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萌小农女:穿越家人团宠我!》 第1章 丫丫 立春刚过,春雪方融,乡野遍地冒出星星点点的野菜芽。 除了下田春耕的劳壮力,白家村中不少老幼村民都跑到山脚下挖野菜,既能给家里添点吃食,也能解一冬之馋。 老人们边聊着家长里短边挖着菜,孩子们则边挖边闹,挖累了便自己找乐子。 一群半大孩子中却有一个不起眼的女娃娃,半点不贪玩,绷着瘦到快脱相的小脸极认真地挖着野菜。 女娃娃瘦瘦小小一只,浑身脏兮兮,披散的头发都脏得结成了块,身上穿着不合身的单薄衣裳,光着的脚丫都冻得长了疮。 几个调皮孩子相互使了个眼色,很默契地围向女娃娃,绕着她蹦跳着跑圈儿,嘴里循环念唱着: “小矮子,臭乞丐,爹不疼,娘不爱;……” 大孩子们一围过来,女娃娃便被吓得缩成一团,那样子着实可怜。 村里辈份最高的太奶奶看不过眼,冲着皮娃子们喊道:“皮猴子们不想干活就一边玩去,别在这欺负丫丫,这么多人欺负个女娃娃,害不害臊!” 乡下娃子皮厚得紧,被斥责也不见臊,冲着太奶奶做了个鬼脸,“哇哦~哇哦~”鬼叫着跑开,寻其他乐子去了。 待大孩子们跑远了,丫丫这才小心翼翼地放松了身子,露出小花脸转过头,冲着太奶奶露出一个甜甜的笑,“丫丫谢谢太奶奶。” 道过谢后,丫丫又继续埋头干活挖野菜。 太奶奶听着丫丫甜甜糯糯声音,心里对她怜惜地紧,直叹这孩子命歹,这么乖巧懂事的孩子偏偏托生到白幺郎家,真是老天不疼人呐。 虽说村子里的乡亲们都疼男娃轻女娃,可白幺郎家也偏疼太过了,儿子当成宝,女儿却当牲畜使。 丫丫刚会走路那会儿就得开始帮家里干活,如今才五岁,家里除了挑水这种她还干不了的重活,其他的杂事十之八九都落在她身上。 平日里也不给吃饱穿暖,明明已经五岁的孩子却长得远比同龄人瘦小许多,像是只有三岁的模样。 长这么大连个名字都没给取,丫丫这两个字还是这孩子出门干活时,被村里人乱叫给叫响的名儿。 可偏偏丫丫这孩子还极懂事,平日里不哭不闹,就算被那对不着调的父母打骂也只是偷偷抹泪,抹干泪又继续卖力干活,眼里透着渴求父母肯定的光,真是让见者生怜。 太奶奶虽怜惜丫丫,可也帮不了这孩子什么,她家也不宽裕,而白幺郎跟他家婆娘惯会打蛇上棍,一沾上就甩不掉,这种麻烦她可惹不起。 太奶奶轻轻叹了口气,默默收回目光继续挖野菜,自家都吃不饱哪有余力管他人啊,今天家里就指望这一顿新鲜吃食呢。 …… 此刻,在耀眼日光的遮盖下,一颗流星冲破大气层以极快的速度向白家村的方向落下。 约半盏茶功夫后,一滴碧绿色的液体从天而落,落到了丫丫的百会穴上。 察觉到头顶传来一阵凉意,丫丫举起脏脏的小手摸了摸头顶,没摸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便没再理会,继续挖起野菜。 待丫丫重新下手挖菜时,发现野菜变得特别好挖,轻轻一拔不用费力就能拔起一片。 丫丫高兴地咧开了嘴,“嘻嘻~”,单纯的小脑袋没想太多,只想着今天一定能拨好多野菜,阿爹阿娘一定会高兴的! 紧接着,一道响彻白家村的巨响骤然响起。 “——砰!” 丫丫吓得把手中的野菜一扔,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身体缩成一团,她最怕打雷了,比阿爹阿娘手里的荆条都吓人。 被这一声巨响吓到的不止是丫丫,整个白家村的村民都被这一道炸雷般的声响给吓了一跳,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议论开来。 “额滴个娘啊!吓我一跳,啥子嘎响?” “晴天霹雳!不是吉事啊” “走走走!看看去!别是出啥子大事才好。” 村民们吆喝着相约往巨响传来的方向赶去,好去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周围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天空又久久没传来其他巨响,丫丫才渐渐松开身子,头窝在膝盖间左右转了转,观察完周围,发现安全后,伸出小手拍了拍胸口给自己压压惊,刚才那声“雷”太吓人了,差点吓死丫丫了。 压完惊,丫丫便继续埋头挖野菜,今天的野菜特别好挖,她要多挖一点带回家,阿爹阿娘若是高兴了应该就不会再打她了,说不定还会像夸哥哥那夸她一句呢~ 等挖够了小半篮子,丫丫才停了手,她其实还想再挖一点,怕脚下这些好挖的野菜明天就被人挖光了,可她知道自己力气小,再多就带不回去了。 丫丫站起了身,用带着泥的小手揉了揉蹲得有些发麻的腿,便拖着比她还大上一些的破旧竹篮,屁颠屁颠摇摇晃晃地往家走去。 背影望去,瘦瘦小小的一只,衣裳褴褛,跌跌撞撞,负重前行,着实可怜。 …… 村民们在村中四下寻找巨响的声源,眼睛都往地上探,却没人留意到村中有座房子的屋顶诡异地破了一个大洞。 找了一会儿没找到异常之事,村民们便又回去继续干活了。 而那座破了屋顶的房子正是丫丫的家,堂屋的地上整整齐齐地躺着三人,分别是丫丫的阿爹白幺郎、阿娘张阿花还有大她三岁的哥哥白来财。 在陨石砸下的瞬间,三人便同时被震晕了过去。过了好一阵儿,三人又几乎在同一时间醒了过来。 最先醒来的是白幺郎,不过此时的白幺郎已经不是原来那个白幺郎了,而是在抓捕星际海盗时不幸殉职的星际刑警白致清。 其次是张阿花,此时的张阿花也不是原来的张阿花,而是炼丹炸炉而亡的冷艳丹师刘施语。 三人中唯一的小孩白来财也不能幸免,同样被人给穿了,穿来的是因私人飞机失事而殒身的顶级财阀白墨凛。 三人醒来后并没有马上起身,而是回想着临死前的最后一幕,确认那种情况下必死无疑,猜想自己或许是穿越了。 只是…三个人都没有原主的记忆,对自己目前的处境十分茫然。 第2章 虐待丫丫的人被换了芯 接受现实后,三个成熟的灵魂又几乎同步从地上爬起站了起来。 一站起来,地上极其显眼的深坑便第一时间抓住了三人的眼球。 白致清和白墨凛瞄了一眼深坑及坑中的陨石,对自己为何穿越至此有了猜测,又很快便把目光从坑中移开,开始暗暗打量周围。 而刘施语却被那颗陨石深深吸引,两眼发亮直直盯着深坑,那颗拳头大小的陨石居然是碧磷石! 碧磷石是一种极其稀缺的炼丹材料,本身具有毒性,却又是炼制救命灵丹-九转命丹不可或缺的药材。 只是…刘施语暗叹可惜,可惜,她感应过了,这个世界灵气微弱,根本无法修行,纵使有如此好物也无法炼制出九转命丹。 但碧磷石的功效不止这一种,刘施语前世不止是丹师同时也是毒师,只要给她只够的时间,她便能把碧磷石中的毒性提取出来炼制出剧毒。 这个陌生的世界,有毒药傍身,刘施语才更有安全感。 在刘施语打碧磷石主意的时候,白致清和白墨凛两人正各自通过自己的经验分析处境。 白致清深吸一口气,此处气温虽偏低,但湿度充足,关键是空气异常清新,帝星上最顶级空气舱的空气都不及此处的十分之一。 每一次呼吸都是肺部的奢侈享受。 白致清勾起嘴角露出亲和的微笑,微微眯着双眼不动声色地打量周围。 泥墙土瓦,家徒四壁,那位直愣愣盯着深坑看的女人穿着不知什么材质制作的衣裙,梳着极其原始的发型,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远古人;而那个小男娃,头发扎成两角,穿着一身有些显短的衣裳。 这种画面他只在帝星博物馆的远古人类生活场景中看过。 莫非他的灵魂在濒死之际误入时空隧道穿到了人类远古时期?! 白致清看着跟他同处一屋女人和孩子,双眼一眯,猜测这二人或许是他的老婆和儿子? 他此时的心情有些一言难尽,上一世他死时才四十岁,正血气方刚的年纪,也曾期待过组建家庭,想着把这一批恶贯满盈的星际海盗收网之后,就找个好女人结婚,再孵化个可爱的女儿,组一个幸福的家庭。 没想到他殉职后宇宙之主不止给了他新生命,还一步到位,连老婆孩子都给他安排好了。虽然老婆不是他自己选的,孩子也不是他期待的女儿,但…行,白送的没得挑。 只是…白致清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这便宜儿子不太对劲儿,面容稚嫩但眼神很是锐利,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孩子会有的眼神。 便宜儿子白墨凛低头看着自己缩小了好几号的手有些哭笑不得,他原本是白氏财团的总裁,手握全球近百分之十的资产,是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 不过是早上醒来突然想吃一口正宗的热干面当早餐,坐着私人飞机飞去江城,谁曾想就出了意外呢。 他,白墨凛,堂堂一个财阀,居然穿成了一个身高才过三尺的穷酸小屁孩。 而如果他分析得没错的话,眼前这个胡子邋遢毫无形象可言的笑面虎很可能是他这具身体的生父。那位土里土气审美怪异的女人应该就是他这一世的生母了。 呵呵,一朝穿越没了辛苦累积的家业,还了多了一对看着不怎么靠谱的父母,这种人生体验也是绝了。 不幸中的万幸是,这对便宜父母虽然邋遢土气,长得倒还过得去,想来他这具身体应该长得也不会太差。 不然,让颜控的他如何自处。 既然穿到了这小屁孩身上,那便从头开始奋斗,他白墨凛不带怕的。 …… 白致清看着屋中之人,颇有些头疼,那疑似穿来的便宜儿子他倒不担心,他担心的是那便宜老婆。 毕竟若那臭小子也是穿来的,大家半斤八两也不怕被看穿,若是原生的,反正就一小屁孩好糊弄得紧。 就是不知原主跟他老婆的关系亲不亲密,平时是怎么称呼他老婆的?要如何开口才能不被便宜老婆察觉出异常? 而且…他以前连女朋友都没谈过,男女之间相处的分寸他只在星际网上冲浪时偷偷学过,也不知道星际时代的攻略适不适合在远古时期用。 哎!女人这种生物他真的不擅长相处啊! 就在白致清思量着该如何开口打破平静之际,拖着小半篮野菜的丫丫终于屁颠屁颠地走到了自家院子中。 丫丫站在门房前,低头看了一眼鲜嫩的野菜,眼睛亮晶晶地,期待着阿爹阿娘见到野菜后会高兴地夸她。 嘎吱—— 丫丫伸出小手轻轻推开门,小脑袋往屋里探去。 屋内三人听到开门声,齐刷刷地转头,一眼便看到了衣裳褴褛,瘦弱骷髅的丫丫,三人的心同时揪了一下。 丫丫见阿爹阿娘以及哥哥都盯着她看,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往屋里迈进一步。 每次阿爹阿娘和哥哥这么看她的时候,下一步便是要打她了,若是她逃跑,会被打得更狠。 丫丫心里害怕地紧,却又不敢跑,低垂着头瑟瑟发抖。 看着丫丫的可怜模样,白致清脸上的营业式假笑逐渐消失,鼻子一酸,眼眶都湿了。 白致清有一颗极其柔软的心,最见不得弱小无助之人受苦。 遥想他当年不顾家族反对,不去继承庞大家业,而是先择当一名星际刑警,为的就是让天下无助之人——困时有人助、危时有人救,保家国平,保星民安。 在见到丫丫的这一刻,白致清觉得自己有些明白宇宙之主让他重活一世的意义了,不止是为他圆小家之梦,更是因为这个世界的民众需要他! 白墨凛一边嫌弃丫丫脏兮兮的小模样,一边又心生怜悯。 这么小的娃娃居然就独自出来讨饭了,看来这个世道极其艰难啊。他得尽快想办法赚钱积累资本,才能过上想要的舒适日子。 而刘施语则是既惊又喜还怒,惊于丫丫身上的浓郁木灵之气,喜于发现了好苗子,怒于居然有人如此虐待她的好苗子。 第3章 原主一家真不是人 丫丫见阿爹阿娘没像往常一样见她就骂,而哥哥也没一见到她就打,缩着脖子悄悄抬起眼皮往屋内打探,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极了易惊的小鹌鹑。 便宜父子俩一见到丫丫这模样,同情心泛滥。 刘施语更是直接唰地一下冲了过去,在丫丫身旁蹲下,一把拉过她的右手开始把脉。 丫丫见到阿娘向她冲了过来,条件反射地缩了缩手想往后退,却被牢牢抓住根本动弹不得。 丫丫害怕极了,今天的阿娘比往常力气要大,一会儿打在她身上会不会更疼? 刘施语在摸到丫丫灵脉的时候整个人惊呆了:这个脏兮兮的小女娃居然是木灵体! 在她原来的世界,木灵体可是千年难遇的绝佳修行体质,真想不到这种灵气枯竭的世界居然会出现木灵体! 可惜了!可惜这小女娃错生在这种不能修炼的世界,真是暴殄天物。 不过… 木灵体除了在修行上有优势,更是天生具植物亲和力,也适合学医术毒术一道。 刘施语见猎心喜,决定收下这小娃娃为徒,为自己一身医毒之术找个传人,也算是全了上一世的遗憾。 丫丫见阿娘并没骂她,更没打她,而是拉过她的手轻轻地摸着,还摸了好一会儿。她便渐渐放松了下来,壮起胆子慢慢抬起小脸偷偷瞄她的阿娘。 咦?阿娘笑了,阿娘居然对她笑了?阿娘一定是看到她采回来的野菜高兴呢! 丫丫眼睛亮了起来,见到阿娘满脸温柔的笑,胆子也大了一些,糯糯地喊了一句,“阿娘~” 喊完又担心阿娘不高兴,习惯性地缩了缩脖子。 一声“阿娘”,喊得屋内三人一惊。 刘施语被这一声软软糯糯的“阿娘”喊得心都化了,木灵体居然是她女儿?! 刘施语再次仔细打量丫丫,瞧把这孩子可怜得,身上都没几两肉,还脏成这样,指不定出生后就没洗过澡……原主简直是畜生,居然如此虐待她女儿! 思及此处,刘施语唰地转头瞪向白致清,不止原主不是人,这疑似原主丈夫的臭男人也不是人!家里但凡有一个有人性的,都不会让她的宝贝木灵体女儿活得这么苦。 白致清被刘施语瞪得一愣,听到这小娃娃喊阿娘的时候,他也在骂原主夫妇不是人,居然如此虐待孩子。可他这便宜老婆的反应,好像并不是个会虐待孩子的,难道这其中另有隐情? 哎,这小娃娃也太可怜了,既然他顶了原主的身份,以后就得好好照顾好这孩子,就算是还了原主慷慨提供肉身的人情。 白墨凛更是看着丫丫惊得说不出话来,他真没想到这小乞丐会是他的弟弟或是妹妹。原主一家虽穷,但他那一对便宜父母和原主身上都有肉,显然并没被饿着过,可这小乞丐却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原主一家真不是人啊! 不过…看他那便宜父母的表情和反应不像是会虐待孩子的,莫非…他们跟他一样也换了芯? 父子俩已经开始对新家人的身份有了怀疑。 丫丫缩着脖子看着阿娘,发现阿娘并没生气反而还冒出了眼泪,丫丫不懂阿娘怎么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又难过,但阿娘没骂她也没打她,她就高兴。 丫丫觉得一定是她今天挖了足够多的野菜阿娘才没打骂她,便邀功似的指了指一旁竹篮里的野菜,说道:“阿娘,这是丫丫挖的野菜~” 三人都顺着丫丫所指看向她身旁的破竹篮,这才注意到竹篮里居然铺了满满一层的野菜,再次被惊到了。 这些野菜不会都是这小娃娃采的!这孩子才多大啊就会干活了? 刘施语鼻头都酸了,也不嫌弃丫丫脏,抬起手摸着她的头,语带哽咽道:“乖~” 丫丫被摸得一怔,随即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心欢快得要飞起来~ 阿娘说她乖嘞~阿娘不但没打她骂她还夸她了~阿娘还摸她头呢~阿娘比她梦中的阿娘还要好嘞~ 她明天还要挖好多好多的野菜!让阿娘继续夸她! 刘施语被丫丫甜甜的笑容感染,脸上不自觉地带上笑意,宝贝木灵体女儿笑得真好看,她的女儿就应该被宠得开开心心脸上带笑。 不过,在这之前她得给宝贝女儿先好好洗个澡,再换上一身干净暖和的衣服。 刘施语转过头,满脸嫌弃地吩咐白致清,“去烧点热水。”,哼,这种虐待孩子的狗男人就得给她乖乖干活赎罪去。 烧点热水? 白致清有些傻眼,热水怎么烧?星际时代只要一个按钮,就能马上获得设定的水温,他真不会烧热水啊! 白致清瞄了便宜儿子一眼,或许他这便宜儿子会烧热水,他得找个帮手,伸手便要去拉白墨凛。 白墨凛前一世可不是脑满肠肥的土老板,而是颜值身手俱佳的霸道总裁,身手敏捷得很,很多反应都已经刻在灵魂里了,见邋邋遢遢的白致清要拉他,下意识地一个闪身躲开了。 见状,白致清把眼一眯,重新挂上营业式微笑,温声说道:“儿砸,跟爹一块儿烧水去。” 丫丫疑惑地看向白致清,她的阿爹以前很凶的,不止对她凶,就连对哥哥和阿娘说话也都凶得很,今天居然这么温柔,温柔地都不像是她的阿爹了。 而且阿爹从来不去厨房的,平日里都是她帮阿娘烧火,今天阿爹怎么会听阿娘的话去烧水呢? 万一阿爹进了厨房后不高兴了,说不定又会变凶了!丫丫决定主动一点,多干点活,让阿爹高兴了,说不定以后一直都这么温柔呢。 不会打她骂她,温柔的阿爹阿娘,丫丫想想就开心。 丫丫急急说道:“不用阿爹去,丫丫去烧水” 如此懂事的丫丫着实令刘施语觉得心酸,搂过丫丫,柔声说道:“妞妞乖,以后都不用妞妞干活了。” 丫丫眼睛刷地一下亮了起来,阿娘抱她嘞~阿娘身上好暖和~阿娘还说不用她干活了~阿娘今天是真的喜欢她! 她也喜欢这样的阿娘! 不过,她叫丫丫不叫妞妞。 第4章 丈母娘上门 丫丫举起小手指着自己的小脸说道:“不是妞妞是丫丫。” 刘施语觉得有些好笑,她还以为是宝贝木灵体女儿年纪小,口齿不清才丫丫丫丫地乱叫呢,没想到是孩子的名字,温柔地笑道:“好~阿娘刚才叫错了,丫丫乖~阿娘让他们给丫丫烧洗澡水。” 白致清眼睛一亮,确认了两件事,一、不管丫丫还是妞妞都是女孩的名字,他有女儿了!他一朝穿来成了儿女双全的人生赢家! 二、便宜老婆连女儿的名字都不知道,十之八九不是原装的。后院无忧,他可以自由做自己,不用担心穿帮了! 只不过…烧水的事还没解决呢,他并不是大男子主义,没觉得男人不能干家务,只是他是真不会啊。 白致清偷偷打量便宜老婆的脸色,想了想还是不去跟她讨价还价。 不就是烧热水嘛,远古人都会干的事,没道理他一个从发达的星际时代过来的人学不会。 儿女双全的白致清心情愉悦,也不嫌弃便宜儿子碍眼了,上前两步一把拉过白墨凛的小手,“走,跟爹烧水去!” 白墨凛小脸一黑,这次倒没故意躲开,只是心中郁闷,大家都是穿来的,凭什么让他穿成儿子,生生矮了一辈。 不过…白墨凛转头看了便宜老娘一眼,当儿子也有儿子的好处,最起码老婆可以自己选。这么一想,他倒有些同情便宜老爹了。 白致清看出了便宜儿子眼里的同情,觉得莫名其妙,不就是烧个水嘛,男人为家里干点活本就应该,有什么好同情的。 看来这便宜儿子有点大男子啊,不行,他得言传身教,好让便宜儿子知道老婆应该宠着而不是当家政机器人用的。 男德得从娃娃抓起。 白致清拉着白墨凛便往屋外走去,他刚才观察过了,堂屋两侧的屋子应该是卧房,厨房应该是在外间,先出去找找。 父子俩刚手牵手出了屋,迎面便见到一个头发花白身量瘦小的老妇踏进了他们家院门。 一大一小同时僵住,对视了一眼,这人是谁?该怎么称呼才不会露馅? 不说不错,多说多错,两人一致默契地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冲着老妇但笑不语。 刘母老脸笑成一朵菊花,开口寒暄道:“呦,幺郎,你这是带着来财上哪儿耍去啊?” 听到老妇嘴中喊出的名字,父子俩脸上的表情同时裂开,妖狼?来财? 呵呵,这名字…太让人一言难尽了。 改名!必须改名!把本名给改回来! 见父子俩没回话,刘母也不在意,自顾自往堂屋走去,边说道:“我家闺女呢?是不是在屋里?” 父子俩对视一眼:这老太婆是你丈母娘/姥姥!走,刺探军情去! 两人又跟着刘母进了屋。 刘母一看这情形可不妙,要是让她二女婿跟着,她还怎么从闺女手里要钱! “幺郎,你忙你的去,不用管我。我就跟阿花说两句体己话,你个大男人的可不方便听。来财,你也跟你爹耍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父子俩倒还真不好跟上,对视一眼,便决定继续找厨房忙活烧热水的事。 刘母一踏进堂屋,便看到地上的深坑,又抬头看了眼屋顶,讶异道:“阿花!你家屋顶怎么破了?!不会是被坑里这石头给砸的!谁那么缺德干的这事儿!虽说幺郎确实讨人嫌了些,但扔石头砸你家屋也太缺德了!诶?阿花你人呢?” 刘母说了半天话见没人回应,便往里屋走去,掀开隔间用的破旧布帘,便看到刘施语正翻箱倒柜地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刘母眼睛一亮,阿花莫不是在找白幺郎藏起来的银子?兴奋道:“阿花,你这是在找啥呢?” 说完,刘母轻打自己一嘴巴,眼睛往外间一瞟,附在刘施语耳旁,压低声音用气音小声问道:“阿花,你是不是在找幺郎卖田得的银子?” 刘施语皱着眉头向旁退了几步,转头看了刘母一眼,这老太婆谁啊?嘴这么臭凑那么近干嘛!还有,阿花是在叫她? 刘母把脸一挂,又立马堆上笑,露出黑黄的牙齿说道:“阿花你也别替幺郎瞒着了。他卖地这事儿都传到了刘家村,六亩地只卖了十二两银子,二两银子一亩地卖得太便宜了。你家的地不差,一亩三两银子都能卖得上价。你们夫妻俩还是太年轻了,不会过日子。家里还是得有个长辈给帮着拿主意才行。” 说到这儿,刘母状似掏心掏肺,语气动容道:“这幺郎的爹娘去的早,我是你娘,当然得为你多着想。一会儿你找着银子就交给我,我替你们保管,省得又让幺郎拿去赌没了。” 刘母一进屋就喋喋不休,像是只烦人的蚊子嗡嗡作响,听得刘施语烦燥地想打人。 不过透露的信息倒是不少,一是这家里刚得了银子,二是她那虐待女儿的“好”夫君是个赌棍,三嘛,则是她这便宜老娘也不是个好东西。 她之前还纳闷怎么会有原主那么狠心的娘,原来是这老太婆教得好啊,会骗女儿钱的母亲明显不是好东西。 刘母见刘施语瞪她,以为是听到她想管钱不高兴,便把之前想好的话术一一说来。 “阿花啊,娘都是为了你好。都怪爹娘当初看走了眼,以为这白幺郎读过两年书将来会是有出息的,才让你嫁给了他。谁想到他却是个银样蜡枪头。读了几年书连个童生都考不出,还沾上了赌。” 说到这儿,刘母一拍大腿,叹道:“这人呐一但沾上了赌那可就没救了,今日卖了余田,明日是不是就要卖宅子了?再下次是不是就得卖人了?这些钱要是再让幺郎给赌没了,你们娘儿两个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说到这儿,刘母观察了下刘施语的脸色,语重心长道:“把银子放娘这儿,让娘给你保管,你和来财以后的日子也有个保障不是?” 刘施语越听火越大,这老太婆当她傻呢! 第5章 鬼面张 刘施语虽不知银子为何物,却也听得出银子跟灵石一样能购买东西,这么好的东西当然得拿在自己手上。 而且这老太婆话里话外根本没提到她的丫丫,只提到来财,这个名字应该是她那便宜儿子的,明显这老太婆对她的丫丫也好不到哪儿去。 刘施语本就因找不到为丫丫裁新衣的布料而烦燥,刘母还喋喋不休,气得她不耐烦地吼了一声。 “滚!” 刘母被刘施语吼得一怔。 这二女儿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以前只对外人泼辣,今天居然敢吼她! 一提到钱就变脸,这女儿是白养了! 既然软的不吃,那就来硬的! 刘母提高了音量指着刘施语的鼻子骂道:“好你个刘阿花!胆儿是越来越肥了啊!居然敢吼老娘!今儿个老娘把话撂这儿了,你这钱是不想交也得交。你五弟已经相中了邻村张屠夫的闺女,下个月就要去下聘,就差了你手上这点银子。你要是害得你弟娶不上媳妇儿,老娘就让你那几个兄弟把幺郎和来财打得下不了地!” 缩在角落里的丫丫被刘母吓得打了一个嗝,脑袋撞到了墙角,发出一声闷响。 刘施语听到声响回头一看,见丫丫疼得捂着脑袋,心疼得紧,赶忙要去抱丫丫。 可刘母离丫丫更近,这一声闷响让她注意到丫丫也在屋内,抬脚就要向丫丫踹去。 丫丫吓得蹲下身缩成了一团,颤颤发抖,这不常见面的姥姥打人可疼了! 刘施语眼疾手快三两步上前,在刘母的脚落下之前一把抓住她的腿,用力往后一推,把刘母重重推到地上,屁股着地一声闷响,疼得刘母哎哟哟直叫。 “疼疼疼!杀人啦!不孝女谋杀亲娘啊!哎哟,疼死老娘了!杀人啦!……” 刘施语理都没理刘母,敢踹她宝贝木灵体女儿,推这么一下还是轻的,若这老太婆不是她夺舍肉身的生母,呵呵,杀了都不过份。 刘施语蹲下身,一把抱起被吓坏的丫丫,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背一边哄道:“丫丫别怕,阿娘会保护你的,丫丫别怕。” 刘母的叫骂声骤停,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她家阿花莫不是中邪了! 以前对这贱丫头最凶的就是阿花,一有什么不顺心就打骂,今天居然为了这贱丫头推了她,还温言细语地哄贱丫头。 不对劲!这太不对劲了! 丫丫一被刘施语抱在怀里,整个人就僵住了,下一刻又立马被陌生的喜悦感淹没:阿娘抱她了!阿娘又抱她了耶~阿娘把她抱起来了耶~原来被阿娘抱起来是这样舒服呀~ 阿娘一定是喜欢她的!阿娘~阿娘~阿娘…… 刘施语抱着轻得不像话的丫丫,心疼得紧,这孩子实在是太轻了,身上没半点肉,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手下的动作又更温柔了几分。 丫丫被刘施语拍得舒服极了,没几下就被拍睡着了,睡梦中嘴角还带着幸福的微笑。 而此刻,白致清和白墨凛也冲起了屋,刚才听到刘母的叫骂声,怕刘施语干不过这泼辣老太婆,却没想到一进屋见到的却是这样的场面。 王者和青铜和他们想象的不一样啊。 刘母见白致清进了屋,眼睛一亮,立马蠕动着向他爬来,一把扑向他的大腿。 而白致清已经预判了她的动作,状似随意地抬脚向一旁移了一步,让刘母扑了个空,直接扑了个狗吃屎。 刘母咧着牙抬头惊异地看了白致清一眼,没看出什么名堂,眼珠一转,索性也不起来了,直接趴在地上锤着地面哭诉。 “我真是命苦啊!生了这么个不孝女,居然敢出手打老娘!我要被打死了喽!幺郎啊!我这要是被你婆娘给打残废了,后半辈子就赖你家让你养了!” 白致清看着撒泼的刘母,暗暗叹了口气,他打得了凶恶的星际海盗,却对付不了泼妇啊。 …… 此时,一群从县城来的壮实汉子浩浩荡荡地进了白家村,路过田间,见有村民在田里劳作,便大喊着问道:“有没有人知道白幺郎家在哪儿?” 村民们闻声抬头往大路上一看,不得了啊,这些壮汉一看就不是良家子,这是来找幺郎寻仇的! 这…这幺郎又在外头惹了什么事?居然招惹来这样一帮凶神恶煞。 常混迹在县城的村民白小栓认出了带头者是金屋赌坊的门房,摇头叹道:“看来幺郎这次惨喽~” 与白幺郎结过怨的白富贵耳朵一动,赶忙问道:“咋了?你认识这些人?知道他们是干啥的?” 白小栓一脸傲然,“当然认得,县里头有头有脸的人物我都认得!带头长得一脸横肉那个是金屋赌坊的门房,人称鬼面张,据说功夫厉害得紧,能以一敌十。” 说到这儿,白小栓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我看……这鬼面张八成是来讨赌债的!” 其他村民听得来了劲儿,七嘴八舌地参与讨论。 “唉,这幺郎也真是的,好好一个人赌什么钱呢,十赌九输。这次招惹了这么多人上门,估计是欠下不少银子。” “对了!现在说通了!前两日幺郎卖地时我还想他怎么就把家里的余田全给卖了呢,想来就是为还赌债啊。” “你们说这些个讨债的里面咋还有个女的呢?” “嘿嘿,那女的可是鼎鼎大名的怡香院的老鸨,艳名桃娘子。” “呦,白小栓,怡香院的老鸨你都认识啊,你有钱上那种地方?” “去去去,你看不起谁呢!” “你们猜那老鸨来干啥?总不会是抓幺郎去当小倌倌,哈哈哈~” “走走走,我们跟上看看热闹去。” 白富贵眼珠一转,冲着鬼面张一行人喊道:“我带你们去。”,说完便往田埂上一跳,上前带路去了。 其他村民也停下了手中农活,相互吆喝着跟着看热闹去。 还有人幸灾乐祸地朝着与白幺郎长得五六分相像的两个村民喊道:“诶,大郎二郎,有人找幺郎麻烦,你俩不去帮帮忙?” 大郎面露为难,转过头看了一眼二郎。 第6章 讹钱 白二郎暗暗叹了一口气,他这大哥是既想要面子又想要里子,每次都让他来当恶人。但幺郎的事他真的不想再管了。 他家已经被幺郎拖累得不成样了,摊上这种兄弟真是他命歹,最好让这伙恶人狠狠收拾幺郎一顿,打乖了说不定就改了性子呢。 白二郎张口说道:“我们与幺郎早就分家了,他家的事我们管不着。” 说罢便不再理会村民,埋头继续干农活。 白大郎看看二郎,又为难地看看村民,最后似是很艰难地下了决定,狠一狠心低下头,跟着二郎一样埋头干活。 见状,村民们觉得无趣,便也没再继续打趣二人,跟着看热闹去了。 白致清看着趴在地上哭着喊着撒着泼的刘母头疼不已。 这种场面实在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以往面对的都是穷凶极恶的星际海盗,不管对方是来刚的还是来阴的,他都不怕。 可这种家长里短的是非纠纷,他从来没处理过啊,更何况这老太婆在身份上是他的丈母娘,事情就更难处理了。 无奈之下,白致清只能救助刘施语,向她抛来一个幽怨的眼神:这是你娘,你来处理? 刘施语轻轻拍着丫丫的背哄着她睡觉,边鄙夷地看向白致清:这点事都处理不了,要你何用? 若这老太婆不是她夺舍肉身的生母,她随便搞点毒药就把这撒泼闹事的老太婆送去投胎了,还留在地上蹦跶? 白致清轻叹一口气,罢了罢了,他既然已是一家之主,便得承担起保护妻儿的责任,地上这个麻烦就由他来想办法处理。 白致清脸上堆起笑,瞅了刘母一眼,“地上又凉又脏,你还是别坐地上了?” 刘母也觉得地上凉,但若是她就这么轻轻松松站起来,岂不是显得没气势,不能起,绝对不能起。 “哼!”,刘母重重哼了一口气表示不满,别过头去一声不吭。 白致清无奈,行,不起就不起,受苦的又不是他,爱咋咋滴。 “阿…阿花虽是我妻子,但首先是你女儿。这女儿可是你自己教出来的,对你不孝可怪不了别人。我还怕她把我家丫丫给教坏了呢。这么着,要么你把她带回家去好好教教。” 说完白致清偷偷瞄了刘施语一眼,担心便宜老婆会因他的话生气。 刘母一听急了,“白幺郎!你什么意思?!是想休了我家阿花?!” 白致清眼睛微眯,是了,他在星际十八年制义务教育期间学过母星的历史,远古时期确实有休妻这一陋习。 “对!就是休了阿花!”,撂完狠话,白致清又偷偷瞄向刘施语。 刘母真急了,嫁出去的女儿若是被休回家,娘家是要蒙羞的,瞬间利落地从地上蹦了起来,指着白致清的鼻子骂道: “好你个白幺郎!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我家阿花哪里配不上你了!就你这猫嫌狗厌的德行,能娶到我家阿花那是积了八辈子的德!阿花未出嫁前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能嫁给你为你生儿育女开枝散叶,是你的福气!就你!还敢嫌弃她!啊呸!” 说到这,刘母是真心后悔,想当初那么多人求娶阿花,她怎么偏偏看走了眼给阿花选了这么个没出息的。 “白幺郎!老娘告诉你,想休阿花没门!刚才说错了,阿花没打我,老娘是在你家跌了一跤!你若不给我点银子压压惊,我就住你家不走了。” 说完,刘母抬起屁股就往炕上坐去。 白墨凛见刘母刚从地上起来,尘土都不拍就一屁股坐炕上,不禁面露嫌恶,这一家子从老到幼都不讲卫生,在邋遢这方面真是家学渊源。 而且他这便宜姥姥一副死要钱的无赖行径,真丢人!真想不到他白墨凛有朝一日也会有这种泼皮穷亲戚。 嫌弃刘母的不止白墨凛一人,白致清和刘施语同样没眼看。 白致清满心厌恶,脸上却还是带着标准的营业式微笑:“岳母,你看看这家里都穷成什么样了,要钱没有,要人一个。你还是把阿花直接领回家去。” 说完,他又瞄了一眼刘施语,见她丝毫没生气更是彻底确认了便宜老婆同为穿越者的身份。 心中大呼庆幸,幸亏便宜老婆也不是原装的,这种泼皮丈母娘教出来的女儿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且…便宜老婆哄女儿睡觉的模样真温柔,上辈子肯定不是抠脚大汉,说不定是个温柔的白衣天使呢~ 刘母的叫嚷声打断了白致清的浮想联翩,“白幺郎!你休想休了阿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前日里刚卖了家里的地得了十二两银子,我也不多要,给我六…五两银子就成!你今儿个要是不给,我就不走了,直接吃你家住你家!” 一听到家里有十二两银子,白墨凛眼睛一亮,抬眼使劲儿给白致清使眼色:这钱交给我做生意,保你十两变万两。 白致清双眼一眯:听这老太婆的话,银子应该是这个年代的货币。这便宜儿子一听到银子眼睛就发亮,莫非是个败家子?没听到是卖地得来的钱吗?那是相当于把战甲给卖了啊! 刘施语被刘母吵得头皮发涨,一记眼刀冷冷向刘母飞来,冷声说道:“你再大声说一句试试,要是把丫丫给吵醒了,你也真不用走了,我保准你下半辈子下不了床!” 刘母被刘施语眼里透出的杀意震了一下,她怎么看都觉得二女儿一家今天特诡异,平时阴沉沉的二女婿突然笑得贼瘆人,原本皮得要死的外孙居然不闹腾了,而平日里对外人泼辣却不敢对她顶一句嘴的女儿居然敢对她动手还威胁她! 太不对劲儿了! 但刘母今日是特地来要钱的又怎么甘愿空手而回,宁愿相信二女儿一家的改变只是虚张声势不想给她钱罢了。 刘母提起一口气,双手掐腰气势汹汹地走到刘施语跟前,指着她的鼻子骂道:“胆儿肥了啊!老娘辛辛苦苦怀胎十月才生下的你,你就是这么对老娘的!居然敢推我还威胁我!……” 刘施语轻轻拍着丫丫的背,眼神冷冷地看着刘母,脑中飘过几万种毒药,真怕自己忍不住出手灭了肉身的生母。 刘母越说声音越小,说到后面话都含在了嘴里。 第7章 讨债 就在屋内双方僵持不下之际,鬼面张一行人在村民的簇拥下来到了白幺郎屋前。 白小栓指着屋顶,惊声喊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你知道啥啊?突然喊这么大声,我耳朵都要被你喊聋了!” “我是说我知道早前那声巨响是咋回事了!你们快看!幺郎家的屋顶砸了个大洞,这里肯定就是巨响的源头!一定是幺郎干了太多缺德事,老天爷看不过眼,遭天谴了!” “呀!幺郎不会被砸死了!之前那声响太吓人了,我们快进屋看看去。” “快快快!” 村民们挤开鬼面张一行人,向院内涌入,边喊道:“幺郎~你还活着吗?” 乡下土屋隔音效果极差,屋外的吵嚷声清清楚楚地传到里屋。 村民们的“关怀”听得白致清脸一僵,怎么听都觉得这份关怀的味道不对,难道是因为村民语气里的幸灾乐祸都溢出来了? 外头来了这么多人,白致清便想趁此机会开溜,对着刘施语说道:“我先出去看看。” 刘施语看了一眼刘母,想了一下,对着白致清颔首点头。 得到便宜老婆的首肯,白致清一溜烟儿地出了屋。 白墨凛紧随其后。 刘施语也想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但又怕外头人多吵到了丫丫,想了想便把丫丫轻轻放到炕上,盖上被子捂紧。 离开里屋前,刘施语冷冷盯着刘母,低声恐吓道:“你若敢动丫丫一根头发,我就把你身上的骨头一根一根敲碎。明白了吗?” 刘母被刘施语冷得瘆人的眼神给吓着了,不自觉地点头应下。 刘施语见刘母被她震慑住,便也放心跟着去了堂屋。 等刘施语走后,刘母越想越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太丢人,居然真被二女儿给吓到了,羞恼之下想揍丫丫出气,可一抬起手就想起刘施语那双充满杀意的眼睛,又乖乖放下手。 刘母气闷得很,屋内没了看她表演的观众,还不如跟出去看热闹呢,想了想也从炕上跳下,跟着出了屋。 白致清刚走到堂屋,便与蜂拥而入的村民们迎面相遇。 为首的白富贵讶然,“哟,幺郎,你还活着呢。”,语气中隐隐透着一股淡淡的失望。 白致清脸一黑,身后的白墨凛幸灾乐祸地勾唇。 待见到白墨凛和刘施语也从里屋出来后,白富贵又补了一句,“呦,你一家子都还活着呢。” 白致清突然心理平衡了,白墨凛小脸一垮,刘施语微微蹙眉。 短短两句话就让三人明白自家在村里的处境,想来原主一家的人缘不太好啊,还活着让大伙很失望呢。 白致清正思量着该怎么回话,却被白小栓惊喝声打断。 “快看!地上有个大洞!这一定是天谴砸出来的!大伙快来看看,这洞里还有块石头呢。这石头还绿莹莹的,不会是玉!老天爷给的东西肯定是宝贝,我们下去捞上来看看。” 白富贵满脸嫌弃道:“呸!幺郎是太缺德遭了天谴,你想想,用来砸茅坑的会是啥好东西?也不嫌晦气。” 白小栓一想,不住点头附和,“你说的有道理!” 其他村民也一脸认同样。 这次不止父子俩黑了脸,连刘施语都满脸不爽,既然夺舍重生,她便承了肉身的因果,当着她的面说她家是茅坑,那岂不就是说她是……这些人真是嘴里喷粪,岂有此理! 刘施语只恨手边无药可用,等空下来一定要制些傍身毒药,下次现遇到这种情况就可以下毒让嘴里喷粪的人吃点苦头。 白墨凛看了刘施语一眼,虽然不知道他这便宜老娘想干嘛,但明显暴躁了。 暴力绝对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既然来了这个世界,就要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则,只有先适应规则才能有机会掌握规则,乃至最后改变规则。 白墨凛悄悄拉了下白致清的袍子,给了对方一个眼神,悄声说道:“陨石也叫星落石,在古时是祥瑞之物。” 白致清先是一愣,再一想便明白便宜儿子为什么如此提示了,这是知道自家在村里不受待见,想借天谕来改善口碑呢,远古时期的人因愚昧而迷信,用这一套来忽悠人确实是个好办法。 毕竟往后要在村里生活,总被村民排斥也不是个办法。 也不知这便宜儿子前世是做什么的,遇事冷静有主见,是个好儿子! 白致清垂眼略一思量,便微笑着开口说道:“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坑中之物不是凡物,而是天外来客——星落石。星落成石可是祥兆!” 村民们被白致清说得一愣,心中讶异,幺郎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善言,像是回到了还在读书时的模样。 莫非这星落石真是祥瑞,一砸把幺郎给砸醒了?那倒还真算是一件好事,也算是为村里除了一害。 “让开!让开!” 被村民挤在后面的鬼面张一行人拨开人群,挤进了屋。 听到白致清的话,鬼面张讽刺道:“白幺郎,你家有祥兆肯定是发大财了,那便把欠下的二十六两银子给还了。” 白致清傻了眼,这人又是谁?怎么一张口就是二十六两银子。这原主到底是个什么货色!不止被全村人嫌弃,还被人追上门讨债。 白致清对这个年代货币的购买力没什么概念,但根据便宜丈母娘刚才所言,他卖了六亩地才得了十二两银子。那么二十六两银子就相当于十三亩地。十三亩地可不算少,这原主还真是败家! 而且,白致清观这鬼面张长得五大三粗满脸横肉,再看他身后那群人也是吊儿郎当,气质略偏向于星际混子,便知这些人并不是正经人。 原主怎么会欠下这种人这么多钱? 鬼面张见白致清没接话,把怀中的借据取出,抖了一下示于人前,“大伙看看,这就是白幺郎在我们金屋赌坊签下的借据。白纸黑字写着白幺郎借了二十两银子,九进十三出,一个月内应归还二十六两。今天就是最后一日了。这字是你签下的,手印也是你自己按的,怎么?你不会不认?” 第8章 要卖了丫丫 白幺郎眼睛一眯,原来是欠的赌债啊,呵呵,原主的罪状又加了一条。 鬼面张的话音一落,跟班们纷纷默契地上前一步,摩拳擦掌,大有白致清不还钱就开打的架势。 村民们一看这架势不对,未免被波及,转身就往屋外跑去,跑到院子里看热闹。 刘母见此情景便知道那五两银子她是讹不到了,这些赌坊打手可不是好相与的,说起来她也是白幺郎的丈母娘,万一这些打手讨不到债一怒之下连她都给打了,找谁哭去啊。 刘母暗骂一声:“晦气!”,便跟着村民一起退了出去,怕被连累,连热闹都不看,转身就跑,得跑回刘家村她才能安心。 而睡在炕上的丫丫一离开刘施语的怀抱就睡得极不安稳,听着外面吵杂的声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睡眼朦胧地从被窝里爬了出来,挪着小屁股顺着炕沿一点一点往地上滑。 丫丫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小屁股一颠一颠地向堂屋走去,看到满满一屋子的大人,害怕地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往前走,扒拉着门框,把小身子藏在门后,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 鬼面张一伙人所站的方向刚好正对着丫丫,丫丫自以为藏得很好,却不想被人看得清清楚楚。 怡香院的老鸨桃娘子一见到丫丫冒出头,便开始仔细打量起她。 桃娘子暗自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小丫头年纪虽小了些长得也太瘦了些,但以她毒辣的眼光一眼便看出这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好好养几年绝对会是个风华绝代的美人,今天这笔生意值了。 桃娘子给鬼面张递了一个满意的眼神。 鬼面张了然,对着白致清说道:“白幺郎,算你小子运气好,桃娘子愿意按你出的价买下你女儿。你只要再还十六两银子就成。” 此话一出,白家除了懵懵懂懂的丫丫,穿来的三人都惊了:白幺郎真特么不是人! 刘施语更是暴怒不已,直接冲上去扬起手就要给白致清一巴掌,“你居然想卖了我宝贝女儿!找死!” 白致清一把抓住刘施语的手腕,解释道:“我没有!真不是我干的。” 刘施语挣脱不开,暗叹这臭男人力气怎么这么大,可惜没有毒药,否则一把就把这个臭男人毒翻! 但她也只是气头上想想罢了,刘施语并不傻,从白致清及白墨凛的种种表现来看,也猜出了这二人不对劲,说不准跟她一样是夺舍而来。 按理说原主做的错事不该算在他们头上,可一想到居然有人想卖了她的宝贝木灵体女儿,她就来气。 见白幺郎一家似是改了主意,桃娘子不干了,若白幺郎家的丫头长得一般就算了,可这丫头底子长得这般好,一看就是稳赚不赔的生意,她怎么可能舍得放过。 “白幺郎,前日里可是你自个儿上怡香院跟我说要卖了自家女儿凑银子还赌债的。若不是看你可怜,我还不答应呢。” 桃娘子边说还边往丫丫藏身的地方走去,指着丫丫说道:“你看看这丫头,瘦得都不成人样了,买回去还不一定养得活呢,也就是我心善,才愿意出十两银子。” 丫丫被突然走向她的桃娘子吓了一跳,情急之下一扭屁股,把脑袋藏到了墙后,小屁股却露在了外面,还自以为藏得很结实,小手拍拍胸脯给自己压压惊。 看着丫丫鸵鸟般的躲藏方式,白墨凛忍不住笑出声,他这妹妹还真可爱。 白致清的老父之心更是被萌化了,松开刘施语的手,上前一把拔开桃娘子,饶到墙后把丫丫抱了起来,拍着她的背哄道:“丫丫别怕,阿爹在呢。” 丫丫听到白致清的声音下意识地抖了一下,但见阿爹并没像之前那般打骂她,而是跟今天的阿娘一样抱着她,胆子渐渐就大了,抬起头偷偷瞄了白致清一眼。 白致清满脸慈父笑,丫丫见自己偷瞄阿爹被阿爹抓个正着,害羞地低头,白致清轻笑出声,引得丫丫再次好奇地抬头看他。 这小模样可爱得紧。 丫丫见阿爹脸上笑得真诚,胆子也大了起来,弱弱地喊了声:“阿爹~”,喊完又害羞地把头埋在阿爹的颈窝里。 这一声娇娇糯糯的阿爹,把白致清的心都喊化了,为这一声阿爹,让他上刀山下油锅都愿意! 一旁的白墨凛又羡慕了。 “呵,”,鬼面张一声轻嗤打断这父慈女乖的一幕。 赌坊在借钱给白幺郎之前早就把他的底摸得一清二楚了,疼女儿?不存在的!现在摆出一副慈父脸,估计是十两银子满足不了他的胃口,想卖个好价钱。 桃娘子与鬼面张的想法一致,她虽然没打听过白幺郎平日里是怎么待女儿的,但就凭那日他找上门说要卖了女儿的情景来看,定不是个好父亲。 今天这一幕一定是演的! 桃娘子一挑高眉娇声说道:“呦!白幺郎,你这是真想反悔?不卖了?” 丫丫睁着双大眼睛看看桃娘子又看看白致清,有些怀疑阿爹是想卖了她,赶忙紧紧抱住白致清的脖子,小脸埋在他的颈窝里,摇晃着脑袋急急地说道:“不要卖丫丫,阿爹不要卖丫丫,丫丫会干活。” 今天的阿爹阿娘对她比梦里还好,丫丫才舍不得离开他们呢。 白致清轻轻拍着丫丫的背,柔声哄道:“丫丫乖,爹爹不会卖丫丫,丫丫可是阿爹最喜欢的宝贝女儿。” 丫丫忽地抬起头,亮晶晶的大眼睛透出满满惊喜,阿爹说最喜欢她呢~ 她的嘴角越咧越大开心地咯咯笑出声,今天是她最开心的一天,阿爹阿娘比她梦里梦到的还要好呢~ 桃娘子以为白致清这般作为是想拿乔卖高价,偏不想如他的愿,故意说道:“既然你不想卖了,那便罢了。我还能省十两银子呢。” 说完,桃娘子向鬼面张抛了一个媚眼。 鬼面张立马会意,该他出马了,把手往白致清跟前一摊,说道:“白幺郎,你卖不卖孩子我不管,但欠我们金屋赌坊的二十六两银子一文都不能少。银子拿来。” 第9章 刘施语被调戏 白致清一阵头大,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赌债也是债,若是在星际,还不上赌债分分钟就会被人道毁灭。 他也不想欠债,但他没钱呀,据已知的信息,家中财产能确定的只有不知藏在哪儿的十二两卖地款,而既然原主曾想过要卖了丫丫,哪便说明钱定是不够的。 白致清扬起营业式微笑,温声说道:“这位大哥,欠债当然是要还的,只是家中暂时没有足够银子,是不是再宽限几日?” 鬼面张阴沉着张脸,咬着牙根说道:“你小子是想赖账?兄弟们,大伙一起上,好好教教他什么叫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说完给手下们使了个眼色,打手们作势要一拥而上。 桃娘子上前拦下,唱着白脸,“别别别,和气生财。和气生财!我这人呐就是心太善,见不得人为难,白幺郎,不就是二十六两银子嘛。这钱我可以替你出!” 天下不会掉馅饼只会掉陷阱,白致清可不吃桃娘子这一套。 桃娘子也不在意白致清接不接话,自顾自地说道:“但是,你得把你女儿还有你婆娘卖给我。” 桃娘子心里算得门清,白家那小女娃得再养个十来年才能为她赚钱,但白幺郎的婆娘正值花信,虽说长得不算顶尖美人,但打扮打扮捣腾捣腾也是个清秀佳人,挂牌后不出一个月定能回本。 桃娘子想得挺美,白家人却听得怒火中烧。 刘施语气狠狠地盯着桃娘子,只恨自己如今修为全无,否则分分钟灭了这女人,哪还能让她在眼前蹦跶。 气血上涌,使得刘施语肖算俏丽的颜色更娇媚了几分。 看得赌坊打手们心猿意马,出口调戏。 “哟,桃娘子,你这眼光不错啊。等白幺娘的婆娘挂了牌,可一定要通知咱,咱也去照顾照顾生意~” 是可忍孰不可忍! 刘施语俏脸一黑就要冲出去跟这些人干架,虽说修为没了,傍身毒药也没了,但她还有一身傲骨,容不得这些蝼蚁调戏。 就在刘施语要冲出去之前,白致清伸手一拉拦住了她。 刘施语怒目而视,心道这男人真没种,自家道侣被人如此调戏不出头也就算了,居然还阻止她出手。 白致清似是读懂了刘施语眼里的情绪,勾唇自嘲一笑,把丫丫往她怀里一塞,盯着她的眼睛认真说道:“这种事交给我,照顾好丫丫,别让她受惊了。” 迎着白致清刚毅的目光,刘施语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她向来要强惯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为她出头,虽说她并不需要臭男人帮忙,但看着怀里懵懵懂懂的丫丫,还是接受了白致清的好意,冲着他点了点头。 刘施语轻拍丫丫的背细声哄道:“丫丫别怕。” 丫丫一点都没在怕,被阿娘抱着她什么都不怕! 她看了看眼前凶神恶煞的一群人,又看了看阿爹阿娘,虽然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一点不妨碍她心里高兴。阿爹阿娘今天都喜欢抱她呢~ 把丫丫交托给刘施语后,白致清二话不说直接冲向赌坊的打手们,虽然这副身子弱了些,但他在星际练的体术早已刻在灵魂里,一招一式根本不需要去想便如行云流水般使出。 想当年他可是拿过帝星警务营体术联赛第一名的! 而包含鬼面张在内的这群打手都是些乌合之众,光有一身蛮力,打斗之间毫无章法,一群人在短时间内居然近不了白致清的身,反而被他趁乱偷袭。 丫丫看得两眼发亮,想不到平日里连一桶水都拎不动的阿爹居然这么厉害!一个人就能打得这几个坏人嗷嗷乱叫。 看着场内精彩的打斗,丫丫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骄傲之感,那是她阿爹! “阿爹~真棒~” 听到女儿糯糯的加油声,白致清打得更起劲儿了,出手也更狠了些,打得打手们抱头乱窜,毫无招架之力。 一旁的白墨凛羡慕得紧,丫丫这奶声奶气的加油声真好听,听得他跃跃欲试,想当初他也是个武力值超高的霸总,可如今却是个营养不良身高才过三尺的小屁孩…… 哎往事不堪回首啊。 看着白致清利落的身手,刘施语眼中也带了些笑意,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有个实力强大的靠谱伙伴也是件幸事。 怡香院的桃娘子没想到白幺郎是真不想卖女儿,更没想到鬼面张一行人只是假把式,五个壮汉居然打不过一个白幺郎,见势不妙立马就抛下众人撤了。 而鬼面张几人则被打得连声求饶,“哎哟!别打了,别打了!” 白致清也没穷追猛打,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这具身体的素质可不咋滴,他已经明显感觉到体力不支,若再打下去,定会被这伙流氓逆风翻盘,到时候场面就不好收拾了,便顺着下了台阶。 “好,今天就放你们一回,但如果你们再敢污辱我妻儿,下次就打烂你们的嘴!还有,那二十六两银子的事你们还得再给我几天时间准备。放心,我不是欠债不还的人,欠的钱一定会还。” 鬼面张虽心中不忿,但形势比人强,只能先行应下,“好,好,我们绝不再犯,绝不再犯。” 见白幺郎真没再继续动手,鬼面张便带着手下迅速后撤,拔开围观的村民,转身就跑。 等跑出了白幺郎的院子,鬼面张自认安全了,便不再装孙子,冲着院门大声喊道:“好你个白幺郎,竟然敢打老子,你给老子等着!” 撂下狠话后,鬼面张深怕白幺郎会追着不放,跑得比谁都快,一路向县城奔去。 回去路上还在兄弟面前挽尊,“这白幺郎真阴险,早前在赌坊的时候装孙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没想到还是个练家子,老子这次是轻敌了。” “大哥说的对!这白幺郎狡诈得很!他擅长拳法,而大哥则是刀法利害,大哥这次没带刀,白幺郎是胜之不武!” “对对!下次大伙抄上家伙,再来好好收拾他!” “兵不厌诈,我们可以夜袭!” 第10章 幺郎一家有些不对劲儿 白幺郎这一通拳法不止打跑了鬼面张一行人,也吓跑了白家村的村民。 村民们真没想到白幺郎居然有这么好的身手,一想到他往日里的行径,村民深怕鬼面张跑了后,幺郎气没出够会把拳头落到他们身上,也跟着转头就跑。 等跑出一段距离后,村民们按耐不住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起刚才那一幕。 “额滴娘啊!幺郎这是从哪儿学的拳脚功夫,居然比鬼面张还厉害,以一敌五啊!” “就是就是,那场面实在是精彩,连说书先生都不敢这么编。若不是我亲眼看见,压根儿就不会信。” “呃…你们有没有觉得幺郎一家今天有些不对劲儿?” “是很不对劲儿啊,幺郎居然会功夫!” “我说的不是这事儿,而是幺郎说话行事都像换了个人一样,奇怪地紧。” “诶~你一说我发现还真是这样。幺郎以前对丫丫多凶啊,今天居然抱了丫丫还哄她,最最奇怪的是他做这一切居然不是为了把丫丫卖个好价钱。太不对劲儿了。” “而且刘阿花今天居然没撒泼,还对丫丫那么好,还有来财那孩子也没闹腾。你们说会不会真是那块星落石显灵让他们开了窍?幺郎的功夫就是这落星石给他传的功?” “这…还真说不准啊!又或者他们是中邪了?” “不好说,不好说啊。” …… 打跑了鬼面张后,白致清累得几乎要虚脱,之前打斗间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如今一停下来浑身都觉得痛。这具身体毕竟没练过体术,到底是勉强了些,待日后多加训练才能真正掌握体术。 而且刚才他也不是毫发无伤,对方毕竟人多,长得也比他壮实,即便白致清身手有优势,在打斗间也还是吃了一些亏,被人踢中了好几下。 受伤的地方隐隐生疼。 但男人嘛,不能让妻儿担心,白致清暗暗咬着牙根表面却是一副没事样。 白墨凛意味深长地看了强装无事的白致清一眼,憋着笑,说道:“这伙恶人肯定很快会再来。” 话一说出口,白墨凛顿时小脸一黑,他这声音实在太…太奶了!明明应该显得睿智又有远见的话,用奶气的声音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儿戏。 看着便宜儿子的黑脸,白致清乐了,嘿嘿,儿女双全的感觉真好! “走,儿砸!跟爹一块烧水去。” 那些打手肯定会再来,往后如何生活也得好好筹划筹划,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听老婆的话去烧水给丫丫洗澡。 丫丫举起小手自告奋勇,“阿爹,丫丫去烧水。” 见丫丫如此懂事,三人是心疼又心酸,若不是从小吃苦,哪个屁点大的孩子会这么主动干家务。 