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高武：我的剑渴望战斗》 第001章 重开 “顾旭明，顾旭明，醒醒。” 光从窗外照过来，覆盖顾旭明的全身。他呻吟了声，张开了眼睛，迷茫地看着面前的世界。 是落日的余晖，冲进这间五十多个平方的教室。视线的前端，挂着块大屏教学板。八排桌椅分三列，整整齐齐地摆放着。 鼻子嗅到空气中的味道，是熟悉的让人怀念的气息，记忆中的那段日子像是掀开了封面，露出内部色彩斑斓的画面。 “我说你啊，好歹也要有点分寸好不好。”对面，他的同学周凝曼的声音很不高兴地说道，“白天不认真算了，值日都要睡懒觉。” 顾旭明眨了眨眼睛，迟疑地说道：“龙呢？” “龙？”周凝曼的脸色渐渐涨红，手拍到桌子上，“你这梦还没醒呢。” “梦？”顾旭明重复这个字，再仔细地看向周围。没有那只可怕的龙，没有那些恶心可怖的怪物。 有的是即将落去的夕阳，眼前这个长腿包在铅笔裤里面，清丽可人，媚而不妖的清纯少女。更重要的是，空气里那种纯净的气。 怪物都消失了，这是个正常的世界。 顾旭明下意识在口袋里掏出手机，3022年7月14号。 “我竟然回到十五年前。”他喃喃自语道。并没有觉得虚幻，没有任何伟力可以制造出如此真实的幻象。 回来又有什么用！三年之后，怪物来袭，世界还不是要陷入末日。而他，都不一定有重生之前幸运，可能更短命。 没错，他的父亲顾云长当年是东胜神洲首屈一指的顶尖剑手。可是他却没继承到那种天赋。即使父亲希望他能拿剑站在赛场上，但是，没天赋就是没天赋。他的心思太杂，根本不适合练剑。前世，挣扎了几年还是回归到普通的生活轨迹。过着上班糊口，下班娱乐的躺平生活。 直到，怪物来临，世界末日在即，再一次拿起了剑。可惜，太低。即使本世界的灵气苏复，他却始终只能站在中下层挣扎。在末日乱世之中，身心都伤痕累累。 想到父亲，顾旭明突然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他的父亲，好像就是在今天伤重去世的。前世，因为值班的缘故，回去的时候顾云长已经停止呼吸。想到这里，他再也没有多余的想法去考虑其它事情，站起来就往外走。 周凝曼在后面喊道：“顾旭明，你去哪里？今天你值日！” “家里有事。” 顾旭明丢下这句话，人已经向外冲刺跑步。他按照记忆中的路线，疯狂地向家里跑去。 一路上无意识闯了三个红灯，引起一阵行人和车辆的混乱。十余分钟后，他气喘吁吁地打开家门，冲向父亲的卧室。 开门的声音很大，躺在床上的顾云长抬起头，看到他回来，压抑着痛苦强颜欢笑：“回来了。”脸上全是豆大的汗珠。 “你的伤势恶化了？”顾旭明看着眼前这张又熟悉又陌生的脸，不由一阵地愰然。 “医生说我最多活到你十五岁，我现在不是多活了三年吗？”顾云长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已经没办法撑过去，制止儿子有其它的动作，“不用喊急救，我这情况，没法救，多一分钟都赚。”他喘着气，脸上身上全是汗水，“可惜了，你不练剑。”他半是开玩笑半是遗憾地道。 顾旭明：“我天赋太差。”他是实话实说。但是，已经预见了那样的未来，无论天赋再怎么差，也只能奋勇前进，多花一点时间，总归能在灵气复苏的时候得到更多的好处。而不必去和未来末日见面，对父亲来说，好像也不是那么没办法接受。 谁愿意身在末日啊。 自从顾旭明练剑无成之后，这还是头一次和父亲谈起有关练剑的事情。顾云长虽然有点惊讶，也没多大的表示，痛苦已经淹没了他九成的精力。 “不练剑也好，不然在赛场发生意外，落到我这个下场，就太可怜了。”他是这么评价自己的。不过互相深知的两父子，都知道顾云长其实非常非常想儿子在这方面发展。只是人之将去，有些事已经不一样，有些话也不需要再说。 “天赋不好的人，没办法练好剑吗？” 顾云长以为儿子只是想哄自己开心问这种事，他用所剩无几的理智在大脑里组织语言：“也不是绝对的，如果一个人舍弃一切，一生以诚待剑，他的成就不一定比天赋好的人差。” “以诚待剑？”顾旭明轻声念道。 顾云长想要再说点什么，张嘴却吐出一大口鲜血，身体猛地动了两下，再没声音。 顾旭明明白过来，瞬时间泪流满目。那种眼睁睁的看着亲人去世的感觉，让前世早已在时间下磨去的痛苦再一次强烈地在他的胸膛里搅动。 …… 丧事办的较为简单，大部分事情是在别人的帮助下操办。在旁观者的眼里，顾云旭只有十八岁，当然没办法主持这种事。几乎是你一手我一手地帮忙，做了善后的工作。 发生了这种事情，学校方面反应稍微有些表面迟钝。一星期后，周凝曼做为学生代表上门慰问。 房子都已经收拾好，寥寥数人的慰问也过去了。 周凝曼在门外面敲了敲，过了两分钟，顾旭明打开门。引她进入客厅，然后两人相对而座。 周凝曼也不知道说什么，总觉得眼前的同学好像和从前格外不一样，又说不上来，只能将其归为丧父之痛。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有。”半天她才想出一句话。原来那种因为对方值日逃走升起的怨气早就无影无踪。 顾旭明摇摇头，想了想道：“周凝曼，你是学校剑社的人。我想问下，剑社还招人不？” 未来不发生改变的话，眼前的这位周同学，因为剑法天赋超群，灵气复苏里获益不少，后来被称为盲眼女剑圣，是一位能庇护一座城池的高手。 “剑社？”周凝曼奇怪地看向他，“只会在新学期招新生啊。除非。”她有点不太想说。 “除非什么？” “除非你过去踢馆，成功的话就可以插队加入剑社。” 顾旭明轻易地捕捉到她的眼神很明显地表现出一种说也没用的意思。 第002章 锁情 两人之间的交情仅仅是互相知道名字的同学，周凝曼也只是因为那天一起值日被推选过来做为代表安慰同学。因为这样，她多少有些了解面前这位男同学的身世，心中不由升起几份怜悯。 怜悯是女人的天性，不管她原来的性格是什么。 “不过，如果是我提议的话，社长也是会考虑的。”她说道。 “我都忘了剑社的社长是谁了。”顾旭明道。 “你这记性，我们班的吴天军你知道。”周凝曼用一副伤脑筋的表情回答他。 “吴天军？吴亮康的儿子？” “你怎么知道他的父亲是吴亮康？”周凝曼吃惊道。 “因为，十年之前，就是吴天军在和我的父亲比试的时候伤到的他。”顾旭明面无表情道。 周凝曼对顾旭明的了解明显没那么细致，此时听闻也不由大感离奇。一时之间，颇为尴尬。特别是之前说过自己可以推荐他入社的事。 顾旭明站起身，用非常冷静的声音道：“我明白了，只要踢馆成功，我就能够成为学校剑社的社员是。” 周凝曼皱起眉头，认真看向他：“我能问一下，为什么要加入剑社吗？剑道踢馆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可能会受伤。”感觉自己说话语气有些重，她转而放柔声调，“拿剑不是拿笔不是敲键盘，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顾旭明停顿十来秒回答：“我父亲生前是一名剑手，曾经获得很多荣誉。他的遗愿就是我成为一名职业剑手。我没办法抗拒这样的选择。” “练剑不是件简单的事情，不仅还有天赋，还要求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会占据你所有的课外时间。”周凝曼感觉心里很烦燥，也不知道为什么。 顾旭明郑重道：“所以，我决定放弃高考，专心追逐剑道大赛。” 周凝曼好看的脸蛋上做出明显不敢认同的表情，她平时也是个热情开朗的女孩子，但此时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或者劝告。 “高中生想要参加剑道大赛需要在区级个人赛排名前三，而参加区级比赛需要有高中剑道联赛的十六强资格，想要参加高中联赛，必须是剑社成员。这就是你的原因！”周凝曼沉声道，“恕我直言，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顾旭明没有再争论，这没有任何意义，沉默了会道：“周凝曼，谢谢你来看我。” 少女的怒气刚刚酝酿成型，被他一句话给破散了。 “顾旭明，不要放弃高考。”她便这么回答道，“优秀的职业剑道选手确实是万众瞩目的明星人物，可是，那是一条更艰辛的路。我有点剑道的天赋，也没放弃高考。你可以一边练剑，一边学习，将来未必没有完成你父亲心愿的一天。” 周凝曼坐了会功夫，两人又说了几句没有营养的话，才告辞回去。 顾旭明坐在原地，怔怔出神。穿越到十五年前已经过去一星期了，他渐渐适应了如今的状态。如果只是为了职业剑道，他何必去考虑那么多。 而是，不做长期规划，三年后的末世，他的生命便一文不值啊。 末世，比乱世还可怕。 前两天，料理好父亲的后事之后，他在搜集父亲的遗物的时候，发现篇很“诡异”的剑道心法。在这个人类之力有极限的年代里，剑道的心法有很多，都是强身键体的方法，顶多比别人健康一点，强壮一点，区别不大。一个人认认真真健身，效果都不一定比这差。 剑道心法被职业剑手使用，更多的被认为是稳定心境的法门。 顾云长留下来这篇法门，名称叫做“锁情咒”。被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顾旭明是整理物品的时候无意之中发现的。要还是前世的他，看见了估计都不懂怎么上手练。 他猜测，就算是他们这代代一脉相传的家庭，至少十代之内没人会。因为这是一篇只有经历过末世的人才懂得怎么练的功法。也只有经过以须弥山为修行普及的人，才懂得如何运行功法。 前世，大量的剑道心法都在灵气复苏、末日来临之后获得新生。 锁情咒上面写的并不是直接的剑道修行心法，而是一种精神之术。上面写着：以诚待万物。听起来好像很正常，他父亲肯定也是看过所以才在临终前说以诚待剑可以破天赋。只是没有以正确的方法入门，估计根本没办法发挥作用。所以，在前世，这东西更多的只是种嘴炮理论，而且是很邪门的理论。要是在小说里，铁定的邪功。 因为读完全篇，锁情咒的中心思想其实就是，可以用特殊的方法尽可能剥夺自己的七情六欲，注入到预设的一个人或者一件物品上面，达到该对象的不可思议的热枕。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达到一种万事万物毫不动心，只为某个人或者某样东西百分之无限的至诚之心。邪门到了极点，好像是牺牲身为人的正常感情，去达到某项成就。而从未来回到现在的他，有着将这功法真实地修练起来的能力。 如果这是一个正常的世界，顾明旭宁愿躺平。可是，为了生存，人本身并没办法做选择。 顾旭明望着周凝曼修长的身体消失在走廊里，过去关上了门。 他决定把锁情咒练起来。身为一名重生人士，却没任何优势。利用先知先觉的条件，累积金钱纯粹是没事找事，世界的经济在三年后会洗牌。到那时候，起主导作用的已经不是纯粹的金钱。他的剑道天赋平平，按班就步不过是重蹈覆辙，再一次经历地狱的绝望。 与其如此，还不如放弃掉本来就会在末世显得多余的感情。 以身为价，锁情于剑。绝于万物，诚情于剑。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所有的感悟，都倾注到手中的剑上。是的，他要使用锁情咒，以自己的七情六欲为祭，选择一把剑。 正道不通，只能走一条危险的捷径。 顾旭明选择的是父亲曾经的佩剑——南露剑。一半是因为没有更好的选择，南露剑的质量确实也不错，还有一半是因为父亲是真的希望他成为职业剑手，这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帮父亲完成心愿。 即便他后世或直接或间接地见识过很多心法，锁情咒也是一门诡异到极点的修行法门。不光效果诡异，修行方法线路也是不走寻常方法。锁情咒的全部线路都是在大脑上运转，循环过程要是有个哆嗦，可能变白痴还是最好的结果。 第003章 剑和女人 顾旭明花了三天时间，锁情咒终于使用成功。所有的感情奔涌而出，有那么三秒的时间里，他仿佛经历人世最极致的悲欢离合，然后归入漫长的虚无和空寂。 只有三秒。 所以，被冲击的感情在流下眼泪之后，他已经诧异于自己的失态。温热的泪水转瞬失去温度，冰冷的触觉在脸皮上滑动。那已经不是泪了，和水无异。 顾旭明的眼睛看向南露剑，霎时间，天地之间，仿佛就这一把剑。这把剑就是他的全部，以后所有的东西，都在上面。 这是一种超级奇怪的感情。 “南露剑，从今往后，我们一起前行。人在剑在，剑毁人亡。” …… 虹镇第一高中。 放学时间刚过，成群结队的人群像潮水一样从教学楼涌出来。 人群中，周凝曼的身影隐隐高出大部分男女同学一个头。两条大长腿在暗地里男同学们的打量中键步如飞，朝着剑社过去。 她的卖相实在出色，即使只穿着件普普通通的校服，也有种鹤立鸡群的特殊美感。走在学校里的任何角落，始终是情窦初开的少男们目光中追逐的目标。 剑社离的不远，五分钟的路程。 周凝曼照例开门，走进去，来到女生的换衣间，从自己的柜子里取出剑手服。 高中剑社的衣服也是制式的，没有多余的变化。简简单单的白色上衣，袖子拉到离手腕还有三厘米的地方。下面也是常见的黑色剑手裤，略显宽松。 很正常的衣服，但是她换上去后，和校服一样，让衣服的档次都被动提升。 漂亮的五官沉静如水，白皙的天鹅颈，刀削的双肩，细腰长腿。站在那里，自有股凛然圣洁的气质。她照了照镜子，对自己的卖相颇为满意。只是，还是稍微瘦了点，周凝曼盯着自己的胸部想着。 周凝曼走出换衣间，再次成为别人目光的焦点。她的耳力很好，能三三两两地听到议论自己的声音。 “周凝曼出来了。” “她可真漂亮，是我们第一高中颜值天花板了。” “岂止啊，感觉pt区第一美女。” “喂喂，要不要那么夸张。” “我女神，你们不要随便讨论。” 周凝曼装做是什么都没听到，自顾自地找了个练习区，开始对着木头桩练剑。剑道之法，无论心法多好，招式多绝，基本功都是重中之重，她每天都会花个一小时专注基础，这个习惯持续了十年。 随着她的挥剑，有个身影过来，站在边上明目张胆地观看。 高三年级的吴天军。 “你的力道更猛了。” “那是因为我昨天多吃了两碗饭。”周凝曼没有停下动作，更用力地刺向木桩的关键部位。冲刺带起的风响起呼呼的声音。 吴天军笑了：“你这说法挺有意思。看到你状态这么好，我对今年的比赛更放心了，起码四强问题不大。” 听到他这么说，周凝曼无端地想起顾旭明，手上动作不由停顿了下。不得不说，这两个星期以来，那位同学给她留下很深的印象。 奇怪，以前根本没什么特殊的印象。还是说，人和人之间一旦有了交集，才会彼此留有概念。 剑道，不是开玩笑的！她想到这里，木剑猛的一削，对着木桩的头部砍进去，木剑深深地刺入木桩的脖颈。 与此同时，外面传来一道响亮到全社都能大致听清楚的话。 “高三二班，顾旭明，前来踢馆，请赐教！” 顾旭明放下从旁边小摊上借过来扩音喇叭，安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由自己喊话引起的骚动。 他没穿校服，而是穿着件白色的剑手服。上身贴身短打，下身是宽松的棉裤。站在那里，自有一番岳峙渊渟的气度。都是一个学校的，互相之间彼此大部分都认识。 围观的人群里，并不缺平日熟悉他的人。不过，明明是同一个，却是完全不同的感觉。仿佛这位叫做顾旭明的同学，一夜之间成熟。 看他的动作，说话的方式，五官表情，一点学生的样子都没有。 高三二班的汪得玉也站在人群里，他本来是过来附近买点小吃，被顾旭明的声音吸引过来。看到平时班级里默默无闻完全没有存在感的同学今天变得这么拉风，他吃惊不已。这一身白色装扮，和顾旭明搭配得很完美。配合他如今的形象，一下子从普通人变成有特殊魅力的帅哥。 “这家伙，这么久时间没来上学，转业搞spy了吗？”汪得玉心想，“spy就spy，入情太深就是你的不对了。敢在剑道社那么嚣张，不是送命吗。也不想想，连校霸组织都不敢惹剑道社。” 汪得玉也是个热心肠的，想上去把他拉走。不过他还没动，剑道社的门已经打开。社长古剑山领着吴天军、周凝曼等剑社成员出来。 古剑山也是高三的同龄学生，却长得高大威武，是个十足的壮汉。身高比鹤立鸡群的周凝曼还要高一头，手臂比顾旭明的大腿还要粗。 粗粗一看，还以为是个至少三十五岁以上的大叔级人物。这副强壮的身体，要是个古代，怕不是个无双猛将。 “虹镇第一高中，剑道社已经有二十三年没有被踢馆的记录了。”古剑山站在最前面，沉声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等顾旭明回复，他继续粗声道：“我们剑道社，立校之初，就没有被成功踢馆过，每一届都是强队种子。而这个记录，也不会在我做社长的时候中断。我为你的勇气感到欣慰，但是很抱歉，接下来的切磋里，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顾旭明微微仰头，看着这样子的古剑山，也有些莫名的感触。不过，十成的感觉，有八成转化到剑里，变成强烈的想要挥剑的战意。只有两成，在他的脑中徘徊。他看着对方，脑子里想的却是不相干的事情。 “锁情咒，果然很诡异。”他想。 诚于剑，精于剑，信剑爱剑，迸发出来的力量让来自后世的他的灵魂都感到颤栗。拥有着完整的前世的战斗意识，再搭配此时对剑的至诚，毫无疑问，他的水平达到了此世职业剑手的程度。 摧毁每一个对手，给他们最有价值的失败！这就是以剑为生的执剑者的使命。 第004章 我来定义天赋 古剑山吩咐社员，把剑道社的大门打开，允许所有人进行观看。 吴天军在旁边不无嘲弄地对着顾旭明喊话：“喂，无名小子，我们可是恭迎大驾。要是待会上场你30秒都坚持不住，那就太浪废现在的阵势。”言语之中，似乎是担心对方是个花拳绣腿、银枪蜡头。 顾旭明只是眼神多打量他两下，并没有回话。 剑道社的占地面积是学校所有社团中最大的，独占了一栋小楼，一层有四个小擂台，如果有需要，四个小擂台可以合并成两个中型场和一个大型赛场。 随着所有人鱼贯而入，周凝曼从剑社成员那里站出来，神色凛然地道：“顾旭明，我做你的对手，彻底击溃你的幻想。” 语气毫不客气，但顾旭明却从中听到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恼怒。这是因为，至始至终，她都不认为对方有希望在职业剑手上走上一条光明大道。为什么要放弃文科学业，浪废时间。 还有一些更具体的隐蔽意识，她自己都察觉不到。而亲手终结对方的妄想，使其回到正道中去，这便是她的现在的显层思想。 顾旭明不在意对手是谁，周凝曼也罢，吴天军也好，古剑山也行。这三人当中，他其实更想和吴天军对战。不为其它，只因为他是吴亮康的儿子。 使用锁情咒之后，南露剑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他的视线之内。每天就是睡觉、练剑、吃饭。 南露剑，已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可以是左手、右手，如臂使指。 “谢谢。” 众目睽睽下，顾旭明回答了两个字，默默地站到擂台上。 古剑山注意到他的腰上系着的南露剑，皱眉喊道：“高中联赛不能使用真剑。” 顾明旭站在擂台上俯视他：“那么给我一把木剑。” 顾明旭接过旁边社员递上来的木剑，心中竟有些违和，好像有个声音在说这样是不对的。他心中摇摇头，心道差点魔怔了。只是重情于剑，又不是精神病剑手。 按照道理，比赛中不能带真剑。不管是拿在手上还是系在腰上。万一打得激烈，你耍赖抽出真剑，在胜负转瞬即分的对战当中，真的是经不起折腾。 不过，剑道强队的傲气让从上到下的剑道社员们都没有质疑他身上的剑，只是提醒了下不能使用真剑。 周凝曼几乎同时和他站到擂台上，带着她训练时候的木剑。两人对峙，这是一副两个星期前在她心里面从未想象过的画面。 她会和一位关系不好不坏的同学站到同个剑道擂台上面比赛，原因是他过来踢馆。 “你练剑多久了？”她问道。顾旭明手剑的动作和此时的气势，有些像模像样。 “断断续续十几年，你知道的，我父亲是职业剑手。随着剑道在四大洲兴起，他还获得过不少荣誉。”顾明旭的语气很平常。 “我坚持了十年，除了生病站不起来，从未间断过。” 尽管原因是想亲手打醒这位同学，但是既然站到擂台上，她就会收起主观上的想法，尽量以一个真正剑手的心态面对对手。 这位同学，是有基础的。 尊重对手，尊重自己，每一场比赛，都要慎重。 顾旭明的身体舒展地站在那里，即不是进攻的动作，也不是防御的姿势。在剑道社所有人的眼里，表现业余。 不符合强大对手的定义。 虽然对手看上去很弱鸡，但毕竟是几十年一次的踢馆，除了剑道本社人员，还有很多爱看热闹的人，在边上的看台上坐了个七七八八。周凝曼确定出战之后，他们的兴趣不自觉又上升了几个百分比，看得更加专注。 比赛的裁判由古剑山兼任，他站到边上示意比赛开始。 “你可以先出手。”周凝曼道。 顾旭明单手拿木剑，眯着眼睛看她。越来越古井无波的心境也不不禁赞叹：好厉害的基本功，怪不得未来会被称为剑圣。 曾经的未来，连剑圣真正的高度都看不懂。 他们在这个时候达到的水准就已经这么厉害，顾旭明的心中的苦涩一闪而过。看来，他真的只是在，顶多是稍微高一点的。 顾旭明的想法虽多，实际只有瞬间。身体好像更诚实，手中木刀挥动，划出玄奥的轨道，对准周凝曼的薄弱之处刺来。 后者只感觉眼花一花，瞳孔不自自主地缩紧。 “好快。”她竟然没反应过来来剑的落点位置，慌乱之中，完全是经年累月的基本功在支撑着身体做反应。 周凝曼横剑前挡，手上传来重物的冲击。 “挡住了！” 确实挡住了，但木剑力道十足。顾旭明感到前面好像有什么阻碍了他，一用力，就刺破了阻挡的东西。 他的剑，穿过了她的剑。停顿了下，速度并没有慢下来。而这次，前面已经没有阻挡。 木剑一往无前地冲向要害，周凝曼全身鸡皮疙瘩冒出来，第六感里，死亡的阴影降临。 顾旭明的心冷静的就像是冬天里的雪块，里里外外都透明。他不在意，会不会造成伤亡，只是理智告诉他不能任意妄为。要不给对方一个重伤？震慑其它人，他的脑中刚闪过这个想法，突然，另外一种声音在心底深处响起来。 “不能伤害她。”这声音轻而坚决。 周凝曼的优秀是肉眼可见的，无论是倾城如圣的容貌，还是剑道上面的天赋，任何一个神智在线的人都无法忽略。她是如此特殊，几乎是虹镇第一高中所有男性生物的梦中情人。 而原先的顾旭明，一位普通的学生，自然无法例外。他也曾远远地注视过那道光彩熠熠的身影，为之倾倒。 重生前的顾旭明，重生后的顾旭明，两者本质上就是同个人。都是同样的人格和记忆，只是多了段来自未来的经历。在一连串事情发生的现在，突然想起来他曾经暗恋着对方的事实。 被穿越重生、世界末日压制的爱慕之情忽略冒出来，然后又被锁情咒收走。但很显眼，锁情咒有其极限。十成爱意，仍旧有三层没有转换，留在他自己的心底。那种因爱而起情感，即便只有三层，也让他深深地沉醉。 因为动用锁情咒而渐渐失去的身而为人的感觉，竟然有慢慢苏醒的状态。 他的木剑悬空停在周凝曼的脖子上，场面静寂失声。 第005章 正确的打开方式 “顾旭明胜。” 古剑山站在擂台边上，用冷静的声音说道。 其它人才像是反应过来，发出杂乱的嗡嗡嗡的交谈声音。 台上，周凝曼冷汗从额头上冒下来。 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如果不是长期锻炼，她说不定没办法站稳。等古剑山说出“顾旭明胜”，外边的议论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力气才逐渐恢复。 “你的剑太快了。”她说道，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震惊，惭愧，后怕，佩服，不解等等情绪意思混杂一起，像交织的线条那样。 所有情绪化做那么一句话：你的剑太快了。 “我是剑道世家，断断续续地练过十几年。”顾旭明感觉额外的感情波动正在慢慢平静，心中怪异之极。这个“锁情咒”，似乎还有很多东西需要他去挖掘。 周凝曼听过这话，不过照她之前的理解，断断续续十几年，平日也没见过用剑，应该是因为资质平庸的缘故。 这理解完全正确没有毛病，可惜，碰到了顾旭明这个怪胎。 “你有走职业剑道的资质。”她说道，尽管还有点不服气，比赛太快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认为再来一次可能结果两样。不过对对手的水平已然认同，是个好手，至少不比社里的一队弱。之前的确是她太先入为主，想当然尔。 周凝曼可不是什么普通女剑手，输了确实出乎所有人意料。她的名气极大，被称为pt区高中联赛的第一女剑手，这份荣誉完全是在高一和高二阶段的高中联赛里打出来的威名。 颜值超高是所有人对她的第一印象，然而，剑道上的高度才是所有人对她更深度的认识。圣女剑周凝曼，被认定为将来肯定能在南瞻部洲的剑道大赛闯出名头的天才剑手。 “他是谁？”对能击败周凝曼的人，没有人不感到好奇。 “高三二班的顾明旭，听说他父亲曾经是顶级剑手，以前从来没有显现过剑道天赋。”现在的世界信息很公开，真要查一个人是件很简单的事情。没几分钟，顾明旭公开在外的资料几乎人手一份。 “听说是为了遵从父亲的遗志想要转变人生规划，走职业剑手的路线。” “就算是这么说，也太狠了，用正常的方法加入不行吗，非要踢馆。” “你懂什么，踢馆加入和正常手续加入的待遇哪能一样。再说了，万一有点什么龌龊事情多麻烦。身为一名剑手，每位社员都应该踢馆才够劲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哪里都有。 议论声不绝于耳，古剑山看着擂台上神色默然的顾旭明大感头痛。做为社长，当然更希望优秀的社员是通过招生途径进来，而不是所谓的踢馆。现在的情况很尴尬，周凝曼的剑道修为属于业余十段剑手，再进一步就是职业级。连她都输掉，剩下来自然不可能再派什么阿猫阿狗上去。但话说回来，社里有希望胜过周凝曼的只有自己和吴天军，他们同样是业余十段。 刚才的比赛古剑山看在眼，对顾旭明的判断也是业余十段，赢周凝曼主要是因为出奇不意。但已证明顾旭明的硬实力达到同样的水准，如果他和吴天军再失败，第一高中的剑道社历史上，他以后会是个什么待遇就难说了。 “史上最烂社长？唯一被踢馆成功的社长？能力不足的渣渣？”想到这古剑山心情就没法高兴。 相比之下，吴天军想的比古剑山简单。被他自己内定为未来剑道伴侣的周凝曼输在这里，让他颇不高兴。 “顾旭明？好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吴天军困惑地察觉到这个名字似乎在某个场合听谁说过，偏偏记忆里实在模糊，压根想不出具体情景。不过，不管是谁，这小子惹到他。 “第二场让我上。”吴天军主动请缨道，他用傲气十足的眼神打量顾旭明，“小子，歪招是用不了第二次的，我最擅长克制你这种野路子。”他的眼神肆无忌惮地看着留在台上的顾旭明。 顾旭明转过头去和他对视，脑中不由自己回忆起一幕画面。 大概是怪物降临的第三年，回虹镇的时候他曾经和对方接触过。 那时候，吴天军身边围着一堆人，他们在大路上像螃蟹一样摇头晃脑。同一条路上，避之不及的顾旭明被挤到路边。 围着吴天军的那堆人里面有认识顾旭明的，在吴天军的耳朵上说了两句。听到随从说的话，吴天军颇有兴趣地看向顾旭明：“喂，小子，你叫顾旭明？也是虹镇第一高中的？我们还是同一届啊。听说你父亲曾经残败下我父亲的剑下。真是可惜呢，他曾经是位顶尖剑手，活到现在的话，说不定有希望成为一座城池的守护者呢。你这混的有点惨啊。” 那时候，顾旭明全身上下穿着像个难民。精、气、神上都是那些长期麻木不仁的样子。 吴天军的眼神和现在打量他的眼神一样肆无忌惮，不，应该说更嚣张跋扈，一副不把天下人放在眼的狂傲。 看到如今的吴天军，顾旭明想起前生的记忆和现在的瓜葛，怒气在胸口酝酿。 平静的表情下，似乎有一团火焰在燃烧，身体的温度隐隐上升。 但同时，另外有一股力量在干扰。怒火烧的仿佛不是血肉之躯，而是在烧一座冰山。 顾旭明能感受到自己的怒火，却又保持着百分之九十九的冷静。 怒火的力量，被压制在冰山之内。他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愤怒，又清醒感觉到垮在腰上的南露剑蠢蠢欲动。 剑本是一件死物，但是此时，顾旭明却从剑上面感受到惊人的意志。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剑在渴望出鞘，而不是只在练习的时候被他使用。南露剑，想要战斗的洗礼。 应该是错觉……这个时代，灵气还没有恢复，剑不可能有灵性。 原来，不只是正面的感情，连负面的怒火都能够提供资粮，赋予他超越翻倍的力量。 在股力量的加持下，七情六欲都可以成为他的动力源泉。修行时候进度超乎想象，战斗时挥剑的动作会更快，力量会更强，招式会像是叠加了buff一样有各种奇妙的加成。他站那里没有动，握剑的手，却压抑着远超常态的能力。 事实就是这么讽刺，绝情绝义绝性的修行心法，却需要修行者不断地体验爱恨情仇等等情绪，拔高它们的上限，以此为资粮，全部贯注到被锁定的目标。 一部自己玩弄自己的邪门心法，效果比他前世今生听说过的所有神奇心法都更有效。 第006章 手下留情 第二场适合出战的其实也就吴天军，除他不做第二人想。 周凝曼败下阵后，剑道社的气氛不由凝重起来。古剑山不愿做失败的社长被钉上耻辱柱，他们同样不想做失败的社员。出门在外，要是被人指指点点说“那个人就是被踢馆成功的剑道社的成员”，差不多相当于无视防御的攻击效果。 剑道社成员大都是极要脸面的群体。 他们开始按照礼仪盘坐，在外面围了几圈。神情肃目，坐姿端正。 围观者们见到剑道社全体成员郑重其事，讨论的杂音不由慢慢消失。 吴天军穿着件黑衣的剑士服，看得出来是定制的款。此人长相还行，五官端正，身材高大，加上豪华制服，一出场就吸引很多女同学的目光。 只是等他走到台上，站到顾旭明的对面，好像就差了点意思。 要说顾旭明颜值远在他之上，倒不至于。但是前者一袭白衣，安安静静地站在场上，不知怎么地，特别吸引人的目光。用俗套点的说法便是，此人当真耐看。 两人持剑对峙。 吴天军耍了个剑花：“我爸曾经给我说过一场比赛。他那个对手和你一样擅使快剑，不过，他特别擅长以纯粹的技巧应付那种对手。你踢馆的时候，不会没研究过对手。那么，你想过怎么应付我吗？”他努力想要保持着一种风度翩翩的形象，想通过言语上的先手占据气势上的优势。 “没有。”顾明旭冷淡回应。 “光练剑不练脑子，可不会有什么出息。”吴天军挖苦道。 “比赛已经开始了。” “然后呢？”他讥笑。 顾明旭早已按捺不住，手臂突然变得模糊，木剑以直线的方式，以比刚才更快的速度刺向吴天军。 这一剑，放弃了任何花样，就是纯粹的速度。一往无前，带着勇者无胃的气势。 用最冷静的方法，使最狂暴的剑招。感谢对手提供的怒火点数，使这一招的速度比他预想的更快。 吴天军甚至没发觉到对手出招，胸口一痛，直接晕了过去。脸上那种傲气十足的表情像是卡顿了那样，刷的一下子变成痛到极点的扭曲表情。 台下所有人，不管是谁，都倒吸一口冷气。 剧情展开完全不对啊，就算分出输赢，以刚才吴天亮信心十足的模样，三分钟都坚持不住？太夸张了！而且，这下手忒狠，把人都打晕过去。胸口受到重伤，那绝对有死亡风险。 古剑山没顾得上别的，忙招呼着医生上去。一阵慌忙的检查过后，社里的健康专家简单检查后表示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伤到骨头，估计要在床上躺三个月最少。 大家都算是被震住了。 平日里一个吴天军的跟班跳上来叫道：“顾旭明是！你知道吴天军的爸爸是谁吗？他是我们pt区的剑道协会顾问吴亮康。你死定了！” 顾旭明回了个冷漠凌厉的眼神，讲真，要换在怪物降临的时期，他可能就下死手。重伤对手，是理性考虑，算是手下留情。 周凝曼走到前面，追问道：“你是故意的？” 自从去过顾旭明的家拜访过后，她知道两位同龄人的恩怨，还特意去查过当初顾云长和吴亮康两个人的比赛视频。 “没收住力，不好意思。”顾旭明摇摇头，木刀柱地，“请问还有人上来吗？我踢馆算不算成功。” 如此冷漠的反应，激怒了台下的人群。大都是同龄人，思想角度的出发点永远是站在表面的受伤者上面，几乎是群起激愤。 “你想要进剑道社，又把我们往死里得罪，太矛盾了。”周凝曼的心情乱糟糟的。一半是因为顾旭明的表现出乎她的想象，以前虽然不起眼但没有这么不近人情的感觉。另一半是因为吴天军的受伤以及社里状态。 “我们？”顾旭明若有所思，“我要的是快速参加剑道大赛的资格，而不是要溶入你们，我不是来交朋友的。我要登上最大的舞台，获得剑手应得的荣誉。唯有如此，才可以接触到更多的成长资源。” “成长资源？” “功法，辅助器材，大量的金钱。”顾旭明对她的好感尚在，并不忌讳说点什么表层的东西。功法和辅助器材自然是为了提升剑道，而大量的金钱，是想建一个私人的庇护所，在怪物来临的第一年里安全撑过去。 混乱的初期，风险最大，最容易丧命。 “成为职业剑手，并不需要那么极端，以你的资质，用心就行了。”周凝曼很不解。 即便是锁情咒加身，顾旭明也被她这句并不需要那么极端感到心塞，完全没办法正常回答。沉默了下，只能问道：“我踢馆算成功了没有。” 台下悄无声音，再怎么样对他有意见，在对方连续两场轻而易举的取胜之后，已经没有人有信心阻止他。 “这家伙，怕不是已经是职业剑手了？”这是所有人的共识了。不过，十八岁的职业剑手，是不是破纪录了？这样的成就，根本就不需要踢馆啊。这些人不知道，顾旭明如此激烈行事，核心原因竟然是想求稳。 他真实的身体素质，其实还不如周凝曼和吴天军。能够胜利，一是锁情咒的极端，二是未世十二年生存锻炼出来的作战经验。单以战斗经验而言，他甚至觉得自己排在当前时代的最前端。 古剑山被搞得骑虎难下，以他的眼光无法看到顾旭明的真实实力。只是看到对方的战绩，心想便是职业剑手也不过如此。如此，就算他做为第三人上去，面对体力消耗并不大的对手表现恐怕好不到哪里去。 周凝曼深深呼吸，没好气道：“还比什么，没人比你强，踢馆当然算是成功。说，你想在剑社里面得到什么待遇。” 古剑山、吴天军、周凝曼平时互相练习，胜负就在五五开浮动，她自然认为古剑山上去也不过是徒增剑道社的耻辱。还不如干干脆脆地让顾旭明提条件，能给的给，不能给的没法子。踢馆入社，关系又僵成这样，估计以后和睦相处是不用想，大家就把这当成一桩生意得了。遵循古老的剑社传统，满足对方的一个要求。 她性子跳脱，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又自觉自己在剑道社里说话有份量，就想直接把这事尽早搞定。 然而，古剑山想的却不一样。 “踢馆有踢馆的程序，哪有社长都没上场就宣布踢馆成功的。” “怎么，我还说不对了？”周凝曼很不开心。 第007章 地下庇护所 黑暗的地面上，是疮痍满目的断壁残垣，以及随处可见的尸身。 双面人冰冷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正对着的那面的嘴角垂涎欲滴，发出奇怪的声音：“可口……的食物。” 顾旭明猛然一个起身，从床上醒过来。他呆呆看着窗外，大脑迟迟没办法反应过来。 全身都没多少力气，有一种活着没有意义的孤独和空虚在腐蚀意志，只到他努力调动着自己去想周凝曼的身影。 未来那一位——闭着眼睛，穿着全套女式盔甲，站在平地上，迎向怪物攻城的周凝曼。 顾旭明身上像是被激活了开关那样，心思回到了现实世界。他第一时间看向床前的南露剑，脸上露出放松的表情。 这样的情况，已经连续好几天了。 锁情咒，似乎真的是个大坑啊，后遗症比他想的更多。每天早上，他必须先以现实世界中的某样感情做为起始依据，才能摆脱掉那种生无可恋的消沉状态。 他仿佛也成为了怪物，需要吸食自身情感的怪物。 而且一旦开始修行，是没办法直接从锁情咒的修行状态中退出来。如果非要强制退出，估计人疯掉是最好的结果。 想要解决这种困境，只能等到灵气复苏，万物灵性喷发的时候，看看有没有希望。 三天前，他踢馆的最后一战，和古剑山的战斗，不出意外地获胜，得到踢馆成功的成就。他的要求就是高中联赛的时候做为一队队员出场， 事实上，顾旭明的实际力量、敏捷仍然处在业余选手的范畴。这点在接下他头三招的古剑山最有发言权。顾旭明的身体素质仍然没有达到职业剑手的条件，但凭借着不可思议的快剑以及诡异的战斗技巧，表现出在业余比赛上统治等级的诡异威慑力。 周凝曼和吴天军败在他的快剑上，而古剑山则是输在战斗经验的不足上。其实在第三场比赛的时候，锁情咒的增幅已经回到正常的状态，没有爱和恨的加成，他真实的战斗数据并不如古剑山。 但是在后者先入为主的主观意识上，顾旭明以自己的战斗经验取了个巧。 能赢全靠剑走偏锋。 古剑山全程感觉稀里糊涂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还没明白过来，被顾旭明一个歪招推出擂台。 感觉顾旭明此人，处处都是诡异，完全无法以常理来推测。他最多只能推测对面看似轻松，实际上已经竭尽全力，体力严重不足，才以这种方式把自己拿下。这个猜测，对了一半。 踢馆事件引起的反响比他想象中的深远，已经上升到地区内的热门谈资。这年代，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多种多样，此事能够引起热议，说明关注的人不少。本来嘛，高中剑道联赛在某些群体眼里比正式的剑道大赛还重要，区别在受众上面。 有好的故事关联，能够引起小范围的轰动确实情有可原。 不过，顾旭明对自己引起的连琐反应并不关心。回去后，他简单地洗漱了下，穿戴整齐，走到阳台上拔出南露剑。 阳光下，南露剑发出炫目的白光。此剑当年能够做为他父亲顶尖剑手的专用佩剑，至死都没放弃，主要原因就是它确实是一把世俗意义上的神兵利器。 洲级的剑道大会上，是需要使真家伙的。南露历经上百场战斗，剑身上连半点损伤都没有，足见坚固。虽然从刀刃锋利上来讲尚算普通，但是从材质上讲，此剑堪称绝顶。 剑握在手上，就有水乳交融的感觉。身剑合一，无分彼此。他细心地感受着南露剑上的点点滴滴，痴迷地注视地它。 “世间竟有如此完美的艺术品。”他感叹道。明明知道自己被锁情咒影响，却甘之如饴，喜难自禁。就像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明明知道盯着小姐姐的身体中间上面一点的位置看很不礼貌，却很难控制自己。 欣赏完毕，顾旭明开始练剑。主要就练刺、撩、劈、点四个动作。每个动作反复重复，细心感悟。灵气未来之前，基本功几乎是无可代替的。别看他成功踢馆，轻松赢下三位业余顶尖剑手，但那完全是凭着前世的高度和今世的剑走偏锋达到的成就。想在职业剑手里闯出来，没有牢固的基本功无异于痴人说梦。 经验和锁情咒，可以缩短过程，但不可能让他立马变身超人。 自从顾旭明表态放弃文科考试，学校方面经过劝解无效之后也放弃了，他几乎每天至少要花半天的时间练剑。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要24小时只和自己的剑做伴。 显然，至少在此刻那并不现实。 练完剑后，他收拾现场。下楼在旁边面店解决午餐，再慢慢向郊外方向走。散步半小时，跑步一小时，终于到了虹镇外面的荒山野岭。对比记忆中曾经的庇护所位置，吻合无误。 顾旭明打量了下地势，满意地点点头。 历史假如没有变化，五年后这里会建立起临时聚居点，最后人数越聚越多，成为一座新的人类城池。这地方的优点很多，附近有丰富的水资源，树木茂盛。又地处偏僻，前期都没什么怪物。而且地底之下，有座官方遗忘的地下基地。 地下基地大约是距今五十年前由人类建立，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荒废。现在的完成度只有八成，只要投入些许人力物力，很容易重新修整成为一座紧固的合格的地下庇护基地。 稍微收拾收拾，基地里面就可以有住宿，广场，农场，娱乐设施，图书馆等等，甚至还可以辅设基础网络设施。 准备足够的话，安安全全躲几年没问题，完全可以撑过怪物降临的前期。没有比这里更适合建成大后方的地方。顾旭明回想起来后就对这里上了心，唯一可惜的话他现在手上没有什么钱。 顾云长病重那几年，早就把家庭掏空了。房子还能保住，是父子俩咬牙坚持的成果，实属难得可贵。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他已经联系了中介，把自家的房子挂上出售平台。 反正，三年后也不属于他，还不如趁现在换点钱投入这里。 所以，他需要去赚钱，他要进步，没有比剑道大赛更合适的舞台。 未来几年的老窝确定以后，算是放下一件心事。 顾旭明认真思考过了细节，然后准备回到镇里的中介店里坐坐。 方一转身，敏锐的听觉听到了衣服在树上拍打的声音。 “是谁？” 第008章 好人难当 空寂的郊外，传来两声鸟叫。 顾旭明冷声道：“你躲在右前边的树上，以为我看不到吗。” 没有任何回话，连动物的声音都消失掉，格外的安静。 顾旭明没有犹豫，径直向右前方向过去。脚步踩着节奏，开始蓄势。 忽然，他抽剑，做出要往前冲的姿势。剑光倒转，往后切入。 后头不知何时贴身过来的蒙面黑衣人险之又险地避过他声东击西的一招剑刺。 就差那么一点点，南露剑便会插入他的胸膛。 黑衣人惊得全身冒冷汗：“好奸诈的小子，你明明知道我在西面，却睁眼说瞎话说是东边，引诱我下手还打我一个措手不及。” “和敌人讲仁义是取死之道。”顾旭明一丝的不好意思都没，只是感觉可惜，未能一剑建功。 “可惜，就一次机会你没抓住。”黑衣人哈哈笑道，“你小子确实有些门道，我也看过你踢馆的战斗方式，确实是很狡猾，但是力量和速度还在业余剑手的范畴。你真实的身体素质，可能还没到业余选手的极限，而我五年前就考核职业剑手过关，今天你是叫天不应叫地无门，让你知道什么叫绝对的力量和速度，职业和业余的绝对性差距。” “职业剑手？你是吴亮康的人？” “这个答案，你去地狱寻找。”黑衣人纵身跳来，手中剑光颤动，犹如流星。其速其力，确是职业级的标准。 顾旭明冷静地避开他刺过来的剑，脚下步法晃动，连续躲了十来招。 “这身法，怎么像条泥鳅。” 黑衣人的力气更大，速度更快，却十几招都没办法碰到对手。 表面上看似凶险，对顾旭明来说这属于常规操作，他曾经以更弱小的身体素质对抗比黑衣人强大得多的敌人。生活在和平的大环境下的剑手，和生活在末日环境下的剑手，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生物。 他现在的身体素质确实不到业余十级，但是他真正的战力，并不能以简单的数据计算。 “你进入职业级以后，就没进步过。”顾旭明避让过黑衣蒙面人的剑招，挤出余力说话。 黑衣人看出来了，面前小鬼的技巧，出乎意料的强，短时间内自己真不一定耐何得了他。当然，真要全力出手，他还是有信心的，但没那个必要。 他咬牙叫道：“该死，让你见识一下来自战场上的终极剑技。”说罢怒吼一声，双手高高举起长剑，做出全力以赴的姿态。然而，剑光飞跃的方向却朝相反的方向倒退，速度极快。 这一下事出突然，喊着要放大招却做出逃跑的举动。职业剑手碰上业余剑手却施计跑路，一般人还真做不出这种事。 只不过，顾旭明的反应很快。他的身体前倾，剑类点在地上，纵身一跳，拦住他的去路。一剑推出，向黑衣人递送。剑尖颤动，让对方无法快速判断出落点方向。 倒不是他逼人太甚，这块地如果暴露了，对长期的计划来说损失很大，总不能这么轻易让此人跑回去。 顾旭明道：“来自战场？那估计不太够看。因为，我的剑技来自地狱。”多年的战斗经验告诉他，气势不能输。 “好嚣张的小鬼。”眼见伪拼命实撤退的技俩没有成功，黑衣人脸色一沉，只能迎剑。 两把剑在空中交触，发出金属对碰的“铿”音。双方互相递招，连续出招拆招十来招。 顾旭明此时没法避让，正面迎敌。硬实力不如对手，颇为吃力。这次他的剑法和踢馆的时候又有不同，从快剑变成慢剑，以招式变化为主。每剑都是虚实交换，剑光万千，避免被秒。 黑衣蒙面人比方才打不到人还要憋屈，感觉这对手是自己碰见过的最难缠的。明明各方面不如自己，却没办法短时间拿下。 “太邪门了。”他暗自嘀咕。越打越觉得对手怪异心里没底。但要让他和一个职业剑手都不是的对手拼命，又觉得自己小题大做。 “小子，何苦逼人太甚。大家不如就此罢手，你的事我绝对不会再掺合。”见占不到便宜，黑衣人无心久战，只要让他回去，有的是方法收拾人。 要在其它地方，顾旭明还真不想缠着他，但是这里的位置如果让吴天军知道，想再找个合适的地方可不合适。而且，随着交战，他已经琢磨到黑衣人的真实身份。 “徐玉林？”两人的剑碰起收回，顾旭明叫道。 “你认识我？”徐玉林惊道，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会被叫破名字。不过到了这地步，他的凶性也打出来了，出招开始激进。 “你这个人渣。”顾旭明的大脑像是插播了个自动运行的视频程序，不由自主地播放起徐玉林的历史。 这家伙后来在末世烧杀奸淫无恶不作，犯下的罪恶换作是文明秩序社会，枪毙上百次不为过。想起“回忆”，顾旭明感觉到自己胸腔里又烧起熊熊燃烧的火，怒意冲上大脑。手上的南露剑的重量突然一下子消失了，同时，无数学过的和看到的用剑的知识，都在他的脑子里浮现。 顾旭明完全是下意识地，身体一扭，握剑的手一动，剑光亮起。 南露剑好像一道流星，冲向了徐玉林。 徐玉林慌忙举剑前挡，手上却落了个空，胸口剧痛，南露剑已经插到了胸口。 顾旭明感觉到了一阵喜悦，却没办法分清楚是自己的心情还是南露剑的传递的感情。 “这不可能……你的剑怎么可能突然变得那么快。”徐玉林因剧痛而扭曲的五官里，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啊，混蛋，你耍诈。”他的眼睛慢慢地失去光彩。 要是一开始顾旭明的剑速就是这样，他绝不可能落到这下场。 他是小心一世，没想到死于不小心。 身体重重地摔倒外地，发出重物落地的“砰”的响动，血从倒下的尸身上散出来，向四面八方流去。 顾旭明抽回南露剑，低声道：“我杀人，是因为我是个好人。”他蹲下身，拆下树枝在对方身上挑了下，几张钱卡，一个奇怪的瓶子。前者本人绑定，人死了直系亲属都不一定取得出来，没什么用。后者看着眼熟，打开盖子，都不用看，光闻味道就知道是什么玩意。 后世臭名昭着的化骨粉，听说就是传自吴亮康。果然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能在和平的时代里随身携带这玩意，什么角色不言而喻。 顾旭明对着尸体倒下化骨粉，再从旁边的河水里盛了水倒进入，最后用打火机点火，尸体便被烧成灰烬。 “咦。”他眼急手快，从衣服粉末里抢出来块长方形的东西，拿出来看，是块u盘。按照之前的位置，是缝在衣服内袋里面。他放到衣服的口袋里，准备带回去看。 一阵风吹起，地上立马一干二净。 顾旭明检查了下周围，确定徐玉林是徒步跟上来的。想来也是，他全程步行，跟踪者自然只能照着走路。 这样最好，追查起来很难锁定到他。毕竟现在还是法制时代，惹上人命官司，对他百害无利。 形势如此，唯有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 第009章 大型翻车现场 顾旭明收拾妥当，选了另外条路慢跑回去。 路上接了两个电话。一个是房产中介的，说下午带客户上门看房。另外一个是周凝曼的。 “你不来学校了吗？” 隔着手机，顾旭明都能想象得到她在电话那头的样子。 清亮的眼神有珍珠般的光芒，红的恰当好处的朱唇紧紧抿住。看着像是有表情，但是仔细看，又像是没有什么表情。 相处中，有时候会突然笑起来。就性格而言，其实是个很普通的女孩子。 恩，很久没见她笑了。现在就这尴尬的同学加社员的关系，估计更难。 顾旭明发现自己在常规状态下感情越来越淡漠，只要他想，可以很好压制自己的各种感情。而一旦放开某个情感的闸门，自己和南露剑的默契程度直线上升，他就像是加载了个剑道无我万古如长夜的特殊剑手天赋。情绪越深，领悟力、战斗力更强。 可以考虑利用某项固定的感情刺激让自己平时练剑和战斗时候事半功倍。 “喂，你在听我说话吗？”周凝曼平淡的语气变得不满，要不是对面还有杂声，她还以为手机出故障。 “当然，我都不准备走文科了，还去学校干什么。” “剑道社有规定，如果社员被开除学籍的话不准参加高中联赛。”周凝曼道。 顾旭明一愣：“我还真忘了有这事。”要是长时间不去学校，确实可能会被开除学籍。不，身为没有任何背景的普通学生，应该说肯定会被开除学籍。 她主动提醒，是心肠好呢，还是另有想法？ 顾旭明虽然保留了前身对周凝曼的慕艾之情，但多出来的十五年人生经历，让他头脑清醒地知道，女神完全有拿剑砍死自己的可能。自以为对方敌视多过友善的前提下收到善意的提醒，短短瞬间大脑里转过的想法就非常多。 但不管如何，目前学校还是得去几趟。 “明天我去学校。”他给出答复道。 “好。”周凝曼没多说什么，直接挂掉电话。 两小时后，顾旭明回到家里，先是接待上门的中介以及看房的客户。后者为两位二十来岁的女人，看上去长相都不错，穿着浅粉色制服，化着艳丽浓汝，眉角之间有些倦容。顾旭明一眼认出是旁边的ktv工作人员。 倒不是他去过，而是每天进进出出，被动眼熟。 这是一笔单纯的生意，他对买家的身份没有要求。只要收到钱就行了，管它买主是谁，分期还是全款。 “快二十年的房子了，能不能便宜。”妆容更成熟一点的那个女人问道。声音很柔和，像是很少讨价还价的那种人。 四十岁左右的中介在旁边陪着笑脸：“旭明啊，你急要钱，她们急买房，大家各取所需，是不是可以优惠一点。” 顾旭明坐在位置上，闻言回道：“行啊，优惠点应该的，你们说个数目，我觉得行就行。”话里另有个意思，如果觉得不行买卖就算吹了。 他十八岁的实际年龄，气度再怎么老成，还是免不了外表的娇嫩，但是这话说的挺有水平，中介没敢随意造次，只是在旁边呵呵笑着：“顾姐，你看看多少钱可以？”他转头问那买主。 还是同姓呢。 两个女人站在边上互相嘀咕了会，才小心翼翼地给话：“房东，你看，130万成不？” 据顾旭明自己的了解，房子市场价差不多140左右，130万算是比较低的价格，不过考虑到市面上的成交量，倒不是不能接受。他急需一笔钱，练剑辅助、生活费，还有庇护法的改造等等。大概算算，钱是完全不够用。 “可以。” 干脆利落的回复反而让两个女人感觉自己是不是报高了或者有猫腻。 顾旭明道：“就这个价格了，可以就签合同打钱，中介费你们出，不行你们再看看。” 他起身做出送客的姿态。 “别。旭明啊，别着急。”中介赶忙道，他回头看向两女，“我们聊会？” 事情没多少波折，三个小时后，这单买卖从头到尾就成了。 另外一头，周凝曼小跑回家。学校离家的距离有五公里，她每天都是跑步上下班，算是个固定的锻炼。 她肆意奔跑，少女青春活力的身体在夕阳下伸长，无限美好的曲线像风中的精灵，风景全部成为背景。 突然，一位路过的快递员因为看她的样子出神，没把好方向，电瓶车的轮胎一个打滑，车翻人倒。 索性没伤到什么，只是快递散落一地。 周凝曼是练剑的，眼神很好，从一件包裹上看到了顾旭明的名字。心中一动，打消了直接回家的想法。 她走上去，扶起快递员：“大叔，这位顾旭明是我的同学，我帮他直接拿过去。”她取出自己的学生证，“我叫周凝曼，一中高三的学生。” 后者连身上疼痛都忘掉了，哪管得了三七二十一，加上记的快递确是一中的高三学生的，心神荡漾之际只会点头。 周凝曼取过快递，再次开始小跑，方向改成顾旭明的位置。 她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思，不过对这位往日不起眼同学的好奇心确实与日俱增，忍不住想多知道点啥。年轻人都这样，碰到自己不了解又觉得高深莫测的东西，认为这是很酷的东西，好奇心就止不住。 此处离顾旭明的家很近，三分钟后，她已经到了那幢楼的下面。 正好顾旭明送顾家姐妹和中介下楼，交易已经完成，约定钱到帐后三十天之内从房子里搬出来。没意外的话，交易款会在三天之内汇过来。 顾旭明抬头看到周凝曼修长苗条的身影，拿着个快梯包，望向这边。 他眼神困惑地望去，不明白她过来干什么。 “我明天会去学校。”他下意识说道。 周凝曼大大方方地把包裹递过来：“我路上看见快递员要送过来，我替他帮你拿过来。” “快递？”顾旭明奇怪地反问，手伸过去把包裹接过来，上面确是他的名字，但是他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什么时候买的，上面也没写什么具体东西。他没见外，手上用力，拆开快递。 白色的充气垫缠着泡沫，顾旭明三下二除一，快递露出庐山真面目。 立方形的外包装上，画着粉红色的性感女人的照片，露出特殊的不能描述的位置。透明的塑料盒子上，隐约能见里面类似肉灵芝的东西。而包装上显示的位置，更是打上了大字描述该物品：十九禁男用玩具。 场面万籁俱寂，顾旭明、两位买家、中介、周凝曼，全部陷入石化当中。 第010章 他有一个靠谱的想法 同样以顾为姓的两位年青女人只是惊讶了一会，随即面不改色地向他道别。 不知道是因为司空见惯还是素质高。 中介大叔颇有深意地说道：“小兄弟，身体为重啊。”用词微微有点猥琐。 周凝曼面红耳赤：“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顾旭明沉声道：“这不是我的东西。”事情得解释清楚，否则不就成变态了吗。这东西光天化日之下，不宜展示。 周凝曼反应过来，忙附和：“可能是我拿错了。”她迟疑了下，“其实也没什么，男孩子嘛，我理解。” 请问你到底是理解了什么东西？经历过末日世界，练习过锁情咒，实际年龄三十开外的顾旭明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尴尬过。他强自镇定，打量外包装，想从快递单上面找洗脱自己嫌疑的线索。 上面写着寄件：九华区河清府玉音镇。没有详细地址。但是认真看，收货方显然存在着问题，名字是他的名字，收件地址和收件人联系电话都不是他的。 顾旭明忙道：“你看，收件地址和电话都不是我的。” 周凝曼顺着他的指向看了看，狐疑道：“这是怎么回事呢。”语气很敷衍，好像只是为了配合。 顾旭明盯着那串电话号码，感觉很熟悉。 “这个号码，好像在哪里见过。” “咦，这是。”周凝曼看着号码，也有种熟悉感。 顾旭明仔细看了看收货地址，恍然大悟道：“我知道是谁的快递了，你看这个地址，还在前面五百米。” “恩？” “这是汪得玉那个家伙的，手机号码也是他的。”汪得玉算是顾旭明在学校的时候关系比较近的同学，家庭住址稍微回想下就知道了。 周凝曼的神情陷入呆滞当中：“你的意思是？”她此时的脑袋回想起来，确定那串熟悉的号码的确是同班的另外一位男同学汪得玉的号码。 顾旭明没好气：“这家伙，买成人用品竟然写我的名字。”他照着上面的号码拔打过来。 三声拔号声音之后，对面传来汪得玉的声音：“喂，旭明啊，你找我？” 确认号码和声音后，顾旭明脑子有点卡壳，对他的离谱操作感到窒息：“你有件快递在我家，速度过来拿。十分钟见不到你，我就丢掉包装送货上门。”他的声音，就像是在曾经的寒冷夜晚里，拿剑扑向怪物，为生存拼死一战时喊的一样冷。 汪得玉吓得一激灵，赶紧跑出来。 等汪得玉到地时候，顾旭明和周凝曼还站在原地。 前者是为了自证清白，后者做为污点目击者没好意思直接走。而且讲真的，这样子的戏码，她表示自己多看看没问题，可以靠这个笑点保持住今年的乐观心情。 “旭明啊，这是我的快递吗？”汪得玉气喘呼呼地赶来，看到班里的女神都在，不由扭捏起来。 “你的电话你的地址，不是你的是谁的？”顾旭明把小箱子扔过去，“说，为什么填我的名字。” 汪得玉哭丧着脸：“这不是为了掩人耳目吗。” 周凝曼屏住呼吸，抬头看天，一副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顾旭明不想轻易地放过他冒用名字的行为：“说，怎么办。” “两个星期的早餐？”汪得玉小心道。 “我要你早餐干什么。”顾旭明不满意了，“明天在教室里公开检讨自己的不洁点和不道德行为，检讨书不得少于800字。” “旭明啊！”汪得玉慌了，“放我一条生路好不好。”这家伙，眼泪都差点挤出来了。 那模样让顾旭明一阵恶寒，他对自己碰到这种俗套的剧情腻歪得不行，但再闹下去，周边的人都有过来看热闹的倾向，现在已经引起频频注目。只得对他说道：“你得无条件答应我一件事，这事咱们就算过去了。” “不要说一件事，十件事也行啊。”汪得玉赶紧接口。 “行了行了，我还有很多事，赶紧拿着你的好东西回家去。” 汪得玉得到答复，掉头就往回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看样子非常猥琐。 看完全场戏的周凝曼大感过瘾，脸上不自觉地浮出笑意：“顾同学，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吃饭，再见。” 顾旭明朝她点点头，回头进了楼房。 “什么嘛，感觉和过去完全不一样。”周凝曼嘀咕了句，不过她也知道，换个人到顾旭明的立场，性情多少会有些变化。高三学生失去唯一的人亲人，以后的路不好走啊。 顾旭明皱着眉头回到房间，心里多少有点晦气。换个时间地点，真想揍一顿汪得玉。 总算清静下来，他先是打开自己的电脑，插入从徐玉林处拿到的u盘。 打开u盘，里面只有个文本文件。 文本显示大小77k，内容是一串很长的字母加数字。 顾旭明研究半天，思来想去就是搞不清楚这串字符有什么用。是某个特殊软件下载地址？还是某个银行的关键密钥？又或者是与某个人对应的暗号？就一串没头没脑的字母数字，看来短期是不用去考虑是个什么东西了。 他把文本另存到桌面，又把里面的字符串切成三段，分别放在电脑里面的三个不同位置上，然后u盘撬开外壳，取出内部芯片，用胶带贴在电脑机箱内靠近硬盘的隐蔽位置。 这事就算是暂时过去。 处理完后，按照惯例，接下来是练剑时间。 应该是锁情咒的关系，他拿着南露剑，莫大的满足感就会在心里蔓延。反之，如果拿木剑练习，虽然也有增幅，但是效果最多只有前者的十分之一。 不过今天他经历的事情有些多，此时就多了点想法。 如何在已经增幅的基础上再做突破，之前的想法是把某种情绪值固定住，以得到超级增幅。 并不是他急功利切，怪物降临之前的三年，是黄金三年。这三年的基础越好，灵气复苏的时候，从须弥山得到的好处越多。 他不知道有没有极限，但就照目前的进度，对照将来那些毁天灭地的怪物，感觉自己仍然应该有很大的空间。 顾旭明的目光，落到了电脑的屏幕上面。 第011章 古人诚不欺我也 人的七情六欲是一个人活着的证明，顾旭明对这话没有轻看过。所以，他很清楚自己失去了什么东西。但这段时间的情况又在提醒他，各种感情对他的重要程度比起练习锁情咒之前更加重要。 悖论不悖论暂且不提，既然事实如此，他也没有纠结，鼓起全力给自己叠加buff便是。 喜怒哀乐、悲欢离合等等情绪，可以通过现实情况和影视作品获取，可是这其中必须要掌握到度。简单来说，大部分的感情情绪，都是有个阀值。比如，你曾经深深爱过的人，经过漫长时间的洗涮之后，再没有当初的那种心动。 想要一种情绪，长久地提供生命力，可以反复借用，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顾旭明在看到电脑屏幕的时候，想起刚刚发生过的离谱事情，突然想起个主意。 他想起人类最原始的欲望，铭刻在基因里面的生活需求，最简单的身体需求。 方才在看见那个玩具的时候，他的心底并不像表面上的那样没有异样。哪怕从理性上他知道那不是个好的选择，身体里面却升起一丝燥热。 身为过来人，他完全清楚，男人只要活着，本能就无法熄灭。 那能不能以无穷无尽的欲望为能源，化为手中力量，实现赋予此剑的梦想。 可以的话，岂不是长期处于叠加增益的效果，和剑契合。 一日之功，可抵百倍苦修。 顾旭明顾虑的是假如出现差错会不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那可是一个正经男人身上最脆弱的尊严，经不起狂风暴雨的催残。 罢了，罢了！虽千万人，吾往矣！ 如果只是成为一名后世的普通剑圣，最多也就庇护一两座城池，是救不了人类的。想要达到更高的成就，没有牺牲怎么可能。 练锁情咒的时候，他就有这觉悟。 顾旭明颤抖地打开100t的学习资料，里面什么内容都有，天知道没有重生之前的他为什么收集那么多。 他根本不爱看啊，但是为了人类崛起而学习，岂敢不尽心尽力。一腔热血，献给祖国。 资料很多，都是精品教程，无需考虑什么顺序。 顾旭明就随手打开一个视频，熟悉的开头过去，出现了剧情画面。剧情比较薄弱，动作片没办法。 这不是重点，见进度有效，顾旭明不慌不忙盘坐在显示器对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画面。 整整120分钟，他都没有拖动快捷键，看完了这部电影。达成第一次真真正正首个完整看完视频没有快进的成就，这个成就，全人类里面不会超过两位数。 看完之后，锁情咒的运转果然比平时快上很多。他站起身来，开始练剑。 狭小的空间里，南露剑幻化剑花绽放。房间里，剑光充斥每个角落，但每一样家具都完好无损。顾旭明使出浑身解数，把前前后后自己会的剑招使得酣畅淋漓。剑和人相通，又产生剑有灵性的错觉。 练习中，他仿佛找回前世和怪物战斗的节奏，以他此时的体质而言殊为难得。 强烈的战斗意愿在顾旭明心底沸腾，恨不得马上和怪物大战三百回合。 三小时后，他全身燥热彻底平复，情绪重新恢复成古井无波的状态。 增幅程度比起前两次，稍稍有些减少，但是持久时间是前者的好几倍，总体效果反而更好。 事实证明，他无厘头的想法可行，心中甚至升起一种这才是锁情咒正确打开方式的感觉。古人云：炼精化气。果然很有道理。 持续这样的进度，他完全有可能在高中剑道联赛开始前达到真正的业余十段极限。至于职业剑手，就算是他，也没办法在重生后的短短几个月突破过去。 他实际的练习时间其实就是重生回来以后才开始计时。 比起其它感情波动，铭刻基因上面的这种方式，无疑有很大优势。不过也不能往死里整，五小时是现阶段极限。 想想那个画面，他白衣飘飘，剑舞惊鸿之际，突然尿频尿急，到时候可能举起南露剑的勇气都没有。 像每一个无情的贤者那样，顾旭明关掉电脑窗口，稍稍打座了下，收拾收拾，倒头睡去。 可能真的是白天消耗够多，这一觉质量特别的好，第二起来神清气爽。 顾旭明换上蓝色校裤，犹豫了下，上身没穿校服，挑了件白色贴身的衬衫。出于某种奇怪的补偿心理，他现在穿衣服偏爱白色。今天选择校裤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他觉得自己的下半身和学生一样纯洁，偶尔也应该穿穿校服。 做为一名决心深入剑道的剑手，要尽可能地远离交通工具，他放弃了自己的自行车，开始向学校跑过去。 再次走在这条从家到学校的路上，顾旭明感觉既熟悉又陌生，不由生出很多感概。顾旭明也发现了，自己的感觉似乎有向极度敏感的倾向。是因为被压制的太厉害，所以更敏锐吗？ 他不知道！ 顾旭明赶在上课铃声之前走进教室，身影进入教室的时候，嘈杂的环境随之一静。 人还是那个人，只是气质已经迥然不同。大半个月没来上课，就算是同学，都没第一时间认出来，以为是个陌生的同学。 汪得玉喊了一声：“旭明，来上课了啊？”其它同学才反应过来他是谁。 “这是顾旭明？” “感觉不是同个人啊，是不是他的哥哥或者弟弟？” “哇喔，你们发现没，他现在超帅。看他眼神，我的心怦怦直跳。”某位花痴女同学捧着胸口，“以前怎么没发现我男神是我同学！” “你冷静点！”该花痴的暗恋者伤心欲绝。 顾旭明没有理会大惊小怪的同学们，走过去坐在汪得玉的旁边。 没错，这时候两个人还是同桌关系。 给同学议论的时间并不多，紧接着班主任进来，开始领着大家早读。早读结束，只留下五分钟空闲，接着马上第一节课。 