿起书包就飞快跑开。 他还没走出多久看到一个认识的小男孩，正提着从超市里买的购物袋和爸妈一起往家里走。 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跑过去，想要和朋友一起玩。还没等他跑进，对方父母已经拉着孩子快步走开，并没有回应他。 周围的一切变得往混乱方向持续发展，乔温心中倒是没有出了口恶气的畅快感。 李佳自从言辞凿凿说完一通后，就安静站在原地。 路灯被高耸浓密的合欢树影挡住，灯光见缝插针，明暗交界在此处模糊。 李佳站在树影下，乔温看不清她的表情，正犹豫要不要跟她说一声再抱着小猫去宠物医院，忽然感到脚边有毛茸茸的触感。 那只不怕人的三花猫又在她脚边转圈，用尖细的嗓音不停叫嚷。 “你是猫妈妈吗？”乔温意识到这一点，想要蹲下让它闻闻小猫。 怀中的三只小猫叫声此起彼伏，乔温看到不远处有个穿着针织衫的姐姐拿着一个航空箱走过来。 “需要帮助吗？”针织衫姐姐把航空箱放在地上，对乔温说，“我看到了群里消息，这是我家猫猫不用的航空箱，想你可能需要这个，我就带过来了。” 原来是小区里的爱心人士。 乔温紧绷了很久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松懈，把小猫连带外套都放进航空箱里。一直围着她脚边转的三花竟然自己跟了进去。 “你还要弄到什么时候？”李佳语气明显不悦，“既然有人来接手了，就交给别人来做。” 李佳不停看着手机中的时间，在转身前最后对乔温说了一句：“上车，跟我回去！” 虽然不知道这对母女发生了什么，提着航空箱的女生见如此情形，对乔温温和笑了笑。 “那接下来交给我。”女生性格很好接过乔温手中的航空箱，却没有抽得动。 乔温没松手。 她转身走向和李佳背道而驰的方向，直接快步往小区外走，打车去了宠物医院。 “不要紧吗？”针织衫女生也跟着一起上车，“你妈妈看起来很生气。” 乔温没说话，她手肘靠在航空箱上，歪头安静看向窗外。 从小区门口打车到宠物医院也不过只是一个起步费的价格，乔温把小猫带进去做了个检查。 在等检查结果的途中，又抱出那只温顺的三花母猫。 “等检查完，它身体没问题的话，我想找个时机给它绝育。” 乔温的语气礼貌客套却生疏，俨然一副求助陌生医生的样子。 站在他对面的宠物医生愣了一下，看向她的神情略显奇怪。 “猫妈妈身体怎么样？”和乔温一起来的女生问道，“她是不是生病了？感觉都不亲近小猫，还是因为小猫沾染了气息不要它们了？” 值班医生戴着手套仔细检查后，得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结论。 “这不是猫妈妈。” “怎么可能？”乔温听后也觉得诧异，“它刚刚见我抱着小猫一直在我腿边蹭。” “嗯？” 值班医生轻轻哼了一声，用一种更为疑惑的眼神看向乔温。被这个眼神盯着有种莫名心虚，乔温偏过了头。 他手指向小三花一侧的耳朵说道：“这只母猫已经绝育了，还是你带过来的。围着你转可能不是因为小猫，而是因为你经常喂她。你不记得了吗？” 问话的语气很淡，带着谈笑说话的轻松，乔温却一下子绷紧后背。 她问了李凝禾很多细节，但是依然充斥着很多遗漏细节。 和乔温一起来的针织衫女生也转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乔温很快恢复神情打哈哈说道：“可能我没认出来，流浪猫咪都长得差不多。” 话音刚落，检查台上的小三花就热情贴着乔温手指，明显跟她很熟。 把几只小猫放在医院检查休养，乔温付完了钱才又和另一个女生重新离开。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脱下手套刚洗完手，就接到了一通电话。 “我女儿又带动物过来了？”李佳的语气颇为无奈，“后续费用还是从我这里出，不用告诉她。” 她现在落地窗旁抱肩往下看，在家的时候她总是会以这种姿势在楼上看李凝禾回家。 “对了，”快挂电话的时候，宠物医院医生手指轻轻点在手机壳上，对李佳说，“你女儿今天看起来有点异常。” 第三十二章 可能合得来 宠物医生把刚刚发生的小插曲详细说给了李佳听。 他对李凝禾的印象很好，这个说话轻轻柔柔的女生总是会带着受伤的动物来，用自己的零用钱来付医药费。 只是救助一只动物的医药费不便宜，李凝禾看到很多受伤的猫狗却帮不了。 直到有一天李佳也来到这家宠物医院，悄悄把李凝禾剩下的费用结清，但是提出来一个要求。 “就说你们医院出了一个全包套餐，对流浪动物有优惠。钱我会结清，让她别老把心思放在你们这里，就说你们会揽下就行。” 明明是很关心她女儿，不过这个小姑娘好像完全不知道她妈妈在背后做的事。宠物医院的医生这样评价道。 所以他也会经常联系李佳，告诉李凝禾每次来他们医院的情况。 电话最后还不忘提醒一句：“你女儿可能看起来是忘性大了，我之前也有个同学，一开始是总忘东西，后来越来越严重才查出来精神出现了问题。最好了解一下她最近有没有什么其他异常。” 其他异常？ 李佳扶住窗户往下看，正好看到乔温和另一个女生道别后，从外面回来。 快走到单元楼下的时候，乔温顿住脚步弯腰盯着某一处。 李佳从楼上的角度看不清她在做什么，刚准备下去看看生怕她身体不舒服，就看到乔温又重新站起来，脚下把一颗毛栗往单元楼旁的灌木丛踢过去。 她停下来就是为了这个事？李佳微微皱眉。 她回忆了一下刚才在小花园和那几个熊孩子父母争执时的场景，感觉这几天女儿的性格确实有些反常了，而且是从头到尾的异常。 视线再往下，乔温已经走进了单元楼，看不见她的身影。 李佳拿出手机想给认识的一位心理医生打电话，手指在拨通键上停顿几秒又放下。 “需要先了解她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再说，”李佳轻声低喃，看向李凝禾的卧室，“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会把心事都写在日记本上。” 乔温近段时间都在家里，李佳决定等待一个她出门的时机，偷偷潜入她房间找寻日记。 家门在这时被打开，李佳把满屋的灯全都打开，乔温回家的时候依然觉得有种暗沉沉的压抑感。 她刚刚拒绝了李佳直接回去的要求，还不知道对方会怎么骂人。 “李凝禾，你过来。”李佳坐在沙发上两口。 乔温这次没反抗，顺从低着头走过去，准备左耳进右耳出，忍耐几分钟就开溜。 “你知道你刚刚犯了什么错吗？” 果然问得是这句话，乔温在心中吐槽了一句。她懒得去想，直接回答了一句：“不知道。” “对付那些说话不讲理的孩子家长，你既然停下来和她们想掰扯清楚，就不能中途停下。” 嗯？乔温抬头看过去。 原来李佳说得是这件事，她还以为李佳会是息事宁人宁可受委屈也要保名声的类型。 “在你过去和她们吵没多久，我就已经看到了。”李佳双手都靠在桌上，转动食指上的戒指，“既然你已经找到了要反着一棋先行叫人，那么就不要再失了阵脚。不管对方说什么，都不能后退显得自己软弱。” 乔温眼神盯着李佳手中的戒指看，这戒指素净简约，被她挂在食指上转动，看起来并不是婚戒。 隐约觉得李佳并不是她之前一直以为得那样，蛮不讲理又控制欲强。 至少在脾性方面，可能会和自己合得来。 “知道了。”乔温的视线从李佳手指上收回，抬起头说道，“谢谢妈妈教导，那我先回房间收拾了。” 乔温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联系过宠物医生询问了小猫的事情，刚想把钱转过去，就看到对面医生发来医院正在做优惠活动。 “所以你只要把小猫放在我们这里就行，上次给的钱也够，不用过多担心。你还是学生，要好好学习哦。”宠物医生把李佳交代的话都说完，长叹一口气。 心中感叹从来没碰到过这种事，不过因为他个人的原因又乐意帮忙。 乔温看完后满脸茫然道谢，退出了聊天界面，又给李凝禾发了一条信息。 “感觉我再在你家住一段时间，会和你妈妈相处得不错。”乔温噼里啪啦打字，“对了，你妈妈喜欢吃什么，我周末出去给她买一点。” “发生了什么？”李凝禾惊讶于她态度的转变。 乔温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绘声绘色全打了过去，李凝禾听完也略有些诧异。 可能因为她从不与人起冲突，所以之前的李佳从没教导过她这些。 “红豆榛子糕，老字号的那家，我妈不怎么爱吃糕点，但是对这个情有独钟。不过这家店平日里四点就不卖了，我以前一般都是周末早点去排队。”李凝禾说完后代替感谢，“谢谢你，还帮我妈妈买点心。” “这有什么！”乔温笑嘻嘻回，“你不是也陪着我妈去店里拜佛吗？” 她永远都一副乐天的样子。 乔家拜佛的日子选在了周六早上。 李凝禾记得乔温在聊天时抱怨过一句要早起，因为担心乔家爸妈会等待自己，李凝禾早早就起了床。 乔正明和殷巷红收拾好东西准备把女儿拖起来，一打开门发现房间空无一人，李凝禾已经端着蒸好的包子走出来。 惹得乔正明和殷巷红面面相觑，用眼神交流得出一个结论。 确实该带她去散散心，乔温最近乖得反常，一看就是压力太大。 临近月半，寺庙里人满为患，李凝禾跟着殷巷红往里走，脑海中反复确认乔温教她的流程。 来到供香处取好香烛和香杆，跟着殷巷红在人群后缓步移动。 学着殷巷红的样子用香烛把香杆引燃后置于烛火堂内，又面朝大殿的大门，来到菩萨圣像前举香齐眉，肃立合掌。 殷巷红在一旁默念什么，李凝禾没听清。 她小心谨慎跟在后面模仿动作，不让自己因为生疏而起疑。 起身的时候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第三十三章 也不看看她是谁 确切得说不算是熟悉，只是在学校里见过认识的关系，不过对方曾经救过自己一次。 后来她悄悄打听过，只知道对方叫梁彦，是跟她同系的男生。多余的消息李凝禾没有打听出来。 她没有可以打听的朋友，他们也只是萍水相逢的关系。 李凝禾侧头看过去，梁彦正穿着寺庙里统一的马甲，捧住一箱纸盒往寺庙后面的仓库那里搬，很快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 看起来是来帮忙的志愿者。 “温温，温温！”殷巷红叫了两声把李凝禾唤回神，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挤挤攘攘都是人，分不清她在看什么。 “有你认识的朋友？”殷巷红问。 李凝禾摇头，从蒲垫上站起来，走过去勾住殷巷红的胳膊往外走。 “那倒没有，只是走神了。” 殷巷红对于她这个贴过来的动作自然接受，拍了拍她的手背说：“拜佛的时候可不能走神，” 这个动作是乔温跟她交代的事情，说是她经常对妈妈做得动作。 李凝禾以前从未对李佳有如此亲近的动作，和殷巷红母女情深手拉手往下走的时候感到一丝僵硬。 背挺得笔直，走起路来下意识同手同脚。 “你爸怎么还没来？是不是找不到停车场了。”殷巷红站在原地打了几通电话都显示无法接通。 她让李凝禾站在院子中间的百年榕树下等着。 “我去找你爸爸，你就在原地别动，也别跟陌生人走。”殷巷红留下这句话就去停车场。 李凝禾看向站在自己身旁抱着小熊玩具的女孩，几分钟前听到小女孩的妈妈也是这么交代她的。 榕树的位置就在正殿前，是整个庭院最明显的位置。 不少点燃香烛后举香拜祭的人群经过这里，李凝禾看到小女孩被她妈妈接走后过了好一阵，殷巷红都没有回来。 胳膊忽然被人抓住，李凝禾在毫无防备间整个人都被往后拉。 那一瞬间她脑海中闪过了三部刑侦片五部恐怖片，顺便默念了六遍阿弥陀佛菩萨救我。 就在转身的时候，看到了抓住她胳膊手的人，正是梁彦。 “你这是什么表情？”梁彦看着李凝禾满脸苦大仇深，忍不住在张口的刹那问道。 梁彦用一副陌生的眼神看向她，李凝禾这才想起来，她此刻正在乔温的身体中。 见李凝禾站定，梁彦又很快松手，指向她的身后说：“刚刚有位老太太没看路，差点把香烛点在你衣服上。” 说完这句没等李凝禾跟他说话，梁彦又提起一箱子金箔往前院走。 走了几步停下来，用疑问的神情转过身问她：“你认识我吗？” 是她的眼神没控制好暴露了吗？李凝禾心中一紧。 “你是寺庙的志愿者，不是吗？”她聪明顾左右而言他。 听到这话，梁彦愣了一下。 “也是。”说完他又加快步子离开。 在梁彦走后没多久，殷巷红和乔正明就跑了回来。 “你爸找不到停车位绕了好大一个圈……”殷巷红嘴上还在念念叨叨，注意到李凝禾的出神，“温温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李凝禾收回视线，弯起眼角笑道，“我们走。” 在寺庙中又待了一个上午，排队领了素面后，他们才和逐渐消散的人群一起离开。 到了停车场找到车位，乔正明提议道：“这附近都是度假区和公园，那下午我们去找个地方郊游。” 李凝禾坐在车子后排，其实已经感到疲累，但是还是点头说好。多年来的性格原因，导致她不怎么会拒绝别人，带着一种小心翼翼得附和讨好型。 山路颠簸，李凝禾坐在后排，即使已经困意袭来也没有办法安然入睡。 她头靠在车窗玻璃上，思维总是会回忆刚刚在寺庙看到的梁彦，迷迷糊糊之间总想起一些很久以前的事情。 还是她刚到学校里的时候，李凝禾作为班上少数的走读生，放学后第三次拒绝了其他同学的逛街邀请。 她能明显感觉到，因为多次拒绝，其他人对她的态度正在越来越冷淡。 从学校回家的途中，也忘了是从哪段路开始，李凝禾总感觉身后有人跟踪自己。 她匆匆加快脚步越走越快。回头看了几眼，虽然空无一人，但是不安的感觉没有消失。 李凝禾想要往人多的地方走，走进最近的一家便利店转了一圈，听到身后没有别人跟过来才松下一口气。 随便买了几瓶饮料准备离开，过度紧张让她总是走神。 在失魂落魄走出便利店想要去路边打车时，忽然被人拽住包甩进一道小巷里。 就在那惊险的一秒内，李凝禾惊叹自己这个时候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她的第六感果然没错。 李凝禾被甩进了一处陈旧的社区公园，直接摔到了地上。锻炼的转盘和摇步机都已经生锈斑斑，野草从石阶中冒出来肆意生长。 手臂被凹凸的石阶划破，传来一阵剧痛。 站在李凝禾面前的是一个看起来又胖又壮的男人，站在树影下李凝禾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看到直接原本背着去上课的托特包被他拎在手上，直接倒过来，在翻寻值钱的东西。 气急败坏把书和材料扔了一地，只翻出一部手机和一张交通卡。 骂骂咧咧说着李凝禾听不懂的话，见拿不到钱，又想对李凝禾动手动脚。 李凝禾做出架势想要躲闪，对方手在距离碰到自己半米处，忽然被人抓住衣领往后甩，也重重四脚朝天摔在地上。 抬头往上看，李凝禾看到刚刚便利店那个年轻的收银员男生朝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与此同时一脚往男人胸前踢过去。 男人手撑着青砖地想要爬起来，又被踩在手掌上。 眼前有白光一晃，看到一把瑞士刀贴在自己脸庞。 对方卫衣的帽子拉得很低，看不清楚面容，只听到他说：“也不看看她是谁，就敢招惹她。” 谁？她自己吗？ 李凝禾被对方这个故作玄虚的说法惊到，疑惑得眨了眨眼。 第三十四章 暗格暴露 瑞士军刀从脸颊一路滑到脖领处，最后落在对方的耳畔轻轻划了一道。 明明只是出了一点血痕，这个刚刚还对李凝禾凶神恶煞的男人发出杀猪一般叫声。叫得李凝禾耳膜都被震得疼。 哪儿还来得及顾忌李凝禾是谁，只知道他今晚惹错了人倒了大霉。 踩着男人的脚松开，抽得间隙对方连滚带爬就跑开了。 李凝禾见危机解除，才长叹一口气走出来把地上凌乱的书和笔记本都捡起来。 其中一本知识习题，是李佳非给她塞在包里的，尽管李凝禾提醒了很多遍，她不是在上高中。 知识习题在被扔出来时破了一个角，李佳小小纠结了一下，多撕了几页扔进公园的大垃圾桶。 男生全程没说话，也没有离开，就这么看着自己小小叛逆了一下。 “看什么？”李凝禾终于没忍住抬头问过去。 在路灯下看清了对方的脸，确实是刚刚在便利店的收银员。看起来很年轻。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大。眉眼间并不凶悍，反而长得很好看。 帅到如果是街上偶遇，可能会愿意多看几眼的程度。 “看你怎么不哭。”对方这么回答她。 这下轮到李凝禾无语，她收拾好包重新背在身后，捡起地上的瑞士刀递过去。 “这个给你。”男生没有抬手接，扬起下巴对李凝禾说，“这是你的。” “给我防身？”李凝禾把这把瑞士刀拿在指尖轻轻摩拭。 她在心中模仿出挥刀的动作，但是面上不动神色。 “刚刚你买饮料付钱的时候，我顺便给你拿的。”男生摊手，用一副无辜的眼神看向他，“你付钱的时候都没看，已经付过钱了就是你的。” 李凝禾：“……” 合着看她在这儿冲业绩呢。 她转头往四周环顾，见没有公园的摄像头松了一口气。 男生见她这个动作，又看了眼垃圾桶的方向，故意问道：“怕家里人顺着监控找到你扔书？” “那倒不是，”李凝禾把自己付钱买的瑞士刀放进包里，走到他面前指了指他的手说，“出手那么重，如果对方顺着监控追究起来属于故意伤害罪。 李凝禾说完自己被这个有些荒诞的理由笑到。 见她这个神情，男生愣了一下。 在学校的时候，他从没见过李凝禾有这么生动的表情。她永远有种淡淡的距离感，不会过分笑，也没有多余的神情。 “你在学校不开心？”他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李凝禾察觉到这一点问道，“你也是我们学校的？” 男生很轻得笑了一下，他没有直接回答。抬手看了眼时间，没再跟她多说话准备离开。 灯光昏暗，李凝禾却发现他的表带和表盘格格不入，看起来像是两个不同的手表拼接而来。 “我要回去上班了。”他抬手随意甩了甩，“再不回去被店里监控拍到擅离职守，可是要扣钱的。谢谢你今晚冲得业绩，拜拜。” 李凝禾看向手里的瑞士刀，跟在后面想要追过去。 不过在对方感觉到自己跟随的脚步声停下来时，她有顿住脚步不再往前。 后来李凝禾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刻意留心，终于在人群中看到了他。 其实并不难找，他就在自己不远处隔着四五排的位置。李凝禾没敢向别人打听，她隔着嘈杂的人群竖起耳朵听他们讲话，才听到这个男生叫梁彦。 只不过从此之后李凝禾没偶遇过他，她可能是偌大校园唯一一个形色匆匆的人。 偶尔路过那家便利店看到收银员，已经换成了一个四十多岁的阿姨。 再后来针对她的流言四起，这个让李凝禾本就厌恶的医学院令她更加排斥。 车轮被山路颠了一下，李凝禾靠着玻璃昏昏欲睡的脑袋一下子撞上去清醒过来。 抬头往外看，已经快开到了山下的古镇。 手机一闪一闪冒着提示灯，李凝禾打开看过去，有一条乔温发过来的信息。 “是这种红豆榛子糕吗，还是这种？”乔温拿了两盒相似的糕点拍照过来。 最后纠结了两分钟又发了一条说：“我都买了！” 乔温捧着两盒糕点回去，转动因为排队时间过长而僵硬的脖子。 路过宠物医院的时候进去看了一眼，耽误了一段时间。 昨晚她旁敲侧击打听了李佳的行程安排，打听到今天白天她要去公司加班开会，不用担心会不会晚回家被她骂的问题。 只是她打听的语气太过生硬明显，一眼就被李佳识破，顺着她的话题说自己要去开会。 李佳一早出去开车在小区里转了一圈，很快又回来。 重新回到家里，果然看到乔温不在。 把包随手放在玄关处，李佳径直走进了李凝禾的房间。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日记里写了什么？最近发生了什么让你性格转变这么大？如果有需要的话，妈妈可以出手帮你。”李佳喃喃自语，在李凝禾的房间里小心翻找。 抽屉里都翻寻了一圈，最后找到了乔温放在床下的箱子。 箱子上了锁，李佳怎么试了很多办法都没有打开，也没有在附近找到钥匙。 心中疑惑更甚，还带着一丝隐隐怒火。 家里只有两个人，在房间里放着一个带锁的箱子，就是为了防自己用的。 抑制不住的怒火转化成了一种执念，李佳放下小心翼翼的姿态，在房间里直接到处翻找，非要把这把钥匙找出来，看看箱子里藏得什么东西。 在搜寻到书柜的时候，李佳眼尖发现了奖状后的书橱柜面有一点异常。 小小得凸起了一块，如果不是自己紧紧盯着找寻那么仔细，根本不可能发现。 手指触碰到书橱柜面，确实和旁边柜面的花纹有轻微不一样。 李佳试着往前抽动，用力把这个暗格打开。发现里面藏着好几本关于化妆造型的书籍，安然躺在李凝禾房间最隐蔽的地方。 而这个书柜，竟然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被改造过，就为了藏她最反对让李凝禾去学的东西。 第三十五章 人生是自己的 乔温捧着糕点盒，蹦蹦跳跳从小区门口一路跑到单元楼下，看到一辆熟悉的跑车停在了这里。 李佳很少有把车停在地上的习惯，因为会有枯叶和污垢的困扰，她一般都停在地下停车场。 这次停在这里，可能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当然这也意味着，李佳现在在家里。 意识到这点后，乔温把糕点盒放在身后，想要制造惊喜。 却在一打开门发现了气氛的不对劲，房间里充斥着山雨欲来的低气压，李佳板着脸坐在沙发上。 客厅里只开了浅浅一层廊灯，李佳双手抱肩靠在沙发背，禁闭双眼神情晦暗不明。 乔温带着笑意走过去，余光瞥到茶几上的东西，忽然脸色骤变。 手上力道一松，两盒不同口味的红豆榛子糕掉在了地板上。 李佳面前的赫然摆着两本化妆造型书和一整套的化妆工具，乔温在李凝禾房间暗格里无意之中发现的教程书。 明明她已经重新放了回去，怎么此刻竟然被李佳发现了？ 听到声响后李佳转过身，冷冷看了眼掉落在地板上的糕点。 满眼只有又要清理地板的烦躁，丝毫没有看到自己喜欢吃的糕点的惊喜感。 “您不是去开会了吗？”乔温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只能先嬉皮笑脸走过去，想要扯开话题。 她把糕点捡起来摆在桌上，忽然听到身后一阵剧烈响声。 是李佳把那两本化妆书扔在了地上，书本散开飞出去，有几页纸已经损坏。 “你干什么！”乔温忙走过去把化妆书捡起来。 这是李凝禾宁可费劲千辛万苦也要藏起来的书，乔温虽然在那次无意中打开后再也没碰过，但是她能感受到李凝禾对它们的珍贵。 现在在她手上被李佳撞破，她心中充斥着浓浓愧疚感，转身以一种强烈失望的眼神朝李佳看过去。 见她这个神情，李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站起来质问道：“我早就说过让你不要再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也答应过我，绝不多花心思在这上面。结果呢，你不仅在房间里锁了个箱子，还阳奉阴违藏起来偷偷看！” 乔温一直不敢问李凝禾这件事，就当作自己没发现过。现在听李佳的意思，看来以前她就知道李凝禾偷偷学化妆课的事，并且以前她们母子俩还为此争执过。 在心中揣测的功夫，乔温说话就失了先机。 李佳气急了，抓起化妆包都让地板上甩。 “哗啦——”一声巨响，整个化妆包都散开，里面的化妆品和化妆刷散得到处都是，还有一盒腮红摔断了盖子，孤零零掉在乔温脚旁。 