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如此敬业的柱》 第1章 中也の灾难 中原中也确实没把面前这一坨恶心的东西放在眼里,重力使并不会因为一个敌人长得丑了点就下不去手,与他为敌的后果只有被重力碾压至死。 “喂,太宰,你先到旁边好好待着。” 怀里抱着的缠着绷带的猫咪张牙舞爪,似乎不是很愿意和橘发的男人——或者说少年分开,爪子死死勾着他的衣角,颇有几分耍赖撒泼的意味。 中原中也不出意外的被惹怒了,尤其这个该死的家伙也学着猫咪那样“喵喵喵”的叫个不停。 “我说,混蛋太宰!你有病吗!” 拎住小猫的后颈,中原中也没有任何犹豫地把看起来柔弱可怜的灰色小猫像扔垃圾一样甩了出去。 异能在猫咪脱手的一瞬间发动,刚才还盲目自信想把这个矮小少年当成美食的怪物立刻被重力碾成了一堆肉块。 中原中也甚至没有分给那东西一个眼神,嫌弃地拍了拍手:“啧,最后还不是要我去捡。” 远处挂在树上的猫猫终于不装了:“中也——快点快点,我就要掉下去啦!” “闭嘴混蛋!摔死你就再好不过了!” 虽然嘴上是这样说的,中原中也还是尽可能快的赶到了,然而当时扔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太宰治不幸挂在了一个极高的树枝上了。 就算是穿越之前,港\/黑的中原干部身高也确实不算是出类拔萃,更别提在这个世界里他的身体莫名其妙缩小到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虽然和二十二岁没有太大的差距——但光凭身高是不可能够到的。 而且由于这家伙那气死人的异能力,他也没有办法用重力把看上去可怜兮兮的猫咪送下来。 事实上这时候刚下过雪,只不过积雪还远没有达到能够让一只从高处摔下来的小猫缓冲的地步。 “咦——中也快点上来救我啊,怎么还在发呆?啊,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太高了对?哎呀那没有办法了呢,中也快点爬上来把我抱下去!” “那你还是永远挂着别下来了。” 中原中也一边说一边思索着爬上去的可能性,确实不难,但也确实不想听太宰治的建议行事。 “可是是中也把我扔过来的啊!手好酸,马上就要掉下来了,这么高的距离一定会把小猫咪摔骨折的!而且还不一定死的掉,这样痛苦的经历真是太讨厌了。” 太宰治越说越可怜,最后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了:“所以说,中也忍心让一只小猫咪忍受这样的疼痛吗?”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他差点扶着树吐了出来。 太宰治化身的猫咪确实很可爱没错,但是那甜腻腻的声音加上那黑泥一般的灵魂,再好看再萌的壳子都让人觉得反胃。 “青花鱼,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从树上给老子跳下来,不然就在这里挂到天亮!” “不要嘛,万一中也是在骗我呢?万一我跳下来的时候中也没有接住我呢?我可不会就这么上当的呢。” 中原中也真的觉得头都大了,不如直接把树折断让这家伙下来算了。 “啊啊啊啊中也——” 这该死的太宰治有一件事没有骗他,那就是他真的没有力气了。 太·港口afia前干部·宰·脑力达人·治,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把自己的身体机能提高到中原中也的级别,更别提他现在只是一只小猫咪。 中原中也常年在枪林弹雨里摸爬滚打,反应非常迅速,当即冲过去接住了摔下来的青花鱼猫猫。 掉到他怀里软绵绵的猫咪好声好气的“喵”了几声,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有些遗憾没有死掉。 这都不重要,中原中也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装乖的太宰治确实很可爱。 比当人的时候好上太多了。 所以太宰治你以后还是别当人了。 “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就别故意找揍啊。” 揉了揉小猫的脑袋,这个手感真的不错,想想揍人的冲动都消失了大半。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太宰治丝毫不怕再被扔一次,调整了一下姿势信誓旦旦地说道:“中也,你就庆幸有我在你身边,不然在这样的世界里绝对活不到第二天。” 中原中也不明所以:“哈?” 太宰治忽然跳上他的肩膀,两只毛茸茸的爪子搂住白皙的脖子,爪子也紧紧扣住了choker: “这么多年过去小矮子的脑子果然还是很不好使,中也还没有发现我们被包围了呢。” 忽然,在漆黑的夜里闪过了一道银色的光芒直直冲着中原中也的门面而来,港口afia的干部大人眼神一凛,迅速护住小猫向后退去,同时抽出配枪果断开枪。 “砰”的一声正中目标,那个长着獠牙的家伙停顿一瞬,跌跌撞撞的倒下了。 身后却传来腥甜濡湿的气味,橘发少年不敢有丝毫的迟疑,转身一脚踢开那颗仿佛在水里泡了两百年的脑袋,同时举枪爆头。 “中也!去树上!” 虽然太宰治已经叛逃了,但在这一刻他还是下意识般的选择执行这一命令,这棵树虽然不矮,但冲上去还是轻而易举。 “等等,你干嘛没事让我上树啊?” 后知后觉的中原干部觉得非常不好,他下意识觉得这又是太宰治整人计划的一部分。 太宰治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他趴在中原中也的耳边,轻声说道:“中也,他们……长回去了啊啊啊啊啊!好恶心!” “什么?” “像刚才那样似乎是杀不死这些东西的,尤其是——中也我要吐了……” 树下蠕动着几个恶心的类人玩意,溢出的脑浆开始往回流动,变形的手臂“卡拉卡拉”重新接了回去,被打倒在地的两个怪物很快又站了起来,身边还有另外三个同样骇人的怪物。 “会说话的……猫?” “有趣!真的好有趣啊!刚才有个小鬼居然把我的胳膊踢得变形了!啊,看起来很美味啊,吃掉他的话……我一定会变得超级厉害!” “呼呼呼~可怜的小鬼!” “我要那只猫!那只猫!在吃掉之前是不是可以先解刨——解刨!啊,神奇的动物,嘻嘻嘻,好像很好玩啊!” …… 中原中也不知道说什么,他现在是真情实感的想吐了,没想到世界上还有比青花鱼更讨厌的东西。 不过既然连子弹都无法杀掉他们,那还有什么办法呢? 他忽然想到最开始死于重力的那个,仔细看看的话似乎就在这之中,果然没有死吗? 重力使现在感觉非常不好,如果不是太宰那家伙鬼哭狼嚎的,他绝对不会让那家伙有逃走的可能。 不过没关系,既然能杀第一次,也就能杀第二次第三次,大不了让他们死一千次,就不信这样还能复活。 “唔啊,解刨吗?真是可怕的死法,而且超级恶心,果然和美女殉情才是最正确的死亡方式啊。” “行了你,这时候还有心思说这些有的没的?!有这个功夫你倒是给我想想怎么脱身啊!” 猫猫松开爪子,一时之间中原中也居然在一只猫、一只很可爱的猫咪的脸上,看到了不屑与嫌弃,瞬间气的想把这家伙就地埋了。 “中也不用担心哦,嗯嗯,充电似乎差不多了呢,接下来中也要小心不要伤到其他人哦。” “什么其他人——喂,太宰!” 灰色的小猫挣脱中原中也的怀抱,跳上了更高的树枝。 树下的包围圈中忽然出现了一道紫色的缺口,挥舞着剑的少女从不知哪个角落冲了出来—— “虫之呼吸·蜂牙之舞·真曳!!!” 这应该是蝴蝶忍自打加入鬼杀队后,经历的最轻松的一场战斗了。 她是接到鎹鸦的呼唤才急忙赶过来的。 看到那个不大的少年坐在树上,树下还有五只咧着嘴的不同的鬼的时候,只觉得愤怒就快要冲散理智,即使是这么不利于自己的情况,也义无反顾地冲了过去。 迅速杀死了离少年最近的一只鬼——那家伙的手已经快要触碰到少年的脚腕——但同时她自己也深陷包围之中。 身为柱,虽然很冒险但杀死全部的这些鬼也是有机会的。 前提是这些家伙中没有能使用血鬼术的鬼。 然而想象中被鬼围攻的场景并没有出现,死去的那只扭曲着面容化为灰烬,剩下的四只像是被万吨重压狠狠按在了地上,一时之间竟然全都跪了下去。 怎么……回事? “喂,小鬼,你能杀死他们?” 树上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自己身边,他从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黑色西装中掏出一张白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看上去满是嫌弃。 红色的微光在他的周身闪烁,少年扔掉手帕,注意到少女防备的姿势,一时之间有些无奈: “我是说,你能杀掉他们?” 没有鬼的气息。 蝴蝶忍缓缓点头。 “这几个……东西,我弄不死,交给你没问题?” 东西?他是在说……鬼? 身形娇小的蝴蝶忍看了看这四只已经开始哭着求饶的鬼,她不明白面前这个少年到底是人是鬼,因为不论是哪一种身份都无法给现在的状况一个很好的解释。 但是,她确实能够杀死这些鬼。 翩然灵动的身影敏捷地穿梭在这个小型的包围圈中,毫不手软地给每只鬼注射了毒素。 “不、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大人!大人!” “救救我!啊啊啊啊啊!” 蝴蝶忍收起剑,却收不住脸上嫌恶的表情。 这些鬼为了他们虚无缥缈的“信仰”蔑视人命,到了临终居然还有祈求怜悯的勇气。 不论杀过多少恶鬼见识过多少类似的情景,蝴蝶忍还是觉得他们该死,不应该被任何人怜悯。 好了,接下来就是那个少年—— “下来啊太宰,你放心,我绝对会接住你不让你摔下来的。” 循着声音看去,那名少年正在树下不知道做些什么,好像有一只小猫在上面的树枝上? 啊,真的是猫。 猫咪好像注意到了她,居然像是明白事理的人类一样从树叶掩映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在月光下轻轻注视着她。 它想跳下来。 “喵呜~” “青花鱼你在做什么?妈的快给老子滚下来!” 它确实跳下来了,只不过不是落在那名少年的怀里,而是从容地蹦跶到了穿着白色羽织的蝴蝶忍的怀里。 老实说,她不喜爱猫咪,尤其是这只猫给她的感觉不太对,总觉得小奶猫的眼睛里有些许轻浮和调戏的意味。 她有些许不解,将猫交给了似乎是他主人的少年。 “多谢你了。” 接过猫的少年这么说,这样近的距离,蝴蝶忍才发现少年的头发是很漂亮的橘红色,冰蓝色的眼睛像是凌厉的箭,锐利、充满杀气。 虽然相比一般男性来说并不算高,但气度不凡举止优雅,看着是个少年模样,一举一动以及说话语气却老练成熟,简直像是大家族的贵公子。 和猫说话的时候不算。 蝴蝶忍看着他,忽然伸出右手按在了中原中也的左胸上。 中原中也:…… 太宰治:??!! 少年愣了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到是那只灰色的猫,伸出爪子用力拍开了那只已经经历无数训练和战斗的手,甚至留下了两道不浅的红痕。 “你、你做什么?!” 中原中也一瞬间抱着猫跳开了,一脸的不可置信,第一次没有立刻反驳太宰治的做法。 明明看起来是个那么正经乖巧的姑娘,结果一来就摸他的……他的胸?! 这是什么风俗习惯吗?! 太宰不知道为什么不愿意开口说话,还一边“喵喵喵”的叫个不停一边疯狂往他的怀里供,跟他妈没吃过奶的孩子似的。 “妈的混蛋太宰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吗?!吵死了!” 他没有凶女生的习惯,所以即使耳朵都红透了也没有打算冲对方说什么,更不可能动手,但是太宰治不一样,于是中原中也果断把这只傻猫扔到地上,而且有上去踩两脚的冲动。 “抱歉,我必须确定您是个人类而不是鬼,所以稍微冒犯了。” 蝴蝶忍微微欠身道歉,温柔的笑重新出现在脸上。 “鬼?就是、就是那些东西吗?啊,我、我知道了……” 今年二十二岁的中原干部生平第一次被女性摸胸,虽然出发点无关情感中间还有只青花鱼突然打乱,但这不妨碍他觉得紧张羞耻和尴尬。 “你的手……不好意思啊,太宰这家伙没轻没重的。” “我这边才是请你不要介意,”虫柱小姐回答道:“我是蝴蝶忍,是鬼杀队的成员,可以稍微请问您刚才是怎么做到的吗?看起来似乎是某种特殊的能力呢。” 中原中也大概猜出来这个“鬼杀队”是干什么的,也没有隐藏自己异能力的意思,一脚踢开扒拉他裤腿的某只猫猫:“这个是我的异能。” “异……能?” 他轻轻用重力从地面悬起了一块石头:“大概就是操控重力。” “……魔术?” 蝴蝶忍愣住了。 “不是魔术,是异能,控制重力的异能,它就像你看到的那样飘在空中。” 中原中也有些不自在地捏了捏耳朵。 虽然老是被太宰治说成是“没有脑子的蛞蝓”但是来到这里不久也就飞速的理解了现状,大概也明白这应该是一个没有异能的世界了。 说起来和太宰一起穿越到异世界什么的,真是糟糕透顶啊。 小猫还在扒拉他的裤脚,因为刚才被踢了一脚,现在身上亮晶晶的都是雪,原本胡乱缠绕的白色绷带也被打湿,仰着头拿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看向中原中也的时候,他居然诡异的觉得这个家伙好像真的有点可怜。 一时心软把小猫重新抱了回来。 “……你要是再作死我就把你丢出去给鬼当成点心!” “喵呜……” “别跟老子装可怜,不管用。” “喵——呜——” “嘶可别恶心我了死青花鱼!给我正常点!” 终于回过神来的虫柱小姐不想再看这一人一猫的诡异交流了,主动开口问道:“说起来还没请教您的名字呢。” “啊、那个……中原中也。” “这样啊,中原先生……” 蝴蝶忍是虫柱,她需要负责的事情很多,没有办法在这个黑夜刚刚开始的时间就进入休息时间。 对于这名拥有异能力但好像是第一次见到鬼的少年,她是想把人送到紫藤花家纹之屋后,就回辖区继续巡逻,顺便跟主公报告一下这件事。 但是中原中也听说后,却有些强硬的拒绝了她的提议。 “总不能让女性独自陷入危险之中。” 橘发的重力使是这样说的,虽然看起来有些凶还总是莫名其妙地冲着猫发火,但其实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于是,蝴蝶忍第一次觉得杀鬼这么简单。 她需要做的只是挥剑,甚至不需要用多大的力气,那些鬼就好像雕塑一样跪在地上随便砍——或许也是他们没有遇到会使用血鬼术的鬼的缘故。 有一次中原中也甚至没有使用重力,单纯用脚把鬼踢得头身分离。 这个少年除了神秘的异能之外还拥有强大的体术与力量,她自始至终不知道中原中也的来历,但是没来由的觉得可靠。 虽然每次使用异能之前都要扔猫这个行为有点奇怪。 经过这仿佛梦一样的夜晚,蝴蝶忍最后确认了中原中也可以和他的猫咪一起站在阳光下终于彻底放下了心,邀请一人一猫到附近的紫藤花家纹之屋稍作休息。 “先生,请用餐。” 虫柱似乎是在另外的房间忙着什么事情,这里只有中原中也和这位老婆婆。 哦,还有一只趴在旁边盯着碗里的蟹肉跃跃欲试的太宰治。 “多谢,请问关于鬼的事情……?” 经过交谈,中原中也大概了解了一下这个世界。 鬼其实是由人变成的,而只有拥有了鬼王的血,他们才能够变成夜间行走的怪物,不仅拥有强大的体魄和再生能力,还以人肉为食。 有的鬼能够使用类似于异能的血鬼术,这大概也就是最开始蝴蝶忍担心他不是人类的原因? 实力最强的十二只鬼被鬼王选出来称为“十二鬼月”,他们成为了仅次于鬼王的存在。 而鬼最害怕的就是阳光和紫藤花,除了这两样除非用特殊的日轮刀砍下鬼的头颅,否则无法将他们杀死——鬼杀队就是专做这个的。 “中也~这个好好吃,我还要!” 奔波了一晚上的港黑干部实在懒得搭理他,随手把碗里的蟹肉塞到猫咪嘴里才后知后觉地问道:“猫能吃这个吗?” “呜哇!天堂的味道!而且我可不是猫哦,当然能吃啦!” “哼,你现在就是猫,还一直喵喵喵的叫个不停,烦都烦死了。” “毕竟不清楚那位小小姐的身份,总要小心一点嘛。” “……你就是想趁着人家没发现你是人类,所以去调戏那小姑娘?” “欸,中也好过分!我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呢!而且现在,中也的年纪看起来和小小姐的年纪差不多呢,不可以叫她小姑娘哦。” “你明明就是这样的混蛋加变态,还有,我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关你什么事!” “这样说我真的超级难过的——中也我还要吃蟹肉!” “麻烦死了。” 虽然这样说着,中原中也还是抬手给他喂了一块蟹肉。 婆婆没一会就来收了用餐的东西,并且准备好了洗漱用品,真切的邀请中原中也去尝试一下这里独有的温泉服务。 正好跑了一个晚上,身上都是灰扑扑的。 他要洗,太宰治就肯定不会放过他,粘了唧的跟在他身边,几乎是寸步不离。 先在温泉外把脏兮兮的猫咪仔仔细细清洗了一遍,无视太宰治仿佛被侵\/犯一般的叫声后,终于能去泡温泉了。 温泉四周是漂亮的紫藤萝花海,水温正好,糕点和清酒摆在手边,周围是还没有融化的雪,清晨的阳光刺破整夜的寒冷。 中原中也把小猫托在手里防止这家伙直接被温泉淹死,随手吃了点东西,竟然就止不住困意,悄无声息地睡着了。 梦里光怪陆离,他好像梦到太宰治穿着沙色风衣,不远万里从武装侦探社跑来港口afia只为把他珍藏的红酒喝光,甚至意犹未尽把他那辆红色跑车直挺挺地开到海里去了。 到最后他居然还得去捞那个掉到水里的狗屁青花鱼,眼睁睁看着爱车沉入海底。 “死青花鱼……混蛋太宰……” “欸——” “中也是在喊我吗?” 第2章 宰治の心意 太宰治他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 自从离开港口afia加入武装侦探社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打算和前搭档中原中也有多亲近。 毕竟是不同战线不同组织,见面的时候不被打死就已经算好运了,起码也要等到什么两方冰释前嫌化敌为友…… 但是该偷喝的酒该开出去的车一样没落下,他就喜欢看小矮子气急败坏又找不到他人的样子,真解气。 虽然他确实是真的喜欢中原中也。 怎么说,一见钟情还是见色起意? 但是以那家伙的性格肯定看不出来,更别提等到两情相悦的那一天了,第一次表白就被说恶心,真是可恶的小矮子。 而现在,太宰治需要一个合理的说法来向随时有可能醒过来的中原中也解释,他不是故意压在小矮子的身上,而是他本来抱在怀里的猫咪忽然间就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起初太宰治也有些诧异,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这个糟糕的姿势—— 沙色风衣的男人半跪在橘发少年身侧,上半身前倾,温热的胸膛紧紧贴着对方漂亮精致的锁骨,手指落在左胸,之前蝴蝶忍无意间按上那心脏,此刻也贴着绷带将跳动的频率传到太宰治的手指。 一下、两下、三下…… 如果小矮子现在醒过来的话,肯定免不了一顿暴打。 但是,值了。 奔波了一个晚上的小版中原干部似乎真的有些累了,靠着温泉就这么睡了过去,长发拢在一边两颊微红,看来泡的很舒服,也不知道警惕些。 在做什么梦呢,中也。 太宰治很少会在他的面前露出这样温顺甚至说是温柔的表情,因为大概率会被骂“恶心”,以前像这样看着他的时候,这家伙不是受伤昏迷就是喝酒耍醉。 “如果中也现在醒过来的话就可以完成恶作剧了?小矮子一定会发超级大的火!”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期待这样还是不想这样,捉弄中也已经是习惯。 总之等他恋恋不舍和中原中也拉开了距离之后,这家伙还是睡得很香。 真是不解风情的家伙。 触摸心脏的右手仿佛还能感受那奇异的温度,明明自己的人生都糟糕透了,一心也只渴望死亡带来的解脱,然而那样鲜活的生命又让人无比眷恋。 太宰治忍不住捻了捻指尖。 中原中也的胳膊旁还有送过来的清酒和吃食,左右小矮子都已经睡着看样子也还有的睡,这些东西放着也是放着,太宰治也没有犹豫地开始享受美食。 作为猫咪的时候味觉系统和人类不太一样,吃什么都差点味道,哪怕是美味的蟹肉尝起来都有些怪怪的。 也不知道这个世界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反正机车肯定没了,要是再没有红酒,那中也岂不是要疯? 好可怜啊,蛞蝓为数不多的爱好就这么被剥夺了。 他不是酒鬼,反正清酒也喝不醉,就一点都没给酒量不好的中原中也留。 喝完了酒,不知道是酒精作用还是心理因素,有点上头的太宰治又凑近了他的前搭档。 这家伙是那种精致的好看,明明是从镭锑街出来的小孩看起来却比一般贵族还更有气质,而且曾经为了出任务扮成女孩子的时候也是毫无违和感,真神奇啊。 “呜哇,看这个可怕的表情,绝对是梦到一些不好的事情了?看来我的拜托很管用呢~” 太宰治企图吵醒小矮子:“会是什么呢?难道是太宰治偷喝中原干部的红酒被发现了?” “哎呀,我可是好久没有光临中也的酒窖了,也不知道那瓶喝了一半的柏图斯有没有被扔掉呢。” 指尖轻轻划过额角,印象中中原中也的脾气总是很暴躁,发火的时候皱着眉毛,也不怕以后老了长很多很多的皱纹。 但是凶起来的中原中也是漂亮的。 湛蓝的眼睛忽然被蒙上一层阴郁,好看的眉毛勾出动人心魄的弧度,连发尾都好像被愤怒感染,橘色加重,看起来更加明艳。 大概也就太宰治这种不要命的家伙会觉得这时候的中原中也好看。 “死青花鱼……混蛋太宰……” 还真是梦到自己了啊。 太宰治有些感慨,没想到做个梦都能把你气成这样,真不知道该不该说不愧是我。 “欸——中也是在喊我吗?” 老实说,一睁眼就看到梦里那张脸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真是非常不美好的体验。 中原中也一个激灵,梦的影响似乎比他想的还要大,没收住力气一拳就锤了过去,正冲着那张迷死万千少女的脸。 太宰治满脸不可置信:“中也你打我做什么嘛!我又怎么惹你了?!” 中原中也揉了揉胳膊,丝毫不心虚:“你这个人的存在就惹恼我了!恶心的青花鱼!” “中也太无理取闹了!我也不是故意的突然变成人类的样子我也很奇怪的好!” “等等,混蛋太宰你是不是偷喝我的酒了!” “才没有,中也放在那里我只是尝了尝而已,才不是偷喝!” “太宰治!” 中原中也打宰1\/1。 等到终于能够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聊天的时候,两人才开始讨论穿越这个破事。 “总之可以排除异能,你都中招了,总不可能是【人间失格】突然失效……等等,为什么你还是是成年的样子我却变成十几岁的身体了啊?!” 在解绷带的男人头也不抬的回答:“说不定是更喜欢小版的中也呢,反正中也本来也小小的。” 中原中也没听明白:“……哈?” “好啦好啦,不要纠结了嘛……我的异能力又不是万能的,万一真的存在克制我的人呢?” “那就暂时保留……你扯绷带做什么?” “被打湿了呀,”太宰治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都说了我也没有预料到这个的,绷带这样缠着有点不舒服。” “用手解不开就别费劲了,用刀更方便。还有什么别的可能吗?比如说时空转换、次元壁破裂、平行宇宙——之类的?” 太宰治愣愣地抬起头看着异常认真的中原中也,看的后者都有些迷惑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惊为天人的事情。 然后:“这种需要脑子的事情是不是太为难你了呀小蛞蝓?” “……闭嘴!” “好的~不过中也说的都有点魔幻了呢,要实现起来应该很困难。” “那你觉得是什么?” “嗯……” 太宰治终于把绷带都扯了下来,认真地回答道:“比如说‘控制不住自己力量的神不小心把两个异能者送到别的世界’之类的。” 中原中也:…… 什么样的神能逊到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魏尔伦吗? 聊了一圈没有什么收获的中原中也不想泡温泉了,因为他觉得自己快泡的脱水了。 太宰治忙活了半天,把拆下来的绷带随手扔到旁边,露出身上大大小小不同的伤疤。 “别乱扔啊,你不会把这些东西收拾收拾放好吗?” “才不要,”太宰治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上衣已经完全解开,沙色的风衣也被丢在旁边:“中也帮我收拾嘛,我一会还要变成小猫咪的。” “你有病?这么不想当人吗你?”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太宰治有一瞬间的停顿:“……不是啦,因为中也好像更喜欢猫咪形态的我呢,虽然也很粗暴,但是对于中也这样的暴力狂来说已经很温柔了。” 中原中也一听这熟悉的配方,就知道他肯定是又在变着法的恶心自己,想也没想地怼了回去: “你能不能不要自己臆想啊混蛋!即使是猫咪我也一点都不喜欢好吗?只要想起来是你这只青花鱼,就觉得恶心。” “咦,中也又在傲娇了吗?” “喂!” “好啦,我已经知道怎么在这两种形态直接相互切换了,为了防止吓到婆婆,中也还是抱着猫咪形态的我。” “所以说我为什么非要抱——” “如果中也还想要使用异能的话,就只有这个办法了呢,难不成港口afia的干部大人没有察觉到吗?” 中原中也当然察觉到了。 他的异能在使用一段时间后可用的部分越来越少,就好像莫名其妙地流失了一样,但是只要一接触太宰治,已经流失的能量就又重新回到了自己身体里。 明明这家伙的异能是「人间失格」,这种设定真不知道是怎么实现的。 然而他一开始以为这仅仅是一个意外,或者换句话说:他不想接受这个现实。 太可怕了,这真的太可怕了。 太宰治很快变回了那副可怜巴巴的畜生模样,泡完温泉的中原中也再一次被小猫扒拉住了衣角,只能忍着火气把他抱起来。 绷带收好带出去扔掉,衣服就只能拜托婆婆帮忙洗一下了,至于忽然出现的这些东西该怎么解释…… 就说是带在身上的。 黑西服已经被拿去洗了,这样也不好再戴帽子什么的,穿着浴衣的中原中也觉得怀里的猫好像不怀好意一样往他怀里蹭,心里疑惑了一下,最终归结到太宰治那个欠揍的性格上。 蝴蝶忍正在等他。 虫柱小姐连夜命鎹鸦给主公送了信件说明情况,产屋敷耀哉的回信也很快,表示希望能够和这位中原先生见一面,并且打算亲自过来这里。 “你们的主公想见我?” “是的中原先生,主公大人大概今天下午就会到这里。” 没等他有什么反应,太宰治就已经非常欢快的叫了起来,甚至试图从中原中也的怀里蹦跶到蝴蝶忍的怀里。 这还没到春天就已经想着发情的模样实在惹怒了橘发的重力使,加上早上的种种,中原中也忍无可忍一把遏住了他的脖子拎起来: “你就不能消停点吗?!” “呼噜呼噜呼噜——” “啊啊啊啊去死混蛋!” 蝴蝶忍:“……那、那个,中原先生,真的会死掉的。” “死掉算了!” 最后,奄奄一息的太宰治只能目送蝴蝶忍回蝶屋,想抱怨都没有能力,嗓子被掐的好疼,小矮子面对猫咪居然也会下这样的狠手啊。 中原中也则自觉地想要帮婆婆做点事,这里看起来只有她一个人,老人家虽然一再拒绝,他还是觉得就这么接受这种隆重的待遇不太好,反正也没有别的事情要做。 太宰治倒是消停了一会,一方面吃饱了,一方面喝了点酒,从猫进化成了围脖,挂在他脖子上打呼噜,毛发柔软,贴在脖子上暖烘烘的。 突然觉得手里的拖把不好用了。 用这家伙拖地岂不更好。 忙完了清理地面,婆婆适时出现在他面前,目光慈爱的像他母亲:“您去休息,大人,奔波了一整个晚上,如果不好好休息,对身体很不好。” “我没有很累,休息的话,倒是不太需要。” “……您还是个孩子啊,大人。” 中原中也:……我其实成年了真的。 但他也发不出火来。 这种感觉很奇妙,在横滨的时候红叶大姐也喜欢这样对他说,尤其是出完任务的下午,她会很认真的说:“中也,去休息。” 他也许真就是所谓“港口afia最后的良心”,从不旷工从不迟到甚至主动加班,给他的假期基本上不是睡觉打游戏用掉了,就是又赶回去加班。 他是不怎么会生病的体质,除非哪一天运气极差到喝口凉水都塞牙缝的地步,否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可以全勤上班。 婆婆拍了拍他的肩膀:“去休息,睡觉会让人充满力量,您看起来太累了。” “那……好。” 躺下的中原中也随手把看起来已经睡着了的太宰治放在了身边。 仔细想想的话,这个世界的人都非常温柔,而且都充满希望,和他一直以来深陷的绝望与黑暗的泥潭不太一样。 那些鬼倒是挺恶心人的。 思索中困意慢慢涌上,迷迷糊糊之间好像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滚到了怀里,暖烘烘的,抱起来很舒服…… 中原中也也没想到他会从早上一直睡到下午,起来的时候太阳都已经挂不住,斜斜地往下坠,榻榻米上洒的满是黄昏。 睡得时间太久就会导致身体乏力酸软,肚子也有些饿,确实真的不太想起床。 身旁的小暖炉已经不见了,婆婆轻轻拉开木门似乎是想进来拿什么东西,见他睡醒了,温柔地说道: “大人您醒过来了啊,主公大人已经来了。” 中原中也终于清醒:“这么快?” “主公大人正在等您。” “啊,马上就来了……对了,我的那只猫在庭院里吗?” “在主公大人身边,您放心好了。” 事实证明他不应该这么相信太宰治那个混蛋。 如果单纯听婆婆说的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当真正看到气质温柔的黑发男人与一只灰猫面对面下将棋的时候,中原中也还是差点没忍住冲过去揍人。 “中原君?” 被这么一叫,中原中也才收了那副仿佛要把世界毁灭的表情。 看起来这位主公却和森首领不太一样,面色憔悴,虽然带着微笑但看起来没有那么精神,是位病弱的美男子啊。 “那、那个,初次见面,我是中原中也。” 产屋敷耀哉轻轻笑了一下:“我是产屋敷耀哉,中原君不用太紧张。” 啊对,声音也很好听。 “中也这是害羞了吗?因为产屋敷先生太温柔了,阿拉阿拉,你这家伙果然就应该被严厉的对待呢。” “混蛋太宰你给老子闭嘴!” 虽然但是,泛红的耳垂还是出卖了他。 可能重力使这辈子都很难好好和这类人打交道,他又不像太宰治没脸没皮的,逮到一个小姑娘就是“你要跟我殉情吗”。 等下,既然在这位主公面前太宰治没有遮掩自己的身份那么…… “喂,死青花鱼……你不会……说了些不该说的?” “没有呢,中也稍微对我放心一点啊,只不过产屋敷先生真的很有气质,虽然我比较喜欢和美女殉情,但是这样的美男子也很对我的胃口哦!” 中原中也:…… 完了,还是把太宰这个该死的玩意就地埋了。 他现在和这家伙基本上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被某种奇妙的关系绑定在一起,太宰治说的话基本上能够等同是他说的——至少在产屋敷耀哉这里应该是这样的。 “开玩笑的啦~小矮子真好骗。” “……” 主公大人及时打破僵局:“首先非常感激中原君的帮助,忍都已经告诉过我了,所以我这次前来,是想邀请中原君加入鬼杀队。” 中原中也坐下,有些惊讶:“……我吗?” “是中原君和太宰君,”产屋敷耀哉冲那只猫点了点头:“算是意外之喜,刚才太宰君已经同意了。” 太宰治丢下将棋再次爬上了中原中也的肩膀,被还在气头上的中原中也毫不留情地扔出去后,就地打了个滚,没一会又回来重新往他身上爬。 他不得不捏住猫咪的爪子让他安分一些。 “是这样的,”中原中也严肃地说道:“我在我的组织里有效忠的首领,目前不会再加入其他组织了。” 太宰治不可思议:“森先生那个恋童\/癖你就不要管他好了,那个家伙到底有什么好效忠的啊!” “你闭嘴啊叛徒!” 产屋敷的表情甚至没有任何波动,棋局已经陷入僵局,许久没有动过,温文尔雅的主公大人在此时缓缓放下一子,说道: “中原君,我的意思并不是想要求你成为我的下属为我效劳,我们应该是在同一战线的朋友、同伴,而并非从属关系。” 他说的缓慢而柔和,但话语中的分量很足,神奇地抚平了中原中也面对太宰治时有些暴躁的情绪。 “其实这应该说是我们对中原君的请求,我希望你能够帮助我们。” 这一番话真是让中原中也彻底没了脾气,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认为是“希望”。 “让我……考虑一下。” 产屋敷没有任何不快,他非常理解的没有再说什么,继续专注于和太宰治下棋。 可能他们智商高的人都喜欢这种游戏,就像森首领也喜欢和爱丽丝下国际象棋——虽然只是为了让输掉的小女孩穿不同的洋装——太宰治也喜欢撺掇他一起玩,但是中原中也真的不适合这种游戏。 他不是没有耐心也不是没有这个实力,只是觉得麻烦和没有必要,而且就他现在所在的位置根本也没有这种需求。 所以没待多长时间他就先出去了,婆婆为他准备了吃食,和早上吃的一样丰盛,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很久没有进食过。 看天色这位主公大人今天应该没办法回去,作为鬼杀队的老大居然身边连个护卫都没有,他们这个组织到底是做什么的。 早上换下来的黑色西装差不多快干了,中原中也吃过后就开始觉得无聊,可能是社畜当久了连这一点清闲的时光都觉得不习惯。 想打架,不过这个世界似乎打鬼更有趣一些?但是手边也没有能把鬼杀掉的刀或者别的什么。 不如像昨天一样也抓一个能杀鬼的队员一起? 太宰治不一会就过来找他,灰猫不作死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甚至有些手痒,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摸起来手感真的很好,原本不是猫控的干部大人似乎能够理解那些爱猫人士的心理了。 “产屋敷先生的身体还真是不太乐观啊,这么快就必须要去休息了。”猫咪舔了舔自己的毛发:“不过听说他有五个孩子?” 中原中也蹲下去抱他:“五个?他才多大啊,看着也才……二十来岁的样子。” “据说是十三岁就结婚了哦!” “这么早……等等、这么短的时间你就跟他这么熟了吗。” 太宰治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他和森首领还是很不一样的,很好说话的,随便几句话就套出来了——虽然他也知道我在套话啦。” “中也还在纠结要不要加入鬼杀队吗?其实这是没有用的哦,因为我同意的话中也无论如何都是要一起来的,毕竟是主人的好狗狗嘛。” “再说就杀了你!” 必须承认太宰治说的其实没问题,前提是除去狗狗的部分。 因为异能绑定,分开太久的话他对重力的控制会慢慢消失,虽然说不用异能在这种世界也能够活下来没错,甚至连杀鬼都很轻易。 但是…… 但是什么呢? 他也不清楚,除了这个原因之外应该是有别的什么因素。 也许是因为,毕竟搭档一场,太宰治这个体术废物要是被鬼抓住了肯定就被大卸八块分食吃掉了。 所以到头来,还是因为这家伙吗? 中原中也抱着猫倚在树下,紫藤萝开的很漂亮,月光下映着点点星光。 太宰治难得没有找他麻烦,安安静静的赏花。 他们两个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吵架,但偶尔也会有这种安静的时间,只要不说话,其实也是可以好好相处的。 然而静谧的时光只能持续短短一刻,太宰治敏锐地看向树后,中原中也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神经顿时紧绷起来。 虽说鬼是无法进入种满紫藤花的这里的,但凡事皆有意外,更何况有时候可怕的,又不只是所谓的鬼。 “呀咧呀咧,这么快被发现了呢。” 粉发的男人走了出来,脸上毫无波澜,声音平淡毫无起伏:“没想到黑手党的敏锐度这么高,有些失策。” 也许抱着猫做出这么凶恶的眼神最后也不算凶恶了,但橘发重力使显然感受到了潜在的危险:“你是谁?” “在这种情况下暴露自己的身份应该是没问题的,所以我就直接告诉你了—— 我叫齐木楠雄,是一名超能力者。” 第3章 村田の疑惑 “——我叫齐木楠雄,是一名超能力者。” 粉发的男人看上去也才刚到二十岁的样子,戴着可笑的头饰和眼镜,脸上淡然冷静的仿佛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 而且,他刚刚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张嘴。 太宰治伸出爪子指了指这位外来者:“喵——” “心灵感应,我不需要使用声带来说话,只要让别人能够明白我的意思就足够了,这也是超能力的一种。” “是的,我现在能够听到你们心里在想什么。” 太宰治惊奇地睁大了眼睛,毛茸茸的脸上显现出向往和好奇,中原中也却有些谨慎,不管怎么看这个人的出现都太可疑了。 “好了,自我介绍完毕,关于你们突然来到这个世界的事情,我必须要对此表示抱歉,一部分原因是我的超能力失控而导致的混乱。” 中原中也复杂地看了眼怀里的猫:“失控?” 齐木楠雄明白他现在还很难被信服,伸手将一颗石头悬浮着放入自己手中,轻轻一捻,便碎成了粉末。 “嘛,就像这样,我的本意只是希望把石头拿起来,但是在超能力失控的情况下我的能力并不完全受控,现在的状况已经好多了。” 太宰治:“喵!” 中原中也:“哈……” 虽然他自己就是传说中的港黑“重力使”,但他的异能发动并非完全没有限制,必须要接触被控制物体才行。 而这个齐木楠雄,似乎没有任何限制条件。 “超能力和异能体系完全不同,顺便,你的同伴会变成这样也是我的原因。” 中原中也忍不住反驳:“谁跟他是同伴啊!” “欸——好难过~” 太宰治终于不装了,从中原中也的怀里跳出来恢复了原本的样子,脸上还带着笑容靠在曾经搭档的身上。 下一秒就被无情推开。 “滚开死混蛋!别把我当成拐杖!” “中也真的好过分啊——嘛嘛,特殊时期就原谅你了。然后这位……齐木君?既然是超能力者,那有办法把我们送回去吗?” “不行。” 齐木楠雄拒绝的很干脆。 “现在这几个世界包括我自己的世界,能量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流失,现在想要维持能量平衡已经很困难,你们再贸然离开只会加重时空扰乱的程度。” 看着太宰治若有所思点头附和的样子,中原中也再次意识到他和对方智商上的差异。 他只听懂了大概。 啊,生气,什么时候能揍他一顿。 齐木楠雄装作不经意地瞥了眼已经跃跃欲试打宰的港黑干部,又默默收回目光: “当然,我也需要你们的帮助,出现能量流失最严重的就是这个世界,如果你们能够提高此世界的生命值,能够一定程度上提高此世界的能量值——嘛,简单来说,就是救人。” “别的方式当然也可以,不过难度太大,比如找一个本身就是巨大能量源的家伙把他丢到时空缝隙中,这类的。” 太宰治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么我们需要在这个世界待多久呢?” “不用担心,”齐木楠雄回答道:“三个世界的时间维度不同,你们所在世界的三年,相当于原来世界的三个月,相当于我属于世界的三个星期。” 拥有超能力的粉发男子停顿了片刻,表情微妙—— “我……会帮你们请假。” 中原中也反应了一会:“……哈?” 因为已经知道这个超能力者能够窥探他人的内心,中原中也摒除了杂念,尽量让自己的思维空白一些——黑手党为了防止有这类异能者出现有过相应的训练。 太宰治到是满不在乎,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地蹦了起来,不用上班实在是太美好了,虽然他本来就没有好好上班过。 他知道自己的前搭档正在“忙”,于是趁机靠了过去,果不其然这下没有被推开。 得手的绷带精兴冲冲地冲齐木楠雄比耶。 什么都知道的齐木:“……” 明明在意料之中,但这个太宰治真的有点欠揍。 “嘛,事情就是这样,我不方便在这里多待,关于这个世界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给你们透露,如果有需要再联系我……” 没等反应慢半拍的中原中也问怎么联系粉发的男人就消失不见了,原本站着人的紫藤萝树下空空如也。 “这家伙……” “中也,你也听到了,他都说了我们要去救人的哦,所以中也加入鬼杀队好不好?” 太宰治是个得寸进尺的人,原本只是趁着他没精力管自己所以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半靠着,现下是几乎把这整个人都抱在怀里了。 反应过来的干部大人也不废话,一拳头过去把人逼退到一米开外的地方:“说话就说话!别又把我当拐杖又把我当抱枕的,太恶心了啊你这家伙!” 太宰治揉着自己多灾多难的脸,低着头无奈的说道:“中也真的好迟钝啊……不过小矮子也不适合当抱枕?毕竟短了一截,这样抱起来一点都不舒服。” “哈?!什么叫抱起来不舒服!你抱过了没就在这边胡说八道!” “啊嘞?中也居然邀请我来抱你吗?还是不要了,半夜吐了你一身就不好了,我可是得了一种‘见到中也就反胃’的病啊。” “你这家伙——去死!!!” 太宰治对于激怒中原中也这件事乐此不疲,平时见好就收的黑泥精在这个时候总是不够爱惜自己,变着法的作死。 眼看着就要被一拳头砸在鼻子上,一只灰色的小猫突然出现,顺着中原中也的衣服一路爬到了他的怀里。 动作之熟练,仿佛事先练过二十年的攀岩。 “打不过就变成猫,你也太没用了!” “喵——” 猫猫不说话,猫猫觉得你说得对。 但事实证明,卖萌这种办法或许对别人没什么作用,但是对中原中也意外的有效,不情不愿地揉了把小猫毛茸茸的脑袋: “混蛋……” 这天晚上中原中也也没闲着,既然要提升生命值,总不能光说不做,换上来时的那套西装和帽子,怀里窝了个会掉毛的小东西。 枪其实没什么用,而且也快没子弹了,于是他只带上把匕首就出门了。 在附近的鬼杀队成员他只看到一个,黑头发黑眼睛长相普普通通能力也普普通通,刚看到中原中也的时候跟看到鬼似的抽出了刀: “可恶的恶鬼,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的挺有气势,不过你能先别抖吗? “我可不是什么鬼,给我看清楚我是个人类。” 他定睛一看,这才收了刀有些抱歉的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啊,我那个有点、有点紧张,您没事?” 中原中也没回答,扬了扬下巴问道:“日轮刀?你是鬼杀队的?” 一听这话,这位看上去二十左右的青年立即眼前一亮:“是的!我是鬼杀队的村田,正在这附近巡逻来着,您是?” “中原中也,”随即指了指怀里灰色的猫咪,嫌弃地说道:“太宰治。” “喵!” 村田这时候才注意到他怀里的灰猫,刚才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松了下来:“您也是鬼杀队的队员吗?带着猫不太方便战斗。” “啊,算、算是,还没入队。” “哎?” 村田一愣,看他的年纪也才十五六岁以为是哪位柱的继子偷跑了出来,下意识自居前辈之位语重心长地说道: “那可不行啊,这样实在是太危险了,我先送你去附近的紫藤花家纹之屋?” “我们就是从那里出来的,”中原中也满不在乎:“没有这个必要,到时候我把鬼打倒,你用你的刀把他杀掉就行了。” “喵喵喵~” 从来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的村田:“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你没有日轮刀,看起来也很年轻,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鬼杀队成员,再保护你的话太勉强了!” 中原中也满脸不解:“谁要你保护了?我说过了,你只要负责把那些东西的头割下来就行,别的不用担心。” “喵喵!” 头上的“井”字已经明显到村田开始默默后退的中原中也终于忍不住了,几乎是想把怀里的那坨猫直接扔地上—— “你恶心起来还没完没了了是吗太宰治!” 小猫“神情忧郁”地低下头,焉了唧的开始往他怀里钻:“喵……” “给老子滚出来你这个该死的混蛋!” 村田满脸疑惑,有些好奇为什么会有人跟猫过不去。 哦,因为还是小孩子?真是单纯可爱啊,小朋友。 这边还在感慨人生,那边一人一猫已经大战了八百回合,甚至最终是以中原中也妥协告终。 这只猫下手不知轻重,头发被拽的生疼。 ——好他下手也没轻没重的,猫毛被薅下来一小把,差点成秃顶猫。 太宰治此刻学乖了,安静地待在他怀里,脑袋时不时就往胸口上蹭,中原中也不禁怀疑太宰治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 “其实……猫咪在很没有安全感的时候,会和信任的人很亲密,说不定太……小治他,只是特别有安全感呢?” 虽然比年龄这位中原君显然更小些,但对方身上“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质不是假的,村田觉得跟在他身边的时候特别有安全感。 村田很是真诚,也是真的傻,从那句急转弯产物“小治”就可以看出来,连太宰治本人听了都嘴角直抽抽。 “不可能,”真·杀鬼新手回答:“这家伙不可能有安全感的,因为我随时可能会一个没忍住就把他掐死了!” “喵~” 也许是村田的错觉,这只猫的叫声在这个时候显得非常……呃,荡漾,这还没到春天,怎么就提前发情了? 两人一猫在黑夜中前行,也许是真的运气不好,居然一只鬼都没有遇到。 可村田还是觉得不安:“听说这附近有下弦出现过,所以最近偶尔会有柱来查看,不过今天似乎没有,要不然你还是先回去。” “下弦的鬼?十二鬼月吗?” “是啊,昨天好像虫柱蝴蝶忍小姐在这里调查来着,但是没有发现痕迹,今天似乎是赶去北方的雪山了——” 话音未落,村田只觉得身后一道冷风吹过,本来走在自己前面好几米的中原中也,忽然拽住他的后衣领,明明看起来小小的一个力气却大的吓人,直接拎着他后撤了十几米。 一个男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他还穿着明治时期的服装,紫黑色的头发凌乱地扎在脑后,浅白色的眼睛里刻了几个字—— 下弦·肆。 “运气不错啊,这就遇上下弦的鬼了。” 中原中也干劲十足,把怀里的猫随手扔给了旁边已经愣住的村田,随便活动了下手腕: “村田,你的刀给我用一下怎么样?” 村田终于缓过神来,一只手抱着猫,另一只手抽出日轮刀,居然稳住心神挡在了中原中也身前。 “中……中原君,你赶紧……赶紧走……这里就交给我……我……我……” “……” 你都快哭出来了真的有必要这样逞强吗? 对面的下弦鬼歪了歪头,他似乎不会说话安安静静地看着这两个人交流,也不着急动手。 中原中也沉下脸去,拿出了平时对付敌人的气势:“喂,恶鬼!要动手就快点,我可没空陪你浪费时间。” 那只鬼没有动,呆呆的后退了几步,转身就要离开了这里,似乎对这两个人没有兴趣。 “喂!这是想逃跑吗你这家伙!别当胆小鬼啊!” 村田甚至没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一道黑色的人影闪过,只听到“嘭”的一声,那只鬼的头就被踢了下来。 没有丝毫难度,甚至比不上昨天遇到的那几只。 “这就……结束了?” 村田犹豫着收起了刀,这只鬼的头颅还睁着浅白的眼睛,身首分离,一动不动,仿佛真的死去了。 中原中也也有些奇怪,踢了踢那颗头,觉得有些不真实:“下弦鬼,就这?” 那那个什么鬼王是不是随便用刀砍两下就死透了? “喵!” 太宰治突然跳出了村田的怀抱,冲着村子的方向跑去。 “喂你个混蛋,”中原中也紧随其后:“去哪里啊!” 村田急忙跟上去,他倒是没想到这位看起来年龄小个子也小的少年,面对一只下弦的鬼会如此淡定,甚至能够与之一战。 搞得他都以为下弦鬼很好杀了。 “太宰,怎么了吗?” 中原中也抱起突然停住的太宰治,他倒是不会觉得这是心血来潮的恶作剧,猫咪表情严肃,这一趟完全不像是空穴来风。 村田离得有点远,太宰治也就没有伪装什么可爱猫咪的模样了,低声说道:“这里有很浓重的血腥味,可能是因为我变成猫了,对于这种气味很敏感。” “血腥味……” 中原中也抬头看着面前这间屋子,四周安静地仿佛是另一个世界,复式小楼在这个年代还算少见,尤其是这种乡下。 一种诡异的感觉蔓延上心头。 “太宰,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村田最后赶过来,不明所以地也停在这间屋子面前,问道:“怎么了吗?这间屋子是村子里一户富豪人家的,平时没什么人在。” “没什么人在?” “啊,这个是因为,白天的时候总是紧闭房门,晚上偶尔会听到一些声音之类的。” 中原中也皱了皱眉:“这么可疑的屋子你们鬼杀队没有来检查过吗?” 村田急忙解释:“这个也是我这几天调查才知道的,而且村子里没有出现失踪案,我以为会是什么有钱人用来消遣的地方……” 太宰治忽然问道:“那周围的村落呢?也没有失踪案吗?” 村田怔了怔:“南边的村子好像有儿童失踪的事件——中原君!” 中原中也抽出他的刀,二话没说就冲进了屋子里,村田呆立在原地片刻,没有日轮刀,他也不随便敢跑到其他地方。 不过,刚才那好像不是中原的声音? 他在门口呆了一会,这样下去似乎不是办法,好歹也是经过最终选拔的正式鬼杀队队员,怎么能够停滞不前呢? 他可是,被那位保护着成为正式队员的啊。 村田不知想到什么咬了咬牙,也冲了进去。 屋子里面漆黑一片,太宰治变成猫后除了嗅觉变得灵敏,夜视能力也上了一个档次。 这间屋子的里面和外面完全不相称,外表看来光鲜亮丽的富人宅邸,一推开那扇没什么用的破门,立马变得破烂不堪。 地上的灰尘积了大概有半年,蜘蛛网高低拐角都是,墙面斑驳,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腐臭的味道从宅子里传出来,在外面不够明显的腥味,此时此刻变得鲜活起来,和港口afia审讯室刚刚结束工作还没清理的味道有的一拼。 太宰治佯装害怕地往前搭档怀里缩了缩:“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中也,这样看来真的有点鬼屋的感觉了呢。” 中原中也不会信他的胡话,太宰治要是怕鬼那森首领就是晕血症患者了,简直不要太离谱。 他耐着性子在屋里转了一圈,除了那些破破烂烂的家具以外什么都没有,也找不到气味的源头。 只有靠近楼梯的时候,原本安静地屋子里突然多了些奇怪的声音。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二人对视了一眼,轻手轻脚地从楼梯往上走,那种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响,仿佛就近在咫尺了。 看见的一瞬间,中原中也几乎是要吐了出来,身为港黑的高层干部,也算是什么酷刑什么手段都见识过了,他却依然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看到过这么恶心的画面—— 紫黑色头发的男人穿着明治时期的服装,原本灰绿的衣服被染成深色,他手里握着一只瘦小的胳膊,牙齿与骨头相互摩擦,发出那奇怪而又恶心的声音,殷红的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滴落,胳膊旁还放着一颗孩童的头颅。 那双浅白色的眼睛里,刻了几个字。 ——下弦·肆。 中原中也忍住反胃的感觉,抱着太宰治的手臂不自觉的收紧。 在过去的一天里,他虽然知道了这个世界有“鬼”的存在,也知道这些东西以吃人为生,因为其强大的力量与速度,残害了无数生命。 可这是他第一次直面这种场景。 他杀过人,杀过很多人,效忠黑暗的后果就是自身也会被黑暗吞没。 他自认不是个好人,甚至在今天齐木楠雄说出那番话后下意识认为这种工作只能由太宰治来完成,因为港口afia从来不是救人的,他们早就沾染罪恶,这辈子都无法洗脱。 可是这一刻,他还是被恶心到了。 自以为已经见识过黑暗与这种泯灭人性的存在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太宰治忽然凑到他的耳边:“三点钟方向的柜子里,还有一个孩子,中也,冷静点。” 下弦的鬼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呆呆地转过头去,看到中原中也的时候也只是礼貌性地偏了偏头,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继续低头享受他的“晚餐”。 “中也,冷静,你要把那个孩子救出来,村田就在外面,把孩子交给他,明白吗?” 关键时刻的太宰治还是很靠谱的,至少中原中也现在慢慢冷静了下来,不至于一口气开个「污浊」大杀一场。 太宰治说的没错,他们要先把孩子救出来。 猫咪先行来到了下弦鬼的面前,嗅觉灵敏的代价就是现在感觉被血气包围着,一呼一吸之间都是折磨。 令人作呕。 “你好啊恶鬼先生,看起来似乎下弦的鬼啊,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似乎是被会说话的猫咪吸引了注意力,已经被啃地露出白骨的胳膊被缓缓放下,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好奇地看着这只猫。 “绫……月……” “啊这样吗,绫月君原来会说话啊,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 “不是……哑巴……” 鬼像是被这个词伤害到了,他那双眼睛里竟然蓄满了泪水,有些发抖地抱住自己,不断重复着“绫月不是哑巴”这句话。 病态,又有些可怜。 中原中也悄悄绕了过去,黑漆的柜子已经破烂不堪,柜门摇摇欲坠,被人从里面抓住,透过虫咬出的小洞,大概能够看到那个缩成一团的孩子。 穿着红色的和服,是个小女孩。 打开柜门,小女孩的力气相比于中原中也简直不值一提,她几乎是顺着柜门被带出来的,正好扑倒在了黑衣少年的怀里,下意识地开始挣扎。 “——别动!我会把你送出去!” 女孩的眼睛里满是泪水,感受到面前这人的温度后好歹安静了下来,她不敢说话,缩在中原中也的怀里止不住地发抖。 “我的凉子!我的凉子!你要把我的凉子带到哪里去?!” 被称作绫月的鬼忽然扔下那一小截胳膊,愤怒地站了起来,中原中也身形一顿,不再移动,怀里的小女孩又缩了缩。 他现在是背对着这只鬼,虽然即使动起手来自己也是不可能输的,但是这个女孩…… “绫月,你的凉子要回家休息了。” 太宰治说道,他不知何时换回了人的样子,冷着脸挡在中也前面。 “你的凉子现在很困了,她需要回去休息。” “不可能!不可能!凉子、凉子说过了,她要保护我的!她、她、她说她不会离开我的——” “那么就让你的凉子死掉也没关系吗?” 那只鬼突然停住了动作。 中也趁机快步下楼正好撞上刚找到楼梯口的村田,二话没说就把小女孩塞到他怀里:“快带她离开这里!去那个什么花的地方!” 村田现在已经下意识把中原中也放在了一个较高的位置,接过女孩后下意识抓住了他的胳膊:“中原你不走吗!” “没事,”中原中也没有急着推开他,而是把自己的匕首交给了村田:“那家伙不足为惧,更何况你给的刀也挺好用的。” 虽然还没用过。 村田莫名觉得安心,他刚进屋子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如今小女孩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搂着他的脖子,就刚才的情况判断楼上的那只鬼绝对不简单。 “我会尽快回来的。” 村田松了手,抱着女孩拔腿就跑。 中原中也折回去找太宰治。 月光下,沙色风衣的男人被一个巨大的怪物按在地上,紫黑色的长发贴着他的脸颊,那双刚刚拿着小孩胳膊在啃的手掐在他的脖子上。 中原中也冲过去一脚踢开了这个玩意,把太宰治扶起来,不确定地问:“这是刚才那个鬼?” “咳咳、当然了——中也后面!” 手里的日轮刀终于发挥了作用,中原中也拎着太宰治往后撤,回身的瞬间一刀砍下了这只鬼的头颅。 太宰治反应比他更快,还没站定就推着他往右边去: “是血鬼术,那些都是傀儡!” 中原中也啧了一声:“是不是还得找出真身才行啊!” 说着又是一刀,砍下了另一个傀儡的头。 太宰治跳到了窗户前,闪身躲过一击:“真身在你的八点钟方向!” 中原中也想也没想转头就是一击,刀却没有像预想的那样砍上鬼的头颅,而是深深地陷入了木制的柱子里。 “中也!下面!” 中原中也抽出刀,直直向下劈去—— 那是一个孩子。 日轮刀堪堪停在了他的头顶。 太宰治体术不太好,主要也是体力跟不上,一看中原中也的情况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拖着自己快到极限的身体冲了过去: “中也!” 中原中也反应过来,将日轮刀扔给了太宰治,自己则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了另外的几个傀儡。 等回过神来,绫月已经安静地躺在地上,脖子上是悬停的日轮刀,他看着从小小的窗口洒进来的月光,不知道在想什么。 太宰治眯了眯眼睛:“……想死是吗。” 绫月偏了偏头,看向他,没有说话。 “啊啊,累死了,小矮子给我靠一下。” 太宰治真是毫不客气,当即扔下刀闭着眼靠在了中原中也的身上。 中原中也难得没有推开他,大概也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只是问:“现在该怎么办?” “随中也喜欢喽。” “这么小的……孩子,也会变成鬼吗。” “他可不是小孩子,”太宰治接话:“傀儡都是成年男性的样子,说不定他原来就是成年男性只不过是小孩子的智力,所以真身才会是这个样子。” “……唐氏儿?” “谁知道呢。” 太宰治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 “不过中也还真是温柔啊,因为怕让小女孩看到这么血腥的一幕,所以都不打算直接动手呢,只是辛苦了我啊,还要帮你争取时间,他可是差点掐死我了!这种死法我一点都不喜欢,没有美女只有怪物和中也,啊,糟透了!” 中原中也推开他,开始探查这个房间的情况:“是是,你真厉害。” 某个绷带狂魔想也没想又凑了过来:“中也你夸的一点都不走心。” “别得寸进尺啊混蛋!” 太宰治怎么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 绫月的身世和遭遇几句话就问出来了,毕竟是小孩子,说的话基本上没有假的。 作为唐氏儿,小时候绫月还算正常成长,交到了不少朋友,其中的“凉子”应该就是他的好朋友,青梅竹马。 渐渐长大以后,大家发现了绫月的不正常,父母不再管他,只觉得丢人,原本的小伙伴都离开了他。 只有住在他隔壁的凉子,依旧像以前一样照顾他、帮助他。 因为这样,善良的凉子也受到了别人的排挤和歧视。 后来,凉子结婚了。 她的美貌和善良使她即使被同龄人排斥,最终也还是说到了一门不错的亲事,离开了原本的家。 于是,心智只有六岁的绫月相信了“凉子出远门”的说法,每天等着她回来。 因为他的特殊性,村子里的同龄人都懒得理他,反倒是那些和他心理年龄相同的孩子,整日以欺负取笑绫月为乐。 大概这就是绫月只吃小孩的原因。 到后来,被欺负的绫月想要找那个唯一会帮助他、保护他的人,可是四处也找不到,于是他认为——他被凉子抛弃了。 至于是怎么变成鬼的,也许是被路过的鬼王抓住了也说不定。 不过就这么个智力低下的唐氏儿都能混成下弦,看样子他们这些鬼智力普遍不高啊。 不知道鬼王怎么样。 太宰治默默腹诽着。 “不过如果说他是唐氏儿的话,这间屋子和这种到别的村去找小孩来吃的方法是怎么来的?” 中原中也问道,他在屋子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许多孩子尸体的残骸。 他真的讨厌这种行为,去如果绫月没有变成鬼,他顶多只是一个可怜的唐氏儿,不至于背负如此多的罪名和生命。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太宰治只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俯下身去看着绫月: “不知道,这家伙现在也是一动不动等死的状态,应该也问不出什么结果——比起这个啊中也,我想让你抱我睡觉~” 中原中也:“你脑子有病?” 他没事抱着太宰治睡什么觉啊?! 下一秒,太宰治就变成了猫咪的样子跳到了中原中也的怀里:“又不是没有抱过,中也不也要恢复力量吗?还是说中也更想抱人类模样的我?” “都很不想抱好!!” 他今天明明没有使用过异能。 吵吵闹闹没一会,太阳出来了。 透过那间小小的窗户,躺在地上的小孩睁大了眼睛,似乎是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美丽的阳光了。 他想起很久很久很久之前,这样漂亮温柔的阳光落在身上,是温暖的感觉,就好像被什么人抱在了怀里一样。 你好啊,太阳…… 中原中也沉默地看着绫月的身体在阳光下消失,这是他能够想出来的对于绫月来说最好的离开方式了。 他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犯下了多大的罪行,只是将那些过往的悲惨经历报复到另外的无辜的孩子身上而已。 真是可悲啊。 那之后村里的人都在说,这间小别墅怎么突然就变得破破烂烂了。 太宰治眯着眼睛缩在中也怀里,觉得有必要去确认一下鬼阵营的智商,忽低忽高的,麻烦。 第4章 主公の计划 “中原!” 村田远远地看见了带着帽子的橘发少年,和他怀里那只很有灵性的灰猫,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啊,是村田,”中原中也也看见了黑发的青年:“亏得他还敢回来。” 太宰治好像并不意外,攀着前搭档的choker不敢松开爪子,只是回答道:“毕竟是鬼杀队那种……很难形容的组织成员,回来是正常的,说明他是个好孩子呢。” 总觉得这句话意有所指,但这家伙的脑子里就没有正常的东西,中原中也思考了片刻后选择忽视。 “中原,你们都没事真是太好了!拜托下次不要再突然把我的刀拿走了!” 他的表情与其说是后悔倒不如说是埋怨:“而且为什么给我的匕首杀不掉鬼啊!差点就回不去了!” 话是这样说,但其实村田在抱起小女孩离开的一瞬间就感到了后悔——他怎么能够把还不是正式成员的一个年轻后辈独自留在极有可能存在恶鬼的凶宅里呢? 更别提半路遇到的那个鬼了,虽然不会血鬼术也没有那么难对付,但是拿着以为是日轮刀的匕首刺过去结果半点作用都没有,这已经快给他留下心理阴影。 还好跑的比较快。 中原中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日轮刀还给村田,他倒是没想到回去的半路上都会遇到鬼,运气是有多差啊? 但是就这样还抱着个女孩逃了出去,这个运气似乎……又挺好? 一路回到紫藤花家纹之屋,婆婆似乎是出门了,没有出来迎接他们——说起来昨天走的时候也没有打过招呼。 出乎意料的,产屋敷耀哉已经起来了。 那个病弱的美男子坐在昨天夜里村田带回来的女孩身边,她看起来睡的很不安稳,噩梦开始侵蚀她的梦境,抓着大人的手喃喃地说着什么,额头上都是细细密密的汗水。 温柔稳重的领袖正在安慰她。 中原中也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停在门边,轻轻叹了口气:“看起来情况不太好啊。” “应该说能够睡着就很好了。” 村田回想了一下昨天夜里的事情,不由得感到心疼:“昨天晚上可是缠着我不肯让我离开,又害怕又自责,一直在哭,还好有主公大人在这里安抚她,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清晨的时候才好不容易睡着。” 中原中也移开视线:“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受了很大的惊吓。” 太宰治闻言,窝在他的怀里开始委屈的哼哼起来,好像受到惊吓的人不止是那个女孩一样,结果毫不意外地被拎起来并且有扔出去的趋势—— “你就别给我装可怜了混蛋!” 不过这并没有付诸实践。 一个晚上过得比之前熬了三天夜都还要费心劳神,中原中也现在的状况顶多吓唬吓唬这个可恶的家伙。 产屋敷耀哉早早注意到了他们,哄睡了小女孩后才从房间中出来,贴心地关好了门,放低了声音说道:“抱歉,让二位久等了,请移步。” 村田立马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拒绝也不是接受也不是,呆立在原地不敢动弹。 中原中也累极了随口应一句就松开手把猫放了下去,跟着产屋敷耀哉去了昨天见到他的那间茶屋。 被丢下的太宰治不屑的转了个圈,看向村田的目光充满了挑衅与蔑视。 村田:……??? 啊?您有事吗? “……总之就是这样,下弦的四号应该是四号,他的眼睛里是这样写的——已经被杀掉了,那些受害者的遗骸在二楼。” 黑发的男人缓缓点了点头:“辛苦中原君了,剩下的交给我们就好。” 他抬手抿了一口茶水,继续问道:“那么关于加入鬼杀队的提议,中原君考虑的怎么样了?” 橘发少年顿了一瞬间,有些不自在地回答道: “嘛……可以是可以,不过我没有办法效忠于你们的组织,顶多……算是个编外人员。” 产屋敷耀哉依旧淡淡地看着他,带着些许笑意冲他微微点头。 中原中也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自暴自弃地说道:“毕竟混蛋太宰都已经答应了,我再说什么也无所谓了。” “那样就再好不过了,我会请村子里的先生们为中原君打造武器,不知道有什么样的要求呢?” “嗯……匕首,长刀也可以。” 村田一时之间不知道怎样插入他们二人的对话,虽然听起来每一句都没有问题,但仔细想想好像哪里都不太对? 他怎么感觉这个中原中也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更加厉害呢,本以为是某位柱的继子,结果他根本就不是鬼杀队的成员? 而且主公大人竟然会主动请什么人进入鬼杀队,似乎没有经过任何考核。 不,如果说杀了一只下弦的鬼算是考核的话。 那么一开始自作聪明挡在中原中也身前的自己岂不是很尴尬? 太宰治甩了甩尾巴,对着呆住的村田发出一声类似嘲笑的“喵呜”声。 嘶,连宠物都这么个性鲜明。 产屋敷耀哉很快就要回去他自己的住所,依旧是独来独往,没有要求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护送,甚至身边没有一名鬼杀队的成员。 真不愧是担得起“主公大人”这个称呼的男人,虽然中原中也说了要效忠森首领,但产屋敷显然做的比那个幼女控好太多。 临走时还给中原中也留了一只鎹鸦,说是传讯用的。 黑漆漆的家伙一开口就是“居然要我给这个黑漆漆的小矮子当鎹鸦我可不要”这种话,成功激起了橘发重力使的怒火,一把拽下来用重力按在了地上。 然而很快就被觉得找到了同道中人的太宰治一爪子给它恢复了自由。 在不久的将来经过种种坎坷以后,鎹鸦最终和猫咪太宰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一个“叨叨叨”一个“喵喵喵”,吵的中原中也脑壳疼。 婆婆是去请附近村子里的医生了,不止受了惊吓的小女孩,村田身上也有一些旧伤需要检查。 至于中原中也,用过餐后毫不意外地被赶去休息。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大家都觉得他身体不好的样子,虽然他确实很早就开始抽烟喝酒打架斗殴熬夜工作什么的…… “以后中也就要经常面对那些可怕的东西喽,会不会有些害怕呢?” 太宰治趴在他身旁,用哄小孩的语调问他。 “当然不会,”中原干部翻了个身,背对着灰猫,声音稍微弱了些:“只是觉得恶心罢了。” “欸——其实还是害怕的?没关系哦,和我说的话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 “闭嘴啊混蛋。” 是“绝对会告诉别人”才对? 中原中也抱紧被子,不想理他。 害怕吗? 或许有一点。 但“害怕”也只不过是身处异世界,下意识寻求安全感的说辞罢了。 已经彻底脱离“人类”范畴的鬼,哪怕曾经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生活着,最终也将灵魂卖给了恶魔,这并没有什么好怕的,当然也不值得手下留情。 中原中也不怕“鬼”这种拥有实体又能杀掉的家伙,更不怕受伤或者死亡。 他只是有些害怕那些失去正常生活的“人”,再也找不到过往曾经。 就好像……他自己一样。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太宰治确实是最了解他的人,虽然和这家伙一起待在这种世界真的很奇怪也很讨厌,但其实比和其他什么人一起要好的多。 如果是芥川在这里,说不定还要反过来安慰他。 尽管那孩子可能不需要 怀里突然滚进来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温暖的感觉在心口蔓延,顺着血管传递到身体的各个部位。 他指尖微微一动,将灰猫揽在怀里。 说起来真是可笑,自诩“最讨厌太宰治”的人,居然也会沦落到和这只青花鱼相依为命的地步。 灰猫缓缓睁开眼睛,鸢色的瞳孔印着一张精致可人的脸,橘发散落,睡着的港黑干部异常温顺。 太宰治无声笑了笑。 中原中也这段时间都是和村田一起行动的,主要是因为他自己的日轮刀还没有送过来,衣服也不能老是穿那一套,婆婆给他送了几件更加轻便的衣服。 帽子倒是一直戴着。 他们当天晚上就接到任务开始往南边去,等锻刀师送刀来的时候中原中也会赶回这里。 被救下的女孩在仅仅半天的相处中表现得很黏中原中也,只有跟在他身边的时候才会感到安全。 听说她的父母早亡一直住在亲戚家里,以后该怎么办也未可知,被抢了拥抱气鼓鼓的太宰治对女孩一点好脸色都没有,她也一直躲着不敢与灰猫玩耍。 临别的时候她还依依不舍,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最后还是好好道了别。 太宰治那个嚣张的样子就好像被欠的两百万好好被交到了手里,非常得意的抱着中原中也不肯撒手。 村田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才知道,杀掉下弦之肆的中原君,并不会使用呼吸法。 不过他的这个控制重力的异能力倒是很实用——不,简直是无敌的存在! 就是每次使用异能力都会把小治扔好远,奇怪,并且有点心疼小治。 抱着该死的太宰治的中原君莫名发现村田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已经充满了崇敬,却又有些责备,像极了以前在港黑时刚来的部下看到自己暴打太宰治时的眼神。 虽然不知道他误会了什么,但总归这种眼神不难习惯。 因此准柱先生并没有在意这点小事,他正因为另一件事气的要死—— “你不觉得你太懒了吗?!这都一个多星期了,你就没有从我怀里下来过!” “可是,中也不抱着我怎么充电啊?”小猫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异能力会用完的哦,而且每次中也在使用异能的时候,都会超——用力的把我扔出去,很痛的啊!” “疼死你活该!” “中也好过分啊,对一只小猫咪做这种粗暴的事情,完全一点爱心都没有呢,呜呜~” 中原中也:…… 杀了他,就现在。 最后还是村田捏了捏灰猫的脸蛋,委婉地问道:“小治他最近是不是……胖了?” 中原中也瞬间开始幸灾乐祸:“啊,你也察觉到了吗?这家伙懒得要死,整天吃了睡睡了吃,不胖才怪。” 并不知道灰猫其实人类的村田,有些担忧地提议道:“还是多让小治运动运动,这样对身体不太好。” “没事,胖死他算了。” 太宰治:…… 决定了,从今天开始运动减肥。 又是三天后,回到最初那个紫藤花家纹之屋的时候那个小女孩也已经离开,除了婆婆之外,就是一个带着奇怪的红色面具和巨大斗笠的小个子男人,已经抱着什么东西在等他了。 村田和他在上一个任务完成后就分开了,最后嘱咐他的是:“千万千万不要弄坏刀,锻刀师都是相当恐怖的存在啊!” 平时执行任务对于枪用完就扔的中原干部觉得这有些难做到……但也不是不行。 比起各种武器,中原中也本身才是最锋利的长刀。 然而当和锻刀师面对面坐下交流的时候,发现可能真的人各有命。 名为钢铁烈阳的男子将黑布掀开,语气平淡的仿佛这些东西与自己无关: “中原君,这是我为你打造的日轮刀,按照主公大人的要求,有两柄匕首和一把长刀,你可以随心所欲的使用。” “只要刀没有断,就不要轻易送过来给我,这里总共三把刀,应该能够撑很久,我可不是那么喜欢锻刀。” 中原中也:“……哈?” 这好像和村田说的不太一样? “别一副奇怪的表情,我的工作那么多哪里有时间因为你一个人的事情特意跑一趟,本来生活就足够枯燥乏味了,每天就是做刀、做刀、做刀,真的很烦人啊。” 钢铁烈阳收起黑布抱在怀里,语气十分自然:“但是要是刀坏了我也没有办法阻止,反正都是工作,重新做一把或者修复原来的那一把没有什么差别,你也不用有太大的负担……” 带着滑稽面具的小个子站了起来,对抱着猫企图再问些什么的中原中也熟若无睹,低着头一路碎碎念出了门。 直到钢铁烈阳的身影消失不见,憋笑很是辛苦的太宰治终于忍不住了,从前搭档的怀里滚了下来。 身形修长的男人在身上许多地方绑着绷带,搭着中原中也的肩膀毫不客气地笑了起来: “噗哈哈哈哈哈,中也就像笨蛋一样,被彻底的无视了呢。” 拍开性格恶劣的男人的手,橘发的少年不耐烦的拿起长刀:“闭嘴混蛋,都已经胖的要死了,还在这里嘲笑别人。” 太宰治果然瞬间止住笑意,有些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脸颊:“不会,难道说猫咪太宰变胖的话我也会变胖的吗?” “你在说什么啊,”中原中也抽出日轮刀,漂亮的弧线在阳光下闪着光芒:“就算变成猫,不也是你吗?变胖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欸,可是一直以来,猫咪太宰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啊。” 中原中也感到了疑惑:“哈?” 太宰治凑过来靠在他身上,拿起了匕首,鸢色的眼睛像是沉入了海底一般安静—— “变成猫咪的‘太宰治’,真的还是中也认识的那个‘太宰治’吗?真的是,小矮子从来都不会考虑这些事情呢。” “喂喂,明明是你自己跟我说——” 不对,他怎么能够相信太宰治的话呢? 变成猫咪的太宰治,像个赖皮虫一样粘着中原中也,喜欢吃蟹肉,喜欢晒着太阳睡午觉,喜欢在中原中也睡着的时候滚到他怀里…… 猫咪来做这些事并不奇怪,可是当换成了太宰治的话—— 好像也是他能干得出来的事? 不对不对,总之有哪里怪怪的? “中——也——?” 太宰治放下刀,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戳了戳身旁人软软的脸颊: “呐呐中也~难道说中也真的相信了我说的事情吗?哎呀其实就是突然想到了所以想要逗逗中也的,果然没有脑袋的小矮子真的会相信这样胡说的事情,虽然是我的演技精湛啦,但是身为主人,也真的被狗狗感动到了呢!” 中原中也一把攥住了太宰治作妖的手指,没有忍住下手稍微重了点。 失去表情管理的太宰治:“痛痛痛痛痛痛!中也!快要痛死了啊!快点松开啊!” “你——这——家——伙——” 中原中也抓着他的衣服后领,把这该死的家伙像青花鱼一样往旁边的榻榻米上一丢: “给我去死!!!” 鎹鸦进屋之前先叹了一口气,它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拥有一个小矮子主人,但是还没能说服自己它的主人是一个喜欢“虐猫”的坏家伙。 真不知道主公大人为什么会看上这个人渣,还让他免去考核直接加入鬼杀队。 钢铁烈阳带来的除了刀以外,还有一套特制的队服,完美贴合了中原中也的身材,虽然没有风衣,但婆婆送的那件蓝色羽织终于派上了用场。 现在的中原中也,倒是真有点鬼杀队员的感觉了。 接过信,鎹鸦略带怜悯地看向了浑身缠着绷带趴在小矮子腿上的灰猫,似乎不忍心,很快就愤然离去。 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坏人”拆开信封,一边拍了拍太宰治的脑袋:“睡够了吗混蛋?滚起来!” “喵喵~” 灰猫揉了揉眼睛:“中也真的好粗鲁啊,一点都不乖,呼噜呼噜。” “……太宰,你卖萌的时候真的好欠揍啊,还是别这样了。” 猫咪太宰:“哈啊,来看看是谁寄过来的信!” “……” 混蛋。 信是鬼杀队的领袖产屋敷耀哉寄过来的,他在得知中原中也已经拿到他的日轮刀和队服之后,邀请他前往总部参加半年一次的柱合会议,并且十分贴心地提醒他会有“隐”的成员带他过去。 听名称不难猜测,这个会议大概就是那些被称为“柱”的队员和他们的主公一起商量对敌策略。 而这个“隐”…… 听村田说,是主要负责后勤的部队。 这也证明产屋敷耀哉确实很在意中原中也并且认可了他的能力,毕竟杀掉了一只下弦的鬼,实力有目共睹。 但他也不是鬼杀队的正式队员。 “看起来很有趣哦,中也现在就出发怎么样?” 灰猫兴致勃勃,看起来困意全无。 “应该……是要去的。” “那太好了!”灰猫兴奋的连耳朵都立了起来: “算起来我可是有整整一个星期没有见到美丽的蝴蝶小姐了哦!说起来上次,蝴蝶小姐是不是不小心‘非礼’中也了啊?” “都说了是误会啊……” 中原中也就知道这家伙心思不在正事上,现在因为变成猫咪,加上那奇怪的异能力限制,太宰治的行动和活动空间受限,才暂时没有作什么妖。 按照以前的性格,一天都得去河里捞四回,时不时再跳个楼上个吊吃点有毒的东西,按照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连icu都不用进就能直接埋了。 现在的太宰治个头小体重轻易携带,除了没什么用以外,不失为一只好宰。 而且还暖和。 隐的成员多半蒙着脸,只能看到一双眼睛,有时候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就像接待他的那名隐,看着是个男孩子的样子,身高体重都好像,结果最后发出的确实女孩子的声音。 太宰治无情嘲笑:“看,这个女孩子比中也要高上不少,所以才会误判?中也好可爱哦。” 头上冒着“井”字的橘发少年强忍怒火,咬牙切齿地回道:“如果你去死的话我会更加可爱的,嗯?” 产屋敷耀哉住的地方是一间日式庭院的宅邸,典雅复古——虽然这好像就是“古代”——装饰简朴却大气有条理。 这种地方中原中也只在谈生意的时候,偶尔和合作伙伴去茶屋时见到过。 这下他明白为什么产屋敷是鬼杀队背后的支柱了,不止因为家主足够优秀,更因为他们有足够的资金去支持这么一项可以称得上是“费人”的工作。 远远地能够看到院子里站了几个人,先前见过面的蝴蝶忍也在其中。 只不过有一个人离得很远? “啊,他来了。” 蝴蝶忍是最先注意到中原中也到来的人,少女看上去变化不大,微笑着和这位其他柱眼中的陌生人打招呼。 “中原先生。” 由于太宰治的提醒,曾经略有些尴尬的记忆又涌上心头,中原中也不自在地抓了抓头发:“啊,蝴蝶……小姐。” 这时他注意到,这些人中除了那个穿着宽大队服的长发孩子盯着天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之外,其他人都将探究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呃,也有人没有目光。 岩柱双手合十,眼泪从空白的眼眶中流了下来:“多么纯粹的战士。” 音柱高傲地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居然抱着猫来参加柱合会议,真是不华丽!” 炎柱拍了拍身旁那个打扮的十分花里胡哨的同伴,说道:“不要这么严格嘛,伊黑不也是带着镝丸的吗。” 然后又热情地冲中原中也打招呼:“呦少年,我是炎柱炼狱杏寿郎,听说你叫中原中也?” 突然被问到的中原中也淡定回答道:“是啊。” 树上忽然出现一个黑发的异色瞳少年,他的脖子上缠绕着一只雪白的蛇,鼻子以下的皮肤都被绷带遮住。 “不要把我的镝丸和来历不明的猫相提并论。” 风柱倒是毫不客气,脸上的不耐烦藏都没有藏:“好了,所以你杀了下弦·肆?就凭你?这么瘦弱的身体和矮小的身高还带着累赘,恐怕连刀都举不起来。” 蝴蝶忍皱了皱眉:“不死川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 “切。” 霞柱看着天空发呆,没有理会他们。 站的很远的那个似乎是水柱,蝴蝶忍无奈的向中原中也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一众人,期间太宰治又开始犯他的老毛病了,伸着胳膊要抱。 没等虫柱小姐为难一下,中原中也就直接了当地把这个家伙给扔到了旁边。 “麻烦精……好了,你继续。” 蝴蝶忍:…… 虽然看过很多遍但还是很奇怪。 柱中不免有爱惜小动物的——如不死川实弥,当场就要拔刀和小个子一决高下,看他也有些不爽的中原中也差点就答应了。 不知道为什么,其他柱除了蝴蝶忍想要伸手拦一下,其他大部分居然都兴致勃勃的等着看戏。 房间的门忽然被打开,两个白发的女孩子身着和服,轻声说道:“主公大人到。” 黑发男人缓缓走了出来,柱们一瞬间收起了刚才自信骄傲甚至有些嚣张地气势,齐齐俯身,面对他们最尊敬的主公大人行礼。 中原中也只是摘下帽子微微弯腰,算是表达了自己的尊敬,太宰治则抓着他的裤脚开始撒娇卖萌。 这一幕看的不死川实弥怒火中烧,差点就忍不住要抽出日轮刀给这个新来的家伙放放血了: “你这家伙,给我好好向主公大人行礼啊!” “哈?我行不行礼和你也没什么关系!” “真是狂妄,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给打爆?!” “就凭你吗,不服气的话来试试啊!” 还抓着中原中也衣服的太宰治:“喵喵喵。” “实弥,”产屋敷耀哉出声打断,却没有责备的意思:“中原君的行为是我所认可的,而且,他并没有正式加入鬼杀队。” 产屋敷耀哉温柔治愈的声音仿佛是在耳边响起,风柱顿时收敛了动作,恭敬地答了一声“是”。 “中原君,你能来参加柱合会议,我很高兴。” 中原中也一脚踢开了烦人的狗皮膏药,回答道:“嘛……顺便就来了。” 黑发领袖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不是中原中也看错了,他的额头上好像有一点紫色的斑痕。 “我的剑士(孩子)们,能够看到你们完好无损的再次出现在柱合会议上,我真的很高兴。” “能够看到主公大人依旧健康,我也由衷地感到高兴。” 宇髓天元说道。 “主公大人,希望您能够健康长寿。” 不死川实弥在面对主公的时候仿佛变了一个人,关切地语气听得出来是发自内心。 “不过,这个小个子的新人真的是杀掉下弦之肆的队员吗?” ……居然还是扯到了这件事上来。 中原中也无奈:“当然了,这有什么好疑惑的。” 下弦四又不强。 “其实,这次柱合会议的主要目的也是想要向各位介绍这位中原君,他所拥有的能力是正是我们鬼杀队迫切需要的,杀掉下弦之四正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蝴蝶忍补充道:“中原先生不是使用呼吸法,但他能够控制重力,某种程度上比我们都要强得多呢。” “欸?控制重力?”炼狱杏寿郎有些不可思议:“这种事情是可以做到的吗?” 悲鸣屿行冥和伊黑小芭内都没有说话,镝丸却探出头去似乎想要靠近中原中也。 富冈义勇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有些疑惑“什么叫做控制重力”以及“为什么控制重力很厉害”。 话题中心中原中也却有些心不在焉,他只是一刻没有看住,太宰治那个死青花鱼就不知道又溜到哪里去了,目光所及之处都没有看到小小灰猫的影子。 产屋敷耀哉提醒道:“中原君?” “啊抱歉,太宰那个混蛋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中原中也有些恼火,但没有怎么表现出来,对产屋敷的态度还是很好的:“如果他闯了什么大祸,我会杀了他给你们谢罪的,不用担心。” 忽然,富冈义勇拔出日轮刀指向身后:“谁?!” 众人看去,只见一个身上缠满绷带、穿着沙色风衣的男人正高兴地看着产屋敷院子里的一棵有些年头地银杏树。 “中也——你快看啊,产屋敷家里的这棵树!树枝粗壮而且长短正好,把绳子挂上去也不至于会脚碰到地面,真的好适合上吊啊!” 柱们:…… ??? 第5章 柱们の会面 在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中原中也第一个动身,直接过去一脚把这个对着树春心荡漾的男人拽了回来: “在别人的院子里就别这么自然啊!” “中也就让我试一下嘛,就一次!就试一次好不好嘛!我真的很喜欢这棵树哦,甚至都能想象到吊在这样一棵树上的感觉——” 中原中也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捂住这人的嘴:“给我闭嘴啊混蛋青花鱼!” 太宰治瞪大了眼睛想要说什么,却只发出了“唔唔唔”这样迷糊不清的声音。 中原中也心爱的手套在很早之前就不知道被丢到了哪里,这人温热的气息吹在手心,又痒又湿,联想到是太宰治还有些恶心。 被惹恼了的中原干部不想忍了,非常直接了当地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 个子不高力气却十分出类拔萃的橘发重力使松开手,嫌弃地在那人的风衣上蹭了又蹭。 拽着头晕眼花的太宰治的后衣领,一路拖着回到产屋敷耀哉以及一众柱的面前,然后碰上了他们堪称惊恐的目光。 ——可能别人看来这是中原中也在是虐待这名柔弱可怜的男子。 炼狱杏寿郎冷下了脸:“中原少年,这是?” 面对这名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即使已经被控制住,柱们也没有掉以轻心,手搭在身侧的日轮刀刀柄上,如果有任何威胁到主公或者其他什么人的安全的可能,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拔刀战斗。 “啊,这家伙是太宰治,”把人随手往地上一扔,中原中也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嫌恶地解释道:“没什么攻击能力……他就是刚才那只猫,勉强、算是我的同伴。” 悲鸣屿行冥第一个放下流星锤,双手合十,泪水再次溢满眼眶:“啊,多么可怜的孩子,南无阿弥陀佛。” 中原中也不可置信——太宰治?可怜? 怎么可能,这家伙可是最可恶的了。 其他柱犹豫着也收了刀,富冈义勇没有反应过来,看到周围人都已经收起了攻击的架势还觉得有些奇怪。 太宰治揉了揉脑袋,他并不在意被一个比他矮上不少的家伙拖着走这么远,坐起身来露出了一个相对明艳的微笑: “嗨嗨大家好,我是太宰治哦!” 然后迅速起身,伸手牵起还没缓过神来的唯一女性,绅士地问道:“请问可以和我一起殉情吗,美丽的蝴蝶小姐?” 蝴蝶忍一愣——殉情? 想起初次见面,灰猫那有些轻浮和调戏的眼神,一瞬间明白了当初莫名违和的地方在哪里,强忍着怒火抽出了自己的手: “可能不太可以哦,太宰先生。” “欸,这可真是遗憾呐~” 不明就里的蝴蝶忍:“嗯?” “因为啊——” 太宰治牵起中原中也的手,稍稍使劲就将人拉进了自己的怀里,随后仰起脸,笑的异常灿烂: “一个人是无法殉情的~两个人就可以哦~” 忍无可忍的中原中也没有手软,一个肘击拉开二人的距离,随后迅速地转身,狠狠踢在这人的脸上。 “赶紧给我去死你这个混蛋!!!” “咔嚓”一声,太宰治像个春卷,滚出去好远才堪堪停下,一声惨叫卡在喉咙里没有彻底发出来,隐约听能够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蝴蝶忍目测了一下,不出意外的话大概率这位轻浮的“太宰君”要在蝶屋住上半个月左右了。 宇髓天元被这完美的一击吸引,画着夸张妆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随意拨弄了一下那发饰繁杂的头发,比了一个大拇指: “中原这一击可真是华丽啊!好久没有见过如此华丽的攻击了!而且本身的长相也很华丽!” 和他一起被吸引的,是炼狱杏寿郎:“中原少年居然有这么厉害的体术!真是厉害啊!” 中原中也还有些怔愣,他以前倒是没有这么直白的被称赞过,尤其在打太宰这件事上,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 “嘛……多谢夸奖?” 不死川实弥像看另一种生物似的看着这莫名投缘的三个人,时透无一郎自然不用提,看云看的很认真,富冈义勇和伊黑小芭内更是毫无波澜只觉得奇怪和无聊。 他低头看了看身旁和自己表情接近的蝴蝶忍。 原来只有他们两个人是正常的吗? 然而没过多久,被判定为“重度伤患”的太宰治,就揉着脸蛋从地上爬了起来,随手擦去了嘴角的血水: “中也还是一如既往的粗暴呢,真是讨厌。” “哈?还不是因为你欠揍啊?!” “只是唱歌而已嘛唱歌!” 看到浑身缠着绷带的太宰治竟然慢慢爬了起来,左手捧着摔断的右手,没事人一样跟中原中也吵架。 原本还算淡定的蝴蝶忍惊奇地看着这个男人——他的身体,似乎和别人的不太一样? 生于医学世家的蝴蝶小姐感到不可思议,还有一点点好奇和研究的欲望,并不清楚这家伙只是因为经常被打所以身体机能被迫提高,再加上齐木的超能力做后盾。 当然重力使这么做的另一个原因就是迅速打消其他人的戒备,这家伙相比他们而言确实没什么战斗力,气氛再紧张下去几个不会读空气的可能就真的要动手了。 可怜的风柱这才注意到唯一同盟也露出了难以言喻的奇怪表情,莫名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太宰君,好久不见。” 抬头看向一直以来都十分平静的产屋敷耀哉,太宰治表情不变,捧着断手绅士地微微俯身行礼: “哎呀,产屋敷先生!真是好久不见哦,如果不是中也在路上耽误了时间,应该可以来的更快一点的呢。” 中原中也满脸不可置信:“喂喂,突然缠着要吃蟹肉的人是你?!” “可是,”无辜的太宰治理所当然地回答道:“买给我的人是中也啊,如果中也不买给我我难道有这个机会吗?” “还不是因为你太烦人了!” “略略略,中也大笨蛋!” 柱们:…… 他们两个人吵起来的时候若无旁人,事实上其他人也确实没有办法融入进去,柱们各有各的打算,但对于二人的戒心并没有减轻。 即使主公大人承认了他们的身份,但作为柱,也还是有些戒备。 中原中也所表现出来的战斗方式和呼吸法完全不同,但十分有用,实力也算是有目共睹,听说他还能“控制重力”,那就更加不容小觑。 而另一名绑着绷带一开始以猫的姿态出现的男人,本以为是什么奇怪的血鬼术,但居然是个普通人类……或许不太普通。 他似乎没有特别厉害的体术,性格轻浮,总是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嘴里却还说着“想要自杀”之类的事情。 唯一拿得出手的,大概就是那如小强般顽强的生命力了。 大部分的柱都稍稍放松了警惕,除去太宰治不提,如果中原中也能够成为他们的同伴,对于鬼王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但不死川实弥不这么想。 他将刀拔出,满脸凶相地看着吵的不可开交的二人: “你们两个小鬼!可不要以为鬼杀队是随便什么人就能够来的地方啊!我们可都是经过生死考验才通过考核的!” 刀尖直指着二人。 “想要我认可你们的话,不如来比一场,拿命比,怎么样?!” 其他柱:…… 富冈义勇:? 太宰治举起双手,满脸无辜:“那你还是找中也,我可是产屋敷先生请来的军师哦,打架不适合我呢,就交给中也,反正他也是个没有脑子的小矮子。” “军师?喂太宰,什么军师?不对,你说谁是小矮子?!” “当然是说你啦!。” “混蛋黑泥精!” 或许是顾及产屋敷耀哉,中原中也没有再动手,但这只能代表太宰治暂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我确实邀请了太宰君成为我们鬼杀队的军师,并且,他也是同意了的。” 温柔的主公大人对着绷带怪人点了点头,得到了一个灿烂的仿佛春天到了似的笑容作为回应。 “太宰君虽然有些不守常规,但他的才能相当令人惊喜,而且中原君的能力也为我们最终的胜利提供了更多重的保障。” “所以,我的剑士(孩子)们,我衷心地希望你们能够接纳他们二人,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就将迎来最终的胜利。” 中原中也沉默地拉下了帽子遮住眼睛,太宰治靠在他身上,难得没有插嘴说些乱七八遭的话。 柱们齐齐俯身行礼—— “如您所愿。” 黄昏温柔地落在这一群年轻人的身上,他们中有人背负过往,有人眺望未来,有人已成顶天立柱的英雄,有人还是涉世未深的孩子。 可他们的目标如此一致,他们的方向如此明确。 这就是鬼杀队,也是一群为了保护民众铲除恶鬼,不惜一切的精锐斗士。 虽然包括太宰治本人,已经有两个人说他是鬼杀队的军师了,但其他人除了中原中也,不免对此表示些许怀疑。 因为比起一个智商在线的军师,太宰治的表现更像是一个脑子不太正常的渣男。 而这次的柱合会议,他相当于冒个头就又缩了回去,变成一只猫咪窝在中原中也的怀里,听着产屋敷耀哉说着一些在他看来可有可无的东西。 很无聊,想睡觉。 于是灰猫尾巴一卷,懒懒地翻了个身。 中原中也对此见怪不怪,以前开会他就没少睡,后来虽然不太清楚,但听芥川说情况也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主持会议的主公大人也只是平静地看了一眼后就忽略这只猫的存在,柱们虽然有个别觉得恼火,但最终还是无能为力。 而对于现在的太宰治来说,温暖的阳光、略微有些嘈杂的周围环境、中原中也的拥抱。 这三样加起来,对于小猫咪来说真的非常美好,即使长期浅眠的习惯让他不论在什么环境下睡着都保留着意识,感受身旁的各种变化,但也足够享受了。 在此次会议中,中原中也被提议成为“柱”,他一开始有些不乐意,在某只突然清醒的青花鱼的撺掇教唆下勉强应了下来,但依旧属于编外人员,说是“柱”,其实也就是挂个名。 而唯一的难题在于,不知道该怎么取名。 当时的提议包括了“冬柱”(指冬天加入的)、“南柱”(指最开始从南边来的)、“肆柱”(指杀掉了下弦之肆)、“帽柱”(指总是戴着帽子)。 产屋敷耀哉建议用“猫柱”,因为一直抱着猫,很贴切。 然而中原中也态度非常强硬地拒绝了这个提议,他可不希望自己是因为太宰治才被这样称呼,想想都觉得奇怪,有可能会因此开始恐猫也不一定。 最终还是定为“无名之柱”。 于是很快,“一位不知道使用什么呼吸法的强大战士成为了无名之柱”这件事在鬼杀队内部流传开来。 ……很中二,但说的很对。 然而出乎意料的,柱合会议结束于产屋敷耀哉的突然力竭摔倒。 在其他人都慌慌张张意识到了什么的时候,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两个女孩子并没有慌乱,她们冷静地扶起自己的父亲,瘦小的身躯支撑着这个已经快要陷入昏迷的残破躯体。 “非常抱歉,今天的柱合会议可能就必须结束了,希望各位柱能够理解。” 戴着红色头花的女孩微微俯身,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不不不,还是主公大人的身体更加重要,”宇髓天元说的很急,和之前的语气完全不同:“主公大人为鬼杀队的付出已经足够多了。” “啊,南无阿弥陀佛,希望能够保佑主公大人平安无事。” 柱们再次俯身行礼。 身后的木门被打开,白发女子温柔地向几位柱行礼,与女儿们一起将丈夫搀扶回了屋内。 太宰治其实已经醒了,本来浅眠,这种情况下也没有睡下去的兴致了,只不过眯着眼睛没有动弹。 中原中也也有些担忧,看起来就是弱不禁风的病美人,平时表现的却十分温柔平静,一点也不像生病了,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来真的生病了啊。 对于这样一个庞大的组织来说领头人的病倒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但除却自己其他人除了担心并没有过多惊讶和忧虑,就好像这件事也是意料之中。 中原中也不由得将目光转向百无聊赖晃尾巴的太宰治,如果说他真的弃暗投明,接下来是不是也该想办法将产屋敷残破的身体修复完整? 但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他们两个外来者就要做到如此地步。 橘发少年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已经乖乖跳进圈套。 第6章 蝴蝶の震惊 柱们都是有自己的宅邸和负责区域的,中原中也这个临时插进来的“无名之柱”的宅邸却还没有开始建造。 现在的无名柱大人在会议结束后被虫柱小姐赶了正好,邀请他去蝶屋进行身体检查与健康测评。 测评对象也包括了那只猫。 “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已经在抽血的中原中也说道:“我的身体素质很好的。” 蝴蝶忍抽出针用棉絮按住伤口,因为口罩的阻隔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不清: “不可以哦,身体可是很重要的,中原先生看起来可不是那么健康的人。” “……真是麻烦啊。” “也是为了中原先生的健康着想,”蝴蝶忍轻声说道:“请稍微忍耐一下下。” 来帮忙的孩子叫神崎葵,年纪也不大,听到姐姐的话认同地点了点头,虽然不怎么说话,但似乎也不是什么特别胆小的女孩。 另一边太宰治正窝在桌子上玩玻璃球,还不知道自己也被纳入了检测范围内。 这里有很多药品,其中大部分他都吃过,但要想毫无痛苦的死去也似乎有点难度,而且之后用来抢救他的洗胃过程简直是地狱,于是他暂时放弃了这些。 转头看向那两个还在交谈的身影,啊啊,等的有些着急。 中原中也和蝴蝶忍说起话来简直没完没了了,也不理他,都不知道小猫咪是会伤心的吗? 无聊。 他丢下玻璃球,转而开始研究那些没有见过的药物,这个时代和现代还是很不一样的,少了许多熟悉的药品,也多了不少没见过的新药。 “中原先生,能帮忙抽取一点太宰先生的血液吗?” 自从知道这只灰猫是个成年男性且品行相当有问题之后,蝶屋之主觉得能避免肢体接触就尽量避免的好。 她对于轻浮的男人始终没有好感。 “啊?哦,好。” 好像还没反应过来的太宰治被扼住命运的颈波,被迫躺在桌子上。 “等、中也!做什么啊?!” “抽血啊。” 灰猫是翘着尾巴,前肢被按在了桌子上,后肢还在不停挣扎,而并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中原干部执着的想要把小猫咪的四肢全都放平在桌子上。 “反正你肯定会因为怕疼所以想办法开溜的,这样就跑不掉了。” 太宰治痛苦大叫:“不是啊中也!” 这下中原中也也有些不耐烦了:“什么不是,抽个血而已你怎么这么麻烦?” 太宰治忽然放弃了挣扎,鸢色的猫瞳紧紧盯着中原中也的眼睛,他说—— “中也,你这样,不就把我的xxoo看光了吗?” 中原中也:“……” 早早捂住神崎葵耳朵的蝴蝶忍看见橘发少年沉默了三秒钟,然后迅速松开手跳到了旁边,开始用手帕擦手。 “你、你就不会早点说吗,这种事情!” 哦,耳朵都红了。 “我要说的啊,是中也一直不听我的,而且把我当成真正猫咪的人是中也?居然忘记了我也是个人类吗。” 缠着绷带的男人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子上,一只手里把弄着玻璃弹珠,另一只手在整理有些凌乱地衣领: “没想到呢,中也居然会有强迫可爱小猫咪得念头,我都不知道你有这种特殊的癖好,中也平时藏的可真深啊,真是可怕——” “都说了是意外!!!” 中原中也觉得这里真的待不下去,尤其还有两位女性在旁边,小葵已经十分自觉地闭上了眼睛,耳朵也被相当有先见之明的蝴蝶忍捂住,仿佛是有什么洪水猛兽在威胁着她们。 然而这并不妨碍她就此对猫有了心理阴影。 “既然变回来了,就好好配合医生,”拿起挂在墙上的帽子,个子不高的少年红着脖子往外走去:“我出去透透风。” 直到中原中也重新关上了门,蝴蝶忍也没有松开自家妹妹的耳朵,于是小葵也不敢睁眼,生怕看到什么不堪入目的东西—— 话说一只会说话的猫已经足够令人吃惊了? 虫柱难得地露出了类似于“怜悯”“难以置信”的表情,甚至还多了一点挑衅的玩味,总之看向太宰治的眼神十分复杂且微妙。 “蝴蝶小姐,不抽血吗?” 坐在桌子上的男人撑着下巴,微微向前躬身:“还是说我的血根本比不上那个小矮子的,所以不怎么需要呢?” 蝴蝶忍叹了口气,她其实也有些不知所措,别过脸,好心地建议道: “太宰先生,隔壁有一间空房间,您先去解决一下。” 被看穿的太宰治:“……” 难得处于这样的尴尬境地,太宰治瞬间收起了脸上的宰式假笑,从桌子上跳了下来,声音有些冷漠: “还请蝴蝶小姐不要告诉其他人哦,我会不高兴的。” 不知道为什么,蝴蝶忍觉得自己被这个瘦弱的绷带男给威胁了。 她对于情爱的了解仅仅来自于两对夫妻,一个是自己的父母,另一个则是主公大人与天音大人。 但他们在蝴蝶忍的面前都是属于恩爱有加举止亲密但毫不露骨的那种,很少会在有第三人在场的时候提及对于彼此的爱意。 她一直以为,爱情是朦胧而美好的。 今天,太宰治算是给了她当头一棒。 蝴蝶忍不会认为这种性格的家伙会是个因为自己或者小葵而有了反应的纯种变态,她更倾向于是因为那个带着帽子穿着蓝色羽织的橘发少年。 爱意是会催生欲望的。 原来太宰治那种性格的家伙也会真真切切的爱着什么人。 但是,总觉得有些可怜呢,太宰先生。 神崎葵睁开了眼睛,看见四周无人,转过身抓着她的手,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姐姐,那只猫……是不是会说话?” 蝴蝶忍回了回神:“是的呢,小葵记得不要告诉其他人,先去照顾病人,这里有姐姐就足够了。” 中原中也在抽烟。 他原来的那套衣服早就丢在婆婆那里收起来了,虽然穿起来很舒服,但和这个时代总会有些格格不入。 枪被主公借去了,他说他想研究一下,这个时代虽然有火铳,但是做工粗糙,相比于他手里的那把还没有用刀好使。 他只把烟摸了出来带在身上。 随遇而安这个词没想到有一天会用在自己身上,中原中也有些震惊于自己对鬼杀队莫名的信任,总觉得这群人活的太阳光太温柔,原来善良真的能够浮于表面轻易读懂。 时间已经很晚了,蝴蝶忍给他安排了住处让他先在这里休息几天,补足睡眠,并且贴心地给太宰治也准备了一间。 虽然那家伙一定不会安分地待在那。 不好意思把用来医治病人的房间弄得满是烟味,于是他选择了相对比较空旷的庭院过过烟瘾就行了。 白天那件事情之后他就没跟太宰治说过话,灰猫要不然窝在他的床上睡觉偷懒,要不然跑去纠缠那几个女孩子。 可能因为这家伙真的有点可爱,女孩子们不清楚这是个已经22岁的大混蛋,抱着他到处逛,还找来了食物,担心小猫肚子饿了。 这样挺好的,只要不来烦自己就行。 这个时间段蝴蝶忍应该是出去做任务了,院子里静悄悄的,应该都去睡觉了?病人也好医生也罢,都只不过是普通人类。 还没到春天,中原中也也不觉得冷。 一支烟抽完,他刚要离开,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交谈的声音,似乎很熟悉,可是风一吹又什么都听不见了。 担心是有什么人或者鬼半夜摸到了这里来,中原中也小心翼翼地挪了过去—— “……不要啦,齐木君真会操心啊。” “呵。” “……哎呀,是小矮子过来了?真是的,难道说是把我们当成小偷了吗,我可不会做这么没品的事情哦。” 太宰治看向中原中也,表情不变,笑的异常恶心。 齐木楠雄揉了揉太阳穴,似乎非常疲惫:“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就像之前那样消失不见,中原中也甚至没来的及打声招呼。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 “没什么哦,”男人说着变成一只小灰猫,灵活地爬上中原中也的肩膀:“只是在聊各个世界的能量波动情况。” “哦。” 中原中也随口答到,这种事情他又不感兴趣。 “欸?中也就这么相信了吗?其实是在和齐木君说你的坏话哦,长得丑、身材不好、身高不高、脾气还那——么大,很讨人厌呢。” “哈?你这是在说谁啊混蛋!” “说的就是中也啊,中也最讨厌了。” “你才是最讨人厌的那个?!” “只是中也讨厌我而已,很多小姐都很喜欢我的呢,哼哼~” “……哈。” 太宰治果然没有听蝴蝶忍的话乖乖睡在隔壁,粘着中原中也直接跑到他房间的床上懒着不走了。 “因为我会晚上忍不住跑出去吃各种药尝试自杀啦我要是死掉的话中也会很困扰的对所以还是待在小矮子身边好了”这种话,被拿来当了同屋的理由。 然而不是没有道理。 被忽悠的中原干部始终没有想明白,死对头要自杀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勉强同意一起睡了之后,本来还泾渭分明的两块地方很快变成了同一块领地,灰猫又一次趁机滚进了中原中也的怀里。 “我说,”觉得小暖炉抱起来很舒服的橘发少年还是忍不住发问:“你就这么喜欢跟我争地方睡觉吗?” “是为了给中也恢复能量好吗,我也不喜欢和没脑子的蛞蝓睡在一起啊。” “啊,这样吗?平时抱着你还没有恢复够?” 太宰治:“……” 小猫咪一爪子拍上了中原中也的嘴,强迫这人闭了嘴,软软的肉垫触碰到更加柔软的唇瓣,那是他以前用手调戏过的地方,此刻还是有些贪恋这种触感。 “快点睡觉中原干部,不然会长不高哦。” 灰色的小猫眯着眼睛,轻轻蹭了蹭中原中也的下巴—— 快点养成拥抱我的坏习惯,中也。 第二天中原中也醒过来的时候怀里已经空了,灰猫不见踪影。 慢悠悠地洗漱换衣服,想找这家伙很简单,要不然就去药房看他是不是在偷吃药材,要不然就是往女孩子多的地方去看他是不是又在欺骗幼女。 该怎么说,真不愧是森先生的弟子吗。 果然,整理好的中原中也在病房里发现了太宰治的身影,他正安静地坐在椅子上,路过的小小医生们都会温柔一笑,然后伸手揉揉小猫的脑袋,或者把不知道哪里来的零食塞给猫咪。 倒是不包括神崎葵。 只可惜她不能说出真相,也劝不住妹妹们。 “喂太宰,走了。” 灰猫扭头看他,表情瞬间从一开始的乖顺温柔变得异常不耐烦。 “好快啊中也,我昨天才抽过血,或许不能走了。” 中原中也很不理解:“这和抽血有关系吗?” 黑猫收起那副表情,认真地点头说道:“有哦有哦,在这个时代被抽血的人是要被关起来不让离开的,因为如果从血液中发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就可以立刻杀掉啊。” “是这样的……吗?” 难怪蝴蝶忍昨天说多留几日,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中原中也不满地“啧”了一声。 “好麻烦啊。” “是的,我也觉得好麻烦。” 神崎葵远远地看见了中原中也,说不上由来的,她有些怕这个和自己岁数相差不大的少年,但还是跑了过去: “您是要离开了吗?” 中原中也静止两秒后,问道:“……可以走了?” “是、是啊,”神崎葵被突如其来的杀气吓了一跳:“姐姐说,你们反正是不会乖乖休息的……” 那个橘发的少年恶狠狠地盯着灰猫,后者则别过脸去,好像……还吐了吐舌头? 中原中也冷着脸,道谢过后提着灰猫的后颈,仿佛去杀人一样准备离开,却被神崎葵叫住: “中、中原先生!那个、姐姐说,你们两位的身体状况都不太好,尤其您,简直可以用糟糕来形容了!” 神崎葵说到最后,简直像是一个真正严厉的医生,严肃认真,不顾中原中也看上去有些呆滞的表情,将两个香囊交给了他: “蓝色的是给您的,红色的是给……呃,猫咪小治的,姐姐说了,你们每天都要吃的,不能偷懒,姐姐到时候会检查的!” 中原中也接过那两个香囊,自己的那包可以说是鼓鼓囊囊比太宰的不知道多出多少,又不好拒绝,只得默默接过收好。 “多谢了……” 然后在离开蝶屋后第一个把太宰治暴揍了一顿。 鎹鸦过来送任务的时候就看见一只掉了毛乱了发眼睛失去高光的灰猫,奄奄一息,躺在中原中也怀里四脚朝天两眼翻白。 看上去是没救了。 鎹鸦很心痛,它为摊上这么一个可恶的主人而感到自闭和愤怒,一定是之前一直在主公大人和虫柱大人的眼皮子底下,所以不敢乱来。 现在这么匆忙地离开了蝶屋,原来是因为忍不住要对小猫咪动手了吗? 啊啊,多么可恶的家伙! “混账小矮子!混账小矮子!快点滚去北方!那里有人遇袭!有人遇袭!” 不是很清楚鎹鸦脑回路的中原中也有些疑惑,鎹鸦原来不只会说话,还会骂人啊。 但是,为什么要骂他? 就因为他矮? 哈,什么破理由。 鎹鸦心里默默给已经“死掉”的灰猫点了根蜡烛,悲愤欲绝,回去和同伴们吐槽的草稿都已经打好了。 于是更快,“无名之柱是个比水柱还要讨厌比风柱还要恐怖的残暴小矮子”这个谣言就莫名其妙在鎹鸦之间流传了起来,连不少鬼杀队成员都有所耳闻。 这名新柱的风评一时之间跟坐了过山车似的起飞落下,有人相信无名柱是个厉害的角色,有人觉得他就是人品不信认为主公大人错看了。 只有村田,他觉得这两个评价都非常贴切。 带着只猫飞速前往北方的中原中也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盖世魔头,他只觉得带着太宰治赶路的时候不能用异能不能飞起来真的好麻烦好累。 这家伙真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晚上睡早上睡,在他怀里要睡觉,下午太阳好的时候要睡觉,虽然清楚他有时候只不过是闭着眼睛在装,但还是觉得很烦。 这算什么?恃宠而骄? 可是他也没有宠啊。 气愤的中原中也索性不去思考这个问题了,把猫咪太宰揣在怀里抱好,虽然直接摔下去也很棒也很解气,但有可能真的会把人摔死,还是算了。 到达北方的村子时已经是傍晚,行人稀少,来来往往的都衣着朴素,和大城市很不一样,并且大部分人都是行色匆匆。 对于这名突然出现的外来人,村里人都心怀戒备,还没等中原中也进入村子问个清楚,就被一个拿着屠刀的汉子给拦了下来: “喂,小子!这里不是随便一个陌生人就能进来的地方,赶紧给我滚蛋!” 中原中也啧了一声:“听说你们村子里有人遇袭,我是来处理这件事的。” 那个大汉把刀一横,声音粗狂:“就凭你一个小孩子?我们村子里可不收容流浪汉!赶紧给我滚远点!” “哈……那就来砍我试试啊。” “在说什么呢臭小鬼!赶紧给我滚开!” 大汉象征性地挥舞了几下他那又长又宽的屠刀,并没有要伤害橘发少年的意思,似乎只是想要威吓他赶紧离开。 中原中也叹了口气,把灰猫从怀里掏了出来,刚刚清醒过来的太宰治还在“喵喵喵”的伸着懒腰,结果下一秒就被自己的前搭档丢在地上。 太宰治:……? 他不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这突如其来的被抛弃让小猫有点恍惚。 小矮子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就抽出日轮刀,明明刚才一直把自己抱在怀里的是他,现在翻脸不认猫的也是他。 啊啊,进个村子而已,几句话不就搞定了吗,居然到了要动用武力的地步,真是笨蛋。 中原中也哪里知道前搭档在想些什么,他挑衅地看了一眼守村的大汉,举起刀,嘴角上扬,露出了标志性的微笑。 “来试试大叔,我让你来砍我的刀,怎么样?” “哈?” “来试试大叔,还是说你所谓的守护村子其实只是装模作样吓唬人吗?” “你这小子!别怪我不手下留情!” 大汉操着屠刀砍了过去,刀刃相碰发出“叮”的一声,清脆悦耳。 随后,石田六郎瞪大了眼睛——少年的刀甚至没有动过,而自己的那把却已经拦腰断成两截。 中原中也用的还是刀背。 用异能力作弊赢得比试的中原中也收刀入鞘,表情有些得意:“好了,你已经输了,这下可以让我们进村了吗?” 这场比试并不是在四下无人的地方进行,正相反就在最显眼的村子门口,不少人都好奇地凑了过来又不敢离得太近,只看见少年把屠夫的刀整个折断了。 “我要是想要对你们有什么企图,恐怕整个村子都拦不住我,明白了吗?” 骄傲恣意的少年微微扬起头,他不高,此时的压迫感却让人有些畏惧,不少村民沉默地让出了一条道路。 被抱起来的太宰治无言以对,其实只是这家伙想玩了? 幼稚鬼。 抱着猫的少年进了村子,开始询问最近发生的村民遇袭事件的始末。 第一位是个小商铺老板的儿子,据说是在结婚当天的夜里,死在了婚房中,身体血肉模糊,胳膊和大腿都已经被啃食殆尽,看上去一片惨状。 而睡在身边的他的妻子却毫发未伤,只是昏迷了过去。 第二位是个书生,前不久刚刚和村里的另一户人家敲定了婚约,是郎情妾意,二人算是热恋情侣,结果书生在订婚的五天后被发现死在了自家门口,和上一个一样,也是被恶鬼啃食的痕迹。 第三个是最开始守在村子门口的石田六郎的弟弟,已经成家立业,家里有三个孩子,一次外出采买回来的时候,死在了村子门口,死状也相同。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别的线索了吗?” 石田六郎虽然是个莽夫,但为人心细,略微思索了一阵:“出事的时间都是夜里,而且……好像都在放烟花。” “放烟花?” “是啊,第一次是因为结婚,第二次是因为正好赶上村子里某个大户人家的儿子生辰,第三次则是为了迎接腊月冬日举办的庆典……” 而且都是情侣。 太宰治默默想到。 太阳快要下山了,不少人都早早地回了家,因为这几桩案子,大家都是人心惶惶,基本上天一黑就回屋休息,不敢在外面滞留。 石田六郎成了最有胆的那个,他一直以为是有什么人为了寻仇摸进村子杀害了他的弟弟,所以才不分昼夜地守在那里。 “大人,现在时间不早了,要不然我先给您安排个住处,别的事情明天再说?” “不用了,”重力使活动了一下脖子:“他们就是夜间出没的,你先回去,挺危险的。” 石田六郎摇了摇头,说到:“我不会就这样离开的,好歹也要知道杀掉我弟弟的是什么人!” “不是人,是鬼。” 中原中也无奈地跟他解释:“那些鬼以人为食,但是不能见阳光,一般的刀是杀不死他们的,这个只吃男性的鬼看样子等级还不低,口味挺挑剔。” “鬼……” “总之不是你能解决的,记得没事别出来,今天没有烟花,那个鬼可能不会来,我守着,你就快点回去。” 石田六郎一脸为难:“但是我……” “你好啰嗦啊,”中原中也不耐烦地打断他:“留在这里万一遇袭了就送死吗。” 石田六郎被他的气场吓一跳,这是个只用刀背就能把他的刀拦腰折断的少年啊。 “那……那您一定要小心啊……” “知道了。” 送走了石田六郎,中原中也叹了口气,听说等级越高的鬼就越有些奇奇怪怪的癖好,那这个鬼应该不简单,毕竟他有两个癖好。 ……这是什么逻辑啊喂! 思考差不多的重力使瞬间轻松起来,把怀里的太宰治放下来留在了村子里一间废弃仓库旁边,理了理衣服: “啧,你这家伙居然会掉这么多毛,很难清理啊。” “我也没办法啊,说不定其实是中也的衣服太粘毛了呢。” “……什么破理由。” 中原中也清理了一下衣服上的猫毛,又对小猫咪说道:“你先在这里待一会,我去看看情况。” 红色的微光出现在橘发少年周身,重力使飞在空中,最后嘱咐了一句:“别乱跑啊,带着你不能用异能力真的太麻烦了,我马上回来。” 被留在原地的太宰治打了个哈欠,懒懒的敷衍道:“好了好了,快点去乖狗狗。” 可惜中原中也飞的太高了,没有听见这一句。 月亮缓缓隐在月后,粉发男人靠在树上,看了眼远处的村庄,百无聊赖地闭上了眼睛。 无聊啊…… 第7章 童磨の想法 中原中也回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太宰治。 这个废弃的仓库以前是用来堆放粮食的,不大,地上还有很多没有清理干净的谷子,按理说这么点大的地方他就算想躲也没地方才对。 但是翻了半天连个猫影都没看到,这属实有些奇怪。 或许是偷偷跑出去了? 中原中也烦躁的按了按帽子,他只是出去转了一圈,加上异能力,总共不会超过八分钟,然而就在这短短的八分钟里,太宰治不见了。 村子不大,夜里会在外面的人也几乎没有,只不过问题在于,找个人容易,找只身形瘦小的猫就有些困难了。 “混蛋,净会找麻烦……” 他自言自语般的骂了句脏话,但人还是要找的,这家伙有时候疯起来就没了分寸,万一是在哪看到什么合适的河啊树的,他到时候又得开始麻烦的捞人工作。 就在他一边骂着混蛋一边准备出去找人时,熟悉的气息出现在自己身后,一双缠满绷带的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好了好了,游戏现在开始了哦,猜——猜——我——是——谁——” 中原中也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爱作死的总共就那么几个人,爱在他身边作死的更是少之又少,抓住那几根看起来金贵又修长的的手指,稍稍用力,从眼睛上撕下来: “我已经帮你选好了墓碑的款式,你就这样去死混蛋!” 无视那人哭爹喊娘梨花带雨的求饶声,中原中也毫不客气地把人撂倒在地上,那几根手指几乎是要被折断了。 “我说你没事玩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回来找了一圈都没看到人影!” 太宰治还坐在地上抱着手指,黑色的风衣外套已经从身上滑落,看起来委屈的快要哭了: “为什么要这么粗暴的对待我嘛!是中也出去的太久了才对啊!只不过在四周巡查一下而已,居然用了二十分钟!狗狗不听话私自跑了出去,主人难道不生气吗!” “哈?你在说什么啊混蛋!” 中原中也本来想揪着这人的衣领给他来一拳,可低头看清楚的时候却又愣在原地: “我说……你从哪儿来的衣服?你那件沙色的呢?还有,你怎么又用绷带把眼睛包起来了?” 太宰治奇怪地看着他,站起身来拍了拍灰尘,把黑色的大衣重新披在肩上:“中也终于脑子坏掉了吗?虽然说我确实不太喜欢这件衣服,但是也没有那么喜欢沙色的衣服呢,而且我的眼睛本来就是坏的嘛,包起来很奇怪?” 中原中也没有说话。 木制的仓库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港口afia在横滨的仓库,身旁满满当当摆着的是许许多多盖着灰布的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面前的太宰治他熟到不能再熟,十七岁,正是最讨人厌的年纪。 他甚至还记得这次任务,森先生让他们给那些觊觎黑\/手\/党“货物”的老鼠们一个教训,最后因为太宰治的瞎指挥,导致自己受了很严重的伤。 可是,这是不对的,他明明和太宰治在…… 在哪里? 他们应该在哪里来着? “小矮子是不是也觉得我说的对了啊,没关系没关系,就算中也的脑子坏掉了,身为主人我也不会嫌弃中也然后把你丢掉的,放心!” 太宰治脸上还带着微笑,看起来和以前作死的样子一模一样,看的中原中也手痒。 “……闭嘴死青花鱼。” 他想不起来,索性就不想了,反正和这家伙还能在哪,不是在酒就是在自己的酒窖……话说他这时候就有酒窖了吗? “那么小矮子刚才侦查的怎么样?” “啊,”橘发少年怔了怔,他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只是话到嘴边又顺理成章地说了出来:“正前方有几个人我没管,离得比较近的我都解决了……应该是有狙击手。” 真奇怪,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些什么。 太宰治似乎没怎么听,把手上有些乱了的绷带拆了又绑回去,头也不抬地说道:“中也这个情报可有些过时了,他们在看到中也之后已经喊了直升机过来,不止狙击手,炸弹也有很多嘛……” “啧,都杀掉就好了。” 太宰治顿了顿,调戏道:“中也今天很暴躁呢,难不成是在街上被错认成女孩子了吗?” 中原中也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不对,但也懒得理他,只是说:“你才女孩子。” 说完就继续停也不停地往门口方向走去。 他们二人配合时基本上是中原中也挡在前面,太宰治就窝在他身后指挥,有时候心情好就能很快结束战斗两个人都完好无损,有时候心情好的过了头就开始想方设法折腾他。 这次就属于后者。 当太宰治不要脸的说出一句“狗狗快来帮我挡子弹”的时候,中原中也简直想当场叛变,杀了太宰治远走高飞算了。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中原中也已经开始下意识执行太宰治的各种指令,并且是屡教不改。 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冲了过去,一颗金色的子弹将将停在他的胸口处,这没什么,这是基操。 然而下一秒蓝光骤起,他只不过是眨个眼的功夫,眼前的场景就忽然变换。 四周都是密不透风的金属墙壁,没有窗户没有门,唯一有可能是出入口的地方是通风口,已经被焊死。 中原中也恼火地伸手使劲砸在墙壁上,他知道这是中了敌人的计,也很清楚太宰治那个混蛋刚才就是故意的。 可他也知道,太宰治会来救他。 ……为什么会知道? “太……啊——” 中原中也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身上不断溢出的能量,他突然明白了过来——这里有使异能暴动的异能者。 他们原本的目标是港口黑\/手\/党最年轻的干部太宰治,大概也是情报有误他们才会以为那位的异能属于很难控制的类型,如果真是他在这里的话恐怕只需要坐着等其他随便什么人来救自己就行了。 然而进来的却是中原中也。 荒露吐的能量简直令人毛骨悚然,哪怕中原中也被选定为容器,平时可用敢用的也不过那么一点,就算偶尔需要使用【污浊】,也因为身体的限制不会将全部的力量释放出来。 即使如此,【污浊】也足够要命了。 在这种情况下,限制被这个异能催化解除,就好像他这个容器容纳了多于自己几百倍的能量似的。 他会死。 会比以往想象中死的更快、更痛苦。 但是很奇怪,明明身体已经逐渐脱离控制,但意识却依然清醒,他甚至有时间思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太诡异了,哪里都透露着不对劲,从一开始的仓库到这里,中原中也都好像提前预知了一样,却没有试图去改变这一切,任由太宰治骗他,任由敌人设计他们。 太奇怪了,倒不如说已经到了诡异的地步。 但事实是,他现在虽然在思考这些不着边的东西,身体却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崩坏,金属墙壁有多厚他不知道,反正已经被砸出了许多大坑。 他又想到之前和太宰治吵架,因为自己不小心把给他的那份蟹肉罐头打翻了,导致那家伙一整天都闷闷不乐,即使把自己的那份让给他也无济于事。 更重要的是,是因为太宰那个混蛋死皮赖脸的凑在他身边非要观看“美丽蟹肉的出世瞬间”才导致他没有办法用异能,现场直接变成“美丽蟹肉的出事瞬间”。 啊啊,然后呢? 自己好像还说了类似于“搭档换成谁都可以”这种话。 所以说…… 这是报复。 但还有不到两分钟,他可能就会因为失控而死在荒露吐手中。 啧。 不管怎么说那家伙来的也太慢了。 通风口被人一脚踹开,神智清晰的中原中也看到了那个该死的混蛋,他正端着一瓶可乐慢悠悠地往这边走,不慌不忙。 仿佛他不是从通风口出来的,而是刚端着红酒从劳斯莱斯上下来,打算邀请一位合适的舞伴。 他先是上上下下扫视了一遍中原中也,佯装吃惊的说道:“没想到能够看到这么可怕的中也呢,嗯……先拍个照片!” 说完他竟然真的拿出手机拍起了照片,丝毫不怕被搭档一个不小心掐死在敌方据点,直接来一场滑稽至极的殉情。 “好喽!这么看的话中也还真的有点可怜啊,差不多也快死了?那不如现在求求我,我马上就救中也怎么样啊?” “啊,忘了中也现在不会说话也不会像狗狗一样听话的摇尾巴。” 看着这人一脸可惜地自言自语,中原中也觉得他今天可能不是因为异能暴走才死的,绝对绝对是被太宰治给活活气死的。 中原中也对于太宰治最没有办法的一点就是【人间失格】,真想不通为什么这么恶心的人会拥有这么一个堪称奇葩的异能。 忽然,太宰治随手把可乐扔到一旁,伸手揉了揉柔顺的橘发:“以后要乖一点哦,不然是会被惩罚的呢,好狗狗,嗯?” 暴走的情况立刻被解除,橘发少年本来清晰的神智却开始慢慢模糊。 太宰治看着他摔在地上无动于衷,慢慢踱着步走到他的面前,好像是把自己给背了起来。 “真是没办法啊,明明就是个黑漆漆的没脑子的小矮子,还要给我惹这么大的麻烦。” 中原中也几乎快要听不见了,敏锐地补充到了几个关键字眼,还是忍不住骂了句“混蛋”。 太宰治充耳不闻,背着他进了通风口—— “其实……啊……因为……唯一……呢……” 耳边的声音断断续续,他听不清,想让太宰治重新再说一遍,其实已经连睁眼的力气的都没有了,整个人挂在搭档的身上,太宰治开始爬那又长又热的通风管。 “……中也……中也……中也!中也醒醒!” 中原中也睁眼,看到的是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想也没想冲着脸给了他一拳。 “啊——中也你怎么又打我!” 太宰治整个人简直不能再委屈了,捂着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仿佛下一秒就化身大海的友人送他一堆又咸又涩的透明液体。 “混蛋青花鱼!” 中原中也坐起来揉了揉太阳穴,这才发现他刚才是躺在太宰治的怀里,脑袋枕着他的大腿。 他自己身上的黑色西服又变回了蓝色羽织,太宰治的眼睛也没有帮绷带,穿着眼熟的沙色风衣。 “刚才,是怎么回事?” 他大概也猜到应该是血鬼术,自己的日轮刀就放在旁边,沾了些血迹。 “这个啊,”太宰治还在揉他的脸,解释道:“因为刚才来了一个鬼,她的血鬼术就是让人陷入幻境之类的……反正她还没有说完就被我杀掉了哦。” 中原中也缓了缓神:“哦……是十二月鬼吗?” “不是的呢,好像就是一个普通的鬼?村子里的案子都是她做的。” 太宰治虽然体术不好,但坑人的方式很多,杀个普通的鬼也没什么。 但…… “她的血鬼术对你没有作用吗?” “嗯?有啊,”太宰治微微一笑,竖起手指,看的中原中也心里一凉: “我看到中也跪在我面前把柏图斯上交给我结果被我扔掉了然后一个人回家哭唧唧的不肯出来,但是我觉得太假了,如果中也遇到这种情况绝对会亲自喂我喝柏图斯的,才不会让我有扔酒的机会,啊,但是似乎有扔酒杯的机会呢!”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从地上爬起来把太宰治重新揍了一顿。 这下太宰治不揉脸了,他捂着肚子又问:“那中也看到什么了?我可是比你先醒过来啊,刚才喊你你都没有反应。” 看到了什么? 他也不知道怎么说,太宰治看到的是虚幻的情景,而他看到的却是曾经真真切切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他还记得最后,自己在医院里躺了得有一个多月,红叶大姐就把太宰那个家伙扔到审讯室也一个多月,每天早上都逮着他去,直接让他想翘班都不行。 可是这很奇怪,为什么一定是这种画面?就因为……他当时快要死了? “……不清楚,就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太宰治咦了一声,显然没有相信他的这番说辞,但是也没打算追问,只是把日轮刀捡起来还给他: “既然都已经解决了,可以休息一下了吗?我今天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才把你救下来的啊!很辛苦的!” “不就是杀了一个鬼,至于吗,又不是十二月鬼。” 中原中也鄙夷地看了眼没脸没皮的太宰治,虽然这次是他救的自己,但以往那个缩在怀里仿佛地上有刺似的懒猫难道不应该被谴责吗? “一个鬼也很厉害的!要不是我醒的早中也就要被那个女鬼玷污了!” 中原中也瞳孔地震:??? 太宰治满脸写的都是真诚:“其实那个女鬼每次都会对自己喜欢的男性下手,然后用幻境迷惑他们,一边和他们亲近一边把他们吃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中也差点就要被亲了!” 中原中也愣住,他看了看太宰治,又看了看那把日轮刀:“怎么可能!” “是真的哦,”太宰治眨了眨眼睛:“所以说中也要感谢我的,至于谢礼……我想吃蟹肉寿司还有蟹肉沙拉!” 反应过来是在骗自己的中原中也气的想把这家伙再揍一遍:“你去死!” 说罢就收起刀开始往外面去。 太宰治沉默地站了一会,看了眼那个鬼最后待过的地方,轻轻笑了一下。 他说的都是真的,并没有骗中原中也。 刚醒过来的时候那个鬼确实是伏在中原中也上方,也许不是真的想对小矮子做些什么,但这个举动无疑惹恼了他。 其实是个很好骗的鬼,随便几句话就让她相信自己是一只变异的特殊的“鬼”,杀起来也很轻松,以前听村田说有的鬼脖子很硬,这个明显不是。 至于他在幻境中看到的东西…… 似乎有些不可言说呢,虽然他很期待中也听到自己的前搭档说出“看到了穿着暴露女仆装的中也哦”时的反应,但今天已经被揍了很多次了,还是算了。 他眯了眯鸢色的眼睛,随手拍了拍衣服,跟了过去。 中原中也夹着烟等了一会,太宰治姗姗来迟,灰猫灵活熟练的顺着衣服爬到了橘发少年的肩膀上。 “在抽烟?” 中原中也瞥了他一眼:“是啊,不明显吗?” “中也现在还只是小孩子的身体啊,”太宰治担忧的叹了口气:“这要是以后还是长不高了怎么办啊?” 听他这么一说,重力使迟疑地看了看手里的烟:“有关系吗?” “当然有啊,中也可是未成年,这样抽烟会影响发育的。” 中原中也有些动摇。 下一秒,太宰治那作死的声音又一次传了过来:“哎呀,好像我以前也是这么抽的来着?啊,那没事了,中也你继续,可能身高和抽不抽烟没有关系。” “……你想死混蛋太宰!” “是啊是啊,中也把我杀掉算了。” 一路这么吵吵闹闹,他本来是想要去找石田六郎,看情况他应该还没有睡,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那个鬼已经被杀掉了。 石田六郎的家在村子入口那一块,仓库却离那里有些远,然而还没等到他家里,一个满身横肉的屠夫就跌跌撞撞的冲了过来—— “大家快跑!!!!” 那是石田六郎。 村子里不少人都没睡着,迷迷糊糊要睡着的也被他这么一嗓子直接喊的直接清醒了过来,急急忙忙跑出了家门。 中原中也察觉事情不太对劲,急忙上前拦住他,这才发现这人的右手臂已经完全没有了,看伤口似乎是爆炸造成的。 “怎么回事?” 石田六郎抱着流血不止的胳膊,满脸惊恐:“是……是鬼!那边有鬼!” 话音未落,一个粉发的男人就出现在他们眼前,这人的身上满是刺青,牙齿尖锐,眼睛里刻着字——上弦·叁。 猗窝座看了眼中原中也腰间的日轮刀,语气不善:“鬼杀队?” 中原中也大概明白石田六郎的手臂是怎么没的了,嘱咐他先带着村子里的人离开,这才看向这位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 “十二月鬼,上弦·叁,我说,你很强吗?” 猗窝座来了兴趣,他倒是很少见这种面对上弦都不慌不忙的队员:“你是柱?” “对。” 太宰治看着他们二人之间的火光电石,一场恶战是躲不过去了,好烦,还想着早点结束早点去吃饭睡觉的。 中原中也把灰猫从肩膀上揪了下来,抽出日轮刀,正好刚才没怎么动手。 灰猫慢悠悠地舔着毛,眼前一闪一闪的不是这一块炸开了就是那一块裂开了,灰尘扬的到处都是,也不知道产屋敷负不负责战后维修费。 猗窝座有些不敢相信,他看着周身泛起红光漂浮在半空中的中原中也,问出了和蝴蝶忍同样的问题—— “你真的是人类吗?” “当然了,”回答他的还有橘发少年毫不留情的一击,猗窝座躲避不及,被踹出了好远才勉强停下,中原中也冷静地说道:“想你们这种忘记自己人类的身份的,才更可悲。” 猗窝座顿了顿,他看向远处有些模糊不清的人影,心里突然很不舒服。 他以前……也是人类吗? “走什么神!” 一记侧踢裹协着风沙,冲着猗窝座的门面直直而来,他迅速闪身回撤,利用血鬼术与中原中也拉开距离。 “你真的很强大。” 猗窝座说道:“但是我很讨厌你。” 没有反应过来的中原中也:“……哈?” 猗窝座没有再发起攻击,他趁着夜色迅速隐藏了自己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的森林。 “切,胆小鬼。” 中原中也简单整理了一下衣服,却看见太宰治出神地看着猗窝座离开的方向—— “中也!他居然说讨厌你哎!” “……所以?” “他不会比我更讨厌中也?那可不行,我必须要是全世界最讨厌中也的人才行哦。” 中原中也彻底服了,他还以为太宰治是要说什么。 “这种东西有什么好争的啊!” 灰猫激动起来,小爪子指着猗窝座消失的地方:“当然要争的啊!讨厌中也这种事可是很有意义的!” “……你还是赶紧自杀成功。” 猗窝座来的时候没有遮掩,正在用餐的童磨自然知道他来了,放下女人的腿,优雅的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问道:“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呢?” “北边的鬼是你安排的?” “啊,”童磨笑眯眯地回答道:“被你发现了呢,怎么样,是模仿犯哦!” 猗窝座皱了皱眉,他果然很讨厌这家伙:“啧,我可没有在放烟花的时候吃人的爱好。” “这个啊。” 童磨好像是对这个想法很是自信骄傲,回答道: “是我临时加的哦,很有新意。” 中原中也对太宰治的决定表示怀疑。 上弦之叁离开不就隐的人就过来收拾局面了,石田也被送去医治,好歹保住了性命。 准备离开的中原中也接到的鎹鸦的指令是让他们先去附近的紫藤花家纹之屋休息一下,然后再去往西边的小镇巡查。 太宰治却撺掇他趁着这段时间去什么狭雾山。 “听产屋敷说的,那里好像有个能够控制自己不吃人的鬼哦,所以想去看看。” 中原中也有些疑惑:“你跟他这么熟的吗?这都告诉你?” “我是军师嘛,”太宰治说道:“中也忘记了吗?” 当然不止是这样。 变成猫咪的太宰治勾住前搭档的脖子,有意无意的往他锁骨上蹭了蹭,中原中也本来就是个神经大条,虽然察觉到他的动作但也不会多想。 小矮子果然太好骗了啊,不论什么时候。 他确实从产屋敷那里听说,前几天水柱介绍给自己师父的那个新人带着一只不会吃人的鬼,但还有另一个因素—— 果然还是,想去看看齐木口中的“主角”呢。 第8章 太中の争吵 从这里到狭雾山并不是一段特别长的路程,但也不算近。 上次和上三弦正面交锋之后,产屋敷立即派了鎹鸦来询问当时的情况,包括但不限于上三的长相、血鬼术、性格之类的,并且带来了亲切的问候。 如果不是他的身体状况最近有恶化的趋势,他甚至有可能亲自过来一趟。 然而中原中也还是不明白这位温柔强大的主公大人,为什么像是提前就跟太宰商量好了似的,欣然提出了让他们去一趟狭雾山的请求。 “也许会碰到很有才能的人物。” 话是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然而却说不清到底是太宰治信任产屋敷还是说正好相反。 前者几乎不可能,后者也不太可能,这简直是个死局一样的谜团。 不过路还是要赶的,反正暂时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路过一个村子时天色已经很晚了,快要到新年了,各家各户都忙得不可开交,小孩子们也从家里被放了出来,在铺了一层厚厚的雪地上打闹嬉戏。 “竟然已经到了这个时节了。” 抱着猫的少年这么说着。 港口afia的干部大人只穿着不算厚实的衣服,本来就没有准备厚衣服,这点冷风也还算受得起。 倒是怀里的那只猫,明明有着暖和的皮毛防御,却还是抖地像个筛子。 “中也,这里真的……好冷……” 口吐人言的灰猫缩在怀里瑟瑟发抖,看上去确实是可怜兮兮的样子。 “够了你,怎么说也是披着皮毛的猫咪好吗?怎么可能冷成这样。” “欸?可是就是很冷啊,很冷很冷的那种冷,我以前从来没有来过这么北边的地方的哦,这已经接近北海道了?对?” 中原中也被他吵的头疼,伸手把灰猫的脑袋往衣服里塞了塞:“再这么吵的话你就自己待在雪地里。” 太宰治不满地扒拉了两下中原中也的里衣,委屈似的把头埋在里面不说话了。 这个村子不大,平时应该也没什么外人会来,各家各户都有人探头看这是个什么人物来了这里,窃窃私语也好交头接耳也罢,总归没什么人主动要上前去,他背后背着的东西一看就是刀的形状。 “啊!”不小心撞到中原中也的小男孩因为惯性往后退了退,揉了揉撞疼的鼻子:“不、不好意思,您没事?” 中原中也没觉得被撞疼了:“没事。” 小男孩得到这一句谅解后就立刻绕过中原中也又去疯玩了,身后一个大些的少年也匆匆忙忙追了出来。 “悠太!别跑那么快,小心摔倒了!” 和现在的中原中也差不多大的少年抱歉地停在他的面前:“真不好意思……我弟弟有些调皮,您没事?” “没有多大事,”橘发少年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怎么说也是港\/黑的干部大人,总不至于一个小孩就让他摔了碰了,顺势问道:“我是路过的,这里有旅馆客栈之类的吗?” 少年眼前一亮:“啊,正好我家就是开旅馆的,要来看看吗?” 中原中也欣然同意,怀里的灰猫又乱动了起来,缠着绷带的四肢划过锁骨,温热而又粗糙的感觉。 名叫枷男的少年没有立刻带着客人回去自家的客栈,而是先花了一番力气把弟弟从雪堆里揪出来带走。 “……话是这么说,可是都已经一个多星期了……哎呀悠太!怎么又弄得一身雪?!” 穿着和服的妇人惊讶地看着门口风尘仆仆的三个人,不由分说伸手揪住了更大一些的那个孩子的耳朵:“枷男!怎么又带弟弟出去玩雪了?这要是感冒了可怎么办?!” 少年被揪得直喊疼,中原中也在一旁看着,只觉得现在插话似乎不是时候。 怀里的小猫踢了踢他。 “妈妈!不要当着客人的面教训我啊!” 枷男乘着妈妈的一瞬间愣神脱离魔爪蹿了出去,飞速躲到了中原中也的身后,老板娘这时候才看见这个穿着单薄的蓝色羽织的少年。 “哎呀天哪!你就穿着这些吗?这儿的天气可冷了,快些过来暖暖身子。” “欸?不用——” 不等他拒绝,老板娘已经不由分说的把人拽走带到了烧的火热的炉子面前,殷切地招呼自己的儿子们给客人拿来厚衣服。 “不用了,我是来住宿的。” 橘发少年淡淡地说道,老板娘看他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无比同情与怜悯:“啊呀——你一个人吗?一个人来这里住吗?你不是本村的人对?” “啊……嗯……” 一口气这么多的问题,实在让中原中也有些懵,只好随声附和着,没法再拒绝老板娘硬塞过来的几件衣物。 “是和父母吵架了吗?怎么这种天气独自就出来了呢?这样可是很危险的啊,你这样年轻这样小,万一出了什么事情父母可是会很伤心的。” 中原中也:“……” 他甚至感觉到了太宰治在憋笑。 老板娘没有在意他脸上的不自然,权当是小孩被问到时的自然反应,倒是忽然之间松了一口气: “不过和父母有误会也是可以理解的,我家枷男就总是和我吵架来着……啊,扯远了,我先给你准备房间。枷男!给客人准备些热汤面!” 怀里的灰猫笑的越来越夸张,莫名其妙被安排了的中原中也忍无可忍,一巴掌拍了过去,大概要了太宰治半条命。 “客……客人?” 枷男很不幸的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对方非常疑惑且震惊地看着这位使劲捶打自己胸口的自以为的同龄人,只觉得不可理喻中又有似乎能够理解的地方。 中原中也:“。” 算了毁灭。 总算是到了自己的房间,不出所料是个单人间——老板娘甚至不打算收他的钱——而且位置很好,推开窗就能够看到漂亮的雪景,热水与炉火也很充足,房间很干净整洁。 太宰治这时候不装乖了,刚刚才成功惹怒了自己的前搭档并被教育了一番,因此收了“大声嘲笑小矮子”的想法,心满意足占着床的位置翘起二郎腿,一晃一晃的翻着书。 中原中也艰难的把厚衣服脱下来,这些衣服闷的他喘不过气来,屋子里的热气一直很足,根本不需要这些衣服,更何况他从来不觉得冷。 一抬眼就看到嚣张至极的太宰治,那副样子实在是让人高兴不起来,只想把这个废物扔出去叫野狗围攻个够。 只不过难得见他看除了《完全自杀手册》之外的书籍,也确实想象不到这种自杀狂魔会对什么其他类型的书感兴趣。 中原中也有一些好奇。 “喂,在看什么?” “才不要告诉小矮子呢,说话这么没有礼貌主人是不会喜欢的哼哼~” “给我适可而止啊混蛋太宰——” “《人间失格》。” 中原中也一愣,他也只是吓唬一下太宰治,甚至没有挪动过身体去捂住那家伙让人讨厌至极的嘴巴,更没有想过要用异能去对付这家伙,毕竟是无效的。 所以,为什么要发动异能? 太宰治合起书,一只手枕着脑袋,了然地笑了: “我可没有随便用异能,是这本书哦,名字就是《人间失格》嘛。” 黑发鸢瞳的男人拿着书,冲着对面轻轻晃了晃,白色的封面上似乎印着一行小字,从中原中也的角度却看不到那一行字是什么。 “算了你这个混蛋,”中原中也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不想再去理会那人的无理取闹:“反正肯定是骗人的,收起你那些自以为是的小伎俩,我才不会上当。” “好无情哦,中也过来看看嘛,封面上不是写了吗,‘《人间失格》——太宰治着’,是真的啦真的。” “哈?” 说实话,如果太宰治想要写书的话不是不可以,反正他一向会胡扯,什么样的主题大概都能够写的很受欢迎。 但中原中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本书,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如果说市面上真的有一本名为《人间失格》的书的话,即使作者那一栏写的不是“太宰治”这几个字,他也一定会知道这东西的存在。 所以说,这本书是从哪里来的? 怀着这样的疑问,中原中也只好往太宰治的方向走去,虽然明白这肯定不止这么简单,但也没有办法就此打住话头。 《人间失格》。 黑发男人轻轻摇晃手里的书籍,在橘发少年即将拿到的一瞬间把东西往自己的方向移了移,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双漂亮而又鲜活的带着怒气的蓝色眼睛。 真可爱。 中原中也拿他是没有办法的,只好跟着往前去,然而得寸进尺一直都是太宰治的代名词,他只好屈膝爬上这张窄小的单人床,半个身子都快要压到太宰治。 本来就不算宽阔的床铺慢慢被多出来的橘色填满空隙,黑发男人忽然停下了引\/诱少年的动作,翻身用另一只手按住了对方的颈脖,毫无防备的橘发少年狠狠摔倒了男人身上,下巴磕在对方的颈窝上。 “太宰治!你他妈做什么?!” “看嘛看嘛,”他把那本白色的书讨好般地主动送到了中原中也的眼前:“是不是真的有?” 被轻易转移了注意力的中原中也立刻忘记了刚才的事情接过书,白色的封面上确确实实写着刚才太宰治说的内容。 人一旦专注于某件事,就不会在意其他的东西。 太宰治的手还贴着中原中也的后颈,有意无意地轻轻摩挲,黑色的lorkey 与皮肤的间隙中被塞\/入了一根纤细修长的手指,一无所知的橘发少年动了动脖子,微微抬起的上半身让身下的人能够好好看清白皙的锁骨与…… 他们的距离还是很近,太宰治稍微偏头就能够吻到对方的鼻尖,还有小声念着什么的唇瓣。 “感觉这本书的内容很不错啊太——” 中原中也看向太宰治,目光相接的一瞬间就觉得自己仿佛被灼伤了一般,对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脸颊,稍稍往前再进一点就有接吻的风险。 “呐,中也—— 来做\/爱。” 中原中也不打算叫两份食物。 枷男送东西过来的时候见到了一只乖巧安静趴在榻榻米上的灰色猫咪,四肢都十分怪异的缠着白色绷带,此时正没精打采的甩着尾巴。 “这是……” “捡的。” 中原中也回答,又觉得不太够,补充道:“垃圾堆里捡的,臭死了。” 灰猫不满的“喵”了一声表示抗议。 “原来是这样,那么要给它准备些食物吗?” 枷男把吃的摆上桌子,妈妈那奇怪的怜悯心让她忍不住为这位年轻的客人加了许多吃食,绝对是多于一人的分量了。 “不需要,我正打算饿死这家伙。” 灰猫又一次发出抗议的声音,再一次被冷漠的无视了。 枷男不敢说话,他觉得橘发的少年只是在说气话,毕竟他们家里的猫也曾经打碎过东西赖到自己身上,这种无名火总是存在的。 中原中也冷冷地瞥了眼一旁的猫,更加觉得心烦意乱,在枷男快要走出这间屋子的时候才想起来叫住他,将住宿与食物的钱交给了他: “麻烦跟你的妈妈说清楚,我不是什么离家出走的可怜小孩,我是鬼杀队的成员,正式成员,有工资的。” 枷男一愣,好像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直到门被重新关上,他捏着手里分量不轻的钱袋,只觉得“鬼杀队”这个词陌生又熟悉。 “呐呐中也,我想吃那个,看起来好像蟹腿啊!” 橘发少年把趴在自己腿上的东西拨开,没有理会那人的话。 “不会,中也难道说真的忍心饿死像我这么可爱的小猫咪吗?明明平时也会扶老太太过马路不是吗?” 少年忍无可忍,“啪”的一声将筷子摔到了桌子上:“你他妈的还敢提!那个老太太不是你假扮的吗混蛋!” “对啊对啊,”灰猫又一次爬上他的腿,“都是‘太宰治’,难道说中也更加喜欢老太太的‘太宰治’吗?” 出乎意料的,中原中也没有说话。 外面已经彻底黑了,星星寥寥的几处灯光映的惨白的雪地都晕开了黄昏,有灯火的地方就有温暖的欢声笑语,一如楼下略显吵闹的声音。 房间里安静的有些吓人,太宰治莫名觉得不安,他打算就刚才的事情和小矮子谈谈,不管说什么都好,但总之不要这样继续沉默。 他有些害怕。 还没等灰猫说出什么让人嫌恶的其他东西,橘发少年先单手将他拎了起来放到桌子上。 “你他妈的,就这么一段时间都忍不了吗?” 中原中也说道。 “我不知道你以前跟多少人做过,也没兴趣知道,但我不是那些会被你的花言巧语哄骗回家的女人或者男人,你想解决生理需求麻烦找你自己的手或者让我给你找个花楼随便怎么样都行。” 橘发的少年微皱着眉,他又一次露出了那双艳丽的带着怒火的湛蓝色眼睛。 只不过太宰治不喜欢这样的眼睛,那里面是毫不掩饰的、熟悉的、伤人的嫌恶—— “但我不会和你这种垃圾货色做\/爱。” 老板娘在准备第二天的新年,这应当是一年之中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候才对,可她的心里却总是惴惴不安。 或许不止是她,还有村子里的很多人。 “啊,吃好了吗?”她接过橘发少年递过来的盘子,表情关切:“饭菜还合胃口吗?其实你只要招呼一声,枷男就会上去帮你拿下来的。” “挺好的。” 中原中也这样回答道,他因为和太宰治的对话显得有些很是耐烦,连带着对于别人都有些烦躁。 “那就好……我听枷男说了你的事情,之前的话就当我没说过。” “没关系,我也没有放在心上。” 老板娘似乎有别的事情要说,话到嘴边却只变成了又一句的“那就好”,别无他物。 “等等!”她喊住转身欲走的中原中也,“请问,鬼、鬼是真的存在的吗?” 中原中也没想到她问这个,鬼杀队虽然不是政府承认的组织,但鬼确实是存在的,而且似乎已经存在了几百年,像夜间的老鼠一样在黑暗中四处流窜。 “是,是存在的。” 老板娘的脸上浮现出了恐慌的表情——看样子也不是一无所知。 “那么……鬼杀队,是吗?我是想问、这是个什么样的、什么样的组织?你不会怕鬼的对吗?你是要杀死那些鬼吗?” 她紧紧攥着那件单薄的蓝色羽织,方才温暖的眼睛里满是泪水,像是抓住了最后的稻草一样充满希冀地看着他。 “是的,”中原中也叹了口气,他早就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淡淡地回答:“这是我的工作。” “……那孩子时常来村子里卖炭,先前是他的爸爸,现在是他,家里的大人只剩下了妈妈,除了这位长子之外还有五个孩子,但……从……上个星期左右开始,炭治郎也不过来了,好久没有来过了,大家都很关心,可是没有人敢过去,因为有人回来的时候带了伤,他说那里有——鬼!” 老板娘呼吸急促,几乎说不出话来了。 “鬼是不能接触太阳的,”橘发少年冷静地回复道:“也许你们应该早些去看看,在白天的时候。” 他有些头疼,从进来这间客栈之后就一直有些头疼,这应该没多大事,眼下更重要的应该是这位“炭治郎”的事情。 “我马上去看一下。” “可是——” “放心,几个小东西而已。” 中原中也回去拿了把刀。 不知道什么时候瘫在床上的灰猫睁开了假寐的眼睛:“不建议中也现在出门哦。” 橘发少年啧了一声,没理他。 第9章 中也の警觉 山腰处有一户人家。 现下正是冬季,白天还算乖巧的天气到了夜里就忽然变得疯狂了起来,风呼啸着砸向窗户和门,发出好像怪兽来袭的咚咚声。 屋内却还不受风雪的影响。 中原中也能够感受到自己额头上湿漉漉的毛巾几乎是遮住了大半张脸,包括眼睛,甚至连温度都快要和自己一致,刚刚清醒过来时甚至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身体被放在一个温暖的地方,耳边传来模糊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人在交谈着,他刚动了动胳膊想要把眼睛上的东西拿掉,周围却忽然安静了下来。 “啊啦……蛞蝓……醒了?” 是太宰那个混蛋的声音。 记忆逐渐回笼,没想到某一天也会出现因为听到了太宰的声音而感到了心安这种事,简直让人匪夷所思,甚至觉得有些恶心。 “太宰……把这个破东西拿掉。” 没想到自己声音竟然沙哑成了这样,中原中也不自在的咳了几下。 本来是打算去山上看看老板娘口中的炭治郎的家,没想到歪打正着遇到了一个吊在树上等着猎物到来的鬼,看样子就是之前咬伤村民的那个。 解决掉那只鬼之后还没等进去屋子里一探究竟,中原中也就听到了那个这辈子都不想听到的声音。 太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身后。 然后就…… 啧。 中原中也觉得自己的头就好像被塞了颗钉子似的,胳膊只能稍微挪动一瞬间就又没有了力气,浑身上下都没有半点力气。 “中也真是不听话呢,明明都告诫你不要出门了哦。” “什么啊,又不关……你的事。” 脑袋上那个黏黏的毛巾实在让他有些不耐烦,偏了偏头让已经有些热乎乎的毛巾滑了下去,身体的状况实在糟糕透顶,让他不得不怀疑是太宰这个混蛋趁机动了什么手脚。 然而视线仅仅亮了一瞬间,他只来得及看到橙黄色的灯光,一只冰凉的手就重新覆在眼睛上,缠着绷带的地方有些粗糙,不温柔地摩挲着额前已经被打湿地刘海。 “中也生病了呢,是我把你接到安全的地方的呢。” “哈……你又在搞什么鬼?” “欸——我怎么会搞鬼呢?!” 这个混蛋浑然不觉自己的语气有多么欠揍,只是好奇地捏了捏中原中也的睫毛:“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中也背到这里来的哦!不然可能明天只能上山来找已经冻僵掉的中也的尸体了,冻死的感觉可不太好受。” 他好像终于心满意足了,微凉的掌心慢慢移开,暖色的灯让中原中也忍不住眯了眯眼睛,等到已经能够适应这种强度的光时才发现刚才那种头痛已经消失殆尽,完全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这肯定跟太宰那家伙脱不了干系。 还没等他问什么,穿着浴衣的大叔就拉开了木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什么,有些惊喜地看着中原中也:“醒了啊。” “醒了哦,”太宰慢条斯理的抽出手帕擦了擦掌心,笑容满面:“应该已经没关系了,多亏了三郎先生的药。” “啊,不用客气,没事就好……” 惊喜的情绪很快被掩盖下来,三郎先生点了点头靠着炉子坐下来,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红薯放了上去,甜腻的香气瞬间弥漫了整间屋子。 橘发少年强撑着坐了起来,除了刚清醒时地头痛以外已经感觉不到其他任何不舒服的地方了。 但他需要一个合适的解释。 从原来的世界来到这个地方,按理来说已经改邪归正的太宰治不会再做出什么出格事,只要把任务全部做完然后回去就好了不是吗? 但是,他太了解这条青花鱼了。 为什么会在看到这家伙的一瞬间昏倒?为什么醒来时听到了交谈声屋里却只有太宰一个人在?为什么他就像个实验品一样连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变化都不知道。 或许,太宰治从来没有改邪归正这一说。 他就不应该相信他。 “你发烧了,”三郎先生忽然开口:“是你的同伴背你过来的。” 背过来的? 中原中也一愣,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发烧,就算是,也绝对不可能会到昏倒这种地步。 可太宰忽然收了那张纯良无害的笑脸,换上了一副委屈又担心的表情:“就是啦就是啦,中也怎么会这样认为啊,我真的好伤心的!中也这么小小的个子居然有那——么重哎!我可是废了好大一番力气的!” “青花鱼你——” “中也。” 他忽然收起了那些用来恶心人的表情,叫了他的名字: “中也,你无法阻止我。” 那双鸢色的眼睛,他从来没有真正看明白过那双眼睛背后到底是什么,此时此刻也是一样。 但如果太宰治能够稍微、稍微、稍微把一点点真实展现出来的话,中原中也可以说,他看到了真诚。 真是好笑,说这家伙真诚。 太宰治很快恢复了那副没脸没皮的样子,好像背一下中原中也真的特别累似的,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看起来没精打采的。 橘发少年身上还穿着来时的那套衣服,刚才出了一身的冷汗黏在身上有些不舒服,从床上起来之后也没去理那个家伙,只是问三郎先生:“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三郎先生好像屏蔽了刚才发生的一切淡淡地回答道:“快要天亮了,要吃红薯吗?” 某个绷带精举起了手:“是的~请给太宰选手一个红薯味的红薯——” 三郎先生把其中一个拿给了他,另一个给了中原中也,自己则留了两个。 “我听说你们要去炭治郎家里。” “是这样的,”中原中也瞥了一眼旁边吃红薯吃的很投入的太宰:“你认识他?” “炭治郎……是灶门家的孩子。” “就是这里,”三郎看向木屋,淡淡地说到:“他们一家之前就住在,现在没有人了。” 太宰治没骨头一样正靠在重力使身上,闻言只是懒懒地看了一眼,随后又恢复了那副好像下一秒就要睡死过去地样子,惹得中原中也一阵阵不爽。 “他们家出什么事了吗?” 如果是普通人兴许对着一座干净整洁地小木屋看不出什么来,但中原中也不巧就是干杀人越货这个行当的,不管是第六感还是别的什么都在告诉他这里不寻常。 藏在地板缝隙里已经凝固的血、无法彻底抹除的飞溅痕迹、夹在门缝里沾着东西的女人长发…… 还有院子里几座简易的坟墓。 中原中也大概猜出来了。 “那天我留炭治郎在我的屋子里休息了一个晚上,”三郎缓缓说道,坐在了屋子外面的台子上:“夜晚会有鬼出没,我怕他出事,但没想到第二天的时候这孩子就牵着他的妹妹来跟我道别,也不说要去哪里,只是让我别担心他们,我不太放心就去了他家里看看,就发现了那些——” 他本来想说“坟墓”,话到嘴边却又残忍不起来:“我才知道,他的家人应当是出事了。” “他只剩一个妹妹了。” 每次想到这件事三郎都觉得很痛苦。 明明是他留了那孩子在家里的,明明他也是知道鬼的,明明他…… 结果却没能再多想一想,哪怕只是跟着炭治郎去看一看他的妈妈和弟弟妹妹,哪怕是跟着把他送回去,事情也许都不会变得这么糟糕。 起码还有他和炭治郎。 起码……他们会有活下去的可能。 他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到底对不对,他只觉得抱歉。 不管怎么选,都感到抱歉。 “炭治郎说了他要去哪里吗?” 太宰治依旧压着港口干部的肩膀,像没睡醒的学生一样举起手来提问,丝毫没有在意被询问对象低落起来的心情,很自然地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只不过趁着这个机会,中原中也一把推开了对方搭在自己身上的胳膊,轻轻揉了揉好像要脱臼一样的肩膀,冷漠地看着对方差点因为失去平衡摔在地上和大地来一个零距离接触。 早就要这么做了才对,太宰治这个黑泥精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太宰治故作心碎看了眼中原中也,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他好像是说 ,去狭雾山。” 狭雾山?那不就是太宰…… 忽然,一个不可置信的结论出现在中原中也脑海中。 这家伙——这家伙从一开始就在算计他。 中原中也一脚踢在了太宰治右腿上,对方压根没料到这么一出,很直接的单膝跪了下来,捂着膝盖痛哭流涕:“等等、中也你也不能——好痛啊呜呜呜——不能这样发泄情绪?会坏掉的我的腿!” “你、是、故、意、的!” 重新被掐住了脖子的绷带精这下压根说不出话来,又惊又喜地看着被逼急了的中原中也气急败坏想要杀掉他的表情。 三郎有些不知所措,还能没等他反应过来是不是应该阻止这种行为的时候,橘发的少年已经“唰”的一下松开了手,厌恶的看着这个在地上痛苦咳嗽的狗东西,一言不发下了山。 “等……” “唔……不用、咳咳、不用喊他啦,中也还是这么容易生气、咳、也就是一会的事情嘛,稍微哄一下就好了。” 手上缠着绷带的奇怪的人很快止住了咳嗽,很干脆的坐在了地上,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揉了揉自己脖子:“小蛞蝓这样还是很可爱的呢,这个力度也是真的很不错啊,完美的杀人手段呢,不知道下一次会是……” “啊——” 他好像才发现身边还有一个人,低声自言自语了好一段时间之后才看向他:“三郎先生,谢谢你给我保密啦!” 他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嘀咕着“刚才的姿势好像求婚哦”,收拾好之后才对着他粲然一笑:“我会保证,这里不会再有鬼出现了哦。” 太宰治回去的时候用的还是人的样子,旅馆里的人们都不认识他,都在好奇地看着这个衣着单薄还浑身缠着绷带的男人。 “您好,请问是要住店吗?” 老板娘问道,刚才橘发少年虽然没说炭治郎的事情,但好歹健全地回来了,总算让她放下了心,已经正式到了新年这一天了,中原中也说他立刻就要动身离开,所以先上楼去拿了东西。 有不少聚在这里聊天的同村的女孩子悄悄红了脸蛋,她们才见过那个橘色头发的少年,现在又来了一个完全不同的类型,真是大饱眼福。 “不住哦美丽的女士,顺便一提我目前还是单身呢。” 老板娘一阵脸红,却又忍不住在心里想着这家伙真是轻浮啊。 “啊,大家好!想必各位都是一个村子的?今天是新年对?” 女孩们害羞地低下头不回答,在一旁喝酒的男人们高兴的说了声“是”,帮忙跑腿的枷男被吓了一跳,差点失手又打碎一个花瓶。 “新年啊新年——” 说完他就自己找了位子,开始哼起那段熟悉地旋律,然而又立刻在店里找到了新的乐趣,眼睛里忽然出现了好像是高光一样地的东西: “欸——没想到这里居然有这么多美丽的小姐在!” 迎着女孩们羞涩地目光,太宰治重新站起来走向其中最漂亮的一位,绅士地伸出手问道:“这位小姐,请问您愿意和我一起殉情吗?” 所有人:???? 变态??!! 中原中也就是在这时候实在听不下去了才从房间里出来的,手里还拎着日轮刀和一些老板娘送的冬衣,直接把已经惊呆了的女孩眼前的猥琐渣男一脚踹开,速度比她旁边正在喝酒的父亲还要快。 “太宰治!你他妈有完没完?!” 穿着沙色风衣的男人在姑娘们的一阵阵惊呼中爬起来,脸上依旧挂着完美的笑容:“哦呀!中也这是提供说我要和别的女人殉情了所以吃醋了吗?” “闭嘴混蛋青花鱼!你他妈再说一句我就把你舌头拔出来!” “哎呀,吃醋就吃醋嘛,一边吃醋还要一边生我的气,中也未免有点太贪心了?” 中原中也一瞬间生不起气来了。 他们以前也是这样。 太宰这个混蛋青花鱼每次把他整到这辈子都不想和这个狗东西说话的时候,就会故意跑到中原中也最熟悉的地盘惹一大堆事,然后等他一过来就开始耍无赖,让中原中也不得不和他一起收拾烂摊子。 真是恶劣。 虽然是故技重施,但确实屡试不爽。 “是这样啊,”老板娘稍微放下了心,但又想起炭治郎家人的遭遇,免不了又是一阵揪心:“那孩子……一定会自责很久的……明明都是很温柔的人啊,却就这样和家人分开了……” “是的,”太宰治微笑着说到:“我们就要去找他哦,老板娘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们转赠的东西吗?” 老板娘眼睛一亮,中原中也只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枷男!麻烦把上次赶集用的麻袋拿下来给我!” “我说你,”中原中也背着一个大麻袋怀里揣着猫手里拿着刀,简直是要多不方便就多不方便:“这时候就变成这种样子了吗混蛋?!” 怀里睡得正香的灰猫听见“混蛋”的时候条件反射似的蹭了蹭中原中也的胸口,有些痒。 中原中也吵不醒他,只好专注赶路。 不管太宰治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要做什么样的事情,中原中也都无法阻止他,甚至只能够说服自己去信任这个混蛋。 至于原因,可能太宰治才知道。 就好像他那么笃定自己无法阻止他,那么明确自己依旧会信任他。 他连这一步都算到了吗? 不远处有一个正在不断挥舞着刀的红发少年,穿着绿色格子的羽织,一下一下机械地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在下了雪的天气里汗流浃背。 戴着红色天狗面具的男人走了过来:“我在主公大人那里听说过你,不使用呼吸法的无名之柱中原中也,我是鳞泷左近次。” 齐木很久没有过来这里了,男人几乎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他,微笑着招呼他坐下喝咖啡。 “好久不见,齐木君。” 齐木忍不住皱了皱眉:“我果然还是讨厌和你见面。” 第10章 齐木の苦衷 “啊……我是中原中也。” 说着,他伸手把怀里已经睡的和猫饼似的太宰治拎了出来,勉为其难的向前水柱先生介绍道:“这是太宰治。” “这样啊,”鳞泷左近次应当不知道太宰治的身份,只是点了点头继续说到:“主公大人说最近一段时间你会来拜访,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也不知道为什么灰猫在这种状况下依旧没有醒过来,不过鉴于这家伙以前也总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中原中也干脆不去管他,免得自己闹心。 鳞泷把他请进了屋子里,屋外的红发少年却还是没有得到休息的准许。 “那就是炭治郎?” “没错,看来主公大人都已经告诉你他们兄妹的事情了。” 中原中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当作是在问炭治郎他们家里的事情,便随意点了点头。 烧着炉子的屋内显然比外面要暖和的多,太宰治被随意扔到地上也没什么反应,中原中也开始有些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已经死掉了。 “炭治郎的妹妹叫做祢豆子,我不知道主公大人有没有告诉过你,她就是那个不会伤人的鬼。” 戴着天狗面具的男人正襟危坐,红色的面具看上去已经有些陈旧,原本应该称得上是艳丽的颜色变得沉闷灰暗,就好像这个已经头发花白的人一样。 看上去有些紧张。 “原来是炭治郎的妹妹啊。” 中原中也这才反应过来,太宰治想见的那个原来是她。 鳞泷左近次认真地说到,就好像在面试什么重要工作似的: “是的,我想那群孩子——就是柱们——应该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接受人类和鬼的共同生活,包括我,一开始也以为是什么小孩子的大话,所以让你前来确认祢豆子的情况应该是最合适的了。” 中原中也想起来初次见面时那群柱对太宰的提防大概能够猜想出他们对于鬼的厌恶与痛恨,不过倒是很听那位主公的话。 不过…… “产屋敷并没有告诉我这些,到这里来并不是因为他下达的意思。” 鳞泷左近次似乎有点震惊。 “关于你们所说的祢豆子的事情,我事先并不知情,但我想你们都不能够为她担保些什么。” 来到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世界之后,中原中也已经发现这些鬼彻底丧失了曾经身为人类而生存的自觉,吃人就好比人类吃饭一样的天经地义。 身为港口aifa的干部大人见过的阴暗实在是太多了,光是在赌场上卖掉自己女儿的父亲就有上十个。 亲情尚且这么不牢靠,哪怕这个“祢豆子”不会伤害自己的哥哥和朋友,那么那些与自己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呢?那些因为相信而被背叛的人呢? 中原中也近乎绝情地说道:“你们只能够在她做出错事之后谢罪,就是这样。” 屋子里忽然安静下来,只有火炉中燃烧的柴火噼里啪啦跳个不停。 “我也……怀疑过祢豆子的决心。” 鳞泷左近次缓缓说道说到:“可是义勇特意写来信件担保,而我也亲眼见到她在受伤地情况下依旧忍住内心欲\/望苦苦挣扎的样子,因为信任她,所以我愿意为她担保,也愿意承担这带来的后果,我想祢豆子也许就是那个奇迹——” “前辈!” 红色头发的少年拉开门闯了进来,脸上身上都是脏兮兮的,头发上还有不少碎雪花,嘴唇青紫的样子真是让人猜不到他到底在门外偷偷站了多久。 “前辈!我可以向您保证的!祢豆子、我妹妹她是绝对不会吃人的!我也绝对不会让她伤害人类的!” 啊啊,感人的兄妹情。 中原中也有些无奈,说到底他也不是最终决定这件事的人。 真搞不懂太宰治这个混蛋在干什么,说要来的人是他,现在在地上睡得不省人事的也是他。 “就算你这样说对我而言也只不过是说说而已,而且我也不是最终下决断的那个人。” 另外的两个人一愣,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又兴许是炭治郎将门拉的太开,刚刚飘了雪的天气忽然渗进这座小木屋,原本趴在地上睡得安详的灰猫这时候有些受不住冻了,打了个寒颤悠悠转醒。 “中也——这是到了北冰洋吗,怎么这么冷啊。” 橘发少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冻死你算了。“ “欸、欸——说、说话了?!” 灶门炭治郎显然没有料到在他看不见的地板上还有一只睡着的猫,更没有料到这只猫还能口吐人言,重心后移后一不小心摔在了厚厚的雪地上。 “哎呀真是没礼貌的小鬼啊,嘛嘛我就暂时不责怪你了,但是可以帮我把门关上吗?这里真的太冷了!” 灰色小猫自然地说到,丝毫没有看到身旁橘发少年额角仿佛已经具象化了的井号,以及已经迫不及待伸过来拽住后颈的手: “冷什么冷啊混蛋!别悠然自在的好像在你自己家里一样好吗!” “呜呜呜呜呜中也大人我错了!请不要这样对待我这个小猫好吗,我真的很怕高啊!” “哈?别给我装可怜!” 中原中也觉得跟太宰治再多说一句都是浪费生命的愚蠢举动,于是非常干脆的把这家伙扔到了旁边去。 小猫在地上呼呼啦啦滚了好几圈才堪堪停下,一动不动。 炭治郎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一切,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才合适,连身下冰凉的雪慢慢浸湿裤脚都尚且不知。 少年以为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一时间惊慌失措起来:“对不起!我、我会立刻帮您关好门的!” “说了不用,一会我就把这家伙扔出去。” 炭治郎一听,只觉得更加惶恐。 鳞泷左近次有些无奈,冲他招了招手:“炭治郎,进来。” 红头发的小少年这才如梦初醒般的从地上跳起来:“是、是。” “原本只是听义勇提到了,鬼杀队中能够口吐人言的猫其实是人类,还以为那孩子是做了什么噩梦,没想到居然也是真的。” 鳞泷左近次的模样显然也对这种事情而感到震惊不已,炭治郎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词:“人类?” “是的,人类,那家伙其实是个人类,”中原中也想了想,又补充道:“并不是什么血鬼术,只是个弱不禁风的人类罢了……解释起来也真是有够麻烦的,产屋敷也没有和你们说起太宰的事情吗?” 这显然让中原中也感到意外,本来他也就没把这种事情当作秘密一样藏着掖着,顶多就是在一般普通人面前遮掩一下防止吓到他们,却没想到产屋敷也没打算告诉除了柱之外的人。 “主公大人有他自己的考虑,不过您放心好了,我和炭治郎都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的。” 一旁的炭治郎虽然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但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事实上在见到中原中也的第一面起鳞泷左近次就知道他不是一个人过来的,过于灵敏的鼻子能够让他发现缠绕在少年身上的另一个人的味道,想必炭治郎也很快能够发现。 “没关系的,倒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总的来说太宰那家伙想让谁知道不想让谁知道也不是我或者产屋敷能够左右的。” 听到这种话从自己前搭档的口中说出来,在一旁躺尸装死的灰猫轻轻动了动耳朵。 中原中也已经察觉到这一切都是太宰治刻意安排的,他可能拥有某种特殊的关于这个世界消息的来源,在进入之后就开始谋划着。 我可能还是有些生气。 中原中也这样想着。 “中也这话还真是恶意满满啊,”装够了的太宰治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依旧用着猫咪的样子往火炉的方向挪了挪:“这样说可爱的小猫真是让人有些伤心呢……” “你会伤心才有鬼了,有什么事情要做的就赶紧,我才不想被你当成一个交通工具一样带你跑来跑去。” “中也最近对待我真是越来越冷淡了呢,不过就当做是叛逆期。” 虽然猫咪的样子依旧不变,但炭治郎想说他感觉这位“太宰”正在很愉快的微笑,甚至身上全都是“快乐”的味道。 只不过刚刚的某一个瞬间出现了“憎恶”。 橘发少年果不其然地有了发怒的前兆,原本忍了半天的脾气“嘭”地一声炸开,声音也陡然提高:“哈?老子又不是什么小孩!青花鱼你给我适可而止!” “现在的中也就是小孩子嘛——嗨嗨,现在该说正事了哦!祢豆子的事情就让他翻篇!绝对不会有问题的,我已经用中也的名义和你们的主公大人担保过了!” “喂喂,混蛋你在说些什么啊!” “还有就是,”太宰治无视他的话继续说到:“我们是产屋敷先生的请求,过来取一样东西。” 一直到离开狭雾山中原中也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要把这种东西带走,他和炭治郎以及鳞泷左近次一样有些不解,但还没来得及问点什么,鎹鸦就飞了过来开始若无旁人地大叫: “小矮子往西边走!小矮子往西边走!终点站是西边的小镇!有下弦的鬼出没!有下弦的鬼出没!” 如果不是因为还抱着一个又睡过去的太宰治,中原中也发誓一定会把那只黑鸟的羽毛全都拽下来。 鎹鸦后面补充告诉他,炎柱炼狱杏寿郎也在那里,或者说西边的那个镇子本来就是他的管辖范围,而这次的鬼实在是有些奇怪——或者说诡异。 反正现如今无名之柱的宅邸和巡视范围都还没有确定下来,保险起见产屋敷还是希望中原中也过去和炼狱一起,多一重保障。 “中也还真是抢手啊,这里也要你过去那里也要你过去,好忙的呢。” 他们俩在中途的一个村落休息,鎹鸦说过这里也有鬼的出没,等到天黑以后中原中也就会先在这附近杀鬼,等到第二天再赶路。 其实炎柱的那个任务并不算紧张,以炼狱的实力杀个下弦的鬼还是不成问题的,只不过这家伙太过谨慎,基本上吃一个人之后很久才会再一次下手,有点难找。 因此,这次与其说是要找中原中也,其实是想要这位挂着名头的“军师”多少帮点忙。 “闭嘴,你以为这是因为谁?” “中也这是在怪我要你加入鬼杀队吗?可是这也没有办法啊,不这样中也又怎么完成自己任务回去呢?” 中原中也听着太宰治这又尖又细还甜甜腻腻的声音,只觉得自己的耳朵真是饱受折磨,连面前这份还算不错的食物都有些吃不下去了。 强忍下怒气,他还有事要问这个混蛋。 “你为什么要拿祢豆子的血液?” 灰猫啃蟹腿的动作一顿。 “你和产屋敷达成了什么样的协定?还有齐木,你和他隐瞒了我什么?” 太宰治轻轻哼了一下,下一秒,一个穿着沙色风衣浑身缠满绷带地男人就出现在了中原中也的对面,幸好他要的是一阁雅间,否则还不知道怎么跟其他人解释。 比起刚才有些可笑的“蟹腿打猫”不同,太宰治吃东西还算优雅。 “中也的问题也太多了,我应该先回答哪一个呢?” “死青花鱼——” “不过中也说的不错,”太宰治打断他,淡淡地说到:“太宰治确实死掉了哦。” 那是一个还算和平的下午,超能者齐木像往常一样回到家里找咖啡果冻吃,结果一打开门就看到一番热闹的场景——原本只有三个人的家里突然多出来了三个小孩子两个初中生和四个中年妇女。 “啊啦小楠终于回来了!”他的妈妈齐木久留美满脸期待地看着他:“水果饮料还有蔬菜都带回来了吗?” 齐木早就知道今天家里来了很多的邻居办派对,如果不是因为妈妈突然用心灵感应请求他在回来的路上买点东西,他根本不会回这个家。 这些人的心声还真是热闹又复杂,有嫌弃他们家朴素贫穷的,有暗地里拿他和自己孩子作比较的,有一心想着吃的,还有心思全都在跟男友聊天上的。 齐木觉得自己快要被心声淹没,所以他讨厌人多的地方。 匆匆打过招呼之后他就跑到了楼上,打定主意不到吃饭时间都不会出去了——不,在这群人离开之前都不会离开自己的房间半步。 然后用之前拿到的锗戒指屏蔽了周围嘈杂的心声。 很好,房间的门已经锁了起来,一切都万无一失…… 才怪。 当他回过神来看着面前这个小男孩像掰棒棒糖一样把他脑袋上的东西直接折成了两半,再看看他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房间钥匙。 齐木楠雄在那个瞬间有点想要毁灭地球。 而当时在他的书桌上、他手指搭着的地方,摆了几本漫画:《文豪野犬》、《鬼灭之刃》。 由于超能力的失控,这几个时空很倒霉的发生了巨大的混乱,非常非常不小心的把前双黑送到了鬼灭的世界中。 “……就是这样?” 中原中也有些不可思议,那么太宰治会这么熟悉这个陌生世界的原因就很简单了,齐木是看过这本漫画的,所以他完全清楚剧情的走向和发展。 “我都已经全部告诉中也你了啊,如果不是因为齐木他还在忙着处理自己闯下的烂摊子,我也可以让他过来亲口告诉你的!” 太宰治说的非常真诚,仿佛快要因为中原中也不相信他而流出眼泪了,十分矫揉造作且扭捏。 忍下想要揍人的冲动,中原中也想要把话套完:“但是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件事?” “啊……”太宰治思索了片刻,扬起笑容回答道:“大概是因为看过漫画所以很清楚以中也的智商没有办法理解!” 中原中也终于不忍了,对着这张脸就是一拳头:“混蛋!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故意的!” 缩在墙角揉鼻子的太宰治疼的眼泪都要下来了,又觉得这样自己都没有流鼻血还真是既新鲜又有趣。 明明变成猫的时候小矮子一点都舍不得伤害自己呢。 “好啦好啦,中也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嘛。” “不要说得这么无所谓的样子!”中原中也依旧看不惯他这副德行,总是想打他:“那么你要祢豆子的血液做什么?” “中也居然还记得这个问题哎,好厉害!” “你想死吗?” “其实就是当时,我跟产屋敷先生下棋的时候达成了共识,为了杀掉这个世界的‘鬼王’而作为我们的最终目标,所以为了保证这位‘主公大人’能够一直健全的指挥队伍,我只好想办法让他活下来。” 这个理由倒是让中原中也有些意外,他印象中的太宰治倒还不至于为了一个人的性命去做这么多的事情,但是仔细想想,兴许这就是武装侦探社教给他的东西。 “所以祢豆子的血可以?” “嗯嗯,这可是最后打败那个什么惨的关键道具啊!中也可千万不要再误会我了好吗?” 中原中也将信将疑。 这当然不是全部,在炭治郎家的村子里发生的事情又是什么原因呢? 太宰治没有说,中原中也也就绝对问不出来,哪怕他说了也是真真假假一堆乱麻,还不如不去打探。 真是有些想念红叶大姐的审讯室啊,把这只青花鱼丢进去肯定就什么都说出来了。 太宰治看着沉默下来消化刚才这些东西的中原中也,忽然问道:“中也不想知道我们的世界里,最后发生了什么吗?” 橘发少年却好像有些不耐烦,有些暴躁地回答道:“还能发生什么,你不是说了吗,太宰治死掉了。” 黑发的男人轻轻眯了眯鸢色的眼睛。 是啊,太宰治死掉了。 天渐渐黑了下来,橘发少年抱着猫,踏进无边的夜幕之中。 第11章 炎柱の调查 月出半边山的时候中原中也才带着猫勉强赶到地方,鎹鸦忽然又飞过来在半空盘旋,嘎嘎乱叫领他去找炎柱——炼狱杏寿郎。 印象中这位黄头发红头发的柱实在有些耀眼过头,连站在他身边妆容夸张的宇髄天元都被盖下风头。 “因为炼狱先生非常帅气吗?中也喜欢这一挂的?” 灰猫从羽织里探头仿佛天真无知般开口问道,果不其然被忍无可忍的中原中也一拳头按了回去:“你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我是在关心中也嘛!” 尖细的声音飘进耳朵,中原中也只觉得恶心,恨不得拿块随便什么破布把这蠢猫的嘴巴堵住。 炼狱杏寿郎先是听到那天那位中原少年怒气满满的一句“混蛋黑泥精”,然后门外传来小猫惊恐痛苦的声音和那一句句“你这该死的家伙”,好像是前不久才看过的场景又出现在不远处。 等到这两位掐完架,中原少年攥着猫尾巴拖着是好像已经咽气的太宰先生,炼狱杏寿郎也终于放下最后一份已经空了的碗亲切打起招呼: “哦呦,好久不见呢中原少年!” “啊,”中原中也怒气未消低低应了一声:“炼狱先生好久不见。” 炎柱依旧摆着标准微笑指了指他身后好像有魂魄飘离的小猫:“太宰小猫还好吗?” 太宰小猫? 橘发少年愣了一瞬间才反应过来他指的应该是自己手里攥着的那个家伙,动动胳膊直接连猫拔起听取猫骂一片,嫌弃地回答到:“没事死不了,这家伙只是爱装死,装的比真的还像。” “哦——那真是了不起呢!”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 中原中也被猫骂烦了松手让他自己一边去,自己坐到炼狱对面整理被弄乱的羽织和头发,才看到堆了一桌子的空碗:“这些……都是炼狱先生点的?” “嗯,中原少年也想来一点吗?虽然店主回家去了但是我也可以做一份不错的荞麦面!” “不了,我——” “中也吃不惯这种拉面什么的啦,要是给他端上一份狗饭他肯定会摇着尾巴过来的!” “喂!你这家伙——” “哦!太宰小猫很喜欢中原少年呢!” “——给我闭嘴、不是,哈??!!” 中原中也欲揍又止,震惊加不可置信的看着炼狱杏寿郎发表这样令人费解的言论,同时也更想把太宰治的猫头揍出大包。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灰猫先一步溜出去窝在炼狱膝盖上:“对呀对呀,我最喜欢小矮子了蛞蝓和我一起殉情好不好?” “哈??别蹬鼻子上脸啊我说你!” 眼看两人又有吵起来的架势炼狱也不阻拦,只是抱着手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中原少年和太宰小猫关系真是非常好呢,哈哈哈哈!” 饶是中原中也火气再大也被浇灭半边天,炼狱杏寿郎过于正派的气质和发言让他有些无言以对,总觉得再吵下去可能又要听到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关于那只鬼的事情,炼狱先生这边调查的怎么样?” “嗯哼,非常困难,”炎柱收起笑容严肃起来,微微低头回答到:“或者应该说,这段时间以来是一无所获!完全、完全没有头绪呢!” 中原中也:…… 哈?? 见他没有继续吵下去的意思太宰治大失所望,被遗忘的小猫听了听两人无意义的对话,干脆跳上桌子蓄势待发。 在中原中也准备再问什么的时候后腿一蹬,张开双手像飞起来的小鸟一样。 “中——也——” “砰”的一声,太宰小猫正中中原干部胸口造成伤害26,缺点:反作用力下自己的猫头骨好像也快要碎掉了,真疼真疼。 “你、这、家、伙!” “小矮子要生气了吗唔啊啊啊啊啊啊啊中也你干嘛!” 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的中原中也受不了了,重新抓住灰猫的尾巴往门外走去,一拉门寒气都飘了进来。 然后不顾太宰治的哀求把这只该死的作死的灰猫丢了出去,“啪”一声将门重重合上。 “……我的继子原本负责这里,说起来每次都是忽然出现作案然后又立刻消失不见,完全没有任何规律,想要找这只鬼实在有些困难。” “继子?” “就是我的徒弟,不过我倒是觉得她自创的‘恋之呼吸’更适合她,倒不如说大有独立出去的可能性哦!” 中原中也想起之前村田和他说起过“继子”的话题,大概就是柱们选拔出来当做继承人成为下一任“柱”的候选人,例如蝴蝶忍的继子名叫栗花香奈乎就在蝶屋生活与练习,只是上次他们走的急好像没有见到。 而炼狱的继子,似乎是叫什么什么璃,他也没有见过。 “不过那只鬼只在你们的辖区活动的话,这范围也不算大应该不会难找……作案有什么特征吗?” 中原中也觉得有些奇怪,如果是这种程度应该根本犯不上找其他的柱来帮忙,只要平时多注意一下加上对方作案间隔很长应该是有机会发现的。 还是难道说…… “非要说的话,根据调查一次会有超过十名受害者,这也算一种特征……” 果然。 说到这种话题时炼狱的眼神慢慢沉了下去,主公会急着让他们来解决,也是怕养虎为患。 “那么你的继子呢,”中原中也继续问道,他记得应该是那位继子和那只鬼有过正面交手:“有没有关于血鬼术还有样貌,什么的?” 炼狱重新微笑起来:“哦!蜜璃因为受伤了正在蝶屋接受治疗呢!不过关于血鬼术什么的倒是说起过,似乎有一个使用银针的鬼,但同时也能够用毒素将眼睛变得看不见。” “……哈?” “不过没人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下的毒,”炎柱喝了口放在手边已经凉掉的水,说道:“上次交手之后她有些后怕,其实蜜璃不是容易害怕的类型,可见这只鬼并不简单!” 据他所说,这种大规模相当于屠杀的鬼一开始蜜璃还怀疑是不是撞见了鬼王,正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决定拼死一搏,但最后居然全身而退,哦不,应该说对方也是全身而退。 那只鬼好像个头不大但是十分灵活,最奇怪的是每交手时她的眼睛好像都出了问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视线越来越模糊直到最后几乎快要失明。 最后对方似乎是刻意放过了她。 也许是这种经历导致甘露寺蜜璃对这只鬼留下心里阴影。 “不过原本是没有人发现他的存在,因为村子里似乎并没有鬼的痕迹,直到蜜璃遇上他才发现这么强大的家伙,所以这段时间鎹鸦和隐也在排查那附近。” 中原中也沉默了片刻觉得这只鬼有些奇怪,但到底违和在哪里……总之十分微妙。 不过炼狱虽然一开始这样说自己什么都没有调查到,现在看来这只鬼可能确实藏的太深。 “但是很奇怪呢,为什么偏偏只有甘露寺小姐平安无事。” 太宰治挑了个离他们不远的位置坐下,鸢色的眼睛看向窗外重新飘起来的雪花: “是因为甘露寺小姐才发现这个鬼的,这么久以来他都无声无息呢,为什么甘露寺小姐会平安无事,对?” 中原中也哼了一声答非所问:“现在倒是进来的快,我以为你起码能够忍耐半个小时。” “真是过分啊中也!把小猫咪丢在冰天雪地里是很过分的行为你知道?你知道?你知道?!” “你这幅样子和猫有什么相似之处吗?混蛋黑泥精不要自欺欺人啊!” “欸!真过分啊,明明我非!常!可爱呢!大家都这样说的!” “哪里有‘大家’啊你这家伙!” 炼狱杏寿郎摸了摸下巴认真思考着太宰治的话,并没有顾及身边另外两位准备再战的同僚—— “可是,”他问到:“为什么太宰小猫能够断定这只鬼已经出现很久了呢?明明我们鬼杀队在这之前并没有相关的线索。” “宾果!” 太宰治凑到中原中也面前打了一个响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呼噜噜变成小猫的模样跳上椅子,虽然外形萌化但声音依旧轻浮: “炼狱大哥说的没错,可是就像刚出生的婴儿不会走路一样,没有哪个鬼能够不留痕迹这么久还这么老练成熟——啊中也这个黑漆漆的小矮子除外啦!” “喂太宰——” 话音未落三个人不约而同收声屏息,中原中也下意识摸向腰间的枪却什么都没有,这才反应过来握住怀里的匕首。 炼狱杏寿郎也默默握着刀柄时刻警惕着,看向那扇好像一副风雪画的窗户。 刺啦——刺啦——刺啦—— 像绳子或者是麻袋被拖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但诡异之处在于根本听不见任何属于人类的脚步声,就算是蛇在这个时间也应该要冬眠,哪怕伊黑小芭内的镝丸也提不起半分兴致。 炼狱说过这家店主人赶时间回去照顾怀孕的妻子晚餐,所以将钥匙交给他只要离开时锁好门就可以,不会再掉头回来。 外面虽然堪堪月挂山头但这个时间点实在暧昧,太阳差不多刚刚完全落下不留余晖,会掐点出来觅食的鬼很不多见。 所以,更不能够掉以轻心。 那声音从屋后绕到屋前,两人一猫都时刻保持警惕蓄势待发,半掩的屋门缓缓发出破旧腐败的声音。 忽然一只青黑瘦弱的手臂闯进视线,已经生长出青苔的小臂沾满各种泥污发出一股恶臭,比起以吃人为生的可怕邪恶的鬼,这好像更贴近于一具腐败尸体的半只独臂。 中原中也皱了皱眉,然而又等了许久也不见这只鬼手再动弹一下,和一旁露出奇怪表情的太宰治对视时一下就读懂那双猫眼中潜藏的含义。 “中原少年,”炼狱杏寿郎表情严肃冲他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轻声说:“这并不是鬼。” 显然三人都发现了这个事实,但也都清楚一具尸体是无法自己把自己的胳膊伸到店铺门外,这太奇怪了。 中原中也随手将匕首丢到桌子上,乒乒乓乓发出木头碰撞的声音:“也没必要一直等着,不管是什么拦下来看看好了。” 在他开口的一瞬间太宰治就已经想好自己的逃跑路线,可惜动作不够快尾巴又一次遭殃—— “中也你啊啊啊啊啊啊啊!!” 灰猫嘴里大吼着被摔在那只手面前有些头晕眼花:“中也……坏狗狗……” 一瞬间炼狱杏寿郎眼角闪过一块黑色的东西,还没来得及动弹就看见一颗散发着恶臭的脑袋从外面冲了进来直奔太宰。 后者反应迅速还没骂完就立刻转身让那家伙扑了个空,中原中也紧随其后将那颗脑袋一脚踢开。 头发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只是一团黑乎乎的黏在一起,仅剩半只眼睛在眼眶里几乎快要掉出来,和普通尸体没有区别,腐烂的皮肤挂在头骨几乎掉下来大半,完全不像是有意识的样子。 下一秒那只青灰色的手迅速抓住中原中也的脚踝,炼狱一惊手起刀落直接将那只鬼手砍落在地,干瘪的皮肤下已经没有血液能够挥霍,掉在地上流出黑色散发着臭味的粘液。 “中原少年你没事?!” 他表情有些不自在,干脆用异能将那几个残破的身体部分控制住拍了拍脚踝:“我没事,但……” “但是这应该不是鬼那种东西,对?”太宰慢悠悠晃过来说到:“头和脖子好像本来就是分开的呢,也不像有意识,傀儡还是玩具,真是恶心的趣味啊。” 两只大小不一的胳膊被线连在了耳骨上,刚才听到奇怪的声音是这两只手带着脑袋在雪地爬行发出的动静,本来就不多的身体部位还似乎并不是同一个人的,以凌乱而又残忍的方式支配着这个不能称之为身体的身体。 中原中也只觉得想吐。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让他安息。” 炼狱脱下披在身上白色带有火纹的羽织,将三个胡拼乱凑出来的身体部位包进去,这时它们又好像失去了那股奇异的控制力量,不再动弹。 太宰治从桌子跳上中原中也的肩膀,难得没有跟他说什么不该说的。 “这只鬼,比想象的更加残忍呢。” 他轻声说道。 “倒不如说让尸体动起来是一件恶心又诡异的事情,在这个世界恐怕只有鬼有这种能力。” 炼狱杏寿郎点头:“中原少年说的也没错,只不过用这种手段的不一定是多么强大的鬼。” “我不认同哦,”太宰治继续说到:“不论是断口处啃食的痕迹还是肢体受伤的程度,把这种放出来可能只是为了好玩,并没有攻击性。” “可这里不应该是蜜璃遇到那家伙的地方,我们还有一段路要走才对——” 炼狱说完才意识到,这具尸体或许就是一种标志,是他们进入那只鬼的领地的标志,看样子确实是有备而来。 只不过到底是请君入瓮还是引狼入室,这就说不定了。 月亮已经缓缓升起,漫长的夜晚正式降临。 第12章 鎹鸦の后怕 事实证明说这只鬼难以捉摸并不是假话,中原中也和炼狱杏寿郎分开行动巡查了一晚上,只遇到一两只不会血鬼术的小鬼并没有发现目标的踪迹。 但与此同时另一边,操控尸体行动的鬼又在哪里?他和要找的那只真的就是同一个? 不过问题再多都只是问题,现实是他们还没有遇到两个中的任何一个,只知道这一片区域的大部分鬼似乎都有些弱。 “真是奇怪呢,”有些神似猫头鹰的炎柱摸着下巴,“这一片在交给蜜璃之前,起码鬼的水平不会这样奇怪。” 中原中也表示赞同,他觉得有的甚至普通人拿斧头也有将其杀死的可能性。 “蜜璃之前和我说过这件事,但在她遇到那只鬼之后这就似乎不是一件大事了。” “反而是一件好事。” 太宰治打着哈欠说话模糊不清,回到紫藤花家纹之屋的两人一猫除去睡了几乎整晚现在准备清醒过来的太宰治不清醒以外,另外两人都还算精神。 “鬼杀队这种作息,真是折磨人呢,”他摇摇晃晃站起来扑到阳光下伸个懒腰:“产屋敷先生应该给我加钱才行——把中也的钱交给主人怎么样?啊好困好困!” “得了,你又没有做什么。” 中原中也毫不客气戳穿他。 他稍微有些眉目,一次有十几个受害者出现说明这只鬼胃口不小,又知道同时打压同区域其他的鬼让他们没有办法和自己争抢,那么下一步就是抛出诱饵叫这些鬼为己所用,一方势力就是这样堆砌起来。 熟悉的套路,但其实没什么技术含量。 他现在想不通的地方在于那个继子,如果说那只鬼的目的就只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偏偏留下一个见证人又匆匆逃走。 既然能够不动声色做案而不让鬼杀队发现,为什么会选择好像是主动暴露——还是说已经到了能够被人看见和说出去的地步? 那么…… “不会,”中原中也有些无语地扯了扯嘴角:“……难道说他打算杀掉柱?” 炼狱杏寿郎喝茶的手一顿:“中原少年是在说……?” “那只把我们都吸引过来的鬼啦,他好像野心不小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天晚上你们会很辛苦哦!” 太宰治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炼狱杏寿郎立刻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放下茶杯依旧一副热血开朗的模样:“哦!那还真是让人期待呢!” 回到休息用的房间中原中也其实并不累也不太想睡只是闭目养神,太宰治依旧活蹦乱跳在房间里跑来跑去,一会对着那瓶插画喵喵咪咪一会翻箱倒柜势必把所有的柜子都打开看一眼。 然后那只鎹鸦也从不知道哪里飞了下来,停在房间外嘎嘎嘎乱叫。 “小矮子睡着了!小矮子睡着了!嘎嘎嘎嘎嘎!” “喵呜~” “小矮子还没醒!小矮子还没醒!咔咔咔咔咔!” “喵喵喵呜——” “小矮子——” 中原中也拽着鎹鸦的腿怒气几乎已经实体化,虽然这两个家伙的声音并不大,但对于没有睡着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一种精神污染。 灰猫跑的快等他再想找的时候已经不见踪影,罪魁祸首跑了他也没办法再撒气,松开手警告:“再让我听到你的声音就等着被炖成汤!” 鎹鸦僵硬着身体连连点头,连滚带爬半天才想起来自己会飞,东扭西歪飞得不见踪影。 经过这一遭中原中也更有些睡不着了,干脆起身去把跑到不知道哪里去了的太宰治抓回来,免得他作妖。 然而没等他动身刚才还溜得贼快的太宰治回来了。 黑发鸢瞳穿着黑色风衣还用绷带绑住一只眼睛,鲜艳的红色围巾好像森先生曾经的那条,靠在门上,身后是新雪初融露出干枯的草地。 “……突然怎么了你,别告诉我你穿的是我的衣服啊混蛋。”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眼睛里满是戏谑。 中原中也觉得太宰治有点不对劲,对方突然以熟悉的姿态出现,然后一言不发只是靠着门盯着他看,看的人有些发毛。 “混蛋黑泥精别拿那种恶心的眼神看着我听到吗,”橘发少年有些不自在,闭上眼睛假装要睡觉重新躺了回去:“滚远点,我要休息了!” “有一个问题哦,中也是不是也会背叛我呢?” 他问的很轻却惹得中原中也一阵烦躁,刚准备大骂一顿这个家伙结果一睁眼房间里已经空荡荡,门也重新被关好看不见外面,好像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他有些莫名其妙,但原本的打算也彻底作废干脆尝试入睡,至于太宰治就随他便,他愿意做什么做什么去,别来烦自己就行。 中原中也是被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弄醒的,他迷迷糊糊好像听到太宰治的声音,在说什么什么办法之类的,眼睛稍微睁开一点就看见那个惹人嫌的家伙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忽然加速向自己冲过来——灰猫一跃而起目标明确,直直砸在中原中也身上。 这下是彻底清醒了。 他被砸的恼火,抓住灰猫的尾巴拎起来就往外扔,那家伙倒是配合,又得益于特殊形态的加持居然在空中转了几圈稳稳当当落在地上,转头冲他吐了吐舌头: “蛞蝓真是大笨蛋!” 中原中也正要发火忽然门被拉开,炼狱杏寿郎一副容光焕发的模样打起招呼:“嘿呦!中原少年,还有太宰小猫,晚上好啊!” “炼狱大哥来了呀,真是,中也一点也不懂事嘛,怎么这么喜欢发火。” 被倒打一耙的橘发少年懒得跟他计较,利落起身:“哦,准备走。”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的时候玩的太疯,刚出紫藤花家纹之屋太宰治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其实中原中也更希望这家伙好自为之一点留在安全的地方别来妨碍他们办事,但不出意料又被拿异能的事情堵了回来。 反而是炎柱似乎有了什么了不起的误会,总是认为他们两个的关系很不错。 他们傍晚出的门,先是一起往西走了一段距离然后才各自分开,但都没有走太远,还是在能够互相关照到的位置。 中原中也干脆把太宰治挂在肩膀上省的麻烦,好几次想要把这家伙揪下来丢到地上都被发现了意图。 灰猫似乎是在睡觉但又好像没有,总结下来可能就是懒得动弹没力气作妖的结果。 不过总归清静下来,也算是他稍微积了点德。 夜幕降临,四周逐渐安静下来连鸟叫都听不见半分,鎹鸦难得清静下来只是偶尔才过来这边转几圈,可见这片区域的其他地方似乎都是风平浪静。 真是奇怪,不说昨天弱得离谱的鬼,就是今天这样忽然神隐起来的鬼也算不上正常,虽然说大部分时候一片区域作妖的鬼不会多。 毕竟这一片区域可不仅仅是指一座村庄这么简单,前后左右得有几十个村落零零散散。 正当他有些奇怪的时候忽然鎹鸦大声叫起来:“小矮子的后面!小矮子的后面!” 中原中也想也没想转身扯下肩膀上像死了一样的灰猫砸过去,另一只手将匕首抽出,看清对方的位置之后立刻向左躲过那只长指甲的青色手掌。 太宰治又被当成石头一样丢了出去,只是这回被那家伙躲开咕噜噜摔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再爬起来的时候就看见昔日搭档一脚踹在那只鬼的胸口。 红色光芒亮起,那家伙还没来的得意自己能够不断恢复的身体就被狠狠摁到地上动弹不得。 “中也下次再把我扔出去的话我真的要惩罚中也了哦!真的真的真的!” “烦死了你这家伙!”中原中也不犹豫,手起刀落甚至没听那家伙用来求情的话语就将他的头颅割了下来,“让你不要睡觉你不听的啊混蛋!” 灰猫甩了甩身上乱七八糟的树叶砟子不带犹豫的扒住他的裤子准备往上爬。 匕首还没来得及收就听到鎹鸦震耳欲聋的声音:“好多!好多!好多好多好多好多!小矮子快跑!快跑!” 中原中也俯身把灰猫拎起来,冷静地环视一周,看来这片区域也是有不少鬼嘛。 太宰治用爪子勾着他的羽织死死不肯放手,中原中也确实不那么擅长用匕首,没有异能加持也没有呼吸法的情况下要和这么多鬼对峙实在有些困难。 “你这家伙倒是放手啊!滚远一点别耽误我行吗混蛋!” 灰猫没有半分放过他的意思,闻言反而把羽织攥得更紧:“不要!有好多可怕的鬼啊啊啊!我这只小猫咪会被撕碎的呜呜呜呜呜呜呜,中也好狠的心啊,一点都不爱我嘛!” 前黑\/手\/党干部被恶心的不行,看着周围逐渐聚拢过来的这些东西懒得再废话,直接将羽织脱下来包住灰猫,然后用力一扔—— “呜哇哇!像飞起来一样!” 蓝色的羽织挂在树枝上摇摇晃晃,灰猫从里面探出半个脑袋终于还是没敢往下跳。 “如果、啊,那只猫,居然说话了啊,”长着蛇脸的鬼搓搓手期待地说到:“真难得,真难得!把他献给大人他肯定会非常高兴!” 另一只头发遮住眼睛赤裸上身的鬼冷冷开口:“不要抢功啊。” 说多也不多,中原中也数下来周围大约有四五只,还有两三个藏在比较远的地方看的不太真切。 中原中也干脆把匕首丢了出去,抽出没怎么用过的日轮刀转转手腕试了一下手感还不错,轻笑一声扬起下巴将刀架在肩膀上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一个一个来,还是说一起上?” 鎹鸦很少会同时看到这样多的鬼,喊完小矮子快跑自己就先一步溜了出去,惊魂未定回头发现根本没有人跟上来的时候终于有些崩溃了,心里暗骂了一声这家伙真是爱逞强然后又掉头重新飞回去。 结果目光所及,看着橘色头发黑漆漆的小矮子一脚过去把某个正准备从背后偷袭他的家伙的胳膊踢下来,差点飞不稳从天上掉下来。 幸好平时他没那么嚣张。 红光骤然亮起,不知从何处出现的银色细针堪堪停在胸口处,深蓝的双眸平静扫过这一圈形态各异的家伙最终落在那张丑陋的蛇脸上:“你这样的手段还真是肮脏。” 对方咳咳咳笑起来,似乎并不觉得被拦下来是多么坏的事情:“我们——毕竟是鬼嘛,你们说这种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呢~” 长发鬼瞬间从侧方冲过来捉住中原中也拿刀的胳膊,然而下一秒就被另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捡起来的匕首狠狠砍掉了手臂,那家伙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叫蹒跚着往后退去,另一只鬼紧跟着就从空隙中出现。 中原中也看也没看一刀过去就将他的头颅砍了下来。 蛇脸像是在看什么热闹一样看着自己的同伴们受伤却丝毫不慌张,反而更加变本加厉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指着惨叫的长发。 “啊啊啊啊啊你这混蛋还在笑!你居然还笑得出来!混蛋混蛋混蛋混蛋!你以为你真的为大人做出什么贡献!你这个胆小鬼!” 中原中也被吵得头疼,三只不会血鬼术的已经被砍下脑袋,而剩下的就属这两只最吵闹,总是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呦呵呦呵!小孩子而已!小孩子而已!” 还有这只青蛙眼。 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家伙杀起来不那么费劲但就是无比吵闹,忍无可忍地一刀斩断那些烦人的黑色丝线,转身将青蛙眼一脚踹到树上,几乎是下一秒就跟上那家伙的速度一刀砍下他的脑袋。 “我说,你、们、这、群、家、伙——” 红光变得更加奇异闪耀,中原中也拎着刀竟然缓缓升空飞了起来,那几只尚且叽叽喳喳的鬼忽然安静下来,蛇脸瞬间收住诡异恶心的笑容不住地后退,只有长发因为重新长出来的手臂正在兴奋。 “真是倒胃口啊!” 长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砍下脑袋,蛇脸忽然消失不见又被不知道那里飞出来的匕首狠狠斩断本体,半截银色蛇状的身体扭曲着挣扎,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抬头就看见橘发少年正居高临下看着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直到和炼狱杏寿郎在约定的地方汇合太宰治都还扯着他把自己丢在树上不管不顾的事情翻来覆去地说。 “中也要跟我认罪啊!虐待小动物是一件很过分的事情,要是让老奶奶知道扶她过马路的小矮子居然是这样的人以后就不会有老奶奶愿意让你扶了!” “哈??!!这两件事情到底有什么关系啊!明明是你这家伙在旁边妨碍我才对!” “我那是为了中也好!” “别恶心人了你这只黑泥精!” “蛞蝓才在恶心人才对!蛞蝓最恶心了小矮子到底知道不知道蛞蝓长什么样子!黏黏的软软的就像鼻涕一样恶心死了!呕!” 中原中也本来就心烦,这个混蛋还要在旁边继续煽风点火几乎就是在故意挑衅,怒气值直线上升的干部先生受不了了。 正当太宰治奇怪怎么忽然这家伙不说话的时候回头发现自己又被装进了羽织,求饶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中原中也用力丢了出去,后背撞上坚硬的大树抖下一大片雪,然后紧接着一个匕首飞过来直直定在他脑袋上面,将羽织挂在了树上。 太宰治呆呆地看着自己脑袋上掉下来的猫毛,终于安静下来。 有理由相信,小矮子是真的能让他生不如死。 