因为是高三冲刺阶段，有点追求的老师都会想方设法地尽可能地把课文里的东西往学生的脑袋里塞。 整整一个早上，学习的气氛都很紧张，几乎没多少喘气的时间。 顾旭明头一次对自己中考爆种考得不错产生了一种自己是不是做错事的怪异感觉。 第012章 其短无比的日常 午休时间，顾旭明坐在教室正整理了下课本的位置，想为待会下午趴着睡的时间找个更好的姿势。 老师们固然会带队冲刺，但如果你已经掉队，他们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安排你。 顾旭明现在就处于这个状态，公开表态放弃文科，想走职业剑手的路子。根据传闻，天赋还不错。对于这种学生，只要不闯祸，不会过大干涉了。 不过，老师没管，班级却有人有不同的意见。 有两道身影站到了他的桌面，面色不善地说道：“顾旭明，出来咱们聊聊。” 顾旭明抬头一看，是班级里的两个小霸王。左边那位，膀大腰围，很有大力士的风采。右边那个，高高瘦瘦的，听说家里很有钱。这两个人，都是成绩差的那类，特别喜欢搞事情，欺负别的同学。 他在记忆里搜寻了下，发现自己也曾经被两人堵在厕所要过零花钱。 “他们不知道我是顾旭明？”他问同桌汪得玉。 汪得玉苦笑：“剑道社的事情离我们普通人并没有那么近，大家每天的日常主要是学习。”心里想的是你小子又不是周凝曼，一般情况下哪个男同学吃饱饭没事情关注你。 顾旭明若有所思，听话地站起来：“行，找个地方聊两句。” 坐边侧边最后排的周凝曼注意到这里情况，换作是以前，以她的性格肯定是二话不说站起来制止。但想到顾旭明如今的身手，再加上早对班里这两个小霸王心存不满，就当作没看到，管自己复习功课。 两位小霸王嘿嘿一笑，神情雀跃地走在前头。 三人绕了个弯，来到五楼的楼顶。 顾旭旭跟着他们走出来，眯着眼睛望向楼顶天空的蔚蓝色景象：“需要我把门反锁吗？” 两位小霸王愣了下：“没想到啊，你现在觉悟这么高。” 顾旭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应该的。” 那位长得孔武有力的小霸王翘起鼻孔：“听说你老子挂了，你继承好大一笔钱。闲话就不说了，大家都是同学，我们有责任监督你的财务健康。呐，刷点钱出来交给们。”语气轻松，仿佛天经地义。 听得顾旭明眉头直皱，又气又笑。要换做是原来的十八岁的他，可能真的会被占便宜。伤害一位刚刚丧父的同学，可不是什么小恶。因为事情遥远又对未来的自己而言无足轻重，他还真忘记了曾经和这两位发生过的那些事情。 做为名字都不值书写出来两位校园霸凌甲方路人，这是理所当然的待遇。而从记忆里面重新想起这段故事，顾旭明五味杂陈。 “不管是好的，坏的，对现在的我来说，都弥足珍贵，这让我感觉到自己毕竟是个活生生的人。”他感叹道，“真可惜，现在还不能随便杀人。” 风从顶楼的平台上刮过，卷起满地的轻尘呼呼作响。 “装得像模像样的。”两位小霸王对视扑哧地笑起来，“小子，挺有意思。” 顾旭明手和腰一抖，南露剑的剑柄顶端弹向左边那位，右腿一蹬踢向右边那位。 两人如遭雷击，失去了反抗能力，一秒都没坚持住。 顾旭明没停下手脚，狠狠地出了口气。一个人压着两个殴打，手脚舒展了三分钟。没用技巧，纯粹的力量压制。 收拾完两人，保证他们半年之内下不了床，他才长长地呼了口气。 “听我说，谢谢你们，让我今天很开心。”顾旭明对着哀嚎着的两个人，说了句莫明其妙的话。 剑鞘砸向反锁的门，木屑和铁屑齐飞，声音巨响，地面都有轻微的颤动。把锁破坏掉，径自下楼。 两位被打个半死的小霸王情不自禁地身体又颤了颤。 “他为什么砸门？” “可能是因为他把门反锁了？” 对话没头没脑，不过两个人知道，这破坏公物的祸他们不背也得背，逃也不敢逃。 此刻，老师平时循循善诱都没法让他们理解的一个成语“自寻死路”，如此通俗易懂。 顾旭明走下楼，看到周凝曼站在楼梯口。 高挑的身材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有一种白莲花安静绽放的魅力。 “怎么，担心什么吗？”顾旭明道。 周凝曼是放下手上的课本书不放心地跟上来，她怕的是他下手没轻没重，闹出什么事故来。 这位看上去既陌生又熟悉的同学，经常让她有用内心发寒的奇怪感觉。 “你既然是剑道社的一员，总不能一天都不过去。”她尽外找话题道。 “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无所谓，剑道社的设备和场地比我家里都好。” “那肯定是热烈欢迎。” “得了，看你底气不足的样子。”顾旭明淡然道，“我会去剑道社的。那个高中联盟，马上要开始了。” “下星期一。” “所以这就是原因。”顾旭明走到她面前，鼻子里闻到淡淡的茉莉花的香味。香味使他感觉有点恍惚，不自觉多说了句，“我们站在同一阵线，周同学。” 两人靠的很近，周凝曼忍住后退一步的潜意识反应。 “什么意思？”她说。 顾旭明沉默了下：“我指的是，我们都是为了剑手的荣誉。” 周凝曼摇摇头：“我没想那么远，我还没踏入职业级呢。”她认真地看向对方，“喂，顾旭明，我觉得你最近变得很奇怪。”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啊。” “为什么会觉得我变得很奇怪。”顾旭明问道。 周凝曼被他的问题问的有点卡壳，没法直接回答。这要从何说起？ “算了，是我多管闲事。”她转身下楼。 顾旭明哑然失笑，明明是过来看看自己有没有下狠手的。现在脑子一乱听着楼顶惨叫不管只顾自己走了，年轻人的脑子，真是猜不透。 他帐然若失地往下走。 本来嘛，过来待在教室里未尝没有想延续下高中生活的心思。可是过来半天之后才发现自己确实格格不入。他的高中生活，早就结束了。像这样教训下学校里的恶霸，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像高中生的高中生活了。 看看这半天是怎么过去的，他没有感觉到和班里的其它人能有一丝半点相同的想法。 看来最后这段高中生活啊，应付下就够了。 他的青春，一江春水向东流，和年龄无关。 等到剑道大赛，想必不需要再考虑这问题。 第013章 卖花 高中剑道联赛，又被称为地星剑道成年礼。 除南赡部洲之外的另外三洲，同时在这期间举行高中剑道联赛。 四大洲虽然各办各的，内容却没多少差异。主要是时代变迁，赛事的各项规则都已经固定。而且因为是信息时代，互相之间都如数家珍。 有杰出剑手，偶尔交叉崇拜什么的，稀松平常。 比赛开始之前这几天，顾旭明去了一次剑道社。除吴天军之外，其它人都在。 没出现什么冲突，以古剑山为首的剑社剑手，对他既成事实的一线社员身份已经默认。既没有上来抱大腿，也没有冷眼相看。而是用一种很奇怪的平常态度对他，似乎理所当所。 “高中联赛的排名是最重要的事情。”见他有些不解，周凝曼低声解释道。 顾旭明有点恍然。 对马上要毕业的剑道社员而言，天塌下来都没比赛重要。如果能得到相应的荣誉，前途不可限量。就算沾点光，隐性好处都能到手。 此时，强势进入一线队的他替换吴天军的位置，对整个剑道社，本质上属于利好。 顾旭明要真的在高中联赛上扬名，那也是他的本事。 至于他和吴天军之间的恩怨，那是两人自己的事。因为后者一向心高气傲，人缘极差，风头过去后剑社里没人想着帮他讨公道。 大家回过味来后，踢馆造成的现实，时间一长，差不多就烟消云散了，如今的态度不足为奇。 想通关键点的顾旭明，更加心安理得。 短期需要考虑的还是吴亮康吴天军父子的报复，这两父子，心眼极小。上次儿子受挫立马派出徐玉林，想要对他不利。徐玉林消失之后，正疑神疑鬼，估莫着应该会消停段时间。 希望正式比赛开打后，少点乱七八糟的事情。 高中联赛第一场比赛前两天晚上，顾旭明收到了周凝曼的聚会邀请。他虽然疑惑不解，但想着自己暂时没什么其它事情，收拾了下便向着她说的地方过去。 约定的地点是虹镇上最有名的商业街，远远的，顾旭明就看到周凝曼的身影。她正在卖花，领着一群十来岁初的少男少女占据了个位置。生意看上去挺好，外面围了一圈人。身后摊位上的花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少。 “你这是在摆摊吗？”顾旭明挤到前面道。 “好家伙，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周凝曼见到是谁，用轻松的语气打趣道。 “今天还是个特殊的日子？比赛开始前第二天纪念日？” 听到他的回答，周凝曼以手扶额，一副败给你了的样子：“七月情人节啊。今天是最适合卖花的日子，所以我才领着孩子们出来，准备多赚点钱给他们补贴生活费用。” “所以你是喊我来帮忙卖花的？”顾旭明脸上的问号更大了。 周凝曼白了他一眼，转头对着旁边的小男孩小女孩说道：“姐姐先跟这位哥哥出去了，美茜姐马上就过来，到时候你们帮我向她说声好吗？” 有个十五岁左右，似乎是领头的小男孩点头：“凝曼姐，你有事先去忙，这里我们会看好。” 周凝曼了回了个甜甜的笑容，这样的笑容顾旭明还是第一次见到，灿烂而灵动，很真诚。平时的微笑表情与之相比，像是公式化的应付。 看来，大家在面对小孩子的时候，更容易敞开心扉。 “我家附近孤儿院的小孩。”两个人向外走，周凝曼对他说道，“这些孩子都很懂事，我暂时帮忙看着。刚刚孤儿院的美茜姐说自己已经过来了。这条街上都是熟人，所以我也不担心。” “……我更想知道你喊我出来干什么。” “是一个剑手的聚会。”周凝曼说道，“都是参加高中联赛的中晋府的朋友，认识一下对你也有好处。历年联赛的开幕式，十之八九都是大乱斗。大家互相见个面，免得前期运气太差。” “还有那种聚会？”顾旭明讶然，“人很多吗？” “不多，九成都是十段的业余顶尖剑手。” “这种认可真是让人受宠若惊。”顾旭明道。 他听明白了，所谓的聚会，好像是中晋府种子选手自发的聚集。 “不用谦虚，就凭你那手快剑，第一次碰到，不是职业剑手都会吃大亏。” “呵呵。”顾旭明礼貌地笑。心想就算是职业剑手，他也已经料理了一个。过程虽然曲折，但结果才是事实。 “你是怎么想到邀请我的。”他一边跟着一边问道。 “我还没来得及想到。”周凝曼说道，挽了下额头上的发丝，“做为罕见的踢馆者，对你有兴趣的人不少。聚会里的一位朋友提议，投票通过后安排我做为代表带你过去。” 顾旭明看她动作，眼神不由带上几分痴迷。心神荡漾之际，觉得腰间的南露剑和自己的契合度提升了几个百分点。如果有详细的数据表示的话，应该是契合度10、12、15、20地跳动。 哎，一切七情六欲，爱恨情仇，此刻都归于此剑。 诸般爱恋止于礼，少年人本该热情如火的眼神，化为秋水般清澈的凝视。 周凝曼像是察觉到什么，回头看向他，为对方眼中清澈的欣赏之意感到意外。 “能不能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她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 “为什么？”顾旭明自认这是一个君子的眼神。 周凝曼吞吞吐吐道：“感觉很奇怪。” 傍晚的云霞遮挡住日月交换时候的天幕，她的脸上适时的闪过一丝红晕。这短暂的红色，叫人一时分不清楚是景色还是美色。 顾旭明倒吸一口冷气，锁情咒在脑子里的运行速度迅速加快，他对自己是颜控这件事不知道是难过还是高兴。 气氛无端变得怪怪的，两人沉默地走在路上。 周凝曼没说，顾旭明不知道时间地点，他也不问，就闷头落后半个身体在后面跟着。 鼻尖是若无若无的茉莉花的香味，不知道是香水还是少女与生俱来的气味。 说起来，两人是真的不熟。前世当同学的时候互相之间三年加起来的接触乏善可陈。后来顾旭明挣扎求生，而她守护一城，两者交集为零。 第014章 应酬 “你真的变了好多。”周凝曼突然道。 顾旭明心里有数，不过嘴上还是说道：“是吗？” “你以前话很多的。”周凝曼露出浅淡的善意，“虽然我们很少接触，但是无论和其它同学还是偶尔和我说话，表现得很活跃。顾旭明，我知道你伤心父亲的离世，但是我们要向前看呐。” 顾旭明无言以对，幸好他们已经到了目的地。 一幢占地范围目测不到的别墅。门口两扇暗金色的铁门拉开，往里面望去，隐约可见树木和游泳池，装修豪华奢侈。门口站着位管家礼服打扮的五十岁左右的老爷子。 “这是实验中学高三的温中俊同学的家，这次聚会大家商量的地址。”周凝曼说道，向前一步，从身上拿出张邀请函。 管家做了个请的姿势：“欢迎两位同学。” 到里面之后，顾旭明发现内部的装潢更加豪华，进去后完全迷失了方向感。他亦步亦趋地跟着进了大会议厅，里面有二十来个同龄人在那里。还别说，学剑道的，大都颜值不错，气质比常人好。 周凝曼领着他和几个人打了个招呼，大家便聊便找问题聊起来。 都是很松散地站在各个位置，两三个或者五六人交谈，两边精致的小桌子放了些点心水果。墙壁内嵌的音箱上飘出轻柔的轻音乐，气氛很放松，如同熟人之间聚会。 顾旭明跟在周凝曼身后，听着她和别人说话，听别人谈天说地，听某人开玩笑，心中升起怪异的感觉。他像个最纯正的旁观者，倾听别人所有，却不想发表任何意见，甚至连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 大概十几分钟后，房子的主人温中俊从里面出来。他身材高大，面容俊美，站在上面，说了一通客气话。大意便是感谢各位同学棒场，本场为剑道同好交流会。大家先各交流会，稍迟之后，他会拿出一本家传剑谱，给大家观摩，算是聚会的福利。 这个时期的世俗认知上，财富远比剑道昂贵。在场的身家比他好的，几乎没有，这使得温中俊看上去格外地有气度，说话间大家也是鼓掌赞叹，众星棒月的模样。 相反，顾旭明就感觉到自己好像就不怎么受欢迎。有对他好奇的，上来攀谈两句，不知道为啥，气氛就变得沉默，大家都没话说了。顾旭明知道自己有很大的问题，像是不咸不谈的聊两句，会觉得特别难受，有谋杀自己富贵时间的惋惜感。 惜字如金，又不会主动发问，连应景的表情都没，整个人显得很无趣。他也很无奈，是从内心深处抗拒着这种交流。末世挣扎求生都没这么木讷，估计和锁情咒脱不了关系。看来，以后交际这一块要从自己的字典里删除掉。 从今往后，只能立以剑说话的人设，他在心里哀叹。 顾旭明敏锐的听力甚至让他听到某些人对自己的评价。 “表情呆呆的，好像不会笑似的。” “看着没有人味。” “这人看着挺装腔作势的，过来聚会带剑，以为谁会谋害他不成。” “说不定是个被害妄想症。” 角落里传来忍俊不住的笑声。 顾旭明也不知道怎么反应，同样的，对别人的评价没什么心情波动。这东西也分人，要是换一个自己比较重视的人这么说，可能会伤心。而那伤心，又会转化为他在南露剑上的加成。 好可惜，他是唯一从未来回到现在的人，明明是为了给人类的未来带来更多希望，可喜，可悲。 厅里的三十多号人，全部都是剑手，一半以上的话题剑道为主。这些剑道内容里又是以高中联赛最多，哪座学校的剑道社去年惨败，今天招兵买马不可小觑。哪位去年的新星，受了伤今年无缘大赛。又有意得志满的，认为自己十段业余，足以在大赛里获得一个好名次。少年心性，都心高气傲。 顾旭明不耐听这些，灵气未来之前，所谓的剑道，太寻常了。他才练了多久，已经摸到职业剑手的门槛。 固然有因为重重原因，但这进度飞跃确是事实。说白了，就是天花板过低。 当然，他也承认。做为职业剑手，在当前世界还算是人才。必须达到身体某一项的极限，才有资格登堂入室，自称职业。 他各种手段全开，堪堪以出其不意的手法击杀处在初始阶段的徐玉林，便是明证。这便是当前极限，急不来。 可能真是他气质太冷，周凝曼又太受欢迎，顾旭明只能自己待在角落里，百无聊赖地坐着。 又过去会，顾旭明见到温中俊直直向他走来。 “你好，顾同学。”他笑意吟吟。 “你好，多谢款待。” “听说你有职业剑手的实力。”温中俊像是很随意地问道，“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连败三名业余十段，大家对你都很奇。” 顾旭明注意到，从温中俊过来搭话后，有很多目光若有若无地向自己身上注视。不知道是对自己感兴趣，还是对温中俊感兴趣，又或者是对两人的谈话内容感兴趣。 “侥幸而已。”顾旭明淡淡说道，“我还不算是职业级的。” “那就更厉害了。”温中俊笑得很和善，用开玩笑的语气接着说，“你这是同阶无敌啊。” “都是运气。”顾旭明摸不准这人什么想法。 温中俊诚恳道：“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大家聚在一起，为的就是守望相助，有顾同学这么有实力的同伴加盟，对我们每个人来讲都是好事情。等大家再休息一会，我向他们介绍你。你是头次来参加聚会，这里还有很多人并不了解你。” 他说话慢条斯理，表现得彬彬有礼，一副只为你考虑的样子。富家子弟如此性格，不管是不是伪装，都极为难得。 顾旭明本来下意识对此人瞧不太上眼，此时不免重新打量了下，但他确实没什么话想说，也懒得说，便盯着对方。眼神好像在说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你要会说什么多说点。 等着他回话的温中俊尴尬地笑了笑。 这时，周凝曼从另外一边过来：“你们在聊什么。”她人还没到，先开口说话，“温中俊和我说过好几次了，说你的快剑厉害，想认识下。这次也是他主动让我邀请你。” 有人搭话，温中俊尴尬的感觉稍去，回话道：“是啊，我其实最喜欢快剑。顾同学，聚会马上要进入下一步了，我先向大家介绍一下你。” 周凝曼点点头：“新来的是应该站台上让大家认识下，你不介意。”后一句她对顾明旭说。 顾旭明对此是不主动也不拒绝，见她有这想法，也无所谓。 “何必你们来介绍，我上去自我介绍。” 第015章 突如其来的的危机 顾旭明泰然自若地走上台，这是个位置比其它地方稍微高一点点的小平台。 见他走上去，下面交谈的人声顿时一低。 “我叫顾旭明，镇一中高三二班的学生。”他说道，“剑道互助的提议我很赞同，在第一轮淘汰赛里，我不会对各位出手。” 说话声音平淡，用词难掩傲气。主要是听说自己被温中俊邀请的，他心头不知道为何升起些许不安，就想主动把水搅一搅，求个心安。 故意表现出让人嫌的模样。 纵然大家是为了互相混个面熟，以便py交易，但他如此直白，有些人还是感到刺耳。 本来齐声鼓掌欢迎新同伴的掌声都显得有气无力。 “年轻人果然是熊心豹胆。”突然，门口传来个声音，进来位年近四十的长者。 此人面目坚毅，身体倍直，走过来身体摆动像只巨熊。看着年龄不小，却给人一种隐藏着爆发力的感觉。 顾旭明看清楚对方长相，不由一惊。 “吴亮康。”他喊道。 没错，这位正是中晋府剑道协会的顾问，成名十来年的职业剑手吴亮康。他想过事情的各种可能性，却没料到会是吴亮康亲自出马。 “不错，不愧是顾云长的儿子，比我儿子优秀。”吴亮康中气十足地说话，“我儿子被你打伤，怪他自己不争气。” 场面极为安静，针落可闻。吴亮康的出现，不光是顾旭明意外，其它人同样没有想到。他是当地的剑道名宿，学剑的没几个不认识他。没见过本人的，也见过照片。 温中俊做为主人，赶忙迎上去：“吴叔叔，你怎么来了。” “正好路过，知道你这里有很多青年才俊，我向来爱惜人才，就过来看看。”吴亮康如同念台词一样的说完，对着顾旭明，“十二年前，我无意中错伤云长兄，至今想起还夜不能寐。”说着可惜，脸上也是没有任何多余表情。 顾旭明憋出一句：“家父技不如人，心服口服。” “剑道比武，越是钻研，越可能有意外。我儿子受伤卧床三个月，其实我挺感谢贤侄。这个挫折来的巧，正好留给他磨剑的时间。”好家伙，都感谢上了。一句话三个意思。 磨剑，什么姿势，谁磨谁啊。 “我错手伤了天军同学，心中也颇为愧疚。”顾旭明沉声道。 “剑道比武，本来就有风险。”吴亮康轻飘飘地重复一句，“但我辈剑手，唯有迎难而上，才能突破自我，贤侄以为如何？” 这话说出口，顾旭明差不多也明白接下来的套路。这人如此行径，真不愧后世的所作所为。估计对他而言，底线什么的，大概是负值。自己够低估这位人品了，没想到还是没到底。 “吴顾问金玉良言。”他没法接，但又不能不接。 “好，做为前辈，我就帮你父亲检测下你的剑道修为。顾贤侄，对着我出剑。”吴亮康捋着胡子道。 同样明白过来的其它人看得目瞪口呆，顾旭明比武打伤吴天军的新闻热度还在，在场的多多少少知道点。但料不到的吴亮康性子那么急，众目睽睽之下，不顾辈份和地位差距，公然要“指导”剑道。 顾旭明也在猜测他的用意。 第一，吴亮康想为儿子出气。毫无疑问。 第二，吴亮康会杀他？不会，大庭广众，杀人的事情他做不出来。估计是想着让他同样重伤不能参加高中剑道联赛。更有可能想废他。 第三，吴亮康肯定是对狗腿徐玉林的失踪心存疑惑，未尝没有试探自己的意思。 凭着更高的角度和未来的信息独享，他把吴亮康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这一战，是穿越重生以来最凶险的一战。 场上其余人没有笨蛋，吴亮康打的什么心思全都一清二楚。结局能猜个大概，心中不由这位新认识的同龄产生三分怜惜。 青年才俊，半路夭折，惜哉惜哉。这些人都自认青年才俊，产生了微秒的免死狐悲之情。 顾旭明站在台上，缓缓说道：“既然顾问指点，那我就不客气了。”他伸手向垮在腰上的剑拿去。在曾经的未来，他遇见过更凶险的场景。所以，从未缺少过迎难而上的勇气。 恰在此一触即发之时，周凝曼站出来道：“且慢。” 吴亮康寻声看去，露出渗人的笑容：“小姑娘，你也想我指点一下你吗？” “顾旭明连职业剑手都不是，和你切磋又有什么用。吴顾问，贸然对小辈出手，不符合剑道协会的规定。” 顾旭明都没料到还有人给他说话，见是周凝曼，心中有点感动。 吴亮康道：“小姑娘，我有点听不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不反对连你一起指导。” “既如此，吴顾问，那我们两人得罪了。”周凝曼向前一步，“顾旭明是我带过来的，我得负责把他毫发无伤地带回去。” 她小步走到顾旭明的旁边，低声道：“等会我们一起出手，然后我缠住他，你趁机跑。” “这不合适。”顾旭明讲道，“你知道这样做代表这什么吗。” “不合适总比丢掉参加比赛的机会好。”周凝曼不满道。顾旭明是她带过来的，万一出了什么事她都没办法对自己谅解，这算是她站出来的最大原因。 “行，试试。”顾旭明没要强。 吴亮康站的正是堵门的位置，昂然而立，大有我要打十个的意思。 “各位同学，谁借我一把剑。” 周凝曼朗声道。她是两手空空过来的，好在场上很多人都有随时带剑的情况。当然，大都是木剑。听到要剑，有个人就作势要递剑。周凝曼顺手接过离得最近的木剑。 顾旭明走下来站在中间，周凝曼凑过去，两人并肩站立，对着吴亮康。 吴亮康不以为意道：“请！” “我刚才说的记住了。”周凝曼低声道。 顾旭明简单地恩了声。 周凝曼继续说道：“我数3，2，1，我们一起向前冲。” “可以。” 周凝曼便开始倒数，数到1的时候她咬紧牙关，冲了上去。木剑腾空而起，好像道流光。紧跟着的顾旭明手持南露剑，以细微的延迟出剑。既然吴亮康没主动说不能用真家伙，他当然更没异议。 木剑的光芒掩护下，南露剑藏住了大半的锋芒。 第016章 双剑合璧 温中俊悠然自得地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轻轻抿了一口。 眼睛盯着场上两人向吴亮康发起冲锋。 旁边狗腿小声和他说道：“中俊，我们这样没问题。” 他挑了挑眉头：“我做错什么事情了吗。” “吴亮康来的太及时，我们在剑道圈里名声会受累。” 温中俊不屑一顾，这时候他的姿态和方才和顾旭明交谈的时候完全不符。温和褪去后是冷酷的面相。 “那又如何，他们最多心里不满，谁敢在脸上表达出来。单纯的剑手，不过是拿剑的武夫，资本谈笑间便可飞灰湮灭。”温中俊道，“不要以为我练剑，就可以相提并论。什么圣女剑，难道还不是颜值的关系。”言语中对周凝曼也有三分不满，“论相貌，我姐姐不差她半分。” 旁观的狗腿有被内涵到，讪讪的笑了两下，没敢说反话。 他们和其他人一起看向场内。 周凝曼的木剑刺过去，吴亮康身体往侧边一转，避让过去。右手击掌作剑，就要出手。 顾旭明及时接上，南露剑从隐蔽处一剑突来。 吴亮康似是早有预料，脚步再跨，手掌一变直取顾旭明的脖颈。掌风吹着他身上鸡皮疙瘩冒出来。 顾旭明冷眼紧缩，没有避让，而是举剑向他手掌削去。要是没变化，就是标准的两败俱伤之举。 吴亮康血肉之躯，不敢让手硬碰利剑，只能往回缩道：“何苦如此奋不顾身。” 顾旭明好像没听见似的，第二剑紧跟第一剑，周凝曼跟上来出剑。两人虽是第一次配合，默契却出乎意料的好。两剑交替出手，代替前者的空隙。两剑如同一剑，两人如同一人。 双剑合璧，威力何止增加两倍。 两人能做到如此程度，主要原因当然是天赋强悍。周凝曼是地道的天才型剑手，顾旭明在诡异的锁情咒的运行里，他表现出来的天赋更加妖孽。 别人的眼光里，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浑若天成。 哪怕是吴亮康心怀不轨，此时也为两人的剑道才情和默契配合感到惊艳，甚至起了爱才之心。他也颇为可惜，假如没那么多其它原因，收一对只要不夭折，未来前途不可限量的徒弟多好。可惜，此时他要毁顾旭明的心思更重了。 “不是说了你先跑的吗？”周凝曼气道。 “你以为我跑得掉吗？”以顾旭明对吴亮康的了解，调头就跑绝对是下下策。 木剑和南露剑灵活地穿梭，互相掩护，互相攻击。在配合的过程里，周凝曼感觉自己似乎理解了顾旭明的心情。看到那把剑，好像看到一个男人在娓娓述说着一个复杂的故事。 那把剑上好像承载了丰富的情感，是一把多情之剑。 只是转瞬即过的错觉，剑怎么可能有感情。周凝曼忙把注意力集中到自己手上的木剑上，以免跟不上节奏。 她觉得自己是错觉，却不知道吴亮康的心里惊得差点叫出来。一把能让人感觉到是活的剑，他无疑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南赡部洲常常有许多夸张的传说故事，传说中有一些剑手，能够领悟到剑意。凭据剑意，可以做到越阶挑战，可以发出剑气。 传言无疑夸张，但剑意确实存在，属于不同凡响的东西。只有顶尖的职业剑手，才能触摸到那层境界。 此子不可留！吴亮康目光一凝，心中杀意蓬发。他趁着躲避两人的走位，眼疾手快地抽出一位参加聚会的人腰间系着的剑。 是一把杏黄色的木剑，质地看上去不错。 原主人敢怒不敢言，站到边上生闷气。 有剑在手，吴亮康气势高涨。架住周凝曼的木剑，反手敲打她的手腕。后者手一疼松开，木剑掉到地上。他们两人都还没办法反应过来间隙，吴亮康再次出手，因为角度原因，第二剑劈向她的肩膀。 一套动作行云如水，显示出了老将扎实的基本功和战斗力。按照常规预算，大概能在另一个人反应过来之前先让她失去战斗力。 只不过，顾旭明的反应速度显然快出不少。南露剑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和角度冲向吴亮康的腹部。 后者甚至没敢直视剑光，生怕被上面的剑意影响到判断和反应速度。直接了当地放弃继续向周凝曼下手，向后退去。 “贤侄剑法确实不错。”吴亮康对顾旭明的重视程度连续往上升，杀意都快藏不住了。他感觉明明对面这个小辈没有职业级的身体素质，但是应付起来比真正的职业级还麻烦。 他哪里知道，顾旭明此时大脑里的锁情咒已经在高速运转。本来就有丰富的战斗经验，更加上对他的仇视，已经达到当前状态全开的临界点。勉强有和他周旋一会的实力。还是那句话，有一把神兵在战斗中实在太占便宜了。 正常情况下，吴亮康绝对拥有秒杀他们的实力。但一时托大没带随身兵器，一把木剑对利器，多少会有些不方便。 “剑法要是真的好，就不至于和同学一起都比不过周顾问了。”顾旭明回道。 真讲起来，经历过末世战斗的他，对现在的剑道战斗方式算是如同看幼稚园的战斗力一样。但可悲之处在于，他自己也处于这种幼稚园的水平，还属于比较低级的阶层。实在是受限于身体，力量和速度的硬件条件在那里，即使有锁情咒这种类似于bug的加成，还是没办法做到傲视群雄的水平。 规规矩矩的练习，都不一定能在末世来临前光明正大的战斗中战胜眼前的顶尖剑手。只有须弥山现身，灵气复苏，怪物降临之后，他才能凭着先知先觉，个人实力有望突飞猛进，冠绝天下。 吴亮康露出一丝奇怪笑容，仔细看的话有些狰狞。 “贤侄的这剑，好熟悉啊，是云长兄的佩剑吗？是一把好剑，看到它，我仿佛想起当初和云长兄比武的情景。” 顾旭明听到这话，恶心透了。这人真的一点点底线都没，和小辈打名义上的指导战，都习惯性地说垃圾话以势压人。 吴亮康熟悉两人的双剑合击之后，故技重施。避开周凝曼，仗着身体条件和多年锻炼出来的技巧趋近顾旭明旁边，在最少的角度里出剑，刺向顾旭明的手腕。 第017章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大厅里，伴着的纯音乐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十面埋伏。 吴亮康那一剑刺过来的时候，正好是一个“铛”的高音。周凝曼阻拦不及，眼看着顾旭明的剑要被敲下去。 瞬息之间，顾旭明的手腕如同游鱼轻灵而诡异地避开攻击。握剑的手一动，前后方向逆转，刺向吴亮康胸前。 灵气未来，剑道心法没法超凡脱俗，但仍然有很多有用的技巧可以使用。 虽然负担会稍微重一点，顾旭明短时间内只有这一击之力。 可惜这下子虽然出其不意，处在巅峰状态的吴亮康反应超快。木剑挡在胸前缓了下断开，借着短短两秒时间脚步连续后退，躲开这危险的攻击。 他的战斗经验何其丰富，接下这招后不退反进，提起断开的木剑冲回来。 这时周凝曼追回来，帮忙挡了下来。 顾旭明得到喘息时间，稍做调整提剑重新加入战局。 背景音乐循环播放，波澜壮阔的纯音乐让顾旭明更加上头，虽处劣势，战意却越来越高涨。以锁情咒独特的运行原理，他靠着这股鸡血续命，三人又交战十来个回合。 此时的战斗场景早就不符合所谓的“指导战”了，但也没人敢说个不字。 外面一圈围观的都看呆了眼，感觉要是自己上场，绝对没有办法支撑那么久。这个顾旭明，真的还是业余剑手？ 正僵持间，突然，吴亮康大喝一声，挑翻了周凝曼的剑，同时用身体撞击顾旭明，使后者站立不稳。 吴亮康是真没想到，以技巧闻名全洲的自己竟然会在技巧上没办法快速奈何这位后辈。见时间耽搁的久了，他心下一狠。小心避开了南露剑，用蛮力取得进展。 趁顾旭明手脚失力的刹那，吴亮康心中发狠，木剑刺向对方的眼珠位置。 顾旭明哀叹一声，心想自己这是开局就打boss，hold不住了。 没想到连高中联赛还没开始，就打了这么一场惨烈战斗。 十面埋伏的纯音乐播放到最激烈的部分。 说时迟，那时快。 突然，外面远远地传来声叫喊：“住手。” 听到这声音，吴亮康动作却丝毫没有犹豫，反而更加用力，想要再挤点力气出来搞这位老朋友的儿子。 见劝阻没有收到效果，那喊话的没有含糊，对着吴亮康的位置就是一枪。 顶尖剑手的直觉让吴亮康全身一颤，反射神经先人一步，在子弹还没射出时候跳到边上。 听到喊声的时候，顾旭明也是松了口气。早在见到吴亮康的第一时间，他就按了手机上的事先设置过的紧急单键拔号。开着语音，对面一听就知道什么情况。而凭着顾旭明对那个人的了解，在见到真人的时候，已经放了大半的心。 果然，在这个时候能做到果断开枪的，除了这人没谁。 吴亮康的横眉怒目地看向后边。 音乐循环到尾声，希望的旋律在悲壮的土壤上生长，紧扣心跳。 门口走来一行人，人影渐渐清晰，现出他们的样子。 总共五人，带头的穿着治安队的蓝白色制服。身体削瘦，五官端正，留着寸头。 其它人看向他的时候，此人正把枪收回放回枪套。 “你开的枪？”吴亮康怒声道，“刘南信，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刘南信摊摊手：“鉴于你刚才的行为可能对那位同学造成生命危险，我不得不开枪，相信以你的大师级剑道修为，不会有危险。” “好，没想到平日里胆子最小的刘队长今天胆子这么大。”吴亮康冷声道，“顾云长都死了，你还护得他的儿子？” 刘南信呵呵笑着：“没办法，过命的交情。顾大哥救过我的命。他的遗愿就是儿子平平安安，如果为了他的儿子把我自己搭上，那正好，一命还一命，我就不欠什么了。” 顾旭明看见他，面色都没大变化，心里已颇为激动。这位刘南信，是他父亲的至交好友。前世两人直到末日危机爆发后才见面，也亏这位世叔，他才在末日那几年磕磕绊绊地活下来。 “嗨，旭明，我是刘南信，你可以叫我阿信。”他侧过身打招呼道。 看到他，顾旭明的大脑情不自禁地浮现过那些画面。 为了掩护他，刘南信一剑刺入怪物的胸口，自己胸口同时被怪物贯穿。濒死之时，刘南信惨然笑道：“我曾被你父亲所救，现在救下他的孩子，算是死得不亏。可惜我的家训，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本来还想再教点东西给你的，抱歉了，旭明。” 血肉战场上，刘南信倒下来。寂静的战场上，无数人和怪物的尸体横七坚八。其中还有很多他的熟人，包括汪得玉。 这是一位绝对值得信赖的长辈，但重生以后，一件接一件的事情过来，让他没来得及考虑怎么提前见面。要不是之前见到吴亮康，身处绝境，两人见面的时间可能还要推后。 “刘叔。”顾旭明郑重抱拳。 刘南信怔了下：“干嘛那么严肃，你父亲提过我？那不像他的性格。” 顾旭明摇摇头。 “你已经得罪我了。”吴亮康提醒道。 刘南信转头看他：“不好意思，我也不想的。吴顾问，你要和我搭把手吗？”他笑的很含蓄。 吴亮康看出刘南信是真的要庇护顾旭明，心里明白自己已经错过一次机会。他最先的打算就是同样让顾旭明至少半年下不了床，看来得缓一缓。刘南信是官方势力，铁下心要保人，至少他在明面上已经无可奈何。 “我记住了。”吴亮康冷静地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我会雇佣律师，控诉你用火器向我射击！” “谢谢提醒。” 刘南信目送吴亮康走远，来到顾旭明旁边：“那个姓吴的，阴险的很，你这次是惹上大麻烦了。” “刘叔，不好意思。”再一次看到刘南信，顾旭明很感动很欣慰。情绪饱满，握着的南露剑差点不听指挥要舞起来。幸好还是在无灵时代。要换做三年后，说不定南露剑发出连续不断的蜂鸣来渲泻主人的激动。 “你爸爸没和你说过我，你怎么知道我的？”刘南信奇怪说道。 顾旭明被他问的一愣，方才想起这位刘叔爱较真的性格。 “刘叔，你不是说过吗，你和我爸爸过命的交情。而且，我很小的时候，我爸爸给我讲故事的时候就爱用你的名字改成故事里主角的名字。”这点确有其事，区别在于前世这个阶段他忘的一干二净。 “顾大哥这么给面子？”刘南信喜形于色。 顾旭明心想哪是给你面子，真相是自己爸爸懒得用不同的名字编故事。 第018章 彩票 此番故事，篇幅虽长，实际上过去的时间并不久。正好是一首纯音乐七分钟的长度。 大家的注意力中心也早已经不在上面。 顾旭明对周凝曼道：“我们先和刘叔出去。” 后者点了点头，没有异议。 “你这小子，打算赖上我？”刘南信想过很多种和顾旭明会面的情景，但做梦都想不到他会那么自来熟。 “刘叔，你都开枪了，总得写份报告，难道不需要我们做笔录？” “你这小子。”刘南信哈哈大笑，“好，跟我们出去。”他在前头带着四名队员往外走。 顾周两人跟在后面出去。 从始至终，他们都没有回头看温中俊，好像眼里没这个人。 温中俊默默地换了一首轻快的歌曲。 “今天晚上发生了很多事。”温中俊说道，“我很遗憾。吴顾问来的时候我不知情，刘队长带队过来的时候我同样不清楚。不过，希望大家不要被影响到心情。大赛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要齐心协力，拿到好名次。名次好了，才能得到更好的栽培和资源。” 不管众人心里是怎么想的，表面上都应和他。很快，经过一点点的生涩，大家重新润滑起来。三三两两地重新聚集起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预定的节目也是一个接一个地展开，没多会功夫，他们真的“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毕竟，这只是一段插曲。 少数几个清醒的，仍然略有些担心离去的顾旭明和周凝曼。 那两位的身手如果在淘汰赛上联手碰上的话，已经没办法确定是友是敌。 那一边，顾旭明和周凝曼跟着以刘南信为首的治安队坐上一辆治安车，向虹镇的治安中心开过去。 刘南信抽出一根烟，在手指上把玩：“其实我来了会时间，在外面暗中观察。” 顾旭明看向他，眼光清澈，作出个问号脸。 刘南信就继续说道：“反正你们还支撑得住，我就想看看你的水平，比想象中的高很多啊。只是看着总有点怪怪的感觉，我也说不上来。”他认真地盯着顾旭明，“你没做什么违禁的办法提升剑道修为。” “违禁手法？”顾旭明心里一跳，“什么意思。” “比如服食禁药毒物。”刘南信神色严肃，“赢来短期的战斗力增长，但是可能两三年后，人就废了。” 顾旭明心中一动：“刘叔，我没有。”他默默地在心里加了句：锁情咒好像比所有禁药都强，不管是药效还是后遗症。他现在越来越觉得锁情咒这东西邪门，真不知道自己家里是怎么传下来的。 “我看也不像，只是不太放心。”刘南信满意道。 一行人到了治安中心，例行惯例地做了笔录。刘南信表示要送他们回去。 “大晚上的，你们够累了，我送送。”他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两人没法推脱，只有接受好意。 先把周凝曼送回去。 她下车后迟疑了下，然后才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在刘南信发车前道：“聚会那里只是个选择而已，其实，更多的队伍在淘汰赛的时候是以剑道社成员为主。我们一队配合好，淘汰赛很轻松。” 顾旭明听到这种纯粹安慰人的话，点点头道：“好啊。” 他的直接让周凝曼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站在原地，看着汽车慢慢开走。 六七分钟后，顾旭明的住处也到了，他推开车门下来。 刘南信靠在车上，终于把烟点燃，狠狠吸了口：“虽然我搞不懂顾大哥为什么说你没有天赋，也许是不想你踏入剑手的圈子。不过，既然进都进来了，好好努力，我会看好你。” “刘叔叔，谢谢。” “谢什么，谁叫我欠了那么多。”刘南信挥挥手，“开心点，不要整天整张脸没有生气。年轻人，要朝气蓬勃。那个小姑娘就不错，好好待人家。” “你误会了。” “我误会个啥，你快上去。” 顾旭明礼貌地施礼，向自己房间过去。 他没有说已经把房子卖掉，明天就要搬走给买家腾位置。收拾的差不多，外面暂时的住房都安排好了。 刘南信在楼上把烟抽完，扔出烟头。倒车挂档，汽车向外面开去。本来嘛，如果顾旭明没有剑道天赋，他会在暗中帮忙。只是见到顾旭明的天赋那么好，刘南信的想法也变换了。 这年代剑用的好，很容易有明星待遇。顶尖剑手的名望和流量都价值不菲。比如吴天军，刘南信的官方身份没有充足理由都没办法强制他干什么。 好好培养，说不定能成为耀眼的未来之星。 第二天，顾旭明把剩余的东西搬到临时居住点。离原住处有三公里距离，离剑道赛场不远。简单的一室一厅，50个平方。装修样式是十几年前的风格，但打理得不错，挺干净。 回到原先住处，等那两个女人上门做最后交接，前前后后忙了半天。所有事情忙好，他就随便找家小店把午餐解决掉。饭后步行到离赛场另外一个较近的方向，走进一家彩票店——店里有专门的武道大赛相关的彩票。 这间彩票店装修的很大气，两间店面的位置，两层楼，看上去明亮干净开阔。墙壁上各种推荐分析和中奖彩票的复印件，还有一些着名剑手的画像。大概有几十号客人，或站或立，看着墙壁上的资料和推荐交流。 “今年的高中大赛有没有黑马？” “南赡部洲有三位大热门，九华区云盐府元欧阳，五台区三清府的韦良意，峨嵋区兴业府的左文媚，这三人都是超级天才，有消息称，他们已经是职业级。” “十八岁的职业级？四大洲都没几个！” “传言要是真的，那他们三人不就锁定前三名了吗？” “那可不一定，又不是实力强就一定晋级，往期历史，天才跑不远的例子多的是。” “至少比其它选手强，出彩机率很大。” 众人议论纷纷，都觉得无论怎么买，入手高中联赛的话这三位没法避开，多少要均点来保证投资的稳定性。顾旭明没上楼，楼上有所谓的专家轮流讲座荐彩，对他没有用处。 他稍微打量布局，就直接向着柜台过去。路上断断续续还能听到这些客户的声音。 “南赡四大区，怎么就我们pt区没有少年天才！”有人感叹。 “怎么没有，我们虹镇第一高中的圣剑女、吴天军不都是剑道好手吗。你们眼光看得那么远干嘛，按道理说，先买虹镇的彩票才对，选手我们都熟。” “就你还买剑道彩票？连吴天军出事都不知道。”旁边另外有人讥笑道。 第019章 你看起来真好吃 “何出此言？”先前那位夸赞虹镇的客户疑惑道。 “吴天军被他的同校同级生打了个重伤。”那名出言讥讽的人回答道，“今年的高中大会，甚至都没办法参加。” “这事都传遍了，虹镇高中的踢馆事件你都没听过？老哥，看来你是新手啊。”有人起哄道。 剩下其它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言地说起细节，顾旭明的名字被提起好几次。但这些人都没见过他，真人在旁边都认不出来。 “如此说来，这位顾旭明也是中晋府热门？” “这可未必。”这时候，从楼上下来位五十岁左右的长须老者，接过话头，“吴天军是吴亮康的儿子，吴亮康又是中晋府的协会顾问。有吴亮康在的一天，这顾旭明的日子未必好过。” 这段利害知道的人不多，他一出口，就有几位客户迎上去交流。 “好险，我差点想梭哈他了。”有人庆幸道，“还好来这里，不然消息闭塞啊。” 接下来的话题，顾旭明没有兴趣。他走到柜台，办了个购买帐号。柜员是个三十岁左右的漂亮少妇，看到他登记的名字是顾旭明，吃惊地打量他。好在少妇的职业素质不错，没有说什么。 顾旭明回到住处，用电脑打开彩票软件，登录刚刚绑定的彩票店帐号，把卖房的全款全部存进去。他看了看自己从中晋府的淘汰赛出线的赔率：1赔01。等于是投资一百块可以赢十块。 对应他近日表现出来的实力，这赔率其实还是过高了。但是一来他的亮相虽然精彩，但时日尚短，众人对他的强者印象还没建立起来。二来，吴天军对他的针对不是秘密。01的赔率，颇为微妙。 顾旭明没作思考，照原计划把全部钱买入自己出线。 四大洲的剑道大赛有几项统一的规定，剑手可以买自己的比赛，但是只能买赢不能买输。他这样做，符合法律规定。 顾旭明是这么想的：以自己能在怪物大乱斗的未来末日世界锻炼出来的生存能力，如果还不能在淘汰赛的大乱斗出线，干脆抹脖子再赌一次重生更合适。 所以，梭哈没有毛病。 他发现修行锁情咒有个优点，那就是心态特别稳，心乱如麻四个字已经从大脑字典里彻底消失。就像是现在，130万甚至可以首付买下他看中的那片适合做庇护所的荒地了。但是他还是毫不犹豫，眼睛不眨地下注。 梭哈完后，顾旭明躺回坐椅，放空大脑。即便是在这个时候，南露剑还是挂在腰带上，他已经完全习惯无时无刻和剑相伴的感觉。 傍晚，顾旭明收到一封古剑山发来的邮件，以高中剑道社的名义。有他的参赛信息表，他们的位置，开赛的具体时间，明天的集合时间等信息。 “我还以为他们不会发过来了。”顾旭明轻声嘀咕。 今年中晋府的初选淘汰赛就安排在虹镇的郊外，他去踩过场。从现在临时住处出发，步行十分钟的路。 很方便，外镇人就不行了，提前一两天是基本操作。今天在路上，他就看到好几波外地人。 大街人人挤人，比往年过年还热闹。 顾旭明回邮件：“明早八点，我在赛场门口等你们。” 处理好这事，顾旭明接着练了三小时剑。因为考虑到养精蓄锐的问题，只是正常练练手。 期间有不少消息提示音，练剑结束后去看，发现大部分是些同学发来的消息。有关心他比赛的，有好奇他近况的，有纯粹打招呼的。这待遇前世今生头一回。果然，人自身一旦有价值，就会变得受欢迎。他全部仔细看完，一个都没回复。 正准备休息，突然收到新的消息。 点开看，是周凝曼发来的消息。 “睡了没？” “还没，正准备睡觉。” “哦，那不打扰你休息了。” “有事？” 周凝曼坐在自家卧室的圆椅上面，明亮的灯光下，她纤瘦玲珑的身材女人味十足，可惜没人看得到，她自己也毫无所察。她怔怔出神地望着屏幕，想了想打字输入。 “没什么事，本来是古社长他们说明天早上和你说也来得及。只是我觉得要提前和你说。今天剑社的同学们重新研究了明天的淘汰赛，决定按照往年的惯例，剑道社一队五人组团。考虑到你和大家的默契不足，决定用2+2+1的打法。我、古剑山，古同勇、古破天四人分东南西北四个位置立阵，古同勇、石破天两人水平稍弱，业余七段水平，我和古剑山会随时支援他们。你的站位可以灵活决定，既可以藏在我们剑阵之内搭把手，也可以剑阵之外创造机会，帮我们四个人查漏补缺。” 看到周凝曼发来的话，顾旭明对他们可能的合作持悲观态度。倒不是因为作战计划在临战前夜才和他说。而是通过这件事反应出来的事情，剑道社的一线队员除周凝曼之外，都很扭捏。他们这些人，对胜负和荣誉处在普通范围之内。并没有那种为剑有所舍得的觉悟。 当然，和平年代，这很正常。 但是就这样程度，顾旭明是不可能真正认可的。 “知道了。”顾旭明回复道。 “就这样了，早点睡，明天还有大战。”周凝曼发来消息。 “恩，晚安。” “晚安。” 顾旭把关掉电脑，稍做洗漱，躺到床上。 夜色昏暗，万籁俱寂。偶尔会有车辆的声音响起来，又很快消失。 黑暗中，亮起光。现出一幅画面。 那是个废墟，从断开的高楼，破烂的墙面，被丢弃到处可见的轿车上还可以依稀看出往日的繁华。 顾旭明沿着小道和墙角小心翼翼地踩在地面前行。 然而，他没走多远，就感觉到背后恶风响起。间不容发之时，他向前翻滚，避开袭击。忙乱中看去，赫然有个狮头人身的巨大怪物。 狮子头的兽嘴里，发出嘶吼的声音，嘴角还有未干涸的血迹。 顾旭明心中一紧，下意识拔出剑。长剑出鞘，发出“呛”的一声。剑身花纹上面，写着南露两个字。 “人类，你看上去很好吃。”狮怪咧嘴一笑，充满自得之情。 第020章 记忆和梦 顾旭旭扫视了下四边，都是小路，杂七杂八的东西地上到处都是，不是适合跑路的地形。 “畜生，好歹把嘴擦一下再说话。”顾旭明咬牙切齿道。 狮子怪不以为意：“我会用你红色的鲜血擦洗身上的污垢。” “你想要把我当成食物，那得看你的牙够不够硬了。”他心下一沉，不再考虑跑路的想法，准备拼死战斗。 前一刻还在和平时代努力练级，下一刻却到了末日日常，偏偏他毫无所查，潜意识里感觉一切正常。 只有一只狮子怪的话，并非不可战胜。决心上来，气势自然上升。剑意从剑上延伸，使南路剑的表层覆盖了层土黄色的光。身体的背后，浮现出一道模糊的女性化的巨大虚幻形象。一位全身笼罩在白色长袍里的女人。 身材婀娜，长发挽髻，五官笼罩着云雾。两手伸展开来，将顾旭明纳入范围。这是他修炼出来的南露剑剑灵，也是他对抗怪物的底气。 看到气势上涨的顾旭明，狮子怪的怪头上面生动地浮现恼怒的表情：“人类的剑手点心？有点意思。食物给自己加戏，呵呵。” 狮子怪脸盆般大小粗的手臂轰了过来，对准顾旭明的位置。 墙面上发出巨响，大大小小的碎石块纷纷落地，烟尘弥漫。 顾旭明跳起来五米多高，避开攻击。抬手间剑光快如奔雷，冲向巨大的狮子怪，瞄准的是狮头和人身连接的脖子上。 狮子怪快速侧过身，但还是没法完全把身体挪开。对面是酝酿出灵的剑手，它也没敢大意，急忙抬手挡在脖子前面，硬生生地挡住利剑。 手臂上破开一个小口，流出黑色的血。 顾旭明不喜反忧，这样一个伤口，表示对面的怪物防御力比其它同级的怪强了不少。力量上他处于绝对的劣势。 狮子怪嘶吼着朝他冲来，随着两者距离的接近，地面被怪物的奔跑弄得仿佛地震一样不稳定。 要是被击中，不死也重伤。说白了，他零防御力，被打中就游戏结束。 顾旭明低吼一声，长剑用力朝地面刺去，划破少许泥土，借力再次起跳十米。狮子怪见状两条门一样粗壮的腿向后蹬去，同样跳起来朝他扑去。 恐怖的兽嘴张开，腥臭从嘴巴里远远地飘过来，熏得顾旭明一阵地窒息。 “怪物。”顾旭明紧张地全身颤抖，却还要拼命地保持住气息的平衡。怪物的防御力超过预期，不想想办法的话连逃跑的机会都没。他在空中聚力，全身的气传递到剑上，剑带着人翻滚，然后，发出耀眼如烈日的光芒。 天倾绝技——荡魔式。无数光华如同群日坠下，天地皆下阳雨。 这是他压箱底的绝招，怪物丛生的废都里面，还藏着很多怪物。不能速战速决，被其它怪物闻声赶来，他的生还机率会进入无限低的概率。 在他不计代价的全力施为下，狮子怪哀嚎连连，全身冒出无数细小的穿透洞孔。光芒穿过狮怪的身体，落到地上，钻出深不见底的长度。 有两幢本来就摇摇欲坠的大楼，受他这一招，三秒后开始倒塌，轰轰轰不绝地倒到地上。 “人类，愚蠢的人类。”狮子怪一边叫喊，一边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显示它虽然受到致命的打击，但并没有倒在这一招下面。 听到狮怪的吼叫和建筑物的二次破坏的倒塌声响，顾旭明的脸色越加苍白。这种程度的声音，已经达到引起其它怪物重视的程度。而发出博命一击的他，已经没有了正常的反抗能力。 仅仅能够靠着手中的剑飘下来，拄在地面。 身体刚站稳，敏捷的听觉已经听到四面方向传来重物奔跑的响动。 都不用等待亲眼看见，顾旭明知道是附近的怪物跑过来了。那只被他打倒在地的怪物倒在地上，黑色的血流了满地，但是伤口却在快速愈合。 三秒时间，十几只狮子怪跑到他的视线之内。 “我这是捅了狮子窝？”顾旭明惨笑道。随即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最终的命运。 然而，等了很久时间，还是没有任何声音。他疑惑地重新张开眼睛，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上百头狮怪站着没有动弹，认真看的话甚至都在颤颤发抖。顺着它们恐惧的目光看过去，顾旭明看到了她。 灰白色的粗布麻衣，纤细的手上是一把没有剑鞘的古仆长剑。细腻的鹅蛋脸上清清爽爽，美得心旷神怡。走过来的身体凹凸玲珑，合身的衣裤下两条大腿笔直修长。 漂亮得不像人间寻常。 但面对如此动人心魄的美丽，那些狮子怪物却满脸恐惧。甚至想逃跑，但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束缚住所有的怪物。 然后那个女人挥剑，简简单单地一剑。甚至顾旭明都还没反应过来，视线内所有的狮头怪都被劈成两半。黑色的血像喷泉一样飙起，持续好几秒。 崎岖不平的地面，黑血慢慢浮起一条小溪流。 那个女人闲庭信步来到顾旭旭的前面，后者才发现这位绝代佳人眼神中并无神韵，竟然是位盲女。 “世道艰难，何苦来怪物的城市。”她穿着双女士黑色小皮鞋，虚踩悬浮在黑血地面之上，劝慰道，“早点回去。”语气温和。 说完之后，没有再理会什么，换了个方向继续朝城市里面走去。 这里才是外围，都是些普通怪物。而那城市中心，却有着强大诡异的怪物。想起曾经见过的恐怖，顾旭明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 女人的身影马上就要消失在眼前，而他还在考虑要不要跟上去。 顾旭正纠结的厉害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然后猛然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方才种种，赫然是个梦境。 “我怎么会梦到过去？”顾旭正怔怔地想着。而且很奇怪，在过去曾经的那个未来时刻和梦境中的场景里，他都没认出那位盲眼剑客就是周凝曼。现在醒过来，清晰地回想起来，“认出”那位同学。 清晨的光从出租房窗外照进来，今天是高中剑道联赛启动的日子。 不过，因为做怪梦的原因，他似乎是迟到了。 第021章 问剑和迟到 身为剑手，没有按时睡醒的自律，是件极其罕见的事情。 顾旭明拿起手机一看，有很多条未接电话和未读信息。 信息主要是周凝曼的询问，问他为什么还没过来，最后留了校队的赛场坐标位置，看时间是三分钟前。 顾旭明顾不得收拾，勿勿套了件衣服，带上南露剑往外面跑去。 幸好本来就是为了联赛找的就近地址，不远，800米的距离，他迈开两腿跑起来。 昨天还热闹的人挤人街道现在几乎没见多少人，只有几条高高挂起的有关剑道联赛的红色横幅，他知道大都人去了赛场那边。一年一度的pt区高中剑道联赛，还是在自家门口，八十岁的老头和七八岁的小孩都会去看个新鲜。 离目的地近了，人流和车流才逐渐增多。顾旭明快速向之前观察过的选手通道跑过去。 工作人员守在门口，正在桌子上的平板上面划来划去。看到急勿勿赶过来的顾旭明，眉头一皱，伸手拦下：“入场时间已过，禁止出入。” 顾旭明：“我迟到了。” “迟到不能进去。”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说道。 “据我所知，如果迟到了可以进行问剑。”顾旭明调整好心情，抚了抚衣服上的褶皱。 “就你？”工作人员没绷住，嗤笑道，“不知道你从哪里听到的无限制剑手特权许可。可是，小子，不是谁都够资格问剑。请问你是何方神圣，可以让我们对你问剑。” 顾旭明只是在后世道听途说过问剑程序，具体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问剑成功的选手可以有特权，具体细节并不清楚。但是，他不可能放弃高中联赛。短短三年时间，要计划的事情何其紧密。 高中联盟做为一个大关键，要是漏过去，损失大到不可限量，影响的何止是一点两点。 “既然如此，得罪了。”顾旭明瞥了眼工作人员腰上的剑，径直往前冲。 “闯关？”工作人员听到这话就怒了，“你把这里当作是什么地方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他猛地站到前面挡住去路，“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自取其辱。” 他话还没说完，顾明旭已经贴上来。武器都没用，身体撞开这位工作人员。 后者感觉到一股不可抗力的推动感让他不由自主地向后连续退步，顾旭明抱着撞击的肩膀摇身一摆，平滑地跑进去。 看到顾旭明向里面跑，工作人员出离愤怒，但是限于职责，他目前还不能离岗，便拿出对讲机联系在里面的同事。 “有迟到的参赛者闯进去了，你们帮忙拦下来。” 对讲机的另外几面传来连续的“收到”回复。 顾旭明跑过通道，迎面最首先看到的是一面超大型1000平方的大屏幕，一位长相端庄的职业女性正在通报进程，讲到比赛的规则细节。 而最中间的万余平方米的大型赛场上，已经挤着一堆一堆参赛选手，舞台的十二个登台位置，陆续还有选手审核入场。 此类超大规模的巨型赛场，普通民众们除了剑道大赛的淘汰赛外几乎没有其它机会见到。 他还没得及做更多的观察，已经有六位穿着黑色工作制服的人员跑过来挡在他面前。 “停步。”为首的黑衣人说道，“比赛已经开始了，不能再进来。” 顾旭明不为所动，往旁边冲去，要避开他们的拦截。 “小子，你是听不懂人话吗？”黑衣人低喝道，他也不敢弄出太大动静。万一引起什么负面热点新闻，不管他做对做错，总归免不了要问责。六名黑衣工作人员四散开来，想把他包围其中。 以他们的经验，这差不多和铜墙铁壁等号关系。 熟知将来变化的顾旭明知道，要是把末日的事情告诉当局，非但不会有什么想象中的美好，可能还会导致更严重的灾难。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希望。所以，虽然知道自己的做为很不妥当，但是，此时不论公私，都没得选择。 少年啊，只能用手中的剑，去乘风破浪。 顾旭明起跳，虽然没有未世的灵气增幅，仍然有将近100厘米的高度。剑鞘旋转一圈拍打，引起黑衣人们动作停顿受挫。两脚踩到带头黑衣人的腹部，稍一用力，他做出个倒勾金钟的后空翻，跳出包围圈。 一番动作，兔走鹘落，显示出丰富的对敌经验。 他跨过去之后，不再理会身后，再次向赛场冲刺。 等黑衣人们转过身再想追击的时候，已经晚了，眼睁睁地看着这位迟到的少年勇往直前。 事情闹到这里，几位工作人员只能向上面联系，等待下一步指示。 顾旭明全力奔跑，在其它工作人员和选手诧异的目光里站到了最后一排选手的最后面。 他微微喘着气，调出app上的电子卡向审核人员出示。后者面色古怪的扫了码，虽然轮次不对，但确认他是参赛人员，而且没有更高职位的监察员干预，众目睽睽下便放行了。 他走到台上，总算松口气，左右观察，周围都是陌生的同龄人。重新校正定位坐标，离周凝曼给的坐标差的有些远。稍微推断，估计是在舞台的东南位置，而他现在的位置是西北方向。 上场之后，站到轮次的位置上后，在比赛正式开始前是不能移动的，顾旭明只好和这批一起上来的同级生们大眼瞪小眼。 “同学，哪个剑道社的啊，很面生。”一般来讲，同一排序上的人员都是同个学校的成员，多出来个陌生面孔，还是在进场时间过去那么久之后跑过来的，谁都会有好奇之心，就有人向他发问道。 顾旭明看了他一眼，没有回复，好像没听到似的。 “同学，你是哪个学校的啊？”见他没有回复，问问题的人又问了句。 顾旭明干脆闭上眼睛，抱剑而立。 淘汰赛规则是只能用木剑，为了能随时携带南露剑。他特意准备了一个木制的剑鞘，只要不拔剑，仍然符合规则。否则，随时会有裁判判他出局。 见他如此油盐不进的孤冷，发问的人没办法，翻了翻白眼。同组的五人互相使眼色，很快达成等会比赛开始第一时间先把他挤下台的默契。 第022章 二百二十二届高中剑道联赛 1000平方米巨屏不只一个，还有五个分布在其它方向，赛场最中间还悬浮着的个六方体的菱形屏幕，想要看清楚赛场上的具体不是难事。 虽然是高中联赛，但是在规格上已经无限接近于正式的洲级剑道大赛。 顾旭明的耳边全是火山爆发般的喧闹。 台上选手的交谈比较克制，但观众席上的讨论声音、加油声音交汇到一起沸反盈天。 这让他想起来曾经坐在戏剧舞台第一排听台上敲锣打鼓的情况。 “真吵啊。”顾旭明心想，下一刻又为自己对热闹本能上厌烦的惊讶。 有些变化，潜移默化。蓦然回首，才道不同寻常。 所有的大屏幕切换到那位端庄的女主持人身上，她说完最后一个词，然后宣布高中剑道联赛正式开始。 “第二百二十二届高中剑道联赛正式开始！进入倒计时。” “10，9，8，7，6，5，4，3……” 数到3的时候，一股凝重的气氛在所有人的身体升起。脸上变得郑重严肃的表情，身体下意识的紧绷。 顾旭明紧紧握住手上密合地藏在木制剑鞘里的南露剑，旁边同一轮序的其它选手虎视眈眈地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地表达出要用十八般姿势搞他的想法。 他稍稍下垂了下头，心中却越来越冷静。没由来想起前世曾经听说过的一位剑手的话：我心如止水，故剑出无悔。有几分契合意境。但他无意沉浸于此，他和南露剑都是独一无二的。 灵气未曾到来之时，彼此就有心灵相通的意。绝无可能涎生灵的死物上，却给他一种剑灵存活的感觉。不管是不是错觉，做为曾经拥有过剑灵的他，知道这是何等难得的可能。 比赛开始的最后三秒读完，旁边早就蓄势待发的其它剑手马上发动对他的袭击。既然不是朋友，又靠得这么近，第一时间解决掉是个完全正确的选择。 五把木剑带着破风音，或刺、或劈、或压，招呼他身上各大要剑。 顾旭明忍住一句“年轻人不讲武德”的吐嘈，身体一滑，贴近其中一位剑手，剑鞘环做了个短距离的旋转冲着剑手的腹部重重撞上。对方吃疼，惨叫了一声倒退在地上。 这还没完，顾旭明绕到此人前面，把他的身体当作是盾牌，推向另外四个冲过来的剑手。四位剑手赶紧停下，纷纷上前要护住同伴。 顾旭明把他往前推去，人已经犹如游鱼那样滑进战斗的人群里。 这时候是场上最混乱的时期，到处都是在战斗，每秒钟都有人被弄下赛场——下面有缓冲泡沫垫，人掉下去很安全。亦不乏监督员冲进赛场，把失去战斗能力或者有生命危险的人拉出来，打到兴起的时候，木剑都会有致命的危险。当然，那些被拉出来的人自然算作是淘汰。 顾旭明在这样的场合里无比地润滑，把见缝插针的本事发挥到极点。但凡有点空隙，他就能钻出来。期间遇到实在闪避不及的，他的剑鞘一拉一滑一挡，稳稳地护住周身。 他同样有碰见几个手拿木剑鞘的选手，看上去身手都不错。不过顾旭明没有交手的兴趣，心中估莫着坐标的数字，向周凝曼提供的坐标过去。 不为别人，因为他答应过在赛场的时候的一起。言而有信，是他此时为数不多能遵守的东西之一。 无差别的混乱战斗中，他如此表现，引起相当大一部分的注意力。甚至有一块巨屏已经对他进行画面追踪，专门拍他的镜头。那种谁都不想退让，拼命战斗，却仍有无数的学生失去继续资格的背景里，顾旭明游刃有余的动作，看上去格外的赏心悦目，不亚于任何一部有关剑手的战斗视频。 被官方锁定为该时段内的高光画面，给了巨屏的资源。 其余五块巨屏，也有着专属的追踪画面。 第二块巨屏上面，是二十四位俊男靓女，身手都在业余十段。是温中俊带领的队伍，他们组成内外两个剑阵，外阵主攻守，内阵主调整。但凡有剑手碰到他们的剑阵，都是被无情送走，无一例外。转上一圈，边上剑手们就像雨点一样向外面飞落。 第三块巨屏，是三位剑手，三把剑鞘握在手上，向外突击，碰到者无一不被淘汰。 第四块巨屏，则是五人的剑道社团体。严守位置，所有扑来的剑手都像是激水拍石，不能撼动他们。 另外两块巨屏，一块播放的还是全景图像，一块播放的是精彩画面。 和往年一样，淘汰赛就是这样，剑道社抱团的最多，其它团体及个人同样占少部分比例。 越乱，越激烈。 越激烈，精彩画面越多。 观众看的大呼过瘾，发出山呼海啸的欢呼。 顾旭明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选中投屏，专注投入地向着目标前进。淘汰赛中，更多的人是站在原位，最多在小范围内移动。像他这样横穿大半个赛场，实属异数，这也是引起特别关注的原因之一。 全体混乱当中，顾旭明很好地控制住自己周围的变化。如果单纯以官方公布的剑道等级排名，他在中晋府的所有高中生中可能排不进前一千名，但是论实际战斗力和战场生存力，他无疑是最顶端的那撮人。 单看画面，就好像他和其它剑手属于完全不同的档次。 官方解说室里，单独负责他这块屏幕的解说员道：“这位叫做顾旭明的学生剑手，是我见过的战斗天赋最强的剑手。” 他搭档的另一位解说员在旁边道：“黄哥，战斗天赋最强太夸张了。他是很厉害，但是说到最强就未必了。” 黄哥笑道：“你仔细观察一下，他的发力、速度、破坏力都没有用到业余十段的程度，但是哪个业余顶尖选手有他那么轻松，如入无人之境。我做了这么多年解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类型的剑手。” 搭档惊讶道：“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这位剑手的战斗天赋的确很强啊。他的动作，有种很精准的感觉。不过，就这样称为最强天赋，好像还不够。” 黄哥呵呵道：“我只说，是我见到过的。世界那么大，肯定有很多我没见过的天才型剑手。”话题此时没有多大的争论必要，不过他的欣赏倒是半份减少都没。 第023章 跑得快 周凝眉用木刀狠狠地砍在某位不知名的剑手的脖子上，使其直接被无处不在的监察员拖出去。 她站在最前面，古剑山站在后头，左右是古同勇和石破天两位社里的一队队员。 本来是2+2+1的队形，因为缺少了那个1，现在是2+2困守局面。在剑手们互相之间盲目的冲撞之下，岌岌可危。 古同勇和石破天都是业余七段，自守都有些勉强，全靠她和古剑山勉力支持。 淘汰赛最混乱的前期，不要说业余十段，曾经出现过职业剑手阴沟里翻盘的历史。 毕竟，剑手们又不是小说电视里的可以以一敌百的玄幻高手。职业剑手一段，也就一个打十几个的标准。 如此不讲理的淘汰赛持续二百多年没有取消，实在是因为观众们太爱看了。特别是和平年代，部分人群只有在淘汰赛里才能感觉所谓的战争的一点影子。