这几日李佳虽然偶尔会生气，但是乔温从来没见过她发这么大的火。 李佳甚至完全不顾平时的商界精英形象，用尖锐的语言疯狂喊道：“李凝禾，你怎么答应我的！你真的一定要让妈妈这么丢脸吗？” “妈妈一个人把你拉扯到这么大，从学习到生活全都事无巨细，让你学医那是为了你好，你为什么连这么小的要求都做不到，非要去碰这些乱七八糟的！” “你知不知道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你，又会怎么看我？你奶奶那边盯得可紧呢！没有一个体面的工作，你要怎么面对他们？” 她一顿吼完后仿佛用尽了力气，扶住桌子大口喘气，用失望的眼神横瞪过来。 按照以往的惯例，李凝禾这时候会低头不说话。 李佳终于恢复一丝力气，转过身并不想听李凝禾的解释。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只感到一种深深的背叛感又不知该如何发现。 却听到身后传来女儿的声音。 “我为什么要在乎别人怎么看？”乔温用嘲讽的声调反问。 她没有低眸垂眉，反而紧紧盯着李佳的背影冷哼一声。 没等李佳缓过来说话，就走到客厅另一侧，把被摔在地上的化妆品全都捡起来重新放进包里。 乔温在还不认识李凝禾的时候，那天只是匆匆在桥上看过她一眼。 那时候看着李凝禾的背包和长相，在心里默默想道，要是自己像她这样有着聪慧漂亮又有钱的人生，可能此生都不会再有什么烦恼了。 后来她身处李凝禾的生活环境中，乔温才发现这个曾经自己羡慕的人生，也有着种种不容易。 过于李佳对女儿是有爱的，但是她的控制欲强到让人窒息。 听到身后的动静，李佳转过头诧异看着乔温把化妆包和化妆书全都收起来。 乔温看向她的眼神并没有如同从前一样闪躲， 她把自己代入李凝禾，直勾勾和李佳对峙说道：“学化妆为什么算是乱七八糟的事情，这是我喜欢做的事，愿意为之努力学习奋斗，凭什么要低人一等看不起？人生是我自己的，又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目光？” 她捏紧自己的化妆包，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扬起下巴，往前走一步踏过去说：“我不认同您的看法，但是希望您以后在没经过我同意的情况下，不要再进入我的房间，乱翻我的东西。” 说完就转身回自己房间。 李佳感觉呼吸一阵急促，血液直冲大脑，摇摇晃晃站不稳。 在乔温准备关门的瞬间，李佳跑过来一把甩开她的门，站在门口大声呵斥。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在自毁前途？是不是我现在给你创造的条件太好了，还是你翅膀硬了？竟然能想到来满我骗我！” “我有我自己的生活空间，如果这样都算骗你的话，那我宁可不要你创造的条件！” 乔温面对李佳的质问声，只觉得胸口堵得喘不过起。 捂住耳朵发出崩溃的声音，她用力把李佳推出了房门。 顺着床沿滑落到地毯，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乔温感到额角正在不停冒汗，浑身力气都被抽走。 浑浑噩噩趴在床沿靠着，被门外的关门声震得清醒。 听起来应该是李佳出去了。 乔温忙从地上爬起来，溜到飘窗旁偷看，果然看到李佳的车缓缓开走。 第三十六章 离家出走 乔温一直坐在飘窗旁，直到李佳的车在自己的视线中消失不见，委屈的情绪才彻底爆发。 刚才争吵时硬气十足的模样全无，控制不住咬紧嘴唇掉眼泪。 乔温开门走出去，见那两个红豆栗子糕还维持着不小心掉落在地的模样，气得她直接走过去扔进垃圾桶里。 又回到房间内，温馨的房间内此刻看起来无比压抑，仿佛整个房间都被装上了监控，李佳随时随地会把她的安全区撕碎。 正在房间里一边擦眼泪一边来回踱步，考虑今晚应该怎么办。 总不能每时每刻都锁门，以李佳的爆脾气和控制欲，乔温怀疑她能把房间门给砸了。 那就干脆离家出走！反正这里也不是她的家。 越想越觉得委屈，泪痕还没擦干净，乔温心中赌气在房间里收拾东西。 她没什么好收拾的，这一屋子都不是她的东西。 只是把那箱子里李凝禾给她的试卷和旧手机，还有李凝禾藏起来的化妆包，全部塞到她从衣柜里翻出来的登山包里。 又打开电脑，把屏幕背景图换成了白底黑字——我不在家住了，勿找我，忌报警！ 还从家里走出来，在等电梯途中，乔温接到了李凝禾的电话。 “我妈妈收到礼物什么反应……”李凝禾只说了一句话就察觉到乔温语气中的不对劲，“你怎么了？” 电梯下降到一楼，邻居站在电梯口，在打开的瞬间吓了一跳。 就看到乔温靠在电梯角落里，捧住手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在邻居诧异的目光中，乔温背着炸药包一般大的离家出走装备，气势汹汹走出了电梯。 又来到没人的社区花园嗷嗷哭。 她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李凝禾，这是她唯一可以倾诉的对象。 说着说着又觉得对不住人家，毕竟本来李凝禾藏得好好的，是在自己手上被发现。 “你先别急，”李凝禾语气凝重，“你现在在哪儿？先等我一下，我去安排。” 说完没等乔温说完，李凝禾就挂了电话。 安排什么？情绪激动的乔温开始胡思乱想。 不会因为自己和李佳吵架，李凝禾先去和她妈妈道歉了？毕竟李佳和李凝禾母女，是最了解对方的人。 这可不行！乔温一下子就擦干眼泪，转动一圈嘴唇。 头可断血可流，形象不能受损。 另一边，李佳正在开车前往公司。 在和女儿大吵一架之后，她还没来得及做情绪调整，又接到了来自公司的电话需要去加班。 十字路口的红灯等待时间漫长，剧烈争吵过后，李佳左手靠在窗玻璃上忍不住走神。 刚刚吵架的画面总是在脑海中再次浮现，李佳从来没见过李凝禾这幅模样。 她一直都很温顺听话，除了高中那次…… 高中的时候，李佳无意中发现她买了化妆品，担心她被学校里化妆爱美的女生带坏而耽误学习，狠狠骂了她一顿，准备把所有的化妆用品都扔掉。 李凝禾才哭着告诉自己她没有化妆，她只是想要学习做化妆师。 听到这个答案的李佳更加崩溃，最后非要李凝禾做出保证才放过她。 就在刚刚的吵架中，乔温因为一下子气急脱口而出说得那句话一直萦绕在李佳脑海中。 “你根本就没把我当成独立的人格来看，你只是把我看成是你用十几年时间精心制作的成品。你不允许你的成品有自己的思维和喜好，必须按照你规定的路线来走！” 李佳后知后觉正在不断回想，思绪被后面长按的喇叭音打断。 她抬头看过去，这才发现前方路口已经跳转了很久的绿灯，后排车辆哀声怨道等得不耐烦。 李佳忙踩下油门，她开车向来稳当，可从来没发生过走神这么危险的事情。 按下车窗件让冷风灌进来，随着北风卷着水滴倾灌而入，李佳才发现不知何时下起了微微细雨。 雨势逐渐高涨，乔温坐在露天的小区花园里抬头看，心道自己真是倒霉。 离家出走遇上了下雨天，老天爷都来凑热闹。 乔温摸出一把伞，把炸药包背到身前准备找个避雨的地方。 还没走出几步，李凝禾的电话又重新打了进来。 “你在哪儿呢？”李凝禾开口就是这句话，伴随着车辆导航的声音。 乔温站在原地，转头看到一辆出租车正在小区里开，仿佛在找人。 李凝禾看到她后，从后座摇下窗户招手。 在雨彻底下大之前，乔温坐上了出租车。 直到出租车缓缓开出小区，李凝禾都一直看向窗外。 “好久没回这里了，感觉还有点微妙。”李凝禾收回视线对她说。 “你怎么来了？”乔温把炸药包放在腿边问道，一个激灵抬头，“你不会……想带我散散心然后劝我回去？” 乔温疯狂摇头说：“不行，至少今晚不行。我刚和你妈妈吵完架，气势不能输。” 李凝禾盯着她的炸药包满脸诧异，在乔温继续叽叽喳喳表决心之前说道：“我带你去找酒店。” “嗯？”乔温一下子愣住，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出租车在高架桥上转了个圈，停在一处距离李凝禾学校距离不太远的星级酒店。 拿房卡入住进房间一气呵成，直到坐在房间的沙发上，她终于反应过来朝乔温眨眨眼。 “你不是要离家出走吗？”李凝禾对她笑，“总得给你安顿一个地方。刚刚是用你此刻的脸从我的卡上划钱，你放心，我这些年存下来的零花钱你想住几天都可以。” “对不起……”乔温撑了一下午的倔强终于低头。 手指用力搅动在一起，愧疚得对李凝禾说道：“你的秘密在我手里搞砸了，可能是因为我第一次发现暗格的时候没想关好，你妈妈才会发现细节找到。” “这不怪你，本来这件事也瞒不了多久。”李凝禾叹了一口气，嘴角始终挂着生硬的笑容，“我本来想着提前跟你说，或许你就可以有心理准备。但是我说不出口。” “我以后也不学这些了。”李凝禾笑得勉强，低头呢喃。 “不行！”乔温一下子就抬起头说。 第三十七章 无限的可能性 听到这句，李凝禾嘴角始终挂着的笑意终于僵硬下来。 她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不停转动手中的空纸杯，最终目光落在乔温包里的化妆袋上，眼神中明显是带着不甘心的。 嘴上却还在倔强：“我妈说得没错，我继续自学化妆也没有好前途，还会激化我们母女矛盾。现在我们身体正互换，今天这情况就是把你也牵扯进来了。” “哎你先别管我。”乔温一挥手制止她继续往下说。 走到酒店房间的小冰箱前拿出一罐可乐打开，喝了一口才惊悚得发现，这冰箱里的可乐不仅要钱，可乐还十块钱一罐。 肉痛得乔温原地嗷嗷叫了一声，倒是把原本沉重的气氛打破。 她走到窗边把炸药包提起来，拿出里面的化妆包和化妆书全给李凝禾塞过去。 蹲在她面前问道：“你现在还有做化妆师的梦想吗？” 李凝禾一怔。窗外的雨声鸣鸣，不间断拍打在窗面上。她感到自己的心脏被揪紧，又松开，指尖微微收紧手中的化妆包。 见他这幅神情，乔温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继续问道：“如果你还有这个梦想，那为什么要放弃？就因为让你妈妈开心吗？可是我感觉她永远都不会真正开心。” “有梦想就要去追求，虽然选专业的时候就已经顺着她的心意了，但是你不可能一辈子任由她摆布。梦想是要自己去追求的，做化妆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青春就是应该有无限的可能性，即使选错方向也可以重新开始。” 李凝禾低眸不说话，安静看着窗外如注的雨势。 还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这种话，她每天听到的内容都是需要听妈妈的话，未来才会有更好的人生。 李凝禾像是一只从小囚禁在牢笼里的小兽，小心翼翼第一次往外伸爪。 她在脑海中回忆了这些年来的内心想法，听到少用的话后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李凝禾和乔温床沿和沙发处面对面坐着，她看向乔温的眼睛尝试着开口：“你说得对，我……” 话还没说完，忽然窗外一道闪电，几乎是贴着玻璃划过。 李凝禾眼前一闪，瞳仁微微睁大，几秒后传来沉重的雷鸣声，黑压压有种几乎要把天空压碎的趋势。 李凝禾明明是正对着窗户的姿势，就在刚刚闪电划过的一瞬间，视线却成了背对窗户。 同时她看到眼前的脸是乔温的脸，而不是自己。 尽管只有一瞬间，视线很快又调整回来。 李凝禾“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对上乔温同样诧异的眼神。 “你也感受到了对吗？”乔温走到窗边，言语中抑制不住的激动说，“刚刚有一秒的时间，我们又互换了回来。” 她缓缓抬起手，把手指张开又重新并拢，走到镜子前查看。 此刻的脸依然是李凝禾的模样。也就是说，她们重新换回来的时间很短暂，但是也是一种希望。 “是不是因为打雷的缘故！”乔温又从镜子前转过身，用激动的语气对李凝禾说。 李凝禾正站在窗外旁，抬头听窗外不停歇的雨声。 “很有可能，我们试试。” 李凝禾拉住乔温，两个人一同来到窗边，等待下一场电闪雷鸣。 只不过台风季节的雨势总是一阵一阵，几分钟前还在狂风暴雨，自从乔温和李凝禾站过去，雨势却逐渐变小。 不知道在窗旁待了多久，乔温正考虑要不要和电视剧里一样摆个魔法阵，就听到房间里有手机震动的声音。 “好像是你的手机在震动。”乔温对李凝禾说。 两个人找寻了半天，终于在枕头缝里发现了李凝禾的手机，可能是在刚刚说话期间不小心掉了进去。 拿起手机刚准备递过去，发现来电显示“宋楚涵”。 乔温先一步接通了电话，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焦急声音：“学姐，你突然一个人跑去哪儿了？乔温的爸妈来问我，我打了半天掩护快要撑不住了。” “还有，你上次问我的事情，不要往外说，更不要告诉乔温……”后面半段话说得语气越来越低，听着有点心虚。 “什么事？”乔温的声音骤然响起。 吓得宋楚涵手机差点脱手掉在地上，看了眼自己拨出去的电话问道：“你俩身体换回来了？” “那倒是没有，只换回来了一秒，又重新换了回去。”乔温跟他敷衍解释完，又追问道，“你刚刚说什么事不要往外说？” 宋楚涵在电话这头脸憋得通红，李凝禾上次问她是不是喜欢乔温这事，要是被乔温知道，他以后没法面对这个发小。 “没什么。”沉默了半天，宋楚涵这么回答。 “你怎么不说！” 两个人正在僵持，李凝禾走过来问：“怎么了？” 乔温这才想起来宋楚涵打电话来的要点，对李凝禾说：“我爸妈在找你，你要不先早点回去？” 李凝禾不放心看了眼乔温，被乔温把化妆包都放在她手上，推着她往外走。 “你放心，我就是离开出走也能照顾好自己。况且你都给我准备好住的地方了。” “离家出走？”宋楚涵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你怎么离家出走了？你现在在哪儿？大风大雨的，你们俩有地方去吗？” 一连串问句过来，乔温才想起来宋楚涵的电话还没挂断。 “我没事！”乔温对着电话吼，“不过得先麻烦你把我爸妈摆平。” 再乔温的再三确认下，李凝禾终于带着将信将疑的神情离开。 窗外的风雨仿佛随着李凝禾的离开也静下来，等乔温重新回到房间里只剩下淅淅沥沥的微雨。 她收起在李凝禾面前的笑容，哀叹一口气走到门口拔卡。 关掉所有的灯，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乔温走到窗边看向外面，却发现玻璃起了雾，白茫茫一片挡住了对外的视线。 她抬手捧住自己的脸，依然是李凝禾的模样。如同这玻璃雾气一般，逐渐看不清最真切的模样。 乔温往后一仰躺在床上，让自己在整个世界中安静下来。 第三十八章 一拳打在棉花上 李凝禾回到家中，刚进小区就看到乔家爸妈在楼下等他。 在宋楚涵的掩护下，李凝禾随便想了一个理由，把今晚忽然跑出去的借口圆了过去。 快要上楼梯的时候，后衣领被身后的人抓住，李凝禾往后仰，回头看过去。 看到李凝禾的眼神，宋楚涵才顿悟。 搓手说道：“抱歉抱歉，我忘了是你不是乔温。我对乔温这个动作做惯了。” “没关系。”李凝禾顺了一下衣领，用一种询问的眼神看过去，“你要问我什么？” “乔温……不要紧？”宋楚涵满脸担心，解释道，“她小时候和她妈妈吵架，天天嚷着要离家出走，每次都是挪动几步到我家躲着，然后被她妈妈揪回去。没想到她这次真的会离家出走，我还有点担心。” “宋楚涵。”李凝禾重重按在了他的肩膀上，“要不你明天跟我去学校里转转？” “你的学校？去大学吗？好啊！”宋楚涵语气激动。 他很多次都幻想过，和乔温在同一个校园里的情形。 只是两个人成绩差异过大，乔温无法跟他考同一所学校。 “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宋楚涵对李凝禾说。 “什么？有关大学的？”李凝禾站在阶梯上，高出两节楼梯以一种平时的视角朝他看过去。 “宋楚涵！你怎么还没回来，吃饭了！” 不远处的单元楼里，就听到宋楚涵他妈妈敲锣打鼓召唤他。 连带在楼下玩的几个小孩都一拥而散，在各自妈妈叫回家吃饭前跑开。 宋楚涵无语捂住额头，对李凝禾说：“我妈老把我当成小孩。” 正在这时，殷巷红的声音也从头顶传过来。 “温温！你怎么还不回家。” 李凝禾应了一声，回过头看到宋楚涵捂住肚子笑：“哈哈哈，乔温也是。” 乔温躺在酒店的床上和衣而睡，一直睡到早上忽然从梦中惊醒。 抓过手机看了一眼，空空如也并没有任何来电。对于李佳而言，她的离家出走显得无比可笑。 切！乔温无语撇了撇嘴，收拾东西准备前往李凝禾的大学。 虽然在她自己上课的时候，经常卡着迟到的边缘到学校。但是对待李凝禾的专业课，每次上课都会提前到教室找个角落的坐好，把每堂课的内容都细心记下来。 “装什么？”乔温忽然听到这句话。 乔温原本正在晃神，回忆昨晚一瞬间和李凝禾穿回来的事情。 还时不时翻动手机，期待着李佳的联系又害怕她打开。 慢条斯理把下巴拖在手掌转过头，看到葛云和宋菲往她这里恶狠狠瞪过来。 这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好了，并且还听说被吓的那天乔温出现在了宿舍楼里。 以至于这几天她们俩在走廊里看到自己走近，就开始阴阳怪气。 不过乔温丝毫没有收到影响。 甚至在她们两个大声议论自己的时候，还冷漠得看过去，看得她们俩不敢再说。 课间乔温前往洗手间，从隔间走出来就看到葛云和宋菲站在洗手池旁。 乔温下意识脚步一顿，见到她这个动作，她们俩得意一笑。 见乔温走过去，故意大幅度甩手把水珠滴在她身上。 葛云大声议论道：“整天神秘兮兮谁也不说话，真把自己当个角色。谁知道背后在做什么勾当？” 乔温正在想心思，葛云话音落下长达半分钟，才终于想起来可能是在说自己。 用茫然无辜的眼神看过去，做出恍然大悟的眼神。 “啊？你在跟我说话吗？” 没有预料之中的反应，葛云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憋屈感。 直接用打开水龙头沾水往她脸上甩。 凶巴巴说道：“别装傻，上次在女寝宿舍吓我们的人是不是你？” 乔温没理她，打算径直离开让她们自己做跳梁小丑。 宋菲堵住了她离开的路，拿洗手间的脏抹布故意往她脸上甩，被乔温一掌甩开。 又叉腰对她说：“你不觉得你自己这幅装出来的楚楚可怜白莲花模样很讨厌吗？” 洗手间的门在这时被打开，有其他同学想要进来，看到这里剑拔弩张的情形又识时务马上退出去。 悄悄躲在门口观察里面情况，都盼着看热闹。 乔温左右移动却都被宋菲堵住，还步步紧逼让她不断后退，无法找寻出去的机会。 被逼着后退的乔温长叹一口气，随即冷笑起来。 走到水龙头把弄脏的手重新再洗一遍，抵住水龙头的出水口，任由水流直接飚到了宋菲脸上，溅了她满身。 “我说你们两个也太无聊了，”乔温冷笑说道，“要是觉得很闲就去多看看书，做做实验。都上大学了，还以为自己是十多岁的初中生，还是电视剧看太多了闲得慌。玩欺负人的把戏倒是演得挺溜。” 宋菲还在处理自己的湿衣服，没想到她们眼中的李凝禾会突然这么伶牙俐齿，葛云在一旁愣住一下子没敢上前。 等乔温一把拽开洗手间的门，她们才反应过来。 看到门口聚集着不少围观的人，乔温毫不留情甩了个白眼，暗骂一声“无聊”就离开。 身后的宋菲直接把外套拉链拉起来，挡住里面被淋湿的衣服，气得从洗手间搬了一桶水出来往乔温冲过去想要报仇。 忽然“咚”得一声，乔温听到声音往后看。只看到一个长得很帅的男生，推着装水的小推车不小心撞到了宋菲。 害得宋菲又绊住脚，半桶水都撒在地上。 整个人被流出来的脏水滑倒，狼狈得扑在地板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都围在这儿坐什么？”系主任听到这里的动静走过来查看。 一过来就看到宋菲手中提着个桶，摔趴在地上。整个走廊还被弄得都是水。 “你提着桶做什么？还不快去叫保洁！”系主任头疼得拍了拍自己的地中海发型。 保洁阿姨看到这情形，骂骂咧咧直接冲得葛云和宋菲不敢大喘气。 乔温往后看过去，又冷漠走开。 这让站在原地的梁彦挑眉，这么快就不认识自己了？ 第三十九章 有人跟踪 梁彦推着小推车继续往前走。 宋菲想要找他算账，想来想去都只有一个不小心撞到她的理由，并且他还道歉得特别真诚。 倒是宋菲在洗手间闹事又弄脏，让脾气急躁的清洁工阿姨高嗓门揪着她骂。 面对这阿姨，宋菲战战兢兢不敢反驳，全然没有刚才在洗手间想要欺负乔温的架势。倒是葛云这个塑料姐妹，看到宋菲被发难，趁着人群混乱不注意，一个人溜之大吉。 乔温一整天都心情不佳，上完两节专业课后甚至没吃饭，一个人蹲在校园湖边吹风。 她还穿着昨天的外套，一摸口袋发现一个糕点形状的挂坠，是昨天买红豆栗子糕送的纪念挂坠。店员特地热情交代了集齐三个挂坠可以去兑换一份。 一看到这个挂坠就想起昨晚好心买回来，最后结果是扔进垃圾桶红豆栗子糕。 乔温心中原本已经平息下去的愤怒又一次涌上，她把挂坠往前用力扔出去想要发泄。 然而力道足够，却角度不稳。 没听到预料中的“噗通”落水声，反而听到沉闷的一声，伴随着闷哼。 听起来像是砸到了什么人。 乔温心中一紧，想要走过去看看有没有人被误伤。然而在他走近的时候，只听到草丛响动声，随后看见一个人影飞快走开。 “哎……”话喊到一半，乔温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 转头看到草丛，这里的视角能清晰看到刚刚自己站的位置，甚至顺风能把声音传递过来。 然而地上没有烟头，排除躲在这里抽烟的可能性，乔温心中燃起一个惊悚的想法。 这人不会是宋菲派过来跟踪自己的？ 乔温本就心情不好，碰到个正撞枪口的人，气得抡起袖子就打算追过去。 男生已经往学校大门的方向走远，乔温跟着他的背影追过去，大吼一声：“站住！” 这一声把从大门进来的李凝禾和宋楚涵吓了一跳。 “抓住他！”看到宋楚涵进来，乔温先是诧异，随后立马条件反射开始指挥，“这人跟踪我！” 宋楚涵原本和李凝禾站在大学门口觉得新奇，还没等他走进来看就听到乔温一声吼。 往那人的方向冲过去，两个人纠缠在一起。 “怎么是你？” 李凝禾看清乔温口中“跟踪狂”的脸，不就是上次救自己的那位叫梁彦的便利店员工。 “你在这里做什么？”李凝禾看到梁彦手中的除草机，更加疑惑问道，“还拿着这个。” “打工。”梁彦惜字如金，后退一步摆脱了宋楚涵的纠缠。 倒是以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看向李凝禾问：“你认识我？” 他转头看向怒气冲冲跑过来的乔温，疑惑一歪头。 这幅神情和性格，跟他所知道的李凝禾判若两人。 “打工？”乔温听到后也冷静下来，看向梁彦手中的除草机。 迟钝了两秒，脸涨得通红。 她没在草丛中找到烟头，反倒是看到好几处截断的树枝，还以为这人不仅是跟踪狂还是变态，怒气值更加旺盛。 没想到误会错了人。 “所以你刚刚在那个位置……” “除草。”梁彦依然回两个字。 李凝禾却发现对方嘴角轻微勾起，分明是觉得好玩在调侃。 “李凝禾，”梁彦走向乔温，“虽然你忘了我，不过这段时间没见，你性格倒是变了不少。” 这话听起来容易让人误会，乔温瞬间瞪大了眼睛看向李凝禾。 