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贵无双》 楔子:狼窝虎穴 赵云宁已经不记得自己脸上有多久没笑过了,细想来也并不算久,和妹妹赵云画一起逃出那个恶魔般的将军府时,曾痛苦的笑过。 今晚和那天晚上不一样却是个明朗之夜,月亮如弯钩般披着淡银色冷装挂在天空,零零洒洒的几颗星也并不分明,晚夏的夜空赵云宁没有觉得害怕和暑热,身上反多了股寒气。她本来以为今晚她可以苦笑一下的,苦笑自己又逃出了生天。 然而,当在出口看见明王带着一大队人马严阵以待的守在那里时,赵云宁怎么也笑不出来了。她曾苦苦哀求过这个男人,希望他能救自己于水火,然而那一夜他像甩开蝼蚁一样甩开她。 不过第二次见面他放了她,虽然让她摸不透,但看今晚他这阵仗赵云宁想他肯定不是来放他的,可是为什么?之前放她现在又来抓她? 只是她与明王近日无冤远日无仇的,叶国也没必要讨好宁国,就算有必要也不用抓她一个小女子去段仲平面前邀功。 这也不像是冷酷高傲的明王叶成武会做的事啊!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赵云宁想她一定不会带着齐嫣和吴丽语两个好姐妹在今晚逃跑的。又或者如果她早知道明王盯上了她,她说不定宁肯在邀艳楼,从此过接客营生的日子也不要与明王再遇上。 可惜命运就是这样捉弄人,她就是逃不过他。 从段仲平的狼窝掉进明王叶成武的虎穴!只是她不知道她一开始就已经是叶成武看中的羔羊。 前两天齐嫣为了保护赵云宁不被邀艳楼的老鸨所祸害,被那老鸨打伤了腿,所以今晚趁月色逃跑她被赵云宁和吴丽语扶着,三人跑得格外慢。见到堵在后门的叶成武一队人,那威武的阵仗和叶成武不怒自威的帅气脸庞齐嫣先是吓了一跳,随之干脆坐到地上懒得再跑! “云宁,我真是搞不懂你到底得罪了多少有权有势的人?怎么这叶国和宁国的人都跟你过不去啊?”齐嫣摊手表示实在不解。 吴丽语胆子较小,悄悄躲到赵云宁身后都不敢看叶成武一行人,只轻声问赵云宁:“云宁,这个人不会是来抓我们回邀艳楼的,好不容易逃出来我不要回去做青楼女子啊。” 赵云宁也是小脸拧成了一块,带着十足的不解轻拍了下吴丽语示意她莫慌,这才向前几步走到叶成武面前:“这大晚上的王爷这么大阵仗不会是想请我们去府上喝茶,可惜我们三个出身贫寒又进过邀艳楼这样的地方,为王爷名声着想怕是无福承情啊。” 她只和明王见过两次,交谈只有一次,但仅是如此赵云宁已经知道这个明王不太好对付。 “赵云宁!”叶成武剑眉微抬双手拢在袖中笔直的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冷冰冰的望着她,声音也似这般清冷,“宁国燕国公府大小姐,两个月前燕国公因前线征战不利被段将军上书通敌,全家抄斩。” 赵云宁本来就没好气的脸色瞬间由白转黑,像是有一口血压在喉管处吞不下吐不出,眼底的悲哀浓得似这无边黑夜,化也化不开。 “段将军为了叼血燕没有杀你,却没想到你竟会辗转流落到这青楼来。”叶成武看向她,似是要看穿她百孔千疮的心一般,“可惜,纵你有七窍玲珑的心可以逃出这里,你觉得你能逃得了多久?要不要和本王赌一把只要你人还在这宁国,不出十天段将军就可以把你抓回去。” 赵云宁的声音低沉了好几度,她道:“你把我调查得这样清楚,想怎么样就直说。”那一天他放她走没有说这些话,但今天却莫名其妙的说,是什么意思? 叶成武走到她跟前,俯身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睛,压低声音道:“生,已经让你受尽苦楚,不如……就死了!” 赵云宁心底一沉,她以为叶成武不过是想以她献给段仲平,没想到叶成武竟是想要她的命,可是为什么呢?她想不出。 可是她不能死,正如叶成武自己所说她有血海深仇在身,还有亲弟弟在段仲平手中生死不明,她怎么能死。她是好不容易才从死神手里逃出好几次,甚至连妹妹也惨死,不是她想苟活,只是她不得不痛苦的苟活着以期复仇。 “为什么?”赵云宁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可是叶成武似乎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道:“你若不死,那便用她们二人的命换你的生。” 他指向赵云宁身后的齐嫣与吴丽语,说话间后面的一位将士已经端着碗黑乎乎的汤药走到了她面前。 “选一下。”叶成武面无表情地道。 “云宁!”齐嫣叫道,“你不要信他的话。” “是因为我父亲生前曾与你们叶国沙场为敌吗?”这是赵云宁唯一能想到的叶成武杀她的原因了,可是叶成武真的是这样一个人,不是传闻这位明王与叶帝向来不合的吗?难道果真传闻不可信? “本王只给你半盏茶时间考虑。”叶成武轻轻巧巧的说着,却是哆哆逼人的阵势。 这个明王果然难以猜透他心思,怕是要比段仲平难对付百倍。赵云宁不自觉的握紧了双手,她扭头看了身后的二人一眼,她不能害了齐嫣二人,当初逃出将军府是她们收留她与妹妹才有遮身之地,齐嫣此刻身上的伤都还是为保护她而落下的,她岂能为自己之命害了她们? 可是…… “我不能死,就没有其他条件了吗?”赵云宁是一定要做最后努力的,她那样痛苦的挺过了这两个月,为什么要这种时候不明不白的死掉。 叶成武转头看着她,那眼神别有深意:“赵云宁你是一个聪明女子,本王不会无缘无故杀你,既要你死你便一定得死,若要你生,即使你死了也一定会让你生。” 可惜纵使聪明如赵云宁一时间还是没能明白叶成武这话,但叶成武已然不给她时间考虑:“时间到了,最后一次问,你是喝下这药还是让她们俩代替你死?” 赵云宁有千百个不愿意,可是她知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她无力反抗,就如当初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全家被斩,看着弟弟被灌下蛊药,看着妹妹惨死…… 已经那样多人在她面前死去,她不能再害了后面那两位与她不过萍水相逢还有恩于她的姑娘。也许一如叶成武所说,生已经让她那样苦楚,不如就死了!又何尝不是解脱?命运让她在这转折的地方遇见叶成武,一切怕是早就注定! 从被抄家那一刻便注定! “我死后你会放她们走吗?”她低下眼问,声音微微弱了些。 叶成武见她做了决定倒是深深看了她一眼,道:“自然!” “我信你。”赵云宁接过叶成武亲自递上的药,“你定不会是与段仲平同样的小人。” “云宁不要啊?”齐嫣与吴丽语在身后声嘶力竭喊,可惜被叶成武的部下死死扣住动弹不得。 赵云宁没有转身,抬头望一眼明月低头闭眼,黑暗里她竟看到妹妹赵云画向自己微笑,又看见弟弟赵云海唤她姐姐,她苦笑仰头一干而净! 那喧哗烦躁的世界竟然就这样安静了,多日来的痛心挣扎再不用去理会,心境这样安详,安详得她在软软倒地的一瞬间嘴角都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从此后,世间再没有赵云宁这个人,再没有赵云宁的烦恼和痛苦,也不再想复不复仇的事情,原来死这样轻松,或许她内心深处早就想死了。她解脱了! 001:昔日情郎今日修罗 时间回到三个月前—— 夏日阳光明媚,宁国燕国公府的庭院里花香怡人蝶飞莺舞。和这美丽天气一样赵云宁的心情也是美美的,着一袭大方白净的茶白色高腰束身服坐在花间,手里拿着绣花针,一针一线密密缝就的是她待嫁的鲜红新衣! 那个人,他骁勇善战,正直不阿;对她更是温柔体贴,无微不致;对她的家人亦是大方有礼,彬致温和。作为宁国最年轻有为的将军配她燕国公府大小姐,真真是宁国一段佳话,百姓眼中的金童玉女呢! 想想两年前段仲平上书要宁帝赐婚给他,宁帝选了她。可是她却并不了解段仲平便以年纪方小想多侍奉父母两年为由直等到十八才肯嫁,其实赵云宁只是想借这两年考察段仲平是否良人之配,而事实自然是让她和家人都很满意。 离嫁期只有一个月时间了,真是快啊。对于段仲平她虽然说不上有多爱,但作为未来夫君喜欢还是有几分的,不管怎样那个人赵云宁无论如何也挑不出毛病来。 以为人生就这样圆满,哪成想真正的灾祸才刚刚开始。 赵云宁正开心想着婚事临近,丫头喜儿满头大汗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大,大小姐不,不,不好了。” 赵云宁瞥了她一眼慢声慢语道:“你家小姐我好得很呢,干嘛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出什么事了,慢慢说来。” “段将军……” 一听段仲平赵云宁放下手中绣活转而望向她,喜儿吞了口气道:“段将军上书弹劾老爷,说老爷通敌叛国罪名已坐实,皇上下旨要把我们整个赵府抄家问斩啊。” 赵云宁直直的站起身,不敢置信的望着喜儿:“你再说一遍,是谁?” 喜儿也知自家小姐不信,初闻此事她也是不信的,可这却是事实。她以肯定的眼神看着赵云宁道:“段仲平段大将军,大小姐也就是你未来的那位夫君。你说老爷只不过是在前线输了一场仗而已怎么就成了通敌叛国了呢?未来姑爷作为皇上身边的大红人这时候不帮着说两句好话怎么还落丼下石呢,这般赶尽杀绝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赵云宁手中嫁衣陡然滑落在地,平地风起,好好的夏日怎么就感觉到风凉穿体,不由得打起寒颤呢? 她强自镇定努力想理清些思路,可声音却已然败了几度:“你都知道了,想来圣旨已经传到府中了。” 喜儿点头忍不住哭了起来:“大小姐,你向来聪明机慧,胜常人一筹。快想想办法。” 早前父亲因段仲平的推荐奔赴前线与叶国作战,可惜战败而归那时候国中便少有微言。毕竟父亲当初跟着先帝征战多年未曾有过败绩,只是父亲年老,敌方又狡猾战败也是很正常的事。本以为宁帝看在先帝和父亲当年的显赫战功上也不会有所计较,可是怎么段仲平会参父亲一本,还套上了通敌叛国之罪,段仲平……他这是想干什么? 段仲平这些年深得宁帝信任,全国上下连三岁孩童都知道他是宁帝跟前一等一的红人,向来他说的话想做的事宁帝九成九分九都不会拒绝,甚至很是认同。他在朝中与之亲近者自然也是众多,他若上书想来整个朝野没有不参自己父亲一本的。 可是……赵云宁想不出段仲平这样做的理由。 她不相信这是事实,一定是喜儿听岔了什么话。 然而,事情已由不得她不相信。 傍晚内庭首领太监和段仲平带着一队人马便把赵府围得水泄不通,燕国公府的正大门牌匾也被砸得稀烂。在赵府一片哀叫声中首领太监带着人大肆抄起家来,映着一片火把光亮赵云宁与弟弟妹妹跪在一处,抬头就可看见立在廊下那披风大展,高大威武的男子。 赵云宁还记得第一次见他,他便是这样立在那里,迎着日头笑得那样好看。此刻的他脸上如封上千年冰霜,阴沉的眼睛看不穿心底,这样不言不语又一脸阴鸷的段仲平是赵云宁从来都不认识的。 首领太监抄完家就离开了,段仲平这才冷着声音吩咐部下:“赵家所有家仆丫头就地斩杀,家人亲眷押回死牢三日后临街问斩。” 昔日情郎今日修罗! 赵云宁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一心决定要托付终身的这个人竟要亲手结束她一整个家族命运,即使聪明如她也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姐,我好害怕。”妹妹赵云画和弟弟赵云海紧紧与她抱作一团,父亲母亲早就先一步下了大牢,他们哪里还有什么主意。 赵云宁怎么也忘不掉这一晚,她只看见火光中不断有人举起刀,然后鲜血就随着尖叫溅在地上、廊沿上甚至是她的身上脸上。赵府上空几乎一整夜都徘徊着凄惨的哀嚎,屠杀在无尽的害怕恐惧中进行…… 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挣开钳住她的两名士兵冲到廊前段仲平的面前,她声嘶力竭地冲他吼道:“为什么,为什么?” 然而那个人只是用她感觉无比陌生的清冷目光盯着她,段仲平这种眼神……活像是在看一盘毫无味道可言的残羹剩汤,赵云宁气得混身哆嗦,聪明如她自然已经猜到不管是她还是她的家族都掉进了这个男人的惊天阴谋里,她无法逃脱。 既然这才是段仲平的真面目,往日情份皆是笑话。那么赵云宁如今想知道的就是一个原因,至少让她和她的家族都死得明明白白! 可是段仲平根本没有要和她说话的意思,冷冷的一句是冲着他的下属说的:“带下去。” 就这样,昔日王侯将相瞬间落为阶下囚。赵云宁一家无端含冤入狱! …… 即使是躺在柔软宽大的帐帷里,这段漏夜屠杀的恶梦仍是让赵云宁混身颤抖。好像族人的叫喊声在这午夜梦回里反而格外清晰,叶成武坐在床边伸手拉住赵云宁紧握出汗的手,他知道她的梦魇,可是叶成武低沉的脸上没有表情也没有要叫醒她的意思。 从家里出事到被打入大牢赵云宁再没有见过父亲,她无法从父亲那里得到更多有关事情的原委;而段仲平也一直没有来见她。这让她糊涂的心便一直糊涂下去根本无法知晓事情真相。 原以为命数已定,进牢的第一天云画和云海还会抱着她哭后来都不哭了,因为赵云宁说:“别怕,我们一家人只是要换个世界生活而已,说不定到了那里反没有这些算计阴谋了呢。” 可事实并非如此。 赵云宁以为再见到父亲怕要等到三日后问斩之时了,结果入狱第二天夜晚她便被两个士兵带到了死牢的地下刑房里—— 在这里赵云宁见到了她日夜思念的父亲和痛恨之极的段仲平! 年迈的父亲被绑在老虎凳上,虽然没有加压刑法可父亲满身是伤血流不止的凄惨模样让赵云宁明白,这刑房里八百般流水刑具怕是早就被父亲偿了个遍了。 只是她们一家是已定了死罪的犯人,根本没有再审问的必要。为什么段仲平还要这样折磨父亲?她目光如刀般剜向段仲平,他坐在舒适的大椅里,冰冷的目光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赵云宁如火般恨意的眼神。 “父亲!”她跪倒在父亲面前,终于失声痛哭,要知道即便知道未来夫君背叛了她她也不曾哭的。她紧紧捧着父亲流血不止的双腿任血液染红她的一身,她该怎么办,怎么办? “哭什么?”父亲低沉无力的声音里却透着几分严厉,“我赵家的儿女怎么能这样脆弱?况你是老大又向来心思机敏,哭?可不似你。” 可再坚强如她聪明如她,她也到底是个女儿家。她强忍着泪水抬头望着满脸是伤的父亲,老父亲却只是冷冷盯着前方不言不语的段仲平:“哼,段仲平我已经说过叼血燕早已被毁,就算是宁儿也不知道这件事,你休想从她嘴里得到些什么;或者……你想用我女儿威胁我,那就更想错了,你即使是现在就当着我的面杀了宁儿,我也还是那句话——叼血燕已毁!” 赵云宁闻父亲此言方吃惊的转头看向段仲平,目光里全是愤恨之意——叼血燕,竟是为了叼血燕? 当年父亲能跟着先帝叱咤战争成就不败神话,功劳最大的就要数父亲那把从不离身的名刀——叼血燕! 只可惜,早年征战沙场叼血燕陪着父亲杀戮太重吸的阴气血色太浓最终沦为了一把魔刀,说起来可能有些神话,但事实却真是如此,使用这把刀的人心思会慢慢走向偏路即使是父亲这位主人也渐渐无法控制它。 所以,即便叼血燕当年名扬天下,威力无二。但父亲为苍生着想还是忍痛毁了此刀,叼血燕也就渐渐成了刀中神话,人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赵云宁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所有事情一串联她眉头深锁,看向段仲平的眼神恨意更浓。她缓缓站起身:“你好重的心机,从两年前要皇上把我赐婚给你开始是不是你就在谋划这件事了?” 她想要托付一生的这个男人,原来从一开始就只是为了她们家一把早已毁世的刀而已!真真是可笑。 002:所有悲剧皆是设计 可惜父亲没有撒谎,叼血燕确实已毁。段仲平枉做心机到头来也不过竹篮打水,不过父亲却又没有全说实话,因为父亲不仅是出身武夫还是一名机关制造师,父亲的机关制造术那是天下无双,二十多年前倒是闻名于世,可惜后来做了宁国的燕国公后父亲隐退了,现今世上已经极少人知道他们赵家乃是机关制造世家。 所以叼血燕虽毁但要重造倒不是不可能,只是二十多年前段仲平怕是才刚出生他又如何会知道父亲的风云往事呢。父亲不愿多事所以机关制造术的事也是赵家自家公认的秘密,即便和赵云宁相处了两年段仲平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未来妻子也是得她父亲真传的机关制造高手! 他把赵家害到如此地步,父亲怎肯妥协?所以不用父亲说赵云宁也是一样态度,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段仲平起身走到赵云宁身旁,他盯着她,这是他这些日子来唯一看她的时刻,目光竟如此寒冷可怕,他似是想震慑她可似又有些什么东西拦在心底让他眼神有些飘乎不定。 他伸手捏住赵云宁的下巴俯耳轻声:“宁妹,你怎不唤我平哥哥了?” “呸!”赵云宁借机啐了他一脸,他倒是没有躲闭着眼生生受了这一脸口水。 “段仲平,你让我觉得恶心。” 段仲平放开她又看向老国公,他嘴角微咧笑得可怕:“看来,你们是无论如何不肯说了。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心狠。” 怎么?他还不够狠的吗?赵云宁别过头去只听他又道:“我有的是方法让你们生不如死。我坚信宁妹的手里一定有叼血燕的下落,不怕,我有的时间跟你们磨!” 明日便要被问斩了,赵云宁不知道他还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她妥协,总之她和父亲都已决定带着叼血燕的秘密一起到地下了。 然而,段仲平的手段之毒显然超过了赵云宁的想象。 第二日,几个士兵给赵云宁三姐弟头上套上了黑布便把三人带了出去,他们都以为是行刑的时间到了,可当赵云宁的头套被取下,却发现自己被带到了闹市的一家茶馆楼上的雅间,屋里只有段仲平和他那个贴身女下属姚桐。 段仲平临窗而坐手里端着酒杯,盯着街上也不看她只道:“来了,一起过来看看。” 士兵退出了房间,屋里只有他们三人,赵云宁皱眉:“我弟弟和妹妹呢?” 段仲平伸手一指漫不经心地道:“不是在那儿么!” 赵云宁扑到窗前这才明白,原来这个窗户正对着行刑的场地,那里全家十几口人已经整齐的跪在地上了。赵云宁很清楚她们赵家上下加上那些庶娘庶子庶妹共一十九口人,她一一数过去虽然都背对着她但十九个刚刚好。 她双手一紧:“你居然给我找了替死鬼?段仲平你究竟想干什么?” 段仲平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旁边的姚桐轻笑道:“赵大小姐让你在这里亲眼见证父母弟妹被斩头,难道不觉得有趣么!我们将军念在与你曾也有过婚约的份上不忍看你人头落地才偷梁换柱救你出来,你可不要不知好歹啊。” 那一晚的屠杀仍历历在目,如今又被逼着亲眼看着亲人一个个被斩落人头,身首异处。这一刀刀起落何偿不是剜在赵云宁的心口上! …… 她痛得在床上大叫着不要,混身被冷汗浸透,即使紧闭着双眼仍能看出那份锥心噬骨的痛有多重。 叶成武站起身吩咐身旁的小丫头:“去把催眠香点上不要让她醒过来,再去打盆水进来给她擦洗一下身子。” 丫头领命出去,他看了眼床上挣扎的人也跟着出去了。望着庭院里明静高深的天空叶成武微微一笑:“赵云宁,只有痛有多深,你求生复仇的心才会有多重!” …… 赵云宁晕倒在段仲平脚下,她怎么能承受这种煎熬——亲人一个个在她眼前人头落地! 再次醒来映入眼帘的是云画和云海的脸,两个人红肿的眼睛分明告诉她,他们是哭过了。云画一把抱住她:“姐,我好怕,好怕你也醒不过来了。” 赵云宁望着二弟和三妹,愣了愣。伸手拉住二人,手是温的难道他们没有死?她略带惊喜:“父亲呢?” 云海带着点点哭腔:“姐你忘了,家人昨天已经被问斩了,我们赵家上下百余口人只剩我们姐弟三人了!” 这算不得晴天霹雳,她早该知道的。相反她该庆幸,庆幸她的亲生弟妹还活着!她看了看四周,温香软玉的房间摆着鲜花蔬果,被子帐帷似乎也是新换的。 瞧着姐姐打量的眼神云海道:“姐,这是段府。所有的事情我和云画都知道了,段仲平狼子野心就算他使计瞒天过海救下我们三个我们也绝不会妥协的。” “对,没错。”云画跟着说,“他心机那么重,救下我们还不是为了想得到叼血燕,姐,我们要向父亲一样威武不屈好不好!” 话音刚落门打开了,段仲平和姚桐走了进来。云画和云海本能的把姐姐拦在身后,混身汗毛都打起了精神提防着那个人的步步逼近。 段仲平冷笑:“宁妹感觉怎么样?亲人失而复得,还不错。” 赵云宁从床上下来几步走到他面前,脸上也泛起冷笑来:“段仲平你不用再枉费心思,我们姐弟三人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不要以为父亲不在了我们就会为苟活屈服于你,枉想。” “我怎么舍得让宁妹你死呢!”段仲平笑看着她,俯身在她耳旁道,“放心,我会让你活得比任何人都滋润,可是你身后的弟弟妹妹能不能也跟你一样活得逍遥那就要看你这个作姐姐的怎么做了。” 赵云宁心里一沉,看着段仲平意味深长的脸色她皱眉:“你,你好毒的心思。” 失而复得是何种幸福。段仲平这是吃定赵云宁一定会誓死护亲,经历了一次斩头她自然不会再让弟妹们生受那种结局。所以无须其他把柄只要有云画和云海在他就吃定了赵云宁! 段仲平伸手撩弄着她的耳发轻声细语道:“宁妹何必这样说,我会给你两天时间好好想想叼血燕的所在。如果两天后你还是想不起来……”他看了眼云画和云海,“那么,我会帮助你想起的。” 没有想到段仲平用心如此歹毒,赵云宁对他的心机与狠辣都始料未及。这两晚注定难眠,赵云宁便带着弟妹二人在屋里偷偷祭拜赵家亡魂,一字一泪皆是想着这几天的具大变故,云海说他恨宁帝,不明白为什么宁帝如此信任奸臣。可是赵云宁思来想去竟是不知该恨谁,如果当年她能看清段仲平的假面具,赵家未必会是如此下场。 可那人本就是端着一颗阴谋的心接近,自己赤诚相待又如何看得清呢? 云画和云海终究是年纪尚小哭了大半夜也哭累了便都睡倒在她腿上,她望着这一双弟妹,这已是她在这世上仅余的两个亲人了,她必要护他们安好才是。可是段仲平也是看中了她这个心思所以才敢明目张胆以他们俩相胁迫,她是断然不会告诉段仲平有关叼血燕的事情的,不仅是为守住父亲与赵家的底线,更是为了天下苍生也绝不会让叼血燕这样恐怖的武器重现人世。 可是,这一双可爱的弟妹要怎么办?段仲平说得出做得到,到时候只怕弟妹要生受的苦比死更难,她垂下眼眸她必须好好想想,想一个万全之策。 但两天很快就过去了,这两天从给他们送饭菜的丫头嘴里得知段府似乎有些忙,好像是为了迎接什么重要客人。 “叶国使臣明亲王?”赵云宁默默念着,使臣来朝一般不轻意到朝臣府中下榻的,可听说宁帝竟允许明王下榻段府,可见其对段仲平的宠信。可是明王来段府做客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第三天一早赵云宁和赵云海便被带到一个暗室里,这里的刑具当真一点不比死牢里少,真没想到段仲平竟在府里私设刑堂。 “怎么样宁妹,想起了吗?”段仲平问。 云海把姐姐挡在身后:“段仲平我告诉你我们姐弟是不会屈服的,要杀要剐来个痛快的。” 赵云宁咬了咬牙道:“听说叶国的明王就要来府里做客了,段仲平你就不怕我到时候给你闹出些笑话来吗?外国使臣告到皇上跟前你这个大将军再得宠怕也不管用了。” 赵云宁料定宁帝不知道他们姐弟三人还活着,段仲平陷害父亲不就是为了叼血燕吗,但他绝不会明着告诉宁帝他的目的,所以她不信段仲平丁点不顾及使臣的到来。 段仲平脸色变了变,他道:“我的宁妹果然很聪明,不过可惜就算你再怎么闹明王也不会知道的。”说着他手向后一招,只见两个大汉端着碗血红色的水朝姐弟二人走来—— “你想干什么?”赵云宁喝道。 那两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力一把将云海拖到身下,一人压住他一人钳住他喉部把红水逼到嘴边。 接着又来两个部下把赵云宁死死拉住。段仲平道:“我说过你如果想不起来我会帮助你想起的。” 段仲平一个眼神,那碗红水便被硬灌到云海嘴里,赵云宁看着弟弟挣扎喊叫无果她自然更痛更急,直道:“段仲平你给他喝的什么?你放开他。” 段仲平自然无动于衷,赵云宁又道:“我父亲早就说过叼血燕已毁,你再问也没有用,你放开云海,你放开他。” 003:真正折磨才刚开始 段仲平端起那只碗在赵云宁面前翻倒,里面早已滴水不剩。那两个大汉灌完了药便把赵云海随手扔在地上,赵云海想把吞进去的药水吐出来,无奈他不管如何干呕都没有用。赵云宁扑到弟弟身旁:“云海,云海。你没事,你感觉怎么样?” “放心,他现在是不会有任何感觉的。”段仲平微微一笑,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抱成一团的姐弟俩,“这是我好不容易才配置成功的南疆的一种极品蛊毒,这种药会慢慢吞噬人的心神,让人变得木讷呆滞但在武功的领悟上却会突飞猛进。南疆人常用这种蛊毒控制人的心意使之为其所用,宁妹,很快你亲爱的弟弟就会变得行尸走肉一般成为我的木偶,到时候即使我要他杀了你他也会毫不犹豫听我之命,你要不要偿偿手足相残的味道?” 抄家灭门、虐待父亲、还让她目睹法场亲人丧命,如今又拿自己唯一的一双弟妹相威胁。蛊毒?她不知道接下来段仲平还会如何对付她,今天是云海明天会不会就是云画?这种日子她真的是受够了。 “段仲平,如果你稍稍还有一点良心,还有一点念及当年之情。我求你,求你不要再折磨我的家人,你想怎么样都冲我来好了。” 段仲平看着她,这样低声下气无所适从的赵云宁是他从来不曾见过的,见她这样无助的抱着晕倒的弟弟满脸泪痕,这样单薄的模样不得不说让段仲平心中微微一抖,他皱了皱眉,他明明和自己说好了,只要一下定决心对付赵家,那么眼前这个女人便再不是他心头之爱。可他还是隐隐舍不得。 “将军?”姚桐实在是太了解自家主子了,她大声唤他,他才微一颤把心神拉回了现实。 段仲平半蹲下身像在死牢里一样伸手钳住她的下巴:“宁妹向来高洁聪慧,没想到竟也有求人的一天?” 赵云宁盯着他像看笑话一样的脸,心里纵是千万个不甘心她又有什么办法?她咬牙不语,段仲平笑道:“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掉一根头发,但你的一双弟妹能不能保全,全在你一念之间!” 赵云宁张口想辩驳什么,门口进来一个管家模样的男子匆匆走到段仲平身旁低声耳语几句,段仲平眉头微蹙转头对姚桐道:“这里交给你,我先行一步。” 段仲平头也不回的离开,赵云宁本想叫住他做最后交涉的,可是姚桐挡住她的视线笑得让人心底抓狂。 段仲平费这么大心思把他们一家送进死牢,又不惜一切将他们姐弟三人从死牢里捞了出来,足见叼血燕对他有多重要。按说没有什么天大的事段仲平是不会为了其放弃拷问叼血燕下落的事情的。看来……赵云宁心里猜到些什么。 她看着姚桐,这个女人有几分姿色当初和段仲平订下婚约时她还曾吃过醋,因为不解段仲平为什么留个漂亮女人在身旁做下属,不过段仲平表现得像个和尚油盐不进,不管是对她还是对姚桐。所以赵云宁才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如今看着这个女人她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明王这么快就来了,看来你家主人这两天是没工夫管我的了。”赵云宁道。 姚桐知道她话里的意思,不过她还是紧蹙起眉头瞪着赵云宁:“赵云宁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讨厌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太漂亮又太聪明,实在是哪个男人见了都心神荡漾。不过可惜你再漂亮将军最终还是选择了叼血燕而不是你,也是,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的宏图霸业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姚桐眼里分明的嫉妒让赵云宁有些惊讶,因为从前她一直不知道姚桐竟喜欢段仲平,这对主仆真是掩饰得太好了,连这种小细节也不放过。 “你猜到是明王到了又怎么样?你再聪明也没有用。”姚桐向旁边的两个下属轻轻一招手,两人上前不由分说将赵云海从赵云宁怀里拖走—— “你要把我弟弟带到哪里去?”赵云宁吼道。 姚桐冷笑:“很快你就知道了。” 地下室弯弯曲曲,又黑又冷,不知被架着走了多久前面才缓缓有了亮光,着实都不太明亮。当走到近前赵云宁惊呆了,这里地方宽大差不多有两三百平米的地,统一整齐的都放着两人高一米来宽的透明圆桶,玻璃桶里注满了不知名的淡黄色液体。放眼望去几百个桶内有一大半里面都装着一个裸,体成年人,有的是男子有的是女子。 他们闭着眼像失去生命力一样浮在桶中间,就像是……胎儿在母亲怀里一样。可又让人感觉无比的恶心! 姚桐不顾赵云宁的惊讶让人把赵云海扒去了衣服也准备要装进一个空置的玻璃桶内,赵云宁大叫着上前抢,自然是被人拦住了。 “你这是做什么,到底想怎么样?”赵云宁急道 眼睁睁看着弟弟被装进桶里,成了和这里其他桶内人一样的人赵云宁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姚桐做完这一切才回头笑道:“这里全都是将军制造的蛊人,可惜至今还没有一例成功。你放心你弟弟在七七四十九之内是活的,不过四十九天之后就要看他的运气了,如果制蛊成功他就会脱胎换骨从此只认将军这位主人,如果制蛊失败就会肠穿肚烂而死。” 赵云宁咬牙她听明白了,不管成不成功她亲爱的弟弟都不会回来了。她看着姚桐手里握着的那块血红色玉佩,那是刚才从他弟弟身上扒下来的。她平静心态轻声道:“至少把我弟弟的玉佩还给我。” 姚桐看了眼手中这块平常无奇的玉佩,却道:“这你就得问将军要了,其实只要你愿意交待叼血燕的下落,何止一块玉佩将军说不定还会看在往日情份上留在府中做他的通房丫头,好吃好喝的待着呢!” 连玉佩都不肯还她,就这样把她送了回来。赵云画一个劲儿的问二哥去了哪里,云宁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应该怎么说呢,弟弟成了活死人吗?云画还那么小她一定接受不了的。 虽然赵云宁一直没说,但赵云画还是淡淡的感觉到了些什么。她伏在姐姐双膝上平静无奇地道:“姐,你不要难过。你一定要谨记父亲的话和我们赵家家训,不管段仲平如何对待我和二哥你都不可以妥协。” 赵云宁看着妹妹坚定的目光,赵云画继续道:“我和二哥死并不要紧,要紧的是姐姐不能让仇人得逞,不能陷天下苍生于危难。如果姐姐有一天抵不住段仲平给的折磨而妥协了,那么妹妹我就算到了九泉之下也会不认你会恨你的,我想父亲和二哥也是如此。” “画儿。”赵云宁鼻头一酸竟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从前只觉得自己这一双弟妹特粘人,到哪儿都跟着她转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竟不知关键时刻她的好妹妹已是如此懂事,只是这懂事的模样着实叫赵云宁心疼不已。 段仲平那个恶魔为什么不直接折磨她,却要折磨她最爱的人。 自叶帝登基以来便大兴战事,叶国和宁国已经多次兵戎相见,不过叶国因为前时九子夺嫡之事朝中多有亏损边境上的战争也总有不利,所以叶国明王叶成武此次前来宁国是为和谈之事,虽然段仲平一力主张战争但宁帝此次却出人意料的听从了文官之言,答应了和谈,其实也不难懂,宁帝为战事也亏损不小,和平对两国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 不然,只怕就要让临边的郝连国坐收渔利了。 明王参加完宁帝招待的宫宴后便住进了段仲平的将军府,段仲平也是准备了三日流水宴席十分隆重的迎接明王。 “将军明明对皇上和谈之举颇有微词为什么还要自请让那个明王住到咱们府里来?还这样大摆宴席的招待。”姚桐有些看不懂段仲平的想法。 段仲平坐在朱漆镂雕的大椅上拨弄着几上燃着的香炉:“皇上的顾虑我懂,而且现在暂时休战也确实对我们双方都好,我自然要顺着皇上的心意才是。况且我早就听闻这个明王英勇无比很得叶国先帝看重,当年叶国九子夺嫡他虽只是先帝最小的弟弟并未参与那场龙椅之争,但听说他也曾被先帝议储,所以现在他的侄儿做了皇帝都不太待见他,什么刺手的事都交给他来做。” 段仲平抬头看了眼姚桐继续道:“可即使是在新帝的夹缝中生存但他还是活得很滋润,我岂能不好好会会这样一位人物!” 姚桐却冷不住笑了:“能被将军称作人物的人可不多,我看将军是想摸摸他的底,也好将来到了战场上知己知彼。” 段仲平笑而不语,他确实是要为将军的天下大计筹谋,不过……他皱了皱眉:“最要紧的还是叼血燕没有到手,不然我何须这样小心试探?” 姚桐不以为然,想着赵云宁那三姐弟的可怜样儿道:“叼血燕到手只是时间的问题,倒是那个明王,我倒也还听说他是很厉害,可是我还听说他府里养着十几个姬妾,他自己成日里也冷冰冰的不善与人来往。将军这样的人依我看怕只是金玉其外!” 004:就算至死不能妥协 明王喜欢美女,只要看得上眼的都要带回府养着。这并不算什么秘密,虽然段仲平不喜欢这种烂情的人但也没说什么。转而问道:“宁妹那边怎么样了?” 姚桐眉头一紧吃味地道:“宁妹宁妹,都什么时候你还这样叫她,要知道她现在可是巴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呢!” 段仲平瞪她一眼,她却不怕:“难道我说错了吗?你还说什么只要叼血燕一到手赵家的人一个也不留,看你昨天在暗房看她的眼神要我说只怕叼血燕到手之后你又舍不得人家了。” “那是我与宁妹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三道四了。”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那个女人是断断留不得的,她恨毒了你你再心软留她,将来她一有机会就会狠狠反扑的。”姚桐道。 “我没想过留她。”段仲平平静的道,手却在袖中紧了紧。 “是吗?”姚桐却不信,“你明明可以对她用刑的,可你偏偏要把赵云画和赵云海一起费力救下来。难道你不是不忍心对你的心上人用刑所以要找两个人来代替吗?” “姚桐?”段仲平加大了声音,“你越说越过分了。换句话说,即便我要留她在我身边你又能如何?” 姚桐气得捏紧了拳头,她今天说这些话其实就是想试探段仲平看他是不是对赵云宁还有心思,不想他竟真说出这话来。她咬牙:“将军,你可别忘了,从你对叼血燕动了心思开始你和她这辈子就都是死路了,你要留她,她也要肯从了你啊。” 说罢姚桐气呼呼的转身出了门,朝内院急行而去正好在转廊处看到赵云宁被两个家兵带着朝地下室的方向去了。虽然赵云宁三姐弟是被禁足在此,但在这个将军府里只要有人带着赵云宁还是想到哪就到哪,这个方向赵云宁怕是要去看她那个可怜的弟弟。 姚桐握紧拳头:“我好不容易才劝将军对赵家起了杀心,决不肯再让你留在他身边。” 一连三四天整个将军府都是歌舞升平,笙乐不断,前院热闹非常。听说段仲平把那个明王安排在前院客房住下了,天天好酒好肉招待着。倒也好,因为那个明王的到来段仲平这几天没空来管她,赵云宁也因此可以去地下室看望被泡在蛊毒里的弟弟。 之前虽和段仲平有婚约,但这将军府她却还没有来过,所以借着去看望着弟弟的由头她也悄悄记忆着整个将军府的亭台楼阁,特别是后门和花院墙角下那两个被草深埋的大洞。她在计划着逃跑,但必须万无一失,最重要的是要如何把蛊毒里昏迷不醒的弟弟一起带走。 将军府迎来送往热闹了三四天也渐渐安静了下来,这天又听说那个明王来了兴致想让段仲平带着出门去逛逛宁国的大街小巷,段仲平自然不会拒绝。 赵云宁握紧了双手心想这是一个机会,她可以更肆无忌惮的筹划她的逃跑大计了。而更让她开心的是段仲平陪着明王出游一直到深夜竟都没有回来,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有人回府来传话说明王看上了邀艳楼的一个姑娘,昨晚说什么都不走宿在那里了,也拉着段仲平一起留在了那里。明王的意思还想再玩两天回府,看样子段仲平这两天也是回不来了。 “知道这个明王好色,可没想到还真是什么残羹剩汤都吃得下去啊。”姚桐只是担心段仲平被带坏,更是没想到明王身份高贵也会看得上邀艳楼里的姑娘。 听到姚桐的申斥赵云宁暗自欣喜,明王好色倒是帮了她好大的忙,这些天的暗中筹谋也不白费了。 于是,第二天她又去地下室看望弟弟,姚桐知道她放不下自己弟弟每天必去看一眼,所以没放在心上。只是今天她走后姚桐看着重兵把守的庭院里只剩赵云画一人呆坐着,这个姑娘倒是安静,她姐姐说什么就听什么。 可是姚桐看着看着就觉得这赵云画眉宇间有些像赵云宁,她眉头紧皱:“才十五岁就出落得如此姿色,今后怕也是和赵云宁一样是个狐媚子。”她不喜欢赵云宁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所以转身欲走,可刚转身她又似想到了什么,回身望着院中独坐的赵云画,她突然沉思起来,虽然段仲平交待不许对赵云宁下手,她也知道她若是不听从吩咐段仲平回来她只怕也一样不得好死。但是赵云画不一样,若不是明王在将军府里怕是段仲平早拿这丫头开刀威胁她姐姐了。 想到这里姚桐嘴角露出微笑,既然不能对付赵云宁那就对付这个赵云画好了,谁让她们姐妹长得这样像。况且若是能顺带着套出叼血燕的下落,等段仲平回来说不定还会褒奖自己呢。姚桐移动脚朝院里走去:“赵云画,你可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偏生要长得和你姐姐这样像,来惹我心烦。” 女人的妒嫉当真是一把可怕的火焰,赵云宁至死都不会忘了这个令人恐怖的午后。 她满心欢喜的回到囚禁自己的院落,她的计划已经成熟,今天晚上就可以带着妹妹去地下室先救二弟然后从院墙的狗洞逃出去。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她已经知道如何打开那个玻璃桶,也知道将军府里什么时间点的巡逻守卫最松泛,甚至连那个狗洞通向外面的什么地方她都打探得一清二楚了。 她很明白没有十足的把握却逃跑,一旦被抓回结局一定很凄惨,所以她只有一次机会,必须成功。 可是当她回到院落,刚有的一点希望也瞬间被打落谷底。只听见屋里传来云画的尖叫声还掺加着一些猥琐的男子淫,笑声,她微微一楞段仲平不在府上,而且她很清楚段仲平有令他没回来不许人对她们姐妹私加刑法,这是谁在干什么? 门口守卫的两个家兵也露出了奇怪的笑声,赵云宁听着妹妹哭天求地的哀喊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她朝屋里冲去:“你们在干什么,放开我妹妹。” 可是她被门口的家兵死死拦住,她大叫:“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正此时姚桐从屋里开门出来,她好笑的看着赵云宁慢声道:“放开她。” 两个家兵当即放开了赵云宁但却依然拦在她跟前没有要她进屋的意思,姚桐继续道:“真是没想到,赵家三小姐才不过年仅十五,那身材竟也出落得这么完美。这群男人不过是将军关在暗牢里犯人,让他们享受这样美妙的姑娘当真是抬举他们了,倒也是他们三生修来的福气。” “啊——” 屋里再度传来妹妹的喊叫,随后妹妹却再没有出声。赵云宁只觉得心脏在一点一点崩坏,大脑充血得厉害好像一个不站稳就要跌落在地上一般。她握紧拳头强撑着身体死死盯着姚桐得意的脸:“为什么?没有段仲平的命令为什么你还要这样做?为什么?” 姚桐看着她泪珠在空气里飘飞用尽全身力气朝自己怒吼,这样狼狈可怜的赵云宁当真是看得人舒心。她淡淡一笑:“你该不会真以为将军不在我就不会对你们怎么样!我告诉你,你最好在将军回来之前把叼血燕的下落交待出来,不然你就等着让你妹妹每天都伺候一群低贱的死刑者。” 说罢姚桐手一摆两个家兵便退了下去,赵云宁疯了一般冲进屋里,房间里衣服落了一地,有妹妹的也有那四个脏汉的;床上乱成一片,她看不到妹妹的身影只看见四个赤条条的脏汉互相推桑着叫嚷着:“该我了,该我了。你已经爽过了该换我了……” 淫词邪句不绝于耳,邪恶场景不堪入目。她全身颤抖信手抓起桌上摆放蜡烛台冲了过去:“啊——禽兽——” 烛台插进一个脏汉光秃秃的后背,鲜血醒目耀眼。随着那脏汉的一声痛叫其他三人也跟着回过神来,看见赵云宁修罗般黑暗的双眼都吓了一跳朝旁边躲了开去。赵云宁拔出烛台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在那人身上刺了好几十下,直把那人捅成了马蜂窝,确定他早已歇气她才肯罢休。 刚刚进屋的姚桐看到这一幕也被吓了一跳,她的记忆里赵家大小姐虽然漂亮又聪明但却是个菩萨心肠的温柔姑娘,从来连只蚂蚁都不愿故意踩死的,哪里是眼前这个失去理智发疯杀人的赵云宁呢? 