要是有知名的种子选手出糗，可以当作笑料开心很久。 “那小子太不靠谱了！比赛开始后都人找不着了。”古同勇吐嘈道。 “就是，本来还期待今年有什么好的成绩，结果看这样子，我可能连淘汰赛都捱不过去了。”石破天用木剑狠狠地架住一次攻击，双臂感到有些无力。 古剑山帮古同勇挡了一次攻击：“安静点，静下心来，淘汰赛只要不是运气太差并没有危险。” 随着第一个十分钟过去，赛场外面一圈十分之一的边缘已经在机械的运转下下沉。也就是说，整个赛场已经少了十分之一。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玩意想的规则，按照比赛时间递减比赛面积，使得淘汰赛不拼命都不行。 四人中，周凝眉没有讲话，而是沉静地挥剑。在她的前面，已经空出小片的面积。她一人一剑，几乎没有三合之敌，如此表现，足以让很多理性在线的选手和她保持距离。要不是因为要顾忌古同勇和石破天，她的周旋余地更大。 比起现场，她更担心顾旭明的情况。少年冷静地说出我要参加剑道大赛的那个场景，虽然当时没有说什么，但她其实很在意。 所以她才会若有若无地在这段时间里做了些能对这位同学有正面意义的举动。 可是，比赛都没到场，由不得她多想。 因为她的出色表现，巨屏频频给她镜头，后来干脆把一号屏一分为二，一半给顾旭明，一半给周凝眉。 两人第一次同时出现在同个镜头，当事人都浑不知情。不过还别说，屏幕上两人同样精彩的身手和不俗的卖相，颇有些金童玉女的即视感。 一般情况下，选手肯定是优先现场不会看巨屏，不过屏幕就挂在那里，总会被看到。古剑山百忙之中抽空看了眼，就看到一号大屏上两个熟悉的画面。一个赫然就是他们队伍，或者说是周凝眉为中心的视角，而另外一个就是他们迟到的队员顾旭明。看后者奔跑的方向，好像就是这边。 “周凝曼，我看到顾旭明了，他正朝我们的方向跑过来。”古剑山大声喊道。 周凝曼应声抬起头了望巨屏，看到一号大屏上的内容，脸上情不自禁地带出浅浅的笑意。 “我就知道他不可能不上场。”她心道。 “我们朝这个方向过去和顾旭明汇合。”周凝曼提议。 其它人自然没有意见，别看现在还安全，等比赛范围进一步缩小的时候，风险还是存在的，多一个可靠的强援，就有更多的晋级希望。古剑山本人还好，他更担心古同勇和石破天被涮下去。 四人稍做商议，便朝着顾旭明的方向跑过去。 因为是同个屏幕，两人位置又是同个方向，观众很容易从上面看出来他们的目的地是对方的位置。 这就是很有意思了，好像是金童玉女双向奔赴的进度。 民众嘛，最喜欢这种情节。没有的事都能说个头头是道。如今亲眼目睹，那颗八卦之心就熊熊燃烧起来，自动脑补了十万字的剧情。 四周观众席发出巨大的意味不明的叫好声，搞得全场的噪音等级无故上升好几个点。 顾旭明在前进的一次跳跃中无意中看见周凝曼四人向这边过来的身影，不由精神一振，加快了脚步。 然而没等他往前移动多少距离，就看到以温中俊为首的团队也在这条线上，正好斜插在他和周凝曼的中间。 顾旭明皱了下眉头，仍然默不作声地冲进去。温中俊也看到他，见到他直接冲过来，心中不免有几分不满。心想就算我一个人不如你，我们一群人还挡不住你，招呼都不打直接冲过来，太自大了。 这么一想，心中顿感不喜。 温中俊把心一横：“拦下来。”到底是少年人，在赛场上转了一圈，血性已经涌上来。听到指挥，其它人不假思索地围上来，想把顾旭明制服。 十二把不同款式的木剑向他周身上下刺来，封住所有的位置。他们不愧是精英等级的高中生剑手，时机掌握、剑势变化，都很稳。 顾旭明在急速的冲刺中突然跳起来，这一跳很高，直接踩到其中一个的肩膀上面。用力踩下，借力再次向前面跳去。一个人打二十四个，多想不开才会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直接略过，调整了方向重新向周凝眉的位置跑去。 这一跃把温中俊的团队彻底激怒了，总参赛人数随着比赛场地去掉五成的面积，剩下的人也不多，他们干脆直接追着顾旭明跑。 周凝眉四人见到顾旭明的时候吓了一跳，身后跟着二十四位怒火冲天的剑手。看身手，没有一个弱于古剑山的。 古剑山：“？” 四人大吃一惊，本以为是来迎接强援的，没想到还有这变化。感觉真要硬拼，会被碾压。 顾旭明见到他们没来得及细说：“跑！”招呼了下反而跑到他们前面。 四人连多余的表情都来不及表示，纷纷掉头跟在他身后一起跑路。双向奔赴的浪漫突然变成跑得快，画面变得让人措不及防。 第024章 单挑一群 温中俊带领的二十四号业余十段的队伍，对顾旭明多多少少有些微妙的妒忌心。此时碰到顾旭明“主动挑衅”，年轻人血气方刚，敢怼天怼地。何况二十四人可以组成的内外剑阵，占据绝对优势。 这一追之下，越追越有感觉，颇有天下风云出我辈的傲骄情绪滋长。 看，此人虽然能在吴亮康的手下逃得一劫，却难逃被我等天骄淘汰命运。最妙的是，是对方先冲撞过来，使己方占据道德制高点。面子里子都有，岂有不战之理。 周凝曼等人纯粹是被殃及无辜，和顾旭明会合没超过半秒，就被认定是同伴，此时叫苦不已。 “我发现遇见这家伙以后就没有好事。”即便是坚定的唯物主义古剑山，这刻免不了有点疑神疑鬼，怀疑顾旭明是不是自己命中的克星。 五个人带着二十四号人，差不多三十人在赛场上奔跑，声势确实很大。其它人不明就里，也不愿意和大队伍纠缠上。就这么会时间，赛场又少去一层。顾旭明领队跑了几趟，觉得这不是办法。二十四人穷追不舍，同样是他没有预料到的情况。 什么仇什么怨？就因为在你们面前表演了一次双剑合璧？ 这场追逐战很快跳到一号大屏幕上，并且吸引了场内外大部分的目光。 “这二十四个人我认识，都是pt区各府的顶尖人才啊，没有一个人低于业余十段的。他们追杀五个人，那五个人铁定要被淘汰了。” “淘汰赛就是这点不好，人数上来后，你再强都要被淘汰。如果不是这样，上次那位职业剑手就不会初赛就惨糟出局。” “规则就是规则，世界上哪有可能什么东西都照着你的想法来！” “顾旭明、周凝曼、古剑山，这三个人可惜了。他们本来铁定能晋级。特别是这个顾旭明，听说在踢馆的时候都是秒杀顶尖业余对手。” 参赛选手的资料在网络上和比赛的官网上很详细，年龄战绩什么的都有。大家一边查着他们的资料，一边点评。嘴上都说场面很不公平，然而一个比一个看的起劲。 顾旭明带着三十号人溜了全场十来分钟，体力有些跟不上来了。再看旁边，古同勇和石破天脸色发白，显然是撑不了太久。 他一咬牙，转身回头，手拿剑鞘迎向温中俊为首的二十四个剑手。 不是想掩护谁，而是再这样下去体力跟不上。 四名队友吃了一惊，周凝曼没多想转过身和他站到一块，朝正在犹豫的古剑山道：“你带他们两个先走，我们先挡一挡。” 古剑山看看来势汹汹的精英队，自觉加上自己一样白搭，就点点头，带着剩下两位换方向跑。 “你留下来干什么。”察觉到周凝媚留上来站到自己旁边，顾旭明惊讶道。 “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周凝曼没看他，而是盯着前面扑过来的这群人。 顾旭明没时间详细说太多，就简单道：“我只能赢，为了不被淘汰，会不择手段，你自己保重。” 周凝曼听得一愣一愣地，这话冒出来又冷又酷，仿佛下刻顾旭明同学就会把她推入敌阵转身逃跑似的。好在顾旭明的底线好像还没被击穿，只是没有理会她，也没有研究如何再次双剑合并，他不退反进，冲进二十四个剑手组成的剑阵当中而去。 果敢，决绝。不明所以的观众们还以为顾同学要牺牲自我拯救剑社呢。 连周凝曼在一刹那间对自己的想法都有所动摇，认知受到强烈的阻碍。 见顾旭明没有逃跑，反而迎上来。温中俊喜出望外，老实说，随着体力的消耗，体内的热血慢慢冷静下来，他考虑过要不要干脆算了。要是全员疲惫，最后让其它强队给弄掉，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没想到顾旭明更耐不住性子，选择最愚蠢的方法。 这一刻，不仅仅是他。场外的观察和全景天窗里的解说台上的想法都是出奇一致。 以一敌二十四，顾旭明必败无疑。 难得一场好戏要收场，大家都有点惋惜。好在最后一场戏，主角孤身冲入敌阵的勇气值回票价，算是有个不完美的完美结局。 普天之下，没有人认为顾旭明能躲过淘汰的命运。 除了他自己。 顾旭明并没有傻傻地站在原地拿起一把剑和二十把剑硬拼硬大战一场，他找了个绝佳的角度直身冲进剑阵。 剑鞘啪地一下打在跑在顶头快人一步的剑手，这一场打得都发出声音了，绝对不轻。根据他自己的经验，脑震荡左右。后者直接倒地，早就密切观察的监察员从旁边窜进来把他抬走。 大家都是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他下手这么狠。 顾旭明顺势站在原来此人的位置上，他竟然短时间内成为剑阵的一员。 其余二十三号人全愣住了，攻击自己的剑阵？这打法他们从未遇见过，没有练习过啊。 还是温中俊清醒，大喊道：“自由攻击。”反应很及时，要不是这一嗓子，顾旭明的剑已经快要刺到第二名受害者的胸口。而他们反应过来后纷纷支援挡住来招，同一时间还有余力对他发起有威胁的攻击。 顾旭明全身的汗毛都要坚起来了，这里每一个人，身体素质都不比他弱。现在全部出手，那爆发出来的威力可不好挡。无奈只能收回刺向另外一个人的胸口。 但是再艰难，还能难得过被怪物围成一圈被当做是理所当然的口粮还难吗？肯定没有！ “我曾经在地狱中都能够爬起来，岂会倒在这里。”顾旭明深吸一口气，舞起剑鞘，在身上形成半圆形的防护罩，挡住第一波雨点搬落下来的木剑。脚步用力，消失在他们面前。 还没等他们找到具体位置，顾旭明举鞘敲击某人头部，再次淘汰一个。 “这是什么速度？”温中俊大吃一惊。 顾旭明此的身体条件，并无法施展太多的末日时期学习过的技巧。不过这步法恰好在可以学习的范围，并不是什么加速的步法，而是一种腾挪之术，擅长利用视角盲区掩饰自身。 这招其实并不适合应对群殴，他也没有打算在淘汰赛就使用，本想万一将来碰见强敌能有个出奇不意。只能说世事变化，不得不用。 第025章 淘汰赛出线 步法叫做逆风三折，在未来末日世界算是个中端的步法。顾旭明重新练习进度并不高，直到比赛前才算重新稍稍地掌握，现在用出来，颇有奇效。这时候的剑手对轻身功法的重视程度远不如后来。即使是中端步法，足以称一绝。 此时周凝曼冲上来，帮他吸引了三位剑手的注意力。 赛场之上，不管原先是什么身份，什么交情，既然站在互相挥剑的立场上，当然要先分个胜负。 余下二十一名剑手，仍然冲向他，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眼前看不顺眼的家伙清出场。急切的心情差不多等同十八岁少年面对二十八妇女的渴望。 顾旭明再神勇，也有些抵挡不住。 剑舞脚踢护住一半要害，仍有一半范围保护不及。他步法一踏，躲到一名剑手后面。架着此人就冲向其它如影随形的木剑。二十把木剑慌忙让开，他得理不让人，制住手上的人质，来回冲了几下。 温中俊的团队投鼠忌器，让顾旭旭喘了口气。他余光看过去，周凝曼仍然在和三名剑手周旋。 他只能干看着，没有余力支援。 稍微休息几个呼吸的时间，顾旭明从口袋里掏出绳子，迅速地绑住剑手的四肢，反手轮起他的两条腿，重新向前冲刺。看情况，他是把此人当作是剑在使用。好好的一个剑手，竟然在他手上成了个剑人。 如此新颖的打法让温中俊等人都措手不及，手脚都不知道怎么处理。 那个被当作是剑人的剑手吓得哇哇大叫，大呼救命，全身颤颤发抖。 旁边隐藏着的监督员这时候陷入沉思，虽然此人四肢被缚，但尚未收到伤害，不能认定出局。可是不出局，他现在的状态很危险，而且还在喊救命，这到底该不该判出局。 这也是因为他们头次碰到这样的情况，没有处理经验。 顾旭明凭借手上“利器”，很是威风了两分钟，手上的剑手声音都喊嘶哑了。监督员们因为没有第一时间出场，干脆默认场上情况符合规则。 温中俊带着其它人畏手畏脚地围着转圈，渐渐地有些浮澡起来。 “不能再这样下去，我们冲。”温中俊咬牙道。 其它人现在的心情和他一样狂躁，感觉再这样下去都要犯病了，但仍有些迟疑。真要不顾一切，这位“同伴”的比赛资格可就要失去了，不符合他们组队的初衷。 他们犹豫，被当作是武器使的那人却是受不了了，呼喊道：“快，用力，搞死他，我今天要和他同归于尽。”声音颇为悲壮。 这下子后顾之忧没了，大家的心理负担下去，攻击力就上来了。呼喊着比如“受死”、“拿命来”、“吃我一剑”、“狗贼”、“明天的今天就是你的x日”等乱七八糟的疯狂口号扑上来。 顾旭明见此，知道“剑人”的使用期限已到。 赛场面积正在进一步缩小，可以躲避的面积越来越小，再跑的话不一定能坚持到最后。他心一横，推着剑人再次冲入温中俊等人的剑阵。动作飞快地转一圈，再把手上的“武器”扔出去。 只听一声尖锐的惨叫，那人在半途中被监督员接住带走。差一点就是乱剑戳身的下场。 顾旭明一个侧身，十来把剑碰到他半身。然而这只是视角错觉，被剑击中的只是迅速脱下来的衣服，顾旭明本身已经换了个位置冲来。 赤着上身，不惧寒冷。 电光火石之间，这些人不愧为精英。有八个人收回木剑，间不容发再次挥去。 顾旭明只来得及躲避四剑，还有四剑没法避开，刺到他身上。他用左手挡住，手臂上一阵刺痛，没顾得上太多，头部狠狠撞向温中俊的头部，膝盖蹬到对方腹部，右手握剑鞘，狠狠地砸到温中俊的头上。 场面火爆，看得观众们眼皮直跳。这样的场面，在高中联赛中真不常见。他们注意到，即使比赛再激烈，顾旭明的表情都很平静，习以为常的样子。 现场不少女观众都尖叫起来，什么“好酷”、“好帅”、“迷死人”等相关词条此起彼伏。 还有很多人就像是看片子的时候一边用手挡住眼睛，一边悄悄张开指间缝隙，又怕又想看。 “只是一场比赛，你这么拼命……”温中俊忍着痛都没办法把话说完，昏了过去。这一下逆转太突然，监督员还有很守职责地把昏迷后的温中俊拖出去。 限于比赛规则，左臂暂时是没办法再用来对敌，不过影响不大，顾旭明弄完温中俊后毫不停留。面色狰狞地冲向转着周凝曼的三位剑手。全程观看温中俊出场的三剑手不禁有些胆寒，情不自禁地往后退步。 周凝曼趁机冲出来，顾旭明也没继续折腾别的剑手，两人汇合后便跑。剩余剑手没有领头人之后，士气一落千丈，失去继续追击的心情。 换作是谁都一样，几十号人打一个，还被对方搞掉主将，心气都没了。 刚才打的实在火爆，周凝曼和三位剑手对战的时候有一半心思在那边，看得清清楚楚。她知道顾旭明左臂“受伤”，就刻意站在他左边。 打到这个阶段，随着面积只剩下最后的十分之一，所有屏幕上都出现了剩余人数的计算。上面是1922的数字。按照规则，剩余1000人的时候才算是结束。 顾旭明和周凝曼两人肩并肩，背靠背，小跑了一段距离，才稳步停留，准备进入悍卫自己一亩三分地的状态。 场上对决不断，但是知为何，看过刚才激战的所有观众都觉得场面有点点温馨。画风终于变得正常，让他们心情复杂。 网络上，针对pt区的这场淘汰赛的议论出乎意料的多。 “那个人是叫顾旭明吗？打得好凶。” “我倒觉得很有男人味。” “是啊是啊，你看他表情，看他肌肉！” “很拼命啊，年轻人就是要这样才像样。” “谁能告诉我顾旭明到底是什么水平，临感觉他和其它人根本不在同一条线上？” “谢邀，人在虹镇，刚从专家席上下来。” “这个顾旭明的体力和速度并没有达到职业等级。只不过技巧确实好，又敢打，才显得好像比其它人层次高。”真正的专家匿名解释，“碰上职业剑手，技巧不过是延长失败的时间而已。” 淘汰赛越到后面，环境对高手反而变得友善。除非混水摸鱼坚持过来，最后的业余高阶剑手差不多都能留存下来。 最后，人数终于定格到1000人。 顾旭明面无表情的脸色突然松弛下来，顾不得什么，直接坐到地上。全身的肌肉产生了强烈的酸疼感。 周凝曼本想扶住他，慢了点，手落到空处，尴尬地伸回来。 这场淘汰赛，从早上持续到傍晚。广阔的天空，隐约可见夕阳的半个身子。暗红色的云朵占据大半个世界，涂画出美奂绝仑的近夜景色。 “你真的很努力。”沉默了下，周凝曼道。 “因为，我有我坚持的东西。” 第026章 灵性 遗憾的是淘汰赛统计结果1000人里面，虹镇第一高中入选的只有顾旭明、周凝曼、古剑山三人。两位七段业余的队员，运气不佳。 顾旭明听到比赛结束的声音，默默地走到刚刚被自己扔掉的上衣套回去，结束了某些网络女观众放大屏幕的个别行为。 古剑山走过来压仰着怒气道：“比赛一年只有一次，高中剑道联赛，是我们人生中最后一次参加。” “然后呢？”顾旭明认真看向他。 “然后？你要是再慢一分钟，就什么然后都没有了。”古剑山没见到他有检讨的意向，心情更糟了。做为唯一一支东道主队伍，没有全员出线面子上已经很不好看。 顾旭明的声音仍然非常冷静：“你想赢吗？” 古剑山冷声道：“谁不想赢！” “我也一样，非赢不可。”顾旭明道，没有再说别的，走在前头往擂台下面去。 “他在和我装酷？”古剑山皱着眉头问周凝曼。 周凝曼回答：“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本来就很酷！” 古剑山对这个回答完全没办法回应，叹了口气过去安慰被淘汰的两名队员。虽说早有预料，还是有点可惜。进入团体赛的话，即使只有七段，能发挥的作用都很大，哪怕打打辅助都不错。 顾旭明走下台阶，看到有个身影挡在前头。 站得笔直，像一只大熊，锐利的眼神盯着走下赛场的顾旭明。赫然便是前两天刚见过面的吴亮康。 考虑到现在是公众场合，顾旭明没有避让。 “打得不错。看到你发挥出色，我又想起云长兄。”吴亮康道。 顾旭明对他老是拿自己去世的父亲说事的心思不想想太多，不过现如今被这么位职业顶尖剑手盯着，确实有种被毒蛇注视的感觉。此人明明如此高大，行事却和光明正大沾边都没。 “承蒙关照。” “故人之子，能帮就帮呗。”吴亮康皮笑肉不笑，“要说关照，我是出力了。要不是我给你说话，你迟到的成绩可以不作数。对了，我还有一位徒弟也参加高中剑道联赛，我会吩咐他，多关照关照贤侄。” 顾旭明对这种阴阳怪气的说话方式具有强大的免疫力和自动忽略能力，有时候还会觉得好笑，但是他表面上却什么都没表露。一方面是各方面感情在锁情咒的束缚下没办法对除南露剑之外的人和事有显易的热情，另一方面他察觉到不动声色是很好的处事方式。实际心理年龄超标的他，甚至对自身现在的状况感到满意。 “我会赢下所有的比赛。”顾旭明的声音不响，却有不容置疑的感染力。 “年轻人，有志气。”吴亮康的笑容更怪异了。发现旁边有记者围上来的趋势，他没有停留，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老朋友的儿子，快步离开现场。 留在原地的顾旭明马上被话筒包围，淘汰赛出线不算大新闻，但是他的出线过程很精彩，加上刚才和吴亮康的会面，再加上东道主本土选手身份，吸引很多想寻找新闻的记者。 “请问旭明同学，你和吴顾问是什么关系。” “旭明同学，你刚才的表现非常精彩，请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练习剑道？” “旭明同学，请问你身上的肌肉是怎么锻炼的？我是健康日报的主编潘锦莲，对你的锻炼方法很有兴趣，要不要写一篇文章发到日报上去。” “顾旭明同学……” 一个个地迫不及待的样子，换作是平常高中生，估计都不知道应对。而此时的顾旭明，他也不太懂怎么应付，但他有自己的方法。那就是沉默大法！全程不说话，只顾自己走路。 不管前面是话筒还是记者，都当作是空气。就算有记者挡在前面，他也走直线压过去。 “喂，你这人怎么回事啊。太没有礼貌了。”他用自己的身体推进的时候，难免会触碰到男女记者。 一位女记者顺势倒在地上，哎呀呀叫唤两声。 “没有礼貌会让我失去比赛资格吗？”顾旭明俯视她问道。 “不会，但会让显得很没素质。”女记者愣了下回答道。 顾旭明若有所思：“那就好。”扬长而去。 现场究竟如何，顾旭明压根不在意。比赛刚刚结束，两边街道都是收摊的人，回去的人流正在最拥挤的时候，他挤入人群后，很快失去身影。 倒在地上的女记者半天没回过神，之后方骂骂咧咧地站起来。 顾旭明回到住处，第一时间打开剑道彩票的网站，登录自己之前办的帐号，看到他的彩票已经结算到帐，130万变成143万。虽然对他的目标来说仍然有些不足，但是这个涨款速度弥足珍贵。 因为，剑道彩票的正常回报率很低。低到什么程度呢，平均一万人买100万的彩票，最多有40万的赏金回报这一万人。不排队这一万人都是倒楣蛋，出现颗粒无收的可能。 能在剑道彩票上赚到钱的，说是万中无一的人才并不为过。 顾旭明把钱提出来转到自己卡上，又接到刘南信的电话。 “我说你行啊，什么时候把房子都卖掉了。” 对面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恼怒。 “刘叔？”顾旭明有点伤脑筋想转动大脑，想着应该编出个什么理由来解释，“我每天待在那房子里，总会想起以前爸爸在的时候，心情就很低落，所以想换个地方。”情急之下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纠结出这么个贻孝大方的解释。 理由虽然牵强，但似乎意外地有效果。刘南信的声音马上缓和下来：“那也没必要把房子卖掉，你现在住在哪里，要不过来跟我住段时间。” “不用，我已经找好临时的住处，钱都交掉了。而且还找了块地准备买下来做长期住处。”他是一半瞎说一半实话，真真假假地讲。 刘南信多劝了两句，见他死活不同意，根本劝不动，最后没辙。 “没事多来我这里坐坐，别的不敢说，比赛经验我绝对丰富。”他最后讲道。 挂掉电话，顾旭明吸口气。拿起南露剑，轻轻拔出来。剑身从剑鞘里拉出来，隐隐好像有剑鸣。握在手上，他再次感受人和剑不分彼此的默契。今天这场战斗，虽然没把剑拔出来，但对久旷的南露剑而言，似乎也是个难得的体验。 顾旭明能感觉到它因为参加战斗的兴奋，没错，南露剑，真的有灵性。 第027章 买地 没有灵气，却有灵性。 如果从科学角度来讲，相当于铁树开花，动物的植物上长出颗萌萌的小草。 处于绝对不可能和魔术两种结论之间。 曾经感受过灵性的顾旭明却清清楚楚地明白手上的灵性没有半份虚假，这份认知真实到他对这个世界的真实不疑的确信。 锁情咒，真是诡异到极点的法门，他甚至开始怀疑这门功法的真正来历。比如说：真的是家里传下来的剑道心法吗？ 顾旭明可以百分百确认，他的爸爸并没有练过锁情咒。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太邪门，没敢练。又或者是他的祖上，可能只对某位红玫瑰和白月光使用过。讲道理，对剑使用锁情咒，精神肯定有点点异常。 如果是个普通人，面对有灵性的剑，其实也没多大用。只有懂点灵气复苏后的修行方法的顾旭明，才能最大化这份灵性。 比如：提前把剑灵凝练出来。 须弥山的灵气复苏之前，掌握剑灵，世间还能有哪位剑手能做他的敌人。 第一轮淘汰赛结束之后，网络上着实热闹。 顾旭明算是小小出了风头，热度不算低。最引人注意的是有个黑子在网络上疯狂黑他。 比如说什么卖男色啊，道德水平低下啊，欺负妇孺啊什么的。可惜说的若有其事，关注的人好像不多，没法形成规模。 顾旭明压根没关注网络上的风风雨雨，自顾自努力练剑。 用自己方法继续锻炼了两小时，突然，一剑刺中，带起强烈的破风声音。这声音，好像某种鸟类的叫声，清脆悦耳短暂。 这种程度，表情他已经达到了业余剑手的顶点。再进一步，就是职业剑手的阶段。 来自“未来”的他，很清晰地知道，什么东西没有意义，什么东西才真正需要注意。网络的流量，大多昙花一现。如今突破的实力，才是根本。 三年时光，看着挺远。但他的心里就像是有着个发条，安静的时候，一分一秒都有秒针在机械地走动。 他脑里有一个声音对自己说：“要变强，还不够！要变得很强很强。”因此，无论什么手段都是可以的，只要有效果，怎么样都能接受。 喧嚣如何，对此时的他，都像天上星月那样，只是存在着而存在而已。 业余顶尖，只是过渡而已。 顾旭明带着对未来的各种想法睡过去，这次倒是没有做梦，但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大脑第一时间还没分清楚自身的处境。摇头晃耳了会，把怪物横行的画面从自己大脑里摆脱出去。 介于醒觉和清醒之间的那几秒时间，他有种哀莫心死的心情，只觉得人间无可留恋，十来分钟后才慢慢恢复过来。 “这是锁情咒的后遗症还是末日人生的后遗症？”顾旭明有些不确定。 但是不管有多少想法，他醒来之后，欢乐还是忧愁，都会慢慢归于沉静。 顾旭明在脑海里重新过滤了下今天对自己的安排，从思想中拉回注意力的时候，早起的特殊情绪逐渐消散。 他穿了身便装，走出门。 路上有人和他打招呼，是前两天搬过来出入时候点头之交的陌生人。后者满脸微笑地看着他：“加油。” 语气热情熟络，好像是多年老友似的。 顾旭明莫明其妙之下很懂事地回了个“谢谢”。 对面立刻满足地迈着小步伐往自家去。 这次出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周围的空气变得有些友善。会有少数的目光在他身上注留，仿佛他终于融入世界的群体里面。 但他知道，这终究属于错觉和过去。 就像是昨天的淘汰赛，当前是网络和现实中的大热点，在他心里，却已经风平浪静，关注点早已经来到下一站。 这一站，他定位中晋府的国土管理所。 顾旭明乘坐公共汽车来到站点下去，穿过人流，进入办事大厅取号。 等了十来分钟，他排到窗口。一体化的办公桌对面，坐着个载着圆圆眼镜的蓝色制服的女人。身体丰腴，脸色冷漠。 要不是清楚这是办事人员的特色面具，他差点要以为这位丰满的熟女也修炼了锁情咒。 “你要买郊外那座废弃的山？” “是的。”他答道。 “所有权确实在当局，不过那里曾经是一个地下庇护所，整体框架都已经搭好。价格会比普通土地稍微贵点。” “多少钱？” “380w。”制服女人总算带上表情，脸上浮出一个奇怪的表情，不知道是笑还是单纯的想有点表情，反而把顾旭明看得眉头直皱。他努力从自己那几年正常的人生经历里分辨出这抹表情藏起来想要表达的意思。 原来是嘲讽！ “无知。”他心想，“虚妄。” 顾旭明的眼神变得更加淡然：“最多能做几年分期。” 制服女人上下打量他：“三十年，首付在120万左右。” “好，请帮忙办下手续。”听到这个价格，顾旭明觉得还不错。这笔钱支出后，便可以明确产权，剩下的钱足够一段时间的周转。三年之后，到时候还需要不需要还款都另说了。 制服女人嘲讽的眼神消失了，转而一种看傻子的表情。地还归算在国土局是有原因的，因为根本卖不出去。地价严重溢出，市面上其它情况差不多的山头，不会超过100万。虽说有所谓的庇护所基础设施，但那就是个架子，几百年内都不一定用得过。真要是过去几百年，那地方估计也荒废了。 花钱买下这块地的大冤头，指不定脑子不太正常。 顾旭然泰然自若地在对方奇怪的审视里办完所有手续。因为产权清晰，进度条跑的飞快，半天把所有东西办好，只剩下些许边边角角的小事，回头完全可以在网络上处理。 首付119万，顺利地走完计划中的关键一步，成功拿下那块地方的顾旭明心情不错，脸上露出穿越重生以后少见的笑意。 连带着，那股萧索的心情都冲散很多。 这段时间，顾旭然算是领悟出来了。他需要积极地去体验各种极端的心情，越有情绪越好。否则，时间一长，可能会变成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真正的“石头心”。 锁情咒，如同附在心脏上的曲线图，平静成直线带来的结果代表灾厄。他现在最该避免的情绪就是一层不变心如止水。 从心头浮现升腾的满足和笑意，难道不比人在沙漠里碰到的绿洲珍贵吗？ 顾旭明迈着轻快的步伐，没走几步，身后传来个熟悉的声音喊他名字。 第028章 心意 顾旭明回过头，看到的是周身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周凝曼。 周凝曼今天的打扮更学生气，穿着件明黄色薄外套，大长腿藏在浅灰色紧身牛仔裤内，脸上天然的蛋白色皮肤仿佛在发光，明媚如春。 他明明什么想法都没有，心跳却不由自己变快。 原来，他的青春都已经浓缩到她的身上。 周凝曼就是他人生某个阶段的道标啊，代替着世界储存着这一段曾经的历史。 “你怎么在这里？”顾旭明问道。 “办点事情。”周凝曼挽了挽头发，精致唯美的五官近距离下几乎让人窒息。 看到她如此风华绝代的颜值，顾旭明的思绪又开始想起“历史回忆”。可能真的是天嫉红颜，圣女剑后来变成盲眼剑圣。其中故事，顾旭明听到的也不是第一个版本。但是大体上是明白的。 “你觉得古剑山如何？”两人随便聊了两句，顾旭明突兀问道。 “古剑山？还不错，我们剑道社的队长为人挺忠厚。”虽然不清楚他为什么这样问，周凝曼还是客观地评价道。 顾旭明点点头，又摇摇头，郑重其事道：“人都是会变的，我有家传相术。这个人，尽早会变坏。你要是信我的话，就听我一声劝，离古剑山远点。” 周凝曼听了这话，惊讶地看着他，樱红的小嘴微微张开，不知道怎么回复。 顾旭明见她的表情，不知道对方能听进去多少，很可能还把事情想歪。只是他的性格，背后言语伤人的事情极为罕见，此时做不更多的解释。 双方沉默了会，周凝曼最后还是轻声说了声：“我会注意。” 顾旭明不知道为什么，两人总是经常性地没法畅谈，说着说着很容易进入没有话题的状态。说实话，这不正常。只是琢磨人心这事，向来复杂，他也没心思剥茧抽丝地去弄清楚。 极度的沉默和尴尬之中，顾旭明只能没话找话：“我刚才买了座山。”说完马上就后悔了，只是话又没办法收回来。心想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都知道男女之间是怎么回事，还是受影响。 不过这话倒是把周凝曼的注意力给吸引住了：“买山？那有什么用。” 她这些年耳朵里听的最多的是买房，头次听到买山两个字。 “我准备在生活上尽量清静些。”顾旭明只能半真半假地说话。 “你可是越来越奇怪了。”周凝曼失笑，“不好意思，可能我没理解你。” 理解不理解，顾旭明对此都无所谓。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他对此倒有些欣喜，感觉情感和心理都被滋润。 “那座山怎么样？”周凝曼问。 顾旭明道：“地方偏僻，风景优美。” “那也挺好，改天我去坐坐？” “今天就行。” 周凝曼摇摇头：“今天我要帮方姐姐干活，她院子里有一大堆事情处理，一个人忙不过来。过两天。”她话峰一转，“下星期第二场淘汰赛，你得找个时间来剑社练习，不然默契太低，群体赛很吃亏。” 顾旭明听得心里苦笑，心知她方才没听进去自己的告诫。 第二场比赛，是团队混战。只允许以高校为单位的组团参赛，其它全是对手。当然，规则和操作是可以变成两个不同内容的，不过明面上的规矩就是以社团为单位。这样的情景下，三个人之间的默契理所当然很重要。 “我会去的。”顾旭明轻轻叹息一声，回答道。 两人走到个岔路，顾旭明对她说道：“我走这边回去了。” “你不回家？”周凝曼随口问道。 “我把原来的房子卖掉了。” “哦，你把房子卖掉了。”周凝曼猛地回过神，“你把房子卖掉了？” “不然我哪来的钱买山啊。” “这可真是……”周凝曼明显不太等同他的这种方式，却不知道该以什么立场说他。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追求，对。” “当然。”她还能说啥呢，两人只是同学。但天性良善的内心，让她脸上很是纠结。想劝又不知道怎么劝，而且似乎也晚了。 “明天星期一学校见。” “好，再见。”周凝曼挥挥手。 顾旭明转过身去，朝着岔路上的另外一个方向走。 他倒想再跟着走段路，但是那样一来未免太没样子。人生就该这样，不要让情绪成为左右的理由，要客观上观察世界规律并遵守规则。 十来分钟后，还在路上的顾旭明的手机响起来。他接起来一看，是刘南信的来电。 “听说你把卖房子的钱换了座山？”对来传来刘南信的声音，似乎很郁闷。 “恩。” “买山干什么，给自己当墓地啊，你小子眼光看得真远。”这话真是掏心窝的嘲讽了，不是自认关系到位，决计说不出口。 “我有些个人想法，刘叔。” “个人想法？什么想法？”刘南信奇道。 “练剑需要一个安全的环境，我感觉自己很容易受外界因素。”他再次说了句半真半假的话。 “如果是为了练剑，那倒不错。”刘南信的声音恢复正常的口吻，“你现在在哪里，我过来找你。” 顾旭明看了看位置，站到旁边的亭子里，给刘南信发了定位。 十分钟后，刘南信开着辆小车停在他面前。 真的是辆小车，那种代步的二节车厢，比老头乐稍微大一点点。有正式牌照，还是新能源。 “上来。买那么远，每天走路都累死。”刘南信摸了摸自己脸上的小胡子，悠然道。 顾旭明也没想太多，真正上车，报了具体地址。买庇护所的事情他从没想过瞒着这位“叔”，他想的是如何让刘南信赞同并支持他将庇护法发展下去。 他的想法现在很简单，努力练剑之外努力搞钱，其它全部投入庇护所，争取在第一年的混乱里有足够的安全空间。 “练找个清静的地方练剑，不一定要买座山。”刘南信仍旧有些郁闷，他真心对这位“侄子”的未来有期望。不仅是剑道上，还有社会地位上都有想法。练剑固然重要，其它的资源也很重要啊。 “不好意思，我任性了。” “我可从来没有从你脸上看到觉得不好意思的地方。这样，你要真觉得不好意思，我可以走走关系把你的这单买地的交易给取消掉。”刘南信似笑非笑。 顾旭明也没办法，只能露出一个含蓄的你懂的浅笑。 有些东西，真的是没办法放弃啊。因为，他知道自己坚持的东西，到底有多宝贵。 第029章 旧日金山 “这就是你买的那座山？”刘南信望着光秃秃的山，脸上有明显的失望。 顾旭明只能捡好听的说：“山那有条小路，直通地下一个废弃的庇护所，完成度在九成以上，修整一下的话，庇护所可以直接用。” 两人现在站在山下的那片树木里，离他用化骨粉毁尸灭迹徐玉林的地头大概就几十米。 枯叶在地上辅了好几层，早已把曾经发生的很多事都彻底掩盖。那个时候他第一时间想的就是保密，最后神差鬼使地把那个罪恶之人裁决掉。主因是因为刚刚穿越不久，大半思维停留在末世的心态上，习惯漠视恶的生命。 后悔不至于，就是有些感叹。 “你还挺自豪的？”刘南信闷闷不乐地说着，“太平盛世，这玩意有什么用，开主题聚会吗。”说到这，他好像受到什么启发，“要不就搞主题乐园，我觉得这挺靠谱，说不定能赚上一笔。”他越说越觉得这灵光一现的主意可行。 顾旭明应付性质地听他说话，很努力地想办法跟上这种节奏。能赚钱，还能把基础设施搞起来，好像也没毛病啊！？最后都不知道哪根筋搭上，他竟然觉得靠谱。 换作是从前，他是决然不会这么想的，难道锁情咒对大脑还有其它的神秘作用？怪哉！总觉得自己的想法越来越奇怪。 “那样会有生意？”顾旭明迟疑道。 “怎么没有，现在的人就爱这调调。你那么大坐山，随便搞点什么剧情，不比什么乱七八糟的剧本杀有意思吗。”刘南信已经对自己的想法坚定不疑。 顾旭明考虑的是如果把这里打造一个招待场所，隐秘性便荡然无存。但这个信息时代，他做的事情足够出奇，想要保持悄无声息无异于痴人说梦。 仔细想想，之前的想法过于主观了。刘南信的离谱想法，意外地有些歪道理，所以竟没有在第一时间反驳。 听着刘南信规划出来的宏图壮志唯一的疑惑是，印象中，这位刘叔并不是做生意的好材料。有过三次生意亏钱的前科，以致于到这个年龄混的不上不下的。不过，在自己的监督下，应该不会有事，顾旭明默默想道，下意识忽略自己一样是个生意小白的现实。 两人你说两句澎湃的话，我补充似地回忆一句，竟然颇有些意气滋长的前景，好像前面有幅波澜壮阔的油画高高挂起，上面是将来钱财滚滚的样子。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多多少少有三分韭菜的风采。 饶是顾旭明此时有被动绝对冷静的天赋，现在对这个庇护所的想法有些超前的愿景。 只要将来出事的时候，该庇护所还处在他的绝对控制权下，刘南信的想法好像不是坏事，他越想越觉得可以试试。 “行，那我们试试。”顾旭明动意。 “试试就试试。”在生意场上屡战屡败的刘南信见他同意自己的想法，不由大喜过望，十成里有八成是因为自己的点子得到支持而高兴，“我也投点钱。”他觉得自己这个时候的灵感实在很妙，投钱更能保证参与感。 刘南信兴致这么高，顾旭明没有拒绝。他早过了那种想要名义上的绝对控股的心理年龄，在他心里，控制权，可不是靠投资比例来算的。钱这东西，多多益善，只要是投入在庇护所这里就行。 到时候，庇护所实行全面信息化，做好出入以及各设备的严格权限管理。说句不好说出口的，就算他把股份全部给别人，只要自己实际管理着庇护所，掌握最高的权限，三年之后这里的所有权，他同样当仁不让。 在锁情咒的潜移默化中，他的想法越来越理性了。 刘南信是个急性子，既然决定了，他的兴致明面上比顾旭明还要强，主动走在前面。 “还别说，这山看着挺秀气。”刘南信打量着小路，分辨哪条小路才是正路。 顾旭明仰头看向山顶：“三十年前，这座山还是挺热闹的。节假日过来爬山的人很多，山顶有一座庙，一座图书馆。” 刘南信愣了下，喃喃道：“三十年前？我那时候才十几岁，比现在的你还小，听你这么一说怎么感觉有些印象，但是又想不起来。”他做出苦思冥想的样子，来回踱步，忽然一拍掌叫了声，“金山，你是说金山对！”他重新抬起头打量，越看，和记忆中的那座山在脑海里的印象越相似，最后完全重合。 “这是金山啊，我都忘了。我小的时候，经常跑上跑下，在亩里逛，在图书馆看书。”刘南信露出缅怀的表情，“它怎么荒废成这样了。我记得山脚下原来有个村子。你小子，金山你都知道啊，厉害。”后面一句话是对着顾旭明说的。 顾旭明笑了笑：“刘叔，你不是都知道吗。山脚下的村子没人，再加上其它地方大力发展旅游业，金山的没落很正常。现在完全变成一座荒山，我也是查过资料才知道这些历史。” 刘南信做生意赚钱的想法在这时候又套上了丝信仰加成，看着变成荒山的金山，他突然觉得自己充满干劲，并且真正开始赞同顾旭明买下来的举动。 “我们要让金山重焕新生。”他说道。 怎么说呢，虽然想法和顾旭明的真正目标有差异，但是看到刘南信一副想大干特干的劲头，他倒不好直接说什么。恩，把外面修一下，不算是白废功夫。慢慢找时间沟通，把这位刘叔拉回正途不迟。 两人就金山的问题暂时达到一致的想法，首先第一步就是做一个山体上的轻微清理。最起码要有路，山体要做修剪，本来还得去找金山的图纸，确定庇难所的位置。不过心中有数的顾旭明自然可以将这个过程省略掉。 他今天过来的第一个目标其实就是找到庇护所的入口，能打开的话，最好还要进去做个简单的探查，看看现在的规模如何，要花多少时间精力金钱修复，做二次建设。 毕竟当初他到这里的时候不是第一批，最开始的情况把握的不是很牢靠。 第030章 瀑布 四周静寂，白云悠悠。 路上杂草丛生，顾旭明和刘南信两个人拿着剑，一边往上走一边劈前面两边的花花草草。 刘南信手上是一把较为寻常的利剑，长短材质都是标准中上品质，但用来割草没任何问题。 顾旭明用的是南露剑，他虽然宝贝此剑，但不会有我的剑高贵不能割草的概念。 南路剑在他的锁情咒的滋润之下，已经提前有了剑灵雏形，这种程度的使用连破防都算不上。 两把利剑施为下，再顽强的花草树木都承受不住，纷纷断开和正路的牵连。 即使如此，二十多年没有修缮的路只能说勉强看得出形状。 “这条路，不修不行啊。”刘南信感叹道。 “如果想法是特色主题的话，这路不修也没有问题。”顾旭明建议道。 刘南信点点头：“山路崎岖是个卖点，但是，旭明啊，我想重建金山寺和金山图书馆，你觉得如何？那样的话不修路不行。” “刘叔，你准备投多少啊，山上重建这两样，花费很高。” “我可以慢慢建啊。”刘南信道，“我有几个老朋友，他们一定会对金山寺和金山图书馆的重建有兴趣，再拉几笔投资完全没问题。”他代入进去后，对金山的建设已经站在颇高的角度上考虑。人上了年纪，容易对过去的美忆回忆留恋，他没能免俗。 顾旭明当然不反对，只要握住核心权限，其它真的无所谓。看刘南信这样子，最大的兴趣全上面的建筑，和他耕耘庇护所的心思没有冲突。 实在不行，他只要庇护所，大家各搞各的。 山路不好找，按照刘南信的想法是先上趟山顶，但顾旭明执意要先找出庇护所，他没有办法，只好跟在后面。 他们一边登山寻路，一边闲聊。 刘南信说道：“前几天我打听了下，听说你把吴亮康得罪惨了。” “难道不是因为他先把我得罪了？”顾旭明反问。 刘南信哑然失笑：“你说的有道理。不过，现在是敌强我弱啊。他下决心要整你，我都没信心拦得住。” “还能怎么样呢，派人来暗杀我？” “那倒不至于。”刘南信面现顾虑道，“不过他有个好徒弟，此时也进入高中大赛。按照那班人一惯的脾性，恐怕会对你不利。他徒弟叫司徒马云，这名字你听过没有？” “白象镇剑道社的第一高手？” 司徒马云，在后世确实是个人物。灵气未来之前，就是有望顶尖剑手的种子，后来跟着吴亮康南征北战，做为后者的得力助手，打下一座城池，是个强大的对手。虽然外界他的消息不多，但顾旭明倒推着算，此人可能现在已经踏入职业剑手的范畴。 “对，别看他名字还不如你同学圣女剑。论真正的实力，周凝曼绝对不是他对手。”刘南信的消息来源明显比普通高中生更广。 顾旭明心道：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圣女剑真正的潜力。在那样混乱的末日时候，守护或者统治一座人类城池，没有移山倒海的本事是镇不住场的。没有那种强者镇压，怪物会侵吞一切。 “我会小心的。”顾旭明道。 “有人故意针对你，再小心又能怎么样。”刘南信摇摇头，“把这里经营好其实是条路，项目要是能做好ppt，我就能找来些关系，你要是能顺势搭上线，吴亮康不一定敢对你不利。” 顾旭明道：“没事，刘叔，别想太多。” 刘南信苦笑：“你太年轻了，不知道社会有多险峻，人心有多黑暗。” 这话顾旭明不知道怎么接，只能笑笑。 刘南信见他没听进去，只能暂时作罢，希望过些时日再慢慢和他沟通这个问题。 记忆里面，庇护所是在半山腰的瀑布群的其中最里面那个。穿过那道瀑布之后，再沿着水路走个两三百米，才是庇护所的路口。 因为有着参照，断花锄草费点功夫，在山路腰线上绕了两圈，顾旭明便找到记忆中的路，速度算很快了。 绿意盎然的两层山腰，大约有十二条瀑布分布，小的几米，高的几十米。水和植物获得最和谐的组合方式，幻化出一片如同仙境的世界。 “这？“刘南信看得目瞪口呆，无法置信自己看到的真实画面，这座被世人遗忘的山上，竟然有如此美景。随便拍几张照片出去，怕不是立马成为旅游圣地，“你赚大发了，旭明。”他喃喃道，“没想到没有人工干预之后，大自然能酝酿出如此美色。” 顾旭明早就看过很多遍，其实现在还好，等到须弥山出世，大自然受到灵气滋润，那时才真正有了仙家气象。特别是跋山涉水的难民们蓦然望见，那种朝圣的震憾心情是笔墨无法形容的。 可惜，最后难免毁于怪物之手。 “刘叔，这里我想先想办法掩饰起来，等到时机成熟再开放。” “掩饰起来？不可能的旭明，你买下金山后，这里就等于半公开了，迟早会被人发现并且公布出去的。”说到这里，他好像想起来什么，“到那时候，会有无数的权贵想要买下或者用其它方法得到这座山的所有权。那些人，从来就是这么个德性。” “至少我可以选择推迟这个过程。”顾旭明淡淡笑道。 “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我是没意见。”刘南信收回自己被震憾的眼神，“你说的那个庇护所，我们还能找到吗？”他看到十二条瀑布，当然分不清哪条瀑布里面是庇护所入口，每条瀑布，都像是一道奇幻之门。 顾旭明沉吟了下，走上前去。他走到第一层瀑布边上，有条小路，就往前面过去。板鞋踩在湿润的草地上，发出的声音被瀑布的声音完全掩盖。 见他上前，刘南信放心不下，忙在后面跟上。 来到第二层瀑布的时候，他们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不少，不过都没有介意。前面走着，后面跟着。顾旭明走到最里面的那个瀑布停住观察，大概还是当初的样子。 这个世界的他，第一次来这里。然而实际上，这却是一次久别重逢，旧地重游。 “你觉得是这里面吗？“刘南信在旁边问道。 “直觉。”顾旭明意简言骇。 刘南信若有所思，望着这片瀑布，看起来和其它十一道瀑布并没有区别，不知道他的直觉是因为什么。 两人站在位置，等于被十二道瀑布全部包围住。虽然不是在最中心，但是外溢的水花差不多是场不小的雨。落到身上，全身被淋了个干净痛快。 第031章 瀑布2 “你看这瀑布像不像一条小银河？”顾旭明自知是没办法护住身体不湿，干脆挺着胸膛。 “小银河？”刘南信看着面前的瀑布，感觉他的形容很贴切。这形状和视觉效果，壮观中藏着秀丽，秀丽中藏着虚幻，颇有些如梦似幻的样子，“你这么一说，倒没什么毛病。” “那我们就叫它小银河洞？”顾旭明说道。 “为什么叫小银河洞。你好像很肯定这里面有东西？真像你说的，里面是庇护所，不是应该叫水帘洞更符合吗？小银河洞，听得怪里怪气的。” 亏得两个人还能有心情闲聊，眼见着头顶“小雨”快要变成“大雨”，要是时间再拉长，保不齐来个“暴雨”。 “金山有庇护所，大家都知道。可是那座庇护所的具体位置在哪里，其实已经没人知道了。我也是爸爸之前和我提过，才记得这事。他说普天之下，估计只有我和他知道具体细节。”顾旭明借着父亲的名头道。 “原来如此，管他是水帘洞还是小银河洞，我们先去探探。”刘南信快他一步，身体往前面蹿。“不急，待为叔先看看。”这时候他倒自称叔了。 顾明旭知道他考虑会有危险，所以冲在前面，心中不无感动。但受限于心理年龄、性格、锁情咒特性，脸上没有多余表情。没耽搁时间直接跟进去。他们没行动前都耐得住性子，行动起来也是争先恐后。 瀑布看着吓人，实际上就是一个身位的距离，用力往前一踏，五秒就能过去。 顾明旭有经验，虽然慢人一步，穿过去的时间反而稍微早一些。他们只觉得身体一沉，还没体验多少，又是一轻。 雨水，瀑布，乃至世界，都豁然而去，环境的声音从说话小声都听不到直接变得针落可闻，如同进入另外一个世界。 刘南信本来想责怪顾旭明的话都吞出自己肚子里去，他看着这片全然不同的地区，脑子进入短暂的空白。 “当初我们府为什么会把这里放弃掉？”他直接把疑问说出来，不是想问顾旭明，而是这么想着，自然地说出口来。 “不知道，我猜测有可能是之前也许不是这样。如果一直维持着人为干预，这里的地形景观未必是现在的情况。”顾明旭说的是后世一个很平常的观点，灵气到来之后，变的不仅是人，还有大自然。 刘南信半信半疑地看着这片广阔的石洞，对自己想要把这里打造成特殊商业场所的心思产生奇怪的暴殄天物的感觉。 “大自然的奇迹。”他感叹道。 “我们先往里面走。”顾旭明讲道，带头向里去。他早看惯了后世的各种“奇观”，对这个石洞的感触没有刘南信那么深。 刘南信在后面道：“你说这个地方咱们叫水帘洞呢还是小银河洞。”他此时倒纠结起这种事情来。 “要不外面的叫小银河爆布，里面的叫水帘洞。” 其实这也是后世的称呼。顾旭明本来就对地名没那么大的兴趣，也无所谓，不想花太多心思在上面。 刘南信对他这个命名方式很满意。 他们走了两分钟不到，就到了尽头。 不规则的石墙面，什么都没有。 刘南信观察了下道：“看来庇护所入口不在这。没事，我们再找找。这里其实是个相当好的剑练场所，下次我们穿雨衣过来。” 顾旭明皱着眉头看向石墙，陷入沉思当中。尽头是石墙，这是过来之前并没有想到。 原来的历史中，他几年后来到这里，看到的是扇和石头同颜色的铁门。顾旭明仔细回忆并比对，发现他走的路没有问题。所以说，问题就面石墙上面。 他用手触摸石墙，在不同的位置敲敲打打。 声音有点脆，他心里就有九分的底。 “刘叔，玄机在这。”顾旭明一边说道，一边用剑鞘砸向石面。用力之下，墙面果然破了层，露出里面的石门。 刘南信看着，揉了揉自己眼睛，赶紧上来一起帮忙砸石墙。这一遍对他来说挺魔幻的，好像自己成为探险小说的主角似的，想象之外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还别说，他感觉很有意思。 “莫不是云长兄也是这里当年的当事人之一？”他一边帮忙砸石墙，一边问道。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我爸爸对这里知道的确实比较多。”还能昨办呢，顾旭明现在就这类话颇有些信手拈来的样子。不说点假话，逻辑上连自己都没法说服。 墙面本来就薄薄一层，即使这些人在大自然的帮助下有所加固，还是禁不住两位剑手的破坏。 他们没全部弄掉，露出那扇完全的铁门后就停下来。 “幸亏我知道这只是个没有修建完成的地下庇护所，不然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大基地呢。”刘南信微微喘气道，“神神秘秘的，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顾旭明盯着铁门，陷入沉思。 “有钥匙吗？”见他没有反应，刘南信继续问道。 “没有。”他回道。 “地方局里真是越来越没样子了，卖也卖得像话点。哪有卖东西不给钥匙的。”刘南信愤愤不平地说着顾旭明都没听懂的话。 这铁门，没钥匙估计真不好整。顾旭明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叫开锁的人过来瞧瞧。他伸手够上去，感觉着这座铁门，思绪随之开始自动陷入回忆当中。那些以为忘的差不多的事情，在看见这扇门后，从大脑深处浮现出来。 “人类已经失去四大洲主人的地位，迟早会退出历史的舞台，被新的生灵代替。”那个温柔似水的女人，表情忧虑地和他说道。 那是个天气很好的日子。 虽然世界灵气复苏之后，大部分的天气都是很好的，但那天天气实在是好，空气吸入肺部，吸收到的灵气又纯又多。当时轮到他值班，搭档的正好是这位庇护所里的女人。容貌气质丝毫不输于周凝曼，就女人味而言，反而更有优势。可惜修行的天赋和顾旭明差不多，只能说很一般。 同样是站在这扇铁门之外，两人要面对的是庇护所外面可怕的末日世界——每一次外出，可能都是人生的最后一段旅程。 第032章 直到世界尽头 顾旭明的记忆缩回大脑，然后他试了几种办法，皆对铁门无可奈何，看来不找个这方面的专家真打不开。 无奈之下，两人收拾了下，再度沿着来路返回。 又经历一次“雨击”。 走出暴雨范围之内，两个全新的落汤鸡面面相觑。 刘南信爽朗地说道：“我觉得，这瀑布妙的很。” “妙在哪里？”顾旭明心中虽然没有想法，但还是在脸上故意做出好奇表情。 “无论之前是什么心思，进入瀑布范围内后，好像人间的所有事情都离我远去，思想境界一下子和得道高人看齐。” 顾旭明不知道他是说笑还是什么意思，便配合地笑笑。 他们走回山脚，坐上刘南信的小车，先是送顾旭明回去，刘南信才掉转车头往自己的住处赶。 回到家的刘南信第一时间洗澡，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坐在椅子上想了会事情，拿出手机给自己认识的一个朋友打电话过去。 “老刘？” “是我，想问你个事情。” “问我事情？你该不是会心理出了问题！”对面开玩笑道，声音带着笑意。 “我有个朋友。”刘南信慢慢地组织着语言。 “你这个开头倒有点像是你真出问题了。”对面道。 “少来，就这么说，我那个朋友。表面上看起来挺正常的，但是我和他相处了一天之后，总觉得哪里不对。刚才仔细回想了下，琢磨出点意思。你是专业人士，所以想咨询下。”刘南信道。 “把我好奇心都勾上来了。”对面笑意不减，“详细说来说来听听。” “他看上去绝对正常，说话情绪都在基准上面，智商逻辑都没问题，最多情商和智商好像稍微缺乏，不过从年龄以及人生阅历来看，不算偏离。” “这不是挺正常的吗？”对面不解。 “就是太标准了，如果不是面对着真人，我还以为对方是智能ai。甚至现在，我都不确定是不是错觉。我那个朋友，明面上没有任何问题。不过你知道我的职业，我日常生活习惯分析人性。我感觉他的所有行为语言像是一层伪装，把真正的自己藏得严严实实。” “是哪些话和哪些动作让你产生这种感觉？”对面的态度有些认真起来。 “并没有。”刘南信显而易见地纠结道。 “并没有？”对面更惊讶了，“没有你哪来的结论。” “我做为治安队长，有那方面的直觉特长很奇怪吗。” “好好，那你能不能把你们相处的情节复制一下说给我听。” 刘南信沉吟着，便用化名、换皮的说法，花了30多分钟，把两个人今天的经历做了背景上的修饰完整地描述了一遍。 对面安静听完，在他说完之后隔了三分钟才重新开口说话：“你那个朋友，是不是让你有一种无论什么事情，好像都不是他真正的想法，无论怎么交流，都没有重心。换个说法，就是他做事有一个目的，但是给你一种没有重心的感觉。” 刘南信拍大腿道：“没错，就是这种感觉，超级别扭，我都怀疑是不是我没睡好的原因！” “如果你的描述没问题的话，这算是心理疾病。属于情感障碍的分类，你有没有读过一本叫作《红尘失格》的小说。有的话你代替一下主人公应该就能理解你那位朋友的症状，如果没有，强烈建议你去读。没有规定上的学术名定性，我个人称之为失情症。” 刘南信听得一征：“怎么听上去感觉挺严重。” “严重不严重，要分多种情况多种角度上去看。如你所说，他逻辑理智没有问题其实并不影响正常生活。我们专业领导还有心理医生认为这不是病，只是感情比较冷漠。如果那真是你朋友，我劝你要仔细考虑了。” “考虑什么？” “那种人，很难真正成为朋友的。达不到生死之交的程度，你做为朋友，在他眼里可能就和路人甲没区别。”对方道，“看你郑重其事的样子，要是你想问什么治疗方案，那更复杂。有空过来可以喝茶长聊，最好把你那个朋友喊过来。” 两人聊完之后，刘南信皱着眉头挂下电话。他之前只当自己职业敏感不放心问问，结果问了后反而更不放心。 “老子大半辈子没结婚，居然还是避不开要考虑子女的心理健康问题，造孽啊。” 那端，顾旭明回到住处，并没有第一时间洗澡换衣服。 尽管心头的理性让他赶紧把湿衣服换下去，血肉之躯，经不起造。但是他只想躺着，让大脑保持空白。 足足五十分钟，他像块石头，维持着一个姿势不动，椅子周围积攒一圈湿润的水渍。 五十分钟后，顾旭明像是活过来一样，眼睛和表情都有了变化，人站起来，向卫生间过去。洗澡穿衣服，并没有异常。 在刚刚的五十分钟里，他的大脑所有的思维都像是陷入某个黑洞里面，被吞噬吸收殆尽。 无穷无尽完全没来由的悲观淹没所有的想法，剩下的时间里，思维处在一个绝对静止的状态。 “没有了感情，人就是死物吗？”顾旭明喃喃自语道，“可是不动情，岂不是活死人。” 锁情咒给他带来的益处是显而易见且巨大的，可以让普通资质的他，表现出横压所有天才的资质。短时间内把身体锻炼到业余顶尖的程度，配合末世带来的技巧，新人王无疑。可是它的负面状态，也开始影响着他。顾旭明有理由相信，假如不是自己的真实心理年龄远超实际，可能早已经变成一具没有灵魂的活死人。 这锁情咒，是彻头长尾的邪法。但现在他的情况，就像是一辆跑车，只能踩油门，不踩都在d挡，但刹车失灵。 所以，他才千方百计、不择手段地想要提高自己的情绪。 比如，努力唤起曾经对周凝曼的少年慕艾，即便上次面对吴亮康的压迫，他仍然下意识地配合对方，刻意达到互相配合完美协作的程度。高端玩家主动配合新手，这很容易。 还有，努力想和刘南信建立起曾经末世的默契。可能有些急功利切，但出发点绝对正面。 甚至，面对或者被面对的负面情绪，他都很珍惜。这是一种“我恨你，但我允许你出现在我面前”的自信和需求。 只要自己有可能驾驭，他来者不拒。 顾旭明心道：这辆跑车，失控又如何！只须装备上最强的装甲和武器，它就是无坚不摧的战车。陪他南征北战，直到世界毁灭。 第033章 毁尸灭迹 隔天，刘南信找了家和治安队有日常业务来往的开锁公司。 两个人带着开锁的师傅过去，这次他们有了经验，顾旭明便有合适理由做避雨的准备。 全身覆盖的透明雨衣，穿在身上像披了件没有重量的外套。 开锁师傅啧啧称奇，跟进他们钻进了水帘洞，来到那扇铁门前面。 “我做开锁行业那么多年，头一次做这种活。”师傅一边说话，一边拿起工具检查铁门，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刘队，你们不会在我开锁后毁尸灭迹。” 刘南信瞪了瞪眼睛：“哪来这么多垃圾话，做你的活去，治安队的你碰的秘密还少吗。” 听得这位开锁的师傅发出爽朗的笑声。 顾旭明站在他们旁边，真有毁尸灭迹的冲动。要换在几天前，十之八九。不过经过和刘南信的谈话，他的心思有所变化，这几天越发明白想要做到绝对隐秘无论从自身还是实际操作情况来看都属于客观不可能。剩下的选择只能是半真半假隐藏真实的目的。 好在他越来越习惯这样的操作，自认实施起来问题不大。 不过，想法有变，眼神仍然不自觉泄露三分凌厉，开锁师傅无意看见暗暗心惊，才以开玩笑的语气说出来。干他们这行的，入行时候就被耳提面命过各种传闻，没办法，前辈们用命得出的结论，多多少少会有点被害幻想。 不过，师傅自认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是法治文明社会，说完笑话开始认真工作。 “这钥匙够先进的啊。”开锁师傅前前后后忙了阵感叹道，“要是换在七八年前，不暴力破解根本不可能。现在打开是能打开，但是原来的钥匙系统会坏掉，再想加锁，只能重新安装。” “没事，你开。”顾旭明道。 开锁师傅看了看他，又看看没有说话的刘南信，知道后者也同意，便点头道：“行，稍等。”从另外一个工具箱里抽出套工作继续忙活。 十分钟后，开锁师傅说了声“成了”，推开这扇至少三十年没有开过的密钥铁门。 “我的工作好了，你们看，我是在这里等你们还是？”开锁师傅问道。 “刘叔，要不你先送这位师傅回去。我爸之前给我说了点事，我先进去看看？”顾旭明道。 刘南信听他这么说，虽然觉得惊讶，但没有反对，便对开锁师傅道：“得，我先送你下山。” 开锁师傅连忙点点头，觉得刘南信送他总比顾旭明送他好。不知怎么回事，老觉得旁边的小年轻眼神不对，像要杀人似的。现在的年轻人，长得斯斯文文，那眼神怎么那么可怕。 前两天应邀去参加那个绿色大草原的活动，被一群母狮子注视都没那么可怕，全身要要冒冷汗的节奏。 目送刘南信和开锁师傅的身影钻出小银河瀑布，顾旭明没有犹豫钻进铁门里。 之所以那么说支开刘南信，是因为他知道地下庇护所的原始智能程序可以重置最高权限者。这个智能程序到后世仍然正常在运行，说明即使是现在的眼光，它也足够先进，没有替换的必要。 这种事情并不反常，人类在软件逻辑上的水平已经到了一个进无可无的天花板，智能核心逻辑，区别的只是挂件和知识库，这两点说到底就是数据包而已，把这里的网络连接到四洲大联网，自然会自动升级。 顾旭明推开铁门跑下去，有一条十来米的楼梯。楼梯尽头，还有扇铁门，造型和上面那扇看上去是同个风格，不过更精致，他对这门反而更熟。 顾旭明的手按到铁门侧边的触摸板上，空气中突然传来女性的声音。 “检测到生命体。”触摸屏下面在声音落下后咔嚓响了下，露出个05平方小大的五面正方体空间，前面有个袋子，后面是块不知名的金属板。 他取出塑料袋，用里面的针管在自己手上抽取几毫升的血，再用袋子里的圆管倒入金属板。同时心里不停地吐嘈，好好的科技手段，搞得像是玄幻小说中的滴血验证一样。 立方体收回去，朝里面翻转，露出面屏幕。要求输入他的住处，包括姓名、性别、出生年月等住处，最后还采取和指纹、面容、虹膜等信息。即使早就听说过流程，顾旭明对三十年前做这套系统的人也是心存敬意。 当时花的人力物力绝对不会少，花如此大的代价，却因为未知的原因使这里成为一座无人知晓的宝藏级地下庇护所，最后兜兜转转，便宜了顾旭明。 做完所有信息采集之后，方才的女声重新响起来：“欢迎金山庇护所新主人顾旭明先生回来。”铁门拉开，露出里面的视线。 大石砖，大柱石，大空间。铁门拉开后，里面的灯光照明自动开启，第一眼望去，只觉得有无限的空间。神秘、浩荡。 当然，这只是设计上的作用。庇护所确实大，但和无限这两个字还是不搭嘎的。 这一次顾旭明没有再进去，而是站在这里等。 没过多久，送完开锁师傅下山的刘南信回来，顺着地下楼梯下来。 他来到顾旭明的面前，两人面对对站着。 “不打算和叔解释一下。”刘南信状似无意地道。 他问的这么直接，顾旭明事先习惯性想好的几种说法倒是一下子没法出口。他重新想了想只好说道：“刘叔，其中有些事现在不方便和你讲。等段时间有合适机会了我向你坦白。” 刘南信自嘲道：“行，至少你没直接编个谎话糊弄我。这么说，金山的事情你为主，我为辅。我也不想研究你想做什么，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我全力帮你。反正这条命是你爸给的，我每年都吃利息。” 刘南信的坦白让顾旭明颇不好意思，历史也已经证明过，他确实是个说到做到的重情重义的男人，但是他经历的事情委实不可思议，就怕说出来会被人怀疑脑子有问题。 “刘叔，我明白。” “你小子明白个啥呢。你要真心想修好这家庇护所，我不仅不反对还会帮你。”他看穿了顾旭明对庇护所的志在必得之心，“但是你要明白，旭明，想要百年的安稳，剑和庇护所都不是必须。我们的世界是文明世界，它们可以做爱好，你的主线是好好学习。实在不想学习，可以用剑道当做进阶之路，等到一定程度，赚取大量名声之后从政或者从商都行。” 第034章 心中剑意第一 正常情况下，刘南信的话当然是至理明言。 但是，从时间长河穿越回来的顾旭明却知道，变天的时代不远了。 对此，他只能做一个合乎情理的笑容。 两人新的默契形成，才抬步向地下庇护所过去。 照明是声控的设备，几十年过去，大约有半数的灯炮坏掉，但仍有部分正常，把地下空间照得熠熠生辉。 总共有十二层地下，空间占地面积从上到下，从小到大。第一层1000平方左右，到了第七层，已经是一个足球场大小，第十二层，足以建立一个规模中等偏上的城镇。 刘南信跟着过来，看得称奇不已。他这时候再迟钝都知道这里顾旭明大赚特赚了，谁都不会想到这地下世界有那么大的规模。心中不由把自己之前的预期股份又调低了些。 “一个人住到这里，储备到足够的粮食，当个超级宅男，不去外面，活到100岁的食物都够了。”刘南信感叹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有那么一刹那时间，顾旭明听得挺心动。 他们草草的观赏了地下庇护所后重新钻了出来，一路上刘南信都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出了瀑布，他才慢慢说出他的新想法。 “旭明啊，就这么着。我找人投资这座山除庇护所外的所有东西。包括山路，设施，金山寺，金山图书馆等等。庇护所那东西我看不太透，就交你自己折腾。”刘南信慢慢讲道。 治安队可谓是最鱼龙混杂的地方了，刘南信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事情没碰见过。但是这位好友儿子办的事情，他却是越来越看不懂。直觉其中有蹊跷，但就是想不通。不过，顾旭明对庇护所的重视他是搞懂了，所以干脆以更直接的方式把自己摘出来。 此举无论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都是种保护。 “刘叔，就照你说的办。”顾旭明说道。 “恩，还有个事，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带你去见我的一个朋友。他举办了个什么情感交流会，到时候会有很多漂亮的小姑娘，我觉得你们年轻人，互相之间就应该多接触。”刘南信一本正经地道。 “我哪有空啊，比赛第二轮马上要开始了，这里还好大一个坑。”顾旭明推辞道。 “之前和你说过的话我还得再讲一遍，生活应该多姿多彩。叔呢，把你当亲人看。”刘南信有点不好意思地咳了下，“不过呢，你还得有亲情和爱情是，人都是群居生物。” 顾旭明不料刘南信会说出这么肉麻的话，听得他尴尬的很。 “刘叔，朋友什么的，慢慢来就行了，不急的。” “但不能不交朋友对，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时间久了心理会出问题的。”刘南信直言不讳道。 