刘施语把丫丫抱得紧紧地,心疼地说道:“不用丫丫去干活,烧水这种粗活应该让你爹干。” 丫丫绞着手指犹豫道:“可阿爹从没进过厨房,阿爹会烧水吗?” 是男人不可以说不行! 不能在女儿面前丢了面子! 白致清硬着头皮说道:“会,烧水这么简单的活,阿爹怎么不会。你放心跟着你娘在屋里呆着,阿爹烧水去。” 丫丫有些不相信阿爹的话,但一想到刚才阿爹那么厉害,一个能打好多个,又觉得阿爹说的是真的,便乖巧地点了点头,“好~” 刘施语抱着丫丫往里屋走,“丫丫跟阿娘回屋去,阿娘给丫丫做新衣服。”,她已经想好了,既然找不到新料子,那便把炕上的棉被拆了给丫丫做一身棉衣。 新衣服! 丫丫眼睛刷地一亮!阿娘说要给她做新衣服!以前只有哥哥有新衣服穿,她长这么大从来没穿过新衣服呢…… 丫丫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一眼哥哥,发现哥哥听到阿娘要给她做新衣服并没有生气,反而还笑嘻嘻地看着她。丫丫决定了,她也要喜欢今天的哥哥! 丫丫害羞地用小手捂着小脸,把头埋在刘施语的怀里,她今天是太幸福啦~ …… 白致清带着白墨凛到了厨房,看着空荡荡的厨房无从下手。 星际时代的人类靠喝营养剂补充能量,只有部分崇尚享受的贵族家中才会设有厨房,而星际的厨房远不是这种远古厨房能比的。 白墨凛一看便宜老爹的神情就知道他之前是吹大牛了,靠人不如靠已,他就知道便宜老爹靠不住。 白墨凛迈开小短腿在厨房内翻转找,一看简直无语了,厨房空空如也,别说粮食了,连柴火都没几根。 溜了一圈儿,他在角落找到了水缸,推开木盖,小手扒拉着缸沿,头往水缸中一探,差点没恶心死他。 水缸已经见底,只留了薄薄一层,底层那点水都已经开始长绿苔了,满满的浮游生物,这种水别说烧来喝,连烧来洗澡都让人觉得恶心。 白致清见便宜儿子被恶心得地打了个颤,好笑的摸了摸他的头,走过去捧起水缸,搬到了院子里,倒出余水先简单清理了下。 烧水首先得有水,白致清知道远古时期连自来水都没有,家里没水了得先去找水源。他在院中瞄了一圈,找到了两个木质容器,拎起两个木桶就往外走。 白墨凛抿着嘴甩了甩被便宜老爹摸过的头,哼,男人的头不能随便摸不知道吗! 不过见到便宜老爹又是搬缸又是清理还准备去挑水,白墨凛又有些庆幸自己穿成了小屁孩,凡事有高个儿顶着的感觉也不赖。 就在白墨凛以为白致清会抗起一切时,却听见便宜老爹在出门前对他吩咐道:“儿砸,你先去生火,我很快就回来。” 呃白墨凛觉得刚才夸得太早了,重活虽不会让他干,但脏活就不一定了…… 呵呵,他,白墨凛,堂堂白氏财团的掌权人,有朝一日居然得窝在农家土灶旁生火…… 也不是不行,大丈夫能伸能缩,不就是个生个火嘛,他能行! 白墨凛在厨房里到处翻找,找了好一会儿才在一堆枯枝边上找到了两块疑似火石的石头。 看着堆得矮矮的枯枝和放在地上的火石,再想到丫丫一直叫嚷着由她来烧水,白墨凛一阵心酸,想来平日里烧火的活都是丫丫干的,说不定连这些枯枝都是她捡的。 哎! 他不能连一个小娃娃都比不上,干活!生火! 第11章 把白幺郎赶出村 成功“出逃”的白致清拎着两个空木桶走在村里,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他记得星际历史中曾记载远古时期的人类靠钻木来取火,就靠钻木那点摩擦力什么时候才能钻出火?!幸好他机智地把这活交给了便宜儿子,相信以那便宜儿子的能力在他回来之前一定能钻出点火花来。 不远处的村民见白致清拎着两个水桶出了门,眼睛都看直了,真是活见鬼了,白幺郎居然出门打水了! 平日里挑水的活都是刘阿花做的,今天真是太反常了,白幺郎居然主动干活了! 白致清察觉到村民投来的讶异目光,面含微笑淡定地走在村中小路上,实则心中慌得很,因为他不知道水源在哪儿,但这种常识性问题又不好问村民,只能硬着头皮自己观察。 不过他运气好,才走出没多远就遇到了从田里回来的白小栓。 白小栓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话多好打听,远远地见到白致清拎着木桶,便好奇地大声问道:“幺郎,你这是去打水呢?” 白致清笑着点了点头。 白小栓打趣道:“幺郎,你不会太久没打水忘了水井在哪儿了!你走错方向了,水井在你家背面呢!哈哈哈~” 白致清眼珠微动,笑着接着对方的话说道:“确实,平时都不是我打水,还真忘了水井在哪儿呢。哎,说起来真是惭愧。今天幸而被星落石给砸得醍醐灌顶,总算是明白了以前的日子过得太浑了,以后真不能再这样下去。” 白小栓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白致清,“呀!幺郎!你这真是被那石头给砸醒了啊!这事妙啊!妙啊!” 天降灵石、浪子回头,这种新鲜事他可得找人好好唠唠去。 白致清但笑不语。 白栓满脸激动,“不耽误你打水了,快去!”,话还没说完,他便急匆匆地往家赶,准备收拾一翻身上的污泥就去城里茶馆找人分享这新鲜事儿。 白致清顺着白小栓的提示很快便找到了水井,等他打好两桶水拎回家,一进入厨房就见到被熏成花猫的白墨凛,画面又萌又好笑。 听到便宜老爹回家的动静声,白墨凛故意移了下小身体,露出灶火洞,面上满是抑制不住的得意,咧开嘴露出米粒般的白牙,傲娇道:“怎么这么慢,火早生好了,等了你好久。” 白致清挑着水走到灶台边,放下水桶,伸手揉了揉白墨凛的头,“没大没小的,要叫爹。” 白墨凛小脸一黑,两腮一鼓,哼,他才不叫! 白致清倒也没强求,洗了锅倒入水,让白墨凛看好灶,就又继续挑水去了,家里的水缸还没挑满呢。 而且…这烧的是洗澡水,不但丫丫得洗,他们几人身上也未必多干净,一家四口的洗澡水可不少,最起码得挑十来趟。 哎,才穿来第一天就干架还干体力活,这副柔弱的身体真吃不消,估计明天会浑身酸得下不了床。 体术得尽快捡起来才行。 …… 白富贵在白幺郎家看够热闹后,越想心里越不得劲儿,原以为这次赌坊来的打手会让白幺郎吃个大亏,却没想到让他轻轻松松就过了关。 略一思量,转身便往村长家走去,他得跟村长好好说道说道。 白家村的村长是白富贵的二叔公,同时也是白氏一族的宗正,不管在村里还是在族里都有话语权,若是他能站出来说句话,白幺郎在村里定讨不了好。 才走到村长家院门外,白富贵就出声喊道:“二叔公~二叔公在家吗?” 屋内传来一道年迈的声音,“富贵吗?进屋。” “诶~二叔公。”,白富贵应声往村长屋内走去。 只见村长翘着二郎腿仰躺在竹背椅上,阳光从大门斜照而入,晒上身上惬意地很,抬起眼皮瞄了白富贵一眼,淡淡说道:“你今儿怎么来了啊?” 白富贵被问得老脸一红,这问得好像他无事不登三宝殿似的,搓着双手说道:“二叔公,今天村里发生大事儿了!” 村长眉峰一挑又垂下眼皮,悠声说道:“那说说~” “刚才县城里赌坊的打手上白幺郎家讨债了!一大群人呐,个个膀大腰粗,吓死个人了。” 白富贵瞄了一眼村长,见他没表态便继续说道:“虽说这次这些个打手被打跑了,可欠债的事没解决,这些人还会再来。而且来的除了打手,还来了一个据说是怡香院的老鸨。这种人出入咱白家村,对咱村的名声可不好。” 村长点了点头。 白富贵说得更来劲儿了,“二叔公,近几年咱村里老是有人丢鸡丢粮的,虽说没抓着过人,可大伙心里都清楚这事儿是谁干的。这白幺郎读书读不通,干活干不行,一有钱就去赌,把大为叔和大为婶给生生气死了…” “别胡说!”,村长出声打断,“大为夫妻俩是生病死的。” 白富贵小声嘟囔,“若不是受了白幺郎的气又怎么会得那种急病。” 村长猛抬眼皮瞪了他一眼,族中若出了不孝子会累及全族名声,他身为宗正可不许有这种话传出。 白富贵知道自己说过了,急忙转了话,“二叔公,我是说幺郎在外净会惹事,地痞流氓进村对咱村里影响也不好,再说幺郎这性子估计是没救了。您看是不是趁这个机会把幺郎除了族?赶出白家村得了。” 村长幽幽地看了白富贵一眼,“张口闭口就说把人除族赶出村,你以为族中出了除族之人是长脸的事?简直儿戏!再说了,幺郎不是被星落石给砸醒了吗?” 说到这儿,村长闭起眼开始哼起小调,用戏腔唱道:“浪子回头金不换~” 白富贵干笑着挠了挠脖子,是他小看了二叔公,足不出户却连幺郎换了性子的事都知道,“是,是,还是二叔公看得准。” 村长眼皮都没抬。 白富贵很知趣地主动提出告辞,“那二叔公,我先走了啊。” 村长哼着小调点了点头。 白富贵不甘地握着拳离开了村长家。 第12章 跟丫丫学烧饭 白家小院。 忙活了近两个时辰之后,一家四口终于整整齐齐地洗完了澡,丫丫还换上了由棉被改制而成的小棉袄。 洗香香之后的丫丫露出了清晰的五官,因长期营养不良,脸颊上少了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嘟嘟肉,但五官底子长得好,大大的杏仁眼扑闪扑闪,小巧的琼鼻精致又好看,仍漂亮得像个瓷娃娃。 三人真没想到脏兮兮的丫丫洗干净之后这么好看,刘施语更是稀罕地抱起丫丫亲热地亲了一口。 逗得丫丫咯咯直笑。 闹够了之后,丫丫小心翼翼地摸着身上的小棉袄,眼睛晶晶亮,嘴里不停地低声欢呼着“哇~哇~” 那小模样稀罕极了。 看着丫丫脸上甜甜的笑,白致清心里又酸又甜,这么一件旧棉被改制的小棉袄就能让丫丫高兴成这样,苦过的孩子真是容易满足啊。 白致清暗下决心,既然当了两个孩子的父亲,他就得承担起一家之主的责任,努力挣钱养活这一家子。 哎,刚刚搜了整间屋子,只搜出了十二两银子又一百三十一文钱,这点钱连所欠债务的一半都还不上,穷啊! 只是赚钱并不是白致清的长项,这事有够他头疼的了。 这时,一阵“咕咕”声响起,丫丫害羞地低下了头,她的肚肚又乱叫了,可是真的好饿啊,除了早上嚼了几口生野菜,她都快两天没吃东西了。 见到丫丫这副可怜的小模样,刘施语自责得很,前世习惯了辟谷,居然没想到应该早些给丫丫弄些吃的。不止丫丫需要吃食,她这具身体也饿了。 刘施语转头对白致清说道:“去弄些吃的来。” 白致清傻眼了,吃的怎么弄?他上辈子只吃过营养剂,远古时期的食物他可不会做。 白致清求助地看向便宜儿子。 白墨凛默默转开脸,别问他,他也不会。 他,白墨凛,堂堂白氏财团的掌权人,有无数名厨争先为他服务,怎么可能自己下厨! 见白致清没反应,刘施语不耐烦地又说了一遍:“我让你去弄些吃的来。” 这回白致清倒没打肿脸充胖子,期期艾艾地老实交代:“我…我不…不会。” 刘施语瞪了他一眼:要你何用! 表面看似凶狠狠,实则刘施语也很心虚,因为她也不会下厨。 可总不能就让大家饿着肚子,其他人倒无所谓,可不能饿坏了她的宝贝木灵体女儿! 这时,丫丫糯糯地小声说道:“丫丫会,丫丫去烧饭。” 刘施语没第一时间应下,而是先看了便宜儿子一眼,既然丫丫这么小都会,没道理比她大的便宜儿子不会。 白墨凛急急摇头,他不会,他真不会,千万别叫他去! 刘施语默默收回目光,是她贪心了,懂事又可爱的小孩只有丫丫一个,但她真舍不得,也拉不下老脸让丫丫干活啊。 刚刚才吹下牛,说家里的活不用丫丫干了,这才没多久就打脸,以后在孩子面前还如何立信。 刘施眼瞥了一眼不安的白致清,瞬间就有了主意,“今天让丫丫在一旁指点你,你好好学着,下次烧饭这活就全交给你了。” 白致清倒也没反对,不就是跟丫丫学烧饭嘛,老婆孩子是拿来疼的,他理应为家里多分担一些,遂点了点头,“好。丫丫,阿爹抱你去厨房。” “嗯!”,丫丫一脸认真地重重点了点头,她一会儿要指点阿爹烧饭呢!阿娘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她,是对她的信任,她一定不能让阿娘失望! 白致清抱起丫丫往厨房走去,出门前拉了下便宜儿子,“儿砸,来帮忙烧火。” 白墨凛小脸一黑,就知道会这样,但还是乖乖跟着走了出去。 白致清逗道:“怎么?是看阿爹只抱丫丫没抱你不高兴?” 丫丫紧张得身体一绷,哥哥不会是要跟她抢阿爹的怀抱?那她到底让还是不让?虽然她自己也会走,但阿爹的怀抱好温暖啊,她舍不得下来嘛。 丫丫紧紧搂住阿爹的脖子,偷偷观察哥哥的表情。 白墨凛小脸一甩轻嗤一声,“哼!幼稚!”,说完甩开脚步率先往厨房走去。 丫丫一颗紧张的小心脏终于放松了下来,冲着阿爹甜甜笑了笑,但小手还是紧紧搂着阿爹的脖子不放。 白致清被丫丫的小手勒得差点透不过气来,但女儿粘他,他高兴! 白致清笑着加快了脚步,很快就超过了便宜儿子,进了厨房后,赶紧把丫丫往地上一放,深吸一口气说道:“丫丫,你说要怎么做,爹爹帮你打下手。” 丫丫走到门口拉过破竹篮,说道:“先洗菜。” 说完,丫丫就要去找水缸舀水洗菜,白致清赶忙阻止,“我来,我来,阿爹来洗菜。” 白致清左右看了看,没找到洗菜的盆。 谁知丫丫蹬蹬蹬扭着小屁股往屋外跑,没多久拖着之前洗澡用的小木盆又回来了,指着木盆说道:“阿爹,放这里洗。” 父子俩惊得瞪大了眼,对视了一眼,看来得好好给丫丫上一堂卫生课。 白致清哭笑不得地说道:“丫丫,这个盆子是洗澡用的,不能用来洗菜。” 丫丫挠了挠头,不能用吗?可是以前她就一直用来洗菜还有洗衣服的呀,而且,阿娘有时候也会盛了水拿到屋里去用。以前她不明白,现在知道应该是洗脸洗澡用了。 以前阿爹可从来没说过洗澡的盆子不能洗菜,而且家里只有这么一个盆子呢,如果不能用,哪该用什么洗菜呢? 丫丫怕阿爹不高兴,不敢反驳,只敢小声地说道:“可家里只有这一个盆子……” 白致清摸了摸丫丫的头,温柔地说道:“那也不能用洗澡的盆子来洗菜,这样不卫生,很容易生病的。丫丫想想除了盆子,还可以用什么来洗菜呢?” 丫丫想了一会儿没想出结果,气恼地敲了下小脑袋。 想不到宝贝女儿是个心急的,白致清赶忙过来呼呼,也不指导丫丫自己思考了,直接指着水缸旁的木桶说道:“丫丫,你看,我们是不是也可以用木桶来洗菜啊?” 吼!丫丫一拍小脑袋,她怎么就想不到呢!偷偷瞄了阿爹一眼,阿爹会不会嫌弃她笨啊? 第13章 丫丫掉金豆子了 白致清一看女儿的小表情就猜到她在想什么,柔声说道:“丫丫没想到用木桶,是因为丫丫已经习惯了用木盆子,而且这个水桶都要到丫丫胸口那么高,丫丫要长到爹爹这么高才能用,你没想到很正常。” 是哒!丫丫认同地重重点了点头,阿爹说的有道理,是因为她太矮了才想不到,她要长高高! 白致清揉了揉丫丫的小脑袋,自觉地舀水在院子里洗菜。 而丫丫则蹬蹬蹬跑到厨房内的米缸旁,拉过一旁的小竹凳,爬到小竹凳上,扒拉着米缸缸沿,小脑袋伸到米缸中,伸出小手去舀米,可缸里的粟米都要见底了,丫丫为了够着米,身子往缸里又探了一探,整个人险些就要栽进米缸里。 看便宜老爹热闹的白墨凛被打发进屋看顾丫丫时,看到的就是这惊险的一幕。 吓得他急急冲上前去抱住丫丫的腿往外拉。 啪唧—— 白墨凛成功把丫丫从缸里拨了出来,往后一仰屁股着地,丫丫重重跌坐在他肚子上,疼得他呲牙咧嘴。 丫丫赶忙站起来,见自己害得哥哥摔在地上,担心哥哥不高兴又变回以前凶凶的样子,急得她学着阿爹刚才的样子,赶紧给哥哥呼呼。 白墨凛被丫丫暖心的小模样逗乐了,爬了起来,拍了拍屁股,安慰道:“哥哥没事。丫丫刚才想做什么?哥哥帮你。” 丫丫见哥哥非但没生气,还要帮她,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冲着哥哥甜甜笑了笑,才指着米缸说道:“丫丫要舀米烧饭。” “好,哥哥帮你。” 白墨凛的个子也不高,也只比米缸高出一个多头,想舀米也得借助小竹凳。 他踩上竹凳,半个身子探进米缸里,费了老大劲儿,才把缸里剩余的大部分粟米都舀到瓢里取了出来,心下吐槽:米那么少缸却这么大,真会装! 丫丫看着装得快满的瓜瓢,急急喊道:“太多啦!太多啦!这么多米能吃好多顿呢!” 白墨凛满脑子问号,就这点粟米他都怕不够让一家人吃顿饱饭,丫丫却说能吃好多顿,是原主一家食量太小,还是太省? “丫丫,这些米不多,最多只够吃一顿。” 丫丫满脸忧愁地看着哥哥,她也知道米太少会吃不饱,可如果一次煮太多米的话阿娘会生气的,所以她才去挖野菜,希望大家能吃饱一点。 白墨凛见丫丫急了,伸出小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道:“丫丫放心,哥哥会想办法赚钱,以后买好多好吃的,保准把丫丫喂得白白胖胖的。” 丫丫听哥哥这么哄她心里是高兴的,可又担心家里的粮不够吃,小小脑袋真是愁死了,小脸都忧成了一团。 白致清粗粗洗好野菜回了厨房,他在屋外就听到了两小只的对话,回屋见两小只还僵持着,走近看了一眼儿子手里的瓜瓢。 只见瓜瓢内装着细细小小的颗粒状物品,心道这应该就是两小只口中的米了,白致清心里对这些米能提供多少能量没数,但他相信便宜儿子的判断。 “这些米确实不多,今天都煮了。丫丫别急,阿爹明天会去多买些米回家,以后我们每天都能吃得饱饱的。小孩子家家的别担心那么多,会长不高的。” 一听会长不高,丫丫吓得挺直了背。因为长得矮,她常常受村里其他小孩的欺负,她想长高高,长得比那些小孩都高!哼,到时候再欺负回去! 丫丫大声喊道:“丫丫想长高高!” 白致清摸着丫丫的脑袋,柔声说道:“好~一会儿丫丫多吃点饭,饭吃得多才能长高高。” 丫丫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嗯!” 白致清冲着便宜儿子说道:“去生火,该煮饭了。” 白墨凛白了便宜老爹一眼,“米还没洗呢。” 白致清脸一僵,米也得洗吗?这么细的米怎么洗?不会被水一冲就冲没了? 就在白致清想着该怎么清洗这些小米时,丫丫糯糯的叫喊声在他脚下响起,“阿爹等等!” 说完,丫丫蹬蹬蹬跑去墙边举起一个破了边的竹簸箕,又跑了回来,“阿爹,把米放这上面,里面有小石头得挑出来。” 白致清点了点头,从旁拿过小竹凳,坐了下来,把瓜瓢里的粟米倒到竹簸箕上,细细挑起小石子。 丫丫和白墨凛也蹲在竹簸箕边,一起帮忙。 不挑不知道,一挑吓一跳,全部挑完后发现石子竟占了近十分之一的量,这粟米的含石量不低啊。 挑完了米,洗米就容易了,没一会儿白致清就把米洗好。 而这时灶里的火也生好了,这次在丫丫的指导下,白墨凛一次就成功了,还学会了用烧火棍,可把他骄傲得。 他!白墨凛!堂堂白氏财团的前掌权人!会用土灶生火!他骄傲! 而丫丫也准备开始烧饭了,她的动作太利索,等白致清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把小竹凳往灶台边一挪,小屁股一抬就爬上了凳子,抓起灶台边的水瓢就往锅里倒水。 这一系列动作吓了白致清一大跳,丫丫小小一只,一锅正好炖一只,真怕她一不小心掉下锅把自己给一锅闷了。 白致清一把抱下丫丫,把她放到地上,急急说道:“丫丫,以后不准你上灶台!太危险了!” 因为着急,白致清的语气不免稍重了些。 丫丫被说得委屈了起来,若是之前的阿爹,再凶她也不会难过,可今天的阿爹明明对她很好的,而她也只是给大家做饭嘛,阿爹居然凶她。 眼泪啪哒一下就从丫丫的眼里滴了下来。 见丫丫掉了金豆子,白致清自责极了,在丫丫身前蹲下,哄道:“丫丫,对不起,是阿爹说话太大声,可阿爹是怕丫丫掉到锅里才说话急了些,并不是故意吓丫丫的。丫丫不哭,阿爹以后不会再凶丫丫了。” 白致清不哄倒还好,这一哄反而把丫丫平日里受的委屈全给哄出来了,直接扑到阿爹的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刘施语听到哭声,把刚从坑里捞上的碧磷石往边上一扔,急匆匆地跑来厨房。 人还未到,骂声先传来了,“居然敢惹我家宝贝丫丫哭!还想不想活了?!” 白致清搂着丫丫,一脸无辜,整张脸都在无声说着他没有,他真的没有。 第14章 教丫丫药理 刘施语瞪了白致清一眼,别以为她没听到他之前凶丫丫的话,但同样她也听出来这男人是在担心丫丫,所以也没真生气。 丫丫见她最喜欢的阿娘来了,吸了吸鼻子立马就不哭了,把阿爹推开,转身抱住了阿娘的大腿,委屈巴巴地喊了一句:“阿娘~” 一声阿娘把刘施语的心都给喊化了,立马俯身抱起丫丫哄道:“咱不理爹爹,跟阿娘一块儿玩去。” 丫丫破涕为笑,搂住阿娘的脖子,糯糯地说道:“好~”,哼!阿爹凶她,她不要教阿爹煮饭了! 刘施语瞪了白致清一眼,就抱着丫丫回了堂屋,原地留下不会做饭的父子俩大眼瞪小眼。 白致清看着锅里的水,救助便宜儿子,“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白墨凛破罐子破摔,“把米和菜放进锅里盖上盖子煮熟就行。” “好。” …… 父子俩在厨房忙活的空档里,刘施语带着丫丫在费力地刮着碧磷石,边刮着粉屑,边教导丫丫碧磷石的基础药性。 丫丫睁大着眼睛努力去理解阿娘说的话,小小的脑袋里有大大的疑惑,听懂的时候就点点小脑袋,听不懂的时候小手就开始烦躁地挠头皮,满眼无辜地看着刘施语。 这小模样让刘施语稀罕坏了,教学过程中也更多了些耐性,尽量用些通俗易懂的话好让丫丫听懂。 碧磷石是矿物,并不在木灵体天赋范畴之内,原本刘施语对丫丫能否听懂她的话持怀疑态度,以为丫丫只是随意地点头,并非是真听懂了。 直到她好玩似的问了丫丫几个问题,而丫丫全部都答对之后,刘施语惊了,她没想到丫丫如此聪明,居然一点就通。 刘施语如获至宝,越教越兴奋。 以至于父子俩端着“饭”从厨房回来后听到的谈话内容是这样的。 刘施语:“丫丫,碧磷石加灶灰可以制成什么毒?” 丫丫:“肚子痛拉肚子的毒!” 刘施语:“对了,除了肚痛腹泻之外还有其他什么症状呢?丫丫再想想看。” 丫丫:“丫丫知道!还会痒!” 刘施语:“对了!还会皮肤发痒长疹子,丫丫真棒!刚才阿娘说过灶灰在这剂毒中起的作用,丫丫还记得吗?” 丫丫:“记哒!碧磷石的毒很厉害,但很慢,灶灰可以让毒快点发出来,但毒性会变小。” 刘施语:“对了,灶灰可以激发并中和碧磷石的毒性,碧磷石本来是慢性致命毒,但加入灶灰后就会变成急性的非致命毒。丫丫真棒!” 刘施语激动地凑到丫丫脸边亲了一下,才继续问道:“那如果有人想欺负你的话,你应该怎么做啊?” 丫丫被阿娘亲得高兴极了,拍着小手兴奋道:“给他下毒!” 听到这一段对话,白致清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这便宜老婆不好惹啊,也不知前世是做什么,居然教丫丫给人下毒……希望别教坏他的宝贝丫丫。 白致清出言打断母女俩人的毒理教学,“饭煮好了,你们娘俩快洗洗手来吃饭。” 闻到空气中飘来的一股焦糊中带着清香的复杂气味,丫丫的小肚子早就已经饿得咕咕叫了,摸着圆鼓鼓的小肚子冲着白致清笑道:“吃饭啦~” 刘施语拉过丫丫的手,“阿娘先带你洗手去。” 丫丫看着自己比往日干净不知多少的小手,说道:“干净哒。” 刘施语温柔地说道:“丫丫,你要记得世间万物皆可入毒,吃东西之前一定得洗干净手才行。而且刚才你还玩了地上的土,脏着呢。” 丫丫倒是听话,乖乖地“哦”了一声,就跟着刘施语洗手去,只要能跟阿娘一起,不管是让她做什么她都开心。 等娘俩洗完手回桌,父子俩已经上桌等着开饭。 白墨凛看着身前豁开口子的破碗,直勾勾地盯着碗中黄绿交错糊成一团的不明物体。 那小模样像是被馋坏了,但只有白墨凛自家知道自家事。 他早上还能奢侈地为了一口新鲜吃食来一场说走就走的美食之旅,晚餐却堪比猪食,重点是,面对着猪食,他体内的每一个细胞居然都在叫嚣着饿呼唤着想吃…… 这种迫切需要进食的感觉是他从未体会过的。 人生无常呐…… 刘施语看着“被馋坏”的便宜儿子,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温声说道:“吃,不够让你爹再给你盛些。” 白墨凛小脸一黑,他这便宜爹娘入戏入得可真快。 丫丫刚因学了阿娘教的知识而被表扬,此刻正兴奋着,对于阿娘的一举一动都想学,也想学着阿娘的动作摸摸哥哥的头。 可一来她的手短,二来她心底还有些怕哥哥,毕竟今天的阿爹阿娘对她特别好,相较之下哥哥的表现还差上一丢丢。 丫丫想了想折中了一下,伸出小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小嘴往两旁一勾冲着白墨凛说道:“吃叭~” 一家人被丫丫可爱的行为给逗乐了。 虽然丫丫不明白大家在笑什么,但她心里高兴,也跟着咯咯笑出声。这可是她第一次上桌吃饭呢~ 看着自己跟前那碗盛得满满的黄绿糊糊,丫丫馋得舔了舔嘴唇,但见阿爹阿娘还没开吃,她不敢先开动,偷偷瞄了瞄爹娘。 刘施语有些嫌弃地看着碗中的不明物体,不过她知道这东西没毒,只是长得丑了些,这具身体需要补充能量,现在也没得挑剔,拿起筷子就开始扒拉自己碗里的糊糊,味道和口感有些一言难尽,但好歹能吃,也没咀嚼直接就吞入肚。 白致清看了刘施语一眼,也跟着拿起筷子,有些笨拙地扒拉着吃食,米糊入口的瞬间,白致清眼睛一亮,这也太好吃了! 口感绵密,野菜的清香中带着一股粟米的甘甜,甘甜中又带着些焦香,这味道可比营养剂好吃多了,远古时期的人可真幸福啊~ 丫丫见阿爹阿娘开动了,也学着阿娘的样子拿起筷子,但她以前没用过筷子,生疏得很,努力跟筷子较着劲儿,扒拉了好几次才吃上一口糊糊。 呃…这味道,好叭,比她煮的难吃,但胜在量多,她的小肚肚还是很欢迎的,丫丫开始疯狂扒拉糊糊,呼咻呼咻吃得那个香啊,把白墨凛的馋虫都给勾出来了。 第15章 三人交底 挣扎了一会儿后,白墨凛也终于动筷了,米糊入口的一瞬间,心理的呕吐欲与生理的吞咽欲两相交战,最终还是艰难地咽了下去。 看着丫丫和便宜老爹食欲满满的吃相,白墨凛差点怀疑他和他们吃不是同一种东西…… 虽身居陋室,口嚼粗粮,但因为丫丫的存在,让三个从异界而来的陌生人有了共同的牵挂,对未来的新生活也有了期待与向往。 饭后,打发完父子俩去洗碗干杂活,刘施语继续带着丫丫制毒,直到夜幕降临…… 这个穷到连油灯都没有的家只能靠从屋顶泄下的月光照明,但能见度低并不算是问题,问题是今晚应该怎么睡,在哪儿睡。 白幺郎的房屋有东西两个侧间,但只有主卧盘了炕,另一个侧间空荡荡的连张床都没有。 丫丫已经困得直打盹儿,被刘施语抱到已经烧暖的炕上就开始呼呼大睡,四仰八叉地躺在炕上,身上盖着自己的小棉袄,睡得那叫一个香。 初春的夜仍十分寒冷,纵使烧着炕,屋内仍冻得很,站在里屋帘边的白致清和白墨凛都冻得有些发抖了。 白致清拼命给身旁的便宜儿子使眼色,希望儿子可以主动开口申请上炕暖和暖和。 可白墨凛却假装没看到,虽说他现在的身体是个小孩,但心智早已成年,让他跟一个虽为生母却陌生至极的女人同榻而眠,他做不到。 与其让自己别扭,还不如站地上受冻。 白致清无力地撇了撇嘴,关键时刻便宜儿子靠不住,那就只能靠自己了,暗吸一口气给自己鼓劲儿,支支吾吾地开口说道:“那个,阿…” 听到“阿”字,刘施语便猜到白致清是想叫她阿花,主动开口说道:“施语,乐施善语,刘施语。” 虽然与白致清只相处了短短半日,但他的表现已经获得了刘施语的认可,而且她也猜到了白致清同是夺舍之人。 刘施语不想顶着刘阿花的名字过余生,索性便先交了底。 白致清一怔,便立马上道地跟着自报了家门,“致清,尽致求清,白致清。” 两人相视一笑,达成了某种默契。 此时一道仍带奶气的稚嫩声音响起,“墨凛,文墨森凛,白墨凛。” 既然要交底,自然不能少了他白墨凛。 这一刻,春夜虽寒,三颗心却有些暖,异界陌世,有伴相随的感觉挺好。 白致清弯下腰一把抱起便宜儿子,“来,儿砸,爹抱你上炕暖和暖和。” 白墨凛小脸一黑,他以为交完底大家就都是平等的,没想到还是被当成小屁孩,刚想发火,就被放到了炕上,小屁股一坐到暖暖的炕上,火气一下子就泄了,一股莫名的感动涌上心头。 而白致清也顺势坐上了炕。 刘施语并没制止二人的行为,好笑地看着父子俩的互动,突然觉得这种满满烟火气的凡人生活也挺有意思的。 一家人整整齐齐躺在炕上,除了呼呼大睡的丫丫,其他三人皆是背暖肚寒冰火两重天,只因家中唯一的一床棉被改成了丫丫的小棉袄正盖她身上呢。 三个无被可盖的可怜人闭着眼想着今天离奇的经历,久久没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夜深人静时,院子外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屋内。 三个还没睡去的人几乎同时警觉地睁开眼,纷纷坐起了身,相互对视几眼。 …… 此时,鬼面张原班人马一行五人正聚在白家院外墙边,准备翻墙而入。 看着并不算高的院墙,其中一个高瘦的打手眼珠一转趴到地上,仰着头看向鬼面张,恭敬道:“大哥,您踩我背上进去。” 另一瘦小的打手见状暗暗撇了撇嘴,这小子又想在老大面前争宠,可不能让他得逞! 瘦小打手走上前斜了高瘦打手一眼,“哪有让大哥当急先锋的道理。”,又转而对鬼面张巴结道:“大哥,我先上。” 说着就把手上的棍子往地上一放,踩着高瘦打手的背,双手往墙头一撑就跃进了院中。 “大哥,还有我们。”,紧接着,另外两名打手也有样学样踩着高瘦打手的背跟着翻进了院子。 鬼面张看着上道的手下们满意极了,冲着高瘦打手欣慰地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朴刀,也踩上他的背翻墙进了院中。 被四人连踩后,高瘦打手僵硬地站起了身,扭了扭身体缓解不适,不满地往地上唾了一口痰,本想拍一拍老大的马屁,没想到让另外三人占了便宜,呸! 高瘦打手看了看比他还要矮一些的院墙,轻轻一撑就跃进了院子。 全员到齐后,几人对视了几眼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 “老大,咱武器没拿进来。” 瘦小打手自告奋勇,“老大,我去拿。” 说完他就跑去开院门。 ——嘎吱,门开了。 ——啪! 鬼面张捡起地上的石子儿扔向瘦小打手,低声骂道:“就你聪明,我不知道开门吗?!开门声会吵醒白幺郎的知不知道!” 瘦小打手缩着头退了回来,又往墙边走去,作势欲爬墙。 ——啪!又是一颗石子儿。 “门开都开了,还爬什么墙,走门!傻不傻。” 瘦小打手乖乖听话走了院门,嘴里小声抱怨着,“还不是被你拍傻的…” 没一会儿,他就捧着一堆武器重新进了院子。 几人拿好各自的武器之后,踮起脚尖悄悄往房子靠近,走到屋门前,鬼面张取出朴刀插入门缝正准备撬门。 这时,早已被惊动的屋中三人已经候在了门后,刘施语站在最前面。 刚才下炕之前,三人已经达成了共识,这次由刘施语出手解决,父子俩殿后。 见大刀插入门缝,刘施语右手轻轻捏住刀背,左手举在高处,回头看了父子俩一眼,示意他们开门。 ——嘎吱,门开了。 正躬着身子准备撬门的鬼面张一行人猝不及防被抓个正着,事情的发展超出了预期,打乱了节奏,吓得他们的心漏跳了一拍。 刘施语左手挥扬,右手趁势夺下了鬼面张手中的朴刀。 鬼面张只觉手中一空,刀就没了。 第16章 我给你们下毒了 输人不输阵,鬼面张虽没了武器,但兄弟几个的棍棒都还在手,他非但一点不怯,还有心情调戏刘施语:“怎么?小娘子深夜开门迎哥哥,是想哥哥了?” 刘施语气得想撕烂这厮的嘴。 白致清更是怒道:“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你这是白天没被打够,晚上皮又痒了来找抽的吗?!”,说着便要上前好好揍鬼面张一顿。 可他还没动就被刘施语伸手拦下了,“说好了,这事交给我解决。” 见状,鬼面张得意地继续作死,骚话不断,“呦~小娘子这是心疼哥哥了呀~等哥哥解决这小子就来心疼心疼你。” 刘施语被恶心得恨不得一刀劈了这厮,可她知道凡人界与实力为尊的修行界不一样,更何况如今她已实力全无,还有个丫丫需要她保护,若不能做到悄无声息地杀人,便只能先苟着。 刘施语用朴刀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手心,慢条斯理地说道:“疼?我恨不得你受千刀万剐,疼无止尽。可我师父曾说,如果真恨一个人,就给他下最软的毒,让他受尽折磨,直到无法忍受而自行了断。” 不知道鬼面张一行人听了这话的感受如何,反正便宜父子俩是背脊一凉,庆幸自己没做出惹便宜老婆/老娘生厌的事。 刘施语嘴角一咧露齿一笑,面容在月光下的映衬下显得有些阴森,轻巧地说道:“刚刚开门的时候,我给你们下毒了。” 鬼面张心生怯意,却碍于面子嘴硬道:“小娘子骗人也不编个可信的故事,哥哥我可不是被吓大的!” 刘施语斜眼瞥了他一眼,自顾自继续说道:“你们现在应该开始慢慢有感觉了,最开始是皮肤有些发痒,慢慢地会由皮肤痒到骨头里,那种痒啊,啧啧啧,让人恨不得剔肉刮骨。” 原本因为氛围有些紧张,鬼面张一行人并没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现在被刘施语这么一细说,感觉就来了! 头痒脚痒屁股痒,那种痒意并不在一处停留,而是在身上到处转移,挠了这处,痒那处。 兄弟几人开始胡乱在身上挠痒痒,却总觉得挠不到痒处,而这种痒意仿佛真要由皮肤渗到骨头里,让人抓心挠肺。 刘施语见状微微一笑,又添了把火,“对了,就是这样。但这些还都只是开始,这种痒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烈,一天比一天痒。据说这世上骨气最硬的人撑了三天才自杀。至于你们能撑多久,那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鬼面张几人吓得脸色铁青,只觉身上的痒意越来越盛,恨不得把自己剖了,好缓解身上的痒。 几人鬼哭狼嚎,“痒!痒!痒!” 刘施语冷下脸,压低声音狠声说道:“你们给我小声一点,若是吵醒了我宝贝女儿,我让你们见不了明天的太阳。” 鬼面张几人被吓得闭了口,可眼神却出奇一致辞地往白致清身后瞄。 一家三口心生疑惑,顺着他们的视线转过头,便见丫丫光着脚丫站在桌边,小手抱着桌腿,眼睛晶晶亮地盯着刘施语,眼神里满是崇拜。 丫丫是被开门的声音给吵醒的,醒来见自己躺在暖暖的炕上有些恍惚,直到摸到身上的小棉袄才想起白日里发生的一切。 她的阿爹阿娘变得喜欢她了! 只是醒来没见到她最喜欢的阿娘,丫丫有些心慌,担心那个喜欢她的阿娘不见了,这才下床找阿娘。 丫丫见到自己被阿爹阿娘还有哥哥发现了,把小脸藏在桌腿后,缩着脖子害羞地笑了笑。 刘施语赶忙跑过来抱起丫丫,轻轻拍干净她小脚丫上的尘土,手心捂着她的脚心,语带怜惜地责备道:“瞧把你的小脚冻的,以后别光着脚下地。” 说完,刘施语又是一阵心酸,想起今天初见丫丫时她光着脚丫的可怜模样,猜测这孩子估计从来没穿过鞋,这才会有了新鞋也不记得穿。她明天得去山上找些药,治一治丫丫脚上的冻疮。 被阿娘责备,丫丫不但没觉得害怕反而心里甜滋滋的,她能感受到阿娘是在心疼她。 丫丫把小脸贴向阿娘的颈窝,像只小猫一样蹭了蹭,甜甜糯糯地应道:“丫丫知道啦~” 说完,丫丫抬起小脸仰着头看向阿娘,害羞地夸道:“阿娘真厉害~”,丫丫也想像阿娘这样厉害! 父子俩满眼羡慕地在一旁看着母女俩的有爱互动。 白致清更是直接伸出手欲要抱丫丫,“我来抱,你还要处理这伙人呢。” “不用,不碍事。”,刘施语白了他一眼,别以为她不知道他那一点小心思,抱着丫丫也不妨碍她惩治恶人,顺道还能让丫丫见识见识世面。 刘施语希望丫丫能学会她的一身本事,这样就算万一她不在丫丫身边护着,丫丫也有能力自保。 鬼面张一伙人已经毒发,现在正是皮肤发痒的阶段,这五人耐不住身上的痒意,已经跑到院墙边,靠着墙在蹭背了,脸上更是被自己的爪子挠破了皮。 刘施语抱着丫丫走到院中,轻声说道:“我知道你们今晚为何而来,定是下午挨了揍想来找回场子。今天这毒只是小惩大戒,让你们知道我们一家不是好欺负的。若是你们的表现能令我满意,我也不是不能替你们解了身上的毒。” 一听到解毒,鬼面张几人立马连声求饶:“白夫人!求您了!快解了我的毒!您让我做什么都行!” 白夫人?刘施语挑眉,倒也没追究他们的称呼,淡淡说道:“我要求不高,只要你们把我家欠下的银子抹了,我就替你们解毒。” 鬼面张几人立马泄了气,边挠着痒痒,边唉声说道:“白夫人!我们哥儿几个在赌坊里什么人物都不是,别说抹账,连账房都进不了。再说了,二十六两银子呢,我们就想替您还也没这个钱啊。要不,您换…换个要求。” “哼!做不到就别夸下海口。” 不过刘施语也没真指望这几个地痞能解决欠债之事,只是侥幸一试罢了。 倒是白墨凛盯着这伙贼人若有所思。 第17章 丫丫不见了! 鬼面张几人中的是刘施语先前用碧磷石和灶灰所制的毒,这毒根本不用解,只要痒上一段时间再腹痛一阵,泄完之后毒便会排出体外,到时自然就没事了。 这种不致命却又折磨人的毒,用来惩治这些恶徒再好不过了。 鬼面张怕刘施语不给他解毒,急忙辩解:“白夫人!真不是我不愿意帮忙,实在是无能为力。金屋赌坊的东家可厉害着呢,连县太爷都对他客客气气的。我们可不敢跟东家对上。” 自古便有官商勾结,钱权相交,听起来这赌坊的东家在此地还是个人物,白墨凛来了兴致,问道:“你可知那东家是何方人物?” 鬼面张瞥了白墨凛一眼,欺他年幼,并不予理会。 白墨凛暗叹一口气,想他堂堂白氏财团的前掌权人有朝一日居然会被人如此无视,还待想再问一遍,刘施语先替他解了围。 “我儿子问你话呢,装什么聋子!” 鬼面张头皮一紧,赶紧答道:“小的只知道东家姓金,东家的亲姐姐是离州刺史的夫人,其他的便不知道了。” 离州? 在白墨凛的认知里没听过这个地方,但刺史这个官衔在华国历史上倒是存在过,相当于一省之长,最低都是从五品。 高官的亲戚,那可不得了,真没想到这金屋赌坊的后台这么硬,看来这钱还真得尽快想办法还了。 不然打跑了这一群地痞,还有无尽的地痞会来。虽说他们一家未必会吃亏,但总被人盯着也不是件事儿。 白墨凛走到刘施语身旁拽了拽她的裙子,仰头看着她,似是有话要说。 刘施语看懂了便宜儿子的眼神,知道这个儿子不简单,便伸手拉着他到一旁去,蹲下身听他说话。 被便宜娘亲如此温柔对待,白墨凛突然有些羞涩,但那一声阿娘着实叫不出口,略过称呼直接说道:“这赌坊的势力强大,以我们目前的实力无法硬抗,银子可以想办法赚钱还。至于这几人…若是以后我们去县城摆摊做买卖,倒是可以让他们关照一下。” 做买卖赚钱? “做什么买卖?”,刘施语倒从没想过这一茬,她前世身为宗门供养的顶级丹师,各种灵石材料自然有人为她搜罗,哪需要自己想办法赚。 白墨凛被问得一噎,不好意思地说道:“目前还没头绪。等安顿好,再去县城寻商机。” “你说的对,这事儿就交给你了。”,刘施语点了点头,站起了身揉了揉便宜儿子的脑袋。 白墨凛小脸一红,这种被人无条件信任的感觉真好,有一个便宜娘亲好像还挺不错的。 岂不知,此事无关信任,刘施语纯粹只是不想沾手做买卖这种需要费心思的麻烦事,有人主动担起此责她当然支持。 刘施语转头看了鬼面张几人一眼,想了想,把丫丫往白致清手里一塞,“你先帮我抱一会儿。” 白致清迫不及待地一把接过。 腾地一下,丫丫就从阿娘怀里到了阿爹手上,伸出小手示意还要阿娘抱,“阿娘~” 刘施语哄道:“丫丫乖,让你爹抱一会儿,阿娘要给这些人拿解药。”,抱着丫丫不方便做事,可丫丫又光着脚只能被人抱着,便只能便宜白致清了。 鬼面张一行人一听到解药,眼睛噌地一下亮了,连声道:“谢谢白夫人!谢谢白夫人。” 丫丫冲着阿娘乖乖点了点头,转头看了一眼阿爹,见阿爹满眼都是笑,伸出小手抱住阿爹的脖子,把头靠在阿爹的肩头,冲着阿娘甜甜一笑,好让阿娘放心。 把白致清美得嘞,嘴角都咧到脑后了,一手抱着丫丫,一手托着她的背,像哄婴儿一样左右摇晃着身体。 丫丫被摇得舒服极了,等刘施语从厨房里拿出用灶灰和水捏成的“解药”时,她已经在白致清的怀里睡着。 刘施语看了一眼熟睡的丫丫,放下心来,走到墙边,好笑地看着正蹭着墙的五人。 “赌债的事也不为难你们,我们有钱了自然还会上。但在这之前,你们不能再来骚扰我们一家。也不能让赌坊其他人来。能做到吗?” 鬼面张几人死死盯着刘施语手里的“解药”,拼命点头,连声应道:“能!能!” 刘施语满意地笑了笑,给了他们每人一颗“解药”。 几人一接过“解药”立马就迫不及待地吞了下去。 刘施语挑眉轻笑:“不怕我又给你们下毒?” 几人被吓得直抠嗓子,一阵干呕,“呕!呕!” 刘施语哈哈笑道:“放心,这是真解药。只是药效没那么快,这解药会慢慢吸收你们体内的毒性,过一阵子会开始腹痛,这是好转的迹象,估计十二个时辰之后,毒就会泄出体外。只不过,这段时间,该痒还是会痒,该痛也还是会痛,忍忍就过去了。” 几人一听还得痛苦上一段时间,原本兴奋的脸就又耷拉下来,却又不敢得罪刘施语,弱弱问道:“白夫人,您确定十二个时辰后毒就解了?” 刘施语敛起笑容,淡淡说道:“怎么?不信我?” “不是不是!我们信!我们信!” “你们这次的毒是解了,但若还有下次,那中的便不是这种软毒,而是立马毙命的毒。往后见到我们一家人,该怎么做你们心里要清楚。” “清楚!清楚!” “滚,别再吵着我女儿睡觉。” 几人看了刘施语一眼,见她似是真放他们走,压低声音回道:“是,是。”,边挠着痒外边往外跑。 这一回,他们是真的心服口服了。 赶跑了鬼面张一行人,给炕里添了把柴火后,一家四口又回了炕上。 看着丫丫熟睡的小脸,一种踏实感在三个异界之魂的心底油然而生,竟渐渐就睡着了。 …… 翌日清晨。 白致清是三人里醒得最早的,醒来时天已大亮,心里盘算着起床后的活计。 昨晚把家里仅剩的几根柴火都添进了炕里,今天得上山去砍些柴火,还得去买米。对了,去砍柴时得带上儿子,这小子像是懂行的,说不定能找到些能吃的东西,家里穷,能薅些的东西也好。 白致清一点不贪床,一睁开眼就起了身,虽然昨天的劳作让这具孱弱的身体浑身酸疼,但看着身旁酣睡的妻儿,他的心里升里一种陌生的幸福感。 ——咦!不对! 床上少了一个人,丫丫不见了! 第18章 便宜不能让幺郎独占 顾不得其他两人睡没睡够,白致清一手推一个,生生把两人推醒。 “丫丫不见了!” 睡得正香时被吵醒,母子俩的怒气值正剧烈攀升,可一听到丫丫不见了,心下一沉,立马散了火气,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 刘施语急道:“丫丫去哪儿了?” 白致清:“我不知道啊,我也刚醒,醒来就没见着丫丫。” 刘施语瞪了白致清一眼,“睡那么死,连丫丫不见了都不知道!要你何用!” 白致清无辜极了,明明她睡得比他更死,凭什么骂他!可他也只敢腹诽,毕竟上辈子在星际网冲浪时学过,老婆永远是对的!一个幸福的家总有一方需要多付出一些,作为男人,有老婆管着,他应该骄傲! “是是,是我不好,我们快去找丫丫。” 白墨凛已经没眼看了,这便宜老爹真给男人丢脸!若是他将来有了老婆,绝不可能受这种气! 一家三口急忙下了床,开始满屋子找丫丫。 “丫丫~丫丫~” 从里屋找到了院子,从院子找到了厨房,每个犄角旮旯都找遍了,连丫丫的影子都没找到。 眼看着刘施语快暴走了,白致清想到了昨天丫丫带回来的野菜,说道:“丫丫可能去采野菜了。要么这样,你和墨凛去村里找,我去山上找。” 刘施语一想觉得确实有这个可能,提议道:“不,你们去村里找,我去山上。” 这种时刻,白致清也不与刘施语争,点头应下,“那行,如果村里没找到,我就去山上找你。” 三人一道出了屋,兵分两路。 “丫丫~丫丫~” 白致清一路在村里呼唤着丫丫。 不远处,在地里耕种的村民以为自己幻听了,这个时辰幺郎居然没在屋里睡?还在村里找丫丫? 丫丫从小被放养,从会走路起就在村里屁颠屁颠地转,幺郎夫妇从未关心过这孩子,今儿个是怎么了?居然会找丫丫。 好八卦的村民私下里议论。 “幺郎这是怎么了?说话做事的样子跟之前大不一样,莫非真转了性子?被那叫啥子落石的东西给砸醒了?” 白小栓:“叫星落石!县城里有见识的人都知道那是个好东西!昨儿个在茶馆,你们猜我遇见了谁?” “我们说幺郎呢,扯其他人干嘛。” 瞟了一眼半点不会接梗的乡邻,白小栓一阵气闷,闲话还是得在茶馆里聊才有滋味。 “我遇到了县学的张教谕!张教谕说这星落石自古便是祥瑞,能给人带来好运气。而且若是能献给皇上,说不定还能得个一官半职。” “呦!真能当官?!” “自是真的,张教谕是见过大世面的举人,他说的准没错。” “当官啊!咱族里除了主支,已经多代没人出过仕了,幺郎还真是有大福气啊!” 白富贵反驳道:“什么幺郎有大福气,这星落石是落在咱白家村的,明明是咱村里的大福气,怎么就成幺郎家的了!” 白富贵的话打开了村民的思路,越想越觉得白富贵说的在理,星落石是落在白家村的,落地那声巨响他们可全都听到了呀! 这便宜可不能让幺郎一家独占了! “走,咱找村长讨主意去!” 几人一合计,一起离了地往村长家走去。 路过白致清身旁时,白小栓忍不住搭讪道:“幺郎,你们这是在找丫丫?” 白致清一听有戏,停下脚步,急急说道:“正是,一早醒来便发现丫丫不见了,你今日可曾见过她?” “丫丫应该去山脚挖野菜了,前两日天天见她一大早拖着个破竹篮去山脚挖野菜。” “多谢提醒!”,说完,白致清便拉着便宜儿子急匆匆往山脚赶去。 白富贵看着白致清的背影,不屑地轻嗤一声,这官给谁当都行,就是不能便宜了白幺郎这小子! …… 山脚下,丫丫正蹲在地上开心地挖野菜,虽然昨天好挖的那一片野菜已经被别人挖光了,可她脚下这片野菜同样很好挖~ 今天一定也要多挖一点,这样阿爹阿娘就会像昨天一样喜欢她~ 丫丫挖着野菜,时不时爱惜地看一眼脚上的新棉鞋,心里甜滋滋的,刚刚她已经在太奶奶面前秀过身上的新衣服和新鞋子了,太奶奶还夸她漂亮呢~ “丫丫~丫丫~” 丫丫忽地抬起了小脑袋,她好像听到阿娘在叫她。 “丫丫~丫丫~你在哪儿呢?” 丫丫确认了是阿娘在叫她,兴奋地站了起来,大声喊道:“阿娘~丫丫在这儿呐~” 刘施语听到丫丫奶声奶气的应答声,放下了心,终于找到宝贝女儿了!赶忙寻着声音来找丫丫。 当她看到丫丫在干什么时,不由心酸,小跑过来蹲下身紧紧抱住丫丫,摸着丫丫的后脑勺怜惜道:“以后家里的活都不用丫丫干,有阿爹和哥哥干活。” 一旁的村民听得目瞪口呆,若不是亲耳听到,他们绝不敢相信这种话居然会从刘阿花口中说出,真是活见鬼了! 看来小栓说的是真的,幺郎一家果真被星落石砸得转了性子。 丫丫被阿娘抱得太紧,有些呼吸困难,但又不舍得离开阿娘的怀抱,拼命踮着脚丫想把鼻子探出阿娘的肩头。 幸得一旁的太奶奶瞧见了,忙叫道:“幺郎家的,你快松开丫丫,别把她捂坏喽。” 刘施语这才惊觉自己把丫丫抱得太紧了,忙松开手,捧着丫丫的小脸看着,柔声说道:“丫丫,阿娘没弄疼你?” 丫丫咧嘴笑道:“没事,丫丫没事。” 刘施语抱起丫丫,转身面对太奶奶,恭敬地道谢,“谢谢您提醒。” 丫丫:“谢谢太奶奶。” 众人惊得倒吸一口冷气,刘阿花居然会道谢!若不是脸还是那张脸,他们还以为换了一个人呢! 太奶奶认真看了刘施语一眼,“不用谢我,以后对丫丫好点就行。” “会的。也谢谢您平日里对丫丫的关照。我们先走了。”,刘施语看出来了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家是真心对丫丫好,对她女儿好的都是好人,有资格受她礼遇。 太奶奶笑着点头应下,心里为丫丫高兴,这孩子算是苦尽甘来了。 第19章 丫丫的异能 刘施语转头看了眼大山,决定进山看看,她得找些药治丫丫脚上的冻疮,顺便再找些药材毒物,用于防身。 太奶奶见这母女二人居然要进山,连忙出声阻止,“阿花,这山里猛兽多,你们娘俩可千万别进山,危险得紧。” 刘施语承了太奶奶好意,出言解释道:“多谢您提醒,我们不走远,就在这附近走走。” 当然话是这么说,做又是另一回事了。 对于木灵体而言,山林就是乐园,根本不会有危险。但前提是丫丫能掌控她的天赋异能。而山林间的草木精华浓郁,有助于她学习和掌控天赋。 太奶奶见刘施语转了性子应该知道轻重,便也没再多话。 母女俩进山之后,村民们开始议论起刘施语,聊得兴致勃勃,而等父子俩找到山脚时,根本不需问,就从村民的聊天声中知道刘施语抱着丫丫进了山,赶忙追去。 刘施语带着丫丫边走边教学,倒是走得不快,父子俩很快就追上了。 见到刘施语的第一眼,白致清松了一口气,脱口说道:“施语,找到了丫丫怎么没先跟我们说一声,害得我跟儿子干着急。” 刘施语有些心虚,刚才确实把这父子俩给忘了,但不知为何,就是不想跟白致清示弱。 “你们不还是找到我们了吗?问一问山下的村民不就行了,有什么好急的。” 白致清被刘施语怼得一噎,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老婆永远是对的! 白墨凛已经没眼看了,这便宜老爹一遇到便宜老娘就变成了软骨头,真是给男人“长脸”。 不过便宜老娘这种做派可不能放纵,白墨凛仰起小脸看向刘施语,斟酌着说道:“那个…以后若是再发生这种情况,先跟我们说下,我和…他都会担心的。” “好。”,刘施语温柔地应下。 对着白墨凛,她说不出硬话,这便宜儿子在她心里的地位虽比不上丫丫,可也算是她的儿子,对待孩子得温柔。 白致清暗暗吃味,他明明是一家之主,却是家里地位最低的那个,真是无处诉苦。 丫丫见到阿爹和哥哥来了,兴奋极了,邀功似的把手中握着的东西递给他们看。 “阿爹~哥哥~,你们看!” 只见丫丫手中握着一株开着白色复伞形小花的野草,叶子呈分裂羽状,黄棕色柱状草根上带着不少肉质根须。 这东西父子俩人都不认识,但还是被惊到了,山上的雪还没化光,植物才刚刚发出芽,但丫丫手上这植野草却长这么高,还开出了花,太不可思议了! 白致清惊道:“丫丫,你在哪儿找到了长这么好的草?” “嘻嘻~”,丫丫笑道:“这不是草,是药!阿娘说这叫当归,根可以治丫丫的脚。叶子和花也能吃哦~” 白致清不明所以,星际时代的动植物与远古地星的动植物完全不一样,知识超纲了。 白墨凛点了点头,原来是当归啊,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当归的全株长这样,叶子和花长得有些像芹菜。 但这解释不了这株当归为什么在这么冷的天里长这么好。 只见丫丫满脸骄傲地说道:“这株当归是丫丫催生的哦~” 催生? 父子俩满脸问号。 丫丫见阿爹和哥哥似是不相信她的话,大眼一转,蹲到地上,小手摸着一株野菜苗,说道:“要开始喽~” 丫丫闭上眼,蹙起两条浅浅的眉毛,努力按之前阿娘教的方法去沟通地上这株地丁紫花。 慢慢地,这株野菜的叶子开始舒展开来,叶片变大,新的叶片又从根部萌发出来,植株从丫丫手掌大小,长成了成年人手掌大小,又从根部开始抽出几根带着花苞的花茎,没一会儿便开出漂亮的紫色小花。 “快看!快看!漂亮!”,丫丫骄傲极了! 父子俩已经看呆了眼,世界观受到严重的冲击。但一想到自己都经历了穿越这么玄幻的事,丫丫若有什么特异功能也不是不可能。 刘施语对丫丫的表现满意极了,不愧是木灵体,稍一提点就能完全领会技能,不吝夸赞道:“丫丫,真棒!” 丫丫的小脸笑成了一朵花,阿娘的夸赞说再多遍她都喜欢听。 白致清怀疑丫丫的本事是刘施语教的,抬眼向她看去。 刘施语读懂了他眼中的疑惑,“这是丫丫的天赋,能与植物沟通催发植物异能。” 父子俩不明觉厉地连连点着头。 白致清想了想,在丫丫跟前蹲下身,郑重地嘱咐道:“丫丫,除了家里人,你不可与外人提起你的本事,知道了吗?” 丫丫不懂为什么不能跟其他人说,她还想表演本事给太奶奶看呢,但既然阿爹说了不行,那她就听阿爹的,一脸认真地重重点了点小脑袋,“嗯!丫丫知道啦!” 白致清会心一笑,摸着丫丫的脑袋,看向刘施语说道:“家里柴火不够了,我和儿子就在这边上折点干枝回去当柴火,你们娘儿俩别走太远。”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白墨凛一脸幽怨地看着便宜老爹,他才不想去折干枝,他还想看丫丫表演特异功能。 白致清一把拉过便宜儿子的手,“走,跟爹捡柴火去。” …… 东城县县衙,胡县令正悠闲地喝着茶。 “大人,大喜!大喜啊!”,一衙役从门外小跑而来,兴奋地高声贺喜。 胡县令瞪了衙役一眼,“大清早的吵什么吵,把茶味都给吵没了。” “瞧我这嘴。”,衙役轻轻拍了自己一嘴巴子,谄笑道:“小人这是听了件大喜事,这才迫不及待地赶来跟大人汇报呢。” 胡县令抿了一口茶,咂巴了下嘴,说道:“什么喜事,说来我听听。” “大人!昨儿个老天显灵,从天上投下一颗星落石落到了咱县辖下的白家村。听说那星落石漂亮得紧,发着碧绿莹光。而且据村民说这石头可灵着呢,把白家村出了名的浪荡子给砸得浪子回头了。您说这星落石算不算是个宝贝啊?” 一听到星落石这几个字,胡县令腰板一挺,坐直了身体,神色认真地说道:“你确定是从天上掉下的?” 衙役一见胡县令这神色就知道他这次拍对马屁了,添油加醋地说道:“这事儿错不了!据村民所言,昨日那星落石落下之时,那动静比雷公还响呢,整个白家村都被震得摇摇晃晃,村民起先还以为是地龙翻身了呢。” 胡县令把茶碗往一旁的茶几上重重一放,长袖一甩,双手往身后一背,高声说道:“走,去白家村!” 第20章 打了头野猪 白家村外,山林中。 一家四口在山林的外围活动,父子俩还在捡柴火,刘施语带着丫丫在捡地上的苍耳子。 这些苍耳子在去年秋天时成熟落下,被雪埋了一冬也没腐烂。 “丫丫,这是苍耳子。既可入药又可毒人,若是入药,需与其他药材相佐,有袪风散寒、除湿解毒之效,而若是入毒,只需足够份量便可取人性命。” 丫丫认真地点着小脑袋。 一旁在地上捡柴火的白墨凛看着觉得好笑,丫丫这一本正经的样子还演得真像那么一回事,便故意逗道:“丫丫你真听懂了?” 丫丫转过头看了哥哥一眼,看到哥哥眼里的笑意,也跟着咧开嘴,用力地点了点头,“丫丫听懂了。” 这一本正经的小模样把白墨凛给逗乐了,他才不信丫丫真能懂什么是袪风散寒、除湿解毒,继续逗道:“那好啊,丫丫跟哥哥说说袪风散寒是什么意思?” 刘施语在一旁看热闹,她也想知道丫丫到底掌握到什么程度。 