第13章 太宰の惊讶 炼狱杏寿郎这边也不是一帆风顺,鎹鸦确认了中原中也这边没事之后就立刻去和另一边交换情报传递消息,现下又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确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炼狱说着用手帕包扎自己刚才不小心被划破的手心:“而且并没有下弦之类的鬼,但稍微还是有点难解决呢,虽然只是一点而已!。” “那家伙肯定还藏在什么地方,不过这也说明他的目的确实比较明确,那就是你和我。” 不过能够聚集这么多鬼为他所用也说明这家伙做的事情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多,迄今为止他还没有遇到过什么特别带脑子的鬼,这或许是第一次。 太宰治上次和他坦白一些事情之后也说过这里的“反派”是个很没有脑子的蠢货,但之所以能够作为反派撑起大量剧情是因为他的力量和生命力实在强大的可怕,所以现在能够遇到稍微有些手段的鬼也实属难得。 前半夜在腥风血雨里过去以后后半夜反而安生起来,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们两人已经汇合到一起对方不好下手。 这只鬼很聪明也很有野心,既然懂的逃跑那就不会贸然行动,而今天这一遭多半是拿手下不重要的家伙们来试探情况,自己的本体则在伺机而动,并且既然做了这样周密的计划其实就说明了这家伙不会轻易更换目标,至少在一段时间内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鬼的群体和人类的群体最大的区别就在这里,他们太自大太自信,并且总是以力量为区分等级的唯一标准。 在上位者眼里,其他的鬼都只是工具罢了。 夜里潜行了一段不小的路程,鎹鸦在往西南一点的方向发现了疑似那家伙的踪迹,加上之前遇到的那些家伙留下的潜行痕迹也是这个方向,所以他们一路到天明的时候几乎快要出了原本的区域范围。 “如果是这里的话,再往前就是京都了,往南一点是无一郎的辖区。” 中原中也点了点头:“这只鬼应该不会离开真的出区域,既然他的目标是你和我的话就不会再多此一举扯上其他的柱。” ”哈哈哈哈哈!中原少年说的没错!而且无一郎可是天才般的柱呢!如果真的去了南边也根本不用担心!” “天才啊,真是难得。” 安分了一整个后半夜的太宰治在他怀里翻了个身,炼狱杏寿郎提议道:“先在紫藤花家纹之屋休息,总感觉太宰小猫都没什么精神呢!” “哼,这家伙他是自作自受,完全可以不用担心。” 灰猫闻言立刻喵了一声表示抗议,炎柱却并不赞同这种说法:“还是要好好休息,身体才最是重要的啊!” 话是这样说,但中原中也明显觉得论生活作息与健康程度对方可能才是最不正常的那个。 可能是因为位置稍微有些偏,炼狱杏寿郎刚到地方就立刻写信安排其他人赶去昨天他们所在的位置填补空缺。 并且意外的是,这个紫藤花家纹之屋并不只有他们两位鬼杀队成员。 麻屋弥子奔波了一夜终于能够休息下来,吃过早餐之后正要去休息就发现来了新的鬼杀队成员,并且还是她打过照面的炎柱炼狱杏寿郎。 “炼狱大人?!” 后者刚安排完人员分配准备用餐,看到她立刻笑起来:“呦麻屋小姐,好久不见!”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大人您呢,是出了什么事吗?” 炼狱杏寿郎也没有隐瞒:“是为了追查一个有些奇怪的鬼,没想到会跟到这里来呢!” “原来是这样,真是很辛苦呢。” 屋外忽然传来吵闹的声音,有人似乎不满地在抱怨什么,另一个人语气有些凶说了不行,叫麻屋听的有些害怕。 “……都说了没有你这家伙怎么这么无理取闹啊!” 橘发少年拉开门走进来,眼睛却看向斜后方表情不耐烦地说道:“实在不行你自己去买好了!都说了不要为难别人!” 他身后那名高个子黑头发的男生满脸失落,脖子上还绑着奇怪的绷带:“欸——可是中也说了要补偿我的,怎么能够说话不算话呢?太过分了,身为干部居然连主人的这点愿望都满足不了吗?” “喂你真的讨打吗……哦,炼狱先生,还有这是——” 炼狱杏寿郎吞下饭团简单介绍到:“是麻屋弥子小姐,蜜璃的同届生。这位是中原中也,不使用呼吸法的那位柱。” 麻屋弥子有些惊讶:“啊、啊,居然是那位吗?初次见面,我是麻屋弥子。” “初次见面,中原中也。” “嗨嗨,初次见面我是太宰治,叫我小治就好啦~” 另一位黑头发显然热情过头,麻屋被吓了一跳有些尴尬地应到:“您、您好……” 中原中也一把将迫不及待想要去骚扰女孩子的太宰治按在座位上,警告道:“不想死的话给我安分点!” “嗯?可是我很想死呀!中也是在鼓励我吗?” “哈?!” 虽然他没说什么别的,但太宰治那快被捏碎的肩膀代替语言已经表达的清楚明白,他立刻求饶保证自己不会去骚扰那位小姐,中原中也才肯放过他自己坐下用餐。 然后炼狱开口了:“太宰君可不能有这种想法,生命是非常宝贵的呢!要好好爱惜自己才行啊!” “没错,虽然只是嘴上说说没关系——”麻屋顿了一下,发现自己虽然声音不大但确实大家都在听,一瞬间有些不好意思:“嗯……不好的话还是不要再说了,不吉利的。” 太宰治无所谓耸了耸肩,但也没有立刻反驳什么:“死亡这件事本身是没有意义的呢——不过这位美丽小姐的建议我也会认真考虑哦!” “啊、这样……我、我吃好了呢,请各位慢用!” 麻屋感觉不太自在慌忙离开,中原中也一阵恼火之后又难得觉得心虚,毕竟这家伙算是自己人,心里还是有些烦躁:“都说了别去骚扰人家女孩子。” “中也对麻屋小姐这么上心吗?还是说中也其实是喜欢麻屋小姐?” “有些话你倒不如烂在肚子里不要说出去,人家可是女孩子,这种的……不要再说了。” “唉,小矮子真是死板,”太宰治叹气,“难怪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和女孩子在一起,难道说中也喜欢男人?” “咳——咳咳咳——” 炼狱杏寿郎一口茶水没忍住呛得难受,一向淡定稳重的炎柱先生这回是真的有些手足无措:“中原、中原少年,喜欢男人?!” 中原中也身心俱疲只想倒头就睡,他废了好一番功夫才和炼狱杏寿郎解释清楚自己并不喜欢男人这都是太宰治在造谣,不过也亏得是炼狱那样的性格,误会解开之后就当真不再怀疑。 但太宰治实在可恶。 黑发青年靠在桌子旁垂眸看书,这家伙一到地方就火急火燎要拽着他去泡温泉洗澡,洗完了又一言不合变成人类的模样大摇大摆起来,非要婆婆给他准备蟹肉做早餐不可,被中原中也揍了一顿才终于安生。 现在又开始看那本《人间失格》。 “我以为你已经看完了。” 中原中也和衣躺下,不知道为什么如果是灰猫在这里他反而没那么不自在,但变成太宰就显得有些奇怪。 “这倒是没错,但好书就应该多看几遍才对。” “就像《完全自杀手册》一样?……说起来,如果是那个粉头发的齐木在,这些事情是不是很容易解决掉。” “嗯?”太宰治抬头看他,似乎有些不解:“中也说的是什么事情。” “就是……这个鬼那个鬼什么的,你不是说他看过这本、漫画,那么应该知道剧情才对,直接告诉我们的话不就可以省去很多事情。” 中原中也并不是一时兴起才忽然提起这件事,这段时间他偶尔会在夜里做梦这样奇怪而不合常理的情况真实发生了,而太宰治给的回应乱七八糟,关于齐木关于能量波动关于荒霸吐都有,他听的云里雾里。 这么绕弯子不过是不想告诉他,但又或许真的和齐木有关,再或者他根本不知道。 来到这里快一个多月,中原中也依旧忍不住去思考怎样才能迅速脱离这个“漫画世界”回到他的“现实”去。 “他也不知道哦,”太宰治回答:“或者说不管是谁都是不知道这个鬼的事情的,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哈?” “漫画嘛漫画,漫画又不会什么都画出来的,现在是主角训练的时间所以只有主角训练的情节在,然后就‘咻’的一下变成了两年以后,主角要去参加考核然后加入鬼杀队啦!” 中原中也:“……哈?!” “是真的哦,所以没有人知道这段时间除了主角之外的人发生了什么,齐木也不知道呢。” “……那个主角就是指之前狭雾山红头发的炭治郎?” “小矮子还是蛮聪明的嘛,按照齐木说的我们要在这里呆三年,但是只有一年的时间里是在走正式的剧情哦,其他时候都只是背景板,背——景——板——!” 中原中也慢慢没了声音,但是太宰治也知道他并没有睡着,透亮的蓝色眼睛正望着头顶那片天花板上摇摇晃晃的吊灯拉绳。 忽然一只毛茸茸的东西钻进被子里,不堪其扰的中原中也看也不看伸手就把这家伙捞出来丢到一边,翻了个身恶狠狠地说到:“离我远点啊浑身腥味地青花鱼!” “中也太过分了!我今天没有吃过鱼不会有鱼腥味道的!你这是诽谤!是造谣!” 然后又死皮赖脸跑来跑去,中原中也翻了个身,闭眼默默开始数羊。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太宰治已经不见身影,时间相较昨天来看更早一点,太阳还好端端挂在半空没有下落的趋势。 刚才又做了个梦,本来印象确实深刻只不过一睁眼就忘记了内容,但不像是什么温情部分,反而有些悲伤,总觉得醒过来之后心情还是有些奇怪。 收拾好自己之后中原中也先是问了婆婆炼狱杏寿郎的状况,得知这位还没有睡醒之后微微叹了口气开始围着房子找太宰治。 这家伙实在太爱胡来,早年间作为搭档的时候他虽然不想管但每次惹了什么祸都变成有他一份,其他人也总是会问自己太宰治去哪了那家伙是不是又去喝酒了之类的事情,最后的结果就是森先生也变本加厉要自己多管束一下那个家伙,但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只有被耍着玩的份根本谈不上管束。 后来太宰治叛逃他终于乐得清闲,结果现在又变成了那种恼人的关系,真不知道侦探社那群家伙怎么忍下来的。 中原中也找的漫不经心,晃到庭院的时候才看见太宰正拿着一朵不知道那里来的玫瑰绅士行礼,准备送给对面茫然无措又有些害羞的麻屋弥子。 “……不,我、我没有收下它的打算!” “那真是可惜呢,这样好的花朵应该正是适配你这样美丽的小姐才对,”那个家伙不由分说将花硬塞进麻屋手中:“快看快看!多适合弥子小姐!” 中原中也心情不好也就不太提得起精神,撞见这样的场景虽然恼火但还是没有像往常一样把那个家伙一脚踢飞,只是在屋檐下提醒道:“太宰混球别逼人家女孩子啊!” 对方的笑容一下子垮掉,颇有些怨念地向后靠在树上:“真扫兴啊,小矮子又来搅混水。” “没关系的我,”意识到中原中也正在看自己麻屋立刻摆了摆手:“太宰先生只是送了花……虽然确实有些难为情来着。” “送给你的话就好好收着。” 橘发少年跳下屋檐表情并不算好,直直走向懒洋洋靠在树上的太宰治拽起他的衣领,不顾对方有些不明所以的劝阻将人拖走: “确实很适合你。” 被丢到地上的太宰治瞬间又委屈起来,像小孩子一样干脆躺在地上不起来了,嘴里还在哼哼唧唧说着什么,中原中也不管他而是开门见山地问道: “如果我现在就把‘剧情’推到结局会怎么样?” “欸?”太宰治愣了一下才说:“推不到的,剧情是有限制不能快进哦,就算你现在把鬼王变成碎渣他也还能够活下来呢。” “不信。” 太宰治:……? 太宰治坐起来:“pardon?” “喂你在这拽什么呢,”橘发少年有些嫌弃地说到:“那么我就以杀掉他目标就好了,对?” “……我说蛞蝓怎么在想这么奇怪的事情,这是不可能成功的哦!蛞蝓杀不掉他也不可能找得到他,还是尽早放弃这样的想法好了,虽然我也很想尽快结束这种和蛞蝓绑定的恶心的生活啦,但真的没有办法!” 中原中也听完却自信一笑,像是算准了太宰治会说这样的话: “都说了我不信,死青花鱼。” 第14章 村民の情报 麻屋弥子的目的地原本是更南边隶属霞柱的管辖范围,结束任务之后她拜托了鎹鸦暂时不要再去别的地方,转道在炎柱的辖区休息一天。 夜幕逐渐降临,麻屋没有和另外几位同僚打招呼而是先行一步往鎹鸦指示的地方赶过去。 或许是下午遇见的那位有些轻浮的太宰先生给自己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也有可能是不愿再给炎柱大人添麻烦,最重要的还是害怕自己偷偷跟过来的行为被发现要被赶走——这附近她还没有调查过。 前几天蜜璃来信说自己受伤被按在蝶屋出不来,觉得自己很没用好像拖了后腿,又立刻意识到自己说的是丧气话,涂涂改改说要给麻屋送樱饼。 这是第一次蜜璃会生这么严重的病,她闻得到信件不小心沾染的血腥味,不由得担忧好友安危。 会主动来到这片辖区必须承认是有私心的,虽然行为并没有半分破坏规定,但依旧觉得心虚,因为想要弄清楚好友的病情所以接下来这附近的任务,现在又不打招呼偷偷调查,只希望哪怕东窗事发也不要真的将她退出鬼杀队。 附近村落不少,这里临近京都像是个人多热闹的小城市,房屋错落有致成群结队,麦田一块块码放的整整齐齐,田野间小路上也有不少行人步履匆匆。 麻屋觉得不对劲,她有些心慌意乱但查不清原因,虽然还没彻底到夜晚也还是不敢降低警惕。 “云子!云子!云子你在哪里?!” 穿着和服神色仓惶的女性脸上妆容已经完全花了,头发散乱看上去十分狼狈在找什么人。 但奇怪的是周围行人看到她这样不仅没有停下来询问,反而更加避而不见,甚至有父亲捂住孩子的耳朵不让听不让看。 麻屋想要向路人询问无一都被避开来,善良和责任感却还是驱使她还是主动上前拍了拍那位和服女子的肩膀,礼貌询问:“请问出什么事情了?您是在找谁吗?” “云子!我在找云子!”她迅速抓住麻屋的手腕,力气大得出奇好像生怕她会跑了一样,急切地说到:“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云子!她不见了——” “您、您先冷静一点,请慢慢说清楚,关于您的女儿到底是怎么了?您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帮助您的,不要担心!” “你说、你说你会帮我、是这样的?你真的会帮我对——” “是的没错,我会帮助您,所以不要害怕,慢慢说好吗?” 女人眼含热泪,身上的和服也破破烂烂不成样子,但神智似乎还是比较清晰,在安抚下稍微冷静下来:“在河边,我知道她是要去河边洗衣服的,然后就不见了,我到处找也没有找到。” 说到这里她忽然停顿了片刻,目光灼灼问道:“你愿意和我一起去找她吗?求求你!” 中原中也和炼狱杏寿郎并没有耽搁,也不知道鎹鸦是怎么得到的消息让他们往北一些去看那片已经荒无人烟的丛林,太宰治一如既往不愿意动弹,只偶尔冒出脑袋来问现在到了哪里。 他们往这个方向走了有一段路程还是什么都没有,只是四周村落都好像约定好一样在月亮升起的一瞬间就将屋内的灯火全都熄灭。 明明才过新年不久,不少地方都还沉浸在节日氛围中,之前路过的好几处人家不说多么热闹,但也是有不少人乐意在夜间举行庆祝仪式的。 这太反常,不论是谁都能够意识到村子里发生了什么,二人几乎没有怎么商量就默契地停在一户人家门口: “中原少年觉得如何?” “还是炼狱先生你去。” 港黑干部闭了闭眼睛,如果说他这一行也有职业病的话那大概就是看见房门就会忍不住踹开,这显然不是合适的时机:“我不太擅长这种事情来着。” 嗯,不太擅长。 炼狱杏寿郎一脸恍然大悟不疑有他,点点头当真上前轻轻叩门,而窝在中原中也怀里的灰猫则忍不住笑得抖起来,感受胸口毛茸茸的、一颤一颤的温热身体,橘发少年第一次不觉得黑泥精恶心。 不过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他不带犹豫一个手刀过去将刚才还在偷偷忍笑的太宰治拍的几乎断气。 “您好!请问有人在吗?” 屋内一片寂静,炼狱扬手又敲了一遍:“您好!我们是路过的,请问有人在屋子里吗!” 沉默片刻后炼狱转身看向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但他们都心知肚明屋内是有人在的,而且不止一个人。 灰猫还没从刚才那一记手刀中缓过神来,晃晃脑袋又开始作死:“中也去,就用中也最常用的那种方式试试好了,这样他们肯定是会出来的!” “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混蛋,”橘发少年懒洋洋说到,“不过,确实是个好办法。” 炼狱杏寿郎十分自觉接过灰猫退到旁边,眼看着中原少年捏了捏手指后忽然用力踹了一脚门板:“喂你们这群家伙,再不滚出来我就炸了这间房子!” 见几面没有动静中原中也又踹了一脚门板,压低声音警告:“不说话吗,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我知道你们的一切,两个大人和三个小孩子——” “你……你不要过来!” 男人的声音颤抖着穿过木板传出来,似乎还能够听到房间内其他人的啜泣声。 中原中也这下不踹门了,他用手肘撞了两下,语气不悦:“都说了让你们滚出来!” 一身正气的炎柱在一旁看的认真:“原来还可以这样啊,中原少年真是很懂怎么开门呢!” 他当然懂。 现在也还是稍微收敛的情况,按照原本的脾气和习惯应该一脚把那个没什么用的木门踹烂才对,然后大摇大摆走进去坐在沙发上,接下来几乎都不用开口就能拿到想要的情报。 这事以前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一起上门讨债的时候做过不知道多少次,已经烂熟于心。 只是时隔多年再看,小矮子还是那么火气大而且吓人。 但确实立竿见影,没一会那扇门就被缓缓拉开缝隙,寺尾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门就被从后面过来的太宰治抓住机会一把拉开,中原中也懒得动弹几乎半个身子都被他抱在怀里,黑发青年露出一个标志的眯眼笑: “运气真差,被小矮子挑中当人证啦!” “你、你们是谁!到底想要做什么!” 寺尾惊恐地后退,房间虽然很暗但太宰治还是一眼看到被藏在衣柜旁角落小声啜泣的寺尾夫人,那孩子们应该就在衣柜里。 于是将门打开揽着中原中也的肩膀,仿佛什么都没有做一样开朗:“放心啦!中也小矮子只是有些暴躁但是很听话哦!我们现在来聊聊那个鬼的事情怎么样,我们都是来把那家伙消灭掉的!” “你们不要过来——你们——你们——” 又惊又恐的受害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炼狱杏寿郎便将自己的日轮刀抽出,露出下端雕刻精致的“恶鬼灭杀”,然后调转刀刃将刀柄塞进那人手中: “请用!这是鬼杀队专用的日轮刀,如果你觉得危险随时可以使用——还请相信我们!” 几乎是拿了个烫手山芋的寺尾根本不敢接刀,但更不敢将它直接丢到地上,避无可避发着抖站在房间中央,原本惊恐的表情逐渐变得有些茫然和不可置信。 在很小的时候他就听过同村的老人说起自己曾经的朋友,那位毅然决然加入所谓“鬼杀队”的他的发小死去时才不过十七岁,为了保护村子献出自己的生命,甚至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找到,大家只好给他立了个衣冠冢。 原本觉得只是编出来哄小孩的故事却因为村里其他大人的认真和严肃变成了好像真正的、似乎确实发生过的事情。 寺尾想起被毁坏前的衣冠冢,上面还刻着紫藤花和已经有些模糊不清的和与手里这把刀上文字几乎一模一样的字体。 “请、请救救我的女儿!” “——最先是邻村,其实当时大家并没有重视,毕竟只是一个小孩子忽然之间失明,到处问医生也没有结果,但是又没有其他的病。紧接着后来这种情况越来越多,好几个小孩子都出现这种症状,然后是大人甚至是老人,大家都以为只是某种新的流行病终于恐慌起来,没过几天那些失明的人无一例外都莫名其妙开始发烧,眼睛流出鲜血止都止不住,大家为了这件事情急得团团转,偏偏医生们都束手无策——这时候有人开始在夜里上门来了,专敲那些孩子病了的人家,说……说,五十斤人肉换一个人,一百斤换两个人——”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没有注意到另外三人凝重的表情继续说到:“然后、本来大家是不信的,可是田下的小儿子快要把血流干净了,他没有办法就……大家发现真的能够用这样的方式救下孩子们,于是都开始筹备人肉,也有人家不相信,最后全家都感染了那种奇怪的病然后很快消失不见。那段时间、那段时间死了很多老人,还有动手杀人的——但是那些失明的村民确实活了下来。很快我们相邻的另一个村子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现在就轮到了我们……” 寺尾说着望向身后抱着女儿已经泪流满面的妻子,忍不住也擦起眼泪: “我的女儿昨天告诉我她看不见了,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女儿!也求求你们救救我们一家人!” 中原中也沉默着没有说话,炼狱杏寿郎却明显散发出并不友善的情绪。 在最开始遇到那具尸体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好像温暖的绸缎不小心露出内在包裹着的火苗。 在对方刚开始讲述的时候中原中也就奇怪:为什么鬼杀队的审查力度这样强大,但还是没能排查到会让村民们恐惧到天黑不敢点灯的存在? 现在一切明了,是这种手段的话没有人能够发现那个家伙的踪迹,因为这一切都是属于人类之间“正常”的打斗和伤害,穷山恶水出刁民,被放大的人的罪行反而掩盖住从中作梗的那个家伙。 真是恶劣的不能再恶劣的存在,胃里好像有翻江倒海,中原中也生平第一次这么想吐。 “甘露寺小姐是不是有一样的症状?”太宰治忽然问道:“就是那个眼睛忽然看不见,是这样说的没错。” 炼狱杏寿郎被这么一提醒也终于想起来,表情不由得变得更加严肃:“是的,虽然她坚持说自己没有问题,但我还是让她去蝶屋休息治疗——这么说我确实可以先写信问一下她的情况,如果已经研发出了解药那就再好不过了!” “真、真的吗?!” “当然!保护你们可是鬼杀队的职责啊!” 月挂半空的时候鎹鸦歪歪扭扭飞了回来,眼看中原中也抱着猫不知道在想什么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他们倒是轻松了,可怜自己飞了很久很久才找到小矮子口中所谓的“河边山洞”。 “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 他本来还想喊几句小矮子最笨是大笨蛋,然而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当初这家伙一脚踢飞鬼头的场景,忍了忍,还是绕着圈飞走了。 “什么都没有?” 炼狱杏寿郎摸着下巴不自觉看向中原中也怀里的灰猫,鸢色的眼睛微眯着,终于和人类形态的太宰君有了相似之处。 “什么都没有就对了。” 他说,在羽织中翻了个身自信地解释:“首先,大费周章把我们找过来的话,这个家伙肯定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作案,所以村民们现在完全安全;其次,使用这样下流的手段无非是因为他并不强大,但实力不强却敢挑战两位柱那就一定有什么后手,失明的毒素是其中之一,但更重要的可能别的手段;最后,你真的以为一只鬼能够消耗那么多的——没错?而且到目前为止除了失明之外他还有另一个恶趣味,忘记了吗?那就是缝合那些尸体。” “那些尸体除了用作恶趣味和吓唬人之外,还有另一个用处——” “练手,”中原中也接话道:“为了更加完美的作品。我们上次遇到的那个应该是掉了一些部分所以残缺不全,连意识和行动都很迟缓。” 炼狱杏寿郎恍然大悟,一拍手掌明白过来:“所以那个‘什么都没有’的山洞,其实是为了存放尸体!” “正解,炼狱大哥说的没错,”他回答道:“至于为什么是河边,我们当时见到的那个虽然有些腐败但并断口处被处理的还算干净,应该是用清水洗过。” 中原中也皱眉:“那么我们现在要去哪里找他?这家伙不在村子里也不在那个山洞,我们又应该去哪里找他?” “欸,中也还没有发现吗,他就在这里哦。” 太宰治看向幽深的丛林,似乎是笑了起来:“毕竟,本来就是那家伙非要引诱我们上钩的啊。” 话音未落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短而急促的尖叫,下一秒头顶雪白的鎹鸦从林中穿越而出:“下弦之伍出现!下弦之伍出现!下弦之伍出现!” 炼狱杏寿郎愣了一瞬间——那是麻屋的鎹鸦。 第15章 下伍の击杀 女人名叫上户绮衣,丈夫早逝和唯一的女儿云子相依为命,本来家中还有产业生活宽裕,但前不久自己好端端的忽然就生起了那种奇怪的病。 但好在女儿孝顺家里也比较阔绰,只是眼睛看不见的话并不影响生活。 就在她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的时候村里又多了好几个这种症状的人,村医无能为力查不出任何病症,大家才慢慢恐慌起来,甚至以为她是传染源头。 后来某一天夜里有人挨家挨户敲门要五十斤人肉换家里平安健康无病无灾,这时候她自己已经开始流出血泪,目光所及一片血红,有这种症状的人不计其数,但没人愿意真的拿命去换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 那人一连三天夜里来敲门,到第三天的时候村长的儿子将大家召集在一起,他说那个夜里出现的人肯定是往大家的水里投毒,现在又要来威胁大家好满足自己的愿望,绝对不能让那家伙如愿。 上户看不见,被人群裹挟着举起手,无名的恐慌立刻将她淹没。 夜里再来敲门的时候大家一涌而出将,似乎那个人打了一顿,但上户只知道女儿下午说要出门洗衣服,到了晚上也没有回来。 屋外吵闹不堪她不敢出门,又担心女儿焦急万分,最后趁着夜色还是摸索着出去,凭印象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哪里。 天亮的时候自己的病居然就好了,但是沿河岸回村的时候才发现,原本人声鼎沸的村子居然空无一人,地上东一块西一块全是淋漓的鲜血,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什么人都没有了,什么人都没有了!”上户攥着她的手,眼泪止不住涌出来:“我、我就沿着河边走,我想找云子,我在找云子!” 麻屋心情复杂回握住女人的手,鎹鸦适时飞过来落在肩膀上,放低声音:“甘露寺小姐的任务!甘露寺小姐的任务!” “……所以,您就一路走到这里来了?” “我想、或许会有人见过云子,但是——” 她一路走一路向他人求助,可是人们一听所谓“眼睛流血”就惶恐不堪,不管她再说什么都不愿意听,甚至于现在根本对她视而不见。 夜幕降临,麻屋这下是不得不去,但到底不能够带着一名无辜女子出任务,上户女士尚且不知道鬼的存在,只是攥着她的衣服不肯松手。 将上户女士安置在一户心地不错的人家后,她决定先沿着那条河找到原本的村落勘察一番,那只鬼应当不会离开的那么快,这是他们的通病——自大。 四周村子都十分安静,家家户户都灭了灯不出门,反而是不远处的林子里似乎有着什么奇怪的声音。 鎹鸦灵敏迅速,一路领着往树林深处走去,麻屋默默将日轮刀抽出,位置大差不差离上户的村子并不远,甚至可以说临近。 周围出奇安静,但稍远一点还是有奇怪的动静,像针穿过衣服,细线与布料摩擦发出尖锐的声音。 “……不行,我说过好多次了不行不行不行!你为什么总是不听话!” 女人尖锐的声音传入耳中,麻屋一瞬间警觉蹲了下来,用身前不高的杂草挡住自己的身体,拨开叶子往声音源头看去。 “你总是不听话!上次是这样这次又要胡闹!我说过好多遍不许去村子里吃饭为什么不听!” 她看见一个长相精致的瘦小女孩脸色惨白,坐在一块石头上手里握着针线缝缝补补,周围这样黑却不影响她穿针引线的速度,转头对着空气发脾气。 “又是我的错,怎么全都是我的错!” 麻屋被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听上去就像小孩子得不到玩具那样扯着嗓子无理取闹,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小孩子的身影。 “我饿了嘛!我真的好饿好饿!你为什么不让我吃东西!我要吃东西!我要吃东西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女孩忍无可忍伸手拍了一下身下坐着的石头,针线稀稀拉拉从上面掉下来却发出沉重的碰撞地面的声音。 那块巨大的“石头”忽然动起来,似乎想要将身上的女孩子抖下去,但是又被对方揪住似乎是肩膀的位置立刻僵住恢复成石头那种一动不动的状态:“不许动!你把我给你做的‘爸爸’都弄掉下去了!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点心啊你这混小子!” 那根本不是什么石头,而是一只体格相当巨大的,鬼。 而掉落在地面上的也并不是什么衣服,而是属于人类的残缺的肢体被线强行缝合到一起,粗壮的小臂和纤细的胳膊连在半条大腿上,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肢体甚至还能够轻微颤动。 麻屋愣了一瞬间猛地反应过来,忍着怒火缓慢起身,还在争吵的二人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依旧轻描淡写谈论那些“食物”与“玩具”。 她根本不需要犹豫,这是鬼杀队从没有教过的东西,日轮刀上印着明亮的月光,女孩面色惨白忽然抬头看她,猩红的眼睛里刻着几个字: “下弦·伍”,银柳。 ——风之呼吸·一之型·尘旋风·削斩! 穿着黑色犹如夜行服一般的短发少女破风而出,速度极快向不远处的目标逼近突击,身后仿佛活过来的风刃旋转紧贴少女身侧,朝着相同的目标袭去。 石头一样的鬼根本没有时间反应下意识护住自己身前有些惶恐的女孩,利刃与风同行直指他头颅,他胡乱扭动却正好避开要害,从肩膀到小腹巨大的伤口旁还零星点缀着许多风刃留下的小伤口。 麻屋被反作用力猛地向后推去,踉跄几步将刀刃猛钉在地面堪堪停下,一抬头就看见那个“孩子”呆呆愣在原地看着自己身上狭长的伤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妈妈!妈妈妈妈!好疼啊、好疼好疼啊妈妈!妈妈!她欺负我!这个坏人啊啊啊啊啊啊!好疼好疼!” 那条可怖的伤口已经开始缓慢愈合,被叫做“妈妈”的少女一瞬间眼神变得无比凶狠:“你!你这个恶心的虫子!” “什——” 日轮刀几乎是顺从下意识的身体反应被举起来挡在胸前,麻屋眼前一黑忽然什么都看不见了,然后就闻到扑面而来浓烈的血腥气和令人恶心的臭味。 双手一沉日轮刀发出清脆的和什么尖锐东西碰撞的声音,几乎是被那股怪力甩出去,身体脱离地面似乎飞了起来,然后重重撞在树上,冰凉的雪落下来砸在脸上,她听得见自己身体中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 好疼啊…… “欺负我的儿子!我的!儿子!” 那声音由远及近,最后一个字几乎就是贴在耳边说的,紧跟着脖子一痛,麻屋彻底发不出任何声音。 窒息的感觉随着收紧的手心蔓延全身,她什么都看不见,身体好象已经失去知觉一般麻木起来。 “你算什么东西!一个没用的废物就敢欺负我的儿子——甚至不是柱!可恶的家伙为什么不是柱?!不是柱就敢来、就敢来!” 麻屋艰难地动了动手指,日轮刀还被攥在手里。 但她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 “你!你们鬼杀队!你们这群没脑子的混蛋!去死去死去死!管你是什么全都给我去死——” 她还握着刀。 “爪爪……科户风!” 麻屋听得见女人惊恐而又痛苦的声音,钳制脖子的力量一瞬间消失,她被摔在地上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控制不住的咳嗽声和耳鸣叫她更加没办法分辨周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孩子和妈妈极具穿透力的声音依旧吵闹,实在是让人心烦得厉害。 下弦之伍似乎被惹恼了,一边尖叫一边向自己的方向移动,她还没来得及喘息就迅速举起日轮刀。 这只鬼的脖子比想象中硬得多,但相应的她力气并不那么大,再多来几下,再多来几下说不定真的可行。 忽然有什么尖细的东西飞过来,麻屋来不及细想抬手一档,“叮”的一声。 但,却不是自己的刀。 “——麻屋!你没事!”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不真切的好像幻听一样。 “麻屋!振作一点啊麻屋!中原少年——” “啊我在,”少年低沉的音色又一次染上愤怒,不过这一次倒不是因为那个黑发青年:“下弦之伍,嗯?就是这种诡异的组合吗,真是扫兴。” 炼狱杏寿郎将少女从地上扶起,她的手里还攥着日轮刀,风之呼吸二之型使用的太仓促也太近,不止敌人,她自己身上也被风刃削出几条细长的伤痕。 “炼狱……先生?” “请再坚持一下,麻屋小姐,”炼狱将她轻轻交给太宰治:“稍微麻烦你了。” “嗨嗨!交给我完全没问题啦!” “交给你问题才大!”中原中也一脚踹开不知道哪里出现的几只鬼,语气不悦:“还真是喜欢人海战术啊这家伙!” “是柱啊——宝贝,是柱来了!”银柳一改刚才痛苦难受的尖叫,身上淋漓的伤口正在不断愈合中,拍了拍身边依旧委屈的她的孩子:“宝贝!宝贝你只要你杀了他们!绝对可以得到、绝对可以得到那位大人的认可!” 她几乎病态地笑起来,眼睛却直勾勾看着中原中也:“那样、那样你也是下弦了!你也会是——” 中原中也没有让她把话说完就拎着刀冲了上去,直直刺向下伍的胸口,对方说话声一顿甚至没有躲闪,捉住刀尖猛地向身后退去,企图将他顺势推给那个巨婴。 然而预想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橘发少年轻笑一声刀尖上挑,红色微光包裹着刀刃,只简单一个动作就将银柳预想中会被自己手掌生生折断的日轮刀变得坚硬无比,原本还游刃有余的表情微变立刻转身堪堪避过险些砍掉脑袋的日轮刀。 “你们在做什么呢?!快点捉住他!快点捉住他!!” 然而不等那几个家伙动作,炼狱杏寿郎就已经举刀拦在中原中也身前:“别太得意了!中原少年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小心点声音啦大家,”太宰治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绷带将麻屋的眼睛蒙住:“她‘孩子’的声音。” 银柳才避开中原中也侧面一击就听到这句话,还没来得及回头去看自己的孩子,就被紧接着出现在自己侧方的日轮刀生生砍下半条胳膊。 中原中也几乎是一瞬间消失在她面前,银柳不顾自己的伤口立刻跟上去却还是慢了一步,长刀被直直从巨婴口中刺进去,那个人类甚至像有所预感一般回头看她,湛蓝的眼睛里好像倒映着别的什么人。 “嘭”的一声,发不出声音的巨婴痛苦地倒在地上,距离过近险些将她另外半只胳膊砍下来的橘发少年轻盈后跳躲过那只庞然大物。 “切,居然还有帮手。” 不能够让这个人类碰到自己的身体。 这个不像人类的人类能够控制他所触碰的一切东西,那群被自己丢去试探的家伙中有一半都是这样被杀死的。 可恶可恶可恶!她本来很有信心要把这两个人分开来才对!做到一半的局被那个女的打乱计划! 该死的家伙!这群该死的家伙! 银柳单手拔出巨婴口中的日轮刀丢在旁边,她的身体开始迅速生长,短短几秒钟就从一个小女孩的形态转变为成年女性,空荡荡的手臂一瞬间重新生长出来。 “你这个恶心的混蛋,真以为我什么都不是吗——” 中原中也确实没有想到下弦之伍的真实实力可以到这样的地步,对方猛的扑上来本来不足为惧,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稀碎银针几乎是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去,下一秒银柳尖锐的指甲就迎面而来,他向后跳了一步才堪堪躲开。 这时炼狱杏寿郎从侧面猛地扑向那只巨婴,对方正因为缓慢愈合的声带无声哭泣着,丝毫没有注意到逐渐靠近的炎柱。 炎之呼吸·一之型·不知火。 原本冰冷的刀刃被什么重新点燃,灼灼烈焰连成一条完美的弧线,巨婴却只是流着眼泪转过头看他,毫不躲闪。 下一秒炼狱杏寿郎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几乎不能称之为人的人。 手指手臂都长短不一却轻而易举握住炙热的刀刃,另一边却提着一把日轮刀,毫不犹豫提刀砍过来。 炼狱迅速闪身躲开跳到一边,有些不可置信看向那人:“……日轮刀?” “傀儡啊,真是恶心,为什么不能放弃你那种恶趣味呢。” 太宰治将麻屋轻轻靠在树上,看向自己身后:“傀儡,毒素,血凝术。一只鬼不会有三种血鬼术,同样的,两只也不会。” “对?” 银柳未愈合的伤口中已经流不出液态的血,中原中也被惹的有些烦,那些银针根本无法靠近自己但飘来飘去实在惹人讨厌。 下弦之伍的血鬼术,似乎是将血液化成攻击用的利器。 橘发少年速度极快,周身泛着鲜艳的红色光芒所到之处飞沙走石都不由自主飘起来,她控制着银针击碎一片片碎石,猛然看到对方将匕首向自己的方向丢过来立刻闪身躲开。 但中原中也身上不止一把刀,日轮刀紧随其后狠狠砍进她的脖子,但因为歪了些并没能彻底砍断。 银柳挣扎嘶吼着将匕首扯下来,捂着伤口表情凶狠,那把日轮刀本来应该被就在那边的地上,现在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回到他手中了。 但他少算了一件事,那就是下弦之伍的脖子并不和普通鬼一样轻而易举能够被砍下来。 “啧,真是麻烦。” 中原中也皱眉,这只鬼反应十分迅速,每次攻击之后都会迅速后撤拉开距离,他的异能又不能多用,于是居然变成这种拉锯的形式。 “要是太宰那家伙脱得开身,肯定又要来讨打了——啊真是,想到那个混蛋又想找个家伙好好揍一顿了啊!”橘发少年抽出最后一柄匕首,红光褪去,他却依旧紧紧盯着下伍:“那不如不要异能好了!” 炼狱杏寿郎一分神险些就被这个人类傀儡刺伤手臂,看到太宰治表情自然朝他比了个没问题之后才终于安心,侧身再次躲过一击。 这是一个会使用岩之呼吸的傀儡,虽然比较柱还差的远,但他的速度和力量甚至比那些鬼还要恐怖。 因为身体根本不是自己的,所以被过度使用也没有关系。 “没有人会来救你,”矮小丑陋顶着满是刀疤的脑袋从树林中走出来的家伙直直看着太宰治:“马上你们都会看不见,然后流血,然后死掉,就像那女孩一样。” 黑发青年不在意般笑了笑,靠在树上:“为什么能够这么笃定呢?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家伙还真是矮啊,比中也还要矮呢。” “你——呵,愚蠢的家伙,我看你甚至不会呼吸法,就算是我也能把你杀了。” “啊真的吗!看来你对我了解的并不是多深刻呢,虽然我确实很弱确实很想死啦,但是被你这种东西杀掉的话,总觉得太恶心了呢,没办法安息。” 刀疤脑袋的表情变得越来越难看,盯着面前这个黑发男人似乎在忍耐什么。 太宰治眯眼一笑,他知道这家伙是在等,是在维系这样难得的平衡直到将他们的体力消耗殆尽。 但这个简陋的局,甚至根本不需要自己来破。 “妈、妈——妈妈!妈妈!我好疼呜呜呜呜呜呜呜!我好疼啊!!” 巨婴尖锐的声音似乎划破了整个树林,中原中也面色一凛动作顿了片刻,险些被银柳一掌击中。 眼看下弦之伍从自己的伤口处捏了一把和日轮刀十分相似的血刃,她的身体开始迅速生长:“怎么样,无能为力了!” 血刃猛的袭来,橘发少年伸手去挡却发现原本固态的刀忽然变成液态,又在即将擦肩而过的瞬间迅速凝结成细碎尖锐的碎片从四面八方向自己袭来。 他脚步一顿忽然笑起来,单手捉住那家伙的头发猛的往地上一扯,周遭碰到他的碎片都在再没办法前进半步,红光褪去一滴一滴溅落在地面上。 作弊而已,谁不会啊。 虽然好像确实有些眼底发黑,刚才那巨婴的尖叫几乎是避无可避,他不能再拖了。 中原中也伸手将斜插在地面的日轮刀抽出来,无视对方悲痛的表情一刀砍下她的脑袋,虽然确实相比其他鬼来说硬了许多,但他好歹有异能在手。 而另一边看到妈妈就这样死去的巨婴捂着嘴更加剧烈地哭闹起来,负责保护他的傀儡却还在纠缠着炼狱杏寿郎,杀不死、杀不灭的这家伙完全没有生命,就算将头砍下来或者把肢体都卸下来也无济于事。 “喂太宰混蛋,你在做什么?!” “看,有人在催我了,”黑发青年耸了耸肩有些无奈:“你们的主力都已经没有掉了哦!” 刀疤脑袋见势不对立刻就想跑,还没来得及动作太宰治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匕首,速度快的惊人:“为什么要跑掉呢?” 刀尖没入他的肩膀却没能攻击要害,被这家伙的速度吓一跳的刀疤脑袋一瞬间有些想笑:“你这个没用的废物,怎么可能——” 太宰治忽然跳向另一边,他身后握着日轮刀的麻屋弥子已经蓄势待发,刀疤脑袋这才注意到那只匕首上,系着根银线。 风之呼吸·六之型·黑风烟岚。 …… “我说,麻屋还好?你怎么能让她——” “因为我打不过这些鬼嘛!”太宰治撇了撇嘴,声音依旧轻浮讨打:“只好拜托麻屋小姐啦!我说中也不然帮我找个师傅?也教教我怎么用各种呼吸法怎么样?我想学风之呼吸、虫之呼吸还有恋之呼吸!” “你这是专挑女孩子,混蛋。” 橘发少年被人背着往回走,太宰治不知道为什么丝毫不受血鬼术的影响依旧活蹦乱跳,炼狱及时用呼吸法控制住毒素暂时也没有大碍,而自己没办法克制毒素,眼睛已经几乎看不见了。 被太宰治说的,中原中也也有点想要学一下这种攻击方式,似乎确实比想象中更有用,尤其是面对中毒的时候。 蝶屋回信说虽然目前已经找到解毒的方法,隐的队伍也迅速赶过来处理后事,同时给那些村民分发克制毒素的药品。 当做傀儡的尸体们还剩下一部分在河边某个灌木丛中,被村民们逐一认领,也有的无处可去是隐给他们立碑。 而那个会呼吸法的正是寺尾口中多年前去世的鬼杀队成员,他的衣冠冢被毁坏,日轮刀已经不见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他的身体会被这几只鬼做成傀儡。 上户女士的女儿依旧没有踪迹,最合理的解释是她独自决定要去为母亲讨解药,早已身死,只不过上户女士不肯承认,依旧执意要去寻找。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中原中也一行人并不清楚这么多,只是至此,在击杀下弦之肆后这位新队员又一次与炎柱合力杀死了下弦之伍,无名之柱不再有实力不够的虚假传闻。 第16章 蜜璃の邀约 中原中也听到蝴蝶忍的声音时愣了一下,随即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明明才从蝶屋离开没几天又回来,甚至身上还带着大大小小的伤口以及暂时无解的毒素,神崎葵临行前要他们照顾好自己的情形还历历在目,不知怎么忽然就觉得心虚。 “中原先生本就身体不好,现在又忽然中了毒,不知道是不是有常驻蝶屋的想法呢。” 果然,他甚至能够想象对方似笑非笑的表情,原本还算得上数的气势一下就跌了回去:“啊其实,这种事情我也没有办法避免,毕竟是那种攻击方式,并不是我自己就能够说的算的……?” “是的。” 蝴蝶忍的声音趋于平静,但实际上还是有些不冷静。 除去眼睛看不见其实他没有什么大伤,只是这孩子出现的莫名其妙,又一贯那么独立要强有些不管不顾,并且还是自己将他带进鬼杀队,所以总是放心不下。 想到这里蝴蝶忍微微叹了口气:“还是好好休息,记得把药都喝掉呢,还有我之前交给中原先生的药——怕是一个也没有动过。” “啊……是、不对、那个,你看见太宰那家伙哪里去了吗?” 忽然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跳上膝盖,中原中也听到蝴蝶忍似乎冷笑一声没再说什么出门去了,手心忽然被温热的生物蹭了蹭:“中也我在这里哦!狗狗这么想念主人真是难得呀!被调教的不错呢!” 虽然看不见但是也架不住这家伙主动送上门来,顺手捏住小猫头,没太使劲拍了拍他的脑袋:“你又是从哪里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稍微也收敛一点,总是这样调戏女孩子迟早要被抓起来打一顿。” “可是蝴蝶小小姐已经不在这里了啊,只是对着小矮子的话也有不能说的事情吗!” “哈——不是,无关对象这种东西不管谁听都会觉得不高兴的!还有凭什么对我就什么都可以说了!” 灰猫倒是不介意,翻了个身不知道滚去哪里了,嘴里却还嘀咕着:“中也还真是很怕小小姐呢,说什么就做什么为什么只违背我的话呢……哎呀虽然小小姐生气确实很可怕,而且总是那么忙碌找不到时间——” 他顿了顿,爪子拍了拍中原中也的胳膊:“蛞蝓不然病的更严重一点!小小姐看样子是把中也当成弟弟那样照顾呢,中也受伤很严重的话肯定会抛下工作立刻赶过来!” “不要随便打扰别人工作啊你这混蛋!” 枕头正正好好落在灰猫身上,他正要顺着声音去把这个不知礼数的混蛋揪出来,那家伙却先一步钻出来,解释道:“什么嘛什么嘛!我是和蝴蝶小姐有正事要商量,小矮子真是一点都不懂事!” “正事?” “对啊,要正着才能说的事情——啊啊啊啊可恶的蛞蝓快放开我的尾巴!!!” 炎柱本来就伤得不重,不过一天时间就已经好透了,离开蝶屋之前还特地来找了中原中也。 彼时他刚刚喝完药,太宰治那家伙难得懂事一回要主动给他更换蒙眼的绷带,还说什么自己是缠绷带的高手做这种事情最得心应手。 “中原少年看起来还是很精神的嘛!果然应该多休息休息,那我就放心了!” “嘛……精神是一回事,我倒是宁愿再杀几个下弦也不想只呆在这里,”他说着皱眉往后一躲,语气不善:“你这家伙是不是在搞什么奇怪的东西?!” 拿着黑色油彩笔的太宰治脸不红心不跳,张口就是委屈巴巴的心痛:“没有啊!中也怎么这样啊,明明我是在帮蝶屋的大家照顾你很辛苦的,突然之间要往坏人的方向贬低我我,真的好伤心好难过啊……” 他说着扭头向炼狱杏寿郎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对方回以微笑与“完全没问题”的眼神,双手抱胸继续说: “中原少年确实是个很厉害的柱呢!我也不会就此停止前进的步伐,接下来等着再和中原少年并肩作战!” “那么我就先走了,相信没过多久中原少年肯定会再和我在同样的道路相遇!” 他说的热血,前两天与下弦之伍的战斗中算是第一次正面理解橘发少年的能力与特殊之处,自觉要更加努力变得更加强大,同时又因为队伍的壮大而高兴。 鬼杀队中大部分都是这样的人,每个人提起柱根本不会觉得嫉妒或者羡慕,反而是一种浓浓的尊重与敬畏之情,也比如那样体弱无力的男人作为领导者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出过不满。 或许是因为大部分人加入这样一个组织的原因,多半是在某些时候看到曾经的自己,又或者说真的会有人无缘无故就要付出性命和那些家伙对抗,仅仅只是因为正义吗? 吃过饭之后他真的再也待不住了,说什么都要出去走走。 太宰治当然乐的在这种时候捉弄他,只不过就在他幸灾乐祸的时候中原中也忽然伸手将眼睛上的纱布扯了下来: “你这家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搞什么小动作了。” “中也真是无聊的家伙,”太宰治摇着头语气惋惜:“欣赏不来这种艺术还真是小矮子一如既往的审美呢。” 外面其实吵闹非常,女孩子们匆匆忙忙跑来跑去的声音和其他人帮忙时翻找东西叮呤哐啷细碎的瓶瓶罐罐碰撞的声音,他凭印象贴着墙壁往前走,记得蝶屋的庭院不小,起码能够呼吸一会不夹杂药味的新鲜空气。 他走的小心但并不胆怯,就算偶尔有什么人路过他也能及时发现并且闪身躲开,果然失去视力之后其他的感官都会变得十分灵敏。 神崎葵说自己的眼睛其实已经好了一大半,等到明天药敷结束就能够看得见了,但前提是明天最后一次药敷之前都不能见光,所以太宰治才会坚持要往他的眼睛上蒙纱布。 终于到屋外后中原中也终于能够放松下来,房间里的药味虽然并不难闻,但怎么也不是好去处,作为柱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权利住单独的房间,只是正好那间房没有别人。 更多时候他只是坐着发呆,听太宰治翻书的沙沙声,无聊死了。 他估摸着那家伙应该嫌麻烦没有跟过来,反而是去找那些女孩子玩耍,或者继续在房间里看书之类的,但好像这段时间也有写信的声音,只是不知道对方是谁,居然能够忍住恶心真的来回交流这么几次。 微风吹过,他闻到了花香。 “……你是蝴蝶忍的继子?” 察觉到这里不止自己一个人之后中原中也立刻就反应过来那应该是谁,只是试探着出声后久久没有得到答复,周围安静的好像确实不存在第二个人一样。 “不愿意说话吗……应该不是介意我突然坐在这里?” 好像听到有什么划过空气的声音,清脆悦耳,应该是听过很多次的东西现在却迟迟想不起来。 “我在练习。” 女孩的声音很小很细,不仔细听好像会忽然飘走一样。 村田也确实说起过蝶屋的那位继子,总是笑着有些像虫柱大人,但是很少说话,或者说基本上没有人看见过她开口说话,总是一个人呆着。 “在练习?虫之呼吸吗?” 中原中也只是客套一下随便问问,但是这一次他彻底没能到回应。 大概每个人都有不同旁人的怪癖,他等了一会没有回应也就干脆不等了。 冬天还没有过去可是今天太阳很温暖,如果再有一杯红酒那简直完美的不能再完美——他真的好久好久没有喝过红酒了,自从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似乎每天都有各种事情要忙碌,对于自己欲望的刻意忽视在这样轻松的时候根本不起作用,有些事情根本想也不能想。 不过既然那个齐木好像手眼通天一般什么都能够做到,那么一瓶红酒应该不算难?实在不行去自己的酒窖里拿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既然红酒都可以那么—— “中也中也中也中也中也中也中也!麻屋小姐醒过来了哦!” 太宰治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哦呀香奈乎也在这里呢,在练习吗,真是努力!” 中原中也脸色一黑,伸手使劲攥住太宰治不懂事的手腕:“说了多少次,不、许、碰、我、的、头、发,混蛋你是真的一次都不会听话吗?!” “啊啊啊啊啊中也!中也松手松手——要断了!要断了呜呜呜呜呜!” “哈?很痛吗?再有一次我要让你生不如死你信不信!” “我知道了嘛!中也快松手呜呜呜呜,真的好疼好疼的!” 听他这么说中原中也才肯甩手将这家伙往墙上丢,无视依旧不停歇的哀嚎和抱怨理了理头发。 “好了给我闭嘴!你刚才是说麻屋小姐醒过来了?” “是啊……中也要去看她吗?” 他莫名其妙:“为什么我一定要去看她?你别是在打什么坏主意,我可不想转天在蝶屋的通缉令上看到你这张臭脸。” “不去就算了嘛!中也总是脾气这么暴躁小心生病哦!” “……生病?” “是啊,中也不知道吗,”太宰治语气严肃,认真解释:“很多人因为生气都得了严重的病,比如乳腺癌、肠胃炎、痔疮什么的,都是非常可怕的病对!” “喂喂这几个病根本不是一个量级?!你可别想这样又引我上钩,我才不会信你胡编乱造出来的东西!” “没有说谎。” 女孩轻细的声音又一次传来:“生气,会生病的。” “你看嘛!香奈乎也是这样的说的嘛,这下中也能够相信我的话了!” 太宰治兴奋地撞着他的肩膀,中原中也却立刻发现另一个问题,重新问道:“你怎么忽然和……呃,她,这么亲近?蝴蝶小姐真的允许你这样无法无天?” “啊这个,其实我们不认识呢。” 中原中也:……? “但是现在肯定就认识了,”他说着上前一本正经自我介绍起来:“香奈乎小姐你好,我是太宰治哦!” “……” “看!我们已经认识了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别在这里自欺欺人啊!” 到傍晚的时候原本热闹的蝶屋一下子安静下来,许多在蝶屋休息或者接受治疗的鬼杀队成员都重新拎起刀走向他们的战场,女孩子们总算有时间闲下来收拾东西,好像白天的一切都只是幻觉一般。 中原中也正和太宰治僵持不下,一反常态非要蹲在他面前“亲手”喂他吃东西的黑泥精不知道打的是什么算盘,反正他不可能退让不可能让那家伙的计划得逞。 可能对方手里完全就不是能吃的东西。 甘露寺就是这时候急匆匆赶过来,刚刚被允许下床的粉发少女有些急促一路跑着过来,推开小房间门进来时就已经微微喘气。 结果看到正在僵持的两个人,一时将原本想好的说辞给不知道被吹到哪里去了,愣了一瞬间和抬眸的太宰治对上视线立刻就被击溃。 “唔唔啊啊啊实在是对不起!我我我我我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她有些心虚地用手遮住眼睛,太宰治不在意甚至还礼貌笑起来:“不要道歉呢美丽的小姐,就算是想要对视再久一些也是可以的哦,毕竟我也还是单身呢。” “啊啊……请、请不要开我的玩笑!虽、虽然,虽然但是!这样称呼我真的不合适!——请叫我甘露寺就好了!” “既然蜜璃小姐都这样说了,好,如您所愿。” “欸欸欸欸欸?” 黑发青年说着向她眨了眨眼睛,原本就因为遇见两位帅哥而春心萌动的甘露寺几乎要被绝杀,捂着嘴巴好半天才将自己慌乱的心跳安抚下来。 这还只是刚见面……但实在是太让人害羞了!又说美丽又喊名字什么的……这样的男人是真实存在的吗! 不明所以得中原中也只觉得他们吵闹。 “……就是这样,炼狱大人说也许来找中原先生会比较好,主公大人也是这样说的呢,毕竟是京都那样的地方,或许中原先生更喜欢!” “哈?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中原中也不解地问:“难不成京都有什么特殊的鬼?比如鬼王?” 甘露寺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立刻摆手有些慌张地解释:“不是的不是这样!是、是因为,炼狱大人说中原先生提的过想去东京之类的地方……而且、而且这次任务其实不难的!只不过我的眼睛还是有些看不清楚,所以说……” “我从来没说我想——啧,太宰?!” “呐呐呐,中也就去看看求你了,听说大城市的蟹肉有非常上等的……”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吃了。” 中原中也忽然有些担忧:“你真的要变成长着猫毛的猪了。” 太宰治:…… 甘露寺左看右看脸蛋红扑扑的,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疯狂尖叫。 中原先生和太宰先生完全完全是不同风味的帅哥!小小的很可爱的中原先生,看着就好像小孩子一样,可是说话真是可靠啊,居然是那种成熟的帅气! 而太宰先生很会说甜甜的好听的话呢,只不过有些轻浮,也是魅力十足。 果然鬼杀队中总能遇到不同气质的人! 说起来小弥子也终于醒过来,本来应该是计划和她一起去京都……但小弥子伤的有些严重,好像还要再休息一段时间才行。 她正想着没有听到中原中也和她说话,反应过来时立刻觉得不得不好意思,居然因为走神没有听清楚,中原先生会觉得自己没有礼貌吗? “我是说,那么就是明天出发?” 甘露寺立刻点头:“是的,明天下午出发的话,到京都正好天黑下来呢!” 第17章 不破の委托 盖在眼睛上轻柔的纱布被揭开,中原中也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感受到一只带着微微凉气的手覆盖上来,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嗯嗯,486摄氏度,小矮子没救了,家属快点把这家伙带走!” 他一把将这家伙的手拍下来:“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别在我面前装好人。” 太宰治像是一瞬间被伤到,抱着手缩在旁边表情委屈:“我是真的担心中也嘛!你看你看,一下子睁开眼睛觉得特别刺眼对?怎么这样曲解人家的好心嘛,真是任性的家伙……” “啧,你才最任性。” “明明是中也!” “不要给你吃蟹肉了!滚一边去你这碍眼的黑泥精!” “哈?怎么了你成年了没有就在这里对我一个成年人指手画脚!我马上就写信给主公让他给我买一堆蟹肉,气死小矮子算了!” “你这是什么无理取闹的请求啊混蛋!” 甘露寺蜜璃推门进来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样幼稚但是又激烈的争吵声,甚至没人发现她敲门的声音。 “啊、中原先生和太宰先生居然在吵架吗,”粉发少女有些惊讶,表情惶恐却并不害怕,只是好奇,大半个身子都躲在门后:“中原、中原先生感觉怎么样?我们一会要尽快出发呢。” 房间里的两个人对视一眼,赌气般撇开眼睛又不说话了,抱着胳膊独自生闷气,中原中也看向门口:“没事了……虽然眼睛还是有点暗,但是并不影响。” “那、那就好。” 甘露寺红着脸缓缓又将门带上:“请中原先生和太宰先生继续吵架,我会在出发前再来找中原先生的!”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跑开了,中原中也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自己早就不是十几岁那种一挑就受不了的小屁孩居然还被这家伙牵着鼻子走吵了好半天,实话说有些不好意思。 “我知道中也想说什么,”橘发少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人抢先一步,太宰治表情悲伤看向窗外:“但是,甘露寺小姐有官配了哦,中也就算再心动也不能——” 中原中也几乎是跳起来给了这个混蛋一脚,果然就不该奢望这人能说出什么正经话来,一切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不过——” 中原中也解了气瞥他两眼,伸手扯住对方做工精良的沙色风衣,表情有些疑惑:“你怎么不变成猫了?这样……没问题吗?” “看,中也果然更喜欢猫咪太宰,”黑发青年一脸痛心疾首捂住脸:“作为人的太宰治就是这么不堪,连出任务都会被嫌弃,唉!如果我生下来就是小猫就好了!” “就算你天生是猫也是所有猫当中最讨人厌的那个。” 他吐槽的不留情面,太宰治果然就一脸心痛面壁痛哭去了,真他妈是个有趣的神经病。 “但是我是认真问你啊,这种的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有的啊。” 对方终于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姿态,但表情依旧欠揍耷拉着眼睛没什么精神的样子,直接靠了上来把肩膀当枕头,中原中也想把他推下去也不行,简直像狗皮膏药一样牢牢缠在胳膊上。 “松手啊混蛋!!烦死了!” 他感觉自己全身都在用力,但太宰治也不由分说就是不肯松手,表情同样狰狞:“不要不要!!都说了有副作用的啊!副作用就是要和中也靠的特别近才行!这是齐木说的是真的!” 中原中也停止了挣扎。 中原中也表情呆滞:哈??? 很快他就明白这家伙为什么一定要用人类的身体参加这次任务了,因为这次的任务对象与其说是鬼,倒不如说是人类。 产屋敷家族名下产业众多几乎包揽当时国内五分之一的产业,在这期间不乏与其他家族产业的合作与交流,虽然他从来没有动用过鬼杀队来为自己谋取利益,但这一回二者似乎有了一些了不得的联系。 甘露寺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总是脸红红的有些害羞,不过她似乎一贯是这样,一路出发的时候却不怎么说话,只是看神情似乎在思考一些什么事情。 而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几乎是被绑定了一般痛苦,那个体弱单薄的家伙两步一喘三步一叹气,还没到五步就要问他能不能停下来休息一会,其存在大大拖累了整体的行进效率,尤其还非要紧紧贴着他走,肩膀一定要时不时撞在一起才行。 “我说你这家伙!” 中原中也忍无可忍,在太宰治即将发出第九次休息请求之前终于爆发:“怎么磨磨唧唧的这么多事情啊!没有体力就别跟着我们乱跑了行吗!” “呜呜呜呜呜可是我好累啊中也,根本一点都走不动了,累死了,累死真的是最痛苦的死法我一点都不喜欢……” 他说的可怜巴巴,一直神游的甘露寺看到这样的场景有些紧张地捂住嘴巴,表情紧张。 “中也背我,我真的好累啊中也快点来背我拜托了!” “凭什么要我背你啊?!又不是腿断掉了给我自己走!” “可是我自己走太慢了中也又要生气——唉真是个无理取闹的家伙啊你,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到底要怎么办嘛!” “哈?你在说——” “那个!”甘露寺忽然举手,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勇气终于开口:“其、其实,我可以来背太宰先生的!” 她有些害羞说完,睁开眼睛却发现另外两个人正目光呆滞看着她,仿佛还没有反应过来,也好像是在奇怪她为什么会忽然有这种不切实际地想法。 甘露寺一下子没了气势,但依旧弱弱举着手:“别看我这样……我其实、其实力气很大的!” “不不不,怎么能让女孩子做这种事情,”中也不赞成的斜了一眼太宰治,眼神中满满都是警告:“这家伙自己可以走的,刚才都只是在装可怜罢了,不用在意。” “欸、欸——?” 太宰治刚准备说什么就被中原中原绕到身后的手狠狠掐住了手臂,神色一凛立刻摆出一副正经的模样:“是的,中也只是傲娇啦,最后是还是会背我的,甘露寺小姐不用担心。” 忽然被扣上帽子的中原中也几乎是要把他那块肉给扣下来。 “原来,原来是这样啊……我明白了!那么请继续赶路!” 中原中也叹了口气,正准备认命般背上太宰,就看见那个穿着沙色风衣的家伙忽然窜到路中央挥起手臂,很快一辆在中原中也看来样式很老性能也不好的黑色汽车缓缓停下,穿着西服的司机探出脑袋: “喂!别挡路!” “不好意思呢大叔,稍微耽误几秒钟时间哦!” 立刻上前敲了敲后座的车窗:“嗨~嗨~可以载我们一程吗?我们是产屋敷的员工,要去参加京都的那个宴会哦!” 后座只有一个穿着和服的女性,就算太宰治就在面前也没有摇下车窗而是拍了拍前座司机的座椅让他快些离开这里。 “等一下等一下,女士,您还记得和产屋敷的约定?只是顺路搭一下顺风车而已嘛,应该没有您的性命重要,嗯?” 中原中也和甘露寺在旁边看见他不知道和对方说了什么,就满脸笑容地转身和他们打起了招呼,二人对视一眼才走过去,只是在见到车内人的时候,甘露寺就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偷偷拉了拉他的袖子咬耳朵: “那位就是委托产屋敷先生的不破女士,但是太宰先生是怎么知道的?” 中原中也答非所问:“你认识她?” “啊,”甘露寺似乎没想到这么一茬,才反应过来:“我和炼狱大人经常会到京都巡查,之前被这位不破女士当成小偷来着——呜哇真的是吓死我了,还是主公大人帮我们证明清白的呢!” “喂喂说什么悄悄话呢两位。” 太宰治伸手不由分说就将中原中也拉回自己身边,表情依旧笑着甘露寺却莫名觉得他有些生气。 “不要让这位美丽的女士久等,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顺风车~” 中原中也挣脱不开干脆由着他去了,只是甘露寺又一次捂着嘴脸慢慢红起来,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画面。 “原来是甘露寺小姐,”一上车那位清瘦的不破女士就看到熟悉的人,一直吊着的心终于能够放松下来:“早说是你们,我差点就要让司机开走了。” 甘露寺被这突如其来的亲近弄得有些紧张,但还是伸手握住对方的掌心:“欸、没、没关系的,我们其实很少会坐车什么的——请放心!” “是这样吗……产屋敷先生最近怎么样?原本偶尔还能够见到他,但是最近似乎不怎么出现了呢。” “主公大人吗?我、我不清楚啦,我只是普通队员呢,也很少能够见到主公大人的。” “原来是这样,”不破杏子似乎被那一句“普通队员”触动某种神经,表情一瞬间又落寞而紧绷起来,“那么我丈夫的事情……” “不破女士不如先说一下具体的情况,比如您的丈夫是什么时候失踪的又是为什么会想到来找鬼杀队。” 太宰治出声说到,对方看向他的眼里依旧带着些许警惕:“请问这两位怎么称呼……?” “太宰,还有我身边这个小矮子叫做中原中也,不破女士只叫他中也就好啦!” “哈?” “不破女士稍微可以不用这么担心,我可是产屋敷的私人助理,他名下很多产业我也有在帮忙打理哦!比如和不破家纺密切合作的缘色服装什么的,我很清楚呢。” 中原中也愣住,这家伙什么时候连这种东西都知道了? 听到这话不破杏子眼中的警惕终于稍微降下去一些,只是依旧握着甘露寺的手不愿意松开。 半月之前不破杏子的丈夫也就是不破家现任家主不破小六郎莫名失踪,据说是前一天夜里还在妻子身边工作到深夜,第二天醒过来时就找不到人了。 本来只是相对“普通”的失踪案,也没有到需要鬼杀队出动的情况。 直到前段时间有人开始往不破家中递信,说是如果不交出那片码头的所有权就会杀掉她的丈夫甚至她自己,家中仆人也接连失踪了两个,第三个在被袭击时拽下放在桌子上的琉璃花瓶发出巨大声响,所以不破杏子及时赶了过来。 只见女仆下肢鲜血淋漓似乎双腿都不见了,半张着嘴想要求救却什么声音都无法发出,整个人不断地挣扎被什么东西拖向身后漆黑的阴影中。 不破杏子终于相信对方确实没有打算放过他们。 只是交出码头控制权不仅对于不破家来说损失惨重,更重要的是交出之后依旧没有办法确保家人仆从的安危,万般无奈之下她想起曾经见过的甘露寺与炼狱,以及产屋敷的人来解释时隐晦提到的什么事,这才写信给对方希望能够得到庇护。 中原中也听完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曾经的做法。 这种手段在黑手党之中并不少见但是也绝不多见,对于一般的小型组织用这种方式确实可行,但如果是更大型的组织那无异于给自己找事做,得不偿失。 能够利诱的事情何必威逼,尤其不破家看上去也不像会任人宰割的软柿子。 “中也是不是也觉得很没道理,”太宰治笑吟吟凑过来用胳膊撞了撞他的,迎上橘发少年的怒视面不改色:“对方这样做的原因有三个,中也想知道吗?” 闻言还在擦眼泪的不破女士与安慰她的甘露寺都收住动作看向这二人,中原中也没有说“想”也没有说“不想”,只是将太宰治搭在肩膀上的手拍开: “第一,他们蠢;第二,他们没脑子;第三,他们觉得自己藏得很好。” 蠢是因为会被逼到出此下策,没脑子是因为他们甚至没有能够面对面商谈的资本,藏得好,那么就说明原本信中所说的将码头所有权交给“木之下”公司只是个幌子,对方恐怕还没真正露面。 不破女士经商许久不至于连这点事情都看不出来,只是她最担心的地方在于,既然对方有恃无恐,那么到时候鱼死网破自己绝对占不到优势。 “中也说的没错,是这么一回事,”太宰一副“狗狗做的真好”的表情又要上手去摸他的头发,结果被毫不留情一巴掌拍开,倒也不觉得生气,只是继续说道:“但是,还有第四点——” “他们数量可观。” 中原中也接过话淡定的说到:“这恐怕不是一个两个鬼能够做的事情,可能涉及一个规模不小的组织,简直就像是……” “就像是黑手党一样,”太宰治笑着说:“对?”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拥有鬼的组织和拥有鬼杀队的组织,两方都不曾是政府承认能够拿到明面上的存在。 还真像是黑手党,这么看来对方不蠢,因为在他们的观念中,没有鬼的庇护的不破家族确实就是一个小型的实力不够的小组织。 不破女士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被盯上的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吸血榨干到死。 原来港口黑手党变成敌人会是这样的存在。 中原中也想到,但这对于鬼杀队来说也并不完全就是一件坏事,毕竟产屋敷有意让太宰治跟过来—— 说不定会有更加意想不到的收获。 第18章 美丽の中也 京都举办的宴会是多年来的惯例,表面目的是为了引荐各位财阀相互交流相互合作,同时也有上层的人在其中分一杯羹,而实际上不过是小权贵攀附大权贵,大权贵和那些更高一层的角色们统筹接下来一年的计划。 不过一式两份,第一天更加自在轻松,第二天出场的更是位高权重者,气氛也更严肃些。 但不同于其他人各个心怀鬼胎,中原中也一行人以及同行的不破家族并没有那么复杂的目的,在甘露寺眼中则更加纯粹,杀掉那只挟持了不破先生的鬼,然后回去复命。 “不过这是人类的地盘,鬼不一定会真的出现,”太宰治冷静地分析道:“不如就轻松地去玩一圈!这种宴会应该可以随便吃东西?” “欸!真的吗?!” 中原中也一把将兴奋的甘露寺按了回去,真是无奈又恼火怎么又是和这家伙一起出席这种场景,简直是噩梦中的噩梦。 “也别太无所谓啊,不破女士怎么说,她已经决定在宴会上和木之下达成交易了吗?” “当然不是,能拖则拖——不过面对这种情况产屋敷先生居然还能沉得住气,应该也没少干这种给他们擦屁股的事情。” 休息室的沙发位置不错,他微微偏头躲过西斜落日,倒是和中原中也更近了些:“一旦鬼有被社会大众发现的可能就要想办法压下去,真是会推卸责任。” 甘露寺听不太懂他们话里的意思,从下午出发到现在她都没有吃过东西,现在被不破女士留在这个房间里休息也只吃了一点点心,感觉整个人都要饿晕过去了。 “但是这些事情我真的不懂……所以到底有没有吃的东西,我真的好饿啊……” 她表情并不好看,可是胜在可爱,中原中也忍不住又把她当成天真烂漫的小孩子来看:“不是已经让他们送来了吗,所以我们一会也要出席宴会?” “走嘛走嘛,反正又是不破家又是产屋敷家,随便用谁的名号都肯定能混进去的,不用担心啦!” 太宰治说的无所谓一般,甚至还有功夫对着房间里的镜子臭美,甘露寺则半死不活摊在沙发上呼唤着食物快些到来。 真是没一个靠得住的。 中原中也默默叹气,重新低头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关于今晚宴会出席人之间的关系与各个家族的资产。 产屋敷不愧是能够支撑鬼杀队的存在,只不过这件事应该也鲜少有人知道,不破杏子女士之所以能够给产屋敷写信更多的是因为二者之间长久稳定的合作关系,并且品行上没有出过问题,起码现在看来鬼方面很少有人知道产屋敷的存在。 说来也怪,明明是实力更占优的一方,却好像情报从来没有互通过。 才看了没一会不破杏子就主动推开这间休息室的大门,她换了一身深色的和服,头发也装扮的更加华丽更加大气,妆容加持使整个人十分有气势。 刚才还在默默流泪的甘露寺忍不住“呜哇”一声,很难将面前这位和刚才跟自己聊天的亲和的女士联系起来,悄悄往中原中也身后躲了躲。 “太宰先生,中原先生,甘露寺小姐,今晚的宴会你们会作为我的助手出席,不过我有三个条件。” 不破杏子的声音倒是依旧温柔,语气也并没有居高临下,停顿片刻继续说道:“第一,找出木之下背后的那只黄雀,第二,请保证我以及我的员工们的安全;第三……请帮助我找到我的丈夫——不论是死是活。” 太宰治挑了挑眉,不破杏子果然敏锐,这么快就发现了他们的意图愿意商谈条件,而且也非常冷静,甚至有些绝情。 不过这倒是正好,产屋敷应该很欣赏这样的合作伙伴。 黑发青年笑起来,眼睛却默默往甘露寺的方向看了一眼:“当然没问题美丽的女士,顺便一提,今天的装扮很适合你呢。” 不破杏子闻言只是微微颔首表示感谢,随即继续说到:“既然要参加宴会穿这一套实在有些明目张胆,各位请先换一身衣服,我已经准备好了——” “啊说起这个,”中原中也听见那家伙开口只觉得有些不妙,然后就听见这个黑泥精笑眯眯地问道:“可以准备两套女装吗?中也这个个子和性格真的很适合呢!” 中原中也觉得荒谬:“你是有什么毛病吗?!” 甘露寺蜜璃又一次捂住小半张脸:“欸……这是、哇……” “哎呀哎呀先别着急,我这样做是有原因的。” 要不是顾及着还有不破女士在场中原中也早就一巴掌过去了:“你能有什么原因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为了满足你那种奇怪的恶趣味吗??” 太宰治不慌不忙凑过来单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解释到:“这个暂且不提——因为中也现在根本不能和我分开啊,如果两个男人一直靠近在一起不会显得非常奇怪吗?” “你搞清楚根本就是你没办法离开我!” “不是的,小矮子忘了你异能的事情吗?明明就是你更需要我啊。” “别在这无理取闹,你干脆不要去参加那个宴会好了,反正你的目的也是调戏女孩子什么的?” “这是诽谤!这是对我人格的诋毁!” “……” 吃瓜的甘露寺本来就饿的晕乎乎的,现在听到他们两个这样吵架更是脑子都有些转不过来,呆呆地问道: “等等嘛!那个那个……‘一直在一起’——这是,告白的意思吗?” 她一说完整个房间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偏偏粉发少女自己不觉得哪里有问题,因为饥饿进化成为豆豆眼歪着脑袋,好像真的很好奇。 不破女士轻轻咳嗽了两声:“那么我先去准备了,各位请便。”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把太宰治暴揍了一顿。 在这期间甘露寺终于吃上心心念念的拉面,等到中原中也打完人她身边已经对了快要小山那么高的空碗。 该怎么说,倒是在吃饭这一点上一脉相承。 “所以说,我和那个家伙什么关系都没有!” 中原中也说到,他本来不觉得这种事情需要去解释,但如果是甘露寺的话不解释她会当真,炎之呼吸是这样的,不管怎么看这两个不相似的人都有些太相似了。 “也不是,非要说的话我们是仇人。” “小矮子总是这么说真的好过分的!我很伤心啊!” “得了你这家伙!就知道装可怜!” “哪里有,明明就是真的很可怜啊!” …… 今天也是吵闹的二人组呢。 甘露寺一开始只听起自己的鎹鸦说起过这位无名之柱大人,据说很凶很残暴还不会使用呼吸法,但是又确确实实杀掉了一位下弦,所以实力似乎也很强。 紧接着是在自己的好友麻屋弥子以及作为师父的炼狱先生那里短暂得知一些有关这位的信息,总而言之就是说,他很强大。 但到底哪里强大?如果只是实力的话其实她心里还是觉得是炼狱先生更厉害一些,或者是麻屋经常提起的风呼前辈不死川先生,但现在相处之后却不是这样的,中原先生的强大更多的好像来自他的内心。 好比说一开始接触这种有些复杂的案子能够面不改色,在见到不破女士那么有气势的一面时也很淡定很可靠。 甚至是现在,中原先生真的能够面无表情的穿着女式和服挽上太宰先生的手腕,面带微笑和其他人打招呼,真的很厉害啊。 她一边想着一边往自己嘴里又塞了几块点心,这个宴会布置的倒是富丽堂皇,但根本就没有能够作为晚餐的东西,全都是一小块一小块的点心,唯一也就胜在好吃了。 另一边看似平和的两个人实际暗流涌动。 中原中也脸上的笑容几乎挂不住,他身边真正乐得自在的太宰治倒是如鱼得水,好像所有人都是他的朋友一样游过去自然的打招呼,丝毫不像平时吊儿郎当不顾形象。 这就更气人了,凭什么出丑的只有他一个人啊混蛋! “……这位是?” “是我妻子太宰中也,也是不破女士的私人助理呢。” 中原中也没有犹豫一脚踩在这家伙鞋上,太宰治脸色变了变,微微偏头有些委屈地看他:“中也?” 对面那位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在一堆和服中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直接伸手拍了拍太宰治的肩膀:“原来是这样,看起来你们感情很不错呢。” “多谢,只不过香取先生总是很忙碌,我好几次想要去拜访您都没有见到。” “谁说不是,总是要出差果然很难找——真是不好意思让太宰先生久等了,如果不介意的话……宴会结束之后我请太宰先生去看艺伎演出?” 对方面带微笑似乎十分诚恳,随后目光又自然而然落在中原中也身上:“当然,太宰夫人,也应该一起来。” 让人感觉恶心的目光。 中原中也没有说话只是按照人设轻轻笑起来,似乎是答应了他的邀请。 太宰治微微侧身将他半遮挡在身后,表情不变:“当然,不过现在我得先去找我的女儿,她吃的太多了晚上会睡不着觉的。” 香取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粉发少女,对方手中的盘子已经堆起小山那么高,虚假的表情终于裂开些许真情: “这是……您的、您的女儿?” “呐呐。” “啊……那,您和您妻子看上去可真年轻。” “哎呀我保养的比较好啦,中也毕竟是继母嘛,其实还没有我女儿大呢,真是可爱。” 香取听到这话才收回目光,又轻轻扫过橘发少女的脸庞:“确实呢,太宰夫人也十分淑女娴静,真是美丽。” 中原中也忍够了这家伙的胡言乱语,一边压低声音一边小心翼翼怕被和服绊倒:“你真是会占便宜啊混蛋,结束之后你绝对死定了!” “好啊好啊,谢谢中也,不愧是中也这种时候都还想着我的事情呢~” 太宰治心情不错,所以连同声音都带着高昂欢快的调子。 “啧,黑泥精……不过那家伙应该不是我们要找的人?你就这么答应他?” “嗯?中也因为一会要和我一起出席邀请所以觉得紧张吗?没关系没关系,不用紧张,中也只要不说话就是完美的‘太宰夫人’了!” “……削你啊。” “好啦好啦说正事,”他伸手从甘露寺的盘子里偷了个小饼干:“香取坚实是三岛企业的人,和木之下是完全对立的关系呢,尤其是现阶段他们手里只有一个交易口——” “但是却和国外的产业联系密切,其关键在于,他们和小泉苍企业来往密切,对方手里的交易口可不少。” 甘露寺歪了歪脑袋有些不解:“什么意思?” “所以你是怀疑小泉苍?”中原中也皱了皱眉,“小泉苍不算老牌企业,但是如今对出口进口倒是……他们合作伙伴还真是不少。” “欸?可是小泉苍今天还没有见过,他们不来吗?” 太宰治点头:“来了哦,只是比较不显眼,刚才一直盯着这边看呢,从表情来说似乎和香取并没有那么团结。” 中原中也想起那家伙看向自己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感到一阵恶寒,到不是说是什么觊觎或者垂涎美色,而是强烈的仿佛势在必得的占有和欲望。 确实不像个正常人。 “蜜璃小姐能够保护好不破女士吗?” “嗯?嗯!当然啦!我会好好做的!不过中原先生和太宰先生这是……?” 黑发青年轻轻笑了一下,本来只是恶趣味让小矮子女装,没想到居然能钓到大鱼。 香取太不会掩饰自己,野心大到生怕其他人看不出来,恐怕对三岛家也不是真心侍奉,尤其近几个月他的手伸的实在有些长。 太宰治懒得再应付那群人,干脆和甘露寺一起坐下来吃点心,中原中也当然不可能单独行动,于是也留在旁边。 刚才他和太宰治并没有和每个人都打招呼,甚至故意没有和产屋敷家的代表说过话,从木之下到香取,居然也略过了小泉苍。 屋子里这一堆人关系错综复杂,但仔细窥探似乎确实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比如小泉苍二郎全程没怎么动弹就有好几个人上前和他说话,明明自己也不是什么大头甚至合作时算是求着对方的那个,为什么就这样无所谓? 以及木之下景奈惶恐的神色,三岛且夫对香取的臭脸色中还带着些许惧意。 不破女士还没有动作,依旧在视线范围内淡定的交流以及商谈,丝毫看不出这是几个小时之前请求他们帮助自己寻找丈夫的下落。 相反的是木之下却好像已经按耐不住,跃跃欲试的同时又显得急迫而且被逼无奈。 “所以太宰先生和中原先生要去赴约?” 甘露寺问道:“真厉害!我完全不明白现在在做什么呢!” 中原中也微微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这样做是好是坏,太宰想要把事情闹大搬到明面上来,但盟友实在没有多少。 “这样那样的事情,其实没有那么复杂,不过今晚就姑且听太宰这家伙的指挥,虽然我主张暴力一点迅速结束。” “中原先生原来是暴力派……那个女孩子要去找不破女士——我、我要先过去吗?” 太宰治推了推盘子:“当然,蜜璃小姐可以不用担心这些点心,我会看着中也不让他吃完的哦!”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 被戳破的甘露寺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迅速跑开了。 “看,甘露寺小姐真是好骗呢。” 黑发青年从盘子里挑了块饼干趁中原中也不注意迅速塞到他嘴巴里,嘴上还念念有词:“就算宠爱女儿也不能忘了妻子,中也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他把饼干吞下去舔了舔嘴唇,才想起来自己还化了口红。 “哎呀哎呀,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小妻子。” 不知道这家伙都是在哪藏的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居然真从和服袖子里掏出一管口红,也不管他愿不愿意,手指点在下巴上微微用力。 大约是顾及着周围还有许多人在看,中原中也难得没有那么暴躁顺从仰头。 小矮子本来长相就很精致,不用过分遮掩描画就已经有女孩子的感觉,加上很久之前也有几次任务出过女装,今天甚至没有要其他人怎么动手,他自己就能化好妆面。 为了任务就会变成乖乖小狗,怎么想都可爱死了。 如宝石般透亮的眼睛不避不讳好像也在盯着他,太宰治心里满足却不敢去看,只用心帮他补好妆容。 海妖是会摄人心魄叫人发疯一样迷恋自己。 “好啦!看来我手艺还是很不错的嘛,小矮子现在看上去漂亮多了。” 太宰治收起口红自然地牵起他,一抬头就看见甘露寺此地无银三百两移开视线,跟在不破女士身边脸红得不得了。 木之下小姐已经在往她们的方向去,是时候去会一会小泉苍二郎。 换衣服的时候太宰治不知道抽什么疯,趁他不注意将脖子上的choker摘下来把玩,说什么和这套衣服一点不配,不要让他戴了,帽子也被收押看管,虽然能理解,但还是恼火。 此刻脖子上空空荡荡,中原中也有些不适应伸手摸了摸,这人又走的快,他稍微加快速度重新挽住“丈夫”的手臂,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这家伙听见: “喂,刚才怎么不敢看我。” 太宰治一如既往扯出一个轻松的笑容:“中也不要做作多情嘛,我不是在帮你补口红?难道太宰夫人要嘴巴乱七八糟的去应酬其他人吗?” “哦,这样啊,”中原中也冷笑一声:“喊‘太宰夫人’倒是挺顺口的。” 太宰治没接话,脸上笑容有些挂不住,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一般怪怪的,如果心事被戳破—— 不要想了,还是不要想了。 他做不到问心无愧,哪怕是装出来的。 第19章 计划の开始 小泉苍二郎是小泉苍家下任主事人,说是下任主要在于他的哥哥小泉苍德深目前只是重病还没有彻底撒手人寰,更何况还有一个十五岁的侄女和十三岁的侄子在,要上位也没那么简单。 只是太宰治和他交流的时候实在太畅通无阻,对方一副谦卑的模样并不像其他人那么有气势,虽然现在家里大小事宜都交给他但似乎话里话外好像并不了解的。 “多谢您的关心,兄长一切都好,”小泉苍笑着说:“只是从前没有怎么见过您和您的夫人,也不知道二位喜好什么……” 太宰治不慌不忙甚至语气有些失落:“因为我们只是做些杂活啦……生意上的那些事情很少碰的,也不太懂嘛,今天也只是带女儿来吃这些好吃的,毕竟只是个交朋友的party,太严肃的场合我们想去都去不了呢。” “啊是的是的,说的也是。” “不过‘上边’的人也真是的,虽然比不上明天,怎么连聊天都不愿意来。” “可能……是惯例,他们一向不会参加这种活动,像产屋敷大人、黑木大人还有长谷川大人也几乎不会亲自来呢。” “呼呼,大人物嘛——不过小泉苍先生觉得三岛企业如何?不破女士最近终于肯带我来见见世面,让我想办法和他们做单生意,这可正是是考验人的时候!” “啊、啊……这个嘛,我对于经商的事情不太了解,平时家里都是我大哥在……不过倒是听说他们和木之下一向不对付,既然不破女士都准备和木之下小姐合作……” 太宰治转头看向正在说话的不破杏子与木之下景奈,似乎有些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不破女士在故意刁难我呀。” “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小泉苍有些紧张地低下头:“我只是随口一说,随口一说……” “哪里哪里,我才是差点犯下大错——最近我们老板因为丈夫失踪的事情已经操劳很久,恐怕是看准我不太懂事想找人泄泄火,唉真是,万一被开除了我们一家可活不下去呢。” “啊,对、对,但不破女士可不像会随便开除员工的人。” “那是您不了解,”太宰治一副难过的表情靠在中原中也肩膀上,将声音又放低一度:“不破女士可是非常绝情呢,已经打算放弃她的丈夫——可千万别说出去,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中原中也放开他的手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太宰治那家伙装模作样起来真是让人害怕,居然一副温柔不舍的神情去摸他的脸。 “我马上就会回来的,别担心。” 说完还要笑一下,中原中也几乎忍不住想要揍他,倒还是要忍住表情乖乖留在座位上。 小泉苍二郎也跟着离开,他确实应该着急,太宰治几句话表明不破家现在的立场,恐怕这人急着去安排人断他们后路,不过反过来也说明这件事确实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这个叫二郎的也许确实不适合担任这种角色,想也不想就知道不破和木之下之间存在合作,装怯懦装久了,恐怕真的就要变成怯懦的人,只会耍些小聪明。 但香取坚实并不着急,甚至有些乐于见到这样的场景。 他慢悠悠晃过来好像有些惊讶,敲敲桌子轻声问道:“太宰先生是离开了吗?” 中原中也不动声色点了点头,对方看了眼正在和不破杏子说话的黑发青年,终于满意地笑起来,还算分寸在他对面坐下。 “太宰夫人……似乎不会说话?” 他露出一个抱歉的表情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男人露出惋惜的表情:“是我失礼了,太宰夫人这样年轻却无法开口……不过一点小的缺陷也无关紧要,太宰夫人实在是美貌动人,不会有人介怀这点小事。” 身着和服的橘发女孩似乎有些害羞,又低下头扭开脸。 香取没猜错,这女孩胆子小,但是长得却美,而且年纪也不大正在生长期,别说主人喜欢其实也十分对自己的口味,还真是可惜——真便宜了那个叫太宰的家伙,除了一身皮囊举止行为都透露一种没见识的浅薄。 “太宰夫人……是叫中也?我也可以这样叫吗?” 对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只是看上去更加害羞。 “中也——这是第一次和丈夫一起出席这种场面?感觉你总是有些紧张。” 他说着招手叫来服务员,将比太宰治刚才塞给他的饼干还要精致的点心推过来,少女双眸微睁,好像从未见过一般小心翼翼抬头看他,征求对方的同意。 香取笑起来:“吃,这里好吃的从来不是放在外面自助的那些。” 言下之意,我是常客。 中原中也好久没有遇到这种事,但不意味着他不懂这人想做什么,谋取未成年少女的信任其实不是件难事,尤其是香取这样外形过得去又有权势的男人,不管是处出于什么样的理由,女孩子言听计从而又害羞的模样足够让人感到无比满足。 这种手段还不如太宰治开门见山的殉情邀约。 香取抓着他又说了好一会儿事情,多半都是他在国外见识的那些新鲜玩意,笑话,他中原中也常年出国处理那些生意上的事情,多少是有些班门弄斧的感觉在,尤其对方说的克制又高雅,更让人觉得滑稽。 他佯装懵懂陪着演了一会很快就觉得无聊又烦躁,眼睛却不断瞥向不远处看戏的太宰治。 可能是怕自己后来真的会被“家暴”一顿,那家伙总算肯动一下往这边来了:“啊呀,是香取先生,中也真是,怎么不早点叫我过来呢?” “太宰先生不必紧张——我只是想提前了解一下贵夫人的喜好,一会才能好好招待二位,毕竟很少能够和这样合得来的朋友交流。” “那倒也是。” 中原中也被恶心的够呛,等香取一离开就原形毕露,皱着眉把装点心的盘子往太宰治手里塞,一言不发的让太宰治有些害怕: “冷静,冷静啊中也——还有你怎么把这个给我?” “端给你女儿去,”他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周身气质一变散发出让太宰治都有些胆寒的怒气:“我去杀个人。” 中原中也最终没有当场手刃香取坚实,甘露寺看着满盘更为精致的吃食却第一次表示拒绝。 “不行!我现在要好好守护不破女士,才不会被你们诱惑呢!”然后又从口袋里摸出手帕:“但是,先收下是没问题的啦!” “你还真是……” 他正要说什么却被太宰治捏了捏手心,不破杏子表情不算好看,用眼神示意那位木之下小姐,微微摇了摇头,看上去有些焦急。 所以说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看来他们渗透的程度比想象中还要高。 宴会结束的时候不破女士找了个理由将木之下小姐带在身边,太宰治刚才那么一出已经逼得有人按耐不住,其实也不怪他,天知道那个家伙那么好挑拨,还是说因为背后有鬼的支持才有恃无恐。 木之下景奈今天也是一个人来参加晚宴,身边只有几个亲信之人,曾经还是学生的时候就和不破女士有过不少往来,私下关系很好,所以被劝了一句就立刻倒戈。 鎹鸦一看中原中也这幅模样就笑的停不下来,憋了好半天才把嘎嘎嘎嘎的笑声憋回去,结果还是被中原中也一巴掌从半空拽下来。 “小矮子火气就是大,小心妆又花掉了哦。” “哈?”他表情不好看,把传给产屋敷的信塞给鎹鸦送开了手,“到底是谁在搞鬼啊你这混蛋,撕了你信不信?!” 太宰治难得没有反驳却从身后单手揽住他的腰,中原中也被吓了一跳还没发作,那家伙就又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香取出来了哦,中也要保持形象。” “你最好祈祷自己胳膊断掉也感觉不到疼。” 他说的咬牙切齿,听的人却好像这是什么甜言蜜语反而笑起来。 成败就在今晚,计划也很简单,先收拾香取然后再去找小泉苍,后者今晚肯定会去找不破与木之下,而这是一个扯下遮羞布的好时机,何况有甘露寺以及主公的援军在,多半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不过中原中也总觉得这落落长街好像有什么人在看着自己,身后太宰治还在变本加厉捏他的耳朵,那种被窥探的感觉就忽然又消失了,难道真的会是自己的错觉? 香取坚实确实是个很上流的人,选的场馆单看装潢都能够明白是什么样的场合,只不过这样华丽宽敞的地方中原中也以前谈生意见的也多并没有什么感触,反而是太宰治好奇地东张西望。 “太宰君会答应我的邀请真是太让人感动了,先前倒是很少会有人和我这样投缘。” 他说着目光却下意识落在中原中也身上,叫来服务生嘱咐几句什么又重新落座。 太宰治大大咧咧喝了口茶水,依旧笑眯眯地:“应该是我多谢香取先生,能够和香取先生有这种面对面的机会可是很难得,毕竟是我有求于香取先生。” “说起来太宰君前几次拜访是为何事?我一直在出差,住宅也鲜少有人打理,恐怕让太宰君空跑好几趟,真是对不住。” 他说话间艺伎表演已经开场,中原中也便装作向往的神情看向外面,太宰治也趁机点了点身边的女伴,示意接下来的事情连妻子都不能打听。 香取求之不得:“太宰夫人在这恐怕看不见表演全貌,还是不要听我们聊这些无聊的内容了,外面的包间可以随意挑选,也没有别人,请自便。” 中原中也就这样被带离原本的房间来到一处离表演更近的包间落座,同行的服务员表情冷淡好像已经见怪不怪,放下茶水点心之后就退了出去。 总算不用这样装样子。 橘发少年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虽然这个世界遇到的事情都没有在港口黑手时那么错综复杂,但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个世界中鬼的存在还是太过恶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香取推门进来时他差点要无聊的睡过去了,对方一拉开门就彻底装都不装,收敛笑容阴沉沉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开口:“太宰先生已经睡着了,中也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我在这里有套房,时间太晚也不好让你一个女孩子再跑来跑去,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可以吗?” 他当然说不了不行。 只是太宰治那家伙到底去哪了,不会真的在睡觉。 香取轻车熟路将他带到一套房间面前绅士地拉开门,但是自己却没有要动作的意思,与其说是哄骗到不如说是处置,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在这栋宅子里,毫无威胁。 “好了,中也晚安。” 他看向这个人,用眼神最后一次询问是不是要自己进去。 “明天我会来接中也的哦,不用担心,太宰先生就在隔壁呢。” 鉴定完毕,是个死人。 温顺可人的面具忽然别撕裂,中原中也扬起嘴角挑衅地笑了一下,然后如他所愿拉上房门。 香取好像一瞬间看到了另一个人,但时间太短几乎下一秒自己就被拒之门外,可能只是错觉? 主人肯定会对这位相当满意,只是不知道小泉苍那边情况如何,木之下已经是强弩之末,对这群人下手比对不破家还要早上半个月,从长姐到长兄,现在就剩下一个没什么用的小姑娘,家族产业早就已经乱了套,要不是有个老不死的管家还站得住脚哪里还等得到他们当鱼饵。 实际不破家应该也是这样,根本不需要这么多层的计划和筹谋,就算是他们自己下场,难道那些家伙真的能有什么法子? 马上三岛家也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小泉苍这个合作伙伴……留不留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但只要讨到那位欢心,谁活谁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香取坚实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收购计划,不知天高地厚的那个黑发小子恐怕已经流干血死掉了,竟然一早就打好了要把妻子献上来的主意,只不过杀起来倒是有些费劲。 他推开书房门准备先写信和小泉苍再交流一下接下来的情况,只是还没有点亮屋内的灯光忽然就被一柄匕首抵住的脖子。 “欢迎回来香取先生!怎么样呢,和我的中也聊的愉快吗?” 中原中也瞬间抽出匕首一刀刺在那家伙的肩膀上,甚至不是下弦,只是一个稍微有点强大的小鬼罢了,连血鬼术都只是类似强化作用的存在,比起荒霸吐更是不够看。 难砍是有点,但是也不至于棘手。 对方似乎不敢相信为什么刚才还是好端端的少女忽然之间就变成一名男性,几乎是一瞬间就进入了狂暴的状态上蹿下跳,中原中也被这些动不动就狂暴起来的家伙折磨的忍不住开始想念那个唐氏儿小鬼,但最好的情况依旧是这些不应该存在的家伙全都消失。 微微侧身躲过对方不知道哪里来的触手回身一刀斩断,这样的情况根本也不适合带长刀,只是匕首也能有效攻击的话那就无所谓了。 中原中也不打算再拖下去,自己的异能在和太宰治分开时间过久的情况下已经开始往下掉,和服又有些限制行动,头上有些繁琐的装饰品更让人心烦得不行,真是无语,自己到底为什么要真的听太宰那家伙得安排穿这种衣服啊! 红色微光亮起,重力使轻轻一踩就将地板猛地掀起来,四面八方无处不在的木制碎屑与石头全都向对方袭击而去。 飞沙走石中眼睛还没彻底恢复的中原中也有些看不清,但这并不妨碍他穿过层层阻碍,在那家又一次伸出强化的触手准备抵挡进攻时控制身体轻盈转身,被重力控制的匕首脱手而出,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没有什么手段能够有效阻止,那只鬼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削掉了脑袋。 中原中也平稳落地,甩了甩刀上的血迹差点下意识脱手而出将这东西丢出去,想了想再锻刀似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还是忍住了。 只是发饰似乎因为打斗的动作摇摇欲坠。 忽然利刃出鞘,中原中也几乎是一瞬间移动到窗边,刀尖泛着寒光几乎就要刺破对方惨白的皮肤。 愈史郎对突如其来的威胁没有一点防备,呆呆立在窗户上看向中原中也的眼神中满是惊讶。 “你是谁?”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刀尖缓缓刺破皮肤,愈史郎虽然紧张可还是不愿意低头求饶:“难怪、没想到你竟然是男人。” “在街上是你在看我?为什么?” 橘发少年死死盯着他,这样的压迫感是愈史郎从未感受过的,就算是无惨那家伙在面前可能也没有那么可怕,这个橘色头发的小矮子到底是什么来头,简直是被猎犬咬上了啊…… “中也~中也你在哪里啊中也!” 太宰治恼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中原中也只是分神半秒面前的这个家伙就忽然消失不见了,不论是窗户上还是下面的街道都根本没有半点身影。 也是他自己没有打算深究,刚才那个家伙似乎并没有什么攻击自己的意思,周身也没有吃过人肉腥臭的味道,虽然这么说好像有些太草率,但直觉上他从没有出过差错。 “中也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我在下面差点以为房子要塌——啊啊中也干什么啊!痛死我了呜呜呜……” 莫名其妙又挨了一拳的太宰治捂着鼻子蹲在地上委屈的不行:“做什么又要这样对我!中也你自己数一数,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莫名其妙就袭击无辜太宰的行为已经有几次了!” “闭嘴,你才不无辜——那个家伙呢?” “被我绑起来啦……” 他重新站起来一把揽过橘发少年的肩膀,已经快要消耗殆尽的异能忽然又一次死灰复燃一般源源不断在自己体内增长起来:“我说中也火气也太大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真是吓死我了,还耗尽异能力,就这样生气的吗?” 中原中也一脚踹在他膝盖上,发饰被一把拽下来丢在地上,橘发微散,不知道什么时候长长了一些。 “少废话,混蛋。” 太宰治捂着腿。 感觉是能扎高马尾的长度。 第20章 香取の折磨 “来嘛香取先生,我们好好聊聊怎么样?关于那只丑陋的鬼还有小泉苍,对了!还有你威胁的那几家小商户的事情,不愿意说吗?” 中原中也手上的匕首正抵在那个家伙脖子上,宝石一般的眼睛里是难得一见盛怒的模样,显然这名油腻且没有人性的家伙完全不知道刚才还温柔可人的女性居然是由男人假扮。 “嗯?不爱说话呀。” 太宰治说着看了眼橘发少年,后者将匕首收回来在手里转了个花,香取还来得及松一口气,忽然那个小孩子将刀尖直直插进了他的手臂。 “啊啊啊啊啊啊啊——” “啧,吵死了。” 他满是嫌弃地抱怨一句,手上更加用力甚至隐隐带动锐利地刀尖在皮肉中旋转来回滑动,鲜血沿着刀口不断溢出流了几乎满地。 香取更加剧烈地挣扎起来,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看,小矮子真的很凶的,让你不要去打扰他怎么就不听呢?行了行了中也,香取先生的惨叫声真的很吵。” 黑发青年虽然这样说却自己上前,中原中也斜了他一眼干脆退到旁边,注视着那家伙将匕首从对方的手臂中十分缓慢地抽出来。 “痛!痛死了啊啊啊!你这个、你们、你们这群——” “啊啦很痛吗?哎呀也真是的,中也太用力都刺进椅子里了,现在要弄出来有点困难嘛。” “还是不愿意说吗,香取先生?”太宰治停下缓慢拔出匕首的动作,表情虽然在笑可是却让人有些不寒而栗:“怎么,香取先生恐怕不知道把牙齿都拔下来,然后用竹签戳破牙龈的感觉是什么样的?还是说想换一种更加高级的,把手指脚趾都砸断然后往里面浇热油——真是残忍啊,我好久不做这种事情呢,因为太残忍了。” “啊忘了说了,不用担心会晕过去哦,我可是很专业的,对?” “我、我,我说!我会说的!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 太宰治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也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看了一眼旁边已经冷静下来的中原中也——其实那家伙也根本没有怎么生气,然后才后退两步,但并没有把那柄匕首立刻拔出来: “呐,那就看你表现怎么样!” 那个家伙是先找上小泉苍二郎的。 一个长着牛脸的男人,长发散乱灰扑扑地披在肩膀上,在深夜从窗户爬进小泉苍的房间,整个身体并不强壮,反而瘦弱的有些无法支撑那样巨大的脑袋,身上还沾满血迹,在蜿蜒爬行的道路上留下一道淅沥的痕迹。 “你要成为……成为……那样的男人……” 他嘴上念念有词,小泉苍二郎并不害怕反而很快和这家伙达成了协议,他负责为自己做事,而他也会相应的提供“食物”,这之后他首先就将香取拉入伙,并且因为牛妖的笼络他们之中有更多鬼加入,其中便有那只被他饲养起来的专吃年轻女孩的鬼。 “我们、我们也没有做什么,只是稍微吓吓他们而已,让他们来和我们做生意——这些生意走的,都是合法渠道!大家都有得赚!” “这叫威逼,真是会给自己洗白。” 中原中也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这事他以前没少干,但起码不会牵扯进那么多无辜的人,更何况横滨地情况又不是这么清晰,天下乌鸦一般黑哪有什么无辜者。 “所以一开始只是小企业,香取先生也因为手上生意的堆砌被重用——那么,三岛先生还有小泉苍先生,也都知道这件事了?” 太宰治翘着腿单手托住下巴,表情了然:“所以啊所以,杀掉了小泉苍之后那位二郎又拿到更多权力,让你嫉妒起来了?以至于后面越来越猖狂,绑架不破先生还对木之下下手,真是贪心啊。” “这样,太宰君——你现在放了我,我能够让你接下来一辈子都衣食无忧,真的,我保证!” “不破先生应该已经死掉了?小泉苍的侄子侄女呢?还活着吗?”黑发青年不为所动问起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哦对了,还有三岛先生的小儿子,听说前不久失踪了呢,还活着吗?” 手臂上的伤口已经逐渐疼到麻木,香取额角冷汗不断,眼睛却时不时瞥向门外似乎在等待什么:“太宰君,我说过了我一直很看好你的!只要我们联手,只要我们联手——” “不会有人来救你的,香取先生。” 太宰治收起笑容从椅子上站起来轻轻将手搭在那家伙的肩膀上,仿佛是怜悯一般开口:“自求多福,香取先生。” 中原中也不会放过这家伙,各种意义上。 橘发少年下楼的时候太宰治正在百无聊赖的看书,见他下楼立刻跳起来单手搂住他:“死了没?中也这种随便杀人的坏习惯真的应该改一改了,还得毁尸灭迹真的很麻烦。” “你有完没完,”他难得没有把人推开,有些烦躁的扯了扯身上的和服:“死不了,不是还有用吗?打了一顿而已。” “原来是这样!中也真是乖狗狗!好欸好欸,真是听话又懂事!” “嘴巴还想要的话就给我闭嘴听到没有!” 那几名艺伎才卸完妆不明所以,见他从楼上下来迅速撇开眼睛不敢对视,反而是太宰治一副熟络的模样上前安慰。 “都说了别随便招惹女孩子,”中原中也表情不变却先那家伙一步上前:“给我老实点滚旁边去。” 太宰治无奈耸了耸肩:“好好,真是善妒呢,中也。” “大、大人,里面发生什么事了?我们可以、离开了吗?” 橘发少年没有说话沉默着上前,为首的艺伎好像不知道他刚才就在台下看节目一般仰起脸来楚楚可怜,确实是让人心碎的妙龄少女。 “别想搞什么小动作——有什么说什么就好,我没那么多耐心陪你演戏。” 那名艺伎的表情瞬间变了,她不再装作可怜而是微微叹了口气:“大人果然不会被我骗到,是我卖弄了。” 从一进这栋建筑中原中也就能够闻到若有似无的玫瑰花香,在包间观看演出的时候这种味道更加浓烈,甚至有些让人昏昏欲睡。 想必造成这一切的源头都是这名女子,只不过他一直有意识的要避开这种味道,加上蝴蝶忍所研制的能够一定程度克制类似上次那种毒素的药品,所以并没有什么大碍。 但另一方面,她似乎并没有真的想要将他们变得神志不清。 “香取的随从以及另外的那只鬼都已经晕过去了,他太自大,对我并没有防备之心,只不过另外那只……还请大人再帮个忙。” “居然还有……不过你不是鬼吗,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 “——对大人来说,鬼就只会是坏的吗?” “你吃过人。” 中原中也看向她身后,另外那几个女孩子却是实实在在的人类,但难得对面前这个确实是鬼的家伙十分信任,就算自己说出真相也没有害怕或者惊讶,明显是一早就知道这件事情的。 “好啦好啦中也,不要太紧张嘛,”太宰治适时上前,对女孩们露出一个温柔的笑:“说不定是有什么隐情?” “茉莉姐姐不是坏人!” 忽然一个小姑娘上前将被叫做茉莉的女孩子挡在了身后:“茉莉姐姐、没有茉莉姐姐我们肯定早就死掉了。” “就算是你们杀掉了那个……但是,茉莉姐姐才是、才是一直保护着我们,差点被吃掉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优风,不能够这样说,”茉莉小姐立刻制止了那个女孩的小声抱怨,有些抱歉地看着中原中也:“优风年纪不大,请您不要当真。” “真是可爱的女孩子呢!啊真是,小矮子如果真的要对这样美丽善良的小姐动手的话我肯定会拼死保护的哦!” 中原中也看也没看抬脚就往那家伙腿上踹了过去,太宰治躲闪不及被迫摔了个不太好看的姿势摊在地上:“中也!别太过分了嘛!” “烦死了!滚一边去!” 他说完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问道:“既然她们愿意给你作证我也不是不分青红皂白,但是你并不能够离开这里,如果有再袭击人类的情况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他说着顿了顿,又有些不好意思接了一句:“说起来这里有比较正常的男性服装吗?” 中原中也刚换好衣服产屋敷的增援就到了,一名之前从未见过的普通剑士慌慌张张推开门创进来,手上的日轮刀还没放下:“大人!您没事!” 中原中也摆了摆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名队员果然立刻将日轮刀对准了茉莉:“大人请去忙!这里交给我就好!” 女孩们又一次将茉莉护在身后紧张地看着这名队员,太宰治还在旁边看戏,这家伙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怎么就要时时刻刻跟在自己身边,刚才换衣服的时候还几次三番想闯进来看看,真是越来越没分寸。 只不过涉及鬼杀队的大部分事情他都没什么立场开口,尤其是面对那些陌生的没见过他的普通队员,干脆就让身份更高一些作为“柱”的中原中也站前面好了。 橘发少年整理了一下衣服轻轻将对方的日轮刀按了下去:“不用紧张,你只要看着她们就好。” “欸、欸?”那名队员有些不解:“可是、可是这是鬼啊!” “照我说的做就好。” “嗯?嗯、好的,大人请放心!” 中原中也搞出这么大动静恐怕小泉苍不想知道都不行,按照计划甘露寺她们现在正是在回酒店的路上,那个地方住着的可不止不破一家,因为离宴会场地很近所以一向有许多人都在这里订房间。 鎹鸦很快从不远处飞了过来,一进来就被满屋狼藉吓了一跳,发现小矮子不在这里之后又立刻到门口找到那个家伙大喊:“拆家啦!小矮子拆家啦!” 中原中也现在懒得跟他计较什么,这家伙也是没有看见二楼更加凌乱的惨状,不然可能更要尖叫。 随手将遮住眼睛的刘海拨开:“别废话了,现在情况怎么样?” “大获全胜!大获全胜!不破杏子与木之下景奈安然无恙!” “小泉苍那边是什么情况,”他继续问道,虽然甘露寺的能力毋庸置疑,但总要提防黄雀在后:“他已经收到消息了吗?” “没有!没有!逃跑了!逃跑了!小矮子快去追!” 不知道掉在哪里的木板被捡起来猛地丢向鎹鸦,勉强躲开之后它才注意到橘发小矮子格外阴沉的表情,原来这家伙心情不好、那、那还是不要惹他了! 太宰治不慌不忙踢了踢地上的碎石:“唔……跑得很快嘛。” “现在怎么办,去找那家伙?” 太宰治没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只是走到中原中也身边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把他丢给大家看看,香取也一起带过去怎么样?” “哈……把那家伙带去干嘛。” “哎呀哎呀,两个蠢蛋见面的话才更有话能说嘛!” 他很快就因为这句话感到十分后悔了,中原中也说什么也不肯再当苦力直接将昏迷不醒的香取丢给他,体弱如太宰又怎么可能在背着一个成年人的同时还跟上中原中也的速度,于是当机立断将这家伙丢在屋子里。 小泉苍的住宅并不远,京都不愧是京都,在大正时就已经灯火通明亮如白昼,虽然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却还是有人在街道上游荡。 看鬼杀队这么久以来的情报似乎鬼还是在村子里出没的情况比较多,大概也是因为自己的特殊长相在人堆里太过显眼,如果真的彻底暴露自己的存在可能引来更多的追杀。 但同样的鬼杀队在城市里的行动也有一定限制,最明显的一点在于当今不允许带刀在这里游荡,虽然似乎产屋敷的带领下即使有这种规定也无所谓,但依旧还是有些影响,不管鬼还是鬼杀队,居然都有些默契的放弃了在这样的地方做出什么大乱子来,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不谋而合。 再明亮的灯都比不上太阳。 中原中也明白产屋敷的意图,虽然有些艰难,虽然可能要牺牲一部分利益,如果能够将“鬼杀队”的存在公之于众,甚至不需要什么扩招什么对鬼更大的打击,只是要一个英雄的名誉和荣耀。 牺牲是不公平的,但要让大家看见。 第21章 夜晚の结束 兴许是春天快到了,路边或庭院里种植的草木似乎都带上颜色,太宰治哼着不成调的歌,甚至还有心情指点指点月亮还有花木,原因之一也在于,小泉苍的目标是他在京都之外不远处的宅邸,还有时间。 “说起来,你为什么一眼就能认出来那是不破的车,”中原中也瞥了眼身旁明明很精神但又要开始喊累的太宰治,“又或者说你怎么知道她一定会出现在那条路上。” 黑发青年要撒娇的话噎在嗓子里不上不下,听到这话重重叹了口气:“不破家的产业有一半在京都以西,也就是距离蝶屋不远的地方啦!产屋敷和她来往过书信,一早就让她去躲避的话多半只会是在这些地方。” “是恰巧?” “是必然。” 太宰治拽住他的袖子借力跟了上来:“不破女士这不就把木之下也拉进来了吗,既然产屋敷不方便出面,那就换个没什么大背景的人主导好了。” 中原中也往回拽袖子却拽不动,无奈之下也就随他去了:“这是你的主意?产屋敷可不像会这样推卸责任,更何况这样不就是把不破往火坑里推——你不会连这种打算没有跟人家商量?接下来要派人去保她吗?” “不,中也,总是把我想成这样的坏人我真的会难过哦,产屋敷先生肯定是知道的啦,”他声音轻快,好像耳语一般听不真切:“放心放心,被推上去的人不是不破女士,需要被保护的人也不会是她。” “需要被保护的人,是我啊。” 橘发少年反应了一下:“啊?” “简单来说我现在要代替产屋敷作为鬼杀队代表和其他人好好商谈一番,搞点投资还有便利什么的,这种也是常有的事?其实本来他想要亲自来,但是……” 他说着停顿了片刻,目光在身侧橘发微散的少年身上转了一圈:“啊啊啊我不行了中也!我快要累死了!” “把话给我说完啊混蛋!” “真的很累嘛!中也就不能体谅一下我吗?!” 中原中也忍着火气按了按太阳穴,缓和一下语气以免真的变成针锋相对耽误事情:“啧,那你变成猫,我带着你走,反正这里现在也没有别人。” “哎呀那多不好意思嘛。” 结果行动上比什么都快,灰猫蹲在地上仰头看向他,中原中也忍着想把他打一顿的冲动将这家伙抱在手上,继续问道:“不过你又是怎么确认一定是香取和小泉苍?别跟我说是什么推理或者直觉,给的信息太少了,我们完全就是被你引导着得出这种结论的。” “啊这个,其实变成猫之后有一个很好的地方,就是嗅觉变得更加灵敏中也也是知道的,”毛茸茸的家伙往他胸口那里蹭了蹭,才几天没有抱着灰猫到处跑,这种久违的熟悉感竟然让人有些愉悦。 “所以说,我能够闻到他们身上有鬼的味道呢!” “真是好用的能力,”中原中也撇撇嘴:“为什么我到这里之后就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啊。” 太宰治这回没有接话了,毕竟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有一半都是他惹出来的。 小泉苍的宅邸外也有一名普通队员正在待命,其实中原中也并不需要这样的援助,但既然安排下来那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去拒绝,毕竟小泉苍虽然还不知道香取那边的情况,但目前情势对他不利,慌慌张张逃走的时候恐怕也是第一次得知还有猎杀鬼的组织存在。 “……是的,我跟在小泉苍的身后到这里,他速度非常快,感觉不像是普通的人类,还是说是有鬼在暗中帮助他。” 待命的队员名叫吉川晖,不过看上去并不像之前见过的几个那样年轻,恐怕也是鬼杀队中难得的老队员。 “有可能,他们进去之后就没有出来?应该没有,或者往外丢过东西吗?” “啊,没有,我看的很仔细,到现在只有二楼的灯光点亮,其他的还没有动静。” 中原中也低头揉了把灰猫,沉思片刻半蹲下身体将小猫放在地上:“待着,我一会就出来。” “喵——” 果不其然被那家伙抱住了手臂,毛茸茸的温热的小猫正乖巧蹭他的手心,一副求你带我一起的谄媚模样,偏偏用动物的身体发出这样的请求就一点也不违和恶心,反而相当可爱。 “……不行,你留在外面。” “喵?” 太宰治不轻不重咬了咬他的手指,中原中也默默捂住半张脸,真是不听劝,到时候走丢了或者被什么一巴掌拍碎可别怪他。 话是这么说站起身之后中原中也还是第一时间把灰猫丢给旁边没什么表情的吉川:“帮我照顾一下,没空的话丢旁边就好,死了也没关系,算我的。” 灰猫果然在吉川怀里挣扎起来,嘴里还喵喵喵骂的挺难听。 中原中也才不管他,反正只要这家伙不好过他就好过了,骂的再难听他又反正听不懂。 吉川将灰猫抱起来仔细看了看:“中原大人照顾的很好嘛,猫猫看上去很健康——我会尽力保护好他的!” 男生板着脸认真地点头,意外的,这样看性格有点像芥川。 不发太宰疯的芥川。 小泉苍家中的情况确实比起香取那边要更复杂些,但似乎也没有什么守卫之类的拦在路中间不让过去,而且这家伙原本身边就没剩几只,连拦路虎都解决的轻轻松松。 中原中也和吉川晖一路从外面上到二楼,唯一亮着灯的卧室房门紧闭,他回头看了眼有些跃跃欲试的队员和他怀里表情不好看的灰猫,还是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俩往后退。 吉川还没理解怎么回事就下意识往后撤了一步,手上原本还算端正的灰猫忽然胡闹起来顺着他的肩膀一路爬到了他的脑袋上,他根本来不及阻止就看见面前那位橘发少年一个回转将整扇门卸了下来,然后拎着刀淡定地走了进去。 他看了看门又看了看往里走的柱——是柱的话,应该怎么样都不奇怪、对? 小泉苍二郎被吓了一跳立刻站起身来目光讪讪:“这是……?” 他身后有什么东西被遮住看不真切,但这个房间里浓郁的血腥味道骗不了人,太宰治有些没精神在小队员头顶上趴了下去,这种时候被强化的嗅觉就有些令人崩溃了。 “跟我走一趟小泉苍先生,该承担罪行了。” “……您在说什么呢,”对方一副不理解的模样,似乎还有些茫然:“不过我没认错的话我们应该不久之前才见过面?真是,居然原本是男生吗。” 橘发少年啧了一声懒得跟这家伙废话,拎起刀直直往对方门面直冲而去,速度快到小泉苍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 然而下一秒一个长相丑陋的鬼忽然从他身后出现,单手抵挡中原中也一刀却没想到直接整个手臂都被砍了下来,立刻侧身抓着小泉苍向后跳去: “怎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父亲!”小泉苍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对着这个长着牛脸的家伙喊了一句:“您没事?!” 中原中也愣了一瞬间,原来是父子吗——但不是说小泉苍的上一代已经去世十几年,小泉苍德深十三岁就当上家主一直到现在。 真是无厘头,这群家伙。 吉川躲开不知道哪里飞溅而来的木屑跳向另一边,手中日轮刀迅速出击斩断一条正要偷袭他的手臂,然后将灰猫护在怀里后背狠狠摔在墙面上。 真是不可思议,这只鬼居然有这么多只手和腿,他的速度还非常快,简直让人躲都没法躲,只能举步维艰处处小心。 但这是对于他的状态和应对之法,另一边的中原大人面不改色灵活的躲过那些手迅速向那只牛头鬼靠近,甚至手中的日轮刀边缘缓缓出现一层亮眼的红色。 单腿踢掉碍事的东西,中原中也一个急刹车原地起跳随后将日轮刀向地面狠狠插进那只手臂中,吉川紧跟着从右侧上前一刀斩断险些钩住对方衣服的手指,怀里灰猫叫的越发吵闹,似乎是被晃的有些晕。 橘发少年微微皱了皱眉,他想起之前所说的中原大人眼睛有些受伤,难怪刚才那一击没能躲开,咬了咬舌尖将右手针刺一般的感觉强行压了下去,又一个转身用岩之呼吸将中原中也护在身后。 忽然怀中有什么东西推了推他的左臂,吉川迅速反应过来,日轮刀与什么金属般的东西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叮”的一声。 还没等他看清楚怀里骤然一空,吉川握着日轮刀的手瞬间不受控制一般猛地向对方砍去,明明不是那样名贵那样坚硬的刀体是,甚至之前还断过两次,现在却直直将那两只锐利的银钩拦腰折断。 中原中也指尖一点身前还有些愣神的青年,红光包裹着鬼杀队服内不可置信的双眼迅速向后撤到相对安全的位置,自己紧跟着上前斜斜一刀将这个牛面人的半个身子劈了下来。 那一瞬间他好像忽然看到了许多奇怪的画面,相爱的男女、被迫分开的雨夜、玫瑰花荫私会的紧张,还有一个不被喜爱的小男孩,因为递过去的一块肉饼而兴高采烈。 “父亲!!!” 小泉苍手里握着黑色的火铳几乎是下意识举起来对准了中原中也,过度的疲劳和刚才异能力的使用叫他眼睛上的病症又一次显露出来,恐怕这下是避无可避。 但是也无所谓,重力使能够轻易将子弹停住。 “这么危险的玩具还是不要拿出来比较好呢,小泉苍先生?” 熟悉的欠揍的声音响起,中原中也感觉到身边有什么人很快上前来扶住了他,是吉川。 太宰治不知道什么时候将手枪握在掌心反复看了好几遍,脸上还带着人畜无害的微笑:“虽然是老式的……伤害性可不低哦,小泉苍先生似乎在做什么违反法律的事情呢,真是不应该啊。” 被叫到名字的男人脸色难看呆呆地立在原地,他根本没有意识到对方是从哪里又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侧,目光再次聚焦的时候手里已经空无一物。 “就算是这样也打不到小矮子,你很没用嘛。” “你、你这家伙——还给我!快点还给我!” “如果只是大喊大叫就可以得到这些东西,”黑发青年简单几下将火铳拆的七零八落,零件散落在地上乒呤乓啷,好像小泉苍二郎绝望的心,“还真是不懂事的小孩子。” 吉川懂事的松开手任由太宰治揽住中原中也的肩膀,后者好不容易才恢复视力晕晕乎乎就被人带着往外走,身体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跟上那家伙的脚步。 屋外已经灯火通明,来的不只是警察,还有好几家受到惊吓又被鬼杀队邀请同行的富商,他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不管是作为小泉苍二郎还是母亲的私生子,一切都结束了。 他们从小泉苍宅邸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快要亮起来了,甘露寺眼前一亮立刻转身和那位看样子是警察局高层的男人反复比划,声明宅子里面已经没有鬼,就算是普通人也可以直接进去。 那名警官有些脸红着跑开,吉川已经收刀,有些愧疚地说到:“中原大人真是抱歉,您的猫在战斗的时候不见了,我——” “啊没事没事,不用在意。” 差不多已经恢复过来的橘发少年瞥了眼四周忙碌的人群,太宰治会意终于没有再缠着他说些有的没的,主动和他分开找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家伙们打招呼去了。 “真的非常抱歉,不然我还是回去再找一找?现在这里都是人,万一被踩伤了——” “真的没事,”中原中也摆了摆手随便挑了个台阶坐下摸了摸口袋才想起来烟早就被太宰那家伙收起来不知道放哪里去了,“那家伙一会会自己找回来的,他经常这样。” 吉川闻言还是有些不放心,但终究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犹豫片刻之后也坐了下来:“……不过,那位、是、是什么人啊?好像和中原先生关系很好的样子。” 中原中也想了想,回答道:“我债主。” “欸——?” “嗯,真的是我债主,不然我早就忍不住弄死他了。” “欸——?!” “算了算了,小孩子别管那么多听到没。” “欸??我不是小孩子……” 吉川来不及说其他,有太宰治接手沟通事宜的甘露寺瞬间轻松下来,一路小跑着过来差点就要扑上来抱中原中也,半路想起来这位可是柱才堪堪止住冲动,打了声招呼在在旁边坐下。 不过也不怪自己会想不起来,刚才中原先生坐在台阶上说话的感觉真是太——可爱了!小小一个表情又那么放松温柔!尤其太阳马上就要升起来,蓝色宝石一样的眼睛更加出众了呢! 于是太宰治忙完这一圈人回头去找中原中也的时候,粉发少女笑容单纯从手帕里拿出饼干分给另外两人,中原中也微微向前俯身接过,光滑白皙的颈脖一览无余。 难得见到这样的中也,居然真的将lorkey戴了这么多年。 他轻轻摩挲手中皮质的装饰物,忽然之间想不起那时候哄骗小矮子的心情。 真是悲哀,让时间和自己一起被溺死在过往。 真是悲哀。 第22章 茉莉の决心 中原中也这回是熬了一个大夜,又经历太多事情,从放松下来之后就一直迷迷糊糊的,心里却还惦记着另一边,想到香取还活着就觉得恶心。 不过太宰治一时半会似乎脱不开身,他也就没什么理由离开,真是烦人。 “呜哇……我居然参与进这么大的一件事情,”甘露寺捧着脸颊大概理解发生了什么,关切的目光又落回吉川身上:“吉川先生还没有彻底恢复,没关系吗?” “当然,完全没问题。” 他绷着脸认真点头,殊不知一旁的中原中也想也不想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右臂,原本波澜不惊的面具瞬间裂开一道缝隙,但好歹忍住没有真的叫出声来。 甘露寺露出担忧的神情来:“吉川先生果然努力过头了呢,应该多注意才对!” “不,我完全——” “手臂受伤啊,真危险,搞不好可能再也没办法使用日轮刀。” “欸?用左手不行吗?” “左手?左手……大部分人都不行的。” 中原中也想到太宰治,那家伙左右手使用起来倒是都没什么障碍。 “请放心,我暂时没关系的,”吉川顿了顿偏头看向太宰治:“不过太宰先生还真是优秀啊,感觉非常厉害。” “对对!” “对个头啊你们两个!别被他骗了!” 香取那边已经被隐的队伍收拾过局面,茉莉小姐也没有再执着于那几位女孩,安静地留在房间里任由处置,昨晚那位鬼杀队成员正在那边守着。 甘露寺和吉川说了一会话都纷纷打起哈欠,眼角还泛着泪花实在有些熬不住,没一会就被后来赶到的不破女士带走安排休息的地方。 其实后者也熬了许久,更何况她赶过来不是为了别的,而是要给丈夫收尸,本就有些疲惫的不破杏子现在更加消瘦。 “中原先生在这里可有得等,”她声音有些嘶哑,恐怕来之前已经哭过,只是现在丝毫看不出来:“小泉苍的罪证还没有收集完全,太宰先生一时半会似乎脱不开身。” “啊……是不破女士。” 橘发小少年揉了揉眼睛让自己精神些,目光顺着女人的指尖看向那边好像又和某个富商的女儿攀谈起来的太宰治,皱了皱眉。 “……没关系,我都习惯了,这家伙总是不让人省心。” 对方似乎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下去,目光流转之下还是什么都没说,勉强笑了一下:“那么我就不打扰了……不过还是要多谢中原先生,据说你们几位身上都带着伤,我好像完全做不到什么事……” “不必勉强自己,您已经做的很好了。” “啊……真是,中原先生还只是个小孩子,却比我成熟呢。” 中原中也闻言笑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因为我比较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 “看到的东西吗……” “虽然我没有资格评价什么,但是,中原先生似乎有些过分相信‘眼睛’了呢。” 她说完礼貌点了点头,周围过分吵闹,随从又高高挥手叫她过去,叫她回到那个悲伤的世界中去。 橘发少年沉默着,还是第一次这样直面普通人被鬼伤害的事实,原本脑中模糊的概念清晰起来,那群家伙还真是不可饶恕。 “中也——?中也,中也啊……” 他缓慢睁开双眼,明明阳光都温暖骨头都软了,却并不刺眼,耳边有什么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似乎睡姿不太好,关节处有些酸痛。 “喂,混蛋……你挡到我晒太阳了。” 太宰治笑眯眯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这家伙还真是大只,一半的阳光背在身后,自己睡在他的影子里。 “好啦好啦,该醒醒了,再不走可赶不上他们的顺风车哦。” “啰嗦死了,你都处理好了吗?”他伸手拍开不安分的指尖,刚睡醒用不太上力气:“走——” 忽然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原中也第一反应是太宰治暖洋洋的,第二反应是被刚才自己奇怪的想法给恶心到了。 “啊啊,小矮子怎么回事,这么急着投怀送抱是怕主人不要狗狗了吗?耍这种手段也没有用的哦!我可不会上当。” 他说着单手攥住中原中也的手腕,往前走了一步,好让对方的上半身有所依靠不至于滑下去摔倒。 “好,如果中也现在求我的话我会背你哦!” “闭嘴混蛋!我这是怎么回事?!” “看在……嗯!看在今天天气不错的份上原谅你了!不许骂人!” “哈——?喂喂你在做什么啊!太宰——你这家伙快放我下来!” 黑发青年转身将对方捞起来丢到背上,中原中也气的快炸了,却除了手腕还能动两下其他一点都动弹不了,身体不受控制,软趴趴随便那家伙怎么摆弄。 绝对是太宰治搞得鬼,全世界没人比他更无聊。 “你倒是给我解释一下这是在搞什么?!” “嗯?”那家伙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然后伸手拍了拍他的屁股:“我也不知道啊~” “哈?!你你你你有什么毛病吗混蛋!!!快点给我松手放我下来啊啊啊啊!” “不要不要,小蛞蝓不要大喊大叫,大家都要看过来了我真的很丢脸的!” “你、你——”中原中也又气又羞,如他所说真的有几个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人正在东张西望,“混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等死青花鱼!” 他这几句话说的咬牙切齿,就算看不见他的脸也能想象到他恶劣的笑,真是无语死了,一天到晚的总是要惹出这些有的没的来恶心自己,这种性格到底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啊! “嘿咻——中也天天说我胖,其实胖的人是你才对,明明就是小小的一个怎么背起来那么费劲。” 太宰治将他放在后座之后自己也跟着钻了进来坐在旁边,随后轻车熟路拍了拍驾驶座椅背:“走走,带中也去看花啦!” 司机是个年纪不大的年轻人,闻言有些紧张地推了推自己的帽子,这才缓缓发动车子出发。 他缩在后座忍不住皱眉,手脚逐渐温暖起来恢复了知觉,但还是有些无力:“你最好现在就跟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否则等我好起来肯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又在怪别人,中也真是,关于自己的事情什么都不会记得嘛。” 太宰治时刻谨记要靠近在一起这条规则,偌大的后座挤得还剩下一半,肩膀被单手环住,这混蛋甚至还想把他整个人按在怀里,得寸进尺的狗东西。 “蝴蝶小姐很早很早、很早很早之前就告诉过中也了!‘没有完全恢复之前太努力的话可是会没法动弹的’,有说过?绝对有说过!明明就是中也自己不记得了,现在又说是我的错,所谓‘港黑最后的良心’根本就是骗人,一直都对我特——别——不好!” 中原中也被他这段话唬住失神片刻,才想起来蝴蝶忍好像确实有这么说过,还说如果出现这种情况要尽快到温暖安全的地方,慢慢的就会好起来了。 “唔……没想到居然不是你搞得鬼,”火气一下子被灭掉,他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抱歉啊混蛋,这回是我判断失误。” “哪有道歉还叫人混蛋的!手——手给我放下!作为惩罚接下来小矮子不许动!敢动的话我就把这件事告诉蝴蝶小小姐!” “哈?!关你什么事关蝴蝶什么事!你给我安分一点别想惹麻烦!” 虽然是这样他还是听话的放下了手,如他所说没有再动弹,这下倒是如了太宰治的心意,脑袋一歪撞得有些疼。 中原中也刚落下去的火差点又被点起来,几乎是习惯就要教训一顿这个不听话,结果一仰头,那家伙居然瞬间就睡着了。 真的假的,不是刚才还在和自己吵架吗?! 眼看着就要从头顶滑下来,他下意识伸手撑了一把,身体恢复行动力重新坐好,在把这家伙的脸按到车窗上还是一拳把他喊起来之间犹豫了一下。 鬼使神差的,他让出自己的肩膀给这个混蛋当枕头。 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确实青花鱼跟着自己忙前忙后一整晚,刚才又应付那么多人,困了也是理所当然。 而且本质也是在给鬼杀队忙活,四舍五入就当是这家伙在给自己打工,既然这样那还是多少留点情分,让他睡个好觉算了。 中原中也暗自点头,没有发现身旁人一瞬间的僵硬。 “……你说要看花就是来这里?”橘发少年看了眼忽然间有些破的酒楼,“接下来的事你都不管了吗?鬼杀队那边还有上边,别偷懒啊。” 太宰治打了个哈欠无所谓摆摆手:“没事啦,交给不破女士就好,我只管鬼杀队这边的事情嘛。” “哪有,明明也没有管过……” 中原中也小声嘟囔了一句跟上去,不破女士借给他们的司机已经离开,原本留下看管茉莉的那名鬼杀队成员也在刚才被换去休息,接班的正是中原中也。 其实他没有特别要见这位女士的理由,只不过心里还是有些疑惑,加上昨晚遇到的另一只鬼,所以还是没有推脱。 “大人,您来了。” 她安静地坐在房间中间,面带微笑依旧是那副安静温柔的模样,不带妆面来看,确实是名样貌出色的女子。 “你是叫——茉莉?没错,我就这么称呼了。” 中原中也坐在她对面,变回灰猫的太宰治迅速钻进他怀里,目光炯炯盯着面前的女孩。 “您请便。” “那么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总不可能你一个人忽然良心发现,就要把我救下来?” 他说的直接不留情面,毕竟这位茉莉小姐的异能并不强大,只要稍微厉害一点的鬼都根本不会受到影响,甚至被庇佑着的香取,也没有受到影响。 茉莉点了点头,笑容不变:“是的,我原本是和那位大人约定好,她会想办法来接您离开,没想到——不过,您似乎已经见过愈史郎?” “愈史郎?”中原中也回想起那个忽然出现在窗边的男孩,出于某种心理他当时并没有追究,“你们有合作关系?” “是的,他答应会帮我救人出去,除了您以外还有那几个小姑娘,去一个绝对不会被发现的地方。” “哈……竟然是这样吗。” 怀里的灰猫忽然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张牙舞爪起来,爪子勾着他的羽织好像费力要往上跳。 中原中也觉得自己离把太宰治打一顿只有一步之遥,但良好的素质要求他按耐下激动的心情,好脾气的将灰猫重新抱起来。 “很可爱呢,这只猫。” 太宰治一听这话就等不及要跳起来,他生怕这家伙会装成猫的模样就开口跟茉莉说什么要去殉情的屁话,一把掐住脑袋将他按在怀里一动不动: “多、多谢夸奖,不过也就一般般……” “没有哦,真的很可爱,”茉莉说完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失言,解释了一下:“中原大人不必紧张,只是愈史郎身边也经常跟着黑猫,我本身也非常喜欢小动物。” “你们很熟吗?” 出乎意料的,茉莉摇了摇头:“我们并不熟悉,我认识的是珠世大人,愈史郎是她的随从。” “呃……珠世?” 中原中也表情呆滞,怎么又多一个。 “珠世大人是很好的人,虽然我们同样都是鬼……我想,中原大人可能并不理解鬼为什么还会有好坏之分,但如果您见到了珠世大人就会立刻明白的。” 茉莉说着轻松的表情逐渐消失,似乎正在担忧他能不能够接受这样的事实,又或者说连她自己都有不相信,这样的话会用来形容鬼。 “你的意思……那个珠世,她要见我?” “喵!” 太宰治仰头蹭了蹭他的胸口,这是同意的意思。 “那么时间地点?应该不会是现在,毕竟太阳还没有落下去。” 听他这么说茉莉似乎彻底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回答道:“当然,愈史郎今天晚上会来接应大人您,就在这条街道最北边的巷子里。” “您能够答应真是太好了。” 少女微微笑着,这样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让中原中也有些熟悉,怀里胡闹了好一阵的太宰治安静下来,轻轻拍了下他的手心。 他知道为什么熟悉,犹豫几番还是决定问出口: “茉莉小姐……是打算寻死吗?” 对方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会被这样问,但紧接着迅速整理了情绪,目光转向严严实实遮着的窗口: “中原大人,我并非无罪之人。” 茉莉淡淡地回应道:“虽然这并非我本意,可是香取的那只鬼丢过来那些……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就算我拼尽全力保护的优风——如果知道我曾经差点吃掉她们,也会觉得恶心。” 中原中也微微叹了口气,确实鬼吃人和人杀人并不是一回事,但非要说起来他也不是个手脚干净的,却好端端活到现在。 好像有哪里相同又有哪里不同,但似乎能够理解茉莉小姐的心情。 “……这也并不是你的错,其实不这样也——我这个人不太会说话,也许……” “嗯,我知道了,”茉莉笑着:“谢谢您,大人。” 橘发少年顺着她的目光看到那扇窗户,贫瘠的语言忽然失去说出口的理由,片刻之后抱着猫起身: “放心——起码我不会告诉那几个女孩子的,就说你到珠世那里去了。” 茉莉觉得鼻尖有些发酸,她想起那孩子拼命维护自己的模样,微微点了点头。 中原中也最后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生平第一次觉得这样轻松。 不用被养母的戒尺逼着学习艺伎,不用忍受养父恶心的目光,不用被那个混蛋掐着脖子说什么永生,也不用再忍受人肉的诱惑和香取的命令。 那些伤口留在身体上足够久了,就好像一种习惯,在夜里耳边歌舞升平时反复折磨,疼的要让人掉眼泪。 她遇见中原中也,是个强大而温柔的人,让人羡慕的人。 脑海中浮现很久之前跟在婆婆身边学到的习惯,茉莉微微俯身—— “武运昌隆。” 然后,她要去见太阳。 第23章 怕鬼の中也 中原中也虽然刚才熬不住睡了一小会,但真的只有一小会,见过茉莉之后又回了一趟不破女士那里换回衣服,现在简直困得不行,太宰治也好不到哪里去,但就算是这样他依旧心心念念京都的蟹肉膏,窝在怀里死乞白赖要去吃早餐。 “你看看现在几点?吃早饭?你是认真的吗混蛋。” 灰猫困得直点头,迷糊两眼又爬起来,说话声音也变得黏黏糊糊:“那……吃中午饭?就当吃中午饭……中也答应过吃蟹肉的对……” “呵呵,让我找吃的你自己睡得倒是开心,”他说着拨弄两下小猫头,太宰治浑浑噩噩也就随他了,看样子是真的困:“……算了,睡你的觉,别来烦我。” 也不知道这家伙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总之怀里那一团毛茸茸鼓捣两下之后彻底不动弹,绵长均匀的呼吸声似乎是熟睡的标志,居然真的睡着了,还这么迅速。 中原中也虽然困,但也许是前几天受伤的时候休息的太过分,现在更加不想就这样回去休息,反而是有些好奇的打量起这个时代的京都。 从前出差的时候也来过这,印象比较深的点大概就是古香古色的建筑和独特的口音,说大阪人有多热情,其实相邻的京都也不差,热闹但是又沉寂,而且樱花开的好,只是他们现在来的不是时候,路边树影才刚刚抽条,到开花还早。 作为大城市这里的街道还是非常热闹的,中原中也走走停停,虽然没有看见什么新鲜玩意,但光是做工确实大部分都赏心悦目,而且太宰治那家伙说要吃蟹肉,总得打听一处不潦草的免得那家伙又说自己敷衍。 “中也的品味,也就是蟹肉这方面和我比较接近,”为了表示庄重太宰治特地变回人类的样子,双手合十虔诚的许过愿:“我开动啦!” 中原中也有些食不知味,面前黑发男人絮絮叨叨又左右逢源的模样好像是吃到什么极品,他刚才又逛了会现在简直巴不得原地睡过去,真是混蛋,怎么就这么精力充沛,还是说真的因为自己太骄纵那家伙,短短一个小时的睡眠已经足够。 太宰治忙前忙后也不全是为了自己享受,心里别扭着想到难得中也心情好还真的这么用心找店铺,不过准备好的蟹肉还没送到中原中也嘴里,对方就已经趴在桌子上睡得不省人事。 哦呀,真是不解风情。 他小声哼哼了一句有些可惜的将蟹肉解决掉,然后挪过去把小矮子扶起来。 定的是包间,直接在里面睡觉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只不过被褥还放在高高的柜子里,取出来再铺好的过程可能有些麻烦。 不要误会,太宰治虽然也明白自己的自理能力就像刚出生的雏鸟那样实在有些可怕,但是经过这些年的锻炼起码铺个被子还是能够做到的,但是拥抱的感觉实在太好,看着这家伙缩在自己手臂里呼呼大睡毫无防备,这感觉也真的太美妙。 万一再把小矮子弄醒就不好了,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享受。 太宰治于是没再动弹,从怀里掏出本书慢慢看起来。 最近总是事情多,他和中也也没什么机会能够好好待在一起。 齐木尤其忙,忙还不忘了时不时找他几下,至于另一个——还是算了,那家伙正疯着呢,虽然说自己能够理解那种心情啦,但是终究不一样,他的中也才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背叛自己。 怀里安睡的橘发少年无知无觉,太宰治“啪”一声合上书本,黑发少女颤颤巍巍从角落爬出来,她的脸颊像变异一般长出畸形的好像野牛尖锐的角,眼眶中空空荡荡漆黑一片,没有瞳仁。 “太……太宰先生……” 她小心翼翼呼喊着男人的名字,下一秒对方却将手指抵在嘴唇上,眯了眯眼示意她不许出声,察觉到什么的少女立刻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今天不用了哦,辛苦琉衣酱。” “可是、可是——” 少女犹豫着想要靠近,她为太宰治工作的时间其实并不久,但是遇到那个矮个子橘发少年熟睡的情形自己都会被安排给这他做梦,今天应该也是要的,再一次接触这个强大的的人类,他体内源源不断的能量可是好东西——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动作,”太宰治表情一变,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琉衣,像看一个死人:“中也的力量不是你能够觊觎的东西,原本只是为了图方便——没想到会是养虎为患啊,琉衣稍微有些让我,失望了呢。” 黑发少女这下彻底维持不住自己的表情,埋下脸颊脑袋紧紧贴着地面瑟瑟发抖,她当然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有多可怕,不到十分钟就从自己创造的幻境中挣脱出来,打着合作的幌子结果是无穷无尽的压迫。 这可是能让自己死去又复生整整一个晚上的家伙! “不然我还是换个方式,琉衣酱似乎并不适合这份‘工作’呢,琉衣酱觉得呢?” “不、不不不——先生,是我错了,我不会再犯、求求您,求求您——” 她声音极低,整个人匍匐在地上恨不得能够原地消失,那名橘发少年被太宰治抱在怀里,姿态亲昵,任谁都能看出来他们之间的关系。 自己不过是稍微、稍微偷了点那人体内的力量都会被发觉,甚至中原中也自己可能都没有发现这点微小的变化,她的本意也只是想试探一下而已——少女再次看向那人好像要将自己吞没的眼睛,她不该贪心的。 “嘛,琉衣酱回去。” 太宰治微笑起来,眼睛却并没有看她,而是注视着怀里安睡的中原中也,音色低沉温柔好像在说情话:“以后再这样,我可不会让琉衣酱轻松的消失哦。” “是、是的!我明白了!” 房间里瞬间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闹了这么一通也没心情看书,太宰治干脆从口袋里掏出马克笔,兴致勃勃开始在中原中也脸上捣鼓。 本来想画个大乌龟,或者丁老头,但是越看越觉得可惜,好像怎么搞怪都不太适配,也许是心理作祟也许是故意而为,他握着笔好半天,在眼下点了一个小小的痣。 哇,好看的。 中原中也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去,他盯着半开的窗户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哪。 然后动了动手臂—— “太、太宰?!混蛋你在搞什么鬼啊?!” 自己被身后那个家伙绑在怀里,一双缠着绷带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化成了无法挣脱的禁锢,后背贴着胸口,甚至还能感受到那颗硌人的蓝宝石。 “嗯?干嘛啦……不要上班……” “给我醒醒你这个人渣!”中原中也掰不开他揽在腰上的手,情急之下一巴掌甩到身后:“我叫你起床啊狗东西!!!” 结果是太宰治低着头乖乖跪在旁边,中原中也一边收拾桌子上的残局一边骂这混蛋没事找事还一点不懂事,简直人中败类猫中混球。 “……我知道错了,”他说的诚恳且悔恨:“我不该趁着小矮子睡着就去捉弄你,结果自己也睡着了,然后还、真是……呕……” “杀了你啊!给我憋回去!” “好……但是我还是要证明一下我的清白,绝对不是故意这么做的,我是存心、啊不是,我是怕中也睡得不舒服,如果能够重来我绝对不会多管闲事,我一定直接把中也从二楼丢下去……” “你真的讨打是不是啊太宰治!!” …… 等二人鸡飞狗跳的收拾好房间之后中原中也忍着想把人揍一顿的冲动付了钱,然后穿上羽织带上帽子准备去赴约见那位茉莉口中的“珠世大人”。 太宰治说什么不肯再变回猫猫,理由是“小矮子好像更喜欢猫猫太宰一点都不喜欢我”,然后心安理得留下来恶心他。 日落西沉,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中原中也白天行动的次数屈指可数,虽然在港黑自己本来就是夜里才出手的恶犬,但是倒也不至于这样黑白颠倒,不过在办公室坐着处理文书工作也根本没有这样打打杀杀的日子自在痛快。 太宰治似乎接受良好,反正他随时随地都可以变成猫呼呼大睡。 夜晚的京都他昨天就已经见识过,今天时间更早花样和热闹也更多,一路迎着火光与各种表演和小商铺的叫卖声来到约定的地点,确实相比大街上有些偏僻,再往巷子里去就更加黑。 中原中也走的毫不犹豫,手里拿着撒娇买来的风车正在哼歌的太宰治一把拽住他的胳膊:“这么黑中也看不太清?我带中也走嘛。” “你绝对是要把我往墙上带混蛋。” 橘发少年皱了皱眉却并不生气,下午点上去的泪痣还没有被本人发觉,身后火光莹莹映衬蓝色眼睛,和眼角下的小痣。 他不自觉的放软了声调,这样的小矮子有种奇怪的魔力,漂亮的好像要碎掉。 中原中也被拖着站住脚步之后往里看了两眼,确实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加上眼睛的影响,如果是平时他也并不赞成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走进陌生领域。 但太宰治在身边,那也就不必矫情,挣开对方拽着袖子的手转而主动扯上风衣的带子:“走。” 黑发青年有一瞬间失落:“真是的,中也这样好像牵狗狗啊。” “你本来就是,走。” “好好,勉强听狗狗一次,谁让我是个看不得狗狗受伤难过的好主人。” 他说着也拽住衣带防止被某人从衣服上抽出来,中原中也被这个动作带着往前走了半步,随后按了按帽子和太宰治一起走进没有光的黑暗里。 “哎呀说起来,中也不是最怕鬼了吗,”太宰治欠揍的开口:“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一点都不害怕呢,我还以为小矮子会吓得跳起来然后大喊‘主人救救我’这种的呢。” “你从哪里听到的谣传?明明是你怕!” “才不是谣传,我就是知道。” “你知道个屁!”中原中也真不知道这种连森先生不知道的事情这家伙是从哪里搞到的信息来源,明明就算是以前一起看恐怖电影他也毫无破绽,毕竟是电影,“别总是想着造谣我行吗——喂混蛋,怎么还没到啊!” 太宰治不说话,他忽然停了下来一动不动,中原中也理所当然以为他是遇到墙或者什么别的东西也停了下来,拽了把手里的衣带:“喂!怎么了突然,前面没路了吗?” 依旧没有人回应,他这时候有些痛恨之前那只鬼留下的后遗症了,在这种相对昏暗的环境里还真是几乎什么都看不见啊,橘发少年耐着性子又喊了一声,依旧没有人回应。 他有些慌了。 “喂混蛋、你别在这种时候开玩笑——” 面前模模糊糊的人影忽然消失不见,中原中也还没反应过来忽然黑暗中出现了一张惨白的少年的脸,手里抱着蜡烛定定看着他开口:“中——” 话音未落愈史郎就看见中原中也捏着帽子猛地转身就要跑,然后好死不死撞进守株待兔的太宰治怀里,对方像是又被吓到一样瞬间跳开,待看清楚这到底是谁后毫不犹豫一个手刀过去,太宰治躲得快,他身旁的墙壁已经裂开细细的痕迹。 “中也,太暴力可不好,这样是要赔偿人家的。” 中原中也表情很凶直直将人逼到墙壁上无处可逃:“你还好意思说?戏弄我很有趣是,太宰治你是不是纯找死?!” 被壁咚的家伙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反而生出某种奇怪的兴奋来:“看,我就说中也怕鬼嘛——好啦好啦,又不是和中也打赌,别生气,没输掉柏图斯哦!安静,安静点。” 于是暴怒的中原中也真的安静下来,退开两步在太宰治整理衣服的时候忽然回身一拳打在对方小腹,只不过并不用力,虽然太宰治已经倒下喊痛。 “混蛋……”他说着一把将这家伙从地上捞起来,对方也顺从的靠在他身上开始示弱撒娇:“再敢胡闹真的不会放过你,绝对让你体验被鲨鱼撕裂的感觉。” “欸?港口黑手党还有鲨鱼了吗?中也下次带我去看看行吗?” “哈?你不知道吗?就是之前首领弄回来的……” 被迫旁观的愈史郎:…… 怎么有种成为某人计划一环的感觉,真不爽。 “咳、中原君,还有这位——” “太宰治。” “太宰君,要见珠世大人的话就不要再这样拉拉扯扯,不知礼数。” 中原中也听着这熟悉的句式忍不住看了眼太宰治,原来这也是芥川,发珠世疯的芥川。 愈史郎说完冷冷地看了眼这两个人,随后才提着蜡烛照亮面前的墙体:“跟我来,不要声张。” 中原中也抬腿跟上,听完鲨鱼故事的太宰治亦步亦趋,眼看愈史郎消失在墙面之中,忍不住发出疑问:“哈利波特?” “你快闭嘴,”橘发少年翻了个白眼跟进去,嘟囔着:“还嫌这个世界不够乱吗。” 黑发青年于是跟上,其实还可以更乱一些,只不过这样的话齐木可能就要受苦了。 第24章 珠世の合作 院子里没什么花花草草,倒不如说这个地方冷清的好像没有人在住,只剩下旁边房子里幽弱的灯光在。 愈史郎懒得理会这两个麻烦精,看着他们进来之后就迫不及待往屋子里走,压根不想再待在一处,甚至隐隐觉得今天和这两个家伙的见面似乎并不是什么好的决定,只不过既然是珠世大人的决定…… 太宰治手里还攥着那根衣带似乎心情很好,一边走一边哼着不成调的歌曲,不用想也知道他唱的是什么。 本来是中原中也在后面牵着导盲犬的姿态瞬间反转,似乎变成那个混蛋黑泥精带着他往前走——而且看表情那家伙绝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没错。 有些不满的摇了摇手,走在前面的家伙于是回头:“怎么了?” 中原中也后知后觉泄愤一般把手里的东西松开:“哈……没事,别这么走了,反正现在挺亮的已经不影响了。” 太宰治摆出一副疑惑的表情,但嘴里一点正常的话都不会说:“欸~中也啊——原来是想牵手吗?” “什么啊,滚一边去,”重力使佯装无所谓整理了一下衣服,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在干什么,但是盯着那条带子确实有够烦人,“闭嘴走你的路,小心别摔惨了,毕竟是个废物。” 他说着就大步向前越过身旁的太宰治,屋内灯光温暖明亮,黑发女子已经在等着他们了。 “……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和鬼杀队的成员再次相见,真是让人怀念,”珠世说着将茶水轻轻放到二人面前:“请慢用,因为只有我和愈史郎住在这里,所以也没有其他的食物能够招待。” “哼,能够和珠世大人共处一室已经是对你们的宽容。” 愈史郎说着自然的接过珠世手中的水壶主动为她斟了茶,依旧目光不善地看向另外两位,反而是温柔的黑发女子面露歉意。 太宰治这回不凑上去说什么请和我殉情的屁话了,喝了口茶淡淡说到:“如果真的有才可怕,毕竟二位都是‘鬼’,中也可不会因为珠世夫人长相美丽就手下留情哦,毕竟是不懂风情的小蛞蝓嘛。” 中原中也翻了个白眼:“再不正经弄死你,少给我说什么冒犯的话。” “原来也知道这是冒犯的话,对珠世大人放尊敬点你们这些败类!” “愈史郎,不要这么说。” 珠世微微叹了口气反而并没有多生气,愈史郎得了她的命令闭上嘴退到另一边,她随即解释道:“你说的也没错,作为鬼想要抑制自己的欲望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我和愈史郎并没有伤害人类,平时会通过医院运输的血液满足食欲。” “哦呀,医院的运输血吗,”太宰治有些好奇的问道:“能够通过味道分辨血型吗?万一有遗传病什么的能够立刻察觉吗?还有hiv——哦,现在好像还没有这种病症来着,如果真的可以那还真是神奇。” “喂,你把珠世大人当作什么啊!” 太宰治有些不悦地看向愈史郎,他并不是很赞成大人聊天的时候放个小孩子在旁边,实在是有些烦人。 “嘛,没必要这么紧张,好歹是你们有求于我,多少也要拿出些诚意不是吗——算了,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这些可能很难理解。” 珠世理解他对愈史郎的偏见,垂了垂眼睛:“愈史郎只是担心我,请见谅。二位也不必对我们抱有敌意,虽然您说的没错,我确实有求于鬼杀队,但是相应的我也会提供我所知道的一切情报。” 珠世的请求其实非常简单,或者说甚至有些和产屋敷的想法不谋而合。 她希望能够和鬼杀队联合制造出能够杀死无惨的药物,或者别的什么手段也可以,这么长时间的东躲西藏也让她明白单凭自己的能力想要接近无惨都几乎是无稽之谈。 但那股恨意实在无法消解,只要能够杀死无惨她愿意做一切。 “唔……但是问题第一,为什么你不亲自去找产屋敷,反而要等到现在来找中也呢?”太宰治直截了当提出自己的问题,这个合作对象并不复杂,也没有说谎:“而且看情况,珠世夫人也不是这两天才变成鬼的!如果早点联系鬼杀队就好了。” 中原中也在这场谈话中一直没有说过话,一方面这是他和太宰治这么多年习惯的方式,另一方面这家伙现在真正成为了鬼杀队对外的一个交涉桥梁,终于也没必要总是跟着着自己依靠“柱”的身份做依靠。 珠世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在鬼杀队拥有能够打败无惨的能力之前,我没有必要主动联系,因为一切都是徒劳,何况我清楚大部分鬼杀队的立场和感受,他们是很难接受和一只鬼成为同盟,我没有把握。” “所以说……你是觉得中也能够杀死无惨?” 听到这话中原中也将手里的茶水放下,倒不如说这件事应该也是鬼杀队想要知道的信息,怎么杀死鬼王又要怎么找到那个家伙,对于鬼王一无所知的情形也实在是个无解的困局,他想要从这个世界脱身就必须知道这些。 “……在很多年前,能够将那个家伙的头颅砍下的剑士就已经出现,”珠世看了眼向没怎么开口的橘发少年,声音中染上自己都没怎么发觉的恨意:“虽然您和他并不相似,但是就愈史郎所说的,您的力量可能真的有希望把那家伙一网打尽。” “虽然你说的可能确实很有道理,”中原中也问道:“但是关于那个鬼王,他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听描述你也是从他手里逃出来的?怎么能够轻易交代他的信息也没关系吗?” 这话一针见血,产屋敷曾经说过之所以对鬼那边的事情不清不楚很大一个原因在于那些鬼对鬼王的绝对臣服,根本没办法从他们的口中撬出什么有关的信息,连名字都只是模模糊糊好像有个概念而已,从来没有听到过完整的内容。 珠世听到他这样问却笑了一声,表情讥讽:“他就是个胆小鬼人渣,与其说是统治更不如说是在他的控制下,说出名字的鬼都不会拥有什么好下场,这不是臣服,这是威胁,根本不会有人真的尊敬他,只不过是怕死而已。” 胆小鬼人渣,中原中也听到这个形容脑海中第一个出现的还是太宰治的形象。 身旁的黑发青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撑着下巴笑起来:“原来是个蠢蛋呀!” “连自己的下属都要用这种强制精神控制的方式才能命令,难怪养出来的怪物们也都一个比一个粗鲁无礼,应该……有很多想要取而代之?” 珠世垂眸:“只不过精神控制之后想要违抗他的命令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逃出来之后试验了很多年才摆脱那种控制,现在依旧……说来惭愧,根本没有实力能够和他抗衡,取而代之?原谅我实话实说,没有任何一只鬼能够强大超过他,没有。” 太宰治笑起来,手里装着血色液体的玻璃细管在灯光下变成更加透亮的颜色:“我这里有一只摆脱那家伙控制的鬼的血液哦,而且据说,最后能够变回人类。” 中原中也认出来这是那时候在狭雾山他从那个女孩身上取出来的血液,当时太宰治胡说一通要去治疗产屋敷的病症。 不过联想到她的哥哥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按照这么多年看漫画的经验来说有这种特殊的情况和能力也并不奇怪。 珠世惊诧了一瞬间:“这是真的吗?如果是这样说不定真的能够研制出将鬼变回人类的药——如果是这样的话,无惨可就不堪一击了。” 她牢牢盯着太宰治手上那瓶液体,而黑发青年听到这个说法之后摸了摸下巴:“唔,不错嘛这个想法!把鬼变成人什么的——” “真是不错啊,那么,就拜托珠世夫人啦!” 二人并没有在这里呆太久的时间,敲定由他们二人出面与产屋敷商量之后就又踏上杀鬼的路途。 只是临走之前珠世提醒道:“无惨是个非常小心眼的人,太出风头的话绝对会被那家伙盯上,中原君还请小心行事。” 橘发少年不甚在意摆了摆手:“那样最好不过。” 刚离开珠世的住宅果不其然鎹鸦已经在外面盘旋等待,今晚的任务在东南边京都外面一点的村落,中原中也切了一声,怎么想都觉得还是有车比较方便,或者身边没有太宰治,他可以直接飞过去。 但是怀里往羽织里钻的灰猫摸上去手感真的不错,忍不住揪两把小猫头顶的猫毛,中原中也出发向既定的方向前进。 其实这次见到珠世之后合作的事情可以说是板上钉钉,隔天刚刚到紫藤花家纹之屋休息的中原中也就收到了产屋敷的回信,说是关于这件事的细节还有当时说好的交给他的住宅与划分区域的事情,可能需要面谈,今天或者明天都可以,确定好时间之后会有隐的队员来接他。 他当然说好,太宰治彼时正在蹭他碗里的拉面吃,看完信抬头才发现这家伙偷偷摸摸都搞了些什么鬼。 “早说你要吃我给你点一份就好了,干嘛非要吃我的——混蛋你知不知道自己还是猫的样子啊!脏死了!” “干嘛!中也怎么可以嫌弃主人呢!” 灰猫不服输说着还跳上桌子,大有准备一脚把整个碗都踹下去的架势。 中原中也眉毛一跳慌忙把这个祸害精薅下来按在自己怀里,然后就被这家伙偷袭舔了耳朵:“好啦,这下看中也还敢说我脏,不然耳朵切掉不要好了。” “哈???你这、你在搞什么啊啊啊啊!恶心死了!” 他伸手擦着耳朵,一时不查就叫那家伙又从手里溜走,这下倒是放过了他的拉面,转而跳上另一边的椅子趴下休息起来,看上去有些郁郁寡欢:“中也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骂我混蛋!” “闭嘴啊你!——说起来你当时要那个女孩子的血液到底是要做什么,不是说治疗产屋敷的病用得上?不会是在骗珠世?” “没有啊,完全没有骗任何人,”中原中也每次说起这种严肃的话题时太宰治都有些兴致缺缺,“其实我也只是听说,毕竟是很特殊的鬼,能够确定的是制造让鬼变回人的药物用这个没错,至于产屋敷的病,还真说不好。” 中原中也切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 “就是这样啊,齐木说她的血液可是研究必备,但是我还没有找到研究的人,”灰猫说着翻了个身,尾巴一甩一甩倒是真的可爱,“按理来说应该就是珠世夫人——其实我更想要别的药呢,但是那位夫人似乎并不完全能够调制。” “你也不确定啊,齐木没有全都说出来?” “是不能说,作为别的世界来的,怎么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弄得清清楚楚,那样就越界了哦,所以我也只知道大概的剧情和一些角色的结局而已。” 太宰治说着忽然耳朵立了起来:“啊对了,蝴蝶小姐!” 重力使瞥了眼他,没好气的警告:“敢要自杀的药我绝对会让你生不如死。” “哎呀不是的,中也太紧张我了?没发现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我都不怎么让你担心了吗?” 这倒是确实,虽然偶尔还是会听到这家伙关于“这条河真不错”“这棵树真好”“这根绳子可不可以买回来送给我”诸如此类的碎碎念,但是实际上的行动确实减少了不少。 倒不太可能是因为在武侦转了性格,只不过就算问这家伙也不可能说,既然自己多少懂点事让人省心,中原中也也就不过问。 “是另外的事情,比如那种能慢性毒素,每次注入一点也不会被发现,就像炸弹一样,等到按下启动器就会‘嘭’一声炸掉,非常好用的东西哦。” 橘发少年有些不解:“为什么需要这种东西,如果只是要杀掉鬼的话见面就弄死不就好了,还要拖沓这么——” “中也?中也你、你怎么了——” 太宰治从椅子上跳下来重新变成黑发鸢瞳的青年男性,中原中也从来没有见过这家伙的这种表情,眉头紧锁抿着唇两三步走到自己身边不知道在看什么,真的好奇怪。 “喂中也? “混蛋太宰,你搞什么啊,我没事啊。” 对方牵起了他的手,中原中也还没来得及叫骂就看到自己的手指已经缓缓的变成透明,但是完全一点感觉都没有,好像快要消失。 忽然眼前一黑,他彻底失去了视觉,紧接着身体越来越沉,越来越沉,就好像上次蝴蝶忍提醒他的副作用一般失去知觉,只是不同的是,这次连意识都在慢慢沉沦。 “中也?这不是你在戏弄我——中也?你怎么了,中也,中也?!” 太宰治好像在颤抖,他愣了一瞬间,脑海中最后一个意识是,原来让这家伙紧张的方法这么简单吗。 第25章 宰治の坦白 黑色的天空,黑色的城市,只有天上摇摇欲坠的太阳散发出温暖的颜色。 中原中也呆呆地立在原地,耳边嗡鸣着电流的声音有些难受,他下意识抬手去碰,下一秒黑色金属掉进手心。 热风阵阵扑面而来,周围都是断壁残垣望不到尽头,这样的场景和小说动漫中的世界末日重合,抬眼看向不远处的地平线,穿风衣的黑发男人正将手里的枪对准面前熟悉的少年。 “さようなら。” 枪声响起,中原中也怔怔看着子弹穿过少年的头颅,鲜血飞溅染红雪白的领巾—— 不对、这是怎么回事,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 重力使目眦尽裂几乎没有办法再控制自己的身体,凭着本能反应释放出荒霸吐的力量,足尖点地撕开猎风不要命一般向那个方向冲了过去。 太宰治有一瞬间的惊诧,目光相接—— …… 中原中也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很晚,甚至透过半掩的窗户能够看到月亮一角。 “太宰……” 他下意识呼喊着那个混蛋的名字,昏倒前最后的画面是这家伙不像样的脸,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好像做了一个很讨厌的梦,但是又不像之前的梦那么虚幻缥缈,真实的仿佛曾经发生过一般。 是什么内容来着? 不记得了。 单手撑着地板重新坐起来,头好晕,中原中也下意识伸手揉了揉太阳穴,除此之外身体倒是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真是,这什么情况,好像也不是刚才呆的那个紫藤花家纹之屋?太宰那混蛋把他丢到哪里去了。 缓了片刻终于不再有那种感觉,他站起来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被换成灰色的条纹浴衣,帽子羽织还有鬼杀队的服装都好端端叠放在旁边。 房间很暗,周围的陈设也并不多,只有部分生活所需的东西以及几幅字画,看上去倒是古香古色很像产屋敷的品味,起身拉开门,庭院里紫藤萝花瓣被风吹落,他伸手,花瓣就乖乖落进手心。 “中、中原大人?!您终于醒过来了!” 一名蒙着面的隐成员正在庭院浇水,看见他满眼惊喜,手里的水瓢被不小心打翻在地,见状连忙去收拾:“您、您醒过来就好!我立刻去通知太宰先生!” “啊不用,”中原中也摆了摆手,他听得见前面正厅好像有什么热闹的声音,只要知道太宰那家伙在附近就没问题了:“我自己去就好,你忙你的。“ “啊、是,是的!” 隐的成员说完将水瓢收拾起来,然后急匆匆往后面跑去了。 中原中也晃着不快的步子往前厅走,室内不用穿木屐他也确实没有找到这种东西,身后的头发被随意拢在一起用发带简单绑住,似乎是因为睡得时间太久身上有些发软。 走到前厅的时候他才慢慢意识到这并不是产屋敷的住宅,本来用作居住的屋子被改造成一个不大不小的拉面馆模样,甚至还做了区分,一面是有单独隔间只把碗筷递进去,一面又是正常的,有几个鬼杀队成员正在用餐,也有部分在小声说笑。 “欸,中也醒过来啦!” 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太宰治忽然从旁边出来,中原中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家伙揽住手臂:“怎么样怎么样,热闹!我还做了区分哦,隐的成员们想要吃东西也完全没有问题!” 他说着要把人往回带,中原中也切了一声:“吵死了,你先告诉我这是哪。” “是中也的家哦。” “哈?”他反应了一下:“……你是说产屋敷给我的那个新住宅?等等我怎么会在这里,还有前面那个拉面馆又是怎么回事?” 黑发男人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好像是要将自己圈在怀里一般不甚在意:“中也问题真的好多啊,我这是在为产屋敷先生分忧,中也这块位置非常好哦,正是交通枢纽会有很多人经过啦,干脆让大家都能够有个吃东西的地方多好。” “别擅自改造我的房子啊混蛋!” 他虽然这么说但是到底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然后就是中也的……好多问题,等下我们慢慢再说怎么样?” “信不信我把你丢进水井。” “嗨嗨,中原同学有问题请举手哦!老师点到才能够回答!” “……幼稚死了。” 两人一路打打闹闹又逛回中原中也醒过来的那个房间,太宰治打开灯十分自然的脱下风衣随手丢在地上,然后一屁股坐在中间,还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他也坐过来。 中原中也一时之间有很多不干净的话想骂,但是堆积在喉咙的结果便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忍着火坐到那家伙的对面去了。 “好啦,中原同学请举手!” “再胡闹我真的要杀了你啊混蛋!”中原中也一把拍开那家伙准备作妖的手,整理了一下衣服深吸一口气开口问道:“先给我解释一下你养的那个女鬼。” “欸?” 太宰治表情空白了一瞬间,然后往后一倒直接躺在了地上:“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小矮子啊,干嘛要这么聪明,什么都不知道不是也很好。” “给我闭嘴你这个混蛋,”难得有一种扳回一城的感觉,中原中也心情不错的喝了口放在旁边的花茶:“我这段时间总是没来由的做梦是你搞的鬼?” “嗯,是的哦。” “承认这么快,你倒是说说看这是在打什么鬼主意啊!” “嗯……这是可以说的吗?” 中原中也有些无语的看着这家伙可怜巴巴的装出来的疑惑表情,按捺下心里的火气尽量心平气和:“别卖关子,有事快点给我说。” “其实……”太宰治从地面上弹起来,目光沉沉严肃的看着他:“其实,我在梦里打碎了中也210瓶红酒,其中包括罗曼尼康帝、柏图斯、奥比昂——” “死青花鱼给我说点正经的啊!!” 中原中也攥着散在地上的报纸就给了面前这家伙一梭子。 “是这样的啦……中也知道自己非常厉害?异能力的力量强大的好像能够摧毁一个小型城市。” 太宰治说着看了眼中原中也,对方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这才继续说下去:“所以呢,在齐木那家伙导致这个世界出现混乱和能量流失的时候,没办法,就让中也来填补缺漏啦!” “这个,倒是不难理解——但是和你养那只女鬼然后到梦里砸我的酒有什么关系?” “哎呀,怎么和没脑子的蛞蝓形容呢?别生气别生气,中也也发现自己的异能力像是被压制了对?在这种情况下也没办法使用?污浊?,那是因为中也的力量有很大一部分都被[封印]在——” 他轻轻用手指点了点中原中也的胸口:“这里,中也本身就是力量源,是能够[产生]能量的存在,但是万一中也的异能不能够支撑你活动,也是会死的哦。” 鸢色的眼睛紧紧盯着他,认真、诚恳而且纯粹,中原中也从来没有这样看着他的眼睛过。 从前在港黑的时候这家伙的眼睛就像无底洞一样,好像除了黑色什么都不能够填满,后来叛逃去了武侦,能够见面的机会又屈指可数,再后来好不容易有了合作的家伙这个家伙也还是死不正经。 “……所以,你是在想办法帮我激发身体里的异能?”中原中也抬手将太宰治不懂事的手指拍开:“那我岂不是还要感谢你。” “当然啦,这件事本来是齐木的错,应该让他来想办法的嘛,但是你也知道他因为能量紊乱的事情已经忙的不可开交,所以第一次中也在泡温泉1的时候发现可以用这样的方式,在梦里中也使用异能的话在现实世界中就会多一层保障,哪怕能够使用的部分不多,被使用之后也能够立刻被填满,当然,前提也的是我在身边才行。” 太宰治又温柔的笑了一下:“至于中也说的那家伙是我在中也第一个正式任务2那里发现的,不是要做什么坏事哦!反正都是一样的效果就不要总是麻烦齐木了对?” 中原中也啧了一声,说是为自己好什么的真的好难为情,太宰治居然真的变成好心太宰,武侦就有这么大的魔力吗?明明感觉其实和以前的太宰也没什么区别啊。 “我、我知道了,但是你以后要让那家伙对我做什么的话也提前打个招呼,最近总是睡不好……” 黑发青年笑起来:“嗯嗯,中也不要误会我就好啦!顺便一提,距离中也晕到已经过去两天了哦!” “哦、等等——什么?!” 太宰治饶有兴趣的盯着他惊慌失措的表情看,那股子熟悉的作死模样又回来了:“是因为中也太累了啦,而且齐木那边也出了一些差错,所以中也才会晕到,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中也也就没事了。” “不是啊混蛋!”莫名被凶的太宰治愣了一下,“我不是答应产屋敷要去见一面的吗?!居然就睡过去了啊啊啊啊啊啊真是的!” 看着这样发火的中原中也太宰治好像心情都变好了,单手撑着下巴笑眯眯地安慰道:“没事啦没事,反正我和产屋敷先生几通书信下来也已经安排差不多了哦,放心小矮子。” “你……算了,难得干件人事。” “好耶!那中也准备怎么补偿我嘛!” “滚远点,别得寸进尺!” 中原中也骂完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很久没有进过食,稍微也有些饿,看了眼羽织还有帽子起身准备换衣服:“你这家伙真是,天都黑了下次早点喊我起来啊。” “啊对了!”太宰治忽然说到:“中也听我一句劝哦,现在不要急着去杀鬼王,还有上弦的鬼。” 中原中也头也不回,解开浴衣之后不甚在意:“哈,这又是因为什么。” “呃、中——嗯,因为这个世界的主线还没有到,现在就算努力也杀不死他们的,这是真的,我没有骗你。” 浴衣丢在旁边,中原中也光着身子弯腰将鬼杀队的衣服捡起来往身上套,敷衍的应了句知道。 头发被衣领钩住,他只得暂时放弃穿裤子的想法先聚精会神将头发从那上面取下来,本来不是会影响的衣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制作队服的人特意在他的衣领处缝了两颗胸针一样的红宝石,到底是大户人家,居然真的说做就做啊。 他处理完这边才反应过来太宰治不知道在干什么好半天不说话,穿上裤子回头看了眼那家伙:“喂,你倒是继续说啊。” “总、总之就是我知道你肯定不信但是、就是、等齐木来的时候我再确认一下!” “哦,那就是你已经有办法了是吗,”随手把发带扯下来,太宰治表情好像有些奇怪:“你怎么了,突然之间话都没办法好好说,脸怎么也红红的?” 他凑近,担忧的问:“不会是突然中风了?” “滚开啊黏糊糊的蛞蝓!中风——中风那里是这么用的啊笨蛋!离我远一点!脏死了!” “哈?你突然发什么神经啊,再说杀了你这个混蛋!” “蛞蝓就是蛞蝓!换衣服都不知道要让我出去吗?!真是不害臊!不知羞!” 中原中也觉得荒谬:“你是小孩子吗混蛋,再说我们都是男的你在紧张什么啊!还是说你其实女扮男装?!” “哈??!”太宰治不敢置信的回头看他,脸上最后一点红晕都消失殆尽:“是什么让你出现了这种错觉啊小矮子!我可是货真价实的男人!” “切,那你紧张什么啊!根本就是像是纯情小女孩一样啊!” “中也你居然不信!” 太宰治不知道是被碰到哪根神经忽然站起来攥住中原中也的手,拉开衣服直接带着他的手往里送:“你看!明明就是男人来的!” 中原中也的手指碰到对方的小腹,粗糙的绷带之下是硬实的肌肉块,那家伙还嫌不够又要拽着往上摸,虽然大部分都裹在绷带里,但没想到这家伙居然真的好像不是看上去那么瘦弱。 忽然门被拉开,路过准备来庆祝新店开业的村田呆呆立在原地。 他好像,看到中原大人的手在一个陌生男人衣服里上上下下,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凌乱不堪,两个人距离极进,好像、好像是要接、接、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1:详情请第一章,中也在泡温泉的时候做梦 2:详情见第七章,宰治声称是他杀掉的那只制造幻境的鬼,杀到一半想到了这个用途就留了下来 第26章 首领の嘲讽 村田端正地鞠了一个躬,端正地看着面前好像做错事一样的两个人,端正地叹了口气,端正地开口:“放心,我不会告诉其他人这件事情的——但、但是以后、你们、你们亲热请记得锁好门,就算是中原大人您、这样是否也有些太超过……” 中原中也脸一红,到底稳住了脾气冷静反驳道:“没有,我们其实是在打架。” 村田无辜的表情裂开了一瞬间,红晕爬上脸颊:“咳咳……我明白的,但、但是,我说的——我说的就是这种事情才要注意啊!大家夜里行动多很难会注意到房间里是不是……对?所以说啊所以啊!要记得锁好门才行,真的!” “你误会到哪里去了啊!!!” 太宰治刚才就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听到这句终于忍不住抬手捂住脸,声音都沉下去:“和小矮子传绯闻什么的实在是太恶心了。” “给我闭嘴你这个混蛋!” 村田看着橘发的柱大人脸红跳脚就要揍人的模样,又看了看一旁娇羞的不行的太宰大人。 我就知道他俩是真的,有奸情。 终极路人甲最终带着一副正义的表情离开中原中也的新住宅,他当然知道另一位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鬼杀队中被主公承认的“军师”大人,但也仅仅是知道。 毕竟第一次见面是这样神奇的场面,善良的村田不由得有些担心要是军师和柱的恋情曝光,恐怕大家会对太宰大人会有别样的看法,所以才更应该死死守住这种秘密。 我真贴心。 村田流着泪心想到,受伤的人有我一个就足够了。 另一边不知道这位友人已经单方面决定保守秘密的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很快就在为另一件事发愁。 就在橘发重力使巡视过周围到天亮的时候,怀里灰猫被揍过一顿已经睡得不省人事,天明打烊的小餐馆也安静极了。 然后鎹鸦一边扯着嗓子一边飞来飞去往他身上丢东西:“小矮子!小矮子有信件!有信件!” 灰猫眯着眼睛朦朦胧胧,才被放到榻榻米上安睡又被吵醒,心里正不痛快,于是干脆窝到身边中原中也的腿上,一口咬住他伸过来的手。 “啊——混蛋你干什么!” 中原中也来不及管鎹鸦丢下来的东西,也没心思再教训那只吵闹的鸟在嚷嚷什么,先一手捉住这家伙的后颈把他拎起来。 太宰治也没有那么用力,只是扯开的时候手上还是留下一排牙印。 “大早上的你发什么神经?!” 太宰治迷迷瞪瞪就着他的胳膊翻了个身:“太吵了……” “你也知道吵,那家伙还不是你惯出来的,”中原中也看了看手上的痕迹,这混蛋起床气一发作就要来找自己的麻烦,“别老找我收拾烂摊子,又不是你的出气筒啊!” 灰猫没有动静,似乎又睡了过去。 中原中也忍着火气哼了一声,这才有时间把鎹鸦丢过来的东西打开仔细查看,是信,而且不止一封。 首先是甘露寺蜜璃,小姑娘自从那天早上分开之后就没有再见面,听说他忽然昏了过去十分担心,写信来嘱咐一定要好好吃饭多多休息,如果生病了可是很辛苦的,还说自己在任务途中遇到一家非常好吃的店铺,要推荐给他。 然后是炼狱杏寿郎,对方言辞恳切要他注意身体,又稍微说明了一下最近的工作和情况,让他不要担心,如果有问题随时可以联络自己,他很乐意帮忙。 第三封来自麻屋,相比前两封的亲近自然,这封显然更加疏远些,用词也比较像上下级之间若有似无的关心,但还是有些严肃。 说起来,他和麻屋并没有太多交集也能够得到关心,果然是个很善良的人啊。 最后一封来自蝴蝶忍,只有一句话:我今天到。 中原中也:…… ??? 这样……不好? “小小姐要过来啊,”太宰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只是依旧趴在他腿上伸长脖子查看:“我就说嘛,中也稍微一生病她就会马不停蹄赶过来的哦!对中也真是上心。” 他话里有话,酸味谁都闻得到,只不过对方依旧会错了意。 中原中也放下信,指尖顿了顿才有些生疏的揉了揉怀里的毛茸茸:“闭嘴,你找蝴蝶是因为之前说的那个什么毒素吗?非要弄这种危险的东西?” “只是一种实验啦,我觉得可行,而且我没看错的话,蝴蝶小姐就是用这种方式杀死鬼的,”随后又带着醋意哼唧道:“但是小小姐对小矮子的关心有些过头呢,真不爽,为什么会是你这种黑漆漆的家伙啊。” “……你这种喜欢乱来的渣男有什么资格说我,更何况蝴蝶她只是比较善良而已。” “‘善良’啊……蛞蝓真爱夸人,”他话锋一转,中原中也撸猫的手也一顿,“难不成中也也喜欢她吗?” “就知道你这家伙没安好心……懂不懂什么叫尊重啊,作为朋友互相关心当然很正常,更何况她是医生,对我这种‘病患’多一些责任心而已,不要总是用你装满淤泥地脑袋猜来猜去。” “可——是——啊——中也对我一点也不关心。” “都说了是互相的!你这混蛋根本没有让人去关心的欲望好吗?!” 他说着又忍不住拍了一下灰猫的脑袋:“再说你总是给我造各种谣言,对甘露寺也是,我看上去就这么花心见一个爱一个?” 太宰治头也不抬,眯着眼睛:“嗯,知道了,所以中也喜欢她吗?” “如果是那种、类似恋爱的情感的话,当然不喜欢,我们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说完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恶狠狠地捏了捏灰猫耳朵:“不对,为什么我一定要给你解释才行,明明不关你的事?” “欸——”灰猫忽然之间好像有些失落:“如果是一个世界的人就会喜欢的意思吗,中也真是花心!” “花心也花心不过你,别乱给我扣帽子。” 中原中也胡乱揉了把这家伙的脑袋,打算在休息之前先写好另外几封的回信,结果太宰治那家伙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炸了毛,不由分说从他腿上跳了下来: “我要出去玩了!花心的蛞蝓就一个人在这里写黏糊糊的回信!就算写了也没用,没人会喜欢黑漆漆还脾气非常不好的小矮子的!” “哈?你在说什么啊混蛋——对了别跑太远,找不到你绝对会弄死你这只青花鱼!” “啊啊啊啊啊啊中也大笨蛋!” 说完灰猫迈着不算轻快的步伐哒哒哒溜走,中原中也莫名其妙,找来纸笔慢慢写起回信。 蝴蝶忍之前交给他们的那一袋药中原中也虽然觉得抱歉,但确实一口没动过,倒不是因为不想,而是自己身体情况并不适合随意用药。 之前中毒在蝶屋的药品似乎都是太宰治帮忙准备的,那家伙不知道为什么能从口袋里随意掏出来自己以前治疗用的药物清单,就算叛逃也还记得整自己的决心简直令人发指。 蝴蝶忍研究分析了好一会才敢用药,这也就导致他的后遗症也比其他人更加严重一些。 虽然就昨晚的情况来看已经好的好差不多,但太昏暗的环境还是有一些影响。 也是那次之后蝴蝶忍一言不发把之前塞过来的药都收了回去,虽然她没有明说,但中原中也觉得对方应该是生气了。 本来也不是有意瞒着,只是这种事情终究不适合让太多人知道。 所以这次突然昏迷不醒,她才会那么紧张。 太宰治那边正在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还没走到庭院扑蝴蝶玩,有什么奇怪的气味忽然凭空出现,他面前出现了一个熟悉但让人觉得讨厌的身影。 “你还真是轻松,就像只真的猫一样。” 来人身上的黑西装飘着淡淡的烟味,红色围巾倒是和初春这种不冷不热的天气十分适配。 “我本来就是只猫,以及——你来做什么?” 太宰治看着面前和自己长相别无二致的男人,语气冷了下来。 男人——或者说〔太宰治〕,看向他的眼神中满满都是厌恶,这是常态,不算常态的地方在于他随后有些愉快地笑了起来:“欸,自己的计划都不记得了吗?我可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疼死了。” “就说这种诡异的殉情方式非常老土。” 他摇摇头似乎有些惆怅:“就算是这样,因为你的建议他直接叛逃了哦,我的〔干部大人〕不打算回到港黑,你要负全责。” “……这应该是「我的」剧本?” “谁知道呢,意外和分支太多了,所以说都是你的错。” 太宰治看着这个甩锅达人闭了闭眼睛,然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大门就被打开,蝴蝶忍有些呆愣地看着面前一猫一人,一时之间有些错乱:“太宰……先生?” 那边的〔太宰治〕歪头看了看她,第一时间露出了一个纯良的笑容:“你好美丽的小姐,要和我一起殉情吗?哦呀,原来还是萝莉呢。” 太宰治:…… 这种表情真的会让在黑\/手\/党摸爬滚打几年之后叛逃的武侦宰治幻视那位医生,扭捏着脸在办公室里喊“爱丽丝酱”的场景。 太像了,当人变成首领之后就会有这种癖好吗?像谁都可以为什么要像那个家伙啊……果然相当、非常、尤其让人讨厌和恶心。 “……太宰先生今天,装扮的有些不同寻常呢。” 蝴蝶忍推门进来的一瞬间就察觉到不对劲,面前这个人虽然长相和之前见过的太宰治一样,但是周身气质的改变实在太大,表情冷漠疏远还缠住一只眼睛,看向自己的目光好像深不可测。 如果现在不是白天他没有站在阳光下,自己可能会把这家伙当做鬼也说不定,毕竟他身上的烟草味中还混杂着血腥。 “确实很难得,但这是我日常的装扮,”他说着弯腰将灰猫塞进自己怀里:“是捡来的猫,和我很像?” 太宰治有些想吐,但还是配合着喵了一声。 他明显能够感觉到抱着自己的这个家伙也非常不情愿,隐隐有要掐死他的趋势。 中原中也写完信还在和鎹鸦叫板,好不容易脱身出来准备找那家伙回去,看到的就是这样诡异的场景。 中原中也:? 这是在干嘛? “蝴蝶你过来了啊,快进来——混蛋你从哪里捡的猫,虐待动物是违法的。” 〔太宰治〕真诚的举着猫:“我没有虐待他哦。” “……喵。” 虽然但是,不管是人还是猫,表情都非常不好看。 中原中也愣了一瞬间,呆呆看了一会才伸手把灰猫接过去,抱在怀里:“先把你这身破衣服给我换了,多大人还装中二少年穿这么夸张,你要去抢劫吗?蝴蝶小姐……呃,你吃过了吗?” 直觉告诉蝴蝶忍这有些不正常,但她还是什么都没说,看中原中也这么熟练的模样稍微安心,点了点头跟着中原中也走进去:“当然,现在还是你的身体比较重要。” 被抛弃的〔太宰治〕微微叹了口气,这个中也应该已经看出来了?真善良,不愧是小矮子。 明显让自己不要跟过来的举动不知道担心那位蝴蝶小姐还是担心这只灰猫,好好,暂且听他的好了,留在院子里也不是全然无聊。 蝴蝶忍确实是为了中原中也的身体而来,自从上次知道他对一些药物并不耐受之后就像发现了新大陆,小心翼翼之外更多还是出于医者的好奇,恨不得能让他做一套最全面的检查。 她跟着中原中也进屋,身后穿着黑西装看上去有些骇人的那位没有进来,反而好像往什么地方快乐的跑了过去,中原中也不管他,一路到了屋内将猫丢下来:“……怎么了?” “太宰先生留在外面没关系吗?”蝴蝶忍开口问道:“总觉得今天的太宰先生有点奇怪呢……” 她说这个也是善意提醒,只不过橘发少年根本不在意,抬脚把旁边忙着啃日轮刀玩的猫踢到旁边想也不想:“没事,他奇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但是,我刚才好像在外面看到了绳子,水井那里,太宰先生似乎正要往那边去呢。” 中原中也:…… 他认命的出门,走出两步有回来把灰猫拎上,应该说把这家伙独自留在外面完全就是错误的决定。 果不其然,带着红围巾的黑西装已经量好尺寸,脚下不知道哪里来的凳子,正美滋滋准备把头往圈里塞。 中原中也动作一顿,总觉得这家伙不像是要上吊更像是颗粒无收的银行卡里马上要进一笔大账。 橘发少年自然不会由着那家伙,一脚把人从凳子上踹下来把绳子拆下来握在手里,他力气不小,因此对方一时不察真的就叫他撞出去好几米,拍在墙上又滑溜溜瘫回地面。 “还真是,怎么都改不了这破毛病了是……有本事等我回来弄死你,在别人房子里上吊也太奇怪了点。” 橘发少年没管那个摔在地上的阴暗太宰,忍不住又踹了两脚,收了绳子就往回走,冲蝴蝶忍挥挥手:“没事了,暂时死不了——还有你,给我看着这家伙。” 被丢下去的灰猫低头看了眼半死不活的首领,差点憋不住笑原形毕露。 “哎呀哎呀,真惨,说了小矮子很凶的你不信,非要自己凑上来呼呼。” “你可真听话,难不成转性要做中也的狗了吗?” “作为主人这是在帮狗狗看管猎物而已,总比你这种阴暗的混蛋好,抛弃狗狗的主人真是太——残忍了!难怪你只能作为「支线」存在,可怜呀!” “确实,但这个中也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呢……像〔中原干部〕只会轻轻把我放下来哦,还会问我疼不疼啊难不难受啊下次换个舒服点的死法好了。” 他说着嗤笑了一声:“你应该没有体会过?” 太宰治:…… 有病。 第27章 齐木の怨念 蝴蝶忍只是做了一些基础的检查,但一丝不苟,中原中也算是彻底放弃了抵抗,老老实实说什么做什么。 “中原先生你,经常酗酒?” 她问,戴着口罩的脸看不清表情。 “这个……只是偶尔,到没有‘酗酒’那么严重。” 对方紫色的眼睛依旧盯着自己:“很久之前我就想说了,中原先生才十六岁,喝酒是完全完全不可以的哦。” “那是以前——嗯,现在不会了,”糊弄不过去只好退而求其次,中原中也有些无奈:“再说我的体质没有差到那种地步?” “虽然说中原先生确实身材很不错的样子,但是身体并不那么好,我上次就说过了?” 蝴蝶忍低头将检查用的东西装回袋子里:“和体质无关,未成年就长时间酗酒本来稍微有些过分了,而且中原先生本来就对药品不太耐受,其实对于酒精也差不多呢,所以应该酒量也不是很好?” “这个嘛……也确实。” 以前在港黑的时候红叶大姐就已经和自己说过这件事,只不过他没有怎么在乎,毕竟一醉解千愁而且美酒确实好喝。 “总之现在开始戒酒,以及要按时吃饭按时休息——”她说着停顿了片刻,摘下口罩后表情有些难以言喻:“真没想到,中原先生看上去很乖,私底下却非常叛逆。” 中原中也:……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蓝色的眼睛有些飘忽不定,在港口afia看来未成年喝酒抽烟再正常不过,也就是量大量少的差别,毕竟生活环境并不算好,压力又很大,尤其周围人都是这样,不跟着反而显得突兀。 他还记得太宰那家伙欠揍的说什么小矮子连这种事情都不敢,真是太好笑了,甚至曾经搭档期间还因为好胜心拼过酒——总之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等他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 中原中也是个随遇而安的人,所以一直没找到机会再改。 …… 太宰治也不跟他客气,总归都是同一个人,爪子有一下没一下往这家伙脸上招呼,对方躺在地上就像死了一样,也不知道脑子里又在冒什么坏念头。 “其实,我的脸如果受伤了,〔中原干部〕绝对不会放过你哦。” “是不会放过你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走啊,你也知道这样交流真的非常恶心?” “嗯?”〔太宰治〕有些嫌弃把爪子拍开,眼睛已经看着天空:“不要啦,我已经足够脆弱了,这次死掉就彻底死掉,所以我要决定呆在这里再也不回去了,反正也没关系,总之怎么都是没关系,在哪里都一样。” “做首领做到这种地步就开始丢烂摊子,真是太可恶了啊,你的脑子也被记忆线烧糊涂了。” “可能是,里面甚至还有你的记忆,呜哇真是恶心的快要死掉了,挑衣服的品味尤其差,简直快要和小矮子齐平——而且还住在那么破旧的公寓……” 灰猫兴致缺缺,和自己对话的结果就是,能共情,但是恶心想吐非常不爽:“呵呵,阴郁的要死的混蛋,明明就是个讨人厌的小鬼头,品味和森欧外越来越像也没有发现?光是想想留在那里就让我觉得恶心的不行,更何况还要坐在森鸥外的位置上……呜哇,要吐了。” “啊啊,确实很恶心……但看样子你没有见过我的〔中也〕穿一整天女仆装打扫办公室的模样呢,真可惜啊,太可惜了哦。” “哈——有图吗?” “有,但是手机忘在办公室了,可能已经被〔中也〕砸烂了?虽然是干部却对首领的东西一点也不珍惜,真是无礼的家伙。” “……果然死掉才是最美好的结局。” “自知之明。” “谁说不是呢。” 空气一时间陷入沉默,两个人都同时失去了开口的欲望,只剩下满地黑泥和忍不住想要吐出来的扭曲心理。 “啊真是的!我还和蝴蝶小小姐有话要说呢!” 太宰治一边叫着一边往屋子里跑去,和另一只冷飕飕阴恻恻的青花鱼呆在一起的感觉真的太糟糕了,这种经历不能再有第二遍,得赶紧把那个神经病送走才行。 “中也~中也——” 中原中也听着那家伙叫魂般得声音简直想把那张脸狠狠按进墙里,碍于一旁埋头写药方得蝴蝶忍才没有发作,一把拉开门:“给我收敛点混蛋!” 出乎意料的是,面前站着的是他熟悉的穿着沙色风衣的太宰治,而不是那个包着眼睛看上去好像下一秒就要死掉的太宰治,莫名的,他心里松了一口气。 “好生气啊中也,怎么了?”黑发青年几乎没有犹豫顺势就挂上对方肩膀:“不会是因为我打扰小矮子和小小姐的约会?” 手指修长绕了绕橘色长发,这样夸张故意高调的语气却好像成了二人这么多年以来的默契,中原中也稍微放下心,外面另一个〔太宰治〕的出现看样子也是在这家伙计划之中。 又或者说,那家伙并没有威胁。 蝴蝶忍看不懂这两人之间的拉拉扯扯,忍无可忍:“咳咳,太宰先生?被造谣中伤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人一会装扮的阴沉一会又穿回那件熟悉的沙色风衣,虽然好像哪里不对劲,但又或许人类变成猫这种事情都存在,其他的怎么没可能存在。 “哦呀蝴蝶小姐!好久不见!” 蝴蝶忍:? 不是刚才才见过? “……总而言之就是这样,蝴蝶小姐这样擅长调制毒药,或许能够帮到珠世夫人哦!” 虽然对方说了这也是主公的授意,但蝴蝶忍还是有些戒备:“就算是这样,太宰先生又怎么能够确信那位‘珠世’毫无威胁呢?又或者说,拥有这些毒药之后太宰先生又打算怎么做?” “有这种担心也是正常的呢,毕竟我看上去非常不靠谱是吗,”太宰治偏了偏头,身体不自觉靠向旁边正在清理刀具的中原中也:“不过蝴蝶小姐也不必这么绝对啦,会有很有趣的事情发生哦,关于你最讨厌的那位——叫什么来着,上弦之二?” “……太宰先生似乎很清楚我的事情呢。” “啊请不要误会,这绝对不是威胁!我很早就不做这种可怕的事情啦,只是建议和保证,既然想要亲手杀死那家伙的话,不如换种方式慢慢计划,反正到‘决战’的时间也还很久呢。” 当中原中也出现在鬼杀队之后很少有人能够注意到太宰治了,他们形影不离,对方的实力又似乎远在被提拔成为“柱”的橘发少年之下,而且总是以蒙蔽人心的灰猫形象出现,说是“军师”但目前来看根本没有用到他的地方。 可是蝴蝶忍能够确信不会有人随便将自己的事情告诉他,那么太宰治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纠葛和恩怨? 她不敢细想,二人的出现本就蹊跷诡异,但对鬼杀队没有过威胁也是自己引荐给了主公大人,甚至一直到现在帮了不少的忙。 就这两天关于民间组织与上层之间的联系,以及自己作为“柱”才得到的信息情报来看,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持坚决反对公开意见的几位人士忽然都调转了风向,本来对这种事情并不怎么感冒的蝴蝶忍慢慢意识到,或许自己的姐姐能够以“英雄”的名义受人祭拜。 这也与太宰治的谋划分不开联系,这还只是短短三天所带来的成果——唯一庆幸大概就是他并非敌人,太宰治用自己的方式打消了鬼杀队对自己的疑虑。 “……我明白了,既然太宰先生已经有了计划,我似乎也没有回绝的余地,”她低头看向腰间的日轮刀,语气坚决:“我会像主公大人信任太宰先生那样,但也请不要忘了我的要求,上弦之二那种人渣就交给我。” 太宰治笑了一下:“成交。” 中原中也其实很少会对待自己武器那么精致,本来他就不是那种矫情的人也没有什么对自己来说有特殊意义的东西,非要说的话可能就是兰波留下的帽子和—— “喂混蛋青花鱼,我的choker你还没有还给我?”他说着下意识伸手摸了摸空荡荡的脖子:“你又在搞什么鬼,真是的。” 犯病的家伙在送走蝴蝶忍之后更加猖狂,整个人瘫在地上摆成一个“大”字:“狗狗居然主动要套回项圈?中也越来越懂怎么讨主人的欢心了呢,真可爱啊——不对,应该是说真恶心?” 橘发少年白了他一眼满不在乎:“说过很多次了我才不是你的狗,再话说八道就杀了你,还有外面那个又怎么回事?” “唔,估计跑去入水了?一点都不懂事。” “……死了怎么办?” “死了就死了呀,中也为什么要关心他啊,好恶心!” 虽然他从来没有说过这件事,但是中原中也却敏锐的理解到这件事大概得原委。 毕竟曾经说过,齐木楠雄惹出来的麻烦不少,什么世界啊能量啊乱七八糟的一堆,这恐怕也是他惹出来的麻烦,而且刚才自己也用异能确认过,那家伙身上也是「人间失格」没错,也就是说确确实实是太宰治。 只不过是哪个世界的太宰治就不一定了,满身阴郁气质随时散发着“我快要死了”这种气息的太宰治,比面前这只还要难缠。 中原中也懒得去招惹那家伙,这种想法中也夹杂着不少复杂的情绪,但不靠近是最好的选择,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一种本能。 “放心黏糊糊的蛞蝓小矮子,”太宰治注意到他心不在焉,立刻欠揍地开口:“反正有齐木处理就好啦!中也狗狗快点摇着尾巴过来转几圈怎么样,会立刻把项圈还给你哦?” “杀了你啊混蛋!” “听上去,我是什么工具吗,”中原中也话音刚落,只有两人存在的房间里忽然出现了第三个人,粉发少年面无表情,好像机器人一样棒读到:“以及,那个飘在水里的〔太宰治〕,我已经送回去了。” “真不愧是齐木君!太厉害了!一声不吭的出现非常符合‘超能力者’的刻板印象嘛。” 中原中也有些无语地看着真心高兴的太宰治,喂喂你眼睛怎么好像突然点了高光啊! “就算你这么说……算了,if线的问题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只要那个家伙安分守己基本上不会再有什么意外,世界不毁灭就是和我没有关系。” 齐木楠雄自顾自说道,中原中也显然没有弄明白这些事情之间有什么关联,但大概也能够理解的差不多,因此谨慎的没有开口说话。 反而是太宰治,好像没心没肺一样从地上爬起来:“哇,超能力者也喜欢随便甩锅呢!” “稍微给我差不多一点,装过头了。” 中原中也是在这个时候彻底搞明白到底齐木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首先是超能力失控,当时他情急之下只能将溢出的超能力往桌子上的三本漫画投注,否则可能根本没有接下来这些事情,他自己所在的世界就要先毁灭了。 而那三本漫画书,分别是蝴蝶忍所在的世界、中原中也和太宰治所在的世界、以及一本if线,其中当属他们目前所存在的有鬼的这个世界损失最为惨重,所以才会使得他们二人像穿越一样来到这里填补空缺所谓能量的空缺。 说回if线的太宰治,虽然本身并没有什么损失,但他获得了“书”,因此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利用齐木的出现做些什么,只不过前提是需要他走完自己的“剧情”。 既然这个计划能够成功那么也说明“书”的权限不止于此,齐木能够利用它获得更多的权限来平衡这三个世界。 中原中也听的有些晕晕乎乎:“所以说,现在你是来?” 齐木尽职尽责的解释:“虽然剧情不能够提前,但是主线人物只要在‘合理范围’内死去其实是可以接受的,以及,中原先生如果能够将剧情推到底——鬼王暴走的能量波动足够让你离开这个世界。” “哈……” “你看,不提前告诉中也是非常正确的选择,”太宰治无奈的摇了摇头:“小小蛞蝓连脑袋也是小小的,怎么能够理解这么复杂的事情。” “给我闭嘴你这个家伙!” “恼羞成怒的蛞蝓酱,呼呼呼呼~” 齐木楠雄有些头疼,太宰治本人已经够吵了偏偏他的心声还多的不得了,密密麻麻一大堆从不停歇,不管是正经内容还是不正经内容都不少,总觉得和他相处超过一天之后下场会相当不妙。 “总之接下来一段时间我都不会再出现了,”想快点溜之大吉的齐木平铺直叙说到:“对于这个世界的剧情我依旧不能透露太多,不过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他说这话时目光轻飘飘掠过太宰治,是警告,也是妥协。 中原中也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只是听他这么说愣了一下:“怎么了?又有什么问题出现了吗?” 齐木脸不红心不跳:“我要回去吃咖啡布丁。” 中原中也:…… 太宰治:…… “而且晚间节目就要开始了。” 中原中也:“哈……生活真是丰富多彩。” 太宰治:“齐木君爱好也很多呢。” 是啊,为数不多的爱好,不会被超能力影响到的爱好。 再等三个星期,超能力什么的还是从自己身上消失比较好。 第28章 生气の理由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中也想先听哪一个?” 乖乖留在树上的灰猫注视着树下单手插兜的橘发少年,正值暑期末尾,中原中也将袖子卷起来大半,小臂在月色下显得更加白皙。 只不过他手里握着刀,虽然个子不高却有种以一挡百的气势,回头一眼就牢牢盯住树上的太宰治,漂亮的蓝眼睛看的对方有些失神:“有话快说,闲的。” “真没礼貌啊中也,和主人说话不应该这么过分的知道吗?不过看在今天晚上吃了蟹肉的份上勉强原谅你哦,”鸢色的眼睛稍微眯了眯,“坏消息是中也又一次被包围了,好消息是中也的衣服穿反啦!” “哈?我衣服怎么可能——” 中原中也抽出日轮刀单手挡在身前,身体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一瞬间侧身闪到了另一边,脚步声微动,他切了一声警惕的看向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慢慢围过来的另外几只鬼,抬眸冲太宰治歪了歪脑袋。 后者摇了摇尾巴,这是肯定他的想法了。 中原中也不再犹豫。 红色微光亮起的瞬间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响了起来,为首的那只鬼还没来的反应站在面前的那个小鬼就瞬间失去了踪影,下一秒对方已经出现在面前,日轮刀像是丝线一般划过脖子。 怎么会这么轻易?! 中原中也没时间欣赏这家伙的惊诧,三两下将剩下几只解决之后只留下一只看上去有些畏畏缩缩的鼠身鬼,在即将逃走的下一个瞬间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整个都漂浮起来,随后瞬间又好像有数万斤石头压在自己身体上,被钉在地面根本爬不起来。 “老实点。” 橘发少年说着不客气的一脚踹了过去,抬腿踩住对方的胸口表情依旧十分嫌弃:“行了混蛋太宰,滚下来!” “欸——中也不来接我吗?” “做什么说这个?撒娇也给我稍微有点限度,明明就是你这个家伙自己跑上去的别想赖账啊!” 他说着脚下的动作不自觉加重,被踩的鬼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好像都要爆炸了,偏偏又拥有自愈的能力几乎是一瞬间又重新愈合。 就这样内脏反复破裂又愈合,血水凝在嗓子中不上不下,早就失去生机的躯体在这一刻居然有种努力救活他的错觉。 穿着沙色风衣的男人动作轻盈从树上跳了下来,一点都没有刚才嘴上说的那样无能为力:“真凶残啊,几乎是被小矮子给踩出血了呢,好可怜。” “假惺惺的话能不能收一收,你就一点都不觉得恶心吗,”中原中也说着看向地上躺着的那位,一时之间又有些不痛快,干脆又补了一脚:“最近追着我跑的家伙可不少啊,应该不会是无缘无故。” “也有可能是中也你真的太让人讨厌了。” 太宰治点评道:“小矮子是从头到脚浑身上下都非常让人讨厌的那种讨厌,所以就算是鬼也会不自觉在看到你的一瞬间变得讨厌你哦。” “——这完全就是你一个人的理论?真是的,我已经听过无数次这种话了。”他回道,语气并不重甚至还带了些许无奈,说完却又觉得烦躁,总觉得自己好像哪里矮了这个混蛋一头。 鼠身刚刚转了转脑袋随即又是一脚,他身体被钉在地上根本无法动弹,血液顺着口腔不断漫出来。 难受啊啊啊怎么这样难受!骨头都断掉了?!一根?还是两根?! 啊啊啊!好痛好痛好痛! “啧,真是一刻不看着都不停歇,”中原中也低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又收回目光不满的开口:“啊真不爽——话说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总觉得已经闻到青花鱼的腥味了。” “中也在想什么啊,明明是你要我过来审问这个家伙的现在又觉得我靠得太近?真的好过分啊!太过分了!中也的脑袋里面是不是装着的都是红酒!明明未成年不能喝酒的!” “怎么又成了我的错了……明明你整天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吃吃喝喝就可以了有什么资格在那边说我啊!被泡成废物的是太宰你才对!” “狗狗居然敢对主人叫唤,中也你真的太不知好歹了!就算要叫也应该汪汪汪的那样!” “说过很多遍了我才不是你的狗!混蛋!废物!恶心的青花鱼!” “蛞蝓!小矮子!帽子架!” “死青花鱼!绷带浪费装置!叛徒!” “那个——” 中原中也想也不想又一脚踢了过去:“闭嘴!关你什么事!” 话是这么说,但总感觉大放送吵过一架之后心情莫名好了一些。 鼠身有些怀疑人生,刚才不是说要来审问自己的吗??? “只会使用暴力的没脑子的小矮人……还是赶紧把这家伙丢掉,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厉害,恐怕问了也什么都没有。” “明明是你让我留的怎么这么快又转性啊,”他说着已经将日轮刀抽了出来,在月光下闪着银色光芒的日轮刀沾上点点血迹,橘发少年有些烦躁:“真是的,又脏了。” “等、等等啊——我我我还是知道一点的!我、我知道!” 鼠身闭着眼大声喊道,如果他的身体能够被控制此刻应该已经瑟瑟发抖:“是……大人、他说,他说杀了橘色头发蓝眼睛的矮个子,就能够有机会成为上弦!” 