姚桐抬手示意另外三个早吓得魂飞天外的脏汉出去了,赵云宁从疯狂中回过神来,自己已被溅得满身是血,她看着地上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又看看自己满手的鲜血,她来不及想自己做了什么,起身奔向床上—— 赵云画早就晕了过去,赤,裸着的身上到处是被虐待的伤痕,血痕斑斑的身子和那张梨花雨未晴的可怜小脸看得人心揪不已。赵云宁一把抱住妹妹失声痛哭:“啊,啊,啊——” “她才十五岁,才十五岁啊。”赵云宁的眼睛像要滴出血来一般死死瞪着姚桐,“你也是女人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 005:美色惹祸阴谋暴露 “残忍吗?将军说过你弟妹承受的所有伤痛不是我们造成的,全是拜你所赐,你忘了吗?”姚桐双手抱胸,冰冷冷地道,“你若是能早一点妥协,你弟弟不会成为活死人,你妹妹自然也不会受人践踏。” 赵云宁觉得嘴里一甜有想吐的感觉,她闭紧嘴吞了回去但还是有丝丝血痕渗出嘴角。她放开云画不顾一切的朝姚桐扑去,今天她势要和这个女人鱼死网破。 可是赵云画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她伸手拽住了赵云宁,她拉得死虽然自始至终没有开口说话但赵云宁明白妹妹不想自己以卵击石。 姚桐欣赏的看着他们姐妹,一面吩咐人进来收拾尸体一面又道:“好心提醒一句,这些死刑犯好多身上都带着脏病,我听说血液唾沫之类的会传染,你现在最好还是离你妹妹远点,免得你也染上了脏病。” 赵云宁被妹妹一拉心情瞬间倒是平复了不少,她苦笑:“你怎么不连我一起做了,这样你会更得意的不是吗?” 姚桐眉头一皱心想你以为我不想,若不是碍着将军早就做了你,看你还怎么狐媚将军。她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屋里虽是一片狼藉但却出奇般静了下来,赵云宁再没有刚才那样发疯,她只默默流着泪把妹妹紧紧抱在怀里,她要怎么办?这种煎熬的日子要什么时候是个头? 赵云画混身都痛,特别是下身一种说不出的痛让她觉得都快失去下身的感觉了。她缓缓开口声音弱得让人害怕:“姐,我,我现在是不是特别……丑?” 赵云宁摇头,泪水止不住地掉:“画儿在姐姐心里永远是最美的。” 赵云画拼尽力气贴近赵云宁耳边:“不许妥协……”说完这四个字她又晕过去了。 赵云宁混身一抖鼻头一酸再酸泪水像断线的珠子奔涌而出,她也知道妥协就意味着弟妹所有的痛苦都白挨了,可是她该怎么办? 静夜幽深而让人可怕,微风稍稍一动周围树木便似魑魅魍魉般飘乎起来。 赵云宁抱着妹妹足足沉寂了大半夜,泪水干了,身体也僵了。她几夜未合的眼此刻却分外光亮,她在黑夜里动了动手,抬了抬头,终于伸展身子站了起来。 转过身望着窗外微风习习而过,她平静的眼眸下看不出任何情绪。她知道明天她不说出叼血燕的下落妹妹还会遭人侮辱,她们堂堂名门毓秀怎么能如此人尽可夫,受尽耻辱。所以她必须今晚逃! 可是妹妹一定伤得不轻,不然不会现在都还昏昏沉沉起不来身。如此一来就没法去救弟弟了,没办法,她必须做出选择了,既然无法两全那便只能来日再计较。云海你一定要撑住等姐姐回来救你! 若非走到万不得已的地步,赵云宁怎么舍得弃弟弟而去。只是呆下去不知道明天、后天、大后天段仲平和姚桐这两个恶魔还会想出什么法子来虐待她的一对亲人。 这些日子她偿尽了人世悲离,痛苦,绝望,失心那是一种完全无法诉诸文字的心情,她还能这样站起来,是因为她知道她不能有事不然一切就真的完了。谁都无法理解她是下了多大勇气才决定先带妹妹逃离。 …… 两行清泪无声无息的自她眼角滑落,没有恶梦中的叫喊也没有混身冷汗,不是她不再悲痛而她已痛到没有力气悲痛。叶成武伸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珠,这样安静沉睡的她,虽然有着连日来的憔悴但那倾城之貌无比恬静。 她本该好好做她的名门闺秀,然后盛装出嫁,接着相夫教子平静一生。她那样聪慧而美貌这本就是该属于她的恬静人生,只可惜…… 叶成武至今记得在将军府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情景,是啊,那样一个倔强坚毅的人儿一眼便摄住了叶成武的眼睛,他怎么能忘呢! …… 那天晚上谁都没料到明王叶成武竟然在半夜回来,这个王爷当真是把将军府上下都弄得快疯了,完全没人能把握住他的秉性。 叶成武趁人不注意便独自溜达到了将军府后院,说起来到将军府这么多天了他还是第一次到后院呢。段仲平又没有娶妻也没听说他有妾室,想来到后院逛逛也无所谓。 朱墙的转角,暗黑的天空寥寥几颗星辰映在大地,赵云宁推开门,笑着对守在门口的丫头道:“姑娘,我和我妹妹从下午就一直没吃东西,现在有些饿了能不能麻烦帮我拿点吃的。” 段仲平当然不会让她饿死,不然这里也不会时刻不离伺候的人。那丫头点头转身欲走,却不料刚一转头赵云宁一条白绫便套在了她的脖子上,她紧紧勒住一紧再紧,不一会儿那丫头便无声无息的倒地不起,自始至终赵云宁出手到收手没有半点犹豫半点同情,满眼的凶狠比幽深的夜更冷。 “哦……”这样的情境当真是让叶成武大开眼界,这可真是意外收获啊。不得不说赵云宁第一眼让他停下脚步的是她的美貌,接着才是赵云宁那双绝决的眼神,当然最让叶成武驻足不前的是赵云宁做的事。这样一个美人儿竟能做出这样可怕的事来,那双眼睛告诉叶成武这个女人也许是他想要! 他停在转角处没有动,只见赵云宁杀了那丫头又扑在她身上大叫起来:“喂,喂,姑娘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院外守卫的两个家兵闻声进来,赶紧上前查看,这种情况下两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地上躺着的丫头身上谁还管赵云宁在做什么,所以赵云宁很简单也很成功的从身后拿出烛台刺死了两人。 从来不不曾杀生的她,今天她竟然手不抖心不跳的连杀了四人!可是做完之后她仍旧没有半点害怕之意,望着地上的三具尸首她苦笑:“对不起了,你们不死,我就得死。” 叶成武眉头微紧心里奇怪起来,这漂亮的女子怕是段仲平的女人,只是将军府不好吗为什么她要逃走? 只见赵云宁杀完人又转身回屋,不一会儿便扶着面色惨白有气无力的妹妹出了来。 叶成武当即明白这两个人怕不是段仲平的什么妾室,那会是什么人呢?他捏着下巴笑了起来:“有意思……” 他一路悄声尾随赵云宁到了守备松泛的后花院,见赵云宁一路的小心谨慎和每一次躲开守卫的机敏他越来越觉得这个女人真心不错。既然她逃说明是被段仲平囚在这里的,能从手段非常的将军府里逃出去她可不一般,其心智计谋岂是一般人能比。 叶成武觉得这个女人他应该要得到,就算不为她倾国倾城之貌,也要为她难得的聪明果敢,要知道他现在最缺的就是这种人才了。 一路小心翼翼好几次差点被发现,好不容易才从狗洞逃了出去,她终于敢松了口气。只是她不知道逃离将军府她已经又被另一只猛兽盯上了,如果她能预料到今夜出逃会被叶成武看到也许她会选择不逃。 这辈子被段仲平盯上已是惨局,再来一个叶成武不知道是福是祸。 外面的夜空虽然和将军府里没什么两样,但赵云宁还是觉得空气都格外新鲜。她摇了摇赵云画:“画儿,画儿我们出来了,你快看我们出来了。” 正说着话天空突然裂开一道口子,瞬间雷电加交震声无比,赵云宁吓了一跳随后脸上滴落几颗弹子似的雨珠,她笑了:“连老天爷都嫌段仲平的府里不干净要给我们姐妹洗尘呢。” 叶成武很想知道赵云宁的来历正欲翻墙而出继续跟踪时,只见段仲平星夜而来急急往赵云宁住的院子里去了。叶成武眼微眯,他拉着段仲平在外面玩了这几日看来段仲平是急了,不然不会一回来不等天亮就往这边来,足见那个女人对段仲平的重要性。 “哦,有好戏看了。”叶成武抿嘴随即尾随赵云宁而去。 夏夜的暴雨说来就来,倾盆大雨下得整个城市都浸在一片雾水之中。赵云宁扶着妹妹只能冒雨前行,往郊外走,哪怕找一个破庙避身都好。总之是不能留在城内,不然很快就会被段仲平发现。 然而段仲平已经发现她逃走了,他原以为赵云海被关在地下室赵云宁那么在乎这对弟妹怎么可能丢下弟弟逃走,所以守卫并不多,却没想到她逃了,真的逃了。 连夜调集人手出府追人,然而大雨加大了追查的难度。 赵云宁带着妹妹躲进巷子里,看着外面大队人马呼啸而过她咬着嘴皮满脸不甘,段仲平怎么这时候回府了,还这么快就知道她逃走的事,这是她意料之外。 她转身朝反方向逃,却因太心急而踩在了一颗钉子上,她吃痛一叫跌倒在地,连妹妹也跟着摔了出去:“画儿——” 她一路爬到妹妹身边,这时候大雨里走来一双男人的脚,她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段仲平?她慢慢向上看去,大雨里叶成武撑伞而至面无表情的那张脸格外清冷,淋了一路的雨这时候赵云宁才终于被叶成武的伞挡去了半身泥泞。 这个男人她不认识,但她却认得他腰间那块玉牌,叶国国亲才能有的东西在眼下的宁国说明这个男人的身份只能是一个——叶国明亲王! 006:明王出手帮忙逃走 她没有选择,脚痛得要命,混身无力。妹妹又昏着再如此下去被抓回去是迟早的事,她伸出手拉住叶成武的裤角爬了过去,此刻不管他是谁她都只能赌一把:“救我,王爷救我。别让我再回去……求你,求你……” 然而她的苦苦哀求叶成武却没半点感动!对于叶成武来说这个女人够不够资本让他救得看这个女人自己究竟有多大能耐,要知道他是绝对不会做对自己无利的事,他要让赵云宁自己证明自己对他有用。这样他才能真正决定他要不要带这个女人回国,所以他甩开了她无情的转身离开。 所以在邀艳楼后门再度遇见了明亲王的时候赵云宁心里便百分百的知道,这个男人绝情冷酷根本不会有半点怜悯之心。然而,有些事有些人,总是初次印象难得真相就像明亲王对于赵云宁,赵云宁永远不会知道明亲王背后做的一些事,而明亲王这样高傲无二的人也绝不会拿这些事在赵云宁面前说。 那个雨夜于赵云宁而言是侥幸的重生,于明亲王而言也是一个惊喜连连之夜。 明王转身离开,赵云宁好似已经看到了段仲平奸佞的笑脸,她无力又不甘心的重重倒在雨地里晕了过去。 明王走出不到十米在一个拐角处正迎面遇上段仲平带着大队人马而来—— 段仲平这样的人竟然在这样大的雨夜里没有打伞,明王微微皱了下眉头,那个女人对他究竟是有多重要?然而和明王不期而遇也让段种平觉得奇怪:“王爷?” 明王不等他问自己便说了:“刚才听到府里进进出出吵得不行所以就撑了伞出来看看,怎么将军,出了什么事吗?要帮忙吗?” 段仲平忙摇头笑道:“没什么,只是一个不听话的下人犯了错被我关了起来,哪知今晚回府却发现她竟敢逃跑。这点小事怎能烦王爷休息,风大雨急王爷还是快回府去。” 明王微微一笑随即道:“哦,这样啊说起来本王出来的时候倒是看到两个女的朝那边跑了去。”明王指了一条相反的路给段仲平,“不知道将军府上逃出来的可是两个女下人啊?” 段仲平大喜:“果真?那先谢过王爷。”说罢转身便带着大队人马朝另一边搜了去 望着金戈铁蹄消失在大雨雾气中,明王脸上的笑容越发诡异,真是两个普通下人段仲平怎会如此紧张派这么多人寻找,真是欺我非本国人吗?明王转头又看向远处晕倒的姐妹俩,朦胧的身影几乎要看不见了。他心想小丫头能不能好好活下来便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一旦他明亲王叶成武看上的人,就是杀了扔给狗他也绝不会再让其落入别人之手。 一场大雨后天轻气爽,阳光明媚。明王站在窗前望着庭外娇艳欲滴的满地水仙,白得可爱让他不禁想起昨晚那个令人惊奇的姑娘! “白厉,本王若不说明身份便就这样站在你面前你能知道本王的身份吗?”他笑着悠悠开口。 这话却叫躲在房檐上的他的贴身护卫煞感奇怪,白厉只恭敬道:“白厉自然认得王爷,无论如何也会认得王爷。” 没得到意想中的答案明王有些许不快,只摇头:“本王的意思是说如果你我从未蒙面更不曾相识,这样不期而遇你还能知道本王的身份?” 白厉笑了笑:“王爷真会说笑,这样的话白厉如何会识得?估计也只会凭王爷一身的贵气推断王爷出身非凡仅此而已!” 明王笑了:“妙,妙!” “什么?”白厉有些听不明白,今天的王爷老在笑跟平常有些不一样呢! “昨晚本王便遇到这样一个妙人儿!本王只站在她面前还未开口她便已先行识破了本王身份,如此你说是不是妙人儿!” 白厉大惊:“竟有这样厉害的人?王爷昨晚怎的独自出去了,这不是在叶国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哦对了,那个人是谁要不要白厉立刻去杀了她!” 闻得空气中白厉的杀气明王却只是轻轻一笑:“是需要你走一趙不过不是杀人,你过来” 白厉从屋檐下轻松翻下蹲在明王跟前,明王在他耳旁低语了几句,白厉这才点头悄然离开。 走出将军府白厉便重重叹了口气,还以为王爷要交给自己什么不得了的大任务,没想到竟是要他去调查一个小女子,王爷也真是,看上了那姑娘直接掳上床不就完了吗,为什么费这么老大劲还调查?要是让五姬知道了不定闹出什么事来呢! 赵云宁睁开眼睛是在两天后,醒来的第一感觉是全身都好舒服,一片轻松安适。即使她立刻就感觉到自己所躺的这张床没有将军府的柔软安逸,但这正证明了自己被救了不是吗! 果不其然,她撑起身子看到妹妹躺在木床的另一头睡得正熟,十几个平米的家由土墙砌成,屋里除了一张吃饭的桌子和一个泥糊的灶面外便没有其他可说的大件东西了。赵云宁翻身下床走到桌前,上面摆放着一些简单的女孩家的东西。 “两个人的。”赵云宁立刻发现这屋的主人是两个人,果然她刚猜想完门便开了,两个比她大不出两岁的普通姑娘立在门口,她们手里一人端着盆淘洗干净的菜一人端着盆刚洗好的衣物。 “呀?你终于醒了。”两人放下东西便围着她转,“你知不知道你晕了整整两天了。” 另一个又道:“我叫齐嫣,她叫吴丽语。我们是在那晚大雨里发现你的,我们的家庭情况你也看到了没办法给你们请大夫,不过好在你醒了过来。只是姑娘你们二人怎么会晕倒在那么大的雨里呢?” 赵云宁做势要跪下去:“多谢两位姐姐救命之恩,赵云宁没齿难忘。” “快别。”两人忙扶起她,“我们两个当初也是流难到此的人,相依为命才在这里住下,平时也就帮一些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做点外活什么的赚取生活费。说到救却不尽然,毕竟看着你们姐妹晕了这两天也没钱请大夫。” 赵云宁却只笑笑,指着床头上自己和妹妹换下的已被洗干净的衣服道:“你们帮我们姐妹洗了衣服必然知道我身上有那么一两件值钱的东西,可你们却丝毫未动,如此金子之心早胜过一切,这一拜确实使得的。” 吴丽语笑了笑道:“是啊是啊,看你们的穿着绝非普通人怎么会” 齐嫣拉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要什么事都打听,一切看在赵云宁眼里她却只是笑笑,不过自己的事确实不能牵扯她们进来,于是她只简单地说:“我们也是落难到此和家人走散了。只是我妹妹伤得有些严重怕还要请大夫看看才行。” 齐嫣点头:“是啊,我也看出来了这两天她一直高烧呢。不知道是不是淋了雨的原因。” 赵云宁转身从自己衣服里拿出一只玉佩,以前的东西如今留着也没有用了她交给齐嫣道:“好姐姐怕是要烦你帮忙找一下大夫了,我们姐妹实在不便出门。” 齐嫣比吴丽语聪明,并没问其他的只笑着接过玉佩:“我知道,交给我你放心。” 遇到齐嫣二人赵云宁一直以为连日来的辛劳痛苦都将过去,老天爷终于为她打开了另一扇生命之窗,至少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将是她复仇重生的时候。 然而她没想到自己的厄运还远没有结束,一切的一切才刚刚只是个开头而已! 齐嫣是个聪明人,虽然吴丽语总是怀着少女的好奇心思想向赵云宁打听更多,但齐嫣看得出赵云宁并不想透露任何一点,所以大夫来看病的时候她拉着吴丽语在灶头上忙活,并没有刻意靠过去,这也让赵云宁很感激她。 大夫诊断结束,赵云宁以为妹妹正如齐嫣所说只是那晚淋了雨风寒罢了,却没想到病情严重得早超出了她的想象。大夫说妹妹得了花街柳巷里的姑娘才会有的脏病而且因为淋了雨又连日来的高烧已经愈发严重,妹妹的下身即使这么多天过去了仍然红肿不堪甚至还开始有糜烂的迹象和怪味道出现。 大夫说这病会传染最好不要和妹妹穿一身衣服和用同一副碗筷吃饭等等。赵云宁傻呆呆的坐在床头,她还记得大夫出门前看她姐妹时的眼光,自己好歹也是出身名门可刚才那大夫的目光分明透着重重的嫌弃和鄙夷,似乎巴不得赶紧逃离这里以免被染上怪病一样。 “云宁,你妹妹的病不碍事,大夫怎么说?”齐嫣见赵云宁在那儿呆坐了快大半天,眼望着做好的饭菜都凉透了她也没动一下便上前去询问。 赵云宁这才回过神来,她五心不作主的胡乱理了理根本没乱的头发笑得那样勉强:“没,没什么,大夫开了方子给我,他说妹妹的病吃了药过两天就会好的。” “那太好了。”吴丽语兴高采烈的凑过来,“以后我和齐嫣又多了两个伴了。” 赵云宁默然低下头思考了很久她站起身说:“齐嫣那块玉佩当的钱余下的你们留下,算是我报答你二人的救命恩情,虽然少但我现在能拿出来的也就这么多了。” 两人相视一眼齐齐望向她,只见她继续道:“我和我妹妹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只怕不能在此久留,一会儿我们便离开。” 吴丽语皱眉:“为什么啊?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以说出来我们帮忙解决啊,我们救你又不是贪图你的钱财。 007:如此选择奈何奈何 “是啊。”齐嫣也跟着道,“况且你妹妹病成这样再说不打紧,可你也不用这样急着走。” 赵云宁摇头道:“你们有所不知,我们姐妹虽是逃难至此,但那一晚却是被流氓贼寇所追才会那般狼狈,那些歹人必不会轻易放过我姐妹二人,我不想连累了你们所以还是赶紧离开比较好。” “那更不能让你这样离开了。”吴丽语叫了起来,“你带着病重的妹妹出去岂不更是羊入虎口吗?” “但若是连累了你们,叫我于心何忍,我” “别再说了。”吴丽语一把拉过她,“你呀就安心住下,这里偏僻一般人也是找不到这儿的。” 赵云宁心里有些慌了,她确实是怕连累这二人,但也是因妹妹的病若真是传染万一岂不更不好了。哪知道齐嫣二人热情似火就是不肯让她独自离开,这份情真是让她承也难受不承也难受。 但她下定了决心一定要离开,断不能留在这里给二人增添负担和有可能发生传染病。所以趁着夜深人静齐嫣和吴丽语二人都睡熟了她便悄悄拿着自己和妹妹穿过的衣服和用过的东西离开了。 出来才发现两人住的地方果然偏僻,城郊的夜晚树木幢幢如鬼如魅,赵云宁带着妹妹找了个破山神庙避身。虽是为了不连累齐嫣二人才出来的,但赵云宁始终也不肯相信妹妹真的得了那种病,而且听那大夫的口气即使吃药也是医不好的。 第二天,赵云宁乔装打扮成一个落魄小伙先到药店抓了药又重新给妹妹改请了大夫,身上唯一一个值钱的头钗也当掉了,可是大夫诊完脉后的结果竟还是和先前一样,而且这个大夫一诊出是那种病就逃得飞快,这让赵云宁的心一点点压抑下去,难受得她喘不过气来。 喝了药,妹妹在沉睡很多天后终于有气无力的醒了过来:“好痒,好痛”赵云画感觉不仅是下身,甚至全身都不舒服,想抓却不知该抓什么地方,好像蚂蚁在全身在上下游走,难受至极。 赵云宁抱着妹妹道:“没事的画儿,喝了药就会好了。你看我们已经逃出将军府了,再等两天姐姐把二弟也救出来,我们一家就团聚了。” 赵云宁仍然不甘心拿着身上本来就不多的铜板继续给云画请大夫,而且四处打听哪位大夫名气医术更高明,但是无数个大夫诊完之后的结果都是一样,这让赵云宁不得不无奈接受这个无情的现实。她不敢把这事告诉妹妹,也没再给她请大夫,拿着最后几个铜板给妹妹抓了药,瞬间便身无分文了。 将近半月过去了,妹妹的药吃得只余最后一副了,而且这一副都被自己熬来熬去水都熬白了。这些日子她自己也只有到处去做些零工或挖野菜充饥,没有营养别说妹妹了,她自己的身体都愈发垮掉了。 这一晚妹妹喝完了药睡着了,赵云宁轻轻扒开云画的裤子检查,云画的下身根本没有半点好转好像还越来越严重了。她叹了口气她知道这里条件差吃得也不好,药也没有了妹妹的病只怕会越来越不可收拾,可她能怎么办呢?齐嫣她们都那么困难总不能向她们开口借钱,而且万一给她们惹上麻烦 想到这儿赵云宁立刻断了这一面的念想。望着妹妹惨白的脸色她咬紧了牙:“段仲平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竟然是她,她居然没死。”明王坐在虎头皮披就的大椅上,屋里点着薰香,清风雅静格外安详唯有明王的表情很是奇怪,“这个段仲平到底在搞什么鬼,白厉你调查清楚了吗?” 半跪在下首的白厉肯定地道:“当然,王爷交待的事我什么时候马虎过。我还查到燕国公二十多年前曾是风靡大江南北的机关制造师,他的叼血燕让战场上的人闻风丧胆这些事都是有史可证的,我想段仲平之所以囚禁赵家小姐大概就是为了叼血燕。” “嗯,你的分析能力到是有所提高嘛。”明王微微一笑,机关制造师这个人物二十多年前就突然销声匿迹了,没想到竟藏在这里。这一趟宁国之行当真是收获不小啊。随之他又道,“那个赵大小姐的下落你找到了没?” “王爷放心,已经有眉目了。而且遵王爷之意我也在暗中给段仲平的人使了绊子他是绝对找不到赵大小姐的。” 因为钱花光了,云画的药终于是不得不停了。然而疾病猛于虎,停药后还没十天的工夫云画的病就更是严重,下身甚至开始大面积糜烂,只要她醒着便躺在草堆里拼命的抓痒,赵云宁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她真想替妹妹去承受这一切,可是她只能看着却无能为力。 赵云宁拼命做苦工,在维持生计的情况下希望能存上一两个铜板给妹妹看病,因为这些天妹妹开始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即使勉强睡着了小脸也皱成了一团难受至极。 甚至有时候云画会开始说胡说:“姐,你给我一刀让我解脱,我好难受啊,求你了。” “姐,你让我死,你若还真的爱我就让我死” 云画开始高烧,不管用多少冷水降温都不管用,身上被她自己抓得没一块好皮。哪里还有当初名门闺秀的俏模样,赵云宁用两天不吃饭的代价留下的钱给妹妹请了大夫,大夫看完之后却只是不住的摇头接着起身便离开。 赵云宁追出去拉住大夫:“大夫你怎么不说话怎么不开方子,我妹妹到底怎么样了你倒是说啊。” 那大夫把赵云宁给的几个铜板还给了她摇头叹气道:“你妹妹的情况已经不需要药了。” “你说什么?你胡说的是不是。” “再好的药下去也不管用了,你看她的身子抓得那么烂你应该早一点用药也许还能勉强控制病毒的,现在”大夫继续摇头,“你好好和她度过最后的时光,只是要注意吃穿用别传染上就行。” 赵云宁手里的铜板应声而落,她死死抓住大夫的手:“你是大夫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我妹妹还这么小你怎么忍心看她就这样没了我求你求你救救她,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就算我现在给不了你,我” 这一刻赵云宁突然想如果自己回将军府,为了叼血燕段仲平一定什么都肯给的。 为了妹妹她不在乎了,什么都不在乎了。 “我明天,明天就可以拿给你,我是说真的求你相信我。”她哭着苦苦哀求。 那大夫似是有所动情,叹气道:“姑娘,这不是报酬与否的问题。这世间若真还有能解救你妹妹的良药妹那也只有一味药了。” “是什么?”赵云宁双眼泛光像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激动。 “砒霜!” 赵云宁一下子整个人都不好了,像被人点了穴一般定在原地,双眼瞪得老大任泪水哗啦啦了无声息的往下流。大夫什么时候走没影的她不知道,太阳什么时候下山的她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再次回到庙中时,妹妹躺在草堆里还是拼命的抓着身子,嘴里不住的哀叫着。她扭曲的脸告诉赵云宁,她痛苦,痛苦得快要疯掉了。 赵云宁擦干了泪水坐到妹妹旁边伸手摸了摸妹妹仍旧高烧着的额头,她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将妹妹抱住:“画儿,我错了我错了。如果我一开始就妥协就不会是今天这样的局面,都是我,是我害了你。” 赵云画被姐姐抱着似乎舒服了一点点,她用薄弱的声音道:“姐我好想爹娘,我好想见他们。我知道我的病不一般对不对,我知道姐姐负担不起。不怪姐姐的,画儿不想成为姐姐的负担,但求姐姐记得将来为画儿报仇雪恨,现在现在画儿好累,好想去到有爹娘在的地方。”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赵云宁不知道自己是否还会如此选择,但她知道有一点她没错,因为最后云画是笑了,笑得那样幸福。 只是一生赵云宁都将无法释怀这件事,也永远忘不了那个炎热的仲夏之夜,因为这一晚是将她从一个清纯可人的大家小姐彻底拖进只为复仇而活的计谋女的深渊之夜! 她用本来要给妹妹看大夫的几个铜板买了砒霜,兑进清水里端着这碗药她面无表情的走到妹妹跟前,一步一步脚下沉重得要命,可是她看着妹妹的时候脸上却在笑。 望着面目全非的妹妹,满眼痛苦的她。赵云宁道:“画儿,听姐姐的话喝了这碗药好好睡一觉你就会好了。” “会吗?” “当然。” “会,会见到爹娘吗?”她问 赵云宁点头,云画又道:“那真好,快给我” 赵云画抢过那碗药在赵云宁还没反应过的时候便仰头咕噜咕噜的喝了个精光,赵云宁大喘着气去抢碗,可碗里已经空了,她突然就后悔了心痛得要撕裂一般,直去拍云画的后背:“不不,快吐出来快吐出来。” 008:一切恩怨且待将来 008: 赵云画却笑了,这个笑容一如从前在国公府里时一样,一如她还是赵家那个人人宠爱的赵三小姐一样,那样可爱美丽纯洁。 “画儿”赵云宁的声音微弱无力又痛心不已。 赵云画把头轻轻伏在她肩上:“我都知道的,谢谢你姐姐。我会在天堂好好保佑你的,你和二哥一定,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千万不要为画儿而自责,因为你是,是画儿最最爱的姐姐” 直到确定伏在肩上的人没了声息,赵云宁的泪水才流了下来。她望着外面黑洞洞的天空伸手抓向心口接着便痛得晕倒了过去。 梦里妹妹穿着高腰束胸的碎花裙子,梳着她惯梳的流云髻坐在堂屋里嘟着粉嘴,气呼呼地道:“好呀姐姐你又出去玩,都不带我,我要去爹那里告你的状。” 焚了妹妹的尸身,赵云宁到河里里里外外的给自己洗了个澡。穿戴整齐回到破庙望着这个她和妹妹住了一个多月的地方,她平静的眼波里没有半点情绪波动,面上与其说是冷冷的不如说是木木的,这一个多月她消瘦了不少。可眼底却多了一层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幽冷,孤暗! 转身离开,她决心要回将军府,她要去向段仲平假投降,然后再慢慢报复。她发誓一定要让段仲平生不如死。 可刚走出破庙没多远便看到树林里两三个大汉抱着两个麻布口袋急冲冲的往城中去,那两个麻袋里的东西还在不停的动来动去,一看就知道是装的人。 这方圆几十里都是树林除了不远处是齐嫣他们的住所外便没了其他人,这几个大汉是干什么的?正想到这只听其中一个大汉道:“这两个姑娘我盯了很久了,这一回妈妈肯定会好好奖励我的” 赵云宁一惊立刻反应过来,是齐嫣二人! 齐嫣二人她是一定要救的,只是她出来得急万万没防到这群人居然还藏了一手,就在她躲在不远处正想着救人之策时突然后脑勺受了一闷棍,她头脑一昏晕了过去。 多年娉婷侯门女,一朝红颜泥里落。 命运的多舛使赵云宁早便不想去埋怨老天爷的不公,只是她没想自己到后来竟会沦落青楼。 她与齐嫣三人还有其他几个姑娘一起被关在一间暗房里,因为她们都不愿意卖身接客所以每天只有一餐,而且青楼老板娘日日前来虐待,虽为女儿身也是受尽各种苦楚。 齐嫣因为在她和吴丽语中间最大,所以她总是扮演着大姐姐的角色处处维护着二人,为了保护赵云宁她不知挨了多少冤枉打,不过好在因为妈妈想着要靠她们赚钱也不敢下死力或在她们身上留下多深的印迹,所以她们倒也总有口能喘气的机会。 赵云宁显得要安静沉稳得多,这种成熟的稳重完全超出了她如花般的十八年龄。她暗中观察着一切,比如妈妈每次来教训人的时间,来时的脚步声从哪里传来,她们去如厕她也会细细查看周围的一切,很快她就知道了青楼后门的所在,和每天这楼里楼外交换班的时间。 赵云宁想了一个法子,她得假意迎合妈妈说自己愿意接客,但她表示一般客人不见至少自己的初夜得一千两起价。 就是现在邀艳楼的头牌当初的初夜也值不了一千啊,这确实是个天价了。但妈妈不是傻瓜看得出赵云宁绝非池中物,她走红代替头牌只是时间问题,而且这样高的价钱也确实是个噱头,于是便答应了。 第二天她便被妈妈请出了暗房,绫罗绸缎,金钗步摇,红腮似桃花映阳,青黛如远山一瞥。盛装打扮好之后妈妈这个女人都看直了眼,她自问邀艳楼这么多年从没有过这样出色的姑娘。 “哎呀,真是太美了。”妈妈感叹,“别说一千两,对于千金一掷的人来说就是两千两只要能博姑娘你一笑也是值当的啊。” 赵云宁对着镜中倾城依旧的那张面容淡淡一笑:“是吗!” 邀艳楼来了新姑娘,这样的消息对于好色一流的明王也有着一定吸引力,早早的就在二楼雅间订下了最好的位置。 妈妈本来是打算让赵云宁出场跳一段舞蹈的,这样才能更激动人心,但赵云宁骨头硬死活不肯跳妈妈拿她没办法只好在节目开始时让一群姑娘跳了暖场舞,接着她便戴着纱帽上台静静的坐在中央,等着那些男人出价。 而走出暗房来到邀艳楼前面赵云宁的目的已经达到,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别有人出这价最好,就算被妈妈骂一通但最迟明晚她就有把握能逃出这个地方了。 而对于这些走惯了烟花场地的男人们而言,这样毫无新意的表演和出场自然让他们大失所望。大家都叫嚣着不满说妈妈是故意搞的噱头,硬要赵云宁掀了纱巾来看倒底是什么货色,值不值所谓的一千底价。 赵云宁稳坐钓鱼台不动,反正今天如何收场是妈妈的事她才不管。不过这妈妈不愧是风月场几十年经验的人,她三言两语就说得那些人无言以对,而且她还事先在人群里预埋了自己的人,待到势起便有人叫道:“我愿意出一千一睹这姑娘真容。” 紧接着便有人跟:“一千一。我也想看看这回到底妈妈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赵云宁不知其中蹊跷,渐渐的心里开始慌了,难道是自己给的底价太低? 妈妈在问是否还有人出价,突然人群里便有一个富家公子叫道:“一千五!” 妈妈脸上顿时笑容满面,看来自己的人起作用了:“还有吗?还有没有,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到时候可别后悔啊。” “二千两!”白厉站在二楼木栏内向下道,“我家公子出二千两!” 众人向上望去都不约而同的朝帷幕里的人影看去,明王坐在里面悠悠摇着扇闭目养神。他今天来邀艳楼其他是两个目的,一是因为昨天白厉回来说查到了赵云宁的踪迹竟是在这邀艳楼内;二是便是想来凑今天这场热闹。 而现在他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当看到那戴着纱帽的女子上场时他便莫名的觉得这姑娘就是赵云宁,这种感觉很强烈就好像冥冥中有什么力量牵引着,告诉他那个人一定是她,一定是她。 如果真是她,他岂能让自己看中的姑娘落入下面那群毫无品味的男人口中。 然而那个富家公子却来劲了:“嘿,我还不信了,从来没人敢跟本公子抢。哼,我出二千五。” “五千!”明王掀开帷幕不怒自威的站在上面,他冷冷的看着那个跟自己竞价的男子,那目光分明在说:你再加价本王就灭了你。 于是,赵云宁以五千的价格成了明王的人! 坐在温香软玉的房间里,赵云宁上下打量着屋里精心刻意准备的一切,暖床、香味、鲜花在这样的环境里孤男寡女的,只怕就算不是在青楼也难抵啊。 她悄悄从袖中拿出早先准备好的短匕,其实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杀人的,当初逃出将军府也是如此,如今又是如此。她只是一介弱女之流想活命逃走也只能如此,反正在这屋里悄无声息杀个人然后扔床上盖好被子,就算有人进来也不会怀疑的。 正这时门开了,接着又是关门声,赵云宁的心咚咚作响低垂着头仔细听着那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一点点逼近,她背对着他感觉他走到了近前,她一咬牙猛的一转身,出刀,冲上前,直逼心脏的位置—— 她紧紧压抑着胸腔才使自己没有叫出声,可是当看清站在自己身后之人的模样时她连惊讶都来不及,慌得像见了鬼似的定住了急行的脚步,匕首应声而落,只有手还保持着杀人的直举状态。 明王也没想到她会突然转身杀人灭口,但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他却丝毫没有闪躲,他料定了她看清自己的那一刻定会住手,果然匕首在逼近心脏半寸的地方落了下去,只余下赵云宁满脸的惊讶和慢慢蔓延开的恐惧。 “明,明亲王?” 这是他第二次看她杀人了!他嘴角咧开满意的笑容:“赵云宁!”他的声线有些奇怪像是在确定这个名字又像是在感叹这个名字,他盯着她笑得那样邪魅。他的直觉果然没错,果然是她。看来连老天爷都在示意他,眼前这个女人就应该是他的。 赵云宁混身一颤,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份?等一下,难道是段仲平,是啊,明王在此那段仲平还会远吗?他们串通的?还是明王就是来抓她回去的? 该死,她的脸色瞬间变得乌青,虽然她是决心要回将军府重新来过,但是齐嫣二人还在这里她不能不管。可是,明王和别人不同,作为皇亲国戚又是他国使臣她是万万杀不得的,若只是一般纨绔子弟死也就死了掀不起多大风浪,但明王,一不小心可能会使两国再起战端,若真到了那时候她岂不是千古罪人了。 当机立断,不能被他抓回去,这样回到段仲平身边准没好果子吃。她当即一个闪身从明王身旁冲过朝门那边跑去。 因为出身将门赵云宁倒也还会一点拳脚上的工夫,可都是些姑娘家的花拳绣腿在明王面前就完全不够看了。她才跑了不出三步,便被一股大力拽住,风从耳旁呼啸而过。等她回过神来她已经被明王死死钳在了怀里。 这暧昧的动作 明王把头轻轻俯在她肩上低声道:“五千两!确实物有所值。” 明王笑了,之前在将军府见到她时她还很是狼狈,哪像今日这般精心打扮只为取悦男人,他的眼光果然没错,赵云宁当真沉鱼落雁,倾国倾城。 明王轻轻放开她,她道:“只要你不把我送回将军府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明王眉头微动,随后笑了笑:“你怎么就认为本王一定会把你交给姓段的呢?” 赵云宁也有些奇怪的看着他。明王道:“跟本王做交易?可你是不是忘了就在刚才本王已经以五千两的价格把你买下来了。” “只是这一夜而已。”赵云宁强调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如果只有美色能让明王有所动心,那她也只能牺牲美色了。 他笑了,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他就喜欢她这样。 他点了点头:“不如这样,你告诉本王你为什么知道本王的身份,本王说不定可以宽容的放你走,嗯?” 赵云宁半信半疑的看着他,明王道:“你不相信?还是你更相信本王就一定会把你带回将军府?” “王爷说话算数?”不知为何赵云宁总想起她逃出将军府的那个雨夜,明王冰冷的目光和头也不回的身影,这样的男人敬而远之就可,过度深交她觉得自己没那个本事掌握他。 明王转身坐下以手撑住下巴,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模样。 赵云宁深深吸了口气,死马当活马医,反正他守不守信都在他一念之间自己一个弱女子在这种情况下也改变不了什么。 她伸手指着明王腰间配戴的玉佩:“这样东西王爷就这样光明正大的戴了出来,虽然在宁国或许只朝堂上的人识得它,普通百姓自然不会认识。但王爷既知晓我的名字也该知道我从前的身份,它,我还是认得的。” 明王看着自己腰间象征着叶国掌权者的玉佩他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原来是自己大意了。他喝了一口茶起身开门,然后道:“你走。” 赵云宁满脸惊愕,真的放她走? 明王自然看得出她的心思,心里却不住好笑,对他来说好饭不怕晚赵云宁迟早是他的,他岂会急这一时。但面上却只是淡淡的:“本王只给你三秒时间,不走,今晚就留下侍寝好了。” 赵云宁深看了他一眼赶紧出了房间,她头也不回的跑掉。只是世事难料,谁也不知道她逃出邀艳楼又会是什么光景;谁也不知道明王心里真正的想法。 未来 谁也无法料想。 只有到最后才会知道,每个人精心走出的棋局困住了谁,又让谁的心真正沦陷。 001:置之死地重生复仇 我死了吗?赵云宁站在一片重雾之中,白茫茫一片即使伸手也不见五指。她叹气,她是死了,逃出邀艳楼就遇到了敌我不明的明王,他给了她一碗毒药。 那她是不是可以见到父母和妹妹了!她站在原地却又不知怎么办该往哪里走,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地狱?牛头马面呢? 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前尘往事都从眼前一一重新演过。 “宁妹!我怎么能让你就这样死掉。” 突然不知从哪里传来段仲平的声音,赵云宁就像一只猫碰到了不能碰的触须混身一紧,猛的睁开眼睛大叫:“不,不要,我不要回去。” 段仲平!这个人像她不能碰的流脓伤疤,她死也不想回将军府,那种地狱般的折磨再也不想重来。 醒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说熟悉可他们也不过才见过三面而已。赵云宁盯着他冷酷帅气的脸庞:“明王?!” “你睡了整整五天了,也该是醒的时候了,怎么样?恶梦不错。”明王坐在床边打量着她脸上余汗未干的模样。 他怎么知道她做了整整五天的恶梦? “以前的事死也忘不掉?连梦里也想着要复仇。” 他竟然还知道自己梦见的是以前的事?赵云宁这才确信自己肯定没死,可是明王这是搞什么鬼?她撑起双手从床上坐起,看见屋中间的桌上摆着薰香里面还燃着烟她似是明白了什么。自己为什么五天都没有醒,又为什么一直连续梦见从前的事!她有些痛恨的盯着明王,不明白他究竟什么意思。 “只有铭记才能深恨,只有深恨才会有方向。”明王看出了她的心思,但他半点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怎么样,死而复生的感觉不错。” “为什么?”赵云宁看着他,他费尽心思让自己假死是想做什么?这个地方显然不是将军府,那是她一惊,叶国?她到了叶国,这是明王的王府? “置之死地而复生,才是你唯一的出路。”明王站起身走到离床不远的窗前,推开窗一阵暖风袭来吹得衣袂飘然,“段仲平才真正放心不再找你。” 赵云宁左手放在脸上低下头,她道:“那王爷又想得到什么?”她几乎已经猜定明王费这样大的心思怕是和段仲平一样,不过是为了叼血燕。 “如果本王说是为了得到你,你信吗?”明王偏头看着她。 她苦苦一笑,就算知道明王好色,但这绝不像一个王爷的所为。再说真是为了图一时快乐当初在邀艳楼他就可以做了,何必绕这样大的圈子。 见她苦笑明王又转头望向窗外问道:“如果那一晚本王没出现,你逃出邀艳楼后打算怎么做?” “复仇!”赵云宁握紧拳头,这是她苟活的唯一目标。 “说说具体计划。”明王道。 赵云宁看向他高大笔直的背影,沉下眼眸道:“回将军府,诈降。” 明王眉头微皱,淡然道:“破釜沉舟?可你分明不想回去。”他想起刚才她从梦中醒来的情况。 “可我能怎么样?” “段仲平喜欢你,自然不会真杀了你,但和你的关系发展到这们地步他也不会给你自由,就算你向妥协,妥协之后你只怕这辈子都只能被他关在后院做他暖床的调味品罢了。”明王道,“他害你满门抄斩,害你妹妹惨死,害得弟弟人不人鬼不鬼,更害得你颠沛流离。但你仅为了复仇却要把自己送入他手,做他的女人唯他是从?” 赵云宁不说话,明王把一切查得这样清楚让他有些预料不及,甚至连云海的情况他都了若指掌,这个男人会不会太恐怖了点。 “就算你最后复仇成功把他杀了,但这样唯命是从的复仇值当吗?更何况本王一点不认为你回将军府能复仇成功!”明王盯着她看。 赵云宁咬着嘴唇,那她能怎样?