听到哥哥的问题,丫丫的小手不自觉地开始挠头皮,急得小脸都挤成了一团,她拿到苍耳子后,用心去感受过了,知道阿娘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是要让她解释,她也不知道怎么说呀。 可若是她说不清楚,哥哥会不会以为她骗人,又讨厌她啊。 可把丫丫给急得呀。 丫丫想了想站了起来,双手放在嘴边呈喇叭状,发出“呼呼”的风声,“风吹得丫丫不舒服。” 又左右看了看,看到某处还没化完的残雪,蹬蹬蹬跑过去,伸出小手抓起一把雪,又扔掉,呼了呼小手,“丫丫被冻得受了寒。” 然后又举起一粒苍耳子,“吃了这个就不会不舒服啦。” 说完,丫丫见阿爹阿娘还有哥哥都满脸堆笑地看着她,害羞地对了对食指,心中忐忑,也不知道她的表述能不能让哥哥满意。 其实阿娘说的她都懂哒,但要她解释真的好难啊。 白致清激动地跑上前,一把抱起丫丫,亲了亲她的小脸,夸道:“我女儿真棒!”,丫丫刚才的表演实在是机智又可爱,简直萌翻了他的老父心, 丫丫高兴地咧开了嘴,可眼睛还是盯着哥哥,眼里满满都是期待,期待哥哥的认可。 白墨凛踮起脚尖,握着丫丫的小手,一脸认真地夸道:“丫丫真聪明,比哥哥还厉害。你一解释,哥哥就听懂了。” 丫丫被哥哥夸得害羞,把头埋进阿爹的怀里嘻嘻笑着。 沙沙—— 此时,不远处的干草丛传来响动声。 白致清警觉地转头看去,只见一只四尺来长通体黝黑浑身长毛的四脚动物在向他们这个方向靠近。 白墨凛也跟着转头看去,但他个子不高,干草又长得太狂野遮住了他的视线,并没看清是什么动物。 白致清走到刘施语身旁,把丫丫往她怀里一塞,说道:“那边有动静,保护好丫丫。” 刘施语接过丫丫,顺着白致清说的方向看了一眼,不就是只猪嘛,又不是猪妖,掀不起风浪,便抱着丫丫在一旁看热闹。 相信以白致清的实力一定能轻松收拾这只笨猪。 这头肥瘦适中,肉质紧致的野猪并不知道危险正在临近,正用獠牙翻着地上的干草,寻找着食物。 白致清敛息慢慢向野猪的位置靠近,白墨凛也想跟上,却被便宜娘亲无情制止了,“你还小,帮不上忙,一会儿打起来危险,还是别过去了。” 丫丫也凑热闹,学着说道:“哥哥别过去了。” 白墨凛能怎么办呢?当然是听便宜娘亲的了,谁叫他个子矮,站着连猎物都看不到,若过去了,谁是猎物还不一定呢。 没一会儿白致清就摸到了野猪附近,看着野猪嘴上那对又尖又长的獠牙,白致清心下有些骇然,现在这具孱弱的身体若是被这对獠牙给刺中,那就呵呵了。 但他的背后有妻有女,容不得他退却,这只不明生物长得如此凶残,若是放它过去,肯定会吓坏丫丫。 他可不能让丫丫处在危险之中,这只丑陋的不明生物就由他来解决! 白致清使出一招体术袭向野猪,一人一猪的战斗正式开始。 随着白致清开始出招,远在一旁被刘施语抱着看热闹的丫丫一颗小心脏就纠了起来,时不时发出“呀!”“啊!”“阿爹小心!”的高呼声。 叫得白墨凛心痒痒,这一刻他倒有些羡慕丫丫能被便宜娘亲抱在怀里,站得高看得远,他还是太矮了啊! 打斗现场一定很热闹,可惜他不能亲眼看到,只能听声优转播…… 随着丫丫一声,“呀!阿爹真棒!好爹好厉害!”,白墨凛就知道便宜老爹胜了。 果然,没一会儿,他就见到便宜老爹拖着一只奄奄一息的大野猪向他们走来,野猪的腹间居然插着一根獠牙,而嘴上的獠牙却缺了一根。 让野猪死于自己的獠牙之下,也不知道这便宜老爹是如何做到的。 丫丫在阿娘的怀里扑腾了一下,指着阿爹身后拖着野猪说道:“阿娘,放丫丫下来,丫丫要去看野猪!” 刘施语笑着把丫丫放到了地上。 一落地,丫丫就迈着小短腿屁颠屁颠地向野猪跑去,边跑边喊:“哇~野猪~”,边喊还边砸嘴。 她之前见过村里的叔叔打过野猪,当时村里好多人都分到了猪肉,那天村里的空气都飘着肉香味,那个气味她可一直记着呢。 丫丫好想知道闻起来那么香的野猪肉吃起来到底有多好吃~是不是比她在山脚下偷偷吃的鸟蛋还好吃? 想着想着,丫丫的嘴里分泌出的口水就顺着她的嘴角往下流,画面太萌,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白致清扔下手中拎着的野猪腿,一把掐起丫丫的腋下把她托起来想抱入怀中,却被丫丫嫌弃道:“阿爹,放我下来,我要看野猪。” 白致清无奈,放下了丫丫,看来他在女儿的心目中还比不过这个叫野猪的动物。 丫丫围着野猪绕圈圈,边绕嘴里边喊着:“哇~野猪诶~哇~”,口水抑制不住地从嘴角垂落。 第21章 县太爷来咱村里了 看着丫丫流口水的可爱小模样,白致清好笑不已,逗道:“丫丫怎么流口水了?是不是馋了呀?” 丫丫被阿爹逗得小脸一红,吞了吞口水,抬起胳膊,把袖口凑到嘴边一抹,无效掩饰道:“没,丫丫没流口水,丫丫也没想吃肉肉。” 但那双又亮又黑的大眼睛还是死死盯着野猪不放,口水仍控制不住地往外流。 看着女儿嘴馋的小模样,白致清也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能让女儿馋成这样,想来这头叫野猪的动物一定很美味。 不止父女俩馋了,母子俩也馋了,这是长期营养不良的身体对肉食的天然渴望与呼唤。 白墨凛脑中已经闪过前世吃过的无数种美味猪肉料理,水晶肘子、东坡肉、小酥肉、糖醋/红烧/蒜香排骨、脆皮大肠、卤猪头…… 越想越香,越想越馋,嘴里抑制不住地分泌出大量口水,为防止像丫丫那般流出口水,白墨凛只能不住地吞咽,那模样却比流着口水的丫丫看着还像馋猫。 可惜脑中的美食可想而不可及,依白墨凛对家人烹饪水平及家中物资的摸底了解,估计只有烤肉稍具操作性。好歹他前世读大学时也曾体验生活跟同学参加过烤肉趴,亲手烤过肉,也算是有过烹饪经验。 只是烤肉也需要调料佐味才会更好吃,至于调料该怎么调配白墨凛就不清楚了。 白墨凛看了看家中另外三人,觉得只有刘施语可能靠谱些,凑上前说道:“这只野猪长得挺肥壮,适合烤着吃,若能加上一些调料一定很美味。呃…您能不能在这山里找出一些能调味的植物?再找些无毒带香味的树枝用来串肉。” 刘施语被儿子形容的烤肉给听饿了,喉部下意识地吞咽了下点了点头,这点小事可难不倒她。 之前上山时她就看到过山林里有不少茱萸和野花椒的植株,枝干上还挂着一些没掉落的果干,正好可以拿来入味,至于无毒带香味的树枝更是满山都是。 拿定主意后,一家四口便开始忙活,没多久便满载而归。 下山的路上,刘施语走在最前面,怀里抱着丫丫,丫丫抱着一小堆收集来的药材调料,身后跟着左肩扛着一大捆柴火,右手拖着野猪的白致清。 白墨凛背着一小捆枯枝与用来串肉的树枝有气无力地缀在最后面,心中忿忿,他也还是个孩子啊,没人背他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把生活的重担压在他肩上?就不担心他长不高吗? 抬眼打量了下便宜父母的身高,白墨凛轻叹一口气,身高基因已经没了优势,还要承受生活的重量,估计他这辈子长不到189了。 白致清见便宜儿子走得比他还慢,回过头“激励”道:“儿砸,你这体能不行啊!身体才是根本,明天开始跟着你爹我练体术。” 体术? 白墨凛眼睛一亮,他之前就猜测便宜老爹不简单,能以弱鸡体质以一敌五打赢流氓,又轻松制服野猪,还拖着走了一路,原来靠的是体术啊! 体术绝对是好东西。 有便宜不占是傻子,白墨凛也不介意便宜老爹口头占他便宜,大声应道:“好!” 丫丫也回过头看着阿爹,脆生生地大声喊道:“阿爹,丫丫也要学!” 练体术可是件吃苦的事,白致清不舍得女儿受苦,说道:“丫丫不用学,让哥哥学了以后保护丫丫。” 丫丫一听不让她学,小嘴一瘪不高兴,还是阿娘好,教她那么多知识,阿爹都不想教她。 白致清见宝贝女儿不高兴了,立马改口哄道:“好,既然丫丫想学,那就跟哥哥一起学。” 丫丫的小脸这才转阴为睛。 …… 一家四口走到山脚时,迎面走来二人,竟是白大郎与白二郎。 白二郎远远见着幺郎一家就急急喊道:“幺朗,你总算下山了,你再不下来,我们都要上山去找你呢。” 一家三口满心疑惑,白致清想了想大声喊着问道:“怎么?急着找我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县太爷来咱村里了!” 白致清满脸问号,县太爷是谁? 对了,他想起来了,昨晚那几个流氓在提及赌坊东家时提到过县太爷这个名号,听着像是号人物。那这个是号人物的县太爷来村里又关他何事? 倒是白墨凛的脑子转得快,第一时间想到了陨石,在神学泛滥天文学落后的时代,陨石是祥瑞的象征,一定是陨石落到他家的事传到了当地县令的耳中。 果然,白二郎紧接着又喊道:“幺郎你快点,县太爷在村长家里等你呢,说是要上你家寻星落石!” 白大郎在一旁催促道:“快快,幺郎走快些,可不能让官老爷等久了。咱可受不起官老爷的怒火。” 官老爷?白致清笑眼微眯,县太爷原来是个管人的官儿啊。 即便在发达的星际,民也斗不过官,更别说在这种远古社会。越是集权的时代,官权越重,他才刚穿来此地,两眼一抹黑,还是别跟当官的对上为好。 怕只怕他想躲,而对方却不让。 心里念着事,白致清默默加快了步伐,朝兄弟二人走近。 距离近了,兄弟俩便见到他身后居然拖着一只野猪,惊得眼球都要突出来了。 昨日白致清大展神威以一敌五打退赌坊打手之时,大郎和二郎都没在场,后来虽听他人提起过,却也只以为是村民夸张了。 他们记忆中的白幺郎可是连锄头都拎不动的主,怎么可能打得了野猪?! 白大郎讶异至极,惊道:“呀!幺郎,你身后怎么拖着这么大头野猪?是在那儿捡的?” 捡? 白致清差点没维持住脸上的笑,“你说笑了,这是我在山上打的。” “幺郎,你才说笑呢,就凭你那身手……”,白大郎说着说着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这才反应过来就算幺郎确实运气好捡了头野猪,可这野猪如此肥壮,最起码得两三个人才抬得动,幺郎却拖着走了一路…… 幺郎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力大无穷了,莫非白小栓说的是真的?落在幺郎家的星落石真的显灵了?! 可惜啊!可惜这么个好宝贝被县太爷给知道了,不然也能让他家沾沾好运。也不知县太爷取走星落石后会不会给幺郎一些好处? 想到此处白大郎又把目光投回了白致清身上,憨笑地看着他。 第22章 有人想抢她的碧磷石! 丫丫看着眼前的两位伯伯奶声奶气地喊道:“二伯,大伯。” 听到丫丫对二人的称呼,白致清三人惊了!这两人是白幺郎的兄弟?!幸亏丫丫及时提醒,不然说不定就穿帮了。 母子俩暗暗打量着白大郎和白二郎的面相,又看了看白致清,觉得三人确实长得有些相像,只是两位兄长许是因为长期下田劳作,年纪又较长,显得黝黑粗糙了些,少了白致清身上的俊气。 哎…没原主的记忆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村子这么小,时不时冒出一两个亲戚,认不出的话不止是尴尬,还容易让人生疑。 转了性子还能说是受星落石点化,若是又同时没了记忆,恐怕会被村民当成野鬼附身直接烧了?! 幸好丫丫是有记忆的原装货。 一声招呼就让白致清三人明白了他们与眼前二人的亲疏远近,显然丫丫更喜欢二伯,这孩子敏感地很,谁对她真心好她心里门清。 听到丫丫糯糯的叫唤声,白大郎憨笑着点了点头。 白二郎刚才急着找幺郎,还没太留意幺郎一家的变化,冷静下来后见丫丫居然被刘阿花抱在怀里,讶异之余也替丫丫高兴,这孩子确实可怜了些,若幺郎和刘阿花真如小栓所说被星落石给点醒了,还真是件好事。 白二郎眼带笑意伸出手揉了揉丫丫的脑袋说道:“丫丫今天跟阿爹阿娘上山玩了?” 丫丫冲着二伯甜甜笑着点着头,“嗯!山上可好玩了!阿爹还打到了大野猪呢!阿爹可厉害了!” 白二郎见丫丫一直在夸她爹,又把目光转回到白致清身上,眼神略带严肃地打量起这个让他看了觉得有些陌生的弟弟。 现在的幺郎往那儿一站,整个人的气度跟之前大不一样,虽说看着并不张扬,却仍让人觉得气势十足,看着体面极了。 幺郎果真是不一样了啊。 白致清迎着白二郎的目光,笑得温和,问道:“二哥,你刚才说县太爷找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白二郎回过神来,认真说道:“村长刚派人来寻我和大哥,让我俩把你找回家。说你家有颗星落石是祥瑞,还说那是上天对大庆朝的恩赐。县太爷特地来咱村迎接祥瑞,要把星落石送入京中献给皇上。让你赶快回家取星落石。” 刘施语一听怒了,果真是有人想抢她的碧磷石! “走快点,我倒是想看看是谁敢抢我的东西!” 白大郎被刘施语的反应吓了一大跳,赶忙说道:“不可!弟妹不可啊!一会儿到了县太爷面前你可不能是这个态度。若是得罪了县太爷,咱全家都没好果子吃!” 而白墨凛也把背上的柴火往地上一扔,小跑了几步追上刘施语,拽着她的裙子小声说道:“不能急,这里是皇权时代,我们如今势单力薄不能与官府硬抗。” 大郎二郎齐齐惊异地看向白墨凛,来财这侄子的变化可真大,居然能说出让他们觉得高深难懂却又似很在理的话。 这星落石果真如此神奇?! 也是!若不是宝物,县太爷又怎么会特地亲自跑白家村来迎。 刘施语瞥了白大郎一眼,低头看了看便宜儿子,又看了看怀中懵懂的丫丫,心知儿子说的在理,心中微叹一口气,无论在何处弱肉强食都是不变的规则,实力不够便只能任人鱼肉。 可恶的是麻烦来得太快,连积攒实力的时间都不给她。 目前她手中只有一味毒药,这药的症状又太有辨识度,很容易从昨晚那几个流氓身上查出是她下的毒,此毒不能贸然用在这位县太爷身上。 看来今天估计是很难保住碧磷石了。 白致清给了刘施语一个安抚的眼神,便宜儿子的话让他的心情有些沉重,皇权之下民难斗官,他身为一家之主却护不住妻子看中的东西。若不能尽快强大起来,以后若再遇上类似的事,怕是很难护住自己的小家。 想明白之后,白致清的脸上重新扬起微笑,对着白二郎说道:“等我回家放下东西,就去村长家见县太爷。” 白大郎急道:“幺郎,你这就不对了,那是县太爷啊,是官老爷!怎么能让官老爷等你一介平民!你把东西放这儿,我帮你看着,去见县太爷要紧。” 丫丫更急道:“阿爹!野猪要带回家!” 她才不相信大伯的话呢,大伯肯定看着看着就会把野猪看回了自己家。大伯娘可小气了,东西一旦进了她家就成她的了,到时丫丫肯定吃不上野猪肉了! 白致清好笑又心酸地看着丫丫,这孩子真是护食地紧。不过,他也觉得野猪还是得带回家才安心。 “好,阿爹听丫丫的,先带野猪回家。”,说完,白致清才对白大郎说道:“星落石在家里,总得先回家取。” 白大郎没话说了。 白二郎也没异议,看着白致清两手满满,又是抗柴火又是拖野猪的,想了想还是不能心安理得地干看着,伸出手说道:“幺郎,把柴火给我。” 白致清认真看了白二郎一眼,卸下肩上的柴火,“那谢谢二哥了。” “自家兄弟谢什么谢。” 白大郎见二郎出手帮忙,也不好意思不帮,左右看了看,走到白墨凛身边,拎起他之前扔在地上的小捆柴火说道:“来财,大伯帮你拿。” “谢谢大伯。”,白墨凛客气地答谢,心下却暗暗吐槽,他这大伯还真会挑活干,不去帮便宜老爹抬野猪,却帮他这个小孩拎一捆对成人来说极轻的柴火。 …… 一行六人加快脚步往白致清家中赶。 等他们快走到白家小院时,发现院门口挤了一堆人,边上还停着一辆马车。 丫丫见到家里来了比昨天更多的人,还有好多她不认识的陌生面孔,想起昨天有人想买她的吓人记忆,紧张地绷直了身体,双手牢牢抱住阿娘的脖子。 刘施语被丫丫勒得有些难受,可也猜到女儿许是被这么多人给吓着了,轻轻拍着丫丫的背尽量让她放松,眼神不善地盯着挤在她家院前的人。 第23章 高手果然在民间 胡县令在村长家等得不耐烦了,在村长的陪同下来到白致清的家,正准备不问过主人,直接进屋找星落石。 正巧与刚回家的白致清等人碰了个正着。 村长见是白致清一家回来了,心下一喜,对胡县令恭敬地说道:“胡大人,巧了!白幺郎回来了。” 胡县令看了村长一眼,转过身来面对着白致清一行人,背手挺腹,摆出一副准备接受拜见的架势。 白致清放下手中的野猪,脸上的笑容愈盛,微眯着眼观察着场中之人,一眼便猜到说话的老人是村长,而这位身着华服大腹便便的胡大人便是他二哥口中的县太爷了。 他冲着二人点头问好,“村长好,胡大人好。” 胡县令见白致清并不似其他村民那般对他恭敬有加,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自恃身份并没搭理白致清。 村长倒是给了白致清面子,冲着他点了点头,眼神在一家四口身上一一扫过。 越看村长越是心惊,心道原来小栓的话并没夸张,除了丫丫,幺郎家其余几人果真变化不小,脸还是那几张脸,可这浑身的气度却大不一样了,看着比京中主支肃宁伯府中的一些族人还贵气。 村长的目光最后落在了白致清身旁的野猪上,只停顿了一息便又转回白致清身上,冲着他招了招手。 “幺郎,你回来的正好,胡大人来咱村迎祥瑞,快去把落到咱村里的星落石取出来。” 咱村? 白墨凛敏锐地听出村长话里的坑,看来这村长不止是想逼他家交出星落石,还想昧下献上祥瑞的功劳。 回来的路上白墨凛就想清楚了,想为便宜娘亲保下星落石的可能性太低,既然东西保不下,那就得想办法让利益最大化。 现在村长却想来空手套白狼,想得美! 有些话身为大人的便宜老爹或许不方便说,但他可以说,反正他还是个孩子,童言无忌嘛。 白墨凛跟着走上前,故作不解地说道:“村长爷爷,我家那颗星落石什么时候成村里的了?这颗星落石不偏不倚正正好落到我家堂屋里。大人们都说自家屋里的东西都是自家的,并不是村里共有的。难道不是这样吗?” 隐晦的小心思被个毛孩子给挑明了,村长自觉脸上挂不住,轻咳了一声说道:“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你家难道不是在白家村里?!落到了你家就是落到了白家村。” 村长也不想跟个孩子掰扯,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指向白致清不耐烦地说道:“星落石是上天送给皇上的祥瑞,是皇家之物,你快去取来。” 白墨凛又插话,“村长爷爷,你这话说的没道理啊!星落石如果是上天送给皇上的,那为什么不落在皇宫里?却偏偏落在了我们家!” 话音一落,全场瞬间安静,这孩子瞎说什么大实话啊! “大胆!黄口小儿竟敢妄议皇上!来人!”,胡大人怒目圆睁大喝一声,招手示意衙役前去抓白墨凛。 白墨凛一惊,他自认言语已经够谨慎了,却没想到说了句真话都要被扣上妄议皇上的帽子。 白致清担心便宜儿子会受责难,敢忙把他拉到身后护住,口中斥责道:“小孩子家家的话这么多,别在这儿口无遮拦,一边玩儿去!”,又对着胡县令说道:“县令大人,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胡县令盯着白致清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对着衙役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他也不是真要抓白墨凛,只是作势吓一吓,好逼白致清尽快交出星落石。 胡县令心里清楚此次来迎祥瑞,定不能闹出不吉利的事,更不能抓被祥瑞选中的这一家人,不然祥瑞之喜会沾了晦气,他在皇上面前的功劳也会受到影响。 但若不能化解这白家小儿的话中之意,那他为皇上迎祥瑞的立场便站不住。 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难成。 胡县令满脸不高兴地转头瞪了一眼村长,这老小子若搞不定自己村里人,有他好果子吃! 村长对着胡县令讪讪笑了笑,瞪了白致清一眼,眼神再一次在他一家人脸上一一掠过,当目光飘过屋顶时,村长眼睛一亮,指着屋顶对着胡县令说道: “胡大人别跟来财这熊孩子一般见识。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又怎能看透天机。这星落石之所以选择落在白幺郎家而不是皇宫,大家看一看这屋顶就明白了!” 众人望向破了个大洞的屋顶疑惑不解。 村长也不卖关子,继续说道:“老天爷这是不舍得砸金贵的皇宫,这才选了咱村里最混不吝的白幺郎家,砸他家老天爷不心疼。这是老天爷庇佑咱白家村,让咱村代皇上接收祥瑞,又顺手点醒了白幺郎一家,也算是为白家村做了一件好事。” 白致清三人被村长说得一愣一愣地,想不到这么一个看着毫不起眼的糟老头居然有如此急智,三言两语就把白墨凛话里的雷给排了,不止拍了皇家马屁,还把功劳揽到了村里,更绝的是把他们三人的变化也硬说成是沾了白家村的光。 高手果然在民间。 胡县令被村长这一通话说得连连点头,说得好!天佑皇家!这段话他一定要写进折子里呈给皇上。 说起星落石点醒白幺郎一事,胡县令这才开始认真打量白致清。 “你——就是那个被星落石砸得浪子回头的浪子?” 白致清脸上的笑一僵,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村长,暗吸一口气说道:“我们家确实被星落石给砸中了。实在惭愧的很,我之前活得糊涂了些,这次幸而被星落石点醒,才让我一朝醍醐灌顶,想明白了许多事。” 胡县令来了兴致,祥瑞显灵让浪子回头,这种喜闻乐见的故事皇上一定喜欢听,他得听仔细些细细写进折子里。 “快快细细说与我听听,除了你,听说你家里人也都有变化。对了,你身后那头野猪不会是你猎到的?是不是星落石带给你的好运!” 丫丫一听到野猪,立马身体一绷如临大敌,大眼睛死死盯着胡县令,心想这个胖得跟头猪似的伯伯不会跟她抢野猪吃? 第24章 莫欺少年穷 白致清心知家人的变化藏不住,这次倒是个正名的好机会,省得被人胡乱猜忌。 白致清微笑着娓娓道来:“胡大人,情况是这样的。昨日星落石落入我家之时,我与家妻还有小儿三人在家中堂屋里休息,三人都被星落石震晕。后来有一股说不清的神秘力量唤醒了我们,当时只觉得脑中一片清明,一切都豁然开朗了。知道自己过往做了许多错事,心知应该痛改前非。” 说到此处,白致清回头看了眼家人,继续说道:“家中妻儿与我是同样的遭遇。” 说完,他又指着地上的野猪说道:“至于这头野猪,遇上它或许算是我的运气好,但打下它可不容易。这头野猪非常凶残,就算我的身手不错也还是费了老大劲儿才拿下它。” 胡县令听得连连颔首,直呼:“好!妙!妙啊!果真是浪子回头金不换,这是祥瑞显灵啊!能遇上野猪也是你的运气,是星落石赐予你的福气。” 白致清脸上的笑差点没维持住,这胡县令还真是什么事都能往祥瑞上扯,若不是他身手了得,换个人遇上野猪试试,那就不是人的运气而是野猪的运气了! 胡县令大手一挥说道:“你快把星落石取来,这等宝物得尽快献给皇上。” 白致清微垂着眼,天人交战。 星落石于白致清而言只是一块无用的陨石,可他知道这石头对刘施语有用。 理智告诉他在对这个世界有大致了解之前不可行差踏错一步,应该按胡县令所言乖乖交出星落石;可他又不忍心让刘施语失去想要的东西,身为男人若不能为妻子护住财产那也太窝囊了。 胡县令见白致清迟迟没行动,敛起笑意,拉下脸厉声问道:“怎么?你这是想把上天赐予皇上的祥瑞据为已有?不愿意交出来?” 丫丫被胡县令的突然变脸吓了一跳,紧紧抱住阿娘。 刘施语轻拍着丫丫背,心中微叹一口气,走到白致清身侧,迎着胡县令的臭脸淡淡说道: “胡大人误会了。我昨天见那星落石生得漂亮,心里喜欢便给收了起来,这件事致…幺郎并不清楚,他早上没看到星落石估计以为丢了,才不敢跟你直说。东西是我收的,我知道放哪儿,我去拿。” 胡县令定定看着刘施语,见她的话不似作伪才满意地点点头。 白致清侧过脸深深看着刘施语,原来她比他认为的更珍视这个才组建了一天不到的小家。 刘施语对他笑了笑,哄着丫丫说道:“阿娘去屋里拿东西,让阿爹抱你一会儿。” 丫丫看着半院子的陌生人,虽然心里有些怯意,还是点了点头,乖乖往阿爹怀里扑。 刘施语看着敞开的屋门,径直往里走。 胡县令示意身旁的两个衙役跟上,看好刘施语的一举一动。 衙役一路跟着刘施语进了堂屋,转去左侧空荡荡的侧间,看到刘施语走到墙角捡起一颗灰中带绿的漂亮石头。 碧磷石具慢性毒性,除了直接的身体接触会中毒,若与之长久处于同一密闭空间,毒性也会慢慢渗入人体之内,为了避免家人受毒素影响,刘施语才单独把碧磷石扔在这个空房间。 刘施语拿着碧磷石盯着看了一会儿,心中还是有些难以割舍,毕竟这可是丹师们梦寐以求的碧磷石啊。 只是形势比人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只能先交出去。一会儿想办法打听这胡大人家住何处,待夜深人静之时再去寻回便是了。 两位衙役走到刘施语跟前,其中一人摊开手掌说道:“把星落石交给我。” 刘施语唇角一勾,想拿碧磷石?是嫌自己命太长吗? 碧磷石的毒性极为刁钻,若不懂防毒之法,一旦接触到碧磷石必会中毒,虽说接触时间短,中的毒不深,可多少还是会伤及五脏六腑,让体质变差更易生病,影响生活不说还会减短寿命。 刘施语抬眼打量此人,见此人目光奸邪,显然不是什么好人,不救也罢,直接把碧磷石往他手心一放。 衙役乐滋滋地接过星落石,立马小跑着出了屋,巴结地呈给胡县令,“大人,星落石取来了!” 胡县令激动地接过星落石,眼睛盯着石头一瞬都不舍得移开,摇头晃脑地轻吟道:“元华映照碧波纹,拢纱轻拂美人肌,妙啊!这星落石居然如此之美,不愧是祥瑞!不愧是祥瑞啊!” 刘施语从白致清怀里接回了丫丫,眼睛紧紧盯着胡县令捧着碧磷石的手,唇角微微勾起。 贪欲大于能力,就得承受相应的代价。 不是她故意不告知这些人他们口中的祥瑞有毒,而是她明白这种情景下,就算她说了也没人信,说不定还会污蔑她造谣诋毁祥瑞。吃力不讨好的事她才不干。 村长凑到胡县令跟前,眼睛盯着星落石口中啧啧赞叹,“美!真美!不愧是能点醒浪子的祥瑞!” 赞叹完,村长向后退了一大步,双手一拢抱拳作揖,动作夸张地躬身向胡县令道贺:“草民代白家村村民在此先恭贺胡大人进献祥瑞之喜,祝大人步步高升平步青云。” 喜得宝物又听此吉言,胡县令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乐地直点头,冲着村长说道:“放心,本官一定如实向圣上禀告此祥瑞出自白家村。” 有了胡县令这句话,村长就安心了,他心知此次进献祥瑞的大功劳得落在胡县令的头上,赐官这种大好事他是别想了,但村里若是能得个实际的好处也是好的。 白墨凛冷眼看着胡县令与村长,这两个家伙居然当着他们一家人的面昧下他家的东西,还当面分脏,这是欺他家无权无势! 呵,有道是莫欺少年穷,等他日他白墨凛重回巅峰,看这些人还敢如何欺他! 不过,古代商户的地位不可与他前世同日而语,光有钱还不行,还得有权。 想到这儿,白墨凛抬头看向便宜老爹,他现在还小,又得想办法赚钱提高生活水准,读书考科举这种小事还是交给大人去努力。 被便宜儿子惦记上的白致清正微眯着眼看着胡县令,脸上的笑意愈盛,看似也在为此事而高兴,但心中到底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星落石一到手,胡县令便立即打道回府,在一群衙役的护卫下坐上马车离开了白家村。 恭送完胡县令之后,村长并没直接回家,而是又折回了幺郎家小院。 第25章 慷他人之慨 胡县令虽走了,热闹也看完了,但村民们可没忘记白幺郎刚猎到了一头又肥又壮的大野猪,幺郎一家肯定吃不完,这时候可不能离开。 祥瑞显灵点拨幺郎,让他转了性子变能干,得了大好处。如今县太爷这么大的官都亲自来了他家,为皇上迎祥瑞,这是多大的喜事啊! 幺郎怎么都得意思意思,让大家也沾沾喜气。就算不白送,能以便宜的低价买些野猪肉回家开开荤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这么大一头野猪,就算全村一家一户都分一些,每家也能分个好几斤呢。 村长笑呵呵地率先进了幺郎家院子,拍了拍白致清的肩膀说道:“幺郎啊,你这次能得上天庇佑受星落石点化算是走了大运,以后切记一定要好好做人。” 好好做人,那必须的。白致清点头应下,脸上的笑如春风拂柳,温和恭谦。 村长满意地点点头,走到野猪旁说道:“这头野猪长得这么壮,若没有星落石的灵光加持,你一个人拿不下。” 这话听似问句,语气却十分肯定。 白致清双睛微眯,心道村长难道想打野猪的主意? “村长说笑了。我又没随身带着星落石,哪有星落石灵光加持一说,更何况我的身手向来很好,只是以前并没展于人前而已,打一头野猪根本不在话下。不过昨天我倒是小露过一手,打跑了几个地痞流氓,在场的不少人都有看到。” 不少村民听得连连点头,幺郎昨天露的那手确实厉害,这么好的身手难怪以前在村里偷鸡摸狗都没被人抓着过。 若不是村里一有人丢鸡,幺郎家就有鸡香飘出,大家也不会怀疑到他身上。只是幺郎向来嘴硬得很,每次都说鸡是在城里买的,没抓着现行没办法用族规家法处罚这小子。 一想到家里曾经丢过的鸡,村民们看着野猪的眼神变得势在必得理直气壮起来。 村长自然听懂了白致清话里的意思,却没接他的话头,自顾自继续说道:“祥瑞出现在咱白家村,是咱村里的大喜事,过会儿要开祠堂祭告先祖,让祖先们也高兴高兴。刚好你又猎了头野猪,大家把猪肉分一分,也算是为这件大喜事庆贺了。” 一听到村长说要分野猪,丫丫急了,村里每次分野猪,她们家都没有分到。 丫丫不知道的是,以往村里有人打到野猪并非无偿分给村民,除了参与猎猪之人,以及孝敬给村长的份额,其他人都需要花钱买肉,只不过价钱比一般家养的猪肉便宜一些罢了。白幺郎不愿意花钱买,自然就分不到。 护食的丫丫奶声奶气地大声喊道:“野猪是我阿爹打的!”,要分的话不能少了她家这一份! 丫丫急了,家里另外三口是气急了,这村长好不要脸,把星落石的功劳揽去不说,还要强占他们家的猪! 是可忍孰不可忍! 白致清脸上的笑撤了下来,淡淡说道:“丫丫说的对,这野猪是我打的,凭什么要分给其他人。你总不能说我是白家村的人,打的野猪就归村里了?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也行,你们也看到我家现在是什么情况,房子都被砸破了,家里米也没了,还欠下一屁股债,正愁没饭吃没地方住呢。反正村里的东西都是大家共有的,那我看中谁家的屋子就去住,看中谁家的米就自己去取了啊。” 上一世应对星际流氓的经验告诉白致清,以无赖之术对付无赖往往有奇效。 原本听村长说要分肉而喜不自禁的村民见白致清这么一说,才想起白幺郎以前有多混,万一真惹急了他,说不定还真会上他们家去白吃白住。 幺郎的身手又这么好,他们想拦也拦不住啊,这肉分得烫手,他们不敢要了。 这时,白大郎一脸憨笑地出来当好人了。 白大郎自诩是大哥,语重心长地教导白致清,“幺郎,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村里出了祥瑞,那可是难得的大喜事。你沾了祥瑞的福气,村长让你把这野猪分给大伙,是让你还了村里的情。再说了,不就是一头野猪嘛,你力气这么大,打一头野猪容易得很。让大家跟着你一起高兴高兴不挺好的嘛。” 白大郎的妻子张氏就站在白大郎身侧,听到他劝幺郎把猪肉分给这些外人,急得捏住他腰间的软肉狠狠拧了一把,咬着牙根儿附在他身边低声说道: “你是不是傻!肉分给了不相干的外人,能分到咱家的就少了!” 白大郎强忍着痛,眼睛往村长那边瞄,拼命给张氏使眼色,他这么做还不是想在村长面前得个好,他家里两孩子能在族学中读书不也是讨了村长的好,才要到的名额。 白二郎低垂着眼撇了撇嘴,他这大哥又来慷他人之慨了。 白致清摸了摸因护食而快被急哭的丫丫的头,都要被他便宜大哥给气笑了,他这兄弟脑子有问题,不为自家兄弟说话反而帮着外人,难怪丫丫不喜欢这个大伯。 白致清冷哼一声,“大哥,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不是你打的野猪,你分起来不心疼。还有,我欠村里什么情了!是大伙帮我把被星落石砸破的屋顶修了?还是帮我把欠的赌债给还了?” 白大郎被说得一噎。 白致清大手一挥继续说道:“想分这猪肉也行,我正欠着赌坊二十六两银子呢,要么大家也帮我分担分担。大哥,你这么讲义气,会为别人着想,那你就出个大头,我也不多要,给我十两银子就成,另外十六两其他人帮我凑凑。大家一起高兴高兴。” 一听到白致清张口就要十两银子,白大郎吓了一跳,支吾道:“幺郎,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张氏直接冲着白致清嚷道:“啊呸!帮你还债?你想得美呢!” 刘施语接过话淡淡说道:“对啊,你们想把我家辛苦猎得的野猪占为已有,也是想得美呢。” 村长轻抬眼皮看了刘施语一眼,又盯着白致清看了几眼,才开口说道:“幺郎,你误会了。我说把猪分了并不是白分你的猪,以往打到野猪大家也是花钱买的,也不占你便宜,照老规矩按十文钱一斤跟你买。” 第26章 这事我儿子说了算 白致清也知道这么大一头野猪,自家一时半会儿还真吃不完,虽说现在天气还冷,但野猪尸体放久了容易腐烂,不如卖掉换钱。 十文一斤野猪肉,这种场合,村长应该不会在价格上诓人。 白致清看了看母子俩,见他们对村长这个新说法没异议,便点头应下。 村长见白致清同意了,便冲着一位膀大腰圆的村民喊道:“大勇,拿家伙什去!” “好嘞!”,屠夫白大勇边应着声边往家跑。 丫丫见阿爹同意分猪急急说道:“阿爹!不能分!不能分!分了咱家就没肉吃了。” 白致清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地哄道:“丫丫放心,咱家有肉吃,阿爹会给你留很多很多肉。” 丫丫有些不相信,“真的吗?咱家也能分到肉吗?” 白致清认真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这头野猪是阿爹打的,保管丫丫一会儿吃肉吃到吃不下为止。” 听到阿爹的承诺,丫丫这才喜笑颜开,但她觉得阿爹是说大话了,从来只有不够她吃,没有她吃不下的时候。 野猪肉这么香,她一定能吃下一整头! …… 没一会儿,白大勇就拿着杀猪刀和秤回来了,笑呵呵地对着白致清说道:“去拿两张长凳来。” 白致清虽不明所以,但见这位壮汉的架势应该是个内行,听他的准没错,便回了堂屋把屋里唯二的两张长凳拎了出来。 而这时,白大勇已经让大郎二郎帮着把小院的门板给卸下了半扇,把长凳摆好后,便把半扇门板放了上去。 白大勇瞄了眼野猪说道:“这头猪估计有三百来斤,来几个人搭把手,一起把猪抬到门板上。” 白致清眼珠微动,笑着说道:“不用辛苦其他人,我一个人就抬得动。” 白致清边说边悄悄以体术的方式运气,走到野猪跟前,俯下身双手牢牢抓住野猪的前后两对猪蹄,暗暗发力一把便拎起了整头野猪。 “哇!” “好!” “厉害!” 村民被白致清展现出的巨力震撼得惊叹连连,同时暗中庆幸,亏得刚才没强分幺郎家的猪,这要是被幺郎缠上谁敌得过啊。 看来就算幺郎转了性子,也还是村里排得上号的惹不起人物。 白致清微微一笑,他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所以才不惜透支体力使出这一招来震慑众人。 野猪被白致清重重扔到门板上,亏得门板的质量还不错,才没被压垮。 白大勇握着杀猪刀用刀面拍了拍野猪,感受着猪肉的弹性,见猪还没彻底死绝,转身对白致清说道:“拿个盆来装猪血。” 白致清抬脚就要去取木桶,才跨出步却被白墨凛给拦下。 野猪血这东西若处理不好尽是腥骚味,白墨凛对家人的厨艺根本不抱任何希望。 白墨凛仰着小脸对白致清说道:“猪血就送给村里人,这东西腥得很,想煮好吃不容易。” 回想起之前刺伤野猪时闻到的浓重血腥骚味,白致清不由地皱了下眉,点头同意儿子的建议。 见便宜老爹只点头没说话,白墨凛主动开口对村民说道:“这些猪血送给大家,你们回家拿东西来装。” 一听有猪血分,张氏和白二郎的妻子金氏转身就跑回家拿容器。 而其他村民只认力大无穷的白致清能做主,他没开口,他们不敢拿,纷纷转头看向白致清。 白墨凛一阵气闷,往事不堪回首啊!他!白墨凛,堂堂白氏财团的前掌权人,曾经随便一句话就能引得全球股市震荡,如今却…… 哎!果真权势才是男人的神装,难怪那么多人孜孜以求。他得努力重回巅峰! 白致清给了儿子一个同情的眼神,对众人说道:“这事我儿子说了算,猪血都送给大家。” 村民们这才兴奋地回家拿碗。 待村民再次集结的时候,白大勇就准备正式开始杀猪了! 他略带挑衅地看了白致清一眼,在力量上他或许比不上幺郎,但这杀猪的刀法却是幺郎远远比不上的。 白大勇干脆利落地一刀捅进野猪的颈部,直切大动脉,还没凝结的猪血从伤口喷出,张氏捧着一个大木盆第一个上前接血。 刘施语担心丫丫见到这种血腥的画面会害怕,想抱着她离开,却不料丫丫怎么都不愿离开,嘴里喊着:“丫丫要看杀猪。” 丫丫才不要离开呢,她要看牢她的肉肉,万一她走了,到时候村里的叔叔伯伯不给她家留肉怎么办?她得看牢了! 见丫丫不怕,刘施语便也由着她。 此时,白大勇见张氏的大木盆已经盛了快一寸高,便喊道:“下一个。” 张氏不满地大喊着:“怎么就下一个了,我这盆还没盛满呢!” 白大勇瞪了她一眼,“等你这盆接满,猪血都放干了!” 其他村民也不干了,“就是就是,一头猪总共才几斤血,你是想一个人独占吗?!大郎,你也不管管你媳妇!” 白大郎憨憨笑着,上前扯了下张氏的衣角。 张氏瞪了大郎一眼,吼道:“扯什么扯!猪是你三弟家的,我身为他的大嫂多分一点猪血怎么了!别说一点猪血,就算整头猪都给了我们家也是应该的!” 白大郎被吼得向后退了一步,不好意思地低着头,似是因管不住老婆而羞愧。 一旁的金氏看不惯大郎一家的嘴脸,直接把手中的碗往前一伸,架在张氏的木盆上接猪血。 张氏猛地转头瞪着金氏,金氏毫不示弱地回瞪:“大嫂,三弟可不止你一个嫂子。而且三弟说得清清楚楚这猪血分给全村,而不是送你一家。” 待看到自己的碗快盛满了,金氏便回头叫其他村民接上。 村民们有样学样,也拿着碗架在张氏的木盆上接猪血。 猪血半路被截胡,气得张氏牙痒痒,却又不敢真犯众怒,气鼓鼓地收起了木盆走开。 一转身刚好看到刘施语抱着丫丫在一旁看杀猪,张氏眼珠一转,殷勤地凑上去。 “弟妹啊,你看看这些人净占咱家便宜呢。一会儿少卖他们一点肉,咱多留些自个儿吃。” 丫丫见大伯娘过来,身子往阿娘身上靠了靠,小声地喊了一声:“大伯娘。” 第27章 一手交钱一手交肉! 刘施语察觉到丫丫有些害怕这个大伯娘。 想想也是,光看张氏刚才的行径就知道她是个爱占便宜又不讲理的小人。再看她一身的赘肉,便知平时伙食不错,却眼睁睁看着丫丫瘦成这样,显然老大一家平日里并没照顾过丫丫。 张氏瞥了丫丫一眼,自以为善解人意地对刘施语说道:“弟妹,丫丫都这么大了,还抱什么抱,别累着你了。” 刘施语根本不屑于理张氏这种人,冷冷看了她一眼,抱着丫丫往边上移了几步。 见自己被刘施语无视,张氏老脸一挂,朝着刘施语翻了个夸张的白眼,若不是想着一会儿还要分幺郎家的肉,现在不好撕破脸,她狠不得上前抓刘施语一脸。 张氏瞟了一眼挤成一团等着接猪血的村民,往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捧着木盆转身回家放猪血,一会儿再来分肉。 …… 放完了猪血,再把猪毛剔干净,白大勇利落地一刀砍向猪头,一刀下去头身立断,猪头掉落到地上滚了几圈。 白大勇得意地瞟了白致清一眼。 “哇~厉害!”,丫丫兴奋地拍掌。 刘施语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她这宝贝女儿有时候胆小得很,可这种正常人会害怕的东西却吓不着她半分。 白致清与白墨凛此刻也是同款不知说什么好的表情,丫丫有暴力萝莉的潜质啊。 白大勇俯身提起猪头,自傲地看着白致清问道:“幺郎,这些肉你要留多少?” 听到留肉,丫丫的目光唰地一下从猪头移到了阿爹身上,亮晶晶的眼睛似是在说都留!都留! 丫丫的反应让白致清是又好笑又无奈,不过既然答应要把多余的肉卖给村民,便不能都留。 白致清还没想好留多少,儿子倒先脆生生地喊道:“留十分之一。” 白墨凛早就算好了,一块半斤左右的牛排就能让一个成年人吃饱,他们一家四口就算敞开吃,一顿顶多吃个三四斤。况且也不能光吃肉,今天两顿加明天三顿,十五斤肉足够了。 而之所以只留两天的量,只因肉只有现杀的才新鲜,若不是家里条件不允许,白墨凛连隔夜肉都不留。 另外除了自家吃的,也得给帮忙杀猪的白大勇送几斤,便宜二伯的为人好像还可以,也送几斤,而一碗水得端平,送了二伯又不好少了大伯,所以大伯也得送。 这么粗粗算下来,凑个整三十斤应该够了。 白致清相信儿子的判断,点了点头,“那就留十分之一,差不多三十斤。” 白大勇:“好嘞!明白了!” 白墨凛:“对了!多留些五花肉!”,五花肉最适合烤着吃。 “好嘞!”,白大勇才开始利落地解猪,先砍下一整条猪后腿,又划拉出一大块肥瘦相间约三十斤重的猪腹,把这些跟猪头归拢到一块儿。 父子俩虽觉得猪腿加猪腹好像并不止三十斤,但也没说什么,多留几斤也无所谓。 丫丫的眼睛一直盯着这堆肉,趴在阿娘的耳边问道:“阿娘,这么多肉都留给咱家吗?” 刘施语并不清楚父子俩的打算,想了想说道:“应该是的。” 丫丫自动省略了应该,只听到了是的,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了,阿爹果然给家里留了好多好多肉。 留好肉后,白大勇对着村民大声喊道:“开始分肉了,这头猪大得很,一家一户都能分到,大家不要挤啊。” 开始分肉就是开始收钱了! 白墨凛双手托着从厨房拿出的竹簸箕,站在白大勇身旁,跟着喊了一句:“一手交钱一手交肉!” 村民被白墨凛喊得一噎,这孩子真不会说话,这话说的像是生怕他们会赖账似的。他们是那种会赖账的人吗?赖谁的账也不能赖力大无穷的白幺郎的账啊! 第一个上前买肉的是白富贵。虽说他跟白幺郎素来有怨,可这么便宜的猪肉平时不可多得,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白富贵从怀里掏出一把铜钱,细细数了三十个扔到竹簸箕中,神气十足地喊道:“给我来个三斤!” “好嘞!”,白大勇干脆利落地一刀切下,上秤一秤刚好是三斤一两,他也没把多的一两肉切掉,直接递给了白富贵。 白致清几人都看到了但也没多说什么,他们并不是斤斤计较之人,大原则上坚决只卖不送,多给一点添头倒也无所谓。 而且随着一户户村民来买肉,白墨凛发现一个规律,若是买的三斤,白大勇定是切成三斤一两,若买两斤便切两斤半两,若是买一斤则是切的一斤整斤。 白大勇的刀工着实了得! 这便说明白大勇是意如此,这很可能是他的个人习惯,或者是村里约定俗成的规矩,不然白大勇没理由帮村民占他们家便宜。 随着时间推移,门板上的肉越来越少,拿着肉兴高采烈回家的村民越来越多。 没一会儿,院子就空出了大半,白二郎想着自家已经很久没吃过肉的两个孩子,掏出铜钱数出了十枚,走到白墨凛跟前,把钱递给他,说道:“来财,给二伯来一斤猪肉。” 白墨凛连忙摇手拒绝,指着预留好的那堆肉说:“二伯,给你家留了肉,你不用买。”。 白致清走上前把白二郎拉到一旁,笑着说道:“二哥,家里给你留了肉,在那边放着呢,一会儿等这边忙完再给你。” 白二郎连忙拒绝,“幺郎,使不得,我们早就分家了,我跟大伙一样花钱买。” 他知道幺郎的家早就败光了,卖光了余田不说,还欠着一大笔赌债没还。他家里再难也比幺郎家日子好过一些。如今幺郎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他这个做二哥的帮不上忙,可也不能拖人后腿,能让幺郎多攒了一点钱是一点,尽快把赌债还了才是。 一旁的金氏暗恼白二郎糊涂,她家也不宽裕,都多久没吃到过肉了,两孩子听说村里杀野猪都馋得流口水了,有白送的肉凭什么不要,想当初幺郎占了她家多少便宜,吃他一回肉又算什么。 但金氏在外不会拂了白二郎面子,心中虽不快却也没出言反驳。 第28章 这门亲戚不要也罢! 张氏见白二郎拒绝白送的肉,暗讽他傻的同时,又生怕自家的利益会跟着受损,大声嚷道: “幺郎,二郎花不花钱买肉我不管。可该给我家的肉你半两都不能少!这些年你可给你大哥添了不少麻烦,怎么都得给个二三十斤才行。” 白大郎开口作势斥责张氏,“你瞎说什么呢。二三十斤亏你说得出口。我跟幺郎是亲兄弟,什么麻不麻烦的。兄弟之间相互帮衬是应该的。我跟二郎一样,花钱买肉。” 白致清脸上的笑容愈盛,但笑意不达眼底,他这位便宜大哥真有意思,坏人让老婆做,自己来做好人,呵呵,真当别人都傻吗。一点野猪肉而已,他又不是舍不得给,至于演这么一出道德绑架的戏码吗…… “二哥,大哥,虽然我们分了家,但情份还在,一点野猪肉而已,你们就收下,别争来争去,不好看。” 白二郎看了看周围看热闹的村民,看到白小栓发亮的眼睛就知道未来几天他们三兄弟又会成为村中的话题了,这么争来争去确实不好看,只会让村里人看热闹,还不如先应下,以后能帮衬着幺郎的地方再多帮衬着些,无奈笑着点头应下。 一旁的白大郎也跟着点了点头,连声说道:“那是,那是,确实不好看。” 张氏见自家的肉有了保障便也歇停下来,“对嘛,一点野猪肉而已。有什么好争的,白给人看笑话。” 白墨凛抬头看了张氏一眼,这是身为笑话而不自知啊。 没一会儿,野猪肉便被瓜分完毕,连猪下水也被人低价买走,一共卖了两千两百一十文钱,装了满满一簸箕。 大庆朝一千文折合一两银子,也就是说这头野猪,他们卖了二两多银子。 白墨凛已经盘算着让便宜老爹再去山上抓几头野猪去城里卖,相信卖的价钱会比在村里高上不少。 如此一来只要打上几头野猪就能把家里的债给还了,说不定还能积攒些做生意的本钱。 白致清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便宜儿子安排好了“工作”。 肉卖完了,院内的村民也都带着肉回了家,白大勇的任务完成,把杀猪刀往预留的那只猪后腿上一跺,切下一块约三斤重的猪蹄,看了大郎二郎两兄弟一眼,又帮着从猪腹肉上切下两块三斤重的五花肉。 白大勇拎着猪蹄说道:“幺郎,我也不跟你客气,这块猪蹄是我的操刀费,我就拎着走了啊。” 白致清点头笑道:“应该的,太少了,你再多切一点,今天实在是辛苦你了。” “够了,规矩不能破。”大勇摇头呵呵笑道,离开前提醒了一句,“对了,给村长的蹄膀可别忘了,还有村长已经跟族老们去开了祠堂,你尽快把猪头送去祠堂祭祖。” 杀猪要给村长送蹄膀,给先祖送猪头,村里还有这种规矩?! 这白家村的规矩还真多啊,但只要不是原则上的问题,那便入乡随俗。 “好。多谢提醒。”,白致清边说着边把白大勇送出门。 张氏见外人都走光了,走到肉堆前,胖脸笑成一团,说道:“幺郎啊,我和你大哥也该回去了,肉我们就自己拿了啊。” 白致清看了一眼白大郎夫妇点了点头,“好。大勇刚才已经把给你们的肉给切出来了。自己拿。” 刚才白大勇特地切出两块三斤重的肉就是给幺郎的两兄弟准备的。 可谁想张氏这个不要脸的,不拿三斤的肉,却偏偏拿了最大的那块二十多斤的大五花,一把捧起就要往院外走。 丫丫反应神速地大喊一声:“那是我家的肉!” 她可一直盯着这些肉呢,知道这些肉还得分给其他人之后,她就已经心疼了好一会儿,可现在最讨人厌的大伯娘居然要抢她家最大块的肉! 白致清一个跨步上前拦下了张氏,笑着说道:“大嫂,你拿错了,你手上这块肉我是留给自家的,送大哥的肉在边上放着呢。” 张氏把猪肉往怀里一抱,紧紧箍住。 “三弟,你这就不对了。刚刚分肉的时候我就说了,你怎么着都得给我家送个二三十斤,你也没说不同意,现在却舍不得了?!都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咱爹娘走后,我和你大哥就是你该孝敬的父母。送这么少的肉,你就是这么孝敬父母的?!” 原主的父母已经不在了?而这便宜大嫂却厚颜以父母自居,呵呵。 白致清脸上的笑瞬间消失,冷冷说道:“好一个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你们这样贪得无厌的兄嫂我可要不起。” 张氏破口大骂:“你才贪得无厌,有你这么说兄嫂的吗?!” 白大郎作势急急劝解:“幺郎,别听你大嫂胡说八道。大哥怎么会贪你这么一点肉呢。翠花,把肉还回去。” 张氏瞪了白大郎一眼:“凭什么!我就看中了这块肉,就凭我是他大嫂,他就得孝敬我!” 白致清盯着张氏冷冷说道:“你应该庆幸我不打女人。” 张氏泼辣惯了,就算是以前的白幺郎她也不怕,不打女人的白幺郎她更不怕了,冲着他翻了个夸张的白眼:“孬种!” 白墨凛已经没眼看了,原主一家是极品不说,身边还净是些极品亲戚,是他想错了,什么一碗水端平,有这样的大伯娘,这碗水就没必要端。 便宜大伯这门亲戚不要也罢! 丫丫看着大伯娘怀里的肉急得快哭了,东西只要一入她大伯娘的手就拿不回来了,她在阿娘怀里扑腾了下,说道:“阿娘,放丫丫下来。”,她要去把自家的肉抢回来! 刘施语见丫丫急得快哭了,心疼坏了,冷冷地看着张氏,这女人抢她家肉还害得她宝贝女儿哭,是不想活了! 白致清不打女人,她打! “丫丫别急。”,刘施语把丫丫放到地上,冲到张氏面前,“啪——”,狠狠甩了张氏一个巴掌,顺手给她下点药。 这一巴掌打得太狠,打得刘施语的手心都火辣辣地生疼,疼得她想甩手缓解疼痛,却又觉得这么做会弱了气势,便强忍着痛恶狠狠地瞪着张氏。 第29章 被张氏恶心到了 张氏被打懵了,等反应过来后,抱着怀中的肉就向刘施语扑去,伸出腿乱踹,嘴中嚷道:“刘阿花,你居然敢打老娘!看老娘不撕烂你的脸!” 刘施语的武力值虽不高,但胜在敏捷,又有白致清护着,张氏根本无法近她的身。 但张氏泼辣地很,又毫无羞耻心,抓不到刘施语就直接往白致清身上扑,大声喊道:“来人呐!白幺郎调戏大嫂了!” 白致清被张氏成功恶心到了,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白墨凛既有些同情便宜老爹又觉得这个画面实在是好笑,偷偷捂着嘴笑。 白大郎在一旁急急跺着脚,一副想上前拉架却又不敢靠近的模样,叫道:“翠花,别胡说,快停下。” 白二郎实在看不过眼,走到白大郎身边,说道:“大哥,你也不管管大嫂,这像话吗?!” 白大郎唯唯诺诺地说道:“二郎啊,不是大哥不想管,我…我实在是管不住啊。” 白二郎忍不住说道:“大哥,真想管就一定能管得住。” 白大郎沉下脸漠然地看了一眼白二郎,脸上又重新堆起焦急无助的懦弱表情。 瞧见这一幕的白墨凛全程处于震惊之中,内心深受震撼,想不到看似唯唯诺诺的便宜大伯演技堪比影帝啊,这对夫妇真是刷新了他的认识。 这种无赖可不是他这种年幼的孩子能对付的,就交给便宜爹娘解决,他看热闹就行。 而丫丫被阿娘放到地上之后,见阿娘扇了大伯娘一巴掌,激动地眼睛发亮,但见大伯娘仍没有还她家肉的想法,还要打她阿爹阿娘,丫丫又急了。 不行!她得想办法把大伯娘打跑。 丫丫急地在原地直跺脚,怎么才能把大伯娘打跑呢? 有了!她想起了之前阿爹阿娘打她时用的荆条,抽人可疼了,用这个一定能把大伯娘打跑! 丫丫迈开脚步蹬蹬蹬往厨房跑,可跑到一半才想起她前天又偷偷把荆条给烧了,阿娘还没弄新的呢。 丫丫懊恼地敲了敲脑袋,哎呀,她怎么就没多留两天再烧呢!又得想其他办法了… 丫丫的大眼珠在院子里转啊转,瞄到了一根用来栓院门的粗木棍,眼睛一亮,跑到门边抱起木棍。 这根木棍足足有丫丫两人多高,对于小小的她来说还是有些难以驾驭。 白墨凛在关注场中打斗的同时也时刻留意着丫丫,见她跑去抱门栓就猜到她想干嘛了。 这一对比,白墨凛突然觉得有些惭愧,这么小的妹妹就想为家里出力帮父母的忙,他身为哥哥可不能落后了,跑到丫丫身边,说道:“哥哥帮你。” 丫丫紧紧抿着嘴蹙着双眉一脸认真地重重点了下头,指着张氏说道:“嗯!哥哥拿这个去打她!” 见丫丫奶凶奶凶地说着揍人的狠话,白墨凛忍不住转头看向场中与泼妇张氏玩老鹰捉小鸡的便宜爹娘,怎么才一天时间,他那个软软糯糯又害羞的妹妹就变得这么凶残了,到底是谁的锅? “好!”,白墨凛接过丫丫手中的木棍,两手捧着粗木棍就往张氏身边跑,准备敲她一闷棍。 这时,那个一脸憨厚可欺一直不敢上前阻止自家婆娘的白大郎却来半路拦截,嘴上满是关心,“来财,你拿着门栓干啥?小心别磕着自己,来,大伯帮你收起来。” 白墨凛力气虽不大,反应却很敏捷,捧着木棍往边上绕了几步就躲过了白大郎,冲进打斗现场,看准张氏的后脑勺,一棍敲了下去。 “砰”一声闷响。 这一棍虽敲准了,但力道还是欠缺了一些,张氏并没被敲晕,只是被敲疼了,右手松开肉捂住自己的后脑勺,转头狠狠瞪向白墨凛,咬牙切齿地喊道:“白来财!你个小兔崽子!老娘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二十多斤的猪肉可不轻,张氏松开一只手后,怀里的猪肉就往下坠。 丫丫边往张氏身边冲,边急急喊道:“阿娘,快!快!抢猪肉!” 刘施语被丫丫的动作给吓了一跳,生怕小小只的丫丫凑太近会被撒泼无度的张氏给伤到,急忙喊道:“丫丫别过来!”,一边趁机上前从张氏怀中夺肉。 而这时张氏身上的毒开始发作了,突如其来又气势汹汹的痒意瞬间把张氏整得一个激灵,彻底松开了抱着猪肉的手,开始胡乱在身上抓起痒来。 白致清眼疾手快地在猪肉落地之前接住了肉。 见阿爹终于抢回了肉,丫丫开心地原地蹦起,拍手欢呼道:“阿爹真棒!” 在女儿的夸奖声中,白致清挺了挺胸把猪肉递给刘施语,“拿着。” 刘施语觉得莫名其妙,无语地看了白致清一眼,给她干嘛,猪尸她才不碰,伸手拉着丫丫往边上走,离原地乱蹦的张氏远一些,省得磕着碰着丫丫。 白致清一阵尴尬… 丫丫一边乖乖跟着阿娘退开,一边盯着阿爹手上的肉说道:“阿娘,肉。” 