橘发少年啧了一声又是一脚:“你在称呼谁矮个子呢!” “果然没有用处啊,这种事情谁都知道的,毕竟已经明显的好像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一样。”太宰治漫不经心的说到:“还是直接杀掉算了。” “不不、不止这个、等等啊!我还知道其他的事情——请、请再问问我!” “这算什么请求啊,真奇怪……唔,既然鬼舞辻无惨的信息说不出来,不然交代一下上弦?总是找下弦的麻烦还挺无聊的。” 黑发青年慢悠悠的好像漫不经意随口一说,不知道为什么鼠身更觉得不管自己说什么对方都会是那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花……花街……” 他颤颤巍巍地开口说道:“我只听说、那里,那里有位大人,不能去打扰……” 中原中也抬眸看了眼黑发青年,没有给他说第二句话的机会。 “看来花街的情报是真的哦,应该是那个那个,上弦之六,”太宰治说着伸了个懒腰:“好累啊快点回去,中也明天不是还要参加柱合会议。” 中原中也甩了甩刀收回腰间:“说的好像不关你的事情一样。” 天边泛起淡淡的白色,夏天也接近尾声。 中原中也来到这个世界满打满算已经八个多月,除却最初那几个月烦心事一大堆,其他时候只用执行鎹鸦传递的任务就好。 期间齐木消失了一段时间,再出现时已经能够试探着多透露一些上弦的事情,但要说更改主线剧情,可能依旧差一点。 也不知道大姐他们怎么样了。 中原干部微微叹了口气,港黑关心他的人很多,一下子消失这么久,也不知道齐木是怎么解决的。 还有太宰治,虽然对于那个世界来说也就一两个月而已,但才出了那些事情,总觉得接下的横滨也不会安分到哪里去。 每次想到这里都觉得异常烦躁,偏偏那混蛋也是个不省心的,好像事不关己一般让他别总是操心。 譬如现在,那家伙又变回一只灰猫窝在他的羽织里,尾巴摇着轻轻蹭过下巴,还要抱怨躺的不舒服。 “嫌不舒服给我滚下来。” 橘发少年又抓了把他的尾巴:“别乱动,一会真摔下去残废算了。” “哼,蛞蝓就是蛞蝓……啊啊好烦啊!不想和蛞蝓继续呆在一起了,恶心,讨厌,黏黏糊糊的。” “嘶——你今天又在发什么疯?!” “怎么啦,中也是我的狗的话我想说什么都可以的!” 橘发少年低头看了眼那家伙的脑袋顶,太宰治摇头晃脑梗着脖子往他锁骨上蹭,本来才过酷暑天气还没转凉,抱着只猫就更热。 但——太宰治这几天非常不爽。 表现在于一天到晚都要找中原中也的麻烦,吵嘴打架各种无厘头的要求,当然他自己也没讨到什么好处被打了好几顿。 又不肯说原因,不明确是不是自己哪里惹到这个混蛋的中原中也几番犹豫,开始劝解自己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这也就导致,灰猫越来越猖狂。 如果他真的说出原因肯定会被笑话。 中原中也本来就是个性格很好很招人喜欢的,在港黑就有很多朋友,现在换了一个环境也是如此。 在这个没有手机的时代书信是最方便的交流手段,鎹鸦每天除了汇报任务也会顺带将鬼杀队队员之间的信件传来送去,橘发重力使的信没有很多,但确实不少。 炼狱、甘露寺、产屋敷、蝴蝶忍,这些都算是正常交友范围,太宰治看见中原中也给他们回信也觉得理所当然,甚至偶尔还会凑过来一起看,嘲笑也好逗弄也好,因为这些信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写给他们两个的。 但是,他不知道中原中也和那位麻屋小姐也是笔友。 前几日重力使写回信的时候太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摊在面前的赫然是写了一半给麻屋弥子的回信,内容关于某家味道不错的拉面店。 一时之间各种复杂的心情涌上心头,按照人类的话来说,这是毫无底线毫无品德的出轨行为。 中原中也,出轨。 那之后太宰治就开始单方面和中原中也闹脾气,狗狗背着主人和其他人私相授受这根本不是能够被容忍的行为! 是非常过分的背叛行为! 一勺子塞进灰猫嘴里,有些精神萎靡的灰猫精神了一瞬间,腌制小鱼干的香味慢慢飘进鼻腔,他抬头,和慈眉善目的婆婆对视。 “好了,小猫乖,小猫快点多吃些鱼。” 太宰治:…… 幸好是熟食,否则他可能会当场吐出来,那多失礼。 “哎呦,多可爱的小猫,不愧是跟在那位大人身边的,”婆婆说着又要举起一勺子小鱼干,“多吃点多吃点,很辛苦呀。” 他咬了咬嘴里的鱼肉,或许是猫咪身体带来的作用居然真的觉得很好吃。 于是来者不拒的太宰先生立刻换上撒娇脸,蹭蹭婆婆的手主动把勺子里的东西吃掉:“喵呜!” “好,好,小猫真乖,小小的一个,不要总是闷闷不乐呀。” 说起这个太宰治更加不爽了,连婆婆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小矮子却一点表示都没有,真过分。 于是刚才哄好了的灰猫吃了几口又焉下去,小鱼干无法吸引他的注意力,被婆婆揉了脑袋之后晃悠着挪到太阳底下睡觉去了。 “你在这啊,”中原中也随手将羽织挂在一旁,也不管他睡没睡,走过来轻轻踢他一下:“我还以为你又要一声不吭跑出去玩。” “小矮子真没礼貌,没看见我在睡觉哦就过来打扰,讨厌死了。” “……你到底在搞什么啊混蛋,话说齐木和你联系了吗?” 太宰治撇撇嘴,转身背对着他:“中也一天到晚就知道问我齐木君的事情,完完全全把我当成工具人呢,还记得太宰先生是乖狗狗的主人吗?太过分、太僭越了!” “怎么和你好好说话不行了是?!”中原中也心里也一直憋着火气,这件事的那件事的,偏偏没办法发泄也没办法排解,被他这么一激顿时翻涌起来:“该死的青花鱼!这几天怎么发病发的这么严重吗?!这副样子是要给谁看啊混蛋!” “啊——中也太吵了!吵死了!黏糊糊的蛞蝓能不能滚开啊!” “你才要闭嘴?这明明是我的房间!” “小矮子不仅矮、不仅黑漆漆的而且还非常暴躁!居然让我出去!你居然让我出去!” “不是你先发疯的吗别把错都推给我啊!” “明明就是中也的错!全都是中也的错!中也最讨厌了!” “你、你这家伙——啊真是的!我才不要和你吵!” 太宰治埋着脑袋和他吵架,闻言有些诧异,犹豫着转头看了一眼,才发现橘发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背对着他躺下。 “……中也?” “给我安静,再吵杀了你。” 灰猫又哼唧了两声,联想到这几天不是在赶路就是在杀鬼,小矮子应该也累了,心里更窝着火怎么都不痛快。 放轻脚步在旁边转了好几圈,小声嘀咕说他的坏话。 真是的,一下子睡得这么香到底是凭什么啊,也不管我的心情和处境,能有那么多朋友根本就是靠着脸蛋? 忽然身上一轻,中原中也把他拎起来塞进怀里。 “这样……总行了,不要再吵了。” 骤然贴上温暖的身体太宰治甚至有些呆愣,反应过来仰头看了看对方被橘发遮住大半的侧脸,赌气般在衣服上悄悄磨爪子。 真是的,小矮子真是的,总是做这种让人讨厌的事情。 太过分了。 他这样想着,又往阳光一样的怀抱钻了钻。 下次,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原谅小矮子。 第29章 八卦の魅力 中原中也醒过来时就意识到时间不早了,房间里已经点上朦胧的灯光,蝉在窗外低低鸣叫着,声音断断续续又嘶哑低沉,好像和将尽夏日一样失去生机。 “唔……这是什么时间了,太宰?” 他还迷糊着不觉得哪里不对劲,直到眼前猛地出现一张熟悉的人脸,还是倒着的。 中原中也:!! 他瞪大了眼睛几乎是下意识就要一巴掌扇过去,结果被早有准备的太宰治躲开之后迅速捉住手腕:“小矮子还是这么暴力。” 太宰治有些不满的皱眉,但其实中原中也这下也是轻飘飘的,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拦下来,只不过对上那双眼睛他还是不自觉有些心虚。 “谁、谁让你没事凑到我面前来啊……” 太宰治面不改色指了指:“可是是中也非要这样睡觉的啊,我的腿都快要麻掉了好吗。” 他起身看了一眼才发现自己是把那混蛋的腿当成了枕头,他半曲着另一条腿,搭在上面的手指还捏着那本红色的《完全自杀手册》。 “真没用,只不过稍微借用一下就不行了,你的身体是米饭做的吗这么软绵绵的。” 这种事情在这大半年间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中原中也也从一开始的震惊、羞愤以及暴走打宰进化成为现在这样无知无觉淡定起身,还能顺便损两句那个混蛋。 “明明是中也太重了——快点过来给我按摩一下嘛!真的麻掉了啊!” “啧,自找苦吃的混蛋,”他说着还是上手敷衍般捏了两下那家伙的大腿,抬眼看见桌子上半凉的茶水:“齐木来过了?” 太宰治被他捏的表情扭曲急速叫停,将书盖在脸上往后一躺:“是啊,中也因为睡得像小猪一样所以完全没有发现,但是他也就说了一点点而已,毕竟超能力者可是很忙碌的。” “哈……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件事,终于可以实现了?” 手指掀开书角,中原中也对上那双漂亮的鸢瞳不知怎么回事心里钝了一瞬间,但也只有一瞬间,没等自己反应过来那种奇怪的感觉就迅速消失不见。 难道是心律不齐? 思路有些偏的重力使听到小小的嗤笑声,太宰治又把书盖回脸上,声音闷闷的:“中也突然之间想到哪里去了啊,居然越过我企图擅自制定计划,真是有够莽撞的。” “什么啊,还不是你只想着摸鱼根本什么都不肯做,”中原中也回道:“这种想法你明明一来到这个世界就已经考虑过了?只是不想做而已。” “这一点倒是说的没错啦……但是我很早就告诉过中也,主线人物的生死不能够随便更改的。” “可是之前那个〔太宰治〕的出现就说明是可以的,我早就跟你验证过了,”中原中也顿了顿,话到嘴边换了个问法:“所以齐木到底是怎么说的?现在有这种权限了吗?” “啊……真是烦死了!一点都不想工作啊!” 橘发少年笑起来,语气都轻松了不少:“那就是可以的意思嘛,你这混蛋总是不肯把话说全,给我打起精神来啊!照这样说的话很快就能够回到原本的世界了?” “中也总是这样,笨死了,”他懒散地坐起来,书本滑落,表情嫌弃又无奈:“虽然说现在的程度只要让原本剧情线上杀死他们的人物来做这件事就不会出问题,但是鬼王的话没有‘主角’在场就根本没办法嘛,还是一样的。” “没事啊,只要让那个……灶门?早点结束训练加入鬼杀队,然后我们带着他一起,这样不就好了吗。” “……中也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回到港黑?” 中原中也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轻轻皱眉:“什么啊……你不是已经叛逃了吗,回去之后也不是到你不喜欢的港黑啊,总是这么抵触做什么。” “唔……那不一样。” 太宰治失神地盯着空气,好像喃喃自语:“谁知道呢……不过,既然狗狗都这样求我了,那好,勉为其难。” 他重新看向中原中也,眼睛里空空荡荡,好像将整个世界的黑暗都装了进去,再也挤不进别的东西: “中也,这可是你说的哦。” 这样的太宰治中原中也熟悉,抬手轻轻拍了拍那家伙的脸颊:“我说的,还有,再这样半死不活我真的要送你去极乐世界。” “啊——真是太无聊了,小矮子总是这样可怎么办啊,一点也不乖。” “别废话,你有什么计划吗,还是说决定先去花街?”他想了想又自问自答:“话说就算没有限制别的上弦暂时也找不到踪迹。” 太宰治也不打哑谜:“拥有固定活动范围的上弦显然更好入手嘛,中也难得聪明一回。” “但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岂不是还要费劲一个一个去找?” “当然有别的办法啦,小矮子现在不就处于这种情况,”黑发青年低声笑起来,伸手揉了揉对方橘色的头发:“中也这么讨人厌应该很轻易就能够吸引注意的!” “喂喂别碰我的头发啊混蛋!” “欸——我不要嘛,中也头发软软的不愧是小狗,啊没错,听说摸男生的头发会长不高呢,中也现在只有这么小小的一个到底是给多少人摸过脑袋啊?” “哈??你在胡说什么。” 中原中也一瞬间的不自然被盖了过去,又忍不住仔细思考起来,然后反手掐住那家伙的手腕将他整个人摔倒地板上:“思来想去也就你这只不怕死的青花鱼会这么没礼貌!!” 时间差不多了,中原中也这几天接到的任务其实并不多,多的是主动找上门来的其他家伙,就好像成了一个活靶子,太宰治在和他商量是不是接下来可以适当的不用接任务了,只要小矮子出去站着就会有鬼迫不及待冲过来。 随后被无情制裁。 “不过,真是想不通他们为什么一个二个都对这种事情那么热衷,什么变强啊永生啊,光是想想都觉得鸡皮疙瘩起来了,明明非常痛苦这种事情!” 灰猫窝在羽织里小心翼翼捧着前腿,时不时还要不满的唠叨两句让中原中也小心点别碰疼他。 “是啊,谁知道这群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你的想法明明比他们还要糟糕,总不能全世界都跟着你去自杀,那样岂不是没有人类存在了?” “中也没有听说过一种说法吗,人类可是寄生虫,非常讨厌的存在哦!” “你在对一颗没有思想的星球共情什么呢,”中原中也大发慈悲伸手调正了灰猫的位置:“虽然好像确实是这样,但什么都说的那么绝对就是很奇怪?反过来你这家伙有没有听过一种说法,如果没有生命存在这个世界也不会是这种生机勃勃的样子。” 怀里灰猫震惊的瞪大了双眼:“那岂不是还被强迫穿了不好看的衣服?!” “……你真是,阴暗的没救了的黑泥精。” “切,还不是中也非要和我聊这种奇奇怪怪的话题,凭小蛞蝓小小的脑子能够想到这种理论还真是辛苦了。” 中原中也撇撇嘴,不管怎么说太宰这混蛋好像不怎么生闷气了。 一夜无话,天刚明的时候差不多正好到达和隐约定好的位置,其实这种防止记住位置的方式对于他们二人来说基本上没有什么作用,但多少还是要尊重产屋敷的安排,所以也并没有对这种方式提出什么异议。 一想到连轴转整夜之后还要去开会,太宰治几乎不用人蒙眼睛就先一步进入梦乡,等到中原中也站到庭院里也没有醒过来的趋势。 “哦呀,太宰先生睡着了呢,”比他更早些的蝴蝶忍打趣道:“真是难得,要是接下来被吵醒可能会觉得可惜。” 闻言橘发少年并不在乎,只是拎着猫后颈轻轻晃了晃:“看,睡得好像世界毁灭的时候在眼睛耳朵里倒了水泥。” “真是夸张的形容。” 说话间炎柱也到场了,果不其然先是一顿热情自然的问候,然后才精神饱满的说起甘露寺最近的事情,据说是在处理什么任务的时候不小心烧到了衣服,差点就被迫再换一件队服。 忽然之间想起什么的蝴蝶忍目光缓慢投向刚到的伊黑小芭内:“啊,但是,据说伊黑先生和甘露寺小姐关系很好哦。” 中原中也愣了一瞬间,看到蝴蝶眼底难得的戏谑和调侃才稍微反应过来:“是这样啊,原来是这样?” “中也先生很迟钝呢,连八卦这种事情都没有尝试打听吗?” “毕竟……感觉很少会有人告诉我这种事情啊,”他回忆了一下以往和甘露寺的书信往来,大部分还是在聊吃的以及又遇到什么惊险的鬼,“好像还是聊吃的东西比较多,尤其是太宰那家伙擅自把我住的地方变成餐厅之后。” “唔,也是这样,总觉得中也先生比较正经,情感上的事情稍微有些难说出口。” 橘发少年心说其实也不完全是这么回事,但话到嘴边又没有说出口,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正说着已经和伊黑聊了一会的炼狱杏寿郎晃了回来,随后目光灼灼又定格在另一边的不死川身上。 “呦,不死川也到了!” “哦,炼狱,蝴蝶,还有中原和伊黑。” 眼尖的中原中也看到对方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出来的伤疤,想起确实有说法是这位风柱是那种对于鬼来说血液很特殊的人类,所以作战的时候都会这样划开身体吸引那群家伙。 倒是好用,如果是太宰可能还要找一堆绷带把这些疤痕盖住。 “说起来时透君是不是还在蝶屋?”炼狱杏寿郎随口问道:“据说前两天执行任务后不小心把肩膀摔脱臼了,真是让人担心啊。” “虽然是这样,但那孩子已经差不多痊愈了哦,炼狱先生不必担心。” 百无聊赖的中原中也抱着猫站在树荫下,去年冬天太宰治指着这棵树说要上吊,一转眼也长出叶子能够遮蔽阳光。 岩柱来后没多久霞柱和音柱一起到场,众人离得不远不近各自和熟悉的人说着话,无话可说就安静待着,比如水柱,他是最早到的那个,但一直没有开口说过什么。 其他人见怪不怪也没有开口交流的意思,中原中也却默默想到对方居然是这种性格吗,明明之前见到那位前水柱——应该也是现水柱的培育师——并不是这种风格。 “呜哇,稍微有点吵闹呢,”灰猫翻了个身,爪子扣在choker上小幅度磨了磨:“大家居然都到场了呢,真难得。” 他动作不大,被烦到的中原中也抬手拍开猫爪将他丢到地上:“既然已经醒过来了就别在这里装模作样,还要我抱着你是不是有点不知好歹。” 黑发青年抬眼看着树荫,没有理会一旁的中原中也:“果然是棵好树啊,产屋敷先生不然把它移栽到我的院子里?感觉看到的话心情都会变好。” “有点分寸自恋狂,而且那根本也不是你的院子。” “说起来我一直有些好奇,”伊黑指了指太宰治,问:“除了变成猫之外,没有其他的能力吗?像控制重力什么的。” “没有哦,但脑子借给你使用的话可比一个中也要珍惜多了。” 伊黑并不生气,只是点点头:“果然是智力派,稍微有些危险。” 他口中的危险是指太宰治一没有呼吸法二没有异能,这种情况下还要顶着“鬼杀队头目”的名号出去招摇过市,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不死川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八个月过去他起码不会再因为中原中也的实力纠结什么:“不是说上面能够松口不再查我们的刀是你做的吗?还拉了不少投资,现在村子里也到处都有鬼的传言,你可也是红人啊。” “危机意识总是要有的啊,”太宰治笑了笑,“而且不是有中也在我身边吗?这样的话基本上就没有问题了!中也可是像机械狗狗一样冷酷无情又忠心的乖孩子啊!” “再说撕了你的嘴!” 宇髄天元却提出了更加现实的说法:“倒不如说中原君和太宰君,两位似乎都正在鬼的计划名单上,真是不华丽啊,还想着用数量取胜。” “唔姆,是啊!相当卑劣呢!” “不过很明显中原先生并不在意这些,”蝴蝶忍说道:“鬼也不知道太宰先生一直以猫的形态存在,其实是相当安全的呢。” 听到这话中原中也心下一动,偏头看向太宰治的时候那家伙也整暇以待看着他,多年的默契几乎是一个表情中原中也就知道,他俩想的一样。 “但是,我接下来的计划,是告诉他们这个小秘密哦,”鸢色的眼睛看向尚且没有打开的门板,一瞬间好像和那背后默不作声的产屋敷耀哉对上视线:“既然要做眼中钉,那就做最可怕的那一颗嘛。” 反正鬼王是个胆小鬼,他不来总会派出些别的奇怪的手下过来,而落到太宰治手里,那就不一定究竟是谁的手下了。 第30章 主公の担忧 “这样的事情……真的是没问题吗?”蝴蝶忍看向太宰治,眼神认真且带着些许的警告:“不管是什么样的理由,全都交给中也先生一个人去做还是觉得非常抱歉呢,毕竟……” 她有些不忍的皱了眉,中原中也虽然强大,但是在她的眼中还只是个不过刚刚十七岁的小少年——尽管她忘了自己也没有到二十岁。 产屋敷耀哉安静的坐在廊下似乎并没有立刻阻止或者出声的意思,安静地看着他们讨论。 “中也的话绝对问题的啦!” 太宰治眯着眼睛比任何人都要自信:“只要是中也的话完全就不需要担心什么,对于没脑子的小矮人来说最麻烦的是怎么找到那些烦人的家伙,所以这时候就需要非常聪明的主人——也就是我,来稍微做些计划,没错,就只是这样而已!” 太宰治说着还像推销产品一般围着橘发少年转来转去,惹人心烦,只不过难得这家伙稍微正经一些,他也没有立刻打断。 炼狱杏寿郎认真思考了一会,依旧有些不赞同:“这样只依靠中原少年一个人战斗的事情实在不是我的作风!如果是下弦,我想不会有人存在异议,但是面对上弦……” “那让我也成为‘柱’怎么样?反正只是一个称号的事情。” 黑发青年说着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微笑着看向产屋敷,仿佛这根本就是一件非常小非常小的事情。 这样的态度几乎就是不把鬼杀队放在眼里,饶是已经了解他性格的蝴蝶忍这时候都稍微皱起眉。 “都说了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要做事,”中原中也有些无奈,拽住太宰治的衣领将他扯回身边警告他安静下来。 “这家伙最会危言耸听……这次也不是正式的行动,只是试探敌方——对方内部的情况而已,其他的事情还要等这之后才能完全做出决策?” 不死川闻言看向这名“新人”。 还真是狂妄,能够做出这种计划完全就是依靠着强大的实力和勇气,简单粗暴,就算只是试探也足够说明,这个人野心绝对不小。 但目前来看如果是这种级别的存在或许真的是最适合,而且也最快速最便捷。 他的目光移向其他人,除了炼狱和蝴蝶之外似乎也再没有反对者,尤其是悲鸣屿也没有说什么,那就是默认了中原真的能担当起这种角色。 因此哪怕是刚才那个叫太宰的家伙出言不逊他也没有立刻发作而是忍了下来,结束之后一定要找他好好打一架。 “好了,我的孩子(剑士)们,大体的方针只是这样确定下来而已,具体细节会根据之后的情况进行一定的调整,如果真的到了各位担忧的情况中原先生的身边也不能够仅仅只有他和太宰先生,可能会需要至少一名柱的同行。” 产屋敷轻柔的声音飘荡在庭院中好像春风一样温柔和煦,众人一时之间又安静下来,只有太宰治满不在乎的继续开口:“说起来蝴蝶小姐最近有什么进展吗?总觉得憔悴了不少呢。” 对方紫色的眼睛有些恼怒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又恢复平静,回答道:“托太宰先生的福,研究非常顺利哦,太宰先生想要尝试一下吗?” “欸?对鬼来说剧毒的药物对人类也有这种作用吗,真是让人好奇啊,”他接话道:“确实可以给我一份呢。” 炼狱杏寿郎恍然大悟:“原来蝴蝶这段时间是在忙这种事情,真是辛苦啊!” “对鬼的身体的研究,似乎是得到了很大的进步。” 伊黑也跟着说了一句,但蝴蝶忍和产屋敷也只是稍微提了一下并没有明说,毕竟柱中如不死川,对鬼一点容忍度都没有的还是大有人在,哪怕是蝴蝶忍一开始也是抱着厌恶的心情见到珠世。 “说起来我还有一件事要说,”太宰治认真举手,在产屋敷认可的鼓励的眼神下慢悠悠开口说到:“下次的选拔是否能够提前半年多的时间呢?我可是发现了了不起的人才——在还没有成为鬼杀队的成员中。” 产屋敷面露不解:“太宰君,招收未满训练时间的呼吸法使用者作为正式队员……稍微有些为难啊。” “没关系没关系的,不需要太多人只几个就可以。” 太宰治说着挥了挥手,看向一旁无知无觉正在看云的长发少年: “第一轮选拔之前我会对他们进行专——门——的特、殊、训、练,完全完全没有问题,更何况中也这样的编外人员不也是呆的好好的,而且还有时透君这样的天才都能够做握刀两个月就有如此成就,只差一些的天才垫脚石也不是不存在。” 宇髓天元投以不赞成的目光,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产屋敷温柔的声音:“既然是这样,就交给太宰先生来办。” 中原中也面不改色扫过其他人的表情,有几个柱其实对于这种安排还是觉得不妥的,但由于是主公发话所以并没有立刻反驳,但心里对于太宰治的印象恐怕不会特别好。 这个世界和横滨非常不同,很重要的一点就在于这个世界中的所有人似乎都认真而且稍微有些偏执,并不是说这样不好的意思,大部分也是极尽温柔的人,因此像他们这种斤斤计较利益与得失甚至显得有些冷血不近人情的“外乡人”自然不会真的那么受欢迎。 他不必说,反而是是太宰治,这家伙虽然脱离黑手党很久,但他的行事风格还是这样轻浮又朦朦胧胧容易引人误解,外冷内热其实很难和人打好关系。 “……虽然有风险,但这也只是为了几个特例,”中原中也想了想补充道:“既然如此反正太宰那个废物在哪里也没什么用,我能够保证参加选拔的选手没有性命之忧,整个训练还有选拔过程也会亲自跟着,如果最后依旧不满意这些人也不会强求。” 他这话是说给另外几个柱听的,产屋敷微笑着显然没有异议,一直眉头紧皱的不死川终于像是松了口气似的没有继续追究什么。 反而是太宰治,那家伙像是见到什么新物种一般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中原中也,在大家继续下一个话题的时候凑过来小声问:“小蛞蝓烧坏脑子了吗?居然肯帮我说话哎!” “你才烧坏脑子了,滚开啊混蛋,”说完又好像给自己辩解一般有些不自在的补充说:“毕竟是我先和你提出来的……” 太宰治鸢色的眼睛盯着他,中原中也这时候反而不敢真的去看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别扭什么总觉得被看的有些心虚,然而就在这种不知名的情绪即将爆发的前一秒,那个青花鱼忽然收回视线抬手扶了把他的帽子。 “切,可恶的帽子架……” 本来能够摸到头发的。 等到产屋敷说完其他的管理辖区的重新分配和一些无关紧要的统计之类的事情之后才宣布了散会,只不过单独留下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两人,这也是常有的事情,其他人没有多问半句话安静的离开了宅子。 对方却叫来一直在房间角落安静聆听的黑发女孩:“这是辉利哉,原本我是希望太宰君能够稍微有机会指导一下他,这孩子不够沉稳。” 女孩乖巧的微微弓身向二人打了个招呼,父亲虽然说着仿佛是贬低的话却表情温柔,手掌轻轻抚摸着少女的发顶。 中原中也瞥了眼那家伙的表情见他没有拒绝的意思才干脆在廊下坐下:“听见没混蛋,喊你呢。” “唔,我早就拒绝过产屋敷先生了,我可是完全不适合当老师的类型。” 话是这么说,中原中也想到芥川和后来那个可以变成老虎的侦探社少年,第一次点头附和太宰治的话:“这家伙当老师的话绝对会扭曲小孩子的心理。” “真过分啊中也……”他似乎有些无奈的回了句嘴却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立刻调转了话头:“不过令尊看上去完全也不是会胡乱做出什么决定的孩子,就是因为有缺点所以才会成为人类嘛,如果都像产屋敷先生这样这个世界可是会变得非常无聊啊。” 他说着看了眼尚且年幼但是家教很好也很懂礼数的辉利哉,不禁又想到产屋敷家族那个残酷的诅咒,如果死去的过程不是那么痛苦的话他也许就不会将之称为诅咒。 “等等、‘令尊’?这是?” “是男孩子啊,中也不会完全没有看出来?!” 太宰治故作惊讶的看着他,中原中也当场就想给这家伙结结实实的一拳头,反正有齐木的超能力在这家伙绝对是不会出什么事的,只不过碍于现场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还是忍了下来。 “抱、抱歉。” 中原中也有些紧巴巴的说到,产屋敷却完全不介意:“中原先生不必介意,只是家中传统。虽然太宰先生并没有这种意向,但是昨晚辉利哉问起一场残局,想起太宰先生的将棋水平十分优秀,所以想向太宰先生讨教。” 黑发青年不再推辞,对方说话退两步说的,他总不能总是驳顶头上司的面子:“其实完全是产屋敷先生高估了,我可不喜欢这种游戏。” 话虽如此还是坐到棋局前浅笑了一下:“不过既然是‘残局’,总要有人收拾,哪怕不是我也肯定会有别人,结果是黑是白,也只看执棋的是好人坏人而已。” 他意有所指,中原中也听得出来却并不完全在意,坐在廊下等着太宰治结束这局对弈。 “中原君在这里这段时间还适应吗,”产屋敷温声问道:“由于身体原因很多地方都不能够亲自前去,据说中原君很是辛苦啊。” “还好——如果是太宰那混蛋告诉你的话完全不用理会,毕竟他是个满嘴胡话的混蛋。” 正在下棋的黑发青年不满的“喂”了一声。 “原来是这样。” 中原中也看了对方一眼,上次果然不是错觉,他的额头又出现更多的紫色斑纹,只是依旧不明显,细看才发觉有些骇人。 只不过他也只看了一眼,天色逐渐晚下去,橘发少年单刀直入:“产屋敷先生是有什么想说的吗?” “原来是有的,”产屋敷顿了顿,露出一个有些虚弱的笑容来:“但是我想现在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中原先生还请不要在意。” 橘发少年于是没有再抓着不放,自然而然聊起关于古宅以及洋酒之类的话题,产屋敷都会非常有耐心的回答接话 和他聊天有种和温柔版的太宰治聊天的感觉,只要对方想,什么话题都能够继续。 他大概也明白这家伙为什么没有说出口,很大一个原因或许是因为太宰治接受了他的邀请。 那家伙把自己完全隔开了,不论是面对产屋敷还是面对齐木,他都挡在自己面前。 真是的,中原中也在心里啧了一声,多管闲事。 “我果然不适合做这种事情,”太宰治趴在棋盘上表情沮丧:“一点都不适合,但不像小蛞蝓,还没怎么玩就已经抓耳挠腮一副要惨败的模样。” 中原中也嘴角抽了抽,有点手痒。 辉利哉意料之中的点了点头:“能够和太宰先生切磋已经学到许多。” 他说着微微低头,一副谦卑受教的模样倒是和产屋敷一直以来的形象十分适配,不过这一家人确实非常不一般,教养出来的孩子不仅十分有教养而且看上去非常沉稳。 就好像随时准备着要接主公的班一样。 想到这里中原中也不禁又记起产屋敷额头青紫色的痕迹。 “喂太宰,产屋敷本来要和我说什么事情?”如果一定要说他擅长什么的话打架确实排得上号, 但看他们一家的形象恐怕也没有这种必要,“你肯定知道,还是说他本来想找你结果被拒绝了,才想到来找我?” 太宰治闻言脚步一顿,夜晚林间风声是最嚣张的,只是好像也将人的声音吞进去,含糊不清:“……其实没什么,反过来说,中也知道为什么日本的黑帮势力那么多吗?” “——江户中期武士阶级被削弱又不满现在的收入然后滥用武力什么的……所以是因为这个?” “是啊,现在鬼杀队的情况不就和我们‘原本’的历史有些相似吗?只不过产屋敷从没有让他们去杀人而是杀鬼罢了,那么等到有朝一日鬼王也被消灭,这些人又该何去何从,中也想过这个问题吗。” 身为港黑干部他当然知道后果会怎么样,过于区别于普通人的存在很难融入新的社会环境,就算是鬼杀队中绝大部分都是心地善良——不,应该说正是因为大部分都是心地善良的人,所以面对这种处境才会更加艰难。 其实相比起传统意义上什么生意都做的黑帮,在森欧外手里港黑应该算半个白色产业,面对真正吃人不吐骨头的传统黑帮,不论是被视作眼中钉还是威逼利诱拉入伙,都不会有好下场。 “明白了?中也现在知道我的工作有多重要了,和小矮子那种塞满肌肉的脑子完全不一样!” 太宰治越发作死,走起路来比飘着还不成样子,东扭西歪半靠在他身上。 “啧,好好走路,”他白了眼身边人,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所以你帮产屋敷公开鬼杀队的存在——你绝对跟他要了什么不该要的东西?” 对方动作一顿:“中也怎么这样想我啊!我就不可以是因为太善良了才这样吗?不对不对!我就是很善良啊!是中也太阴暗了!所以才会这样想我!完全就是坏狗狗!” “我说你也适可而止?!怎么又突然说到这种事情上面来了啊混蛋!” “明明是中也先曲解我的!中也最讨厌了!” “混蛋青花鱼你——” 中原中也忽然收了声音,他身边的太宰治一瞬间缩回灰色小猫的壳子,跳进他怀里哼哼唧唧:“中也你看,说主人坏话是要被仇家找上门的!” 中原中也有些不耐烦的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猗窝座,拍了把小猫头:“这也是上弦来着。” “喵喵,喵呜。” “……说人话。” “但是他跑得快,难抓。” 第31章 自由の落体 猗窝座并不是来寻仇的,似乎也没有要立刻动手的意思,只是蹲坐在是不远处的树枝上安静地看着中原中也——以及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瞬间变成猫模样的另一个人: “你原来与鬼同行。” 一听这话怀里的灰猫立刻露出受伤的表情:“总是把我和你们这样的家伙相提并论真是一件让人恶心的事情啊,可以拜托这位上弦先生不要传这种让人无法接受的谣言吗?” “有趣,”猗窝座从树上轻盈跳下正好落在中原中也面前,但依旧没有动手的意思:“我还是这样的观点,像你这样的人类仅仅作为人类来说实在是太可惜了,成为鬼,不仅仅是永生,你还会拥有更加强大的肉体。” “强大的肉体和脆弱的精神是吗?” 中原中也有些不耐烦的打断那家伙的自言自语,单手抽出腰间的长刀:“你对‘强大’的理解还真是肤浅,难道说不会输的人就是最强大的吗——啊,应该也根本不会存在这种人才对。” 灰猫不安分乱扭的动作一顿,不自觉看向一本正经说着什么的橘发少年忽然心神一颤,有些好笑的嘀咕:“中也还真是,突然装成熟什么的,根本不像你这样的小矮子的作风嘛……” “喂混蛋,你在说什么别以为我听不见啊!” 太宰治哼唧了两声开口问道:“不过这位粉头发先生,我其实有些好奇哦!关于你身上的花纹还有奇奇怪怪的‘强大’啊‘变成鬼’之类的事情,上次也完全是打不过小矮子这样,然后迫不及待就溜走了呢,所以说你根本没有资格和‘比你强大’的人提要求才对,真是不懂事啊。” 猗窝座怔愣片刻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但依旧什么都没有说出口,依旧盯着中原中也:“我对于这种不知所云的事情没有那么在意,但是既然你拒绝我的提议,那么接下来也没有手下留情的必要。” “你说谁要手下留情啊混蛋!” 中原中也蓄势待发,手腕反转挽出一道利落的花样,只是还没等脚下有所动作灰猫就先一步从怀里窜出来跳上他的肩膀:“中也,不能杀。” 后者有些困惑的看向这个自作主张的家伙,但太宰治说什么做什么都有他的一套道理,转而淡淡的对猗窝座说到: “虽然中也当然不介意,但是被当作试探的工具感受应该也不怎么样?还是说那个叫你过来的家伙其实弱的不行,但是又很聪明,所以才选中你这种家伙……” 猗窝座显然知道他在说谁,闻言目光一凛,表情阴沉下去:“你在说什么?” “呐呐,那个家伙应该性格很阴暗,总觉得是个非常讨人厌的存在——” “你为什么会知道?” “说为什么……明明是你自己告诉我的?”灰猫冷笑了一声:“哪怕是变成鬼,其实‘看’上去还是和人类很像的呢。” 猗窝座的表情越来越难看,中原中也时刻注意着那家伙有没有暴起的冲动,但出乎意料的是对方并没有像他身体表现出来的那么愤怒与急切。 他已经被太宰治的话引起了好奇心。 “我说啊,你应该知道成为鬼是不对的?身上的纹身完全没有去消除掉的打算,总不能是因为觉得非常帅气,就算是中也这种小混混在中二时期都没有这种打算,应该不会有人比中也的审美还要可怕?” 橘发少年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狠狠瞪了他一眼,太宰治就算再正经也不忘记要来惹他两下找找不痛快,十分非常尤其的欠揍。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猗窝座的眼神已经彻底冷下来,他抬手做了个眼熟的起势:“也不需要知道!” 中原中也几乎在他行动的一瞬间就已经反应了过来,立刻将还趴在他肩膀上企图说什么的太宰治拎在手里单腿后撤,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将闪着寒光的日轮刀直直向前方刺去。 猗窝座立刻握住刀尖,然而还没等他用力原本近在咫尺的橘发少年就已经退开到一旁,连日轮刀都不屑再要。 “这样也不杀?” 他抓着猫的后颈使对方能够与自己平视,湛蓝色的眼睛微眯着,出乎意料,眼底是一片平静。 “打起来没好处的,”太宰治别开脸,有些悻悻地说到:“这家伙太好挑动,不适合做卧底,但适合当叛徒。” “叛徒?” 中原中也一愣,没有想到太宰治想地是这一层:“那现在——” “先跑。” “……” 中原中也:“你在说什么啊混蛋!我看上去就这么不堪一击?!” “你看嘛,我解释了中也也不听,还要一直问啊问啊问啊的!小矮子真的不觉得自己很烦人吗?!” “你这家伙——” 橘发少年说着侧身一跳躲过对方带风的一拳,目光瞥见被丢在不远处的日轮刀。 太宰治还没解释清楚就感觉抓着自己的人手掌不自觉的用力,几乎是有些疼了,中原中也好像并不知觉一般敏捷的躲闪着,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从怀里掏出一柄短刀,高速移动的情况下还能够凭借意识精准的刺伤猗窝座。 他心里一惊,眼看着小矮子的路线越来越奇怪心里暗叫了一声不好。 然而中原中也没有给他反悔的机会。 太宰治似乎都能够听到那家伙大仇得报的冷笑声,总而言之后颈被松开的一瞬间他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自由,比任何时刻都要自由,非常、尤其、特别的自由。 因为中原中也二话不说把他扔了出去,在感受自由落体之前太宰治目光所及是一片黑乎乎的树林和叶子。 身后中原中也头也不抬反手将短刀刺进猗窝座的胸口,在那家伙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脚横踢将他踹倒在地,掉落在一旁的日轮刀被踢出去的石头触碰的一瞬间亮起红色光芒,橘发少年接手的一瞬间就将长刀贯穿猗窝座的身体,将他牢牢钉在地面。 黑红的血液粘稠而缓慢的从伤口中不断流出,猗窝座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被硬生生劈开与地面上的杂草紧紧贴在一起,他几乎分不清是自己在挣扎着逃脱禁锢还是快要枯黄的野草为了求生将他托离地面。 眼前一片血红,橘发少年甚至连帽子都没掉,居高临下啧了声:“下次不要这么敷衍,太大意了。” 太宰治靠在树顶的枝桠上看星星看月亮看云,一直到中原中也亮着红光飘过来。 “今晚,没有月亮哎,好可惜。” “这有什么可惜的,不如说什么都没做的你这个家伙还有心情关心这些有的没的,真的很讨厌啊,”中原中也满不在乎看了他一眼:“怎么样,自己能下去吗?” “什么啊,这可是非常高的树哎!中也完全不顾我的感受把我丢上来,万一摔断了腿可是很痛很痛的!怎么可以这样!” “还不是你不肯自己下来走路!再说了你这种体术废物留在地面上才是最危险的?!直接会被那家伙踩断尾巴!而且还有这么麻烦的异能在——” 中原中也没好气的说到,说完却又揉了把头发:“算了、你,能自己下去吗?反正也没有多高,不是说猫都可以做到从很高的地方跳下来毫发无伤?” 灰猫嘲笑的哼了两声:“所以我都说了中也完全就是傻子!在比较低的高度当然是可以的,就算是人类也不会在那种高度摔的怎么样才对?这可是十几米的高空哎!掉下去就成肉饼了!而且就算看上去没关系其实内脏也会受伤的才对啊!中也简直没有常识!” “喂喂你又在发什么疯啊!真是的,该死的青花鱼不然就这样呆着!反正猫应该是会爬树的才对!” “我又不是真的猫啊!才不会爬树呢!” “呵,你以前不还是在说什么‘猫咪太宰和我其实没有关系’这种话吗?怎么现在又有关系了?” 灰猫似乎是被他的发言惊到了,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反驳,有些呆滞的看了中原中也一眼才重新垂下头:“中、中也怎么连这种事情都记得……” “什么啊,我还不知道你这个家伙吗?总是喜欢说些乱七八糟的话骗人,十六岁的时候还说‘我其实是个演员签名很值钱’这种的,只不过一部代表作都没有才被我发现的对!” “呜哇,”太宰治哀嚎:“还真是羞耻啊,但是把主人每句话都记下来的中也应该更加羞耻?” 中原中也刚才还有些傲娇自信的表情不由得一变:“又开始说这种话,你真的一天都不能安分的呆着吗你的嘴?” “不可以哦,毕竟中也十五岁就答应成为我的狗然后又一直反悔,我要是不时时刻刻提醒的话绝对会忘掉的。” 他说的理所当然,甚至都有些让人忘记还伸出十几米的高空。 中原中也似乎想到了什么,张了张嘴还是轻轻叹了口气调转话头:“你的那些歪理都先给我收起来,一会直接往下跳,我直接接住你就好了。” “欸——?!为什么?!”灰猫一副十分受伤的表情哀嚎:“为什么是我一个人!好可怕那下面!中也我不敢的!” “啧,别废话给我滚快点。” “可是、可是……好黑啊,好高啊,我是真的很害怕……” “你跳不跳?” “不要——啊啊啊!!” 中原中也对太宰治一向没什么耐心,几乎是在那家伙否决的瞬间就一把将他推了下去,虽然自己也被迫开始进行自由落体运动,但是被人间失格阻绝的异能几乎是下一个瞬间就重新恢复。 橘发少年淡然落地,张开手一把接住从天而降的灰猫:“都说了没事,别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行吗!” “呜呜呜呜呜喵喵喵喵!!” “你怎么又开始了,”中原中也无奈,这家伙死死拽着羽织好像自己真的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给我放手——混蛋!羽织会被你撕破的死青花鱼!你这个指甲怎么这么长?!” “太狠心了中也啊!你完全不是曾经那个会因为流浪猫吃不饱就买三斤猫粮的善良中也了!” “给我闭嘴!这群猫最后不是让你送给下属一人一只还不告诉我吗?!老子的猫粮差点过期都没送出去!” “中也啊……” “再叫给我滚下来自己走!” 灰猫果然立刻闭嘴不再作妖,只不过羽织还是被猫爪子抠出一小块破损。 中原中也总算松了口气,这家伙虽然一直以来看上去都非常稳定,但其实犯病的频率和次数并没有真正意义上减少,又或者说他把折腾别人的精力全都撒到自己身上,也难怪每天事情都多的不行还乱七八糟。 他又想到掉在原地的日轮刀,看来不得不请那位钢铁先生再来一次了。 接下来的任务其实并不是一下就要去花街,首先一步是要去东京的浅草和珠世女士会面,自从上次之后没多久他们就从京都搬到了东京,这是常有的事,为了躲避无惨的眼线他们时隔不久就要转换阵地。 搬家之后——以及搬家之前,其实中原中也和太宰治都没有什么时间和机会再去会面,这次是因为太宰治拖拖拉拉半年多终于肯将他的计划开始实行,因此需要先确保需要的东西都做的差不多。 更重要的一点,也是产屋敷的病。 中原中也怀里揣着只猫速度却并不慢,很快能够村子的灯光稀稀落落,大部分村民在这种时候都已经酣然入睡。 其实产屋敷本意也是希望他能够稍微等等再出发,只是中原中也并不疲惫,所以先一步上了路,而面前这个正是东京较周边的一处小村落,再往前是一条小河流。 虽然中原中也自己一个人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他身边还带了个太宰治,因此不麻烦任何人就顺利过桥这件事瞬间变得难以实现。 “只能等到第二天船夫工作了,”中原中也说着有些嫌弃的揉了把灰猫的脑袋:“你这家伙,遇上你就没有顺利过。” 太宰治也不生气,只是语气轻浮的回他:“真的吗?中也过的辛苦那就太好了!” “削你啊混蛋!” 灰猫沉默了片刻,橘发少年刚刚进了村子正在四处张望有没有旅店能够作为落脚点先休息一下,一般来说这种人多的村落都是不会有紫藤萝家纹之屋的,还是荒无人烟的香叶会设置。 太宰治忽然有些别扭的开口:“中也……刚才变得我不认识了呢。” “……就算是来到这个世界也有快十个月了,你这混蛋要不然去死。” “啊——真是的!中也完全就是个脑子当作摆件的蠢货啊!” 意外的,中原中也并没有生气。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安抚灰猫的情绪,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太宰治的脑袋,眉头微微挑起:“这句话应该是我来说才对。” 他们不是才认识十个月,而是分开了四年。 只不过现在,在一起的时间好像就快要超过离别的时间。 第32章 奇怪の情感 村子的夜晚一片祥和宁静,守夜的伙计正趴在柜台小憩,被门外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后才提着灯打开大门。 来人是名身披蓝色羽织的年轻少年,一只手抱着只灰色的猫,看上去已经昏昏欲睡点头不止。 “一个双人间。” 伙计连忙照顾客人往房间内走,指了指楼上表情充满歉意:“客人真是抱歉,我们家的双人间都被包了,只剩下两个单人间……” 中原中也动作一顿:“那就要个单人间。” 他说着下意识看向怀里即将进入梦乡的灰猫,反正这家伙作为猫的时候只有这一点点大,双人间反而是奢侈了。 “不过,双人间都被包了,是有什么事吗?” 伙计取了钥匙递过去,闻言愣了一瞬间:“……客人来的凑巧,有位大人物正要在我们这摆坛讲经,所以人多。” “哈?摆坛讲经?” “是了,最近似乎这种活动十分多,我们附近的寺庙常年有人前去供奉,”他说着点了灯往上面走去:“不过也是因为那件事……虽然离我们这里还远,但大家心里都有些不安呢。” 伙计也不多说,提着灯迅速带中原中也去了房间,讲解了日常生活用品的使用和收纳之后就立刻退了出去。 他倒是没听说过这个世界的宗教也这么盛行,但看伙计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又觉得似乎不是他想的那样。 太宰治一路上都没有什么表示,倒不是他觉得没有问题,而是这家伙真的在他怀里睡得和死猪一样。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是这家伙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二十五个小时都在睡觉——或许也不是什么别的原因,既有被迫照顾他的中原中也又不用每天按时上班,会变成这副形象与其说是改变倒不如说是原形毕露。 就像现在随手往床上一丢这家伙也只是迷迷糊糊睁眼看他,然后翻个身用爪子抱住橘发少年的胳膊继续睡觉。 “……松手。” 被命令的对象好像完全没有听见一般呼噜两下,连一向柔顺的毛发都乱七八糟,好像刚刚被什么东西蒙住脑袋狠狠蹂躏了一番。 中原中也有些好笑的将猫从手臂上剥下来:“好歹让我去洗漱才行啊,怎么像小孩子一样,真是的……” 滚到床铺中央的灰猫没有理会,似乎是真的累及了昏昏沉沉睡过去。 中原中也收拾好自己回到房间的时候其实时间已经不早了,再过几分钟天边就该泛起鱼肚般的白色,太阳会从东边最遥远的那座山顶缓缓升起,宣告全新的一天到来。 然而现在不是太晚,而是太早,正因如此门外窸窸窣窣的动静才会显得更加突出。 橘发少年微微皱眉,虽然并不是什么大动静,但是在这个时间实在还是有些不同寻常,因此只轻轻拉开小半扇门,借着微弱的光只看见是几个穿着僧服的人在上上下下手里还提着不少东西。 有人似乎注意到他这里,一名不高的中年僧人面露歉意:“抱歉打扰您,我们在准备一会讲经需要的东西,实在对不起。” “没事,我本来也没有睡着,”中原中也随意摆了摆手,顾及太宰治还是将声音压低几分:“不过这种活动也会这么紧张正式的,我原先没有遇见过。” 这句话是他扯谎,作为黑手党没事去拜佛理经才是荒谬至极,更何况他不信教,比不了太宰治那个“多信仰”主义。 但听到这话僧人脸上反而浮现了些许犹豫和无奈:“只是讲经确实阵仗大了些,但是……今日同行而来的是川静法师,况且先前发生那样的事情,我们不拿出些正派气度恐怕……实际现在局势混乱,您也要多加小心。”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面露担忧嘱咐中原中也好好休息注意身体,这才快步走开了。 至于他口中的“那件事”依旧晦暗不明,但应该是和宗教信仰有关,而且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其他的情况或许只能从别的地方慢慢打探,中原中也关好门准备回去好好睡一觉,结果刚转身就看见一张惨白着的脸上长了双红色的眼睛,他一口气没有顺过来差点被吓的一拳打过去。 好险认出来是太宰治,忍着想揍他一顿的冲动中原中也深呼吸好几下才耐着性子开口:“好端端的你在这里呆着干什么?!不是要睡觉吗?” “醒过来发现中也完全不顾我的死活还在慢悠悠的聊天——”他说的理所当然,表情自然而又欠揍,忽然间刚才还有些渗人的男鬼一瞬间变得生动起来:“真是死性不改,中也一直都这么花心的吗?连对主人都这样,如果发到推特上绝对会被列为‘世纪最渣男性之首’。” “哈??你怎么回事啊混蛋!什么都要怪我是吗?!” “什么叫怪你啊,明明就是中也的错。” “……无理取闹!” 中原中也伸手将这人往后推了推,绕过他直奔床铺:“懒得跟你废话,睡醒了给我滚出去,我还没休息呢。” 太宰治哼了一声却没有离开的意思,跟在他身后慢条斯理将手腕的绷带拆下来随手丢在桌子上:“中也定的又不是双人间,按理来说狗狗应该是要主动而且贴心的把床让给主人才对?” “首先我根本就不是狗,再说杀了你;其次,没有双人间是因为是被定完了,再说给我把你从窗户扔出去;最后,我真的要睡觉了,再靠近一步把你脑袋打爆。” “……中也还真是一本正经说着让人一条都做不到的规则呢,”他说着自顾自靠近中原中也,微微俯身,鸢色的眼睛中似乎能够映出橘色的身影:“明明根本就不会这样粗暴的对待我,没错?” 太宰治忽然眯起眼睛歪了歪脑袋,微笑的模样和灰猫享受阳光时的摇头晃脑相似度百分之九十。 可爱。 中原中也后知后觉自己的脑子里都想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迅速别开脸佯装无事发生将羽织脱下来挂到一旁:“滚、滚远点,腥死了啊死青花鱼……” “啊可是——” 太宰治说着忽然又凑近了一些,骤然靠近的熟悉气息几乎是密不透风包裹着中原中也,后者无处安放的目光不自觉在这家伙手臂上许多半褪色的伤痕处落脚,那处较新的是十七岁时被偷袭者用匕首划伤,不知道是不是划破动脉所以流了一地的血。 还有一些他没见过的伤口,不知道是不是叛逃的时候伤到的。 他想的入神,自然而然也就忘记了最开始注意这些伤口的原因,穿着沙色风衣的男人正目不转睛盯着他,目光掠过闪着不知名情绪的蓝色双眸和微微泛红的耳尖,忽然轻声开口: “中也,你挡住我拿绷带了哦。” 橘发少年稳重自然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像一只炸了毛的猫一把将面前的人推开:“混蛋——你、哈,给你!滚!” 他说着伸手将一旁的绷带扯过来一把砸进太宰治怀里,好像是什么烫手的山芋。 “咦——中也突然怎么了啊,这么生气吗?” “我要睡觉!别来烦我啊混蛋!” 太宰治见好就收,那张极具欺骗性的脸蛋上露出一个当真纯良的微笑:“好好,我守着中也,小狗狗快睡觉!睡醒了就带你去散步哦!” “啊啊啊你真的找死是吗该死的黑泥精?!” 这次作对最终以太宰治被一个过肩摔失去意识告终,趴在地上好半天才慢慢爬起来,这时候中原中也已经睡着了,只是依旧微微皱着眉一副睡不踏实的模样。 虽然看上去骇人听闻但其实太宰治没受什么伤,只是手臂有些扭到感觉不太舒服,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自从之前那次之后琉衣的存在算是两个人共有的秘密,只是中原中也不允许在自己不知情的前提下就被什么血鬼术影响到睡得不踏实,只规定的期间才能放出来。 不过他说守着中原中也还真就从天黑守到了天明,期间无聊到把琉衣酱找出来要她放电影一样变着花样制造幻境。 中原中也醒过来的时候他正以灰猫的形态趴在什么书上看。 齐木总是能够找来各种奇怪的书,他说在他的世界被叫做“太宰治”“中原中也”甚至“森鸥外”的都是一个一个历史上相当有名的文豪,只不过身为陌生世界的中原中也,并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怎么怎么样,他只是觉得神奇,但也没那么向往和好奇。 太宰治对这些更加感兴趣,虽然他也从来不会在中原中也面前提起什么。 “唔……中也醒过来的真是时候呢,该吃午饭了。” 中原中也揉了揉有些发涨的脑袋瞥了眼他:“是你饿了,真是的,就不会自己去点份随便什么吃的吗。” “主人吃独食狗狗会生气的,《御狗宝典》里说就算吃也要背着狗狗吃完才行。” “闭嘴,再吵给我滚去吃草。” 简单洗漱用餐之后中原中也带着太宰治去退了房间,本来是打算继续赶路的,但走到村门口时却看到了聚在一起听那位川静法师讲佛经的场面。 “还真是壮观啊,”中原中也随口感叹道:“原来这个时代的大家都这么信奉佛教。” “不是‘信奉’,这种程度应该说是单纯的‘信仰’?只是觉得有可能是对自己好的东西,所以就信了。” 中原中也闻言默默看了他一眼:“好像你很有经验一样,‘多信仰主义’?” “我才不是你说的这种人,”灰猫仰头拍了拍他的下巴:“只是觉得有趣所以各种宗教的都听了一下,其实我本人并没有宗教信仰哦!” “……我当然知道,你这样的如果真的有什么信仰只可能是什么不正经的奇怪教会。” 中原中也毫不客气的吐槽到,说完似乎还觉得不够,又加了句:“而且信着信着就混成教主那种。” 太宰治:…… “中也稍微有点太过分了,我这种善良的美男子才不会做这种恶心的事情,”他说着顿了一下,“不过,最近确实发生了一件和宗教有关的事情呢,就是昨晚中也想问的那件事。” “……你那时候果然已经醒过来了。” 太宰治无奈叹气:“中也又开始抓着这种小事不放——啊啊我知道了,小矮子想知道事情的经过就不要这么粗鲁,好歹让我说完嘛!” “其实最开始只是在一些地方有关于那个教会的传言,是不是真实存在真的还完全不能够确定哦,但是前不久有名女子说她的朋友前一天说要去给丈夫送餐,然后就失踪了没有回来。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但问题就在于这名失踪女子曾经是一名花街游女,到底是怎么抽足的不得而知,但确实后来和丈夫生活的很幸福,所以……” 中原中也皱眉:“所以花街的人也掺和进来了?” “这就变成了一件大事情了哦,不过来报案的那名女子提到说对方一直以来好像都和某个奇怪的教会有所关联,这次出事之后教会反而搬离了原本的位置不知所踪,随后在教会原址发现了那名女子的衣物和被生生扯了下来的头发,上面全都是血。” “……难怪比较正统的寺庙都这样大张旗鼓,原来是为了撇清嫌疑。” “没错哦,不过在这个时代信教不是什么怪事,”太宰治回答道:“只是大部分人所信仰的都是历史相当长的佛教和最近热门的天主教,其他的也很难发展起来,像这种还是比较少见。” 他们没有走出去多远,身后川静法师的声音还隐隐约约朦朦胧胧,似乎确实也在结尾时劝诫众人注意分辨。 只是中原中也这时候才稍微有些反应过来,挑了挑眉问:“你觉得这件事和鬼有关?” “只是猜测啦,”太宰治应了一声:“毕竟还没有办法完全确认下来,而且又和花街有关,总觉得非常麻烦啊。” 中原中也于是也没有再说什么。 这段时间他和太宰治也并不是完全的信息对等,就好比对于自己来说有时通信都是由那只嘴臭的鎹鸦送过来再寄走。 但那家伙却并不是,产屋敷也完全没有给他一只新的属于自己的鎹鸦的意思,而是每次都由主公的鎹鸦代劳,偶尔让中原中也的鎹鸦帮忙。 虽然很多时候这家伙确实喜欢给自己找茬到处戳戳碰碰,但大部分时候他们还是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就好比中原中也白天休息晚上杀鬼,太宰治则是差不多相反的作息。 这种被瞒着的感觉其实并不好受,虽然当初好像开诚布公将许多话都摆到明面上,但实际太宰治留下的东西没有变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只是很多时候他们虽然形影不离,但是平时自己的事情也和对方没什么关系,瞒着也就瞒着了,都说的开才是怪事。 反而最近是有另一件事缠在中原中也心头,朦朦胧胧的什么都看不清,奇奇怪怪又叫人心痒难耐。 橘发少年忍不住皱眉去看怀里摇头晃脑的灰猫,联想到麻屋的好几封来信,依旧想不明白为什么在她的眼中太宰治喜欢的对象会是他自己。 第33章 特殊の面具 这段时间产屋敷对太宰治下放的权力不可谓不多,一些与合作方会谈以及交流的工作都落在这家伙身上是,平时中原中也除了要去杀鬼之外还要偶尔作为陪同人和这家伙混迹各种场合。 就比如这次去东京,除了要找珠世商议一些事情之外,另一个就是要去处理关于鬼杀队员享有的某些特殊权限的事情。 产屋敷家族一向是不缺少钱财的,养了鬼杀队这么多年也不至于一瞬间颠倒风向索要过多的资金投入,目前最缺的还是权限,特殊的权限,被优待的权限。 “比如加餐,”太宰治指着面前吃了一半的拉面说到:“建议所有的餐食都要加上蟹肉,而且得是最豪华最鲜嫩的蟹肉——最好每道蟹肉都经过我的专业点评然后才能通过!” 中原中也无语:“你这完全就是滥用职权。” 拉面馆内人来人往,这里不提供包间,所以他们是在人少的二楼角落,只是位置虽然偏僻却并不隐蔽,偶尔路过一两个会十分惊奇的看着一人一猫相对而坐品尝拉面的神奇场景,也有人捏着鼻子大声吵嚷,说小吃店根本不应该放动物进来。 可能是今天不宜出门,如果放在以前中原中也可能气不过当场就要打起来,但今时不同往日,在这个时代许多人连自己的尊严都很难保住,又遑论一只猫。 但他也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那个大汉。 太宰治耷拉着脑袋委委屈屈蹭着中原中也的手掌,细小的“喵喵”声微不可察,几乎是要被其他人聊天吃饭的声音遮盖过去。 橘发少年眼神冷下来,为难的老板和无理取闹的男人还在说着什么,看上去并不和谐,他抱起猫下楼缓步走到柜台处:“结账。” 老板几乎是感激的看向他,一旁的男人语气不善:“哼,抱着这么脏的牲畜……真是不讲究!” “不用找零,”中原中也没有理会那家伙,淡淡的说到:“以后这位先生再过来,请务必不要给他餐食,没错,是‘封口费’。” 原本还有些感激的老板一瞬间更加想哭了,虽然这位也出手阔绰,但那个男人是常客,因为这样的理由拒绝常客上门,恐怕会损失的不只是这一名客人。 然而橘发少年显然是料想到他内心的想法,不慌不忙又拿出一沓钱递到那男人手中:“放心,你也有‘封口费’。” 男人这下是被彻底惹恼了。 这样的人中原中也见得多了,都是喜欢将自己的不满发泄在其他人身上,本质上生活不如意在大部分时候没有被尊重,所以在这种本质得利的情况下更乐于欺压他人。 “谁会要你的破钱啊!既然吃完了就赶紧给我滚开,在这里真是碍事又碍眼!小矮子!” 他说着一把打掉中原中也的手,即使是被这样说橘发少年却少见的没有生气,语气依旧冷冷的:“看来你真的很不懂得尊重别人,生活应该很困难?连帮助都不需要吗?真是爱逞强。” 灰猫缩在他怀里一副十分乖巧又十分受伤的模样,闻言再也忍不住一抖一抖的憋住笑容,不受控制甩来甩去的尾巴暴露本心。 “你说什么?!” 男人好像被戳中什么伤心处瞬间暴起,抬手就要向中原中也的方向揍过来,但下一秒只见橘色的身影一闪,男人的脚踝处似乎有什么东西狠狠撞在了上面,拳头没能击中那个小矮子反而是身体被重力带着狠狠摔在了地上。 中原中也安然无恙的站在一旁,表情依旧淡然:“连好好站在地面上都很难做到吗?真可怜,既然你不要钱那就算了,只是回去之后别忘了治病,万一是什么传染病就不好了,毕竟大家还是要生活的。” 他的声音不算小,即使最开始看戏的人并不多,刚才男人摔倒的巨大声响都吸引过来足够的人,大部分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听见“传染病”这个词就足够让人害怕。 在这种时代,传染病是最难治疗、也是最可怕的疾病,原本靠的近的几人迅速向后避退开来。 中原中也这才满意的抬了抬下巴,抱着猫大步走出拉面馆。 几乎是离开那群人的一瞬间他就有些控制不住了,单手捏住帽子边缘低声冷笑起来:栽赃陷害什么的,简直不要太熟练! “我猜中也肯定觉得自己聪明的不行,”太宰治懒洋洋的开了口:“明明最大功臣应该是我才对,不然中也怎么会想到用这种方式来教训这个痴汉男嘛。” 中原中也伸手戳她的脑袋:“哼哼!别在这里抢功劳好?!明明也是我最先看到他偷别人的钱包!还有那个被推搡摔破膝盖的小男孩,这家伙简直无法无天。” “是了是了,所以正义的中原小矮子为了大家的幸福决定给那家伙一点小小的黑手党震撼——我说中也应该不会没有发现那家伙是想偷你的钱包?” “当然发现了,又不是所有小偷都像你一样演技出众,”他说完却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顿了片刻才继续说到:“我好歹也是港黑的干部,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被什么人偷走钱包啊……倒是你,借着丢钱包的名义问我借过很多次钱?而且到现在一分都没有还过。” 太宰治无奈的叹了口气:“真是的,中也也不想想是谁十五岁就拿我的卡出去挥霍,最后还忘记还给我,所以我只能用中也的啊!” “……哈?有这事?我怎么不记得?” “当然有这件事情!因为中也当时刚刚开始工作工资也少的可怜,有一次要给红叶大姐买礼物所以把我的卡拿走了,结果就再也没有还回来。” 太宰治说的头头是道,中原中也虽然一开始坚信似乎是没有这件事的,也忍不住思索是不是自己真的在什么时候借用这家伙的卡忘记还。 “但是,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干脆叫我还给你就好了啊。” “绝对会被中也否定的,就像现在这样——啊我真是太了解狗狗的想法了,根本不会相信这是真的,毕竟蛞蝓的脑袋都没有我的手指大,肯定什么都记不住。” “你这就是在骗我的意思,”中原中也咬牙切齿:“混蛋!我绝对没有借过你的卡!别想着转移话题然后就此一笔勾销!你的购物记录我还留着呢,迟早跟你这个混蛋清算!” 太宰治瞪大了眼睛十分震惊:“欸欸欸?!中也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这种程度的骗局已经完全没办法迷惑你了吗!” “哈?!我就知道你绝对是骗我的!刚才只是稍微试探你这个混蛋一下,果然什么都说出来了!” “哇啊——中也这是在犯规!我不承认!” “什么犯规啊混蛋!我们又不是在玩什么奇怪的游戏!” 二人又开始吵吵嚷嚷走了一路,正式进入东京之后太宰治就开始以人类的姿态出现,一手捂着脸一手拽着中原中也的羽织:“真的,我又是为什么非要和中也做这种事情不可,都怪齐木那个家伙,一定要我呆在你身边才能维持这种形状。” 中原中也嘴角抽了抽:“为什么从你嘴中说出来的话就显得这么奇怪啊……你是忘记上次和不破女士商谈的时候你这个家伙突然跟疯了一样跑过来拉我,还说着什么‘中也我忍不住了’之类的东西,简直太丢脸了好!” 难得的,中原中也好像看见太宰治这个家伙耳朵有些泛红。 “丢脸也是因为是中也才丢脸,如果和我一起来的是咖啡馆那位美丽的小姐,我绝对会一路都牵着她的手绝对不要放开!” 虽然好像有些害羞,但说出来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惹人讨厌。 不过能够看到这家伙这样不自然的一面已经是难得,中原中也又想起曾经下属不小心遗落的言情小说,一般对一个人有好感的话对于一些肢体接触都会觉得很兴奋才害羞才对。 他低头看了眼对方拽着羽织的手,又想起自己并不十分确认这只讨人厌的青花鱼是不是真的对自己有意思——该说不说,他从产生这个念头到接受这个念头有一定的可能性,足足花了五个月。 而且对于太宰治来说好像也不太现实,他作为一名究极渣男牵过手揽过腰的女生数不胜数,就算如今对象有一定可能是自己,十五岁就睡一张床的关系还能有什么奇怪的念头产生呢? 这边中原中也还在天人交战脑内纠结成一团针织钩花,另一边看上去有些嫌弃的太宰治又拖着他往路边摊走,随手挑了个面具又放下,和商贩交流起来。 “中——也——我在和你说话啊!” 黑发青年说着伸出另一只手在他面前挥了挥:“走神很严重呢,真让主人失望!” 从自己的世界脱离出来的中原中也还有些混乱,他看了看太宰治又看了看太宰治手里的狐狸面具: “你是要牵狐狸的面具?” 糟糕! 他脑子里只有“你要不要牵我的手”和“是不是想戴狐狸面具”这两句话,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却是二者的结合体,不伦不类。 中原中也迅速捂住嘴,有些茫然的看着同样茫然的太宰治。 后者第一次有些犹豫地举起手里的面具晃了晃:“如果中也是要问要不要去烟花大会的话,我的答案是yes哦。” 真是奇怪,原来这家伙也会露出类似请求的样子吗? 东京最后属于夏季的烟花大会就在今晚开幕,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约定会面的时间是明天上午十点左右,所以今天晚上可以算得上是完完全全的休息日。 既然没有别的事情中原中也也没有再打击这家伙,伸手接过那块红色花纹狐狸面具翻看了一下:“这种的带上感觉完全看不见路啊……” “欸?真的假的,这里不是有眼睛要用的洞洞吗?” “啊你这家伙,说就好好说,一定要说‘洞洞’这种让人恶心的词吗?” “明明很可爱!”太宰治一副受伤了的表情:“中也的审美……完全就是人类的最低水平!” “你得了!怎么这和审美又有审美关系啊!你胡说也给我有个限度!” 太宰治耸耸肩一副不在乎的表情,忽然又笑起来,将面具拿回自己手里比划了半天,然后也不管中原中也愿不愿意准没准备好,直接就要往他的头上套。 被吓了一跳的重力使:“喂喂死青花鱼!你做什么啊!” “给中也戴面具啦,”他将黑漆漆的面具移开一点,露出鸢色的眼睛眨巴两下:“中也突然怎么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简直就像一个小女孩。” “啧你是真的想被弄死吗?!我——我自己戴就行了,干嘛搞这种……总之你是不是没安好心?!” 太宰治简直冤枉:“明明是小蛞蝓说找不到眼睛在哪里的?!生平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人!明明是想要帮你却被骂了一顿!怎么会有这样的道理!” 中原中也后知后觉自己好像有些太敏感,但是也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解释说是自己没反应过来,居然当真被这个混蛋堵得面红耳赤说不出辩解的话。 深呼吸好几次才微红着脸颊:“都说了我自己戴就好了……你还给我。” “欸?不要啦,”太宰治这时候又没有刚才好像收了天大委屈的模样,指尖转着另一个蓝色花纹的狐狸面具笑得异常得意:“我决定就要亲手给狗狗戴面具,怎么样?而且狗狗一会也要亲手给我戴哦!” “你、你别太得寸进尺!” “中也这是什么话啊,我难道不是最会得寸进尺的嘛?” 他笑着说,又将面具拿起来,歪头笑了笑:“中也,过来呀。” 中原中也一贯知道这家伙就是爱得寸进尺的。 他其实大可以说一句我不看了或者直接将东西抢过来自己弄,但或许是本就有些混乱的思绪捣乱,又或许是心里的怀疑占据上风,催动名为“害羞”的情感剿灭理智。 又或许没那么复杂,他只是不擅长拒绝太宰治。 橘发少年深吸一口气往前进了一步,乖乖仰起脸,却又闭上眼睛,既怕看见对方游刃有余的模样,又怕眼睛出卖自己有些聒噪的心跳。 要让自己的心离这家伙远一些才行。 太宰治这回没有骗他,真的将动作放缓又施加变温柔的魔法,轻轻松松将面具戴在他的脸上,眼睛睁开,也并不影响视力。 他又不死心的伸手上上下下摸索了一阵,确认他也没有故意把面具戴反或者弄什么奇怪的东西,这才没好气的开口:“给我。” 几乎是从对方手里将面具夺过来,本来想着怎么报复这家伙的中原中也却找不到报复的理由,内心几下争斗之后,还是同样轻柔的帮那家伙戴上面具。 太宰治同样摸了两下面具,虽然看不见脸但是对方语气带着些许活跃与轻松:“好啦好啦!中也,我要吃章鱼烧!” “不是刚吃过……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再吵绝对吃不到任何能吃的东西!” 这家伙好像确实喜欢我。 中原中也不自然的想到,麻屋说的果然没错啊…… 第34章 撒娇の奥义 很久之前麻屋的第一封信是以关心他的身体为主,中原中也也很快写了回信让对方不要太担心,只是那之后事情慢慢变得不那么正常。 作为一名对戏剧有着十足爱好的原戏剧演员,还是新派剧的拥护者,麻屋弥子虽然由于某些原因暂时放弃原本的理想与工作成为鬼杀队一员,但一直都没有放弃对自己戏剧方面能力的提升。 没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给她准备一场盛大完美的戏剧演出,因此她的目标逐渐转变成为剧本的写作和创新,与中原中也维持通信最大的原因也是想要收集更多的素材以及磨练笔力。 而中原中也会答应和她通信却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他笔友众多,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甚至还明确的分为了公事公办类、身体健康类以及美食记录类。 麻屋弥子在一次聊起爱情主题的流行小说时,曾经真挚而且单纯的询问过中原中也,是不是有过类似的美好体验。 按理来说十六七岁的少年时期,应该正是春心萌动青涩暧昧的时刻,哪怕是整日以杀鬼为主的鬼杀队成员,也不乏有队内相恋的佳话传出。 而在麻屋眼中有着不同于其他人的成熟稳重,却又十分热烈的中原中也,对于很多女孩子来说是有着非同一般吸引力的,更何况他周身散发出的气质,总觉得不像是个没有任何情感经历的小少年。 “蜜璃有和我说过,如果不是因为您的身边已经有一位男伴,也会是她又一个心动的对象——请不要误会,蜜璃口中的心动更多是介于朋友之间的喜爱。” 其他的都还算正常,只是中原中也看着这段话反反复复好久,脑子里冒出无数个问题。 倒不是介意蜜璃的态度,而是所谓的“男伴”到底为什么会让那位粉发少女对自己望而却步,而麻屋在聊起这种话题的时候又为什么一定要刻意提起这种事情。 正值春末,中原中也不自觉看向在庭院里捉蝴蝶玩的灰猫,又看了看“男伴”这个词,毫无疑问指向的是太宰治这个家伙。 但是将自己、太宰治还有爱情这个主题放在一起——认真的吗?简直不要太荒谬好?! 无知无觉的太宰治一个不小心啪唧摔进昨夜春雨堆积成的小小泥潭,举起爪子有些崩溃的看向屋内的中原中也,后者一口气几乎呼吸不上来,捏紧手中的信件犹豫两秒,随手塞进怀里然后快步走出去。 那家伙无辜而又惹人生气的表情和现在面前的人重合,黑发青年手里拿着碎了一半的苹果糖,虽然看不见表情,但他明确的听到这家伙的闷笑: “不怪我的?是中也太倒霉一下子就拿到坏的苹果糖,真可怜。” 中原中也无言以对,他看了看对方另一只手上完好无损的红色糖果,又看了看被什么人撞碎一半的倒霉苹果糖,伸手自然的选择了前者:“可怜的是你才对。” “什么啊,小矮子突然之间变得这么任性作为主人我可是很伤心的哦,”对方有些无语的说到:“真是的,明明我要给中也的是另一个才对——啊,真的好多人啊这里。” 本质上来说他们其实都不算是爱吃甜食的类型,会买这种东西纯粹只是觉得好玩,中原中也只小口的舔着晶莹甜腻的外壳,总觉得还没咬开就已经能够想象那种不算美好的口感。 “还不是你非要过来,其实直接去找个休息的地方才是最轻松的。” “真没情调,这种事情当然要辛苦一点,唔……我还是不想吃这个,中也拿着。” 橘发少年一副“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简直不想理会这个无理取闹的混蛋:“明明刚才要买这些的人也是你才对?必须给我亲自吃掉!钱还是我出的啊混蛋!” “想买和想吃完全就是两回事,”这么说着他还是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果然是想象中的味道,和我的取向背道而驰,话说这种零食应该是以观赏为主才对,吃掉实在是有些浪费。” “你不吃才是浪费。” 中原中也头也不抬骂了一句,虽然说是烟花大会,其实配置和夏日祭有些相似,只是没有捞金鱼这种活动提供,路上一大半都是小吃摊子。 原本还吵嚷着要去吃章鱼烧的太宰治在吃完半个苹果糖之后彻底没了食欲,中原中也也差不多。 天色越来越晚,周围也越来越热闹,太宰治来之前特意带了一套浴衣,在这种场合穿西装的人群不在少数,但是沙色风衣这种明显不符合时代审美的服装还是被暂时抛弃掉。 没有长衣物遮挡,他绑在身体上的绷带大多都裸露在众人实视线之中,因而不少人忍不住侧目多看了几眼,尤其一只手还抓着身边人的羽织,总让人觉得是什么病弱的少爷出街,另一个可能是他的弟弟。 行人越来越多,举办的场地是在河边,他们漫无目的逛着的这条街其实距离还有些远,只是烟花毕竟是烟花,太近反而看不到想要的风景,就这个距离才正好。 不过太宰治不这么想。 “别想一出是一出啊,难不成你还想飞到天上去看吗?” 中原中也毫不客气的反驳道:“现在也不是那个时代根本没有摩天轮,就算我可以你也绝对不行。” “完全、一点可能都没有吗?” 太宰治又开始摆出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家伙好像变得越来越圆滑,以前不管不顾就要跟自己吵架的气势一去不返——虽然经常性的还是会吵架——更多时候学着不知道哪里的手段装柔弱装可怜,偏偏中原中也是个心软的人。 “太宰先生撒娇的对象似乎是固定的呢,虽然不是正大光明的手段,但总觉得中原先生很容易就会被说动。” 固定的撒娇对象其实也不是那么固定,这家伙偶尔也会和蝴蝶说好话免过一顿汤药,路过的女孩子有时候也会被温柔对待求问路途和方向,更有时候作为灰猫泫然欲泣和鎹鸦说了不少自己的坏话。 但麻屋斩钉截铁的说,这不叫撒娇。 于是橘发少年抬眼看了看不远处被供奉的神树,高大巍峨,是棵有着好几百年历史的古银杏,枝干上挂满红色飘带和写上祝福的许愿牌,在夏末的夜晚被风轻轻吹动,泛黄的叶子便雪花一样飘落。 “你自己爬上去还是我把你丢上去?” 中原中也问道,对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满意勾起唇角,然后又愤愤不满的压下去:“什么啊,中也又开始想一些奇怪的事情了,两个选项没有一个是正常的好?中也背着我爬上去还差不多。” “才不要,这么诡异的要求也提的出口,你真的是被我惯坏了。” “……说的好像我是小矮子的宠物一样,”太宰治不满意的嘟囔起来:“明明中也是我的狗才对,对调身份什么的真的一点都不好玩。” “什、胡言乱语真是你的特长?迟早把你的脑袋摘下来!” “噫,真的好恶心啊中也!这种爱好还是早点戒掉比较好!” “给我闭嘴!” 正吵着,忽然不远处的天空亮起色彩,中原中也来不及再跟这个混蛋争论什么抬头看向天空,耀眼的颜色不断炸开,虽然比起现代花样确实少了很多。 身边吵吵嚷嚷不断有行人经过,大家都尖叫着指向烟花绽放的地方,孩子们跑来跑去,手里抓着吃的和小风车。 橘发少年看的认真,蓝色瞳孔中映出绚丽而又亮眼的烟花尾迹,总觉得好像是天空树开出梦幻的花,让人有了许愿的冲动。 “好看吗,中也?” “嗯,以前也一起去看过,很漂亮。” 太宰治的目光才从对方脸上移开,眯着眼睛看向天空敷衍着回答:“是啊是啊,一直都好漂亮。” 身侧一空,中原中也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家伙已经不见了踪迹,他四下看了一圈才在售卖扇子的摊位前看见他,不过脚步一顿调转方向,橘发少年径直走向另一个摊位。 “啤酒?” “是的这位客人,我们这里的啤酒热度可是很高的,您要不要买点?” 虽然依旧没有看见售卖红酒的,但是有啤酒是不是也…… 脑海中不自觉想到蝴蝶忍似笑非笑看着他的情形,中原中也忍不住心虚的抬头看了眼周围:“啊……我要买。” 老板极快的应了一声后迅速开始给他装酒。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就很少再喝酒了,一方面是没有他喜爱的红酒,另一方面还是因为喝酒误事,白天自不必说,他不习惯在这种时候喝酒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天黑了又要赶路或者做任务。 加上蝴蝶忍耳提面命。 但是忍太久人是会受不了的。 “中也,”太宰治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后,面具后的表情想也不想就是幸灾乐祸:“被我发现了哦!中也还是小孩子啊,根本是不可以喝酒的,会被蝴蝶小姐狠狠教训的!” 中原中也有些不耐烦的别过脸:“要你管,我早就成年了好吗!” “什么啊,不管是现在这个时空还是原来的时空,应该都是要到二十岁才算成年的?中也现在的身体只有十七岁哦!” “我已经二十二岁了!”对方反驳道,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我还比你大两个月没错?” 太宰治摇了摇头并不认可:“既然是要说喝酒的事情,作为未成年就是不可以喝酒的,这是根据身体条件定制的规则所以就要根据身体的年龄来啊,如果是根据心理年龄来定的规则,那么中也或许是可以做的哦。” “啧又说这些有的没的,其实都是一样的?非要说的话你倒是告诉我什么是‘心理年龄合适’的规则?” “比如谈恋爱,”太宰治说的十分坦然:“但是发生性|关系还是不可以。” 中原中也被这话唬的一愣,随即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想也不想回怼道:“之前你是不是还想……说了那种要和我怎么样的话,这样看来变态的是你?” 听到这话一向无所谓的太宰治难得顿住,眼睁睁看着中原中也神态自若的接过啤酒都没有反应过来。 烟花大会还没有结束,耳边不断传来绽放瞬间巨大的声响,遥远但又十分清晰。 就是太过清晰,好像没办法将所有的事情都干脆揉进夜色,叫天边的月亮带进下一个晴天。 “什么啊……你这混蛋,”话一出口他其实就已经有些后悔了,想起曾经因为那件事他们还闹过一段时间的矛盾,一时间没来由更觉得心虚:“走走,真是的,总说些让人难堪的话。” 太宰治却轻轻笑了一声:“中也居然还记得——反正区区中也只是中也而已,不管我说什么中也都会上当,真是彻头彻尾的笨蛋。” “什么叫你说什么我都会上当,”中原中也有些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刚才那点不自然忽然都因为这种毁氛围的话消失殆尽:“相信你的话又不是我的错,明明是总骗人的你问题最大才对。” 他说完又不自觉别开脸,耳边依旧吵闹不堪,烟花不知道是刚刚还是现在停了,失去点缀的夜色显得有些空旷,可是又看得见更多星星。 橘发少年微微叹口气,拽了把身旁人的袖子:“看完了,回去。” “……唔,好。” “喂,你突然之间又是怎么了?好像傻掉的机器娃娃,还能走路吗?还是说你在怪我没带你去高的地方看?起码等下次没那么多人的时候再做这种事情,有人看到了会被狠狠骂一顿的。” “没有。” 太宰治低低的说着,中原中也不知道这家伙的思绪又飘到哪里去了,但是直觉上似乎也没有那么生气或者怎么样,张了张口还是没再说下去。 于是回程变成他抓着太宰治的袖子慢慢走着,虽然烟花已经放完了,但是人来人往还是十分热闹兴奋,仿佛庆典从来没有开始那样。 他有想到那家伙是不是因为结束之后略带萧条的离别氛围而化身玻璃心,这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很久之前红叶大姐带他们去看过一次烟花大会,之后回来的时候太宰治忽然就整个人都低沉下来,完全没有去的时候那样还有精神和自己吵闹。 并不完全相熟的那段时间,中原中也只是觉得这家伙奇怪而又让人讨厌,后来却慢慢咂摸出些许关于太宰治的想法。 因为结束之后冷淡下来的周围和自己,一瞬间失去为什么东西而燃烧与热烈的理由,像海边被打湿的原木无法再次点燃,所以更加寂寞。 橘发少年忽然停下来,他身边太宰治有些不解的跟着停在他身边:“突然又怎么了?” 手腕一松,被抓着的袖子骤然松垮下来,斜前方的中原中也被遮住半张脸看不清表情,昏暗的灯光下却能瞥见耳尖不明显的红色。 他欲盖弥彰一般轻咳了两声,不自然地伸出手:“那个、防止你再突然不见……” 太宰治有些怔愣的看着他,随后轻轻笑了一下,指尖微凉落在他滚烫的掌心,却并不用力,只是虚虚搭在上面,一点都没有牵手的意思。 随后对方攥住他,姿态别扭往前走着。 “中也真是笨蛋……” 他小声嘀咕着不敢再靠近,否则聒噪的心跳声会被整个世界听见。 第35章 雨中の谈话 第二天一早中原中也就拎着这个犯懒说要睡到中午十二点的家伙起床赴约,他们默契的没有再提昨天晚上的事情,而是因为早餐没有拉面又吵得不可开交。 虽然昨晚无视规矩什么的喝酒喝了个痛快,当时因为没有什么度数甚至还能够非常清醒的把太宰治这个抢他床铺的混蛋踹到另一张床去,结果早上起来反而有些头痛。 蓝色花纹红色花纹的狐狸面具挂在入门处,窗户打开微风吹过时发出清脆的木头碰撞声,哒哒嘟嘟。 “真的一点都不想要出门,”太宰治说着看向窗外,雨水淅淅沥沥好像连绵舞曲,细碎的雨滴被吹进来:“下雨了,坏天气出门是会倒霉的。” “完全没有这种说法,更何况这是你的工作啊!别总想着翘班!” 瘫在地上的不明生物闻言蠕动了一下,两眼放光地盯着中原中也:“那中也帮我工作,求你了好不好?” “不好,”后者毫不留情地拒绝:“你敢这么做我今晚就把你一个人丢给那群鬼。” “呜哇,狠心小矮人。” 他说着却认命般爬起来,只是脸上表情依旧十分不屑且嫌弃:“可是真的,下雨天出门好难受啊,衣服会变得黏糊糊,身上到处都会沾上难闻的雨水,还有地上防不胜防的水坑……” 中原中也从房间角落抽出一把伞想也不想丢到那家伙手里:“再抱怨就不是下雨天出门了,我马上让周围下刀子你信不信。” 接过东西的黑发青年撇了撇嘴,迫于压力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临近出门的时候中原中也想了想还是顺手把窗户给关了起来,虽然雨势已经逐渐小了下去,按理来说三层楼的高度也不至于被小偷翻窗。 但出于安全考虑还是要做出这个有些多余的动作。 “其实是因为担心面具被打湿对,”太宰治阴魂不散一定要加上这句话:“中也很喜欢我的品味嘛,下次我给狗狗挑衣服的话不可以拒绝哦!” 橘发少年一瞬间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又很快恢复如常:“满脑子的黑泥几乎就要漫出来了啊你!” “欸——中也为什么不愿意?换装秀什么的不是听上去就很有趣吗?” “因为主角不是你当然无所谓,等等、别给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从来都没有答应过你啊!” “嗯嗯,那中也想不想试试管家服?” “杀了你。” 阴雨天确实惹人讨厌,而且据说这场秋雨还要持续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等到结束怎么也得四五天之后。 夏天正式过去了,最后一丝闷热的氛围散去,整个东京都感受到秋日的凉风,然后为此热热闹闹迎接丰收。 居住城市的人们似乎并不那么兴奋,太宰治一向有路不好好走,这边跳一下那边踩一下,嘴上说着雨水黏糊糊的就像小蛞蝓一样太讨厌了,行动上却迫不及待和每一滴路过的雨水亲密接触。 跟在他身边的中原中也一边忍着火气一边还要提防这个混蛋的偷袭,本来拥有异能的他就算是不打伞也完全不用担心会被淋湿,但太宰治走着走着就要往雨里推他一把,或者将手伸出伞外接上一小捧雨水往他身上泼的行为实在是防不胜防。 “不许过来!”他指着地上那条界限明显的缝隙半警告道:“你走你那边我走我这边!敢过来我就杀了你!” 偏偏太宰治一副迷茫听不懂的模样,唰一声握着伞柄在手里转了个圈,好死不死淋了中原中也一身,橘发少年看了看自己已经被打湿的右半边肩膀,以及现在又被弄湿的胸前一片,总觉得自己的怒火就能把这家伙碎尸万段。 “你——这——家——伙——” “中也!像不像雨天的花朵‘biu’一下就炸开了!” “我看炸开的是你的脑子混蛋!!” 事已至此中原中也几乎是也算是破罐子破摔也没了好好打伞的心思,举高伞尖往对方的伞面戳了一下:“一会可是要见很多人啊!你就要这样湿漉漉的进去吗!” “反正有中也也湿漉漉的陪着我,”太宰治一脸自然,甚至学着他的样子也戳了戳他的伞面:“哎呀,像我这样做一点都不麻烦呢,中也是不是还得跳起来才够得上?” “哈???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刚才跳起来了啊!!!”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原本还有一线生机的情况因为这一句话彻底崩盘,什么会面什么衣服什么雨水统统都被抛在脑后,中原中也几乎是指着太宰治一路骂到场馆,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人都好像在水里泡过一回。 果然不应该相信刚才差点晴朗的天气,现在的雨可是越下越大。 “啊啊啊真服了你这个混蛋!死青花鱼!该死的黑泥精!” 中原中也橘色的头发被雨水打湿彻底黏在耳后脸颊,发尾挂着晶莹的水珠又反复落下打湿领口,他单手撩起头发用袖子擦了擦额头,漂亮的蓝色眼睛在水汽氤氲下有种变温柔了的错觉。 因为他正不满的拧着衣服,和某人一起挤在一个屋檐下的感觉实在没有好受,也幸好他们来的足够早,其他人都还没有到场,高档餐厅的楼下目前只有他们两个人在。 开业时间还有十分钟,原本时间应该是正正好,只是被迫追逐起来的二人不知不觉中竟然就成为了最早到场的存在。 “糟透了!不会有哪一天比今天更加糟糕了!” 太宰治评价道。 “如果不是你这个家伙非要乱来!真受不了,啊身上完全都湿透了啊混蛋!” “是啊是啊,黏糊糊的好难受,”黑发青年又抬头看了眼会馆的名字:“真的真的,这种地方为什么总是开业这么晚啊,一点都不正常嘛。” “本来就是晚间营业的场所是你非要在中午过来的!” 太宰治又一次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可这也是因为我怕小矮子太辛苦受不了连轴转。” “明明是你自己一到下午就根本醒不过来,”中原中也毫不留情戳穿他,又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喂,你这里有水珠啊。” “哦哦,中也观察的真仔细。” 他说着伸手轻轻擦了擦脸侧,然后又一脸正经指了指自己的下巴:“中也这里也有水珠哦。” “谢了。” 他刚说完跟着伸手擦了擦脸颊,却什么都没有摸到。 “没错,骗你的哦!”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要不要这么幼稚啊你!” “哎呀哎呀,但是只在这里等着实在是太无聊了,只好勉为其难帮中也缓解一下无聊的心情,狗狗不用谢我啦!一顿蟹肉的事情而已!” “根本没打算谢你少自作多情!” 中原中也说着伸手扯了扯choker,这种时候还黏在脖子上导致没办法将雨水擦拭完全,他看了眼时间想了想,还是不愿意忍着这种难受的感觉到会馆开门更换新的衣物。 只是还没等他上手就有人先一步凑到他面前,修长的手指毫不客气勾住choker:“中也要当着主人的面摘掉吗?好过分——” 被他的动作带着不自觉往前凑了一步,橘发少年有些不自然的拍开对方的手:“混蛋,这种还是有些难受的啊你知道吗……” 难得太宰治那个混蛋没有再进一步动作,只是态度明显,中原中也于是也只扯了扯有些不自在的choker,还是没有将它取下来。 “我说,你对这东西的执念到底是哪里来的啊,”但他还是有些恼火:“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事真多。” 太宰治垂眸,鸢色的眼睛似乎正牢牢盯着他脖子上黑色的项圈:“嗯?但是宠物狗狗戴项圈是很正常的事情也是应该遵守的规则没错?” “……总是说这种话,难怪我讨厌你。” “我这边才是,被小蛞蝓恶心的不行。” 中原中也沉默了片刻,他能够感受到落在自己脖子上的视线一瞬间消失,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那家伙,他似乎无知无觉抱着手在赏雨,裹到脖子的绷带也被雨水打湿成黏黏糊糊的,黑色微卷的头发乖巧贴在脸侧,这时候看居然真有点像乖孩子。 啊真是,在对这个二十二岁的老混蛋臆想什么呢我。 中原中也闭了闭眼睛微微叹气,无奈将这人往后面拽了拽:“你要是真的想感冒然后一病不起,我绝对没有什么时间再照顾病号。” “什么啊,中也把我看的太娇弱了!” “以前不是三天两头跑医院,我还不了解你这个破烂身体?” 太宰治抽了抽嘴角,颇有些不服输的回应道:“完全不是这样,我其实比中也去医院的次数少多了!” “我那是定期检查完全不是一回事?!” “反正中也说什么就是什么喽——” “你这讨人厌的语气又是怎么回事!” 木之下景奈到场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橘发少年模样精致眼熟,正在和一旁好像什么都无所谓的黑发男人吵架,只是雨声太吵,好像将什么隐秘的情绪也藏进乌云之中。 场馆是她家中的产业,老板到场,自然是要开业的。 “真是抱歉让二位就等了,是我们考虑不周。” 木之下说着将二人引进屋内,又立刻找来新的衣物:“没想到二位会这么早到场。” “是啊是啊,都怪中也不管不顾几乎是在雨里跑过来的,真拿他没办法。” 中原中也震惊:“怎么突然又开始怪我?!颠倒黑白什么的稍微也有点太过分了!” 他说着接过衣服,是这个时代比较常见的男式和服,只不过做工与面料什么的似乎比普通款式更加舒适优质。 太宰治和他会来的这么早并不是完全没有理由,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和木之下的面谈,主要还是因为这位新上任的家主来信,她似乎有些和鬼相关的情报。 木之下企业由于之前的事情已经是元气大伤,但反过来经过八个月的调整与重新经营,虽然很难恢复到曾经的地位与权势,却也足够在一种新兴企业中脱颖而出。 只不过这其中木之下景奈并不是真正的掌舵人,她一直对这些事情并不上心,更加喜爱研究绘画与小说。 “我想中原先生也已经收到我的信件,但实际上遭遇这种事情的人并不只是我,”木之下景奈说着挽了挽耳边的发丝,虽然并不精通此道周身气质却也不凡:“中原先生如果不介意,可以请那位先生来亲自说明吗?” 中原中也默不作声看了眼太宰治,后者正忙着翻看新和服上不知道哪里的带子是用于作什么的,好像根本没有认真听发生了什么。 “……当然,不过这件事也和木之下小姐有关联才对?” “确实是这样的,不过我只是怀疑却没有完全的证据,或许在与您还有太宰先生交流之后就能够清楚这些事情的原由。” 木之下景奈只是个刚成年不久的家族小姐,不谙世事不懂人情世故,以往也从来没有出席过和集团有关的任何活动,只是她虽然说的温柔,眼神中的恨意却一点一点透露出来。 这时候中原中也就已经有了猜测。 她所说的人正是木之下集团的总经理杉山向介,也是这段时间力挽狂澜的主人公。 来人长相并不算出众,气质也并没有景奈那样透着名门望族的底气,反而更有些许商人的市侩气,进来后先是认真的行了个礼,才缓缓在二人对面坐下。 “……其实我很早好像就知道这件事情,只是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是‘他们’做的。” 杉山向介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并不激动也没有过多的情绪外露,正相反,他冷静平静的好像是在说一件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一样。 这已经是很多年前了,杉山向介还不到十岁的时候姐姐带着他出逃,因为他们的父亲终于在一次酒后家暴中失手杀了母亲,之后姐弟二人相依为命能够依靠的只有姐姐微薄的工资。 只是有一天姐姐忽然拿出一大叠钱回到家里,她说遇到一位很好的先生,对方给了许多资金帮助像她这么无助的女孩子们,而后拿钱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接近频繁,姐姐口中的“主教大人”善良无比,只要她愿意住进教会,杉山向介余生都不必再为金钱担忧什么,而她自己也会成为教会的一员,帮助更多的女性。 只是作为弟弟他还是有些不相信,世界上真的会有这样善良的人存在吗?只要能够帮助陌生人哪怕一点回报都不要也是可以的,简直就像是狼设下的陷阱,可是他又实在想不通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他们一贫如洗,真的没有钱可以还债。 更何况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位主教大人。 但杉山向介拦不住。 “她其实是知道不对劲的,离开之前给我留下一笔钱和一封遗书,让我之后离开这里……但我没有,我去教会找过她,只是那里什么人都没有。一直到十八岁左右,我在回东京的路上遇到一个陌生男人,他把姐姐的发绳丢给了我。” 太宰治单手撑着下巴懒洋洋开口:“那个家伙差点杀了你?” “是的,”杉山向介点头:“但和您介绍的鬼似乎有些差别……我并没有遭受直接的攻击,只是周围温度越来越低,是差点被冻死的。” “啊,应该是血鬼术,我记得是上弦二?” 中原中也说着看向太宰治,后者回以肯定的眼神:“不过这家伙还真是讨厌啊,办教会什么的——你也是听了最近的风言风语才萌生这样的想法?” “是的,”对方承认的很快,但随即又飞快瞥了眼木之下景奈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在她的授意下才继续开口说到:“也是因为前段时间木之下先生的事情,我和景奈小姐在这时候才反应过来。” 景奈顺势接话道:“不过,我伯伯的事情似乎还和吉原有关。” 这下太宰治终于来了兴致,似笑非笑问道:“那个吉原?” 木之下小姐淡然点头:“那个吉原。” 第36章 奇怪の联想 “真奇怪——为什么又是吉原,前段时间的那件事不是也和游女有关。” 中原中也说着吃了口玉子烧,上午他陪太宰治处理其他的事情耽误到快要下午两三点才吃上饭。 另一边已经吃完了的太宰治半靠在房间角落看书,闻言眼皮都不抬一下:“不过游女和教会,这两个原来还有关联啊。” “你是觉得?” “没什么,”他立刻打断没有给中原中也继续瞎想的机会,书页摩挲的声音在相对安静的房间里更加明显:“只是突然想通了为什么突然要让上弦三来找中也,这两件事情堆积在一起的话,比起早就暴露的花街,还是更加担心自己的教会会被发现。” “真绝情啊……换句话说接下来他肯定会藏起来是吗,这不就很难抓到。” 太宰治目光暂时脱离了片刻书本,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来:“说的没错哎,真麻烦。” “那怎么办?” “那怎么办——” 他说着收起书伸了个懒腰,窗外的雨还没有停,太宰治表情有些嫌弃:“我们今天不会要在雨水里赶路?好麻烦。” “那就明天再走,可是极大可能明天也是要下雨的,后天、大后天都要下雨。” 中原中也说着目光却落在那两只几乎重叠的狐狸面具上,难得怀念起昨天晚上那样晴朗而且清爽的天气来。 还有烟花和苹果糖…… “如果一直都下雨,可以一直窝在房间不出门吗?” “当然不可以,”思绪被这个不着边际的家伙扯回来,橘发少年想也不想的回道:“你是乌龟吗?青花鱼应该不会怕下雨才对。” 那家伙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中也啊,明明乌龟也不会害怕下雨的。” “你在一本正经和我说什么奇怪的话题呢。” 上午景奈提到她的叔叔年轻时在花街遇到一名游女,甚至私定终身准备交赎身费之后带她离开,可是中间不知道发生什么变故,他没能在那条长长的街道尽头等来他的爱人。 “叔叔后来也并没有成婚,企业事务也大多数并不理会,只是……杉山先生其实是被他救下来后来收为养子,”木之下小姐顿了顿,皱起眉头似乎不知道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形容:“我们原本都以为他只是不喜欢这些事情而已——”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对视一眼,这是引狼入室的意思了。 “二位应当也清楚,我父亲莫名去世兄长病重不久也撒手人寰,这些都是因为被下了某种毒素,小泉苍曾经以此威胁我与他们合作——其实那时候叔叔就已经失去踪迹,我原本以为最糟糕也就只是杏子姐姐那样……但叔叔的尸体最后却是吊死在主家,只留下遗书说明毒是他下的。” 杉山向介顺势将那张写有黑色字迹的纸张从怀里掏出来递了过去:“只是木之下先生的死实在蹊跷也没有原由,他遗书中提到的‘冰色玉莲’我莫名觉得很熟悉一直到前段时间抽足游女的事情发生我才想起,姐姐曾经也提到过这个东西。” 太宰治当时只是将那封遗书拿起来看了两眼就又放下,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的问了句:“首先有一件事情需要问明白,在景奈小姐眼中是真相重要,还是杀掉那个上弦重要呢?” 中原中也起身推开窗户通风,雨势逐渐小下去,只是过不了多久又要大起来。 木之下小姐带来的消息其实对于追查上弦之二并没有特别的作用,只是没想到那位女士想也不想选择了后者,倒是出乎意料。 她其实并不是守株待兔之人,手底下已经有不少人开始暗中打探那个不知名的教会,如果什么底牌都没有,也不可能自说自话就找上太宰治。 虽然这边给的建议更加出乎意料。 那个家伙一贯喜欢这种高风险的事情,同理实施起来也更加简单快捷,唯一美中不足可能就是,危险性大。 但木之下也好杉山也罢,并非贪生怕死之人。 “不过,你这样叫她借叔叔的事情和那个上弦沟通打探,对面有可能完全察觉不到吗,”中原中也还是有些担心:“毕竟这只上弦似乎并不好对付。” 太宰治已经躺在地上无聊的看着天花板,听到这话随意挥了挥手:“没关系没关系,就算被发现可能也只是觉得哎呀哎呀真有趣之类的,然后欣然接受。” 中原中也无语:“怎么你好像很了解的样子啊。” “毕竟是个恶趣味过头的家伙,反过来说如果他的实力弱一点可能会更加谨慎聪明,但是作为鬼——明白的,中也?总觉得这家伙也和之前那些鬼是一丘之貉,觉得自己相当了不起呢。” 回忆起其他和这位有关的事情似乎也确实是这样没错,虽然打发了上弦之三来对付自己但显然他们两个也没有那么亲密,那位上三过来也只是恶心一下他们,甚至于游女事件之后木之下还能稍微打探到教会的事情,可见他并没有退缩害怕的意思。 他说的心不在焉,好像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只不过花街和他关联这样紧密,可能会发生有趣的事情哦!” “能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中原中也小声吐槽着,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问道:“那什么,我们今天还去浅草吗?” “不去——我好累!” “懒死你算了啊!” 话是这么说他却也并没有怎么生气,今天确实事情忙了很多。 不仅仅是产屋敷想到关于鬼杀队未来的事情,得知这样一个组织的存在蠢蠢欲动的人可不在少数,毕竟就算只是现在,浪人组成的暴力组织在小地盘也可谓是风生水起,有些人甚至通过豢养这些流浪武士专门来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甚至连上层也免不了这种情况,或许有过之而不及。 和一群人扯皮到最后,前半年假和平假友好的局面被彻底撕开,虽然没有闹到那样难堪的地步,但暴露出来其他待解决的问题也不算少。 中原中也忽然就觉得自己的工作并没有那么多,反而是太宰治,看得见的看不见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多,在谈判桌上瞎扯的时候是难得正经。 “话说中也,我好困。” 身后有人不懂事的将脑袋压在他的肩膀上,中原中也正在看回信懒得理会,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伸手将村田寄过来的铃铛拎起来:“困了就去睡。” “不要,睡不着,”太宰治眯着眼睛,手指越过他拨弄两下红色招财猫形状的小玩意,声音清脆:“村田君还真是个好人,居然想到要给我寄这种东西。” “你很喜欢吗?那挂在……脖子上?” “……中也傻掉了。” “滚,杀了你。” 太宰治百无聊赖的收回手,像只大型犬将脸蛋埋进中原中也肩膀,说话的声音也闷闷的:“啊啊好累好累好困好困!为什么还没有到天黑!” “白天睡觉也不会出什么事,”橘发少年将东西放回桌面,抽了张纸开始写回信:“现在,立刻滚去床铺然后把眼睛闭上,等一会就能睡着了,实在不行数个羊。” 闻言那家伙扬起小半张脸,目光却依旧落在中原中也写的回信上,思绪不自觉想到那位他不知道其存在的笔友,本就有些难受的内心更down了几分。 “可是太亮了,中也中也,太亮了,我睡不着的。” 刚写下“村田”两个字的中原中也终于抬眸看了眼灰暗的天空和不甚明亮的房间内部,心里被这家伙纠缠的有些烦,伸手扯了羽织丢过去:“盖上眼睛睡,快去。” 接过羽织的太宰治还有些委屈,可怜巴巴翻看了一会之后,见对方确实没有再和自己说话的心思只能见好就收,默默抱着衣服睡觉去了。 人类的身体好像确实很奇怪,刚才困的有些睁不开眼睛,现在真的要入睡却又麻烦起来,本来他也不是按时睡觉的人,习惯浅眠晚睡,更多时候还是假寐装出来的熟睡。 太宰治于是学着开始数羊,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一只中也、两只中也、三只中也…… 中也会像小羊吗?其实没有,中也像小狗,因为是只属于自己的小狗,所以让他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没错? 鸢色的眼睛重新睁开,引入眼帘是天空一样的蓝色,其实闭上眼睛也是。 太宰治睡不着了,他翻了个身目光晃晃悠悠落到中原中也身上,那人写写停停时不时安静的看着空气发呆,然后又继续写下去。 偶尔也会有完全不认识或者只见过一两面的鬼杀队成员寄来信件,他也会认真写着回信。 在港黑的时候就是这样,只不过那个时候大家的交流都是用的信息和电话,不管是谁打来或者发来,小矮人都会很认真的回复。 只是写在纸上的信件好像感觉更加不同,太宰治有些愤愤的想着,以前只有自己的信息发过去会变成已读不回,也只有自己的电话十次有九次在被接起之后又立马挂断,那如果他也给中也写信呢?会被当着他的面烧掉的。 不然不要用自己的名字怎么样? 忽然目光对上,橘发少年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问他:“不是说困了吗?” “是啊,”太宰治后知后觉移开视线,又开始无理取闹:“中也不陪我根——本——睡不着,这是为什么啊!” “哈、哈啊?!” 中原中也手一抖,差点将信纸撕破一角,耳朵不自觉红起来:“你、你突然之间说的是什么话啊——什么、什么叫做要我陪你、陪你……” 他的声音逐渐小下去,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不该说的又重新闭上嘴,只是有些慌乱更换信纸的动作还是出卖了他并不冷静的心。 太宰治像是见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笑起来:“中也突然之间怎么了,因为被小矮子当作抱枕久了,似乎无意之间得了斯德哥摩尔综合征……真恶心啊!” “这种病是这样用的吗?我又不是绑架你怎么会得这种奇怪的东西!” 他说完后知后觉的想到,这种病症表现出来的情况不应该是受害者对施暴者产生好感吗?等等、这么说太宰这家伙…… “好啦好啦不和你开玩笑了,”他挥了挥手从床上爬起来,“小蛞蝓这种要什么没什么的家伙,就算真的把我绑起来也根本只会暴力对待,完全没有半点让人心动的地方。” 他说完还等着橘发少年的反驳,皱起眉头好像被欺负的小兽一样骂他混蛋非要开这种没有头绪的玩笑。 但中原中也迟迟没有动静,手下不断在写着什么,表情却有些不自然。 “……中也?” “嗯?嗯,怎么了?” 太宰治露出惊恐的表情:“中也居然不生气!小矮子是被什么穿越者取代了身体吗?!天啊!好恐怖!” “恐怖个屁啊!我才没有被取代!”他手上动作一顿差点又要换一张纸重新写,脸上泛出不自然的潮红,声音也低了下去:“真是的……就是因为这样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真话什么假话啊……” “中也说什么?” “没什么!在说你这家伙究竟什么时候去死!” 太宰治有些不高兴,撇了撇嘴也不管他愿不愿意直接坐到他身边看中原中也写回信,时不时还要点评一两句,贬低为主越俎代庖为辅,一封信写出来三四个人的笔迹乱七八糟不忍直视。 简单解决晚饭之后雨也彻底停了下来,很是奇怪,原本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的雨,一到天黑就自觉小下去,最后只剩下丝丝雨滴。 闷了一天的街上逐渐出现不少行人,卖东西的小厮也逐渐多起来,这样看晚上反而要比白天热闹的多。 但是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并没有出门,明天一早要赶路去浅草,加上那个混蛋又实在吵个不停,总是嚷着要睡觉,又偏偏不肯自己一个人睡。 虽然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真的习惯了还是单纯想要恶心他,总而言之脑海里那个不可言说的选项要首先被排除才行,不然这简直就是活脱脱的恐怖片。 更何况那个家伙应该更喜欢的是女人才对? 直到今天,因为“太宰治似乎喜欢自己”这件事情苦恼了许久的中原中也忽然想到,青花鱼对于男人的喜欢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对女生的话大部分时候那家伙都是甜言蜜语加上一贯具有欺骗性的外表和装出来的绅士温柔,这些对于自己肯定都没有用,对于其他男人或许也不那么管用才对。 所以说除了偶尔、极偶尔时他的眼神会藏不住心事之外,自己好像真的看不太出来到底哪里表现得是喜欢自己了。 他这边发着呆,那边在被子里翻来滚去死活不肯睡觉的太宰治露出半个小猫头,喵喵叫了一通后又给自己翻译起来:“中也中也,我感觉我想去抓老鼠!” 中原中也:?? “你?啊?” “真的!” 太宰治说的非常认真,认真到能够打碎重力使刚才对于这家伙身上所有优点的滤镜:“中也没有听到吗?我们房间里老鼠的吱吱声真的一点都听不见吗?!” “怕老鼠就给我直说啊!还以为你已经变态到要吃那种东西了啊混蛋!” 第37章 小狗の理论 第二天果然还是在下着雨,太宰治耷拉着脑袋缩在中原中也怀里,几乎是连探出头来都是一件难事。 去浅草其实并不麻烦,麻烦的是这种天气下好像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的不好预感,被云朵遮住的太阳不具备杀死鬼的条件,一想到可能在路上就要被围攻,本来就不算美妙的心情更加烦躁起来。 “呐呐中也,怎么还没有到啊?到浅草不是只要十几分钟就足够了吗?” 橘发少年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以为我们是开车去的吗?单纯靠走路的话起码要半天。” “欸——好慢!” “嫌慢给我滚下来自己想办法!” 秋天的雨总是带着果决,不像春天连绵不绝,但也没有冬天那么无情冰冷。 到浅草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天空黑压压的好像又往下降了一点,近在咫尺又那么有压迫感。 珠世在信中表示会让愈史郎来接他们,但为了保证安全还是要等到天黑之后才见面,所以中原中也到这里的第一件事还是先找客栈。 “不过说起最终选拔,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中原中也将羽织挂在架子上随手扯了扯脖子上的choker,灰猫一落地就飞奔到床上瘫成一块毛绒圆饼,回答的有气无力:“过完秋天才行,但是人选都已经固定下来——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让中也早点回到横滨。” “别说的好像和你自己完全没关系一样啊,总是翘班武装侦探社真的每个月都会把工资完整的交给你吗?” 太宰治顿了顿,犹豫着回答道:“其实经常会扣工资,因为我总是迟到。” “……真是了不起,还愿意养你到现在。” 灰猫没了动静,中原中也也不再出声。 衣服在刚才被飘进伞里的雨水打湿,他先是进去洗了个澡然后换了一身更加常见的和服,回到床边的时候已经睡着的那家伙爪子还牢牢抓着他的帽子,一副要将这东西怎么怎么样的架势。 他顿了顿,欲盖弥彰般喊了声:“我去点晚餐,不许乱跑。” 没有回应。 他知道大部分时候这家伙都并不是真的睡着,甚至偶尔会怀疑他真的有过休息的时间吗,毕竟很多次好像他不知道的事情,实际上都清清楚楚。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中原中也从换下来的衣服口袋里摸了支烟,出门之后却并没有立刻走远,只是靠在窗户上默默点了烟,二楼没什么人,尤其是在这个时间点,即将入住的其他人还在路上。 “琉衣,”他轻轻喊了一声,久违摄入尼古丁的感觉其实算不上多么美妙,辛辣的味道充斥着整个鼻腔。 少女缓慢的从楼梯角落爬了出来,一直以来她都跟在这两人身边,但是又没有出现的权力和自由,只能躲在没有太阳的地方安静的等待。 “中原、中原先生……” 琉衣忍不住自己颤抖的本能,她知道面前这个男人甚至只需要轻易动动小手指,自己就有可能再也没有活着的可能。 “如果,我想要看太宰的记忆——你能够做到吗?” “我,很讨厌吃,没有味道的东西,中也这都不知道吗,”说话间太宰治已经开始对着菜色挑挑拣拣,“还有这个,一点都不好吃。” “得了,这家人少也不是什么高档酒店,有的吃就已经不错了。” 听到这话太宰治一下子垮了脸色:“真的,这样的生活实在是太让人没办法继续下去了!中也我们辞职!去当富二代怎么样!” “哈?如果说你想创业倒是还有点可能,当富二代这种事情你是打算怎么实现啊!” “就——”黑发青年犹豫了一下:“找个很有钱的人,告诉他我是那家里走失多年的小儿子什么的……只要稍微调查一下背景总觉得很容易就能够实现呢!” 中原中也:“给我赶紧放弃这种危险的想法混蛋!” 一顿饭吃的鸡犬不宁,中原中也又想起来自己丢掉的日轮刀,期间还想起来给那位钢铁先生去了封信,虽然还有两把匕首够用,但是要说将鬼的头颅整个砍下来这种事情,似乎还是用更长一点的刀比较好。 忙完这些时间也差不多了,中原中也又是一顿折腾才把人拎出房间门。 “太宰先生,中原先生,”珠世微微俯身向他们打招呼,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摆了几杯茶水,“蝴蝶小姐其实前几日才离开。” “是啊,她说将鬼变回人类的药已经有了进展,不过似乎还没有彻底完成。”太宰治说着看了眼一旁的愈史郎:“说起来愈史郎先生是被珠世夫人变成鬼的没错?” “是的。” “那么其实我有点奇怪,在珠世夫人看来愈史郎先生是什么样的存在呢?是能够被控制?能够读取思想?还是说感觉并没有上下级的差别?” 珠世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他会突然问这种问题,随即回答道:“首先我不会想要去探究愈史郎的思维,但也不是做不到——只不过我的力量太微弱,像这种事情实践起来可能会有些难度。” 太宰治闻言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随后又问了句:“如果愈史郎比珠世夫人还要厉害的话,有没有可能暂时性脱离珠世小姐的控制呢?” “……暂时?” “虽然依旧在珠世小姐的掌控范围,可是只要他想是能够阻止珠世夫人的非刻意探究,比如说在不需要的时候可以自己偷偷画下珠世夫人的睡颜,这种事情如果没有主动去搜刮愈史郎的思维,就不会知道。” 一旁的黑发少年闻言脸色诡异的红起来,中原中也不着痕迹看了他一眼,该不会这小子真的做过这种事情? 也是有够变态的。 “……确实是这样的,其实最开始我能够摆脱无惨的控制也是因为有这样的缺点存在,那个家伙只会找他想要的东西。” 珠世说着将一叠厚厚的笔记翻了出来:“这段时间我和蝴蝶小姐也研究了不少关于鬼的事情,只不过在无惨手下等级越高的鬼接受的他的血液也越多,想要脱离他的控制也更加困难。” 太宰治礼貌的接过去随手翻了几页:“这种事情确实有些麻烦,不过换句话说,珠世夫人有没有能够瞒住那家伙,但是又能够不受他控制的方式呢?” “太宰先生是说……” “很有趣?总感觉这位对手下控制欲非同一般的鬼王,和手下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好呢。” “——其实是是可以实现的,”珠世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说道:“但是或许会对那只鬼造成不小的伤害……” “这种事情就完全没有必要担心啦!只要有实现的可能,还是要拜托珠世夫人继续努力哦!” 对方抿了抿唇,并没有拒绝。 这边刚刚聊完中原中也想起另一件事,有些不确定的开口:“不过之前蝴蝶说产屋敷的病还没有解决办法,没错?” 珠世点了点头:“比起中毒又或者患病这种说法,其实产屋敷先生更像是被‘诅咒’了。” “诅咒?”他回忆了一下那位温文尔雅又高风亮节的主公,觉得十分违和:“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有这种被诅咒的可能,他似乎也不是多么残暴的人。” 接话的却是太宰治:“中也不知道,其实那位鬼王曾经应该是产屋敷家中的人哦,因为他变成了鬼,还把很多人都变成了自己的手下,所以才会这样惩罚产屋敷一族。” “可是……明明和他们没关系,就算要诅咒也应该诅咒那个家伙啊!” “嘛嘛,总要有人负责的,不然产屋敷又怎么会一直组织领导着鬼杀队到今天呢,没错?” “我只是觉得该死的另有其人,”中原中也很快平静下来,随口回应道:“这么看来无惨完全就是个懦夫啊。” “不过无惨更希望自己能够‘像’个正常人类一样,有机会走在阳光下。” 珠世说着露出厌恶的表情:“他才不觉得自己的力量是错误的,正相反,他认为自己唯一缺的只是能够在阳光下生活这一点而已。” 非常自私的家伙。 太宰治点评道:“如果真的实现之后又要怎么样呢?这个家伙完全没有想过建立合适的组织并且领导它,完完全全都是为了自己服务。” “所以最适合从内部做手脚,”中原中也接话:“只不过这种对于思维的控制有点麻烦。” “其实还有一件事,关于变成鬼之后的。” 珠世皱着眉,有些不确定:“虽然可能只是巧合,但像我或者愈史郎,甚至是之前的茉莉小姐,关于曾经作为人类时的事情都记得很清楚,但是好像也存在对原本的事情忘记了很多的鬼。” 珠世在遇到愈史郎之前的一段时间内并没有想着只逃离无惨身边,相反她知道自己需要友军来帮助自己,脱离那家伙控制的方式已经掌握,但困难的是,找不到愿意反抗的鬼。 她原本以为是不是大部分都吃过太多人,记忆慢慢淡化忘却了自己的情感和作为人的尊严。 但在一次冒死将一只刚刚鬼化的人类拖回来时,对方睁开眼睛后就只剩下想要吃人的念头,完全不记得自己鬼化之前的事情,甚至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唔,可能确实是这样没错啊,”太宰治单手撑着下巴淡淡说道:“包括之前那位上弦三,似乎也是这样才会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中原中也回忆了一下曾经和上三的对战,点了点头:“没错,他的表现确实不像记得的样子,很奇怪。” “也没有那么奇怪,一般来说人类在遭受重大打击之后是存在忘记这段记忆的情况,这是大脑的保护机制,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那个叫无惨的家伙,他故意这样做,只不过我并不认为他这么有脑子,而且这种分布参差不齐的似乎也不太像是刻意。” 中原中也思索片刻问道:“或者是他们自己选择将作为人类的记忆忘掉?” “很有可能,”太宰治眯了眯眼睛:“如果是这样的话,策反似乎不会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啊。” 珠世沉默了片刻,表情似乎有些落寞。 “怎么了?” 橘发少年问道,跟得上太宰治思路的人其实并不多,他以为是珠世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不,没什么……”这位美丽的夫人闭了闭眼睛微微叹气,有些颤抖着说到:“如果是这样的话,逃避作为人类的身份之后,又该怎么面对自己,难道什么都不知道,只作为一个无知的怪物才就可以了吗?” “不应该是这样的,”她喃喃道:“绝对不应该是这样的,必须要时刻清醒才对啊。” 从珠世家离开的路上中原中也才想起来问太宰治关于产屋敷的病该怎么解决,这家伙却挥了挥手自然的说到:“其实,中也忘记了还有我的异能力啊。” “呃呃,可是人间失格能够用来治疗这种病症吗?还是说你能够把这种‘诅咒’像是异能一样消除掉?”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一副好好市民的模样回答他:“说不定可以试试,但是如果祢豆子小姐的血液能够消除那种病症根本也用不上我,或者我们早点把无惨给杀掉就好了。” “说的轻松,一开始说什么也不肯帮忙的人不也是你吗。” “啊啊中也真的,明明最开始的开始是你不想加入鬼杀队?现在又要来怪我吗?” “谁知道你在打些什么鬼主意,早点开诚布公都告诉我不就好了吗。” “毕竟是没脑子的小蛞蝓嘛~” 晚间的风带着凉意,中原中也一副恼怒的样子却来不及发火,似乎是说服了自己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别开脸时听到身边人在哼不成调子的歌。 他又想到齐木楠雄好几次出现时太宰这家伙习惯且自然的表情,试探着问道:“说起来,你和齐木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太宰治脸上的笑容一僵,幸好现在天已经黑了,中原中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这家伙有些尖细的声音: “中也什么时候认识齐木的我当然就是什么时候认识齐木的呀,还是说小矮子已经忘记我们什么时候来的了?” “当然没有,只是你好像和那家伙很熟。” “哦呀,原来中也是吃醋了!” “……” “中也为什么还要吃前搭档的醋呢?真是奇怪啊,狗狗对主人的占有欲就这么大吗?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啊!” “……” “但是也觉得很恶心,毕竟对象是小蛞蝓,总有种被什么黏黏糊糊的东西贴上怎么也甩不掉的感觉,太糟糕了。” “其实啊,太宰。” 中原中也难得平静的回头看他,明明周围暗的好像什么都看不清楚,但就是没办法忽略他漂亮的眼睛: “我一直都有一件事很好奇,作为‘主人’的话,你到底会为了‘宠物’做到什么地步呢?” 太宰治愣住,还真是出乎意料的提问。 不知名的手扼住脖子,明明肺部还有不少空气,可是却像溺水一般根本无法呼吸,四肢被钉在失去行动力的身体之上,他想要笑着打断中原中也的话然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可事实是,他做不到。 “如果只是觉得好玩,是不应该把流浪狗抱回家的啊。” 第38章 演技の加成 花街在吉原相当有名,大把的男人为了消遣赶往那条修长狭窄一眼望得见尽头的长街,也有不少女孩或走投无路或被迫卖身,将人生埋葬在这个除了天空再也看不见其他的地方。 说不清是吉原创造了花街,还是花街的存在造就了吉原。 类似是横滨的红灯区,但是却比红灯区还要放肆。 “说起来就这样进去没问题吗,”还没出发中原中也就已经有些不自在:“总觉得是不是太招摇了……” 太宰治还是只猫的模样,缩在他怀里说话都 有气无力一样:“早就让中也接受宇髓先生的建议,打扮成女孩子的样子肯定会更加顺利。” “闭嘴啊混蛋,又是哪里来的恶趣味。” 橘发少年原本打算就穿着平时的那套衣服,但又想到这次是来找人的,怕打草惊蛇,还是半路买了身不会出错的和服。 “说不定不会让未成年进去哦,中也现在只有十七岁——” “应该不至于,就像网也不会真的限制未成年那样?” “那是因为以前是黑手党啊,网才不会管我们这种管不住的人。” 中原中也沉默了片刻:“你说的也对,实在不行就威胁一下好了。” “嗯嗯,”太宰治敷衍着说到:“记得还要用个假名,鬼的话很多都是知道中也的啊。” “对哦,不过你这样说我岂不是还要染个头发?总感觉特征什么的都很明显啊……” 也确实没错,在这个世界大部分人还是以黑发为主,就算忽略瞳色和发色,中原中也略微有些混血的长相其实也很明显,就像上次那只鬼准确的就能够说出橘发和蓝瞳,如果真的出现在吉原,那只鬼恐怕很快就会察觉。 原本昏昏欲睡的太宰治终于精神了一些,哼了一声嘲笑道:“中也还信誓旦旦说完全不用担心,结果连进去都是一件难事啊!” “……那怎么办?” 这个时代想要搞到假发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事,就算有质量也好不到哪里去,更不用说美瞳什么的了。 灰猫眼睛一转:“不过我有个好主意,只不过中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先说是什么事情——啊真是的,明明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结果开出的条件却要我来实现,本来应该说给产屋敷才对,”他说完又好像想到什么似的补充了一句:“以及,绝对不许再提女装什么的。” “知道啦知道啦,至于这件事是什么其实我还没有想好,中也就暂时欠着好喽。” “总觉得你没安什么好心……” 中原中也斜了他一眼,虽然知道这家伙葫芦里绝对没装什么好药,但或许自己知道了这家伙对自己有些好感,他反而有些好奇这种承诺最后会被用到什么事情上。 “也行,反正量你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花娘在吉原开店已经许多年,花街最不缺这样的店,于是许多年下来也没那么有名,店里的游女大部分也是被卖过来的,其实也没有几个出头的。 虽然来的人不多,但花娘也算是阅人无数,起码进门时能够轻易分辨这人有钱没有,原先有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好不好打发,毕竟是多事之地,一旦惹出来些没法收场的才更加难办。 只是今天这两位客人,实在是有些奇怪过头了。 先进门的那位绷带缠住一只眼睛,往下看露出的手腕和脖子上也毫不例外,简直就像是个重伤的濒死之人,然而却走的很快,表情不自然的牵着身后那名用巨大兜帽盖住大半张脸的矮个子。 两人身上都穿着价值不菲的和服,相比之下前者还能够分辨男女,后者却压根连脸都看不见,只知道似乎是关系不一般,紧紧跟着前面这个人。 “二位是……” 花娘心里打着算盘,这种奇怪的人总是会招来不小的麻烦,最好还是找个理由将他们打发出去比较好。 然而还没等她想好该说些什么将这两人拒之门外,走在前面那个浑身绷带的男人就先一步拖着有些瘸的腿冲了上来,他身后那位似乎还没准备好,动作慢了一步也迅速跟了上来,似乎还因为兜帽遮住视线看不太清楚,不小心撞在身前人的背上。 “美丽的夫人,请您收留收留我们!” 这位名叫“森鸥外”的男子十分伤心,二话不说递了一沓钱过来,哭的比女人还要厉害,指指楼上说:“夫人啊,能不能先让我们上去找个房间休息一下?我和他已经跑了整整一天一夜!” 花娘战战兢兢也不敢接钱,推拖着先问他们:“二位、二位这是出了什么事?” “唉一言难尽,我们是私奔来的。” “私奔?!” 私奔来花街这种地方?? 花娘算是个比较有良心的老板娘了,不少游女下楼来悄悄看发生了什么,那位虽然蒙了一半的眼睛却依旧能够看出来长相出众的男性叫不少女孩子都心生怜惜。 她也怕多留这两人在门口会坏了生意,一咬牙接过钱,哄退了那一群看热闹的之后迅速带着这两人往楼上走,只今天一天也就算了,明天就得赶紧把人赶出去。 然而花娘是一脸严肃的进去的,却是哭哭啼啼退出来的。 店里和她关系最好的姑娘枫元犹豫着凑上:“您这是怎么了?这二位……” “这二位接下来会在我们店里常住,”花娘擦去眼角的泪水,眼神却十分怜惜的投向那个已经关上门的房间:“你们没事不要去打扰,也不要向其他客人提起。” 枫元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花娘又吸了吸鼻子,一边走一边嘟囔着“真是太可怜”之类的话,仿佛刚才接收的不是一对客人,而是一对落难的可怜人。 房间内中原中也十分无语的将宽大的外套脱下来,兜帽之下是一张有些苍白的脸,太宰治为了以防万一还在他嘴角涂上口红,伪造出一副重病吐血的模样。 而另一边他自己还没有把右眼上的绷带拆下来,只是有些嫌弃的擦拭着绷带上随处可见的“血迹”,表情嫌弃且生无可恋:“感觉脏脏的,好难受……” “难受也给我忍着,”这下轮到中原中也幸灾乐祸了:“做戏做全套,不是说一会可能还会有人来送吃的吗?万一露馅了怎么办,继续绑着。” “无情的小蛞蝓,混蛋小矮子,没脑子的肌肉男。” 他面无表情说着,随手拿了个桌子上的小点心塞进嘴里,随即又露出痛苦的表情:“不好吃,为什么有饼干是苦的啊!” “活该……说了不要随便吃这里的东西,万一加了东西怎么办?” “没事啦,我还没有尝过这个世界的毒药,说不定能够把我毒死——还是说小矮子害怕有那种药?” “……哪种?” 太宰治一脸奇怪的看着他,好像这是什么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就是那种药啊那种,毕竟是这样的地方,没有反而才奇怪。” 说完这家伙又叹着气去扯自己身上染了颜色的绷带,为了演好这样一个为了抢婚而被打的浑身是伤的角色,他甚至在绑了绷带的右眼上做出伤口,虽然中原中也表示可以轻易送他一个更加逼真的。 不过对付那位老板娘有没有用上,只需要简单说上几句这位就轻易相信他们,甚至不顾有可能被仇家找上门来的风险决定收留这两位“私奔”不易的小情人。 入住的第一天,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吃了一顿还算不错的晚餐——因为住宿费给的足够多——并且顺便和送餐进来的女孩聊了会天。 太宰治这家伙致力于把自己“悲惨”的身世添油加醋说给每一个人听,顺便带上中原中也的。 虽然花娘的本意是不希望有人过于打扰他们反复提起他们的伤心事,但打入一个环境内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其他人可怜你。 因而不出一天,新来的两位客人一个重病被逼婚另一个抢婚被打伤的故事传遍了这间小小的游女屋,更何况这两位都是男性,不仅是少见,更是十足十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甚至还为这样的故事增添了更多的浪漫与遐想。 为此中原中也只是想到自己接下来还要顶着这样苍白的妆容好几天就觉得心烦,他可不像太宰治习惯了在身上到处缠绷带,在脸上涂这些东西根本不是他习惯的事情,从来不是。 但不得不说这家伙化妆的技术还是很不错的,甚至没有被游女发现哪里不对劲。 最大的问题在于,游女屋绝对不会准备两张床的房间。 “你睡地板我睡床。” 中原中也简洁明了的下了决断,结果没有在柜子里找到另一套被褥。 太宰治一脸欠打的凑了过来:“看来只能和小矮子挤一张床啦!” “没、没事,你还可以变成猫,这样方便一点,嗯。” “不要,万一有人晚上开门发现我不在怎么办?绝对会起疑心的没错?” “谁会半夜不睡觉来开你的房间啊——” 话音刚落,一名跌跌撞撞喝了醉酒的男人就不小心拉开了他们房间的们,他身边那位白天见过的游女有些不好意思的又重新将门关上,迅速往前走去。 中原中也:“……好。” 游女屋一般是不会设置门锁这种东西的,虽然是这种寻欢作乐的地方,但是很多地方也还是遵循应该遵循的要求,就算是为了火灾时的人群疏通,房间也是不能够上锁的。 其实很荒谬,在某些地方遵循着奇怪的规则,可是回归现实,江户时期就已经推出的不能够接收被卖过来的女子,应该调查之后还给父母,实际上基本没有遵守的。 在这种地方休息,就算身边没有太宰治这个烦人精中原中也其实也完全睡不着,一入夜耳边就是男女欢好的声音,笑也好哭也好,传到耳朵里都变得那样尖锐难听,折磨着他的神经。 “总觉得很奇怪啊,什么都不做只是在这里呆着的话。” 中原中也声音很轻,只是这种情况之下他都睡不安稳就更不用说是那个太宰治了。 “很吵对?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问你还真是白问。” 他说着翻了个身盯着灰蒙蒙的天花板,房间里总是潮乎乎的,包括这些被子和其他的什么的,似乎是很久没有晒过太阳,叠在身体上像条片开的生鱼片。 太宰治也跟着翻了个身,不同在于他的目光缓缓落在中原中也的身上:“中也果然太善良了。” 是因为他太善良了吗?港口黑\/手\/党是个善良的人,这其实是一件很荒谬的事情,但是在太宰治口中说出来的话却又好像确有其事。 中原中也又想起上次的谈话。 他希望太宰治能够承认自己不是个负责的人,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好像多一重否定他心里对这个家伙的拒绝和讨厌就会跟着多上一层,就算真的听到他说喜欢自己也能够毫不犹豫拒绝。 但可惜没有。 太宰治在雨里忽然就变得温柔起来,飘散的水雾好像将他氤氲在薄纱之后,愣住之后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住他的袖子,忽然可怜巴巴好像他才是被抛弃的流浪狗。 “中也是在怪我吗?” 怪他什么呢。 中原中也是被太宰治带回港黑的,也是被太宰治留在港黑的。 其实这样说不太对,叛逃这件事和他应该没有任何关系,甚至于他隐隐为这家伙找到活下去的方向而感到高兴。 可是在太宰治眼里又好像不一样,他不是多愁善感,他只是擅长用最糟糕的想法来思考每一件事每一个人。 这是他的错吗? 不是啊,完全不是,虽然这样总是很辛苦,虽然这样就连他身边的人也会觉得辛苦,可是这绝对不是太宰治的错,绝对不是。 所以中原中也又一次心软了,他捉住那家伙微凉的手像是安慰一样说着没关系,全然忘记自己最开始打的算盘,甚至隐隐有些愧疚。 归根结底,直到今天最坏的预想都没有变成现实。 “其实中也怪我也是可以的,但是我不要把中也让给别人。” 他说着像赌气一样幼稚的话,却好像下定什么决心一样认真的看着中原中也。 “随便你。” 中原中也现在想想自己那时候好像是脸红了,真是的,居然会因为这个家伙脸红什么的,实在是太让人难以置信。 忽然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埋进肩膀,这家伙又开始得寸进尺,抱着他的胳膊熟练装睡,但是好歹也装的像一点?怎么连呼吸都乱七八糟的呢? 不过,算了。 第39章 枫元の情报 “欸——居然还有这种事情,”太宰治撑着下巴表情惊讶:“那位花魁小姐最后怎么样了?抽足成功了吗?” 女孩一脸惋惜:“没有,那位先生也再没有回来,据说是因为花魁小姐发现他出轨的事情之后单方面就断了联系。”在花街,如果和一位花魁见面之后再去找别的游女会被视为出轨,甚至客人还要缴纳一定的道歉费用才行。 太宰治一阵唏嘘,又骂这个男人花心又惋惜这样的爱情结局还是相当悲剧,随后继续扯开话题闲聊。 中原中也对此见怪不怪,才一天时间这家伙就已经和大部分人打好了关系,不得不说套情报这种事情太宰治简直是天生的大师,目前来看甚至已经套出来十几年前去世的那位花魁的故事。 “终于结束你的社交生活了?”中原中也正在看产屋敷送过来的信,不过主要还是给太宰治的,“有什么收获吗?” “完全没有什么头绪,在这种地方莫名失踪的人很多很多,抽足的游女或者逃单的客人,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的地方,就算是有什么人失踪了也不会上报……” 他顿了顿,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说到:“但是,我听到了太多游女抽足的故事,应该不会有这么多人抽足才对。” 就算是赎身之后的游女也会因为歧视等等各种原因无法过上正常的生活,更不要说是抽足风险这样大的事情,整个吉原花街从头到尾就只是一条长街,不少店家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发生也找了人特地守着,因此抽足成功的可能性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 “所以你是怀疑那些游女?但是为什么是游女呢……” “为情所困、原本被游女背叛过所以怀恨在心、嫉妒心爆发,或者只是单纯的有这种癖好。” 他说着倒进床里翻了个身,大中午的就开始吱吱呀呀:“中也我好困——中也我好困——中也中也——” “别叫了!你困就睡觉好了,喊我又不可能睡着!” 中原中也头也不抬喊了一句,伸手将产屋敷的信递过去,动作顿了顿又想起来一件事:“话说之前钢铁先生是不是说这两天要过来一趟?” “嗯?因为中也的日轮刀的事情吗?”太宰治接过去心不在焉看了两眼又松开手,“好像是这么说的,不过还有几天?不是说好不容易集齐好几位剑断了的鬼杀队成员,决定一口气送完,不太着急的像中也这样,可能还要等一段时间。” 听到这话橘发少年微微松了口气,别的倒是没有什么,只是想到那个戴红色面具的奇怪男人周身气质和这个地方都不太融洽,贸然出现其实有破坏计划的可能性。 “我还是先给他去一封信好了,以防万一。” “中也真忙。”太宰治说着揉了揉头发,有些烦躁的又将产屋敷的信拿起来重新看起来:“啊啊啊,这种事情我完全不擅长,早知道不要这么主动把这件事也当成自己的工作了,好麻烦。” 原本不想理他的中原中也不动声色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起身将那家伙手里的信纸抽出来:“行了,反正我也是要写回信的,你有什么要说的我帮你写。” “呜哇中也这是怎么了,突然对我这么好?” 太宰治故作惊讶说了这么一句,但是没等回答就又自顾自说到: “不过既然是这样我就不客气喽,中也就直接告诉产屋敷先生,一味的退让和容忍只会让他们觉得鬼杀队好欺负,这种时候就应该把那些柱一个不剩的全都带到那群只会废话的家伙面前展示一下,这样就绝对不会再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中原中也友好提醒:“这样就是威胁了。” “没关系没关系,他们就是喜欢这种的啦,本质是哦,”说完又顿了顿,偏头去看中原中也,意有所指般问:“话说,中也是吗?” “……哈?” 中原中也呆滞,他说的那个是自己想的那个吗?不是,无缘无故问这种事情做什么? 太宰治好像没有发现他的惊诧反而开始剖析起自己来了:“其实我感觉很久之前我应该是有点的感觉,但是现在似乎更加偏向s……不过好像还在正常范畴?s什么的最糟糕了。” “不是不是,你这是在、在认真和我说这种事情?没弄错混蛋,为什么、呃、为什么要和我讲这种事情啊!” “很奇怪吗,”他一脸自然且平静的问道,随后又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微笑:“还是说中也觉得不好意思吗?完全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的,只是想要随便聊聊啊,中也这样的态度反而让人很好奇呢。” 中原中也闭了闭眼睛几乎说的咬牙切齿:“你就是在等着看我的笑话,该死的黑泥精。” 但思绪又不自觉被这家伙带跑偏,其实关于这上面的事情中原中也知道的并不多,只是大概知道一个概念,s可能是说更加又掌控欲更加主动,则是更加被动而且似乎有点喜欢受伤? 如果是这样来看的话自己怎么也不可能是才对,他不喜欢被动的感觉,更不会喜欢受伤,至于掌控欲又是说的什么掌控欲啊——如果是工作的话他好像确实不喜欢下属自作主张什么的。 好麻烦,好奇怪的东西。 中原中也在桌子前坐了好一会,然后犹豫着开口:“感觉……我应该是s?” “啊中也,”太宰治吊着半月眼棒读:“我们现在应该聊一聊关于花街上弦的猜测,并不是很想知道你这家伙私下的属性。” “杀了你啊混蛋!” 黑发青年做了个鬼脸又迅速躺平,盯着天花板开始说自己的猜想:“如果是为情所困倒是不至于杀掉这么多的游女,如果是以前被背叛过的话不会这么没有规律,这种情况下受害的游女们应该都是有什么共同之处才对——指性格上——不过外貌上的共同之处确实是有的,她们似乎都是花魁或者花魁的待选人。” 中原中也了然点了点头:“既然出了这么多次事情也没有一家老板愿意上报,应该也是稍微知情的?或者说……得罪不起?” “说的真好啊中也,不过现在或许问不出来什么哦,虽然我们发现的有些晚,但是这只鬼在花街的时间可能并没有那么短,如果已经成为这里的一种正常现象,很少有人能够发现什么异常。” “说的没错,”中原中也想了想又加上一句:“难得你这么有精神好好工作。” 太宰治一顿:“怎么……中也这里还有奖励制度吗?” “……你当我完全没说过这种话好了,所以现在最有可能的还是因为那些游女的美貌引起鬼的嫉妒,所以这只鬼很有可能也是游女?” 橘发少年有些不解的皱眉:“总觉得真是奇怪,变成鬼之后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做游女,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不是一份正常体面的工作,风险大回报低,即便是花魁也只是看上去光鲜亮丽,实际上给自己赎身的钱都凑不齐五分之一,既然已经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又为什么会选择留在这里当游女。 他一边思考着一边在帮太宰治写给产屋敷的回信,另一边的太宰治没了声音,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下午的时候花街逐渐又热闹起来,中原中也写完所有的回信伸了个懒腰,起身将窗户关上。 麻屋说她现在成为了风柱的继子,结果发现这位风柱居然是比自己还要小一岁的弟弟。 “虽然一开始完全没有觉得,甚至在风柱大人出现的时候会觉得非常吓人,但是相处一段时间之后发现风柱大人会偶尔去喂流浪狗什么的,突然之间就有了弟弟的模样啊。” 这样说着,中原中也对不死川的印象没那么深刻平时也不怎么交流,只是偶尔和蝴蝶忍聊天的时候会提起这位,似乎是蝶屋的常客,只不过是因为受伤了才去的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其实也并不明朗。 本来因为麻屋成功当上继子这件事作为朋友应该是要送些礼物作为祝贺的,更何况她接受训练时就已经十六岁,启蒙比较晚,能够成为继子实在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但是在大部分东西还留在花街外的住处,手边没有能拿得出手的只能暂时作罢。 门外忽然响起细微的敲门声,太宰治猫一样探出脑袋来好奇的往门口看,中原中也会意,上前打开门,是枫元来送饭菜。 “是立原先生啊,身体好些了吗?” 他侧身让这位进来之后迅速关上门,本来还打算做一个简易的门锁装置以防万一,但是太宰治说他们不会在这里呆太久,也就没有实施。 “我没事,”他说着还欲盖弥彰般咳了两声,果然收获到那家伙一个好笑的眼神,“今天、今天怎么是枫元小姐过来?” 女孩一瞬间有些窘迫,不太好意思的微微低了低头:“原本要过来的客人临时去了别的地方,所以突然之间有了空闲。” 她说着目光轻轻落在中原中也的桌子上,像是为了转移话题一般开口问道:“立原先生正在写信?” “嗯,给一个朋友的,”他没有多说,注意到枫元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之后怔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开口:“……枫元小姐?” “没什么,”她犹豫了片刻,缓缓开口道:“其实……我的朋友也失踪了。” 中原中也皱眉:“什么?” “啊,我只是听说森先生似乎对这些事情很感兴趣,还说之后会出一本关于花街的书,所以……” 她有些犹豫,直到这个时候她独自来送餐的理由才彻底成立,太宰治从床上站起来还不忘记拖着一瘸一拐的腿缓缓坐下:“没关系,我确实有这种打算哦,所以素材什么的当然是越多越好。” 妆容精致的女孩忍不住咬了咬嘴唇,轻轻叹了口气才缓缓开始叙说: “小香是我们屋里最美丽的姑娘,老板也是将她往花魁的方向培养的,就算争不过其他人,凭她的外貌和才能也是绝对能够留住客人的。但是在不久之前,小香只是出门一趟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她平时很少会和客人有私下往来,离开之前也只和我说是找了老板求情,回家看望母亲。” “只是……”枫元犹豫了一瞬间,像是小心翼翼说着什么猜测一样继续说道:“有客人说,曾经在京极屋见过小香的长钗。” 见中原中也有些不解,太宰治随口解释道:“京极屋是这里生意最好的游女屋,据说还有一位非常美貌的花魁呢。” “是这样的,”枫元一时间有些惊讶,不过又以为这种事情可能是其他人告诉太宰治的就打消了疑心,“那天之后小香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她临走之前还和我说过会带点心给我,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抽足的……” “说的很有道理啊,”太宰治顺着她说到:“其实我今天有点奇怪哦,为什么这里突然不见的游女好像非常多呢?总感觉那里怪怪的,简直就像是什么神奇的诅咒一样。” “我不知道……但是也有一种说法,花街时隔几年就会出现一位十分美貌的花魁,那是位以侍奉怪灵为主的,出现在人间的话为了补偿暗处的怪灵,就会有一些游女被当作祭品杀掉,身体会被带回去享用……” 她说着打了个寒噤:“但是似乎大家的版本都是不一样的,我听到的是这种说法。” 中原中也眨了眨眼看向太宰治,刚才这家伙是不是说那个京极屋里有一位十分美貌的花魁? “谢谢枫元小姐愿意和我说这样的事情,如果我和立原还能够有机会活着离开吉原的话,一定会帮你打听一下小香的下落哦。” “其实您愿意听我说完就已经很感激了,”枫元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因为老板的缘故我们屋失踪的游女都是禁止被再提起的,怕真的招来那些怪灵将大家都抓走。” 枫元很快离开了他们的房间,虽然是应了老板的要求来送餐食,但是呆的时间太长也不好,她应该是看出来太宰治他们在调查着什么,特意前来告知这件事情无非也是因为她自己不信那些鬼神之说。 不过说到京极屋—— “其实中也如果愿意打扮成女生的话会轻松很多,我只要大肆宣传中也就好了,绝对会引起那个家伙的注意。” 中原中也闻言十分无语:“我说你就不能尽可能的想一些正常的办法吗?总是让我打扮成女孩子到底有什么执念啊。” “因为中也是我的女仆这种的执念,”太宰治撇撇嘴:“不过既然如此,换个简单一点的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我也是猫啊。” 第40章 收集の情报 中原中也半蹲在屋顶,耳边是淅淅沥沥雨水滴落的声音,但是也得益于这种糟糕的天气,街上的大部分行人都撑着伞看不见他。 太宰治从吊儿郎当滚到街上开始对着京极屋几个做粗活的女孩子喵喵叫,随后被人拎起来塞进怀里,像是偷到的什么绝世珍宝一般藏起来迅速闪回游女屋。 而他现在在人家屋顶淋雨吹风——其实没有——眼睛不停在人群中寻找着,直到视线中那名穿着有些不合身和服的男人连伞都来不及打,急匆匆就在往什么地方赶去。 中原中也轻笑一声,他身上还是昨天那一套,兜帽足够大,但在重力的控制下正正好不会遮挡视线,反而将那一头耀眼的橘发藏得严严实实。 直到刚才他才知道自己等了半天都没有出现的鎹鸦跑到哪里去了,太宰治这家伙一早就打发它去听墙角,甚至没有和自己提前说过一句。 “但并不是目前嫌疑最大的京极屋哦,我以为会是稍微没有那么引人注意的良吉屋,毕竟如果一直都风头这样大是很容易就会被发现的。” 那家伙当时就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中原中也能够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问了一句:“可是良吉屋原本并没有发生过游女失踪的事情?甚至刚才听说的那几个案子都离那比较远。” “中也居然傻乎乎把地图都给记下来了,真是可爱。” “你说什么啊?!” 他红着脸反驳一句,听到那个混蛋带有嘲讽的笑声时才微微收敛自己的态度,装作不经意问道:“那、那现在,那个良吉屋是什么情况?换句话说我的鎹鸦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 “不知道,”太宰治解开裹在眼睛上的绷带,似乎是觉得有些闷热:“总之都要等那只黑漆漆的乌鸦回来才能知道?而且良吉屋的老板可不像这里这位,似乎不好糊弄。” “为什么这么说……” “听说的呀,良吉屋就算是有了这样一位让许多人都流连的花魁小姐,这段时间却很少会让她出现,甚至还有客人抱怨说千金买不来一次见面的机会,这件事情本身就比较奇怪。” 确实有够奇怪的。 所以中原中也盯紧了那个男人,从长街入口一直到最边上,他避开人群扎堆的几家游女屋,又闪身溜进一处不起眼的小巷子,动作虽然急促但是能看得出来对这周围都是十分熟悉的。 那个方向……果然是良吉屋吗,看来是找对人了。 鎹鸦描述起来只会重复说是短头发穿着旧和服看上去很好欺负的家伙,和那位花魁小姐约定今晚抽足离开的时候还扯破了衣服。 幸好那位的时间也十分紧迫,找起来并不是非常困难。 中原中也起身的瞬间红光将雨滴弹开,虽然看上去在雨水中待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但是衣服甚至没有被打湿,只是异能力不能够多用,所以他得尽快解决这边的事情然后赶去和太宰那个家伙会合。 悄无声息融进夜色之中,虽然在港黑大部分时候他都不需要再做跟踪这类任务,但这并不代表中原中也没有经过这方面的训练。 反过来因为能够控制重力的缘故,他几乎是天生的潜行者。 绕过曲折狭窄的小路,和费力避开人群的男人不同,中原中也更快更便捷的摸到对方的目的地,几乎是在千雪悄悄拉开门将人迎进来的瞬间,伸手挡住了门板。 “虽然我不是很喜欢用这种方式打扰你们,但是或许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女孩抱着灰猫偷偷溜进京极屋,她和很多与自己一样的女孩住在大房间,见她抱着什么东西溜进来,大家都围了上来。 “这是什么啊,小松?” “吃的,肯定是哪位游女姐姐给的——如果花魁姐姐也能够稍微善良一点就好了,她那里才是最多点心!” “呜啊啊啊,动了动了!是活的哎!” 太宰治就是在这种万众瞩目的情况下,露出只小猫头:“喵!” “是小猫!” 房间里热闹了一会,但是很快又陷入浓浓的担忧——京极屋不允许养小动物。 “……但是外面在下雨啊,”抱他回来的小松还有些犹豫:“只是今天一个晚上的话,或许可以?” “欸——??发现了绝对会被臭骂一顿啊……” “但是……” 太宰治当然没有打算直接去找京极屋的花魁蕨姬小姐,贸然行动可不是他的风格。 灰猫甩了甩尾巴从小松怀里跳出来,乖巧安静,作为猫当然是做什么都不会引起怀疑,但是现在的他其实什么都不用做。 橘发少年想了想,他只是想让千雪稍微配合一些,毕竟接下来的计划单纯作为两个“客人”是很难能够解决的,对方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游女,总不可能真的抛头露面,这样只会打草惊蛇得不偿失。 但是面前这两人完全不像是能够好好交流的模样。 “既然您不是老板雇佣的,那么请不要随意管我们的事情好吗?说到底我和彻也离开花街也并不是想抽足,而是希望赎身。” 千雪眼睛里还有眼泪,是刚才以为自己的事情被发现时慌乱之下流下的眼泪,只是短短几秒钟时间在得知突然出现的橘发少年并不是老板派来抓他们的之后,立刻改换成有些不好惹的形象。 “我已经说过了,你们老板也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花街要只有一个出口,今晚都是守夜的人,”中原中也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倒不如说从千雪小姐提出赎身被老板拒绝的时候就应该已经意识到了,她也不可能让你就这么出去的。” “请、请不要妨碍我们!或者你是想要钱吗?如果只是钱的话,我绝对可以给到你满意!” “我不是什么都不懂,这种生意你不可能赚的多,不然也不会等到今天才提出离开,甚至还没有被允许。” 他语气冷下来,虽然千雪态度并不是非常好但是中原中也其实能够看到她眼底深深的恐惧与崩溃,只是在吉原见的人多了,比起示弱讨好与单纯的发泄情绪,她更知道应该怎么对付这种蛮不讲理的家伙。 果然说完这句话对方刚才的气势瞬间跌了下去,只是依旧不服输一般盯着他,一直没有说话的男人见状不动神色将人往身后遮了遮。 看来刚才那样单纯的解释不是很管用啊,还是得用上太宰得说法。 于是橘发少年微微叹了口气露出担忧的表情:“想想——如果只是你们两个人就算离开花街也很难生活下去,家里人不愿意帮助的情况下想要活着都是一件难事,更不要说还要隐姓埋名防止被老板抓回来——不如我提供第三条路:离开花街之后去为鬼杀队工作,怎么样?” 千雪有些不确定:“鬼杀队?” “不是经常有流言说每隔十几年就会出现得美艳花魁会捉走很多漂亮得游女给自己顶灾,”中原中也从腰间抽出匕首,露出上面被端正刻上的字迹:“那并不是真的花魁,那是鬼。” 恶鬼灭杀。 在这样一个人人自危的地方其实说不清楚什么才是更让人恐惧的“鬼”,有人醉生梦死,有人得过且过,更有人心如死灰不再妄图挣脱。 但是太宰治会选中千雪不仅仅是因为她已经十分引人注目,更是因为她有活下去的渴望,这样的人最好拿捏也最值得。 “明天会有人来帮你赎身,就算是你的老板也绝对不会再有什么理由不放你离开——所以,成交吗?” 中原中也能够感受到异能的流失,可能是和那家伙分开太久又一直在使用重力避免被雨淋湿的缘故,此时此刻那种能量在体内迅速流失的感觉其实并不好受,总有一种自己好像马上就要开启污浊的错误预感,相当糟糕啊。 但是相比这种难受的感觉他此刻更觉得奇怪的是这种状态下并没有感受到自己生命有什么威胁,一般来说以异能为驱动的自己,一旦能量耗尽最先感受到的应该是无力。 不过也只是短暂的奇怪了一下,在约定的巷口中那只灰猫正不慌不忙缩在一只有些破的碗里,只露出两只眼睛一眨一眨盯着前方似乎在等什么。 只不过可惜的是,中原中也是从天而降,并没有如他所想一路跑着闯进视线。 忽然被拎起来的灰猫在一瞬间的惊诧过后又是无奈和气恼,伸出爪子抓了把中原中也的胳膊之后才有些愤愤地开口:“完全没有一点小狗的样子,真的,中也过来的速度实在是太慢太慢了!” “你以为什么都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吗?”橘发少年虽然语气不满但把猫往怀里揣地动作丝毫不慢,顺手扯了扯自己地兜帽:“回去再收拾你这个混蛋!现在给我闭嘴!” 他们两个是翻窗出来的,二楼的位置虽然不高但是想要不引人注目还是有些困难。 当时太宰治是凭借猫的本能意识溜到地面,甚至还在原地停了一会转几圈有些不敢置信的抬头去看窗户边上的中原中也,满眼写着“我居然这么厉害吗”。 中原中也更不必说,脚不沾地没费什么力气就出了房间,甚至还有闲心关了个窗户。 回去的路上怀里灰猫还忍不住扭来扭去,也就是雨已经停了,不然中原中也绝对不会答应把这个还有些湿乎乎的家伙塞进怀里。 但是源源不断被异能填充的感觉也不错,原本还有些急躁的心情被瞬间抚平,很少有机会能和这家伙分开的结果就是,只是短暂充个电都觉得新奇,甚至还有些不适应。 不适应再被分开。 回去还是翻窗。 中原中也第一件事就是找了块毛巾,二话不说按着太宰治就是一顿揉搓:“啊啊脏死了,虽然计划是好计划但是未免也有些太埋汰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加大手上的力度,一直到那家伙有些受不了开始喵喵叫才稍微停下,毛发被搓的不成样子的灰猫表情呆滞,不像是刚清洁过,反而更像是荒野逃生回来。 “中也,我可是人类啊!” “现在不是了,”他迅速下了定论,随后又往他头上摸了一把:“当只猫可比那副混蛋黑泥精的样子顺眼多了。” 太宰治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趁中原中也不注意一口咬上他的手指:“变成花心大萝卜的小矮子一点也不有趣!” “嘶——夸你还不满意啊!” 橘发少年抱着手指压低了声音,进入后半夜时就算是吉原也逐渐安静了下来,或者说时逐渐冷寂下来,他可不想再引来什么不该引来的探究,摸了摸手指在心里把太宰治骂了个狗血淋头,但是随即又忍不住揉了揉灰猫: “终于要进入正题了,我这边自然不用说,千雪已经答应下来,接下来就是观察到底是不是京极屋那位——” “是的呦。” 中原中也一愣:“哈?你这就能够确定下来吗?你是见到那个上弦了?” “并没有啦,而且因为是游女屋总是混着各种各样奇怪的香料味道,真的很难闻。” 他说着挣脱开中原中也的怀抱跳下桌子,下一秒穿着深色和服的男人出现在面前,黑色卷发还是半干未干的状态,就连身上的衣服也还有些潮乎乎的。 只是他脸上并没有绑绷带,也没有化之前那种用来迷惑老板的奇怪的妆容,不管不顾捞了把椅子坐在中原中也身边,似乎还记得要给小狗充电,乖顺伸手握住对方有些纤细的手腕。 “但是多亏了中也,我还是知道了哦。” “多亏了我?为什么?我明明没有过去你那边?” 虽然被人抓着手腕的动作有些别扭,尤其联想到身边是这个有心无口的混蛋,但他佯装挣扎两下之后还是放松下来,有些不自然的将手垂了下去,眼不见心不烦。 太宰治就好像完全没有发现这件事情一样顺从放下手,另一只却抬上来撑着半张脸似笑非笑:“因为那位蕨姬小姐是个直来直去的人,所以要找什么人也是很直白的就说了出来,告诉大家‘如果有见到橘色头发蓝色眼睛的矮个子男生一定要赶紧告诉我’——这么说了。” “绝对没有说我矮这一句……”他嘀咕着,又说道:“看来我们一开始小心点来这里是正确的选择。” “是啊是啊,小矮子终于聪明一回。这位蕨姬小姐似乎脾气不是很好,会这样明目张胆的找中也总感觉脑子也不是很好,到底是怎么当上上弦的啊。” “这种事情不应该已经习惯了才对吗,他们这群鬼里面没有几个是聪明的。” 太宰治跟着点头:“说的也是。” 不过虽然人选能够确定下来,但是关于这家伙的信息还是有些少,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在于,他们不知道上弦都是怎么和那位无惨进行交流的,是鬼王亲自过来还是怎么样,既然要打探内部的事情,一个前提便是不能够让其他人来打扰他们。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如果鬼王确实有齐木说的那样的力量,让现在的中也去和那家伙硬碰硬风险还是有些大,更何况上弦六个目前也只稍微摸清楚了三个,总归是不利的。 太宰治眯了眯眼睛,这可是没有彩排,必须一次成功的计划啊。 第41章 陌生の来信 中原中也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太宰治正趴在桌子上写着什么。 其精神之萎靡状态之颓废,简直让他想到很久之前这家伙被迫只能写任务报告的时候就是这种状态,半死不活,恨不得把整个脑袋都塞进任务书。 这样的联想实在有趣,但现实是他们现在还在异世界,根本没有什么任务书可以给他写。 “喂,你这家伙干嘛呢?” “写——小——说——”太宰治头也不抬:“啊真是烦死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嘛!” 中原中也愣了一下,想起他这段时间确实换了好几本小说在看,也解释的通,想了想也就没有再问什么,起身洗漱去了。 等他回来太宰治已经收拾好桌面,单手撑着下巴在看窗户外面飞过的鸟雀。 “收拾这么快,”橘发少年擦着脸凑过来瞄了两眼桌面:“还以为能第一个看到你的大作呢,看过另一个自己写的小说所以蠢蠢欲动了?” 太宰治撇撇嘴:“中也就不能稍微说点好听的吗……虽然是这么回事啦,只是没想到小矮子居然也对这种事情感兴趣。” “哪里看出来我感兴趣的,随口问问而已。” 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雨终于暂时放晴了一些,中原中也起的不是很早,这个时间已经快要吃午餐了,犹豫一番之后他还是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话说我今天也还要化那种脸色苍白的妆吗?总感觉好奇怪。” “其实是可以不用的啦,反正在这里掩饰或者不掩饰都是一样的。” “目的已经达到了?” “总而言之还是要让她们觉得我们不一般才行啊!” “又开始了,果然改不了这种骗人的本性……” 虽然话是这么说中原中也却没有再反驳什么,从昨天枫元小姐愿意主动说出点什么来看,最开始编的那一套就已经被拆穿的差不多了。 太宰治的计划进行的还算顺利,有产屋敷在背后做推手,良吉屋中掩面一笑,千雪花魁的美貌瞬间传遍整个吉原,大家都说这是世上难得一见的游女,言行举止温润高雅,清淡如茶。 虽然她本人绝对不是这种性格。 “真是火大……!” 客人们议论的中心此刻正一边嘟囔一边往脸上涂抹脂粉,目光瞥见另辟蹊径翻窗进来的中原中也,心里的火气几乎是要实体化。 “虽然你开出的条件很诱人,但是非要演戏但那种地步简直就是——啊啊,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种业务啊我?” 橘发少年并没有第一时间理会她的话,抬手把挂在窗户边摇摇欲坠的灰猫捞上来,这才气定神闲:“大概就是这两天,毕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家伙,还要保证花街其他人的安全才行——那,你有没有听说什么?” “什么听说什么,”千雪啪一声将盒子扣上,透过镜子打量着身后靠墙站立的少年人,欲言又止间忽然语气软下来一些:“——算了,如果是关于那位蕨姬的话,因为嫉妒我所以搞砸了好几个活动呢。” 中原中也皱眉:“你怎么会知道蕨姬的事情?” “竞争对手嘛,大家身边都互相安了不少眼线,更何况这里的客人几乎都是流通的,随便问两句就什么都说了,那些家伙巴不得看见我们因为男人争风吃醋。” “喵喵!” 太宰治点着头应和,千雪却好像现在才注意到这家伙,收拾桌面的动作一顿:“哪里来的猫……?” “捡的,”中原中也闷笑一声继续说道:“是个相当讨厌的家伙,而且很麻烦。” “像你们这样的武士也钟爱小宠物吗,还以为做着这样的工作怎么也要保持一下形象。” 她似乎想到什么很快又恢复过来,将簪钗一个一个点缀到脑袋上:“啊也对,总不能让客人一直沾着,只是我的房间没有多余的榻榻米,不介意的话可以坐在地上。” “……多谢。” 中原中也才抱着猫坐下,不让人省心的千雪就又开口问道:“不过中也君就要这样跟在我身边吗?虽然我现在可以不见客人,但是每天还是要去坐场,如果身边跟着这样的男性恐怕会有些难办。” 她重点强调了“男性”,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总不会…… “中也君不然打扮成为女孩子?” 他,就,知,道。 怀里的灰猫已经因为这句话兴奋的跳起来,一边喵喵叫一边疯狂点头表示同意,就算是中原中也抬手要去捂这家伙的嘴巴对方都视若无睹。 千雪挑了挑眉:“真上道的猫,虽然我不是很喜欢小动物。” “不是、为什么突然又变成这样?我拒绝,绝对不可以,怎么说我都是个男人啊,总是用这种理由……” “又?没想到有这种恶趣味的人不止我一个——当然我刚才也只是随口说说,想也知道中也君是不会同意的,毕竟和彻也一点也不一样。” “总之我才不会做这种事情……只是保护你的话我当然有不会被发现的方法,千雪小姐只管放心就好了。” 中原中也坚决的拒绝中还带着些许茫然,是因为自己看上去太好骗了才会总是被提这种恶作剧一样的要求吗? 虽然在港黑的时候绝对没有人敢这么做,甚至敢直视他的人都少之又少。 有权利真好。 港黑干部抿着唇默默想到。 蕨姬看上去和普通游女没什么区别,非要说的话她更漂亮脾气似乎有些不好,从最近这段时间的观察来看这家伙脑子也不怎么样。 但是关于战斗力方面还是一无所知,甚至她维持着人类的模样时很难分辨是上弦中的第几个。 蹲在屋顶监视的中原中也如是说道。 由于千雪小姐的提议被否决,她也不想自己总是被人盯着,于是太宰治想了个折中的办法,不然干脆转去盯着那只鬼好了。 一开始放弃这个计划是因为怕被那家伙发觉,但既然对方并不是敏锐聪明的鬼,而且盯她的会是中原中也和太宰治,所以应该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由于千雪的出名,原本很少露面的蕨姬居然连着好几天出面,和一掷千金的客人们喝酒聊天,并且时间和千雪十分接近,总像是故意宣战一样。 透过窗子房间内妆容华丽的女子正说着什么,时不时和身边的男人调笑几句,似乎是再正常不过的接待程序。 “不过这家伙还真是高调啊,感觉不好下手呢。” 太宰治幽幽说道,由于对鬼阵营有太多一知半解的事情,哪怕是珠世,离开无惨身边也太久太久,很难提供什么有效信息。 “要是能找到卧底就好了。” 中原中也被他念叨的有些烦:“上三也不可以这个也不可以,你一下就排除掉两个选项——话说那个上二,有在考虑范围内吗?” “完全不在,我讨厌那个家伙。” “你还真是挑剔。” “毕竟是卧底,肯定要好好筛选啊,否则根本没办法说动他们……而且就算是性格,感觉也根本不适合。” “所以我们就要在这里一直等吗?说真的既然都到了这一步直接把那家伙杀掉不就好了。” 太宰治沉默了一瞬,鸢色的眼睛盯着不远处美丽的花魁,若有所思:“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啊……” “太谨慎了你,”中原中也不屑道:“就算现在杀不了她,直接丢进紫藤萝围住的山上也就限制住行动了。” 听说他们最终选拔的山上就是这种配置,多来几座当成笼子肯定很好用。 然而这种想法当然没有那么好实施,最简单的一点,比较高级的鬼如上弦,或许没有那么惧怕紫藤萝花。 看样子堕姬今晚或许不会有所行动,太宰治有些心不在焉守完前半夜,丢下一句“我好困”就迷迷瞪瞪钻进中原中也怀里睡着了。 只是睡着的人——或者猫不太可能连呼吸都那么乱七八糟,所以又是在装睡。 天逐渐亮起来,堕姬也早早和客人们分开回了自己的房间,中原中也抱着猫缩回游女屋。 堕姬明显不是会耐着性子等的家伙,但是到今天也没有真的对千雪出手,到底是因为不在乎还是怎么样,其实有些不太正常。 太宰治是要等她自己出手,最重要一点在于,只有知道诱饵是什么,才能更好的拿捏敌人。 但这并不是熬了一夜的中原中也的任务。 “……信?” 太宰治凑过来看了一眼,见怪不怪:“又是信啊,中也真是受欢迎。” “不是,总觉得这封信有点奇怪。” 他说着将信封翻来覆去看了一圈,昨夜盯梢白天补觉,又有那家伙熟练扯谎说自己病情加重要卧床休息,老板甚至有些惊慌失措问要不要找医生。 于是来打扰的人变少,只是枫元路过时表情不是很好,似乎还是有些怀疑。 中原中也看了两眼太宰治,犹豫片刻还是当着他的面把信拆开。 反应那样奇怪的原因很简单,一般来说认识的人给他寄信都会在信封上写好署名,不认识的话更会标注出来自己的名字以及写信的原因,而这一封却什么都没有。 发现他这点小动作的太宰治不知道想到什么,气鼓鼓扭过头:“寄给小矮子的信我才不要看!感觉看了会长针眼!” “你才长针眼!本来就没打算给你看!” 他说着转身背对太宰治,将信纸拿出来展开,上面并没有文字,而是一副相当潦草的简笔画,甚至要分辨什么是什么都有些困难。 中原中也一头雾水,不明白是谁无聊到这种地步。 正中间是一团漆黑的椭圆形状的东西,左右各是没有脸的火柴人,拿着棍子不知道在做什么,背景上是歪歪扭扭的月亮和好像是正方形的太阳,连天上的雨水都用线条画了出来,甚至还有闲情雅致在纸张角落花了朵像棒棒糖的花。 “怎么样中也,是谁的来信?” 太宰治状似不经意问道,虽然嘴上说完全没有兴趣还默默把脸扭开了,实际却暗戳戳一直在往他手上的信看去。 中原中也有些呆滞的举起信展示给他看:“总感觉,是被恐吓了。” “——什么恐吓!这明明就是一副名作啊名作!” 中原中也:……? “什么名作,这明明……啊啊我知道了,你这混蛋不会是为了取笑我故意给我寄这种东西?!” “什么啊!不是我!”太宰治脸一红,却依旧嘴硬:“我绝对不会给小蛞蝓写信的!绝对不会!怎么想都有点太恶心了!” “喂喂这种画风简直是写了你名字的程度啊!” “这是污蔑!是诽谤!小矮子不要随便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黑发青年捂着眼睛一副完全不想再看一眼的姿势,中原中也看看他又看看画,这混蛋没事找事也不是第一天了,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黑泥精……好歹给我解释一下这都是什么东西!” “欸——都说了我不知道,中也看不出来的话完全就是故意的!为了让写信的人觉得难堪。” “哈??我才不是你这么恶劣的人!” 他说完又把纸拿过来仔细看了看,真的,虽然不是很想顺这家伙的意,但他确实有点好奇这画的是什么东西。 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中原中也指着中间那坨黑色不确定问道:“黑洞?” “才不是……看也知道不会是这么肤浅的东西!” “还说不是你!啊啊啊真是条无可救药的死鱼!我才不要看这种东西!” 中原中也说完就把信丢回桌子上,冲太宰治翻了个白眼继续收拾桌子。 其实有些奇怪,太宰治突然说他要写小说,可是他没有在房间里找到手稿,不过也有可能是被他藏起来了,只要这家伙不想,没人能够找出来。 “中也这是糟蹋心意!”果不其然这家伙义正言辞把信重新拿起来看了又看:“这可是名作啊!” “我才不收陌生人送的这种东西。” 太宰治愣了愣,又低眉顺眼起来:“好……其实是我的作品,名为《飞奔的鸟和沼泽野兽》,感觉能卖到一百万左右。” “……废纸回收都不会要的东西,当了作家还想当画家你也太贪心了。” “有什么关系嘛,”他将手里的画塞回信封,坦白之后反而一脸无所谓的坦然,丝毫不觉得丢脸或者怎么样: “中也不也是一边杀鬼一边要当黑\/手\/党,难道不觉得港黑根本不适合你吗?” “就算不适合也是鬼杀队不适合我,你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中原中也哼了一声看向屋外,问他:“怎么样,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但是我有点不是很想和中也继续待在一起。” “行,那你放哨?” “什么什么啊!我是要去调查情报!不是所有人都和中也一样只有可怕的肌肉可以依靠!讨厌的小矮子!” 第42章 堕姬の落败 堕姬脸上还带着笑意,却听见这名客人心不在焉看着桌子上的菜色,低头小声说了句什么。 忽然,她手中的酒杯滚落到地板上,清酒洒了一地。 “堕姬小姐——真是不小心,我再为您斟一杯如何?” 另一位客人立刻谄媚着凑了上来,重新拿个杯子倒满清酒递过去:“您请。” 她斜眼看了下就瞬间失去兴趣,虽然其他人听不见,但是刚才那个客人嘴里念叨的分明是良吉屋的新花魁,堕姬拂开对方递过来的东西撤下笑容:“今天还是就到这里。” 说完便起身离开,就算客人挽留等在门口的老板表情也很难看,但没人拦得住她——或者说没人敢拦她。 “那个小丫头!可恶的小丫头!” 嘭的一声,桌子上的东西被摔在地上:“抢走我的客人……!” 精致漂亮的妆容之下,堕姬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怒气。 夜逐渐深了,良吉屋的热闹却才刚刚开始,一墙之隔的各个房间中各有各的吵闹,这之中却并不包括千雪。 空荡荡的房间中只有她一个人在用毛巾将脸上的粉脂抹掉,动作很快而且并不拖沓,清雅秀丽的容貌逐渐露出,不同于浓妆艳抹时的明艳动人,失去遮盖后反而不那么有攻击性更加柔和。 千雪动作很快,卸完妆开始利落的更换自己身上繁重而华丽的花魁服装换上简单的灰色和服,身边还放着一个不大的包裹,她从家里逃出来之后就没有什么东西是真的属于自己,因此要带的东西也并不多。 单手取出那一头钗子和耳坠,千雪似乎有所感应一般回头看向窗户——什么都没有。 “错觉吗……” 她今天就要离开花街,赎身的钱已经交给老板,在产屋敷家族的帮助下也不会有人再敢拦,那个看上去和自己父亲同为武士的男孩却更像放她离开的弟弟,那样纯粹而又善良。 想到这里她的动作不由得慢下来,太宰先生说那家伙今天很可能就会来找自己,她是离开了,也不知道到时候那两位该怎么办。 “你在做什么。” 千雪猛地回头眼前却忽然一片漆黑,身体一轻好像被什么东西托起来一样飘起又轻轻落下,耳边甚至还有关门的声音。 “嗨呀美丽的小姐?”太宰治单手扶着她的胳膊语气带笑:“做得很好哦。” 千雪慌乱扯开眼睛上的黑布转头对上那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表情惊魂未定声音还有些颤抖:“我说……早告诉我这么危险我应该多提点条件才对。” “真是精打细算啊千雪小姐。” 千雪将自己的胳膊从那家伙手里扯出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反正接下来的事情应该和我没有关系了没错。” “是的,你的男朋友在楼下等你哦!” “……总之,再见。” 她说完立刻离开了这里,虽然刚才还算镇定甚至能说出什么调笑的话来,可是下一刻有些瘫软的身体却诚实的反映出这位名动一时的花魁,刚才还是害怕极了。 太宰治双手收回口袋里默默看着这位合作者走下楼梯,又瞥了两眼紧闭的房间门,一丝不安的情绪滑过心头。 总觉得还是很违和啊…… 堕姬冷冷看着面前这个橘色头发的男人,眼神中滑过一丝惊诧:“你居然在这里?让无惨大人找了这么久的家伙居然主动送上门来——不过长得不错,眼睛的话还真是难得。” “我就暂时把你的这种说法当作夸奖,”中原中也不动声色打量着完全换了一种妆容与风格的“蕨姬”,就好像完全变成另一个一样,脸上还画着花朵:“不过你还真是和那家伙说的一样沉不住气。” 话音未落一条粉色的飘带从侧面猛地袭击过来,橘发少年甚至没有将手从口袋里抽出来随意一跳就躲开了,反而是木地板上被砸出一道巨大的口子。 “真没礼貌!可惜这张脸了!” 他看着这个地方觉得有些头疼,该说不说这还是在游女屋,周围楼下全是人,更不用说还得赔偿——只能寄期望于太宰那个混蛋有办法迅速疏通人群。 “在别人家稍微客气点。” 堕姬表情不变语气却染上些嘲讽:“小气的男人,斤斤计较到现在还真是没有担当!” 说话间又是一击,中原中也随意一跳躲过那一击后,不等对方反应就迅速用异能力飞了起来,几乎是一瞬间红光亮起,下一秒堕姬就看见少年不顾自然规律的束缚跳到了自己的面前,她表情一滞几乎是下意识躲开。 后腰的飘带来不及反应,摇摇晃晃支撑着她勉强站稳,然而接下来中原中也又一次无视重力的存在轻松转了个身,手中寒光闪过直逼胸口处,堕姬躲闪不及被生生刺中肩膀,又立刻操控着飘带猛地朝面前这个难缠的家伙袭来。 她虽然刚才夸下海口觉得这家伙根本没什么好怕的,但是直到现在这位美丽的花魁才理解无惨口中“拥有诡异血鬼术的人类”是什么概念,急匆匆调转目标更想要能够把他封在自己的飘带里。 “中也快躲开!” 原本准备抓住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好一网打尽的中原中也几乎是本能般执行着太宰治的指令,灵活的像鱼一般踹了脚窗户,借力直直穿过层层叠叠的飘带直冲堕姬门面。 有些措手不及的上弦六瞥见对方手里的另一柄匕首咬了咬牙硬生生用胳膊挡在面前接住这一击,随后顺着力量的冲击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硬生生砸到墙上才勉强停下,游女屋本来就并不宽阔,这一击连墙壁都有些摇摇欲坠的既视感。 不直到什么时候出现在房间内的黑发青年表情有些嫌弃:“说过了,这位花魁小姐的能力很有可能就是把人关去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中也居然还是这么不小心。” “在一旁看戏的家伙根本没有资格说我!” 堕姬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中原中也和一旁的太宰治,恐惧是最开始本能的反应,可是很快她将肩膀以及手臂上的刀生生拔了出来,反而有些兴奋的笑起来:“果然是柱——我可是最喜欢柱了哦!真是、真的太棒了!” 黑发逐渐被凌乱的白色掩盖,太宰治有些震撼的看着面前这个一瞬间变化的花魁,抬手拍了下中原中也的肩膀:“好好用的能力,甚至不用漂头发就可以得到这么完美的白色欸!” 中原中也忍着和这家伙吵起来的欲望把他的手拍开:“有观察这种事情的时间不如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唯二的武器都已经到了敌人手里,虽然还能用但还是有些忍不住有些烦躁,总不能让他一会徒手拆头?很麻烦,而且目测这家伙的脑袋很不好切的样子。 “所以说中也可以先把刀抢回来——其实完全不着急把她杀掉的哦,只要让这家伙动不了就好,我还有事情要问的。” “事情真多啊你,”中原中也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枪的太宰治战斗力直线下降——虽然原本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只需要这个混蛋青花鱼不会被误伤就好。 鸢色的眸子中流露出浅淡而又带着几分得意的笑意,这是完全不用他担心的意思,但中原中也依旧不那么放心,想了想还是把人往自己身后扒拉了两下。 “真是有够废话的!” 锐利灵活的粉色飘带又一次以极快的速度想着两人攻击,中原中也搂住太宰治将人带着往边上一躲,随即顺手扯下窗帘闪身躲过另一击后将其猛地向匕首掉落的方向抛去,堕姬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窗帘带着匕首迅速飘了回去被中原中也单手接住。 “你究竟是人类还是鬼,”她的表情变得十分精彩,有些艳羡地说到:“这么好用的能力难怪大人会这样重视你。” 中原中也没有应和她的话,只是依旧挡在太宰治身前冷冷地盯着这只鬼——这两段情绪地转变实在是太明显了,这样有恃无恐到底是为什么?难道说那个叫无惨的就在附近? “其实我有些好奇哦,”太宰治忽然开口,似乎是有些不理解地指了指堕姬问道:“花魁小姐难道是男人吗?” 中原中也:“……哈??她怎么看都是女人?!” “哎呀哎呀中也不要打断我们嘛,还是让花魁小姐自己来说?” 然而堕姬也是一脸看白痴的眼神盯着太宰治:“我当然是女生呀!虽然你也很合我的胃口——如果不是像现在这样找我的麻烦,也会忍不住想要把你的眼睛吃掉呢。” “欸——好恶心,原来在花魁小姐眼里毁容的人反而才最安全,”太宰治说着轻轻在中原中也后腰处点了两下:“不过我并不喜欢这种类型的啦,花魁小姐是鬼的话应该很难和正常人一样享受被淹死的感觉?把头砍掉才能死掉什么的,实在是太残暴了。” 橘发少年有些不解,点两下是指对方有两个人的意思,但是这名上弦身边明明没有第二个人才对。 但太宰治总是对的,他不由得沉了脸色更加谨慎的对待这个家伙。 不过好像,这名上弦的实力也就比他遇到的几个下弦高一些,并不足以成为上弦的感觉——当然只是感觉,毕竟他见过的上弦也就只有那个粉头发,不太清楚差了两个数字的六会是什么情况。 “愚蠢的男人……既然这样我干脆把你们两个都杀掉,然后交给大人!” 匕首划破绸缎溅出鲜红的血迹,橘发少年挑眉看了看落在地面上花色繁杂的飘带,如果只是迅速的接触似乎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只不过渗血的丝带,看样子这东西就像是那只鬼身体的一部分,困难的地方在于脱离了本体之后是不是还能够控制这东西。 红光亮起就再也没有熄灭,中原中也双手都握着匕首一路杀到堕姬面前,太宰治那家伙只要乖乖呆在原地就根本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毕竟危险都被他一个人清理干净了。 原本还游刃有余的堕姬表情越来越难看,飘带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眼花缭乱连续向那个家伙突袭过去,可是对方却充耳不闻甚至连躲闪都并不愿意只冲着她一个人来。 明艳精致的脸上逐渐染上惊恐的表情,几乎是在分毫之间她想到了房间内存在着的另一个人,几乎是压榨着自己最后的力量驱动飘带冲着黑发男人攻击。 可是那个家伙好像无知无觉依旧安静而又胜券在握的微笑着。 为什么?!怎么会?!明明她马上就要成功了!就算不杀掉他肯定也能够威胁这个家伙的啊! 在那样诡异的微笑中,她下意识好像被某种不安的情绪包围起来。 下一刻飘带在距离那家伙咫尺的距离停住,堕姬怔愣着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橘发少年的匕首正冰冰凉凉抵在脖子上,红色的光像是会蔓延一般将自己的全身包裹起来,身体开始不受控制。 “真是可惜,长匕首在上弦三哪里用掉了。” 中原中也有些无奈,上次那个把鬼钉在地上的方法还是很实用的,就是可惜废刀。 太宰治笑着绕过已经缓慢收回堕姬身边的飘带径直走到中原中也身边,双手都塞在宽大的和服袖子里:“其实中也再使劲一点也是可以的哦。” “让我别把她杀掉的人也是你?”中原中也说着却好像明白了太宰治的意思,另一只鬼还没有现身,不知道用来逼迫面前这位花魁的话会不会出现,“但是现在杀起来可是很容易的事情,你确定吗?万一死掉了怎么办?” “那就死掉了呗,反正只是一只鬼而已。” 反正只是一只鬼而已。 一直以来不管是普通人类还是鬼杀队队员,甚至是被她吃掉的那些柱,就算不满就算不甘心就算不屈服也从来没有哪一个会这样居高临下,就好像身为上弦的她根本不值一提甚至入不了眼一般,犹如跳梁小丑死了就死了—— 这是蔑视! “行,反正你总是有道理。” “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中原中也随口答应着就加大了手上的力量,堕姬还来不及多么愤怒就感受到了脖子上传来的巨大痛苦,利刃划破皮肤鲜血溅了满地,明明砍下自己的头不应该是这么简单轻松的事情为什么、为什么会好像很轻松的样子就轻易做到——这不对!这根本不可能! “哥哥!哥哥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呜呜呜——他们欺负我啊啊啊!哥哥!好痛好痛!好痛啊啊啊!” 中原中也神色一凛拽着太宰治迅速往另一侧倒去,匕首还卡在堕姬的脖子上,他被迫放弃那一把刀迅速抽出另一把“铮”一声和红色沾着血肉的斧子猛然撞击。 由于没有异能的加持几乎是瞬间那一柄刀就因为巨大的力量被击飞了出去,而太宰治刚刚被摔倒地上还没适应后背传来的痛感就又被中原中也抱着往边上滚了一圈,后背撞上角落墙壁忍不住闷哼一声。 “没事混蛋,”中原中也迅速起身之后还不忘了把太宰治也拎起来,表情有些不耐烦:“真是没想到会从这种地方出现,大意了。” 黑发青年绷着脸揉了揉背:“啊,感觉像寄生兽,好恶心,要吐了。” 他们的面前,一个绿色头发脸上还沾着黑色胎记上半身瘦如柴骨的男人正缓缓从堕姬的后腰爬出来,他的两只手上都拿着恶心的长满血肉的斧子,将清瘦到极点几乎是只由肋骨和脊椎的身体从妹妹体内爬出来之后,歪了歪脑袋,眼底是一片恨意。 “就是……你们在欺负我的妹妹?” 第43章 上六の失败 妓夫太郎的人生在妹妹生下来的那一刻才有了意义。 残破的房子和来来往往夹着尾巴四处流窜的男人女人,这个地方生活太多可恶可恨的人,太多长相丑陋手段更加肮脏的人 连同他自己那份,都好像是树的影子,身体里埋着不知名的虫卵。 小梅是不一样的,她明艳如夏日里最烈的太阳,从出生开始就那样与众不同,生下来就是要成为万中无一的明珠,这污浊世间根本配不上她。 妓夫太郎的人生,要以守护妹妹为职责。 “我说这两位……脸很不错嘛,身高?身高有点不合适,但也只是其中一个人,而且很干净嘛……真不错啊、真不错啊!” 中原中也等着他说完话,用肩膀撞了撞太宰治小声问:“这是在干嘛?居然在夸我们?” “是嫉妒才对,”对方无奈叹气:“中也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把嫉妒听成夸奖,一点都不懂人情世故。” “被我救下来的混蛋有什么资格这样说啊!” 妓夫太郎似乎注意到了这两人的窃窃私语,手中还握着短柄镰刀以迅雷之势冲了过来,他速度极快甚至远远胜过刚才的堕姬。 这下反而是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太宰治最先反应过来反手将中原中也推了出去,自己也滚向另一边。 不用他提醒中原中也就已经迅速回身一脚踹在那家伙身上,这一脚他并没有使用异能力,也是为了试探这家伙的实力,结果是妓夫太郎只是被踢得有些重心不稳,而自己却差点被反作用力又一次推出去。 “中也大笨蛋!” “闭嘴混蛋——嘶,没想到还挺厉害的,”中原中也说着瞥了眼一旁已经拔掉匕首但还在不停哭泣的堕姬:“而且很吵,我说其实哥哥才是上弦六?” 不远处的堕姬依旧听到了这句话:“才不是!我是上弦六啊!我也是上弦才对!” 妓夫太郎似乎是暂时认定这两个家伙对自己和妹妹构不成威胁,于是甩了甩手上的镰刀慢悠悠走到妹妹身边:“真是的,你的脑子本来就不好用,他们说这种话都要去反驳,直接杀掉就好了。” 他说着擦去妹妹的眼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存在让堕姬的能力有所增长,脖子上的伤口也开始迅速愈合。 “而且这两个应该会是你喜欢的类型,到时候吃掉了肯定会变得更加漂亮,反正你全身上下也就是脸蛋好看一些。” 中原中也听着这不知道是夸奖还是贬低的对话忍不住又一次去看太宰治,结果就看见那家伙用刚才掉在地上的窗帘把自己的脸整个裹进去,由于他身体有些太大还露了一大半在视线之中,一副掩耳盗铃的怂样。 就算是刚才被这突然出现的哥哥打了个措手不及中原中也的反应也是在线的,然而此刻他却感觉自己的脑袋好像被石化了一样,茫然而又平静的发出一声感叹: 不愧是太宰这种混蛋。 于是橘发少年只好清了清嗓子,目光迅速环视房间找到那两柄掉在地上的匕首——其实现在也没什么用。 作为哥哥的鬼速度更快力量也更加强大,不如说是远远胜过妹妹的,但是这家伙有个很好对付的地方在于,他虽然速度快但确确实实是个近战派,想要接近他反而比接近妹妹还要方便。 只不过前提是那个妹妹不会在这个时候打配合。 中原中也趁这段时间将自己身上有些凌乱的衣服收拾了一下,随之而来的就是妓夫太郎嫌恶的眼神似乎是在警告他不要乱动,只不过他视若无睹,异能力还够用,就算是太宰治那个混蛋真的就此歇菜自己一打二也不成问题。 更不用说这种情况下那家伙还是乖乖带着什么都不要做对自己比较有利,虽然对方很快回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这么看来他们想的也是一样的,只不过太宰治这混蛋真的能撑住吗…… 虽然中原中也有些担忧,但也只是有些而已,那家伙又不是真的废物,总不至于这点小事都完成不了。 现在第一件事,得保证那个妹妹不会再出手。 中原中也抬眼对上妓夫太郎恶狠狠得眼神,后者似乎是被这样凌厉得目光看的一愣,明明个子也不高长相也不是凶神恶煞,可他还是没来由得感觉有一股凉意顺着脊背爬遍全身。 好高傲的家伙,就好像势在必得。 然而妓夫太郎只来得及在这样的目光中感受到一瞬间的寒意,下一秒面前这个家伙就忽然身形一闪,周身的红光在他周身好像层被神眷顾的光芒。 妓夫太郎只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可是下一秒那个神情嚣张的小矮子就闪身出现在自己面前,甚至自信满满又一次往他的方向猛地抬腿踢过来。 啊啊,同样的招数用两遍就没意思了,不然这次就—— 小腹处传来猛烈的疼痛感,妓夫太郎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摘出来丢进土里埋掉,随之而来的是失去控制权的身体,他眼睁睁看着那个刚才好像还弱不经风的家伙一脚将自己揣进游女屋的另一边墙壁——甚至更甚,他硬生生从这木制的房子里摔了出去。 红色粘连着血肉的镰刀深深插进地面,周遭原本热闹的花街此时空无一人,甚至周围房间亮着灯的比比皆是,唯独听不见任何声音。 这座空城就好像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迎接他们兄妹的到来。 妓夫太郎随意抹去嘴角的鲜血眼底的阴郁更上一层,那个橘色头发的小矮子骗了自己——堕姬!他的妹妹还在楼上!啊啊啊那个没良心的渣男混蛋!原来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小梅吗?! 表情越发狰狞着他几乎是没有给自己的身体任何缓冲时间就要回去,然而下一秒,一个穿着深色和服的黑发男人动作利落的从二楼窗户上翻身跳了下来。 太宰治脸上依旧带着若有似无的微笑,甚至刚才用来藏身的窗帘都还半挂在他下来的地方,被晚间冷风一吹才悠悠然飘落下来。 “哎呀哎呀,这位先生似乎很着急哦,”对方面不改色凑了过来,甚至还有心情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尘:“不如先和我稍微聊一聊嘛,小矮子可没有我这这么好说话。” “区区人类……我可没有时间陪你这种病弱的家伙玩游戏!” 话音刚落妓夫太郎几乎是瞬移出现在太宰治身侧,镰刀直直冲着他的面前而来,然而是刚才看上去甚至还没有中原中也抗揍的太宰治反应却异常迅速,抬手时顺势用匕首挡了一下之后迅速化为灰猫的形态灵活踩上妓夫太郎的肩膀借力跳到了他的背后。 对方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随即楼上传来女子尖锐的叫声,妓夫太郎于是头也不回捉住游女屋的断壁残垣就要跟着往上面去。 “区区上弦——我可是提醒过了哦,中也那个小矮子脾气很差的,而且一点都不好说话。” 灰猫歪着脑袋似乎真的是善意提醒。 虽然打架并不是自己非常擅长的事情,但中原中也需要的时间也只是一两秒,这点空闲拖延起来还是很简单的,完成自己任务的太宰治开始思考自己一会应该怎么上去。 中原中也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在踹飞妓夫太郎的下一刻就飞身闪到堕姬身边,先是将掉在地上的匕首丢了一个给太宰治,随后用另一个迅速砍掉那家伙冲过来的飘带,近身之后立刻用异能控制住她。 至于另一个也不怕那家伙会不过来,毕竟就刚才的表现来看他可是个十足的好哥哥,虽然同一招对付同一个敌人总是力不从心,但是对付这对兄妹并不需要那么多的花招。 因此中原中也毫不犹豫,第二次将匕首向堕姬的脖子砍去。 妓夫太郎一上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堕姬表情扭曲痛苦却还微涨着嘴巴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是中原中也动作太准太快,她的口中只能发出痛苦的哀嚎。 血色的镰刀被丢出后就好像知道目标一般直直冲着中原中也的方向而来,他却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将原本卡在堕姬脖子上的刀迅速抽出随手一档,那东西便又一次盘旋着飞向妓夫太郎的手中,堕姬终于能够暂时脱身捂着脖子大喊道:“哥哥快离开这里!” 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妓夫太郎不会有离开妹妹的想法,中原中也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皮包骨的哥哥猩红着眼快要失去理智,接住镰刀之后又一次向着橘发少年的方向冲了过去,然而这次再也没有匕首了,中原中也单手握住镰刀,明明是足以将人劈成两半的力气却好像一瞬间烟消云散,妓夫太郎怔愣的站在原地,手中的武器不受控制的掉在了地上。 “真是蠢货。” 中原中也冷笑一声随口说道,这下两只鬼都被他控制在手里,剩下的就看太宰治怎么安排。 “看看,我就说小矮子绝对是个很暴力的小矮子,而且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死青花鱼说点好听的,你以为还能毫发无伤的站在那是因为谁啊!” 太宰治溜达着从门外走进来,此时也已经恢复了人类的模样,随手将绳子丢了过去:“哎呀中也不要这么暴躁嘛,先绑起来。” 中原中也白了他一眼:“切,坐享其成的家伙。” 然而太宰治有着他不能靠近的理由,绑人这事自然也还是落在中原中也头上,只是发觉自己正在被绑起来而且依旧无法动弹的堕姬还在哇哇大哭,妓夫太郎则是一边骂一边企图挣脱。 虽然异能力足够把这两个家伙绑起来,但是要绑多久其实并不是一件完全确定的事,只能够用眼神示意黑泥精让他公事公办走流程也走的快点。 太宰治似乎是没有看见,又或者看见了并不是很想理会,自顾自搬来椅子坐下一如曾经在港黑的时候熬夜审人,只是那个时候的他脸上总是不耐烦和无聊,现在却能够平静的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 橘发少年闭了闭眼睛,改变还是蛮大的嘛。 “唔……要从哪里开始呢?不如就先问一下二位的名字?总是用上弦六这种代号称呼实在是显得很没有礼貌呢。” 堕姬还在哭,中原中也不堪其扰将匕首抵住那家伙的脖子沉声威胁道:“不好好会话就把你们丢去屋顶等着明天晒太阳。” “呜……” 堕姬闻言果然哭声逐渐小了下去,反而是妓夫太郎这个时候更加主动的开口了:“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没什么,”太宰治表情纯良,好像是在和什么刚认识的朋友聊天:“只是简单聊聊嘛聊聊,还是说因为我们没有说名字,所以觉得不合适?好好,那个挟持你们的小矮子是中原中也——这总是知道的?至于我嘛,太宰治。” “……你是鬼?” 妓夫太郎沉默片刻之后还是开口问道,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一个人类能够在猫的形态和这副花花公子的模样之间来回切换。 “不是不是,我和中也都只是人类而已,你们每只鬼好像都要这样问一下才会死心啊,好无聊。” 他说完又微笑着整理了一下和服,随即开口说到:“其实我有一个问题哦,你们还想要成为人类吗?” 妓夫太郎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太宰治,他身边的堕姬也有些奇怪,甚至慢慢止住了抽泣的声音好笑的看向太宰治。 “是不是觉得很没用?其实完全不是这样的哦!变成人类,找一个一心喜欢你的帅气的男人成为他的妻子然后度过甜蜜的一生——”他顿了顿,鸢色的眸子看着堕姬的眼睛宛如叹息般说到:“这应该是最幸福的想象。” 他看着堕姬,可话却是说给妓夫太郎听的。 就算是太宰治也不可能有窥探他人内心的能力,但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他对情绪十分敏感,知道什么是真话什么是假话,也能够顺着这样的思路蔓延着挖掘出其内心潜藏着的情感。 一对兄妹选择留在花街,甚至妹妹吃掉的游女都是长相美丽有成为花魁或者已经成为花魁的,善妒,哥哥长相又是这种类型,其实已经能够说明很多问题了。 他们执着着的是什么呢?美貌?权力?地位?还是无尽的金钱? 都不会是。 堕姬本来就足够貌美,成为花魁之后地位也并不是那样的改头换面,更不要说什么权力了,最多也就是在游女屋打压欺负其他没有成为花魁的游女,而且作为花魁其实能够送到她们自己手里的钱财少之又少,大部分还是流进老板口袋。 黑发青年眯了眯眼睛,脸上出现的是中原中也也从未见过的温柔与悲悯: “如果只是想要活下去,然后幸福的过完作为人类的一生——我可以帮你哦,花魁小姐?” 第44章 琉衣の妙用 “抛弃了人性的鬼,就好像是反社会人格一样。” 太宰治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还停留在手里的书上,那是本中原中也从来没有见过的新书,只不过名字和题材很符合现在的太宰治——《我是猫》。 彼时他还在考虑要不要听这家伙的去一趟所谓最底层的罗生门河岸,这样陌生而又熟悉的词汇不由得让港黑干部又一次想到那位身体不是很好的小少年,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所以你到底是发现了什么,还是说想着唤醒她的人性?” “这种事情很难办到,中也未免也太高估了我,”黑发青年说着闭了闭眼睛,“其实直接利诱比较好?” “你也要给他们力量和永生吗?不然是有什么能够比过鬼王给的这些东西。” 他顿了一下,脸上泛起难色:“说的也是啊……” 而现在站在这对兄妹面前的太宰治却面带微笑,既然实际的好处没有,那就给点虚无缥缈的东西,比如自由。 “虽然你们不肯告诉我你们的名字,不过我想这么神奇的一对兄妹其实也有很多有意思的地方没错?比方说身为哥哥却依附妹妹而活,明明是鬼却还想着成为花魁,难道说是觉得只有成为花魁才能够继续活下去吗?” 妓夫太郎呆滞了一瞬间,其实很多时候他都只是依靠着本能在活动,说到理由,除了让妹妹好好活着之外他想不到第二个。 罗生门河岸的淤泥中生长出来的花,他的小梅如果在那个时候没有遇到可恶的武士,一定有很多人愿意娶她——就算是成为游女也只会是最尊贵、最优雅的花魁,他的妹妹本来应该拥有那样完美那样美好的一生,却偏偏倒在自己面前。 “我说,你们这种养尊处优的家伙怎么可能明白我们的处境啊。” 妓夫太郎嘶哑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我们这种连生下来都要靠着运气的低贱品,就算是再漂亮的花也保护不了,什么幸福啊、人生啊都是狗屁,不打架就吃不了饭,不杀人就活不到明天——你们这种自大的家伙根本不会明白的。” 太宰治安静的听他说完露出一个有些惊讶的表情:“欸——原来你也会好好说话啊。” 中原中也看了那家伙一眼,虽然妓夫太郎说他们不能够理会这样的心情,但两人都是从港口黑手党摸爬滚打过来的,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可怜人在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苦苦挣扎,对于他们来说出生既是原罪——虽然他们本身没有错。 不过能够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也就说明上弦六从来没有失去过自己的记忆,这就有点难办了啊。 “真是凄惨,妹妹死掉之后只能够通过鬼化的方式让她继续活下去,但是选择留在花街这个造成她痛苦的地方,你还真是心大。” 黑发青年收敛笑容正盯着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堕姬停止了抽噎,虽然她不太清楚这两个人在争论什么,但不得不承认在一瞬间她确实感觉到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忘记了……什么? “换种说法中也的实力你们也是能够发现的,对付那个无惨可是绰绰有余哦,”太宰治又一次笑起来,利诱还是差了点什么,所以接下来就是威逼:“而且现在把你们两个杀掉也是完全不费力气的事情——哎呀,好像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说清楚?我们并不是来杀上弦的哦,只是想要达成一些合作啦。” “和你们这种——” “啊啦我说你,一只鬼死掉就算了,这种时候也完全不考虑一下妹妹吗?” 黑发青年冷冷打断他的话:“原本就是你没有保护好妹妹,现在依旧要这样一意孤行,我可是难得心情好决定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反正无惨那个家伙迟早是要死掉,到时候你的妹妹又要消失而且连灰烬都没办法留下来。” “你真的决定了和那个脆弱的不行的家伙做同盟吗?” 妓夫太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忽然太宰治鸢色的眼睛移开视线直直盯着角落的某一处,声音沉下去:“琉衣酱,现在就是你表现的时候喽!” 中原中也似乎有所预感一般松开抓着绳子的手,几乎是下一秒黑发女孩从黑暗中出现,颤颤巍巍看向被绑着的妓夫太郎和堕姬。 血鬼术·梦之国。 唤醒一只鬼的人性实在是太困难,但是[伪造]人性却并不是什么难事,尤其在身边有这么一位擅长制造梦境更改记忆的鬼的前提下。 “辛苦琉衣酱喽!真没想到当初决定留下琉衣酱现在会有这样厉害的作用呢!” 被相当吓人的主人用好像是这辈子最夸张的语气称赞,工具人琉衣几乎是惊慌失措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摘下来塞进地面,然而当着中原中也的面,独角少女也只敢小心翼翼应声谢谢,然后忙不迭去编造梦境,实在是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 中原中也有些心疼的看着刀刃已经卷曲的匕首,明明是他的话绝对不至于用到这种地步,但是在太宰治手里果然就会是这样的下场。 “看来又要跟钢铁先生再商量一下了。” 太宰治满不在乎摊在椅子上抓了把头发:“没用的小矮子这个时候去商量可能来不及了?这下真的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蛞蝓喽!” “杀了你啊混蛋,”橘发少年翻了个白眼,转而又看向不远处逐渐探出脑袋来的行人和游女们只觉得头痛:“收拾起来很麻烦。” “是啊,所以趁现在快跑还来得及。” 话是这么说——但上弦六被太宰治一通嘴炮已经动摇不少,现在又正在被琉衣洗脑晕了过去,就算他们想走也不能真的把两个这么吓人的家伙留在房间。 虽然说良吉屋里大部分人都因为那家伙一句“着火了”四散逃窜,加上产屋敷安排的人也在附近疏散人群,其实并没有多少人看见。 但他们总是要回来的。 异能力的损耗有些大,中原中也没事干坐在地上,随即朝那个家伙勾了勾手指示意他滚过来,然而太宰治却是撇了撇嘴:“凭什么是我过去中也那边。” “我去你那边坐哪里啊,你腿上吗?” “也不是……啊真烦人!” 对方话说一半说不下去了,哼了一声还是过来在他身边坐下,周围一片狼藉不远处还摆着两具“尸体”,这场景怎么看怎么像杀人现场。 “反正产屋敷应该能解决好这些问题……这两个家伙总感觉也不适合做卧底什么的,咋咋呼呼的。” 太宰治点点头:“没什么脑子,而且虽然琉衣按照我说的去做绝对会有想不到的效果,但是做卧底什么的还是太为难了些。” “看来还是得从他们嘴里再套些东西出来。” “最好是好拿捏的,而且我们还是不太清楚他们鬼之间都是怎么交流的,鬼王如果想要开个短会难道要让这些上弦下弦都跑过去和他们会合吗?这也太不玄幻了!” 橘发少年沉默片刻微微叹了口气,环顾四周又看了看已经坏掉的墙壁,冲太宰治抬了抬下巴:“所以说还是要等这两个家伙醒过来。” “唉,真是幸苦啊我,”他说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表情又变得难以言喻起来:“但是现在我和黑漆漆小矮子这样守在这里就好像等孩子放学的家长一样,好恐怖。” 中原中也顿了一下一巴掌糊了过去:“……你喜欢认孩子不要带上我啊!什么、什么家长!” 太宰治揉了揉脑袋指指脸颊微红的中原中也:“爸爸。” 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爷爷。” “真辛苦啊我!” “是在找死你个混蛋!” 昨天—— 在罗生门河岸随处可见衣衫褴褛的小孩子,因为一块脏兮兮的馒头大打出手,因为各种男人的到来争吵尖叫,还有女人们,也好不到哪里去,大多数似乎生了病,憔悴而又脆弱。 中原中也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周围,反而是太宰治周身氛围更加沉重阴郁,然而他们都清楚的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能做。 “……觉得难受就不要过来啊,真是的,话说你为什么认定那个花魁就一定是从这个地方出生的?” “唔,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对?” “混蛋……所以,我们现在过来是要做什么?只是看看?” 太宰治这时候表情明朗了一些,抬手扶了把差点摔倒的小孩子,甚至还有余量笑起来:“毕竟鬼是种长寿的生物,虽然在这里找不到什么情报但是我大概能够理解她为什么这样执着于成为花魁了。” 没见过的衣着华丽的男人出现在这样的地方,不少孩子好奇而又有些害怕,缩在不远处偷偷看他们在做什么。 中原中也有些不自在:“你到底是过来做什么的?总不是想体会一下那家伙曾经的生活水平,以前也没见过你有这种习惯。” 他说的以前是指太宰治叛逃之前偶尔去帮红叶大姐审犯人的时候,孤零零一个人进去,孤零零一个人出来,只不过出来的时候经常衣服绷带都会脏兮兮好像在地上打滚了一样。 “小矮子要是觉得无聊就先回去呗,也不是一定要陪着我对?” “不看着你绝对会惹出一堆事情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切,可恶的小蛞蝓。” 两人绕过前面还算热闹的地方继续往后走,越走人越少,住着的人也越萧条凄惨,房子破破烂烂早就没几间是好的,偏偏太宰治还东张西望好像是在找什么,手也不老实这摸摸那摸摸的,中原中也好几次想开口把这家伙骂一顿都不了了之,因为骂了也没用。 “啊,找到了。” 正在地上无聊踢石子的中原中也循声望去,太宰治正站在塌了一半根本没办法再住人的房间窗户面前伸长脖子往里面看,表情若有所思。 “什么啊,”他跟了上去,不过想了想还是脚步拐了个弯,一脚踹开正门:“这种地方绝对是不会有人住的。” 