不会是李凝禾的前男友？ 她看向李凝禾，后者读出了乔温神情之中的疑惑，朝她摇了摇头。 为了缓解尴尬，乔温生硬转了个话题。 “刚刚在走廊里的时候，谢谢你替我解围。” 梁彦一侧头，把除草机单手提着，对她微微颔首说道：“没有特地帮你，那时候我也是打工。” “我去还除草机了。”梁彦头也没回扬手。 经过李凝禾的时候，朝她意味深长多看了一眼。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总觉得你的眼神很眼熟。” 偶像剧中常见的搭讪话语，梁彦口中却说得特别真挚。 直勾勾的眼神看着李凝禾有些心虚，她眼神倒是没有闪躲，直接对上回答道：“可能是你记错了，我一直都是高中到家两点一线，并没有见过。” “啊，我之前也碰到过一个两点一线的人，还差点出事……”梁彦用余光看向乔温的方向，在他眼中这是李凝禾的面容，“最近又不知道怎么惹到了系里最难缠的那几个脾气差女生。” 所以他时常会在学校注意李凝禾的举动。 从上次在走廊里怼教授，到从女寝把葛云她们俩吓了一通报仇完出来，梁彦都有意无意跟在后面，生怕她又跟在便利店前一样被人欺负。 不过这次李凝禾却好像跟之前不一样。 当然这只是他第六感隐隐有感觉。 梁彦没再多说什么，就继续往学校后方的行政楼走。 见梁彦终于离开，乔温才长长松下一口气，从把别人认成是跟踪狂的尴尬中解脱出来。 “这是你前男友？”乔温走到李凝禾身旁问。 “想什么呢？”李凝禾把她八卦的眼神按回去，“我和他只有一面之缘，不过那一次他帮过我。” “不过你们怎么来了？”乔温问道。 “咳咳！”宋楚涵听到这个话题故作咳嗽，“正好今天运动会，我和学姐趁着中午溜过来监督你有没有好好上课。” 乔温叹了一声，她总觉得在大学里少了些什么，原来是少了很多集体活动。 “你们上午比了什么？你不会是最后一名？”乔温仰头问 “你才最后一名！” 李凝禾跟在后面看她们两个拌嘴，转身回头看过。 原本走到行政楼的梁彦停下脚步看过来，正好对上了李凝禾的眼神。 两个人隔着落叶与秋风，在人潮熙攘中互相看着不说话。 “学姐！”走在前面的宋楚涵注意到李凝禾落在后面。 李凝禾转过身，对他做了个噤声。 学姐？走到行政楼的梁彦停下脚步，可是他们俩明明穿了同一个年级的校服。 第四十章 口是心非 “你为什么叫她学姐？”乔温看向宋楚涵，“你和李凝禾又不是一个学校的。” “我想考医大不行啊？”宋楚涵用力揉了揉她的头发，“倒是你，在大学里熏陶了那么久的学习氛围，就没有一点想要好好学习的上进心吗？” “哎呀，你好烦！” 乔温伸手想要打掉，宋楚涵已经提前收手，让她扑了个空。 两个人走在校园小路上，跟小时候一样互相打闹，李凝禾跟在后面思考梁彦的眼神。他们都没有注意旁人看过来的目光。 宋菲被凶悍保洁阿姨骂得心有余悸，嘟嘟囔囔就蹬着脚就想去校外。 老远看到乔温和宋楚涵在一起打闹。 “高中生？怎么和李凝禾关系这么好？”宋菲快步跟过来，拿出手机远距离拍了几张照片。 看着照片露出胜利的笑容，忍不住喃喃自语。 “李凝禾果然和流言中传得一样，总是和男人纠缠不清。还听说她昨天是从酒店来到学校的，莫不是被别人包养了，又开始包养小男生。” 宋菲在自己脑海中脑补出了一整部泰国狗血剧。 李凝禾和宋楚涵在医大转了一圈，趁着午休还没结束又重新回到了学校里。 上午的升旗仪式和各班出场走完，就是每个班派人的参赛时间。 李凝禾没有报名参加，她一个人安静坐在操场的角落里往红胶跑道看过去。 那里聚集满了人，应该是宋楚涵参加的跳高马上就要开始比赛。 整个学校一下子从平时井然有序的读书氛围抽离出来，随着秋风微动落叶纷飞，不少暂时没比赛的同学都趁着老师没注意，偷偷溜出校门去对面的小超市买东西。 胆子很大一点的同学，已经往对街的游戏厅跑。 门卫大爷坐在休息室意思意思叫了几声，看在运动会的份上也没有和他们计较。 倒是拿起身旁的扩音喇叭跟在后面喊：“下午三点半有没闭幕式，在那之前点名没查到的同学都会记录在册啊。” 说完打了个哈欠，躺在摇椅上继续悠哉听戏。 留在操场上的同学也三三两两结伴而行，围在一起给班里加油，或者聚成一个圈说八卦。 “啊啊啊啊啊啊！高三六班加油！宋楚涵加油！” “最后一跳！最后一跳！” 李凝禾顺着声音看过去，视线突破人叠着人的包围圈，总算看到了正在进行的赛事。 男生撑杆跳决赛，李凝禾无意中听乔温说过这句，这个项目是宋楚涵的强项。 果然众人喧嚷和震天的加油声中，穿着运动服的宋楚涵撑杆一跃而起，以完美优雅的姿势越过长杆，稳稳落地。 瞬间爆发出雷鸣掌声，宋楚涵站在原地高高抬起一只手，毫不掩饰露出张扬的笑容。 单手食指举高，对周围的班里同学说：“第一名，一定属于我们六班！” 阳光都格外偏爱意气风发的少年，把宋楚涵整个人都衬得过分耀眼。 李凝禾坐在原地，托腮看过去。脸上带着疏离又享受的微笑，像是慵懒的猫，趴在地上优雅得甩动尾巴。 跳高决赛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场上除了宋楚涵只剩下一位三班的男生。 紧张热烈的气氛中，两个人正在角逐最后的冠军。 “沈漾！加油！” “第一名一定属于六班，属于宋楚涵！” 两个班站成对立面的方向，两边的加油声声势浩大谁也不让谁。 李凝禾被体育运动的竞争感所吸引，目光不自觉停留。 “乔温！”忽然凌蔷打断她一个人的冥想，大咧咧坐在了她身旁。 李凝禾侧头，见凌蔷笑眯眯看向自己，眨了眨眼往旁边挪动一点位置，下一秒凌蔷就飞快坐了下来。 抱膝坐在李凝禾身旁，凌蔷今天的话感觉格外多，又多又密嘴上不停，眼神却一直盯着跳高比赛的方向。 “你觉得谁会赢？跳高比赛这三年来一向是我们班的强项，宋楚涵已经连着两年获得这项目的冠军了。不过去年还是他一个人打遍天下无敌手，今年三班的沈漾追得特别紧。当然我肯定是希望我们班能赢，就是，就是今年对手特别强而已。” 她一口气说完，没给李凝禾插话的机会。 仰着脖子往跳高场的方向看过去，两方还在做准备，氛围异常紧张。 李凝禾感到衣服袖子一紧，凌蔷不自觉抓住了自己的胳膊。 倒是李凝禾读出了她眼神中的口是心非，用看似无意的语气说了一句：“竞技体育哪有百分百肯定的事情，或许今天是沈漾赢了也说不定呢？” 一听到这话，凌蔷另一只手也抓住李凝禾的校服。 一个激动转头说：“你说得对，或许呢，谁也说不准。” 见李凝禾一副调侃的表情看向自己，她红着脸偏头解释：“我为我们班的金牌担心，你不也是紧张宋楚涵吗？每次看他比赛都拉着我偷偷躲在人群外围，生怕他赢不了。” 以往每次说到这个话题，乔温都会脸红跟她闹。 凌蔷微微睁大眼睛，此刻坐在自己旁边的人却顺着她的话题顺从说：“是，是。我也很紧张，不是你一个人啦。” 凌蔷撇撇嘴，她总感觉眼前的乔温变得跟以前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正在两个人说话的间隙，远处传来一阵欢呼响动。 凌蔷一下子就站起来看过去，越过重重人群想要知晓当下的情况。 “是宋楚涵跳过了一米八的杆子。”李凝禾站在凌蔷左侧的位置，从人群间隙看到结果，跟她播报。 凌蔷脸上的神情紧张多余激动，李凝禾手拍在她背上，把她往前轻轻一推，随即指向三班的方向。 凌蔷纠结了几秒没有往前，正在她停顿的时间内，沈漾准备上场。 李凝禾顺着比赛场看过去，沈漾看起来完全不是运动系少年的模样。他比宋楚涵清瘦一些，在阳光的照耀下全身白得像张纸，还带着一副椭圆形光片眼睛。一看就是乖乖好学生的模样。 再一转头，凌蔷已经把卫衣帽子套在头上，飞快往三班的方向跑了过去。 第四十一章 他只想要金牌 李凝禾往前走了几步，维持住抱肩的姿势，微微抬高脖子。 只看到沈漾抬手示意起跳，助跑再高高跃起，站在三班加油队最外围的凌蔷紧张得拧住双手。 在翻身跳跃的瞬间，沈漾的脚因为没有舒展开勾住杆子掉落。 就差一点点距离，这场持续了很久的比赛终于分出胜负。 整个三班队伍都是一片哀叹声，很快又有同学反应过来，走过去帮沈漾的眼镜捡起来安慰他。 李凝禾把校服外套披在身后，再回神看过去的时候，凌蔷已经没有了踪影。 也不知道是挤到最里面去送水还是一个人跑哪儿伤心去了。 李凝禾喜欢热闹的场景，却又不愿攀附热闹。从小到大多年的环境和独行，她更喜欢当一位旁观者。 重新坐回原地，看着乔温所在的六班，各位同学都在打打闹闹。 跳高比赛的颁奖典礼在十分钟后，宋楚涵在簇拥上气宇昂昂走上了第一名的位置，由校长对他颁发金牌。 就在沈漾上前准备领银牌时，人群中冒出一声高喝：“沈漾你已经很棒了！不要气馁，继续加油！我永远都觉得你是最棒的！” 听到加油声的沈漾在台上愣了一下，脸上逐渐出现一抹红晕。没做出多余的神情，轻咳一声瞥过脸。 宋楚涵笑得很嚣张，勾住沈漾的脖子和他在领奖台上合影。 连平日里颁奖的校长，都忍不住浅浅笑了一下。 人群中凌蔷捂紧头上的帽子，在喊完后就缩起肩膀从三班的队伍中跑出来。 站在第一名位置上的宋楚涵把金牌取下来高高扬在手上，他下意识往李凝禾的方向招手，才想起来此刻坐在那里的人并不是乔温。 “哟～”在六班同学起哄的声音中，宋楚涵拿着金牌从台上跳下，直接往李凝禾的方向跑过去。 六班的其他同学见怪不怪，宋楚涵每次醒了都喜欢把奖牌拿到乔温面前炫耀一番。在乔温被他气得跳脚时，又把奖牌送给他。 “学姐。”宋楚涵跑出来，把金牌塞进自己的外套口袋，“你们学校现在去没有门禁？” 李凝禾早就料到他会有这一出，把自己的备用学生卡递给他，说道：“可能会有门禁，刷一下就行。我先帮你打掩护，下午闭幕式的时候记得早点回来。” “得嘞，谢谢学姐！”宋楚涵和李凝禾来了个兄弟般的义气击掌。 有偷偷往他们这里看过来的同学感到奇怪，宋楚涵平时和乔温可不是这个相处方式。 见宋楚涵这个时候往校门外走，在后面叫住他：“你去哪儿啊？” “秘密。”宋楚涵头也没回，单手往后扬了扬。 宋楚涵走后，李凝禾又恢复一个人坐在原地的安静状态。马上就要开始1500米长跑比赛，大多数留下的同学都聚集到了跑道处，李凝禾这里倒是格外清净。 趁着四下无人，又略感无聊，李凝禾把外套从她肩上取下，拿出被她一直藏在口袋里的眼线笔。 这还是乔温带给她的，乔温离家出走都不忘把她的化妆包带着。 那天乔温问她的话，一直萦绕在李凝禾脑海中。 她说得对，追求自己喜欢做的事并不丢人。 临时起意，周围又没有更多的材料。李凝禾用眼线笔在手臂上练习前几日跟视频学习的内容，化了上下两簇眼睫毛。 注意力在练习化妆的时候格外集中，李凝禾连周围来人了都没注意到。 直到视线内出现了阴影，抬头看到凌蔷正弯腰侧头看过来，吓得李凝禾大惊失色把手臂往后一收，又从坐着的姿势一下子站起来，差点和凌蔷撞上。 “我看到了！” 凌蔷对李凝禾手上化的内容感兴趣，伸手想要拉过来，被她躲闪了过去。 原以为凌蔷会感到诧异，没想到她表现出惊喜更多，满脸兴奋指着李凝禾的手臂。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好厉害！跟真的一样！” 李凝禾随口找了个理由：“就是随便化化，你别对人说出去。” “我哪有这么嘴快。”凌蔷顺着李凝禾的位置坐下来，“那个……” 她说话难得得有些扭扭捏捏，李凝禾一下子就看出了端倪， “有事要跟我说？”李凝禾压低了声音问她。 凌蔷盯着李凝禾手臂上还没擦去的眼线，拉了拉她披在身后的外套袖子问：“你能不能帮我画个妆？我刚刚出汗下意识手一抹，照镜子后发现花了好大一块。” 李凝禾看向跑道方向，第一组长跑队员已经各就各位。不远处沈漾正在做热身运动，应该是要参加接下来的4x100接力。 “他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好学生模样，参加的项目倒是被宋楚涵都多。” “宋楚涵只参加跳高和明天的篮球。”凌蔷坐在草地上，惬意得半撑着身子说，“但是沈漾每一项自己稍微擅长的都报名参加了。” “为什么？”李凝禾问。 “为了班级荣誉啊！”凌蔷这一声说得响。 头顶的树丛中有两只小鸟正合时宜飞了出来，树叶正在沙沙作响，挡住了下午正当头的烈阳。 见李凝禾一歪头，凌蔷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问得不是沈漾。 “你说宋楚涵啊，他只想要金牌，因为他说金牌可以送给别人。” 凌蔷以一种调侃的目光来看向李凝禾，却发现她眼中清澈通透得很，丝毫没有以前乔温听到这话时一蹦三尺高的模样。 可以送人……李凝禾想起在乔温房间书柜里看到的奖牌，全都被干净擦拭后，好好得保管了起来。 她不由得笑了下，蹲下来俯身向前仔细看凌蔷。 树影遮住了部分视线，使得她之前都没看清。 凌蔷趁着今天早上没有执勤，涂了个夸张的亮闪片眼影，被她出了汗又用手一抹，晕得满眼都是。 耳旁传来几声女孩子的尖叫声，虽然还没轮到沈漾上场，已经有几个女生跑去给他递水。 他随手接过一瓶，有两个女生夸张跳了起来。 沈漾满脸茫然看过去，看着手中的水瓶一时不知该不该喝。 李凝禾把凌蔷拉了起来，对她说：“走，给你重新画一下。” 第四十一章 他只想要金牌 李凝禾往前走了几步，维持住抱肩的姿势，微微抬高脖子。 只看到沈漾抬手示意起跳，助跑再高高跃起，站在三班加油队最外围的凌蔷紧张得拧住双手。 在翻身跳跃的瞬间，沈漾的脚因为没有舒展开勾住杆子掉落。 就差一点点距离，这场持续了很久的比赛终于分出胜负。 整个三班队伍都是一片哀叹声，很快又有同学反应过来，走过去帮沈漾的眼镜捡起来安慰他。 李凝禾把校服外套披在身后，再回神看过去的时候，凌蔷已经没有了踪影。 也不知道是挤到最里面去送水还是一个人跑哪儿伤心去了。 李凝禾喜欢热闹的场景，却又不愿攀附热闹。从小到大多年的环境和独行，她更喜欢当一位旁观者。 重新坐回原地，看着乔温所在的六班，各位同学都在打打闹闹。 跳高比赛的颁奖典礼在十分钟后，宋楚涵在簇拥上气宇昂昂走上了第一名的位置，由校长对他颁发金牌。 就在沈漾上前准备领银牌时，人群中冒出一声高喝：“沈漾你已经很棒了！不要气馁，继续加油！我永远都觉得你是最棒的！” 听到加油声的沈漾在台上愣了一下，脸上逐渐出现一抹红晕。没做出多余的神情，轻咳一声瞥过脸。 宋楚涵笑得很嚣张，勾住沈漾的脖子和他在领奖台上合影。 连平日里颁奖的校长，都忍不住浅浅笑了一下。 人群中凌蔷捂紧头上的帽子，在喊完后就缩起肩膀从三班的队伍中跑出来。 站在第一名位置上的宋楚涵把金牌取下来高高扬在手上，他下意识往李凝禾的方向招手，才想起来此刻坐在那里的人并不是乔温。 “哟～”在六班同学起哄的声音中，宋楚涵拿着金牌从台上跳下，直接往李凝禾的方向跑过去。 六班的其他同学见怪不怪，宋楚涵每次醒了都喜欢把奖牌拿到乔温面前炫耀一番。在乔温被他气得跳脚时，又把奖牌送给他。 “学姐。”宋楚涵跑出来，把金牌塞进自己的外套口袋，“你们学校现在去没有门禁？” 李凝禾早就料到他会有这一出，把自己的备用学生卡递给他，说道：“可能会有门禁，刷一下就行。我先帮你打掩护，下午闭幕式的时候记得早点回来。” “得嘞，谢谢学姐！”宋楚涵和李凝禾来了个兄弟般的义气击掌。 有偷偷往他们这里看过来的同学感到奇怪，宋楚涵平时和乔温可不是这个相处方式。 见宋楚涵这个时候往校门外走，在后面叫住他：“你去哪儿啊？” “秘密。”宋楚涵头也没回，单手往后扬了扬。 宋楚涵走后，李凝禾又恢复一个人坐在原地的安静状态。马上就要开始1500米长跑比赛，大多数留下的同学都聚集到了跑道处，李凝禾这里倒是格外清净。 趁着四下无人，又略感无聊，李凝禾把外套从她肩上取下，拿出被她一直藏在口袋里的眼线笔。 这还是乔温带给她的，乔温离家出走都不忘把她的化妆包带着。 那天乔温问她的话，一直萦绕在李凝禾脑海中。 她说得对，追求自己喜欢做的事并不丢人。 临时起意，周围又没有更多的材料。李凝禾用眼线笔在手臂上练习前几日跟视频学习的内容，化了上下两簇眼睫毛。 注意力在练习化妆的时候格外集中，李凝禾连周围来人了都没注意到。 直到视线内出现了阴影，抬头看到凌蔷正弯腰侧头看过来，吓得李凝禾大惊失色把手臂往后一收，又从坐着的姿势一下子站起来，差点和凌蔷撞上。 “我看到了！” 凌蔷对李凝禾手上化的内容感兴趣，伸手想要拉过来，被她躲闪了过去。 原以为凌蔷会感到诧异，没想到她表现出惊喜更多，满脸兴奋指着李凝禾的手臂。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好厉害！跟真的一样！” 李凝禾随口找了个理由：“就是随便化化，你别对人说出去。” “我哪有这么嘴快。”凌蔷顺着李凝禾的位置坐下来，“那个……” 她说话难得得有些扭扭捏捏，李凝禾一下子就看出了端倪， “有事要跟我说？”李凝禾压低了声音问她。 凌蔷盯着李凝禾手臂上还没擦去的眼线，拉了拉她披在身后的外套袖子问：“你能不能帮我画个妆？我刚刚出汗下意识手一抹，照镜子后发现花了好大一块。” 李凝禾看向跑道方向，第一组长跑队员已经各就各位。不远处沈漾正在做热身运动，应该是要参加接下来的4x100接力。 “他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好学生模样，参加的项目倒是被宋楚涵都多。” “宋楚涵只参加跳高和明天的篮球。”凌蔷坐在草地上，惬意得半撑着身子说，“但是沈漾每一项自己稍微擅长的都报名参加了。” “为什么？”李凝禾问。 “为了班级荣誉啊！”凌蔷这一声说得响。 头顶的树丛中有两只小鸟正合时宜飞了出来，树叶正在沙沙作响，挡住了下午正当头的烈阳。 见李凝禾一歪头，凌蔷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问得不是沈漾。 “你说宋楚涵啊，他只想要金牌，因为他说金牌可以送给别人。” 凌蔷以一种调侃的目光来看向李凝禾，却发现她眼中清澈通透得很，丝毫没有以前乔温听到这话时一蹦三尺高的模样。 可以送人……李凝禾想起在乔温房间书柜里看到的奖牌，全都被干净擦拭后，好好得保管了起来。 她不由得笑了下，蹲下来俯身向前仔细看凌蔷。 树影遮住了部分视线，使得她之前都没看清。 凌蔷趁着今天早上没有执勤，涂了个夸张的亮闪片眼影，被她出了汗又用手一抹，晕得满眼都是。 耳旁传来几声女孩子的尖叫声，虽然还没轮到沈漾上场，已经有几个女生跑去给他递水。 他随手接过一瓶，有两个女生夸张跳了起来。 沈漾满脸茫然看过去，看着手中的水瓶一时不知该不该喝。 李凝禾把凌蔷拉了起来，对她说：“走，给你重新画一下。” 第四十二章 快藏起来 凌蔷被李凝禾拉着往前走走，一路跑着经过偌大的操场。嘈杂的人声逐渐被甩在身后，凌蔷感到头发被路过的风吹得飞起。 她在快要跑到操场边缘的时候往后看，发现正在四处张望的沈漾正在这时往自己这里看过来。 隔着一整个的操场，凌蔷看不清沈漾是什么表情，只看到他抬起手扶了下眼镜，又很快把头转开。 尽管距离隔得很远，凌蔷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脸。 李凝禾拉着凌蔷到一楼北面的洗手间。 这个洗手间位置偏远，平时不怎么有人来，入门洗手池上的两面镜子碎出裂痕都没有重新修补。 她拿出纸巾想要把她擦掉浮粉和晕染的地方。不过由于道具不足，越擦妆面就越糟糕。 “你带卸妆水了吗？”李凝禾把餐巾纸卷在手指上，又尝试着擦干净后问道。 凌蔷乖巧站在原地，任由李凝禾摆布。 听到这问话老实回答道：“没，要不我去班里问问？” 她只带了自己在百货大楼专柜偷偷买的粉饼，不过这妆面好像越补越差。 李凝禾沉吟一会儿，估摸着即使有人带了也不敢拿出来。 毕竟按照校规，化妆品之类的东西万一被发现了，就要被收走写检讨。 “你等我一会儿。” 李凝禾飞快跑上楼，走到自己的座位前。教室里都没人，楼下倒是不断有欢声笑语顺着打开的窗户飘上来。 她在书包最底层拿出乔温上次从家里给她带过来的化妆包。 她从来没有用这个化妆包在自己或者其他人脸上使用过，竟然忘了在里面放卸妆的东西。 正在教室里准备走出来，正好迎面走进来两个有说有笑的女生，撞了个正着。 对面女生目光在李凝禾的化妆包上停留，吓得李凝禾整个人僵住。她不确定对方会不会举报她偷偷藏化妆品的事，被学校发现可是要算违纪通报批评的。 李凝禾努力回忆，如果是乔温在这里会怎么做。 她深呼吸往前一步，露出一个严肃的表情想要和她们谈判。 还没走过去余光一闪，就看到一个带着被看章的执勤老师经过。 “你们怎么在这儿？”执勤老师突然闪现站在门口，都没给李凝禾机会把化妆包放进课桌。 原本站在她面前的两个女生齐齐转过身，紧紧贴在一起不留出一丝缝隙，把李凝禾挡在身后。 “我们忘记拿水了，上来找水喝。马上就下去，老师。” “就算今天是运动会，也不会到处乱跑，快回到操场上你们班的区域待着。”严肃的执勤老师教育了一顿，越过她们李凝禾的脸，“后面那位同学也是。” 好在三个人贴得紧，把化妆包放在正中间成了视线死角。 直到执勤老师走了，李凝禾才听到大家同时松了一口气。 “快藏起来。”那女生对她说，“被发现可就遭了，听说校长最讨厌女生在学校用化妆品，会被发现上课玩手机还惨。” 听到这话，李凝禾把外套的拉链拉到最顶部，一掀衣服下摆偷偷藏了进去。 她怔怔点头。 自从上高中到大学，她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很少和同学们一起相处，大家也习惯了她独来独往。 这还是李凝禾第一次受到同学的帮助，甚至在和对方并不熟的情况下。 她转头看向走廊玻璃浅浅的反射面，倒映出乔温的脸。这得益于乔温平时在班上的好人缘。 “谢谢。”李凝禾客气和这两位同学道谢，想了想又问道，“请问你们有没有卸妆油之类的东西？” 这两个女同学互相对视，露出茫然的眼神摇了摇头。 “不过我有这个。”她从书包里拿出一管洗面奶，“有时候起得急了来不及洗脸，会在出操前去厕所飞快洗把脸清醒一下。” 她把洗面奶递到李凝禾手上，笑呵呵得说：“这个给你。” 李凝禾拿过洗面奶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转过身，对她们说：“谢谢。” 有同学和朋友相助的感觉也挺不错的，李凝禾这么想。 她拿着水杯去热水处接温水，用厚层餐巾纸包了好几层浸湿。 回到一楼的洗手间，一进去就看到凌蔷正凑近那面破碎的镜子。 挤出一点点洗面奶涂在温水纸巾上，对准凌蔷的眼皮轻揉，用最应急的办法把她脸上晕得一塌糊涂的妆容简单卸掉。 “你哪儿来的洗面奶？”凌蔷安静闭着眼睛，随口问道。 李凝禾一时愣住，她来乔温班里的时间不长，一下子忘了刚刚那女生叫什么。 好在凌蔷刚问完又捏着洗面奶，自言自语答上：“能想出把洗面奶带来学校的，除了季婷婷也没别人。” “是她。”李凝禾心虚附和道。 用指腹轻轻在凌蔷脸颊揉开，两个人小心翼翼躲在洗手间，还时刻注意外面有没有老师经过。 用能想到最简单的方式把凌蔷脸上晕开的部分重新卸了又修复，李凝禾听到不远处操场上有长跑开始的枪响声。 收起眼线笔放回化妆包，李凝禾食指轻轻戳在凌蔷脸上，看向操场的方向。 沈漾热身完正在准备上场，已经有三班好几个女生捧着农夫山泉准备送水。 “快去。”李凝禾看着她微微笑着说道，“你今天很好看。” 若是放在平时，按照乔温的性格，凌蔷一定以为她是在调侃自己。 但是此刻李凝禾眼神真挚，真让凌蔷感觉对方带着纯粹的心为自己加油。 凌蔷正在要不要摘下卫衣的帽子，李凝禾已经先一步帮她放了下来。 “崇拜一个人，想要为他加油，不要因为他是在哪个班级队伍，只想着支持他就行了。” 