顾旭明听他这么说，只能苦笑。要说心理出问题，好像确实会难以避免。 最近他经常有种，万事万物皆虚幻，唯有手中剑真实的感触。看看握在手上的南露剑，他心里产生了莫大的安慰。 离开金山，回到虹镇，两人便分工各自离去。 这一趟虽然发生了些意料之外的事情，但是主体方向没错，顾旭明还算较为满意。 返途当中，又接到周凝曼的电话。 “你怎么又不来上课。”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夏天早晨的一滴露珠，掉到一张碧绿的大叶子上发生的声音。现在，这滴露珠，又像是掉入叶子那样掉到他的心肺里面。 顾旭明轻轻地喘了口很长的气，周围的画面似乎变得鲜活起来。就好像突然从黑白电视变成液晶彩色，和他产生了关联。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自己成功链接到少年时代的那种对这位昔日同学的感情。长久来看，他甚至不知道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左边是刀山，右边是火海。 “不想上课。”他说道。 “不想要剑道社的成员身份了？” “比赛一旦开始，没有重大情况，我的社员身份已经无可动摇了。”顾旭明陈述道。 “你这个家伙，有那么讨厌上课吗。”周凝曼的声音变得有些不开心，“就算不上课，也得来趟剑道社，第二轮比赛只有两天了，我们需要合计合计。” 隔着手机，顾旭明仿佛能看到那位的明眸皓齿，不由心神摇曳。一股暖流在全身上下游走，他把剑又抱的紧了点。这种纯粹的感情，有时候比身体的本能提供的能量更凶猛。 只是明确并且正视，自己的理性和感性、心意，苦练的身体突然产生了突破瓶颈的感觉——他的身体竟然突破到了职业剑手的境界。 如此地儿戏，且不可思议。 他想：果然，不仅是我的心理有问题，连身体都有问题。 从这一刻起，他对自己高中剑道联赛接下来的赛场上的出彩再无疑虑。 “下午我过来。”顾旭明回复道。 “恩，我等你。”周凝曼道。 话虽如此，等周凝曼上完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来到剑道社的时候，顾旭明已经先来一步，正站在一块区域里挥剑。 真的只是单纯地挥剑。 他的两手握住长期佩带在身上的剑柄上，面朝正前方挥剑。用力挥，收回来，用力挥，再收回来……就这样不知疲倦地一直重复。周凝曼光看他练习就看了十多分钟。 顾旭明的动作虽然简单，练的却很投入。这时候的他，心情平静，但是挥剑的练习进度，竟然并不逊色于在家中使用那种邪魔外道方法的速度。他的每一次挥剑，都能感受到和剑的契合增加一分。 这种感觉，前世在修行出剑灵的时候才有。而现在才是职业一段，就有了同样的感觉。 顾旭明不清楚其中原委，但并不妨碍他持续进步。 因为在踢馆战以及首轮淘汰赛中的精彩表现，他现在在学校的名声不小。剑道社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练剑。 但是顾旭明就是这么简单地出剑收剑，连个稍微像样的套招都没。 “难道顾学长是想告诉我们，基础才是重中之重？” 陷入自我编织的想象中的剑道社成员还不少，胆子大的，已经开始跟着他的节奏练剑。 第035章 第二次切磋 顾旭明虽然全身心地在练剑，对他们的举动却一清二楚。 每个人需要的土壤都是不一样的，盲目跟从，永远没办法达到理想的效果。 曾经的他，比他们还要不堪。 在那段黑暗的日子里，顾旭明曾经望我地、不分昼夜地练剑。尝试过很多方法，在生存困难的时候，每天还用将近十个小时苦练。 但是最终，那样努力换取到的却是不堪一击的战斗力。 那么长时间的专心练习，忍受寂寞滴水穿石，忍受宝贵的时间飞逝，竟然只能做无用功吗？ 或许曾经是。 但是现在，身体和剑的进步每一次的练习都清晰可见。原来成千上万才有一次的进步，现在挥剑一次就能达到同样的效果。惊人的效果，让他根本没办法分辨到底是不是锁情咒的关系。 但这就是现实啊，他能够欣然接受的现实。如此充满希望，虽然，代价是他大幅度失去体会希望本身的情绪。 周凝曼站在外边看他练剑，不知为何，每次她看这位同学练剑的时候总感觉这剑似乎有生命。她跟某个人聊两小时，都不一定有此时从剑上面获取的信息多。 处于低武时段的周凝曼当然是没办法主动或者被动地观察到南露剑上的任何变化，即使是顾旭明，此时对自己的状态也是半知半解。 随着时间向后，剑社里的人流慢慢地多起来。古剑山只比周凝曼慢了几十秒，然后古同勇、石破天等剑社成员也慢慢过来了。 见到众人围观顾旭明练剑，古剑山皱着眉头把他们都驱赶走。 “看有什么用，都给我练剑去。”他吆喝道。由于剑道水平高，为人公正，古剑山的声望还是不错的，说出来的话也有人听。听他这么说，人流立马散开来，恢复了正常的剑社秩序。 赶走社员之后，古剑山自己倒是认真看起来。 “练得不错啊。”他对站边上的周凝曼道。 周凝曼接道：“他是天才型的剑手。” 古剑山看着顾旭明，知道这点确实没法否认。 “这么好的天赋，以前为什么没有来剑社。剑道特长生，将来的前途不比一名普通高材生更好吗！” 他问的这句话周凝曼本来可以不需要回答，但她还是神使鬼差道：“他以前不喜欢剑。” “不喜欢剑？”因为太惊讶，古剑山迟疑道。看场上舞剑的顾旭明，他无论如何没办法把不喜欢剑和他联系在一起。只要是一名真正的剑手，就可以看得出来顾旭明对自己的剑有多宝贝。 周凝曼一边陷入回忆，一边说话：“仔细回想起来，我对旭明同学其实挺有印象的。只是他前后变化大，让我刚开始没联想起来。”她抬起头，重新注视顾旭明，看着他举重若轻地练习，确认自己说的就是面前的人，“读高一的时候，他就从来不参加任何和剑道社有关的活动。高二的时候，班级里有剑道有关的活动，他都是远远避开，实在没办法，他全程都像是个木偶。” “木偶？但即使如此，也不是能百分百确定你所说的结论。”古剑山对周凝曼的说法完全没有共鸣。尽管没有说，但是他心中对顾旭明的剑道天赋已经十万个羡慕，更难以接受她的说法。 “我看过他拿剑的样子。”周凝曼道，“高二下学期的时候。因为有个同学手上不方便，扔过去让他帮忙拿一下。然后，他露出那个表情，我现在还印象深刻。” “什么表情。” “好像拿到了什么脏东西，脸上就差直接把嫌弃两个字写在额头上。”周凝曼笑道。 “可是现在他这样子？” “我觉得，应该和他爸爸有关系。他厌恶剑，和他爸爸有关系。他重新拿起剑，也是因为他的爸爸。”周凝曼自顾自猜测、道，“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恨之爱之。”说完，她很感性地叹道。 古剑山见她神色变严肃，藏了一肚子的疑问没有说出来。这时候，他倒希望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段话。 等顾旭明放下剑的时候，他们两个人还站在那里。 “上来练练？”顾旭明说道。两人说话的声音虽然听，他仍然听个大概，心里不太喜欢有人议论自己，干脆邀请他们上场。 “怎么练。” 虽然两人都曾经被秒杀，但是古剑山相信，只要再来一次，自己绝对有反杀的希望。做社长的，真不缺少自信。 “你们两个打我一个。”顾旭明道。 “这可不是算术题。”周凝曼笑得有点委婉。 “还好。”顾旭明看着他们，“来，别磨蹭。咱们三人明天还要合作，先磨合下。” 他如此居高，周凝曼和古剑山的战意不由也被挑起来。一方面，是感觉到被轻视，另一方面，对这场战斗也有所期待。至少，有报秒杀之仇的希望。 两人都是从小打基础练的剑，不缺少求胜之心。 古剑山先取了把木剑，跳上台去，叫道：“旭明，我来领教一下你的高招。”他的动作比说话的声音快，最后一个招字说出来的时候，剑已经递到顾旭明的眼前。 握剑的手很稳，古剑山相信，用尺量的都没自己的角度稳。稳就代表快，快就代表有威力。这一手，他自我感觉很好。 顾旭明冷淡的脸上突然轻声笑起来，左腿往前站，右腿往后蹬。剑鞘迅雷般挡住古剑山的，剑鞘在手里犹如身体的延伸，灵活地拉扯着，古剑山的木剑扒一声掉到地上，顿时面红耳赤。 剑手第一回合丢剑，和输没什么区别。 “再来，你们一起上。”顾旭明道。 周凝曼没有迟疑，两条大长腿跳上来，也不等古剑山，一剑刺向顾旭明。这一剑看似平直，实则剑尖颤抖，隐含变化。这一剑，有三分乱花渐欲迷人眼的味道。不慢，不快，似静实动。 她考虑过之前比快好像都不是顾旭明的对手，干脆先取变化，希望在招式上胜过一招二式。 见得如此，顾旭明嘴角抿起个扁平的弧度。右手收剑，左手却直接抓向木剑。这一抓，看似凌厉，实则根本没用力。 他没想那么快结束。 第036章 第二位进阶 顾旭明剑鞘一抖，换了个位置站在他们对面。 “只是这种水平的话，我很快就会失去兴趣。”他讲道。 对面两人脸色都是一红，感觉这差距比想象中的大很多啊。 周凝曼惊疑道：“你进入职业级了？”她底子更好，察觉到顾旭明的力量速度远超寻常。绝对力量上的差距，不是纯粹的技巧能体现的。 古剑山同时目光一凝，如果是职业级的话，好像就没那么丢人了。 “恩，不好意思。现在开始，我会用和你们同一档的力量和速度，我们继续。”被周凝曼一语叫破，顾旭明面色不变，立马给自己加了个限制。 “顾同学，你刚进入职业级就能够把身体素质控制在业余级吗？”古剑山这话的意思是，有差距就是有差距，何须说什么限制，不是糊弄人吗！ 顾旭明没有表态，只是沉静地看着他们，维持着举剑的姿势。 剑手，要用剑说话。 这个姿势的意思，古剑山读懂了。 他没好意思再讲什么，举剑冲起来。周凝曼见此，换了个方向，从后面发起进攻。两人两剑把他挤在中间，没有半点留手。盖因他们知道，顾旭明本身的技巧就远在他们之上，如今身体素质高了一个阶层。就算是他们合力，都不一定能赢。 随着三人交战，之前散云的社员们又重新围过来。随着他们的打斗频频点评。 天下崇尚武风已久，看水平在自己之上的剑手对战，是很流行的事情。别的不提，每年一次的高中剑道联赛稍微有点兴趣的人都不会落下。每次高中等级以上的大赛，连押注都是合法行为。 只是洲和洲之间形式不同，比如南部赡洲，用彩票的方式。东胜神洲就不一样，完全是买大买小的那种。 要不是因为这场已经开打，这些社员私下里说不定还会来点花活。 周凝曼有种很奇怪的感觉，面对此时的顾旭明，竟然有前段时间面对吴亮康类似的压迫感。 她心道：进步太夸张了。要是从小就开始练，说不定如今已经是中晋府的官方种子选手。少年成名免不了，也有可能一飞冲天，直接进入全洲剑道大赛，更甚者…… 她想的很多，手上功夫没有半分落下。 三人交手动作很快，招式都很简练。只是相比起来，顾旭明的动作更有韵味，围观者们虽然说不上来，却觉得其技高一筹。 事实也是如此，时间越久，古剑山越能感受到差距。这个第一次见面自己没看在眼里的小子，已经和他不在同一个档次了。打到后来，顾旭明纯粹在喂招。做为当事人，古剑山感受犹其明显。 三人交战十来分钟，古剑山心道怎么还不住手，差不多得了。光是切磋，这时候已经可以。他定晴仔细看，发现端倪。旁边的周凝曼的剑势发生了某种奇异的变化，同时她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强。 理论知识丰富的古剑山马上明白是什么情况。 顾旭明自然也看出来了，所以才没有停手，不停地施加压力。顺手之劳的事情，没有不成就的道理。 周凝曼正在突破，从业务顶尖到职业初级。 这种突破，正常情况下其实是很玄奥的事情，说开了，从现代的运动角度来讲，就是力量更强，速度更快，耐心更好，反应神经更好等等变化。并没有像游戏中的那样lv1变成lv2那样有数据支撑，升阶有时候也是各种各样。但有些情况属于可遇不可求的机遇，比如她现在的状态。 终于，顾旭明再次加重一点点的力量下，周凝曼的精气神在感受到威胁时候全部凝聚到一点，聚合成一股更强大的力量，顺理成章地达到职业剑手的阶段。 然后，木剑忽然变快，化为一道光影。 顾旭明从一个极小的角度进而出剑挡住，明明就是一次碰撞，却发出“乒乒乓乓砰砰砰砰”的急促的声音。 顾旭明不但帮她把气势蓄上来提到职业级，还顺势接下她的力道，从而使其稳定下来。 周凝曼眼神发光，尽管累得气喘呼呼，还是绽放出耀眼的笑容，露出洁白的牙齿。 “谢谢。” “恭喜。” 两人一对一答，把部分不明就情的其它人看得莫明其妙。古剑山倒是清楚其中缘故，心情挺复杂的。社里多出两位职业级，无疑是件喜事。但是独独自己拖后腿，那种自我挫折的情绪就很负面。 “恭喜。”古剑山说道，“我们社里多出两位职业级，是个大喜讯。晚上我请客，庆祝一下，大家都去如何。” “不用了，我还有事，要先回去。”顾旭明拒绝道。 前段时间他利用本能练剑术疯狂卡bug练剑，前两天突然失去了效果，所以才有多余的时间来剑道社。今天和两人比赛，他感觉自己似乎有点明白了什么。 归根到底，那种方法就跟潜力刺激一样，并不是长久之计。时间长了，不仅效果减弱，还对本源有伤害。强行如此，说不得还得提前进入开水泡枸杞的状态。 此时，在社里暴露自己职业级的实力，痛败古剑山，帮助周凝曼升级，三件事都给他的虚荣心带来巨大的锁情咒流量。buff已经重新加上，他有预感，现在回去练力，效果绝对不差。 这么关键的时间，谁有空去吃什么饭庆祝，疯了不成。所以他果断拒绝，走得很干脆。 名义上的庆祝走了位主角，古剑山只好把眼神放到周凝曼身上。 后者微微一笑：“社长，不要破费了，我现在最要紧的是筑固。我要开个房间，有什么事出来再谈。”她讲明情况，便朝社团二楼过去，准备给自己搞个静修室。 理由正当合理，古剑山连生气都没办法生气，只能尴尬地笑：“那这就算了，等我们夺冠后再庆祝。”说完犹觉得自己说话有些不着边际，自嘲地笑了再声。眼见围观的还没还很多，便一一给轰回去位置。 “好好练剑，想什么呢。”古剑山没好气地吆喝。 第037章 练习 新一天的太阳升起来，顾旭明的意识逐渐恢复过来。 他躺在床上，从无穷无尽的负面情绪里一秒一秒地挣扎出来。 然后，像是终于从海里冒出来，拼命地吸着空气。 这种情况情况很奇怪，如果一定要用形容，顾旭明的总结是抑郁者没有超强的贤者时间。 好在，目前影响到的只有早上，一旦花个少至十几分钟，多至半小时，捱过来什么事情都没，又是健康的天才的一天。 昨天，趁着buff还在，他练到很晚，直到效果清零。 顾旭明从床上起来，洗脸刷牙，然后从冰箱拿出个面包啃完，直接拿起剑练基本功。 只是，进度再次变成普通天才的进度，一日千里快感再次消失。 两个小时后，顾旭明惋惜地收起剑鞘。他站在阳光没有照射到的阴影中，犹豫了会后给周凝眉打电话。 “要不要一起练剑？” “好，哪里。”周凝曼的回复简洁明快。 “山里。” “？？” 即便没有声音，没有画面，顾旭明都能体会到她的好奇。 “先来我这里集合。”他发了个坐标，挂掉电话。 半小时后，周凝曼找上门来。 今天她没有穿常见的那种剑手装，而是一身淡粉色和淡蓝色交替的休闲格子衬衫，白粉色条纹的裙子遮到膝盖位置，学生气更强了。腰间挂着暗黄色剑鞘，以顾旭明的眼光看，貌似是真剑。 “你带剑了？”他说了句比废话稍微好一点点的废话。 周凝曼听懂了，手放在剑鞘上道：“这是我爸爸的佩剑，他退役了。昨天见我进阶，就把它送我。剑名挽月，普通品质。” “你爸爸的佩剑？”顾旭明若有所思，喃喃道，“挽月剑啊。” “名字有什么不妥吗？” “当然没有，很好听。”顾旭明在前面带路。挽月剑他当然知道，这把剑，在他穿越回来之前，还陪伴着周凝曼。 记得当时镇守一城的周凝曼说过那么句话：“挽月和我，宛如一体。”可见她对此剑的重视。亲眼看到“盲眼剑圣”拿起这把剑，顾旭明稍稍有些感触。叹时光流逝，又叹人世浮尘。 这个世界以后的他和她，和原来世界的两个人算是同一个人吗？他有时候会陷入这样莫名其妙的想法里。 顾旭明在前面带头，周凝曼落后三分之一个身位跟着。 他们在人行道上小跑，从镇中心跑到镇外，再从镇外跑到郊外。 顾旭明没明说地址，周凝曼也没问。两人就依靠着两条腿，跑了8公里的路来到金山。 虽然都是小跑，但是也够呛。 全程周凝曼的表现都让顾旭明打心底里舒服。 周凝曼本来还以为到了这么偏的地方会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结果到了金山后，发现有不少人在了。水泥车，货车，工人，已经把这里变成一个小工地。 “这里是？”她忍不住问道。 “金山，怎么样。” “看不懂。”周凝曼实话实说。 顾旭明笑了两声：“走，带你去先吃午餐。” 刘南信的动作很快，下定决心第三天就组织人马过来。本来说外面归他，里面归顾旭明，但最后另外说这山都被顾旭明买下，外面的也有他的股份。这份对待，亲儿子估计都够格。 顾旭明没有什么表示，一来不擅长，二来他是真正把刘南信当成长辈，省略了这些本就不耐的繁琐过程。 事实上，刘南信孤身一人，没有家室，倒真有几分把他当成孩子在培养的想法。 周凝曼跟着顾旭明去了餐厅，这边的负责人见过顾旭明，过来打了招呼。 周凝曼还有几分不好意思，但是在顾旭明的带领下，同样没出什么问题。 午饭过来，他们两人开始爬山。 顾旭明找她练剑的理由很简单，和周凝曼一起，能撬动锁情咒的力量。在那种刺激身体欲望的方法渐渐失效后，这是目前唯一高效的方法。当然，这是没有办法说出口的事情。他很巧妙地把事情当作是同伴之间的交往。 周凝曼的想法更单纯，时至今日，她明面上的理由是做为比赛的同伴，互相熟悉很有必要。心底里，未尝没有因为对顾旭明的特殊复杂的心情。 自从她上次登门拜访自己的这位同学开始，顾旭明身上有某种很奇怪的特质在吸引她。那是一种万事万物不挂于心，却有强烈目标的性格特征，使她好奇心始终在线。而被其帮助，晋升到职业，则算是个引子。 同学之间的第二次认识、对身为孤儿的他的母性怜悯、身上的神秘特性、相处的和睦、被帮助的事实，所有事情加在一起，不知不觉之间，周凝曼对他已经有不可避免的好感。 恩，说爱为时尚早，只是有点好感，尚未开花结果。 经常简单的处理，山底到山顶，已经有了一条可以被“认”出来的“路”，他们就沿着这条路走到山顶。 因为是刚开工，经常能碰到工人来回走动。到了山顶，更可以看到几十位工人正在空地上搭地基。照这坐标，应该是预定的金山寺的位置。 山顶很大，他们寻了个偏僻的大平台。 顾旭明觉得不错，停下脚步道：“我们在这里练剑。对练还是各练各的。”后一句是对着周凝曼问。 听到他这么说，周凝曼不知为何，心里有三分失落感。是了，这位顾同学现在除练剑外难得能想象到他会做其它不同的事情。 收拾好心情，周凝曼的注意力转到现场。 微风徐徐，草木葱茏。阳光正好，不冷不热。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这里真的练剑圣地啊。比起在剑道社里，环境不知道要好多久。更关键的是旁边还有个水平高的陪练。 “先自己练自己，下山之前我们再对练？”她提议道。 顾旭明巴不得如此，见她提得这么合乎心意，更没意见。 排除性格特征，如今的他们，对练剑这件事本身喜爱都没有虚假。 周凝曼还好，顾旭明的话，没有外力干扰，他可以练到脱力。南露剑握在手里的时候，他的目光中便只有这把剑了。 或许景色很美，让人心旷神怡。或许美人如玉，让人如痴如醉。但，又怎么抵得过手中的剑。理由可以想出很多很多，但追究不过是理由而已。 剑很纯粹，他的目标是和剑一样纯粹，这就够了。 第038章 慧剑斩情丝 锁情咒源源不绝把顾旭明感情中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初生的爱化为一种未知来源的恐怖动力，剑光闪烁，如梦似幻。冥冥之中，他突然有所察觉地放下剑，抬头遥远的东际。 旁边本来只顾自己练剑的周凝曼在前一刻已经停下来看他，被他展示出来的强大剑技吸引，见他突然停住，不由跟着向那方向看。 树、山、云、天，并无异常。 “那里有什么？”她不禁问道。 在顾旭明的感受里，刚才练到深处，深度投入的时候，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灵气从东方牵引过来。 那是四大洲最中间，如今的神秘大海，后来的须弥山位置。 机缘巧合之下，竟让他吸收到一丝灵气。 所以，这一切其实是有痕迹的啊，他心中感叹道。这一丝意外得来的灵气，窜入体内。身体像是干渴的海绵，立马吸收掉这一点点的份量。 许久没有感受过的喜悦，涌上心头。这只是情绪上的收获，而身体素质，则是春风化雨般地高出一截。 但喜悦离去，无法抑止的大恐怖很快代替了喜悦。 那些常年沐浴在灵气充裕的环境中的怪物，领先的太多了。人类之中，如果不是出现了传奇剑圣，可能都没办法支持过头十年。但是，传奇剑圣的出现完全是个巧合。如今在他的影响之力，究竟会出现怎么样的蝴蝶效应？假如这一次没有和前世同样的巧合，他现在的所有努力可能都只是个笑话。 “我在看下午会不会下雨。”他回答道。 “你还会看这个？”周凝曼莞尔，“那相士同学，请问今天下午会雨吗？” 说起这个，顾旭明还真看起天色来。这项技巧他在末日曾经迫于环境被动苦练过，颇有几分水准。定晴一看，真有七分的巧合。 “下午会有小雨。”他没有掩饰自己的诧异。 “有雨？这里有地方避雨吗？”周凝曼见他不像是在说大话，不由问道。 避雨嘛，就那么几处地方。工人们的货车，临时铁皮房，帐蓬。但是从末世摸爬滚打过来的顾旭明现在反正特别受不了脏乱密等问题。他现在最喜欢的事情是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色衣服，坐在没有人烟的地方，最好风景独好。 顾旭明自认，那样的条件下，什么事情都不做，他可以坐上一百年都不会无聊。 前次刘南信说庇护所一个人可以带足食物和水的时候他还真有瞬间的心动。一百年过后，早就寿终，哪管外面世界是末日还是晴天。 好在，他很明白自己该做什么，在念头刚刚萌芽的时候强制按回去，取而代之的是过去挣扎在末世之中的各种画面。 他在那样的世界里见过水和火的碰撞、善良的天花板以及无法想象的邪恶。而他曾经发誓，但凡有一点点的机会，他会把那样的世界毁得连一个字都不剩。现在，他已经真正地触摸到那一点点的机会，绝对不会放弃。 恩，但这不影响他喜欢白色衣服和空寂的空间。 想法虽然多，其实就一瞬间而已。顾旭明回收眼神：“去山下借两张干净的大袋子，我带你找个地方避雨。” 在山下，他们找到临时工地的负责人，借了两条干净的大麻袋，然后顾旭明带头走到半山腰那处隐蔽的爆布群。 初次看见两层瀑布群的周凝曼同样震憾不已，女人天生对美感更敏锐。 “这里好美啊。”她完全是情不自禁的小声呼喊。 顾旭明示意她两手举起麻袋遮瀑布的水迹，带着她来到小河银瀑布，然后穿了过去。 周凝曼的好奇心被他完全激活，特别是穿到水帘洞之后，脸上的表情怎么都掩饰不住惊奇。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水帘洞。”顾旭明回答道。 答案虽然不是她想听到的那种，不过足够标准。 顾旭明就站在洞口，她也不好意思深入进去。 站在水帘洞里面，瀑布击流的声音变得极为遥远，好像是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听得不太分明的水流声音。而在洞里，只有大块小块的平整石块，似乎远离人间，处在另外一个奇妙的世界里。 事实证明，在这样的环境下练剑比在剑社效果好很多。 周凝曼能清晰地感觉到，原来有很多不太懂的剑技，突然就懂了，原来有不流畅的用力方式，奇异地通彻了。她自然是喜出望外，脸上笑意都没法藏住。 “这里可真是好地方，顾旭明，我能经常来吗？”她征询道。 自从决定半公开庇护法的存在之后，顾旭明对别人的来来往往心中并不抗拒。但不知为何，看到周凝曼脸上的雀跃，脸上的青春少女感染力爆棚，吸引更上一层楼之后，顾旭明却另有奇异的感受。 “她毕竟是个普通的女学生，而不是什么守城的盲眼剑圣。此时的她，除了一张好看的脸蛋，其它都普普通通。思维方式，和其它女人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夏天喜欢冰淇淋，冬天要穿羽绒服，喜欢和厌恶都在脸上。心情好了胃口变大，低落时候需要安慰。这样的女人，为什么会吸引我。” 原来因为爱慕的心情而产生的加成，突然之间，像是雪人被烈阳普照，消融殆尽。原来少年人的满腔情意，烟灭云散。 顾旭明怔怔出神，他有想过这么一刻，却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无论是怎么暗示、欺骗自己，强制自己去爱，一旦彻底清醒，那丝被刻意培养起来的爱意，如同泡沫。说到底，从地狱中回来的他，是不可能爱上一位普通女学生的，哪怕她很优秀，哪怕她未来如同一轮明月。但是现在的周凝曼，仍旧不够承担那份重任啊。 爱消失的同时，另外一股力量他身上涌起。大起大落，同样是情绪助力，那是一份心意最后的馈赠。之前无意中吸收的灵气适时地发挥作用，就那么一刹那，他的身体素质像坐火箭一样连升两档。全身的精气神浑圆统一，达到此世剑手的一个颇高的境界。 曾经在末世唯一习得的天倾绝技中的慧剑式，从身到心，解琐。这是天倾绝技中的唯一一招不需要灵力的剑技，他在重生之前都没掌握过。 旁边的周凝曼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她见到顾旭明只是出神了会，身上的气质突然一变，好像更冷了。 “周同学，我这有一招剑技，你有空不防练练。”顾旭明的出神在现实里其实就秒时间，他突然笑道。 笑的很自然，好像更人性化。 但没来由地周凝曼觉得心中一空，好像失去了什么，却无法理解。迷惚之中，她问道：“什么剑法？” 第039章 逮捕令 “慧剑式。”顾旭明说道，举起手中剑鞘，“我尽量放慢速度，你仔细看。” 剑鞘挽了个尾巴，拉出条轨迹，他的手一收一放，剑光仿若奔雷。 周凝曼只觉得眼前一花，看到剑鞘顶在自己的修长白皙的脖颈上。 她想了下道：“这一招，我挡不住。” “那你更应该学会。” “这算是伯父的绝招了，贸然传我，是不是不太好。”她迟疑道。 “这只是很普通的一招。”普通到都不需要灵气驱动，顾旭明在自己心里补充，“我再演示一遍。” 学剑的，兼职学的玩就罢了。像她这样十几年的苦功，还很有天赋，最经不起好剑技的诱惑。听顾旭这么说，便也暂时放下心头疑惑，认真看起来。 一个耐心教，一个天姿聪颖用心学习，不知不觉，三小时过去，周凝曼已经能够像模像样的施展这一招。假以时日，未必不能完全掌握。这学习能力和天赋确实很好，当初的顾旭明，怎么都没法入门，今天侥幸在三重助力之后才掌握这招。 传授这招，未免没有那种此剑技因你而成，你也应该学会的奇怪的纯理性感恩心理。见周凝曼已经入门，顾旭明便让她单独练习，自己走到另外一边锻练。 时至黄昏，顾旭明出去张望了下，看到雨停了，便招呼着周凝曼出来。 到山脚略微收拾下，他们没顾临时工地负责人的晚餐挽留，用来时同样的方法，跑路回去。 两人在市区的分岔口分手，顾旭明再度小跑着往自己的住处过去。 此时，pt区的高中剑道大赛第二轮淘汰赛开赛在即。即使人流拥挤，也不缺少跑步锻练的人。他身其中，行为举止并无出奇之处。只是他那种遗世独立的特殊气质，还是吸引不少大小姑娘的注目。 顾旭明穿过几条街区，来到自己居住的那幢楼下，正准备进去。 旁边突然从黑暗里闪出五个人，都是身材高大的人。更关键的是身上穿着治安队的制服，看着很不好惹。五人直直走过来，隐隐有把他围住的阵势，突出个来者不善的状况。 “顾旭明，我是治安三队的谷学良，这是你的搜捕令。”谷学良把一张a4纸大小的红头文件给他看了看，“你涉嫌一起谋杀案，请跟我们走一趟。” 顾旭明顿了顿，打量了下他们，心头一跳，思索着原因出在哪里，嘴上道：“请问我涉嫌哪件谋杀案，能否明说，我只是个学生。” “跟我们走一趟，局里再谈。”谷学良不耐烦的说道，“你给我老实点。” 顾旭明皱着眉头：“我能否打个电话？” “打什么电话，跟我们回去再说。”谷学良不由分说地使了个眼色，示意四名手下带他走。 顾旭明沉声道：“我并不知道你们的真实身份，是不是真的治安员。要抓我，起码得让我核对你们的搜捕令和治安员证之后。”他故意讲得有点大声。 附近颇有些人听到声音有过来围观的趋势。 谷学良眼神不善地看了看他，顾忌周围人群，他在口袋里摸索了下，连着搜捕令一起动作粗鲁地递过来：“动作快些。” 见目的达到，顾旭明没管他，对着上面的信息在官方上对证，身份证明和搜捕令都是真的，看得他心中微微一沉。迅速地按动手指，给刘南信发了条信息：我被治安三队带走。 才在对方的催促下把东西递回去，并跟着上了车，全程不再发言。 在车上，有四名治安队队员对着他，像是在监视。顾旭明也没有理会他们，闭上养神。大脑则是不停地检索，想着是什么原因。他反复地猜想，倒是心头一动，想出件事。 那就是之前在踩点金山庇护所的事情，那时候心里想的是保密，所以对跟踪的徐玉林下了死手。如果有事，那便是了。他因为经历过末世，对死人司空见惯，而且手尾做的够干净，所以这些天对那事情并没有放在心上。 哪里出的纰漏？ 还没想清楚，手机的铃声响起来。四人队员立马盯了过来，顾旭明没在意，拿出手机。上面显示是刘南信的来电。 见他们没阻拦，他便接起电话“喂”了一声。 “刘叔。” “你被治安三队抓走了？” “恩，我现在在他们车上。” “罪名是什么？” “说是涉嫌谋杀案，但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行，你不要紧张，万事有我。带队的是不是叫谷学良？” “恩。” “他应该要带你回局里，你安心跟着，我先赶去治安队，提前在你们过来之前到。”刘南信的声音藏着隐隐地怒气，他是真生气，不管有没有人知道他和顾旭明的关系，眼见自己认的侄子竟然被同为治安队的同事拿着逮捕令带走，他的怒气处于随时能够兑换的状态。 听到刘南信如此大包大揽，问都没问他是不是有这事，顾旭明知道这事算是妥了大半。 手机没开扬声器的声音，但是在安静的环境啊，多少会有点响，三名队员听了个八成。虽然还没听出来是谁，但是见对面人的语气强硬，便知道不是易与之辈，不由面面相觑。 本以为是件轻松简单的事情，哪想得到面前的学生还有些关系，不禁肃然三分。在情况未明之前，更加沉默了。 二十来分钟后，汽车在中晋府治安总部停下来。五个人带着他来，谷学良见他走得慢，习惯性地后面推了两个，吆喝地斥道：“快走，呆着干什么。” 见他这样，顾旭明干脆不动了。他已经收到刘南信的信息，说他已经到位。有人支持，他没理由惯着。这种情况这种时候，越理直气壮越好。 “我一没犯罪，二没前科，你给我放尊重点。”顾旭明冷然道。 谷学良讥笑道：“你装啥呢，给脸不要脸是。”说完就要上来动手。一搬来讲就是你不走我拖你走的动作。 他还没上来，远远的传来道声音：“干什么呢。” 只见同样穿着治安队制服的刘南信龙行虎步地走过来，冷着脸大声道。 第040章 逮捕令2 刘南信算是治安队里熟得不能再熟的面孔了，虽然一直没升上去，但是向来和和气气，左右逢源。或者在其它地方不怎么管用，但是他在治安队的根基连一些普通大领导都比不上。 这小子是刘南信的人？那事情就难办了。而且刘南信平时多低调的人，此时却满脸肃目，显然是心情非常不好，也从另外的角度说明他和这小子关系非同凡响。 谷学良下意识地收回手，抿了抿嘴：“刘队，你们认识。” “这是我新侄子，比儿子还亲的，你问我们认识不认识。”刘南信抬了抬眉头，“不过你别有太大想法，咱们治安队，最重要的是秉公执法，公正廉洁。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该是什么流程就是什么流程。做为亲属，我不方便接手，最多以家人的身份在旁边给大家提提意见。” 谷学良尴尬的笑着，同时意识到这位同僚怕是真上火了，说话那么阴阳怪气，绵里藏针还是头一次。 什么叫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什么叫做为亲属不方便插手，听着全是压力啊。 不过，这桩事情关系到自己的升迁，怕是不能轻易放手。反正已经得罪了老刘，还能怎么办呢，老刘背后没大人物，同为队长，还不能硬碰不成。至于人缘，在真正的权利面前，和游兵散勇无异。 想通关节，他深吸口气，重整脸色：“刘队，不好意思，我也是奉公办案。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查下流程手续案卷。”说完拱拱手，还想带顾旭明进去。 态度是好上了一点点，没有先前蛮横的样子，但是却没有松口的意思。 刘南信没想到自己这样怒火满腔的样子做出来，他竟然还做出要继续公正公案的模样，心头不由打个大大的问号。互为同事，又是在这种单位，互相之间的性格了解清清楚楚。严格意义上讲谷学良可不是什么正经队长，此人爱收黑钱。 他的脑子不由想起那句“此事必有蹊跷”。但敌情未明，不宜冲动。刘南信发出一句相对平时来讲大相径庭的笑声，听得别人发毛。 “请进。”他盯着谷学良憋出句话，眼神一动不动。 顾旭明到他视线之内后，刘南信才恢复正常表情，朝他点点头，使了个眼色。 顾旭明不动声色，回了个眼神。他现在想法简单，先等刘南信的动作，有效果最好，真没有效果，他也不是曾经那个对命运无能为力的少年，大可以闹个天翻地覆。 不能等太久，最多24小时，不然没办法参加第二场大赛。当然，也许幕后之人考虑过这个问题。 实在不行，金山庇护所同样是他的底牌。那座庇护所，当初设计之初的计划就是核大战之后的人类末日庇护所，防御做的非常感人。锁死的话没有一定数量以上的核武器是没办法暴力打破的。不要说三年，三十年都固若金汤。它能在怪物横行的未日都可以支持那么多年，足以证明坚固可靠。 他并不惧怕看这世界的黑暗，但假如错过大赛机会，损失就大了。本来短短三年，想要获得足够的资源就属于困难程度。再平白少一年大好机会助力，未来怎么样仍然是个巨大问号。 他先是被带到审讯室做笔录，果然是徐玉林那件事。 “我们收到吴先生的指控，说你谋杀他的下属徐玉林。” “徐玉林是谁？” “被你杀死的那个人？“ “现在治安队的人流行抖机灵吗？”顾旭明不满道。 对面审讯他的是个四十多，脸色阴沉的中年人。带他进来的谷学良站在边上，一言未发。 “我们掌握足够的证据。”中年人沉声道。 “如果有证据的话，为什么不直接把我定罪？”要还是原来的高中生顾旭明，肯定过不了这关。但现在的顾旭明，顶级心志，经验丰富，功法加持，从心理防御力方面来讲，他处于无法战胜的那个位置。 中年人没有直接回答，转而开始问起那天他的踪迹：“吴先生说，他那天派徐玉林去找你，从那时候开始徐玉林就失踪了。” “你难道不应该先问他为什么找人跟踪我吗？”顾旭明不屑道。 “那是另外的事件，不在本案的关注之中。事实证明，你没办法罢脱嫌疑。” “事实？有个鬼的事实啊。”顾旭明讥讽道，“不要平空污人清白，我还说事实证明，你是个精神变态呢。”看清楚这两人的态度后，他就把客气两个字给扔掉了。 看样子他们是想要急速给他定罪，但是苦无找不到决定性的证据。顾旭明心里有数，要不是刘南信在外面盯着，这时候估计早上私刑了。 “顾先生，鉴于你没办法洗脱身上的罪名。” “就这么喜欢从语言上沾别人的便宜？”顾旭明冷笑。 双方一阵沉默，中年人顿了顿，图穷匕见道：“顾先生，在你身上有重大嫌疑的前提下，我们有权关押你48小时。” “我还要参加第二轮比赛，48小时的话，怕是来不及。” “那就很抱歉了，我们也是按照规章流程在办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旭明感觉他们在得意的笑。中年人和谷学良明明木着脸看他，顾旭明却仿佛看到他们的内心影子在张狂笑道：“对啊，就是让你没办法参赛。” 他头疼地揉着自己额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双方站起来，接下来他估计会被安排到单间里去。最好的选择当然是什么都不用说，不用做，慢慢等待。但难得的冲动在他的脑海里酝酿已成，使得顾旭明情难自禁：“我会等24小时，24小时没有结果，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后悔。”用词平静有决心。 谷学良惊愕地看着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个叫顾旭明的高中生，竟然威胁他。他的第一反应当然不是害怕，而是好笑和愤怒。 就算刘南信盯着案子，谷学良都没办法压下心头的烦燥，他也没忍，飞起一脚踢到顾旭明的腹部，使后者向后面快速地倒退，一个没站稳倒坐地上。 “我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痛。” 顾旭明痛地身体弯成弓形，冷汗都冒出来。 “很好，看来你听到我说的话了。记住，我只忍受你24小时。”即便倒在地上，顾旭明说话硬得像块铁。 第041章 绝情 谷学良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碰见这么硬气的嫌疑犯。要不是有刘南信隔着，他都想直接下狠手了。 但毕竟不能那么简单办事情，他只能狠狠地忍住心头那股躁意。 假如这一波升上去后，他官面上职位比刘南信大一级。以后有的是办法慢慢下手。 谷学良便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两声，狠狠地把门带上。 过了会功夫，门再次被拉开，进来个五十岁左右的男性，戴着幅老式的眼镜框，朝他笑了笑，然后自己拉开椅子坐在对面。 “你好，我是宋慧。”他打招呼道，“我是大队的顾问，进来给你做行为分析。对了，我和刘南信的关系很好。”他补充道。 “宋慧？宋医生？” 在这个人刚进来的时候顾旭明还没什么感觉，只是感觉有些眼熟。这也正常，对陌生人眼熟和感觉她喜欢我本来就是人的两大本能错觉。但听此人报出名字，他不由马上想起自己眼前这位是哪一位，迅速和脑子里的记忆对上号。 这位可不是什么无名之辈，在后世的名气属于全人类等级。他在末日之前的职业好像就是心理医生。 “你认得我？”宋慧倒是首先被他提起好奇，他本身不是那种出名的人物，平时又很低调，能第一眼认出来的怎么着也是个熟人，只是无论怎么想怎么看，他对顾旭明都没有曾经交汇过的印象。 “我还没学剑，准备全力读文科的时候，宋医生可是我的偶像。”顾旭明神情平静地道。 看到这样子的他，宋慧倒是想起进来之前刘南信和他打的招呼。 “让旭明不要太担心，万事有我。” 他的眼神闪过一道光，以寻常拉家常的语气说话：“刘南信托我和你带句话，万事有他。” 顾旭明点点头：“刘叔人很好。” 宋慧呵呵笑起来，心道这和人好不好关系不大。人和人之间的认识，八成的原因互相之间的定位罢了。 顾旭明继续道：“我只想知道，我能不能在高中剑赛比赛开始之前出去。” “这个还真没办法百分百保证。”宋慧犹豫道，“我们能保证的就是你的人生安全。剑道比赛什么的，很重要吗？” “宋医生，它的重要性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顾旭明说道，“对有志于文科的学生，高考的机会比重在百分之八十以上。相对应的，剑道大会对准备走职业剑手之路的人而言，重要程度犹在其中。区里可能需要百万文科生，但是绝对没有百万数据的剑手的道理。” 宋慧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没有反驳，想了想道：“谷队长走的程序完全合法合规，法律有时候是能够凌驾于个人意愿以上的。”他停顿了下，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说道，“没有百分百的可能可以把你在比赛开始之前带出来，只能说尽量尝试。” 听到他的回复，顾旭明不置可否。真没有吗？恐怕未必。如果是刘南信，在谷学良盯着的情况下，除非他明面违规操作，不过那也就和顾旭明想要参加剑道大赛的初衷相违了，事后一查没有意义。 但要是站在宋慧的立场上，顾旭明都能想出一两条办法。说来说去，是这位刘叔的朋友没下决心要不要出力。 顾旭明心里叹气，没想到参加个高中剑道联赛都这么一波三折。麻烦不是来自比赛之中，而是来自比赛之外，比他想的都麻烦。 见宋慧表面慈善可靠，内心深处却没想出大力，顾旭明对他的兴趣一下子失去了大半。就他现在的状态，对某个人失去大部分的兴趣，那个人差不多和没有名字的路人差不多了。就像是游戏中只有大概形状但是没有名字的npc。 “宋医生，你看着，真不像带着智商过来见我。”顾旭明突然道。 这话说的很没有来头，也很不客气。宋慧万万没想到前一刻还是小迷弟的他突然说了这么句重话。大脑都没反应过来，张嘴想说却不知道说什么，急着脸上都要冒汗。不过终究是经过大风大浪有几分本事的人，他脸色一沉：“旭明，你这是什么意思。” 然而，在顾旭明眼里失去任何作用的他，已经没法子引起他的兴趣。 “徐玉林我不认识，我也没有做过违法的事情。”顾旭明垂头道，没精打采，“宋医生，没事的话你就出去，我想好好休息。” 宋慧来之前无论怎么都没到自己面对的是这个情况，尴尬得进退两难。这小年轻，根本没把他当长辈。一旦确定他没办法帮上忙，就一副死人相。 他哪里知道，顾旭明只不过是暴露了一点点本相。便是刘南信，要不是曾经有过生死相付的“经历”，对顾旭明可能也是个路人的角色。 宋慧吸了口气，有刘南信那层关系在，他还没办法翻脸。他自嘲地笑笑，没再说什么，站起来走出去。 穿过一条通道，推开两扇门，见到在外面等他的刘南信。 “怎么说？”刘南信急问道。 宋慧却没直接回复，反问道：“老刘，你上次说的朋友莫不是这小子。” 刘南信没否认：“老宋，叫你进入安慰人想办法，你关注点弄错了。” 宋慧苦笑，两人虽然是朋友，但这世界上可没有哪条法律规定朋友就要互相全力帮助。他本来就只有五分钟出力的想法，现在已经降到了一分。这心思一淡，原来有些想说的话就不方便说了。比如和老友分析一下他这位侄子可能存在的心理问题。 便说了两三句没有营养的安慰的话。 刘南信多精明的人啊，宋慧才说了一句话，他就掌握到老友目前的心态。他虽然不是心理医生，揣摩人心这套也不生疏，否则不会那么敏感察觉到顾旭明身上可能存在的问题。 但是这东西，本来就是找人帮助，他还能拿着剑副迫他不成。便皱着眉头勿勿结束了对话。 宋慧见他没了声音，就又说了句场面话走人了。 刘南信留在原地，来回跺步，考虑着有没有别的办法能办。不用任何人提醒，他知道这波背后那人最想要做的是让顾旭明失去参赛资格。 可能原来那人不是这想法，但是很多人的想法本来就没有一层不变的道理。 第042章 波折 顾旭明打量了下环境，治安队的单间环境还成。 至少封面刷白，有扇铁窗，空气流通正常，没有异味。 他觉得挺好。 如果不是有事要办，住它个十天办个月完全没有压力。 事情到现在的程度，他可以操作的空间已经没有了，干脆安心住下来。一边锻炼一边思考领悟不久的天倾绝技。 只是这里如此空寂，情绪值随着时间流逝，慢慢归于平静，进度平平常常，估计不比周凝曼的修炼状态快多少。尝试过越轨式超车的顾旭明，多少有些嫌慢。 但是再慢也是有进度，他并不会浪废。 手机在进来的时候被拿走了，别的事情都做不了。 过一个钟头，他便在墙面画一条线。中间躺边上的石休息了会，画了个圈。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顾旭明的心头开始出现新的情绪。烦燥、失望、消沉等负面情绪从0到1开始酝酿。一点一滴地积累，速度越来越快。 治安队大楼，中心会议室上，会议室上坐满人。 刘南信在桌子上拍桌子发牌气，放了不少狠话。 谷学良坐在对面，不阴不阳地反驳两句。 两人此时已经是彻底撕破脸皮，互相问候，要不是场上还有很多同僚，估计早就上演全武行。 他们两人，都是中坚层。各自有一批支持者，吵着不可开交。 “证据呢，没有证据就强制关押一位前途远大的学生。要是因为你们的失误让他没有办法正常参赛，这对一个人的人生打击有多大！” “我们的操作完全符合程序，顾旭明有重大作案嫌疑。咱们治安队办案，什么时候还讲人情了？法律这么规定，我们这么操作，有问题吗？” “法理人情，根本目的还是为了人民安居乐业。身为一名公职人员，难道就对自身的道德水平没有一丝追求吗？” “我行得正坐得端，我为区里的治安做过贡献。”谷学良被说的脸红，干巴巴地说，但态度很坚决，“刘队，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你和那小子关系好，想帮忙吗。” 刘南信的脸色都变了，他猛地凑过头去恶狠狠地喊道：“你的意思是我假公济私？” “你不要反应过激。”谷学良心中一喜。 “我反应过激你个xxx。”开了三小时会了，刘南信的耐心被消磨得差不多了，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干脆重拳出击。 刘南信坐回位置，两手抱胸，冷笑道：“谷队长，我没记错的话，白象镇的杏街是你在负责秩序的。我怎么听说，那些商店每个月都要上次保护费呢。” 这话攻击力明显超标了，原来吵得沸沸汤汤的会议室突然一静，好像是被静音了似的。 谷学良的脸刚刚由红转白，马上快速地转成深红色，两只眼睛像要要冒火一样地发出红色的光。这种事情，属于潜规则，哪有拿到台面上讲的道理。虽然他知道自己吃的多了点，那也是因为开销实在太大。 “你放屁。”谷学良大喊道。 “你还想我拿出证据不成？”刘南信继续冷笑。 谷学良沉默了，这东西经不起查。那个叫做顾旭明的学生在刘南信心中的地位真的很高，连这种鱼死网破的手段都用出来了。这一波就算他能赢，但是破坏潜规则的前科足以让刘南信以治安队以后不好混日了。早知如此，就不趟这浑水，他的心里突然想过这个想法。 可是，事已至此，沉没成本已经到了肉痛的地步，再退让的话，这辈子就永远没办法升上去。坐实罪名，可能连退休收场都是奢望。谷学良的性格本来就是那种喜欢走偏门的人，权衡之下反而激死凶性。想要反击，和刘南信拼个你死我活。他张口就想给对方安罪名，可是仔细想想，竟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这东西必须有点依据才行，空口就说，反而遭人耻笑。 刘南信平日虽然吊而郎当的，但人品真的没法黑。 他算是明白了，这人就仗着家世清白想要讹他啊。 谷学良的想法已经转到这，照道理讲如果不想鱼死网破，他这时候不想放手都不行。但是这人已经上火了，众目睽睽下被刘南信纠出这事，脸上红，心里怒，怒向胆边生，理智烧着脑子一塌涂地。 “你要再这样胡搅蛮缠，我就得去申请法律援助了！” “放不放人！”刘南信大声吼叫。 “我亲手抓的，凭什么放人。”谷学良吼的更大声。 其它人都没作声，台上的六十岁左右年纪的大队长坐不住了。他临近退休，本想当装聋作哑，但见场面接近失控，只好站出来主持工作，开口就是和稀泥。 “小谷啊，别生气。这人吗，急着参加比赛就让他先去参加。要是查出点什么，他还能跑哪里去不成？” 说完谷学良他又对刘南信道：“小刘，别着急。我也相信你侄子是无辜的。只是家有家规，我们区里也要照着洲里的规矩办。要不我让技术科和侦察科的加个班，看能不能快眯把旭明同学的嫌疑排除掉？” 两句话没一句靠谱，纯表面功夫，比废话还废话。 谷学良还有些脑子，说道：“领导，不是我捣乱，而是刘队他关心心切啊。” “领导，咱们治安队不能光顾着打击外面的罪恶，内部的蛀虫同样要定时清理啊。”刘南信讲道。他对谷学良的坚持所作所为已经不只是恼火，说话不再顾忌什么。 不管两人怎么想，大队长挥挥手道：“这样，你们再冷静一下，先吃饭，饭后我们再聊。”说完站起来向外面走。 刘南信心急，但听他说要吃饭，没法，总不能不让这位老领导吃饭，只能冷哼一声跟着出去。 外面发生的事情顾旭明并不知道，他只是在单间里默默数着时间。感觉离比赛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他心中也不由一叹：“难道走正常的路线就不行吗？老老实实地当个天才高中生剑手难道不是大家喜闻乐见的剧情？” 第043章 司徒马云下线 顾旭明有片刻的迷茫，蓦然之间对自己刚开始的决定感到有些惋惜。 他把南露剑放到膝盖上，轻声叹道：“尽人事，听天命？” 离比赛开始还有18个小时，外面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他胸口养的那股气，已经到了快绷不住的地步。 就像之前对周凝曼虚实结合的感情，硬是培养出自我慰藉的黯然销魂的情殇。此时，躁气和怒气在他的身体里面顺理成章地被培养起来。 情绪饱满得他即将没办法控制。 由躁怒升腾起来的情绪值，让手上的南露剑被紧紧握住，没办法放手。比起少年情爱的对修炼的增幅，这股情绪带来的最直观的感觉是：他想拔剑，催毁所见一切。 顾旭明能够直观地感受到，这股增幅的力度非常可观，配合之前提升起来的身体素质和剑技，说不定能发挥出远超想象的力量。 那是凌驾于现世所能达到的极限！ 在这个关键时候，这股情绪他必须保持住。 但这样一来，他就没办法等到最终时刻。只能在情绪值暴走之前有所行动。 “会不会太鲁莽？”顾旭明在心中问自己。也许可以再等等。 “不行，剑手从不等人。”他用轻得就算有人站在旁边都听不清楚的语气自言自语，“他今天可以罗织罪名让我没办法参赛，明天就有可能有计划直接让我没办法生存。” 周围静寂无声。 顾旭明的嘴角露出个弧度夸张的笑意，战斗经验丰富的他已经察觉到有人在暗中靠近，鬼鬼祟祟不怀好意。他提起南露剑，缓缓站起来。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心中竟然也渴望着如此。 比起登上高中剑道大赛的冠军，一举成名天下知的常规操作，从未来回到现在的他，明明更喜欢现在的方式。 那些生意啊，比赛啊，都只是手段的一种而已。一种手段不行了，换一种便是。 这单间啥都好，就是没有阳光。 只能勉强看清楚视线的角落里，突然发出一声剑鸣。这声音响起之前，那把黑暗中的剑早已经发动攻击结束。所以，这一声，更像是刺客的香槟摇晃的声音。 然后，暗中这人自信万无一失的出手却被拦了下来。 顾旭明的表现半点都没被刺杀的自觉，他用剑鞘挡住对手这千钧一发的一击，眯着眼睛仔细打量对方。 “你早有防备？”这名刺客实在太自信了，只穿了件黑衣服，连口罩都没带。 “进来的时候就闻见好大一股味。”他坦然道。 “我身上没有味道。”这句黑衣人强调道，似乎对这点很看重。 顾旭明嗤之以鼻：“你没有闻到，自己身上腐朽的剑意吗？真可惜，我能听到你的剑在哭呢，司徒马云。听见剑的哭声，我就知道你是个怎么样的烂人了。” 被认出来的司徒马云并不意外身份被识破，因为自信，他根本没做任何乔装。虽是如此，他心中的杀意已经止不住。 “故弄玄虚。”司徒马云的剑回撤，从侧面又出了一剑。他从进来的时候就没有给别人留退步，但激进的同时，同样没有给自己留退路。 剑手对互相之间的杀意感受最为明显，更不用说顾旭明是尸山血海经历过的人物。 感受到杀意的时候他犹自感叹自己从前对未日前的美好回忆究竟是不是因为滤镜效果，看看这伙人的作派，简直就是人间的恶魔。 “我是替天行道。”顾旭明在心中给了自己一个潜意识地暗示，再也没办法按捺住南露剑对于战斗的渴望。 “呛！”剑光一闪，南露剑已经从剑鞘出来，犹如一道银河，快速由远至近。 司徒马云仓促之间连反应的时间都没。 “我挡不住。”他的脑海里响起这个念头。 南露剑的速度起码是他刚刚暗中出剑的时候的三倍速度，一道血花绽放。 司徒马云心口一痛，艰难地低头看去。 “不可能！为什么会那么快。你不是刚刚进入职业阶段吗？”他一字一字地说道，“你下手这么狠，不怕法律吗？” “你怎么问出那么愚蠢的话，你刚才想杀我的时候考虑过法律吗？”一剑击中敌人要命，顾旭明觉得心头一松，暴虐的战斗欲望为之一空，“抱歉，我实在不知道有什么理由可以对想要害我性命的人手下留情。杀你其实很简单，我们相差了一个时代啊。” “你这性格，迟早会下地狱的，我在下面等你。”司徒马云艰难地一字一句地说完，头一歪彻底死去，他死都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的差距会那么大。 顾旭明收回剑，慢文斯理地说道：“所以，我和你不一样。恭喜你，这么早就下线了。你不知道，以后的日有多难过呢。”望着司徒马云带着疑问永远地闭上眼睛，他没再说话。 血液从司徒马云倒下的身体里慢慢地往外面流，没多久已经半个地面全是血了。 顾旭明看着地上的污秽，喃喃自语：“糟糕透了，这是最坏的可能性。” 他现在已经有两点共识。 第一：司徒马云能够提前埋伏，做事情又肆无忌惮，可以肯定他肯定有治安队内的关系。 第二：他好像只能跑路了。 顾旭明很难得得爆了句粗口，他走到司徒马云的尸体旁边，然后在他身上搜寻，果然有一串钥匙。用这钥匙开了门，他连尸体都没收拾，便从容地往外面走。 走出特殊单间，外面两个站岗的看到他后都是一愣，忙呼喊道：“站住。” 顾旭明叹道：“可惜我没司徒兄弟厉害，没学会什么隐身术或者穿墙术，不然，就可以避开你们了。” 左右守门的两位听得一愣一愣，但手上没有什么迟疑，一边拉响了警报声音，一边拔出腰间的制式剑小跑过来。这世道，剑已经是绝对的主流武器，除它之外，大家再使不好别的兵器。 像这两个，潜意识里就没想过拔枪，而是拿剑。 能进治安队做工作的，谁手上没两把刷子，自信心一向强大。发出全队警告，不过是出于职业操守。 刺耳的警报声在整个治安队的上空响起来，余音还能穿到城镇中心里面。 “这下子，真的是闹大了。”顾旭明最后一丝希望也落空，知道自己到被逼到一个极为不利的情况，“这路可真难走！” 第044章 激战 两位守卫警戒着冲来。 左边使一招青龙升天，右边使一招黑虎戳心。来势汹汹，大有制霸陆空的自信。 看剑光，都是品质上佳的好剑。 看来平时福利待遇都没少过。 “小子，敢在我们值班的时候出来，你想怎么死。”他们不仅动作迅速，口气更大。 顾旭旭面沉如水，已经离鞘的南露剑平平直直地推出。 南露剑精确如有量尺，在即将和他们的好剑触碰之时，南露剑剑身一抖，化为雾光。 两人什么都看不到，只觉得腹部一痛，共同被刺穿。 两人平时哪里经历过这个，像是比赛竞技一样，惨叫声此起彼伏，比拉起来的警报声都要大。 前一秒还如狼似虎，后一秒马上怂成包子的形状。 “叫什么叫，赶紧叫救护车，还能捡回条命。”倒不是因为怜惜这两人的性命，而是那叫声实在刺耳，听得他眉头直皱。 他最见不得这种人，还没死呢，就像是死了十几次。和平年代下娇声惯养的种子，实在是不堪入目。 听顾旭明这么说，两人一边扣着自己被刺穿的腹部，一边打急救电话。 见终于安静了会，顾旭明摇摇头，继续往外面走。 此时，因为听到警报声音而赶过来的人已经朝这边赶过来。 首先来的还是熟人，正在谷学良带队率领抓他的那四名壮汉。 “难道敌人数量是2的n次方？”顾旭明脑里闪过这个莫明其妙的念头。想归想，他仍旧是保持着节奏，不紧不慢走往前走。 得保持体力，接下来还不知道会有多大的麻烦。 四名壮汉见到是他，都是齐齐一惊，同样围了过来。他们个个长得人高马大，人数也多，压迫感比方才两位强多了。 因为治安队的职业特殊性，这里面每个人员几乎都是剑道好手。就算是文职，没有剑道履历都很难进来，他们自然不会例外。四人拔剑，冲了上来。 顾旭明毫不畏惧，主动冲进阵内。 “年纪小，胆子不小啊。”四人中有一个人评价道。 他们自认为前辈，对顾旭明的胆子还是挺欣赏的。不过，欣赏归欣赏，工作归工作。四人虽然是一起冲过来却没有一起出手，先是那个评价的汉子出手，其它三人掠阵。 此人当年也是高中联赛的十大高手，上了大学之后，虽然没有高中时候辉煌，也是个强手，并不太看起顾旭明在初赛时候闯出来的小名头。 身体带风一动，他整个人身体舒展，双后持剑，朝顾旭明斩来。主意打得正，想以多年锻炼出的力量拿到压倒性的胜利。 顾旭明想都没想，南露剑以同样的姿势和位置斩出来。剑随风来，带着股暴虐之气。 对面那人一个恍忽，好像看到了一支军队朝自己冲来，打了个冷颤，摇摇头回过神已经迟了，右臂被狠狠地击中。紧急之中，他慌乱后退，其它三人反应过来急忙仓促过来救援。 好在顾旭明没想要他那支胳膊，见他退走，没有追击。反手便与新上来的三人战到一块。 一个打三个，游刃有余，频频制造杀机。不是胸口差点中剑，就是脖子差一毫米被刺破，他们是越打越胆寒。 三人见对手如此凶猛，没敢再掉以轻心，使出全力围住他。 还用上了平时抓捕要犯时候的阵势，攻、守、辅，各司其职。亏的是治安队的人比较实际，要是换上其它单位，不一定有这个有脸皮。话说回来，如果是其它单位，也没那么多剑手，可能就直接叫护卫人员拔枪了。 那个右臂受伤的已经没有战斗力，焦急地在旁边看，见同伴迟迟奈何不了顾旭明，他靠在边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十个呼吸的时间，顾旭明已经摸清了他们的招式打法。他抓机会的能力绝对属于当世一流，稍一破绽，就是一套连环剑击。 只听“砰砰乒乓砰砰乒乓”的连续不停的剑和剑碰撞的声音向起来。 三个人越接越心惊，如果单纯的打斗，他们还有信心再坚持会，但对面这位高中生的剑绝对有问题。每次接招的时候，他们都觉得身体发热发麻，有时候还会产生幻觉。身为治安员，他们的第一反应是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迷药。 然而三人想破头都没办法搞清楚。 这样的打法，感觉就是低维生物碰上高维生物，根本不在同一条线。 三人勉强支持了二十来招，便感到后继无力。这是他们过来时候怎么都不会想到的事实。 突然，南露剑划过一个玄奥的角度。而他们，仿佛看到了什么美好的事物，手中剑停顿，面露迟疑。而南剑已经飞快地劈向他们的脖子，这一剑要是劈实，四棵大好头颅都要掉下去。 这时，一声枪响。顾旭明的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过去，避开子弹。手中的剑只能在三人身上划了一下，带走一层皮肉，让他们受了个不重不轻的伤，顺势往前翻滚，已经远去。 原来是之前肩膀被砍站在旁边那名大汉拿出枪来，四人都是一身冷汗，望向顾旭明逃走的方向，感到不可思议。 “他才多大，实力竟然那么强。” “这小子的剑法，绝对有问题。” “追？” “追什么追，追上去送死吗！这次是老四反应快，知道要用枪，不然我们生死难料。先摇人，不派高手和大部队奈何不了他。” “高手不一定管用啊，他的剑，太诡异了，好像剑上面有催眠术似的。” 四人面面相觑，俱是心有余悸。 顾旭明甩开他们之后快速跑出治安队的大楼，朝旁边的小巷子里跑。他一身白衣剑手服，拿着丢了剑鞘的南露剑，从治安跑出来，这出场方式很是吸引眼球。只不过看到的人都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没有上来要干什么的想法。 和平的年代的，大家对某些事情的触觉反应很迟钝。 这个时候，监控还是很密的。如果走大路，等于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官方锁定。只有钻小巷子，还有逃脱的希望。 顾旭明一边跑，一边无奈叹息。事情发展太快，后半段，他都是身体反应优先心理活动。 第045章 激战2 在一个尚处于正常秩序的社会里做出这种事情，后续收尾等工作会很麻烦。 未日不是明天，还有三年。 但当时情况，他不这样做更危险。 只能说没有根基，官面上被吴亮康压得死死的。 不得不采取过激措施。 不管有没有杀徐玉林，现在单间里面死在他手里的司徒马云总是真的！ 不幸中的大幸是：这样的生活，他很习惯。 顾旭明在巷子里穿梭的时候，外面已经响起治安队行动的声音。警声长鸣，并配有广播。 “有极度危险的罪犯在这里，大家注意人身安全，关闭房门，不要随意外出。”并实时在城市上空放他的照片，“就是这个人，大家不要被他的外表欺骗，此人极度凶残。能提供相关情报，治安队重赏。” 顾旭明在巷子里看到自己笑脸吟吟的照片，心中颇感无语。无他，放的这张看上去很可爱。他心知肚明其中必有刘南信的手笔。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拼命暗示他：我在这里，我在发挥作用。其中关切，不言而喻。 只是，巷子虽好，但此时家家户户闭门的时候，总得出去。这一出去，免不了又是一场大战。 顾旭明发现自己心里没有半分慌张，甚至隐隐有几分无法掩饰的喜悦。要知道，他在末世活了那么久，虽然不停地在战斗，但对战斗本身其实并无兴趣，但此时他感觉到南露剑兴奋了。 它在颤动，锋鸣。 这剑，果然有灵了。 顾旭明蹲了几个出口，所有出入口都已经被严守，至少一个大队的规模。 “这比2的n次方还过份啊。”他心想。 治安队上下集体上火了，如此恶劣的情景，近百年来，只有在电视电影里出现过的情况，从未听说在哪里真实发生过。而从今天开始，他们分部肯定要上新闻了。起因就因为抓了这位高中剑手。 性质实在恶劣，那名六十岁的老领导惯会和稀泥的性子都急了，这事情安排不好，他想幸福退休的愿望落空的可能不小。听到顾旭明冲出治安队的过程，他当场把谷学良骂了一顿。 “多大年纪的人了，怎么做的事情！要是那小子抓不回来，我会彻查你犯下的所有事情。” 老实人发火犹其可怕。这话和军令状没区别了，安排好谷学良，他又转头对刘南信道：“你这立场尴尬，这件事就别参与了。” 刘南信本来还想反驳，见他气急败坏就没再说话。仔细想想这样也好，免得他不好动手动脚。 谷学良同样愣住了，他没想顾旭明竟然那么暴烈。司徒马云是通过他的关系进去的，他以为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那小子横死单间啊，哪想得到会变成这样，反着来了。这事情要真查出来，他的历史故事百分百暴露。 谷学良第一次真正后悔了，对自己参与感到难受：这波血亏。 在他的想法里，一个高中生还不是手到擒来，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结果乱七八糟的事实接二连三，队里直接得罪两名重要人物，事情没办好，司徒马云意外死亡，估计吴亮康内心少不了报怨。 他自觉没做错什么，结果是外不是人。 但无论怎么样，事情都这样了，只能亡羊补牢。谷学良心中阴沉沉，真是什么好心情都没了。 包围圈外，某个出口，谷学良带着三十来名队员守在那里。他也是豁出去了，集结了所有能集结的三队成员。这里只是部分，其它出口同样部署了大量人员。他总觉得这里可能最大，自己亲自坐镇。 落日余辉，已经有角落慢慢变黑。谷学良皱着眉头，叫了个下属去把大灯打开。 恰在这时，一道剑光，像是火箭一样冲了出来。 剑的速度，无以伦与。至少，在场的人一生中从没见过这么快的剑光。那好像并不是剑，而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奇异造物。 顾旭明怀着对谷学良这个人的憎恨，毅然出剑。这一剑，划破长空，一瞬间把黄昏照着像是白昼，又似乎是夜空中的雷霆，无可抵御。 谷学良身为老牌的职业剑手，好歹有几分能力，危机关头，下意识地用挡在胸口。 出自本能的动作幸运地猜中来袭剑光的位置，一声巨响，谷学良的剑被断成两截，他连续往后退了十几步，然后一屁股坐到地上。 他甚至来不及羞恼，只是大口喘气，来庆幸剑下偷生。 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却见那剑光流转，持剑者轻轻起跳，消失在包围外。他们才恍然大悟道：“快追。” 所有人一边往前面追，一边打开通讯器，通知其它同事。 于是，跑步的声音，汽车发动的时候，围堵的声音快速响起来。这其中还夹带着不少媒体追逐的声音，闪光灯每时每秒都在闪，把整个追捕过程搞得像是在拍什么特殊电影似的。 顾旭明在前面跑，后面的人反而越追越多，没办法脱身。 他的耳边全是发动力轰鸣的时间。 再不做什么改变，光是汽车就能堵死他。 这时候，已经有飞机锁定他。还不是治安队的，而是某个大型媒体集团的新闻组。