她孤身一人能怎样? “你不知道,那天晚上本王在邀艳楼外劫下你们是你们命大,若你们再往前走,不出百米就会遇到段仲平,到那时不等你去诈降就被他先抓回去了,你觉得一切还会在你的掌握之下吗?” 赵云宁大惊,可随即又平复了。想来也是,之前邀艳楼那么大动静被段仲平查到些什么也不足为奇。她看着明王:“所以你才制造我的假死又把我带回叶国,就为了给他创造成我已经不在人世的假象?” 明王淡淡一笑转身坐回床边,伸手抚过她的脸颊:“真是聪明,那你也一定知道本王真正的打算了。” “段仲平害得我这么惨我都没有妥协你觉得我会向你妥协?”赵云宁别过脸去。 “本王可没有姓段的那么无聊。”明王凑过去在她耳边轻轻吹着气道,“叼血燕本王没那个兴趣,不过赵氏机关术就不一样了。” 赵云宁盯着他发光的双眼,连这个他也知道了?她皱眉:“你知道的,没有足够的条件我不是会投降的。” “当然。”明王笑了笑,“本王会给你最想要的!与其回将军府诈降复仇,不如呆在本王身边借助本王的力量,咱们各取所需,你觉得呢?” 赵云宁眉头微紧:“你肯帮我?” “只要你肯帮本王,一切便都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只要不是叼血燕便没有违背父亲的遗愿,不得不说赵云宁心动了。随之她又道:“除了杀段仲平,我还有一个要求。” “赵云海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不管是生是死本王自然会竭力去救。”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赵云宁淡淡一笑:“成交。” “不要急着答应本王。还有一个条件本王还没提呢。”明王道,“你的机关术对本王至关重要,所以不管你的仇什么时候得报你都得留在本王身边直到本王成功的那一天为止。” 成功?他想做什么?不过赵云宁知道自己只是他的棋子他自然不会对自己说,她只得点头,只听他又道:“可是本王要怎么才能信任你呢?” 赵云宁看着他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明王捏着双手笑道:“一般男的本王会给他一颗五毒丸,要是背叛本王便没了解药到时那人便会七窍流血而亡;若是女人本王一般都会怜香惜玉的留作枕边人。” 赵云宁一惊,瞳孔瞬间放大,明王继续道:“本王的后院已经有十八个女人了,不过真正在为本王做事的只有五姬,你想留下来继续我们的合作就只能成为本王的十九姬。” “无耻。”赵云宁早该想到事情没这么简单,明王和姓段的一样都是豺狼之流,而且眼前的明王显然要比姓段的更难对付,跟他合作自己是不是选错了。 不对,从明王见到自己的那天起自己就已一步步落入他的圈套,自己从来就没得选。 “不用这么说。”明王笑道,“本王不会像姓段的那样逼你的,更不会虐待你。本王给你两天的时间思考,你愿意再来找本王,不愿意大可以从王府正门离开,本王保证绝不会有任何人阻拦。” 交易!以相换,以灵魂相抵,她真的落魄到这个地步了吗? 老天爷还真是看得起她,先是宁国的大将军;再是叶国的明亲王。无论哪个大人物都是她赵云宁惹不起的主,每一次她自认为绝处缝生命运又总给她开玩笑,总让她做没有选择的选择题。 然而,对赵云宁来说不管是段仲平的狼窝还是明王的虎穴她都不想呆,可是她没有办法,明王口口声声说什么她有选择可以离开不用妥协,但离开之后呢?偌大的叶国她一个宁国人人生地不熟又身无分文,连宁国的大门是朝哪边开自己该往哪边走她都是懵的,这样出去无疑于自寻死路啊。 还谈什么报仇?留下来,她只能委屈自己从一个千金小姐沦为明王的侍妾,虽然她知道自己不是小姐已经很久,落迫如她有一个侍妾的身份给她她都该高兴了,但命运的落差,这种的交换怎能不叫她心寒。 要知道,她也曾双十年华满含对爱情对婚姻的期待,也曾羞涩等待,满心憧憬。哪知道生命最美好的年华老天爷却要给她开这种哭笑不得的玩笑。 她在床上呆坐了差不多大半天,丫头来送饭她才从思索中回过神来,明王什么时候离开的她都不知道。总之不管怎样既然她没有死便不能再这么轻易死去,所以饭还是要吃的,她坐在桌边心有所思的吃东西时旁边的小丫头就一劲的偷盯着她看,这让她很奇怪:“我脸上是花的吗?” 那丫头忙摇头只傻笑道:“姑娘长得真好看,怪不得王爷千里迢迢也要把你从宁国带回来呢!” 赵云宁愣了愣,却道:“你们王爷的女人多得数不胜数,漂亮女人早就见怪不怪了,我算什么?” 那丫头摇头:“虽然都很漂亮但像姑娘这样的可没有。啊对了,奴婢是不是该改口叫你十九姬啊?” 改口?可是她还没有想好要不要答应明王的条件,想了想她道:“不急,等王爷宠幸了我再改口不迟。” 002:曾经骄傲不复存在 那丫头觉得她说得也有道理便也点了点头。 赵云宁吃过饭小丫头又忙活着给她准备洗澡水,姑娘家的一应用具都细心的问过赵云宁之后再添置,赵云宁洗过澡换上丫头准备好的一套海棠红的衣裙,赵云宁望着镜中的自己,这么久以来终于有点人样了。 “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赵云宁问她。 她笑着道:“姑娘叫我喜儿就是了。” “喜儿!”赵云宁心中轻轻一揪,抬头深看了那丫头一眼,以前在国公府从小伺候她的丫头也叫喜儿,可惜 “嗯,是王爷这次从宁国回来重新给奴婢取的,还说以后奴婢就专门伺候姑娘。” 他是有意的!这种细节他都不放过,是想让自己有宾至如归的感觉;还是想不断提醒自己血仇不可忘?赵云宁坐在梳妆镜前没有再说话。 一天一夜过去了,明王都没有再出现,看来他真的是准备自己做了决定才出现啊。可是赵云宁的心还在纠结,早上梳头的时候还不断唉声叹气,早知道是今天这种局面,当初还不如在邀艳楼,从此过接客营生的日子也好过被这只老虎所钳。 等等,赵云宁被自己的想法惊呆了。她竟然宁肯做邀艳楼里人尽可夫的妓,女,也不要做明王的侍妾?她真的对明王有这么大意见吗?她记得明王在邀艳楼里放她走的时候她心里还多少对他有点好感的。 她望着菱花镜中被自己惊住的脸庞,仔细想想好像明王也没什么不好,除了心机重点,太好色了点。说到底各自在都是在为各自的目的而行事,对明王来说她只是一个床上可有可无的姬妾,重要的是她的机关术,所以他根本不会太在意上不上床这回事;对赵云宁来说,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男人,重要的是他可以助自己复仇成功,以自己如今的处境难得还能企求将来得个好姻缘吗?所以要不要做他的女人好像根本没什么大不了。 她心里始终过不了的是她多年的千金教养而已。 可现在,那些对她来说还重要吗?想想灭门之祸;想想弟弟和妹妹赵云宁咬紧了牙,她竟然还在顾及自己的一身清白,真是枉为人女,枉为姐姐。 用过早饭喜儿送来了一堆东西说是明王让送过来的,打开一看竟是自己父母和妹妹的牌位,赵云宁忍不住激动她没想到明王竟然会给自己的亲人立牌位还允许她摆放在屋里,光明正大的拜祭。 要知道赵家在宁国是犯了重罪被抄尸身不存更不许任何人祭拜缅怀的,虽然这是在叶国但在两国议和的情况下明王收藏她在家中还允许祭拜宁国叛臣若是被发现,那也是不得了的。 喜儿说:“王爷的字写得真好看。” 赵云宁微惊:“这是你们王爷亲自写的?”她指着牌位上的字。 喜儿点头:“对呀,连木头油漆都是王爷亲自做的,虽然奴婢不认识上面的字但王爷的字写得好在整个叶国都是公认的,姑娘,我们王爷对你还真是好呢!” 赵云宁望着那牌位久久没有说话,他是用了心的。不管是为了引她答应他的条件还是真心如此待她,至少他的行动没有做假。 “你们王爷长得挺好看的啊。”赵云宁突然道。 喜儿带着几分骄傲说道:“那当然,我们王爷相貌堂堂一表人材在叶国也找不出几个能出其右的男子的,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姑娘挖空心思想成为王爷的侍妾呢。” 他那么好色还是有那么多女人追随?赵云宁淡笑了笑,是啊,这个明王长得好看身材也不错,最重要的是人还年轻又有权有势好像真的没什么可挑剔。虽是交易但跟了这样男人好像也不枉自己一场青春啊。 落迫中唯一值得安慰的大概也就是这一点了,赵云宁暗自苦笑,她抬头对喜儿道:“喜儿,晚上陪我到王府院里转转,我醒了快两天了还没出去过呢!” 今天一过,明天就到了明王说的两日之期,她总得先习惯一下这个王府。 喜儿却摇头:“今晚怕是不行,今晚王爷要宴请朝中几位权势极高的大臣,花院里要跳舞作琴,姑娘怕还是呆在后院比较妥当。” 今晚有客?赵云宁想了想又问:“你们王爷经常这样宴请朝臣吗?” 喜儿摇头,压低声音道:“才不是,因为王爷刚从宁国和谈回来,和谈又十分成功皇帝很是满意,很是奖赏了我们王爷一番所以好多大臣都来道贺,你说人家礼送到了家门口王爷要是不回请一顿岂不是过不去。” 是这样?只听喜儿又道:“其实姑娘不知道我们王爷跟当今新帝有些不和呢,所以为了避嫌没必要的时候王爷是不会私下宴请朝臣的,这次要不是新帝嘉奖那些个臣子才不会苍蝇似的粘上来呢。” 叶国明王与新帝多有不睦其实算不得什么新闻,赵云宁还是国公府里的千金时就常听父亲说这事,好像是当初叶国先帝驾崩死因有些蹊跷,但很快四皇子叶亦齐就力压各种舆论成为了叶国新帝,当然了当初叶国九子夺嫡的其他几位皇子不是死了就是残了,也有就此销声匿迹的,总之其他八子之中没有一个好好活着的。也因为这些说不通的事情好像明王跟新帝便多有嫌隙,不过明王毕竟是先帝唯一的亲弟弟是新帝的小叔,新帝再不满也不能一上台就拿自己皇叔开刀。 不过也有传言说新帝不满明王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先帝驾崩前最后见的一个人便是明王,先帝好像留下了些什么,但除了明王没有人知道,但明王也眼睁睁看着新帝登基没有反对所以大家都不曾说什么。但这对新帝始终是个梗又不能明着怎么样只能暗中挑刺,可先帝究竟有没有留下什么其实也只有明王知道罢了。 以赵云宁个人认为,要是先帝真有什么遗诏估计明王不会睁眼看着四皇子那么顺利的登基,要知道这个四皇子登基前可是把其他几个皇子害惨了的。所以先帝应该也没留下什么遗诏,只是传言先帝在时便十分欣赏看重自己这个小弟,对明王格外的好,应该只是他老人家临终前想找自己小弟说说话。 不过明王也不是什么善茬,那天听明王的口气好像他也在暗中进行着什么。看来这又是一个无形的大漩涡,可自己已经掉了进来出不去了。但求明王想的不是夺位,不然那可不是一朝一夕能成功的,更说不定会失败呢! 既然喜儿说今晚这种情况不宜外出,那她还是等明天再出去好了,初来乍到安静沉默才是最要紧的。 所以早早的她便吩咐喜儿准备洗澡水,可自己刚坐进浴盆里喜儿就抱怨着进门:“真是莫名奇妙,王爷都没发话她凭什么指使我啊。” “怎么了?”赵云宁从浴盆里探出头来看着她。 她嘟着嘴道:“姑娘你评评理有没有这样的理,刚才奴婢把给姑娘提热水的桶还回厨房,经过舞月阁的时候一时好奇就想进去看看今晚都准备了哪些新奇的节目,哪知道舞月阁的教习姑姑竟拉着奴婢不让我走,说什么今晚跳主舞的那个姑娘突然发高烧病倒了,她们又在忙着找人替代怕误了王爷的宴会,而奴婢呢只是伺候一个还没被王爷宠幸过的女人反正是闲不如留在那儿照顾那个舞姬。” “真是可恶,奴婢可是王爷亲点了来伺候姑娘你的,你可是王爷未来的十九姬。奴婢伺候王爷的女人怎么又能去伺候她一个低下的舞姬呢真是笑话,那姑姑打量奴婢好说话姑娘你又不曾露面呢才敢这样,不过还是被奴婢好一通说打发了。” “舞月阁是王爷专门养的一群伶人?”赵云宁问。 喜儿点头:“对呀,平时没事便只在王爷面前跳跳唱唱,有客的时候才会有大节目。” “主舞的姑娘一定是早就精挑细选好了的,此刻又要重新找人去凑怕是不会合王爷的意,今晚来的又都是朝中重臣,本来王爷与皇帝不太和再在大臣们面前丢脸岂不落分。” “那奴婢可管不着了,反正舞月阁的姑姑会作好准备的。” 只听得一阵哗啦啦的水声赵云宁从浴盆里走了出来,随手披上衣服一边整理头发一边道:“喜儿,带我到舞月阁去。” “姑娘,你这是?” “去就是了。”赵云宁不由分说已经出了门,喜儿只得提了灯笼跌跌撞撞赶紧跟上去。 既然明王先抛了橄榄枝她也要有所回应才是,至少要让明王知道自己是诚心相投,这样经后的合作才会愉快啊。 如果讨好明王是复仇的唯一捷径,赵云宁绝不会吝啬自己的笑脸。 王府花院里,月色下众人畅谈正欢,为首的明王也时不时的笑两声应合着众人的话题。一曲古筝罢了,一群穿着淡青色汉服的舞姬提着舞步款款移到了宾客中心,乐起,舞动,一片飘香随着柔风在空气里荡漾 003:我乃明亲王十九姬 “听说王爷此次宁国之行,宁国大将军段仲平还送了王爷一匹深绿翡翠雕刻的俊马,其作工之细巧夺天工啊。”有大臣眼馋地问道。 “倒是有这回事,可惜再好的翡翠在本王眼里也抵不上一匹真马有用,如果梁大人要是喜欢本王就借花献佛了。” “这,这这这怎么好意思呢?”梁大人起身作揖又斟了酒敬明王,再三谢过。 众人聊得正欢,场中央的舞蹈也越跳越欢,只见众舞姬柔美的围成一圈,水袖拢在中央,片刻后舞动着腰身散开,中间赵云宁着一袭胭脂红束腰唯美的汉服,长发飘飘如月中嫦娥般缓缓直起身子。 众人正在感叹王府的舞姬个个不错的时候,赵云宁这一出场大臣们的眼睛更是发直了,这样的天仙可难得几回见啊。赵云宁勾魂摄魄的双眼一直平视着前方,偶尔和处在惊愕中的明王对视,她笑得如花绽放。 回身、旋转、弯腰每一个舞步都叫人惊叹,赵云宁还记得当初段仲平第一次看她跳舞时那种呆样,直夸自己是舞神在世。 “好好好。”场下瞬间掌声连连叫好不断,“王爷真没想到你府上还有这样的瑰宝啊,一人独享可是有些过分了啊。” 明王坐在上头看着突然出现的赵云宁,看她长抛水袖眼神如水,腰支纤巧,手弯如玉当真是美到了极至,不得不说他在惊讶于她的出现之后也被她迷住了,好在当初她在邀艳楼没有跳舞,不然那可就不是五千两可以搞定的事了。 这个女人身上好像藏着无数惊喜等着他去发现,他咧开嘴笑了,面对众臣的赞赏他只是观舞并未说话。 一舞终了,在众人意犹未尽中舞姬们退了场,赵云宁轻轻一福身子也准备跟着下去,这时有大臣道:“嘿,姑娘叫什么名字,不如留下来给我们斟酒啊。” 赵云宁眼角余光瞟向明王,他不动声色。赵云宁微笑着转身朝那人一揖:“大人误会了,我不是王府的舞姬,我是王爷的侍妾十九姬!” 明王眉头微动但脸上还是没有多余的表情,可下面的众臣却议论开了,无不是说这样好的姑娘又被明王这色鬼给收了,这么漂亮做他王妃都可以了可惜只是个妾还是第十九个妾,真是好白菜都让那什么给拱了。 大家想要一亲芳泽的心也瞬间掉进了寒窖,只得朝明王拱手:“王爷当真好眼光啊。” “你怎么出来了?”明王看着赵云宁淡淡的问道,似乎并没有在意她说她是他的妾一样。 “听说今天主舞的姑娘病倒了,我反正也是没事就来顶上了。如此献丑又未经王爷许可还望王爷恕罪。” 赵云宁微躬着身子请罪,从始至终都那么谦卑懂礼。明王看了她许久没有声响就连在坐的其他大臣都觉得奇怪了他才缓缓开口:“过来。” 赵云宁真是弯得腰也痛了腿也麻了,听到明王的话这才慢慢起身规矩的走到他面前,明王又道:“给本王斟杯酒。” 玉手伸出轻握缠龙铰金的酒壶,甘泉倒下再把酒壶轻轻放下,她面上微微笑动作轻缓怡人光是这么看着都叫人赏心悦目。果然是大家闺秀的风范!下面众人都看得呆了,明王端起酒杯旁若无人的轻抿了一口,也不看赵云宁只道:“回去。” 赵云宁轻轻一礼这才退了出去。 一路回去赵云宁都紧崩着面容没有说话,只有喜儿一直呱噪个不停,无非是赞赵云宁漂亮出众又说那些大臣的惊讶表情罢了,赵云宁无心去听她只想着刚才明王淡淡的表情,她知道明王那是试她,自己表现得那么乖顺估计今晚自己是没好觉可睡了。 急匆匆的脚步停在她的院落前,她望着上面的三个字——闲月楼! 她眉头微皱,虽然在里面住了这么久也极近奢华,可是这院落的名字竟是今晚才看到。只是一个闲字她如何敢当,这辈子这颗心都闲不下来了。 喜儿见她望着那门牌发呆便道:“咱们府上要说真豪华只有两处,一自然是咱们王爷的正殿也就是将来正王妃要住的地方白月堂,二便是五姬的院落弄月轩。闲月楼虽然比不上那两处但也在其之后,除此府里再没比这更好的地方了。” “你们王爷很喜欢月亮吗?”赵云宁一边抬脚进去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喜儿摇头:“奴婢也是听府里的老人说,好像月字是当年咱们王爷生母封妃时的封号,可惜月妃死得早就算是先帝登基也只能被追封太后不能享福,所以王爷才以此为纪念。” 赵云宁眉头却皱得更深了,别人看到的是王爷对生母的长情,可她看到的却是先帝在没有生母相帮的情况下竟都夺得了皇位,当真不简单。先帝对王爷如此好即位就封为亲王看来王爷也是出了不少力的。 不过话说回来,月妃育有二子竟都早死,在那种吃人的宫墙之类说是正常死亡有谁信呢? “对了,你刚才说的那个弄月轩的五姬很得王爷宠吗?”赵云宁既然决定要留下那自然要摸清一切。 喜儿笑道:“是啊,五姬八岁就来王府了,可以说是跟王爷从小一块长大的感情自然深。而且咱们府里大家都知道五姬不仅仅是王爷的宠妾还是王爷的左右手呢,这会儿她不在府上好像是王爷派她出去做什么事了,不过她经常受王爷之命出去办事的。” 赵云宁眉头深锁,明王曾跟她说过府中十八个姬妾只有一个是为他做事的,五姬长宠不衰又住最好的院落其意不说自明,看来自己还真不是第一个既做妾又做事的女人呢! 见赵云宁锁眉喜儿以为她提到五姬受宠让赵云宁不开心了,忙道:“不过五姬虽然得宠但她人很好相处的,十分豪爽大方呢,大家都说她颇有江湖女侠的风范。” “她会武功?”赵云宁惊讶。 喜儿笑了:“是啊,不然怎么给王爷做事。以前还听王爷夸过五姬说她武功日益高强怕是连王爷自己都打不过她了呢。” 赵云宁微讶,随后叹了口气便推门进屋去了,点上灯她又道:“喜儿,你把院外大门都打开着,今晚可能王爷要过来。” “真的吗?”喜儿眉眼里都是笑,“好,奴婢马上就去。” 赵云宁手撑在额间有些疲累地道:“开了门你就下去休息,夜深了也不用再伺候了。” 喜儿明白其中意思忙点头出去了。 果然不出赵云宁的猜测,宴会散去,明王径直就来了闲月楼。见里面灯光摇曳,佳人倩影幽幽他不动声色的走了进去。 赵云宁正倚窗坐在小榻上剪着灯芯,明王大摇大摆坐到正屋首座上:“你在等本王?” 赵云宁移步出来点了点头。 明王笑了笑:“真是够聪明,怎么知道本王一定会过来?” “如果我连这点事情都猜不到,相信当初在宁国我也入不了王爷的眼。” 明王哈哈大笑:“说得有道理。”随即正颜,“两天之期还没有到,你当真想清楚了吗?” “我以为我今晚的一切行动足以向王爷证明我的决心了。” 明王见她微垂着眼眸便道:“本王说过不想强人所难,如果你是因为怕在叶国寸步难行才妥协本王愿意送你回宁国,甚至是平安将你送进将军府。” “王爷那天的话说得对。”赵云宁抬起头正视着他,“我与段仲平是血仇,与其把这残躯献给仇人以期大仇得报我更愿留在王爷身边。” 明王盯着她许久才道:“真的想清楚了?” 赵云宁点头,又道:“只是有些事要先说清楚。” 明王点头,她道:“第一,你不许中途反悔;第二,就算我从此是你妾的,但那只是身体上的,你不能干涉我的个人感情问题。” “就这两点要求?”明王问道。 “暂时只想到这两点。” “本王答应你。”明王微微一笑,段仲平他本来就是要杀的,为赵云宁复仇不过是顺便之劳而已,至于那些情情爱爱明王还没有兴趣,纵是跟了他这么多年的五姬他尚没有爱情的感觉更何况赵云宁,就算她长得足够美也不足已打开明王的心,所以赵云宁今后躺在他枕边心里想着的是谁他根本不在乎。 “不过本王也要事先说明,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本王希望你能对本王尽心竭力,永远不要忘了这是一场交易。” 赵云宁点头:“这是自然,我懂得。” 明王起身舒了口气道:“好了今晚你也累了,就这样。”说罢他便朝门口走去。 赵云宁有些惊讶,她道:“王爷你不留下吗?” 明王转头有些狡黠地望着她:“这么急的希望本王留下?” 赵云宁脸色微红别过头去没说话,她以为这是正常顺序她都做好准备了。明王却道:“毕竟明天早上才到我们约定的两天之期,万一明天一早起来你又后悔今晚的决定了呢?所以还是再留给你最后一晚。” 这样条理分明的人,他真的好色吗?赵云宁总觉得有些地方她对明王好像误解得很深。 只是和明王想得不同的是,赵云宁就是怕夜长梦多自己越发想不过,所以今晚才会那样行动的就是不想让自己有后悔的余地。 她突然叫住明王解开了衣扣,单薄的长衣轻轻滑落胜雪的肌肤一寸寸展露出来,她就这样一丝不挂的站在明王面前低着头道:“王爷今晚还是留下,我既然已经决定就不会后悔了。” 004:长古之街初试手段 明王有些讶异,他回转身正色看她。若不是她秀发够长如瀑布般垂落随意的飘散在身上她就真的全部暴光了,不过正是这秀发下的若隐若现却更让人惹火,从见她第一面开始明王就知道她生得美,只是像今晚这般他却不曾见过。 退去昔日在将军府杀人时的狠厉;也没有那场大雨倾盆时的柔弱;更没有邀艳楼里那般绝决和喝下毒药时的坦然。这样的赵云宁是明王从未没有见过的,她带着几分柔美几分羞涩几分乖顺几分决意静静的站在那儿,真真是惹人怜爱。 再怎么狠终究也是个姑娘家,更何况她从小出身名门这样的事估计是第一回遇到自然有些难为情。明王笑了笑,不得不说她的行动确实勾起了他的,其实早在邀艳楼的时候他就对她渴望不已了。 但那时若强迫自然没有现在她主动相投来得有意思。 美人都那样说了他又怎么再好拒绝呢?明王上前大手一把将她揽进怀里,胸部紧紧相贴赵云宁混身一抖有些惊恐的望着明王,原来做好准备跟真正迎接是有很大区别的。 “怎么,又害怕了?”明王好笑的看着眼前这个满脸通红的姑娘,这样的娇艳欲滴他真恨不得赶紧一口咬下去,如此佳人倒也不负自己多日等待。 赵云宁摇头,勉强地挤出一个笑脸:“但求王爷怜惜。” 明王俯下头闻着她身上的清香,深深吸了口气道:“宁儿果然诱人,本王一定好好怜惜。” 说罢一个公主抱将赵云宁抱起快步朝床上行去—— 明王的双手很有经验;明王的拥吻很温柔;明王的动作粗暴中带着爱惜青色纱帐放下遮住这一床春色,灯光摇曳,窗外月色朦胧。 美人嘛总是让人忍不住流连忘返,明王也不能免俗,一晚风流赵云宁不知被要了多少次,直弄得混身疲软明王才肯勉强放过她,即使这样他最后的理由居然是:“算了,第一晚就这样,以后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赵云宁有气无力翻了个白眼,什么意思?这样还不够?若不是初夜自己该被折磨得多惨她真是不敢想象,这个男人不知道累的吗?还是说御人太多早就练就了金钟罩铁布砂般的工夫? 第二天一早拖着酥软无力的身子起床赵云宁不禁在心里感叹:这男人那个太强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事! 她梳洗穿戴好一切明王才懒洋洋的起床,和喜儿一起伺候他穿好衣服他突然道:“要不要给你换个身份呢?” 之前倒是提过,不过赵云宁并没有放在心上她看着明王:“有必要吗?” 明王道:“永远不要忘了赵云宁已经死在宁国了,这个女人已经不存在了又怎么可能还活在叶国?那么你又是谁?” 赵云宁咬了咬嘴唇:“不如以后就不要再叫我的名字了,昨晚王爷是怎么叫我的就那么叫!” “宁儿!”他突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笑着道,“赵云宁,宁儿,宁国” “当年我父亲被宁国先帝封为燕国公时我娘才刚怀上我,先帝看重我父亲为宁国立下汗马功劳,说不管我娘生下公子还是小姐都赐名赵云宁,全国上下也只有我一个人敢用宁字名命!” 明王点头:“好,本王会吩咐知道你身份的人守口如瓶,赵云宁这三个字不是特殊情况绝不会再提。” “多谢王爷。” 明王摆手又对喜儿道:“传早膳。”接着转头对赵云宁道,“吃过早饭本王带你去个地方。” “长古街是整个叶国京都最出名最大的机关交易制造和交流的一条街,估计在你们宁国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地方,所以这里一度出没着不少机关制造上的奇人怪士。”在马车里明王便介绍着将要去的地方。 明王换了便衣只带着赵云宁和两个护卫,其中一个她认识叫白厉,另一个听刚才明王唤他韦从川。 对于赵云宁过人的心智明王已经领教过了,但是对于机关术却一直只是传闻,他总要亲自验证才能放心。 长古街最大的一家机关机甲拍卖及交流综合的一家店叫鲁班堂,每一天这里都是人山人海聚积了不少这方面的行家还有来淘货的买家。 在白厉和韦从川的一路护卫下明王带着赵云宁一路径直来到鲁班堂地下一层的竞技场,这里也是人声鼎沸,整个竞技场像一个斗兽场般的圆形,四面站满围观的人群正中间是场地。 明王在这里有专属自己的位子,只见他径直走到二围圈上的一个边角上,那里有一个被帘子隔开座位,他坐下后便认真观看起下面的比赛来—— “还有没有人想要上来一试的?”下面场地上一名全身青衣的中年男子在伸手呐喊,忽尔又指着他身后方桌上一个不起眼的木盒,“只需三两,三两便可上来一试身手,这可是当年天下第一机关圣手留下的名作啊” 赵云宁眉头微皱,天下第一机关圣手?这个名号的主人不就是自己父亲么!不过天下间还没有人知道天下第一机关圣手就是宁国的燕国公,她望向那只长宽高均只有四十厘米的木盒,她讶异:“九曲盒?” 明王点头:“这里每天都会有不同的机关拿出来供大家试手,简单只需五十文便可一试,一级难的一两,二级二两,当然为了避免暴利三级及三级以上皆是三两便可一试。如果失败银子不退如果成功不仅会把你压在那儿的钱退给你还会额外以你所出之银的十倍作为奖赏当场给你。” “这儿的商家倒是会做生意,简单的也就算了,估计上了一级以上的机关也不是见谁都能解的。”赵云宁笑道。 明王也跟着点头:“而且凡是能在这里解开二级以上机关的据本王所知后来大半都成了这儿的幕后机关制造师。” 赵云宁不禁感叹:“不愧是行商的,一边赚钱一边拉拢有能之士继续为之效力赚钱。不过今天摆出的这个九曲盒若是真的至少也是五级以上的难度啊,怕是已经有不少晚生后辈砸了钱进去。” 明王点头:“这个九曲盒已经在这儿摆了两三天了,就本王看到的也有十几号人上去试过,不过到现在也只有一人解开了第一盒而已。据说这九曲盒虽面上看着只是一个普通的正方形木盒子但面上的盒子打开后里面又有一个如此反复共计藏了九个,而且每打开一个里面的一个就比之前一个更难解,这难度递增机关弯曲所以方称为九曲盒!” “有人开过第一盒?”赵云宁眉头一挑。 明王点头:“可惜那人只开得了第一盒,第二盒都开不了。如何,宁儿可要上去一试身手。” 明王带她来这儿的目的就是为了试一试她机关术的深浅,赵云宁又怎么会不明白,不过她也很好奇想看看下面那个九曲盒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笑道:“那就请王爷静候佳音。” 赵云宁从身后明王的部下韦从川手里拿过三两银子行到场中央:“我愿一试。” 女的机关师虽然也常有,但像赵云宁这样年轻的那青衣男子倒是头一回见,那青衣男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接过钱指向一旁的空桌:“请姑娘先行登记。” 坐在上头的明王盯着下面的一切,眼角微弯想起刚才赵云宁那一脸的信心满满不禁微微一笑,他转头对白厉二人道:“你们猜她会成功吗?” 韦从川淡淡一笑:“既是王爷选中的人岂有不成功的道理。” “是啊,属下看十九姬也十分有把握呢!” 从三年前新帝登基后不久明王就常常出入这里,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寻得一位才能出众的机关师,自然也在这里见识过不少机关制造者,凡明王看上的都以各种方式暗自请回王府收为己用了,但始终在明王心里还缺一位首席机关师,因为他想要的那一种机关至今他的机关师们也不能为他打造出来。 他倒不寄希望赵云宁能像当年他父亲一样厉害,但也求赵云宁能是他心目中真正寻找的那一位。 当然了,如果赵云宁让他失望了他也不会就此看不上赵云宁,毕竟当初决定把她收为己用的时候并不是因为机关术,而是她过人的机智谋略,这也是明王十分需要的。 当赵云宁缓步走上台子的时候四周都是一片寂静,来这里观看的似乎都已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屏息以待赵云宁能不能解开这九曲盒,不过一些小角落还是隐隐传来一些杂音。 明王就听到有人小声议论:“这么小年纪还是个女的,行不行啊?” “就是,九曲盒可不是一般机关师所造,那可是机关圣手留下的东西啊。” “大家请保持安静。”青衣男子站在赵云宁三米远的地方维持着现场秩序。 赵云宁不顾他人之言径直上前,手放在九曲盒之上摸着上面雕刻繁复的花纹,她淡笑心想这九曲盒倒是仿得十二分逼真。 005:九曲之心真爱无价 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手上,只见她闭上眼睛双手在上面来回摸了一遍又一遍,终于有人耐不住性子:“喂小丫头到底会不会,不会就回家绣花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大家都是一阵哄笑,确实,来这里的只会有三种人,一便是行内人;二便是行内爱好者;三便是买家。但无论哪种都是对这方面精通或有所了解的,赵云宁既站上了这个台子若是没点专业的东西展显出来,那是一定会惹来笑话的。 但赵云宁完全不顾那些人的挑衅,仍旧闭着眼手上一顿停在九曲盒的两边只见她的手在两边花纹上来回扭动然后‘嚓’的一声—— 第一盒,开了。 众人在微惊之后也没有多大的反应,无非是说:“原来是懂的。”之类的话。 毕竟第一盒机关比较简单,而且先前也有人打开过所以大家的反应并不激烈。明王微是一笑:“倒真是让她查到机关在花纹上,真是精巧了。” 而让大家感到奇怪的是第一盒打开之后赵云宁却没有睁开眼睛,她仍闭着双眼连第二盒长什么样子都没看就接着去打开机关,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又是‘嚓’的一声,第二盒也应声而开。 这下众人呆了,都忍不住屏住了气息,如果赵云宁一直闭着眼开全了这个九曲盒那便是奇人了。 于是,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下她以惊人的速度在不到半盏茶的时间里将整个九曲盒解了八个,最后睁开眼拿出里面最小的也是最后的一个盒子,它只有手掌大小。 赵云宁将其托在手上让所有人都可以看到,她说:“天下人都以为九曲盒是每开一盒机关便更难,虽然不错但也并非全对,因为前面的八个盒子的确是遵从越来越难的规律但这最后一个嘛” 赵云宁伸出二手指在小盒子上方轻轻一挑,盒门便开了。场上场下一片欢呼,九曲盒全开了,青衣男子和场上分布四周的秩序维护者们费了好大劲才让现场再次安静下来,赵云宁才又接着道,“最后一个其实是回归了原始最简单的开盒子的方法,我知道在坐的大家都是机关术的追随者,那么大家知道为什么吗?” “愿闻前辈解详。”刚才挑衅的男子一改之前的语调,赵云宁虽是女子却也被他尊为前辈已是极大的尊重。 赵云宁回之一笑:“不敢当。其实这个九曲盒是当年机关圣手年轻时的作品,是他当初做来送给他的妻子求婚所用。” 机关圣手可以说是这里所有人的目标和偶像,对于他的事,事无巨细众人都想一闻,所以大家都显得格外安静,就连明王也正襟微坐起来。 “当年的机关圣手为博美人一笑做了这个盒子,并在九曲盒的最里面放入了自己精心准备的以作求婚之用的玉面戒指。他的夫人也十分喜欢机关术虽然他夫人花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才解开机关圣手送的这个九曲盒但当在最后的盒子里发现戒指之时十分欣喜,于是答应嫁给机关圣手他老人家。” “九曲盒之所以八难一易,目的是为了告诉世人,爱情无限美好但在爱情的过程中难免七灾八难,但当两人挺过九九八十一难之后最后一定是完美结局,迎来的便是平淡安逸的生活。” 四面一片掌声雷起,赵云宁轻轻一礼走了下去,青衣男子如约将赵云宁压放的三两银钱奉还另再加上三十两给了赵云宁。赵云宁在他耳旁轻声道:“虽然是个仿品但也已经极难得了。不错!” 那男子微是一怔望着赵云宁远去的背影不禁肃然起敬,真是江山辈有人才出啊。 出了鲁班堂便有人上来跟赵云宁搭讪,结果见是明王的人便只好忍痛放赵云宁离开了。 马车上明王笑道:“不愧是本王看中的人宁儿果然没叫我失望,嗯,解得很精彩,故事也很精彩,跟本王说说是如何解的可好?” 赵云宁淡淡一笑:“这个九曲盒比真的简单了至少十倍,而真的九曲盒早在我十岁那年便会解了。至于故事那都是真实的,九曲盒确实是当年我父亲向我母亲求婚所作。” 明王一怔,随即道:“那竟是个假货?” 赵云宁笑了笑:“不是假货,仿品而已,本来天下间仿我父亲作品的人都多得数不胜数,这并不足为奇,而且能仿成那样已经极不容易了,可以看出做仿品的那个人也是见过真品的,即使没自己解过也是见别人解开过的。也正因为是仿品我不知道他在其中哪些地方做了修改所以才花时间摸了它很久,若是真的我根本就不用探索都可以完成。” “这么说,真九曲盒你反而解起来更容易?” “我不说过嘛,我解过。可惜九曲盒早就不知其下落了,真的怕是找不到了。” 明王闭上眼淡淡道:“明天带你去机关场。” 赵云宁看着他讳莫如深的脸暗自松了口气,看来自己是过关了。她知道只有自己不断展现出对明王有用的价值来,她才有资格跟他继续这场交易! 闲月楼的内堂里赵云宁笔直的跪在摆放观音的台桌前,观音像的前面整齐放着父母和妹妹的牌位,她上了香三叩首之后便呆呆的跪在那望着牌位出神。 许久她叹了口气,父亲死前说过的那些话,全家被斩首示众的那一天,还有妹妹的惨死一幕幕都叫她难以忘怀,段仲平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苦,迟早有一天她要一一夺回。 “爹,娘。你们放心如今女儿已经过上了平安的日子,那个明王虽然看上去比姓段的更难将就,但女儿自有一套办法。还有女儿一定会想法把云海救回来的,他是我赵家唯一的男丁我绝不会让姓段的再对他为所欲为。” “救回了云海便是姓段的死期,女儿一定一定会让他加倍偿还他对赵家所犯下的滔天罪过的。” “十九姬!”喜儿挑帘进来道,“其他几位姬妾来看你来了。” 赵云宁别了别嘴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灰尘面无表情地道:“嗯,出去。”她就知道当她真正被明王宠幸之后,这些麻烦事是肯定少不了的,算了,同在一个屋檐下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难道还免得了吗? 步入正厅,屋里两方已经坐了十来个人,这些女人个个打扮得俏丽漂亮,衣着光鲜。真是好美一副群芳图啊。 赵云宁忙笑着上前:“不知几位姐姐驾临有失远迎倒是宁儿失礼了。” 为首的一个忙扶起她:“十九姬说的哪里话,我们也是一早听说昨晚妹妹得蒙王爷垂幸这么就赶着过来给妹妹道喜,哪知道妹妹又和王爷出门去了直到这黄昏天才得见呢。” 赵云宁不知如何称呼只得跟着陪笑,以这人说话的模样和口气似乎今天并不是要发难的,竟跟她想象中的那些后宅女人有些不同。 原本赵云宁以为明王女人一大群后院宅斗一定十分激烈,自己先前没有卷入不过是还没真得王爷宠幸这些人不把自己放眼里而已,如今不一样她们自然也就警觉起来。可如今看她们一个个笑得灿烂的脸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啊。 女子又笑着道:“看,只顾着说都忘了给妹妹介绍,我是大姬,这是二姬、三姬、四姬、六姬、七姬” 一群人依次向赵云宁点过头后,赵云宁吩咐喜儿倒上茶众人又才坐下。 “五姬的身份不同我们,比之更为贵重想来你的丫头也是跟你说过的了我们也就不说了,况且她此刻也不在府里。”大姬笑道,“听闻妹妹刚到府上时身体不舒服,如今可好些了?” “身子要是没好能伺候王爷吗?”这时坐得靠近门边的九姬轻飘飘地朝这边翻了个白眼,“大姐这话也问得忒奇怪了些。” 赵云宁瞧着九姬那一副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又作做轻狂的模样,说话的时候腰支还跟着轻浮的摆动,实在比不得大姬雍容大方。 赵云宁还没说话另一边的十一姬又道:“九妹你这尖酸样儿也该改改才是,十九妹生得这么漂亮王爷垂怜爱惜也是必然之中,有什么好醋的。” 九姬冷眉一瞪:“谁说我吃醋了,她不过一个刚进门的新人有什么资格让我醋?等她在这府里住上个两三年那才知道是什么滋味,有本事让十九姬倒是去跟五姐拼一拼啊。” “十九妹确实是刚进门,可是九妹你别忘了我们这么多女人当中有哪一个是刚进门就得王爷宠幸的?”七姬也看不过九姬那轻狂样儿,一双凤眼瞪了回去,“依着我看凭十九妹这份容貌就算今后不能如五姐一般盛宠,但也必然比我们的处境好多了。” “好了都不要说了。”大姬皱眉又转头看向赵云宁,“十九妹你不要放在心上,说来惭愧我们这些女人多数是他人赠与王爷的,不似十九妹这般是王爷亲自看上带回府的。所以这里面好些女人到现如今连王爷长什么样儿都不知道呢,而真正如妹妹这般受过王爷雨露恩宠的也不过三四人而已,所以大家才会这般。” 006:多情王爷难得多情 赵云宁惊讶的望着大姬,怎么会这样?她望一眼在坐各位真是不敢想象竟然有至少七成的姑娘还是完壁之身?太不可思议了,不过想来刚才敢开口说话的都是王爷宠幸过的,但这也 明王,你真的是个色鬼吗?她想着昨晚的翻云覆雨觉得他是色鬼无疑啊,再看眼前这些女人,她又在心里摇头,这个男人果然还是摸不透他。 “哼,所以十九姬不要以为你开头好就会一直好。”九姬的冷言冷语又响起,“在这个府里真正能算得上王爷的女人的估计也只有五姐了,我们这些常年住在后院的女人王爷一年也想不起几回,即使想起了一两回整整十八个人呢,你觉得能轮到你侍寝的机会是多少?” 赵云宁转向大姬:“王爷一年只去你们后院几回吗?” 大姬淡淡一笑:“有时候几年下来才来后院三四回呢,每回来不是心情不好就是心情大好,估计没什么事王爷也想不起我们这些女人,不过王爷倒还算好我们在这府里很是自由,只要不犯原则上的大错王爷是不会理会的。” “只是长夜漫漫,你就慢慢熬。”九姬讥讽地道。 “九妹你够了。”二姬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狠狠地瞪着她,“不要以为你是我们当中受宠最多的就可以放肆,你也不过就侍寝了三晚上而已有什么了不起?” 赵云宁心里呵呵,原来如此。只是受宠最多的一个妾也才三晚明王,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九姬涨红了脸看着二姬却又说不出话来,瞪了两眼竟转身跑了出去。 “九姐?”赵云宁自然要作势追去,二姬拦着她道:“由得她去,本就看不惯她。以前仗着自己是所有妾室里最好看的一个又受宠最多就耀武扬威,其实以王爷的性子她何苦这般,我们都是一样的人罢了。她却是不甘心只要五姐在王府里有事没事的她就爱往五姐屋里蹿,各种讨好五姐。她以为这样王爷就会多看她两眼吗?真是笑话。” “可不是。”七姬也跟着道,“今天见到了你,看到你比她长得漂亮心里就嫉妒起来,各种话都说得出口,若是五姐在看她敢这般放肆。” 大姬站起身道:“十九妹,我们今天来也就是想来看看你,姐妹间打个招呼毕竟以后要在一起生活。不过我要告诉你我们王府里姐妹间没什么规矩的,虽我是在大伺候王爷最久但我们大家都是以五姐为首的,五姐才是王爷真正的心头肉,且身份又不同于我们,等她回来你可去见见她,她倒很好说话的。” “至于王爷”大姬笑道,“无论今后恩宠多还是少,咱们只管云淡风轻的过日子就是了,女人嘛一辈子也就这样,所幸王爷不同于其他华贵,虽不宠但在其他方面从不苛待。” “是啊,别看我们不受宠但王爷还是挺顾及我们的感受的,要说起来我们在王府的生活可不比那些名门闺秀过得差。” 除了一个九姬不太甘心外,似乎其他女人统统都已认命,对她们来说王爷宠不宠的是次要,只要有吃有喝有自由也就是了。 这个明王也是,这么大方的花着大把银子养着这么些个美人,结果自己却不用。是个男人都禁不住的,赵云宁真是越想越觉得奇怪,看来这府里除了五姬算是王爷真正的妾室外,其他这些女人怕还比不得青楼里的姑娘伺候明王的时候来得多呢! 原本以为会迎接一场凶残无比的宅斗,结果这斗还没开始就已结束,也罢,反正自己不可能真的把所有心思放在这上面,能和平相处自然是求之不得了。 而九姬冲出闲月楼却正好迎面碰上朝闲月楼而来的明王,一个箭步撞在明王胸膛她惊吓得退了两步,当看清来人时她心里又惊又喜又激动,感觉自己今天出门一定踩到过狗屎,要知道她已经快一年没见到王爷了。 “九,九姬拜见王爷,王爷万安。”九姬强忍着心中激动福下身子。 明王刚开始以为撞到自己的是哪个院的下人,听来人自报才知道原来是自己的妾室,他眉头皱了皱:“怎么走路的?” “对不起,刚才走得太急才冲撞了王爷,望王爷见谅。”她忙道,随之又柔波流转微抬头看向王爷,这一刻的万千风情真是说也说不尽,“王爷已经好久都没有来奴婢屋里了,奴婢对王爷很是想念呢!” 