凌蔷听完她的话，把李凝禾的手抬起来和她一击掌。 又把卫衣帽子往后一掀，顺了下自己的头发，雄赳赳气昂昂往操场的方向走过去。 刚走到门口，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得，转头问道：“宋楚涵去哪儿了？他以前不是运动会的时候，一直都跟在你身边的吗？” 第四十二章 快藏起来 凌蔷被李凝禾拉着往前走走，一路跑着经过偌大的操场。嘈杂的人声逐渐被甩在身后，凌蔷感到头发被路过的风吹得飞起。 她在快要跑到操场边缘的时候往后看，发现正在四处张望的沈漾正在这时往自己这里看过来。 隔着一整个的操场，凌蔷看不清沈漾是什么表情，只看到他抬起手扶了下眼镜，又很快把头转开。 尽管距离隔得很远，凌蔷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脸。 李凝禾拉着凌蔷到一楼北面的洗手间。 这个洗手间位置偏远，平时不怎么有人来，入门洗手池上的两面镜子碎出裂痕都没有重新修补。 她拿出纸巾想要把她擦掉浮粉和晕染的地方。不过由于道具不足，越擦妆面就越糟糕。 “你带卸妆水了吗？”李凝禾把餐巾纸卷在手指上，又尝试着擦干净后问道。 凌蔷乖巧站在原地，任由李凝禾摆布。 听到这问话老实回答道：“没，要不我去班里问问？” 她只带了自己在百货大楼专柜偷偷买的粉饼，不过这妆面好像越补越差。 李凝禾沉吟一会儿，估摸着即使有人带了也不敢拿出来。 毕竟按照校规，化妆品之类的东西万一被发现了，就要被收走写检讨。 “你等我一会儿。” 李凝禾飞快跑上楼，走到自己的座位前。教室里都没人，楼下倒是不断有欢声笑语顺着打开的窗户飘上来。 她在书包最底层拿出乔温上次从家里给她带过来的化妆包。 她从来没有用这个化妆包在自己或者其他人脸上使用过，竟然忘了在里面放卸妆的东西。 正在教室里准备走出来，正好迎面走进来两个有说有笑的女生，撞了个正着。 对面女生目光在李凝禾的化妆包上停留，吓得李凝禾整个人僵住。她不确定对方会不会举报她偷偷藏化妆品的事，被学校发现可是要算违纪通报批评的。 李凝禾努力回忆，如果是乔温在这里会怎么做。 她深呼吸往前一步，露出一个严肃的表情想要和她们谈判。 还没走过去余光一闪，就看到一个带着被看章的执勤老师经过。 “你们怎么在这儿？”执勤老师突然闪现站在门口，都没给李凝禾机会把化妆包放进课桌。 原本站在她面前的两个女生齐齐转过身，紧紧贴在一起不留出一丝缝隙，把李凝禾挡在身后。 “我们忘记拿水了，上来找水喝。马上就下去，老师。” “就算今天是运动会，也不会到处乱跑，快回到操场上你们班的区域待着。”严肃的执勤老师教育了一顿，越过她们李凝禾的脸，“后面那位同学也是。” 好在三个人贴得紧，把化妆包放在正中间成了视线死角。 直到执勤老师走了，李凝禾才听到大家同时松了一口气。 “快藏起来。”那女生对她说，“被发现可就遭了，听说校长最讨厌女生在学校用化妆品，会被发现上课玩手机还惨。” 听到这话，李凝禾把外套的拉链拉到最顶部，一掀衣服下摆偷偷藏了进去。 她怔怔点头。 自从上高中到大学，她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很少和同学们一起相处，大家也习惯了她独来独往。 这还是李凝禾第一次受到同学的帮助，甚至在和对方并不熟的情况下。 她转头看向走廊玻璃浅浅的反射面，倒映出乔温的脸。这得益于乔温平时在班上的好人缘。 “谢谢。”李凝禾客气和这两位同学道谢，想了想又问道，“请问你们有没有卸妆油之类的东西？” 这两个女同学互相对视，露出茫然的眼神摇了摇头。 “不过我有这个。”她从书包里拿出一管洗面奶，“有时候起得急了来不及洗脸，会在出操前去厕所飞快洗把脸清醒一下。” 她把洗面奶递到李凝禾手上，笑呵呵得说：“这个给你。” 李凝禾拿过洗面奶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转过身，对她们说：“谢谢。” 有同学和朋友相助的感觉也挺不错的，李凝禾这么想。 她拿着水杯去热水处接温水，用厚层餐巾纸包了好几层浸湿。 回到一楼的洗手间，一进去就看到凌蔷正凑近那面破碎的镜子。 挤出一点点洗面奶涂在温水纸巾上，对准凌蔷的眼皮轻揉，用最应急的办法把她脸上晕得一塌糊涂的妆容简单卸掉。 “你哪儿来的洗面奶？”凌蔷安静闭着眼睛，随口问道。 李凝禾一时愣住，她来乔温班里的时间不长，一下子忘了刚刚那女生叫什么。 好在凌蔷刚问完又捏着洗面奶，自言自语答上：“能想出把洗面奶带来学校的，除了季婷婷也没别人。” “是她。”李凝禾心虚附和道。 用指腹轻轻在凌蔷脸颊揉开，两个人小心翼翼躲在洗手间，还时刻注意外面有没有老师经过。 用能想到最简单的方式把凌蔷脸上晕开的部分重新卸了又修复，李凝禾听到不远处操场上有长跑开始的枪响声。 收起眼线笔放回化妆包，李凝禾食指轻轻戳在凌蔷脸上，看向操场的方向。 沈漾热身完正在准备上场，已经有三班好几个女生捧着农夫山泉准备送水。 “快去。”李凝禾看着她微微笑着说道，“你今天很好看。” 若是放在平时，按照乔温的性格，凌蔷一定以为她是在调侃自己。 但是此刻李凝禾眼神真挚，真让凌蔷感觉对方带着纯粹的心为自己加油。 凌蔷正在要不要摘下卫衣的帽子，李凝禾已经先一步帮她放了下来。 “崇拜一个人，想要为他加油，不要因为他是在哪个班级队伍，只想着支持他就行了。” 凌蔷听完她的话，把李凝禾的手抬起来和她一击掌。 又把卫衣帽子往后一掀，顺了下自己的头发，雄赳赳气昂昂往操场的方向走过去。 刚走到门口，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得，转头问道：“宋楚涵去哪儿了？他以前不是运动会的时候，一直都跟在你身边的吗？” 第四十三章 特地给的 “他去校外，”李凝禾把化妆包整理好拿在手上，“有点事。” 凌蔷满脸质疑歪过头。 宋楚涵能有什么事？每次在班上拼了命拿金牌，就为了在颁奖的时候，紧紧盯着乔温看，得意得把金牌递给她。 像一只开屏的雄孔雀，非跑到乔温的面前彰显漂亮羽毛。 看到凌蔷的眼神，李凝禾心中一紧。她不擅长说谎，一时之间想不出来理由，支支吾吾手指在空中晃了半天，紧张得脸色逐渐通红。 好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凌蔷转身看过去，跑1500米的同学们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圈，到了最激烈焦灼的时候。 “哎呀！”凌蔷原地跳了一下，“接力跑快要开始了！” “我走了，拜拜！”凌蔷没来得及转头，就跟李凝禾简单挥手，飞快往操场的方向奔过去。 边跑还边捂住自己的刘海，生怕发型在飞奔途中弄乱。 李凝禾终于松了一口气，走到洗手间门前往校门的方向看。 宋楚涵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快到了？她心里这么想道。 站在医大门口的宋楚涵连打了三个喷嚏，把显眼的高中校服外套脱下。又甩了甩头，大摇大摆走过医大保安亭的大门，往教学楼方向走过去。 乔温趴在桌上晕晕欲睡，她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旁边没有其他人，方便她手撑着桌子打瞌睡。 医学专业课的内容她听不懂，好歹大一刚开学几个月暂时不用去实验室，不然乔温此刻已经跪在菩萨庙前苦苦求把自己和李凝禾灵魂互换回来。 站在讲台上的老师忽然一个松手，拿在手中的三角尺掉落在地发出一声巨响，惊醒了乔温和前排好几个同学。 余光往后门看，只看到几道黑影飘过，有两个坐在后排的男生在点完名后，就缩着身子从后门溜出去。 坐在大学课堂已经好几天，乔温对这个现象见怪不怪。 坐在自己斜后方还有来陪男朋友上课的小情侣，靠在一起亲亲我我，恨不得上个课都十指相扣。 “……受不了一些恋爱脑。”乔温无语得摇了摇头，打开ipad把上半节课的录音整理好，准备晚上做成思维导购图。 “嚯！你还挺厉害，整理得不错！”耳旁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吓得原本带着困意的乔温一下子跳起来。 站在教室前排的教授扶了下眼镜，指向乔温说：“这位同学，你有什么见解吗？” 乔温无语低头看过去，闯祸的人已经装睡趴在桌上，还不知从哪儿找了一顶帽子盖在头顶。 ……王八蛋 乔温狠狠往下掐了一把宋楚涵手臂，能看到他忍痛抖了一下。 在教授的灼灼目光下，乔温硬着头皮开始乱编：“刚刚看到一只虫子飞进来吓到了，对不起教授。” “下次别坐在窗边的位置。”教授看眼神应该是认出坐在乔温旁边的人不是他的学生。 不过大度的教授没为难她，点点手指让他坐下。 眼镜片露出一丝反光，教授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指向宋楚涵提了一句：“不过你旁边这位不是我们系的学生，这么喜欢听我的课啊？” 全班哄堂大笑，不少目光都聚集过来。 教授又看向乔温位置的斜前方，靠在讲台旁对坐着的女生说：“这个小姑娘也不是我们专业的吗？看来我是真的火咯，你们谁给我拍一下，当我当个网红教授。” 乔温“噗嗤”一声笑出来，又重新坐在位置上。 教室里原本晕晕欲睡的氛围，因为这两场爆笑都精神起来。教授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很快又转过身按了下ppt的翻动，继续讲课。 “你怎么来了？” 乔温看向全副武装的宋楚涵，还有被他抓在手里的高中校服。 没好气又跟了一句：“你是来捣乱的？” 宋楚涵龇牙咧嘴揉了揉刚刚被乔温掐住的部位，趴在桌上歪头看过来，对她说：“就许你在大学蹭课听啊？我也要来看看。再说，我来替学姐监督你有没有认真听课。” 乔温往后缩了下身子，不自然得偏过眼神。 明媚的阳光打在宋楚涵脸上，将他身上平时略带傻气的模样抹去，侧颜照得柔和。软绒绒的刘海从额头偏滑，高挺的鼻梁隐于窗框阴影之下。 很好看。 乔温以前虽然就发现，宋楚涵确实比一般男生帅很多，只是她从来都不肯承认。 “你怎么了？” 宋楚涵发现了乔温眼神中的反常，更加直勾勾盯过来，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为了不让他盯着自己，乔温又对准他的鞋尖重重踩下去。 “嗷！”宋楚涵吃痛，闷声偏过头。 收起了刚才关心的目光，换成一副恶狠狠瞪过来的样子。 他从小就和乔温打闹到大，每次都以乔温完胜结束。 不过今天乔温没跟他纠缠打闹，她看起来心情不错。 教授依然在教室前方侃侃而谈，乔温任由宋楚涵坐在一起旁边装模作样得听课，开始用ipad整理课件。 余光瞥见宋楚涵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会儿，拿出一块金牌放在桌上推过来给她。 乔温下巴撑在手心，忍不住想笑。 她把金牌拿过来在手中研究半天，他们学校每年都会郑重其事重新设计奖牌的模样。 今年的奖牌上刻上了一个小太阳和学校门口的合欢花，比往年看起来都好看一点。 “这个比去年的好看，去年设计得光秃秃的，只有一行校训。”乔温神情把金牌拿在手上把玩。 宋楚涵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说：“送给你，我家放不下。” 每年都是这个借口，乔温朝他“切”了一声，金牌装进盒子里小心收好。 注意到宋楚涵一直在往自己这里瞟，乔温故意逗他问道：“你不会特地从学校跑过来，就是为了给我送这个？” “当……当然不是。”宋楚涵被直球提问惊到，想要往桌子旁边挪动。 只是大学的桌子全都是固定联排，没法自动桌子，他只能别扭得扭过头，没再和乔温说话。 第四十三章 特地给的 “他去校外，”李凝禾把化妆包整理好拿在手上，“有点事。” 凌蔷满脸质疑歪过头。 宋楚涵能有什么事？每次在班上拼了命拿金牌，就为了在颁奖的时候，紧紧盯着乔温看，得意得把金牌递给她。 像一只开屏的雄孔雀，非跑到乔温的面前彰显漂亮羽毛。 看到凌蔷的眼神，李凝禾心中一紧。她不擅长说谎，一时之间想不出来理由，支支吾吾手指在空中晃了半天，紧张得脸色逐渐通红。 好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凌蔷转身看过去，跑1500米的同学们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圈，到了最激烈焦灼的时候。 “哎呀！”凌蔷原地跳了一下，“接力跑快要开始了！” “我走了，拜拜！”凌蔷没来得及转头，就跟李凝禾简单挥手，飞快往操场的方向奔过去。 边跑还边捂住自己的刘海，生怕发型在飞奔途中弄乱。 李凝禾终于松了一口气，走到洗手间门前往校门的方向看。 宋楚涵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快到了？她心里这么想道。 站在医大门口的宋楚涵连打了三个喷嚏，把显眼的高中校服外套脱下。又甩了甩头，大摇大摆走过医大保安亭的大门，往教学楼方向走过去。 乔温趴在桌上晕晕欲睡，她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旁边没有其他人，方便她手撑着桌子打瞌睡。 医学专业课的内容她听不懂，好歹大一刚开学几个月暂时不用去实验室，不然乔温此刻已经跪在菩萨庙前苦苦求把自己和李凝禾灵魂互换回来。 站在讲台上的老师忽然一个松手，拿在手中的三角尺掉落在地发出一声巨响，惊醒了乔温和前排好几个同学。 余光往后门看，只看到几道黑影飘过，有两个坐在后排的男生在点完名后，就缩着身子从后门溜出去。 坐在大学课堂已经好几天，乔温对这个现象见怪不怪。 坐在自己斜后方还有来陪男朋友上课的小情侣，靠在一起亲亲我我，恨不得上个课都十指相扣。 “……受不了一些恋爱脑。”乔温无语得摇了摇头，打开ipad把上半节课的录音整理好，准备晚上做成思维导购图。 “嚯！你还挺厉害，整理得不错！”耳旁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吓得原本带着困意的乔温一下子跳起来。 站在教室前排的教授扶了下眼镜，指向乔温说：“这位同学，你有什么见解吗？” 乔温无语低头看过去，闯祸的人已经装睡趴在桌上，还不知从哪儿找了一顶帽子盖在头顶。 ……王八蛋 乔温狠狠往下掐了一把宋楚涵手臂，能看到他忍痛抖了一下。 在教授的灼灼目光下，乔温硬着头皮开始乱编：“刚刚看到一只虫子飞进来吓到了，对不起教授。” “下次别坐在窗边的位置。”教授看眼神应该是认出坐在乔温旁边的人不是他的学生。 不过大度的教授没为难她，点点手指让他坐下。 眼镜片露出一丝反光，教授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指向宋楚涵提了一句：“不过你旁边这位不是我们系的学生，这么喜欢听我的课啊？” 全班哄堂大笑，不少目光都聚集过来。 教授又看向乔温位置的斜前方，靠在讲台旁对坐着的女生说：“这个小姑娘也不是我们专业的吗？看来我是真的火咯，你们谁给我拍一下，当我当个网红教授。” 乔温“噗嗤”一声笑出来，又重新坐在位置上。 教室里原本晕晕欲睡的氛围，因为这两场爆笑都精神起来。教授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很快又转过身按了下ppt的翻动，继续讲课。 “你怎么来了？” 乔温看向全副武装的宋楚涵，还有被他抓在手里的高中校服。 没好气又跟了一句：“你是来捣乱的？” 宋楚涵龇牙咧嘴揉了揉刚刚被乔温掐住的部位，趴在桌上歪头看过来，对她说：“就许你在大学蹭课听啊？我也要来看看。再说，我来替学姐监督你有没有认真听课。” 乔温往后缩了下身子，不自然得偏过眼神。 明媚的阳光打在宋楚涵脸上，将他身上平时略带傻气的模样抹去，侧颜照得柔和。软绒绒的刘海从额头偏滑，高挺的鼻梁隐于窗框阴影之下。 很好看。 乔温以前虽然就发现，宋楚涵确实比一般男生帅很多，只是她从来都不肯承认。 “你怎么了？” 宋楚涵发现了乔温眼神中的反常，更加直勾勾盯过来，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为了不让他盯着自己，乔温又对准他的鞋尖重重踩下去。 “嗷！”宋楚涵吃痛，闷声偏过头。 收起了刚才关心的目光，换成一副恶狠狠瞪过来的样子。 他从小就和乔温打闹到大，每次都以乔温完胜结束。 不过今天乔温没跟他纠缠打闹，她看起来心情不错。 教授依然在教室前方侃侃而谈，乔温任由宋楚涵坐在一起旁边装模作样得听课，开始用ipad整理课件。 余光瞥见宋楚涵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会儿，拿出一块金牌放在桌上推过来给她。 乔温下巴撑在手心，忍不住想笑。 她把金牌拿过来在手中研究半天，他们学校每年都会郑重其事重新设计奖牌的模样。 今年的奖牌上刻上了一个小太阳和学校门口的合欢花，比往年看起来都好看一点。 “这个比去年的好看，去年设计得光秃秃的，只有一行校训。”乔温神情把金牌拿在手上把玩。 宋楚涵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说：“送给你，我家放不下。” 每年都是这个借口，乔温朝他“切”了一声，金牌装进盒子里小心收好。 注意到宋楚涵一直在往自己这里瞟，乔温故意逗他问道：“你不会特地从学校跑过来，就是为了给我送这个？” “当……当然不是。”宋楚涵被直球提问惊到，想要往桌子旁边挪动。 只是大学的桌子全都是固定联排，没法自动桌子，他只能别扭得扭过头，没再和乔温说话。 第四十四章 还是嫉妒啊 别扭也就持续了几分钟，宋楚涵趴在桌上靠了会儿，却眼睛睁得老大，毫无睡意。 他此刻正在大学的教室里，窗外有叽叽喳喳的鸟鸣声。风从窗口吹进来，整个教室都弥漫着一股慵懒气氛，听讲台上专业课教授在侃侃而谈划重点。 一切都仿佛真的一样，虽然宋楚涵心知肚明，这一幕不过是命运撒了玩笑，在阴暗处凑成了虚妄的镜花水月。 乔温不是李凝禾，也跟他无法这么从容得共同在一处大学课堂。 他们的成绩和专业天差地别，现实不是懵懂的言情剧，轻松就能实现心中所想。他此刻期待的这一幕，跨一步要经历千山万水的题目。 手肘感觉被人敲了一下，宋楚涵抬头看手表，距离这节课下课还有十五分钟。 又转头看过去，乔温低头轻声跟他说话。 “你不回去吗？都已经三点半了，快要闭幕式了？被执勤老师发现也不太好，会写检讨的。” 宋楚涵把心绪收回，靠在椅背上不停转动手中的笔，沉着脸看起来满头心思看向乔温。 “怎么了？”乔温盯得被他捂住自己的脸。 宋楚涵忽然笑了一下，把心绪全都藏起来，伸手用力揉了揉乔温的刘海。 “你关心我啊？”他又恢复了和乔温说话时吊儿郎当的语气。 “……闭嘴。”乔温偏过头，不再跟他说话。 宋楚涵没再考虑赶着回去的事，这节课下课的时候他看了眼时间，距离做动作闭幕式开始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 乔温正站在他旁边收拾东西，笔袋笔记ipad摆了一桌子，每次收起来都要花很大功夫。 宋楚涵帮着一起收拾，他知道乔温从小到大都东西总是乱放。 原本他确实一开始打算过来给个金牌，再坐一会儿感受一下大学课堂，就尽快回去参加闭幕式。 不过当他和乔温一起并肩坐在大学校园里的时候，这种不真实的感觉让他格外贪恋。 帮乔温把包背过来，一起往学校外的方向走。 “你现在这几天就住学校附近的酒店里？”宋楚涵问。 乔温站在他左侧，被他拽过手臂拉到了小路里面。 一想到自己还在和李佳的冷战期，乔温就开始头疼，哀叹了一声表示无奈。 抬头看到宋楚涵正在往周围看过去。 “在看什么？” “我在看大学校园和我们高中差别还挺大的。说真的，学校应该组织一个大学一日体验课，讲不定有的同学就有动力学习了。”宋楚涵话里有话，看向乔温拍了拍她的背，“你呢？你想考什么大学？” 乔温忽而一笑，只是接了他上半句话。 “那是因为你只来了半天，待久了就知道大学校园里论文实践考试，每一项都很头痛。” 乔温说完顿了一下，故意没接后半句话，快步往校门外走过去。 没注意到身后有个照相机正在咔嚓咔嚓一顿拍，宋菲和葛云从下课起就一直跟在他们后面。 “那男生肯定是个高中生，我上次见过他。”宋菲尽职尽责扮演狗仔，蹑手蹑脚跟了过去，“只要跟在李凝禾后面，总能拍到一点东西。我不信之前系里流传的那些都是捕风捉影，肯定是李凝禾这个人有什么！” “你为什么那么针对她？”葛云跟在一旁不解。 虽然她也在女寝的时候，被对方狠狠耍了一顿，不过宋菲看起来简直和李凝禾有仇一样。 “你不觉得她整天故作清高的样子很讨厌吗？”宋菲白了葛云一眼，“就是因为长得好看，家里又有钱，就可以什么都不做就能得到别人的优待。我倒要看看，把她背后这一面扒出来，大家会用什么目光看向她。” “你这是嫉妒？”葛云跟在后面说出了大实话。 “谁要嫉妒他！”宋菲突然反应很大，推开葛云的手，“我只是……看她不顺眼，讨厌她，想要看看高高在上的人被拉下来是什么感受。” 那还是嫉妒啊！葛云心里想。 不过她这次没说话了，跟在宋菲后面默许她的行为。 因为她也等待着李凝禾摔下来的时机，并为之蠢蠢欲动。前段时间校园里有关于李凝禾的流言蜚语，为此听说李凝禾还萎靡了一阵。 不过葛云没等到看好戏的时机，再次看到对方的时候，已经振作了起来。并且在这以后李凝禾性情大变，不再是平时温和的性格，甚至在走廊里怼老师，在女寝吓她们，让她不敢再去接近她。 不过葛云相信有很多人，甚至是追求后李凝禾被她拒绝的人，都想要看到她被抓住弱点而摧垮的那一幕。 人们总是乐于造神，又更乐于看神从高坛上落下来。 葛云跟着宋菲继续往前走想要偷拍，一路随着乔温和宋楚涵来到酒店大堂门口。 “行了，就把你送到这儿，我也要准备回去了。”宋楚涵大咧咧把双手抬高，靠在脑袋后方，“你自己一个人小心点。” “知道了。”乔温低头盯着地上的石头看。 可能觉得气氛逐渐暧昧，宋楚涵又重新换了个话题，手指向乔温的背包，拿里面有他的金牌。 扬起下巴露出一副得意的表情：“你可别弄丢了，这个价值千金。” “什么东西价值千金？”宋菲和葛云趴得远，只听到这句话。 眼神紧紧盯着乔温的方向，伸长了脖子想要听出更多八卦。 两个人蹲在角落里听了半天没动静，再往前看宋楚涵已经走了。 只有乔温一个人看着远处的出租车发呆。 “她是不是喜欢那高中生啊？”葛云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被宋菲一巴掌打在脑袋上。 “这么明显看出来的事，还用得着你说嘛！” “可是她好像自己没发现。”葛云又摸着下巴说了一句。 宋楚涵回家后思绪乱糟糟的，翻来覆去躺了一晚上没睡着。 第二天一早他就来到学校，班里已经有几名早来的同学，趁着还没人巡逻检查，正在班里吃鸡蛋饼。 李凝禾已经到了，正坐在自己位置上看笔记。 搬开她前面的凳子坐过去。 “有什么要跟我商量？”李凝禾敲了敲笔盖问。 第四十四章 还是嫉妒啊 别扭也就持续了几分钟，宋楚涵趴在桌上靠了会儿，却眼睛睁得老大，毫无睡意。 