他们把镜头对准顾旭明和现场的治安队成员，用手上的拍摄设备转换为超级清晰的视频画面，放到自己的独家网站上直播。 因为这确实是难得一见的事情，流量很快开始暴涨。相关事情的来龙去脉在网上流转，很快登上热搜。这个晚上其热度比即将开始的第二轮高中剑道大赛相差无几。而且剑道大赛需要关注的选手总有四位数，而这事上，他却是唯一主角。 事情已经有南部赡洲的洲级频道在实时跟进，媒体若有若无的推动下几乎全是相关的话题。 顾旭明在前面跑，治安队大队人马在后面追的画面，成为万千家庭电视画面里的显示的视频。 见飞机不是治安队的，顾旭明稍微放松了下。但他也知道，如果他继续跑，官方上飞机同样是迟早的事情。 不能再拖了，必须马上行动。 第046章 剑为谁泣 此时，无论是直播频道，网上热点，还是议论的主题，都称的上是近年之最。 神通广大的网友在最短的时间里把所有事情加工一遍放到网络上成为第一版信息来源。 “天才剑手遭诬陷，为自保疯狂反扑。” 这主题一出，有关谷学良的相关资料也被神秘人士发到网上。收黑钱，诬陷他人，故意伤人等等事情都曝光，有图有故事，确凿无疑。 和顾旭明的道德立场谁高谁低一目了然，一时掀起轩然大波，舆论瞬间反转。 不过，这都是线上的事情了。在线下，紧张的抓捕还在继续。 顾旭明出巷之后，以闪电搬的速度击退谷学良，窜进大道。 大路上如今还是车水龙马的状况，他一冒头，带着追兵进场，本就严峻的交通马上进入堵塞模式。 汽车喇叭急促的响起来，伴随着急刹声音，以及无可避免的碰撞，还有行人一声接一声犹如接力赛的惊声尖叫。 顾旭明此时没顾得上那么头，闷头用心跑。大约急速跑了三分钟多，前方终于出现反应过来的拦截者。三支队伍，每支十人，封住三个路口。这唯有的三个路口较小，估计也是精挑细选的位置，十人守一个，绰绰有余。 他快速判断了下方向，选了正前方冲过去。先是五声枪响，封锁住他的腾挪空间。还有五人，持剑攻来。这一套配合他们熟练的很，专门用来活捉目标，实战效果很好。 顾旭明身体一动，去势不减，顺从地冲进他们安排的空间里，在五把长剑攻来之时，身体像游鱼一样贴身过去。 距离太近，人多的一方反而有些束手束脚。五长剑只好收回准备变招，但是顾旭明哪里会给时间，贴身游走一遍，只听兵器断裂的声音此起彼伏。五把剑全部断开。 他们全部大惊失色，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论质量，五剑都是制式装备中的顶流了，如何会那么脆弱。 此时的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知道，无灵之剑和有灵之剑的区别。占此优势，这一关顾旭明轻松跳过。 见到封锁被突破，余下所有人没有迟疑，迅速向一关跑过去。 眼角瞥见的顾旭明心中暗道：真是没完没了。 但事已至此，又能如何，唯有继续奔跑，寻找机会去自己该去的地方。 此时，高昂的战斗情绪还在，剑如狂风如闪电亦如——神力。 身体奔驰，犹如加装了两台30t的发动机，快得不可思议。追捕者们必须用交通工具才能保证不被落下。 两分钟不倒，顾旭明又见到今天的第五道关卡。 估计是屡次被正面逃脱，上面发了狠。这道阻拦的关卡没有纯剑手，全是拿着大小枪械的治安队员。 位置挑的出乎意料，是附近最繁荣的休闲街。 顾旭明赶到时候，还能见到三三两两的被驱离的民众。思路大概便是先清场，再捉人。 总共有三四十名枪手分成两排瞄准他，如此阵势下，他们心里估计四大洲最顶尖的剑手都没办法逃脱。 勿勿赶来的谷学良见到老领导安排出来的大阵势，心里不由松口气，感觉自己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 “顾旭明，枪口无眼，放下武器，投降不杀。”枪械大阵的后面，有人拿着大喇叭喊降。现在事情发酿的有点厉害，到处都在说，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也不想下杀手。 顾旭明今天逃跑中首次停下来，看着挡在前面的密密麻麻的枪，心中头次感到压力。 他慢慢往前面走了几步，把枪械阵看得更加清楚。心中不由地升起一股哀伤，不是为自己难受，而是为这些想要阻拦自己的人。 “他们什么都不懂。”顾旭明喃喃低声。 是啊，他们什么都不懂。而自己，也是一个不擅长于交际的人，所以才会选择这么一条路。但，何至于此啊。明明大目标都一样，姑且就说，大家都是为了世界和平。但自己站在这里，他们站在那里。 人不知道自己为何、何时犯下不可饶恕之罪，既可怜，又可恨。 所以，他会愤怒，也会哀伤。 他做的事情真的有意义吗？ 握在手上银白色的南露剑，覆盖上一线透明颜色的外壳。同时，他的背后，出现了若有若无的虚影。处于乍一看好像有东西，仔细一看却空无一物。 这是剑灵萌芽的倾向，但苦无此世尚无灵气，无法顺理成章地成形。 全靠他来自前世的剑技和此世的锁情咒提供的怪异的“灵”支撑，存在于有无之间。 除了现场，画面仍旧被胆子大的新闻工作者同步直播到世界各地。可惜，现在这些人百分之九十九人都看不到，不然他们会发现弹幕有多精彩。 不乏有欣赏他的人惋惜：“可惜了，治安队才不和你讲剑道规矩，直接上热武器，这谁糟得住。” “还以为会有一场龙争虎斗，没想到虎头蛇尾。” “又不是拍电影啊，还龙争虎斗，斗你妹啊。” “可恶，我偶像完了。” “抛开事实不谈，他就没有一丁点错误？” 顾旭明平静地打量枪械队伍，站在了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 进一步，属于枪的伤害范围之内。 现场的声音安静下来，只有呼吸声还在响。 顾旭明举起南露剑，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 他开口回答之前的劝降说道：“如果人是值得救赎的，那么他必定会被救赎。但是如果，人是需要下地狱的，那他一定会下地狱。” 枪队这边见他如此冥顽不灵，临时接过指挥权的谷学良阴沉着脸说道：“跑步前进，准备射击。” 因为老领导不想担承认，勿勿赶过来的他反而成为指挥官。 听到命令，即便心里有不同想法，也不会表现出来，枪手们只能维持着队形跑起来。 哪知他们一跑起来，顾旭明身影一晃，也向这边跑来。 瞬间，观看直播的不少心肠软的惊呼起来。 无论怎么看，血肉之躯对这局面，是百分百无解。双方还彼此对冲，那还能有什么好下场。再理智的人此时都觉得此事已经尘埃落定，这位高中生剑手的故事，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 第047章 曝光 枪手们的第一波攻击已经开始，将前方人为地制造出枪林弹雨的区域。 三位数的子弹数据，狠狠地冲出弹膛。 “嗤——” “嗤——”“嗤——” 刺耳的声音出现在现场，他们正眼看去，逐有一种全身头皮发麻的感觉。 在子弹风爆之中，顾旭明却像是精灵般地起舞。 舞姿优美，看似随意地出手，却避开了大部分子弹，偶有漏网之鱼，他手上的剑仿佛有股神奇的力量，正面弹住了子弹。那种奇怪刺耳的声音，正是子弹撞击剑身的声音。 每当挡住一颗子弹，剑会弯曲成夸张的样子，他的身体倒退半米左右，但他马上重新前进几米。 身法优美，动作神奇。 把所有观看的人都看呆住。 原来瀑布一样的弹幕都安静了，良久才会一条弱弱地弹出来：“这是哪个电视台安排的真人秀活动？” “我以我三十年的职业生涯担保，这不是电视。”迅速有人回复。 他们的回复像是拉开了序幕，弹幕倾刻之间产生了成千上万条。有置疑的，有相信的，更多的是在讨论他的身法和剑技。 “此人绝对有问题！”有人说道，“这哪是正常的剑法，比变魔术还夸张，属于超能力了。” 不管他们如何热议，现场还是得继续。 眼见顾旭明竟然能挡子弹，这些枪手心情也很复杂，但都放开了射击。 只不过，似乎迟了点。顾旭明是朝着他们过来的，短短眨眼的时间，靠着那奇怪的优美身法，他已经无限接近枪手们。 但是他们还有最后一次放枪的机会，作为专业的枪手，这些人都没有迟疑，毫不犹豫地再次开枪。 枪声连绵一片，震得附近的人耳朵都有耳鸣。 就是在这样震天巨响中，仍有一道声音清晰可闻。 只听顾旭明道了声：“天倾绝技——荡魔式。”他手上的南露剑冒出白光，同时，背后真实无误地浮现出道虚影。只可见其轮廓，似乎是个美丽的女人，并无细节。 在如今剑道昌盛的年代，这可是从来没有人见过的景象。 白光从南露剑上冒出来，很快掩盖住全场。所有人眼里都失去正常的视线，只有白光。足足持续了三秒，等他们想要考虑用什么办法驱逐白光的时候，它适时地消失。 与之同时，现场失去了顾旭明的身影。正面面对的枪手们，大都有不同程度的轻伤，最严重的几位，晕迷过去。 相关的所有场面失声了半分钟多，才发出震耳欲聋的讨论声音。 这一刻，所有人说的最多的不是顾旭明去哪里了，治安队是不是废物类似相关话题，而是刚刚从他身上看到的身法以及他说“天倾绝技”后发出来的白光。 假如这不是什么魔术手段，是不是表示这位高中生有另外一种剑道修行方法。 自从三百年前，剑成为主流的竞技活动后，历经多代的发展，剑手的极限不过就是剑意。剑意在手，可称得上为人类剑手的天花板，确有不可思议的能力，剑意之主，秒杀其它竞技体育的所谓冠军易如反掌。但它的极限天花板，撑死都没办法从今天这个阵势逃出来。 挥剑接子弹，何等奇异。 那不可思议的身法，超乎人想象的剑技，剑上的光，甚至是背后若有若无的影子，都在说明此人的非同寻常，身上肯定有大秘密。 自这日开始，所以人都在寻找顾旭明。 但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他好像真的是人间消失了一样，再没有痕迹。 高中剑道大赛第二轮如期举行，但是比起历年，今年的关注度大幅度下降，大家都在讨论顾旭明的事情。便是全洲顶级的剑道大赛，都受到了点影响。 不像民间，对顾旭明的去向一无所知。各洲官方在顾旭明闯五关的战役后的第三天，就确定了他的藏身之所。从他之前的行动轨迹顺藤摸瓜，很容易找到。 就在金山庇护所里，水帘洞里面那个地下世界。 能找到，有时候并不能代表能见到或者别的什么意思。 诚如之前顾旭明得到的信息，在他反锁之后，想要暴力攻破金山庇护所，没有核弹都是无用功。 之前能够开锁成功，是因为庇护法所没有正式运行。此时在他把安防提高到最高等级之后，暴力破解的难度就像是古早时候那些中了勒索病毒的电脑加密文件，几百位的密码，没有对应的文件想要暴力破解，起码是以十年为单位。 大概知道内情的他们普遍不着急，庇护所里面没吃没喝的，顾旭明又能在里面躲多久呢。 通过专业的卫星探测确定顾旭明躲在金山庇护所之后，四大洲的人马陆陆续续都有过来，还为了位置爆发过几次冲突。 但是，一天一天过去，半个月后，顾旭明仍然没有任何冒头的迹象。 驻扎在这里的各大小团体，已经产生了申请核打击的疯狂念头。 “你们确定人在里面？十五天不吃不喝，不可能。” “在不在里面不知道，但是这十五天我们保证绝对没有一只老鼠出来过。” 询问者点点，沉凝道：“万一里面有食物呢？” 座下众人都笑：“怎么可能，就算有，三十年过去了，还能吃吗？” “诸位，看来你们都不知道，确实有些食物是可以保存几十年的。”询问者淡淡笑道，“再说了，也不能排队最近搬运进去的可能性。” “保存几十年？“大家都皱起眉头，自动忽略了后面的一句，反而对前一句感到辣手。要真这样的话，省点吃，他们还真不一定能耗得过顾旭明。 现在，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区里并没有下文件禁止金山的重建，刘南信等人装做不知道，继续建造金山寺和金山图书馆。也没有人阻拦。 只是在更外面一点的位置，有队伍长期扎营在那。 这个团体以南部赡洲的人马为主，有少部分听到传闻的其它三洲的势力。做为东道主的南部赡洲没有赶人，倒是其它三洲时不时发生小冲突。 顾旭明身上秘密，这是公认的事情。 但是这个秘密，是不是值得用核弹开门？ 再说了，核弹的威力很难做到精细化控制。万一一炮下云，什么都没了，那又有什么意义。同理，中子弹也是这个道理。 第048章 记忆和梦（2） 黑暗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空寂中，只有一个人走路的声音。 顾旭明一剑刺过去，刺入对面敌人的第三只眼睛。 是的，这是一个三眼怪。除了有三只眼睛，其它地方和正常人一模一样。 顾旭明的背后，剑灵的巨大化虚影就站在身后。比起之前清晰了很多，仔细看的话已经能看到大致的五官。 隐隐见是柳叶眉，鹅脸蛋。七分知性，三分英气。 剑灵虚浮在他的背后，使这一剑准确地命中要害，并爆发出最大的力量。 三眼怪惨叫一声，倒在地上，眼见是没命了。 顾旭明气喘吁吁地站着，脸上尽是疲倦的神色。 都怪这些该死的怪物，他已经持续十八个小时没有合眼。 更糟糕的是，他不知道时候才能停下来。 不，倒不如说，一旦停下来，会有更大的恐怖来临。他必须尽快找到这伙三眼怪的首领，斩下它的头颅。 他的身后是一个人类的临时聚居点，有五百多名妇嬬，没有任何一名男性。 三小时前。 “都死了。”拿起剑的女人回答道，“我们的守护者战死，所以只能另外找安全城市。男人们先拿起武器，现在，轮到我们了。”她的脸上其实没有太多表情，因为这一切已经理所当然。 短短十年时间，末日强有力地让人类的认识发生从根本上的巨大变化。 “放下武器，我也是男人。”顾旭明说道，“在我倒下之前，你们的责任就不是战斗。” 他是途经路过，但是，如此回答没有什么主观的善意。更像是一种有能力所以就有责任的心态和常规。身为人类中的剑者，他有这个责任而已，简单而纯粹。 “不，我们不会放下武器的。”女人沉默了下回答道。不过终究还是让开路，带他进去。 顾旭明朝着让开的路口进去，看到了一双双透露着复杂感情的眼睛。 七八岁的儿童，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露出污黑的身体。有的依偎在长辈的跟前，更多的在练剑。他们稚嫩的身体在挥剑。每一个普通儿童，都能轻松战胜未日之前的顶尖剑手。但是，现在的他们在怪物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年轻人和中年人也有，都是女人，在拼命地挥剑。只有年纪实在太大，没有潜力的老年人在照顾小孩，并做一些生活上的琐事。 还活着的人，很清楚的知道，努力总比不努力好，努力一分好一分。停下来休整的时候，就争分夺秒的锻练自己。 这些人的脸上有坚毅，有痛苦，有麻木，就是没有快乐。 “我们就是想活着而已，但是，我们并不惧怕死亡。”带他进来的女人说道。 这个时间点，正好是她们准备出去寻食的时间。顾旭明主动请缨探查前路，于是，碰上了这伙三眼怪。 两者走在互相朝对方过去的直线上，所以，他不得不上。不为正义，只为种族生存。虽然在这之前，他已经十几个小时没有合眼。 顾旭明趁着敌人不注意，连续干掉了十来个三眼怪。在这个三眼怪死亡之后，怪物的营地里出现了异响和互相走动呼喊的声音。 这代表他的存在已经被三眼们知道。 顾旭明没有迟疑，趁这最后的慌乱的时间里，继续扩大战果。十来分钟后，周围又重新陷入沉寂。 他知道，这不是因为他杀的太狠。而是，他已经被锁定，所以周围才再度恢复平静。 顾旭明站在原地，稍稍喘了两口气。特殊的天气里，由灵气组成的雾气中，缓缓走出三十下只三眼怪，把他转住。 顾旭明嘴巴扯开，露出个夸张的笑容：“妈的，有种的过来和我单挑啊。” 三眼们像是有沟通障碍似的，根本不理会他的挑衅，呈圆形过来将他围住。 距离一近，这些怪物更不讲文明讲礼貌，都不知道人类在开打之前应该先互相聊几句的形式主义，直接先后扑了过来。 顾旭明提剑相迎，第一只冲得太快，被他一剑削去块肉。 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怪物们争先恐后地扑过来。 四面八方，都是敌人。他只能奋起招架，挡、卸、撞、推、戳，怎么方便怎么来。浓雾之中，他似乎成了个标志性的标识，无论怎么移动，都是这些三恨怪物的中心。 它们围着他四肢用力，扑来跳去，撕咬，怒吼。 “真是野蛮的物种啊。”顾旭明抽空还能冷嘲热讽。 “恶心的人类剑手。”首领三眼怪从暗处走出来，回答他道，“杀死你以后，我们会吃掉你，做为礼貌，我吃你的心肺。” 顾旭明眼前一亮，生硬地捱了两记三眼怪的巨力，朝着首领的位置杀了过去。 “呵呵，人类。”三眼怪首领发生得意的笑声。它已经在暗中观察了好一会才走出来，本来就有着吸引目标的想法，没想到对面的人类这么冲，二话不说就干上来。 顾旭明咬紧牙关，喊道：“诛神式。” 背后剑灵感应到他的心意，虚影剧烈震荡。两只手臂一合，冲入南露剑。 强大的剑气凝练成一道可怕的深白色的光，前面的区域之中，出现短暂的真空状态。最中央，则出现恐怖的气，劈碎了时空。 “这是？”三眼首领怪惊呼道，“你是剑……”他话还没说完，整个人被剑光吞噬。 顾旭明展现出强大的剑法，一剑秒杀首领，剩下的三眼怪明显脑子不够，吓得四散而逃。 确定所有三眼怪都跑走以后，顾旭明顾不得其它，没再强撑，一声重响，倒到了地上。 精疲力尽，真的是一滴都没了。 他都不知道算是幸运还是不幸，在末日之前放弃剑道，导致基础贼差。即使末日之后，有天倾绝技的奇遇，但是因为没有剑道底子，每一次开大自己都要躺下。不仅威力没有正常绝招的一层，续航还血崩。 但如果底子打得像是真正的剑二代那样，未必能得到天倾绝技，没有绝技，他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昏昏沉沉之中，他听到了很多脚步声从远而近。他用最后的力气抬头看，发现是之前临时点的女人带着队伍搜寻过来，便放心地昏睡过去。 第049章 剑走偏峰 顾旭明从黑暗中醒过来，映入眼底的是一盏灯。 那是旧时代的感应照明物，侦测到动静会自动开启，估计是因为他刚刚睡醒的时候做了什么动作。 睡梦之中的场景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这次不像上参加高中剑道大赛的前一个晚上，时间仓促，他有足够的时间去回忆梦中的细节。 那确确实实是过去他曾经经历过的事情。 这个梦似乎并不是毫无意义，至少，两次梦见的荡魔式和诛神式他似乎已经重新掌握。有一股强烈的直觉，只要身体条件达到最低的下限要求，他就能释放。 然而这个下限，没有从须弥山复苏的灵气赞助，想要达到属于几乎不可能的条件。 梦里的记忆慢慢重新睡入大脑的深层，关于此世的清醒的记忆和意识苏醒。那种生死味同嚼蜡，哀喜寡然无味的状态如期而来。 人生的过去、现在、未来，无色无味，爱恨情仇，都是虚妄。 顾旭明用绝对的理智调整心态，足足半小时时间，才恢复“常态”。 金山庇护所里面，有一条隐蔽的水道，直接走的pt区中央大水库分支。因为供水量一向很小，经年累月以来，一直被忽略。水道接入地下庇护所的总水管，再分出来到各个支线。 他一按水龙头，清澈干净的水源就源源不绝地流出来。 至于电，这里走的也是核电站的线路，开关总线设置的很隐蔽，现在的线路管理员都不一定能确定是哪条线路，也不知道当初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些细节，他曾经都知道，所以心态特别稳。 唯一麻烦的是食物，不过，前段时间他闲暇时间出于经历过末日的复杂心情，搬进来一批幼苗。花点时间种养，一个人的食物绰绰有余。而且，在此之前，庇护所本身就有一批蜂蜜，足以暂且应付。 如果真有需要，他甚至可以和刘南信联系，让他把生活物资打包到水道里面流过来。这一步，除非逼不得已，他并不想尝试。 说到联系谁，他下意识地看向手机。 手机正放那边上充电，早就充满了，他都懒得过去拔掉。 他走过去，看了看上面的消息。 没有刘南信的信息，顾旭明知道，这位刘叔绝对值得信任，没有信息说明对方心思缜密。这是个曾经被最严格的考验验证过的“自己人”。 倒是有周凝曼的信息。 “你好吗？” 只有三个字，很奇妙的问候。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像朋友那样轻轻问了句：你好吗。 顾旭明的第一反应是：我好不好，一点都不重要。 这是难得的脆弱。 理性让他没有这样回，用了同样的简洁的文字回复：“我很好。” 是啊，吃喝不愁，无忧无虑。假如没有须弥山重现人间，灵气复苏，怪物来袭，末日来临这一段，他可以安安心心地在金山庇护所住上一辈子。 想想就觉得很幸福，幸福到——锁情咒自动运转开始吸收这股想象出来的情绪。因为，幸福都溢出了。 他没办法阻止该来的，所以，假设不成立。 本来的想法是借助现世的资源，投资庇护所，壮大自己，可惜了，半途而废，分期付款自然无从谈起，一来没余钱，二来也无必要，就当首付的钱是全款。 只是本来名正言顺的所有权，如今变得不怎么好听，大概类似强盗强娶压寨夫人上山一个意思。 第一波灵气复苏，对人类的影响最大。根基越雄厚，得到的好处越多。那些原来的顶尖剑手，原来的剑意高手都得到了强大的造化。没有这一波，人类的剑圣强者根本没有半点希望出现。 顾旭明最开始的想法其实很正统，除了锁情咒的意外有点超标。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他现在被困在金山庇护法。外面的进不来，他出不去，就成了一个死结。 到了现在这境地，他不可能出去说：“好，我把所有的秘密告诉你们。”然后大家合合气气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风险太大了，最大的可能是他被抓走，消失在公众面前。运气好的话，以后可能还能以实验体的身份和大家在末日相遇。 真要那样，什么都完了。 顾旭旭按照常态练了半天剑，没再搞之前的花活——主要是没效果了。倒是练剑的时候胡思乱想，当某一种情绪浓烈时，有意无意地提供了一点加成。 只有极端化的情绪，才能提供不可思议的进度，甚至修成剑灵。要是在冲击的时候拥有完整的剑灵，他能得到的好处简直无法想象。说不定，一步登天，成为剑圣，犹未可知。 他意识到，想要在灵气复苏的第一波冲击里得到最大化的好处，不能死练，必须想个其它的法子。只要法子有效果，他真不介意是什么方式。 极端的情绪值，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所谓情绪，要人与人之间有所交互才能产生。自己一个人，待在地下世界，这事的本身他毫无情绪。 不和人产生交互，很难调动自己的情绪。 或许，去玩网络游戏？那里很多策划对挑逗玩家很有一套！顾旭明陷入沉思。想了很久，虽然觉得同样不靠谱，但是在没有其它方案的情况下他决定试试效果。 现在这条件，能玩的只有手游了。 他便在各大应用商店和网站论坛上找个款综合评价最高的游戏——《原民》。 下载，打开，注册帐号，顾旭明开始他的游戏之旅。 长期没有接触过游戏的他操作不忍直视，磕磕绊绊地通关初始剧情，第一天甚至没有进入到正式剧情。玩游戏主要是个心态，无心游戏的他根本没有感受到任何快乐，反而倍感折磨。 “这根本没有意义啊。” “我到底在干什么！” “装备怎升级？” “我为什么要走这条路！！！” “好歹不要重复操作啊。” 顾旭明满脑袋的问号，数次想要退出，都以强大的毅力强忍住。 金山外面，监控小队指挥中心。 严肃的将军下来视察，问道：“查清楚了没有，目标现在在干什么？” “报告将军，目标正在打游戏。”小队副官说道，“我们的技术员锁定了目标的网络包。” “？？？”将军满头问号。 第050章 所求为何 顾旭明头脑发涨地扔下手机，四肢张开，仰天而躺。无数噪音由他自己的意识生成，越加的头痛欲裂。 比起曾经的真正的少年时代，为了玩游戏频频通宵的历史，如今的他就像是被人魂穿了一样。 “我讨厌玩游戏。”他无比痛苦的接受了这个现实。 更可怕的是如此拼命，效果增益却和已经没有多少效果的本能练剑术差不多，了胜于无，所以便果断放弃掉。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投入极端的感情？”顾旭明喃喃自语道。爱情吗？他现在的心理状态，本来就不适合谈恋爱，强行一波旧日初恋全身而退已经是万幸。 亲情？早就无亲无故啊。 友情？提起来都好笑，他不是那样的人。 几乎无路可走。早知道，要多多培养一下自己的兴趣爱好，说不定能在此时助上一臂之力。 顾旭明愣愣地望着天花板，一时之间，陷入极难选择的境遇。 他知道还有一条路，但是之前一直没有真正考虑过。 已经牺牲了很多，就是以现在的进度，也大可以在第一波灵气冲击下晋升到人类的顶尖剑手层次，剑圣等级未必不能希望。 可是，不保险啊。 对所有人来说，仍然是九死一生的局。 他躺了很久，足足有两天两夜。 终于，顾旭明发出一声幽幽长叹。空荡里空气里，回荡着这声如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的叹息。声音在墙壁之间徘徊，久久方散。 照明灯重新亮起来，顾旭明缓缓举起南露剑，双眼闪过一丝不忍。 那是对自己的怜惜。听起来很怪，自己怜惜自己。因为，连“自己”都觉得，这是人间不幸啊，世间竟有如此可怜人。 “我将背离光明，身入黑暗。”清晰的声音从他的嘴里响起来，接住了那声叹息。 “我将远离红尘，不沾因果。”他继续说道。 “不见真人，不和众生。” 明亮的大厅，照着空间如同白昼。 顾旭明却感觉到眼前一黑，视线里失去了所有的色彩。世界变成了黑色，他什么都看不到了。同时，他的心中一震，所有的情绪为之一空，感觉好像放下了什么东西，无比愉快。接着，黑暗中，似乎有套枷锁套在他的身上。 他的意识沉沉坠入，掉落到一个深不见底的地方。 那里什么都没，是永恒的黑暗世界，而从今天开始，他将独立一人，永远地活在此地。 顾旭明把锁情咒的威力，提升到一个全新的阶层，借到了来自深渊的力量，代价是眼盲和更深的情感牺牲。 下一刻，有一种生机蓬勃的力量从他体里奔涌而出，连着他的身体和南露剑。 顾旭明福至心灵，下意识运行起前世的天倾绝技的心法。身体内的所有经脉畅通无比，不停地生长迎合突然的身体之气。 南露剑不停地蜂鸣，达到一个临界点的时候，身后一声奇妙的鸣叫，出来一位仙姿佚貌的虚幻影子。 连续三十个大周天之后，他发现，不仅是练成了真正的剑灵，修为和重生前巅峰状态完全持平了，非常地不合常理。 能达到这个高度，一来是因为锁情咒，二来是因为他的舍，三来则是因为他是带着曾经的战斗记忆。三者合一，造就到这身在目前算来的奇迹修为。 不过也有缺点，世界此时并无灵气。 之前本来就只有一丝一毫，有多少用多少无所谓。 现在他如果使用超过此世天花板的气，很快就会失去这部分力量，只有等灵气再来的时候才能恢复。 但是，根基已经无比雄厚。只需一个契机，就可一飞冲天。 异象消失，剑灵归位，南露剑的光芒隐去。 顾旭明的正常视线里，已经一片黑暗。不过，借助体内的剑灵，他仍然有第二双眼睛，能够“看”到周围的一切。 这却是意外惊喜，破釜沉舟的时候可没想到能一举把剑灵具现出来。 突破之后，他反倒是一点都不着急了。 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空余时间练剑，完完全全把这里当成是一家正常的闭关场所，丝毫不管外面的风风雨雨。 闭关之中，差点失去时间概念的顾旭明本以为这样的日子还会持续很久，但显然，他高了外面那些人的耐性和脾性。 等到半年的时间过去，顾旭明始终没有冒头的时候，外面那些相关的知情人便明白了想以物资逼迫他出来已然不太现实，便别开蹊径，颇是想了不少主意。 只是面对油盐不进的顾旭说，什么说辞都是废话，没有任何作用。 那些人的耐心不停地被消磨，终于有点忍不住了。 查清楚顾旭明有每天上线收邮件的习惯之后，连续发了十二封措词严肃的邮件。 一道比一道严肃、认真，写到第十二封的时候终于黔驴技穷。 “如果再无回复，三天后动用核弹，洗平金山。”不像是开玩笑，是真的下了决心。 顾旭明见到第十二封的信的时候便知道事情不能不谈，回了个意简言赅的字：“说。” 对方秒回：“开启线上会议，讨论你在当时展现出来的剑技。我们可以以优厚的条件当作是交流的成本。” 没有明说我要抢你的东西，说明吃相还没崩溃。至于什么优厚条件，对某些人而言真的是动动嘴巴的事情。 顾旭明原先就有散播未日武技的想法，但是没想到是这种方式而已，心里多少有些不满。 既然都已经开始谈，顾旭明心知长时间闭关怕是没指望了，也没有扭扭捏捏。这也是性格上的各种考虑得失剩余不多的原因，更容易倾向纯理性的选择。 这种变化并不是违背人性，而是你明明知道如此，但却更喜欢以自己更能接受的方式来。潜移默化也罢，性格大变也一样。选择权再多，好像都没选择。 “我可以公布修行的剑术，保证真实，但不负责能不能学会。条件是接下来的三年时间，不要打扰我。”理性是占据上风了，可是这个理性究竟聪明不聪明，有多聪明，实在难说，这也是顾旭明自认能做出来的最佳选择。 因为，想到达到他展示过的高度，必然会有疑虑啊。好，拖个三年时间差不多了。 对于他这个条件，围在外面的各势力组织反复协商后表决同意。只是对传授方式双方都有些个人意见和客观想法，吵吵闹又是半个月。 最后还是顾旭明自己决定：“我不会出去。你们安排的人，必须三十岁以下，资质优秀的。我给十个名额，只教这十人，教三个月，学不会不负责，不再接受其它任何方案。” 第051章 名单 对于顾旭明在上次的追逐战里表现出来的神奇剑技，其实网络上视频早就满天飞。有信的，也有不信的。 做为普通民众，分辨能力多的还是少数，加上某些别有用心的引导，主流意见已经变成那一段是视频特效拍摄。 真相？有时候普通人连知情权都没有。他们最大的权利，就是各种娱乐流量。 当然，区级以上的官方势力，对真实情况自然门清。所以才会在这上面投入人手物力。 恩，全新版本的剑道技术，谁不动心。 自从三百年前，剑道竞技大兴，这方面不仅热钱价格超级爆，连带着政治地位都有强大的影响。 再一则，假如顾旭明那种战斗技巧和战斗力量能够普及，对四大洲的局势绝对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是站在巅峰的剑意高手都没有到达过的领域，甚至已经到影响洲势变化。 在顾旭明咬死最多教导十人的前提啊，各大势力只能无奈接受。没得奈何，总不能一拍两散。 早在顾旭明的事件阴错阳差发生的时候，南赡部洲本意想要掩盖，但是四大洲之间，互相早就漏成筛子，哪能瞒得下视频都传飞的情况。 所以在这事上，四洲的官方组织早就做好利益分配。南赡部洲因为东道主之故，争取到了三个名额，其它三洲平均瓜分六个名额，剩余最后一个名额，则由洲际剑道会拿去。 利益分配划分好后，还得表示一下善意。比如方，要怎么处置顾旭明的仇人。更确切地讲，怎么处置在此事因私废公、假公济私、欺上瞒下、违法乱纪、胆大包天的谷学良。 诚然，他把顾旭明这块宝贝给撬出来，实际大功一件。但话当然不能这么说，他的出发点实在是不堪入目。这个人，不论是给顾旭明交待，保证接下来的和谐交易，还是给内部人员立道德标准，都必须死，没有二话可说。 …… 中晋府治安队，谷学良正在岗位上工作。比起半年前，他明显憔悴很多。双眼无神，满脸胡子起码三个月没处理。 自从上次针对顾旭明之后，谷学良明显感觉到一种被疏离。工作上，领导再也没有安排过正式的工作。但琐事很多，而且权力被全部转到其它部门上面。三队空降的副队长，接手了他所有的工作。 拿到手上的全是杂事锁事，还不得不做。虽然名义上还是队长，但实际上已经和打杂没有区别。他还没意识到的时候，整个人已经从社会单位里被排队了。 谷学良知道，出大问题了。凭着他的职业嗅觉，他还察觉到有极为高明的人对他进行监视。 甚至在他尝试买公交票、动车票、飞机票的时候，只要输入他的身份信息，程序总是无缘无故卡住。一切的一切都表示，他已经被锁定，如同砧板上的鱼。 如果没有意外，假如他自杀，可能都会因为莫明其妙的问题活回来。 他知道自己完了，这时候别说没有争上进的心，连吃饭的心都没有了，惶惶不可终日。 正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时候，办公室大门被推开，老领导陪着两位穿督察队制服的男人进来。 “你是谷学良？你的事发了，跟我们走一趟。” 所有事情都和想象中的一样，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带走，本就拉跨的颜面雪上加霜。 然后火速被告，结案，入狱。 第二天晚上，畏罪自杀，结束了罪恶的一生。整个节奏行云流水，全部过程都没超过30个小时。拍电脑都没那么快，过程虽然安静，通告还是很隆重的。 所有的罪行被公诸于众，每一条都被扒出来，大动干戈鞭尸。 接着，三天内的报纸、新闻、审判书、死亡通知单等等东西都被呈上大人物案上。 最后，打包发送到顾旭明的邮箱。 “这是什么意思？”顾旭明回邮件道。 “意思意思。”回复光速。 得到消息，顾旭明感觉到剑灵的灵气增长了些许。看来，恩怨了断，目前也是他修行的方向之一了。 用某些小说中的说法，他现在的修行方式已经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邪魔之术，但他不在乎。 过了会，见他没有回邮件。对面发来一份名单，即他们内定的十个人。 顾旭明用语音软件“看完”，这些人大部分都认识，即使不认识的，在网络上把名字一搜，生平资料明明白白。男女都有，他甚至在其中“看到”目前洲内炙手可热的歌星，新生代的小天后温宁宁。记忆之中，那是位千娇百媚、国色天香的绝代佳人。 姿色不在周凝曼之下。 这什么鬼？他盲打邮件回复道：“不合格，请重新选择。” 对面回了个简短的问号。 顾旭明已读不回。 对面等了半小时，继续发来一封邮件：“您好，顾同学，请问哪里不合适？”看来没有任何不满似的。 顾旭明照旧已读不回。 对面继续询问：“请问人选有什么要求，有什么标准，或许有什么推荐。” 顾旭明回复道：“年龄要三十以下，业余剑手不要，顶尖剑手不要。周凝曼、刘南信要入选。”他知道按照照例，没两个月这事情可能都扯不完。一来嫌麻烦，二来确实也有心推广末日剑道，干脆快刀斩乱麻。 大约两小时后，对面才回复：“周凝曼符合你的条件，但是刘南信好像并不合格，他的年龄大了。” 顾旭明不屑冷笑，回复：“别瞎猜，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大可以试试。” 又是两个小时。 “明白，我们会在最短时间内把新的名单给你。”对面回复道。 顾旭明没有回复且不提，已经做好初步利益划分的四洲势力又开始新一轮的谈判扯皮。 “我方可以重新提供两位名单。”西牛贺洲，一位全身黑成炭的中年男人瓮声瓮气道。 “我们换一位人选就行。”北俱芦洲的代表，一位皮肤白的耀眼的三十来岁的少妇淡声道。 “州际剑道会的名额不能动。”坐在边上的六十余岁的老者不动声色地插道。 第052章 十位门徒 东胜神洲的代表，坐位身影在较为阴暗的地方。听完两位洲际友人的发言，他突然道：“他点名周凝曼和刘南信。” 此人说了半句话便沉默不语，不过在场所有人都听懂其中意思，不由面面相觑。 老实说，提议很诱人，但也有风险，一旦没做好工作，任何不想要的结果都有可能。 南赡部洲的代表断然否决：“不行。我不同意。”他加重语气，“我们不同意。” 现场陷入片刻的沉默。 稍过了会，见没人开口，剑道会的老者站起身来：“君子何以如此行事，此言休要再说。” 沉闷的气氛为之一变，大家纷纷重新表态。 “我等行事，何需如此龌龊。”之前第一个开口的西牛贺洲的代表首先附合道。 “是极是极，还是不要如此行事。” “我又没说什么。”东胜神洲的代表和和气气地笑道，“我们还是重新商量一下人选。” “温宁宁的外形条件如此突出，又刚刚晋升到职业级，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占一个人选位置。”北俱芦洲的代表坚持说道，“第二个位置可以换，我们普贤区的智善剑资质天才无双，未满30岁已经在洲际剑道大会屡次进入1000强名单，应占一个位置。” “但是这样一来，位置就有些不够了。”东胜神洲的代表幽幽道，“答应了顾旭明后，我们只有8个位置啊。” “周凝曼和刘南信就是之前我们查到的顾旭明仅有的关系网中的两位。这两位都是南洲人，贵方再选一人，不也是三个人吗。”那位西牛贺洲的黑代表直率道。 南赡部洲的代表脸皮抖了抖，不慌不忙地回答道：“话不能那么说，人选不是自己人，不在体系之内，不能一概而论。不如请贵方酌情减少一人。” “放屁，我们至少要两人上场。”黑代表破口就骂。 此人虽然是西洲代表，却惯常这样，其它人见怪不怪，南赡部洲的代表只是肃目道：“你少不了，我就少得了吗。三个名额，一个都少不掉。” 东胜神洲和北俱芦洲的代表一起加入战局，寸步不让。 会场全是他们的声音，他说：“一个都不能少。” 另外一个人也是沉稳地回复：“最少两个。” 谁都没有让步的迹象。 剑道会的老者倒是很淡定，轻轻抿口茶水，坐视这几位伙计争论不休。他之前说的那句“剑道会的名额不能动”主要是提醒一下在场的几人。事关剑道要事，避开剑道会无疑不现实。做为名义上的永久中立组织，这名额少不了。 四位洲际代表，确实也没有把剑道会的名额拿走的打算，但都坚定自己的名额不能少的原则。 这么一来，只剩下7个名额，根本不够分。 只不过说来说去，周凝曼和刘南信是南洲人是无可争议的事实。频频请示后，南赡部洲最终还是同意只要两个名额，但这样一来，还是缺少一个位置。 四人唇枪舌剑、针锋相对，无论如何都没办法从哪里再变出个名额。 会议足足开了三天，硬是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吵的相当激烈，幸亏剑道会来的是位德高望重，心思沉稳的老者，不然说不定被动下场，以后真有意外也就一句话的事情。 到了后来，实在是没力气了，大家便想出个折衷的方案。 他们的选择是抓阄！原始，而有效果。 最简单、最公正，也最不容易作弊的方法。 这种事情，本不该如此儿戏，互相之前以利益做交换更合适。但许是大家争论得都太投入，硬是没办法达成一致，又怕事不宜迟迟则生变，才以这种方法做最后的结论。 最着急的是最上面对这事虽然重视，但没达到最重视的程度，委派的也不是最核心的人才，权力不足，自然没有足够的交换空间。 抓阄，就成为最好的选择。 排除洲际剑道会，画了四张纸，三张纸画上玄奥复杂的剑的抽像画，上面加了四洲各自的防伪标记，检查所有有可能的印记和标志，再封印处理。第四张纸空白，四张纸一起收起来，再打乱放一起，然后放地上每个人随手一抓，这便是抓周的全过程。 有种种科学手段做防盗版，他们能依靠的只有运气。 四人几乎同一时间拿起折得不见原来模样的纸张，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神的旨意安排，抽中白纸的正好是南赡部洲的代表。后者破功似的骂骂咧咧地站起身来。 其余三人，自然是含蓄地笑着。 结果便是南赡部洲一位，其它三洲各两位，剑道会一位，预定两位。 这第二次挑选名单，又是颇多曲折，倒无需一一道来。 在他们选定名单的第二个星期，枯坐金山地下庇护所的顾旭明收到他们的第二名单。 周凝曼和刘南信是钦定，剩下的是剑道会的韦良意，南赡部洲的左文媚，这四位都是南赡部洲的人，换句话说，南洲虽然只有一个自选名额，实际却有四名入选。 还有东胜神州的刑小米和钱俊哲，北俱芦洲的古图和温宁宁，西牛贺洲的柏昊明和上官阳云。 用语音软件“看到”这份名单，练剑练的脑子有些迟钝的顾旭明下意识就想说些讽刺的话回去，不过，毕竟已经拒绝过一次，他没有马上回复，而是查找每个入选的“学生”的信息。包括官方信息和网络上的资料。 “温宁宁竟然有职业级的剑道修为，为什么我在后世没有听到她的名字。”顾旭明先是这样想道，但马上释然。固然，第一波的灵气潮能成就很多人，但有更多的人倒在第一波的怪物潮下面。 天之骄子，没有足够的土壤，同样是枯萎的结局。 这位小天后，现在要和他学未日武技，应该有希望改变命运。 顾旭明倒没打算教自己的绝招天倾绝技，但除此之外，末日的其它剑法，足够他教了，就算是将来的大路货，在现在都算是很强的剑技。能不能达到他之前表达的高度暂且不说，但练三年没有半点问题。 他重新“看了看”名单，心中便没有了异议，同意下来。 “没想到是这种开始，我已经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但我的未来，已经改变了。”他那无法再看见东西的眼神无神地朝着外面的方向眺望。 呵呵，黑暗啊，到底有多久。 第053章 十位门徒2 四大洲中央海域，有一块常年被浓雾包围的的区域，卫星从天外拍摄，都无法穿透。 开大船经过此处，犹如实质的雾气任何科技设备都没办法驱逐。但如果胆子大，开船进去，实际上没有什么不同。蓝天海水，碧波荡漾，游鱼水藻，并无异常。约莫十公里之后，船就出去了。 回头再看，仍然浓雾弥漫。 此时此刻，尚没有人有能力看能到，浓雾中心，实际上是一座高耸入耳的巍峨山脉。山脉之顶，还有一座大气的古朴宫殿。 那宫殿之中，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道：“这一篇章有问题，信息混乱，文字扭曲，有严重的干扰源，有很大问题，无法忍受啊。” 另外一个娇媚的女音道：“要清除吗？” “无法清除。” “那就按原计划行事。”妖媚的女声漫不经心道。 “不管的话，很可能会影响到此方世界的正常历史进程，出现误差。” “那又如何，千变万换才是真。”女声的口气是完全不在乎。 …… 虹镇第一高中在此届高中剑道大赛和往昔区别不大，排名还略有上升。主要还是顾旭明消失不见，不然有望冲突历史新记录。到了后来，基本上全靠着周凝曼披荆斩棘维持着强校威名。 没有大的突破，自然无法形成大的反响。 故一切普普通通，寻寻常常。 赛后，各路大大不小的媒体关于顾旭明的小道消息很多。不过大多夸张，让人感觉听故事似的。 比方说，顾旭明持剑杀了一条街几百人。 又说，顾旭明闯入治安局大开杀戒。 还有传闻，顾旭明练了一门邪门的剑法，需要血祭纯洁的女人。 离谱的消息一件传一件，周凝曼本来还有三分疑惑，后来一件都不相信了。 后来，就像所有的社会热点一样，什么消息都没有了。这个社会，热点太多了，没有谁会永远被记住，很可能再过几年，就没人记得曾经有个人叫顾旭明。 没有人报案说谁谁谁消失，因为顾旭明的退学程序还是官方管理局代办的。 但出于某种心思，她还是发消息问了句：“你好吗？” 发完又觉得自己莫明其妙，很多问题在心头还是没办法问出来。问的空，得到的答案的更空，自己反而更迷糊。 周凝曼学期文科高考结束，顺理成章地收到理想的大学提前透露的录取通知。 平平淡淡的过了段时间，每天背书练剑，偶尔会回想起，那天双剑合作的记忆，以及他认真地教自己那一剑的曾经。有时候喧宾夺主，顾旭明脸上的表情反而成为记忆中的主要画面。 这天，照常起来，背着剑跑了圈，来到平日惯来的剑道公园练习。 全程受人注视，这是颜值胜天者无可避免的遭遇，她习以为常并神情自若。 但今天多了一道格外奇怪的注目，她还以为是某个变态追踪狂，正打算拔打治安队的电话，那双行奇怪注目礼的人却提前走过来，和她对话。 “您好，你是周凝曼同学吗？” 周凝曼好奇地回头看她，这是位身材高桃的三十多岁的女人，只比她矮一点。穿着黑色制服，像是某个单位的着装，但她不认识。身体很瘦，长期营养不良似的。五官尚有些许秀气，使得对方身上多了些斯文的人味。 此人向微微笑起来，眉毛往上移。 “周凝曼同学，我是区管理局的张红梅，听令来接你，跟我走一趟。” “管理局的？”周凝曼蹙眉，用疑惑的语气重复了一句。 张红梅又笑了，但因为平时笑的很少的原因，频繁的笑容反而很诡异。 “周同学，你看一下你的个人信息，有官方app上给你发的通知哦。” 听到如此说话，周凝曼没有客气，当面打开自己的手机，点开app，果然有一条消息。大意便是经教育局和管理局协商，在她正式入学之前，会安排管理局的工作人员带她去某个地方集训。 这消息来得实在是怪，内容也怪，周凝曼没有犹豫，又给大学的招生办打了电话，想确认此事。接电话的老师明显不知道这事，但还是让她等了两分钟去查证。两分钟后，自然得毋庸置疑，确有此事。 张红梅的态度很好，站在边上含笑看她验证的整个过程。 “不好意思，张姐。”周凝曼道。 “应该的。”张红梅还是笑。不仅是因为从此以后，这位叫周凝曼的少女肉眼可见的未来潜力。更因为，她们之间，其实有更深一层的关系。常年不笑的她，今天就因公因私笑得特别多。 “我们先去你家，你带上行李，可能一两个月时间。”张红梅继续道。 周凝曼便跟着坐上张红梅的车，后者当司机，来到前者的家里。两人进入时，周母正在早餐，张红梅便把事情和她说了下，拿出官方的证明文件，打消了周母的顾虑。 周凝曼去房间收拾了下，拖着个行李箱出来。她换了身休闲装，更显得远超常人的少女气息，看得张红梅心中赞叹。 在周母的热情好客之下，张红梅坐下来混了一顿早餐，两人才朝区管理局过去。 “张姐，你们上班时间都这么早吗？”坐上副驾驶，看着两边窗外的景色不停后退，周凝曼问道。 张红梅一边操作着方向盘，一边和声和气地回答道：“看来问题是出在这。”这话等于是帮忙回应周凝曼之前的不信任，非常地善解人意，她停顿了下，“有一个原因是我住的近，所以早上起来后就直接过来找你了。” 周凝曼不好意思地回了个腼腆的笑容，车内陷入沉默之中，两人都没有继续说话。 车开了半个多小时，开进区管理中心。拦杆的系统识别出来号码，自动上升。这时候，周凝曼才算是真正放下心。 张红梅找了个位置停下来，带着她七拐八绕，到了最后一幢楼。 这楼有三十二层，张红梅按了七楼。 周凝曼细心观察，发现此处看似松驰，其实暗中的警戒等级很高。比方说，楼下的保安室那个男人，她竟然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一股压力。 这说明，对方的修为远远在她之上。 要知道，职业剑手可不是什么大白菜的东西。以她此时的修为，不算缺考文科，都能轻而易举地去大部想要去的名校。更何况，能直接给她压力，这起码是一位大剑士。 就算是管理局，拿大剑士当保安也很夸张。 第054章 十位门徒3 张红梅和周凝曼到了七楼，前者在门外面刷卡。 大门“滴”的一声打开。 这时候周凝曼已经没有怀疑张红梅的身份，取尔代之的是更深的疑惑和忐忑。 穿过一条相对较长的通道，张红梅打开一扇门。 周凝曼看到，里面坐了少人。而且，有两个她还“认识”。曾经闻名已久，网络上见过图，但是没有真正会过面。 韦良意和左文媚。 都是同个洲的天才剑手，说起来，虽然她自认现在不输这两人，但前者的名气和实力之前确实都在她之上，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实属意外。 除了两人，其它人她却是不认识了。其中还有七人和她年龄差距看着都不大，还有几个年纪大些的，似乎扮演着和张红梅类似的角色。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大早去找你了。”张红梅含笑道，“他们全部提前一天来，害我早上定了闹钟去找你。” 周凝曼还没回答，里面房间的门打开，出来个四十岁左右的人。 这人周凝曼也认识，经常在电视里看到，所以一下了愣住。她是真不明白了，有什么事值得这位参与。她现在面临的事情，不就是是学校和管理局的一次培训合作吗？看来事情比想象的复杂。 这位大领导一出现，场上所有人纷纷站起来。 “各位，坐，不要客气。”大领导和善地朝他们笑道，“也不要紧张，对各位而言，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关于这次事情来龙去脉，我先和你们说明白。” 他走到前来，其余人才注意到旁边还站着一位，此人打开手上的平板，点开ppt，开始和他们解释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周凝曼听得心中一跳，时隔多日，她终于再次听到顾旭明的名字。在这么奇妙的时机，听到他的名字，让她有被电流刺激的感觉，酥酥麻麻。 “您的意思是让我们跟这位顾旭明前辈学习，他有一门威力超能的剑法？”左文媚首先问道，“请问这位顾旭明前辈是谁？为什么我从未听过。”潜台词还有些不服气，“我师从天剑莫问天莫大师，剑技一途，该学的都学了。” 天剑莫问天是公认的四洲剑道第四高手，她如此说话情理之中倒没什么毛病。 大领导爽朗地声音道：“小左啊，这事我不能说太多。反正你们去了就知道了。我保证，你们都有很大进步空间。” 各大洲现在并没有谁知道未日将近，其实，顾旭明开口要教，已经是意料之外的惊喜。在他们看来，只要肯教，最多十年，他们就能够把顾旭明的剑道体系吃透，到那时候，不需要考虑太多，该核平就核平。 到时候，这个顾旭明是怎么冒出来的，何须在意。 倘若这是一盘棋，大局不失，足以下子。 被挑选中的十人相继签了一份合同，学成之后为当局工作至少十年，给的待遇都很高，然后再被耳提面命了一番这机会难得，大家要好好珍惜等等。 年轻人们早被各自长辈盯瞩过，都放心签下名字。只是到了刘南信，碰到了点问题。 “领导，我都一大把年纪了，你还把我找来和年轻人一起去学习。我性子闲，天天想着早点退休，你还让我再工作十年，不行不行，要不我还是别学，把机会让给年轻人。”刘南信嚷嚷道。看上去很老实，只是有些摸鱼。 但在场的除了几个小年轻外，哪个不是陈年的狐狸。刘南信尾巴一翘，他们自然而然地都明白这货打的什么主意。 不过，刘南信这招以退为进，显得这老家伙多多少少知道点东西，或者说，猜到点东西。如此一来，大家只能陪着过招。 大领导道：“小刘啊，这是组织交给你的任务。你也是体制内的人，怎么都没点觉悟。所有学员，你年纪最大，要起带头作用，好好学习。怎么还带头打退堂鼓，把我都整懵了。”一句话连消带打，还有点小俏皮。 刘南信好歹有点道行，没被直接打出原形，只是装做不好意思：“领导，学习不是年轻人的事情嘛。我想着我那么大年纪，还和年轻人抢位置心里躁得慌。” 大领导盯着他看不说话，直看得他心里打颤，面上还是装忠厚老实相。 见他不表态，大领导心中大骂，但还是不得不和颜悦色道：“小刘啊，这样，你是这批年轻人里是的大哥，任务重。只要你能把小同学们完好无损地带回来，回来组织就给你加担子。”为了加重筹码，他云淡风清地加了一句，“大队长起步。” 刘南信察言观色，见他话隐隐已有三分不满，知道过犹不及，便笑嘻嘻道：“领导，我不是这个意思啊。不过你都把任务交给我了，一定给您完成的漂漂亮亮。” 见他终于上道，大领导脸色变好，笑得更开杯。 十个人接受一天的相关辅导，在管理局临时过了一夜。互相之间其实都算是闻名已久，晚上一起吃了个饭，各自熟络很多。 南赡部洲这边，韦良意抱着剑鞘，一句话都没说过。叫签字就签字，叫吃饭就吃饭，就是一句话不说，像个哑巴。倒是左文媚，大气开朗，很受欢迎，很快和其它所有人打成一片。 周凝曼是个清冷性子，只比韦良意的表现稍微好点。和人说话的时候，总缺三分热情。 刘南信谁都能搭上两句，但是年龄摆在那里，想打成一片还是差点意思。搞到最后，南赡部洲还是左文媚最受欢迎。 当夜一人一间住在管理局的招待所里，第二天一大早，便有人过来送早餐。 吃完早餐，他们被安排好车队，向着金山的方向过去。 大领导特意喊刘南信过来坐一车，拉了两句家常话。 “听说金山新建的图书馆和寺庙你占大股？”大领导问道。 “找了很多朋友投资的，这东西，主要是搞个情怀念想，免得人老了后记不得的东西越来越多。” 大领导听了他这句，笑得格外开杯。 “行，有什么困难和我说，我帮你摆平。” “谢谢领导。”刘南信哈哈笑道。 “谢我什么，又不费功夫。小刘啊，我知道你和顾旭明同学有些交情，要是发生什么事，你尽量照看照看。你不仅是治安队的队长，还是这支深造学习队的队长。”大领导语重心长。 第055章 条件 刘南信和另外九个人重新走向金山庇护法的路上，他还犹自感觉有点不可思议。这段时间，有时候真感觉是在做梦。 委实是发生的事情太过离奇，顾旭明身上的迷雾太重了。 因为顾旭明特意说明，只能十个人过去。所以官方没有人员跟随，只有知道路的刘南信便在前头带路。 给的位置就是那座半山腰瀑布群。 十个人依次进去，看到这复位数的瀑布，不由齐齐呆往，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感到由衷的震撼。 “这偏僻地方竟有如此美景。”左文媚目眩神迷。 几人纷纷附合，对此赞不绝口。 看到大家如此喜欢，刘南信更添两分心塞。 如果一切没出意外，把金山开发起来，说不定财富自由就在眼前啊。现在顾小子出了这档事，不知道金山的未来又会有什么变化。自己还是真金白银地全副身家都进去了，想起来就愁得吃啥啥不香。 万一血本无归，这半辈子的努力就化为乌有。最窝心的，现在该担心的还不是这事。 刘南信虽然心思重重，面上却连半点都没露出来。 带头冲进了小银河瀑布，到了那水帘洞。 洞里山石林立，别有洞天，进来的个个啧啧稀奇。 “这就是顾旭明同学的隐居之所？”经过昨天的科普，左文媚已经知道顾旭明是谁，起码有个印象了。 那位来自东胜神洲的钱俊哲打是着水帘洞里面的景象，不由露出疑惑表情，讲道：“奇怪，这里怎么那么像是傲来的山洞。” “傲来山洞？和这里一样？”西牛贺洲的上官阳云奇道。 见是这黑壮的西洲人，钱俊哲便应付道：“我们傲来多奇山奇峰，此处风格颇为帖切。”便闭嘴不再说话。 “我听人说，管理局的人曾经在这里想要把庇护所的门打开，试了很多方法，但从未生效过。”北俱芦洲的温宁宁开口道。声音充满磁性，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女人味。 大家对温宁宁的小天后身份都熟悉，但是对她的队友身份明显还没适应。这两天，她是收到观察目光最多的。见是她开口，钱俊哲的雅兴就上来了，一改之前的少语，嘴巴开光了似的，兴致勃勃地介绍起自己老家傲来国的各种风土人情。 大家心情多少都有些特殊，有个人在旁边说话，都当作是不错的背景音乐，关心内容的估计最多三四人。 说了一堆，又绕到入口上面。都是些不着边际的猜测。 等他们来到原先的入口时候，已经看到一位气质独特的年轻青年站在一扇半天的门前。 他身材适中，稚嫩的脸上，却是不符合实际年龄的沉稳。腰间一把长剑，整个人站在那边，像是一把贯通天地的利剑。锋芒毕露，锐不可当。 “好厉害的气势。”上官阳云惊呼道。 但他随即注意到，此人的眼神并无聚集点。不只是他，其它几人都注意到这点。学剑的，对眼神这东西都敏感。一注意到这点，认真看去，便发现情况不对。这个顾旭明，眼神似乎不太好。 “欢迎。”顾旭明对着他们点点头，似乎又没什么问题，“各位，在你们进入地下庇护所之前，我有件事要先和你们说明。”他停顿了下，“虽然和我谈成协议的不是你们，我也同意这份名单。不过，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他不紧不慢地说道。 左文媚率先问道：“有什么要求？” “如果没意外的话，我们总会有一段师生之情。我不需要你们对我有什么感恩之情，只不过，只要你们跟我学剑，就得答应一个承诺，日后无条件答应我一件事。” 温宁宁脆声道：“只要不违背道德道义，不违法违纪，我同意。” 其它几人纷纷跟进，表示没有问题。 顾旭明嘴角扯出一丝笑意，怎么看都有几分讥讽，配合说出来的话，让人怎么看都违和。 “我的条件是，没有限制的答应我帮忙做一件事。有可能违法，有可能反三观，但也有可能是侠义之事。不能有什么前提，只要是我要求的，你们必须要去做。这是我的底线，如果不答应，就请哪里来回哪里去。” 一听如此，气氛顿时不一样了。这样的条件，尺度无疑大很多很多。没有人马上回答，下意识时就生怕其中有什么问题，又或者是真的不想到时候碰到违背自己底线的任务安排。 场面进入沉默时刻。 刘南信先一步过来道：“可以，小事一桩。” 顾旭明笑了笑：“刘叔，你先站这边。” 周凝曼第二个表态：“我也没有问题。” “凝曼，你也先站这里。”顾旭明道。 有两人带头，剑道会推选的韦良意、东胜神洲的刑小米、北俱芦洲的古图、西牛贺洲的柏昊明和上官阳云犹豫了下都同意了。还剩下左文媚、钱俊哲、温宁宁没有表决。 顾旭明也不催他们，只是安静地站着。 刘南信先问道：“旭明，你的眼睛怎么回事。”他注意到顾旭明的眼神总是慢一拍，而且好象没有聚集。 “看不到了？”顾旭明轻描淡写道。 “看不到了？”刘南信皱着眉头，“怎么回事。” “练功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他回答道。 这回答听着所有人差点忘了要吸点空气。一个即将成为他们剑道老师的人，练剑的时候把自己眼睛练废了。跟着练会不会瞎掉，在线等，挺急的。西牛贺洲的两个人，生出强烈的想要回去的念想。 这当口，温宁宁却朝这边走来，问道：“能简单说一下，要求的可能会是什么事情。” 顾旭明淡淡道：“还没想法，你长得这么漂亮，到时候有可能会让你侍寝。”这话换个人来说，肯定是有多猥琐就有多猥琐。但他说来，那神态、那语气，好像就是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听得别人一愣一愣的。 温宁宁眼神一凝，但又马上莞尔一笑，也没有再说话，只是轻移脚步，来到同意签下这份特殊的师徒合约的位置。 余下的左文媚左右看看，又看看手上的剑，嫣然一笑，也上前来。 最后只有东胜神洲的钱俊哲，他仔细想了想，还是摇摇头道：“我过来之前，未曾听过有这样的条件，恕我不能接受。” 顾旭明道：“那请回去，麻烦代句话，可以换个人。不过，最多换三次。三次过来的人都不同意，我就只教九人了。” 第056章 条件2 让学自己剑法的人日后答应自己一个条件，顾旭明算是临时起意。 他现在的脑子除了剑和末日，几乎没有其它任何东西。在见过十个人的那一瞬间，他想到个绝佳的主意，才有了要强迫十个人签下无原则答应一个条件的要求。为这灵光一现的念头，甚至都没放过刘南信和周凝曼。 十个人，便是十道富有深意的封印。 顾旭明带着九个人进去，对着前方钱俊哲的位置微微一笑，把门关上。 他的眼睛确实是什么都看不到，但是有剑灵傍身，能在另一层面看到周边事务。只是这样一来，多少会有些怪异。也因为如此，才被刘南信等人看出问题。 领着九人下去以后，顾旭明给他们安排第一层和第二层的权限。 第一层是居住区，第二层是练习区。 准备要交的内容他都想好了，末日剑道和现在的剑道有两个最主要的区别，一是灵气，二是心法，三是剑技。重要程序从高到低，灵气这东西没法教，时间到了就行。心法和剑技方面他准备先把后世的散人标配制式心法传下去。 后世几乎每一个成年人都会，变成大路货不是因为差，恰恰相板，这是一门极为优秀的法门，只比某些绝技稍微逊色一二。 “深空呼吸术？追魂十三剑？”刘南信翻阅顾旭明递过来的两本书，对着书名念道。这是两本由a4打印纸编成的书籍，简陋异常。但上面记载的内容，在现在这个时代绝对是唯一的东西，价值不可估量。 “刘叔，这两本书你先拿着看。我准备先把深空呼吸术教下来，你们先吃透呼吸术，再练追魂剑。” 顾旭明坐在刘南信的房间里，现场只能他们两人，讨论着接下来的安排。顾旭明等于是给了他领队的位置，交待着一些日常的事务。聊了大半天，刘南信没问他为什么突然有这样的剑法和身手，只是无限感叹地问为什么把眼睛都练瞎了。 顾旭明无言以对，只能道：“练错了某项功法，以后功力畅通，视力还是有办法恢复的。”这话不算假，真能达到传说中的借假返真的水平，这并不是什么问题。就是现在，借助剑灵，生活上毫无问题。 像是戴了ar眼镜似的，多多少少的不同。 和刘南信聊天，走出房间，顾旭明犹豫一下，还是走到周凝曼的门口敲门。 门开了，好像里面的人一直在等着有人敲门似的。 两人默默相对，还是周凝曼道：“进来吗？” 他们走进房间，还是第一夜，东西都是全新的，也都是制式的，和之前刘南信那没有区别。生活物品都是从庇护所原先的库存里面搜出来的，保存的很好，只坏掉少部分物资。那是前两天，顾旭明一个一个搬上来的。 “顾师父，深夜来访，是想要来潜规则弟子吗？”周凝曼大着胆子说了句俏皮的话，紧盯着顾旭明的脸。 “没有什么事，只是过来看看有什么缺的有什么不方便的。”顾旭明说道，左右环顾，“早点睡，明天要早起。” 他已经走进去了，但就说了句话，又走出去，还贴心地顺手关上门。 周凝曼望着他出去的方向怔怔出神，脑海里思绪丛生。其实，自从重新见到顾旭明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自己的心思。那种恍如黑白世界变成彩色世界的奇妙，让她身心俱颤。 但周凝曼虽然是个朝气蓬勃的长腿妹妹，却还没学会主动对一个男人表达感情。特别是，从前，身为女性的敏感，她总能在顾旭明身上感受到一种对自己的爱慕。那种感情，在那天顾旭明传她那一剑的时候突然之间却没有了。 现在的顾旭明，待她如平常。就是一个平常，让她惆怅。男女之间，最怕寻常。火柴没有火石，自己还点不亮呢。周凝曼虽懵懂，迷迷糊糊之间，却也懂了几分。 顾旭明回到自己的房间，第七层的一个房间，和二层都隔着五层。 宽阔的空间里，只有他一个人，陪伴他的，只有自己的影子。 他现在特别喜欢单调但宏大的东西，空寂广阔的环境里，顾旭明更觉得自在安宁。 这里发生的一切，四大洲能知道的连亿分之一都没有。但将来如果历史回翻，这注定不是一段可以忽略的历史。人类的希望种子，已经提前播种。 他一个人教十个人，再十个人教一百人，一百到一千……一亿到十亿，等灵气时代到来，不知道能救多少本会死去的人。 这一举动，足以活人无数，称一声功德无量毫不为过。 “所以，我仍旧是好人啊。不曾因为修行锁情咒发生立场变化。”顾旭明默默想道。即使绝情绝欲，他还保持着自己的底线和最初目的。这就够了，足够了。 自从体内重新拥有灵气，他已经完全可以用运转行功周天来代替睡眠。 现在的顾旭明，就像是身在低武时候的高武武者，但限于低武环境，很多高武手段没法使用。 他这只重生的蝴蝶，已经扇起了十级以上的台风。 第二天，顾旭明再次收到管理局的邮件。邮件上简洁给事情做了定性，随之是一个新的名字。孙从安。前者略略查了下资料，没有拒绝，不过补充说明必须答应他的条件。 事情都到这地步了，东胜神洲的人保证没有问题，还说了明天就到的时间。 顾旭明也没有什么等他来了再开始教学的想法，直接开始对9个人进行培训安排。采取的早上教导，下午自学的策略。 第一课，顾旭明先是讲了一些纯理论性的东西，最后布置明天的作业。 “南赡部洲的剑道，在最早的那段时间，很流行问剑这个流程。”顾旭明站在九人前面慢文斯理地讲解，“剑是什么？为何学剑？两个问题就是问剑的核心。脱产学剑，不仅仅是家里少了最大的经济来源，还表示着一大把支出。民众都是特别喜欢盲从和跟风，所以，后来干脆推出问剑的程序，不合格者不能学剑。” 心理测试也好，剑道问路也罢。随着入坑的人越来越多，这一项活动近些年越来越少，基本跟年轻人们完全脱节了。 “早上的时间结束后下午你们好好想想。”顾旭明说，“问剑不合格的淘汰，表现优秀的有奖励。” 好家伙，入学考试不是都通过了，又考资料赛。这些刚刚普遍年轻的青年，又想起曾经被高考支配的难以呼吸的紧迫感。 第057章 挑衅 顾旭明同意管理局给的名单，第一轮放行，是因为别人给他的资料上这几个人都合格。第二轮再用问剑的方式考核，是因为他想要亲自试试几个人的成色，再做二次筛选。有几个人，在后世连听都没听过。 他的时间宝贵，名额也宝贵，再怎么谨慎都应该。 那钱俊哲，回去后会不会说他的坏话，怎么说，都不足为惧。 与他何干，真要有什么污言秽语传到耳里，自然有雷霆狂怒击之。 问剑是个很古老的传统仪式，现在大部分人可能听都没听过。但是到了后来，末日之中，剑手的职业地位得到十倍百倍的增长，世人重新拾起这项传统，问剑不过关，直接不给练剑的资源，大都只能去做其它工作。 他穿越回来之前，问剑已经代替了成年礼。背景大或者表现突出者，都会摆上很多桌。 所以，穿越回来的顾旭明的惯性思维里对此并不想虚应了事，虽然条件不足，但也想做到尽量地有意义。 