明王正眼仔细看着她,她顿时满脸娇红笑得格外好看,却不知明王只是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个女人自己什么时候宠幸过?好像一点不记得了。 “从川?”明王突然看向身后的部下,韦从川点头在他耳旁轻声道:“九姬是张大人所赠,王爷先后宠幸过三次,最近一次是去年四月份的时候。” 还真宠幸过?还整整三次。明王了然的点点头:“你下去。”却是对九姬说的。 九姬一脸错愕,断没有想到王爷就这样拒绝了自己,她还想说什么明王却已经头也不回的踏进了闲月楼,韦从川把她拦在外面温和地笑道:“九姬还是回去,王爷的铁令都忘了吗?后院敢争宠后果不堪设想,再说了十九姬的身份可不同于你们,今天王爷心情不错你可不要不知趣,明白吗。” 进了闲月楼又与大姬众人碰上,虽然大家都对王爷的恩宠并不太在意,但能难得的遇上王爷也很是高兴,特别是对那些从进府就连自己男人面都没见过的姑娘更是激动,大家都齐齐低头向王爷请安问好,明王只是淡淡的点头跟大姬问候了两句便遣散了众人。 出了闲月楼大家都兴奋的讨论着王爷如何如何帅气威武,又说十九姬果然很受王爷宠爱,昨夜才侍寝今晚又是她。不过也有人不看好说是五姬只要一回府十九姬怕也没这等好事了 不说这些个女人,且说明王进了闲月楼,赵云宁也才刚刚收拾停当,见明王进来笑道:“王爷可遇见大姐她们了?” 明王遣退屋里所有下人悠然自得的坐在小榻上与赵云宁相对,淡淡地道:“你不用对那些女人姐妹相称,直接叫大姬也未尝不可毕竟你的身份不同于她们。” “那么五姬呢?宁儿当如何叫?”她又问。 明王哈哈一笑:“至于她,你自然是要叫姐姐的。” 赵云宁看到他提到五姬时眼底的那一层柔情,看来这个五姬果然很不一般。 见赵云宁定定的盯着自己看明王欺身上前将她半压在小榻上:“怎么?这样看着本王不会是才一晚就已经不可救药的迷上本王了。” 赵云宁好笑的看着他,真想说一句王爷你该吃药了,话到嘴边却是:“王爷既然无意宠幸那些女人为什么不放她们归宁许她重选姻缘呢?这样老死府里岂不辜负她们青春?” 明王眉头微紧,他伸手半勾起赵云宁小巧的小巴意味深长地道:“宁儿你要永远知道,每一个人都有她存在于此的作用,若真的是没有用的人或物本王是断不会留着的。” 看着明王闪烁的双眼明亮无比,赵云宁看出他心底的算计她笑了笑,道:“原来天下间公认的花花王爷并不花,府里这么多女人不过是为了让外人更加认定你花花王爷的名声为真罢了。” “每个人都有活在这世上不同的面具,这些面具都是为了更好的保护隐藏在最深底层的最真实的那个自己。”明王挑眉道,“你既然知道了她们存在的意义以后就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只是本王知道你聪明,但有时候把你的聪明掩藏一点未尝不好。” 知道猜中明王的心思他不开心了,赵云宁忙笑着转移话题:“王爷不是说明天要带宁儿去你的机关场吗?今晚还是早些歇息。”说着她伸手去脱明王的外衣。 对于她的主动明王很是受用,笑道:“嗯,说得也是。”他不喜欢一动不动只等着他去主动的冰美人,就算两人之间存在的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但到了床上他还是更喜欢爱笑又知道互动的女人。 他翻身将赵云宁压在身下,赵云宁轻哼了两声:“王爷,去床上。这里响动会很大的。” 明王好笑地看着她:“怕什么?那些下人爱听让他们听就是了。”说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除完了赵云宁的衣服 激情过后明王很快就睡着了,但赵云宁却睡不着。为了复仇她真的是什么都舍弃了,身旁躺着男人她不爱,可是她不得不迎合他,望着明王绝美的侧脸她幽幽叹了口气。 这时窗外传来一阵低沉幽静的埙声,她一时听得神往便披衣起来打开门,院子里那棵庞大的核桃树上坐着一个人,嘴里低低的吹着埙,若不是这埙声赵云宁竟无法发现树杆上坐着人。 她从屋里提了灯笼出来,站在树下才发现吹埙的人竟是明王的部下韦从川。这夜深人静的他怎么在这儿吹起埙来了?也不怕吵着明王吗。 007:首席机关制造总师 韦从川也看到了她,翻身从树上跳下将埙细心的放进兜里冲她笑了笑:“是不是吵着十九姬休息了,从川在此赔罪了。” 赵云宁笑笑:“没有,只是觉得你的埙吹得很好听,让我想起”她顿了下继续道,“我的弟弟,他不会吹埙不过他的笛子吹得很好。” 看着赵云宁脸上真切无比的笑容,韦从川眼神有些恍惚,猛的想起之前在屋外听到的里面激烈的响动,他自然知道他面对的是自己主人的女人。 “十九姬生得美想来弟弟也一定一表人材,若有机会从川定要见见。” 赵云宁神色一黯:“但愿能见到。” “怎么了?令弟可是出了什么事?” 赵云宁摇头,又笑道:“韦大哥若是不介意能不能再吹一曲,宁儿倒是很想听。” 韦从川笑着点头转身在院中坐下拿出埙认真的吹了起来,赵云宁坐到一旁双手撑着下巴也听得认真。 而明王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一双眼睛有些奇怪的盯着院中的两人。 韦从川又吹了两曲方才作罢,他转头看着一直认真盯着他看的赵云宁一时间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吹了这么多年的埙这还是第一次被女子这么盯着看,似乎记忆里也是第一次吹给一个人听,还是个女的。 最重要的是,她是自己主人的女人。韦从川不知为何总觉得空气里有些异样的情绪在波动。 赵云宁却完全没有看出他的心思,只鼓着掌赞道:“真好听,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惬意过了。” 韦从川笑笑:“和王爷在一起的时候难道不够开心吗?” 问到这一句赵云宁呆了呆,而站在门口的明王也是眉头一挑。 却只听赵云宁无奈地笑笑:“开心要看是哪个层次的,生理的还是心里的还是装的” 韦从川看着她稍有些落寞的眼神一时间有些不解,他原以为赵云宁是王爷的新宠,而赵云宁这两天又对王爷表现得如此热切想来一定是很爱王爷的,却不想她竟说出这话,一时间他无言以对。 “十九姬和王爷在一起是为了什么事,我想你总有一天一定会和你弟弟团聚的。”韦从川许久才这样道。 赵云宁不禁感叹明王身边的人,即使只是一个护卫也很是聪明啊,她淡淡一笑点了点头:“谢谢你。” 从赵家出事以来赵云宁就没有遇到一个好心人,姓段的是魔鬼他身边的姚桐更不是人;至于明王,也不是什么善茬。唯一能让她觉得欣慰的大概就是齐嫣两人和眼前的韦从川,至少让她的心灵有这么一片刻的安宁。 “你大晚上的吹埙不怕吵着王爷吗?”赵云宁问他。 韦从川摇头:“这件事是王爷特许了的,我可以在府里不分地点不分时候的吹,因为王爷曾经说过他也很喜欢这声音,有时候他睡不着还会特意让我吹给他听呢。” 原来如此。赵云宁点头:“我不和你多说了,先进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韦从川目送她进屋,神使神差的又叫住了她:“十九姬,其实王爷是个很好的人。” 赵云宁微是一愣,冲他笑了笑便进去了。 赵云宁重新躺回床上的时候明王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躺了回去,感觉到身边的人慢声慢脚的回来他幽幽的睁开眼睛偏转头正和赵云宁瞧过来的眼神撞上。 明王自然是没吓到,赵云宁却被他慢幽幽睁开的眼睛吓了一大跳,她本是想看看明王是不是睡熟了的却不想这个男人根本没睡。 她扯着嘴角生硬的笑着:“王爷还没睡呢。” “埙好听吗?”他问,声线很是平静听不出半点怒气的模样。 赵云宁心里咯登一下:“王爷什么时候醒的?” “你什么时候出去的,本王就是什么时候醒的。” 囧了个囧!赵云宁躺在他旁边突然一动不敢动,还不待她说话明王又道:“复仇之事小心为上,且这是叶国不是宁国,须徐徐图之,可明白本王的意思?” 赵云宁咬牙皱眉,这是怪她不该过分思念弟弟吗?自己已经隐藏得很好了却还是被明王看出她复仇心切的心思,她没有说话只生硬的点了点头,其实这些道理她都懂得,明王再要帮她也必定会先顾及自己,而段仲平的身份和影响力也不是轻而易举可以撼动的。 “本王可以允许你和韦从川往来,如果他的埙声可以让你一解对弟弟的相思之情的话。”明王转头看着早已一脸寞然的赵云宁,“不过你要知道,你再心疼你弟弟他也已经是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再急也急不来这一时半刻。” 赵云宁心里抽了抽:“宁儿懂得。” 明王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白皙的脖子,一路向上无比温柔。他道:“懂得最好。还有,本王知道你躺在这里千万个不甘愿,但你不要忘了本王当初给了你选择,这后来所承受的一切皆是你自己选的路,本王希望你试着学会在心里开心,明白吗?” 男人就是自私,即使知道枕边躺着的女人并不开心也要逼着让她去说开心。赵云宁点头,明王没再说什么,倒下身便睡去了。 本来赵云宁还以为他还会为自己和他的部下单独相处而发怒,没想到他竟丝毫没有在意反而同意她常和韦从川走在一起。赵云宁叹了口气,也是,她又不是五姬明王为什么要在意她和哪个男人在一起。 只有爱那个人在会在意那个人和哪个男人在一起。如果不爱,那么在意的只会是那个人的举动对自己是否有利而已。 明王的机关场在一个大染坊的后院,占地之广让赵云宁咋舌,其中人手也多不胜数。这个地方离明王府十分远,其实究竟是不是真的远赵云宁也不知道,反正马车差不多行驶了两人个多时辰,路上一会平坦一会颠簸赵云宁原以为下车后肯定就是城郊的什么了无人烟的地方了,却不想还是在城中,只是以一个大染坊作了隐藏而已。 赵云宁当即明白马车这样山路十八弯的绕估计只是为安全作保,明王身份贵重但暗自制造机关也绝对是不被允许的,而他这样身份的人在整个叶国也没人敢惹,唯一能让他忌惮的也只有叶帝了。 想到这儿赵云宁心思又重了重,难道明王要对付的人真的是叶帝吗? 机关场里众人都在忙碌,好多下苦力的男子都光着膀子在一大堆大大小小的零件里工作。明王到来众人都停下手头工作向明王行礼,明王只是稍作点头众人又继续手上的工作。明王将场内五个穿着比较干净,明显是这里领头的中老年男子请进了机关场的休息室。 见这五个人在场里不是吆喝指点就是拿着图纸各种琢磨,应该就是这里的机关师了。明王坐在上首对他们五人道:“进展如何了?” “小型的装箭盒已经接近尾声了。”其中一个恭敬地答道。 明王示意他将图纸拿上来看看,他递上图纸明王却顺手便递给了赵云宁,赵云宁接过图纸,上面画的是一个极普遍可见的机关盒,以拉动线轴来远程发射短箭的装置,这种机关一般用于远程射杀或是家里防盗系统的安装,只是未免太过普通,市面上都随便能买到。 赵云宁淡淡一笑:“图画得倒是不错,只是这种机关需要有人操纵不然不能启动,且极为普通易见早十年也没有多少人用它了,况且做起来又繁复着实没什么实际意义,只是不知这机关是准备要用在何处的?” 那五人见赵云宁开口面上有些讷然,不满中却又不敢言,一来顾及着明王二来赵云宁所说也确实为真。 “是本王让他们先做出自己较拿手的东西给本王看看,原来不过是老成旧式人人都懂的东西。”明王显然有些不满的盯着五人。 五个所谓的机关师立刻吓得屁滚尿流跪在地上连连求饶,显然他们没想到赵云宁这么个不起眼的小姑娘竟然是内行,而且听她几句话似乎机关术远在他们之上,他们也只能认栽。 明王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他这些日子着实忙得很没有闲空跟这儿训人。只见他站起身冷凌凌地道:“从今天开始宁儿便是这机关场的首席机关制造师,你们这里所有人听从她的一切安排调遣,如有不服不用上报给本王自己走人,当然了宁儿若是觉得有哪个不尽心或是机关术不到位想开除那人的也不用报与本王知,她有权利。” 五个人都心照不宣的抬头看向赵云宁,他们其实都知道明王一直在找一个能统领机关场大局的机关师,这个首席机关师的位置他们垂涎已久,但没想到最后竟被交到一个毛头丫头手里,说甘愿是假的,但明王的命令他们岂敢反抗。 只是明王叫她宁儿,他们总不能也叫她宁儿。白厉见五人尴尬便道:“这位是王爷的新宠十九姬,以后你们要好好听从十九姬差遣懂了吗?” 008:可恶王爷再出难题 “奴才见过十九姬。”五个人这才连忙行礼。 赵云宁微笑点头,他们心中不服赵云宁自然是知道的,不过眼下也不想计较那么多。明王也跟着满意地点了点头随之转向赵云宁:“走,带你瞧瞧这里熟悉一下环境,以后你可能会经常泡在这地方了。” “是。”赵云宁浅浅一低头随明王出去了。 走在后面的白厉被五人赶紧拉住,以极低的声音宣诉着不满:“白爷这怎么回事啊?王爷怎么会让个女子” “依我看这女的不过是仗着自己懂点机关术又以媚惑王爷之术才让王爷甘心交出这里的大权的,白爷你可要劝劝王爷啊,机关制造关系重大岂能让一个女子” “可不是,哼,这里的事情可不比伺候男人那样简单” “好了。”白厉打断他们的话,他是从头到尾深知赵云宁来历的人自然对赵云宁比他们了解,他道,“看你们一个个熊样难怪王爷要生气了,我告诉你们十九姬身份不同,很有可能将来就是王爷身边的第二个五姬你们可不要小觑了,她在这方面的才能我也是见识过的绝对没话说,退一万步讲就算十九姬是空心花瓶王爷要重要也论不到你们议论,好好做事。” 五人吃了瘪也只好作罢。 明王带着赵云宁在机关场足足转了大半天,连午饭都是在这里吃的。作为明王的秘密基地这里似乎才刚建不久,机关师们的水平也不是很好,偶尔出来的一些机关也差强人意,赵云宁想这大概就是明王一直想找一个顶级机关师的原因。 而且明王告诉她,他想要在尽可能快的时间里制造一种大型机关,可以乘人可以前行可以攻击的那种。不过他对这方面不甚了解到现在也没想好具体应该做什么样的,赵云宁虽然自家道中落便没再碰机关术但凭她十多年的经验这点事还是难不倒她的,所以她答应得很肯定,这也让明王又深看了她一眼。 也许明王总是不明白为什么她总那么自信。 大致摸清了机关场的事情一行人又踏上回府的马车,一进马车明王便道:“以后你来机关场记得都要在府里乘这辆出来,只有这辆马车才找得到路。” 赵云宁点头,明王便闭上眼准备养神了。 马车又绕了不知多久才回到城中心,赵云宁见明王一直闭着眼没说话她便道:“我会尽快画出不到你想要的机关图的。” “不急,慢慢来。”明王闭着眼道,“再说你才刚来,很多事还不甚熟悉。” “对了王爷不知五姬我是说姐姐什么时候回来?”赵云宁终于还是鼓足勇气问了出来,她想知道五姬的行程无非是想了解一下自己还得伺候这个明王多久,还有便是她也很想知道五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明王缓缓睁开眼看着赵云宁,见着她眼中的急切明王眉头微挑凑上去道:“才两个晚上就不耐烦了?” 喂?明王你不用这么精明。赵云宁被猜中心事脸色绯红一时又不知如何狡辩,明王又笑着道:“人家初偿人事的小姑娘都是离不开自己男人的,怎么到了你这儿全变了,侍寝就让你这么难受吗?” “不,不是的。只是常听大家论及姐姐各种我很想见一见而已。”赵云宁难掩紧张。 明王笑了笑:“本王还以为你很讨厌侍寝呢,既然不是那么等飞雪回来后你还是继续侍寝,毕竟是个男人都喜欢新鲜的东西,不是么。”说着他伸手勾了勾赵云宁的下巴,望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和慌张明王笑得更是不亦乐乎了。 “王爷?”这时马车外白厉唤了一声。 明王挑开车帘只见对面一个摊贩前一个穿着亮丽打扮入时的漂亮少妇正在挑选东西,明王眉头一下子皱成了川字型,赵云宁很是惊讶认识明王以来她还没见他眉头皱得这样深过,出于好奇她也微侧头向外面看去—— 一个漂亮少妇而已明王干嘛大惊小怪? “居然也好意思光明正大的出来。”白厉压低了声音却是有些咬牙切齿,“皇帝也不管么?王爷待我去取了她的人头来。” 见白厉作势便要下去,明王拉住他一句也没有放下帘子声音平静地道:“回府。” “王爷?” “回府。”声线依旧。 马车就这样与那名少妇擦肩而过,赵云宁还在马车里仔细望着那个人久久才转头看向差不多黑了半边脸的明王:“王爷?” 明王突然道:“图纸的事先搁一搁,你先给本王办另一件事。” 不用想赵云宁都知道肯定跟那个少妇有关,她乖巧的应是,只听明王道:“刚才你看到的那个女人是先帝最宠信的琪妃,如今的琪太妃。” 太妃?赵云宁微是一惊,这样的身份不是该住在宫中老死宫里才对么,就算有什么需要的也可以叫宫中采办的买回去就是了,这样招摇过市就算普通百姓不认得也太那什么了。赵云宁终于明白刚才白厉那句话的意思了。 “琪太妃勾结前太子也就是当今的皇帝行苟且之事还联合夺了皇兄皇位,本王要你去不动声色的杀了她,不要弄出任何风波来。” 赵云宁惊了个惊又囧了个囧,这一句信息量也太多太吓人了点,而且任务是不是太困难了点,杀人这种事交给白厉他们不就好了。 明王看出她的顾虑便道:“本王一直没动她就是因为没有证据不然早让白厉他们下手了,但现在本王忍不到找出证据那一天了,所以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们只能智取你明白了吗?还有,再告诉你一个信息,琪太妃和皇帝密谋夺位的时候,宁国的大将军也曾暗中相助,他们的关系似乎还不错。” 段仲平!赵云宁双眼立刻冒出火花来。 回到王府明王就因为要忙其他事离开了,他把韦从川留了下来给赵云宁说明琪太妃的事。 从王府正堂回后院,两人漫步在末夏花枝交缠的走廊里,这里偶尔风过倒很是凉爽。韦从川双手负在身后与她并肩而行笑道:“除了五姬,我还是第一次见王爷如此器重别的女子。” 赵云宁笑了笑没有说话,这时大姬和七姬迎面而来:“十九妹,我们正找你呢,今天三姬生日她让我们务必过来请妹妹一同前去听戏。” “韦爷。”见韦从川在跟前,两人都轻行了一礼,赵云宁微是一惊,这府上虽说规矩不甚森严,但这些姬妾竟见了明王的部下也要如此客气吗? 韦从川笑着点了点头。又听七姬道:“十九妹可不要不给我们这个面子哦。” 赵云宁正在为难之际,韦从川笑着替她解了围:“看来十九姬也只能辜负你们盛情了,王爷有任务要交给十九姬她怕是不能陪你们听戏了。” 两人惊得张大的嘴,随即忙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对着赵云宁的态度也突然亲切中带了些恭敬:“那打扰了,我们先退下了,不扰二位议事。” 赵云宁见二人转身要走忙道:“等忙过这两天宁儿一定登门致歉,还望姐姐们不要介怀。” “不不不。”大姬苦笑,“是我们不懂事了,妹妹只顾王爷之事便可,不必理睬我们。” 见两人低着头慌忙走了,赵云宁觉得很是奇怪,韦从川道:“她们一定是以为你是和她们一样的人所以才这般待你,只是没想到你竟是和五姬一样的人,或许这让她们有些始料未及。毕竟帮王爷做事的人在这府里身份总要高人一等的,而你也不必拉低自己的身份对她事事恭敬。” 都是苦命的人,又何必呢。赵云宁不言语,韦从川又道:“我们边走边说。” 赵云宁点头把心思收了回来,韦从川道:“先帝所有妃嫔都在几年前的夺位之乱中死的死残的残了,有剩下的也在新帝登基之后打入了冷宫,而琪太妃是唯一在那场灾祸中存活下来的妃子,新帝登基尊其亲母为太后,她为太妃,而且还许她在皇宫自由出入,这样的殊荣未免太过让人侧目。” “也是那个时候王爷怀疑他们有勾结,曾让我和五姬一同潜入皇宫去调查过她。”韦从川眼神一凝,“果不其然,竟发现她身为先帝遗妃竟与新帝有所苟且,此等乱,伦之事让王爷气得不行,自然是容不得的。” “王爷与先帝兄弟情深,先帝暴毙王爷自然痛心,此番又发现这等事情自然为先帝抱不平,这点我倒是能理解。”赵云宁跟着道,只是没想到叶帝竟然是这样一个人,为了得到江山,不惜染指自己父皇的女人。 韦从川点头:“王爷早就想杀了琪太妃以泄心头之恨,只是一直没有证据,毕竟她如今身为太妃没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是动不得她的。本来调查琪太妃的事我们一直都在暗中进行,但我也万没想到王爷如何会突然把这事交给你。” 赵云宁苦笑,明王还不是想给她个下马威好让她安分点,估计试过她的机关术这是在试她的能力了。 009:这个神医有点奇怪 她道:“王爷的心思我是猜不到,韦大哥还是给我讲讲琪太妃的其他事,比如她平常的作习住所等生活习惯。” 两人一路谈着进了闲月楼,赵云宁让喜儿倒了茶上来,两人坐下继续说,听韦从川讲完赵云宁心里已有了谱,她转头对喜儿道:“喜儿,我衣柜里有两匹昨儿王爷刚赏的衣服料子,我瞧着还不错你拿出来送到三姬屋里去,给她道个歉再恭祝她生辰之喜。” 喜儿领命去了,韦从川眼神有些奇怪的看着赵云宁。五姬对那些妾室也挺好的,没任务的时候常在一块说笑,但五姬深知自己与她们的不同从不主动送东西或是对谁好,虽然自己已经告诫过赵云宁了但赵云宁似乎并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她倒是比五姬更平易近人,韦从川不免多看了她两眼。 吩咐完喜儿的事赵云宁又转回头对韦从川问道:“有一点我不解,听你之言叶帝此人也是心狠手辣之辈,他得天下如何会不一举铲除知晓他肮脏秘密的琪太妃呢?说是为了琪太妃的美色可他身为天子什么女人又没有呢?” 韦从川笑了笑:“刚开始我们也迷惑,后来在慢慢的调查中看出,好像琪太妃是抓住了皇帝什么把柄弄得皇帝对她动弹不得。” 赵云宁眉头一挑,这个女人说有点心机好像又欠缺了点什么,她又问:“听王爷说皇帝与宁国将军段仲平有所勾结?” 韦从川点头:“王爷已经查到皇帝答应段仲平一旦坐上皇位便先行议和,王爷之前出使宁国答应住进将军府也是为了再细中调查此事,只是这个段仲平行事古怪,明明是他暗中暗示我们叶帝前去议和可王爷到了那边才发现最不愿主张议和的就是段仲平,王爷对他戒心很大调查发现宁帝对他很是宠信,宁国几乎被他专权” 赵云宁低了低头继续道:“那琪太妃和段仲平还有联系吗?” 韦从川不解的皱了皱眉,心想就算要联系也论不到一个太妃,这是皇帝的事不是么,赵云宁似乎很是关心段仲平的事,不过细想想她来自宁国有这番举动也不足为奇,便道:“这个我们就不甚了解了。” 赵云宁咬了咬牙起身道:“韦大哥,你得帮我做两件事。” “你说。” “想办法给我找一包无色无味又能一丁点量就致人毙命的毒药,然后送我入宫。” “你似乎心里已经有主意了。”韦从川好奇的看着她。 她淡笑一下:“不过天机不可泄漏韦大哥就不要想着打听了。” 韦从川笑笑:“我明白,我只是觉得你是个很奇特的女子,这么快就有了主意难怪王爷那么宠你。” 赵云宁神色一凝,她真的真的真的真的超极不喜欢别人说明王宠她这种话,总觉得听着心里刺刺的,不是滋味。 韦从川也看出她眼神里的不自在,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说什么,只道:“我带你去望月屋。” “望月屋?” “对了,我忘了你还没见过安大夫。他可是我们王爷的首席大夫江湖人称无面神医,这医术嘛自然就不用说了,你被王爷抱回府时的一切用药还都是他在开方子呢,所以你刚才说的那种毒药自然也只能问他要了。” 王府还真是卧虎藏龙,赵云宁点了点头跟着韦从川往望月屋的方向去了。 韦从川路上交待道:“安大夫不喜外人打扰,除了王爷也没几个能跟他说上多少话的,常年累月都崩着个面具脸看不出喜悲的。所以你拿了药只管走就是不用跟他说太多。” “所以才被人称为无面?”赵云宁轻轻一笑,到王府也有些日子了,但这位神医都未曾露面可见真的是特别不乐意与人交往啊。 韦从川点头又道:“不过说也奇怪,安大夫跟王爷说话都是崩着个脸,但和五姬却很是合得来。整个府里也只有五姬能偶尔逗他一乐。” “经常听你们提起五姬,听说她武功很高强?”赵云宁试探着问。 韦从川点了点头:“唉,说来惭愧,王爷身边不乏高手但我们这些男儿在五姬面前却连个小指头都比不上,五姬的武功之高前两年便只在王爷之下,这两年听王爷的口气似乎连他也堪堪不是五姬的对手了。五姬可以说是王爷身边的头牌杀手为王爷解决过不少棘手事情,王爷很器重她,加之五姬从小在王府长大与王爷的感情也很是深厚,十五岁真正成为王爷的妾室王爷对她的宠爱这些年来一直都是有增无减。” “这么爱她为什么不封她为正妃呢?”赵云宁不解。 韦从川摇头:“王爷的心思,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我们私下里都认为即使王爷一直不娶正妻但这府里永远都是会有五姬的位置的,将来做不成正妃也一定是侧妃。” 赵云宁了然,点了点头。韦从川这才发现自己说得太多,瞧了眼赵云宁若有思索的脸又忙道:“不过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以你的能力与五姬平起平坐只是时间问题,反正以后王爷的侧妃是两个对不对。” 赵云宁囧了个囧,谁说她要做明王的妃子了,但也只能跟着附和笑笑。 望月屋里里外外没有一个伺候的下人,韦从川带着她穿过正堂进了望月屋后院,这里满庭种着各种药草奇花,中间有一亭子,一个胡子八渣穿着不修边幅的老爷爷站在里面,手里正认真捣鼓着什么,旁边一个小童子呆呆立着还在打着瞌睡。 韦从川径直进了亭子,一记爆栗敲在那小童子头上:“小同,大白天就睡觉昨晚偷牛去了?” 小同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忙躬身:“韦爷,你怎么有空来这儿,王爷又想要什么呀?” “王爷交给十九姬一个任务,十九姬说得有一味药才能成,所以就来找你师父了。”韦从川从小同肩上探出个脑袋看向无视他们到来依旧忙碌着的安以林,“安大夫,不知有没有空啊。” “哦,就是你啊。”小同指着赵云宁,“七日追魂散这么难调贵重的东西本来师父就不屑给个女人用的,看在王爷的面子才给你的,十九姬对?感觉怎么样啊?” 赵云宁满头黑线,心想自己才不想喝那种假死人的药,害得她现在不得不唯明王是从。她笑了笑:“想必,我沉睡那几日屋里点的奇香也是出自安神医之手。” “那是当然。”小同自豪地道。 赵云宁脸色更黑了,早在心里把安以林给踩死了百八十回了。 “小同,拿根银针过来。”这时安以林在一旁吩咐。 小同转身在一旁的小几上翻了翻取出根银针递给安以林,安以林转身接过银针不由分说就往小同的左脸颊厚厚的肉团上扎了去—— 赵云宁一惊,这是 小同却是哭笑不得指着脸又不敢取下针,只用眼神哀求,赵云宁奇怪的望着他:“你怎么不说话了?” 安以林看向赵云宁:“就是嫌他话多,扎了他的哑神经看他还聒噪。你,过来。”后来一句却是对赵云宁说的。 赵云宁望着安以林面瘫似无悲无喜的脸一时间哭笑不得,她安静上前却也不敢多话,万一自己脸上也扎一针可怎么办。 “要什么药?”他问 “嗯,无色无味,一丁点就可以致人丧命的毒药。”赵云宁道。 安以林信手拿过桌子另一边的一个淡紫色液体小瓶:“这是我新开发的毒药,别看它是紫色倒进食物里依旧无色无味辨别不出的。拿去,用完之后回来给我报告效果。” 还要报告效果,还有这新开发的东西试过没有,有没有用啊?赵云宁还有一堆问题要问,可韦从川拉着她就往外走:“好了好了,谢谢安大夫。” 出了望月屋韦从川道:“你不知道平常我们来找他要东西都要等上个大半天的,今天你能这么快拿到算是庆幸你还敢问这问那,小心他不给你了,还是快走。” “可是”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以安大夫的医术你放心用就是,不会有错的。”韦从川笑了笑。 好,赵云宁不安心也只得安心了啊。 “你打算什么时候潜进宫?”韦从川问她。 “今晚。”当然是越快越好了,她才不要留下来夜夜受明王‘折磨’。 两人正说着话迎面一个小丫头端着一托盘被砸得稀烂的饭菜嘤嘤哭着走了过来,见着两人她微带着哭腔行礼:“韦爷好,十九姬好。” 韦从川见她来的方向,问道:“他又发脾气?” 那小丫头点头:“已经一天不吃东西,见了奴婢们进去就大吵大闹说要见王爷,我们说王爷最近忙没那空,他就砸东西。” 谁呀?赵云宁疑惑地看着韦从川,韦从川点了点头:“知道了,今天就饿他一天明天再给他送饭菜过去,王爷回来我会告诉他的。” 小丫头如释重负这才退了下去。 “那边院子住着什么人吗?”赵云宁望着小丫头来的方向,那是王府西院。 韦从川神色凝重:“那边只有一个守月阁,是住着一个人。不过十九姬我劝你最好不要向任何人特别是王爷打听这事,守月阁是我们王府的禁地也是不能谈的忌讳,这么说你懂了吗?” 赵云宁点了点头,只要与她利害无关她也不想知道。 010:清丽宫内交易始成 明王很晚才回来,赵云宁把要进宫的打算跟他说了,他也没说什么就同意了,看他的样子似乎有些累,也不知都出去做了些什么。 韦从川把守月阁的事跟明王一说,明王皱了皱眉看着赵云宁道:“今晚不能陪你了,你自己睡。”说着便起身往守月阁去了。 赵云宁乐得清闲自然是巴不得,这么多天了她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就这样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明王才从守月阁出来,这么长的时间不禁让赵云宁奇怪守月阁里到底是个什么人物,为什么明王这么在乎陪了几乎一天一夜,不过听说明王出来后里面那个人又不吵不闹开始吃饭了。 最近明王似乎很忙的样子,把琪太妃的事交给赵云宁和韦从川后便没再怎么过问。下午只来闲月楼看了一眼便又匆匆走了。赵云宁也没管他直到夜深人静韦从川方带着她跳跃在巍峨的皇宫楼宇之上,几跃几不跃的就到了琪太妃静修的宫宇——清丽宫 而让赵云宁无法想到的是,在这里她将见到久违的仇人 清丽宫坐落在整个皇宫最偏远的地区,因为先帝去逝后琪太妃奉命清修,这里伺候的宫女太监都比较少。宫门口遍植青葱绿树,穿过一道林荫小路才到正殿门口,又是繁花满庭好不漂亮,即使是这夜深人静之后这里依旧灯火通明,进出来往的宫女们还在忙碌。 这里装修得不错,简直不像一个太妃该住的地方。 韦从川带着她轻轻落在清丽宫正殿屋檐上方,望着下面灯火映花,辉煌灿烂的景象他问:“你打算怎么做?” “虽然做了太妃,伺候的人远不及以前的多,但琪太妃身份高贵想来除了自己贴身伺候的一两个宫女太监外应该不太熟悉她宫中其他的宫女。” “话是这么说,但她宫中的掌事宫女一定会认得的。” “这个不难。”赵云宁的眼睛落在不远处正端着夜宵往林荫路前来的小宫女,她伸手一指,“把她打晕。” 明王身边的人个个都是顶尖高手,韦从川的身影似一道风般掠过那小宫女身旁,只见那小宫女已经晕倒了,前面两个太监说着什么事正往这边而来韦从川一把将那晕倒的小宫女拖进了林丛中,地上只余下一个托盘及托盘中的夜宵。 赵云宁围着晕倒的宫女转了两圈,伸手一边去解她的衣服,一边对韦从川道:“你去那边把关一下,我马上就好。” 韦从川自然看出她的动机,转过身去却道:“如果要李代桃僵不如直接杀了这宫女免得日后麻烦。” “不必要的时候我不想杀人。”赵云宁淡声道,“你带她出宫去,只要不杀她不让她回这儿怎么处置随你。” 韦从川微皱了下眉头,终于还是没有说什么。 “那两个太监近了,你快着点。”韦从川催促。 赵云宁换好了衣服,又抓了把泥胡乱糊在自己脸上,这才起身离开—— “咦,青青这丫头怎么把夜宵放在地上就不见人了?”两个太监走到近前发现地上的东西甚是惊讶,正四处张望着找人的时候,赵云宁从林子里蹿了出来,深低着头小跑到近前一面端起地上的夜宵一边道:“两位公公对不起,奴婢,奴婢刚才实在太急所以就您放心我马上把夜宵给太妃端进去。” “太妃每晚打坐到深夜都会饿的你又不是不知,还不紧着点,去。” 赵云宁端着东西躬着身子过去了。 韦从川看着她一路安全的进了清丽宫正殿里头这才转身离开。 琪太妃在偏殿打坐,赵云宁端着东西进去的时候正听到里面琪太妃在咆哮:“这天天夜夜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打坐静修打坐静修本宫快要被憋疯了。” 赵云宁的脚步停在门口,主子在发火她自然不敢进去。 琪太妃从蒲团上站起一把狠狠掐在身旁的宫女身上:“月心你倒是说话啊,说话啊。本宫知道要是本宫一天没遵他的要求做你立刻就会回禀了他去是不是,哼,以为派你来监视本宫本宫就不敢闹了吗?” 花月心低眉顺眼任她狠狠掐来掐去也不动声色,只低垂着头心里却想你也不过就对我这样发发脾气,话说回来你本就不敢闹,除非你自己不想活了。 赵云宁心里讶然,那个叫月心的宫女穿着明显比她高了一阶又伺候在琪太妃左右显然就是太妃的贴身宫婢才对,怎的太妃如此对她,而她也丝毫不吭声? “站在那里做什么?进来。”花月心抬头冷凌凌的盯向赵云宁。 赵云宁一个惊惧,怎的她竟看到自己了,而且这说话的口吻好似她才是这清丽宫的主人一般。赵云宁依旧躬着身子进去,低眉顺眼:“太妃的夜宵好了,奴婢专程来送。” 琪太妃高傲的拿眼白了赵云宁一下转身坐到旁边的几上,手撑着下巴也不说话。花月心也是定定的看着赵云宁,她眉头挑了挑才道:“放下。” 赵云宁心里很是纳闷,怎的都是这个宫女在发号施令,而且样子丝毫不像刚被太妃责骂过的模样,太妃也好像一点不介意。 赵云宁一边放夜宵一边细想着刚才琪太妃发怒的话,不由了然,看来这个月心姑姑并非清丽宫人,也不是太妃心腹,只怕是皇上的人。也是,以皇上和太妃的关系他怎会由得太妃自由在此而不加监管呢。 放下东西赵云宁行了一礼恭敬退下,刚走到门口突然月心叫道:“青青。” 赵云宁背脊一冷住了脚步,转身,轻道:“是。” 赵云宁转身发现琪太妃已经平复了心情端着夜宵旁若无人的吃了起来,面色看起来好像还不错。月心一步两步三步慢吞吞地走到赵云宁跟前,满眼的打量让赵云宁混身一紧,难道 许久,花月心才道:“太妃吃了东西就睡下了,你们也不用守在外面伺候了都下去休息。” “是。”答完了话又恭敬退出去,终于花月心没再叫她。 可是这个花月心的眼神还是让赵云宁心头一凛,虽然她已极力挑了一位跟自己身材脸形都极相似的一个宫女做替身,但日子一长怕也是瞒不过花月心去。 又过了好一会儿,太妃睡着了整个清丽宫都静了下来,连守夜的公公也蹲在廊下呼呼睡去。赵云宁披了衣服起床在整个清丽宫四处查看,她必须先熟悉这里的一切。 一路下来竟然都没被任何人发现,就在她庆幸的回到自己的耳房时,房门前那个长身而立的身影让她皱起了眉头,她低眉顺眼走过去:“姑姑。” 花月心转头看着她,眉头挑了挑:“进来说话。” 显然,这么晚了来找她肯定是发现她的身份了。赵云宁在心里盘算着,一面恭敬的跟着她进了房。 房门一关,花月心冷笑:“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说,你又是哪路人?” 赵云宁把早就准备好防身用的小刀抵在花月心背部,她幽幽道:“姑姑好细的心,不过姑姑放心不管我是哪路人都不会危害到皇上的利益。” 花月心眉头微紧,她竟知道自己的身份。 “因为我的目的和皇上的目的是一样的。” 花月心冷笑:“那你倒说说皇上是什么目的?” 对于自己这么快就被发现身份赵云宁虽然有些懊恼,但也不慌张,反正她已准备好了。说怕,那是笑话,在宁国将军府里那过的是什么日子?她都挺过来了,此刻这些事根本是当初的九牛一毛不如。 而对于皇上对琪太妃的心思,赵云宁想韦从川即说琪太妃是以什么事情要挟着皇上才使得皇上对她动弹不得,那么皇上内心底一定是痛恨这个女人的。 要知道皇上是天子,坐上了那把椅子就得天下唯他是尊,琪太妃敢要挟他显然是碰了他的逆麟,说皇上还没动杀她的心思那就要让赵云宁笑掉大牙了。 但皇上要不声不响除掉一个太妃其实很简单,为什么一直没有动手?原因很简单,赵云宁猜想肯定还有一些什么事情是皇上想从琪太妃身上知道的,一天没得到那些信息估计皇上都不会碰太妃。 其实有时候上位者的心思最好猜,只要把自己想象成那个上位者不就好了。 赵云宁十分确信自己的猜测绝没有错。所以才敢在花月心面前这样笃定淡然。 “皇上想杀太妃的心思不是一天两天了,可一直没让姑姑你下手是因为还不能下手是不是?”赵云宁的声音轻幽幽在花月心耳旁响起。 花月心眉头一紧,自琪妃升为琪太妃这后她就被皇上调来这里监管她,除了查清琪太妃背后那人便是杀了琪太妃,只是这样的秘令除了皇上和她怎么可能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呢?在这个清丽宫花月心也遇到过不少以各种方式出现的各路想要取琪太妃性命的人马,但从没有一路人马知道她是皇上的人,更别提对于皇上的打算了。 眼前这个女子不由得让花月心内心一紧,她,究竟什么来头? 011:男盗女娼果然绝配 “我不想与姑姑为难,不过皇上也太为难姑姑了,你一个人调查是很难调查到些什么的,而且太妃知道你的身份自然有些事是要瞒着你做的了。”赵云宁淡淡一笑,“所以,姑姑何不与我联手,我可以保证不出三天必让你向皇上完美交差。” 不出三天?要知道花月心为了这个任务已经在清丽宫耗了快三年了,她想到了俞恭明心中一软,问道:“何以信得?” “整个清丽宫姑姑最大,而且我又孤身一人姑姑要杀我轻而易举。若三天之后不能让姑姑如愿,我愿主动伸出脖子。”赵云宁慢慢放下手中的小刀,“再说,三天姑姑不会损失些什么的,你说呢。” “条件是不错。”花月心转头看着她,“不过,你必须先告诉我,你究竟是谁的人?” 看来要杀琪太妃的人真的是太多了,不然花月心不会到现在都还猜不出她身份。所谓与敌人谈合作,就自然要一半真一半假才能让对方看不破你真正的打算从而相信于你。 赵云宁淡笑:“明王!” 赵云宁很清楚,虽然跟花月心暂时达成共识但只要琪太妃一死,花月心必然反目第一个要杀的人定是自己,所以在调查琪太妃的同时她还必须赶紧找出花月心的弱点,只有拿住他人弱点,才有不战而胜的资本。 第二天,花月心陪着太妃去给太后请安,趁着这时间赵云宁摸进太妃睡觉的房间,有花月心走前为她打点好了一切这里没有一个宫女守着,赵云宁在屋里大肆翻找起来。 在琪太妃的枕头下面她翻出一个人偶上面写着太后的名讳还扎了不少针,赵云宁觉得无聊,这深宫的女人真是有病,争的那个男人都一命归西了她还在做这莫名的事情。接着她便发现床上有暗盒,对于机关术高超的她这种小东西自然不够看的,三下五除二她就打开了暗盒—— 里面足足有好几十封信件,全是从宁国将军府发出的。 赵云宁五内俱惊,琪太妃竟暗中与段仲平有来往?怪不得皇上一直没敢动她,赵云宁以极快的速度看了十来封,才发现原来当初琪太妃在帮助叶帝夺取帝位的同时又跟段仲平暗中勾结倒卖叶机要情,最重要的是赵云宁发现其中一封信中有关于当初自己父亲在边塞战败的事情,原来当初琪太妃把叶国所有的行军布情都告知了段仲平,而段仲平为一己私利非但没有告诉父亲还害得父亲掉落陷阱而惨败,最后倒打一耙告父亲通敌叛国。 赵云宁放下所有信件,眼里忍不住的愤怒和激动,好一个琪太妃若不是歪打正着她都不知道自己家仇的背后还有这样一个暗手。 “月心,你去御书房告诉皇上就说本宫有事相商让他今晚到清丽宫一趟。”外面琪太妃的声音传了进来。 赵云宁忙把信件放回暗盒关好,出去已是来不及她赶紧信手抓来一旁茶几上的鸡毛掸子在屋里挥来挥去假装做事。 花月心半扶着琪太妃进屋见到赵云宁她皱了下眉:“谁让你到本宫屋里来的?” 赵云宁忙恭敬行礼,还未说话花月心便道:“是奴婢,昨儿见太妃这屋里有些地方脏了所以今天早上就趁着太妃去给太后请安的当口让这小宫女进来打扫一下。”说着花月心转向赵云宁,“你也真是,这么久了还没打扫完?” 琪太妃翻了个白眼:“你不是不知道本宫不喜别人到这屋来,出去。” 赵云宁忙不迭的出去了,行至门口还听到琪太妃对花月心一个劲的大骂,又是动手又是动脚的:“别以为你安什么心思本宫不知道,皇上让你来服侍我我全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你是在本宫这查不到任何东西的,哼。” 赵云宁满头黑线的出去了,这个琪太妃也太猖狂了些,把话说得这些放肆大胆对花月心也是动辙打骂,花月心的性子也忒好了些,竟生受了这么几年。 知道琪太妃和段仲平勾结至今都没断联系之后,一些事在赵云宁心里更是笃定了,现在差的只是个合适的时机了。就算明王现在要收回命令不杀琪太妃赵云宁也不会放过她的。 这天晚上,琪太妃没有打坐,因为花月心去请了皇上来。早早的整个清丽宫的下人便都沉沉睡去了,花月心对赵云宁道:“你也早些睡,今晚听到什么只当没听到。” 赵云宁哑然失笑:“姑姑,不会每次皇上来清丽宫你都给合宫下人下了药让他们像死猪一样睡去。” 花月心有些讨厌赵云宁的聪明,皱眉道:“也许我该连你一并药晕才对。” 赵云宁笑着福了福身:“姑姑放心,我不会给姑姑添麻烦的。” 皇帝对琪太妃是不是真的还余情未了她不想知道,不过占大半的原因她想应该是琪太妃手里握着皇帝想知道的秘密罢了,不然琪太妃不会在寂寞的时候主动去找皇帝,而皇帝竟然也会应邀前来。 这对狗男女的关系真是叫人黑线。 