他此刻正在大学的教室里，窗外有叽叽喳喳的鸟鸣声。风从窗口吹进来，整个教室都弥漫着一股慵懒气氛，听讲台上专业课教授在侃侃而谈划重点。 一切都仿佛真的一样，虽然宋楚涵心知肚明，这一幕不过是命运撒了玩笑，在阴暗处凑成了虚妄的镜花水月。 乔温不是李凝禾，也跟他无法这么从容得共同在一处大学课堂。 他们的成绩和专业天差地别，现实不是懵懂的言情剧，轻松就能实现心中所想。他此刻期待的这一幕，跨一步要经历千山万水的题目。 手肘感觉被人敲了一下，宋楚涵抬头看手表，距离这节课下课还有十五分钟。 又转头看过去，乔温低头轻声跟他说话。 “你不回去吗？都已经三点半了，快要闭幕式了？被执勤老师发现也不太好，会写检讨的。” 宋楚涵把心绪收回，靠在椅背上不停转动手中的笔，沉着脸看起来满头心思看向乔温。 “怎么了？”乔温盯得被他捂住自己的脸。 宋楚涵忽然笑了一下，把心绪全都藏起来，伸手用力揉了揉乔温的刘海。 “你关心我啊？”他又恢复了和乔温说话时吊儿郎当的语气。 “……闭嘴。”乔温偏过头，不再跟他说话。 宋楚涵没再考虑赶着回去的事，这节课下课的时候他看了眼时间，距离做动作闭幕式开始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 乔温正站在他旁边收拾东西，笔袋笔记ipad摆了一桌子，每次收起来都要花很大功夫。 宋楚涵帮着一起收拾，他知道乔温从小到大都东西总是乱放。 原本他确实一开始打算过来给个金牌，再坐一会儿感受一下大学课堂，就尽快回去参加闭幕式。 不过当他和乔温一起并肩坐在大学校园里的时候，这种不真实的感觉让他格外贪恋。 帮乔温把包背过来，一起往学校外的方向走。 “你现在这几天就住学校附近的酒店里？”宋楚涵问。 乔温站在他左侧，被他拽过手臂拉到了小路里面。 一想到自己还在和李佳的冷战期，乔温就开始头疼，哀叹了一声表示无奈。 抬头看到宋楚涵正在往周围看过去。 “在看什么？” “我在看大学校园和我们高中差别还挺大的。说真的，学校应该组织一个大学一日体验课，讲不定有的同学就有动力学习了。”宋楚涵话里有话，看向乔温拍了拍她的背，“你呢？你想考什么大学？” 乔温忽而一笑，只是接了他上半句话。 “那是因为你只来了半天，待久了就知道大学校园里论文实践考试，每一项都很头痛。” 乔温说完顿了一下，故意没接后半句话，快步往校门外走过去。 没注意到身后有个照相机正在咔嚓咔嚓一顿拍，宋菲和葛云从下课起就一直跟在他们后面。 “那男生肯定是个高中生，我上次见过他。”宋菲尽职尽责扮演狗仔，蹑手蹑脚跟了过去，“只要跟在李凝禾后面，总能拍到一点东西。我不信之前系里流传的那些都是捕风捉影，肯定是李凝禾这个人有什么！” “你为什么那么针对她？”葛云跟在一旁不解。 虽然她也在女寝的时候，被对方狠狠耍了一顿，不过宋菲看起来简直和李凝禾有仇一样。 “你不觉得她整天故作清高的样子很讨厌吗？”宋菲白了葛云一眼，“就是因为长得好看，家里又有钱，就可以什么都不做就能得到别人的优待。我倒要看看，把她背后这一面扒出来，大家会用什么目光看向她。” “你这是嫉妒？”葛云跟在后面说出了大实话。 “谁要嫉妒他！”宋菲突然反应很大，推开葛云的手，“我只是……看她不顺眼，讨厌她，想要看看高高在上的人被拉下来是什么感受。” 那还是嫉妒啊！葛云心里想。 不过她这次没说话了，跟在宋菲后面默许她的行为。 因为她也等待着李凝禾摔下来的时机，并为之蠢蠢欲动。前段时间校园里有关于李凝禾的流言蜚语，为此听说李凝禾还萎靡了一阵。 不过葛云没等到看好戏的时机，再次看到对方的时候，已经振作了起来。并且在这以后李凝禾性情大变，不再是平时温和的性格，甚至在走廊里怼老师，在女寝吓她们，让她不敢再去接近她。 不过葛云相信有很多人，甚至是追求后李凝禾被她拒绝的人，都想要看到她被抓住弱点而摧垮的那一幕。 人们总是乐于造神，又更乐于看神从高坛上落下来。 葛云跟着宋菲继续往前走想要偷拍，一路随着乔温和宋楚涵来到酒店大堂门口。 “行了，就把你送到这儿，我也要准备回去了。”宋楚涵大咧咧把双手抬高，靠在脑袋后方，“你自己一个人小心点。” “知道了。”乔温低头盯着地上的石头看。 可能觉得气氛逐渐暧昧，宋楚涵又重新换了个话题，手指向乔温的背包，拿里面有他的金牌。 扬起下巴露出一副得意的表情：“你可别弄丢了，这个价值千金。” “什么东西价值千金？”宋菲和葛云趴得远，只听到这句话。 眼神紧紧盯着乔温的方向，伸长了脖子想要听出更多八卦。 两个人蹲在角落里听了半天没动静，再往前看宋楚涵已经走了。 只有乔温一个人看着远处的出租车发呆。 “她是不是喜欢那高中生啊？”葛云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被宋菲一巴掌打在脑袋上。 “这么明显看出来的事，还用得着你说嘛！” “可是她好像自己没发现。”葛云又摸着下巴说了一句。 宋楚涵回家后思绪乱糟糟的，翻来覆去躺了一晚上没睡着。 第二天一早他就来到学校，班里已经有几名早来的同学，趁着还没人巡逻检查，正在班里吃鸡蛋饼。 李凝禾已经到了，正坐在自己位置上看笔记。 搬开她前面的凳子坐过去。 “有什么要跟我商量？”李凝禾敲了敲笔盖问。 第四十五章 他还挺腹黑 宋楚涵手靠在桌面上，刚打算起势说话。 看了眼第一组那两个人边吃蛋饼边往他们这里瞟的同学，他朝李凝禾勾了勾手，两个人走到教室外面。 “神神秘秘，”李凝禾往后抻了下脖子问他，“到底什么事？” 宋楚涵难得有说说话吞吞吐吐的时候，站在楼梯口视线慌张转了好几圈，才在李凝禾的注视下磨蹭开口。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们一年后还没有换回去的话，你能不能帮乔温去高考？” 突如其来的假设，让李凝禾一时反应不过来，轻轻“嗯？”了一声。 宋楚涵今天异常敏感，听到她的质疑声，一下子慌张得跳了起来。 匆匆忙忙解释道：“我不是想要让你们永远都不换回来，也不是让为难你参加两次高考。只是高考对我们很重要，我不喜欢乔温会因为这次意外而失去一次机会。” “你想跟她上同一所大学。”李凝禾弯起眼睛，探头往前看过去，“但是你和她分数差别太大，所以才希望我可以利用她的身体，代替她去参加高考。这样你们一起上大学的事情，还有一丝希望。” 她一下子就总结了出来，宋楚涵怔怔站在原地，完全没有平时聪明阳光的样子。 看起来还有点傻，说完才张口结舌想要找补。 手舞足蹈了半天，最后只是点了一下头。 “是，我想要跟她一起上大学，在昨天去了医大在教室最后蹭一节课后，这种想法就愈演愈烈。我想跟她一起坐在大学教堂里，想要在楼下等她一起去食堂，想要……光明正大得牵手走在春天的樱花树下。” “我对大学的生活充满了期盼和向往，但是我更想和乔温能时刻在一起。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要是离我太远，我会不习惯。” 李凝禾就站在宋楚涵一步距离的位置，仰起头看向他。 对方没敢看自己的眼睛，可能因为此刻的她还是乔温的面容。 宋楚涵说了一大段，字字不提喜欢。但是李凝禾能感受到，他应该是很喜欢乔温的。 所以才想抓住这个小小的愿望。 “不要做降低志愿的傻事。”李凝禾感觉此刻自己目光中带着一丝慈祥，拍了拍宋楚涵的肩膀。 她接着说：“其实前几天雷雨夜，我和乔温有一瞬间的换回来，虽然只有一秒的时间。但是在下一个相似的时候，我们会再尝试一遍。所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互换回来。” 听到这里宋楚涵长叹了一口气，肩膀又被李凝禾用力捏了捏。 “但是还有一年的时间，之前只有你一个人督促她学习，并且不方便透露得太明显。现在还有我，我会帮你，至少让她的高考分提高到可以选择更多学校。” 李凝禾笑得眉眼弯弯，伸出食指摇了摇。 “虽然我人际关系和情商都不行，但是只有学习我还是有把握的。” 宋楚涵激动得一下子握住李凝禾的手，说话都因为激动而语无伦次。 “谢谢！作为回报，我就……在学校这段时间，就由我来罩着你！” “你来罩着我？”李凝禾没当真，无奈得笑出来，“你怎么罩啊？跟小说里的霸道总裁那样吗？” 没听到李凝禾话里的调侃，宋楚涵拘谨回道：“那倒是没有……” “喔！”龙宇飞和另外几个男生经过。 他心里还记着上次的仇，看到李凝禾和宋楚涵手握在一起，故意用吊儿郎当的语气开口：“哟，躲在这儿你侬我侬，也不怕被老师看到，做一对亡命鸳鸯。” 从话术到语气，整个都充斥着阴阳怪气，让人感到不舒服。 李凝禾习惯了退让，忙把手收回来，想要拉着宋楚涵离开是非之地。 不过这一下没拉动，宋楚涵眉眼之间带着愠怒，正冷脸盯着龙宇飞。 他最讨厌别人拿他和乔温的事情开玩笑，龙宇飞一开口就触到了雷。 歪了一下颈脖，转动着手腕往龙宇飞的方向走过去。 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用力收紧。他没有说话，以一种看似平和却帮着怒火的眼神紧紧盯过去。 龙宇飞想要扯住他的手臂拽来，却发现根本拉不动他。 跟在龙宇飞旁边的男生想当和事佬，苦着脸夹在中间两头劝。 楼梯口传来其他同学来上学的脚步声，宋楚涵这才松手，还不忘把龙宇飞往墙上砸一下。 “你有病！”龙宇飞咳嗽了几声缓过来后，对着宋楚涵的背影大叫。 “我看你才有病！”教导主任的声音在楼梯口响起，正拿着课件瞪向龙宇飞。 毫不客气往他背上拿课件本用力甩了几下，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骂道：“一大早不去上早课，还在走廊里大声喧哗。” 龙宇飞闪躲几下没躲过，一弯腰就听到“啪嗒”一声。一盒蒸饺和游戏机同时从没拉到的书包拉链里掉了出来。 教导主任椭圆的眼镜片忽然一道反光， “我靠……刚刚买早饭的时候忘了拉拉链了。”龙宇飞站在原地懊悔了两秒，被教导主任提着走向办公室去写检讨。 “我怎么感觉这场景在哪儿看过？”李凝禾站在原地，看着倒霉的龙宇飞被教导主任拉走。 她看向宋楚涵问道：“你是听到有教导主任的脚步声，才特地引龙宇飞发怒的？” 想不到他还挺腹黑。 宋楚涵朝她摊了摊手，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往教室方向走过去。 李凝禾回到座位上就看到凌蔷哼着歌从门口走进来，看起来心情不错。 昨天凌蔷鼓足勇气冲到三班女生堆里，沈漾跑完后眼前出现了七八瓶矿泉水，吓得他手愣在原地。 “最后沈漾还是拿了我的水，今天进校门的时候碰到他，他还对我说谢谢。”凌蔷把昨天发生的事，第三遍绘声绘色说给她听。 转头看到宋楚涵已经坐在座位上，凌蔷忍不住嘟囔了几句：“他昨天闭幕式都没回来，差点被老师发现，书包还是赵衡帮他偷偷运出去的。” “宋楚涵，你昨天下午出校干嘛去了？”凌蔷兴奋过度，一下没控制好音量。 龙宇飞走门口走进来，听了个正着。 第四十五章 他还挺腹黑 宋楚涵手靠在桌面上，刚打算起势说话。 看了眼第一组那两个人边吃蛋饼边往他们这里瞟的同学，他朝李凝禾勾了勾手，两个人走到教室外面。 “神神秘秘，”李凝禾往后抻了下脖子问他，“到底什么事？” 宋楚涵难得有说说话吞吞吐吐的时候，站在楼梯口视线慌张转了好几圈，才在李凝禾的注视下磨蹭开口。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们一年后还没有换回去的话，你能不能帮乔温去高考？” 突如其来的假设，让李凝禾一时反应不过来，轻轻“嗯？”了一声。 宋楚涵今天异常敏感，听到她的质疑声，一下子慌张得跳了起来。 匆匆忙忙解释道：“我不是想要让你们永远都不换回来，也不是让为难你参加两次高考。只是高考对我们很重要，我不喜欢乔温会因为这次意外而失去一次机会。” “你想跟她上同一所大学。”李凝禾弯起眼睛，探头往前看过去，“但是你和她分数差别太大，所以才希望我可以利用她的身体，代替她去参加高考。这样你们一起上大学的事情，还有一丝希望。” 她一下子就总结了出来，宋楚涵怔怔站在原地，完全没有平时聪明阳光的样子。 看起来还有点傻，说完才张口结舌想要找补。 手舞足蹈了半天，最后只是点了一下头。 “是，我想要跟她一起上大学，在昨天去了医大在教室最后蹭一节课后，这种想法就愈演愈烈。我想跟她一起坐在大学教堂里，想要在楼下等她一起去食堂，想要……光明正大得牵手走在春天的樱花树下。” “我对大学的生活充满了期盼和向往，但是我更想和乔温能时刻在一起。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要是离我太远，我会不习惯。” 李凝禾就站在宋楚涵一步距离的位置，仰起头看向他。 对方没敢看自己的眼睛，可能因为此刻的她还是乔温的面容。 宋楚涵说了一大段，字字不提喜欢。但是李凝禾能感受到，他应该是很喜欢乔温的。 所以才想抓住这个小小的愿望。 “不要做降低志愿的傻事。”李凝禾感觉此刻自己目光中带着一丝慈祥，拍了拍宋楚涵的肩膀。 她接着说：“其实前几天雷雨夜，我和乔温有一瞬间的换回来，虽然只有一秒的时间。但是在下一个相似的时候，我们会再尝试一遍。所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互换回来。” 听到这里宋楚涵长叹了一口气，肩膀又被李凝禾用力捏了捏。 “但是还有一年的时间，之前只有你一个人督促她学习，并且不方便透露得太明显。现在还有我，我会帮你，至少让她的高考分提高到可以选择更多学校。” 李凝禾笑得眉眼弯弯，伸出食指摇了摇。 “虽然我人际关系和情商都不行，但是只有学习我还是有把握的。” 宋楚涵激动得一下子握住李凝禾的手，说话都因为激动而语无伦次。 “谢谢！作为回报，我就……在学校这段时间，就由我来罩着你！” “你来罩着我？”李凝禾没当真，无奈得笑出来，“你怎么罩啊？跟小说里的霸道总裁那样吗？” 没听到李凝禾话里的调侃，宋楚涵拘谨回道：“那倒是没有……” “喔！”龙宇飞和另外几个男生经过。 他心里还记着上次的仇，看到李凝禾和宋楚涵手握在一起，故意用吊儿郎当的语气开口：“哟，躲在这儿你侬我侬，也不怕被老师看到，做一对亡命鸳鸯。” 从话术到语气，整个都充斥着阴阳怪气，让人感到不舒服。 李凝禾习惯了退让，忙把手收回来，想要拉着宋楚涵离开是非之地。 不过这一下没拉动，宋楚涵眉眼之间带着愠怒，正冷脸盯着龙宇飞。 他最讨厌别人拿他和乔温的事情开玩笑，龙宇飞一开口就触到了雷。 歪了一下颈脖，转动着手腕往龙宇飞的方向走过去。 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用力收紧。他没有说话，以一种看似平和却帮着怒火的眼神紧紧盯过去。 龙宇飞想要扯住他的手臂拽来，却发现根本拉不动他。 跟在龙宇飞旁边的男生想当和事佬，苦着脸夹在中间两头劝。 楼梯口传来其他同学来上学的脚步声，宋楚涵这才松手，还不忘把龙宇飞往墙上砸一下。 “你有病！”龙宇飞咳嗽了几声缓过来后，对着宋楚涵的背影大叫。 “我看你才有病！”教导主任的声音在楼梯口响起，正拿着课件瞪向龙宇飞。 毫不客气往他背上拿课件本用力甩了几下，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骂道：“一大早不去上早课，还在走廊里大声喧哗。” 龙宇飞闪躲几下没躲过，一弯腰就听到“啪嗒”一声。一盒蒸饺和游戏机同时从没拉到的书包拉链里掉了出来。 教导主任椭圆的眼镜片忽然一道反光， “我靠……刚刚买早饭的时候忘了拉拉链了。”龙宇飞站在原地懊悔了两秒，被教导主任提着走向办公室去写检讨。 “我怎么感觉这场景在哪儿看过？”李凝禾站在原地，看着倒霉的龙宇飞被教导主任拉走。 她看向宋楚涵问道：“你是听到有教导主任的脚步声，才特地引龙宇飞发怒的？” 想不到他还挺腹黑。 宋楚涵朝她摊了摊手，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往教室方向走过去。 李凝禾回到座位上就看到凌蔷哼着歌从门口走进来，看起来心情不错。 昨天凌蔷鼓足勇气冲到三班女生堆里，沈漾跑完后眼前出现了七八瓶矿泉水，吓得他手愣在原地。 “最后沈漾还是拿了我的水，今天进校门的时候碰到他，他还对我说谢谢。”凌蔷把昨天发生的事，第三遍绘声绘色说给她听。 转头看到宋楚涵已经坐在座位上，凌蔷忍不住嘟囔了几句：“他昨天闭幕式都没回来，差点被老师发现，书包还是赵衡帮他偷偷运出去的。” “宋楚涵，你昨天下午出校干嘛去了？”凌蔷兴奋过度，一下没控制好音量。 龙宇飞走门口走进来，听了个正着。 第四十六章 瘟神 没到中午的时间，在上午第二节课上完后，古板的执勤老师就站在门口，扶了扶已经掉落鼻尖的平光眼镜，手指朝宋楚涵勾了下。 “你昨天下午去哪儿了？” 坐在后排的龙宇飞不打自招笑得张扬，整个一幸灾乐祸的神情。 宋楚涵经过的时候，故意踹了一脚他的椅腿，害得龙宇飞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李凝禾捂住脸，头疼得看着这两个人互相伤害。 宋楚涵跟着执勤老师离开了很久，直到下一节课过了十几分钟，他才拿着一份空白检讨走进来。 冷着脸在门口喊了声：“报告！” 吴瑾手靠在讲台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询问：“你去哪儿了？” 坐在最后排的龙宇飞放肆大笑，整个人向后靠在椅背上，前椅腿腾空，后面两个椅腿一翘一翘。 还没等宋楚涵回答，龙宇飞已经开口截话说：“当然是因为宋大公子昨天跑出校门，不知道浪到哪里去，都忘了回来参加闭幕式了。” 宋楚涵乖巧站在门口，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 但是抬头往后看了一眼，赵衡把自己的椅背往后退，撞在龙宇飞的桌子上，撞得他翘起的椅子往后一仰，没控制好摔了下去。 随着“嘭”一声剧烈响动，全班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发出剧烈爆笑。 龙宇飞从地上爬起来，冲着赵衡嚷嚷：“你故意的……嗷！” 话还没吼完，教室前方飞过来一个粉笔头，不偏不倚砸在他额头。 “坐下！”吴瑾脸色低沉，看起来马上就要发火。 龙宇飞见班主任这个神情，捂住额头撇了撇嘴，只能满脸不爽坐了下来没再吵闹。 宋楚涵得到允许从教室门口回到座位上，回去途中和龙宇飞互相瞪了一眼，谁也不让谁。 “他们俩现在吵成这样，下午的篮球赛怎么办？” 李凝禾靠在桌面上，夹在手指中间的水笔一翘一翘，在轻轻转动中不小心掉落在桌面上。 她没有插话，却竖起耳朵听前面两位同学在讨论。 “他们俩还是下午篮球队的主力？一班那群人篮球本来就比我们班好，现在他俩这针尖对麦芒恨不得见了面就掐，下午还怎么打球？” “说来也怪龙宇飞，自从他上次拿什么照妖镜去照乔温，宋楚涵现在一看到他就非常暴躁。” 两个人说着话，目光不自觉往李凝禾这里看过来。 李凝禾手撑着下巴，直面迎上了前面两人探究的眼神，还飞快眨了眨眼。 吓得他俩心虚匆忙转过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吴瑾敲了敲黑板，班上嗡嗡嗡的窃窃私语声终于又安静下来。 一下课李凝禾就想把宋楚涵带到教室外面，不过对方看起来并没有跟她说话的时间，已经呼朋唤友和几个男生出去热身。 虽然这节课之前，宋楚涵和龙宇飞还在互相看不顺眼的阶段，不过还是一起换上了另一套篮球服走出去。 走廊里熙熙攘攘比平时更表演，一班有好几个穿着篮球服的男生站在他们班门口发出贱兮兮的挑衅声。 “趁早认输，还能让你们不输得那么难看。” 有个人高马大的男生站在门口，他看起来快有200斤，站在教室门口都让人怀疑走进来会不会被堵住。 这人整个人比宋楚涵壮了一圈，以一副轻蔑的眼神看向六班篮球队，满脸都是不屑。 “你说什么？”龙宇飞满肚子怒火，正好装好这个人来挑衅。 刚准备往前冲过去跟他吵，被宋楚涵强行拉住肩膀按了下来。 “你干什么！” 龙宇飞甩开宋楚涵的手，想要再次冲过去，却被对方轻轻一推就往后退了好几步。 宋楚涵没有再次阻拦，站在原地抱肩一摊手，意思是“你看，就说你打不过他，不相信我就算了。” “坦克，我们走。” 一班队伍中走出来一个长相斯文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男生，这个被称之为“坦克”的男生应声跟着他一起离开。 宋楚涵跟那男生微微一点头，也整顿了队伍往篮球场方向走。 今天是校园篮球赛开始的日子，因为篮球赛从各班预赛到决赛一天没法全部打完，所以特地留了一周的中午时间来凑数。 这是李凝禾所特地跟乔温了解过的信息。 李凝禾没找到机会和宋楚涵单独说话，倒是被凌蔷非拉着一起去观赛。 “刚刚那个坦克是什么人？”李凝禾小心提问，生怕凌蔷发生什么异样。 凌蔷因为早上说漏嘴的事，一整天都很心虚。此刻乖巧回答她的话说道：“坦克是一班上学期新转来的体育特长生，原本叫张坛，因为每次打球都跟坦克一样横冲直撞，所以被起了这个外号。” “一班从高一起就一直是篮球赛的冠军，今年又加了这个坦克，估计真的要三连霸了。可惜我们班原本是能撑到决赛的，结果昨天宋楚涵不在，龙宇飞这个瘟神直接在预赛就抽到了一班。” 李凝禾被凌蔷拽住胳膊，一路拉着她和人群往楼梯下走。 凌蔷一路上都在重复嘟囔这件事，李凝禾都不用多加询问已经了解了大概。 顺着人群一直走到篮球场旁，李凝禾被凌蔷拉着找了个好位置。 像是为了补偿早上不小心把宋楚涵暴露出来的罪过，还把李凝禾带到了距离休息区最近的地方，塞给了她一把彩花。 “这是什么？”李凝禾看着手中两把亮晶晶的彩花，有种不好的预感。 “拉拉队啊！”凌蔷边说边拉过她的手举高，“你以前不是喊得最响的吗？” 李凝禾无奈得通红了脸，她从来没做过拉拉队，也不习惯热情得大喊加油。眼神往周围看过去，第一排的女生基本人手都拿着彩花球。 在宋楚涵他们篮球队出场的时候，周围女生都热烈得开始尖叫，凌蔷用力拍了拍李凝禾，想把她代入气氛。 毕竟此刻她还是乔温的身份，李凝禾为了不引起别人怀疑，硬着头皮举起彩花球，大喊一声：“加……加油！” 第四十六章 瘟神 没到中午的时间，在上午第二节课上完后，古板的执勤老师就站在门口，扶了扶已经掉落鼻尖的平光眼镜，手指朝宋楚涵勾了下。 “你昨天下午去哪儿了？” 坐在后排的龙宇飞不打自招笑得张扬，整个一幸灾乐祸的神情。 宋楚涵经过的时候，故意踹了一脚他的椅腿，害得龙宇飞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李凝禾捂住脸，头疼得看着这两个人互相伤害。 宋楚涵跟着执勤老师离开了很久，直到下一节课过了十几分钟，他才拿着一份空白检讨走进来。 冷着脸在门口喊了声：“报告！” 吴瑾手靠在讲台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询问：“你去哪儿了？” 坐在最后排的龙宇飞放肆大笑，整个人向后靠在椅背上，前椅腿腾空，后面两个椅腿一翘一翘。 还没等宋楚涵回答，龙宇飞已经开口截话说：“当然是因为宋大公子昨天跑出校门，不知道浪到哪里去，都忘了回来参加闭幕式了。” 