黑发青年瞥了他一眼从善如流跟了过来,只不过嘴里念叨的还是那几句:“暴力啊太暴力了,中也不会是因为窗户那里看不见所以才选择踹门的?真是有够麻烦的。” “才不是啊!有门的话走门最好了啊!” “呵呵,中也下次撒谎还是说个比较能让人信服的理由比较好。” “……” 中原中也决定一会回去之后再算账。 房间里基本上没有什么正常的东西了,桌子椅子都已经坏的差不多,到处都是灰尘和蜘蛛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间房子明明很大却没有人想着拆掉或者住进来,而且房间顶部挂着很多绸布,整体的布局也有些奇怪。 “像不像某种邪教的教会?” 太宰治踢了踢脚下断裂的木头抬眼去看中原中也,笑意不达眼底。 这下就算是再糊涂的人也应该反应过来,他抬眼看了看四周的装潢与布置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还真是,所以上弦二曾经在这里待过,你是想说这个?” “本来还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但是乱成这个样子恐怕找不到有价值的东西。” “所以?” “所以我们可以走了,”太宰治笑起来,抬手抓住中原中也的胳膊:“不过这也说明我的猜测没错——那个上弦二的目标确实一直都是女性。” 太宰治这今天将计划开始的时间往后延了一段时间就是为了找这个,他在各个游女屋一无所获甚至连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听到过,联想到那个上弦很有可能是在这种地方度过一段时间的,这才想到来查看一番。 不过这个地方已经破破烂烂老旧不堪,也就说明京极屋那位已经做过好几次花魁的花魁也并不是最近才变成鬼。 而最重要的一点,上弦二似乎是个热衷搬家的人,其目标很大程度上也是他居住地方附近的女性,所以其实找到这家伙的踪迹并不难,哪里女子失踪的案件突然增加那么他十有八九就在那附近。 时间回到现在,忙碌一整夜的中原中也不太清楚到底是异能力用的过头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看着逐渐亮起来的天边居然慢慢打起呵欠来,随后被太宰治嘲笑了一顿:“中也这个年纪就熬不了夜,虚弱的小矮子。” “闭嘴啊,我可是一连忙了好几个小时你懂什么……不过说真的,你好像根本不困啊,为什么。” “因为我身体好!” “……这是什么诡异的发言。” “开玩笑啦,中也现在要是想睡觉也是可以的哦,提前预支下周的蟹肉大餐的话我就勉为其难让你这个家伙靠着睡一会。” “才不要,”中原中也觉得自己是真的困死了,眼皮有些沉,却还记得反驳:“你咯死了……绝对又要在我脸上画东西。” 太宰治攥了攥藏在袖子里的笔,表情不变:“怎么会,我可是个好人。” 不管他是不是好人总之重力使是真的再也撑不住了,单手撑着下巴迷迷糊糊留下一句“你最好是”就睡了过去。 黑发青年随手揉了揉自己一直想摸的发尾,开始盘算一会用什么惊天的动静把这家伙吵醒。 第45章 枫元の努力 “欸欸欸?怎么突然之间改过自新?真是让人惶恐啊!” 中原中也是被太宰治吵醒的,白发少女乖巧端庄的跪在对面,甚至那位从一开始就恶语相向的妓夫太郎都表现的像个正常人。 琉衣的能力原来这么恐怖的吗?他后知后觉之前有些太大意,但是有太宰治和齐木看着,应该也不会真的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才对。 “啊啦中也醒了,”黑发青年凑过来捏了捏他的脸颊:“现在开始就是躺平局喽,根本不需要再努力。” “亏你敢说啊。” 揉了揉还有些发酸的眼睛中原中也这才彻底清醒过来,看样子自己也没有睡多久,只不过太阳已经缓缓升起,属于花街的夜晚彻底过去。 太宰治很快重新投入自己的工作,虽然他说过也是借用了部分超能力才能够做到这种效果,但是显然效果喜人。 “……只要你答应让小梅变回人类,我可以答应你们的所有请求。” 被叫做小梅的少女似乎想要说什么,目光触及身边兄长的肯定时,却还是选择了保持沉默。 太宰治将一切尽收眼底只是笑笑:“这是当然,其实条件也非常简单哦,只要你接下来不再吃人就好了,无惨那边的话——稍微糊弄一下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既然目前看来这两位都已经有了同盟的意向,那么也就不再需要进行什么审讯什么威胁,中原中也缓了缓神在太宰治身边坐下,收敛锋芒之后看上去十分体贴沉稳:“不过还是有些问题要先和你们沟通一下,一般来说无惨要找你们都是怎么做的?” “是鸣女,”妓夫太郎虽然脑子里多了些奇怪的记忆,但比起妹妹他其实改变并不大,因此语气依旧讥讽而且拖着调子:“那个长头发的丑女人,血鬼术却能够瞬移一样在这里开出一扇门,嘛嘛,那家伙可是很喜欢杀人的,但是现在被当作工具使用应该也很不甘心?” 橘发少年不动声色看向前搭档,果然那家伙眼睛里满是好奇和兴奋。 “真是好用的能力——倒不如说实在是太好用了一点!” 作为卧底的话直接就能够省去一大堆麻烦的打探工作,掌控那家伙几乎就相当于是掌控了整个鬼阵营。 二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但问题依旧是那个问题——该怎么样说服那个家伙? “关于那个鸣女你还知道什么吗,”中原中也问道:“她是因为什么变成鬼的,这些知道吗?” “怎么会知道啊,那家伙丑的我根本不想要再看第二眼!” 小梅在身后默默扯了扯妓夫太郎的衣服,接话道:“但是她似乎很喜欢乐器,总是抱着琵琶,很少说话的样子。” 见关于鸣女的信息确实说不出其他,太宰治转而问起了其他的事情:“上弦之中你们是和上弦二关系更加密切吗?罗生门河岸附近可是有他教会的旧址呢。” 妓夫太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顿了顿才开口道:“那个时候……是他将大人的血分给我的。”如果不是他,或许小梅真的就要死去了。 后面半句他并没有立刻说出口,他从来没有后悔过变成鬼,即使是现在面前的男人保证会让妹妹变回来他也依旧不后悔,只要是为了妹妹他做一切都是值得的。 但太宰治却明白有些事情不能够问的太深,这样反而会导致妓夫太郎半路反水——说起来这对兄妹其实只要捉住妹妹就好了,哥哥完全都是想着妹妹做出的行动。 倒是和主角兄妹有些像,但是区别也依旧明显。 “既然这样不如再说说上弦其他几个家伙的事情,还有下弦的事情,反正已经反水站到我们这边了,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应该都很清楚?” 中原中也在旁边越听越是眉头紧锁,本来以为策反这么一个上弦或许是能够得到不少的情报,起码关于另外几个上弦的信息也能够多一点贡献出来,但太宰治一开始说这两个没什么脑子,结果是真的没什么脑子。 问起上弦只能够说个大概,甚至因为上弦四五“长得太丑”没有仔细看过样貌,好歹人家的排序也是在你们两个之前啊。 说到下弦就更加离谱,因为本身就存在等级差更换的次数又远远比上弦多,所以根本没有什么印象。 中原中也:…… 他这下也是明白了为什么太宰治只是策反这俩而不给他们安排卧底的工作,这要是真的安排了不出一天就要露馅。 看来还是只能寄希望于鸣女,虽然那家伙并不是上弦。 “……唔,嗯、那……” 太宰治欲言又止似乎也是被这一问三不知的气势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妓夫太郎没好气的嘲讽道:“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小白脸吗,你这样的情况我还真是没办法放心的把妹妹交给你啊。” “什么交给我呀,真是害羞嘛。” 那边这家伙还从善如流捂脸害羞,那边看上去依旧骇人的妓夫太郎就伸手指了指中原中也:“虽然这家伙矮了些,但是长得还不错而且很厉害,如果是这种程度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欸——你也知道他矮了怎么可以真的觉得小蛞蝓比我好啊!” “你这样的脸蛋绝对就是渣男的模样。” “作为鬼还是被我抓起来的鬼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啊啊,脾气还很暴躁,以后绝对会欺负小梅的。” “才不是!小矮子才是那个脾气特别不好动不动就打人的家伙!” 中原中也:…… 你们两个吵架不要扯到我身上啊喂! 另一边依旧安静的小梅却难得露出了一个笑容,她并没有制止自己的哥哥而是有些难过的看着地板,嘴角却忍不住向上弯起。 橘发少年移开了目光,她似乎并没有真的想要变回人类的打算。 “呜啊真的够了!我干嘛要和你这只鬼吵到现在!”太宰治说着一拍桌子,强行终止了这场骂战:“现在开始宣布下一步的行动,既然那个鸣女这么有趣,作为上弦六你明天、啊也不对,应该是今天晚上,就把那家伙叫过来,这总可以办到?” 妓夫太郎又是一副为难的表情:“那家伙一般都只是给大人开门让他过来而已,怎么可能自己过来。” “就说你杀多了请她来吃自助餐?” “……什么是自助餐?” 中原中也真是服了这两个家伙,扶了扶额开口道:“你们两个闹够了没有,那个鸣女你只要叫她过来就可以了,或者我自己过去找她,这样总没问题了?” “不行,”太宰治破天荒的打断道:“中也一个人去找她?难道没听见刚才说了那家伙可是某种空间血鬼术的拥有者,万一搞砸了中也会变成走失儿童哦!” “那你说怎么办?总好过在这里说这些有的没得来的实在,更何况她连上弦都算不上,压根就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不行,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中也作为狗狗要听主人的话才对!” “都说了我不是你的狗!” 橘发少年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鬼知道这种时候这混蛋在纠结些什么,明明是很简单的事情怎么好像万劫不复一样,只是一只连上弦都算不上的鬼,就算血鬼术是什么空间什么的,大不了都打爆就好了。 “……那好,”太宰治忽然说到:“反正我管不了你这个混蛋小矮子。” 这突如其来的同意却让中原中也有些惊讶,这家伙,怎么突然转变的这么快?他都做好了和死青花鱼吵上一架然后听他另外的新计划的准备了,结果…… 甚至也没有条件,真奇怪。 中原中也这么想着哼了一声:“算你这混蛋识相……” 对方却没什么波动,鸢色的眼睛看向掉落在地上的匕首,语气无悲无喜:“中也到时候别因为迷路哭鼻子就好。” “谁会因为这种事情哭鼻子啊!” 一旁安静看戏的上弦六兄妹:哇哦。 敲定今晚的计划之后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决定回去那间住了好几天的游女屋收拾一下东西,而妓夫太郎和小梅也很快在阴影中回到了京极屋,约定今晚在蕨姬花魁的房间重新见面。 中原中也翻窗进来之前就知道有人在,只是他知道那是谁,所以并没有在意,上来之后顺手将吊在半路的太宰治捞上来,幸好他们的房间朝向一处竹林,所以街上的人看不见这里的动静。 “……立原先生和,森先生?你们终于回来了!” 枫元有些担忧的上前想要搭把手,结果看见这两人动作利索的好像翻过好几十回,还是默默顿住了脚步。 太宰治佯装不知惊呼出声:“哎呀原来是枫元小姐!居然让你看见了,但是不要担心哦,我和立原先生并不是小偷啦!” “我知道的,”出乎意料的,枫元点了点头强装镇定:“您、您二位是来杀掉坏人的对?那个把游女杀掉的坏人——” “你知道的还挺多,”中原中也回身将窗户关上,摆了摆手示意都坐下说话,枫元这才有些惶恐的坐回位置上。 “并不是我知道的多,其实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经历过这种事了。” 太宰治抬眸,看向她,对方却好像陷入了回忆垂下眼睛,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那个时候花街中并没有一位美到极致的花魁,我也只是一名普通的在花街长大的孩子,老板娘觉得我长得好看,所以教我学习乐器——他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我在店门口发现了他。” 因为是白天会来的客人很少游女们大部分也都还在睡着,所以发现他的人并不多,枫元以为这是位客人邀请他进屋去,结果却被对方红着脸拒绝了,他说他是鬼杀队的成员。 可能是怕吓到小孩子,在那人口中花街有一位绑架游女的坏人在,他是来调查这件事的,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目的,所以并没有进游女屋。 枫元想要帮助他,但是涉世未深的女孩又哪里知道什么情报什么失踪,她只知道当时花街最有名的花魁在萩介屋,是一位即将要退役了的老花魁。 那位鬼杀队成员看上去并不年轻,他感谢枫元的情报,然后对她说等到结束之后我会帮你赎身。 很多年之后枫元才知道赎身是件很困难的事情,哪怕她所在游女屋的老板通情达理从不为难她们,想要凑够钱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是那个善良的人将她看作了自己的女儿,就算救不了许多人,哪怕只救下她也是好的。 只不过萍水相逢一面之缘,那之后她再也没能等到那个说要带她离开的叔叔。 “其实我并没有一个叫小香的朋友,我会知道蕨姬是因为之前新年休假的时候我看到她,扇子上绑着的东西是一位失踪很久的花魁亲手制作的香包,粉灰色。” 枫元说着看向中原中也手中那一把匕首:“而且之前我无意中看见了,立原先生的匕首上也刻着字。” 是因为这样她才会想到用这种拙劣的借口给他们提示,多年前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小小英雄,还有绣着熟悉花样的香包连同“恶鬼灭杀”这几个字一起压在梦里许多年,轻轻晃动绳索,自己就要掉下万丈深渊。 直到昨天晚上良吉屋的方向传来吵闹的声音,就好像许多年前那个晚上,某处的游女屋受损砸死了人,只不过周围只剩下血迹而看不见尸骨,她被藏在柜子里屏住呼吸,只记得那个好听的声音说: 绣的真好。 “枫元小姐还真是勇敢,你已经知道京极屋那位盯上你了?”太宰治平静的听她说完之后开口问道:“毕竟一个人去把那家伙的身份确定下来,实在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买通京极屋的人打探消息、许多次有意无意的试探和偶遇,堕姬就算是再傻也不至于连这点事情都看不出来,将矛头对准枫元是迟早的事情。 只是她闻言微微笑了一下,点头道:“是啊,我是个很自私的人,虽然我没有被她杀掉,但是我的母亲……如果不是老板,我根本也活不到今天。” “感人的故事啊——嘛,虽然蕨姬还活着,但好消息是她已经不是那个蕨姬了哦,接下来完全不用再担心会出现这种事情啦!” 中原中也不是很赞成的皱了皱眉,这种时候最好还是不要透露那家伙还活着的消息比较好,但是转念一想,接下来小梅依旧要以花魁的身份在吉原活动防止引起无惨的怀疑,那么确实只能说出实话了。 “她——还活着?” “还活着,因为我们的目的的是要把她背后那一堆吃人的家伙连根拔起,”橘发少年适时安慰道:“完全不用担心,她绝对不会再做出这种可怕的事情了。” 枫元苦笑了一声:“就算你这样说……没有人能够正真的放心,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也没有资格说什么,毕竟我甚至连问她一句的勇气都没有,这次来也只是想要确认二位的安危。” 她并不失望,只是依旧没什么情绪的道谢之后准备离开。 中原中也一瞬间感到了无力,但是又联想到小梅那时候的表情,他也说不上来这种时候应该怪谁。 “真是让人唏嘘的故事啊,中也觉得呢?”太宰治抬手吃了块桌子上的饼干:“但是中也现在也根本不是低落的时候,不抓紧睡觉的话明天晚上可是会很难熬哦!” “闭嘴你这个混蛋!” 他说着也吃了块小饼干,真的很苦。 第46章 无限の城市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正在那间属于花魁蕨姬的房间中无聊枯燥的等待着,兄妹二人借故已经先出去了,虽然目前来看他们已经是同一个阵营,但是要真刀真枪和原本的同僚打架风险还是有些大。 只不过中原中也现在想的并不是这件事情。 他冥思苦想了好一会才认输了一般转头看向趴在书中间睡觉的夹心小猫:“想不出来,上弦六到底是用什么说法把那个鸣女给约出来的啊?” “中也彻底认输了是不是——我就知道凭借小矮子的智商绝对想不到的啦!” “别废话你倒是告诉我啊!” 被夹在书页中间的灰猫有些艰难的翻了个身,书页有些厚重仿佛将这家伙压的不成样子,偏偏他正享受着根本没有离开的打算:“其实很好猜的,‘那个橘色头发的小矮子就在我们这里要不要过来分杯羹’这种的,想不到的话只能说明中也完全对自己的价值没有一个正确的认识。” “啊啊确实还有这种理由,”中原中也有些懊恼,幸好这次只是口头上的赌约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物质约定,稍微还能够不那么难以接受:“但是说这种话鸣女真的就会一个人过来吗?要是无惨也在怎么办?” “不会的不会的,那家伙早就知道你在哪里不还是从来没有出现过,完全就是在避开中也啊。” 这样一说中原中也想起来了,这个鬼王可是个不折不扣的胆小鬼,会不想面对自己完全是有可能的事情。 “真是的,你这家伙的语气就好像我是什么好用的物品一样……” 躺尸许久的太宰治终于从那本《我是猫》中缓缓抬头看了眼中原中也,书页翻动的声音在有些寂静的房间中显得格外惹眼。 黑发青年忽然捡起书往边上丢了丢,抬手亲昵的捉住他的手腕:“是呀是呀,中也可是相当受欢迎的无价之宝呢!” 没等中原中也从这句有些暧昧的话中反应过来脚下忽然莫名出现一道木门,他抬眼对上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只觉得心脏空了一拍。 这混蛋,又在这种地方搞起不要命的浪漫主义。 随即木门打开,太宰治握着他的手骤然缩紧,分不清是为了将他拉回来还是铁了心要跟过去,总而言之无法使用异能的重力使也拿这个由于惯性压倒在自己身上的家伙一点办法都没有。 说他混蛋是因为在开始计划之前他们商定的就是让太宰治留在外面,只身犯险的只要有中原中也一个就足够了,他自己的话当然不可能出什么事,反而是带上一个青花鱼更加危险。 啊啊,早在青花鱼死皮赖脸要在房间里一起等鸣女的时候就应该注意到,他绝对没安好心。 橘发少年一瞬间想了很多很多,以至于那个混蛋闷哼着压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中原中也的第一反应是这个脆弱的家伙别摔出个什么好歹来了,然后才后知后觉自己才是当人肉垫子痛厉害的那个。 “唔……混蛋青花鱼,给我滚开啊!” “哇啊啊啊好多门啊!中也你快看!” 太宰治还算有良心站起来之后没有真的弃前搭档而去,在自己站的都有些晃晃悠悠的前提下还是倔强的伸手想要把他拉起来。 虽然中原中也很不屑的拒绝了。 “这就是鸣女的那个血鬼术了,”看着四周不断移动的门和房间橘发少年有些无语:“还真是完全没有攻击性的游戏,只能慢慢把人耗死,难怪她这么久连个下弦都不是。” 太宰治抬腿踢了踢脚下的木门:“但是如果是团战的话这可是很有用的呢,更何况我们现在连她在哪里都不知道。” 也就是因为他们提前和上六串过气不会有人立刻来帮鸣女,不然还真的有些难办,在那家伙找到下一个合作的对象之前得抓紧时间了。 中原中也当机立断使用了异能,结果还没飘起来就被身边人拽住手腕,一时间有些重心不稳的橘发少年趔趄了一下不小心撞进了太宰治怀里。 还没等他骂出来忽然脚下又是一空,周围奇怪的建筑开始迅速移动起来,根本无法动弹被带着就要往下面摔,忽然腰间多了一只手揽住他后另一只手顺着下落的方向抓了把房间边缘的突起。 中原中也立刻反应过来回抱住太宰治,抬腿一脚将侧边的木门踢碎,两个人才滚到对面房间的地上没有真的掉下去,目测那边可是有十几米深。 可能要收回刚才的那些话了,这家伙杀起人来没那么麻烦。 “呜啊痛痛痛痛痛……中也这下要感谢我!不是我的话绝对就掉下去变成肉饼了!” 迅速起身观察周围的中原中也:“混蛋要不是你非要跟过来我还用得着摔在这?!” 是异能不好用还是他中原干部的体术不过关?放在没有太宰治的入门局这点小伎俩他蒙着眼睛都能无伤速通。 “……我要是没有跟过来中也知道该怎么解决她吗!恐怕异能用完了都碰不到一下!”太宰治表情不善动作却很利落,似乎是领会到了那位鸣女的厉害也难得严肃起来:“小蛞蝓现在不许跟我吵架!从现在开始什么都要听我的明白了吗!” “烦死了你个混蛋!……倒是说说该怎么做啊!” 看在刚才确实被太宰治帮了的情况下中原中也难得有些心虚的将这位昔日搭档的胳膊牢牢攥在手里,生怕晚了一步这人就会在自己面前走丢。 结果那混蛋却无知无觉一样扒拉他的胳膊:“中也先放开我,你有异能的话就飞起来试着找一下那家伙的位置,找不到就记一下这里的地势图告诉我,我来找。” “……那样你早就高空坠落好几十回了!!” “中也……原来这么在意我的死吗?” 中原中也没想到这家伙在这种时候还惦记着这种事情,一时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管是不是在什么危险的空间里对着太宰治的脑袋就是一个巴掌:“都什么时候了还要死要活的!跟我一起来到这个世界结果突然挂掉什么的!怎么想都太无理取闹了你这个混蛋!” 太宰治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脚下的地板并没有给他反应的几乎又一次毫无预兆的推开,这回中原中也有了防范直接手上一用力将对方推进旁边另一个开着的房间,然后在自己即将掉下去的前一秒发动异能,迅速躲开即将冲过来的木板。 “这里动来动去的根本没有地形图能给你看啊!” “没事,中也找到那几个不动的地方就好,”太宰治冷静的说到,一瞬间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那样吊儿郎当:“然后带我去找鸣女。” 还在躲避突然冲出来的房间顺便帮太宰治清扫障碍的中原中也:“哈??你要找她??” “中也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太宰治猛地将险些刹不住车要撞上对面墙壁的中原中也捞回来,眯了眯眼睛:“我可是和中也一样的,拥有异能力的人类呢。” 无限城内建筑物的变化可以说是毫无规律可言,几乎是走两步就有一脚踩空的风险,太宰治虽然打架不怎么擅长但胜在灵活轻盈,躲这种程度的机关不能说绰绰有余但是保命不成问题,更不必说还有个在旁边帮衬的重力使。 这种情况下更让人担心的还是他的体力问题,这才跑了不到三分钟就隐隐有支撑不下去的惨状,看来还是得速战速决。 要找不会变化的房间——啊啊可是眼睛能够看到的这一整篇建筑没有一个是不会动的啊! 中原中也一拳将不知道从哪里掉出来的直直冲着太宰治脑袋来的木门击碎,迅速利用异能再一次来到高空观察情况,鸣女是没见到过,这些乱七八糟的房间倒是多的不行。 他有些烦躁的躲开一个横冲直撞的房间之后忽然好像看见了什么,那边的一个房间与其说是不会移动,倒不如说相较另一边那个只有地板裸露在外的巨大平台而言,似乎确实是不动的。 原来是相对的静止。 “青花鱼往左边走——啧你小心点!” 橘发少年权衡之下还是暂时放弃了自己一个人飞过去单挑的想法,迅速下来拉了把差点掉下去的太宰治:“在前4格左6格的位置,但是现在在哪我就不确定了,那个房间是相对一个大平台静止的,其实还在移动中。” “没关系,我大概已经记住一些规律了。” 中原中也有些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这还有规律?!不是那个鬼随便想怎么变就怎么变的吗?!” “所以说中也一个人就只能在这种地方进行暴力拆除,”太宰治撇了撇嘴角看向面前逐渐逼近的房间墙壁,笑了一下:“接下来就不是小矮子一个人耍帅的时间喽!” 理论上来说鸣女的目标是中原中也和太宰治,把他们两个都关起来杀掉是她最终的目的,也是她不断摆弄那些房间的原因。 既然她的行动完全是跟着这两个人的行动走,那么反过来说想要让这位女士“自愿”的为他们让出一条通往那个房间的路也不是不可能,更何况刚才那一通操作下来也能够摸准这位的性格,因而接下来就算位置不固定也还是能够预测走向。 当然这些都是理论上能够做到的事情,实际要做起来可能脑子里要安上一台计算机——也不对,程序是没有办法预测一个有思维的生物的每一个步骤。 但是太宰治可以。 中原中也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十五岁那个什么都不用思考的时候,只需要将自己的身体交给太宰治来命令,走哪条路用哪个武器杀几个人说些什么话完全都不需要经过大脑的考虑,只要完全照做就能够顺利完成任务——虽然他不会什么都听那混蛋的。 十六岁十七岁的时候森鸥外就不再允许这种作战方式了,虽然他自己感觉不到,但是由此对太宰治产生的依赖却根深蒂固,直到那家伙十八岁叛逃,中原干部真正意义上只是中原干部的时候,后遗症才显露无疑。 真是的,怎么到了四年后自己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简直就像是无法剔除的戒断反应。 中原中也拉着他不断穿梭在变换的房间之中,身边人似乎越来越累越来越难以支撑自己的身体,据他所说的地方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太宰治再次暴露本性,缩成一团灰猫跳进他怀里开始喘气: “真是累死猫了,中也接下来只要把这面墙拆了就——” 话音未落木墙已经被橘发重力使一脚踢碎,几乎是下一秒太宰治就被放逐到了房间里的地板上,而中原中也手里的匕首也紧紧贴着这个头发遮住眼睛的女人的脖子。 “你就是鸣女?” 橘发少年挑了挑眉直接用异能将这家伙摁倒在地,对方怀里的琵琶已经被挑断了弦,丢在地上犹如一个废品,与此同时外面乱七八糟的房间也终于停止了变换。 灰猫还犯着懒半躺在地上:“真的,你根本都不知道我们跑的有多辛苦!” 鸣女这时候有了些许的动容,“看向”太宰治的表情似乎有些疑惑,同样不明白为什么一只猫能够说话。 中原中也有些无奈,用异能将这家伙厚重的刘海掀开——然后又关回去——还以为可能会是和堕姬一样的状况,看来他们经历的还是太少。 “嘛嘛……我有几个问题要问哦,首先你叫鸣女对?你还记得你曾经是个人类吗?” 鸣女没有说话,只是依旧保持着那种姿势和表情,似乎天生就不会说话。 太宰治:…… 他有点不想继续下去了,这些鬼一个二个都是脑袋空空,他真的很难单纯靠问话得到什么有效的信息。 “还是让琉衣酱来比较方便,”灰猫说着开始望天,虽然天上什么都没有,“直接看看这家伙的记忆总比慢慢试探来的快得多。” 中原中也却并不是那么赞同:“琉衣现在又不在这里,就算齐木把她的血鬼术优化了,她也是昨天的时候才对上弦六那两位使用?隔一天就用效果可能不是很好。” “欸——中也不会要我亲自审问?!好麻烦~” “但是现在就审问的话是不是有可能惊动无惨那个混蛋来着?还得先想个办法让这家伙脱离鬼王的控制才行。” 太宰治更不想活了,散漫的目光中透着不情愿:“欸——那岂不是还得去找珠世夫人?!” “你在嫌什么麻烦啊,”中原中也明确了接下来的事情之后先是简单粗暴的一掌将还妄图偷偷摸摸搞些什么小动作的鸣女劈晕过去,然后才有些后知后觉:“啊,对了,我们这是要怎么离开?” “欸——中也连离开的办法都没有找到就直接把她打晕了啊!” “给我好好说话你这个黑泥精!” 灰猫从地上爬起来,摇了摇尾巴走进鸣女似乎有些嫌弃:“说了可以用我的异能啦,只要这样轻轻碰一下,血鬼术也是可以——” 忽然一阵天旋地转,中原中也只来得及抓住太宰治的尾巴顺便揪住鸣女的头发防止她半路跑了,随即又是一阵失重感袭来,灰猫不偏不倚砸在他怀里,暖烘烘的一只,只是姿势不是很雅观。 橘发少年终于松开喵喵叫好半天的那混蛋的尾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另一只手,嗯,鸣女还在。 随即抬眸,周围一堆男男女女正在用探究的奇怪目光打量着他们,周围哪里还有花街的游女屋那种氛围,他们这是在大街上——甚至说话的人们还带着浓重的秋田一带的口音! 明确记得吉原应该是在差不多关东位置的中原中也一脸懵逼。 什么?这是哪?? 第47章 社死の夜晚 “从吉原到秋田——这未免也有些太远了?都已经临近北海道了!” 中原中也有些崩溃,任谁一睁眼发现自己整个大位移都会忍不住怀疑人生。 更何况临近北海道又是初秋,这种地方的天气要更加凉些,抬手将自己肩膀上趴着的那只灰猫一巴掌拍下去:“还有!没事了就给我自己走路啊!你这样我怎么带着那只鬼走!” 在空中翻个身落地的太宰治看了眼脖子上栓了绳正在被中原中也当拖把拎在手上的鸣女,明明就算是不用异能只是这么走路也完全不影响什么才对。 经历刚才在街上被围观之后,橘发少年来不及多想拖着鸣女就往不远处的小树林狂奔,被抛在身后的太宰治一个没看住人就窜出老远,追的他腿疼。 没想到这无限城并不仅仅是座依靠血鬼术存在能够乱七八糟动来动去的城市,更能够在现实世界四处乱窜,或许她的本意是想找在附近的鬼分一杯羹,只是中原中也动作太快所以计划半路夭折。 所幸太宰治这家伙二话没说要跟着他一起蹚这趟浑水,不然还真是个大问题。 误打误撞居然让那家伙又蒙对了一次,也是难得用他智慧的大脑做件好事,中原中也一边感叹自己倒霉一边又对这家伙有些心虚。 “总不能硬生生走回吉原——或者浅草,这太远了。” 大概是看出太宰治有些体力不支,中原中也还是心软把这家伙捞起来抱在怀里,看了眼时间才到夜半,干脆也停下来靠在树上休息。 灰猫仰头看了他一眼有气无力的回答道:“其实应该直接让这位鸣女把我们送回去的……真麻烦!这种时候也没办法让珠世夫人他们快点赶过来,到白天这家伙就该醒了?” “可以再昏过去。” 中原中也似乎并不担心这个问题,给出的解决方案也是简单粗暴。 但解决的了一时解决不了问题根本,不论是他们过去还是珠世过来都要花费一段很长的时间,短期确实问题不大,但过长了可能会引起无惨的怀疑。 毕竟这么好用的血鬼术对于那个胆小鬼懦夫来说可是相当好用。 “唔……没办法了,中也还是现在先找地方休息,剩下的只能交给我这个关键人物喽!” “说的好听,这种地方根本连小村落都看不见,总不能再回去找客栈?还有你是打算——” 中原中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很快用一种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太宰治:“你确定你没问题?这荒郊野岭的,我也没办法提供手术的环境和东西啊。” “没事啦没事的,”太宰治说的无所谓,也的确无所谓:“反正这家伙是鬼,就算脑袋打开不管她也是可以自动恢复的,只要有刀什么的就足够了,应该。” 橘发少年闻言一脸不忍的点了点头,想到这个混蛋居然有朝一日要给一只这样恶心的生物做手术,他就忍不住一阵阵恶寒。 这种情况对于一名人类来说还是太超前了。 “不要一副快吐了的表情,我也完全没有办法,幸好把珠世夫人给的那本笔记带在身上,”灰猫有气无力的反驳,难得没有找他的茬而是预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跟着有些绷不住了:“太糟糕了!我幼小的心灵绝对会受到极大的创伤!” “你……确实不容易。” 中原中也艰难道,随即开始用目光搜寻一会可以休息的场所,他们的东西全都还留在吉原一带,身上甚至没有带什么钱更不用说那些照明用的东西,除了一人一猫就是不知道哪里掉出来的绳子,现在绑在鸣女脖子上。 这都是什么事啊…… 中井现在一个人在家,父母今天下午的时候说要出门去镇子上卖些东西,可能要第二天中午才能回来。 本就怕黑的中井在床头点了盏不亮的灯有些睡不着,外面呼呼啦啦是风吹过叶子的声音,房子里时不时有老鼠碰倒什么东西的叮叮当当,怪志小说中的妖怪偏偏这个时候找上门,就好像世界上只剩下他一个人。 忽然,空寂的屋子里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原本就睡不熟的中井彻底清醒过来,那声音还在继续。 他脑子里不受控制的飘过一堆会在夜里吃点小孩子的妖怪,缩在床上僵硬着身体一动不敢动,甚至连发出声音都是件困难的事。 不会……明明爸爸说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妖怪的…… “……有人在吗?” 声音透过厚重的木门传过来有些听不真切,可那确实是人类的声音而不是什么别的,中井稍微放松下来,依旧没有下床的想法。 “看样子……走……那个家伙……” “不行不行……我……累……” 完全睡不着的中井越听越觉得奇怪越听越觉得心安——正常情况下就算有妖怪也不会在小孩子家门口吵架吵成这样的? 他睡不着听着门外的动静,本来以为这两个人是不是很快就会离开,结果快二十分钟过去了还在你一句我一句的吵,中井:啊这…… 中原中也正在和这个黑泥精吵架的时候几乎是要忘记自己还停在一户人家门口,太宰治这个人很欠他是知道的,尤其是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不管是说了多少年的老话他依旧没办法脱敏。 更何况这次扯到的还是森先生。 “——中也完全就被那个老家伙给惯坏了啊!一点都没有身为我的小狗的自觉!” “你在说什么什么小狗!能不能不要用这么恶心的词混蛋!” “哦呀小狗都觉得恶心那叫什么不觉得恶心?蛞蝓干部?” “死青花鱼你没完了是吗!” 橘发少年有些头疼,前段时间谁跟自己说这混蛋喜欢他的来着?就这?没互相扒了对方底裤让他去街上裸奔已经是最后的仁慈了好! 太宰治却还在不依不饶:“中也就是什么都听那个老混蛋的……明明都应该应该听我的才对!” “你够了,我要做什么也不是听你的或者森先生的,完全就是听我自己啊!”他说着忍不住拎着这混蛋的领子,目光和那双鸢色的眸子对上:“再说了森首领是我的上级,他的任务我当然要认真完成,你可不是我的上级。” 黑发青年却忽然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原本嚣张的气焰忽然就好像被兜头冷水浇灭,看向他的眼神中忽然多了些莫名的情绪。 中原中也被这种目光看的有些心虚,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冷哼着把这家伙推开:“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别再给我无理取闹!” “呼呼,原来中也小矮子是很有主见的小狗呀~” 他说的很轻,虽然是惹人生气的内容但更多的好像是某种叹息,中原中也偏偏没有什么机会能够因为这种话发火:“都说了我才不是小狗……” 忽然一旁的木门犹豫着开了一条缝,男孩踌躇着露出小半张脸来声音很小:“请问……您二位有什么事吗?” “呜啊居然是有人在的呢,”人模狗样的太宰治先一步上前,脸上没缠绷带的时候这张脸最容易忽悠其他人,怎么看都是个人畜无害的小年轻:“是这样的啦,我们想要暂时借宿一下,你的家里没有大人在吗?” 中井摇了摇头,目光斯斯艾艾落在他身旁的中原中也身上,这两位都是长得很好看的类型,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危害的样子啊…… 但是他是来拒绝的,总不能真的大半夜让两个陌生男人进家里去,这点安全意识他还是有的:“爸爸妈妈在睡觉哦,我们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欸——可是这样的话根本就不应该出来开门啦!小孩子一个人在家的话随便听了陌生人的话开门可是很危险的事情!” 拙劣的谎言被拆穿了,中井抿了抿唇:“可是……二位吵架的声音让我有些睡不着……” 中原中也:丢脸丢到小孩面前了。 他上前一步有些无奈的道歉:“抱歉啊,我们不知道你在里面,既然这样也实在是不好打扰,你快回去把们锁好。” 太宰治还有些不情愿:“欸可是——” 他还没说完就被有些脸红的中原中也拽住衣领准备往回拖:“别管他!你快好好休息!” 黑发青年被勒的有些说不出话,还没挣扎起来再惹他发通火,忽然属于小少年的尖叫声突兀的在后面响起,这乡野山间原本沉寂着的飞鸟跟着受了惊吓呼呼啦啦飞起一片。 中井目光呆滞的看着橘发少年手里拖着的那个头发遮住脸的女人,虽然看不见脸但是那家伙苍白的不像话的皮肤和脖子上被绳索磨出来的印记又十分惹眼,指尖微微颤抖着:“有、有、有——” 哐当一声,中井直直倒了下去,他被吓昏了。 中原中也:…… 太宰治:…… 这短短半个晚上的经历实在是有些过于社死了过于精彩了,秋田这个地方是有什么魔力吗? 没理由也绝对不可能留下一个昏倒的孩子独自在房子里,原本准备离开的二人只能将中井抱到房间里让他好好休息。 至于另一边的鸣女当然不能在别人的房子里对她怎么样,在中原中也的要求下还是拿着灯带这家伙去了外面不算远的一处小平原,这个距离也依旧能够看到中井家的房子,防止他出什么意外。 只是不知道该用什么东西来给她开瓢。 “刀什么的还是有的,但是弄完之后绝对就没办法再用了。” “那是肯定的啊,而且那些还是在别人家里怎么可能什么都随便让你用,”中原中也说着啧了声,随即有些不情愿的将最后那柄匕首递过去:“不然就用这个,够了吗?” 对方表情有些嫌弃:“刀刃都有些卷曲了。” “爱用不用!” “好啦好啦,我才没有说不用,凑合一下也还是可以的,但是为了防止这家伙半路醒过来……中也有没有带蝴蝶小姐给你的那一袋药?” 闻言他低头在怀里摸索了一阵,这里还是有些黑,为数不多的灯盏被太宰治霸占着翻书要用,衣服层层叠叠堆在身上有些麻烦,实在是不如鬼杀队队服方便。 “找不到吗,”太宰治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有些无奈将灯往他的方向推了推:“小矮子的眼睛还没好吗?这样就看不见了?” 借着灯光他终于能够将和服稍微整理一下,从怀里掏出药袋时那混蛋的手还不知好歹的过来拽他的袖子,从背后将脸蛋挂在他的肩膀上,好像怪谈中的后背灵。 “……我一会可以去看着那个房子吗,毕竟也不好让人家一个小孩子孤零零留在哪里……?” “不要。” 中原中也想象了一下太宰治对着那个只有一只眼睛的家伙做手术,简直惨不忍睹:“我真的不要留在这里,没关系的太宰,我相信在你这个混蛋绝对没问题。” “不行,不要,”太宰治单手握着他的胳膊一副绝不肯放手的姿态:“虽然这只是个小手术,但是我也是需要助手的哦。” 有福不同享有难必同当的混蛋。 很难想象中原中也的眼睛和记忆里都住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向坚持早起吃饭的重力使决定今天一天都这样饿着。 “这样就……好了?” “……应该?” 看一眼快要亮起来的天,两个人一瞬间都有些疲惫,橘发少年表情不是很好,他只觉得此刻什么语言来描述自己的内心都是苍白不够力量的:“我说,你真的没问题?” “实在不行把她的脑袋砍下来算喽,我虽然不是专业的,但是珠世夫人给的笔记还是比较详细的。” 中原中也将这人从上到下打量一番:“不得不说你这家伙还真是厉害啊,连这种事情都能够一次成功……” 太宰治想了想:“毕竟给森鸥外打过下手嘛,见的倒是挺多的。” “难得你能够这么心平气和的说起首领,”橘发少年的目光还盯在不远处的木屋上,想到这个又忍不住叹了口气:“说起来也好久没有见首领他们了。” 身边人闻言果然不满的撇了撇嘴:“你对他的感情还真的深厚,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哦,森鸥外可不是什么好人。” “别说的好像你就是个好人。” 在太阳升起来的前一刻鸣女才从蝴蝶忍的迷药中悠悠转醒,最先感受到的是来自脑部奇异的痛苦和难以言喻的怪异,作为鬼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随即映入眼帘的是两张过分熟悉的脸,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她立刻发动血鬼术——无效,鸣女顿了片刻看向单手捏着她的衣角的高个子黑头发,这家伙能够免疫她的血鬼术。 脖子忽然一痛,是中原中也手里拽着绳子勒的,太宰治表情似笑非笑看着不远处正在缓慢逼近的光亮似乎很是感兴趣,只是说出口的话远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平和: “用太阳作为第一种刑具怎么样?” 恶魔。 第48章 上弦の八卦 中井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门外是爸爸妈妈放东西的声音,而他自己也依旧躺在床上好像从来没有移动过,好像昨天晚上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真的是梦吗?披头散发趴在地上的女人,还有那两个说话很奇怪的漂亮陌生人,总不可能都是假的。 中井有些后怕的环视了一圈自己的房间,只发现床头那盏小灯不见了踪迹。 太宰治一贯是个审人的好手,鸣女杀害丈夫是因为对方对自己施加暴力,可是她杀其他人却纯粹就是出于享受和爱好,这样的人最容易倒戈。 “现在能走了吗,”中原中也看了眼有些难收拾的现场,一瞬间觉得头疼:“这些怎么办?” “不知道,反正我从来没有收拾过审讯室,中也要是觉得不好就自己收拾喽。” 橘发青年闻言皱起眉,此时已经临近中午,为了方便他们也是在附近随意找了个背阴的山洞动的手,这么放着不管虽然难看了些但是确实没有什么大的影响。 只是时隔许久又干回老本行,虽然不至于手生但这之中的违和感还是让他觉得有些怪异。 “怎么了?”太宰治回头看了他一眼,鸣女依旧端坐在太阳照射不到的地方,但是目前来说她的立场已经发生了质的改变,“中也还不打算回去吗?还有一些关于上弦二的事情要去问那对兄妹哦。” 他说完也不等中原中也有什么反应,拽住他的胳膊冲鸣女扬了扬下巴,一直默不作声的女人忽然好像被烫到一般颤抖着点了点头,抬手幻化出一把有些破旧勉强能用的琵琶弹奏起来。 说起来这玩意还是中原中也给弄碎的。 “混蛋太宰……我说接下来要做什么?现在该做的都已经差不多了。” 随着鸣女的弹奏周围环境也瞬间发生转变,他们又一次回到了无限城内,只是和上次的突如其来以及不友好对待相比这回鸣女反而提供了一间看上去还算不错的房间给他们商议。 由于琵琶的损坏,虽然有血鬼术加持但似乎回到吉原也要花费不少时间。 太宰治随意往地上一坐,伸手撑住下巴整暇以待看着他:“中也不要什么都问我嘛,其实鬼杀队里主事的还是产屋敷先生哦。” “得了,我们来到这里之后根本一次都没有听过那家伙的话,全是你自己在出谋划策——” 中原中也毫不留情的拆穿这家伙的谎话,除去那些鎹鸦通知过来的任务之外其他更多时候他们都好像是游离于整个队伍之外,做的是像现在这样有些奇怪的事情。 “嘛嘛,其实现在中也确实有一件事情要急着去做,那就是把蝴蝶小姐叫过来快点研制能够把鬼变回人类的药哦!” “都说了暂时出了点问题没办法继续下去,强求也是没有用的,”他说着又想到之前柱和会议的时候提出的方案,问道:“你说的那个提前选拔什么的又要怎么解决?到现在人选都还没有决定完全。” 太宰治之前给他看过那个名单,除了灶门炭治郎和栗花落香奈乎是见过的之外,只有一个叫“我妻善逸”的陌生名字是确定的,另外还有两个空缺处没有东西。 “因为齐木现在只能告诉我这几个啊,不然我怎么会不知道全部呢,”对方一脸理所当然的说到:“我可没办法预知未来,这种事情只能等着他把完整的名单交过来再说啦,着急也没有用。” 中原中也摆手:“不是说这个问题,你想好怎么特训他们吗?我们可是对什么呼吸法一窍不通的啊。” 有着丰富教育经验的太宰治闻言露出一个“你是笨蛋吗”的表情:“只要找会的人不就好了,那些培育师不就是教这些的吗?” “所以啊,你说的特训是要特训什么呢?” 中原中也觉得心累,不会又像对芥川那样简单粗暴——也不对,芥川是因为最开始他体术不好才会打不过一个太宰治,这些经过剑士训练的预备正式队员可不一定打不过这个混球。 “啊,中也说的也没错,不过大概就是要中也辛苦一点,想办法把他们的体能还有战斗技巧什么的变得更加熟练——其实直接和中也打一架是最好的办法?打得过的就算合格这种的?” 被推出来的重力使嘴角微抽:“你这个意思不就是说他们谁也别想合格。” “小矮子连放水都不会吗,”这混蛋一脸鄙夷,语气欠揍:“我还以为中也是多么厉害呢,结果连放点水这种事情都做不到——” “……你不会是真的想要用这种方案?真是混蛋。” “反正接下来中也也没有别的重要的事情嘛,倒不如说是很闲才对?在这群小鬼通过选拔之前只要好好把自己藏起来就好啦!” 中原中也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的,前面半年在无惨面前拉的仇恨已经足够多了,之前产屋敷也说过给他减轻任务量,一直到剧情的限制能够允许他们杀掉那几个上弦,后面的计划才会被启用。 所以接下来好像确实挺闲的。 “那我先把这几个小鬼的训练计划什么的准备一下,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特训?” “大概……新年之后?三月份的时候正好是有一次选拔没错?” 忽然被委以重任的重力使思考了一下:“也差不多。”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确定下来,除了名单上那几个人产屋敷还提出让几个正式队员也来这种集训提升一下,那么接下来就是要先找到那名我妻善逸,然后补全整个名单。 就好像星探一样。 这件事差不多敲定之后太宰治又说起另一件事,上次告诉产屋敷的方法他用了之后确实有所成效,但问题依旧是那个问题,除了不破家与木之下家,其他更多的人还是觉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所以要利用上次游女失踪的事情,要让大家都担心起来才行哦,”太宰治说着在桌子上轻轻画了两道横线:“上弦之二,抓住点证据的话应该会很有趣。” 中原中也嗤笑一声:“难怪你忽然这么热衷于找这家伙的麻烦。” “什么啊,我可是真心不喜欢这家伙,总觉得是个性格糟糕到了极点的混蛋。” “就这么讨厌吗,比讨厌我还讨厌?” 正在侃侃而谈的黑发青年明显被噎了一下,皱眉看向他的表情中带了些许不可思议:“中也都是在哪里学的这种话,要论讨厌小蛞蝓在我心里可是第一名哦!” “切,你在我这里也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自讨没趣的中原中也别开脸不去看这混蛋的表情,心里却第一百三十四回怀疑起这家伙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真的有人会在喜欢的人面前说出“在我心里你是第一讨厌的人”吗? 是不是还得给麻屋写信问一下才对……啊也不对,麻屋最近忙着训练还是不要随便去打扰比较好。 港黑干部没有理清楚,喜欢的反面从来也不是讨厌。 中原中也回到花街的时候第一个听到的不是堕姬或者妓夫太郎的声音,而是那只鎹鸦。 “小矮子!小矮子你去哪里了!一整个晚上都不见人影!不打声招呼!吓死鸟了!吓死鸟了!” 那黑漆漆的家伙就这么在京极屋花魁的窗户外盘旋了一整个晚上,守在附近的妓夫太郎好几次忍不住想把他打下来吃掉都被妹妹拦住,最后干脆跑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省的听着心烦。 当然另一个原因也是他自己很难对着这两个鬼杀队的家伙说出些有用的信息,于是干脆先离开提供一个相对安静得环境。 “……你要是不加那个前缀我会稍微感动一点的!” 中原中也说着却没有真的像之前那样对这口不择言的傻鸟做什么,将在无限城和太宰治一起写好的计划书装好塞给鎹鸦:“行了别再吵了,一晚上你也不可能从吉原飞到秋田。” 想到昨天夜里的大社死事件,有点在意自己对外形象的无名柱大人又开始默默庆幸这只多嘴的鸟幸好没有跟过去。 送走那家伙之后鸣女已经非常自觉的缩了回去,太宰治当时还在这家伙的脑子里装了了不起的东西,加上齐木的超能力,可以确保鸣女不会背叛他们。 就像琉衣那样,不过不同的是后者更要经常呆在他们身边,离开太久又太远的话就会在超能力的作用下无法控制的自尽,不过只是一两天的还不至于。 于是房间里很快又只剩下他们两个和小梅,恢复人类模样的堕姬头发依旧是有些显眼的白色,身上穿着粉色的和服,但是样式简单并不再是曾经花魁蕨姬穿的那一套华丽雍容的衣服。 “好了,接下来就让我们来聊聊上弦二的事情,”太宰治紧挨着中原中也坐下,毫不客气的端起一盏茶抿了口:“你之前说过,是他将你的哥哥变成鬼的?” 小梅点了点头:“没错,所以他也喜欢过来找麻烦,不过那家伙似乎只会对女性下手——我记得他还是教会的教主,好像是叫什么极乐教?” “呜哇,真是不要脸呢,上次闹得沸沸扬扬的游女的事情,也和他有关吗?” “原来已经传出去了吗,”小梅说着皱了皱眉,似乎是有些内疚:“……她原本也是花街上一个普通的游女,甚至完全没有成为花魁的资质,但是上次那个人路过时,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将她带走。” 太宰治眯了眯眼睛:“欸——陷入爱河了吗?不可能,那种人绝对不会有这种感受的。” “我怎么会清楚那个变态的事情,但是之前有一段时间是对一个人很感兴趣——虽然最后也还是把那个孩子杀掉了……说起来这位游女和那个人长得倒是有些像。” “你见过她们……两个?”黑发青年挑了挑眉,好像不是在问情报而是普通的朋友聊天一样:“还是说他在你面前说起过呢,总感觉是个很花心的人啊。” “只是说起过,根本没人在乎他的事情,所以说的很起劲但是大家都好像没有听见。”小梅说着露出一个有些嫌恶的表情:“ 还说起最开始那个人还有个孩子,只是不知道现在哪里去了,他把人家的母亲都杀掉了,总不可能留下那个小孩子的。” “真是残忍啊,小梅知道那个时候他是在哪里吗?” 对方顿了一下:“你是想要去找那个孩子吗?不可能的绝对被杀掉了,虽然那个家伙只吃女性,但是对其他人也从来不会心软,和猗窝座还是很不一样的。” “猗窝座?” 中原中也觉得有些困惑,这个又是谁? “是上弦三,他从来不会吃女性,不过这两位其实关系不是很好,经常吵起来什么的,实在是有够心烦。” 原来那个粉头发叫猗窝座,好奇怪的名字,怎么会有人觉得自己是只恋家守家的忠犬,完全和这个鬼的身份不相符合。 不同于中原中也还算沉稳的思考,太宰治此时眼睛里已经全是星星了,迫不及待搓着手看向小梅:“欸欸欸!居然还有这种事情!真的好神奇啊!小梅酱快点快点!再说一点和他们有关的事情!鸣女根本不会说话什么都问不出来呢!” 只是不想说话罢了——小梅被他这种沉浸八卦的热情冲击的有些紧张,但是不得不说世界上当真是没有人也没有鬼能够拒绝八卦,她清了清嗓子又开始说些别的。 好比总是当着无惨的面掏出来一堆瓶瓶罐罐还有奇怪恶心的类鱼生物让大家欣赏的上弦之五,说话有气无力总是一副快死掉的样子的上弦之四,以及沉默寡言但是长着六只眼睛的上弦之一。 “和他们比起来,我宁愿自己开会的时候只注视着那位大人……”小梅表情变得十分精彩,之前说不记得那几个家伙的外貌是真的,实在是让人多看一眼的欲望都没有。 “但是连鸣女都不完全清楚无惨的下落,只有在那家伙有需要的时候才会叫她出来没错?平时和他见面的时候那家伙是什么样子呢?” 中原中也顺着太宰治的话想了想,一只活了好几百年的鬼王,应该就像漫画里那样穿着过时的衣服留着很长很长的头发,长相凶狠那种。 然而小梅的说法是:“很年轻,而且总是穿着最潮流的西装来着,帽子和中原先生的款式有些相似,但是是白色的。” “中也,没想到有人的品味和你一样差,帽子放置架的称号居然也会有人竞争吗,呼呼呼真是太有趣了~” 这几天都没办法戴帽子的中原中也:…… 这个鬼王还蛮时尚。 相比妓夫太郎有些回避的态度小梅就更加坦率了,聊到兴头上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颇有种下班之后坐在居酒屋吐槽上司的畅快感。 只不过作为最末等的上弦之六,她虽然和无惨见面还算比较多,但是其他几位除了童磨就真的只是点头之交,惹不起也没份量去惹。 “……但是,你们真的能够让我变回人类吗?”话题结束的时候小姑娘没头没尾的来了这么一句,“就算是大人也没办法让自己变回去啊。” 中原中也刚要说什么太宰治却抬手捏了捏他的手心,妓夫太郎回来了。 “研究这种事可不是他那种蠢货就能够弄明白的,”黑发青年温柔的笑了笑,似乎是听出来她的话外之音,又似乎没有,“绝对没问题的哦,放心好了。” 第49章 烈阳の信念 中原中也离开花街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向老板娘她们告别,更觉得没有什么理由去见枫元,留下钱之后就准备像之前那几次一样翻窗离开。 虽然太宰治并不是很赞成,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花娘比这里大部分人都要精明,手下姑娘能够看出来的事情没道理她一个管事的看不出来,只是没有说出口罢了。 “所以说,钢铁先生还有多久到来着?”又回到最开始到吉原的那间客房,中原中也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我们还是先离开吉原比较好,毕竟这里算是城市。” 刀匠总是脸上带着奇怪的面具,这样大摇大摆出现在城市里的话很容易引人注目——这一点倒是不由得让他忍不住又看了看依旧挂在窗户附近的那两个狐狸面具。 太宰治躺在床上一个人玩翻绳,听到他这么说自然也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要,就算要转移也要等一两天再说,这几天我可是累坏了哦。” 本来还想顺着这话反驳一下这混蛋什么力都没出,但是联想到那两次避无可避和上弦六以及鸣女的对战,中原中也难得把损人的话咽了回去:“……行,正好钢铁先生才到附近的紫藤萝家纹之屋,我们到时候去找他好了。” “啊咧,小蛞蝓吃错什么药了忽然就变得很听话嘛。” “再废话你就自己跟我走去目的地。” 这一招果然管用,刚才还在不断叫嚣的黑发青年哼了两声之后彻底没了声响,窝在床上把绳子变着花样绑在手腕,想也知道这家伙不可能按部就班翻普通的绳。 中原中也翻了个白眼没再理会这家伙。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其实除了每天睡到自然醒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醒了之后甚至还要处理一些其他的事情。 比如虫柱小姐寄过来的一大串关于上次鸣女的事情,以及木之下小姐发来的关于上弦二的事情,虽然事情有点多但比起曾经在港黑工作的时候其实还是轻松了很多的。 尤其这里面一大半都是来找太宰治的,只要他不管不问当作没有这回事,那混蛋也找不上他帮忙处理这些东西。 “中也原来这么喜欢这个面具吗,”临走之前拿着东西有些无处安放的中原中也被那家伙打趣:“幼稚的小矮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审美。” 橘发少年哼了一声把东西丢到他身上:“或许你忘了这些一开始是你挑的,我只是觉得丢掉有点可惜。” 不过就像灶门炭治郎的老师鳞泷左近次脸上是也常年戴着面具一样,这个时代戴这种东西出现在一些人少的地方似乎也很稀松平常。 太宰治将面具翻来覆去看了一下,嘴上嫌弃实际上也是在审美范围是内的东西,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不然还是交给鎹鸦送回中也的住所好了,一直带在身上才是有些麻烦的没错。” 换回鬼杀队队服以及那件万年不变的沙色风衣,总算能够回归常规印象中的前搭档的二人总算觉得对方稍微顺眼了一些,当然也有可能是充足睡眠之后的副作用。 话又说回来,现在身上一把刀都没有了的中原中也破天荒没有再挑夜里赶路,否则遇上鬼大概要打场很麻烦的消耗战总归是得不偿失的。 太宰治变回灰猫的样子缩在他怀里,两人一路向城市边缘的方向前进,总算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住所。 只不过当时在这里的除了钢铁先生之外,还有一名鬼杀队成员。 “……三把刀都丢掉了?”戴着红面具和斗笠的男人语气中难得出现一丝波澜:“连碎片都没有吗?这也太浪费了?” 其实也并不完全是弄丢了,除了不知道被上三丢到哪里去的长刀之外另外两把都是因为使用过度刀刃卷曲坑坑洼洼,所以被中原中也用重力压成一团铁块之后随手丢掉了,现在也不可能重新回去找。 有些心虚的中原中也:“……嗯,不小心就都弄丢了。” “该不会是被偷了?你前面大半年都从来没有弄丢过刀呢,结果现在呢一下就是全军覆没,原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钢铁烈阳说着语气沉重的叹了口气,将一直抱在怀里的黑布放下轻轻打开:“当然我绝对没有怪罪的意思,毕竟算算时间差不多也是时候了,其实你这样的已经比较难得,我一年十二个月只有四个月在锻刀,其他时候都在到处跑。” 一旁玩毛线球的灰猫:“喵喵。” 应该让产屋敷给你们加工资。 黑布之下是另外三个黑布,钢铁烈阳说话速度很快让其他人都有些插不进去话,但是他对待这些日轮刀的动作却十分轻柔,将小一些的两块黑布打开,里面摆放着的正是精致小巧的匕首。 中原中也拿起来看了看,做工依旧十分精细,而且比起上次的那几个似乎更细长一些。 “我也是第一次接这种做匕首的工作,上次那个是想着普通菜刀的模样稍微改造之后做出来的,见到你之后才发现你的手有些小,所以这次这个是改造版本的。” 被说了手小的中原中也:…… 他拿枪可从来没有什么大小之分,就算是加特林他一个人也能把这玩意焊在手上甩都甩不掉。 但是不得不说这样的匕首看上去更加轻盈也更加适合他,和那种满是锯齿的弯刀有些形似,不过不一样的地方也相当明显,适合附加异能之后用来打回旋。 钢铁烈阳又将那块大一点的黑布扯开,露出里面深蓝色的剑鞘以及日轮刀:“这柄刀是你比较走运了,正好前段时间发现了这个上好的材质,而且这可是这一批日轮刀里我第一个做完的,质量很好。” 他说着将刀缓缓抽出,刀刃划破空气的声音清脆干净,光是听这种声音就知道,确实比上次的要好。 “只是可惜,中原先生不使用呼吸法,我也看不到有颜色的刀刃。” 钢铁烈阳说完将日轮刀递了过去,中原中也接过随意试了试,连这把刀的刀柄也做了些改变,更加契合他的手掌大小。 “多谢,我很喜欢。” 听到他这么说对方却冷静而又自然的点了点头:“你当然会喜欢。”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位大概的急着把各个日轮刀尽快送去主人手里,所以看上去行事匆匆送完就走,可是现在中原中也是最后一个要送刀的对象,自然也就不需要着急,甚至还有心情聊几句天。 “……其实我也比较好奇,中原先生这么久都没有来过锻刀村,我还以为你对我们有什么意见、啊不过也对,对我们有意见也是当然的,毕竟有的时候就算是我也会忍不住埋怨你们这些弄坏了我作品的孩子们,正常,正常。” 橘发少年挑了挑眉:“我只是听说锻刀村很适合去休息,前段时间还是比较忙所以就没有打算过去。” “确实是这样是,温泉和小吃在鬼杀队里还是很有名的,”钢铁烈阳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要说起训练的话也是有的,虽然我没有试过但是不少人都觉得很有意思。” 听到这个中原中也才算是来了兴趣,这段时间他也在思考到时候太宰治那家伙所谓的特训要准备些什么,正好可以乘着这个机会去参考一下。 似乎是察觉他有前往锻刀村的意愿,戴面具的男人又开口阻止道:“啊,但是,要来的话过几个月再说怎么样?我刚给你送过刀你又要去锻刀村,这样显得我这一趟非常不值得。 “啊……原来是这样?” “就是这样。” 钢铁烈阳重重叹了口气,周身气质瞬间一变从一个有些话痨的冷漠人设变成充满怨念的打工人,好几次欲言又止只能不住的叹气,恐怕也是想到了自己夭折的那些作品。 太宰治在对方离开之后滚过来,满眼都是欣赏:“中也,不瞒你说我感觉自己找到了工作上的知己!” “钢铁先生可没有翘班什么都不做,你还差得远呢!” “说的是心态啦心态,”灰猫甩甩尾巴把已经乱糟糟一团的毛线团推到他面前:“这种相当看不惯工作的心态,真是太正确了。” 中原中也抬手抓了把乱糟糟的毛线,忍无可忍一拳头砸在那混蛋脑袋上:“你又弄成这样是打算等一会让我帮你收拾了吗?!” 不过锻刀村还是要去的,中原中也当天晚上帮着另一个鬼杀队成员完成了一个任务,事实证明钢铁烈阳说的都是真的,这次锻刀的材质确实绝无仅有。 木之下景奈勉强查到了一些万世极乐教的信息,这个莫名其妙只看名字就很难不让觉得正常的教会曾经在很多地方都出现过,无一例外是短暂的待过之后迅速消失踪迹,不久之后又在第二个地方出现。 至于那段时间有没有女性失踪这似乎反而是一件很难说清楚的事情,这个世道失踪的女孩子本来就不在少数,非要问是不是和某个教会有关还是有些为难。 不过木之下还是有手段,她根据一些小道消息以及民间怪谈拼凑出另外的景象,一些因为家庭原因需要帮助的女性更多会寄期望与某个不知名的人,这种事情到现在也依旧是这样。 太宰治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其实并不觉得惊讶,可以预想教会整体的转移并不代表着信仰的转移。 本部随便在哪里都是有可能的——这取决于上弦之二在哪里,而小的不被大家注意到的势力依旧存在之前待过的地方,这也是很正常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所以只要再细心一些还是能够发现他们的人。 而第三个线索,在目前已经发现那家伙曾经踪迹的地方,有一处他停留的时间似乎格外长一些,而且就是最近十几年的事情,所以痕迹更加明显。 中原中也不由得想到小梅口中那个很早就死掉的和游女有些相像的人,不自觉皱了皱眉:“他会有那么长情?总感觉怪怪的。” “恨比爱长久啊,中也,”太宰治回答他:“说不定完全不是因为喜欢所以才记的久,而是因为那个人做了一些不可逆转但是又让人印象深刻的不行的事情,比如差点杀掉上弦之二什么的。” “不可能,你之前不是说就算是柱也很难一下子就把上弦杀掉吗?尤其还是到了二这种级别,更不用说普通的带着个孩子的人了。” 太宰治笑笑:“只是打个比方嘛,而且像蝴蝶小姐那样执着于这位的人也是存在的哦。” 啊也对,蝴蝶忍。 其实关于她和上弦二的过节中原中也并不清楚,只是太宰治之前在蝶屋的时候不知道发现了什么,后面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对方也没有惊讶的神色,大概以为是产屋敷说的没有多问。 简单商量了一下之后二人还是决定去这个地方一探究竟,毕竟说起来都是近十几年的事情,调查的话也比在花街找上弦六和那家伙有关的蛛丝马迹轻松多了。 橘发少年没有耽误时间第二天就带上灰猫匆匆启程,鎹鸦在前面盘旋着带路的同时还不忘了回头讥讽两句,倒不是因为这家伙胆子变大了敢正大光明和中原中也对着干,而是上次这两人把他一只鸟抛下的事情还没有过去,不知道是听别人家的哪只鸟说了些风凉话,自从他们离开吉原之后本来就有些口不择言的鎹鸦脾气变得更加暴躁。 中原中也一开始还能忍他两回,后来忍无可忍直接将这家伙拽下来绑在树上好一会,这家伙才学乖了不说那些话。 改为打哑谜一般的“嘎嘎嘎”,偏偏太宰治那混蛋还有心情搭理他真的一句回一个“喵”,不知道的还真以为鸟语和猫语忽然之间互通有无。 其实他们俩都是在瞎扯。 “……太宰,你让那家伙闭嘴,还有你自己也闭嘴,”中原中也忍无可忍的拎着灰猫后颈威胁道:“不然克扣你吃蟹肉的机会。” 太宰治摊爪:“可是嘴巴长在他的身上唉,我怎么能够限制他的人身自由呢?” “那你写点信寄出去,给这家伙找点事情做。” “你真把鎹鸦当作猫头鹰用呀,中也还是蛮有想象力的嘛。” “……” 中原中也不说话是因为他的笔友们这段时间都有些忙好几天没有通过信,产屋敷一般来信的话也是他手下教养鎹鸦来送信。 前段时间在花街鎹鸦被太宰治派出去送信加上听墙角所以忙的团团转,这会没有任务了反而来烦中原中也。 但是青花鱼是不会就这样帮他的,橘发少年耳边还回响着鎹鸦的叫声太宰治就掺和进来说些有的没的,反而更让人头疼了。 不远处的小村子正闪烁着灯火,鎹鸦又一次飞到一半被他的主人拽下来,对方表情隐忍似乎快要控制不住下一秒就来咬他吃红烧乌鸦肉: “好了,你去看一下这附近有没有鬼什么的,别在这里吵了!” 鎹鸦看了眼不远处的小山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小矮子就是小矮子,总是让他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真是无聊!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第50章 遗忘の鎹鸦 村子是个小村子,现在才入夜所以家家户户也都点着灯,透过窗户灯光又被晕染开,只剩下温和的光亮落在不远处的草地上。 中原中也单手抱着猫,另一只手正抓着院墙,稍微一用力整个人便轻盈的从上面翻了进去,轻轻拍掉手掌的灰尘,他看向墙内不算精致的房屋揉了把太宰治的脑袋:“行了,现在到你出手了。” 灰猫伸了个懒腰有些不情不愿的从他怀里跳下来,变回成年男人的模样,抓了把头发语气不悦:“中也热心肠到居然还要我帮忙,真是的,为什么会有人委托我来开锁啊,其实直接踢碎就好了。” “少废话,不想做的话我自己来,到时候你就等着风餐露宿一整个晚上好了。” 其实对于这种事情太宰治也是无所谓的,不过他还是耸了耸肩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铁丝,虽然夜已经很深了,周围又没有灯光,但是开锁这件事他闭着眼睛都能做,所以也很顺手。 “那那个大门怎么办?”黑发青年一边开锁一边问,围墙的话中原中也可以翻进来,但是被关死了的大门可就没那么好打开:“直接拆掉吗?好粗鲁啊。” “不然也没有别的办法。” 鎹鸦先一步去周围调查大致的情况,中原中也则是带着太宰治在村子里寻找能够暂时落脚的地方,很不巧的是一伙商队路过,唯一的客栈已经住满了人。 “但是正好库房被锁上了我们还没打开,那里面也有被褥什么的,足够可以凑合一晚上,”老板的目光忍不住瞥向中原中也腰间的长刀,似乎是有些害怕:“如果觉得实在麻烦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我再挤出间空房来……” “不用,开个锁的事。” 于是在老板的监督下中原中也带着灰猫从墙上翻了过去,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可爱猫猫此刻变成一个相当让人觉得扫兴的普通人类,正弯着腰在用铁丝撬锁。 外面的大门钥匙孔被老板的侄子用胶水还是什么堵了起来,看样子是实在没办法打开了,太宰治完活变回灰猫之后中原中也也没再由犹豫,一脚把围墙上的大门踹开。 “啊啊多谢多谢,终于打开了,我还以为只能等过两天我们村那位锁匠从镇子上回来才能行。” 迎上老板有些感激的目光橘发少年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大门的锁没办法了,只能整个拆掉。” “没关系没关系,本来这个围墙就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的,这么多年也没有被动过,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以防万一?”中原中也挑眉:“这里有什么会闯进去的东西在吗?” 老板摆了摆手,随即又点了点头:“这个嘛……解释起来有些麻烦,这附近有个野猪精,不过并不会害人,只是以前出过几次窗户被弄破了或者家里的米袋漏了这种事情,应该不算是什么会闯进来的……东西?” 这个说法还真是匪夷所思,老板虽然有些担忧自己的东西被弄坏,但是并没有对这个“野猪精”产生什么惧怕的情绪,更多的好像只是一种面对熊孩子的无奈。 中原中也点了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老板招呼几个伙计先进库房清点了一下东西,然后把一楼的位置腾出来一个房间,本来是偶尔守夜的时候给伙计准备的,结果居然是先让客人住了进去。 对此客栈老板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打扫完毕之后特意说了一句不收钱了,甚至还可以提供早餐,然后才离开。 太宰治缩在榻榻米上表情很不好:“我说啊,中也,这不就是把我们当成保镖的意思吗?” “老板又不是真的缺人到那种地步,你想的也太多了。” 终于休息下来的中原中也正在享受来之不易的清静,倒了杯水慢慢喝着。 “好,反正像小矮子这样没脑子的肯定只会觉得是自己麻烦了人家,老板真是个善良热心的老板没错。” “你既然知道就别再问——啊啊给我变回人的样子喝水,下巴都被打湿了喂!” 灰猫视若无睹般吐了吐舌头,整个猫更加低落:“为什么我就学不会像猫一样喝水呢?都已经好久好久了还是会弄得乱七八糟。” “毕竟你是个人,”他有些认命的抽出纸巾把对方被打湿的下巴上的毛发擦干净,后知后觉打了个寒颤:“但是说真的,你这样作为猫的话感觉有些吓人,是人但是不是人的那种……你懂的?” “恐怖谷效应——现在才有这种觉悟的中也反射弧也太长了!” “呵呵,毕竟是你这个混蛋。” 不过一旦有了这样的感受接下来思绪就越来越有些收不住,中原中也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自己对待一只猫就像对待一个人类一样,怎么看都觉得诡异,这些事情果然是不能细想。 客栈老板面对一名抱着猫的客人当然不可能提前准备两份被褥,所以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晚上中原中也还是得和那只黑泥精一起睡。 虽然在花街的时候就是这样,但是这里得床显然没有游女屋的大,被迫和灰猫同床共枕的中原中也难得感受到了某种违和。 如果是那个睡觉的时候一边和自己抢被子一边吵吵嚷嚷说小矮子不需要那么多被子的混蛋,他们一般都是默契的一人一半背对而眠,至于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床上像是经过一番大战所以横七竖八十分不好看,这就是另一件事。 而变成猫的太宰治总是霸占着他的怀抱,就好像一只软绵绵的长抱枕,搂在怀里是正正好的状况。 现在才想到这件事情其实有点奇怪,毕竟在这之前的八个多月他们俩都是这样睡过来的,不论什么正不正常。 但或许是因为之前在东京的时候中原中也第一次直面了这个混蛋喜欢自己的事实,以至于现在动不动他就开始胡思乱想。 “……不然,还是背过去睡?” 在灰猫准备钻进被窝之前严防死守的重力使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了,对方先是一愣,脸上浮现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大声质问: “欸???!!!中也突然之间是怎么回事!!脑子坏掉了吗?!” “当、当然不是啊!”刚才还能强装镇定的中原中也彻底坐不住了,磕磕绊绊解释起来:“毕竟、毕竟我们都是男的,虽然你还是猫的样子但是想到你是太宰治的话……” “原来中也是嫌弃我啊——” “也、也不是嫌弃——安全距离啊安全距离!你给我稍微有点这种意识好!”他说着好像在脑子里找到了自己最合理的逻辑,语速慢下来:“正常人之间都应该是要保持安全距离的!” 灰猫白了他一眼:“中也简直就像叛逆的儿子要和养育他的家人分开住一样,身体变小了连脑袋也跟着变小了吗?还是说这是中也迟来的叛逆期?也不对,中也明明十五岁的时候就足够叛逆了。” “你这副家长的姿态是怎么回事?!我跟你才不是这种监管关系!再说了这怎么能叫叛逆期,太宰混蛋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成功被带偏的中原中也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听见灰猫满不在乎的列举起来: “现在中也才是十七岁,最开始的时候是十六岁没错?而我应该是从二十二岁变成二十三岁!中也还是未成年人但是我是成年人,我是中也的监护人完全没有问题!” “谁承认的啊!” “但是大家都这么觉得!” “不可能!我明明比你还大两个月才对,怎么会有人觉得你是我的监护人??!!” “不信的话可以去问蝴蝶小姐他们,每次在蝶屋中也检查或者用药之后签字的人都是我哦,因为我是监护人啦!” 中原中也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顿了顿准备起身:“我现在就要写信问一下产屋敷还有蝴蝶他们——” “哎呀中也,都已经这么晚了还是明天,”太宰治说着动作自然的钻进他怀里,正好制止对方起身的准备:“就算问了也不可以不承认啊,毕竟我们之中我才是那个靠谱的成年人哦!” 一想到自己的监护人一栏上居然要填上这个混蛋的名字港黑干部就觉得恐怖,这个世界简直就像是出现了什么问题一样居然会出现这种让人觉得恶寒的情况。 哎,但是这样说起来的话太宰这家伙不仅仅是比自己大,甚至还比富岗、宇髓、炼狱他们年纪都要大,就连产屋敷今年的话是不是也才二十二岁。 这个混蛋,好像真的是柱以及主公之中年纪最大的啊?! 中原中也纠结一瞬间又释然了,相比自己虽然缩水但是年纪在鬼杀队里还算是比较正常的存在,而太宰治显然已经超过大部分柱以及认识的人的上线。 于是怀里抱着猫的无名之柱大人沉默了许久之后并没有顺利睡过去,而是拍了拍怀里正在蹭他胳膊的灰猫,语气深沉:“太宰,我突然发现你好老哦。” 太宰治:??? 刚才信誓旦旦说自己比他还要大两个月的人好像也是你? 这边两个人各怀鬼胎一夜无话,没有人记得半路放出去的鎹鸦一直到第二天天明都还没有回来通报信息。 还是第二天一早中原中也挂念着昨天晚上的事情刷刷写好信准备寄过去给蝴蝶忍,结果左等右等没有等来那个咋咋呼呼又不会说话的小家伙的身影,这才有些后知后觉把还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太宰治摇起来。 “中也……你别告诉我一大早上起来就是要签署断绝关系的同意书——我绝对不会同意的!” “你睡傻了!”橘发少年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脸一红,随即将灰猫从被窝里拖出来晃了好几遍:“鎹鸦昨天晚上出去还没回来找我们。” 太宰治稍微清醒了一点:“没关系的,满嘴脏话彻夜不归不代表他不是个好孩子,他会有很好的归宿……” “——混蛋太宰你给我醒醒啊!!” 一分钟之后挨了一顿揍的太宰治正襟危坐思索着:“不会是遇到鬼的,鎹鸦经验丰富,不会因为这种事就受伤,可能只是觉得外面好玩所以不想回来呢?” “……你是不是想再被揍一遍?” “不然中也去问问附近的小鸟?他们要是看见了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没错!” 中原中也沉默,中原中也今日打宰2\/2完成。 不过第二个建议并不是那么不靠谱,二人收拾利落出门的时候甚至只匆匆和来给他们送早餐的客栈老板打了个招呼,然后在对方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开始与一只似乎已经飞的精疲力竭的鎹鸦聊天。 老板:??? 那是某个不认识的鬼杀队成员的鎹鸦,本来也只是路过这里去送信,结果就被中原中也的鎹鸦一起被困在了山里,今天好不容易逃出来迫不及待找到橘发蓝眸的小矮子:“被抓了!被抓了!被关起来了!魔鬼!混蛋!讨厌的人类!” 橘发少年反而稍微松了口气:“既然只是关起来应该也没什么大事,你能带着我们过去吗?” 那只鎹鸦的眼睛里一瞬间闪过恐惧以及本能的抗拒,但是随即又默默点了点头:“讨厌的人类!魔鬼熊孩子!” 看来果然不是鬼吗?不过有时候人反而要比鬼更难处理一些啊。 中原中也在心里默默吐槽着,怀里的灰猫抬爪拽了拽他脖子上的choker,喵声中带着些许看热闹的游刃有余。 匆匆离开客栈之后那只鎹鸦带着他们直直出了村子——其实并不完全是出了村子,这一处房屋分布的都十分零散,虽然都是一个村子的,但是这家和那家之间的距离倒是越来越远。 只不过他们要去的那个小山下只有一户人家,似乎也没什么人在,房屋门窗都还紧闭着,而鎹鸦还在往山的深处飞,越深的地方越是没有人烟,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会住在这种地方。 随即他们在一处空地停下,落叶之上散着几片漆黑的羽毛,但是周围并没有人或者鸟在,整个空间显得空旷而又幽静。 如果是真的幽静就好了。 中原中也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丝并不平静的波动,带他们过来的鎹鸦还有些不可置信的到处查看昨天晚上的家伙跑到哪里去了,有些焦躁的飞来飞去。 橘发少年忽然一抬腿猛的想身后横踢过去,对方明显没有想到他的反应居然这么迅速来不及躲闪只能抬手简单格挡一下。 这一下用了不少力,少年力量明显不足顺着力道摔倒在地,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身上掉下来滚到地上,和他本人还是分开滚的。 中原中也目光近乎呆滞的看着地上的野猪头套,又看了看面前这个光着上半身发尾是蓝色的少年,试探着开口:“野猪……人?” 第51章 猪猪の世界 少年面容清秀俊美,头发比一般男孩子还要长一些差不多到了肩膀左右的位置,如果不是他没穿上衣声音还十分粗犷,中原中也几乎就要把他错认成女孩子。 对方有些惊讶的从地上爬起来,随手抹了把脸才发现自己的头套不见了,四下看了一圈找到之后立刻重新戴到脸上,然后才一手叉腰指着他: “你这个小矮子是从哪里来的?!不知道这座山是本大爷的地盘吗!” 中原中也:…… 或许你还记得,刚才被踹到地上的是你不是我。 一旁的鎹鸦在看到这家伙戴回头套之后拍着翅膀呼呼啦啦慌里慌张飞到他肩膀上:“就是!就是这个不懂礼貌的家伙!混蛋!熊孩子!” “哦,这不是也会说话嘛,今天早上跑掉的那个是你啊!”少年说着将手指关节按的咔拉咔拉响,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语气:“我还以为你被什么野兽叼走吃掉了,原来是去搬救兵!” “喂,你这家伙叫什么名字?” 橘发少年适时开口问道,目光却在对方的装扮之间来回游荡,如果只是普通的被丢到山里长大的孩子应该也不会说话还有穿人类的衣服,应该是认识附近的人的。 果不其然对方切了一声没有立刻作答:“你是什么人啊一上来就这么没礼貌!小小的一个居然语气还不小嘛!刚才的偷袭不算!快点和本大爷打一架!” 话音刚落这家伙就双手伸到背后整个人好像一只野兽一样用脑袋顶在最前面朝他们冲了过来。 中原中也纠结了一瞬间还是没有下重手,侧身躲开这一击顺着他的力道回身用手肘直直打在对方的后背上。 野猪少年平衡性却出乎意料的优秀,稳住自己的身体之后甚至还没有就此放弃,看着他道:“不错嘛!但是这种手段我才是觉得一点都没有意思,快点拿出你的真正实力和我打一架!” 中原中也抱着猫抬手制止这家伙又想冲过来的动作:“不是……等等啊!我又不是来找你打架的!” 那只鎹鸦已经盘旋着飞到更高的枝头上不敢下来,叽叽喳喳说着什么他也听不太清楚,只不过光是感受语气的话,应该是些脏话。 野猪少年看了眼那家伙的方向:“我才不管呢!如果是因为这种会说话的鸟过来的话另一只我刚才才丢进锅里!” “丢进——哈??你是笨蛋吗?!会说话的鸟就这样丢进锅里吃掉?!” “他们看上去不就是用来吃的吗!” 野猪少年说的理直气壮,似乎在他的意识中这件事确实就是那么顺理成章不需要思考前因后果,中原中也有些头疼,主要是看这少年单纯且没什么脑子的样子总觉得自己的鎹鸦似乎也不会因为他出什么真的问题。 但是话说回来,到底有谁会看到会说话的鸟第一反应还是吃掉啊!不应该觉得惊讶然后放掉吗?! “你快带我去找那只鸟,虽然那家伙没什么大用处,但是就这么死掉的话可没办法交代。” 中原中也说着向对方靠近了一点,结果就看见野猪少年立刻摆出一副准备战斗的模样:“都说了先和我打一架再说!” “你这家伙——” 怀里看戏的灰猫憋着笑,这位还真是和中也一样的肌肉笨蛋,不过身体条件居然非常不错,或许是因为常年要和山林里的野兽之类的搏斗,所以这位野猪少年打起架来也异常敏捷凶狠。 但再怎么凶狠都也是不可能比得过身经百战的中原中也,他甚至没有用异能没有把太宰治随便丢到什么角落里安静的待着,抱着猫三下五除二就将那个一开始还十分嚣张的少年撂倒在地。 “呜啊,你这家伙还挺厉害的嘛!” 对方说着擦了擦自己身上的灰尘,一改刚才的说辞有些期待的看着中原中也:“你这么厉害不如教教我!虽然身体小小的但是意外的很能打嘛!” 中原中也忍无可忍又不能真的对这么一个小孩子再动手,抓了把头发异常焦躁:“给我闭嘴你个混蛋!还有我的鎹鸦哪里去了!快点给我交出来!” 野猪少年不怕死的哼了声指指树林不远处:“就在那边,我说真的不可以吃吗?其实可以分你一半的!” “不能,有意识的动物就像人类是一样的啊,吃同类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发生比较好,”中原中也说着叹了口气,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掏出刚才从老板那里拿的饭团递过去:“你实在饿的话先吃这个。” 野猪少年有些呆滞的接过饭团,中原中也也没有再跟他废话,抱着猫就往他刚才指的地方跑过去。 他看了看这个白乎乎圆滚滚的东西,想到自己小时候在孝治家里似乎也吃过这种的,犹豫几下之后还是没忍住咬了一口。 软乎乎的。 虽然那个长相和性格十分不相符合的少年嘴上说的十分吓人,是什么把鸟煮了吃了什么的,实际上中原中也等人找到鎹鸦的时候他正悠哉游哉在喝水。 粗制滥造的树枝笼子罩在最外面大概是怕他跑掉了,里面只有一个破旧的小陶罐,乘着些许干净的溪水。 鎹鸦看见是中原中也过来了甚至还有闲心跳进去刷一刷羽毛:“没良心的小矮子!现在才来!现在才来!” 中原中也稍微松了一口气:“你这家伙不是完全没事吗?!” 他说着将笼子拿开,鎹鸦扑棱棱飞起来之后又开始转着圈说他一点都不负责任。 昨天晚上最开始被抓住的是另一只鎹鸦,察觉有同伴被陌生人抓起来还被逼着问话,这家伙第一反应当然是赶紧回来找他们然后再过去救鸟。 结果很不幸,中原中也的鎹鸦因为误闯了某个简陋的捕猎机关被那家伙也抓了起来,如果不是因为干净的溪水都已经用光了那家伙可能昨天夜里就要开荤,但实际上等到今天的鎹鸦也并没有被吃掉。 因为野猪少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生火。 中原中也:…… 太宰治:…… 灰猫在他怀里笑得一颤一颤的,中原中也忍住笑意却又因为那团毛茸茸屡次蹭到脖子的位置,有些痒,更加止不住笑意了。 好半天太宰治才轻轻用爪子抓了抓他的衣领,中原中也回神清了清嗓子让鎹鸦从哪来回哪去,走之前别忘了把他桌子上的信送出去给蝴蝶忍,他果然骂骂咧咧的飞走了,毕竟当着小矮子的面确实表现的好像什么都不怕,实际上天知道昨天晚上他都是怎么熬下来的。 那个熊孩子实在是太可怕了,还拔毛! 送走迫不及待的鎹鸦之后橘发少年才揉着太宰治的脑袋问他:“但是那个问题少年也不能放着不管的?看上去也才……十四岁?十五岁?” 太宰治终于肯从他怀里出来,跳上他的肩膀尾巴晃着扫过脖子:“好小啊——但是也不小了,如果是去那种养孤儿的地方好像也不会收了,这个年纪不然就是做乞丐,不然就是做苦力什么的。” “那还不如留在山里当个山老大,”橘发少年说着却又想到那家伙的衣服:“但是明显他是和正常人有过接触啊,不然怎么会说人话对?” “对的对的,小矮子难得聪明一回——要去问问吗?” “问——什么啊,真是的,感觉管的闲事也太多了!” “话是这么说啦,谁让中也是个善良的蛞蝓呢!” “死青花鱼!就是你最讨人厌!” 中原中也往回走的时候迎面撞上躲在树后看上去似乎是在观察他们的野猪少年,后者一看自己被发现了立刻缩回去,可是随即又冒出个脑袋指着他怀里的灰猫:“你抱着的这只猫也是可以吃的吗?” 太宰治:“喵喵喵!!!” 这下轮到橘发少年幸灾乐祸:“可以可以,不然送给你炖了吃?” “喵!喵喵!” 灰猫听他这么说有些坐不住了,扒着中原中也的脖子作势就要往他锁骨上抓点伤痕,结果很快被察觉然后单手把他从身上拎了下来:“看,相当不老实的混蛋一只。” “喵!” 太宰治这边还在拳打脚踢势必要蹦回去然后狠狠在小矮子的脖子上咬一口,但却被拎着离自己远远的。 “但是如果我真的要吃掉的话就可以吃吗?” 野猪少年不知道在想什么,语气似乎有些犹豫,中原中也愣了一下:“……啊,其实猫肉不好吃的。” “喵喵……” “很酸,而且不卫生。” “喵……” 中原中也说着笑起来,把灰猫捞回怀里看向对方:“总之还是不要开玩笑了,你这家伙还没告诉我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山脚下那一处没什么人住的地方后院却是开着的,名叫嘴平伊之助的家伙甚至还轻车熟路从破掉的地方钻进去,然后一本正经的介绍说:“这是,我现在睡觉的地方。” 橘发少年不是很赞成:“擅闯民宅应该也算是一种罪名?” “什么闯什么宅?这就是本大爷我长大的地方,用来睡个觉而已!” “哈??你长大的地方??那你为什么还要从后面开个洞进来?” 嘴平伊之助被噎了一下,似乎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啊……孝治给我的钥匙被我弄丢了!” 中原中也:“……好,所以你每天就从后门这个洞进进出出?要是晚上有东西从洞里钻进来怎么办?” “哈哈哈你这个小矮子是不是有点低估我的实力!这座山可都是我的!” 橘发少年的额角似乎冒出来一个井字,咬牙切齿的回道:“我叫中原中也给我记好了啊混小子!” “哦!中间奈介!” 中原中也无语,这一路过来这嘴平伊之助已经把他的名字喊错三四次了。 但是这家伙其实很好糊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真的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中原中也随身带的那几个饭团都被这家伙吃光了,因为这个缘故后面的对话也终于可以好好进行下去,嘴平伊之助只是有些一根筋,但其实是个挺善良的孩子。 可能也是因为那个把房子留给他住的家伙。 “……你说孝治吗?那个家伙结婚去了啊!在什么什么镇子上,因为要打工什么的!所以就把房子给我睡觉了!” 抹了把已经落满灰尘的桌面,中原中也不忍地开口道:“所以,你每天就是来这个地方睡一觉?然后早上再回山里?” “是啊!这毕竟是别人家里,睡个觉就好了嘛,别的好像也什么都做不到?” 灰猫有些嫌弃的推了推面前的桌子,灰尘飘进鼻子里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别乱动啊混蛋!等下你怎么突然打喷嚏了?要是敢生病我就杀了你!” “喵呜——” 虽然说话什么的都是小时候被孝治的爷爷教授的,但是关于名字的由来,嘴平伊之助只知道自己记事以来就叫这个名字,似乎是写在绑在身上的布条上的,他那个时候不认字,还是孝治的爷爷告诉他的。 总而言之,他小时候还是被野猪养大的,说话什么的却是人类在教。 搞清楚这一点之后中原中也不由得感慨,这家伙还真是顽强,在山里从小婴儿长成少年,甚至还长得很好。 中原中也当然不觉得自己要对这家伙负什么责或者自作主张把他从山里带出去,就像太宰治说的那样其实这样的社会下他这样的孩子还不如活在自己的山里,起码自由而且快乐。 但是出于年长者的关心以及担忧,就这样放着不管似乎也不是一件轻易就能够揭过去的事情,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没有身份的束缚遇到的也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所以中原中也很多时候做事情并不需要考虑太多。 他现在在想的事情也十分简单,那就是起码也不能让这家伙真的饿死在山里,总要好好长大到能够独当一面的地步。 “中也有时候就是太圣母心啦,”太宰治之前就评价过,只不过他说的却不是不好的意思:“难得能够做一回彻底的好人呦,中也要去拯救所有人吗?” 虽然说的不对,但是也并不完全错误,中原中也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嘴平伊之助对自己的身世似乎没有什么探究下去的意思,中原中也明白也懒得替别人做决定,只是他想了想还是问他:“话说你每天都只是吃山上的水果之类的,会经常饿的?” “没有!我也会经常吃到肉的!只不过我生火有些不熟练,总是一半就灭掉了,相当麻烦啊!” 橘发少年嘴角有些抽搐:“那还真是不容易……不过你实在想的话,倒不是没有天天吃米饭的办法,只不过可能你要稍微收敛一点去村子里帮其他人工作,一顿饭的话还是很容易吃的。” “工作?工作是什么意思?”嘴平伊之助似乎有些疑惑,但是很快他又觉得厌烦:“话说那些家伙有我这么厉害吗!我可是山之王!” “你……算了,真是没救了。” 中原中也逐渐打消要让这家伙通过工作获得报酬的想法,这样单纯纯粹的家伙沾上太多和人有关的事情,恐怕会被骗得很惨? 想了想他从怀里把从原来世界带过来的打火机掏出来,当着嘴平伊之助的面点燃,然后又熄灭:“既然你不会生火那就稍微借助一下工具好了,不要吃生的东西,会生病,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小心点使用,万一把山烧了以后什么都没得吃。” 嘴平伊之助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将银白色的小东西接过来摊在手心看了又看,然后才学着他的样子点了一次。 橙色的火光轻轻跳动,温暖的不像话。 第52章 喜欢の理论 从孝治的房子离开时中原中也才意识到村子里流传的那个半夜到处翻东西的野猪精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嘴平伊之助说他自从上次被发现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了,毕竟最初自己也只是觉得好玩。 回到客栈的时候中原中也先是去和老板退了房,在对方一脸的惊诧中收拾东西准备继续出发。 木之下信里的目的地和这个地方相差并不远,甚至就是前后村的关系,因此为了方便调查在橘发少年的勒令下,太宰治恋恋不舍的从灰猫状态变回人类的模样。 “其实还应该和村里的人说一声的,多少关照点才能放心。” 太宰治有些不满地摇了摇头:“中也怎么还在想那个小子的事情,就算这样说以那家伙的戒心也不会轻易相信别人?” “啊啊,毕竟是打火机都给出去了……” “中也原来是在意这个啊,”黑发青年想到了什么语气低落下去:“说起来那小子还真是幸运,应该是第一个收到中也送出这种东西的人?” 在某些地方赠送打火机的含义是请求交往,这还是中原中也一次去出差的时候才了解到的,后面当作玩笑告诉这家伙的时候他也只是翻了个白眼说小孩子才会相信这么幼稚的东西。 橘发少年现在却又有些摸不准这家伙的态度,抓了把头发不经意说到:“想什么呢你这家伙,只是身上没有带别的东西,真害怕他就这样饿死在山里。” “确实,”对方似乎并不怎么在乎,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毕竟连只鸟都煮不好,这么多年好好活着还真是辛苦他了。” “呵,其实这句话我也应该对你这个自杀狂魔说才对。” “这才不是一回事~” 乡间的路弯弯绕绕其实并不好走,走过田埂之后又是小路,刚才还兴高采烈左右逢源和哪个路人都能说上两句的太宰治又逐渐沉默下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中原中也一边东看西看一边还在低头对照手上的地图和来信,才没功夫理会这个神经病。 只是走到阴凉的山间小路时身旁那个家伙还是忍不住拽了拽他的袖子,被绊了一下的橘发少年低头看了眼结果他就立刻松开手缩回他那件沙色风衣的口袋里。 “……你这是又怎么了?” “没什么,”太宰治越过他走到前面,声音忽然稍微低了下去:“中也的话……应该不会是喜欢蓝色头发的类型才对?” 中原中也怔了一下,这家伙是在说什么?什么喜欢?什么蓝色头发? 他很快脸红起来,似乎是知道这家伙说这句话的目的——也不对,按照这个情况的话说他不知道才是奇怪没错? 但是、但是、忽然问这种…… 一种难以言喻的羞涩迅速占据整个大脑,恋爱经历确实为零的中原干部贫瘠的大脑中一瞬间涌入了很多想法,一条条一件件划过心头。 最后只剩下一句话:这家伙果然是喜欢我的,嫉妒心还是这么严重。 半天没有等到回答的太宰治回头看了眼,中原中也垂着眸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就好像不在乎,但是又好像太在乎。 “中也?” 橘发少年发泄般踢了下脚下的石子,蓝色的眼睛迟迟不肯与他对视:“确实……你这么在乎,倒是说说我应该喜欢什么颜色头发的人啊?” 太宰治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反问逼得有些说不出答案,原本灵活的大脑立刻好像中毒一样卡顿起来,慢慢悠悠晃着鼠标去问怎么杀毒。 天知道小矮子这段时间到底是跟谁学的变成这副样子,不应该是暴躁如雷的跳脚然后说不是不是,再把自己揍一顿吗? 他这样问的话自己口中绝不可能出现正常的答案,不管是被认可还是被否决,只要有这种性存在太宰治就决不可能先一步暴露自己的想法。 “像中也这样——” “其实太宰,”橘发少年脆生生打断他的话,斑驳的树影落在那家伙的脸上,就好像一幅画,画的还是不合时宜的春天:“总是问我的话,还不如问问你自己。” “你最喜欢什么颜色的人呢?” 橙色,带些赭红,还有海一样的蓝色点缀。 太宰治喜欢的是这样的人。 “什么啊,你这家伙打趣我倒是很上道,结果说到自己的话完全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中原中也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带上最常用的嘲讽语气:“还是说约会的女孩子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到现在有些分不出来了?” 黑发青年沉默了片刻回过身来,脸上带着熟悉的讨人厌的笑容:“那也总好过中也这样连女孩子的情书都没有收到过的单身男子!” “你还真是——” 中原中也微微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这混蛋究竟是要装到什么时候,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抬手揪住前搭档的袖子带的对方一个趔趄。 “呜哇中也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懂得爱护主人的混蛋小狗!” “哈?!是谁走着走着忽然就停下来的啊!给我往前走啊别耽误时间!还有我不是你的狗!” 太宰治撇撇嘴没有再说什么,原本被拽着走的姿势却因为他步子大三两下跟了上来,虽然依旧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明显现在的氛围和状态是觉得有些高兴了。 中原中也无奈的叹了口气,依旧是拿这个家伙没办法。 这个村子相比上一个就显得更加热闹,甚至中间一点的位置还有一条热闹的街道,到处可见摆出来的小店铺。 他们到这里之后第一件事还是要去找那位木之下小姐手下在这个地方调查的那位三宅先生,信上说这位正在酒楼做兼职,位置显眼而且人流量大,打听起来也比较容易。 只不过这是不是有些太显眼了。 橘发少年看着这个披了件红绸布脸上还抹了花花绿绿颜料的男人,正在酒楼门口相当热情的招呼其他人,几乎每个过路的人都对这家伙敬而远之,一瞬间有些望而却步。 “中也,你确定是这家伙?” “应该问出这句话的人是我才对,你说那位木之下小姐应该还是比较靠谱的?” 太宰治难得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回答,靠不靠谱他不太清楚,但是现在不管是谁去搭话似乎会成为整个街道中心最显眼的人物,足够被画下来然后登报的那种。 但是也不可能就这样放着不管,两相纠结之下中原中也看向对面一副跃跃欲试模样的太宰治:“不然,我们石头剪刀布?” “欸——比这个的话中也直接去就好了嘛。” “……” 不信。 虽然结果果然还是就像那家伙说的一样,中原中也忍住自己想要把这个不知道又耍了什么手段的混蛋揍一顿,不情不愿的走上前去。 “哎呀客人您好呀!请问要不要来我们家喝一杯呢?这可都是精选的好酒好菜错过绝对没有第二家店~” 那位三宅先生手里还捧着一壶酒,说着就要往中原中也身上靠,橘发少年怔了一下才往后几步退开,余光中已经瞥见好几个目光震惊且带着些许敬佩的路人,清了清嗓子:“……三宅先生?” 那张画的不成样子的脸上闪过一阵惊诧,随即他压低了嗓子凑得更近了:“您是中原先生?还是太宰先生?” “我姓中原。” 随即这位三宅夫一郎重重地叹了口气,看向中原中也地目光中带着些许激动与期待,声音微微颤抖:“太好了、太好了!还好您真的来了——呜呜,请您先去酒楼二楼的包间等待一段时间好吗?然后我再上去——” 中原中也皱了皱眉:“哈?所以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说来话长——长话短说,总之就是,我被人追杀了,现在不方便直接露面。” 重力使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这还真是好大一个惊喜,不过三宅夫一郎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眼看着下一波客人就要过来了立刻半推半就的就把中原中也往酒楼中间推。 不远处的太宰治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随即揉了揉头发跟了进去,只不过不同于中原中也,他在三宅即将靠过来的一瞬间侧身让出一个位置,自己迅速溜了进去。 按照那家伙的说法在楼上定好包间之后那个混蛋果然跟了上来,太宰治自然的将胳膊搭上他的肩膀:“中也啊,已经决定好包间了?” “啊,二楼,”中原中也看了他一眼:“直接跟着我上去就好了。” “哎呀,所以说那位三宅先生是怎么一回事,突然之间变成了门童?” 但被询问的对象同样是一头雾水,只能压低了声音把刚才那家伙的话重复了一遍:“说是在被追杀呢,那家伙。” “听不见,”太宰治说着将耳朵又朝他凑近了些:“中也重新说嘛。”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廓,然而很快这个常年和他作对的小矮子就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屏住呼吸,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一巴掌推了出去。 橘发少年瞪着他,干巴巴说道:“干什么凑这么近——滚远点啊混蛋!” 太宰治委屈:“什么啊,中也你又开始不分青红皂白的攻击我了!我是真的听不清楚又不是骗人的!” “那、你就不能等一会上楼了再问!”中原中也接过房间钥匙说的理直气壮,有些老花眼的客栈老板都被他这句吓了一跳,“总之,先上楼。” 他说完就三步并两步往楼上走去,太宰治有些不解的愣在原地,有些想不清楚这家伙是为什么变成这副一点就炸的模样。 “这是怎么了,”老板好像是在自言自语:“突然就吵架了,人心还真是难琢磨啊。” 太宰治回以微笑:“没有吵架啦,只是养的宠物有些喜欢顶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养的是只脾气暴躁的狗狗。” “哎呀是这样的话,还是要小心点,不要被家犬咬伤哦。” 等到橘发重力使溜到房间里坐好他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刚才都做了一些什么。 太宰治那个混蛋靠过来的时候没有给一点预告,自顾自就让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变得超乎可能性的近。 可是因为距离太近了,中原中也一抬眼就看见对方耳后那一道细小的伤痕,隐藏在黑色微卷的短发之下看的并不是十分真切,可是前几年枪不离手的港黑干部还是能够轻易认出来,这是枪伤。 子弹划过皮肤时造成的伤口,不深,但让人觉得奇怪的地方在于为什么偏偏就是这个位置,这个隐秘而又难以直面的位置,只可能是故意的。 太宰治叛逃的四年想要他命的人许多,那之后成为侦探社的成员也没有多安全,但是又会有谁专门只留下这样一个伤口,而且看状态是大概一年前左右留下的,那个时候武侦和港黑也已经正式停战。 还是说他想多了,这只是那个混蛋尝试自杀导留下的痕迹? 太宰治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中原中也半撑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他谨慎的关上门在对面坐下,喝了口放在桌子上的茶水:“中也突然之间是怎么了,脾气大的就好像坏狗狗一样——” 对方先是愣了一下,才轻轻开口:“你喝的这杯水是我的。” “小蛞蝓就是这么小气的家伙呀,一杯水而已,”他说着将水杯推了回去,自己重新倒了一杯:“所以,中也突然之间生气是因为什么?我明明没有惹你?” “你的存在就已经惹到我了混蛋——”中原中也闭了闭眼睛指指自己的耳朵:“你这里怎么有伤?被打的?” 黑发青年顿住,鸢色的眼睛很快垂了下去看不出情绪,随即轻轻笑了一下:“是啊,抓一个坏蛋的时候被偷袭了哦,真的麻烦死了,这个位置很难包扎的。” “哪个坏蛋能有本事和你这家伙靠的那么近,还是这么刁钻的位置……” “确实啊,我也很是意外呢,”他好像是陷入了回忆,睫毛微微颤动好像花蕊上落下的蝴蝶,中原中也第一次发现这家伙的眼睛好像很漂亮:“那家伙假装要给我情报,结果一下子把枪抵着我的脑袋喽,要不是我反应的快可能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了。” 橘发少年哼了一声:“知道躲了还真是不容易啊,你这个黑泥精。” 他没有再纠结下去,毕竟这家伙的说辞有理有据令人信服,刚才突然爆发出来的神经质好像是自己的问题,一个小伤口而已,这家伙身上的伤口已经够多了。 “刚才三宅先生是在和我说,他现在被人追杀了,所以不能直接露面,才让我们在这里等他的。” 话题被故意引开,太宰治难得顺着他的话继续问下去:“欸?可是木之下小姐应该也不会雇佣有问题的人作为员工啊,这是怎么回事呢。” “你想知道我还想知道呢,不过看情况应该不是被鬼追杀,否则他就算是穿成完全不一样的样子也还是会被找到。” “就像可怜的通缉犯中也一样。” “闭嘴,这个词才不是这么用的好!” 太宰治耸了耸肩继续喝茶。 而在酒楼对面,一名五大三粗的屠夫正盯着门前那个穿着红绸缎到处招揽客人的三宅夫一郎,回头看向他的另一个同伴:“是这家伙,快回去告诉老大一声。” 第53章 喝酒の后果 三宅夫一郎小心翼翼推开门的时候已经把脸上的花花绿绿洗干净了,但是进门的时候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不亚于刚才的浓妆艳抹。 刚才还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橘发小少年,现在却满脸通红举着杯子,单脚踩在椅子上大声说着什么,而另一个没见过的黑发青年也不管不顾,一只手拽着对方的衣服下摆防止他摔倒,嘴角含笑,手里端着另一个酒杯。 “哦呀,是三宅先生呢。” 黑发青年先一步开口,看这个状态一点都没有醉意,甚至还能伸手冲他勾了勾手指:“三宅先生快坐呀,要喝酒吗?” “……您是、您是太宰先生??” “——啊?!什么太宰!那个混蛋在哪啊那个混蛋!赶紧给我滚过来!看老子不单手拆了那条鱼的零件!” 中原中也一嗓子直接把三宅的理智从半空中喊回了脑子里,急忙回头将门关好,看着这两个人有些欲言又止:“这、这是?” “没事的没事的,小矮子喝了酒就是这样的,很可爱,”他说着将酒杯放回桌子上,另一只手微微用力,本来喝了酒就有些重心不稳的小少年顺势就掉进他怀里:“好了好了,中也不要这么讨人厌,乖一点。” 虽然是被正儿八经邀请过来的,但是三宅夫一郎此时如坐针毡。 上一秒还迷迷糊糊从太宰治怀里爬起来仔细端详他的脸蛋的中原中也,左捏一下右揉一下,好像看不太清楚一般有凑近了些,清冽的酒气靠近,这人还嘟囔着: “眼睛、眼睛好看——唔,嘴巴也还可以,鼻子?鼻子……哎呀,鼻子在哪里来着?” 被他掰着下巴的人似乎并不生气,反而还有些高兴,不知道自己应该开口说些什么的三宅夫一郎此刻开始怀疑自己出现在这种地方的真正意义。 “啊,虽然每个部分都很好看,但是为什么组合在一起就长得这么欠揍呢!”他说着一把将太宰治的脑袋推到旁边,趴在肩膀上继续念叨:“果然、果然、果然和黑泥精长得好像好像!” “小矮子还真是不忘初心……” 他说着揉了把对方柔顺的橘发,中原中也念叨完就开始他的下一步睡觉,太宰治被抱在怀里的人压的不行,甩了甩手腕把他抱上榻榻米,微微叹了口气:“还真是难搞啊,这家伙。” 恨不得自戳双目的三宅夫一郎将脑袋低的快要埋进怀里,虽然对方一副炫耀的模样等着自己的回答,但说实在的他能说些什么呢? 但凡木之下小姐提前告知一声这两位关系非同一般,他也不至于现在饱受精神上的折磨以至于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三宅先生不要这副表情嘛,中也虽然现在睡着了,等一会还有的闹哦,”他意有所指看向窗外:“其实很不幸,三宅先生的伪装也没有逃过那群人的眼睛呢,虽然说灯下黑这种事情做的确实不错啦。” 端坐在另一边的男人立刻想起今天迎客时若有似无的视线感瞪大了眼睛——原来那根本也不是错觉吗?! 三宅夫一郎原本还在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身上的心思立刻收回到自己身上,挺直了脊背沉默片刻之后,缓缓开口:“其实,欠债的人根本不是我。” “这种大家一看就会知道的事情还是不要说啦,在我醉倒之前不能讲清楚的话我也不要管了。” “欸欸欸???那那那——我要、我要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会比较好啊!” 抿了口酒杯里的酒水,太宰治状似苦恼的思索了一下,然后才抬头看向他认真的说:“我建议从你和那些家伙结仇的时候开始说起。” 三宅夫一郎的老家其实就在这附近的镇子上,很小的时候家里出了点事故随后被木之下家收养,因此说是最忠心的那一批人也不为过,这次这个调查也是他自荐来的。 之所以这样有把握还是因为在他小时候镇子上的女人们有事没事都会往某个位置偏僻的好像是寺庙一样的地方去,满面愁容的离开,笑语盈盈的回来。 不过很快他就离开了这个地方,所以时隔多年第一件事就是去调查了那个状似寺庙的地方,结果还真让他找到些蛛丝马迹——一本名册。 虽然残破不堪可供阅读的地方少之又少,但是根据断章残句还是能够拼凑出一小部分名字,在经过一段时间和周围其他人的打听之后,这里面大部分的女孩子都是在那段时间经常往外跑的,有几个失了踪迹到现在也没有音讯。 本子上记载的年份似乎相差都很大,无一例外在名字的后面注上了类似于外貌的评价之类诡异的词汇。 只不过有一个名字却是不同的。 “琴叶,姓氏有点看不太清楚了,我尝试过拼出来几个有可能的,但是都很奇怪,”三宅夫一郎说着用指尖在桌面上写下那两个字:“这位后面的时间只在这之前十几年,而且后面还画了一个圆圈,没有写那些评价。” “琴叶……” “然后我因为要打听这位的信息到处问了些人,不认识的在大多数,认识的就是那群追着我跑的家伙们——他们声称我要找的人欠了他们负债,一定要我帮她还上什么的,我说我不认识她之后就准备对我拳脚相加。” 三宅夫一郎说着只觉得一阵伤感,说到底谁还不是个打工人了,要不是那位琴叶欠下的实在是笔巨款,木之下小姐也没有明确这种情况会不会报销,不然他早就放手一搏了。 “我已经解释了无数遍根本不认识那个人,但是他们从来都不会听的,真是太过分了!” 太宰治眯了眯眼睛:“是混蛋啊,恐怕真正欠债的人早就死掉了,但是会记这么多年的话……” “那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只找上我啊!我的积蓄、可是基本上都在妻子那里,要是让她知道我现在在这个地方躲债……她绝对会杀了我的!” “好好,停,”黑发青年伸出一根手指制止这家伙越来越激动的举动,表情依旧云淡风轻好像这不是什么大事一样:“其实想要摆脱他们还是很简单的哦,三宅先生只管去找他们就好了,只要说‘我是琴叶小姐的表弟,这次是带着她的孩子来找妈妈的’,然后把他们带过来见中也,打一顿就好喽。” “可是太宰先生,这群人可是要来真的啊!绝对不会顾及我的死活的!” “那就委屈三宅先生暂时当一个人质好了。” 他面带微笑绑着绷带的指尖轻轻点在三宅先生的肩膀上,诱惑着说到:“给你涨工资哦!” 试问,人可以为工资做到什么地步。 灯下黑之外说回老本行,太宰治更擅长黑吃黑,一劳永逸的偷懒方式。 三宅在得到他的再三保证不会有危险之后战战兢兢回自己的房间准备接下来的计划,而终于只剩下两个人的房间里,黑发青年将自己手里只是装着水的酒杯随手丢到地上,顺便抽了点纸丢在地上,本来就不算整洁的房间一时间更加凌乱。 中原中也喝醉之后有个很不好的习惯,先是要大吵大闹折腾一段时间,这期间谁拦着他谁就没命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但是等他睡着的时候就不会是这样,不管在这家伙的耳边问什么他都不会骗人,这是只有太宰治知道的事情——甚至中原中也本人都不知道——也只有他才会在搭档睡着之后依旧没事找事。 推开窗户将房间里的酒气散出去一些,被秋日微凉的风吹过脸颊,靠在他腿上休息的橘发少年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发丝落到脸颊又很快被另一个人轻轻拨开。 “真笨啊中也,我说要拼酒就想也不想的同意了,根本就不在乎之后的任务吗,”他说着又忍不住笑起来:“还是说完全信任我可以安排好一切呢?” 对方依旧睡得很熟没有回答他,只是似乎嫌光亮影响睡眠,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眼睛。 黑发青年却不给他这个机会,拿开这家伙的手之后顺便捏了捏对方现在看来还没有完全消退下去的婴儿肥,想了想又拽住他的耳朵,稍微用了点力气。 “唔——什么东西——” 捉住对方胡乱飞舞的拳头,太宰治继续不懂事的骚扰着越来越睡不安稳的中原中也,一边想着接下来要怎么问才行。 虽然中原中也不说,但是很明显他最近有些心事,而且是不愿意告诉自己的心事,这样好看透的人故意隐藏起来的时候反而有些棘手。 虽然早在那之前就已经决定了不要再管中也自己的事情,但是事情堆积着赶到自己面前,他还是没办法无动于衷。 “第一件事……唔,问什么呢——如果太宰和森先生掉进水里,中也会先救谁?” 对方只是迷糊着翻了个身继续睡觉,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个小插曲,太宰治有些不满的继续去戳中原中也的脸颊,一边戳一边重复着这个问题:如果太宰和森先生同时掉进水里中也会先救谁? 在问到第七遍的时候重力使终于不堪其扰,嘟嘟囔囔回答起来:“那肯定是……森先生、那个混蛋……唔,他都入水很多次了……死不了……” “那如果太宰根本不会游泳呢?” “什么啊、烦死了……森先生、森先生可以给我买红酒……还能涨工资……那个混蛋……” 太宰治沉吟片刻,继续加条件:“那如果森先生那边已经围了一大群人,但是太宰那边什么人都没有呢?” “只是掉水里而已……可恶的关种太宰、我才、才不要救他……” “……那如果太宰马上就要自杀成功,但是森先生已经快要游到岸边了呢?” “……” “中也?” 橘发少年又一次不说话了,太宰治脸上温柔的笑意收敛回去,垂眸盯着对方的侧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似乎是觉得问出这种问题的自己有些好笑。 “哈……你骗我!太宰才——才不会自杀成功!” 刚才还半睡半醒的中原中也忽然强撑着睁开了眼睛,入目一片刺眼的光芒,哪怕眼睛被生理盐水淹没也一定要坚持看着正前方那一团模模糊糊的色块。 他伸出手不由分说直直往太宰治脸上来了一拳,虽然收了力道但还是打了个措手不及,差点因为这一拳倒地不起的黑发青年尝到唇瓣磕到牙齿被划开的感觉,痛的嘶了一声。 反观罪魁祸首却又好像心安下来,眨眨眼睛擦掉多的眼泪重新倒头就睡。 “什么太宰太宰的……这不是在这吗,太宰混蛋……” 看来接着问出来小矮子最近在纠结什么这个计划要半路夭折了。 太宰治揉了揉脸颊重新笑起来,抬手抚上自己耳后的伤疤,真是的,中也要是不提,可能他自己也快要忘掉了。 中原中也这一觉睡到了下午黄昏的时候,脑袋里好像是装了什么不该装的东西一样昏昏沉沉,他想起来自己被那个混蛋两句话气的开始和他拼酒,结果三杯下肚太宰治愣是没事人一样,自己却已经有了要醉倒的架势。 强撑着不太舒适的感觉爬起来,房间里乱的不行,就好像他们两个混蛋发了一通无名疯一般吓人,再回头看看太宰治,那混蛋还抱着自己的大腿睡得正香。 等等——什么啊??!! 有些被吓到的中原中也顾不得身上传来的刚才发酒疯以及非正常睡姿造成的酸痛,先是一巴掌拍在太宰治后背让他清醒过来,然后再手脚并用把自己已经有些麻了的腿解救出来。 “你、你、你这个混蛋!神经病!死青花鱼!社会败类!” 被他指着鼻子骂的太宰治双眼无神头发也乱糟糟的好像鸟窝一样,闻言艰难的重启了一下大脑:“……哈?中也指着我做什么,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你你我我我——啊烦死了!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他说着还抱着自己的腿在轻轻按着,但是对于一个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的太宰治,中原中也也绝对不可能说得出“你这家伙抱着老子的腿睡觉害得我腿麻了”这种诡异的话,只能红着脸你半天我半天,连脖子耳尖都染上一层淡淡的绯红。 “中也倒是说啊,”黑发青年状似不经意瞥过对方正在揉搓的左腿上:“撞到腿了吗?小蛞蝓还真是笨蛋,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滚!你以为……你以为是因为谁啊!” “什么都怪我中也也是有些过分的哦,之前还说是我的错总是什么都怪中也,明明中也才是得寸进尺的那个!” “闭、闭嘴——等下!三宅先生!” 太宰治见他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看样子后面确实被自己灌酒灌的有些神志不清了,刚才那股无名火迅速消散,语气也稍微柔和了一些:“中也大笨蛋,三宅先生已经来过了,我和他说好了接下来的事情了哦,不用小蛞蝓再动用仅剩的脑子思考解决的办法啦!” “你——我就说喝酒误事好!你当时那个状态真的没问题?!” “绝对的清醒,我可不是喝两杯就到底不起的小矮子!” 中原中也一脸狐疑的看着他,不过三宅先生的事情没有出意外就已经让他安下心来,只不过…… 太宰治沾沾自喜正在检查身上的绷带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恐怖氛围,就好像自己身后有着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回头看向中原中也的方向,橘发少年正冷冷盯着他,手里是他的那个酒杯。 中原中也凑近闻了闻:“原来你这家伙,喝的不是清酒,是水啊。” 太宰治:…… 今天挨的打,有点多。 第54章 猪猪の身世 第二天上午三宅夫一郎就愁容满面敲开了中原中也的客房。 经过一晚上鸡飞狗跳的你追我打,中原中也最后还是很有自觉的指挥着太宰治把酒楼订的那个房间打扫干净,然后在隔壁客栈休息了一个晚上。 只是今早,水火不容的气势依旧在两人之间势不可挡。 “我说了之后,他们一定要见到那位小少爷才行,中原先生……” 已经听太宰治复述一遍经过的中原中也随意摆了摆手:“没关系,正好也有些事情要问他们。” 三宅夫一郎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随即继续说道:“他们说今天下午要在南边的竹林见到您,很奇怪的是,他们好像更想见到那个叫琴叶的人。” 太宰治想了想很快就明白大概是怎么回事:“话说那这家伙有说到琴叶是为什么欠债的吗?看病?做生意?还是赌博?” “能借这样的高利贷还能因为什么,据说是她名下在赌场里挥霍了许多呢。” “和我猜想的差不多呢,”他轻轻笑了一下:“所以说美好的清晨也不能浪费哦,三宅先生和我们一起去赌场看看吗?” 几乎是每个村子每个镇子的角落都会有这么一个地方,闭塞狭窄却堆满形形色色的人,其中男人居多,叼着烟嘴毫不在意的吞云吐雾,发出尖锐刺耳的喧闹。 中原中也倒是没觉得有哪里不适,这种地方他以前来的很多,一开始是偶尔去帮忙看场子,后来变成每月一次的查账,最开始确实有点兴趣,后面也就不怎么上手了。 而另一个正因为人群被迫和他挤在一起的混球手里花样就太多了,虽然最开始森先生是想让他负责赌场,但最后不知道为什么被他犯懒拒绝掉,所以这份工作还是落在中原中也身上。 “……离我远一点混蛋!热死了!” 还在冷战中的两个人已经有半天没有说过一句话,想表达什么全靠眼神交流,就像刚才和三宅聊天,太宰治能开口的事情他绝对不多说一个字。 然而此刻那只没骨头的黑泥精却拽着他的胳膊一副被他拖着走的感觉,周围嘈杂喧闹的声音像是涨潮的海浪,一声高过一声。 “中也中也,万一走丢了怎么办?” “走丢了我把你头拧下来!” 他没好气的说着,周围除了吵闹就是各种难闻的味道混杂在一起,中原中也随手推开一个魂不守舍的男人,终于看见一名赌场的荷官。 三宅夫一郎本来答应一起过来,结果现在已经不知道被挤到哪个犄角旮旯,虽然没有到水泄不通的地步,但这里多的是晃来晃去的人,所以更难统一方向不被带跑偏。 中原中也先说了他们想见老板,被对方满脸堆笑的拒绝了之后才明白套路还是那个套路,不赢两局给大家看看老板是不会出来见他们的,毕竟是这种业务,万一有什么人想要他的性命那还不是一把刀的事。 他看向一旁不知道在东张西望些什么的太宰治,对方似有所感回头,目光相接,那混蛋说:“中也我好饿,这里没有吃的东西哎。” “……你来玩,赢了应该就有人送吃的。” “欸?我吗我吗?堂堂黑手党干部居然要逼迫我这么一个三好市民做这种事情!中也你有点太过分了!” “你不来我来!” 他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太宰治乱七八糟的话,先扒拉开对方纠缠着自己胳膊的手,然后才主动上前占了个位置。 这次出门他们特意换了身衣服也是为了防止给鬼杀队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只不过就算穿和服看上去也比这里大部分衣衫不整的人要更加规矩。 因而三宅夫一郎在这里乱逛了好一阵之后,终于还是找到了他们两个,只不过他没想到中原先生居然亲自上手,连忙拉住旁边抱着手看戏的太宰治:“中原先生怎么上去了?!这里手段可多,我看好几个坐庄的都不规矩!” 对方却抓错了重点:“啊呀,三宅先生似乎也很懂这些东西呢。” “我好歹也是跟着木之下先生走南闯北,什么没见识过,”他说的木之下先生是景奈的哥哥,“且不说这个,快想办法把中原先生叫下来啊!” “没事啦没事啦,中也虽然不聪明但是对付这点手段还是绰绰有余的,更何况就算他输光了家底,我也可以全部赢回来哦。” 三宅夫一郎被他的话噎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又好像炫耀狗狗会帮自己拿东西的主人,又像是胜券在握对方做什么都不会出岔子的掌控者,一句话居然奇异的就让他原本焦躁不安的内心平静下来。 “我其实知道的,拍三宅先生你的想法,”黑发青年依旧注视着他的小搭档,语气平淡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但是就请替我转告木之下小姐,我目前没有再就业的想法,非要说的话,更想要直接退休呢。” 景奈小姐其实很希望这样的角色能够为自己所用,对自己的嘱咐中也说了让他稍微试探一下对方的想法,她并没有抱多大希望,只是这样一个家族企业正如水中浮木漂泊不定,没有人不心焦。 他现在明白为什么景奈小姐会看上太宰先生了。 三宅夫一郎什么都没说目光却重新回到赌局上,橘发少年镇定自若不慌不忙,反而是对面的荷官,表情越来越不好看。 “……中原先生还真是厉害啊,居然每次都能赢。” “是不是给人一种赢的很轻易的错觉?” 他摇了摇头:“那倒没有,我明白中原先生这么厉害是因为他是中原先生。” 太宰治顿了顿,轻柔的笑了一下:“是啊,中也可是很厉害的。” 尤其是离开他之后,厉害到完全超出他的预期,厉害到太宰治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心动。 中原中也是好强大的人,他的心强大,足够比过七八百个太宰治。 “还来吗?”橘发少年拍了拍手看向对面一身冷汗的荷官:“不来的话……” 对方起身冲他微微鞠了一躬,随后让出位置来,一名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满面笑容的凑了过来:“这位先生——” 不等他说下一句话中原中也直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你是想继续玩,还是换个地方好好谈谈?” 对方忙不迭点头:“谈谈好,谈谈好……那个,这位先生请跟我来。” 他看了眼太宰治,后者自然的跟了过去,三宅夫一郎本来也想过去却被按在原地,黑发青年冲他眨了眨眼睛,示意他继续留在这里。 “这位是……” “我叫森欧外,是他的朋友啦。” 中原中也再次听到这个化名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反正……差不多就是这样。” 老板似乎是看出来什么闷声点着头,一路将两个人带到里面的房间落座,大家也不是傻子,既然上来就说出这种话,可见玩那种游戏不是对方最后的目的。 恐怕还是牵扯到了什么别的人,如果最后实在难堪也没关系,没有哪家赌场不放着几个打手。 “其实,有一件事要问一下你们,很多年之前在这里欠债的琴叶小姐……” 对方听到这个名字皱了皱眉,中原中也适时收音等着对方的回答。 老板将两人仔细看了看,微微叹了口气:“其实琴叶女士的事情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但来这里的不是她,只不过都会记账到她的名下。” 这话的意思就是与我们无关,中原中也哼了一声语气不屑:“不是本人却可以把账记到她的头上,你就这么肯定她能还的上?而且,这应该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为什么还记得这样清楚。” “毕竟……当时闹得沸沸扬扬,自然记得清楚,而且后来确实,有人把钱还上了。” “你说的有人又是谁呢?当初钱还上了为什么现在还有人在追债?” “这我怎么会知道,”老板似乎不想再忍气吞声,说话更加直接了些:“我只是拿钱,并不清楚她的钱从哪里来的!” 橘发少年冷笑了一声:“原来是相互勾结,这样坑害了不少人?” “你!!” “有人要你把她逼到绝境,然后施以援手,所以你记得清楚,那个追债的人也是你让他们一直追着她不放的,毕竟钱只到手一半。” 周围忽然多了好几个身形好大的男人慢慢围过来,老板表情从惊讶慢慢又冷静下去,似乎是终于想到自己还有一群打手,原本谄媚的表情也逐渐冷下去。 黑发青年看了眼周围的人忽然出声道:“如果我是你不会做这么不理智的事情哦。” 结局可想而知,本来中原中也就因为太宰治心里窝着一团火,这一架打的异常凶猛甚至没有用异能,差点拽起来坐在沙发上看戏的前搭档也给他一拳。 他切了一声把被自己揪着领子的太宰治丢回沙发,抬腿踩上鼻青脸肿的老板的胸口:“我没什么耐心,该说的给我继续说。” 对方颤颤巍巍好半天才开口:“当、当时是她丈夫先来这里的……没过多久,没过多久那人说他老婆抱着孩子跑掉了什么的——然后就有人、让我把账记在琴叶名上,还会安排人来、给他付钱……” “所以那个人是谁?” “我不知道、有时候是男人来找我有时候、有时候是女人,我没见过他本人!然后又过了几个月——那个人突然不给钱了!但是她男人还欠着钱呢!虽然那家伙没多久就病死了——” 不过如果按推测来看那个人是上弦二的话,他做这种事又是为什么?让琴叶彻底对丈夫死心? 等下,带着孩子离开? 那么岂不是和小梅口中的那个人…… 太宰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凑过来随口问了一句:“我都快要忘记问了,琴叶女士的姓氏,是什么来着?” “嘴、嘴平……她叫嘴平琴叶!” 中原中也闻言反应了一瞬间,随即立刻明白这个姓氏为什么这样耳熟——不会?这么凑巧的吗?那个嘴平和这个嘴平是一个嘴平?! “好啦好啦,中也可以放开这个家伙了,”太宰治似乎也惊讶了一瞬间,随即淡淡开口道:“但是追债借高利贷的人和你不是一伙?这个赌场也?” 老板忙不迭摇头:“不是不是!我只是偶尔会给他们介绍客户而已!不是一伙的!” 橘发少年冷着脸看他一眼,随即一脚把人踢晕了过去,没有管整个房间的狼藉冲太宰治抬了抬下巴:“接下来怎么办?” “还是得把账目理出来啊,你说上弦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钱呢?” 中原中也愣了一下:“……抢劫?总不可能是正经的钱,他可不像会好好做生意的类型。” “是啊,应该是抢的加上自己那个教主的身份四处骗来的,”太宰治在房间里翻找了一阵掏出个小本本来:“应该就是这个,如果能搞到万世极乐教的账目会好办很多哦!” “实在不行让鸣女试着偷一下?” “大材小用啊中也。” “滚!” 他们从后面出来的时候赌场里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刚才那阵动静把不少人都吓回了家,反而是三宅夫一郎,缩在门边一直在往他们的方向看,见两人出来迫不及待跑了过去。 “你们没事?确定没事?吓死了我还以为你们怎么了!这可是打起来了!” 中原中也摆了摆手:“没事没事,中午吃个饭,下午还得再见一波人。” 三宅忙不迭点着头,带两个人出来给他们找吃饭的地方:“不过说实在的真是吓了我一跳,二位能够平安无事真是不容易。” 太宰治忽然问道:“说起来那个教会的地址在哪里来着?” “您是要去看看吗?” “不是,只是随便问问,”他说着好像又想到什么:“可以告知木之下小姐一下吗,这似乎是个诓骗别人的可怕的教会呢,既骗钱又骗命。” 毕竟虽然他以琴叶的名义付了钱,但最后欠下来的巨款依旧没有人填,这可能就是他们运作的方式。 先是给需要帮助的女孩们提供帮助,然后赌场高利贷两头骗,拿到的钱收入账中,看的顺眼的姑娘直接吃掉,那边死无对证,亏空的钱只能忍下来。 只不过不知道遭殃的是不是只有赌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如果能查到什么银行或者别的企业之类的,这才叫大新闻呢。 另一边的中原中也却在思考另一件事,从时间等等各种方面来看,前两天遇到的嘴平伊之助可能就是那位琴叶的孩子。 但是作为一个陌生人,到底应不应该把这件事告诉他呢?换句话说,就算告诉了他,以这么多年在山中生活的情况来看,伊之助又真的能够理解这些意味着什么吗? 他有些苦恼的抓了把头发,但是不管怎么说作为孩子的话都不应该瞒着他才对。 第55章 猪猪の决定 嘴平伊之助今天的生活非常平静,和以往没什么两样。 首先他在孝治留下的房子里睡到自然醒,然后照例洗漱一番开始去附近的小溪里捉早餐。 经过这两天的锻炼嘴平伊之助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的不会生火实际上和工具没有半点关系,譬如说得到中原中也好心留下来的打火机之后,他的干柴依旧在燃烧和熄灭之间反复横跳,要一个人对着它吹好半天才能稳定下来。 所以说,这完完全全就是因为自己的问题。 在烤鱼的时候他不可避免的又一次使用打火机,然后不可避免的想到那个应该说是很善良的矮个子,再再然后,他不可避免的想到那个人说的——你有没有考虑过离开这里? 他当然没想过一辈子都在一个山上呆下去,像自己这么厉害的人物应该接下来翻山越岭挑战所有山头的老大!然后就会让那些家伙知道!自己才是真正的老大! 但是他也是个有智慧的野猪,他现在还小,应该等再长大一点才能不怕其他的麻烦——这是孝治说的。 嘴平伊之助快乐的想着好像已经看到几年后自己称霸所有山林的场景,嘴角忍不住挂起微笑,等到时候他肯定还要收很多很多小弟——那个中原中也就算了,他有点厉害,可以勉强和自己平起平坐。 他这么想着手下的柴火堆隐隐又有要熄灭的架势,于是赶忙往里面吹气,顺便再添上一两根木头。 他烤完鱼正坐在地上嗒嗒吃着,忽然目光里又一次出现那个熟悉的身影,橘发少年单手持刀,另一只手抱着那只很吵闹的猫不紧不慢地正在往这边过来。 紧接着他看到了自己,脚步一顿垂下眼睛,脸上开始出现一些他不能够理解的表情,将灰猫放到地上之后一边往自己地方向走过来,一边在袖子里掏什么东西。 直到走到嘴平伊之助面前,中原中也微微叹了口气将一条绣着花地手帕递给他。 “拿着,只是你母亲留下的东西。” 中原中也和三宅夫一郎如约去见了那几个追债人,根本也不要他出什么力这群家伙就都被打趴下了,随便挑中其中一个就能问出来不少信息,别提有多省心。 琴叶当初不明所以被人哄骗着借了高利贷,后来又不知道怎么回事很快就还上了钱,不知所踪之后就变成她的丈夫利用她的名头不断借钱,因为前科好所以他们真的借了,结果就是被骗得毫无利润可得。 赌场老板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是没过多久她的丈夫也死在了家里,至此彻底没有了收债的对象。 直到后来一天夜里她一个人慌慌张张跑到这附近来,请求这几个催债人能够救她一命,当时天实在是太黑太黑了,周围又冷的出奇,风吹的声音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哭泣嚎叫,简直让人心神不宁。 所以原本想要好好收拾这家伙一顿的大家慢慢害怕起来,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将她赶了出去。 这么多年抓着不放的追债一方面是因为钱还不上,另一方面也是那个夜晚太过惊心动魄,他们的老大看到窗边出现一个带着奇怪帽子的人影,琴叶惨叫着被那个家伙拖走,门前喷洒了一地温热的血液。 他迟来的觉得愧疚。 罪恶之下良知驱使他十几年如一日的以讨债名头寻找琴叶,这么做起码说明那个女人可能根本没有死掉,或许只是被抓回去打了一顿,终究有一天还是会再次出现的。 但是最终他等来的,也只是一名年纪不大的剑士。 “……总而言之,那些家伙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不影响他们说真话,”中原中也将手帕塞进嘴平伊之助手里:“你妈妈最后留下的东西,她应该是先把你丢进山里,然后才跑到那附近去的。” 猪头少年看着手上的手帕陷入了沉思,他一直以来都是由野猪抚养长大的,正常人类所说的家人、朋友还有父母是什么他根本没有体会过,此时骤然得到这样的消息依旧有些怔愣,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我说啊……一般的话,‘妈妈’都会做些什么呢?” 中原中也向他投以奇怪的目光,倒不是因为他这句话而觉得奇怪,而是作为镭射街长大的孩子,其实港黑干部的处境没有比这家伙好到哪里去,要让他来回答这种问题还是太超纲。 “……就是、对你很好,会为了你做一切的那种人?” “我说种于太也你根本也不知道的?怎么说的这么拖沓而且磕巴!” “闭嘴你个小鬼头!”橘发少年一巴掌打在这家伙脑袋上,旁边的灰猫见状快乐的摆起尾巴,似乎想要看他们两个打的更加厉害一些,“总而言之——妈妈就是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啊!会全心全意爱你的人!” 嘴平伊之助捂着脑袋还是有些不懂,反抗不得想了想还是把手帕塞进口袋里装好:“这么说我的那个妈妈已经死掉了?” 橘发少年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但是转念一想这家伙或许连什么是“死”都不知道:“虽然好像有些不太对,但是你应该明白这个词的意思?” 出人意料的是嘴平伊之助点了点头:“知道啊,就像孝治的爷爷一样嘛,不会说话不会睁开眼睛,连身上都是凉凉的一点温度都没有,还一定要被关到小盒子里埋起来——” “应该会很无聊,死掉的话。” 中原中也沉默一瞬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她是被鬼杀掉的——其实本来也不应该告诉你这样的小孩子,但是我想作为她的孩子我还是觉得你应该还是要知道的才对。” “……鬼?这是什么东西?” 说起母亲的时候嘴平伊之助的语气并没有什么大的波动,他虽然大概能够理解这里面的含义,但是从没有感受过的亲情的人要一瞬间共情还是有些太困难了。 反而是中原中也和他解释了鬼这种生物之后,这家伙的声音逐渐变得有干劲起来:“所以说就是一种看上去很厉害的东西?!那么本大爷要是能够打败这种东西岂不是就会变得很厉害!” “你这家伙还真是不按套路出牌,”中原中也对他这样的转变有些不赞成:“再说了你连我都打不过,怎么可能真的打得过那些鬼。” “都说了你教我就好了嘛!” “我可没有这个闲情雅致——” 但是话说回来,现在也快要到九月,三个月之后太宰治的那个提前选拔就要开始了,其实也不是不能加上一个嘴平伊之助。 但问题在于这家伙一点呼吸法的基础都没有,虽然身体素质尚且可以但是真的和其他人比起来还是实力上有很大的偏差。 最重要的一点,他这次回来找这家伙也只是想要告诉他真相,明显什么都不懂的伊之助其实根本不知道加入鬼杀队意味着什么——虽然中原中也本人是很主张有仇报仇的,但是面对这家伙,总有种在拐卖小孩的感觉。 灰猫在旁边逛来逛去蹭了蹭中原中也的脚踝,还在沉思中的橘发少年惊醒过来,看看他又看看伊之助,颇有些烦躁的抓了把头发:“我说你这孩子,真的想好了吗?会死掉的。” “什么啊!到现在你都还看不起我山之王吗!只不过是死掉而已嘛,要成为很多人的大王肯定就是有这种风险的!” “这一点上你倒是意外的很通透嘛。” 猪头少年拍了拍自己裤子上的杂草哼了一声:“我好歹也是山之王,本来就是非常厉害的好!” 山之王——说起来中原中也曾经也是“羊”的首领,被叫做羊之王来着。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去看太宰治,那家伙看他的眼神里果然满是挪揄的眼神,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一下子down下来,弯腰将这家伙抱起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薅了把猫毛发泄。 “但是我现在还要去找个人,你是想要留在这里还是去我那边?” 中原中也自己也是不会呼吸法的,所以他还得先一步给这家伙找个稍微能靠得住的培育师——总觉得伊之助的话,绝对会是天天都要拎着棍子好好训诫的那种学生。 听到这话猪头少年很认真的开始思考:“实际上我还是不太会生火,感觉和工具好像没什么关系,感觉火在我手里就是会慢慢熄灭掉的那种!” 中原中也:…… “算了,你到时候跟着鎹鸦先回我那边,好歹是个餐馆总不会把你饿死掉,但是先说好那种黑色会说话的鸟可是不能吃的啊。” “哼,是那个家伙根本一点本事都没有!” 安排好这边伊之助的事情中原中也没有在这个地方多呆,正好是这两天他打听到那个叫善逸的家伙正是前鸣柱的学生,如果真的要找起来的话其实并不算非常麻烦。 “但是啊,要不要那家伙来参加培训其实也就是中也一句话的事情?干嘛还要这么费劲的去找啊,”太宰治拖着调子好像在故意恶心他一样说着:“有一个嘴平伊之助还不够吗,都是小鬼的话绝对会非常灾难的!” 中原中也白了他一眼:“不管怎么样有你这个混蛋的地方才是最灾难!” “中也要不要这么过分啊!我可是靠谱的成年人!还是你的监护人哎!” “你还有脸提这件事!”说起这个橘发少年就更加来火:“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散播这种奇怪的身份的啊!我可是比你大了两个月两个月啊!” “两个月的超前点播也生不出来中也这样笨的脑袋——” 他话音未落就被中原中也一巴掌拍在后脑勺,还是小猫形状的太宰治猝不及防差点咬到舌头,抬头恶狠狠的瞪着他:“小蛞蝓就是最大的大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你还好意思说我!啊啊真是烦死了——为什么突然之间又要吵起来!我不是在和你说那个——善什么的事情吗!” 太宰治闻言翻了个白眼继续无精打采的缩回他怀里:“中也要是已经知道那个善逸是前鸣柱的学生,或许你也记得一件事,那个叫狯岳的家伙似乎是他的师兄哦。” “哈啊?!等等、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啊!” 中原中也有些不敢置信,这个叫狯岳的是齐木之前告诉他们的上弦之一,只有这家伙是可以告诉他们名字的,因为他实力很差劲在整本漫画里也是个戏份很少的配角。 在小梅口中甚至根本没有这个人,中原中也还以为他是后面才会出现顶替某个上弦的,也就没有放在心上,结果居然是出场这么早的吗? 太宰治一瞬间又有了点精神,伸出爪子有一下没一下在他领子上抓着:“我可是比中也聪明的多的多啊,因为想到或许这个时候他还不是鬼,所以就试探的让鎹鸦帮我去问一下,而且其实很早我就知道喽,只是不知道他的师弟是那个我妻。” “等下、你很早就知道了?那么意思是说这家伙已经在——” “已经是鬼杀队的正式成员了,”灰猫回答道,想了想补充一句:“而且是在今年六月份才通过的最终选拔哦。” 中原中也不解:“那这么来说他岂不是从鬼杀队成员变成了鬼——我记得一般要是有这种情况,他的培育师应该也会被问责?还有啊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这种事!那岂不是养了个间谍!” “有什么关系,能打工的间谍就是好间谍,”忽然他顿了顿不知道想到什么,语气轻柔缓慢下来:“更何况……狯岳应该还没有和鬼他们搭上线,本来就是剧情后期出现的,现在剧情都还没有开始呢。” “……反正你都有你的道理!” 太宰治却反驳道:“这可不是我有我自己的道理,是中也太相信我了,所以很多事情完全不去操心啊。” 中原中也一顿,他不是没有听出来这家伙话里的炫耀,但还是忍不住觉得牙酸,心里却又酥酥麻麻一阵变相认可着这样危险的话。 这确实是实话,中原中也的忠诚一早托付给港口黑手党,而他的信任交到太宰治这个叛徒身上许多年。 怪就怪他是个从一而终的人,认定的事情再也不要更改。 于是重力使无奈的叹气,刚才还有些气急败坏的中也好像是另一个世界中也,抬手揉揉灰猫的脑袋:“反正你也一早就这样说了,其他的事情我不会问你,总之别太过分。” 躲在他怀里的太宰治满不在乎,多过分的事情他没有做过,还差这一点? 第56章 善逸の对决 中原中也是个难得的吸鬼体质,大概一方面因为他体内存在着荒霸吐的能量,另一方面则是源自于鬼王下达的通缉令。 走出去不到三百米就因为被突然袭击差点一失手把怀里的灰猫丢进附近的池塘,有些后怕的把这家伙往自己怀里按了按,无视对方幽怨的眼神橘发少年从怀里抽出日轮刀。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你这个小矮子在附近!多么美妙的香味啊!” 对方有些无奈的抽了抽嘴角:“到底是为什么你们这群家伙都喜欢管我叫小矮子啊,这难道不应该差不多是平均身高吗?!” “其实平均身高是1687厘米哦。” “你给我闭嘴!该死的黑泥巨人!” 不知道是被骂了黑泥还是被夸了巨人的太宰治喵了两声满意的缩回去,不再出来讨嫌。 坦白来说这样的生活除了天天看见那些令人作呕的家伙有些倒胃口之外,其实还算是十分充实的,就好像是在玩rpg游戏,只不过比起冒险的主角,他们更像是游戏中的npc。 中原中也甚至猫都没扔,在那混蛋不满的喵喵叫中脚底生风直直向对面那个家伙冲过去,然后在那家伙越来越得意的表情中灵活转身绕到他的身后,起手挥刀。 杀习惯之后越来越感觉这份工作并不困难,几乎是一抬手身体就会跟着做出下一步反应的地步,原本也只简单接受过初级剑道指导的中原中也,已经快要无师自通成大师级别了。 鎹鸦飞回来的时候他正一边赶路一边从袖子里掏手帕把刀刃上的血污擦掉,那家伙还没靠近就开始骂骂咧咧,一边说嘴平伊之助这家伙怎么怎么粗鲁怎么怎么没教养,一会又说你们知不知道他一路上猪口脱险多少次差点头身分离。 他被吵得头疼,但是这家伙现在学机灵了不再是那么轻轻松松就能抓住,抓着头发在树下面和只黑鸟激情对骂,要多气人有多气人。 “小矮子真是太小心眼了!我说两句都不行!讨人厌!” “你才小心眼!再这么喊小心我真把你送去给伊之助做晚餐!” “那个——”忽然一名黄色头发的小男孩揉着脑袋战战兢兢的蹲在一旁的树上看着他们:“请、请问、这是发生什么了吗?那只会说话的鸟又是什么情况?是妖精吗?” 他的脸蛋脏扑扑的好像刚刚在地上滚过一番,整个人牢牢扒着树干,好像稍微一松手就会掉下来一样。 中原中也看了眼周围没有其他人在,天也刚黑下来,他要是再往前走点恐怕就会遇到刚才那个鬼,幸好自己来的比较早。 “这话应该是我们问你,小鬼,你怎么在这里?” 黄头发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在思索着怎么编瞎话,中原中也一看就明白过来,是个离家出走的:“行了,快下来我送你回去。” “不、不要!我才不要回去!” “……叛逆的青春期说出这种话倒也算是正常,”他说着无意识捏了捏灰猫的肉垫,太宰治正是困的时候,似乎周围一切风吹雨打都和他没有关系,“总而言之你还是得先下来才行,不然可是会摔得很惨。” “不、不要!我绝对是不会下去的!啊啊啊啊啊——” “善逸!你这个混小子怎么一会看不见跑到这树上面去了?!” 另一个听上去有些低沉的声音响起,个头矮小穿着黄色格子外套的小老头正拄着拐杖对树上的那个少年指指点点:“快点给我滚下来!一会我们可是要去吃饭的!” 被叫做善逸的少年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老人,而是用自己将树抱的越发紧的手沉默的表达着抗议。 桑岛慈悟郎恨铁不成钢的将拐杖在地上狠狠戳了两下:“给我快点下来!善逸!明天还要早起训练!不许偷懒!” “不要!我才不要训练啊啊啊啊!” 善逸……?这个就是我妻善逸吗?和想象中的差别还是挺大的,只不过这个时候中原中也也分不太清楚他是因为害怕不想练习还是因为是单纯的吃不了苦头。 这样的人真的有必要加入鬼杀队吗…… 他心中略略有些怀疑,实际上动作却并不犹豫,上前一步来到桑岛慈悟郎面前:“看样子您应该就是前鸣柱桑岛先生,没错?” 老人眯着眼睛将他上下打量一番才开口:“嗯,您就是主公大人所说的,那位招募人才的中原先生?” “是我。” 对方明明很早就已经看到他却一直没有和他说话,一直到中原中也主动了才肯开口,可见这位是有戒心的。 果然,对方又将拐杖在地上敲了两下:“这位中原先生,我能知道一下您是怎么知道善逸这孩子的事情的吗?突然之间就要和我要人,简直就像是人贩子一样。” “果然您这么想啊,”他不慌不忙搬出来之前和太宰治商量好的说辞,目光还停留在抱着树的我妻善逸身上:“其实也不是我想,现在队内的那位太宰君您是知道的?全是那家伙说的。” 对方露出迷茫的眼神:“太宰?” “啊,就是那个混——那位、先生,据说他能够脑子很好用而且精通占卜之术,所以才会看中我妻君。” 中原中也硬是用上了很多敬语以及正式用词,让自己看上去显得更加有诚意一些,只不过挂在树上的我妻善逸心里是如何想的就不一定了,看这家伙满脸泪水的模样恐怕正在担心自己会被带到一个训练更加可怕的地方。 “说起来顺便还有一件事,”中原中也想了想还是决定两件事一起说,虽然场合不算正式,但是人物正确就好了:“不知道桑岛先生有没有协助我们一起训练这些孩子呼吸法的意愿,毕竟我自己是什么呼吸法都不会用的。” 桑岛慈悟郎沉默了片刻,眼睛还牢牢盯着他,忽然恶声恶气的开口道:“我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请得动的啊!” 他说着抬头看向树上的我妻善逸,一拐杖直接将那孩子从树上打了下来,本来就有些脏兮兮的人便被泥土裹了一身,灰尘扬起,糊上眼睛,他一边捂着屁股痛哭一边又要去擦眼睛,结果被桑岛慈悟郎一拐杖过去敲中脑袋:“别哭了!一会和这个家伙打一架,明白了吗?!” 我妻善逸哭丧着脸一副十分抗拒的模样,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资本,只能眼睛里含着眼泪默默点头。 中原中也还没有到欺负一个小屁孩的地步,尤其是他也不知道这孩子练到什么地步了,但是应该比炼狱那种程度要差得多没错? 鸣柱使用的呼吸法是雷之呼吸,善逸使用的当然也是这个呼吸法,但是看这小孩握着刀颤颤巍巍站在自己面前的模样,他也有些怀疑自己这样是不是稍微有点不道德。 或许应该再等等,再不济等到第二天天亮了再说可能会好一点。 然而那位桑岛先生是个说一不二的性格,不管不顾将善逸丢过去,自己溜达到房间里喝茶去了。 他将太宰治丢出去,身上的佩刀先解开放在一旁,如果要动真格的话那还是用自己更加熟悉的匕首好了,也省的长刀不长眼误伤那孩子。 太宰治怕在旁边看戏,中原中也速度极快先发制人向对方冲了过去,我妻善逸脸上明显是没有准备好的错愕,但是身体却意外灵活的跟上了重力使的移动,虽然摔了一跤但是不至于一击就输掉。 “真是、真是的!真是吓死我了啊啊啊啊啊!!!” 他话音未落立刻又向另一边扑过去,中原中也挑了挑眉,这孩子其实也没有那么差于是紧跟着也冲了上去。 在我妻善逸杀猪一般的尖叫声中,那孩子抓着刀跑的飞快。 雷之呼吸本来就是依靠速度的类型,离太近反而会限制发挥,虽然也算是误打误撞,但是这家伙还是相对比较顺利的和中原中也拉开了距离——当然也是因为他自己故意放水的缘故。 不知道每天要琢磨多少人心眼子的港黑干部早在几年前就已经练就了不算低的情商,当着人家师父的面前总归是要给这家伙留点情面。 拉开距离之后我妻善逸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虽然还是在扯着嗓子喊好可怕,眼泪鼻涕一起齐刷刷奔涌而下:“真的真的真的!为什么我就一定要做这种事情啊啊啊——呜呜呜差点又要摔一跤!我本来就只是个要去结婚的普通的孩子而已!到底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中原中也或许有些失算了,这家伙的魔音穿耳还真是不亚于那只鎹鸦。 “我要回去找美丽的姑娘结婚!我才不要留在这么可怕的地方——” “啊啊啊小鬼你真的吵死人了啊!!” 橘发少年有些抓狂,这还是第一次因为对手太窝囊而感到抓狂,就算是太宰治那个混蛋也知道上来晃悠两圈再被按在地上打,这个我妻善逸根本油盐不进啊。 被骂了的小孩一瞬间捂住嘴不敢说话,中原中也抬抬下巴:“站起来,跟我打就好好打,又不会死。” “呜呜呜但是啊但是!我可是只会一种雷之呼吸!不可能打得过你的!” “我可是连呼吸都不会的普通人类,你好歹还会一个,”他说着将匕首在手里转了一圈:“行了,别哭哭啼啼的,一招就一招,总好过什么都没有。” 不知道是被他的哪句话触动到了,我妻善逸犹犹豫豫举着刀站了起来,脸上反而出现些许不忍:“那……你不会呼吸法的话?” “说过了不会死的,你就放心好了。” 话说到这里我妻善逸才吸了吸鼻子:“那那那、我,请、请——多指教!” 他说完尝试着举起手里的刀,目光依旧躲躲闪闪不敢正视中原中也,但是要作战的气势倒是摆的很足,虽然他的手在默默发抖就是了。 “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雳一闪!!” 只见一道金色的闪电骤然亮起,我妻善逸的身影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快的移动过,只不过一瞬间就已经逼近了中原中也,而后者只是挑了挑眉迅速就发现这家伙的弱点,侧身抬手直直挡住他的刀。 虽然速度不错但是基础以及力量还是太差了,中原中也只要跟得上他的移动就能迅速反应过来并且跟上抵挡。 不过雷之呼吸确实优势很大,虽然在他感觉我妻善逸力量不足但那也是身经百战的港黑干部的评价,其实对于一些普通人来说已经是了不起的成就。 接下这一击之后果不其然看到对方眼睛里的迷茫和不知所措,中原中也借力打力迅速拉开自己和对方的距离,我妻善逸有些没反应过来,于是最终有些不好看的摔倒在地上。 “真厉害啊……速度真是一流的,就是战斗的技巧太青涩生疏了。” 他收了刀将旁边的青花鱼重新抱起来,压低声音:“但是这孩子只会一个呼吸法,恐怕也是因为他的身体限制。” “雷之呼吸虽然厉害但是很难练,又是速度又是力量什么的,一之型是基础,其实这家伙再长大一点的话其他的类型不是不可以。” “欸?还有这种说法的吗?” 太宰治点了点头:“嗯,我瞎说的。” “……你是想被打一顿吗混蛋!” 一旁的我妻善逸目光放空环顾了一下四周,身体还在因为恐惧而不停的颤抖着,但是看到那只灰猫的时候满脸都是不可置信,连滚带爬往边上又挪了点。 中原中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只是嘱咐道:“你先去休息,今天做的很好。” 对方依旧一脸后怕不敢靠近,瑟缩着点了点头:“知、知道了,谢谢……” 刚才那只灰猫,是不是开口说话了来着?? 相比于这边的不理解以及混乱,中原中也终于能够和那位桑岛先生好好聊聊,其实很容易就能够看出来这位老人家对他是没什么恶意的,更多的其实是想要找人检验一下我妻善逸。 “这孩子太胆小了,这种心态总是不适合鬼杀队的工作的!” “而且很吵,”重力使毫不客气的点评到,但是随即又继续说到:“不过他确实很有天分。” 桑岛慈悟郎笑起来,有些自得的摸了摸胡子:“是!这么优秀的家伙我才不忍心让他被埋没,所以就算是个胆小鬼也不能轻易退缩。而且其实,这孩子不做这种事的话,肯定又要被骗了。” 中原中也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这次的目的也不是只为了我妻善逸一个人,更何况桑岛先生很好说话,关于帮忙培训的提议也只是犹豫了一会最终选择同意。 本来还想再询问一下那个狯岳的事情,这家伙简直就像一个不定时炸弹一样吓人,偏偏太宰治这家伙就是觉得暂时没问题。 因此中原中也也勉强按下自己想要打探的心,开始商议起之后培训的事情。 第57章 锻刀の村子 商量好培训的事情之后中原中也也没有在这个地方久待,告别善逸和桑岛先生之后一人一猫又开始漫无目的的四处乱逛,偶尔杀杀鬼巡巡逻。 中间抽空回去看望了一下留守儿童嘴平伊之助,那家伙仗着自己本来就不懂事作威作福,每天都要把店里搞得鸡飞狗跳,然后被婆婆收拾一顿老老实实跟着打扫卫生。 本来中原中也是想先给他找个培育师,结果不到一星期就喜提退货,那位老先生被迫扎着两个朝天辫拎着野猪少年就冲到中原中也的餐厅,丢下人就跑。 嘴平伊之助说那位根本也没有中原中也厉害,人还喜欢说大道理定一堆规矩,他学不来。 于是和太宰治商量之后每天只好先给他布置差不多点的锻炼任务,把身体机能提上来,其他的事情等培训正式开始再说好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中原中也一开始还有些急躁的心慢慢的诡异的平和下来,渐渐不再去说什么时候回港黑这种话了。 不论他是真的适应了鬼杀队的生活又或者察觉到了什么,对于太宰治来说都无所谓,中原中也是个聪明人,没有证据或者没有实际的理由支撑之前也不会拿那些蛛丝马迹来跟自己对峙。 秋天过去的很快,四处奔波的无名之柱大人慢慢在队服里面加上不少衣服,太宰治那个混蛋一如既往还是穿着他那件沙色的风衣,好像多冷的气候都和他无关——如果是作为猫的那种,那确实无关。 年关将近雪却迟迟下不下来,总是飘着小雨,没几个小时又停下来。 临近新年,事情也跟着多了起来。 当时告别钢铁烈阳的时候对方要他们现在不要来,但是真的好几个月都没有出发,他又忍不住写了封信过来,言辞恳切中带着些许责备,总是担惊受怕自己哪天忽然在村子里看到他在这里,连刀都没办法好好锻。 太宰治用两根手指夹着那封信兴致勃勃:“这么看来的话,这位钢铁先生就是那种的没错?社交恐惧?” “你又从哪里感受的东西开始编排别人,”中原中也说着将信纸拿过来,目光正好落在那行“你要来就快点来我每个月都假装无意的去村口看有没有生人靠近真的很尴尬!”,忽然觉得这家伙说的好像是对的。 “但是本来说好了是要替珠世夫人去看望祢豆子的,该不会要等到新年的时候过去?”他说着打了个寒颤:“我和中也难道要在狭雾山过新年吗?!” 橘发少年被他的咋咋呼呼吓了一跳,手中纸张差点掉下去:“做什么突然这么激动,去年的时候——啊,去年的时候好像也是在狭雾山附近过的新年,但是那个时候好像对这种时间也不怎么感冒。” 他说着皱了皱眉低头开始写回信:“但是本来这也就不是那么重要的日子,对你我来说。” “上次是因为不知道而且确实没有地方好好准备新年才会这么马马虎虎的!” “你这种家伙会对新年感兴趣才是怪事,”中原中也说着抬头有些困惑的看着太宰治:“对哦,怎么突然之间开始纠结这种事情了?以前不是连生日都要假装自己懒得过吗?” “就是突然——” “因为婆婆他们说了新年的时候要吃蟹肉大餐!”本来在旁边学着写字的嘴平伊之助大声说到:“本大爷还不了解这个黑头发的家伙吗!可是最喜欢吃那种长着八只腿的东西!” 他说的洋洋得意,确实太宰治经常性会用人类的状态在店里骗吃骗喝,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样子的嘴平伊之助还被骗走了一碗海鲜拉面。 中原中也这才觉得正常起来:“原来是这样,这么看来就很明白了嘛,真是个馋嘴的家伙。” “这可是婆婆为我这种‘贵客’特意准备的惊喜!吃不到的话绝对就是一辈子的遗憾啊中也!” “……惊喜?” 刚才还有些洋洋得意的嘴平伊之助瞬间想起来什么:“啊对哦,这件事婆婆让我不要告诉你来着!你这家伙是怎么知道的!我可没有出卖他们!” “这家伙什么都知道,”中原中也白了他一眼转而对旁边的嘴平伊之助说道:“还有啊,你这样算是偷懒吗?堂堂山大王不会连这点字都不会写?” “切,这只是我练手的速度,写字而已本大爷还没有怕过什么!” 他说完继续用极其可怕的握笔方式在纸上照葫芦画瓢,写出来的东西不能够说能看,只是画的不丑。 中原中也拿太宰治没办法,几番交涉下来最终只能够以早点结束早点回来赶上晚饭这样的保证,使得这家伙勉勉强强同意了这次的出游行动。 如果是在以前根本也就是不需要考虑两个人分别的需求,然而现在却好像被一根看不见的绳子绑在了一起,不管做什么都不能分开。 简直烦人到不能再烦人了。 按理来说应该就像是一次小型的旅游一样,毕竟锻刀村也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去的话也是以休息为主。 不管是谁要想去往锻刀村的话都还是要像去柱和会议会议一样由隐成员背过去,对方背着他,中原中也脖子上就还挂着只猫,并且贴心的嘱咐他们找了个细一点的布条把猫的眼睛也蒙起来。 其实中原中也还觉得有些这些隐的成员可是相当厉害,毕竟自己的身体由于肌肉密度大于一般人,所以能够把他背起来的同时还东奔西走十几公里的隐,看样子平时训练量不会比鬼杀队成员少。 甘露寺蜜璃是经常光顾锻刀村的那个,所以在很早之前就发出“中也君是不是有准备去锻刀村”的疑问,少女写的极其认真,表示自己在那里的时候经常能够听到这样的说法,但是从来没能见到。 真不敢想象钢铁烈阳都做了些什么才会让鬼杀队成员都有这种印象。 “中原先生,已经到了。” 最后送到村子里的那位隐成员是个有些瘦小的女生,将他从自己的后背上放下来之后还深深鞠了一躬,目光似乎有意无意瞥向他怀里的猫:“中原先生一直直走就可以了,进入之后往左边走就是村长的房子,可以先去那边打招呼。” “谢谢。” 他说完才意识到这孩子的声音和身形似乎有些熟悉,但是没等他觉得哪里熟悉,对方就已经迅速离开这个地方。 灰猫喵喵叫了好半天就差伸出爪子戳在中原中也脸上,胡乱抹着脸抹了好半天也没能把那条黑色的布条从眼睛上扯下来。 橘发少年正在思考着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那个隐一时之间没想起来他的存在,直到太宰治不知死活的抓了把他的脖子,一直藏在爪子里的指甲用了点力气,在皮肤上划出一道不轻的红印。 “嘶——你这家伙、啊我忘了,真是的,就算是这样也不至于这样发火啊混蛋!” 他抬手抓住太宰治胡乱挥舞的爪子把黑布扯下来,灰猫漂亮的眼睛委委屈屈看着他,刚才还怒气满满的中原中也一瞬间有种自己是不是骂错了的感觉。 不不不,想想这家伙其实是太宰治那个黑泥精在装可爱似乎就好很多,没骂错,只要是那个混蛋的话不管自己怎么骂什么都是没错的。 中原中也轻轻碰了下自己被抓的地方,虽然不严重也没有出血,但是确实有些疼,养猫一年终于喜提抓痕,真不知道该说这家伙听话还是不听话。 “下手还不轻,”橘发少年看了眼周围,锻刀村的入口十分简陋而且空荡荡的什么人都没有:“在这种地方没必要装可爱,想说话就说好了。” “……那我刚才不是什么都看不见吗!” 中原中也这下不说话了,他安抚性地揉了揉灰猫脑袋,然后开始往看上去是路的地方走去,太宰治当然不会就此罢休喋喋不休在他耳边说了一堆,时不时敷衍两句就算好,偶尔太吵了再吵一两句。 “我感觉中也你一点都不像小狗了,以前你从来不是这样的,”太宰治说的悲春伤秋,语气沉重难过好像自己被十个女孩拒绝约会邀请:“难道就连我们之间也出现了隔阂吗?是没办法沟通的狗狗就算了,中也可是会说人话的狗狗啊!” 中原中也被他气的头疼,忍无可忍把这家伙拎起来:“哈??你在说谁是狗啊混蛋!” “还不是你总是敷衍主人!” “真是的——我在想事情,刚才那个隐的成员好像认识我,但是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了。” 听到他这么说太宰治才终于肯安分一点,只要狗狗肯告诉他理由那么似乎就稍微能够接受一点,乖巧的缩回他怀里:“中也认识的隐很多很多的啊,大概以前在哪里见过,总是纠结这个不如刚才直接问一下喽。” “就算问了她也不可能真的告诉我,毕竟是隐。” “是啦是啦,中也真聪明。” “……现在变敷衍的人好像是你了?!” 没走多远就看到了规模不大的村落,房子建造的样式和传统日式房屋不太一样,街道上没有什么人在,可以看得出来整体的隐秘性都做的非常好。 “你好啊,想必你就是被烈阳那孩子念叨了许久的中原先生,老夫就是这里的村长,虽然个头很小,但是这里最厉害的可还是我哦,所以——啊既然是柱的话,也给我稍微放尊重点。” 中原中也看着这个矮小的老头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小孩子的个头却有着不输世界上最自大的自大鬼的语气,简直没办法让人觉得这家伙值得尊敬。 不过好歹是在锻刀村,中原中也只不太情愿的嗯了一声。 “但是能够忍受烈阳那个小子也真是辛苦你了,毕竟那孩子最是懒惰,唯一胜在锻刀的技艺不错,而且能让他念叨这么许久我差点要以为你会是一位美丽的女孩子了。” “……这种误会倒是越少越好。” 虽然一早就听说这些刀匠的脾气一个比一个奇怪,但听语气却像是长辈在念叨自己的孩子一样,这么想的话倒还是可以接受。 村长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说到:“烈阳那小子虽然脑袋不好用也很不爱说话,但是招待客人这种事情我们还是不会小觑的,不嫌弃的话可以先去泡个温泉休息一下,其他的事情等烈阳愿意出门了再说。” 中原中也疑惑:“钢铁先生是……?” “那孩子的老毛病了,”村长摆了摆手一副已经习惯了的样子:“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会是这样,躲在家里不愿意见任何人。” 橘发少年对此不置可否,只是重新想起来太宰治说的这人可能真的是社交恐惧症患者,那么整天戴面具的理由似乎也就明朗了起来。 跟着来到温泉处,本来对方还看着他怀里的太宰治说要不要帮忙照顾一会,但是中原中也想到之后肯定要被这家伙唠叨好一段时间,而且也生怕他跑到什么不知道的地方,还是拒绝了对方的提议。 露天的温泉以前也不是没有去过,就算是在这个世界偶尔中原中也也能遇到几个带温泉的紫藤萝家纹之屋,但是相比之下还是这种地方更有意境一些,泉水也远远比其他地方的要清澈。 三下两下脱掉衣服,他倒是没有心大到真的会在太宰治面前全裸的地步,一如既往随手裹了条浴巾。 太宰治不知道继承了猫的特性还是怎么,一开始有些焉焉的趴在旁边,就是不肯下来,不过想到这么只猫洗完了确实不好吹干,而且这还是在冬天,别因为洗个澡把这个脆弱的家伙洗感冒了。 “猫都是怕水的,中也不会真的一点常识都不知道?也对,狗狗就很喜欢在水里游泳。” “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在内涵什么,”中原中也没好气的反驳他:“再说了你又不是真的猫,不然怎么三天两头跳水玩。” 灰猫哼了声没回答,低着脑袋看向水里自己倒影似乎觉得好玩,伸出爪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 不过也多亏了钢铁烈阳十几天如一日的念叨,中原中也这边泡着温泉一旁的树上还挂着不知道哪里来的花,温泉四周似乎新安了灯照的很亮,唯一可惜就是这边的温泉很少提供 酒水和吃食,得泡完之后自己下去食堂才行。 因此现在有些无聊也是正常的。 忽然橘发少年的目光瞥向旁边正在看着月亮发呆的太宰治,坏心思开始争先恐后。 哗啦一阵水声,太宰治下意识抬头看向对方,他抓了把头发从手腕上将黑色的发圈褪下来咬在嘴巴上,逐渐养起来的长发被三两下盘在脑后,中原中也将发圈随便绕了一两圈固定住,然后摇了摇脑袋看会不会散下来。 灰猫愣了一下忽然就和那双蓝色的眼睛对视上,中原中也笑得有些狡黠,可是依旧单纯可爱,就像个把心事都写在脸上的少年,在校园时期准备恶作剧自己的同桌。 下一秒天旋地转,太宰治只觉得身上一轻而后又落进柔软的漩涡中,空气被水珠取代夺走呼吸的权力,好在他经验丰富没几秒就反应了过来,挣扎着睁开眼睛就看见对面捏着鼻子无声嘲笑他的中原中也。 啊啊真是笨蛋,这么一来刚才扎的头发不久完全没用了吗? 第58章 小铁の人偶 中原中也胡闹一通的结果就是太宰治被裹在浴巾里搓了半小时,一直到他们下去吃饭又在暖烘烘的灯光下烤了快一个小时才终于被允许自由活动。 对此他相当不满,咬牙切齿地问:“明明是中也的错为什么最后承担后果的人是我?!” 同样搓了自己头发好一阵的中原中也捂住他的嘴:“别乱叫,谁让你身上全是毛,活该。” 灰猫气不过又说不了话呜呜呜好半天发泄着自己的不满,然后被中原中也递过来的蟹肉棒瞬间哄好,刚才还扁扁平平的耳朵一下子立起来,就好像看见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中也也就是这点讨好的手段耐看,”太宰治一边吃一边还指挥起来:“另一个也要给我!” “得寸进尺的家伙……” 锻刀村确实是难得的休息场所,不过大部分鬼杀队成员过来的原因还是为了取剑,像他这种纯粹来度假的并不多,但是也没有人说什么。 吃过饭在村长提供的房间睡了一觉之后中原中也第二天爬起来还有些后悔,想起来昨天晚上自己好像还是没能喝到清酒,整个人都透着惋惜。 太宰治一如既往睡的没心没肺,看着就讨人嫌。 差不多梳洗结束之后门适时被敲响,钢铁烈阳抱着一堆长长的用黑布裹起来的东西出现在门外,中原中也脑袋空白了一瞬间没有立刻让他进来:“这是……?” “刀,找你练手的,”他说着自顾自走进房间内环视一周,然后又开口道:“啊,这个地方的话是不是有点太小了?” 中原中也:“……你到底是来找我干嘛的?” 来到一处空旷的地方钢铁烈阳把他抱在怀里宝贝了一路的东西叮呤哐啷往下一丢,掀开黑布开始挨个挑刀,长的短的硬的软的,他先是拿起那把颜色有些暗淡的刀左右翻看一番,然后冲中原中也扬了扬下巴:“用这个试试。” 他没接:“先说你这是要做什么,让我来试刀?” “这些都是失败品,但是要想搞清楚哪里不够完美我觉得还是得有剑士辅佐,”钢铁烈阳说着叹了口气:“你都不知道我每天压力有多大,虽然工作不是我喜欢得工作,但是一旦做不好就会有人死掉,心理负担大着呢。” “你这语气我可没有听出来你心理负担大。” “还好,可能我比较强大消化了这种情绪。” 中原中也:……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原来是这么自大得家伙。 不过他还是接过那把刀随意挥舞了两下,他不是真的会呼吸法的剑士,说到底也就是说最基础的那点底子支撑着他打到现在,所以能够提供的建议可能也没有多少。 但是钢铁烈阳却表示正是因为他不会呼吸法,所以作为那个测试的人才最客观最有说服力,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那家伙答应了之后会带他去看那个“秘密武器”,这才是中原中也来这里的主要目的。 钢铁烈阳总是在他才试了两下就喊停换上另一柄刀,别的什么都没有说,这些刀有新有旧,无一例外是刀柄上缠绕的绑绳都已经疵出纤维,不知道是被什么人拿在手里挥舞了多少次才到这个地步。 灰猫犯懒的趴在旁边看着,时不时和路过的孩子们玩一会,看上去总是有些心不在焉,虽然他一贯就是这种作态。 “——这是最后一柄,可能有些难用,你先将就一下,”钢铁烈阳说着半蹲下身去,从那一堆重新被排列好的刀中间找出那柄断了一半的刀递过去:“只用这个没问题?” “还真是会给我出难题,不过我又不是真的要去杀鬼能有什么问题。” 对方似乎顿了一下,看不见表情只能感受到握着刀的手似乎有一瞬间的犹豫。 橘发少年似乎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沉默片刻之后从对方的手里接过刀:“我知道了,抱歉。” “应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才对,”钢铁烈阳叹了口气将断刀重新丢回那一堆日轮刀当中,语气不似刚才那样轻快:“作为刀匠,我能够做的还是太少了。” “不试了吗?” 对方摆了摆手:“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能够看到有人在面前挥舞它们就已经足够了——想必曾经也是这样的。” 钢铁烈阳弯腰将那些旧刀重新装回袋子里,他能够准确的说出每一把刀的主人是谁、在鬼杀队中的评级如何、使用的是什么呼吸,但是无一例外,这些从他手里接过刀刃的孩子们都已经离开了。 他一开始对这份工作并不冷漠,甚至可以说是十分热情,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钢铁烈阳的身上逐渐背负上越来越沉重的责任——就像村长说的那样,剑士的死一定是因为他们作为刀匠没能更好的锻造日轮刀而导致的结果,是他们的错。 是我的错。 他将那堆东西重新抱回怀里,一瞬间又扫清阴郁的氛围好像恢复成刚才的模样,他早就过了自怨自艾的年纪,虽然依旧社恐,但是更清楚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中原先生先去那边的树林处稍微等我一下,放心,我绝对很快就会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中原中也的错觉,总觉得这家伙的眼睛里好像闪着某种诡异而又坚韧的光,似乎是在刚才做了什么违背祖宗的决定。 然而红面具对他有些担忧的询问充耳不闻,嘴里念叨着“阳台”“跑快点”“绝对要加油”之类难以琢磨的话,一转眼已经逃一般消失在面前。 “……总感觉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啊,还是说是我的错觉吗?” 太宰治终于摸够了鱼哒哒哒跑过来伸了个懒腰:“虽然看不见脸,但是我感觉这家伙是要去做坏事哦。” “既然这样应该赶紧阻止他才对——虽然这种话好像不应该从我的嘴巴里说出来。” 不过话一出口中原中也自己都觉得怪怪的,他堂堂港口黑手党的干部居然真的开始关心身边人有没有违法乱纪的可能,这个世界还真是充满着惊吓。 “就算中也觉醒了圣父的良知也没必要什么都插手,简直像个多管闲事的小混混一样。” “我哪有插手!只是随便说说而已这不是没动弹吗?!” “那就更恶劣了,说明中也只是个爱说大话的家伙,其实根本不在乎其他人的死活——” 灰猫翻着白眼,赶在中原中也发火之前先把第二句说了:“不过不去插手是正确的,这个村子虽然团结,但是能看得出来大家彼此之间的联系都很微弱,不是擅长和其他人打交道的类型呢。” “啊,”中原中也没跟他计较刚才的吵架说道:“应该也是忙着锻刀的缘故?” 太宰治没有说话,被他惹毛了的小搭档虽然嘴上不说,但还是假装没有看见对方要抱的表情,不管他自顾自往钢铁烈阳说的地方走去。 那个地方树木却渐渐多了起来,一条羊肠小路似乎是向着什么地方通过去,弯弯扭扭落在已经枯萎的草地上,称的两边树木都萧条起来。 中原中也敏锐的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附近,费劲扒拉了一会才看见是一个木制的人偶。 和一般成年男性一样的身高,脸上烤瓷的碎片已经脱落大半,露出内里的黑色,额角处绘制上红色热烈的花纹,甚至逼真到连头发都好像是一根一根粘上去的。 不知道为什么中原中也又一次觉得眼熟,但很快又因为这只人偶的六只手而觉得诡异奇怪,尤其他的每只手上都还握着一把日轮刀,虽然陈旧破败,但刀上刻的字依旧清晰可见。 是柱吗?又为什么有人会将一名柱作为原型,制造出这个看上去有些奇怪的人偶? “啊中也快来看快来看!这里好像有开关唉!” 太宰治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到那人偶身后去了,甚至猫爪子还跃跃欲试准备往那个老式开关上来上一爪子,这不由得让中原中也瞬间想起来昨天被那家伙抓了一回,脖子上的红痕到现在都还没有彻底消下去。 他迅速上前在灰猫误触之前将他往后拎:“别什么都碰,万一是什么要命的机关呢。” “碰一下没关系的啦,更何况这不是还有中也在这里,”灰猫有些不满的挣扎了一下,仰头看他:“中也真是,太无聊了!一点冒险精神都没有!” “闭嘴,这东西是用来观赏的还是干嘛的?怎么被丢在这里了?” “不可能是观赏的,说不定能够动起来来呢——哎呀中也还是让我碰一下那个开关!” 那家伙趁着他没有反应过来一个起跳重新蹦跶回了人偶身边,抬起爪子想也不想按了下去,回头的时候只看得见中原中也满脸的不赞成和愤怒。 诡计得逞的太宰治却并没有等来想象中机器人动起来然后卡拉卡拉碎掉或者按住中原中也准备开战的场景,正相反,那个家伙依旧一动不动立在原地,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橘发少年略微松了口气狠狠瞪了太宰治一眼:“你这混蛋好歹等我做好准备了再去开啊!” “这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嘛,”他说的无所谓目光却没有从人偶身上离开,绕了一圈之后顺着人偶的衣服爬上去,在脖子的位置停下来:“啊这里,原来有个钥匙孔啊,难怪打开开关也没有用。” “你还真是……怎么样你能打开吗?” “可以是可以啦,但因为是没有见过的锁,大概要先研究一下才行。” 中原中也也凑过来看了两眼,确实长得就有些奇怪:“不然还是再等一下,本来也是钢铁先生让我们来这里等他的,万一他有钥匙就不用这么费劲了。” “是啦是啦你说的都对。” “你这算是什么语气,真让人火大。” 灰猫没有立刻回他的话而是围着机器人又转了一圈,细细打量这个看上去并不算破旧的家伙,身上大大小小也有好几十处被修缮的地方,除了外貌有些缺憾没有被填补之外,其他的地方其实还算结实。 只不过好像确实有什么地方因为老化加上年久失修有些破损,更换替芯的话不说彻底修好,但是应该动起来是不成问题的。 但是—— “中也有没有觉得这家伙有点点眼熟?” 忽然被问到的中原中也正在检查人偶的脑袋和裸露在外的眼睛的部分,闻言啊了一下:“确实,但是又有些想不太起来了——因为这家伙是红色头发红色眼睛、眼睛是红色没错?总感觉这个特征相当眼熟……” 灰猫轻轻向上蹦了一下便落在人偶的肩膀上,拨弄两下有些夸张的耳饰:“果然还是这个最眼熟。” “唔,那个主角?”他眯了眯眼睛努力开始回忆名叫灶门的那孩子的模样:“啊、啊!是啊!没错的!确实是和那个小鬼很像的啊!” “难不成是主角的先辈吗……?欸中也,你在做什么啊?” 看见对方似乎是在观察人偶没有眼睛的地方,似乎是想要透过层层的零件看到里面一点的位置:“总感觉这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但是太黑了,看不清楚。” “看不清楚不要随便乱看嘛,万一是暗器就不好了,”太宰治似乎确实对里面的东西不感兴趣,重新跳上中原中也的肩膀:“如果是什么宝贝的话应该也不至于把整个人偶都丢在这里没错?” 中原中也不置可否,但还是选择往回缩了一下,没有再继续往里面看。 锻刀村的地理位置很不错,哪怕其他地方已经凉风阵阵,在这里的话依旧只会感受到轻微的寒意,他们俩在这里稍微等了一会,钢铁烈阳确实像他说的那样很快就回来了。 只不过出乎意料的地方在于,那家伙几乎是以飞一般的速度在往这里赶过来,整个人凌乱而又急促慌张,丝毫没有刚才临出发时的从容淡定。 更恐怖的是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个头不大好像是小孩子的什么人,一边追一边嘴里大声喊着什么。 忽然红面具男人一把扯住了旁边不明所以的中原中也推到自己身前挡住那小孩的目光,嘴上还说着:“不关我的事啊!小铁你也稍微要明白一点大人的心意!” “你说的大人的心意就是突然之间抢走一个十岁小孩的东西吗?!太可怕了大人!” “那不是我跟你借了好几十次你不同意吗!” “因为是你这种不会说话的阴暗哑巴大人所以才绝对不要借给你!” “——好了你们两个!”中原中也强硬的打断这两个家伙的激情对骂,他需要一个人先来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总之先把事情给我说清楚!” 那个被叫做小铁的孩子瞬间就像是有了大人撑腰一般扬起下巴,指着他身后的钢铁烈阳大声说到:“这家伙把我的人偶开启钥匙偷走了!” 橘发少年纵然已经了点心理预期但还是忍不住转头和红面具对视——说好的社恐呢?说好的悲伤敏感人设呢?你要给我看的秘密武器还要用偷的方式来实现? 第59章 中也の联想 “……我就只看见一个背影‘嗖’一下从面前跑掉!你知道我当时有多震惊!居然有人在锻刀村里偷东西哎!” 小铁说的义愤填膺,甚至觉得只说有些不够,抬腿一脚踩在钢铁烈阳脚上:“你这个坏人!” “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啊,根本没办法和你交流,所以只能……” 钢铁烈阳虽然委屈但是并没有反驳,迅速抽回腿往中原中也身后躲了躲。 “好了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中原中也无奈指着旁边已经待机的人偶问道:“总而言之应该是和这个东西有关的?” 红面具下的表情未知,但钢铁烈阳的声音却依旧深沉,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个人偶是根据一名战国的剑士为原型而做出来的训练用机器,六只手是为了更好的还原那位剑士的动作,但是由于年久失修,这些年下来已经越来越破旧。 而小铁的先辈世世代代都作为检修员维护维修这个人偶,而到了小铁这一代,他却没有那样优秀的才能。 “总得等到有人能够真的修好他再说啊!不然、不然弄坏了可就没有人能解决!” “但是把他藏起来不肯交出钥匙不就显得更加自私了吗?” “哈大叔你这么会说话到时候你来修啊!” “停,我知道了,所以你说的秘密武器其实是别人的东西,不肯给出钥匙是因为怕他就这样散架。” 中原中也单手扶着额头,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摊上这么个乱七八糟的事情,到底是要现在觉得自己会被这样重视而高兴还是为这乌龙觉得尴尬。 “总而言之是这样的话,恐怕我也没办法心安理得接受这个秘密武器。” 小铁顿时就像战胜了对方一样扬起下巴:“你看啊!这位还是蛮懂事的起码比大叔你懂事!” “等、等一下啊!但是照小铁这样说,这家伙就要一直留在这里放到彻底坏掉,那么最后不还是什么作用都没有发挥,那样的话你父亲那么辛苦的维修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小铁一愣,作为一个九岁的孩子来说维护父亲的作品是天然而又极其正确的一件事,可是非要说起来有什么意义——只要人偶好好的就可以了,还需要考虑其他的什么呢? 可是钢铁烈阳说的似乎也是正确的,不能被使用的人偶,又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但、但是,那个……” 中原中也叹了口气,和怀里仰着脑袋看戏的灰猫对视一眼才说到:“不过话说到这个份上,其实不如干脆让我试一下好了,只是一次的话应该不会坏掉。” 然而小铁听到这话却上下打量了他一阵,然后骨果断摇了摇头:“不行不行,你这样脆弱而且矮小的身体的话,绝对就有去无回了,虽然有些旧但是这家伙的实力可比想象中厉害的多。” “哈——??!!你在说谁脆弱又矮小啊你这个混蛋小鬼!!!老子开始打架的时候你都黑莓出生!!!” 现在那位橘发少年变成暴躁的那个了,他说着不管不顾一把将钢铁烈阳手里的钥匙抢了过来:“给我看清楚了小鬼!不想死就给我把那些话憋回去!” 被他的气势稍微有些吓到的小铁一时间也忘了反驳,呆呆看着中原中也气势汹汹准备去放钥匙,然后又想起来什么一样回头恶狠狠的把灰猫往他怀里一丢,然后才咬牙切齿的去打开人偶的开关。 那只灰猫很可爱,只是在小铁怀里的时候一颤一颤的,好像在忍着笑。 中原中也三下两下打开了开关,六只手的人偶缓缓开始移动,仅剩一只的眼睛依旧没有神采好像什么都看不见,可是他的身体却在三人的注视下缓缓开始动作。 从缓慢的挥刀起势到下一刻全力以赴速度极快的挥刀似乎只是短短一瞬间的事情,橘发少年反应足够快及时躲开了这家伙的攻击,而还在身边不远处的钢铁烈阳以及小铁就没有这么幸运,两人堪堪在地上滚了一圈才勉强躲过这一击。 小铁摔得不轻,爬起来时却看见橘色和红色的身影交相辉映有来有回,中原中也顾及着人偶身上的“旧伤”不是太敢全力反击,总是点到为止边打边退,但是对方只是个普通的机器当然不知道轻重,出手的速度依旧不减,更何况是六只手一齐出动。 逐渐有些落于下风的中原中也却越打越兴奋,他真的没有想到在这个世界上还会存在这样的剑士,虽然留下来的只是残存些许招式的仿制品,但是连纺织品都能够拥有这样强大的实力,又更何况本人。 唯一可惜的是中原中也来的不凑巧,可能没办法真的再见到这名剑士。 慕强是人类的本能,而作为本来就是个强者的中原中也能够遇到像样的对手也是一件很值得快乐的事情。 红色微光亮起中原中也直接用异能将这家伙停了下来,随手抹了把额角的汗珠将几乎已经因为摩擦变得微热的日轮刀收回刀鞘:“确实是足够作为礼物的东西啊,要是能够见到这位剑士……” 小铁已经目瞪口呆,抱着同样有些目瞪口呆的灰猫跌坐在原地好半天回不过神,他自己当然是因为这个橘发少年强的不像话的实力,而那只灰猫——也就是太宰治,则是在这场对决中冥冥感受到了什么。 自己平时那么作死小中也都没有像这样欧拉欧拉把他打进icu,不会还没给自己上保险? “钥匙还给你,”中原中也淡淡说着将钥匙丢回小铁怀里,刚才还看上去十分骇人的人偶已经重新归于平静,默默立在原地,“下次也小心点,别真的被坏人抢走了。” “中、中原先生——算了,既然你也没有那个强取豪夺的意向,我也不会再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还好、还好我们锻刀村都是戴面具的……” 本来还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钢铁烈阳又慢慢收了音量,如果能够帮到鬼杀队训练或者别的地方哪怕只有一点也好,他都愿意去做,但是事到如今好像再纠缠下去确实不太好了。 他有些后知后觉的脸热,叫一个本来就社恐的人做这种事还是有些太超前了,虽然这次全是自作自受。 “那个、中原先生!” 小铁忽然出声,中原中也回头忍住想要问出口的是不是回心转意了,一通嘴炮加上真实实力拉满的情况下,按照正常的少年漫套路接下来小铁应该被他的诚意打动,然后含泪答应把这个人偶借给他。 在中原中也期待的目光中,小铁将正在装可爱的太宰治举了起来:“你的猫。” 中原中也:…… 太宰治:“喵喵~” 烦。 回到暂住的地方已经是下午了,中原中也本来想着一会直接早点去吃晚饭就好了,结果太宰治那家伙在他耳边不知道喵了多少次吵着嚷着要去吃饭自己饿得快死了,拿他没办法只好先去吃东西。 “中也就是太笨了,就算说的好听也不会有人按照中也的想法去做的啦,笨狗狗没办法的时候就要学会求助主人啊!” “吃你的混蛋太宰,”中原中也没好气的反驳道:“更何况这种情况下我也不想真的对一个小孩子动手才对,更何况对我来说这东西除了好玩之外没有什么作用,我又不是真的剑士。” 灰猫嘴里还塞着吃的不赞成的摇了摇头,吞下饭团之后说道:“是因为中也其实比这种程度的人偶要厉害,所以觉得打起来更多的是好玩,但是对其他鬼杀队成员来说可不是这样。” “你的意思是说把这东西作为培训的一环?”中原中也认真思考了一下可行性:“绝对会直接死掉的那群小鬼,而且这东西本来就不怎么耐打,感觉脖子下面好像是空的呢。” 灰猫于是没再说什么专心开始啃金枪鱼饭团,青花鱼吃金枪鱼,还真是残忍的场景,更何况这家伙吃着吃着就忍不住要上手,最后还得中原中也伸以援手亲自给这家伙送到嘴里才行。 “啊,对了,话说你的话,能把那个修好吗?” 忙着咬金枪鱼的太宰治一愣,面露疑惑看向他:“中也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当然了,你以前不是很喜欢把各种东西都拆来拆去的吗,还以为在这种地方能够稍微发挥一些作用来着所以就这样问了,办不到就算了。” “我只是拆着玩的又不是专业做这个的,中也未免有些太看得起我,”太宰治说着停顿了一瞬间,语气莫名的说道:“但是,也不是不行,时间足够的话其实还是有可能的,机械类的的东西理解起来没那么难,不过没有说明书书的话难度可是非比寻常的哦。” 听出他话里话外还是拒绝的意思中原中也没有继续要求下去:“知道你比较厉害行了。” “哼,中也才不像是知道的样子。” 晚上又去了一趟温泉,这次两个人都规规矩矩没人主动招惹对方了,尤其是想到那天拿毛巾拼命搓猫的场面,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再来一次比较好。 锻刀村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地势又十分有趣,易逃跑易请君入瓮,不熟悉地形的人在这里十有八九是要迷路找不到出口的,中原中也这几天都能够来去自如是因为到处有专门贴的指示标——为了欢迎无名之柱大人的作品之一。 这几天不只是中原中也一个鬼杀队成员在,晚上吃饭的时候也看到有两个一起的剑士在聊天,说话之间还好几次往他的方向看,大概是认出来是那位柱,但是又怕打扰所以没有上前。 只不过见到一些别的刀匠之后总算是能够理解村田为什么会说他们是相当恐怖的存在了,除了钢铁烈阳这个好像有些异类的异类之外,很多刀匠都对自己的作品包含深情,对待一些剑士的态度也并不是非常友好,但又单纯的像小孩子一样行为举止都有些幼稚。 但是说起本职工作却变得沉稳认真好像另一个人一般。 “但是,那个剑士到底叫什么,”太宰治临睡觉之前非要较劲:“就是今天那个人偶的原型啊,他叫什么名字?厉害到这种程度的话肯定是柱,一点名字都没有留下来吗?” 中原中也正准备睡觉,闻言无语的白了他一眼:“你怎么总是喜欢在这种地方纠结来纠结去的,如果是那个灶门的先辈……或许也姓灶门?” “不不不,如果他的长相就是这样的话除了头发是红色还有那个耳饰之外感觉和灶门那家伙长得也并不是完全相像啊,而且他还留着很长的头发,非要说的话,感觉这家伙——” 灰猫还在他怀里滚来滚去不停碎碎念,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揪住不肯放手,吵得中原中也也慢慢睡不着了,干脆掀开被子做起来和他好好商量这件事: “刚才说像的人是你说不像的也是你……算了好像但看五官的话确实不是很像,所以你还是觉得他眼熟?” “嗯——就是那种、似是非是?好像曾经在路边见过那个人的感觉,但是又、哎呀,中也你能懂的?” 他说的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尚且还有困意的橘发少年抓了把头发:“不懂,你但凡描述的再清楚一点?” “感觉也不是那么眼熟,就是某个地方有些眼熟、这样说能够理解了?这家伙整体就是由我们眼熟的不同的人组成的感觉哎,亲戚这么多的吗……” 被他这么一说中原中也也开始回忆起来那个人偶的长相,而且还是很难得的长头发,特别长的长头发,这点倒是和那个霞柱有些像,气质的话是不是因为只见过不会动的,感觉好冷漠好理性——似乎也和霞柱有些像。 “啊,眼睛,”灰猫忽然支起耳朵眼睛亮亮的:“眼睛有点像柱和会议上那个长头发总是在发呆的孩子,虽然颜色有些对不上,但是眼型有些相似哦!” “那是霞柱叫时透无一郎啊,好歹是同事给我认真点记住别人的名字!” 太宰治撇了撇嘴继续说:“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中也试试看好了,试试看的话绝对会发现他们两个是有些像的!” “怎么试?” “中也现在开始听我的,首先闭上眼睛,然后在小小的蛞蝓脑袋里想象一下时透君那双没有感情的眼睛,然后等他的眼睛变得无比清晰——开始换颜色!把蓝色换成太阳下山的时候那种独特的红色,然后——” “嗯、嗯,然后?” “是不是有点像?” “……根本一点都不像好,非要说的这两人头发的长度倒是挺相似的,只不过一个好像有些自然卷,时透君的话更自来直?” 太宰治表示不赞同:“首先根本就没有自来直这种说法,其次人是会长大的,成年男性和十三四岁的少年人肯定有差距,但是不妨碍还是有点相似的好!” “所以说为什么一定是他们两个长得相似啊!你脑子被门夹了吗非要这样拉配对?!” “当然是因为他们两个头发都很长啊!不然还能是因为什么!” 中原中也:…… 不是,太宰治他有病。 第60章 宰治の表白 第二天天气依旧很不错,可能因为锻刀村的位置问题,这里的温度比大部分地方都要低一些。 中原中也本来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毕竟休息什么的一两天也就够了,再多打扰也不好意思,然而还没等他把被太宰治弄丢的东西找到,房门就先一步被敲响。 “那个……我深思熟虑了一整个晚上!得出来的结论是不过来道歉的话绝对接下来每一天都没办法入睡!所以——所以!!” 钢铁烈阳双手紧握头却高高扬起,红色歪嘴面具好像变得更红了,从里到外透着这家伙的羞耻和愧疚,整个人因为激动而微微有些颤抖,看上去诚意无比。 中原中也被吓得不轻:“……我说你这人设未免也有些太丰富多彩了,说到底也没有什么好跟我道歉的事情,没必要这么隆重。” “你能这么说我真是感动,”对方似乎稍微平复了心情,虽然状态依旧堪忧:“但是,不这样做我可能会良心不安——其实也没有那么想要来道歉,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心情稍微好一点,能够理解的?” 中原中也:不,我不懂。 但是也不能当着他的面说这种话,橘发少年微微叹了口气侧身让对方进来。 此时灰猫却好像发掘了全新的事业,正窝在床上将那件蓝色的羽织叼在嘴里又啃又咬,仿佛那件没有生命没有思想的衣服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中原中也当即怒从心中起,三两步冲过去拽住太宰治的后颈将他拎起来,未知变故的灰猫爪子上还勾着那件组织嘴里喵喵喵骂的很凶。 “你个混球到底是怎么了!给我松手——松手啊混蛋!” “喵!喵喵!” 将衣服和爪子分开之后把罪魁祸首丢下去,对着那只充满愤怒和委屈的猫中原中也简直觉得自己的脑袋里塞满了火山岩浆,并且在爆炸边缘跃跃欲试。 “不许,再,咬,我的东西,明白了吗?!” “喵。” 他说完就窜回床上继续我行我素,看向前搭档的眼神里充满了“你也拿我没办法”的挑衅,嚣张至极。 忍住发火的冲动中原中也回头来招呼起这位不速之客,用尽全部的忍耐力让自己不要在乎那边太宰治又在作什么妖,专心看向红面具—— 这也不是一个让人省心的。 港黑干部觉得自己的血压岌岌可危。 “……总之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说到底我所做的一切都还是为了能够让你们鬼杀队有所提升,不过确实方向有些不对劲。” 中原中也面无表情:“你这么说是开始推卸责任了吗?” “不不不不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在,是你总带着恶意的目光在看我才会这么觉得。” “……你这家伙还真是,觉得我太好欺负吗?!” “没有!我哪里会!”转了一圈终于有些理解自己刚才都说了什么之后钢铁烈阳才回过味来:“这可都是误会!误会啊!我不是这个意思!” 随即他急急忙忙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画满各种各样小人的纸来,摊开放到中原中也面前:“虽然那个秘密武器有些难请,但是我也不会什么准备都没有就这么冲动的做决定,那个战国时代的剑士使用的似乎是种从未见过的呼吸法,画下来的话,应该对鬼杀队很有帮助?” 橘发少年迟疑着接过纸张仔细看了起来,太宰治那混蛋大概也是觉得找羽织的麻烦足够了,从床上跳下来哒哒哒挪到中原中也身边,探出脑袋也仔仔细细看着。 钢铁烈阳的画工和他本人有些相似,不能说是形似,只能说意境差不多都到了。 别人记录招式都是画人画刀再在旁边写上注释,而钢铁烈阳,他的画上只有一根直线充当刀刃,必要的时候加上几条黑线当小人的胳膊腿还有身体并在旁边注明,大部分时候都是一条挥舞来挥舞去的斜线,十分抽象。 但传神的点就在这里,即使是这么抽象的图中原中也却能够理解其中的意思,虽然他不会呼吸法,但是也能够看出来这些招式不容小觑。 将凑上来不肯挪的小猫头扒拉开,中原中也将图收起来:“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天赋,确实帮了大忙。” 钢铁烈阳摆摆手:“我这不算什么,只不过小时候想当画家所以稍微练习过。” “杀掉鬼王之后可以重新试试。” “居然会有一天从你口中听到这样的承诺,”钢铁烈阳又消沉下去:“但愿那个时候我还活着。” “就算消极也要有个度,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 两人正随便聊着什么,钢铁烈阳其实比想象中要更加健谈,只不过大部分时候他的表述都消沉又无聊,从头到脚透露着一种不愿与外界交流的社恐感。 忽然门外又一次响起敲门声。 “真是非常抱歉!昨天做了一些失礼的事情!希望您可以原谅我!” 一个小小的红面具正以非常标准的90°鞠躬姿势弯腰,语气诚恳中透着诚恳,激动中透着诚恳,简直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昨天那个嘴上不饶人的小铁。 中原中也愣了好一会才明白这孩子是来做什么的,瞬间有些手忙脚乱:“啊啊快起来快起来!说这种其实根本就是没必要的啊!哪里就需要对我道歉了?!” “呜呜呜,总而、总而言之,这个钥匙,我现在决定交给中原先生你了!” “不不不我要这东西完全是没用的啊!!!” “欸?”小铁抬头,面具上似乎都是疑惑的问号:“可是我看你昨天好像很急切很想要的样子……” “这个嘛,只是觉得打的很爽而已,但是对你来说意义非凡的话,还是不要这么轻易就交给别人比较好?” 小铁震惊:“你,原来是个大好人啊!!” “够了这是什么马后炮!!”中原中也一时间觉得头大,指了指身后问他:“进来坐坐吗?” “不了不了,我怕你到时候把我的东西抢走了,话说这个份上对大家都好。” “你这也圆滑的有些过于熟练了,”不过也省了点事:“那先快点回去,我们今天也是要走的。” 小少年忙不迭点着头认真的说:“那么就祝你们一路顺风,希望下次还能见到你,别死了哦!” “这种祝福实在是有些承受不来。” 送走小铁之后中原中也才去看在房间里装了好半天鹌鹑的钢铁烈阳,对方也看着他似乎是想说什么。 “没事,你们两个应该也不会经常见面,总之稍微少点摩擦总是好的。” “唉,真没想到这孩子会有一天亲自把钥匙送过来。” “你也觉得他懂事?” “我是想说他可能不安好心,准备先软化你的态度拉成盟友然后开始挑拨离间,让我们的联盟彻底破碎,可恶啊可恶!” 中原中也:…… 什么挑拨离间?我们之间什么时候有联盟这种东西了?? 不是很能理解他脑回路的橘发少年沉默片刻,选择把话题引到别的东西上去。 离开锻刀村之后太宰治还没缓过来,趴在他肩膀上啧啧称奇:“‘他会让我们的联盟彻底破碎’,钢铁先生适不适合做画家另说,但是绝对适合做编剧,这样的联想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说实话我还以为是他会是比较正经的类型,”中原中也也有些无奈:“果然这个世界上奇怪的人很多,但是最后给我们的那个东西……” “说有用但是不知道哪里有用,说没用但是又确实有些厉害,没错?中也只要先收着就好了,大不了到时候和产屋敷他们一起商量一下,柱和会议就在最近没错?” 太宰治说到这里他才想起来好像确实是这样的,从狭雾山回来的话紧接着就是柱和会议,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处理,那就是去浅草找珠世要能够延缓产屋敷病发的药,如果实在没办法可能还得拜托齐木。 也不对,这本来应该是齐木拜托他们的事情。 啊啊真是受不了,现在的中原中也和太宰治还在去往狭雾山的路上,天色逐渐暗下来,看样子今天没办法再继续走了。 离开锻刀村没多久天气就忽然变坏,雪花乘风扭扭捏捏落下来,一开始只是一片,然后是两片三片,幸好灰猫不怎么掉毛,不然这样的场景可能就有了新的描述,抛开鹅毛抛开柳絮抛开一切白色的东西,其实只是水而已。 “中也,下雪了。” 这家伙仰着脑袋去看飘落雪花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就让他想起很久之前那次下雨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眼神淡漠地看向哗哗落下的雨。 “嗯,下雪了,”他将灰猫往怀里按了按:“终于下雪了,差点以为今年都不会下雪了呢。” “一年了啊,去年这个时候中也好像也在去狭雾山的路上。” “是是是,混蛋早点闭嘴,你一说话我就气的忍不住想把你身上的猫毛都抓秃。” 太宰治无语看了他一眼:“……小矮子在这种时候能不能就别说这种毁气氛的话,到时候看谁敢和中也这样没有情调的家伙约会,绝对会被你的一举一动都气的不行!” “喂喂你自己是什么品种的混蛋难道就没有点自知之明吗?什么叫谁敢和我约会啊明明就你这样的家伙才最招人讨厌!!” “我才不讨人厌只是因为我最讨厌中也了所以才会让中也觉得我讨厌,从我约会的女孩子比你多得多的就能够看得出来!” 中原中也觉得他可能真的要被这家伙气昏过去了,连羽织上都还留着他上午不懂事稍微有些损坏的模样,现在又十分不老实找上门来,简直烦人到了一个境界。 于是橘发少年有些烦躁的踢了脚一旁立着的木杆气势汹汹:“你真是、总喜欢说这种话的混蛋!还说什么喜欢我——” 忽然之间时间好像静止了,中原中也后知后觉自己好像说了一些了不起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灰猫原本毛茸茸又暖呼呼的身体好像一瞬间僵硬,变得咯手。 “啊、啊!我是说——你这家伙、有些、有些太混蛋了,明白?哈哈,就是要说这个来着、懂了?哈哈……” 啊啊啊,这和当着森首领的面给太宰治送玫瑰花有什么区别?! 中原中也无比后悔,就像无数发现很多个“他是不是喜欢我”的普通人类一样,在这一刻之前不论多么明确多么肯定的证据和感受,现在都变成模糊一团看不清样貌的马赛克,根本没有哪一条是能够支撑这个论点的论据。 一片兵荒马乱之中他还想说些什么别的来打个岔,大概重力使自己也想象不到他的脸有多红动作有多不自然,只是要在一片混沌中找到合理的解释合理的将太宰治这个人精糊弄过去。 ——这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呐呐,中也啊,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呢。” 怀里一空,沙色的风衣重新填满中原中也的目光,他有些呆滞的抬头,第一反应居然是这家伙只穿这么点会不会生病着凉。 可是太宰治表情很认真,认真之中又有一些意料之中和难以掩盖的难过,中原中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家伙会觉得喜欢自己是一件让人感到悲伤的事情,但是他没有反驳也没有别扭的反驳暴躁的质问他在开什么玩笑,一切有可能的反应他都没有做。 于是留给中原中也的只有空白的大脑。 “嘛算了算了,以小蛞蝓的脑袋来说恐怕想起来已经有的事情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反正这是我的事情,就算说出来也没什么,反正——” “大概、大概三个月之前?啊啊你这只死青花鱼能不能稍微说点好的啊!我、我……啧烦死了!我只是有这个猜想而已!而且就算我知道了、也、也不影响什么的!反正都已经到这一步了!总而言之你以后给我收敛一点!我才不想每天对着你这家伙的冷嘲热讽呢!” 本来还想继续说什么的太宰治这下没了刚才游刃有余的状态,表情近乎空白的愣了一会,鸢色的眸子忽然透进光亮,温柔的笑起来:“中也可真是……那么,我会很有耐心的好好等待中也的回复,不管是拒绝的话还是认可的话,我都会好好听中也说的。” 橘发少年的脸更热了一些:“什、什么回复啊……我才、我才——” 他想说自己才不会喜欢上他这种讨厌的黑泥精,可是话到嘴边又默默咽了回去,中原中也不敢直视他只偷偷瞄他的表情,心里起起落落的好像刚和亲哥干了一架。 怎么回事,明明是那只黑芝麻漏了馅,怎么他比我淡定的多! 比他淡定的多的太宰治很快恢复那种欠揍的状态,指了指刚才被中原中也踹了一脚的无辜木杆:“啊咧,这好像是某个村子的路牌哎!我们今天晚上有住的地方了哦中也!” “啊、啊,嗯,我、我知道了。” “什么啊中也,到现在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吗?你的脸简直像桃子一样红扑扑的,不会是过敏了?” 这混蛋说着就要上手来摸,中原中也瞳孔地震下意识就拍开这家伙微凉指尖:“做、做什么啊!我才不是过敏!给我管好你的手啊混蛋太宰!” 回应他的是太宰治不听劝又一次伸出来的指尖,却落在耳朵上还揉了揉,语气带上些许陌生的调戏意味: “中——也——,都说了中也很笨啊,连耳朵都红了呢,真可爱。” “反正中也也是知道的啊,我喜欢你,所以会忍不住这样做是理所当然的哦。” 第61章 狭雾の山上 突然发现你的死对头喜欢自己而且还因为一个挑唆自己先一步在对方面前自爆,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和死对头相处? 这种挂到港黑内部论坛会被秒解码的东西真实发生在了中原中也身上,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当时做了一个相当错误的举动。 按理来说喜欢他的是太宰治,被揭发之后不指望他羞愤而死好歹也应该稍微矜持一点,要是能够良心发现和自己保持适当距离的同时少作点妖,那真的是皆大欢喜。 但事实恰好相反,太宰治简直得寸进尺臭不要脸到了极点。 作为人类的时候走着走着就自然抓住中原中也的手,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想挣脱开,结果被他牢牢抓在手里不肯松。 “中也忘记了吗,太久没有和中也接触的话我可是会死掉的,哎呀我知道的中也是觉得被我喜欢所以肢体接触的话会觉得害羞没错?那么没办法了,只好让我一个人这样孤独的死掉。” 一番话说的港黑干部毫无还手之力,就连变成猫也是这样几乎一模一样的说辞。 对这家伙他好像确实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撒娇卖萌又撒泼耍赖,就算发火吵架也没几分钟又回归原点。 