整个清丽宫处在一片静谧之中,花月心领着一身黑色便服的年轻皇帝进了清丽宫正门,接着正门一关花月心守在门口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赵云宁偷偷躲在墙角一动不动,说实在的不是她想来听墙角,只是她不想错过一星半点万一这两人的对话中牵扯到些什么呢。 让赵云宁黑线条的是这两个人也太过了,一见面柔情蜜意的话还没说上两句就直接滚上了床,好一阵翻云覆雨全是琪太妃好不受用的呻,吟声还有皇帝粗重的喘息,偶尔琪太妃还会尖叫一声:“皇上好厉害,比,比你父皇可厉害多了” 赵云宁满头黑线,真想转身就走,这种桃色场景不由得让赵云宁回想起和明王的一晚一晚,她努力敲打着脑袋心里咒骂:赵云宁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耻?什么时候还有心情想这些。不过想到明王赵云宁觉得和这个皇帝比起来好像真的明王更有王者风范,毕竟乱,伦这种低贱的事可不是一个上位者应该做的。 即使是为了一时之权也不应该做出这样的事,赵云宁在心底给叶帝打了一个大大的叉,明王虽霸道却着实是有着天家风范的男人,当然了赵云宁这样想并不是就认可了明王想造反的事,他真的造反那自己得帮他多久啊,绝对不要。 赵云宁觉得这对奸,夫,淫,妇估计今晚除了激情也说不出些什么了还不如趁早走得了,正准备离开却见守在大门口和她一样泡在琪太妃淫,叫声中的花月心却并没有和她一样深受其害。 花月心一脸温柔静静的望着屋顶上面,一动不动的站着好似世间万物万声都与她无关一样。 赵云宁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只见屋顶上一个穿着内廷侍卫的暗红色花纹衣服的男子斜坐在那里,两人静静对望,都像一座雕像。 赵云宁哑然,她站直身子以旁观者的身份在一边也盯了好一会儿,一时间除了屋里那对还在嗯嗯啊啊外,屋外却是一片温和深情的对视,即使离得这么近那男子却没有下来跟花月心把酒言欢,只是这样隔空望着,望着 赵云宁瞧着花月心眼神里那一浪浪的千言万语,赵云宁咬了咬唇,屋顶的男子显然是为了保护皇帝的安全和才呆在那儿的,都是为皇帝办事的人日久生情也不足为奇。 赵云宁不愿打扰他们悄悄从正殿后面绕行,却不想还是惊动了屋顶上的男人,只见他一个闪身长刀寒刃拦在赵云宁跟前:“哪里来的小宫女,好大胆子。” 花月心跟着跑过来,见状心里也是一惊,这个假青青就知道给自己添麻烦。她忙上前:“恭明哥哥,把她交给我。” 恭明哥哥?真是情深意切的称呼。 “可是”显然俞恭明对皇帝秘密暴光的事有些介怀,毕竟那是他职责所在。 赵云宁忍不住笑:“这位大哥是怕我把皇上的秘密说出去还是怕我把你们两个的事情说出去啊?” 两人俱是一惊,俞恭明的刀又近了一寸:“你找死。” 花月心急忙拦下将赵云宁拖到身后,以眼神示意俞恭明离开,又看向屋里还在‘大战’的两条身影,俞恭明倒是很听花月心的话,既然她说交给她那便交给她,收了刀他转身又回卧到屋顶。 花月心拖着赵云宁一路回到她房里,花月心瞪着她:“是不是我给你自由太多了,不要以为明王的人我就不敢动,你难道不知道皇帝与明王素来不和吗?” 赵云宁淡淡一笑:“你在清丽宫做事,他在尚书房行走,近三年的时光如果皇帝不来这里看琪太妃的话你和他怕也没有机会见面,哪怕只是遥遥一见。” “你该不会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我?”花月心挑眉,她和俞恭明相爱多年却因都是为皇帝办事而一直隐忍不发,只待有一天可以跟他离开这是非之地过过清静日子,可惜多年来碍着身份规矩两人始终只能两两相望,连说话的机会都几乎没有。 012:个个都是阴谋高手 这样压抑的爱她不知道还要忍多久,但多一刻她的心都痛得要命,她只想快点回去尚书房虽然那样还是不能和他在一起,但至少他们能天天见面,所以赵云宁之前说出三天之期的时候她才那样心动,但如果赵云宁威胁到她,她一样会毫不留情的除去。 “我没想过要威胁你,只是奇怪这样大好的机会你们干嘛不坐下来好好谈谈心呢,隔空相望脖子不累吗?” 明明离得那么近又如此相爱,没必要守什么所谓礼教。 花月心眼神一闪,面上柔和了些她转身坐下,暗然道:“你知道什么?我们都是帮皇帝办事的,明面上是宫女和侍卫但私底下都是皇帝的杀手,皇帝生性多疑又霸道是绝不会允许自己的血滴子之间产生感情的,若是发现这种情况我和他都活不成了。” “那你岂不是就算回了尚书房也一样无法跟他在一起?” “只要天天能见到他就好。”花月心的眼神越发暗了下去,声音也低了不少,“我从不曾奢望过更多。哼,你是不会明白的。” 相爱入骨,便只愿护他安好。赵云宁突然觉得这感情无比美好,比殿内那对身体交缠却心思不同的狗男女美好不知多少倍。 情之所至,赵云宁突然握着花月心的手:“月心,不如你跟我走。” 花月心一怔,赵云宁笑道:“明王人很好不会介意下面的人谈情说爱,等除了琪太妃你带着那个他跟我一起离开皇宫好不好,有明王相护皇上找不到你们的。” 好大胆的想法,虽然很让人心动但赵云宁对皇上的手段显然还不甚了解,花月心心里有一瞬的感动,平常在宫里这样所谓的真情只会让人嗤之以鼻从没有人会为之惋惜可怜,赵云宁是第一个。 也许明王真的比皇帝好,但是花月心却不敢易主。 “你累了,还是好好休息,不要再出来乱逛了。”花月心恢复了平静,冷冷地道,“顺便告诉你一声,琪太妃和皇帝睡觉除了那种事就什么话也不会说的,你也别再想从中探取到点什么。” 赵云宁哑然,原来琪太妃和皇帝之间只余下性之一字了,连半点情分也没有了。 大概是因为赵云宁的有情有义,花月心没有为难她。相反的,第二天琪太妃又要出宫去,不过琪太妃出宫不喜欢花月心陪着,以往花月心都会强行相陪,不过今天她却没有,倒是让琪太妃有些开心。 花月心留下来无非是想问赵云宁什么时候动手,毕竟这已经是第二天,过了今晚就是三日之期。 赵云宁也不含糊,带花月心到琪太妃的寝殿中翻出那些信件给她看,花月心也是大吃一惊,显然没想到琪太妃跟宁国将军竟私相往来,里面所提及的秘事条条件件都足够把琪太妃凌迟了。 花月心把信件紧紧篡在手心:“得赶紧告诉皇上,不用再查了今晚动手。” 其实赵云宁也是这个意思,琪太妃已经没有再留着的必要了。 大概是对赵云宁办事的肯定花月心因此很是高看了她不少,趁着琪太妃不在和她说了好多关于琪太妃跟皇帝当年如何勾结的事,又告诫她皇帝对明王早已动了杀心让她呆在明王身边千万要小心自身安全。 花月心实在算不得什么坏人,大概心中有情的人都不足称为坏人。赵云宁也感激她这样提醒自己,虽然只相处了两天但赵云宁不置可否的很喜欢花月心。若不是各为其主她们应该会成为好朋友的。 两人这一天谈了很多,从日出到日落。从花月心口中赵云宁也知道不少关于整个叶国还有叶帝甚至明王的一些事。 直到宫中下钥前琪太妃才回来,琪太妃今天玩得很高兴,对花月心的态度也好了不少。晚上是赵云宁亲自进来上的菜,花月心随侍在侧,本来赵云宁是想守在正殿看琪太妃毒发的,但花月心却把她支了下去。 赵云宁无聊的坐在花荫下乘凉,今晚整个清丽宫依旧没人,除了她和花月心外,因为要动手花月心已经提前把那些宫人都打发了,而屋里用饭的琪太妃还不知道。 赵云宁其实很想看看安以林的药究竟是什么效果,那老头儿不是说让她回去报告的嘛。好一会儿花月心行了出来,她走向赵云宁低声道:“你给的什么药怎么没半点动静?” 不会,赵云宁哑然,她也是头一回用怎么会知道。 见赵云宁自己都一脸惊讶花月心摇头:“算了,一会儿药效还不发作我就自己动手。” 赵云宁苦笑一下,韦从川还说什么安以林是神医,神医的药就这样么?真是好笑。 两人守在正殿外面,等着里面吃过饭躺在床上的琪太妃尖声厉叫,可是琪太妃的惨叫没听到不远处俞恭明却满身是伤血淋淋的跑了过来,花月心大惊忙上去扶住跌跌撞撞的俞恭明:“恭明哥哥怎么回事?” 赵云宁也忙跟着上去扶住他,俞恭明看起来刚经过一场大战,脸上血水与汗水交织气都喘不过,他紧拉住花月心满眼心痛:“月心,今晚你是不是要对太妃动手了。” 花月心点头:“太妃与宁国将军私相往来的信件我都交给皇上了,皇上也允许今晚动手的,可是恭明哥哥你这是怎么回事,谁把你伤得这么重?” “难道皇上有难?”赵云宁道,可也不对啊,皇上真有难宫里早炸开了锅俞恭明也没有空会跑来这里才对。 俞恭明一声苦笑,道:“我暗中听到皇上说等你杀了琪太妃,他就会杀了你,一个活口都不会留。”说罢俞恭明便晕了下去。 花月心心内一震,这个宫里果然还是不能知道得太多,皇上要灭口根本不需要理由。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把俞恭明紧紧抱在怀里,这么多年这是她唯一一次离自己爱的人这么近,这么近,近到相拥。她低声道:“你为什么要暴露自己,不值得的。” 赵云宁立在一旁甚是感动,她忙道:“他一定是为了来告诉你这一切好让你逃走,却不想被皇上发觉才招来大祸。不好。”赵云宁一声惊觉,“月心,皇上既然对俞恭明下了手就肯定会赶来这边,你快带俞恭明下去这里交给我。” “可是” “你别管了,我在皇上眼里只是个小宫女,只要我装傻他不敢把我怎么样的,但俞恭明的伤若不处理他就没命了。” 花月心早没了主意忙在赵云宁的帮助下把俞恭明拖了下去,她在屋里给俞恭明处理伤口,赵云宁则在袖中握紧了刀往正殿的方向去了—— 如果药真的不管用,那么只有最后一招了。本来应该立刻带着花月心二人逃走的,皇帝随时会过来,但明王的任务还没完成她是走不成的。 可是她刚走到殿前却听里面传来两个女人的声音—— “你这么久都不给将军回信,将军还当你死了呢。”那女子背对着正门,赵云宁只看到她的背影,但声音已然让她激动——姚桐,竟然是姚桐,她居然会千里迢迢跑来叶国,她想干什么? “你不知道现在皇上对我戒心大,很少来我这里了,我就是想对他用烟也难啊。”琪太妃却不以为然,“昨天皇上才好不容易来了趟,虽然给他用了迷烟套出些事儿来但我这不还没来得及写信么,你就追到这儿来了是不是也太积极了点。” 怪不得琪太妃身在皇宫可在与段仲平的信中却表现出知道那么多叶国的机密要事,原来全靠着激情过后给皇帝点迷烟,太大胆了。 赵云宁趴在窗口,怎么办?她完全没想到会和姚桐这贱人不期而遇,论武功她显然打不过姚桐而且她也不能贸然出现在姚桐面前,但如果琪太妃没有毒发该如何?皇上只怕就要来了,赵云宁心里一时间七上八下紧张无比。 她恨姚桐,看到她就巴不得扑上去撕了她,妹妹的死让她怎能忘记眼前这个贱女人;可她又不能出现,但琪太妃完全没有中毒的表现,怎么办呢?还有花月心他们二人,再不转移他们皇上也该来了。 所有事情一时间全杂加在一起,赵云宁急得满头大汗,怎么办怎么办? 该死的安以林,什么神医,什么新药。这回被他害惨了,还不如自己去药店买包砒霜呢! “哦,那这回你又探到些什么?”姚桐看着琪太妃问道。 琪太妃高高在上的坐着,一副完全不把姚桐看在眼里的模样,在她看来段仲平要成大事还要靠着她呢,她冷哼:“边境有个地方染了瘟疫,皇上前后已经派了不少大臣前去镇压闹事的难民,不过好像没什么成效。” “你们叶国闹瘟疫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姚桐翻了个大白眼。 “皇上心里忌惮着明王,上一次明王出使你们宁国没能弄死他皇上本就不高兴,这一回皇上打算在瘟疫无法控制的时候以付出一个镇的代价杀明王于无形。” 琪太妃虽然故意压低了声音,满眼透着秘密的味道。但赵云宁还是把这话听得真切,看来这些年明王和叶帝的明争暗斗可谓凶险啊。 013:逃出皇宫一路仓皇 “你的意思皇上有意要派明王去镇压难民?”姚桐挑眉,对于明王段仲平也不甚喜欢,上一次明王住在将军府段仲平也没能查出个什么,那个男人让人看不透,段仲平曾说看不透的东西才散发着无边威胁力。 “那还用”琪太妃突然胸口一闷血气上涌满脸涨红,一时间感觉混身都不好了,她抓着桌角拼尽力气站起身。姚桐皱眉:“你又在搞什么鬼?” 琪太妃一个踉跄朝姚桐扑了过去,自然是扑了个空,姚桐让开琪太跌倒地上像发羊癲疯一样不断抽搐着身体。 “喂?你怎么了?”姚桐这才发觉不对,俯身去拉琪太妃,琪太妃突然又大笑起来,只是那脸色实在难看,好像她并不想大笑却又忍不住不得不大笑。 赵云宁这才松了口气,还以药真的没效呢,只是这药效也太慢了点跟安以林说的出入也太大了。 “你发什么疯啊?”见她大笑,姚桐以为是故意整她便一把推开她皱眉道,“给我起来。” 琪太妃却只是狂笑两声接着眼睛里流出血液,跟着就没了动静 屋里一时寂静,姚桐看着琪太妃发疯死去一时冷风灌体,毕竟琪太妃刚刚还好好的,谁能那么厉害在自己眼皮底下杀死琪太妃,她蹲下身伸手在琪太妃鼻间探息—— 机会!赵云宁突然五内作鼓激动无比,连眼睛都放发着光芒,姚桐正在疑惑又背对着自己,如果这时候冲进去一刀刺进她心脏只要速度快倒并不是不可能成功。时间紧迫她必须立刻做出决定,赵云宁手中的刀紧了紧一咬牙她踏出了脚——三妹,你在天之灵定要保佑姐姐一举成功! 突然一阵强风刮过,赵云宁眼前一黑只感觉腰身被人紧紧搂住飞出,等她被放下安静下来时自己离大殿已经很远了,她抬头望向劫自己的人——明王! “你现在杀不了她的。”明王眸光深沉,“即使你杀得了,身份也定然暴光。” 赵云宁腥红的眸子在明王的目光下慢慢变得平静,她低头:“王爷怎么来了?” “不好了。”话刚完赵云宁又激动了起来,她一把推开明王朝耳房奔去—— 俞恭明的伤已经简单的包扎过了,但人却还晕着。花月心死死抱着他泪水像决堤的河,赵云宁上前一把拉起花月心:“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皇上随时会过来快跟我们走。” 明王进屋见状皱了皱眉,赵云宁转头看向明王:“王爷,带他们一起走,不然皇上一定会杀了他们的。” “快点,刺客就是进了这清丽宫赶紧进去抓人。”御林军已经铺天盖地的追了进来。 躲在暗处的白厉和韦从川见势不对赶紧现身,明王冷言一句:“带他们一起走。” 众人便在御林军踏进清丽宫前一秒纷纷逃离。 可是,一行人却没有回王府,明王将他们带到城郊:“皇帝的动作很快,一定立刻就会追出皇城来,你们赶紧逃。” 赵云宁一怔:“王爷?”她以为明王会收留花月心二人的。 明王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她不再说话,花月心点头:“多谢王爷救命之恩。”随之又看向赵云宁,“说到底我还不知道姑娘的真实名字呢?” 赵云宁张了张口,却还是在明王的威严目光下降低了声音:“若后会有期,再相叙。” 都是在这一行摸爬打滚的,花月心也没有失望勉强笑笑便带着重伤的俞恭明离开了。 两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黑夜里,这边白厉不知从哪里弄来一辆马车驱车上前道:“王爷,我们也回府。” 一行人一边上车一边韦从川又问明王:“王爷,听说前两天五姬给您飞鸽传书说是要回来了?” 明王嗯了一声,只听白厉又道:“这么说五姬已经完成任务了?” 明王淡然:“没有,她就是小孩子心性说什么突然想回来看看。” 韦从川和白厉对视一眼,五姬深爱明王,王府里有她的眼线是众所皆知的,估计明王有新宠的事情五姬已经知道了,不然凭五姬的性子任务没完成她是断不会回来复命的。不由得两人的目光又移向了赵云宁—— 赵云宁根本没心情去听他们在讲些什么,她还在相着花月心的事,俞恭明伤得那重她带着他能逃得快吗?能逃出皇帝的魔爪吗? 马车晃悠悠的在月色下缓慢前行,一路上赵云宁都心事重重的没有说话。明王拉过她的手道:“他们是皇帝的人本王本不想相救,是因为她帮你杀了琪太妃,本王看你对她又有几分情谊才出手相帮。但本王是断不会留他们在身边的,不管因为什么事而背主,但只要背过主的人在本王这里都是得不到重用的。” 赵云宁睫毛轻眨,抬头间已换了笑脸:“宁儿懂得,王爷不用解释的。” “本王没有解释。”不知为何明王对赵云宁这个说法微有些不满,他明王何许人也从不向任何人解释任何事,难道她赵云宁以为她有什么魅力足以打动自己向她解释自己的所做所为? “本王只是想让你明白,以后不要自作主张往王府里塞人,你还没有这个资格。” 明王的话冷冷的,赵云宁低下了头没再说话,明王说得对倒是她自己自大了。 “不过这次你做得很好,倒是没让本王失望。”把琪太妃交给赵云宁处理,明王本没有奢望赵云宁真能摆平那女人,但没想到赵云宁不仅杀了她居然还跟皇帝的血滴子关系搞得这么好,这让明王心情大好。 所以韦从川向他报告的时候他才想着放下手中的事往宫里来看看,不过这次也幸亏他来得及时,不然赵云宁就要因为姚桐的出现而失了分寸闯下大祸了。 见赵云宁心情不怎么好,明王眉头也皱了起来,在他看来他夸了她,她就该高兴接受至少面子上该如此的,而且他心情好的时候他的女人怎么可以哭丧着个脸。 但明王看在她刚立大功的份上不予计较,反而放缓的声音道:“琪太妃是段仲平在叶国的一只眼睛,如今你亲自戳瞎了他这只眼必然会让他痛很久的。” 赵云宁眉头动了动,估计也只有关于段仲平的事能让她有反应。她抬头看着明王,明王笑了笑,她道:“段仲平势力庞大,一个琪太妃根本伤不了他什么的。” “慢慢来,你想连根拔起是需要时间的,今天能了了一个琪太妃已经足够了。” 赵云宁也跟着勉强笑笑,说得也是,能时不时的给段仲平一闷棍还让他根本无从知晓打他的是谁,这种感觉也不错。 马车行到城门口的时候,守城大门在这夜色下竟然大开着,而且城上城下灯火通明,有将士在门口调兵遣将下达命令:“有刺客闯入皇宫欲行刺皇上,行刺不成便杀了琪太妃逃出皇城,皇上有令无论生死一定要将他们抓回来。” 皇上的速度果然快,赵云宁心内俱惊,明明昨天花月心二人还是他的暗部今天就变成了刺客,连琪太妃的死也掩藏得这样好。 大队人马从马车前飞奔而过,赵云宁突然咬牙拉住明王:“王爷月心他们是无辜的,他们盼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在一起的机会我不想他们再被抓回去,死不瞑目啊。” “前面马车里什么人?”不待明王作答,城门口已经有人在盘问。 “放肆,明王的马车不认识吗?”白厉的声音很是凶恶。 守门统领忙赔上笑脸:“实在抱歉,只是今晚有刺客出入所以我们才小心些,但不知王爷这么晚了才从城外回来所为何事啊?” “王爷做什么还要跟你这贱东西交待?”韦从川眯了眯眼,“还是说你们敢怀疑王爷?” “从川。”明王的声音慵懒的在马车内响起,他伸手挑开车帘,只见里面明王衣衫不整的抱着一个同样衣不蔽体的女子,赵云宁把头深深埋进明王怀中,嫩白的小腿小胳膊都裸,露在外。 见这情景众人都避开了目光,明王半眯着眼似醒还睡的模样:“不要为难他们当差的,误了皇上抓人就不好了。肖统领,为防万一还是上车来搜一搜比较好。” 这不是废话吗?肖统领忙躬身行礼:“王爷说笑了,耽误王爷回府是属下的过错,王爷请。”明王好色是众所皆知的,肖统领赶紧让开了道。 白厉翻了个大白眼:“真是莫名其妙,王爷带十九姬出城玩晚了回来还要遭盘查,当真没见过。” 马车缓缓进了城,赵云宁一把推开明王赶紧穿好衣服掀开车帘对韦从川道:“韦大哥快停车。” 明王眉头深皱,却也不动声色。 明王不发话,外面驾车的二人都大眼瞪小眼:“十九姬,你这是” 赵云宁见二人不停车,伸手一把将韦从川推开自己跳了下去跌倒在马路上。 白厉赶紧停了车,韦从川下车扶起赵云宁,赵云宁揉了揉摔痛的脚跟又推开韦从川朝城门口的方向跑去。 014:此生一晚我已足矣 她这一生已将生命付予报仇,曾经憧憬过的爱情永远不可能再得到,她虽心若死灰但是花月心不一样,她希望能帮助她得到幸福,不管怎么说花月心算是自己在叶国第一个朋友。 这世间已经如此冰冷,不需要再多一个伤心人。 “你这样跑回去是追不上他们的。”明王不知何时下的马车,声音里已淡淡添了愤怒。 “可如果没努力过,我怎么能放弃。” “你和她不过认识三天不到,至于吗?”明王不解上前拦住她,“且你就算追上他们了又能给他们什么帮助?”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因为得不到所以我很羡慕月心,我希望月心可以带着我的一份遗憾一起幸福,这无关我与她认识多久。” 赵云宁从明王身旁追过去,明王愣了一下,很是回味了一下她的话突然伸手把赵云宁抱住,只见他脚下一个腾空便跃到了民房屋顶。 赵云宁看着他,他只看着前方也没有说话。紧紧抱着她飞跃的身影融进无边黑夜—— “王爷?”地上的白厉和韦从川无奈对视,明王还从来没抛下他们独自行动过。 天刚泛白的时候,明王和赵云宁在一片荒山找到了花月心二人,由于皇帝展开地毯式搜索两人几乎已被逼入死角,好不容易找了个较隐蔽的地方歇脚,可皇帝的人也已经慢慢上山正在缩小包围圈。 “月心。”赵云宁轻轻唤了一声。 花月心从无边疲惫中睁开眼睛,她还紧紧抱着半晕迷状态的俞恭明,见到赵云宁她又惊又喜:“你怎么追回来了,很危险的。” “先不要管那么多,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让王爷带你们回皇城找地方藏起来,等躲过这一阵再说。” 明王微挑了下眉头,没想到赵云宁已经为这两人想好了退路,回皇城倒确实不失为一个好计策,只是明王看了一眼花月心怀中的男人,他淡然开口:“依本王看送她一个人回去就可以了,一来皇上没有找到人是断不会甘心的,把这个男的留在这儿也好让皇上暂时松口气;二来他伤势严重又没经过大夫诊治怕是活不过今天正午。” “你胡说。”花月心突然激动,把怀中的人又紧了紧也不管自己骂的人是不是高高在上的明亲王了,她带着哭腔,“恭明哥哥不会丢下我不管的,他不会有事的。” 明王皱眉转过身去,他开始怀疑自己干嘛要巴巴的跑回来,自己中了什么邪了? 听明王这样说赵云宁才拿眼打量俞恭明,他满脸惨白连嘴唇也如同一张白纸,似乎伤势真的极严重了,她伸手摸了摸俞恭明的额头,冰凉。她皱眉又赶紧捏住他的手,一样的感觉,若不是因为肌肉还很柔软赵云宁都要怀疑自己摸到的是一具尸体了。 赵云宁抬头痛心地看向花月心,花月心死死抱着俞恭明直是摇头:“他不会死的,他不会死的。” 俞恭明听到明王的建议了,他缓缓抬头吃力的睁开眼看着花月心,用极微弱的声音说道:“爱了你这么久却从没离你这么近,我已经很满足了。听王爷的话放下我回城去,也许还能逃过这一劫。” 花月心满脸泪痕:“不,如果真的要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我已经受够了,如果未来的日子没有你我不知道要怎么走下去。” 明王眉毛一挑,转身道:“追兵已经近了,到底商量好没有。” 真是个冷酷无情的家伙,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泪水早在宁国流干了估计这会儿已经感动得哭了。 她拉着花月心:“月心?”他们相爱至深,赵云宁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花月心抬头四处望望,目光停在荒山顶上,她看向明王:“劳烦王爷能不能送我们去山顶?” 明王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不然就是病了,等回了王府一定要让安以林给自己诊诊脉才行。不然自己堂堂王爷怎么会在这儿当搬运工?先扛了奄奄一息的俞恭明上山顶,又回来扛这两个女人,他一定是病了。 山顶风大,几人的衣服一度被吹得翻飞不止,花月心抱着俞恭明满眼泪光的笑道:“恭明哥哥我们不会分开的,永远也没有人能分开我们了。” 其实赵云宁已经知道花月心心里如何盘算了,她本想阻拦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没有开口阻拦,只是心里忍不住一阵阵苍凉。 “你知道吗?”花月心转头看着赵云宁,“我很感激你们,我和恭明哥哥从来只有相望无法牵手的份,昨晚是我们唯一真正在一起的时光,虽然只在一味逃亡,但这一晚是我这一生过得最开心最幸福的一个夜晚。” “月心?” “我终于和恭明哥哥单独在一起了,终于为了我们的幸福而努力。终于有机会可以不理任何人不管任何事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原来和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哪怕只是吃苦这样也开心。” 花月心转头朝荒山另一面的陡崖看了一眼,下面深不见底而且突石尖壁甚多,人若掉下去必然没命。 她又看向赵云宁:“你会祝福我们的是不是?” 赵云宁说不出话来,下面追兵密密麻麻的上来了,她知道逃不掉了。 “你一定是上天派给我的天使。”花月心笑道,“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或许到死我都没有机会跟恭明哥哥在一起。谢谢你在我生命最后一刻还给了我昨晚那么美好的回忆。” 赵云宁紧了紧双手,好半天她才强挤出一个笑容对花月心道:“我叫赵云宁!赵云宁!” 明王看向赵云宁深遂的眼睛像一潭深湖看不进底,不过他却没因赵云宁说破身份而怪她。 “赵云宁真是好名字。”花月心笑了笑,她低头抱紧俞恭明在他耳畔低声道,“恭明哥哥我们走。” 花月心转身带着俞恭明坠入万丈深渊—— 赵云宁本能的想拉住她,明王将她拉回怀里一个箭步躲进了树林里避开了上山的追兵。 ‘啪,咚’ 此时的宁国将军府里,段仲平的房间中传来一声声巨响,无数珍贵字画花瓶等等东西瞬间全砸在段仲平的手中,屋里不片狼藉,姚桐又换了个位置站,段仲平再砸下去她就找不到地方可以站了。 段仲平的眼底一片阴鸷,深不见底的暗黑让姚桐忍不住混身发寒。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窗前站着的男人,小心翼翼地开口:“虽然我们失去了琪太妃这只眼睛,但她临死前也说了叶帝的另一个打算,倒不算什么都没得到。” 段仲平半眯着眼睛转头看向她:“你说得倒是很轻巧,但是要再在叶国安一只眼睛何其困难,查,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不是皇帝要杀琪太妃。” “是。”姚桐赶紧应答。 “滚出去。”段仲平手撑着额头一副头疼无比的模样。 姚桐咬了咬牙不作声只得转身出去了,自得知赵云宁的死讯后段仲平的脾气就变得十分怪异,姚桐也不敢轻易惹他。 这时有下属进来报:“将军大喜,暗室那边有人活过来了。” 段仲平眼中一亮,姚桐也跟着笑了:“几号?” “307号。” 段仲平眼睛一眯,赵云海?姚桐也不由得愣了一下,段仲平制造血蛊人一直没有成功,但没想到第一次成功,活过来的蛊人竟然是赵云宁的弟弟,对姚桐来说这算不得好消息,她宁可活过来的是其他任何人,赵家的人要死就死绝一点,最好一个不留。 “你确定?”姚桐又问。 那人点头:“千真万确,心脏开始复苏。我们已经测过,307号完全没有以前的记忆也没有普通人的心智,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段仲平僵硬的脸色微微和缓,从赵云宁逃出将军府的那一天他就一直噩运连连,先是赵云宁的死又是朝中有老臣竟大胆弹劾他诬陷赵家,接着又是琪太妃的死 “宁妹虽然不在了,但没想到赵云海那小子居然能活过来,难道是宁妹在天有灵?”段仲平挑了挑眉。 姚桐沉下眼,那个女人死了这么久了将军还想着她,到底她有什么好? “走,去看看。”段仲平大手一摆率先起身向屋外行去—— 赵云宁从梦中惊醒,明王大手将她拉到怀中,见她惊惧的眼神皱眉道:“做恶梦了?” 赵云宁大口喘气,然后才点头道:“我,我梦到我弟弟了,他向我求救他说段仲平如何如何虐待他,他想到我身边来,我也想带他走,可是,可是段仲平突然就出现了,然后我就吓醒了。” 那个男人几乎让赵云宁形成了害怕的条件反射,明王眉头皱得更深了刚想安慰两句,屋外又响起了韦从川的埙声。 明王把她拉起来:“起来坐坐。” 赵云宁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任凭明王拉来拉来去,胡乱的点了点头。 015:此恨延绵永无绝期 两人都只披了件单衣坐在床上,月色倾华从窗口投射进来,伴随着缓缓而来的埙声倒有几分禅意。明王起身在屋里点上了安神香帐蔓轻柔飘动,这才渐渐让赵云宁心神稍安。 “也不知道云海现在怎么样了?是活着还是死了。”赵云宁蜷缩着身子双手抱膝,眉头皱得紧紧的。 明王伸手将她一把掳进怀中,她像个毫无力气的小猫软软的就倒了进去,明王道:“明天本王就让白厉走一趟宁国务必查清此事,可好?” 明王的声音透着些许安慰和柔意,竟是赵云宁从未听过的声色,她抬头有些迷惑的望着明王,明王被她看得脸色微红他把她的头一把捂进他怀中不让她看自己的神情,只道:“这是你我的约定,本王既说过会救你弟弟自然不会食言,救他的第一步不就是确定他的生死吗?” 也是,这只是他们合作的一方面而已。赵云宁在心里吐了吐舌头,自己想什么呢。 埙声悠然,低沉而和缓。赵云宁不自觉的抬了抬头,明王皱眉突然又道:“算了,白厉还有其他事要做,你弟弟的事还是交给从川去查。” 明王心里有些慌乱,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慌乱。为什么突然换人?是因为赵云宁在意埙声的表情还是自己心里有什么在波动?明王有些讨厌自己这副模样。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因为得不到所以我很羡慕月心,我希望月心可以带着我的一份遗憾一起幸福,这无关我与她认识多久。” 其实明王心里一直回响着赵云宁这句话,久久不能释怀,细细品了这么久他觉得赵云宁心里定然恨他,也许这份恨还不亚于她对段仲平的怨毒。 她说:我希望月心可以带着我的一份遗憾一起幸福。 她心里有遗憾,是关于爱情的。 这份遗憾说不定就是自己给她造成的,想到这一点明王心里有些烦躁。 从荒山回来赵云宁就一直没怎么开口说话,因为花月心的死她心里难受他都知道,但他堂堂王爷怎么可能去劝她呢?是啊,他不会劝她即使知道她难受,即使明王心里无数次真的想好好劝她。 因为得不到所以羡慕,明王在心里想着她这一句,也许委身给他的那一天开始,赵云宁心就死了,她像知道注定这一生都不会再幸福一般。 她心里其实还是渴望爱情的,渴望有人能温暖她,不然她不会那么在意花月心的事,不会为花月心的死这么难受。 “王爷?王爷”赵云宁感觉自己被明王抱得太紧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在第二十八次呼唤明王之后,明王终于有了反应。 他猛的一把放开她,像被抓到秘密的小孩子混身都惊了一下,他想得太入神竟忘了还抱着她。 赵云宁望着明王空荡荡的眼神,他在想什么呢竟然一脸忧郁? 她揉了揉被明王抱得生疼的肩膀低头道:“对不起吵醒你了,还是早点睡。” 说着她便褪了外衣又躺了下去,只是背对着明王的时候她的眼睛又睁开了,默默听着外面的埙声出神。 明王愣了许久才跟着躺下去,从后面把她紧紧抱住,赵云宁闻到明王粗重的喘息,男人特有的味道在四周漫开,她一愣,这么晚了他还想要? “既然想让花月心得到幸福,那为什么还肯眼睁睁看着她坠崖?” 明王这话问得突然,话题也转折得奇怪。赵云宁心里突了一下,她咬了咬牙沉声道:“她不是说了,没有俞恭明她也活不下去。王爷不知道,他们相爱多年,可这流水多年他们就算咫尺般近也只有相望无言的份,这份爱压抑得太久太沉了。就算是救了月心她也不肯独活的。” “你心里难受?” “七分开心三分难受。” 这个回答有些出人意料,明王抬头望着她,他扳正她的身子双手压在她头两边定定的望着她:“怎么说?” “开心因为有情人终成眷属,至少他们临死前拥有幸福;难受因为这在一起的方式着实让人有些心疼。王爷对姐姐情深意重,想来是能明白的。” 明王眼神闪了闪,他对五姬其实和对赵云宁是一样的,硬说哪里不同,大概就是他对五姬有着深厚的情谊,这情谊却不关乎爱情,只关乎恩情。 “你也想要爱情是吗?想像花月心那样。” 明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些,但他心里不知道答案总是慌慌的,他问出来的时候已经后悔了,他觉得自己明天无论如何要让安以林给他开点药吃了。 赵云宁眸光一闪,随即转过头去,不知为何脑海里没由来的出现段仲平那张恶脸,她一阵恶心,只道:“我没月心那样好的运气,能碰到俞恭明那样深情不移的男子。但求大仇得报其他什么都不想。” 见她有些不开心,明王才想起段仲平曾经是她的未婚夫。他翻身躺下与她并肩又道:“也许若本王没有强加最后一个要求没有非让你做我的十九姬,你对爱情是不是还会憧憬。” 赵云宁别过头去闭了眼却不说话。 “所以你也恨本王对不对?” 赵云宁突然坐直了身子也不看明王,只皱着眉道:“王爷想太多了,我与王爷只是合作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与王爷无关。更何况有段仲平这样的前车之鉴我早不相信所谓爱情,对王爷也没有任何感情何来恨字一说。” 她一口气说完倒头便睡,今晚的明王是不是吃错了药。 明王见她这般也一时怔愣,说什么不相信其实还是相信的,不然也不会跑去救花月心了。他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的时候又恢复了往日幽静,满脸的不在乎让他感觉顺畅多了,这才是他明亲王嘛! 他伸手扳过赵云宁:“听你这么说本王就放心了,本王最怕就是你有感情。” 声音冰冷得连明王自己都不敢相信,赵云宁望见那眼底一片冷凌凌她心中一抽,原来是她多想了,明王问那么多不过是想试探她而已。 “王爷现在该放心了。”她的声音弱弱的,带着些失落,为什么失落她不知道。 明王心里一抽,但立刻又清醒了。他望着赵云宁有些委屈的脸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个女人而已。他把她扣进怀里突然低头吻她,从脸到脖子 “长夜漫漫,宁儿如此娇艳本王岂可辜负。” 第二天,赵云宁坐着马车去了机关场,一路上她都活动着自己筋骨,心里对明王更是怨恨无比。 该死的明王,大半夜的也不消停就知道折腾她,干起那事来像脱缰的野马,她混身骨头全散架了半条命差点折在那床上了。老天,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五姬好姐姐虽然你我还素未蒙面但我求你了,你快回来,我再也不想伺候这匹兽,欲难满的男人了。 明王纨绔又好色,只要皇帝没命令朝政的事从来没有他的份。这在整个叶国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不过今天明王却意外的上了朝。 赵云宁在机关场呆了差不多大半天,午饭也是在那儿用的,为了平人心她不得不下到场里跟一堆大男人一起动手制造机关,也跟几个机关师很是讨论好一番关于机关术的问题。 渐渐的大家对她的敌意倒也没那么大了,毕竟能力一事嘴说无凭,赵云宁在机关场表现出来的种种已让大家心服口服,她的建议和各种猜想假设及对做好的机关的性能提升都极为有力,大家是不服不行。 直到下午赵云宁才回府,这个时候进宫的明王都还没有回来。 韦从川已经前往宁国调查她弟弟的事,她也没有什么人可以说话便径直回了闲月楼,把门一关打算先看看今天拿回来的几张机关图,做做修改。 可是门还没关严,一只手大力一推:“大白天的,十九姬关门做什么?” 小同闪身进来十分灵活的模样,笑道:“要知道我师父可从来不轻易登别人的门的。” 赵云宁看着先后进屋的师徒二人,安以林毫不客气的坐到主位的位置上,倒茶喝水也不看她,真真是无礼。 她翻了个大白眼,面上还是保持着尽力礼貌:“安大夫找我有事?” 安以林直直的白了她一眼:“十九姬你贵人多忘事啊,我不是跟你说了任务完成后要来跟我交待药性情况的吗?” 真是个医痴!赵云宁叹了口气,随即苦笑道:“安大夫你还好意思说,你那个新药可把我给坑苦了,要不是王爷出现得及时你就等着给我验尸,还有机会来兴师问罪?” 听赵云宁这么一说安以林眉头一抖猛的站起身:“药不灵?不会啊,我实验了很多次,小白鼠都死翘翘了啊。” 赵云宁一别嘴看他那么认真琢磨的模样突然想要捉弄他一下,只见她直是叫苦:“你还说呢,害我差点没完成任务还赔命。” “到底怎么回事?”安以林赶紧追问,他研制的新药向来药到命除从没有出错的时候啊。 016:神医发癫云宁吃苦 赵云宁叹了口气,转身坐下道:“那人喝了药跟喝了杯水没差别还是活蹦乱跳的,直过了差不多一柱香的时间才发毒,而且都不似安大夫说的那样稍无声息的没命,反是又叫又跳又笑又哭还打滚,时不时的还抽搐,活像是中邪发疯一般。” 安以林的脸黑了黑,盯着赵云宁似是要在脸上看出个窟窿来。 赵云宁淡淡回视,虽然她是说得夸张了一点,但实事也差不多离她可没冤枉他,又道:“后来还唱歌呢,抓着人就打,还问人要糖吃简直像个活宝。你都不知道当时我都看呆了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那那个人后来又是怎么死的?”安以林不死心地问 赵云宁摆手:“还不就那样,发了好一阵疯抽着抽着就没气儿了。” 安以林咬牙转身就朝外面去了,小同也赶紧追上去。 “安大夫不坐了吗?小心慢走啊。”赵云宁笑呵呵送他出去,哪知他突然转身抓住赵云宁的手腕:“不行,你跟我回望月屋,直到我实验成功为止。” “啊,不要啊。王爷交待了我还有事要做呢。” 赵云宁哪拗得过安以林啦,悲摧的她一整天都泡在了望月屋,被安以林关进他的实验室就看着他不停的给各种小白鼠灌药 “哪里出错了呢,哪味药不对呢” 赵云宁听他这么唠叨都快听出耳茧了,只有小同时不时的进来换茶,赵云宁拉住他:“你师父是不是有病啊,我没怪他药出错他居然还把我关这儿来,陪着他做什么实验,我真不明白我在这里的意义何在。” 小同也向赵云宁投去一个可怜的目光:“十九姬不知道我们师父的脾气,你用了他的药却差点任务失败,虽然师父嘴上硬气不说什么但心里很是自责,他又是个好面子的人定不肯在你这个新人面前折了脸,所以是一定要你看着他实验成功才肯罢休的。” “你是说他要我这个看着他的药失败过的人再看他成功一次他才肯罢休?”赵云宁一脸苦相。 小同重重的点了点头。 老天啊,早知道她就不把药性说那么差了,这都什么人呐。 明王直到傍晚才回来,赵云宁还被关在安以林的实验室里,他亲自前去要人,谁知小同带出来的话却是:“师父说了不会吃了王爷的新宠的,还麻烦王爷今晚就先将就着随便找个姬妾侍寝得了。” 赵云宁终于知道安以林有多猖狂了,也知道这胆子大是谁给惯的。全都怪那个明王啊。安以林这样说他他竟然毫无反应真的就把她扔给这个怪医离开了。 安以林在实验室里泡了一整晚,赵云宁就跟着在实验室里趴着似睡非睡了一整晚。 “成功了。”安以林突然大叫道,一把推醒赵云宁,“十九姬你看清楚了,我成功了。” 赵云宁望了一眼他精神抖擞的模样一脸无奈,再看向他手中的瓶子,里面深紫色液体不断翻滚。 安以林提着个小白鼠凑到她跟前,兴奋地说:“这回一准不出错了,你看着我喂啊。” 见安以林要喂小白鼠药,她忙拦手:“不不不,安大夫神医天下无敌,我看了一整晚自然是相信的也是看到了的,不用再特意为我牺牲一只小白鼠了,还是留着给安大夫今后再实验好了。” 安以林不假思索:“你不是睡了一晚,什么看了的。” 赵云宁苦笑:“我假装的嘛。”说着她赶紧起身,“先回去了,再见再见。” “等一下。”安以林叫住她,她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家伙又想干什么。 安以林转身从高阁的抽屉里拿出一小瓶透明液体,只见他不慌不忙的将药倒进茶里搅了搅递给赵云宁:“这算是补偿你陪了我这老头儿一晚的奖励。” 赵云宁看着那茶:“什么东西?” “当然是好东西。”安以林似笑非笑,“你以为我只会做毒药不成。这东西可是五姬的最爱,时不时就要来问我要的,一般人我还不给呢。” 想来是什么强身健体的东东,赵云宁虽然不稀罕但为求赶紧逃离她还是笑着喝了,千恩万谢的赶紧走了。 却不知这个她以为的强身健体的东东着实害苦了她。 初见安以林还只以为他是一个恪守古板整天板着个脸的老头子,没想到这么钻牛角尖,白白浪费她大好的一个晚上。 听说昨晚明王是在他自己的白月堂休息的,也没有叫任何姬妾侍寝。赵云宁抚额,这整个王府就没一个是正常的。 回到闲月楼让喜儿准备热水自己好好梳洗了一番,又换了身衣服。做完这一切本以为可以好好补个觉的却又突然觉得混身都不舒服了,好像有点热。赵云宁看了看外面天气,风和日丽当得算是个出游的好天气了,按说应该不会热才对,可赵云宁还是感觉有一团小火苗从五脏六腑迸发出来,混身都不太好了。 不会是着了风寒。赵云宁又脱了件中衣,可没过一会还是觉得有热,于是又换了件半透明的外衣。纱制的中袖外挂,里面是挂脖式的长肚兜,说实话以前在国公府的时候就算是七八月天里她也不曾穿得这样妖娆,可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就是热得不行。 算了,反正也不出去,自己也不再是什么闺阁中女,还讲究那么多干什么。正这么想着白厉从外面走了进来,两两对上白厉眼睛瞬得睁大了一秒,立即又低下头去,心想这十九姬脑袋没病,虽然是末夏但今天也不热啊,平时都不见她穿得这样露骨今天这是怎么回事?