刘施语:“没事,你爹拿着呢。” 丫丫:“哦。阿爹~一定要收好肉!别再被大伯娘抢了。” 白致清给了丫丫一个放心的眼神。 看着场中挠痒痒的大伯娘,丫丫开心地捂着小嘴偷笑,她知道一定是阿娘给大伯娘下毒了,下的还是昨天晚上那款用碧磷石和灶灰制的毒。 嘻嘻,阿娘真厉害!丫丫一定要好好跟娘学本事!以后再遇到大伯娘想欺负她的时候就下毒毒大伯娘! 张氏被身上莫名其妙出声的痒意折磨地难受极了,口中嚷着“痒死了!”,双手直接伸到了衣服裤子里挠痒痒,那画面实在是太辣眼睛。 白二郎撇过头避开眼,对白大郎说道:“大哥,快把大嫂带回家去。” 白大郎都快被张氏给气死了,心中暗骂这婆娘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没拿到肉还在这丢人现眼。 走过去,拉着张氏说道:“翠花,手给我拿出来,你这像什么话!跟我回家去!” 谁想到张氏非但没停下,还拉着白大郎的手往她衣服里塞,急急说道:“痒死我了!快帮我挠挠!” 白大郎老脸一红,手连忙从张氏衣服里抽回,这老娘们到底怎么了?!也不看看场合,他兄弟弟媳都在场呢,居然拉着他干这种事! 第30章 旁支子弟当了宗长 张氏的行为让白大郎觉得在兄弟面前把老脸都丢尽了,连肉都不拿,拉着张氏就往外走,离开前说了句:“幺郎,你大嫂一个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口无遮拦了些,但心不坏,你别跟她一般见识。我们就先回去了。” 白致清眯着眼笑着没接话。 倒是张氏还记挂着肉,边挠着痒边喊道:“肉!肉得拿回去!” 白大郎羞愤地拽着张氏往外走,肉什么肉!今天他的老脸被这婆娘给丢尽了! 大伯一家走后,丫丫才真正松了一口气,她的肉总算是保住了。 这时,白二郎夫妇也上前告辞,张氏抢肉时他们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实在尴尬地紧,如今总算是结束了闹剧,说道:“幺郎,我们也回去了。两孩子还在家等着呢。” 白致清拎起一块三斤的肉递给白二郎,“二哥,这点肉带回去给孩子吃,别跟我客气。” 白二郎也没客气,接过了肉,与金氏一道离开,心里却想着一会儿回家去找些干稻草,先把幺郎家的屋顶给补起来。 等院里的外人都走光了,丫丫终于忍不住了,舔着嘴唇问道:“阿爹,我们什么时候吃肉肉啊?”,她的肚子都咕咕叫了呢。 白致清稀罕地一把抱起丫丫,“阿爹现在就给丫丫烤肉吃。对了,儿子,这烤肉该怎么弄?” 丫丫也满脸期待地转头去看哥哥。 白墨凛觉得压力有些大,他向来只会吃不会做。 但经过昨晚那顿不明糊状物之后,白墨凛觉得自己应该是家里最懂吃的人,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便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取出之前从山上折的新鲜树枝,说道:“先把肉洗了切成小块,再用这些树枝串起来架在火上烤,然后再在肉上撒上调味料,就可以了。” 随着自己的描述,白墨凛脑中已经有了肉烤熟之后油脂滴落的诱人画面,控制不住地分泌出口水,吞咽着口水补充道:“对了,那些调味的东西得磨成粉撒上去才均匀。” 一家人都被白墨凛给说馋了,白致清大手一挥说道:“好嘞!儿砸,你来处理树枝,我去洗肉切肉。” 刘施语难得主动请缨,“调料就由我来处理。”,在处理药材上她可是一把好手,磨个调料粉简单地很。 丫丫在一旁积极地想参与家庭活动中,问道:“那丫丫呢,丫丫干嘛?” 问完也不等阿爹阿娘回答,自答道:“对了!丫丫生火!”,说完,丫丫就迈开小短腿往厨房跑。 白墨凛赶忙阻止,“丫丫,不用去厨房升火,我们在院子里烤肉。还有,你在一旁乖乖等着吃就行,不用你干活。一会儿我来升火。” 厨房的土灶可不方便烤肉,还是在户外围着火烤肉才更有滋味。 丫丫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一家三口开始各自忙活起来,丫丫先是跑去见阿爹处理肉,又跑去看阿娘磨调料,看了一会儿又看哥哥整理树枝。 最后丫丫实在闲不住,跑去把阿爹带回家的枯枝取出一些,拢在院中央,搭成塔状,又去厨房里找了些干草和打火石,划拉一下就把火堆给升了起来。 见丫丫如此轻松地升起了一堆火,白墨凛沉默了,他真的是连一个孩子都不如啊…… …… 白家祠堂,村里不少有头有脸的白姓村民聚在正堂内兴致盎然地谈论着祥瑞之事。 “祥瑞能落在咱白家村,真是件值得好好祭告先祖的大喜事!” “对了,宗正,咱村里把星落石献给了皇上,是不是能给村里挣个官儿啊?” 一讨论到封官这事儿,不少自诩在族中颇有份量的族人都来了精神,也不知这官到时能落到谁头上。 “也不知道能封多大的官儿?九品应该有?” 村长笑着轻叹一口气,说道:“封官就别想了,这次祥瑞虽出在咱村里,但献瑞的却是胡县令。大好处定是落在他身上。” 听到村里没有了封官的名额,不少人都觉得原本离自己只一步之遥的官位没了,心里失落地紧。 白富贵遗憾道:“唉!要是祥瑞是由咱宗长献上的多好,好处也不会落到了别家。” 村长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倒是有其他族老说道:“你们就是太年轻了。若祥瑞真由宗长献上,好处也只会落到肃宁伯府上,咱白家村半分好处都得不到。还不如胡县令呢,好歹还会在皇上面前提上白家村一嘴,虽封不了官,但封赏肯定少不了。” “那等封赏下来,咱可得大开祠堂隆重地祭祖,让先祖也高兴高兴。” “到时京城那边的主支应该也会回村?” 一提到主支,村长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某位族老看了村长一眼,说道:“认真说起来,咱白家村才是白氏一族真正的主支,肃宁伯府那一支原是旁支,只是已故去的老肃宁伯当年跟着先帝打仗立了功被封了爵位,而咱主支近数这几代又都没人出仕,这才由他一个旁支子弟当了宗长,由旁支变成了主支。” 族老见村长脸色有所好转,又继续说道:“肃宁伯那一支都快五年没回祖地了。如今的肃宁伯虽说是宗长,可也只是挂名,咱族里大大小小的事还是得靠宗正来处理。咱心里清楚谁才是真正的宗长。” 村长的嘴角勾起,嘴里却说道:“话可不能乱说,这话若是传进了京里,可是会让主支与我们生嫌隙的。宗长虽说多年没回祖地,可也给咱族里捐了公田建了族学,每年祭祀的香火钱一文不少。” 族老:“宗正,也就是您好说话,宗长虽说为族里建了族学,可也才捐了二十亩地,能供几个孩子读书啊,不还是得读书的孩子自家贴补束修。依我我看这次祥瑞落在咱白家村就是先祖显灵,看不过肃宁伯府那一支,想让咱白家村重回主支呢!” 村长倒没反对这个说法,他也觉得这次祥瑞落在白家村是先祖显灵。只是他搞不明白先祖咋就选了白幺郎那一家点拨,若是换成几个读书好的苗子点拨多好啊,那样的话村里还真说不定能出个大官,让白家村重回主支。 想到白幺郎,村长皱了下眉,说道:“幺郎怎么还没把猪头送来?其他供品都备好了,就差这一个了。富贵,你去催催。” 猪头没送来,说不定该孝敬他的蹄膀也没送去他家。哎,先祖怕是看走眼点拨错人了。 白富贵:“好嘞,二叔公,我这就去。” 第31章 原主跟这人有过节啊 白家小院。 丫丫睁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阿爹手里的烤肉串,她都闻到香味了,哇~好香好香啊~比她记忆中闻过的肉香还要香~ 香得丫丫猛吞口水,嘴中不停问道:“阿爹,好了吗?能吃了吗?” 这个问题,丫丫从肉串刚刚架到火上烤时就开始问了,问得白致清都跟丫丫一样迫切地想知道手中的肉是不是能吃了。 星际时代的动物因含有无法祛除的致命毒素而不能让人类食用,所以白致清也不清楚肉得烤到几成熟才能吃。 白致清看着手中飘着香味流着油的一大把肉串,不停地吞咽,但见儿子手中的烤肉比他手中的还要焦却还在继续烤,便猜测还没好,宽慰着丫丫说道:“丫丫,再等等,再烤一会儿就能吃了。” 丫丫指着哥哥手里烤得焦黄的烤串说道:“可是丫丫觉得哥哥烤的已经能吃了,要么让丫丫试试能不能吃?” 边说口水边从丫丫的嘴角流下,那模样实在让人不忍心不给她吃。 白墨凛看了看手中的肉串,心想估计是熟了应该吃不坏肚子,便给丫丫先拿了一根。 “呐,丫丫接着。” 丫丫以极快的速度一把接过,直接就往嘴里塞,却立马又取出,吐了下舌头说道:“烫!” 白墨凛说出迟来的叮嘱,“慢点吃,别烫着。”,凑到丫丫的烤串旁帮她吹风散热气。 丫丫也学着哥哥的模样给烤串吹气,可烤串实在是太香了,才吹了两下她就忍不住再次往嘴里塞。 早春天寒,烤串也凉得快,这一次入口没再烫着丫丫。 丫丫一口咬下一整粒肉,塞得她小嘴满满,油脂的焦香和调料的香味在肆意刺激着她的味蕾,太好吃了!丫丫觉得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东西,没有之一! 丫丫快乐地眯起眼睛开心地咀嚼着,吃得贼香,引得家里另外三人馋得很。 白致清看了看手中的肉串,觉得烤得跟丫丫手中那串差不多,应该是能吃了,便取出几串递给刘施语。 “施语,吃饭了,这是你的,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白致清对自己的厨艺还挺有信心,自认昨天做的那顿野菜粟米糊好吃得不得了,今天这些肉串应该会更好吃。 他记得之前在星际网上看过一个说法,说是星际时代之前的人类都是饮食男女,若想征服一个女人就得先征服她的胃。他很有信心能凭着自己的厨艺征服便宜老婆的胃。 刘施语接过肉串,看着烤得极不均匀的肉粒微微皱了下眉,却也没多说什么,她上一世习惯了辟谷,对食物并没有什么追求,只要能提供身体所需要的能量就行。 刘施语咬下了一粒肉,细细咀嚼,还行,比她想像中要好一些,最起码熟了。 白致清也咬了一口肉,入口的一瞬间就被惊艳到了,外焦里嫩肉质弹牙,肉香中带着木香还有调料香,这也太好吃了! 他的胃已经被自己的厨艺彻底征服了!相信便宜老婆的也是! 白致清咬着烤串乐呵呵地看着刘施语,看得她觉得莫名其妙。 白墨凛闻了闻烤得焦香的肉串,在油脂香和调料香之外仍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猪骚味,咬下一小口细细咀嚼,入口后这股猪骚味更明显了,而且没有盐只有花椒等辛辣调料,味道还是寡淡了一些根本压不住猪骚。 这是他有生以来吃过最难吃的肉了,但奈何条件有限,身体又在呼唤着吃吃吃,白墨凛还是微蹙着眉吞了下去。 …… 就在一家人高高兴兴吃着烤肉串之时,白富贵到了。 白家小院外,白富贵味到了空气中飘来的烤肉香,这是他从未闻到过的独特香味,勾得他的馋虫都跑出来。 一踏入院子,果然看到是白幺郎一家在吃肉,两大两小每个人手中都拿着肉串,一脸享受地围在火堆旁吃肉。 哼!还真是会享受。 白富贵语气不快地说道:“白幺郎,你知不知道村长和族老们在祠堂里等了你多久?!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慢悠悠地吃肉。” 白致清这才想起,白大勇让他把猪头送去祠堂,说是祭祀祖先要用。可刚才被张氏闹了一通,让他把这件事给忘了。 不过就算他记得,那也得让一家人吃饱肚子再说,天大地大不如吃饭事大 现在有人来取正好,省得他跑一趟。 白致清指着一旁的猪头说道:“你是来取猪头的吗?在那边呢,拿去。” 白富贵看不惯白致清行事间漫不经心的态度,说道:“村长让你自己送去过。现在,立刻就过去!” 白致清抬头认真看了白富贵一眼,他想起来了,眼前这人就是昨天得知幺郎一家没死而语带遗憾的村民,看来原主跟这人有过节啊。 初来乍到,他又没了原主的记忆,不止搞不清原主的人际关系,对这个世界的基本信息也不了解,确实应该出去多接触一些人多了解些信息。 去趟祠堂也好,说不得能了解一些有用的情况。 另外…白致清脑海中浮现出白小栓的面容,这个话多的村民跟他前世的某些线人性格有些相似,都是爱凑热闹好八卦的性子,这种人懂的不一定深,但知道的信息一定比普通人多不少,一会儿找个机会跟他聊聊天套套话。 想清楚之后,白致清把手里拿着的一把肉串递给刘施语,说道:“我先去趟祠堂,一会儿再回来。” 刚吃完一串肉的白墨凛也把其余肉串递给刘施语,说道:“我跟他一块儿去。” 刘施语点了点头接过两人手中的肉串。 白富贵见白致清识趣,便也没多做为难,“走。” 白致清提起猪头和蹄膀,白墨凛紧随其侧,跟着白富贵一道前往祠堂。 丫丫好奇地转头看向离开的阿爹和哥哥,但很快又把目光转回了阿娘手中的肉串,什么都没有吃肉肉重要! 阿爹和哥哥走了,是不是就不吃肉串了,那她是不是可以多吃几根? 第32章 先祖显灵了! 丫丫边看着阿娘手里那一大把肉串,边狼吞虎咽地吃着手中的串。 刘施语无奈地看着宝贝女儿,说道:“丫丫吃慢点,要细嚼慢咽才好消化。” 丫丫嚼着肉含糊地应着,“哦。”,开始放慢了进食速度,她要当听阿娘话的好孩子。 迅速吃完了手中的这串肉,丫丫的眼睛紧紧盯着阿娘手中的肉串,馋地舔了一下嘴唇说道:“阿娘~丫丫还要。” 刘施语取出两串递给丫丫。 丫丫雀跃地接过,“谢谢阿娘~”,开心地盯着手中的肉串,左手一串,右手一串,左一口,右一口,丫丫真是太幸福了~ 可她的幸福在下一刻瞬间被刘施语掐断,“吃完这两根就没有了哦。” 丫丫难以置信地抬头盯着阿娘手中那一大把的肉串,满眼都是控诉:还有这么多呢!阿娘不给她吃了吗?! 刘施语被女儿可爱的小馋猫样给逗乐了,解释道:“丫丫,凡事都要讲个度,要记住久饥不可饱食,久素不可过荤。吃太过了,胃会难以消化,就会闹肚子,到时就乐极生悲了。” 原来阿娘不让她多吃不是因为不喜欢丫丫,而是为她好呢~ 果然阿娘还是喜欢她的! “哦。丫丫明白了。”,丫丫依依不舍地把目光从阿娘手中的一堆肉串移开,眼不见心不念。 …… 白致清父子俩跟着白富贵来到了白家祠堂。 白墨凛看着眼前这座青砖大瓦房有些诧异,没想到白家祠堂还挺气派的。当然这种气派只是与周围民房相比。 白家祠堂是座二进一院式的大宅子。 进入祠堂迎面立着一座影壁,影壁上雕着五福捧寿吉祥图,跟着白富贵向左拐进一个侧门,便到了二进门。踏进二进门之后,两边是游廊抄手,中间是个铺着青砖的大院子,院子对面便是正堂了。 院子里站着一些白氏族人,见白致清拎着祭品前来,不少人跟他打招呼问好。 从进门起,白致清脸上那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就没停下过,一一对众人笑着点头问好。 白墨凛觉得这场面莫名有些好笑,颇有种领导下乡慰问的感觉,但他也不得不承认笑面虎老爹的笑很有亲和力,极具迷惑性,会让人误以为他是没有攻击性的温和性子。 但实际上嘛,吃过他拳头的那群流氓应该清楚到底温不温和。 父子俩一路跟着白富贵踏进了祠堂正堂,只见堂中设有正龛和左右配龛,龛中供奉着先祖的神主牌位,而左右的墙边挂着一些先人画像。 这些画像中的先人除了一位是身着铠甲的将军,其余都是文官,这些文官身上穿的官服不是青色便是绿色。 正堂的中央摆着祭台,祭台上供奉着几样供品,中央空出一个位置,应该就是给猪头留的空位。 见到村长后,白致清笑着问好:“村长好。” 白富贵纠正:“在祠堂里要叫宗正。” 白致清虽不明白宗正是什么尊称,但他相信在祠堂之内这人应该不敢诓他,改口道:“宗正好。” 村长看了白致清一眼,点了点头,倒也没说什么,冲着身后的族人使了一个眼色,便有人上前接过白致清手中的猪头和蹄膀。 过了一会儿,族人把过水煮熟的猪头给抬上了祭台,刚好赶上了算出的吉时,时辰一到祭祀便开始了。 “咚!咚!咚!” 三声鼓声响起。 村长带着在场的族人行至正堂门口恭迎先祖。白致清父子俩有样学样也跟着站在了最后面。 “恭请先祖——” 随着一声高唱,村长跪到地上,开始恭读迎祖祭文。 祭文内容不外乎是恭请先祖进祠堂享祭品,再说了村中出现祥瑞星落石一事。 父子俩一见村长下了跪,两人心里已经在后悔进祠堂了,一会儿是不是在场所有人都得跪?若不跟着跪会不会犯众怒啊! 两人已经在寻思着是不是应该趁现在先开溜。 但见其他人并没跟着下跪,这才松了一口气,想来他们还没资格下跪呢,没资格好,没资格好。 念完祭文,便算是迎进了先祖,村长又带着村民回了堂内,开始给先祖上香。 由村长领头,一人一支香,一一上前排队进香。 白致清和白墨凛也领到了香,排在了最后。 见其他人都上完了香,白致清也上前对着白家先祖的神主牌位鞠躬上香。 当他手上的香插进香炉时,香灭了…… 祠堂内所有族人都震惊地盯着香炉,这还是第一次出现先祖不受香火的情况。 难道先祖显灵了?! 族人飘向白致清的目光震惊中带着疑惑,疑惑中又略带嫌弃:幺郎都被星落石点醒了怎么还不受先祖待见?先祖到底什么意思?这是对幺郎不满?还是对星落石选择了幺郎而不满? 白致清的心慌了一瞬,心想莫非真是白家先祖显灵看出他不是原主,这才不受他的香火? 幸好就在下一秒,已经熄灭的香又重新燃起,燃出的烟径直向先祖的神主牌位飘去,香燃烧得飞快,村长烧的第一柱香才燃到三分之一,白致清点的香就已经彻底燃光了。 这下族人们更不明白先祖的意思了,先祖这反应不像是嫌弃幺郎啊,反而好像还挺迫不及待地享受他的香火。 白致清也不知道白家先祖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是看穿了他却又认可他? 村长看向白致清的目光带着几分耐人寻味,但也没多说什么,嘴里喊着:“下一个。” 最后一人便是白墨凛了,前一世白墨凛身为白氏财团的掌权人,同时也是白氏一族的宗子,上香之时动作潇洒大气,颇显出几分贵气。 不出所料,白墨凛点的香也发生了同样的情况。 有了先例,族人这次的反应倒很平静,心中猜测,先祖一定是因为幺郎一家被祥瑞选中,这才对他们特殊对待。 只是村长看向白墨凛的眼神亮得有些吓人,这孩子气质不一般呐。 村长觉得自己之前一直想岔了,一直只盯着白幺郎这个大人看,这次祭祖才让他想明白,先祖选中的应该不是幺郎而是来财这个孩子,幺郎只是作为来财的父亲而沾了光而已。 第33章 他只是想当个慈父而已 村长见白墨凛小小年纪便如此气宇轩昂,一举一动间自然流淌出的贵气丝毫不比肃宁伯府家的小公子差,而白幺郎更是让人一眼难以看穿,心中惊叹不已的同时又有些许惊疑。 这星落石果真如此神奇?能让人在一朝之间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 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 罢了……不聋不哑不做家翁,村长盯着香炉看了许久,既然先祖受了他们的香火,便是认下了这两个族人,不管是被孤魂野鬼附了身,还是真被星落石点醒开了窍,这俩父子都只能是白家后人。 村长寻思着来财这孩子贵气逼人日后定不简单,族里应该重点培养,供他上族学,说不准光耀白家门楣的重任就得靠这孩子了。 但这事须与其他族老商量过才行。 等祠堂内的族人都上过香之后,供上供品让先祖享用,此次临时举办的简陋祭祖仪式便结束了。 父子俩第一时间从祠堂撤出。自从给白家先祖上香时出现异象,众人看向他们的目光便灼热地吓人,实在让俩人顶不住,还是先撤为上。 父子俩刚回到自家小院,便见到白二郎踩着梯子从他家屋顶下来。再一细看屋顶,之前被星落石砸穿的破洞已经用稻草修补整齐。 白致清没想到他的便宜二哥居然这么实在,闷声不响地便帮他把屋顶给修了。 这二哥能处。 白致清不禁感叹他这两个兄弟的性格还真是两个极端,一个寡言忠厚,一个面憨心黑。 对了,还有曾经的原主白幺郎,从村民口中的只言片语也能猜出那也是另一个极端。真不知原主的父母是如何教的孩子,竟教出性子人品天差地别的三个儿子。 白致清快步朝白二郎走去,诚心感激道:“二哥,你真是有心了,大中午的来帮我家修顶屋,小弟实在惭愧的很,自家的事还得辛苦二哥来做。” 见白致清如此热诚,白二郎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我能做的也不多,也就只能帮你用稻草先修补上。” 白幺郎家的屋顶原先是用土瓦铺的,如今用稻草修补确实有些不伦不类,但最起码能遮风避雨,晚上睡觉时屋内烧炕的热气也不会散得太快。 白致清自知他未必能做得比白二郎好,如今能有这般效果已经远超他的预期,等日后赚了钱还了债再好好修一修房子。 “还是二哥考虑得周全,若不是你帮忙修了屋顶,今儿晚上家里又得灌冷风了。来,丫丫,过来谢谢二伯。” 丫丫小跑着来到二伯跟前脆生生地喊了一句:“谢谢二伯!” 白二郎笑着摸了摸丫丫的脑袋,对白致清说道:“我也得回去了。” 白致清估摸着时间,想来他这二哥回家后便开始忙活着他家屋顶的事,应该跟他一样都还没吃午饭。 “二哥还没吃过饭?家里烤了些肉串还没吃完,一起来吃一些。” 一听到烤肉,丫丫又馋了,忍不住舔了舔嘴唇,烤肉实在是太好吃了,可惜阿娘说她不能多吃。 丫丫舔着嘴唇说道:“二伯,我家的烤肉可好吃了!” 白二郎刚来时就闻到了院子里飘的肉香,这种肉香夹杂着一股特殊的香味,特别馋人。但他今天已经从三弟家拿了三斤肉回家,又怎么好意思再在他家里吃肉。 “不了,家里已经准备了午饭,只等着我回去吃呢。” 白致清想了想,说道:“那也成,时间确实不早了,我给你带几串回去。”,说着,便走到火堆旁从便宜儿子手中拿肉串。 白墨凛也是个大方的,主动分出一大把递过去。 白致清接过后全部递给了白二郎,“二哥,肉不多,你可别嫌弃,尝尝味道如何。” 白二郎见白致清诚意十足,便也没拒绝,但只拿了四串,家里一人一串尝尝味。 送走白二郎之后,白致清也在火堆旁坐下,边吃着手中的肉串边说道:“施语,家里没粮了,我打算下午去一趟县城买点米,顺便了解一些情况。” 一听到要去县城,刘施语和白墨凛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也去!” 一个想去探查敌情找胡县令的住所,以便找回碧磷石;另一个则是想去县城寻找商机。 丫丫见阿爹阿娘还有哥哥都要去县城,也大声喊道:“丫丫也想去!” 丫丫长这么大从来没出过白家村,其实她并不清楚县城是什么地方,因为之前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起过,但阿爹阿娘要去,她便也要跟着去。 白致清:“好!那就一起去!” 但在去县城之前,他打算先去找白小栓这个白家村的“万事通”,先打听些情况,最起码先打探清楚去县城的路该怎么走,城里又是怎样光景,才不至于到了县城后两眼一抹黑。 决定要去县城之后,刘施语便挪到一旁开始捣鼓今天早上刚从山中采回的一些药材。 父子俩坐在火堆旁吃着肉串各有所思,丫丫跟在阿娘身旁仔细观察阿娘的操作,时不时转头偷偷瞟一眼阿爹和哥哥手中的肉串,那种明明想吃却极力控制的小表情实在是太可爱了。 看得白致清实在不忍心,冲丫丫招了招手,让她来到跟着,背着刘施语给丫丫递了一根肉串,悄声说道:“吃。” 丫丫偷偷看了阿娘一眼,冲着阿爹摇摇头,眼睛避开阿爹手上的肉串,小声说道:“丫丫不饿。” 白致清转头看了刘施语一眼,“没关系,你阿娘没看到。” 丫丫偷偷盯着肉串看了一眼,吞了吞口水,最后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阿娘说了,丫丫不能多吃,吃多了会闹肚子的。” 刘施语全程都在默默关注着这父女俩人的动作,见丫丫成功抵抗住了诱惑,心里骄傲地很,她果然没看错自家宝贝木灵体女儿,不止天赋异禀更是小小年纪便心性过人,是个修行的好苗子。 只是可惜了,在这个灵气几近枯竭的世界,纵有再好的修行天赋也只是暴殄天物,顶多在药术一道上胜于旁人罢了。 刘施语冲着丫丫喊了一声:“丫丫过来,阿娘教你制迷药。”,顺便瞪了白致清这个试图教坏女儿的臭男人一眼。 白致清被瞪得心虚,知道刚才他做的事被便宜老婆抓包了,可都说严父慈母,他只是想当个慈父而已…… 丫丫一听到阿娘又要教她本事,便抛下阿爹和烤肉,屁颠屁颠兴冲冲地往阿娘身边跑。 第34章 进县城 吃完午饭,收拾院子的事交给了便宜儿子,白致清踱着步出门去找白小栓探听消息。 据白致清以往的经验,要找白小栓这种好热闹的人,去人多的地方准没错。 果然,当白致清踱到村口,远远就见到白小栓及一群同样热衷于聊天的村民围在大树下热情地交流着什么。 走近一听居然说的是他父子俩在祠堂让先祖显灵的事…… 白致清含笑走进人群,发挥出他上一世从线人及嫌犯口中套话的本事,加入到谈话中,潜移默化地主导了话题,让大家讨论的内容往他想了解的信息上引。 很快便了解到不少信息,例如看着只有两三岁大小的丫丫其实已经五岁了;族里的宗长是在京城当大官的肃宁伯;这个朝代是大庆朝,若想在大庆朝出人头地最好的出路便是读书考科举当大官,等等诸如此类的信息。 了解到的信息已经足够白致清应付目前的处境,信息一拿到手,白致清便与村民们告别,回家拿上钱带着妻儿一同前往县城。 白家村到东城县县城不过二十多里路,并不算远,若是脚程快些走上一个时辰便能到,平日里村民去县城大都靠步行前往。 一家四口从白家村步行出发,连丫丫也是自己走路。 原本白致清想抱着丫丫走,可丫丫见哥哥都自己走,便也要自己走。 可走出了约莫六里地,丫丫的脚底板便开始生疼,小腿也有些酸。 丫丫俯下身揉了揉自己的小腿,觉得自己没用极了,她都已经穿上了软软的新棉鞋,居然还会脚疼。 而哥哥却一脸轻松地走在前面,惬意地踢着路边的小石子,看着一点都不累的样子,丫丫有些丧气,却又不想比哥哥差,咬咬牙努力跟上。 白致清见丫丫明显是真累了却还努力坚持着,心里疼惜地紧,不厌其烦地多次问道:“丫丫,阿爹抱你好不好?” 丫丫昂起小脸看着阿爹,蹙着浅浅的双眉,一脸认真地摇头,“不要,丫丫可以自己走。”,哥哥能做到,她也可以做到。 虽然从小到大,她还从来没一次走过这么远的路,可丫丫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跟哥哥一样靠自己的双脚走到县城。 刘施语一脸欣慰又无奈地看着丫丫,孩子懂得坚持和努力是件好事,可也得适度,累着了就得休息,做任何事都如同炼丹要讲究一个火候,过犹不及。 刘施语低头看向丫丫,问道:“丫丫累了?让阿娘抱丫丫好不好?” 白致清耳朵一动,立马偷偷观察丫丫的表情,他居然从丫丫的表情中看到了一丝迟疑,刚才他问的时候,丫丫拒绝的表情可是坚定地很…… 果然,孩子还是更亲母亲……心怎么突然就酸了呢。 丫丫看着阿娘,有一丝心动,可还是摇了摇头拒绝道:“丫丫可以自己走哒。阿娘抱着丫丫也会累哒。” 白致清:原来丫丫不让他抱是怕累着他呢!,“丫丫,阿爹不累,让阿爹抱你。” 刘施语不满地瞪了白致清一眼,她在这儿教孩子呢,这臭男人来捣什么乱! 白致清讪笑着往后退了一步,把空间留给母女俩。 刘施语继续说道:“丫丫,你要记住做任何事都要适度,你年纪还小能走这么远的路,已经很厉害了。而且你看看脚上的新鞋子是不是都走得磨薄了?那说明你走得够远了,得休息。” 一听到自己的新鞋子都被她穿薄了,丫丫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赶忙抬起小脚查看鞋底。 见鞋底果然磨损了好几处,丫丫的大眼睛瞬间就涌上了泪花,这可是阿娘亲手为她做的鞋子,是她从小到大得到的第一双鞋子,可心疼着呢。 但是……丫丫抬头看了眼走在她前面不远的哥哥。 刘施语猜到了丫丫的小心思,说道:“丫丫是想像哥哥一样自己走吗?” 丫丫含着泪认真地点了点头,“嗯!” 刘施语:“可哥哥比丫丫大,哥哥在丫丫这个年纪时候也是被阿爹阿娘抱着走的。而且丫丫今天已经走了很远,比哥哥当年厉害多了。” 丫丫被阿娘夸得破涕为笑,原来她比哥哥厉害呢!抬起头笑嘻嘻地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哥哥,冲着阿娘伸出了求抱的小手。 白墨凛在前面听得心里直翻白眼,神特么他在丫丫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是被人抱着走的。 前一世他从会走路开始就没被人抱过,三岁便开始学编程,七岁便研发出震惊全球的虚拟与现实完美交融的全息技术,也是凭着这一技术才让白氏集团成功转型一跃成为华国顶级财团。 十三岁带领集团成功研发出一款真正意义上的全息游戏,十七岁在此基础上全面开发元宇宙,让白氏财团成为全球最大的财团,而他也成为了白氏财团当之无愧的掌权人。 便宜娘亲的话也就骗骗丫丫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谁五岁了还整日被父母抱着。 不过…白墨凛倒是觉得丫丫可以是个例外。他这妹妹因长期营养不良,长得极其瘦小,身体素质远比同龄孩子差上许多,确实应该好好娇养着。 …… 莫约走了一个多时辰,一家四口终于走到了县城。 白致清建议道:“我们先在城里逛一圈,逛完再去粮店。” 这个建议正合母子俩的意,“好。” 丫丫也脆生生地喊了一句,“好。” 东城县的县城并不大,衙门所在的街是主街,主街两侧开着不少店铺,街边也有许多小贩在摆摊。 除主街之外,还有两条与主街交叉的街道也是商业区。 丫丫被阿娘抱在怀里,小脑袋左转右看,兴奋极了。 街上人来人往,让丫丫都快看花了眼,觉得县城里的房子可真漂亮,跟村中祠堂的外墙一样都是青砖砌的,脚下的路也都铺着石板,比村里干净多了。 入白墨凛也在默默观察着县城里的环境,一路走下来发现县城竟比他想像得要发达。这种发达主要体现在商业业态上。 县城虽不大,但内里的商业配套五脏俱全,不止有粮店布店药店酒楼杂货店等涵盖生活必需的行业,还有一些如茶楼瓦舍赌坊青楼等娱乐行业,衣食住行玩都涵盖了。 商业发达便足以证明东城县经济足够发达,百姓的消费能力强,想赚钱有的是机会。 只可惜白墨凛前一世叱咤天下所依仗的全息技术在这个落后的时代并无用武之地,他若想赚钱就得另想办法。 具体应该做什么生意,还得根据时代的硬件条件及他们自身的能力来综合考量。 白墨凛心里想着事,不知不觉跟着便宜娘亲踏进了一家布店。 一家人都没发现前面不远处便是金屋赌坊,赌坊门口的门房一脸讶异地看着白致清进了布店。 第35章 狗眼看人低 见便宜娘亲第一家进的店便是布店,白墨凛暗叹果然只要是女人没有不爱美的。 只是他们家目前的经济条件太差,还有一笔迫在眉睫的债得还,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钱能用在穿着打扮上,不然他早就换了身上这身料子粗糙又土到掉渣的破衣服。 白墨凛小声提醒道:“我们还欠着债呢。” 刘施语无奈地看了一眼爱操心的儿子,说道:“丫丫没换洗的衣服,得给她扯些布做件新衣服。” 一听是这个理由,白墨凛便没话说了,原主一家太过亏待丫丫,他们确实应该好好弥补,更何况他这妹妹确实乖巧可爱讨人疼。 这家布店的小二见有客人进店,本想上前相迎,可一看进来的这一家子虽气质尚可,可身上的衣裳又土又旧,显然是个穷人,估计就是来过过眼瘾的。 店小二自诩自家布店档次高,根本不屑于招待穷人,看了一眼一家四口后便没再理会他们。 刘施语一边自在逛着一边问丫丫:“丫丫喜欢哪个款色的布料,阿娘给你再做件新衣服。” 丫丫仰起小脸看向阿娘,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悦,刚才她听阿娘跟哥哥说起要给她买布做换洗的新衣裳,心里高兴极了。 可她也听懂了哥哥的话,家里正欠着别人钱呢,没有钱给她买布做新衣。 阿爹阿娘疼她,那她也得多为阿爹阿娘着想。 丫丫糯糯地说道:“阿娘,丫丫已经有新衣服了,不用做新的。” 听着宝贝女儿的暖心话,刘施语忍不住亲了亲丫丫的脸颊,才说道:“丫丫,一件衣服可不够穿,要是洗了就没衣服换了。而且女孩子就应该打扮得漂漂亮亮,等以后家里赚了钱,阿娘一定让丫丫每天都有新衣服穿。” 说到这儿,刘施语低头看了白墨凛一眼,赚钱的事就靠便宜儿子了。 白墨凛看懂了便宜娘亲眼里的厚望,只觉一阵巨大的压力陡然向他压了下来。 白致清走近摸了摸丫丫的小脑袋,也说道:“你娘说的对,女孩子就应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丫丫选一块自己喜欢的颜色,阿爹给你买。” 说完,白致清看了刘施语一眼,“你也找块自己喜欢的布,也做件新衣服。”,债多不愁,也不差这一两块布的钱。 刘施语瞟了白致清一眼:家里什么情况不清楚吗?都欠下一屁股债了还打肿脸充胖子! 白致清被瞪得莫名其妙,他记得以前在星际网上看过一个说法,女人的衣橱里永远少一件衣服,让她买布做新衣不是应该高兴吗?干嘛要瞪他? 哎!女人真是奇怪又难懂的生物 丫丫到底是个小孩子,对于漂亮好看的东西没有太强的抵抗力,见阿爹阿娘坚持要给她买布做新衣,便开心地点着头糯糯地说了声“好~”,跟着阿娘看起铺子里的布料。 店小二虽没上前招呼一家四口,却也在留意着一家人的对话,见这清秀少妇穿得穷酸,口气倒是不小,还赚了钱天天穿新衣,这是在做白日梦呢。 刘施语抱着丫丫逛到一堆素绢跟前,店小二不屑地出声说道:“这边的你就别看了,一匹要一贯四百文。”,又指着一堆粗葛布说道:“诺,那边那些才适合你。” 刘施语转头淡淡看了店小二一眼,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抱着丫丫就出了这家店。 这条街又不是只有一家布店,没必要在这店里受了气还让店家赚钱。 白致清笑眯着眼看了一眼店小二,感叹无论是在发达的星际还是在这个落后的世界,哪里都有狗眼看人低的势力眼。但今天这事儿归根到底还是他这个一家之主没能给家里挣到足够的钱,没能给妻儿挣着脸面,才会让便宜老婆受人气。 往后得努力啊。 丫丫见阿娘没给她买布而是直接抱着她出了布店,有些小失落,但为了不让阿娘难过,她并没把这种失落表现在脸上,而是安慰道:“阿娘没事哒,丫丫没有新衣服也没事哒。” 白墨凛暗暗偷笑,他这妹妹还真是神奇的娃娃,明明是个贴心小可爱,可说出的话却听着像是茶艺满级的激将法。 刘施语也被丫丫的话给逗乐,反过来安慰丫丫,“丫丫,刚才那家店的布不好看,阿娘带你去边上这家布店买。” 店小二听到刘施语的话,不屑地对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翻了一个大白眼,心道这种人他见多了,穷酸又爱面子,保准一会儿还是空着手出来。 …… 金屋赌坊的门房见白致清一家四口从这家布店走出又拐进了旁边另一家布店,盯着看了很久,确认眼前那人确是白幺郎无疑,心中疑惑不已。 今儿个早上鬼面张几人因身体不适跟掌柜告假时不是说白幺郎被他揍得下不来床了吗?怎么还能毫发无伤地在县城里逛街?而且看这架势似是还有钱买东西。 且不说鬼面张因何而说慌,光白幺郎这小子欠着赌坊的钱不还,居然还大摇大摆地在他们眼前花钱买东西,这真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好!一会儿等这小子出了店有他好看! 今日东家刚好来巡店,门房寻思着他若是处理了白幺郎这小子,在东家面前留下好印象说不得还能入了东家的眼,从此跟着东家混,想想都美啊! …… 刘施语进入了隔壁的林氏布庄,听取丫丫的意见选中了一块偏橘红色的粗布,扯了三尺,又另外扯了一大块粗布做被套,一共花了三百多文。 想着如今天气还冷,家里没棉被盖可不行,而且丫丫的新衣服里也得塞些棉花才暖和。 结账时,刘施语问布店林掌柜,“你们这儿有棉花卖吗?” 林掌柜长得一张和善的圆脸,笑着说道:“棉花有是有,可卖得不便宜。” 棉花在大庆朝的北方是稀罕物,一般农户人家只有在结婚购置嫁妆时会做一床薄棉被当嫁妆,平日里可没什么人买棉花,所以林掌柜才有此提醒。 白墨凛被说得好奇起来,棉花这种东西能贵到哪儿去,问道:“棉花怎么卖?” 林掌柜也不卖关子,做了一个手势比了一个七,说道:“一斤棉花七两银子。” 第36章 努力考功名才是正道 听到林掌柜的报价,一家四口除丫丫外都惊呆了。 一斤棉花居然要卖七两银子!要知道白幺郎家的一亩地只卖了二两,这一斤棉花居然值三亩半的地! 难怪之前家里只有一床薄薄的棉被,拆出来的棉花估计二两都不到,也就只够做丫丫一身衣服。 白墨凛震惊于棉花在大庆朝居然如此值钱,隐隐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商机。 他细细寻思过了,做生意要脚踏实地,先不说他家没有本钱做大生意,就算是小买卖也得看家人的能力能否匹配。 刚刚粗粗逛了一圈东城县城,很明显餐饮业在商业区所占比例最大,说明当地人舍得在吃上花钱,接理说做吃食的买卖应该比较容易成功,可他家没一个人擅长厨艺,做不了这门生意。 而棉花生意有利可图啊,有道是物以稀为贵,棉花之所以在此地卖这么贵估计是因为产地不在此处。 经过两天的观察,白墨凛知道这里的人并不傻,肯定也有人想过要种棉花,但显然没种成功,原因估计是不懂棉花的栽培技术。 而他家就不一样了,家里有丫丫这个能催生植物的外挂,还愁种不成功吗? 白墨凛越想越觉得这事能做,看向丫丫的眼神满是兴奋。 丫丫见哥哥突然对她笑得殷勤,也冲着哥哥咧嘴笑,可嘴角才刚咧开,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些什么,立马一脸防备地紧紧抱住阿娘刚给她买的漂亮新布,往阿娘怀里再靠了靠。 搞得白墨凛哭笑不得,冲着丫丫无奈地笑了笑,便凑到掌柜跟前问道:“掌柜的,你知道哪里能买到棉花的种子吗?” 林掌柜是个和善人,并没因为白墨凛年纪小而不搭理他,先是笑呵呵地指着白墨凛对着白致清说道:“你家这个小子脑子倒转得挺快。” 随后林掌柜又低头看着白墨凛说道:“机灵小子,小到咱这东城县,大到离州乃至大庆朝整个北部地区,人人都知道棉花贵,不少人跟你一样机灵,都想过种棉花,可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棉花还这么贵知道吗?” 白墨凛刚想说出自己的理解,肩膀却被便宜老爹轻轻一拍,只听白致清说道:“这事我们还真不清楚,还得请教掌柜。” 白致清猜到了便宜儿子的想法,但他看人自有一套,一听掌柜这话便知对方是个好为人师者,与这种人相处只要多给对方表现才识的机会,让对方说高兴了定会透露出更多的信息,说不准还会热情地提供帮助。 果然,只听林掌柜说道:“说起来这棉花原本是舶来品,十多年前才开始在咱大庆朝的南方种植,可就算这样,产量也是极低,所以棉花的价格才堪比蚕丝。” “而咱北方——”,林掌柜故意卖了下关子,见白致清满眼殷勤地看着他等着后话,才继续说道:“这么些年咱北方也有不少人种过棉花,听说还曾有人一口气种了三十多亩地的棉花,想着大赚一笔,可棉花这东西难伺候地紧,最后别说开花结果,连苗都长不高。落得个血本无归。” 说到这儿,林掌柜语重心长地看着白墨凛说道:“机灵小子,种棉花赚钱这事儿你就别想了,踏踏实实跟着你爹种…” 林掌柜见眼前这俩父子气质不俗,或是耕读人家,改口道:“跟着你爹读书,努力考功名才是正道。” 白墨凛不死心还想继续追问棉籽一事。 白致清拍了拍便宜儿子的肩膀,笑着对林掌柜说道:“多谢掌柜提醒。果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让我们少走了不少弯路。不过,孩子都有好奇心,让他们多做些尝试也未必是坏事。若掌柜知道哪儿有卖棉花种子,也烦请告知,我们只买上几颗,让孩子种着玩。” 林掌柜见白致清会说话,又跟他一样是个宠孩子的,觉得这人还挺合眼缘,呵呵笑着说道:“你这可真是问对人了!我手上就有棉籽,送你们几颗也无妨。” 棉花絮其实是棉籽上长出的绒毛,棉籽即可以作为种子还能榨油,南方送来的棉花都是袪了籽的,但人工操作难免有遗漏的情况,布店里进的每一批棉花多多少少都会带几粒棉籽。 棉花刚卖到北方那几年,棉籽可是不少人趋之若鹜的稀罕物,林掌柜还曾靠着这些遗漏的棉籽小赚过一笔。 可如今东城县已经没人愿意种棉花了,他也懒得从棉花堆里找棉籽。 林掌柜见白致清一行人穿的虽穷酸但整理得干净整洁,便指着店里的一小堆棉花说道,“你们自己在棉花里找,但注意喽,可别把我的棉花给弄脏了。” 白致清:“那多谢掌柜了。” 白墨凛也喊了声:“多谢掌柜。”,说完拉了拉便宜娘亲怀里的丫丫,这个时候应该让外挂出手。 丫丫紧了紧怀中的粗布,张着大眼睛疑惑地看着哥哥。 白墨凛说道:“丫丫,陪哥哥去找棉花的种子。” 找种子?丫丫觉得这事儿她干得了,认真地点了点头,“阿娘,放我下来,我去帮哥哥。” 林掌柜见那机灵小子居然要拉着一个小不点去找棉籽,不由皱了下眉,这是把他店里的棉花当玩具哄孩子玩儿呢,心下已经有些后悔刚才的一时大方了。 白致清见林掌柜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便说道:“您放心,我家小女儿手巧着呢,比粗手粗脚的小子要心细很多,不会弄脏棉花。若真弄脏了棉花,我便都买下,可不能让好心的您吃亏。” 掌柜见白致清都这么说了,还给他戴上了好心的高帽,自然不好改口,笑了笑没说什么。 而丫丫拉着哥哥的手走到比她还高出一点的棉花堆旁,看看哥哥问道:“是找藏在棉花里面的种子吗?” 白墨凛点了点头,“对,找到种子取出来就可以。这个任务就交给丫丫了。哥哥相信丫丫一定可以做到。” 能被哥哥委以重任,丫丫高兴极了,一脸认真地冲着哥哥用力点了点头,“丫丫可以做到哒!” 第37章 搁这儿寒碜谁呢 林掌柜怕白墨凛和丫丫没轻没重会弄坏了他那堆棉花,便一直盯着这俩孩子。这会儿见这兄妹俩的互动童趣十足,便也多了几分轻松的看热闹心态。 丫丫想到刚才店里的掌柜伯伯说别弄脏他家的棉花,便先伸出小手看了一眼,嗯,很干净!这才把小手伸到棉花堆里,闭上眼睛开始仔细跟这堆棉花里的种子沟通。 自从被那滴从天而降的绿色液体改造成木灵体之后,丫丫对于植物便具有天然亲和力,再加上刘施语对她的指导,丫丫已经能初步掌控自己的能力。 很快,丫丫便感觉到了深藏在这一堆棉花里的棉籽,她迫切地想把这些棉籽取出。 福至心灵,这些棉籽似是被丫丫吸引,竟神奇地自己脱落棉絮一个个主动往丫丫手中窜。 幸好这神奇的一幕发生在棉花堆里,没人能看到,不然林掌柜绝对会被吓到。 用了一会儿异能之后,丫丫感觉有些累了,但还是继续坚持,直到她感觉到棉花堆中全部的棉籽都窜到她手里后,丫丫这才从棉花堆里伸出双手。 丫丫摊开双手,把手中的棉籽递给哥哥,说道:“呐!哥哥给你,我把全部的种子都找出来啦~” 白墨凛一脸惊喜地接过种子,成果远超他的预期,这才一小会儿功夫丫丫就超额完成了任务,居然找出了十来粒种子。 “丫丫,真棒!等回家后,哥哥再给丫丫烤肉吃。” 一想到香喷喷的烤肉,丫丫馋得舔了舔嘴唇,两眼发光地直点头:“好哒!晚上丫丫想吃四串!” 说完,丫丫转头偷偷看了阿娘一眼,见阿娘并没有反对,开心得要飞起来了,嘻嘻~四串烤肉呢~ 林掌柜看着白墨凛手中的棉籽,整个人处在震惊的状态。 他干过在棉花堆里找遗漏棉籽的活,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没想到这瘦瘦小小的小女娃在棉堆里捣鼓三两下居然就找到了十来粒棉籽。 若不是进货的时候检查过,他恐怕会怀疑这一批的棉花都没袪过籽。 白致清见林掌柜满脸震惊,笑着说道:“我家小女儿的手特别巧。不然她哥也不会让她去帮忙。” 林掌柜连连点头,这小女娃的手岂止是巧啊,漏网的棉籽有多难找没人比他更清楚,没一个时辰根本翻不遍这一堆棉花。 没想到一个小丫头,手伸进棉花堆里就这么捣鼓三两下,也没见啥大动作,居然就找出了一小把棉籽,这…真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白致清向兄妹俩招手,“你们过来,掌柜伯伯慷慨送了你们棉花种子,快过来谢谢他。” 丫丫被哥哥牵着屁颠屁颠地走到掌柜面前,脆生生地喊道:“谢谢掌柜伯伯。” 白墨凛:“多谢掌柜。” 林掌柜呵呵笑着直点头,见丫丫模样可爱,从一旁的边角料里翻出一块半尺大小的花色碎布头递给丫丫,“丫头,这是伯伯送给你的,让你娘回去给你做个头花戴。” 丫丫看着漂亮的布料心里很是喜欢,她抬头看了一眼阿娘,见阿娘对着她微微摇头,心里有些失落,但还是往后退了一小步,对着掌柜伯伯摇头道:“丫丫不能要。” 林掌柜笑呵呵地对白致清说道:“你这娃儿教得好啊,小小年纪就知礼有分寸。但这块碎布头也不是什么好料卖不出钱,送给孩子玩儿的,你也别跟我客气。” 白致清见布料确实不大,便也没再绝拒,“那便多谢掌柜了,丫丫,快谢谢伯伯。” 林掌柜把碎布头又递给了丫丫。 丫丫再次抬头看了一眼阿娘,见阿娘没摇头,立马笑成一朵小花,笑嘻嘻地接过碎布,脆生生地道谢:“丫丫谢谢伯伯!” 原本林掌柜还没多注意这个瘦瘦小小的小女娃,现在这一细看才发现这女娃身上穿的衣服款式很是别致,用料虽粗糙,但在剪裁和细节上很不一般,特别是领口那一对用布料盘绕而成的扣子实在是精致得很。 这家店挂的招牌虽是林氏布庄,但实际上店里不止卖布还卖成衣,林掌柜对时下流利的衣服款式和布料都颇有研究,眼睛毒辣得很。 他见过用玉石珠宝做的衣领扣子,也见过用布打个简单的结做布扣,却从来没见过用布盘出如此精致美观的扣子。 这巧思这手艺绝了! 女子向来爱美,玉石珠宝都是昂贵之物,并非人人用得起,而就算是一些大户人家的小姐也未必件件衣裳都用得起。 林掌柜寻思着若是让这城里的小娘子知道有这种新鲜精致的花样,一定个个趋之若鹜。 而林氏布庄若能第一个推出这款新花样,定会受各家小娘子的青睐,以后不管是定制成衣或是购买布料,林氏布庄定会成为名家小娘子的首选。 到时林氏布庄在东城县布行的地位岂不是水涨船高! 林掌柜仿佛已经看到了店内客人接踵比肩门庭若市的兴隆场景,语带迫切地指着丫丫领口的盘扣问白致清:“小娃娃衣裳上这扣子可是你家娘子做的?” 白致清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应道:“正是。” 林掌柜眼睛一亮,对着刘施语说道:“这位娘子可否为本店做一对扣子?你放心,不让你白做,我愿意花钱买下。” 刘施语没想到她随手做的简单盘扣居然能卖钱,随口问道:“你愿意花多少钱买?” 林掌柜垂下眼寻思,店里先前购买绣图花样,按花样精美程度,价格从十文到一百文都有。这对扣子虽说没有绣图复杂,但胜在新鲜,那便按最高价收购。 “一百文,布料我出。” 一听到只能卖一百文,刘施语连半点兴趣都没有。白致清这个只有一身蛮力的男人随随便便打头野猪贱卖也能卖个两千多文,她这么精巧的手艺却只能卖一百文,搁这儿寒碜谁呢! “不卖!” 林掌柜没料到会被拒绝,他自认开的价已经很公道了。 “这位娘子,你不会是嫌钱少?一百文可是极公道了,就算是最好的绣娘出的绣样最多也只能卖这个价。” 刘施语就是嫌钱少啊,还是说道:“不卖。” 第38章 再遇赌坊打手 见刘施语再次拒绝,林掌柜微微皱了下眉。 但他见这盘扣确实精巧,以他的眼光看肯定能让城中的小娘子们喜爱,实在舍不得能让林氏布庄在东城县扩大名气的机会,便说道:“那你说个价。” 刘施语寻思着她的手艺怎么都不能比白致清打的野猪便宜,便说道:“两千三百文。” 林掌柜被惊得目瞪口呆,没想到刘施语还真敢狮子大开口,两千三百文的价都敢喊出来,这是在玩儿他! 纵使林掌柜的脾气再好,这会儿也不高兴了,看向白致清说道:“我是觉得这扣子别致诚心想买,才跟你们好声好气地商量,却没想到你家娘子还真喜欢说笑。两千三百文!呵,两千三百文都能买一匹不错的缎子了。” 白致清略显尴尬地笑了笑但并没说什么,在外得给老婆面子,老婆说的话他不能持不同意见。 刘施语听了有些不高兴,她哪儿说笑了,她只是把自己的手艺跟白致清的本事相比,觉得自己的手艺更值钱而已。 白墨凛却想了很多,古代并没有知识产权一说,技术也不值钱,掌柜这个人挺厚道,给便宜娘亲开出的价格应该算公道。 但他同时也看出来掌柜对盘扣的工艺很是感兴趣,说不准便宜娘亲的手艺是独一份。 若是独一份那开价贵些也无可厚非。 白墨凛站出来说道:“掌柜,您刚才都说了物以稀为贵,您在别处肯定没见过这种手艺,这独一份的手艺肯定不是普通绣娘的绣样能比的。我看您这店里不止卖布还卖衣服。这做生意讲究的就是走在行业的前头,若是你店里这些衣服能加上精美的盘扣那一定能惊艳整个东城县,到时候轻轻松松日进斗金。所以这手艺可值钱得很,两千三百文的要价并不算高。” 林掌柜被白墨凛给逗笑了,满眼欣赏地看着他,“机灵小子,你这小嘴可真会说。’做生意讲究的是走在行业前头’这句话说的好,天生是个做生意的料。只不过你不了解行情。来来来。” 说着,林掌柜就把白墨凛往成衣区带,指着衣架上挂着的一条华丽裙子说道: “你瞧瞧这条百蝶穿花细绢裙,光这料子和这些丝线就值个三贯,你看看这图案这绣工多精巧,光做这一件裙子就得耗费绣娘大半个月的时间,可你猜猜这一条裙子买多少价?” 问完,林掌柜也不指望白墨凛能答上,自答道:“也就只能卖个四贯。你明白了?手艺一点都不值钱!咱评评理这绣工是不是比这扣子的手艺更精良更费时?若不是看这扣子的款式新奇,连一百文都不值当。” 白墨凛不敢苟同,“掌柜,手艺与手艺也是不一样的,您是生意人应该最明白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才能占头筹。这条裙子的绣图虽说精致繁琐,可到底不是只有你一家的绣娘能绣出。但这盘扣就不一样了。” 林掌柜被白墨凛说得是连连点头又连连摇头,对这个半大孩子是真欣赏,忍不住对着白致清说道: “小老弟,你家这小子不得了啊!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见解。这真是英雄出少年。得了!我老林欣赏你家小子。看在这机灵小子的份上,我就大出血一回,以十倍的价格买下这盘扣的手艺!” 说到这儿,林掌柜看了刘施语一眼,“咱都是实诚人,我就直说了。这扣子的款式虽然新鲜,但做工看着并不复杂,熟练绣工若能上手一瞧应该很快就能学会。我也靠不了这个赚大钱,只是赚个热闹。” 林掌柜顿了顿继续说道:“一口价一两银子,但要教会我店里的绣娘。你要是愿意卖就卖,不愿意我也不强求。” 刘施语转念一想,白致清费了那么久时间打了那么大头野猪才卖个二两多银子,她轻轻松松弄个小小的盘扣就能赚一两,还是她的手艺更值钱,便点头应下了。 林掌柜见这事儿成了,便笑呵呵地领着刘施语到绣房教绣娘做盘扣,自己则在店里与白致清父子俩交流,越聊越觉得这父子俩不简单,心生结交之意,相互交换了姓名。 等刘施语教会绣娘制作盘扣的手艺,一家四口便与林掌柜告别,带着刚买的粗布离开了布店。 一家人刚走出林氏布庄没几步,就被一群一看就不是良家子的汉子给拦住了。 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枯瘦汉子嘴里咬着枯草,吊儿郎当地看着白致清说道: “呦!还真是你啊,白幺郎!这是带着老婆孩子上城里玩儿呢,有钱买布却没钱还债,嘿嘿,真有你的!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吗?!” 许是这两日见多了陌生人,丫丫的胆子大了一些,并没被这一群看着像坏人的陌生叔叔吓到,但还是伸出右手一把抱住阿娘的大腿,另一只手护住怀中阿娘买给自己的新布,生怕会被这些坏人给抢跑了。 刘施语看着这群汉子微微蹙眉,怎么还是赌坊的人?昨天晚上中毒的那伙人没把问题解决?看来她药还是下得太轻了些啊。 枯瘦汉子咂巴了下嘴,嘴中的枯草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撩动,向前走了两步,伸出右手戳了戳白致清的左胸。 “你小子到底给了鬼面张什么好处,他居然愿意为你撒谎骗掌柜。既然他说了你被他打成重伤下不了床,我好歹跟他兄弟一声,得全了他的面子,就帮他一帮。” 说完,枯瘦汉子把嘴中的枯草往地上一吐,大喝一声:“兄弟们,给我上!” 一声令下,打手们一拥而上,向一家四口扑了过来。 刘施语一把捞起地上的丫丫,与白墨凛二人非常默契地同步向后退了几步,这种场合就交给白致清了。 白致清看着眼前这群人轻笑一声,人呐,不管哪个时代,越是蠢笨之人越喜欢用武力来解决问题,好好说话不行吗?! 害得他又得透支体力,只能晚上再多吃几串肉串补补了。 白致清一出手,这些看着凶狠的赌坊打手就如纸糊的一般,三两下便被制服。 平日里嚣张惯了的汉子被白致清打得倒在地上嗷嗷直叫,边上看热闹的百姓直呼看不过瘾,他们刚闻了风声才聚上来,还没看两眼这就完事了? 第39章 金屋赌坊金东家 金屋赌坊的东家金子亮在掌柜及一众随从的簇拥下从赌坊大门走出,左右转了下头,见门房一个都不在,不悦地皱了下眉,问道:“门房呢?跑哪儿去了?” 赌坊掌柜心里一咯噔,可千万不能让这祖宗生气,不然可难哄了。 掌柜寻思平日里也有门房不在的情况,只是这种情形并不常见,一般都是门房发现了欠债的赌棍,带着打手们跑去教训人呢。 他快步往前走了几步,跑到街上,果然看到有一群百姓正围着圈看热闹,便猜测一定是打手在收拾赌棍,赶忙指着热闹圈恭敬地对金子亮说道: “公子,他们在那儿教训欠债的老赖呢。” 教训老赖? 金子亮突然来了兴致,平日里他并不关心赌坊经营的琐事,只要每个月赌坊的收益进项不差就行。