好像他们之间总是这样相处不了几天就得吵上一架,甚至理由也总是相似相同,因为太宰治的太不坦诚和中原中也的太坦诚,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样的朋友很难长久。 但问题就出在这里,他们不是朋友,不管从前还是现在都不是,磕磕绊绊七年到现在还是爱吵架爱冷战,断了联系的好多年和重新联系上的好多年没有区别,天知道为什么他俩就是没有被时间打磨成陌生人。 中原中也是这样认为的,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也懒得思考,更不会意识到太宰治惹出这么多麻烦这么多讨人厌的事,其实都是为了留住他脑海中那个混蛋青花鱼。 现在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打定他不会接受自己,于是暗戳戳的情绪被放到明面上,纠结别扭的人终于变成他中原中也。 要是可以预知未来最好更早些就要留意,当时拒绝的话或许不至于到现在这样尴尬的地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分不开,简直太让人恼火。 等到狭雾山的时候中原中也已经被他磨的彻底没了脾气,太宰治心情甚好窝在他怀里,时不时抽风找他一两句的麻烦,但大部分时候还算听话。 心理负担重觉得处处不对劲的人是他自己。 雪越下越大,只是简短在附近的村子里休息了一个晚上起来的时候外面就堆上层层叠叠的白色,甚至雪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没走多久他肩膀上就落满了。 太宰治一边叽叽喳喳指路一边手脚并用加上尾巴,把落在身上的雪都拍下去。 红发少年正在院子里练习一如一年前看到他时的情形,只不过这次不再是简单的挥刀动作,水之呼吸进能攻退能守,在他手里已经运用自如。 “哦,到了啊,”中原中也顿了顿看向不远处的小屋:“话说这孩子进步还真是大,一年而已感觉已经能够去参加最终选拔了。” “毕竟这可是为数不多的努力派主角,虽然天赋没有没有那么优秀啦。” 忽然那孩子回头敏锐的看向他们,满是警惕的目光在看清人之后瞬间柔和起来,灶门炭治郎笑起来:“是中原先生和太宰先生啊!” “直觉真准啊,好久不见。” “是的!好久不见!”少年人收起训练的姿态擦了擦额角的汗珠,认真解释道:“但是不是我的直觉很准,是我的鼻子很灵敏。” 一年不见鳞泷左近次——鳞泷左近次戴着面具也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但炭治郎确实长大了不少身体素质肉眼可见提升了一大格,去年还被风雪冻得嘴唇发紫现在可能没机会见识那样的表情。 为了方便说话才暂时停下训练,灶门炭治郎进到温暖的屋子里时身上还没有融化的雪迅速变成水,滴滴答答让他有些局促不敢太上前。 他的老师倒没有那么不好说话,亲自把那孩子往身边拉了拉,干脆用暖炉把衣服烘干算了。 “……这么说,那位祢豆子还没有醒过来迹象?” “没有,”鳞泷左近次摇摇头:“但是我认为应当是之前努力过头又没有进食过,所以一直依靠睡觉补充能量。” 太宰治对此啧啧赞叹:“只是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做就可以慢慢满血,真让人羡慕。” “你也给我适可而止一点——其实我们现在也可以让她醒过来,只是输血的而不吃人的话说不定有用,”中原中也说着又想到珠世之前说的事情:“而且这位祢豆子的血液似乎很特殊,感觉会有很了不起的作用。” 灶门炭治郎眼睛亮起来:“真的吗!如果祢豆子知道自己能够帮到各位一定会很高兴的!” “所以说我们这次过来有两件事哦,”灰猫正经说到:“第一,下个月的特殊培训灶门君记得要去参加,第二,不知道灶门君有没有想过和自己的妹妹分开呢?” 早在这个想法被提出的时候中原中也就发表过反对意见,虽然那位炭治郎是个很好很善良的孩子,但是直觉上他肯定是不会想要和妹妹分开的,如果是那么轻易就能够做到的事情岂不是显得太奇怪了吗,那可是他拼命保护起来的孩子啊。 但太宰治依旧觉得有询问的必要,关于这只鬼的去留对于原本的鬼杀队来说或许无足轻重,只要不违反吃人的禁制或许还能够帮到他们,但是鬼杀队现在正在逐渐走进大众视野,这个时候暴露对风评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说灶门君如果决定了要将妹妹留在身边,那么就要承担可能泄露之后的责任,或许只能将你们兄妹开除才行。” 太宰治说的有些危言耸听,但是没过多久直接改名换姓重新归队也不是什么难事。 红发少年闻言陷入沉思,鳞泷左近次本来想要说什么却又没有出声,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尊重本人的意见,作为老师他能够做的其实也并不多。 中原中也有些责备的捏了捏灰猫后背,总是吓唬小孩子还真是有够幼稚的,这么多年过去好歹有点长进啊你这家伙。 但是被扼住后颈的太宰治却没有第一时间和中原中也互呛,他只是抬头用那双单纯清澈的眼睛和中原中也对视,然后撒娇一样主动送上门来蹭他的手指。 橘发少年整个人就好像被电流击中手上的动作瞬间僵住,沉默片刻后扭开脑袋,顺便往旁边离他稍微远一些的地方挪了挪。 真不知道这四年下来太宰治每天都在作什么,这种恐怖而又恶心的手段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是现在这家伙有了“我喜欢你”的buff忽然之间好像开了免伤。 就比如现在,灰猫能够不知廉耻的自然而又主动的往中原中也旁边靠,有些不知道怎么办的重力使呆愣在原地,没一会就被乘虚而入,怀里多了一团沉甸甸的东西。 “果然,我还是不能够让妹妹离开我一个人生活,”灶门炭治郎目光坚定的望向中原中也和太宰治,语气十分认真:“祢豆子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如果再和她分开的话我根本不知道怎么支撑下去。” 中原中也意料之中:“嘛……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既然这样我们一会还要再取一次那孩子的血,没问题的?” “当然!” “咳咳,虽然可能不合时宜,但是能让我来衡量炭治郎他们能不能去参加最终考核,”鳞泷左近次开口道,一直表现得游刃有余的前水柱似乎还是第一次开口要求什么:“不管炭治郎最后的水平是什么情况,只有能够劈开那块石头才能去参加最终选拔,山上那块巨大的石头。” “感觉这有些为难了,”趁着鳞泷左近次出去那东西的空挡中原中也忍不住吐槽道:“虽然我的话或许没问题,感觉柱还有一些鬼杀队成员都尚且可以接受,但是有些呼吸不是强攻的类型?” 灰猫还在地上躺尸,刚才被扒拉下来之后心情有些不美好:“不讲道理的老头子~” “但、但是!我绝对会非常努力的!” “啊,我倒是不太担心你,”中原中也解释:“我更担心的是伊之助那个家伙,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可能把猪牙啃碎了都不一定能毕业。” “噗呼呼,中也的形容还真是有画面感,毕竟是个小鬼嘛小鬼,实在不行放猪归山喽。” 炭治郎睁大豆豆眼:什么、什么猪?我们之中还会有一只猪?? “不要这副表情嘛灶门君,那可不是一般的猪哦,是野猪修炼之后变成的野猪精,很厉害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差点就把中也的得力助手打败了。” “这样吗?!野猪也能够变成人类吗??鬼杀队会接收这样的队员的吗?!” 中原中也也被他过于震惊的模样逗笑:“什么啊,那家伙嘴里根本一句真话都没有,就是普通的人类少年,喜欢戴野猪模样的头套而已。” “我才不是满嘴谎话,比如说我喜——” 他刚开了个头中原中也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将这家伙的嘴捂上,惊疑不定的脸上带着警告,到底是什么时候养成了连这种话都随口往外说的坏习惯。 忽然指节一痛,那混蛋张口咬上他的手指,还挺用力,中原中也收回来的时候红了一小片。 “我是要说我喜欢吃蟹肉这件事完全是真心实意的不是骗人,”灰猫满眼戏谑去看小搭档:“中也,这么紧张是以为我要说什么呢?” “你、你这混蛋爱说什么说什么!” “欸——那我就说中也心里以为的那句话好喽!” “哈??死青花鱼你快给我闭嘴啊!!” “两位关系还真是好呢,”炭治郎一如既往笑得很开心很真诚:“终于闻到了快乐的味道,中原先生和太宰先生相处模式很有趣!” 快乐的味道? 啊啊,这小子就是那个,能把味道具象化的那种人,相当敏锐啊。 但是这种东西对于太宰治来说也会是准确的吗? “灶门君还有这种能力啊,那么来说说看现在的中也闻上去是什么味道的?是不是有些烦还很生气?” 太宰治饶有兴趣的坐起来看着红发少年,对方愣了一瞬间闭上眼睛仔细感受了一下,睁眼时表情有些困惑:“感觉中原先生没有在生气,但是觉得很疑惑,有想知道的事情。” “是啊,我很想知道你这个黑泥精什么时候死掉。” 他面无表情的接话。 “哎呀哎呀,中也越来越像小宝宝一样对什么都感觉好好奇呢,身体还是十七岁心理上已经变成七岁了吗?” “只有三岁小猫那么成熟的家伙才没资格说我。” 两人相看生厌——鬼知道为什么会和自己喜欢的人相看生厌——太宰治于是继续趴回去躺尸中原中也低头喝水,谁也不理谁。 炭治郎在这种时候往往会发挥巨大的作用,虽然这两位前辈的气场他有些融入不进去,但是等到中场休息的时候他就能够问一些自己想问的东西了。 “说起来,中原先生和太宰先生是为什么会加入鬼杀队?” 橘发少年放水杯的动作一顿,认真思考了一番才回答他:“一开始是受人之托,现在……果然还是因为想要‘回家’,如果不把鬼王杀掉我之后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原来是这样,对中原先生来说是是有很重要的人在等你回去的。” “唔……差不多,”他笑了笑:“确实是很重要的人,像家人一样。” 炭治郎转而看向太宰治:“那么太宰先生呢?” “为了拯救世界——” “欸、欸??” 炭治郎有些惊讶而且尊敬的坐直了身体,这孩子竟然并没有第一时间怀疑这句话的合理性,而是先觉得有这样觉悟的太宰治很了不起。 灰猫于是懒洋洋翻了个身,确实是了不起的事情:“这个世界即将崩塌,作为喵星人的我被上级派过来要拯救分崩离析的地球和无数流离失所的人们,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唰的一下我就出现在中也这个小矮子的身边,然后系统‘叮’的响了一声,告诉我接下来要成为全世界最强大的喵星人,所以——” 炭治郎紧张:“所以?” “所、以、呢,中也,今天我要吃蟹肉大餐,吃完了给你们讲后续的故事哦!” 第62章 义勇の疑惑 富冈义勇今天很忙。 上午从蝶屋离开的时候黑头发女孩还皮笑肉不笑的告诫他,不要因为手肘擦伤这点小事就忙不迭跑到她这里来,水柱大人十分疑惑回问:“可是你这里不就是医馆吗?” 蝴蝶忍:“……好了富冈先生,新年之后再找机会见面。” 她于是笑着把蝶屋的门拉上,连同屋内吵闹的声音一起,然而富冈义勇当时才做完晚上的任务还没吃早饭,怀里装着药膏和蝶屋发放的饭团,他有些无奈的转身,边走边吃。 一夜未眠的水柱大人最后是在附近一处紫藤萝家纹之屋睡着的,不到半天时间又因为婆婆准备的午餐的香味飘进梦里,爬起来简单洗漱之后光速用餐。 再然后,他睡不着。 爬起来叫住鎹鸦在刚刚过饭点的时间再次出发,顶着一双有些明显的熊猫眼招摇过市好半天,路过的人都有些担心的问他是不是要去医院。 其实啊这么说来,上次睡觉好像还是在上次,虽然他并不想要连轴转好几天不得安生,但是之前写信给时透无一郎交接任务的时候对方语气冷漠地说他,非常不会说话。 因此水柱大人最近有些失眠。 因此被他纠缠一整个早上的蝴蝶忍把他从蝶屋丢了出来。 这次的任务地点居然离他老师鳞泷左近次的住所相当接近,其实也是正常的,一到新年的时候主公大人都会刻意将任务地点安排在他们熟悉的地方,或许是家里附近或许是父母身边,这也是鬼杀队的人文关怀。 他到狭雾山的时候天还没有黑,于是他理所当然的顺路先去看望自己的老师以及去年被自己救下的那对兄妹,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的怎么样。 靠近木屋的时候富冈义勇直觉上有些不对劲,但是硬要说的话又好像没有哪里不对劲,甚至屋子里还时不时传出交谈的声音,虽然听不清楚但是显然不像是有什么矛盾。 他看到门口已经断裂的木桩上前查看断痕,虽然不是那么利落不是那么熟练,但还是能够看出来是水只呼吸的痕迹,那么应该是炭治郎那孩子没错。 外面的雪刚刚有变小的趋势,富冈义勇扫了两下自己身上的落雪,抬手推门—— “……如果是这样的话其实我更建议直接往里面放些酱油,调味和卖相就都有了。” 红发少年表情严肃思考着:“嗯,确实是个很实用的改变,但是如果是要炖出新鲜的鱼汤,加上酱油岂不是反而会扰乱口味?” “说的也是啊,”中原中也点了点头:“但是红烧的话可以试试。” 一直没有说话的鳞泷左近次开口:“鱼汤的话还是应该什么都少加一些,这样直接品尝鱼肉的鲜美或许会更有韵味。” “欸——可是我喜欢吃味精!” “没你的事别乱插话。” 中原中也把灰猫往旁边塞的时候才看见有些呆滞的愣在门口,眼神清澈无神的富冈义勇,对方似乎还在处理自己所接收到的画面,一时之间竟然觉得有些委屈——同为柱的自己都还没有和这个中原说上两句话…… “啊是富冈先生,你怎么过来了,”中原中也说着抱住灰猫往旁边的位置挪了挪,让出一个新的暖炉旁的空位给他:“先来坐下,原来外面的雪已经小下来了啊。” 现在说上话了。 黑发男子顺从的在中原中也身边坐下,老师和师弟一如既往简单和他打了个招呼,而最后那位不速之客语气则是有些调笑:“是富冈先生啊,来过节日的吗?” “路过,外面还没有天黑所以就过来坐坐。” “喔喔,辛勤工作的水柱先生呢!” 中原中也不动声色拧了这家伙一把,怎么说的好像他这个全年无休的劳模之一在摸鱼偷懒,绝对是太宰治故意的。 对面水柱表情空白了一瞬间才仔细地盯着灰猫,一字一句说到:“原来是真的太宰君,我还以为是另外的猫。” “很可惜,但是中也暂时对别的猫不感兴趣哦!” “别说的好像我就对你这只猫感兴趣了啊喂!” 虽然说富冈义勇是队伍里出了名的“自由人”感觉和谁都很难亲近起来,但实际交流起来并不算困难,还是能够稍微聊下去的类型。 主要也是因为在场各位要不然就是情商高要不然就是智商高要不然就是太亲近对他十分了解,所以甚至给人一种“这家伙很好相处”的错觉。 如果可以不交流的话,确实很好相处。 在经过一整个下午有关鱼的十二种不同做法、面类食品储存小妙招、荤素搭配健康饮食秘诀、蟹肉的美味烹饪课程三节等一系列问题的全面讨论之后,话题终于停止在太宰治一句撕心裂肺的“好想回去吃婆婆准备的蟹肉”。 橘发重力使恨不能一拳把这家伙从房子的烟囱把他打飞出去,灰猫鬼哭狼嚎的本事三分天成七分过度努力实在是让人心烦意乱。 尤其只是他一个人就算了,这里还有好几个能称得上是同僚的人在,实在让人羞耻的不行。 但是中原中也最后也没能打出那一拳头,因为太宰治这个家伙又拿出他最擅长的那一招,可怜巴巴对着中原中也说道:“虽然中也讨厌我……但是、欸,好,反正中也讨厌我,故意不想让我开心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喵呜喵呜。” “你喵呜个头啊!”橘发少年心不甘情不愿地许诺:“明天才过年呢!绝对让你十二点之前赶上行了!别总是说的好像我是在虐待你一样!” “中也敢不敢对着你的拳头发誓嘛!” “滚!” 富冈义勇这次没有再口出奇言,盯着窗外已经慢慢黑下来的天觉得自己是时候该出发了,但是——他看向中原中也有些欲言又止纠结万分。 按照常理来说这个时候他应该是要邀请这位同僚和自己一起出发的才对,“朋友”不就是这么来的吗? 虽然那只猫很显然不是很乐意的样子。 哦那不是猫,那是太宰先生。 出乎意料,中原中也跟着站了起来随手将挂在一旁的帽子重新戴好,富冈义勇这个时候才明白为什么今天看他觉得有些奇怪,原来是没戴帽子。 “我们也一起走了,事情都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 炭治郎最先反应过来收起笑容表情有些担忧:“这样——前辈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中原中也冲他笑了笑,少年人温柔热枕的心性是最难得的,也难怪他会是主角,这孩子确实非常努力。 鳞泷左近次一如既往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目送着两人一猫离开小屋才将面具拨开一点喝了口茶水。 灶门炭治郎脸上的担忧更加明显,他微微叹了口气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是鳞泷左近次已经将面具戴了回去:“就算担心也没有用,炭治郎,他跟我们本来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但是……太宰先生的话,真的没问题吗?” 鳞泷左近次摇了摇头有些无奈:“那个家伙啊……应该是担心了也没用的类型。” 富冈义勇本来以为中原中也说的“一起走”只是一起离开那个小屋,但是没想到自己一路往任务的地点赶去这一人一猫依旧跟在自己身边,大部分时候这两位在拌嘴,偶尔也会和他聊上一两句有的没的,始终没有让场合冷下去。 很久没有过这种待遇的水柱觉得自己好像是遇到了神的使者,总感觉和他们学习怎么说话的话很有可能就不会再被时透无一郎那样说了。 “话说回来你要抓的是什么鬼?下弦?” “不至于,随便接的。” 橘发少年点了点头:“嘛嘛,那就当作热身运动。” 鎹鸦说这只鬼并不是神出鬼没的类型,但棘手的地方在于他铜墙铁壁一样的血鬼术,其实这个任务富冈义勇并不是第一个或者说唯一一个接下来的人,昨天来的那位鬼杀队成员到现在都还没能下床。 因为他的小腿被自己的日轮刀造成了贯穿伤,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恐怕都不能够再下地。 这只鬼的血鬼术能够在自己的周围建造碉堡一样厚重的城墙,单凭普通队员的能力根本动不了那铜墙铁壁一下,甚至还有断刀或者被吸进内部吃掉的风险。 听完这话中原中也稍微思考了一下:“那么这家伙其实根本也没有攻击能力喽?” “正常的鬼的力量肯定不会少。” “那也太不经打了。” 忽然灰猫扯了扯他的袖子,中原中也几乎是下意识停下脚步,迅速从腰间抽出日轮刀警惕地看向周围。 富冈义勇原本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那家伙的存在,但是很快他的目光冷下来扫视一周,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一片草丛之上。 橘发少年自然注意到他的动作很快也将刀尖对准了那个方向,不管怎么样这家伙作为猎鬼人的经验都还是要比中原中也丰富的,更何况从太宰治的表现来看很有可能确实就是这个方向。 铜墙铁壁对于中原中也来说是最不起眼的保护措施,但是真的看到那家伙的模样时,他还是忍不住闭了闭眼睛。 血淋淋的还有红色蠕动的肉条黏在仿佛是墙壁一样的东西上,圆柱形的外壳裸露在空气中,内里是一块恶心而又巨大的肉团,最上端裂开缝隙露出黑漆漆的瞳仁和眼白,用于行走的腿总共有千八百只。 这么非人的东西还是第一次见。 “中也我要吐了,呕——” 灰猫往他怀里躲了躲用羽织遮住眼睛,橘发少年下意识搂住他警告道:“真敢吐在我身上你就等着明天被伊之助做成碳烤猫条!” 转眼看去富冈义勇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毫无波澜的脸上任何情绪都无迹可寻。 他似乎是有所感,对上中原中也探究的眼神似乎懂了什么,随后拎起刀淡淡说了句:“我绕后。” 原来是要打配合的意思,橘发少年挑了挑眉,居然不是想象中冷酷到没什么情感的家伙还有主动合作的想法。 只是一瞬间水柱大人就瞬间冲向那个奇怪的家伙,中原中也随手把猫一丢周身泛起红光,在那家伙的独眼还没反应过来时抽出匕首直直刺过去。 然而鬼的反应速度虽然慢但防守力度却很到位,刀尖未曾触及瞳孔就被带刺的坚硬外壳抵挡,叮的一声撞上硬茬,这家伙似乎是在嘲笑。 真是自大,一如既往地自大。 红光迅速蔓延逐渐包裹这只鬼,匕首瞬间好像加上强压猛的变重,铜墙铁壁被重力瓦解终结,带着慌乱的眼睛被日轮刀生生刺穿。 富冈义勇看准时机从背后冲了出来——水之呼吸·八之型·泷壶。 高高跳起又重重落下,好像真的有水流从刀刃中被击打而出,落在外壳上的日轮刀好不费力同样斜斜劈了进去,硬生生将这家伙拦腰斩断。 二人迅速退到一边蓄势待发,然而这只鬼却好像真的就此失去行动能力,僵硬停留在原地任由上半身缓缓滑落,黑红的血液喷溅出来,很快又化为灰烬。 “中、中也啊!!结束了没有结束了没有!!” 灰猫两只爪子盖在眼睛上不敢动弹,好像稍微移动一点就会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然后双目流血,避之不及的模样除了滑稽居然还有一点可爱。 中原中也有些好笑的走过去将他的爪子扒拉下来:“混蛋,又不用你打架你怕什么怕。” “可是很恶心啊!感觉我的精神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就变得非常微妙了!现在更是在爆发崩溃的边缘!” “行了行了,别废话,”他把太宰治拎起来塞回怀里,揉了把他的脑袋:“还说喜欢我呢,胆小鬼。” 灰猫愣了一瞬间反应过来,揪住他的衣襟撒泼:“不行啊啊啊啊中也不行的啊!这可是我的必杀技!中也不许用!!” “为什么不行啊!我就要说怎么了!” 他脸上还带着点红晕,刚才嘴欠说的那句话终究还是以别样的方式报复到他身上:“反正、反正——反正你这家伙也总是这样……” 这下连太宰治都不说话了,埋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旁沉默的听到全程的富冈义勇表情呆滞,豆豆眼几乎真的长在脸上。 他们在说什么?猫喜欢人类? 中原中也的表情在看到盯着他们的富冈义勇时变得更加精彩,皱了皱眉想解释但是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 毕竟他和这家伙什么都没有——好像有一点? 解释起来根本没办法说清楚。 正在他思考措辞的时候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不远处的树上猛跳了下来,粉色的头发和满是刺青的身体,猗窝座半蹲在旁边死死盯着中原中也,然后才注意到一旁冷冷看向他的富冈义勇。 但奇怪的是他们两人一猫只是看着他没有一个开口说话,甚至连稍微动作一下准备攻击的都没有,空气好像就这么凝固了。 猗窝座:? 我来的不巧了? 第63章 丢失の记忆 “总——而——言——之——你这家伙还活着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能够从中也那样程度的囚禁下跑掉、好,我知道那其实很容易就能挣脱。” 太宰治从中原中也怀里跳出来,穿沙色风衣的男人踢了踢脚边的雪不动声色将小搭档往自己身后扯了扯。 长久以来的默契让中原中也迅速理解他的意思,虽然不是很理解但紧绷的神经条件反射般放松下来,这家伙恐怕是打算就靠自己一张嘴说服猗窝座了,但是总感觉可能不太足够。 而一旁的富冈义勇还固执地抓着日轮刀。 猗窝座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难得没有一上来就吵吵嚷嚷要打架:“少废话,你上次说的那个是什么意思?” “啊嘞真少见啊,上弦先生居然会记得这点小事,我还以为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毕竟那个时候你不是很不在乎的要和中也打架吗?” 他当时是不在乎的。 可是太宰治的话就好像有魔力一般,那之后好久好久猗窝座都经常会想起那家伙在问自己有没有罪,反驳之后心里某处又在隐痛。 他心底里认为的错误的事情好像并不是这样,但又好像确实是这样,矛盾的根本找不到一个可以平衡可以协商的中间点,于是越陷越深的思考犹如魔鬼一样缠上了他。 被忘掉的东西很重要,重要到自己根本不愿意重新想起来。 “富冈先生也可以不用这么紧张,我们和他已经算是老朋友了啊,”太宰治说着将他握在刀柄上的手按了下去,收获了一个奇怪的眼神:“没事的没事的,只是个上弦而已。” 富冈义勇一脸“你在说什么”的表情看上去不是很相信他的话,还是中原中也在旁边拉了他一把才犹豫着放下手,其实按照他最本能的反应应该在这家伙出现的一瞬间就冲上去和他打一架才对。 “猗窝座先生现在,是过来做什么呢?只是想要知道答案吗?” 粉发男人面对他满脸带笑的表情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开口:“我更好奇你这样的人难不成是什么都知道吗。” “那当然不是的,但是如果是自己的过去猗窝座先生应该十分清楚才对,”太宰治好像听到什么有趣的东西抬手指向自己的太阳穴:“人类的记忆只有被‘遗失’的部分没有真正被‘遗忘’的内容,虽然你是鬼啦,但是脑部结构应该和还是人类的样子,说不定还是能够找回来的哦,那些记忆。” “找回来?” 猗窝座皱眉,在来找这些家伙之前他很早就想过自己能不能够找回那些所谓失去的记忆,他去过自己成为鬼之后见到的第一个地方,尝试在脑子里回忆曾经的事情,一些模糊不清的彩图像是画片一样偶尔出现在脑海中,可是想要抓住的时候又变成碎片被风吹走。 该怎么找回来呢…… “我的话就可以办到,但还是要先问一下你同意吗?” “……怎么做?” 黑发男人眼睛亮了一瞬间,脸上笑意更甚,这个声音听上去有些耳熟的家伙给他的感觉很奇怪,信任他似乎会被骗得很惨,但是不信任他的话,似乎会更惨。 猗窝座是个疑心很重的鬼,现在他可能是脑子有些坏掉了。 太宰治满意地打了个响指:“很简单很简单,血鬼术的话又不是只有你有嘛,我们几个暂时不会杀你,但是太强大的鬼似乎没办法让我们的小琉衣发挥——” 他顿了顿看向中原中也:“不如中也先把你分成两半怎么样?” “……喂你在说什么可怕的东西啊,”橘发少年不满地皱了皱眉,双手抱胸看上去和那个记忆中生气的干部一模一样:“把我当工具吗说做就做,听着就很恶心。” “但是没有别的办法啊,变成一半地话他的力量应该也会变成一半,这个时候琉衣酱就可以试试看了。” “我说你怎么什么都要靠琉衣啊,上次上弦六不是能够让她很轻易地做到吗?现在又不可以了?” “不一样的不一样,当时是因为那两个家伙彻底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只要还清醒的话就很难做到啊。” “那我们把他打昏过去不就好了吗,正好富冈也在啊,你在犹豫什么。” 中原中也不耐烦的说着,一想到这家伙的提议是什么恐怖的一个人分成两半他就觉得恶心,真不知道太宰治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东西会做出这么奇怪的提议。 没想到的是他说完之后那家伙垂眸思考了一番,然后恍然大悟一般:“啊对哦,这样也可以,但是中也两次都没有把上三杀掉所以我还以为中也有些害怕呢!原来没问题的啊,那就看中也和富冈先生的!” “你什么语气我怎么可能打不过这家伙啊!” 眼见中原中也有要发火的架势,依旧在旁边旁听的富冈义勇终于开口:“琉衣是谁?” 在对面被忽视了半天的猗窝座他本人:?? 这么正大光明真的好吗,他虽然是有这个想法但是也没有到那种逆来顺受的地步啊,说的好像自己就会乖乖听话任由他们摆布一样。 然而还没等他皱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忽然刚才还在吵架的中原中也转头,蓝色漂亮的眼睛正牢牢盯着他:“富冈先生和我的话,抓起来绝对绰绰有余。” 富冈义勇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作为柱还是很配合的抽出日轮刀,触及中原中也欣赏而且肯定的目光更加明确自己现阶段应该怎么做。 说到底不还是要打架。 原本太宰治计划说服,这样的话难免需要确保的一件事就是得把上弦之三看成是“自己人”,起码不能一上去就是围殴,哪怕一定要昏过去或者用上琉衣得情况也得保持他的清醒,否则这位十有八九是不会真的被说动。 从前两次情况来看中原中也绝对是打得过这家伙的,但问题在于猗窝座他本身就不是会好好打架的类型,如果有必要跑的比什么都快。 这样的性格放在这位身上其实有些矛盾,但联想到他连自己的曾经不敢记住似乎就没那么奇怪了。 中原中也速度极快在猗窝座反应过来准备躲避的一瞬间抬手抓住他的肩膀跟着这家伙往旁边移动,异能力发动牢牢将二人固定在朝向富冈义勇的位置,然而下一秒这家伙却立刻发动血鬼术迅速将中原中也推开。 扑了个空的水柱大人回身用一个奇怪的姿势像他刺过去,而他身后的中原中也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上弦之三的血鬼术、水之呼吸、异能力?污浊?,这三个加在一起周围这一片可以说是落雪飞扬,较为矮小脆弱的树木不停由于撞击而折断,连掩埋在雪堆之下的地面都因为各种技能的叠加被震碎。 原本只是观战的太宰治这下成了护城河的鱼疯狂走位躲避飞溅的土块,甚至还有自家搭档丢出去又被反弹的匕首之类也都飞的乱七八糟,耳边爆炸声吵闹声还有刀刃碰撞的声音聚集,简直是看了场3d立体的武打片。 果然刚才本来就不应该答应小蛞蝓搞这种暴力的方式强行灌药。 富冈义勇从侧面击中应接不暇的猗窝座之后中原中也瞬间暴起,异能力波动叫太宰治都觉得有些心惊肉跳,瞬间顾不得自己的安危往那家伙的方向跑去,只看到上弦之三摇摇晃晃好半天指着橘发少年,紧接着便昏了过去。 “中也!”他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红光骤然消失的瞬间无名火也涌上太宰治的心头:“小矮子是不要命了吗?因为太开心这几天太顺利所以什么都不要记得,异能力的储存都已经见底的情况下突然那种程度使用异能力——” 橘发少年原本还嚣张笑着的脸看到他这副样子又收了回去,皱着眉想要挣脱开手腕:“放开我啊混蛋……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更何况现在这种状况下我也没有失控的途径,你在紧张什么?” “因为觉得不会失控就可以这样乱来是吗?中也还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连我在说什么都完全听不懂,不会失控不会把这里炸掉所以没关系,但是异能的过度使用中也也会出事的我后面有说过的?” 太宰治不由分说再次握紧他的手腕,力气大到中原中也忍不住皱了皱眉:“我说啊中也,这些太过分的事情做起来真是毫无心理负担呢,完全不像是会听话的狗狗模样。” 话说到这个份上重力使才后知后觉有些心虚,毕竟刚才的情况他自己是知道不会有事所以才大着胆子冲了上去,但是如果真的越了线—— 他闭了闭眼睛,再睁眼时太宰治依旧是那副严肃而又阴沉的脸,鸢色眸子盯着他好像被墨水浸染一般黑了下去,额角挂着细密的冷汗,脸颊上的灰还没有擦掉。 中原中也没来由的心疼。 “……我知道了,这次真的是没问题我计算好了的——大不了我以后不这样了总行了,你这混蛋怎么老是在这种奇怪的地方乱——” 他一句话没说完忽然被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太宰治的脸埋在他的肩膀将他抱的很紧很紧,可是下一秒就迅速松开然后拉开距离:“中也知道就好!以为我真的这么想要替你担心吗?小矮子一点都不知道让你的队友稍微能够安心自己计划的推进啊,真是讨厌。” 被他这样那样乱七八糟的举动惹的有些乱的中原中也:“啊?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能不能正常起来啊!” “好了好了小蛞蝓的跳脚我们先放到一旁,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怎么处理这个家伙没错?真的,要不然直接杀掉算了!最后和鬼王大家就中也一个人去好了!看样子小矮子也根本不死会想要别人帮忙的!” “给我闭嘴别随便臆想!说好了要推进你的计划就别搞那些乱七八糟的!” 富冈义勇在旁边默默点头,满脑袋的问号但是他明白自己不应该去问,蝴蝶说过这两位之间的事情有些过于复杂,问多了会被讨厌。 他不要被讨厌。 然而在看到那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鬼的时候他还是有些忍不了了——这种情况应该第一时间禀告主公才对?但是黑头发那个让他闭嘴的表情看上去实在是太臭了,就好像自己不知不觉当中欠了他百八十万。 那么为了保持友谊他是不应该上报的,可是他怎么也不能够背叛自己的职责才对。 交朋友真难。 …… 少女虚弱但是温柔的笑容,她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拽着自己的袖子说狛治大人,明年一定要一起去看烟花。 男人穿着道场的衣服将他从地板上扶起来,手上还拿着卖相极佳的饭团递过来,就算想要变强也得先吃饱饭不是吗? 自己是怎么说的来着? 那个被称作“狛治”的自己,笑得好傻好傻,他说我会带你去看烟火大会,以后每一年;他说我会变强,变强到足够保护你们。 所以是保护……谁? 男人虚弱的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又脏兮兮,房间昏暗而凌乱,一点也不像道场的房子那么干净明亮,还有淡淡的花的味道,这里只有药的苦味混杂着什么东西腐败的味道。 “不要偷东西!狛治!你是个混蛋!坏孩子!再敢偷东西我再也不要你这个儿子!” 不要偷东西,不要打架,就算是我要死掉了也不许这些错事。 是错的,是有罪的错误的事情,你不要成为一个罪人啊狛治。 偷东西、杀人、吃人,这些都是错的,有人告诉过他这是错的。 但是…… 他低头看向自己满是刺青的身体愣住了,多么严重多么不可饶恕的罪恶啊,这样滔天的罪恶却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都是背负在自己身上的罪孽。 他没有听父亲的话偷来药给他治病,所以父亲死了。 他杀了一整个道场的人,所以自己死掉了。 原来是错的,确实是错的。 原来他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狛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身边已经没有人在了,黑漆漆的天空甚至连月亮都看不见,脸上落下什么凉凉的东西,他抬手去接那些黑色的短短小小的东西到手心,是雪,融化的很快很快看上去一点也没有雪花的样子的雪。 狛治感到有什么冰冷的东西从眼睛里掉下来,掉进地上薄薄的积雪中去很快消失不见。 他颤抖着抓住飘落的雪花,那样冰冷,就像自己现在的体温一样,完全不像是个正常的人类。 “恋雪……” 第64章 新年の夜晚 “就这样把那家伙丢在原地没问题吗,”被教训一顿的黑发男人穿着单薄,丝毫没有走在冰天雪地的自觉性,中原中也随口道:“真像不负责任的渣男啊,随便就把别人丢在不认识的地方。” 太宰治表情不善:“是中也太多愁善感了,他如果想通了肯定有办法能过来找我们的,想不通也没办法,到时候直接杀掉就好了。” “说的轻松……” 富冈义勇在刚才已经和他们分开了,分别之前他神情单调的脸上露出些许恍然大悟,似乎是困扰他很久的问题终于,对中原中也说:“原来操控重力是这个意思,如果是这样的话你确实很厉害啊。” 这位还是少年模样但是却好像提早进入可怕的社会变成无聊的老大叔的水柱,总是会不经意中说出些让人很难理解的话来。 明天就是新年,太宰治念叨好半天的蟹肉大餐如果真的错过恐怕会闹个天翻地覆,所以干部大人及时止损主动提出现在就往回赶的建议。 只不过既然时间差不多充裕,这混蛋也别想再让自己抱着一步路都不走。 现在天还没有彻底亮起来,乌云层层叠叠灰蒙蒙的罩住月亮和星星只透出一点光亮来,雪还在不停的下着,中原中也戴着帽子只是发尾处沾上雪花,融化之后好像水洗过一般。 但他身边的人却丝毫不受风雪的影响,甚至还有心情东摸摸西看看,企图在埋上雪的林子里找到点不属于这的新鲜东西。 “……你不冷吗?”偷瞄了这家伙好一会中原中也还是忍不住开口:“连个帽子都没有就穿一件风衣,在这种天气小心别被冻死了,我才不会给你收尸。” 太宰治半带疑惑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然后又笑着抬头:“中也这是在担心我啊。” “什么担心不担心的——我是真的怕你冻死在这里好!!” “你看哦,一向嚷着‘混蛋太宰给我去死’的中也居然说会怕我死掉?真神奇啊!” “才不神奇!”中原中也有些气急败坏,无比后悔自己做什么要开口找自己的不痛快:“毕竟现在来看你这家伙死掉的话,我是不是也会死?” “中也可以拖着我的尸体走啊。” “……这么恶心奇怪的事情能不能不要说的这么理所当然。” 橘发少年揉了揉眉心,想起来话题的最初是想问问这家伙冷不冷的,结果又被带偏扯到这么奇怪的地方,平复好心情才重新开口:“所以这也是齐木的超能力?” “算是,那家伙给我稍微加强了一些设定。” “真好啊,方便死了。” 中原中也随口敷衍着,既然他不会冷那就没问题了,其他的事情他懒得去问。 鬼在没有太阳的阴天也是可以活动的,虽然临近新年附近的村子里处处都是热闹的景象,但是对于这两人来说新年还是有些遥远的,亲近的人大多数都是工作上有关联的人,就算一起过节态度也不可能那么放松。 比起太宰治中原中也肯定是要好很多的,起码每年他都会给身边人准备礼物什么的,然后一起吃顿饭聊会天。 那家伙在港黑的时候就喜欢冷着脸拒绝所有晚餐的邀请,然后自己一个人不知道在哪鬼混一夜,第二天早上回来的时候还要恬不知耻问他要新年礼物。 在武侦的话……似乎是听镜花说过会跟大家一起吃午餐,但是下午和晚上的其他活动就不会一起了,依旧是不知道去哪里一个人鬼混。 不过说起来礼物…… 橘发少年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就愣住了。 太宰治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前面一点地位置仰着脑袋张大嘴巴,似乎是在模仿小学生那样吃雪花,等掉进嘴巴里之后好半天才重新闭上嘴巴细细品味了一番。 刚才那点旖旎的想法瞬间烟消云散,中原中也好像看智障一样呆滞地看着这家伙快乐的点着头,然后好像似有所感一样扭过头来看他:“哎呀中也,那么惊讶的表情是要作什么?” “……好吃吗。” 他好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此刻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在脑子里生根发芽——这家伙是不是什么时候脑子出了点问题啊? “还好,中也不要一副看到傻瓜的表情,我这是在模仿野原新之助。” 橘发少年的表情更呆滞了:“谁?” “野原新之助啊,就是父亲是社畜母亲是暴躁的家庭主妇还养了只小白狗的那孩子,才上幼儿园来着,但是个大色鬼哦!” 中原中也绞尽脑汁在可能认识的人里搜寻了好半天也没有找到那个被形容的如此神奇的孩子,直到他想到某部子供向的动画…… “你说的,该不会是蜡笔小新?” 太宰治一脸你答对了的表情笑眯眯的:“中也居然看过啊,真是长不大的小孩子还要看这种东西,羞死了。” “明明你自己看的最多!” 对子供向动画如数家珍的太宰治很快笑不出来了,被收拾一顿之后倍感疲惫而且悲伤的,忧愁至极觉得自己连路都不会走,一定要变回猫的样子让中原中也抱着他走。 机智如港黑干部,一眼看出他不正经的小心思,但是几番僵持之下还是只能妥协,不然这家伙真的要挂在他腿上当个挂件这么走一路。 这混蛋没脸没皮的本事到底都是和谁学得!! 回到住宅的时候其实还不算晚,中午的时候云终于慢慢散开了,蓝的好像水面一样的天空一眼看过去什么都没有,太阳好像也在冬天的时候收敛锋芒。 嘴平伊之助正蹲在门口把雪堆在一起揉成雪球,猪头面具上沾着白白的好像面粉一样的东西,身上是被迫穿上的冬衣。 这孩子的精神好像总是用不完一样,每天东跑西跑时不时还要离家出走到附近的山上感受一下熟悉的环境,平心而论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其实都没有怎么管过这家伙,只是像个租客一样给他提供了住处和吃食,但是在这里工作的其他人却自发把他当成孩子一样在培养教育。 只不过一看这个场景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是要闯祸的。 “呦中坚小饼还有黑头发,你们两个回来了啊!” 不用他说就知道自己变回正常模样的太宰治直奔厨房,随口敷衍着:“嗯,婆婆呢?” “喂本大爷和你说话啊你就这么嗯一声?!”猪头少年有些不满的拦住他:“不许过去!大家都正忙着呢!” “虽然大家正在忙但是你显然很碍事,不然也不会赶出来,没错?” “哈?那我也比你这种弱不经风连本大爷一拳头都抵不住的家伙要强的好!” 中原中也无奈:“能不能别吵了,先进去再说。” “哎等等!你也不能进去!”嘴平伊之助手比嘴快上前一步抓住他们两个的胳膊抵在门口:“都说了大家现在很忙的!都不许进去打扰他们啊!” 话说到这个份上但凡是个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对视一样,又看了看这家伙面具上可疑的面粉痕迹,尽量平静地开口:“……你把屋顶拆了?” 太宰治跟上:“还是说后院小姐们种的花终于被你踩死了?” “你没放火?!” “还是说暴力拆迁?” 嘴平伊之助被他们两个一人一句地问话问的越来越脸红,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最终猛地松开抓着他们的胳膊把头上的野猪头套一扔,露出那张被画满了乱七八糟彩妆的脸来: “真是烦死了!本大爷才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还不是他们几个——” 话音刚落忽然他身后的木门被猛的推开,男孩女孩们欢笑者冲出来将不知道哪里来的干花瓣向天空抛去,带着四季颜色的花朵缓缓飘下来,落在发愣的太宰治脑袋上。 中原中也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笑着说你们真是胡来,回头拽了把搭档正好看到那片粉色,忍着笑伸手摘下来:“怎么了,花仙子刚才不是还吵着要吃蟹肉吗?” “——真是的,怎么还要搞这种老掉牙的惊喜啊,还做得这么好,我会不小心哭出来的。” 他说这默默去摘自己身上其他的花瓣,嘴平伊之助粗声粗气地笑话他:“明明你就好高兴才对嘛!” 中原中也冲他歪了歪脑袋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太宰治垂眸片刻又重新看向他,在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声音中抓住搭档的手腕,走了进去。 在中原中也这里工作的大多数都是因为鬼失去家人但是又没有什么工作能力的孩子和老人,以及一小部分因为受伤没办法再继续战斗的鬼杀队成员,简直就是一个小型收容所。 所以大家更像是一家人一样生活在一起,新年夜热热闹闹又十分温馨。 唯一忧心的是婆婆,准备的另一份蟹肉还放在桌子上:“但是那猫不知道哪里去了,该不会是跑丢了?” 原本还想说不用管的中原中也看到对方眼睛里的担忧之后顿了一下,改口道:“刚才看,好像是在我房间里休息,恐怕现在还没睡醒。” “还没睡醒”的太宰治迫不及待:“没错没错是这样的!所以婆婆不要浪费,这碗蟹肉就交给我解决好了!” “给我闭嘴——总之这家伙不能吃了!” “什么啊中也,你怎么可以随便帮别人做决定,我对蟹肉的爱伤害到你了吗?你都已经得到我的心了还要得到我的胃吗?” 橘发少年脸上风云巨变:“你、你在说什么啊混蛋!!” 婆婆笑着摆手:“给太宰先生好了,太宰先生和猫一样,很喜欢吃蟹肉呢。” 黑发青年于是接过碗炫耀般的看向中原中也,不仅赢了嘴炮吵架还获得一份额外惊喜,怎么想都赚翻了。 这边重力使还被他一句话弄得心神不宁,坐立难安总觉得太宰治身边是什么龙潭虎穴,虽然他自认不可能会对这家伙有什么别样的想法,但是怎么说他在情感经历上空白干净的比白纸还要白。 他们两个还能够以这种诡异的方式相处下去纯粹是因为麻屋很早之前给他打的预防针,否则他可能根本连话都不要跟这个家伙说了。 就算是新年也没有被允许喝酒,连带着太宰治也被禁止了这项权利,心情有些古怪后知后觉意识到整件事情已经彻底在两人面前挑明,中原中也借口出去消食散步,趁着对方还在美滋滋吃蟹肉一溜烟跑掉。 这还是第一次他会对太宰治感到有些害怕。 厨房里放的有几瓶清酒,中原中也之前就和太宰治一起偷偷来喝过几次所以知道,非要说起来的话还是那家伙先找到的。 轻车熟路偷了两瓶之后他也不敢在厨房久待,翻身用异能将自己带到屋顶的位置,挑了一处能看到月亮的坐下。 如果要深究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的话可能也很难说清楚,听到太宰治亲口承认的时候那种惊诧之中还带着些许高兴,可是他表白的表情真的很不好看,好像喜欢自己是一件多么难过的事情一样。 这两天更是好像打开了什么神奇的开关一样动不动就要把话题扯到这上面去,每每这个时候原本气焰嚣张的中原中也就会主动哑火,虽然很清楚这是那家伙卑劣的计谋,但是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有些没法直面这样的死对头。 听太宰治说情话什么的真的好恐怖。 中原中也不敢喝多了,怕发现之后又要被教训一顿,但是这种酒本来就没什么度数,于是一瓶下肚才堪堪放慢喝酒的动作。 忽然有什么吱吱作响的声音在周围响起,他转头去看什么都没有,那声音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好像是人踩在木头上发出的声音—— 该不会是要被发现了?! 橘发少年手忙脚乱想把罪证藏起来,还没把酒瓶放进怀里就看见屋檐处冒出一个黑色毛茸茸的脑袋,鸢色的眼睛含笑正不怀好意看着他。 “是你啊,还拖梯子上来抓我?” 太宰治三两下跳上来不由分说挤到他身边坐下:“中也才是,一个人喝酒不知道叫我。” “叫你干嘛……” “下次这样来的就不会是我一个人了,一定要把所有明令禁止中也喝酒的人都叫过来围观才行!” “不是、你有什么病啊!!” “中也才是偷偷把我一个人留下了哎!!我可是很伤心的!!” 中原中也:…… 他没办法,将怀里的酒递过去,太宰治不管不顾对着瓶口喝了一口,橘发少年有些脸红:“喂你做什么啊!没拿杯子上来吗?!” 对方却有些好笑的看着他:“怎么了,中也应该知道这才是我的目的,间接接吻什么的。” “你这家伙、未免太无耻了一点?!” “无耻也好有耻也罢,反正是小矮子先发现的这件事,都让你知道了我再装来装去岂不是更无聊。” 他无言以对。 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把酒拿回来,这么多年的情分自然也说不上谁嫌弃谁,干净利落干了最后一口酒之后中原中也才好像终于被壮了胆,问他:“……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嗯?” “就是、啧,就是说你喜欢我这件事,你现在要怎么做?” 太宰治难得沉默了好一会,在中原中也有些等得不耐烦的时候才开口:“不知道,总之先这样等下去。” “等什么——啊你是说等我同意和你交往?就这么等着?干等着?” “不然呢?我难道还要强抢民男吗?手无缚鸡之力的太宰治怎么可能打得过中也这种肌肉男啊!” “别转移话题,”重力使忽然觉得很不甘心很不满,酒精作用下几乎是遵循本能的说:“你不应该先追我吗,怎么也得等我感受到你的心意之后再做决定……” “我才不会做这种事。” “死青花鱼你真是一点都不懂情调。” 听他这么说太宰治才好像放松下来一样耸了耸肩,伸手弹了下陶制的瓶子发出悦耳的“叮”:“我更希望中也只是因为喜欢我所以愿意和我在一起,不然的话做什么努力不都是没有意义的吗。” 月光好像真的会偏爱他这样的人,好像这家伙忽然温柔起来一样,那双看过无数遍的眼睛亮亮地正看向他。 太宰治说得对,他从不需要证明什么尤其是在这件事情上,只是今晚地风好像有些太冷了,中原中也觉得自己地呼吸有些不通畅。 第65章 蜜璃の惊讶 齐木来的时候中原中也已经喝的差不多有些迷迷糊糊,这种状态下一般不会真的发酒疯,只是困得不行好想就这么在屋顶上睡过去。 直到太宰治推着他的肩膀让他醒醒,勉强清醒片刻之后忽然眼前就多了一个粉头发,他下意识以为是昨天见到的上弦三差点没忍住动手,结果被身边的混蛋青花鱼抓住手腕:“是齐木君——真难得,终于有时间来找我们了吗?” 橘发少年揉了揉眼睛放松下来:“是他啊,那个眼镜怪人。” “……就算是我被这样说也是会觉得伤心的,”齐木淡淡说到,他的语气——他心电感应的语气根本一点都不伤心:“总算是能把东西给你们了,关于主角团还有击杀名单。” 他递过来一张写满字的纸,太宰治顺手接过交给中原中也,好在剩下几个名字都很熟悉,不死川玄弥和……嘴平伊之助?这还真是歪打正着啊。 下面的击杀名单写的是每个上弦在原着里都是那些人杀的,也难怪为什么一定要炭治郎他们提前加入鬼杀队才行,几乎是每个上弦的死都有他们几个的参与,不愧是主角。 “齐木君新年快乐啊。” “嘛,你们看上去很悠闲。” 太宰治摇了摇头:“才没有,新一年绝对非常忙碌的。”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中原中也抬头看了他一眼,将齐木给的纸放进口袋里才开口:“那个啊,赢了的话就好吗,港黑现在没什么事?” “当然,你的老板说压了很久的年假可以一起放。” “我这哪里是来放假的啊,”橘发少年喃喃说到,“但是认识很多朋友,要是红叶大姐他们问起来的话就这样帮我说?” 超能力者不动声色瞥了眼好像无所谓的太宰治,才点了点头说:“只不过我很少会去你们那边,毕竟我还要每天上学。” 中原中也眼里透出尊敬:“真不容易啊。” 齐木依旧像之前那样来的快走的也快,没有多待就迅速消失在原地,橘发少年这才好像没了力气一样躺倒在屋顶,看着好像很远很远的月亮。 发现他好像有些没精打采太宰治难得主动拍拍他的肩膀催促一样:“该下去了,不然大家找不到中也会着急的。” “啊啊知道了,我好困。” “小矮子真麻烦……提前说好你在这种地方睡着的话我只能把你推下去哦,我背不动你的。” “哼,谁要你管,你这家伙别自己跑到不知道的地方自杀就好了。” 他说着也不再犯懒,站起来直接从屋顶跳了下去,红光包裹之下中原中也轻盈的好像蝴蝶,蓝色羽织被风吹起又轻轻落下,将有些遮眼睛的刘海往旁边拨了拨,他回头去看还扒在屋檐边上的太宰治。 “混蛋,这次下不来的就是你了。” 橘发少年抬手将梯子移开放回去,太宰治脸上的不满几乎是要化为实体:“中也!太过分了!怎么会这么恶劣!快点把我接下去嘛!” “才不要!” 新年就是在这种热闹而又欢乐的氛围中过完的,短暂但是放松的日程过去很快就又是半年一次的柱合会议,不过与之前不同的地方在于,这次柱当中多了个人——甘露寺蜜璃。 早在冬天刚开始的时候那孩子就紧张又激动的给中原中也写了信,说自己居然把下弦杀掉了怎么办什么的,但是那段时间大家都很忙,所以没能够抽出时间来见面。 因此这次,中原中也纠结许久还是将之前准备的那套樱花粉餐具包好,准备送给她当作祝贺的礼物。 “哪里有给女孩子送餐具的道理啊,应该送花之类的比较好。” “给我闭嘴,”中原中也面无表情将东西装进包里,顺便把这只灰猫从里面捞出来:“她喜欢不就好了,还有,别总是往这个放东西的包钻!” “切,没情调的小矮子,上次给你那个笔友送的还是书,怎么会有小矮子你这样无聊的人啊。” “麻屋也说了她很喜欢,送礼物投其所好才对。” 依旧是蒙上眼睛隐的成员送他们去到产屋敷的住所,只不过相比上次,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场了。 甘露寺蜜璃正东看西看一副很好奇又有些小心翼翼的样子,她身边站了个不冷不热不知道在看什么的伊黑小芭内,镝丸虽然无法开口说话却一直殷勤地向粉发女孩身边靠。 蝴蝶忍以及宇髓天元在一旁和岩柱悲鸣屿行冥说话,见中原中也过来一如既往笑了一下:“中原先生今天来的不是很早呢。” 他只得无奈地举了举手上的猫:“这混蛋又偷懒,没办法。” “中原先生!早上好啊,中原先生!”甘露寺欢乐地向他招手,走过来之后眼睛立刻亮起来,半俯下身看着他怀里地灰猫:“呜哇——好可爱的猫!小猫咪小猫咪!这是中原先生你的猫吗?叫什么名字?” “太宰治。” “嗯嗯,原来是叫——欸、欸??太宰?这不就是和太宰先生同名了吗?!” 少女半掩嘴唇表情吃惊,似乎想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脸也慢慢红起来,颇有些不好意思:“既然是这样的话,太宰先生今天没有过来吗……” “虽然亲爱的小姐你夸奖我可爱我真的很惊喜,但是想象力再丰富一点也是可以的哦~” 太宰治忽然胳膊搭着他的肩膀,笑眯眯冲满脸愕然的女孩眨了眨眼睛:“好久不见啊甘露寺小姐。” “说、说话了——不是不是,变成、变成太宰先生了?!这是魔术吗?好神奇!!” “这家伙本身就很奇怪,”伊黑小芭内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甘露寺身边,虽然依旧保持着正常的距离,但是眼睛里的警告却明晃晃让太宰治看见,“你其实还是离他远一点比较好。” 虽然伊黑看上去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但实际上他对太宰治的印象还是非常准确的,女孩子远离这家伙实在是正确到不能再正确的地步,只不过甘露寺依旧是那副懵懂的表情,似乎并没有真的听进去。 富冈义勇到场的时候原本还在交谈的大家不约而同安静下来,连一直都有些兴奋的甘露寺在看到他之后都好像拘谨起来,虽然脸上依旧挂着红晕。 时透无一郎和不死川实弥姗姗来迟,中原中也想到齐木给的名单上那个熟悉的名字,应该会是和风柱有关的人。 “呦中原少年,真是好久不见面了啊!还有时透君和不死川——富冈你也到了啊!” 出乎意料,炼狱杏寿郎是从产屋敷的房间里出来的,脸上还带着那标志性的笑,似乎是已经和其他提前到的人打过招呼了。 水柱听到他的话面无表情点了点头,虽然他和其他人之间并不是都有很严重的矛盾,但是那种格格不入的感觉确是实打实出现的。 风柱目光扫过甘露寺,表情凶的叫粉发少女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这不是你的继子吗,现在也成了柱了?” “是啊,甘露寺可是非常努力而且很有天分的人!我也觉得很高兴呢!” “谢、谢谢炼狱大人!” 没等多久两个穿着相同和服的女孩拉开里面的门,有段时间不见产屋敷的病好像变得更加严重,青紫色的痕迹逐渐蔓延到整个整个额头,一只眼睛似乎也变得有些奇怪,出来的时候是他的夫人天音将他扶到座位上。 原本还聊的来的众人迅速行礼,就算是太宰治这种也被中原中也先一步拽住,让他不要乱动。 除去炼狱杏寿郎和蝴蝶忍的其他人都表情凝重,尤其是不死川实弥甚至有些忘记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行礼之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主公大人这是——” “不用担心,我没事的,”产屋敷轻轻摆了摆手,脸上依旧带着温柔的笑:“现在这样也是可以预见的事情,但是并没有大碍。” 不死川实弥于是闭了嘴,安静地低下头。 “这段时间以来我们鬼杀队做出了绝无仅有的成绩,这都离不开各位的辛苦付出,还是要先祝贺各位新年快乐。” 这次会议的主要内容还是关于新一年的计划安排上,甘露寺的新负责区域、任务的分配以及新队员的管理和选拔,自然而然也就说到了接下来为期三个月的特殊训练。 柱合会议地具体内容是在房间内进行的,有过一面之缘的产屋敷辉利哉依旧是女孩的打扮,安静坐在父亲身后记录着什么。 这还是第一次让这孩子参与这个会议,恐怕也是因为自己的病加重了的缘故。 “这段时间的话中原君和太宰君可能会很忙呢,其他各位可能要稍微多分担一些。” 产屋敷说着“看向”中原中也点了点头,这样对视看的更加清晰,左眼几乎颜色和右眼并不相同,非要说的话左眼更浅一些也更加无神,似乎是已经看不见的状态。 其他人呢当然没有异议,但是又因为中原中也身份的特殊性,鬼王对他有些过于看重了,所以就算是作为培训的主要负责人接下来也不能完全脱离杀鬼的工作。 “如果可以,大家或许还要办成中原君的样子吸引注意力呢,那之后的话为了确保中原君的安全,最好还是要和一名柱同行比较好。” 中原中也有些不自在地开口:“啊,其实我的话一个人绝对是足够的。” 更何况还有太宰治,虽然这家伙武力值废废的,但是胜在脑子好用,要是遇到像上次鸣女那样的血鬼术才是最方便的出逃手段。 然而还没等产屋敷拒绝,炼狱杏寿郎就先一步反驳道:“这怎么能行呢!虽然中原少年你确实很厉害,但是稍微也是要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危!而且多一个人能够杀掉的鬼也会变多!” 甘露寺握着拳头眼睛亮亮地在旁边点头。 作为柱其实很早就没有把自己的生命安全放在过首位,炼狱杏寿郎会这样说是因为产屋敷的承诺: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从来不能算是鬼杀队的正是成员。 似乎是每个柱都知道这种事情,所以拒绝起他的提议也相当得心应手。 “中也还真是受欢迎啊,其实每次只要把我丢到一边就好了,中也一个人的话也绝对没问题。” 此时太宰治正懒懒靠在中原中也肩膀上,尽管他往旁边躲了好几次这家伙还是会不知好歹地凑过来,甚至最后伸出了一只手圈住他的胳膊。 “你说话就说话不要离我这么近啊混蛋!” 黑发青年一副我听不见的模样,整个房间里只有自己身边是带个壁虎扒在肩膀上,中原中也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也确实没办法,甚至因为怕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说些不该说的,他连推他的力气都不敢用大了。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产屋敷继续说起下一件事。 下一年可能会很辛苦,在太宰治的计划中前半年做准备后半年收网,除去已经解决掉的上弦六和可能被解决掉的上弦三,上弦二已经逐渐有了眉目,而上弦四和五,太宰治更想要引蛇出洞。 虽然这些计划都是他和产屋敷通过书信商量出来的,但是对方的态度相当温和,几乎是把所有的事情都依照太宰治的想法,自己只在细节的地方进行些许调整和规划。 能够让步到这种地步很大的原因也是因为他的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好,这恐怕也是鬼杀队总是发展的这么缓慢又一直没能出现在大众视野的原因,因为他们的话事人在位时间太短暂,生病的时候又总是太痛苦。 要不是太宰治愿意接手这堆烂摊子,恐怕就算是鬼王被消灭,这些鬼杀队成员的存在也永远不会被其他人知道。 “……总之就是这样,辛苦各位特意前来。” 产屋敷微微俯身很快得到了其他柱同等的回礼。 “没想到主公大人……真是厉害啊,这种气度的男性。” 甘露寺这边还在小声感叹着,中原中也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会没事的,只要杀掉那个鬼王他就会好起来的。” 粉发少女果然立刻又充满干劲:“说的也对呢!我绝对会更努力的!” “就算是这样,中也快点把正经事做了才对,”太宰治吊着半月眼迅速将他放在甘露寺脑袋上手拽了下来:“这样和女孩子说话是会被她的男朋友记恨的哦。” 中原中也于是顺着太宰治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伊黑小芭内眼里的黑气几乎都要凝聚成实体向他攻击过来,一瞬间有些汗颜。 “等等啊!我才没有男朋友……” “啊是吗,和伊黑先生是?” 甘露寺害羞地红了脸,偷偷看向伊黑小芭内的方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慌乱了好半天才声音轻轻地:“和、和伊黑先生是……” 橘发少年看出来他们之间不同地氛围,从包里拿出包好的餐具递过去:“好啦好啦正事,你成为柱我还没有好好祝贺一下,所以就把这个礼物收下。” “欸、欸——?!这是、这个是给我的吗?!”甘露寺惊讶过后双手接过礼物:“谢谢中原先生!我绝对会好好珍视的!” 忽然身后已经关闭的房间传来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天音地声音迅速传出来,正和其他人一起往外走地蝴蝶忍回头目光和中原中也对上,还没等他们动作炼狱杏寿郎先一步拉开了房间门。 悲鸣屿高大的身影挡在门前,一如既往流着眼泪轻轻摇了摇头。 于是差点暴走的风柱安静下来,听话地回过头拽上还准备过去看看怎么回事的富冈义勇,连带着拦住其他几个人继续往外走。 太宰治依旧是那副无所谓的表情,只是抓着中原中也的手腕,开始往房间的方向过去。 第66章 聊天の话题 蝴蝶忍进入房间查看的时候庭院里只剩下他们几个,炼狱杏寿郎难得露出忧心忡忡的表情,悲鸣屿行冥一直坐在廊下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经文。 只有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并肩坐着小声说话。 “感觉大家都有心理预期啊,这么有条不紊,该离开的都先走了。” 黑发青年还抓着他的手轻轻摩挲,好像在安抚:“中也这样的也知道什么人该留下什么人不该留下吗?” “蝴蝶是医生,悲鸣屿最年长也是柱里面最可靠的,炼狱的话,他家里不是和产屋敷有很大关联吗?” “没想到中也真的全都了解,那么知道为什么我们也在这里吗?” “你在说什么废话,”中原中也白了他一眼:“恐怕是因为你这里家伙只能用异能了,祢豆子的血没有用吗?” 没有发挥机会的太宰治不满地撇了撇嘴:“有用哦,但是操作难度太大了,要把产屋敷全——身——的血液都换出来‘消毒’才行,现在的医学技术完全没办法做到的。” 中原中也理解了他的意思,其实就他而言对产屋敷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情感,说到底也不过是合作伙伴罢了,一直以来他和太宰治的接触是远远多于和自己的。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确实受到他很多方面的照顾,这样一个温柔而且纯粹的好人如果真的出什么事,他会觉得可惜。 那边岩柱和炼狱杏寿郎也正小声商量着什么,悲鸣屿行冥好像若有所感抬头“看”向太宰治的方向,他明明眼睛里连瞳仁都没有却能够准确找到他们的位置,甚至有种正在对视的错觉,直到对方微微点了点头重新移开目光,那种被注视的感觉才消散掉。 一旁的黑发青年依旧无知无觉的模样,目光落在他心心念念了好久的那棵树上好像在发呆。 中原中也动了动手指才发觉这家伙一直以来的小动作,低头瞄了眼抓着自己的手,忽然又生不出什么反抗的想法。 可能是因为这里太安静了,总觉得现在开口打破这种难得的安静是件不太道德的事情,于是橘发少年隐忍着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开窍太晚的他不太清楚这种时候应该做些什么。 不过想想很多年前他们甚至十指相扣,或许现在这点互相安慰一样的小动作也不算什么。 勉强用这种别扭的理由说服自己,没等中原中也再胡思乱想些别的什么身后的木门“唰”一声被拉开,又“唰”一声重新合上。 透过那短暂的光亮他看见产屋敷虚弱地躺在床上,身边天音夫人正抓着他的手温柔注视,孩子们并没有全都到场,辉利哉好像做错事的学生缩在角落,脸上镇定的表情很难维持。 其实抛开那些沉重的身份和责任,产屋敷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中普通的丈夫和父亲,就像许多鬼杀队成员一样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只是在其位谋其事,慢慢就变成大家眼里坚不可摧的样子。 蝴蝶忍摘下口罩表情有些难看,炼狱杏寿郎第一时间起身走了过去询问情况,交握的手成为好用的连接器,中原中也抓着不太想动弹的太宰治也凑了过去。 “主公大人的情况不是很好,那些毒素已经蔓延到左眼,原本还能够勉强看清光亮现在彻底失明了,右眼情况也不容乐观。” 炼狱杏寿郎沉默片刻开口问道:“依旧是没有医治的可能吗?” “虽然有了能够缓解的药但是现在的状况没办法使用,”她说着轻轻摇了摇头:“而且就算有办法,已经坏死的眼睛也没办法恢复。” 炼狱杏寿郎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扬起安慰的笑轻轻点头,拍了拍蝴蝶忍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的,蝴蝶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我们总会找到办法的!” 中原中也默不作声看向自己身边的太宰治,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心。 感受到这点小动作的黑发青年转过脑袋挑眉看他,这种时候还能露出这样戏谑而又带点调戏意味的眼神,看的重力使有些脸热。 “嘛嘛,虽然有些麻烦,但是现在的我说不定是可以试试的哦,消除诅咒什么的。” 其余几人立刻看向他,岩柱流着眼泪感叹:“南无阿弥陀佛,如果是利用太宰君身上的特殊力量……” “不用这么紧张悲鸣屿君,”太宰治冲他眨了眨眼睛,有些欢脱地说到:“虽然效果可能微乎其微,但是说不定真的有用,唯一地缺点可能就是有点痛?” “有点痛是指……” “哎呀炼狱君,都说了这是潜藏在血液里的诅咒,那么想要消除的话方法也只有一个,”他收起刚才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将抓着中原中也的手举到他们面前:“我的异能力往大了说就是无效化,但是很显然,我得先接触到‘诅咒’本身才行。” 中原中也无奈地将手抽回来揉了揉被抓的有些疼的手腕:“真是的……你就没有别的说明方式吗。” 简直就像是官宣一样。 蝴蝶忍意料之中的表情说明这件事他们很早就已经商量过了,说不定刚才在房间里也是这么说的,看样子产屋敷也没有什么异议。 只不过现在看来外面的气氛还是有些凝固,这样的方式对于产屋敷那样的身体来说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其实很多时候他的坚持也只不过是希望鬼杀队能够走的更远一些,反而与自己的命运没什么关系。 这也难怪会同意。 最终还是岩柱先开了口:“太宰君的力量纯粹而且充满希望,多么完美啊……” “呜姆,悲鸣屿君总是能够很准确的概括这种事情嘛!能够出现这样的转机真是相当让人激动啊!” 连着两名柱都相继松口——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产屋敷本身,他已经决定好了的事情相比这些人也不会真的阻拦,只不过要考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总不能够真的轻易点头。 辉利哉还太小了,如果产屋敷出了什么事…… 最终蝴蝶忍也还只是将太宰治带进房间之后就退了出来,天音夫人的医术并不比她的差,在这种时候似乎还是退出来会比较好一些。 当然中原中也能够感觉到房间里的人彼此之间也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要进行商讨,蝴蝶忍退出来的时候似乎还意有所指看了他一眼,对上视线之后顿了顿,还是走到他身边坐下。 “中原先生看上去气色好多了,”她淡淡地笑着,脸上露出些许疲惫:“看来是真的有在听我的话好好生活呢。” 想到自己才偷喝了清酒不免有些心虚,中原中也下意识躲开视线应道:“嘛……总之就是这么回事,我其实也没有刻意去保持什么健康的作息,只不过吃饭什么的没有落下就是了。” 女生的表情稍微冷下去:“没错,看样子中原先生以前不是会准时吃饭的人。” “那到……也没有?只不过工作的时间总是不怎么固定,有时候中午也会有任务什么的,甚至半夜凌晨的时候被叫起来也是发生过的事情,”他回忆了一下自己在港黑的生活,忽然忍不住点了点头:“这么看来确实有些不规律啊,最开始那几年好像还总是只能吃已经冷掉的饭菜。” 蝴蝶忍微微皱眉:“‘以前’?中原先生明明现在也还没有成年,以前就被这样虐待吗?” “唔……哈,其实不是虐待,真的不是,工作报酬还是很可观的,甚至能够支撑我有些奢侈的爱好。” 中原中也听到蝴蝶忍的说法觉得有些好笑,可是又想到她是真的在关心自己心里又慢慢暖起来:“我以前过的还是很好的。” 对方半信半疑地看着他,沉默了片刻,垂下眼睛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之中,好半天才重新开口:“如果是这样就好了……不过主公大人说中原先生一直都有效忠地组织我还以为是开玩笑的话,作为把中原先生推进来的人——其实我还是觉得有些后悔,让中原先生一个人承受这些。” “我的姐姐被上弦二杀掉了,我是为了报仇才加入鬼杀队的——感觉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度的人却成为了柱,其实我只是想报仇罢了,所以见到中原先生的时候我是想要这样厉害的中原先生能够帮我做到些什么。” “所以是在利用中原先生。” 她说着忽然轻轻笑了一下,好像是松了口气:“但是,中原先生做的事情太多了,还有太宰先生,是因为这样所以让我有些不安呢。” 困扰了蝴蝶忍近一年的疑惑,她不明白为什么中原中也和太宰治能够为了素不相识的他们做到这种地步,就算是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但是不合时宜的黑西装和奇怪形状的火铳,还有完全没有见到过的被成为异能力的东西,最后也总该理解这两个人其实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如就想成我们是在互相利用就好了,我们想要‘回去’就要达成些条件,当然不会是无条件帮助你们。” “欸,真不容易呢。” 中原中也没想到这个身形娇小的女孩会想这么多,思考很久之后才在今天说出自己的想法,其实更多的还是因为产屋敷,不管怎么样蝴蝶忍也不过才十八岁,她也会对未来感到迷茫。 所以道歉的话要早点说。 但是重力使又觉得有些割裂,以好人的身份被感谢就像一直以来他觉得违和的地方,作为一名黑手党却做着救人的事情,说出去感觉会被一些敌对组织笑话很久很久。 但这也不是被逼迫着去做的,是他自己愿意。 “其实——” 他看向庭院里那棵太宰治很喜欢的树,好像在某个瞬间有些理解十八岁的港黑幽灵,轻声开口:“其实,我是黑手党来着。” 转头对上少女疑惑的目光,中原中也笑了一下:“没错,黑手党,换句话来说就是黑帮——那种无恶不作的不良组织,杀人越货什么的我很熟练,根本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也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 “……是在开玩笑?” “没有,”他忽然又想到太宰治,据说猜中那家伙以前工作的奖金已经累计到了七十万,真难得现在看上去像个正人君子骗到不少人:“而且那个混蛋太宰以前也是黑手党,在的时候职位还比我高,不过后面叛逃了。” 似乎已经接受这个事实的蝴蝶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感觉,很割裂呢。” “总之就是这样……嘛,实话说这些东西能够告诉给你我也稍微能够轻松一点,在这里好像一直都被当成好人的感觉真是不好受” “这样的身份,中原先生觉得讨厌吗?” 他想了想回答道:“也不是讨厌,只是不习惯。” 当好人的感觉和当坏人的感觉好像差不多,但是又好像不那么相同,可是归根结底纠结这些也没有用,好人坏人他都是中原中也,做出来的事情也都是中原中也会去做的。 蝴蝶忍看了他一会忽然笑了起来:“那么现在我明白太宰先生为什么会喜欢中原先生了。” “啊这个……嗯、啊??你、你刚才说什么???” “欸——原来对中原先生来说这件事还是秘密吗,”蝴蝶忍露出惊讶的表情,一只手捂住嘴好像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事情:“我还以为中原先生现在已经和太宰先生在一起了呢。” 橘发少年脸红起来:“我没有!不是、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啊?!就、就这么明显吗?!” “如果是喜欢一个人的话真的很明显,我觉得大家应该都知道的,甘露寺还说过觉得你们二位很般配的话呢。” 结束沉重聊天的蝴蝶忍恢复她原本有些毒舌的性格,饶有兴趣看着中原中也慢慢红起来的耳朵,刚才那样的举动她真的以为这两个人已经在一起了,原来还没有吗,真是吓人的“安全距离”。 而此时的中原中也只觉得脑子有些晕晕乎乎,蝴蝶说的“大家”到底都有谁?为什么会认为这是很明显的事情啊! 这么说的话只有一面之缘的麻屋也是在后面的回信中就根据当时那一面的情况,指出来太宰治这家伙暗恋他很久。 所以——原来!这真的是能够被看出来的事情吗! “就算中原先生你是这副表情也没有用,整个鬼杀队除了富冈先生应该都能够发现的。” 看来她还不知道中原中也已经在富冈义勇面前自爆过了,有些不敢相信的中原中也在经历一番头脑风暴之后很快冷静下来,暂且能够勉强心平气和的接受这个结果——? 不远处还坐在廊下写信的炼狱杏寿郎听到奇怪的声音,抬头看见刚才还完全没问题的中原中也正摇摇晃晃站起来,扶了下柱子说要去走走,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红晕。 他身边的蝴蝶忍笑容中带着些许挪揄。 这是怎么了,因为和太宰小猫的事情所以害羞了吗? 炼狱杏寿郎恍然大悟,满脸姨母笑地在给弟弟地信上加了一句:顺带一提,恋爱这种事看样子很容易让人变成变成不认识的样子呢! 第67章 麻屋の警告 太宰治出来的时候中原中也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他,好像自己犯了什么不知名的罪,可是看了没两眼又火速转移视线,像只充满好奇的猫。 治疗这种诅咒实在是件耗费时间的事,但好在有些效果,不算是白用功。 蝴蝶忍等人纷纷松了一口气,但这不是长久之计,先不说太宰治能抽出多少时间过来,照这种放血的方式治疗产屋敷又能挺过几次,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早些杀掉鬼王,一劳永逸。 “但是中也刚才看我的眼神真的很让人伤心,我什么时候成了不认识的奇怪的人,中也要这样看着我!” 面对搭档的指控中原中也被噎住不知道怎么解释,总不能说因为蝴蝶告诉他所有人都知道太宰治喜欢自己所以觉得有些奇怪,这无异于主动给那家伙递话柄。 于是橘发少年依旧不说话,垂了垂眼睛状似不想理会没有听见,侧身绕过这家伙准备跟上已经出门的炎柱他们。 可是泛红的耳尖出卖了他,太宰治拽住他的袖子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明白了!中也是因为突然发现我很帅对!尤其是刚才出来的时候,感觉灯光什么的都正正好!一定帅呆了!” “……才不是啊混蛋!” “欸?那中也是在看什么?我的脸上有奇怪的东西吗?” 他说着就伸手去摸自己的脸,难得不像以往那么聪明见好就收,今天一定要从中原中也身上找到答案才肯罢休。 “没有,没有东西!”橘发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闪了闪眼睛,躲过对方探究的目光之后心一横,咬着牙小声说道:“还不是因为你这家伙——都做了什么啊,连这种事情都闹得人尽皆知……” 太宰治一愣,然后迅速领会他说的“这种事情”指的是哪种事情,表情一下子变得嚣张起来,非常不要命地抬手揉了揉中原中也的发顶:“所以说啊中也,真是迟钝的不行的小狗。” “你说谁是狗?!”拍开他不老实的手中原中也还算淡定地反驳道:“谁知道你这种天天和我对着干的家伙会、总之就是这样,我现在已经知道了所以不用再说了!” “真是嘴硬,中也明明就是害羞了。” “给我闭嘴!!” 炸毛的小橘子用那双蓝眼睛盯了他一会,原本像是在警告的眼神放在太宰治这里却显得无比可爱,明显就是被主人惹毛了的可爱小狗才会有的眼神嘛。 于是他的心情不可收拾的好起来。 “啊对了,”中原中也好像才想起来一样脚步顿了顿,“齐木给的名单最后那个人,不死川玄弥——” “中也是觉得和风柱有关系吗?确实是这样的哦,两个人是兄弟来着。” 橘发少年奇怪地看着他:“你又知道了。” “这才不是我知不知道的事情,是我刚才问过了产屋敷所以就发现了啊,中也太笨了都不知道稍微求助一下别的什么人。” “我当然知道问别人——刚才不是正打算去问吗!” “现在不用了,”太宰治抬手摘下落在他发尾的枯叶:“现在其实可以直接出发了,去找那位不死川?” 中原中也有些烦躁抓了抓头发走在前面:“啊,正好在那里附近有个任务。” 风柱的辖区距离中原中也的住处其实并不远,不过半天时间就已经到了,只不过那个时候天刚刚擦亮,他们还是决定先在附近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冬天总是昼短夜长还总是阴沉的天气,正是那些鬼最喜欢出来寻找猎物的时候,他们一路上过来顺手也遇到几个不知死活的,只不过看状态并不是会血鬼术的。 但是经过这一晚上他的行踪恐怕也已经到了鬼王手里,在这种状况下最麻烦的地方就在这里,即使有鸣女这样的内应也没办法完全隔断那个家伙对鬼杀队行踪的判断。 而且别的不说这个鬼舞辻无惨尤其谨慎,目前为止他都将自己的行踪藏得很好,尤其是面对鸣女也没办法说出真实的地点,每次派来的鬼也多半是以试探的方式在估计中原中也的战斗力。 太宰治一进房间就扑进床里懒洋洋开口:“但是我们可以引蛇出洞嘛,上弦二看样子已经蠢蠢欲动。” “说的简单——不过为什么只有猗窝座是那个可以被策反的叛徒,就算上弦二人品不行还有上弦一啊,”中原中也一边脱下羽织放东西一边想到小梅曾经说过的,上弦一有六只眼睛:“感觉六只眼睛的话,脸真的装得下吗。” 灰猫从被子里冒出脑袋顺着他的思路想了想:“大概是要脸很长才行?做到这种地步也不愿意放弃六只眼睛还真的难为这家伙。” “别打岔,所以为什么觉得上弦一不行?” “唔……他都是一把手了肯定是对鬼王忠心耿耿的那个啊,如果是中也的话会把自己最强的一份力量分给完全不信任的人吗?” “不要把我和那个鬼王相提并论啊你这家伙。” 不过太宰治有一点说的确实没错,上弦三在富冈义勇的帮助下才能够顺利收入囊中,只是单打独斗的话还是有些困难,相比起上弦六来说实力相差有段距离。 不过越强的对手才越有趣,虽然一直都没能真的感受排在十二鬼月之首的那个家伙的力量到底有多强,但还是让人有些跃跃欲试,毕竟像上六这种程度他其实觉得只是鬼杀队的话,派两个柱也是完全够用的。 简单洗漱之后,楼下以及周围的房间已经传来客人们来往匆忙的声音,开门关门还有踩在木地板上吱吱呀呀的声音不断透过门窗传进来,只不过中原中也并没有察觉。 他卧在他怀里的太宰治忽然睁开眼睛,灰猫小心翼翼从少年环抱着自己的臂弯中溜出来,灵活绕开中原中也跳下床铺,一转身身形修长纤细的黑发男人出现在房间中央,他伸了个懒腰沉默着看向床上睡的无知无觉的搭档,随后才缓步走到书桌前坐下。 摊开纸笔沉思片刻之后开始写着什么,可是没写多少就皱起眉头似乎失去思路。 “‘……成为正义的前提是要先做出正确的决定,恶龙将公主囚禁在东边最高的那棵树中间,只有属于邪恶的黑暗魔王才能够将公主救出来’什么的,问题在于该怎么说服魔王呢。” 他轻轻转了转笔目光透过窗户看到外面逐渐苏醒的街道,今天虽然天气还是有些阴沉看不见明媚的阳光,可是没有人因为天气不好就放弃生活,依旧人声鼎沸商贩遍地。 聒噪的无聊日常…… 太宰治垂下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半天才重新动作起来:“如果真的是这样还真是太荣幸,简直就像是奇迹一样。” [只有邪恶的黑暗魔王才能够将公主救出来,勇士在魔王的宫殿门前丢下一颗蓝宝石,将宝石商的死嫁祸在恶龙头上。 于是下一秒风云变幻,世界上最漂亮最耀眼的太阳被乌云遮住,好像天狗食日一般瞬间整个世界都陷入一片沉默的黑色,拯救公主的故事加上讨人厌的阴谋诡计,似乎这才是童话王国的目的。] 下午早些的时候又下了一场雪,中原中也推开窗户被白色晃的有些睁不开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的男人微凉的手按在眼睛上,隔绝那点光源之后只听见“啪嗒”一声窗子重新关上,身后维持拥抱姿势的男人却还是没有放开他的打算。 “猜——猜——我——是——谁——” 橘发少年忍不住轻轻抓了下这家伙的指尖,触碰到的一瞬间才好像意识到什么事情又将手缩了回去,语气颇有些无奈:“幼稚鬼,除了青花鱼不可能有第二个这么无聊的人。” “是这样啊,但是还得说出你这么确定的原因哦,这种好像没有说一样的理由在这里是不成立的。” “你这是代表谁在宣布规则啊……总之就是,凭感觉?而且会在我房间里的除了太宰治不会有别人!” 似乎是被他的说法很好的取悦到,太宰治顺从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bgo!小矮子也就是在这种问题上面会很聪明呢!” “你果然真的是幼稚鬼……” 差不多适应了这种程度光线的眼睛又一次盯上窗户,橘发少年推开关的不太严实的木板眯着眼睛往下面看去,新年刚过去家家户户都还是热闹喜庆的模样,就算是还飘着雪花不少孩子也在冰天雪地里打闹追逐。 “果然下雪了啊,下了多久?” “一中午~” 说话间太宰治已经溜达着坐到餐桌旁看向刚刚被送上来的吃食指指点点:“我今天要吃中也那份,这份我一点都不喜欢。” “喂你在开什么玩笑,明明是你自己点的汤豆腐,”中原中也从窗户旁边退回来,刚才粉封闭着的房间暖烘烘熏的人有些头昏,现在通风之后终于逐渐将大脑冰冻开机,“算了,省的你这家伙浪费粮食,总之下次不要再点自己不吃的东西了!” “其实也不是点了自己不想吃的东西,中也明白有种感觉叫做隔碗香,我只是单纯觉得中也的好像更好吃。” 中原中也一针见血地点评道:“你只是单纯的想要找我的麻烦。” 吃过午餐退了房间之后他才抱着重新变成猫咪模样的太宰治往风柱的住所前去,麻屋提到过这段时间她下午的时候也都是在那附近进行一定的训练指导,她实战经验还算不错但是风之呼吸的基础还是有些不牢靠,一直以来都在刻苦的进行恶补。 因此中原中也他们到的时候麻屋刚刚放下日轮刀坐下休息,风柱的住所很简单也很简陋,庭院外的门并没有时刻关上。 似乎是因为太久没见,麻屋喝水的动作一顿还反应了好一会,然后才反应过来起身跑过来:“中原先生!是你们啊!” 她说完又好奇地往中原中也身后看了看:“太宰先生没有过来吗?” “啊……他、他这次没过来。” 怀里的灰猫有些不满喵了一声,听到她问太宰治的时候中原中也才后知后觉,自己还没有提前给麻屋打预防针,平时书信交流什么都不避讳到这个时候反而成了可能社死的刀。 橘发少年迅速转移话题先一步问起风柱的事情。 “不死川先生的话似乎还在处理伤口,”女生说着微微俯身揉了揉灰猫:“真是可爱的小宠物呀,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太、呃、这家伙——没有名字,你随便叫就好。” “喵喵喵!” “欸这样啊。” 中原中也抓住灰猫因为不满胡乱挥舞的爪子问道:“不死川他是受伤了吗,说是处理伤口什么的。” “也算是受伤——是因为不死川先生是稀血,所以经常在身上划出伤口来吸引鬼出现,”麻屋说着微微叹了口气:“不管怎么劝说都没有用,不死川大人总是有些固执。” 说起来麻屋成为风柱的继子也有一段时间了,中原中也便先一步向她提出关于不死川那位弟弟的事情,说不定能够在这里见到他,也省得之后麻烦。 “不死川先生和他的弟弟好像有很大的矛盾呢……那孩子现在不在这里,他们大吵一架之后那孩子就离开了,现在应该是在岩柱大人那边。” “……岩柱??” 那中原中也这一趟不就算是白来了吗? 橘发少年满是怨念看向自己怀里的灰猫,后者迅速将自己的脑袋缩进他怀里不肯出来,装死一般闭上眼睛不理他。 重力使拿他没办法叹了口气,只能继续问道:“他们两个是怎么回事?” 这种情况下让那孩子参加最终选拔什么的也得先征得他的家人同意。 麻屋不好意思笑了一下:“我也不是那么清楚……大概好像就是,玄弥想要加入鬼杀队但是不死川先生坚决不同意。” 她顿了一下小声问道:“所以中原先生这次来……是为了玄弥的事情?” “嘛……差不多?” “这样的话可能是要跑空了,”麻屋叹了口气,她和那个叫玄弥的孩子相处过一段时间所以还是觉得有些无奈:“这可绝对不是简单地矛盾,现在不死川先生已经根本不承认自己有弟弟,就是吵到这种地步的情况,他绝对不会同意的。” 中原中也跟着叹了口气,他和风柱交集并不多,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还要把那孩子拉入伙真不知道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不过来都来了,今天晚上的任务都还没有开始做—— “啊,是你啊。” 熟悉的声音传出来,不死川实弥皱着眉从房间里走出来,衣摆上的血迹还没有洗干净,他看着中原中也忽然又笑起来:“怎么样,要来打一架吗?” 第68章 风柱の拒绝 太宰治背对着他们两个默默在数地板上地裂纹,一副决心不会主动开口说话的架势气鼓鼓地宣布冷战。 “喂,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不生气啊,你倒是好好说出来。” 已经被迫在这里哄人半个小时地中原中也逐渐觉得不耐烦,罪魁祸首不死川已经坐在廊下堆了三个小型雪人,每一个都有着不同的状态和神情,他做的很认真,似乎已经忘记自己是为什么会沦落到在这里玩雪。 麻屋在他们的比试开始没多久就接到任务离开了,太宰治当时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在旁边一边看一边做解说,将这场酣畅淋漓的对战当作比赛一样说的激扬热血。 上一次他是殃及池鱼的鱼但好在很顺利地凭借走位躲开,可是常言道人的幸运总是守恒,因此这次毫无预兆被不死川脱手的日轮刀砸中脑袋时,灰猫一整个愣住。 虽说中原中也来的足够快只是刀柄砸到脑袋,但是这样大好的心情一下子被毁掉的感觉还是有够不爽,明显有被吓到的风柱匆匆忙忙走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化身忧郁的悲观青年,心灰意冷般坐在角落。 不死川实弥第一次对非动物形态的太宰治产生愧疚的情感,态度诚恳:“对不起,太宰君你没事?” “你觉得我像是没事的样子吗?算了,可能不死川先生的眼里我是个很坚强的人,其实不是的,我其实特别特别脆弱,我现在感觉我脑袋里的骨头已经裂开了,快点帮我看看脑袋这里正在流血对不对?” 不死川愣是没看出来他伤在哪里欲言又止,中原中也知道他是在没事找事忍不住反驳道:“真的没事,我都接住了,甚至都没有哪里被砸红了。” “啊中也!你根本一点都不关心我!我的痛苦可不止脑袋上一点,还有被忽视的难过和被砸中的恐惧!我很害怕的好!” “嗯你先别怕,过来给我检查一下。” 他说着就伸手拨开刘海凑近仔仔细细查看,太宰治等他看够了一巴掌拍开中原中也的手表情依旧低沉:“总之就是很疼。” “那要不然给你敷一下?”橘发少年看了眼外面的冰天雪地认真地说:“就地取材,还很方便。” 于是在不死川几乎只说了一句话的情况下太宰治生气了,似乎本来就和自己无关于是风柱大人选了个不会打扰的地方默默堆雪人,那边开始哄人的中原中也费尽心思,实话说他不是很能理解这家伙生气的点。 时间回到现在,太宰治单手撑着脑袋依旧闷闷不乐:“中也这么快就不耐烦了吗?果然是个变心很快的男人啊,轻而易举就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正在给小雪人按眼睛的风柱动作一顿,他感觉自己应该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虽然是他自己的房子没错。 “这么快已经半个小时了啊,时间已经不早了,接下来还有任务要去做。” “欸?原来是因为任务所以才会来和我说这些,根本不是真的关心我啊!” “……有完没完了,既然要谈条件你就给我快点说好了!” 太宰治眼前一亮手脚并用,三两下冲到中原中也面前坐好,鸢色的眼睛盯着他脸上还带着不怀好意地笑容:“这可是中也说的哦,不管是是什么条件中也都会好好遵守的吗?” “当然——不是,再说了本来也不是我的问题?!” 不死川听到这话恨不得自己能够凭空消失,他本来就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但是并不意味着真的就是一根筋到死的笨蛋,连这两个家伙之间奇怪的氛围都一点看不见。 只不过作为春心萌动过的人他还是会不好意思,因此更加不想要掺和进这种话题里面,于是生平第一次萌生了让自己赶紧变成透明人的念头。 “那我才不管,是因为中也要过来找麻屋小姐所以才会和凶巴巴的风柱打起来,我这样脆弱的家伙可不敢惹那种人,所以就只好和中也诉苦完全没有问题!”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和他是差不多同一个量级的战斗派,”如果不使用异能的话,但中原中也还是看了眼不远背对着他们好像什么都听不见的风柱叹了口气:“行了行了,你这家伙这回又想做什么?” 听他这么说太宰治才满意笑起来,往前靠了靠压低了声音:“我想要什么中也应该很清楚?” 对上他狡黠的眼睛中原中也愣了两秒钟,然后才猛地反应过来,恼人的红色迅速跳上耳尖有些慌乱地拉开距离:“你、你说什么啊?!” “哎呀中也!只是一下又没关系的嘛!而且不是已经做过好多次了吗,为什么突然要变得这么小气!” 他说的理所当然甚至连害羞的意思都没有,整个人坦坦荡荡真情实感在埋怨中原中也为什么突然变卦。 他是疯了吗?! 橘发少年好像被烫到一样又往旁边躲了躲:“什么叫已经做过很多次啊!根本没有这回事的好?!” “中也就算不承认也没用,我可是把每一次都记得非常牢固非常牢固,不过可惜的是好像没有证据能够佐证,还是说不然我把记忆导出来给中也看看好了?” “停停停!你先给我闭嘴!” 他惊疑未定地在脑子里搜寻曾经是不是意外出现过这种情况—— 好像、十六岁?似乎是因为在同一个杂物间埋伏敌人,所以距离太近不小心蹭到过一次……后面还因为这个大吵了一架来着。 其他的?其他的还有过吗? 重力使的表情慢慢变得不确定起来,对面等了很久的太宰治有些不耐烦,抱着手问道:“中也要我等到什么时候啊,不愿意就算了嘛,大不了我下次在中也的菜里多加几勺盐顺便再倒点洗洁精,这样就两清了。” “会中毒的赶紧给我放弃这种想法!” 他反驳完又移开视线,中原中也深深呼吸两下之后才小声开口:“那……你靠近一点……” “中也真是麻烦,这点小事都——” 太宰治话音未落忽然脸颊上传来柔软的触感,他的小搭档是个太实在的人,也有可能是怕他事后不认账所以真的闭着眼维持着这样凑过来亲他脸颊的动作好几秒,贴心地留下足够人反应地时间,然后才迅速拉开距离飞速起身: “这样、总、总之,嘴巴什么的你想也不要想!” 说完就好像逃一般从房间里出去,太宰治呆滞了好久才轻轻抬手抚上刚才被吻到的地方。 什么啊,他只是想牵个手而已,小矮子还真是…… 相较房间里一脸痴汉笑的太宰治和房间外站在庭院树下捂着脸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的中原中也,一向不苟言笑的鬼杀队风柱满脸通红,第一次直面这么劲爆的场景还真是猝不及防。 他就说自己应该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 很快那个叫太宰的男人如沐春风从房间里出来,看到他的时候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真诚地开口:“谢谢。” 不死川实弥:“……这样的感谢我还真是不太想要。” “欸——你听到了,全程?” “喂……我可没时间陪你们在这里看无聊的闹剧。” “很无聊吗,”黑发男人轻轻笑了一下:“在我看来可是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哦!嘛嘛,看样子你这家伙也体会过,所以说现在想要和我聊聊正事吗?” 其实风柱真的没有想到,这家伙是真的要过来和他说正经事情的。 他和弟弟关系一直不好,原因可能有太多太多方面,但是唯一确定的是他并不觉得这样不好,远离危险远离那些没有心从抛弃人类身份的鬼正常的长大,这才是他认为玄弥应该去做的事情。 更何况他根本就没有学习呼吸法的天分。 太宰治语气轻松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只不过是参加选拔而已,再说了你不是也说这家伙没有天分,那么这样让他彻底死心岂不是更好。” 不死川皱着眉刚想反驳,在不远处已经整理好情绪的中原中也走了过来:“怎么了?” “在说他弟弟的事情,”黑发青年说着指了指不死川实弥凑到中原中也耳边故作小声地说:“感觉是个重度弟控啊这家伙。” “我听得见!” 中原中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耳朵:“说什么要靠这么近……所以你是不希望你弟弟加入鬼杀队吗?” “嗯是的,不死川先生甚至不希望再见到他弟弟~” “我没有这样说过,”不死川实弥有些无奈,他其实并不是不好说话的类型:“那孩子根本就没有这种天赋,根本没办法通过最终选拔的。” 橘发少年闻言挑了挑眉看向一脸无辜的太宰治,对方于是开口说道:“所以说才让他来尝试一下这种训练啊,一直劝说结果就是小孩子离家出走,不如让他自己意识到差距在哪里。” “而且就算你这么反抗了也是没有用的,那孩子要是想做什么总不可能真的被你拦住。” 就好比说他在原本的剧情里也还是加入了鬼杀队还认识主角一行人,否则也不会最后出现在名单上。 中原中也说完之后看了一眼不死川实弥的表情,这家伙还是沉默着有些不愿意,话说到这个份上其实他也不打算强求,实在不行的话就把那孩子接到身边,等到剧情需要他的时候再带过来好了。 天色已经不早了,太阳正在一点一点沉下去,重力使今晚还有往南边的任务要去做。 “总之,我们也只是稍微提一下这个建议,作为他的监护人你肯定是有最后的决定权利,虽然这个时代可能并不在乎这个……” “我说啊,”不死川实弥抬眼盯着太宰治,语气带上些许威胁:“你们到底是为什么一定要我的弟弟参加?” “啊——这个嘛……因为他实在是太认真太努力了?嘛嘛不要这副表情啊,只是开个玩笑……你也知道我们是从别的世界来的,能够做这些都是有自己的原因和理由,总之不会是因为什么不好的事情。” 太宰治气定神闲看着他依旧笑容满面:“所以我说了,就算你不同意他也会自己想办法。” 沉默几秒之后不死川实弥主动结束了这场无声的对峙,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最后一个要求,如果他真的加入了鬼杀队他要和中原一起行动。” “中也才不会收小弟。” “喂——”中原中也撞了撞太宰治的肩膀:“这个没问题,我能够保证他的安全。” 一直到走远了太宰治还是闷闷不乐的表情,踢着路上的石子双手插兜:“中也根本不应该答应那家伙的好!” “你怎么还在想这件事啊,”橘发少年无奈地回头看他,一段原本可以走的很快的路因为这家伙不配合被迫慢下来,“我说你不然还是变成猫我抱着你,这样走的也能快一点。” “中也一点也没有情调!我现在正在生气啊才不要配合你这个黑漆漆的小蛞蝓!”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啊,占有欲——是占有欲,未免也有些太强了!还是说要我和下午那样——” 橘发少年说到这里有些没办法继续下去了,耳朵有些红及时转移话题:“总之,这也算是我自己的事情,你这家伙就算是想要反对也完全没办法,更何况本来、本来我们两个就呆在一起、什么的……” 他越说越小声冬天的夜晚又吹着冷风,太宰治不满地问:“中也刚才在嘀嘀咕咕说什么呢,根本没有听见啊。” “没什么!总之就是,我觉得这样没问题!” “中也你真的越来越不听话了!” “才不要听你的话!” 新年过去五天的时候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终于回去了,原因无他,接下来即将就要开始为期三个月的特殊训练,除了灶门炭治郎、栗花落香奈乎、我妻善逸、嘴平伊之助以及不死川玄弥之外还有五名使用其他呼吸法的非正式队员。 而在培训正式开始之前他们还有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把伊之助从房顶上请下来。 本来依靠中原中也的异能力这应该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但是问题就在于这家伙不是因为淘气才跑上去的,而是蹲在屋顶哭鼻子。 小餐馆其他人都有些紧张又不敢贸然上去,只能小声在下面商量着,最后还是太宰治把大家遣散说他们来处理,中原中也在他说话的时候已经跳了上去,太宰治有些无奈开始找那天被他放起来的梯子。 “你这是怎么了突然野猪落泪?平时看着也不是会随便哭鼻子的孩子啊。” 橘发少年这边还在疑惑,那边戴着头套的嘴平伊之助终于抬头看了他一会,然后有些哽咽地开口:“听说要来新的小孩子了?” 中原中也:“……你为什么说的好像我们要生二胎一样。” 刚爬上来的太宰治愣住:“什么?!中也你不是说只亲一下不会怀孕的吗?!” 第69章 集训の开始 灶门炭治郎背着箱子到场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鸡飞狗跳的画面。 一个带着猪头面具的“人类”跳上另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奇怪发型的男生脖子上,那个男生看上去很不耐烦就要打起来,一旁还有一个紧张劝架的黄头发,以及安静看着的女生。 “本大爷就是这么厉害!哈哈哈哈哈哈哈!” 野猪少年一边说一边笑,随后被那个刀疤脸掀开差点掉下去,却因为他极好的柔韧性和反应速度又稳住身体一个侧翻将人按倒在地。 “不死川!!!!啊真是的——为什么一上来就要打架啊!!!” 黄头发已经忍不住开始流眼泪,猪头少年回头看他语气凶狠:“原来还有你这个弱鸡在啊!快点,接下来轮到你这家伙和本大爷打一架了!” “我才不要和你这种野猪打架!” 炭治郎豆豆眼:原来真的有野猪啊…… 中原中也一把将即将暴起的嘴平伊之助抓到一边,顺便把还躺在地上满脸愤怒的不死川玄弥拉起来,无奈地叹了口气:“别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啊,都给我好好待着!” “切,本大爷一个人能打他们所有!” “这么自信你还真是臭不要脸,”橘发少年毫不犹豫怼回去,然后才转头看到背着箱子的灶门炭治郎:“你到了啊,箱子先放到里面去,有专门的房间。” 被点名的红头发愣了一下,随即感激地鞠了一躬:“真是谢谢您!” 培训的场地选在一处比较宽敞的紫藤萝家纹之屋,位置也比较偏僻,第一天只有他们几个到场,简单介绍过彼此之后就是正式的训练。 对于带新人这种事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其实有点一脉相承的地方,直接丢进动手的局里多挨打多动手,只要死不了实力肯定会有所提升,但是这种有些残忍且废人的方法显然不适用于这种情况。 但鬼又确实是人变成的,某种程度上他们的思维和攻击模式还是很接近人类的,因此太宰治觉得顺遂伊之助的想法也不一定是一件坏事。 “今天的计划就是这样,两两分组不能使用语武器,不必太手下留情也不必真的要分出你死我活,两个小时之后还站着的人就赢了。” 中原中也面无表情说完,目光从这孩子身上一一扫过,我妻善逸一副要死的表情想哭却不敢,不死川玄弥隐隐有些担心,另外三个却并没有什么波动。 他还算满意收回目光,继续说道:“但是因为你们只有五个人,所以还有一个人就用石头剪刀布的方式选出来——” “啊,你要和那个落单的打吗?!” 嘴平伊之助表情兴奋跃跃欲试,似乎等不到猜拳就想自投罗网。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换掉那身不合时宜的衣服,穿上简单便捷有些像鬼杀队服装的黑发男人,臭着脸十分不耐烦,一边走过来一边还在嫌弃地扯袖子。 “你想多了哦,是我呢,虽然但是这个衣服真的好难看啊,中也我能不能换回去?” 他露出来的脖子和手腕上缠绕着绷带,虽然个子很高但是人却瘦,嫌弃的表情和居然有些清爽的风格,与这件衣服确实有些格格不入。 完全不像是一个会打架的人。 “原来是你这个家伙,”嘴平伊之助的语气低落下去带上不屑:“绝对在我手里躲不过一拳的!本大爷劝你还是早点回去睡觉比较好!” “这么自信和我单挑你还是第一个。” 不死川玄弥微微皱眉:“明明你根本也不是战斗的类型,是在敷衍我们吗?”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太宰治好奇地看向他,鸢色的眼睛里满是探究:“你这样我真的有了要好好对付你的想法哦。” “行了行了,总之就是这家伙没错,两个小时中间可以休息,现在开始你们几个可以选出那个幸运儿了。” 中原中也打断他们的话轻轻拽了拽太宰治的袖子让他安静下来,几个孩子虽然并不全都乐意但好在确实听话,围成一圈开始选人。 被他打断的太宰治有些不满,撇了撇嘴:“中也一点都不向着我,还给我穿这么丑的衣服,真是没有审美的小矮子。” “稍微吐槽一下也就够了,这件事你到底要说到什么时候?” “说到中也真心实意给我道歉为止。” “任性也要有个度。” “明明是正常体温的人类为什么能够说出来这么冷漠的话?” 橘发少年无语白了他一眼,经过几轮惊险的比拼最后那位倒霉蛋还是被选了出来,只不过出乎意料,是那位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女孩子栗花落香奈乎。 炭治郎看上去有些为难:“要不然……还是我来?” “不行哦,规则就是规则不可以有例外,而且其实根本上香奈乎是所有人当中最厉害的那个才对——这种绅士的意识还是很难得的哦炭治郎君,”太宰治说着主动上前走到依旧轻轻微笑着的女孩面前:“那么,你的对手就是我了。” 黑发青年一边念叨着好累好麻烦一边还是认命接住中原中也递过来的发卡将刘海向上别起来:“我完全看不见啊,这样ok了吗中原老师?” “别叫这种奇怪的称呼,”橘发少年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看到他好像菠萝脑袋一样炸毛翘边的头发还是忍不住上手帮他整理一些:“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真是蠢货。” “毕竟没有镜子,总不可能要中也的眼睛当成镜子?” 太宰治说着真的凑过来认真盯着他的眼睛,下意识想要往后退的中原中也却被抓住胳膊,被迫和那双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潭水一样的鸢色眼睛对视,感觉心跳好像有些快。 随后这家伙迅速又拉开距离,偏过头声音低下去:“虽然、确实很好看……” 他呼吸一窒目光也慌乱起来,瞄着面前这人有些不合身的黑衣服一时间好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磕磕巴巴问他:“你是说、眼睛好看还是、你自己好看啊……” 黑发青年似乎也没想到他会问的这样详细,耳垂染上粉色好半天都没能开口,嫌热般扯了扯脖子上的绷带叹气,抬手点了一下中原中也的额头:“中也想怎么认为都是对的,这样的回答可以了吗?” 橘发少年没来得及抓住他作妖的手指这人就转身开始往准备好了的栗花落香奈乎方向走去,还顶着有些奇怪的发型——其实也不奇怪,非要说的话和那次这家伙要自己打龙的时候有些像。 不过,好像真的挺好看的。 这家伙的脸。 嘴平伊之助的对手是看上去就弱不经风还非常非常胆小的我妻善逸,那个黄头发瑟缩着待在不远处连拿着木刀的手都在微微颤抖,整个人紧张的几乎是要哭出来。 相比之下他一个戴着野猪头套拿双刀的,简直就像是正在欺负别人一样。 另一边地灶门炭治郎和不死川实弥却是完全相反的状况,后者熟练挥舞着手中的木剑,虽然表情依旧十分嚣张而且不屑一顾,但是他的动作还是有些生硬,而且看状态玄弥其实,并不擅长使用木剑作为武器。 红发少年犹豫了一下还是举起手里的木剑:“准备好了吗?!” “要打架的话直接来就好了!” 不死川玄弥是联系过很长时间的剑道和呼吸法的。 作为鬼杀队风柱的弟弟他不敢期待自己有多么天赋异禀,但是一开始也确确实实没有觉得自己会完全不擅长这种事情。 他会每天早上在太阳升起来之前就开始练习,往往在对着木桩挥出第一百零三刀的时候哥哥会做完任务从外面回来,身上又多一条样貌丑陋的刀疤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再也没有以前那样温柔和温暖的感觉。 在一个清晨哥哥和他说:你还是不要再做这种无谓的挣扎了,完全没有正常人使用刀的力量。 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根本一点正常的水平都没有。 灶门炭治郎一刀将他掀翻在地的时候他是看到了那家伙眼睛里的慌乱和不知所措的,摔在地上的感觉真的不好受,尤其还是这样一个丢脸的姿势在,但是在那个红头发要过来扶他的时候不死川玄弥还是一把拍开。 “滚开啊!” 对方被推的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几步才堪堪站稳,看到不死川玄弥还是选择站起来摆出战斗的姿势不禁皱了皱眉,下意识看向一旁不知道在看什么的中原中也。 然而前辈的目光并没有时刻落在他们身上,此时正在整理自己的衣服。 于是男生深吸了一口气,既然是这样的话他也不会刻意放水,这样才是这家伙最不希望的情况…… 两个小时过去,第一组毫不意外是嘴平伊之助获得胜利,早就不想打了的我妻善逸被迫被拉起来对决了好几场已经精疲力竭身上也灰扑扑的,整个人都有些精神不济默默擦着眼泪。 第二组却有些意外的是虽然不死川玄弥的实力差距有些大,但还是想要站起来再继续,只不过又被中原中也摁了回去:“时间到了,是你输了。” “喂你这家伙——” “不要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橘发的前辈难得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仿佛最开始还和自己温和打招呼的人并不是他一样,冷冷地看着他说道:“既然在我的地盘就不要违反规矩,怎么看你也是完全不擅长这种事情的人。” 不死川玄弥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中原中也就头也不回地往第三组的方向走去,虽然是意料之中但相比瘫坐在地上难得有了别的表情的栗花落香奈乎,气定神闲甚至觉得有些无聊的太宰治实在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我说你好歹也稍微演一下,这副表情完全就是在欺负小孩子的程度。” “中也说的真过分,明明在旁边享受的人是你?把我丢过来做不擅长的事情然后还要指责我,真是好无辜啊我!” “犯什么病……” 他说着看向已经收拾好表情从地上站起来的香奈乎,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没问题吗?” 女孩微笑着看他,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一如既往只是安静地望着他,中原中也于是无奈,拍拍香奈乎的肩膀:“好,你们可以先去休息了,今天的话等到晚上还有一个关于反应速度的训练,就按照蝶屋的康复训练来做,你帮忙训练一下他们好了。” 女孩歪了歪脑袋似乎是明白了似乎还没有明白,但是按照蝴蝶忍之前说的那样的话这孩子应该是理解了自己的意思……没错? 可是他下一句还没想好怎么说这孩子就已经绕过他们主动去房间里休息了,连带着还把那群还在怒目而视的男孩子们也带走。 于是偌大的庭院剩下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互相对视好久之后终于还是重力使有些受不了先一步移开视线:“喂,你是要说什么啊?” “我没有要说什么,”太宰治的表情变得无辜:“反而是中也,盯着我看了这么久是要说什么吗?” “才没有,没事进去吃饭了。” 橘发少年有种被耍了的感觉但是又没办法说出什么理由来,不想过多纠缠转身就要先离开,接过被身后人拽住胳膊,慢悠悠的声音传来:“中也——走那么快做什么啊,我可是很久没有和你接触了欸,在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少得寸进尺,你们这组休息的次数是最多的好!你都来找我好几十回了!” “那都是好短暂好短暂的靠一下根本不管用的啊!中也太无理取闹了!” “哈?到底是谁在无理取闹啊混蛋!” “我不管,”太宰治佯装难过低下头,又开始拿出那一套:“中也总不能够因为我喜欢你所以就心生芥蒂,现在连和我多待一会都不愿意了吗?真的好伤心好难过啊,原来我在中也心里一点都不重要。” “……闭嘴。” “哇,中也现在连我说话的权利都剥夺了哎!完全就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才这样做的?” 中原中也有些头疼地扶了扶额头,转身将右手递过去:“真是的你这个混蛋幼稚鬼——总之,别再像个小孩子一样耍这种幼稚的花招!” 他也终于不别扭了,好像得到糖果的小孩子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心情明朗起来小声哼道:“中也还是这种时候懂事……” 第70章 喝酒の下场 第一天结束的时候除了满脸苦相的我妻善逸之外,其他人倒是感觉还不错。 和第一天相比之后的每一天都要更加辛苦,增加了体能和呼吸法的练习,因为另外几个人以及桑岛慈悟郎的到来,这个有些偏僻的地方逐渐显出点热闹的氛围来。 整体上来看除了我妻善逸整天爱吵闹以及嘴平伊之助一如既往的闲不下来以外,其他几个人其实还是相当让人省心的,就连一开始看上去并不好相处的不死川玄弥,也就是偶尔有些暴躁,只要不是故意去招惹还是比较安分。 但是那个故意去招惹他的人,却是看上去非常正经的灶门炭治郎。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不吃饭!”红头发男生有些焦急地拽住他的袖子:“如果不好好吃晚饭,一会的训练会没有力气的!” “关你什么事!给我滚开啊!”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伙伴,没办法坐视不理的啊!” 不死川玄弥被他惹得有些恼火,用力将人往旁边一推就要出去:“我才没什么心情和你这种家伙玩过家家游戏!滚开!” 他说着就往外走去,正要进屋拿东西的香奈乎没有注意被狠狠撞了一下,往后几步被炭治郎顺手扶住,玄弥回头看了一眼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口“嘭”一声关上门离开。 “不死川——啊啊,走掉了,”炭治郎有些懊恼地看向香奈乎:“你没事?抱歉啊,我想不死川他也不是故意的。” 女孩笑了一下摇摇头,随后继续像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从房间里取了训练要用的木刀准备出去,她一下子拿了许多把,灶门炭治郎于是伸手接过来一部分关切地询问:“那个、你吃过晚饭了吗?” 女孩听到他的话顿了顿,垂了下眼睛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继续往外面走去,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炭治郎于是并不强求,顺从跟在女孩身后。 庭院里太宰治正附在中原中也耳边小声说着什么,见他们过来立刻拉开距离露出一个欢迎的笑容,橘发前辈有些不自然揉了揉耳朵问道:“都拿过来了吗,辛苦了,香奈乎还有炭治郎。” “是的,我数了一下除去不死川的都拿过来了,”他说着露出担忧神色,目光不自觉瞥向不远处正在练习挥刀的玄弥:“这样的话,没问题的吗?” 太宰治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笑了笑:“当然没问题——嘛,就算有问题也不是你应该要担心的事情,快点去吃饭。” 香奈乎听完他的话表情依旧没有什么波动,转身就往用餐的地方走过去,反而是炭治郎看着她的背影有些迟疑,在原地踌躇着没有立刻离开。 “怎么了,”注意到他的不对劲中原中也主动开口问道:“不会是还在担心玄弥的事情,嘛你这个性格还真是,很容易放不下啊。” 被戳破心事的炭治郎有些不好意思:“只是觉得,不死川他好像有些太努力了。” “这么努力却一点成效都没有所以觉得很可怜,会有这样的想法也是正常的,毕竟那孩子确实不像中也,不管什么东西拿到手里都好像提前学习过好几年一样。” “我就当你是难得良心发现在夸我好了。” “不……不是的!我没有觉得不死川可怜的意思!”他有些紧张地解释道,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只是觉得不死川太努力了需要被关心,总觉得没有人这样多关注的话……” 黑发男人眯了眯眼睛和中原中也对视一眼,炭治郎是个对他人情绪很敏感的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出众的嗅觉,所以让天生就善良的他更加觉得自己要做点什么才行。 感觉,已经不是传统的漫画主角,居然情感上一点缺陷都没有,简直就几乎是完人的程度啊…… 内心活动丰富的中原中也轻轻咳了两声:“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现在或许你还可以做个小孩子不用对别人负责,我们会处理好的。” “可是按照年纪来看,中原先生也还算是小孩子才对。” “……我已经成年了!” 炭治郎离开之后中原中也才松了一口气,顺便撞了撞身边忍不住偷笑的太宰治:“真是的到底为什么所有人都会这么想啊!给我闭嘴!你刚才说关于那家伙的事情,最后是怎么想的?” “哎呀等等嘛中也——呼呼呼小孩子未成年中也,真是和以前不一样啊,以前的时候根本就是很任性比玄弥那种还要叛逆才对,现在居然也会说这种奇怪的话来安慰别人了!” “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最近过的太轻松了?” “是是是,玄弥的话感觉完全不是学习呼吸法的料,身体条件甚至比蝴蝶小姐还要差,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如果是我的话可能更建议他放弃加入鬼杀队或者干脆成为隐就好了。” 橘发少年正在收拾那两个孩子搬过来的木剑,闻言顿了一下:“这种是最不可能实现的假设,光是看那家伙努力的样子,任谁也是说不出那种让他直接放弃的话。” “但是风柱应该说过很多回了啊,”太宰治像是想起了什么笑起来:“更何况之前用黑手党的语气跟他说话的时候中也不是很酷的吗,现在开始又做不到了吗?” 说到这个他有些不好意思,只是下意识的就用上位者姿态对待那些孩子们:“职业习惯而已,我又不是什么专门打击人的大混蛋,相反来看这几天伊之助对呼吸法的领略倒是很快嘛,虽然他一点也不喜欢雷之呼吸。” “这就是问题,正是因为身边人都在进步所以才会这么暴躁,真可怜。” “付出努力的人才轮不到你这种家伙说可怜,”中原中也说着抬眼看着他,忽然问道:“如果现在是你来处理的话,会要做什么?” “我?” 像是么想到他会这么问,太宰治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才说:“大概就是先把他丢到一堆鬼面前然后再救回来,如果受了很严重的伤应该很快就会自己选择离开的?” “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中原中也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对方并没有觉得哪里有问题的模样就好像之前面对芥川的时候,这么不留余地也不留任何幻想的空间,虽然狠了点但其实对于这样的孩子来说,到并不是一件完全的坏事。 “这种情况下还是没办法按照你说的去办啊——不如,走点捷径?” 来到这里十天之后,祢豆子依旧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 这样的事情应该并不能够被称为奇怪,毕竟按照炭治郎和鳞泷左近次的说法她已经睡了整整一年,没有人知道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真的醒过来,但唯一能够明确的是她确实会醒过来。 在这里祢豆子单独拥有一间完全封闭的房间,平时会有婆婆照看也不会让其他人随便进出,毕竟如果真的让这些孩子知道恐怕会引起不小的波澜。 炭治郎每天训练的间隙都会去看妹妹,今天虽然结束的很晚但还是没有破例,路过庭院的时候却看到栗花落香奈乎正出神地望着那棵光秃秃的树枝不知道在想什么。 其实所有人当中她的实力应该是最强的,不论是用木剑的一对一单挑还是呼吸法练习甚至是反应速度的训练,所有这些只有她完成的最出色。 炭治郎总是赢不了,这就是“继子”吗。 可是就算这样她还是经常散发着不高兴的味道——也不是不高兴,与其说是觉得难过愤怒或者别的什么情绪,她更多的是没有什么情绪的状态,就像山间清澈的泉水,听得见也看得见,但是却闻不到。 于是炭治郎的脚步逐渐慢下来,少女依旧一动不动站着好像并没有察觉他的到来脸上是毫无生气地笑容。 “香奈乎你在看什么?” 少年温和地声音响起,她偏头认真地看着灶门炭治郎好久并没有回答,随后拿出那枚硬币轻轻抛起—— “我想要看春天长出来的新芽,所以一直都在这里检查这棵树,并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就是这样。” “欸、欸——” 说、说话了?! 这好像还是炭治郎这么久以来为数不多见到这孩子开口的时刻,立刻凑过来在她身边坐下:“你刚才抛的是硬币吗?抛的好高啊!在空中赚转了好多圈才落下来,好厉害啊!是用来做什么的?” “没有指令的时候就用这个来做决定,刚才是用它来决定要不要和你搭话,正面的话就是搭话,反面就是不搭话。” “欸?为什么……是用这样的方式决定呢,”炭治郎有些不解:“香奈乎你自己觉得怎么样?” “我的话怎么样都是可以的,因为还没有办法决定自己的心。” 为什么…… 香奈乎也不知道。 被带回来的时候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做决定,如果是大人们是姐姐们下达的指令就可以好好完成,可是姐姐们不在身边或者没有指令的时候,应该怎么去做她不知道。 [放心,人类的心,只要遇到合适的契机,很快就会开花结果的呦~]1 忽然手里的硬币被男生借了过去,炭治郎站起来笑着对她说:“既然这样就用这枚硬币,决定香奈乎你以后要不要听从自己的心声行动——就决定是正面了,正面的话,以后香奈乎都要自己决定!” 他说着将硬币抛上天空,小小的可是有十分有分量的硬币好像是从天上掉下来,他抛的太高了,临近夜晚,黑色很快就把那个小小的硬币吞没,掉在地上的时候炭治郎还差点没能找到位置。 “是正面!” 但是他将捡起来的硬币递到她面前,展示出来给她看:“是正面哦!加油!心是人类的原动力!心的强大,是没有极限的!!”2 “等、你是怎么做到的?!” 香奈乎的眼睛很好用,她知道刚才炭治郎毕竟没有动什么手脚来蒙骗她,但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一下子就会会是正面? 炭治郎闻言笑起来,他说:“碰巧而已,就算是反面我也会一直抛到它出现正面的!” 中原中也一直等到他们两个都离开才忍不住开口:“这应该算是,男女主的一次伟大互动?” 一旁躺在屋顶看星星的太宰治不置可否:“但是确实很浪漫啊,炭治郎这种性格应该很容易博女孩子欢心的?男性当中很少见的真诚类型呢。” “谁问你这个了,”橘发少年将手里的清酒放下来也抬头看着月亮:“我们这样还真是像偷听别人谈话的反派。” “什么啊,明明中也你听的超级感动!如果不是因为炭治郎第一下就掷出来正面的话恐怕已经想要用异能力帮忙了?” 他说着坐起来去抢中原中也手里的清酒抿了一口:“而且如果不是中也非要偷偷喝酒,我们才不会变成偷听的坏蛋。” “说的好像那个把酒偷出来的人不是你一样——啊真是的,总感觉莫名其妙做了好多不道德的事情啊!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二次了?你要不然干脆回来港黑,反正也是偷东西的惯犯。” “中也你这是已经喝醉了,怎么说的乱七八糟。” “才没有!这点酒怎么可能轻易醉倒!” “是中也的话就很有可能。” 太宰治喝了一口之后越说越觉得不对劲,抬手对着月光看向装酒的瓷瓶,为了方便区分婆婆都是会在各种酒类的瓶子写上标注,刚才拿上来的时候没有仔细查看,现在才发现这瓶似乎是高度酒,婆婆还在上面写了“勿轻易食用”。 太宰治:……? 幸好量不大,他看向脸颊微红的中原中也一瞬间又觉得烦躁,抓了把头发拍拍他的脸颊:“小蛞蝓真的是纯种的笨蛋?连酒的度数都完全喝不出来吗?早点说的话我就去给你换一瓶了——啊这好像是最后几瓶之一,中也你真的太不走运了!” “干什么你这混蛋,”他拨开太宰治的手似乎意识还是比较清醒的:“我才没有喝多,高度的酒、高度的酒我又不是不能喝!” “喂喂,不会是真的醉了?” “都说了没有!” “不是啊中也,我的意思是说醉了的话快点先下去,不然等一会睡着了我才背不动你这家伙,我们两个都要在屋顶上睡觉了!” 太宰治说着为了以绝后患直接将瓶子里的酒都喝了下去,中原中也确实没有醉,但是也差不多,非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他现在——很兴奋,清醒的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受控制。 见对方一滴不留将剩下的酒喝了个干净顿时有些委屈,毫无知觉的太宰治还在操心怎么下去的问题,抓着中原中也的胳膊让他先用异能。 “不要!你把我的酒都喝完了!” “中也再喝的话真的会醉,耍酒疯在这里的话,很不好收场的。” 试图安抚小狗情绪的太宰治下一句话还没有说出来,忽然嘴唇传来柔软的触感,漂亮的蓝眼睛骤然靠近又迅速拉开,中原中也好像完成什么任务等待领取奖励一样冲他伸手:“好了这下!我还要喝酒!” 太宰治:“……中、中也?” “真是的,你这混蛋不会嫌不够?!没有第二次了没有了!!我要喝酒!!!” “……” 那天晚上,太宰治因为偷东西被婆婆抓住教训了好半天。 —— 1:蝴蝶香奈惠对香奈乎说的话,出自原作漫画关于香奈乎故事的番外 2:也是原作内容,出自漫画53话 第71章 睡着の善逸 太宰治对上中原中也迷茫的眼神,叹了一口气:“我昨天,被狠狠骂了一顿,因为中也你。” 中原中也:“……我该说对不起还是直接骂你是应得的?” “准确来说,中也应该像昨天那样收买我……不然的话真的很亏很亏很亏!” “我昨天怎么收——” 他顿住,酒量不差的人也会有这种问题,发了酒疯但是自己还记得,被脑子里社死的记忆折磨还不如什么都不记得。 然而当熟悉的记忆涌上脑海,中原中也生平第一次痛恨自己为什么不直接喝醉过去。 他好像,亲了太宰,嘴对嘴的那种。 …… 嘴对嘴的那种!!! 现在再看这混蛋一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在这装委屈,中原中也恨不得能立刻把自己重新塞进被子里再也不出来——他昨天可是!可是! 都怪那混蛋!之前让自己亲他当做道歉的手段所以才会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做出这种事情—— 那、现在该怎么办? 太宰治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一脸愕然头脑风暴的样子,装模作样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看来中也已经想起来了,我的清白这下可是毁在你这种人身上,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期盼着自己的初吻会发生在什么情况下,没想到是个酒鬼稀里糊涂自作主张,呜呜,我真是太难过了……” “……你、什么叫做我这种人啊!好歹你也是喜欢我的给我感恩戴德啊啊啊啊啊混蛋!!” 橘发少年脸颊已经红起来抱着枕头就往他那边砸过去,这地方——反正太宰治身边是一点都不能呆下去了!快跑! 几乎是下意识的行动他就要起身快步离开房间,结果还没站起来就被身后人揽着腰又按了回来,倒在柔软床铺上的时候他的脑子里一瞬间划过许多东西,好像走马灯一样提醒他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一些了不起的事情。 中原中也不是很敢继续想下去,太宰治那张好看的脸于是从旁边凑过来,饶有兴致盯着他看:“中也喜欢这样吗?” “滚!废话真多!” “什么啊,明明我才是被强迫的那个为什么中也还不和我道歉,”他说着有些无奈地抓了抓头发,好像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开口:“还是说,中也觉得要再‘贿赂’我一下才行?” “什——才不会有这种想法啊!说白了这就是个意外!你给我放手啊混蛋!!” “‘意外’吗……中也完全就是渣男的说辞要摆脱我,好难过啊。” 黑发青年顺势往旁边一倒躺在他身边,抓着他的手松开搭在额头,看向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房间里忽然陷入长久的沉默。 这种时候中原中也的最优解应该是爬起来快些溜走,可是脑海里又不自觉浮现昨天晚上的事情,太宰治错愕而又不敢置信的表情,好像被抽走灵魂一样大脑空白的模样有些好笑,好半天才在自己的念叨下找回思绪,呆呆傻傻的问他: “不然的话,我开始学酿酒好了?” 完全就是一个恋爱白痴。 这段时间在自己这里游刃有余的面具之下完全就是一个脑袋不好使的笨蛋,突然让他觉得两句话就能骗的这家伙倾家荡产——啊,现在太宰治用的都是自己的资产才对。 错失逃跑良机的中原中也还没在脑袋里整理出个所以然,试图用理性思考战胜内心的不好意思早点把这件事翻个篇。 但显然他失败了。 身边属于太宰治的体温和呼吸声似乎都能够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占据一大半,挤占他的空间的同时还像像是要把他同化掉,思绪永远险在这家伙身上脱离不出来。 真的烦人,这家伙是天生克我吗?! “那个啊中也,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可是我哎,整整一夜没有睡觉就是因为小矮子你的事情,明明知道我的想法但还是要这样做,真的很过分哦。” 对方声音有些低落似乎是真的因为这件事纠结伤心了很久,一句话直接将中原中也脑子里带着热气的想法吹散成海边的风,只剩下有些苦涩的味道留在鼻尖。 对于中原中也,太宰治应该是世界上最让人觉得讨厌的存在——虽然这是以前的想法。 毫不夸张的说最开始那段时间他真的、真心实意地讨厌这个思绪行为都乱七八糟还总是喜欢给自己找麻烦的家伙,被他戏弄被他设计,被他当作小狗一样牢牢将链子攥紧在手心里不肯松开。 尤其那个时候这家伙还很阴暗,总是要自己去河边打捞他自杀之后软塌塌好像快要没有意识的身体,灵魂好像很早之前就已经被河流带向大海。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忽然理解了这家伙,这真的很奇怪,就像他们说人总是一瞬间长大,在还算纯粹的孩子们身边长大再大的头衔之下他也只是个孩子王,是来到港黑之后中原中也才惊觉,长大原来是这么回事。 那么这家伙又是什么时候长大的呢? 重力使不知道该怎么给他回答,现在对于这家伙他并不讨厌,但总是觉得恼火又没有办法,只能任由他胡作非为甚至把自己的性命想也不想丢过去——还真是可怕,信任这种东西简直就像一种惯性深深扎根在自己身上。 中原中也垂眸想了好一会,虽然太宰治说那种话之中有80是故意装可怜,但剩下的20又让他心软,于是难得主动抓住对方的手腕:“……对不起。” “嗯……?中也突然道歉做什么?” 橘发少年忽然觉得这家伙还是挺放纵自己的,就算是被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也没有生气,长久以来对他说的那些不好听的话他也没有真的因为这样就不喜欢自己。 原来还挺长情的嘛,简直不像是太宰治。 他别扭起来又松开手,声音比刚才更低:“就是、一直以来很多事情,总感觉喜欢我的话,是不是让你很伤心,所以就、嘛,你要是不觉得的话就当我没说过……” “……” “但是昨天晚上的话——真的只是意外?如果你介意的话、呃、不然你再提一个要求?” “……” “喂喂就算是我的问题一直不说话也有些过分了你?” “……中也啊,你真的是——以后不要再和我道歉了好吗?说这种话明明知道我是最不擅长应对直球的类型,简直恨不得能够从窗户里逃出去。” 听到他开口中原中也才终于稍微松了口气,语气也轻松下来:“平时不是很擅长的样子吗,总之不说出来的话以你的性格绝对会纠结很久很久的。” “真是了解我啊。” 太宰治说着翻身坐起来,一改刚才并排躺在床上的姿势俯身去看中原中也的眼睛,鸢色带着些黑的眸子盯着他的时候好像装了一整个夏天,难得被这样直白赤裸的眼神注视中原中也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就躲开目光。 这家伙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忽然问道:“呐,中也是为什么会这么信任我呢?一点都不担心我最后把中也一个人丢在这里吗?” “哪、哪有什么为什么,你在问什么啊,”他皱了皱眉选择直视这混蛋的眼睛,没有犹豫将自己心里的想法告诉他:“只不过因为是你这个混蛋青花鱼,我们前前后后搭档那么久的时间难道都是幻觉吗?” “唔……不是吗?” “当然不是啊混蛋!你是什么人我自己有判断,反过来说你不是同样信任我吗?” 太宰治那张好看的脸上露出有些无奈的表情,明明还觉得高兴,伸手捏了捏中原中也的脸颊:“啊啊,蠢狗狗、笨中也、第一直觉疯子——完全就是我的取向呢。” “——很痛啊你个混蛋!” 总之,吵闹之后不再提起这种严肃的话题是他们的默契,没有人能够看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训练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最让中原中也觉得不解的是我妻善逸。 那孩子平时只能说一般努力,又总是哭哭啼啼有些吵闹,甚至每次队内的比试都是输掉的那个,作为他老师的桑岛慈悟郎指导呼吸法的时候不知道多少次恨铁不成钢拿拐杖戳他,但依旧没有什么起色。 转机发生在一个傍晚,因为上午没有完成训练指标所以被迫加练的我妻善逸实在是太困太累,一边擦眼泪一边就这么睡了过去。 彼时正想出门找不死川的中原中也只是好心想要帮忙把这孩子抬回去,结果就看到了我妻善逸漂亮华丽而又干净利落的一击。 中原中也:? 这一刀完成度极高几乎是能够媲美桑岛慈悟郎年轻时水平的地步,完全想象不到这会是平时哭爹喊娘的善逸能够做出来的事情,还是说他眼睛花了? 不可能啊。 转头对上太宰治那双好奇的眼睛,两个人于是继续留在这个被树枝影子遮住的地方看向那孩子,月光下他没有白天那么多话那么狼狈,每一刀都快准狠而且充满力道,唯一不足之处大概就是,他依旧还是只会雷之呼吸的第一式。 “……这家伙,平时是在骗我们?” 话音刚落离他们还有距离的我妻善逸敏锐地转头到中原中也的方向,反应之迅速让重力使忍不住皱了皱眉,他的声音绝对是只有太宰治才能够听见的范畴没道理会被发现,否则曾经很多次任务现场他们大概就已经死在哪里了。 出乎意料的是我妻善逸并没有睁开眼睛,而是在做完最后一套动作之后将训练用的道抵在地面,脑袋搭在上面就这么站着睡着了。 睡着了??!! 太宰治摸了摸下巴推测到:“他好像根本没有醒过来,就连刚才也是,能够发现我们是不是因为这家伙的耳朵比较好使?” “你的意思是说,他这是在梦游?” “大概,”太宰治说着也不遮掩就往我妻善逸的方向走去,中原中也拉不住他只好一起过去:“在梦里的话战斗力会翻倍的设定吗,和平时的性格还真是天差地别。” 这孩子真的睡着了,眼下甚至还泛着淡淡的青色——其实相比玄弥他也算是有天赋,但问题就在于这家伙真的一点多余的努力都不愿意去做,就算做了效果似乎也并不大只是维持着普通水平,或者说在清醒状态的他好像根本不敢使出全力。 原来努力的结果都在梦里吗,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会就算醒过来也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完全睡过去了,不然就这样丢在这里?” 中原中也犹豫一下:“这样不太好,现在还没有到春天,会感冒的。” “反正我是不会背他进去的,中也也想都不要想。” “我可以用异能——你的占有欲还真是了不起啊,以前没有发现嘛。” “才不是——只是中也小小一个绝对是会被压成扁扁的蛞蝓的?这样的话我可就找不到变成扁扁蛞蝓的蛞蝓喽。” “你,真的很想找打吗?!” 本来打算叫炭治郎出来帮忙把这家伙背回去,看他的状态现在两个人在耳边说话都醒不过来,叫起来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 只是没想到正好路过的人是不死川玄弥。 黑发男人满脸兴奋指着已经睡死过去的黄头发小鬼冲他喊道:“玄弥君——是的呦玄弥君,我们在这里哦!善逸君他不小心睡着了呢!” 冷不丁听到这家伙声音的不死川玄弥实话说有被吓到,转头看到中原中也也在的时候更加有一种想跑的冲动,但是碍于面子他还是不太情愿地挪过去一些:“所以叫我做什么?” “当然是拜托你帮忙把善逸君送回房间休息,”太宰治笑着说:“毕竟算是同僚一场,两位地关系应该很不错?” “你再开什么玩笑话,谁和这个吵闹的家伙关系好啊!” “欸——这样地话玄弥你岂不是就和所有人关系都不好了吗,真可怜啊,还以为在这里你能像不死川说的那样交到些朋友呢……” “……” “既然这样我还是去叫炭治郎过来,之前就和不死川说过呢,炭治郎这样的孩子是最听话懂事的,如果不是因为他学习的是水之呼吸其实说不定能够成为不死川的继子呢~” 玄弥:…… 玄弥握紧地拳头又松开,不耐烦又好像在隐忍什么一般认命地走过去将人丢到背上背好,一言不发但是对太宰治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中原中也憋着笑问他:“话说你知道善逸住在哪个房间吗?” “我又不是傻子!” 说完还不服气般将人往后背托了托,这才满脸不情愿的快步离开。 “等等啊善于交际的玄弥君,一会记得来一趟厨房附近的杂物间,我们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的哦!” 走在前面的少年人随意挥了挥手似乎不想要在这里多呆,背着我妻善逸迅速就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第72章 背锅の玄弥 虽然说不死川的实力有些拿不出手,但总有些东西是不需要只通过自己的身体素质才能够掌握的,比如说虽然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挥出呼吸法的刀刃,但是拿到上膛的枪没人不会扣下扳机。 虽然这个时代的火铳有些一言难尽,但是早些时候中原中也带过来的那把被产屋敷拿去研究了很久很久,虽然没办法推陈出新也不可能找得到适配的子弹,但是却差不多能够做出一个改良版的火铳。 前段时间中原中也才收到产屋敷送来的试用品,既然玄弥没办法站着打输出,那么作为辅助也是可以的。 他将枪递到玄弥手中,对方挑挑眉接过来有些小心地翻看着:“这是火铳?” “人类最大的成就是发明了工具——虽然刀也算工具,”中原中也重新拿回来给他演示了一遍怎么上膛,但是没有开枪:“我不太喜欢说些拐弯抹角的话,你的情况你自己应该直到,如果是作为剑士可能一辈子都没办法加入鬼杀队,这是没办法跨越的鸿沟。” 不死川肉眼可见的愣住,目光直直落在对方身上似乎是不肯接受这样的事实,可是中原中也并不退让,抬手拿枪抵着他的额头,许久没有用过这东西他还觉得有些生疏,只是吓唬一下随后就放了下来,轻轻笑了一下: “你看,刚才只要我按下去你就会立刻死掉,什么都没有做到就这样死掉,不会是还没有意识到这个意味着什么?” “没……没有……” 像是早知道他会这么说橘发少年看也不看,抬手就对着他身后的罐子进行射击,热风裹挟着巨大的噪音从耳边滑过,不死川玄弥还没有反应过来又是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耳朵里开始出现嗡鸣声。 中原中也维持着开枪的姿势没有动,偏头看他:“现在理解了吗?” 正是夜里,太宰治抓着搭档干脆利落地缩进厨房,隔壁没有反应过来被婆婆抓个正好地玄弥难逃一劫,因为故意制造噪音而被骂了整整半个小时,和之前太宰治偷酒简直异曲同工。 “真是的,中也太久没有摸过枪了吗?把我吓一跳欸!” “总要给点威慑嘛,”其实确实也是因为他有些手痒,“你先声音低一些,他们还没走远。” 太宰治依旧不满地哼哼着,为了确定他们婆婆他们是不是走远了他还靠在门上往外偷看,于是那个青花鱼就这样站在他身后,脑袋挂在中原中也地肩膀上跟着往外面看去,语气有些无聊: “这么简单的事情现在还不是因为中也所以开始变得麻烦起来,我们是在偷情吗一定要藏在这种地方?” “给我收起你奇奇怪怪的联想,你见过什么人偷情是在厨房的?” “有这种癖好的人我相信是真实存在的。” “不要有奇怪的癖好啊!” 一直到不死川满脸悔恨外加被出卖的愤怒终于结束挨骂,收拾好掉在地上的碎片也离开了隔壁这个小小的储物间,中原中也才终于松了口气,一转身就看到离自己极近的太宰治还吓了一跳。 “你怎么离我这么近??” “因为中也对安全距离没有概念啦,我这样中也觉得生气吗?” “生气你又不会真的听话滚开,”橘发少年将他往后推了一点拉开距离,“不过说真的好像真的有点饿……” 太宰治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放在旁边的调料还有才之类的东西,忍不住有些跃跃欲试:“中也想吃什么?如果是洗洁精香草拉面的话我还是很擅长的哦!” “除了你没人会想吃这种东西……” 他说完把袖子往上卷了卷,轻轻踢了踢太宰治的小腿:“但是拉面的话,可以。” 中原中也从小就是孩子王,后面到了港黑虽然偶尔工作比较忙只能吃食堂,但是住的公寓里也一直都有做饭用的东西,偶尔闲着没事也会自己下厨。 对于他来说过好自己的生活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太宰治那个混蛋一如既往爱在他这里蹭吃蹭喝,还真是有够便宜他的。 太宰治吃的不多中原中也也没有多做,正正好是两个人的分量,因为嫌麻烦干脆就在厨房里吃宵夜。 “哇真的,中也做拉面的方式还是一如既往,不加洗洁精或者伏加特真的不好吃的。” “……为什么你的拉面都没办法让你闭嘴。” 黑发青年于是满脸无辜将面送进嘴里,有些担忧地说道:“不过啊不过啊,如果今天还被抓包的话绝对我是会上黑名单的,又偷酒又偷吃还把东西打碎了什么的。” “没办法,你这家伙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中原中也说着顿了一下,垂了垂眸重新问道:“话说,今天白天的时候木之下小姐来信了?” “嗯,是说上弦二的事情,你知道的?” “啊……这样的话,还是要去解决一下的?现在这种状况的话暂时离开一下应该也没关系。” 于是太宰治露出讨厌的表情:“又要去工作了吗,明明根本也没有休息几天,真是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事情的啊!” 在木之下的信中关于近几年万世极乐教的事情一脚调查的差不多,很多地方虽然没有找到大规模的教会场所,但是那家伙倒是善于管理开了很多个分会,不过想要获得更多的信息实在是有些困难。 一直到最近木之下景奈才重新传来信息,大概从某些教会成员的口中得到了关于上弦之二现在的位置,于是立刻写信过来告知。 中原中也没有纠结,这里的事情其实并不麻烦也并不是每时每刻都需要他留在这里,刚开始那段时间因为有些无聊还经常会在夜里猎鬼,虽然太宰治总是觉得很麻烦。 第二天一早中原中也就和其他人说了自己即将外出的计划,并且同时在庭院里准备了练枪的东西,嘱咐不死川玄弥好好练习,然后才在对方欲言又止的目光中转头就走。 路程有些远,没有两天大概是回不来的,至于是不是真的能够见到那家伙其实中原中也并不担心,只要他在的话上弦二绝对会主动出现在这里。 而且这次的地点和吉原很是接近,正好很久没有小梅他们的消息也可以顺路去看看。 由于之前柱合会议时定下的事情,这次他还要和一名柱同行——蝴蝶忍。 原本最积极的是甘露寺蜜璃,但是因为她临时有另外的任务而蝴蝶小姐正好有事要去一趟浅草找珠世夫人,两人约定了在浅草附近见面,只是还没到地方太宰治就开始叫嚷: “我!真的不是很想见蝴蝶小姐!” “你之前不是这样说的,变心真快。” “才不是!”太宰治大声说着:“我的真心永远都是只对中也的啊!跟蝴蝶小姐完全没有关系!” “这种事情不要说得这么大声啊混蛋!!” 他脸上带着浅淡的红色,实在想象不到太宰治到底为什么能够这么没有心理负担的说出这种事情。 “……总之就是!现在的话我非常不想要见到蝴蝶小姐!” “所以是为什么啊你,”橘发少年脸上的红色还没有褪下去,但还是有些好奇,佯装不在意般继续问道:“蝴蝶也没有惹到你的,只不过从柱合会议之后分开了几天而已态度就开始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真是没办法想通你的脑袋里都有些什么东西。” 灰猫乖巧地从他怀里蹭了蹭中原中也的下巴,语气却还是那么奇怪:“一定要说的话中也肯定又会觉得害羞——嘛嘛,其实是因为我太喜欢和中也呆在一起,所以有第三个人出现的话我这样的小猫会觉得很伤心的……” 橘发少年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又跌宕起伏起来,不知为什么明明是那家伙的问题心虚的却是自己,移开目光盯着不远处的石头小声说道:“总是说这种话,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这家伙生气了啊……” 到达东京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中原中也先找了一个地方休息决定明天再去找珠世,蝴蝶那边传来的消息是说已经到了附近,不过又说自己还有一些别的事情要处理所以暂时没办法碰面。 冬天就快要过去了,过年的那几天下了好大一场雪,延绵不断直到前段时间才终于停了下来,于是快要春天的时候反而更加冷起来,地上堆积的雪慢慢融化,冰冷的空气好像带上尖刺。 他关上窗转身看向趴在床上摇着尾巴,面前是一本中原中也从来没见过的新小说,看名字似乎也不是原来世界中认识的人。 “真冷啊中也,窗户关的真及时。” “很冷的话把被子盖上,晚饭还没好,”中原中也说着将身上的羽织脱下来还是丢过去蒙在小猫脑袋上:“就知道你才懒得动弹,不用谢我了。” 灰猫伸出爪子动作有些笨拙在脑袋上扒拉了好久才把遮住视线的羽织抓下来:“哇哇,中也真是个好人啊!” “知道的话就不要总是想着给我惹麻烦了……” 他嘴里嘟囔着继续收拾东西,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大概也摸清楚这个忽然开窍的太宰治的脑回路,大部分时候还是和以前一样惹人讨厌,但是在某些地方又能够看出来确实是向着自己的——啊啊,这点的话其实根本没有变过才对? 推断一个熟悉的人的行为是下意识的直觉上的事情,但是要想猜测他的心理,对于中原中也来说还是有些困难。 这种情况不仅仅适用于其他人,对于自己本身似乎也存在这种问题。 于是问题很快又回到了最初的,对于太宰治这家伙他又是怎么想的呢? 重力使总是在想这件事情,可是什么样的描述都不能够和现在这种奇怪的状况挂上钩,唯一能够肯定的就是他足够信任他,也足够了解他,除此之外似乎并不讨厌,但是要说喜欢——有究竟什么才叫做喜欢呢? 中原中也的春心萌动似乎在很早之前就错失良机,还是羊之王的时候根本没有这种意识,后来成为港口黑手党的中原中也,对于“爱”的直观了解似乎就变成了赌场里酒里只见过一面的男男女女,纠缠着身体要往房间里面去。 但准确来说那应该是“性”,不是“爱”。 人没办法准确分辨他们没有见过的东西,所以纵使中原中也理论还算丰厚,实际上也依旧不清楚到底什么样的才能够算作是喜欢,他身边熟悉的那几个也没人是在谈恋爱或者已经结婚了的,于是更加找不到可以参考的对象。 啊啊啊,其实,可以参考的家伙这里也有的? 甘露寺或者——或者,太宰治本人。 骤然想通的中原中也不自觉看向摇头晃脑的太宰治,这副可爱的表情给这家伙的加分实在是太多太多,就算只是背影都忍不住觉得可爱。 脑海中又忍不住浮现那天晚上他不小心亲了这家伙之后,太宰治那副好像彻底傻掉脑袋萎缩的表情,后面还听话而且称得上是乖顺地要去给自己偷酒来喝,那个时候的太宰治,好像也挺可爱的。 橘发少年忽然猛地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从好像加了滤镜一样的情绪中脱离出来,刚才是被洗脑了吗怎么居然会觉得那个黑泥精——可爱?? 如果说太宰治长得还不错是不争的事实,那么说他可爱就简直是天方夜谭喝酒之后开始胡言乱语,倒是不管对于别人来说这家伙是个什么形象,但是在自己面前这家伙可是折腾他的小能手,怎么也不能够被描述成“可爱”。 “可爱”…… 中原中也有些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心情不太美丽,烦闷地拉开椅子发出有些刺耳地声音,太宰治闻声看过来时他还有些尴尬,满肚子火顿时消散不见有些心虚地解释:“不是故意的,你看你的书去。” “中也突然这么烦躁是上火了吗?这还是冬天啊。” “……就是冬天才干燥容易上火!再说了我没有上火更不是烦躁!” 灰猫了然一笑,语气十拿九稳:“你看啊,中也现在就是气急败坏在发火呢,难道说是因为突然之间觉得太宰小猫真的很可爱但是又不肯承认,所以觉得好烦躁?” 中原中也:…… 被说中了。 回应以沉默的中原中也让太宰治原本游刃有余的态度不攻自破,语气低下去有些不敢置信地问他:“喂,中也,你该不会是真的这么想了……?” 第73章 宰治の书单 浅草一带向来很热闹,说要好好休息的中原中也到了天黑的时候反而困意全无,太宰治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他,甚至是这种时候也热乎乎一团窝在他怀里。 因为这样他更加睡不着了。 推开窗户看到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以及璀璨的灯光,重力使这种时候也免不了俗,心情低落的同时想要给自己来根烟。 显而易见这种事不会轻易实现,连喝酒都好像偷腥一样躲躲藏藏又何况是抽烟,桌子上还放着红薯晒成的小零食,原本不是很感冒的橘发少年犹豫一瞬间之后还是伸手往嘴里丢了一根,有些硬而且好甜好甜,和想象中的味道几乎是一模一样。 还没来得及皱眉忽然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出现在视线中,挑挑拣拣最后拿走最小的一块丢进嘴巴,太宰治帮他说出了想说的话:“好甜,一点都不好吃。” “不要吃就滚开啊,真是的,大晚上你不睡觉的吗?”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中也才对,忽然之间就变成感性的悲伤小狗了吗?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总不不会想不开然后跳下去?” 中原中也有些无语指了指窗外:“这是二楼,就算跳下去也不会有事。” 嘴欠完的太宰治不由分说坐到他身边,虽然说了这东西好甜好难吃,但还是忍不住又往嘴里丢了一块:“呜哇,虽然不好吃但是很容易上瘾,应该赶紧药物管制起来。” “你在对小菜说什么呢,这样的话岂不是咖啡面包还有甜品都要被管制起来,这个世界会乱套的。” 话是这么说他也跟着又吃了一块。 人在有的夜晚,或者说是很多个夜晚都会有这样的体验,明显已经很困很困但是大脑却还是不断发出指令要求自己不许睡过去,就好像再等一会可能会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好事一样。 太宰治深以为然,陪着他坐了一会之后才开口问道:“中也是因为有什么事情在小小的脑袋里转来转去所以才睡不着吗?” 中原中也白了他一眼对于这种奇怪的形容词已经快要见怪不怪,低头喝了口已经凉掉的茶水,冰凉甚至有些刺骨的水让他的意识更加清醒一些,于是原本想要说出口的事情又被吞回去。 这家伙耐心极好,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也并没有继续追问,目光顺着月光去看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到眼前的月亮。 他们有很多个这样的时刻,被剥夺酒精和尼古丁之后太宰治似乎就会变成为数不多的宣泄口,只是中原中也不愿意和他说很多事情,于是并肩而坐吵架拌嘴就变成这种时候唯一的调和剂。 今天显然不一样。 不开口说话的空气有些暧昧过头,明晃晃的月亮简直就像是假的一样挂在天空,原本应该空荡荡的夜晚好像被精心布置,太适合表白的氛围。 “……虽然你让我考虑,但是真的,我不太明白你这种对我的心情到底是什么样子,”中原中也说的很慢,但这也确实是这段时间他一直想要问的事情:“嘛嘛,我不是在敷衍你,感觉这种事情好像也很难解决?” 黑发青年不知道想到什么定定看着他,中原中也自知失言被他看的有些烦躁,移开视线起身:“就当时是我在胡言乱语好了,死青花鱼快点过来睡觉!” 忽然被人抓住手腕,太宰治不知道什么站起来鸢色的眼睛像是水一样温柔地看向他,握住他的手却并没有一点点温柔而且放松下来的样子。 “中也要试试吗?” “试……什么?” 中原中也被抓着往前带着走了两步,忽然之间和这家伙的距离就贴的极近,那张好看的脸忽然在眼前慢慢放大,另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他的后脑勺。 这混蛋动作有够慢的,留出足够的时间和空间让中原中也推开他或者着急忙慌的后退,可是夜里脑子比喝了酒还要浑沌,他就这样呆呆地看着自己地死对头靠近,直到太宰治忍不住笑了一下,嘴唇贴上他的。 上一次接吻的时候中原中也半醉半醒其实记得并不是很清楚,可是这次唇瓣上的触感却真实极了,太宰治扣在他后脑勺的手忽然收回来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好半天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这样轻轻吻着他,和想象中不太一样。 很快他松开中原中也很有分寸地拉开距离,依旧在笑:“怎么样?” 被他一系列动作哄地有些晕晕乎乎的重力使哼了一声有些反应不过来,问他:“什么、什么怎么样?” “就是被我亲的感觉怎么样啊,”太宰治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表情变得无辜:“还以为中也会想也不想就把我推开呢,既然能亲亲的话其实说明中也根本也不是特别讨厌我的啊。” “唔……是,这样的吗?” “是啊是啊,要想确定中也是不是喜欢我其实很简单的,只要小矮子很多时候都觉得我很帅都在想着我的话,其实就是喜欢我的意思了。” 后知后觉的橘发重力使有些脸红,但是联想到确实是自己没有主动推开这家伙所——垂下眼睛不再看这家伙,中原中也不情愿地回应他地话:“就算是这样、你这么说其实是很自恋的表现?……所以说你也是每时每刻都觉得、我很帅?” 太宰治想了想回答他:“也不是很帅,中也在我这里是很漂亮的蓝宝石。” “哈?” “嘛嘛,总之就是说中也很漂亮很可爱的意思,这样说总能够理解了?” “这、这样啊……理解了。” “真的理解了吗你,”太宰治一脸不是很相信的表情盯着他,看的中原中也没来由的觉得心虚,可是没等他再说什么那家伙就好像想通了什么一样笑起来:“没关系,我说过会等中也的回应,所以就算稍微再晚一些也是可以的。” 橘发少年别开脸几次呼吸都没能说出话来,好半天才状似不经意一样问他:“为什么,突然之间好像对我特别好?你这家伙以前绝对不会是这种类型才对?” “要问为什么——其实我一直都是很温柔的人啦!是中也不明白才对!” “好好,温柔的要拯救全世界的太宰先生能不能快点过来睡觉,真的很困很困啊。” “中原老师再说什么呢,我可是巴不得这个乱糟糟的世界就这样毁灭掉。” 他这么嘟囔着却听话顺从跟了过来,只是中原中也这回铁了心要背对着他睡觉,变成灰猫的太宰治好一通交换都被严厉驳回,最后用爪子扒着重力使的脖子好像生怕会突然消失跑掉一样,好半天才睡着。 在太宰治看不见的地方中原中也正小心翼翼又有些羞耻地伸手去碰嘴巴,怎么说呢,那个混蛋就是这点好啊……感觉和他接吻的话会很舒服? 等等这是什么奇怪的想法—— 第二天蝴蝶忍终于到浅草的时候他们才在客栈附近碰面,她看着中原中也有些明显的黑眼圈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艰难开口:“中原先生,起码也要睡个好觉才行啊。” 太宰治好像才反应过来装模作样凑过来捧着他的脸仔仔细细从上到小看了个遍,被拍开之后才点头赞同道:“好像确实是这样的,中也是豌豆工作吗,昨天晚上睡得不好?” “我睡得好不好并不重要!!” “对我来说就比较重要。” 蝴蝶忍轻轻捂了捂嘴巴露出有些惊奇的表情,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作为总是夜间出没的鬼珠世他们在白天的时候其实更多时候还是以睡觉的方式补充体力为主,不过为了今天能够接待客人还是特意更改了时间,只不过这件事并没有告诉愈史郎。 因此当中原中也坐到格外安静的客厅之后心里第三次感叹那个混蛋小鬼没有出现在身边实在是太好了。 “这是祢豆子的血液,那孩子现在和我们住的比较近,所以就又采集了一次,”橘发少年说着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不过就算是这样她好像还是没办法醒过来。” 珠世夫人有些意料之中:“这样啊,那孩子还是不愿意和妹妹分开吗。” “毕竟是唯一的妹妹了。” “就算是你这样说其实还是有些牵强,之前对上弦六说的那些话,你真的确保能够做得到吗?” 蝴蝶忍对于是不是真的能够让鬼变回人类依旧持中立态度,她和珠世的研究一直卡在某个瓶颈处没办法继续,正相反是研究针对上弦的毒素这类工作反而有了不小的进展。 太宰治半靠在中原中也身上闻言不动声色看了蝴蝶忍一眼,然后才别有深意地说道:“其实根本不用担心啦,那个家伙的话,变不变回人类根本不是很重要的事情。” “太宰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表面意思——只要蝴蝶小姐你真的见到那对兄妹就会明白了哦!反正这种事情的话只要相信我就好了嘛!他们两个的话等到上弦二被杀掉之后差不多也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哦。” 她下意识看向在太宰治身边喝水的中原中也,依旧还是有些不信任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家伙,但是靠谱的中原先生都没有说什么的话,那么大概确实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结束谈话之后珠世还带着太宰治暂时去看了他们这段时间的研究成果,毕竟他说的自己也算是半个医学生——指医生的学生,中原中也懒得凑那个热闹找了个空房间想要把昨天晚上失去的睡眠重新补充回来。 说起来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琉衣了,那家伙被太宰治叫去查一件什么事情,又说中也最近状态很不错不是需要那家伙的时候。 但其实,中原中也依旧很难理解自己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所以一定要用这种方式限制,甚至就算一段时间不按照他说的去做其实也不会出问题。 总是在梦里看到自己身上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还真是有够怪的。 醒过来的时候太宰治正在他身边看书,中原中也佯装没有睡醒偷偷瞄了眼书名——《如何让你爱的人爱上你》,还是英文原版。 中原中也吓的瞬间连一点困意都没有了,直接从床上坐起来目光灼灼盯着自己身边的黑头发,对方依旧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合上书笑着看他:“中也睡得好像小猪哦,真丑。” “……你看这种书是什么意思?” “这个啊,学习。” “学……习?” “学无止境啊中也,”太宰治说着摇了摇头合上书,满脸神秘:“中也也应该多看点书才行,不然以后不知道世界怎么运作怎么发展可就坏了,只知道喝红酒可没办法成为港黑干部。” 中原中也气不过轻轻踢了这家伙一脚:“滚啊!才不要你这种叛徒来教我怎么当干部!” 本来这次的目的地就是到离东京不远的地方去会会上二,会来浅草也只是顺路,但是现在就过去显然比木之下给的时间还要早一些,于是太宰治开始超这是要去花街。 “你这家伙到底是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啊,上次不是已经在这里住了好几天?” 此时的太宰治换上一身不显眼的和服抓着中原中也慢慢逛着,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得知他们目的地的蝴蝶小姐十分无语拒绝同行,并且警告他们早去早回。 黑发青年一边东张西望一边摇了摇头:“上次可是和中也东躲西藏的,这次当然是要好好逛一下才行。” “逛这种地方你还真是风流第一名。” “嘛嘛,对于这种称号我还是勉为其难能够接受的,中也要是骂我的话应该更狠毒一点,这种程度的话心情完全不会有什么波动。” 中原中也翻了个白眼没再理会这混蛋的胡言乱语,正好今天有花魁的迅游,小梅依旧是那位浓妆艳慕被人群簇拥着的花魁,目光掠过人群时有些惊喜地停留在中原中也身上。 于是可想而知,排队或者一掷千金去见花魁小姐都是太麻烦太费时费力地方式,但是翻窗不会,翻窗简单又方便。 他们到的时候小梅正在卸妆,手上地首饰都还没来得及放回盒子里,被中原中也捞上来地太宰治刚刚站定就被一把镰刀拦住了去路,妓夫太郎正满脸不屑地盯着他们。 “哥哥,把刀放下来。” 听到妹妹地话他才缓缓放下手里地东西走到另一边坐下:“你们两个家伙还真是不识礼数啊,就这样闯进我妹妹地房间?嗯?” 中原中也有些无语将手里地太宰治丢到榻榻米上:“你就算生气也打不过我,倒是安静些我们说完话好了。” “你要说什么呢?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一个人都没有吃过啊、结果呢?结果就是你什么都没有带过来,我的妹妹还是鬼……” “因为暂时还没有做出那种药来,”中原中也打断他地话抬眼嘲讽般看着妓夫太郎:“就算是这样身为哥哥的你现在能有什么办法吗?饿了这么久根本就没办法杀掉我的你,甚至只能言听计从的你,还妄图想要和我们谈条件吗。” “你!” “哥哥!”小梅皱眉似乎是有些生气,抬手将桌子上已经快要枯萎的花丢过去给妓夫太郎:“这些花都枯萎了,哥哥你去给我找新的过来!” 他自然不情愿,但是小梅不容拒绝又喊了一声哥哥,妓夫太郎这才抓了花往外走去。 小梅什么都知道。 第74章 童磨の废话 “我其实,根本就没有奢望过能够变回人类了。” 中原中也的耳边好像还有小梅的声音,她故意把哥哥支开之后委婉地表达了自己内心所想,对于她来说能不能够变回人类已经不是一件重要的事情,她只是想要陪在哥哥身边,让他不要再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变回人类也好,作为鬼也好,其实小梅的愿望一直都很简单,她只是想要和哥哥再也不分开,哪怕是当年的哥哥做出了错误的决定,她也不会后悔。 “感人的故事啊,中也听完之后不会晚上偷偷在被窝里哭鼻子?” 橘发少年啧了一声没回答,转而说起另一个话题:“刚才小梅说的关于上弦一的事情,你是想到什么了突然开始问这些?” “唔……怎么说呢,就是想到扳手指数数的话怎么也该轮到他了?别担心啊中也,有我在的话你只要站到敌人面前就可以了。” “我当然不是担心这个,”橘发少年抓了抓头发,月亮已经升起来了,在这条长长的街道上却好像被什么东西挡住一大半,“只是你什么都准备的很好,反而让人有些疑心……嘛嘛,可能这就是我的刻板印象,总感觉你这种混蛋黑泥精会在这时候好好配合工作有些不可思议。” 中原中也当然知道这家伙并不是那么不靠谱,但是联想到现状其实也并不是什么紧迫而且不容差池的事情,太宰治反而紧巴巴过起日子一步一步仔细做好计划安排。 也不是说他就不是会这样的人,只不过总有哪里显得违和。 好像看穿他的心事一样,黑发青年伸手将人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避开喝得醉醺醺差点撞上的人群:“我好歹也是靠谱的成年男性,在这种时候当然确保中也的安全啦,毕竟我还是你的监护人啊!” “不要用这么奇怪的称呼啊混蛋……” 时间已经不早了,刚才问过小梅一些细节上的事情之后他们明天准备正式和上弦之二碰个面,但是太宰治这个家伙却说什么好不容易休息一下一定要去附近的小吃店试吃特产,不等中原中也拒绝的话说出来就拽着他要去。 简直就是只精力忽然暴涨的大狗。 “但是——你知道的,蝴蝶小小姐的事情?” 正在吹章鱼烧的中原中也顿了一下抬头看他:“蝴蝶?我只是听说她和上弦二有什么仇,而且这件事不还是你告诉我的吗。” “是啊,其实稍微调查一下就可以都知道的,蝴蝶小小姐的姐姐就是被那个家伙杀掉的哦。” 橘发少年好像想起了什么:“……姐姐?” “中也真是迟钝的不行,难道就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香奈乎作为虫柱的继子使用的呼吸法却是没有老师的‘花之呼吸’呢,我想这应该是蝴蝶小小姐的姐姐使用的呼吸法,”太宰治凑过去咬了口他手里的章鱼烧:“呜哇……好烫!” “你活该,这种事情就算我们知道也没办法的,所以她一定要跟过来——” “没错啊,这就是我担心的地方,以现在的状况按照上弦六上弦三这样战力的分析,如果是别的柱也就算了,和我们一起的是蝴蝶小姐,单打独斗讨不到好处的。” 中原中也皱了皱眉开口道:“我知道你是想说蝴蝶并不是战斗型的柱,但是如果我用‘那个’的话应该是足够的。” “‘那个’?”太宰治转头看他,表情带上不容置疑地拒绝:“绝——对——不行,我一点都不想在小矮子把全世界都毁掉之前再把你带回来,太累了!产屋敷也不会给我双倍工资!” “是工资的问题吗?!” “是中也的问题啊!” 重力使盯着他,那双鸢色的眼睛就毫不示弱盯回来,无声地拒绝他那个一劳永逸地提议顺便还把方案摁到地上踩了好几下。 “不……不同意就不同意,真是的为什么我的异能还要问过你才能决定要不要使用啊!” “因为会有很严重的后果,中也不是早就知道这个的吗。” “如果你指的严重后果是你发神经把我的部下都恐吓一遍然后换掉的话。” 太宰治瞪大眼睛:“什么啊!中也这么小心眼居然还记得这件事吗!” “想忘也忘不掉好,你这家伙就是难缠的黑泥……” 吃过东西太宰治终于消停下来和中原中也一起先回到珠世的住宅,这个时候愈史郎已经醒过来了,满脸黑线防备的看着他们两个,好像在他的眼中所有除了他之外的人都是一种威胁。 珠世将一瓶药递过来交给他们:“你们要的东西,见效很慢,而且至少要用三次才行。” 太宰治比这“ok”的手势接过来轻轻摇了摇:“这种对正常人类的效果怎么样呢?” “顶多拉几天肚子,太宰先生还是不要轻易尝试比较好。” “真是特效药啊,我才懒得尝试呢,”他说着轻轻打开盖子仔细查看里面粉末状的毒素:“这样的话混在空气里面就好了?还是说一定要从嘴巴里倒进去呢?” “你要是倒的进去那家伙绝对不会再来见你的,”中原中也打断他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之后才想到什么:“不过小梅不是说了那家伙会有很多冰块吗?融在那里面的话应该就神不知鬼不觉。” 蝴蝶忍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小梅?” “啊,就是、那个上弦六?” “中也先生和太宰先生还真是,鬼缘相当不错啊。” 而另一边的太宰治还摸着下巴思考:“虽然用中也的异能很容易就可以做到,但是冰怎么来的呢?应该是用水冻成的?直接找到水源的话岂不是更加容易?” “你这是要往水里面投毒吗?会误伤无辜的人的。” “不是啊,应该说血鬼术血鬼术,冻起来的就是他自己的血液,”黑发青年不满地说道:“中也真是大笨蛋,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了呢。” “闭嘴混蛋。” 看不过去的蝴蝶忍接过话头:“所以,只要能够融进那些冰里面的话,就等于是进入了上弦二的血液里,但是——” “但是这也太多了,”中原中也从太宰治手里接过瓶子看了两眼:“就算是我要想对方什么都发现不了也还是需要时间。” 童磨人生中很少会对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感兴趣,曾经的琴叶是一个,现在那个找上门来的女孩子是另一个。 他并不是不知道有人在暗中调查万世极乐教,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觉得有趣,那些家伙有恃无恐好像胜券在握的样子真的很有意思,虽然无惨大人发现这件事之后第一时间就命令他解决掉,但是童磨还是想要见一见这件事的幕后主使。 真的很有趣,明目张胆又小心翼翼,到底是觉得自己的力量足够杀掉我,还是正因为知道杀不掉才会用这种方式。 因此他今天特意交代了自己即将去的地方,离花街不远的话其实还可以顺路去见见那些美丽的女孩子们,最近堕姬好像突然发起莫名的风不要再吃花街的女人们,正好也能去游玩一下,毕竟那孩子真是难得的极品。 这么想着童磨似乎已经能够感受到女人的肌肤在嘴边被牙齿划开的感受,夜里不慌不忙打开了落脚点所有的门窗歪着头坐在正中间,风吹过飘带吹散房间里的香薰味道,教会这样的地方装饰最为华丽,也最是合他的胃口。 只不过今天好像等了很久也没有人类的味道,童磨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歪在椅子上,琉璃色的眼睛转来转去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咔哒”一声轻响,他的目光转向不远处刚刚从屋檐上跳下来的灰猫,眯了眯眼睛有些不确定:“这是……真的猫吗?” “听到自己声音从你这种败类的嘴巴里发出来真是不美妙的感受,”灰猫好像并不害怕他淡定的坐在不远处,嘴巴里却发出人类的声音:“不过好在你这乱七八糟的发型还有奇怪的长相和我不一样,我可是超级帅气的呦,不是你这种一看就很孤儿的打扮。” “孤儿?呼呼哈哈哈哈,真是有趣的形容呢灰猫先生,还是说你也是鬼吗?这就是你的血鬼术?” “丑丑的童磨先生是这样想的吗?” 童磨轻轻皱了皱眉,这个家伙虽然并不感觉他有多么厉害,但是说话的时候真是有趣啊:“你真是有趣,真的是鬼吗?还是说其实是人类?不可能的,人类才没有这种力量呢。” 月光下灰猫好像被镀上一层银色,那家伙歪着脑袋看向他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然后忽然之间灰猫就失去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穿着奇怪衣服的黑发男人似笑非笑正看着他,声音真的和他超级像: “既然这样把我当成鬼也是没问题的哦,童磨先生?” “欸——!你真是好有趣啊!可不可以再来一次?就是刚才那样忽然之间从矮个子变成高个子!真是有意思啊!” “童磨先生也很有意思呢,但是很遗憾哦,我才不是鬼,我是人类。” “人类?!” 太宰治忍着恶心笑了一下:“是的,是人类哦,之前在调查你行踪的就是我的朋友啦,因为想要快点找到你然后直接杀掉什么的。” 童磨从他的教主位置上站起来用扇子抵住嘴唇笑起来:“杀掉我吗?真是有趣的提议啊,但是现在我对你这个家伙也超级感兴趣的哦!” “希望你是真的感兴趣啦,不过你应该知道我是谁的?你的好几个生意可都是我搅黄的哦,因为一点都看不惯你这种讨人厌的样子啦。” 童磨当然知道这家伙是谁,太宰治,据说是鬼杀队比较上级的一位,他好几个有趣的安排都被这家伙给搅黄了,虽然不知道一开始这家伙是有意还是无心,反正最后自己的好几个据点被调查举报肯定是故意的。 不过他并不在乎。 对于童磨来说那些东西根本不值一提,没有了还可以重新再建重新招募人手,但是面前这个好像什么都不怕胜券在握又十分脆弱的家伙,远远比什么教会要更加有意思。 “但是只做那些小动作你也是杀不掉我的啊,看你这副样子完全就不是会打架的样子嘛。” 黑发青年笑着摇了摇头:“所以说你还是头脑简单的讨厌鬼啊,我才不是什么简单随便就能杀掉的人类,恐怕就算是无惨在这里也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哦!” 童磨眯了眯眼睛,他为什么回知道无惨大人的名字? 但是还没等他转过弯来刚才还站在原地双手插兜的男人忽然迅速冲了上来,迅速从怀中掏出短匕首就要往他的方向刺过来。 童磨当然能够轻松躲开,只是这家伙反应也足够快的,在他往旁边撤的同时也转身立刻和自己拉开距离,抬手将匕首往童磨的方向扔飞镖一样丢过去:“啊真是的,一点都不好玩啊!完全就打不过你这种怪物嘛!” 轻松接住匕首的童磨只粗粗看了一眼就把那玩意随意丢在地上,心情开始不妙起来:“不会跑了这么远就只是为了脑袋送到我的面前?” “我还没有那种兴趣。” 太宰治明显能够感觉到四周空气逐渐冷下来,呼吸间空气都好像要比这个冬天还要冷上许多,这样下去如果是个普通人类在这里的话,恐怕很快就会因为肺部受冻死掉,甚至都不需要这家伙动手。 真方便啊,夏天一定也很凉快? 太宰治这样想着却并没有任何“普通人类”应该有的反应和状态,黑发青年身形修长依旧无所谓地立在那里嘲讽般看向童磨,甚至还有些无聊地伸了个懒腰。 虽然这件事他很少有机会表现知道的人也不多,但是用来吓唬一下这群不知好歹的家伙还是绰绰有余。 他确实比起鬼的身体素质就是纯粹的废物很容易就会被一巴掌拍飞,但与此同时,他的异能力是可以免疫血鬼术的啊。 童磨的表情逐渐收敛起来,随即好像明白什么笑得更加欢乐:“你还真是有意思啊,根本不像是人类!” “经常会有人这么说来着,但是他们通常都没有机会说出下一句——” 话音未落一道黑色的身影从天而降,童磨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那人就已经到了自己面前,精致的脸庞和带点红的橘发,此时正冷冷瞪着他。 童磨一句打招呼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忽然就好像被一辆汽车撞了那样被那家伙狠狠踹向肚子,虽然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还是有些不雅观的流了血水。 “你这种废话多的混蛋还真是看着很不爽啊,”中原中也抬手抓过太宰治已经泛起凉意地手腕忍不住还是皱了皱眉:“我说你这家伙,不会真的觉得自己天下第一?明明废物的很厉害好?” 童磨随手抹了把嘴边的血迹笑起来:“这不是中也君嘛,好久不见啊中也君!” “……我们认识吗?” “现在开始就可以认识一下了,怎么样?” 中原中也被他说的有些恶心,但是太宰治在旁边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这个地方不能久待,虽然太宰治可能没什么事,但是对于不会呼吸法的他来说风险还是有些大。 于是中原中也伸手轻轻扯了扯脖子上的choker将日轮刀抽出来,抬眸死死盯着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准备速战速决。 第75章 出现の信息 蝴蝶忍从侧面切进来的时候童磨的枯圆垂雪堪堪擦过中原中也的发尾,少女带着怒气冲过来却刀尖轻轻点上那家伙的肩膀就迅速后退,立刻躲避四面八方而来的莲花瓣。 还没等她完全躲开忽然刚才退开的中原中也翻身而上手里抓着太宰治把他直接往面前一推,那些花瓣在接触到黑发青年之后瞬间消失不见。 被当作工具墙丢来丢去的太宰治脸色发白,按住还想继续作妖的中原中也另一只手有些狼狈地捂住嘴巴:“中也,我感觉好恶心,过山车都不能这样坐……” “啧,你还真是废物,”他说着挡在太宰治面前冲对面已经有些笑不出来的童磨扬了扬下巴:“还来吗,除了用这种小手段之外你还真是一点能耐都没有啊,估计脖子甚至会比下弦的鬼还要好砍断。” 蝴蝶忍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他,现在还不是时候,就算自己有心也不能够打乱计划,她的出现更多是为了把这家伙给逼走。 童磨果然很识时务,他虽然不能够确定中原中也到底能不能打得过自己,但是却明白以自己的能力是杀不死他的,更何况这家伙身边还有一个能够免疫血鬼术的太宰治。 “嘛嘛,突然出现这么多小朋友还真是不像你们的风格啊。” 他说着用铁扇遮住半张脸重新笑起来,琉璃色的眼睛里满是不屑与有趣,似乎是决定好了下次见面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缓缓向后走去:“既然是这样的话,我还是不要留在这里打扰你们了,而且好像快要天亮了呢,你们来的还真不是时候呢。” 蝴蝶忍佯装紧张冲上前准备抓他:“站住你这个混蛋!” 结果可想而知,那家伙跑的比什么都快,甚至临走之前还释放了不少的莲花瓣最后阻挠一下,还没缓过来的太宰治又是一阵天旋地转被抓着挡在中原中也面前。 他有些无力的趴在搭档身上,脑袋正好挂在颈窝处双手绕到后背轻轻抱着他,整个人软趴趴的:“中也中也、我真的有点恶心的想吐了……” “喂喂你不至于?很难受吗?还是说只是头晕?” “头晕——转来转去转来转去就好像旋转木马一样,但是是成人高速版本,感觉整个世界都在转圈圈。” 蝴蝶忍半掩着口鼻回头看到的就是这种场面,整个人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握着日轮刀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好想先把这两个若无旁人的家伙打包丢出去再说别的。 橘发少年是真心紧张搭档的身体状况,在他的印象里这家伙虽然体术不是很好但是也不至于说这么废物,甚至连被带着转了几圈就有些受不了开始嚷嚷。 然而对方原本还算松松垮垮搭在身上的手忽然用力将他搂进怀里,毛茸茸的脑袋在脖子附近拱来拱去,十分委屈:“中也抱抱我就好啦,这不是生理上的难受,这是我手受伤的心灵在向中也求救!” 中原中也试了试有些推不开他,表情无语:“在这样下去我马上让你受伤的肉体也哭着和我求救!” “欸——暴力小矮子真是小气的不得了!” 太宰治松开他往后退了两步,中原中也拍了拍被这家伙弄皱的衣服皱皱眉:“你这家伙是在占我的便宜啊!混蛋色鬼!” 不远处佯装查看房间布局的蝴蝶忍下意识攥紧被风吹起来的帷幔,在心里默念了一百遍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这么若无旁人秀恩爱的也就只可能是不要脸的太宰治和十分天然的中原中也,好歹也就只有这两个呢…… 这次任务算是已经结束了,中原中也把依旧有些病恹恹的太宰治抱在怀里,因为这家伙的胡搅蛮缠他一定要把自己整条猫都挂在中原中也肩膀上,临别的时候蝴蝶忍一言难尽的表情让橘发少年有些不好意思。 她本来还想一起过去看看香奈乎最近怎么样,但是很快又有任务找上门,她只好让中原中也帮忙带话,总之让香奈乎不要太辛苦就好,那孩子一旦认真起来就很难从那种心情里抽身出来。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并没有立刻就要回去,他们半路还打算去一趟蛇柱的辖区,因为上次太宰治听说那个叫狯岳的家伙就在蛇柱那边执行任务,虽然太宰治嘴上说着那家伙现在成不了什么气候,实际上早早就做好了准备。 橘发少年怀里抱着猫,这样的姿势实在是有些不方便,感觉视线中有大半都被这家伙灰色的毛发遮住看不全面,尤其他还挂在肩膀上不停哼哼着什么,好像真的受了委屈一样。 附近的村庄没有可以供外来人员休息的场所,中原中也只能带着那家伙继续往前走,终于在中午之前到了附近山上的紫藤萝家纹之屋,算起来的话这个地方也是蛇柱的管辖范围之内。 “所以伊黑的话,只要不提甘露寺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中原中也回忆了一下那个总是语出惊人的黑头发,继续说道:“而且那家伙可是难得的毒舌啊,虽然我和他也很少交流就是了。” “中也人缘这么好果然不会觉得任何人有那里不对啊。” 太宰治对午饭兴致缺缺,勉强打起些精神回应他的话,中原中也当然看不惯这家伙的德行,瞄了眼菜色开始往他碗里堆小山。 “你不喜欢伊黑吗?他的话感觉不是什么不好相处的人啊。” 毕竟是蜜璃的取向,怎么也不可能坏到那里去才对。 太宰治虽然垮着个脸但还是没有立刻拒绝,还算听话把中原中也夹过来的菜都吃掉,想了想才回答:“只不过觉得那家伙有些阴暗而已,我可是最不喜欢阴暗的人了,中也知道的啊!” “明明你自己才是最阴暗的那一个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如果只看书信往来的话伊黑小芭内其实算是个很好说话的人,柱们多多少少都有些自己的小毛病,甚至这家伙总是在嘴巴上缠绷带这点还以为太宰治会觉得找到同类,结果并不是吗。 吃过午餐稍微收拾一下准备暂时睡一觉,伊黑虽然帮忙找到了狯岳的任务地点,但是很明显不是很想和他们牵扯上关系,所以甚至并不打算在自己的住宅附近见到他们,可以说是把生人勿近四个字写在脸上。 “但是那个狯岳,你打算怎么处理?直接杀掉吗?” 太宰治回头看他一眼表情古怪:“中也真不愧是黑手党,总是想着杀掉杀掉什么的,好残忍。” “这种时候就不用拿奇怪的圣母心来恶心我了,这家伙不管怎么说都是鬼杀队最后投敌的白眼狼,要是真的能够被感化恐怕也不会走到那个地步没错?” “是啊,”太宰治不知道从哪里把之前齐木交给他们的写了一些有关剧情的纸拿出来趴在床上看来看去:“你看,这里写着因为他自愿变成鬼的事情,他的培育师最后……” “最后?” “切腹自尽。” 中原中也整理床铺的动作一顿:“……哈?之前这上面没有写关于这件事情的具体内容。” 橘发少年听到熟悉的人的名字一瞬间有些慌乱,从灰猫的爪子里把纸张抢过来从头到尾仔细又看了一遍,别的地方确实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在关于上弦六狯岳的后面确实多了一个备注,中原中也皱着眉看完之后将纸张塞回去给太宰治:“这是怎么回事?” “大概……也是超能力?”灰猫将东西压在爪子下面没再细看,趴在床上猜测到:“可能是因为我们走的剧情很多,所以一些原本不能说出来的事情也可以说了,比如这个。” “我没有异议——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个叫狯岳的恐怕不能留。” “中也是大好人啊,不过一个坏蛋换一个好老师的命,其实还是很值得的哦!” 这家伙说着有些挪揄地看向中原中也,无声中好像是在夸奖他是个好孩子,莫名让中原中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抬手将纸张收起来放好:“行了你这个家伙,既然已经这样决定了就赶紧睡觉,不管怎么样今天晚上还要去找他。” “但是中也就这样杀掉狯岳的话,应该会有很大的麻烦?”灰猫往里面挪了挪给他让出睡觉的位置,一边还继续说道:“毕竟要找狯岳这件事中也从来没有隐藏过,而且又正正好是在中也到这里之后他才死掉,甚至他现在还没有投靠鬼王——” “就算这么说等到他真的投靠那家伙的话一切都晚了啊,”中原中也掀开被子先把灰猫塞进去然后才躺下,脑子里还想着那件事:“还是说你有什么别的想法吗,再晚可能就来不及了。” “果然还是说到身边的人的话中也会很紧张很紧张,一点都不像黑手党的扶老太太过马路的中原干部。” “都这种时候了还要因为这件事打趣我吗你个恶趣味青花鱼。” 灰猫下意识往他怀里滚了滚,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语气变得轻快起来的太宰治晃了晃尾巴又很快收敛,脑袋往上蹭着中原中也的下巴说道:“其实只要让这家伙‘消失’在大家的记忆里就好了,包括他自己。” “这种事情——只能让齐木来做?” “那就让齐木来做,总好过我们兢兢业业只有他一个人在家里放着假期,那也太不公平了!” 中原中也无奈地按住灰猫乱动的爪子想了想,觉得好像确实是这样的没错:“但是我们现在也没办法立刻联系上齐木的,他不是总来无影去无踪的,你要是有这个打算上次他过来的时候就应该提前说好。” “这可是刚刚才做下的决定啊!中也别太过分了,我根本也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橘发少年轻轻啧了声表示不满:“我不是以为你什么都已经准备好了吗,你自己表现的也好像万无一失嘛……” 在这种有些吵闹的环境下中原中也很快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困意,抓着太宰治不让这个移动热水袋从自己怀里跑掉,连解决办法都还没有商量出来就睡着了。 真是笨蛋狗狗。 太宰治最后说的话没有得到回应,原本蠢蠢欲动想要把这家伙叫起来的想法很快又偃旗息鼓,忽然就不太忍心把不听话的狗狗叫起来了。 这就是最讨厌的地方,太宰治每天大多数时候里心和脑子都在争夺身体的控制权,喜欢什么的真的好辛苦。 狯岳边走边逛终于还是按时出现在任务地点,身边的鎹鸦叽叽喳喳实在是有些吵人,他已经说过无数遍不可能会迟到那家伙却还是喋喋不休,根本一点都不懂事。 据说这次的鬼还是个会血鬼术的,虽然他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但是不得不说面对拥有血鬼术的鬼和面对普通的鬼还是很不一样的,他有些讨厌这样被动的局面。 然而时间已经过了,林子里依旧安静如初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有些不耐烦踢了下脚边的石子,目光无意识开始在林子里到处巡视。 忽然身边的草丛发出奇怪的声音,他回头正好对上一双巨大的鱼眼睛——只有鱼眼睛。 下一秒忽然周围出现了无数个不知道那里来的泡泡,面前那个长相丑陋两只眼睛不断外翻还个子矮小的鬼正张开他满是锯齿的嘴巴像不会说话的婴儿一样吱吱呀呀好半天,看向他的眼神虎视眈眈。 然而雷之呼吸的特点就是速度快,虽然他可能力量上稍逊一筹但是对付这么个家伙还是绰绰有余。 迅速躲开那几个带有毒素的泡泡,狯岳找准时机迅速出手,三两下就直接将鬼鱼的脑袋砍了下来,收刀入鞘有些嫌弃的踢了踢倒在地上的尸体。 转身的一瞬间他甚至还想骂什么脏话,就这样和懒懒靠在树上怀里还抱着一只灰猫的橘发少年对上目光,狯岳皱了皱眉警惕地盯着他:“你是谁?” 中原中也的日轮刀挂在树枝上不远的地方,他随手将太宰治也放到树上起身随意活动了一下手腕,漆黑的环境下狯岳并没有立刻认出来他身上的鬼杀队队服。 “打一架?” 狯岳皱着眉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那么中原中也就擅自当作这是同意的意思了,二话不说冲上去甚至没有用异能。 这家伙虽然好像是善逸的师兄,但是相比那天梦游的我妻善逸他的剑技还是有些太过浮躁,基础太差花里胡哨的掩饰性动作又太多太杂,根本不用中原中也用全力,只是凭着和雷之呼吸打过一次的经验就能够轻松爆杀这家伙。 “请、请不要杀掉我!” 有些招架不住的狯岳满脸冷汗瞬间单腿跪地低头狠狠将脑袋磕在地上:“我、我愿意变得更加厉害!变成鬼或者什么别的都可以的!但是请不要杀掉我!” 中原中也皱眉:“喂喂,你这成为鬼杀队一员的觉悟也太开玩笑了,把工作当作是玩笑话吗?” “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不想死掉啊!求求您!我不想——” 橘发少年回头去看树上的灰猫,真没想到这家伙能够为了活下去做到这种地步,他甚至都还没有使出全部的力气,就算以后不当叛徒这种人留在队伍里也完全是败类。 果然不能留他。 “所以,我又成了工具人?” 连睡衣都没来得及换的超能力者半飘在空中,表情不善。 第76章 狛治の决定 超能力者有些头疼的扶了扶额角,什么叫无妄之灾,他本来就不太好的睡眠状态因为太宰治一个隔空电话更加雪上加霜。 他其实,不想来。 但是没办法,总有那么几个人几件事是超能力者也没有办法直接拒绝的。 粉发青年从空中飘下来,居家拖鞋弄脏了绝对会被妈妈教训一顿,所以超能力者很有先见之明的悬停在距离地面10厘米的地方没有落下来,如果不是因为不打算多待,他可能还会做出一个舒服的靠在椅子上的姿势。 “中也君,你知道你叫醒的不是超能力者,是一个失眠症患者?” 中原中也冲太宰治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这可不是我叫的,有事问那个混蛋好了。” “就是因为不想和他说话才会找你的茬,关于这是抱歉。” 齐木面无表情的说着,刚才还在求中原中也不要杀他的狯岳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昏死过去,太宰治从树上跳下来利落地靠在中原中也身边:“齐木君这样说我可是很伤心的。” “你本来就是个很过分的家伙。” 粉发中肯地评价到,但是说归说,他还是抬手准备尝试篡改这个世界的剧情。 要想让一个角色从这里消失掉其实并不困难,只不过很多时候作为上位者的齐木受到约束不能够直接干涉别的世界,就像一开始中原中也也不能直接越过剧情杀掉上弦一样,这是违背规则的事情。 但是有规则存在就会有漏洞,而太宰治又刚好是个钻漏子的高手,加上他bug一样的异能力,或许还真的有可能。 只要将狯岳的能力重新设定,同时将主线所有人的记忆进行更改删除掉这个角色曾经存在过的痕迹,这样就已经顺理成章让这家伙“消失”在剧情中了。 中原中也皱着眉看对方有些眼花缭乱的操作,轻轻扯了扯身边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太宰治:“我说啊,虽然超能力很好用,但是像他这样无法控制的应该还是很辛苦的?不是说能听到很多人的心声吗?” “嗯,但是因为齐木君已经习惯了所以没关系哦!” 正在烦心的齐木:“并没有这种说法,以及,我听得见。” 橘发少年撇了撇嘴又低头看向搭档露在绷带外面的手指,忍不住抓起来放到眼前翻来覆去,又问他:“不过你的异能力能够让血鬼术无效化,有没有可能也让超能力无效化?” “如果真的现在成功了,我和中也可能就一辈子困在这里回不去了哦,”太宰治并没有制止他的动作甚至还有些享受:“中也是睡觉把脑袋睡成笨蛋了吗,这点小事都想不明白?” “我当然知道啊!所以我是在问你有没有这种可能啊!又不是说现在就要实现!” 他有些气恼将太宰治的手拍开,双手插兜偏头看向齐木的方向,太宰治颇为可惜自己吹了吹被拍红的手背凑过去继续嘴欠:“可是中也就没有想过为什么我的异能力突然就可以作用于血鬼术了吗?” “……为什么?” 原来不是一开始就可以吗? 黑发青年好像突然占理,笑嘻嘻的重新捉住中原中也的手捏来捏去,心情很好的回答他:“这是因为齐木君和中也有着一样的想法,所以想办法给我的异能‘升级’了啊!” “哇,真是了不起。” 中原中也面无表情的棒读,然后一把将自己的手重新抽出来。 解决完狯岳之后齐木快速开溜,虽然时间流速不同但是能够睡觉的话谁愿意在这里看太宰治演戏,尤其这家伙还得罪过自己。 回到房间之后超能力者微微叹气,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依旧被那个黑泥精铺天盖地的心理活动冲击的有些头疼,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那家伙忽然之间精神状态好像稳定了好多。 他看向镜子里自己头顶有些怪异的棒棒糖——超能力者怎么可能因为听不见心声就不知道有人靠近自己呢…… 今夜月光太亮,热闹事一件多过一件。 中原中也原本打算收拾完这件事就立刻返程回去的,他们走的有些急,玄弥后续的训练安排都还没有完全敲定下来。 然而天不遂人愿,有位不速之客很快找上门来。 橘发少年叹了口气转头问他身边才走几步路就累的不行的太宰治:“今天晚上粉头发团建吗?” “我怎么会知道!”黑泥精不顾形象的将自己从身后挂在他身上,下巴正好搭在他肩膀:“我只是一个很累很困的小猫咪,还要被压榨最后的行动力来帮小矮子你拿挂在树上的刀,我真是好辛苦啊!” 对面站着的青年好像和上次见面时没有什么区别,却好像一只被拷住利爪的猛兽一样,忽然之间失去了战斗的欲望和本能。 中原中也小声“啧”了一下让太宰治先安静下来,然后才上下打量着上弦之三:“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对方垂了垂眼睛居然有些乖巧的回答到:“只要出来了,要想找你们的行踪还是很简单的。” “呜哇,中也是大名人!” “实际上你也是,”狛治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太宰治:“灰猫能够变成人类的事情已经被童磨那家伙散播出去了,你现在也算是名人。”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有些惊讶:“你刚才是不是说了些玩笑话?简直不想上弦了哎!” “——我本来也不想成为鬼的啊!” 粉头发的鬼有些懊恼的揉了揉耳朵,中原中也的手依旧悄然放在刀柄上,万一这家伙骗人他还是能够立刻反应过来,开口想要将被搭档带跑偏的话题重新纠正回来: “所以你来找我们是想要做什么?” “我、我——我想,再见恋雪一面。” 太宰治依旧眨巴着他的大眼睛:“恋雪是谁?” 中原中也持续迷惑:“你为什么想见恋雪?” 的记忆就像上涌的潮水,在回忆起一切的那一刻曾经爱人和亲人的脸是那样清晰可见,好像他的世界里上一刻不是在与某两个柱决斗,而是刚刚和恋雪分别要去祭拜他的父亲。 狛治是在江户的穷人家里长大的,从记事起父亲就一直生着病,连温饱都难以满足的一家人又哪里有多余的钱财去寻求明医良药延续父亲的生命呢? 小小的少年人只能想到一个办法——去偷,去抢,去做一个罪人。 哪怕每次被抓住之后身上都要多一圈刺青,哪怕父亲的责骂和盛怒,狛治依旧坚持着自己的正确和使命——直到父亲因为他,选择自我了结。 他其实是幸运的,就算没有父亲也会遇到对他极好的庆藏师傅,教他如何变强大,教他什么是正确什么是错误,甚至有意要他和自己的女儿结婚,以继承这个有些空荡的道场。 喜欢烟花的女孩和父亲一样生着重病,明明说好了会带她去看的,结果比幸福更早一步到来的是嫉妒心爆发的隔壁道场往井中投毒,原本是要回去告诉父亲自己即将结婚的信息,结果却成了没能守护重要之人的导火索。 从那一刻开始,到自己杀掉那67个人,再到浑浑噩噩被鬼王变成手下,他身上的罪恶再也没有人能够洗清。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有些痛苦和愤怒的昨天变得越来越遥远,那些他不愿意忘记的往事中开始穿插各种血腥而又恐怖的画面。 他吃掉的男人们好像又活了过来,在记忆的潮水中拖住衣摆要将狛治整个人溺死,犯下错误与罪恶的结局,就是被整片看不见光亮的夜空吞没。 父亲说的没错,人不可以犯下这样滔天的错误,他和家人们之间,已经横了一道万丈深渊。 记忆中温柔明媚的女孩逐渐模糊起来,他慢慢忘掉那个永远乐观的女孩的声音,忘掉她的长相和发型,只剩下空荡荡的粉色和服。 所以狛治还是来了,他是来赎罪的。 “……把我的头砍下来或者怎么折磨都没问题,我知道我吃了很多人是个罪无可恕的罪人——但是、但是起码,可不可以让我最后再见恋雪一面?” 对方的话有些让人难以回答,中原中也轻轻叹息一声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有些荒唐的故事,可悲可怜可恨,上弦之三一个人全都占,更何况他现在要求的事情实在有些强人所难——不可能让死掉的人复婚,超能力者也做不到。 “……唔,真是滑稽的故事啊,”太宰治皱着眉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心情一瞬间变得相当不美好,“就算你这样请求,这个世界也没有鬼魂存在?就算有也没有人能够真的干涉另一个人的心。” 中原中也注意到他不同寻常的氛围下意识抓住太宰治的手腕,有些担忧的捏了捏,如果实在觉得心情不好也不用勉强,虽然要完全打过这家伙还是有些困难,但是一脚踹飞之后逃之夭夭——虽然丢脸,但是很容易就能够实现。 察觉到这点小动作的太宰治好像心脏被小狗咬了一口酸酸甜甜,往小矮子的方向又悄悄靠近一些之后语气微微上扬:“不过有可能是她暂时还不想见你,又或者更可能是你自己没有理由去见她,总之综合来看我认为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狛治愣了愣满脸茫然的看着太宰治,一时间失去了表达的能力张不开口。 “虽然可能没有用,但我还是想要提出我最开始的计划——你想要把无惨那个罪魁祸首杀掉吗?” 杀掉……谁? “也不止是无惨,虽然你确实很可恶啦,但是平心而论能够和中也打的有来有回,你这家伙其实很厉害的,”太宰治眯了眯眼睛露出一个轻松笑容:“要不要试着加入鬼杀队?” 狛治觉得自己好像耳朵出了问题,他不确定的问:“……这是,可以实现的吗?”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太宰治有些不满意地皱起眉,抬手搂住中原中也的肩膀将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你这家伙做完坏事就想一死了之,要赎罪也得彻彻底底才行?我这边打无惨还缺不少人呢,你要是愿意的话正好有个机会暴揍无良前老板哦!” “你应该知道我的行动受到限制……” 中原中也被他有些婆婆妈妈的性格惹的有些烦,直接开口道:“这件事完全不用你担心,说了那么多我只需要你愿不愿意给个结果就好了,要不然今天就被老子弄死在这个荒郊野外,要不然就做点补偿工作,技术上的事不用你担心。” 如果需要太宰治甚至可以现场动手,就是血腥程度和恶心程度真的有些超标,可以的话中原中也还是希望自己这辈子不会有第二次那种经历。 狛治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点头说好,这种感觉其实很奇妙,他好像又忽然有了正义的资本和能力,被审判的罪犯也能够为曾经在世界上见过的美好而做点什么吗? 他不太清楚,但是莫名的,是这两个人说的那些话和语气,就让他好像又有了希望。 中原中也帮他联系了珠世,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依旧是想办法拜托鬼王的控制,为了防止出事还特意没有在浅草珠世的房子里做这件事,而是约了外面的屋子。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依旧在回程的路上,一边还要和产屋敷他们说一声关于狛治的事情,当然不能够大范围在鬼杀队里宣扬,最好的情况还得有一名柱时刻盯着这家伙。 不过这些都得后面慢慢商量,现在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正因为另一件事而绞尽脑汁。 之前每一次出远门都会给伊之助随便带点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虽然那家伙自己也经常和婆婆他们去镇子上玩,但这个有些奇怪的习惯却一直留到现在,如果哪次没有一定会被嚷嚷一整天。 而现在,他们要考虑的不止是一个伊之助,还有同时在哪里训练的另外九个人,以及桑岛慈悟郎,甚至是过来帮忙的婆婆,似乎少了哪一个都有些奇怪。 太宰治瘫在桌子旁边选择放弃:“我的建议是,谁都不要送了,就当是为了中也你的工资做考虑。” 花钱有些大手大脚习惯了的中原中也:“你……嗯……你说得对。” 回去之后自闭了好久的伊之助:真正的心寒…… 第77章 不好の心情 鎹鸦因为他们最近好一段时间都不会离开训练的地方,所以前两天正好出门送了一封很远的信,带着回信回来的时候才发现橘发少年居然是已经出去一趟然后回来的状态了。 “……太过分了?!居然不带我一起出门!居然不带我一起出门!” “吵死了,闭嘴傻鸟,”中原中也说着丢了片不知道哪里来的叶子过去,堪堪擦过纯黑的鎹鸦的翅膀:“你平时本来不就是很忙吗,偶尔帮我们送一下信已经够了。” 鎹鸦瞪大眼睛:“你这是在诋毁我的职业!” “还不是因为你这家伙太吵了!” 也不知道鎹鸦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太宰治的身份,总之一下子被自己以为的“好朋友”背叛之后他好久都闷闷不乐,和猫形态的太宰治关系好一些,和人类状态的黑发青年完全就是水火不容。 经过专业训练的鎹鸦们大部分时候都在鬼杀队员附近进行巡视防止会有鬼的突然出现,这家伙也不例外,白天的时候则很大一部分是在睡觉,于是慢慢的,好像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差起来。 鎹鸦说完之后有些尴尬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缓解,扑棱着翅膀好一会之后才丢下一句“以后绝对不许丢下他一只鸟跑出去”之后,忙不迭飞出中原中也的屋子去找婆婆要吃的。 橘发少年拿这家伙没办法,麻屋的回信不知道为什么让他有些不敢打开,此时他正因为太宰治一句话窝在桌子前面画用来当靶子的纸板人,院子里热闹非凡还能够听得见桑岛先生中气十足的叫唤和拐杖敲击地面的笃笃声,想了想还是打算先把手上的工作先做完。 太宰治那家伙则顺理成章的正在监工。 第一天和香奈乎的对决之后其实炭治郎还有伊之助他们都觉得十分不正常,毕竟他们五个加上另外加进来的十个预备队员里没有一个能够打得过香奈乎,如果是中原中也的话或许还说得过去,但是看上去文邹邹又没什么战斗力的太宰治—— 不过那家伙也是个会偷懒的,一定要他们当中谁能够通过测试劈开石头,他才肯和谁打架。 现在则逃不过那群孩子的纠缠被拖到庭院里有资格在旁边指指点点,时不时桑岛慈悟郎还因为他的缘故忍不住要骂上一两句。 “中也简直就像是那群小鬼的妈妈,为什么他们不管谁对中也提的要求都能够被满足啊?” 对方满脸生无可恋地靠在门框,抱着手看他画东西没一会又过来在他身边坐下:“呜哇,画的真好啊,这个圆还真是很圆。” “谁让你这家伙每天就是无业游民,”橘发少年说着将他往旁边一点的位置推了推,防止自己的画纸被压到:“而且本来这是产屋敷交给你的任务才对,我才是那个被拖下水的啊。” “是是,所以我最感谢中也了好不好?” “敷衍。” “那怎么办?我可是因为那群小鬼被吵得超级头疼哦,完全没有精力和中也好好聊天——”他说着躺倒在地上伸手抓着中原中也的袖子轻轻晃来晃去:“我,现在只想这样在中也旁边睡觉,谁知道这种带小孩子的工作会这么困难啊!早知道我才不会轻易答应下来!” 中原中也没有去掰他的手反而放下笔微微侧身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太宰治:“毕竟你也算是成功带过好几个小孩子的老师多少也应该有点经验,总之差不多就给我继续去看着他们。” “欸不要嘛!”