手里还摇着扇,有这么热吗? 赵云宁也微是一惊,随即站直身子拉了拉根本挡不住混身风情的纱衣:“白爷有事?” “王爷在书房等你,说是有事相商。”白厉低着头说完便赶紧出去了。 赵云宁眉头拧成一块怎么这时候商量事,也顾不得混身灼热赵云宁随手拿了件外衣穿上便跟着白厉过去了。 真的好热啊!赵云宁一穿上衣服身上的温度就呈直线上升,而且某些地方还开始有点痒痒的,赵云宁咬了咬牙,怎么回事?明明刚才洗了澡。 明王的书房很大,比一般富裕人家的大厅还大,外间是议事堂,竹帘隔着的里面是写字看书所用,再里面还有一个休息用的小空间。 赵云宁来的时候书房里已经站了四五个高大威武的男子,两个穿的是铠甲其他三个也是整整齐齐一看就是一副言官样。他们都恭敬地站在明王的下首满脸凝色,明王则半倚着身体坐在虎皮镂雕的大椅上表情淡淡的。 “皇上还真是费尽心思,宁国之行没有害死王爷,如今又想出这招来,依臣之见边宁镇王爷断不可去。”较年长一点的那位将军拱手肃颜劝道。 “是啊,边宁镇瘟疫前后耗了一个多月了,朝廷派去的人多数都有去无回,昨日听说刚从边宁镇逃回来的李大人居然吓疯了,可见那地方是去不得的。皇上却下令要王爷在一个月之内镇压难民闹事并且还得驱散瘟毒,一样没完成就是死罪,这不是活脱脱的为难吗。”另一样言官也跟着道。 “臣听说王爷还立下了军令状?”另一位又问。 明王点头:“他刻意为之,本王是躲不过去的,叫你们来不是听你们说边宁镇瘟疫有多厉害本王如何如何去不得,本王是想听听有没有什么解决的法子。” 军令状都立下了,不去也得去了,一时间屋里众人面色各异都沉寂了下来。白厉在门口唤道:“王爷,十九姬来了。” 赵云宁跟着进屋,众人看向她,因为来之前就听说明王又得新宠还给了和五姬一样的身份,明王不轻易收女人的,特别还留在身边替他办事,所以大家都想看一看这位传说中的十九姬。 只是赵云宁面色潮红像刚在太阳底下跑了几十圈一样,眼神扑闪有心无力的模样。五人看过都又别过头去,这十九姬除了长得漂亮也没什么吗。 “你怎么了?”明王皱眉,见她脸色红成这样不免奇怪。 赵云宁胡乱扶了扶脸颊,脸上灼热的烧红感她不是不知道,可她要是知道怎么回事就好了。本以为是单独和明王议事却不想书房里还其他人,如此失礼只怕明王要失望死了,想借病逃离也不可能了她只得强打起精神笑道:“没事,就是觉得有点热不碍事。” “过来。”明王伸出手看着她。 她忙递上小手走了过去,明王眉头皱得更深了,这丫头手怎么这么烫?明王又伸手环住她腰身,好热。赵云宁被明王这一半抱混身都像触电一般抖了一下,明王看着她幽深的眼睛里突然闪出一丝光亮,他好低知道些什么了。 以往议事明王和五姬就常常不顾他人搂来抱去,众人倒不觉得奇怪,大家继续着刚才的话题有人问明王:“那皇上的意思是要王爷什么时候启程?” “本王跟皇帝说了,即是除瘟疫本王自然要找些得力助手再去,花费些时日他不会计较,再者飞雪过两天就要回府了本王总是要等她的。” 017:红颜祸水王爷喜欢 刚才在门外赵云宁也稍稍听到些,明王要去边宁镇,听说那是叶国边境地区的一个小镇,很远。那是不是说明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可以不用和这个王爷相处了,太好了。 “五姬和安大夫这一次肯定是要去的,除了他们俩王爷还想好要带谁了吗?”另一位年轻一点将军问,明王出行两个人肯定是不够的,就是陪在暗中的护卫也绝止两个。 “韦从川出去办事了,白厉自然是要带的,暗中保护的人就让白厉自己下去挑。”明王说着又看向怀中的赵云宁,从他拉她进怀开始这丫头就一直混身微颤,身体温度不断上升还时不时的扭动两下,他知道她很不舒服,他笑道,“十九姬也去。” 赵云宁囧了个囧,有个五姬陪着不就好了,干嘛还要她,她又帮不上忙。 “至于你们”明王眉头微挑,“朝廷里自然不能缺人,你们各自守好份内之事就好。” “王爷此去凶险,一定要有一个万全之策方可” “啊——” 别人正说着正事,赵云宁突然尖叫了一声从明王怀里跌落在地,她混身抖得厉害感觉有个地方难受得要命她已经极力忍耐可实在是忍不住了,当然到这份上了她也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了,身体这种反应分明是中了春,药。 该死的安以林,自己上辈子欠他的,怪不得她走的时候他笑得那么猥琐。 书房里的其他五人顿时脸色都不好看了,这个十九姬从一进来不仅没献一策反而状况百出,王爷的眼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明王伸手一把将她拉回怀里,她颤抖着声音道:“对,对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今天真的有点不舒服,不如我还是先回去。” 本来已经很难受了,再被明王这么抱着,感受到他宽阔的胸膛,结实有力的臂膀她受不了了真是受不了了。 “看来十九姬是真的难受,王爷不如还是让她回去休息。”他人话中明显带着不屑。 明王看了赵云宁难受的样子一眼,抬头对众人道:“今天就到这儿,你们先回去。” 五人一惊,喂,王爷大事要紧啊!怜香惜玉真不是你明亲王的作风。以往这种情况可从没出现过,就是为了五姬也不曾如此。 红颜祸水!五个人看向赵云宁的眼神都打上了这四个字的标签。但明王有令他们不得不从,只得拱手一礼相继退了出去。 五个人走了以后,明王唤进白厉道:“在门口好好守着,今天本王谁也不见明白吗?” “是。” 屋里终于清静了,赵云宁忙挣脱开明王的手腕,颤声道:“都怪安大夫,他他给我下药了。” “本王知道。”明王狡黠的眼睛闪着光亮,笑得十分奇怪。 赵云宁心里一颤随即明白,安以林说过五姬常用这种药,五姬吃这个药无非是为了魅惑王爷,所以她现在这种情况明王自然是心知肚明。 赵云宁忙摇头:“我,我事先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明王把她圈进怀里,感觉到她身上香汗淋漓,炙热非常。明王褪下她的外衣露出她里面穿得超前位的纱衣,明王眼前一亮,“原来宁儿这么懂情趣。” 赵云宁无力的翻了个大白眼,她知道今天是逃不掉了,最重要的是她心里想逃可身体却是一点也不想逃,反而朝明王身上拱了拱,该死,她恨死这个时候的自己了。 明王猛的将她抱起朝里屋行去,里面有一个休息用的躺椅,明王将她放在上面看着她躺在上面柔情万种的扭动着身姿,明王特别享受这一刻,他第一次觉得安以林这药真不错。 “我是不是耽误王爷大事了。”赵云宁很想不扭可直的不行,她咬着牙道,“其实王爷不用管我也许一会儿我就没事了,王爷只管去做事就好。” “这药一旦下肚,欲,望得不到解放虽然不会像外面的春,药会死人,但身体也会半个月不适的,你真的确定要本王现在走?”明王俯在她脖子边上轻轻吐着气,这种动作真是要命。 “我”赵云宁双眼迷离,忍不住去扯自己本就很单薄的衣衫,她望着明王那意思似乎是在说:要上就上啊,现在你装什么客气? 明王见她扯衣服便伸手帮她脱掉了,三下五除二她就光了,明王欺身压到她身上低笑道:“嘴里说着不要,身体却诚实得很嘛!” 赵云宁又翻了个白眼,以为昨晚逃过一劫没想到今天都又补上了,还是以这种方式自己的节操都不用要了。 明王直起身体也快速的脱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两条赤,裸的身影在屏风后面交缠拥吻 赵云宁也顾不得许多了,火热的身体紧紧贴着明王,刚刚还在脑海盘旋的面子节操什么的都统统让它们见鬼去。她紧紧抓着明王的背直给他勒出红印来,嘴不断凑上去寻求明王的回吻。 天呐,她从没这样主动过。 以往虽然她也表现得主动,但那种主动只是看上去不被动而已。要她像今天这样跟个疯子似的求吻,还不断把身子送过去任凭这个男子搓圆捏扁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是她就是这样做了,还做得很疯狂。 对于赵云宁风情万种魅惑无比的承欢表现明王显然很是受用,主动成这样还不停的去迎合他,这样的赵云宁是他头一次见,嗯,这个女人果然不错! 但是,渐渐的赵云宁就感觉到有一点奇怪。虽然以往明王也喜欢搞些前戏但是今天的前戏是不是太多了点? 交缠的两人不断摩擦着彼此的身体,粗重的呼吸热烈的激吻漫长的前戏。对赵云宁来说这真的是太漫长了,明王以往不这样的,向来都是火候到了就直奔主题,今天赵云宁觉得光是脱下衣服就已经到了火候,可是明王怎么就是不上主菜呢? 赵云宁也不想心急的,可是她的身体却拼命反抗她的理智,她就是要主菜啊主菜。她迷惑的望着明王:“王,王爷?” “怎么了?”明王明知故问。 赵云宁咬了咬牙,她要想这种话她说不出口啊。 看她纠结的表情明王突然玩心大发,凑到她耳边道:“不如宁儿说句话哄哄本王,说不定本王就如你所愿了。” 该死,赵云宁翻了个白眼,但却像滩泥一样没有反抗力。 明王继续道:“就说你爱我,想要和我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怎么样?” 这什么变态游戏?明王居然喜欢听这种话,一定是和五姬在一起的时候被五姬给宠坏的。赵云宁大口吸着气面色更红了,她捧着明王的脸媚眼如丝,明王心神一荡,真是好看啊。 什么底线都不要了,赵云宁柔声道:“王爷,我爱你。我们,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好不好?” 她说得倒有几分认真,看在明王眼里竟不似是无奈的。赵云宁半挺起身子,柔软的雪白在明王眼前晃动,他突然就血气上涌受不住了。 “啊——” 赵云宁紧扣双手抱着明王,明王终于肯放过她直奔主题了。 她觉得她这一辈子除了今天以外绝不可能再这样放浪了,明明已经很累了自己却还是忍不住一遍遍的索要,她都要怀疑自己了。 直到半下午才慢慢清醒了神智,她翻着白眼软在躺椅上根本没半分力气,心里却在开始咒骂安以林,等她恢复体力第一件事就是撕了安以林这个所谓神医。 明王随意裹了件衣服在面上转身看着躺椅上一动不动的娇人,他还在回味之前赵云宁说的话,不知为何他总在想要是那句我爱你是真的该多好。 他伸手摸了下她,她懒得动弹任他上下其手。明王笑了笑起身出去唤来白厉:“准备热水,本王和十九姬要沐浴。” 一直守在门口不许外人接近的白厉当然知道这从上午到这下午屋里都发生了些什么,他自然不敢说什么领命去了,心里却在嘀咕:王爷啊王爷,你这样等五姬回来不吃醋才怪。 剧烈运动之后再泡个热水澡,水里呢还得放点花瓣什么的,这样躺在里面就更加舒服了,正所谓舒筋活骨啊。赵云宁美美的在水里伸了个懒腰,当然美中不足就是正前方还有一个和她一样赤,果果躺在水里闭目养神的家伙。 跟明王同浴还是第一次呢,可是赵云宁又拒绝不了。看着他微闭着眼无限自在的模样赵云宁心里突然蹿起一股火,安以林自作主张给她那种药也罢了,明王居然也趁人之危让她说那种好不害臊的话,她今天的面子里子都算是丢完了。 “本王知道我很威武,不过你也不用在满足之后这样崇拜的看着本王。”明王眼皮都没抬一下笑呵呵地道。 赵云宁面色一红背过身去,真是怪胎这样也知道她看着他,还有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赵云宁难免要想起之前的翻云覆雨,她咬了咬牙皱眉道:“王爷怎么能允许安大夫制那种药,对身体不好的。” 018:明亮艳丽侠女五姬 明王睁开眼望着房梁悠悠道:“你放心,这种催,情,水是经过安老改良过的,和外面不一样,只要控制好次数不但不会伤身反而对身体有好处。不然本王也不会默许飞雪一次一次的用更不会不阻止安老制药了。” 赵云宁嘴角抽了抽,哼了一声道:“可就算那样他也不能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给我喝,还说什么是好东西,我一定找他问清楚。欺人太甚!” “问他什么?”明王皱眉转头看向赵云宁,“安老的想法是你陪了他一整晚有些对不住你,可一时间又没什么好给你的想到你是本五的姬妾必然对博宠很感兴趣,他自然就顺水推舟了,这时候他怕是在屋里等着你去给他道谢呢。” 赵云宁哑然,安以林以为她和五姬一样呢? “你气冲冲跑去骂他,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与本王貌和神离?” 赵云宁囧了个囧,这么说这事自己只能自个儿吞了?她转头幽幽的望着明王,这份神情有几分委屈看在明王眼里倒不由得叫他心里一软,眉头挑了挑想起刚才激情时说过的话,他向赵云宁伸出手去—— 赵云宁再无奈也不能拒绝他,将手放到他掌心被他拉进了怀里,她听见明王意味深长地道:“你妩媚的样子倒比你现在好看多了。” 想起自己说过的话赵云宁也红了半边脸。 明王的书房从来都是商议事情的地方,明王从来没有让任何女人在那里过过夜,更别说白日宣,淫这种事了。 所以很快这件事就传遍了整个王府,大家一下子都对赵云宁刮目相看了,各种传言满天飞舞。 “听说王爷明明是在议事的,十九姬一进去明王就让所有人都走了,单留她在屋里这大白天两个人也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猜估计是十九姬勾引在先。” “勾引也要王爷受用啊。” “哎,连五姬都没过这种待遇呢!从上午到下午,据说傍晚的时候两个人还一起沐浴,在一个浴池里啊,想想都” 后院那些恩宠清寡的姬妾们对这种事自然是传得更奇更盛,一时间赵云宁就成了王府的头牌红人,走到哪儿都有别人奇怪的目光跟随着,或羡慕或嫉妒或仇恨或奇怪或议论。总之一时间赵云宁盛宠成了王府不言而喻的事情。 这样一来自然就很多人都要拿赵云宁跟五姬相比,更多的人说赵云宁迟早会超过五姬的受宠程度;也有人坚信五姬才是王爷真爱,赵云宁只是过客。 外面人怎么说赵云宁也不想去顾,只一个劲的埋头做她自己的事,只是望月屋那边她是再也不敢踏足了。 但明王就像是要证实所有人的传言一样,每天晚上都往她屋里跑,没一天消停的。赵云宁对此也表示很无奈,甚至时候明王还会在激情过后幽幽叹气:“果然没了那日的风情。”赵云宁真想一掌拍过去,如果她做得到的话。 这天,赵云宁拿着自己连日赶的机关图正准备出府往机关场去,刚出闲月楼的门就遇见九姬半歪着身子立在树下,看向她的目光全是怨毒。 “姐姐出来晒太阳?”赵云宁无视她的目光笑呵呵的打招呼。 之前所有姬妾都以为赵云宁和她们一样所以九姬早就想好各种方法为难她了,但三姬生辰那日大家才从韦从川口里知道赵云宁的身份地位竟和五姬是一样的,这样一来九姬的计划就泡汤了,毕竟王爷要用的人她还没那个胆子,所以对于赵云宁的盛宠她只能眼红嫉妒,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九姬冷哼一声道:“我可当不起你这声姐姐,你既和五姐一样身份自然该我叫你一声姐姐的。” 看着九姬满脸的不屑,赵云宁继续笑道:“你有事?” 九姬扭着腰支走到她跟前,瞪着她:“十九姬,别以为你如今正得盛宠就可以在王府作威作福,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你的好日子才真正开始呢,就好好体味着。” 赵云宁无语凝噎,她是盛宠可不是她想要的,但她也没有作威作福。这些日子全身心都扑到画机关图上了她招谁惹谁了?什么叫好日子才真正开始?九姬话里有话啊。 但九姬就像是故意来告诉她这话的,说完仰天冷笑两声就转身离开了。 赵云宁撇了撇嘴,这女人真是有毛病,若是换了她,王爷都对自己爱搭不理这样的男人还懒得为他花心思。 将这个出门小插曲抛到脑后赵云宁便去了机关场,令她意外的是今天明王也在机关场还比她先到。 机关场里的几位机关师正拿着图纸竭力给他解释着什么,赵云宁走到近前:“王爷怎么来了?” “来看看进展。”明王盯着她手里图纸勾了勾手,示意她拿给他。 赵云宁规矩的将图纸奉上:“这只是毛图,我想先画出来看看行不行具体的还得” “你去忙。”明王却没有要听她说的意思,伸手打发她走了。 赵云宁吐了吐舌头只得走开,下到场里准备去检查一下前些天自己说要改正的几个小型机关看进行得怎么样了。 “这前面应该要松一点不可以太紧。”赵云宁手把手教那些工人,目光瞟向上面一边喝茶一边看图的明王,那家伙看得懂吗? “王爷——”突然听得外面一个高亢明丽的声音响起。 明王眉眼里堆笑放下手中的图纸抬头看向门口:“飞雪回来了!” 赵云宁可不是个笨人,当看到姜飞雪的身影出现在机关场的时候她就明白今天九姬对她说那话是什么意思了,不过她不在乎,反而她还开心呢终于可以摆脱明王了。 姜飞雪刚从外面回来一身黑色劲装十分干练灵活的模样,小脸通红笑得格外好看,总给人一种十分明亮艳丽的感觉,看看也让人觉得精神。 热情似火,精神灵脱,漂亮大方。是赵云宁给姜飞雪的第一眼定位。 “王爷,你是不是把我忘了?”姜飞雪不顾机关场里人来人往奔上去双手就勾住明王的脖子,一脸的小女人模样,笑得却是格外开朗。 明王也笑着搂住她的腰:“傻瓜,我什么时候忘过你啊!” 赵云宁眉头微挑,我!明王对姜飞雪还真是爱啊,连本王的自称都不要了。 姜飞雪厥起小嘴:“你撒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有新欢了,亏得我在外面给你肝脑涂地的卖命,你倒好在府里玩起新女人来了。” 明王眉眼里都是宠爱,拉着她左看右看:“受伤没有,怎么衣服都没换就过来了?嗯,好像是瘦了” “我想你嘛所以一回来听说你在这里就飞奔过来了。”姜飞雪笑呵呵地扑进明王怀里,“你还说呢,这些日子我吃没吃好睡没睡好,你看手腕上的伤半个月前伤的现在还没好全呢!” 明王看着她挽起袖子给他看伤口倒是有几分心痛,在她脸颊上戳了一下柔声道:“难为我的飞雪了,回去我让安老给你开点药。” 姜飞雪笑得甜甜的,突然又道:“那王爷怪不怪我?” 明王不明所以,姜飞雪道:“我任务都没有完成就回来了。” 明王笑笑,突然一个公主抱将她打横抱起,一边向外头走去一边道:“傻瓜我怎么会怪你,知道你是在意我。再说这次任务没完成其实也在我的意料之中,走,先回去看看伤。” 两人就这样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从始至终明王都没有再看赵云宁一眼,就好像活活遗忘了她这个人的存在一般。 赵云宁低下头不疑有他继续手上的工作,有两个机关师走到她面前叹了口气,道:“十九姬也别放在心上,王爷对五姬那是全都知道的,毕竟他们从小一块长大,感情自然不同些。” “是啊,其实王爷对你也已经是极难得了,府里可没第二女人有你这样的恩宠呢!” 他们以为她难过?心里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塞,但也就那么一点点而已,赵云宁笑了笑:“我没事,哪有你们说得那样脆弱?姐姐许久没回府了王爷思念也是情理之中啊。” 姜飞雪回府很快大家就都知道了,一整天她都粘在明王身边,连吃饭沐浴明王如厕也跟着。 毫不出人意料的,姜飞雪一回来明王就宿在了弄月轩,据说一整晚都可以听到姜飞雪爽朗的笑声。 如此几天明王像是忘了还有赵云宁的存在一般。 这天明王和姜飞雪还有白厉三人在书房里也不知在讨论什么事,大半天都没有出来,好不容易出来明王又带着姜飞雪去了守月阁,赵云宁记得韦从川跟她说过那是王府的禁地,连他都没去过,但明王却带着姜飞雪去了。 他们果然是真爱啊! “我可是把整个宁国都翻了个底儿朝天也没发现六皇子的踪迹,七皇子你是不是记错了啊。”姜飞雪皱着眉问道。 守月阁里一片阴暗,那被姜飞雪称为七皇子的人坐在画屏后面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明王坐在一旁不言不语。 里面的人咳了两声:“你说得也太奇怪了,我是知道六哥朝宁国的方向逃了但六哥不像我他还长着双腿呢,他若换了地方我又如何知晓?” 019:还未会面先行过招 “可是连郝连国我也找了啊。”姜飞雪摊手,“害我遇上郝连国的杀手差点命丧他乡。” 七皇子冷哼一声:“姜姑娘,六哥若有意躲你你又如何找得到?我相信皇叔不代表他也会相信皇叔。” 明王眉头一挑看了眼画屏后面的人,他叹了口气:“亦凌说得有道理,你找不到他也是情理之中,慢慢来。亦南若想报仇必然会回来,我们也不愁找不到他。” “王爷,你不是说怕皇帝那边会捷足先登吗?”姜飞雪不解。 “本来之前是有这样的顾虑。”明王道,“但到现在皇帝那边也没有消息,表示他和我一样对六皇子的行踪了然无知,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姜飞雪吐了吐舌头:“害我在外面跑那么久” “好了,我不是说了会好好补偿你的嘛。”明王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鼻尖,又转头对画屏后面的人道,“你好好休息。” “哎,自从五姬回府,我们门前的草都长出来了。”喜儿倚在门口望洋兴叹,“偏十九姬你还坐得住,再这样下去怕王爷都要忘了你的存在了。” 那样更好。 赵云宁冲她笑了笑:“做好自己的事就是了,你杞人忧天什么?” “清儿姐姐。”喜儿突然站了起来看向慢步进院的人,她可是弄月轩姜飞雪的贴身丫头。 “十九姬呢?”那丫头开口声音清淡淡的。 赵云宁已闪身到了门口,姜飞雪终于有空见她了吗? 其实早在姜飞雪回府的第二天赵云宁就过去找过她,但都因姜飞雪有事而没能见到,赵云宁只好放下自己送给她的微薄礼物回来了,大姬说过还是要跟姜飞雪搞好关系的,虽然赵云宁知道姜飞雪心里也许并不这样待见自己。 “十九姬,五姬想见你。”见到赵云宁出来清儿忙道。 “劳烦清儿亲自走这一趟,我也正想好好和姐姐聊聊呢,走。” 一路到了弄月轩,阳光正盛赵云宁站在院子里顶着太阳等着清儿进去通报,赵云宁有些不明白怎么到了弄月轩感觉规矩倒多起来了。 不一会儿清儿出来淡淡地道:“十九姬先在这儿等等,五姬现在没空等有空了自会叫你。” 没空那叫她过来干什么?赵云宁嘴角扯出一丝笑意很快隐了去点头道:“知道了。” 喜儿却是不依想要拉住清儿,被赵云宁一把拉回,看着清儿进了屋她才道:“姐姐要给我下马威就任她去,我不想生事。” “十九姬?”喜儿蹙眉望望天,马上正午了太阳只会越来越毒辣,这五姬是怎么回事,以往从不这样苛待府中之人的啊。 赵云宁早就猜到姜飞雪回府一定会对自己有所作为,但听闻府中诸人对姜飞雪的评价都还很是中肯,女侠风范,洒脱大方。所以赵云宁觉得应该不会发生其他府中那些狗血的宅斗事情。 然而,事情远远超出了赵云宁的预料。在院里顶着太阳晒了近两个时辰之后她终于明白,女人的小心眼真是不可小觑。 赵云宁倒没甚在意,强忍着一身香汗顶着毒辣的太阳端端正正的站着,喜儿却忍不了了。见有丫头出来忙拉了问道:“五姬在做什么?我们十九姬都等了快两个时辰了。” 那丫头道:“九姬在里面陪五姬说话呢,估计一时半会走不了,要不,我再去通报一声?”估计也是看着赵云宁着实晒得厉害,想想都是王爷中意的人,闹起来也不好看。 这丫头倒是实心肠,赵云宁笑着摇了摇头:“你且去忙,姐姐得了空自然叫我,站这一会儿不要紧的。” 之前就知道九姬跟五姬比较要好,既然九姬在里面她又如此痛恨自己,想来自己的形象早已被她捷足先登毁了个干净。如此,姜飞雪铁了心要给她难堪又怎会轻易见她?与其求不如静静不出声,反正赵云宁没想过争宠,这一次下马威之后她也不想跟姜飞雪再牵扯什么。 晒晒太阳而已,由得她去,这点皮肉苦赵云宁还不放在眼里。 就这样直站到太阳偏西,空气里有了丝丝冷意九姬才从弄月轩里出来,看着院子里站得精疲力尽满脸灼红摇摇欲坠的赵云宁,她笑得自得端的是一副高傲轻狂的模样挑着眉眼道:“十九姬,这阳光还不错。” 赵云宁看着她小人得志的模样,她真的有些不明白。王爷本不喜欢后院里的女人她好死不死的硬贴上来做什么?不过就是赵云宁新贵得宠又长得比她漂亮而已,就如此得她嫌?不惜借姜飞雪的手? 一个只知道为一个根本不值得的男人而跳来跳去的女人,赵云宁不惜得和她计较。 “阳光明媚自然不错,九姬也想来晒一晒?” 九姬下巴抬得比眼睛还高瞪着她:“十九姬,你的” “十九姬!”这时清儿走了出来,打断了九姬的话,“五姬说她今天有些累了,你先回去,明天再来。” “怎么这样?”喜儿自是不服,“我家十九姬等了整整一个下午呢,皮都晒掉了。” 清儿不理她径直进去了。 “哈哈哈”九姬笑得旁若无人张狂无比,“十九姬,在五姐面前你连提鞋都不配,她一回来王爷就把你抛到了脑后,你以为自己多能耐?在王爷心里你永远比不上我们五姐。” 得宠的是五姬又不是她,她自鸣得意什么?赵云宁很是不解。 “我是不会去提鞋。”赵云宁白了她一眼,“九姬倒是有提鞋的资格,只是可惜王爷也从来不曾把你放在脑前。” “你?”九姬没想到两句话反把自己给套了进去,盯着赵云宁转身离开的背影她气不打一处来,一跺脚,“十九姬你等着,有你好看的。” 晚上,喜儿给赵云宁的脸上擦了点药,带着些哭腔说:“十九姬也未免太好性子了,我们何不去告诉王爷,让王爷作主。” 明王疼爱姜飞雪,姜飞雪又刚回府正需要好好安慰的时候,这时候去告状岂不是让明王觉得她不识相?她才没那么笨,再说了她也不想惊动那个男人。 “姐姐心里舒了这口气就好了,久而久之发现我没有威胁力也就不想跟我计较了,我又何必她一回来就跟她闹起来,还给自己白白树一敌人。放心,我没事。” “五姬从前不这样的。”喜儿嘟嘴,“都是那个九姬,上下嘴皮子一碰肯定尽在五姬面前坏你了,自己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还不就是嫉妒你之前得宠。” “你也说了她是嫉妒。”赵云宁淡淡一笑,“九姬能在姐姐面前说些什么?无非不是我之前如何独宠,王爷如何疼惜。姐姐既容不得我被宠,自然也容不得有其他女人得宠,九姬跟着姐姐也同样永远不得王爷之宠。” 喜儿听得愣了愣,这弯弯绕绕的她可不太懂,只一边给赵云宁抹药一边吹:“还痛吗十九姬?” 赵云宁摇了摇头。 第二天,赵云宁刚从床上爬起来还没来得及穿衣服,外面传来清儿的声音:“喜儿,你家主子起床没有?” 赵云宁翻了个白眼,五姬这是要闹哪样?难道是自己表现得太软弱反而让她来了兴致不成。她推开门笑道:“清儿这么早?” “十九姬早,我们五姬让我过来传话让你过去呢。” “至少也得等我们十九姬吃了饭再说。”喜儿想着昨天的事还一肚子气呢。 清儿笑笑:“王爷都还在我们弄月轩呢,不好让王爷等。” 赵云宁扯了扯嘴角,说起来姜飞雪回府她都没怎么见着这个之前和自己日夜为伴的男人了,她淡淡一笑:“我穿好衣服就过去。” 今天姜飞雪倒是不似昨日为难她,估计是因为王爷在的原因她也不敢太过放肆。赵云宁直接被清儿请进了弄月轩正屋,她和喜儿站在一边等着里屋的两个人出来。 赵云宁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桌上面已经摆放整齐的早餐,包子虾饺,玉米稀饭,还有豆浆点心很是丰盛,她因为昨晚晒得厉害胃口也不好都没怎么吃,如今看着这一桌丰盛早餐还有在屋里飘荡的香味,她的肚子就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十九姬,五姬也太过分了。”喜儿在一旁低声道,“她自己和王爷都还没起床呢,反叫你急忙忙的过来等着。” 可不是,赵云宁心下好笑,听着里面姜飞雪和明王打情骂俏她翻了个白眼,姜飞雪的目的无非是想让赵云宁知道,明王对她有多好,女人呐,真是无聊! “你要是喜欢那枝珠钗去买了来就是。”是明王宠溺的声音。 “不嘛,我要你给我买。”姜飞雪撒娇,“好不好,好不好?” “好好。”明王笑道,“你真是越来越孩子气了,但凡是你想要的哪一件我没给你?” 喜儿听得混身不舒服,转眼看着自家主子,心想让赵云宁听这此估计她心脏能气爆了。岂知却发现赵云宁一双眼睛都盯在餐桌上的早点上,嘴里只差没流哈喇子了。 喜儿抚额,十九姬啊十九姬,你是不是搞错关注重点了。 020:吃醋女人最是难缠 好一番调,情后明王和姜飞雪才慢慢从里屋出来,赵云宁忙不迭的凑上去行了礼:“王爷万安,姐姐好。” 姜飞雪打量着赵云宁神采奕奕的模样,脸上堆着笑看不出有什么不妥。姜飞雪不免瘪了瘪嘴,本以为昨天自己给她那么大气受据说赵云宁昨天回去皮都晒掉了呢,想着今天肯定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好脸色,搞不好还会闹僵起来呢。 姜飞雪就是等着她闹呢,这样王爷才好看清她是个如此小心眼的女人。可是这赵云宁脑子有病,受了气还笑得出来? “这么早宁儿怎么在这儿?”明王对于赵云宁的突然出现有些奇怪,说起来自己有些天没见着她了,倒不是说刻意不去见她,只是姜飞雪受了点伤又刚回府他怎么忍心不好好安慰下呢。 “姐姐盛情,特意叫了清儿去闲月楼叫我过来陪着王爷一同用早餐呢!”赵云宁说谎不打草稿还脸不红心不跳的,笑呵呵的模样直看得满屋子知道内情的人都跌了下巴,包括她自己的丫头喜儿。 赵云宁当然知道姜飞雪是想为难她才叫她来的,但赵云宁也不是好惹的,不是说昨天不与你计较就真的一直不与你计较,凡事都是有个度的,当然不撕破脸皮的时候她自然不愿意闹僵。 “谁说我”姜飞雪是个直肠子,当时就拉下了脸。 “飞雪。”谁知她还没说完明王就转头看着她,笑得那叫一个满意,“你做得不错。没想到你和宁儿相处得挺好嘛,这样本王就放心了。” 姜飞雪脸色一僵,这顶她不想戴的高帽子看来是不戴不行了。 “是,姐姐说我们都是给王爷做事的人,理应情同姐妹多多往来。”赵云宁赶紧再夸一夸姜飞雪。 明王挑了挑眉,对于姜飞雪他怕是要比赵云宁了解得多得多,她会说这些话?明王看着赵云宁,这丫头谎话说得太过了。 姜飞雪瞧着明王高兴一时也不管赵云宁了,只笑道:“就是啊,王爷我们吃饭。” 明王笑了笑拉着姜飞雪入了坐,又看向赵云宁:“还不来坐下?” 就等着这句呢,赵云宁赶紧坐了下去,终于可以吃饭了。 她才不管一旁的姜飞雪如何照顾着明王的胃口,只一个劲的低着头啃她的小笼包,真是好吃。 “这段时间本王太忙了,本来你一回来本王就该让你们好好见见的。”明王看着姜飞雪又扫了眼大吃特吃的赵云宁,眉头微蹙,“宁儿?” 吃饭就吃饭说什么话啊?赵云宁一口吞下包子抬头看着明王笑了笑。明王向她伸出手去,赵云宁犹豫了一下放下筷子将手递了上去,明王又向姜飞雪递出另一只手姜飞将手温柔的交上去。 明王将两个人的人合到一起,笑道:“既然你们已见过且相处得如此融洽那本王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本王希望你们能记住你们与其他女子不同,都是为本王做事要和平共处,相互帮助知道吗?” 明王怎么变得像个老太婆似的了?两个人忙不迭的笑着应声。 “宁儿进府时间短,飞雪你要多照顾。” 姜飞雪皮笑肉不笑:“知道了,还怕我吃了你的宠妾不成?” 明王点了下她的鼻尖笑了笑:“好了,你们吃本王还有事先走了。” 送走了明王,屋里的气氛一下子降了下来。姜飞雪本是练武之人,她一个眼神瞪过来冷冷得让人混身直冒冷汗。赵云宁强挤出一个笑脸,这么强的杀气姜飞雪倒真看得起她! “早就听九姬说你妖媚惑主,爱使心计。”姜飞雪围着赵云宁转了一圈,“果然,真是个狐媚子,不过你不要以为你有些小聪明就能怎么样,王爷对你不过是露水恩情。” “这王府以前是姐姐独大,以后也一定只是姐姐独大,姐姐又何苦如此?”赵云宁可是铁了心要跟她和解的,毕竟为个她不爱的男人当真不值当,“正如王爷所说,我们都是为王爷办事的人,实在不用计较太多。” “当然是我独大了。”姜飞雪挑眉,“你休想霸占我的位子,别以为王爷觉得你的身份同我一样你就不得了了,除了有两分姿色你不就会点机关术么?有什么了不起。” 赵云宁囧眉,姜飞雪真算不得是个有心机的姑娘,软软的两句话而已也值得吵? “我告诉你赵云宁,有我在王府你休想承宠。” 赵云宁眉头一皱,明王对姜飞真是宠爱她能说出她的名字怕她的来历明王也不曾瞒姜飞雪。不过不让她承宠这种话赵云宁怎么听着这么舒服呢! 她甜甜一笑:“那姐姐想要如何?” 姜飞雪双眼一眯嘴角上提,一副阴谋酝酿中的模样。赵云宁别嘴:“姐姐不会是想杀了我,还是把我赶出府?” 姜飞雪松了眉头:“哼,你是对王爷大事有用的人,我真那样做了岂不是扯王爷后腿?虽然看不惯你狐媚的模样但只要是对王爷有用的事和人我都不会伤害,你滚。” 赵云宁心下叹息,天呐她究竟哪里狐媚了?不过这句话倒是看得出姜飞雪对明王有多好,多用心。她轻轻一礼:“那我先下去了。” 出了弄月轩赵云宁松了口气,姜飞雪并不是想象中那样心机深沉,相反一如府中诸人所说因为常在外面跑倒是染着几分江湖气息,大概也跟她练武有关。 如此,只说明她和姜飞雪之间所谓矛盾也不过是九姬挑起,九姬?赵云宁冷冷一笑,不足挂齿。既然姜飞雪说不会让她再承宠那她就静待佳音了!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姜飞雪没有再见她,明王也没有见她。赵云宁觉得这日子从来没有过得这样舒心过! 然而,这天赵云宁正在用午饭喜儿从外面兴高采烈的跑了回来:“十九姬,好消息,今天中午王爷和五姬一同用饭的时候王爷竟然发火骂了五姬,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据说王爷饭都没吃就从弄月轩走了。” 赵云宁手中筷子叭嗒一声掉在了桌上,什么好消息?分明就是坏消息。姜飞雪啊姜飞雪你搞什么鬼,你应该好好哄着你的明王的嘛,怎么可以惹他生气呢? 一时间赵云宁眼皮直跳,一准没好事。果不其然,饭还没吃好呢姜飞雪气势汹汹的就进来了,赵云宁瞧着她这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心里猜了七八成,姜飞雪和王爷吵架不会真是因为她! 赵云宁囧了个囧,一面招呼喜儿上茶一面让小丫头把桌子收拾干净。姜飞雪怒气冲冲的坐在上面瞪着赵云宁也不说话,就这么用眼神剜着她。 赵云宁要是个纸人怕是要给姜飞雪看出个窟窿来了。 “姐姐找我有事?”赵云宁小心翼翼的询问,虽说她不惧姜飞雪,可毕竟人家武功高强万一真怒了一掌拍死她都是有余的。 “统统都给我下去。”姜飞雪一声怒吼把整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清儿带头把所有丫头都叫出去了,赵云宁想浑水摸鱼跟在丫头们的后面也准备出去。 “赵云宁,你往哪儿去?”姜飞雪一双眼睛刀光剑影般落在她身上。 赵云宁叹了口气。转身又赔笑道:“姐姐不让都下去吗?” “你?”姜飞雪气得语凝,是个正常人都知道她吼的是丫头们好不好,偏她又挑不出赵云宁的错来,“你过来,把门关上。” 赵云宁慢吞吞的照做了,姜飞雪见她走到了近前这才起身还忘再瞪她两眼。她伸手利落的解开衣裙 “喂?姐姐,姐姐你这是干什么?”赵云宁被吓到了,这一上来就脱衣服是怎么回事?她又不明王。 姜飞雪不理她,脱掉了外衣她一把拉开中衣和小衣露出左肩来,映入赵云宁眼帘的不是白皙如传说中吹弹可破的皮肤,而是一道残厉醒目的刀疤横躺在肩上,看起来伤了很多年了。赵云宁倒吸一口气,这样的伤当时怕是要去掉半条命啊。 姜飞雪咬牙切齿道:“赵云宁你看清楚,这道伤是我十三岁那年为了保护王爷所伤,像这样的伤我不知受了多少,虽然有些愈合得没了痕迹有些还存着淡淡伤痕,可这历历在目的都是我对王爷的爱意对他的忠心,是我姜飞雪独有的功勋。我有,你没有,你没有。” 姜飞雪像暴走的狮子一再强调着‘你没有’三个字。 赵云宁心里升起几分敬畏,她定定的看着姜飞雪也不说话。 姜飞雪复又穿好衣服,她强眨了几下眼睛虽然忍得不动声色可赵云宁还是看出来了,似乎她快要哭了,只是坚强使她没有哭出来。 “我八岁跟着王爷走南闯北,什么危险的事都是我替他挡着。这么多年了他对我极好从来不对我大声说一句话,可是今天为了你他竟然吼我,他吼我。” 姜飞雪委屈极了,冲着赵云宁咆哮得有些难看,但在赵云宁眼里却只看到一个为爱痴狂的女子。 “为了我?”赵云宁皱眉。 姜飞雪冷哼一声:“皇上下令要王爷去边宁镇解决瘟疫之事,他竟然想带着你去,我真是想不通你一不会武功保护他二不会医术解决瘟疫你去做什么?你的机关术在那儿又派不上用场,我让他不许带你去,可谁知还没说两句他就发火,说什么都要带你去。哼,难道不是你耍小伎两非要呆在他身边的吗?” 021:好心帮忙弄巧成拙 这件事之前倒是听明王提起过,是说要带她去的,本来当时赵云宁就想拒绝怎奈那天被安以林下了药赵云宁咳了两声,往事不堪回首。 “姐姐冤枉我了” “你少装白莲花。”姜飞雪打断她,“看来果然是我对你太好了你以为我好欺负是不是?我告诉你我说过不会再让你承宠就一定不会,边宁镇你是去不成的,等着被王爷遗忘在王府角落里。” 呵,那倒好了。 赵云宁苦笑两声,只是她太高看姜飞雪了,以为她有什么好计让自己不再承宠哪知这女子居然光明正大的去跟明王说不要自己去边宁镇,赵云宁不知是她太简单了还是太蠢笨了,看来得教教这个只会打打杀杀的姑娘才对啊。 “那姐姐打算怎么做?”赵云宁问道,“王爷生了姐姐的气,姐姐断不可再去求王爷了。” 姜飞雪秀眉一皱,赵云宁说得对。想了想她盯着赵云宁道:“你自己去跟王爷说,就说你不想去。” 赵云宁真为姜飞雪的智商捉急,好在姜飞雪遇到的所谓情敌是她赵云宁要是换了其他女人早被人家吃干抹净了,好在九姬不是明王看中的人,若是的话姜飞雪只怕也不知死多少回了。 赵云宁道:“姐姐,你中午才为这事跟王爷吵了嘴若此时我又去说王爷必然知道我们串通,王爷又不傻到时候只怕要以为姐姐仗势欺负我了,这样岂不是对姐姐更不利?再者,若王爷居心定要带我去,我们谁去说也是无用的啊,对于这一点姐姐应该比我更了解王爷的脾气。” 姜飞雪张了张嘴,这赵云宁说得好像又有道理了。她盯着赵云宁早忘了这个女人是她要视为眼中盯的敌人,只道:“那怎么办?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赵云宁在屋里踱了几步,突然听得外面轰隆隆直响,夏季雨多来快去快是自然反应,赵云宁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对姜飞雪道:“姐姐,边宁镇之行就在最近几日了。” 姜飞雪点头,又不耐烦地道:“你有办法没有?外面快下雨了你听不到啊,想让我淋着回去不成?” “下雨好啊。”赵云宁狡黠一笑,“姐姐有没有想过王爷虽然定要带我去,但那是他的主观意愿,如果客观条件不允许的话” 姜飞雪皱着眉想了半天:“什么意思你说明白,你磨磨叽叽不会是想糊弄我。” 赵云宁无语抚额,这个女人啊。她笑道:“我要是突然生病了自然没办法陪王爷去边宁镇赈灾了。” 姜飞雪眼前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赵云宁再度无语:“姐姐快些回去,接下来的事交给我就好。” 姜飞雪的脸色这才拨开云雾见月明忙不迭的开门出去,还不忘回头冲赵云宁笑笑:“好妹妹,你要是成了姐姐感激你一辈子。” 赵云宁摇头好笑,送走了姜飞雪还在为她前后情绪不一的表现而无语,这个姜飞雪太好糊弄了些。 姜飞雪没走多久,大雨就下来了,赵云宁听着外面倾盆大雨越来越大赶紧脱了外衣只穿着中衣也不撑伞就踏了出去。 喜儿见她站在院中淋雨一动不动忙不迭的拿了伞去:“十九姬你这是做什么啊?就算王爷好些日子没来闲月楼了你也不用” “喜儿,我没事你进去,我自有主张。” 赵云宁又不好直接跟喜儿说自己的目的,好说歹说才让喜儿没再管自己。 雷电交加,风雨欲急。 赵云宁定定的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刚开始她还挺享受的,听着周遭雨打树叶的声音,闻着地下泥土芬芳中带着点灰尘的味道,一心只想着:快让我病倒快让我病倒。 可渐渐的赵云宁的心境就不似那么回事了,这场大雨怎么那么像那一晚的大雨呢?风声急,雨滴紧,一瓢瓢淋在她身上一如那一晚淋在她身上的雨一样,她心里突然一抽模糊的视线里她好像又看到自己背着妹妹拼命逃跑的场景 她跌倒,她爬不起来;她死死拉着明王的衣角求他救自己救妹妹,可是他无情的甩手离开 雨声雷声轰轰的落在她心底,猛然淋湿了心情击开了她死死尘封的过往。想到了雨夜就自然想到妹妹的惨况想到妹妹,自然而然就想起妹妹香消玉殒的时候。 赵云宁突然跪到了地上双手紧紧捂着抽痛不已的心脏,她似乎又看到妹妹冲她笑,她颤抖着双手奉上那碗毒药亲手杀死了最亲爱的妹妹。 赵云宁好像病了,闲月楼突然忙得不可开交。明王闻询赶来,连安以林都请了来。 “画儿,画儿画儿你不要走,不要丢下姐姐,画儿”赵云宁从恶梦中惊醒,却发现自己死死抱着的是明王。 “宁儿?”明王也叫着她的名字,手放在她额头上,“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有本王在没人敢对你怎么样。” 赵云宁脆弱的心一下子解体,她扑进明王怀里她太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了:“王爷,画儿不在了她不在了。” 明王吻着她的额头不断安抚她激动的心情,好一会儿赵云宁才慢慢平复心情。