宋楚涵乖巧站在门口，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 但是抬头往后看了一眼，赵衡把自己的椅背往后退，撞在龙宇飞的桌子上，撞得他翘起的椅子往后一仰，没控制好摔了下去。 随着“嘭”一声剧烈响动，全班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发出剧烈爆笑。 龙宇飞从地上爬起来，冲着赵衡嚷嚷：“你故意的……嗷！” 话还没吼完，教室前方飞过来一个粉笔头，不偏不倚砸在他额头。 “坐下！”吴瑾脸色低沉，看起来马上就要发火。 龙宇飞见班主任这个神情，捂住额头撇了撇嘴，只能满脸不爽坐了下来没再吵闹。 宋楚涵得到允许从教室门口回到座位上，回去途中和龙宇飞互相瞪了一眼，谁也不让谁。 “他们俩现在吵成这样，下午的篮球赛怎么办？” 李凝禾靠在桌面上，夹在手指中间的水笔一翘一翘，在轻轻转动中不小心掉落在桌面上。 她没有插话，却竖起耳朵听前面两位同学在讨论。 “他们俩还是下午篮球队的主力？一班那群人篮球本来就比我们班好，现在他俩这针尖对麦芒恨不得见了面就掐，下午还怎么打球？” “说来也怪龙宇飞，自从他上次拿什么照妖镜去照乔温，宋楚涵现在一看到他就非常暴躁。” 两个人说着话，目光不自觉往李凝禾这里看过来。 李凝禾手撑着下巴，直面迎上了前面两人探究的眼神，还飞快眨了眨眼。 吓得他俩心虚匆忙转过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吴瑾敲了敲黑板，班上嗡嗡嗡的窃窃私语声终于又安静下来。 一下课李凝禾就想把宋楚涵带到教室外面，不过对方看起来并没有跟她说话的时间，已经呼朋唤友和几个男生出去热身。 虽然这节课之前，宋楚涵和龙宇飞还在互相看不顺眼的阶段，不过还是一起换上了另一套篮球服走出去。 走廊里熙熙攘攘比平时更表演，一班有好几个穿着篮球服的男生站在他们班门口发出贱兮兮的挑衅声。 “趁早认输，还能让你们不输得那么难看。” 有个人高马大的男生站在门口，他看起来快有200斤，站在教室门口都让人怀疑走进来会不会被堵住。 这人整个人比宋楚涵壮了一圈，以一副轻蔑的眼神看向六班篮球队，满脸都是不屑。 “你说什么？”龙宇飞满肚子怒火，正好装好这个人来挑衅。 刚准备往前冲过去跟他吵，被宋楚涵强行拉住肩膀按了下来。 “你干什么！” 龙宇飞甩开宋楚涵的手，想要再次冲过去，却被对方轻轻一推就往后退了好几步。 宋楚涵没有再次阻拦，站在原地抱肩一摊手，意思是“你看，就说你打不过他，不相信我就算了。” “坦克，我们走。” 一班队伍中走出来一个长相斯文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男生，这个被称之为“坦克”的男生应声跟着他一起离开。 宋楚涵跟那男生微微一点头，也整顿了队伍往篮球场方向走。 今天是校园篮球赛开始的日子，因为篮球赛从各班预赛到决赛一天没法全部打完，所以特地留了一周的中午时间来凑数。 这是李凝禾所特地跟乔温了解过的信息。 李凝禾没找到机会和宋楚涵单独说话，倒是被凌蔷非拉着一起去观赛。 “刚刚那个坦克是什么人？”李凝禾小心提问，生怕凌蔷发生什么异样。 凌蔷因为早上说漏嘴的事，一整天都很心虚。此刻乖巧回答她的话说道：“坦克是一班上学期新转来的体育特长生，原本叫张坛，因为每次打球都跟坦克一样横冲直撞，所以被起了这个外号。” “一班从高一起就一直是篮球赛的冠军，今年又加了这个坦克，估计真的要三连霸了。可惜我们班原本是能撑到决赛的，结果昨天宋楚涵不在，龙宇飞这个瘟神直接在预赛就抽到了一班。” 李凝禾被凌蔷拽住胳膊，一路拉着她和人群往楼梯下走。 凌蔷一路上都在重复嘟囔这件事，李凝禾都不用多加询问已经了解了大概。 顺着人群一直走到篮球场旁，李凝禾被凌蔷拉着找了个好位置。 像是为了补偿早上不小心把宋楚涵暴露出来的罪过，还把李凝禾带到了距离休息区最近的地方，塞给了她一把彩花。 “这是什么？”李凝禾看着手中两把亮晶晶的彩花，有种不好的预感。 “拉拉队啊！”凌蔷边说边拉过她的手举高，“你以前不是喊得最响的吗？” 李凝禾无奈得通红了脸，她从来没做过拉拉队，也不习惯热情得大喊加油。眼神往周围看过去，第一排的女生基本人手都拿着彩花球。 在宋楚涵他们篮球队出场的时候，周围女生都热烈得开始尖叫，凌蔷用力拍了拍李凝禾，想把她代入气氛。 毕竟此刻她还是乔温的身份，李凝禾为了不引起别人怀疑，硬着头皮举起彩花球，大喊一声：“加……加油！” 第四十七章 扰乱他们的节奏 “噗……” 宋楚涵原本站在队伍中间，正气势汹汹和一班球队对峙，听到一旁李凝禾的加油声，忍不住笑出来。 虽然他知道此刻站在这里的人是李凝禾，但是入眼看过去还是乔温的模样，他还从来没见过乔温有过这么害羞的时候。 “你走神了。”站在宋楚涵面前那个斯文男生，忽然开口说道。 “比赛还没开始，”宋楚涵直视过去，直接呛他的话，“再说，你怎么这么关注对方战队的行为。” 对方听完倒也没生气，呵呵笑了一声，扶了下自己的眼镜转身去和张坛讨论战术。 “这人谁啊？”身后有个女生问出了李凝禾的疑惑。 她在心里朝这个女生竖起大拇指，随后竖起耳朵听。 “商时鑫，一班班长兼篮球队队长，一班能连续两年胜利，跟他这个军师脱离不了关系。”凌蔷把马尾辫从身后甩到前面，摸了摸头发。 对于凌蔷这个百事通，李凝禾朝她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 宋楚涵说完就走到一旁的休息区，李凝禾就站在他身后，故意露出一小节手机摄像头给他看。 和宋楚涵做了个眼神暗示交流，对方秒懂这是李凝禾帮他拍下来传给乔温看的。 宋楚涵伸出两根手指朝着镜头的方向比了个小树杈，引起六班女生一片尖叫。 只是这声欢呼很快又被对面一班的加油声覆盖过去。 “一班一班，常胜之班，勇夺第一，永远冠军！” 李凝禾往一班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班女生不仅口号整齐划一，而且都配有统一的拉拉队服，甚至还有一套加油操。 整个加油声的气势都被一班覆盖过去。 “切！”凌蔷站在一旁偷偷不爽。 又扯着嗓子叫了好几声都没压过去，呛嗓子咳嗽起来，李凝禾及时把凌蔷刚刚塞在手里的水瓶又递给她。 凌蔷不服气，喝完水还打算再扯着嗓子喊回去，看到场上已经准备开始比赛。 裁判吹哨，商时鑫和宋楚涵站在篮球场中间微微弯下腰准备跳球。 李凝禾从没参与过这种集体类活动。 以往她都是远远看一眼，再回到无人的班级里戴上耳机，把喧闹与热闹都隔在世界之外。 此刻被凌蔷拖着站在最前排，紧张得捏住双手。 宋楚涵紧盯前方，微屈膝盖又高高跳起，一掌拍到篮球上先发制人。 全场的声音一下子被点燃，宋楚涵带球过人绕过半个场，张坛宛如横冲直撞的坦克直接压过来，把所有的防守路线都堵死。 激烈争斗中，宋楚涵见面前宛如铜墙铁壁，手一扬把篮球往龙宇飞的方向拍过去。 原本准备跳起接球的龙宇飞，落下时和一班后卫相撞，一个不稳往后踉跄了几下，到手飞过来的手被夺走。 宋楚涵无语看了眼他的方向，脚步没空往前冲过去。不过对方球队已经来到篮下，跃起跳篮。 瞬间一班的欢呼声震耳欲聋，李凝禾忍不住把耳朵捂住。 有商时鑫这个军师出谋划策，球场上的节奏逐渐跟着一班走，六班被带的焦头烂额，比分逐渐一边倒。 龙宇飞带球往前冲了一步，一声怒吼后想要单枪匹马上篮，而一班的包围圈早已经缩小回防，把他团团围住无法突破。 “这里！”宋楚涵身旁无人，抬手想要跟他打配合。 龙宇飞几次想要强行跳起投三分，都被前方堵得死死的，只能找了个左侧空隙，把球往宋楚涵的方向投过来。 宋楚涵刚准备勾手接过，右侧胳膊感觉被人撞了一下，篮球从手上脱手。 商时鑫已经等在一侧，接过宋楚涵脱手的篮球，飞快越过六班的包抄区。 又一次进球得分。 一班的拉拉队在欢呼后，气势熊熊火焰越燃越高，加油声浪仿佛立体环绕音一般围绕在周围。 六班眼看着已经落后十几分，再加上气势都被对方压了一筹，整个球队明显呈现一股颓败之景。 “你不会是故意的？”龙宇飞跑过来抓住宋楚涵的衣领，“因为你刚刚传给我没接到，还是因为这几天我跟你有矛盾，所以才故意漏接我的球。” 被宋楚涵拽住手腕往下一甩，用力一拳揍在龙宇飞肩膀上。 “你别在这儿发疯！少拿小人之心看我！” 龙宇飞被推得连连后退，心中本就郁结，把护腕摘下往地上一扔，过来和宋楚涵推搡。 “喂，喂！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我们还在比赛中。”六班的其他几个篮球队员走过来，想把他们两个分开。 商时鑫走到休息区仰头喝水，斜眼看向六班的休息区正吵吵闹闹，乱得一团糟。 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笑容，走到一班队友面前，对他们说：“继续保持这个策略，在宋楚涵和龙宇飞传球的时候分别堵住，扰乱他们的节奏。” 张坛长叹一口气，把手中喝完的塑料瓶捏成一团。 “怎么了？”商时鑫走过去问。 张坛向来听商时鑫的话，还是忍不住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么打不爽快。” “为了班级的胜利，只要考虑赢就行了，除了技术以外，策略也是很重要的。”商时鑫依然保持着笑脸回复他，却言语中却带着中压迫感。 “……明白。” 六班的休息区，宋楚涵和龙宇飞吵了一阵才停下来，互相都不理睬。 好在篮球队其他人还听宋楚涵的话，过来询问现在怎么办。 宋楚涵把毛巾挂在头顶上，偏过头一声不吭，没有抬头回话。 见到六班这幅情形，李凝禾也不由得跟着着急。站在她旁边的女生忍不住唱衰。 “怎么会自己吵起来了？” “我们不会要输了？输在预赛也太难看了。” “没办法啊，对面是一班。只是这么没斗志得输掉，感觉好不甘心……” 李凝禾拿手机给乔温直播的画面一直在抖动，都不忍心继续往下拍。 忽然手机顶端传来一条微信讯息。 “别慌张，问题不大，看来宋楚涵已经识破对方设的局了，一切都在他的计划当中。” 第四十七章 扰乱他们的节奏 “噗……” 宋楚涵原本站在队伍中间，正气势汹汹和一班球队对峙，听到一旁李凝禾的加油声，忍不住笑出来。 虽然他知道此刻站在这里的人是李凝禾，但是入眼看过去还是乔温的模样，他还从来没见过乔温有过这么害羞的时候。 “你走神了。”站在宋楚涵面前那个斯文男生，忽然开口说道。 “比赛还没开始，”宋楚涵直视过去，直接呛他的话，“再说，你怎么这么关注对方战队的行为。” 对方听完倒也没生气，呵呵笑了一声，扶了下自己的眼镜转身去和张坛讨论战术。 “这人谁啊？”身后有个女生问出了李凝禾的疑惑。 她在心里朝这个女生竖起大拇指，随后竖起耳朵听。 “商时鑫，一班班长兼篮球队队长，一班能连续两年胜利，跟他这个军师脱离不了关系。”凌蔷把马尾辫从身后甩到前面，摸了摸头发。 对于凌蔷这个百事通，李凝禾朝她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 宋楚涵说完就走到一旁的休息区，李凝禾就站在他身后，故意露出一小节手机摄像头给他看。 和宋楚涵做了个眼神暗示交流，对方秒懂这是李凝禾帮他拍下来传给乔温看的。 宋楚涵伸出两根手指朝着镜头的方向比了个小树杈，引起六班女生一片尖叫。 只是这声欢呼很快又被对面一班的加油声覆盖过去。 “一班一班，常胜之班，勇夺第一，永远冠军！” 李凝禾往一班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班女生不仅口号整齐划一，而且都配有统一的拉拉队服，甚至还有一套加油操。 整个加油声的气势都被一班覆盖过去。 “切！”凌蔷站在一旁偷偷不爽。 又扯着嗓子叫了好几声都没压过去，呛嗓子咳嗽起来，李凝禾及时把凌蔷刚刚塞在手里的水瓶又递给她。 凌蔷不服气，喝完水还打算再扯着嗓子喊回去，看到场上已经准备开始比赛。 裁判吹哨，商时鑫和宋楚涵站在篮球场中间微微弯下腰准备跳球。 李凝禾从没参与过这种集体类活动。 以往她都是远远看一眼，再回到无人的班级里戴上耳机，把喧闹与热闹都隔在世界之外。 此刻被凌蔷拖着站在最前排，紧张得捏住双手。 宋楚涵紧盯前方，微屈膝盖又高高跳起，一掌拍到篮球上先发制人。 全场的声音一下子被点燃，宋楚涵带球过人绕过半个场，张坛宛如横冲直撞的坦克直接压过来，把所有的防守路线都堵死。 激烈争斗中，宋楚涵见面前宛如铜墙铁壁，手一扬把篮球往龙宇飞的方向拍过去。 原本准备跳起接球的龙宇飞，落下时和一班后卫相撞，一个不稳往后踉跄了几下，到手飞过来的手被夺走。 宋楚涵无语看了眼他的方向，脚步没空往前冲过去。不过对方球队已经来到篮下，跃起跳篮。 瞬间一班的欢呼声震耳欲聋，李凝禾忍不住把耳朵捂住。 有商时鑫这个军师出谋划策，球场上的节奏逐渐跟着一班走，六班被带的焦头烂额，比分逐渐一边倒。 龙宇飞带球往前冲了一步，一声怒吼后想要单枪匹马上篮，而一班的包围圈早已经缩小回防，把他团团围住无法突破。 “这里！”宋楚涵身旁无人，抬手想要跟他打配合。 龙宇飞几次想要强行跳起投三分，都被前方堵得死死的，只能找了个左侧空隙，把球往宋楚涵的方向投过来。 宋楚涵刚准备勾手接过，右侧胳膊感觉被人撞了一下，篮球从手上脱手。 商时鑫已经等在一侧，接过宋楚涵脱手的篮球，飞快越过六班的包抄区。 又一次进球得分。 一班的拉拉队在欢呼后，气势熊熊火焰越燃越高，加油声浪仿佛立体环绕音一般围绕在周围。 六班眼看着已经落后十几分，再加上气势都被对方压了一筹，整个球队明显呈现一股颓败之景。 “你不会是故意的？”龙宇飞跑过来抓住宋楚涵的衣领，“因为你刚刚传给我没接到，还是因为这几天我跟你有矛盾，所以才故意漏接我的球。” 被宋楚涵拽住手腕往下一甩，用力一拳揍在龙宇飞肩膀上。 “你别在这儿发疯！少拿小人之心看我！” 龙宇飞被推得连连后退，心中本就郁结，把护腕摘下往地上一扔，过来和宋楚涵推搡。 “喂，喂！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我们还在比赛中。”六班的其他几个篮球队员走过来，想把他们两个分开。 商时鑫走到休息区仰头喝水，斜眼看向六班的休息区正吵吵闹闹，乱得一团糟。 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笑容，走到一班队友面前，对他们说：“继续保持这个策略，在宋楚涵和龙宇飞传球的时候分别堵住，扰乱他们的节奏。” 张坛长叹一口气，把手中喝完的塑料瓶捏成一团。 “怎么了？”商时鑫走过去问。 张坛向来听商时鑫的话，还是忍不住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么打不爽快。” “为了班级的胜利，只要考虑赢就行了，除了技术以外，策略也是很重要的。”商时鑫依然保持着笑脸回复他，却言语中却带着中压迫感。 “……明白。” 六班的休息区，宋楚涵和龙宇飞吵了一阵才停下来，互相都不理睬。 好在篮球队其他人还听宋楚涵的话，过来询问现在怎么办。 宋楚涵把毛巾挂在头顶上，偏过头一声不吭，没有抬头回话。 见到六班这幅情形，李凝禾也不由得跟着着急。站在她旁边的女生忍不住唱衰。 “怎么会自己吵起来了？” “我们不会要输了？输在预赛也太难看了。” “没办法啊，对面是一班。只是这么没斗志得输掉，感觉好不甘心……” 李凝禾拿手机给乔温直播的画面一直在抖动，都不忍心继续往下拍。 忽然手机顶端传来一条微信讯息。 “别慌张，问题不大，看来宋楚涵已经识破对方设的局了，一切都在他的计划当中。” 第四十八章 我们赢了 医大图书馆内，乔温坐在角落里的位置上。 她戴着耳机看向手机屏幕中直播的画面，面前还放着一本没翻开的《中国文化史》，用来掩人耳目。 看着屏幕中六班篮球队逐渐失控，乔温脸上面容并没有改变。 从宋楚涵不经意间朝龙宇飞勾手的动作中，她已经看出端倪。 轻微“嗯哼”了一声，手指平放在桌面上蜷成一个拳，给李凝禾发了一条短信后，开柠檬茶的瓶盖想要喝一口。 还没等对方回复，忽然听到桌面被轻敲了几下。 乔温抬头看到梁彦站在自己桌旁，手里还退着推车。推车上装满了各类书籍混乱得堆在一起，看起来是准备推去整理。 “图书馆内不能喝饮料。”梁彦递了一张纸条过来。 乔温看向手中的柠檬茶忽然意识到，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张嘴想跟梁彦说完，却看到对方食指放在唇边提醒不能说话。 乔温拿过笔刚打算写纸条回复他，突然想起来对方可能会从字迹中发现异常。笔在空中悬了一会儿，改成朝他点头示意道歉。 “他怎么又跑到图书馆打工？”乔温看着梁彦离开的背影轻声呢喃。 梁彦推着整理推车离开后，走在楼梯口转头看了一眼，盯着桌上那张空白纸凝视了几秒，沉默着不说话。 乔温刚刚抬笔又顿住的动作落入他眼中，再加上刚刚无意中瞥了眼他正在看的屏幕，竟然是高中生校园篮球赛。 “她什么时候喜欢看这种了？”梁彦直直盯着乔温的方向，“李凝禾，你到底有什么秘密？” 虽然没有多说，但是心中忍不住猜测。 收到乔温的短信后，李凝禾看了眼周围，偷偷发一条短信过去，不过对方这次并没有及时回复。 没等李凝禾追问一条，突然听到周围声浪忽然拔高，她往前方看过去。 下半场开始后，一班想要继续之前的策略，离间扰乱宋楚涵和龙宇飞这两个主力的节奏。 一班的包围圈以最快的速度缩小回防，宋楚涵带球绕到球场边缘，龙宇飞冲过来想要救球，冲他的方向压着生声音一声。 “喂！给我！” 听到这一声，一班队员以更快的速度往龙宇飞的方向收拢。 “啊……”凌蔷已经捂住眼睛不敢继续看。 李凝禾的手机突然震动一声，乔温的短信弹出来。 “宋楚涵可不是在球场上会不分场面吵架的人，更何况他的眼神中根本就没有任何慌张。” 乔温语气笃定，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同伴，她和宋楚涵太过互相了解。 见周围的拉拉队气势减弱，李凝禾捏紧手机，突然放声大喊一声：“六班加油！！” 还从来没有如此放声大喊过，喊完后李凝禾有些局促站在原地。 “加油！”凌蔷也跟着一起喊。 连带其他拉拉队队员，士气被李凝禾带起来，一声喊得比一声响。 士气如虹，直接把对面一班整齐划一的加油声比了下去。 六班加油区的声势浩大，连带篮球场上都感染得士气高涨。 宋楚涵把手抬高，指向前方，又指了指自己胸口。 “我们一定赢！”宋楚涵带着自信的目光。 “哇偶！！”全场重新沸腾。 宋楚涵在把球抬起作势传给龙宇飞的瞬间，做了个假动作后，把球又传给另一侧早就等着的赵衡。 龙宇飞在方才包围圈朝他靠近后，吸引了大部分火力，赵衡接过球后迅速带球过人，轻松进入半场区投篮。 球进了！ 策略成功后，六班的几个队员朝宋楚涵的方向围过来击掌庆祝。 龙宇飞也从场边走过来，别别扭扭和宋楚涵击掌。 “还挺行。”龙宇飞嘴硬夸了一句，随即马上跟上，“当然主要还是靠我。” 宋楚涵没争论，朝他笑笑一拳轻轻锤在龙宇飞胸前。 又抬高了声音朝队员鼓舞士气：“继续加油！” 看着声势浩大的六班，商时鑫抱肩斜眼看过去，不由得冷笑一声。 “原以为可以轻松搞定，看来没我想象中那么好煽动啊。” 说完继续召唤了队员，想要制造新的策略。 “坦克？”商时鑫发现张坛正盯着六班的方向。 他回过神，想了几秒，没有参与策划的制定。 对商时鑫说：“我想按照自己的方式痛痛快快打一回。” 商时鑫一愣，张坛转进他们班这几个月时间内，向来听他的话。 还想拉住张坛胳膊说些什么，对方已经到一旁喝水准备入场。 几分钟之前，张坛堵在宋楚涵面前想利用自己的庞大的身躯作为铜墙铁壁防守。 宋楚涵趁着挨得近，忽然对张坛说了一句：“这场球你打得开心吗？打球就应该遵循内心，打你想打的风格。” 重新开始比赛的张坛仿佛换了一个人，不再在商时鑫的战术中为了配合而堵在前面。 比赛局势逐渐从一边倒的比分到两边势均力敌，一班继续按照商时鑫原本的战术，却反被宋楚涵利用，让他们看不透自己到底是传球给龙宇飞还是其他人。 比赛快要接近末尾，却更加白热化。 宋楚涵侧身避开张坛的防守，接过龙宇飞传来的球，原地起跳投出三分。 篮球砸在球框上，李凝禾紧张得和凌蔷互相捏紧手。篮球往上弹的瞬间仿佛成了电影中的慢动作，阳光具有穿透力斜斜照过来，挡住了李凝禾的视线。 “嘭！”一声。 篮球高弹后，又重新砸回框中。 裁判吹响最终的哨响声，场边的比分更新，评分员把计分的牌子翻动。 凭借最后的三分球，六班比一班堪堪高出一分。 “耶！我们赢了！” 李凝禾激动得和凌蔷抱在一起，她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融入了这个狂欢热闹的氛围。 宋楚涵站在场中大口喘气，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走过去和一班的队员赛后握手。 “今天打得很不错。”张坛朝宋楚涵笑着握手，“下次有机会再切磋球技。” 一班的其他球员，包括商时鑫，都露出惺惺相惜的敬佩神情。 “嘿！”龙宇飞跑过来，一拳锤在宋楚涵胸口， 第四十八章 我们赢了 医大图书馆内，乔温坐在角落里的位置上。 她戴着耳机看向手机屏幕中直播的画面，面前还放着一本没翻开的《中国文化史》，用来掩人耳目。 看着屏幕中六班篮球队逐渐失控，乔温脸上面容并没有改变。 从宋楚涵不经意间朝龙宇飞勾手的动作中，她已经看出端倪。 轻微“嗯哼”了一声，手指平放在桌面上蜷成一个拳，给李凝禾发了一条短信后，开柠檬茶的瓶盖想要喝一口。 还没等对方回复，忽然听到桌面被轻敲了几下。 乔温抬头看到梁彦站在自己桌旁，手里还退着推车。推车上装满了各类书籍混乱得堆在一起，看起来是准备推去整理。 “图书馆内不能喝饮料。”梁彦递了一张纸条过来。 乔温看向手中的柠檬茶忽然意识到，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张嘴想跟梁彦说完，却看到对方食指放在唇边提醒不能说话。 乔温拿过笔刚打算写纸条回复他，突然想起来对方可能会从字迹中发现异常。笔在空中悬了一会儿，改成朝他点头示意道歉。 “他怎么又跑到图书馆打工？”乔温看着梁彦离开的背影轻声呢喃。 梁彦推着整理推车离开后，走在楼梯口转头看了一眼，盯着桌上那张空白纸凝视了几秒，沉默着不说话。 乔温刚刚抬笔又顿住的动作落入他眼中，再加上刚刚无意中瞥了眼他正在看的屏幕，竟然是高中生校园篮球赛。 “她什么时候喜欢看这种了？”梁彦直直盯着乔温的方向，“李凝禾，你到底有什么秘密？” 虽然没有多说，但是心中忍不住猜测。 收到乔温的短信后，李凝禾看了眼周围，偷偷发一条短信过去，不过对方这次并没有及时回复。 没等李凝禾追问一条，突然听到周围声浪忽然拔高，她往前方看过去。 下半场开始后，一班想要继续之前的策略，离间扰乱宋楚涵和龙宇飞这两个主力的节奏。 一班的包围圈以最快的速度缩小回防，宋楚涵带球绕到球场边缘，龙宇飞冲过来想要救球，冲他的方向压着生声音一声。 “喂！给我！” 听到这一声，一班队员以更快的速度往龙宇飞的方向收拢。 “啊……”凌蔷已经捂住眼睛不敢继续看。 李凝禾的手机突然震动一声，乔温的短信弹出来。 “宋楚涵可不是在球场上会不分场面吵架的人，更何况他的眼神中根本就没有任何慌张。” 