翌日，顾旭明到场，其它九人已经走出来站到第二层的公共练习场上。 一字排开，等他过来。 顾旭明穿了件浅灰色休闲便服，走到他们面前。 就算是相比面前九人，顾旭明的年龄都过于年青，但他站到前面，就是有种渊渟岳峙的气度。整个人如同一把锋利的剑，让人不自觉就感觉到，这就是剑气，犹如实质。 如此神异，焉能不信服。 “第一题：剑是什么？”顾旭明肃声道，“你们可以写在本子上，把答案写出来，字数不限。有信心的也可以用其它方式向我展示答案。两小时内写完，严禁抄袭，发现一律淘汰。” 钱俊哲走了之后，剩下的九人不管如何，表面上都是真心对他有善意或者是真心想要学习东西的。虽然吃惊于他问剑的方式很特别，也不影响什么，逐低头思考。九个人是专门学剑的，即使是刘南信，当年的基础都无比牢靠。 昨天顾旭明早早就说过要问剑，他们回去之后都仔细考虑过问剑。资料看了大堆，自己也总结出些想法。相对而言，顾旭明这题出浅了，似乎难度不高。 正式的问剑当然不是这样，不过那样一来消耗的时间就太久了，顾旭明并不想“浪废时间”。 他是做筛选，又不是做保姆。 九个人进来没有带什么纸笔，好在庇护所里目前不缺笔和纸，他借花献佛。不，不能这么说，这都已经是他自己的东西，应该说他慷慨分享。 现场陷入沉默，只有笔在纸上写起来的沙沙声音响着。 失明的人，耳朵总会较其它人更为敏锐。顾旭说虽然算不上盲人，他的耳朵无疑较之前听力更好。 沙沙沙的声音落到耳朵里面，意外地顺耳。 他第一次发现，笔在纸上的声音，如此动听。都不用去看写了什么，光听声音，就觉得写的真好。真的是，好久没有听到这种声音了，让人怀念童年少年的时光，依稀能感受一二。 当然，真正评价的时候写字的声音该变成浮云还是得变成浮云。 想来一时半会写不完，顾旭明干脆站在那里行功运气。 以他此时的剑道修为，称四洲第一不为过。但是，如果一支小队以火力封锁，他还是得挂。因此，出去是不可能出去的。努力用心地练剑，好像就是如今较为重要的事了。 一分一秒都不需要浪废，只管水滴穿石，厚积薄发。 时间过了两个钟头，所有人都已经放下纸张。 顾旭明安静地站在那里道：“纸都交上来。” 刘南信首先站起来，哈哈大笑道：“我来。”他把其它人的纸张都收上来，一边对他们道，“名字都写好了。”他很自然地代入管家兼课代表的角色。 纸张被带到顾旭明身前，刘南信低声道：“要不要我读给你听？” 顾旭明本来是想用剑灵视角或者朗读软件，见他主动请缨，也无不可，点点头道：“麻烦刘叔了。” 刘南信咳了两声，首先把自己的文章抽出来，开始读。他年纪大的多，一点都不觉得尴尬。倒是几个人想到等会要被读出来，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九个人各持观点，各抒己见，这也算是某一种形式上的论剑了。由刘南信读出来，习惯他的声音后，注意力转到内容上面还是挺容易。九人都是天资超凡之辈，此时听到其它人的论调，都大感有收获。 一位老将和八位天才小将的思想碰撞，至少顾旭明看着有种很有东西的感觉，比预料中的都好，不由感叹真不亏是天才资质。 读完所有人篇章，顾旭明还没开口，刑小米却说道：“顾老师，听完我关于对剑的理解，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指教的？” 顾旭明沉声道：“中规中矩，只比废话好一点。” 刑小米听完眯起眼睛，不满道：“我殚精竭虑，写满一张纸，起码有2000字，你说平平无奇，这不就是在消遣我的心血吗。” “然后呢？”顾旭明。 刑小米用力站起来：“顾老师，管理局要求我们向你学剑，说你有惊天动地的剑技。但你练剑都把自己的眼睛都练瞎了，可见你的剑法有很大缺陷。我们剑手，要分个对错不如分个胜负。顾老师，可否请教。” 他们过来之前，都看过那段顾旭明一剑出，气象变色的神奇剑道。这已经不能说是剑法，近乎于超能力了。但刑小米一来觉得其中有诈，比如ar特效，二来觉得顾旭明都瞎了，实力肯定是大大降减。怀疑的种子一旦开始，脑子就容易卡壳。自觉要是自己能击败顾旭明，说不定能一朝成名，名利双收。 顾旭明叹道：“以前也这样，东胜神洲的人都这样狂妄吗。” 别人听不懂，以为他说的以前真是以前。 “顾老师，请赐教。”刑小米从剑鞘里拔出长剑，剑光如同清水，这是一把好剑，“我可否使用家传之剑。” “既是家传宝剑，自无不可。不过，我终究是要教你练剑的名份，我们比剑是不是太草率了。”这时候，顾旭明反而显得很有耐心。 第058章 挑衅2 刑小米听他如此讲话，内心的信心更强了：“顾老师，只是切磋一下。” 顾旭明道：“不和你切磋你肯定不服气，但于情于理，我太占便宜，实在没心情没理由和你打。”他微微停顿，“比剑高低，岂能不出彩头，这样，如果我输了，我把这座地下庇护所拱手让你，如何？” 顾旭明其实还是过于心急了，说话都没把意思表达清楚。 但刑小米现在处于更盲目的信心和激动之中，认真听到的就那句送庇护所的内容，兴奋都要叫起来了，忙道：“那要是我输了，我这把剑——水深剑就是你的了。” 他这时候的思路已经转换到顾旭明是靠着庇护法才造成和管理员分庭抗礼的临时假像。 水深剑虽然是把名剑，但是和庇护所的价值相差十万八千里不止。此事如此，说明此人真的是脑瓜子有点那个。 顾旭明从没想过输，自知胜率在999以上，所以并不以意。再说了，真要有什么意外，赌注是什么？能吃吗！来个矢口否认，又不是什么难以操作的事情。 “出招。”顾旭明说道。 刑小米听到这，没有再客气，举剑便是一招大力劈山。带出一道剑影，速度快到出现近乎残影。动作很大，可是声音却很轻。 这是个小机灵鬼，第一招就考虑到利用声音来针对他的弱点。 剑快到顾旭明的身边的时候他才出招，所有人都没看清楚，只觉得眼前一亮，好像是太阳突然和他们拉近距离，亮得眼睛刺痛，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的时候，胜负已分。 只有一招，没有人看清楚顾旭明怎么出招。只听“砰”的一声，刑小米倒在十米之外，拿剑的那只手臂肿大了一圈，发出痛苦的呻吟。 “小米同学，把剑留下来，你回去。”顾旭明盘坐在地上，细声细语地说道，“你的问剑不过关。” 刑小米痛得几乎要昏过去，听到顾旭明的话，又羞又气又恼又伤心。他连自己怎么输的都没明白，就已经躺下了。不过这家伙到底有几分硬气，强撑着道：“见笑了，我马上走。” 即使痛得全身冒汗，他还是站起来。 顾旭明朝着他说话的声音望去：“没有见笑。”内心还挺高兴，这么一闹，收割了点情绪值，莫名的还有点高兴。只是可惜了，这人没办法再和自己履行约定了，希望下一个人更给力。 “刘叔，你带小米同学回去。”他说道，意思大家都懂。 刑小米：“我马上走。”他把水深剑扔在地上，一拐一拐地往楼上走去，刘南信连忙跟上。 顾旭明：“很好，今天只淘汰了一位。接下来，算是正式进入学习环节了。我先教你们气的运用。” “气？那种东西不是早就被淘汰了。”周凝曼疑惑道。 四洲世界，在很久以前流行过气的修行。但事实证明，花更多时间练起来的剑气高手，在实战中一点用处都没。只有上了年纪的剑手，才会去接触那方面的知识，只不过最多维持一下状态。 “我的剑道，就是建立在气的基础上。”顾旭明说道。现在的气，无影无影无威力，只有灵气复苏之后，气才显出威力，最后成为唯一的那条路。 经过末日残酷生存环境改进的气的修行，在现在还是稍微有一点点作用，等到灵气入体，气就能直入云宵。 他必须把末日剑道传播出去，起码普及气的概念，否则单凭他一个人没办法抵抗怪物。这八个人，就是种子。将来开花结果，长成参天大树，他就心满意足。 顾旭明以神奇的剑技把刑小米赶人，顺便赚到一把好剑。现在的说服力无疑很强，说气是他的剑道之基，别人也只能信他。 他丝毫不受早上发生的影响，等刘南信回来，便耐性、细心地开始说起第二课。 他教得认真，其它人听得认真，半天时间一晃而过。一到中午，顾旭明便准备开溜。他安排的很妥当，早上是教学时间，下午是练习时间，晚上才是交际时间——如果有的话。 “给你们半小时提问时间，如果没有的话，明天再见。”顾旭明道。 他显示低估了这些人的好学心，回答问题用了三小时，午餐都只能一起解决。 等顾旭明确定今天没什么问题回去，周凝曼目送他的背影，有心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合适。 “凝曼，你好像很中意顾先生啊。”温宁宁和她靠的最近，已经从她眼中看出点故事。 周凝曼微微一笑：“我们是同学，只是有点奇怪他好像变化挺大。温小姐，你觉得，顾旭明是个怎么的人？” 温宁宁小手握成拳头贴在嘴唇上，想了想道：“顾先生啊，虽然闲话很少，脸上没多少表情，但是我感觉，他是个很温柔的人。” 周凝曼满脸问号，心道他可是说过要你侍寝，难道这才是你的正确打开方式。 温宁宁看到周凝曼的表情，不由噗嗤一笑道：“凝曼啊，我温宁宁什么男人没见过。有时候一个人，你不能看他说什么，你要看他的逻辑行为方式。不过，我和顾先生毕竟还不熟，只能说是初步印象。”她拍拍周凝曼的肩膀，“他是个很特别的人。” 两人都是那种颜值绝佳的女人，性格还有些重合，才刚刚认识，已经有了无话不谈的趋势。 第三天，东胜神洲重新安排了两位，分别是孙从安和万米华，两人直接签了合同，同意学会他教的东西后以后无条件答应其一个请求。又补了一课“剑是什么”被正式收入。 第四天，讲为何学剑。说是问剑，其实他是借着问剑的皮在传授一些东西。主要原因是经过前后段的问剑之后，他意识到情况毕竟还是不同的，就熄去了借助再考验精简队伍的想法。 顾旭明现在虽然比宅男还宅男，但是思维跨度却很夸张。对这十个人的操作，都是时时根本天、地、人的因素做调整。 毕竟，他还是真心要教的。从老师这个职业的角度而言，他做的很好。 先是自己把为何学剑四个字剖开来讲，都不知道他是从哪个角度开始，把理想、利益都结合成四个字：好好练剑。 第059章 杀死 日升月落，冬去春来。 时间飞逝。 刘南信、周凝曼、韦良意、左文媚、万米华、孙从安、古图、温宁宁、柏昊明、上官阳云十个人跟着顾旭明学剑。 刚开始，十人中其实有大半存着其它心思，但随着顾旭明的教学日益精进，他们听进去后，便有些欲罢不能。 越学，越惊讶。越学，越震憾。越学，越佩服。 原来存了几分类似刑小米那种心思，只是不太明显的那几个，完全失去和他争个长短的心思。 最惊讶的莫过于刘南信和周凝曼，两人算是十人中对顾旭明较为了解的。 但和顾旭明走的越近，就越惊讶于自己此前竟然并不了解他。 官方的支持力度也大，周凝曼在这里学剑，关系还在录取她的学校里，随时能拿毕业证的那种。 后来她也干脆放弃了正常的大学生涯，主要时间都耗在这里。 顾旭明的剑道，何以走得如此之远。十人之中，大半都因天资出众有名师指导，但他们一对比名师和顾旭明，明显能感觉到后者的强大。 对他们的惊讶震惊，顾旭明不以为意。他只是暂时领先而已，现在的他，到了灵气灌溉之日，回到末日世界，又算得了什么，如果发挥不好，不一定能够达到剑圣的阶级。不是剑圣，连座城池都护卫不了，更别谈改变历史。 所以，尽管别人对他敬若鬼神，他却没有对应的自傲。甚至连一点点情绪值都没，没办法当燃料加速。 等学习进入正轨之后，顾旭明完全不管他们的其它心思。只要每天按照上课，其它时间都是完全消失在他们眼前，不知道在干什么。 顾旭明现在的剑道修为在没有大量灵气的时候已经没办法再提升，只有日复一复，年复一年地在心底琢磨剑道。这就是在打地基，为以后的高飞猛进做好积累。因此，暂时性地不需要大量的情绪值。 有鉴于此，他也懒得搞事。 要说有什么不好，便是没有强烈的外在情绪值调节，他整个人越发地孤寂清冷。有时候可以坐在那里，关上灯，对着空无一物的前方，坐一通宵。 情况随着时间递进，还有越发严重的倾向。有时候早上教着教着，有空闲的短时间里，他也会陷入发呆的状态。 修行气的这十位，现在对气特别敏感。在气的感知的，这时候的顾旭明，真的和石头似的，毫无生命迹象。 顾旭明和周凝曼两人都分别就此事找过他单独聊天，只是他们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说不到关键处，顾旭明也不可能把什么事情都说出来，对话就不咸不淡地结束了。 十个人判断，可能是因为顾旭明的眼神看不到，所以精神状态有些低迷。这因果倒置的推导在他们这个小群体的颇有些市场。 整个教导过程，持续了将近两年。 这期间，顾旭明时不时以教学费为理由，向管理局要钱。然后换成生活物质，断断续续要了很多。以管理局的专家判断，顾旭明这两年期间向他们索要的物资，都够十万人生活三十年了。鬼知道他存那么多食物和生活用品干什么，好像真把金山庇护所当家了，要住几百年的架势。 十位剑道门徒每个月都回会到地面休整一天，随着他们的进度展示，管理局也很大方。反正盛世之中，这些物资并不值钱。钱换物品，中间还能过一段手。所以这两年只要顾旭明肯要，他们都是慷慨签字，就当是刺激经济。 和即将到来的剑道大世相比，这么点代价够便宜了。 差不多两年时间，顾旭明教了自己会的一半的东西。就这，也远远超过了门下十人的极限。这个极限并不是说他们的剑道实力已经赶上顾旭明，只是表示，在灵气到来之前，他们已经进无可进。 他们不像顾旭明，有锁情咒这种邪道功法。 进无可进，自然也该考虑毕业了。 顾旭明倒没催他们，他耐心等待末日来的那一天，一边练剑，一边储存物资，便没有其它想法了。这其中多多少少也受到了锁情咒的影响，使他成为最可怕的宅男，只要他想，可以永远不外出。 不过，他也坦白告诉十人：“该教的都教了，剩下的在我这里没办法继续提高，至少现在不行，你们随时可以申请毕业。” 第一个申请毕业的是韦良意，他郑重其事地跪倒在地道：“授业之恩，往后必有厚报。” “你比我还大些，不需要行这么大的礼。”顾旭明淡淡说道，“我拿钱办事，大家一场交易。你们过来之前，听说都和当局签了合同，好好履行合同便算是有始有终，无愧于心。” 韦良意迟疑了下道：“我们学习之前，你曾经说过需要无条件答应你一件事，是什么事情。”他在这里学了两年，平时可以好几个星期不说话，现在说的话，算多了。 他不太喜欢欠人人情。人情越大，越不喜欢。 顾旭明都险些忘记这事，听到韦良意提起，才从记忆里面重新跳出来。 “你都毕业了，确实可以考虑替我办件事。恰好，我这边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顾旭明沉思道，“两年前，我因为被冤枉，为求自保，提剑杀出治安队。当时是痛快了，但也让我这两年只能躲在地下世界。” 其实他在这里待得挺好，只是话当然不能那么说。 “嫁祸我的有两个关键人物，台前一个，台后一个。”顾旭明继续说道，“台前的谷学良已经罪有应得，台后的那个人还活着好好着。”他说的是吴亮康。管理局倒是装糊涂过去了，但他不能忘。志存高远，立意在人类生死存亡的角度，并不妨碍他记仇。换个角度来说，假如因为吴亮康，妨碍了他的大计，足以判其反人类罪。 “你的出师条件：杀死吴亮康。”顾旭明一字一字地说道。 说这话的时候，十个人都在，全部都听到了，不由屏住呼吸。 安静了三十秒，温宁宁在旁边道：“随意杀人犯法，是死罪。” “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也不关心杀人怎么判。要求就是，杀了那个人。”顾旭明面沉如水。 韦良意稍一想，拱拱手行礼道：“出师条件我知道了，感谢你两年以来的用心教导。”说完，他回去收拾行礼，准备回去了。 第060章 神魔之别 韦良意准备下午就走，但被其它几位劝下来，让他明天再走，晚上大伙聚餐。 也喊了顾旭明，但后者推托说忙来不了。 实际是真来不了，他现在每天花相当多的时间发呆。已经到了一个极为危险的地步，再严重一些，说不定有成为活死人的风险。 白天把事情交给韦良意后，七情六欲多多少少有点进帐，便知道自己这手没有走错。要是韦良意完成任务，对自己可能会是一次巨大的增幅。 但越是这样，他越不想见韦良意，算是某种奇怪的心理。 地下一层，十个人架起烧烤，食物油、调料、羊肉串、鸡翅等等一应俱全。 没有酒，剑手都忌讳那东西。 两个人在那里烧烤，两个人在那里吃，还有六个人在玩牌。也不固定，他们可以随时切换。 气氛是真的不错。 两年下来，顾旭明脾气古怪，虽然年纪小，但有时候他们真有种面对长辈的错觉。相处起来，不觉得多了三分尊重，少了两分亲近。而他们十人，渐渐也有了真正的同门之谊。 一位师兄弟离别在即，难免有点伤感。 “对3。”左文媚把牌扔下去，“良意，你真要去杀人？” 其它人都没好意思问，感觉也不方便问，倒是左文媚一向心直口快，毫无顾忌地问道。 韦良意随手扔出两张：“对四。”他抬头看向左文媚，“如果顾师给你的要求是杀死吴亮康，你会怎么办？”他问道。 左文媚的两条好看的眉毛扬起来，被迫产生了同理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接他话。 静了一会会，场上再度响起打牌的声音。 另一头，温宁宁和周凝曼拿了些羊肉串，坐在离他们稍远点的位置上，正在聊天。 说着说着，又说到顾旭明的头上。 “你觉得顾旭明是个怎么样的人？”周凝曼问道，这两天，就这问题她都问过好几次。 温宁宁笑了笑：“你有没有试过，在一个很大很空的地方，闭上眼睛，用水冲洗头发的感觉。” 周凝曼回想着自己有没有那样的经历：“好像有过，不太舒服。” 温宁宁道：“是的，闭上眼睛后，水流到头发上，会产生一种无限的恐怖。好像有妖魔鬼怪，随时会扑上来。明明知道不可能，但就是忍不住恐惧。” 周凝曼回想着记忆，好像，确实是一种恐怖。 “天生的盲人，过得大多比后天的盲人幸福。因为他们的世界生来就是如此。但是后天的盲人，先天上就会恐惧，向往光明、害怕黑暗是每一个正常人的喜好。所以，我以前才会说，他是个很温柔的人。心藏大恐怖，还能如此温和。” 周凝曼哭笑不得：“你管那叫温柔？” “是温和。”周凝曼纠正。 “你说以前你会那样说，现在有不一样的观点？”周凝曼问道。 “差不多。能做到这点，其实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极恶。一个人，能在黑暗中保持那种从容，要么就是极善，要么就是极恶。要么神，要么魔。”温宁宁评价道。 周凝曼强笑道：“温姐姐，你这人性研究的挺透彻，但顾旭明虽然眼睛看不到了，似乎有别的办法，有时候完全意识不到他眼盲。” 温宁宁摇摇头：“就算他有别的什么方法，最多也是需要的时候使用一下。不可能全天使用。真要那样，我们也察觉不到他的异常。也不符合常理。” 周凝曼低着头嘟囔了句：“他的剑道也不符合常理啊。” 温宁宁听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场聚会，主要还是送韦良意。两人就个问题也就是浅浅一谈，不算深入。 第二天，九个人出来聚集的时候，韦良意已经没有踪迹。他是在凌晨六点不到就出去了。这也符合他一向的性格。 韦良意穿过瀑布，回到山下。 两年的时间，金山已经变了个模样。金山图书馆和金山寺已经重新建起来，零零散散地有了些游客。只是瀑布群这里做了掩饰，尚没被人发现。韦良意估莫着，要是没有大的意外，以后瀑布这里估计也会开放。 他不担心把里面当家的顾旭明，管理局里那里找的资料，虽然没有地下世界的图纸，但据推断，出口肯定还好，而且不止两个。 山下有一排民宿，管理局的临时办公间就在其中一间上。这是个清闲差事，十天半个月没事属于常态。 管理局现在对顾旭明的态度是重视但不十分重视，毕竟这两年也想明白了。你剑道再厉害，能比得上核弹吗？你剑法再强，可以比拟军队吗？ 韦良意回到这处分配给自己的房间，简单洗漱了下，才过去见此地的负责人。 “我的修行已经结束，可以正式开始工作。”韦良意做着总结报告，“不过，正式上班之前，我有些私事要处理，最多两个月。” 两个月的时间不长，管理局没有阻碍的意思，直接给批下来。 韦良意在第三天收到批复，再度收拾行李向着目标方向走去。 他已经掌握了吴亮康的行踪，过去探探路。 这么好找是因为吴亮康这两年一点都不低调，别看年纪不小，进步却一直没落下。传闻他已经从顶尖剑手上突破，学会剑意，进阶人间绝顶。四洲人间绝顶高手不会超过十指之数，也就是说，论剑道，他已经全球前十。 这是个非常适合检验实力的对手，想到这里，韦良意的心也不由升起七分火热。 动车5小时后，他来到了目的地——南赡部洲峨眉区，这是吴亮康今年的主要活动区域。因为晋升的关系，他现在的职位是新一届洲际剑道大会的评审员，位置清贵至极。 可以说是达到了人生名望的巅峰。 韦良意也不着急，租了个房子，开始东一头西一头的闲逛，看上去完全就像是散心似的。 没有人知道，他暗中已经把想要知道的东西都打探清楚。 半个月后，韦良意穿上了一件深蓝色的夜行衣，换上了一把不出名的好剑，跑到郊外的一颗树上，抱剑坐在树枝上，开始等待。 第061章 刺 太阳落下山头，黑暗包围了这座小森林。 这是一条郊外通往城市的小路，平时鲜有人来往，非常偏僻。 韦良意这半个月好歹摸清楚，吴亮康每天晚上都会来这是练剑。知情人几乎没有，打听到这条消息实在侥幸。 周围一片静谧，只有夜虫轻鸣，树风徐徐。 他耐心地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已经和环境融为一体。 静寂的小森林，响起了脚步声音。 一步，两步，步伐稳稳踩在路上。 韦良意的眼神在黑暗里发出一种奇异的光彩，透过月亮的余光，他看到吴亮康的身影。 此人此时穿着件藏青色剑手服，腰间挎着长剑，正往这里走。 方向是小森林角落的空地，他已经习惯了这片区域，即使月光微弱，也闲庭信步，犹如自家后院。 吴亮康的右手握往剑柄，正要抽出来。 突然之间，一声雷鸣。他一个愣神，心道：“天气预报不是说今天不下雨吗，怎么打雷了。”念头闪过，半秒不到。他下意识抬头，马上反应过来，那这不是天雷。 那是一道剑光，发出雷鸣音。 “竟然如此神奇。”吴亮康骇然道。 慌乱之际，他沉下心，快速拔剑。不亏是四大洲排名前十的人间绝顶，仓促之下仍能反击，两剑撞击，发出金属对撞的尖锐声音。 韦良意这一剑，占尽天时、人和、地利，仍没有一击建功。他借着剑上的力道，向后面做出个后空翻的动作。 “你知道我要来？”他有自信，刚才那一剑，除了顾旭明之外，没有人可以躲过去。剑意高手都不行，除非对方早有准备。 “小子，就凭你那毛手毛脚的侦查水平，还能瞒过谁。难道不知道这是我的地盘，否则你以为你能知道这地方。”吴亮康冷笑道，“你的水平倒不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韦良意没预想到刺杀会变成正面作战，不过，他的信心未曾有过变化。 不发一言，再次以剑冲之。 剑意纵横，时不时的雷音响起。赫然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 吴亮康越打越惊心，他什么都预料到了，就是没考虑到来者的剑道水平能和自己持平，看战况，五五开。 他依仗剑意，这一年几乎没有对手。四大洲太大，值得一战的对手有些人终生都不会在现实里碰面。而对面这个年轻人，虽然没有剑意，但是靠着奇怪的会发出雷声的剑法，竟和他战个旗鼓相当。 激战中，乱叶飞舞，枝树一节一节地分离。黑暗中，时不时响起一声巨响。 吴亮康目光一闪，抓到了一个机会，长剑挥动直刺。 锋利的剑身穿过小树，刺到韦良意的腹部。 他哈哈大笑，却没留意到剑已离身。 一声比刚才所有雷声都要大的雷鸣响起，吴亮康觉得眼前一花。他的反应也是迅速无比，间不容发时，身体向后面出大概十厘米。 随即发出一声惨叫声，握剑的那只手被劈了下去，掉在地上。 刚才韦良意被刺中腹部都没叫出声来，吴亮康却受不了这种痛苦，大声惨叫，然后呼救。 如此大的声音响起来，外面紧接着就响起很多脚步移动的声音。 很快，一队三十余人的穿着治安队工作制服的人出现在两人面前，关键身上都带着枪。 韦良意本来还想殊死争斗，但看到这些人便知道没希望了。当下就捂住腹部，猫着身体，跳上树上，几个起落向外跳去。 刚起步那会功夫，地上淅淅沥沥地掉了不少血迹。 过来的那三十多治安队员优先级当然是救援受伤人员，还没想到怎么对待他，就这么会功夫，韦良意已经跑得影子都看不到。 既然跑了，他们也不纠结，抬着吴亮康，顺手拿起他的断手，十万火急地送到就近的大医院。 抢救了三个多小时，才把断手接回来。不过，想要拿起剑恢复以前的水平已经万万不可能。 远在金山地下世界的顾旭明收到消息已经是三天之后，他看到消息，感觉到身体的人气恢复了很多。杂带着两三种复杂感情，使他深深地吸了口气。 “三天之前的事情了，韦良意没把消息传回来，看来，他有完成任务的决心。”顾旭明心里想道。锁情咒加上眼盲，使得如今的他对人心的敏锐超乎寻常，很容易猜的到韦良意的心思。不过，吴亮康毕竟不是易与之辈，即使现在水平大退步，但是现在肯定是严防缜密的阶段，光凭韦良意，感觉还有些勉强，变数太多。 出于这种心情，第二天万米华和孙从安过来请求毕业，他给了一样的任务：杀死吴亮康。 两人没法，接了任务，先去管理局报道，然后再联系韦良意，过去帮忙。 两人和韦良意不同，刚开始来的时候，管理局的份量占大头，但是两年以来，随着学的东西越来越多，顾旭明便占了大头。对他的吩咐，不敢慢怠。即使是如此违法命令，也感觉拒绝不了。 毕竟从心底讲，顾旭明讲的教的太难得了。想着大不了这条命交上去，只要把学到的东西整理成册，传到家中，不枉来世间一回。 两人昼夜快行，到了峨眉区后，凭着当今世上，如今只有同门才懂的关于气的感知，隔天就找到韦良意。 一家快捷酒店，韦良意躺在床上，脸色苍白。 “你这病得不轻啊。”万米华憋出这么句说道。 “好好养身体。”孙从安哀声叹地气安慰，“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 “你们到底是来帮忙的还是看笑话的。”韦良意人躺床上，对他们的安慰丝毫感觉不到温暖。 孙从安满面愁容：“学了一身好剑技，也答应了别人，不能不来。只是我没杀过人啊。”好家伙，现在还在纠结。虽然身体已经来了，但是脑子里还些没反应过来。 万米华一路上没少忍受他的长吁短叹，早早练就自动过滤的被动技，全当没听见。不过他也清楚，孙从安只是单纯发牢骚，否则不会一直跟着过来，还能说出接下来的事情都交给我那种话。 第062章 结 房间内，顾旭明手里拿着蜂蜜，倒了点到杯子里面，从旁边的茶几上把温开水倒进去，用小勺子搅拌。 刚开始喝蜂蜜是只能喝蜂蜜，现在时日一久，他慢慢有点习惯和喜欢喝了。 甜甜的触觉从嘴巴里进入，慢慢流入心底，那些心底的黑暗便融化成一团暖暖的气流。 这是他体验出来的，美食能够治愈身心的疗效。为此，还专门抽时间学习做菜。如今单说厨艺，感觉也是大满贯将近的水准。 看着材料在锅里慢慢变成自己想要的形状，别提有多满足。 这两年来，以他在当今社会中的尴尬地位，并不能出地下世界，只好拼命地打地基。现在只等灵气复苏，到时候便是一飞冲天之时。 他承担不起风险，到了地面，别人一支部队就能让他缚手就擒，以后再发生什么事情，完全没办法控制。 幸好，教的这十人还可以用用。 三个人已经打发去杀吴亮康，了结恩怨。剩余七个人，他每个人都有想法。 七人此时自以为，申请毕业就会被要求去做某一件事情。 呆在地下世界，第一年还好，第二年开始，顾旭明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心理压力有点大了。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锁情咒连压力都能锁下去。 所有事情都在计划中进行，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是自己的状态。锁情咒，压制的是他正常的感情。就怕哪一天触底反弹，发生他不愿意的可能发生的事情。这本功法，也没有前人笔记，全靠他自己结合末日剑道揣摩修行。 越练越怪，越练越复杂，唯一优点是效果好。 他估计着就算有前人练习，和他现在练的肯定也是两个不同的版本。 手中南露剑，很久没有正式的使用。顾旭明已经能感觉到它不甘寂寞的蠢蠢欲动。他这两年的所有多余的感情都贯注在此剑之上，现如今这把剑和他本身像两个极端。 一个不悲不喜，一个情绪无可抑止。 他就像是九十多岁的老父亲，整天发呆。南露剑却像是初生的孩童，情绪大过天。 房间里面，剑灵化成的虚影比起以前又凝实了些许。 五官之中，眼神灵动，宛若生灵。形象也由初时的圣洁如天使，显出几分邪气。 剑灵、顾旭明、南露剑，像是一个奇怪的组合。 他的心沉入无边无际的黑暗当中，在那个黑暗世界里，顾旭明不停地挥剑，一次，两次……千万字……亿兆次…… 这世间有无数种剑法，他都一一演练。仿佛黑暗世界中的那个，只是为了每一次挥剑区别于之前所有姿势而动作。如果要给他一个称号，此时的他，可以称之为剑魔了。因心有魔怔，故而使剑。 三天后，古图和上官阳云过来申请毕业。 “顾师，你可以把任务交给我们了。”两人俱是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 顾旭明抬头看了看他们，计划中，最多安排三个人应付吴亮康，不能再增加人手。这两个人，不宜马上安排。 “还没想到要你们做什么，先回去，等我消息。” 这套说法大出两人意料，还以为会被安排什么任务，然后面对人性的考验呢，哪知道顾旭没有按照套路出牌。 不过三人前车之鉴，两人总体上还是高兴的。困难的选择，能晚点就晚点。 辞别顾旭明，照例又待一晚上，邀请同门吃散伙饭，两人便一起返回地面世界。 这时候，提前出来的三人做的事情已经被管理局知晓，见到他们两个，很是紧张了一阵。派了一个心理大师给他们疏导，又是良言相劝又是苦口婆心地给他们说什么不要做傻事。 他们的本意是让这十个人进去学习出来后给各自洲里的势力学习顾旭明的剑道，哪知道进去后就像是被洗了脑似的。 “古图啊，你的名额还是智善那里让过来的。组织在你身上，花了很大心血。”北俱芦洲的负责人也在，对着古图一阵忠君爱国的语言输出。 “你们都想啥呢，我们准备回来接受局里的一切工作安排。”左右顾旭明说以后提安排，他们两个也不想多生事，互相交流了后，觉得还是老老实实听话上班打卡。杀人什么的，即使那个人恶贯满盈，对他们而言也太过刺激。 两人被各自负责人当天就领回去，做的工作都一样，都是去了大学校当剑道老师，为此相关学校还新开一门选修课。 这两年每个月都有假期，对他们的剑道水平，管理局都是放心的。唯一忧虑的是随着剑道学的越多，他们对顾旭明的态度发生的巨大的变化，真有点尊师敬道的味。 不过只要不像那三个傻蛋那样问题都不大，有的是方法和时间板回来。 大势在他们，顾旭明孤家寡人的，顶什么用。 四洲世界此时歌舞升平，各自中央高度统一，文明进步，对单兵作战的，实际上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要不是对方做缩头乌龟，可能早就抓起来，下场绝对好不了。再说，真上纲上线，一发核弹洗地，什么都好了。只是核弹这种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们没敢轻举妄动而已。 送走古图和上官阳云两位，还留在地下世界的便只有周凝曼、刘南信、左文媚、温宁宁、柏昊明五位。 刘南信是打定主意跟着照顾顾旭明，后者这两年来越来越怪，生活细节一塌涂地，全赖他收拾。时间一长，现在他等于顾旭明的代言人，有时候顾旭明请假，他还能代代课。 周凝曼和温宁宁有点形影不离的样子，整天混在一起，她俩在地下世界也待得自在，是一点也没有要回去的心思。要不是有时间限制，最近管理局那边频频催着，她们想都不想想。 左文媚是个直率的女孩，和所有人关系处得都不错。不过以她的性子，显然早就想申请毕业。只是碍于之前答应过的事情，害怕顾旭明来个奇怪的要求。现在见古图和上官阳云走了，心思也动了，估计过段时间就得申请毕业上去。 柏昊明属于十人中的小透明，和韦良意的沉默寡言不同，他是性格太过于内向。 顾旭明大概捋了遍剩下五人的想法，差不多都猜透。 一个星期后，他正等着左文媚申请毕业，不料发生了件完全没有预料的事情。 第063章 军主 金山瀑布群，水帘洞。 来了二十来号人，带头的是一位丰神俊朗、卖相上佳的年轻人。 一行人来到金山地下世界的门口。 “就是这里？”领头的年轻人问道。 左右出来个人，答道：“军主，就是这里，上次是我带着温小姐过来。”他抬头看了看前面灰白的天然墙壁，复道，“上次来的时候，这里有扇门。”他指着墙壁道。 “有意思。”年轻人笑了笑，“联系一下，我来接人。” “好的。”那人答道，拿出手机开始拔号。 铃声响了十来秒，对面接通。外放的扬声器响起来，温宁宁悦耳好听的声音：“张伯？有什么事吗？” 这个张伯讪讪道：“温小姐，是军主过来接你了。” 那边，温宁宁一听，顿时眉毛竖直，好看的脸蛋上阴云密布，心情差到极点。她一个字回话都没，直接把电话挂掉。 “嘟嘟嘟。”挂电话的声音在扬声器响起来，现场静寂无声。 军主淡淡地讲道：“给顾旭明打电话。”语气森然。 正在静室安坐的顾旭明身上的手机上显示未接来电，但并没有响起来。他一向是静音，只会有空闲的时候看手机。 张伯打了三个电话都没被接到，他看向军主道：“这怎么办，好像在忙。” 军主冷酷道：“敲门。” 这些人都是他的直属手下，都知道他所谓的敲门是什么意思。当下，人群进而走出来两个人，拿起钢铁大锤子对着墙壁就是一阵砸。 砸起来的时候，墙面发生轰轰轰的音效，但半天没有效果，连在墙壁上留个印都没办到。 这下子，他们的脸色都变了。 军主道：“早就听说防御堆的很强，有意思，给它来波大的试试。”他回头朝着张伯，“用我们带来的那个。” 张伯暗暗叫苦，但也不敢多说。 他们来的快，去的同样快。 没过一会，就有七八个人光明正大带着堆炸药过来，放到水帘洞的石墙上面。 另外有一拔人，以军事演习的名头劝离上山的租客和游客。 一小时后，所有准备工作完成。军主领着一班手下撤离到山下五百米的位置。 “我说，你们也太小心了。那点炸药，也就炸个门而已。还要撤离山上的人，预测计算不是最多炸个门吗。”军主无所谓道。 张伯苦笑：“军主，主要还是为了防止被别人看到。现在网络发达，传出去不好听。” 军主哼了声，不过也没反驳。信息时代，不是所有人适合曝光。像他这样的，要是被曝光出来，对未来绝对不是好事。 几个人架起望远镜，随着军主下令，点击遥控引爆了之前放置在水帘洞的炸药。 军主：“怎么什么声音都没有，打个游戏还能听听响呢。” 张伯擦擦汗：“离的太远了，不过爆炸是绝对成功了，我们过去看看。” 军主点头，大手一挥。七辆军用越野车发动机呼呼地开动，往回路赶向金山。 重复来时的路程，他们重新来到水帘，来到放炸药的位置。 然后，集体陷入沉默。 “我们是不是刚才忘放炸药包了？”军主不确定地说道。 眼前的墙壁连皮都没破，和他们刚才在的时候一模一样。 张伯再度擦汗：“军主，你看。”他指着地上的炸弹痕迹，“这些都是炸药留下来的残渣。”又指指周围，“你看，地上的灰尘和污渍都清空了。” “你的意思的，我们的炸药只起到清洁的作用？”军主脸上的阴郁已经浓得化不开。 “军主，我不是这个意思。”张伯脸上的汗都要下雨了。 “之前不是计算过，用这个特殊的炸药能够轰开这层防护的吗？”幸好军主也没失去理智，还能理性提问。 “那只是实验数据。” “把研究院的那个姓白的叫过来，实地找原因。”军主吩咐。 “好，我马上联系。” 他们在这里商量，地下世界里面的顾旭明已经被惊醒。 当遥控按下启动开关，炸弹巨响的时候，基地的智能系统向他发出警报，把他惊醒。 “什么情况？”顾旭明一个起身，播报系统日志。 于是，系统录制的军主和张伯的对话清清楚楚在他耳边重新播报一遍。 “这愣头青哪来的？”顾旭明心道。莫名觉得军主这两个字有点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说过。他的记忆力不错，多想了会，终想起来是在哪里听过的名字。 “军主？天狼剑万波！竟然是这个家伙，那就怪不得了。”顾旭明总算把这个人的印象给揪出来。 想当年，此人何等傲气。在他“回来”之前，还有传闻这家伙要冲击剑圣境界，也不知道后来成功没有。如果成功了，将来人类多一坐城池，于大局亦算是好事。 不过，用炸药轰炸，实在可恶。 顾旭明站了起来。 系统还提供了另外一则信息，二十多号人，全部带着热武器。真要正面对上，一轮射击就很危险。 顾旭明又坐回去。 硬拼不一定拼不过，但是真要开大，他这两年积蓄的地基损耗就太大了。为了意义之争，浪废掉自己的势，等灵气来临，不知道要少多少好处呢。锁情咒让他想事情更习惯从纯理论的角度去考虑。否则，还真不一定能按捺得住。 这得取巧，有一定风险，没啥事的话没必要。 打不能打，干脆就装不知道，他闭上眼睛，重新开始静坐，全当没这回事。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一声更大的声音响起来。即便顾旭明坐在地下7层，都能感受到。庇护法极为紧固，他倒不担心会被破坏。就算是核弹，数量起不来都奈何不了他，就是太吵。只是已经下定决心，他没有理会。 哪知道又过了会，系统的警报再次响起来。 眼睛看不到，靠着剑灵感知，缺点也很明显。比如看不到电脑屏幕，远程就没办法“看”了。只能依靠系统的语音播报。 听完播报，顾旭明讶然道：“他们出去了？” 原来是温宁宁和周凝曼两个女人主动打开门出去，刘南信不放心跟着出去。 这三人一动，左文媚和柏昊明便也跟上出去。 五人形象诠释了什么叫智商不够，倾巢而出。 第064章 热心肠的人 “万波？你发什么神经。”温宁宁娇声怒道。 他们几个人在第一层，感受到的最为明显。两次炸药一次比一次响，尤其第二次，都有轻微的震动感。 万波猖狂大笑：“来的好。”手一挥，麾下二十把枪对准他们，“宁宁，跟我回去。” 温宁宁气抖冷：“有你这么请人的吗！脑子坏掉了。” “听你的话我才是傻子。”万波冷笑，“老子给你当狗没用，现在醒悟了，老子要当家做主。反正伯父都说了，只要请回来完婚，允许我用任何方式。你不顾忌自己，也得顾及下你的这些朋友。枪口无眼，劝你束手就擒！” 温宁宁气笑：“原来你脑子真坏了。” 万波毫无所觉，洋洋得意：“我数十秒，你不过来我就开枪。” 温宁宁道：“就凭这二十把步枪？” “是突击步枪。”万波回答道。 温宁宁恨得杀他的心都有了，心中也责怪自己大意，又不是不知道万波是什么，那就是个神经病。 “你让我这些同门回去，我跟你走。”温宁宁道。 “不行，我要全部带走。” “你发神经啊，全部带走！我这些师兄弟，都是其它洲的天之骄子，身份地位不下于我们在北俱芦洲的位置。全部带走，你就是全部得罪了。”温宁宁突然爆发，怒斥道，“你这个脑残。” “那最好啊，可以赚点赎金。”万波的兴趣反而更浓了。 周凝曼低声问道：“温姐，他是？” “我未婚夫。”温宁宁脸色沉重，“我不想出去有部分原因想躲他，没想到这人丧心病狂到这地步了，直接带武装部队上门。” 几个人全在一起，自然听的清清楚楚，面色古怪地互相对视一眼，心里别提有多怪了。 刘南信往前走了两步，站在众人最前面。 “阁下来自北俱芦洲的万氏？”他沉声问道。 “刘南信，我听说过你。”见是他站出来，万波饶有兴趣地说道，“没错，我是万氏当代继承人。各位，投降不杀哦。” 局面僵持住了，让他们直接动手，狭小的空间里，直面二十把突击步枪，五人确实没信心。但束手就擒，没有人甘心。传奇人生还没开始，这开头就有点废脑。 万波嚣张照旧：“我数到10。”脸上表情扭曲，似乎陷入极大的兴奋。 温宁宁悄悄道：“你看，我没错，他就是个变态。” 周凝曼哭笑不得：“姐，现在怎么办，他在倒数呢。” “我要知道怎么办就不和你干聊天了。” “意思是你没办法吗？” “他数到1的时候我们投降。”温宁宁认真道。 其它人一脸哀怨地看了看她一脸。 周凝曼低声道：“他数到1的时候我们冲过去，决一死战。” 温宁宁尴尬道：“忘了和你们说，万波的部队配置语音收集是标配。我们无论聊什么，就算用次生波，他都能听到。”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万波忍不住捧腹大笑，读秒都中断了：“你们太可爱了。” 被对手称为可爱，五位未来剑道骄子更难堪了。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单独依靠眼神交流。 剑道虽贵，此时却要受制火道。 万波继续倒数读秒，眼看着就要归零了。后面墙壁的门被推开，顾旭明穿着身浅灰色的宽松休闲服，腰间系着南露剑，脚步轻快地走出来。 本来还想苟到世界末日，哪知道自己的种子有危险，只能上来帮帮忙。 教了两年，要是因为这种莫明其妙的恶俗逃婚剧情付之东流，那亏的不只一点两点。顾旭明当前对他们的最大期待在于开枝落叶，天下布剑，至于尚在筹划中的封印，可以延后。 要不是吴亮康确实是心头之患，不消掉对锁情咒都是负担，韦良意那三人他都不会给任务。 但是三人，也是他最大任性。此时这个叫万波的军主，妄想伤害他的五位剑道种子，成功挑起他的愤怒。 所以，他这个最强宅男，选择出关。 顾旭明出来一站，便自有一股凌然无双的气质。 万波还是头次见他真人，有种自己面对的不是人，而是一把神兵利器的错觉。完全没有注意到顾旭明上佳的卖相，差点脱口而出句：“好剑。” “为什么不继续数了？”顾旭明道。 “什么？” “我说，你什么不继续数。”顾旭明昂然道。 他在气势上已经极大震住包括万波在内的二十几号人，现在两者的关系有点特殊。假如万波这方先开火，顾旭明决然抵挡不住。但他站位在撤离范围之内，只要观察到对面可能按板机，就会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地下室。反之，如果顾旭明先出手，这二十人同样挡不住，还没有退路。 虽说自己干系重大，不立危墙之下。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上一遭。只要不是万一，他还是比较稳的，所以不介意多聊两句。 “你叫我数我就数，我当我是傻叉吗。”万波不知道哪根筋抽上来，唱反调道，“我不数你奈我何。” 他是这样说的，却暗地里以密文向张伯传送信息：马上出手，射他丫的。 他动作大大咧咧的，稍不细心的人看到，还以为是什么肢体语言，可谓是胆大心细的典范了。 顾旭明点点头：“我……”他只说了一个字，别人还等着下面的。南露剑一闪，一道白光仿佛早就划出去，冲破了对面以万波为首的二十四人，拦腰而切。 顾旭明什么人呢，要是都注意不到这点小动作，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虽然眼睛看不到，剑灵的视角都开着呢，开头说一个字也只是想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二十四具身体一分为二，没过三个呼吸，血已经流了一地，眼看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人。 万波还有口气，挣扎着说道：“你，你怎么敢如此，你，你知道，我，是，谁吗……”他艰难把话说完了，眼睛死死盯着顾旭明，想要得到个答案。 “可笑，这不是你自己自寻死路吗。”顾旭明淡淡道，“我不出手，等你火枪连射，哪还有命在。但如果你没有这种歹毒心思，我又怎么会下此绝手。所以，终究是因为你自己的原因，是你自己杀死了自己。我只是个工具人——欣赏你自裁的方式，也不缺少帮忙的热心肠罢。” 第065章 《剑花雨》 兔起鹘落，尚算平静的交谈中，众人还没反应过来。 瞬间已经血流成河。 “这是什么情况？”温宁宁失声道。 因为毕竟是教了两年的门下剑手，顾旭明解释道：“方才这姓万的暗中下令，想要打我们个出奇不意，用枪扫射。我恰好懂点手势密码，所以只能先下手为强。否则，此时躺地上的可能就是我们了。” 温宁宁对万波还是挺了解的，一听就知道九成是真的。没办法，万波就是那种人。要不是如此，她也不会那么抗拒。 她走上前去，忍着恶心和恐惧观察了一番，回来说道：“这疯子死了我算是自由了，不过，大麻烦也来了。” “你是说北俱芦洲的万氏吗？”刘南信问道。 “所以你知道麻烦有多大。” 顾旭明点点头，又摇摇头：“那就是个神经病。我不下杀手，死的就是我们，哪管那么多，留对面一个我们都有更大的风险。” 刘南信道：“确实，我们是自卫反击。”他一句话，就把我们两个字带上了。 左文媚平时乐观的性子也不由感觉有些郁闷，不过事已至此，她没有抽身事外的打算。 “我们先回去，把事情上报，让各家长辈们想想办法。”她说道。 柏昊明和她意见相仿，听她这么说，忙点头道：“我们先赶紧上去。” 事出突然，五人只能申请毕业，然后各自回去找关系想把这事情压下去。 看着他们忙成一团的样子，顾旭明并没有多余想法。在场的，估计只有温宁宁和顾旭明两个人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而温宁宁限于年龄阅历等原因，认识程度还差他一筹。这姑娘现在还觉得回去凭着家族可以把这事情压下去。 但以顾旭明的经验，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从实际地位来讲，温宁宁是庶出子弟，而万波却是万氏的继承人。万氏这一代，就这么个男丁，死在这里，怕是要掀起滔天大浪，以温宁宁现在的段位，还不够摆平。 不过，顾旭明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们商量，点头应允了他们的毕业要求。 “我能教的都教了，其它的，熟能生巧。像是刚才那一招，从招式来讲并不复杂，我占了个出奇不意，动作又快的便宜。你们仔细回想，多练练，斩出那样的一剑并不难。” 这次走的较快，散伙饭都没吃，各自回房间收拾了下就下山去了。 刘南信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看顾旭明，他既想下山出分力，以他在治安队的关系，效果不会比其它人差，又想留在这里照顾好顾旭明。 “刘叔，这两年，你看我哪里像需要人照顾。”顾旭明对他下山还是支持的，大乱之世很快就要开始，下山享受下正常的社会生活，很有必要——将来回想怀念总清晰些。 就这样，刘南信下山。 周凝曼本来和顾旭明说上私人的话再下山，可是看他的侧脸，情不自禁地有一股想哭的冲动。她连忙收拾好行李，逃也似地走了。 前前后后走下山，最后剩下温宁宁还没下山。 “你不回去吗？”顾旭明问道。 “我之前从没想到要出去，现在需要收拾的东西比较多，今天可能都走不了。”温宁宁道。 “哦。”顾旭明没有追问，只是站在那里，默默地眺望远处。 二十多具尸体已经由刘南信和柏昊明领队带走，他们也回到了地下世界二层。 “有件事我没和你说过。”温宁宁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其实，温中俊是我堂弟。” “然后呢？” “我听说他曾经针对过你。不过，去年就那事情我已经狠狠教训过他，谅他没胆子再找你麻烦。” “原来你是温中俊堂姐。”顾旭明做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把温中俊忘记了，你这么一提才想起来。事情不大，和你又没关系，没啥事。” 温宁宁无语，总觉得他回答地很将就。 两人独独站在练习场上，沉默了半个多小时，温宁宁还是有些尴尬，她以前从来没有单独和顾旭明相处那么久。 温宁宁有些受不了安静，主动提问道：“你知道我主业是什么吗？” “我知道，你是个歌手。”顾旭明回答道，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知道的估计比她自己都多，毕竟，她不可能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怎么样。 只不过很多记忆都要主动去回想，才会想起部分。 “我以为你不知道。”温宁宁说完就觉得自己幼稚了，连忙用手挡住自己嘴唇，然后情不自禁地发出银铃搬的笑声，“顾师听过我的歌吗？” 其实她对顾旭明更好奇，听说原来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突然参加学校的社团，然后再参加高中剑道大赛，再接着被诬陷，暴露出一身超凡的剑道修为，最后逃到金山地下世界，又成为他们的剑道老师。 单纯一件事拿出来讲每一件都很奇妙，所有事情加在一起，只能说不可思议。 世界那么大，总会有人让你看不懂。 “听过。”顾旭明只是不擅长交流感情，但不拒绝闲聊。 “是嘛，顾师最喜欢哪一首？”温宁宁其实也有些无聊，气氛又有点尴尬，想调节一下气氛。顾旭明从没因为她的绝色倾城而对她另眼相看过，好像不喜女色似的，她就突然之间有了想和他讨论一下音乐的心情。 音乐这两个字对顾旭明而言，已经是很多很多年以前的一个名词，哪想得起具体。但是刚刚说听过，转眼又说想不起来未免太不近人情，虽然这是他最想回答的答案。 他在自己的脑子里使劲地回想，终于想起一首温宁宁唱过的歌。 印象深刻是因为那首歌在末日播放量太大，他完全是被动记住。 “《剑花雨》很好听，我听了很多遍。”确实是很多很多遍，每个词每个节奏都记得一清二楚。 温宁宁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如此尴尬过，听到顾旭明说出来的歌名，搜遍脑子都找不到，更别说自己唱过。她以为顾旭明实际上没有听说过她唱的歌，随口编的一首歌名。可是从逻辑讲，这样似乎也说不通。 但她也没来得及多想，加上心中不服输地性格作崇，便说道：“顾师，我唱一首我自己最喜欢的歌给你听。” 第066章 我的BGM 温宁宁因心情原因，想要唱一首歌。盛情难却，不能拒绝。 顾旭明做了个洗耳恭听的表态。 于是，空谷幽兰般的歌声响起来，在只有两个人的世界，幽扬宛转。 顾旭明大受震憾。 在歌声里，他犹如死水的心好像被暖阳普照，冰心渐融。 无所不在的阳光，把他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放过，全部温暖了一遍。 如此美妙，宛若新生。 好像第一次明白，生命的真谛。 虽然他早就明白。 南露剑隐隐发光。 一曲唱完，顾旭明叹服道：“好歌，听现场的效果真好。” 心里却在想，有没有法子，让这姑娘每天给他唱歌，从头唱到晚，可以的话，睡觉也可以听。想必在听厌烦之前，每天都能够提供巨量的情绪值 比以前的本能练剑法好像还要利害一点点。 想到这，他不由多说了句：“虽然我最喜欢的还是剑花雨，不过这首也不错。那种感觉，似乎是早上刚刚睡醒，有个唱诗班在床前歌颂。”说完他心中又想，似乎可以考虑弄个唱诗班或者类似的东西。 bg那东西，对别人没用或者只有一点点用，对自己的用处就太大了，以前怎么没想到这点。 一身战力乘以十不过份！而在此之前，录制一首剑花雨随身携带，不能再好。 脑子里面人情事故扔得只剩下点残渣的顾旭明直言道：“帮我录一首《剑花雨》，我想听。” 温宁宁对他理所当然的语气有一点点错愕，只好道：“我没唱过什么剑花雨啊，你是不是记错了。” 顾旭明愕然，他发现自己似乎是弄错时间线了。他本来就不怎么关注歌曲什么的，这首剑花雨还是在末日的时候听到。之前下意识以为末日之前的发行的歌。 歌确实是温宁宁唱的，只是时间线还得往后推。 “那应该是我弄错了。”顾旭明坦诚道。 “没事。”温宁宁细声细语，“要不你重点一首我给你录。” 有剑花雨横在心头，顾旭明对其它歌词的兴趣多少差点。他都没做考虑道：“剑花雨可能是我一位朋友的歌，我之前想错了。要不唱给你听，你录给我听。” 见顾旭明如此重视那歌，温宁宁的好奇心也上来，便道：“可以啊，顾师，你唱唱。”她对歌词和唱功都不抱希望，纯粹是好奇心上来。 顾旭明根本就没酝酿，开口就唱起来。 第一句就牢牢吸引住温宁宁的注意力，歌作曲作词都是超顶尖的水平，听到一半，她情不自禁地打起节拍，并且轻声跟唱。 顾旭明的唱功真的一搬，但不知为何，却吸引住她的心神无法转移。 他唱的哪是歌，分明是一段风雨飘摇的时光，干巴巴的歌声里，竟然是往常自己都做不到的灵魂之音，倾其情感为歌，何等动听。 温宁宁唱着和着，情绪就代入进去了。唱完之后，怔怔出神。 之前她的歌声让顾旭明另眼相看，颇有两分自得。此时听了顾旭明的这首《剑花雨》，她反过来崇拜了。 “这歌让我录下来吗？”温宁宁收拾情绪，迟疑道。她其实想问自己能不能翻唱，此歌若由她发行，她的歌手生涯圆满矣。 以后就是再没有新歌，不唱歌，四洲的歌手历史都不会绕过她。 她是此道高手，完全听懂了这歌的妙处。 顾旭明听她说话，就清楚她的心思。不过本来就是对方的东西，提前给她没有什么。借花献佛、物归原主罢。 都要世界末日了，他还能卖歌不成。 “就是让你唱的啊，录下来给我一份。”顾旭明讲道。 温宁宁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我翻唱别人的歌都要给钱，顾师，要不我给你转一笔费用。” “你觉得我要钱有什么用？”顾旭道，“你要真过意不去，送点物资充实下这里也可以。” 这两年，一层二层已经全部利用起来，生活用品和储备粮还有房间装修大部分是这几位学剑的整理。官方送过来的物资他全部存到十二层。7层只收拾了个小房间当卧室。其它地方还全部留白。 顾旭明是觉得只要第十二层的物资不出问题，金山地下世界就算是立住了。 不过，好东西多多益善，他永远不会嫌多，温宁宁出力最好不过。 省得他用坑蒙拐骗的手段，唉。 温宁宁欢欢喜喜地取了歌，收拾打包，也随着前面几位同门出去。说了句过两天把录的歌发过来，人跑得比风都快，都搞不清楚为什么之前动作那么慢。 这人呐，似乎就得有目标才行。 转眼之间，又剩顾旭明一个，稍稍显得冷清。不过，他现在的性子喜欢冷冷清清。 安静让人，心情平静。 顾旭明回到地下7层的位置，7000平方的大小里，他占据了地方大概100平方不到。 这让他感觉更好了。 不是他不想再下去了，7层以后的5层，并不适合现在打开。 怪物有得到新世界的机缘，人类有成为剑圣或者更高等级的机缘，而建筑等死物，而有相应的机缘。 7层往下，就是金山地下世界的机缘。 到时候灵气喷涌，山脉变动，它的面积和属性都会发生不可思议的变化。 三年已经过去两年，他却成为了宅男。 虽说万事俱备，但总觉得还做得不到位。他知道这是当初的印象太深了，无论如何准备，总觉得哪里还可以再完善，总想精益求精。 他的眼睛反正看不到，便关掉了所有的照明灯。整个地下世界，没有一丝亮光。 顾旭明的身影，重新陷入黑暗之中。慢慢地，他的呼吸陷于有和无之间，脉博几近于无。枯坐在那，仿佛和地下世界融为一体。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彼此契合，好像他从出生之时，就成长于斯。 那黑暗的颜色深沉得可以扑灭任何激情，它也在酝酿，一切无到有的变化，有到无的返回。 黑暗中出现唯一的光，那是南露剑的剑身，微微发光。 剑心萌芽，剑心照耀。如此光明，弥足珍贵，是一条通往永恒不灭的路。 第067章 奸诈 韦良意、孙从安、万米华走出快捷酒店。 三个人吃了酒店提供的自助餐，一边小步快走一边运气。 在金山地下世界被顾旭明操练了两年，他们也尽量让自己保持住学习时候的节奏。 每天少量地运动，是基础中的基础。 顺便饭后消食。 三人的腰间都挂着剑，此时新一届的洲际大赛正如火如荼地开展，同样打扮的人多不胜数，所以真的是一点都不显眼。 “吴亮康在济民二医住院部七层，听说恢复的不错。”三人进入人群，孙从安随口讲道。 “今天行动吗？”万米华隐晦地左右打量，想要看出点什么。 韦良意保持着一贯的沉默，快他们一身位，什么都不说。三人的阵型像个扁的三角形，站在后面些的两人好像是韦良意跟班似的。 万米华朝着孙从安别别嘴，示意他看韦良意的样子。后者只是轻轻笑了笑，不以为意。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有纯粹的闲聊，也有关于吴亮康的事情。韦良意却从未插嘴，自顾自地走，纯粹地散步运气。 就这样，整整一小时过去。他们往回走，韦良意还是一副沉默是金的样子。直到回到酒店的楼下，他突然一个急停步，开口说话。 “晚上我单独行动，你们看情况配合。”说完没理两个人的反应，朝着另外个方向走。 万米华摊手：“他这是什么意思？” 孙从安左手放在右手肘下，右手掌托着右脸。 “他好像在学习顾师。” 两人面面相觑，万米华恍然道：“怪不得呢，我看着怪。” “走，好好休息，晚上出发。” 万米华点点头，突然问道：“管理局的人有没有联系过你？” “每天打电话呢，我没接。”孙从安无奈道，“有时候真想算了，这什么事啊。只是想想自己学的那些，迈不动脚。”他稍稍停顿继续说，“顾师传的时候真没隐藏。我要是他，不一定有那胸襟。”他转过头，对着万米华，“你呢？” “我？”万米华正听得入神，有点慌乱地挤出笑容，“我当然和你一样。” 孙从安虽觉得他的举止有些不自然，但没想太多，他的注意力还在晚上的安排上。韦良意想单独行动就让他单独行动，到时候看着安排便是。 白天的时间，眨眨眼睛就过去了。很快黑夜降临，华灯初上。 坐落于郊区的济民二医，住院部灯火通明。医生、护士都还在忙最后一波。再迟一会，就是晚休静默时间。 过了这会，灯光还开着，但医生、护士、病人都在收尾或者自我收尾。 穿着件白色医生制服的韦良意从电梯口出来，他的神色和惯常的医生的表情没有二致。疲倦中带着丝冷漠，得体之间，又带着些灰暗。为了模仿好这种别致的职业表情，他自我训练了三天时间，成效很好。 韦良意走出来，没有人在意。他抬头看看房间号，看到702这个号码，迈开步伐不紧不慢往里面走过去。 大家都在处理自己手上的事情，没有人留意他。 韦良意推开门，眼光一扫，反手关上门，同样的不轻不重的声音。 风从窗外吹过来，凉意扑面而来。 吴亮康的床在最里面，外面还有张床，有值班的保安。 那是位三十岁左右的年青保安，留着大胡子，半躺床上，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 韦良意向前走了两步，保安抬起头看向他：“扫描验证一下身份信息。”保安指着墙上的二维码。 韦良意顿了顿，拿出手机假意准备扫描。他转过身对着二维码，想着是不是可以动手了。 只是，他刚转过身。突然听到好几声剑刺破空气的声音。 没有错，保安的床下，还有床帘里面，加保安一起四个人，还有四个从吴亮康那张床的位置冲来，门外还有四人冲进来。 极静的空间里，剑在冲刺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响亮。 韦良意的第一个念头是“我是怎么暴露的”？ 他没来得及多想，身体旋转，旋转的过程里拔出腰间软剑。一个360度的旋转，霹雳啦的阵阵金属撞击的声音。 全部挡了下来，韦良意原地起跳。长剑余势未尽，在天花板画出个圆，切豆腐似的把地面切开。身体像燕子似的窜了上去，到了上一层。 十二个人围了过去，对着头顶圆洞发呆。 还是那个保安打扮的年青人喊了声：“追。”这伙人才如梦初醒，留了四位，分散着往楼上跑。 保安也留在原地，说了声：“都说要用枪的，你们还不肯。刚才要是用枪，他跑不掉。” 吴亮康的身体从床那边站起来，龙行虎步地走过来。 “用枪做不到不留痕迹。”他说道，“没事，他跑不掉。”他的眼神里有刻骨铭心的恨意。长这么大，还是头次吃那么大的亏。 韦良意窜上来后，发现上面这病房是空闲状态。他也没有耽搁时间，迅速地向窗台跑过去。 窗户打开，风吹着窗帘向后鼓起。他一个箭步走上前，确认了阳台的位置造型，把剑一转，重新插回腰带，没带犹豫地往上面攀爬。 没有选择向上，是因为他看上了外面已经围了一堆治安队的车，陆续有治安员下来。 韦良意手脚并用，几个呼吸的时间，已经爬上去几层楼。 高速攀爬中，突然从一层他经过的楼层里有剑光飞出来。看其拿掐，显然早有预谋。 这一剑极快，又事出突然，他显然抵挡不住。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暗叹一声。 说时迟，那时快。又有一道剑光，接住向他刺来的剑。 韦良意听到挡剑的声音马上张开眼睛，那两人击剑，自然也无法再隐藏身份，三人俱是眼神惊诧，都惊讶于自己的对手的真实身份。 看到他，韦良意大脑里的线索和推理接上了重要的一环，性格沉静如他，也不由倒吸口气。 此时，他再没绷住，怒骂道：“奸诈小人！” 第067章 奸诈 韦良意、孙从安、万米华走出快捷酒店。 三个人吃了酒店提供的自助餐，一边小步快走一边运气。 在金山地下世界被顾旭明操练了两年，他们也尽量让自己保持住学习时候的节奏。 每天少量地运动，是基础中的基础。 顺便饭后消食。 三人的腰间都挂着剑，此时新一届的洲际大赛正如火如荼地开展，同样打扮的人多不胜数，所以真的是一点都不显眼。 “吴亮康在济民二医住院部七层，听说恢复的不错。”三人进入人群，孙从安随口讲道。 “今天行动吗？”万米华隐晦地左右打量，想要看出点什么。 韦良意保持着一贯的沉默，快他们一身位，什么都不说。三人的阵型像个扁的三角形，站在后面些的两人好像是韦良意跟班似的。 万米华朝着孙从安别别嘴，示意他看韦良意的样子。后者只是轻轻笑了笑，不以为意。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有纯粹的闲聊，也有关于吴亮康的事情。韦良意却从未插嘴，自顾自地走，纯粹地散步运气。 就这样，整整一小时过去。他们往回走，韦良意还是一副沉默是金的样子。直到回到酒店的楼下，他突然一个急停步，开口说话。 “晚上我单独行动，你们看情况配合。”说完没理两个人的反应，朝着另外个方向走。 万米华摊手：“他这是什么意思？” 孙从安左手放在右手肘下，右手掌托着右脸。 “他好像在学习顾师。” 两人面面相觑，万米华恍然道：“怪不得呢，我看着怪。” “走，好好休息，晚上出发。” 万米华点点头，突然问道：“管理局的人有没有联系过你？” “每天打电话呢，我没接。”孙从安无奈道，“有时候真想算了，这什么事啊。只是想想自己学的那些，迈不动脚。”他稍稍停顿继续说，“顾师传的时候真没隐藏。我要是他，不一定有那胸襟。”他转过头，对着万米华，“你呢？” “我？”万米华正听得入神，有点慌乱地挤出笑容，“我当然和你一样。” 孙从安虽觉得他的举止有些不自然，但没想太多，他的注意力还在晚上的安排上。韦良意想单独行动就让他单独行动，到时候看着安排便是。 白天的时间，眨眨眼睛就过去了。很快黑夜降临，华灯初上。 坐落于郊区的济民二医，住院部灯火通明。医生、护士都还在忙最后一波。再迟一会，就是晚休静默时间。 过了这会，灯光还开着，但医生、护士、病人都在收尾或者自我收尾。 穿着件白色医生制服的韦良意从电梯口出来，他的神色和惯常的医生的表情没有二致。疲倦中带着丝冷漠，得体之间，又带着些灰暗。为了模仿好这种别致的职业表情，他自我训练了三天时间，成效很好。 韦良意走出来，没有人在意。他抬头看看房间号，看到702这个号码，迈开步伐不紧不慢往里面走过去。 大家都在处理自己手上的事情，没有人留意他。 韦良意推开门，眼光一扫，反手关上门，同样的不轻不重的声音。 风从窗外吹过来，凉意扑面而来。 吴亮康的床在最里面，外面还有张床，有值班的保安。 那是位三十岁左右的年青保安，留着大胡子，半躺床上，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 韦良意向前走了两步，保安抬起头看向他：“扫描验证一下身份信息。”保安指着墙上的二维码。 韦良意顿了顿，拿出手机假意准备扫描。他转过身对着二维码，想着是不是可以动手了。 只是，他刚转过身。突然听到好几声剑刺破空气的声音。 没有错，保安的床下，还有床帘里面，加保安一起四个人，还有四个从吴亮康那张床的位置冲来，门外还有四人冲进来。 极静的空间里，剑在冲刺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响亮。 