这一安静她才发现屋里站着满满一屋人,最刺眼的自然是一旁姜飞雪吃人似的目光,赵云宁心下一惊,天呐,她好像忘了什么大事。 随即她又发现了韦从川的身影,他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那他带回来什么消息呢?弟弟是生是死?很快赵云宁的心思就全放在了韦从川的归来,毕竟再没有什么事比弟弟的生死更重要了。 明王见她一双眼睛直盯着韦从川欲言又止的突然就不高兴了,明王可没觉得赵云宁是在担心自家弟弟,他看到的是他的女人盯着他的一个下属看得入神。 “我,我是不是生病了?”过了好一会儿赵云宁才嗫嚅着问。 姜飞雪嘲弄地笑着开口:“妹妹好心计啊,知道用这种方法把王爷骗过来。放心,你好得很呢!再说王爷都过来了妹妹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又何必如此假惺惺?” 赵云宁低着头无言以对,她刚才醒来的表现就是换了她自己也宁可相信她是为博宠才故意为之的,也不怪姜飞雪误会。唉!只是为难她好不容易想到一计还是功亏一篑,怎么就没病呢?是淋得不够?还是以前淋太多免疫了。 安以林别了别嘴:“真是没趣,我先走了。” 随着安以林退场,大家也都陆陆续续离开了。最后只剩姜飞雪和韦从川,姜飞雪拽着明王:“王爷她都没事了你还守在这儿干什么?到我那儿去,我让人煮了养生的汤。” 是啊是啊,快去喝汤。赵云宁在心里急切的帮腔,眼睛落在韦从川身上就没收回来过。这一切看在明王眼里可不高兴了,这个赵云宁盯着韦从川看这么久还没看够吗? 他冲姜飞雪笑笑:“飞雪,宁儿受了惊今晚我就留在闲月楼陪陪她,你自己回去,乖。” 姜飞雪想要杀她的眼神赵云宁不用抬头也感觉到了,可她拗不过明王,跟明王吵了好久还是被明王请了出去。 趁着明王去送姜飞雪的当口,赵云宁冲韦从川笑笑:“韦大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是今天,一回来就听说你淋了雨晕倒了。”韦从川也跟着笑,“所以就过来看看,还好没事。只是十九姬虽然王爷可能是多宠爱五姬一些但你着实也必要伤了自己就不好了。” 好,既然全府上下都以为她是为了争宠才这样做那她也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她勉强的笑笑又忙问:“韦大哥这次宁国之行可有收获?” 明王派他去查赵云海的事自然已经将赵云宁的来历仔细说了一遍,说实话韦从川打从心底里可怜此刻半倚在床上的女人,他站得离她至少三米远的距离,但如果可以他是很想上去握住她的手告诉她一切并不绝望,至少他会永远支持她。 只是感觉这样又有些奇怪,他们同为明王办事,她又是明王的女人她好像这些话怎么也轮不到他去说,就算像刚才那样安慰她,也只能是明王没有他的份。 他只配这样远远的看着她。 想到这里韦从川心底有一丝丝的落寞,随即又笑道:“就是知道你肯定在意所以我才一直没走。” 赵云宁眼神发亮下了床也不顾只穿着中衣就走到韦从川身旁:“那韦大哥可查到了?” 赵云宁是又激动又害怕,弟弟如果活着就太好了,若是死了赵家就真的只有她了,她连在这世上唯一的一点念想也没有了。 “关于血蛊我不是很了解,不过我查到将军府里前段时间是有好消息,好像说是血蛊有了进展,有活死人复苏了过来。” “是云海吗?”赵云宁双手紧紧抓着韦从川,“是不是他。” 韦从川愣了愣,望着那纤弱的双手却不知有如此大的力道。他又不好去推开她只淡淡笑道:“这个就查不太清楚了,将军府的一切消息都封锁得太严了,只知道先是活了一个,后来又活了两个,但这其中有没有你弟弟就不清楚了。哦,对了,我记得第一个复活的是标号为307号的人。” 307号?赵云宁皱着眉头想了想,回忆在脑海里铺天盖地的展开,回到弟弟被投进玻璃桶的那一刻桶身的标号 “307号,是307号。他还活着,他还活着。”赵云宁的泪水夺眶而出,在王府苏醒之后她就再没哭过,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弟弟还活着,她又有了希望。 见她喜极而泣韦从川也开心的笑了,又道:“我还查到边宁镇瘟疫好像段仲平也要去,至于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赵云宁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如果是这样自己如果也去那岂不是离他很近很久,离复仇也很近很近,说不定还可以见到弟弟 022:一计不成再施一计 韦从川看着赵云宁的眼睛慢慢变得腥红,呼吸激动中带着急促,紧抓着他的双手指甲也慢慢陷进了肉里 “十九姬?”他没想到段仲平的消息对她来说如此震荡,她此刻看起来完全不像一个只会在后院争宠的小女人,反而像一只看到猎物的饥饿豹子。 “你下去。”这时明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且站在了二人身后。 韦从川这才回过神来,轻轻推开赵云宁转身向明王抱了一拳便快步离开了。 明王伸手握住赵云宁险些失控的双手,感觉到她混身都在颤抖明王皱了皱眉,本来看到韦从川跟她说这些两人还靠得这么近他心里是有些不高兴,但现在他又没心情去管这些了,他把她抱进怀里:“没事了。” “王爷”赵云宁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她深吸了口气才平复了心情,“边宁镇带我去好不好?” 明王点头:“本来也是要带你去的。” 明王拉着赵云宁坐到床边,突然笑了:“怎么会跑去淋雨,万一生病了岂不是去不成边宁镇?” 府里所有人都在传,说赵云宁故意淋雨装病就是为了要博宠,明王本来是很讨厌在他后院乱生是非的女人,特别还是为了争宠这种事。但不知为何,听到众人这样的说辞他却一点也不排斥,反而内心有一点点小激动。但虽然大家众口一词可明王不知为何总还想要亲口听赵云宁承认。 承认什么?承认她这样做真的是为了博宠,为了让他注意到她,为了让他主动来找她! 赵云宁当然不敢告诉明王实情,要是让他知道他的两个女人背着他打些欺骗他的主意还不知要怎样呢?再说赵云宁现在又决定要去边宁镇了,她还不想自打嘴巴。 既然府里已经把她故意博宠的事传得真乎其真了,那也只能是真的了。 她别过头去,嗫嚅道:“那个只是突然想起第一次和王爷相遇也是在雨里”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看她娇羞柔弱的模样格外令人心神荡漾,虽然赵云宁话说得不着边际,但明王很满意她的答案,他伸手捧着她的小脸:“真的这么想我?” 赵云宁眼神闪烁,心里千百遍的骂想你才怪,面上却笑得可爱。她垂下头道:“不过王爷” 她轻轻推开他:“安老既然说我没事那王爷也不用留下来陪我,我不想让姐姐误会什么,王爷还是去弄月轩。” “将本王哄了来,又将本王推开?”明王皱了皱眉,“你知不知道在本王的府里可是明令禁止任何以争宠为目而进行的手段,本王没有计较你还傲娇了?” “我没有。”赵云宁皱眉,这个明王怎么自恋就那么认定她一定是为了博宠,可惜她又无话可说,“只是姐姐才刚回来不久,王爷正该好好疼惜的时候。我只是不想让王爷忘了还有我仅此而已。” 这么假的话赵云宁自己都觉得说得想吐明王愣了愣,笑道:“好像也有理。” 赵云宁这才松了口气,哪知接着明王又道:“不过安老虽然说你没什么事,但他还说淋了雨的人出身汗比较好,本王想了想还是留下来陪你,飞雪不会那么小气的。” 赵云宁扯了扯嘴角:“王爷,其实我洗个热水澡出汗就是了。” “宁儿。”明王只当她是不好意思了,欺身上去搂了她的肩一面往床上压了去一面道,“本王有更好的出汗方法,你知道的” 和闲月楼中的一片和谐不同的是弄月轩里姜飞雪已经冲着一干丫头下人发了好一通火了,她气鼓鼓的坐在上头阴沉的双眼,早在心里把赵云宁给凌迟了千百遍了。 “好姐姐,我早就跟你说过十九姬信不得的,现在好了被她算计了。”九姬站在一旁很是害怕姜飞雪的怒气会牵连到自己,却又为了个人利益而不想离开。 “你还敢说风凉话?”姜飞雪挑眉,真想一掌把九姬给拍回老家去。 九姬被她盯得混身一紧,姜飞雪的一身武功连明王都未必是其对手,她当然怕了。她呵呵直笑:“好好在现在不是已经看清她为人了么,如今重想办法也还来得及。” “来得及?”姜飞雪冷哼一声,“可我只要一想到今晚王爷宿在她那里,我就混身不舒服,你说还能有什么办法能让王爷主动踢了那女的?” 九姬眼珠子一转凑上去在她耳旁低语了几句,姜飞雪皱眉犹豫了:“行吗?会不会太小人了?” “好姐姐,她利用你的善良信任来博宠的时候可曾想过小人卑鄙这回事?” 一提到这个姜飞雪又是一肚子火,一咬牙:“好,既然她不仁也不怪我不义了。” 说好的不再让我承宠的话呢?赵云宁揉着混身快散架的骨头坐在梳妆台前,喜儿在后面帮她梳头她却一脸疲累话都不想说。 “王爷今天早上走得早,他让奴婢转告十九姬今天晚上他还是来我们闲月楼。”喜儿说得好像自己丈夫要来一般,笑得一张脸别提多灿烂了。 赵云宁有气无力的翻了个白眼:“快些收拾好,我得去一趟弄月轩。” 吃过早饭就去了弄月轩,一进去就看到姜飞雪一身利落潇洒的劲装手提着长剑正在院子里练武,那凌厉洒脱的一招一式,果然是行家中行家。 姜飞雪自然也看到她进来了,一把长剑陡然转了方向直逼赵云宁而来—— 剑划在空气里带动着风向改变发出咝咝的声音,好强的剑气,喜儿大惊想拉着赵云宁躲开,赵云宁眉头一蹙将喜儿推到一边自己却定在原地双目圆睁一动不动盯着剑尖直逼而来。 满院的下人都吓得噤了声,这样的速度,这样一剑下去她们就等着给十九姬收尸就好了。 然后剑尖在指到赵云宁鼻尖不到一粒米的距离停下了,因为停得急剑身还抖动着发出一声长鸣。 赵云宁虽然面上镇静得出奇,但内心已是吓坏了,冷汗流了一背。她也是多少懂一点花拳绣腿的人,知道些武功上的事情。姜飞雪这一剑既猛又快,而且杀气十足,若是换了旁人断不能在中途停手,即使停手剑气反弹姜飞雪自己不受伤,赵云宁也会被震伤的。 可是她不仅刹住了,而且姜飞雪安若无事,赵云宁也没有伤到半点。绝非普通高手能做到的事。 姜飞雪双眼微眯,这个赵云宁倒是有些胆量倒也不枉王爷看重她。她哼了一声将剑扔下便转身进了屋。 赵云宁也赶紧跟了上去。 刚才那一秒发生了什么? 全院子的人都呆愣在原地,唯有风过叶落的微小动静。众丫头都深吸了口气,不管是姜飞雪的果敢厉害还是赵云宁的镇定坚毅都不得不让她们折服,不得不承认明王真的是个很会选人的人。 姜飞雪转身坐下,赵云宁当然不敢坐,她端端正正站在屋中间低头道:“对不起。” 她知道此刻多少解释都是苍白的,昨晚明王都宿在她屋里了凭姜飞雪的暴脾气信她才有鬼。但信不信是她的事,要不要道歉却是赵云宁自己的事。 “你很得意是不是?”姜飞雪双眼一眯,“你邀宠成功了想得意就得意,何必假惺惺来道什么歉啊?” 赵云宁没有说话。 “还是说你就是特意想来看看我失落的样子?”姜飞雪看着她,“也是,也只有我这种傻子才会被耍得团团转,竟然真相信你会放弃和王爷在一起的机会,相信你真会那么伟大。” “不管你怎么想,对于昨天的事我无话可说。”赵云宁叹了口气,“还有,我决定要去边宁镇,对不起。” 第一个对不起是为昨天之事,第二个对不起是为她爽约。 姜飞雪眉头一皱很是冷凌的瞅了她一眼,算了,意料之中而已。她厉声道:“清儿,上茶。” “不用了。”赵云宁淡淡地道,“姐姐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管你现在心里怎么想以后你会知道我不是你的敌人,更不会横在你和王爷之间。” 不会?明明已经横在这儿了,还说什么不会,姜飞雪突然恨极了赵云宁此刻的嘴脸。但她面上却淡淡笑着:“妹妹还是坐下说,要是你来我这连口茶都不给喝就让你走了,外面的人还不知道要怎么传,让别人误会我们姐妹不和就不好了。” 以姜飞雪的性子,没跟她剑拔弩张已经很不错了,还请她喝茶?她着实不信,不知道这姜飞雪肚子里闹的什么鬼。 赵云宁正想着,明王突然唤着姜飞雪的名字走了进来,见两人都在忽尔一笑:“你们果然感情很好啊。” 两个女人都不约而同的朝明王翻了白眼,全府都看出她们水火不容也就明王傻不拉及的说她们感情好。 “飞雪,去边宁镇的事本王今天已经进宫跟皇帝说过了,你准备一下不日启程。”明王说着顺手将赵云宁小桌旁的茶杯端了起来,一边往嘴里送一边又道,“宁儿过来陪飞雪说话吗?没事你们是该多亲近些。” “王爷?”姜飞雪脸色大变冲上前想抢了明王的茶杯,“不要喝。” 023:我非圣母绝非好惹 赵云宁和明王都是一惊,明王抬起头看着姜飞雪,姜飞雪脸色僵了僵勉强笑道:“那是我沏给妹妹的,又不差一杯茶我让清儿再给王爷沏新来。” 不对。赵云宁眉微挑,明王进屋连坐都没坐明显就是来通知姜飞雪准备边宁镇之行,肯定立刻就要走的,明王进来时她没有说沏茶的事,怎么一要喝她的茶就要重新沏了呢? “没事,本王马上还要去安老那边,通知一下他也让他好好准备启程事宜才是。”明王说着又仰头要喝,“还真是渴了。” “王爷。”姜飞雪见势不对赶紧扑了上去,第二次阻止。 明王又没喝成有些恼了,他瞪着姜飞雪,姜飞雪忙奉上自己那杯茶笑道:“那你喝我的嘛,妹妹来我这儿是客怎么好喝她的。” 赵云宁满头黑线,同在一个府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客? 明王看着姜飞雪撒娇卖萌的模样刚提起的气恼又烟消云散了,换过姜飞雪的茶来他在她鼻尖点了一下宠溺地道:“就知道耍小性子。” 姜飞雪低头一笑手在他胸前摸了摸娇嗔:“哪有啊。” 明王喝了茶又对赵云宁道:“好了,你们说话。本王晚上去你那儿再商议这次边宁镇之行的事。” 明王转身离去不作任何拖拉,姜飞雪的脸色便暗了下来,王爷为什么要特意跟赵云宁商量这么重要的事?今晚王爷又要宿在闲月楼了,她眉头越皱越深,狠狠瞪了赵云宁一眼。 赵云宁又不傻,明王以为姜飞雪换茶是博宠撒娇,她可是看得真切,姜飞雪心里有鬼。 “王爷果然宠你。”姜飞雪转身坐下,不甘的挑眉道。 “王爷只是找我有正事相商。”赵云宁却站起了身准备要走,“姐姐又不是没听到,妹妹也还有正事要做就不陪姐姐了。” 她既不仁,赵云宁也懒得再呆下去。 “站住。”姜飞雪喝住她,眼睛在她的茶上一转却突然找不到什么理由留人。 赵云宁转身看着姜飞雪欲言又止的模样,她苦笑,这个姜飞雪害人都做不像,她淡淡的端起茶杯:“是因为我还没有喝茶对吗?” 姜飞雪面色一惊,她看出来了,一咬牙她道:“你难得来,多坐坐。” 赵云宁揭开茶盖将茶水慢悠悠的全倒在了地上,铺地的大红地毯因为和茶水接触突然滋滋直响一小块地毯全被侵蚀了。 姜飞雪双手一紧:“你” “姐姐,你要看清局势啊,不要被人利用了还不知晓。”赵云宁放下茶杯转身便走。 姜飞雪愣在原地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她的智商和赵云宁不在一个层次,竟隐隐让她感到一丝后怕,要知道她和高手对阵的时候都不曾这样冷汗满背。 赵云宁走到弄月轩门口姜飞雪才追了出来:“赵十九姬。你会不会告诉王爷?” 赵云宁无语抚额,转头道:“不管姐姐信不信反正妹妹我是从来没把你当敌人。” 赵云宁并没有回闲月楼,而是径直去了九姬的住处。 九姬正倚在廊下歇凉,手里拿着朵鲜艳玫瑰沉醉的放在鼻尖嗅着。赵云宁推开院中所有阻拦的下人站到九姬面前:“好妹妹,借一步说话。” 九姬的脸色突然一暗,她本是在这儿等着弄月轩的好消息的,怎的姜飞雪没传来消息竟把这个不速之客给等来了,看她完好无损的模样就知道姜飞雪又失手了,这个五姬也真够笨的。 移步正屋,丫头们上了茶就规矩识相的都退了出去,九姬扶着额前流海柔柔地道:“唉,我这儿可比不得你的闲月楼,姐姐就将就着喝点。”九姬抿了一口茶看着赵云宁,就算她猜到是自己撺掇的姜飞雪又如何?她没有证据。 赵云宁冷冷的看着她喝茶一副对她爱搭不理的样子,她道:“九姬可知道安老那里有一种药叫催,情,水。” 九姬一愣放下茶杯不解的望着赵云宁,她当然知道,全府的姬妾都知道。可惜安老性格奇怪整府里除了姜飞雪其他任何女人都不想理,大家也知道安老的性情并不敢过多亲近,即使想从他手里弄到此药以博王爷之欢也是不能的。 赵云宁对她一头雾水似的表情很是受用,接着笑道:“安老性格古怪除了为办王爷办事的人其他人一个也不想理,特别是女人,想来妹妹还没有偿过那种药物的滋味。” “你到底想说什么?”九姬以为她一定会兴师问罪大加斥责,怎的这一开口竟让她有些找不着边际了。 赵云宁轻轻一叹:“那妹妹可真是赚到了,之前我去安老那儿,安老倒是给了我些,王爷很是受用呢。” 九姬眉头一抖,不明白她说这些做什么。赵云宁又道:“我没有用完,所以就带了来刚才全加在了妹妹的茶里,想来一会药性发作王爷若是见了也一定会怜惜妹妹的。” 九姬一惊低头看着自己的茶一惊随即却又安然了下来,冷笑道:“十九姬你少在这儿危言耸听,在我的地盘你想对我下药,真是可笑。” “妹妹不信就算了,不过妹妹还是早做打算的好。”赵云宁轻轻咧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还是赶紧去前面找王爷,不然一会药性起了可来不及了,万一在外人面前脱光衣服可怎么好啊。” 九姬一脸黑线。赵云宁还在继续说:“哦,对了,妹妹可知道我是因为什么被王爷看上的吗?” 不就是一张狐媚惑主的脸么? “长得比妹妹漂亮只是其次而已。”赵云宁本着不气死她不罢休的原则句句逼人,她笑道,“能成为为王爷办事的人当然有些过人之处了,五姬凭的是一身超强武艺至于我嘛呵呵,王爷当然不会养闲人,不怕告诉妹妹王爷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我正在杀人呢!” 九姬混身一抖,脸色猛的乌黑。 这反应很不错。赵云宁接着说:“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下人想与我作对,我就用白绫狠狠勒死了一个,又用烛台插死了一个。”赵云宁一边说手里还配合着做了些动作,“接着抛尸荒野,王爷觉得我杀人的时候那气势还不错就看上我了,想收我为己用,当然了一开始我是不愿意的。” 赵云宁瞥了眼从正襟危坐到摇摇欲附,从一脸得意到满脸惊慌的九姬,继续道:“所以我在袖里藏了刀准备连王爷也一起杀掉。” 杀王爷?九姬又是混身一颤,她忍不住想逃,可是脚又提不上劲。 “可惜我没得手。”赵云宁别了别嘴,“我都冲到他近前了还是被制服了,当然了他是王爷嘛自然我不会是他对手。不过当我来了这王府做了王爷的人之后王爷曾跟我说过,他说要我保持那种杀人时的凌狠风度,对那些想害我的人不必客气。” 九姬咬着青紫无血色的嘴唇混身抖动突然就从椅子上滑了下去:“你你我没想过害你,我只是跟五姐那么一提,我怎么知道她她她真的下毒啊。” 赵云宁站起身像看一只苍蝇似的盯着她:“我好像没说姐姐对我下了毒。” 九姬身子又是一软,她哭求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怎么样?”赵云宁抿嘴,“你只是这府里一个不起眼的妾而已,又不能为王爷所用。我只是在想,王爷说对我不好的人我不必客气,嗯我想杀一个妾没什么,王爷应该不会追究。” 九姬只感觉眼前一黑:“你放了我,我以后不会跟你作对了。”活这么大她鸡都没亲自杀过,更何况是面对杀了一止一个人的赵云宁。 “你还是担心下自己体内的药。”赵云宁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冷冷说道,接着便笑着转身离开了。 还以为她多厉害,原来不过是个色厉内荏的草苞。两三句话就吓成这样! 赵云宁回到闲月楼安下心来好好画她的机关图去了,半下午的时候喜儿进来送茶点笑着说:“十九姬也就还你竟然在屋里坐得住,你不知道今天府里都闹开锅了。” 赵云宁头也不抬只一心琢磨着笔下的画,喜儿继续道:“十九姬你不知道,今天我们刚从九姬那里离开听说九姬没一会儿就跑去前面找王爷了。” 赵云宁眉头微挑,只听喜儿又道:“当着府里那么多下人还有王爷那么部下的面就跪在那儿求王爷求王爷跟她哎呀奴婢还真是说不出口呢。现在呀全府都传开了都在笑话九姬说她空虚寂寞了又说她不知羞耻。” 赵云宁嘴角微笑,喜儿又道:“王爷脸都黑了,当即就把她关了回去说什么要是她再胡言乱语恬不知耻的话就找个小厮去解决她的空虚,你不知道全府的人都笑翻了呢。” “哼,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求王爷赐宠当然只能遭嫌了。”赵云宁不以为然。 “可不是,她真以为你给她下了药,也不想想我们十九姬才不跟她一样无聊呢!” 赵云宁没有说话,九姬是震慑了只是不知道九姬这样做有没有惹怒明王,万一明王迁怒了她可怎么办? 024:王府争宠暗波涌动 不过赵云宁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晚上明王过来的时候已全看不出白天收拾过自己姬妾的模样。 明王让人在轩窗下摆了围棋,掌灯时分下人们都下去了独留他与赵云宁对奕,明王似乎有心事。 连输了两盘之后明王笑道:“没想到宁儿棋艺也如此高超啊。” “是王爷心绪不宁。”赵云宁道,“王爷不是说要跟我商量边宁镇的事?” 明王眉头微蹙:“其实也没什么好商量的。皇帝想借此让本王死在那里,不过本王相信安老的医术小小瘟疫定不在话下,只是” 赵云宁洗耳恭听,明王继续道:“明的不行,皇帝自然会有暗招。而且本王的线人打听到此次有不少人马聚集到了边宁镇那个地方,其中就包括段仲平,暗波涌动边宁镇定然不是普通瘟疫那么简单。” “听说此前去边宁镇的朝廷官员不是死了就是疯了。”赵云宁道。 明王点头:“你有什么看法?” “皇帝暴行,登基之后并没有做什么有利社稷之事,反而大兴土木广招兵役。王爷仁厚又曾赴宁国促成和谈本来在百姓心里的地位就高于皇帝,如果这次连全朝臣子都棘手的事王爷又平安解决了,皇帝心中必然杀意更浓。” “撇开边宁镇的奇怪瘟疫有何不妥之事不说,王爷此次边宁镇之行,是成也危险败也危险啊。” 明王双眸微眯,赵云宁说得对,成他在国内将人气更高皇帝嫉妒之心欲大杀心欲大;败自然更没话说怕是没命回来了。 “本王倒不怕他用什么更厉害的招式对付我,只是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暂时停止对本王的责难。” 看来明王有比对付皇帝更重要的事要做,有些左右难顾了。只是明王不说赵云宁自然没资格问,她想了想道:“想换来暂时的和平就要看王爷如何表现了。” “说来听听。” “皇上既然觉得王爷对他有威胁,那王爷就让皇上打消这个顾虑让他感觉你对他其实是没威胁的而且说不定还是站在他那一边的不就好了。” 明王手里捏着棋子望着眼下这盘棋局想了许久突然笑了,他扔下棋子道:“又是宁儿赢了。你连赢三局本王可以满足你一个小要求,说想要什么?” 赵云宁扯了扯嘴角,想要你立刻离开可以吗?她一边收拾棋盘一边笑道:“能为王爷排忧解难是宁儿的福气,不敢奢求其他。” 明王坐到她那边伸手揽过她的腰身:“嗯好香啊。” “王爷,不好了。”这时外面响起清儿的声音,“王爷求求你快去弄月轩看看五姬,她发病了。” 明王一怔起身开门,看着清儿满脸泪水的跪在院子里:“王爷,五姬病发了在床上痛得起不来,王爷快去看看。” “没给她吃药吗?”明王眉头蹙起。 清儿低着头嗫嚅道:“吃吃了,可是,可是五姬还是难受直叫着王爷呢。” “王爷还是过去看看姐姐,万一”赵云宁劝道。 明王转头看着她:“飞雪早年受了些伤一直没怎么好全,有时候碰到下雨天或是季节更换总会痛,是老毛病了。” 赵云宁点头:“姐姐都是为了王爷才会这样,王爷理应怜惜。” “那本王过去了,明天再来看你。”他俯头在她耳边轻声道。 赵云宁笑呵呵的送他出去心里想着明天你就不必来了。 离开闲月楼,明王心里有些奇怪他为什么为跟赵云宁解释那么多?直接离开不就好了。怕她误会怕她失落?明王心里有些堵得慌,总觉得看着赵云宁笑嘻嘻送自己出门的模样有些刺眼,她笑得那么开心干什么? 进了弄月轩,姜飞雪正叫痛着在床上翻滚,明王上前扯开薄被拉着她:“飞雪?” 姜飞雪一把扑进他怀里:“王爷,你终于来了。” 这中气十足的声音,还有身上毫无一丝汗珠的模样明王叹了口气:“飞雪竟也学会骗人了?” “谁让王爷喜新厌旧的。”姜飞雪不满的看着他,“我是没有发病,可是我心痛啊,王爷给我揉揉好不好?” 说着便拉着明王的手搭在自己胸前,瞧着她娇羞的模样明王也就跟着压了过去 于是,第二天府里又有了新话题——姜飞雪夺宠成功,赵云宁独守空房。 听着喜儿八着这些闲言碎语,赵云宁真心觉得牙疼,女人多的地方果然是非多,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但是这样的传言很快又被打破了,因为这一晚明王又去了闲月楼。众人又是一说——赵云宁奋起反抗,姜飞雪无力招架。 赵云宁对这些人的想象真的是无力吐槽了。 不过王府下人女人们之间的这些话似乎并没有传到明王耳朵里,不然他不会没半点反应。赵云宁又摆了棋局,心想下着下着说不定弄月轩那边又发病了呢! 谁知道明王今晚却无心棋局,只叮嘱她做好去边宁镇的准备便抱着她要睡觉 一翻,明王将赵云宁抱在怀里入睡,赵云宁却在纳闷的想为什么今晚姜飞雪没有发病?难道她忍心看自己爱的男人这样抱着别的女人入睡? 正想着呢,果不其然屋外又传来清儿的哀嚎,姜飞雪果然还是发病了,只是这病发得晚了些。 赵云宁推了推明王:“王爷,姐姐旧伤口又痛了,你不过去看看吗?” 明王幽幽睁开眼看着赵云宁一脸期待的模样,他皱了下眉,赵云宁这副模样把刚才的一点温情都给打散了。 这时又听外面传来喜儿的声音:“哟,真是奇了怪了,这五姬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动不动就发病,晚晚都发病啊?” 外面喜儿和清儿拌起了嘴,赵云宁皱了下眉准备起身去喝住喜儿:“这个喜儿真是的,姐姐当然不会骗人了。” 明王一把将她拉回怀里,盯着她明亮算计的眼睛笑道:“宁儿这么聪明难道还不如一个喜儿?” 赵云宁扯了下嘴角,被看穿了。 明王搂着她道:“这么不想本王留下来?还是别有隐情?” “怎么会?当然希望有王爷陪着了。”赵云宁心不甘情不愿地道。 明王自然看出她的小心思了,可是她演戏的模样让明王心里淡淡地有些难受,想了想他冲外面喊道:“回去告诉飞雪,本王已经睡下让她吃了药也睡明早本王再去看她。” 赵云宁囧了个囧,却也不敢说什么。 第二天明王走得很早,估计真是去弄月轩了。赵云宁在床上眯了好一会儿才懒懒的起床,喜儿端了洗脸水进来,正准备帮自家主子穿衣服,几个婆子凶神恶煞的走了进来—— “嘿,你们干什么?进来也不说一声,哪屋伺侯的呀这么没眼力劲?”喜儿瞪着她们。 哪知三个婆子不由分说将喜儿提小鸡似的拎了出去,碰的一声将门关严还留了一个婆子在外面严守。 赵云宁微惊,这阵仗是想干什么呀? 两个婆子上前拿着手里的衣服面无表情地道:“五姬说了,十九姬之曾赠了礼物她还不曾回礼,奴婢们是来回礼的。” 赵云宁皮笑肉不笑:“哦,放那儿。替我谢谢姐姐。” “不用客气。”其中一个婆子又道,“五姬还说了,要奴婢伺候十九姬穿上新衣服才能离开。” “啊?”赵云宁皱眉,还没反应过来两个粗壮婆子已经架着她的双手把她扔到了床上,“你们啊” 赵云宁凄声厉叫。 不就一晚上嘛,明王不去那是明王的意思又不是她赵云宁的意思,这个姜飞雪至于把气都撒她身上吗? 这哪是给她换衣服,摆明了虐待啊。 赵云宁本来还穿着中衣的,结果全被那两个婆子给扒了下来,身子光光的只挂着一件摇遥欲坠的小肚兜,两个婆子腰粗手腕大的赵云宁哪是她们对手,加上她们下手在先早就被她们死死压在了床上任其鱼肉。 “啊,啊”赵云宁痛声叫着。 一个婆子死死制着她的手脚,另一个婆子在她身上掐来扭去,还时不时的一个耳光赏下来 听着屋内传来的惨叫声喜儿急了,她转身便要去告诉明王,却被门外那婆子给一拳揍晕了,那婆子瞪着满院下人:“谁敢去告诉王爷,这就是下场。五姬是什么身份你们不会不知道,她想教训个人还不容你们放肆。” 被折磨了好一会儿,那婆子跪在赵云宁身上突然从身上摸出几根银晃晃的细针来,她笑道:“十九姬要不要偿偿这银针的味道。” 赵云宁一惊:“你敢?王爷要是看到我身上有伤你们谁也逃不了。” “王爷?”那婆子冷笑,“放心,接下来的日子里王爷是不会跟十九姬同床共枕了。”说罢举着银针就扎了下去。 “啊——” 一整个上午闲月楼都处在赵云宁的尖叫声中,屋外一群下人也是噤若寒蝉。两个婆子收拾得累了才终于下了床准备离开,拍着手其中一个婆子道:“十九姬,你可记清楚了这就是与五姬作对的下场。以后王爷要是来了闲月楼还望十九姬明白该怎么做,不然今天的事可能会不断重复呢。” 赵云宁痛得趴在床上根本动弹不得,三个婆子这才相继离开了。 025:你既不仁我便不义 三人一离开便有两个小丫头进来扶起赵云宁,赵云宁披头散发裸,身,露,体的,身上青淤无数红肿难计。 “十九姬,你没事。”其中一个丫头弱弱地问,又看着另一个,“快去准备热水给十九姬擦一下,对了,拿药来。” 赵云宁看着她们,狠狠闭了下眼睛才慢慢缓过劲来,她问:“喜儿呢?” “喜儿姐姐因为想去告状被那个婆子打晕了还没醒过来呢。”那丫头道,“十九姬我们现在就去告诉王爷,王爷一定会为你作主的。” 赵云宁摆手:“不用,以姐姐性格一定是抵死不认,那三个婆子也定然不知去向,这件事我自有主张,先给我擦点药。” “是。” 赵云宁是真没想到姜飞雪心气儿这么大,九姬被明王关了,而且凭她也不敢再兴风作浪。也就是说这是姜飞雪自己的主意,想她三番四次忍让迁就,没想到退一步没有海阔天空反而是得寸进尺。 看来,自己也不能再由着姜飞雪胡闹了,再这样下去就没完没了了,她可没工夫跟姜飞雪在这儿玩什么宅斗游戏。既然人家几次挑衅那就别怪她奋起反抗了,跟她斗姜飞雪你确定没找错对象。 擦了药小心翼翼的穿好衣服洗梳好,赵云宁又去看了看喜儿,吩咐她好好休息一天赵云宁便让身旁的小丫头去打听一下今天姜飞雪的行程了。 吃过午饭,小丫头回来说明王今天一天都在安老那边似乎是在商量瘟疫配药的问题,而姜飞雪心情好像不错吃过午饭在府里花园的凉亭里休息。 花园凉亭?王府那么显眼的地方,倒真是好。 赵云宁吃过饭身上的痛感因为时间和药物作用的原因倒是好了不少,她起身道:“走,花园凉亭我们也去歇一歇。” 正是夏末的时候,花园里的花都谢得差不多了,只余下绿葱葱一片倒是生机盎然,微风从花园里拂过夏开的味道依旧浓烈,却又不失清爽。 姜飞雪坐在亭子里喝着茶丫头给她摇着扇,倒真是惬意。 赵云宁几步上前:“姐姐也在这儿休息,倒跟妹妹同了心。” 姜飞雪看着她堆笑的脸丝毫没有早上被虐待过的模样,她眉头微蹙:“怎么?想来兴师问罪。没错,是我叫人干的那又怎么样?” 倒是坦白。赵云宁扯了扯嘴角:“姐姐怎么就知道我一定是来兴师问罪呢?” 姜飞雪不以为然:“我告诉你,就算你说了也给王爷看了你的伤王爷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姐姐说得没错,就算我说了王爷也不会真把你怎么样,毕竟又没出人命,王爷又那么依附于姐姐对不对。”赵云宁笑道,“所以妹妹也没笨到要去讨王爷不开心,妹妹只是想给姐姐再加一把火,如何?” 姜飞雪有些糊涂:“什么意思?” “姐姐应该记得,妹妹我曾不止一次说过我无意与姐姐争宠,也不会成为姐姐的阻拦。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可以让姐姐为所欲为。” 姜飞雪不以为然,说得冠勉堂皇做得呢?哼。 “既然姐姐执意认为我是要跟你争宠”赵云宁走到她近前一伸手拔下她头上的钗子,很好,很尖嘛,“那妹妹就好好教教姐姐什么才叫真正的争宠。” 姜飞雪还没反应过来,只见赵云宁已将钗子尖端对准了她的面门,她冷笑:“赵云宁你找死是不是?” 以为这样可以威胁到她真是笑话,论武功姜飞雪不知要甩赵云宁几座城呢。 赵云宁也是冷笑:“姐姐还真是说对了。姐姐就好生学着什么才叫心机深沉什么才叫故意夺宠。”说罢钗头一转尖端对准自己心脏下一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了下去—— “十九姬?”满亭丫头都吓白了脸。 姜飞雪也吓得呆住了。 赵云宁吃痛摔了出去跌倒在地,钗子明晃晃的插在她胸前,鲜血顺流而出湿了衣服。她捂着胸口对一旁小丫头使了个眼色,小丫头立刻尖叫起来:“不好了,十九姬受伤了。”一面叫便一边跑远了。 姜飞雪直起身子盯着赵云宁:“你你你,你这是干什么?” 不远处明王已经闻讯赶来。赵云宁皱紧了小脸痛苦地道:“姐姐,就算你再不喜欢我,再见不得王爷进我的闲月楼,你也不能这样做啊,我们都是为王爷做事的人,我死不要紧,王爷多为难啊。” “宁儿。”明王快步上前掀开挡在前面的姜飞雪一把将赵云宁抱在怀里,看着她胸口还在渗血忙抬头对韦从川道,“快让安老过来。” “王爷,我不要紧的。”赵云宁明明一脸痛苦却还强撑着道,“是,是我自己不小心挨到姐姐手中的钗子上,不是姐姐故意的。” 姜飞雪骇然大惊,赵云宁这样说还不如直接说是她姜飞雪要杀死她。她咬牙瞪着赵云宁:“你不要太过份,明明就是你自己插伤的自己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这样说王爷就会相信,王爷” “够了。”明王抬头瞪着姜飞雪,语气甚是火大,“宁儿并没有说你要害她,相反她一直在强调是她自己不小心,你又何必不打自招?” 姜飞雪如遭天外雷击,明王这种口气这种表情是她从来没有承受过的。什么叫心机深沉她终于算是见识了。 明王又看向怀中的赵云宁,赵云宁眼角挤出两滴泪水来小鸟依人十足可怜的躲进他怀里并不再说话。明王看着她胸前插着的钗子皱了皱眉,他叹了口气将她抱起转身便走。 “王爷”姜飞雪一脸委屈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她怎么也不相信明王竟信赵云宁而不信她。 明王看着姜飞雪声音也缓和了不少:“好了,宁儿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想要争什么?都下去。” 安以林很快赶到闲月楼,屋里屋外一时都忙开了。 “她的伤没什么大问题。”明王问。 安以林摇头:“放心,只插进去一点肉皮不碍事痛两天就好了。” 明王眉头舒展突然咧嘴笑了,安以林不解:“王爷平时最痛恨后院争宠之事,此次还是飞雪和这丫头起矛盾怎么王爷反而还笑了?” 明王看着安以林反而笑得更灿烂了,也不解释只说:“不会耽误边宁镇的行程。” “你的十九姬如果争气就不会影响行程,当然了最重要是这种事不能发生第二次,不然王爷的行程就真得改了。” 赵云宁在床上眯了一会儿,明王亲自端了药来喂她她才假装着悠悠转醒:“我自己来。” 明王伸手把她压回床上:“躺着,本王喂你。”说着一勺药已到了嘴边。 赵云宁张口吞下她看着明王淡然的表情想了想道:“对不起。” “你是该跟本王说声对不起的,也该给飞雪说一声对不起。”明王继续喂药,面上看不出喜悲。 赵云宁被呛了一口咳了几声,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明王。 明王笑了笑指着她胸口说:“飞雪真的想杀你一掌就够了还需要借助工具?就算她用了什么工具也不会是深居后院的小女人才会用的钗子,更不会只刺进你的皮肤而不伤要害。小宁儿,她是习武的,身上器官位置比任何人都清楚。” 赵云宁被拆穿只得低了头:“那王爷干嘛还帮着我?我冤枉你的爱妾你不生气吗?” 明王扑哧一声又笑了:“本王了解飞雪也了解你,若不是她先惹了你你定然不会如此。” 赵云宁松了口气:“是啊,姐姐认定了我是她的情敌就是跟我不对付,我也只好出此下策了。不过王爷,宁儿真心没想过要把姐姐怎么样的。” “你想把她怎么样也要本王同意啊。”明王挑了挑眉,又道,“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本王很喜欢看你争风吃醋的模样,特别是和飞雪争宠,那样子可爱极了。” 赵云宁脸上一红看着明王笑得奇怪的模样心里一股暖流通过,她混身一热这是什么感觉?明王这样说她竟然没有觉得恶心也没有觉得可恶,反而反而有种满足感。 她低下头不敢再说什么。 明王又道:“飞雪头脑简单对待人和事没有那么多心思,她之所以针对你想来也是觉得本王太宠你了,毕竟这么多年没有哪个女人能与她平起平坐,她心里有些不平衡也是情有可原。但你知道飞雪绝不会起害你之心她也不敢,再者本王说过你们都是为本王做事的女人,本王希望你们能和平共处,只要有本王在就一定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受委屈。” 赵云宁点头:“我知道,姐姐为人我也看得出来,但还请王爷跟姐姐说明我不是她的敌人,能不能不要总把眼睛放在我身上。这样也对王爷不利啊!” 明王笑了笑:“本王自然知道,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吃了药好好休息一下,不然边宁镇你就真的去不了了。” 赵云宁点头,出奇的乖巧。 026:冰释前嫌姐妹相称 赵云宁再次醒来已经是接近黄昏天了,她睡得有些头脑发涨揉着太阳穴起身:“喜儿端杯水来。” 话刚说完一杯水就凑了上来,赵云宁顺着拿水人的手看过去——姜飞雪,她一脸无奈又痛恨的模样盯着赵云宁。 赵云宁也定定地看着她,她冷哼一声:“喝,这里面没毒。” 赵云宁接过水喝了一口又打量着姜飞雪,也不知道明王有没有劝过她,她现在心里又是怎么想的。 “赵云宁你还真是厉害,我真的不得不甘拜下风。”姜飞雪冷冰冰地看着她,“说说看你怎么有那么厚脸皮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冤枉我,还说得一板一眼让王爷深信不疑。” 看来姜飞雪还没有见过明王,她端着水杯又喝了一口:“那么姐姐呢?也说说看你怎么会有那么狠的心竟然让她们拿银针来刺我,让妹妹我有苦难言。” 姜飞雪皱眉:“我没让她们用银针,我只说让她们掐你两下而已。不过我现在算是想明白了之前九姬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也是你搞得鬼。” 赵云宁无语,姜飞雪你现在才知道?还以为她早就知道了。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赵云宁别嘴,“姐姐这回来又是想怎么样?” 姜飞雪眉头一皱道:“我还敢怎么样,我再碰你一下王爷怕是要扒了我的皮了。赵云宁你真是厉害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把王爷从我身边抢走了,你知不知道从来王爷的身边都只有我一个人,他也只爱我一个只对我一个人好从来没有吼过我。可是自从你来了以后王爷就变了,他不像从前那样对我,还两次吼我,甚至为了你冤枉我,赵云宁你就是个祸水,抢了我在王爷身边唯一的位置还在这儿装可怜。” “以前王爷身边是只有姐姐一个人,不管是宠爱信任还是其他什么王爷都只对姐姐一个人。突然王爷把我带了回来,不仅有和你平起平坐的身份,还十分得王爷宠信。姐姐一时失落难过也是有的,但我一直以为我们都只是王爷的妾又不是王妃甚至连个侧妃都不算,说起来我们当是一条心才对,为什么非要拼得你死我活?” 赵云宁看着姜飞雪:“从一开始我是真心想和姐姐交好,但姐姐一直不待见我,我也很无奈。若不是姐姐将我逼急了我也不会如此,你以为那钗子插进肉里不痛吗?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我只是希望经此之后姐姐可以真的和我冰释前嫌和平相处,同为王爷效力可好。” “唯一的东西一朝被人夺走这种感觉你怎么能体会?”姜飞雪皱着眉道,“你当然希望和平相处,你后来居上乐还来不及呢?我跟你不一样,王爷原本是属于我一个人现在却要和你分享你还让我冰什么释什么前嫌?” “姐姐还是不肯。”赵云宁垂下头,“若是如此,姐姐不如去劝王爷让王爷不要再给我十九姬这样的身份,我愿意只像韦大哥还有白爷他们一样只为王爷办事不侍寝,可好。” “你少在这冠冕堂皇了。”姜飞雪咬牙,“说这些不可能的话是想笑话我不成?我今天只想问你一句实话。” 赵云宁看着她,说实话赵云宁说不再给明王侍寝的时候心里是稍微有些失落的,为什么失落她也不明白,只是隐隐感觉要是姜飞雪真的同意这个提议自己一定不会开心,姜飞雪若不同意她似乎也同样不怎么开心。 “你爱王爷吗?”姜飞雪双眼定定地盯着她。 赵云宁哑然,姜飞雪又进一步逼问:“就像我爱王爷一样的爱他,你爱吗?为了他刀山火海都肯去闯;为了他吃苦受累也无所谓;为了他即使明知将来他成功也不会封你为王妃还是肯一切为他,你会吗?” 赵云宁心里突然十分感动,姜飞雪真的很爱明王,这样诚恳认真的表情,这样热情激动的话语只有真爱的人才会说。跟姜飞雪比赵云宁有些汗颜,因为她知道她不会为了明王这样做,和明王不过是合作而已,但不知为什么听着姜飞雪这样说她竟然跟着肃然起敬,心里有股让她不明所以的冲动。 “我,我当然喜欢王爷。”