今儿个正巧了,刚好可以看看赌坊这些手下平日里都是怎么讨债的。 金子亮抬脚便往热闹圈走。 赌坊掌柜巴结地上前为主子开路,边推开围观百姓,边喊道:“让开,都让开。” 在随从们的协助下,掌柜没一会儿便带人挤开了一条三人宽的缺口,恭迎他们的主子前来看热闹。 可当围观百姓被挤开后,赌坊掌柜却傻了眼。 场中的画面与他想像的完全不一样,若是被主子看到这场面,岂不是会觉得他们太没用! 掌柜心生悔意,早知道就不这么巴结了,转过身想把金子亮忽悠回去。 可惜此时已经晚了,他家主子早就透过挤开的缺口看到了场中情景。 一个瘦弱却挺拔的农村汉子立于场中傲立群雄,脚底下倒着一群人,而这群人让金子亮看着觉着有几分眼熟。 这不就是赌坊里的门房打手吗! 这么一群壮实的大老爷们居然连一个瘦弱的村民都打不过,真是废物! 养这么一群废物有什么用! 不过…… 金子亮的目光顺着地上的伤员移至白致清身上,仔细打量了他几眼,心道这个村民也算是有几分本事,以一敌多居然能毫发无伤。 不错!这人勉强有资格站在他金子亮身后当他的贴身护卫。 金子亮微昂着头一手虚捏在腹前一手背在身后,一脸傲然地迈步走向白致清。 一家四口齐齐看向朝着场中走来的金子亮。 丫丫双眼亮晶晶地盯着金子亮身上的衣服,觉得这个叔叔身上穿的衣服可真好看,颜色鲜亮地很,还绣着好漂亮的花。 看了几眼漂亮衣服,丫丫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扣子,觉得还是她的衣服好看,这是阿娘亲手为她做的,连开布庄的林伯伯都夸好看呢! 刘施语看了金子亮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此人举止做作衣着浮夸,看了辣眼睛。 而白墨凛却觉得金子亮身上透着几分熟悉感,像极了前世那些巴结他的小世家公子哥,这种人在普通人面前都是这种不可一世的德性。 白致清脸上扬着标志性的微笑看着向他走来的金子亮,见为此人开路的随从似是与地上这群流氓相识,又见这人穿着光鲜便猜测他或是赌坊的东家。 金子亮走到白致清跟前,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可以,身手不错,你欠了赌坊多少银子?” 白致清微微眯了下眼,片刻之后笑着说道:“多谢夸奖。” 金子亮见白致清并没回答他的问题,有些不满地说道:“我问你话呢,欠了赌坊多少银子?!” 白致清呵呵轻笑了一声说道:“这位兄弟,这是我与赌坊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金子亮瞥了白致清一眼,傲然一笑,“呵,与我无关?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金屋赌坊的东家!你欠了我的钱还打伤了我的人,你说此事与我有无关系?!” 果然,白致清确认了眼前这位中二气息十足的年轻人就是鬼面张口中的东家,那个有位姐姐给离州刺史当夫人的金公子。 白致清微微笑着说道:“原来是金公子啊,我确实欠了赌坊的债,这债我认,一定会还。但说起打人,这可不能怪我,是他们先动的手,我只是自卫,要怪只能怪他们技不如人。” “啧!”,金子亮不耐烦地摇了下头,“你这人听不懂人话是?!我问你欠了赌坊多少银子,你扯来扯去就是不答我的话,你这是看不起我是!” 这时赌坊掌柜巴结地凑上来说道:“二十六两,他连本带利欠了二十六两,本来昨天就到期应该还钱了。” 赌坊对每一个常客都会进行调查,只有家中有足够“资产”抵债的赌客,掌柜才会同意对方赊账赌博,自然对每一笔债务都记得清清楚楚。 金子亮瞪了掌柜的一眼,“我问你了吗?!我问的是他!”,说完又伸出食指戳着白致清说道:“你不说就是看不起我!” 白致清真没想到金屋赌坊的东家会是如此让人一言难尽的性子,说道:“金公子,你想太多了。我一介穷人哪敢看不起你一个大东家。他说的对,我连本带利欠了赌坊二十六两。” 金子亮盯着白致清看了一会儿,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二十六两。很好。只要你跟了我,这钱就不用你还了。” 此话一出,瞬间一片哗然。 围观百姓的神情精彩极了,事情的发展远超他们的预期,原本只是看场打架的热闹,没想到居然却吃了一个惊天大瓜:金屋赌坊的东家居然好男色!品味还如此独特! 怡香院里也有小倌,可这些兔儿爷大都唇红齿白身形娇弱,生得颇为女相。 而场中这位以一敌多的壮士身形虽偏瘦但气质阳刚,刚才又表现得孔武有力,莫非……莫非这金屋赌坊的东家喜欢被骑! 有可能,绝对有可能!看这金公子相貌不俗,走路时做作的样子确实有那么一丁点那味儿。 天哪噜!大八卦啊!今天这热闹真是看得太值了! 而刘施语看着场中这一幕努力憋着笑,想不到这臭男人还有点魅力,居然还会被男人看上。 白墨凛更是直接幸灾乐祸地笑出声。 丫丫不明白阿娘和哥哥在笑什么,但既然阿娘笑了,那她也要笑。 白致清被众人笑得莫名其妙。 第40章 让官府关你个一年半载 大直男白致清根本猜不透周围的人在笑什么,还在暗自庆幸自己不是女的,否则金子亮这句话误会就大了。 殊不知正因为他是男的,这误会才真正大。 白致清顶着众人眼中射出的八卦之光,朝着金子亮温和地笑道:“多谢金公子赏识。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该还的钱我一定会还上,只是还需得再宽限几日才行。” 金子亮沉下脸,“怎么!你这意思是不愿意跟着我?!看不起我喽!” 围观百姓个个眼睛发亮:来了!来了!这熟悉的小两口吵架语气来了! 白致清无语了,这位金公子怎么蛮不讲理啊!无奈道:“请问金公子想要我为你做什么?” 围观百姓齐齐暧昧地看向白致清:人家话都说这么明显了,你真不知道?! 金子亮把头一扬傲然说道:“我看你的身手还算不错,勉强能在我身边当个贴身护卫。只要你愿意当我的护卫,不止把你欠的账都抹了,每个月还给你五两月银。如何。” 围观百姓再次哗然:一个月五两银子呢!多少人一年到头都赚不到五两银子!让他当的还是贴身护卫呢!贴身啊!这不是真爱啥叫真爱! 金子亮给到的条件非常优渥,完全解了他家的燃眉之急,白致清有一瞬间的心动,但还是笑着拒绝道:“多谢金公子赏识,我只怕无法胜任这份工作。” 虽说对方开出的条件很好,不止抹了债还每个月给五两银子,足足可以买两亩半的地。但当赌行走狗的事白致清可不干,赌可是他上辈子最痛恨的恶行之一,他又怎么可能自甘堕落沦为赌坊东家的打手。 被白致清一而再地拒绝,金子亮自觉脸上无光,脸一沉怒道:“呵!给你脸你还不要脸了是不是!” 喝完,金子亮招手一挥,示意随从上前揍白致清。 围观群众:啧啧啧,这是因爱生恨了啊。 金子亮等了两息却不见随从出手揍人,火气更大了,冲着随从怒喝:“瞎了?!还不给爷上!” 这些随从看了看地上的打手,又看了看白致清,畏畏缩缩地不敢上前,弱弱地说道:“主子,我们打不过啊。” 在他们的认知里赌坊打手都是雄壮魁梧的练家子,他们连这些打手都打不过,又怎么可能打得过场中这位壮士。 “废物!废物!废物!”,金子亮边骂边连连跺脚,“要你们何用!你们要是有他一半本事,爷会在这里受他的气?!没用的东西!我不管,你们要是拿不下他,回去后每人二十个板子!” 二十个板子! 随从们了解金子亮说一不二的性子,若他们真不表示表示,回去后这二十个板子绝对少不了。二十个板子可是会要人命的,还不如被这壮士打一顿。 几人对视了几眼,咬了咬牙心想着老子拼了,便要冲上前去跟白致清一决高下。 “慢着。”,白致清出声阻止,试图跟金子亮讲道理,“金公子,有话好好说,何必动粗。凡事都讲究个你情我愿,哪有强迫人的道理。你放心,我欠下的债一定会还。” 金子亮根本听不进去,跺着脚不管不顾地嚷道:“我就要强迫你!就要动粗!怎么着?!你们这些废物还不给我上!!!” 随从们无奈,只能以英勇就义的心情向前冲。 毫无意外,这群虾兵蟹将根本不可能是白致清的对手。 眼看着这群随从就快被打倒在地,赌坊掌柜适时在一旁出声指点道:“后面那女人和孩子是他的婆娘和儿子,抓他们!” 几个机灵的随从立马转了攻击目标向刘施语和白墨凛袭来。 原本白致清还以轻松的心态迎敌,可当这些人向他妻儿出手时,他急了,更怒了,手中的动作更加利落,三两下便打趴身前的几个随从,想去支援妻儿。 可他一转身却发现刘施语和白墨凛根本不需要他支援,倒不是这两人的武力值有多高,而是身手敏捷。 白墨凛人矮又灵活,像条泥鳅一样在场内乱窜,滑不溜丢地根本让人抓不着。 而刘施语更是绝了,也不见她有多大动作,看似轻轻松松抱着丫丫左移一步右移两步,这么随意走动,愣是连衣角都没让人给碰着,动作潇洒飘逸,很是悦目,看得围观百姓连连叫好,心想着若是这位娘子能换上一身轻纱,估计不比天上的仙子舞乐差。 观众在叫好,而金子亮气得在跺脚,口中直骂着:“没用!废物!这都拿不下!废物!废物!废物!” 骂累了,金子亮撑着腰气鼓鼓地指着白致清说道:“气死我了,既然你不愿意当我的护卫,那马上把欠的债还了!不然我上官府告你去!哼!打不赢你,我还告不过你吗!” 白致清自知不占理,原主欠下的债不能不还,可这金公子也太得理不饶人了! “金公子,我说了债是一定会还的,还请你宽限一段时间。” “哼!宽限!宽限!就知道说宽限!那你是想明天还,还是下辈子还啊?!我就是要你今天还了我的钱,不然咱就去衙门让胡县令评评理去!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理在我这一边!还不了钱就让官府关你个一年半载!” 白致清觉得跟金子亮说话特累,这人就跟个不讲理的熊孩子似的,听不懂人话。 对付熊孩子最好的办法就是打一顿,打乖了以后就不敢闹了,可白致清做为欠债的一方,理亏啊,他只能被动防御,若主动打人那理便更亏了。 星际警训有言,对付星际暴民绝不心慈手软,对待守法星民要依法守护。 先不论这金子亮是不是守法百姓,理亏的事白致清根本就不会去做。 就在白致清琢磨着该怎么处理这件事的时候,人群外围传来了一声大喝。 “官府办案,闲杂人等速速退开!” 围观百姓看热闹的兴致更高了,没想到衙役都来了,以前赌棍当街被揍时可没见这些衙役出面维护秩序。 百姓们迅速往外散了散,在他们心中,官府的衙役与这些流氓恶霸乃是一丘之貉,相互勾结,没一个好的。 第41章 后悔没早点带着老婆孩子跑 周围的百姓一散开,几个衙役便跟着赌坊掌柜大摇大摆地向场中走来。 这几人是赌坊掌柜心知主子手下的随从打不过白致清跑去搬的救兵。 刘施语冷冷看着眼前这一群眼熟的衙役,跟早上来她家抢碧磷石的是同一群人。 夺石之仇还没报,这群人又想替赌坊的人来欺压他们,呵,这些人若敢乱来,真以为她圣丹毒仙子的名号是白叫的?! 丫丫察觉到阿娘不开心了,小脸贴在阿娘脸上,抿着小嘴鼓着腮帮子奶凶奶凶地瞪着这一群衙役。 她记性可好着呢!这些人就是早上来她家抢东西的坏人!等她学会了阿娘的本事,一定要毒得这些坏人跟大伯娘一样怕痒痒! 哼~! 白墨凛此刻则唏嘘不已,原来这就叫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官商勾结或真会让欠钱又无权无势他们面临牢狱之灾。 没想到他,白墨凛,堂堂白氏财团的前掌权人还会有如此落魄的一日。 哎 看着向他走来之人,白致清面含微笑,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心中却有些后悔,后悔之前打了人没有早点带着老婆孩子跑。 如今被官府的人盯上,就难处理了,打地痞流氓没问题,可官府的人不可随意打。这些衙役的职业算起来相当于星际的警员,在星际,袭警可是重罪。 在白致清烦恼着该怎么处理此事之时,这几个衙役的心情也不平静。 他们没料到赌坊掌柜让他们来帮忙收拾的人居然是今天祥瑞一事的主角,白家村的白幺郎一家。 若是其他人收拾也就收拾了,但这白幺郎不一样。 他们几人今日上晌都跟着胡县令去了白家村,自是知道胡县令对祥瑞一事有多看重,连带着对被星落石点醒的白幺郎一家也是宽待了许多,否则就凭他家小儿子今日的表现,早就被抓起来打个十板子了。 几人中为首的衙役向来善于察言观色,自是猜到在京中封赏下来之前,胡县令定是不愿这一家子出事,担心会旁生枝节影响了献瑞之喜。 若影响到胡县令的大事,他们这一群人定讨不了好。 看了一家四口一眼,为首衙役眼珠一转往金子亮跟前凑去,态度颇谄媚地问道:“金公子,不知此处发生了何事?” 金子亮脖子一扭瞥了这衙役一眼,指着白致清说道:“你不会自己看吗?!他欠了我钱不还!你们快点把他给我抓起来!!!” 丫丫一听到坏人要抓她阿爹,紧张得不得了,趴在阿娘耳朵旁小声地问道:“阿娘,该怎么办啊?阿娘,他们要抓阿爹呢!” 刘施语轻轻拍了拍丫丫的背哄道:“丫丫别怕。有阿爹阿娘在呢。” 丫丫睁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满眼期待地看着阿娘,小声地继续说道:“阿娘,你是不是要给他们下毒啊?” 刘施语好笑地摸了摸丫丫的头,这才一天时间,这孩子就已经从她身上学到了路遇不平事就下毒的精髓了,不愧是她的女儿! 但下毒一事向来讲究的是悄无声息,昨晚以毒吓退那伙流氓只是特例,而如今若在众目睽睽之下给这些人下毒,她虽自信不会被人看出破绽,却也难免会引人怀疑。 更何况昨晚她在几个赌坊打手前露过一手,就算这次下了新毒,难免会让人怀疑到她身上。 或弄巧成拙,不若静观其变。 刘施语对着丫丫温柔地笑了笑,“丫丫先看着,不急。” “哦~”,丫丫转过脸看着场中的衙役,既然阿娘让丫丫先看着,那丫丫便先看着,说不定阿娘已经悄悄下了呢~嘻嘻~ 这时,为首衙役指着白致清,有些为难地看向金子亮,说道:“金公子,你恐怕还不知道,咱东城县出现了祥瑞,而这人运气好被祥瑞给选中了。咱不好跟祥瑞做对啊!” 此话一出,围观众人本就热烈的眼神噌地一下更亮了。 原来场中这位以一敌多被赌坊东家看上的壮士,竟就是这两日茶楼酒坊中热议的《祥瑞显灵点拨浪子》的浪子啊! 此浪子不止被祥瑞选中,也被金屋赌坊的东家给选中了!嘿嘿嘿~ 今天这戏真是太精彩了! 金子亮可没听过什么祥不祥瑞,他只知道眼前这乡下汉子看不上他,不愿意当他护卫,还欠了他的钱不还,他若是连个乡下汉子都收拾不了,面子都丢尽了!以后还怎么在离州行走! “什么祥不祥瑞的,我只知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欠我钱不还就是不行!你快把他给我抓了!” 这些衙役之前没跟金子亮直接打过交道,只知道胡县令对这位金公子客气得很,却不知这人竟如此难缠,根本不听劝。 可他们又不敢得罪金公子,为首衙役无奈转头,对着白致清问道:“金公子说你欠钱不还,可是真的?” 白致清温和地笑道:“我之前确实欠下了赌坊的债,可我并没说不还。只是想让这位金公子宽限几日,等我赚了钱便会立马还上。再说,就如你所言,我受了星落石的点拔,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不事生产的糊涂虫,往后自然会好好过日子,尽快赚钱还债。” 为首衙役听得连连点头,转而向金子亮说道:“金公子,他所言有理啊,连祥瑞都给了他重新做人的机会,您看能不能再给他宽限上几日?” 金子亮瞪了衙役一眼:“怎么?何时连一个小小衙役也能断案了?!这事儿得让胡县令来断!看是欠钱不还占理,还是欠债还钱在理。” 为首衙役无奈,这金公子还真是油盐不进,但心里寻思着连胡县令都对这金公子客客气气,显然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人。 得了,他一个小小衙役担不起县令的活,还是听这金公子的话,先把白幺郎带到县衙交给胡县令头疼去。 为首衙役手握着腰侧的刀鞘,用刀柄戳了戳白致清的腰,说道:“金公子所言在理,你跟我们去趟衙门。” 白致清心知这趟衙门是躲不过了,倒也没挣扎,冲着衙役点了点头。 衙役见白致清识趣,便也没拘押他,只是让两个同僚护在白致清左右两侧,以防他逃脱。 金子亮见状不满地瞟了衙役一眼,但慑于白致清的武力,心知这些衙役押不住他,便也没多说什么。 刘施语面无表情地抱着丫丫,叫上白墨凛一起跟上。 一旁的围观群众也跟着转移阵地,吃瓜现场从大街移到了县衙公堂。 第42章 胡县令断案 胡县令看着堂下诸人头疼不已,一个是他顶头上司宠妾的弟弟,也是产业遍布离州的商贾金万财最宠的小儿子;一个则是被祥瑞选中的回头浪子。 一个是不好得罪,另一个是不好在送上祥瑞的关键时刻处理。 胡县令板着脸瞪了两侧的衙役几眼,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居然让事情闹到了他跟前,这不是成心让他难做吗! 胡县令暗叹一口气,心中颇觉无奈,连献上祥瑞的喜劲儿都减了半分,公事公办地对着堂下说了一声:“堂下何人?状告何事?” 金子亮朝着胡县令笑道:“胡大人,我金子亮啊!是我要告,我告这人…”,说到这儿他才想起自己并不知道他要告的乡下汉子叫什么名字,转头问掌柜,“诶?他叫啥来着?” 掌柜赶忙回道:“白幺郎。” 金子亮:“对!我告这白幺郎欠债不还。请胡大人为我做主。” 胡县令淡淡点了点头,说道:“可有诉状?” 诉状?他金子亮算是离州刺史的小舅子,向一个小小东城县的县令告状还需要诉状? 金子亮幽怨地看着胡县令,见胡县令丝毫没有松口的倾向,才忿忿地说道:“还没来得及写状纸。如果胡大人一定要的话,我让人马上写!” 胡县令一拍惊堂木,呵道:“放肆!本朝律法规定前来衙门告状须得有诉状。无诉状一概不受理。退堂!” 金子亮连忙说道:“胡大人,等等,状纸马上就有。马上就有!”,说完,朝着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喊道:“谁会写诉状?当场立马给我写一份,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为了二十六两的欠款,居然愿付十两酬金写诉状,这金公子莫不是钱多到变傻了。 找桥头落魄书生帮写诉状只需一百文,而替这金公子写一份诉状就能得十两银子,百倍的价格!傻子才不赚!连被告白致清都想赚这一笔钱,只是他有心无力罢了。 如此重赏让在场的识字者抢破头,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胡县令再一拍惊堂木:“胡闹!还不快快散去!” 金子亮丝毫不怯,嬉皮笑脸地说道:“胡大人,你还是等等,等我写完了诉状你不还是得再开堂。那多麻烦啊。” 胡县令不悦地看了一眼金子亮,若不是看在他每年给的孝敬银不少,离州刺史又很宠他姐姐的份上,呵呵。 最终胡县令还是在堂上坐了下来,等着金子亮让人写好状纸。 有钱能使鬼推磨,十两银子便让金子亮在极短的时间内拿到了诉状,呈交给了胡县令。 胡县令看了一眼诉状,对着白致清问道:“堂下所立可是白幺郎?” 白致清脸上挂着招牌笑容应道:“正是。” 胡县令觉得这人脸上的笑看着真碍眼,喝道:“笑什么笑,这是公堂,严肃点!” 白致清无语了,这胡县令还真是虫族捡弱的捏,金子亮在堂上嬉皮笑脸不骂,他只是唇角勾一勾都不行。 呵。 见白致清脸上欠揍的笑消失,胡县令才满意地继续问道:“金屋赌坊的东家状告你连本带利欠了赌坊二十六两银子不还,可有此事?” 白致清微眯着眼,从早上胡县令来他家迎祥瑞一事,他便看出此人对祥瑞很是看重,且热衷于听祥瑞显灵浪子回头一事,说不得会看在这件事的份上偏向于他,便回道: “胡大人,我确实欠了金屋赌坊的赌债,但并没说不还。以前我的日子过得浑浑噩噩,使得家中贫困,手上确实无足够银两还债。但被祥瑞点醒之后,我心知日子往日糊涂,以后定会努力赚钱早日把债务还上。” 话音一落,果然见胡县令听得连连点头:这就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嘛,祥瑞显灵的证据。 金子亮见胡县令点头,心中不满,指着一旁的刘施语嚷道:“胡大人,别听这小子胡说八道。你看看一旁他妻儿怀中的布,那明显是他刚刚买的。这就是他明明手中有钱却不肯还债的证据!” 这时,一旁的赌坊掌柜拿出他刚刚令人去赌坊账房取的借据,递给一旁的衙役,补充道:“胡大人,这是白幺郎的借据。上面有他的手印画押。” 胡县令让衙役呈上借据,看了一眼,心中已经有数,看向白致清问道:“白幺郎,金子亮控诉你明明有钱却不肯还债可有此事?” 白致清解释道:“胡大人,我手中确实有一些银两,但这些银两并不足以还清所有债务。我身为一家之主总不能为了还债,让全家人跟着我不吃不喝?我也只是买些生活必需品而已,并没大手大脚乱花钱。” 胡县令听了连连点头,浪子回头后是个顾家的好男儿。哎!可惜了!他早就写完了折子,随着祥瑞一起送进了京,不然这也是个可以写进折子让皇上高兴的好素材。 金子亮却不干,“胡大人,我才不管他这些乱七八糟的理由,欠债就得还钱,不还就得挨板子坐牢!” 胡县令一拍惊堂木,不满地看了金子亮一眼,说道:“金子亮,这案是你来断还是由本官来断?判案是依《大庆律》还是依你金子亮胡乱判!” 金子亮虽骄纵了些却也不算愚笨,听出胡县令有些生气了,还给他扣了一顶凌驾律法的大帽子,这帽子他可不敢戴,戴了那就相当于是要造反啊。 金子亮赶忙说道:“当然是听胡大人的。” 胡县令瞪了他一眼,说道:“什么叫听我的,是听《大庆律》的。《大庆律》上写的清清楚楚,凡是欠私债不还者,五贯以上违一月,笞一十,每一月加一等,罪止笞四十。” 说到这儿,胡县令把白幺郎签下的借据一抖,说道:“这借据上写的清清楚楚,昨日是白幺郎还款的期限,如今才过去一天,远远没到一月的期限,不能入刑。本官勒令白幺郎在一月之内把所欠银两还清,否则届时将重笞十鞭。你二人可服?” 白致清当然服,这相当于是胡县令帮他争取到了一个月的宽限期,忙道:“胡大人明察秋毫,我定不负胡大人所望,会在一个月内还上所欠债务。” 胡县令满意地点点头,偏了偏头向金子亮看去,看他服不服。 第43章 丫丫不会也中了毒吧 金子亮心中不服判决,但胡县令都用《大庆律》来压他了,他能不服敢不服吗? 不服大庆律法就是想造反! 金子亮只能不情不愿地说了声:“服。” 胡县令一拍惊堂木,视线在堂下扫了一圈,说道:“双方皆服本官判决,此案就此告结。退堂!”,说完便离了场。 堂下诸人皆目送着胡县令离开。 白致清眯了眯眼,心知此次他能幸免于鞭刑,并不是胡县令有多公正无私,只是因他的安危与胡县令的私利相关,这才让他躲过一劫。 若这大庆朝的官吏都是胡县令这种人,百姓忧啊。 白致清垂下眼收回思绪,自嘲地摇摇头,他连自家的日子都还没过好,哪有资格忧心他人。 离开公堂之前,白致清面含微笑缓缓走到金子亮跟前,说道:“金公子,你放心,我一定会在一月之内把欠债还清。” 白致清这话说得其实有几分心虚,他上一世也只是安安分分地拿警务营发的死工资,赚钱一事一窍不通,目前唯一想到能来钱的方法就是上山打猎,只是这猎物未必天天能猎得。 金子亮抿着嘴瞪着白致清,心道这乡下汉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居然还敢跑到他面前耀武扬威,气鼓鼓地喊道:“谁稀罕你这么一点钱!哼!” 他根本看不上这小小的二十六两银子,只是气不过被一个乡下汉子拒绝,这才闹到胡县令跟前。 亏得他家每年都给胡县令那么多孝敬钱,这胡县令却不替他伸张正义,还帮着这个乡野村夫,真是气死他了! 哼!等他回了离州一定要向姐姐告状,让姐夫好好收拾这胡县令! 刘施语抱着丫丫走到白致清身旁,淡淡瞥了金子亮一眼,转头对白致清说道:“时日不早了,我们该去买粮,不然等回了家天就黑了。” “好。”,白致清温声应下,向丫丫伸出手,“丫丫,让阿爹抱你,你娘抱久了手会酸。” 丫丫看了一眼阿娘,冲着阿爹点了点头伸出了小手,她不舍得让阿娘累着,那还是让阿爹抱。 夫妻俩人转头就走,连一个眼神也没多给金子亮,倒是丫丫趴在阿爹的肩上,盯着金子亮的衣服又看了几眼。 白墨凛心不在焉地跟在二人身后,满脑子都在想着该怎么赚钱。 金子亮郁闷地看着一家四口离开的背影,他自认是愿赌服输之人,今日来衙门是他赌输了,他认。 可他还是咽不下这口气,若是出不了这口气,他难受!得再想想其他办法。 …… 一家四口出了衙门就去粮店买粮,花了五百文买了一石粟米,又买了一些盐,这才回了家。 因与金子亮的官司浪费了些时间,等一家四口回到家时天都快黑了。 吃完中午的同款烤肉当晚饭,刘施语便给丫丫弄了以当归为主药的汤药泡脚。 丫丫长满了冻疮的小脚一泡进足浴汤中就感觉到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意从脚上传来,难受得丫丫委屈地看着阿娘,奶声奶气地糯糯问道:“痒~阿娘~丫丫不会也中了毒?” 刘施语觉得好气又好笑,这孩子还真爱胡思乱想,故意逗她道:“对,丫丫中毒了。” 丫丫吓得小嘴一瘪,委屈地差点哭出来,急急问道:“阿娘,丫丫是不是中了跟大伯娘一样的毒?”,大伯娘那么讨厌,她才不要跟大伯娘中一样的毒。 刘施语乐得直摇头,笑够了才说道:“不是。” 丫丫听了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跟大伯娘中一样的毒就好。 刘施语解释道:“丫丫中的是寒毒,寒气入体让你的气血遇阻,脚上才长了冻疮。你看到脚上肿起的紫红斑块了吗?” 丫丫低着小脑袋看着自己的小脚丫,点了点头,“看到啦~” 刘施语继续教学:“这就是冻疮。阿娘给你泡的汤药能让你体内血液恢复正常。等你泡好了脚,好好睡上一觉,脚上的冻疮就能好了。” 丫丫忍着脚上的痒意,咧开嘴笑道:“太好啦!丫丫的毒很快就能解啦~” 小脚丫惬意地在汤药里划水,等挨过了前头那一阵痒意,汤药带来的舒爽暖意让丫丫舒服地直犯困,半合着眼不住地点着小脑袋。 刘施语见丫丫泡足了时长,便给她擦干脚抱上热炕。 丫丫的小身子才落到炕上,迷迷糊糊地喊了声“阿娘~”便呼呼睡去了。 丫丫睡下后,其他三人收拾一番后也跟着在炕上躺下。 天彻底黑了,夜晚的白家村静悄悄。 大约亥时一刻,刘施语缓缓睁开了眼睛,转头看了看身旁睡得极香甜的丫丫,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小脸蛋,又看了眼睡得死死的父子俩,掀开身上盖着的粗布,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等刘施语出了屋,白致清也睁开了眼,仔细听着屋外的动静,见刘施语似是走远了,才学着刘施语的样蹑手蹑脚地下了床,也跟着出了门。 紧接着,白墨凛也睁开了眼,猜测便宜娘亲估计是去追回星落石,有心想学便宜老爹一样跟上前去查看情况,但一想到若是他也走了,家里便只剩丫丫一人。 他担心丫丫醒来会害怕,便忍下了好奇心,留了下来。 刘施语出了家门,便一路往县城的方向奔,她要去衙门取回她的碧磷石! 半个时辰不到,刘施语就跑到了城门口,可夜晚的城门却紧紧关闭着。 看着足足有两丈高的城墙,刘施语暗叹一口气,这城墙看着不好翻啊,她的步法虽敏捷,却没有一跃丈许的轻功,只能试着徒手攀爬。 刘施语沿着墙角仔细观察城墙顶部,只见墙顶上稀稀拉拉地站着几个站姿松垮的守卫,选了一个无人看守的角落,便准备开始攀爬。 只是城墙砌得很是平整,中间并无可以抓手踩脚的突出处,让刘施语根本无处着手,只能望着城墙干着急。 这时,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从她身后传来,刘施语戒备地转头,低声问了一句:“谁?谁在那儿?” 白致清从阴影中走出,走到月光下,露出他那温文和煦的面容,笑着说道:“施语,别怕,是我。” 第44章 夜探县衙 今日进城时白致清就发现便宜老婆对县衙分外关注,一直在暗暗观察打探县衙的结构布局,他便猜测便宜老婆定是放不下星落石,说不准会采取一些行动。 入夜后,怀着心思的白致清并没睡沉,刘施语一有动静,他便醒了,一路跟着她来到了县城,更是确定了心中猜测。 原本白致清只想默默在刘施语身后护着,可如今见她连城墙都翻不过,第一道关卡就过不去,便只能现身来帮忙。 见来人是白致清,刘施语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嗔怒地瞪了他一眼,大半夜的跟在她身后吓人,这臭男人是想干嘛呢! 刘施语没好气地说道:“你怎么来了?” 白致清坦然笑着说道:“猜到你想干嘛,不放心你便跟来了。” 刘施语白了他一眼,“既然跟着,为何至今才现身。”,差点吓死她。 白致清有些尴尬地挠了一下脖子,“只要你没遇到危险,我也没想着现身。这不是见你翻不过城墙,这才出来帮忙。” 刘施语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谁要这臭男人保护了,她有能力护住自己。 不过这城墙……她确实翻不过去。 刘施语微微抬着下巴看向白致清问道:“你有办法翻过去?” 白致清微微勾唇,这城墙看着也就六七米高,想当初他在警务营时,徒手攀爬百米高墙也只是日常训练的小环节,不足一提,虽说来到这个世界后他的体术并没完全捡起,但好歹比一般人厉害,爬个六七米的城墙只是小事一桩。 不过……若是想带人翻墙,那…… 白致清点了点头,有些羞涩地笑着说道:“我可以翻过去,也可以带着你翻过去。只是你得趴在我背上,让我背着。” 刘施语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莫不是想图谋不轨?” 白致清原本还有些不好意思,被刘施语这么一说反而心里坦然了。 “我只是想帮你。你应该也看出这城墙不好爬,只有背着你,空出了双手双脚,我才能爬过这堵墙。而且……” 说到后面,白致清的声音小了很多,“我们都有俩孩子了,都是老夫老妻,背一下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后面这句话,白致清自知并不占理,毕竟老夫老妻的是原主,他和刘施语只能算是半路夫妻。 他只是过过嘴瘾,上辈子他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虽说背过女人,可那是在星球大战时背受伤的星民,充其量只能算是背过人,跟背老婆完全是两码子事。 想到此处,白致清又有些莫名紧张起来,等待着刘施语的回应。 原本听到白致清前面那段话,刘施语已经放下了戒心,可他后面那句话又让她不爽了,谁跟他是老夫老妻了。 刘施语上辈子身为修行界的顶级丹师,有多少风流倜傥玉树兰芝的天才修士求着与她结为道侣,她一心向道,一个都看不上。 没想到这辈子一醒来就成了人妇,还是白致清这笑面糙汉的人妇。 哼!若不是看在丫丫的份上,她早就拂袖离去。 不过刘施语到底还算理智,知道此行的目的是去县衙取回碧磷石,不应该在此处跟这臭男人犟着。 刘施语瞪了白致清一眼,没好气地对他说道:“背过身去。” 白致清先是一愣,又立马反应过来便宜老婆这是愿意接受他的帮助了,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高兴地转过身,微微屈着膝,双手撑在膝盖上等着被临幸。 见白致清如此上道,刘施语的唇角也微微勾了一下,趴到他背上,双手环过他的脖子挂在他胸前,双腿牢牢箍住他的腰。 背上一重,腰上一紧,白致清的身体僵了僵,只觉得这料峭的春夜顿时散了寒意,身体一阵发热。 刘施语并没察觉到白致清的异常,见他没动,便在他背上动了一下,说道:“爬啊,愣着干嘛!” 感觉到背上传来的柔软,白致清更是觉得热得厉害,不住地吞着口水,口中无意识地说道:“爬,爬,我马上就爬。”,这才手脚并用开始爬墙。 攀上了墙之后,白致清运起体术,这才成功转移了关注点,身体恢复了正常。 刘施语趴在白致清背上,见他轻轻松松就背着她翻过了墙,心里觉得这臭男人多少还是顶点用。 等翻过了墙,刘施语立马从白致清背上跳下,问道:“你是在这儿等我?还是跟我一起去?” 刘施语并没说跟她一起去做什么,她相信既然白致清跟着她一路来了县城,应该想到了她想做什么。 而白致清只觉背上一轻,春夜的寒风趁机灌入他的后背,身上原来的暖意还没散去,又添了几分寒意,让他一下子有些不适应,微微挺了挺背,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刘施语见他扭了扭背,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怎么?这是嫌我太重?压着你了?” 白致清老实说道:“哪有,你一点都不重,背着你比较暖和,只是你从我背上一下来,风吹着觉得有些冷。” 也不知道这臭男人说的是真是假,刘施语看了一眼白致清,也没多想,转身率先往县衙走去。 白致清笑了笑跟在她身后,始终保持着半步远。 此时已将近子时,街上一个人都没有,静悄悄的,月光从背后洒在两人身上,地上的影子交叠在一起。 刘施语大步朝前走,白致清紧随其后,偶尔看着地上的影子勾唇含笑。 没多久两人便走到了县衙,县衙的围墙倒是不高,不足一丈,大约只有两米来高。 这种高度的围墙,刘施语自认完全能掌控,两人找了一个角落准备翻墙而入。 刘施语轻轻一跳,双手挂到墙头上,想使力往上撑,这才发现她高估了这具肉身的臂力,细弱的双臂根本没有力气撑起她的身体。 刘施语挂在墙头,伸出右脚踢了踢在一旁看热闹的白致清,毫不客气地说道:“过来帮下我。” “哦。”,白致清嘴角轻扬,走上前,微微蹲下身,从刘施语身后抱住她的膝盖窝,再站起身时,轻轻松松就举起了刘施语。 刘施语顺势借力轻轻一撑就爬上了墙头,含笑回头看了白致清一眼,轻轻一跃便从墙头跳到了另一侧。 白致清傻愣愣地盯着墙头,满脑子都是刘施语刚才那个笑。 第45章 骚动的春夜 白致清傻愣愣地盯着墙头,满脑子都是刘施语刚才那个笑。 柔和的月光洒在她的侧脸上,笑得恣意张扬,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美,不是皮相之美,而是她独有的气质之美,一下子就照入了白致清的心底。 那一瞬间,他心底那一汪沉寂了多年的湖水因她的笑而开始荡漾。 墙头另一侧的刘施语见白致清迟迟没翻过墙来,敲了敲墙壁,压着声音问道:“你为何还不过来?出状况了?” 白致清这才回过神来,心底涌上的那股陌生甜意让他笑得如春风般荡漾,含着笑往墙头一跃,轻轻松松便翻过了墙,稳稳落在地上。 也不知怎的,他一落地便鬼使神差地出言逗道:“怎么?这是在关心我?” 刘施语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男人怎么突然笑得这般骚,也不看看现在是在什么地方,还有心情玩笑。 白致清乖觉地收敛了笑容,正色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这都不知道?刘施语白了白致清一眼,理所当然地说道:“自然是抓个人来问问。” 白致清指了指自己的脸又指了指刘施语的脸,意思是连面都不遮,不怕被人认出吗? 刘施语神奇地理解了他的自编手语,伸出一只手,像数钱一样搓了搓拇指和食指,她有药呢。 白致清了然地点了点头,也是,他家娘子的本事大着呢。 之后两人便没再交流,而是静静窝在角落里观察着院内的情况。 当然,主要是刘施语在观察,白致清则时不时地偷瞄着她的侧脸,心道以前怎么没觉得自家娘子这么好看呢。 夜里的县衙除了有巡夜的更夫,还有两个值夜班巡逻的衙役。但更夫不是在城中整点报时,就是在值房里休息,倒是两个衙役会时不时出来巡逻。 或许是东城县的治安尚可,没人敢来县衙行窃,这两个巡逻的衙役明显不太走心,双眼无神地打着哈欠,如游魂一般有气无力地走着。 如此敷衍更是方便了刘施语行动,等二人巡逻到她藏身地附近时,她轻声走到二人背后,手一挥便下了药。 这药是刘施语用山上采的草药匆匆配制而成,见效快,但药效不持久,中毒之人会陷入一种无法自控的迷幻状态,问什么答什么。 白致清上前把两个衙役拖到角落,让刘施语安心发问。 “碧…星落石藏在何处?” “已经送去京城了。” 听到碧磷石已经被送走了,刘施语心里一咯噔,急急问道:“什么时候送走的?京城离这里多远?” “未时不到就送走了。大概两千里路。” 未时,刘施语没想到胡县令这么心急,这是碧磷石一拿到手还没捂热就给送走了。 从未时到现在已经过去快六个时辰了,这都得走出好远了…… 若她有上一世的实力,两千里路不过转瞬即到,可如今二十多里路她就花了快半个时辰……想要一路追去京城着实不易啊! “是怎么送的?胡县令当时怎么说的你们知道吗?” “大人说要快马加鞭,争取在七日之内把祥瑞送到皇上手中。” 刘施语低头看了眼自己孱弱的双腿,光凭这两条腿根本不可能追得上快马。 白致清见刘施语心急,心里难受得紧,暗暗发誓定要在这个世界混出个人样,为他家娘子,为丫丫,也为那个便宜儿子撑起这个家,让他们活得自在,不再受人欺。 “施语,你先别急,星落石不会消失,只是从东城县进了京城。以后,以后一定会有机会再找回来的。” 刘施语正满心烦躁,见白致清说的轻巧,刚想发火怼回去,转过头见他神色认真,看懂了他眼中的决心,心中微微动容,火气也消了不少,最后浅浅点了点头。 来时,刘施语势在必得,走时,两手空空,心里失落地紧。 而白致清来时心如止水,回程,心如这春夜的微风,骚动中带着无限生机,恨不得立马唤醒沉睡已久的大地,让枝芽生长,让老树开花。 …… 二人空手而归,回到家时已是丑时一刻。 丫丫还躺在炕上呼呼大睡,白墨凛闭着眼睛,手搭在丫丫的小棉袄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拍着,像是在哄丫丫睡觉。 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声,白墨凛睁开了眼,心道便宜爹娘终于回来了,也不知道此行有没有收获。 等夫妻俩进了屋,白墨凛第一时间转头看去,见便宜娘亲脸上带着明显的失落,便知定是没能拿回星落石,只是……便宜老爹脸上春风荡漾的神情是怎么回事? 像是老树开花,更似枯木逢春,难道说…… 白墨凛的目光在这对名义夫妻身上来回打量,并没有看到四溅的火花,莫非便宜老爹是一头热? 罢了罢了,他作为晚辈还是别掺合长辈的感情发展。 刘施语见儿子睁着大眼睛看着她俩,压低声音问道:“把你吵醒了?” 白墨凛摇了摇头,指了指丫丫,说道:“没,刚才你们俩走了后,丫丫差点醒了。” 他生怕丫丫醒来没见着爹娘会哭闹,为了哄丫丫睡,他可费了老大劲儿,一直轻拍着丫丫的小棉袄才让她睡踏实了。 而且这小丫头今晚不知怎的又娇气得紧,白墨凛一停下手中动作,她就有要醒来的征兆,吓得他一直不敢停手,就这么拍了快两个时辰。 刘施语温柔地笑了笑,轻轻摸了摸儿子额头,柔声说道:“辛苦你了,快睡。” 白墨凛小脸一红,便宜娘亲这是把他当小孩哄呢,不过……这种感觉好像还不赖~ 嘴角含着笑,白墨凛很快便睡着了。 白致清瞪了便宜儿子一眼,觉得这小子碍眼极了,一点都没有丫丫可爱,果然还是女儿好。 他转过脸对刘施语温柔笑道:“施语,你也累了,好好休息。” 刘施语白了白致清一眼,这么晚了当然得好好休息,这臭男人说的什么废话,也不怕吵着丫丫。 白致清被白得莫名其妙,他又说错什么了?没有? 第46章 练体术 春夜好眠,次日一早,白致清醒来第一时间就先找丫丫,生怕这孩子又不见了。 转头看见丫丫还在炕上,白致清顿时松了一口气。 只见这小丫头早就醒了,自己穿好了小棉袄乖乖地趴在刘施语身边,翘着一双小腿,两只小手托着小脸,笑嘻嘻地看着她的阿娘。 有一种叫幸福的情绪涌上白致清的心头,有一个心悦的妻子和可爱的女儿,人生圆满了! 丫丫见阿爹醒了,冲着阿爹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却没说话,因为她怕会吵醒阿娘。 白致清的老父心瞬间被萌化,冲着丫丫伸出双手,想抱她下炕。 丫丫看了看身旁阿娘,心中纠结,她想陪在阿娘身边可又不想伤了阿爹的心。 白致清无奈笑了笑,手中比划了几个动作,丫丫立马想起阿爹昨天说过要教她体术! 一想到可以学阿爹嚯嚯嚯那么厉害的体术,丫丫立马激动地站起来,向阿爹伸出了小手。 只是还没等阿爹把她抱起来,丫丫就又立马把手收了回去,她想起哥哥也要一起学体术,只是大懒虫哥哥还没睡醒呢。 丫丫想了想,在炕上走了几步,走到哥哥的脸旁坐了下来,伸出小手轻轻摇了摇哥哥,见哥哥还是没醒,又继续摇。 她觉得自己已经摇了好久,可大懒虫哥哥一直不醒,一心急便举起小手一巴掌啪在哥哥脸上。 白致清在一旁看着偷乐,小女儿虽然性子急了些,但这兄妹俩处得多好啊,儿女双全的感觉真好! 白墨凛正做着梦,梦到自己坐着新买的超豪华游艇在海上垂钓,海水一荡一荡,鱼才刚上勾,一阵突如其来的海浪啪地一下拍到了他脸上,游艇翻了,而他也醒了。 一睁开眼,白墨凛便看到丫丫坐在他身旁,正满脸笑嘻嘻地看着他,便也不自觉地咧开嘴跟着她傻笑。 丫丫见哥哥醒了,怕说话会吵到阿娘,便也学着阿爹刚才的样子,嚯嚯嚯地比划了几下动作。 小短手比划起动作是又萌又可爱,把白墨凛给看乐了,伸出两只手扯了扯丫丫的小脸蛋。 丫丫不满地瘪了瘪嘴,心里觉得哥哥笨极了,她都做得这么明显了,哥哥都没想到体术,还捏她的脸,她不想理哥哥了,朝着哥哥哼出一口气,转身便向阿爹伸出了小手。 看完热闹的白致清笑呵呵地抱起丫丫,又从地上拎起她的小棉鞋套到她脚上,便抱着她往院子走。 从今天开始他要正式捡回体术。 体术的奥义在于做出超越人体极限的动作,一招一式由简至难,一步步激发人体潜能。 白致清从第一招开始练起,摆出第一式,丫丫在一旁有样学样,伸出短手细腿努力学着阿爹的样子摆出招式。 还别说,缩小版的动作摆得还挺到位。 白致清毫不吝啬地夸奖道:“丫丫真棒!” 阿爹的夸奖让丫丫开心地直乐,做动作也更有劲儿了,那小谱摆得可爱又好笑。 白墨凛醒后也没赖床,出屋后见便宜老爹带着丫丫练体术,连脸都没洗,便立刻跟着加入了练习队伍。 清晨的白家小院,一大两小认真练着体术。 体术第一式的难度不在于动作本身,而是难在坚持,想要长时间摆出第一式的动作实属不易,时间一久肌肉的酸痛很容易就让动作变形,而动作一旦变形练习便没了意义。 体术需要通过长时间的身体刺激来激发肉体潜能,所以动作一定要持久才有效。 只是这一大两小的身体都虚得紧,特别是丫丫本身体质就差再加上从小就极度营养不良,是三人中最体虚的,动作才摆出没一小会儿,双手双脚就累得直打颤儿。 但丫丫看了看一脸轻松的阿爹和仍在坚持的哥哥,咬了咬牙,继续坚持。 十几息之后,“啪——”,丫丫实在坚持不住,整个人直直往前倒,脸着地扑到了地上。 正巧,刘施语刚起床想在院子里舀水洗漱,就看到她的宝贝女儿扑倒在地上,可把她心疼坏了。 刘施语急冲冲小跑着过来抱起丫丫,瞪了白致清一眼,“你是怎么带孩子的?就这么让丫丫扑倒在地上?!” 白致清也心疼丫丫,可摔倒是零基础人员练习体术的家常便饭,他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而且摔得比丫丫狠多了。 理虽是这么个理,可白致清并不敢跟他家娘子辩真理,输的永远只能是他,便在一旁装着鹌鹑不敢回话。 倒是摔了一跤的丫丫不哭也不闹,还想着继续练习,在阿娘怀里扑腾了几下,说道:“阿娘放丫丫下来,丫丫没事,丫丫要继续练体术。” 刘施语不放心地看着丫丫,问道:“丫丫不怕疼?不怕累?” 丫丫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脆生生地说道:“丫丫怕疼也怕累,但丫丫想像阿爹一样厉害,所以丫丫会坚持哒!” 听着丫丫决心满满的话,刘施语既是骄傲又是心疼。 她极欣赏宝贝女儿的心性,想着既然孩子自己能吃苦愿意坚持,当娘的总不能拖孩子的后腿,便把丫丫放到地上,说道:“好。既然你愿意坚持,那阿娘便支持你。” 丫丫开心地点了点头,继续跑回原位摆出体术第一式。 二十几息过去,丫丫再一次啪地一下扑倒在地上,白墨凛也坚持不住紧随其后跟着一起倒下。 刘施语立马把丫丫从地上捞起,抹了一把她的小脸,拍了拍她身上的尘土,才让她回去继续练习。 白墨凛瞄了一眼细致照顾的丫丫的便宜娘亲,双手一撑爬了起来,仔细弹干净身上的尘土,才再次摆好动作。 刘施语对这种炼体的功法没一点兴趣,洗漱过后,便取过自己的小药篮在一旁摆弄昨天没处理完的草药,顺便看顾着丫丫。 练习了半个时辰体术,一家人才开始忙活早餐的事,当然做饭的活还是由白致清承包。 今天的早餐是加了盐的肉糜粟米粥,一家人边喝着粥边商量着该怎么赚钱。 第47章 这事就交给丫丫了 昨晚哄丫丫睡觉的两个时辰里,白墨凛想了很多,显然这两天他所经历的并不是一场梦而是切切实实发生的真实事件。 既来此便安于此,可若想安身立命,首先就得赚钱把债给还了,再去考虑做大做强的事。 白墨凛咽下一口带着腥气的肉糜粥,说道:“我们是不是得想办法赚钱?” 白致清一听到赚钱,顿觉一阵压力大,紧锁着眉头点了点头,“对。一个月内得把债还上。我一会儿再去山上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再猎到一头野猪,到时拿去城里卖了换钱。” 白墨凛认同地点了下脑袋,说道:“好,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去。” 白致清打量了眼便宜儿子瘦小的身子,怕真遇上了猛兽他到时若无暇顾及,会伤及儿子。但又想着男孩子应该多锻炼,便应下,“也好,到时自己注意些安全。” “嗯。”白墨凛应下后又继续说道:“不过…打猎得碰运气,不是长久之计。我想过了,若是想真正改善生活,就得找个能长久做的营生。” 白致清认同地点了点头,想来便宜儿子有了想法才会这么说,便静待后话。 白墨凛继续说道:“昨天我们从林掌柜手上拿到了一些棉花种子,可以试着种种看。棉花的利润极高,若是种成了,赚得可不少。” 听到要种棉花,白致清微微蹙着眉,棉花这一物种在进入星际时代之前就灭绝了,星际用的都是高科技材料,就连服装也都是由飞米级的无机材料制成,薄薄一层寒暑不侵水火不伤。 他对棉花唯一的认知来自于林掌柜,只知道这东西在东城县难种得很,怕便宜儿子把太多希望寄托在棉花一事上,希望越大最后失望越大,便说道: “听林掌柜说棉花这东西难种很,在北方就没人能种得活。” 白墨凛勾唇一笑指了指丫丫,“别人种不活,不代表丫丫不行啊。我妹可是植物系异能强者!” 白致清恍然,他怎么把宝贝女儿的特殊能力给忘了,只是丫丫这么一小只,如何能受累种那么多棉花,便道:“丫丫还小,可不能让她累着。” 丫丫正开心喝着粥,突然听到哥哥和阿爹提到了她,小脸从碗里抬起,伸出小舌头舔了一圈沾在嘴边的米糊,睁着双大眼睛疑惑地看着哥哥。 小模样实在可爱得紧。 “哥哥,叫丫丫干嘛?”,她刚才太专心喝粥,今天早上的粥有肉味,太好喝了,喝得她都没留意阿爹和哥哥说了些什么,只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白墨凛伸出手把丫丫嘴角没舔干净的地方擦干净,笑着说道:“哥哥是想知道丫丫能不能把昨天从林掌柜那儿得到的棉花种子催生。” 丫丫想了想,点了点小脑袋,“能,只是丫丫一下子不能催生太多,会累哒。” 原本默不作声的刘施语这才解释道:“丫丫说的没错,催生会消耗丫丫体内灵力,这个世界的灵气极其薄弱,丫丫每次使用异能都需要不少时辰恢复。” 丫丫在一旁拼命点头,阿娘说的对!她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还是阿娘厉害能把她想说的话都给帮着说了。 白墨凛边听边点头,丫丫的能力已经够逆天,若没限制岂不是要逆破天,有限制才正常。 而且他也没敢让丫丫拼命催生棉花,只是想着若棉花种植过程中出现什么问题,再让丫丫出手治一治。 白墨凛解释道:“丫丫放心,哥哥可舍不得让丫丫累着。只是我们手里的种子太少,头一批种下后需要丫丫时不时催生一下,让棉花快些长成,结出更多种子。有了更多种子,我们再租地进行大面积种植,到时若遇到棉花生长问题再让丫丫出手治一治。” 刘施语想了想觉得这种方式不会透支丫丫的灵力,而且还可以让她更好掌握木灵体的能力,这事可以做,便点头同意道:“可。” 丫丫见阿娘点头,也跟着点着小脑袋,拍着小胸脯说道:“丫丫可以,这事就交给丫丫了。” 一本正经的小模样逗笑了一家人。 吃完了饭,丫丫便兴奋地要马上开始干活! 丫丫背着小手,学着平日里村长太爷爷走路的样子,迈着小短腿在院子里巡视,逛完了一圈,指着院门右侧的一片墙角说道:“就是这里啦~” 白致清捧场地说道:“好,丫丫选的地方真好。儿子,把种子给丫丫拿过来。” 白墨凛早就准备好了棉花种子,递给丫丫,“丫丫拿着,你来种。” 刘施语无语地看着不通农务的父子俩,这父子俩不会以为种子这么撒在地上就行了?院子里的地可夯实着呢。 不管是灵药还是一般植物,都得松了土才能让植株有一个好的生长环境,也不知道这两人上辈子是干什么的,居然连这点最基本的常识都不知。 但刘施语并没出言提醒,种棉花的事交给了丫丫,便先看看宝贝女儿会怎么处理,若有不妥她再出马也不迟。 而丫丫也没让刘施语失望,跟个小大人似的叹了一口气,看着阿爹和哥哥直摇头。 “阿爹!哥哥!种地之前要先挖土!村里的叔叔伯伯们都是这么做哒~” 父子俩觉得丫丫小大人的模样甚是可爱,只是她话中的内容却让两人颇觉羞愧。 丫丫说的对,白家村的村民这两日都在下地耕种,就算他们本不会种田看也应该看会了一些,可他们却从未想过去好好观察,失策了。 白致清蹲下身,使自己的高度与丫丫持平,对着丫丫点头说道:“丫丫说的对,是阿爹疏忽了,阿爹这就挖土。” 丫丫满意地点了点小脑袋,指着角落里的一堆杂物说道:“阿爹,锄头在那儿呢…” 说到后面丫丫的声音越来越小,还懊恼地敲了下自己的小脑袋,她怎么把锄头给说出来了呢! 阿爹以前发脾气的时候会拿锄头来吓她,有一次还差点打到她身上呢,所以她才把锄头给藏起来。 虽然这两天的阿爹对她非常好,可丫丫担心阿爹看到锄头后又会变回去,懊悔极了。 第48章 村长上门 白致清没看懂宝贝女儿怎么好好的突然就敲自己脑袋,小丫头心里都在想什么呢,怎么急得都快哭了呢? 待他看清丫丫眼底的怯意便大概有了判断,或许丫丫口中的锄头给她留下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白致清伸手摸了摸丫丫的小脑袋,尽可能温和地哄道:“丫丫别急,阿爹很快就会把地挖好。” 丫丫有些怯怯地迎着阿爹的目光,认真盯着他的眼睛,她看出阿爹还是那个喜欢她的阿爹,这样的好阿爹一定不会变回去哒,乖乖点了点头。 此时白墨凛已经从杂物堆里摸出一把锄头,拖着锄头递给了便宜老爹。 白致清接过锄头,笑呵呵地开始锄地。 丫丫见阿爹真的没变回去,胆子又回来了,蹲在地上,小手撑着小脑袋,看着阿爹锄地,时不时抬起小脸问一句,“阿爹好了吗?” 什么时候才能轮到她上场啊?她都准备好了,只等着好好表演给阿爹阿娘还有哥哥看呢。 一旁的刘施语看着宝贝女儿着急的小表情,乐了,伸出手揉了揉丫丫的脑袋,说道:“丫丫别急。” 丫丫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小脑袋,“哦”了一声,但眼睛还是巴巴地盯着阿爹手中的锄头,心道怎么还没好呀? 白致清在女儿的催促声中加快了手中动作,终于松完了一小片土,把锄头一收,说道:“好了,丫丫,接下来看你的了。” 丫丫昂起小脑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阿爹,咧开嘴笑着说道:“接下来看丫丫的啦!” 说完,丫丫迫不及待地把棉花种子一粒粒分开撒进刨好的坑里,再用小手拨着土把种子盖上,又拎起一旁准备好的水瓢,一一给种子浇上水。 动作麻溜得很。 家中另外三人又开始心酸了,吃过苦的孩子才会干活这么麻溜啊。 确实,丫丫之前的日子苦的很。 白幺郎家里还有田时,丫丫从三岁起就得下田帮忙干活,一开始是捉捉虫子拔拔草,再后来干的活越来越多,除了锄地挑水,路还没走稳的小小人儿干的活未必比刘阿花少。 可丫丫干的活多,却吃的少,加上她从小体弱,若不是有村里人见她实在可怜时不时偷偷喂她两口吃的,估计早就去了。 村民们觉得丫丫能无病无灾地活到五岁实在太不容易了。 可丫丫这孩子却不觉得自己苦,而是努力想多干点活,让阿爹阿娘能喜欢她,而她也终于等来了喜欢她的阿爹阿娘。 丫丫迫切地想表演她的本事给喜欢她的阿爹阿娘看。 种下种子后,丫丫伸出小手放在土上,用自己的异能沟通土层下的种子,让种子加速从土壤中汲取营养发芽生长,当种子开始发出小芽冒出土层之后,丫丫就停下手,开始进行第二颗种子的催生发芽。 花了快半个时辰,丫丫才让十来颗种子全部长出小芽。 干完活后,丫丫站直了身子,抿着嘴腼腆地笑着,大眼睛滴溜溜地在阿爹阿娘还有哥哥脸上转,就差把求表扬三个字刻在脸上了。 白致清带头鼓掌,“爹的宝贝女儿真厉害!来!大家给丫丫鼓掌!” 母子俩也笑嘻嘻地跟着鼓起掌。 阿爹弄得这么夸张,搞得丫丫是又开心又有些扭捏害羞,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儿,双手捂着有些发烫的脸颊,扭着小小的身体,害羞地笑着。 …… 种完棉花,一家四口便要出发去山上。 