很长一条地太宰治怪叫着转身抱住中原中也地腰顺势就往他身上靠,毛茸茸的脑袋凑到他面前可怜巴巴的抬起脸看他:“这样无聊的工作一点意思都没有,中也给我奖励嘛。” “……你这家伙!放手啊混蛋!你又要什么奖励?!” “就是那个啊,就是中也知道的那个。” “……不要,给我放手,我把这东西画好过去陪你行了?” 太宰治一下子好像泄了力气又将脸埋回他的怀里:“真是的,中也现在对我越来越不好了,难道是因为慢慢的开始觉得我很烦人所以连装模作样的机会都不给了嘛!” “不是……喂喂你再这样下去墨水要洒下来了啊!” 太宰治最终还是垮着脸走了,中原中也感觉好像是劫后余生,长长出一口气之后才把差点掉下来的墨水放回去,画完那该死的圆圈之后他才犹豫着打开麻屋的回信。 原本他中原中也不会是这种状态的人,但是问题在于他给麻屋的那封信里难得吐露了一些自己最近正在烦心的事情,他不想当个渣男和那混蛋不清不楚稀里糊涂的继续下去,不管怎么样先把话说完都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但是说回他自己,对于这种事情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 什么叫做心动,他的人生还是第一次有意识的去思考这件事,那家伙有一句话没有说错,中原中也确实是个第一直觉的疯子,在面对那个黑泥精的时候他好像并不清楚的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所以他选择向麻屋求助。 看完信之后重力使其实还是有些疑惑,那是一瞬间但也有可能是伴随一生的感受,不受控制的没有办法遏制的,甚至能够战胜时间的流动的东西。 麻屋没有告诉他爱是什么样,那个失去弟弟和未婚夫的女孩究竟是抱着怎么样的想法写下这封回信,她说文学上的爱和现实中的爱很相似,但写在纸张上的是具体的能够轻易感受的爱,而现实中很多的情绪和情感却好像难以被人发现。 爱是一种可怕的东西,没人能够告诉另一个人它是什么样的,就算作为朋友,麻屋也很难轻而易举就给中原中也的情感刻下定义,因为和太宰治那种将自己想法写在脸上的人不同,他在想明白之前也不可能意识到那种情感究竟是不是喜欢。 重力使很苦恼。 玄弥作为所有人中最特殊的那个可以说转换了练习的方式之后瞬间变得如鱼得水一般实力肉眼可见的快速增长起来,而伊之助,因为他过人的天赋和实力加上桑岛慈悟郎的帮助,他自己创造了一个新的呼吸法——兽之呼吸。 那家伙每天都好像个骄傲的孔雀拿着两把坑坑洼洼的刀在婆婆面前炫耀来炫耀去,但是他又总是打不过炭治郎,往往这种炫耀在下午的对决结束之后就会变成愤怒而又有些气急败坏的叫喊,然后开始疯狂练习宣誓一定要打得过炭治郎。 也不知道红头发是怎么误会的竟然觉得这是对方在邀请自己一起努力,于是也跟着开始更加刻苦的练习,被迫拉入伙的我妻善逸很想逃。 中原中也每天会定时检查他们的训练成果,其实相比身体机能以及呼吸法的提升他更加意识到这群孩子缺失的实战经验,所以作为一个身经百战不论是对付鬼还是对付人都很有一套的柱,他每天最重要的还是培养这群人的战斗意识。 太宰治有时候心情好的话也会教点动脑子的东西,更多时候他还是更加关注玄弥这家伙能不能学会用脑子,毕竟他和别人不一样,所以就更加需要意识来弥补战斗操作上的缺陷。 时间慢慢过去,中原中也和太宰治抽空也还是出去做了几个任务,玄弥也慢慢收敛了脾气和炭治郎他们关系也越来越好,不只是他,连香奈乎都慢慢能够和他们说上几句话,虽然变化不大,但她给人的感觉好像也有些细微的变化。 时间一转来到了最后几天,太宰治虽然很想耍赖但是每个人都记得要说话算话,以炭治郎为首的几个人,甚至是耷拉着脸十分不情愿的我妻善逸,每个人都跃跃欲试。 “你们这是群殴,我不要!” 红头发一脸正气:“这可是太宰先生你说好的!不管怎么样我们几个都最后得到了桑岛老师的认可!” “我其实根本不是擅长打架的那一类,我可是很脆弱的,”黑发青年垮着脸企图躲过这场无妄之灾,装模作样抬手开始揉自己的手肘:“而且上次和中也去做任务的时候还把手肘给弄伤了!很痛的!” 于是众人又将目光移向中原中也,正在看热闹的无名之柱大人双手抱胸笑得有些狡黠:“只是擦破点皮也有那么痛?” “嗯!超痛的!” “喂喂,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事情,我才不会给你兜底。” 对方眼睛里那点光顿时熄灭了,垂了垂眼睛忽然转身开始对那几个小鬼说道:“其实相比我中也才是更厉害的那个哦!直接和中也对战的话效果肯定比和我好得多!” “太宰先生的事情怎么可以还要麻烦中原先生呢,”炭治郎脸上露出有些担忧的深神情,似乎是察觉到他的不乐意主动开口解围道:“不过我们肯定也不能够强求的啊,太宰先生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一旁的伊之助表示强烈抗议:“黑头发绝对是懒得啊!他这个家伙总是这样的!没有变成大胖子真是好奇怪!” “喂喂你这只野猪给我好好说话啊!” 太宰治有些无奈地抓了抓头发从带着阴影的屋檐下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既然这样我也不是真的会食言的人,在对付中也之前就让你们先感受一下什么是‘大人的温柔’好了。” “怎么说的好像我是个超级大坏蛋一样啊。” 另一边的我妻善逸闻言不可置信地看向中原中也,想起上次自己和这家伙的对决可以说是一个游刃有余一个狼狈不堪,脸上痛苦的神色又多了几分,完全不能够理解为什么那个猪头和炭治郎能够满脸兴奋答应下来,更不能理解为什么水平和自己有得一拼的玄弥怎么也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他好累,他好想逃。 太宰治表示要先换身衣服,顺便就把看热闹的中原中也也拉进里面的房间。 现在已经是春天,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早就染上鲜艳的颜色,阳光温暖斜斜落进房间里,橘发少年还没来得及骂人就被这家伙一把搂住,太宰治满脸委屈看着他:“中也你真的好狠心,就这样要把我丢去给那群小鬼吗?” “明明是你自己说的啊……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混蛋!” 他别过脸去,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是在认识七年——或者说八年之后,中原中也反而对这家伙的免疫力反而下降不少。 “唉,中也你是知道我的嘛……” “不我不知道。” 黑发青年撇了撇嘴将手收回来,从身边的柜子里将很久之前穿过一次的那套黑色衣服拿出来在自己身上比划着:“那中也还是赶快出去,我现在要换衣服。” “哈?所以你刚才把我拉进来是要做什么啊。” “不做什么啊,”他说的理所当然,沙色风衣已经脱掉随手丢在地上,若无旁人开始解自己衬衫的扣子:“只是想让中也陪着我,因为心情很不好很累……” 橘发少年往后退的脚步又顿住,黑发男人衣襟半解露出里面白花花的绷带,虽然表情很差可看向他的鸢色眼睛依旧带着最让他心动的神韵。 重力使后知后觉自己在想些什么,低头看向房间地板好像水波一样的纹路,总之只要眼睛里没有那家伙的话就不会觉得奇怪也不会因为他的胡言乱语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心情不好和我又没有关系,总之我先出去了——还有,以后不要因为这点小事就找我啊,我又不是万能钥匙什么问题都能解决。” “可是中也是可以解决的啊,”太宰治说着好像看到什么好玩的居然主凑了过来,原本深色的木质地板被眼花缭乱的绷带取代,这家伙解了好几个扣子又来找他的麻烦,衬衫就半遮不掩的晃到中原中也面前。 “啊,中也耳朵好红。” “开、开什么玩笑——你搞什么啊换个衣服都慢吞吞的……!” 橘发少年感觉自己的脸好像更红了一些,抬手就想把面前这个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的家伙推开,结果却被抓住手腕,他下意识皱眉抬头去看这个混蛋,结果却被对方柔似水的眼神烫到,一瞬间又不知道该怎么生气。 “中也说要考虑然后到今天,已经三个月过去了哦,还没有考虑好吗?” “你突然说这个做什么……” 他的声音低下去,微微偏头躲过这家伙奇怪的目光,太宰治表情依旧有些丧气,好像一个没有买到玩具的小孩子一样直白的将心事写在脸上,听见他的回应低低叹了口气:“因为——心情不好的话,就会很想亲中也,可是又没有理由,所以心情就更不好了。” 第78章 亲亲の魔力 “那个啊,问你个事情,”中原中也有些别扭的坐到正在吃饭团的炭治郎身边,“比较私人的,你……先不要告诉其他人啊,尤其是——太宰那个家伙。” 男生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之后礼貌的将吃的东西放回去,十分真诚而且认真的坐好:“放心中原先生,所以您是想要问什么样的问题?” 话到嘴边橘发少年忽然又有些难以启齿,蓝色的眼睛看看地面又看看餐桌,对面的红头发投来疑惑的目光依旧严阵以待等他开口。 中原中也抓了把头发将刘海往旁边拨了点,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开口:“其实是——我想问肢体接触什么的,和别人的话心脏忽然跳的很厉害这是正常的吗?” 肯定不正常,但是顶着豆豆眼和泛红的脸颊重力使更加没办法把整件事情都如实交代出来,只有在面对十八岁以下的小孩子的时候他才会很清醒的认识到什么是十八禁。 本来也不应该来找这孩子的啊……但是所有人当中也就他稍微能够提供一些有价值的正常的东西了?死马当活马医,不是说他对情感什么的很敏感的吗? 果不其然小少年听他说完之后变了脸色,有些一言难尽的看着中原中也然后略显局促揉了揉脸颊:“啊……是、是说和太宰先生……?” 以大人自居的某人有些不愿意面对的低下头揉了揉太阳穴,然后又抬头摆出有些吓人的凶狠模样:“都说了不许说出去!” “可是这里也没有别人啊……” 炭治郎弱弱地应答之后果不其然对上前辈那张更加紧张泛红地脸颊,后知后觉好像是戳破了什么大家说好不许说出来地事情立刻转移话题:“所、所以中原先生是因为你说的,肢体接触会导致心脏异常跳动,所以觉得很不安吗?” “倒也没有不安……”中原中也又别扭起来:“只不过次数多了,总感觉那家伙是不是整容忽然之间就和以前不太一样了——虽然以前也不赖。” 炭治郎犹豫不决:“我也不是很清楚这种事情……不然还是问一下香奈乎,她好像是和姐姐一起在医馆生活过,对于这种身体上的问题应该比较清楚。” “唔……我倒是不觉得这会是身体上的问题。” 男生沉默了片刻表情有些复杂地开口说道:“所以中原先生其实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的?” “……” 橘发少年依旧垂眸盯着地面没有立刻回答。 他知道答案吗?应该是知道的,只不过想要正视那个答案的过程实在是有些困难,就好像一开始他也没有办法立刻正视被那个黑泥精喜欢上了这件事。 好奇怪啊,他居然不觉得那么惊讶,好像确实就应该是这样的。 中原中也抬手捂住半只眼睛低低叹了口气:“嘛嘛,总之还是谢谢你抽出时间和我聊天,我自己能够处理的。” “啊、中原先生没事就好,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炭治郎重新笑起来:“今天和昨天太宰先生好像都很开心的样子,看样子是发生了好事呢。” 说起这个重力使就更加觉得羞耻了。 为了把那个突然之间因为不知道什么事情所以心情变坏的家伙哄好他实在是牺牲太多——但好像又不是单纯的“牺牲”,当时那个氛围实在是有些太暧昧不清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到连太宰治的睫毛都能够一根一根数清楚。 所以到底是怎么就亲到一起去的脑海里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中原中也只知道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看得见对方漂亮的眼睛,嘴唇上传来轻柔而又奇怪让人难以适应的感觉,他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又被贴上,太宰治一只手扣着他的脑袋阻绝了继续往后逃跑的可能。 更可怕在于和上次不同,好像那家伙不满足于简单的碰一碰嘴唇,甚至似乎连有些意识不清的自己都是这样想的,于是没有人打断这个逐渐加深的吻。 糟透了,简直糟糕透顶! 他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心情天差地别的太宰治已经三两下将嘴平伊之助撂倒在地,不顾对方不服气的叽叽喳喳冲那个已经快要把自己缩进树里的我妻善逸扬了扬下巴。 这简直是太糟糕了,这是非礼。 港黑幽灵的战斗力确实比不上这群要意识有操作要操作有操作的年轻学员,但是要论反应速度和各种战术以及攻击手段的了解程度,可能连中原中也本人都比不过他,在以往很多个青涩生疏的日子里双黑之间从来没有单纯的一方挨揍,都是阴招阳招齐上阵的互殴。 所以毫无例外的所有人都失败了,但也确实,这种对战不是很适合培养要正面对付鬼的剑士,所以太宰治很自觉的打完之后拍拍衣服,冲中原中也笑着转交战场。 也是因为这种不可抗力他们两个在那个不清不白的吻之后甚至于还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正常”的相处。 或者说正常的只有太宰治一个,中原中也属于满肚子话要说但是无从说起,手痒了一整天但是也没有合适的机会暴力和这家伙好好谈谈。 兵荒马乱的人好像只有他一个,那家伙粉饰太平的手段和方式实在是太多太多又太熟练太熟练,几乎是半强迫式的让中原中也也加入了无事发生的阵营。 但怎么可能真的无事发生…… 炭治郎后面问起另外的关于用刀的事情,反正他也不是很想现在出去找那个心情过分好的青花鱼,干脆就这件事和主角聊了不少东西,再过几天就是最终选拔,虽然没人说出来但是紧张的氛围已经越来越明显。 中原中也回到房间的时候灰猫正抱着什么东西睡得七横八落,夜里好像因为太兴奋在被子里转来转去好长时间,结果白天的时候报应终于还是来了。 他有些无奈地把这家伙挪回床铺上,结果不知道是他动作太重还是这家伙浅眠,太宰治瞪着眼睛看他:“中也你这是……我们还没有明确关系你这样我可是不会同意的!” “同意什么鬼啊!!” 橘发少年皱着眉语气不是很自然:“过几天就是最终选拔了,明天他们就要回到自己的培育师身边了?” “是啊是啊,中也的男妈妈生涯也又要结束了呢,真可惜。” “什么叫‘也’……不过总算是暂时结束了一件费心的事,也不知道这群家伙能不能好好通过选拔。” “不用担心啦,你看嘛你看嘛,齐木君上次给的剧情线上已经有新的内容出现了,虽然看上去像是那家伙给我们的留言。” 黑发青年的突然出现差点让他的鼻子撞上那家伙的脸颊,中原中也敢打赌这混蛋绝对是故意的,但还是往后退了退没有立刻说话。 太宰治无声笑了一下将东西递给他,文字中间原本空白的部分多出了不少文字,浮在纸张上似乎不像是写上去的,但是确实是齐木那宛如印刷体一般的笔记——虽然这整面纸上的信息可能都是他嫌麻烦用超能力打印下来的。 最终选拔开始,剧情提前一年。 中原中也皱了皱眉:“所以他的意思是说一些原本要一年之后才会发生的事情会提前了?” “是的啊,看来中也还没有那么笨呢,”太宰治单手撑在地上轻轻笑着,这两天他的心情是真的很好很好:“而且这也说明齐木君现在已经找到了另外的沟通方式说不定在这上面写些东西的话他也能够看见的哦。” “我又没有那么无聊。” 他又仔仔细细将所有内容重新看了一遍核实之后才将东西收起来塞回太宰治怀里,准备起身出去看看那些预备队员是不是已经集合好准备接受最后一天的训练,黑发青年顺势抓着他的衣服下摆站起来:“我也要一起去。” “随便。” 特训的结束也意味着中原中也新任务的到来,鎹鸦吵吵闹闹飞进房间的时候伊之助正在因为马上要参加的最终选拔而兴奋的不行,拽着满脸痛苦的我妻善逸非要进行他们之间最后的比拼。 “我都说了我才不要!你这个野猪给我听人说话啊!” “什么你说不要就不要啊!中介给你的评分甚至要比我的还要高啊!你肯定有什么隐藏的实力没有告诉我们没错?!” “才没有!”黄头发少年欲哭无泪解释着:“我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啊——伊之助你给我适可而止!我才不会和你打架的!” 炭治郎在两人中间拉架。 鎹鸦目光环视一周最终锁定在那个正在不远处写东西的中原中也身上,嘎嘎嘎叫着飞了过去:“接下来去南方!在南方的小镇!任务结束之后顺便就可以去最终选拔!听见没有小矮子!小矮子听见没有!” 橘发少年笔尖一顿皱着眉看向鎹鸦:“喂喂真是教不会你这个混蛋了吗,我才不是小矮子。” 话虽如此他却没指望这家伙真的改口,鎹鸦这种生物很多时候也有一些不可控的因素在,只要不影响任务他没事的时候私下修理这只不会说话的鸟就好了,在其他人面前还是有些下不去手。 而今天鎹鸦却很快改口:“好,猫猫主人明天开始南下!明天开始南下!” 被称呼稍微恶心到的重力使:“你还不如叫回去。” 鎹鸦这次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转了两圈状似无意问道:“猫哪里去了?!猫哪里去了?!” “不知道,在外面散步,”他随意敷衍了一句才抬头:“你有事找他?” “是主公大人!” 那家伙说完就扑簌簌飞了出去,那边三个男生还有来有回拉扯着关于谁和谁打架的事情,香奈乎和玄弥离得有些远提前收拾东西已经离开了,除了伊之助准备留在这里准备之外,善逸和炭治郎也马上要回去。 原来已经三个月了啊。 橘发少年看向庭院落了满地的午后阳光,忽然有什么东西从眼前闪了过去,太宰治那混蛋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就追着鎹鸦跑——哦那不是太宰治,是不认识的野猫。 忽然有人将他桌子上的信纸拿起来,太宰治半撑着脑袋快速将上面的字句读完:“呜哇,原来是麻屋小姐,我就说中也经常写信是要寄给谁呢。” “混蛋,我没有同意你看,”话虽如此他也没有立刻伸手去抢,反而有些淡定的继续开口:“刚才鎹鸦说要找你来着,听到了没?” “是是,我已经完全t啦,所以才有机会过来找中也啊。” “明明你也很多事情瞒着我……” “嗯,不过很快就好了,剧情一旦开始的话应该不到半年就可以完全结束。”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坦诚中原中也有些怔愣,抬头去看对方好像有些落寞的神情:“……你怎么了?” “没有啊,”太宰治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中也是太关心我所以出现错觉了吗?” “颠倒黑白还是你会玩啊混蛋。” 太宰治没有反驳将信纸放回桌子上,往后靠了靠半倚在中原中也身上看向不远处已经打闹起来的三个家伙:“真有活力啊,这就是青春嘛。” 他推了推这家伙却没有推动:“说话就说话能不能先滚开啊,你好重的!” “不要——中也是我的狗嘛怎么可以说怨言。” “谁是你的狗!”中原中也推不动他干脆也靠了过去相互靠着:“我说你这两天情绪波动也太大了,上午还高兴的不行怎么现在就又变成这幅鬼样子。” “多巴胺的分泌也是有限的——” “难不成还要我再亲你一下才能恢复精神啊?!” 太宰治一下子翻过来差点让中原中也摔了,又急忙伸手把他捞起来,四目相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重力使就看见青花鱼的眼里闪着欣喜的光: “中也这可是你说的啊!不许反悔!” “等等我随便瞎——唔、混、混蛋……” 在旁边打闹的几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吵闹,炭治郎自己背对着那两个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的前辈一手一个捂住伊之助和善逸的眼睛。 野猪少年难得没有闹着要看看究竟怎么回事,他虽然有些一根筋但是一些该懂的道理也没有缺。 反正他知道自己和又只郎或者山系不会这样。 第79章 坦白の那天 最终选拔当天中原中也要作为保证正常进行的特邀人员也进入山里,最主要还是保证这几个孩子的安全。 他来的时候只有炭治郎一个人准备上去,几天不见他好像变得有哪里不一样了但是又并不明显,脸上戴着一个可爱的狐狸面具似乎是鳞泷先生的手笔。 不过既然能够出现在这里,也说明他还是通过了老师的测试。 他们并没有和这几个人打招呼而是直接往山上去,伊之助走到一半不认识路像个无头苍蝇,一到时间他没有出现橘发少年就已经差不多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没办法只能让自己的鎹鸦先去接他一下,虽然那只黑鸟极大的不满。 “哇,好多紫藤萝啊,”太宰治单手搭在他肩膀上仰着头看来看去:“这种程度的林子看来是一年四季都没有枯萎过,真是神奇。” “紫藤萝可能本来花期就很长。” 橘发少年望着好像被紫色铺满的天空喃喃说道,时间好像过的很快,不知道为什么太宰治对于结束在这个世界的旅程有着奇怪的情绪,这段时间精神很不好的样子,但好歹还能够被安慰下来。 或许也和自己总是给不出一个完整的态度有关。 中原中也有些心虚得是看了眼身边正在踢小石头的青花鱼,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对方解释。 选拔进行的异常顺利,这次的十个人中只有两个差点死在恶鬼手中,中原中也把人救下来之后直接就丢到了山下,而另外八个人完成的非常好,甚至炭治郎还斩杀了一个看上去就丑的不行的家伙,听对话好像他们之间还有什么渊源。 七天之后中原中也在那几个小鬼都下山之后才带着太宰治下来,虽然晚上那几个家伙四散分开要他一个人奔波大半片山,但是白天的时候却能够下山休息,所以并没有像那几个小鬼一样浑身脏兮兮的。 他们下来的时候几个人已经分好了制作日轮刀的材料,就连玄弥都安安静静有些好奇地看着手上的东西,整个氛围其实有些压抑消沉和低落,虽然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训练,但是真正面对鬼这还是第一次。 “看样子你们都做的很不错嘛,这还真是了不起啊。” 炭治郎看到他顿了顿表情才终于好像放下心里的事情立刻笑起来:“中原先生!原来您也在吗?”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会同意让你们这群乳臭未干的小鬼直接参加选拔,不过既然已经被认可实力了,接下来也好好努力,不要死掉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中也总是这样说话会让人觉得你好冷漠的,”太宰治从他身边窜出来,刚才吵着要去那边摘花所以晚了一步才到:“不过既然都已经成功通过了选拔,接下来的事情肯定也不会差的,而且这次可是五分之四的概率,真是了不起呢。” 伊之助大大咧咧叉着腰问他:“什么叫五分之四啊,黑头发你倒是说的清楚一点!” “应该是指以往的通过率都不足四分之一,所以觉得很惊喜。” 一直没有说话的香奈乎淡淡开口,她身边的善逸还是那副战战兢兢有些害怕的模样,眼睛有些红肿好像是才哭过一回,虽然都是熟悉的人但还是没有立刻放开声音哭一场。 原本的鬼杀队是很难出现这种情况的,毕竟很多的柱都没有时间和精力再来进行这种的集训,中原中也作为另外出现的柱才终于能够打破那种平衡。 “总而言之今天之后你们都是正式的队员了,保护好自己。” “嗯!” 伊之助抓抓猪头把手里的石头抛起来又接回手里:“可是现在我们要做什么?这个是干嘛的啊?” “这是制作日轮刀的材料,会有专门的刀匠锻造之后将日轮刀送到你们手中,”白头发的女孩轻声说着,“所以,你们不能带走。” 忽然哗啦啦飞过来很多鎹鸦,伊之助瞬间忘掉自己刚才原本想要说什么抬手就准备抓鸟,结果被他的鎹鸦一个急转弯躲了过去,有惊无险,而另一边的我妻善逸,停在他手臂上的却是一只小麻雀。 “这是联络用的鎹鸦,是用于联络的乌鸦。” 玄弥有些不擅长应付这种小动物所以并没有立刻上前,在最终选拔的时候他更多是跟在香奈乎身边打掩护,也不知道这两个孩子是什么时候达成的协议,不过想想也就知道,他应该宁愿找不爱说话的香奈乎也不会想要主动去和总缠着他说话的炭治郎一起。 穿着和服的产屋敷彼方和打扮成女生模样的辉利哉解释的差不多之后中原中也才主动开口:“玄弥一会和伊之助一样,跟我走。” 炭治郎瞪大眼睛看看他又看看玄弥和伊之助,后者哼了一声不情不愿的别过脑袋,似乎很是不情愿的样子,而玄弥那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彼方忽然伸手轻轻拽了拽橘发少年的袖子:“中原先生请稍等一下,这边走。” 太宰治挑眉:“还有别的事?” 对方没有答话只是依旧垂着眼睛让出道路,中原中也看了眼太宰治没有说话,伸手抓住这家伙的胳膊抬脚往林子里面走。 小路幽深弯弯折折,虽然是白天但阳光被紫藤萝遮了个七七八八好像蒙上一层紫色地滤镜,看的有些不太真切,地上影影绰绰是花和树枝的影子,空气中还能够闻道淡淡的花香,如果除去山里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其实这是个很浪漫的地方。 太宰治双手插兜走在前面一点地位置好像思考着什么,好半天才开口:“好漂亮啊这里。” “啊……嗯,确实挺漂亮的,”中原中也语气淡淡:“没想到这边还会有住的房子可以住,真是心大啊。” “总要有人看住那些鬼,虽然他们下不来。” “你说得对。” 中原中也轻轻皱眉:“……但是,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路延伸到林子最深处是一间不大的房子,庭院外面的门开着,中原中也进去的时候没有遇到半点阻拦,房间里似乎点着灯,他正准备敲里面的门的时候有人轻轻将木门拉开,天音好像是知道他会过来轻轻笑了一下:“中原先生和太宰先生。” “是产屋敷先生出什么事情了吗?” 中原中也的话一出口对方眼睛里最后那点笑意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是一片悲伤和无法挥开的忧愁,侧身看向房间内依旧端坐着的产屋敷耀哉,他脸上青紫的痕迹已经从额角蔓延到整个上半张脸,另一只眼睛似乎也出了问题。 他依旧淡淡笑着:“好久不见,中原君还有太宰君。” 上一次太宰治用异能力给产屋敷进行治疗还只是三个月之前的事情,那个时候就像蝴蝶忍说的那样,虽然并不能够治愈,但是可以明显看到毒素的蔓延速度降下来不少,至少只是三个月的时间没有理由会蔓延成这样。 太宰治皱了皱眉主动上前想要仔细查看,但是产屋敷却抬手止住了他的动作:“太宰君不需要对我的情况负任何责任,事到如今已经不是能够简单挽回了。” 中原中也心情有些复杂地在太宰治身边坐下:“还是说上次之后出了什么意外状况?反弹什么的。” “这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最近吗?” “前两个月没有任何问题,是这半个月的事情。” 天音淡淡回答着太宰治的疑问,语气中透露着些许担忧,而提问者难得露出这样眉头紧锁的表情,看上去好像是真的很担心。 橘发少年忍不住轻轻抓住他的手指想要这家伙冷静下来,对方却好像突然醒过来一样回握住他的手:“是因为我们的剧情提前了,所以才会产屋敷先生的病也来到了炭治郎他们刚刚加入鬼杀队的时候那种程度——” 产屋敷却好像早就已经料到一样只是淡淡点着头:“太宰君说的没错,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在我的意料之中。” “喂喂,既然早就知道你为什么——” 中原中也一瞬间有些不能理解,不管有没有他们最后这个世界的结局其实都不会太大的改变,鬼王还是会死世界还是会恢复和平,反而是他们的到来让原本在这个时间不需要忍受这种痛苦的产屋敷提前进入了病症的下一个阶段。 但又好像不是那么难理解,他的概念一直都没有改变过,只要有更多的人能够活下来就好了。 还真是伟大啊,为了群体利益牺牲自己什么的。 “关于那位狛治先生的事情,岩柱主动提出来想要作为他的负责人,听说最近干劲很足呢。” 太宰治向后靠了靠双手撑在地上低低笑起来:“其实那个家伙的话其实是出乎意料的听话呢。” “以及这次的最终选拔,如果柱们能够有更多的时间其实在鬼杀队那些已经成为正式队员的大家中间也集训一下,效果似乎也会很不错呢。” “不错的提议,但是那也要等到无惨没有精力放自己的手下出来乱晃才行。” 黑发青年的态度似乎有些敷衍和游离,但是产屋敷却好像已经习惯一样并没有对此多说什么,转而面向中原中也:“还有就是关于上弦二的事情,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中原君了。” “嘛……这也没什么,倒不如说你现在会突然病情恶化也是因为我的缘故。” “中原君原来是这样想的吗,”产屋敷又笑起来,他好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第一次露出另一种更加私人意味的笑容:“我很早就已经做好了觉悟,相比原本剧情中很多无辜的孩子们可能死去,中原君的到来已经帮了很大的忙,其实更多的还是我要感谢中原君——” “有些事情也不需要中也知道太清楚,产屋敷先生如果还有什么事情的话直说就好了。” 太宰治的语气中并没有太多的不满和警告,在中原中也看来更多好像是一种提醒,想要让产屋敷不要说错话,于是他皱了皱眉还是没有说什么。 对方却并不在意反而笑意更甚:“太宰君果然很珍惜中原君呢,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只是蝴蝶那边好像出了点问题,关于特殊药剂的研发可能不得不暂时停止一段时间了。” “是因为祢豆子,”太宰治淡淡说道,起身十分自然地重新抓住中原中也的手腕轻轻摩挲:“虽然这孩子的血液很特殊,但是现在好像还没有完全发挥出那种特殊的品质——不过这也说明,我们现在暂时还是不要再干涉炭治郎他们的事情比较好是吗?” 产屋敷点了点头:“我知道不死川把他的弟弟交给你们照顾,如果实在‘有需求’的话交给我也是没问题的。”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往回走的时候伊之助和玄弥已经先一步离开了,彼方和辉利哉依旧留在最终选拔的山下收拾东西,看见他们过来的时候才终于没有了刚才那副有些疏远的样子笑着和他们打了招呼。 真是想不到这两个孩子的父亲现在已经病重,除非是像刚才自己亲眼看到的那样否则还真的很难相信。 不过作为这么大一个组织的首领,病重的消息要是走漏太多确实也很容易引火上身。 “所以说你这家伙总是瞒着我很多事情,”重力使有些不满地抱怨道:“很早之前让你和我说清楚,其实也只是半真半假?” “中也这么聪明应该也是怀疑了很久的?但是真是哦,那些烦心事没必要让中也知道的啦,只要开开心心当作在这个世界旅游就好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像你自己完全就没有开心的样子啊,”他说着一把拽住太宰治的胳膊把人面对着自己站好,然后抬手拍了拍这家伙的脸颊:“你这个混蛋,应该不是很想回到原来的世界没错?”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单纯地回答他:“因为不想放弃和中也地二人世界。” “这可不是你度蜜月地地方啊喂……再说了回去的话、又不是、又不是不能度过二人世界。” 橘发重力使松开自己地手深深吸了口气,看看地上杂乱无章的树枝然后又抬头看着这个家伙漂亮的眼睛,他不是个犹豫不决总是优柔寡断的人,更不是患得患失没有安全感的人。 所以中原中也现在找到了最好的时机,他望着那双鸢色的眼睛轻轻笑起来,好像看到这家伙的期待、不可思议还有为不可察的作为太宰治独有的一点点害怕。 “太宰,我觉得我也是喜欢你的。” 第80章 恋爱の后果 “中、中也是在开玩笑吗?” “你才在开玩笑混蛋!”橘发少年一下子没了刚才那种气势脸红起来,抬手先把对方带着茫然的脸往另一个方向拍过去才能够继续说话:“……什么意思啊青花鱼,我给你的回应还不够直接吗又在作什么妖!” 太宰治如梦初醒一样重新用星星眼看着他:“中~也~突然向我表白欸!这可是世界上最不可能的事情之一!中也真的喜欢我吗?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 “真的真的啊!别用那么恶心的眼神看我!” 对方不依不饶继续凑到他面前像只大狗一样,好像连尾巴都已经转起来了:“那那那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呀中也!主人和狗狗?主人和女仆?主人和桔子?” “是恋人啊恋人!”中原中也忍无可忍拽着他的衣领凑上去轻轻吻了吻一下这个脑子好像突然过载的傻瓜:“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就杀了你!!” “中也还是好久以来又一次说要杀掉我呢,好可爱。” “……你不会真的傻掉了?” 他好像被梗住一样顿了顿,那副傻样子终于收了回去皱起眉不满地用脑袋蹭了蹭搭档的脸颊:“中也真是不懂情趣,现在突然说什么我傻掉之类的话,不会是盼着我早点变成傻瓜然后好去找别的人?” “你都脑补到哪里去了,我才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好不好。” 把犯病的新晋男朋友从自己面前拉开,中原中也有些不自在地揉了揉自己地脸颊,总觉得是不是这种表白太草率所以这家伙觉得不开心了? 也不对,当初他跟自己坦白的时候不也是说了一堆漂亮话什么都没有吗,况且这种事情只要意思到了就好,在这种地方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很浪漫的。 他脑子里有些乱糟糟,本来以为只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而已根本也不会引起什么波澜,但事实证明真的会脑袋昏昏沉沉乱成一团乱麻,根本不知道东西南北了。 太宰治于是洋溢着快乐的氛围又不死心凑过来:“中也在想什么快点告诉我好不好?这点事情也是能够告诉我的没错?” “才不是啊!你不会还想着要监听我的想法!” “真羡慕齐木君可以不用那么辛苦就知道小矮子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我就不行了,我只能因为中也的一举一动慢慢猜测,好辛苦好苦涩的。” “给我停下这种奇怪的情景剧……” 中原中也忽然之间就有些后悔了,这家伙他现在的状态明显非常的不对劲,简直就好像是肾上腺素飙多了之后导致的连锁反应,要疯不疯都是小事,关键是他看上去还有些陶醉且享受,总而言之就是有些不妙。 他们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玄弥和伊之助还没有离开,这两个本来就有些不对付的家伙现在正谁也不理谁,伊之助抱着手正无聊的在踢地上的石子看上去十分不像搭理身边的玄弥,而对方也如他所愿对着空气比划拿枪瞄准的姿势。 见他们俩并肩走出来好像宣誓主权一样带着野猪面具的少年哼了一声快速朝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太宰治好像和他心有灵犀一样看准时机也往那家伙身边跑了过去:“伊——之——助——小同学!!” “喂你这家伙给我回来!” 橘发少年没有来得及拉住这个好像脱缰野马的家伙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而看他这样热情的伊之助,下意识在思考自己应该往哪个方向逃跑。 可惜的是,他也没能跑掉。 黑发青年满脸兴奋扑过去抓住少年的脑袋笑眯眯给他指自己身后的的橘发少年说的超大声:“快看快看啊伊之助小同学!那是我的男朋友哦!中也刚才说他喜欢我哎!” 中原中也…… 我就知道!! 还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的伊之助愣住,不远处的不死川玄弥甚至手抖了一下差点擦枪走火,不可置信地转头看着他们两个。 然后伊之助好像反应过来什么一样抬手拍了拍太宰治地胳膊:“什么啊,你这家伙还蛮讨人喜欢地嘛,就好比老子也很讨婆婆他们的喜欢一样。” “不一样不一样,中也对我的喜欢才和那种喜欢不一样——” 中原中也红着脸一巴掌把这家伙的嘴巴捂住:“闭嘴啊混蛋!你一定要这样闹得人尽皆知吗!!” “有什么不好,”太宰治轻易就把他的手扯下来凑上去毫无自觉地亲了亲他的嘴角:“中也现在是我的了当然要告诉所有人啊,有什么不好!” “滚啊色鬼!!!” 玄弥感觉自己的眼珠子好像要掉下来了,看看那对狗男男又看看天看看地,是这个世界怎么了还是他们怎么了还是自己怎么了,为什么会让自己看到这种场面,虽然有心理预期但是这也太明目张胆了? 而另一边的野猪少年,已经石化了——这是什么意思?? 回去小餐馆的路上太宰治一改常态开始乐意跟在中原中也身边自己走路,虽然还是会没几步就抱怨一句好累,但相比之下一开始有些窘迫的中原中也到后面好像已经对那家伙的情话麻木,说什么就应两声,甚至有时候那家伙想接吻也会同意——毕竟这也算是作为男友正常的事情。 只不过那两个刚才好像还没什么问题的小鬼这下开始如履薄冰,不知道什么叫做秀恩爱的普通少年只知道这种行为在他们幼小的心灵里带来了难以磨灭的奇怪感受,简直好想把这两个家伙分开分的远远的不要再见面才好。 简直煎熬。 尤其才在山上过了七天生不如死的日子,这下简直就是心理和生理双重的打击。 “呜哇,中也小小的抱起来也小小的,好可爱!” “哈……哈……不是我说这也有必要说一句好可爱吗,真恶心啊死青花鱼,”重力使说着抬手掐了把那家伙的胳膊,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好像自己的承受能力忽然之间就上了一个台阶:“好好走你的路,照你这个速度今天要走不完了。” “什么,中也想跟我度蜜月??我同意的哦!我超同意!” “你同意个鬼!妈的混蛋太宰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闭嘴听见没有!” 被凶了的太宰治只可怜了一秒又开始寻找下一个受害对象,扒拉住走在前面的玄弥的胳膊好像抱怨一样压低声音:“哎呀你看你看,中也又开始赶我走了,但是没关系啦,我其实还是蛮享受这种感觉的,玄弥君你觉得呢?” 少年人深吸一口气别别扭扭嗯了一声,别的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道能怎么说,突然之间他就很想他哥虽然他哥不待见他又总是语言上打击他,但好歹不会在自己面前真的犯这种神经病。 自觉没趣的太宰治又把脑袋缩回去凑到中原中也身边:“还是中也有趣啊,玄弥那孩子一句话都不说是不是自闭症啊?” “能不能别给人家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明明是你太烦人了!” “欸——中也这么快就嫌弃我了吗,不会刚才才交往不到半天中也又要把我踹开了?中也渣男!” “你现在闭嘴的话事情说不定还有转机!!” 不死川玄弥放空自我看着不远处的蓝天白云和绿叶,十分难得主动和身边的嘴平伊之助搭话:“他们,经常这样吗?” “什么、哪样?”猪头少年有些奇怪地回头看了眼那两个又不知道怎么会是越贴越近的人好像眼睛被烫到一样收回目光:“嘛……这个、那个、以前的话——好像是这样?但是好像也,不太一样?” 他有些说不清楚,但是能够明显感觉到的是有什么事情在冥冥之中变得更加诡异让他有点想要逃离这两个人身边。 这不是猜测,这是野兽山之王的直觉。 因为太宰治的拖沓加上刚刚结束最终选拔的疲惫,他们还是没能够在当天就回到住处,中原中也出资四个人两间房在某个客栈暂时住下,转身看到猪头少年和玄弥面面相觑有些尴尬的样子忍不住皱了皱眉:“怎么你们还想一人一间?” 这不是应该的吗,野兽之王生下来就没有和某个人类睡在一起过,玄弥虽然小时候和哥哥弟弟一起睡习惯了但是来到鬼杀队之后整个人都暴躁的不行,根本没人敢和他套近乎。 “喂喂好歹花的也是我的钱别给我要求那么多,何况这家客栈也没有多少房间,你们两个一人一间的话那个小厮就只能睡在大厅了。” 于是两人又默默将到嘴边的话重新咽了回去,太宰治从后面抱着中原中也脑袋放在他肩膀上冲他们皱了皱眉:“就是就是,不要给别人添麻烦啦臭小鬼们,稍微挤一挤还是能够睡着的。” 随后又笑起来抓住中原中也的手腕晃了晃:“不像我,我可是每天晚上都抱着中也睡觉的哦!” 两个涉世未深的男生瞬间联想到了什么,对视的瞬间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惊恐,看来今晚注定要因为谁有床可以睡打个天昏地暗了。 付过钱两边人都来到自己的房间之后中原中也顺便给两间房都叫了晚餐,看他们俩好像没有休息好很累的样子还特意嘱咐要给他们那边多一点。 “我说你这家伙真的有必要这样吗,太张扬了也。” 中原中也嘀嘀咕咕的说着,顺手把那家伙爱吃的蟹肉分过去一点,太宰治瞬间喜笑颜开:“谢谢中也!我这也是太激动了呀,不管怎么样中也可是我的梦中情人今天突然和我表白真的让我有些吃不消呢!” “都说了不要用这么恶心的词!” “中也不喜欢这样吗?可是我只是想要把自己的喜悦分享除去嘛。” “也、也没有觉得不喜欢,”橘发重力使被他说的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虚,清了清嗓子不自然地解释道:“只是觉得好奇怪……算了,你这家伙想做什么我又拦不住。” “真的吗!那我现在就给产屋敷还有蝴蝶他们写信通知一下——” “等等等等!写信就没有必要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太宰治眨了眨无辜的眼睛:“可是中也接下来可能一辈子都会和我捆在一起,真的不是大事吗?还是说中也其实只是觉得我可怜所以才这样安慰我?” “怎么可能啊,”重力使承认在这方面他输了,扶着额角脸上的红晕好半天退不下去:“你知道我才不会拿这种事情戏耍你……但是写信通知什么的也太奇怪太夸张了,不然等到时候见面了再说?” 总算,这家伙这次犹豫两秒还是点着头同意了。 太宰治好像彻底放飞自我一样比以前还要不遮掩,更吓人的是他势必要把这种态度也贯彻到中原中也身上,简直无法理喻。 好歹是没有写信,但是出去探查周围环境好半天才回来的鎹鸦还没站稳脚跟就又被一个庞然大物一下子抓住翅膀,太宰治找到了下一个受害者。 晚上的时候中原中也有些睡不着,可能是熬夜过头的后遗症,忽然让睡觉反而有些不习惯,在这边也总是白天黑夜颠倒着来,有时候又不颠倒了要夜伏昼出,堪比一周出差三次还每次都是飞地球对面,真是有些受不了。 太宰治比划着床的大小最终还是有些不甘心地变成只小灰猫缩进中原中也怀里,只不过没有顾及的他更加不客气的在中原中也怀里动来动去,一会碰碰他的嘴唇一会摸摸脖子。 橘发少年一把捉住作妖的爪子微微皱眉:“喂喂这又是做什么,给我睡觉。” “太兴奋了睡不着,中也给我说讲故事好不好?” “……你到底今年多大啊,不是二十三岁马上二十四岁吗讲什么故事。” 正在翻身的灰猫闻言动作顿了顿,有些奇怪地问道:“我马上就要二十四岁了?” “是啊,你不是六月份的生日吗,总不会把这个都忘记了,”中原中也说着好像想起来什么一样顿了顿继续说道:“说起来你啊,究竟喜欢我多久了?” “唔……中也真会让人害羞啊,连这种问题都要问。” “你说不说?不说算了。” “大概,十年?” “十年?”中原中也顿了顿下意识将怀里的灰猫抱紧,好半天才轻轻叹了口气开口道:“原来,你这家伙已经二十六岁了啊……” 好像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但是好像又在意料之外,太宰治僵了片刻才如释重负般又往搭档温暖的怀里钻了钻:“中也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明明藏的很好才对。” 橘发少年轻轻闭上眼睛:“还用问吗,这点东西都看不出来我也不会是你的搭档了。” 第81章 画画の贝比 太阳升起来的时间好像比他们想象的要早很多,中原中也去敲那两个小鬼房间的时候他们已经醒过来很久了,因为谁睡床谁睡地板的问题争论大半个晚上的结果就是谁都没有睡好,说好一人睡一个小时,结果到天亮的时候玄弥还多了一小时的时间。 “……完全的赖皮!你这家伙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 “明明是你完全不可理喻才对!你这种算数都算不好的蠢货刚开始的时候可是自己同意的!” “——停,”橘发少年看着这两个挂着黑眼圈的少年人微微叹气:“所以到底是怎么了,完全不像是好好休息了的样子。” 听到他开口那两个吵嚷的家伙才终于收声转头一副谁也不要理谁的样子,于是紧接着过来的太宰治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聪明如他一瞬间就理解是怎么回事:“啊啊小朋友闹别扭什么的不会还要大人好好哄才肯听话?” 说着这家伙将中原中也往自己的怀里扯了扯然后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和中也要下去吃饭喽,没有早餐也没有钱的两个小鬼如果还想这样惹人讨厌的话就不要下楼。” “喂喂太宰你——”被拉出来的重力使有些不赞成的皱着眉:“好歹要弄清楚是因为什么闹矛盾啊,就这样走掉万一他们大打起来怎么办?” “不会的,小矮子真是笨蛋啊,没有发现这两个小鬼其实根本就是有胆子闹没胆子闹翻吗,以后都会是战友早点熟悉熟悉以后才不至于真的打起来啊。” 他还是有些狐疑:“你说这么多真的是不希望他们两个打起来吗?死青花鱼其实你根本就是不想让这两个家伙浪费时间才对?” 对方于是笑眯眯将自己不是很爱吃的菜全都丢进中原中也碗里:“既然知道就不要说出来嘛,被他们听到的话可是会伤心的。” “谁会伤心啊,又不是玻璃做的那么脆弱……” 不过好消息是这两个小鬼真的没有打起来,只是下楼之后彼此之间的气氛还是一如既往的紧张而且剑拔弩张。 他们回到住处的时候玄弥是第一次来,所以差点以为这真的只是个普通的小餐馆,直到伊之助东张西望一阵之后迅速手脚并用冲出去精准定位了人群某个婆婆,然后献宝一样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块已经有些变形的兔子软糖递过去。 玄弥愣住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一个在收拾东西回房间,另一个则兴致满满和好几个人聊天顺便搞砸一下他们手里的工作,只有他好像是个格格不入的外来人员。 伊之助炫耀完自己带回来的软糖之后摸着后脑勺在一群人起哄的夸奖中逐渐飘飘然起来,整个人都好像软乎乎的也像软糖一样了。 然后才注意到站在门口有些局促不安的玄弥,其实他刚来这里的时候也差不多,甚至因为野猪面具和太活泼好动的性格把店里都弄得一团糟,但还是没有人指责他,婆婆更是每天都在耐心地教他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 好奇怪,在这个瞬间他好像能够那个讨人厌的家伙在想些什么。 “喂喂,你还走不走啊,客房在里面还是说你打算就住在大家用餐的大厅吗?” 刺猬头瞪着眼睛看他一副快要发火的样子,伊之助一瞬间也有些不服气:“都说了让你跟过来啊在干嘛呢!你知不知道本大爷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还要帮大家扫地擦桌子的!” 玄弥的表情又变得复杂而且一言难尽起来,上下打量着这个脑子里好像只有打架和吃东西的野猪少年,一瞬间有些不确定这家伙是不是觉得自己好骗所以准备立立什么人设。 “哦呀,伊之助突然之间就变成大孩子了呢,知道帮忙安顿新成员了是不是?” 太宰治正是时候带着欠揍的语气和奇怪的揶揄的眼神从不知道哪里跑出来,身后是某个举着铲子正在讨伐他的独眼小哥。 伊之助被他说的有些不自在当即放大了声音:“什么恶心的话啊!去找那个橘子头去别来烦本大爷!” “欸——伊之助小同学突然就要赶我走真是好难得的事情啊!不过你说得对我要去找我的小狗啦,所以玄弥的房间就你带他过去好了,反正在这里你很熟的嘛。” 他说完就风流潇洒地插着兜满脸笑意往刚才中原中也去地方向走,甚至嘴里还哼着奇怪调子的歌。 玄弥于是不再倔强颇有些不情不愿地跟上野猪少年。 中原中也正在看最近的店里的账本身后忽然就多了一个家伙将脑袋放在他的肩膀上,腰间多了一双手环着,那家伙就懒洋洋问他:“中也在看什么呢,呜哇好多数字头好痛!” 虽然还是有些别扭不太适应这么亲昵的姿势,但重力使还是只红了红脸没有让这个占便宜的混蛋让开,微微偏了偏头让他可以看清楚手里的东西:“就是一些收入细则什么的,虽然我不是很想收钱,但是每次那些路过用餐的队员都会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这样啊,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他手一伸就把账本拿到了眼前,太宰治依旧趴在他后背上看着这上面的文字:“好赚钱啊中也,我们是不是要考虑考虑扩建的事情了?” “扩建个鬼啊,”他将账本拿回来放回桌子上:“本来就是产屋敷的钱,先存起来最后一起还回去才行。” “真是公正的干部大人啊。” 太宰治念叨着又摸到他对面坐下,今天天气很好又正是春光明媚的时候,庭院里终于不再是白茫茫光秃秃的一片而是变成了漂亮的小花园,桌子上还放着一盏茶水简直惬意的不行。 于是中原中也就这么坐着看了好半天的账目,而太宰治就在旁边安安静静陪着,好像最近这家伙的书都看够了所以也不见他从怀里掏什么别的没见过的出来看。 没一会这家伙好像觉得无聊似的抽出空白的纸张又开始鬼画符,真想不通他一个字写的不赖手也很巧的人为什么一摸画笔就难看成这副样子——也可能是他不像这样好好画。 他们的房间很简单,除了换洗的衣服之外几乎没有什么是自己的东西都是产屋敷一手添置的,非要说的话可能就是那对狐狸面具,现在还挂在窗前,被风吹起来的时候叮铃咣啷。 “喂,你之前寄给我的那幅画上到底画的是什么啊,”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中原中也开口问道,“那个《飞奔的鸟和沼泽野兽》,怎么看都有些诡异的画作,好歹给我解释一下。” 他说着起身在房间里的某个抽屉里翻来翻去,太宰治撑着下巴勉强打起些精神:“中也不是最讨厌那种画吗,居然还留在身边?” “我才不是那种随便糟蹋别人心意的人——找到了,你要是不想画画就直接写字给我好了,总不可能你这家伙连最基本的东西都画不好,故意敷衍我还真是辛苦你了。” “才没有敷衍,这可是我的名作。” 中原中也拿着信封回到座位将里面的信纸抽出来给他看:“我反正没有看出来名作的品质,或许你稍微解释一下我就能够理解了。” 黑发青年有些不情不愿地接过去看了两眼,皱着眉好像在思考什么,然后没一会又泄了力气将信纸丢开两只手都捧着脸颊一副惆怅的样子:“我忘记了——” “你忘记了?” “当时想画什么我现在怎么知道啊,都只是一瞬间的灵感和想法而已,记下来也没什么用的。” “喂喂你怎么突然又消沉起来了,这种开关未免也有些太奇怪了,”中原中也说着将画作捡起来重新查看起来,“不管是不是一瞬间的灵感还是想法我都想要弄清楚啊,你这家伙脑子不是很好使怎么可能不记得。” 太宰治好像忽然有了一些力气慢慢笑起来,整个人趴到桌子上往上看他的下巴然后提议道:“既然是这样的话中也不如先来猜猜看好了,其实还算简单的。” 橘发少年看他一眼好像稍微放下心来将信纸拿近些慢慢看起细节,两个拿着好像是棍子的火柴人和中间的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天上细细密密的雨水歪歪扭扭的月亮和正方形的太阳—— 能有什么细节可言啊。 但是仔细看起来他又莫名其妙觉得有些熟悉——其实太宰治画画是很好的,只是在画自画像的时候歪七扭八好像妖怪一样吓人,中原中也也是很久之前才发现这件事的,如果是普通的花啊草啊这家伙都能画个七分像,倒是没见过他画除了自己之外的其他人。 于是他忽然福至心灵指着中间的黑色问他:“这个,不会是你?” 很多年前——或者说是太宰中也十六岁刚一点点的时候尾崎红叶带他们去看过一次烟火大会。 中原中也先前没有见过这是什么阵仗,虽然表情一贯不变也没有之后那么游刃有余,但还是忍不住什么都想要看看新奇,而另一个自诩成熟大人的太宰还是那副老气沉沉的样子不紧不慢跟在尾崎红叶身后,没走两步就吵一句自己想回去。 随后是尾崎红叶自己先玩的开心了,看完烟花大会之后让他们两个等等自己去买了一些仙女棒,如果梶井在这里的话说不定当场就会调制更加有威力的炸药,但是尾崎红叶显然不是想要威力。 那是第一次中原中也和这家伙去参加烟花大会,之后再也没有,直到来到这个世界。 太宰治好像意料之中冲他眨了眨眼睛:“中也居然猜出来了,真了不起。” “所以天上的也不是雨水,是烟花?你这家伙要是想送给我就好好画啊,变成这样真不知道应不应该好好珍藏起来了。” “中也还要珍藏?” “怎么了,”他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对面重新坐好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太宰治:“既然是你送给我的也确实是在记录很久之前我们一起经历过的事情,当然应该珍藏起来啊,虽然确实很丑就是了。” 黑发青年愣了愣看到中原中也好像确实是这样想的,甚至看着这张画的表情都慢慢变得温柔嘴角含笑,像只好傻好傻的狗狗。 他伸手将信纸拿过来随便折了两下收回口袋里:“现在不行,中也等回去之后再把这张丑丑的图片摆出来。” “切,谁在乎啊,我就是随口说的而已……” 看完账目之后他强迫自己睡了一会,毕竟今天晚上他还要去附近巡视,但结果显而易见在不到一小时之后中原中也就醒了过来,窗外也只是才到差不多下午离傍晚都还有一段时间,他无奈只好先起来看看玄弥安顿的怎么样。 太宰治重新变成灰猫的模样在大厅里安静坐着好像在等什么,没等他开口问出来婆婆就端着剥好的蟹肉放到这家伙面前,顺便和他打招呼:“好久不见啊中原大人,这只灰猫居然也好久没有出现了,还以为是被别人抓走了呢。” 中原中也:“……啊,不用担心他,这家伙被拐走的话该担心的是那群拐他的人。” “喵!!” “说你两句怎么了,别凶,凶的话我真的把蟹肉端走了小混蛋。” 婆婆轻轻笑着没有说什么,只是起身又到厨房里忙活去了。 橘发少年这才摸了两下灰猫的脑袋然后往外走:“你这家伙真是贪吃,小心吃坏了肚子啊——我先去找玄弥,也不知道伊之助把那小鬼带到哪里去了。” 灰猫转了转眼睛冲他喵了两声,然后指了指水井的方向:“喵喵。” “……你还真是无所不知。” 对方没有回应他只是自己继续吃着碗里的蟹肉,中原中也于是自己往水井的方向走过去,虽然这两个家伙之间好像确实有一些矛盾,但是应该也没有到真的要打起来的程度,所以他们去那边是要做什么啊。 重力使有些不理解,正好还想着自己要写封信给风柱不死川实弥还想问问他弟弟有些有什么话要带,结果就迎面撞上两个正在干活的小少年。 其中伊之助比较过分,双手叉腰好像有些不满似的在旁边盯着,而玄弥正趴在水井旁边往上打水,旁边的木桶已经装满一大半。 中原中也:……? 喂喂这可是风柱的弟弟算是客人啊伊之助!!! 第82章 锻刀の师傅 锻刀师上门那天中原中也刚捞着太宰治巡视完周围,才回到住处就被里面乒乒乓乓的声音吵的连刚才在因为什么事情发火都忘记了。 他把灰猫放开丢到地上,对方故作高冷甩了甩尾巴瞥他一眼,然后又寸步不离跟在身边。 重力使被气的有些想笑,抬脚轻轻踢了踢对方的尾巴,果不其然收获一个有些炸毛的叫声。 拉开门往里面看去:“小鬼你们在吵什么东西,我在门外都听到了啊。” 一个戴着斗笠脸上有红色面具的人回头不太适应般看向中原中也:“是中原先生啊。” “来送刀的吗,真巧。” 他看了看周围只有这一名锻刀师,伊之助和玄弥却都在这个房间里又开始怒目而视看对方相当不顺眼,猪头少年最先抱着手哼了一声,好像宣战一样。 后进来的重力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莫名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刚想往里面走两步就被脚下毛茸茸的生物差点绊摔倒,气得他转头恶狠狠盯着那个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混蛋忍了又忍,还是把到嘴边的脏话咽了回去。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现在说清楚啊!” 因为心情有些差所以语气也没有那么好,突然被吼了一下的伊之助有些紧张的抖了一下,另一边的玄弥却欲言又止问道:“另一个家伙他没有跟你一起吗?” “说那个混蛋干什么,既然锻刀师来了我们先看看刀才对,”中原中也说着还白了一眼那个家伙然后无视般绕过他的位置直接走到桌子旁边坐下:“他想跑到哪里去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啊。” 玄弥于是立刻噤声,看样子是闹矛盾了。 不同于钢铁烈阳那种好像有些高冷但其实神经的形象,这次来的这位名叫铁穴森,留着差不多到脖子的整齐短发,看上去彬彬有礼脸上也戴着一个红色的面具。 “……实际上本来应该同行的还有为玄弥大人制作武器的钢铁先生,但是他年纪太大昨天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暂时没有办法动弹,所以只好让我代劳。” 被点到名字的男生一瞬间有些紧张的样子,不过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做久了,虽然现在总不会动不动就发脾气但还是让人觉得有些吓人。 铁穴森说着轻轻打开放在桌子上的黑布,露出里面的双刀和另一把看上去十分精致的火铳。 伊之助伸手将两把刀拿到自己面前轻轻举起来,眼睛往上不知道在看什么,反而是中原中也先一步开口:“颜色好深啊,不是说会变色的吗?” “是的,我也是第一次锻制双刀,这种沉沉的颜色才是最适合的呢,能够帮到你们真是我的荣幸。” 他说着转头看向玄弥的方向好像在催促他试一试,相比刀这种东西中原中也其实更对那把火铳感兴趣,之前给玄弥用的一直都只是改良版,但是现在这个看样子,应该是最终确定下来的样式了,外形和他用的那种当然还是差距很大。 不死川玄弥正在试着,子弹也是根据形状特制的,但因为铁穴森送过来的量很大所以看样子足够用很长一段时间才对。 “看样子您也很满意啊,那么伊之助大人——” 他重新看向伊之助的座位却发现这里已经空无一人,铁穴森正疑惑着忽然那只刚才跟着中原中也进来的灰猫冲庭院的方向喵了一声。 伊之助正蹲在庭院里手上还握着一块石头,在他们愣神的瞬间手起刀落开始卖力往刀刃上砸出一个一个的豁口。 铁穴森:??? 铁穴森:!!! “我要宰了你这个臭小鬼!!!!” 被锻刀人一阵拳打脚踢鼻青脸肿的伊之助正在婆婆和不死川面前继续耀武扬威:“我说刀还是要这样的才好用啊!本大爷的力量可是非常无敌的,怎么能够质疑我的决定?!” 婆婆白了他一眼加重手上的动作引得这家伙叫了一声:“好好上药!不管怎么样对别人的作品这么没有礼貌就是很不好的行为,你这个山大王每天还总是来厨房偷吃,别以为我不知道!” “是那个刺猬头最喜欢偷吃才对!才不是我!” “闭嘴猪头!我才和你这种娃娃脸不一样!” 这边吵闹不断而中原中也这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太宰治刚才才因为他左脚进的房间而被重力使臭骂了一顿,现在正闷闷不乐而且故作自然挤到他身边的位置看橘发少年在看炭治郎寄过来的信。 祢豆子醒了。 “混蛋太宰你给我坐到旁边去,干嘛挤在我这里啊!” “还不是中也太小气了晚上的事情一直生气到现在,”太宰治从善如流地说道:“而且我现在和中也的关系可是睡在一张床上都不会违和的哦,坐在一起有怎么了,不会港黑的干部大人就是这样谈恋爱的?这样属于冷暴力哦!” 中原中也斜他一眼:“闭上你的嘴,早知道现在昨天晚上就不要那么乱来,当着那家伙的面说那种话……” “反正也是快要死掉的鬼嘛,中也说的那种话又是哪种?我只知道突然黏糊糊的小蛞蝓就开始乱发脾气和我吵了一整个后半夜,真是不懂事的笨蛋。” “你才是笨蛋!” “我不是,我男朋友是哦。” “滚啊!!!” 忽然太宰治抓住他的手腕带着淡淡笑意轻轻看着他,然后在中原中也的注视下吻了吻他的手腕:“虽然偶尔和中也吵架很有意思,但是一直生气的话我也会难过的哦,所以从现在开始你这家伙最好乖乖听话。” “谁、谁要听你的话!” 中原中也红着脸将手抽回来,明明接吻都是常有的事情但用这种色色的表情说这种话还是让他有些难以招架,在这方面难不成真的就一直比不过这个混蛋吗。 “好啦,中也现在不生气了呢。” “什么啊,我本来也没说我生气了……” 他只是觉得太宰治这几天实在是有些超越平常的兴奋和活跃,见不得这家伙好的惯性就好像他也偷偷往自己水里加胡椒粉一样,很难改。 于是这家伙又没脸没皮凑上来环住他的腰,中原中也几乎是下意识就想躲开结果又被抓回去,回头看了看这家伙近在咫尺的脸还想说什么,结果被误会成是想接吻,太宰治亲了亲他的嘴角煞有介事板着张脸: “中也这样一天到晚不务正业是很不对的行为啊,赶紧把正事做了才对的,炭治郎还在信里说什么了得赶紧弄明白哦。” 重力使于是闭了嘴,忍辱负重般回过头来看信。 炭治郎回到狭雾村得第一天祢豆子就醒了过来,依旧还是没有任何攻击别人的行为和意图,心里这孩子有些担心妹妹的存在能不能够被鬼杀队其他人接受。 但是就像他没有接受中原中也的建议把这孩子送离自己身边一样,不管怎么样他还是不会放弃和妹妹呆在一起的。 “不过这样的话珠世他们的研究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进展,说不定这孩子醒了之后会有别的状况呢。” “就好像进化一样吗,真恐怖的比喻,”中原中也说着打算写封回信过去,他们现在不是很方便干涉剧情,所以在将鬼变回人类的药做出来之前都不怎么能够过多干涉这群孩子的行踪,本来是打算先带在身边好歹把上弦六这个不定时的炸弹杀掉来着。 两个人就这样腻腻歪歪到了中午,临近晚上的时候中原中也睡了一觉补充点精神,醒过来的时候伊之助难得穿戴比较整齐得站在他面前,虽然头上还是戴着那个野猪面具。 “怎么了?” “本大爷马上就要出发去杀鬼了!” “……所以?” “所以来跟你这家伙说一声啊,”伊之助说着有些别扭得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队服都是和日轮刀一起送过来的,现在穿在这家伙身上还真的有些违和,“啧,他们不是说有那种什么继子的东西吗,你等着,本大爷一定会第一个收那个黑头发做我的小弟的!” 还有些没睡醒的重力使抓了抓头发疑惑看他:“哈?谁?” “村之中你有点厉害,但是没过多久我也绝对会打败你的!所以今天开始我们都不要再见面了,到时候我们只会是对手!” “——哈??” 他说完就一溜烟往门外的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还在嘴里念叨快点去把衣服脱掉,冬天还好,但是天气一旦热起来他是一点都受不了穿着上衣的日子。 只剩下一个在房间门口表情凌乱还没清醒的橘发少年,很快有人软趴趴从身后抱住他,大半个身体都压在他身上同样也是迷迷糊糊:“伊之助说什么了……怎么好像很精神的样子?” “不知道,”他诚实回答,同时把身上的大型挂件从后背上剥下来拍拍他胳膊让这家伙先能够实现独自站立:“我感觉这小鬼趁什么时候看了很多小说。” “他还不完全识字——” “那就是武侠漫画。” 中原中也打折哈欠往回走准备换衣服,才两三步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回头看一脸奇怪表情的太宰治皱了皱眉:“你做什么呢,赶紧给我滚过来准备去巡逻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中也真的好可爱啊~” “闭嘴啊别犯病!!” 相比这边伊之助的一通奇怪操作,不死川玄弥的心情就更加复杂了。 拿到火铳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好像忽然之间背负上了什么沉重的使命,脑子里不自觉又想到哥哥,他身上的伤口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陌生的他们之间的距离,作为弟弟的心情逐渐沉了下去。 于是夜幕降临的时候中原中也见到的是相比之前看上去要更加不好惹的刺猬,对方颇为不耐烦地抓了抓头发:“今天去哪里?” 中原中也稍微有点被他地态度惹到,但是有风柱这个前车之鉴所以稍微也有了点心理预期,挑挑眉若有所思看他一眼:“跟着我就好,只是在附近巡逻而已,要是鎹鸦发现有什么再过去。 玄弥似乎是有些不满皱了皱眉,但还是没有说什么。 太宰治今天依旧是只猫,窝在中原中也怀里一会抓下头发一会扯扯衣服,颇有种欠揍流氓地风范,时不时还好像发现什么有趣地一样叫两声,偶尔还u会看向着跟在中原中也身后好像越来越烦躁的玄弥。 “西边的树林!西边的树林!” 鎹鸦扯着嗓子终于发出今晚的第一声,橘发少年正在往南的脚步顿了顿微微皱眉,看向鎹鸦叫唤的方向:“怎么又是那边。” “小心毒!小心毒!”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的又来这种麻烦的家伙,”他说着轻轻扶了一下帽子顺便揉了揉太宰治的脑袋:“一直是这个方向的话就说明有很大的问题了啊。” “你这家伙还在等什么啊!都说了在西边还不赶紧过去吗!” 中原中也淡淡看他一眼:“都说了有问题,一股脑冲过去不就是自寻死路。” 玄弥表情一僵很快露出凶狠的目光,可是又不知道这家伙想到了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将目光移向别的地方。 “这半个月西边差不多有一般的时间都在出事啊,偏偏又只是一块不大的森林……” 还是说那些家伙是在找什么东西? 他看向自己怀里的灰猫正好对上对方的目光,太宰治凑上来蹭了蹭他的下巴轻轻喵了一声,那大概确实是这样的了,只不过有什么东西会让这些鬼经常性的往这个方向过来呢。 无惨的血。 橘发少年表情严肃起来看向不远处的玄弥,他好像有所感应一般回过头来看他,脸上有些愤怒的表情在这种目光下慢慢溶解下来。 “这几天,可能有些不好的事要发生了,”重力使开口的一瞬间表情稍微柔和下来,带上隐隐的兴奋:“反正和你说滚远点你这家伙也不会听的,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们说不定能够做成一单不错的生意。” 毕竟现在的十二鬼月可是缺了一员大将。 第83章 日常の时刻 橘发少年半靠在墙上正在对着自己手里的东西写写画画涂涂改改,不远处不死川玄弥正握着手枪做出射击的姿势,目光灼灼盯着面前的太宰治。 那家伙的脑袋上顶着一个苹果整个人好像跳舞的新娘一样眼睛看着旁边用手摆出水波的形状不知道怎么回事还能够稳住自己的双腿好像幽灵一样飘来飘去。 玄弥瞄的十分艰难,太宰治飘的销魂。 “——啊啊啊!你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转来转去的就算了怎么还要做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动作来干扰我啊!!” 少年气急败坏放下枪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升起一层火气,然而被他发火的对象却好像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依旧蹦来蹦去:“哎呀哎呀,玄弥君没有耐心的话可是没办法变得更加厉害的哦,你看像中也那种的就是完全没有耐心,所以到现在打架都还是用手接子弹。” “关我什么事,”中原中也没好气瞥他一眼:“我的枪法比你这个好吃懒做的家伙可是好上很多的。” “看看,小矮子又在说大话。” 这家伙说着将脑袋上顶着的苹果拿下来咔嚓咬掉一口,好像又忽然觉得有些无聊了随意在干净的地板上坐下冲着好像在忍耐脾气的玄弥指了指中原中也:“你知道中也他现在正在做什么吗?” “……什么?” “是在布置和那个家伙的作战现场啊,虽然不一定会是无惨那个胆小鬼但是肯定也是他手底下很得力的助手嘛,说不定没见过的上弦一或者什么四五之类的会出现哦。” 少年这时候想起来昨天晚上他们杀掉的那个鬼,虽然是中原中也的任务但大概是为了锻炼他所以重力使反而没有怎么动手,玄弥杀的并不轻松。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直面鬼这种生物但却是第一次手里拿着能够战斗的东西站在这家伙面前,在中原中也平静而又有些疏远的眼神中这位柱轻轻冲他扬了扬下巴:“你去。” 和想象中不同的是那个瞬间甚至是之后的好几个瞬间他忽然就没有那么紧张焦虑,甚至连愤怒和恨意都并没有那样强烈,只是看着那个在地上爬行蠕动的家伙异常冷静地举起火铳。 原来这就是鬼吗。 起手一枪并没有十分准确地命中那家伙的脑袋反而是引起他的注意,对方好像融化的蜡油挂在脸上和身体上的皮肉组织一点一点掉下来又长回去,突出在外面好像是从别的地方另外按上的眼睛转着圈看向他。 “混、混账——你打到、打到老夫的肉了!!” 鎹鸦口中这家伙的血鬼术是某种毒素,但让人出乎意料的却是他极快恢复原状的皮肤和极快的移动速度,玄弥只看到一个绿油油的东西好像从自己眼前掠过下一秒就被这家伙扑到在地,他个头虽然不大但是极为灵活迅速爬到眼前准备去拿放在手里的火铳。 少年虽然有些跟不上这家伙的反应速度但还是第一时间捂住口鼻,之后迅速抬手一个肘击之后对着他的眼睛来了一枪,这才找到机会拉开距离。 隐约之间他好像听到中原中也说了句还不错。 下一秒面前的那个鬼忽然就好像融化一样慢慢变成一块好像是液体的东西,看上去就知道这家伙的表面有剧毒,玄弥没有犹豫立刻往后撤的同时连开了好几枪,虽然并没有什么效果而且那个粗声粗气好像是老人嗓音的家伙却慢慢停下了攻击的架势。 不过就算现在找不到这家伙的脖子在哪里也没有关系,就好像鬼也会用不同的状态来使用毒素一样,他的子弹当然也是含有毒素的。 那只鬼死掉之后中原中也才抱着灰猫从树上跳下来,淡定自若溜达过去查看了一下那家伙的尸体:“看样子真的是想选拔新的上弦呢……但是质量未免也有些太参差不齐了?甚至还没有上次的那只鬼难杀。” 然后很快这位经验丰富的柱就盯上了不死川玄弥,露出十分不满的表情:“喂喂你这家伙刚才是认真的吗?就这点水平恐怕最后怎么死掉的都不知道。” 所以今天上午的时候他会在房间里被太宰治折磨。 别的不说首先那个十分享受而且非常诡异的表情和时不时发出的不太像人类的声音,这些都是比精进枪法更加折磨人的东西。 很难受得了。 不死川玄弥把自己想要发作的怒气压下来站起身尽量不去在意旁边正在打情骂俏的小情侣:“我还是出去练习。” 说完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就迅速出门,顺便拿上了火铳,被留在房间里的大人对视一眼,中原中也皱了皱眉:“他这样没问题吗?虽然比起之前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好多了,但还是感觉有些不太健康啊。” “相比身体的健康中也更在乎心理的健康吗,”太宰治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咬着苹果含糊不清地说道:“其实相比起来鬼杀队里的成员都挺不健康的啊,中也多虑了呢。” “……这才不能够说是多虑啊混蛋。” 话虽如此他却也没有继续纠结下去转而问起另一件事情:“关于那个上弦三的事情,现在还是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吗。” “是的哦,你也是和风柱那家伙接触过的,还有蝴蝶小姐他们,其实想要接受那个家伙真的不是很简单。” “是这样的话其实更应该担心祢豆子那边啊,好歹是狛治君的话还能给自己辩驳一样,那孩子似乎没办法做到。” “‘狛治君’——好恶心的称呼,中也不要再说了!” “哈?”中原中也奇怪地看着他:“你现在连这种醋都要吃了吗?是因为悲鸣屿给我的信里是这样称呼的所以我才会这样叫,到底在介意什么啊你这个混蛋。” 太宰治闻言点了点头:“哇,原来是这样,我完全都不知道的呢。” “滚,烦死人了你。” 不死川玄弥在庭院的时候并没有能够立刻进行他以为的那种练习,或许是因为自己被伊之助那个家伙给传染了,现在一旦遇到其他人在这里的话也会主动上前帮忙,虽然因为他表情很不好人又凶所以大家基本上都会有些害怕的躲开,但是等到一桶水打完还是会有人小声说着谢谢。 很久之前在家里的时候他和哥哥其实也会是这样,作为长子的不死川实弥每天要做很多很多活还要照顾弟弟妹妹,在讨人厌的爸爸死掉之后和他定下了一起守护妈妈与这个家的约定,那个时候自己每天也是这样忙来忙去的,总是收到来自家人的“谢谢”。 他微微叹了口气帮忙把最后一捆木柴送到厨房之后才重新回到庭院,心里忽然安静下来。 “呀玄弥君!你在这里啊!” 太宰治被人赶出来百无聊赖地随便晃了一下,然后顺利在庭院里拦住这个看上去心不在焉地小鬼头。 原本已经冷静下里的玄弥好像瞬间心里又点起一团火恶狠狠看着这个男人:“干什么!没事情可做的话给我滚回房间睡觉好了!” “唉,真是个暴躁的小鬼啊,我现在可是被男朋友赶出来无家可归的可怜鬼,稍微对我脸色好一点也是很困难的事情吗?我可是很容易死的!” “滚啊!你心情好不好关我什么事!” 他说着就抬手往太宰治的方向推过去,但是那家伙好像早就预料到他的动作一般轻轻往边上侧了侧便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叫他的力气落了空:“别那么容易生气啊,你这样还真是像我之前捡的小朋友,当然,你可没有他那么厉害。” 他笑着闪到一边脸上露出好像是怀念还是什么的表情,不死川玄弥对上他的眼神有一瞬间呆滞,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这个人的气质就发生了天差地别的变化,连带着他心底的怒气都好像突然变质成了什么莫名的东西。 “你在说什么啊……” “没什么,玄弥君因为自己没办法瞄准的事情还是有些困扰嘛,但是既然有那么多的子弹为什么只要那一下能够命中呢,”刚才那种奇怪的氛围瞬间又烟消云散,黑发青年伸了个懒腰玩味地看着他:“其实只要有一下命中就可以了,你这小鬼是不敢开枪啊。” 他说完装模作样好像在看时间,然后又顺手拍了拍玄弥的肩膀就好像是一个已经实践过一切事务的前辈长者眯着眼冲他笑笑:“我现在要去继续死缠乱打喽,玄弥君要是缺人形靶子的话就干脆找别人好了,我可是很忙的。” 玄弥下意识就像问他忙什么,随即又迅速反应过来——还是不要问的那么清楚比较好。 于是出来溜达不到五分钟之后又回到房间的太宰治十分欢快地凑到中原中也身边:“我回来啦中也!” “这么快,你不是放心不下那个家伙吗。” “没有啊,”太宰治有些惊诧撑着下巴看向橘发少年:“我并没有觉得那家伙有什么值得我放心不下的地方,非要说的话作为中也的副手却这么敷衍,这才是问题所在。” 对方放下笔带着奇怪的表情看了他一眼:“原来是因为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这混蛋是良心发现了。” “我才不是那么无聊的人。” 黑发青年耸了耸肩自然地将他手里的东西拿过来看,相比他在港黑的那几年中原中也的习惯还有战术布置其实有些不太相同,总体上就是更加成熟更加保险,甚至因为玄弥的存在多出了好几重保障措施。 “真完美啊,真想象不到这会是头脑简单的蛞蝓想出来的作战计划。” “不是说你这家伙最熟悉我吗,怎么可能这种就想象不出来?” “中也说这种话还真是不害臊,我可是听的面红耳赤哦,”他说着又将东西放回对方面前自己趴在桌子上轻轻笑着:“中也觉得这次会是上弦几?” 橘发少年接过来稍微思考了一下:“上弦一,那家伙应该很受重视才对。” 当天晚上太宰治难得没有用猫的形态跟在中原中也身边,但不幸的是那天晚上西边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的事。 对方恐怕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呆的太久,也不知道那家伙的选拔条件到底是什么,居然就这样让人带着自己血到处轮乱跑甚至还主动送到中原中也面前。 不过这很有可能也是一种挑衅,看样子鬼王对这个手下很是自信。 既然选在这个地方那就说明在无惨心中这里也还是有可能符合他标准的鬼存在,问题是中原中也在这里巡视也不是一天两天,如果真的有这样的鬼他不会不知道才对。 还是说,那家伙是定期会回到这片? 接收辖区差不多一年多的时间,这里基本上每个角落中原中也都是去过的,但是偶尔的时候往西的辖区边界那边有一个不大的村落,经常是不需要巡视的地方也经常没有什么别的消息传过来。 再往西一点正好就是甘露寺的辖区。 在连续三天的晚上西边森林都没有什么动静之后太宰治盯着甘露寺的来信发了好一会呆,然后指了指信纸上某个画了可爱图案的地方可怜巴巴看着中原中也:“去这里好不好中也?去这里去这里!我觉得那家伙很有可能是在这种地方的!而且说好了面对这种上弦的时候要有别的柱跟在你身边才行!” “……你只是想吃甘露寺说的蟹黄拌面。” “中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漠了!!” 中原中也摆了摆手制止他接下来可能的一长串炮火连珠手指在画了螃蟹的地方轻轻点一下:“我又没说不去,既然这样给甘露寺写信的事情就交给你好了。” “欸——小矮子要干嘛去呀?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丢给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要去睡觉啊!!我可是熬了通宵的人,你昨天晚上绝对后半夜就睡着了!根本叫都叫不醒!” “就算是这样我也要和小矮子一起睡觉才行,”他说着匆忙在信纸上画了几个字然后胡乱塞进信封往窗边一丢:“写好了!马上鎹鸦过来就可以自己送去喽!” “喂你这也太敷衍了——唔——” 门外准备进去的不死川玄弥,陷入了沉默。 第84章 玄弥の道歉 “中原先生!!” 粉发少女冲过来的时候眼睛亮亮的很明显是冲着中原中也来的,甚至不拘小节打算给对方送一个大大的拥抱。 但是很显然她并没有成功,因为有个黑头发的帅哥从对方身边走出来抬手制止她的动作:“不行哦,中也现在是我的小狗了所以不能和蜜璃小姐拥抱了哦,不过如果蜜璃小姐愿意的话,我愿意代蜜璃小姐拥抱一下中也呢。” “……欸?” 甘露寺本来就不是很聪明的脑袋瓜一瞬间更加苍白无力,她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面前穿着沙色风衣的男人转身一把将明显被他惹恼的橘发少年拥进怀里,转头阴恻恻看向她:“哎呀哎呀,蜜璃小姐相比是不会觉得不合适的。” “欸、欸——??!!” 中原中也把人从自己身上撕下来满脸无奈,看到身边已经张大嘴巴石化的甘露寺蜜璃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喂喂别把人家吓到了啊,甘露寺你没事?” “我、你、他、应该、我我我我我只是有些太震惊了!”甘露寺蜜璃好像才从梦里醒过来一般兴趣更加高涨,极快地瞥了眼旁边满脸不耐烦的不死川玄弥将两个人拉到旁边小声问道:“那、中原先生和太宰先生现在就是、就是——” 太宰治很贴心地回答她地问题:“是恋人哦。” “欸——?!欸——!!” 少女涨红着脸迅速退到旁边的位置眼睛在这两个人身上转来转去转来转去,手有些颤抖着脸上全是不可置信和羡慕。 刚才太宰治有心炫耀的时候还能配合点头的重力使现在却因为她这种表情和眼神慢慢不自在起来,明明应该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者特别害羞的事情,但燥热的感觉还是不放过他一样慢慢从脸颊往上升起,好像遮住了大半张脸。 “真的有那么惊讶吗,”他往下拉了拉帽子遮住眼睛,好在语气还算正常甘露寺并没有怀疑:“不是说你们全部都知道的吗……” “知道和真的发生还是不太相同的呀中原先生!我只是觉得很开心啦,应该早点告诉我来着,恭喜呀。” 甘露寺蜜璃笑着说完脸上潮红都还没有褪下去,忍不住捧着脸颊感叹道:“真好啊,这样优秀的太宰先生和中原先生终于真的在一起啦!” “嘛嘛,既然蜜璃小姐这样说的话我是不是也应该先问一下和伊黑先生现在情况怎么样?” “真狡猾啊太宰先生!我和伊黑先生什么都没有的啊,只是偶尔遇见会一起吃饭而已!” 一直到真的和太宰治在一起之后中原中也才逐渐明白这种探究他人情感状况之后的奇妙心情是怎么来的,忍不住也开口说道:“但是你们两个吃饭的次数真的很多哦。” “连中原先生也——”粉发少女忽然又落寞下去,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脸颊想要把热气消散:“就算是我稍微有些喜欢伊黑先生,到底也只是我自己一个人……” 不远处的不死川玄弥轻轻咳了咳,真是的这群大人怎么回事,以为他听不见就开始说很多奇怪的话了吗,根本也是有些太烦人了。 在甘露寺的宅邸坐下来休息的时候几个人才有时间说起正事。 恋柱的房子装修的很精致可爱,到处摆着插画和可爱的图画,原本有些老气的房子在她的手里好像焕然一新变得异常活泼,甚至连端上桌子的茶杯都是用漂亮的淡粉色。 主人笑着看向有些拘谨的玄弥:“玄弥君要不要吃点东西呢?我这里有很多点心的哦,都是很好吃的那种!” 少年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就干脆利落地站起来从房间柜子里找出来那些精致可口的点心,放在印有猫咪图案的盘子上端出来放到几个人面前。 “玄弥君和实弥先生还真是相像呢,都很有男子气概的哦!” 听到哥哥的名字少年才顿了顿目光复杂地看向甘露寺:“这样吗……” “不过听说这次是要和中原先生对付上弦,其实我还是有些担心呢——毕竟我还没有和上弦对战的经验,但是绝对也不会拖大家后腿的!” 甘露寺说着扬起一抹微笑好像信誓旦旦,一直没有说话的太宰治轻轻将喝茶的杯子放回桌子上:“不用太担心啦蜜璃小姐,我们这次可没有想着要把那家伙直接杀掉什么的,毕竟是上弦呢。” “那,我们是要做什么?” “那家伙不是带着鬼王的血来了吗,正好趁这个机会把那东西换过来好了,研究解药的事情最近可是因为没有进展所以头痛的很呢。” 中原中也见她点了点头接过那家伙的话头继续问道:“这段时间你的辖区尤其是靠近我那边的地方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事情?” 甘露寺皱眉思考着:“……奇怪的事情好像是有的哦,前段时间好像是一些村民忽然之间说要搬家什么的,好像是因为水质不好出了问题,还有的话就是最近好像很难找到鬼欸,大家全都消失不见了哦!” “搬家的事情可以再说的详细一些吗?” “唔,既然中原先生这么说的话……那片地方本来就没有什么村落,最近一段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几个曾经住在那里的村民我却在别的地方见到了,问的话也只是说水出现了问题不适合生活,但那边是在上游呀,下游的村民却从来没有离开的人。” 太宰治撑着下巴手指轻轻在桌面上点了点:“也可能是井水哦。” “……井水?”中原中也并不十分赞同:“你是说有人投毒?但是这样又是为了什么呢,根本就是没有意义的事情啊。” “小矮子果然就是没有脑子的蛞蝓而已,连我的话都没有听完就迫不及待要发号施令的笨蛋。” “死青花鱼你倒是快点说啊!” “其实很简单的……井水会变得不能喝说明有什么东西钻到地底下去了,导致地下河变脏,就这么简单呀。” “不是、你等等,所以说道现在这些和上弦有关系吗?” “当然有的。” 黑发青年用手指轻轻沾了沾杯子里的水在桌上画出一条弯弯曲曲好像河流一样的东西来,然后又在另一边画上一个骷髅头,引得甘露寺下意识捂住嘴巴觉得有些吓人。 “首先上弦一应该是在这个位置准备所谓的寻找适配鬼王的血的人,而受污染水质的地方就在他的身边,之所以能够做出这样的判断原因很简单,另一只他一直在找的那家伙,恐怕就有往水里丢尸体之类的习惯。” 甘露寺似懂非懂地看完之后第一个跳起来:“不愧是太宰先生!原来是这样啊!” 一旁皱着眉的玄弥却开口问道:“你这样说完全就是自己的想象?根本一点证据之类的东西都拿不出手就想让我们相信你吗?” “……玄弥君?” 对上甘露寺不赞同的目光这孩子却好像更加被刺激到了一样站起来瞪着太宰治:“我才不管什么上弦什么井水的!你这家伙总是什么都不做的在这里装模作样,能够得到那么多人的信任完全是因为中原——” “不死川,”中原中也表情冷下来打断他的话:“有些话一说出口可就没有收手的余地了,太宰这么说当然有他自己的原因,我们愿意相信也是因为他值得,你的判断太肤浅了。” 场面一时陷入僵持,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接连不断的打击导致这孩子的精神有些崩溃,现在终于爆发出来好像彻底失去控制一般,将矛头对准了那个相比之下对他最为宽容的人。 中原中也毫不退让的态度反而让他稍微冷静了一些,可是心头又被别的愤怒缠上顿时更加觉得不舒服,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开。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甘露寺小心翼翼看着好像没事人一样的太宰治:“太、太宰先生……?” “不用管他,甘露寺你先去休息,不是昨天晚上才好不容易做了任务,其他的事情我们下午再说,”中原中也表情平静看着她,“玄弥那家伙,恐怕是撑到极限了。” “那、那么我就先去休息了,中原先生和太宰先生不要觉得拘束,随便活动就可以了哦!” 少女说着离开了房间,但是脸上依旧带着担忧的神色,看样子就算休息也很难睡个好觉了。 等到房间里已经没有别人的时候中原中也才微微叹气一把抓住太宰治的下巴把这家伙的脸转到自己面前:“喂,没哭?” “中也就是这点不好啊,总是想着要看我出丑的样子。” “没哭就好,”他说着甩开太宰治的脸依旧皱着眉:“不过那家伙说的还真是不留情面啊,明明相比之下更愿意管着那孩子的是你才对。” “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找机会对着我发脾气的,毕竟中也这种说一句要回四句的家伙一点都不懂得怎么哄小孩。” “你这混蛋明明更垃圾……” 话题到这里好像慢慢断掉,太宰治安静喝着茶水并没有接话反驳,中原中也却慢慢觉得有些不安,回身重新把这家伙的脸蛋扳过来仔细查看:“喂喂你真的没事吗?怎么感觉好像快哭了?” “是中也太紧张我了,”太宰治有些无奈冲他笑笑,将自己下巴上钳制的手抓进手心轻轻吻了一下:“我现在可是成熟靠谱的大人,中也这种脑袋转不过弯的家伙才会担心我的,而且那孩子会变成这样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什么啊,你这混蛋明明脆弱的要死装什么成熟……总之我永远都信任你,别想不开突然又要开始自杀了啊!” 太宰治的脸上浮现奇怪的表情:“中也原来是在担心这个啊……关于自杀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放弃的哦!中也这种没办法理会自杀美丽的小矮子真是太可怜了,如果不是这样和我一起殉情该是一件多美好的事情啊!” “闭嘴啊混蛋!我才不会想要自杀还是什么——恶心的殉情!” 橘发少年气势汹汹说完之后忽然顿了顿,将手从这家伙手里抽出来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嘴角,这还是为数不多会是中原中也主动的吻。 “自杀也没关系,反正我是会去救你的,殉情的话,就看你这家伙有没有能够和我活到一样死掉的岁数了。 得寸进尺的绷带混蛋。“ 不死川玄弥又一次觉得很抱歉。 他并不是真的想要对那个黑头发说这种话,虽然他总是好像什么都不管自己的事一样在身边转来转去,但并不是一个坏人。 教他使用火铳的那个男人和后来用俏皮话给自己指路的男人,其实都是那家伙,他对自己其实还挺不错的,甚至比中原中也——那个柱,都要好一点。 许多年前他有哥哥有妈妈有弟弟妹妹的时候,生活虽然辛苦却好像每天都有新的幸福悄悄发生,像出门会给自己带糖果的妈妈,又或者抱着他的腿说有没有什么能帮忙做的弟弟们。 那个时候的哥哥温暖又开朗,像父亲,像大人,像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但是他却在苟延残喘被哥哥救下来的时候,指着他叫他“杀人犯”。 鬼根本就没有一点的人性,妈妈把弟弟妹妹都杀掉了,而把哥哥变成“杀人犯”的自己又好到那里去。 少年坐在台阶上席卷过愤怒和烦躁心情之后的是莫大的悲伤和后悔,他双手抱住脑袋好像有千万个声音在耳边嗡鸣着咒骂他的存在,再也不愿意见自己的哥哥,被当成自己情绪发泄工具的太宰先生,还有无数次想要和他做朋友却被推开的炭治郎。 他只对这些宽容自己的人,说最伤人的话。 “啊呀玄弥君,在自己反省吗?” 太宰治三两步走下台阶站在少年面前淡淡看着他,明明是在笑眼睛里却没有那种快乐的情绪,他立在那里沉默着,好半天才说出下一句话:“你这小鬼啊……” 说完黑发青年转身在玄弥身边坐下,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真实起来冲他扬了扬下巴:“快点给我道歉,我可是很脆弱很容易就会死掉的,不道歉的话绝对今天一整个晚上都没办法好好睡觉然后第二天在出发的路上猝死——真是不优雅的死法。” 玄弥看着他张了张嘴巴又闭上,随后转过脑袋看了一会地面,再转回来,却还是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喂喂你这小鬼在取笑我吗?我可是做好了你会给我道歉的准备才来的啊!” “看着你那种轻浮的表情就是没办法说出口啊!!” “怎么又成了我的错啊真是的,”他说着声音却慢慢低下去,看着天空中慢慢飘过去的云朵无所谓说道:“嘛,不过也没关系了,这种事情就是很难说得出口的……” 太宰治慕然想起自己扣下扳机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和他说“谢谢”,只有那家伙抓着自己的耳朵说“对不起”。 不死川玄弥扯了扯他的袖子然后迅速遮住自己的眼睛:“对不起,这样总可以了?不控制不住自己脾气,刚才说的那些全都不是我真的想说的话,对不起。” 黑发青年低低笑了一声,并没有回答。 第85章 月子の出场 “呜哇!真不愧是中原先生,果然像你说的那样这两个家伙完全就没有之前那种要打起来的架势了!”甘露寺说着蹦蹦跳跳凑到橘发少年身边继续说道:“而且玄弥君好像更好相处了呢!” 没等中原中原回答她的话,太宰治双手插兜随手将搭档捞回自己身边:“毕竟是中也这样了解我的人,其实哦蜜璃小姐,本质上还是因为我比较厉害啦。” “厉害个鬼啊,”重力使说着抬手把那家伙的手从肩膀上拍下来,然后才有瞥了眼旁边佯装什么都听不见的不死川玄弥:“就是些哄小孩的手段,混蛋太宰也就这点本事了。” “才不是,如果中也说的是真的那中也应该才是最好哄的小孩子——啊不对,中也是小狗才不是小孩~” “你活腻了太宰!!” 天色已经慢慢暗下来,今天其实并不着急做更多的部署主要还是先查清楚井水的事情和附近的地形,剩下的还要等到明天才能准备好。 出发的时候玄弥难得那么安静听着指示往村落的方向走,在最前面带路的甘露寺东看看西看看时不时还要指指附近眼熟的地方稍微介绍一下情况。 “但是那家超级好吃的蟹肉拌饭在完全相反的方向啊,真可惜。” “居然是这样吗!我明明期待了好久才对……” 太宰治好像霜打的茄子一下子蔫了,中原中也无奈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大喊大叫好像个小孩子一样,任务结束之后到那边去吃就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这就是天大的事情啊!中也你一点都不懂!” “喂你们两个能不能先别吵了,”不死川玄弥捂着额头表情隐忍:“那边有个老婆婆正背着很重的东西在往旁边在走啊,都不知道帮忙的吗?!” “啊——啦,我们玄弥小朋友突然之间就变得这么热心肠还真是不多见啊,一下子就敞开心扉觉得自己不是被世界抛弃的小可怜了吗。” 面对这家伙的嘲讽玄弥难得没有特别生气的发火,只是皱着眉瞪太宰治:“要你管啊游手好闲的黑头发!” 中原中也没理会这两个家伙之间突然亲近起来的调侃,甘露寺已经第一时间凑过去帮老婆婆将重物从身体上移开,表情有些担忧:“婆婆您没事?这是要去哪里,我马上可以送你过去的哦。” “哎呀真是个好姑娘呢,”对方动作有些迟缓地转过来看向甘露寺手中拿着地自己的包:“我是去前面的村子里找我的孙子,那家伙前段时间来信说有些想我了,所以现在要去找他。” “欸——?但是,那个村子的话现在很多人都已经搬家了呢,婆婆您的孙子还在那里吗?” “是哦是哦,见不到我的话那孩子绝对不会轻易就搬家的,因为我只认识往他家里去的路,搬家了我就找不到了。” 随即老人家又有些迟疑起来,目光凝重浑浊穿过层层树林看向自己的目的地:“但是……大家都突然搬家也是有原因的没错?那孩子胆子很小的,还是要赶紧离开比较好呢……” “没关系的婆婆,现在是我在这里哦,不管有什么问题我都会解决的!现在先送你去休息好了,看呀,天都快黑下来了呢。” 粉发少女安慰着老人很快达成统一,由她先送这位去比较近的紫藤萝家纹之屋将人安置好,然后再回来找中原中也一行人。 “中原先生,现在我不在你身边的话一定要记住,不可以逞能不可以和那个很恐怖的上弦打架哦!” “我又不是打不过……” “说了不可以的哦,这可是主公大人交给我的任务,保护好中原先生是我的职责之一哦,绝对、绝对不要看见鬼就冲上去,我虽然力气很大但是跑起来没有很快的!” 对上少女有些紧张的眼神中原中也忽然就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总感觉一旦说错什么就会被这家伙好好教训一顿,只能僵硬地点着头。 身后看戏的太宰治忍不住凑上前来:“中也突然就变得好听话,真不愧是小矮人,态度转变的也真是太自然太快了?” “滚啊混蛋,本来今天就没有打算和那个家伙打架的!答应下来也没有什么啊!” 不远处背着婆婆刚刚走远的甘露寺:我今天表现的真像一个成熟的大人。 一路再往村子那边去的时候路上就只能零星遇到几个往反方向走的人,问过之后统一给出的答案都是因为自己家里井水变得不干净,到河边打水又太远太不安全,所以才想到搬家。 太宰治摸了摸下巴觉得有些奇怪:“什么叫做到河边打水不太安全?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离村子其实并不远才对。” “其实我们也不知道,”被询问的人犹豫着说道:“只不过村子里的打架都有这种说法,去那边打水的人经常有回不来的人,所以我们家家户户都是用的井水,前段时间刚刚出事的时候也有人去过河边,但是无一例外全都没能回来。” 中原中也扯了扯太宰治的袖子小声在他耳边问道:“所以是那个鬼?” “大概是这样的,原来是经常在河边出没啊,”他说着转头重新看向正抱着手在旁边等他们的玄弥:“那个啊玄弥君,稍微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完成哦。”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月亮挂在树上晕开淡淡的金色光芒,中原中也半靠在树枝上懒懒打了个哈欠,忽然有人抓着他的脚腕恶作剧般往下扯了扯:“哎呀中也,快看快看——” “看就看你先给老子放手,”他淡淡答应着却没有真的因为男友十分不规矩的小动作真的生气,从这个角度正好能够看到在河边抱着手好像严阵以待的玄弥:“怎么了,不是都还好好的吗。” “哪里好好的了,中也没有发现刚才天上由有一颗超级漂亮的流星划过去了吗?” “你在看哪里啊混蛋太宰!!” 不远处有些吵闹的交谈声顺着风的痕迹慢慢飘到不死川玄弥耳朵里,他皱着眉小声吐槽这两个好像是大人的大人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回身默默往那个方向看过去的时候却又暗自否定掉刚才的想法。 真是矛盾而且复杂的大人啊…… 夜晚的河边,尤其是在这个春天正侵蚀大地的时候其实并不是完全安静,虫子们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又或者小鸟落下起飞,树叶被风吹动和湖水中滴滴答答好像是鱼儿翻涌的夜晚,只要稍微静下心来整个世界就会被慢慢填满。 不死川玄弥的视力很好,就在刚才他回过神的时候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眼睛的余光中一闪而过,白花花一片。 紧接着距离河边不远处的草丛中忽然传来奇怪的响动,少年警惕地抓住在腰间别着的枪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什么声音往传来响动的地方缓步移动着,在如水的月色下这片看起来并不起眼的灌木丛忽然就变得可疑起来。 “啊,你是谁?” 长发披散到后背的女子怯生生看着不死川玄弥,身前白花花一片只有不知道哪里扯来的衣物半遮不掩搭在身上。 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的少年人瞬间脸红起来,猛的往后退了两步转过身去——不对,这个时间在这里怎么可能有什么少女? 很快意识到不对劲地玄弥明白自己这是中了计谋,抬手将枪口重新对准身后的时候哪里却已经空无一人。 一双柔软冰凉的手忽然从身后出现慢慢揽住他的脖子,后背传来奇怪的好像有水珠不断滴落的感觉,对方好像雨水落在叶子上的声音换了个方向贴着耳边被呼出来: “原来是个小孩子,还是这么可爱的孩子。” 玄弥死死咬着牙关额头青筋暴起,他现在一点都动不了了。 那人忽然松开他的身体好像幽灵一样抓着什么东西重新飘到他的面前,玄弥这才看清楚这个女人的模样,漂亮而且惨白的脸蛋,左眼下有一道好像是泪痣的黑色细长痕迹,而她的下半身——她根本就没有下半身。 破布遮住的地方滴滴答答往下滴着水珠,再往下的地方什么都没有——简直就好像真的幽灵一样。 对方漆黑的瞳仁中甚至完全看不到任何光亮,就好像无底的深渊一般只要看上一眼就会深深坠落。 “其实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我也很喜欢呢,你叫什么名字?可以稍微告诉我一下吗?” 对方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出现明媚的好像普通少女一样的笑容,左眼下那一条细长的黑色缓缓蠕动着忽然好像眼睛一样睁开,里面一片暗红色还在不断往下滴着血水,那漂亮的红色落到地面的时候又回升到对方的身体中。 不死川玄弥咬紧下唇让自己冷静下来,身体上没有任何被束缚的感觉但就是难以行动,这家伙的血鬼术也实在是太耍赖了?! 对方见他好半天都没有说话好像有些不耐烦皱了皱眉:“现在就要告诉我你的名字哦,我太寂寞了,如果是好的伴侣就能够活下来,我很守承诺的。” 说话间那只鬼伸出瘦的好像一层干枯的皮肤包裹在骨头上的手指,指尖尖锐可怖划开正在流血的疤痕表情有些生气在里面好像摸索着什么。 玄弥闭了闭眼睛屏住呼吸尝试重新感受自己和四肢的连接,虽然好像自己完全都没有办法动作但其实更多像是一种奇怪的勒在皮肤内里的束缚,稍微尝试动作成功随之而来的就是仿佛剔骨般的痛苦。 额角有冷汗慢慢顺着脸颊滑落,面前的鬼终于露出欣喜的表情将捏着一颗红色好像麦子的东西伸手递到他眼前:“快看呀,这可是我珍藏很久的种子哦,种到身体里面的话会有很漂亮的画开出来的,正好你这家伙的脸上那么丑的一道刀疤,只能够用这种方式稍微装饰一下。” 不死川玄弥不会更难理解这是什么意思,曾经为了能够顺利加入鬼杀队他甚至也尝试过去寻找所谓的能够吃掉鬼来增长自身实力的方式,鬼身上的东西就好像一棵种子,一旦种进人类的身体连灵魂都会被束缚在地狱。 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全身的束缚只用了一瞬间的时间瞬间解开:“哎呀真是失礼呢美丽的小姐,虽然你是鬼,但我可是十足的绅士哦。” 对方说着手上稍微一用力就把不死川玄弥往后一丢,少年有些狼狈地摔在地上甚至翻了个跟头才灰头土脸停下来,面前的男人已经脱下沙色风衣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女人消失的下半身将外套披在她的身上,然后才往后稍微拉开距离。 被他这种举动蛊惑到的鬼有些不自然扯了扯身上还带着人类体温的风衣:“你不怕我的血鬼术吗?真是有趣的家伙啊。” “‘有趣’这种话在这位小姐的嘴巴里说出来真像是对玩具的评价,但是我才不要当玩具。” 对方的表情重新冷下来,沙色风衣虽然披在身体上却很快好像从水里洗过一样变得湿漉漉开始往下滴水:“月子,这是我的名字。” “虽然不好意思但是我并没有打算介绍自己名字哦,我可是已经有伴侣的男性,随便和别的女生说话是会被唾弃的行为。” “不需要你自己介绍,太宰治,毁了童磨大人很多生意的那个混蛋小子。” “原来你知道我啊,”太宰治饶有兴趣打量了一下月子:“还是从那家伙口中知道的,真是可惜,总感觉名字都已经脏掉了呢,还以为那家伙的手下也会像他一样假装开朗把自己变得五颜六色,原来并不是这样的啊。” “和你没有关系——” 月子说着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抬手将太宰治盖在身体上的风衣掀掉,张着枯瘦却尖锐的手指猛地冲向那个好像镇定自若的家伙,面对猛烈的进攻他却好像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脸上依旧带着嘲讽的笑容,简直自大的不行。 月子的怒气瞬间就被这家伙彻底点燃了,苍白的指尖染上血色好像被针扎破一样,空气中只能闻得见浓重的血腥味道。 在手指距离那个家伙还有一点的时候忽然有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力气之大甚至让月子根本不能动弹。 橘发少年漂亮的蓝色眼睛被不知道哪里来的白色绷带缠住,可是手上的动作却好像完全看得见一样不留情面:“动我的人,你这家伙好像还是不够资格?” 忽然手腕一阵剧痛,月子眼睁睁看见自己的手骨好像翻掉的跷跷板从皮肤中刺了出来,剧痛席卷全身的时候她只能够看见面前男人鸢色的好像是花的颜色的眼睛里,只有一个因为痛苦而扭曲变形的自己。 “啊啊啊啊啊啊——” 第86章 田屋の客人 中原中也能够感觉到自己手中原本干枯的皮肤组织忽然柔软起来,下一秒就好像流动的水从手中淅淅沥沥滑落。 他正要上前用异能捉住这家伙,忽然手腕就被另一只温热的手抓住,对方稍稍用力就将他拉进怀里:“现在不用去追哦,就算是中也面对流动的河水也会有些苦恼的。” “直接用异能捆起来就好了,前提是你不要打扰我工作啊混蛋。” 太宰治低头轻轻碰了碰他的唇角好像在安抚重力使有些暴躁的心,笑意盈盈看向不远处正捂着手臂瞪他的月子,对方左眼下的黑色开始流出黑糊糊的粘液,月子愤愤不平将那东西抹到胳膊的伤口上,原本突出来的白骨慢慢愈合。 “刚才可不是那家伙完整的‘身体’,中也就算用异能碾碎她也可以重新活过来的哦。” “哈……?你刚才不是试过了,那根本也不是血鬼术啊?” “是的,但是她把自己的身体一分为二,杀掉一半还有另一半,死不掉的,”他说着轻轻松开手将掉在地上的风衣捡起来表情嫌弃:“只不过我的风衣好像没办法穿了,湿漉漉的好恶心。” 不死川玄弥灰头土脸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就被大人随手丢过来的衣服盖住脸,火气还没升起来就听见中原中也的声音:“那家伙的眼睛会让你没办法动弹,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盖着好了。” “……啧,那我也不要黑头发的衣服!”他说着将风衣丢到一边抬手十分诚实地捂住眼睛:“这样总可以了?!” “你是笨蛋吗?我的眼睛也被蒙着当然看不见你这样行不行啊!” “那就让黑头发的看啊!我又没说是你!!” “喂你这小子对前辈就是这么说话的吗?我今天晚上绝对要写信给你哥哥!” “好了好了立刻马上s——”忽然之间变成打圆场的那个太宰治还有些不习惯,安抚地揉了揉橘发少年的头发转而一记暴栗砸在玄弥的脑袋上:“你这家伙总不会盼着我放弃中也那边转而给你说话?早点学会道歉才是你这家伙最正确的出路啊。” 不死川玄弥气势逐渐弱下来:“我才没指望你这家伙……喂喂刚才那个鬼怎么样了啊?!” “没事没事,让她今天先回去好了,反正在这些蠢货眼中中也可是抢手的玉石啊,明天再过来说不定还会有意外收获哦。” 这家伙说着就揽过中原中也抬手几下将人眼睛上蒙着的绷带解开拆下来,继而引来另一边玄弥的不满:“喂喂你早说啊我还捂住眼睛害怕看到那家伙的眼睛!!” “你又没有问,都说了我的心可是向着中也的——刚才那种突然发脾气的时候还真是超——可——爱——的!!就好像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居然真的会和那种小鬼吵起来,中也什么时候再表现一次嘛!!” 橘发少年被他的语气恶心到甚至有些没办法动手,表情无语地瞥了眼自己身边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表情异常丰富的家伙:“我说,你真的很想立刻分手吗?” “唯独这一点我是赞同的,”不死川玄弥一副厌恶的表情看向太宰治:“简直不是一个正常人类。” “欸!!!小鬼今天写信的人不会是中也只会是我!!等着对你的审判你这个讨人厌的笨嘴混蛋黑刺猬!!!” 甘露寺蜜璃紧赶慢赶到河边的时候三个人已经暂时熄火正在检查周围的情况,中原中也抬了抬帽檐看了她一眼:“你回来了啊。” “是的中原先生!我已经顺利把婆婆送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到这里来了!你们这边又发生什么事情吗?” 黑发青年正在试图把风衣用自然风吹的方式弄干,手上举着衣服表情自若凑上来接话:“如果是说鬼的话刚才有遇到一个很讨厌的哦,蜜璃小姐你看,还把我的衣服都弄脏了。” “是这样啊,你们没事吗?那个……是上弦的鬼吗?” 中原中也不动声色看了眼好像安静的河水微微皱眉,转头看向甘露寺:“这里还是不方便说话,不是还要调查村子里面的事情吗,先走。” 说完抬手招呼了一下在不远处执着于检查各处灌木丛的玄弥,顺便一把将举着衣服准备跑来跑去的太宰治按在原地剥夺这家伙的风衣所有权。 “中也~不至于连风衣的醋你都要吃个干净的?” “混啊你这混蛋,我才没有吃醋!”无视甘露寺探究好奇的眼神中原中也用异能将那件衣服团成一团飘着带在身边:“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脏了的话直接扔掉就好了,你们侦探社不至于连这点工资都付不起?” “原来中也是要给我买衣服啊!那赶紧扔掉,我才不会心疼这种东西的!” “你这家伙……” 不过在在这个时代要想买一件这种材质的风衣还是有些困难,橘发少年上下打量着太宰治,抛开好看的脸蛋这家伙还真是连身材都是最吸引人的那种,又瘦又高挑,而且上次摸过该有的肌肉什么的也没有拉下。 这还真是奇怪,这么懒的太宰治到底什么时候背着他锻炼身体了啊? 之前好几次代表产屋敷和其他商业家族沟通交流的时候都是穿的深色和服,中原中也想了一下这家伙好像也确实不太适合那种太明媚的颜色,可是沉重华贵的黑色还有棕色总是称的太宰治好像很遥远。 真难选。 有些苦恼的重力使忍不住抬手掐了把身边人的胳膊,对方好像无知无觉一样偏头笑着看他:“怎么了,中也因为要给我挑什么颜色的衣服所以觉得很苦恼吗?” “随便偷看别人的脑袋可是犯法的啊。” “中也又不是别人。” “……说起这种话你还真是没人能够比得过的存在。” 走在前面的甘露寺还在和身边显然不太想搭理任何人的刺猬少年叽叽喳喳说着什么,对方面无表情但手抖个不停好像不敢看对方,不冷不淡应着一两句就算交流。 太宰治忽然笑了一下抬手抓住中原中也面前的树枝往下扯,浓密的、青葱的长满新生芽叶的树枝哗哗作响盖住眼前并不遥远的同伴的身影,他微微俯身在月色和模糊交映的影子里吻上中原中也,欲盖弥彰又一目了然。 “中也,这可是秘密哦。” “秘密个鬼啊……真是的,万一要是被看见怎么办,稍微考虑一下别人啊你。” “但是我很想亲中也啊,”他说着看了眼不远处并没有回头的两个人又凑过去吻了吻少年的唇角:“不会被人发现的,这可是我和中也的秘密。” 甘露寺抓着玄弥的手腕将他的手挪到眼睛的位置遮的严严实实,脸上已经泛起漂亮的红晕:“别、别偷看哦玄弥君!这可、这可不是小孩子可以看的事情!” “……可是我现在已经是背对着他们两个了。” “……” 恋柱大人脸色更加红起来缓缓收回自己的手捂在眼睛上小声呜咽:“不该看这种东西的是我才对——!!” 是这两个家伙根本不应该这么做才对。 今天的不死川玄弥,忽然之间有些想念那个没脑子的猪头少年。 毕竟他一直都带着头套。 村子里很安静,可能是最近搬出去很多人的缘故看上去十分冷清,甚至整个村落中只有那么几扇窗户点着灯——当然也是因为现在很晚了的缘故。 这样小的村子里一般也是不会有特别大的客栈之类,中原中也他们找上门的时候老板和他的儿子都已经睡着了,听到敲门的声音才犹犹豫豫上来开门。 少年人的眼睛里满是警惕,透过小小的缝隙目光在他们几个人身上游来游去好半天才开口问:“你们是谁?” 甘露寺上前温柔笑了笑:“我们是鬼杀队的成员,现在到这里来是想调查一下之前井水收到污染的事情。” 一听到鬼杀队的名字少年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拉开门笑眯眯招呼他们往里面去,顺便回头冲着另一个艰难拄着拐杖的中年男人说道:“是鬼杀队的人来了!爸爸,是鬼杀队的人来了!” 对方眼睛里有一瞬间的迟疑和警惕,皱了皱眉却没有说什么失礼的话,只是冲孩子扬扬下巴叫他去把店里的灯都先点起来。 “住店的吗?” “是的,先生您这里还有多余的房间吗?” “都是房间,”他叹了口气但眼睛里的警惕并没有随着两方人之间的亲近而消失:“现在根本没有人在这里住。” 甘露寺和中原中也对视一眼,后者先一步随意抽了张椅子坐下:“发生什么事情了,听说井水变得越来越脏?” “……你们真的是鬼杀队的吗?” 太宰治好像明白了什么轻轻笑了一下:“就算不是你也没有别的路可以选了?” 中原中也皱眉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什么,只是老板听到这话之后表情更加凝重地叹了口气,指了指另外几个椅子:“请坐下,我是田屋小太郎,那是我的儿子田屋介。” 这附近的好几个村子不去河边打水都是常识,因为家里的井水够吃所以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顶多也就是谁家不够吃的时候互相借一下,远远没有到活不下去的地步,尤其是这几年没有出现什么干旱天气。 然而这一切在田屋小太郎接收了一位不知名的剑客之后,一切都变得不对劲起来。 那天晚上也是差不多这个时间点忽然有人敲门要来借宿,田屋小太郎开门的时候因为光线太暗所以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只知道他穿着奇怪的古代衣服身上还带着一把像是刀一样的东西,头发很长被扎起来,真有几分剑客的样子。 联想到之前听到的鬼杀队的传闻他以为这位也是过路的成员,所以甚至想过要不要把他的住宿餐食费用都干脆免掉算了,然而对方接下来一整个白天都没有再出过门,反而是晚上的时候经常敲门让田屋给他开门,他是从外面回来的。 是从这个时候村子里也逐渐开始出现奇怪的事情,大家的井水逐渐的浑浊而且出现红色的好像是血一样的东西让人很是害怕,去河边打水的几个壮年男人一个都没有回来,总是早上出门然后就不知道为什么到天黑都没有音信传过来。 “其实大家并不是因为害怕井水被污染才离开的,而是那河边——他们都说是河神要显灵了,所以要把我们全都杀掉。” 田屋小太郎说着忍不住流下眼泪来:“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如果我没有留下那个带刀的家伙……” 甘露寺见不得人哭迅速从怀里掏出手帕递了过去。语气轻柔:“那个来借住的人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他、他根本就不是人!!因为这个客人一直说自己眼睛不好不让开灯,所以我们其实一直都没怎么看清楚他的样子,直到后来我觉得事情越来越不对劲,才在那天晚上他回来的时候打开了灯光——我、我看见,我看见那个人他有六只眼睛!!” “六只眼睛?”中原中也想起小梅说的事情:“果然是上弦一啊,他真的在这里。” “那家伙好像特别生气的样子当着我的面用刀把灯光斩灭了,然后砍下了我的一条腿,他说这是惩罚……” 中原中也刚刚推开房间门就被身后的太宰治抓着手腕半推半就带了进去,门被关上的瞬间房间里的灯光也随之亮起来,黑发青年冷着脸拉着他在长发女人的面前坐下,对方却轻轻颤抖着往后退了退:“太、太宰先生……” “嗯,你现在才肯联系我们还真是了不起啊,当鬼杀人的感觉好吗?” 鸣女被他无悲无喜的语气吓到打了个寒战,但看上去好像还是那副冷静的样子:“我遵守规则并没有吃人,这次能够出来也是因为那位大人正在计划的事情让我有了喘息。” “是要寻找能够代替上弦三的存在吗?” 对方点点头并没有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只是依旧平静地阐述着自己知道的事情:“因为他的事情那位很是生气,现在已经派出上弦之一黑死牟带着他的血液去寻找能够承受的鬼。” “我知道了,一天后再来找我,到时候上弦三的位置不会是别人的。” 鸣女一向无悲无喜的脸上忽然显出几分兴奋来,点头之后又大概交代了一下黑死牟现在地位置,然后才匆匆离开。 中原中也却皱着眉并不赞同:“那家伙可不是上弦六那种好糊弄的,而且让她接受那么多鬼王的血液万一脱离了控制可不是简单就能够解决的事情。” “但是我们需要一个能够说得上话的——上弦?或者说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在那个位置上起码知根知底的‘敌人’,要是真的像那个月子变成上弦对中也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橘发少年想了想终于点头,转身轻轻吻了一下太宰治:“嘛,既然是你的计划和决定我不会随便更改或者说什么的,反正你这混蛋的脑子总是比我好用。” “哎呀哎呀,中也今天真是主动呢。” “切,就算你说好话我也不会随随便便就听你的什么都乱来。” 第87章 上一の出现 第二天中原中也起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下午了,太宰治不知道在桌子前面做什么伸了个懒腰,然后才转头看到他醒了:“中也早上好啊。” “真难得……你这家伙居然会这么早就起床,简直是灵异事件。” “难得的勤劳和中也难得的懒惰成正比~” 橘发少年没有理会这家伙的俏皮话揉了揉头发从床上坐起来,外面天气很好,透过窗户正好能够看到漂亮的蓝色天空和飘来飘去的白云,时不时有黑色的好像是鎹鸦的鸟飞来飞去,翅膀扇动的声音略微有些聒噪。 “现在是什么时间了……另外两个家伙怎么样了?” 太宰治笑着从桌子前面站起来指了指外面:“玄弥君自信心受到的打击好像不小呢,现在正在努力练习中。” “甘露寺呢?” “不知道,但是刚才因为写信遣词造句的事情特意来找我询问,所以现在还没有起床的只有中也大懒虫一个人,真是让人不省心。” “闭嘴混蛋。” 中原中也洗漱之后出来时应该已经到了下午的时间点,不死川玄弥正坐在客栈的客厅喝水休息,看到他下来赌气似的别过了脑袋,然而重力使显然也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依旧不见甘露寺,太宰治还在楼上处理一些东西没有下来,老板田屋先生看到他下来之后立刻凑上来询问需不需要午餐,只不过这里现在只有他和儿子两个人在忙活,就算中原中也真的有些饿也还是觉得稍微有些不好意思。 “现在的话我自己来就好了,暂时不用麻烦您了,休息就好。” “这……好,多谢客人了。” 田屋小太郎并没有过多坚持很快就退到旁边休息继续看账本,中原中也挽了挽袖子瞥了眼旁边依旧不打算和自己打招呼的玄弥轻轻咳了一下:“小鬼你要不要吃东西?” “……不要。” “这种时候嘴犟什么啊,真受不了你这种别扭的性格……算了你这家伙就在这里等着好了,反正甘露寺应该也还没有吃午饭,多一份也是多。” 他说着随手取了根黑色发绳将头发绑好,然后也不管那小鬼脸上的不自在就往厨房的方向去,这里食材不多可以直接饮用的水却储存的不算少,应该也是因为作为客栈所以提前囤过,所以他用起来倒也没有太大的心理负担,看来也只能随便煮个面吃了。 虽然田屋小太郎并没有过来帮忙,但是他的儿子却在门外扒着看了好一会之后终于鼓足勇气走出来,主动请缨要来生火。 “……那个,中原先生在鬼杀队的话,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呢?” “白天睡觉晚上出门杀鬼,就这样,”他说着看了眼眼睛亮亮的小少年问道:“你对这种很感兴趣?” “啊……就是、就是感觉很帅气的样子,能够杀掉那种可恶的家伙然后保护大家什么的,如果我也这么厉害的话肯定在大家搬出去之前就先一步把那个鬼给杀掉了。” “这还真是危险的想法啊,杀鬼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虽然很显然太宰治将鬼杀队推行出去的计划实施的很成功,但糟糕的是也会出现像田屋介这样单纯的英雄主义崇拜者,虽然初心是好的,但是不自量力通常也是用来形容这种人的存在。 “虽然很危险但是感觉很刺激啊,而且能够离开村子到很多别的地方去看很多没见过的东西,不管怎么样都要比这种生火的日子有意思的多。” “你这小鬼……只是单纯的想要出去看看是?那就出去呗,以后离开村子去做别的事情什么都好,”中原中也盖上锅垂眸淡淡说道:“不过很快你就会发现世界上大部分的景象都是一样的,人也是一样的,事情也是一样的。” “你去过很多地方吗?” “嘛……也没有,但是你这个年纪的孩子确实应该出去才对,虽然会很辛苦就是了。” 他说完才注意到少年脸上的落寞和无奈,田屋介捧着下巴眼睛正盯着面前的火光:“可是……爸爸说只要留在村子里就可以生活的很好了,虽然在大家搬走之前确实很好,我还是想要离开村子去看很多外面的世界——中原先生你能够帮我吗?” “不行,我又不是托儿所的老师别总是把你的梦想寄托在我身上啊。” “啊……好像也确实是这样……” 话题陷入僵局于是厨房里并不流通的空气也慢慢被面食的香甜味道占据,重力使淡淡瞥了一眼那个在火堆前安静下来的小男孩,其实对于村子里出了这样的事情,这孩子心里是有些高兴的。 “哎呀中也在做爱心午餐吗?我还真是荣幸呢!” 黑发青年溜达着从外面走进来,因为外套被丢掉他只能重新穿回那件深色的备用和服,这样的装束真是让中原中也觉得十分不顺眼:“滚啊,你在这里的话午餐里面绝对会被加上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我在中也心里的诚信度就这么低吗,”他有些无奈地张了张手依旧不要脸的凑过来,然后才注意到正在烧火的田屋介:“小鬼头你也在这里啊,正好有件事情想要问一下你的来着,就是关于村子里那位相松君的事情。” 田屋介闻言有些奇怪地看了太宰治一眼:“可是相松叔叔的话,是我们这里最早出事的啊,他因为要去河边打水所以再也没有回来,所以相松阿姨就带着她儿子后来搬家离开这里了。” “这样啊,还真是不幸呢。” 黑发青年感叹着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又开始往中原中也身边靠,拿起旁边装着不知道是不是酱油的瓶子就要往锅里倒,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然而有个奶奶的小孙子再也回不来了。 吃过午饭之后甘露寺首先从怀里掏出纸笔开始在桌子上写写画画,将昨天晚上那个河岸的大致场景描进纸里:“好了,所以我们现在是要开始制定作战的计划是不是?” “大概是的,其实就算是中也来之前准备的那一套也完全够用了。” “现在多出来一个月子的话还是小心些比较好,毕竟有你这种拖油瓶在这里被抓住的话绝对就要完蛋了啊,”橘发少年说着半撑住脑袋:“而且现在还什么都没办法确定下来,这个地形对于那家伙的血鬼术来说有些太得利了,而且我们还必须蒙着眼睛。” 太宰治有些困惑地眨了眨无辜的眼睛:“不用啊,只要我抓住那家伙的话他的异能力不就失效了吗?” 中原中也手里正在转的笔“啪嗒”一声掉到桌子上,在这种有些奇怪的氛围下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太宰治转头又对上不死川玄弥怨念的眼神,表情更加无辜:“所以说这样的安排有哪里不合适吗?我觉得超级合适的哦!” “——既然这样的话你昨天晚上怎么不早点说啊混蛋!!害的老子要蒙上眼睛去打架,真不怕我一脚下来踢掉的是你的脑袋吗?!” “欸——可是蒙着眼睛的中也很可爱嘛。” 被扯着领子的太宰先生睁着豆豆眼如是说道,果然接下来又免不了一场鸡飞狗跳。 “……所以说我们首先要有一个人能够把那位月子小姐吸引到岸上来,而且必须得是她的本体都上岸了才行,”军师先生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衣领如是说道,目光在这其他人脸上转了一圈:“这其实有个很好用的办法,只不过那个上弦今天应该会在那边等我们,所以很有可能这个诱饵自己也是猎物哦。” 粉发少女第一个举手:“我可以!” “这种事情还是我来比较好,那个月子昨天就已经见过我来着。” 玄弥紧跟着说道。 太宰治左看看又看看稍微沉默了一下,然后举手表示:“其实我也是可以的哦!” “你的话那家伙完全就不会出来了啊,”中原中也毫不留情否决这个提议:“既然那家伙在水里的话还是远程攻击会比较方便一些?玄弥就直接站在那里好了,剩下这家伙赶到岸上的事情我来做。” 少年闻言不满地“切”了一声,但是并没有立刻反驳什么。 上弦一的目标就是来找那个水里的月子,这点他们两方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所以月子才会忽然开始杀人并且丢进水井里造成所谓的“污染”,其目的就是要向对方展示自己强大的血鬼术和吃人的能力。 等到这边村子里的人逐渐走完之后她也会慢慢移动到其他在水源附近的村子,或者血鬼术变得更加厉害不需要再想办法把人逼到宽阔的河边,在闭塞狭窄的水井中也能够进行自由活动。 那么想必她已经将见到中原中也的事情告诉了对方,既然这样的话再想要进行钓鱼行动对方肯定有所防备,但是太宰治利用的就是他们的防备心。 不死川玄弥只身出现在河边的时候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紧张的,昨天晚上忽然之间就中招血鬼术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一旦被盯上自己接下来绝对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他沉默着走到河边目光慢慢锁定昨天那家伙沉下去的位置,抬手装弹后瞄准那个位置扣动扳机,穿过水流到达水底的运动轨迹其实笔他们料想的要更加完美一些,河面逐渐被红色的血雾染上颜色,看来是那里没错了。 玄弥抬手又是两枪之后月子才尖叫着从水里冒出脑袋来恶狠狠盯着他:“小鬼你不想活了吗?!” 相比于上一次不死川玄弥这回的反应十分迅速闭上了眼睛,一言不发继续射击。 “喂!你这家伙——什么都看不见的话你要往哪里打啊混蛋!不会就是等着我上去然后才能够中你们的圈套?昨天那个男人是不是就在那边等着?” 不死川玄弥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继续闷头扣动扳机,子弹划过水面发出许多击打水面的声音,但是那种击中什么东西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来,他能够感觉到自己正对面好像有什么湿淋淋的东西正在往下滴水,一股奇异刺鼻的香味钻进鼻子里异常难闻。 这家伙好像就在自己面前。 少年人的内心忍不住慢慢战栗起来,他当然知道这家伙的下一步是要做什么,只要缠上自己的脚腕下一秒自己就有可能整个人都被拖进水里,那可就是完完全全属于那只鬼的领地了。 他咬紧牙关继续沉默着射击,直到火铳中的子弹都被用光了才瞬间感觉到有什么冰凉的细长的东西迅速缠上自己的脖子就要将他往下面的方向带,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抬手将火铳扔了出去猛然抓住脖子上那双枯瘦的手猛地往反方向倒去。 下一秒原本就要被这家伙的大力带进河中的他忽然好像被什么东西推了一把似的猛然向后倒去,脖子上缠绕的手腕逐渐化成一滩冰凉的水珠好像就要滴答滴答溜走,不死川玄弥于是不再犹豫立刻睁开眼睛从怀里抽出日轮刀一刀砍在对方尚且没有完全变回水滴的脑袋上,月子表情惊恐瞬间血鬼术的使用变得更加迟钝,但是看到对方眼睛的不死川玄弥也再也没有办法动弹。 另一边正要赶过来把这家伙用异能抓起来的中原中也眼角瞥过一道泛着冷意的刀光,他抬手只听见“叮”的一声,日轮刀之间的磕碰在夜晚迸发出漂亮的银色火光,橘发少年被这样大的力道生生推开只能用异能勉强稳住自己的平衡。 一直隐藏在暗处的那人不疾不徐手里拿着日轮刀从不起眼的阴影里走了出来,高束的马尾之下是一身华贵的久远时代打扮,他的额头之上有着暗红色的好像火焰的花纹,整张脸上足足有六只眼睛。 上弦之一·黑死牟。 中原中也在看到这家伙的第一眼就忍不住眯了眯眼睛——怎么会和之前在锻刀村见到的那个人偶那么相像?只不过这家伙没有耳饰。 会是同一个人吗…… 重力使的心里瞬间警惕起来不敢再轻举妄动,抬起刀口却看见刚才接触的地方已经出现了一个豁口,这还真是辜负烈阳先生的美意啊。 “你这家伙还真是出其不意啊。” 中原中也时刻注意着那边不死川玄弥的动静,月子因为他失去行动能力已经慢慢不再想着撤退的事情一边修复自己的脑袋一边狰狞笑着露出血盆大口:“就只是你这样一个废物怎么可能抓得住我呀,小帅哥啊你要是早些听话的话,说不定还能够多活一段时间哦。” 黑死牟抬手将日轮刀对准了中原中也淡淡开口:“太宰,在哪?” “对他很感兴趣吗老古董,可惜了那已经是我男朋友了啊,”橘发少年没有丝毫惧意轻轻笑起来,仿佛自己面前的根本不过是小事一桩:“不如还是弦担心一下你自己,六眼怪物。” 重力使手中的日轮刀倏忽断开成两截,红光包裹着的前面半截猛地刺向黑死牟却被对方轻松躲开,后半截在他手中转了个圈随即被对方的日轮刀牢牢接住。 在黑死牟的背后粉发少女正蓄势待发。 “恋之呼吸·一之型·初恋的颤栗!!” 第88章 合作の对决 月子没来得及咬上面前不死川玄弥的脖子就被人抓住手腕直接从他身上被提了起来,与此同时血鬼术全部失效,她又一次成了待宰的羔羊。 玄弥在自己能够动弹的一瞬间就从地上爬了起来表情嫌恶擦着身上的水珠:“你这家伙来的也太慢了!!” “来太早才抓不住全部的这家伙啊,只不过是差点被吃掉而已,这不是现在还好好的嘛,”黑发青年说的无所谓顺手将地上的日轮刀捡起来丢过去:“杀了,现在可别和我说连这么脆弱的脖子都完全砍不动啊。” “别太小看人啊!!” 少年说着随手转了下刀剑指向没有受力点但还是在试图往后退去的月子,她原本黝黑的瞳仁忽然就好像变成浅色琉璃一样慢慢透明,左眼下的那条黑色紧闭,整个人像纸一样飘在半空中。 “等等、求求、求求你们不要杀我——救救我、救救我啊——我什么都可以做的!!什么都可以,啊啊啊啊——” 不死川玄弥根本没有听她说废话抬手就直接往这家伙的脖子上砍去,或许是因为实力并没有那么强悍她的脖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砍,手起刀落下一秒这家伙带着长头发的脑袋就滚落到地上。 “哎呀玄弥君还真是利落啊,我还以为会因为看到这家伙的脸蛋就突然心软呢,”太宰治说着松开手表情温柔起来,他穿着深色和服从怀里将那件沙色风衣掏出来重新盖到月子的身体上:“看你很喜欢的样子,总之还是送给你。” “你还真是……” 玄弥的话没有说完就闭了嘴,这家伙难怪很讨人喜欢。 另一边被中原中也和甘露寺蜜璃拖住脚步的黑死牟终于还是没能脱身去救下月子,可是在他的眼睛里好像还是没有什么愤怒或者恼火,只是平静看着太宰治和玄弥杀掉自己的手下,语气却有些高傲:“就这样吗?” 一场对决下来甘露寺已经精疲力竭捂着胸口不断喘息,中原中也虽然不至于到这个地步但也不得不承认的是,这家伙确实比起上弦二还要强上许多,如果今天只是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的话恐怕就必须要开“污浊”才行。 不过既然太宰治那边的事情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其实继续打下去意义也不大。 橘发少年随手将已经断成两截的日轮刀丢掉从怀里抽出匕首:“你身上带着的是那个家伙的血?这么让你看重的东西可惜没有能够送到那个月子的手里。” “是她自己不够强大。” “靠吃人获得的强大本来就不堪一击。” 中原中也猛地冲上前,右手的匕首被这家伙直接挡了下来飞出去好远,然而下一秒他的另一只手里忽然出现一把日轮刀直冲门面 本想躲开的黑死牟忽然之间感觉到肩膀的位置受到了什么奇怪的撞击硬生生错失机会,然而身上的衣服被撕扯开的一瞬间他却反手将差点抓到装有血液瓶子的重力使狠狠推开。 “什么——?!” 下一秒甘露寺灵活地绕到他身前用软刀一勾,正在往后退的黑死牟完全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调整自己的重心,那瓶血液还是被他们拿在手里。 橘发少年立刻使用异能稳住的瞬间跌进一个熟悉的怀抱,太宰治被他撞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有些无奈地摸摸他的头发:“中也怎么还是这么冒冒失失,真是长不大的小狗。” “闭嘴没用的家伙,先走。” 显然抓完就跑是早就商量好的计划,甘露寺在东西到手的那一刻立刻转身就往林子的方向跑去,中原中也推开还想黏在自己身上的太宰治周身红光亮起直直冲过去一脚将想要追过去的黑死牟踹到在地。 “你、你们这群家伙——” “你还真是弱啊,要是刚才肯救那个鬼的话绝对不至于到现在这个地步的,”橘发少年说着迅速躲开他发起的新一轮攻势,对方显然已经有些气急败坏:“虽然你这个六眼怪物一点都不像是会生气的人,但是嫉妒的表情还是很明显。” 黑死牟没有接话只是沉默着继续用刀丢出一记又一记刀法,整个架构体系和呼吸法非常相像,但是又不太一样。 中原中也接的吃力但是躲得轻松,很快这周围一带是要被夷为平地的时候橘发少年终于朝他露出一个满意的笑:“蠢货。” 他说完头也不回直直朝着刚才来的方向跑去,黑死牟意识到他是要逃跑之后很快追了上来,虽然相比鬼而言人类的身体素质肯定是没办法比过他们的,但是中原中也还有异能。 时间让太宰治计算的明明白白,那家伙只追出来一小段路就因为太阳的逼近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转身跳进林子的阴影中去不见踪迹。 总算是能够休息的中原中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的异能几乎是要被耗尽的状态在最后逃亡,嘴巴里传来腥甜的味道让人有些难受,本来还想撑着去找太宰治那家伙的,结果现在居然有些提不起力气来。 就像上次分开太久之后那种感觉,体内的异能又开始蠢蠢欲动想要触碰那条被划分的界限,暴力因子在身体里乱窜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眼前能够看到的一切中原中也都觉得好讨厌好讨厌,真想一拳头把全世界都给毁掉。 啊啊,太宰治那个混蛋,也不知道这次之后还能撑多久呢…… 意识越来越模糊的时候他好像重新看到了一些奇怪的画面,比如太宰治抓着他的领子在跟自己发有史以来最大的火,比如首领悲伤的在说抱歉的表情,再比如哭泣的银…… 这是发生什么了? “中也,再不起来的话太阳都要晒屁股喽——还是说中也现在成为了睡美人,要让我亲一下才能马上睁开眼睛呢?!” 那家伙的语气里带着熟悉的兴奋和跃跃欲试,然后下一秒温热的嘴唇确实贴了上来,太宰治这个混蛋还坏心眼咬了咬他的嘴唇然后退开继续用吵闹的声音继续说:“哎呀!中也原来是甜甜的呢,难道要王子吻到中也断气才能起来吗?” “滚……滚啊……” 中原中也抬手想要先把这个家伙揍一顿再说别的,却被他抓住手腕亲了亲:“中也现在好像很精神的样子嘛,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睡了十天!” “十、十天?!” 重力使被这个数字刺激到猛地睁开眼睛正好看到面前那张似笑非笑的放大的脸蛋,条件反射一样用另一只手拍了这家伙一巴掌。 “……中也这是什么习惯啊,只要醒过来看到是我的话就要打人吗?真是让人难过欸。” “混蛋,谁让你以前那么讨厌的,”他说着揉了揉脑袋坐起来看向周围,还是他们原来在田屋家客栈的房间:“喂,我是睡了多久啊,反正肯定没有十天那么夸张的?” 太宰治不是很满意他的回答撇了撇嘴:“两个小时,中也真是的,既然只要睡觉两个小时的话倒是早点醒过来啊,我一个人把你从树林里搬回来真的很累的!” “闭嘴啊!还不是你在那边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把我吵起来的!” 果然说到这个太宰治就无话可说了,中原中也缓了一下看向四周:“话说甘露寺还有不死川呢?他们两个都还没事?” “好得很,蜜璃小姐已经在呼呼大睡了,玄弥那个小鬼还在楼下做训练,说想吃过午饭再休息。” 他这才透过窗户看到蓝的近乎透明的天空,温度也不是很高的样子,应该确实还是很早。 “所以你这么早把我叫起来是要做什么啊?你自己就不要睡觉的吗?!” “还不是中也睡得太死了完全都不会考虑我的心情!”太宰治义正言辞:“狗狗怎么能够比主人先睡着呢,肯定是要两个人一起睡觉啊!” “你够了啊变态狂!谁是你的狗这么喜欢狗直接去和山上的野狗睡觉好了混蛋!” 一分钟后,太宰治被中原中也从房间里踢了出去。 不过房间门没有上锁想进去不还是简单至极的事情,黑发青年耸了耸肩膀好像放下心来一般从楼上溜达到楼下,田屋小太郎正因为井水恢复正常高兴的不行,张罗着要给大家做早饭。 不死川玄弥倒是精神十足还在院子里锻炼,他虽然很早就被下了判决根本不适合走呼吸法这条路,但事到如今也依旧没有放弃,每天总是要抽出一定的时间练习剑术。 太宰治表情沉下来冲已经看见自己的不死川玄弥扬了扬下巴:“跟我来一下。” “哈?你说什么啊,没事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我说了,跟我过来。” 他冷冷看着不死川玄弥表情似乎很是不悦,眼睛里莫名的情绪看的玄弥忽然之间好像有些害怕——怎么会害怕这个家伙? 玄弥带着有些奇怪的心情还是跟上他的脚步往旁边的树林里面走去,气氛尴尬的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话,不过好在对方似乎也并没有要自己聊天的意思只是沉默着往前走,一直到树荫遮住大半的地面才终于停下来。 玄弥皱了皱眉:“喂,你到底叫我过来是要做什么啊,这里一个人都——” 是有人的。 头上长着一只角的女孩怯生生跪在旁边止不住的发抖——不,那不是人,那应该是鬼。 中原中也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灰猫趴在他身上正睡得很香好像还没有醒,重力使抓了把头发一时间躺在床上没有立刻起来的意思,只是脑袋里想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或者清晰或者模糊,但都好像过眼云烟转瞬即逝,下一秒又好像什么都找不到了。 他小心翼翼推开窝在床上休息的灰猫准备去稍微洗漱一下,下一秒衣服就被那家伙的爪子勾住:“中也醒了啊。” “你怎么这么容易醒啊,”中原中也有些懊悔地说道:“话说你到底睡觉没有,怎么看上去还是好困的样子?” “因为在梦里看到中也了所以专注去做梦了啊。” 灰猫理所当然的说着从床上跳起来,中原中也接住他抱在怀里无奈地往洗漱的地方去:“话说你是今天晚上约了鸣女没错?” “嗯,稍微给她点甜头就好了,那瓶血更需要的还是蝴蝶那边啊……” “……我说你其实根本没睡醒的?” “中也总是说这种话才讨厌……” 下楼的时候太宰治已经精神百倍完全就像是另一个人一样了,他身上还穿着深色和服怀里揽着中原中也,两件衣服颜色有些相似,看上去确实有些微妙的契合的感觉。 甘露寺正在吃晚餐,看到他们两个下来的第一反应就是忍不住脸红——这可是情侣装! “中原先生还有太宰先生下午好!” “啊,甘露寺,”橘发少年随意打了个招呼在她旁边坐下,太宰治于是顺势坐到了男友的对面,“抱歉啊我好像睡太久了。” “没有的事啦,像玄弥君到现在也还是没有下来呢,昨天晚上那么幸苦当然要好好休息才行。” 田屋小太郎很快上前来送上新鲜的晚餐,因为井水的事情村子里很多人都已经陆续回来了,他当然感激这几个人甚至决定要给他们免去住宿餐食费。 这样看的话周围好像确实多了不少人,中原中也吃了口饭团:“说起来甘露寺,那家伙的血还在你那里吗?” “在的,”粉发少女将瓶子掏出来递给他:“我一直都有小心保管,虽然不太清楚但是这种东西应该很重要的?” 重力使接过来随意看了眼就丢给太宰治:“啊,确实很重要,毕竟蝴蝶她们说不定能够用这个做出能够让鬼变回人类的药。” “让鬼——欸?这么厉害的事情吗?!真是了不起啊蝴蝶小姐!!” “你很崇拜她嘛。” “毕竟小忍可是比我还要小很多的孩子啊,居然在做这么厉害的事情就是很了不起,我也绝对要加油才行,不然也太不好意思了!” 黑发青年将东西放进口袋之后玄弥才从楼上下来,看到太宰治的时候顿了顿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但很快又一切如常随意找了个离他们不远也不近的地方坐下吃东西,并没有打招呼。 对此已经习惯的中原中也并没有说什么,反而说起别的话题:“说起来炭治郎他们之前不是写了信说和善逸还有伊之助碰到一起了吗,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啊。” “中也在担心什么?”太宰治撑着下巴有些不满说道:“中也现在可是有我了,不要总是想那些奇怪的事情啊。” “什么奇怪的事情,你才是最奇怪的那个!” “啊咧,炭治郎是谁呀?” “蜜璃小姐不知道的吗,就是那个蝴蝶家里的继子的小男朋友哦,”太宰治说着看向玄弥的方向:“他们几个人还是同届啊,之前一起参加中也组织的选拔来着。” 粉发少女瞬间睁大了眼睛:“欸欸欸??!!和香奈乎吗??!!” 一旁正在喝汤的玄弥愣了一下,他是错过了什么吗? “喂喂还没有定论的事情不要到处乱说,谣言就是这样发酵的啊你。” 太宰治无所谓笑了一下,甘露寺却没有领会中原中也话里的意思还想要再打听更多一点的消息,就在这个时候鎹鸦忽然扑簌簌从外外面飞了进来,吓了客厅里其他客人一大跳。 “那田蜘蛛山!快点赶去那田蜘蛛山!猪头小鬼可能不妙啊!快点快点!” 第89章 水柱の功劳 那田蜘蛛山距离田屋的客栈并不算近,鎹鸦好像是有些慌了手脚叫唤起来没完没了,得到信的几个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甘露寺虽然不知道猪头少年是谁,但是在听到鎹鸦声音的一瞬间连自己脸上的饭粒都来不及收拾就准备出发,玄弥虽然一贯和那家伙不对付但是关键时刻似乎也有些坐不住。 太宰治却并不着急,他挥了挥手淡淡表示:“我和那家伙非亲非故才不要跑那么远去找他,中也也留下陪我好不好?晚上天好黑的话我真的不敢出门的!” “都这种时候了你在说什么啊!”玄弥额头有青筋暴起,大步流星往他的方向走过去:“那家伙和你关系可是很好的!一到他有危险你就要退缩不前吗!” 他说着伸手就要去扯太宰治的衣领却被拦下来,中原中也皱着眉看他:“别这么冲动,这家伙反正也只会帮倒忙不去就算了,我们先走。” 不死川玄弥愤愤不平看着一脸无所谓甚至好像面带笑容的太宰治,终究还是没说什么转身往外走。 知道内情的甘露寺有些担忧:“就这样放着不管真的没问题吗,其实也稍微可以告诉玄弥君……” “虽然这确实没什么好隐瞒的,但是那个小鬼的性格不想点办法的话以后可是会吃很多亏呢,”太宰治比出大拇指:“但是蜜璃小姐这么担心我还真是让人感动呢!” “纯粹就是你自己觉得好玩罢了别找这种借口!!” 于是最终三人一猫一鸟还是很快上路,玄弥可能是因为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一直没有开口说话,连橘发少年手里为什么平白多了只猫都没觉得奇怪,也可能是抱猫之柱名声在外的缘故。 鎹鸦飞的着急一路上不知道在前面的位置停下来多少次回头等他们一行人,嘴里还闲不下来一样不断催促着他们动作快一些。 橘发少年有些无奈问它:“为什么第一时间是通知我们几个,这边离那田蜘蛛山可不算近啊。” “保险啊!保险才对!周围还有水柱和虫柱大人赶去的比较快!” 玄弥跟着皱眉:“喂黑鸟,这样说的话那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怎么显得这么重要,大家都要过去救一只猪头吗?” “我觉得应该不只是这样的哦,”粉发少女说道:“之前的时候就有听说这件事的,那田蜘蛛山那边好像有不少队员过去之后没能回来,这边的事情解决之后我正打算过去看看的。” “因为有下弦在!因为有下弦在!!” 中原中也垂眸对上怀里灰猫的眼神似乎是懂了什么,虽然听鎹鸦这家伙说的有些吓人但是既然伊之助和炭治郎在一起,有主角光环在怎么样也不会真的出什么意外才对。 只不过其他人,那还真的不能够完全保障啊。 他们一行走的并不慢,但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还是已经到了后半夜。 鎹鸦头也不回直接朝着那座黑漆漆的山里面一头扎了进去,很明显林子里已经有了不少别的支援在,许多鎹鸦和隐的成员正在逐步往山里面进。 甘露寺却在看到山里景象的一瞬间捂住了嘴巴。 那些年轻的孩子们就好像傀儡一样被吊在奇怪的丝线上姿势千奇百怪,身上的多处关节都好像坏点一样扭曲而且不自然地折在一起,活着地清醒的人表情痛苦万分,看见人的时候好像看见的不是希望。 “求求、求求你们……快点、快点把我杀掉,那些、那些人都是被我——” 少女话音未落跌进甘露寺怀中好像已经精疲力竭,抱着伤者的恋柱表情越发惊诧又一点都不敢乱动,小心翼翼将对方扶起来靠到树上。 “这个混蛋……” 中原中也这些时间也不是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但是每目睹一次都还是会觉得残忍至极,鬼这种生物果然完全不应该算进是人类的范畴才对的。 灰猫挣脱他的怀抱往旁边那个倒在地上的人身边跳过去,橘发少年将他翻过来的时候沾了一手的血,也不知道他是哪里受伤虽然不严重但是看上去实在是有些吓人。 不过,是村田。 在这种场景见到熟人的感觉实在是有些不妙,一直以来见过的鬼杀队员中不乏有隔天就收到对方牺牲消息的,但说起来的话这应该算是他们来到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二个鬼杀队员,心情还是不能够相比。 “中原先生还有——甘露寺大人!这里就暂时交给我们好了,请你们快点往里面去!” 隐的队员匆匆赶到,粉发少女于是得到了指引看了看他们两个,然后还是抓着不死川玄弥往另一个方向走去,重力使心情很不美好地抱着灰猫,往另外的方向移动。 “虽然村田没事但是中也看上去相当不妙,觉得很生气吗?也是正常的,毕竟是中也这种很善良的人。” “我才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啊,”他冷冷打断太宰治的话脚下动作却丝毫不慢往目的地赶过去:“非要说的话做这种工作这样的风险很明显就是没办法杜绝的事情——只不过还是,很不爽啊!!!那些家伙到底把生命当成什么了??不管怎么样其实归根结底大家还都一样是人类没错的?!” 灰猫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只是轻轻蹭了蹭对方的下巴:“中也你啊……” “我知道你这家伙一直都置身事外好像完全不和这个世界相关,可能你最开始也是想要我这样做的没错?但是我当然——” “中也当然做不到,这点我还是很清楚的,”太宰治忽然抓住他的手将正在往前冲的少年拽回身边,目光透过树林的间隙看到正在不断突破重围往那只下弦靠近的炭治郎:“所以说中也有想做的事情就去做的,就算是拯救全世界这种不现实的事情,我说不定也能够帮到你哦。” 忽然原本灵动轻盈的水之呼吸瞬间变得极具攻击性,红发少年迅速挥动手中已经断掉的刀刃不断突破重围,攻势越来越猛烈。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快要不能抵挡下弦之五表情一变猛的向后退去,手中操控着的红线好像活过来一般跟着他的动作迅速收拢要将炭治郎锁在牢笼之中。 中原中也正要上前就看见一道红色的火焰稳稳落在他和那只鬼的面前,挡住对方猛烈的攻击。 血鬼术·血爆。 祢豆子的血液给炭治郎造就了机会,那道火焰奇异般的没有伤到他反而将下弦五的丝线全部灼烧殆尽,少年人从火焰中杀出,断刀直指对方的脖子—— 火之神神乐·圆舞。 那家伙的脑袋终于还是被砍掉,炭治郎也精疲力尽倒在地上好像再也没办法行动,原本被对方捆在半空的祢豆子也掉了下来,只不过并没有像哥哥担心的那样直接摔倒地上,中原中也稳稳接住了她。 “中、中原先生!还有太宰先生!” 对上少年人亮晶晶的眼神中原中也忽然就很难再对身边那个混蛋发火或者质问一些别的。 中原中也心情十分糟糕啧了一声:“那家伙还没有死透呢。” 忽然那具身体慢慢动起来手中操纵着丝线将已经分离的头颅缓缓抽回来:“蠢货,早在你动手之前我就已经把丝线连到了脑袋上,就凭你绝对没办法把我杀掉的。” “什么——?” 炭治郎此时已经没有力气再进行移动,橘发少年将祢豆子交给太宰治之后几乎就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从即将动手的那家伙身边将炭治郎抓了回来。 少年只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包裹着忽然就从一个地方到了另一个地方,再睁眼的时候就只看得见抱着祢豆子笑眯眯和他打招呼的太宰先生。 这是……怎么回事? “下弦之五而已,真是浪费时间的家伙,”中原中也说着看向身后的黑发青年咬牙切齿道:“真是耽误我和某人好好聊天的时间啊。” “哎呀中也,再不动手的话可是会被别人抢风头的哦!” “我说你们这群残渣,来一个也好两个也好,都只不过是最没用的家伙们过来送死而已——血鬼术·刻丝轮转!” 红色的丝线聚集在一起就好像一个巨大的球形绣球,中原中也颇为不耐烦想要直接接下这一招,随即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旁边跑出来,富冈义勇看向他的表情里惊讶疑惑之外,还有些许不理解。 随即中原中也收了刀往后退去,领会他意思的富冈义勇主动上前——全集中·水之呼吸·十一之型·凪。 全部的攻击都被轻易化解,富冈义勇只是淡淡站在那里一动都没有动。 “看样子交给你没问题,”中原中也说完满意地点了点头,抓住太宰治的领子转身就要往旁边被灌木遮住的地方走去。 水柱大人虽然疑惑虽然不解,但是还没问出什么那两个人就已经不见了踪迹,于是他回头对上那个聒噪的下弦的眼睛,抬手将他的脑袋砍了下来。 太宰治的后背撞上树干有些疼,下一秒脖子上就被他的爱人架上一把刀:“我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个所以刚才才让我停下来?炭治郎用的招式和上次在锻刀村遇到的那家伙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没错?” “所以他是主角,”黑发青年淡淡说着好像根本不怕对方稍微用力就可能把自己杀掉反而变本加厉主动往前动了动,果然中原中也后怕似的往后挪了挪刀刃:“中也现在完全舍不得我死掉呢,这样的刀和威胁有什么用?” “闭嘴!!所以你完全可以阻止这些人死掉没错?到底是为什么一定要等到现在才——” “因为,他是主角啊。” 太宰治抬手抓住中原中也攥着的刀柄稍微用力就把对方的威胁丢到地上,他表情冷下来捏住中原中也的下巴和他对视,语气却温柔到好像在调情: “是主角的话就要因为这些事情不断成长不断经受挫折不断地变成大家期望的能够战胜一切的样子,而且因为那种光环的存在成为主角的话,就不会死掉了哦。” 橘发少年瞳孔猛地缩紧抬手打掉他的手拽住这家伙的领子一拳挥在他脸上:“你这个笨蛋不要总是把什么奇怪的东西都往我身上加啊!说到底就因为这样你就好实现自己自杀死掉的愿望了吗?!青花鱼别太自以为是了,谁想要这种东西啊!” 太宰治沉默着听他说完才揉了揉嘴角笑起来:“哎呀哎呀中也,这么生气做什么,会被看笑话的啦。” “我要你告诉我你都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嗯……就是中也想的那样,做了很奇怪的事。” “你这家伙——” “啊啦中原先生和太宰先生?现在应该不是调情的时候哦,”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蝴蝶忍指了指头顶正在转着圈播报的鎹鸦打断他的话:“正在说让我们把那个少年和那只鬼带回本部去的事情呢。” 橘发少年好像恍然从梦里醒过来狠狠推开那个笑眯眯的家伙捡起掉在地上的日轮刀,不顾蝴蝶忍有些担忧的表情往回去的方向走。 找到甘露寺的时候她正有些呆滞地转来转去看着周围络绎不绝的隐成员,好像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什么才行,直到看到他们几个才迅速拍了拍身边的玄弥:“玄弥君玄弥君快看!小忍她回来了——还有中原先生和……太宰先生?” 粉发少女敏锐察觉到这两个人之间好像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于是迅速止住话头歪了歪脑袋,最终还是没有把自己心里的疑问说出来。 不死川玄弥则有些惊讶:“你这家伙不是说不来的吗,最后还是赶上了啊。” “我可是会魔法的太宰大人哦,玄弥小朋友赶紧给我放尊重点。” “原来是玄弥君呢,看来和中原先生关系也很不错的样子,今天说不定也要去蝶屋稍微休息比较好,”蝴蝶忍说着指了指旁边正在发呆的富冈义勇:“完全不像义勇先生那样,和大家的关系都很差。” 水柱看了她一眼:“我和大家关系没有很差。” “阿拉阿拉,义勇先生还是不愿意承认呢。” 回去的路上中原中也一句话都没有和自己身边左右逢源遇到谁都要说上两句的太宰治说,只是自己抱着手默默往前走着,就连他想来牵自己的手都会被迅速打开。 显然另外那几个人都注意到了这件事,除富冈义勇之外的大家十分默契没有想要掺和进去的打算,依旧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互相聊着天,直到默默观察了很久的富冈义勇开口问道:“为什么之前都黏在一起的你们两个突然好像不认识对方了?” 空气瞬间凝固,和其他人不熟的不死川玄弥一瞬间表情迷惑看向那位传说中的水柱大人,想到刚才虫柱说这家伙被很多人讨厌一开始还有些不理解,现在发现了有些事情似乎并不是空穴来风。 义勇很困惑:“为什么你们都不说话了?” “……义勇先生完——全——不懂大人之间的事情,也一点都不知道怎么交朋友的样子。” “我有很多朋友。” 对方一脸坚定的表情反而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处于风暴中心的中原中也却只是看了两眼身边的太宰治语气十分不妙出声表示:“吵架而已。” “呼——还好只是吵架呢,我差点以为中也要说和我分手这种相当绝情的话,”黑发青年好像真的松了一口气表情轻松冲富冈义勇眨了眨眼睛:“这样说的话还真是要感谢富冈先生,不然的话我今天可是会害怕一整个晚上都睡不好觉,毕竟是小矮子这种人——” 水柱平静点头然后看向蝴蝶忍:“看,朋友。” 蝴蝶忍:“……” 由于明天还要集合所以一行人最终还是在蝶屋暂时休息一个晚上,炭治郎因为昏迷的缘故还没能够醒过来,至于剩下那两个小鬼更加是伤的一个比一个严重,能够醒过来恐怕还要等到第二天。 不知道是惯性使然还是怎么,蝴蝶忍分配房间的时候还是将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赶去了那间他们两个一贯使用的屋子。 “我们两个在吵架啊……” 少女表情不变:“但是蝶屋一直都没有准备太宰先生的房间,而且只是吵架也不是分手,中原先生不至于真的要让现在房间紧张的地方再空出一间来?” “蝴蝶小姐还真是善解人意啊,完全的温柔美少女呢~” “俏皮话就不要在我的面前说了哦,太宰先生,”她说着表情慢慢变得有些不耐烦:“虽然没有多余的房间,但是作为猫的话直接睡在草地上或者地板上应该也是完全没问题的,实在不行直接丢在庭院里就好了。” “欸——怎么突然这么绝情嘛……” “我说死青花鱼你真的还想睡觉吗?给我滚进来啊!” “说是睡觉其实只能休息短短三个小时的样子啊,中也你还真是心急。” 话是这么说太宰治却很积极主动地关上了房间门,最后冲着蝴蝶忍还比了个感谢的手势才吊儿郎当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凑到中原中也面前,二话不说就直接靠在他身上好像要把全身的力气都依附于搭档。 被他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差点摔倒的重力使抬手推了一下身上的人形挂件——一动不动,橘发少年啧了一声:“你又要做什么,刚才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真的想要把它整个揭过去了吗?” “中也是说哪件事,”太宰治的声音有些闷:“如果是因为富冈先生所以很不好意思的话,明天我就去往他的房间里抓老鼠好了。” “当然不能做这种事情,你是小孩子吗?”中原中也用力把这个家伙从自己身上撕开,身体维持不住的有些颤抖:“我说,你耍了那么多的手段最后和我在一起,难道就是为了以后死掉多个人给你扫墓吗?!” 黑发青年沉默着看他没有说话,脸上还有刚才那一拳头留下的伤但是却并不严重,眼神里涌动着奇怪的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面对这么安静的太宰治橘发少年突然好像泄了力气,抓住对方的领子狠狠吻了上去:“还有三个小时,死青花鱼,做过火的话我就杀了你。” 第90章 灶门の审判 “……喂你快点给我醒过来啊!!” 灶门炭治郎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听见这一声带着些许怒气的声音,隐的一个成员表情狰狞似乎他再不醒过来就要上手将他揍一顿似的。 白发男人额头戴着华丽的钻石串居高临下看着他:“什么啊,说是带着鬼的鬼杀队员,结果就只是一个小鬼而已嘛,一点也不华丽。” “唔姆!所以现在就是要对他进行审判没错!但是听说这位还是中原少年教导出来的孩子呢!” “炼狱先生这么说就好像是在吃中也的醋一样,真是一点都不像炼狱先生。” 太宰治说着伸手揽住中原中也的肩膀结果不出所料被小矮子揪着领子骂了一句,不过炎柱并没有在意而是有些豪迈的笑起来:“太宰君还是一如既往的护短嘛!” 好不容易醒过来但是还有些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的炭治郎愣了愣:“怎么回事啊,这些家伙——” “不许插嘴你这个家伙!你以为你是在谁的面前!给我放尊重一点啊!这可是在柱的面前!” 隐又一次将炭治郎的脑袋摁回地面上说的有些紧张,好像一旦说错话就会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发生。 面前站着的几个人其中眼熟的只有那么两个,不过相比其他几个人那种还算精神的状态,中原中也反而看上去有些困倦,他身边站着的黑发男子正是太宰治,此时充当人肉靠枕半揽着橘发少年。 “其实完全没问题的啦,我们和炭治郎还是很熟的哦,”太宰治说着伸手指了一下旁边的蝴蝶忍:“还有这位蝴蝶小姐,她就是昨天晚上要把祢豆子抓起来的坏蛋啦。” “太宰先生这样说还真是让人觉得难过呢,我明明只是想要祢豆子不要乱跑而已,毕竟有些人才是真的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能会误伤的哦。” 她说着似乎是意有所指看向一旁,伊黑小芭内正在这个时候从树上跳下来,绑着绷带的下半张脸和异瞳看上去有些生人勿近:“说那么多没用的东西,所以就是这家伙违反队规身边带了只鬼的吗。” 中原中也听到这里的时候没忍住看了眼太宰治的方向,然而对方坦然的就好像什么都没有一样,甚至好心情看了看他眨了眨眼睛。 “是的哦,就是这个孩子呢,”蝴蝶忍说着凑近了他面带微笑:“所以啊灶门炭治郎君,你为什么会带着一只鬼呢?” 空气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在完全陌生的场合面对着众多完全不熟悉的陌生人的情况下,他还是下意识在人群中寻找自己认识的人。 富冈义勇一直都站在距离他们很远的地方不知道在思考靠什么,而中原中也也只是表情平静地看着他,反而是太宰治在旁边不断给他比着手势,好像是在说“不用担心会没问题的”。 红发少年看了一圈没有发现自己背在身上的那个箱子,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说道:“她、她是我的妹妹!我的家人全都因为鬼的袭击……所以、所以我想要保护我唯一的妹妹!我是因为想要治好妹妹才会成为剑士的!而且、而且她已经变成鬼一年了,这期间一个人都没有吃过!” “啊,这倒是真的哦。” “太宰先生现在还是不要说话比较好哦,就像富冈先生是这孩子的师兄一样,太宰先生还有中原先生和这孩子关系那么好的话,还是要暂时避嫌。” 黑发青年不满地撇了撇嘴:“欸——蝴蝶小小姐明明什么都知道的嘛,现在还要这样骗小孩子。” “因为很有趣。” 对方说着冲他轻轻笑了一下,站起来转而面向另外几个柱淡淡解释到:“其实这孩子带着鬼的事情我和主公大人一直都是知情的啦,因为说不定能够用那孩子的血液做出能够让鬼变回人类的药呢。” 甘露寺脸上泛起红晕点着头,她身边的伊黑小芭内本来想要说什么的样子最终只是冷冷切了一声。 炼狱杏寿郎却是真正的局外人表情十分震惊:“居然还有这种缘故……我之前稍微好像是有听说过这件事的,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吗?现在的进展怎么样呢?” “我说你们,难道因为这样就可以忽视掉这家伙违反规则这件事吗?”不死川实弥出现的时候手里还提着那个炭治郎一直背在身上的木箱子,里面装着的就是祢豆子,“鬼就是鬼,就算现在不会吃人以后也说不定会有哪天开始攻击身边的人,到时候这种职责又要谁来承担?” 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中原中也似乎声音有些哑,看了一眼表情不善来意也蠢蠢欲动的不死川实弥开口:“是不死川啊,但是这孩子确实没有吃过人而且对人类没有攻击的想法,就算是这样你也不会同意吗。” 身上遍布刀疤的男人第一次用不理解而且带着愤恨的眼神看向中原中也,转而抓着那个木箱子跳上一旁走廊的阴影处将里面只有幼童模样的少女放出来之后当着她的面抬手将自己的手臂划开。 “喂小鬼,这可是你最喜欢的稀血啊,快点来吃啊!” 汩汩鲜血顺着手臂迅速往下蔓延很快就滴到地板上,不远处的甘露寺有些惊讶掩住嘴巴,炭治郎顿时被愤怒的感觉淹没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放开祢豆子!” “啊啦炭治郎君,这么冲动可是不行的哦,”太宰治轻轻抬腿少年人就失去平衡重新摔回地上,“既然信任祢豆子的话总要有说服其他人的方式啦,这么冲动的下场在这里可是不管用哦。” 他说着指了指周围或沉默或皱眉或在等待什么的几个人,或许他们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相信祢豆子和炭治郎,但其实每个人都在等待,等待那个足够“名正言顺”的证据出现。 面对不死川玄弥的血祢豆子似乎是有些许的动摇,她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连口枷都止不住涎水一滴一滴掉下来,但这场无声的对峙中她还是没有上前迈出那一步,明明作为鬼的祢豆子就好像一个真正的小孩子很多事情都不明白,可是现在却又像那个最靠谱的少女。 炭治郎紧张地看着他们在心里不断祈祷着祢豆子能够抗住诱惑,他当然相信祢豆子,相信这个为了保护自己甚至受伤都没关系的好孩子—— 祢豆子看着面前将美食送上门的男人,忽然偏过头去摆出十足的拒绝态度。 不死川实弥顿住,好像没有反应过来一样。 “祢豆子——!祢豆子你做到了!” 炭治郎说着扑到走廊前面满脸惊喜地看着妹妹,祢豆子也迅速往亲人身边靠近,绝对都不要再看那个家伙一眼。 “不死川,伤口还是要赶紧包扎比较好。” 中原中也微微叹了口气,他虽然不知道这家伙都经历过什么事情,但是从他和玄弥对待鬼的态度来说总而言之不会是什么好的回忆。 太宰治笑嘻嘻看着他:“不死川先生——虽然我身上随身携带的有很多绷带,但是男朋友特权就不给你用了哦,真是抱歉呀。” “谁想用你这个混蛋的绷带啊!” 刚才还十分呆滞的不死川实弥瞬间爆炸,脸上的嫌恶就好像快要化成实体一样。 旁边的门打开,两个白发少女搀扶着产屋敷耀哉从房间里出来,刚才还有些吵闹的人们瞬间安静下来,除了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之外的人们都单膝跪地:“主公大人。” 炭治郎奇怪地看着面前这个人,然后被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走廊上下来的不死川玄弥一巴掌摁到地上也跟着行礼。 “相信事情大家已经都知道了,但就像蝴蝶说的那样,这件事情我一直都是知情,其实不只是这样,现在悲鸣屿的身边也有一位正在帮助我们的鬼。” 闻言蝴蝶忍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岩柱,随即又立刻低下头去。 “我知道很多人要想彻底接受鬼的存在还是十分困难的,但是现在我们的力量正是最强大的时候,不论是我的剑士们,还是愿意帮助我们的中原君和太宰君,我们现在已经要抓住那个鬼王的尾巴了。” 产屋敷说完转而看向表情有些呆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炭治郎轻轻笑了一下:“还有,炭治郎君,你愿意让妹妹帮助我们真是太感谢了。” “这、这完全不是什么大事,倒不如说是我一直要感谢鬼杀队的大家才对。” …… “所、以、说,不死川先生完全就是笨蛋,和玄弥君简直一模一样的啊,”太宰治说着还刻意去看那家伙有些气急败坏又有些怔然的表情:“现在柱合会议已经结束了,不死川先生难道还在想祢豆子的事情吗?” “没有啊!”对方有些不耐烦地打断太宰治的话,随即又沉静下来:“但是今天的话,好像主公大人的状态更加不怎么样了。” 中原中也打着哈欠回他:“原来是在担心这个问题,真是没有情调啊,好歹要去和那孩子道歉的?” “不过就是一个小鬼罢了……我说你今天怎么好像很困的样子?” 被问到这个问题中原中也忽然之间好像就清醒过来,耳朵慢慢染上浅淡的粉红色:“啊……就是、时间太短了,我可是从甘露寺那边赶过来的。” “中也说谎哦~” “闭嘴死青花鱼!” 不死川:“……你们两个关系还真是好啊,总之今天这样算了,那家伙要是真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就这样放过她的——还有说悲鸣屿先生身边那个,又是怎么回事?” “这也是我想问的问题,”蝴蝶忍微微皱眉,在和太宰治他们相处的时候她更多的不想要再费心思伪装自己的心情,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悦:“既然是另一个家伙的话我怎么会完全不知道,真的可以信任那家伙吗?” “现在的话完全没问题——但是这种事情蝴蝶小姐你应该还是直接去问悲鸣屿先生比较好啊,为什么要来找我们呢?” 中原中也白了他一眼:“毕竟不这家伙不是挂名什么军师,当然会来问你。” “而且悲鸣屿先生也不会无缘无故带鬼进入鬼杀队,完全就只有可能是太宰先生和中原先生做的啊。” “我们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啊,已经完全不是正派角色的范畴了好……” 虽然没有说太多但是几个人在柱合会议结束之后还是十分默契地都在往蝶屋方向过去,至于不死川到底是过去找祢豆子还是找玄弥,这件事就和他们没关系了。 回到房间之后太宰治简直迫不及待就凑上来讨吻,橘发少年实在太困没亲一会就推开这家伙嘟嘟囔囔要去睡觉。 “中也真是狠心,昨天还是新婚的夫妻今天就完全变成陌生人一样分道扬镳,真的一点都不顾及我脆弱的心灵吗?” “我要先顾及我自己的睡眠情况,”中原中也说着直直往床上倒过去,顺手捞了把空气没摸到东西,又抬手一巴掌拍在太宰治腰上:“过来陪我混蛋,快点啊。” “哎呀哎呀中也现在是没有我的话就就完全没办法好好睡觉了没错?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呀,蛞蝓果然黏糊糊的甩都甩不开呢。” 话虽如此这家伙语气里的得意洋洋却不是假的,三两下缩成一团灰猫的样子钻进中原中也怀里蹭蹭他的下巴:“中也的话,还真是好喜欢我啊。” “唔……喜欢你的话就不要轻易死掉了啊,找不到你我会……” “会怎么样?中也明明是巴不得我死掉才对。” “你的脑子怎么长的啊,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灰猫轻轻吻了吻他的嘴角:“嗯,我在说只有中也才明白的反话,还真是只有在这种脑子不清醒的时候才会说这么肉麻的话,中也完——全——忘掉昨天晚上你有多生气了啊。” “生气……也是因为你总是骗我……啊好困,给我闭嘴死青花鱼……” “明明一直在说话的都是中也啊。” 他说着并却没有再出声,其实中原中也会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本来就是意料之中,当初将他的记忆封存起来的时候太宰治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他会因为自己的胡作非为被这家伙骂一顿打一顿,真正出乎意料的是中也没有太生气,甚至接受这个事实之后再也没有提起来。 简直就是笨蛋的完全体啊…… 第91章 火神の家族 小小的祢豆子终于等到天黑,因为哥哥不知道哪里去了她一个人还是觉得有些寂寞,可是房间被上了锁现在没有办法出去,所以只能够一个人生闷气。 忽然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之前见过面的橘发哥哥正看着她好像有些不知所措,没一会另一个黑头发的大哥哥从后面抱住他,漂亮的脸蛋露出来看向祢豆子:“早上好呀祢豆子!”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中原中也说着挣开这家伙明目张胆的动作推开门走进去,还有些戒备的祢豆子默默往后退了退:“喂喂现在不要这么害怕的样子,本来还想看看你的情况怎么样——原来不死川还是没有过来吗。” 祢豆子歪了歪脑袋似乎不知道他口中的那个人是谁。 太宰治在祢豆子面前轻轻蹲下:“不死川先生是这样的啦,一直都很傲娇,所以现在祢豆子可以帮我们一个忙吗,可能需要一点你的血液哦,之前可是很了不起的让血都烧起来了没错?” 少女似乎察觉到他们没有恶意点了点头,甚至乖巧地伸出手臂闭上眼睛扭开头,好像已经做好了抽血的准备。 “好可爱啊祢豆子酱!难怪炭治郎君怎么样都不愿意让你和他分开呢,原来因为是最可爱的妹妹的缘故!” 他说着一副被可爱的不行的样子捂住胸口中原中也没有理会他的话从怀里抽出针管和瓶子摆弄了一下然后才递过去给太宰治:“好了别说那些俏皮话,赶紧做完事情。” 对方接过东西迅速上手,尖锐的针头刺破惨白的皮肤,可能是因为鬼的身体和人类还是有些区别,血液并不会像正常人那样在体内流动,更多的像是静止的状态,所以抽血的过程也就有些困难。 祢豆子似乎是想起来这种奇怪的感觉自己并不是第一次经历,之前睡觉的时候也有人用这样的方式叫她的胳膊痛痛的。 原来是他们两个。 小不点在抽血结束之后忽然转变了态度,皱着眉一头撞到那个笑眯眯的大哥哥身上,太宰治没有预料到还有这么一出直接摔在地上,紧接着她好像完成什么任务一样爬起来双手叉腰又看向中原中也。 重力使本来还幸灾乐祸的表情一僵:“什么啊,明明是这家伙抽的血和我完全没关系的啊。” 于是祢豆子又转头去看太宰治,黑发青年顿时满脸委屈:“中也原来打的是这种主意故意要让祢豆子酱讨厌我,真是险恶的黑手党干部啊!” “明明就是你做的我才没有污蔑!” “这是陷害啊陷害!” 祢豆子有些不理解发生了什么,下意识以为是因为自己所以两个人吵起来,一时间又觉得有些愧疚收了刚才那副小大人的样子有些紧张地冲他们两个挥手。 “啊,祢豆子不会是以为我在和你这个青花鱼吵架,”中原中也觉得有趣抓住太宰治的下巴捏了两下:“我们没有吵架,这家伙就是嘴巴不干净总是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骗人而已。” “是是,中也每次也是一点就炸的笨蛋暴躁狂,完全不可爱。” 下巴上的手骤然收紧勒的他有些疼,中原中也虽然在笑可是问话的声音却好像是咬着后槽牙:“是这样吗,太、宰、治、先、生?” “呜呜、这可是、强权——中也超级爱吃醋。” “切,少给我扣帽子,”橘发少年说着松开手,对上少女纯粹天真的眼睛笑了一下:“话说你之前那样燃烧,现在还能够做得到吗?” 祢豆子歪了歪脑袋好像不太能够理解的样子。 “就是昨天晚上那样‘唰’的一下然后‘嘭’一声最后‘哗’就有火出现的那种,超级帅气的那个哦!” 祢豆子眼睛亮了一下点点头,不管中原中也震惊的表情现场表现了一个徒手搓火球。 那团火焰虽然颜色不像是正常的那样明亮鲜艳甚至还带着些许灰暗,但是跳动的感觉和热度都好像是正常的火焰一样。 太宰治盯着这团火焰忽然伸手上去摸了一下。 “喂混蛋——你做什么啊!” “中也不要紧张啊,只是稍微试一下而已,”他说着将自己完全没有任何伤口的手挥了挥:“看样子对于人类的话这孩子的火完全不会伤到他们的,真是不可思议啊。” 橘发少年狐疑地看了眼他伸手上去也在火焰中间过了一下,果然确实像太宰治说的那样什么感觉都没有,甚至只是有些温暖像是流动的热水一样轻柔。 “居然还有这种可能,这样的话——” “说不定能够治好产屋敷的病,毕竟对于鬼的话祢豆子完全不会手下留情的样子。” 祢豆子收了血鬼术有些茫然地看着这两个人,有好好好闻的味道。 回到房间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中原中也先是写好信,将两瓶血液装好然后才交给鎹鸦让他送去给那边的珠世,蝴蝶忍今晚似乎是有任务在身上没有留在蝶屋,这件事情还要等到明天再单独写信告诉她才行。 “至于鸣女那边,事情发生的有些太突然了,现在也不能够让她过来,所以还是等到回去之后再说,”太宰治说着在纸张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圈:“说起来啊中也,你还记不记得炭治郎那一招看上去完全不像是水之呼吸的东西?” “啊,那个和之前在锻刀村见到的人偶很像,你是想要说这个的?” “而且和炼狱先生的招式也有些相似哦,但是只有一点点。” 黑发青年微笑着看他将那张钢铁烈阳画满火柴人的纸拿出来指了指上面的某个动作:“虽然我不是很清楚啦,但其实这些招式仔细看的话不只是像炎之呼吸,上面的影子还真是多的不得了呢。” 中原中也微微皱眉接过来仔细看了看:“我之前研究过,但是要说相似还是有些勉强?而且不同的呼吸法本身就有很多一样的地方,甘露寺的招式也和炼狱的有些像,毕竟是从炎之呼吸里面衍生出来的。” “说的没错,所以如果是想要知道这种事情的话,中也觉得我们应该去找谁呢?” ——找谁? “……我的、呼吸法吗?” 炭治郎表情有些困惑似乎不明白太宰治是在问什么。 “没错啊,就是炭治郎君你用的呼吸法,不过不是之前那种水之呼吸,而是后面忽然之间变得不一样的那个很帅气的呼吸。” 红发少年似乎是有些明白了恍然大悟一样点了点头:“这个啊,其实我一开始也不知道是什么的,只是突然想到了爸爸之前会跳的献给火神大人的舞蹈,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会和呼吸法一样呢。”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对视一眼,后者想了想还是将钢铁烈阳的简笔画拿出来:“是这样的吗?” “欸——中原先生为什么会有这个?难道那不只是我家族中传承下来的祭祀舞蹈吗?” “好问题啊,我也不知道,”重力使觉得有些头疼,撑着下巴解释:“这个只不过是一个人偶的攻击模式,而且那个人偶长得——” 他看看面前的炭治郎又想到和自己交手的六眼怪物,紧接着又不合时宜想到总是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霞柱时透无一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像还是不像。 “这种程度已经是历史遗留的问题了啊,”太宰治插话道:“说不定只能够去找炼狱先生了呢,他的话似乎和鬼杀队渊源很深的哦,中也明天和我出门好不好?” “嗯、嗯?说话就好好说不要随便撒娇啊。” 炭治郎虽然没有能够立刻反应过来他们口中的“炼狱先生”是谁,但是闻言还是微微皱眉:“我也可以去吗?” “……你不是还受伤要休息的吗,”中原中也看出他眼睛里的探究和好奇,想到这件事和这孩子的整个家族说不定都没办法脱开关系,终于还是微微叹了口气:“这样,不管我们打探到什么最后都会回来告诉你的,你的身体现在完全不是能够出门的状态,绝对会被蝴蝶骂一顿的。” 他虽然有些不甘心但还是没有继续无理取闹,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纸张还回去。 他们谈话是在一间没有人的小房间,因为不是什么太机密的事情所以初衷也只是不想要打扰正在休息的伊之助他们,因此都没有怎么防备什么。 是以猪头少年沉默着在门外偷听的事情就算被发现了也没有人立刻去揭穿他,嘴平伊之助难得忧郁一回脑袋里面乱糟糟的,看着庭院里漂亮的花草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名为“失落”的情感。 一只鬼都没能杀掉的自己相比权八郎那个家伙真的是太弱了,也难怪黑头发他们有什么事情都会想着和那家伙说——想到自己临出门之前还信誓旦旦说要打败中间凉介的样子还是会觉得好不甘心啊。 “伊——之——助——你在这种地方偷听了多久啊。” 太宰治居高临下看着他,猪头少年顿时就像炸毛的动物一样瞬间从地上跳起来戒备地看着他:“你、你什么时候出来的啊!!” “刚刚,”他说着将木门整个拉开,中原中也挑着眉有些好笑地看着他,而炭治郎完全没有意料到这件事整个人显得慌乱无比,“我说啊,你要是想学偷听之类的事情还是直接来找我比较好,不然实在是太容易被发现了。” “喂黑泥精,你又在乱教些什么啊。” “老子才没有偷听!只是、只是路过而已!” 他说完就像转身慌忙离开结果却被太宰治拦下来,恶趣味的大人看着他挑衅道:“哎呀哎呀,这不是‘老子要成为天下第一’的宣誓人嘛,现在居然在打退堂鼓呢,真没有山大王的样子啊。” “什么啊!怎么样你现在要跟我打一架吗?!” “我才没有这种兴趣,不然你还是找中也——听说蝶屋有很厉害的康复训练哦,不知道你这样的笨蛋能够在这种测试里面得到什么成绩。” “哈?不就是一个小测试而已!我的话绝对会比权八郎的得分高的很多好嘛!” “那就这样说好喽~” “切,比就比!本大爷才不会输!” 他说完好像还觉得不过瘾又叉着腰看向中原中也:“还有你中间凉介!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打败的!” “你这家伙叫不对别人的名字还真是让人恼火的习惯。” “哼,你就等着!” 到这个时候他才好像一副打赢比赛的样子带着浑身绷带心满意足地往回走,中原中也似乎已经见怪不怪:“爱说大话的小鬼……” “是啦是啦,但是比起中也的话伊之助完全没有那么爱说大话。” “哈?太宰混蛋你今天是真的找死吗到处和我对着干,别以为我真的就不会揍你啊!!” 观战的炭治郎有些紧张:“不要吵架啊……情、情侣的话,更加不能够打架的。” “哎呀没关系的炭治郎君,对于中也来说和我打架简直就是一件享受的事情,毕竟是黏、糊、糊的蛞——蝓——先生,没错?” 中原中也脸上一红瞬间听出他这个混蛋的言外之意,眼神警告性瞪了他一眼:“再说真的杀了你啊!!” “中也之前才不是这样说的——” “太、宰、治——” “是啦,我在这里~” 重力使怒火中烧整个人又气又羞脸色稍微有些更红了,可是面对这家伙坦然的态度又觉得这种时候自己动手简直就像是坐实了那种奇怪的事情。 中原中也闷声将面前的茶水喝掉之后起身揪住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的领子:“炭治郎你今天先回去好好休息,修理这家伙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 红发少年看到太宰治得意洋洋的k一时之间心情复杂,这完全不像是修理,太宰先生明明很享受。 第92章 炼狱の心结 “炼狱家——话说我们是不是应该稍微带上一些东西再上门拜访啊,炼狱的话应该算作是前辈。” 走在路上中原中也忽然想到这么一回事,微微皱眉扯了扯太宰治的袖子。 黑发青年显然不是很能够理解他莫名其妙的情绪来源:“之前去找风柱的时候中也你可不是这样的啊,为什么忽然之间就因为炼狱那家伙的事情这么上心啊,难不成你是真的喜欢炼狱那种风格的吗。” 太宰治在脑子里想到对方明媚的好像太阳一样的笑容忽然之间就觉得有些生理性的不爽快:“完全就是个热血笨蛋,和我完全相反的那种人……看到那家伙的笑容我说不定会吐出来。” “只是对生活比较热情的人你是害怕被他晒化了吗,这么夸张,”中原中也说着不满地冲他翻了个白眼:“只不过听说他家里还有父亲在,其他的不说如果是这种程度的大前辈应该还是要稍微放尊重点的。” “原来是见家长啊……那么买点酒怎么样?那种上了年纪的男人都喜欢的东西?” “你这个混蛋到底是在内涵什么啊!而且炼狱他看上去也完全不像是会喜欢喝酒的类型啊!” “虽然他不是但是他的父亲不是还不一定嘛……好好我才不要和中也这样没脑子的家伙争辩,不然就买些水果之类的?水果总不会出错。” “这样的话看上去不就太敷衍了吗,到处都有的那种东西。” 太宰治被这种问答的环节折磨的有些不爽,伸手扯了扯中原中也的发尾:“喂,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又不是结婚的时候去见父母,怎么中也忽然之间纠结成这样啊,到底谁才是中也的男朋友?” “你这家伙——很痛的啊!真是受不了你,只是很自然的礼节性问题而已非要扯这么远,十六岁的时候新年你不是还特意买了礼物去给首领拜年的吗?” “虽然你说的没错,但是那时候我送的可是一整个还带着蚁后蚁巢,这种东西要想立刻找到的话可是很不容易的。” 橘发少年闻言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着他:“你当时就给首领送这种东西?” “所以那家伙后来克扣了我半年的工资,”太宰治说的理所当然甚至还带上些许对于无良老板作妖行为的无奈与埋怨:“中也你是知道我的,完全不是会买礼物的类型。” “……我还以为你这家伙情商很高,算了还是我自己去挑,看样子你的情商完全都用在怎么招人讨厌上面了。” “但是招中也喜欢这种事情我也会做的哦。” “滚啊,你就从来没有好好听人说话过好不好……” 最终中原中也还是在路上买了一幅看得过眼的书画作为礼物带上门,他们这次也不是为了任务的事情过来时间又卡的很短,所以并没有提前告知炼狱杏寿郎。 看上去很低调的庭院设计,来开门的却并不是那位炎柱大人而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一个小少年,他长相和炼狱杏寿郎几乎是八九分的相似,但是气质上却更加柔和温吞,不像炎柱一贯热血上头的果决。 “请问您二位有什么事情吗?” “啊……我是中原中也,想要找一下炼狱杏寿郎先生。” 他说完对方好像立刻就意识到什么将门拉开:“原来是无名之柱大人,哥哥正在房间里面休息,请进。” 原来那家伙的弟弟啊,不过还真是让人意外的性格。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也没有推辞两个人很快往房间里面走,这里的布置似乎还是很久之前流行的样式,不过胜在房间干净庭院里面也没有什么杂草之类的,反而是长满了刚刚开放的鲜花。 炼狱千寿郎个头不高看上去年纪也不大,似乎也就是比炭治郎他们稍微小一点的样子,但却并不内向,身上穿着好像是道场练习剑术的衣服说话温和但是并不胆怯。 “哥哥并没有说今天会有客人过来,一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是有人找错了位置过来敲门呢。” 太宰治看了看他轻声问道:“平时不会有人过来吗?” “啊……可能是因为我们都不怎么出门的缘故,会过来的人除了之前的蜜璃小姐,现在可能就是来找哥哥的鬼杀队员或者隐的成员——到了,”千寿郎将他们领到一个房间门前停下,轻轻拉开门:“哥哥这个时间应该已经醒过来了。” “怎么了吗千寿郎?” 果然房间里面传来炼狱杏寿郎有力的询问声,不同于在产屋敷家里经常见到的那个穿着鬼杀队服和白色火焰尾羽织的柱先生,此时对方只是简单穿着居家浅色和服,探出脑袋的时候甚至连头发都还有些乱糟糟的。 “啊!中原少年和太宰君!居然是你们两位啊!”他说着满脸笑容看向弟弟:“抱歉啊千寿郎,可以帮我给这两位倒点茶水过来吗?” 少年闻言立刻点了点头跑出去,炼狱杏寿郎这时候才起身将他们两个迎进房间,里面整体的布局就像外面那样简洁又不失生活气息,那件白色带着火焰的羽织被挂在靠近阳光的地方,日轮刀也被精心保养放在架子上。 “真是想不到啊,居然会是中原少年和太宰君想到要过来找我,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其实没有那么严重,只不过是有些事情想要问一下你,”说着中原中也好像想到什么将书画拿出来:“说起来听说你家里还有父亲在,所以特意带了点东西过来。” 炼狱杏寿郎顿了一下脸上笑容更甚:“中原少年真是客气啊!太感谢你了,父亲他一定会很喜欢的!” 不过从进门开始他们两个就没有见到过这位上任炎柱大人,如果家里有大人在的话多少也是不应该只放任一个才十几岁的小孩子去接待客人才对,不过对于别人的家事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并没有太大的探究欲望。 太宰治将钢铁烈阳的简笔画掏出来递给炼狱杏寿郎:“这样的招式炼狱先生会觉得眼熟吗。” 对方表情有些疑惑接过去仔细查看:“这个是呼吸法吗,看上去和我使用的炎之呼吸确实很相似,但是非要说的我认为这套招式应该是更加强大,但是相应的也更加难以学习。” 他说着将纸张递回去,中原中也继续问道:“那么你大概能知道这东西有可能是从哪里来的吗?” “是说来源吗,”炼狱杏寿郎双手抱在胸前皱眉思考起来:“所有的呼吸法其实最初都只是来源于最初的呼吸法,但是在很久之前那个就已经失传了——这些事情的话其实还是要去问我的父亲比较好,我并不是很清楚呢。” “原来是这样,所以说不定这个就是最初呼吸法使用者的招式啊……说起来你父亲他——” “滚出去——” 中原中也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了一个暴躁的声音,似乎就在房子的走廊里传过来的,随即房间门就被人猛地打开,对方一身酒气看上去摇摇晃晃,身后还跟着惊慌失措的千寿郎。 “喂你们这群小鬼——鬼杀队的是吗?马上给我滚出去!” “哈?你这家伙在说什么啊!” “父、父亲——”千寿郎从身后抱住那个长相和兄弟俩七八分像的男人艰难地阻止他继续往前走:“对不起哥哥,父亲他刚才听说中原先生和太宰先生在家里所以——” “我这里一点都不欢迎鬼杀队的成员,赶紧给我滚出去!!” 中原中也被这人相当不耐烦的语气教训的有些恼火,但毕竟也是炼狱杏寿郎的父亲所以终究还是没有立刻说什么。 而那边炼狱杏寿郎却好像已经见怪不怪地样子起身想要搀扶他又被一手推开:“还有你,自以为是的混小子,真以为自己有多厉害的吗?以后不要再带着你的那些朋友出现在我面前!” “父亲……” 醉酒的人总是没有理智可言的,他说完又摇摇晃晃醉倒在走廊上彻底睡死过去,刚才被发脾气的杏寿郎一直一言不发,直到父亲睡着才和弟弟一起将人抬到房间里安顿好。 “真是抱歉啊,父亲他最近喝酒的时间有些多,所以清醒的时间也就越来越短,大概也是因为母亲忌日快要到了的原因。” 炼狱杏寿郎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重新坐在二人面前,桌子上是千寿郎刚才重新去泡的茶水。 “不……嘛,反正我倒是觉得无所谓。” 才怪,如果这人不是炎柱的父亲中原中也绝对要冲上去把这个只会喝酒还要耍酒疯的家伙痛揍一顿。 太宰治当然知道他的性格闻言默默忍住上扬的嘴角:“既然是这样的话关于最初的呼吸法什么的恐怕很难从炼狱先生这里知道什么了。” “今天的话可能确实是这样没错,但是之后我和千寿郎都会想办法好好问问父亲的,如果有消息的话绝对马上就让鎹鸦告诉你们。” “除此之外的一件事就是关于炭治郎,”太宰治说着指了指那张简笔画上的某一个动作:“那孩子似乎能够使用这上面的某个招式。”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虽然还不是十分确定,但是这种呼吸法是初始呼吸法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如果好好练习的话对于鬼来说可是相当恐怖的存在啊!” 太宰治笑了笑:“所以这也是我想说的,既然这两种呼吸法之间比较相似,那么接下来炼狱先生或许能够抽出一些时间稍微指导一下那孩子呢?毕竟他可是很重要的‘关键人物’啊。” “当然了,如果后面能够遇见的话到时候我会好好衡量这件事的!” 离开炼狱家的时候中原中也才终于收起那副乖巧的样子语气十分不爽:“那个家伙,还真是难得的嚣张的人啊,亏我还给那种人买了什么字画,真是浪费钱!” “哎呀哎呀中也最开始不是一定要买的吗?甚至连我说不用都完全不听的,现在这样也完全是小矮子自作自受。” “我又不知道那家伙会是那种人——炼狱他平时不管怎么样都看不出来是那种性格的啊!” “是啊,炼狱先生就是中也最喜欢的那种整天生活在阳光里面永远开朗永远永远正义的人,一点也不像是中也最讨厌的那种总是大喊大叫脾气暴躁还容易莫名其妙生气的人的孩子——欸,这么看的话炼狱先生的父亲和中也的性格真的好像哦!” “你真的在找死吗混蛋太宰?!” 黑发青年玩够了终于收敛起来自己有些夸张的表情搂住身边人的腰:“不过现在还是要靠那位坏脾气的老头子才能够找到炭治郎用的呼吸法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你应该还记得,那位上弦一和锻刀村的人偶长相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哦。” 中原中也稍微冷静下来回忆了一下这两个的外貌,几乎可以说是相同的一个人的程度了。 “但是鬼杀队真的会把一个鬼的形象做成人偶进行练习吗?啊你这么一说,上弦一用的还是呼吸法呢,要不是烈阳先生不在说不定今天还可以一起问一下炼狱。” “都说了他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啊,中也再怎么去问也是没有结果的,”太宰治似乎很不满他总是提起炼狱的事情皱了皱眉:“不如去问问产屋敷好了,他的话那边说不定还有关于之前那些事情一些记载。” “既然能够用呼吸法的话说明那家伙以前也是鬼杀队的一员没错?实在不行干脆让琉衣像上一次一样直接看看这家伙的记忆好了。” 提到琉衣的时候太宰治忽然顿住,揽着他的手骤然收紧表情有些尴尬地看向他:“啊——琉衣酱的话已经被我杀掉了。” “哦,已经被你——哈??!!你说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为什么我完全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是、找玄弥帮忙的啦,因为那家伙最近总是很不安分的样子,而且中也似乎也慢慢不需要那种东西了,所以我就把她杀掉了。” “不是——你等一下死青花鱼,她不安分?” 太宰治的表情有些奇怪,好像是不太想让他知道似的敷衍着:“只是偷偷在背后吃人而已,今天敢这样做明天就会不管我的命令对中也下手,这种事情我当然是不会允许的啊,所以就杀掉了。” 中原中也狐疑地看着他:“真的?” “真的真的,养不熟的工具最好还是直接毁掉比较好,话说这个月底我还要和中也一起去参加关于鬼杀队的那种会议来着,不如从今天开始挑选合适的衣服好了?” “哈?什么啊,怎么又是我完全不知道的安排——等下,你刚才说的那件事还没讲清楚啊,别想着糊弄过去!” 关于琉衣的事情太宰治能说的其实并不多,那家伙在整个计划当中牵扯的部分稍微有些多,现在即将进行下一个阶段的安排当然不能够留着她。 更何况琉衣想要帮着中原中也来试探自己的事情总归是个不定时炸弹,接下来就要看上弦之一和无惨那家伙怎么表演了。 第93章 灶门の经历 他们回到蝶屋的时候不死川玄弥正在和依旧对他纠缠不休的炭治郎做斗争。 红发少年抓着他的胳膊不让人离开自己身边,配合着我妻善逸在旁边打配合直接叫他整个人都没办法动弹。 “……这是什么全新的活动吗?” “中原先生——啊啊玄弥君你等一下!!” 稍微一个分神不死川玄弥就直接将挂在身上的我妻善逸直接丢了出去,炭治郎一个不小心又被抓住手腕反手按在地上,玄弥表情不变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哼了一声:“真无聊,你们几个就只有这点本事吗。” “真厉害啊玄弥君!只是分开这么点时间居然能够做到这种地步!玄弥君太了不起了!” “闭、闭嘴啊!明明就是因为你这个家伙太弱了!少在这里和我说话真是烦死人了!” 本来还维持着爱搭不理态度的少年一瞬间有些脸红,而这家伙害羞时最直观的反应大概就是他突然爆发的脾气,中原中也有些好笑看着他一阵手忙脚乱之后神情匆匆转身就往房间里面去,甚至不管在地上还准备说什么的炭治郎。 “所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被中原中也拉起来之后少年有些不好意思拍了拍被弄脏的衣服:“是因为要去练习全集中呼吸的缘故,我想要叫上玄弥君一起参加来着,但是被他拒绝了。” “我早就和你说了不要管那个奇怪的家伙好了,炭治郎你根本不听我的话所以才会被他欺负啊!”善逸身上的毒还没有彻底解完手上根本没有什么力气,现在带着哭腔的声音更加像不懂事的小孩子:“所以说现在还是先解决伊之助的事情比较好,这家伙完全是说不通道理的啊!” 太宰治终于对他们的事情稍微有了点兴趣:“那家伙怎么了吗。” “也不能说是怎么了……总之就是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整个人都在拼命练习,还说着要战胜我什么的——稍微让人有些担心。” “只是这种程度的话根本不用管就好了,只是练习而已又不会死掉。” 炭治郎脑袋有一瞬间的宕机:“欸?” 中原中也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然呢,那家伙总是有些懒散的感觉,现在这样找到努力的方向其实也挺好的。” “中原先生……其实有时候还是挺恐怖的呢。” “……哈?” “噗嗤,”太宰治好像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伸手点了点中原中也的额头对炭治郎说道:“其实现在的中也已经不是那种超级大魔王了,以前的时候真的稍微出一点错误就要被他狠狠骂一顿,等到晚上想起来的时候都还会抓着被子偷偷哭泣的那种。” “欸——中原先生看上去完全不像是那种人的啊?!” “所以说已经是收敛之后的中也。” “不要总是颠倒黑白,当初那家伙是自己讨骂,那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害的整个组织损失这么多人简直就是废物中的废物,难道还要我好好安慰然后亲自把他的错误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揭过去吗。” 太宰治颇有些意外看着他:“中也原来也有脑子的啊。” “活得太舒服了你……” 非要说的话当初教训芥川的时候太宰治才是狠厉的那一个,虽然成果很不错就是了。 我妻善逸虽然胆小又总是哭闹,但是这家伙其实是所有人里面最会看眼色的那个,似乎是察觉到他们跟炭治郎还有话要说默默抓着自己的病号服准备先回病房呆着,总之短时间内根本不想见到他们任何人。 一路来到祢豆子暂时活动的房间门口,因为这孩子的特殊性其实蝶屋里面还是有些不太擅长应付她的人,所以每天还是炭治郎过来的次数最多。 “……所以说这很有可能是最初的呼吸法吗?真是不可思议啊。” 中原中也有些奇怪:“这种事情你家里人之前的话从来都没有和你说过吗?那火之神神乐又怎么会突然学会。” “我只是想到了父亲之前每次跳的祭祀火神的舞蹈,”炭治郎说着陷入回忆,她的父亲去世很早,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人世,“父亲他虽然总是身体很虚弱,但是在那么冷的冬天还是能够跳出这种优美的舞蹈,并且在去世之前和我说一定要把这种祭祀的舞蹈和这对耳环传承下去。” 少年的耳朵上常年带着日轮耳环看上去被保管的很好,但还是能够看出来这东西已经上了一定的年纪,总之不会只是这个时代的物品。 锻刀村的人偶耳朵上也有相同的图案。 “啊,说起来之前的时候我在浅草遇到了中原先生和太宰先生的朋友,是那位珠世夫人没多?” “啊……居然是遇到她了吗,珠世的话现在正在帮忙制作能够将鬼变回人类的药。” 炭治郎点头:“是的,但是我还遇到了那个叫无惨的家伙。” “嗯,这样啊——哈?!你说、你说你遇到谁了?那个无惨?鬼舞辻无惨?!” “中也不要这么激动,虽然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想和那个人渣见面但是你也清楚的啦,那家伙的话绝对是不可能主动来见你这么强大的家伙,”太宰治将他重新按回座位上好像并不惊讶,转而看向炭治郎:“所以说,那个不入流的混蛋是什么样的人?” 少年一瞬间表情凝重起来,好像回忆那个家伙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一样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稍微平静地说出了当时的情景。 鬼王脸色惨白却打扮的好像一名彬彬有礼的绅士,喜欢穿黑西装戴着白色礼帽,但是眼睛是有些吓人的血的颜色,更加让人恶寒的是当时和他在一起的是他的妻子和女儿,这两个完完全全就是人类,绝对不可能是鬼。 这家伙因为要隐藏自己的身份更为了能够在人类的世界不被发现,所以成为某个人的丈夫某个人的父亲,其他时候会不会成为某个人的儿子或者哥哥也未可知,但是这种纯粹为了利用而存在的关系,要斩断起来实在是太简单不过了。 “果然是个胆子小又不肯认清现实的混球,这样看童磨那家伙会愿意在他手下工作完全就是天作之合啊,”太宰治说着摸了摸下巴,看向炭治郎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狡黠的光:“说起来炭治郎君,那个鬼王是不是在见到你的一瞬间就跑掉再也没有出现,但是又找来自己的手下找你的麻烦?” “太宰先生怎么会知道?” 黑发青年撑着下巴笑得很温柔,可是炭治郎却并不觉得这位军师先生是在为自己而感性:“因为你现在还活着啊,毕竟是那种程度的鬼王没错,如果真的想要你和正面对决的话凭借现在的炭治郎绝对是打不过的,所以只有可能是因为—— ——他害怕你。” “害怕……我?” “没错,就像这家伙害怕中也所以总是找中也和我的麻烦,但是一直都没有真的出现在我们面前一样,这家伙完全就是因为害怕所以才会看不惯你。” 中原中也似乎是明白了伸手将他撑着下巴的手腕抓走,导致太宰治差点将下巴磕到桌子上,于是原本想说的内容也被迫打断。 “虽然这确实是很方便的事情,但是我暂时不会同意你的提议。” 对方愣了一瞬间反应过来,原本游刃有余的太宰治瞬间委屈起来皱着眉捏住中原中也的脸颊:“我还什么都没有说中也就这样否定掉我的提案是不是有些太强势了呢?就算是柱现在也应该听我的安排没错?” 橘发少年吃痛呜呜好几声抓了半天才把他的手拍掉,脸颊上多出来的红痕和亲密的互动叫坐在对面的炭治郎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战略性装作没有看见羞红着脸低头。 重力使有些不好意思地揉着脸颊:“你、你说话就行了干嘛还——算了,总之要是这样安排的话不然干脆就让我来做诱饵好了,炭治郎现在的能力绝对是没办法对付上弦的。” 听到他这么说炭治郎又重新抬头有些不确定问道:“所以——本来是希望我来做诱饵的吗?” “现在上弦三的位置还是空缺的状态,上弦一已经锁定中也你了,所以只有可能是那个叫童磨的变态来找炭治郎君啦,不过不用担心,那家伙现在可以说是强弩之末快要死掉了,完全不难打的。” “还差两次药你在说什么呢。” 太宰治耸了耸肩:“把两次变成一次不就好了,只要多叫上一些人的话——” “也不是不可能。” 中原中也接上他的话开始思考他所说情况的可能性,从之前狛治的情况来看上弦三以后的几个上弦其实根本都成不了气候,而且上六还是他们的人,无惨不可能一股脑叫出来所有的上弦只为了一个炭治郎。 但如果是一群下弦的话可能情况会有些棘手,但是也不过是稍微麻烦一些而已,毕竟只要是柱杀下弦其实根本算不了什么。 说不定真的可行。 中原中也抬头看向炭治郎:“那么现在就是你的态度了,如果是这种程度的话选择拒绝也是可以的,我们总会有更加万无一失的方案,你完全不需要因为这种事情左右自己的想法。” 灶门炭治郎定定看着他表情无比认真:“是的,我绝对不会逃避!” 鸣女过来的时候中原中也稍微有些想要抽烟,太宰治正因为这件事又开始搬出那套抽烟会变矮的套路,结果当然是被对方狠狠揍了一顿。 为了防止在蝶屋的不方便他们这次特意借口要去出任务,灰猫一反常态跳到树上假装听不见中原中也的各种嘲讽,总之就是不要下去被这家伙抓住然后坏心眼抓他的尾巴玩——不会有人不知道猫的尾巴有多重要? 看见鸣女出现的那一瞬太宰治就好像是得救了一般着急忙慌指了指她的位置:“中也中也不要再说我的事情了!鸣女已经过来了啊!” 橘发少年偏头看向那家伙切了一声:“今天先暂时放过你,运气还真好……” 将剩下的无惨的血交给鸣女,太宰治似乎是确认了现在的环境安全能够放任,于是稳稳从树上跳下来正好落在中原中也肩头:“不要一下子全都喝掉啊,这样的话绝对会被那家伙发现的,只要能够慢慢变得看上去能够配上那个位置就可以了。” 鸣女点头小心将血液收起来,然后才开口道:“无惨大人最近心情很不好,下弦只剩下了一个。” “一个?这家伙完全就是活够了,”中原中也显然不能够理解那家伙的脑回路,觉得像是有什么阴谋又觉得好像不至于,那家伙的脑子总是那么不好用的话真的很有可能是真心的,“所以他是想要重新选拔下弦吗?” “似乎不是这样,无惨大人更加在意那个戴着日轮耳饰的少年,所以接下来的目标很有可能就是他,但是现在还没有决定要谁去。” “只能够是上弦二了。” “绝对就是上弦二了,总感觉他的话可能还要搞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恶心人才行,总之不会只是打架这么简单,”太宰治说着换了个姿势从中原中也的肩膀上滑下来落进他怀里,整只猫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嘛,之后还有什么消息想办法告诉我们就好了,现在还是赶紧回到你那个良心老板身边比较好,万一被发现是溜出来做卧底的话绝对就惨了。” 