乔温语气笃定，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同伴，她和宋楚涵太过互相了解。 见周围的拉拉队气势减弱，李凝禾捏紧手机，突然放声大喊一声：“六班加油！！” 还从来没有如此放声大喊过，喊完后李凝禾有些局促站在原地。 “加油！”凌蔷也跟着一起喊。 连带其他拉拉队队员，士气被李凝禾带起来，一声喊得比一声响。 士气如虹，直接把对面一班整齐划一的加油声比了下去。 六班加油区的声势浩大，连带篮球场上都感染得士气高涨。 宋楚涵把手抬高，指向前方，又指了指自己胸口。 “我们一定赢！”宋楚涵带着自信的目光。 “哇偶！！”全场重新沸腾。 宋楚涵在把球抬起作势传给龙宇飞的瞬间，做了个假动作后，把球又传给另一侧早就等着的赵衡。 龙宇飞在方才包围圈朝他靠近后，吸引了大部分火力，赵衡接过球后迅速带球过人，轻松进入半场区投篮。 球进了！ 策略成功后，六班的几个队员朝宋楚涵的方向围过来击掌庆祝。 龙宇飞也从场边走过来，别别扭扭和宋楚涵击掌。 “还挺行。”龙宇飞嘴硬夸了一句，随即马上跟上，“当然主要还是靠我。” 宋楚涵没争论，朝他笑笑一拳轻轻锤在龙宇飞胸前。 又抬高了声音朝队员鼓舞士气：“继续加油！” 看着声势浩大的六班，商时鑫抱肩斜眼看过去，不由得冷笑一声。 “原以为可以轻松搞定，看来没我想象中那么好煽动啊。” 说完继续召唤了队员，想要制造新的策略。 “坦克？”商时鑫发现张坛正盯着六班的方向。 他回过神，想了几秒，没有参与策划的制定。 对商时鑫说：“我想按照自己的方式痛痛快快打一回。” 商时鑫一愣，张坛转进他们班这几个月时间内，向来听他的话。 还想拉住张坛胳膊说些什么，对方已经到一旁喝水准备入场。 几分钟之前，张坛堵在宋楚涵面前想利用自己的庞大的身躯作为铜墙铁壁防守。 宋楚涵趁着挨得近，忽然对张坛说了一句：“这场球你打得开心吗？打球就应该遵循内心，打你想打的风格。” 重新开始比赛的张坛仿佛换了一个人，不再在商时鑫的战术中为了配合而堵在前面。 比赛局势逐渐从一边倒的比分到两边势均力敌，一班继续按照商时鑫原本的战术，却反被宋楚涵利用，让他们看不透自己到底是传球给龙宇飞还是其他人。 比赛快要接近末尾，却更加白热化。 宋楚涵侧身避开张坛的防守，接过龙宇飞传来的球，原地起跳投出三分。 篮球砸在球框上，李凝禾紧张得和凌蔷互相捏紧手。篮球往上弹的瞬间仿佛成了电影中的慢动作，阳光具有穿透力斜斜照过来，挡住了李凝禾的视线。 “嘭！”一声。 篮球高弹后，又重新砸回框中。 裁判吹响最终的哨响声，场边的比分更新，评分员把计分的牌子翻动。 凭借最后的三分球，六班比一班堪堪高出一分。 “耶！我们赢了！” 李凝禾激动得和凌蔷抱在一起，她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融入了这个狂欢热闹的氛围。 宋楚涵站在场中大口喘气，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走过去和一班的队员赛后握手。 “今天打得很不错。”张坛朝宋楚涵笑着握手，“下次有机会再切磋球技。” 一班的其他球员，包括商时鑫，都露出惺惺相惜的敬佩神情。 “嘿！”龙宇飞跑过来，一拳锤在宋楚涵胸口， 第四十九章 你在就好了 龙宇飞一拳轻轻锤在宋楚涵胸口，随后勾住他的脖子往下压，兴奋得以一副庆祝的心态往其他队员的方向走。 等李凝禾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和凌蔷抱在一起。 她小心得收回手，下一秒又被凌蔷拉着往前。 因为刚才捧在手里的水瓶给凌蔷喝了，李凝禾没再和其他女生一起往前挤。 她安静站在人群外，低头看自己的手。刚刚为了六班加油，尽最大声音喊出来的瞬间，李凝禾感到自己心脏几乎要破出胸腔。 以前从未感受过，心脏这么有力得跳动过。因为少年永远热血和不屈，因为她在喊出加油声的时候，感到自己也跟着一起燃烧。 李凝禾往前看过去，宋楚涵被六班篮球队队员团团围在中间，所有人都想上前抱住她，庆祝得之不易的胜利。 就连和宋楚涵一向不和的龙宇飞，也因为宋楚涵带领六班取胜，完全放下了之前的不愉快。 商时鑫结束后拿毛巾擦了擦头发，从六班的人群中走过去，朝宋楚涵伸出手。 在宋楚涵跟他握手的一瞬间骤然拉近，两个人肩膀撞肩膀，又一起把手抬高。 “这就叫英雄惜英雄。”凌蔷摇晃着手指叉腰发言，“就像武侠剧里也是两个大侠打了一架。” 李凝禾忽然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她被凌蔷抓住。 李凝禾指着篮球场外围说：“你这个比喻说得挺好。” 一班对六班这场堪称经典的比赛，吸引了不少同学来围观，里三层外三层包围住。在最后宋楚涵投出三分球的那一刻，李凝禾感觉到周围的目光肃然起敬，都对他露出敬佩的神情。 “高中学生时期有时候真是单纯到让人感到美好。”李凝禾逐渐拉着凌蔷退出包围圈，喃喃说道。 凌蔷眨巴眨巴眼睛没懂，她总觉得眼前的“乔温”和以前不一样，说话总是高深莫测的模样。 她还没来得及问，余光看到沈漾也走过来往他们班这里看。 脸一红，弯腰钻进人群中往沈漾的方向挤过去。 李凝禾浅笑着看向她，头顶传来冰凉的触感，抬头抹了抹额头，她才发现天空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同一时间，乔温从图书馆落荒而逃。 几分钟之前六班篮球赛赢得的那一刻，乔温激动得一下子从座位上弹起来，原地“嗷嗷”叫了两声。 她激动的声音导致整个一层图书馆视线都看过来，以一种怒视的目光瞪向她。 梁彦原本爬上梯子在书柜顶层理书，注意到乔温这里的动静后，干脆停下手中的动作，靠在梯子上朝她看过去。 乔温意识到自己还在图书馆，和周围几桌同学无声搓手道歉，尴尬得手足无措。慌张得收拾东西准备往外走，然而越慌张越容易出错。手一滑把手机掉在地上，捡手机的时候又把左耳的耳机摔落在地。 弯下腰去捡耳机，一个没留神起身撞到了桌子。 又一次发出清脆“咚”一声，这次在其他人怒视之前，率先逃离了图书馆。 梁彦看着乔温离开的方向。凝思几秒，放下手中正在理的书籍，从梯子上爬下来。 乔温从图书馆走出来，心有余悸看了眼身后的图书馆，感觉刚刚发生的丢脸事件让她近段期间都不敢再来图书馆。 忍不住轻轻哀叹了一声。 她原本就在学校没有宿舍，最近因为和李佳吵架不能回家，现在连图书馆都待不了。一时想不出还有哪些能让她在上下午的课中间，能够暂时停靠的地方。 站在图书馆门口还没想好能去哪里，刚踏出一步，忽然感到头顶有水滴掉落。 抬头看过去，半个小时以前还艳阳高照的天气，此刻竟然下雨了。 被突然下大的雨势压得回到图书馆屋檐下，回头看了眼玻璃，乔温把帆布包盖在头上准备离开。 还没下定决心在大雨中冲出去，头顶被淋湿的感觉又消失。 乔温抬头看到一把红色的撑在自己头顶，再偏过头一点，看到梁彦站在自己身后。 “下雨了。”梁彦率先开口，“这把伞给你，就当还你上次借给我的那把。” 乔温一时不知怎么回，李凝禾没跟她说过这些细节，只能嗯嗯啊啊敷衍应声，接过梁彦递过来的伞。 “对了，李凝禾。”身后的梁彦再次开口。 以李凝禾身份站在这里的乔温停下脚步。 “还……还有事？”不知为何，乔温每次见到梁彦看向自己的眼神，都会胆怯心虚。 “没什么，”梁彦忽而朝她笑了一下，“上次我送给你的瑞士军刀，用得怎么样？” 乔温惊叹自己都这时候了，还能站在原地发花痴，在心里感叹一声梁彦长得真帅，笑起来更帅。 很快又回神，心里转了一遍瑞士军刀能做什么，都没找到合适的答案。 再次囫囵回答：“挺好的。” 梁彦这次没再追问，只是朝她点了点头。 乔温带着梁彦给自己的伞飞奔而去，跑到看不见图书馆的位置才松了口气。 “这人，每次跟他说话都有一种压抑的气场。”乔温评价道。 站在图书馆门口的梁彦，忽然收起笑容，蹙眉看向乔温离开的背影。 自己从来没有借给过李凝禾图书馆的伞，那把瑞士军刀也是自己结账让她自己付的款。 这两件事他故意说错了小细节，对方却没有发现。 眼前那人刚才的反应，仿佛浑然不知道。 “李凝禾，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梁彦插兜站在屋檐下，直到图书馆领班叫他，才继续回去整理书柜打工。 手机铃声在这时嗡嗡作响，宋楚涵发过来显摆自己篮球赛获胜的事。 虽然乔温早就从李凝禾的直播镜头看完了全场，不过还是故作嘴硬装不知道。 “你比得怎么样啊？” “我们赢了。”宋楚涵此刻像是摇着尾巴讨要夸奖的萨摩耶。 乔温仗着电话这头宋楚涵看不到她的神情，忍不住抿嘴笑。 “行，那你表现得还不错。” “要是你在现场就好了。” 雨水湿漉漉的，让宋楚涵不小心说出了真心话。 第四十九章 你在就好了 龙宇飞一拳轻轻锤在宋楚涵胸口，随后勾住他的脖子往下压，兴奋得以一副庆祝的心态往其他队员的方向走。 等李凝禾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和凌蔷抱在一起。 她小心得收回手，下一秒又被凌蔷拉着往前。 因为刚才捧在手里的水瓶给凌蔷喝了，李凝禾没再和其他女生一起往前挤。 她安静站在人群外，低头看自己的手。刚刚为了六班加油，尽最大声音喊出来的瞬间，李凝禾感到自己心脏几乎要破出胸腔。 以前从未感受过，心脏这么有力得跳动过。因为少年永远热血和不屈，因为她在喊出加油声的时候，感到自己也跟着一起燃烧。 李凝禾往前看过去，宋楚涵被六班篮球队队员团团围在中间，所有人都想上前抱住她，庆祝得之不易的胜利。 就连和宋楚涵一向不和的龙宇飞，也因为宋楚涵带领六班取胜，完全放下了之前的不愉快。 商时鑫结束后拿毛巾擦了擦头发，从六班的人群中走过去，朝宋楚涵伸出手。 在宋楚涵跟他握手的一瞬间骤然拉近，两个人肩膀撞肩膀，又一起把手抬高。 “这就叫英雄惜英雄。”凌蔷摇晃着手指叉腰发言，“就像武侠剧里也是两个大侠打了一架。” 李凝禾忽然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她被凌蔷抓住。 李凝禾指着篮球场外围说：“你这个比喻说得挺好。” 一班对六班这场堪称经典的比赛，吸引了不少同学来围观，里三层外三层包围住。在最后宋楚涵投出三分球的那一刻，李凝禾感觉到周围的目光肃然起敬，都对他露出敬佩的神情。 “高中学生时期有时候真是单纯到让人感到美好。”李凝禾逐渐拉着凌蔷退出包围圈，喃喃说道。 凌蔷眨巴眨巴眼睛没懂，她总觉得眼前的“乔温”和以前不一样，说话总是高深莫测的模样。 她还没来得及问，余光看到沈漾也走过来往他们班这里看。 脸一红，弯腰钻进人群中往沈漾的方向挤过去。 李凝禾浅笑着看向她，头顶传来冰凉的触感，抬头抹了抹额头，她才发现天空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同一时间，乔温从图书馆落荒而逃。 几分钟之前六班篮球赛赢得的那一刻，乔温激动得一下子从座位上弹起来，原地“嗷嗷”叫了两声。 她激动的声音导致整个一层图书馆视线都看过来，以一种怒视的目光瞪向她。 梁彦原本爬上梯子在书柜顶层理书，注意到乔温这里的动静后，干脆停下手中的动作，靠在梯子上朝她看过去。 乔温意识到自己还在图书馆，和周围几桌同学无声搓手道歉，尴尬得手足无措。慌张得收拾东西准备往外走，然而越慌张越容易出错。手一滑把手机掉在地上，捡手机的时候又把左耳的耳机摔落在地。 弯下腰去捡耳机，一个没留神起身撞到了桌子。 又一次发出清脆“咚”一声，这次在其他人怒视之前，率先逃离了图书馆。 梁彦看着乔温离开的方向。凝思几秒，放下手中正在理的书籍，从梯子上爬下来。 乔温从图书馆走出来，心有余悸看了眼身后的图书馆，感觉刚刚发生的丢脸事件让她近段期间都不敢再来图书馆。 忍不住轻轻哀叹了一声。 她原本就在学校没有宿舍，最近因为和李佳吵架不能回家，现在连图书馆都待不了。一时想不出还有哪些能让她在上下午的课中间，能够暂时停靠的地方。 站在图书馆门口还没想好能去哪里，刚踏出一步，忽然感到头顶有水滴掉落。 抬头看过去，半个小时以前还艳阳高照的天气，此刻竟然下雨了。 被突然下大的雨势压得回到图书馆屋檐下，回头看了眼玻璃，乔温把帆布包盖在头上准备离开。 还没下定决心在大雨中冲出去，头顶被淋湿的感觉又消失。 乔温抬头看到一把红色的撑在自己头顶，再偏过头一点，看到梁彦站在自己身后。 “下雨了。”梁彦率先开口，“这把伞给你，就当还你上次借给我的那把。” 乔温一时不知怎么回，李凝禾没跟她说过这些细节，只能嗯嗯啊啊敷衍应声，接过梁彦递过来的伞。 “对了，李凝禾。”身后的梁彦再次开口。 以李凝禾身份站在这里的乔温停下脚步。 “还……还有事？”不知为何，乔温每次见到梁彦看向自己的眼神，都会胆怯心虚。 “没什么，”梁彦忽而朝她笑了一下，“上次我送给你的瑞士军刀，用得怎么样？” 乔温惊叹自己都这时候了，还能站在原地发花痴，在心里感叹一声梁彦长得真帅，笑起来更帅。 很快又回神，心里转了一遍瑞士军刀能做什么，都没找到合适的答案。 再次囫囵回答：“挺好的。” 梁彦这次没再追问，只是朝她点了点头。 乔温带着梁彦给自己的伞飞奔而去，跑到看不见图书馆的位置才松了口气。 “这人，每次跟他说话都有一种压抑的气场。”乔温评价道。 站在图书馆门口的梁彦，忽然收起笑容，蹙眉看向乔温离开的背影。 自己从来没有借给过李凝禾图书馆的伞，那把瑞士军刀也是自己结账让她自己付的款。 这两件事他故意说错了小细节，对方却没有发现。 眼前那人刚才的反应，仿佛浑然不知道。 “李凝禾，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梁彦插兜站在屋檐下，直到图书馆领班叫他，才继续回去整理书柜打工。 手机铃声在这时嗡嗡作响，宋楚涵发过来显摆自己篮球赛获胜的事。 虽然乔温早就从李凝禾的直播镜头看完了全场，不过还是故作嘴硬装不知道。 “你比得怎么样啊？” “我们赢了。”宋楚涵此刻像是摇着尾巴讨要夸奖的萨摩耶。 乔温仗着电话这头宋楚涵看不到她的神情，忍不住抿嘴笑。 “行，那你表现得还不错。” “要是你在现场就好了。” 雨水湿漉漉的，让宋楚涵不小心说出了真心话。 第五十章 饶有兴趣 听到这话，乔温一怔，并没有马上回答。 脱口而出的瞬间，宋楚涵马上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还没等乔温回答，他紧接着马上换了语气说道：“这样就能现场看到本大爷英俊潇洒的夺冠瞬间，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魅力。” “滚！”听到宋楚涵又恢复平时不正经的说话模样，乔温也没好气回了一句。 听到这个回答，宋楚涵反而嘿嘿笑了两声。 说完了今天篮球场上发生的事情，见乔温没有及时回他，又找了个别的话题。 他说到了篮球节之后紧邻着的艺术节。 “我们学校总喜欢把篮球节和艺术节连着，随后马上猝不及防来一次月考，打一个措手不及，每次班上都哀声遍野。”宋楚涵难得话多。 他坐在操场最边缘的单杠这里，手撑住杆子给乔温打电话。看向远处，操场上人群逐渐散去，大家都在往教学楼的走。 不久前他还被全世界都围在中心，此刻他躲在了角落里，在给属于他的全世界通话。 没想到合适的话题，宋楚涵有一搭没一搭提道：“艺术节还是熟悉的老三样，不过今年是我们最后一年，班上想要疯狂一回。报名的时候题目写了国标舞，实际上季婷婷她们想要上去跳街舞舞台剧。” 宋楚涵说了很多，却发现对面没人回应。 “乔温？你有没有在听啊！”宋楚涵突然拔高了音量。 他从单杠上跳下来，单手拍了拍校服外套，也往教学楼方向走。 乔温已经从图书馆跑出一段距离，回头看过去梁彦并没有追出来。 心有余悸想着刚才梁彦压迫中带着窒息的眼神，被宋楚涵一嗓子吼了才叫回身。 捂住胸口说了一声：“好险。” “你说什么？”宋楚涵走向教学楼的速度放慢。 上课铃声在身后追，宋楚涵走得慢悠悠。 “没什么……”乔温原本想这么回答，又觉得欲言又止会引起宋楚涵不满和猜测，补充说道，“还记得李凝禾说得那个梁彦吗？我今天在图书馆碰到他，感觉他已经有所察觉我和李凝禾身份互换的事情，一直在试探我。” “他怎么会怀疑你的身份？”宋楚涵一下子就跟着乔温的思绪走。 他原本走在操场中间，听到乔温这么说停下了脚步。 “这几天你哪天有空，我们见一面。”宋楚涵沉吟几秒后对乔温说。 “也行。” 乔温刚应了这两个字，宋楚涵身后忽然爆发出一声怒吼。 “那边那个同学，你在操场上干什么了！已经开始上下午的第一节课了！同学，你是哪个班的？” 宋楚涵惊悚转过头，他忘了学校近期正在评优，每天都有四五个老师兼职巡逻，抓纪律比平时严了不少。 听到自己被抓住的瞬间，宋楚涵背一下子挺直，随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教学楼跑过去。 “别跑！逃跑罪加一等啊。”巡逻老师在后面追，他今天的业绩还没完成，正好有个撞枪头的。 “傻子才不跑！”二楼有个被提到走廊罚站的大块头男生，听到动静后往下喊。 执勤老师听到他的声音后抬头看，他飞快蹲下去躲避视线。 正在洋洋得意对方没看到他，眼底出现了一片阴影，被班主任抓着衣服提了起来。 这么一耽误的功夫，宋楚涵倒是得以逃脱。 宋楚涵穿过长廊准备回班，还没走到教室门口，他就听到了班级里仿佛处于菜市场，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虽然是自修课，也没必要这么夸张？”宋楚涵一路过来，看了眼隔壁五班，正在上课的数学老师频频被他们六班的吵闹声打断，马上就要在火山爆发边缘。 走到前排窗户往里看，好脾气的班长站在前面根本顶不住。 李凝禾坐在座位上微微蹙眉，她不太喜欢这种吵闹的氛围，很容易让她思想分神。 拿笔盖敲在桌面上，整个人逐渐浮躁起来。 宋楚涵推门而进，李凝禾看到班长朝他投去一个求救目光。 于是他敲了敲门面，又指向隔壁五班的方向，右手食指点在左手掌心，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全班原本还在吵闹的氛围安静了不少，还有几个依然在说话的，感受到班里环境安静下来，也没好意思再大声喧哗。 班长对宋楚涵的相助做了一个拜辑的姿势。 “班里同学还挺听宋楚涵的。”李凝禾轻声说。 凌蔷叼着笔帽，从前排转过身。 “当然是因为他成绩好，长得帅，打篮球也不错，所以在同学间有威望。也就你天天对他动煞就凶巴巴。” 李凝禾朝她笑笑没说话，她知道对方在说的是乔温。 后方传过来一张纸条，李凝禾一回头看到宋楚涵朝她挤眉弄眼。 “乔温好像快被梁彦发现了，你跟他熟不熟悉？我有点担心他会对她不利。” “他不会。”李凝禾脱口而出。 看到回复纸条的时候，宋楚涵露出一副疑惑不相信的眼神。 李凝禾转过头没再看他，手指按住掌心。 她总能想起那个夜晚，瑞士刀面反射浅浅的月光，梁彦看她的眼神总让李凝禾觉得他们是一类人。 强烈的第六感与现实拉扯，李凝禾总觉得他不会对自己造成困扰。 “不过我近期会回去一趟，告诉她注意事项。” 李凝禾又扔了一次，半路被赵衡截胡。 “哟～～”赵衡满脸八卦，冲宋楚涵开玩笑。 被宋楚涵用力踢了一下椅子腿，狠狠瞪过去：“不许动，扔给我。” 宋楚涵很少有这种带着怒气的语气，赵衡慌张还了回去。 此刻的乔温站在原地看向突然挂断的手机，对方手机挂断前，她还听到一声怒吼。 乔温耸肩笑了笑，刚准备离开，就看到身旁的公告栏。 上面的内容引起乔温的注意，于是停下脚步多看几眼，露出饶有兴趣的眼神。 “艺术节？”乔温看向公告栏上的内容，“大学也有艺术节啊，而且看起来和我们的内容还挺不一样。” 第五十章 饶有兴趣 听到这话，乔温一怔，并没有马上回答。 脱口而出的瞬间，宋楚涵马上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还没等乔温回答，他紧接着马上换了语气说道：“这样就能现场看到本大爷英俊潇洒的夺冠瞬间，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魅力。” “滚！”听到宋楚涵又恢复平时不正经的说话模样，乔温也没好气回了一句。 听到这个回答，宋楚涵反而嘿嘿笑了两声。 说完了今天篮球场上发生的事情，见乔温没有及时回他，又找了个别的话题。 他说到了篮球节之后紧邻着的艺术节。 “我们学校总喜欢把篮球节和艺术节连着，随后马上猝不及防来一次月考，打一个措手不及，每次班上都哀声遍野。”宋楚涵难得话多。 他坐在操场最边缘的单杠这里，手撑住杆子给乔温打电话。看向远处，操场上人群逐渐散去，大家都在往教学楼的走。 不久前他还被全世界都围在中心，此刻他躲在了角落里，在给属于他的全世界通话。 没想到合适的话题，宋楚涵有一搭没一搭提道：“艺术节还是熟悉的老三样，不过今年是我们最后一年，班上想要疯狂一回。报名的时候题目写了国标舞，实际上季婷婷她们想要上去跳街舞舞台剧。” 宋楚涵说了很多，却发现对面没人回应。 “乔温？你有没有在听啊！”宋楚涵突然拔高了音量。 他从单杠上跳下来，单手拍了拍校服外套，也往教学楼方向走。 乔温已经从图书馆跑出一段距离，回头看过去梁彦并没有追出来。 心有余悸想着刚才梁彦压迫中带着窒息的眼神，被宋楚涵一嗓子吼了才叫回身。 捂住胸口说了一声：“好险。” “你说什么？”宋楚涵走向教学楼的速度放慢。 上课铃声在身后追，宋楚涵走得慢悠悠。 “没什么……”乔温原本想这么回答，又觉得欲言又止会引起宋楚涵不满和猜测，补充说道，“还记得李凝禾说得那个梁彦吗？我今天在图书馆碰到他，感觉他已经有所察觉我和李凝禾身份互换的事情，一直在试探我。” “他怎么会怀疑你的身份？”宋楚涵一下子就跟着乔温的思绪走。 他原本走在操场中间，听到乔温这么说停下了脚步。 “这几天你哪天有空，我们见一面。”宋楚涵沉吟几秒后对乔温说。 “也行。” 乔温刚应了这两个字，宋楚涵身后忽然爆发出一声怒吼。 “那边那个同学，你在操场上干什么了！已经开始上下午的第一节课了！同学，你是哪个班的？” 宋楚涵惊悚转过头，他忘了学校近期正在评优，每天都有四五个老师兼职巡逻，抓纪律比平时严了不少。 听到自己被抓住的瞬间，宋楚涵背一下子挺直，随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教学楼跑过去。 “别跑！逃跑罪加一等啊。”巡逻老师在后面追，他今天的业绩还没完成，正好有个撞枪头的。 “傻子才不跑！”二楼有个被提到走廊罚站的大块头男生，听到动静后往下喊。 执勤老师听到他的声音后抬头看，他飞快蹲下去躲避视线。 正在洋洋得意对方没看到他，眼底出现了一片阴影，被班主任抓着衣服提了起来。 这么一耽误的功夫，宋楚涵倒是得以逃脱。 宋楚涵穿过长廊准备回班，还没走到教室门口，他就听到了班级里仿佛处于菜市场，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虽然是自修课，也没必要这么夸张？”宋楚涵一路过来，看了眼隔壁五班，正在上课的数学老师频频被他们六班的吵闹声打断，马上就要在火山爆发边缘。 走到前排窗户往里看，好脾气的班长站在前面根本顶不住。 