白致清带白墨凛去打猎,刘施语则带丫丫去采药。 一家人才刚踏出院门,迎头碰上了村长。 村长背着手,慢慢踱着步向一家人走来,问道:“幺郎,你们这是要上哪儿去?” 白致清脸上扬起微笑,对着村长温声说道:“打算去山上碰碰运气,看还能不能遇到几只野猪。毕竟家里欠着一大笔债还没还。” 村长点了点头:“能好好过日子便是好事。” 他昨晚听白小栓说起过幺郎一家在城里发生的事,很好,遇事不慌,没辜负先祖的看重,没浪费祥瑞的点拨,更没丢白家村的脸。 “对了,幺郎你先别走,我有事跟你说。来财,你也过来。” 村长朝着二人招了招手,越过一家人,反客为主,率先踏进白家小院,自顾自往堂屋走去,在桌旁的长凳上坐下,轻轻敲了敲桌面,对着还在屋外的白致清说道:“幺郎你也坐。” 一家人对视几眼,猜不透村长来他们家所为何事。 但既然村长来了,他们暂时便去不成山上。 白致清抬腿往堂屋走去,笑着在村长对面坐下。 村长微微蹙了下眉但也没多说什么。 白墨凛和抱着丫丫的刘施语也跟着进了屋,村长有些不满地看了刘施语一眼:都被祥瑞点拨过了,刘阿花这女人怎么还这么没眼力见儿,男人说正事哪有女人在一旁听的道理。 “幺郎媳妇,你先出去。” 刘施语冷冷看着村长,凭什么?这是她家! 见刘施语没听他的话乖乖离开,村长脸一沉,想出言教训她几句,好让她知道什么叫恭顺贤良。 白致清适时出声解围,“村长,你找我有事儿?家里的事我从来不瞒着我家娘子。” 刘施语白了白致清一眼,谁是他家娘子了,叫这么亲热。 村长听出了白致清话里意思,眯了下眼,想着正事要紧,倒也没再继续为难刘施语,只是神情没刚进屋时那般和蔼了。 村长把目光移向白墨凛,仔细打量了几眼,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白致清说道:“来财今年八岁了?” 白致清其实并不清楚便宜儿子的年纪,昨天打听消息的时候只关注丫丫,把儿子给忽略了,但既然村长这么问,那应该就是八岁了。 而且就算他答错了也没关系,男人记不住孩子的年纪是普遍情况。 他之前在星际网冲浪时看过不少糊涂家长的新闻,很多父亲记不住自家孩子的年纪,最夸张的是孩子已经上了几年星际学校,当爹的还以为孩子还在育幼所里玩星沙呢。 白致清收回思绪,点头应道:“是的,这孩子八岁了。” 村长点了点头,说道:“八岁启蒙虽晚了些,却也不算太晚,族里决定要供来财上族学。” 白致清想过让便宜儿子上族学的事,却没想到村长会主动提起。 第49章 族学 白致清昨天从白小栓口中套出不少白家村的信息,其中有一条便是村里的族学。 附近十里八乡只有白家村办有族学,白氏一族的男童凡满五岁便可参加族学测试,只要能通过宗正和夫子的考核,家中又有能力出一半束修,便能在族学读书。 另一半束修由族里支付,但族里只供到十五岁,若是十五岁前没考出童生,往后还想继续在族学读书便要自家承担全部束修。 可就算这样,白家村还是让外村人羡慕不已。 读书考科举是大庆朝出人头地的最好出路,可乡下私塾不多,收的束修又让一般农户难以承担,读书难读书贵是大庆朝百姓的共识,穷人家想通过读书找出路实属不易。 一个家族若有族学那便算得上是一个体面的大家族了。 两天的时间让白致清对这个世界有了粗浅的了解,他明白若想在大庆朝护住自己的家人,想过上好日子就得有权势,科举便是最好的出路。 原主白幺郎也上过几年族学,据说在学堂表现尚可,只是一遇考试就不行,考了几次县试都考不过,连个童生都不是,至今还被白小栓这伙人嘲笑呢。 白致清原本想等赚了钱就让便宜儿子去族学里上学,他自己则在家中自学。 白致清有自信,以他的能力学习远古时代的知识,那是激光网里灭恶虫——不费吹灰之力。 他上一世可是s级精神力强者,这意味着脑域开发远超普通人,学习能力更是不在话下。而精神力又与灵魂相关,虽说他如今用着白幺郎的大脑,可大脑活跃度不可同日而语。 白致清心道既然村长特地来他家提及便宜儿子上学的事,那便把计划提前,只不过这束修之事还是得和村长商量商量。 “这真是太好了!感谢村长!我昨天还在想着这事呢。孩子毕竟不小了,确实应该让他去读书明理。只是…这束修能不能先缓一缓?等家里把欠下的债还清了,再把该给的束修补上。” 村长见白致清上道,满意地点头说道:“要谢就谢族里。另外不收你家束修,经族里商议决定来财所有束修由族里出。希望他能好好读书,给咱白氏一族考个状元回来,光耀咱白氏门楣。” 说到这儿,村长和蔼地看向白墨凛,“来财,入了族学便要力学不倦,记住了吗?” 白墨凛抖了抖嘴唇,呵呵,力学不倦,呵呵,考状元。 上一世的他是个超级学霸,7岁就以超低龄进了华大天才少年班,他的同班同学都是十三四岁的所谓天才。这些别人眼中的天才却也还是远远比不上他。 他在编程上的天赋无人能及,年少时就在全息技术领域取得了领冠全球的成绩。 只是…… 天才大都是专才,总会有些弱项,而他的弱项就是文科。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难道没人觉得来财这个两个字很像是狗的名字吗? 虽说他!曾经的全球首富白墨凛!堂堂白氏财团的前掌权人!确实很会来财,可直接以来财做为名字也太…… 白墨凛实在不想再被人称作来财,说道:“村长太爷爷,昨天他…我爹给我取了新名字,白墨凛,墨水的墨,凛然的凛。以后我就叫白墨凛,不叫白来财了。” 说完,白墨凛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另外,这族学我不想上,我怕让族里失望。要不,还是让我爹去读。” 听到便宜儿子终于叫他爹了,还越叫越顺口,虽说不是对着他叫的,白致清心里还是一乐,只是儿子为什么不愿去读书? 白致清想起自己还没跟家人说过在大庆朝读书科举的重要性,以为儿子这是不了解情况,便暗示道: “儿子,族里的好意不可辜负。读书能明理,书还是得读的。” 村长认同地点了点头,以为是他刚才的话让白墨凛觉得压力大,便故作嗔怪地看了白墨凛一眼,说道: “你这孩子,让你考状元只是讨个好彩头,还跟你二太爷爷较上劲儿了?” 说完,村长又琢磨着白墨凛这个名字的含义,念叨着:“墨凛,翰林墨客,浩气凛然,好,好名字!幺郎,来财这新名字取得好取得好啊。” 白致清淡淡一笑,取名的功劳他可不敢认,想着也该把自己头上“妖狼”这个称号给摘了,顺势说道: “村长,不止是墨凛改了名,我和娘子也都改了名,想着这次有幸得星落石点拨,犹如涅盘重生,取个新名字改头换面重新做人。” 说到这儿白致清微微顿了下,和煦地笑道:“我以后就叫白致清,雅致的致,清水的清。我娘子以后叫刘施语,施舍的施,话语的语。” 村长点了点头,念叨着:“白致清,高情远致,清正廉明,好,也是个好名字。” 对于父子俩的新名字,村长可谓是满意至极,认为这两个名字都有当大官的寓意,不由多看了白致清一眼,越看越觉得被星落石点醒后的白幺…致清不简单,未来什么样也不好说啊,说不得父子俩都有大造化,到时便是白氏一族之大幸! 真是祖宗有灵啊! 丫丫在阿娘的怀里眼巴巴地看着阿爹,等着阿爹说她的新名字是什么呢,阿爹阿娘还有哥哥都有了好听的新名字,丫丫也很期待自己的新名字,肯定也一样好听。 可是她等啊等,没等来阿爹说她的新名字,只听到村长太爷爷说道: “你父子二人都是有大福气之人,既然受了星落石点拨,便不可浪费机遇。特别是你来财,哎呀!瞧我这记性,真是年纪大喽,墨凛,对!墨凛!从今往后你得好好读书,考出功名,为咱白氏一族争一口气。” 白墨凛只觉得一阵头大,怎么还是要他考功名,他尽量,上一世他一上文科课就想睡,希望族学的课没那么好睡,不然估计得挨揍。 古代可不是他上一世所在的年代,体罚是常事,被夫子打可无处讲理。 但看着满脸期待的村长,白墨凛知道说再多也无用,无奈点了点头:“我会努力,不过人算终不敌天算,我可无法保证能考出功名。” 第50章 丫丫的新名字呢 白致清看出了儿子对读书的抗拒,便对村长说道:“村长,考功名故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读书明理,墨凛毕竟还小,期望过高对他而言未必是件好事。” 父子俩说了一堆话,可村长只听进了一句:人算不如天算。 在他看来星落石代表的就是天,既然星落石选择了这对父子,那便是老天爷算定了此二人必定会有出息。 村长畅想着这对父子光耀白氏一族门楣的那一天,满意地点了点头,抬眼看了下天色,站起身,说道:“致清,时间不早了,你随我一道送墨凛去族学拜会夫子。” “好。”,白致清转身看着刘施语,“我先带墨凛去趟族学,等我回来再一起上山。” 刘施语对去族学没兴趣,点头应下。 可丫丫却不愿意了,阿爹还没说她的新名字叫什么呢,怎么就要走了?!脆生生地大声喊道: “阿爹,丫丫呢?丫丫的新名字呢?” 此话一出,不止是白致清,刘施语和白墨凛也都是一愣,心中懊恼,他们怎么就没想到给丫丫取名字呢! 虽说对于三人而言,他们只是用回上一世的名字,但看在其他人眼里他们就是改了名。 一家四口其中三人都改了新名字,这让同为家中一员的丫丫会怎么想? 短短两天的相处,一家人就看出丫丫是个喜欢胡思乱想的孩子,这孩子可千万别觉得被家人冷落,好不容易哄暖的心又给寒了。 只是起名是大事,一时半会儿哪能想得好,得好好给丫丫想个好听又有意义的名字才是。 亏得白致清有急智,说道:“丫丫,你的名字阿爹还在想呢。你哥哥的名字随便取就行,可你不一样,你是阿爹的宝贝女儿,阿爹一定得好好想想才行。阿爹想了好几个都觉得配不上丫丫,这才没定下来。” 丫丫将信将疑地看着阿爹,总觉得阿爹像是在哄她,她才没那么好骗呢,她都五岁了,可聪明着呢! 刘施语一看丫丫的小表情就知道这小妮子没信呢,赶紧配合白致清一起哄道: “对,丫丫,你阿爹说的对。你的名字阿爹阿娘都很看重,商量了很久没商量出个结果,这才没定下。你放心,阿娘一定给你取个有意义的好名字!” 听到阿娘也这么说,丫丫眼里的光又回来了,睁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认真点着头:“嗯!” 虽说丫丫不知道阿爹阿娘是在什么时候商量给她取名的事,可丫丫选择相信阿娘。 见白致清夫妇如此小心翼翼地哄着小女儿,村长不悦地皱着眉。 心道受星落石点拨是好事,可这两人的性子改得也太过了些,以前完全不把女儿当人看,现在却走了另一个极端。 村长语带不悦地说道:“该走了,别误了送墨凛上学的时辰。” 白致清冲着村长点了点头,安抚地摸了摸丫丫的小脑袋,这才带着儿子跟在村长身后往族学走去。 丫丫站在院门口目送着阿爹和哥哥离开,她不止想要新名字,也想上学,但她不敢在村长太爷爷跟前说。 在丫丫的印象里村长太爷爷虽然不打人,可他整天板着一张脸,从来没对她笑过,一看就很凶。 可是丫丫真的很想上学堂,以前她在村里转悠的时候,听到过学堂里传来的读书声,跟唱歌一样,可好听了,她也会跟着背呢,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丫丫的大眼珠一转,转身一把抱住阿娘的大腿,仰着小脸看着阿娘,糯糯地说道:“阿娘~丫丫也想去学堂读书。” 听到宝贝女儿想读书,刘施语二话不说,抱起丫丫就向白致清一行人追去。 追上后,刘施语看着村长说道:“村长,丫丫也不小了,也应该读书识字,让她跟墨凛一起去族学读书。” 听到自家娘子的话,白致清再次自责不已,他怎么又把丫丫给忘了呢! 他总觉得丫丫长得小小一只,之前又受过太多苦,应该抱着哄着,忘记她也五岁了,早到了启蒙的年纪。 “村长,我家娘子说的对,让丫丫跟着她哥哥一起上学。丫丫的束修我们自家出,但束修得迟上一些日子再给,您看可以吗?” 村长脸色一沉不悦地皱着眉,心道女娃娃读什么书,这不是有钱烧的慌嘛。 更何况白致清家里还欠着一大笔债没还,哪有钱送女儿上学,可不能让丫丫拖累了白墨凛,那可是白氏一族的希望。 “族学只收男儿,不收女娃。再说女娃读什么书,早晚都要嫁出去,又不能参加科举考功名,读书有什么用!” 白致清眼轮一缩,脸上的笑愈深,声音不重,却字字铿锵,“村长,读书不分男女,读书也不只是为考功名,最重要的是能知书达理。” 说到这儿,白致清暗暗打量村长的神情,见他面露不屑,笑呵呵地继续说道:“再说,若是以后墨凛能考出功名,总不能让一个半字不通的妹妹拖他后腿。” 白致清太知道村长这种人看重的是什么,不外乎就是白氏一族的利益,而村长又对白墨凛格外看重,便捏着他的三寸来说服他。 白墨凛也明白了便宜老爹的意思,插嘴道:“就是就是,若是让人知道我有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妹妹岂不丢死人。” 丫丫听到哥哥说她什么都不懂,从阿娘怀里探出头,鼓着腮帮子气鼓鼓地瞪着哥哥,哼,她明明厉害着呢! 白墨凛见丫丫生气了,赶忙哄道:“丫丫,哥哥只是打个比方,不是在说你。” 村长见连全族的希望都这么宠丫丫,心生不悦,转过头不满地看了一眼丫丫。 丫丫见村长太爷爷瞪着她,吓得缩了缩脖子。 可她又想到自己能不能跟着哥哥去读书都要看村长太爷爷同不同意,大眼珠一转秒变脸,立马把嘴一咧冲着村长太爷爷露出甜甜的笑。 这机灵的小模样把一家人都逗乐了。 村长只觉得这小丫头笑得有点傻气,但长得倒是标致,以前他咋没看出来幺…致清家的小女儿长得这么水灵呢。 第51章 学生丫丫见过夫子 村长见丫丫模样水灵,心道女儿家长得水灵好啊,世间女子不过是以色侍人,有了好相貌才更容易高嫁,也能成为墨凛这孩子的助力。 据他所知京城肃宁伯府那一支府中便建有闺学,教家中女子女红又教琴棋书画,就是为联姻之用。 这么一想,村长觉得让丫丫这丫头读点书也好,虽说那些高门大户娶亲并不看重学识,可也不喜欢娶个大字不识的女子。 村长垂着眼思索了片刻,才说道:“这事儿我说了不算,要看卢夫子愿不愿意收下丫丫。” 白致清听出村长这是松了口,丫丫读书的事基本能定下了,摸了摸丫丫的小脑袋说道:“快谢谢村长太爷爷。” 丫丫立马笑嘻嘻地对着村长说道:“谢谢村长太爷爷。” 理清利弊之后,村长觉得这小丫头的傻笑也看着顺眼了许多,对着丫丫点了下头,便转过身背着手继续往族学走。 丫丫大眼珠一转,在阿娘怀里扑腾了一下,“阿娘,放丫丫下来,学堂里的人都是自己走路哒。” 大伯家的两个堂哥也在族学里读书呢,他们可讨厌了,以前就老是欺负她,若是被他们看到她是由阿娘抱着去学堂的,肯定又会笑话她。 把丫丫放到地上后,刘施语也随着众人一道向族学走去,一路都心不在焉,心思都在给丫丫取名上。 面临这个困扰的不止是刘施语,白致清和白墨凛也正烦恼着呢。 三人都在绞尽脑汁想给丫丫取个好名,可取名难啊,可把他们给愁得。 路过的村民们见白幺郎一家除了最小的丫丫,其余三人个个一脸愁容地跟在村长身后,还以为他们一家遭了村长的训,要去领罚呢,根本不敢出声相询。 直到一家子跟着村长走到了族学门口,村民才知道此事恐怕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 白家村不算大,房子三三两两地建着,白家小院离族学不远,中间也就隔着十来座院子。 族学中传来少年郎的朗朗读书声,此时堂中所读之书为《论语》中的《学而》篇。 一位头发花白的夫子坐在堂上,闭着眼摇头晃脑地听着堂下学生们的读书声。 村长带着白致清一行人等在门口,等儿郎们的读书声渐渐停下,这才带着他们踏进了学堂。 村长拉过白墨凛,走到夫子跟前,笑着说道:“卢夫子,我把来财…墨凛这孩子给带来了。白墨凛是他爹给他取的大名,取翰林墨客、浩气凛然之义。从今日起,还劳烦卢夫子多多教导墨凛这孩子。” 白墨凛礼数周到地向卢夫子躬身作揖问好,“学生白墨凛见过夫子。” 卢夫子讶然挑眉,昨夜村长前来寻他商议白幺郎之子入读族学之事,说这一家子得了大机缘有大变化,却不想变化竟如此之大。 白来财虽没在族学读书,可白家村就这么大,卢夫子总是见过他的。 卢夫子尤记得白幺郎之子颇有些粗鄙顽劣,却不想如今再一见,这孩子不仅举止有度看着甚是聪慧机灵,且眼神沉稳不似无知孩童。 卢夫子抬起头,看向村长身后的白致清,心道这孩子也变了,身姿挺拔,眼神清正,笑容和煦,果真大不一样了。 昨夜之前,卢夫子也曾听学生们相互间聊起过祥瑞显灵之事,读书郎们正是话多的年纪,说起故事来玄乎其玄。 说什么白家先祖不忍族中后人误入歧途,特求上天庇佑降下祥瑞以点拨浪子。浪子一朝受点拨,性情大变力大无穷,于深山之中灭猪妖,以妖头祭祖,先祖显灵受香火等等。 卢夫子都只当故事听听,原以为祥瑞显灵一事只是村民以讹传讹给神化了,可如今眼见为实,白幺郎父子俩的变化肉眼可见,想来此事确实颇为玄乎,难怪村长如此看重白墨凛。 白墨凛这孩子确实看着气度非凡,他日定非池中之物。 卢夫子对着白墨凛说道:“好孩子起身。”,又对村长说道:“这孩子我收下了。” 村长:“那就有劳卢夫子,墨凛这孩子是个聪慧的,还劳你多花些心思。” 卢夫子点了点头。 白致清见儿子读书的事解决了,可宝贝女儿的事还没着落,村长自是不可能主动帮忙,便上前一步,学着便宜儿子的动作,对卢夫子作揖行礼,笑着说道: “学生白致清见过夫子,学生惭愧,往日里实在有负夫子教导。往后会痛改前非,定不会再让夫子脸上无光。” 白致清?白幺郎也给自己改了名字? 只是以卢夫子对白幺郎的了解,这孩子有些小聪明可学识还欠些,绝取不出墨凛、致清之名,看来祥瑞显灵一事还真是有些玄乎啊。 卢夫子认真看了白致清几眼,点了点头,白幺郎是他教过的学生,日子却过得猫嫌狗厌,确实让他这个夫子脸上无光,如今能改头换面也是件好事。 只见白致清继续说道:“往后我家的两个孩子还得劳烦先生好生教导。” 两个孩子? 夫子疑惑地看向白致清,他没记错的话幺郎只有一个儿子? 此时站在刘施语身旁的丫丫紧紧拽着阿娘的裙摆,紧张兮兮地盯着卢夫子。 丫丫知道夫子是个好人,虽然她只见过夫子两次,可夫子每次都给她吃的,她可喜欢夫子爷爷了。 只是…丫丫知道她这次跟往常不一样,这次是来求学的,她想上前像哥哥一样让夫子好好看看她,又怕自己表现不好,让夫子不满意,那她就不能在学堂里读书了。 丫丫正纠结的时候,听到阿爹又说道:“夫子,除了墨凛,我家女儿丫丫也到了读书的年纪,今天我把她也带来了。” 丫丫见阿爹跟夫子提到她,深吸一口气,暗暗捏了捏小拳头给自己打气,上前两步学着哥哥刚才的模样,两手举在额前躬身作揖,脆生生地高声喊道:“学生丫丫见过夫子!” 瘦瘦小小的个子,声音却大得连学堂外都能听到。 卢夫子被丫丫一本正经的小模样给逗笑了,心道这小女娃确实机灵可爱。 第52章 谁说女子不如男 卢夫子在学堂附近见过丫丫几次,也听村民说起过她是白幺郎的女儿,说这孩子向来极为乖巧懂事却不受父母待见,可怜她投错了胎。 之前这小丫头浑身脏兮兮像个没人要的小乞丐,没想到收拾干净后如此伶俐,只是看这模样像是只有三岁,这个年纪启蒙偏早了些,而且还是个女娃。 卢夫子看向白致清,问道:“这孩子不足五岁?” 白致清连忙说道:“五岁了,年后就五岁了。” 五岁其实只是虚岁,要过了今年中秋丫丫才正式满五岁。 白致清从村民口中得知丫丫生于五年前的八月十五,正好是大庆朝的中秋节。 村里人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当时出了件大事,那年中秋,白氏一族的宗子——肃宁伯世子带着身怀六甲的世子夫人回乡祭祖。 世子夫人当时怀胎七月有余,原本还有两月才生产,却被不知轻重的白幺郎给吓得早产。而当时已怀胎足月的刘阿花得知此事,急得也当场就生了。 两人于同日同时诞下了女婴。如此巧合之事自是让人难忘。 这五年来,族人们时常看着可怜的丫丫唏嘘同人不同命。 只是未来宗妇在祖地被族人吓得早产毕竟不是什么值得称耀的好事,村长勒令知情族人不得谈起,这才没有外传。 所以卢夫子并不知此事,这才问丫丫年岁几何。 卢夫子虽疑惑如此瘦小的小丫头居然已五岁,却也相信转了性子的白致清不会诓他。 可惜孩子是个好孩子,只是他的课堂并不适合女娃上。 一些高门大户虽建有闺学专供家中女眷读书,可所学内容与男子天差地别,读的都是一些《女训》《女诫》《女论语》之类的书,学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 而他的课堂教的是四书五经,正经男儿读的书,为的不止是为明事知礼,更是为读书考科举,为出人头地为家族争光,也为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 女娃娃若是读了男儿读的书,只怕心会变大,可这世间却容不下心大之女子…… 身为女子若所思所想不被这世间所容,活着会累,心也会很苦。 所以不是他不想教,而是他不敢教。 丫丫见夫子没叫她起身,便一直坚持举着手弯着腰,认真的小模样颇让人动容。 卢夫子微微叹一口气,和蔼地对着丫丫说道:“小丫头起身。” 听到夫子让她起身,丫丫高兴地直起了腰,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刚才夫子让哥哥起身时就答应让他上学,那丫丫肯定也可以~ 可惜丫丫等到的却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只见卢夫子对她阿爹说道:“致清,你家这小丫头确实机灵可爱,但族学只收男子,从未有女子入学的先例,这孩子你还是带回去。” 丫丫一听急了,夫子让阿爹把她带回去,那是不是说她不能像哥哥一样留在学堂读书了? 她想上学堂,想学着唱好听的书。 可是夫子却不收她! 浅浅的眉头一蹙,丫丫的大眼睛里瞬间就涌上了泪花,可她知道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哭,夫子绝对不会喜欢哭唧唧的小孩。 丫丫紧紧抿着唇,嘴角因为憋泪而下挂,鼻孔因用力而耸动,眼睛努力往屋顶上看,生怕自己憋不住掉下泪来,让夫子看不起。 这可怜的小模样可把刘施语给心疼坏了,心道不就是个族学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不上就不上了,想抱起丫丫离开。 只是她虽不稀罕这白家村的小小族学,可谁叫她的宝贝女儿稀罕呢。 既然丫丫想要,她便为丫丫争取。 刘施语上前一步看着卢夫子认真说道:“卢夫子,所谓先例必是有人开创第一例。你又何不收丫丫入学,为后人开创先例。” 村长见刘施语一介女子居然敢在族学里辩驳卢夫子,沉下脸想驳斥她。只是刘施语所言初听似是大逆不道,细品却又处处在理,让村长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辩驳,只能气得干瞪眼。 而白致清又紧接着他娘子的话说道: “夫子,我家娘子说的对。规矩是人定的。而且谁说女子不如男,男女只是性别有异,不代表能力本事高低,若是女子能受到男子一样的教育、一样的待遇,谁更厉害还不好说呢。” 星际时代的男女在体质上的差异已经进化到能忽略,各方面的能力不相上下,所以白致清的骨子里并没有男强女弱的想法。 但他却也知道落后的远古时期,重男轻女这种愚昧的想法长盛不衰。 虽说入乡要随俗,有些无伤大雅的事白致清可以妥协,但原则上的事他有自己的坚持。 别人家的女儿白致清管不着,目前也没能力管,但自家的女儿他得为她创造最好的条件,让她成长在这个时代,见识却能超越这个时代。 首先要做的便是为她争取到与男孩一样的受教育权利。 刘施语目光灼灼地看着白致清,没想到这男人还有如此见识。 就算是在强者为尊的修行界,也都约定俗成地默认男修士比女修士强大,宗门内男修士往往会获得更多的资源,而女修士除非像她一样天赋异禀才有可能得到宗门的倾力培养。 可这男人却说男女只是性别有异,无能力之差,说得好! 村长见白致清说出如此惊人之言,气得怒目圆睁,什么男女只是性别有异,什么男女谁更厉害还不知道,这是妄图混淆乾坤。 自古乾为男坤为女,乾为天坤为地,乾上坤下亘古不变,白致清这小子居然说出这种大逆不道之言。 村长怒道:“白致清!谁许你在此胡言乱语混淆乾坤!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什么厉不厉害,女子要那般厉害有何用?!还不是在家相夫教子。” 白致清知道想改变一个人固有的想法难于登天,更别说是改变一个远古人的愚昧想法,不过他也没想着去改变村长的想法,刚才只是话赶话说到这儿了。 知道自己把话题扯大了,让村长不爱听了,白致清想了想,说道:“村长,哪儿能扯到混淆乾坤,你误会了,我没那意思。” 第53章 比试 见村长脸色稍有好转,白致清便接着说道:“可就算是相夫教子,那也得知书达理通文识墨才能相好夫教好子。我只是想让我家丫丫也跟她哥哥一样能上学堂,跟着夫子学学问,成为知书达理通文识墨之人。” 说完,白致清又转而对卢夫子说道:“夫子,我家丫丫确实是个聪明的孩子,我敢保证不比在场任何一个孩子差。” 白墨凛也说道:“对!夫子,我家丫丫聪明又伶俐,确实不比男孩子差。而且,有教无类,您不能因为她是女孩子而拒绝收她入学堂。” 族学的学生本就因白致清一家想让女娃入族学读书而心生不满,如今又听这父子俩说丫丫不比他们差,拿这个没人教养的小乞丐与他们堂堂读书人相较而论,是可忍孰不可忍! 年纪稍小一些的学生更是个个脸上挂着不满,目露凶光,瞪完白墨凛又瞪丫丫。 丫丫被这些大孩子们瞪得眼泪都缩了回去,身子都往后缩了缩,以前这些人也没少欺负她,老是叫她小乞丐,有的还会拿石子砸她,可疼了。 不过,丫丫抬头看了看喜欢她的阿爹阿娘还有哥哥,他们都在她身边,心里顿时就不那么害怕了。 而且阿爹和哥哥都说她比这些坏哥哥们要厉害! 丫丫也觉得自己很厉害,最起码比大伯家的银宝哥哥厉害。 夫子教的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她都会背好长好长了呢,可银宝哥哥背了一点点就忘了,还常常在学堂上被夫子批评,她在外面都听到过好几次了。 想着想着丫丫突然来了信心,两只小手握着拳给自己打气,因为有些紧张,同手同脚地向前走了两步,指着白银宝对卢夫子说道:“夫子,我很厉害哒!我比银宝要厉害!” 7岁的白银宝正跟着十岁的白金宝一起瞪着白墨凛呢,见丫丫那赔钱货突然站出来指着他还说她比他厉害,白银宝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一怒之下白银宝忘记这里是族学的学堂,忘记了卢夫子和村长还在场,扬起拳头就想像往常那样打丫丫。 丫丫才刚刚壮起来的胆子瞬间就被白银宝的拳头给吓破了,抖了抖小身子,跑到阿娘身后,把头埋在阿娘的腿缝间,紧紧抱住阿娘的大腿。 刘施语安抚地摸了摸丫丫的头,却没多说什么,这是孩子间的事,她相信儿子能替宝贝女儿处理好这事。 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这儿子也不用要了,到时她再上也不迟。 学堂里年幼些的男娃看着丫丫胆小的模样哄堂大笑,口中还喊着“胆小鬼”“娘宝”之类的话。 白银宝得意地很,他还没打就把这赔钱货给吓破了胆,刚想趁胜追击把拳头落到丫丫身上,可他才向前走了一步就被白墨凛一把抓住了手腕。 白银宝比白墨凛小一岁,但家里伙食好,长得壮实,竟比大他一岁的白墨凛还要高上一些。 见抓住他的人是白墨凛,白银宝一点不带怕,恶狠狠地瞪向白墨凛。 只是当他的眼神一对上白墨凛那双冷得吓人的眼睛,顿时就吓破了胆儿,连半句狠话都说不出,只敢无力地说道:“快放开我。” 白墨凛本分没动,只死死盯着他,看得白银宝胆寒不已。 见学堂里实在吵得不像话,卢夫子转过身对着学生们轻轻说了一名,“肃静。” 吵闹声渐渐消停下来。 卢夫子这才对白银宝说道:“白银宝,回去。” 白银宝本就被白墨凛给吓到了,如今夫子又发了话,自是不敢再闹了,只是他的手还让白墨凛给抓着呢。 他刚想跟夫子告状,手上便觉一松,只见白墨凛已经松开了他的手,退回了一旁。白银宝忿忿地用鼻子喷了一口气,也乖乖退回去。 见学生都安分下来,卢夫子低头看着丫丫,瞄着她从刘施语身后露出的小手,和蔼说道:“丫丫,你如何证明你比银宝厉害?” 丫丫从阿娘的身后探出了小脑袋,见白银宝已经乖乖退了回来,松了一口气,冲着卢夫子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这才从阿娘身后站了出来。 她一脸认真地冲着卢夫子说道:“丫丫会背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比银宝会背的还要多。我比他厉害!” 听到丫丫说出《千字文》的头两句,卢夫子讶异极了,没想到这个向来被放养的孩子居然会背千字文,而且按她的说法会的不止这两句,卢夫子顿时来了兴趣。 卢夫子:“白银宝,你出来。” 白银宝当着夫子的面翻了个大白眼,夫子一会儿让他回去一会儿又让他出来,这是要闹哪儿样! 吐槽归吐槽,白银宝还是乖乖走了出来。 只见卢夫子和蔼地对丫丫说道:“丫丫,夫子现在就让你和银宝比一比,如果你背的《千字文》比他背的长,那夫子便同意让你入族学读书。” 白银宝见夫子居然让他跟贱丫头比背《千字文》,不满的同时又有些不屑。就算他背书再差也不可能比没上过学的贱丫头差! 等着瞧!他一定让她入不了族学! 无人反对卢夫子让俩孩子比试的提议。 一家三口是无条件支持丫丫,既然丫丫说自己能背得比白银宝长,他们就选择相信她。 而其他人则认为这是卢夫子婉拒丫丫入学的办法。 学过《千字文》的知道于初学者而言此文并不算好背,包含村长在内的众人并不信一个没人教的女娃娃真会背《千字文》,估计会的也只有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这两句。 当事人丫丫则满脸疑惑,夫子说的《千字文》是什么? 她只会背天地玄黄啊,难道这就是《千字文》? 不懂便问,丫丫天真地问道:“夫子,《千字文》就是天地玄黄吗?” 此话一出,学生们再次哄堂大笑,更是确信丫丫不可能会背《千字文》。 夫子抬手往下压,示意学生们安静,这才和蔼地对着丫丫说道:“对。” 丫丫高兴地点头应道:“好~那我跟银宝比!” 丫丫觉得自己就是比银宝厉害,绝对不会输给他哒!大眼珠子一转,说道:“夫子,让银宝先背,我背的比他长可不能让他偷学了去。” 此话一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第54章 惊呆众人 白银宝气狠狠地瞪着丫丫,这贱丫头有什么资格跟他比! 就算他在学堂里比其他同窗要差上一点点,可怎么也不可能比这贱丫头背得差! 这贱丫头还口出狂言说他不如她,还会偷学他,呸! 有他在,这贱丫头休想上族学!一会儿他就让这贱丫头知道知道他的厉害! 卢夫子没反对丫丫的提议,微笑着点点头,“好,白银宝已经在族学念了一年多时间,确实应该他先背。银宝,你先背。” 白银宝最痛恨的便是背书,特别是在众人面前背书,可夫子有要求,他不得不背,便耷拉着一张脸有气无力地背着: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交友投…投分,切…切…切…” 白银宝切了半天背不出后续的内容,卢夫子轻叹一口气不悦地说道: “交友投分,切磨箴规。回去抄两遍《千字文》,十日内写完交予我。” 卢夫子无奈摇头,白银宝实在蠢笨,在学堂里读了一年多,到如今却连一篇完整的《千字文》都不会背。 也不知当初村长为何力荐这孩子上族学,简直是浪费白氏一族出的一半束修,但卢夫子一介外姓人,不愿置喙他族之事,只能收下慢慢教。 白银宝听到夫子要罚他写两遍《千字文》傻眼了。 两遍!那是两千个字啊!关键是很多字他还不一定认全,居然要他抄写两遍! 这简直就是飞来横祸! 白银宝一记眼刀飞向丫丫,心道都怪丫丫这个贱丫头!若不是她骗夫子说她比他厉害,哪会有现在这出。 等着瞧! 总有这贱丫头落单的时候,到时候他再狠狠收拾她一顿,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胡说八道,害得他被夫子罚。 给白银宝布置完功课,卢夫子转而满脸慈祥地看着丫丫,笑着说道:“小丫头,接下来看你的了。” 丫丫重重点了点小脑袋,紧紧攥着拳头给自己鼓气,一脸认真地说道:“嗯!夫子!接下来看我的啦!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脆生生的声音在族学里响起,一字一句按着丫丫记忆中的韵律吟唱出来,清脆而悦耳,关键是一个字都没背错,还越背越长,只见她背到了“交友投分,切磨箴规”还继续往下背。 学堂中众人都惊呆了,“……谓语助者,焉哉乎也。丫丫背完啦!”,直到丫丫背完了全文,众人还陷于吃惊之中。 家人们虽相信丫丫没说大话,应该能比白银宝背得长,可没想到能长这么多,而且丫丫背起《千字文》就跟唱歌一样好听,他家丫丫可真棒! 白致清带头给丫丫鼓掌,刘施语和白墨凛立马加入。 丫丫害羞又高兴地享受着家人们的鼓励,原本害羞地想扭捏着小身子,但一想到这是在学堂,夫子还在呐,便绷直着小身子通红着脸高兴地笑眯了眼。 卢夫子笑呵呵地看着这一家子有爱的互动,心中满意至极。 虽说世间容不下心大之女子,可若她的家人能容下她,便不会那么累,心中的苦闷也会少许多。 之前白家人为丫丫求入学名额时,卢夫子就已被说动。 如今见丫丫果真聪明伶俐天赋异禀,从未上过学,却比不少于族学读书的男儿强,竟能一字不漏地背诵完《千字文》,卢夫子生出爱才之心,欣喜地看着丫丫,问道:“丫丫是从哪儿学的《千字文》?” 他还真好奇此事,据他所知白幺…致清以往对待丫丫可远远算不上好,根本不可能教丫丫读书,也不知这孩子从哪儿学的《千字文》。 丫丫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小脑袋,指着指学堂外面说道:“我就在学堂外面学的,跟着他们一起读,读多了就会背啦~” 听到这个回答,卢夫子既有些讶异又觉得理所当然,满意地点点头,这孩子是个聪慧好学的,居然光听学生们念书就跟着背会了,比这学堂里绝大多数的孩子都聪明! 卢夫子继续问道:“那你可知你背的《千字文》讲的是什么?” 丫丫诚实地摇了摇头,她确实不知道,只是觉得这千字文念起来特别好听,像唱歌似的,便跟着唱,唱着唱着就学会了。 白致清担心卢夫子以丫丫不通文意为由而拒收她,赶忙说道: “夫子,丫丫没上过学没人教才不懂,正需要你来好好教导。如今丫丫已经证实她表现地比银宝优秀,你看她上族学的事是不是可以定下了?” 卢夫子听懂了白致清话中之意,瞥了他一眼,才点了点头,“好,从今日起便让丫丫与墨凛一道来学堂读书。” 丫丫一听她能上学堂了!开心地傻乐。 白致清摸了下丫丫的小脑袋,提醒道:“丫丫,快谢谢夫子。” 丫丫立马反应过来,又摆出刚从哥哥处学的礼仪,给卢夫子作揖,说道:“学生丫丫谢过夫子。” 卢夫子被丫丫一本正经的可爱模样给逗乐了,乐呵呵地点头应下。 一旁的村长心情极为复杂,心里想着若丫丫是个男娃该有多好啊。 村长知道丫丫并没受过星落石点拨,星落之时丫丫跟不少村民一起在山上拔野菜,所以这孩子是天生聪慧啊,以前他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不过就算看出来了又有何用,这孩子是个女娃! 可惜了!这丫头若是个男娃多好啊!铁定能为白氏一族挣回个状元!太可惜! 而学堂里的学生们此刻心思各异。 族学中还背不全《千字文》的不止白银宝一个,这些年幼的学生如临大敌,个个不高兴地瞪着丫丫,似乎这么瞪着就能阻止她上学堂似的。 而且他们也不高兴跟丫丫这个人人可欺的小乞丐一起读书,丢份! 年纪稍长些的学生更是不认同夫子把丫丫收入学堂,他们认为与女娃一道读书丢人,等以后他们考中秀才去了县学或者府学读书,若被同窗得知此事,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只是…连宗正都没反对夫子的决定,他们身为学生更是没有立场反对。 哎!白幺郎这一家真是祸害啊!就算被星落石点醒后还是祸害! 第54章 惊呆众人 白银宝气狠狠地瞪着丫丫,这贱丫头有什么资格跟他比! 就算他在学堂里比其他同窗要差上一点点,可怎么也不可能比这贱丫头背得差! 这贱丫头还口出狂言说他不如她,还会偷学他,呸! 有他在,这贱丫头休想上族学!一会儿他就让这贱丫头知道知道他的厉害! 卢夫子没反对丫丫的提议,微笑着点点头,“好,白银宝已经在族学念了一年多时间,确实应该他先背。银宝,你先背。” 白银宝最痛恨的便是背书,特别是在众人面前背书,可夫子有要求,他不得不背,便耷拉着一张脸有气无力地背着: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交友投…投分,切…切…切…” 白银宝切了半天背不出后续的内容,卢夫子轻叹一口气不悦地说道: “交友投分,切磨箴规。回去抄两遍《千字文》,十日内写完交予我。” 卢夫子无奈摇头,白银宝实在蠢笨,在学堂里读了一年多,到如今却连一篇完整的《千字文》都不会背。 也不知当初村长为何力荐这孩子上族学,简直是浪费白氏一族出的一半束修,但卢夫子一介外姓人,不愿置喙他族之事,只能收下慢慢教。 白银宝听到夫子要罚他写两遍《千字文》傻眼了。 两遍!那是两千个字啊!关键是很多字他还不一定认全,居然要他抄写两遍! 这简直就是飞来横祸! 白银宝一记眼刀飞向丫丫,心道都怪丫丫这个贱丫头!若不是她骗夫子说她比他厉害,哪会有现在这出。 等着瞧! 总有这贱丫头落单的时候,到时候他再狠狠收拾她一顿,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胡说八道,害得他被夫子罚。 给白银宝布置完功课,卢夫子转而满脸慈祥地看着丫丫,笑着说道:“小丫头,接下来看你的了。” 丫丫重重点了点小脑袋,紧紧攥着拳头给自己鼓气,一脸认真地说道:“嗯!夫子!接下来看我的啦!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脆生生的声音在族学里响起,一字一句按着丫丫记忆中的韵律吟唱出来,清脆而悦耳,关键是一个字都没背错,还越背越长,只见她背到了“交友投分,切磨箴规”还继续往下背。 学堂中众人都惊呆了,“……谓语助者,焉哉乎也。丫丫背完啦!”,直到丫丫背完了全文,众人还陷于吃惊之中。 家人们虽相信丫丫没说大话,应该能比白银宝背得长,可没想到能长这么多,而且丫丫背起《千字文》就跟唱歌一样好听,他家丫丫可真棒! 白致清带头给丫丫鼓掌,刘施语和白墨凛立马加入。 丫丫害羞又高兴地享受着家人们的鼓励,原本害羞地想扭捏着小身子,但一想到这是在学堂,夫子还在呐,便绷直着小身子通红着脸高兴地笑眯了眼。 卢夫子笑呵呵地看着这一家子有爱的互动,心中满意至极。 虽说世间容不下心大之女子,可若她的家人能容下她,便不会那么累,心中的苦闷也会少许多。 之前白家人为丫丫求入学名额时,卢夫子就已被说动。 如今见丫丫果真聪明伶俐天赋异禀,从未上过学,却比不少于族学读书的男儿强,竟能一字不漏地背诵完《千字文》,卢夫子生出爱才之心,欣喜地看着丫丫,问道:“丫丫是从哪儿学的《千字文》?” 他还真好奇此事,据他所知白幺…致清以往对待丫丫可远远算不上好,根本不可能教丫丫读书,也不知这孩子从哪儿学的《千字文》。 丫丫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小脑袋,指着指学堂外面说道:“我就在学堂外面学的,跟着他们一起读,读多了就会背啦~” 听到这个回答,卢夫子既有些讶异又觉得理所当然,满意地点点头,这孩子是个聪慧好学的,居然光听学生们念书就跟着背会了,比这学堂里绝大多数的孩子都聪明! 卢夫子继续问道:“那你可知你背的《千字文》讲的是什么?” 丫丫诚实地摇了摇头,她确实不知道,只是觉得这千字文念起来特别好听,像唱歌似的,便跟着唱,唱着唱着就学会了。 白致清担心卢夫子以丫丫不通文意为由而拒收她,赶忙说道: “夫子,丫丫没上过学没人教才不懂,正需要你来好好教导。如今丫丫已经证实她表现地比银宝优秀,你看她上族学的事是不是可以定下了?” 卢夫子听懂了白致清话中之意,瞥了他一眼,才点了点头,“好,从今日起便让丫丫与墨凛一道来学堂读书。” 丫丫一听她能上学堂了!开心地傻乐。 白致清摸了下丫丫的小脑袋,提醒道:“丫丫,快谢谢夫子。” 丫丫立马反应过来,又摆出刚从哥哥处学的礼仪,给卢夫子作揖,说道:“学生丫丫谢过夫子。” 卢夫子被丫丫一本正经的可爱模样给逗乐了,乐呵呵地点头应下。 一旁的村长心情极为复杂,心里想着若丫丫是个男娃该有多好啊。 村长知道丫丫并没受过星落石点拨,星落之时丫丫跟不少村民一起在山上拔野菜,所以这孩子是天生聪慧啊,以前他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不过就算看出来了又有何用,这孩子是个女娃! 可惜了!这丫头若是个男娃多好啊!铁定能为白氏一族挣回个状元!太可惜! 而学堂里的学生们此刻心思各异。 族学中还背不全《千字文》的不止白银宝一个,这些年幼的学生如临大敌,个个不高兴地瞪着丫丫,似乎这么瞪着就能阻止她上学堂似的。 而且他们也不高兴跟丫丫这个人人可欺的小乞丐一起读书,丢份! 年纪稍长些的学生更是不认同夫子把丫丫收入学堂,他们认为与女娃一道读书丢人,等以后他们考中秀才去了县学或者府学读书,若被同窗得知此事,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只是…连宗正都没反对夫子的决定,他们身为学生更是没有立场反对。 哎!白幺郎这一家真是祸害啊!就算被星落石点醒后还是祸害! 第55章 打一顿就不敢熊 白致清见丫丫入学的事终于定下,暗暗松了一口气,对着夫子笑若春风。 “夫子,感谢你愿意接受丫丫入学堂。只是学生有个难以启齿的请求,丫丫的束修得迟上一些时日才能交,还请夫子谅解。” 卢夫子微微摇着头说道:“束修的事不急。” 其实以卢夫子对丫丫的喜欢,完全可以免了她的束修,只是规矩不可破,有一便有二。 收女娃入学已是开了先例,若是免了束修,那卢夫子便是自找麻烦。 纵使白家村的白姓村民未必多重视自家女娃,只怕也会为了占便宜而一窝蜂地把女娃往族学里送。若仅以背诵《千字文》全篇为入学标准,怕是会有人三天两头来找卢夫子测试,让人烦不胜烦。 收束修则可帮卢夫子拦下绝大多数的麻烦。 卢夫子深知世间如丫丫这般聪慧的女娃罕见,而如白致清一家这般开明的家人更是难寻,一般女娃可没读书命。 人呐,改变不了世俗,只能融于世俗。 白致清见卢夫子应允,由衷谢道:“多谢夫子,我会尽快把丫丫的束修送上。” 一旁的村长因白致清刚才那通疑似颠倒乾坤的言论还有些生气,见事情办得差不多了,便对卢夫子说道: “卢夫子,此事即已定下,便不耽误娃娃们上课,咱先回去了。” 说完,村长没好气地瞪了白致清一眼,示意他别杵着快滚。 白致清回以温和微笑,又对卢夫子说道:“夫子,我家两孩子就麻烦夫子操劳了。我和娘子就先回去了。” 卢夫子冲着几人点了点头,也没相送,转身对着一众看热闹的学生说道:“回去坐好。” 刘施语不放心丫丫,离开前叮嘱道:“丫丫,跟哥哥在学堂好好读书,如果有人欺负你,就让哥哥打回去。记住了吗?” 丫丫认真地点了点头:“嗯!丫丫记住啦!” 卢夫子心道他还在呢,白致清的娘子居然当他面教他学生打人,成何体统! 卢夫子暗叹一口气,转过身不满地看了刘施语一眼,对着白墨凛与丫丫二人严厉地说道:“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以暴制暴不可为,你二人切不可动手打人。” 丫丫见夫子突然变得如此严厉,顿时噤若寒蝉地乖乖点头,但心里怎么想就不知道了。 而白墨凛更是乖觉地点头。 卢夫子见两孩子乖觉,便也没再过多责备,对着白致清几人挥了挥手赶人。 刘施语觉得卢夫子说的不对,被人打了一巴掌还不能反抗?难道要把另一边的脸送上去给对方打吗? 弱肉强食的世界,若无自保的实力谁会跟你讲道理,理永远攥在强者手中,由强者说了算。 只是她若想让丫丫继续在族学读书,便不可当面质疑卢夫子的教学。 不过她倒也不急,丫丫在她身旁的时间总归不会少,放学后再好好重新教过就是了。 如此想着,刘施语便没多话,而是与白致清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族学。 丫丫紧张又兴奋地拉着哥哥的手,站在门口目送着阿爹阿娘离开。 见阿娘走得慢,丫丫还伸出小手朝阿娘挥了挥手,看得刘施语心里一塞,这小丫头有时候贴心得很,现在怎么这般没心没肺,一点都不体贴为娘不舍的心。 卢夫子笑呵呵地看着丫丫这小丫头,说道:“丫丫,墨凛,快进来。” 丫丫最后看了一眼阿爹阿娘,高兴地冲着夫子说了声:“好~”,便兴冲冲地拉着哥哥的手走到夫子跟前,一脸期待地看着夫子。 卢夫子给两孩子指了学堂里靠后的两个空位,“你二人的座位在那儿,快过去坐下。” 白墨凛回道:“是,夫子。” 丫丫也跟着说道:“是,夫子。” 族学的座位按学生不同的学习进度划分为四个区域,每个区域由半丈宽的通道隔开。 四个区域分别坐着童生,及甲乙丙三等学生。 初入学的学生为丙等,族学每隔一年会举行等级考核,通过相应考核者便能升级。 成为族学的甲等学生,卢夫子认可其学识,才会被应允参加县试,只有过了县试和府试,才是真正的童生。 族学中有十位童生,坐在学堂右上区域。这十人年龄参差不齐,最大的二十六岁,最小一人才十二岁。 甲等的学生最多,有十四人,都是准备今年参加县试的准童生;乙等的学生八人,白金宝便是其一;而丙等的学生加上新入学的丫丫和白墨凛也是八人,白银宝也在其中。 丫丫被哥哥领着往后走,短短的一小段路,兄妹二人收到了或是好奇或是嫌恶的目光。 这样的目光,丫丫早习惯了,反倒是白墨凛替她忿忿不平。 他这么好的妹妹,这些人凭什么如此对她! 兄妹俩的座位与白银宝在同一排,白墨凛主动占了紧临白银宝的位置,让丫丫坐在走道旁。 白银宝侧过脸隔着白墨凛恶狠狠地瞪着丫丫,心里恨极了丫丫,都怪这贱丫头才会让他在夫子和同窗跟前丢脸,这仇他一定会报! 白墨凛唰地一下转过头,冷冷地看着白银宝,淡淡地小声说道:“你再瞪,再瞪就挖了你眼睛。” 白银宝也不知为何,总觉得白墨凛的眼神吓人得很,比村长沉下脸时还吓人,吓得他立马转回了头。 可回过头后他越想越是羞愤,气得他大声向夫子告状:“夫子!白来财说要挖我的眼睛!” 白墨凛原本还不想跟个小屁孩一般见识,可这白银宝着实讨人厌,欺负他妹妹不说,还故意叫他白来财,果真是欠揍。 熊孩子嘛,找个机会认真打一顿就不敢熊了。 卢夫子听到白银宝的熊叫声就觉一阵头疼,这孩子一点都不让人省心。且不说白墨凛是不是真说了这种话,铁定是银宝先招惹的对方。 “白银宝,学堂之内不得喧哗!” 白银宝立马就闭上了嘴,可心中觉得夫子不公平,明明是白墨凛威胁他,夫子却只说他,不责怪白墨凛。 但他畏惧夫子的戒尺,不敢再高声言语,闷闷地拿起手中的《千字文》。 越读白银宝心中越郁闷,一想到还得抄两遍《千字文》心里就觉得苦,若是让阿爹知道他背书背不过丫丫这个赔钱货,在学堂里丢人了,屁股恐怕得开花。 哼!都是丫丫这贱丫头害的! 第55章 打一顿就不敢熊 白致清见丫丫入学的事终于定下,暗暗松了一口气,对着夫子笑若春风。 “夫子,感谢你愿意接受丫丫入学堂。只是学生有个难以启齿的请求,丫丫的束修得迟上一些时日才能交,还请夫子谅解。” 卢夫子微微摇着头说道:“束修的事不急。” 其实以卢夫子对丫丫的喜欢,完全可以免了她的束修,只是规矩不可破,有一便有二。 收女娃入学已是开了先例,若是免了束修,那卢夫子便是自找麻烦。 纵使白家村的白姓村民未必多重视自家女娃,只怕也会为了占便宜而一窝蜂地把女娃往族学里送。若仅以背诵《千字文》全篇为入学标准,怕是会有人三天两头来找卢夫子测试,让人烦不胜烦。 收束修则可帮卢夫子拦下绝大多数的麻烦。 卢夫子深知世间如丫丫这般聪慧的女娃罕见,而如白致清一家这般开明的家人更是难寻,一般女娃可没读书命。 人呐,改变不了世俗,只能融于世俗。 白致清见卢夫子应允,由衷谢道:“多谢夫子,我会尽快把丫丫的束修送上。” 一旁的村长因白致清刚才那通疑似颠倒乾坤的言论还有些生气,见事情办得差不多了,便对卢夫子说道: “卢夫子,此事即已定下,便不耽误娃娃们上课,咱先回去了。” 说完,村长没好气地瞪了白致清一眼,示意他别杵着快滚。 白致清回以温和微笑,又对卢夫子说道:“夫子,我家两孩子就麻烦夫子操劳了。我和娘子就先回去了。” 卢夫子冲着几人点了点头,也没相送,转身对着一众看热闹的学生说道:“回去坐好。” 刘施语不放心丫丫,离开前叮嘱道:“丫丫,跟哥哥在学堂好好读书,如果有人欺负你,就让哥哥打回去。记住了吗?” 丫丫认真地点了点头:“嗯!丫丫记住啦!” 卢夫子心道他还在呢,白致清的娘子居然当他面教他学生打人,成何体统! 卢夫子暗叹一口气,转过身不满地看了刘施语一眼,对着白墨凛与丫丫二人严厉地说道:“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以暴制暴不可为,你二人切不可动手打人。” 丫丫见夫子突然变得如此严厉,顿时噤若寒蝉地乖乖点头,但心里怎么想就不知道了。 而白墨凛更是乖觉地点头。 卢夫子见两孩子乖觉,便也没再过多责备,对着白致清几人挥了挥手赶人。 刘施语觉得卢夫子说的不对,被人打了一巴掌还不能反抗?难道要把另一边的脸送上去给对方打吗? 弱肉强食的世界,若无自保的实力谁会跟你讲道理,理永远攥在强者手中,由强者说了算。 只是她若想让丫丫继续在族学读书,便不可当面质疑卢夫子的教学。 不过她倒也不急,丫丫在她身旁的时间总归不会少,放学后再好好重新教过就是了。 如此想着,刘施语便没多话,而是与白致清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族学。 丫丫紧张又兴奋地拉着哥哥的手,站在门口目送着阿爹阿娘离开。 见阿娘走得慢,丫丫还伸出小手朝阿娘挥了挥手,看得刘施语心里一塞,这小丫头有时候贴心得很,现在怎么这般没心没肺,一点都不体贴为娘不舍的心。 卢夫子笑呵呵地看着丫丫这小丫头,说道:“丫丫,墨凛,快进来。” 丫丫最后看了一眼阿爹阿娘,高兴地冲着夫子说了声:“好~”,便兴冲冲地拉着哥哥的手走到夫子跟前,一脸期待地看着夫子。 卢夫子给两孩子指了学堂里靠后的两个空位,“你二人的座位在那儿,快过去坐下。” 白墨凛回道:“是,夫子。” 丫丫也跟着说道:“是,夫子。” 族学的座位按学生不同的学习进度划分为四个区域,每个区域由半丈宽的通道隔开。 四个区域分别坐着童生,及甲乙丙三等学生。 初入学的学生为丙等,族学每隔一年会举行等级考核,通过相应考核者便能升级。 成为族学的甲等学生,卢夫子认可其学识,才会被应允参加县试,只有过了县试和府试,才是真正的童生。 族学中有十位童生,坐在学堂右上区域。这十人年龄参差不齐,最大的二十六岁,最小一人才十二岁。 甲等的学生最多,有十四人,都是准备今年参加县试的准童生;乙等的学生八人,白金宝便是其一;而丙等的学生加上新入学的丫丫和白墨凛也是八人,白银宝也在其中。 丫丫被哥哥领着往后走,短短的一小段路,兄妹二人收到了或是好奇或是嫌恶的目光。 这样的目光,丫丫早习惯了,反倒是白墨凛替她忿忿不平。 他这么好的妹妹,这些人凭什么如此对她! 兄妹俩的座位与白银宝在同一排,白墨凛主动占了紧临白银宝的位置,让丫丫坐在走道旁。 白银宝侧过脸隔着白墨凛恶狠狠地瞪着丫丫,心里恨极了丫丫,都怪这贱丫头才会让他在夫子和同窗跟前丢脸,这仇他一定会报! 白墨凛唰地一下转过头,冷冷地看着白银宝,淡淡地小声说道:“你再瞪,再瞪就挖了你眼睛。” 白银宝也不知为何,总觉得白墨凛的眼神吓人得很,比村长沉下脸时还吓人,吓得他立马转回了头。 可回过头后他越想越是羞愤,气得他大声向夫子告状:“夫子!白来财说要挖我的眼睛!” 白墨凛原本还不想跟个小屁孩一般见识,可这白银宝着实讨人厌,欺负他妹妹不说,还故意叫他白来财,果真是欠揍。 熊孩子嘛,找个机会认真打一顿就不敢熊了。 卢夫子听到白银宝的熊叫声就觉一阵头疼,这孩子一点都不让人省心。且不说白墨凛是不是真说了这种话,铁定是银宝先招惹的对方。 “白银宝,学堂之内不得喧哗!” 白银宝立马就闭上了嘴,可心中觉得夫子不公平,明明是白墨凛威胁他,夫子却只说他,不责怪白墨凛。 但他畏惧夫子的戒尺,不敢再高声言语,闷闷地拿起手中的《千字文》。 越读白银宝心中越郁闷,一想到还得抄两遍《千字文》心里就觉得苦,若是让阿爹知道他背书背不过丫丫这个赔钱货,在学堂里丢人了,屁股恐怕得开花。 哼!都是丫丫这贱丫头害的! 第56章 今晚的夜色真美 丫丫见学堂里的其他学生都各自拿着书摇头晃脑地读着,只有她和哥哥手中什么都没有,夫子又走出学堂不知去哪儿了,便无聊地转着小脑袋四处打量。 没一会儿,她便见到夫子拿着两册薄薄的手抄版《千字文》回了学堂,给了她和哥哥一人一本。 丫丫爱惜地摸着手中的书,这是她的第一本书呢~虽然她还不认识上面的字,但以后一定会认识哒! 而白墨凛身在学堂,心却在想着到底什么样的名字才配得上丫丫。 姓白,上一世他印象最深刻的白姓女名是一条蛇的名字——白素贞…… 完了,他满脑子都是这条蛇的名字!他才不愿让丫丫跟一条蛇同名! 取名实在是太难了! …… 白致清和刘施语出了族学之后便与村长告别,两人回家收拾一番便出发去了山上。 