鸣女点头很快消失在原地。 中原中也颇为不满地揪了把太宰治脑袋上的毛发果不其然收获对方极为不满的质问。 “又不会疼……只是看你这个家伙好像很困的样子所以帮你清醒一下而已,这不是你一贯喜欢做的事情吗?” “中也不要拿这种话来糊弄我了啊……嘛嘛虽然确实不是很痛。” 橘发少年并不意外又揉了揉太宰治的脑袋随即又有些嫌弃:“现在一点点变热了啊,夏天的时候你还是要这样缩在我怀里的话真的很热的。” “中也,爱能够战胜一切。” “……你吃错什么药了?到时候也像炭治郎那样做个背着的竹篮子好了,装在里面的话总比这样抱着凉快。” 太宰治想象了一下那种场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不行!我完全没有感觉到热一定是中也移情别恋之后就想到用这种方式来应付敷衍我是不是?我真的好可怜哦,好不容易暗恋了这么久可以在一起了,中也马上又要成为渣男——” “好了停!真拿你没办法……话说鸣女你打算怎么处理?她知道的太多,要是最后临阵倒戈的话?” 虽然话题转弯的十分生硬但是太宰治显然并不在乎,获得中也怀抱永久居住权的灰猫得意洋洋起来,连提起那个有些晦气的家伙都不觉得恶心。 “根本不用管那家伙的死活啦,鬼王那家伙总归会帮我们收拾叛徒的。” 第94章 音柱の手艺 中原中也对于太宰治在自己脸上搞出来的东西表示十分怀疑。 这里没有镜子,或者说本来是有的,但是那家伙因为种种原因非说要给他一个天大的惊喜所以将那块镜子转手借给了同样正在纠结怎么下手的宇髓天元,对方接受的十分欣然。 “……只不过是个简单的任务不被人认出来就可以了,至于这么大动干戈?” “中也你完全不懂这里面的技术含量,”太宰治满脸惋惜摇了摇头,手指还搭着他的下巴稍微用力,橘发少年不得不抬头看向他,然后脸上又被抹上奇怪的粉末:“可不仅仅是把脸还有头发遮住,更重要的是要掩盖气味,鬼那种家伙鼻子最灵了。” 中原中也半信半疑:“可是你也没有什么要把我身上气味盖住的举动啊?”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当然探是要一点一点来做喽,总之中也现在不要乱动打扰我的进度,不然最后变成什么样子我可没有办法保证。” “我看你就是在那我寻开心……” 中原中也小声嘀咕着却没有立刻阻止这家伙对自己的脸继续做什么,毕竟要是真的放走了他剩下这些粉末膏脂自己也不是多么精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虽然太宰治嘴上吊儿郎当的但是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慢,只不过看着这家伙越来越得意的表情中原中也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即使再三强调不许这家伙给自己化成女孩子的样子,但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他还是有些慌。 “……好了!中也这样总算没有半点重力使的样子了!就算是无惨他站在你面前也绝对认不出来!” “我怎么感觉你是在骗我——镜子呢?” “没有这种东西啦,中也只要相信我就好了为什么还要镜子?我们之间的关系就这么不牢靠的吗,真的是,这样会让我很受打击的啊。” 太宰治一副自己受了委屈的样子丝毫没有办法打消中原中也的疑虑,只不过如果真的什么都不管就跑出去那才是顺了他的心意出丑了,这种事情他当然也不会去做。 于是橘发少年仅仅犹豫了一秒钟伸手将刚刚把目光从他脸上移开的太宰治一把抓到面前,在那家伙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先一步从对方鸢色偏黑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肤色调深眼睛故意往小了画,原本有些混血的长相瞬间变得十分本土,甚至还贴心往他嘴巴上抹了点让人看上去很憔悴的东西。 确实不是女孩子的打扮。 中原中也稍微松了一口气松开手将那家伙丢出去:“算你有点良心……” 太宰治:“欸、欸?!中也!小矮子——你刚才是把我像是工具一样抓过去看了一下然后又毫不在乎的丢掉了吗?!欸?欸?欸?” “你在鬼哭狼嚎些什么啊,化成这样有什么不能让人看的,明明是还算不错的技术,差点让我以为你要背着我做什么小动作呢。” “怎么会呢,我可是全心全意为了这个任务在付出的啊,中也这样说未免也太伤人了,”他说着指尖挑起一抹橘发表情有些可惜:“只不过中也这个发型是最好看的,一定要换掉吗?” “这个任务还是你自己制定的,而且只是假发而已又不是真的回不来了。” 中原中也说着似乎意识到自己被这家伙拐进了一个奇怪的话题有些不自然咳了咳,然后才看着正在摆弄那些化妆工具的太宰治有些奇怪问他:“对了,你自己就什么伪装都不做吗,用那种猫的形态上车?” “如果中也有需要的话变成人形的猫猫也是可以的哦!” “你是变态。” “当然不是啦,虽然我的话只要作为猫猫睡一觉就完全可以结束战斗了,但是作为男朋友陪中也进行那种吓人的危险的诱饵活动我肯定也是不会退缩的!” 看他那么跃跃欲试中原中也一瞬间有些后悔:“其实你这家伙还是偶尔喜欢退缩一点比较好。” 很快太宰治又吵着要给自己化妆赶他去隔壁把被音柱宇髓天元借走的镜子拿回来,中原中也拿他没办法只能够先嘱咐这家伙不要趁他不再搞什么小动作,然后才稍微有些不放心地出了房间。 因为人手不够原本只是暂时在蝶屋休息的音柱大人毛遂自荐表示要来尝试一下给剩下的几个人化妆,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的人数,其中需要大改的除了能够自己解决的蝴蝶忍和她的继子香奈乎,就只有事件中心的炭治郎逃过一劫。 至于为什么说是逃过一劫,其实中原中也也很想问一下宇髓天元。 是因为这家伙说自己“很有经验”所以才会同意让他来帮忙的,结果现在在屋子里坐着的几个人除了脸色惨白的好像泡了水一样就是脸颊上画着奇怪而且夸张的腮红,甚至嘴巴上也涂着颜色各异但统一下来都很死亡的颜色。 除了伊之助戴着野猪头套之外,我妻善逸正崩溃至极捂着脸想要一叶蔽目先骗过自己,整个房间里面只有那位拿着腮红沾沾自喜的音柱和完全乐在其中的炼狱杏寿郎两个人是快乐的。 中原中也愣在门口组织了好一会的语言:“你们这是怎么了?” “中、中原先生?”炭治郎似乎还先确认了一下然后才笑起来:“原来是中原先生啊,刚才差点没有认出来,太宰先生手可真巧呢。” “那家伙也就只有这点用处了——所以你们几个这是怎么了,一个二个的都化成——呃、伊之助怎么回事,今天这么安静?” 闻言那猪头少年好像十分不情愿偏过头去不看他,一旁正在化眉毛的炼狱杏寿郎热情解释到:“哦!是因为天元觉得那孩子的话只要稍微化妆一下看上去就和女孩子一样,所以就没有过分打扮了!” “等——啊炼狱,差点就把眉毛化成三根了!” “唔姆!真是不错的主意!” 一旁自闭的我妻善逸连滚带爬抓住他的衣服快要哭出来:“等等啊中原大人!先不说我脸上这个长得就很奇怪的东西,我只是个很没用的家伙根本没有去参加那种级别的危险任务的打算啊!求求您就让我留在蝶屋好了!我保证绝对会好好帮助大家工作的!” “……就算你这么说,决定下来的事情总不能现在更改,”中原中也有些为难,在看到这一屋子人里面没几个正常的之后他又觉得更加为难,抓了抓头发:“那个,太宰那家伙让我把镜子拿回去。” 反正最后一位炼狱杏寿郎也是到了收尾的工作宇髓天元也没有小气,将东西递过去的时候还十分贴心问他:“太宰君那边需要我帮忙化一个华丽的妆容吗?” “虽然我真的很想,但是那家伙绝对不会同意的。” 回去的时候中原中也难得在想,把脸变成那个样子真的是一种伪装不是一种更加别样的出名方式吗…… 更何况还有一个太宰治,那家伙的不确定因素可比宇髓天元要厉害得多。 “啊啦中也!真是乖狗狗啊真的帮主人把镜子拿回来了呢!” “闭嘴,”橘发少年看了这家伙一眼发现他正在拆绷带,除此之外倒是没什么看上去不一样的地方,“拿走你的东西,话说你现在是要把绷带都拆掉?” “因为看到缠着绷带的人绝对就会想到我啦,那些鬼还不至于连这点事情都想不到,”他说着忽然有些狡黠地冲中原中也笑了一下:“那怎么办,中也要来帮我吗?” “谁要来帮你这个老流氓——我先出去算了!音柱那边问题可不是一般的小。” “很‘惊艳’吗,那家伙地手法?” “总之挺难让人不在意的。” 说完中原中也又从房间里退了出去准备先想想办法说服宇髓天元,再不济麻烦一下蝴蝶,总之炼狱杏寿郎和我妻善逸不能顶着这种炸裂的妆容出现在列车上,到时候别说是鬼,恐怕连普通乘客都没办法好好乘坐。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在中原中也重新推开那扇门的时候里面并不像刚才那样吵闹,甚至应该说是有些安静过头了。 前一分钟还抱着他的大腿在哭诉的我妻善逸这时候脑袋上顶着一个大包倒在地板上看上去生死不明,身边除了有些关心他的炭治郎之外还有一个头发很短的黑发男孩子似乎有些紧张,而另一边坐在宇髓天元对面的是一本正经头发被簪子挽起来看上去也很像男孩子的蝴蝶忍。 “……天元先生虽然嘴上说着很擅长这种事情,结果却非常让人不满意呢,我说的没错?” “这也不能算是不满意——啊,中原你来了。” “……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善逸这是怎么了?” 短头发的香奈乎转头看他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刚才进来的时候以为我妻君是不认识的人,所以……” “其实是把香奈乎吓到了,”蝴蝶忍有些无奈:“所以说天元先生现在还是好好在蝶屋休息就好了,这种工作其实还是交给我。” “就算这么说我也不认为你能够化出比这还要华丽的妆容来!” “完全就不是为了华丽所以才要化妆的啊……” 中原中也随便在房间里找了个地方暂时坐下,一直没有爸头套摘掉的嘴平伊之助显然更加让人好奇,炭治郎有些犹豫着慢慢尝试劝说音柱,只有炼狱那家伙好像完全的乐天派,甚至真心实意觉得这种妆容很适合自己。 “那边姑且不提,你先把头套摘下来让我看一下啊,”大概猜到这家伙情况不容乐观中原中也显然更加来劲,抓着他的头套转来转去:“喂喂总而言之也是不能够戴着这种东西去做任务的,现在的话说不定一会还能够拜托蝴蝶把你脸上的东西擦掉重新弄。” 伊之助的声音有些闷:“不要!总而言之本大爷根本不需要这种什么化妆!本大爷只要戴着这个野猪头套绝对什么人都能够打败!” “不是,你到底是遭受了什么样的打击——” “这可绝对不是打击,”虽然有些遗憾但还是同意交出炼狱杏寿郎和我妻善逸的宇髓天元说道,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自信:“这家伙的脸绝对是世界上最最最华丽的杰作!” 炭治郎闻言小声开口:“虽然是这样说……” “给我闭嘴权八郎!我才不是什么杰作什么的!完全不是!老子是山大王!” “你现在这样反而让人有些好奇那家伙到底把你的脸化成什么样子了。” “中原少年没有见过吗,”炼狱杏寿郎有些可惜:“这可真的是杰作啊!虽然其实我觉得天元的动手能力,每一幅都是杰作!” 我妻善逸还晕着,有些来了兴趣的中原中也和野猪头套对上眼睛,总感觉透过这层面具已经看到了里面那个家伙的脸蛋,于是不由分手伸手就将这家伙的脑袋连根拔起。 嘴平伊之助虽然反应足够迅速立刻伸手去抓但还是没能对抗中原中也手上的力量,在好几个人的注视下,齐肩黑发分出来一股编成麻花藏在剩下的头发里,本来就有些像女生的脸蛋上点缀着红色脂粉画出来的水波花纹印在额角,眼妆华贵精致于是口红颜色反而不那么鲜艳,只是简单点缀就十分好看。 蝴蝶忍看了看自己手里刚刚将那种惨不忍睹妆容卸下来一半的炼狱杏寿郎又看看对面明艳动人的美人,似乎有些理解什么叫做“杰作”了。 “……等、等等啊!你们这群看热闹的家伙到底在干什么!老子才不是让你们看个够的猴子!” “欸——这么说真的很过分,明明伊之助你长得很好看来着。” 听到熟悉的声音中原中也下意识往房间门口看过去,太宰治不知道哪里找来的女式和服,脸上似乎并没有化妆但看上去还是和平时那个有些忧郁气质的贵公子不太一样,整个人的五官好像变得更加柔和更加温柔。 或者换句话说,他看上去有些像女孩子。 中原中也嘴角抽了抽好像从那家伙的眼睛里看到一丝玩味甚至还颇为自然冲他挑了挑眉,有些不习惯的重力使迅速移开目光将手上的猪头头套重新摁回伊之助脑袋上,下一秒就感觉太宰治那家伙动作优雅地坐在了自己身边。 ……总不可能这家伙突然要跟自己玩什么奇怪的py? 第95章 无限の列车 “……所以说我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你们决定去参加那个什么奇怪的任务但是把我丢在这里,到底是因为什么?!” 不死川玄弥虽然愤怒且不理解,但是好歹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没有真的想要将面前没什么波动的中原中也怎么样,尤其是这家伙换成那种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除了头发和眼睛好像根本就有些认不出来这家伙。 “总而言之你也看到了,这次的任务我们几个人包括剩下的两个柱都不会立刻以鬼杀队员的身份出现在列车上,”中原中也说着指了指旁边表情有些紧张的炭治郎:“但是只有炭治郎一个人的话对方说不定也会起疑心的,毕竟据说是个下弦来着。” 玄弥眯了眯眼睛好像有些明白过来:“所以你是打算让我和这家伙一起?” 说道这个问题上就连太宰治都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本来只有你一个地,但是因为善逸那个小鬼昏过去了没办法立刻化好妆,所以说不定现在变成你们三个人一起行动喽。” “等等、你这是什么打扮啊?!” “什么什么打扮,只是为了完成任务所以要做出的牺牲而已,换句话说不用改变形象的玄弥君应该觉得很庆幸才对。” 太宰治说着抬了抬他穿着女士和服的胳膊似乎觉得理所应当,甚至连一点害羞或者不好意思的情绪都没有出现过,反而是旁边的中原中也有些不忍直视地稍微偏过头去。 “你还——真是豁得出去。” “毕竟我可是美男子,不管怎么改变相貌都不会很难看的啦。” 终于得到通知的不死川玄弥有些紧张地点了点头,这次任务出动人数实在不少,因为可以明确那只下弦就在那辆列车上所以更让人担忧的就是车上其他乘客的安危。 且不说鬼杀队有没有这么多人,就算有为了这么一只鬼搭上那么多有任务在身上的队员的时间明显也是不划算的,可是倘若没有,那反而显得更加虚假,对面那家伙很有可能就不会上当了。 于是最终和产屋敷商量的结果就是尽可能的减少乘车的普通人,而作为保险的三名柱和鬼杀队成员分别留守在不同的车厢中以防万一。 “说是这么说,但是这样稍微也有些太草率了,”临出发之前太宰治往中原中也身上弄了不少味道并不好闻的香水,有些刺鼻,“只不过是杀个下弦而已,虽然说那个上弦二说不定会出现,但是就算被发现了也没什么的。” 倒不如说被发现之后就算不用蝴蝶忍的药,三名柱在场的情况下要把一个上弦杀掉其实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中也可是他们最讨厌的啊,只有这样才能够安全上车,不然的话说不定还没有看到火车的脑袋就被鬼们抓起来吃掉了。” “……你在想些什么啊,”橘发少年白了他一眼低头将身上的和服整理好,日轮刀藏在身后的盒子里应该不会被立刻发现,“好了,所以说我们几个人是不是还要分成好几条不同的路过去?” 太宰治想了想:“蝴蝶小姐和香奈乎在最后面三节车厢,伊之助的话留在靠近中间的炭治郎他们附近,我和中也在稍微前面的部分,至于炼狱先生,主动决定要去最前面靠近火车头的地方。” “让伊之助离他们那么近没问题吗,那家伙万一……” “就算不同意也完全没办法反驳,野猪少年最近可是迫不及待要证明自己是山大王的地位,”太宰治不甚在意甚至还觉得有些好笑:“而且我们还不知道那家伙的血鬼术,连他会从什么地方过来都不一定。” 中原中也皱眉:“鸣女。” “嗯,那家伙可是很精明的,到现在还在考察我们和无惨之间谁更加值得被选择,但老实说那家伙会倒戈其实是迟早的事情,毕竟她终究是只鬼。” “能利用到现在其实也足够了,那家伙虽然脑子不好用但是要想彻底清醒过来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不过到了那个时候鬼王还信不信任她就不一定了。 时间差不多到了该出发的时候,炼狱杏寿郎脸上属于宇髓天元的“杰作”痕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掩盖了他原本气质的农夫打扮,过于明艳的头发不好遮盖于是蝴蝶忍干脆找来一顶巨大的斗笠给他扣上,现在看上去确实不那么耀眼了。 而嘴平伊之助,很不幸,甚至和太宰治一样穿上了女式和服。 “少啰嗦——老子就算是打扮成这样也绝对比你这家伙厉害!到时候那只鬼到底是谁杀掉的可不一定!” “你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会不会因为没见过火车然后被列车员丢下来。” “刺猬精你才会被丢下来!” “伊之助还有、玄弥,请不要吵架了!”炭治郎肩膀上还扛着从下午昏过去之后一直都没有清醒过来的我妻善逸冲他们比了个安静的手势:“善逸他还没有睡醒呢。” “切,什么睡觉明明就是被打趴下的,”伊之助说着指了指火车另一头的方向看上去好像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现在我就先去那边了,如果你们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马上过来告诉我!” 只要这家伙不说话的话看上去还真的像是个大家闺秀,于是就连宇髓天元都摸着下巴在他们出发之前说了好几遍不要随便在别人面前张口,只不过除了这一点之外野猪少年关于其他的部分有没有记得很清楚那就不好说了。 比如现在,刚刚迈出一只脚的嘴平伊之助被身后的炭治郎喊停:“伊之助,你走反了。” “……什、什么啊,这点小事我当然知道!我就是往那边看一下栗花那个家伙而已!” 穿着并不合适甚至是有些累赘的和服伊之助转身就要往回走,炭治郎有些惊讶看着他:“你居然记得香奈乎的名字欸!” “——我又没有注意!反正、反正现在就这样好了!一会和那家伙打起来的话你绝对就会知道我是不是你的老大了!” 还好之前问过婆婆他们火车是什么东西,伊之助见到这个大家伙的第一眼差点以为自己应该要从最前面那个好像虫子嘴巴的地方钻进去。 不远处正在打发中原中也帮自己拎行李的太宰治往这边看了一眼:“那几个小鬼完全不像是会演戏的样子,真是让人担心啊。” “你不如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好了,”已经换上黑色假发的中原中也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抓着包的手几乎是要忍不住直接用异能把里面的东西都碾碎,“所以说你怎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现在是这种人设啊!” “这种人设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失去丈夫的寡妇和忠心而且一直偷偷爱慕主人的仆从,前半段就算了后半段的话完全就是我和中也的完美写照啊!” “滚!我就知道你这家伙绝对不会安什么好心!” “现在反悔也没有用了啦,中也快点扶好我的手然后把我好好送到座位上,记得落座之前要先抽出手帕把座位好好收拾一下什么的。” 中原中也额头上的井号仿佛已经实体化,碍于这里人多眼杂没有立刻发作出来只是咬牙切齿警告:“再乱七八糟往计划上面添加什么奇怪的东西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绿皮火车发出呜呜的声音宣告一段旅程即将开启,中原中也坐在太宰治身边仔细盯着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看上去都只是普通人而已,甚至还有跑来跑去的小孩子们正在嬉笑打闹。 车子摇摇晃晃慢慢起步,夜色中这辆列车看上去就像一只巨大的虫子正在穿行在平坦的乡野之间,车厢中神色各异的人们似乎都因为夜幕降临慢慢感到困倦,原本还新鲜的景色慢慢变得无聊。 景色不会变无聊,变无聊的是人们。 中原中也打了个哈欠,相比他身边的太宰治好像更加无聊撑着下巴,为了不暴露自己奇怪的声音现在也不能说话,只是时不时做些手势使唤中原中也给他拿东西或者倒水,对方虽然满脸不情愿但还是照做,完全不会被别人问及的“人设”却成了他们两个之间心知肚明的东西。 时间好像过的很快,但是中原中也看向钟表的时候发现距离上车才不过二十分钟左右,居然就好像坐了很久一样。 扎着麻花辫的小女孩从他身边走过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摔倒,中原中也随意伸手扶了一下才注意到她手上还抓着奇怪的绳子。 “谢谢。” 对方轻声道谢之后好像并不在乎他准备说什么又继续往整个车厢的后面走去,不一会又一个小男孩同样手里抓着绳子神色匆匆,中原中也觉得有些奇怪刚想拍拍身边的太宰治问他有没有注意到这是怎么回事,随即表情憔悴的检票员就晃荡到了他们的位置。 “票。” 男人神情十分虚弱好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似的,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有气无力,中原中也皱了皱眉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确实没有在这家伙身上感受到任何不属于人类的气息。 身边的太宰治早就已经睡着,中原中也皱了皱眉想要把这家伙叫醒却看到检票员沉默看着他,伸出手好像是胁迫一般死死盯着他。 “票。” 夜幕中穿行着的列车上出奇安静,从头至尾每一个人都沉沉睡去,好像白天真的太累太累,累到连最后半个小时的夜景都根本没有时间看,匆匆忙忙就跌进梦的怀抱。 又或者这根本不是什么列车,这里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地方,或者称呼为“天堂”都不为过,有人好像慈善的天神挥了挥手直接将这许多人都划进幸福的范畴。 什么是幸福?什么是快乐?什么是喜悦? 重力使不知道。 忽然一块橡皮砸中他的脑袋,中原中也有些气愤转头去看,太宰治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正饶有趣味看着他,身上还穿着夏天的学生制服,裸露出来的皮肤泛着病态的白,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有些违和。 “老师,中也同学上课的时候走神还用橡皮丢我!” 这家伙神情自然举起手,站在讲台上那个胖胖的中年教师好像被吓到一样推了推眼镜语气不悦:“太宰君,稍微也不要在老师正在讲课的时候打断,吓到我了。” “啊,对不起呢田中老师,所以中也同学上课走神和打扰我学习这件事情怎么办?” “你疯了吗?我什么时候打扰你学习了,明明是你这个混蛋青花鱼不知好歹往我身上丢橡皮才对?!” “哎呀中也同学,忽然之间颠倒黑白也太过分了?” “我才没有——” “中原君,那个、既然太宰君都这么说了能够请你先出去站一会吗,”田中老师表情有些为难:“现在我们要继续讲课了。” 中原中也狠狠瞪了这家伙一眼终于还是没说什么走了出去。 教室里继续传来讲课的声音,中原中也心里憋着火气但是又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觉得有哪里很奇怪,尤其是太宰治今天看上去异常的不顺眼,班上其他人也好像完全没有看见自己一样都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真奇怪,有点想抽烟。 不对,他可是三好学生还没有成年,抽烟的话会被红叶大姐训的? 中原中也有些烦躁,夏日的阳光透过玻璃落在皮肤上留下灼烧一般的触感,教学楼面前那颗不知道多少岁数的树上正趴着一只看不见的蝉,叫声刺耳又绵长悠远,将绿色都染进耳朵里。 背上靠着的墙壁有些冷,忽然教室里好像又传来一阵骚动,中原中也偏头看过去太宰治正垮着脸从教室里走出来。 “我来陪小狗啦,中也应该寂寞的快要哭鼻子了?” “胡说什么,我才不是你的狗,”中原中也顿了一下感觉有些奇怪,问他:“你怎么也出来了?” “因为课堂太无聊了,还是中也比较有意思。” “哈……早说干嘛非要把我从教室里骗出来,真是有病。” “因为那不是你该呆的地方,”说着太宰治看着他轻轻笑了:“要逃课吗,中也同学?” 夏天。 夏天是被蒸熟的柠檬,酸酸涩涩又热气腾腾,从落进手掌的时候就好像已经品尝到那种让人牙酸的味道。 太宰治和他在没什么人的校园里随便逛了一会,从小卖部买下两根冰淇凌之后当着他的面都咬了一口,最后被中原中也追着打了好一会。 “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太宰治忽然问,中原中也正嫌弃的在擦冰棒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随口回他:“忽然问这个做什么,我想去欧洲买帽子和红酒,现在能够飞过去吗?” “中也还真是没有情调啊,明明好不容易是在逃学中。” “拜托,本来就是你拉着我跑过来的好?” 他说着低头在冰棒一角咬下去,冰沙一样的东西融进嘴巴里,中原中也感觉身边那种燥热的气氛好像都稍微消散。 “中也完全没有想去的地方?” “我……” 他看着蓝色的天空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晕晕乎乎又弯弯绕绕,好像梦一样,好像很异样。 他几乎是本能地抓着太宰治的手腕:“我想要飞起来。” “飞起来?那要去好高的地方才行。” “很高的地方?” “很高的地方。” 太宰治点点头咬了一大口冰棒指向教学楼顶:“去那边吗?” “……好。”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好。 这个家伙精神本来就不正常,曾经还在河里打捞过正在投水的太宰治,田中偷偷和他说自己的同桌说不定有抑郁症和自杀倾向让他稍微注意一下,中原中也当时觉得田中老师是脑袋坏掉了,太宰治只是乐意做这种事情而已,他的精神很健康。 可是再怎么犹豫都已经来不及了,太宰治抓着他很快从楼下爬到教学楼顶端,奇怪的是这里居然并没有围上栅栏防止学生跳楼,太宰治看上去高兴极了。 “早知道就应该来这边试试的,没有铁栅栏的话跳下去完全就是很轻松的事情嘛!” “这种高度吗?很可能只是摔成残废,然后痛苦的活一辈子。” 他的笑容垮下去:“中也怎么总是说这种扫兴的话?我又没有要你陪我一起。” “你在说什么啊,”中原中也将心底奇怪的想法咽下去皱着眉拍开他的手:“我才不会陪你跳下去的,绝对不要,更何况你没事干嘛要跳楼,从这里跳下去死掉的话会给很多人带来很不好的影响的。” “为什么要关心其他人的事情?我只是想要做我想做的事情而已,跳下去然后死掉,再也不要见中也——” “跳下去是飞不起来的。” “中也不是刚才还要说自己可以飞起来吗?真是奇怪啊,中也完全实在胡言乱语?” 被他问到的中原中也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面前这个人黑发鸢瞳漫不经心看着他,有什么东西从这家伙身上消失不见了,明明太宰治是好端端站在自己面前,他却不是完整的。 不是完整的? “……你一定要跳下去吗?” “嗯,我今天就要从这里跳下去。” 中原中也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连他自己都没能弄明白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只知道好像是本能的东西驱动着自己的身体坚定说道:“我陪你。” 忽然太宰治笑起来,温柔温情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让他的脑袋里多出来什么奇怪的人。 只是一个眨眼的时间刚才还干干净净的太宰治手腕上脖子上多出来好多白色的绷带,他反握住中原中也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和他一起站到了天台的最边缘。 “中也,还是不要总是这样傻傻的跳下去比较好。” 少年人手牵手,中原中也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一股力量拽住身体猛地向前倒去。 夏天明艳,他只看得见黑白色的太宰治。 第96章 梦境の世界 美好的梦之所以美好之所以让人沉沦,是因为现实世界失去的人和未曾发生过的遗憾总是毫不吝啬在人类的心底占据一片巨大的空间。 但是之所以会醒过来,又是因为现实世界并不总是只有悲伤的事情。 “中也是怎么出来的?还以为你的话真的就要这样在梦里呆一整个晚上了。” 太宰治不知道什么时候正揽着他缩在座椅的角落位置,窗外已经快要被黑色完全占据的夜色好像贴画一样正在飞速移动。 中原中也听到了周围传过来的乒乒乓乓的声音。 “……我睡了多久?话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炭治郎他们没事吗?” “小矮子真的什么都没办法思考出来吗,”太宰治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松开手随手从对方怀里抽出匕首直接将差点从天花板上掉下来的肉块利落切碎:“我还以为是中也的话现在多少都应该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才对的,那种让人睡着之后开始做美梦的血鬼术,其实和琉衣还是有点相似的,不过显然一点都没有琉衣那么残忍啦,毕竟做的还是美梦。” 中原中也这才注意到周围堪称恶劣的环境,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车厢中开始从各种各样的角落里面冒出来一些奇怪的好像肉瘤一样的东西,甚至那玩意就像有生命一样正在往一些已经昏死过去的乘客身上移动着,好像是要把他们都吞进肚子里。 重力使瞬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伸手抓向自己的日轮刀,然而下一秒又被身边的太宰治按住不能动弹,还没等他问出什么就看见一个橙红的身影猛地从前面的车厢杀了进来,身上带着缭绕的火只一下就将准备伤害怪物的东西斩断挑碎。 “中也现在还是不能够打起来的,虽然那只鬼慢慢的能够掌控整个列车的事情,但是像现在自顾不暇的情况下我们还能够继续当个透明人哦。” 炼狱杏寿郎脸上依旧是那种让人觉得格外精神的微笑,轻轻甩了甩刀上的血渍点头:“没错,就是这样的啊中原少年!只是这只鬼的话我们几个完全能够对付他的!你现在应该藏起来然后准备和那个上弦打一架才对!” “这种情况是要我怎么才能够无动于衷啊……” 太宰治却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中也只要躲在我的怀里就好了,毕竟那家伙的血鬼术根本没办法碰到我的哦。” “不,我又不是在说这个。” “如果是担心乘客的话完全没有什么必要,”炼狱杏寿郎表情开朗伸手轻松又斩断一块正在生长的肉瘤:“这辆车上有我们几个人就足够了,鬼杀队的成员才不是那种沉溺在美梦里面的笨蛋!” 他说着缓缓弯腰蓄力猛地冲向下一节车厢,炼狱杏寿郎的实力几乎是能够一个人守下来几乎一半的列车,中原中也啧了一声回头去看太宰治:“所以我们现在就在这里看戏?” “中也可以选择和我聊聊梦里的内容哦,我还是挺好奇中也是怎么从梦里醒过来的。” 美梦当中人的意识总是时好时坏,要想意识到这里是假的很困难,要想说服自己离开那种地方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是要说起离开,其实并不是那么难以领悟的事情。 自杀。 · 蝴蝶忍的梦里是姐姐正在和自己一起给香奈乎洗澡的场景,那孩子被她们两个买下来的时候浑身脏兮兮又不会说话,洗干净之后又呆呆的好像完全不知道怎么生活,更不会做决定,所以姐姐告诉她遇到没办法决定的事情,抛硬币就好了。 梦里面的时间好像过的很快,香奈乎不再像个精致的洋娃娃一言不发,甚至是已经离去的父母都还留在自己身边,开着医馆就好像世界上最普通最简单的一家人一样。 但是她知道这是梦。 只有在梦里才会有这么温暖的阳光,因为是梦,所以她看见姐姐的一瞬间并不是高兴和感激,而是无比的愤怒。 情绪就好像是一剂开锁的良药,在受到冲击的一瞬间蝴蝶忍抓住自己手上的日轮刀毫不犹豫向心脏刺过去,几乎是同一时间香奈乎近乎迫切的声音动耳边传过来: “师父——!” 少女慌忙抓住她的手自己挡在前面,已经面目全非的车厢中还有不少尚且流连于梦境的普通人在,而那只鬼的目的显然并不只是炭治郎那么简单。 情绪的蔓延好像无关梦境与现实,蝴蝶忍好久没有这样愤怒而且生气,连脸上的微笑都再也维持不住,就好像当初躺在怀里体温逐渐消散的姐姐。 “香奈乎你去前面的车厢找太宰治,”已经清醒过来的虫柱大人说着拨开继子有些单薄的身体,“这里就交给我好了,那只鬼的目的是想要将整列车都融进自己的身体里面,如果成功的话他吃掉的人可不只是一个两个这么简单。” 香奈乎愣了一瞬间没有说话,不知道是因为师父突然醒过来还是因为自己就要留下她一个人,但是难得能够在这孩子眼中看到犹豫,最终还是重重点头抽出日轮刀向前面的车厢冲过去。 利用人类心里最柔软的位置并且妄图杀掉他们,这只鬼还真是、还真是——不可原谅。 蝴蝶忍几乎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握紧日轮刀猛地冲向车厢之中,虽然说作为柱她的体型最小力量上有些吃力,但与其他人最不同的地方在于,她的优势在于速度和制毒。 如果真的那只鬼正在和这整辆车同化的话,毒素的蔓延应该会相当简单。 · 很早就从梦境中清醒过来的伊之助,虽然成为山大王之后带领着她的小弟们在山里探险的梦境真的很有趣也很真实,但这并不代表他会是那种因为一点点名誉就真的不管自己小弟们的人。 山大王绝对不会丢下任何一个手下! 于是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抓着日轮刀的手越来越收紧,没有面具掩饰的脸上浮现出不耐烦和愤怒的情绪,要知道成为山大王这种事情只可能是在不久的未来确实会被实现的,就算时间久一点但要是想到会被那只鬼当成小孩子一样欺骗他就生气的不行! “伊之助?!” “权八郎你还活着啊!现在听我的指挥我们赶紧去把那个讨人厌的家伙给干掉!竟然敢欺骗山大王我,简直没办法饶恕!” 红发少年身边正是刚刚用血鬼术烧断孩子们和自己以及其他两个人手腕上的麻绳的祢豆子,如果再晚一点虽然自己不一定会出事,但是善逸和玄弥说不定真的会被他们找到那个什么奇怪的精神之核,到时候可就真的醒不过来了。 忽然车厢开始剧烈颤抖,到处可见奇怪而且恶心的东西从列车角落里面钻出来猛地扑向旁边的乘客,炭治郎咬着牙迅速反应过来一刀斩断那家伙的肉瘤,伊之助不甘示弱很快跟上他的动作清理着车厢里面莫名出现的东西。 “权八郎——这些东西根本没办法都切掉啊!真是恶心!” “看样子得先找到那只鬼才行——”他说着躲过一击猛地挥出日轮刀,祢豆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长长的指甲似乎比日轮刀还要好用几乎是能够独当一面,“可以让祢豆子留下!但是伊之助你的话说不定也得帮一下她才行!” “哈?!我才是老大根本不要你这个家伙给我安排工作!” 面容优雅可是动作丝毫不逊色的伊之助几乎是战神一样,他有些嫌弃和服影响动作的发挥伸手将裙子下摆扯掉一大半:“既然这样你这家伙还不快点出去!要不是不能够杀掉那个鬼我绝对是不会放过你的!” 下一秒一道黄色的身影从角落出现——雷之呼吸·霹雳一闪·六连! 我妻善逸快的好像闪电一样一瞬间就将正在准备协作的两个人身边所有潜在或者明面上的威胁全都斩断,黄发少年表情不变眼睛依旧没有睁开正保持着弯腰收刀的姿势停在祢豆子身边。 “绝对,不许伤害祢豆子。” “善逸!!” “黄头发你原来活着啊!” 相比二人的惊讶,离我妻善逸最近的祢豆子却清楚看到这家伙完全没有清醒过来的脸和细微的鼾声。 · “呜哇,居然是善逸那家伙,”太宰治小心翼翼伸手指了指车内速度奇快的我妻善逸表情惊讶:“欸——他好像完全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啊,原来睡着的这家伙才是最厉害的!” 中原中也指了指那几个倒在地上的孩子眉头紧拧:“先闭嘴,你看那几个小孩子,刚才有两个是从我的身边走过去的。” “所以中也其实并不打算接受检票员的检票,但是因为在那之前被小孩子们欺骗所以不小心还是变成了那种奇怪的情况?” “应该是这样的,不过玄弥那孩子果然还没有醒过来——” “因为他的心不健全,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太宰治说着收回目光瞥向座位处已经被打开的窗户没有再说什么,抓着中原中也开始往回走。 “喂等等、不是要去看伊之助还有蝴蝶他们的情况吗?现在又是要去哪里?” “那边完全不用担心的状态啦,只不过既然这个家伙选择和整列火车融为一体,恐怕就算把他的脖子砍下来也是没有用的,因为那已经不能够算作是他的‘身体’了,没错?” 橘发少年沉默片刻忽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原本被拽着手往前走的状态忽然主动起来跟到太宰治身边,日轮刀现在还不能够用,拆了绷带的绷带精另一只手里抓着匕首好像什么奇怪的东西都看不见似的随意将阻拦他们的东西刺穿。 “但是现在炼狱能够走得开吗,还是说我来比较好?” “两个小鬼在天花板上牵制那个笨蛋下弦,祢豆子和梦游战力在这三节车厢应该也是足够的,蝴蝶小小姐的话,后面的位置全都交给她好了——所以说中也有些没有发现我们忘掉了一个人?” “你是说香奈乎?” 太宰治点点头:“花之呼吸的特点就是灵活而且速度很快,作为水之呼吸衍生出来的呼吸法防御力可是不小,虽然肯定比不过富冈先生的绝对防御啦,但是暂时的招架绝对是足够的。” 他说话语速很快但是中原中也听的很清楚,顶上打斗的声音无疑来自那两个正在和鬼纠缠的少年人,其实他有些奇怪为什么真的能够和下弦纠缠这么久,不过既然那个混蛋还有功夫一心二用的话,其实也就说明他根本就不是什么能够被重视的敌人。 暂时托付出来前端车厢,然后由炼狱杏寿郎来斩断那家伙真正的脖子——虽然是这样但绝对这辆列车会失事的? 中原中也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然而时间不等人他们很快找到了正在清理那些东西的炼狱杏寿郎。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那孩子说不定真的可以,”炎柱大人依旧是那副神采奕奕的模样握着刀正站在车厢中央的位置:“其实很奇怪,这家伙同化的速度已经慢下来了,是另外找到他本体的队员起作用了吗?” 太宰治头也不抬直接将匕首丢过去然后继续往车厢靠前的位置走去:“一半一半,蝴蝶小姐现在还在车上呢,用出这种同化计谋的那家伙完全就是个没脑子的笨蛋——中也,用异能让这辆车慢慢停下来,要慢到不会让那家伙察觉的地步才行。” 太宰治松开抓着他的手回头冲他笑了一下:“现在的话中也就留在这里,我和炼狱先生要去做鱼饵了哦。” · 不死川玄弥的梦里,他又回到小时候。 父亲死掉之后妈妈和他们几个人的生活虽然辛苦可是好幸福好幸福,大家都互相支撑着彼此在为这个家的安稳和快乐努力着,不论是哥哥还是自己,亦或者是弟弟妹妹和妈妈,大家都散发着温暖的味道。 你愿意永远留在这里吗? 他有些奇怪为什么会有人问出这样的问题,不不死川玄弥有着世界上最温柔的哥哥和最美丽的妈妈,还有最懂事最听话的弟弟妹妹,他当然想要永远留在这里再也不离开。 你愿意永远留在这里吗? 这到底是什么问题,他当然想要留下来再也不和家人分开,怎么会想要离开? 你愿意永远留在这里吗? 他看到哥哥笑着看向他,将手中的馒头分出好大一半递过来,明明他自己也没有吃饱。 你愿意永远留在这里吗? 忽然有一张熟悉的脸从他面前闪过,哥哥奇怪的看着他问他怎么了,为什么不愿意吃掉他给的馒头,这样大家就可以永远生活在一起,再也不要分开。 永远……在一起? 和谁? 不死川玄弥忽然好像透过窗户看见一个歇斯底里的刺猬头,他看着自己不断拍打着窗户企图让他注意到什么,可是他在说好多晦涩难懂的东西,他有些听不懂,他接过哥哥手中的馒头笑着看向他。 ……应该说什么来着? 他的笑容逐渐僵在脸上,不死川玄弥觉得自己不应该说谢谢,他从来不感谢哥哥——不感谢他什么?不不,他是感激的,但是发生了不可挽回的事情,哥哥他—— 忽然眼角落下泪水,他看到面前的人慢慢变成完全陌生的样子,遍布的刀疤和可怖的表情,手里忽然多出来一把火铳,他想起来很久之前,他并不坦然和另一个人说了那句话。 记忆逐渐回笼,不死川玄弥抬手将日轮刀对准自己的脑袋:“对不起。” · 火车缓缓停下来,炼狱杏寿郎切下来的火车头就像那只鬼的脑袋一样,本来就已经被毒素染上身体的那家伙呢喃着什么缓缓倒了下去。 中原中也这样大规模动用异能几乎是差点到了超负荷的地步终于能够松一口气,只不过在重力使迈出脚步准备去找太宰治的时候,有人悄无声息闯进了他的视线中。 童磨用扇子半掩着嘴唇似笑非笑看着他,香奈乎虽然精疲力竭但还是第一时间将中原中也护在身后,自己则牢牢盯着面前这个她似乎知道是谁的家伙。 “好久不见了啊,中原先生?” 他们的目标从来都不是炭治郎而是身为柱的中原中也,鸣女骗了他们。 第97章 计划の计划 “看来我的推测完全是正确的呢,今天的话中原先生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完全没有行动能力的这种状态,没错?” 身体上的不适其实还可以暂时忽略,中原中也现在也只是不太舒服还没有真的到极限,只不过太宰治要是不能够在二十分钟之内赶到的话,就不一定了。 橘发少年轻轻拍了拍身前的少女从香奈乎身后走了出来:“如果你真的是这样以为的话脑袋实在是有些简单过头了,现在被抓起来的人应该完全反过来才对。” “嗯?如果中原先生是在说你其他的小伙伴,说不定现在并不是那种完全没关系的状态哦。” 嘴平伊之助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扑向身边的灶门炭治郎将他从面前这个勉强能够看出来人形的家伙面前推开,带着血丝的青色肉球与少年人擦肩而过滚落在车厢上将铁制的车顶烫出一块圆形的洞来。 “现在看来相当不妙啊,这个奇怪的家伙是从哪里来的?!” 炭治郎咬牙抓住自己被烫伤的胳膊在伊之助的搀扶下勉强站起来:“我不知道,谢谢你伊之助,但是现在看来只有我们只有战胜这个家伙才能够继续回去找祢豆子他们。” “战胜我?”对面的人拨开自己长到遮住眼睛的刘海露出半张皮肉腐烂的脸,惨白的眼球中明晃晃写着下弦三,“你们两个小鬼是完全不知道大人总是会说谎的吗,果然是愚蠢的小孩子。” 为什么下弦会出现在这里?不是说所有的下弦都被处理掉了吗? 炭治郎来不及细想抹了抹嘴边即将流下来的血水目光死死盯着面前这个家伙:“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今天都会把你杀掉的!” “你这个妖怪不会还想着要动本大爷的手下!总之接下来给我好好看清楚了!” 相比炭治郎的冷静伊之助现在则是想也不想猛地朝对面那个家伙冲了过去,毕竟在刚才和下弦一的对战中炭治郎是出大力的那一个,现在更是因为两种呼吸法的切换暂时没有什么力气行动。 就算没有办法真的一个人把这家伙杀掉,好歹也要给红头发争取一点时间才行。 下弦三动作迟缓但是力气却异常的大,只在伊之助冲过来的瞬间抓住自己的另一只手,然后面无表情猛地将那只胳膊整个撕了下来。 嘴平伊之助有一瞬间的呆滞下一秒面前这家伙就立刻从嘴巴里又吐出一颗青色的肉球,他集中精神迅速退向另一边躲过攻击,然而就好像那家伙预料好的一样那条被撕下来的手臂重新挥舞起来,避无可避。 “伊之助——!!” 短发少年在空中迅速调整姿势终于没有摔得太难看,俊秀的脸上青筋暴起一把推开了准备伸手来搀扶自己的炭治郎瞬间吐出一口鲜血:“权八郎你就先给我好好看着,现在可还没有到那种需要你抢风头的时候!” “那个,你真的没问题吗?已经开始流血了啊!” “我才没问题!” 伊之助随手撩起衣服擦了擦嘴角,从地上站起来,对面那只鬼扯了扯嘴角露出尖锐的牙齿:“那就试试看,蠢货们。” 太宰治伸手拽住炼狱杏寿郎的羽织艰难从地上爬起来:“我说炼狱先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打算直接把我埋在废墟里面呢。” “太宰君怎么会这么想,不过现在那个家伙已经杀掉了,我们赶紧回去找中原少年!” “虽然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好像有人不是很希望我们能够离开啊。” 黑发青年随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抬眸似笑非笑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脸色苍白的女人,青色的眼睛下面画着奇怪图案的符号:“啊啦,原来是两个美男子呢。” 对方身上穿着好像是从西方流传过来的漂亮黑色裙子左手上还握着漂亮的蓝色小洋伞,声音却低沉和男人没有任何区别。 下弦之四,林水。 “果然童磨大人是最聪明的,哪怕你们几个家伙想方设法要来解决我们,结果被当作猎物的可是你们自己,脸上身上还画着奇怪的东西,真是一点都不精致。” “啊咧咧,一个下弦而已怎么会突然之间好像已经快要赢下来一样自信,倒不如说曾经那几个被当作‘养料’的家伙都已经死掉了,你们真的不害怕下一个就是自己吗?” “强者和弱者的区别而已,”那家伙说着将伞撑开笑得诡异:“我可不觉得这是什么不对的事情。” 炼狱杏寿郎几乎是在对方动作的一瞬间冲了上去,日轮刀带着红色热烈的火苗不断攻击着他的伞面,林水显然没有意料到柱的实力会这样强劲表情瞬间有些慌乱,猛地推出手中的伞瞬间跳到另一个方向,还没看清面前的局势就又被炼狱杏寿郎缠了上来瞬间被拍到窗户上。 “不愧是、柱啊,这样强度的连续攻击还真是精彩,要是能够把你吃掉的话绝对能够变成上弦的?” “你的实力并没有到上弦的程度,甚至于下弦,应该也只是刚刚成为不久。” 面对炼狱杏寿郎肯定的询问他无所谓般歪了歪脖子:“就算是这样,我现在也已经是下弦了——说起来一直跟在你身边的那个家伙哪里去了?逃跑的话我不是很建议,连日临到都没办法举起来的废物,可能还完全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在等着他。” 炼狱杏寿郎重新将日轮刀举起来对准面前这个家伙:“你的防守很厉害,但是我一定要说的是,太宰君可不是你们以为的没办法真正动起来的人,他可是我们所有人之中最厉害的存在!” 灰猫越过已经千疮百孔的车厢时正好遇见那些已经醒过来的乘客正迷茫的东张西望,隐的成员已经快要到现场目前来看还是不用担心的,只不过比起这些并不能构成威胁的普通人,面前这个长着六只眼睛的怪物好像更是绊脚石。 “太宰治?原来真的能够变成猫的样子。” “居然是上弦一啊,看来你们的老板很在意我嘛,真是不好意思。” “我承认你确实比较聪明,但是一直聪明下去的结果就是被自己误导,鸣女可不是那么好掌控的人,至少之前你们所做的那些努力在我们眼中都只是小虫子的挣扎罢了。” “你当自己是神明吗,”灰猫淡淡说着,他依旧立在原地甚至连一点后退的想法都没有出现,语气更是平静自然到让黑死牟隐隐有些不安:“我见过的那家伙可是比你这种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要有趣的多,随便就要成为神明可是很有可能被反噬杀掉的哦。” “一派胡言,弱小的家伙就应该死去没有存在的必要,这才是真正的法则。” 太宰治冷笑一声:“这就是你和那个自己的兄弟分开的缘故吗,难怪那家伙会被奉为英雄甚至做成人偶,但是你却只是变成恶心的样子整天躲在阴影里走不出来——应该,很嫉妒?” 不知道是那句话触动到这家伙的神经六眼怪物缓缓皱眉将手中的刀又往上抬起几分直冲灰猫的脑袋,只不过对方并没有任何想要躲闪的意思,依旧嘲笑般望着他。 “我讨厌你这种家伙。” “但是你必须要承认,我真的很聪明——” 话音未落一道粉色的身影破窗而入直直将黑死牟踹到了车厢的另一边窗户上,碎渣掉了满地劈里啪啦,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是直勾勾一拳冲着他的脑袋破风而来,偏头躲开的瞬间整个耳朵都被这家伙巨大的力气撕扯下来。 黑死牟很快明白事情有哪里不对劲瞬间抓住对方的脖子另一只手上的日轮刀好像飞镖一样脱手划伤那家伙的胳膊,然而粉发男人好像完全感受不到痛一样直接用手将刀刃接住,下身用力一脚踢上对方的肩膀,乘着他被迫松手的时候一个转身落在地面上保持着进攻的姿势依旧牢牢盯着黑死牟。 “你们两位前同事相见相必有很多话迫不及待想要交流一下的,既然这样我还是先离开这种是非之地比较好哦?” 黑死牟深深看了眼已经跳到下个车厢门口的太宰治并没有立刻理会他,而是转过脑袋语气中透着不满和愤怒:“猗窝座,你是个叛徒。” “那种名字叫起来还真是讽刺,如果你说的是那个家伙的话,我从来就没有忠于他。” 中原中也一脚将面前的童磨直接踢到对面的车厢,普通乘客已经在刚才香奈乎的帮助下很快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看时间隐的成员也很快到了这里开始处理这些事情,只不过香奈乎虽然勉强能够和上弦二应对,实际上还是有些太吃力。 车厢里已经开始飘起薄薄的雪雾,就像上次遇见这家伙的时候一样,这种东西要是过多吸入口鼻很有可能会把肺部冻坏,但是现在的中原中也很难再注意到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 他单手扯了扯领口无法抑制的大口呼吸着,香奈乎抿着唇时刻注意他这边的情况,花之呼吸虽然没办法抵御那家伙的进攻,却能够尽可能将那些冰雾从身边驱赶开,也因为这样中原中也现在暂时没有什么大碍。 “中原先生请小心一些,现在这里已经越来越冷了,我恐怕也撑不了多久。” 手臂皮肤之下慢慢涌动的红色斑纹时隐时现,中原中也压下身体上即将爆裂开来的痛苦感受一口咬在手腕处让自己的脑子稍微清醒一些:“我没事……现在开始、要是我的脸上出现了奇怪的花纹绝对不要再管我,你自己赶紧离开这列火车,明白吗?” “但是——” “中原先生看上去相当不妙呢,我其实很好奇为什么你这样的人类也能够做到那种奇怪的事情,简直就像是怪物一样,但是现在看来,你其实也完全不是多么厉害嘛。” 中原中也扯了扯嘴角手中还抓着日轮刀:“上次落荒而逃的时候你这家伙也是这副自信的样子,真是好笑。” “嘴硬对你来说可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哦,其实如果立刻决定加入我们的话说不定那位大人就不会觉得你是个麻烦了。” “哈?要我对那种胆小鬼还有你们这群恶心的蠢货说好话,你是脑子碎成块了。” 童磨似乎并不意外他的选择反而用扇子掩住嘴巴笑着看他:“可是我现在就算什么都不做只是这样呆在原地,你马上也会死掉哦,还有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假发,真是难看。” 橘发少年尽可能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体内属于荒霸吐的力量已经跃跃欲试想要冲破身体里那道原本不该存在的封印,要是真的压不住恐怕这里马上就要变成一堆废墟了,太宰那个家伙到底在做什么—— 童磨收起扇子似乎是已经看够了这种戏码,歪了歪脑袋:“虽然我是觉得稍微有趣一点也完全没关系,但是现在看来还是先让你和那个可爱的小姐马上死掉比较好,虽然我不是不相信黑死牟啦……” “只不过,对于另一个家伙失去你之后的样子,我真是很好奇呢。” 香奈乎猛地冲上前迅速将正在凝结的冰雕斩碎,然而那些东西就好像有生命似的正在不断重新生长,她的速度远远赶不上对方血鬼术重生的速度,甚至冰雾又在重新往这边靠近。 童磨饶有兴致似乎觉得很有趣正在欣赏这优雅的打斗,忽然一颗冰制的莲花从视野死角猛地冲出来直冲香奈乎的胸口,没有时间和能力迅速调整姿势的少女咬了咬牙准备生生接住这一击。 下一秒枪声响起,眼前的冰莲在瞬间炸裂成粉末,紧接着又是下一声枪响,童磨原本游刃有余的表情慢慢僵住,额头上出现一个红色的正在不断流血的洞。 香奈乎身体一轻只看见自己身上亮起漂亮的红色光芒,好像完全不受自然控制一半被某种力量牵引着重新落回车厢里一个柔软的座位。 红光消失,一只看上去有些眼熟的灰猫三两下跳上中原中也的肩膀,少年伸手扯下假发丢在一边,脸色已经恢复正常。 “来的人可真多啊。” 中原中也轻轻感叹了一声,下一秒正在躲闪的童磨身上又中了一枪,蝴蝶忍从不死川玄弥的身后冲出来动作丝毫没有停顿,日轮刀直直逼向那家伙的脖子。 童磨似乎有些生气抬手准备抵挡却又被子弹击中胳膊,蝴蝶忍那淬了毒的刀划过他的脖子留下一道不浅的伤口却依旧没能把他的脑袋割下来,下一秒又看见本该在车顶上被下弦三杀掉的灶门炭治郎目光灼灼,挥舞着漂亮的火的颜色直直朝他冲过来。 中原中也体内暴动的力量逐渐平复下来,他轻轻松了口气摸了摸灰猫的脑袋:“不是说肯定会有其他下弦拦着他们的吗?怎么都过来了?” “确实有,但是悲鸣屿先生的话,一个人就足够了,”太宰治看了他一会凑上来蹭了蹭中原中也的下巴,语气沉下来:“但是拿中也冒险这种事,下一次我大概就不会做了。” “什么啊,以前不是准备过很多种拿我当诱饵的计划吗,现在才开始说这种话?” “情况完全不一样,中也现在可是脆弱的就好像羊皮纸一样。” “……你这是什么奇怪的比喻。” 中原中也活动了一下手腕将灰猫从自己怀里拎下来:“好了,你这个混蛋现在可以在旁边看着了,这么多人的情况下杀掉一个上弦,绝对还没有到要用污浊的情况。” 第98章 结束の时刻 隐的成员终于转移结束那些在外面的普通乘客的时候终于能够进入列车里面查看情况,上野作为一名资历还算深厚的老队员对于这种有多名柱出动的任务还是感到有些后怕,于是在准备进去的时候想了想还是自己先带几个人先去查看一下大概的情况。 他们是从最中间的车厢进去的,因为车头的部分损坏最为严重所以他只安排了十个人中的四个往车厢后半段去,自己则是带着另外几个人往前面的部分过去。 火车内部已经不堪入目,损坏的地方实在是多的有些离谱,一大片一大片的碎屑堆积在地面上,墙上玻璃上随处可见斑驳而且新鲜的血迹,甚至连一些座椅上都有着属于鬼的抓痕裸露出内里单调而又陈旧的木头。 上野被这有些骇人的场景吓到,车厢内部的情况对于他们来说几乎就是完全未知,说不定就在这附近还有没有死掉的鬼存活。 但即使是这样车厢里还有好几个没有顺利离开的乘客,于是上野只能强迫自己将脑子里那些恐怖的想法统统都倒出去,优先处理这里剩下的乘客们。 再往前两节车厢的时候情况越演愈烈,被困在里面没能离开的乘客也多起来,甚至这中间还有不少受了伤的只能够再安排一些人进来帮忙。 上野不能够立刻留在这里,他还要继续往里面去查看其他车厢的情况。 捏了捏自己有些发抖的手腕他吞了吞口水走进下一节车厢,相比前面的几个这里显然要稍微干净一些,只不过与之相对的滞留的乘客也更加多,甚至还有几个不知道有没有受伤的少年少女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忽然正在招呼乘客撤离的上野脚下忽然被一只手抓住,他顿时激起一阵鸡皮疙瘩差点尖叫起来,只不过那只手一直没有什么别的动作只是抓着他的裤子不肯松手。 上野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低头看过去,黄头发穿着鬼杀队队服的少年正生无可恋地看着他:“救、救救我……你是隐的队员……快点把我从这个恐怖的地方带走啊、身体、身体完全不能动了——到底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种奇怪的地方?” 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吊起另一口气迅速将倒在座椅中间狭窄地带的少年拽出来,对方手里还好像没有直觉一样死死抓着日轮刀,可是脸上的表情却已经快要控制不住的哭出来。 “那个,里面发生了什么您知道吗?” “不知道啊——我只是在蝶屋被打晕了,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身边全都是那些恐怖的家伙、对、对了!祢豆子,祢豆子哪里去了?!” 上野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之前去过那田蜘蛛山的前辈告诉自己有个叫灶门的少年带着一只很可爱的鬼,甚至那孩子是被鬼杀队接受的存在,就叫祢豆子。 “她也在这里吗?我先叫人把你送出去,其他的事情一会在说好了——” “不行!”刚才还哭哭啼啼求着自己把他送出去的我妻善逸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抓住他的领子:“快点带我先去找祢豆子他们!我、我才不是那种会不管不顾就逃跑的男人!!” “欸——?!” 栗花香奈乎正在休息。 刚才那场战斗她咬着牙还是冲了上去,只不过相比游刃有余的中原中也以及蝴蝶香奈乎,她还有另外几个新人更多的是在旁边尽量配合前辈们的攻击叫童磨完全空闲的时间。 击杀上弦二的名单里面有她这件事是蝴蝶忍一早就告诉她的,而那家伙在最开始被虫柱一刀刺中肩膀之后就已经中了第二层毒,等到毒素完全发挥作用大概需要十五分钟左右,那之后才能够继续叠第三层也就是最后一层毒。 嘴平伊之助似乎是因为那个下弦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粉头发抢先一步杀掉之后就相当的气愤,所有人中间就只有那家伙打的最为卖力。 后来解决掉中间车厢几个没有到下弦的鬼的祢豆子也开始加入战局,童磨已经是穷途末路。 再后来的事情她好像有些记不太清楚了,只知道中原先生的特殊能力甚至能够作用在他们这样的人类身上,所以甚至还能够通过这种配合将第三层毒素一点一点渗透到那家伙的血肉中。 再然后,她就精疲力竭被身边的炭治郎扶到座位上休息了,只记得那个琉璃瞳色杀了姐姐的人,最终变成一阵燥热的风消失在眼前。 他说他记得那个蝴蝶发卡,曾经有个被他杀掉的美丽的女孩子头发上就带着这种漂亮而又危险的金属装饰物,她死掉之前真是好努力的坚持了好久好久,如果不是其他人来的太快了绝对是要好好享用那个可爱的孩子的。 好像是因为死到临头所以这家伙的话格外多起来,说话专门挑让人生气难受的地方,甚至就连冲的最猛的伊之助在听到他提起母亲的时候都失了手差点被冰莲击中胸口。 但是这一切最终都还是结束了。 香奈乎的耳朵里面出现奇怪的嗡鸣声,她摇晃着脑袋没办法看清楚面前同样疲惫的炭治郎在说什么,只能够感受到因为消耗能量过多而睡着的祢豆子倒在膝盖上睡着。 眼睛太模糊,蝴蝶忍似乎拍了拍她的肩膀又说了什么,只是等到她意识到的时候大家除了肩膀受伤的伊之助都在往下一个车厢赶去。 她低头好像好像有什么东西从眼睛里掉出来砸在祢豆子的脸上,已经困极了的女孩又睁开眼睛,伸手轻轻擦掉她脸上莫名其妙多出来的液体。 她的眼睛一贯好使,原来是眼泪模糊了视线。 “您、您没事?我记得,您是虫柱大人的继子香奈乎大人——” “祢豆子!祢豆子你原来在这里啊!”在上野背上的我妻善逸又开始挣扎起来,一不小心就从他背上掉下来摔进香奈乎旁边的座位上满脸喜悦:“太好了,祢豆子还有伊之助和香奈乎,你们都没事真是太好了呜呜呜——” 正靠在座位上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的嘴平伊之助皱着眉坐起来:“闭嘴啊!真是吵死人了你这个家伙!” “伊之助——我只是太高兴了呜呜呜,还有,你的胳膊怎么了?居然流血了吗?” “不关你的事情啊!既然还有力气的话给我往里面去!还有个更混蛋的家伙在那边呢!” “炭、炭治郎他们不会、不会还在里面的地方?!” 二打二。 中原中也用异能力飞进来狠狠踹向黑死牟的时候最先接触到的却是林水的伞,那东西好像是真的太坚硬竟然真的抵挡住了他这一击,橘发少年利用反作用力猛地跳回地面往后滑行不少距离才被炭治郎接住,灰猫好像责备一般从座椅跳上他的肩膀颇为不满喵了一声。 蝴蝶忍在看见粉头发的那家伙时瞬间就抽出了日轮刀却被中原中也轻轻按了下去:“那家伙是悲鸣屿身边的,没有威胁。” 已经将火铳对准那家伙的不死川玄弥脑子空白了一瞬间:“哈?!” 房间里的战斗因为他们这一行不速之客暂时停了下来,炼狱杏寿郎虽然没有受什么重伤但肩膀的位置还是挂了彩,左腰的位置也不断有鲜血涌出,此时却还能够尚且无事发生一般和他们打招呼:“中原少年、蝴蝶、灶门少年、还有玄弥君,人还真是多啊!” “现在有时间和他们打招呼你这家伙还是先退下去在旁边呆着比较好。” 狛治歪了歪脖子随意说道,虽然他是鬼,但长期没有进食加上能量的消耗,他和黑死牟之间的对决其实根本也不算能够占到多少便宜。 “你们……原来一切都是计算谋划好的,”黑死牟不悦地说道,这个时候他终于真的明白为什么刚才见到太宰治的时候这家伙完全不像是觉得慌张的样子:“看来童磨已经失败了,太宰是吗,真是个了不起的人。” “这样说的话我可是会觉得害羞的啦上弦先生,”灰猫开口说道:“一定要说的话更多的还是因为你们都太好骗了,而且完全不了解我的为人嘛,像鸣女那种家伙我怎么可能真的相信呢,只不过作为工具来说她真的很称职啦。” “只会用见不得人的手段,真是让人不齿。” “哎呀你这么说的话,要用成为鬼这种方式试图战胜那家伙的你岂不是更加卑鄙,这也未免太过苛责他人了。” 看到那家伙眼睛里的情绪太宰治忽然嗤笑一声,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还有二十分钟就要天亮了,再纠缠下去也不过是两败俱伤,不然我们今天就这样结束算了,下次约定一个你感兴趣的地方再见面,怎么样?” 蝴蝶忍皱着眉想要说什么却没有开口,她当然不是很赞成这种方式,但是顾及到整个环境和大家的身体情况,似乎又只能够接受。 炼狱杏寿郎捂着自己的伤口显然相同的意见,倒不如说他其实更加是信任太宰治能够安排好这一切。 相比之下玄弥和炭治郎就显得有些不理解,在某些时候这两位少年人还是十分相像的,只不过碍于前辈们的面子并不能够立刻做些什么。 中原中也冲那两个家伙扬了扬下巴:“给我一个答复,说起来六眼怪物,你难道不会好奇为什么我们知道你和那家伙的关系吗?” 黑死牟并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将视线一点一点挪到炭治郎的身上,最终定格在那双日轮耳饰上,周身戾气瞬间上涨:“与我无关。” 下一秒车厢里的两只鬼瞬间消失在原地,狛治猛地睁大眼睛看向空荡荡的房间皱了皱眉:“居然还真的让那家伙跑掉了。” “你还活着就已经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太宰治好像有些困倦说着又缩回中原中也怀里没有刚才那副颐指气使的样子连声音都有些疲惫:“真是件麻烦事啊……我现在绝对不要再说一句话了。” “到底哪里有累到你这个混蛋啊。” 中原中也说着轻轻揉了揉这家伙的脑袋当真把灰猫护在怀里,身边另外几个人很快也感觉到那两个家伙的离开慢慢放松下来。 蝴蝶忍顺手撑住受伤的炼狱杏寿郎:“现在还不是真的放松的时候,悲鸣屿先生还在后面的车厢呢。” “虽然是这样但我们也不用担心他,”炎柱深深喘了口气一直以来有些强撑的表情终于露出一丝为难:“悲鸣屿可是我们之中最强大的存在。” “南无阿弥陀佛。” 高大的男子双手合十肩膀上还挂着一条流星锤,身上的僧袍染上血水污渍变得有些难堪,但他似乎完全不在意般微微弯腰向上野询问到:“前面还有人在吗?” “有、有的——刚才虫柱大人和、一名队员,正将炎柱大人扶出来,但是现在还没有完全能够往前去的许可,所以我们还在这里转移乘客。” “原来如此,多谢。” “不、能、能够为柱们做点什么是我们的荣幸!” 上野紧张而又崇拜的看着慢慢走向车头的男人越来越满办法掩饰自己激动的心情,要知道岩柱大人可是鬼杀队中最强大的存在,而且他为人最是和善,很多和他接触过的队员都表示自己还听过大人念诵佛经,整个人都有一种飞升的感觉。 但是今天在这里见到这么多大人物,还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只不过同样的,能够出动这么多位柱可想而知刚才和他们对决的那家伙绝对不简单,从上次那田蜘蛛山的事情之后到现在,总觉得有什么大事就要发生了。 另一边悲鸣屿行冥走进最前面那节车厢的时候中原中也正抱着猫在听玄弥交代之前的经过,对于这家伙是所有人中最后一个醒过来的这件事他其实有些不满意,但是好歹那之后没有真的掉进美梦陷进里面,于是多少还是能够算作合格。 “……就算这样你总要给我解释,这个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列车上?换句话说你们两个是养鬼养上瘾了吗?我看炭治郎那个红头发根本就不值得被审判才对。” “你这个性格果然让人很难教导,”中原中也皱了皱眉伸手轻轻捂住怀里灰猫的耳朵,看了眼旁边无所谓看窗的狛治放低了声音:“必须承认你这家伙做的还是不错,但是太看重自己的成果最后绝对会吃亏的,大部分时候只要按照我们说的去做就好了。” 玄弥表情有些难看似乎是真的想要发火,但是在看到悲鸣屿之后又慢慢平静下来,抓了抓头发:“我——我当然这种事情,总之下一次我绝对不会被那些家伙比下去的!” 说完他轻轻向中原中也以及悲鸣屿的方向鞠了一躬,然后才满脸不甘心从车厢中离开。 “玄弥是个有血性的好孩子。” “就是太有血性,看上去好像不服管教,”中原中也淡淡说道,他其实也有些疲惫:“接下来关于上弦一,可能还是需要悲鸣屿先生的帮助。” “不,这是我应该做的才对。” 狛治深深吸了一口气:“时间不早了,现在开始速战速决,虽然现在的我肯定没办法达到那家伙的程度,但是能够记下来的东西我都已经知道了—— 事先说好,我才不适应用那种东西。” 第99章 绷带の邀请 祢豆子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安放在那个小房间里的床上,身上的伤口虽然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但还是有人在上面缠了一些绷带。 她伸手扯了扯那些东西却没能将它们真的从手腕上弄下来,祢豆子一瞬间有些泄气。 房间的窗帘太厚外面就好像是夜里一样,她从床上爬起来先是环顾四周一圈,没有发现任何认识的人之后有些失落,但是记忆却告诉她就在不及之前才和哥哥还有几个他的朋友一起和很多坏蛋打架,大家都或多或少受了伤。 想到这里的时候祢豆子原本有些难过的心情又变成了担心,外面一点都不吵闹反而是异常的安静,变成小小一个孩童模样的女孩悄悄拉开门,午后的蝶屋实在是太安静了,尤其这边还是供病人休息的地方,更是没什么人会经过。 因为大家要不就是忙着做恢复训练,要不就是正在休息。 祢豆子左看看右看看歪了歪脑袋,她好像有闻到熟悉的气味。 沿着阳光照不到的阴影处摸索着往前走,她好像觉得这个方向有些眼熟,最后立在门前的时候上面贴着的标签是“杂物间”。 祢豆子叉着腰仔细看了好一会终于下定决心要推门进去好好查看一下,结果手刚刚放到门上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什么,不行……还是先拿……喂你……” “没关系啦……也很想这样……” “唔……才没有,混蛋……” 是那个橙色头发的哥哥。 她记得那个人的声音,但是另一道声音却来自让祢豆子有些生气的那个总是拿奇怪的针筒戳到皮肤里面去的那个人,虽然哥哥说他也是很厉害要尊敬的人,但是抽血这种事情从来都没有和祢豆子说过抱歉。 是个有一点点坏的哥哥。 她想着皱起眉毛伸手去抓门上面的把手,“啪”的一声那扇木门被打开,里面正不知道为什么离得超级近的两个人表情奇怪的看着她。 “祢、祢豆子?喂喂真的假的……” 黑头发哥哥又看了那个脸红红的哥哥一眼终于从他身上起来,一双手从对方的领口里面滑出来然后站到祢豆子面前,他真的好高好高,这样的话祢豆子就一点都看不见另一个哥哥了。 “虽然你现在完全就是一副不懂事的小鬼的样子,但是很多事情绝——对——不是祢豆子能够看的哦,幸好刚才只是打算亲亲,不然真的就是大灾难。” 太宰治一本正经说着蹲下来和祢豆子平视,表情温柔看不出一点被打扰的恼怒,留给中原中也足够的时间整理好被弄乱的衣服。 中原中也又尴尬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们两个确实没有真的做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只不过这几天暂时在蝶屋住的房间总因为各种原因有不少人进进出出,怕被打扰才换了个地方亲热,结果却是被祢豆子撞见。 他从桌子上跳下来故作镇定理了理头发:“怎、怎么了?” 祢豆子依旧对着太宰治一言不发甚至眼神有一点点仇视,看到更加亲近的中原中也走近才往前靠了靠伸出手指指胳膊上缠了好几圈的绷带,怕他们不理解还亲自上手扯了两下,显然没有扯下来。 太宰治没忍住扑哧一声笑起来:“原来是因为这样,这个还是蝴蝶小姐帮忙弄得呢,说不定得找剪刀才能取下来。” 祢豆子垂下手臂有些失望。 “但是我的话随便就可以的哦,毕竟我是太宰先生啦。” “什么啊,你怎么还喜欢骗小孩子,”中原中也觉得好笑也半蹲下来看他表演,只不过嘴上依旧不饶人:“要是没办法取下来的话之后就去找蝴蝶好好认错。” “为什么要认错,计划什么的就是要有人真的不知道才显得真实啦,像中也还有炼狱先生那种的都不算数的。” 他说着将祢豆子手上的绷带翻来覆去仔细查看了一下,似乎是很快找到解决的窍门,伸手抓住某个地方轻轻用力扯一下,整条绷带就好像绸缎一样散开来。 祢豆子好像有些震惊,看看自己的手臂又看看太宰治。 “好了好了,现在可以随便去哪里玩了哦小祢豆子。” 中原中也顺手将地上散落的绷带捡起来,明明裹上去的时候还有血迹现在却一点都看不见了,果然这就是鬼的自愈能力吗。 不过他也并没有想太多转而继续说道:“所以说什么要隐藏我们的身份所以要好好伪装什么的都只是你这家伙的借口,实际上就是为了用这种方式降低最车上最可疑的悲鸣屿和狛治的嫌疑。” “哦呀,中也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哼,你这家伙的手段还有我没见过的吗。” “这么说还真是让人不好意思,”太宰治站起身扫了眼杂物间的墙壁:“但是现在所有人中间也只有炼狱先生和狛治这种特殊的家伙能够和上弦之一有来有回了,最主要的还是想办法从那家伙的招式里面找到破绽,不然……” 太宰治眯了眯眼睛慢慢靠近旁边的墙壁,忽然收声抬腿不轻不重得往上面踢了一脚,对面房间立刻传来什么东西掉下来得声音一阵玎玲东隆。 “还以为你要装作不知道算了——喂真的,为什么不装作完全不知道的样子啊!” 中原中也原本已经慢慢恢复原来气色的脸颊又慢慢红起来,他当然知道一直有人在隔壁偷听,只不过这种事情要是说出来才真的会尴尬没错? 太宰治冲他眨了眨眼睛:“怎么了,中也和我之间还有什么没办法说出口的事情吗?” “……你这混蛋。” “走嘛走嘛,好不容易有朋友过来了还是要去见一面的。” 然而还没真的走出这个杂物间忽然祢豆子就扯了扯太宰治的衣服,她不知道哪里翻出来的白色绷带正高高举起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又怎么了吗?” 祢豆子指了指自己手上的绷带又指指他的,最后指了指自己的手臂。 中原中也不可置信:“不会是——真的觉得身上缠着绷带什么的很有趣?喂喂祢豆子,你的审美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是中也的审美出现问题了才对。” 太宰治高兴起来,哼着歌连隔壁的朋友都不见了蹲下来给祢豆子在手臂上缠绷带,中原中也本来觉得太无聊想先出去在说,结果就被这家伙抓住手腕,黑发青年不怀好意冲他发出邀请:“中也现在是不是也学习一下祢豆子比较好?不然的话我真的会做出一些很神奇的事情哦!” 中原中也——以中原中也对这家伙的了解程度,所谓神奇的事情绝对不会是他想知道的那种。 蝴蝶忍正在给脸上泛着红晕甚至连手都有些哆哆嗦嗦的甘露寺倒水,对方一反常态而且异常紧张的情绪几乎是写在脸上一样心虚,而在另一边落座的宇髓天元却十分自来熟的自己倒水喝了好大一口。 “……甘露寺,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没有!完全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 蝴蝶忍:…… 一旁的宇髓天元先开口说道:“只是因为不小心听到一些不该听的事情而已,甘露寺放轻松点,我今天可是你的恋爱导师啊!” “宇髓先生!!” “哎呀哎呀这又不是什么不能够说出口的事情,有喜欢的人的话一定要努力说出口然后去争取才行啊,”他说着喝了口茶水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又问:“话说中原和太宰,他们两个还没有结束吗?” 蝴蝶忍一愣:“结束什么?” “啊啊啊啊宇髓先生——!!” 似乎是被粉发少女的情绪提醒,蝴蝶忍有些无奈却终于没有继续这种话题,如果可以的话倒是希望那两个家伙赶快从蝶屋离开比较好,继续住在这里真是不管什么事情都好麻烦。 没聊天多久太宰治就一手抓着中原中也一手抓着祢豆子满脸欣慰推开了门,在看到这家伙的一瞬间甘露寺就害羞的不行,恨不得立刻把整个脑袋都塞进桌子里面不让别人看见,然而宇髓天元却对另外两个跟在他身后的人比较好奇。 “早上好呀大家!马上有两位更新了打扮的孩子要出现在大家面前了哦!” 蝴蝶忍闭了闭眼睛尽量心平气和:“太宰先生,先不论中原先生的事情,祢豆子可是炭治郎的妹妹哦,我可不希望这孩子脸上被画上什么奇怪的图案出现在蝶屋。” “我的审美怎么会差,蝴蝶小姐你对我还是太不自信了啦!” 他说着让开身体,身后的中原中也表情尴尬怎么站都觉得不对劲,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因为他是我男朋友所以不得不打扮成这样”的气质,别开脸不是很像在自己的友人那里看到奇怪的眼神。 相比之下直接将和服袖子挽起来露出那些绷带的祢豆子更觉得这很有意思,仰着脸蛋一副快点都来看我的样子。 宇髓天元差点将嘴巴里没有完全吞下去的茶水又喷出来——谁家谈恋爱是这样谈的啊?! 总而言之当他们几个人坐到一起开始商量接下来花街之行的时候,祢豆子已经被甘露寺抱在怀里开始编头发玩,而中原中也在抗议无效之后继续裹着一层绷带坐在旁边。 或许是因为绷带这种东西的暗示意味和隐私性太强,他总觉得不管是谁的什么眼神落在这上面都显得好不正经,明明也是刚刚从杂物间里找到的新的绷带,可是心里却下意识觉得这是那家伙身上拆下来的一部分。 重力使十分不自在往离太宰治远一些的地方挪了挪,混蛋青花鱼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发现了,但是依旧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时不时似笑非笑般再看他几眼,原本什么都没有做的两个人忽然之间好像就在大家面前疯狂秀恩爱一样。 最奇怪的是,这种感受还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会有,真是混蛋。 中原中也喝了口茶水终于觉得干涩的嗓子稍微舒服一些,轻轻咳了咳:“……花街之前的情况就是这样,但是现在确实不那么明了,毕竟鸣女都已经被策反,上弦六兄妹没办法完全保证。” “所以说……你们安插卧底的任务完全都失败了?” “当然不是啦宇髓先生,”太宰治说道:“好歹上弦三现在在我们这里,而且那几个家伙也不算是卧底,能够真的成为同谋当然最好,要是没办法的话也能够迷惑无惨,而且最主要的是,要让那个胆小鬼对我们足够生气足够重视,不然上弦二怎么会乖乖出现在列车上被我们杀掉嘛。” 甘露寺默默点头:“原来是这样,所以接下来去花街的任务就是我和宇髓先生吗?” “当然还有我,以及那几个小鬼,”中原中也说道:“原本的话其实还应该再加上一名柱来着,毕竟没办法确认上弦一是不是还会出现,但是因为不确定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所以现在的话还是只有我们几个。” 蝴蝶忍点头补充道:“就算是这样,其实我还有伊黑先生都是在吉原附近的哦,如果有什么意外一定会立刻赶过去的。” 甘露寺编辫子的动作一顿,想起伊黑小芭内的时候她总是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完全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怎么想的,但……还是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即使现在是在说很正经的话题。 “但是上次和上弦一说出那种话又是因为什么?那家伙到底什么时候会出现还是未知数,就这样去吉原那里……” “当然不是现在啦,那家伙的事情恐怕要等前任炎柱先生愿意告诉我们才能够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宇髓天元闻言皱了皱眉,他不是很清楚这又和炼狱杏寿郎的父亲有什么关联,太宰治却继续说道:“不过就算他真的不愿意说出口,到时候我也有办法让那个家伙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中原中也点头接上他的话:“现在的话那家伙应该短时间内不敢轻举妄动,尤其是把上弦六杀掉的话,鬼王可能反而会更加谨慎小心,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出现。” “其实——那家伙应该盼着我们慢慢死掉的,这样他总归是不会变老的,所以还是能够坐享其成。” “欸、太宰先生这样说的话的话岂不是就没有办法了吗?” “完全不用担心,我可是还有秘密武器的哦~” 中原中也嘴角抽了抽,如果超能力者知道他被当作武器的话应该会觉得被冒犯了? 第99章 绷带の邀请 祢豆子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安放在那个小房间里的床上,身上的伤口虽然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但还是有人在上面缠了一些绷带。 她伸手扯了扯那些东西却没能将它们真的从手腕上弄下来,祢豆子一瞬间有些泄气。 房间的窗帘太厚外面就好像是夜里一样,她从床上爬起来先是环顾四周一圈,没有发现任何认识的人之后有些失落,但是记忆却告诉她就在不及之前才和哥哥还有几个他的朋友一起和很多坏蛋打架,大家都或多或少受了伤。 想到这里的时候祢豆子原本有些难过的心情又变成了担心,外面一点都不吵闹反而是异常的安静,变成小小一个孩童模样的女孩悄悄拉开门,午后的蝶屋实在是太安静了,尤其这边还是供病人休息的地方,更是没什么人会经过。 因为大家要不就是忙着做恢复训练,要不就是正在休息。 祢豆子左看看右看看歪了歪脑袋,她好像有闻到熟悉的气味。 沿着阳光照不到的阴影处摸索着往前走,她好像觉得这个方向有些眼熟,最后立在门前的时候上面贴着的标签是“杂物间”。 祢豆子叉着腰仔细看了好一会终于下定决心要推门进去好好查看一下,结果手刚刚放到门上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什么,不行……还是先拿……喂你……” “没关系啦……也很想这样……” “唔……才没有,混蛋……” 是那个橙色头发的哥哥。 她记得那个人的声音,但是另一道声音却来自让祢豆子有些生气的那个总是拿奇怪的针筒戳到皮肤里面去的那个人,虽然哥哥说他也是很厉害要尊敬的人,但是抽血这种事情从来都没有和祢豆子说过抱歉。 是个有一点点坏的哥哥。 她想着皱起眉毛伸手去抓门上面的把手,“啪”的一声那扇木门被打开,里面正不知道为什么离得超级近的两个人表情奇怪的看着她。 “祢、祢豆子?喂喂真的假的……” 黑头发哥哥又看了那个脸红红的哥哥一眼终于从他身上起来,一双手从对方的领口里面滑出来然后站到祢豆子面前,他真的好高好高,这样的话祢豆子就一点都看不见另一个哥哥了。 “虽然你现在完全就是一副不懂事的小鬼的样子,但是很多事情绝——对——不是祢豆子能够看的哦,幸好刚才只是打算亲亲,不然真的就是大灾难。” 太宰治一本正经说着蹲下来和祢豆子平视,表情温柔看不出一点被打扰的恼怒,留给中原中也足够的时间整理好被弄乱的衣服。 中原中也又尴尬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们两个确实没有真的做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只不过这几天暂时在蝶屋住的房间总因为各种原因有不少人进进出出,怕被打扰才换了个地方亲热,结果却是被祢豆子撞见。 他从桌子上跳下来故作镇定理了理头发:“怎、怎么了?” 祢豆子依旧对着太宰治一言不发甚至眼神有一点点仇视,看到更加亲近的中原中也走近才往前靠了靠伸出手指指胳膊上缠了好几圈的绷带,怕他们不理解还亲自上手扯了两下,显然没有扯下来。 太宰治没忍住扑哧一声笑起来:“原来是因为这样,这个还是蝴蝶小姐帮忙弄得呢,说不定得找剪刀才能取下来。” 祢豆子垂下手臂有些失望。 “但是我的话随便就可以的哦,毕竟我是太宰先生啦。” “什么啊,你怎么还喜欢骗小孩子,”中原中也觉得好笑也半蹲下来看他表演,只不过嘴上依旧不饶人:“要是没办法取下来的话之后就去找蝴蝶好好认错。” “为什么要认错,计划什么的就是要有人真的不知道才显得真实啦,像中也还有炼狱先生那种的都不算数的。” 他说着将祢豆子手上的绷带翻来覆去仔细查看了一下,似乎是很快找到解决的窍门,伸手抓住某个地方轻轻用力扯一下,整条绷带就好像绸缎一样散开来。 祢豆子好像有些震惊,看看自己的手臂又看看太宰治。 “好了好了,现在可以随便去哪里玩了哦小祢豆子。” 中原中也顺手将地上散落的绷带捡起来,明明裹上去的时候还有血迹现在却一点都看不见了,果然这就是鬼的自愈能力吗。 不过他也并没有想太多转而继续说道:“所以说什么要隐藏我们的身份所以要好好伪装什么的都只是你这家伙的借口,实际上就是为了用这种方式降低最车上最可疑的悲鸣屿和狛治的嫌疑。” “哦呀,中也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哼,你这家伙的手段还有我没见过的吗。” “这么说还真是让人不好意思,”太宰治站起身扫了眼杂物间的墙壁:“但是现在所有人中间也只有炼狱先生和狛治这种特殊的家伙能够和上弦之一有来有回了,最主要的还是想办法从那家伙的招式里面找到破绽,不然……” 太宰治眯了眯眼睛慢慢靠近旁边的墙壁,忽然收声抬腿不轻不重得往上面踢了一脚,对面房间立刻传来什么东西掉下来得声音一阵玎玲东隆。 “还以为你要装作不知道算了——喂真的,为什么不装作完全不知道的样子啊!” 中原中也原本已经慢慢恢复原来气色的脸颊又慢慢红起来,他当然知道一直有人在隔壁偷听,只不过这种事情要是说出来才真的会尴尬没错? 太宰治冲他眨了眨眼睛:“怎么了,中也和我之间还有什么没办法说出口的事情吗?” “……你这混蛋。” “走嘛走嘛,好不容易有朋友过来了还是要去见一面的。” 然而还没真的走出这个杂物间忽然祢豆子就扯了扯太宰治的衣服,她不知道哪里翻出来的白色绷带正高高举起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又怎么了吗?” 祢豆子指了指自己手上的绷带又指指他的,最后指了指自己的手臂。 中原中也不可置信:“不会是——真的觉得身上缠着绷带什么的很有趣?喂喂祢豆子,你的审美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是中也的审美出现问题了才对。” 太宰治高兴起来,哼着歌连隔壁的朋友都不见了蹲下来给祢豆子在手臂上缠绷带,中原中也本来觉得太无聊想先出去在说,结果就被这家伙抓住手腕,黑发青年不怀好意冲他发出邀请:“中也现在是不是也学习一下祢豆子比较好?不然的话我真的会做出一些很神奇的事情哦!” 中原中也——以中原中也对这家伙的了解程度,所谓神奇的事情绝对不会是他想知道的那种。 蝴蝶忍正在给脸上泛着红晕甚至连手都有些哆哆嗦嗦的甘露寺倒水,对方一反常态而且异常紧张的情绪几乎是写在脸上一样心虚,而在另一边落座的宇髓天元却十分自来熟的自己倒水喝了好大一口。 “……甘露寺,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没有!完全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 蝴蝶忍:…… 一旁的宇髓天元先开口说道:“只是因为不小心听到一些不该听的事情而已,甘露寺放轻松点,我今天可是你的恋爱导师啊!” “宇髓先生!!” “哎呀哎呀这又不是什么不能够说出口的事情,有喜欢的人的话一定要努力说出口然后去争取才行啊,”他说着喝了口茶水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又问:“话说中原和太宰,他们两个还没有结束吗?” 蝴蝶忍一愣:“结束什么?” “啊啊啊啊宇髓先生——!!” 似乎是被粉发少女的情绪提醒,蝴蝶忍有些无奈却终于没有继续这种话题,如果可以的话倒是希望那两个家伙赶快从蝶屋离开比较好,继续住在这里真是不管什么事情都好麻烦。 没聊天多久太宰治就一手抓着中原中也一手抓着祢豆子满脸欣慰推开了门,在看到这家伙的一瞬间甘露寺就害羞的不行,恨不得立刻把整个脑袋都塞进桌子里面不让别人看见,然而宇髓天元却对另外两个跟在他身后的人比较好奇。 “早上好呀大家!马上有两位更新了打扮的孩子要出现在大家面前了哦!” 蝴蝶忍闭了闭眼睛尽量心平气和:“太宰先生,先不论中原先生的事情,祢豆子可是炭治郎的妹妹哦,我可不希望这孩子脸上被画上什么奇怪的图案出现在蝶屋。” “我的审美怎么会差,蝴蝶小姐你对我还是太不自信了啦!” 他说着让开身体,身后的中原中也表情尴尬怎么站都觉得不对劲,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因为他是我男朋友所以不得不打扮成这样”的气质,别开脸不是很像在自己的友人那里看到奇怪的眼神。 相比之下直接将和服袖子挽起来露出那些绷带的祢豆子更觉得这很有意思,仰着脸蛋一副快点都来看我的样子。 宇髓天元差点将嘴巴里没有完全吞下去的茶水又喷出来——谁家谈恋爱是这样谈的啊?! 总而言之当他们几个人坐到一起开始商量接下来花街之行的时候,祢豆子已经被甘露寺抱在怀里开始编头发玩,而中原中也在抗议无效之后继续裹着一层绷带坐在旁边。 或许是因为绷带这种东西的暗示意味和隐私性太强,他总觉得不管是谁的什么眼神落在这上面都显得好不正经,明明也是刚刚从杂物间里找到的新的绷带,可是心里却下意识觉得这是那家伙身上拆下来的一部分。 重力使十分不自在往离太宰治远一些的地方挪了挪,混蛋青花鱼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发现了,但是依旧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时不时似笑非笑般再看他几眼,原本什么都没有做的两个人忽然之间好像就在大家面前疯狂秀恩爱一样。 最奇怪的是,这种感受还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会有,真是混蛋。 中原中也喝了口茶水终于觉得干涩的嗓子稍微舒服一些,轻轻咳了咳:“……花街之前的情况就是这样,但是现在确实不那么明了,毕竟鸣女都已经被策反,上弦六兄妹没办法完全保证。” “所以说……你们安插卧底的任务完全都失败了?” “当然不是啦宇髓先生,”太宰治说道:“好歹上弦三现在在我们这里,而且那几个家伙也不算是卧底,能够真的成为同谋当然最好,要是没办法的话也能够迷惑无惨,而且最主要的是,要让那个胆小鬼对我们足够生气足够重视,不然上弦二怎么会乖乖出现在列车上被我们杀掉嘛。” 甘露寺默默点头:“原来是这样,所以接下来去花街的任务就是我和宇髓先生吗?” “当然还有我,以及那几个小鬼,”中原中也说道:“原本的话其实还应该再加上一名柱来着,毕竟没办法确认上弦一是不是还会出现,但是因为不确定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所以现在的话还是只有我们几个。” 蝴蝶忍点头补充道:“就算是这样,其实我还有伊黑先生都是在吉原附近的哦,如果有什么意外一定会立刻赶过去的。” 甘露寺编辫子的动作一顿,想起伊黑小芭内的时候她总是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完全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怎么想的,但……还是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即使现在是在说很正经的话题。 “但是上次和上弦一说出那种话又是因为什么?那家伙到底什么时候会出现还是未知数,就这样去吉原那里……” “当然不是现在啦,那家伙的事情恐怕要等前任炎柱先生愿意告诉我们才能够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宇髓天元闻言皱了皱眉,他不是很清楚这又和炼狱杏寿郎的父亲有什么关联,太宰治却继续说道:“不过就算他真的不愿意说出口,到时候我也有办法让那个家伙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中原中也点头接上他的话:“现在的话那家伙应该短时间内不敢轻举妄动,尤其是把上弦六杀掉的话,鬼王可能反而会更加谨慎小心,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出现。” “其实——那家伙应该盼着我们慢慢死掉的,这样他总归是不会变老的,所以还是能够坐享其成。” “欸、太宰先生这样说的话的话岂不是就没有办法了吗?” “完全不用担心,我可是还有秘密武器的哦~” 中原中也嘴角抽了抽,如果超能力者知道他被当作武器的话应该会觉得被冒犯了? 第100章 过去の故事 虽然说上一次在列车上收获颇多,至少无惨的算盘并没有实现分毫,甚至还连续损失了上弦二三以及不少下弦,但是相应的,鬼杀队这边也并不是完全大获全胜。 我妻善逸由于梦游的时候太过强悍和祢豆子两个人守住了整整两节车厢,尽管没有其他鬼的攻击,但光是应付要将自己与列车同化的下弦一就已经足够让人敬佩。 只不过同样,因为这造成的肌肉拉伤以及不少超负荷的病症也让他不得不卧床休息,并且每天鬼哭狼嚎。 炭治郎相比之下更加健康,但是过度使用呼吸法导致的肺部损伤也需要一段时间修复。 而嘴平伊之助,这个家伙反而是受伤最重的那个。 在童磨说那些垃圾话意图激怒他们的时候,蝴蝶忍和栗花香奈乎反而没有真的出错,倒是一直以来好像并不怎么在乎自己身世的嘴平伊之助,如果不是中原中也眼疾手快拉了一把,加上不死川玄弥跟上补刀,不说性命攸关好歹也要交代条胳膊。 说起玄弥——这又是另一件事了。 他醒过来之后先是和祢豆子他们清理车厢内的残渣,然后准备到车顶去找炭治郎他们,刚解了燃眉之急有岩柱接手的蝴蝶忍就跳了上来。 好像很忙,但是不太清楚自己在忙什么。 为此这个热血小子在回到蝶屋这几天一直都是闷闷不乐,精神头不错的炭治郎找他说话也会被推开,然后自顾自在庭院里练习。 “玄弥他,好像心情很不好啊。” “怎么了,你很担心他嘛,”太宰治正在尝试往趴在桌子上的中原中也的脑袋上叠橘子,语气不甚在意手上的动作却十分小心翼翼:“玄弥那家伙就是比较要强啦,实在担心的话不然把他哥哥叫过来好了。” 炭治郎一顿:“玄弥他,还有哥哥吗?” “你不知道?” “不知道啊……难怪呢,玄弥他总是像弟弟一样要被安慰还有关注,原来他是有哥哥才会这样啊。” 三棵橘子稳稳叠在重力使的脑袋上,太宰治大功告成表情愉快不少:“原来你一直这么关注他是因为那种长男的特质啊……不过友情提醒,他和他哥哥之间似乎有不少误会,现在的关系相当不好。” “……啊,竟然还有这种事。” 太宰治好像不是很在意的样子摇了摇头一副完成好厉害事情的样子双手抱胸:“所以你现在只是在担心他的事情吗?其实不用太紧张,小孩子要想长大的话这种事情是办法避免的啦。” “说的好像你这个混蛋就不幼稚一样。” 三颗橘子飘飘悠悠在空中半打着转,中原中也揉了揉头发从桌子上抬头,不知道到底是睡得好还是不好,总之脸上的倦意还是没有彻底消散:“好不容易想要稍微休息一下你这个混蛋到底在做什么啊,一定要我生气发火就觉得高兴了吗?” “中也本来也不怎么能够睡着的样子,只是稍微装饰一下而已再生气的话幼稚的人就变成中也你了哦。” 他说着抬手轻轻攥住中原中也的手腕,正在半空中转来转去的橘子忽然就泄了力气劈里啪啦掉下来,炭治郎手忙脚乱接住了两个,还有一个却落在始作俑者自己手中 “真是无聊,”橘发少年说着随意瞥了一眼旁边的炭治郎,虽然他确实没有怎么睡着更多的只是在闭目养神,“所以,你是不是还想来问接下来的事情?” “是、是的!上次之后已经过去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了,如果是太宰先生的安排,我绝对不管什么事情都会完全照做的!” “但是现在确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 太宰治松开抓着他的手开始剥起橘子,中原中也很快也散了力气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半靠在墙壁,只不过目光还是盯在炭治郎身上没有立刻移开,看到这家伙的表情慢慢变得惊讶就知道他还是有些心急。 “我说,你也不要真的以为太宰这个家伙就多么多么厉害,什么都相信他的话最后绝对会被骗得很惨的,虽然现在的话稍微有些收敛——不过鉴于现在的情况暂时确实没有什么特别的打算,就算是去花街也要等到下个月,在此之前首当其冲的是你们几个要把身体养好。” “嗯嗯,有什么想做的事情也要抓紧时间比较好,到时候时间可是很紧张的啦。” 炭治郎犹豫着点点头:“可是,最近的话我经常会见到甘露寺小姐他们,难道不是因为……?” 太宰治想了想:“这么说的话——应该也差不多?但是现在的话很多还想要先弄清楚关于那个人偶的事情,你上次见到的上弦一和那个人偶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欸?!” 不过这件事知道最清楚的还是前任炎柱也就是炼狱杏寿郎的父亲,但是现在他自己还在蝶屋连康复训练都不能够立刻允许参加,更别提蝴蝶忍会放他回去打探什么消息了。 更何况这家伙的要是能够打探出来什么的话恐怕也不会到现在都一问三不知。 “想要去拜访我的父亲?”果然,长相酷似猫头鹰的炼狱杏寿郎皱起眉不是很赞成地摇了摇头:“父亲大人他对于鬼杀队地事情一向都是不愿意提起的,就算是我去问的话也只是稍微说了一些关于起始呼吸法的事情,其他的我还是不太清楚。” 太宰治耸了耸肩:“果然是这样,完全没有收获。” “也不算是完全没有线索,其实历代炎柱都有一个不知道记载着什么东西的册子,原本应该是继承了炎柱的我来保管,但是父亲好像不是很愿意我接触这些东西的样子所以留在自己身边。” 中原中也挑眉:“偷过来?” “喂喂中也,在这种时候不能用你的那种理论啦,狗狗也太急功近利了?”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啊!” 不过听到这种话炼狱杏寿郎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不愉快,反而好像有些感兴趣般笑了笑:“虽然我并不觉得这是什么正规的途径,但如果你们一定想要看到那个东西的话说不定只有这种方式才是最最优解呢!” 旁听的炭治郎汗颜:“炼狱先生这也不能够算是最优解的?” “是呢,那么就只好拜托千寿郎了!他的话在家里的时间比较久,说不定收拾东西的时候就会发现的!” “更不能够让你弟弟帮忙做这种事啊!” 中原中也说完才看到对方脸上有些释然的笑容,虽然说一直以来他都是以一个阳光正面的形象出现在大家眼中,但是会这样开玩笑的时刻还真是难得。 没等他深想炼狱杏寿郎慢慢收了笑容好像在怀念什么似的轻轻开口说道:“不过,我似乎已经知道父亲他在逃避些什么了,虽然说出来好像有些丢人的样子,但是……” “是因为那个上弦一,”太宰治说道,顺便伸手比划了一下那家伙奇怪的六只眼睛:“像这种品种的怪物还真是不多见,总觉得就算是在鬼中间也是最难得那种,他的日轮刀使用还真是炉火纯青。” “如果是人类的话,绝对是剑士中最顶尖的存在。” “但是他不是人类……这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一对兄弟中有一个人居然选择成为鬼,而另一个人却没有受到任何惩罚,甚至还被鬼杀队的其他人尊敬而且崇拜着,不惜将他的形象和使用的刀法做成人偶永远保留下来,简直就像是‘神’一样的存在。” “兄弟吗……” 炼狱杏寿郎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慢慢垂下眼睛。 中原中也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拜访你父亲这件事情还是要做地,不过我们三个单独去的话说功利性还是太强了啊,说不定还是要带上甘露寺才行,她不是曾经和你父亲见过吗?” “如果她愿意的话!话说刚才我正觉得这个故事是不是在哪里稍微有听到过,但是我听说的版本有些模糊,关于一对兄弟的话能够想到的只有鬼杀队曾经叛离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好像并没有提及,但是据说他的哥哥为了赎罪原本是打算自尽的,最后却不了了之。” “还有再清楚一点的版本吗?” “虽然我也想要说出来更加清楚的版本但是……”炼狱杏寿郎有些为难地看向中原中也:“不过说不定宇髓会知道,毕竟他是出身于忍者世家和鬼杀队世代也是有不少交集,只不过他知道的多与少我就不是很能够保证了。” 从炼狱杏寿郎的病房离开的时候炭治郎还是忧心忡忡,他虽然一直都知道自己使用的另一种呼吸法是从家族中祭祀火神的舞蹈上传承下来的,但这到底是怎么流传到他们一家卖炭的人身上还是有待商榷。 “……说不定还是让你去和那个人偶打一架好了,感觉会对你的实力有不少的提升啊,”中原中也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看向炭治郎的方向:“上弦一有六只眼睛那个家伙六只手,说不定学会之后就真的能够战胜他。” 太宰治一言难尽:“中也,现在你也到了会用这种简单到好像根本没有用过脑子的说法来搪塞别人了吗?” “闭嘴!我只是想要稍微活跃一下气氛而已啊!” “是是,说出来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啦,我知道你是因为现在的氛围有些太奇怪所以想要缓和一下,其实选择和我聊天会比选择和小朋友说话更加有趣的哦!” “滚啊,你整天就不能够稍微拿出点前辈的样子吗?” “哎呀哎呀,自称前辈的小蛞蝓,真可爱!” “……你这家伙!!” 灶门炭治郎在听到他们两个的聊天才恍然惊觉自己最近好像是有些太紧张了,连这种事情都先一步来找太宰治想要快点知道答案才行,完全没有真的考虑到对方两位前辈的心情和安排—— 还真是个小孩子啊。 因为善逸还有伊之助的事情加上玄弥的影响,他虽然没有动摇自己的信心却还是有些急切,一味的向外界进行寻求援助根本就没有把时间花到真正应该花费的事情上面去,这样的话迟早会被那些自大的家伙打败。 太宰先生和中原先生虽然强大但绝对不会是鬼杀队唯一的希望,整天依靠他们可怎么行? 少年人深吸一口气,宇髓天元今天并没有出现在蝶屋,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他应该立刻去进行康复训练,这样才能够在半个月之后和上弦六的对决里面真的帮到大家。 并不知道炭治郎想了这么多事情的两个大人正因为谁是前辈的事情吵得不可开交,忽然走在前面一点位置的后辈眼睛亮亮的转过身郑重其事冲他们鞠了一躬:“太宰先生还有,中原先生!谢谢你们的教导!我现在已经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了!我绝对不会辜负你们的期待的!”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还没来得及问出那句为什么炭治郎就不知道往那里跑走了,只留下还互相掐着对方脖子的两个人姿势尴尬表情也尴尬。 太宰治:“中也。你刚才说什么了吗?” “说……你这个叛徒要是回来港黑不还是得从最底层的小混混开始当起,每天都要管我叫二十遍‘前辈’?” “……” “中也自己都还是我带进来港口黑手党的!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情就突然之间变成前辈啊!而且我才不会回去那种地方!中也马上去武装侦探社然后每天叫我‘主人前辈’才是正确的理解!” “哈?!你神经病什么叫做‘主人前辈’真是恶心死了!到底是主人还是前辈!” “是主人也是前辈所以是‘主人前辈’!” 第二天宇髓天元出现在蝶屋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不是关于上弦六各种注意事项以及血鬼术的分析,而是三堂会审下绞尽脑汁回忆家族史中间那些若有似无的关键位置。 “……如果是说兄弟什么的似乎确实有听说过,不过我离开家已经很久很久了,知道的也不过只是一些模糊的记忆而已。” 太宰治叹气:“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和家里人关系不好,这可是人脉啊人脉!” “你给我闭嘴!说到底你不是也一直不愿意提起首领吗?” “那家伙又不是我的什么人!中也你这种说法真的恶心到我了,说不定会现在就吐出来。” 虽然宇髓天元很早就和家里断了联系,但是相比一脉相承的炼狱家,他的家族世代都是忍者,因此产业也是相当庞大,所以即使他是个放荡不羁喜欢华丽的人,儿童时期学习的那些有用或者没用的东西还是以这种不太有趣的方式印在了脑子里面。 他回忆了很久之后才稍微整理出比较正常的故事情节来:“总而言之,那个叛逃的队员犯下最不可饶恕的罪过还不是因为他的叛逃,而是另一件残忍的事情——他杀掉了当时的主公大人作为投名状,当时继任的那位……似乎才只有六岁。” 第100章 过去の故事 虽然说上一次在列车上收获颇多,至少无惨的算盘并没有实现分毫,甚至还连续损失了上弦二三以及不少下弦,但是相应的,鬼杀队这边也并不是完全大获全胜。 我妻善逸由于梦游的时候太过强悍和祢豆子两个人守住了整整两节车厢,尽管没有其他鬼的攻击,但光是应付要将自己与列车同化的下弦一就已经足够让人敬佩。 只不过同样,因为这造成的肌肉拉伤以及不少超负荷的病症也让他不得不卧床休息,并且每天鬼哭狼嚎。 炭治郎相比之下更加健康,但是过度使用呼吸法导致的肺部损伤也需要一段时间修复。 而嘴平伊之助,这个家伙反而是受伤最重的那个。 在童磨说那些垃圾话意图激怒他们的时候,蝴蝶忍和栗花香奈乎反而没有真的出错,倒是一直以来好像并不怎么在乎自己身世的嘴平伊之助,如果不是中原中也眼疾手快拉了一把,加上不死川玄弥跟上补刀,不说性命攸关好歹也要交代条胳膊。 说起玄弥——这又是另一件事了。 他醒过来之后先是和祢豆子他们清理车厢内的残渣,然后准备到车顶去找炭治郎他们,刚解了燃眉之急有岩柱接手的蝴蝶忍就跳了上来。 好像很忙,但是不太清楚自己在忙什么。 为此这个热血小子在回到蝶屋这几天一直都是闷闷不乐,精神头不错的炭治郎找他说话也会被推开,然后自顾自在庭院里练习。 “玄弥他,好像心情很不好啊。” “怎么了,你很担心他嘛,”太宰治正在尝试往趴在桌子上的中原中也的脑袋上叠橘子,语气不甚在意手上的动作却十分小心翼翼:“玄弥那家伙就是比较要强啦,实在担心的话不然把他哥哥叫过来好了。” 炭治郎一顿:“玄弥他,还有哥哥吗?” “你不知道?” “不知道啊……难怪呢,玄弥他总是像弟弟一样要被安慰还有关注,原来他是有哥哥才会这样啊。” 三棵橘子稳稳叠在重力使的脑袋上,太宰治大功告成表情愉快不少:“原来你一直这么关注他是因为那种长男的特质啊……不过友情提醒,他和他哥哥之间似乎有不少误会,现在的关系相当不好。” “……啊,竟然还有这种事。” 太宰治好像不是很在意的样子摇了摇头一副完成好厉害事情的样子双手抱胸:“所以你现在只是在担心他的事情吗?其实不用太紧张,小孩子要想长大的话这种事情是办法避免的啦。” “说的好像你这个混蛋就不幼稚一样。” 三颗橘子飘飘悠悠在空中半打着转,中原中也揉了揉头发从桌子上抬头,不知道到底是睡得好还是不好,总之脸上的倦意还是没有彻底消散:“好不容易想要稍微休息一下你这个混蛋到底在做什么啊,一定要我生气发火就觉得高兴了吗?” “中也本来也不怎么能够睡着的样子,只是稍微装饰一下而已再生气的话幼稚的人就变成中也你了哦。” 他说着抬手轻轻攥住中原中也的手腕,正在半空中转来转去的橘子忽然就泄了力气劈里啪啦掉下来,炭治郎手忙脚乱接住了两个,还有一个却落在始作俑者自己手中 “真是无聊,”橘发少年说着随意瞥了一眼旁边的炭治郎,虽然他确实没有怎么睡着更多的只是在闭目养神,“所以,你是不是还想来问接下来的事情?” “是、是的!上次之后已经过去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了,如果是太宰先生的安排,我绝对不管什么事情都会完全照做的!” “但是现在确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 太宰治松开抓着他的手开始剥起橘子,中原中也很快也散了力气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半靠在墙壁,只不过目光还是盯在炭治郎身上没有立刻移开,看到这家伙的表情慢慢变得惊讶就知道他还是有些心急。 “我说,你也不要真的以为太宰这个家伙就多么多么厉害,什么都相信他的话最后绝对会被骗得很惨的,虽然现在的话稍微有些收敛——不过鉴于现在的情况暂时确实没有什么特别的打算,就算是去花街也要等到下个月,在此之前首当其冲的是你们几个要把身体养好。” “嗯嗯,有什么想做的事情也要抓紧时间比较好,到时候时间可是很紧张的啦。” 炭治郎犹豫着点点头:“可是,最近的话我经常会见到甘露寺小姐他们,难道不是因为……?” 太宰治想了想:“这么说的话——应该也差不多?但是现在的话很多还想要先弄清楚关于那个人偶的事情,你上次见到的上弦一和那个人偶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欸?!” 不过这件事知道最清楚的还是前任炎柱也就是炼狱杏寿郎的父亲,但是现在他自己还在蝶屋连康复训练都不能够立刻允许参加,更别提蝴蝶忍会放他回去打探什么消息了。 更何况这家伙的要是能够打探出来什么的话恐怕也不会到现在都一问三不知。 “想要去拜访我的父亲?”果然,长相酷似猫头鹰的炼狱杏寿郎皱起眉不是很赞成地摇了摇头:“父亲大人他对于鬼杀队地事情一向都是不愿意提起的,就算是我去问的话也只是稍微说了一些关于起始呼吸法的事情,其他的我还是不太清楚。” 太宰治耸了耸肩:“果然是这样,完全没有收获。” “也不算是完全没有线索,其实历代炎柱都有一个不知道记载着什么东西的册子,原本应该是继承了炎柱的我来保管,但是父亲好像不是很愿意我接触这些东西的样子所以留在自己身边。” 中原中也挑眉:“偷过来?” “喂喂中也,在这种时候不能用你的那种理论啦,狗狗也太急功近利了?”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啊!” 不过听到这种话炼狱杏寿郎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不愉快,反而好像有些感兴趣般笑了笑:“虽然我并不觉得这是什么正规的途径,但如果你们一定想要看到那个东西的话说不定只有这种方式才是最最优解呢!” 旁听的炭治郎汗颜:“炼狱先生这也不能够算是最优解的?” “是呢,那么就只好拜托千寿郎了!他的话在家里的时间比较久,说不定收拾东西的时候就会发现的!” “更不能够让你弟弟帮忙做这种事啊!” 中原中也说完才看到对方脸上有些释然的笑容,虽然说一直以来他都是以一个阳光正面的形象出现在大家眼中,但是会这样开玩笑的时刻还真是难得。 没等他深想炼狱杏寿郎慢慢收了笑容好像在怀念什么似的轻轻开口说道:“不过,我似乎已经知道父亲他在逃避些什么了,虽然说出来好像有些丢人的样子,但是……” “是因为那个上弦一,”太宰治说道,顺便伸手比划了一下那家伙奇怪的六只眼睛:“像这种品种的怪物还真是不多见,总觉得就算是在鬼中间也是最难得那种,他的日轮刀使用还真是炉火纯青。” “如果是人类的话,绝对是剑士中最顶尖的存在。” “但是他不是人类……这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一对兄弟中有一个人居然选择成为鬼,而另一个人却没有受到任何惩罚,甚至还被鬼杀队的其他人尊敬而且崇拜着,不惜将他的形象和使用的刀法做成人偶永远保留下来,简直就像是‘神’一样的存在。” “兄弟吗……” 炼狱杏寿郎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慢慢垂下眼睛。 中原中也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拜访你父亲这件事情还是要做地,不过我们三个单独去的话说功利性还是太强了啊,说不定还是要带上甘露寺才行,她不是曾经和你父亲见过吗?” “如果她愿意的话!话说刚才我正觉得这个故事是不是在哪里稍微有听到过,但是我听说的版本有些模糊,关于一对兄弟的话能够想到的只有鬼杀队曾经叛离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好像并没有提及,但是据说他的哥哥为了赎罪原本是打算自尽的,最后却不了了之。” “还有再清楚一点的版本吗?” “虽然我也想要说出来更加清楚的版本但是……”炼狱杏寿郎有些为难地看向中原中也:“不过说不定宇髓会知道,毕竟他是出身于忍者世家和鬼杀队世代也是有不少交集,只不过他知道的多与少我就不是很能够保证了。” 从炼狱杏寿郎的病房离开的时候炭治郎还是忧心忡忡,他虽然一直都知道自己使用的另一种呼吸法是从家族中祭祀火神的舞蹈上传承下来的,但这到底是怎么流传到他们一家卖炭的人身上还是有待商榷。 “……说不定还是让你去和那个人偶打一架好了,感觉会对你的实力有不少的提升啊,”中原中也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看向炭治郎的方向:“上弦一有六只眼睛那个家伙六只手,说不定学会之后就真的能够战胜他。” 太宰治一言难尽:“中也,现在你也到了会用这种简单到好像根本没有用过脑子的说法来搪塞别人了吗?” “闭嘴!我只是想要稍微活跃一下气氛而已啊!” “是是,说出来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啦,我知道你是因为现在的氛围有些太奇怪所以想要缓和一下,其实选择和我聊天会比选择和小朋友说话更加有趣的哦!” “滚啊,你整天就不能够稍微拿出点前辈的样子吗?” “哎呀哎呀,自称前辈的小蛞蝓,真可爱!” “……你这家伙!!” 灶门炭治郎在听到他们两个的聊天才恍然惊觉自己最近好像是有些太紧张了,连这种事情都先一步来找太宰治想要快点知道答案才行,完全没有真的考虑到对方两位前辈的心情和安排—— 还真是个小孩子啊。 因为善逸还有伊之助的事情加上玄弥的影响,他虽然没有动摇自己的信心却还是有些急切,一味的向外界进行寻求援助根本就没有把时间花到真正应该花费的事情上面去,这样的话迟早会被那些自大的家伙打败。 太宰先生和中原先生虽然强大但绝对不会是鬼杀队唯一的希望,整天依靠他们可怎么行? 少年人深吸一口气,宇髓天元今天并没有出现在蝶屋,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他应该立刻去进行康复训练,这样才能够在半个月之后和上弦六的对决里面真的帮到大家。 并不知道炭治郎想了这么多事情的两个大人正因为谁是前辈的事情吵得不可开交,忽然走在前面一点位置的后辈眼睛亮亮的转过身郑重其事冲他们鞠了一躬:“太宰先生还有,中原先生!谢谢你们的教导!我现在已经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了!我绝对不会辜负你们的期待的!”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还没来得及问出那句为什么炭治郎就不知道往那里跑走了,只留下还互相掐着对方脖子的两个人姿势尴尬表情也尴尬。 太宰治:“中也。你刚才说什么了吗?” “说……你这个叛徒要是回来港黑不还是得从最底层的小混混开始当起,每天都要管我叫二十遍‘前辈’?” “……” “中也自己都还是我带进来港口黑手党的!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情就突然之间变成前辈啊!而且我才不会回去那种地方!中也马上去武装侦探社然后每天叫我‘主人前辈’才是正确的理解!” “哈?!你神经病什么叫做‘主人前辈’真是恶心死了!到底是主人还是前辈!” “是主人也是前辈所以是‘主人前辈’!” 第二天宇髓天元出现在蝶屋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不是关于上弦六各种注意事项以及血鬼术的分析,而是三堂会审下绞尽脑汁回忆家族史中间那些若有似无的关键位置。 “……如果是说兄弟什么的似乎确实有听说过,不过我离开家已经很久很久了,知道的也不过只是一些模糊的记忆而已。” 太宰治叹气:“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和家里人关系不好,这可是人脉啊人脉!” “你给我闭嘴!说到底你不是也一直不愿意提起首领吗?” “那家伙又不是我的什么人!中也你这种说法真的恶心到我了,说不定会现在就吐出来。” 虽然宇髓天元很早就和家里断了联系,但是相比一脉相承的炼狱家,他的家族世代都是忍者,因此产业也是相当庞大,所以即使他是个放荡不羁喜欢华丽的人,儿童时期学习的那些有用或者没用的东西还是以这种不太有趣的方式印在了脑子里面。 他回忆了很久之后才稍微整理出比较正常的故事情节来:“总而言之,那个叛逃的队员犯下最不可饶恕的罪过还不是因为他的叛逃,而是另一件残忍的事情——他杀掉了当时的主公大人作为投名状,当时继任的那位……似乎才只有六岁。” 第101章 烟花の请求 “……说是完全没有受到惩罚似乎也不是那么准确,因为留下的那个人最后因为这件事似乎被鬼杀队驱逐了。” 中原中也撑着下巴:“驱逐啊……” “话说,你们忍者世家原来更喜欢教授孩子们这种事情,能不能让我也去旁听几天呢?” “啧,你犯什么病,”橘发少年一把拦住准备往前窜的太宰治,“这家伙总是说些奇怪的话,你别放在心上……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别的线索吗?” 宇髄天元似乎并不介意摇了摇头:“我虽然不喜欢那个地方,但是能够帮到你们的话当然是再好不过了,毕竟我可是成熟的华丽男人,才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生气。” “不,你现在的语气一点也不成熟。” 中原中也无奈扶额,虽然说鬼杀队的大家都还挺好相处,但不知道是因为年龄还是经历大家反而并没有这个年纪原本那种程度的人好理解。 “所以说,现在还有去找他的必要吗,那位前任炎柱?” 太宰治想了想:“……应该?” “什么叫做应该,好歹拿出点像样的诚意来啊!”宇髓天元没坐多久就迫不及待出去找那几位小队员看着他们做训练了,此时的中原中也简直想要把太宰治按在地上好好揍一顿:“你到底明白这件事情的全部了没有?如果说已经到了差不多的程度那就没必要再去浪费时间。” “欸——中也居然觉得和我一起见家长是一件浪费时间的事情吗?真的好让我伤心啊!” “你有完没完!给我好好说话!” 秉持着不能真的打对象的原则中原中也一脑袋磕在太宰治额头上,虽然不重但也足够他真的不敢再说那些没用的废话:“啊啊啊——真的很痛欸,中也一点都不懂得珍惜我的吗……” “既然这样我还是先准备准备今天晚上回去住的那边好了,总是留在蝶屋虽然方便,但是整天无所事事还是很扎眼的啊!” “回什么啊,现在鬼王他根本都没有什么时间或者精力会出来随便活动的啦,包括现在的那些鬼,会出来随便乱走的不还是少之又少,大家最近都没什么事情的样子。” 橘发少年皱着眉:“这样才是最可怕的地方,大家都有在慢慢放下戒备之心啊。” “不是什么坏事啦,毕竟正在准备后面的对决来着,”他说着好像想起来什么:“说起来产屋敷先生最开始还有说过是不是可以趁这段时间组织集训什么的,就用柱的标准来好好锤炼一下那些普通队员。” “……会死的?” “是的,而且只有半个月的时间有些匆忙,所以时间似乎重新规定在了杀掉上弦一之后。” 中原中也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本来就有些无聊的时间现在更加难以打发,整天也就只能够通过折磨炭治郎他们稍微获得一些乐趣而已。 也不是没有想过在天黑之后出去附近猎鬼,只不过就像太宰治说的那样最近鬼们都缩头缩尾的,相比前段时间甚至人手有些不太够的情况,不少柱都获得特别许可只出必要的任务,当然一部分原因也是要最大程度保证接下来作战的最佳战力。 产屋敷认为还需要一段时间来准备的集训其实正在小部分进行,像音柱没事的时候就去找炭治郎他们,名为指导实际上也不过是拿他们做自己训练普通队员的小白鼠。 中原中也因为有过这种指导经历反而无事可做。 “好无聊——” “无聊的话,中也明天要去附近的镇子上面看烟花吗?” 太宰治冷不丁来这么一句差点让他以为自己身边坐着的是别人:“怎么突然这么有积极性了,以前你不是最讨厌这些的吗?” “因为,中也好像还挺喜欢这种氛围的,身为主人当然要好好满足小狗的愿望啦!” “姑且算你有点良心好了……”中原中也不情不愿吐槽着,只不过想起炼狱的事情还是有些不放心:“话说炎柱那边的话就这样放着不管了吗?” “什么都知道了的话,其实对于我们来说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利益,只不过满足了好奇心而已,”太宰治伸了个懒腰不管刚才中原中也在做什么顺势躺倒枕着他的腿继续说道:“而且最好奇的还是炭治郎没错,这可是关于那种火神的舞怎么传承下来的大事,其实可以稍微怂恿一下然后……” 中原中也因为他的动作顿了一下,那家伙毛茸茸的脑袋倒是和作为猫的时候很像:“怎么说的好象个反派一样啊你。” “实在不行的话让蜜璃小姐陪他一起好了,毕竟她不是曾经去过很多次炼狱先生的家里面。” “唔,但是我觉得这两个家伙的话,过去很可能会惹大麻烦。” 第二天按照约定时间和甘露寺碰面的炭治郎信心满满,看到这位可爱的恋柱小姐时两个人就自己要过去炼狱先生家里这件事进行了一定程度的交流。 炭治郎首先贴心地询问了前任炎柱先生有什么喜爱的东西或者习惯,毕竟是第一次去长辈的家里做客,好歹还是想要留下好印象。 然而面对这种问题的甘露寺脸上笑容却很干脆地僵住:“……我好像,不是很了解呢?” “欸?甘露寺小姐不是曾经见过那位炼狱先生吗?” “说是这么说……”粉发少女好像陷入了什么回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但是每次见面地时候,都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事情会吵起来呢,最后还是千寿郎把我从房间里面送出来的,不然说不定真的会要打起来?” 炭治郎:? 这和我听说的不一样啊? 然而事实证明甘露寺的做法也不是完全空穴来风,总之那天,炼狱家里发生了不小的骚乱。 说回现在,中原中也摆脱这样那样的事情之后忽然之间又有些太空闲了,他是个很会生活的人,但是这种生活也并不意味着在别人的家里面做些什么装饰或者擅自使用厨房。 倒是祢豆子,那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之间就缠上了太宰治,每天都要抱着一堆绷带到他面前要对方帮自己缠在手上,然后炫耀一样在蝶屋里给每个人都看一遍。 时间过的很快,在出发前往吉原的前一天晚上太宰治如约将中原中也约出来看烟花。 “虽然中也愿意和我一起来做这种无聊的事情稍微是有些感动啦,但是这人是不是有些太多了点?” 走在前面的祢豆子听到他说话偏过头来比了个出发的手势,一旁本来就有些紧张和不好意思的炭治郎立刻伸手来拦:“啊啊祢豆子,就和哥哥一起走好了,不要打扰太宰先生和中原先生啊。” “哎呀哎呀炭治郎君,这么无情的说法就算是我也是会伤心的哦,毕竟我们才不是什么只想着度过二人世界然后完全不管身边人想法的讨厌鬼啦!” 中原中也白了他一眼没有立刻反驳,其实偶尔这种集体出行的活动确实很有趣。 “烟花大会什么的,果然好热闹!”甘露寺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抓着一个苹果糖,伊黑正在她旁边帮忙拿着章鱼烧,“应该早点来玩的,真是可惜啊,感觉之前错过了好多精彩的东西。”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只有晚上才会有烟花大会。” 和兴奋的甘露寺的不同,伊黑似乎还还是有些不太适应人太多的场合,不知道那里找了兜帽遮住大半张脸。 “只不过是火药装在容器里面然后点燃,燃烧的时候里面那些金属发出各种不同的颜色而已,完全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非要说的话不如直接买来金属点燃好了。” 甘露寺歪了歪脑袋:“金属也可燃烧吗?” “随便,这家伙只不过是想卖弄一下自己的学识罢了。” 中原中也说完果然就立刻被那家伙不满地捏了捏脸颊,只不过他出手太快没能抓住然后报复回去,太宰治自诩连他的呼吸都了如指掌,伸出去的手又被抓住:“中也总是这样让我难堪,难道说是真的不爱我了吗?” 甘露寺瞬间脸红,震惊地咬了一口苹果糖。 “行了,你一天到底要问我多少回这种问题才能够罢休。” “中也你是嫌烦人吗?” “……这么多人的情况你又想用什么方式解决啊?” 太宰治表情委屈手上的动作却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伸手指向旁边的小吃摊:“中也啊,蜜璃小姐都有的东西你不会不给我买?” 中原中也:…… 原本一起出来的人不算少,蝴蝶忍不喜欢来这种地方婉拒之后倒是没有真的把香奈乎也锁在身边,那孩子正在附近的摊位上买东西打算带回去送给师父。 原本有用出行名额的我妻善逸和伊之助则是因为在白天的测试上表现得不好,所以干脆被蝴蝶忍留在蝶屋看着他们加练。 炼狱杏寿郎虽然来了但是很快不知道跑到哪个人堆里面找不见,跟在他身边的玄弥同让如此。 而现在炭治郎也带着妹妹去看衣服,中原中也则是被太宰治拉着在小吃摊面前站立,看着这家伙又挑挑拣拣什么都不想点但是又忍不住不花他的钱。 “我说既然这么纠结的话干脆让我来点就好了。” “这样的话不就有可能点到中也喜欢吃的东西吗?这样的话小吃不就失去了它原本的意义!” “我说,你果然打的是这样的主意混蛋。” 话虽如此中原中也还是眼疾手快往关东煮里面加了几个他喜欢吃的东西进去,哪怕太宰治恼火的想要把加进去的东西拿出来老板也是不能够同意,只能够暂时作罢。 “啊啊,大家都分散在好多地方了呢,”他说着将关东煮里面中原中也爱吃的几个东西挑出来塞进嘴巴里,说话有些含糊不清:“现在又是、我和中也两个人一起参加烟花大会。” “是是,你不乐意的话我就去找炭治郎把祢豆子交给你照看好了。” “欸?我才不是这种意思,是觉得比较庆幸啦,因为很难得能够和中也呆在一起的啊!” 橘发少年被他直白的话弄得有些脸红:“你在说什么啊,明明我们每天都是在一起的好嘛……” 太宰治笑了笑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只是空出另一只手毫不客气抓住中原中也的右手,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十指相扣。 他的手掌似乎是比中原中也大些,靠近手腕的地方缠着绷带触粗糙,可是却并不觉得难受,反而不经意擦过的时候顺着心跳声轻而易举点燃血管,重力使撇了撇嘴轻轻回握他,嘴上却还说着这里好多人在。 “那有什么关系,中也现在又不是一个人显得奇怪,是我们两个人都很奇怪啦,所以完全没有关系!” “你的歪道理可真多。” 今年的夏天相比去年似乎凉快很多,中原中也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当时没有把那对狐狸面具带过来,最适合这种时候的东西却不在,他的心里总是有些空落落。 不过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多,加上蝶屋本来就更加适合大家来来往往交流情报什么的,所以才没有回去自己的屋子,这种时候又会想到其实提前一天回去的话说不定还是能够来得及的。 只不过——他看了看身边人笑盈盈的脸,其实遮住什么不遮住什么都一样,去年是在夏季末尾现在却只是夏季刚刚冒头的时间,好像有很多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但依旧有很多没发生任何变化的人与物。 “那个啊,太宰——” 忽然人群中的惊呼声响起,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阵闷响,闪着光亮的银色细线歪歪扭扭最终眼睛一样点在黑色的夜空中,沉寂两秒钟之后忽然像流星一般炸开,四散的火花落下。 甘露寺被吓了一跳,拥挤而又热闹的一家人借过她不小心装在伊黑身上,在这个时候才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没有问过他,为什么忽然会从那么远的地方赶过来。 香奈乎挑好的头饰刚刚戴在祢豆子的头发上,抬眸想要看烟火的时候先看到的是温柔又温暖的少年。 炼狱杏寿郎半抱着手看到不死川玄弥背过脸去偷偷擦眼泪,风柱好像是突然不适应一般有些手忙脚乱,刚刚放下架子没多久又变回那副暴脾气的样子,似乎有些忘记该怎么和弟弟相处,只不过玄弥这次,并没有生气。 太宰治看他:“嗯?中也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见哦快点给我重新说。” “什么都没有——喂喂好了我知道了!”躲开那家伙正要作乱的手中原中也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没敢抬头看他,声音低下来:“你、你要不要,去能更加看得清烟花的地方?” “可以啊,中也为什么突然说起这种事情?” “总、总之,你先跟我来——” 橘发少年怀里抱着灰猫动作矫健迅速,太宰治才发现这人出门之前特意穿上的那件带兜帽的衣服是做什么用的,就好像提前来这里看过很多次那样熟悉而且迅速,中原中也几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顺利在那棵不知道多少岁数的树上坐下。 绝佳的位置,正好是枝叶繁茂浓密的时候也不会有人透过层层叠叠的影子看到树上的人类。 “本来——我在想是不是能给你这个家伙单独办一场小型的烟花会什么的,但是时间上稍微有些来不及……总之,现在这样你就知足好了,不许说什么幼稚之类的话!” “——没有啦,我只是觉得,中也好像真的好喜欢我,”太宰治看他,难得这样轻松地说着什么:“所以很感动。” 第101章 烟花の请求 “……说是完全没有受到惩罚似乎也不是那么准确,因为留下的那个人最后因为这件事似乎被鬼杀队驱逐了。” 中原中也撑着下巴:“驱逐啊……” “话说,你们忍者世家原来更喜欢教授孩子们这种事情,能不能让我也去旁听几天呢?” “啧,你犯什么病,”橘发少年一把拦住准备往前窜的太宰治,“这家伙总是说些奇怪的话,你别放在心上……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别的线索吗?” 宇髄天元似乎并不介意摇了摇头:“我虽然不喜欢那个地方,但是能够帮到你们的话当然是再好不过了,毕竟我可是成熟的华丽男人,才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生气。” “不,你现在的语气一点也不成熟。” 中原中也无奈扶额,虽然说鬼杀队的大家都还挺好相处,但不知道是因为年龄还是经历大家反而并没有这个年纪原本那种程度的人好理解。 “所以说,现在还有去找他的必要吗,那位前任炎柱?” 太宰治想了想:“……应该?” “什么叫做应该,好歹拿出点像样的诚意来啊!”宇髓天元没坐多久就迫不及待出去找那几位小队员看着他们做训练了,此时的中原中也简直想要把太宰治按在地上好好揍一顿:“你到底明白这件事情的全部了没有?如果说已经到了差不多的程度那就没必要再去浪费时间。” “欸——中也居然觉得和我一起见家长是一件浪费时间的事情吗?真的好让我伤心啊!” “你有完没完!给我好好说话!” 秉持着不能真的打对象的原则中原中也一脑袋磕在太宰治额头上,虽然不重但也足够他真的不敢再说那些没用的废话:“啊啊啊——真的很痛欸,中也一点都不懂得珍惜我的吗……” “既然这样我还是先准备准备今天晚上回去住的那边好了,总是留在蝶屋虽然方便,但是整天无所事事还是很扎眼的啊!” “回什么啊,现在鬼王他根本都没有什么时间或者精力会出来随便活动的啦,包括现在的那些鬼,会出来随便乱走的不还是少之又少,大家最近都没什么事情的样子。” 橘发少年皱着眉:“这样才是最可怕的地方,大家都有在慢慢放下戒备之心啊。” “不是什么坏事啦,毕竟正在准备后面的对决来着,”他说着好像想起来什么:“说起来产屋敷先生最开始还有说过是不是可以趁这段时间组织集训什么的,就用柱的标准来好好锤炼一下那些普通队员。” “……会死的?” “是的,而且只有半个月的时间有些匆忙,所以时间似乎重新规定在了杀掉上弦一之后。” 中原中也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本来就有些无聊的时间现在更加难以打发,整天也就只能够通过折磨炭治郎他们稍微获得一些乐趣而已。 也不是没有想过在天黑之后出去附近猎鬼,只不过就像太宰治说的那样最近鬼们都缩头缩尾的,相比前段时间甚至人手有些不太够的情况,不少柱都获得特别许可只出必要的任务,当然一部分原因也是要最大程度保证接下来作战的最佳战力。 产屋敷认为还需要一段时间来准备的集训其实正在小部分进行,像音柱没事的时候就去找炭治郎他们,名为指导实际上也不过是拿他们做自己训练普通队员的小白鼠。 中原中也因为有过这种指导经历反而无事可做。 “好无聊——” “无聊的话,中也明天要去附近的镇子上面看烟花吗?” 太宰治冷不丁来这么一句差点让他以为自己身边坐着的是别人:“怎么突然这么有积极性了,以前你不是最讨厌这些的吗?” “因为,中也好像还挺喜欢这种氛围的,身为主人当然要好好满足小狗的愿望啦!” “姑且算你有点良心好了……”中原中也不情不愿吐槽着,只不过想起炼狱的事情还是有些不放心:“话说炎柱那边的话就这样放着不管了吗?” “什么都知道了的话,其实对于我们来说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利益,只不过满足了好奇心而已,”太宰治伸了个懒腰不管刚才中原中也在做什么顺势躺倒枕着他的腿继续说道:“而且最好奇的还是炭治郎没错,这可是关于那种火神的舞怎么传承下来的大事,其实可以稍微怂恿一下然后……” 中原中也因为他的动作顿了一下,那家伙毛茸茸的脑袋倒是和作为猫的时候很像:“怎么说的好象个反派一样啊你。” “实在不行的话让蜜璃小姐陪他一起好了,毕竟她不是曾经去过很多次炼狱先生的家里面。” “唔,但是我觉得这两个家伙的话,过去很可能会惹大麻烦。” 第二天按照约定时间和甘露寺碰面的炭治郎信心满满,看到这位可爱的恋柱小姐时两个人就自己要过去炼狱先生家里这件事进行了一定程度的交流。 炭治郎首先贴心地询问了前任炎柱先生有什么喜爱的东西或者习惯,毕竟是第一次去长辈的家里做客,好歹还是想要留下好印象。 然而面对这种问题的甘露寺脸上笑容却很干脆地僵住:“……我好像,不是很了解呢?” “欸?甘露寺小姐不是曾经见过那位炼狱先生吗?” “说是这么说……”粉发少女好像陷入了什么回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但是每次见面地时候,都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事情会吵起来呢,最后还是千寿郎把我从房间里面送出来的,不然说不定真的会要打起来?” 炭治郎:? 这和我听说的不一样啊? 然而事实证明甘露寺的做法也不是完全空穴来风,总之那天,炼狱家里发生了不小的骚乱。 说回现在,中原中也摆脱这样那样的事情之后忽然之间又有些太空闲了,他是个很会生活的人,但是这种生活也并不意味着在别人的家里面做些什么装饰或者擅自使用厨房。 倒是祢豆子,那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之间就缠上了太宰治,每天都要抱着一堆绷带到他面前要对方帮自己缠在手上,然后炫耀一样在蝶屋里给每个人都看一遍。 时间过的很快,在出发前往吉原的前一天晚上太宰治如约将中原中也约出来看烟花。 “虽然中也愿意和我一起来做这种无聊的事情稍微是有些感动啦,但是这人是不是有些太多了点?” 走在前面的祢豆子听到他说话偏过头来比了个出发的手势,一旁本来就有些紧张和不好意思的炭治郎立刻伸手来拦:“啊啊祢豆子,就和哥哥一起走好了,不要打扰太宰先生和中原先生啊。” “哎呀哎呀炭治郎君,这么无情的说法就算是我也是会伤心的哦,毕竟我们才不是什么只想着度过二人世界然后完全不管身边人想法的讨厌鬼啦!” 中原中也白了他一眼没有立刻反驳,其实偶尔这种集体出行的活动确实很有趣。 “烟花大会什么的,果然好热闹!”甘露寺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抓着一个苹果糖,伊黑正在她旁边帮忙拿着章鱼烧,“应该早点来玩的,真是可惜啊,感觉之前错过了好多精彩的东西。”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只有晚上才会有烟花大会。” 和兴奋的甘露寺的不同,伊黑似乎还还是有些不太适应人太多的场合,不知道那里找了兜帽遮住大半张脸。 “只不过是火药装在容器里面然后点燃,燃烧的时候里面那些金属发出各种不同的颜色而已,完全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非要说的话不如直接买来金属点燃好了。” 甘露寺歪了歪脑袋:“金属也可燃烧吗?” “随便,这家伙只不过是想卖弄一下自己的学识罢了。” 中原中也说完果然就立刻被那家伙不满地捏了捏脸颊,只不过他出手太快没能抓住然后报复回去,太宰治自诩连他的呼吸都了如指掌,伸出去的手又被抓住:“中也总是这样让我难堪,难道说是真的不爱我了吗?” 甘露寺瞬间脸红,震惊地咬了一口苹果糖。 “行了,你一天到底要问我多少回这种问题才能够罢休。” “中也你是嫌烦人吗?” “……这么多人的情况你又想用什么方式解决啊?” 太宰治表情委屈手上的动作却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伸手指向旁边的小吃摊:“中也啊,蜜璃小姐都有的东西你不会不给我买?” 中原中也:…… 原本一起出来的人不算少,蝴蝶忍不喜欢来这种地方婉拒之后倒是没有真的把香奈乎也锁在身边,那孩子正在附近的摊位上买东西打算带回去送给师父。 原本有用出行名额的我妻善逸和伊之助则是因为在白天的测试上表现得不好,所以干脆被蝴蝶忍留在蝶屋看着他们加练。 炼狱杏寿郎虽然来了但是很快不知道跑到哪个人堆里面找不见,跟在他身边的玄弥同让如此。 而现在炭治郎也带着妹妹去看衣服,中原中也则是被太宰治拉着在小吃摊面前站立,看着这家伙又挑挑拣拣什么都不想点但是又忍不住不花他的钱。 “我说既然这么纠结的话干脆让我来点就好了。” “这样的话不就有可能点到中也喜欢吃的东西吗?这样的话小吃不就失去了它原本的意义!” “我说,你果然打的是这样的主意混蛋。” 话虽如此中原中也还是眼疾手快往关东煮里面加了几个他喜欢吃的东西进去,哪怕太宰治恼火的想要把加进去的东西拿出来老板也是不能够同意,只能够暂时作罢。 “啊啊,大家都分散在好多地方了呢,”他说着将关东煮里面中原中也爱吃的几个东西挑出来塞进嘴巴里,说话有些含糊不清:“现在又是、我和中也两个人一起参加烟花大会。” “是是,你不乐意的话我就去找炭治郎把祢豆子交给你照看好了。” “欸?我才不是这种意思,是觉得比较庆幸啦,因为很难得能够和中也呆在一起的啊!” 橘发少年被他直白的话弄得有些脸红:“你在说什么啊,明明我们每天都是在一起的好嘛……” 太宰治笑了笑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只是空出另一只手毫不客气抓住中原中也的右手,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十指相扣。 他的手掌似乎是比中原中也大些,靠近手腕的地方缠着绷带触粗糙,可是却并不觉得难受,反而不经意擦过的时候顺着心跳声轻而易举点燃血管,重力使撇了撇嘴轻轻回握他,嘴上却还说着这里好多人在。 “那有什么关系,中也现在又不是一个人显得奇怪,是我们两个人都很奇怪啦,所以完全没有关系!” “你的歪道理可真多。” 今年的夏天相比去年似乎凉快很多,中原中也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当时没有把那对狐狸面具带过来,最适合这种时候的东西却不在,他的心里总是有些空落落。 不过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多,加上蝶屋本来就更加适合大家来来往往交流情报什么的,所以才没有回去自己的屋子,这种时候又会想到其实提前一天回去的话说不定还是能够来得及的。 只不过——他看了看身边人笑盈盈的脸,其实遮住什么不遮住什么都一样,去年是在夏季末尾现在却只是夏季刚刚冒头的时间,好像有很多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但依旧有很多没发生任何变化的人与物。 “那个啊,太宰——” 忽然人群中的惊呼声响起,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阵闷响,闪着光亮的银色细线歪歪扭扭最终眼睛一样点在黑色的夜空中,沉寂两秒钟之后忽然像流星一般炸开,四散的火花落下。 甘露寺被吓了一跳,拥挤而又热闹的一家人借过她不小心装在伊黑身上,在这个时候才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没有问过他,为什么忽然会从那么远的地方赶过来。 香奈乎挑好的头饰刚刚戴在祢豆子的头发上,抬眸想要看烟火的时候先看到的是温柔又温暖的少年。 炼狱杏寿郎半抱着手看到不死川玄弥背过脸去偷偷擦眼泪,风柱好像是突然不适应一般有些手忙脚乱,刚刚放下架子没多久又变回那副暴脾气的样子,似乎有些忘记该怎么和弟弟相处,只不过玄弥这次,并没有生气。 太宰治看他:“嗯?中也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见哦快点给我重新说。” “什么都没有——喂喂好了我知道了!”躲开那家伙正要作乱的手中原中也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没敢抬头看他,声音低下来:“你、你要不要,去能更加看得清烟花的地方?” “可以啊,中也为什么突然说起这种事情?” “总、总之,你先跟我来——” 橘发少年怀里抱着灰猫动作矫健迅速,太宰治才发现这人出门之前特意穿上的那件带兜帽的衣服是做什么用的,就好像提前来这里看过很多次那样熟悉而且迅速,中原中也几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顺利在那棵不知道多少岁数的树上坐下。 绝佳的位置,正好是枝叶繁茂浓密的时候也不会有人透过层层叠叠的影子看到树上的人类。 “本来——我在想是不是能给你这个家伙单独办一场小型的烟花会什么的,但是时间上稍微有些来不及……总之,现在这样你就知足好了,不许说什么幼稚之类的话!” “——没有啦,我只是觉得,中也好像真的好喜欢我,”太宰治看他,难得这样轻松地说着什么:“所以很感动。” 第102章 花街の对决 与上次不同,中原中也和太宰治这次来花街的时候没有做任何伪装,包括同行的宇髓天元,甚至可以说张扬到了一个可以说是明显的地步——毕竟甘露寺也在身边。 带着女孩子来到花街的男人,还是三个男人带着一个女孩子只可能是来卖钱的,因而不少店里的妈妈们都忍不住探出脑袋来也不先问过情况,伸手就往太宰治的衣服上扯,然后用手指比出数字来脸上还带着谄媚的笑容。 甘露寺有些为难,难得在这种场合下没有以往那样热闹和天真的神态,偏过脑袋不是很想看到这些人的样子。 “抱歉啊这位女士,请问一下最近的花魁还是那位名叫蕨姬的小姐吗?”黑发青年笑眯眯指了指中原中也身上的鬼杀队服以及身侧的日轮刀:“以及,这个女孩子和我们一样是鬼杀队的成员哦,如果还想好好活着的话我现在的建议是立刻带上店里的女孩子们有多远跑多远啦!” 那名拉着他衣服的老板娘表情有一瞬间发白,手指颤抖着松开然后又不可置信般重新抓住他的衣服:“您、您说的是真的吗?您是说——我们这种地方,有鬼?” “首先还是请您稍微告诉我一下关于京极屋的那位蕨姬小姐的事情比较好,这可是能不能够保住这片区域的关键呢。” “她——原来她吗?!可是、可是那位蕨姬小姐早在两个月前就失踪不见了啊,虽然说最近女孩子失踪的事情还是经常发生,但是怎么可能会是那家伙做的呢?” 太宰治皱了皱眉:“‘经常发生’?也就是说你们明明知道但是一直没有做出什么措施,没错?不过这种地方确实,恐怕失踪什么的在你们的眼中也只不过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他说着将自己的袖子从对方手中抽了出来,公式化般的笑容背后语气有些低气压:“总之就是这样,我的建议是可以在这个时候稍微和周围其他游女屋里的大家相互告知一下哦,毕竟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中原中也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太宰治交代完才轻轻抓住他的手腕看了眼表情依旧有些紧张的甘露寺提醒道:“走,现在先去找小梅。” “但、但是,这里的游女屋?” 宇髓天元双手抱胸笑了一声:“放心好了,就算那个老板娘不传达也会有人帮忙的,毕竟我们现在最不缺的可就是来帮忙的人了啊!” 不远处正在挨个警告大家关于一只寄生在花街的鬼的事情的炭治郎等人原本以为这可能是一件有些困难的事情,但是没想到的是因为这段时间鬼杀队名声在外,大家也都承认了关于鬼的事情,所以只是传个话的功夫居然真的说动了不少人。 伊之助从另一边的店里跳出来三两步落到他身边:“喂权八郎,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个刺猬头都是怎么说的,他居然是直接拿着那个有些奇怪的东西放在老板头上,然后语气特别凶的让他们都滚蛋啊!真是粗鲁的不行!” “等等你先别说他啊,你这种冲上去拎着别人的领子然后把围上来的打手都揍了一顿的方式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总好过你这家伙因为别人说话稍微大一点就根本不敢动弹比较好!”伊之助毫不手软回答道,“善迹你才是最没用的那个,一直都没做什么事情!” “啊啊伊之助,还有善逸,你们两个先不要吵架……” 说话间栗花香奈乎负责的那边也已经完成了人员的疏散,不少男男女女已经不管不顾开始往外面的方向跑去,至于最后大家会不会回来有几个人回来,这已经完全不是能够控制的事情了。 除了他们几个之外还有不少隐的成员以及三个据说是音柱妻子的女生也在帮忙,没有多久原本还有些平静的街道上人越来越多,通知到位之后剩下的事情全都只能够交给隐的成员安排,炭治郎他们的下一个任务是要集合去京极屋附近,不过最好能够藏好一点。 我妻善逸跟在他们身后往里面的方向走去,相比其他几个人来说他好像更加知道为什么要提前这么久的时间就对整个花街进行清场,因为晚上还没有到来,因为出其不意。 忽然有人抓住他的袖子,枫元有些急切地问道:“你们是鬼杀队的成员吗?” “啊……我、我是的,请问您怎么了?” “那个、请你们告诉那位之前来过花街的橘色头发和黑色头发的人,蕨姬在失踪之前好像是打算出逃的但是并没有成功……她的老板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我妻善逸有些紧张:“等、为什么这样说、那个蕨姬是谁?” 四周人逐渐多起来,枫元似乎也着急着离开这里并没有多说,只是抿了抿唇:“还有,谢谢你们。” 她说完就好像落进大海的水滴在人群中消失了身影,我妻善逸刚想过去问清楚就因为周围人来人往差点摔倒,回头一看灶门炭治郎他们已经走远了。 他看了看正在往外涌出的人们忽然之间有些恍惚,这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原本并没有那么迅速撤离的人们之所以忽然想通了般开始向外跑,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在于甘露寺。 她忽然停下来有些担忧地问道:“只是这样说出来,他们真的就会相信吗?” “说不定不是所有人会相信,但是肯定是有的,”中原中也说道,他看到粉发少女眼睛里有些陌生的情绪好像又意识到了什么:“所以说,甘露寺你是打算?” “既然上弦六现在还没有出现,那么就只能我来了!” 她说着卷起袖子在身边那家游女店的老板惊恐的表情中大步流星走进了屋子里面,然后看着那条粗壮的木制支撑轴深吸一口气——然后一拳将那根柱子直接从中间折断。 游女们争先恐后涌出屋子,很快那间摇摇欲坠的房子终于不堪重负般劈里啪啦倒下,扬起的灰尘就好像清晨的水雾般遮住无数人震惊的表情。 中原中也看了看太宰治:“喂喂,我不是在做梦?她也有异能吗?” “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炼狱先生不是很希望蜜璃小姐去他的家里了,和前任炎柱打起来的话说不定因为力量的缘故真的会冲突的有些激烈。” “……为什么说的好像已经发生了一样。” “因为,这就是已经发生的事情。” 毕竟前段时间炭治郎和甘露寺两个人的到访引起的骚动可不是一般情况下可以比拟的,据说千寿郎拉架拉了十分钟之后炭治郎幡然醒悟,这才联手制止这两位拆家。 虽然后来甘露寺和炭治郎都很后悔就是了。 粉发少女拍了拍手终于笑起来:“好了!现在我们直接去找那个什么蕨姬!” 京极屋里面的游女还有帮工当然也知道这件事情,他们跑的不算慢却没有看见过那位老板娘,中原中也随手抓了个人想要询问小梅或者老板娘的事情,结果对方却闭口不提匆匆忙忙推开他们就往外面走。 “唔,所以说这件事应该也和那位老板娘有关系,这还真是复杂的相当不华丽啊。” “很大可能是因为被老板娘撞破所以为了报复……”太宰治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看向游女屋中:“总之现在还是先进去一趟看看情况好了,能够逃跑的人都已经逃跑了。” 中原中也走在最前面的位置身边是抓着他袖子死活不愿意松手的太宰治,甘露寺跟在旁边随时警戒,而宇髓天元却是在最后面的位置观察形势。 这里面确实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只不过是一般游女屋该有的都有,非要说的话也就是装饰的相比一般游女屋要更加华丽,房间也更多一些。 “如果要找蕨姬的话直接过去就好了,太宰你先别缩在我身后啊,倒是在前面带路。” “什么啊,中也当我是人形导航吗?这都过去多久的事情了我早就不记得那家伙的房间在哪里,而且我们之前来的时候每次都是翻窗户,在房间里面找的话还是第一次!” 中原中也抓着他的手腕将他从自己身边推开:“不要说得那么奇怪啊!还有你这家伙肯定能够做到的,赶紧带路!” “啊……但是我真的很害怕嘛,毕竟也没有你们那么强大的力量来保护自己,要是被抓起来那就只能够立刻死掉。”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往前稍微走了点,只不过相应的还是伸手抓着中原中也的袖子。 推开房间门,小梅的住处还和当初见到的一样什么都没有变化,甚至桌子上连一点灰迹都看不见,只有一些日常用的东西摆在上面,饼干似乎已经坏掉了。 太宰治伸手戳了戳那盘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饼干:“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人在这里了,但是也会有人每天进行打扫。” “她哥哥吗?” “大概就是那家伙。” 甘露寺已经将上弦六的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了,因此立刻反应过来:“所以说她的哥哥也不知道她到哪里去了吗?怎么会这样……” “我并不是非常认同,”太宰治拉开抽屉,一张被卷成团的纸张正安静躺在这里面,“如果不知道的话就会天天去找妹妹而不是还有心情打扫房间,而且看样子,他们的麻烦可不小。” 那张纸被轻轻展平,已经干涸的血迹凝在表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救蕨姬。 宇髓天元接过去皱着眉仔细看了看,不太确定:“应该不会是那位妓夫太郎的作品,他不是只会叫妹妹梅吗?” “那么这会是谁写下来的?” “是老板娘,”太宰治轻轻摇了摇头:“虽然我猜到这家伙会胡来但是没想到会这么胡来,原本能够牵制住上弦六的小梅的处境我大概已经知道了,要想真的打败那家伙恐怕还是只能够靠她呢。” 黑发青年说着合上抽屉看向房间里面已经被砸烂的镜子皱了皱眉,中原中也偏了偏头:“怎么了,现在首先要想办法把那家伙的藏身之处找出来,没错?” “确实是这样没错……但是这个镜子,为什么会碎掉呢。” “啊,确实有些奇怪,这个镜子碎掉的样子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上面故意刻成这样的,没错?感觉这个形状的话——” “是……发簪?” 宇髓天元说着看向太宰治,黑发青年好像知道了什么轻轻嗤笑一声,松开手伸了个懒腰:“突然之间好像就变得有趣起来呢,如果说这种血鬼术能够真的骗过我的话那就稍微还是有些自大了哦,不过,帮助他们也并不是你自己的想法,芳子女士?” 中原中也几乎是瞬间就将太宰治拉到了自己身后,然而对方却好像是早就知道他会这么做似的顺势将他抱进怀中揽住腰,白色有些刺眼的光芒从镜子中已经碎裂的缝隙中溢出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等到房间内恢复平静的时候,除了被太宰治抓在怀里的中原中也之外已经没有其他人在这里。 血鬼术·镜中囚牢。 “中也刚才不顾自己安全要来救我的样子真是太帅了,我可是相当感动的哦!” “先闭嘴现在是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时候吗?”他向后一个肘击叫太宰治不得不放开自己,指着镜子的方向问:“现在这是什么情况,被关进去了?” 太宰治并不觉得那一下有多疼,本来就也只是小打小闹的力度丝毫都没有真的伤到他,于是反而笑得有些轻松:“也不算是关进去了?这应该只是一个用来暂时链接这里的东西,那只鬼本身应该并不是这面镜子才对。” “知道的这么清楚……话说‘芳子女士’是谁?” “中也是在吃醋吗?真是的,明明是小蛞蝓一点都不知道关心这里的情况啦……京极屋的老板娘姓松本,名字就叫做芳子哦。” 中原中也一惊:“等等、你的意思是说?” “她可能是被什么人威胁了,但是本意并不是想要伤害我们才对,而且从刚才的情况看来接下来要处理的东西可是很麻烦的,最好直接找到威胁她的那家伙才能够解决。” “你是说妓夫太郎?” “中也真聪明啊,如果是他的话,小矮子这种程度应该也能够知道他是躲在哪里的?” 另一边串过了人群的炭治郎等人刚刚发现我妻善逸被他们忘在了后面的位置,伊之助有些不耐烦抓了抓野猪头套:“真是的,那个胆小鬼不会是因为害怕所以干脆消失掉不要过来了?!” “伊之助,善逸他不会是这样的人啦……” “他在那里。” 顺着香奈乎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正是东张西望往他们方向过来的我妻善逸,只不过他的表情好像并不轻松的样子。 伊之助正准备叫他的时候忽然一直藏在那家伙身后的家伙不紧不慢走了出来,和前面拼命逃窜的我妻善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栗花香奈乎瞳孔猛缩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伸手将腰间的日轮刀抽出来,只不过身边的伊之助比她的动作还要快很多双手抓着日轮刀迅速像善逸身后的家伙冲了过去。 “等等伊之助——!!” 对方并不惧怕的样子轻轻笑起来,血鬼术·散莲花。 玄弥迅速掏出火铳支援着伊之助免于他被那几片花瓣击中,香奈乎却几乎已经要将下唇咬碎。 怎么可能,上弦二不是已经被杀掉了吗?! 第102章 花街の对决 与上次不同,中原中也和太宰治这次来花街的时候没有做任何伪装,包括同行的宇髓天元,甚至可以说张扬到了一个可以说是明显的地步——毕竟甘露寺也在身边。 带着女孩子来到花街的男人,还是三个男人带着一个女孩子只可能是来卖钱的,因而不少店里的妈妈们都忍不住探出脑袋来也不先问过情况,伸手就往太宰治的衣服上扯,然后用手指比出数字来脸上还带着谄媚的笑容。 甘露寺有些为难,难得在这种场合下没有以往那样热闹和天真的神态,偏过脑袋不是很想看到这些人的样子。 “抱歉啊这位女士,请问一下最近的花魁还是那位名叫蕨姬的小姐吗?”黑发青年笑眯眯指了指中原中也身上的鬼杀队服以及身侧的日轮刀:“以及,这个女孩子和我们一样是鬼杀队的成员哦,如果还想好好活着的话我现在的建议是立刻带上店里的女孩子们有多远跑多远啦!” 那名拉着他衣服的老板娘表情有一瞬间发白,手指颤抖着松开然后又不可置信般重新抓住他的衣服:“您、您说的是真的吗?您是说——我们这种地方,有鬼?” “首先还是请您稍微告诉我一下关于京极屋的那位蕨姬小姐的事情比较好,这可是能不能够保住这片区域的关键呢。” “她——原来她吗?!可是、可是那位蕨姬小姐早在两个月前就失踪不见了啊,虽然说最近女孩子失踪的事情还是经常发生,但是怎么可能会是那家伙做的呢?” 太宰治皱了皱眉:“‘经常发生’?也就是说你们明明知道但是一直没有做出什么措施,没错?不过这种地方确实,恐怕失踪什么的在你们的眼中也只不过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他说着将自己的袖子从对方手中抽了出来,公式化般的笑容背后语气有些低气压:“总之就是这样,我的建议是可以在这个时候稍微和周围其他游女屋里的大家相互告知一下哦,毕竟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中原中也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太宰治交代完才轻轻抓住他的手腕看了眼表情依旧有些紧张的甘露寺提醒道:“走,现在先去找小梅。” “但、但是,这里的游女屋?” 宇髓天元双手抱胸笑了一声:“放心好了,就算那个老板娘不传达也会有人帮忙的,毕竟我们现在最不缺的可就是来帮忙的人了啊!” 不远处正在挨个警告大家关于一只寄生在花街的鬼的事情的炭治郎等人原本以为这可能是一件有些困难的事情,但是没想到的是因为这段时间鬼杀队名声在外,大家也都承认了关于鬼的事情,所以只是传个话的功夫居然真的说动了不少人。 伊之助从另一边的店里跳出来三两步落到他身边:“喂权八郎,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个刺猬头都是怎么说的,他居然是直接拿着那个有些奇怪的东西放在老板头上,然后语气特别凶的让他们都滚蛋啊!真是粗鲁的不行!” “等等你先别说他啊,你这种冲上去拎着别人的领子然后把围上来的打手都揍了一顿的方式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总好过你这家伙因为别人说话稍微大一点就根本不敢动弹比较好!”伊之助毫不手软回答道,“善迹你才是最没用的那个,一直都没做什么事情!” “啊啊伊之助,还有善逸,你们两个先不要吵架……” 说话间栗花香奈乎负责的那边也已经完成了人员的疏散,不少男男女女已经不管不顾开始往外面的方向跑去,至于最后大家会不会回来有几个人回来,这已经完全不是能够控制的事情了。 除了他们几个之外还有不少隐的成员以及三个据说是音柱妻子的女生也在帮忙,没有多久原本还有些平静的街道上人越来越多,通知到位之后剩下的事情全都只能够交给隐的成员安排,炭治郎他们的下一个任务是要集合去京极屋附近,不过最好能够藏好一点。 我妻善逸跟在他们身后往里面的方向走去,相比其他几个人来说他好像更加知道为什么要提前这么久的时间就对整个花街进行清场,因为晚上还没有到来,因为出其不意。 忽然有人抓住他的袖子,枫元有些急切地问道:“你们是鬼杀队的成员吗?” “啊……我、我是的,请问您怎么了?” “那个、请你们告诉那位之前来过花街的橘色头发和黑色头发的人,蕨姬在失踪之前好像是打算出逃的但是并没有成功……她的老板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我妻善逸有些紧张:“等、为什么这样说、那个蕨姬是谁?” 四周人逐渐多起来,枫元似乎也着急着离开这里并没有多说,只是抿了抿唇:“还有,谢谢你们。” 她说完就好像落进大海的水滴在人群中消失了身影,我妻善逸刚想过去问清楚就因为周围人来人往差点摔倒,回头一看灶门炭治郎他们已经走远了。 他看了看正在往外涌出的人们忽然之间有些恍惚,这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原本并没有那么迅速撤离的人们之所以忽然想通了般开始向外跑,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在于甘露寺。 她忽然停下来有些担忧地问道:“只是这样说出来,他们真的就会相信吗?” “说不定不是所有人会相信,但是肯定是有的,”中原中也说道,他看到粉发少女眼睛里有些陌生的情绪好像又意识到了什么:“所以说,甘露寺你是打算?” “既然上弦六现在还没有出现,那么就只能我来了!” 她说着卷起袖子在身边那家游女店的老板惊恐的表情中大步流星走进了屋子里面,然后看着那条粗壮的木制支撑轴深吸一口气——然后一拳将那根柱子直接从中间折断。 游女们争先恐后涌出屋子,很快那间摇摇欲坠的房子终于不堪重负般劈里啪啦倒下,扬起的灰尘就好像清晨的水雾般遮住无数人震惊的表情。 中原中也看了看太宰治:“喂喂,我不是在做梦?她也有异能吗?” “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炼狱先生不是很希望蜜璃小姐去他的家里了,和前任炎柱打起来的话说不定因为力量的缘故真的会冲突的有些激烈。” “……为什么说的好像已经发生了一样。” “因为,这就是已经发生的事情。” 毕竟前段时间炭治郎和甘露寺两个人的到访引起的骚动可不是一般情况下可以比拟的,据说千寿郎拉架拉了十分钟之后炭治郎幡然醒悟,这才联手制止这两位拆家。 虽然后来甘露寺和炭治郎都很后悔就是了。 粉发少女拍了拍手终于笑起来:“好了!现在我们直接去找那个什么蕨姬!” 京极屋里面的游女还有帮工当然也知道这件事情,他们跑的不算慢却没有看见过那位老板娘,中原中也随手抓了个人想要询问小梅或者老板娘的事情,结果对方却闭口不提匆匆忙忙推开他们就往外面走。 “唔,所以说这件事应该也和那位老板娘有关系,这还真是复杂的相当不华丽啊。” “很大可能是因为被老板娘撞破所以为了报复……”太宰治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看向游女屋中:“总之现在还是先进去一趟看看情况好了,能够逃跑的人都已经逃跑了。” 中原中也走在最前面的位置身边是抓着他袖子死活不愿意松手的太宰治,甘露寺跟在旁边随时警戒,而宇髓天元却是在最后面的位置观察形势。 这里面确实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只不过是一般游女屋该有的都有,非要说的话也就是装饰的相比一般游女屋要更加华丽,房间也更多一些。 “如果要找蕨姬的话直接过去就好了,太宰你先别缩在我身后啊,倒是在前面带路。” “什么啊,中也当我是人形导航吗?这都过去多久的事情了我早就不记得那家伙的房间在哪里,而且我们之前来的时候每次都是翻窗户,在房间里面找的话还是第一次!” 中原中也抓着他的手腕将他从自己身边推开:“不要说得那么奇怪啊!还有你这家伙肯定能够做到的,赶紧带路!” “啊……但是我真的很害怕嘛,毕竟也没有你们那么强大的力量来保护自己,要是被抓起来那就只能够立刻死掉。”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往前稍微走了点,只不过相应的还是伸手抓着中原中也的袖子。 推开房间门,小梅的住处还和当初见到的一样什么都没有变化,甚至桌子上连一点灰迹都看不见,只有一些日常用的东西摆在上面,饼干似乎已经坏掉了。 太宰治伸手戳了戳那盘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饼干:“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人在这里了,但是也会有人每天进行打扫。” “她哥哥吗?” “大概就是那家伙。” 甘露寺已经将上弦六的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了,因此立刻反应过来:“所以说她的哥哥也不知道她到哪里去了吗?怎么会这样……” “我并不是非常认同,”太宰治拉开抽屉,一张被卷成团的纸张正安静躺在这里面,“如果不知道的话就会天天去找妹妹而不是还有心情打扫房间,而且看样子,他们的麻烦可不小。” 那张纸被轻轻展平,已经干涸的血迹凝在表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救蕨姬。 宇髓天元接过去皱着眉仔细看了看,不太确定:“应该不会是那位妓夫太郎的作品,他不是只会叫妹妹梅吗?” “那么这会是谁写下来的?” “是老板娘,”太宰治轻轻摇了摇头:“虽然我猜到这家伙会胡来但是没想到会这么胡来,原本能够牵制住上弦六的小梅的处境我大概已经知道了,要想真的打败那家伙恐怕还是只能够靠她呢。” 黑发青年说着合上抽屉看向房间里面已经被砸烂的镜子皱了皱眉,中原中也偏了偏头:“怎么了,现在首先要想办法把那家伙的藏身之处找出来,没错?” “确实是这样没错……但是这个镜子,为什么会碎掉呢。” “啊,确实有些奇怪,这个镜子碎掉的样子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上面故意刻成这样的,没错?感觉这个形状的话——” “是……发簪?” 宇髓天元说着看向太宰治,黑发青年好像知道了什么轻轻嗤笑一声,松开手伸了个懒腰:“突然之间好像就变得有趣起来呢,如果说这种血鬼术能够真的骗过我的话那就稍微还是有些自大了哦,不过,帮助他们也并不是你自己的想法,芳子女士?” 中原中也几乎是瞬间就将太宰治拉到了自己身后,然而对方却好像是早就知道他会这么做似的顺势将他抱进怀中揽住腰,白色有些刺眼的光芒从镜子中已经碎裂的缝隙中溢出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等到房间内恢复平静的时候,除了被太宰治抓在怀里的中原中也之外已经没有其他人在这里。 血鬼术·镜中囚牢。 “中也刚才不顾自己安全要来救我的样子真是太帅了,我可是相当感动的哦!” “先闭嘴现在是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时候吗?”他向后一个肘击叫太宰治不得不放开自己,指着镜子的方向问:“现在这是什么情况,被关进去了?” 太宰治并不觉得那一下有多疼,本来就也只是小打小闹的力度丝毫都没有真的伤到他,于是反而笑得有些轻松:“也不算是关进去了?这应该只是一个用来暂时链接这里的东西,那只鬼本身应该并不是这面镜子才对。” “知道的这么清楚……话说‘芳子女士’是谁?” “中也是在吃醋吗?真是的,明明是小蛞蝓一点都不知道关心这里的情况啦……京极屋的老板娘姓松本,名字就叫做芳子哦。” 中原中也一惊:“等等、你的意思是说?” “她可能是被什么人威胁了,但是本意并不是想要伤害我们才对,而且从刚才的情况看来接下来要处理的东西可是很麻烦的,最好直接找到威胁她的那家伙才能够解决。” “你是说妓夫太郎?” “中也真聪明啊,如果是他的话,小矮子这种程度应该也能够知道他是躲在哪里的?” 另一边串过了人群的炭治郎等人刚刚发现我妻善逸被他们忘在了后面的位置,伊之助有些不耐烦抓了抓野猪头套:“真是的,那个胆小鬼不会是因为害怕所以干脆消失掉不要过来了?!” “伊之助,善逸他不会是这样的人啦……” “他在那里。” 顺着香奈乎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正是东张西望往他们方向过来的我妻善逸,只不过他的表情好像并不轻松的样子。 伊之助正准备叫他的时候忽然一直藏在那家伙身后的家伙不紧不慢走了出来,和前面拼命逃窜的我妻善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栗花香奈乎瞳孔猛缩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伸手将腰间的日轮刀抽出来,只不过身边的伊之助比她的动作还要快很多双手抓着日轮刀迅速像善逸身后的家伙冲了过去。 “等等伊之助——!!” 对方并不惧怕的样子轻轻笑起来,血鬼术·散莲花。 玄弥迅速掏出火铳支援着伊之助免于他被那几片花瓣击中,香奈乎却几乎已经要将下唇咬碎。 怎么可能,上弦二不是已经被杀掉了吗?! 第103章 镜子の力量 妓夫太郎和他的妹妹出生在吉原花街上最卑贱最底下的地方,在这里好像连美貌都成了一种没办法被原谅的错误。 妓夫太郎长得实在是太丑了,他的脸上有那么大一块黑色胎记,就好像有什么人在他出生前透过皮肤将墨水一样的笔尖悬停在脸上,从存在的那一刻开始就被判下罪无可恕的刑罚。 相比之下妹妹好像不是亲生的一样,在那么一点大的年纪就已经有了那样了不起的气质,甚至是最热闹的游女店老板都来到这种卑贱的的地方想要将妹妹带回去。 可是啊可是,为什么会有那么讨人厌的武士存在? 妓夫太郎呆呆坐在破旧的房间里面一动不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是有什么声音在脑袋里面吵吵闹闹不得安宁,叫他的心烦躁不堪。 他还有心吗? 忽然有人颤颤巍巍从房间里昏暗的角落走了出来,半张脸上都长着好像缝隙一样的黑色裂纹的中年妇女似乎很难利用自己已经使用很多年的手脚安全而且健康的来到他身边,跌倒在地上止不住打着寒战:“他、他们已经过来了!” “你真是烦人啊老太婆。” 松木芳子抖了一下,随后又小心翼翼问道:“我已经布置好了……请问——” “无关紧要的事情不要随便乱问!”妓夫太郎打断她的话从地上站起来,瘦弱的好像只剩下骨头架子一样的身体发出吱吱的声音,他的手上还拿着两把血肉相连的斧子看也没看松本一眼:“滚远点啊你这个家伙,要是真的死掉了那家伙会很伤心的,不然我早就要把你这种没用的家伙吃掉了。” 松木芳子抿紧嘴唇,她好像是知道对方口中的那个人是谁的,但是没有能力反抗的自己只能够战战兢兢听从这些奇怪的家伙的安排,尽管那些根本不是自己的本意。 中原中也啧了一声随手将快要掉下来的房门扯下来丢到旁边,拍了拍手掌有些嫌弃:“真的是在这种地方吗,相比上次过来可是冷清了不少啊。” “大概是被吃掉了,”太宰治说着捡起一片沾着血迹的瓦片冲他挥了挥手:“已经是很久之前的痕迹了呢。” “有多久,话说这里原本人也不少的啊,难道说全都死掉了吗?” “说不定呢,那个家伙可不像是小梅那么好说话。” “其实像小梅那种太容易被影响的性格反而有些不太方便,毕竟是这样的地方。” 中原中也一只手搭在日轮刀的刀柄上走上前来检查太宰治发现的痕迹,虽然说这里现在已经基本上没有什么人在,但是留下的类似于被狩猎的痕迹其实也普遍,只是在几个不起眼的地方能够发现几摊已经凝固的血水,除此之外甚至连残余的尸体都没有看见。 干净的有些过头了。 将手上的瓦片丢掉,太宰治抬眼看了看已经彻底黑下来的天空:“也不知道那几个小鬼现在怎么样了,说不定正在苦战,虽然只是复制体但毕竟还是上弦的水平,恐怕杀起来不是很容易的。” “你是说那个镜子?话说既然松本女士的血鬼术和镜子有关,为什么会把甘露寺他们也关进去啊?” 二人并没有在这个地方逗留,检查之后便继续往里面的位置移动,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已经看不见任何灯光,唯一能够用作照明的还是天上弯弯的月亮。 今天是个好天气,难得没有什么乌云遮住洁白的月光,不然的话搜查的工作还要更加麻烦一点。 太宰治踢了踢脚下的石头:“我怎么会知道,我可是货真价实的人类不是真的鬼,而且他们之中也不会有人现在跑到我的脑袋里面大声喊着‘我的血鬼术就是这样的啦’什么的,中也脑袋是坏掉了吗?” “你这个混蛋,是你的话应该什么都会知道才对!” “是是,中也说的也对啦,”他抓了把头发整个人好像正在参加夏日祭奠一样轻松自在,双手抱在胸前看向不远处某个房间:“中也有没有听说过一个词语?” “什么?” “‘镜花水月’,很耳熟的,就是说镜子里的花和水里的月亮都是差不多的东西,只能够看得见但是没办法把他们从里面拿出来,只能够碰到冷冰冰的玻璃和水面。” “那是当然,毕竟只是倒影啊。” “没错那只是倒影,”黑发青年转身看向中原中也,对于身后突然出现的某个身影不知道是没有发现还是并不在意,只是用轻松的语气笑着说道:“所以说,想要把倒影杀掉的话,就只能够利用倒影了啊。” 炭治郎的日轮刀上已经亮起火的颜色,他咬紧牙关已经做好了要被对方抓住刀柄然后直接推回来的打算,但是现在我妻善逸还没能真正的脱离那种危险的环境,他实在是不能够掉以轻心。 伊之助刚刚躲过童磨的攻击跳回去红发少年就已经带着火神猛地冲到了最前面的位置,实在硬拼的胜算实在是有些太少了,那么就尝试一下出其不意好了。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在刀刃接触到那家伙的一瞬间,甚至他都还没有用力面前正在微笑的童磨就好像玻璃碎片一样劈里啪啦碎了一地。 炭治郎正在往前冲刺的动作没办法立刻停止下来硬生生将日轮刀插在地面上转了个圈才勉强停下。 “这是……怎么回事?” “炭治郎——炭治郎你把那个很可怕的家伙杀掉了吗?!他的眼睛里面有数字啊数字!这可是上弦二!” “这种事情我们全都是知道的啊!”伊之助一巴掌劈在善逸的肩膀上力度丝毫不留情面,毕竟他现在可是非常恼火这家伙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你能不能别再惹麻烦了!这家伙是你从哪里带出来的,明明我们早就在那个绿色的铁虫子上就把这个家伙给砍成两半了才对!” “两、两半?!” 不死川玄弥还没掉以轻心手里依旧举着火铳蓄势待发:“你们两个蠢货能不能先别吵架了,那家伙才不是那么脆弱一下子就会被杀掉的类型,万一很快重新来过了怎么办?!” 在他身边同样紧张而且认真的是香奈乎,少女已经将日轮刀从自己的刀鞘中抽了出来,视力一向很好的香奈乎正死死盯着面前那片已经碎成水晶的东西,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忽然炭治郎冲他们挥了挥手:“这家伙——好像真的已经死掉了哦!” “真的假的?你这家伙不会是被他骗了?” “我也不知道,”他摇了摇头看样子也确实没有立刻放松警惕:“但是他的话好像是随便碰一下就会碎掉的那种,简直就像是玻璃一样。” 香奈乎皱了皱眉:“不是的,这不是玻璃,这应该是镜子。” “欸?” “炭治郎快回来!你身后又是——” 善逸话音未落他身边的伊之助已经冲了上去,双手抓着日轮刀好像听不见其他人的呼喊似的一意孤行瞬间跳到童磨的面前,整个人像是螺旋一样双刀划破空气旋转着刺向这个家伙。 结果就好像刚才说的那样面前这个家伙一动不动只是有些呆滞地看向他,然后就立刻好像镜子一样碎成一片晶莹的残渣。 “切,根本什么都不是嘛,只不过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假货而已,你们几个总是这么害怕可是完全没办法赢的啊,果然这种时候还是要靠我这个老大才行!” “伊之助快躲开!!” 带着利刃的刀刃猛地攻击而来,嘴平伊之助在炭治郎发出提醒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自己似乎是中了圈套,身体几乎是下意识地躲开对方地攻击有些踉跄着往旁边躲去,然而紧接着对方又是一道直直冲着身侧而来的攻击,伊之助咬咬牙猛地下蹲顺势在地上滚了一圈,脑袋上的头套已经掉到地上,但好歹堪堪躲过了这家伙的攻击。 炭治郎迅速抓住他的胳膊直接将人丢到背上迅速跳回其他人身边,迎面而来的那家伙长着六只眼睛手中拿的还是长刀一副武士打扮。 香奈乎咬紧了牙齿指向另外的方向:“远远不止这两个家伙。” 手中拿着斧子的上弦六、正在抽丝的下弦五、会吐出肉瘤的下弦三、摆弄小洋伞的下弦四、笑意盈盈的下弦一、身上刻满刺青的上弦三…… 虽然这些全都是一碰就碎的镜子,但是单论数量这也有些太多了?而且看刚才童磨的状态,就算是碎掉了也不会真的消失不见,还会有另一个出现。 这还真是棘手…… 这种时候挣脱开炭治郎胳膊的伊之助第一个站了出来,他手中已经坑坑洼洼的日轮刀好像能够映出那些家伙的影子一样:“总之我才不会因为这里对手太对就选择逃跑的!现在才应该是本大爷出手的时候啊!” 玄弥难得没有反驳他只是啧了一声:“总之,你这个家伙绝对不可能一个人出风头的,现在这种情况其实并不需要所有的人都在这里,你的话太没用了还是跟着他们去找解决的办法。” “可是玄弥你——” 炭治郎一句话没有说完不死川玄弥抬手就击中了一只鬼,那家伙迅速碎掉落在地上劈里啪啦的,少年人不耐烦地扬了扬枪口:“还是说你们当中有人能够比我省力吗?” 太宰治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脸上依旧带着笑容,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妓夫太郎正要挥下来的斧子就被中原中也轻松拦下,橘发少年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你好像变弱了,虽然现在似乎还是有些强?” “你在说什么啊中也,连简单的表达都没办法做到了吗。” 日轮刀稍微用力直接将面前这家伙掀飞出去,妓夫太郎迅速蹲下用自己下移的重心稳住身体,然后才看向不远处的两个人:“果然就是你们这两个渣男,总算是回来了啊,我还以为拯救世界的重任让你们都根本没办法思考别的事情呢。” “关于小梅的事情我感到十分遗憾,但明确是你这家伙在作乱之后我还真是有些生气啊,毕竟你的妹妹可是最不希望你变成这种没有一点人性的样子了。” “只会说风凉话的废物……你们不会还觉得到现在还能够用妹妹的事情来想办法阻止我的?一直以来一直以来我可都不是什么真正的好人啊,才不会因为这一两句话就被感动然后上当,在那个时候说着‘绝对没问题’的你们两个,结果不也是食言了,而且还篡改了我和那个笨蛋的记忆——” 妓夫太郎从地上爬起来表情狰狞无比,中原中也挡在太宰治面前有些看不清楚那家伙的表情,但是他却知道的,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才是真正策划了这一切的人,先从最开始他说的那些好话到现在,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只是把小梅当作工具,根本没有想过要为那孩子的未来考虑。 所以小梅才会只能够—— “你们两个家伙,真是该死啊,真是该死的人啊——真是必须要去死的人啊!!” 那家伙好像彻底失去理智一般猛地冲了上来,中原中也眼疾手快迅速将自己身后的太宰治推到旁边一个转身日轮刀和斧子碰撞出火花,强大的后坐力叫两个人迅速飞出去,可是下一秒妓夫太郎就好像不怕死一样又冲了上来。 太宰治被中原中也推到旁边的时候差点摔了一跤,鸢色的眼睛里面全然没有刚才的轻蔑和无所谓,在漆黑的夜色中迅速寻找着什么东西一般冷静而又敏捷。 包括整个鬼杀队都对太宰治的战斗力没有一个正确的认识,其实相比中原中也绝对力量的压制此时此刻能够免疫血鬼术的太宰治其实才是更加让鬼头疼的类型。 他似乎早就找到了目标一般甚至连头都不用回直直往那个房间跑过去,已经摇摇欲坠的屋顶之下上了门闩的木头被随意扯开,太宰治二话不说将用稻草盖在脸上的人暴露在月光下。 松本惊恐的抬头却对上一双不容置疑的眼睛,太宰治语气冷然:“你,知道鸣女?” 血鬼术·镜碎。 甘露寺和宇髓天元已经行动十几分钟了,在这段时间里面他们两个分别解决了这个纯白世界里面的两只上弦和两只下弦,然后紧接着他们便又看到了正在原地徘徊的六眼怪物。 甘露寺握紧自己手中的日轮刀看向身边的音柱,这个世界的鬼其实并没有现实世界的那么难对付,水平只有一般的鬼那样,只不过麻烦的是他们的血鬼术。 就好像一面镜子般,只要他们心里认为这家伙越厉害那么这个家伙就真的会厉害到他们想象的那种程度,但是只要他们把对方以及对方的血鬼术当作完全没用的木偶人,那么杀上弦就好像在林子里猎鸟一样简单。 “但、但是我们要怎么才能够离开这里啊,难道说要把所有的鬼都杀掉吗?真的可以全都杀掉吗?” “放心甘露寺,不是还是那个华丽的中原先生吗,而且太宰君也没有被卷进来,到时候一定会十分华丽的将我们都救出去的!” “宇髓先生真的很信任中原先生呢!我也是这样的,所以说现在还要更加努力才行!” 粉发少女说着一刀解决了黑死牟,其实最开始她还有些没办法掌握诀窍,每次对决都异常困难怎么都没办法说服自己的心去将那些家伙变成一点力量都没有的笨蛋,所以在这里花费的时间其实比想象中稍微要多了一些。 不过就算他们将这里的上弦下弦杀的只剩下几个,还是没有找到离开的方法,这里大的没有边际,就好像是掉进了另一个时空般十分的空白。 “甘露寺——这里有人类存在。” 少女很快朝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前面不远处正有一个穿着不太漂亮和服的女孩坐在原地,她的头发是罕见的白色,整张脸都埋在膝盖中间好像不愿意抬头看他们似的。 “喂少女,你叫什么名字?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对方并没有回应宇髓天元的话,甘露寺见状缓缓蹲下:“你好,请问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你好像很难过的样子啊,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好半天对方终于缓缓抬起了脑袋,那张漂亮的脸蛋上已经满是泪痕,小梅在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谁的一瞬间好像十分的生气,她迅速抓住甘露寺的衣领大声说道:“我才不要住在那么丑的地方!叫他给我放手啊!快点放手!我真的最讨厌哥哥了!他是世界上最讨厌的人!!” 忽然周围迅速围上来许多鬼,好像有什么人将这个空间里面所有还没有被杀掉的鬼都聚集起来似的。 甘露寺将小梅揽进怀里的同时宇髓天元往前一步挡在她们面前,双刀搭在肩膀上不屑地看向这些家伙:“真是的,虽然哄女孩子这种事情我也不是不擅长,但这种更加华丽的事情还是让给甘露寺你来做好了。” 第103章 镜子の力量 妓夫太郎和他的妹妹出生在吉原花街上最卑贱最底下的地方,在这里好像连美貌都成了一种没办法被原谅的错误。 妓夫太郎长得实在是太丑了,他的脸上有那么大一块黑色胎记,就好像有什么人在他出生前透过皮肤将墨水一样的笔尖悬停在脸上,从存在的那一刻开始就被判下罪无可恕的刑罚。 相比之下妹妹好像不是亲生的一样,在那么一点大的年纪就已经有了那样了不起的气质,甚至是最热闹的游女店老板都来到这种卑贱的的地方想要将妹妹带回去。 可是啊可是,为什么会有那么讨人厌的武士存在? 妓夫太郎呆呆坐在破旧的房间里面一动不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是有什么声音在脑袋里面吵吵闹闹不得安宁,叫他的心烦躁不堪。 他还有心吗? 忽然有人颤颤巍巍从房间里昏暗的角落走了出来,半张脸上都长着好像缝隙一样的黑色裂纹的中年妇女似乎很难利用自己已经使用很多年的手脚安全而且健康的来到他身边,跌倒在地上止不住打着寒战:“他、他们已经过来了!” “你真是烦人啊老太婆。” 松木芳子抖了一下,随后又小心翼翼问道:“我已经布置好了……请问——” “无关紧要的事情不要随便乱问!”妓夫太郎打断她的话从地上站起来,瘦弱的好像只剩下骨头架子一样的身体发出吱吱的声音,他的手上还拿着两把血肉相连的斧子看也没看松本一眼:“滚远点啊你这个家伙,要是真的死掉了那家伙会很伤心的,不然我早就要把你这种没用的家伙吃掉了。” 松木芳子抿紧嘴唇,她好像是知道对方口中的那个人是谁的,但是没有能力反抗的自己只能够战战兢兢听从这些奇怪的家伙的安排,尽管那些根本不是自己的本意。 中原中也啧了一声随手将快要掉下来的房门扯下来丢到旁边,拍了拍手掌有些嫌弃:“真的是在这种地方吗,相比上次过来可是冷清了不少啊。” “大概是被吃掉了,”太宰治说着捡起一片沾着血迹的瓦片冲他挥了挥手:“已经是很久之前的痕迹了呢。” “有多久,话说这里原本人也不少的啊,难道说全都死掉了吗?” “说不定呢,那个家伙可不像是小梅那么好说话。” “其实像小梅那种太容易被影响的性格反而有些不太方便,毕竟是这样的地方。” 中原中也一只手搭在日轮刀的刀柄上走上前来检查太宰治发现的痕迹,虽然说这里现在已经基本上没有什么人在,但是留下的类似于被狩猎的痕迹其实也普遍,只是在几个不起眼的地方能够发现几摊已经凝固的血水,除此之外甚至连残余的尸体都没有看见。 干净的有些过头了。 将手上的瓦片丢掉,太宰治抬眼看了看已经彻底黑下来的天空:“也不知道那几个小鬼现在怎么样了,说不定正在苦战,虽然只是复制体但毕竟还是上弦的水平,恐怕杀起来不是很容易的。” “你是说那个镜子?话说既然松本女士的血鬼术和镜子有关,为什么会把甘露寺他们也关进去啊?” 二人并没有在这个地方逗留,检查之后便继续往里面的位置移动,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已经看不见任何灯光,唯一能够用作照明的还是天上弯弯的月亮。 今天是个好天气,难得没有什么乌云遮住洁白的月光,不然的话搜查的工作还要更加麻烦一点。 太宰治踢了踢脚下的石头:“我怎么会知道,我可是货真价实的人类不是真的鬼,而且他们之中也不会有人现在跑到我的脑袋里面大声喊着‘我的血鬼术就是这样的啦’什么的,中也脑袋是坏掉了吗?” “你这个混蛋,是你的话应该什么都会知道才对!” “是是,中也说的也对啦,”他抓了把头发整个人好像正在参加夏日祭奠一样轻松自在,双手抱在胸前看向不远处某个房间:“中也有没有听说过一个词语?” “什么?” “‘镜花水月’,很耳熟的,就是说镜子里的花和水里的月亮都是差不多的东西,只能够看得见但是没办法把他们从里面拿出来,只能够碰到冷冰冰的玻璃和水面。” “那是当然,毕竟只是倒影啊。” “没错那只是倒影,”黑发青年转身看向中原中也,对于身后突然出现的某个身影不知道是没有发现还是并不在意,只是用轻松的语气笑着说道:“所以说,想要把倒影杀掉的话,就只能够利用倒影了啊。” 炭治郎的日轮刀上已经亮起火的颜色,他咬紧牙关已经做好了要被对方抓住刀柄然后直接推回来的打算,但是现在我妻善逸还没能真正的脱离那种危险的环境,他实在是不能够掉以轻心。 伊之助刚刚躲过童磨的攻击跳回去红发少年就已经带着火神猛地冲到了最前面的位置,实在硬拼的胜算实在是有些太少了,那么就尝试一下出其不意好了。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在刀刃接触到那家伙的一瞬间,甚至他都还没有用力面前正在微笑的童磨就好像玻璃碎片一样劈里啪啦碎了一地。 炭治郎正在往前冲刺的动作没办法立刻停止下来硬生生将日轮刀插在地面上转了个圈才勉强停下。 “这是……怎么回事?” “炭治郎——炭治郎你把那个很可怕的家伙杀掉了吗?!他的眼睛里面有数字啊数字!这可是上弦二!” “这种事情我们全都是知道的啊!”伊之助一巴掌劈在善逸的肩膀上力度丝毫不留情面,毕竟他现在可是非常恼火这家伙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你能不能别再惹麻烦了!这家伙是你从哪里带出来的,明明我们早就在那个绿色的铁虫子上就把这个家伙给砍成两半了才对!” “两、两半?!” 不死川玄弥还没掉以轻心手里依旧举着火铳蓄势待发:“你们两个蠢货能不能先别吵架了,那家伙才不是那么脆弱一下子就会被杀掉的类型,万一很快重新来过了怎么办?!” 在他身边同样紧张而且认真的是香奈乎,少女已经将日轮刀从自己的刀鞘中抽了出来,视力一向很好的香奈乎正死死盯着面前那片已经碎成水晶的东西,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忽然炭治郎冲他们挥了挥手:“这家伙——好像真的已经死掉了哦!” “真的假的?你这家伙不会是被他骗了?” “我也不知道,”他摇了摇头看样子也确实没有立刻放松警惕:“但是他的话好像是随便碰一下就会碎掉的那种,简直就像是玻璃一样。” 香奈乎皱了皱眉:“不是的,这不是玻璃,这应该是镜子。” “欸?” “炭治郎快回来!你身后又是——” 善逸话音未落他身边的伊之助已经冲了上去,双手抓着日轮刀好像听不见其他人的呼喊似的一意孤行瞬间跳到童磨的面前,整个人像是螺旋一样双刀划破空气旋转着刺向这个家伙。 结果就好像刚才说的那样面前这个家伙一动不动只是有些呆滞地看向他,然后就立刻好像镜子一样碎成一片晶莹的残渣。 “切,根本什么都不是嘛,只不过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假货而已,你们几个总是这么害怕可是完全没办法赢的啊,果然这种时候还是要靠我这个老大才行!” “伊之助快躲开!!” 带着利刃的刀刃猛地攻击而来,嘴平伊之助在炭治郎发出提醒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自己似乎是中了圈套,身体几乎是下意识地躲开对方地攻击有些踉跄着往旁边躲去,然而紧接着对方又是一道直直冲着身侧而来的攻击,伊之助咬咬牙猛地下蹲顺势在地上滚了一圈,脑袋上的头套已经掉到地上,但好歹堪堪躲过了这家伙的攻击。 炭治郎迅速抓住他的胳膊直接将人丢到背上迅速跳回其他人身边,迎面而来的那家伙长着六只眼睛手中拿的还是长刀一副武士打扮。 香奈乎咬紧了牙齿指向另外的方向:“远远不止这两个家伙。” 手中拿着斧子的上弦六、正在抽丝的下弦五、会吐出肉瘤的下弦三、摆弄小洋伞的下弦四、笑意盈盈的下弦一、身上刻满刺青的上弦三…… 虽然这些全都是一碰就碎的镜子,但是单论数量这也有些太多了?而且看刚才童磨的状态,就算是碎掉了也不会真的消失不见,还会有另一个出现。 这还真是棘手…… 这种时候挣脱开炭治郎胳膊的伊之助第一个站了出来,他手中已经坑坑洼洼的日轮刀好像能够映出那些家伙的影子一样:“总之我才不会因为这里对手太对就选择逃跑的!现在才应该是本大爷出手的时候啊!” 玄弥难得没有反驳他只是啧了一声:“总之,你这个家伙绝对不可能一个人出风头的,现在这种情况其实并不需要所有的人都在这里,你的话太没用了还是跟着他们去找解决的办法。” “可是玄弥你——” 炭治郎一句话没有说完不死川玄弥抬手就击中了一只鬼,那家伙迅速碎掉落在地上劈里啪啦的,少年人不耐烦地扬了扬枪口:“还是说你们当中有人能够比我省力吗?” 太宰治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脸上依旧带着笑容,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妓夫太郎正要挥下来的斧子就被中原中也轻松拦下,橘发少年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你好像变弱了,虽然现在似乎还是有些强?” “你在说什么啊中也,连简单的表达都没办法做到了吗。” 日轮刀稍微用力直接将面前这家伙掀飞出去,妓夫太郎迅速蹲下用自己下移的重心稳住身体,然后才看向不远处的两个人:“果然就是你们这两个渣男,总算是回来了啊,我还以为拯救世界的重任让你们都根本没办法思考别的事情呢。” “关于小梅的事情我感到十分遗憾,但明确是你这家伙在作乱之后我还真是有些生气啊,毕竟你的妹妹可是最不希望你变成这种没有一点人性的样子了。” “只会说风凉话的废物……你们不会还觉得到现在还能够用妹妹的事情来想办法阻止我的?一直以来一直以来我可都不是什么真正的好人啊,才不会因为这一两句话就被感动然后上当,在那个时候说着‘绝对没问题’的你们两个,结果不也是食言了,而且还篡改了我和那个笨蛋的记忆——” 妓夫太郎从地上爬起来表情狰狞无比,中原中也挡在太宰治面前有些看不清楚那家伙的表情,但是他却知道的,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才是真正策划了这一切的人,先从最开始他说的那些好话到现在,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只是把小梅当作工具,根本没有想过要为那孩子的未来考虑。 所以小梅才会只能够—— “你们两个家伙,真是该死啊,真是该死的人啊——真是必须要去死的人啊!!” 那家伙好像彻底失去理智一般猛地冲了上来,中原中也眼疾手快迅速将自己身后的太宰治推到旁边一个转身日轮刀和斧子碰撞出火花,强大的后坐力叫两个人迅速飞出去,可是下一秒妓夫太郎就好像不怕死一样又冲了上来。 太宰治被中原中也推到旁边的时候差点摔了一跤,鸢色的眼睛里面全然没有刚才的轻蔑和无所谓,在漆黑的夜色中迅速寻找着什么东西一般冷静而又敏捷。 包括整个鬼杀队都对太宰治的战斗力没有一个正确的认识,其实相比中原中也绝对力量的压制此时此刻能够免疫血鬼术的太宰治其实才是更加让鬼头疼的类型。 他似乎早就找到了目标一般甚至连头都不用回直直往那个房间跑过去,已经摇摇欲坠的屋顶之下上了门闩的木头被随意扯开,太宰治二话不说将用稻草盖在脸上的人暴露在月光下。 松本惊恐的抬头却对上一双不容置疑的眼睛,太宰治语气冷然:“你,知道鸣女?” 血鬼术·镜碎。 甘露寺和宇髓天元已经行动十几分钟了,在这段时间里面他们两个分别解决了这个纯白世界里面的两只上弦和两只下弦,然后紧接着他们便又看到了正在原地徘徊的六眼怪物。 甘露寺握紧自己手中的日轮刀看向身边的音柱,这个世界的鬼其实并没有现实世界的那么难对付,水平只有一般的鬼那样,只不过麻烦的是他们的血鬼术。 就好像一面镜子般,只要他们心里认为这家伙越厉害那么这个家伙就真的会厉害到他们想象的那种程度,但是只要他们把对方以及对方的血鬼术当作完全没用的木偶人,那么杀上弦就好像在林子里猎鸟一样简单。 “但、但是我们要怎么才能够离开这里啊,难道说要把所有的鬼都杀掉吗?真的可以全都杀掉吗?” “放心甘露寺,不是还是那个华丽的中原先生吗,而且太宰君也没有被卷进来,到时候一定会十分华丽的将我们都救出去的!” “宇髓先生真的很信任中原先生呢!我也是这样的,所以说现在还要更加努力才行!” 粉发少女说着一刀解决了黑死牟,其实最开始她还有些没办法掌握诀窍,每次对决都异常困难怎么都没办法说服自己的心去将那些家伙变成一点力量都没有的笨蛋,所以在这里花费的时间其实比想象中稍微要多了一些。 不过就算他们将这里的上弦下弦杀的只剩下几个,还是没有找到离开的方法,这里大的没有边际,就好像是掉进了另一个时空般十分的空白。 “甘露寺——这里有人类存在。” 少女很快朝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前面不远处正有一个穿着不太漂亮和服的女孩坐在原地,她的头发是罕见的白色,整张脸都埋在膝盖中间好像不愿意抬头看他们似的。 “喂少女,你叫什么名字?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对方并没有回应宇髓天元的话,甘露寺见状缓缓蹲下:“你好,请问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你好像很难过的样子啊,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好半天对方终于缓缓抬起了脑袋,那张漂亮的脸蛋上已经满是泪痕,小梅在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谁的一瞬间好像十分的生气,她迅速抓住甘露寺的衣领大声说道:“我才不要住在那么丑的地方!叫他给我放手啊!快点放手!我真的最讨厌哥哥了!他是世界上最讨厌的人!!” 忽然周围迅速围上来许多鬼,好像有什么人将这个空间里面所有还没有被杀掉的鬼都聚集起来似的。 甘露寺将小梅揽进怀里的同时宇髓天元往前一步挡在她们面前,双刀搭在肩膀上不屑地看向这些家伙:“真是的,虽然哄女孩子这种事情我也不是不擅长,但这种更加华丽的事情还是让给甘露寺你来做好了。” 第104章 妹妹の哥哥 灶门炭治郎猛地冲向那家伙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想太多,只是在看到中原中也的一瞬间下意识就冲了上去,出其不意的出场直接将正准备继续攻击的妓夫太郎计划打断,他迅速收住手中的斧子迅速向后跳去十分不耐烦:“哦呀哦呀,原来你这家伙还会找外援吗?” “就算是这样你也从来没有说过不可以的,”中原中也甩了甩长刀上的血迹转头看向一旁的炭治郎:“我说,你来的稍微也有些太快了,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红发少年有一瞬间的怔愣:“‘那边’的事情……中原先生是怎么知道的,不过玄弥和香奈乎在那边所以完全没有关系。” “哈?那另外的几个小鬼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和祢豆子过来了?” 说起这个其实中间还是发生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玄弥在说完之后眼睛很好用的香奈乎选择留下来和他一起处理剩下的那些家伙,毕竟也不是第一次合作所以这两个人的配合可以说是完全不需要担心的那种。 只不过让人出乎意料的是原本正在前往京极屋的几个人,因为发现楼上的某个房间里面有鬼存在的痕迹所以找了上去。 结果在看到那个房间的一瞬间那面破碎的镜子忽然发挥了作用将伊之助还有善逸整个吸了进去,只剩下炭治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不能够贸然将镜子毁掉,只好先找到中原中也他们。 “原来是打算这么做啊……确实比较节省时间而且很隐蔽,算是意外的惊喜啊,”橘发少年自顾自说着伸手将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那几个家伙只是比我们先一步到了‘另一个’任务地点而已,完全没必要担心的,如果不出所料的话,很快就会有柱出来了。” 他们谈话的时候妓夫太郎一直在距离不远不近的地方安静地看着,虽然他知道自己应该立刻冲上去偷袭这两个家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之前的那种奇怪的感觉又一次出现,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不断阻止他去做这件事一样。 一个月之前童磨和无惨大人出现在花街的时候他和小梅完全都是没有发现的状态,因为妹妹想要变回人类所以他当然会义无反顾,就算是什么时候小梅忽然说希望他去死,他也会听话。 但是在绝对力量的压制下他几乎没有办法反抗任何一点,作为主使的妹妹惹恼了无惨大人被剥夺数字,在自己的求情下她终于还是没有被杀掉,只不过那个时候也是半死不活。 “只要能够杀掉那个中原中也我会让你的妹妹继续好好的活着,不管是成为花魁还是成为上弦都是可以提出的要求。” 失去另一半的上弦六变弱了,但是又一次拥有鬼王血液的上弦六却又变得更加强大。 其实这个时候他的实力已经不只是排在第六名,应该说是第四名才比较合适,但是日复一日的在吉原这种地方徘徊日复一日看到那些男人女人欢笑悲痛,日复一日体会没有妹妹在身边的日子。 妓夫太郎烦躁的快要疯掉。 我最讨厌那种地方了,就好像是监狱一样——完全就是监狱一样! 我最讨厌那个总是说一些好话然后在背地里只是把我们当成玩具的家伙了! 我最讨厌这里!最讨厌哥哥! 最讨厌、最讨厌、最讨厌—— 小梅? “……中原先生?” “啊,太宰那个家伙应该已经结束了,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我们……?” 中原中也压了压帽子看向他轻轻笑了一下:“没错,你们。” 下一秒重力使手中抓着日轮刀直直冲向对面的妓夫太郎,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牵扯住身体的家伙怔一瞬间,随后迅速将双斧抵在身前挡住那家伙的攻击。 可惜对方似乎只是佯攻,手中的斧子只传来蜻蜓点水的一下随后那个橙色的身影就好像施了魔法般消失在自己面前。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上的防御自然而然松懈下来,随即那名少年就已经带着卷上水汽的日轮刀冲了过来。 水之呼吸·七之型·雫波纹击刺!! 来不及躲闪的妓夫太郎因为这一击被迫向后退了不少距离才终于停住,他低头略带愤怒地看向胸口上的伤口又迅速转头想要去找中原中也。 对方的身影似乎消失在一个转角处,只不过现在看过去的时候那边已经完全没有那个家伙存在的样子,只剩下一个双手拿着刀头上带着抹额,甚至眼睛还画着夸张突然的男人冲他微笑。 “真遗憾啊,你要找的家伙已经不在这里了,现在开始和你对决的人就变成了我。” “……你?” 炭治郎立刻喊道:“宇髓先生小心!!” 妓夫太郎几乎是瞬移到了音柱面前双斧毫不留情地冲向他,对方反应迅速立刻举刀接下这一击然后才利用后坐力从他的面前跳到炭治郎身边:“看样子是很容易暴躁的类型啊,有些难办呢,不过能够和你这种等级的上弦交手也算是一种不错的经历。” “那家伙跑到哪里去了?” “应该是我来这样问你才对,”宇髓天元慢慢站起身来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到现在为止,你们这群混蛋都做了什么啊。” 时间回到十分钟之前。 太宰治透过昏暗的房间中那扇有些老旧的镜子看到炭治郎一行人已经进入了堕姬的房间立刻用木棍戳了戳旁边的松木妈妈:“喂喂,现在的话能够选定人进入那个什么镜中国度吗?” “你这个小子要求还很多……哪几个?” “除了红头发的,啊咧为什么只有三个人,另外的玄弥君和香奈乎不会是因为那些镜子里的复制品所以被困住了?真是笨蛋。” “因为镜子里面的世界还没有杀掉全部的鬼啊,真是的,要保证那孩子的安全就只有小心翼翼来,不然的话我就直接所有的家伙都聚到一起去了,那个粉头发的姑娘和另一个帅哥可是很快找到了诀窍。” “欸——不能这么做吗?” 太宰治有些失望,松木妈妈看了他一眼微微皱眉:“蕨姬她的那一部分会碎掉的。” “其实没关系啦,”黑发青年看向她表情淡漠:“她已经没办法活下去了,早在之前小梅就已经说过了哦,能够阻止那个大块头哥哥的话她本来就没有打算继续活下去。” 