李凝禾坐在座位上微微蹙眉，她不太喜欢这种吵闹的氛围，很容易让她思想分神。 拿笔盖敲在桌面上，整个人逐渐浮躁起来。 宋楚涵推门而进，李凝禾看到班长朝他投去一个求救目光。 于是他敲了敲门面，又指向隔壁五班的方向，右手食指点在左手掌心，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全班原本还在吵闹的氛围安静了不少，还有几个依然在说话的，感受到班里环境安静下来，也没好意思再大声喧哗。 班长对宋楚涵的相助做了一个拜辑的姿势。 “班里同学还挺听宋楚涵的。”李凝禾轻声说。 凌蔷叼着笔帽，从前排转过身。 “当然是因为他成绩好，长得帅，打篮球也不错，所以在同学间有威望。也就你天天对他动煞就凶巴巴。” 李凝禾朝她笑笑没说话，她知道对方在说的是乔温。 后方传过来一张纸条，李凝禾一回头看到宋楚涵朝她挤眉弄眼。 “乔温好像快被梁彦发现了，你跟他熟不熟悉？我有点担心他会对她不利。” “他不会。”李凝禾脱口而出。 看到回复纸条的时候，宋楚涵露出一副疑惑不相信的眼神。 李凝禾转过头没再看他，手指按住掌心。 她总能想起那个夜晚，瑞士刀面反射浅浅的月光，梁彦看她的眼神总让李凝禾觉得他们是一类人。 强烈的第六感与现实拉扯，李凝禾总觉得他不会对自己造成困扰。 “不过我近期会回去一趟，告诉她注意事项。” 李凝禾又扔了一次，半路被赵衡截胡。 “哟～～”赵衡满脸八卦，冲宋楚涵开玩笑。 被宋楚涵用力踢了一下椅子腿，狠狠瞪过去：“不许动，扔给我。” 宋楚涵很少有这种带着怒气的语气，赵衡慌张还了回去。 此刻的乔温站在原地看向突然挂断的手机，对方手机挂断前，她还听到一声怒吼。 乔温耸肩笑了笑，刚准备离开，就看到身旁的公告栏。 上面的内容引起乔温的注意，于是停下脚步多看几眼，露出饶有兴趣的眼神。 “艺术节？”乔温看向公告栏上的内容，“大学也有艺术节啊，而且看起来和我们的内容还挺不一样。” 第五十一章 轰轰烈烈一场 正值下午第一节课上课时间，乔温这节课没课，她站在公告栏前面仔细查看。 医大的艺术节大多都是社团报名参赛，本月25日晚上七点在大礼堂开幕，距离当下时间还有一周。 艺术节的海报已经贴在了公告栏上，旁边小路的路灯旁，又有几个工作人员带着梯子把横幅和易拉宝海报挂上去。 张灯结彩的架势整个一声势浩大。 “同学，你不要站在这儿，往旁边挪动一下。”踩在高梯上的师傅冲乔温比划。 乔温听到后正准备离开，忽然余光瞥到海报的左下角，印着各社团表演的节目。 目光停留在这里，乔温心中起了一个主意。 “同学！”师傅又叫了一声。 乔温这才如梦初醒，一惊一乍赶忙从公告栏前离开。 她在公告栏的停留被另一个人看在眼中。 宋菲从食堂回宿舍的路上，老远看到乔温站在这里，抱着想要探究八卦的心情往公告栏前靠近。 “她在这儿干什么？”宋菲站在树后不怀好意看过去。 被头顶师傅突然这么一呵，宋菲吓得把手机掉在地上，发出“啪嗒”一声。 捡起手机再起身的时候，眼前的乔温已经没了踪影。 “去哪儿了？”宋菲从树下走出来，“李凝禾最近好反常。” “这么关心我，天天盯着我看，莫不是暗恋我？”乔温忽然从宋菲身后出现说道。 宋菲被她吓了一跳，刚捡起来的手机再次弹出去，掉在地上摄像头着地，碎得四分五裂。 乔温满眼都印着“活该”两个字，毫不掩饰自己幸灾乐祸的表情看向她。 “找我有事吗？没事我先走了。”乔温看着心痛自己手机的宋菲。 宋菲站在身后直跺脚，恶狠狠看向乔温的背影，感觉自己和她的怨愤越结越深。 只是在她印象中，李凝禾以前从来不会主动招惹她，都是以一副冷淡的态度避而远之。 心疼得拿起手机，来到乔温刚才站着的地方。 “艺术节？模特秀？”宋菲看了半天，目光落在这行字上，“她不会想参加这种？李凝禾怎么突然这么性情大变？” 乔温没再理会身后的宋菲，看了眼时间，准备前往下午上课的教学楼。 路过图书馆的时候正在纠结要不要绕远路，生怕被梁彦看到。 “你找谁？”见她频频往里看，正好有一名穿着黑色马甲的图书馆老师走了出来。 一下子认出来乔温，指着她说：“你是刚刚那个和梁彦在门口说话的女生？他已经做完这里的兼职了，赶着去送水站。” “送水站？”乔温疑惑，“他到底有几个打工地方。” “挺多的。”那老师认真回答她的问题，“除了上课的时候，现在有三四个了。他家里有点困难，一直和我们说想要在大一课还不多的时候，多攒点生活费。” 乔温原本想走，听到这里来了兴趣。她感觉这些内容连李凝禾都不知道。 “他家里怎么了？他爸妈不给他生活费吗？”乔温搓手把脖子伸长一点点，小心翼翼又带着探究的语气问道。 动作看起来像是高高竖起耳朵的小兔子。 “他妈妈早就不管他，一个人去了国外。他爸也不会给他钱，说实话他还挺惨的，虽然他从来不避讳讲家里事，但也从来不在同学面前提。” 那老师把图书馆门口的伞收起来。瞥了乔温一眼，又往她的方向看一眼，对她勾了勾手。 “这话我就跟你一个人说，你千万别告诉别人。” “那为什么单单告诉我？”乔温脑抽问了一句。 那老师往后一缩脖子，对乔温说：“那是因为我总看到他偷偷注视你的方向。” 乔温看向一楼玻璃的反射面，上面印着李凝禾的脸。 梁彦不是看向自己，而是一直偷看李凝禾。 有猫腻！乔温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她又给李凝禾发了条短信，想要约个见面的时候。为了节省时间，直接安排在和宋楚涵约定的那次。 不过李凝禾没有很快回，她正坐在教室里乖巧听班长带回来的消息。 “大家请安静！” 班长第六次敲了敲讲台，把刚刚班主任去开会听到的内容传达出来。 只是班里依然吵得天翻地覆，他向宋楚涵投去一个求救的目光。 宋楚涵把桌上的数学书卷成一圈，用力敲在桌上。 “都安静！听郑冰说！” 班里瞬间安静。 郑冰朝他发射感谢的眼神，随即清了清嗓子。 “吴老师的意思是，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艺术节……” “所以应该办得隆重一点，让大家不留遗憾！”台下有人插话。 郑冰被这突如其来的插话，差点一口口水呛住，拿粉笔朝插话的人扔过去。 “所以这次的艺术节，大家随便参加一下交个差就行，不用太心思到这上面，而浪费大家复习的时间。” 说完也不顾台下一片哀声怨道，又敲了敲桌子示意继续安静自习。 当然没有人理他，整个教室宛如冷水浇进了热油。何冰越想让大家冷却下来，越是人声鼎沸。 “你有没有发现，何冰和吴瑾说话和思维风格简直是一模一样。真不愧是吴老师的得意干将。”凌蔷从前排转过身对李凝禾说。 “不过季婷婷她们早就做好了打算，无论今年艺术节是什么主题，都想上去跳一段排练了很久的舞蹈，主题是纪念我们班在一起的这三年，为这三年的高中生活画个句号，最后轰轰烈烈一场。” 凌蔷眼神亮晶晶的，就能看出她也参与其中。 说得激动了，直接扭过上半身对凌蔷说：“你要参与吗？不用特别有舞蹈基础，上去蹦两下就行，就跟好莱坞音乐剧一样。” “我就不参与了。”李凝禾摇头，她从没参加过这类一起热闹的集体活动，也不敢想象自己去参加的场景。 教室前门“嘭”一下被打开，吴瑾气势汹汹站在门口看着教室里吵闹的场景。 指了几个男生说：“让你们自习在这儿吵成这样，给我门口站着去。” “还有你们两个。”吴瑾指向凌蔷和李凝禾。 第五十一章 轰轰烈烈一场 正值下午第一节课上课时间，乔温这节课没课，她站在公告栏前面仔细查看。 医大的艺术节大多都是社团报名参赛，本月25日晚上七点在大礼堂开幕，距离当下时间还有一周。 艺术节的海报已经贴在了公告栏上，旁边小路的路灯旁，又有几个工作人员带着梯子把横幅和易拉宝海报挂上去。 张灯结彩的架势整个一声势浩大。 “同学，你不要站在这儿，往旁边挪动一下。”踩在高梯上的师傅冲乔温比划。 乔温听到后正准备离开，忽然余光瞥到海报的左下角，印着各社团表演的节目。 目光停留在这里，乔温心中起了一个主意。 “同学！”师傅又叫了一声。 乔温这才如梦初醒，一惊一乍赶忙从公告栏前离开。 她在公告栏的停留被另一个人看在眼中。 宋菲从食堂回宿舍的路上，老远看到乔温站在这里，抱着想要探究八卦的心情往公告栏前靠近。 “她在这儿干什么？”宋菲站在树后不怀好意看过去。 被头顶师傅突然这么一呵，宋菲吓得把手机掉在地上，发出“啪嗒”一声。 捡起手机再起身的时候，眼前的乔温已经没了踪影。 “去哪儿了？”宋菲从树下走出来，“李凝禾最近好反常。” “这么关心我，天天盯着我看，莫不是暗恋我？”乔温忽然从宋菲身后出现说道。 宋菲被她吓了一跳，刚捡起来的手机再次弹出去，掉在地上摄像头着地，碎得四分五裂。 乔温满眼都印着“活该”两个字，毫不掩饰自己幸灾乐祸的表情看向她。 “找我有事吗？没事我先走了。”乔温看着心痛自己手机的宋菲。 宋菲站在身后直跺脚，恶狠狠看向乔温的背影，感觉自己和她的怨愤越结越深。 只是在她印象中，李凝禾以前从来不会主动招惹她，都是以一副冷淡的态度避而远之。 心疼得拿起手机，来到乔温刚才站着的地方。 “艺术节？模特秀？”宋菲看了半天，目光落在这行字上，“她不会想参加这种？李凝禾怎么突然这么性情大变？” 乔温没再理会身后的宋菲，看了眼时间，准备前往下午上课的教学楼。 路过图书馆的时候正在纠结要不要绕远路，生怕被梁彦看到。 “你找谁？”见她频频往里看，正好有一名穿着黑色马甲的图书馆老师走了出来。 一下子认出来乔温，指着她说：“你是刚刚那个和梁彦在门口说话的女生？他已经做完这里的兼职了，赶着去送水站。” “送水站？”乔温疑惑，“他到底有几个打工地方。” “挺多的。”那老师认真回答她的问题，“除了上课的时候，现在有三四个了。他家里有点困难，一直和我们说想要在大一课还不多的时候，多攒点生活费。” 乔温原本想走，听到这里来了兴趣。她感觉这些内容连李凝禾都不知道。 “他家里怎么了？他爸妈不给他生活费吗？”乔温搓手把脖子伸长一点点，小心翼翼又带着探究的语气问道。 动作看起来像是高高竖起耳朵的小兔子。 “他妈妈早就不管他，一个人去了国外。他爸也不会给他钱，说实话他还挺惨的，虽然他从来不避讳讲家里事，但也从来不在同学面前提。” 那老师把图书馆门口的伞收起来。瞥了乔温一眼，又往她的方向看一眼，对她勾了勾手。 “这话我就跟你一个人说，你千万别告诉别人。” “那为什么单单告诉我？”乔温脑抽问了一句。 那老师往后一缩脖子，对乔温说：“那是因为我总看到他偷偷注视你的方向。” 乔温看向一楼玻璃的反射面，上面印着李凝禾的脸。 梁彦不是看向自己，而是一直偷看李凝禾。 有猫腻！乔温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她又给李凝禾发了条短信，想要约个见面的时候。为了节省时间，直接安排在和宋楚涵约定的那次。 不过李凝禾没有很快回，她正坐在教室里乖巧听班长带回来的消息。 “大家请安静！” 班长第六次敲了敲讲台，把刚刚班主任去开会听到的内容传达出来。 只是班里依然吵得天翻地覆，他向宋楚涵投去一个求救的目光。 宋楚涵把桌上的数学书卷成一圈，用力敲在桌上。 “都安静！听郑冰说！” 班里瞬间安静。 郑冰朝他发射感谢的眼神，随即清了清嗓子。 “吴老师的意思是，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艺术节……” “所以应该办得隆重一点，让大家不留遗憾！”台下有人插话。 郑冰被这突如其来的插话，差点一口口水呛住，拿粉笔朝插话的人扔过去。 “所以这次的艺术节，大家随便参加一下交个差就行，不用太心思到这上面，而浪费大家复习的时间。” 说完也不顾台下一片哀声怨道，又敲了敲桌子示意继续安静自习。 当然没有人理他，整个教室宛如冷水浇进了热油。何冰越想让大家冷却下来，越是人声鼎沸。 “你有没有发现，何冰和吴瑾说话和思维风格简直是一模一样。真不愧是吴老师的得意干将。”凌蔷从前排转过身对李凝禾说。 “不过季婷婷她们早就做好了打算，无论今年艺术节是什么主题，都想上去跳一段排练了很久的舞蹈，主题是纪念我们班在一起的这三年，为这三年的高中生活画个句号，最后轰轰烈烈一场。” 凌蔷眼神亮晶晶的，就能看出她也参与其中。 说得激动了，直接扭过上半身对凌蔷说：“你要参与吗？不用特别有舞蹈基础，上去蹦两下就行，就跟好莱坞音乐剧一样。” “我就不参与了。”李凝禾摇头，她从没参加过这类一起热闹的集体活动，也不敢想象自己去参加的场景。 教室前门“嘭”一下被打开，吴瑾气势汹汹站在门口看着教室里吵闹的场景。 指了几个男生说：“让你们自习在这儿吵成这样，给我门口站着去。” “还有你们两个。”吴瑾指向凌蔷和李凝禾。 第五十二章 不一样的风景 凌蔷半个身子转过来说话的姿势被吴瑾抓了个正着，李凝禾被当成“同伙”处理，被一名叫了出去。 被点到名字的瞬间，李凝禾的脸一下子唰得通红。 她从来没被老师叫到教室外面过，还是因为上课讲话这个听起来有点弱智的理由。 不过……这可能也是一个不错的体验，李凝禾这么想。 她最近喜欢把自己没体会过的内容全都算成不错的体验。 凌蔷还打算趴在桌上磨磨蹭蹭讨价还价一会儿，听到身后椅子拖动，李凝禾已经率先站了起来。 “你怎么满脸兴奋？”凌蔷也不得不站起来，贴在李凝禾身旁疑惑看过去。 “我有吗？”李凝禾捂住自己的脸。 她们跟着另外几个被点名的同学一起走到走廊。 吴瑾是真动个气，一下子叫了十个人浩浩荡荡往外走，从前门并排贴着靠墙站，直接排到了后窗口。在走廊形成一道独特的夸张风景线，路过的老师同学都忍不住带着好笑的神情多看几眼。 李凝禾捂住脸站在墙边，一开始还有些局促不安。视线左右转了一圈，这层楼一共五个班，此刻三个班门口都站着人。 七班门口站着个红头发的男生，吊儿郎当哈了个哈欠，开始站着睡觉。四班那三个同学把作业本铺在墙上疯狂补作业。 就他们班人数最多，脸皮厚一点的同学们已经开始悄悄聊天。 李凝禾背靠在瓷砖墙面，仰头看天上有云层慢慢飘过来遮住太阳，又很快飘开。 “你在看什么？”凌蔷头凑过来，发现什么都没有。 李凝禾手指向天空对她说：“我在想如果现在是傍晚的话，夕阳照过来会很好看。” “……你还想站到晚上啊？”凌蔷咧了咧嘴角。 李凝禾没回她，带着一抹神秘微笑凝神往操场上看过去，观察着周围的景色。 凌蔷看了眼她好几眼，转头跟站在旁边的人说：“乔温脑子转得有点不正常。” 一排人把教室贴着走廊的那面墙壁站得满满当当，原本还在聊天的几个男生被吴瑾重新走出来瞪了一眼后，马上安静下来。 自习课快要结束，紧接着连着吴瑾的英语课。 看她带着怒气站在讲台上完全没有让他们进来的意思，凌蔷整张脸痛苦得扭在一起。 “看来老吴是动了真怒了，不打算让我们进去。”凌蔷小声哀嚎。 见李凝禾没什么反应，她又左右看了眼，满脸焦虑忍不住跺脚。 “所以下课的时候，其他班都会走来走去看到我们站在走廊里。” 李凝禾这下懂了，她担心被沈漾看到自己的丢人样子。 拍了拍凌蔷的小臂，让她往自己身后靠了靠。 “我帮你挡着。”李凝禾小声对她说。 李凝禾正站在走廊里，穿堂风一阵吹过，掀起校服的衣服下摆。忽然听到身后的教室里一阵哗然，紧接着是桌椅抽动的声音。 “你站住！”吴瑾站在讲台上叫了一声。 被赶在走廊里的人纷纷往里看，发出小声的惊叹，连带李凝禾也想侧身看过去。 她发现自己正在潜移默化中改变，变得逐渐对万事都有兴趣，并且乐在其中。 李凝禾站得位置被堵在墙上，看不清教室里的情况。 努力想要踮脚侧头往教室里看，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老师，我坦白从宽态度端正，刚刚自习课我也跟着说话了，所以应该正直诚实得站出去接受惩罚。” 紧接着眼前一晃，宋楚涵出现在了前门，就站在他旁边半个脚的位置，冲她挑了挑眉。 凌蔷拉着李凝禾往左边站了一点，给宋楚涵挪了一个位置。 “谢谢啊。”宋楚涵嬉皮笑脸冲凌蔷敬了个飞礼。 李凝禾满脸疑问看向他。 “你怎么出来了？”李凝禾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问他。 宋楚涵看了眼周围，隔壁五班坐在后排的同学已经听到动静纷纷凑热闹往后看。 “罩着你啊。”宋楚涵说得一脸理所当然，“我不是答应了由我坐镇，在学校里罩着你。所以学姐，你答应我让乔温考上大学那事，可一定要实现啊。” 下课铃响，其他几个班同学鱼贯而出，视线是四面八方传达出来，多半是带着看戏的目光。 李凝禾感到左手被拉了一下，她半边身子往前，方便凌蔷挡在她身后。 隔壁班有几个嘴贱的男生忍不住跑过来插科打诨，和他们班站在门外的男生闹完后意犹未尽，又想来损凌蔷和李凝禾。 “成绩高的好学生也会因为上课讲话被赶出来啊？我还以为你们和老师会比我们亲近。” “又不是只有一场考得好就叫好学生。”另一个男生在一旁大放厥词。 他往后退了几步，扭头就看到宋楚涵竟然站在最旁边，正面无表情瞪着自己。 闭上嘴秒怂，准备拉着同伴离开。 另一个男生没注意，还背对着正门的方向在放肆大笑。 忽然听到身后的宋楚涵发出低沉的嗓音：“谁规定成绩好，就不能在门口罚站了？” 他靠在墙壁上，虽然站得笔直挺正，但是脸上没有任何神情，以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斜斜看向对方。 一般宋楚涵发出这个表情，就是要动怒。 那男生看到宋楚涵的瞬间眼神一震，浑身僵硬抿了抿嘴，把后面的话又吞了回去。 都忘了和六班认识的那些人打招呼，就匆匆离开。 李凝禾转过头，看到宋楚涵朝她眨了眨眼，保持住一个手臂的距离并肩站着，歪过头对她说：“我说得没错，报我的名字还是能罩一下的。” 她无奈失笑，摇了摇头。 下课期间人来人往路过了不少人，除了凑热闹的人，还有几个女生故意走过宋楚涵的方向。脸红看了他好几眼，在互相打闹声中嬉笑着跑开了。 宋楚涵没有回复她们眼神，他甚至都没注意到有人在看他。 李凝禾抬头看了眼，心道怪不得那几个女生红着脸跑开，宋楚涵此刻正仰头痴笑，八成是在美好幻想以后和乔温一起的大学生活。 第五十二章 不一样的风景 凌蔷半个身子转过来说话的姿势被吴瑾抓了个正着，李凝禾被当成“同伙”处理，被一名叫了出去。 被点到名字的瞬间，李凝禾的脸一下子唰得通红。 她从来没被老师叫到教室外面过，还是因为上课讲话这个听起来有点弱智的理由。 不过……这可能也是一个不错的体验，李凝禾这么想。 她最近喜欢把自己没体会过的内容全都算成不错的体验。 凌蔷还打算趴在桌上磨磨蹭蹭讨价还价一会儿，听到身后椅子拖动，李凝禾已经率先站了起来。 “你怎么满脸兴奋？”凌蔷也不得不站起来，贴在李凝禾身旁疑惑看过去。 “我有吗？”李凝禾捂住自己的脸。 她们跟着另外几个被点名的同学一起走到走廊。 吴瑾是真动个气，一下子叫了十个人浩浩荡荡往外走，从前门并排贴着靠墙站，直接排到了后窗口。在走廊形成一道独特的夸张风景线，路过的老师同学都忍不住带着好笑的神情多看几眼。 李凝禾捂住脸站在墙边，一开始还有些局促不安。视线左右转了一圈，这层楼一共五个班，此刻三个班门口都站着人。 七班门口站着个红头发的男生，吊儿郎当哈了个哈欠，开始站着睡觉。四班那三个同学把作业本铺在墙上疯狂补作业。 就他们班人数最多，脸皮厚一点的同学们已经开始悄悄聊天。 李凝禾背靠在瓷砖墙面，仰头看天上有云层慢慢飘过来遮住太阳，又很快飘开。 “你在看什么？”凌蔷头凑过来，发现什么都没有。 李凝禾手指向天空对她说：“我在想如果现在是傍晚的话，夕阳照过来会很好看。” “……你还想站到晚上啊？”凌蔷咧了咧嘴角。 李凝禾没回她，带着一抹神秘微笑凝神往操场上看过去，观察着周围的景色。 凌蔷看了眼她好几眼，转头跟站在旁边的人说：“乔温脑子转得有点不正常。” 一排人把教室贴着走廊的那面墙壁站得满满当当，原本还在聊天的几个男生被吴瑾重新走出来瞪了一眼后，马上安静下来。 自习课快要结束，紧接着连着吴瑾的英语课。 看她带着怒气站在讲台上完全没有让他们进来的意思，凌蔷整张脸痛苦得扭在一起。 “看来老吴是动了真怒了，不打算让我们进去。”凌蔷小声哀嚎。 见李凝禾没什么反应，她又左右看了眼，满脸焦虑忍不住跺脚。 “所以下课的时候，其他班都会走来走去看到我们站在走廊里。” 李凝禾这下懂了，她担心被沈漾看到自己的丢人样子。 拍了拍凌蔷的小臂，让她往自己身后靠了靠。 “我帮你挡着。”李凝禾小声对她说。 李凝禾正站在走廊里，穿堂风一阵吹过，掀起校服的衣服下摆。忽然听到身后的教室里一阵哗然，紧接着是桌椅抽动的声音。 “你站住！”吴瑾站在讲台上叫了一声。 被赶在走廊里的人纷纷往里看，发出小声的惊叹，连带李凝禾也想侧身看过去。 她发现自己正在潜移默化中改变，变得逐渐对万事都有兴趣，并且乐在其中。 李凝禾站得位置被堵在墙上，看不清教室里的情况。 努力想要踮脚侧头往教室里看，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老师，我坦白从宽态度端正，刚刚自习课我也跟着说话了，所以应该正直诚实得站出去接受惩罚。” 紧接着眼前一晃，宋楚涵出现在了前门，就站在他旁边半个脚的位置，冲她挑了挑眉。 凌蔷拉着李凝禾往左边站了一点，给宋楚涵挪了一个位置。 “谢谢啊。”宋楚涵嬉皮笑脸冲凌蔷敬了个飞礼。 李凝禾满脸疑问看向他。 “你怎么出来了？”李凝禾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问他。 宋楚涵看了眼周围，隔壁五班坐在后排的同学已经听到动静纷纷凑热闹往后看。 “罩着你啊。”宋楚涵说得一脸理所当然，“我不是答应了由我坐镇，在学校里罩着你。所以学姐，你答应我让乔温考上大学那事，可一定要实现啊。” 下课铃响，其他几个班同学鱼贯而出，视线是四面八方传达出来，多半是带着看戏的目光。 李凝禾感到左手被拉了一下，她半边身子往前，方便凌蔷挡在她身后。 隔壁班有几个嘴贱的男生忍不住跑过来插科打诨，和他们班站在门外的男生闹完后意犹未尽，又想来损凌蔷和李凝禾。 “成绩高的好学生也会因为上课讲话被赶出来啊？我还以为你们和老师会比我们亲近。” “又不是只有一场考得好就叫好学生。”另一个男生在一旁大放厥词。 他往后退了几步，扭头就看到宋楚涵竟然站在最旁边，正面无表情瞪着自己。 闭上嘴秒怂，准备拉着同伴离开。 另一个男生没注意，还背对着正门的方向在放肆大笑。 忽然听到身后的宋楚涵发出低沉的嗓音：“谁规定成绩好，就不能在门口罚站了？” 他靠在墙壁上，虽然站得笔直挺正，但是脸上没有任何神情，以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斜斜看向对方。 一般宋楚涵发出这个表情，就是要动怒。 那男生看到宋楚涵的瞬间眼神一震，浑身僵硬抿了抿嘴，把后面的话又吞了回去。 都忘了和六班认识的那些人打招呼，就匆匆离开。 李凝禾转过头，看到宋楚涵朝她眨了眨眼，保持住一个手臂的距离并肩站着，歪过头对她说：“我说得没错，报我的名字还是能罩一下的。” 她无奈失笑，摇了摇头。 下课期间人来人往路过了不少人，除了凑热闹的人，还有几个女生故意走过宋楚涵的方向。脸红看了他好几眼，在互相打闹声中嬉笑着跑开了。 宋楚涵没有回复她们眼神，他甚至都没注意到有人在看他。 李凝禾抬头看了眼，心道怪不得那几个女生红着脸跑开，宋楚涵此刻正仰头痴笑，八成是在美好幻想以后和乔温一起的大学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