一路上,两人遇到了不少村民,白致清都能亲切地与之交谈,让刘施语觉得神奇极了。 明明这男人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却能营造出两人是多年好友的谈话效果,真让她无法理解他是如何做到的。 进了山后,路上便没再遇到村民,同样也没遇到猎物,两人又往山林深处走了一小段路。 看了看周边的植物,刘施语满意地说道:“我就在这儿采药。” 白致清点了点头,温声说道:“好。”,然后他就不走了,也在此处停了下来。 刘施语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不是来打猎的吗?这儿又没猎物,你怎么不走?” 白致清被问得一噎,眼珠飘了飘,说道:“这儿的风景好,我欣赏欣赏。” 刘施语白了他一眼,觉得白致清这男人还真是奇怪地紧。 昨夜回程的路上,白致清说了一路,一直不停地念叨着今晚的夜色真美,她知道月色很美啊,一抬头就能看见,需要说那么多遍吗? 真是奇奇怪怪。 算了不想了,理这臭男人干嘛!还不如多采些药。 刘施语自顾自低头采药,白致清见他家娘子没说话便认定她肯定是害羞了,笑呵呵地开始在周围打转,寻找猎物的踪迹。 两人一个看似认真在采药,另一个像是专心在寻找猎物,实则两人心中都想着该给丫丫取个什么名字才好。 刘施语看着手中的草药发着呆,白致清四处逛着,偶尔抬头看看天,欣赏着天上的云彩,两人都心不在焉。 就在两人都走神之际,一只灰色野兔从蹲着采药的刘施语身前窜过,吓得她往后退了一步,一不小心崴了脚。 白致清听到动静,赶忙跑了过来,正好与野兔相遇,这野兔太蠢,一头撞上了白致清的小腿,瞬间就撞晕了过去。 白致清一脚踢开吓到刘施语的罪魁祸首,三两步跑到她跟着,着急问道:“你没事?伤着哪儿了?” 刘施语冷静了地说道:“小事,应该是崴脚了。” 一听到自家娘子崴了脚,白致清立马蹲下,问道:“哪只脚?” 刘施语认真看了白致清一眼,才指了指自己的右脚说道:“没事,我一会儿采些药回去敷敷就好了。” “那可不行,崴脚不是小事,处理不好会留下病根儿的,老了才知道痛。” 这事白致清最清楚不过了,上一世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他和同事们隔三差五就会受伤,他一开始受了小伤也没当一回事,仗着自己年轻,身体恢复能力强,便没进行处理,就让身体自行修复。 后来偶然认识了一位退休的老星警,对方发现他的这个坏习惯,便劝他就算是小伤小病也一定得及时治疗,有些伤病若不处理看着是恢复了,实则在身体里留下了暗伤,平时隐藏着,等身体机能下降时便出来作妖。 这位老星警就是因为年轻的时候不讲究,这才临到老时身体一身病,就算星际的医疗再发达也无法根治,让他老年时的生活质量大大下降。 白致清的一个优点便是听劝,从此以后小伤小病也很重视,更别说这次伤在他娘子脚上,更是得重视。 听着白致清老气横秋的话,刘施语忍不住猜测他的身体里莫不是住着个糟老头? 不过严格说起来,她或许才是年纪最大的那个,上一世她被炸炉时芳龄一千八百又一十八岁。 十八姑娘一朵花呢。 脚上的疼痛让刘施语收回了思绪,她自身就是顶级丹师,精通药理,只要有药材只有她不想治没有治不好的病。 她觉得白致清有些小题大做了,只是崴了脚而已,一会儿敷了药保准药到病除。 “你这是看不起我的本事?觉得我的药没用?” 白致清急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我可以给你先包扎下伤处,有助于消肿止痛。放心,我手法很专业的。” 这倒说的是实话,白致清学过急救,一般的跌打损伤都能简单处理。 只不过在处理伤病一事上,白致清再怎么专业也专业不过刘施语。 刘施语无语地看着他说道:“先采药,敷了药再包扎伤处。不然包好了一会儿再拆啊?” 白致清觉得刘施语这么一说也挺有道理,他学的那些急救方法,是条件受限下的处理方式,而他家娘子精通药理,还是应该听她的才是。 白致清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就脑子一热只想着上前表现呢,他家娘子不会嫌弃他笨。 “那你说该采什么药,我替你去采。你受了伤不好乱动。” 这个建议刘施语倒没反对,点了点头坐在原地指挥,让白致清按她形容的植株模样寻找药材。 也不知道是她形容得不够形象,还是白致清的理解出了差错,花了不少时间才把她需要的药给找齐。 配齐药材之后,刘施语在原地用石头捣烂药,直接敷到脚上。 而白致清早早从他衣服内衬上撕下的布条终于派上了用场,殷勤地上前帮他家娘子包扎好。 处理完伤处,白致清在刘施语身前背对着她蹲下,说道:“来,趴到我背上,我背你下山。” 可他等了一会儿没等到自家娘子趴上来,却等来了她的一巴掌。 拍在背上的轻轻一巴掌。 第56章 今晚的夜色真美 丫丫见学堂里的其他学生都各自拿着书摇头晃脑地读着,只有她和哥哥手中什么都没有,夫子又走出学堂不知去哪儿了,便无聊地转着小脑袋四处打量。 没一会儿,她便见到夫子拿着两册薄薄的手抄版《千字文》回了学堂,给了她和哥哥一人一本。 丫丫爱惜地摸着手中的书,这是她的第一本书呢~虽然她还不认识上面的字,但以后一定会认识哒! 而白墨凛身在学堂,心却在想着到底什么样的名字才配得上丫丫。 姓白,上一世他印象最深刻的白姓女名是一条蛇的名字——白素贞…… 完了,他满脑子都是这条蛇的名字!他才不愿让丫丫跟一条蛇同名! 取名实在是太难了! …… 白致清和刘施语出了族学之后便与村长告别,两人回家收拾一番便出发去了山上。 一路上,两人遇到了不少村民,白致清都能亲切地与之交谈,让刘施语觉得神奇极了。 明明这男人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却能营造出两人是多年好友的谈话效果,真让她无法理解他是如何做到的。 进了山后,路上便没再遇到村民,同样也没遇到猎物,两人又往山林深处走了一小段路。 看了看周边的植物,刘施语满意地说道:“我就在这儿采药。” 白致清点了点头,温声说道:“好。”,然后他就不走了,也在此处停了下来。 刘施语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不是来打猎的吗?这儿又没猎物,你怎么不走?” 白致清被问得一噎,眼珠飘了飘,说道:“这儿的风景好,我欣赏欣赏。” 刘施语白了他一眼,觉得白致清这男人还真是奇怪地紧。 昨夜回程的路上,白致清说了一路,一直不停地念叨着今晚的夜色真美,她知道月色很美啊,一抬头就能看见,需要说那么多遍吗? 真是奇奇怪怪。 算了不想了,理这臭男人干嘛!还不如多采些药。 刘施语自顾自低头采药,白致清见他家娘子没说话便认定她肯定是害羞了,笑呵呵地开始在周围打转,寻找猎物的踪迹。 两人一个看似认真在采药,另一个像是专心在寻找猎物,实则两人心中都想着该给丫丫取个什么名字才好。 刘施语看着手中的草药发着呆,白致清四处逛着,偶尔抬头看看天,欣赏着天上的云彩,两人都心不在焉。 就在两人都走神之际,一只灰色野兔从蹲着采药的刘施语身前窜过,吓得她往后退了一步,一不小心崴了脚。 白致清听到动静,赶忙跑了过来,正好与野兔相遇,这野兔太蠢,一头撞上了白致清的小腿,瞬间就撞晕了过去。 白致清一脚踢开吓到刘施语的罪魁祸首,三两步跑到她跟着,着急问道:“你没事?伤着哪儿了?” 刘施语冷静了地说道:“小事,应该是崴脚了。” 一听到自家娘子崴了脚,白致清立马蹲下,问道:“哪只脚?” 刘施语认真看了白致清一眼,才指了指自己的右脚说道:“没事,我一会儿采些药回去敷敷就好了。” “那可不行,崴脚不是小事,处理不好会留下病根儿的,老了才知道痛。” 这事白致清最清楚不过了,上一世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他和同事们隔三差五就会受伤,他一开始受了小伤也没当一回事,仗着自己年轻,身体恢复能力强,便没进行处理,就让身体自行修复。 后来偶然认识了一位退休的老星警,对方发现他的这个坏习惯,便劝他就算是小伤小病也一定得及时治疗,有些伤病若不处理看着是恢复了,实则在身体里留下了暗伤,平时隐藏着,等身体机能下降时便出来作妖。 这位老星警就是因为年轻的时候不讲究,这才临到老时身体一身病,就算星际的医疗再发达也无法根治,让他老年时的生活质量大大下降。 白致清的一个优点便是听劝,从此以后小伤小病也很重视,更别说这次伤在他娘子脚上,更是得重视。 听着白致清老气横秋的话,刘施语忍不住猜测他的身体里莫不是住着个糟老头? 不过严格说起来,她或许才是年纪最大的那个,上一世她被炸炉时芳龄一千八百又一十八岁。 十八姑娘一朵花呢。 脚上的疼痛让刘施语收回了思绪,她自身就是顶级丹师,精通药理,只要有药材只有她不想治没有治不好的病。 她觉得白致清有些小题大做了,只是崴了脚而已,一会儿敷了药保准药到病除。 “你这是看不起我的本事?觉得我的药没用?” 白致清急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我可以给你先包扎下伤处,有助于消肿止痛。放心,我手法很专业的。” 这倒说的是实话,白致清学过急救,一般的跌打损伤都能简单处理。 只不过在处理伤病一事上,白致清再怎么专业也专业不过刘施语。 刘施语无语地看着他说道:“先采药,敷了药再包扎伤处。不然包好了一会儿再拆啊?” 白致清觉得刘施语这么一说也挺有道理,他学的那些急救方法,是条件受限下的处理方式,而他家娘子精通药理,还是应该听她的才是。 白致清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就脑子一热只想着上前表现呢,他家娘子不会嫌弃他笨。 “那你说该采什么药,我替你去采。你受了伤不好乱动。” 这个建议刘施语倒没反对,点了点头坐在原地指挥,让白致清按她形容的植株模样寻找药材。 也不知道是她形容得不够形象,还是白致清的理解出了差错,花了不少时间才把她需要的药给找齐。 配齐药材之后,刘施语在原地用石头捣烂药,直接敷到脚上。 而白致清早早从他衣服内衬上撕下的布条终于派上了用场,殷勤地上前帮他家娘子包扎好。 处理完伤处,白致清在刘施语身前背对着她蹲下,说道:“来,趴到我背上,我背你下山。” 可他等了一会儿没等到自家娘子趴上来,却等来了她的一巴掌。 拍在背上的轻轻一巴掌。 第57章 阿娘,你怎么让阿爹背着呀 刘施语轻拍了下白致清的背,指着那只被撞晕的野兔说道:“起来,先把那只兔子带上,中午回家烤兔肉吃。” 烤兔肉?听着好像很好吃,白致清仿佛已经闻到了烤肉的焦香味,二话不说起身就去把害他家娘子崴脚的罪魁祸首给拎了起来。 白致清左手拎着野兔,重新在刘施语身前蹲下。 刘施语也不矫情直接往白致清背上一趴,就挂到了他背上。 白致清担心刘施语伤了右脚不方便,右手握成拳挽过她的右大腿,以防她掉下他的背。 当他的右手臂擦过她的大腿内侧时,即便隔着几层厚厚的粗布,刘施语也轻颤了一下,下意识地绷直了身子。 白致清察觉到背上的刘施语有些僵硬,脱口而出:“放松,别紧张。” “谁紧张了!”,嘴硬的刘施语气得像骑马一样用力夹了一下腿,示意白致清别废话快走。 有些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有些事也一样,做者无心,受者受不了。 白致清只觉得今天的温度有些高,就如昨夜那般,明明还是寒冷的初春,空气中却满是燥热在流窜。 这一路走得实在有些煎熬,白致清连背都不敢挺直,一直躬着身走路,但因为背上背了个人,躬着身走路也没让人觉得奇怪。 只有白致清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倒是他背上的刘施语觉得他今日奇怪得紧,刘施语明明能察觉到他很着急,可走路的步伐却比往常要拘谨走得反而更慢了些,难道是因为她重?让他背着觉得吃力了? 其实白致清也想早点把自家娘子背回家,让自己少些煎熬,可衣服粗糙如果步伐太大他会更难受,只能放慢脚步慢慢走。 等二人到家时,丫丫和白墨凛刚从族学回来,在家中午休。 丫丫正笑脸盈盈地站在门口翘首以盼,迫不及待地想跟阿爹阿娘分享上晌学到的知识,她又受到夫子表扬了呢。 可当丫丫一看到阿爹阿娘,立马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因为她看到了阿爹左手中拎着的野兔! 兔子可好吃了呢! 虽然丫丫以前没吃过兔肉,可她闻过! 去年夏天富贵叔家里从山上抓了几只野兔,却丢了一只,满村子在找。丫丫却在她家的厨房里发现了几根兔毛,而且堂屋里还有肉香飘出,她就知道阿爹阿娘还有哥哥肯定在紧锁的门后吃兔肉呢!可把她馋得呀~ 还是现在的阿爹阿娘还有哥哥好,有好吃的都会分给她吃,不会偷偷关着门吃。 丫丫兴冲冲地跑到阿爹跟前,小嘴不停喊着:“哇~兔兔!好吃的兔兔!” 白致清被女儿可爱的模样给逗乐了,也恢复了自在,说道:“中午加餐,阿爹给丫丫烤兔肉吃!” “哇~好!烤兔肉~~~咦?阿娘,你怎么让阿爹背着呀?是走路走累了吗?” 刘施语被宝贝女儿问得哭笑不得,这孩子倒是学得快,昨天刚教了丫丫走累了得休息,今天就被丫丫用到了她自己身上。 白致清解释道:“你娘在山上崴了脚,一会儿可别让你娘累着,她受了伤得多休息。”,边说边把自家娘子背入堂屋,让她在长凳上坐下休息。 白墨凛在一旁无语望天,他这便宜娘亲什么时候累着过……家里的活都落在他和便宜老爹身上,就这,便宜老爹还怕她累着,真是够可以了。 若是他以后娶了亲,家里定要养百八十个仆人,所有活让仆人干,他才不要累着自己。 丫丫一听阿娘居然伤到了脚,急急问道:“阿娘,你的脚痛不痛啊?丫丫帮你呼呼。” 丫丫顺着药味儿,蹲下身,把小脸凑到阿娘的右脚踝处,对着脚踝使劲儿呼呼,希望阿娘快快好。 这贴心的小模样,把向来偏冷感的刘施语给暖得满心热烘烘,伸出手揉了揉丫丫的小脑袋。 “丫丫别急,阿娘没事,只是扭了脚,敷上药后很快就会好的。” 听到阿娘说没事,丫丫这才放下心,但还是皱着一张小脸说道:“阿娘,你以后要小心可千万不能再受伤了,丫丫会心疼哒。” 刘施语心中欢喜,感动地连连点头:“阿娘答应你。” 丫丫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大眼珠一转,兴奋地阿娘说道:“阿娘,今天在学堂,夫子又表扬我了呢!” 白致清笑着插话:“是吗!丫丫,你可真棒!上课第一天就受到夫子表扬,快跟阿爹说说夫子都怎么表扬你了。” 丫丫被阿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可又迫切地想跟阿爹阿娘分享心中的喜悦,脸上的小表情精彩极了,扭捏了一小会儿就憋不住说道: “今天夫子教了’爱育黎首,臣伏戎羌’,点名让银宝解释,可银宝太笨根本答不上来,然后夫子让我来说,我就按夫子教的说啦~夫子就夸我聪明!嘻嘻~” 刘施语摸了摸丫丫的小脑袋夸道:“我女儿就是聪明!” 白致清想得比刘施语多,银宝那孩子一看就不是个心思正的,加上早上那次,丫丫已经两次让银宝在夫子及同窗面前丢了脸,恐怕这孩子会对丫丫不利。 “儿子,在学堂一定要照顾好你妹妹,可千万别让其他人欺负了去,记住了啊。” 白墨凛点了点头,心道这种事还需要你提醒?若是有人想欺负丫丫,他第一个不肯!虽说他如今这副身体又小又弱,可身手还是敏捷的,再加上从今日起又跟着便宜老爹练体术,就白银宝那小身板轻轻松松就能撂倒。 吩咐完便宜儿子,白致清对刘施语温声说道:“你们娘俩好好休息,我去处理兔子,一会儿烤兔子吃。” 刘施语点着头嘱咐道:“兔皮好好处理一下,如今天还冷,我给丫丫缝顶兔毛帽戴戴。” “哇~毛毛帽~谢谢阿娘~”,丫丫可喜欢兔毛了,毛绒绒又软软地摸起来可舒服了。 丫丫靠在阿娘身边蹭了蹭,软软糯糯地说道:“阿娘~丫丫想去看阿爹烤兔子。” 刘施语就知道这孩子肯定呆不住,一定要去看牢食物才会放心,轻声笑道:“去。” “嘻嘻~那阿娘我去找阿爹啦,你好好休息,别乱走哦。” 第57章 阿娘,你怎么让阿爹背着呀 刘施语轻拍了下白致清的背,指着那只被撞晕的野兔说道:“起来,先把那只兔子带上,中午回家烤兔肉吃。” 烤兔肉?听着好像很好吃,白致清仿佛已经闻到了烤肉的焦香味,二话不说起身就去把害他家娘子崴脚的罪魁祸首给拎了起来。 白致清左手拎着野兔,重新在刘施语身前蹲下。 刘施语也不矫情直接往白致清背上一趴,就挂到了他背上。 白致清担心刘施语伤了右脚不方便,右手握成拳挽过她的右大腿,以防她掉下他的背。 当他的右手臂擦过她的大腿内侧时,即便隔着几层厚厚的粗布,刘施语也轻颤了一下,下意识地绷直了身子。 白致清察觉到背上的刘施语有些僵硬,脱口而出:“放松,别紧张。” “谁紧张了!”,嘴硬的刘施语气得像骑马一样用力夹了一下腿,示意白致清别废话快走。 有些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有些事也一样,做者无心,受者受不了。 白致清只觉得今天的温度有些高,就如昨夜那般,明明还是寒冷的初春,空气中却满是燥热在流窜。 这一路走得实在有些煎熬,白致清连背都不敢挺直,一直躬着身走路,但因为背上背了个人,躬着身走路也没让人觉得奇怪。 只有白致清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倒是他背上的刘施语觉得他今日奇怪得紧,刘施语明明能察觉到他很着急,可走路的步伐却比往常要拘谨走得反而更慢了些,难道是因为她重?让他背着觉得吃力了? 其实白致清也想早点把自家娘子背回家,让自己少些煎熬,可衣服粗糙如果步伐太大他会更难受,只能放慢脚步慢慢走。 等二人到家时,丫丫和白墨凛刚从族学回来,在家中午休。 丫丫正笑脸盈盈地站在门口翘首以盼,迫不及待地想跟阿爹阿娘分享上晌学到的知识,她又受到夫子表扬了呢。 可当丫丫一看到阿爹阿娘,立马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因为她看到了阿爹左手中拎着的野兔! 兔子可好吃了呢! 虽然丫丫以前没吃过兔肉,可她闻过! 去年夏天富贵叔家里从山上抓了几只野兔,却丢了一只,满村子在找。丫丫却在她家的厨房里发现了几根兔毛,而且堂屋里还有肉香飘出,她就知道阿爹阿娘还有哥哥肯定在紧锁的门后吃兔肉呢!可把她馋得呀~ 还是现在的阿爹阿娘还有哥哥好,有好吃的都会分给她吃,不会偷偷关着门吃。 丫丫兴冲冲地跑到阿爹跟前,小嘴不停喊着:“哇~兔兔!好吃的兔兔!” 白致清被女儿可爱的模样给逗乐了,也恢复了自在,说道:“中午加餐,阿爹给丫丫烤兔肉吃!” “哇~好!烤兔肉~~~咦?阿娘,你怎么让阿爹背着呀?是走路走累了吗?” 刘施语被宝贝女儿问得哭笑不得,这孩子倒是学得快,昨天刚教了丫丫走累了得休息,今天就被丫丫用到了她自己身上。 白致清解释道:“你娘在山上崴了脚,一会儿可别让你娘累着,她受了伤得多休息。”,边说边把自家娘子背入堂屋,让她在长凳上坐下休息。 白墨凛在一旁无语望天,他这便宜娘亲什么时候累着过……家里的活都落在他和便宜老爹身上,就这,便宜老爹还怕她累着,真是够可以了。 若是他以后娶了亲,家里定要养百八十个仆人,所有活让仆人干,他才不要累着自己。 丫丫一听阿娘居然伤到了脚,急急问道:“阿娘,你的脚痛不痛啊?丫丫帮你呼呼。” 丫丫顺着药味儿,蹲下身,把小脸凑到阿娘的右脚踝处,对着脚踝使劲儿呼呼,希望阿娘快快好。 这贴心的小模样,把向来偏冷感的刘施语给暖得满心热烘烘,伸出手揉了揉丫丫的小脑袋。 “丫丫别急,阿娘没事,只是扭了脚,敷上药后很快就会好的。” 听到阿娘说没事,丫丫这才放下心,但还是皱着一张小脸说道:“阿娘,你以后要小心可千万不能再受伤了,丫丫会心疼哒。” 刘施语心中欢喜,感动地连连点头:“阿娘答应你。” 丫丫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大眼珠一转,兴奋地阿娘说道:“阿娘,今天在学堂,夫子又表扬我了呢!” 白致清笑着插话:“是吗!丫丫,你可真棒!上课第一天就受到夫子表扬,快跟阿爹说说夫子都怎么表扬你了。” 丫丫被阿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可又迫切地想跟阿爹阿娘分享心中的喜悦,脸上的小表情精彩极了,扭捏了一小会儿就憋不住说道: “今天夫子教了’爱育黎首,臣伏戎羌’,点名让银宝解释,可银宝太笨根本答不上来,然后夫子让我来说,我就按夫子教的说啦~夫子就夸我聪明!嘻嘻~” 刘施语摸了摸丫丫的小脑袋夸道:“我女儿就是聪明!” 白致清想得比刘施语多,银宝那孩子一看就不是个心思正的,加上早上那次,丫丫已经两次让银宝在夫子及同窗面前丢了脸,恐怕这孩子会对丫丫不利。 “儿子,在学堂一定要照顾好你妹妹,可千万别让其他人欺负了去,记住了啊。” 白墨凛点了点头,心道这种事还需要你提醒?若是有人想欺负丫丫,他第一个不肯!虽说他如今这副身体又小又弱,可身手还是敏捷的,再加上从今日起又跟着便宜老爹练体术,就白银宝那小身板轻轻松松就能撂倒。 吩咐完便宜儿子,白致清对刘施语温声说道:“你们娘俩好好休息,我去处理兔子,一会儿烤兔子吃。” 刘施语点着头嘱咐道:“兔皮好好处理一下,如今天还冷,我给丫丫缝顶兔毛帽戴戴。” “哇~毛毛帽~谢谢阿娘~”,丫丫可喜欢兔毛了,毛绒绒又软软地摸起来可舒服了。 丫丫靠在阿娘身边蹭了蹭,软软糯糯地说道:“阿娘~丫丫想去看阿爹烤兔子。” 刘施语就知道这孩子肯定呆不住,一定要去看牢食物才会放心,轻声笑道:“去。” “嘻嘻~那阿娘我去找阿爹啦,你好好休息,别乱走哦。” 第58章 名叫白云药 叮嘱完阿娘,丫丫才屁颠屁颠地跑到院子看阿爹杀兔子,看着阿爹手起刀落,干净利落地剥了兔子皮,丫丫觉得阿爹厉害极了,口中一直哇~哇~叫着。 搞得白致清差点产生自己贼厉害的错觉。 不过剥兔皮对他来说确实简单地很。上一世他每次应征参加对抗虫族大战,战后都会留下处理战利品,连坚硬的虫壳他都能轻松剥落,更别说小小一块兔皮。 但宝贝女儿的崇拜还是让白致清极为受用,手下的动作又快了几分,没一会儿便把兔子处理干净,开始烤兔子。 烤肉的香味飘得满院都是,丫丫觉得自己真是太幸福啦~有野猪肉吃还有兔肉吃呢~ 过了一会儿,刘施语的脚已经好得差不多,一脚轻一脚重地走到了火堆旁,从白致清手中取过烤好的肉串,给丫丫递了一只,说道: “丫丫,阿娘已想好了你的名字。” 此话一出,白致清和白墨凛两人齐唰唰地转头看向刘施语:这女人怎么玩突袭啊,也不跟他们商量一下就直接跟丫丫说,不讲武德! 父子俩几乎同时喊道:“丫丫,阿爹/哥哥也给你取了名。” 刘施语唰唰向二人甩来两记眼刀,丫丫可是她的宝贝女儿,是从她这具肉身的肚子里生出来的,这父子俩哪有资格取名。 敏感的丫丫已经感觉到阿爹阿娘还有哥哥之间的气氛不太对,害得她都不敢大口吃肉,慢吞吞地把肉串移到嘴边,悄悄咬了一小口,似乎这样做就没人能看到她在吃肉似的。 那双滴溜溜的大眼睛紧张兮兮地在家人身上打转,见家人们的目光不在她身上,便偷偷使劲儿嚼着嘴中的肉。 白致清和刘施语毫不示弱地对视着,小矮个白墨凛垫着脚努力想加入战局,可惜他年纪小长得矮完全被这对无良父母无视了。 白墨凛勾唇一笑,既然他被无视,那就别怪他不讲武德! 白墨凛坐到丫丫身旁说道:“丫丫,哥哥给你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白若兮,你喜欢吗?” 这名字是上午放学时,白墨凛听族学中一位童生念着“抑若扬兮,美目扬兮……”,突然产生了灵感,觉得若兮这两个字组起来好听,配得上他妹。 白致清转头瞪向便宜儿子,这小子才真正不讲武德! 他上前两步一把拉开白墨凛,说道:“混小子一边去,名字都是由长辈取的,给丫丫取名还轮不到你呢。” 白墨凛心塞,大家都是穿来的,凭什么偏偏让他矮了一辈!他不服! 丫丫认同地点了点头,阿爹说的对,所以…… “阿娘~你给丫丫取了什么名字呀?是不是比哥哥取的还要好听。” 见宝贝女儿第一个问的是她,刘施语原本得意地很,可一听到丫丫后面那句话,刘施语顿时语塞。 虽然她不想承认,可便宜儿子取的名字好像确实比她取的好听上那么一点点。 不过要论起名字的寓意,肯定还是她的取的名字更有意义。 刘施语对着丫丫柔声说道:“丫丫,阿娘为你取名为白药。” 因丫丫是木灵体,五行独木,以草木名之则旺之,刘施语便为丫丫取名为“药”,单单一个药字便涵盖了天下所有药材,而且白药本身也是一味药。 刘施语认为自己取的名字寓意上佳,又极能旺丫丫,再适合不过了。 可父子俩却不这么认为。 白墨凛:白药?云南白药?…… 白致清:白要?伸手白要? 这是什么鬼名字! 连丫丫的小脸都有些纠结,她还是觉得哥哥取的名字好听一点,但阿爹说了名字得由长辈取,阿娘是她最喜欢的阿娘,她想叫阿娘给她取的名字,可是…… 还是先问问阿爹给她取了什么名字。 “那阿爹呢,阿爹是不是也给丫丫取了名字?” 白致清一看丫丫这小表情就知道她不喜欢“白要”这个名字,还好女儿是个识货的。 “对!丫丫,阿爹也给丫丫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白云,丫丫你抬头看,就是天上的白云,皎洁又净透,是这世上最纯净的事物,配得上我的丫丫。” 这回轮到母子俩人无语了。 刘施语:白云?那不是修士踩在脚下的东西吗?!就这?根本配不上她的宝贝女儿! 白墨凛:……,果真是云南白药,便宜爹娘都是取名废,幸好他自己有名字,不然若是让这两人来取,估计也比白来财好不了多少。 丫丫好像也不是很喜欢这个名字,听到阿爹的话后就闷不吭声。 刘施语这下心理平衡了,显然丫丫也不喜欢白云这种明显没用心取的名字。 “丫丫,是不是阿娘取的名字更好听?”,刘施语得意地瞟了白致清一眼。 丫丫不想骗阿娘,可又不舍得让阿娘伤心,把小嘴拉成一条直线,努力让嘴角上扬,冲着阿娘但笑不语。 父子俩幸灾乐祸地看着丫丫冲刘施语露出一脸假笑。 白致清毫无自知之明地趁势问道:“丫丫,是不是觉得阿爹给你取的名字更好听?” 丫丫又带着一脸假笑转而看向阿爹,她觉得阿爹给她取的名字也不好听,还是哥哥取的最合她的意。 白致清脸上的笑一僵。 “丫丫,你是不喜欢阿爹给你取的名字吗?” 丫丫想了想如实说道:“阿爹,你们的名字都是三个字的,丫丫也想要三个字的名字。” 这……刘施语和白致清表示取名的时候压根儿没想到这一点。 夫妻俩都觉得自己取的名字好,但既然丫丫喜欢三个字的名字,那不如……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喊道:“白云药/白药云!” 白墨凛:…… “你们取名的时候能不能走一走心,最起码兼顾一下叫起来好不好听,还是我给丫丫取的白若兮这个名字好听。” 夫妻俩齐刷刷向便宜儿子射去眼刀,不过觉得便宜儿子有一点倒说的有些对,好不好听很得重要,丫丫的名字还是得再好好想想。 三个人围在火堆旁商量来商量去,终于在族学下午开课之前,在三人的共同妥协之下,把丫丫的新名字给定了下来。 白芸瑶。 白云和白药的谐音合体,取芳草美玉之意。 第58章 名叫白云药 叮嘱完阿娘,丫丫才屁颠屁颠地跑到院子看阿爹杀兔子,看着阿爹手起刀落,干净利落地剥了兔子皮,丫丫觉得阿爹厉害极了,口中一直哇~哇~叫着。 搞得白致清差点产生自己贼厉害的错觉。 不过剥兔皮对他来说确实简单地很。上一世他每次应征参加对抗虫族大战,战后都会留下处理战利品,连坚硬的虫壳他都能轻松剥落,更别说小小一块兔皮。 但宝贝女儿的崇拜还是让白致清极为受用,手下的动作又快了几分,没一会儿便把兔子处理干净,开始烤兔子。 烤肉的香味飘得满院都是,丫丫觉得自己真是太幸福啦~有野猪肉吃还有兔肉吃呢~ 过了一会儿,刘施语的脚已经好得差不多,一脚轻一脚重地走到了火堆旁,从白致清手中取过烤好的肉串,给丫丫递了一只,说道: “丫丫,阿娘已想好了你的名字。” 此话一出,白致清和白墨凛两人齐唰唰地转头看向刘施语:这女人怎么玩突袭啊,也不跟他们商量一下就直接跟丫丫说,不讲武德! 父子俩几乎同时喊道:“丫丫,阿爹/哥哥也给你取了名。” 刘施语唰唰向二人甩来两记眼刀,丫丫可是她的宝贝女儿,是从她这具肉身的肚子里生出来的,这父子俩哪有资格取名。 敏感的丫丫已经感觉到阿爹阿娘还有哥哥之间的气氛不太对,害得她都不敢大口吃肉,慢吞吞地把肉串移到嘴边,悄悄咬了一小口,似乎这样做就没人能看到她在吃肉似的。 那双滴溜溜的大眼睛紧张兮兮地在家人身上打转,见家人们的目光不在她身上,便偷偷使劲儿嚼着嘴中的肉。 白致清和刘施语毫不示弱地对视着,小矮个白墨凛垫着脚努力想加入战局,可惜他年纪小长得矮完全被这对无良父母无视了。 白墨凛勾唇一笑,既然他被无视,那就别怪他不讲武德! 白墨凛坐到丫丫身旁说道:“丫丫,哥哥给你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白若兮,你喜欢吗?” 这名字是上午放学时,白墨凛听族学中一位童生念着“抑若扬兮,美目扬兮……”,突然产生了灵感,觉得若兮这两个字组起来好听,配得上他妹。 白致清转头瞪向便宜儿子,这小子才真正不讲武德! 他上前两步一把拉开白墨凛,说道:“混小子一边去,名字都是由长辈取的,给丫丫取名还轮不到你呢。” 白墨凛心塞,大家都是穿来的,凭什么偏偏让他矮了一辈!他不服! 丫丫认同地点了点头,阿爹说的对,所以…… “阿娘~你给丫丫取了什么名字呀?是不是比哥哥取的还要好听。” 见宝贝女儿第一个问的是她,刘施语原本得意地很,可一听到丫丫后面那句话,刘施语顿时语塞。 虽然她不想承认,可便宜儿子取的名字好像确实比她取的好听上那么一点点。 不过要论起名字的寓意,肯定还是她的取的名字更有意义。 刘施语对着丫丫柔声说道:“丫丫,阿娘为你取名为白药。” 因丫丫是木灵体,五行独木,以草木名之则旺之,刘施语便为丫丫取名为“药”,单单一个药字便涵盖了天下所有药材,而且白药本身也是一味药。 刘施语认为自己取的名字寓意上佳,又极能旺丫丫,再适合不过了。 可父子俩却不这么认为。 白墨凛:白药?云南白药?…… 白致清:白要?伸手白要? 这是什么鬼名字! 连丫丫的小脸都有些纠结,她还是觉得哥哥取的名字好听一点,但阿爹说了名字得由长辈取,阿娘是她最喜欢的阿娘,她想叫阿娘给她取的名字,可是…… 还是先问问阿爹给她取了什么名字。 “那阿爹呢,阿爹是不是也给丫丫取了名字?” 白致清一看丫丫这小表情就知道她不喜欢“白要”这个名字,还好女儿是个识货的。 “对!丫丫,阿爹也给丫丫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白云,丫丫你抬头看,就是天上的白云,皎洁又净透,是这世上最纯净的事物,配得上我的丫丫。” 这回轮到母子俩人无语了。 刘施语:白云?那不是修士踩在脚下的东西吗?!就这?根本配不上她的宝贝女儿! 白墨凛:……,果真是云南白药,便宜爹娘都是取名废,幸好他自己有名字,不然若是让这两人来取,估计也比白来财好不了多少。 丫丫好像也不是很喜欢这个名字,听到阿爹的话后就闷不吭声。 刘施语这下心理平衡了,显然丫丫也不喜欢白云这种明显没用心取的名字。 “丫丫,是不是阿娘取的名字更好听?”,刘施语得意地瞟了白致清一眼。 丫丫不想骗阿娘,可又不舍得让阿娘伤心,把小嘴拉成一条直线,努力让嘴角上扬,冲着阿娘但笑不语。 父子俩幸灾乐祸地看着丫丫冲刘施语露出一脸假笑。 白致清毫无自知之明地趁势问道:“丫丫,是不是觉得阿爹给你取的名字更好听?” 丫丫又带着一脸假笑转而看向阿爹,她觉得阿爹给她取的名字也不好听,还是哥哥取的最合她的意。 白致清脸上的笑一僵。 “丫丫,你是不喜欢阿爹给你取的名字吗?” 丫丫想了想如实说道:“阿爹,你们的名字都是三个字的,丫丫也想要三个字的名字。” 这……刘施语和白致清表示取名的时候压根儿没想到这一点。 夫妻俩都觉得自己取的名字好,但既然丫丫喜欢三个字的名字,那不如……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喊道:“白云药/白药云!” 白墨凛:…… “你们取名的时候能不能走一走心,最起码兼顾一下叫起来好不好听,还是我给丫丫取的白若兮这个名字好听。” 夫妻俩齐刷刷向便宜儿子射去眼刀,不过觉得便宜儿子有一点倒说的有些对,好不好听很得重要,丫丫的名字还是得再好好想想。 三个人围在火堆旁商量来商量去,终于在族学下午开课之前,在三人的共同妥协之下,把丫丫的新名字给定了下来。 白芸瑶。 白云和白药的谐音合体,取芳草美玉之意。 第59章 兄友弟恭 在家人们忙着商议丫丫名字的期间,这小丫头已经默默吃完了四根烤肉,还吃了一点点烤兔肉,本来她还想再拿一根烤肉吃的,却被阿娘给制止了。 搞得丫丫窘迫不已,她还以为自己偷偷吃肉没人发现呢,毕竟家人们讨论得太热烈都没空吃肉,她自己一个人吃还挺不好意思的。 嘻嘻~丫丫很满意自己的新名字,三个字哒呢~白芸瑶~阿爹和阿娘还有哥哥一起取的,她喜欢~ 只是…等后来她开始练字,学写自己的名字的时候,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不直接叫白云,那笔画可少太多了。 给丫丫取完名后,刘施语抬眼看天色,估摸着俩孩子该去族学了,抓了几根肉串塞到白墨凛手里。 “拿着路上吃,仔细带着丫丫去学堂,照顾好她。” “嗯。”,白墨凛高冷地接过肉串,怀中揣着书本,一手拉着丫丫,边走边吃。 把丫丫给馋得啊,直咽口水。虽然她的肚子已经吃得有些小饱,可嘴巴还没饱呢。 但丫丫知道别人吃东西的时候不能一直盯着看,不然会被嘲笑的,便状若无事地东张西望,偶尔才把眼神瞄到哥哥手上的肉串,然后又迅速移开。 如此周而复始,小模样可爱极了。 若不是便宜娘亲耳提面命不让丫丫吃太多,白墨凛差点忍不住把手上的肉都给丫丫。 兄妹俩人一路走着,路过白大郎家时,白金宝和白银宝两兄弟正巧也走出了屋,正准备上学去。 俩兄弟一看到白墨凛手上的肉串便两眼发光。 他们昨天放学后听说三叔打了一头野猪,可他们家一丁点肉都没分到,而且爹娘从三叔家回来后吵了一架,他娘还被他爹给打了呢。 俩兄弟本就因家里没分到肉而馋得紧,如今又看到白墨凛手中拿着香喷喷的肉串,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特别是年纪稍小的白银宝更是直勾勾地盯着肉串看,出其不意地突然向白墨凛冲来。 白墨凛立马松开丫丫的手,喊道:“丫丫,躲一边去。” 丫丫以前被阿爹阿娘打时不敢躲开,可面对其他人时并没那么傻,会见机行事,该躲时便会躲。 见白银宝向她和哥哥冲过来,丫丫立即便往边上跑。 白墨凛看着向他扑来的白银宝勾唇一笑,脚下生风往边上移了好几步。 白银宝一时没刹住脚步,扑了个空,直接一个踉跄往地上扑去,扑了个狗吃屎。但这小子皮实,立马就从地上弹了起来,继续向白墨凛冲去,口中还喊着:“那是我家该得的肉!还给我!” 而白墨凛动如脱兔,小身体灵活得很,连衣角都没让白银宝碰着。 见自家弟弟落于下风,十岁的白金宝冷着脸站在一边,但他到底多读了几年书,并没跟着白银宝一起动粗,而是在一旁说道: “来财,你作为兄长连礼让都不懂吗?既然银宝想吃肉,你就应该把手上的肉分给他,这才是夫子讲的兄友弟恭。” 白墨凛转头冷冷看了白金宝一眼,心道这小屁孩故意的! 今天去学堂的时候村长已经跟大家说过他改了名,以后叫白墨凛。夫子也当着众人的面多次叫他白墨凛,这两兄弟还口口声声叫他来财,绝对是故意的。 这白金宝还好意思拿兄友弟恭来激他,谁怕谁啊! 白墨凛边闪避着边说道:“白金宝,讲到兄友弟恭,你比我大,也算是我的兄长,我看上了你的…” 白墨凛的目光在白金宝身上转了一圈,还真没有什么是他能看得上的,但还是随便挑了件东西继续说道: “我看中了你手中的布袋,你身为兄长要懂得礼让,把布袋给我。兄长礼让了,身为弟弟的我自然也会学着礼让。” 白金宝被说得一噎,白来财以前可好糊弄得很,想不到受星落石点拨之后居然变得如此善辩。 白金宝原本就臭的脸更臭了几分,瞪着白墨凛说道:“你怎可把书袋与吃食混为一谈,你连纸墨笔砚都没有,要书袋何用?!可吃食却是人人都吃得的。” 白墨凛冷笑道:“我拿来装书啊,这不是叫书袋嘛,用来装夫子给的书刚好。拿来。” 白金宝到底是个不算太聪明的孩子,三言两语便被说得哑口无言,却又不舍得交出书袋,便气冲冲地冲着白银宝喊道:“白银宝!你快给我住手!别丢人了!” 白银宝不依,虽说他家常常能吃到肉,可每次吃到他嘴里的肉并不多,而且那些肉远没有白墨凛手上的肉串闻着香,他今天非吃到这些肉串不可! 此时,张氏听到外头的吵闹声烦躁不已,骂骂咧咧地从屋中走出,“吵什么吵,还不去上学!” 一走出院门,张氏便见到小儿子正追着白来财跑,而来财这小子手中拿着好几串肉。 闻到肉串飘来的香味,让张氏想起白幺郎还欠着她家二三十斤猪肉呢! 若不是她昨天莫名其妙身上痒,又拉了一早上肚子,现在才觉得身上爽利些,她早就冲到白幺郎家要肉了! 看看!来财这小子手上拿的肉就是她家的啊!平白让幺郎一家多吃了一天的肉。 不行,她得去把肉要回来! 张氏不善地看着白墨凛,心道先把来财这臭小子手上香喷喷的肉串拿来祭祭口再说。 丫丫见大伯娘顶着一张大花脸从屋里出来,被吓了一跳的同时又遗憾极了,看这样子大伯娘的毒应该已经解了,虽然脸更丑了但看着不痒了呢。 哎,大伯娘怎么没再多痒几天呢…… 以后她一定要让阿娘教她做出能让人痒好久好久的毒,让大伯娘一直痒下去,这样大伯娘就没空来欺负丫丫了。 诶?大伯娘怎么也去欺负哥哥了呀! 只见张氏盯着白墨凛看了一会儿,便拎过院门旁的扫帚向白墨凛打来。 白墨凛觉得张氏这泼妇真是无语至极,一个肥壮的大人居然来欺负他这么一个瘦弱的小孩,不讲武德! 真是有什么父母就教出什么样的孩子,难怪白银宝在族学读了一年多还是这种德行,明显是随了张氏,而阴险的白金宝好像更像白大郎。 第59章 兄友弟恭 在家人们忙着商议丫丫名字的期间,这小丫头已经默默吃完了四根烤肉,还吃了一点点烤兔肉,本来她还想再拿一根烤肉吃的,却被阿娘给制止了。 搞得丫丫窘迫不已,她还以为自己偷偷吃肉没人发现呢,毕竟家人们讨论得太热烈都没空吃肉,她自己一个人吃还挺不好意思的。 嘻嘻~丫丫很满意自己的新名字,三个字哒呢~白芸瑶~阿爹和阿娘还有哥哥一起取的,她喜欢~ 只是…等后来她开始练字,学写自己的名字的时候,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不直接叫白云,那笔画可少太多了。 给丫丫取完名后,刘施语抬眼看天色,估摸着俩孩子该去族学了,抓了几根肉串塞到白墨凛手里。 “拿着路上吃,仔细带着丫丫去学堂,照顾好她。” “嗯。”,白墨凛高冷地接过肉串,怀中揣着书本,一手拉着丫丫,边走边吃。 把丫丫给馋得啊,直咽口水。虽然她的肚子已经吃得有些小饱,可嘴巴还没饱呢。 但丫丫知道别人吃东西的时候不能一直盯着看,不然会被嘲笑的,便状若无事地东张西望,偶尔才把眼神瞄到哥哥手上的肉串,然后又迅速移开。 如此周而复始,小模样可爱极了。 若不是便宜娘亲耳提面命不让丫丫吃太多,白墨凛差点忍不住把手上的肉都给丫丫。 兄妹俩人一路走着,路过白大郎家时,白金宝和白银宝两兄弟正巧也走出了屋,正准备上学去。 俩兄弟一看到白墨凛手上的肉串便两眼发光。 他们昨天放学后听说三叔打了一头野猪,可他们家一丁点肉都没分到,而且爹娘从三叔家回来后吵了一架,他娘还被他爹给打了呢。 俩兄弟本就因家里没分到肉而馋得紧,如今又看到白墨凛手中拿着香喷喷的肉串,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特别是年纪稍小的白银宝更是直勾勾地盯着肉串看,出其不意地突然向白墨凛冲来。 白墨凛立马松开丫丫的手,喊道:“丫丫,躲一边去。” 丫丫以前被阿爹阿娘打时不敢躲开,可面对其他人时并没那么傻,会见机行事,该躲时便会躲。 见白银宝向她和哥哥冲过来,丫丫立即便往边上跑。 白墨凛看着向他扑来的白银宝勾唇一笑,脚下生风往边上移了好几步。 白银宝一时没刹住脚步,扑了个空,直接一个踉跄往地上扑去,扑了个狗吃屎。但这小子皮实,立马就从地上弹了起来,继续向白墨凛冲去,口中还喊着:“那是我家该得的肉!还给我!” 而白墨凛动如脱兔,小身体灵活得很,连衣角都没让白银宝碰着。 见自家弟弟落于下风,十岁的白金宝冷着脸站在一边,但他到底多读了几年书,并没跟着白银宝一起动粗,而是在一旁说道: “来财,你作为兄长连礼让都不懂吗?既然银宝想吃肉,你就应该把手上的肉分给他,这才是夫子讲的兄友弟恭。” 白墨凛转头冷冷看了白金宝一眼,心道这小屁孩故意的! 今天去学堂的时候村长已经跟大家说过他改了名,以后叫白墨凛。夫子也当着众人的面多次叫他白墨凛,这两兄弟还口口声声叫他来财,绝对是故意的。 这白金宝还好意思拿兄友弟恭来激他,谁怕谁啊! 白墨凛边闪避着边说道:“白金宝,讲到兄友弟恭,你比我大,也算是我的兄长,我看上了你的…” 白墨凛的目光在白金宝身上转了一圈,还真没有什么是他能看得上的,但还是随便挑了件东西继续说道: “我看中了你手中的布袋,你身为兄长要懂得礼让,把布袋给我。兄长礼让了,身为弟弟的我自然也会学着礼让。” 白金宝被说得一噎,白来财以前可好糊弄得很,想不到受星落石点拨之后居然变得如此善辩。 白金宝原本就臭的脸更臭了几分,瞪着白墨凛说道:“你怎可把书袋与吃食混为一谈,你连纸墨笔砚都没有,要书袋何用?!可吃食却是人人都吃得的。” 白墨凛冷笑道:“我拿来装书啊,这不是叫书袋嘛,用来装夫子给的书刚好。拿来。” 白金宝到底是个不算太聪明的孩子,三言两语便被说得哑口无言,却又不舍得交出书袋,便气冲冲地冲着白银宝喊道:“白银宝!你快给我住手!别丢人了!” 白银宝不依,虽说他家常常能吃到肉,可每次吃到他嘴里的肉并不多,而且那些肉远没有白墨凛手上的肉串闻着香,他今天非吃到这些肉串不可! 此时,张氏听到外头的吵闹声烦躁不已,骂骂咧咧地从屋中走出,“吵什么吵,还不去上学!” 一走出院门,张氏便见到小儿子正追着白来财跑,而来财这小子手中拿着好几串肉。 闻到肉串飘来的香味,让张氏想起白幺郎还欠着她家二三十斤猪肉呢! 若不是她昨天莫名其妙身上痒,又拉了一早上肚子,现在才觉得身上爽利些,她早就冲到白幺郎家要肉了! 看看!来财这小子手上拿的肉就是她家的啊!平白让幺郎一家多吃了一天的肉。 不行,她得去把肉要回来! 张氏不善地看着白墨凛,心道先把来财这臭小子手上香喷喷的肉串拿来祭祭口再说。 丫丫见大伯娘顶着一张大花脸从屋里出来,被吓了一跳的同时又遗憾极了,看这样子大伯娘的毒应该已经解了,虽然脸更丑了但看着不痒了呢。 哎,大伯娘怎么没再多痒几天呢…… 以后她一定要让阿娘教她做出能让人痒好久好久的毒,让大伯娘一直痒下去,这样大伯娘就没空来欺负丫丫了。 诶?大伯娘怎么也去欺负哥哥了呀! 只见张氏盯着白墨凛看了一会儿,便拎过院门旁的扫帚向白墨凛打来。 白墨凛觉得张氏这泼妇真是无语至极,一个肥壮的大人居然来欺负他这么一个瘦弱的小孩,不讲武德! 真是有什么父母就教出什么样的孩子,难怪白银宝在族学读了一年多还是这种德行,明显是随了张氏,而阴险的白金宝好像更像白大郎。 第60章 被大伯娘逼的 白墨凛身手敏捷,张氏根本拿他没办法。 追了一小会儿后张氏就累得有些气喘,撑着膝盖休息了好一会儿才喘平气,心里想着算白来财这臭小子好运,她不跟个孩子一般见识。 抓大放小,直接上他家拿大肉去! 想透彻后的张氏掉头就往白家小院赶,生怕晚到了肉就会被幺郎一家多吃掉一些。 丫丫见大伯娘没再追哥哥,而是转身向她家的方向走,急了! 大伯娘一定是上她家去抢肉呢! 可把丫丫急得呀,指着大伯娘的背影对哥哥说道:“哥哥,肉!肉!” 白墨凛明白了丫丫的意思,拉起丫丫的小手便往回走。 与其在族学内犯困,白墨凛觉得还不如呆在家里看热闹。 而丫丫是护食心切,此刻肉在她心中的重要性超过了读书上学堂一事。 白银宝见兄妹俩要撤,急着想去追,却被白金宝给拦下了,“银宝,再追上学就要迟了。”,又指着他娘的背影说道:“娘去三叔家了,晚上自然有肉吃。” 白银宝咽了咽口水,恶狠狠地看着兄妹俩渐渐远去的背影,呸了一声,才不情不愿地跟着自家哥哥去上学。 等到了学堂,见哥哥向夫子告了兄妹俩的状,白银宝才恍然大悟,原来事情还可以这样做! 另一边,白墨凛拉着丫丫的手一起小跑着回家,很快便超过了因快步行走而气喘吁吁的张氏,率先跑回了白家小院。 一踏进院子,丫丫就急急高声喊道:“阿娘!快!快把肉收起来!大伯娘来了!”,喊得急了差点没顾着脚下,幸好被一旁的哥哥拉了一把才没摔倒。 身后追着兄妹俩的张氏脸一黑,这贱丫头这是把她当恶狼了!加快了脚步想追上前撕烂丫丫的嘴! 白墨凛抿着嘴偷笑,他家妹妹护起食来跟头小凶兽似的,真是可爱得紧。 刘施语抬眼向门口瞟了一眼,压根没把张氏这个手下败将放在心上,转回头看着丫丫问道:“你和哥哥不是去上学了么?怎么又折回来了。” 丫丫被问得一噎,缩着小身子,耷拉着小脑袋,大眼睛不敢直视阿娘,在地上乱瞟着。 这时张氏也追到了白家小院,才刚踏进院门就指着丫丫骂道:“你个赔钱货!瞎喊啥屁!” 丫丫委委屈屈地抬头看着阿娘,瘪着嘴,小手往后伸,指着张氏的方向,意思是她是被逼的,要怪就怪大伯娘。 这小模样搞得刘施语哭笑不得,虽说她跟宝贝女儿才相处短短两三日,可这小丫头的性子早被她给看透了,看着可怜可欺乖乖巧巧的小模样,可实则机灵得紧。 被大伯娘逼的?谁信呢! 不过,拆谁的台都不能拆自家宝贝女儿的台。 刘施语哄道:“好,阿娘知道啦。丫丫放心,家里有阿爹阿娘呢,你快和哥哥去学堂,小心迟到了挨夫子批评。墨凛,快带丫丫去学堂。你做哥哥的要当好表率。” 哎…热闹没得看,还得回去上催眠课,白墨凛一脸生无可恋地拉起丫丫的手,“丫丫,跟哥哥一起去学堂。走。” 丫丫看了一眼大伯娘,可是 刘施语用鼻腔哼了一声“嗯?” 丫丫立马转回头,对着阿娘露出甜甜的笑,糯糯地说道:“阿娘,那我和哥哥去学堂了,肉你可得看好喽~” 刘施语无奈地笑道:“好,阿娘答应你,快去。” 白致清瞥了刚踏进院子的张氏一眼,护着两孩子走出了院子:“丫丫放心,家里有阿爹呢。你们快去学堂。” 丫丫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小脸满是担忧,时不时奶乎乎地叹一口气,这小模样让白墨凛乐了一路。 …… 张氏自踏进白家小院后便四处打量。 待白致清又回了院子,张氏才开口对着刘施语说道:“弟妹,你咋教的孩子?!丫丫这贱丫头不敬长辈,你也不好好管一管!” 刘施语瞥了张氏一眼,淡淡说道:“你叫谁贱丫头,是叫你自己吗?你身为长辈不慈,就别怪晚辈对你不敬。” 张氏指着刘施语吼道:“刘阿花,说话阴阳怪气,欠抽是!别人怕你,我张翠花可不怕你!” 吼完刘施语,张氏又转身看了白致清一眼,“幺郎,我来拿昨儿个忘拿的肉。你看看你!你亲大哥亲大嫂都没吃上口肉,你们一家子却在这儿吃得满嘴流油,你还有良心吗你!” 张氏边说边往火堆旁的烤架走去,伸手就要去拿剩余的半只兔肉,“呦!这还吃上烤兔子了!你们真是败家!兔肉这么好的东西得拿来炖着吃才补,算了,算了,我也不嫌弃。” 这半只兔肉是刘施语特地给丫丫和儿子留的,等晚上俩孩子下学后再烤热乎了当晚饭吃,张氏这泼妇居然敢动! 刘施语冷喝一声:“住手!” 张氏怎会听劝,伸手就要向烤兔抓去。 白致清快步上前,在张氏碰到肉之前,一个手刀打到她的手腕上。 张氏疼得立马缩手,嘴中叫喊着:“啊!!!痛死了!白幺郎!你这个杀千刀了!居然要谋杀亲嫂啊!” 对待张氏这种无赖泼妇,白致清连笑都懒得笑,淡淡说道:“我昨天说过了,你这样的大嫂我要不起,以后别在我面前以大嫂自居。别逼我破了不打女人的戒!” 张氏半点不怵,她断定白幺郎不敢打她,不敢打女人的男人有啥好怕的。 而小胳膊小腿的刘阿花更不是她对手,昨儿她被刘阿花打了一巴掌,那是因为她手上拿着肉才会被偷袭成功。今儿刘阿花再上前试试,挨巴掌的只能是刘阿花! 张氏双手撑腰,挺着个肚腩颐指气使地说道:“白幺郎!大嫂岂是你想不认就能不认的!你若不想认,咱找宗正评评理,看族里答不答应!快给我把欠下的肉拿来!” 别看白致清看着很淡定,但他真对付不了这种讲不通理的泼妇,打不得,骂又骂不过,正暗自发愁。 幸而刘施语及时出言相助。 刘施语瞥了一眼张氏的脸说道:“你今日出门前照过镜子吗?” 第60章 被大伯娘逼的 白墨凛身手敏捷,张氏根本拿他没办法。 追了一小会儿后张氏就累得有些气喘,撑着膝盖休息了好一会儿才喘平气,心里想着算白来财这臭小子好运,她不跟个孩子一般见识。 抓大放小,直接上他家拿大肉去! 想透彻后的张氏掉头就往白家小院赶,生怕晚到了肉就会被幺郎一家多吃掉一些。 丫丫见大伯娘没再追哥哥,而是转身向她家的方向走,急了! 大伯娘一定是上她家去抢肉呢! 可把丫丫急得呀,指着大伯娘的背影对哥哥说道:“哥哥,肉!肉!” 白墨凛明白了丫丫的意思,拉起丫丫的小手便往回走。 与其在族学内犯困,白墨凛觉得还不如呆在家里看热闹。 而丫丫是护食心切,此刻肉在她心中的重要性超过了读书上学堂一事。 白银宝见兄妹俩要撤,急着想去追,却被白金宝给拦下了,“银宝,再追上学就要迟了。”,又指着他娘的背影说道:“娘去三叔家了,晚上自然有肉吃。” 白银宝咽了咽口水,恶狠狠地看着兄妹俩渐渐远去的背影,呸了一声,才不情不愿地跟着自家哥哥去上学。 等到了学堂,见哥哥向夫子告了兄妹俩的状,白银宝才恍然大悟,原来事情还可以这样做! 另一边,白墨凛拉着丫丫的手一起小跑着回家,很快便超过了因快步行走而气喘吁吁的张氏,率先跑回了白家小院。 一踏进院子,丫丫就急急高声喊道:“阿娘!快!快把肉收起来!大伯娘来了!”,喊得急了差点没顾着脚下,幸好被一旁的哥哥拉了一把才没摔倒。 身后追着兄妹俩的张氏脸一黑,这贱丫头这是把她当恶狼了!加快了脚步想追上前撕烂丫丫的嘴! 白墨凛抿着嘴偷笑,他家妹妹护起食来跟头小凶兽似的,真是可爱得紧。 刘施语抬眼向门口瞟了一眼,压根没把张氏这个手下败将放在心上,转回头看着丫丫问道:“你和哥哥不是去上学了么?怎么又折回来了。” 丫丫被问得一噎,缩着小身子,耷拉着小脑袋,大眼睛不敢直视阿娘,在地上乱瞟着。 这时张氏也追到了白家小院,才刚踏进院门就指着丫丫骂道:“你个赔钱货!瞎喊啥屁!” 丫丫委委屈屈地抬头看着阿娘,瘪着嘴,小手往后伸,指着张氏的方向,意思是她是被逼的,要怪就怪大伯娘。 这小模样搞得刘施语哭笑不得,虽说她跟宝贝女儿才相处短短两三日,可这小丫头的性子早被她给看透了,看着可怜可欺乖乖巧巧的小模样,可实则机灵得紧。 被大伯娘逼的?谁信呢! 不过,拆谁的台都不能拆自家宝贝女儿的台。 刘施语哄道:“好,阿娘知道啦。丫丫放心,家里有阿爹阿娘呢,你快和哥哥去学堂,小心迟到了挨夫子批评。墨凛,快带丫丫去学堂。你做哥哥的要当好表率。” 哎…热闹没得看,还得回去上催眠课,白墨凛一脸生无可恋地拉起丫丫的手,“丫丫,跟哥哥一起去学堂。走。” 丫丫看了一眼大伯娘,可是 刘施语用鼻腔哼了一声“嗯?” 丫丫立马转回头,对着阿娘露出甜甜的笑,糯糯地说道:“阿娘,那我和哥哥去学堂了,肉你可得看好喽~” 刘施语无奈地笑道:“好,阿娘答应你,快去。” 白致清瞥了刚踏进院子的张氏一眼,护着两孩子走出了院子:“丫丫放心,家里有阿爹呢。你们快去学堂。” 丫丫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小脸满是担忧,时不时奶乎乎地叹一口气,这小模样让白墨凛乐了一路。 …… 张氏自踏进白家小院后便四处打量。 待白致清又回了院子,张氏才开口对着刘施语说道:“弟妹,你咋教的孩子?!丫丫这贱丫头不敬长辈,你也不好好管一管!” 刘施语瞥了张氏一眼,淡淡说道:“你叫谁贱丫头,是叫你自己吗?你身为长辈不慈,就别怪晚辈对你不敬。” 张氏指着刘施语吼道:“刘阿花,说话阴阳怪气,欠抽是!别人怕你,我张翠花可不怕你!” 吼完刘施语,张氏又转身看了白致清一眼,“幺郎,我来拿昨儿个忘拿的肉。你看看你!你亲大哥亲大嫂都没吃上口肉,你们一家子却在这儿吃得满嘴流油,你还有良心吗你!” 张氏边说边往火堆旁的烤架走去,伸手就要去拿剩余的半只兔肉,“呦!这还吃上烤兔子了!你们真是败家!兔肉这么好的东西得拿来炖着吃才补,算了,算了,我也不嫌弃。” 这半只兔肉是刘施语特地给丫丫和儿子留的,等晚上俩孩子下学后再烤热乎了当晚饭吃,张氏这泼妇居然敢动! 刘施语冷喝一声:“住手!” 张氏怎会听劝,伸手就要向烤兔抓去。 白致清快步上前,在张氏碰到肉之前,一个手刀打到她的手腕上。 张氏疼得立马缩手,嘴中叫喊着:“啊!!!痛死了!白幺郎!你这个杀千刀了!居然要谋杀亲嫂啊!” 对待张氏这种无赖泼妇,白致清连笑都懒得笑,淡淡说道:“我昨天说过了,你这样的大嫂我要不起,以后别在我面前以大嫂自居。别逼我破了不打女人的戒!” 张氏半点不怵,她断定白幺郎不敢打她,不敢打女人的男人有啥好怕的。 而小胳膊小腿的刘阿花更不是她对手,昨儿她被刘阿花打了一巴掌,那是因为她手上拿着肉才会被偷袭成功。今儿刘阿花再上前试试,挨巴掌的只能是刘阿花! 张氏双手撑腰,挺着个肚腩颐指气使地说道:“白幺郎!大嫂岂是你想不认就能不认的!你若不想认,咱找宗正评评理,看族里答不答应!快给我把欠下的肉拿来!” 