松木原本有些浑浊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更加深沉,她好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低低叹了口气。 那天她只是因为担心蕨姬没有吃饭的事情所以打算去看看这孩子在做什么,结果看到的却是几个奇形怪状的男人和身体几乎要碎成两半的蕨姬。 少女已经没办法继续做出表情的脸蛋麻木而又绝望地看着她,另一个绿色头发身体消瘦好像只有骨头地男人跪在地上不断哀求着什么。 她想要尖叫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整个世界都黑了下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她的半张脸就爬满奇怪的黑色纹路,她变成了传说中的“鬼”。 “这家伙就借给你,就算没办法把那个家伙杀掉也要拖延住才行,这样的话我们就会过来把他们都吃掉的。” 已经碎成两半的堕姬一半被藏在镜子里,整个镜中世界都依靠她这个实体的存在而支撑;另一半却被那个妓夫太郎融进身体里,期望着有一天能够将妹妹拼回去。 妓夫太郎,妓夫太郎说他是堕姬的哥哥。 变成鬼之后的松木芳子没有吃过人,妓夫太郎虽然生气但是并没有管她,只是在需要的时候要她使用血鬼术为自己做些什么,大多数时候这个家伙只是一个人坐在堕姬的房间或者跑到贫民窟那边,不断说着关于妹妹的什么事情。 只要松木想要凑热闹就会被痛揍一顿,但是作为鬼很快居然又会好起来。 世界上还会有和她一样奇怪的鬼吗?还会有和她一样长者一张老人脸的鬼吗? 为什么不把自己吃掉算了——每每这么想的时候她又会想到蕨姬,那孩子之前总是很高傲却足够听话,只要能够成为花魁什么事情她都会去做,后来慢慢的好像又变得更加亲人,时不时愿意和自己聊天或者帮忙做些打扫的工作。 “我是很容易被影响的人,所以和松木妈妈呆在一起的话感觉自己都慢慢变得更好了呢!” 松木摇了摇头:“抱歉太宰先生,我——” “不愿意吗,”太宰治似乎并不意外,他只是将手上的树枝丢到旁边,淡淡说道:“其实你应该亲自问一下小梅的。” 于是原本沉寂的少女忽然苏醒过来,她自发地将周围所有倒影聚集了过来,在甘露寺惊慌失措的怀抱中牢牢抓住她的日轮刀,几乎是诅咒般嘶吼着。 “我最讨厌这种地方了,就好像是监狱一样——完全就是监狱一样!我最讨厌那个总是说一些好话然后在背地里只是把我们当成玩具的家伙了!我最讨厌这里!最讨厌哥哥!最讨厌、最讨厌、最讨厌——” 松木妈妈没办法看到她却能够很快感受到那孩子正在流失并且逐渐破碎掉的身体,情不自禁也落下泪来。 太宰治好像好像什么都知道般轻轻笑了一下,还在花街上和那些脆皮十二鬼月纠缠的玄弥忽然眼前就失去了敌人的踪迹,香奈乎愣愣的不知道手中的刀应不应该落下。 忽然中原中也的鎹鸦飞了过来大声叫着:“离开这里!离开这里!跟着我立刻前往锻刀村!立刻前往锻刀村!” 镜中世界并没有立刻崩塌,只不过唯一的支柱碎掉了,能够使用的的血鬼术范围也就一下子小了下来。 中原中也好像一阵风般在太宰治身边落下,松木妈妈在太宰治的安排下将宇髓天元放出来的瞬间同时没有犹豫地将复制出来的鸣女召唤了出来。 虽然这种情况下复制品能够使用的血鬼术完全就看被使用对象心里对于这家伙实力的安排,但是面对中原中也这点困难几乎不能够算是困难。 “中原君还有太宰君,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宇髓天元说完就带着他的两把刀准备迎战,中原中也随手扶了扶帽檐牵住身边的太宰治:“总之,你这家伙要是实在没有力气不来也是可以的,但是别忘了把炭治郎送过来。” “这位松木女士会有办法的哦!” 松木微微叹了一口气,看上去精神有些不太好的样子苦笑一声:“以我现在的水平,这个鸣女的血鬼术我恐怕只能够再操作一次而已。” “已经足够了,”太宰治别有深意看向外面已经乒乒乓乓的废墟:“小梅的话,应该会感谢你的。” “……原来她叫小梅啊。” “梅毒的梅,但是是个还不错的名字。” 下一秒中原中也脚下一空,血鬼术·无限城已经发动。 其实非要说的话正常水平下这种状态的松木根本没办法能够将这么多人转移到远的地方,但绝大多数鬼杀队员都不知道的是,锻刀村其实就在吉原附近的山上,正是因为人来人往的大城市所以反而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因此在这种状态下进行转移可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 甘露寺下落的时候迅速稳住自己的身影好歹没有摔得多惨,只是重心不太稳落地的一瞬间就下意识往前面跌去,这时候一双手稳稳扶住了她。 “没事?” “没——欸、欸??伊黑先生?你为什么会——等等,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 蝴蝶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边,伊之助和我妻善逸简直完全没有办法理解刚才都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刚刚进入那个房间之后就忽然到了一个白花花的地方,还没等反应过来又立刻掉进一个黑漆漆的空间。 随后又在还没有互相对骂几句的时候忽然掉到了一个有不少熟人的地方,简直不要太荒谬。 “所以说,那些家伙已经过来了?” 中原中也刚刚把太宰治从地上拎起来看向蝴蝶忍,对方表情严肃点了点头:“而且不止一个哦,中原先生。” “那不是更好了,可以一下子杀掉好几只上弦呢!” “又不是所有人都和中原先生一样厉害,”蝴蝶忍有些无奈扶额回答好像眼睛还在冒星星的太宰治:“已经出现了哦,没想到你们几位会用这种方式出现在这里我还以为要等上一段时间才行呢。” 太宰治半挂在中原中也身上:“哎呀哎呀,这不是突然发现了捷径嘛……现在的话,那几位应该也已经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 “啊你这个黑头发!要做这种安排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本大爷啊!还是炭治郎他们不是还没有在这里吗?那边的那只鬼怎么办?!” “就、就是啊,中原先生和太宰先生,甚至是小忍还有伊黑先生全都没有告诉我欸!” 中原中也无奈笑了一下:“毕竟为了真实性这种东西就是要牺牲一些的,现在开始我们对付的可就都是上弦那种程度了。” “是的是的,”太宰治接话说道:“而且最好尽快解决,不然无惨那家伙突然冲出来的话我们这种刚刚打完架的状态是完全没办法和那家伙对抗的哦。” 花街之上宇髓天元和炭治郎两个人似乎还是有些吃力,白发男人深吸一口气用呼吸法将正在流血的伤口止住血液的流淌。 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箱子里出来的祢豆子也已经气喘吁吁,她的身上长出许多紫藤萝般的花纹,指甲尖锐。 “宇髓先生——” “炭治郎君你现在的话稍微还是后退一点比较好,”宇髓天元势在必得般笑了一下,随手将闪着钻石光泽的抹额摘下来丢到地上:“谱面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只要去迎接胜利就好,虽然绝对输不了但是接下来锻刀村那边就只能够拜托你一个人过去。” 话音刚落宇髓天元就目光灼灼盯着对面的妓夫太郎,独属于音柱的舞台之上手中的利刃猎猎作响,妓夫太郎几乎是避无可避因为面前人极快的移动速度和仿佛是能够预判自己行为的动作下连连败退。 他的心越来越焦躁不安,就在刚才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永远离开了他身边,妓夫太郎好想立刻脱身去看一眼自己被困在镜子里面的妹妹,可是却又被眼前的这一切牢牢绊住手脚根本没办法离开。 烦死了,这些人,真是讨厌死了! 他迅速出刀几乎是要把自己整个甩出去力气猛地砍向面前攻势越来越猛烈的宇髓天元—— 忽然有人从身侧猛地冲了进来,红色的和玫红色的火焰交织,少女和少年配合交互的攻击。 怎么回事,那个女孩不是鬼吗?为什么会…… 妓夫太郎没有想到自己的脑袋原来怎么容易就会被砍掉。 他躺在地上的时候想了好多好多的事情,仿佛一睁眼就是妹妹出生的那天,就是他最快乐最幸福的那天。 可是…… 啊啊,他要死掉了,他要是死掉了妹妹也会死掉的?那个脑袋太不好用的笨蛋,居然真的因为那些家伙几句话就蠢蠢欲动答应要和他们合作,结果还不是被抛弃在身后。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为什么就不能够幸福呢?为什么小梅啊,你就一定要变成这副样子呢? 就像一张纸的人,要是出生在富贵人家一定会是优雅知性的小姐,要是出生在普通人家一定会是勤奋幸福的女儿,要是出生在父母和睦的家庭一定会是最快乐最开朗的女孩。 为什么就一定要出生成为我的妹妹呢? 最讨厌、最讨厌、最讨厌—— 不是的,最喜欢哥哥了。 小梅抓着他的衣领不肯往光明的那一边去。 跟着我做什么?去你该去的地方啊不要总是像个笨蛋一样围在我的身边! 不要,哥哥在哪里我都要跟着,你不许不要我!就算是地狱我也要和哥哥一起去! 啊啊,你这个任性的笨蛋! 没关系的哥哥,你已经变好了,因为我在你身边,你就会变好的,所以一定一定不要让我离开你的身边啊! 少年背起女孩,好像很多年前很多年前那样,好像在大雪的夜里,好像在漏雨的秋天,好像在叽叽喳喳教训不懂事毛手毛脚的小子。 上弦六,终。 第104章 妹妹の哥哥 灶门炭治郎猛地冲向那家伙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想太多,只是在看到中原中也的一瞬间下意识就冲了上去,出其不意的出场直接将正准备继续攻击的妓夫太郎计划打断,他迅速收住手中的斧子迅速向后跳去十分不耐烦:“哦呀哦呀,原来你这家伙还会找外援吗?” “就算是这样你也从来没有说过不可以的,”中原中也甩了甩长刀上的血迹转头看向一旁的炭治郎:“我说,你来的稍微也有些太快了,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红发少年有一瞬间的怔愣:“‘那边’的事情……中原先生是怎么知道的,不过玄弥和香奈乎在那边所以完全没有关系。” “哈?那另外的几个小鬼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和祢豆子过来了?” 说起这个其实中间还是发生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玄弥在说完之后眼睛很好用的香奈乎选择留下来和他一起处理剩下的那些家伙,毕竟也不是第一次合作所以这两个人的配合可以说是完全不需要担心的那种。 只不过让人出乎意料的是原本正在前往京极屋的几个人,因为发现楼上的某个房间里面有鬼存在的痕迹所以找了上去。 结果在看到那个房间的一瞬间那面破碎的镜子忽然发挥了作用将伊之助还有善逸整个吸了进去,只剩下炭治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不能够贸然将镜子毁掉,只好先找到中原中也他们。 “原来是打算这么做啊……确实比较节省时间而且很隐蔽,算是意外的惊喜啊,”橘发少年自顾自说着伸手将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那几个家伙只是比我们先一步到了‘另一个’任务地点而已,完全没必要担心的,如果不出所料的话,很快就会有柱出来了。” 他们谈话的时候妓夫太郎一直在距离不远不近的地方安静地看着,虽然他知道自己应该立刻冲上去偷袭这两个家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之前的那种奇怪的感觉又一次出现,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不断阻止他去做这件事一样。 一个月之前童磨和无惨大人出现在花街的时候他和小梅完全都是没有发现的状态,因为妹妹想要变回人类所以他当然会义无反顾,就算是什么时候小梅忽然说希望他去死,他也会听话。 但是在绝对力量的压制下他几乎没有办法反抗任何一点,作为主使的妹妹惹恼了无惨大人被剥夺数字,在自己的求情下她终于还是没有被杀掉,只不过那个时候也是半死不活。 “只要能够杀掉那个中原中也我会让你的妹妹继续好好的活着,不管是成为花魁还是成为上弦都是可以提出的要求。” 失去另一半的上弦六变弱了,但是又一次拥有鬼王血液的上弦六却又变得更加强大。 其实这个时候他的实力已经不只是排在第六名,应该说是第四名才比较合适,但是日复一日的在吉原这种地方徘徊日复一日看到那些男人女人欢笑悲痛,日复一日体会没有妹妹在身边的日子。 妓夫太郎烦躁的快要疯掉。 我最讨厌那种地方了,就好像是监狱一样——完全就是监狱一样! 我最讨厌那个总是说一些好话然后在背地里只是把我们当成玩具的家伙了! 我最讨厌这里!最讨厌哥哥! 最讨厌、最讨厌、最讨厌—— 小梅? “……中原先生?” “啊,太宰那个家伙应该已经结束了,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我们……?” 中原中也压了压帽子看向他轻轻笑了一下:“没错,你们。” 下一秒重力使手中抓着日轮刀直直冲向对面的妓夫太郎,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牵扯住身体的家伙怔一瞬间,随后迅速将双斧抵在身前挡住那家伙的攻击。 可惜对方似乎只是佯攻,手中的斧子只传来蜻蜓点水的一下随后那个橙色的身影就好像施了魔法般消失在自己面前。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上的防御自然而然松懈下来,随即那名少年就已经带着卷上水汽的日轮刀冲了过来。 水之呼吸·七之型·雫波纹击刺!! 来不及躲闪的妓夫太郎因为这一击被迫向后退了不少距离才终于停住,他低头略带愤怒地看向胸口上的伤口又迅速转头想要去找中原中也。 对方的身影似乎消失在一个转角处,只不过现在看过去的时候那边已经完全没有那个家伙存在的样子,只剩下一个双手拿着刀头上带着抹额,甚至眼睛还画着夸张突然的男人冲他微笑。 “真遗憾啊,你要找的家伙已经不在这里了,现在开始和你对决的人就变成了我。” “……你?” 炭治郎立刻喊道:“宇髓先生小心!!” 妓夫太郎几乎是瞬移到了音柱面前双斧毫不留情地冲向他,对方反应迅速立刻举刀接下这一击然后才利用后坐力从他的面前跳到炭治郎身边:“看样子是很容易暴躁的类型啊,有些难办呢,不过能够和你这种等级的上弦交手也算是一种不错的经历。” “那家伙跑到哪里去了?” “应该是我来这样问你才对,”宇髓天元慢慢站起身来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到现在为止,你们这群混蛋都做了什么啊。” 时间回到十分钟之前。 太宰治透过昏暗的房间中那扇有些老旧的镜子看到炭治郎一行人已经进入了堕姬的房间立刻用木棍戳了戳旁边的松木妈妈:“喂喂,现在的话能够选定人进入那个什么镜中国度吗?” “你这个小子要求还很多……哪几个?” “除了红头发的,啊咧为什么只有三个人,另外的玄弥君和香奈乎不会是因为那些镜子里的复制品所以被困住了?真是笨蛋。” “因为镜子里面的世界还没有杀掉全部的鬼啊,真是的,要保证那孩子的安全就只有小心翼翼来,不然的话我就直接所有的家伙都聚到一起去了,那个粉头发的姑娘和另一个帅哥可是很快找到了诀窍。” “欸——不能这么做吗?” 太宰治有些失望,松木妈妈看了他一眼微微皱眉:“蕨姬她的那一部分会碎掉的。” “其实没关系啦,”黑发青年看向她表情淡漠:“她已经没办法活下去了,早在之前小梅就已经说过了哦,能够阻止那个大块头哥哥的话她本来就没有打算继续活下去。” 松木原本有些浑浊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更加深沉,她好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低低叹了口气。 那天她只是因为担心蕨姬没有吃饭的事情所以打算去看看这孩子在做什么,结果看到的却是几个奇形怪状的男人和身体几乎要碎成两半的蕨姬。 少女已经没办法继续做出表情的脸蛋麻木而又绝望地看着她,另一个绿色头发身体消瘦好像只有骨头地男人跪在地上不断哀求着什么。 她想要尖叫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整个世界都黑了下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她的半张脸就爬满奇怪的黑色纹路,她变成了传说中的“鬼”。 “这家伙就借给你,就算没办法把那个家伙杀掉也要拖延住才行,这样的话我们就会过来把他们都吃掉的。” 已经碎成两半的堕姬一半被藏在镜子里,整个镜中世界都依靠她这个实体的存在而支撑;另一半却被那个妓夫太郎融进身体里,期望着有一天能够将妹妹拼回去。 妓夫太郎,妓夫太郎说他是堕姬的哥哥。 变成鬼之后的松木芳子没有吃过人,妓夫太郎虽然生气但是并没有管她,只是在需要的时候要她使用血鬼术为自己做些什么,大多数时候这个家伙只是一个人坐在堕姬的房间或者跑到贫民窟那边,不断说着关于妹妹的什么事情。 只要松木想要凑热闹就会被痛揍一顿,但是作为鬼很快居然又会好起来。 世界上还会有和她一样奇怪的鬼吗?还会有和她一样长者一张老人脸的鬼吗? 为什么不把自己吃掉算了——每每这么想的时候她又会想到蕨姬,那孩子之前总是很高傲却足够听话,只要能够成为花魁什么事情她都会去做,后来慢慢的好像又变得更加亲人,时不时愿意和自己聊天或者帮忙做些打扫的工作。 “我是很容易被影响的人,所以和松木妈妈呆在一起的话感觉自己都慢慢变得更好了呢!” 松木摇了摇头:“抱歉太宰先生,我——” “不愿意吗,”太宰治似乎并不意外,他只是将手上的树枝丢到旁边,淡淡说道:“其实你应该亲自问一下小梅的。” 于是原本沉寂的少女忽然苏醒过来,她自发地将周围所有倒影聚集了过来,在甘露寺惊慌失措的怀抱中牢牢抓住她的日轮刀,几乎是诅咒般嘶吼着。 “我最讨厌这种地方了,就好像是监狱一样——完全就是监狱一样!我最讨厌那个总是说一些好话然后在背地里只是把我们当成玩具的家伙了!我最讨厌这里!最讨厌哥哥!最讨厌、最讨厌、最讨厌——” 松木妈妈没办法看到她却能够很快感受到那孩子正在流失并且逐渐破碎掉的身体,情不自禁也落下泪来。 太宰治好像好像什么都知道般轻轻笑了一下,还在花街上和那些脆皮十二鬼月纠缠的玄弥忽然眼前就失去了敌人的踪迹,香奈乎愣愣的不知道手中的刀应不应该落下。 忽然中原中也的鎹鸦飞了过来大声叫着:“离开这里!离开这里!跟着我立刻前往锻刀村!立刻前往锻刀村!” 镜中世界并没有立刻崩塌,只不过唯一的支柱碎掉了,能够使用的的血鬼术范围也就一下子小了下来。 中原中也好像一阵风般在太宰治身边落下,松木妈妈在太宰治的安排下将宇髓天元放出来的瞬间同时没有犹豫地将复制出来的鸣女召唤了出来。 虽然这种情况下复制品能够使用的血鬼术完全就看被使用对象心里对于这家伙实力的安排,但是面对中原中也这点困难几乎不能够算是困难。 “中原君还有太宰君,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宇髓天元说完就带着他的两把刀准备迎战,中原中也随手扶了扶帽檐牵住身边的太宰治:“总之,你这家伙要是实在没有力气不来也是可以的,但是别忘了把炭治郎送过来。” “这位松木女士会有办法的哦!” 松木微微叹了一口气,看上去精神有些不太好的样子苦笑一声:“以我现在的水平,这个鸣女的血鬼术我恐怕只能够再操作一次而已。” “已经足够了,”太宰治别有深意看向外面已经乒乒乓乓的废墟:“小梅的话,应该会感谢你的。” “……原来她叫小梅啊。” “梅毒的梅,但是是个还不错的名字。” 下一秒中原中也脚下一空,血鬼术·无限城已经发动。 其实非要说的话正常水平下这种状态的松木根本没办法能够将这么多人转移到远的地方,但绝大多数鬼杀队员都不知道的是,锻刀村其实就在吉原附近的山上,正是因为人来人往的大城市所以反而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因此在这种状态下进行转移可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 甘露寺下落的时候迅速稳住自己的身影好歹没有摔得多惨,只是重心不太稳落地的一瞬间就下意识往前面跌去,这时候一双手稳稳扶住了她。 “没事?” “没——欸、欸??伊黑先生?你为什么会——等等,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 蝴蝶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边,伊之助和我妻善逸简直完全没有办法理解刚才都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刚刚进入那个房间之后就忽然到了一个白花花的地方,还没等反应过来又立刻掉进一个黑漆漆的空间。 随后又在还没有互相对骂几句的时候忽然掉到了一个有不少熟人的地方,简直不要太荒谬。 “所以说,那些家伙已经过来了?” 中原中也刚刚把太宰治从地上拎起来看向蝴蝶忍,对方表情严肃点了点头:“而且不止一个哦,中原先生。” “那不是更好了,可以一下子杀掉好几只上弦呢!” “又不是所有人都和中原先生一样厉害,”蝴蝶忍有些无奈扶额回答好像眼睛还在冒星星的太宰治:“已经出现了哦,没想到你们几位会用这种方式出现在这里我还以为要等上一段时间才行呢。” 太宰治半挂在中原中也身上:“哎呀哎呀,这不是突然发现了捷径嘛……现在的话,那几位应该也已经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 “啊你这个黑头发!要做这种安排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本大爷啊!还是炭治郎他们不是还没有在这里吗?那边的那只鬼怎么办?!” “就、就是啊,中原先生和太宰先生,甚至是小忍还有伊黑先生全都没有告诉我欸!” 中原中也无奈笑了一下:“毕竟为了真实性这种东西就是要牺牲一些的,现在开始我们对付的可就都是上弦那种程度了。” “是的是的,”太宰治接话说道:“而且最好尽快解决,不然无惨那家伙突然冲出来的话我们这种刚刚打完架的状态是完全没办法和那家伙对抗的哦。” 花街之上宇髓天元和炭治郎两个人似乎还是有些吃力,白发男人深吸一口气用呼吸法将正在流血的伤口止住血液的流淌。 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箱子里出来的祢豆子也已经气喘吁吁,她的身上长出许多紫藤萝般的花纹,指甲尖锐。 “宇髓先生——” “炭治郎君你现在的话稍微还是后退一点比较好,”宇髓天元势在必得般笑了一下,随手将闪着钻石光泽的抹额摘下来丢到地上:“谱面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只要去迎接胜利就好,虽然绝对输不了但是接下来锻刀村那边就只能够拜托你一个人过去。” 话音刚落宇髓天元就目光灼灼盯着对面的妓夫太郎,独属于音柱的舞台之上手中的利刃猎猎作响,妓夫太郎几乎是避无可避因为面前人极快的移动速度和仿佛是能够预判自己行为的动作下连连败退。 他的心越来越焦躁不安,就在刚才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永远离开了他身边,妓夫太郎好想立刻脱身去看一眼自己被困在镜子里面的妹妹,可是却又被眼前的这一切牢牢绊住手脚根本没办法离开。 烦死了,这些人,真是讨厌死了! 他迅速出刀几乎是要把自己整个甩出去力气猛地砍向面前攻势越来越猛烈的宇髓天元—— 忽然有人从身侧猛地冲了进来,红色的和玫红色的火焰交织,少女和少年配合交互的攻击。 怎么回事,那个女孩不是鬼吗?为什么会…… 妓夫太郎没有想到自己的脑袋原来怎么容易就会被砍掉。 他躺在地上的时候想了好多好多的事情,仿佛一睁眼就是妹妹出生的那天,就是他最快乐最幸福的那天。 可是…… 啊啊,他要死掉了,他要是死掉了妹妹也会死掉的?那个脑袋太不好用的笨蛋,居然真的因为那些家伙几句话就蠢蠢欲动答应要和他们合作,结果还不是被抛弃在身后。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为什么就不能够幸福呢?为什么小梅啊,你就一定要变成这副样子呢? 就像一张纸的人,要是出生在富贵人家一定会是优雅知性的小姐,要是出生在普通人家一定会是勤奋幸福的女儿,要是出生在父母和睦的家庭一定会是最快乐最开朗的女孩。 为什么就一定要出生成为我的妹妹呢? 最讨厌、最讨厌、最讨厌—— 不是的,最喜欢哥哥了。 小梅抓着他的衣领不肯往光明的那一边去。 跟着我做什么?去你该去的地方啊不要总是像个笨蛋一样围在我的身边! 不要,哥哥在哪里我都要跟着,你不许不要我!就算是地狱我也要和哥哥一起去! 啊啊,你这个任性的笨蛋! 没关系的哥哥,你已经变好了,因为我在你身边,你就会变好的,所以一定一定不要让我离开你的身边啊! 少年背起女孩,好像很多年前很多年前那样,好像在大雪的夜里,好像在漏雨的秋天,好像在叽叽喳喳教训不懂事毛手毛脚的小子。 上弦六,终。 第105章 决战の前日 钢铁烈阳在接到转移通知的时候正在对着一把日轮刀的图纸发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种东西看上去有些太奇怪了,至于是哪里奇怪他又一点都说不上来。 “……转移?为什么吗?有鬼要进来了吗?” 来人正是小铁,他依旧戴着面具看不清表情,额头上已经细细密密渗出不少汗珠:“好像、好像是这样说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得快点来帮我转移那个家伙才行啊!” “为什么找我啊,我这边还有很多东西也要带着的好!” “你怎么这么冥顽不灵啊,那种东西丢掉重新再做就好了,我的人偶可没有复制品!!” 小铁说着就抓住他的胳膊开始往外面拖,钢铁烈阳本来是几百个不愿意甚至觉得一定是这家伙用什么借口再诓骗自己,结果出门的时候看到街上的人群都好像乱作一团那样不断搬着东西,这才稍微觉得有些不妙。 “喂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之前完全没有人和我说过这件事!” “我怎么会知道啊,就是今天早上的时候那些隐的成员忽然之间就好像疯掉一样冲进来了,我现在也完全是热锅上的蚂蚁!” “不是啊我不是说这个问题!” 钢铁烈阳猛地站住脚步用力甩开小铁的手急匆匆就要往回去:“我的那些图纸可还在房间里面啊,这些东西不能够被留在这里的!!” “你给我停下来这个不讲道理的老大叔!”小铁猛地回身拽住他的衣服下摆将他往后使劲一拖,钢铁烈阳来不及反应直接坐到了地上:“那、那种东西,都说了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再做出来的,可是我的人偶、我的人偶——” 整个锻刀村中因为像钢铁烈阳这样的人不在少数,甚至可以说绝大部分都是像他一样要刀不要命的家伙,原本距离天黑就还有好长一段时间,隐的队员们因为不断来回搬运东西已经累的不行了,但是大部分人还是不愿意离开。 这种时候就会有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鬼杀队员,一边说着抱歉一边猛地往锻刀师嘴巴上涂迷药,直接弄晕再转移可比什么紧张兮兮的劝诫要省事的多。 钢铁烈阳和小铁一边小心翼翼往林子深处赶一边十分感慨,要是刚才小铁没有来的那么及时恐怕现在倒在担架上被迫撤离的人员中间就绝对有自己一个了。 但是既然是鬼要来袭击,为什么这里还会有那么多的鬼杀队员呢?按理来说这种时候不是最应该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村子叫那些人跑一趟空的吗? 他的疑问当然没有得到解答,小路弯弯绕绕不是很好走,小铁一边拽着他生怕这人半路反悔,一边还不断催促他快一点再快一点。 “就算、就算你这么催促我,我一个快要四十岁的人怎么可能有你这样的小孩子那么活蹦乱跳的啊!” “给我闭嘴啊,之前被我追着跑的时候不是很有力气吗?我现在是要你帮我搬东西,你要是没力气了这怎么能行!” 他们说着拐过好几处隐蔽转角,最终推开那片碍眼的绿色灌木丛—— 白头发的年轻男人正坐在地上满脸凶相,好像一早就知道他们会过来似的啧了一声:“还真被那家伙说中了,你们几个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钢铁烈阳原本就有些沉重的双腿这下彻底软下来,双腿好像没办法继续支撑身体似的直接坐在地上:“你、风、风柱大人??” “风柱?!” “呦,小鬼头。” 不死川实弥说着站起来,原本被下垂衣物遮住的胸口露出狰狞无比的各种伤口,甚至还有几道看上去并不陈旧正是最近几天留下的。 慕然被一个高大结实而且满脸凶相的男人俯视,小铁有些紧张的往钢铁烈阳身后的位置躲了躲——虽然那家伙现在自己都没力气站起来。 “你是叫什么啊,太宰那家伙只告诉我会有个小鬼头过来但是没有说名字什么的,是你吗?” “我、我叫小铁!” 说话间他向不死川的身后看去,原本应该摆放人偶的地方空无一物,那东西不知道被他们哪里去了。 似乎是注意到他的眼神,不死川还算有耐心的解释到:“那个东西我们暂时接走了,有一个混蛋似乎就是冲着那东西来的,不过你放心好了,之后绝对会好好还给你们的,这可不是我说的吗,是那个叫中原的人要我告诉你的。” “中原先生——但是,就算是这样我又为什么要这样相信你们啊!那东西本来就是我的才对!” “好麻烦啊,你是想要和其他人一样晕过去然后被运走吗?”不死川意识到自己好像说的有些严重了,抓了把头发半蹲下来解释道:“现在整个村子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要是不能够好好利用的话那些家伙绝对会不知道再跑到哪里去的。” “可、可是……” “小铁,”钢铁烈阳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个啊、你、你还是不要这么任性比较好……” 他说着飞快瞥了眼还算耐心的不死川附在少年耳边小声说道:“这、这家伙,听说是那种会因为继子说错话就罚他跪在雪里面光着身子用鞭子抽身体的那种人啊,你还是不要和他作对比较好……” 不死川:……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听得见? 不过风柱十分体贴的并没有揭穿这两个家伙的对话,忽然一个另一个穿着鬼杀队队服的少女跑了过来:“师父、那、那边的话,霞柱大人他突然之间要和那个人偶决战来着,虽然被岩柱大人拦下来了……” “哈?谁?时透那个小子?” 不死川表情空白了一瞬间又重新看向面前的两个人,果然听到有人可能会伤害自己的人偶小铁一瞬间不淡定起来,不过好歹被钢铁烈阳抱住腰部没有真的跑出去。 “麻屋你现在先想办法把这两个家伙送走,我去那边看一下。” “我知道了师父!” 麻屋重新看向小铁,然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将带有迷药的手帕捂到少年鼻子上,原本还有些挣扎的少年人被掀起来的面具慢慢掉下来露出清秀的五官,很快睡了过去。 “真、真是抱歉,我不太擅长和小孩子沟通来着,”麻屋满脸尴尬地看向钢铁烈阳:“那个……” “没没没没关系的!不然我还是自己来怎么样!我可以一瞬间就昏过去的!!” 麻屋:“……不、不是这个意思啊钢铁先生,是炎柱大人想要见您来着,所以请和我一起过去一下!” 关于这次任务的部署,岩柱、风柱、麻屋守在那个人偶附近,按照太宰治所说上弦一对于这家伙的执念可能比想象中还要深的多,所以这里也是人最多的部分。 霞柱和水柱在村子的东部留守,虫柱和蛇柱则是前往西边,只不过因为一些意外正在乱晃的霞柱时透无一郎和完全不知道怎么阻止他的水柱富冈义勇分开了,前者讨厌乱糟糟又一堆人进进出出的锻刀村入口,所以干脆溜达着溜达着,遇上了暂时没有人看管的人偶。 不过好歹是被岩柱劝了下来。 至于炎柱炼狱杏寿郎,他则是和原本的上线三狛治一起守在南侧,也是最靠近人偶所在地的一处。 可以说这次的计划几乎可以说是出动了鬼杀队几乎全部的人员,隐的队员甚至还要两头跑同时执行花街的撤离任务,他们甚至在今天早上七点之前完全都不知道这个计划的存在,直到所有鎹鸦不约而同尖叫起来引领众人来到锻刀村,并且是在完全没有任何阻碍不是隐的带领下直接来到这里。 虽然很多人都在忙,但是其中几乎是所有都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只知道或许接下来有一场硬仗要打。 “不过那位主公还真的愿意听他乱来, 太宰先生的话语权在鬼杀队中间相当高嘛。” 炼狱杏寿郎双手抱胸点了点头:“但那也是因为太宰君的决定从来都没有出过差错的缘故!相信他的话我们绝对是能够胜利的!” “胜利吗……”狛治在树荫下垂着眼睛好像想到了什么:“这家伙还真是恐怖啊,还好我不是站在他的对立面,否则的话绝对很恐怖没错。” “哈哈哈哈,狛治君看上去很害怕的样子嘛!” 狛治没有说话,炼狱杏寿郎于是收敛了自己的表情,松开抱着的手从树旁站起来:“不过,这也是因为太宰君认为有中原少年在的话,就算是计划出错了也完全没关系——你和中原少年交手过的?” “啊,那家伙简直不像是一个正常的人类,有些过分强大了。” “那只是中原少年最不起眼的一部分而已,”炼狱杏寿郎微微摇头:“他的话,真实的实力恐怕要比那个鬼王还要强上好几倍。” 狛治皱了皱眉不确定看向他:“你确定?那家伙虽然确实有着奇怪的能力,但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又为什么还需要我们都在这里守着,只有他一个人的话不就可以赢了吗?” “狛治君,悲鸣屿先生没有和你说什么吗,”炼狱杏寿郎看到对方有些不理解的表情微微摇了摇头:“既然这样我也不能够透露太多,现在的情况来看,这次战斗恐怕就是转折点了,毕竟如果连鬼王都有可能会出动的话,中原少年可能就没办法再束缚自己的实力了。” “所以说,那个太宰算错了?” “不,正相反,太宰君恐怕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麻屋带着有些累的钢铁烈阳出现在众人面前,炼狱杏寿郎这才直起身子重新微笑起来:“多谢你了麻屋,还有钢铁先生,其实我只是有一件事想要询问一下钢铁先生,关于之前那个人偶的战斗方式,你有可能想象出那家伙完全相反模式的呼吸法吗?” “完全……相反?” “这么说似乎也不太对……”炼狱杏寿郎说着指了指那边的狛治:“大概就是像他之前和那家伙对战时候学到的东西那样,说不定在之后的战斗里面可以用得上呢!” “之后的战斗……”麻屋撑着下巴看向花街的方向,她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个任务的,但是中原中也他们人在花街却是几乎人尽皆知的事情:“为什么还会有之后的战斗呢?师父你知道吗?” “我怎么会知道啊,那个家伙完全和我不是一种类型的,能够知道他的想法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最开始的一段时间里面麻屋只会管他叫“风柱大人”,直到前段时间她的任务完成的相当不错,而且好像是炼狱先生和不死川稍微聊了一些什么事情,他终于稍微放松下来,允许她叫自己师父。 虽然还是很奇怪,因为不管怎么样麻屋都是比不死川年纪要大一些的。 “但是玄弥君现在也是在花街的,这种事情也会让他参加的吗?很危险啊。” “你都在这里为什么不能够让那小子在这里,”不死川提起玄弥的时候终于不是那种奇怪的表情了,反而是眼底中流露着淡淡的温情:“那小子的话……就算我不同意他也还是会跟过来的,总而言之既然他都已经选择了这种方式,我也没有办法真的说什么才对。” “唔……所以师父和玄弥君重归于好了?” “什么叫做重归于好啊!好奇怪的用词!”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富冈义勇表情空白喃喃自语般说道:“所以……不死川又恋爱了?” “不是的不是的啊!!还有你这个家伙为什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 富冈义勇收回那副表情指了指刚刚被说服了不和人偶打架但是现在呆呆看着天空的时透无一郎:“我是来找这家伙的。” “……这两个人呆在一组的话真的没问题吗?” 不死川实弥面对麻屋的询问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吐槽:“总之,这两个家伙不会打起来。” 时间慢慢过去很快夜幕降临,昨天晚上还十分热闹的锻刀村现在几乎是没有任何声音好像是一座死城,但是家家户户又确实点着灯光,好像不少人都正在家里一样。 蝴蝶忍有些好笑地拍了拍时不时就往花街方向看的伊黑小芭内:“伊黑先生好像很关心那边的事情呢,其实我们之间相距并不是很远的哦,如果想要现在就过去见到某个人的话,我也是可以稍微通融一下的啦,毕竟我可是很好说话的哦。” “才、才不是……” 他转过脑袋不愿意将自己的脸暴露出来,蝴蝶忍没有继续开玩笑只是收回手有些无聊地看向天空:“已经天黑了呢,今天晚上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行啊……” “……会很晚吗?” “可能要通宵哦,”她轻轻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其实,伊黑先生不知道太宰先生的完整计划?” “声东击西,让那些家伙以为自己有机可乘所以假装花街那边很匆忙的样子,不就是这样吗。” “虽然说目前看起来确实是这样,但还是会情不自禁的有些担心呢……太宰先生他,总是不会把全部的事情都表现出来,其实我还是觉得,今天的话没办法把所有的鬼都一网打尽。” 伊黑小芭内瞥了她两眼语气冷淡:“……你是说鬼王不会来?” “大部分人都是这么觉得的,但是我认为那家伙就算来了也只会偷偷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看着而已,毕竟是个十足的胆小鬼,”说着蝴蝶忍好像想到什么似的意有所指:“在感情上面当胆小鬼可是绝对不行的哦,太宰先生就是因为这样,据说暗恋了很多年才把中原先生追到手的呢,伊黑先生……” “我、我怎么了?” “没什么啦,只不过突然想到这个问题而已,甘露寺小姐真的是很好的人哦——” 话音刚落鎹鸦已经再头顶盘旋着带来新的消息,尖锐刺耳的叫声在这么安静的夜里好像十分聒噪: “东部出现恶鬼!东部出现恶鬼!确认为为上弦五和下弦二!确认为上弦五和下弦二!” “南部出现恶鬼!南部出现恶鬼!确认为下弦四和下弦六!确认为下弦四和下弦六!” “人偶处有恶鬼出没痕迹!人偶处有恶鬼出没痕迹!” 蝴蝶忍皱了皱眉有些警惕地看向四周,人偶附近的鬼几乎可以确定就是上弦一,这么说的话那位上弦四又到哪里去了? 忽然一阵地动山摇,二人还来不及警惕就看见原本应该在花街的甘露寺有些慌乱落地,伊黑小芭内见状立刻上前扶住她,紧接着其他人也出现在面前。 闲聊没有说多久,太宰治忽然眯了眯眼睛看向某个角落:“我说啊,这边只有一个上弦的话我们这么多人是不是有些太浪费了?” 甘露寺已经迅速进入状态抽出日轮刀,我妻善逸躲得飞快抓住伊之助的胳膊缩在他身后。 只有中原中也偏了偏脑袋明白太宰治是什么意思:“确实是这样的,所以说蝴蝶,要跟我们一起往里面的位置移动吗?” 蝴蝶忍有些意外:“我?” “因为有东西需要你帮忙放一下。” 闻言原本已经做好战斗准备的蝴蝶忍默默收起日轮刀:“既然中原先生这样说的话,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第105章 决战の前日 钢铁烈阳在接到转移通知的时候正在对着一把日轮刀的图纸发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种东西看上去有些太奇怪了,至于是哪里奇怪他又一点都说不上来。 “……转移?为什么吗?有鬼要进来了吗?” 来人正是小铁,他依旧戴着面具看不清表情,额头上已经细细密密渗出不少汗珠:“好像、好像是这样说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得快点来帮我转移那个家伙才行啊!” “为什么找我啊,我这边还有很多东西也要带着的好!” “你怎么这么冥顽不灵啊,那种东西丢掉重新再做就好了,我的人偶可没有复制品!!” 小铁说着就抓住他的胳膊开始往外面拖,钢铁烈阳本来是几百个不愿意甚至觉得一定是这家伙用什么借口再诓骗自己,结果出门的时候看到街上的人群都好像乱作一团那样不断搬着东西,这才稍微觉得有些不妙。 “喂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之前完全没有人和我说过这件事!” “我怎么会知道啊,就是今天早上的时候那些隐的成员忽然之间就好像疯掉一样冲进来了,我现在也完全是热锅上的蚂蚁!” “不是啊我不是说这个问题!” 钢铁烈阳猛地站住脚步用力甩开小铁的手急匆匆就要往回去:“我的那些图纸可还在房间里面啊,这些东西不能够被留在这里的!!” “你给我停下来这个不讲道理的老大叔!”小铁猛地回身拽住他的衣服下摆将他往后使劲一拖,钢铁烈阳来不及反应直接坐到了地上:“那、那种东西,都说了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再做出来的,可是我的人偶、我的人偶——” 整个锻刀村中因为像钢铁烈阳这样的人不在少数,甚至可以说绝大部分都是像他一样要刀不要命的家伙,原本距离天黑就还有好长一段时间,隐的队员们因为不断来回搬运东西已经累的不行了,但是大部分人还是不愿意离开。 这种时候就会有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鬼杀队员,一边说着抱歉一边猛地往锻刀师嘴巴上涂迷药,直接弄晕再转移可比什么紧张兮兮的劝诫要省事的多。 钢铁烈阳和小铁一边小心翼翼往林子深处赶一边十分感慨,要是刚才小铁没有来的那么及时恐怕现在倒在担架上被迫撤离的人员中间就绝对有自己一个了。 但是既然是鬼要来袭击,为什么这里还会有那么多的鬼杀队员呢?按理来说这种时候不是最应该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村子叫那些人跑一趟空的吗? 他的疑问当然没有得到解答,小路弯弯绕绕不是很好走,小铁一边拽着他生怕这人半路反悔,一边还不断催促他快一点再快一点。 “就算、就算你这么催促我,我一个快要四十岁的人怎么可能有你这样的小孩子那么活蹦乱跳的啊!” “给我闭嘴啊,之前被我追着跑的时候不是很有力气吗?我现在是要你帮我搬东西,你要是没力气了这怎么能行!” 他们说着拐过好几处隐蔽转角,最终推开那片碍眼的绿色灌木丛—— 白头发的年轻男人正坐在地上满脸凶相,好像一早就知道他们会过来似的啧了一声:“还真被那家伙说中了,你们几个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钢铁烈阳原本就有些沉重的双腿这下彻底软下来,双腿好像没办法继续支撑身体似的直接坐在地上:“你、风、风柱大人??” “风柱?!” “呦,小鬼头。” 不死川实弥说着站起来,原本被下垂衣物遮住的胸口露出狰狞无比的各种伤口,甚至还有几道看上去并不陈旧正是最近几天留下的。 慕然被一个高大结实而且满脸凶相的男人俯视,小铁有些紧张的往钢铁烈阳身后的位置躲了躲——虽然那家伙现在自己都没力气站起来。 “你是叫什么啊,太宰那家伙只告诉我会有个小鬼头过来但是没有说名字什么的,是你吗?” “我、我叫小铁!” 说话间他向不死川的身后看去,原本应该摆放人偶的地方空无一物,那东西不知道被他们哪里去了。 似乎是注意到他的眼神,不死川还算有耐心的解释到:“那个东西我们暂时接走了,有一个混蛋似乎就是冲着那东西来的,不过你放心好了,之后绝对会好好还给你们的,这可不是我说的吗,是那个叫中原的人要我告诉你的。” “中原先生——但是,就算是这样我又为什么要这样相信你们啊!那东西本来就是我的才对!” “好麻烦啊,你是想要和其他人一样晕过去然后被运走吗?”不死川意识到自己好像说的有些严重了,抓了把头发半蹲下来解释道:“现在整个村子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要是不能够好好利用的话那些家伙绝对会不知道再跑到哪里去的。” “可、可是……” “小铁,”钢铁烈阳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个啊、你、你还是不要这么任性比较好……” 他说着飞快瞥了眼还算耐心的不死川附在少年耳边小声说道:“这、这家伙,听说是那种会因为继子说错话就罚他跪在雪里面光着身子用鞭子抽身体的那种人啊,你还是不要和他作对比较好……” 不死川:……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听得见? 不过风柱十分体贴的并没有揭穿这两个家伙的对话,忽然一个另一个穿着鬼杀队队服的少女跑了过来:“师父、那、那边的话,霞柱大人他突然之间要和那个人偶决战来着,虽然被岩柱大人拦下来了……” “哈?谁?时透那个小子?” 不死川表情空白了一瞬间又重新看向面前的两个人,果然听到有人可能会伤害自己的人偶小铁一瞬间不淡定起来,不过好歹被钢铁烈阳抱住腰部没有真的跑出去。 “麻屋你现在先想办法把这两个家伙送走,我去那边看一下。” “我知道了师父!” 麻屋重新看向小铁,然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将带有迷药的手帕捂到少年鼻子上,原本还有些挣扎的少年人被掀起来的面具慢慢掉下来露出清秀的五官,很快睡了过去。 “真、真是抱歉,我不太擅长和小孩子沟通来着,”麻屋满脸尴尬地看向钢铁烈阳:“那个……” “没没没没关系的!不然我还是自己来怎么样!我可以一瞬间就昏过去的!!” 麻屋:“……不、不是这个意思啊钢铁先生,是炎柱大人想要见您来着,所以请和我一起过去一下!” 关于这次任务的部署,岩柱、风柱、麻屋守在那个人偶附近,按照太宰治所说上弦一对于这家伙的执念可能比想象中还要深的多,所以这里也是人最多的部分。 霞柱和水柱在村子的东部留守,虫柱和蛇柱则是前往西边,只不过因为一些意外正在乱晃的霞柱时透无一郎和完全不知道怎么阻止他的水柱富冈义勇分开了,前者讨厌乱糟糟又一堆人进进出出的锻刀村入口,所以干脆溜达着溜达着,遇上了暂时没有人看管的人偶。 不过好歹是被岩柱劝了下来。 至于炎柱炼狱杏寿郎,他则是和原本的上线三狛治一起守在南侧,也是最靠近人偶所在地的一处。 可以说这次的计划几乎可以说是出动了鬼杀队几乎全部的人员,隐的队员甚至还要两头跑同时执行花街的撤离任务,他们甚至在今天早上七点之前完全都不知道这个计划的存在,直到所有鎹鸦不约而同尖叫起来引领众人来到锻刀村,并且是在完全没有任何阻碍不是隐的带领下直接来到这里。 虽然很多人都在忙,但是其中几乎是所有都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只知道或许接下来有一场硬仗要打。 “不过那位主公还真的愿意听他乱来, 太宰先生的话语权在鬼杀队中间相当高嘛。” 炼狱杏寿郎双手抱胸点了点头:“但那也是因为太宰君的决定从来都没有出过差错的缘故!相信他的话我们绝对是能够胜利的!” “胜利吗……”狛治在树荫下垂着眼睛好像想到了什么:“这家伙还真是恐怖啊,还好我不是站在他的对立面,否则的话绝对很恐怖没错。” “哈哈哈哈,狛治君看上去很害怕的样子嘛!” 狛治没有说话,炼狱杏寿郎于是收敛了自己的表情,松开抱着的手从树旁站起来:“不过,这也是因为太宰君认为有中原少年在的话,就算是计划出错了也完全没关系——你和中原少年交手过的?” “啊,那家伙简直不像是一个正常的人类,有些过分强大了。” “那只是中原少年最不起眼的一部分而已,”炼狱杏寿郎微微摇头:“他的话,真实的实力恐怕要比那个鬼王还要强上好几倍。” 狛治皱了皱眉不确定看向他:“你确定?那家伙虽然确实有着奇怪的能力,但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又为什么还需要我们都在这里守着,只有他一个人的话不就可以赢了吗?” “狛治君,悲鸣屿先生没有和你说什么吗,”炼狱杏寿郎看到对方有些不理解的表情微微摇了摇头:“既然这样我也不能够透露太多,现在的情况来看,这次战斗恐怕就是转折点了,毕竟如果连鬼王都有可能会出动的话,中原少年可能就没办法再束缚自己的实力了。” “所以说,那个太宰算错了?” “不,正相反,太宰君恐怕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麻屋带着有些累的钢铁烈阳出现在众人面前,炼狱杏寿郎这才直起身子重新微笑起来:“多谢你了麻屋,还有钢铁先生,其实我只是有一件事想要询问一下钢铁先生,关于之前那个人偶的战斗方式,你有可能想象出那家伙完全相反模式的呼吸法吗?” “完全……相反?” “这么说似乎也不太对……”炼狱杏寿郎说着指了指那边的狛治:“大概就是像他之前和那家伙对战时候学到的东西那样,说不定在之后的战斗里面可以用得上呢!” “之后的战斗……”麻屋撑着下巴看向花街的方向,她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个任务的,但是中原中也他们人在花街却是几乎人尽皆知的事情:“为什么还会有之后的战斗呢?师父你知道吗?” “我怎么会知道啊,那个家伙完全和我不是一种类型的,能够知道他的想法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最开始的一段时间里面麻屋只会管他叫“风柱大人”,直到前段时间她的任务完成的相当不错,而且好像是炼狱先生和不死川稍微聊了一些什么事情,他终于稍微放松下来,允许她叫自己师父。 虽然还是很奇怪,因为不管怎么样麻屋都是比不死川年纪要大一些的。 “但是玄弥君现在也是在花街的,这种事情也会让他参加的吗?很危险啊。” “你都在这里为什么不能够让那小子在这里,”不死川提起玄弥的时候终于不是那种奇怪的表情了,反而是眼底中流露着淡淡的温情:“那小子的话……就算我不同意他也还是会跟过来的,总而言之既然他都已经选择了这种方式,我也没有办法真的说什么才对。” “唔……所以师父和玄弥君重归于好了?” “什么叫做重归于好啊!好奇怪的用词!”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富冈义勇表情空白喃喃自语般说道:“所以……不死川又恋爱了?” “不是的不是的啊!!还有你这个家伙为什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 富冈义勇收回那副表情指了指刚刚被说服了不和人偶打架但是现在呆呆看着天空的时透无一郎:“我是来找这家伙的。” “……这两个人呆在一组的话真的没问题吗?” 不死川实弥面对麻屋的询问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吐槽:“总之,这两个家伙不会打起来。” 时间慢慢过去很快夜幕降临,昨天晚上还十分热闹的锻刀村现在几乎是没有任何声音好像是一座死城,但是家家户户又确实点着灯光,好像不少人都正在家里一样。 蝴蝶忍有些好笑地拍了拍时不时就往花街方向看的伊黑小芭内:“伊黑先生好像很关心那边的事情呢,其实我们之间相距并不是很远的哦,如果想要现在就过去见到某个人的话,我也是可以稍微通融一下的啦,毕竟我可是很好说话的哦。” “才、才不是……” 他转过脑袋不愿意将自己的脸暴露出来,蝴蝶忍没有继续开玩笑只是收回手有些无聊地看向天空:“已经天黑了呢,今天晚上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行啊……” “……会很晚吗?” “可能要通宵哦,”她轻轻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其实,伊黑先生不知道太宰先生的完整计划?” “声东击西,让那些家伙以为自己有机可乘所以假装花街那边很匆忙的样子,不就是这样吗。” “虽然说目前看起来确实是这样,但还是会情不自禁的有些担心呢……太宰先生他,总是不会把全部的事情都表现出来,其实我还是觉得,今天的话没办法把所有的鬼都一网打尽。” 伊黑小芭内瞥了她两眼语气冷淡:“……你是说鬼王不会来?” “大部分人都是这么觉得的,但是我认为那家伙就算来了也只会偷偷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看着而已,毕竟是个十足的胆小鬼,”说着蝴蝶忍好像想到什么似的意有所指:“在感情上面当胆小鬼可是绝对不行的哦,太宰先生就是因为这样,据说暗恋了很多年才把中原先生追到手的呢,伊黑先生……” “我、我怎么了?” “没什么啦,只不过突然想到这个问题而已,甘露寺小姐真的是很好的人哦——” 话音刚落鎹鸦已经再头顶盘旋着带来新的消息,尖锐刺耳的叫声在这么安静的夜里好像十分聒噪: “东部出现恶鬼!东部出现恶鬼!确认为为上弦五和下弦二!确认为上弦五和下弦二!” “南部出现恶鬼!南部出现恶鬼!确认为下弦四和下弦六!确认为下弦四和下弦六!” “人偶处有恶鬼出没痕迹!人偶处有恶鬼出没痕迹!” 蝴蝶忍皱了皱眉有些警惕地看向四周,人偶附近的鬼几乎可以确定就是上弦一,这么说的话那位上弦四又到哪里去了? 忽然一阵地动山摇,二人还来不及警惕就看见原本应该在花街的甘露寺有些慌乱落地,伊黑小芭内见状立刻上前扶住她,紧接着其他人也出现在面前。 闲聊没有说多久,太宰治忽然眯了眯眼睛看向某个角落:“我说啊,这边只有一个上弦的话我们这么多人是不是有些太浪费了?” 甘露寺已经迅速进入状态抽出日轮刀,我妻善逸躲得飞快抓住伊之助的胳膊缩在他身后。 只有中原中也偏了偏脑袋明白太宰治是什么意思:“确实是这样的,所以说蝴蝶,要跟我们一起往里面的位置移动吗?” 蝴蝶忍有些意外:“我?” “因为有东西需要你帮忙放一下。” 闻言原本已经做好战斗准备的蝴蝶忍默默收起日轮刀:“既然中原先生这样说的话,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第106章 计划の一步 蝴蝶忍表情僵硬看着面前一排木屋,不确定般回头看向太宰治:“在这种地方?” “蝴蝶小小姐可不能看不起这种地方,虽然是征用了别人的房子没错,但是啊为了我们伟大的事业付出可是一种荣幸的事情,这种道理不需要我再解释的?” “不,是完全不明白这两件事情中间有什么关联……” 她说着叹了口气缓缓向房间的方向稍微前进几步,或许是因为锻刀村的人们也不过是在早上的时候才全部撤离完成,房间里面依旧一副生机勃勃的模样,看上去十分精致,像是生活用品甚至是蔬菜之类的东西都还好好放在原地。 “可是,这种地方会不会离那边有些太远了,”蝴蝶忍想到放置人偶的位置甚至距离这里还有相当一段路程要走,一瞬间有些无法理解太宰治的安排:“而且,这可是整整五座房子,需要这么多的吗?” 中原中也随意踢了踢地上的木板双手抱胸:“位置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数量的话——其实,也没有什么问题。” “关键是我没有带来那么多的药粉,还能够更加精确一些吗?” 这回轮到太宰治有些犯难了,他皱着眉想了想不是很赞成地开口:“到那种地步的话其实我也没办法控制啊,毕竟是中也嘛……但是蝴蝶小姐只要保证每个房间都有就好了,只要那家伙沾上一点中也就绝对有信心能够找到他的没错!” 橘发少年一瞬间有些脸红:“闭嘴啊,你又要开始说那种话了没错?!明明到时候来找的人不是我才对!” “哦呀哦呀,生气的中也真是可爱啊,真想直接买起来当成蛞蝓那样慢慢在土上面浇水,说不定会长出来很多新的小蛞蝓呢!” “等、那是动物又不是植物——不对,谁是蛞蝓啊!你真的有什么毛病混蛋!!” 蝴蝶忍微微皱眉似乎已经习惯这两位的吵闹,只不过相比之前的时候这次她总觉得好像会有哪里不太对劲,却又没办法说出来是什么地方不对劲。 接下这个任务之后蝴蝶忍很快和中原中也他们分开,作为虫柱她准备要去时透无一郎那边进行一定的支援,而太宰治却瞬间变成灰猫的模样跳上中原中也怀里,指着炼狱杏寿郎他们的方向准备更加快速的直接去找上弦一。 夏季还没有完全过去,只不过今年似乎不是那么热的天气,中原中也在这个时间还能够愿意穿着长袖长裤实在是因为三天两头就落下的雨水实在是不打招呼。 简直像是梅雨季一样。 “就算是这样中也也没有必要总是这样闷闷不乐的,虽然说看到中也不开心的话我是会很开心的啦。” “什么啊,现在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吗?” “不是吗,”灰猫扯了扯他的头发好像不知情般故作天真:“可是中也先说起这种话题的啊,我只是顺着中也的话往后面说也会被骂?” “少在这里颠倒黑白。” 空气原本就有些沉闷,忽然之间安静下来的中原中也因为不断往前的脚步逐渐燥热起来,这个计划在被敲定的那一刻他其实也有些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顺着太宰治的话会让他越来越不爽,可是不这么做又更加不爽。 简直就像是一个无解的命题,和突发梅雨疾病的这个夏天一样莫名其妙。 橘发少年抿了抿唇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太宰治没有听清楚伸出爪子戳了戳他的锁骨:“中也在说我的坏话吗。” “不是……啊啊,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怕你这个家伙会突然乱来什么的——” “噗嗤,”温热的触感从胸口处传来,作为灰猫的时候这家伙总是行动大于意识以及言语,好像巡视领地般轻轻舔吻,中原中也被奇怪的感觉刺激,但还是没有说什么,“中也,事到如今才开始和我讲这些东西的吗?一点都不像什么聪明人。” “切,谁在乎。” 话虽如此中原中也还是伸手将怀里的灰猫往胸口的位置按了按,一场好戏就要开场。 炼狱杏寿郎迅速向后跳开的瞬间狛治立刻冲了上去,缠绕着青色纹身的手腕聚力一击猛地打散面前那家伙送上来的青色伞面,下弦四闷哼一声只能够丢掉手中的东西以保证自己安全。 下弦六似乎也是刚成为十二鬼月不久的样子,不说状态怎么样,光是那软绵绵的进攻就已经完全暴露了。 “果然,这家伙的话其实还是和之前的那个上弦一配合的比较好。” 狛治说着甩了甩有些痛的手腕,他们其实才开始没多久,但是很明显能够看出来的是对面这两个家伙的无法招架,和上次在列车上的对决完全不能够算是一个级别的事情。 听到这话炼狱杏寿郎却并不是很赞成地摇了摇头:“事实上上次是因为空间太过狭窄所以下弦四的帮助才更加重要,只是单纯在这种地方的话这两个人的配合其实并不是很优秀。” 狛治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这样只是看也能够看出来的吗。你这家伙还真是厉害啊。” “这可是剑士的直觉!” 话音刚落带着红色火焰冲上去的炼狱杏寿郎就十分自信地劈向上弦六,对方几乎是下意识往身边下弦四身边躲去,可是已经失去了防身武器的他更加没有能力阻止这几乎致命的一击。 下弦四瞬间下了什么决定立刻回身猛地将身边的下六推了出去,下一秒他的手掌中仿佛一把未张开的伞瞬间又伞面挂上白骨,借力推开那家伙的同时用掌心直接将自己的脸完全遮盖住。 炼狱杏寿郎好像完全不受影响一般将下弦六的脑袋整个砍了下来,再抬头时正好对上下弦四那张忽然之间变得无比狰狞好像鬼面具一般的脸。 下一秒那面具仿佛活过来一般猛地探出脑袋,尖锐的牙齿就要往他的肩膀上咬过去。 炼狱杏寿郎确实是经验丰富的柱迅速躲闪顺便掏出日轮刀狠狠甩在这家伙的脸颊上,紧接着狛治冲上来拽住这家伙的脑袋迅速将这家伙的身体撕了下来。 炼狱杏寿郎往后退了两步避开喷洒出来的血液:“唔,狛治君还真是能干啊!” “你的这副表情和语气简直就像是在骂我一样。” “被误会了还真是有些难过——但是,这家伙完全没有死在这种地方呢。” 炼狱杏寿郎说着看向不远处已经逐渐飘远的青色小洋伞,正要上前的时候忽然一道鲜艳的色彩从黑色夜幕之中毫无预兆闯了进来。 中原中也手里抱着的灰猫已经喵喵喵喵开始骂骂咧咧,橘发少年的动作快到几乎就只有一个残留的影子,下一秒整个伞骨就日轮刀拦腰折断喷溅出深色的血液。 橘发少年随意瞥了眼已经飘不动正在逐渐消散的小洋伞皱了皱眉:“——这种东西也能变成鬼?” “是人变成了鬼然后用这种东西作为本体才对!中也的想象力未免也太丰富了!”灰猫一阵头晕目眩有些迷离窝在他的怀里:“但是我真的要吐了中也,这家伙的味道实在是有些太难闻了……” “不是你最喜欢的劣质香水味道吗,应该趁这个时间好好多闻一会才行啊。” 炼狱杏寿郎适时出声:“中原少年,这家伙死后散发的味道可是剧毒,还是不要让太宰君闻比较好。” “没关系,”橘发少年眼皮都不抬一下懒洋洋说道:“这家伙不是一心求死吗,那就早点满足他好了。” “哈……中也这完全就是因为气急败坏所以想要谋杀亲夫!” “你才气急败坏,混蛋青花鱼恶心死人了!” 下弦四的味道确实很有可能是某种毒,但是在过来之前蝴蝶忍就已经给所有人都送去了能够免疫某些毒素的药丸,更何况是太宰治这个血鬼术免疫体。 “这边就只是两个下弦而已,总觉得很是敷衍。” 灰猫探出脑袋来毫不客气:“哎呀哎呀,狛治君自己不就是上弦级别的鬼啦,现在还在嫌弃什么的,完全没有把自己放在一个正确的位置上呢。” 粉色头发的男人抬眸冷冷看了眼这家伙,果然不管是在什么阵营他都很难对太宰治这个家伙产生什么良好的感觉,随时随地都很想直接和这个家伙打一架然后让他彻底闭上那张总是说些奇怪垃圾话的嘴巴。 “所以说……悲鸣屿他们那边还是有些辛苦的,毕竟是上弦一——” “说不定不止是上弦一,”中原中也看向不远处眼神晦暗不清:“现在看来鸣女和鬼王都在那边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隔岸观火的胆小鬼啦,要等大家全都失败了才会出现的那种。” 太宰治随口解释起来。 前往悲鸣屿那边的时候炼狱杏寿郎就跑在中原中也身边,他看了看对方怀里的灰猫犹豫了好一会,中原中也好像是察觉了他的踌躇随意开口道:“炼狱先生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啊,如果是对中原少年的话确实是这样的,”他说着慢慢皱起眉头:“那个,中原少年最近心情很不好,没错?” “是的哦,因为和我打赌输了所以要穿女仆装~” “闭嘴啊混蛋!谁让你随便插话的!” 中原中也一拳头下去精神原本还很足的太宰治瞬间萎靡起来,语气委屈的不行抱上中原中也的胳膊:“可是中也不是已经同意了吗?难道说还能够反悔的吗?这种事情我可是完全没有听说过的啊!” “不是、你这家伙到底要做什么!!” 被打断了提问的炼狱杏寿郎刚想要说什么忽然对上了太宰治那双鸢色的眼睛,一向不觉得有什么的那双眼睛现在正好像在看什么老友一样无声制止了他继续问下去的选项。 炼狱杏寿郎抿了抿唇,终于还是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虽然中原中也帮了他们很多,但是涉及到这两个之间的事情恐怕不是自己能够涉足的部分。 忽然鎹鸦就在头顶盘旋着发出尖叫:“花街上弦六已被音柱击杀!花街上弦六已被音柱击杀!” “下弦六已被炎柱击杀!下弦四已被无名之柱击杀!” 一团灰色的还带着些许温热的东西从被丢到炼狱怀里,太宰治几乎是瞬间跃上他的肩膀,近在咫尺的人偶与蓄势待发的几名柱,以及被掩盖在树丛中看不见脸的那个家伙,中原中也却出手拦住了他: “炼狱先生还有狛治君,现在可能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你们去做。” “喵!” “……不是在说你给我先闭嘴!” “切……中也小气鬼”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咳咳、总之,现在看来鬼王还有鸣女恐怕已经在这附近了,趁我引开那家伙注意力的时候你们可以帮忙找到那个鬼王吗?” 炼狱杏寿郎不赞同地拧起眉:“中原少年……” “放心,”橘发少年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伸手揉了揉炼狱肩膀上好像情绪有些低落地灰猫,轻轻笑起来:“现在的话,只有你们在找到那家伙之后还能够自保,就算打不过直接把太宰扔下去应该也能够支撑一段时间……” “你在说什么,我才不是工具!” “……总之现在就是这样,这家伙的话就拜托你们了,”中原中也忽然顿了顿,语气一瞬间严肃起来:“这已经是最后的最后了,我不会让你们死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只看着那只灰猫,狛治刚想反驳觉得这种突如其来的安排实在是有些诡异而且乱七八糟,可是还没说出口就看到炼狱杏寿郎灿烂一笑:“放心好了中原少年,我们三个的话绝对能够把那家伙找出来的!!” 狛治愣了愣终于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炼狱有些奇怪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让他有些担忧。 张扬而又自信的橘发少年猛地插入战场,日轮刀在一瞬间贴上黑死牟的,几乎是在迸发出来的耀眼的火花中黑死牟不可置信被巨大的力量直接掀飞了出去,他迅速调整重心将刀插进土地中好一会才终于稳住身形:“是你。” “被自己人蒙骗的感觉好受吗,上弦一——或者我应该叫你继国先生?” 黑死牟一瞬间将刀刃抽了出来迅速冲向中原中也,悲鸣屿立刻跟上,流星锤发力瞬间将面前这家伙的攻击化解,只不过自己也还是在中原中也的帮助下才终于从危险范围脱身。 不死川实弥表情不是很好看:“这家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鬼……话说,玄弥那小子还在花街?” “终于肯关心弟弟了吗,”中原中也挑了挑眉,没有太宰治在身边他莫名有些不习惯,但这种不习惯却又因为即将到来的恶战慢慢又变得轻松起来:“玄弥和香奈乎在一起,过来要一段时间才行,正好赶得上对付最后那个家伙。” “喂喂,你们这几个家伙说辞都这么不统一的吗,到底鬼王会不会出现啊……” “不会出现是用来骗别人的,现在的情况是,那家伙就算不在这里,太宰也会让他出现的。” 一旁蓄势待发的麻屋听着两人的谈话顿了顿,她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没来得及给中原中也看一样东西,一样由某个排除多余选项的家伙寄放在自己这里的东西。 夜色越发浓厚,黑死牟死死盯着自己面前这几个人眉头紧皱,被握在手中的刀微微颤抖着。 那个少年,几乎是要和缘一一样了。 第106章 计划の一步 蝴蝶忍表情僵硬看着面前一排木屋,不确定般回头看向太宰治:“在这种地方?” “蝴蝶小小姐可不能看不起这种地方,虽然是征用了别人的房子没错,但是啊为了我们伟大的事业付出可是一种荣幸的事情,这种道理不需要我再解释的?” “不,是完全不明白这两件事情中间有什么关联……” 她说着叹了口气缓缓向房间的方向稍微前进几步,或许是因为锻刀村的人们也不过是在早上的时候才全部撤离完成,房间里面依旧一副生机勃勃的模样,看上去十分精致,像是生活用品甚至是蔬菜之类的东西都还好好放在原地。 “可是,这种地方会不会离那边有些太远了,”蝴蝶忍想到放置人偶的位置甚至距离这里还有相当一段路程要走,一瞬间有些无法理解太宰治的安排:“而且,这可是整整五座房子,需要这么多的吗?” 中原中也随意踢了踢地上的木板双手抱胸:“位置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数量的话——其实,也没有什么问题。” “关键是我没有带来那么多的药粉,还能够更加精确一些吗?” 这回轮到太宰治有些犯难了,他皱着眉想了想不是很赞成地开口:“到那种地步的话其实我也没办法控制啊,毕竟是中也嘛……但是蝴蝶小姐只要保证每个房间都有就好了,只要那家伙沾上一点中也就绝对有信心能够找到他的没错!” 橘发少年一瞬间有些脸红:“闭嘴啊,你又要开始说那种话了没错?!明明到时候来找的人不是我才对!” “哦呀哦呀,生气的中也真是可爱啊,真想直接买起来当成蛞蝓那样慢慢在土上面浇水,说不定会长出来很多新的小蛞蝓呢!” “等、那是动物又不是植物——不对,谁是蛞蝓啊!你真的有什么毛病混蛋!!” 蝴蝶忍微微皱眉似乎已经习惯这两位的吵闹,只不过相比之前的时候这次她总觉得好像会有哪里不太对劲,却又没办法说出来是什么地方不对劲。 接下这个任务之后蝴蝶忍很快和中原中也他们分开,作为虫柱她准备要去时透无一郎那边进行一定的支援,而太宰治却瞬间变成灰猫的模样跳上中原中也怀里,指着炼狱杏寿郎他们的方向准备更加快速的直接去找上弦一。 夏季还没有完全过去,只不过今年似乎不是那么热的天气,中原中也在这个时间还能够愿意穿着长袖长裤实在是因为三天两头就落下的雨水实在是不打招呼。 简直像是梅雨季一样。 “就算是这样中也也没有必要总是这样闷闷不乐的,虽然说看到中也不开心的话我是会很开心的啦。” “什么啊,现在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吗?” “不是吗,”灰猫扯了扯他的头发好像不知情般故作天真:“可是中也先说起这种话题的啊,我只是顺着中也的话往后面说也会被骂?” “少在这里颠倒黑白。” 空气原本就有些沉闷,忽然之间安静下来的中原中也因为不断往前的脚步逐渐燥热起来,这个计划在被敲定的那一刻他其实也有些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顺着太宰治的话会让他越来越不爽,可是不这么做又更加不爽。 简直就像是一个无解的命题,和突发梅雨疾病的这个夏天一样莫名其妙。 橘发少年抿了抿唇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太宰治没有听清楚伸出爪子戳了戳他的锁骨:“中也在说我的坏话吗。” “不是……啊啊,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怕你这个家伙会突然乱来什么的——” “噗嗤,”温热的触感从胸口处传来,作为灰猫的时候这家伙总是行动大于意识以及言语,好像巡视领地般轻轻舔吻,中原中也被奇怪的感觉刺激,但还是没有说什么,“中也,事到如今才开始和我讲这些东西的吗?一点都不像什么聪明人。” “切,谁在乎。” 话虽如此中原中也还是伸手将怀里的灰猫往胸口的位置按了按,一场好戏就要开场。 炼狱杏寿郎迅速向后跳开的瞬间狛治立刻冲了上去,缠绕着青色纹身的手腕聚力一击猛地打散面前那家伙送上来的青色伞面,下弦四闷哼一声只能够丢掉手中的东西以保证自己安全。 下弦六似乎也是刚成为十二鬼月不久的样子,不说状态怎么样,光是那软绵绵的进攻就已经完全暴露了。 “果然,这家伙的话其实还是和之前的那个上弦一配合的比较好。” 狛治说着甩了甩有些痛的手腕,他们其实才开始没多久,但是很明显能够看出来的是对面这两个家伙的无法招架,和上次在列车上的对决完全不能够算是一个级别的事情。 听到这话炼狱杏寿郎却并不是很赞成地摇了摇头:“事实上上次是因为空间太过狭窄所以下弦四的帮助才更加重要,只是单纯在这种地方的话这两个人的配合其实并不是很优秀。” 狛治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这样只是看也能够看出来的吗。你这家伙还真是厉害啊。” “这可是剑士的直觉!” 话音刚落带着红色火焰冲上去的炼狱杏寿郎就十分自信地劈向上弦六,对方几乎是下意识往身边下弦四身边躲去,可是已经失去了防身武器的他更加没有能力阻止这几乎致命的一击。 下弦四瞬间下了什么决定立刻回身猛地将身边的下六推了出去,下一秒他的手掌中仿佛一把未张开的伞瞬间又伞面挂上白骨,借力推开那家伙的同时用掌心直接将自己的脸完全遮盖住。 炼狱杏寿郎好像完全不受影响一般将下弦六的脑袋整个砍了下来,再抬头时正好对上下弦四那张忽然之间变得无比狰狞好像鬼面具一般的脸。 下一秒那面具仿佛活过来一般猛地探出脑袋,尖锐的牙齿就要往他的肩膀上咬过去。 炼狱杏寿郎确实是经验丰富的柱迅速躲闪顺便掏出日轮刀狠狠甩在这家伙的脸颊上,紧接着狛治冲上来拽住这家伙的脑袋迅速将这家伙的身体撕了下来。 炼狱杏寿郎往后退了两步避开喷洒出来的血液:“唔,狛治君还真是能干啊!” “你的这副表情和语气简直就像是在骂我一样。” “被误会了还真是有些难过——但是,这家伙完全没有死在这种地方呢。” 炼狱杏寿郎说着看向不远处已经逐渐飘远的青色小洋伞,正要上前的时候忽然一道鲜艳的色彩从黑色夜幕之中毫无预兆闯了进来。 中原中也手里抱着的灰猫已经喵喵喵喵开始骂骂咧咧,橘发少年的动作快到几乎就只有一个残留的影子,下一秒整个伞骨就日轮刀拦腰折断喷溅出深色的血液。 橘发少年随意瞥了眼已经飘不动正在逐渐消散的小洋伞皱了皱眉:“——这种东西也能变成鬼?” “是人变成了鬼然后用这种东西作为本体才对!中也的想象力未免也太丰富了!”灰猫一阵头晕目眩有些迷离窝在他的怀里:“但是我真的要吐了中也,这家伙的味道实在是有些太难闻了……” “不是你最喜欢的劣质香水味道吗,应该趁这个时间好好多闻一会才行啊。” 炼狱杏寿郎适时出声:“中原少年,这家伙死后散发的味道可是剧毒,还是不要让太宰君闻比较好。” “没关系,”橘发少年眼皮都不抬一下懒洋洋说道:“这家伙不是一心求死吗,那就早点满足他好了。” “哈……中也这完全就是因为气急败坏所以想要谋杀亲夫!” “你才气急败坏,混蛋青花鱼恶心死人了!” 下弦四的味道确实很有可能是某种毒,但是在过来之前蝴蝶忍就已经给所有人都送去了能够免疫某些毒素的药丸,更何况是太宰治这个血鬼术免疫体。 “这边就只是两个下弦而已,总觉得很是敷衍。” 灰猫探出脑袋来毫不客气:“哎呀哎呀,狛治君自己不就是上弦级别的鬼啦,现在还在嫌弃什么的,完全没有把自己放在一个正确的位置上呢。” 粉色头发的男人抬眸冷冷看了眼这家伙,果然不管是在什么阵营他都很难对太宰治这个家伙产生什么良好的感觉,随时随地都很想直接和这个家伙打一架然后让他彻底闭上那张总是说些奇怪垃圾话的嘴巴。 “所以说……悲鸣屿他们那边还是有些辛苦的,毕竟是上弦一——” “说不定不止是上弦一,”中原中也看向不远处眼神晦暗不清:“现在看来鸣女和鬼王都在那边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隔岸观火的胆小鬼啦,要等大家全都失败了才会出现的那种。” 太宰治随口解释起来。 前往悲鸣屿那边的时候炼狱杏寿郎就跑在中原中也身边,他看了看对方怀里的灰猫犹豫了好一会,中原中也好像是察觉了他的踌躇随意开口道:“炼狱先生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啊,如果是对中原少年的话确实是这样的,”他说着慢慢皱起眉头:“那个,中原少年最近心情很不好,没错?” “是的哦,因为和我打赌输了所以要穿女仆装~” “闭嘴啊混蛋!谁让你随便插话的!” 中原中也一拳头下去精神原本还很足的太宰治瞬间萎靡起来,语气委屈的不行抱上中原中也的胳膊:“可是中也不是已经同意了吗?难道说还能够反悔的吗?这种事情我可是完全没有听说过的啊!” “不是、你这家伙到底要做什么!!” 被打断了提问的炼狱杏寿郎刚想要说什么忽然对上了太宰治那双鸢色的眼睛,一向不觉得有什么的那双眼睛现在正好像在看什么老友一样无声制止了他继续问下去的选项。 炼狱杏寿郎抿了抿唇,终于还是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虽然中原中也帮了他们很多,但是涉及到这两个之间的事情恐怕不是自己能够涉足的部分。 忽然鎹鸦就在头顶盘旋着发出尖叫:“花街上弦六已被音柱击杀!花街上弦六已被音柱击杀!” “下弦六已被炎柱击杀!下弦四已被无名之柱击杀!” 一团灰色的还带着些许温热的东西从被丢到炼狱怀里,太宰治几乎是瞬间跃上他的肩膀,近在咫尺的人偶与蓄势待发的几名柱,以及被掩盖在树丛中看不见脸的那个家伙,中原中也却出手拦住了他: “炼狱先生还有狛治君,现在可能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你们去做。” “喵!” “……不是在说你给我先闭嘴!” “切……中也小气鬼”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咳咳、总之,现在看来鬼王还有鸣女恐怕已经在这附近了,趁我引开那家伙注意力的时候你们可以帮忙找到那个鬼王吗?” 炼狱杏寿郎不赞同地拧起眉:“中原少年……” “放心,”橘发少年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伸手揉了揉炼狱肩膀上好像情绪有些低落地灰猫,轻轻笑起来:“现在的话,只有你们在找到那家伙之后还能够自保,就算打不过直接把太宰扔下去应该也能够支撑一段时间……” “你在说什么,我才不是工具!” “……总之现在就是这样,这家伙的话就拜托你们了,”中原中也忽然顿了顿,语气一瞬间严肃起来:“这已经是最后的最后了,我不会让你们死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只看着那只灰猫,狛治刚想反驳觉得这种突如其来的安排实在是有些诡异而且乱七八糟,可是还没说出口就看到炼狱杏寿郎灿烂一笑:“放心好了中原少年,我们三个的话绝对能够把那家伙找出来的!!” 狛治愣了愣终于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炼狱有些奇怪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让他有些担忧。 张扬而又自信的橘发少年猛地插入战场,日轮刀在一瞬间贴上黑死牟的,几乎是在迸发出来的耀眼的火花中黑死牟不可置信被巨大的力量直接掀飞了出去,他迅速调整重心将刀插进土地中好一会才终于稳住身形:“是你。” “被自己人蒙骗的感觉好受吗,上弦一——或者我应该叫你继国先生?” 黑死牟一瞬间将刀刃抽了出来迅速冲向中原中也,悲鸣屿立刻跟上,流星锤发力瞬间将面前这家伙的攻击化解,只不过自己也还是在中原中也的帮助下才终于从危险范围脱身。 不死川实弥表情不是很好看:“这家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鬼……话说,玄弥那小子还在花街?” “终于肯关心弟弟了吗,”中原中也挑了挑眉,没有太宰治在身边他莫名有些不习惯,但这种不习惯却又因为即将到来的恶战慢慢又变得轻松起来:“玄弥和香奈乎在一起,过来要一段时间才行,正好赶得上对付最后那个家伙。” “喂喂,你们这几个家伙说辞都这么不统一的吗,到底鬼王会不会出现啊……” “不会出现是用来骗别人的,现在的情况是,那家伙就算不在这里,太宰也会让他出现的。” 一旁蓄势待发的麻屋听着两人的谈话顿了顿,她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没来得及给中原中也看一样东西,一样由某个排除多余选项的家伙寄放在自己这里的东西。 夜色越发浓厚,黑死牟死死盯着自己面前这几个人眉头紧皱,被握在手中的刀微微颤抖着。 那个少年,几乎是要和缘一一样了。 第107章 无惨の自信 橘发少年反应快到几乎不像是个正常人类,几乎是在黑死牟伸出手想要抓住麻屋肩膀的一瞬间以爆发般的力量冲了上去一刀砍断那家伙的胳膊,红色光芒围绕着两人迅速退开,在一旁的不死川几乎是立刻就抓住空隙跟上来反手砍伤黑死牟的腰。 没有太宰治在身边中原中也几乎不怎么会使用自己的异能力,夜里的时间漫长而又难熬,面前又是这种难缠的家伙,不管最后的结局怎么样总之小心绝对是最优选。 麻屋因为刚才极限的操作几乎没办法立刻恢复正常的的呼吸,在落地一瞬间狼狈地弯下腰剧烈咳嗽,鲜血漫出嘴角落到地上。 “还好吗?” “不、我完全没事,”她说着擦了擦嘴角的血水用刀尖支撑着自己的身体重新站起来,目光灼灼盯着面前的上弦一,眼睛里却是从没有别人见到过的冷冽恨意:“只不过是呼吸法用的有些着急,这家伙以为他是谁啊,不还是因为这样付出了一条手臂的代价。” 中原中也皱了皱眉终于还是吞回安慰的话,总觉得现在在场的这几个人都有些精神不太正常的样子。 稍微休息一会之后麻屋不顾不死川的劝阻毅然决然继续冲上去,中原中也看似是这场战斗的主心骨,其实更多时候他注意的是这几个人的动态,随时出手防止他们真的受伤,实际上却并没有出什么力气。 显而易见的是,因为他一句“继国先生”已经彻底被激怒的上弦一目前还没有注意到这点,又或者说就算他注意到了也并不在乎。 在上次对战上弦二的时候那些家伙恐怕就已经知道了,自己虽然能够使用异能力,但是时间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持久,所以才敢这样拖延。 不过这也正中太宰治下怀,毕竟夜晚延长的话,等到天明就不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鎹鸦一边躲闪那些乱七八糟的战斗一边扯着嗓子,中原中也一眼看见那家伙骚包的睫毛,立刻认出来这应该是那个霞柱的鎹鸦,因为很爱炫耀主人还被自己的鎹鸦吐槽过。 “上弦五已被霞柱击杀!下弦二已被水柱击杀!那两位可是正在赶过来的路上啊!” “呜哇叫的可真大声,在这里都听见了哦,”太宰治好像心情不是很好微微皱眉,看向空荡荡的周围语气似乎有些不耐烦:“那家伙还真是会藏啊。” “不过我们不去帮中原少年他们真的没问题吗?” “你其实是想问鬼王是不是真的在这里没错?” 炼狱杏寿郎被噎了一下:“这当然也是我的疑问之一,毕竟目前看起来这边可是只有柴火堆。” 太宰治轻轻摇了摇头:“所以说炼狱先生虽然经验很丰富但还是不够了解那家伙,他恐怕就在等着中也用完自己的异能然后坐收渔翁之利,这么大的便宜他可不会轻易放弃。” “但是我们现在——” “可以找到的哦,”黑发青年静静盯着面前依旧没有任何变化的空地,语气却十分肯定:“那家伙现在,就在正下方。” 鸣女刚刚荣升成为上弦之六。 在她被太宰治抓到的最初一段时间里好像被洗脑了一样的自己确实真的产生了要不要效忠他的想法,被改造过的脑袋与其说是真的完全回归到人类的水平,倒不如说是慢慢有些忘却自己作为鬼的部分。 这也不是因为太宰治的手艺不够高超,而是作为琵琶女,鸣女在成为鬼之前本来也就没有多少人性,是个杀戮为乐的人。 于是很快在无惨的催化下她接受的血液慢慢变多了起来,曾经失去的那部分作为鬼的自己好像又串联着细细密密的夏天,慢慢流回体内。 于是她的第一个决定,就是出卖上弦六兄妹。 无限列车是为了中原中也而精心打造的陷阱,童磨毛遂自荐要求自己亲自去杀掉那个家伙,于是原本计划用来攻陷那家伙的人从黑死牟变更成这个蠢东西,他再也没有回来。 蠢东西,童磨是个心思阴毒的蠢东西。 躲在无限城深处的鬼舞辻无惨等的有些不耐烦,他想出来的这种办法是建立在探查到锻刀村以及得到那群家伙会在今天去往花街的基础之上,首先把那群蠢的不能再蠢的家伙全都吃掉叫鬼杀队失去后勤力量,然后顺势而为配合妓夫太郎直接把那个什么中也杀掉。 多么完美的结局。 可现状却是,他们被那群家伙摆了一道。 “鸣女,你确定这完全是巧合?” “属下已经确认过了,在今天白天之前锻刀村和花街全部都一切正常。” “那么也就是说,我们完全被骗了啊,”鸣女的面前完全没有鬼王的身影,可是却能够从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中听出他及其不满而且越来越不耐烦的声音,“你觉得会是谁出卖了我们?” “……属下不知道。” 鬼舞辻无惨冷笑一声:“现在的情况看来我们已经损失惨重——虽然都只是几个没用的废物而已,但是目前看来最有可能的还是我们之中出了叛徒……” 鸣女正要接话忽然无限城一阵颤抖,她有些惊恐地抬头看向天花板地方向,手指猛地拨动琵琶发出有些狰狞的“铮铮”声。 下一刻身穿深色和服的黑色男人动作轻盈好像一只猫似的稳稳落到她面前,抬手轻轻捏住她的衣角—— 原本错综复杂的无限城瞬间土崩瓦解剧烈颤抖起来,木门和地板迅速消失整个空间不断上升、上升,因为震动和异物的出现大块泥土往无限城内迅速倾倒,鸣女自己也因为这种震动而东倒西歪的时候面前的男人却只是嫌弃地擦了擦手指: “我说啊,一早地时候就告诉过你的,背叛我的下场可不会是什么简单死掉之类轻而易举就能够办到的事情。” 那张苍白但是足够让不少女人为止心动的脸此时却好像从地狱中服刑完毕刚刚爬出岩浆的恶鬼,刚才还十分洁癖的这家伙迅速抽出匕首一刀插进鸣女的胸口,粘稠的深色的血液顺着那把尖细而小的刀缓缓滴到地面上。 太宰治这个时候并不觉得脏了,他慢条斯理好像什么都直到似的往后退了两步松开手,轻而易举躲开无惨攻击上来的那块恶心的肉瘤:“你和你的手下还真是一脉相承的喜欢用这种奇怪而且讨厌的手段,自己看到的话真的不会吐吗?” 无限城已经因为鸣女血鬼术的消失从地底完全冲了上来,太宰治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嘴角带着一丝看不出意味的笑容平静看向面前眉头紧皱正恶狠狠盯着他的无惨。 “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就算是这样我还是能够发现你们的计划?感觉逃不出去对,废物?” “你说话还真是让人扭曲着胃的那种难受。” “哈,这种形容我就当作是你在夸我好了,毕竟听不惯我声音的人可是很多很多,但是其中大部分都几乎不会当着我的面说出来,”黑发青年无所谓耸了耸肩,脸上笑意更甚:“话说你这种家伙更喜欢什么样的死法?” 鸣女正在小心翼翼将被插进心脏的匕首取出来,她几乎没办法站稳自己的身体,那东西里面被涂了大量的毒素,千万只仿佛什么小动物一样的东西正在自己冰凉而且早就已经不会再有温度的血管上啃噬,明明清楚的知道身体里面什么都没有,却还是忍不住伸出手不断撕扯皮肤。 已经能够看到白骨的手臂不断往下滴着血迹,鸣女痛苦万分忍不住尖叫起来,她抓住鬼舞辻无惨的衣角跪在地上,眼睛里流出红色:“求、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求求您救救我!!” “哦呀,突然之间哀求主人的水藻,为什么不试图来求我好了呢?我这边的话说不定会因为心情不错就把解药送给你了哦。” “求、呃呃呃——” 鬼舞辻无惨单手抓住鸣女的脑袋看都没看她一眼,好像有些烦躁似的冷冷开口:“你真的好吵。” 下一刻原本还面前拥有人类模样的女人瞬间从身体中间爆炸开来,迸裂出来的血迹连同其他人体组织一起碎成无数细小的残渣,还没落回地面就已经迅速消散在空气之中彻底没了身影。 太宰治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透露着不明笑容的表情,他眯起眼睛歪了歪脑袋,消瘦纤细的青年在夜色中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消失,简直比路边随处可见又十分无用的蚂蚁有得一拼。 “为什么真的杀掉了她呢?” 他轻声问着,无惨猩红的目光将面前这人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遍好像并不畏惧:“我承认你确实很聪明,但是造成现在这种情况只不过是因为那个少年的存在而已,使用那种手段的家伙和我,依旧是完全没有可比性的。” 鸢色的眼睛依旧平静地看向他,无惨忽然对这家伙来了兴趣: “你,要不要加入我们?” “……加入?” “无限的力量和永生,现在只是作为一个下位跟在那些人身后还真是让人觉得惋惜。” “抱歉,我并没有这种想法呢,”太宰治伸手将自己和服里面藏着的另一把匕首抽出来随意把玩着,脸上笑容不变:“无限的生命——多么痛苦的说法,变成鬼之后没办法在白天出行应该让你觉得很苦恼,这么差劲的样子这么像个怪物一样的表情,然后在漫长的时间里面每一天每一天都要对着这种苍白的好像死人的脸说‘好吓人好吓人!我不会再也没有办法像个正常人了?’” “拥有这种想法的你,真的不觉得恶心吗。” 太宰治最后那句话还没有说完无惨已经像是疯了一样猛地冲了上来,不得不说的是这家伙在力量这一方面实在是不愧对鬼王的称呼,相比其他那些上弦下弦简直就不是一个级别,甚至于连太宰治都只是确认到了一个残缺的影子。 完全上钩了啊。 橘色身影的速度甚至更快,那柄日轮刀像是一道飞刺扎了进来,瞬间就将无惨的双臂直接斩断。 中原中也单手持刀,橘发微扬在空气中蓝色的眸子张扬又自信。 “你,就是无惨?”他淡淡看了眼迅速后退的那家伙笑了:“真丑,脸白的跟死了几百年似的——哦,你确实已经死了几百年了。” 炼狱杏寿郎从一旁的阴影中走出来,刚才就是他和狛治的配合将藏在地底的无限城彻底翻出来,为了防止无惨利用鸣女的血鬼术逃跑才一直在旁边时刻观察动态。 “看样子现在的状况似乎并不是很困难呢。” “前提是太宰这个混蛋先滚一边去,”中原中也抿了抿唇看向对面的无惨,自始至终他都并没有理会身后那个绷带精,“我说炼狱,只是不让这家伙跑掉这种事情你们的话应该不会太费力?” 炼狱杏寿郎和后退的太宰治几乎是擦肩而过:“现在可不止我一个人,大家都正在往这个方向过来呢!” 灶门炭治郎跌坐在地上的时候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就在刚才他还和音柱一起对付上弦六,可是在对方倒下的那一瞬间却将他推了出去,不知道什么出现在他面前的松木嘴角还挂着鲜血,温柔看向他:“小少年,你也是鬼杀队的成员?” 这个人身上有着鬼的味道,可是却没有吃过人之后那种难闻的血腥味,于是他下意识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只是呆呆看着对方,怀里已经变回小孩子模样的祢豆子正好奇地举起手似乎想要和对方交流。 “真是美丽的女孩子啊……” 松木芳子叹息一声,然后伸出手将一面已经破掉的镜子残渣递了过去,炭治郎在接过来的时候忽然之间下坠落到一个没有人的空间里面,紧接着又忽然被什么东西向上抛起,最终落到一块平坦的地面之上。 “炭、炭治郎——不对、祢豆子酱!!!啊啊啊啊啊你们终于过来了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 我妻善逸一把抱住灶门炭治郎的腰整个人哭的梨花带雨,在旁边已经踩在上弦四正逐渐消失的脑袋上表情有些不可思议:“真的啊,权八郎过来的话就会消失死掉,你不会是什么怪物?!” “你在说什么啊伊之助,”灶门炭治郎迅速理解现状将怀里的祢豆子放下来,转身看向一旁不知道为什么气氛稍微显得有些尴尬的甘露寺和伊黑:“那个、中原先生他们呢?” “啊、啊!这就是我刚才要和炭治郎你说的事情啦!刚才鎹鸦飞过来说我们现在要到那边去和他们会合哦!因为、因为除了鬼王之外的其他上弦,好像就只剩下了那个上弦一!” “等等,也就是说无惨那家伙现在就在这里吗?!” “嗯嗯!” 伊黑小芭内偏过头去没有看他,声音也冷冰冰的:“所以我们现在,可以出发了。” “当然——” 第107章 无惨の自信 橘发少年反应快到几乎不像是个正常人类,几乎是在黑死牟伸出手想要抓住麻屋肩膀的一瞬间以爆发般的力量冲了上去一刀砍断那家伙的胳膊,红色光芒围绕着两人迅速退开,在一旁的不死川几乎是立刻就抓住空隙跟上来反手砍伤黑死牟的腰。 没有太宰治在身边中原中也几乎不怎么会使用自己的异能力,夜里的时间漫长而又难熬,面前又是这种难缠的家伙,不管最后的结局怎么样总之小心绝对是最优选。 麻屋因为刚才极限的操作几乎没办法立刻恢复正常的的呼吸,在落地一瞬间狼狈地弯下腰剧烈咳嗽,鲜血漫出嘴角落到地上。 “还好吗?” “不、我完全没事,”她说着擦了擦嘴角的血水用刀尖支撑着自己的身体重新站起来,目光灼灼盯着面前的上弦一,眼睛里却是从没有别人见到过的冷冽恨意:“只不过是呼吸法用的有些着急,这家伙以为他是谁啊,不还是因为这样付出了一条手臂的代价。” 中原中也皱了皱眉终于还是吞回安慰的话,总觉得现在在场的这几个人都有些精神不太正常的样子。 稍微休息一会之后麻屋不顾不死川的劝阻毅然决然继续冲上去,中原中也看似是这场战斗的主心骨,其实更多时候他注意的是这几个人的动态,随时出手防止他们真的受伤,实际上却并没有出什么力气。 显而易见的是,因为他一句“继国先生”已经彻底被激怒的上弦一目前还没有注意到这点,又或者说就算他注意到了也并不在乎。 在上次对战上弦二的时候那些家伙恐怕就已经知道了,自己虽然能够使用异能力,但是时间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持久,所以才敢这样拖延。 不过这也正中太宰治下怀,毕竟夜晚延长的话,等到天明就不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鎹鸦一边躲闪那些乱七八糟的战斗一边扯着嗓子,中原中也一眼看见那家伙骚包的睫毛,立刻认出来这应该是那个霞柱的鎹鸦,因为很爱炫耀主人还被自己的鎹鸦吐槽过。 “上弦五已被霞柱击杀!下弦二已被水柱击杀!那两位可是正在赶过来的路上啊!” “呜哇叫的可真大声,在这里都听见了哦,”太宰治好像心情不是很好微微皱眉,看向空荡荡的周围语气似乎有些不耐烦:“那家伙还真是会藏啊。” “不过我们不去帮中原少年他们真的没问题吗?” “你其实是想问鬼王是不是真的在这里没错?” 炼狱杏寿郎被噎了一下:“这当然也是我的疑问之一,毕竟目前看起来这边可是只有柴火堆。” 太宰治轻轻摇了摇头:“所以说炼狱先生虽然经验很丰富但还是不够了解那家伙,他恐怕就在等着中也用完自己的异能然后坐收渔翁之利,这么大的便宜他可不会轻易放弃。” “但是我们现在——” “可以找到的哦,”黑发青年静静盯着面前依旧没有任何变化的空地,语气却十分肯定:“那家伙现在,就在正下方。” 鸣女刚刚荣升成为上弦之六。 在她被太宰治抓到的最初一段时间里好像被洗脑了一样的自己确实真的产生了要不要效忠他的想法,被改造过的脑袋与其说是真的完全回归到人类的水平,倒不如说是慢慢有些忘却自己作为鬼的部分。 这也不是因为太宰治的手艺不够高超,而是作为琵琶女,鸣女在成为鬼之前本来也就没有多少人性,是个杀戮为乐的人。 于是很快在无惨的催化下她接受的血液慢慢变多了起来,曾经失去的那部分作为鬼的自己好像又串联着细细密密的夏天,慢慢流回体内。 于是她的第一个决定,就是出卖上弦六兄妹。 无限列车是为了中原中也而精心打造的陷阱,童磨毛遂自荐要求自己亲自去杀掉那个家伙,于是原本计划用来攻陷那家伙的人从黑死牟变更成这个蠢东西,他再也没有回来。 蠢东西,童磨是个心思阴毒的蠢东西。 躲在无限城深处的鬼舞辻无惨等的有些不耐烦,他想出来的这种办法是建立在探查到锻刀村以及得到那群家伙会在今天去往花街的基础之上,首先把那群蠢的不能再蠢的家伙全都吃掉叫鬼杀队失去后勤力量,然后顺势而为配合妓夫太郎直接把那个什么中也杀掉。 多么完美的结局。 可现状却是,他们被那群家伙摆了一道。 “鸣女,你确定这完全是巧合?” “属下已经确认过了,在今天白天之前锻刀村和花街全部都一切正常。” “那么也就是说,我们完全被骗了啊,”鸣女的面前完全没有鬼王的身影,可是却能够从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中听出他及其不满而且越来越不耐烦的声音,“你觉得会是谁出卖了我们?” “……属下不知道。” 鬼舞辻无惨冷笑一声:“现在的情况看来我们已经损失惨重——虽然都只是几个没用的废物而已,但是目前看来最有可能的还是我们之中出了叛徒……” 鸣女正要接话忽然无限城一阵颤抖,她有些惊恐地抬头看向天花板地方向,手指猛地拨动琵琶发出有些狰狞的“铮铮”声。 下一刻身穿深色和服的黑色男人动作轻盈好像一只猫似的稳稳落到她面前,抬手轻轻捏住她的衣角—— 原本错综复杂的无限城瞬间土崩瓦解剧烈颤抖起来,木门和地板迅速消失整个空间不断上升、上升,因为震动和异物的出现大块泥土往无限城内迅速倾倒,鸣女自己也因为这种震动而东倒西歪的时候面前的男人却只是嫌弃地擦了擦手指: “我说啊,一早地时候就告诉过你的,背叛我的下场可不会是什么简单死掉之类轻而易举就能够办到的事情。” 那张苍白但是足够让不少女人为止心动的脸此时却好像从地狱中服刑完毕刚刚爬出岩浆的恶鬼,刚才还十分洁癖的这家伙迅速抽出匕首一刀插进鸣女的胸口,粘稠的深色的血液顺着那把尖细而小的刀缓缓滴到地面上。 太宰治这个时候并不觉得脏了,他慢条斯理好像什么都直到似的往后退了两步松开手,轻而易举躲开无惨攻击上来的那块恶心的肉瘤:“你和你的手下还真是一脉相承的喜欢用这种奇怪而且讨厌的手段,自己看到的话真的不会吐吗?” 无限城已经因为鸣女血鬼术的消失从地底完全冲了上来,太宰治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嘴角带着一丝看不出意味的笑容平静看向面前眉头紧皱正恶狠狠盯着他的无惨。 “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就算是这样我还是能够发现你们的计划?感觉逃不出去对,废物?” “你说话还真是让人扭曲着胃的那种难受。” “哈,这种形容我就当作是你在夸我好了,毕竟听不惯我声音的人可是很多很多,但是其中大部分都几乎不会当着我的面说出来,”黑发青年无所谓耸了耸肩,脸上笑意更甚:“话说你这种家伙更喜欢什么样的死法?” 鸣女正在小心翼翼将被插进心脏的匕首取出来,她几乎没办法站稳自己的身体,那东西里面被涂了大量的毒素,千万只仿佛什么小动物一样的东西正在自己冰凉而且早就已经不会再有温度的血管上啃噬,明明清楚的知道身体里面什么都没有,却还是忍不住伸出手不断撕扯皮肤。 已经能够看到白骨的手臂不断往下滴着血迹,鸣女痛苦万分忍不住尖叫起来,她抓住鬼舞辻无惨的衣角跪在地上,眼睛里流出红色:“求、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求求您救救我!!” “哦呀,突然之间哀求主人的水藻,为什么不试图来求我好了呢?我这边的话说不定会因为心情不错就把解药送给你了哦。” “求、呃呃呃——” 鬼舞辻无惨单手抓住鸣女的脑袋看都没看她一眼,好像有些烦躁似的冷冷开口:“你真的好吵。” 下一刻原本还面前拥有人类模样的女人瞬间从身体中间爆炸开来,迸裂出来的血迹连同其他人体组织一起碎成无数细小的残渣,还没落回地面就已经迅速消散在空气之中彻底没了身影。 太宰治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透露着不明笑容的表情,他眯起眼睛歪了歪脑袋,消瘦纤细的青年在夜色中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消失,简直比路边随处可见又十分无用的蚂蚁有得一拼。 “为什么真的杀掉了她呢?” 他轻声问着,无惨猩红的目光将面前这人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遍好像并不畏惧:“我承认你确实很聪明,但是造成现在这种情况只不过是因为那个少年的存在而已,使用那种手段的家伙和我,依旧是完全没有可比性的。” 鸢色的眼睛依旧平静地看向他,无惨忽然对这家伙来了兴趣: “你,要不要加入我们?” “……加入?” “无限的力量和永生,现在只是作为一个下位跟在那些人身后还真是让人觉得惋惜。” “抱歉,我并没有这种想法呢,”太宰治伸手将自己和服里面藏着的另一把匕首抽出来随意把玩着,脸上笑容不变:“无限的生命——多么痛苦的说法,变成鬼之后没办法在白天出行应该让你觉得很苦恼,这么差劲的样子这么像个怪物一样的表情,然后在漫长的时间里面每一天每一天都要对着这种苍白的好像死人的脸说‘好吓人好吓人!我不会再也没有办法像个正常人了?’” “拥有这种想法的你,真的不觉得恶心吗。” 太宰治最后那句话还没有说完无惨已经像是疯了一样猛地冲了上来,不得不说的是这家伙在力量这一方面实在是不愧对鬼王的称呼,相比其他那些上弦下弦简直就不是一个级别,甚至于连太宰治都只是确认到了一个残缺的影子。 完全上钩了啊。 橘色身影的速度甚至更快,那柄日轮刀像是一道飞刺扎了进来,瞬间就将无惨的双臂直接斩断。 中原中也单手持刀,橘发微扬在空气中蓝色的眸子张扬又自信。 “你,就是无惨?”他淡淡看了眼迅速后退的那家伙笑了:“真丑,脸白的跟死了几百年似的——哦,你确实已经死了几百年了。” 炼狱杏寿郎从一旁的阴影中走出来,刚才就是他和狛治的配合将藏在地底的无限城彻底翻出来,为了防止无惨利用鸣女的血鬼术逃跑才一直在旁边时刻观察动态。 “看样子现在的状况似乎并不是很困难呢。” “前提是太宰这个混蛋先滚一边去,”中原中也抿了抿唇看向对面的无惨,自始至终他都并没有理会身后那个绷带精,“我说炼狱,只是不让这家伙跑掉这种事情你们的话应该不会太费力?” 炼狱杏寿郎和后退的太宰治几乎是擦肩而过:“现在可不止我一个人,大家都正在往这个方向过来呢!” 灶门炭治郎跌坐在地上的时候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就在刚才他还和音柱一起对付上弦六,可是在对方倒下的那一瞬间却将他推了出去,不知道什么出现在他面前的松木嘴角还挂着鲜血,温柔看向他:“小少年,你也是鬼杀队的成员?” 这个人身上有着鬼的味道,可是却没有吃过人之后那种难闻的血腥味,于是他下意识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只是呆呆看着对方,怀里已经变回小孩子模样的祢豆子正好奇地举起手似乎想要和对方交流。 “真是美丽的女孩子啊……” 松木芳子叹息一声,然后伸出手将一面已经破掉的镜子残渣递了过去,炭治郎在接过来的时候忽然之间下坠落到一个没有人的空间里面,紧接着又忽然被什么东西向上抛起,最终落到一块平坦的地面之上。 “炭、炭治郎——不对、祢豆子酱!!!啊啊啊啊啊你们终于过来了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 我妻善逸一把抱住灶门炭治郎的腰整个人哭的梨花带雨,在旁边已经踩在上弦四正逐渐消失的脑袋上表情有些不可思议:“真的啊,权八郎过来的话就会消失死掉,你不会是什么怪物?!” “你在说什么啊伊之助,”灶门炭治郎迅速理解现状将怀里的祢豆子放下来,转身看向一旁不知道为什么气氛稍微显得有些尴尬的甘露寺和伊黑:“那个、中原先生他们呢?” “啊、啊!这就是我刚才要和炭治郎你说的事情啦!刚才鎹鸦飞过来说我们现在要到那边去和他们会合哦!因为、因为除了鬼王之外的其他上弦,好像就只剩下了那个上弦一!” “等等,也就是说无惨那家伙现在就在这里吗?!” “嗯嗯!” 伊黑小芭内偏过头去没有看他,声音也冷冰冰的:“所以我们现在,可以出发了。” “当然——” 第108章 结束の战斗 黑死牟在看到时透无一郎的一瞬间明白过来为什么中原中也能够叫的出来自己人类时候的名字了。 少年看上去年岁不大,从侧面冲上来拨开他的刀时老实说,黑死牟觉得怀念。 风柱迅速上前将被反作用推出去的时透接住,马上跟在他身后的富冈义勇也从林子深处走了出来,左右看了一会之后很懂似的点了点头:“原来你们这边更辛苦一点。” “南无阿弥陀佛,出动这样多的柱来对付一位上弦还真是闻所未闻的事件。” 蝴蝶忍轻轻笑了一下:“悲鸣屿先生说的没错呢,但是这位先生的话,还是很值得的,没错。” 黑死牟冷冷盯着他们。 阔别已久的名字重新滑进心中,继国——继国这个姓氏已经消失了吗,那个孩子似乎是叫时透。 在很久之前,还作为继国岩胜的自己为了追逐弟弟的脚步抛妻弃子,他应该就是自己留在继国家的孩子的孩子,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够看到自己的血脉——但…… 黑死牟想起了他的弟弟。 是自己的血脉可也是继国家的血脉,曾经处处压他一头的缘一,曾经创造了呼吸法的缘一,也是继国家的孩子。 毫无预兆的面前这个家伙猛地冲上来,富冈义勇和不死川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对方的强大迎面而上,紧跟在他们身后开始往侧边绕过去的是麻屋。 悲鸣屿并没有立刻动作,长久以来的共事已经让这些人对于彼此的能力了如指掌,配合起来几乎不需要互相交流就能够迅速分好部分各司其职。 黑死牟的目标十分明确直冲时透无一郎而来,少年的眼睛犹如一潭死水好像根本看不见任何波动,他冷静而且自然的摆出迎战姿势,在水柱和风柱接触到这家伙的一瞬间抽出日轮刀。 悲鸣屿和蝴蝶紧随其后几乎是一前一后迅速接手了其他人被弹开的空档时间。 这边正是酣战的时候,刚才中原中也就好像得到了什么信号一般猛地冲了过去直直拦下正准备进攻的无惨,速度和力道快到就连黑死牟都根本没有机会阻拦。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黑发青年沉默着靠在树上双手抱胸,如水的月光之下安静的好像一幅画,和身边吵闹而且嘈杂的热闹完全分割开来。 从怀中将那张齐木的草稿拿出来,上面已经密密麻麻几乎是将完整的剧情全都展示了出来,那家伙现在还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消遣,又或者根本没有消遣的时间。 毕竟如果他没有算错的话,另一个世界现在也正在苦战。 枪声蓦然响起,香奈乎和玄弥的支援来的十分迅速。 如果只是那三个人的话其实并不足以杀掉上弦一,不过因为有中也在所以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如果现在中也离开那边的情况转而因为鬼王的事情操心,那么就不是很一定了,更何况在接下来的作战计划中…… 他忽然抬头看向月亮,那光芒有些刺眼。 上弦一的倒下是必然的。 他好像慢慢想起很久之前的那些事情,那个让人厌烦的弟弟,和他临死之前白发苍苍却依旧立在原地的身体。 蠢货啊,要是变成鬼的话就不会死了,也不会变得那么弱那么弱,弱小的好像完全不是他的弟弟一样。 可他从没有赢过。 时透无一郎那张年少但是过于相似的脸好像在和记忆中那个没什么表情的年幼的,还没有变成鬼杀队员只是个废物的弟弟重合在一起,他的后代有着不输那家伙的力量和天赋,有着无与伦比的坚定信念—— 所以他赢了吗? 所以他为什么会输掉? 所以,缘一都死掉了的话,再也战胜不了的话,为什么他还这样活着? 六只眼睛的脑袋被斩断,身体被悲鸣屿几乎拆解开来,快速生长妄图将自己生命从死亡线拽回正常水平,他的还能够感受到有人在身体里投放的毒素正在慢慢生效…… 原本已经松了一口气的众人还紧紧盯着那家伙已经分开的身体和脑袋,忽然那只手猛地伸向时透无一郎将他死死拽到自己已经残破的脑袋旁边。 一整兵荒马乱之间无一郎只听得见对方嘶哑的快要无法说话的声音: “做的好……是我、是我赢了——” 下一秒那只手和整个身体碎掉的毫无预兆,就好像这家伙根本没有什么留恋一样迫不及待奔赴地狱。 蝴蝶忍匆忙抓着少年的衣领:“时透君现在还好吗?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说我做的好。” “就这样?” “就这样。” 对方稍微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那就好,现在上弦一已经死亡,我们立刻去找中原先生他们——” “没有这种必要了哦,”太宰治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正站在不远处淡淡看着他们:“中也那边有我一个人就足够了,如果甘露寺他们过来了的话记得也不要让他们靠近。” “欸?太宰先生你之前可不是这样安排的——” “产屋敷已经同意了,时间紧迫,我不会再说第二遍。” 不死川实弥有些不满地皱起眉,拨开身边的富冈义勇朝太宰治的方向走了几步:“喂喂,就算是你临时想出来别的办法现在也不是能够轻易说服我们的,更何况主公大人他——” 忽然额头盯上一个冷冰冰的东西,原本还算冷静的玄弥一瞬间有些失态想要往前去,却被身边的悲鸣屿拦住。 “……你居然还有这种东西?你不会真的觉得只是这种不知道哪里来的火铳我就会害怕?” 太宰治轻轻笑了一下,看样子不死川实弥是对自己还抱有幻想觉得这把手枪里面没有装填子弹,他抬手将枪口指向天空的位置扣下扳机,随着枪声想起的一瞬间修长的手指三两下将那把黑色的东西在手里转了个圈重新抵住不死川实弥的额头。 “这是中也的枪哦。” 正在往有着鬼王味道方向赶过去的炭治郎忽然顿了顿脚步,跟在他身后的我妻善逸没注意一下子将整张脸都磕进他的后背上:“怎么了啊炭治郎,真是的我的鼻子——” “这、这里有鬼的存在。” 灶门炭治郎说着已经将手中的日轮刀抽出来做出了战斗的准备,他身边的甘露寺和伊黑也目光警觉地盯着周围。 伊之助切了一声将双刀在手中转了个圈:“不就是一只鬼而已,就算是只有本大爷一个人也完全能够打得过他的!” “不,不是一只,”甘露寺额角慢慢渗出汗滴,她难得会露出这样紧张而且严肃的表情来,一下子就叫伊之助刚才那种嚣张的感觉给收了回去,“这里,似乎已经被包围了。” “如果是那家伙的话,发现自己被骗之后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太宰治撑着下巴眼睛却一点没有从面前人的脸上移开,笑意盈盈伸手轻轻拨弄着中原中也的刘海:“中也知道的,那家伙可是能够控制好多好多的鬼,把他们都叫过来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正在写东西的橘发少年看了他一眼将那只有些碍事的手拍开:“说话就说话,动来动去的我要看不清楚在写什么了……所以?你打算怎么做?直接用?污浊?把他们全都杀掉算了。” “不可以啦,中也是笨蛋吗,只要那些家伙出现在你的视野里面无惨那家伙就立刻有机会能够混在这些家伙中间跑掉的。” “啊,这倒也是,那岂不是很麻烦。” 太宰治轻轻摇了摇头,趁他不注意将脑袋放到中原中也肩膀上,忽然多出来的重量叫重力使手下的字迹潦草起来,腰被人从身后搂住,他就像是陪睡的小熊玩偶一样被人圈在怀里根本没办法动弹,大型犬毛茸茸的脑袋还要在他颈窝蹭来蹭去。 “其实,只要让那些人去做就好了,这种事情。” “……哈?你是说、蝴蝶还有甘露寺他们?” “反正等着也是等着嘛,如果出现在中也身边的话说不定还会被?污浊?误伤的。” “你真是有够奇怪的啊,”中原中也沉默了一会忽然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不过这样说不定也是可以的,毕竟那个时候的我稍微还是有些……说起来,现在的话要怎么样才能够使用?污浊??你完全把我的力量像是牛奶一样封在袋子里面了。” 太宰治声音闷闷的传过来,中原中也好像还能够感受到他胸腔的颤动:“唔……如果是中也决定的事情,我不会阻止中也的,所以说其实小矮子很早就知道怎么解开我给你准备的封印了,只是一直都没有去做而已——” 被他抱在怀里的橘发少年沉默了片刻,忽然在对方的拥抱中转过身来,衣料摩擦窸窸簌簌,中原中也微微仰头吻了吻太宰治的嘴角,原本以为他这时候是不是会觉得生气会觉得不开心,可是重力使平静的好像不是记忆中那个因为一点小事就暴跳如雷的小少年,他甚至还有心情笑出来。 “你这家伙是不是患上什么分离综合症了啊,反正骗我也不是一次两次,现在就开始闷闷不乐的话未免有些太早了,要是到时候我很生气的话,绝对会亲自找你这个混蛋算账。” 可能出现牺牲的情况是那群家伙不听劝阻地往中原中也的方向移动,同时对付无惨和无数他的手下,哪怕鸣女已经因为鬼王的示好和故意买破绽直接杀掉,但是到时候也绝对是一场恶战。 更何况,太宰治没有让这些家伙看到中也那种状态的打算。 炼狱杏寿郎和狛治是最接近的人,中原中也能够感受到自己体内逐渐开始无法控制的力量,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身上迟迟没有办法销毁,异能好像油尽灯枯,但又像即将爆发的火山顶在胸口。 他下意识想要寻找太宰治,可是理智又将他的想法彻底打消,炼狱杏寿郎有些担忧地看向他,狛治当然不是无惨的对手,被步步紧逼之下几乎是无处可逃。 橘发少年深吸一口气猛地咬上自己的舌尖保持最后的清醒,周身红光亮起像一支离弦的箭迅速消失在原地,狛治几乎是是被风的力量从那家伙面前被拖走,身上正在逐渐愈合的皮肉看上去十分可怖,但什么都比不上面前这个人—— 中原中也的脸上手腕上已经开始出现奇怪的红色纹路,他死死咬着牙齿眼睛中的难得的清明,抬手将礼帽摘下来递到炼狱手中:“炼狱先生、稍微拜托你了……” 正以为自己已经战胜面前这个能量耗尽的家伙,无惨苍白的脸上笑意却没有间断,夜晚的风吹向眼角让他有些醉了,虽然原本根本没打算能够打得过面前这家伙,但是现在看来,说不定也是有时间的。 然而橘发少年脚下本就狼狈不堪的地面逐渐开裂,无惨忽然顿住眯着眼睛往那家伙身上看过去,却发现自己好像找不到他的眼睛。 一股无名的恐惧感猛地翻涌上来,从来面不改色能够将面前那些鬼那些人类全都送进嘴巴里面的鬼王,这一刻竟然没办法止住自己反胃的冲动。 太宰治穿行在树林之中只听得见不远处发出的猛烈冲击声,中原中也抓着无惨的脖子从原地直接飞了出去,撞碎在一片居住楼房之上,木屑四散落下扬起的灰尘夸张不已,好像短短一秒钟这片地方就已经变成了沙城暴的发源地。 漫天灰烬之下重力使已经失去理智的身体正抓着面前的家伙一下又一下往已经碎裂的地面撞去,无惨根本来不及反应又被硬生生扯断了身体。 黑色聚集着能量的球体不断从这个家伙身上分离出来,每一次攻击都是致命,他甚至没有时间反应自己的处境。 鬼王一直都想错了一件事,中原中也的异能用尽时,水坝是会决堤的。 这几乎不能够说是一场战斗,能够将杀掉的中原中也和?污浊?,面对不断再生又时刻包裹自己甚至企图向地面逃跑的鬼舞辻无惨,更像是没有悬念的屠杀。 橘发少年如千斤重的异能压在他分离出去的每一片组织上,几乎是要被折磨到被碾成碎屑这家伙才能够收手。 “中也!” 忽然一只缠着绷带的手轻轻握住少年纤细的手腕,中原中也有一瞬间的呆滞,眼中逐渐恢复清明摇晃着向地上倒去。 太宰治将人揽在怀里顺势靠在树上坐下,还没开口说话他的小搭档便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喂喂,中也你也太暴躁了,现在就要打我?” “啊啊……我根本没力气你也知道的,混蛋啊……居然骗我、当初——可是闹得很不愉快……” 鸢色的眸子一弯,太宰治好像心情不错将他往自己怀里又塞了塞:“嗯,所以中也现在要反悔吗?” “反悔个屁,”他抬眼看向太宰治,抓住这人的衣领凑上去轻轻吻了一下:“别死了啊,混蛋太宰……” “我死掉的话,中也会做什么?” 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支撑自己,偏头将脑袋放到太宰治的肩膀上:“什么都不做……你这个混蛋总是自找苦吃我才不要、不要和你一起……” “欸?果然是这种回答,好失望~” “……” “……” “……你死掉的话,我会很难过的,太宰。” “是吗。” “大家都会很难过的,英雄先生,”中原中也抬头看他:“现在你是要走了吗?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种地方啊……” 太宰治冲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嗯,不会的。” 重力使终于支撑不住彻底睡过去,黑暗中刚才还嘈杂无比的世界忽然变得格外安静。 黑发青年冷冷看向某个角落,还有十五天。 第108章 结束の战斗 黑死牟在看到时透无一郎的一瞬间明白过来为什么中原中也能够叫的出来自己人类时候的名字了。 少年看上去年岁不大,从侧面冲上来拨开他的刀时老实说,黑死牟觉得怀念。 风柱迅速上前将被反作用推出去的时透接住,马上跟在他身后的富冈义勇也从林子深处走了出来,左右看了一会之后很懂似的点了点头:“原来你们这边更辛苦一点。” “南无阿弥陀佛,出动这样多的柱来对付一位上弦还真是闻所未闻的事件。” 蝴蝶忍轻轻笑了一下:“悲鸣屿先生说的没错呢,但是这位先生的话,还是很值得的,没错。” 黑死牟冷冷盯着他们。 阔别已久的名字重新滑进心中,继国——继国这个姓氏已经消失了吗,那个孩子似乎是叫时透。 在很久之前,还作为继国岩胜的自己为了追逐弟弟的脚步抛妻弃子,他应该就是自己留在继国家的孩子的孩子,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够看到自己的血脉——但…… 黑死牟想起了他的弟弟。 是自己的血脉可也是继国家的血脉,曾经处处压他一头的缘一,曾经创造了呼吸法的缘一,也是继国家的孩子。 毫无预兆的面前这个家伙猛地冲上来,富冈义勇和不死川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对方的强大迎面而上,紧跟在他们身后开始往侧边绕过去的是麻屋。 悲鸣屿并没有立刻动作,长久以来的共事已经让这些人对于彼此的能力了如指掌,配合起来几乎不需要互相交流就能够迅速分好部分各司其职。 黑死牟的目标十分明确直冲时透无一郎而来,少年的眼睛犹如一潭死水好像根本看不见任何波动,他冷静而且自然的摆出迎战姿势,在水柱和风柱接触到这家伙的一瞬间抽出日轮刀。 悲鸣屿和蝴蝶紧随其后几乎是一前一后迅速接手了其他人被弹开的空档时间。 这边正是酣战的时候,刚才中原中也就好像得到了什么信号一般猛地冲了过去直直拦下正准备进攻的无惨,速度和力道快到就连黑死牟都根本没有机会阻拦。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黑发青年沉默着靠在树上双手抱胸,如水的月光之下安静的好像一幅画,和身边吵闹而且嘈杂的热闹完全分割开来。 从怀中将那张齐木的草稿拿出来,上面已经密密麻麻几乎是将完整的剧情全都展示了出来,那家伙现在还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消遣,又或者根本没有消遣的时间。 毕竟如果他没有算错的话,另一个世界现在也正在苦战。 枪声蓦然响起,香奈乎和玄弥的支援来的十分迅速。 如果只是那三个人的话其实并不足以杀掉上弦一,不过因为有中也在所以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如果现在中也离开那边的情况转而因为鬼王的事情操心,那么就不是很一定了,更何况在接下来的作战计划中…… 他忽然抬头看向月亮,那光芒有些刺眼。 上弦一的倒下是必然的。 他好像慢慢想起很久之前的那些事情,那个让人厌烦的弟弟,和他临死之前白发苍苍却依旧立在原地的身体。 蠢货啊,要是变成鬼的话就不会死了,也不会变得那么弱那么弱,弱小的好像完全不是他的弟弟一样。 可他从没有赢过。 时透无一郎那张年少但是过于相似的脸好像在和记忆中那个没什么表情的年幼的,还没有变成鬼杀队员只是个废物的弟弟重合在一起,他的后代有着不输那家伙的力量和天赋,有着无与伦比的坚定信念—— 所以他赢了吗? 所以他为什么会输掉? 所以,缘一都死掉了的话,再也战胜不了的话,为什么他还这样活着? 六只眼睛的脑袋被斩断,身体被悲鸣屿几乎拆解开来,快速生长妄图将自己生命从死亡线拽回正常水平,他的还能够感受到有人在身体里投放的毒素正在慢慢生效…… 原本已经松了一口气的众人还紧紧盯着那家伙已经分开的身体和脑袋,忽然那只手猛地伸向时透无一郎将他死死拽到自己已经残破的脑袋旁边。 一整兵荒马乱之间无一郎只听得见对方嘶哑的快要无法说话的声音: “做的好……是我、是我赢了——” 下一秒那只手和整个身体碎掉的毫无预兆,就好像这家伙根本没有什么留恋一样迫不及待奔赴地狱。 蝴蝶忍匆忙抓着少年的衣领:“时透君现在还好吗?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说我做的好。” “就这样?” “就这样。” 对方稍微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那就好,现在上弦一已经死亡,我们立刻去找中原先生他们——” “没有这种必要了哦,”太宰治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正站在不远处淡淡看着他们:“中也那边有我一个人就足够了,如果甘露寺他们过来了的话记得也不要让他们靠近。” “欸?太宰先生你之前可不是这样安排的——” “产屋敷已经同意了,时间紧迫,我不会再说第二遍。” 不死川实弥有些不满地皱起眉,拨开身边的富冈义勇朝太宰治的方向走了几步:“喂喂,就算是你临时想出来别的办法现在也不是能够轻易说服我们的,更何况主公大人他——” 忽然额头盯上一个冷冰冰的东西,原本还算冷静的玄弥一瞬间有些失态想要往前去,却被身边的悲鸣屿拦住。 “……你居然还有这种东西?你不会真的觉得只是这种不知道哪里来的火铳我就会害怕?” 太宰治轻轻笑了一下,看样子不死川实弥是对自己还抱有幻想觉得这把手枪里面没有装填子弹,他抬手将枪口指向天空的位置扣下扳机,随着枪声想起的一瞬间修长的手指三两下将那把黑色的东西在手里转了个圈重新抵住不死川实弥的额头。 “这是中也的枪哦。” 正在往有着鬼王味道方向赶过去的炭治郎忽然顿了顿脚步,跟在他身后的我妻善逸没注意一下子将整张脸都磕进他的后背上:“怎么了啊炭治郎,真是的我的鼻子——” “这、这里有鬼的存在。” 灶门炭治郎说着已经将手中的日轮刀抽出来做出了战斗的准备,他身边的甘露寺和伊黑也目光警觉地盯着周围。 伊之助切了一声将双刀在手中转了个圈:“不就是一只鬼而已,就算是只有本大爷一个人也完全能够打得过他的!” “不,不是一只,”甘露寺额角慢慢渗出汗滴,她难得会露出这样紧张而且严肃的表情来,一下子就叫伊之助刚才那种嚣张的感觉给收了回去,“这里,似乎已经被包围了。” “如果是那家伙的话,发现自己被骗之后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太宰治撑着下巴眼睛却一点没有从面前人的脸上移开,笑意盈盈伸手轻轻拨弄着中原中也的刘海:“中也知道的,那家伙可是能够控制好多好多的鬼,把他们都叫过来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正在写东西的橘发少年看了他一眼将那只有些碍事的手拍开:“说话就说话,动来动去的我要看不清楚在写什么了……所以?你打算怎么做?直接用?污浊?把他们全都杀掉算了。” “不可以啦,中也是笨蛋吗,只要那些家伙出现在你的视野里面无惨那家伙就立刻有机会能够混在这些家伙中间跑掉的。” “啊,这倒也是,那岂不是很麻烦。” 太宰治轻轻摇了摇头,趁他不注意将脑袋放到中原中也肩膀上,忽然多出来的重量叫重力使手下的字迹潦草起来,腰被人从身后搂住,他就像是陪睡的小熊玩偶一样被人圈在怀里根本没办法动弹,大型犬毛茸茸的脑袋还要在他颈窝蹭来蹭去。 “其实,只要让那些人去做就好了,这种事情。” “……哈?你是说、蝴蝶还有甘露寺他们?” “反正等着也是等着嘛,如果出现在中也身边的话说不定还会被?污浊?误伤的。” “你真是有够奇怪的啊,”中原中也沉默了一会忽然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不过这样说不定也是可以的,毕竟那个时候的我稍微还是有些……说起来,现在的话要怎么样才能够使用?污浊??你完全把我的力量像是牛奶一样封在袋子里面了。” 太宰治声音闷闷的传过来,中原中也好像还能够感受到他胸腔的颤动:“唔……如果是中也决定的事情,我不会阻止中也的,所以说其实小矮子很早就知道怎么解开我给你准备的封印了,只是一直都没有去做而已——” 被他抱在怀里的橘发少年沉默了片刻,忽然在对方的拥抱中转过身来,衣料摩擦窸窸簌簌,中原中也微微仰头吻了吻太宰治的嘴角,原本以为他这时候是不是会觉得生气会觉得不开心,可是重力使平静的好像不是记忆中那个因为一点小事就暴跳如雷的小少年,他甚至还有心情笑出来。 “你这家伙是不是患上什么分离综合症了啊,反正骗我也不是一次两次,现在就开始闷闷不乐的话未免有些太早了,要是到时候我很生气的话,绝对会亲自找你这个混蛋算账。” 可能出现牺牲的情况是那群家伙不听劝阻地往中原中也的方向移动,同时对付无惨和无数他的手下,哪怕鸣女已经因为鬼王的示好和故意买破绽直接杀掉,但是到时候也绝对是一场恶战。 更何况,太宰治没有让这些家伙看到中也那种状态的打算。 炼狱杏寿郎和狛治是最接近的人,中原中也能够感受到自己体内逐渐开始无法控制的力量,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身上迟迟没有办法销毁,异能好像油尽灯枯,但又像即将爆发的火山顶在胸口。 他下意识想要寻找太宰治,可是理智又将他的想法彻底打消,炼狱杏寿郎有些担忧地看向他,狛治当然不是无惨的对手,被步步紧逼之下几乎是无处可逃。 橘发少年深吸一口气猛地咬上自己的舌尖保持最后的清醒,周身红光亮起像一支离弦的箭迅速消失在原地,狛治几乎是是被风的力量从那家伙面前被拖走,身上正在逐渐愈合的皮肉看上去十分可怖,但什么都比不上面前这个人—— 中原中也的脸上手腕上已经开始出现奇怪的红色纹路,他死死咬着牙齿眼睛中的难得的清明,抬手将礼帽摘下来递到炼狱手中:“炼狱先生、稍微拜托你了……” 正以为自己已经战胜面前这个能量耗尽的家伙,无惨苍白的脸上笑意却没有间断,夜晚的风吹向眼角让他有些醉了,虽然原本根本没打算能够打得过面前这家伙,但是现在看来,说不定也是有时间的。 然而橘发少年脚下本就狼狈不堪的地面逐渐开裂,无惨忽然顿住眯着眼睛往那家伙身上看过去,却发现自己好像找不到他的眼睛。 一股无名的恐惧感猛地翻涌上来,从来面不改色能够将面前那些鬼那些人类全都送进嘴巴里面的鬼王,这一刻竟然没办法止住自己反胃的冲动。 太宰治穿行在树林之中只听得见不远处发出的猛烈冲击声,中原中也抓着无惨的脖子从原地直接飞了出去,撞碎在一片居住楼房之上,木屑四散落下扬起的灰尘夸张不已,好像短短一秒钟这片地方就已经变成了沙城暴的发源地。 漫天灰烬之下重力使已经失去理智的身体正抓着面前的家伙一下又一下往已经碎裂的地面撞去,无惨根本来不及反应又被硬生生扯断了身体。 黑色聚集着能量的球体不断从这个家伙身上分离出来,每一次攻击都是致命,他甚至没有时间反应自己的处境。 鬼王一直都想错了一件事,中原中也的异能用尽时,水坝是会决堤的。 这几乎不能够说是一场战斗,能够将杀掉的中原中也和?污浊?,面对不断再生又时刻包裹自己甚至企图向地面逃跑的鬼舞辻无惨,更像是没有悬念的屠杀。 橘发少年如千斤重的异能压在他分离出去的每一片组织上,几乎是要被折磨到被碾成碎屑这家伙才能够收手。 “中也!” 忽然一只缠着绷带的手轻轻握住少年纤细的手腕,中原中也有一瞬间的呆滞,眼中逐渐恢复清明摇晃着向地上倒去。 太宰治将人揽在怀里顺势靠在树上坐下,还没开口说话他的小搭档便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喂喂,中也你也太暴躁了,现在就要打我?” “啊啊……我根本没力气你也知道的,混蛋啊……居然骗我、当初——可是闹得很不愉快……” 鸢色的眸子一弯,太宰治好像心情不错将他往自己怀里又塞了塞:“嗯,所以中也现在要反悔吗?” “反悔个屁,”他抬眼看向太宰治,抓住这人的衣领凑上去轻轻吻了一下:“别死了啊,混蛋太宰……” “我死掉的话,中也会做什么?” 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支撑自己,偏头将脑袋放到太宰治的肩膀上:“什么都不做……你这个混蛋总是自找苦吃我才不要、不要和你一起……” “欸?果然是这种回答,好失望~” “……” “……” “……你死掉的话,我会很难过的,太宰。” “是吗。” “大家都会很难过的,英雄先生,”中原中也抬头看他:“现在你是要走了吗?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种地方啊……” 太宰治冲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嗯,不会的。” 重力使终于支撑不住彻底睡过去,黑暗中刚才还嘈杂无比的世界忽然变得格外安静。 黑发青年冷冷看向某个角落,还有十五天。 第109章 小狗の决定 对于中原中也来说,一切发生在一次意外的出差之后。 横滨并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普通的城市,这里有着许多异能者、许多或正义或让人胆寒的组织,在这座城市中或许一切不正常的事情发生才是正常的。 尤其是这几年,外国异能者频繁出入导致的各种事件,不论是港黑还是武装侦探社,甚至是异能特务科,在这种时候似乎突然之间就不得不将过往种种一笔勾销。 “但是中也君,关于这次出差的事情还是觉得很奇怪的?有什么不满可以说出来让我知道的哦。” 中原中也将黑色的礼帽放在身前微微鞠躬,语气十分恭敬:“属下没有任何不满,boss的任何安排我都会完成。” “真是个好人啊,拥有中也君还真是我们港黑的荣幸呢……”森鸥外说着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将一沓文件递过去给他:“既然这样的话,就稍微麻烦中也君去武装侦探社送一样东西好了,一定要亲手交到太宰君手里。” “可是……和武侦那边的合作不一直是芥川?” “那是以前,现在的话只有中也君最适合这种任务啦。” 对方说着眯了眯眼睛,中原中也知道是自己多嘴了,抿抿唇没有再问一句话很快从港黑首领的办公室里退了出去。 出差了两个月的时间他和横滨这边几乎没有什么联系,中原中也其实对于现在港黑和武侦的关系并不是十分明了,只不过从下属的口中了解到合作的关系依旧存在,甚至更甚,而这一切的原因在于——武装侦探社的那位社长失踪了。 “失踪?只是失踪还是?” “确实只是失踪,”下属恭敬地回答着:“我们也曾经出动过力量去寻找那位先生,但是一无所获……而且就在上个星期,我们这边也有人员离奇失踪。” 中原中也皱着眉迅速思考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事情会没有人通知自己,就算武侦那边和他没什么关系,但是港黑内部和他的关系还是很深的。 干部大人瞥了眼光洁如新没有被文件堆满的办公桌忽然之间有些不适应,一种莫名烦躁的感觉涌上心头,他抬手将文件随意丢在桌子上:“那个人是谁?” “情报科的、尾岛小姐,异能力能够放松敌人的精神。” “尾岛……” 中原中也觉得这两个人之间似乎是有什么联系但是又没办法理清楚,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连轴转的生活才刚刚告一段落就发生这种事情,他回来之后甚至还没有休息过就在处理武侦那边的事情。 干部大人随意挥了挥手示意下属可以先离开了,结果对方却犹犹豫豫好半天,神情紧张而又小声地补充道:“还有就是,魏尔伦干部……” “魏尔伦?” “魏尔伦干部,在昨天的时候也凭空消失了……” 如果说直到刚才他还能够尚且冷静地思考这两件事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但是现在中原中也原本因为倒时差还有些浑浊的大脑迅速清醒过来,他沉默地盯着面前那份森鸥外递给他的文件,横滨是真的出事了。 抛开有些不知所措的下属中原中也直接推开芥川龙之介的办公室,对方正在看文件整个人安静的不行,看见他过来的进来的时候愣了愣准备起身就被他打断: “魏尔伦那边是怎么回事?” “中原先生,我们现在正在寻找这件事情的原因,但是不论监控还是地牢的看守,甚至于已经被询问过的q都没有任何线索,魏尔伦先生是凭空消失的。” “凭空?还是说是空间相关的异能者?” “不、都不是的,”芥川龙之介轻轻咳了两下,似乎是因为中原中也突如其来的逼问说话有些过于频繁,“我们没有在地牢检测到任何异能力的残留,之前尾岛小姐失踪的时候也是如此。” 中原中也接过他手中的资料有些不敢置信:“没有任何异能残留?怎么可能……这件事已经报告给首领了吗?” “是的,但是首领并没有让我……” “我知道了,太宰那边我去找,你继续留在这里把地牢再仔细检查一遍,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可怜的小猫,跑出去绝对会出大乱子的。” 芥川表情有些羡慕,但在工作的事情上他还没有因为太宰治的事情激动到会不管上级的安排,终于也只是重重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接下这个任务。 这件事非同小可,但是看首领态度又好像已经胜券在握,中原中也很快冷静下来先回了一趟住所洗了个澡换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才去往武装侦探社。 横滨,千疮百孔的横滨。 就算首领不提其实中原中也也是打算回来之后去见那家伙一面的,有些事情本来在他出差之前就想要和对方说清楚,但是奈何这次任务来的又急又快,他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安排就坐上飞机,结果回来之后还遇上这种事情。 看样子也只能够等这些家伙全都找回来之后才能够好好聊那些私事。 他并没有去武装侦探社,而是直接将车子开到了那家伙现在住的公寓,想也知道在这种即将下班的时间那只青花鱼绝对不可能安分地呆在工作岗位。 重力使做事一向十分周全,哪怕面对的是已经叛逃港黑的前搭档,在进门之前他也还是十分礼貌地按了门铃,然后等了一分钟左右的时间,那家伙终于拖着快要融化进被子里的身体过来将门打开了。 “……哪一位啊,真的不知道人是要睡觉的吗?啊……是中也啊,我一定是睡晕到了居然在天还没有黑掉的时候看到了黑漆漆的讨人厌的小蛞蝓出现在我的门前,这个时间不应该是在飞机上体验被大鸟吞进肚子里那种恶心的感受吗?” 中原中也皱着眉看他一溜烟说出这么一长串的话来反映了一下:“你不会,真的还没睡醒?” 太宰治睁开眼睛露出一个无趣的表情:“切……所以说小矮子紧赶慢赶过来找我做什么,抓回去突然要翻旧账?” “我说你不应该先让客人进去再说吗,真是没脸没皮的老混蛋。” “中也才老,中也比我大两个月啊比我先到二十六岁变成没人要的老处男。” 太宰治说着让开门口的位置往房间里面走去,一如既往简洁到清贫的房间,中原中也看的直抽气。 对方从善如流所以坐下,指了指一旁的水壶:“生命源泉就在那边了,中也想喝的话自己去倒……所以说小矮子是因为什么事情来找我?” “你不知道吗。” “我为什么要知道 ,现在来求人的是中也才对。” 重力使终于没有跟他废话,将手中的两份资料甩了过去之后耐心解释起来:“一个是boss让我拿过来给你的,一个是关于魏尔伦失踪的事情……你别告诉我这段时间的失踪案件你什么都不知道。” “……” “总之你先看,boss给你的那份我一点都没有看过,放心好了。” 太宰治撇了撇嘴好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看了他一眼,先拿起的是魏尔伦那份资料快速扫视着:“如果是给我转让二十件小洋裙的话还是不要看了,太恶心。” “谁会没事给你转让这种东西啊?!” “那家伙的话说不定会的啊。” 他说着将看完的那份随意丢在桌子上,状似不情愿拿起另一份文件—— 中原中也是被这家伙赶出去的。 太宰治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冷着脸勒令他现在立刻滚出自己的房间,不明所以的态度叫重力使有些火大差点当场就要动手,可是那个家伙在发号完施令之后就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中原中也还在一样,迅速起身去换衣服,那份魏尔伦的文件他没有再动,反而是森鸥外的那份被他一同带进了卧室。 这家伙神经了吗—— 疑问在抛出来的一瞬间就已经成为事实,中原中也当然没道理留在这种地方陪这个家伙受罪。 魏尔伦的事情他不愿意帮忙就算了。 回到港口黑手党的时候芥川他们依旧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就好像是某种神奇的非自然力量,将这个人的存在直接像铅笔画一样擦掉,只留下混淆视听的橡皮屑。 太奇怪了,这太奇怪了。 “我要去地牢一趟,芥川你先回去休息。” 已经是晚上十点,中原中也随手将外套披在身上准备往地牢的方向去,芥川龙之介表情有些不自然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垂下眼睛沉默地往办公室门口走去。 “说起来芥川,最近天气开始转凉了,你记得多穿几件厚点的衣服。” 对方动作一顿回头看向中原中也,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去的时候带上了门。 这孩子状态有些奇怪啊。 中原中也没有深想,他收拾好自己之后沿着港黑的台阶往地牢方向走去,一路上畅通无阻,没有一个人阻拦他——其实也没什么人在这附近。 这是一件有些奇怪的事情,虽然因为地牢的构造确实不太需要太多人把手,但是人员也没有理由稀薄到这种程度才对,还是说因为最近的事情不少人都在出任务? 魏尔伦的那间地牢中条件其实很不错,生活用品还有各种书籍都好端端放在原地,居住的房间里面甚至还有一个不小的客厅和卫生间,除了他人不在这里之外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 只不过—— 中原中也有些奇怪地看向那些东西,不论是款式还是实用程度都根本不像是已经被用过的状态,反而更像是全新的故意摆在这里的一样。 不好的预感在心头蔓延,中原中也迅速回身的时候只看见了已经被合上的大门,已经门外神情复杂的芥川龙之介。 这是圈套,是boss针对他的圈套。 · 太宰治时隔多年重新出现在港口黑手党首领的办公室中,不是以下属的身份,而是一名武装侦探社的正式成员。 森鸥外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中周围甚至连爱丽丝的身影都看不见,他似笑非笑看着面前表情十分有趣的青年:“太宰君是为了中也的事情过来的吗?我的建议是将中也君关在地牢里比较安全,毕竟比起其他人只有中也君才是最让人难以忽视的存在,没错?” “这件事以后再谈,所以森先生现在终于想起来找我这个叛徒合作一些奇怪的事情了吗,既然要给出诚意为什么不直接把‘它’交出来?” “太宰君,你也知道的,这么特殊的你可不是那家伙能够接触的对象,”森鸥外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他站起身来看向落地窗外灯火通明的横滨:“这个世界的崩坏正在慢慢开始,异能者失控的后果恐怕太宰君比我更加清楚后果?” “但如果是太宰君的话……” 黑发青年冷笑一声:“只有横滨的异能者都死完了才能够轮到我实弥?还是说森先生是觉得……现在交出来那种东西有可能动摇到你的地位呢?” “哎呀太宰君,总是这样想我还真是让人觉得伤心呢——” “‘书’根本就不在你手里,”太宰治不是很想和他多费口舌直截了当说道:“已经足够了,说道现在的这些东西无非是想要让我按照你的计划继续下去而已,但我可是最讨厌你这个变态了,绝对不会同意的。” “所以……合作失败了,是吗?” “不,成功了,只不过不是你那种方式,”太宰治说着就准备往房间外面走去,最后说道:“还有,中也的话现在开始不能够离开地牢。” “是吗……毕竟是失控之后可能毁掉整个横滨的,荒霸吐啊。” · 中原中也醒过来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他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似乎是已经被换过了。 看装潢自己应该还是在蝶屋,脑袋里面传来剧痛,忽然恢复的记忆在大脑中不断盘旋着,仿佛是要将所有的信息全都塞进去立刻消化掉才行。 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除了头痛之外整个人和以前开过污浊之后的状态完全没有两样。 忽然房间门被人打开,准备来送东西的祢豆子呆了一瞬间:“中、中原先生您,已经醒过来了吗?!” “祢豆子……?话说,你终于能说话了啊,已经能够控制自己的冲动了吗?” 少女点了点头又迅速摇了摇头:“不、不是这样的!我已经变回人类了,中原先生昏睡了整整半个月呢!” “……半个月?!” 灶门祢豆子将清淡的白粥端到他的病床边上微笑着说道:“当时突然出现了好多的鬼,而且好像是不把我们全都杀掉绝对不会离开的那种状态,为了保护大家我一直留到了天亮之后,但是并没有因为太阳就死掉,那之后蝴蝶小姐就用我的血做出了药,现在我已经恢复了。” 中原中也眉头一跳:“所以无惨那家伙没有死掉,对?” “似乎是有一小块逃跑了,但是蝴蝶姐姐说完全没关系的让我们不用担心什么的,而且现在已经很久没有其他的鬼出现过了,大部分都已经死在那天晚上。” 接过女孩递过来的白粥,中原中也尝了一口之后才抬眼看向祢豆子,问起另一件事:“那么,太宰那家伙呢?” 少女愣了一下,原本明媚的表情慢慢低落下去:“太宰先生他……那天带着中原先生回到蝶屋之后就不见了,不管是人还是猫都找不到。” 这倒是不意外。 橘发少年微微垂下眼睛没有说什么,祢豆子于是也识趣的没有再提起,而是说起最近一段时间其他人的事情,炭治郎他们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但已经坚持每天都要锻炼,等到下次见到无惨绝对要把那个家伙直接杀掉,一点都没办法逃脱。 “——不用的,”中原中也抬眸看向祢豆子:“我一个人就够了,不用他们这么辛苦。” “欸、欸?” 他轻轻笑起来:“你们还不知道吗,这也是太宰计划的一部分啊,留下那家伙一条命给他争取时间什么的……不用担心,之后我会把那只无耻的鬼杀掉的,绝对连个渣都不剩下。” 中原中也休息了一段时间之间才下床往蝶屋里其他的方向走去,太宰那家伙出现的时机也好位置也好,会让无惨最后那一点部分逃出去完全就是故意的,但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这个时间的蝶屋其实并不热闹,相反有些冷清,中原中也慢慢走到庭院旁坐下,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间忽然有些开始想念那个绷带狂。 一开始还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奇怪,可是紧接着又意识到现在的自己已经是那家伙的男友,那么想念也变成理所当然的事情。 从横滨暴乱之后他一直被关在港黑的地牢中,既然是首领的命令他当然不可能拒绝,只不过失去和外面的联系总是让他越来越不安。 就连芥川也对自己缴械不言,过来的频率越来越少。 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直到森鸥外去世中原中也才从那个地方被放出来,几乎是下一秒他就能够感受到荒霸吐强势蛮横的力量在自己体内不断暴动。 这是boss的第二个圈套。 ·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被战火包围的横滨,消失的或者无法控制自己力量的异能者们越来越多,那些家伙们冲破了墙壁和窗户,从一处黑暗捉住另一处黑暗的颈脖仿佛要让窒息的感觉从一处蔓延到整个世界。 太宰治杀掉的第一个人是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普通人,他原本没有异能力,却在这段时间忽然之间成为了一个能够吞吐火球的家伙,甚至连自己的嘴角被高温烧成可怖的黑色都没有停止。 随后是越来越多的人,越来越多原本与之无关却越来越难以控制的人。 太宰治看向那个自己曾经的徒弟,枪口抵在对方额头之上,芥川难得眼神清明,看向他的时候平静而又坚定,就好像一早就已经预见这样的结局,但还是信任他。 这个世界正在崩坏,这个世界就要消失了。 枪声响起的一瞬间有人正在不断靠近他的方向,太宰治抬眼看去,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中原中也几乎快要失去意识。 森鸥外骗了他。 他没有开枪。 其实人间失格也会失控,失控的人间失格会将中原中也体内荒霸吐的能量消耗殆尽,用残酷一点的说法来形容的话,中也是容器,荒霸吐那样的力量被塞进他的身体里终于得以安稳,但是内里空掉的容器会是什么结局? 被抓住手腕的中原中也一瞬间清醒过来,他看向太宰治近乎苍白的脸迅速理解现状,无言中那家伙放开他的手,什么也没说转身要离开这里。 然而下一秒太宰治的手腕被抓住,重力使在这种时候却十分认真地看着他,那双眼睛不管是在什么时候都透明清澈好像蓝天,好像最深地海底。 “你……是不是喜欢我?” 耳边嗡鸣,风的声音好像把中原中也的声音吹散,太宰治的耳边被送来那每一个字的发音和对方熟悉到几乎是条件反射的音色,最怕痛的人在这一刻,突然发现好像呼吸,好像一点胸腔的颤动,好像连风和空气落在脸上,好像连心脏跳动,都是凌迟。 中原中也看他这样忽然笑了起来,握着他的手没有松开分毫:“那份文件我看过了,你不是一直吵着要杀掉我吗,现在可是个好机会。” “不……等等,中也?” 太宰治挣扎着想要将手挣脱出来,但是中原中也却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比起手枪,他忽然觉得让这家伙完成夙愿的什么的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手枪被人夺走,子弹的热浪划过皮肤,太宰治耳后传来阵阵隐痛,他看到那双蓝色的眼睛里面是抱歉。 好像一个轻柔的吻。 这场告白由被告白者提出,却没有给他任何一个回应,一切都要随着风一样消散的世界慢慢消散了。 太宰治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些难过,但他赌的没错。 超能力者为什么会没办法察觉邻居家的小孩子忽然出现作妖,又为什么偏偏是这几本漫画叠在一起,齐木平淡的世界中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奇怪的事故。 那根本不是事故。 · 中原中也有些无语看向面前的齐木楠雄:“所以说,你是因为想要让太宰那家伙把你的超能力消除才会同意他们的计划?” “这可是神都做不到的事情,中原先生以为我这么多年的辛苦人生都是拜谁所赐。比如说现在二十米之外的那只鸟正因为撞到树上晕到而产生了要把那棵树砍掉的想法,甚至是五十米外那一群正在交配的蛇的奇怪声音,这可不是什么正经的东西。” “……你,还挺不容易。” “计划只不过是一时的事情,他们利用‘书’找到我,但是解决之后我得到的是一生的清净。” 森鸥外没有得到“书”是因为那本来就是整个世界的基石,快要消失的横滨又怎么可能能够将它带出来? 但是总有人得到了那东西,比如另一个自己。 快要覆灭的横滨会出现时空的裂痕,首领先生在另一边恭候多时,而齐木的超能力加上鬼舞辻无惨的巨大能量能够创造出一个全新的世界,太宰治书写那个世界的剧本,随后将那个世界移嫁到原本的世界中,最终修复完毕曾经所有的那些伤亡。 重力使眉头紧锁:“……所以说,那家伙想出来的就是这种办法?” “这是最优解,”齐木淡淡说着,他们两个正在蝶屋的庭院中聊天,虫鸣阵阵:“但是对于你,这是不一样的,作为一个巨大能量的容器你就算这次活下来,最后还是会死掉的。” 中原中也不意外:“……啊,这样。” “所以说,太宰君决定把他的‘主角’位置让给你,那可是一半的灵魂。” 重力使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那个家伙……这么做的后果就是我能够自由掌控污浊,但是他顺利的死去?还真是永远都不肯放弃自杀这个选项啊……” 齐木沉默地看向他没有说话,果然中原中也很快轻轻叹息了一声:“我的话,好像又对那家伙说了些不好的话……” 被封印的荒霸吐的力量和自己莫名其妙变成十六岁的身体,都是因为在那股力量稳定下来之前中原中也随时都有暴走的可能,而太宰治的一半灵魂正在慢慢向他靠近,到最后灵魂的融合,中原中也能够完全掌控污浊。 “那太宰呢?那家伙现在在做什么?” “准备‘新世界’的出现,”齐木楠雄说道:“所以鬼王逃跑也是必然的,那家伙要是完全死掉的话你们立刻就要回去那个世界了……另一个‘太宰’之所以会同意,就是因为比起自杀,或许完全从世界上消失要更有诱惑一些,这样说你应该能够理解了。” “这种事情,还真像他那样的家伙会做出来的,”中原中也生了个懒腰从庭院中站起来,转身看向齐木:“但是现在,没有我的允许那家伙可不能这样轻而易举的消失,你能够明白了齐木先生?” 粉发少年难得露出什么表情来,好像是在微笑:“不和其他人告别了吗,那位产屋敷先生可是为了太宰君的家伙付出了不少呢。” “小狗在得到真相的一瞬间就立刻跑过去想办法救他,这不就是那个自大的混蛋想好的剧本吗,再耽误一点时间的话绝对会跟我发无名火的,死青花鱼。” 齐木于是不再说什么,但确实,漫画是无罪的。 第109章 小狗の决定 对于中原中也来说,一切发生在一次意外的出差之后。 横滨并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普通的城市,这里有着许多异能者、许多或正义或让人胆寒的组织,在这座城市中或许一切不正常的事情发生才是正常的。 尤其是这几年,外国异能者频繁出入导致的各种事件,不论是港黑还是武装侦探社,甚至是异能特务科,在这种时候似乎突然之间就不得不将过往种种一笔勾销。 “但是中也君,关于这次出差的事情还是觉得很奇怪的?有什么不满可以说出来让我知道的哦。” 中原中也将黑色的礼帽放在身前微微鞠躬,语气十分恭敬:“属下没有任何不满,boss的任何安排我都会完成。” “真是个好人啊,拥有中也君还真是我们港黑的荣幸呢……”森鸥外说着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将一沓文件递过去给他:“既然这样的话,就稍微麻烦中也君去武装侦探社送一样东西好了,一定要亲手交到太宰君手里。” “可是……和武侦那边的合作不一直是芥川?” “那是以前,现在的话只有中也君最适合这种任务啦。” 对方说着眯了眯眼睛,中原中也知道是自己多嘴了,抿抿唇没有再问一句话很快从港黑首领的办公室里退了出去。 出差了两个月的时间他和横滨这边几乎没有什么联系,中原中也其实对于现在港黑和武侦的关系并不是十分明了,只不过从下属的口中了解到合作的关系依旧存在,甚至更甚,而这一切的原因在于——武装侦探社的那位社长失踪了。 “失踪?只是失踪还是?” “确实只是失踪,”下属恭敬地回答着:“我们也曾经出动过力量去寻找那位先生,但是一无所获……而且就在上个星期,我们这边也有人员离奇失踪。” 中原中也皱着眉迅速思考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事情会没有人通知自己,就算武侦那边和他没什么关系,但是港黑内部和他的关系还是很深的。 干部大人瞥了眼光洁如新没有被文件堆满的办公桌忽然之间有些不适应,一种莫名烦躁的感觉涌上心头,他抬手将文件随意丢在桌子上:“那个人是谁?” “情报科的、尾岛小姐,异能力能够放松敌人的精神。” “尾岛……” 中原中也觉得这两个人之间似乎是有什么联系但是又没办法理清楚,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连轴转的生活才刚刚告一段落就发生这种事情,他回来之后甚至还没有休息过就在处理武侦那边的事情。 干部大人随意挥了挥手示意下属可以先离开了,结果对方却犹犹豫豫好半天,神情紧张而又小声地补充道:“还有就是,魏尔伦干部……” “魏尔伦?” “魏尔伦干部,在昨天的时候也凭空消失了……” 如果说直到刚才他还能够尚且冷静地思考这两件事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但是现在中原中也原本因为倒时差还有些浑浊的大脑迅速清醒过来,他沉默地盯着面前那份森鸥外递给他的文件,横滨是真的出事了。 抛开有些不知所措的下属中原中也直接推开芥川龙之介的办公室,对方正在看文件整个人安静的不行,看见他过来的进来的时候愣了愣准备起身就被他打断: “魏尔伦那边是怎么回事?” “中原先生,我们现在正在寻找这件事情的原因,但是不论监控还是地牢的看守,甚至于已经被询问过的q都没有任何线索,魏尔伦先生是凭空消失的。” “凭空?还是说是空间相关的异能者?” “不、都不是的,”芥川龙之介轻轻咳了两下,似乎是因为中原中也突如其来的逼问说话有些过于频繁,“我们没有在地牢检测到任何异能力的残留,之前尾岛小姐失踪的时候也是如此。” 中原中也接过他手中的资料有些不敢置信:“没有任何异能残留?怎么可能……这件事已经报告给首领了吗?” “是的,但是首领并没有让我……” “我知道了,太宰那边我去找,你继续留在这里把地牢再仔细检查一遍,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可怜的小猫,跑出去绝对会出大乱子的。” 芥川表情有些羡慕,但在工作的事情上他还没有因为太宰治的事情激动到会不管上级的安排,终于也只是重重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接下这个任务。 这件事非同小可,但是看首领态度又好像已经胜券在握,中原中也很快冷静下来先回了一趟住所洗了个澡换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才去往武装侦探社。 横滨,千疮百孔的横滨。 就算首领不提其实中原中也也是打算回来之后去见那家伙一面的,有些事情本来在他出差之前就想要和对方说清楚,但是奈何这次任务来的又急又快,他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安排就坐上飞机,结果回来之后还遇上这种事情。 看样子也只能够等这些家伙全都找回来之后才能够好好聊那些私事。 他并没有去武装侦探社,而是直接将车子开到了那家伙现在住的公寓,想也知道在这种即将下班的时间那只青花鱼绝对不可能安分地呆在工作岗位。 重力使做事一向十分周全,哪怕面对的是已经叛逃港黑的前搭档,在进门之前他也还是十分礼貌地按了门铃,然后等了一分钟左右的时间,那家伙终于拖着快要融化进被子里的身体过来将门打开了。 “……哪一位啊,真的不知道人是要睡觉的吗?啊……是中也啊,我一定是睡晕到了居然在天还没有黑掉的时候看到了黑漆漆的讨人厌的小蛞蝓出现在我的门前,这个时间不应该是在飞机上体验被大鸟吞进肚子里那种恶心的感受吗?” 中原中也皱着眉看他一溜烟说出这么一长串的话来反映了一下:“你不会,真的还没睡醒?” 太宰治睁开眼睛露出一个无趣的表情:“切……所以说小矮子紧赶慢赶过来找我做什么,抓回去突然要翻旧账?” “我说你不应该先让客人进去再说吗,真是没脸没皮的老混蛋。” “中也才老,中也比我大两个月啊比我先到二十六岁变成没人要的老处男。” 太宰治说着让开门口的位置往房间里面走去,一如既往简洁到清贫的房间,中原中也看的直抽气。 对方从善如流所以坐下,指了指一旁的水壶:“生命源泉就在那边了,中也想喝的话自己去倒……所以说小矮子是因为什么事情来找我?” “你不知道吗。” “我为什么要知道 ,现在来求人的是中也才对。” 重力使终于没有跟他废话,将手中的两份资料甩了过去之后耐心解释起来:“一个是boss让我拿过来给你的,一个是关于魏尔伦失踪的事情……你别告诉我这段时间的失踪案件你什么都不知道。” “……” “总之你先看,boss给你的那份我一点都没有看过,放心好了。” 太宰治撇了撇嘴好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看了他一眼,先拿起的是魏尔伦那份资料快速扫视着:“如果是给我转让二十件小洋裙的话还是不要看了,太恶心。” “谁会没事给你转让这种东西啊?!” “那家伙的话说不定会的啊。” 他说着将看完的那份随意丢在桌子上,状似不情愿拿起另一份文件—— 中原中也是被这家伙赶出去的。 太宰治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冷着脸勒令他现在立刻滚出自己的房间,不明所以的态度叫重力使有些火大差点当场就要动手,可是那个家伙在发号完施令之后就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中原中也还在一样,迅速起身去换衣服,那份魏尔伦的文件他没有再动,反而是森鸥外的那份被他一同带进了卧室。 这家伙神经了吗—— 疑问在抛出来的一瞬间就已经成为事实,中原中也当然没道理留在这种地方陪这个家伙受罪。 魏尔伦的事情他不愿意帮忙就算了。 回到港口黑手党的时候芥川他们依旧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就好像是某种神奇的非自然力量,将这个人的存在直接像铅笔画一样擦掉,只留下混淆视听的橡皮屑。 太奇怪了,这太奇怪了。 “我要去地牢一趟,芥川你先回去休息。” 已经是晚上十点,中原中也随手将外套披在身上准备往地牢的方向去,芥川龙之介表情有些不自然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垂下眼睛沉默地往办公室门口走去。 “说起来芥川,最近天气开始转凉了,你记得多穿几件厚点的衣服。” 对方动作一顿回头看向中原中也,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去的时候带上了门。 这孩子状态有些奇怪啊。 中原中也没有深想,他收拾好自己之后沿着港黑的台阶往地牢方向走去,一路上畅通无阻,没有一个人阻拦他——其实也没什么人在这附近。 这是一件有些奇怪的事情,虽然因为地牢的构造确实不太需要太多人把手,但是人员也没有理由稀薄到这种程度才对,还是说因为最近的事情不少人都在出任务? 魏尔伦的那间地牢中条件其实很不错,生活用品还有各种书籍都好端端放在原地,居住的房间里面甚至还有一个不小的客厅和卫生间,除了他人不在这里之外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 只不过—— 中原中也有些奇怪地看向那些东西,不论是款式还是实用程度都根本不像是已经被用过的状态,反而更像是全新的故意摆在这里的一样。 不好的预感在心头蔓延,中原中也迅速回身的时候只看见了已经被合上的大门,已经门外神情复杂的芥川龙之介。 这是圈套,是boss针对他的圈套。 · 太宰治时隔多年重新出现在港口黑手党首领的办公室中,不是以下属的身份,而是一名武装侦探社的正式成员。 森鸥外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中周围甚至连爱丽丝的身影都看不见,他似笑非笑看着面前表情十分有趣的青年:“太宰君是为了中也的事情过来的吗?我的建议是将中也君关在地牢里比较安全,毕竟比起其他人只有中也君才是最让人难以忽视的存在,没错?” “这件事以后再谈,所以森先生现在终于想起来找我这个叛徒合作一些奇怪的事情了吗,既然要给出诚意为什么不直接把‘它’交出来?” “太宰君,你也知道的,这么特殊的你可不是那家伙能够接触的对象,”森鸥外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他站起身来看向落地窗外灯火通明的横滨:“这个世界的崩坏正在慢慢开始,异能者失控的后果恐怕太宰君比我更加清楚后果?” “但如果是太宰君的话……” 黑发青年冷笑一声:“只有横滨的异能者都死完了才能够轮到我实弥?还是说森先生是觉得……现在交出来那种东西有可能动摇到你的地位呢?” “哎呀太宰君,总是这样想我还真是让人觉得伤心呢——” “‘书’根本就不在你手里,”太宰治不是很想和他多费口舌直截了当说道:“已经足够了,说道现在的这些东西无非是想要让我按照你的计划继续下去而已,但我可是最讨厌你这个变态了,绝对不会同意的。” “所以……合作失败了,是吗?” “不,成功了,只不过不是你那种方式,”太宰治说着就准备往房间外面走去,最后说道:“还有,中也的话现在开始不能够离开地牢。” “是吗……毕竟是失控之后可能毁掉整个横滨的,荒霸吐啊。” · 中原中也醒过来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他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似乎是已经被换过了。 看装潢自己应该还是在蝶屋,脑袋里面传来剧痛,忽然恢复的记忆在大脑中不断盘旋着,仿佛是要将所有的信息全都塞进去立刻消化掉才行。 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除了头痛之外整个人和以前开过污浊之后的状态完全没有两样。 忽然房间门被人打开,准备来送东西的祢豆子呆了一瞬间:“中、中原先生您,已经醒过来了吗?!” “祢豆子……?话说,你终于能说话了啊,已经能够控制自己的冲动了吗?” 少女点了点头又迅速摇了摇头:“不、不是这样的!我已经变回人类了,中原先生昏睡了整整半个月呢!” “……半个月?!” 灶门祢豆子将清淡的白粥端到他的病床边上微笑着说道:“当时突然出现了好多的鬼,而且好像是不把我们全都杀掉绝对不会离开的那种状态,为了保护大家我一直留到了天亮之后,但是并没有因为太阳就死掉,那之后蝴蝶小姐就用我的血做出了药,现在我已经恢复了。” 中原中也眉头一跳:“所以无惨那家伙没有死掉,对?” “似乎是有一小块逃跑了,但是蝴蝶姐姐说完全没关系的让我们不用担心什么的,而且现在已经很久没有其他的鬼出现过了,大部分都已经死在那天晚上。” 接过女孩递过来的白粥,中原中也尝了一口之后才抬眼看向祢豆子,问起另一件事:“那么,太宰那家伙呢?” 少女愣了一下,原本明媚的表情慢慢低落下去:“太宰先生他……那天带着中原先生回到蝶屋之后就不见了,不管是人还是猫都找不到。” 这倒是不意外。 橘发少年微微垂下眼睛没有说什么,祢豆子于是也识趣的没有再提起,而是说起最近一段时间其他人的事情,炭治郎他们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但已经坚持每天都要锻炼,等到下次见到无惨绝对要把那个家伙直接杀掉,一点都没办法逃脱。 “——不用的,”中原中也抬眸看向祢豆子:“我一个人就够了,不用他们这么辛苦。” “欸、欸?” 他轻轻笑起来:“你们还不知道吗,这也是太宰计划的一部分啊,留下那家伙一条命给他争取时间什么的……不用担心,之后我会把那只无耻的鬼杀掉的,绝对连个渣都不剩下。” 中原中也休息了一段时间之间才下床往蝶屋里其他的方向走去,太宰那家伙出现的时机也好位置也好,会让无惨最后那一点部分逃出去完全就是故意的,但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这个时间的蝶屋其实并不热闹,相反有些冷清,中原中也慢慢走到庭院旁坐下,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间忽然有些开始想念那个绷带狂。 一开始还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奇怪,可是紧接着又意识到现在的自己已经是那家伙的男友,那么想念也变成理所当然的事情。 从横滨暴乱之后他一直被关在港黑的地牢中,既然是首领的命令他当然不可能拒绝,只不过失去和外面的联系总是让他越来越不安。 就连芥川也对自己缴械不言,过来的频率越来越少。 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直到森鸥外去世中原中也才从那个地方被放出来,几乎是下一秒他就能够感受到荒霸吐强势蛮横的力量在自己体内不断暴动。 这是boss的第二个圈套。 ·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被战火包围的横滨,消失的或者无法控制自己力量的异能者们越来越多,那些家伙们冲破了墙壁和窗户,从一处黑暗捉住另一处黑暗的颈脖仿佛要让窒息的感觉从一处蔓延到整个世界。 太宰治杀掉的第一个人是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普通人,他原本没有异能力,却在这段时间忽然之间成为了一个能够吞吐火球的家伙,甚至连自己的嘴角被高温烧成可怖的黑色都没有停止。 随后是越来越多的人,越来越多原本与之无关却越来越难以控制的人。 太宰治看向那个自己曾经的徒弟,枪口抵在对方额头之上,芥川难得眼神清明,看向他的时候平静而又坚定,就好像一早就已经预见这样的结局,但还是信任他。 这个世界正在崩坏,这个世界就要消失了。 枪声响起的一瞬间有人正在不断靠近他的方向,太宰治抬眼看去,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中原中也几乎快要失去意识。 森鸥外骗了他。 他没有开枪。 其实人间失格也会失控,失控的人间失格会将中原中也体内荒霸吐的能量消耗殆尽,用残酷一点的说法来形容的话,中也是容器,荒霸吐那样的力量被塞进他的身体里终于得以安稳,但是内里空掉的容器会是什么结局? 被抓住手腕的中原中也一瞬间清醒过来,他看向太宰治近乎苍白的脸迅速理解现状,无言中那家伙放开他的手,什么也没说转身要离开这里。 然而下一秒太宰治的手腕被抓住,重力使在这种时候却十分认真地看着他,那双眼睛不管是在什么时候都透明清澈好像蓝天,好像最深地海底。 “你……是不是喜欢我?” 耳边嗡鸣,风的声音好像把中原中也的声音吹散,太宰治的耳边被送来那每一个字的发音和对方熟悉到几乎是条件反射的音色,最怕痛的人在这一刻,突然发现好像呼吸,好像一点胸腔的颤动,好像连风和空气落在脸上,好像连心脏跳动,都是凌迟。 中原中也看他这样忽然笑了起来,握着他的手没有松开分毫:“那份文件我看过了,你不是一直吵着要杀掉我吗,现在可是个好机会。” “不……等等,中也?” 太宰治挣扎着想要将手挣脱出来,但是中原中也却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比起手枪,他忽然觉得让这家伙完成夙愿的什么的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手枪被人夺走,子弹的热浪划过皮肤,太宰治耳后传来阵阵隐痛,他看到那双蓝色的眼睛里面是抱歉。 好像一个轻柔的吻。 这场告白由被告白者提出,却没有给他任何一个回应,一切都要随着风一样消散的世界慢慢消散了。 太宰治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些难过,但他赌的没错。 超能力者为什么会没办法察觉邻居家的小孩子忽然出现作妖,又为什么偏偏是这几本漫画叠在一起,齐木平淡的世界中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奇怪的事故。 那根本不是事故。 · 中原中也有些无语看向面前的齐木楠雄:“所以说,你是因为想要让太宰那家伙把你的超能力消除才会同意他们的计划?” “这可是神都做不到的事情,中原先生以为我这么多年的辛苦人生都是拜谁所赐。比如说现在二十米之外的那只鸟正因为撞到树上晕到而产生了要把那棵树砍掉的想法,甚至是五十米外那一群正在交配的蛇的奇怪声音,这可不是什么正经的东西。” “……你,还挺不容易。” “计划只不过是一时的事情,他们利用‘书’找到我,但是解决之后我得到的是一生的清净。” 森鸥外没有得到“书”是因为那本来就是整个世界的基石,快要消失的横滨又怎么可能能够将它带出来? 但是总有人得到了那东西,比如另一个自己。 快要覆灭的横滨会出现时空的裂痕,首领先生在另一边恭候多时,而齐木的超能力加上鬼舞辻无惨的巨大能量能够创造出一个全新的世界,太宰治书写那个世界的剧本,随后将那个世界移嫁到原本的世界中,最终修复完毕曾经所有的那些伤亡。 重力使眉头紧锁:“……所以说,那家伙想出来的就是这种办法?” “这是最优解,”齐木淡淡说着,他们两个正在蝶屋的庭院中聊天,虫鸣阵阵:“但是对于你,这是不一样的,作为一个巨大能量的容器你就算这次活下来,最后还是会死掉的。” 中原中也不意外:“……啊,这样。” “所以说,太宰君决定把他的‘主角’位置让给你,那可是一半的灵魂。” 重力使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那个家伙……这么做的后果就是我能够自由掌控污浊,但是他顺利的死去?还真是永远都不肯放弃自杀这个选项啊……” 齐木沉默地看向他没有说话,果然中原中也很快轻轻叹息了一声:“我的话,好像又对那家伙说了些不好的话……” 被封印的荒霸吐的力量和自己莫名其妙变成十六岁的身体,都是因为在那股力量稳定下来之前中原中也随时都有暴走的可能,而太宰治的一半灵魂正在慢慢向他靠近,到最后灵魂的融合,中原中也能够完全掌控污浊。 “那太宰呢?那家伙现在在做什么?” “准备‘新世界’的出现,”齐木楠雄说道:“所以鬼王逃跑也是必然的,那家伙要是完全死掉的话你们立刻就要回去那个世界了……另一个‘太宰’之所以会同意,就是因为比起自杀,或许完全从世界上消失要更有诱惑一些,这样说你应该能够理解了。” “这种事情,还真像他那样的家伙会做出来的,”中原中也生了个懒腰从庭院中站起来,转身看向齐木:“但是现在,没有我的允许那家伙可不能这样轻而易举的消失,你能够明白了齐木先生?” 粉发少年难得露出什么表情来,好像是在微笑:“不和其他人告别了吗,那位产屋敷先生可是为了太宰君的家伙付出了不少呢。” “小狗在得到真相的一瞬间就立刻跑过去想办法救他,这不就是那个自大的混蛋想好的剧本吗,再耽误一点时间的话绝对会跟我发无名火的,死青花鱼。” 齐木于是不再说什么,但确实,漫画是无罪的。 第110章 终末の殉情(完) 耳边一阵嗡鸣,意识逐渐回笼的时候身体上的感官却丝毫没有恢复的趋势,反而愈演愈烈好像完全没办法感受一般。 中原中也艰难地想要将眼睛睁开,可是黑色的夜晚好像比白天更加有吸引力将他牢牢拽在原地不能动弹分毫,海中逐渐绚烂的旋涡和飘落的彩色花朵,恍惚之中有什么人正抓住他的手不断说着什么。 “……现在的情况还不是很乐观,但是中原先生的意志力很强大,只要能够醒过来就不会有其他的问题,请您放心。” 刺眼的光芒落下的瞬间好像在苍白的世界中绽放耀眼的烟花,他下意识想要伸手去遮挡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根本没办法动弹分毫。 “喂……这是在哪?” 喉咙也干涩的好像很久没有喝过水,中原中也才说了一句话就忍不住开始剧烈咳嗽起来,芥川立刻上前有些紧张地询问:“中原先生您没事?西村医生,这是怎么回事?!” 被叫到名字的主治医生还算镇定迅速上前检查中原中也的身体,良久才稍微松了口气:“中原先生只是因为昏睡的时间太久所以稍微有些不太适应,检查之后没问题的话现在就能够出院了。” 意识逐渐回笼,中原中也有些诧异地看向身边神情稍微放松下来地芥川龙之介,自己在失去意识之前正在和齐木一起将鬼王送走,就像那家伙说的那样,结束一切之后他就会回到原本的世界中去,所以现在的意思是说已经成功了吗? 看到芥川还好端端站在自己面前,那应该就是成功了。 他闭了闭眼睛想要说什么,却一瞬间好像忘记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是值得他在死而复生的时候一定要想起来的,终于还是抿了抿唇问起另一件事:“首领他们还好吗?” “一切都好,武装侦探社的社长和我们这边失踪的尾岛也都重新出现了,魏尔伦先生也回到了地牢。” “那就好……我睡了几天?” 芥川龙之介顿了顿:“三天,那个时候我们是在一处尚且没有修建完成的废墟附近发现您的,虽然您身上没有受伤但是意识却不清醒,一直到现在。” “原来是这样,”中原中也点了点头从病床上坐了起来,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输液管被他随手扯掉,无视西村医生略为惊恐的目光淡定地看向他:“现在就给我安排检查,虽然我感觉身体上已经完全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今天就能够出院的没错?” “是的、是的……” 芥川龙之介欲言又止,似乎是因为有医生在旁边想说什么好几次都没能如愿,一直默默跟在中原中也身边进行其他各项的检查。 港黑的干部大人做事从来不拖泥带水,只不过现在略微皱着眉的模样实在是让人有些害怕,负责检查的医生和护士都有些小心翼翼生怕这位突然发难。 趁着等待结果的时间中原中也将自己的衣服换回那一套熟悉的黑色西装,说来也真是奇怪,不知道为什么从醒过来那一刻开始自己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整个人都有些空落落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怎么回事。 在超能力者的帮助下他成功来到另外的世界获得了无惨的力量,并且利用这家伙将原本快要崩塌的世界修复完全,所以大家现在都还好好的活着,说不定只是其中有几个人觉得莫名其妙。 那场末日就好像一个奇怪的梦。 可是…… 芥川龙之介带着检查结果轻轻敲响房间门:“中原先生,现在可以出院了。” “嗯,我知道了,说起来最近和武侦那边的合作情况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不过就像首领说的那样,合作到现在时间稍微有些长了,说不定最后还是要变回最开始那种情况。” 中原中也听出他的话外之音:“你倒是重情重义。” “不、不是的,中原先生!”芥川有些紧张解释道:“在下绝对不会对任何敌对阵营的人心软,只不过……” “怎么了,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吞吞吐吐的,到底是想要说什么东西?” “在下……在下,也不知道。” 芥川微微低垂着脑袋眉头紧皱,似乎是真的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想要禀告,但是一时之间又实在找不到哪里有问题。 中原中也看了他一眼:“不用那么紧张,虽然有可能会变成敌对组织,但是港口黑手党公私分明,也不会干涉你的私生活和什么人接触,只不过要是叛徒的话——” 他忽然顿住了,芥川有些奇怪地看向他:“叛徒?叛徒……” “——没什么,我先回去了,你直接回港黑,等到下午我再去找你。” 芥川龙之介想要说什么却被打断,中原中也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急匆匆抓着外套出门去了。 今日的横滨实在是难得的和平。 他说要回家一趟换身衣服,实际上在车子开到一半的时候就顺势将那辆有些张扬的轿车停到路边,中原中也心情烦躁地下车往河边走去,手上还拿着已经点燃的烟。 在那边的时候一点都没有吸烟的空闲时间,烟瘾上来的时候也就是自己忍忍就过去了,现在重新接触到香烟反而没有那么大的瘾,只是随便想要给自己找点什么事情做。 为什么是在这里呢? 真是有够奇怪的,中原中也看向自己手中明明灭灭的香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生出了一种自己是在等待什么人的感觉,可是河面风平浪静,难不成还指望会有尸体从这上面漂浮着出现吗? “啊……是中也先生?” 抬眼看去,武装侦探社那个白头发的老虎正奇怪地看着他:“中也先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您已经出院了吗?”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情中原中也随手将手上的香烟熄灭:“嗯,刚刚出院的,怎么武装侦探社在这附近有什么任务吗?” “不是的中也先生……”中岛敦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把头发,声音小下去:“是我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有些奇怪,所以就一个人跑到这种地方来,总感觉说不定能够从水面上等到什么呢。” “真是奇怪的兴趣啊,不过现在应该已经算作是冬天了,冷的话不要在河边待太久。” “嗯、嗯,谢谢您,中也先生。” 中原中也说完就回身准备上车,只不过他依旧觉得有些奇怪,明明自己和武装侦探社的那群家伙应该不算是熟悉才对,为什么这么一个小辈会对着自己喊“中也先生”? 自来熟? 带着奇怪的心情回到自己一个人住的地方,明明原本应该算是比较私人比较让人觉得温暖和熟悉的地方,现在却好像缺了一角的壁画,冷清的莫名其妙。 匆匆洗了个澡换上另一套衣服,中间大姐打来电话告诉他刚刚出院的话在家里休息一整天也没关系,不用着急这边的事情,但呆在家里那种奇怪的感觉挥之不去,中原中也想了想还是去了趟港黑本部。 港口黑手党一切都和以前一样,那场灾难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忽然之间就没有了任何曾经存在的痕迹,唯一可以称得上是证据的只有那三个率先失踪而后又莫名其妙出现的人。 “中原先生?您找我是吗。” 尾岛看上去有些紧张,她只不过是情报科不算惹眼的一个小员工,甚至于上次的失踪事件如果不是因为和武装侦探社社长联系在一起的话,或许根本不会有人关注。 中原中也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距离他醒过来已经过去三天,这三天可以说没有什么时候是睡得比较安稳的。 “主要是之前的失踪事件……那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相信您已经看过我的报告了,那个时候就是突然之间就好像失去意识一样眼前一片漆黑,然后过了一段时间忽然之间就回到了这里。” “那段时间你完全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稍微还是有一点意识的。” 尾岛感觉自己就好像是被泡在水里一样根本没有着力点,身体一点自主权都没有,只能够干巴巴地躺在那里什么也看不见,除了偶尔的时候,能够听到一些声音。 “是两个男性的声音,不太像是我认识的人……但是怎么说呢,其中有一个人还是有些熟悉的,但是我认为我是不认识他的。”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说法很奇怪,尾岛有些不好意思地整理了一下额角的碎发,轻轻咬住嘴唇调整呼吸重新说道:“因为就像是泡在水里一样,我也听不太清楚其他人的声音,只不过好像……有提到中也先生和横滨?” 中原中也顿了顿:“我?” “是的……似乎是关于,您身体的什么问题,比如说……‘污浊’?我只是听到这种词语而已,完整的句子还是听不见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词语让中原中也心里莫名发紧,他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让尾岛回去了。 荒霸吐的巨大力量被收容在他的身体中,掌控这种力量的开始是在很久之前的一次意外——似乎是和魏尔伦有关?他有些记不清了,更让重力使觉得奇怪的是,说是“掌控”似乎有些奇怪,在他的印象中这可不是随便就能够使用的东西,主要是因为……因为什么来着? 他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在很久之前港口黑手党中自己似乎并不是唯一的那一个,总是有另一个人跟在自己身边……是谁来着? 他的前搭档,没有名字没有照片没有任何资料,唯一的线索是中原中也在档案室利用自身权限调查出来的那些任务文档,在十八岁之前自己的任务报告单上总是有另一个人的笔迹,他出没于许多个任务的角落甚至是计划的主使人,但是十八岁以后却更加连一点可能的痕迹都没有了。 难道说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妄想? 他没有去找魏尔伦,那家伙的话就算知道些什么恐怕第一反应也是先隐瞒起来不让自己知道,而最后一个受害人,在武装侦探社。 港口黑手党的干部去见武装侦探社的社长,怎么想都是一场有预谋的刺杀计划…… 中原中也有些烦躁,他一烦躁就忍不住想要去抽烟,可是摸索了一下身上之后常用的那个牌子已经没有了,他微微叹了口气,这段时间为了调查自己心里那个“可能性”他很久没有好好休息,却又不能够真的让其他人知道。 毕竟这件事,听上去很像是他犯了病。 黄昏的时候中原中也回家之前先去买了烟,正好遇上拎着一堆零食的中岛敦,对方看到自己的时候愣了一下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友好一笑。 然而紧接着出现在这家伙身边的,是芥川。 中原中也:…… “中原先生。” “行了,现在也不是上班时间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中原中也打断他准备行礼的动作不动声色又看向跟在这两人身后的泉镜花,“明天周末,准备一起出去玩?” “不、不是的,我们只是……因为一些事情要讨论所以,打算先聚到一起去什么的。” “有事情要讨论?” 中岛敦紧张地点了点头,泉镜花依旧没什么表情安静看着她,几年过去少女长高了不少,看上去也更加成熟。 中原中也于是没有打搅他们,买了烟之后坐回车上准备回去。 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中原中也回家之后第一时间把整栋房子翻了个底朝天,不管是沙发底下还是卧室里放着床头柜地角落,所有细节地或者不细节的地方全都被他翻了圈,连大扫除的时候都没有怎么仔细过。 “没有啊……怎么会这样。” 他皱着眉靠在沙发上,如果那个人真的存在又真的和自己有什么交集的话,一定会留下什么东西的,不可能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出现过,这太反常了。 忽然中原中也愣了愣,他走到阳台,之前洗好的衣服还没有收回去,那件他在回来的时候就穿着的西装已经干透了,他顺着衣服的口袋不断摸索着,指尖忽然触碰到什么东西。 纸张被水浸湿又重新晾干,干枯的坚硬的好像稻草。 可是画还在,那幅乱七八糟不知道画着什么东西的画,有火柴人有太阳月亮,还有黑漆漆的变成一团黑洞的—— “那是我哦。” 中原中也记得有人这样说过。 夜晚的横滨吹着风,好像呼啸着要从这边到那边,把整个城市的故事都揉碎在月色里投到海中,叫每一个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都拆开那些假面,好好看向被洗刷过的最真实的夜晚。 中原中也推开天台的门时太宰治原本笑着的脸忽然之间就垮了下去。 “中——也——,看到你的脸还真是让人扫兴的不行欸,为什么要找到这种地方来啊。” “闭嘴你个混蛋,我还以为你这个死青花鱼死就死了,怎么还搞消失那一套,真是让人膈应的不行,恶心死了。” “啊,但是永远消失什么的,甚至没有人会记得什么的,社会性死亡和生理性死亡的汇合嘛,很难得的自杀啊。” “啊啊,但是你这家伙还是等到我了啊,”中原中也慢慢走过去双手插兜,“其实不止是我,只不过我飞的比较快所以来的很早,过一会恐怕芥川他们也会出现在楼底下?” 太宰治表情空白了一瞬间:“真的假的……” “对自己的魅力这么不自信吗,太宰先生?” “怎么样都好了啊……所以说中也是来劝我不要跳下去的?但是我已经决定了,所以就算有任何人过来我都还是要跳下去,这可是我的人生信条啊。” “就知道你这家伙不会善罢甘休……” 风吹起那家伙的头发,中原中也看到他鸢色的眼睛好像火星一样慢慢亮起来,身后连个栏杆都没有的地方却好亮好亮,天台之下是碎星坠落的人间。 太宰治将手从口袋里伸出来看向中原中也:“中也之前,有答应我一件事来着,没错?” “是有这么回事,但是做不做可是我自己说了算。” “果然是赖皮鬼……所以,要和我一起跳下去吗?” 指尖发白,太宰治微笑着看他却无所谓中原中也的态度,只是偏着脑袋看向对方的眼睛,那双好像蓝宝石好像深海,好像世界上最宽容又最吝啬的星球。 这是神的眼睛啊…… 中原中也忽然将自己的外套随手丢掉,帽子被好好放到一旁的架子上。 太宰治伸出去的手没有得到回应,重力使扑进他怀里,于是下坠的失重感好像海水一样瞬间包裹住他。 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怀里是一同赴死的爱人。 身前是月光,往后是人间。 红色的微光逐渐包裹住两个人,太宰治平稳落进灌木丛中,闻到好多好多植物的味道。 我接住你了。 中原中也抬头不服输一样直接撞上他的额头,太宰治吃痛闷哼了一声,下一秒唇瓣想贴,许久不见的恋人之间好像没有什么语言是比接吻更加直接透彻。 “中也,我想你了——” 身体被人牢牢锁在怀里,太宰治蹭蹭他的颈窝声音黏糊糊的,中原中也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 “……没什么,没事了就给我松手啊!我的衣服还在楼顶!” “不要,我再抱一下嘛……” 这个动荡的世界好像终于安顿下来,太宰治没有什么时候比此刻更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确实是在活着。 拯救世界的人,终究会被世界拯救。 ——全文完—— 第110章 终末の殉情(完) 耳边一阵嗡鸣,意识逐渐回笼的时候身体上的感官却丝毫没有恢复的趋势,反而愈演愈烈好像完全没办法感受一般。 中原中也艰难地想要将眼睛睁开,可是黑色的夜晚好像比白天更加有吸引力将他牢牢拽在原地不能动弹分毫,海中逐渐绚烂的旋涡和飘落的彩色花朵,恍惚之中有什么人正抓住他的手不断说着什么。 “……现在的情况还不是很乐观,但是中原先生的意志力很强大,只要能够醒过来就不会有其他的问题,请您放心。” 刺眼的光芒落下的瞬间好像在苍白的世界中绽放耀眼的烟花,他下意识想要伸手去遮挡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根本没办法动弹分毫。 “喂……这是在哪?” 喉咙也干涩的好像很久没有喝过水,中原中也才说了一句话就忍不住开始剧烈咳嗽起来,芥川立刻上前有些紧张地询问:“中原先生您没事?西村医生,这是怎么回事?!” 被叫到名字的主治医生还算镇定迅速上前检查中原中也的身体,良久才稍微松了口气:“中原先生只是因为昏睡的时间太久所以稍微有些不太适应,检查之后没问题的话现在就能够出院了。” 意识逐渐回笼,中原中也有些诧异地看向身边神情稍微放松下来地芥川龙之介,自己在失去意识之前正在和齐木一起将鬼王送走,就像那家伙说的那样,结束一切之后他就会回到原本的世界中去,所以现在的意思是说已经成功了吗? 看到芥川还好端端站在自己面前,那应该就是成功了。 他闭了闭眼睛想要说什么,却一瞬间好像忘记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是值得他在死而复生的时候一定要想起来的,终于还是抿了抿唇问起另一件事:“首领他们还好吗?” “一切都好,武装侦探社的社长和我们这边失踪的尾岛也都重新出现了,魏尔伦先生也回到了地牢。” “那就好……我睡了几天?” 芥川龙之介顿了顿:“三天,那个时候我们是在一处尚且没有修建完成的废墟附近发现您的,虽然您身上没有受伤但是意识却不清醒,一直到现在。” “原来是这样,”中原中也点了点头从病床上坐了起来,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输液管被他随手扯掉,无视西村医生略为惊恐的目光淡定地看向他:“现在就给我安排检查,虽然我感觉身体上已经完全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今天就能够出院的没错?” “是的、是的……” 芥川龙之介欲言又止,似乎是因为有医生在旁边想说什么好几次都没能如愿,一直默默跟在中原中也身边进行其他各项的检查。 港黑的干部大人做事从来不拖泥带水,只不过现在略微皱着眉的模样实在是让人有些害怕,负责检查的医生和护士都有些小心翼翼生怕这位突然发难。 趁着等待结果的时间中原中也将自己的衣服换回那一套熟悉的黑色西装,说来也真是奇怪,不知道为什么从醒过来那一刻开始自己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整个人都有些空落落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怎么回事。 在超能力者的帮助下他成功来到另外的世界获得了无惨的力量,并且利用这家伙将原本快要崩塌的世界修复完全,所以大家现在都还好好的活着,说不定只是其中有几个人觉得莫名其妙。 那场末日就好像一个奇怪的梦。 可是…… 芥川龙之介带着检查结果轻轻敲响房间门:“中原先生,现在可以出院了。” “嗯,我知道了,说起来最近和武侦那边的合作情况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不过就像首领说的那样,合作到现在时间稍微有些长了,说不定最后还是要变回最开始那种情况。” 中原中也听出他的话外之音:“你倒是重情重义。” “不、不是的,中原先生!”芥川有些紧张解释道:“在下绝对不会对任何敌对阵营的人心软,只不过……” “怎么了,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吞吞吐吐的,到底是想要说什么东西?” “在下……在下,也不知道。” 芥川微微低垂着脑袋眉头紧皱,似乎是真的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想要禀告,但是一时之间又实在找不到哪里有问题。 中原中也看了他一眼:“不用那么紧张,虽然有可能会变成敌对组织,但是港口黑手党公私分明,也不会干涉你的私生活和什么人接触,只不过要是叛徒的话——” 他忽然顿住了,芥川有些奇怪地看向他:“叛徒?叛徒……” “——没什么,我先回去了,你直接回港黑,等到下午我再去找你。” 芥川龙之介想要说什么却被打断,中原中也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急匆匆抓着外套出门去了。 今日的横滨实在是难得的和平。 他说要回家一趟换身衣服,实际上在车子开到一半的时候就顺势将那辆有些张扬的轿车停到路边,中原中也心情烦躁地下车往河边走去,手上还拿着已经点燃的烟。 在那边的时候一点都没有吸烟的空闲时间,烟瘾上来的时候也就是自己忍忍就过去了,现在重新接触到香烟反而没有那么大的瘾,只是随便想要给自己找点什么事情做。 为什么是在这里呢? 真是有够奇怪的,中原中也看向自己手中明明灭灭的香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生出了一种自己是在等待什么人的感觉,可是河面风平浪静,难不成还指望会有尸体从这上面漂浮着出现吗? “啊……是中也先生?” 抬眼看去,武装侦探社那个白头发的老虎正奇怪地看着他:“中也先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您已经出院了吗?”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情中原中也随手将手上的香烟熄灭:“嗯,刚刚出院的,怎么武装侦探社在这附近有什么任务吗?” “不是的中也先生……”中岛敦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把头发,声音小下去:“是我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有些奇怪,所以就一个人跑到这种地方来,总感觉说不定能够从水面上等到什么呢。” “真是奇怪的兴趣啊,不过现在应该已经算作是冬天了,冷的话不要在河边待太久。” “嗯、嗯,谢谢您,中也先生。” 中原中也说完就回身准备上车,只不过他依旧觉得有些奇怪,明明自己和武装侦探社的那群家伙应该不算是熟悉才对,为什么这么一个小辈会对着自己喊“中也先生”? 自来熟? 带着奇怪的心情回到自己一个人住的地方,明明原本应该算是比较私人比较让人觉得温暖和熟悉的地方,现在却好像缺了一角的壁画,冷清的莫名其妙。 匆匆洗了个澡换上另一套衣服,中间大姐打来电话告诉他刚刚出院的话在家里休息一整天也没关系,不用着急这边的事情,但呆在家里那种奇怪的感觉挥之不去,中原中也想了想还是去了趟港黑本部。 港口黑手党一切都和以前一样,那场灾难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忽然之间就没有了任何曾经存在的痕迹,唯一可以称得上是证据的只有那三个率先失踪而后又莫名其妙出现的人。 “中原先生?您找我是吗。” 尾岛看上去有些紧张,她只不过是情报科不算惹眼的一个小员工,甚至于上次的失踪事件如果不是因为和武装侦探社社长联系在一起的话,或许根本不会有人关注。 中原中也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距离他醒过来已经过去三天,这三天可以说没有什么时候是睡得比较安稳的。 “主要是之前的失踪事件……那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相信您已经看过我的报告了,那个时候就是突然之间就好像失去意识一样眼前一片漆黑,然后过了一段时间忽然之间就回到了这里。” “那段时间你完全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稍微还是有一点意识的。” 尾岛感觉自己就好像是被泡在水里一样根本没有着力点,身体一点自主权都没有,只能够干巴巴地躺在那里什么也看不见,除了偶尔的时候,能够听到一些声音。 “是两个男性的声音,不太像是我认识的人……但是怎么说呢,其中有一个人还是有些熟悉的,但是我认为我是不认识他的。”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说法很奇怪,尾岛有些不好意思地整理了一下额角的碎发,轻轻咬住嘴唇调整呼吸重新说道:“因为就像是泡在水里一样,我也听不太清楚其他人的声音,只不过好像……有提到中也先生和横滨?” 中原中也顿了顿:“我?” “是的……似乎是关于,您身体的什么问题,比如说……‘污浊’?我只是听到这种词语而已,完整的句子还是听不见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词语让中原中也心里莫名发紧,他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让尾岛回去了。 荒霸吐的巨大力量被收容在他的身体中,掌控这种力量的开始是在很久之前的一次意外——似乎是和魏尔伦有关?他有些记不清了,更让重力使觉得奇怪的是,说是“掌控”似乎有些奇怪,在他的印象中这可不是随便就能够使用的东西,主要是因为……因为什么来着? 他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在很久之前港口黑手党中自己似乎并不是唯一的那一个,总是有另一个人跟在自己身边……是谁来着? 他的前搭档,没有名字没有照片没有任何资料,唯一的线索是中原中也在档案室利用自身权限调查出来的那些任务文档,在十八岁之前自己的任务报告单上总是有另一个人的笔迹,他出没于许多个任务的角落甚至是计划的主使人,但是十八岁以后却更加连一点可能的痕迹都没有了。 难道说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妄想? 他没有去找魏尔伦,那家伙的话就算知道些什么恐怕第一反应也是先隐瞒起来不让自己知道,而最后一个受害人,在武装侦探社。 港口黑手党的干部去见武装侦探社的社长,怎么想都是一场有预谋的刺杀计划…… 中原中也有些烦躁,他一烦躁就忍不住想要去抽烟,可是摸索了一下身上之后常用的那个牌子已经没有了,他微微叹了口气,这段时间为了调查自己心里那个“可能性”他很久没有好好休息,却又不能够真的让其他人知道。 毕竟这件事,听上去很像是他犯了病。 黄昏的时候中原中也回家之前先去买了烟,正好遇上拎着一堆零食的中岛敦,对方看到自己的时候愣了一下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友好一笑。 然而紧接着出现在这家伙身边的,是芥川。 中原中也:…… “中原先生。” “行了,现在也不是上班时间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中原中也打断他准备行礼的动作不动声色又看向跟在这两人身后的泉镜花,“明天周末,准备一起出去玩?” “不、不是的,我们只是……因为一些事情要讨论所以,打算先聚到一起去什么的。” “有事情要讨论?” 中岛敦紧张地点了点头,泉镜花依旧没什么表情安静看着她,几年过去少女长高了不少,看上去也更加成熟。 中原中也于是没有打搅他们,买了烟之后坐回车上准备回去。 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中原中也回家之后第一时间把整栋房子翻了个底朝天,不管是沙发底下还是卧室里放着床头柜地角落,所有细节地或者不细节的地方全都被他翻了圈,连大扫除的时候都没有怎么仔细过。 “没有啊……怎么会这样。” 他皱着眉靠在沙发上,如果那个人真的存在又真的和自己有什么交集的话,一定会留下什么东西的,不可能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出现过,这太反常了。 忽然中原中也愣了愣,他走到阳台,之前洗好的衣服还没有收回去,那件他在回来的时候就穿着的西装已经干透了,他顺着衣服的口袋不断摸索着,指尖忽然触碰到什么东西。 纸张被水浸湿又重新晾干,干枯的坚硬的好像稻草。 可是画还在,那幅乱七八糟不知道画着什么东西的画,有火柴人有太阳月亮,还有黑漆漆的变成一团黑洞的—— “那是我哦。” 中原中也记得有人这样说过。 夜晚的横滨吹着风,好像呼啸着要从这边到那边,把整个城市的故事都揉碎在月色里投到海中,叫每一个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都拆开那些假面,好好看向被洗刷过的最真实的夜晚。 中原中也推开天台的门时太宰治原本笑着的脸忽然之间就垮了下去。 “中——也——,看到你的脸还真是让人扫兴的不行欸,为什么要找到这种地方来啊。” “闭嘴你个混蛋,我还以为你这个死青花鱼死就死了,怎么还搞消失那一套,真是让人膈应的不行,恶心死了。” “啊,但是永远消失什么的,甚至没有人会记得什么的,社会性死亡和生理性死亡的汇合嘛,很难得的自杀啊。” “啊啊,但是你这家伙还是等到我了啊,”中原中也慢慢走过去双手插兜,“其实不止是我,只不过我飞的比较快所以来的很早,过一会恐怕芥川他们也会出现在楼底下?” 太宰治表情空白了一瞬间:“真的假的……” “对自己的魅力这么不自信吗,太宰先生?” “怎么样都好了啊……所以说中也是来劝我不要跳下去的?但是我已经决定了,所以就算有任何人过来我都还是要跳下去,这可是我的人生信条啊。” “就知道你这家伙不会善罢甘休……” 风吹起那家伙的头发,中原中也看到他鸢色的眼睛好像火星一样慢慢亮起来,身后连个栏杆都没有的地方却好亮好亮,天台之下是碎星坠落的人间。 太宰治将手从口袋里伸出来看向中原中也:“中也之前,有答应我一件事来着,没错?” “是有这么回事,但是做不做可是我自己说了算。” “果然是赖皮鬼……所以,要和我一起跳下去吗?” 指尖发白,太宰治微笑着看他却无所谓中原中也的态度,只是偏着脑袋看向对方的眼睛,那双好像蓝宝石好像深海,好像世界上最宽容又最吝啬的星球。 这是神的眼睛啊…… 中原中也忽然将自己的外套随手丢掉,帽子被好好放到一旁的架子上。 太宰治伸出去的手没有得到回应,重力使扑进他怀里,于是下坠的失重感好像海水一样瞬间包裹住他。 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怀里是一同赴死的爱人。 身前是月光,往后是人间。 红色的微光逐渐包裹住两个人,太宰治平稳落进灌木丛中,闻到好多好多植物的味道。 我接住你了。 中原中也抬头不服输一样直接撞上他的额头,太宰治吃痛闷哼了一声,下一秒唇瓣想贴,许久不见的恋人之间好像没有什么语言是比接吻更加直接透彻。 “中也,我想你了——” 身体被人牢牢锁在怀里,太宰治蹭蹭他的颈窝声音黏糊糊的,中原中也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 “……没什么,没事了就给我松手啊!我的衣服还在楼顶!” “不要,我再抱一下嘛……” 这个动荡的世界好像终于安顿下来,太宰治没有什么时候比此刻更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确实是在活着。 拯救世界的人,终究会被世界拯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