韦良意的第一个念头是“我是怎么暴露的”？ 他没来得及多想，身体旋转，旋转的过程里拔出腰间软剑。一个360度的旋转，霹雳啦的阵阵金属撞击的声音。 全部挡了下来，韦良意原地起跳。长剑余势未尽，在天花板画出个圆，切豆腐似的把地面切开。身体像燕子似的窜了上去，到了上一层。 十二个人围了过去，对着头顶圆洞发呆。 还是那个保安打扮的年青人喊了声：“追。”这伙人才如梦初醒，留了四位，分散着往楼上跑。 保安也留在原地，说了声：“都说要用枪的，你们还不肯。刚才要是用枪，他跑不掉。” 吴亮康的身体从床那边站起来，龙行虎步地走过来。 “用枪做不到不留痕迹。”他说道，“没事，他跑不掉。”他的眼神里有刻骨铭心的恨意。长这么大，还是头次吃那么大的亏。 韦良意窜上来后，发现上面这病房是空闲状态。他也没有耽搁时间，迅速地向窗台跑过去。 窗户打开，风吹着窗帘向后鼓起。他一个箭步走上前，确认了阳台的位置造型，把剑一转，重新插回腰带，没带犹豫地往上面攀爬。 没有选择向上，是因为他看上了外面已经围了一堆治安队的车，陆续有治安员下来。 韦良意手脚并用，几个呼吸的时间，已经爬上去几层楼。 高速攀爬中，突然从一层他经过的楼层里有剑光飞出来。看其拿掐，显然早有预谋。 这一剑极快，又事出突然，他显然抵挡不住。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暗叹一声。 说时迟，那时快。又有一道剑光，接住向他刺来的剑。 韦良意听到挡剑的声音马上张开眼睛，那两人击剑，自然也无法再隐藏身份，三人俱是眼神惊诧，都惊讶于自己的对手的真实身份。 看到他，韦良意大脑里的线索和推理接上了重要的一环，性格沉静如他，也不由倒吸口气。 此时，他再没绷住，怒骂道：“奸诈小人！” 第068章 意外的降临 突然出现，一剑偷袭他的竟然是万米华。 韦良意骂的也是他。 抵挡住万米华的，则是孙从安。 韦良意怒斥万米华，万米华也对孙从安大骂：“你他麻的哪里冒出来的？” 这关系整的，都成三角债了。 孙从安呵呵笑道：“我老早注意到你不正常了。米华啊，你整的什么事。” 三人你瞅瞅我，我看看你，都觉得荒谬。 万米华：“识实务者为俊杰。我承认，顾旭明对我的帮助很大，但那又如何，这个世界，终究是现代武器的世界。剑法练的再好，被子弹打中该死还是得死。我是东胜神洲的天才剑手，又不是神经病剑手。你们俩才是神经病，就为了那没有法律效果的合约，杀人犯法的知道吗！” 孙从安，韦良意……突然觉得他说的好有道理怎么办。 “你没有剑手的心气。”韦良意道，“你这样的人，是把剑当成是一门生意。纵然前期进度跟得上我们，越到后来，和我们的差距只会更大。我没料错的话，气的修行，你遇上瓶颈了。” 万米华的表情一噎，被说到心事了。 “因为我心不纯，所以气不能进？”他下意识问道。 韦良意摇摇头：“不，是因为我们刚才过了一招。” 万米华的表情变得丰富，五官甚至有点点扭曲。 “你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吗？”他问道。 韦良意的软剑带着风声，从一个刁钻的角度朝万米华的身体刺去。 “在我了解我的处境之前，你要先考虑自己的安全。” 他一出手，孙从安没有闲着，配合着在侧身出剑。两把长剑，一把如毒蛇出击，另一把如游龙出山，两剑同出，万米华感受到的压迫感十分惊人，感觉窒息。 不过他不需要硬拼，一个闪身退了回去，顺手关上了门，还有余力对着他们露出嘲讽的笑容。 两把剑刺穿玻璃，玻璃门发出卡卡擦擦的碎裂噪音，但也仅此而已。 两人双双继续向上攀爬。 孙从安叹道：“要命，太要命了。” 韦良意：“跟我走。”他的动作果决有力，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上戴着对勾子，显然早有准备多时。 孙从安跟在后头，照着他的路子爬，速度确实被动提高了。 楼下大呼小救的声音由远至近，还在持续，并且逐渐接近。 “有什么办法和我说啊，我怕等会配合不了你。”孙从安低喝道。 韦良意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道：“顶楼有小型直升机，有三个位置。” 孙从安大喜：“真有你的。”他放下心里，心情放松下来，不由又变得唠叨起来，“话说，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哎。你说顾师是不是真有什么洗脑能力啊，我自己做和事情和想的都不一样。” 韦良意：“我知道，所以之前一直在怀疑你才是内应。” 孙从安：“……好硬核的怀疑。” “任务，变的复杂了。”韦良意说道。 从不说废话的韦良意竟然说废话了，让孙从安意识，这位同伴且同门估计心理压力不小。 有压力的韦良意，他还是第一次碰见，不由收敛了表情。两个人都没再说话，而是鼓起血肉筋骨，奋力攀爬。没法子，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孙从安隐隐还听到万米华的呼叫。 大量的保安、治安员在后面追赶，形成天罗地网自下而上的包围，把他能耐的。 韦良意和孙从安连滚带爬地冲上阳台，果然，直升机就在那里等着。螺旋桨在他们上来的那一刻突然加上，发出轰轰轰的机械运转的声音。吹起一阵大风，把他们的衣服刮得呼呼响。 韦良意目光一凝，看到直升机前面还有个人。这是第一惊，等他看清楚是谁的时候，又是一惊。 伫立在前的是道孤高绝伦的身影，背手望月。那个人的身上，仿佛有着黑洞般的空虚，一眼看去，整个人的心情都受到了影响，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生无可亦的消沉心思。 不是别人，正是他认为永远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顾旭明。 顾旭明缓缓转头看向他们，平静的面容微微点头。 随着所有人出去，他在金山地下世界又待了段时间。长期积蓄的势，略略有些溢出。庞大的积蓄在体内压抑着，随时会有驾驭不住失控的风险。 本来就因为慧剑斩情丝失去他在感情的绝对理性中存在的“锚”，如果情绪还在掌握之中还好，但如果情绪失控，没有锚的他成为活的植物人都有可能。所以说，锁情咒是百分百的魔道功法啊。 而原先因为针对吴亮康培养的一丝怒火，经过两年以后，逐渐成长，已经有掌控不住的风险，使他日常烦燥。 之前过的虽然冷清，至少还有十位学员陪着，总体问题不大，也让他高估了自己的控制力。随着所有人离去，时间慢慢过去，他才感觉到不对劲。每天都有两三个小时处于一种烦燥不安的状态，这段时间里，不仅什么都做不了，还常常有心火把自己意识烧毁的风险。 有鉴于此，他在金山那边做了简易的武装，偷偷潜伏出来。 今天要是韦良意万事大吉，他都做好再偷偷回去的准备。可惜，差点感觉。 “顾师，你怎么来了。”孙从安瞠目结舌道。 他的声音混在螺旋桨的吵闹里，好在距离近，顾旭明还能听得到。 但他没有回应，只是做出侧耳倾听的模样，然后用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道：“他们来了。” 前后跟的功夫，阳台的门被打开，瞬间涌过来几十人。 看到阳台上的情况，倒是人人惊讶。反应快的已经在喊着不要让他们坐上飞机等等吵闹的声音。 吵闹中，吴亮康从楼梯上走出来。即便是断了一臂，他的气势还是那样的强悍。熊一样的身躯会给任何同伴和对手极大的压力。人流自动地在中间让出一条路，让他像走红毯似的从中间缓缓走过来。 昂首挺胸的样子，有那么两分男模的意思。 第068章 意外的降临 突然出现，一剑偷袭他的竟然是万米华。 韦良意骂的也是他。 抵挡住万米华的，则是孙从安。 韦良意怒斥万米华，万米华也对孙从安大骂：“你他麻的哪里冒出来的？” 这关系整的，都成三角债了。 孙从安呵呵笑道：“我老早注意到你不正常了。米华啊，你整的什么事。” 三人你瞅瞅我，我看看你，都觉得荒谬。 万米华：“识实务者为俊杰。我承认，顾旭明对我的帮助很大，但那又如何，这个世界，终究是现代武器的世界。剑法练的再好，被子弹打中该死还是得死。我是东胜神洲的天才剑手，又不是神经病剑手。你们俩才是神经病，就为了那没有法律效果的合约，杀人犯法的知道吗！” 孙从安，韦良意……突然觉得他说的好有道理怎么办。 “你没有剑手的心气。”韦良意道，“你这样的人，是把剑当成是一门生意。纵然前期进度跟得上我们，越到后来，和我们的差距只会更大。我没料错的话，气的修行，你遇上瓶颈了。” 万米华的表情一噎，被说到心事了。 “因为我心不纯，所以气不能进？”他下意识问道。 韦良意摇摇头：“不，是因为我们刚才过了一招。” 万米华的表情变得丰富，五官甚至有点点扭曲。 “你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吗？”他问道。 韦良意的软剑带着风声，从一个刁钻的角度朝万米华的身体刺去。 “在我了解我的处境之前，你要先考虑自己的安全。” 他一出手，孙从安没有闲着，配合着在侧身出剑。两把长剑，一把如毒蛇出击，另一把如游龙出山，两剑同出，万米华感受到的压迫感十分惊人，感觉窒息。 不过他不需要硬拼，一个闪身退了回去，顺手关上了门，还有余力对着他们露出嘲讽的笑容。 两把剑刺穿玻璃，玻璃门发出卡卡擦擦的碎裂噪音，但也仅此而已。 两人双双继续向上攀爬。 孙从安叹道：“要命，太要命了。” 韦良意：“跟我走。”他的动作果决有力，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上戴着对勾子，显然早有准备多时。 孙从安跟在后头，照着他的路子爬，速度确实被动提高了。 楼下大呼小救的声音由远至近，还在持续，并且逐渐接近。 “有什么办法和我说啊，我怕等会配合不了你。”孙从安低喝道。 韦良意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道：“顶楼有小型直升机，有三个位置。” 孙从安大喜：“真有你的。”他放下心里，心情放松下来，不由又变得唠叨起来，“话说，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哎。你说顾师是不是真有什么洗脑能力啊，我自己做和事情和想的都不一样。” 韦良意：“我知道，所以之前一直在怀疑你才是内应。” 孙从安：“……好硬核的怀疑。” “任务，变的复杂了。”韦良意说道。 从不说废话的韦良意竟然说废话了，让孙从安意识，这位同伴且同门估计心理压力不小。 有压力的韦良意，他还是第一次碰见，不由收敛了表情。两个人都没再说话，而是鼓起血肉筋骨，奋力攀爬。没法子，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孙从安隐隐还听到万米华的呼叫。 大量的保安、治安员在后面追赶，形成天罗地网自下而上的包围，把他能耐的。 韦良意和孙从安连滚带爬地冲上阳台，果然，直升机就在那里等着。螺旋桨在他们上来的那一刻突然加上，发出轰轰轰的机械运转的声音。吹起一阵大风，把他们的衣服刮得呼呼响。 韦良意目光一凝，看到直升机前面还有个人。这是第一惊，等他看清楚是谁的时候，又是一惊。 伫立在前的是道孤高绝伦的身影，背手望月。那个人的身上，仿佛有着黑洞般的空虚，一眼看去，整个人的心情都受到了影响，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生无可亦的消沉心思。 不是别人，正是他认为永远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顾旭明。 顾旭明缓缓转头看向他们，平静的面容微微点头。 随着所有人出去，他在金山地下世界又待了段时间。长期积蓄的势，略略有些溢出。庞大的积蓄在体内压抑着，随时会有驾驭不住失控的风险。 本来就因为慧剑斩情丝失去他在感情的绝对理性中存在的“锚”，如果情绪还在掌握之中还好，但如果情绪失控，没有锚的他成为活的植物人都有可能。所以说，锁情咒是百分百的魔道功法啊。 而原先因为针对吴亮康培养的一丝怒火，经过两年以后，逐渐成长，已经有掌控不住的风险，使他日常烦燥。 之前过的虽然冷清，至少还有十位学员陪着，总体问题不大，也让他高估了自己的控制力。随着所有人离去，时间慢慢过去，他才感觉到不对劲。每天都有两三个小时处于一种烦燥不安的状态，这段时间里，不仅什么都做不了，还常常有心火把自己意识烧毁的风险。 有鉴于此，他在金山那边做了简易的武装，偷偷潜伏出来。 今天要是韦良意万事大吉，他都做好再偷偷回去的准备。可惜，差点感觉。 “顾师，你怎么来了。”孙从安瞠目结舌道。 他的声音混在螺旋桨的吵闹里，好在距离近，顾旭明还能听得到。 但他没有回应，只是做出侧耳倾听的模样，然后用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道：“他们来了。” 前后跟的功夫，阳台的门被打开，瞬间涌过来几十人。 看到阳台上的情况，倒是人人惊讶。反应快的已经在喊着不要让他们坐上飞机等等吵闹的声音。 吵闹中，吴亮康从楼梯上走出来。即便是断了一臂，他的气势还是那样的强悍。熊一样的身躯会给任何同伴和对手极大的压力。人流自动地在中间让出一条路，让他像走红毯似的从中间缓缓走过来。 昂首挺胸的样子，有那么两分男模的意思。 第069章 剑下亡魂 “顾旭明，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吴亮康看到顾旭明，一时之间又惊又喜，情不自禁地大喊出来。 顾旭明转头看去，望见吴亮康。 他脸上惯常的冷淡表情一刹那里如同铁树开花一搬，绽放出一个耀眼的笑容。 纯真、炽热。 所有人都看不懂顾旭明脸上这笑容的含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见他的手一挥，一声剑鸣在黑暗中响起来。 这声音是如此地具有辨识度，在黑暗中夜空中清晰得像是神灵在低吟。 光听着声音，脑中就自然地被动形容出一道浩瀚之音。 吴亮康的脑子在万分之一秒的时间里想道的是：世间竟有如此强大的剑意？ 顾旭明身后的剑灵只是闪了下就附身到剑的身上，在场的没有人看清。 南露剑发出耀眼的白色剑光朝前射去，白光的范围比水桶还粗，覆盖住了吴亮康。空气有声光效果比起现代化的开口还要夸张，夜空之中，剑光蜂鸣，如同光子炮。 天倾绝技：诛神式。 剑光闪过，所有在覆盖范围内的生物全部烟消云散。剑光震荡，轨迹内的黑色比旁边的颜色更黑。 这一招之下，血都被蒸发了个一干二净。吴亮康，这位未来的剑圣，提前毙命。 他有种从头到尾无比舒服的通泰之感。 气在身体里涨得让人既膨胀又酸爽，实力向前升了一大部，有一种类似灵气灌体的错觉。 在场的哪见过这个，起码百分之六十的人都在怀疑自己的眼神有问题。这哪是剑法，已经是魔法了。不，就算是魔法，都没这么神妙。 顾旭明横剑站立，无一人敢轻举妄动。 既是因为他们震惊，也是因为挥出那一剑的顾旭明的威摄力超出常规。 万籁俱寂之际，顾旭明用只有韦良意和孙从安能够听到的声音道：“愣着干什么，上飞机啊。”后两者才猛的回过神来。 韦良意矫健地跳上直升机，孙从安随后跟上。 然后等顾旭明上来。 顾旭明摇摇头：“你们先走。” 虽然不清楚他肚子里藏着什么心思，韦良意也没有纠结，喊了一声“起飞”，驾驶员早就迫不及待地升起。螺旋桨刮起的大风压着大家的衣服呼呼地响，体质相对较差的甚至倒退好几步。 见到韦良意和孙从安坐上飞机，他们下意识就想围上来，只是顾旭明横剑在前，就不由感觉身体有点僵硬，不太好动弹。 僵持了下，还是有人壮胆喊道：“拔枪射击。” 其它才犹如回过神，纷纷解开枪袋。 现代化的火器，给了他们很大的信心。 见此，顾旭明作势欲挥剑。剑光轻转，吓得正在拔剑的众人一个哆嗦。 他们相信群射可以解决顾旭明，但同时也相信，如果顾旭明想，凭着他神鬼莫测的剑道，可以在被解决之前干掉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就像刚才干掉吴亮康那样轻松。 心生恐惧，难以避免。 顾旭明的剑却不是朝着他们，而是猛地一砸地面。 地面先是出现龟裂，马上像是被敲掉了什么，整个向下塌陷。随后，这最上面的一层阳台真的塌了。 “这不可能。” “我的天啊！” “糟糕，我的腿！” 慌乱之中，惊骇、惊呼、呼救等等声音都像是被放大了一般，响彻天空。 而借这层地面塌下的力量，顾旭明向上起跳。整个人如同装了个弹簧，跃向高空，堪堪抓住直升级的舱门。然后在韦良意和孙从云一脸震惊的帮助下爬到机舱内。 包括飞行员在内，他们总共四个，正好挤满。 “顾师，你是不是有超人基因啊。”孙从云呆滞道。 顾旭明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基本操作而已。” 倒不是他装个啥，一招天倾绝技之后，是真有点虚脱。而且，这种程度，这种际遇，只能说勉勉强强。 大概在空中飞行了两三分钟后，坐前头的驾驶员突然咽了下喉咙道：“有目标正在靠近。” “什么情况？” “有十二个不明目标正在靠近，初步怀疑是战斗机。” 孙从安一呆，五官全部挤到中间，看上去特怪。 “十二辆战斗机，这事闹大了，我们还能回去吗？”他幽幽道。 “用词谨慎点。”韦良意有些受不了地说道。啥叫我们还能回去吗？又不是什么禁忌的言情小剧场。 事情闹到有战斗机追击，已经出乎韦良意的预料。他也知道，这事情的走向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要说不后悔，肯定是假的。不过，既然做都做了，他也没什么多余想法。 只能想想办法，那还昨滴不成。 “我们很快就会被追上。”那驾驶员道。 “没有别的办法？” “如果不考虑着落地，可以加快点速度。”飞行员也没辙，吞吞吐吐说了个不靠谱的建议。 顾旭明却听得眼睛一亮：“只指向方向呢。” “可以。” “那就只指向方向，到了目的地直接跳伞。”顾旭明提议道。 来自后世的他思维方式和这些人有着显着的不同。对他来讲，跳伞什么的跟往下走一个台阶没啥区别。但对于正常的生活在和平文明的世界里的韦良意他们，这是项有危险的跑酷运动。 不过都这时候了，又是练剑之人，都不会矫情。 直升机猛地一个加速，向前猛冲，速度上升了一个台阶。 本来马上就要追上来的战斗机群，发现距离再度被拉开。 追兵们稍一琢磨，也明白了是什么原因。但都无可奈何，那是玩命的飞行方式。大家没那么高尚，为了抓人有敢于牺牲的决心。或者说，这样的牺牲委实没什么意义。 一追一逃，还没开始，就已经实际结束。只是为了维持表面上各方人马的情绪和自我的道德的道德要求，他们还是继续追。 能不能追上是一回事，有没有做事的态度才是真的。事情就是这么奇怪，没意义的事情和没有做的事情是两回事。 “能否预判对方的位置。”带队的战斗机机长问道。 “金山庇护所的可能性百分之九十。”对讲机里响起声音。 “呼叫外援，提前去目的地拦截。” “收到。” 第069章 剑下亡魂 “顾旭明，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吴亮康看到顾旭明，一时之间又惊又喜，情不自禁地大喊出来。 顾旭明转头看去，望见吴亮康。 他脸上惯常的冷淡表情一刹那里如同铁树开花一搬，绽放出一个耀眼的笑容。 纯真、炽热。 所有人都看不懂顾旭明脸上这笑容的含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见他的手一挥，一声剑鸣在黑暗中响起来。 这声音是如此地具有辨识度，在黑暗中夜空中清晰得像是神灵在低吟。 光听着声音，脑中就自然地被动形容出一道浩瀚之音。 吴亮康的脑子在万分之一秒的时间里想道的是：世间竟有如此强大的剑意？ 顾旭明身后的剑灵只是闪了下就附身到剑的身上，在场的没有人看清。 南露剑发出耀眼的白色剑光朝前射去，白光的范围比水桶还粗，覆盖住了吴亮康。空气有声光效果比起现代化的开口还要夸张，夜空之中，剑光蜂鸣，如同光子炮。 天倾绝技：诛神式。 剑光闪过，所有在覆盖范围内的生物全部烟消云散。剑光震荡，轨迹内的黑色比旁边的颜色更黑。 这一招之下，血都被蒸发了个一干二净。吴亮康，这位未来的剑圣，提前毙命。 他有种从头到尾无比舒服的通泰之感。 气在身体里涨得让人既膨胀又酸爽，实力向前升了一大部，有一种类似灵气灌体的错觉。 在场的哪见过这个，起码百分之六十的人都在怀疑自己的眼神有问题。这哪是剑法，已经是魔法了。不，就算是魔法，都没这么神妙。 顾旭明横剑站立，无一人敢轻举妄动。 既是因为他们震惊，也是因为挥出那一剑的顾旭明的威摄力超出常规。 万籁俱寂之际，顾旭明用只有韦良意和孙从安能够听到的声音道：“愣着干什么，上飞机啊。”后两者才猛的回过神来。 韦良意矫健地跳上直升机，孙从安随后跟上。 然后等顾旭明上来。 顾旭明摇摇头：“你们先走。” 虽然不清楚他肚子里藏着什么心思，韦良意也没有纠结，喊了一声“起飞”，驾驶员早就迫不及待地升起。螺旋桨刮起的大风压着大家的衣服呼呼地响，体质相对较差的甚至倒退好几步。 见到韦良意和孙从安坐上飞机，他们下意识就想围上来，只是顾旭明横剑在前，就不由感觉身体有点僵硬，不太好动弹。 僵持了下，还是有人壮胆喊道：“拔枪射击。” 其它才犹如回过神，纷纷解开枪袋。 现代化的火器，给了他们很大的信心。 见此，顾旭明作势欲挥剑。剑光轻转，吓得正在拔剑的众人一个哆嗦。 他们相信群射可以解决顾旭明，但同时也相信，如果顾旭明想，凭着他神鬼莫测的剑道，可以在被解决之前干掉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就像刚才干掉吴亮康那样轻松。 心生恐惧，难以避免。 顾旭明的剑却不是朝着他们，而是猛地一砸地面。 地面先是出现龟裂，马上像是被敲掉了什么，整个向下塌陷。随后，这最上面的一层阳台真的塌了。 “这不可能。” “我的天啊！” “糟糕，我的腿！” 慌乱之中，惊骇、惊呼、呼救等等声音都像是被放大了一般，响彻天空。 而借这层地面塌下的力量，顾旭明向上起跳。整个人如同装了个弹簧，跃向高空，堪堪抓住直升级的舱门。然后在韦良意和孙从云一脸震惊的帮助下爬到机舱内。 包括飞行员在内，他们总共四个，正好挤满。 “顾师，你是不是有超人基因啊。”孙从云呆滞道。 顾旭明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基本操作而已。” 倒不是他装个啥，一招天倾绝技之后，是真有点虚脱。而且，这种程度，这种际遇，只能说勉勉强强。 大概在空中飞行了两三分钟后，坐前头的驾驶员突然咽了下喉咙道：“有目标正在靠近。” “什么情况？” “有十二个不明目标正在靠近，初步怀疑是战斗机。” 孙从安一呆，五官全部挤到中间，看上去特怪。 “十二辆战斗机，这事闹大了，我们还能回去吗？”他幽幽道。 “用词谨慎点。”韦良意有些受不了地说道。啥叫我们还能回去吗？又不是什么禁忌的言情小剧场。 事情闹到有战斗机追击，已经出乎韦良意的预料。他也知道，这事情的走向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要说不后悔，肯定是假的。不过，既然做都做了，他也没什么多余想法。 只能想想办法，那还昨滴不成。 “我们很快就会被追上。”那驾驶员道。 “没有别的办法？” “如果不考虑着落地，可以加快点速度。”飞行员也没辙，吞吞吐吐说了个不靠谱的建议。 顾旭明却听得眼睛一亮：“只指向方向呢。” “可以。” “那就只指向方向，到了目的地直接跳伞。”顾旭明提议道。 来自后世的他思维方式和这些人有着显着的不同。对他来讲，跳伞什么的跟往下走一个台阶没啥区别。但对于正常的生活在和平文明的世界里的韦良意他们，这是项有危险的跑酷运动。 不过都这时候了，又是练剑之人，都不会矫情。 直升机猛地一个加速，向前猛冲，速度上升了一个台阶。 本来马上就要追上来的战斗机群，发现距离再度被拉开。 追兵们稍一琢磨，也明白了是什么原因。但都无可奈何，那是玩命的飞行方式。大家没那么高尚，为了抓人有敢于牺牲的决心。或者说，这样的牺牲委实没什么意义。 一追一逃，还没开始，就已经实际结束。只是为了维持表面上各方人马的情绪和自我的道德的道德要求，他们还是继续追。 能不能追上是一回事，有没有做事的态度才是真的。事情就是这么奇怪，没意义的事情和没有做的事情是两回事。 “能否预判对方的位置。”带队的战斗机机长问道。 “金山庇护所的可能性百分之九十。”对讲机里响起声音。 “呼叫外援，提前去目的地拦截。” “收到。” 第070章 美丽世界 十二颗飞行导弹向着直升机飞来，索性速度刚刚提了一截，有惊无险。 四人在飞到js区域的时候利用程序同步功能，准确定位到了下面的位置。 直升机瞬间变成无人机，四张小红伞落花一样，往下飘去。 还没等他们松口气，顾旭明仍然感觉眉心跳动。不假思索地运气下沉，和一颗射来的子弹擦肩而过。除他之外，韦良意、孙从安、飞行员全部被击中。 顾旭明脑子里此时却想的是另外不相干的事情。 “幸亏跟着出来，不然真有可能弄不死吴亮康。” 他略略观察了下，三个人受到的都不是致命伤。不过在天罗地网的安排之下，想必是没办法跑了。 思及此处，他没有犹豫，加快了力量输出，降落伞飞快地下坠。快要接近地面的时候，他的力一松，连着降落伞，身体有小幅度的震荡。 然后用剑一点，切断降落伞的束缚，身体灵活无比地往下跳。 刚一落地，四周即刻冒出来上百实枪荷弹的黑护甲。 有个明显领头的，似乎想走下过场剧情，说两句场面话。 只是顾旭明没那个时间配合，他一落地，身体一抖，根本没把这些围上来的部队当回事，身体仿佛化作一道光，冲进他们中间。 动作太快，他们一下子便投鼠忌器，无可奈何了。 不过，这些人可不是只会拿枪射击的普通部队。 见顾旭明闪过来，在枪上一抹，就神奇地拉出几条剑。齐齐呼喊一声，就朝着顾旭明过来。 既然被近身了，为免误伤，他们干脆直接弃枪拿剑。 这些人拿的全是真家伙，其中不乏家传好剑，上品宝剑等等私下里收藏的好家伙。上百把剑层层叠叠，一层又一层的剑光闪烁。 剑身摇晃，风声呼啸，比什么千军万马好看多了。 平常时候，哪有此种阵势，颇有万剑穿心的声光特效。 主要是黑甲部队知道面前此人剑法有不可思议威能的原因，抱着大无胃的决心，个个都争先恐后，拿出看家本领，誓要斩妖除魔。 此次战役，可用热血黑甲战剑魔七个字来总结。 恩，顾旭明一剑杀吴亮康，斩地面，跳直升机，已经让他在治安队的内部有了个“剑魔”的代号。 面对声势浩大的剑手战斗团，顾旭明夷然不惧，拔剑相战。 挡一剑、撞一剑、劈一下、刺一剑，一下、两下、三下，动作利落，谁都看得明白，但都抵挡不住。 百来名黑甲，全部都是职业剑手，虽然是职业一级为主，最高不超三级，但已然是很大的一股力量。就算要对付人间绝顶的剑意高手，都绰绰有余。 可惜今天碰到的顾旭明，强的过份。在剑人们的冲击之下，看起来像是小船颠簸于巨浪中，却有着永不翻船的技巧。 他如今的修为，已经是灵气未复苏时候bug一样的存在。 南露剑所向，无一合之敌。 和他敌对的黑甲们都感觉到身上名震四大洲的护甲现在不仅没办法起到保护作用，反而成为拖累。顾旭明的剑看似随意，每一剑都攻在黑甲的最薄弱环节。 感觉一个不稳，就会落得个重伤的气象。 顾旭明冲过来，只见前端和他碰面的剑手们一个一个地惨叫，很有节奏，好像提前特意安排好的演员。 倒地，后退，挑飞，无一合之将，密密麻麻的阵容被轻易地撕开一个大口子。 直接被打得信仰崩溃，剑心欲碎。 连击前后左右冲击七次，这次黑甲部队就四散而逃。 然而还没等他松一口气，空中早就瞄准等待的直升机亮出枪管。 “啪啪哒哒哒哒……” 十二辆直升机一边短距离移动，一边向着下方他的位置扫射。 事出突然，好一个顾旭明，还能反应过来。 南露剑飞一样地转了圈，侧边的树木齐齐向他的位置倾倒。他一纵身，跳到树木深处。 身影即将消失之前，有三颗幸运子弹弹向他的身体。 曾经在末日中培养起来的直觉关键时候碰上用场，身体的反应速度代替了大脑做出动作。 南露剑往前坚立，“锵”的一声，挡住了三颗子弹。 远处站在卫星直播屏幕的几大势力的人清晰地看到这一幕，剑身被子弹狠狠砸中往后弹却毫无无身的画面都能看到细节。 “怎么可能。”有人惊骇莫名。 “此非人也。” 顾旭明把学剑的十位门徒放出去后，市面上已经悄悄流行起来他那一派的练剑之术。只是时间尚短，大家还不清楚具体效果。不过，有今天亲眼目睹，所有人蠢蠢欲动。 他们可不知道顾旭明完全是个例中的个例，严格意义中上讲完全不具备可复制的可能性。 练习气剑，十大门徒在目前的环境里面已经快走到头，但可和人间绝顶的剑道高手持平。 只是但除顾旭明之外，有他为榜样，都以为才刚开始。 假如世界一直这样，没有末日，说不定百年后他还能得到个剑骗的外号。 顾旭明用剑挡弹，低头猫身，已经消失在所有人和事物的前面。 卫星地图也做不到穿透，已然做不到准确定位。 黑甲部队领头人一挥手喊了声：“追。” 余下的黑甲人没作多想，迅速跟上。只是气氛稍微有些沉闷，没有人说话。 一百号人分兵两处，五十人直接追入树木中，另外五十人向着瀑布扑去。 当然，不可能避免的是还得摇人。 摇人，他们是专业的。只要能用数量堆死，这些人都没打算放弃硬刚顾旭明。 且说顾旭明入林以后，略略思索了下，没有朝着瀑布群过去。 他在身上摸索了下，拿出个发出银色光泽的头戴式降噪无线蓝牙耳朵。 普通无线听个响，100块。入门玩家级，千把块。像他这种高科技定制，内置歌曲的，足足花了上百万。 别问钱从哪里拿，总不能是自己的。 耳朵一固定，做了个摇头的脑势。温宁宁主唱的《剑花雨》起奏，悠扬婉转的背景音响起。 前奏过去，歌词开始出现。 顾旭明感觉到全身的细胞都在欢呼，一种生而为人的幸福感，包围了他。 虽然虚假，但对此时的他而言，又无比真实。 “神啊，这个世界，真美。”他低吟道。 第070章 美丽世界 十二颗飞行导弹向着直升机飞来，索性速度刚刚提了一截，有惊无险。 四人在飞到js区域的时候利用程序同步功能，准确定位到了下面的位置。 直升机瞬间变成无人机，四张小红伞落花一样，往下飘去。 还没等他们松口气，顾旭明仍然感觉眉心跳动。不假思索地运气下沉，和一颗射来的子弹擦肩而过。除他之外，韦良意、孙从安、飞行员全部被击中。 顾旭明脑子里此时却想的是另外不相干的事情。 “幸亏跟着出来，不然真有可能弄不死吴亮康。” 他略略观察了下，三个人受到的都不是致命伤。不过在天罗地网的安排之下，想必是没办法跑了。 思及此处，他没有犹豫，加快了力量输出，降落伞飞快地下坠。快要接近地面的时候，他的力一松，连着降落伞，身体有小幅度的震荡。 然后用剑一点，切断降落伞的束缚，身体灵活无比地往下跳。 刚一落地，四周即刻冒出来上百实枪荷弹的黑护甲。 有个明显领头的，似乎想走下过场剧情，说两句场面话。 只是顾旭明没那个时间配合，他一落地，身体一抖，根本没把这些围上来的部队当回事，身体仿佛化作一道光，冲进他们中间。 动作太快，他们一下子便投鼠忌器，无可奈何了。 不过，这些人可不是只会拿枪射击的普通部队。 见顾旭明闪过来，在枪上一抹，就神奇地拉出几条剑。齐齐呼喊一声，就朝着顾旭明过来。 既然被近身了，为免误伤，他们干脆直接弃枪拿剑。 这些人拿的全是真家伙，其中不乏家传好剑，上品宝剑等等私下里收藏的好家伙。上百把剑层层叠叠，一层又一层的剑光闪烁。 剑身摇晃，风声呼啸，比什么千军万马好看多了。 平常时候，哪有此种阵势，颇有万剑穿心的声光特效。 主要是黑甲部队知道面前此人剑法有不可思议威能的原因，抱着大无胃的决心，个个都争先恐后，拿出看家本领，誓要斩妖除魔。 此次战役，可用热血黑甲战剑魔七个字来总结。 恩，顾旭明一剑杀吴亮康，斩地面，跳直升机，已经让他在治安队的内部有了个“剑魔”的代号。 面对声势浩大的剑手战斗团，顾旭明夷然不惧，拔剑相战。 挡一剑、撞一剑、劈一下、刺一剑，一下、两下、三下，动作利落，谁都看得明白，但都抵挡不住。 百来名黑甲，全部都是职业剑手，虽然是职业一级为主，最高不超三级，但已然是很大的一股力量。就算要对付人间绝顶的剑意高手，都绰绰有余。 可惜今天碰到的顾旭明，强的过份。在剑人们的冲击之下，看起来像是小船颠簸于巨浪中，却有着永不翻船的技巧。 他如今的修为，已经是灵气未复苏时候bug一样的存在。 南露剑所向，无一合之敌。 和他敌对的黑甲们都感觉到身上名震四大洲的护甲现在不仅没办法起到保护作用，反而成为拖累。顾旭明的剑看似随意，每一剑都攻在黑甲的最薄弱环节。 感觉一个不稳，就会落得个重伤的气象。 顾旭明冲过来，只见前端和他碰面的剑手们一个一个地惨叫，很有节奏，好像提前特意安排好的演员。 倒地，后退，挑飞，无一合之将，密密麻麻的阵容被轻易地撕开一个大口子。 直接被打得信仰崩溃，剑心欲碎。 连击前后左右冲击七次，这次黑甲部队就四散而逃。 然而还没等他松一口气，空中早就瞄准等待的直升机亮出枪管。 “啪啪哒哒哒哒……” 十二辆直升机一边短距离移动，一边向着下方他的位置扫射。 事出突然，好一个顾旭明，还能反应过来。 南露剑飞一样地转了圈，侧边的树木齐齐向他的位置倾倒。他一纵身，跳到树木深处。 身影即将消失之前，有三颗幸运子弹弹向他的身体。 曾经在末日中培养起来的直觉关键时候碰上用场，身体的反应速度代替了大脑做出动作。 南露剑往前坚立，“锵”的一声，挡住了三颗子弹。 远处站在卫星直播屏幕的几大势力的人清晰地看到这一幕，剑身被子弹狠狠砸中往后弹却毫无无身的画面都能看到细节。 “怎么可能。”有人惊骇莫名。 “此非人也。” 顾旭明把学剑的十位门徒放出去后，市面上已经悄悄流行起来他那一派的练剑之术。只是时间尚短，大家还不清楚具体效果。不过，有今天亲眼目睹，所有人蠢蠢欲动。 他们可不知道顾旭明完全是个例中的个例，严格意义中上讲完全不具备可复制的可能性。 练习气剑，十大门徒在目前的环境里面已经快走到头，但可和人间绝顶的剑道高手持平。 只是但除顾旭明之外，有他为榜样，都以为才刚开始。 假如世界一直这样，没有末日，说不定百年后他还能得到个剑骗的外号。 顾旭明用剑挡弹，低头猫身，已经消失在所有人和事物的前面。 卫星地图也做不到穿透，已然做不到准确定位。 黑甲部队领头人一挥手喊了声：“追。” 余下的黑甲人没作多想，迅速跟上。只是气氛稍微有些沉闷，没有人说话。 一百号人分兵两处，五十人直接追入树木中，另外五十人向着瀑布扑去。 当然，不可能避免的是还得摇人。 摇人，他们是专业的。只要能用数量堆死，这些人都没打算放弃硬刚顾旭明。 且说顾旭明入林以后，略略思索了下，没有朝着瀑布群过去。 他在身上摸索了下，拿出个发出银色光泽的头戴式降噪无线蓝牙耳朵。 普通无线听个响，100块。入门玩家级，千把块。像他这种高科技定制，内置歌曲的，足足花了上百万。 别问钱从哪里拿，总不能是自己的。 耳朵一固定，做了个摇头的脑势。温宁宁主唱的《剑花雨》起奏，悠扬婉转的背景音响起。 前奏过去，歌词开始出现。 顾旭明感觉到全身的细胞都在欢呼，一种生而为人的幸福感，包围了他。 虽然虚假，但对此时的他而言，又无比真实。 “神啊，这个世界，真美。”他低吟道。 第071章 战略性撤退 锁情咒的特性加持下，有bg的顾旭明和没有bg的顾旭明完全是两个档次。 他本可以直接潜回地下世界。 但思虑再三，还是作罢，反而给自己放大。 顾旭明的身体在金山快速游走，没有纯粹地走树林。时不时现出身影，暴露在卫星视线内。 但速度很快，均是一闪而过。 “他的速度变快了。”有专业的剑手评论蹙眉道。 “不止，他的身体出现了能源反应。” “能源反应？真的假的？”有人愕然道。 人身是不可能出现能源反应的，这算是个剑学小常识。 只能说，众皆骇然。 不管他们如何讨论，顾旭明的速度确实已经变快了。不是两倍三倍，而是近十倍的提升，难以预料且不可思议。 他的身影穿行在山路上，犹如鬼魅。 整个人在背景音乐的影响下，功率全开。差不多像是cpu全负荷超频，特别稳的那种。 后面的指挥部不断地有人喊着“拦住他，不要让他跑”等声音，可惜全部徒然。喊的越多越大声反而越弱气。 追击的黑甲也放开手脚，拿着枪“哒哒哒”地乱射，配合着直升飞机的机枪，吵得整座山不得安宁。 接着，不知道是谁下了命令，喊了声“放炮”，直升枪就真的开始发射炮弹了，炸着金山轰轰声不断。十里之外都能看到此处火光冲天而起，最近的一批住宅都发生了轻微的地震现象。 睡着正香的某人在床上摇来晃去，迷糊中暗骂了声豆腐渣工程，然后接着睡觉了，浑然不知道真实情况。 顾旭明还是头次碰到枪弹洗地，不过还是那句话，和末日之危比起来，小场面了。已经可以短暂拥有未来全部实力甚至还能爆发的他，对此轻松驾驭。 “他的方向是韦良意的方向。”总算有人看出来他的去向。 “撤离韦良意、孙从安两人？”某参谋问道。 “不，挟持起来。”某将军决断道。 “这样人道吗？” “你跟我讲人道？脑子坏了？”某将军怒斥道，“不想干直接说，拐弯抹角的干啥子？”愤怒的问号脸！ 顾旭明风驰电掣地朝着预定的位置跑，在枪林弹雨的欢送中，很快到了韦良意等三人被击落的位置。 他一到，后面的枪弹声像是收到什么指示，全部安静下来。 映入眼前特殊的视角画面里的是被挟持的韦良意、孙从安、飞行员三人。三人身上都包了一层白布，看来都做了紧急处理。 对面是十来个人和他面对面，两边还有刚才的几十个黑甲队虎视眈眈。 “好，什么条件。”顾旭明叹气道，轻松惬意地坐到地上，似乎根本没分清楚现在的情况。严格地讲，他真的什么都看不到。 如此所作所为，也不知道是有所谓还是无所谓，却也拿捏住了对方的姿势，原先想好的条件都有点说不出口。 “束手就擒。”虽然如此，但是责任人还是一脸正气凛然地向他提出过份的要求。 顾旭明眼皮都没抬，伸手把音乐关掉，算是对刚才的奔跑时间做了个段落结束标记，懒洋洋地说道：“换个条件。正式一点，如果不让我满意，我就放弃他们。” 好家伙，他还威胁上对方了。关键这还是真心话，谁都听得出来。 软硬不吃啊。 对面，一个穿着将军服的中年男人从人群中出来，阴凉的目光盯在顾旭明的身上。 “放下你的剑。”他用斩钉截铁的语气道。 “放下剑？”顾旭明哑然，那更不可能，此剑胜于他自己，如何能放，“不可能。”他的语气虽然淡，却更清晰果决。 两方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僵持住了。 此时韦良意和孙从安已经醒了，那飞行员身体素质稍差还在昏迷。 孙从安：“完了，完了，我这条小命，生的轻松，死的更轻松。” 韦良意：“……”他睁开眼睛，什么都没说，只是盯着顾旭明，脑子里想的是这两年受对方悉心教导的画面。不知为何，明明都是同龄人，顾旭明却有如此超人一等的实力。而且，他常常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一种犹如兄长的关照。 只能说是感觉，因为两人都是冷淡性子。但是他就是有那种没来由的感觉，顾旭明就像是他的兄长。这也是他没有多做考虑，直接答应下来，并努力去实行合约的原因之一。 本意是悄悄下手，但暴露身份后他也没有收手。反而是万米华一见势头不对马上投敌，而孙从安，只能说世界上有各种各样奇怪的人。 僵持的这功夫，直升机，黑甲队，还有支援都在赶过来，人数越来越多。 顾旭明没走，但情不自禁地重新扭扭头，启动了音乐播放。 荒山，剑下门徒，敌人，都是额外伴奏。 风吹的有点大，顾旭明冷眼对望。随着音乐凑响，身体却越加噪热。 见己方人员越来越多，将军不由地露出笑容，感觉胜卷在望。谨慎和严肃去了一半，他用更强硬的态度道：“放下武器，否则，格杀无论。” 顾旭明却问起他的名字：“这位将军，高姓大名。” 将军却以为顾旭明服软，心里更稳了。 “我叫黄子高，顾同学，回头是岸啊。”黄子高感觉自己离大功一件只差001毫米。 顾旭明摇摇头：“回头哪有岸，我左右看看，都是无边无际的大海。只能以身体为舟，希望横渡海洋。” 这话说的所有人莫明其妙，不理解其中的意思。 顾旭明也没想解释，继续说道：“看来我们没办法达成共识，但是他们是我的朋友，不能让你们乱来。”他停顿一下，继续说，“不得已之下，我就用剑说一次话，唉。”他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既便是受人胁迫，他仍然决定主动。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 顾旭明手上的南露剑发出炽热的白光，瞬间遮住所有人的视线。白光纯而浓厚，还刺得人皮肤发麻，好像有人拿着在皮肤上戳着玩的错觉。 “小心。” “顾旭明，你疯了？” “都叫剑魔了，果然很魔。” 白光中，所有人的视线受到阻碍。这一招在灵气未来的时候实在是太好看了，搞得顾旭明都产生了再针对研发优化的想法。 他的声音在不可见的白光里响起来：“这招还叫诛神式，违我心意，必受此剑。我那三位朋友，希望诸位好好关照。” 说完，对面的黄子高突然意识到了干什么，喊道：“开枪，快开枪。” 只是顾旭明更快一步，白光里闪过一道雷霆般的剑光，然后只听黄子高一声惨叫，吓得所有人手脚发凉。 不可视的环境里，顾旭明完全没受影响，一剑刺向将军。他本可以直接下黑手，但犹豫了一下，还是留了手，只将其重伤。 留下轻飘飘地一句“希望我的朋友早点回来”。 等白光重新出现，早没他影了 第071章 战略性撤退 锁情咒的特性加持下，有bg的顾旭明和没有bg的顾旭明完全是两个档次。 他本可以直接潜回地下世界。 但思虑再三，还是作罢，反而给自己放大。 顾旭明的身体在金山快速游走，没有纯粹地走树林。时不时现出身影，暴露在卫星视线内。 但速度很快，均是一闪而过。 “他的速度变快了。”有专业的剑手评论蹙眉道。 “不止，他的身体出现了能源反应。” “能源反应？真的假的？”有人愕然道。 人身是不可能出现能源反应的，这算是个剑学小常识。 只能说，众皆骇然。 不管他们如何讨论，顾旭明的速度确实已经变快了。不是两倍三倍，而是近十倍的提升，难以预料且不可思议。 他的身影穿行在山路上，犹如鬼魅。 整个人在背景音乐的影响下，功率全开。差不多像是cpu全负荷超频，特别稳的那种。 后面的指挥部不断地有人喊着“拦住他，不要让他跑”等声音，可惜全部徒然。喊的越多越大声反而越弱气。 追击的黑甲也放开手脚，拿着枪“哒哒哒”地乱射，配合着直升飞机的机枪，吵得整座山不得安宁。 接着，不知道是谁下了命令，喊了声“放炮”，直升枪就真的开始发射炮弹了，炸着金山轰轰声不断。十里之外都能看到此处火光冲天而起，最近的一批住宅都发生了轻微的地震现象。 睡着正香的某人在床上摇来晃去，迷糊中暗骂了声豆腐渣工程，然后接着睡觉了，浑然不知道真实情况。 顾旭明还是头次碰到枪弹洗地，不过还是那句话，和末日之危比起来，小场面了。已经可以短暂拥有未来全部实力甚至还能爆发的他，对此轻松驾驭。 “他的方向是韦良意的方向。”总算有人看出来他的去向。 “撤离韦良意、孙从安两人？”某参谋问道。 “不，挟持起来。”某将军决断道。 “这样人道吗？” “你跟我讲人道？脑子坏了？”某将军怒斥道，“不想干直接说，拐弯抹角的干啥子？”愤怒的问号脸！ 顾旭明风驰电掣地朝着预定的位置跑，在枪林弹雨的欢送中，很快到了韦良意等三人被击落的位置。 他一到，后面的枪弹声像是收到什么指示，全部安静下来。 映入眼前特殊的视角画面里的是被挟持的韦良意、孙从安、飞行员三人。三人身上都包了一层白布，看来都做了紧急处理。 对面是十来个人和他面对面，两边还有刚才的几十个黑甲队虎视眈眈。 “好，什么条件。”顾旭明叹气道，轻松惬意地坐到地上，似乎根本没分清楚现在的情况。严格地讲，他真的什么都看不到。 如此所作所为，也不知道是有所谓还是无所谓，却也拿捏住了对方的姿势，原先想好的条件都有点说不出口。 “束手就擒。”虽然如此，但是责任人还是一脸正气凛然地向他提出过份的要求。 顾旭明眼皮都没抬，伸手把音乐关掉，算是对刚才的奔跑时间做了个段落结束标记，懒洋洋地说道：“换个条件。正式一点，如果不让我满意，我就放弃他们。” 好家伙，他还威胁上对方了。关键这还是真心话，谁都听得出来。 软硬不吃啊。 对面，一个穿着将军服的中年男人从人群中出来，阴凉的目光盯在顾旭明的身上。 “放下你的剑。”他用斩钉截铁的语气道。 “放下剑？”顾旭明哑然，那更不可能，此剑胜于他自己，如何能放，“不可能。”他的语气虽然淡，却更清晰果决。 两方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僵持住了。 此时韦良意和孙从安已经醒了，那飞行员身体素质稍差还在昏迷。 孙从安：“完了，完了，我这条小命，生的轻松，死的更轻松。” 韦良意：“……”他睁开眼睛，什么都没说，只是盯着顾旭明，脑子里想的是这两年受对方悉心教导的画面。不知为何，明明都是同龄人，顾旭明却有如此超人一等的实力。而且，他常常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一种犹如兄长的关照。 只能说是感觉，因为两人都是冷淡性子。但是他就是有那种没来由的感觉，顾旭明就像是他的兄长。这也是他没有多做考虑，直接答应下来，并努力去实行合约的原因之一。 本意是悄悄下手，但暴露身份后他也没有收手。反而是万米华一见势头不对马上投敌，而孙从安，只能说世界上有各种各样奇怪的人。 僵持的这功夫，直升机，黑甲队，还有支援都在赶过来，人数越来越多。 顾旭明没走，但情不自禁地重新扭扭头，启动了音乐播放。 荒山，剑下门徒，敌人，都是额外伴奏。 风吹的有点大，顾旭明冷眼对望。随着音乐凑响，身体却越加噪热。 见己方人员越来越多，将军不由地露出笑容，感觉胜卷在望。谨慎和严肃去了一半，他用更强硬的态度道：“放下武器，否则，格杀无论。” 顾旭明却问起他的名字：“这位将军，高姓大名。” 将军却以为顾旭明服软，心里更稳了。 “我叫黄子高，顾同学，回头是岸啊。”黄子高感觉自己离大功一件只差001毫米。 顾旭明摇摇头：“回头哪有岸，我左右看看，都是无边无际的大海。只能以身体为舟，希望横渡海洋。” 这话说的所有人莫明其妙，不理解其中的意思。 顾旭明也没想解释，继续说道：“看来我们没办法达成共识，但是他们是我的朋友，不能让你们乱来。”他停顿一下，继续说，“不得已之下，我就用剑说一次话，唉。”他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既便是受人胁迫，他仍然决定主动。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 顾旭明手上的南露剑发出炽热的白光，瞬间遮住所有人的视线。白光纯而浓厚，还刺得人皮肤发麻，好像有人拿着在皮肤上戳着玩的错觉。 “小心。” “顾旭明，你疯了？” “都叫剑魔了，果然很魔。” 白光中，所有人的视线受到阻碍。这一招在灵气未来的时候实在是太好看了，搞得顾旭明都产生了再针对研发优化的想法。 他的声音在不可见的白光里响起来：“这招还叫诛神式，违我心意，必受此剑。我那三位朋友，希望诸位好好关照。” 说完，对面的黄子高突然意识到了干什么，喊道：“开枪，快开枪。” 只是顾旭明更快一步，白光里闪过一道雷霆般的剑光，然后只听黄子高一声惨叫，吓得所有人手脚发凉。 不可视的环境里，顾旭明完全没受影响，一剑刺向将军。他本可以直接下黑手，但犹豫了一下，还是留了手，只将其重伤。 留下轻飘飘地一句“希望我的朋友早点回来”。 等白光重新出现，早没他影了 第072章 去向 顾旭明仔细地想过，权衡利弊后果断撤退。 离开之前，特意放了个大招，证实他有千军万马之中取人性命的能力，算是他最大程度的爱心表态。 现代化的军队，如果没有和他鱼死网破的决心，已经没办法奈何得了他。 一路上，花草树木，纤毫在心，虽然目盲，却没有任何阻碍。 顾旭明仍然谨慎地挑选了金山地下世界的后门进去。 回到地下世界后，他才真正的叹了口气。 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永恒的孤寂，成为此时最安全的两个词。 他感到一丝久违的安心。 “还有272天。”他简单地算了下时间，若有所悟。这些让人安心的黑暗，只有两百多天。到时候，灵气复苏，四大洲所有人都成为难民。此间乐土，恐怕又要充满烟火之气。 刚刚放大，身上的气多少有些损耗。顾旭明便平躺下来，一边慢慢恢复运气。 他再次陷入无神的状态之中。 外界，一股暗流悄无声息地流动。 关于顾旭明的情报，第一次被真正地放到四洲最高等级的领袖团体的办公桌上。从小到大的经历，各个时期的照片，从心到外的心理分析，全部被分析归纳。然后，总结的最好的那一份，就落到了真正的权势顶级人物的手上。 “他的剑道实力，可以影响一场战争的走向？” “至少可以影响局部的战争。那还是单单就他自己的个体实力而言。关键在于，之前下属的管理处曾经安排十位资质非凡的剑手过去向他学习。这十位剑手，假以时日，把顾旭明的剑道推广开来，对世界的局势会带来难以想象的作用。” “那十人心性如何。” “都是上上之选，我们正在全力争取，目前颇有成效。不过，有证据显示顾旭明对他们有很大影响力。” “那你们有没有研究出来，他的剑道修为怎么会发挥出那么大的威力。动力在哪里产生？又是因为哪种原因导致的超凡发挥？” “我们正在研究。” 短时间内，自然是没有谁能堪破顾旭明的实力之迷，不要说是他们，就算是真有活在末世的剑手同样穿越回来，都没办法看透他的修行之源。 这是一条自我玩弄人心的道路，既恶心别人，更恶心自己，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金山地下世界第七层。 顾旭明的神情陷入冰冷麻木之中。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时间，突然，手机上的铃声引起他的注意力。他曾经为此设置过专用铃声，后来忘记取消。 是条语音短信，他选择了播报。 “旭明，我出去后，管理局的人找过我，希望我进入官方教学机构服役。不过，他们说这只是建议，去留自由。我想了很久，决定做个自由人。接受了一家剑道馆的邀请，成为一名兼职剑道老师。因为，我想你好像也希望我能够推广你的剑道。密剑道馆，不知道你听过没有，很有名的。” 少女的声音通过音响吐露，似乎还带着点什么别的什么东西，比如，他的肯定？ 顾旭明听完，觉得很奇怪。历史有时候真的很蛮横，如果没记错的话，重生之前，周凝曼就是密剑道馆的人。 “不用刻意去做什么事情。”顾旭明语音回复道。 过了约莫有半个多小时后，周凝曼的回复才姗姗来迟。 “你上次教我的那招慧剑式，架子我学会了，但是总是发挥不用力量。”这是讨教了。 “不必着急，没有领悟到剑招精髓，是因为时间还没到。”他回复道。 “什么时间？” “说出来就不灵了。” 周凝曼再次发来消息：“我有时候怀疑，自己一直在做梦，只是没办法醒过来。你知道吗，我现在经常会想起那天我们一起打扫卫生时候的场景。这几年，从来没有那么好的天气。” 顾旭明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复了，对她那种女生来讲，说出这种话，硬要去理解的话，好像是有一层表白的意思。但她终究不是在表白，而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少女心，陈述心情。虽然，这样的陈述对她来说足以露骨。 可是，顾旭明再面对周凝曼，心里早已波澜不平。既没有回复的理由，也没有答复的动力。 此时的他，只能挑点场面话来说。平平淡淡，全是理性。 男女之情，重则生死不喻。轻则微风一吹，干干净净。 我知道你对我的好感，可是我心中无爱，这便是顾旭明在心中无法出口的对周凝曼的正式回复。 周凝曼的记忆，还没有他走的那么快。少年人看她时候眼中的倾慕之光的记忆仍然清晰，两人双剑合璧的场景恍如昨日。 虽然，越来越没办法感受顾旭明曾经的态度，但仍然抱着丝希望的她，没有收到想要的回复后，似乎是终于明白了什么。 而顾旭明的心情，已经完全没办法和她共情。 收回手机，黑暗中，他开始播放语音新闻。不出意料地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反复提起。 这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我虽然不在江湖，但是江湖上到处是我的传说。 他对现世的一切的兴趣其实都不太浓，试想，明明知道再有不到300天的时间里，所有的东西都会成为废墟，谁都不会有兴趣。 他唯一有兴趣的就是如何提升自己的实力，如何在第一波灵气汹涌的浪潮里拿到最好的好处。 广播剑道，还要排在次席。 在他的潜意识想的是如果穿越者都无法拯救这个世界，其它东西再如何努力又有什么意义。 某种角度而言，这样的想法当然没有毛病。 新闻里，除去他自己的有关新闻，还有剑下十徒的消息。有些消息隐晦，正常人都听不出来，有些光明正大，任何人知情。 他稍微做了下总结，初步摸清了十个人的情况。 万米华转身就把他卖了个干净，投降东胜神州的某个剑道机构。韦良意和孙从安被官方带走，消失在公众面前。刘南信听了他的建议，回到治安队，兼职剑术老师。周凝曼去了密剑道馆，成为名气颇大的老师。 左文媚去了军队，好像也是特别战斗队的剑术老师。古图回到故乡，在当地传剑。温宁宁则是娱乐大明星的派头，全是发歌、粉丝见面会那些，和剑有关的消息一个都没。剩下的柏昊明和上官阳云都去了管理局的相关机构当剑道老师。 从这里可以看出来，当老师的占多数。 十位门徒的去向，整体而方，对顾旭明来说还算预料之中，可以接受。 第072章 去向 顾旭明仔细地想过，权衡利弊后果断撤退。 离开之前，特意放了个大招，证实他有千军万马之中取人性命的能力，算是他最大程度的爱心表态。 现代化的军队，如果没有和他鱼死网破的决心，已经没办法奈何得了他。 一路上，花草树木，纤毫在心，虽然目盲，却没有任何阻碍。 顾旭明仍然谨慎地挑选了金山地下世界的后门进去。 回到地下世界后，他才真正的叹了口气。 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永恒的孤寂，成为此时最安全的两个词。 他感到一丝久违的安心。 “还有272天。”他简单地算了下时间，若有所悟。这些让人安心的黑暗，只有两百多天。到时候，灵气复苏，四大洲所有人都成为难民。此间乐土，恐怕又要充满烟火之气。 刚刚放大，身上的气多少有些损耗。顾旭明便平躺下来，一边慢慢恢复运气。 他再次陷入无神的状态之中。 外界，一股暗流悄无声息地流动。 关于顾旭明的情报，第一次被真正地放到四洲最高等级的领袖团体的办公桌上。从小到大的经历，各个时期的照片，从心到外的心理分析，全部被分析归纳。然后，总结的最好的那一份，就落到了真正的权势顶级人物的手上。 “他的剑道实力，可以影响一场战争的走向？” “至少可以影响局部的战争。那还是单单就他自己的个体实力而言。关键在于，之前下属的管理处曾经安排十位资质非凡的剑手过去向他学习。这十位剑手，假以时日，把顾旭明的剑道推广开来，对世界的局势会带来难以想象的作用。” “那十人心性如何。” “都是上上之选，我们正在全力争取，目前颇有成效。不过，有证据显示顾旭明对他们有很大影响力。” “那你们有没有研究出来，他的剑道修为怎么会发挥出那么大的威力。动力在哪里产生？又是因为哪种原因导致的超凡发挥？” “我们正在研究。” 短时间内，自然是没有谁能堪破顾旭明的实力之迷，不要说是他们，就算是真有活在末世的剑手同样穿越回来，都没办法看透他的修行之源。 这是一条自我玩弄人心的道路，既恶心别人，更恶心自己，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金山地下世界第七层。 顾旭明的神情陷入冰冷麻木之中。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时间，突然，手机上的铃声引起他的注意力。他曾经为此设置过专用铃声，后来忘记取消。 是条语音短信，他选择了播报。 “旭明，我出去后，管理局的人找过我，希望我进入官方教学机构服役。不过，他们说这只是建议，去留自由。我想了很久，决定做个自由人。接受了一家剑道馆的邀请，成为一名兼职剑道老师。因为，我想你好像也希望我能够推广你的剑道。密剑道馆，不知道你听过没有，很有名的。” 少女的声音通过音响吐露，似乎还带着点什么别的什么东西，比如，他的肯定？ 顾旭明听完，觉得很奇怪。历史有时候真的很蛮横，如果没记错的话，重生之前，周凝曼就是密剑道馆的人。 “不用刻意去做什么事情。”顾旭明语音回复道。 过了约莫有半个多小时后，周凝曼的回复才姗姗来迟。 “你上次教我的那招慧剑式，架子我学会了，但是总是发挥不用力量。”这是讨教了。 “不必着急，没有领悟到剑招精髓，是因为时间还没到。”他回复道。 “什么时间？” “说出来就不灵了。” 周凝曼再次发来消息：“我有时候怀疑，自己一直在做梦，只是没办法醒过来。你知道吗，我现在经常会想起那天我们一起打扫卫生时候的场景。这几年，从来没有那么好的天气。” 顾旭明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复了，对她那种女生来讲，说出这种话，硬要去理解的话，好像是有一层表白的意思。但她终究不是在表白，而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少女心，陈述心情。虽然，这样的陈述对她来说足以露骨。 可是，顾旭明再面对周凝曼，心里早已波澜不平。既没有回复的理由，也没有答复的动力。 此时的他，只能挑点场面话来说。平平淡淡，全是理性。 男女之情，重则生死不喻。轻则微风一吹，干干净净。 我知道你对我的好感，可是我心中无爱，这便是顾旭明在心中无法出口的对周凝曼的正式回复。 周凝曼的记忆，还没有他走的那么快。少年人看她时候眼中的倾慕之光的记忆仍然清晰，两人双剑合璧的场景恍如昨日。 虽然，越来越没办法感受顾旭明曾经的态度，但仍然抱着丝希望的她，没有收到想要的回复后，似乎是终于明白了什么。 而顾旭明的心情，已经完全没办法和她共情。 收回手机，黑暗中，他开始播放语音新闻。不出意料地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反复提起。 这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我虽然不在江湖，但是江湖上到处是我的传说。 他对现世的一切的兴趣其实都不太浓，试想，明明知道再有不到300天的时间里，所有的东西都会成为废墟，谁都不会有兴趣。 他唯一有兴趣的就是如何提升自己的实力，如何在第一波灵气汹涌的浪潮里拿到最好的好处。 广播剑道，还要排在次席。 在他的潜意识想的是如果穿越者都无法拯救这个世界，其它东西再如何努力又有什么意义。 某种角度而言，这样的想法当然没有毛病。 新闻里，除去他自己的有关新闻，还有剑下十徒的消息。有些消息隐晦，正常人都听不出来，有些光明正大，任何人知情。 他稍微做了下总结，初步摸清了十个人的情况。 万米华转身就把他卖了个干净，投降东胜神州的某个剑道机构。韦良意和孙从安被官方带走，消失在公众面前。刘南信听了他的建议，回到治安队，兼职剑术老师。周凝曼去了密剑道馆，成为名气颇大的老师。 左文媚去了军队，好像也是特别战斗队的剑术老师。古图回到故乡，在当地传剑。温宁宁则是娱乐大明星的派头，全是发歌、粉丝见面会那些，和剑有关的消息一个都没。剩下的柏昊明和上官阳云都去了管理局的相关机构当剑道老师。 从这里可以看出来，当老师的占多数。 十位门徒的去向，整体而方，对顾旭明来说还算预料之中，可以接受。 第073章 盛世 锁情咒让顾旭明常常看上去清心寡欲，然而，一旦有某项情绪突破峰值，他的反馈比正常人还要强烈。 死亡有假死的说法，他这个状态，也可以有个假性活死人的说法。 浑浑噩噩间，不知道时间流逝多少。 反正他现在的剑道修为，已经不可能再有增长，干脆放任自己这混乱的迷暗状态。 直到他的注意力再次移到手机上面。 手机上面，显示的是每日新闻标题语音播报。 “惊讶，世界火山大爆发。” “四洲世界天气迅速变暖。” “动物出现群发性诡异行为。” 假如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些特征表示末日到来差不多只有100天时间，换句话说，他在这种没日没夜的状态里持续了快100天。 新闻全部听完之后，紧接着又是某些人发来的信息。 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有想学剑的，有咒骂加人身攻击的，也有不少虚情假意的问候。大部分人他还都不认识，既感觉离谱，又感觉莫明其妙。 稍微搜索了下互联网，发现事情大概是因为十位门徒引起的。 那十位经过他的两年教导，年纪轻轻的个个都有人间绝顶的身手，在今年的洲际剑道大赛上大放异彩。十位平均年龄二十初头的年轻人，全部打入决赛圈。震惊了四洲，成为一时热点，风头正盛。 历届聚集全世界天才和大师高手的洲际剑道联赛，不是没有出现过年轻人剑道超凡，发挥出色，和老将战个旗鼓相当，进入决赛圈。但那都是隔几届出现过的个例，有时候几十年都没有发生。 十位年轻剑手全部打入决赛圈，淘汰掉一众老将，最后的十二人名单，除了上届包括冠军和亚军在内的前六，剩下的十位全部上榜。十匹黑马，走到最后。 嗯，不知道为什么，老刘也被归纳到年轻剑手上面去，感觉就是为了强行凑数。 出人意料的十六强名单几乎没有任何猜得到，让着名的波菜公司大赚特赚。 历史剑道大赛最易造星，十人横空出世，立马成为当下最炽手可热的明星，他们的名气产生了1+1>3的神奇效果，身上的关注力比以往所有剑道大赛的流量更高。 “韦良意和孙从安也参加比赛了？”顾旭明虽知两人绝对不会有事，不过，能参加剑道大赛还是稍稍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娱乐至死。”顾旭明想道，真是个幸福的时代。 流量如此大，总会有神通广大的媒体人员深挖周边和背后的故事。随着他们十个人有同门关系的消息曝出之后，远在金山地下世界的顾旭明再一次以另类的身份落入有心人的眼里。 不怕事大的媒体人员把他是十位天才两年剑道老师的事实给捅了出来，尽管不是所有人信以为真，但也足以让他受到相当程度的骚扰。 “真有意思。”顾旭明冰冷的心稍稍有些动意，默默想道这大概是此世界最后的一个平常盛世了。过了这段，人类未来的命运掌握在谁的手里尚未可知。 现在四大洲百分之八十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剑道大赛上，对他的关注相对而言减少到个相对有限的程度。 顾旭明默默地站起来，给自己做了次清洁工作，换了身衣服，带上南露剑走出地下世界的后门。 后门是一条水道，位置在瀑布群的南边的水潭，极为隐蔽。 他出来后，又换了身衣服，才小心翼翼地下山。 整座金山，装了很多监控，但仍存在着死角。顾旭明对此心有数，身为瞎子，却能一个一个地避开，下山后都没被监控照到。到了山下，更是海阔凭鱼路，天高任鸟飞。 他靠着高超的轻身功夫和步代，蹭到了高铁的航班。 路线的终点还是指向了今年洲际剑道大会的举办地点。 似乎冥冥之种有一种力量，让他走出地下庇护所，准备经历一次盛世最后的狂欢。以后即便还有，那已然是另一片天空。 今年的比赛会场离js区域不算近，就是高铁都花了24小时。上车的时候还是深夏，出来后却有几分秋意。 时区虽没变，气候却有极大不同。 顾旭明一出高铁站，就感受到了洲际剑道大赛的魅力。 附身剑灵的视觉中，拿剑的人比普通人要多上几倍，发传单的更是十步一发。各行各业的广告牌，剑道大赛精彩片段视频，到处可见。他的十位门徒，在这座城市里占据了大片的篇幅。