别看白致清看着很淡定,但他真对付不了这种讲不通理的泼妇,打不得,骂又骂不过,正暗自发愁。 幸而刘施语及时出言相助。 刘施语瞥了一眼张氏的脸说道:“你今日出门前照过镜子吗?” 第61章 握固守一 “你今日出门前照过镜子吗?” 张氏被问得一愣,刘阿花问这做啥,她们正谈着肉的事呢!她这是故意想转移话题! “关你屁事!肉呢!你们把肉藏哪儿了?” 张氏见兔肉抢不到,便想向厨房走去,相信昨天那么大块肉,这一家子肯定没吃完,指不定就藏在厨房里呢。 刘施语继续说道:“你本就长得丑,昨日又抓出满脸爪痕,现在你这张脸就跟蜘蛛网似的,那纹路可好看得紧。” 近日晨间还冷得很,张氏懒得早起烧水洗脸,家中又无铜镜,便不知道自己顶着一张花脸。 如今被刘施语一说,又想起大郎今日看她时的眼神,张氏心下有些不安,她莫不是毁容了?! 张氏今儿早上就觉得大郎怪怪的,一直没正眼看她的脸,她先前还以为是两人昨儿打了一架的缘故。 可刘阿花却说 张氏伸手向脸上摸去,感受到指腹下起伏不平的皮肤,心里一紧,她估计真抓花了脸! 张氏心中忿恨,都怪白幺郎和刘阿花!也不知昨日在他们家沾上了什么脏东西,害得她又痒又痛闹得整日不得安宁。 “刘阿花!你还好意思说!我的脸还不是你害的!”,张氏越说越觉得气不过,“不行!光昨天那些肉不够!除了那些肉还得把兔肉也给我!” 刘施语冷笑一声,“你还不知道你那病是怎么得的?” 张氏疑惑地看向刘施语,莫非她遭罪还真是刘阿花害的?! 刘施语盯着张氏的眼睛冷冷说道:“你恐怕不知,祥瑞落于我家,自是庇佑我一家人,若是有人胆敢于此处作乱,必遭天谴。” 张氏认为刘施语是在诅咒她,指着刘施语骂骂咧咧:“刘阿花你净会嘴里喷粪!祥瑞庇佑你家?!我呸!不过就是一颗破石头罢了,大伙儿不过是图个热闹,谁还真当回事儿!要是真有天谴该谴的也是你这个狐媚的骚货!” 刘施语冷笑一声对着张氏把手一扬,好,既然这么爱骂人,那便废了她的嘴。 “我敢肯定你的第二次天谴很快就会来。” 刘阿花居然又诅咒她! 张氏把胸一挺手往腰上一叉,指着刘施语开口便骂:「你个水性杨花的浪荡骚货!啊!啊!啊!!!」 可张氏一张口却惊慌地发现自己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急得她双手直摸自己的喉部,见没好转还把手伸进嘴里抠喉咙。 这些动作对张氏的病情毫无作用,反而还把她自己给抠恶心了,对着地上干呕。 刘施语嫌弃地往后退了几步,声音清冷,淡淡说道:“现在信了?你这就是遭了天谴,下次若还敢再来我家使坏或是在路上欺负了我家丫丫,那就不是这种小病小灾了。若想这哑病快点好,就给我规矩点,否则下次便是致命的天谴。” 声音发不出,又被刘施语的话一吓,张氏这才觉得有些害怕。 张氏原本压根儿不信世上有天谴,可事情就发生在她自己身上,让她想不信都不行! 青天白日之下,她毫无预兆地哑了! 隔壁村的哑巴好歹还能发出点啊啊的声响,可她却发不出丝毫声音,若不是遭了天谴哪儿会如此玄乎。 张氏是真的有些怕了,昨天害了一身急病,今日又得了哑病,吓得她根本不敢继续呆在白家小院,连带着觉得看到白幺郎一家都觉得晦气。 可张氏又有些气不过,用力吸一口气,喉腭下压,浓痰上涌,朝着刘施语就吐了过去,吐完转身就往外跑。 亏得刘施语身法敏捷才没被张氏吐出的“暗器”击中,但地上这滩浓痰还是让她恶心不已。 白致清自觉地跑去弄了些土盖到浓痰之上,再取过扫帚打扫干净。这两日家里的卫生都是他和儿子打扫的,干这种活已然驾轻就熟。 干完活后,白致清跑到自家娘子面前,笑眯眯地看着她,竖起右手大拇指以表佩服。还是他娘子有办法,轻轻松松就把张氏这泼妇给吓跑了。 刘施语疑惑地看着白致清,看不懂他这动作代表什么意思,难道他不知道大拇指外立不养生? 修行讲究握固守一,大拇指要收在手心才能安神定魂,收摄精气。 刘施语鬼使神差地拉过白致清的右手,把他的大拇指压到手心太阳丘位置,再把其余四根手指往里收,摆出握固的手势。 如此这般便看着顺眼多了,刘施语这才嫣然一笑走开。 白致清完全愣住了,只觉得手心一阵发烫,被自家娘子的手碰过的地方如有电流窜过,从手心直窜到他心里,酥酥麻麻地。 直到刘施语走了,白致清还傻傻地握着手呆立在原地,感受着拇指因压迫而越发明显的脉博跳动,如他此刻的心情一般,剧烈又兴奋。 …… 丫丫跟着哥哥回到学堂时,卢夫子正在给童生们讲课。 白墨凛拉着丫丫走到卢夫子跟前,主动认错:“夫子,我们上学来迟,实在抱歉。是我的错,怪我连累丫丫跟着我一起迟到。” 卢夫子盯着白墨凛看了一会儿,直认不讳神情坦荡,爱护幼妹手足情深,心性委实不错。 而一旁的丫丫正鼓着腮帮子气哼哼地瞪着金银宝两兄弟。 卢夫子不禁莞尔,问道:“丫丫,你来说,你们为何来迟?” 丫丫这才收回眼神,愤愤不平地说道:“夫子~刚才我和哥哥上学,银宝要抢哥哥的肉吃!抢不过还让大伯娘来欺负我们,要上我家抢肉呢!我和哥哥本来不会迟到!都是银宝害哒!” 此话一出,学生们的神情精彩极了,有鄙夷地看向白银宝的,也有皱眉看向丫丫的,更多的是捂着嘴耸着肩偷笑的。 白银宝不敢置信地看着丫丫,没想到平日里畏畏缩缩的贱丫头居然敢在夫子面前告他的状! 白墨凛紧紧闭着嘴努力憋着笑,他就知道丫丫这机灵鬼一定会告状。 卢夫子差点被丫丫的话给逗笑了,这丫头告起状来口齿伶俐思路清晰,三言两语就把错推到了白银宝身上,言语间更是句句不离肉,小馋鬼的属性暴露无遗。 只是这小丫头丝毫不反省已过,这可不对。 第61章 握固守一 “你今日出门前照过镜子吗?” 张氏被问得一愣,刘阿花问这做啥,她们正谈着肉的事呢!她这是故意想转移话题! “关你屁事!肉呢!你们把肉藏哪儿了?” 张氏见兔肉抢不到,便想向厨房走去,相信昨天那么大块肉,这一家子肯定没吃完,指不定就藏在厨房里呢。 刘施语继续说道:“你本就长得丑,昨日又抓出满脸爪痕,现在你这张脸就跟蜘蛛网似的,那纹路可好看得紧。” 近日晨间还冷得很,张氏懒得早起烧水洗脸,家中又无铜镜,便不知道自己顶着一张花脸。 如今被刘施语一说,又想起大郎今日看她时的眼神,张氏心下有些不安,她莫不是毁容了?! 张氏今儿早上就觉得大郎怪怪的,一直没正眼看她的脸,她先前还以为是两人昨儿打了一架的缘故。 可刘阿花却说 张氏伸手向脸上摸去,感受到指腹下起伏不平的皮肤,心里一紧,她估计真抓花了脸! 张氏心中忿恨,都怪白幺郎和刘阿花!也不知昨日在他们家沾上了什么脏东西,害得她又痒又痛闹得整日不得安宁。 “刘阿花!你还好意思说!我的脸还不是你害的!”,张氏越说越觉得气不过,“不行!光昨天那些肉不够!除了那些肉还得把兔肉也给我!” 刘施语冷笑一声,“你还不知道你那病是怎么得的?” 张氏疑惑地看向刘施语,莫非她遭罪还真是刘阿花害的?! 刘施语盯着张氏的眼睛冷冷说道:“你恐怕不知,祥瑞落于我家,自是庇佑我一家人,若是有人胆敢于此处作乱,必遭天谴。” 张氏认为刘施语是在诅咒她,指着刘施语骂骂咧咧:“刘阿花你净会嘴里喷粪!祥瑞庇佑你家?!我呸!不过就是一颗破石头罢了,大伙儿不过是图个热闹,谁还真当回事儿!要是真有天谴该谴的也是你这个狐媚的骚货!” 刘施语冷笑一声对着张氏把手一扬,好,既然这么爱骂人,那便废了她的嘴。 “我敢肯定你的第二次天谴很快就会来。” 刘阿花居然又诅咒她! 张氏把胸一挺手往腰上一叉,指着刘施语开口便骂:「你个水性杨花的浪荡骚货!啊!啊!啊!!!」 可张氏一张口却惊慌地发现自己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急得她双手直摸自己的喉部,见没好转还把手伸进嘴里抠喉咙。 这些动作对张氏的病情毫无作用,反而还把她自己给抠恶心了,对着地上干呕。 刘施语嫌弃地往后退了几步,声音清冷,淡淡说道:“现在信了?你这就是遭了天谴,下次若还敢再来我家使坏或是在路上欺负了我家丫丫,那就不是这种小病小灾了。若想这哑病快点好,就给我规矩点,否则下次便是致命的天谴。” 声音发不出,又被刘施语的话一吓,张氏这才觉得有些害怕。 张氏原本压根儿不信世上有天谴,可事情就发生在她自己身上,让她想不信都不行! 青天白日之下,她毫无预兆地哑了! 隔壁村的哑巴好歹还能发出点啊啊的声响,可她却发不出丝毫声音,若不是遭了天谴哪儿会如此玄乎。 张氏是真的有些怕了,昨天害了一身急病,今日又得了哑病,吓得她根本不敢继续呆在白家小院,连带着觉得看到白幺郎一家都觉得晦气。 可张氏又有些气不过,用力吸一口气,喉腭下压,浓痰上涌,朝着刘施语就吐了过去,吐完转身就往外跑。 亏得刘施语身法敏捷才没被张氏吐出的“暗器”击中,但地上这滩浓痰还是让她恶心不已。 白致清自觉地跑去弄了些土盖到浓痰之上,再取过扫帚打扫干净。这两日家里的卫生都是他和儿子打扫的,干这种活已然驾轻就熟。 干完活后,白致清跑到自家娘子面前,笑眯眯地看着她,竖起右手大拇指以表佩服。还是他娘子有办法,轻轻松松就把张氏这泼妇给吓跑了。 刘施语疑惑地看着白致清,看不懂他这动作代表什么意思,难道他不知道大拇指外立不养生? 修行讲究握固守一,大拇指要收在手心才能安神定魂,收摄精气。 刘施语鬼使神差地拉过白致清的右手,把他的大拇指压到手心太阳丘位置,再把其余四根手指往里收,摆出握固的手势。 如此这般便看着顺眼多了,刘施语这才嫣然一笑走开。 白致清完全愣住了,只觉得手心一阵发烫,被自家娘子的手碰过的地方如有电流窜过,从手心直窜到他心里,酥酥麻麻地。 直到刘施语走了,白致清还傻傻地握着手呆立在原地,感受着拇指因压迫而越发明显的脉博跳动,如他此刻的心情一般,剧烈又兴奋。 …… 丫丫跟着哥哥回到学堂时,卢夫子正在给童生们讲课。 白墨凛拉着丫丫走到卢夫子跟前,主动认错:“夫子,我们上学来迟,实在抱歉。是我的错,怪我连累丫丫跟着我一起迟到。” 卢夫子盯着白墨凛看了一会儿,直认不讳神情坦荡,爱护幼妹手足情深,心性委实不错。 而一旁的丫丫正鼓着腮帮子气哼哼地瞪着金银宝两兄弟。 卢夫子不禁莞尔,问道:“丫丫,你来说,你们为何来迟?” 丫丫这才收回眼神,愤愤不平地说道:“夫子~刚才我和哥哥上学,银宝要抢哥哥的肉吃!抢不过还让大伯娘来欺负我们,要上我家抢肉呢!我和哥哥本来不会迟到!都是银宝害哒!” 此话一出,学生们的神情精彩极了,有鄙夷地看向白银宝的,也有皱眉看向丫丫的,更多的是捂着嘴耸着肩偷笑的。 白银宝不敢置信地看着丫丫,没想到平日里畏畏缩缩的贱丫头居然敢在夫子面前告他的状! 白墨凛紧紧闭着嘴努力憋着笑,他就知道丫丫这机灵鬼一定会告状。 卢夫子差点被丫丫的话给逗笑了,这丫头告起状来口齿伶俐思路清晰,三言两语就把错推到了白银宝身上,言语间更是句句不离肉,小馋鬼的属性暴露无遗。 只是这小丫头丝毫不反省已过,这可不对。 第62章 是丫丫的错 依卢夫子对白银宝及其母张氏风评的了解,觉得丫丫所说之事确像是这母子二人会做出的事。 只是兼听则明偏听则暗,是非对错断不可因一方之言轻易下定论。 卢夫子转过身看向堂下,正好看到白银宝正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兄妹俩,心下不喜,说道:“白金宝,白银宝,你二人上前来。” 听到夫子严厉的声音,白银宝头皮一紧,乖乖从座位上起身。 白金宝倒不担心,在告状之时他就想过会跟这兄妹二人对质,他自认没做错任何事,身正不怕影子歪,对质又何妨。 兄弟二人走到卢夫子跟前,垂首而立。 卢夫子看着白银宝说道:“白银宝,丫丫说的可是真的?” 白银宝立马摇头否认:“夫子,她胡说!我没有抢。”,他娘说了三叔家还欠着他家好多肉呢,他只是想拿回自己家的肉,才不是抢。 丫丫急了,跺了下小脚指着白银宝说道:“夫子!他说谎!他明明就抢了,只是没抢到!” 卢夫子:“丫丫,学堂内不得喧哗。”,声音虽不严厉,却也态度分明。 “哦。”,丫丫点头应下,但还是气鼓鼓地瞪着白银宝。 卢夫子看着白银宝说道:“你来说一遍事情原委,切记,若是说慌,定重罚。” 听到重罚,白银宝下意识抖了抖双手,才支支吾吾地说道:“夫子,我…我只是要拿回属于我家的肉,不是抢,……,事情便是如此。” 一旁的白金宝听得直想捂脸,银宝这蠢货把底交得干干净净还不觉自己有错,他要被这蠢货害惨了,夫子定会觉得他是恶人先告状,一顿戒尺恐怕是少不了了。 卢夫子越听越气,张氏这无知妇人真是可恶,他教白银宝一句道理,张氏就用三句歪理把白银宝带歪。 此事孰是孰非已一清二楚,卢夫子心中有数,错的自然是白银宝及白金宝两兄弟,但丫丫兄妹俩也不能说全然无过。 特别是……丫丫这小丫头告起状来避重就轻,丝毫未因迟来而觉羞愧,反而一味指责他人,此举不可纵容。 卢夫子对着丫丫说道:“伸出手来。” 丫丫大眼睛滴溜转了一下,心道夫子莫不是要打她手心? 她之前在族学外听到过啪啪啪打板子的声音,听着可疼了。不过应该没有之前的阿爹阿娘打她疼。 丫丫心里虽然有些害怕,还是乖巧地伸出手来,她要当个听夫子话的好学生。 卢夫子看着丫丫紧紧缩在胸前的两只小手,哭笑不得,说道:“手给我伸直了” “哦。”,丫丫缩着脖子慢腾腾地把手伸直。 卢夫子忍住笑意,严声问道:“知道自己错了吗?” 丫丫想不明白,她明明已经跟夫子说了是白银宝的错,夫子为什么还这么问,但她还是乖乖点了点头。 卢夫子:“那你说说看错在哪儿了。” 丫丫嘟着嘴垂下眼,转了转眼珠说道:“丫丫迟到了。” 卢夫子:“对,也不对。迟到只是其一,你的错更在于迟到却不觉羞愧。” 白墨凛替丫丫解释道:“夫子,丫丫还小,今日又是她第一天上学堂,原先不懂规矩,您好好教她一教就会懂了。” 卢夫子转而看向白墨凛,厉声说道:“还有你,一味包庇幼妹,可知如此行事会教坏于她?!” 丫丫被卢夫子突然变高的音量吓得缩了缩脖子,但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夫子~都是丫丫的错,你不要怪哥哥。” 卢夫子暗自点头,明明自己害怕地紧也不忘护着哥哥,这孩子倒是个重情义的。 丫丫继续说道:“哥哥都是为了给丫丫取大名才忘了吃饭,这才边走边吃烤肉,才会被银宝看到,被他抢肉,我们才迟到哒!所以是丫丫的错,丫丫不应该想要好听的名字。” 说着说着丫丫竟觉得委屈起来,瘪着嘴,眼底渐渐涌上泪花,为了不让眼泪掉下来,眼睛使劲儿往屋顶看,那小模样不知道有多委屈。 卢夫子是又好气又好笑,还没罚她呢,这小丫头倒自己先委屈上了。而且这孩子口口声声说是认错,言语间却仍不忘告状,也不知道从哪儿学的。 卢夫子拿起一旁的戒尺重重提起轻轻在丫丫的小手板上敲下,“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后切不可再犯了。” 丫丫含着泪点头,虽然一点都不疼,可她就是觉得委屈。 卢夫子无奈,笑着问道:“丫丫的大名可取好了?可否需要为师为你取一个?” 白墨凛讶然地看向卢夫子,真没想到卢夫子会想为丫丫取名。 从白金宝白银宝二人的名字就能看出,卢夫子并没有为学生取大名的爱好,只能说丫丫真入了卢夫子的眼。 家里那对便宜父母应该庆幸,幸好赶在卢夫子之前把丫丫的大名定了下来。古人尊师重道,师长赐的名可不能拒绝。 一提到自己的大名,丫丫眼底的泪立马缩了回去,小脸转晴点着头说道:“取好啦~丫丫的大名叫白芸瑶,阿娘说是芸草的芸,瑶池的瑶。” “阳华之芸,瑶草琪花,好名字。” 被夫子夸名字好听,丫丫乐得喜笑颜开,“谢谢夫子夸奖。” 卢夫子笑着点了点头,“好,归座去。” 学堂里的学生见夫子对丫丫格外优待颇觉不满,却不敢在堂上多做言语。 丫丫并没第一时间回座位,而是转头看向哥哥,见哥哥对她点了点头,这才屁颠屁颠地往座位走去。 罚完了丫丫,接下来便是白墨凛了,他的左右手被卢夫子各敲了一戒尺。卢夫子打他时,明显带上了点力,都能听到啪啪声,但白墨凛觉得还能忍受,不算太疼。 白墨凛回座后,丫丫拉过哥哥的手,“哥哥疼吗?丫丫给你呼呼。”,她都听到啪啪声了,夫子打哥哥比打她重。 虽然手不疼,但白墨凛很享受被妹妹心疼的感觉,冲着丫丫点了点头。 丫丫心疼地给哥哥呼呼,一边歪着脑袋看着堂上的热闹。 罚完两兄妹,便轮到金银宝两兄弟了。 卢夫子厉声说道:“白金宝,你身为兄长却不知以身作则,没劝阻白银宝的不当行为,反而还到为师跟前搬弄是非,你可知错?!” 第62章 是丫丫的错 依卢夫子对白银宝及其母张氏风评的了解,觉得丫丫所说之事确像是这母子二人会做出的事。 只是兼听则明偏听则暗,是非对错断不可因一方之言轻易下定论。 卢夫子转过身看向堂下,正好看到白银宝正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兄妹俩,心下不喜,说道:“白金宝,白银宝,你二人上前来。” 听到夫子严厉的声音,白银宝头皮一紧,乖乖从座位上起身。 白金宝倒不担心,在告状之时他就想过会跟这兄妹二人对质,他自认没做错任何事,身正不怕影子歪,对质又何妨。 兄弟二人走到卢夫子跟前,垂首而立。 卢夫子看着白银宝说道:“白银宝,丫丫说的可是真的?” 白银宝立马摇头否认:“夫子,她胡说!我没有抢。”,他娘说了三叔家还欠着他家好多肉呢,他只是想拿回自己家的肉,才不是抢。 丫丫急了,跺了下小脚指着白银宝说道:“夫子!他说谎!他明明就抢了,只是没抢到!” 卢夫子:“丫丫,学堂内不得喧哗。”,声音虽不严厉,却也态度分明。 “哦。”,丫丫点头应下,但还是气鼓鼓地瞪着白银宝。 卢夫子看着白银宝说道:“你来说一遍事情原委,切记,若是说慌,定重罚。” 听到重罚,白银宝下意识抖了抖双手,才支支吾吾地说道:“夫子,我…我只是要拿回属于我家的肉,不是抢,……,事情便是如此。” 一旁的白金宝听得直想捂脸,银宝这蠢货把底交得干干净净还不觉自己有错,他要被这蠢货害惨了,夫子定会觉得他是恶人先告状,一顿戒尺恐怕是少不了了。 卢夫子越听越气,张氏这无知妇人真是可恶,他教白银宝一句道理,张氏就用三句歪理把白银宝带歪。 此事孰是孰非已一清二楚,卢夫子心中有数,错的自然是白银宝及白金宝两兄弟,但丫丫兄妹俩也不能说全然无过。 特别是……丫丫这小丫头告起状来避重就轻,丝毫未因迟来而觉羞愧,反而一味指责他人,此举不可纵容。 卢夫子对着丫丫说道:“伸出手来。” 丫丫大眼睛滴溜转了一下,心道夫子莫不是要打她手心? 她之前在族学外听到过啪啪啪打板子的声音,听着可疼了。不过应该没有之前的阿爹阿娘打她疼。 丫丫心里虽然有些害怕,还是乖巧地伸出手来,她要当个听夫子话的好学生。 卢夫子看着丫丫紧紧缩在胸前的两只小手,哭笑不得,说道:“手给我伸直了” “哦。”,丫丫缩着脖子慢腾腾地把手伸直。 卢夫子忍住笑意,严声问道:“知道自己错了吗?” 丫丫想不明白,她明明已经跟夫子说了是白银宝的错,夫子为什么还这么问,但她还是乖乖点了点头。 卢夫子:“那你说说看错在哪儿了。” 丫丫嘟着嘴垂下眼,转了转眼珠说道:“丫丫迟到了。” 卢夫子:“对,也不对。迟到只是其一,你的错更在于迟到却不觉羞愧。” 白墨凛替丫丫解释道:“夫子,丫丫还小,今日又是她第一天上学堂,原先不懂规矩,您好好教她一教就会懂了。” 卢夫子转而看向白墨凛,厉声说道:“还有你,一味包庇幼妹,可知如此行事会教坏于她?!” 丫丫被卢夫子突然变高的音量吓得缩了缩脖子,但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夫子~都是丫丫的错,你不要怪哥哥。” 卢夫子暗自点头,明明自己害怕地紧也不忘护着哥哥,这孩子倒是个重情义的。 丫丫继续说道:“哥哥都是为了给丫丫取大名才忘了吃饭,这才边走边吃烤肉,才会被银宝看到,被他抢肉,我们才迟到哒!所以是丫丫的错,丫丫不应该想要好听的名字。” 说着说着丫丫竟觉得委屈起来,瘪着嘴,眼底渐渐涌上泪花,为了不让眼泪掉下来,眼睛使劲儿往屋顶看,那小模样不知道有多委屈。 卢夫子是又好气又好笑,还没罚她呢,这小丫头倒自己先委屈上了。而且这孩子口口声声说是认错,言语间却仍不忘告状,也不知道从哪儿学的。 卢夫子拿起一旁的戒尺重重提起轻轻在丫丫的小手板上敲下,“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后切不可再犯了。” 丫丫含着泪点头,虽然一点都不疼,可她就是觉得委屈。 卢夫子无奈,笑着问道:“丫丫的大名可取好了?可否需要为师为你取一个?” 白墨凛讶然地看向卢夫子,真没想到卢夫子会想为丫丫取名。 从白金宝白银宝二人的名字就能看出,卢夫子并没有为学生取大名的爱好,只能说丫丫真入了卢夫子的眼。 家里那对便宜父母应该庆幸,幸好赶在卢夫子之前把丫丫的大名定了下来。古人尊师重道,师长赐的名可不能拒绝。 一提到自己的大名,丫丫眼底的泪立马缩了回去,小脸转晴点着头说道:“取好啦~丫丫的大名叫白芸瑶,阿娘说是芸草的芸,瑶池的瑶。” “阳华之芸,瑶草琪花,好名字。” 被夫子夸名字好听,丫丫乐得喜笑颜开,“谢谢夫子夸奖。” 卢夫子笑着点了点头,“好,归座去。” 学堂里的学生见夫子对丫丫格外优待颇觉不满,却不敢在堂上多做言语。 丫丫并没第一时间回座位,而是转头看向哥哥,见哥哥对她点了点头,这才屁颠屁颠地往座位走去。 罚完了丫丫,接下来便是白墨凛了,他的左右手被卢夫子各敲了一戒尺。卢夫子打他时,明显带上了点力,都能听到啪啪声,但白墨凛觉得还能忍受,不算太疼。 白墨凛回座后,丫丫拉过哥哥的手,“哥哥疼吗?丫丫给你呼呼。”,她都听到啪啪声了,夫子打哥哥比打她重。 虽然手不疼,但白墨凛很享受被妹妹心疼的感觉,冲着丫丫点了点头。 丫丫心疼地给哥哥呼呼,一边歪着脑袋看着堂上的热闹。 罚完两兄妹,便轮到金银宝两兄弟了。 卢夫子厉声说道:“白金宝,你身为兄长却不知以身作则,没劝阻白银宝的不当行为,反而还到为师跟前搬弄是非,你可知错?!” 第63章 咱快去救阿爹! 白金宝了解卢夫子的脾气,知道夫子看似和蔼实则严厉,他若狡辩只会罚得更重,乖乖点头应下,“学生知错。” 卢夫子定定看了他一眼,才转而对白银宝说道:“白银宝,你与白墨凛为堂兄弟,理应兄友弟恭,可你却不辨是非,听信无知妇人胡言,行事蛮横,你可知错?!” 白银宝学着他哥的模样,点头应下,“学生知错。” 其实他心里并没觉得自己有错,只是碍于夫子的威严不得不认错。 卢夫子也没多废话,兄弟二人也是左右手各一戒尺,只是这力道上却重得很,高高提起重重落下,疼得白银宝哇哇直哭,眼泪鼻涕俱流。 卢夫子不忍直视,再一次后悔当初为何应下村长的请求收下这么一个蠢东西。 见白银宝哭得稀里哗啦,丫丫眉开眼笑,眼睛都快笑成了一条缝,心道夫子真是大好人~打她一点都不疼呢~ 白家村外深山中,白致清独自一人穿行于林间。 刘施语因受了伤留在家中休息,白致清原想留在家中陪他家娘子,却被无情赶至山中狩猎。 林间树木刚长出嫩绿的枝芽,地上干草间隙处也冒出绿芽,到处都是勃勃生机。 白致清越走越深入,在深山之中倒还真让他碰到了一些动物,他也不管这些动物能不能吃,统统打了再说。 在山中忙活了一下午,白致清猎到了一头狍子、两只野兔、三只野鸡。 下山回家的路上,白致清满载而归,让村民们羡慕不已。 特别是看到白致清肩上扛的那只成年狍子,虽说大约只有六七十斤,远没有昨天那头野猪大只,但这东西的肉鲜嫩得很,贵人们爱吃,可比野猪值钱多了。 村民们围上来你一句我一句跟白致清聊得热闹,话语间的羡慕都溢出来了,昨天猎了一头大野猪,今天又抓了好几只野味,能赚不老少银子呢。 村民们说着说着又说到了前日里星落石一事,言语间带着明显的遗憾,遗憾受点拨的不是他们,不然说不定他们也能运气这么好,次次上山都有收获。 白致清面上笑得和煦,心中却颇觉讽刺,若是这些人知道白幺郎被换了芯,恐怕就不是羡慕,而是对这种“点拨”避之不及了。 此时丫丫和白墨凛兄妹二人也正从族学放学而归,眼尖的丫丫远远地就看到阿爹肩上扛着一只狍子和几只野兔野鸡,边上还围着好些叔叔伯伯婶婶大娘。 “哥哥,快!快!阿爹在那边呢!咱快去救阿爹!”,可千万别再让村里人把阿爹打的肉给分了! 白墨凛疑惑地看着自家小妹,丫丫是不是对便宜老爹的武力值有什么误解,那种身手还需要人救? 而丫丫像只小企鹅般屁颠屁颠一溜烟儿冲到阿爹跟前,甜滋滋地喊了一声“阿爹~”,又转过身有些警惕地看向村民们,伸出小手拽了拽阿爹的裤腿,一脸戒备地说道:“阿爹咱快回家去,阿娘伤了脚还在家等着呢。” “好。”,白致清应下,又笑着对村民说道:“我家娘子还在家焦急地等着我回家呢,就先不跟大家聊了。” 村民这才放白致清离去。 一家三口走在回家的路上,丫丫跟在阿爹身后,看着他肩上的猎物兴奋地一蹦一跳,吓得一旁的白墨凛都不敢走快,生怕丫丫这不稳的小身板会自己把自己给蹦跶倒喽。 快到家时,丫丫又小跑着越过了阿爹,跨过院门向内冲去,边跑边喊着:“阿娘~阿爹打了好多兔兔和鸡,还有一只大的狍子。” 脚伤已好的刘施语正在院中捣鼓着药,见宝贝女儿一蹦一跳欢脱地很,只是这孩子的下盘不稳,这么蹦跳很容易摔倒,赶忙说道:“丫丫过来。” “好~”,丫丫蹦蹦跳跳地朝着阿娘蹦跶而来,似乎若是规规矩矩地走路就无法表达她开心的心情似的。 跑到阿娘身边后,丫丫兴奋地指着院门口,说道:“阿娘~你快看,阿爹回来啦~阿爹打了好多好多肉肉呢!” 说到肉肉,啪叽,丫丫一巴掌拍到自己脑门上。 她居然忘了确认家中的肉还在不在,可千万别被大伯娘给抢了去。放学时还记着呢,一见着阿爹,居然就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丫丫立马迈着小短腿跑到家中放肉的地方,掀开箩筛一看,还好,肉都还在,这才拍着自己的小胸脯大大松了一口气。 一通操作搞得刘施语哭笑不得,这孩子这两天是越来越咋呼了。不过变咋呼是好事,说明丫丫感到自在才会放松天性,只是这走路蹦跶的习惯还是得改一改,可不能让她宝贝女儿给摔伤了。 正巧,这时白致清扛着一堆猎物走进了院中,笑如春风看向自家娘子。 刘施语白了他一眼:这臭男人连孩子都不会带,居然让丫丫在路上蹦跶了一路,幸得丫丫没摔着,否则一定让他好看! 白致清被白得莫名其妙,他家娘子这是怎么了? 刘施语没理会白致清,冲着丫丫招手说道:“丫丫,过来,别乱跑,到阿娘身边来。” 丫丫开心地扭着小身子屁颠屁颠向阿娘跑来,满脸期待地看着阿娘,阿娘是不是又要教她药理了? 她好想学那种能让大伯娘痒的毒,可惜碧磷石已经被坏县令给抢走了,也不知道阿娘还会不会其他也能让人痒痒的毒。 刘施语对着丫丫实在说不出重话,温声细语地说道:“丫丫,以后走路就好好走,别再这么蹦蹦跳跳,万一要是摔倒了,把丫丫漂亮的小脸蛋给摔花了可怎么办?” 啊……原来阿娘不是要教她药理啊,丫丫的小脸立马带上一丝失落。 至于摔倒?丫丫才不怕!她可是摔着长大的呢!也就最近这些时日她走路才稳当一些,不常常摔了,以前可是一天摔好几次呢,不疼! 不过,阿娘说会摔花脸,丫丫想到大伯娘那张丑丑的大花脸,嫌恶地抖了抖,她才不要变得跟大伯娘一样丑,便乖乖巧巧地糯糯应着:“阿娘~丫丫知道啦~” 第63章 咱快去救阿爹! 白金宝了解卢夫子的脾气,知道夫子看似和蔼实则严厉,他若狡辩只会罚得更重,乖乖点头应下,“学生知错。” 卢夫子定定看了他一眼,才转而对白银宝说道:“白银宝,你与白墨凛为堂兄弟,理应兄友弟恭,可你却不辨是非,听信无知妇人胡言,行事蛮横,你可知错?!” 白银宝学着他哥的模样,点头应下,“学生知错。” 其实他心里并没觉得自己有错,只是碍于夫子的威严不得不认错。 卢夫子也没多废话,兄弟二人也是左右手各一戒尺,只是这力道上却重得很,高高提起重重落下,疼得白银宝哇哇直哭,眼泪鼻涕俱流。 卢夫子不忍直视,再一次后悔当初为何应下村长的请求收下这么一个蠢东西。 见白银宝哭得稀里哗啦,丫丫眉开眼笑,眼睛都快笑成了一条缝,心道夫子真是大好人~打她一点都不疼呢~ 白家村外深山中,白致清独自一人穿行于林间。 刘施语因受了伤留在家中休息,白致清原想留在家中陪他家娘子,却被无情赶至山中狩猎。 林间树木刚长出嫩绿的枝芽,地上干草间隙处也冒出绿芽,到处都是勃勃生机。 白致清越走越深入,在深山之中倒还真让他碰到了一些动物,他也不管这些动物能不能吃,统统打了再说。 在山中忙活了一下午,白致清猎到了一头狍子、两只野兔、三只野鸡。 下山回家的路上,白致清满载而归,让村民们羡慕不已。 特别是看到白致清肩上扛的那只成年狍子,虽说大约只有六七十斤,远没有昨天那头野猪大只,但这东西的肉鲜嫩得很,贵人们爱吃,可比野猪值钱多了。 村民们围上来你一句我一句跟白致清聊得热闹,话语间的羡慕都溢出来了,昨天猎了一头大野猪,今天又抓了好几只野味,能赚不老少银子呢。 村民们说着说着又说到了前日里星落石一事,言语间带着明显的遗憾,遗憾受点拨的不是他们,不然说不定他们也能运气这么好,次次上山都有收获。 白致清面上笑得和煦,心中却颇觉讽刺,若是这些人知道白幺郎被换了芯,恐怕就不是羡慕,而是对这种“点拨”避之不及了。 此时丫丫和白墨凛兄妹二人也正从族学放学而归,眼尖的丫丫远远地就看到阿爹肩上扛着一只狍子和几只野兔野鸡,边上还围着好些叔叔伯伯婶婶大娘。 “哥哥,快!快!阿爹在那边呢!咱快去救阿爹!”,可千万别再让村里人把阿爹打的肉给分了! 白墨凛疑惑地看着自家小妹,丫丫是不是对便宜老爹的武力值有什么误解,那种身手还需要人救? 而丫丫像只小企鹅般屁颠屁颠一溜烟儿冲到阿爹跟前,甜滋滋地喊了一声“阿爹~”,又转过身有些警惕地看向村民们,伸出小手拽了拽阿爹的裤腿,一脸戒备地说道:“阿爹咱快回家去,阿娘伤了脚还在家等着呢。” “好。”,白致清应下,又笑着对村民说道:“我家娘子还在家焦急地等着我回家呢,就先不跟大家聊了。” 村民这才放白致清离去。 一家三口走在回家的路上,丫丫跟在阿爹身后,看着他肩上的猎物兴奋地一蹦一跳,吓得一旁的白墨凛都不敢走快,生怕丫丫这不稳的小身板会自己把自己给蹦跶倒喽。 快到家时,丫丫又小跑着越过了阿爹,跨过院门向内冲去,边跑边喊着:“阿娘~阿爹打了好多兔兔和鸡,还有一只大的狍子。” 脚伤已好的刘施语正在院中捣鼓着药,见宝贝女儿一蹦一跳欢脱地很,只是这孩子的下盘不稳,这么蹦跳很容易摔倒,赶忙说道:“丫丫过来。” “好~”,丫丫蹦蹦跳跳地朝着阿娘蹦跶而来,似乎若是规规矩矩地走路就无法表达她开心的心情似的。 跑到阿娘身边后,丫丫兴奋地指着院门口,说道:“阿娘~你快看,阿爹回来啦~阿爹打了好多好多肉肉呢!” 说到肉肉,啪叽,丫丫一巴掌拍到自己脑门上。 她居然忘了确认家中的肉还在不在,可千万别被大伯娘给抢了去。放学时还记着呢,一见着阿爹,居然就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丫丫立马迈着小短腿跑到家中放肉的地方,掀开箩筛一看,还好,肉都还在,这才拍着自己的小胸脯大大松了一口气。 一通操作搞得刘施语哭笑不得,这孩子这两天是越来越咋呼了。不过变咋呼是好事,说明丫丫感到自在才会放松天性,只是这走路蹦跶的习惯还是得改一改,可不能让她宝贝女儿给摔伤了。 正巧,这时白致清扛着一堆猎物走进了院中,笑如春风看向自家娘子。 刘施语白了他一眼:这臭男人连孩子都不会带,居然让丫丫在路上蹦跶了一路,幸得丫丫没摔着,否则一定让他好看! 白致清被白得莫名其妙,他家娘子这是怎么了? 刘施语没理会白致清,冲着丫丫招手说道:“丫丫,过来,别乱跑,到阿娘身边来。” 丫丫开心地扭着小身子屁颠屁颠向阿娘跑来,满脸期待地看着阿娘,阿娘是不是又要教她药理了? 她好想学那种能让大伯娘痒的毒,可惜碧磷石已经被坏县令给抢走了,也不知道阿娘还会不会其他也能让人痒痒的毒。 刘施语对着丫丫实在说不出重话,温声细语地说道:“丫丫,以后走路就好好走,别再这么蹦蹦跳跳,万一要是摔倒了,把丫丫漂亮的小脸蛋给摔花了可怎么办?” 啊……原来阿娘不是要教她药理啊,丫丫的小脸立马带上一丝失落。 至于摔倒?丫丫才不怕!她可是摔着长大的呢!也就最近这些时日她走路才稳当一些,不常常摔了,以前可是一天摔好几次呢,不疼! 不过,阿娘说会摔花脸,丫丫想到大伯娘那张丑丑的大花脸,嫌恶地抖了抖,她才不要变得跟大伯娘一样丑,便乖乖巧巧地糯糯应着:“阿娘~丫丫知道啦~” 第64章 白大郎上门 一旁扛着一堆战利品的的白致清觉得自己遭到了自家娘子的冷落。 百思不得其解,他今天打了这么多猎物回来,娘子为何冷落他?难道是怪他下午没陪着她?可明明是她赶他出门去打猎的啊! 莫非是娘子一个人在家无聊了? 白致清越想越觉得是这个原因,走到刘施语跟前说道:“施语,以后你要是再受了伤,我背你上山去。” 刘施语转头看向白致清,莫名其妙!这男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为何咒她再受伤?而且受了伤不在家养着,上山干嘛? 她看了一眼他肩上的狍子,这男人今天奇怪地紧,都到家了还不把猎物放下,一直扛着不累吗? 白致清见娘子终于注意到他的战利品了,拍了拍肩上的狍子说道:“施语,你看,我下午猎了头狍子,听村民说这东西比野猪值钱,明早我们一起去县城把猎物给卖了,早点凑好银子还债。” 刘施语淡淡说道:“我不去。”,碧磷石已经出了东城县,她进城也没意义,还不如上山采些草药,在家里倒腾药。 白致清点头表示知道了。他虽不明白娘子为何不陪他一道进城,但他尊重她的选择。 丫丫一听到阿爹要把猎物都卖了,脸上的笑明显僵了一下。刚刚村里的叔伯们都说狍子肉比野猪肉还好吃,可惜她吃不到了… 这两天丫丫也经历了很多事,明白了自家欠着别人不少钱,不还钱不行,不然那些坏人会一直上她们家找麻烦,还会找坏县令一起欺负她们。 这么一想,丫丫觉得她可以少吃些肉,让阿爹把肉拿去换钱,像昨天一样换一簸箕的钱!换了钱可以还债还能买好看的布做衣裳~ 想通了之后,丫丫转身就往家中放肉的地方跑,跑了两步想起自己答应阿娘要好好走路,立马减了速度,抬着小屁股屁颠屁颠一步步慢慢走。 走到野猪肉旁,丫丫有些不舍地看了一眼,咬咬牙下了狠心,忍痛朝着阿爹大声喊道:“阿爹!还有这些肉!也拿去卖!换钱!” 宝贝女儿有多护食,白致清可谓是一清二楚,没想到这孩子居然会舍得让出口中之食。 他原本还想逗上几句,可看着丫丫明明不舍却又咬牙送出的可怜模样,便不忍逗她,哄道: “丫丫,这些肉留给自家吃,不卖。阿爹刚打的三只野鸡也都留给丫丫吃,都说野鸡炖汤是大补,丫丫这么瘦可得好好补一补。” “真的嘛?!”,丫丫的大眼睛噌地一下亮了。 可话刚说出口,她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刚才还说着要让阿爹把肉都卖了多换点钱呢,这么快反悔是不是不好呀? 不过是阿爹说要把鸡留下的,那就听阿爹的~ 白致清被女儿可爱的小模样给逗乐了,“当然是真的。” “嘻嘻~” 乐完之后丫丫又开始犯愁了,也不知道阿爹打的狍子和野兔能换多少钱,够不够还债?明天阿爹进城会不会又有坏人欺负他? 丫丫担心阿爹,也想一起去县城,可夫子说,学堂里每月初一和十五各休沐一天,下次休沐得十天之后呢,那她明天就去不了县城了。 丫丫又走到阿爹身旁仰着小脸糯糯地问道:“阿爹,你能不能等十天后再去县城?” 白致清疑惑地看着丫丫,他宝贝女儿的小脑瓜又在想什么?“丫丫是想跟爹一起进城吗?可为什么要等十天?” 丫丫点了点小脑袋认真地说道:“阿爹,我和哥哥已经上学了,明天要去族学读书呢,要十天后才能跟你一起进城。” 白墨凛在一旁补充道:“族学一个月放两天假,初一和十五各放一天,今天初五,下次放假得十天后了。” 丫丫在一旁纠正:“哥哥,夫子说的是休沐,不是放假,你说错啦~” 白墨凛莞尔,“对~是休沐不是放假,丫丫说的对。” 嘻嘻~丫丫冲着哥哥露出得意的笑容,便再次仰头看向阿爹,期待着阿爹的回复。 白致清暗叹一口气,恐怕要让宝贝女儿失望了,赚钱不等人,更何况这头狍子已经被他打死,就算如今气温还有些低,死狍子若放十天肯定烂臭,根本不能卖。 “丫丫,等你下次休沐,阿爹再带你去县城玩,狍子放久了会臭就卖不出钱了。” “可是…阿爹若是又遇到坏人怎么办?”,丫丫表示很担心。 宝贝女儿这句话就像寒冬里的一碗热米糊,让白致清受用得很,原来宝贝女儿想去县城并不是贪玩儿,而是担心他! 白致清心中熨贴得很,大手一挥说道:“那丫丫明天跟阿爹一起去县城,爹帮你跟夫子请假!” 丫丫连忙摇头说道:“不成!不成!夫子说了以后上学不能迟到缺席,手心会挨板子哒。” 手心挨板子?白致清眉头一皱,“夫子打你手心了?丫丫,快把手给阿爹看看。” 一旁的刘施语更是急急上前,一把拉过丫丫的手,看了左手看右手,翻了手心翻手背,仔细检查过一遍没见着任何伤痕,这才松了一口气。 丫丫笑着说道:“嘻嘻~,丫丫没事。夫子打得很轻哒,一点都不疼~不过夫子打银宝的时候可重啦,啪啪响呢~银宝还哇哇大哭,可丢人了。”,说完还嫌弃地皱了皱小鼻子。 夫妻俩才刚刚松了一口气,一听丫丫说夫子还真打了她,心又提了起来,齐齐转头看向便宜儿子。 白墨凛伸出自己的手,手心上有极淡的戒尺印,说道:“下午我们迟到挨了夫子训,每人挨了两戒尺。不过夫子打丫丫时只是做做样子,一点都没用力,你们放心。” 丫丫在一旁拼命点头,就是这样哒!夫子对她可好啦,打她一点都不疼~ 夫妻俩听便宜儿子这么说彻底放下了心。 白致清一点没关心皮糙肉厚的儿子有没有被打疼,倒是刘施语仔细看过白墨凛的手心,才说道:“你这手没事,不用上药。” 原本没指望有人心疼的白墨凛,因便宜娘亲这句话而心中微暖。 白致清放下猎物后便开始忙活晚饭,今日的晚餐是中午余下的半只烤兔和米糊。经过两日的实操,他的厨艺有所提升,最起码煮的迷糊不焦了。 丫丫晃着小脚开心地吃着晚饭,给了阿爹一个笑脸以示鼓励。 一家人正开开心心地在堂屋里吃着晚饭,白大郎却在此时找上了门。 第64章 白大郎上门 一旁扛着一堆战利品的的白致清觉得自己遭到了自家娘子的冷落。 百思不得其解,他今天打了这么多猎物回来,娘子为何冷落他?难道是怪他下午没陪着她?可明明是她赶他出门去打猎的啊! 莫非是娘子一个人在家无聊了? 白致清越想越觉得是这个原因,走到刘施语跟前说道:“施语,以后你要是再受了伤,我背你上山去。” 刘施语转头看向白致清,莫名其妙!这男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为何咒她再受伤?而且受了伤不在家养着,上山干嘛? 她看了一眼他肩上的狍子,这男人今天奇怪地紧,都到家了还不把猎物放下,一直扛着不累吗? 白致清见娘子终于注意到他的战利品了,拍了拍肩上的狍子说道:“施语,你看,我下午猎了头狍子,听村民说这东西比野猪值钱,明早我们一起去县城把猎物给卖了,早点凑好银子还债。” 刘施语淡淡说道:“我不去。”,碧磷石已经出了东城县,她进城也没意义,还不如上山采些草药,在家里倒腾药。 白致清点头表示知道了。他虽不明白娘子为何不陪他一道进城,但他尊重她的选择。 丫丫一听到阿爹要把猎物都卖了,脸上的笑明显僵了一下。刚刚村里的叔伯们都说狍子肉比野猪肉还好吃,可惜她吃不到了… 这两天丫丫也经历了很多事,明白了自家欠着别人不少钱,不还钱不行,不然那些坏人会一直上她们家找麻烦,还会找坏县令一起欺负她们。 这么一想,丫丫觉得她可以少吃些肉,让阿爹把肉拿去换钱,像昨天一样换一簸箕的钱!换了钱可以还债还能买好看的布做衣裳~ 想通了之后,丫丫转身就往家中放肉的地方跑,跑了两步想起自己答应阿娘要好好走路,立马减了速度,抬着小屁股屁颠屁颠一步步慢慢走。 走到野猪肉旁,丫丫有些不舍地看了一眼,咬咬牙下了狠心,忍痛朝着阿爹大声喊道:“阿爹!还有这些肉!也拿去卖!换钱!” 宝贝女儿有多护食,白致清可谓是一清二楚,没想到这孩子居然会舍得让出口中之食。 他原本还想逗上几句,可看着丫丫明明不舍却又咬牙送出的可怜模样,便不忍逗她,哄道: “丫丫,这些肉留给自家吃,不卖。阿爹刚打的三只野鸡也都留给丫丫吃,都说野鸡炖汤是大补,丫丫这么瘦可得好好补一补。” “真的嘛?!”,丫丫的大眼睛噌地一下亮了。 可话刚说出口,她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刚才还说着要让阿爹把肉都卖了多换点钱呢,这么快反悔是不是不好呀? 不过是阿爹说要把鸡留下的,那就听阿爹的~ 白致清被女儿可爱的小模样给逗乐了,“当然是真的。” “嘻嘻~” 乐完之后丫丫又开始犯愁了,也不知道阿爹打的狍子和野兔能换多少钱,够不够还债?明天阿爹进城会不会又有坏人欺负他? 丫丫担心阿爹,也想一起去县城,可夫子说,学堂里每月初一和十五各休沐一天,下次休沐得十天之后呢,那她明天就去不了县城了。 丫丫又走到阿爹身旁仰着小脸糯糯地问道:“阿爹,你能不能等十天后再去县城?” 白致清疑惑地看着丫丫,他宝贝女儿的小脑瓜又在想什么?“丫丫是想跟爹一起进城吗?可为什么要等十天?” 丫丫点了点小脑袋认真地说道:“阿爹,我和哥哥已经上学了,明天要去族学读书呢,要十天后才能跟你一起进城。” 白墨凛在一旁补充道:“族学一个月放两天假,初一和十五各放一天,今天初五,下次放假得十天后了。” 丫丫在一旁纠正:“哥哥,夫子说的是休沐,不是放假,你说错啦~” 白墨凛莞尔,“对~是休沐不是放假,丫丫说的对。” 嘻嘻~丫丫冲着哥哥露出得意的笑容,便再次仰头看向阿爹,期待着阿爹的回复。 白致清暗叹一口气,恐怕要让宝贝女儿失望了,赚钱不等人,更何况这头狍子已经被他打死,就算如今气温还有些低,死狍子若放十天肯定烂臭,根本不能卖。 “丫丫,等你下次休沐,阿爹再带你去县城玩,狍子放久了会臭就卖不出钱了。” “可是…阿爹若是又遇到坏人怎么办?”,丫丫表示很担心。 宝贝女儿这句话就像寒冬里的一碗热米糊,让白致清受用得很,原来宝贝女儿想去县城并不是贪玩儿,而是担心他! 白致清心中熨贴得很,大手一挥说道:“那丫丫明天跟阿爹一起去县城,爹帮你跟夫子请假!” 丫丫连忙摇头说道:“不成!不成!夫子说了以后上学不能迟到缺席,手心会挨板子哒。” 手心挨板子?白致清眉头一皱,“夫子打你手心了?丫丫,快把手给阿爹看看。” 一旁的刘施语更是急急上前,一把拉过丫丫的手,看了左手看右手,翻了手心翻手背,仔细检查过一遍没见着任何伤痕,这才松了一口气。 丫丫笑着说道:“嘻嘻~,丫丫没事。夫子打得很轻哒,一点都不疼~不过夫子打银宝的时候可重啦,啪啪响呢~银宝还哇哇大哭,可丢人了。”,说完还嫌弃地皱了皱小鼻子。 夫妻俩才刚刚松了一口气,一听丫丫说夫子还真打了她,心又提了起来,齐齐转头看向便宜儿子。 白墨凛伸出自己的手,手心上有极淡的戒尺印,说道:“下午我们迟到挨了夫子训,每人挨了两戒尺。不过夫子打丫丫时只是做做样子,一点都没用力,你们放心。” 丫丫在一旁拼命点头,就是这样哒!夫子对她可好啦,打她一点都不疼~ 夫妻俩听便宜儿子这么说彻底放下了心。 白致清一点没关心皮糙肉厚的儿子有没有被打疼,倒是刘施语仔细看过白墨凛的手心,才说道:“你这手没事,不用上药。” 原本没指望有人心疼的白墨凛,因便宜娘亲这句话而心中微暖。 白致清放下猎物后便开始忙活晚饭,今日的晚餐是中午余下的半只烤兔和米糊。经过两日的实操,他的厨艺有所提升,最起码煮的迷糊不焦了。 丫丫晃着小脚开心地吃着晚饭,给了阿爹一个笑脸以示鼓励。 一家人正开开心心地在堂屋里吃着晚饭,白大郎却在此时找上了门。 第65章 大伯娘又来啦! 院外,白大郎与张氏相互拉扯着。 张氏无论如何都不愿跟着白大郎一起进白家小院,两人僵持不下。 白大郎气结,这婆娘中午来了趟幺郎家突然害了哑病,硬要去县城医馆看病,花了近七百文呢!大夫说这婆娘得的是急症,许是被吓到了。 依他看一定是在幺郎家被吓到了!这钱得幺郎出! 可翠花这婆娘却不愿意进幺郎家,她不去与幺郎争,难道要他去争吗?!这像什么话!这种事怎么能让他出马!他可是一家之主,是个大老爷们。 这种事就得让娘们来做,就算翠花如今哑了骂不了人,可她只要往地上一坐撒一撒泼也比他出马强! 往日里这婆娘占便宜可积极得很,今日不知怎的死活不愿意,真是到了茅房不出屎! 既然她不愿意进门,那便让幺郎一家出来,白大郎瞪了张氏一眼,叹了口短气冲着院内喊道:“幺郎~幺郎~” 丫丫正咬着香喷喷的烤兔肉,吃得可美着呢,突然听到了大伯的声音,觉得嘴里的肉味都淡了几分,转头往屋外看去。 堂屋正对着院子大门,一眼便能看到院门口的情况,丫丫不止见到了大伯还看到了讨厌的大伯娘! 吓得她突然挺直了背,大伯娘不会是来抢阿爹刚打的狍子的!急急喊道:“阿爹!阿娘!大伯娘又来啦!” “丫丫别急。”,白致清安抚地摸了摸丫丫的小脑袋便朝院门走去。 其实他的余光早就看到了门口的白大郎夫妇,只是不愿搭理对方罢了。 只是如今白大郎已开了口,白致清便不好再当没看到了。 他嘴上虽说不认大哥大嫂,可也知道远古时期是宗族社会,若想在大庆朝混得好便不能脱离宗族,亲大哥自然不能不认。 但认归认,亲近是不可能亲近的。 丫丫也想跟着阿爹一起去,可阿娘和哥哥都坐着没动还在继续吃饭,她便也不好意思开口去看热闹,只是她的小屁股有些坐不住,老是一动一动地,眼睛也一直往院门处瞄。 见白致清走出来,白大郎满脸焦急地看着他说道:“幺郎,你大嫂也不知咋了,中午来了你家一趟回去后就说不出话来,医馆的大夫说她是受了惊吓。她在你家咋能受惊吓呢?这不,她说不了话我就带她来问问,看能不能找出原由,也好让她快些好。” 说完,白大郎扯了扯张氏的衣角,示意她赶快做些什么。 可张氏自从中午哑了后是越想越怕,越想越觉得白致清一家邪门地很,不管她是遭了天谴还是中了这一家子的邪术,总归这一家子不好惹,她不敢再惹了。 白大郎见张氏愣着不动,心中暗骂这婆娘不顶事,害得他只能憨笑地看着白致清。 白致清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打了个转儿,笑了笑:“大哥,我改名了,以后叫白致清,别再叫我幺郎。至于…” 他看了眼面含惧色的张氏,说道:“至于大嫂,她是遭了天谴。大哥或许不知道,我们一家四口受祥瑞庇佑,对我们心怀不轨之人必遭天谴。至于大嫂到底做了什么事而遭天遣,你等她好了之后问她。不过,她的哑病未必能好,若是恶性不改,说不定会一直哑着。” 听到自己可能会哑一辈子,张氏是真怕了,直直对着院门就跪了下来,口中念念有词,无声地祈求着祥瑞开恩。 念完之后,张氏对着小院拜了三拜才站起来。 白大郎半点不信白致清的鬼话,什么天谴,骗鬼呢!可他却没料到张氏真被这鬼话给吓到了,还原地朝天跪拜! 事情的发展超出白大郎的预期,他知道接下来指望不上张氏,便叹了一口气说道: “幺…致清,你大嫂不止哑了,看这样子还傻了啊。你说我该怎么办!下晌带着你大嫂去了趟医馆只开了三副药就花了近三两银子!三两银子啊!三副药就掏空了家中的银两!” 听到白大郎居然把七百文说成三两,张氏急地直瞪眼,深恐惹怒祥瑞,心道大郎这是要害惨她啊!她偷偷扯了扯白大郎的衣角,却惨遭无视。 白致清默默看完这对夫妻的互动,才笑着说道:“大哥,我看你吃穿不愁,家里不缺这点银子。” 白大郎皱眉摇头说道:“缺!谁家不缺钱!咱是亲兄弟,我也不怕在你面前丢脸。你大哥我是打肿脸冲胖子,一身家当都穿在了身上,家里并没几个子,给你大嫂付了药费,家里便穷得叮当响!” 白致清脸上笑容愈深,说道:“既然如此,大嫂是在我家遭了天谴,这药费是不是应该由我来出?” 白大郎神情微动,仔细打量着白致清的表情,看不出这句话是讽刺还是真心实意,但不论如何,此话正中他下怀。 “幺…致清,还是你明理,按理来说你大嫂是在你家得了哑疾,药费理应由你家出。虽说亲兄弟明算账,但算太清说出去让人笑话,我也不多要,不管你大嫂还得再喝几副药,你出三两银子就成。” 见白大郎既想占便宜又想要好名声,白致清忍不住冷笑出声,“呵,大哥,我家的情况你也清楚,还欠着一屁股债,要钱没有。我下午倒是刚猎了一头狍子,要么让大哥拿去卖了给嫂子看病?” 丫丫的小屁股都快坐不住了,阿爹为什么要把狍子给大伯,她好急啊,可阿娘和哥哥为什么不着急呢。 白大郎眼睛一亮,就是听村民说白致清猎了头狍子他才来的,行情好的时候这么一头狍子能卖上七八两银子呢,没想到三弟居然舍得把狍子给他。 白大郎满心欢喜,可嘴上还意思着客气两句,“幺…致清,真把这头狍子给我?这…这不好?” 白致清笑如春风,语如寒冬,“大哥可知大嫂就是想抢我家的肉才会遭了天谴。这狍子你可还敢要?” 这时,刘施语一把捞起坐立不安的丫丫,“阿娘带你看热闹去。”,边说边往院门口走去。 “好!”,丫丫兴奋地喊了一声,她要去阻止阿爹送狍子! 第65章 大伯娘又来啦! 院外,白大郎与张氏相互拉扯着。 张氏无论如何都不愿跟着白大郎一起进白家小院,两人僵持不下。 白大郎气结,这婆娘中午来了趟幺郎家突然害了哑病,硬要去县城医馆看病,花了近七百文呢!大夫说这婆娘得的是急症,许是被吓到了。 依他看一定是在幺郎家被吓到了!这钱得幺郎出! 可翠花这婆娘却不愿意进幺郎家,她不去与幺郎争,难道要他去争吗?!这像什么话!这种事怎么能让他出马!他可是一家之主,是个大老爷们。 这种事就得让娘们来做,就算翠花如今哑了骂不了人,可她只要往地上一坐撒一撒泼也比他出马强! 往日里这婆娘占便宜可积极得很,今日不知怎的死活不愿意,真是到了茅房不出屎! 既然她不愿意进门,那便让幺郎一家出来,白大郎瞪了张氏一眼,叹了口短气冲着院内喊道:“幺郎~幺郎~” 丫丫正咬着香喷喷的烤兔肉,吃得可美着呢,突然听到了大伯的声音,觉得嘴里的肉味都淡了几分,转头往屋外看去。 堂屋正对着院子大门,一眼便能看到院门口的情况,丫丫不止见到了大伯还看到了讨厌的大伯娘! 吓得她突然挺直了背,大伯娘不会是来抢阿爹刚打的狍子的!急急喊道:“阿爹!阿娘!大伯娘又来啦!” “丫丫别急。”,白致清安抚地摸了摸丫丫的小脑袋便朝院门走去。 其实他的余光早就看到了门口的白大郎夫妇,只是不愿搭理对方罢了。 只是如今白大郎已开了口,白致清便不好再当没看到了。 他嘴上虽说不认大哥大嫂,可也知道远古时期是宗族社会,若想在大庆朝混得好便不能脱离宗族,亲大哥自然不能不认。 但认归认,亲近是不可能亲近的。 丫丫也想跟着阿爹一起去,可阿娘和哥哥都坐着没动还在继续吃饭,她便也不好意思开口去看热闹,只是她的小屁股有些坐不住,老是一动一动地,眼睛也一直往院门处瞄。 见白致清走出来,白大郎满脸焦急地看着他说道:“幺郎,你大嫂也不知咋了,中午来了你家一趟回去后就说不出话来,医馆的大夫说她是受了惊吓。她在你家咋能受惊吓呢?这不,她说不了话我就带她来问问,看能不能找出原由,也好让她快些好。” 说完,白大郎扯了扯张氏的衣角,示意她赶快做些什么。 可张氏自从中午哑了后是越想越怕,越想越觉得白致清一家邪门地很,不管她是遭了天谴还是中了这一家子的邪术,总归这一家子不好惹,她不敢再惹了。 白大郎见张氏愣着不动,心中暗骂这婆娘不顶事,害得他只能憨笑地看着白致清。 白致清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打了个转儿,笑了笑:“大哥,我改名了,以后叫白致清,别再叫我幺郎。至于…” 他看了眼面含惧色的张氏,说道:“至于大嫂,她是遭了天谴。大哥或许不知道,我们一家四口受祥瑞庇佑,对我们心怀不轨之人必遭天谴。至于大嫂到底做了什么事而遭天遣,你等她好了之后问她。不过,她的哑病未必能好,若是恶性不改,说不定会一直哑着。” 听到自己可能会哑一辈子,张氏是真怕了,直直对着院门就跪了下来,口中念念有词,无声地祈求着祥瑞开恩。 念完之后,张氏对着小院拜了三拜才站起来。 白大郎半点不信白致清的鬼话,什么天谴,骗鬼呢!可他却没料到张氏真被这鬼话给吓到了,还原地朝天跪拜! 事情的发展超出白大郎的预期,他知道接下来指望不上张氏,便叹了一口气说道: “幺…致清,你大嫂不止哑了,看这样子还傻了啊。你说我该怎么办!下晌带着你大嫂去了趟医馆只开了三副药就花了近三两银子!三两银子啊!三副药就掏空了家中的银两!” 听到白大郎居然把七百文说成三两,张氏急地直瞪眼,深恐惹怒祥瑞,心道大郎这是要害惨她啊!她偷偷扯了扯白大郎的衣角,却惨遭无视。 白致清默默看完这对夫妻的互动,才笑着说道:“大哥,我看你吃穿不愁,家里不缺这点银子。” 白大郎皱眉摇头说道:“缺!谁家不缺钱!咱是亲兄弟,我也不怕在你面前丢脸。你大哥我是打肿脸冲胖子,一身家当都穿在了身上,家里并没几个子,给你大嫂付了药费,家里便穷得叮当响!” 白致清脸上笑容愈深,说道:“既然如此,大嫂是在我家遭了天谴,这药费是不是应该由我来出?” 白大郎神情微动,仔细打量着白致清的表情,看不出这句话是讽刺还是真心实意,但不论如何,此话正中他下怀。 “幺…致清,还是你明理,按理来说你大嫂是在你家得了哑疾,药费理应由你家出。虽说亲兄弟明算账,但算太清说出去让人笑话,我也不多要,不管你大嫂还得再喝几副药,你出三两银子就成。” 见白大郎既想占便宜又想要好名声,白致清忍不住冷笑出声,“呵,大哥,我家的情况你也清楚,还欠着一屁股债,要钱没有。我下午倒是刚猎了一头狍子,要么让大哥拿去卖了给嫂子看病?” 丫丫的小屁股都快坐不住了,阿爹为什么要把狍子给大伯,她好急啊,可阿娘和哥哥为什么不着急呢。 白大郎眼睛一亮,就是听村民说白致清猎了头狍子他才来的,行情好的时候这么一头狍子能卖上七八两银子呢,没想到三弟居然舍得把狍子给他。 白大郎满心欢喜,可嘴上还意思着客气两句,“幺…致清,真把这头狍子给我?这…这不好?” 白致清笑如春风,语如寒冬,“大哥可知大嫂就是想抢我家的肉才会遭了天谴。这狍子你可还敢要?” 这时,刘施语一把捞起坐立不安的丫丫,“阿娘带你看热闹去。”,边说边往院门口走去。 “好!”,丫丫兴奋地喊了一声,她要去阻止阿爹送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