到处是他们飘浮的巨大肖像气球广告，整片上空被气球占据了一半画面。 包括在他闭关之前唱歌跳舞的温宁宁。 真是个难以想象的世界。只能说，对剑道的喜爱，已经刻到四州人民的骨子里面。当红歌星参战，毫无违和感。也是这样的氛围，才会在未来孕育出剑圣种子。 刚想到温宁宁。 顾旭明在街上没走两步，看到对面人行道有两组游行示威的队伍。 一组举着的正是温宁宁的海报，尽外一组，举着周凝曼的海报。 两方队伍人数旗鼓相当，互相怒目而视。 狭路相逢，谁都不肯让步。 紧接着开始为自己的偶像争吵。那个说温宁宁的剑法其实没什么威力，这个讲周凝曼的剑法干巴巴的。 然后对着各自偶像一阵赞美。什么仙女神剑，无敌圣女，越吹越夸张，就差跪添了。 同是女剑手，粉丝团队有点冲突实属正常。 顾旭明比较惊讶的是周凝曼的人气这么能打，故所周知的原因，有流行女歌手身份加成的女剑手的人气，向来很恐怖，而周凝曼这方面似乎丝毫不弱于温宁宁。 这其中似乎有什么故事，顾旭明也没有多想。因为无论有什么故事，都不是他的重点。 他抬起头朝向远处，把所有事物倒映到脑海。每条路、每幢建筑，车流、人流，都熟记于心。 然后关闭剑灵的视觉，拄着剑鞘，向着道路行走。除了感觉黑点，倒没什么大不了。而且，锻炼效果不错。 顾旭明找了家快餐店，坐到位置上。因为他的动作，店里的工作人员立马分辨出这是一位视力不好的客人。 等他落座，拿着菜单的服务生忍不住说道：“先生，需要我为你读一遍菜单吗！” 顾旭明：“也行，时间太久了，我都忘记你们的特色菜了，那就读一读。” 第073章 盛世 锁情咒让顾旭明常常看上去清心寡欲，然而，一旦有某项情绪突破峰值，他的反馈比正常人还要强烈。 死亡有假死的说法，他这个状态，也可以有个假性活死人的说法。 浑浑噩噩间，不知道时间流逝多少。 反正他现在的剑道修为，已经不可能再有增长，干脆放任自己这混乱的迷暗状态。 直到他的注意力再次移到手机上面。 手机上面，显示的是每日新闻标题语音播报。 “惊讶，世界火山大爆发。” “四洲世界天气迅速变暖。” “动物出现群发性诡异行为。” 假如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些特征表示末日到来差不多只有100天时间，换句话说，他在这种没日没夜的状态里持续了快100天。 新闻全部听完之后，紧接着又是某些人发来的信息。 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有想学剑的，有咒骂加人身攻击的，也有不少虚情假意的问候。大部分人他还都不认识，既感觉离谱，又感觉莫明其妙。 稍微搜索了下互联网，发现事情大概是因为十位门徒引起的。 那十位经过他的两年教导，年纪轻轻的个个都有人间绝顶的身手，在今年的洲际剑道大赛上大放异彩。十位平均年龄二十初头的年轻人，全部打入决赛圈。震惊了四洲，成为一时热点，风头正盛。 历届聚集全世界天才和大师高手的洲际剑道联赛，不是没有出现过年轻人剑道超凡，发挥出色，和老将战个旗鼓相当，进入决赛圈。但那都是隔几届出现过的个例，有时候几十年都没有发生。 十位年轻剑手全部打入决赛圈，淘汰掉一众老将，最后的十二人名单，除了上届包括冠军和亚军在内的前六，剩下的十位全部上榜。十匹黑马，走到最后。 嗯，不知道为什么，老刘也被归纳到年轻剑手上面去，感觉就是为了强行凑数。 出人意料的十六强名单几乎没有任何猜得到，让着名的波菜公司大赚特赚。 历史剑道大赛最易造星，十人横空出世，立马成为当下最炽手可热的明星，他们的名气产生了1+1>3的神奇效果，身上的关注力比以往所有剑道大赛的流量更高。 “韦良意和孙从安也参加比赛了？”顾旭明虽知两人绝对不会有事，不过，能参加剑道大赛还是稍稍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娱乐至死。”顾旭明想道，真是个幸福的时代。 流量如此大，总会有神通广大的媒体人员深挖周边和背后的故事。随着他们十个人有同门关系的消息曝出之后，远在金山地下世界的顾旭明再一次以另类的身份落入有心人的眼里。 不怕事大的媒体人员把他是十位天才两年剑道老师的事实给捅了出来，尽管不是所有人信以为真，但也足以让他受到相当程度的骚扰。 “真有意思。”顾旭明冰冷的心稍稍有些动意，默默想道这大概是此世界最后的一个平常盛世了。过了这段，人类未来的命运掌握在谁的手里尚未可知。 现在四大洲百分之八十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剑道大赛上，对他的关注相对而言减少到个相对有限的程度。 顾旭明默默地站起来，给自己做了次清洁工作，换了身衣服，带上南露剑走出地下世界的后门。 后门是一条水道，位置在瀑布群的南边的水潭，极为隐蔽。 他出来后，又换了身衣服，才小心翼翼地下山。 整座金山，装了很多监控，但仍存在着死角。顾旭明对此心有数，身为瞎子，却能一个一个地避开，下山后都没被监控照到。到了山下，更是海阔凭鱼路，天高任鸟飞。 他靠着高超的轻身功夫和步代，蹭到了高铁的航班。 路线的终点还是指向了今年洲际剑道大会的举办地点。 似乎冥冥之种有一种力量，让他走出地下庇护所，准备经历一次盛世最后的狂欢。以后即便还有，那已然是另一片天空。 今年的比赛会场离js区域不算近，就是高铁都花了24小时。上车的时候还是深夏，出来后却有几分秋意。 时区虽没变，气候却有极大不同。 顾旭明一出高铁站，就感受到了洲际剑道大赛的魅力。 附身剑灵的视觉中，拿剑的人比普通人要多上几倍，发传单的更是十步一发。各行各业的广告牌，剑道大赛精彩片段视频，到处可见。他的十位门徒，在这座城市里占据了大片的篇幅。到处是他们飘浮的巨大肖像气球广告，整片上空被气球占据了一半画面。 包括在他闭关之前唱歌跳舞的温宁宁。 真是个难以想象的世界。只能说，对剑道的喜爱，已经刻到四州人民的骨子里面。当红歌星参战，毫无违和感。也是这样的氛围，才会在未来孕育出剑圣种子。 刚想到温宁宁。 顾旭明在街上没走两步，看到对面人行道有两组游行示威的队伍。 一组举着的正是温宁宁的海报，尽外一组，举着周凝曼的海报。 两方队伍人数旗鼓相当，互相怒目而视。 狭路相逢，谁都不肯让步。 紧接着开始为自己的偶像争吵。那个说温宁宁的剑法其实没什么威力，这个讲周凝曼的剑法干巴巴的。 然后对着各自偶像一阵赞美。什么仙女神剑，无敌圣女，越吹越夸张，就差跪添了。 同是女剑手，粉丝团队有点冲突实属正常。 顾旭明比较惊讶的是周凝曼的人气这么能打，故所周知的原因，有流行女歌手身份加成的女剑手的人气，向来很恐怖，而周凝曼这方面似乎丝毫不弱于温宁宁。 这其中似乎有什么故事，顾旭明也没有多想。因为无论有什么故事，都不是他的重点。 他抬起头朝向远处，把所有事物倒映到脑海。每条路、每幢建筑，车流、人流，都熟记于心。 然后关闭剑灵的视觉，拄着剑鞘，向着道路行走。除了感觉黑点，倒没什么大不了。而且，锻炼效果不错。 顾旭明找了家快餐店，坐到位置上。因为他的动作，店里的工作人员立马分辨出这是一位视力不好的客人。 等他落座，拿着菜单的服务生忍不住说道：“先生，需要我为你读一遍菜单吗！” 顾旭明：“也行，时间太久了，我都忘记你们的特色菜了，那就读一读。” 第074章 缘分 这服务生来来往往的事情多了，对此一点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人就站在边上，若有其事地小声读起菜单。 “小鸡炖蘑菇、香肠炒鸡蛋、香菇抄肉……水煮鱼片、芹菜抄肉、鱼抄牛肉……” 基本功很不错，报的快速又清晰。 什么都有，不过主推家常菜。顾旭明就这里面点了两个菜，然后就等上菜。 灵敏的耳朵里，听到的都是在谈论剑道大会的事。 这些客人相对于此的话题，没完没了，看架势连续三天三夜都休想说完。 顾旭明听到一个脚步声走到旁边，凭着对脚步声音节奏的记忆，他“认”出来是去而复返的服务生。 “还有什么事吗？”顾旭明说道，从手里拿出手机，“是不是要先付款，你帮忙操作一下，我反正看不到。你输好饭钱，对着我扫脸即可。” “客人，我用你手机随便输，那不是问题很大。”服务生愣了下，但还是温和地说道。 “没事，有语音播报。”顾旭明淡然道。 服务生把“语音播报想要作假并不难”这句话咽回肚子，转而道：“客人，我现在没什么事，就站在这里。你要有什么需要，直接和我说就行。” 这回答大大出于顾旭明的意料，对他而言，任何不走常理的情绪值都难得可贵，也因此稍稍对着这个服务生有种刮目相看的想法。 “你倒是心善。”顾旭明哑然，“麻烦了，要不你给我倒杯水。” “请稍等。” 没一会，这服务生就带着杯水过来。 顾旭明浅浅抿了口：“这是大麦茶吗？” “是的，因为我们店只有这种供应，开水太烫了。” “开水我也喝不惯。”顾旭明说道，“大麦茶不错，比我以前自己买的好。”他说到这，不由陷入自己的回忆里。 按照现在这具身体来算，最多三年时间。有些回忆，现在回想起来挺清晰的。 已经说不清楚是什么感想，甚至连记忆本身的颜色都有些褪色，不仅仅是因为时光冲刷的缘故。 “客人，你怎么了？”耳边传来紧张的问候。 见他半天没反应，服务生心道不好，莫不是这个瞎子还有其它病。 顾旭明暗叹一声，努力浮现出一点笑容。 “没什么，想事情。” “没事就好。”服务生松了口气，“客人你稍等，我去给你把菜端上来。” 他端了两个菜，并且打了饭，一同端过来。 “你们这的服务很到位啊。”虽知是怎么回事，顾旭明还是开口说话。似乎面前这个服务生，真的给他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情绪值来之不易。 “我们这里人来人往那么多，客人你眼睛不方便，我不帮忙看着点，容易出点事。”他倒是挺坦诚。 顾旭明笑了，是真的笑了，主动问道：“店里生意很好。” 生意当然很好，人声沸腾。要不是这样，他还不会来这里。 “因为我们的东西物美价廉。”服务生客气地回答道。 “小哥，你在这家店做了多久了。” “快三年了。”服务生回答道。 顾旭明从其中听出了点别的情绪，做三年的服务生工作，拿着窘迫的薪水，以广义的社会视角来看，并不是件好事。 他现在情绪正好，这服务生也不放心他，就你一句我一句地闲聊开来。 “以前也这么热闹吗？” “当然是少一点的，不过从未冷清过。今年最高规格的剑道大赛开始，可算是忙死我了，天天都像是过年。” “你抗拒这样的日子吗？” “怎么会呢，这么热闹，老板会发比往常更多的钱。”服务生真心实意发微笑。 “你似乎很需要钱。”顾旭明道。 “当然，谁不需要呢。”这句话就带了些自嘲。 “你看比赛吗？” “业余时间会看。”服务生如常答道。 “有没有想过上台。”顾旭明问的突然。 “上台？”服务生摇摇头，随即反应过来对方看不到，便说道，“不会上台。” 顾旭明没有追问，心里倒有些惋惜。要是在太平盛世，以此人品性和今日缘份，倒是个值得栽培的对象。但是，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让每个人按班就步地成长了。 未来，合格的剑手只能在炼狱中获得新生。 想到这里，摇晃的情绪值慢慢平静下来，他淡性已减，默默吃完饭。在服务生收拾碗筷的时候，不由多说了句：“多看看比赛，对你有好处。” 服务生出于照顾他的想法，应了声好的。一边推着餐车离去，一边想这人年纪轻轻的，眼睛还瞎，说话又老气横秋的，完全摸不清路数。 不这他也无所谓，反正和他没有干系，只是在店里的时候稍稍要注意下。可不能出意外。 这位服务生无论如何不会知道，眼前有大机缘。当然，他也不可能认识这位瞎眼的人是谁。虽然，他也听说过十位新的流量剑手有个共同的师父。但从来没有哪条消息说顾旭明眼睛有问题，所以对一个瞎子，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朝那边想过。 世界上从来不缺少只是为了工作终日奔波的人，他也只是其中一个罢了。偶尔会多想，但所有梦想终将被生活磨得粉碎。 眼睛没法看，顾旭明的所有消息都来自声音。 主流的讨论话题，其它客人的声音，广播台上的主播等等。 亏得剑道大会相关事项是如今的超级话题，他单纯依靠耳朵，就可以把所有信息整合，得到想要的信息。 他来的似乎正是时候，十六强比赛刚刚开始，明天是十六进八的第一场，左文媚战万米华。算是比赛开始以来剑下门徒的第一次正式对抗赛。 这场比赛，看点颇多。年轻天才，同门师兄妹等等都是可以做文章的。还有小道消息说万米华几乎和其它九位关系都不不太好，更加增加了比赛的趣味和不确定性。 万众瞩目是肯定了，这种重头戏中的重头戏，向来也是各种媒体频道的最爱，推广起来几乎都是亲儿子待遇。 第074章 缘分 这服务生来来往往的事情多了，对此一点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人就站在边上，若有其事地小声读起菜单。 “小鸡炖蘑菇、香肠炒鸡蛋、香菇抄肉……水煮鱼片、芹菜抄肉、鱼抄牛肉……” 基本功很不错，报的快速又清晰。 什么都有，不过主推家常菜。顾旭明就这里面点了两个菜，然后就等上菜。 灵敏的耳朵里，听到的都是在谈论剑道大会的事。 这些客人相对于此的话题，没完没了，看架势连续三天三夜都休想说完。 顾旭明听到一个脚步声走到旁边，凭着对脚步声音节奏的记忆，他“认”出来是去而复返的服务生。 “还有什么事吗？”顾旭明说道，从手里拿出手机，“是不是要先付款，你帮忙操作一下，我反正看不到。你输好饭钱，对着我扫脸即可。” “客人，我用你手机随便输，那不是问题很大。”服务生愣了下，但还是温和地说道。 “没事，有语音播报。”顾旭明淡然道。 服务生把“语音播报想要作假并不难”这句话咽回肚子，转而道：“客人，我现在没什么事，就站在这里。你要有什么需要，直接和我说就行。” 这回答大大出于顾旭明的意料，对他而言，任何不走常理的情绪值都难得可贵，也因此稍稍对着这个服务生有种刮目相看的想法。 “你倒是心善。”顾旭明哑然，“麻烦了，要不你给我倒杯水。” “请稍等。” 没一会，这服务生就带着杯水过来。 顾旭明浅浅抿了口：“这是大麦茶吗？” “是的，因为我们店只有这种供应，开水太烫了。” “开水我也喝不惯。”顾旭明说道，“大麦茶不错，比我以前自己买的好。”他说到这，不由陷入自己的回忆里。 按照现在这具身体来算，最多三年时间。有些回忆，现在回想起来挺清晰的。 已经说不清楚是什么感想，甚至连记忆本身的颜色都有些褪色，不仅仅是因为时光冲刷的缘故。 “客人，你怎么了？”耳边传来紧张的问候。 见他半天没反应，服务生心道不好，莫不是这个瞎子还有其它病。 顾旭明暗叹一声，努力浮现出一点笑容。 “没什么，想事情。” “没事就好。”服务生松了口气，“客人你稍等，我去给你把菜端上来。” 他端了两个菜，并且打了饭，一同端过来。 “你们这的服务很到位啊。”虽知是怎么回事，顾旭明还是开口说话。似乎面前这个服务生，真的给他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情绪值来之不易。 “我们这里人来人往那么多，客人你眼睛不方便，我不帮忙看着点，容易出点事。”他倒是挺坦诚。 顾旭明笑了，是真的笑了，主动问道：“店里生意很好。” 生意当然很好，人声沸腾。要不是这样，他还不会来这里。 “因为我们的东西物美价廉。”服务生客气地回答道。 “小哥，你在这家店做了多久了。” “快三年了。”服务生回答道。 顾旭明从其中听出了点别的情绪，做三年的服务生工作，拿着窘迫的薪水，以广义的社会视角来看，并不是件好事。 他现在情绪正好，这服务生也不放心他，就你一句我一句地闲聊开来。 “以前也这么热闹吗？” “当然是少一点的，不过从未冷清过。今年最高规格的剑道大赛开始，可算是忙死我了，天天都像是过年。” “你抗拒这样的日子吗？” “怎么会呢，这么热闹，老板会发比往常更多的钱。”服务生真心实意发微笑。 “你似乎很需要钱。”顾旭明道。 “当然，谁不需要呢。”这句话就带了些自嘲。 “你看比赛吗？” “业余时间会看。”服务生如常答道。 “有没有想过上台。”顾旭明问的突然。 “上台？”服务生摇摇头，随即反应过来对方看不到，便说道，“不会上台。” 顾旭明没有追问，心里倒有些惋惜。要是在太平盛世，以此人品性和今日缘份，倒是个值得栽培的对象。但是，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让每个人按班就步地成长了。 未来，合格的剑手只能在炼狱中获得新生。 想到这里，摇晃的情绪值慢慢平静下来，他淡性已减，默默吃完饭。在服务生收拾碗筷的时候，不由多说了句：“多看看比赛，对你有好处。” 服务生出于照顾他的想法，应了声好的。一边推着餐车离去，一边想这人年纪轻轻的，眼睛还瞎，说话又老气横秋的，完全摸不清路数。 不这他也无所谓，反正和他没有干系，只是在店里的时候稍稍要注意下。可不能出意外。 这位服务生无论如何不会知道，眼前有大机缘。当然，他也不可能认识这位瞎眼的人是谁。虽然，他也听说过十位新的流量剑手有个共同的师父。但从来没有哪条消息说顾旭明眼睛有问题，所以对一个瞎子，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朝那边想过。 世界上从来不缺少只是为了工作终日奔波的人，他也只是其中一个罢了。偶尔会多想，但所有梦想终将被生活磨得粉碎。 眼睛没法看，顾旭明的所有消息都来自声音。 主流的讨论话题，其它客人的声音，广播台上的主播等等。 亏得剑道大会相关事项是如今的超级话题，他单纯依靠耳朵，就可以把所有信息整合，得到想要的信息。 他来的似乎正是时候，十六强比赛刚刚开始，明天是十六进八的第一场，左文媚战万米华。算是比赛开始以来剑下门徒的第一次正式对抗赛。 这场比赛，看点颇多。年轻天才，同门师兄妹等等都是可以做文章的。还有小道消息说万米华几乎和其它九位关系都不不太好，更加增加了比赛的趣味和不确定性。 万众瞩目是肯定了，这种重头戏中的重头戏，向来也是各种媒体频道的最爱，推广起来几乎都是亲儿子待遇。 第075章 少年英才 “你要出去吗？”看到顾旭明往外面，那位服务生走上前来问道，“现在正是人流最多的时候，要不你先坐一会，等人少的时候再出去。” 他也是好心劝解。今天的城市，人实在是太多了，马路和人行道，还有小巷子里，全部都是群魔乱舞的一部分。 顾旭明摇摇头：“我出来是为了你们好。” 他相信自己刚出来的时候可能有关部门还没反应过来，蹭动车可能还有疏忽。但现在一路行来，没有任何隐藏形迹。 管理局的那些要是再没有反应过来，那就真怪了。 刚才和服务生说话的那当口，顾旭明已经察觉到自己引起注意。等吃完那顿饭，身上注视的目光明显增多时，他已经完全意识到，被认出来了。 或者说，到了目的地后，他并不忌讳被认出来。 让当世那些掌权者们，多见识见识剑手能够达到的高度，也是他的目的啊。他不信发现剑手可以凭手中的剑影响到一场战争的走向的时候，还有哪个当权者能对此视若无睹。 十位门徒，勉强也算是这种产物。 看到现成的例子，不怕不投入精力、物力、人力，不怕当局不全力发展剑道。如此一来，全世界的剑道根基比起前世，自然是好上很多。 但这还不够，还有进步的空间，还需要进步。所以，他时不时地露个面，让世人见见剑道的强大和超凡的可能性，就很有必要。 身为宅男，这真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服务生没听懂他的话，只是见他去意坚决，只有和他挥手告别。 他见到顾旭明柱着剑鞘，像个老人那样，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外面走。心里闪过两个念头，一个是这世界真疯狂，盲人都随身带剑。另外一个是就以盲人的标准而言，这位客人动作不算慢。 他看到顾旭明走出门十步路不到，突然被身影十来位穿着治安队制服的人围了起来。 好像是突然触发了什么开关，四面八方的人流和建筑里，无数人以顾旭明被围住的空间为中心点赶过来。无关路人瞬间被清空，那位服务员也被挤得推回店内。他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快速跑到店内二楼，透过二楼窗口向外面打量。 治安队那边，急促行动，自然最多只有做到地面清场。楼上的目光暂时是没有时间精力关注了，甚至做不到基本上所有人的视频摄像行为。 他们以身体为墙，团团围住顾旭明，压缩了他的空间。 顾旭明等他们把姿势都摆好，才不痛不痒地说了句：“办法是笨了些，不过执行力可以加一分。” 见过己方的布置成功启动并完成，治安队领头的人方才擦了下脸上的汗，但也没有松懈。看过资料的他自然知道，顾旭明于剑道而言，在此世是什么样的角色。真火拼起来，虽然最后的胜利无需置疑，但对方想带几人做个伴绝对没有任何难度。 因为顾旭明的出色表现，现在的他身上挂着很多标签。比如某件案子里的嫌疑犯、某个天才剑手、剑学教育大家，甚至治安队内部早早给他标了个“剑魔”的代号。 而在治安队同系统的公开文件里，他还有一个惯常的代号。因为所有剑手称号在外都是三个字以上以剑为后缀的流行称呼，文件来往之间，他又被按了个和其它剑手同类型的叫法，被唤作是天魔剑。 凡剑手有特别强烈特征的时候，就容易被这个世道按以各种以剑为名的名号。 但是，当领头的说“天魔剑，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的时候，侥是经历过血和火的磨练，顾旭明的脚趾头都不由自主地突起。那感觉，就好像社死得好好的，又被不知道哪里射过来的暗箭伤到。 “你的事发了，束手就擒还能争取个全尸。”领头的继续发话道。 顾旭明生怕这人说出更加尴尬的话，不得不配合道：“哪件事？” “好啊，问我哪件事情，说明你是个恶贯满盈的恶魔，还有更多犯罪事实。不要问我是谁，天魔剑，你还记得吗，死在你剑下的少年英才万波。”此人义正词严道。 顾旭明略有些迷糊，努力去想少年英才是谁。 见他如此百思不得骑解，领头的反而急了：“就是那个很帅的，长得和我有点像的那个。” 顾旭明迷茫地眨了眨眼睛，用中指指了指自己眼睛，表示看不到。 此人的声音不知觉就有些气急败坏：“你瞎啊，万波啊，万波啊，温宁宁的未婚夫。” 顾旭明：“……” 说到温宁宁，他终于想起来了。毕竟，对方不是仅仅是他教导的剑徒，那首录制好的《剑花雨》，现在是他生活中的必须品。录制效果当然不能和真人现场演唱对比，不过，相对而言的作用暂时足够。 每次心情抑郁到极致的时候，把那首歌放出来，能回不少血。万波，莫不是那个看上去神经有点问题，被他一刀切的那个人。毕竟不是小事，一经提醒，顾旭明马上顺着想回来。 “你是他？”出于好奇心，也为了不浪废好奇心，顾旭明展开剑灵视角，“看”了过去，发现对方有点像万波，看年龄十五岁左右，怪不得声音听起来那么幼。而且这表达方式不同，但实质上都带点神经质同出一源的说话方式，“难道你是他儿子？” 顾旭明更多的注意力落在南露剑上面，情绪又常常放空。一件事情要是没有在脑子里先形成概念，就容易出现前言不搭后语甚至逻辑上的问题。换句话说，没有进入对应状态，他就像是刚刚睡醒，分不清楚情况。更或者说，面对这样的阵势，根本没放在心上的顾旭明，还没把脑子带上。 对面的领头少年一听这话，瞬间像是炸雷一样跳起来，怒道：“你才是他儿子，你全家都是他儿子。万波是我堂哥，是我堂哥，他能十几岁生孩子吗！你杀了我堂哥，我要为他报仇，不要再挣扎了。”他把手向上一挥，“上，死活不论。” 顾旭明皱着眉头听着，心道：这孩子，说话颠三倒四的。 不过对方要发起进攻是听清楚了，当下不作多想，拔剑而起。 “铮”的一声，南露剑发出一声高昂的剑鸣。 第075章 少年英才 “你要出去吗？”看到顾旭明往外面，那位服务生走上前来问道，“现在正是人流最多的时候，要不你先坐一会，等人少的时候再出去。” 他也是好心劝解。今天的城市，人实在是太多了，马路和人行道，还有小巷子里，全部都是群魔乱舞的一部分。 顾旭明摇摇头：“我出来是为了你们好。” 他相信自己刚出来的时候可能有关部门还没反应过来，蹭动车可能还有疏忽。但现在一路行来，没有任何隐藏形迹。 管理局的那些要是再没有反应过来，那就真怪了。 刚才和服务生说话的那当口，顾旭明已经察觉到自己引起注意。等吃完那顿饭，身上注视的目光明显增多时，他已经完全意识到，被认出来了。 或者说，到了目的地后，他并不忌讳被认出来。 让当世那些掌权者们，多见识见识剑手能够达到的高度，也是他的目的啊。他不信发现剑手可以凭手中的剑影响到一场战争的走向的时候，还有哪个当权者能对此视若无睹。 十位门徒，勉强也算是这种产物。 看到现成的例子，不怕不投入精力、物力、人力，不怕当局不全力发展剑道。如此一来，全世界的剑道根基比起前世，自然是好上很多。 但这还不够，还有进步的空间，还需要进步。所以，他时不时地露个面，让世人见见剑道的强大和超凡的可能性，就很有必要。 身为宅男，这真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服务生没听懂他的话，只是见他去意坚决，只有和他挥手告别。 他见到顾旭明柱着剑鞘，像个老人那样，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外面走。心里闪过两个念头，一个是这世界真疯狂，盲人都随身带剑。另外一个是就以盲人的标准而言，这位客人动作不算慢。 他看到顾旭明走出门十步路不到，突然被身影十来位穿着治安队制服的人围了起来。 好像是突然触发了什么开关，四面八方的人流和建筑里，无数人以顾旭明被围住的空间为中心点赶过来。无关路人瞬间被清空，那位服务员也被挤得推回店内。他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快速跑到店内二楼，透过二楼窗口向外面打量。 治安队那边，急促行动，自然最多只有做到地面清场。楼上的目光暂时是没有时间精力关注了，甚至做不到基本上所有人的视频摄像行为。 他们以身体为墙，团团围住顾旭明，压缩了他的空间。 顾旭明等他们把姿势都摆好，才不痛不痒地说了句：“办法是笨了些，不过执行力可以加一分。” 见过己方的布置成功启动并完成，治安队领头的人方才擦了下脸上的汗，但也没有松懈。看过资料的他自然知道，顾旭明于剑道而言，在此世是什么样的角色。真火拼起来，虽然最后的胜利无需置疑，但对方想带几人做个伴绝对没有任何难度。 因为顾旭明的出色表现，现在的他身上挂着很多标签。比如某件案子里的嫌疑犯、某个天才剑手、剑学教育大家，甚至治安队内部早早给他标了个“剑魔”的代号。 而在治安队同系统的公开文件里，他还有一个惯常的代号。因为所有剑手称号在外都是三个字以上以剑为后缀的流行称呼，文件来往之间，他又被按了个和其它剑手同类型的叫法，被唤作是天魔剑。 凡剑手有特别强烈特征的时候，就容易被这个世道按以各种以剑为名的名号。 但是，当领头的说“天魔剑，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的时候，侥是经历过血和火的磨练，顾旭明的脚趾头都不由自主地突起。那感觉，就好像社死得好好的，又被不知道哪里射过来的暗箭伤到。 “你的事发了，束手就擒还能争取个全尸。”领头的继续发话道。 顾旭明生怕这人说出更加尴尬的话，不得不配合道：“哪件事？” “好啊，问我哪件事情，说明你是个恶贯满盈的恶魔，还有更多犯罪事实。不要问我是谁，天魔剑，你还记得吗，死在你剑下的少年英才万波。”此人义正词严道。 顾旭明略有些迷糊，努力去想少年英才是谁。 见他如此百思不得骑解，领头的反而急了：“就是那个很帅的，长得和我有点像的那个。” 顾旭明迷茫地眨了眨眼睛，用中指指了指自己眼睛，表示看不到。 此人的声音不知觉就有些气急败坏：“你瞎啊，万波啊，万波啊，温宁宁的未婚夫。” 顾旭明：“……” 说到温宁宁，他终于想起来了。毕竟，对方不是仅仅是他教导的剑徒，那首录制好的《剑花雨》，现在是他生活中的必须品。录制效果当然不能和真人现场演唱对比，不过，相对而言的作用暂时足够。 每次心情抑郁到极致的时候，把那首歌放出来，能回不少血。万波，莫不是那个看上去神经有点问题，被他一刀切的那个人。毕竟不是小事，一经提醒，顾旭明马上顺着想回来。 “你是他？”出于好奇心，也为了不浪废好奇心，顾旭明展开剑灵视角，“看”了过去，发现对方有点像万波，看年龄十五岁左右，怪不得声音听起来那么幼。而且这表达方式不同，但实质上都带点神经质同出一源的说话方式，“难道你是他儿子？” 顾旭明更多的注意力落在南露剑上面，情绪又常常放空。一件事情要是没有在脑子里先形成概念，就容易出现前言不搭后语甚至逻辑上的问题。换句话说，没有进入对应状态，他就像是刚刚睡醒，分不清楚情况。更或者说，面对这样的阵势，根本没放在心上的顾旭明，还没把脑子带上。 对面的领头少年一听这话，瞬间像是炸雷一样跳起来，怒道：“你才是他儿子，你全家都是他儿子。万波是我堂哥，是我堂哥，他能十几岁生孩子吗！你杀了我堂哥，我要为他报仇，不要再挣扎了。”他把手向上一挥，“上，死活不论。” 顾旭明皱着眉头听着，心道：这孩子，说话颠三倒四的。 不过对方要发起进攻是听清楚了，当下不作多想，拔剑而起。 “铮”的一声，南露剑发出一声高昂的剑鸣。 第076章 压场 “阿深，你换什么歌啊？”领班惊讶道，问的就是那个之前接待顾旭明的服务生。楼下正要开打呢，换啥子歌。 阿深：“哦，我觉得现在换这首歌比较符合气氛。” “剑花雨啊？不错不错，快放，放大声点。”领班听了前奏，赞道。 两人真是看热闹不怕事大，这算是普世的价值观了。周围建筑的窗户开了一个又一个，全部探出脑袋。 治安队像是疯了似的，派出上百号人围着一个瞎子，还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这场戏不比剑道大会差，值得一看。 得益于大环境和信息的快速交换速度，同络上都同步出现了个临时盘口，押治安队能不能抓住嫌疑人。比例：1，押可以抓住，十万赚一块。 只能说，越娱乐至上，越穷极无聊。 顾旭明拔剑而出之时，放到最大声的剑花雨前奏适时地响起来。 十秒长的纯音乐前奏里，剑光旋转，刮起小型龙卷风，吹得头发呼呼向后仰。bg一出，威力自动加强。 围观者们情不自禁地发出“哦~”拉长的惊叹，用剑形成龙卷风，这到底得需要多大的力量和多神奇的技巧，剑道大会都没见过。 他们还震惊时候，顾旭明的剑光已经化为一道薄薄的光片刀，平滑地切了过去，转了个圆形的圈。 治安队员赶忙招架，所有人的剑都感受到一种重力的挤压，把剑往上面压了压。关键是每个的都感受到自己的剑和他的剑对碰。 “嘶嘶嘶——”光刀从所有人的头顶飘过去，空中大量的头发迎风而飘扬。 “这是？”阿深惊奇地看着面前，里面三圈的治安队的头发被剃了个干净。 与此同时，剑花雨的前奏放完，开始进入正题。一道清澈空灵的音乐响起来，进入每个人的耳朵。 难听的音乐放到最大声，带来的只能痛苦的噪音。而好听的音乐如果放到最大声，加上上好音响设备，能带来的效果有时候可以比真人现场都各有千秋。 配合着满天飞舞的头发，意外地带劲。 不过，这都是普通人的感受。 顾旭明的感受更加厉害，身上像是突然多了个发动机，还是点火运行的状态。熊熊燃烧，极需释放。 “杀啊。”头发被削到头发的治安队们嘶喊起来，冲向了他。 顾旭明再次把剑拖成光片，不同的是范围更大，颜色更深，一看就是加料版。 众治安员看见这情况，不禁都咬紧牙关，拼命前冲。这是打定主意把自己身体都当做是武器了，觉悟挺高。 顾旭明的剑光旋转，无数金属碰撞的声音“霹雳巴拉”地有节奏地向起来。这一圈围上来的成员，手中的剑全部断成两截。 然后，第三道剑光响起。颜色更深，更亮，更大。 前面的三圈治安队员手中武器都断了，慌乱后撤。外面的队员赶紧过来替换，同样的剑身全断，地面上的剑柄都散了两层。 顾旭明连续三剑，都是轻描淡写，造成的效果却很大。 “再给你一次说话的机会，找我干什么？”他对着那个领头的长得像是万波的少年人说道，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感情。因为只要有脑子，都应该知道，他已经手下留情三次。 领队露出个非常难看的笑容，他最初可以用人数堆死的顾旭明的想法还在，但已经明白过来，把顾旭明弄死，他们估计也死的差不多了。 在心底默默念了声“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觍着脸道：“在下万达，见过顾大哥。” “万达？你大哥不是万波吗！”顾旭明讶声道。 “万波那小子，哪配得上做我大哥。”万达笑的灿烂，“只有顾大哥这种青年才俊，我才真心佩服。” 顾旭明似笑非笑的看他：“你说错了。应该是少年英才。” “对对对，少年英才！”万达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做了个惭愧的表情，“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大哥，小弟请你喝酒去！” 顾旭明：“免了。我知道你是想着回去召集现代化的远程部队再和我谈感情。你这套太小儿科，我闭上眼睛都闻出来了。认怂可以，但投降要有诚意。轻飘飘两句误会就想我大人大量？起码要交点罚金什么。” “罚金？”万达脸上的表情凝固住了，这两个字他太熟，但往常都是他和别人说，这还是第一次听别人和他说。 “可以换个名字，比如交诚意金。”顾旭明神态自若，他是突发奇想要敲点竹杠。 只要世界还没崩溃，钱能做的事情太多了。最低限度，给金山地下世界买点家具都行，他不嫌多。 万达到底是少年人，有点绷不住了，幽幽道：“顾大哥，我们有几百号人呢。” 顾旭明比他更直接：“这个距离，我能直接杀了你。”他的语气很淡，草管人命的气质扑面而来，“你查过我的话应该知道，我下杀手通常很干脆。” 万达被这一说，完全自闭了。他强笑道：“顾大哥，我和你开玩笑呢。你说个数，江湖救急嘛，我懂，弟弟舍命给你凑盘缠。” 顾旭明：“哪里学来的黑话。不是江湖救急，是我在敲诈你。”他说道，“我也不多要，就五千万。” 万达脸都绿了，笑容都维持不住，哭丧着脸道：“顾哥哥，我哪有的那么多钱啊，我不值五千万，我不值那个价，也拿不出来啊。” “万波没命了，你不是新一届的万氏家庭的继续人吗？万氏家庭的继承人，05个小目标都够不着？”顾旭明冷声道。他知道的可不少。 “大哥，我还没有正式成为话事人啊。” “哦？这样啊。”顾旭明发现自己又把时间线搞错了，“那你能拿出多少钱？这些治安队的人又能拿出多少钱？” 听得万达瞠目结舌：“治安队的人也要交赎金？” “打个折，交100个人的赎金。一人100万。”顾旭明大度道。 万达的嘴角牵扯，他可以想象的话，事情要真那么发展，他将来有的是吃苦的机会。这场行动无论真实目的是什么，但明面上的领导者就是他。出那么大的乱子，不能所有人都能通情达理认为和他没有关系。 第076章 压场 “阿深，你换什么歌啊？”领班惊讶道，问的就是那个之前接待顾旭明的服务生。楼下正要开打呢，换啥子歌。 阿深：“哦，我觉得现在换这首歌比较符合气氛。” “剑花雨啊？不错不错，快放，放大声点。”领班听了前奏，赞道。 两人真是看热闹不怕事大，这算是普世的价值观了。周围建筑的窗户开了一个又一个，全部探出脑袋。 治安队像是疯了似的，派出上百号人围着一个瞎子，还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这场戏不比剑道大会差，值得一看。 得益于大环境和信息的快速交换速度，同络上都同步出现了个临时盘口，押治安队能不能抓住嫌疑人。比例：1，押可以抓住，十万赚一块。 只能说，越娱乐至上，越穷极无聊。 顾旭明拔剑而出之时，放到最大声的剑花雨前奏适时地响起来。 十秒长的纯音乐前奏里，剑光旋转，刮起小型龙卷风，吹得头发呼呼向后仰。bg一出，威力自动加强。 围观者们情不自禁地发出“哦~”拉长的惊叹，用剑形成龙卷风，这到底得需要多大的力量和多神奇的技巧，剑道大会都没见过。 他们还震惊时候，顾旭明的剑光已经化为一道薄薄的光片刀，平滑地切了过去，转了个圆形的圈。 治安队员赶忙招架，所有人的剑都感受到一种重力的挤压，把剑往上面压了压。关键是每个的都感受到自己的剑和他的剑对碰。 “嘶嘶嘶——”光刀从所有人的头顶飘过去，空中大量的头发迎风而飘扬。 “这是？”阿深惊奇地看着面前，里面三圈的治安队的头发被剃了个干净。 与此同时，剑花雨的前奏放完，开始进入正题。一道清澈空灵的音乐响起来，进入每个人的耳朵。 难听的音乐放到最大声，带来的只能痛苦的噪音。而好听的音乐如果放到最大声，加上上好音响设备，能带来的效果有时候可以比真人现场都各有千秋。 配合着满天飞舞的头发，意外地带劲。 不过，这都是普通人的感受。 顾旭明的感受更加厉害，身上像是突然多了个发动机，还是点火运行的状态。熊熊燃烧，极需释放。 “杀啊。”头发被削到头发的治安队们嘶喊起来，冲向了他。 顾旭明再次把剑拖成光片，不同的是范围更大，颜色更深，一看就是加料版。 众治安员看见这情况，不禁都咬紧牙关，拼命前冲。这是打定主意把自己身体都当做是武器了，觉悟挺高。 顾旭明的剑光旋转，无数金属碰撞的声音“霹雳巴拉”地有节奏地向起来。这一圈围上来的成员，手中的剑全部断成两截。 然后，第三道剑光响起。颜色更深，更亮，更大。 前面的三圈治安队员手中武器都断了，慌乱后撤。外面的队员赶紧过来替换，同样的剑身全断，地面上的剑柄都散了两层。 顾旭明连续三剑，都是轻描淡写，造成的效果却很大。 “再给你一次说话的机会，找我干什么？”他对着那个领头的长得像是万波的少年人说道，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感情。因为只要有脑子，都应该知道，他已经手下留情三次。 领队露出个非常难看的笑容，他最初可以用人数堆死的顾旭明的想法还在，但已经明白过来，把顾旭明弄死，他们估计也死的差不多了。 在心底默默念了声“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觍着脸道：“在下万达，见过顾大哥。” “万达？你大哥不是万波吗！”顾旭明讶声道。 “万波那小子，哪配得上做我大哥。”万达笑的灿烂，“只有顾大哥这种青年才俊，我才真心佩服。” 顾旭明似笑非笑的看他：“你说错了。应该是少年英才。” “对对对，少年英才！”万达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做了个惭愧的表情，“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大哥，小弟请你喝酒去！” 顾旭明：“免了。我知道你是想着回去召集现代化的远程部队再和我谈感情。你这套太小儿科，我闭上眼睛都闻出来了。认怂可以，但投降要有诚意。轻飘飘两句误会就想我大人大量？起码要交点罚金什么。” “罚金？”万达脸上的表情凝固住了，这两个字他太熟，但往常都是他和别人说，这还是第一次听别人和他说。 “可以换个名字，比如交诚意金。”顾旭明神态自若，他是突发奇想要敲点竹杠。 只要世界还没崩溃，钱能做的事情太多了。最低限度，给金山地下世界买点家具都行，他不嫌多。 万达到底是少年人，有点绷不住了，幽幽道：“顾大哥，我们有几百号人呢。” 顾旭明比他更直接：“这个距离，我能直接杀了你。”他的语气很淡，草管人命的气质扑面而来，“你查过我的话应该知道，我下杀手通常很干脆。” 万达被这一说，完全自闭了。他强笑道：“顾大哥，我和你开玩笑呢。你说个数，江湖救急嘛，我懂，弟弟舍命给你凑盘缠。” 顾旭明：“哪里学来的黑话。不是江湖救急，是我在敲诈你。”他说道，“我也不多要，就五千万。” 万达脸都绿了，笑容都维持不住，哭丧着脸道：“顾哥哥，我哪有的那么多钱啊，我不值五千万，我不值那个价，也拿不出来啊。” “万波没命了，你不是新一届的万氏家庭的继续人吗？万氏家庭的继承人，05个小目标都够不着？”顾旭明冷声道。他知道的可不少。 “大哥，我还没有正式成为话事人啊。” “哦？这样啊。”顾旭明发现自己又把时间线搞错了，“那你能拿出多少钱？这些治安队的人又能拿出多少钱？” 听得万达瞠目结舌：“治安队的人也要交赎金？” “打个折，交100个人的赎金。一人100万。”顾旭明大度道。 万达的嘴角牵扯，他可以想象的话，事情要真那么发展，他将来有的是吃苦的机会。这场行动无论真实目的是什么，但明面上的领导者就是他。出那么大的乱子，不能所有人都能通情达理认为和他没有关系。 第077章 辗压 万达心里沉甸甸的，感觉人生正在被掏空。 但是看眼前形势，又不由自主地咽了口水，他到底造的什么孽啊。 为什么脑袋一下子被冲昏头，竟然靠这杀星这么近。一定的特别的智商，才有这么特别的缘份。 怪不得万西那个王八蛋那么积极，敢情他知道风险大，也只有自己，耿直，太耿直！ “大哥，价格再商量商量呗。”万达的脸上表情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看着为难极了，有种被白票了想努力回收点服务费的龟丞相。 受他情绪感染，顾旭明的成就感竟然被动提升了个档次。就凭这点，也应该给小伙子一点希望啊，他便点点头道：“便宜一点不是问题。”在万达的脸上重现喜悦之情前继续暴击，“问题是我不讲价。” “大哥——”万达大哭，“我还是个孩子啊。” “你是个女孩子都不行。”顾旭明冷声道，无视对方耍无赖。 上百号治安队的队员，被他三招震住，化身为任他这只饿狼扑食的绵羊。全身都萎缩了，除了不停咩咩咩外，没有其它任何法子。 当然，顾旭明也心知肚明，这伙人是在等援军。包括万达小朋友，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这要是换个场景对换身份，说不定人家已经开始商量怎么把他五马分尸。 他知道，自己如今的行为无异与整个世界为敌。一人敌一世界，听着很霸气，但实际上的难度相当于小孩子想要统一四大洲一样的天方夜谭。 别的不提，随便来辆飞机向下投弹，他除了落荒而逃之外都没有第二种选择。局部的掌控不过是在因为在战术上做了调整，取得短暂的表面胜利。 “大哥，人家不是女孩子啊。”万达很配合。 顾旭明却有点聊不下去了，实在是这样的对话有些超过他的普世价值观。 恰好，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惧感锁定了他。顾旭明没有多想，抱住身体缩住，并且朝着其它方向翻滚。 身体刚移动，原来的站位就发出一声巨响，地面上多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半厘米大小的圆洞。 是狙击手。 顾旭明最不愿意面对的局面。 他倒宁愿有几十架飞机端着机枪对他扫射，那样反而更容易应付。暗处的狙击手，确实是现阶段对他杀伤力最强大的一种。只要冒头就有生命危险，特别是在室外，天知道有多少把狙击枪对着他。 周边一阵惊叫，显然大都数人都没有心理准备的。 顾旭明心中一动，身体闪到了治安队的包围里面，尽量让有人能一直挡在自己前面。 趁这个机会，万达慌忙退回队伍，身体忽一下子的消失在治安队的人群里。不过，这小子嘴巴没闲着，也许是想为刚才自己的表演粉饰。 “顾旭明，投降。我们有一百零八个狙击手就位，你跑不掉了。”他洋洋得意地说话，翻脸如光速，“傻子，我刚才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和你说那么多话的，你太容易中计了。”然后那声音一转，变得有些恶毒，“不，你不是傻子。顾旭明，你是个怪物啊，你不是人。”光听这声音，就能感觉到话语中的恶毒情绪。 十个熊孩子都比不过他这种。 顾旭明藏身人群中，心想这可真是份大礼，情绪值波动有点厉害。正常人如果有情绪上的波动，对战斗而言绝对是个负担，但是对故旭明而言，那却是个效果不错的加成。 “怪物吗？”他在心里里面默默想道，“不，怪物会吃人，我不会。”他用了个简单的排除法，就把自己从可能会产生动摇的信念旋涡里摘出来，“你以为我为什么那么有耐心陪你聊天。” 顾旭明的脚步加快，化做一阵风，穿梭在建筑和人群里。 暗处的狙击手们，也谨慎着瞄准。一共开了九枪，枪枪落空。倒是把其它人惊得如鸟兽散，繁华的大路上，很快就出现了滑稽的一幕，所有人都挤到室外，只有顾旭明在外面奔跑。 人工清场，大概便是如此。 自然，雪花般的投诉纷纷落到了区里的行政局。 “目标正在高速移动。” “目标向b区靠近。” “小心，目标无限接近b09机位。” 随着对讲机里传来一声惨叫，然后卫星画面里看到顾旭明提着带血的剑跑出来，狙击手的内部讲话频道都沉默了。 显然，那位同事已经遭了毒手。那个位置，应该是开第一枪的狙击手的位置。 他们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恐惧感和出于直觉的预感， 似乎是为了和他们的预感遥相呼应，顾旭明再次险之又险的避开五发狙击，跳到了第二位朝他射击的枪手的近身位置。一剑之下，再次鲜血喷射，惨叫声同步播放。 节奏进入了他们没办法锁定顾旭明，而顾旭明却能不停杀戮的现状。 第三名狙击手，第四名……第九名狙击手。 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顾旭明都对自己的效率感到惊讶，随即释然。不是对手弱，而是现在的自己，实在是太强大了。除非导弹洗地，否则已经立于不败之地。而这么座上百万人的城市，不要说洗地，单单是现在狙击枪的集体放枪行动，已经让上层管理者们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本来，如果能够达到目的还好，偏偏他们都束手无策，陷入更被动的局面。 见事不可为，狙击手们悄无声息的全部撤退了。顾旭明听到收缴过来的对讲机发出的撤退信号，便知道自己是赢了一局。没有什么趁胜追击的想法，此番只是想让某些人认清现实，赢取更多的资本而已。 狙击手们灰溜溜的全部跑了后，顾旭明掉头朝着之前锁定的位置过去。 十分钟手，剑灵的视角里，他“看到”万达坐在一家商场的办公室里面。他没有犹豫，直接了当地走进去，推开门，然后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下坐到一张椅子上。 “现在是不是可以好好谈谈五千万和一个亿的事情了。”顾旭明坐到椅子上，像是此地主人似的，向万达问道。 第077章 辗压 万达心里沉甸甸的，感觉人生正在被掏空。 但是看眼前形势，又不由自主地咽了口水，他到底造的什么孽啊。 为什么脑袋一下子被冲昏头，竟然靠这杀星这么近。一定的特别的智商，才有这么特别的缘份。 怪不得万西那个王八蛋那么积极，敢情他知道风险大，也只有自己，耿直，太耿直！ “大哥，价格再商量商量呗。”万达的脸上表情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看着为难极了，有种被白票了想努力回收点服务费的龟丞相。 受他情绪感染，顾旭明的成就感竟然被动提升了个档次。就凭这点，也应该给小伙子一点希望啊，他便点点头道：“便宜一点不是问题。”在万达的脸上重现喜悦之情前继续暴击，“问题是我不讲价。” “大哥——”万达大哭，“我还是个孩子啊。” “你是个女孩子都不行。”顾旭明冷声道，无视对方耍无赖。 上百号治安队的队员，被他三招震住，化身为任他这只饿狼扑食的绵羊。全身都萎缩了，除了不停咩咩咩外，没有其它任何法子。 当然，顾旭明也心知肚明，这伙人是在等援军。包括万达小朋友，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这要是换个场景对换身份，说不定人家已经开始商量怎么把他五马分尸。 他知道，自己如今的行为无异与整个世界为敌。一人敌一世界，听着很霸气，但实际上的难度相当于小孩子想要统一四大洲一样的天方夜谭。 别的不提，随便来辆飞机向下投弹，他除了落荒而逃之外都没有第二种选择。局部的掌控不过是在因为在战术上做了调整，取得短暂的表面胜利。 “大哥，人家不是女孩子啊。”万达很配合。 顾旭明却有点聊不下去了，实在是这样的对话有些超过他的普世价值观。 恰好，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惧感锁定了他。顾旭明没有多想，抱住身体缩住，并且朝着其它方向翻滚。 身体刚移动，原来的站位就发出一声巨响，地面上多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半厘米大小的圆洞。 是狙击手。 顾旭明最不愿意面对的局面。 他倒宁愿有几十架飞机端着机枪对他扫射，那样反而更容易应付。暗处的狙击手，确实是现阶段对他杀伤力最强大的一种。只要冒头就有生命危险，特别是在室外，天知道有多少把狙击枪对着他。 周边一阵惊叫，显然大都数人都没有心理准备的。 顾旭明心中一动，身体闪到了治安队的包围里面，尽量让有人能一直挡在自己前面。 趁这个机会，万达慌忙退回队伍，身体忽一下子的消失在治安队的人群里。不过，这小子嘴巴没闲着，也许是想为刚才自己的表演粉饰。 “顾旭明，投降。我们有一百零八个狙击手就位，你跑不掉了。”他洋洋得意地说话，翻脸如光速，“傻子，我刚才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和你说那么多话的，你太容易中计了。”然后那声音一转，变得有些恶毒，“不，你不是傻子。顾旭明，你是个怪物啊，你不是人。”光听这声音，就能感觉到话语中的恶毒情绪。 十个熊孩子都比不过他这种。 顾旭明藏身人群中，心想这可真是份大礼，情绪值波动有点厉害。正常人如果有情绪上的波动，对战斗而言绝对是个负担，但是对故旭明而言，那却是个效果不错的加成。 “怪物吗？”他在心里里面默默想道，“不，怪物会吃人，我不会。”他用了个简单的排除法，就把自己从可能会产生动摇的信念旋涡里摘出来，“你以为我为什么那么有耐心陪你聊天。” 顾旭明的脚步加快，化做一阵风，穿梭在建筑和人群里。 暗处的狙击手们，也谨慎着瞄准。一共开了九枪，枪枪落空。倒是把其它人惊得如鸟兽散，繁华的大路上，很快就出现了滑稽的一幕，所有人都挤到室外，只有顾旭明在外面奔跑。 人工清场，大概便是如此。 自然，雪花般的投诉纷纷落到了区里的行政局。 “目标正在高速移动。” “目标向b区靠近。” “小心，目标无限接近b09机位。” 随着对讲机里传来一声惨叫，然后卫星画面里看到顾旭明提着带血的剑跑出来，狙击手的内部讲话频道都沉默了。 显然，那位同事已经遭了毒手。那个位置，应该是开第一枪的狙击手的位置。 他们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恐惧感和出于直觉的预感， 似乎是为了和他们的预感遥相呼应，顾旭明再次险之又险的避开五发狙击，跳到了第二位朝他射击的枪手的近身位置。一剑之下，再次鲜血喷射，惨叫声同步播放。 节奏进入了他们没办法锁定顾旭明，而顾旭明却能不停杀戮的现状。 第三名狙击手，第四名……第九名狙击手。 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顾旭明都对自己的效率感到惊讶，随即释然。不是对手弱，而是现在的自己，实在是太强大了。除非导弹洗地，否则已经立于不败之地。而这么座上百万人的城市，不要说洗地，单单是现在狙击枪的集体放枪行动，已经让上层管理者们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本来，如果能够达到目的还好，偏偏他们都束手无策，陷入更被动的局面。 见事不可为，狙击手们悄无声息的全部撤退了。顾旭明听到收缴过来的对讲机发出的撤退信号，便知道自己是赢了一局。没有什么趁胜追击的想法，此番只是想让某些人认清现实，赢取更多的资本而已。 狙击手们灰溜溜的全部跑了后，顾旭明掉头朝着之前锁定的位置过去。 十分钟手，剑灵的视角里，他“看到”万达坐在一家商场的办公室里面。他没有犹豫，直接了当地走进去，推开门，然后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下坐到一张椅子上。 “现在是不是可以好好谈谈五千万和一个亿的事情了。”顾旭明坐到椅子上，像是此地主人似的，向万达问道。 第078章 还有100天 万达愣了下，马上回答道：“天老大，你老二。大哥，钱绝对不是问题。” “哦？”见万达如此上道，顾旭明多少有点点惋惜。他那失神的眼瞳朝向对方，使其感受到一种被猛兽盯上的恐惧感，偏偏还得强忍住表达笑意。 万达心中不由升起疑问，顾旭明，真的是个瞎子吗？话说，他是怎么瞎的，情报上都没写。 顾旭明看着他，知道这个人已经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那种对对方十分感兴趣的感觉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一顿操作之后，索然无味。 “记住我的卡号，小万。”顾旭明郑重讲道，“我给你们三天时间，包括治安队那些人，三天之内谁没交赎金，就给自己准备棺材。” 万达磕磕绊绊地回答道：“大哥，我可以凑一凑的，但是有些治安队队员不一定有100万积蓄。” “100万没有，给自己准备棺材的钱总有。” “大哥，总得给人一条生路。”他颤颤巍巍地还价道。 顾旭明沉吟道：“都是为公家办事，自己没钱，不会向公家要吗？” 见他说得如此理所当所，万达心中哭丧，心道这都是什么人啊。这此事确实太过重大，真要办成这样子，他以后下场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只有再争取争取。 “大哥，公家有权冻结银行卡的啊。”万达小心翼翼地开口，言下之意是你钱收过去，大家反手把你卡冻了，这不瞎折腾吗。 “谁冻卡我杀谁。”顾旭明斩钉截铁道。 万达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见反对意见被镇压，顾旭明满意地站起来，往外面走去。 万达看着他的背影，不由一阵失神，情不自禁想起那两句，“大丈夫当如是也”和“彼必可取而代之”，然后打了个冷颤。满脑子的争权夺利，文韬兵法都消了大半，他下定决心，此事过后，要找顾旭明的那十位门徒，拜师也好，处朋友也罢，一定要学会顾旭明的剑法。 按下这位要奋发图强的少年不提，顾旭明走出商场，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对面，看情景是在等他。 看到这个人，顾旭明便知道自己现在暂时稳了，至少在这座城市里面，不会有哪个势力再想着和他板板手腕。算是默契的妥协。否则，官方不会放他来见自己。 果然是——恶贯满盈有生路。 “刘叔，好久不见了。”顾旭明先打招呼道。 “旭明。”刘南信看到顾旭明，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走，我带你先落脚。” 如顾旭明所料，刘南信之前是收到上上级的绝对指示不允许和自己接触，就算想联系都没办法。但是刚刚，突然传来命令，解除禁令，并把顾旭明的位置发给他。 其中意思，明明白白。 “洗白？”顾旭明听他询问，摇摇头，“洗白是不可能洗白的，只是拿我没办法，权宜之计罢了。政治生物，妥协再正常不过。” 刘南信现在对顾旭明的感情也很复杂，本来是想护着对方，没想到这几年反而收了不少好处。不过，他初心未变，想报答顾云长的心思一直都在。 刘南信先是帮顾旭明订了家酒店，在现在的阶段，想要定个房间并不容易，也亏得他治安队出身以及热门选手的身份，才有办法做到便利。 两人聊了聊没联系的这段时间互相掌握的情报。 “火山爆发？天气变暖？”刘南信不明白为什么顾旭明的关注这些，但还是认真回答道，“是有那么一回事。往常十一月的时候，天气早就冷得很，今年这个点，大家出门就套了件简单的外套。火山爆发确实是很频繁，不过专家说是地质的自然运动，无需担忧。” 见他这么说，顾旭明没再问下去。要是现在和他说世界末日，这位刘叔说不定会还建议他去精神科做个检查。 “旭明，既然你过来了，要不我召集一下其它同门，给你接下风。”刘南信提议道。他做为众人中唯一的长者，年龄最大的一员，平时和所有人的关系都不错，这种事理应也需要他安排。 顾旭明没有拒绝，转而问道：“万米华的事情你不知道？” “他出什么事了？”刘南信皱着眉头道。 “他背弃我给的契约，还暗中向韦良意下手。”顾旭明道。 刘南信愣了愣，深思了下道：“这事你想怎么处理。”他考虑的比较多，当时的契约基本全靠顾旭明和几个人的口头约定，甚至连违反约定什么处理者都没说清楚。按理说，有人耍赖从法律角度来讲不算有错。可这东西当然不能只说法律，否则就是耍流氓。万米华不仅背弃合约，还暗中向同门出手。纯道德上讲，已经大恶，关键还是看顾旭明怎么想的。 “清理门户。”顾旭明下基调道。 “行，那我联系其它八个人？”刘南信从善如流。 “随便问问就行了，没空的别勉强。”顾旭明应道，他也想再见见这些人。除去周凝曼，这些人原来都是各洲半官方的身份，只是和他学习尝到甜头之后才或多或少的有了其它变化和其它身份。末日前的时间何其宝贵，他花了两年时间培养的啊，当然要好好观察下。 商量妥当，刘南信又嘱咐两句，约好大致时间地点，方起身告别。 顾旭明送走他，回到房间。 窗外，汽球广告，商城大海报，高楼大厦，车水流马，超级巨屏，无不是表示一个极好的时代。 顾旭明望着这些，心中有种淡淡地感动，眼神里留恋一闪而过，甚至有些不想关闭剑灵的视角。他站在窗前一动不动，观察着外面的世界。直到手机铃声响起，他才回过神。 刘南信发过来的短信，说九人都已经联络过，稍等会就向这家酒店赶过来。他已经订了酒桌，到点可以直接用。 顾旭明看了下时间，下午四点半。时间真是个经不起浪废的东西，你让它慢，它就很快，你让它慢，它又非常地快。 距离晚餐还有一小时，距离世界末日还有100天。 听着很荒谬，可惜这是现实。 第078章 还有100天 万达愣了下，马上回答道：“天老大，你老二。大哥，钱绝对不是问题。” “哦？”见万达如此上道，顾旭明多少有点点惋惜。他那失神的眼瞳朝向对方，使其感受到一种被猛兽盯上的恐惧感，偏偏还得强忍住表达笑意。 万达心中不由升起疑问，顾旭明，真的是个瞎子吗？话说，他是怎么瞎的，情报上都没写。 顾旭明看着他，知道这个人已经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那种对对方十分感兴趣的感觉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一顿操作之后，索然无味。 “记住我的卡号，小万。”顾旭明郑重讲道，“我给你们三天时间，包括治安队那些人，三天之内谁没交赎金，就给自己准备棺材。” 万达磕磕绊绊地回答道：“大哥，我可以凑一凑的，但是有些治安队队员不一定有100万积蓄。” “100万没有，给自己准备棺材的钱总有。” “大哥，总得给人一条生路。”他颤颤巍巍地还价道。 顾旭明沉吟道：“都是为公家办事，自己没钱，不会向公家要吗？” 见他说得如此理所当所，万达心中哭丧，心道这都是什么人啊。这此事确实太过重大，真要办成这样子，他以后下场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只有再争取争取。 “大哥，公家有权冻结银行卡的啊。”万达小心翼翼地开口，言下之意是你钱收过去，大家反手把你卡冻了，这不瞎折腾吗。 “谁冻卡我杀谁。”顾旭明斩钉截铁道。 万达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见反对意见被镇压，顾旭明满意地站起来，往外面走去。 万达看着他的背影，不由一阵失神，情不自禁想起那两句，“大丈夫当如是也”和“彼必可取而代之”，然后打了个冷颤。满脑子的争权夺利，文韬兵法都消了大半，他下定决心，此事过后，要找顾旭明的那十位门徒，拜师也好，处朋友也罢，一定要学会顾旭明的剑法。 按下这位要奋发图强的少年不提，顾旭明走出商场，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对面，看情景是在等他。 看到这个人，顾旭明便知道自己现在暂时稳了，至少在这座城市里面，不会有哪个势力再想着和他板板手腕。算是默契的妥协。否则，官方不会放他来见自己。 果然是——恶贯满盈有生路。 “刘叔，好久不见了。”顾旭明先打招呼道。 “旭明。”刘南信看到顾旭明，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走，我带你先落脚。” 如顾旭明所料，刘南信之前是收到上上级的绝对指示不允许和自己接触，就算想联系都没办法。但是刚刚，突然传来命令，解除禁令，并把顾旭明的位置发给他。 其中意思，明明白白。 “洗白？”顾旭明听他询问，摇摇头，“洗白是不可能洗白的，只是拿我没办法，权宜之计罢了。政治生物，妥协再正常不过。” 刘南信现在对顾旭明的感情也很复杂，本来是想护着对方，没想到这几年反而收了不少好处。不过，他初心未变，想报答顾云长的心思一直都在。 刘南信先是帮顾旭明订了家酒店，在现在的阶段，想要定个房间并不容易，也亏得他治安队出身以及热门选手的身份，才有办法做到便利。 两人聊了聊没联系的这段时间互相掌握的情报。 “火山爆发？天气变暖？”刘南信不明白为什么顾旭明的关注这些，但还是认真回答道，“是有那么一回事。往常十一月的时候，天气早就冷得很，今年这个点，大家出门就套了件简单的外套。火山爆发确实是很频繁，不过专家说是地质的自然运动，无需担忧。” 见他这么说，顾旭明没再问下去。要是现在和他说世界末日，这位刘叔说不定会还建议他去精神科做个检查。 “旭明，既然你过来了，要不我召集一下其它同门，给你接下风。”刘南信提议道。他做为众人中唯一的长者，年龄最大的一员，平时和所有人的关系都不错，这种事理应也需要他安排。 顾旭明没有拒绝，转而问道：“万米华的事情你不知道？” “他出什么事了？”刘南信皱着眉头道。 “他背弃我给的契约，还暗中向韦良意下手。”顾旭明道。 刘南信愣了愣，深思了下道：“这事你想怎么处理。”他考虑的比较多，当时的契约基本全靠顾旭明和几个人的口头约定，甚至连违反约定什么处理者都没说清楚。按理说，有人耍赖从法律角度来讲不算有错。可这东西当然不能只说法律，否则就是耍流氓。万米华不仅背弃合约，还暗中向同门出手。纯道德上讲，已经大恶，关键还是看顾旭明怎么想的。 “清理门户。”顾旭明下基调道。 “行，那我联系其它八个人？”刘南信从善如流。 “随便问问就行了，没空的别勉强。”顾旭明应道，他也想再见见这些人。除去周凝曼，这些人原来都是各洲半官方的身份，只是和他学习尝到甜头之后才或多或少的有了其它变化和其它身份。末日前的时间何其宝贵，他花了两年时间培养的啊，当然要好好观察下。 商量妥当，刘南信又嘱咐两句，约好大致时间地点，方起身告别。 顾旭明送走他，回到房间。 窗外，汽球广告，商城大海报，高楼大厦，车水流马，超级巨屏，无不是表示一个极好的时代。 顾旭明望着这些，心中有种淡淡地感动，眼神里留恋一闪而过，甚至有些不想关闭剑灵的视角。他站在窗前一动不动，观察着外面的世界。直到手机铃声响起，他才回过神。 刘南信发过来的短信，说九人都已经联络过，稍等会就向这家酒店赶过来。他已经订了酒桌，到点可以直接用。 顾旭明看了下时间，下午四点半。时间真是个经不起浪废的东西，你让它慢，它就很快，你让它慢，它又非常地快。 距离晚餐还有一小时，距离世界末日还有100天。 听着很荒谬，可惜这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