赵云宁脸色飞红,爱字实在不敢说,她怕污辱了这个圣洁的字,“为王爷办事我也绝不会有所退缩。” “至于王爷将来娶哪个女子为王妃那是他的事,他开心就好。” 姜飞雪目光闪了闪,她苦笑:“是啊,我一直都是这么说的,只要他开心就好。他身边有多少女人都无所谓只要他心里有我一分地方就好,可真到了这一刻,真要和别人分享他的时候我却真的有些难过。但是我不能拖他的后腿,因为我爱他所以就算自己难过也不想让他为难。” “姐姐,王爷是明白你这份心意的,他岂会负你。”赵云宁安慰她,眼见着姜飞雪都要委屈得哭了赵云宁也很是感触。 “你说得没错,就算他真的喜欢你也不会负我。”姜飞雪耸了耸肩,“既然你说了你对王爷是真心,只要他开心就好那我就不跟你为难了。不过要是有一天我发现你敢骗我的话我一定不会饶了你。” 赵云宁点头笑道:“当然,我不会骗姐姐的。” 姜飞雪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她又转头看着赵云宁:“我是为了王爷才不再跟你计较,但是要我喜欢你,我可做不到。” 赵云宁囧了个囧,好,她承认要她去喜欢一个抢了自己心爱之人的女子,其实她也是做不到的。 毫无疑问的,今晚明王来了闲月楼。 一进来就关心的问赵云宁有没有吃药,伤口有没有换药,还强争着要查看伤口,赵云宁想着好不容易跟姜飞雪和解还是不要让明王看到她满身还没散完淤青,便拒绝了。 “我受着伤也不能伺候王爷,王爷怎么不去姐姐那边?你白天冤枉了姐姐她一定很难过。”赵云宁道。 明王不以为然:“本王都知道了,这次飞雪过分了些本王也是该让她清楚一下现在的情况,总不能她还老沉浸在只有她一个人受宠的世界里。” “是我不好。”赵云宁低头。 明王笑了伸手揉乱了她一头秀发:“傻瓜,你想多了。” “可是这次也是我不对,我觉得很对不住姐姐。原本王爷就是姐姐一个人的。”赵云宁道,“王爷不如这样可好,反正今晚我也不能伺候王爷,王爷也不用陪着我去陪姐姐,就跟姐姐好好聊聊心,让姐姐知道不管王爷身边有谁,她始终是第一位的,也许这样姐姐心境就开阔了,也不会跟我为难啊。” 明王想了想,伸手点了下她的鼻尖:“还是宁儿有心,好,本王就依你之言!” 明王走进弄月轩的时候姜飞雪正拿着自己的随身佩剑摆弄着上面的剑穗,明王将所有丫头都遣了下去坐到姜飞雪身旁:“在看什么?” 姜飞雪一惊回过神来看到明王站在面前又是一喜,她扑进明王怀里:“王爷,我以为你不会来看我了。” “怎么了?我又没有怪你也没有罚你,你倒先哭起来了。” 姜飞雪一抹眼泪道:“我在看王爷以前送我的这个剑穗,它是王爷亲自给戴上去的虽然年深久了可是飞雪一直舍不得换,总想着以前王爷对飞雪的好,又想王爷以后是不是都不会这样对飞雪了。” “为什么?”明王好笑地看着她。 “因为你有了赵云宁,她那么漂亮又那么聪明还那么会看人脸色善解人意,哪里像我动不动就是打打杀杀,王爷哪里还肯记得我啊。” 明王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鼻尖:“我知道,我今天吼了你你不开心了,可我这不是给你赔罪来了么!” 姜飞雪一怔看着明王,明王笑道:“宁儿把什么都跟我说了,她还说她无意害你还要我给你带句对不起,今天晚上本来我是要陪她的,但是她说你受了委屈一定要我来陪你,你看她多好。” 姜飞雪嘟嘴:“是啊,她是好。反正我就没这么大心胸你来了这儿我是死活也不会让你再回去闲月楼的。” “我既然来了自然没有想过再走。”明王笑道,“只是我知道宁儿的出现让你心理倍受打击但我希望你明白不管是谁都不会抢了你在我心中的位置。” 姜飞雪低着头笑了:“当然了,我知道王爷心里有我,我只是一时间不平衡而已。” “那就好,你要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明王抚摸着她的长发温柔地道,“你要知道,就算没有宁儿也还会有其他的女人,就算没有其他的女人那将来我还要娶王妃还有侧妃呢?你的醋要打算吃到什么时候。” 姜飞雪眼底闪过一丝失望,即使是侧妃也没有她的份吗?随即明王又道:“但不管是谁,即使是正妃也比不得你在我心中的份量,你我之间是不需要说太多的,不是吗?” 姜飞雪小鸟依人的贴在他胸前嗯了两声点了点头:“王爷我知道错了,以后飞雪再也不会跟妹妹为难了,我们会齐心协力助王爷完成大业。” 027:终于出发命运难料 明王满意地嗯了一声,姜飞雪最大的好处不是她武功高强,而是她的性子,她不似那些深居内院的小女人成天只懂得利益争斗,她心里更看重的是明王的利益得失,对明王有害的事她是决计不会做的,即使明知要牺牲自己的感情和小心思她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对明王有利的一面。 这样的女人不爱则矣,一旦付出真爱就是一条道走到底决不回头。 明王宿在了弄月轩,闲月楼就安静多了。赵云宁倚在床边翻着书本,今天下午睡得太久此刻却是怎么也难也入眠了。 丫头们都被她打发走了,屋里难得清静她倒也十分享受。正安静看着书突然闻得外面一阵清幽低沉的埙声,缓缓吹来如静夜天籁,一点点渗进人的皮肤心脏让人感觉一阵莫名的舒心。 赵云宁嘴角不禁泛起笑意披了外衣走到轩窗前,打开窗户一阵微风慢吹打在脸上没有冷意倒是暖暖的,空气里满是绿叶生机的味道令人好不向往,明朗如钩的银月洒下一片光辉落在院中给万物披上一层神奇的色彩,朦朦胧胧。 那个一身黑装的男子长发飘在空中,坐在树杈上闭着眼睛沉醉在自己的埙声里。趁着月色看过去倒是美不胜收。 听到开窗的声音,韦从川睁开眼向赵云宁看来,两两相视都笑了,韦从川没有停止埙声继续如流水般将音量注入这无边黑夜中,赵云宁则坐在小榻上手撑着下巴好正以暇的看着那个吹埙人,竖耳倾听。 此刻无言胜有语,万般音乐不及埙。 不知道云海怎么样了,是不是也会在这寂静辽阔的夜晚吹他最爱的笛子,就像韦大哥一样。赵云宁望着树上的吹埙人浅笑的脸上慢慢浮起一丝感伤,韦大哥这样子真是像极了云海的,云海从前也老爱在自己难过的时候吹笛子给自己听。 那些日子永远不复返了。 韦从川如何知道赵云宁心里思念起了自己的弟弟,他只看到她望向她时眼底那一抹柔情,他觉得那就是他一直在等待的。 当然听到埙声的不止赵云宁一个,明王也听到了。虽然已经睡下但一听到这声音他就睁开了眼睛,他眉头皱紧这声音竟是从闲月楼里传出来的,韦从川真是越来越大胆了。明王半起身将怀中的姜飞雪缓缓放下,确定她真的睡熟之后才慢慢起身。 披了件外衣就往闲月楼赶了来,他一路走一路奇怪,自己放着好好的觉不睡大晚上的跑去闲月楼干什么?不过是一阵埙声,难道韦从川还敢乱来不成? 虽是这样想脚下步子却是越发快了。 走到闲月楼门口时,远远的就看见韦从川放下了埙从树上一跃而下,几步走到赵云宁打开的窗户下朝窗内的人递上去一个白纸小包。明王皱眉停下了步子,大晚上的这两个人在干嘛? “我听小喜说今天早上你还被针刺了,一定很痛。这是我跟安老要的药你拿去涂一点会好得快些。”韦从川道。 赵云宁接过药笑了:“其实王爷给了很多药了,倒是还让你费心。” 韦从川也低低地笑了笑:“只是以后你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伤自己可不是明智之选,我我们王爷会难过的。” 赵云宁愣了愣抬头看着他闪烁明亮的双眼,他欲言又止满脸绯红都看在赵云宁眼里,霎时间赵云宁竟有些反应不过来,看了他许久才道:“我知道,谢谢韦大哥。” “我也是看你屋里还亮着灯想来你没睡才妄自决定在这儿吹埙的,希望不会吵到你。”其实韦从川是想问我以后可不可以都来你这儿吹埙。 赵云宁咧了咧嘴摇头道:“韦大哥的埙声很好听,我一直都是你的忠实粉丝啊。” 韦从川不好意思的笑了:“那我先走了,太晚了我也不便久留。” 赵云宁点头,韦从川三步一回头的看着她,最后还是又说:“十九姬,我给你药的事就不用跟王爷说了,我怕” “我知道。”赵云宁忙笑着道,韦从川这才笑着离开了。 看着他消失在黑夜里,赵云宁看着手中的药突然笑了,若是云海也一定会心疼姐姐受伤的。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被亲人在乎照顾的感觉。 只是赵云宁这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落在明王眼里怎的就变得那样刺眼,他隐在黑暗里一双眼睛像数九寒冰。 第二天,明王单独叫了韦从川到书房,淡淡地道:“上一次你宁国之行任务完成得不错,本王和宁儿都很开心。” “为王爷办事这是自然的。”韦从川大方笑道。 明王看着韦从川笑容满满地脸,以前也一直是这样相处的,可不知为何如今再这样看他总觉得哪哪儿都不舒服。他有些烦闷的移开视线又道:“以后没事不要再吹埙了,昨晚飞雪说有些睡不着。” 韦从川有些发愣但随即他忙点头应下。 明王又道:“边宁镇瘟疫诸多疑点,本王决定让你带几个人先行去到那里打探布置好一切等待本王到来,可好?” 韦从川心底泛起一失落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自己总在离府,脑海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就是又要好久都见不到赵云宁了。 但他只能恭敬的点头应是。 “那快去准备今天出发。”明王冷淡地道,看着他转身离开明王突然又道,“从川,跟了本王这么多年你应该要知道本王性情。” 韦从川愣了愣,明王道:“本王的东西别说是要的,就算是不要的本王也不会允许别人染指。” 韦从川的突然离府,虽然明王说是为了去给他打头阵但这个决定明王并没有跟任何商量,韦从川也是走得急连白厉都是在他走了之后才知道的,对于明王这反常的举动大家都疑惑但也都没有说什么。 只有中午明王陪着赵云宁吃饭的时候赵云宁抱怨了一句:“又听不到埙声了,王爷也真是干嘛每次都让韦大哥去,白爷不行吗?” 本是无心之言,听到明王心里却是刺耳得很他嘲讽的看着赵云宁:“你倒是喜欢听他吹埙,连本王做的决定也要质疑了?这么维护他是因为埙啊还是因为那个人啊?” 赵云宁何等聪明一下子就听出这语气不对来,她看着明王眯起的双眼透露着危险的信号,她生硬的笑了笑:“我也只是奇怪而已,自然,王爷的决定自有王爷的道理。” “你知道就好。”明王挑了口菜吃又道,“还有记住,全府上都叫他韦爷,何以你要叫他韦大哥叫人听了去岂不误会?” 只是一个称谓而已,明王以前没说什么怎的现在这样计较起来。赵云宁别嘴心里狠狠插了明王一刀,脑袋却点得跟捣蒜一般。 日子一晃而过,转眼又是三天韦从川飞鸽传书说段仲平一行人早已抵达边宁镇,明王决定立刻启程。 本来就早该启程了,大家都准备好了。只是这段日子赵云宁和姜飞雪再没有过什么矛盾,但两人见面也只是招呼两句,看不出多亲热也不至于多疏离。 一辆大马车几匹快马,明王和两个姬妾坐在马车里,安以林、小同、白厉三人骑的马,看似简单的一行人就这样出发了。赵云宁看着车外慢慢退去的繁华都市她知道这一行人远没有肉眼看到这么简单,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明王的杀手跟着。 “明亲王爷这次竟然带了两个美妾同行啊。”有平民好奇。 “可不是,据说以往明亲王只带五姬一个,有时五姬也不带的。不过说来也是以前去的那些地方勾栏之地众多,想寻欢作乐还不简单,但这次要去可是个不毛之地,又瘟疫横行明亲王怕一路寂寞才带了两个。” “嗯,也是。反正明亲王离不开女人,这也不奇怪。” “就是啊,咱们明亲王其实除了太过好色其他的都还不错的。” 赵云宁囧了个囧,只觉得明王这层保护色实在是选得太好了。即使众人这样说道他但他还是一脸平静若无其事,好,她承认明王虽不滥情但确实有时候有点好色,特别是赵云宁捶了捶了脑袋,怎么又想到那天的事,不许再想。 “怎么了?”明王看着她一个劲的捶头便问。 赵云宁打着哈哈:“没什么,只是太久没出过远门有些开心。” 姜飞雪在一旁冷哼一声:“可不是,你上半生在国公府里怎么说都是千金小姐自然没出去过,如今又是咱们王爷的宠妾哪里需要你到处跑。自然不像我从小就日晒雨淋四处奔波!” 赵云宁不说话,姜飞雪又笑道:“是妹妹命好,王爷说是不是?” 明王点了下她的鼻尖:“飞雪不许浑说。” 姜飞雪嘟了嘟嘴,但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因为听说边宁镇有不少奇怪人士介入,一路上马车都是飞速行驶如入无人之境,夜晚也只休息两三个时辰便又赶路。 如此一来本来需要五天路程的只怕两天就可以到了,赵云宁还想着可以一路欣赏风景来着,这下算是泡汤了,虽不用自己驾车可以安心休息,但明王和安以林商量事情总要叫上她这让她心里叫苦不迭啊。 028:这个女人不能得罪 这天晚上好不容易明王不打算再啰嗦,赵云宁倒在马车里自己的软榻上就准备呼呼睡去,突然车外马儿一声长嘶破天响起,车内的两个女人都蹭的坐了起来,姜飞雪快赵云宁一步跳出了马车—— 赵云宁也紧跟着探头出来,一看。漫天黑夜星辰闪烁月光皎洁,四周树木幢幢十分诡异,风吹草动空气里游走着猎猎杀气,还有血腥味。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们一行人已经被几十个黑衣蒙面人团团围住,个个手持弯刀光亮蹭然,目露凶光十分骇人。看上去倒似是他国之人! 宁国并不兴用弯刀,那也就只有西南边的郝连国了,赵云宁皱眉,虽然知道近几年郝连国好战跟叶国也一直在边界地区打打停停,可没听说郝连国还兴这一套,暗杀?明王跟他们没什么冤仇。 “叶成武你的死期到了。”其中开口的一个竟是女声,因为蒙面的关系声音显得浑浊不清。 明王看向车内的赵云宁冷声开口:“好生呆着。” 赵云宁点头,这时所有黑衣人已经铺天盖地朝明王袭来—— 不过他们并没有接近明王,甚至连将明王围住的姜飞雪几个人也没有碰到。在他们杀上来的那一刻,暗夜里突然从天而降十余个杀手,他们个个身穿鲜红大衣披风招展,戴着帽子脸上还有红色面具,两只眼睛在黑夜里发着腥红的光芒,这些人手里拿的是半米大刀。 一瞬间,黑衣和红衣展开一场血肉横飞的乱战,月色下刀光剑影乱闪,鲜血四溅,惨叫连连。 赵云宁并不惊讶,以明王的势力十几个红衣杀手怕只是九牛一毛。 黑衣和红衣混战看似是要打成平手啊,战况胶着难分上下,明王皱眉这样下去没完没了了。他看向挡在自己前面的几人:“白厉,飞雪。” 两人头也没回抽出手中佩剑纵身而起一跃便进入了乱战中心—— 安以林上前:“王爷,我们还是先行离开。” 明王摆手:“正好,本王有些话要让他们代为传给皇帝。”说罢又对姜飞雪道,“飞雪留个活口。” 赵云宁微惊,明王为什么这么肯定是叶帝的人?这叶帝也真是明着让明王去解决瘟疫暗地又行刺杀,真真不是九五至尊该做的事。 果不其然,白厉姜飞雪二人一参战,战况立刻转变黑衣人死伤无数,特别是在姜飞雪面前简直不够看的。赵云宁也看得吃惊,只见姜飞雪嘴角带着冷冷笑意很是享受打架的模样乱剑飞舞就摆平不少黑衣人,赵云宁额上冷汗直冒——她一定不可以得罪姜飞雪,一定。 到最后姜飞雪直接让白厉退出了混战,于是黑衣人的暗杀成了她的主场,只看见她青黄相间的裙衣飞舞,一个女人就轻松压制了整场战事。 如果姜飞雪对明王起了异心想杀明王的话,赵云宁突然脑洞大开有事没事的想着,她看向明王,作为枕边人明王怕是不知要死多惨。不过这种事想想也就是了,姜飞雪怎么可能背叛明王呢,呵呵。 “王爷。”姜飞雪撒娇似的回到明王身边,娇艳的笑脸干净的衣裙丝毫不似刚经过一场大战的模样,如果不是因为她身后一群黑衣人瘫倒在地,死的死伤的伤场景疮痍的话,估计赵云宁都要忘了刚才那个在场上长剑挥舞一身冷气的女子就是姜飞雪了。 明王任凭她倒在自己身上伸手搂住她的纤腰:“没受伤。”明知姜飞雪这模样根本没事明王还是关切地问了一句。 姜飞雪摇头,冷笑:“怎么可能。” 明王在她鼻尖点了一下,这才看向那群战败的黑衣人,展眼看去死多活少能站起来的也就两三个人,而自己的红衣人早已销声匿迹在黑夜里不知踪迹。 他迎着黑夜猎猎月风冰冷地开口:“给你们主子带一句话,先皇临死前虽然只见本王一个人,但是本王既然能毫无动作的看着他登基就不会再有其他行动,先皇也从不曾留下任何遗命。如果他还是要执意跟本王为难,本王也不怕跟他撕破脸,大不了将大叶国变成两个叶国,本王一定说到做到怎么抉择全在他。” 赵云宁咧嘴一笑,看来明王是打算用她说过的计策了,缓兵之计。先皇有没有什么话留下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明王说没有就是没有,如果有一天明王又说有了,估计叶帝得疯。 不过叶帝登基也有这么两三年了却仍旧没能把明王连根拔起,也就是说叶帝此时的力量还不足以撼动明王,叶帝不得不忌惮他,不然也可以明目张胆处决明王了。叶帝需要休养生息,明王也有自己不得不做的事。 说不定,两人真的能得到暂时的安宁。 存活下来的四名黑衣人一句话没说转身逃进黑夜不见了,明王这才转身上了马车:“走。”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隐进黑暗中的黑衣人中,那名之前开口的女子双眸腥冷盯着明王和马车里的赵云宁:“明王,就算皇上要放过你,我也不会放过你的。咱们走着瞧我一定要为我姐姐报仇。” 赶了一夜的路着实有些累了,加上昨晚一场大战大家都需要好好休息。明王便吩咐在前面小镇住店休息半天再接着赶路,小同找了镇上最豪华的客栈安排了几间上好的客房让大家住了进去。 大家都是倒下床就呼呼睡去,唯有赵云宁昨晚并没有参加混战倒是在马车里将就着休息了一会儿,这大白天她可睡不着,不如出去转转好了。 赵云宁关好门正打算走,对面的房门又开了,明王冷不丁的看着她:“去哪儿啊?” 赵云宁一翻眼皮无语凝噎,话说我的王爷你不是陪着你的五姬睡下了么? “我睡不着,反正闲来无事想出去走走。”赵云宁老实交待。 明王转身关好了门手背在身后一板正经的看着她:“倒是跟本王想到一块去了,走。” 赵云宁囧了个囧,这什么鬼节奏?放着活色生香的美人儿不陪非要出去转街,哦,等等,好像自己也是他的妾啊。赵云宁看着明王已经率先朝楼下行去她又忙道:“哦对了,我想起来有张机关图才画了一半,我还是留在屋里把它画完,王爷自己去玩,祝玩得开心。” 赵云宁转身就要开溜,明王哪容她溜一伸手提小鸡似的把她拉到了近前,黑着双眼睛盯着她:“图什么时候画都可以,再说现在不在府里不用这样赶本王又没崔你。本王一个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城里逛你放心?本王身边可从来没缺过保护的人,你今天就勉为其难充当一回。” 赵云宁想哭的心都有了,她除了机关术那点花拳绣拳还不够对付小孩的怎么保护你这个大王爷啊?真有危险明王保护她都够了。 再有一天路程就到边宁镇了,不过这个小城镇倒是有几分繁华,酒肆茶楼林立,街上人头掇动,小摊贩也十分多各种叫卖的声音充耳盈目。站在街头望去幡旗招摇,各种飘香,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一见这繁华盛景赵云宁便把旁边的明王给忽视了,她有些小兴奋:“好热闹啊。” 明王斜眼看她,灿烂的侧脸透露出对这个地方无尽的羡慕和热爱。明王不假思索地道:“是有几分繁华,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跟宁国一样的大青楼,比如邀艳楼。” 赵云宁双眼一沉,这个明王干嘛有事没事戳她痛处。 明王还继续道:“要是碰到美人竞赛,说不定本王又可以抱个娇美娘回来了。” “那王爷不妨去看看,我一个女人家就对那些没兴趣了。”赵云宁笑道,“不如你玩你的我玩我的。” 明王一把钳住她的胳膊肘,对于赵云宁不吃醋的表现明王表示不太开心,他道:“再美的娇娘也没有本王的宁儿够味啊,走。” 赵云宁别嘴,只好跟在明王身后不情愿的没进茫茫人海中 一路漫无目的的走,明王只是东看看西瞅瞅似乎并没有什么目的性。赵云宁却是很想停下来到各种摊贩前去看看,还有那么多飘香的食物她想吃啊。 明王似乎终于注意到赵云宁的不妥,他道:“想要什么就买。” 赵云宁低了低头:“可以吗?” 明王皱眉,难道他那么霸道,东西都不给买。赵云宁笑了笑又道:“那王爷呢,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明王当然不会告诉她他出来不是真为了玩,而是为了确定这个地方没有皇帝跟来的人了,还有就是确定周遭没有其他危险。他摇头:“本王不感兴趣。” 赵云宁小声的切了一声腹诽道:“这么多好吃好玩的都不感兴趣,那你对什么感兴趣?” 明王贴过脸来狡黠地道:“只对宁儿的身子感兴趣。” 赵云宁蹭地跳得老远,红着一张脸别过头去,这么小声也被他听到还有没有天理,算了不管他了赵云宁转身朝近旁的一个面具摊贩行去,先玩再说,谁知道跟着这倒霉王爷明天后天大后天还会不会上演刺激的暗杀戏码。 赵云宁才刚一转身,突然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就朝她撞了过来—— 她被撞得转了一周圈,还没反应过来那乞丐已经又跑远了。明王双眼一眯道:“在这儿别走,本王马上回来。”说着竟追着那小乞丐离开了。 什么情况?赵云宁头昏昏的完全不明白。 029:这个丫头有点猖狂 赵云宁一摸腰间钱袋,果不其然是个贼。 顺着明王追去的方向赵云宁也跟着追了过去—— 等赵云宁追到一条小巷里时,只见那小乞丐倒在地上明王一只手将她双手扣在胸前,赵云宁的钱袋已经在明王另一只手里。 “我说公子,不就是抢了你家女人钱袋么,你至于这样吃我豆腐吗?”小乞丐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睫毛扑闪笑得狡黠。 竟是个女的,赵云宁和明王皆是一惊,明王这才感觉到她胸前似乎是有点软。他忙放开那女子剑眉一竖冰冷道:“滚。” 谁知那丫头竟突然跳起身蹭到明王身上叭唧一口狠狠亲了明王一把,脸上还留着她的口水,明王和赵云宁都惊得掉了下巴,明王更多是恶心。 这丫头也太大胆了点,赵云宁惊得合不拢嘴,估计明王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个女人占便宜,还是个乞丐。赵云宁突然心里一乐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明王冰冷如箭的目光射过来赵云宁规矩的闭了嘴,忙上前拿出帕子给他擦脸又对那乞丐道:“喂,我们王家少爷长得再帅你也不用这么厚脸皮。” 那小乞丐呵呵直笑:“是啊,你是我见过的第二帅的帅哥,喂,有没有兴趣娶本小姐啊,本小姐一定不会让你后悔的。” 哟,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桃花运来了啊。赵云宁收了帕子又止不住的笑,明王瞪着那丫头:“你哪家的姑娘如此不知廉耻?” “哟,什么不知廉耻啊?”那丫头急了,“你们叶国人真是奇怪,难道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要大胆的去追吗?我看你们两个是外地人,看打扮非富即贵啊,不过没关系,本小姐的身份不会辱没了你的。” 明王眉头一紧,突然冷笑:“哦,这么说姑娘来头很大了。不过你既然说我是天下第二帅那你怎么不嫁给你见过的第一帅啊。” 小丫头嘟了嘟嘴:“他是我哥哥嘛,我怎么能嫁给他。” “姑娘不是叶国人?”赵云宁问。 小丫头点点头,立刻又警觉地道:“你休想打听我的来历,我是打死也不会说的。不过我身上的钱都花完了,连衣服都当掉了快两天没吃东西了,不然我才不会偷你们呢。你们收留我好不好?” 赵云宁抚额,还有凑上来求收留的?她看一眼明王,估计这丫头是冲着明王这张脸来的,长得帅就是好,走哪都吃香连乞丐都喜欢。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们白收留的,我说我会以身相许的嘛,还会让我哥哥好好答谢你们的。”小丫头丝毫没有害羞的模样,只是转着手指笑呵呵的看着明王。 她那样子只差没盯着明王流口水了。赵云宁眼珠子一转开口道:“倒不是不可以收留你,只是我们要去边宁镇你不怕吗?” “边宁镇?”小丫头睁大了眼睛,“那里在闹瘟疫啊,而且好多奇怪人士都相继涌进那里,乱得很。” 明王突然双眼一眯看向那小丫头,只听她又道:“嗯,不过没关系,我不怕的只要能跟王公子在一起。”说着便一个劲的贴了上去搂着明王一只手腕。 “姑娘叫什么名字?”赵云宁接着问 “我你叫我姵儿就可以。” 明王突然呵呵一笑,道:“既然你执意要跟我走,那就走,只是别后悔就行。” 赵云宁就知道,有主动贴上来的新鲜货哪有男人不动心的,而且姵儿这丫头长得不耐,好好洗洗干净说不定奇货可居呢。 而此时的叶国皇宫里,叶帝一身明黄大袍站在御书房的书桌前,手里提起的毛笔盯着桌上的奏章迟迟未能下笔。 他双眼眯起,年轻俊朗的脸庞上显露出和年纪不相符的阴沉。许久他将笔扔在一旁任笔尖墨汁甩了一桌,他抬头盯着下面跪着的一男一女:“他真的这么说。” “亲耳所闻。”回答的是那个男子,“而且姜飞雪的武功似乎又涨进了不长,属下无能实在” 叶帝拳头一紧:“废物,刺杀了这么多回,回回都败在同一个女人手上。朕养着你们竟还不如明王枕边一个姬妾?” 两人深低着头不敢开口。 “父皇真的未留下只字片言?”叶帝转头望向窗外,渐渐入秋的时节园子里却还郁郁葱葱,“连立谁为帝也没有说?” “皇上,不管明王说得是真是假属下都一定会拼尽全力杀了他。”另外一名女子每每提到明王始终杀气腾腾。 叶帝看着她,倒是很满意她这份决心,不过他懒懒开口:“不用再动手了,朕自有主张。” 一次刺杀不成那么就不会再刺杀成功了,叶帝不会再派人前去,至于明王所说过的话他需要好好核实。 那女杀手似还有话说,那男杀手忙拉了拉她两人才堪堪退了下去。 出了御书房那男杀手道:“你也真是,皇上最近心情烦躁你最好不要惹他。” 女子却只是轻笑:“你看不出来吗?皇上不想再追杀明王了,这样下去” “那又如何?”男子冷道,“我们替皇上办事他说怎样还不就是怎样,不过就算皇上现在不办明王不代表今后都不办,他与明王始终只有一个能活,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可姐姐的仇人就在眼前,明王和他的那个十九姬我是绝不会放过的。”那满眼的怒气看得男子也微微一震,叶帝也真是,为什么要把花月心的死告诉这个女人,不是给自己添麻烦吗。 风动云起,暗雨欲来。 姚桐站在客栈的屋顶,一双星眸冰冷的直视着下方,屋子里吃饭的一群人并没有发觉她的存在,她只稍一停息便又纵身跃入天际,秋雨,就要来了。 回到住处,姚桐盯着屋里袅袅升起的烟炉唇咬得一度青白。是她,竟然是她。 段仲平让她打探明王的行程,她却怎么也没想到会在明王的身边见到赵云宁那张熟悉又讨厌的脸,她不是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是人,是鬼? 忍心住心里的激荡,往事一幕幕浮在眼前,赵云宁若真的没事又怎么会和明王在一起,不,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女人一定会回来报仇。姚桐又不由想起段仲平每每想起赵云宁那一脸的柔情和无奈,她心里恨得要命,生死之仇将军却动了真情叫姚桐如何不恨。 她捏碎手里的茶杯,管你是人是鬼都绝不会再让你和将军相遇。 “姚桐。”段仲平突然推门进来,皱眉看向她,“怎么回来了不先行向我报告?” 姚桐被吓了一跳,猛的站起身脸色发白:“啊?我我也是刚回来。” 段仲平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又看向小几上被她捏得粉碎的茶杯,水顺着小几滴下来他眉头皱紧:“怎么了?” 姚桐意识到不对赶紧转身一边收拾几上碎茶杯一边吞吞吐吐地道:“没什么,只是将军突然进来吓到我了。” 段仲平也懒得跟她说那么多,转身坐下他悠悠问道:“明王那边怎么样?” 姚桐手上动作一顿,眼睛根本不敢看段仲平,愣了一秒才道:“将军真的打算跟明王合作?” 段仲平玩弄着左手大拇指上的玉石扳指淡淡地道:“不然呢?这是叶国的地盘,正好我跟明王多少有一点交情。” 姚桐咬了咬牙,虽然明王在将军府住过,可谁心里都明白将军和明王并非一路人,迟早是敌手。但为眼前之利而合作说来也无可厚非,只是姚桐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清明,她绝不会让将军见到那个女人的。 “明王带了四个人,白厉、姜飞雪和两个大夫。加上早前到边宁镇的韦从川就是五个,至于暗部,我就不知道了。” 姚桐转身看着段仲平眼神早已恢复了往日的神色:“他们估计不出两天就能到这儿了,不过他们也早就知道边宁镇的情况估计也早有一些准备。” 段仲平点头,又道:“姜飞雪之前没有陪同明王来我们宁国,据说出去了很久,不知道明王让她做什么去了。” 姚桐道:“要我去查一下吗?” 段仲平摇头想了想道:“你不是姜飞雪的对手,不用枉费心机。那些都不重要了,着重眼前的事,我先走了。” “是,将军。” 吃过晚饭大家都聚在明王的房间里说话,男的在一堆女的在一堆。屋里灯烛明亮明王心情不错和安以林谈笑风生,气氛很和谐。 当然了,这和谐的气氛只限于明王这边。另一边的小桌前三个女子对面而坐空气里却是有些紧张。 姵儿已经梳洗过换上了崭新的衣服,水红色的束腰裙,外面一件月白色无扣半截披肩,俏皮的单螺髻。微微一笑脸上还有两个小酒窝甚是可爱。 姵儿双手撑着下巴好正以暇的看着赵云宁和姜飞雪,她们两个好奇怪就这样盯着对方又不说话,姜飞雪的眼睛里似要冒出火花来一般,赵云宁却只是淡淡的若无其事。 姜飞雪挑了挑眉瞪了眼一直盯着她们二人看的姵儿一眼,又看回赵云宁一副无所谓的脸:“赵云宁,你脑袋是不是被门夹了。” 030:仇人相遇分外眼红 赵云宁看着她呵呵一笑:“不是姐姐说的,只要对王爷有利的事都可以做的吗?” 姜飞雪眉头皱得更深了,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所以你就拼命往王爷身边塞女人?你嫌他女人还不够多是不是?居然连乞丐都带回来,你有毛病你。” 赵云宁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姐姐,是王爷作主要带着姵儿的,我,我只是没有阻拦而已。” 姜飞雪气不打一处来,突然转头看向姵儿:“你?少跟这儿卖萌装乖,王爷是不会宠信你,死了这条心。不过留下来给我们扛扛包提提东西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赵云宁心下暗笑,却不说话。 姵儿却不干了,跳起脚来道:“你居然要我给你当小工?美得你的。再说了我先前不知道他是你们叶国的明亲王,我要是知道我还不跟你们来了呢。” 姵儿指着另一边的明王叫嚣着,她声音较大不免引来大家的视线。不等姜飞雪数落她,她又接着道:“还有你。”她指向赵云宁,“什么王少爷?你知不知道王爷和王少爷之间虽然只一字之差可却是天壤之别,你害死我了你。” 赵云宁继续作无辜态:“那你现在走倒还来得及。” “我”姵儿一看外面黑漆漆的,今晚连个月亮都没有,不觉一阵冷风袭来她突然就坐下去哇哇哭了,“你们把我拐了来现在又要把我扔这儿,还有没有天理了?堂堂叶国王爷强拐良家小姑娘不说,吃干抹净了就扔荒郊野外,啊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哥哥你且等着妹妹一定给你托梦,告诉你是谁害死了我,你定要给我作主啊” 赵云宁又一次被姵儿给惊得掉了下巴,一屋子的人都跟着惊得说不出话来,唯姜飞雪起身抓着姵儿的衣领跟着姵儿一块疯:“你说什么?你和王爷已经” 姜飞雪奔到明王身旁委屈地哭了:“王爷,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说你到底要负我多少次” 望着屋里乱成一团麻,两个女人不同理由的哭喊,明王心里抽抽了,赵云宁心里更抽。白厉和安以林对视一眼都不动声色的退了出去,这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是明亲王。 赵云宁伸手捶了捶头痛不已的额头,真是无语凝噎了,话说这个姵儿刚才一席话她想吐槽的地方太多太多了,这小丫头也忒会磨人了。 明王看着大哭大闹的姵儿,这个丫头先是表现出对边宁镇特别的观注,接着又对自己的是王爷的身份毫不畏惧反而一股子不屑。要知道平常百姓见了他都是畏首畏尾头也不敢抬的,看来这个姵儿果然有几分不同。 明王挑了挑眉走到姵儿身旁看着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脸,明王因为在小巷里那个张狂的吻,自她梳洗干净后还没正眼瞧过她呢,如今看来倒确实有几分姿色,特别是那两个小酒窝是挺迷人的,这样想来,自己被强吻倒不算吃亏。 “喂。”明王叫她。 屋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三个女人都齐刷刷的看着明王,明王将手撑在小桌上俯身盯着姵儿,两人的距离近得只有一毫米。他道:“首先本王没有拐了你来,是你自己要跟来的;其次本王没有夺了你清白,如果你要污辱本王清白,那本王从不受人冤枉只好将你的话变成真实;最后本王也没有说要将你丢在这儿。” 姜飞雪一喜凑上去拉着明王:“王爷我就知道是这个死丫头胡说八道,王爷的床才不是什么女人都可以上的呢。” 姵儿眨巴了下眼睛,又回头看着从自己开始哭闹就一直抚额不语的赵云宁:“真的么?” 赵云宁赶紧点头,又抬头看向明王:“王爷,今晚就让姵儿跟我一起睡。” 明王嗯了一声,才拉着姜飞雪的手:“我们也回去睡了。” 其实赵云宁看得清楚,很明白明王为什么要把姵儿留下。姵儿的身份不言而预肯定不简单,只是这姑娘看似软弱好欺就是不知是哪路人马,到底对自己有没有害。 不过,跟这丫头睡在一起倒是单纯得很,早早的姵儿就呼呼睡去,好像真的如她自己所说身无分文在这个地方游荡了几天累极了。 第二天,大队人马早早就出发了。清晨的空气里开始微微有些初秋的味道,虽然没有雾冷气却已经下来了,这又是边界地区不比繁华都城,不过好在大家都提前准备了衣服。 午饭,是在荒野吃的。饭后大家都拴了马儿坐在树下歇脚,因为没有水了赵云宁就拿着水袋准备去找找看附近有没有水源,明王让姜飞雪跟去,姜飞雪盯了一眼姵儿懒懒地道:“打个水而已,又没有野兽王爷怕什么?” 白厉摇头叹息,只得道:“我陪十九姬去。” 赵云宁摇头:“其实没关系,姐姐说得对打个水而已,你跟着反而不自在了我自己去很快就回来。” 白厉看向明王,明王没由来的想到赵云宁和韦从川也就不说话了。白厉也只好放任赵云宁自己去了,赵云宁却乐得开怀,正好呼吸一下没有明王在的新鲜空气。 赵云宁一走,姵儿就凑到明王身边毫不害臊的盯着明王帅气的侧脸看,她道:“真没想到明亲王爷长得这么好看,我都有想嫁给你的冲动了。” 明王无语凝噎,话说你见本王第一面的时候不就说要嫁给我的吗? 姜飞雪将姵儿提到一边,自己拉着明王:“你离王爷远一点,别误了王爷的清白。” 这话听上去咋这么不顺耳呢,好像就怕姵儿会把明王给做了似的。姜飞雪瞪着她,好在没跟赵云宁一起去。 且不说姜飞雪和姵儿大眼瞪小眼,赵云宁一路优哉悠哉的转着,果然发现一条小溪,小溪旁开着不少纯白的荼蘼花,远远望去煞是漂亮。赵云宁站在溪边双手伸开仰头深吸了口气,舒展身子融合在这花香初秋里,别提多爽心了。 她俯身与一片白花融为一体,拿出准备好的水袋弯腰取水。突然她微笑的脸上一僵,只看见清澈的溪水里自己的倒影后面又出现一张熟悉狠凌的脸庞—— 赵云宁猛的转身,却因为姚桐靠得太近自己跌进了水里,小溪很浅只湿了裙角倒不碍事,赵云宁也不得顾及衣裙,只盯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姚桐,她眉头一紧:“我早该想到,段仲平一定会派你来调查王爷的行踪的。” 对于赵云宁冰冷的表情,毫无畏惧之感的表现姚桐既诧异又不满,这个女人难道不该害怕吗,不该求饶吗?还一副你奈我何的神情作给谁看? “真是没想到,你竟然没死。”姚桐挑眉,“不过可惜,昔日国公大千金今日却沦落为他国王爷的榻上之妾,赵云宁这种感觉还不错。” 赵云宁淡淡一笑:“承蒙你问及,王爷年轻潇洒又威武能干,床上工夫了得我自然过得很满足,就是不知道你怎么样?段仲平肯不肯赐你一个妾位啊?” 姚桐星眼一怒双手握紧,这个死女人竟然嘲笑她在段仲平身边连个妾都不是,只是赵云宁这种说话的方式以前实在不曾见过,她果然也跟以前不一样了。 姚桐压住内心怒火,冷笑道:“哼,没关系。没在宁国弄死你,现在弄死你也不迟。”说着左手出掌朝赵云宁拍了过去—— 赵云宁也不甘示弱,退后几步从袖中拿出了早前准备好的竹筒,这是她在王府时做好的简易机关枪,里面放着浸过辣椒水的面粉团,如眼珠般大小的一颗颗突突的从竹筒里射了出来—— 姚桐堪堪避开,赵云宁也躲过了一掌。溪水两岸的荼蘼花被两人这一搅飞落不少,纷纷飞舞飘飘然落进水里随波而去。 姚桐自然没想到她会来这招,不过不足为惧她冷笑伸手接住空中一朵白花放在鼻间轻闻,她道:“知道荼蘼花的意思吗?” 赵云宁警备的准备着手中竹筒,冷道:“夏末最后一种花,末路之花,开到荼蘼便没有任何退路了。是感情的终结也是生命的终结,姚桐你对自己的命数倒是知道得很清楚嘛。” 姚桐面色一怒,她是想要以荼蘼比喻赵云宁的生死,不想竟被她给反比喻了。一时间她出掌更快不给赵云宁半点避身之机。 不过好在赵云宁会一点拳脚上的工夫,加上这个简易机关枪还不错竟也能跟她抗衡一会儿。只是赵云宁单靠机关枪也不是她的对手,姚桐毕竟是习武之人,而自己的机关枪的枪子儿迟早是要用完的。 她得想个办法,拖到明王来救。 很快,赵云宁迟迟未归就引起了明王的注意,白厉也看出了明王的心思,便道:“我去找一找十九姬,只怕是迷路了。” 明王摇头,看向姜飞雪:“你去,务必把她安全带回来。” 姜飞雪嘟嘴:“我不要,白厉去还不是一样,为什么一定要我去救你的爱妾,这样折磨我的内心你很开心吗?” 明王眉头一皱,突然起身道:“那你是要本王亲自去?” 031:生死大仇岂能不报 如此一说明王自然是生了姜飞雪的气,姜飞雪这才连忙站起身瞪了姵儿一眼,才不甘愿地道:“去就是嘛,说什么气话。” 姜飞雪转身离开明王才又坐下,白厉着实对这两个女人的单独相处有些担忧便道:“要不,我还是跟着去。” “都去了,谁来保护本王?”明王闭上眼准备养一养神。 白厉便不说话了。其实明王如此做也是有他的打算的,姜飞雪一直对赵云宁如梗在喉,即使现下不为难她了,但心底里姜飞雪还是没把赵云宁当作自己人,让她们多单独处一处是有好处的毕竟别人劝一千一万遍不抵自己相处得来的益。 更何况,姜飞雪在这儿一直跟姵儿斗嘴,他也实在听得烦了。 赵云宁的辣椒小面团让姚桐的左眼吃了不小的亏,捂着眼睛痛得要命根本无暇再对付赵云宁。而赵云宁也被姚桐打伤了右腿跌坐在小溪边根本跑不动。 “辣椒的味道还不错。”赵云宁冷笑,“姚桐,你是杀不了我的,马上王爷的人就会来救我你信不信?” 姚桐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想要速战速决,而且寻了她单独出来这个机会。再说她一个人前来灭赵云宁的口也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但没想到赵云宁竟然有后手,是自己大意了。 “反正现在我们都彼此受了伤,我今天也不为难你了。你回去给你家将军带句话。”赵云宁幽幽开口得意地笑。 姚桐仰天大笑,她真是不知道赵云宁哪里来的这么大底气。她说得没错明王的人肯定马上就会到,到那时就不是姚桐要杀她的事情了,而是她要不要留姚桐活口的问题。但是在明王的人来之前姚桐是完全有本事杀了赵云宁的,赵云宁毕竟不会武功,一支简易的手枪筒能抵得了多久?姚桐所谓的伤也不过是被辣椒呛到了眼睛罢了。 赵云宁虽然也只是轻伤,但毕竟她逃不动。她这样说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姚桐看穿她的打算越发笑得张狂:“赵云宁,别以为有明王给你撑腰你就可以逆天了。你不过是他的一个妾而已,再说了你以为我真的会让你拖到明王的人来吗?” 赵云宁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在这个女人手里她已经吃下了不少亏,前事历历在目特别是画儿的死,赵云宁怎么可以还要输给她,就算打不过她也要扯下她一只胳膊来。 “怎么?你们将军不想要叼血燕了?”她知道,这是段仲平过不了的梗。 如果段仲平知道她还活着,也许真的要燃起再寻叼血燕的信心。但是姚桐怎么可能让他知道这个女人还活着呢,和叼血燕比起来,还是让赵云宁去死更好。 姚桐从衣角扯下了块布将被辣椒伤了的左眼胡乱的包了一下,又向赵云宁走去:“眼睁睁看着族人被斩首;眼睁睁看着弟弟被灌下蛊药;眼睁睁看着妹妹被;说不定你还眼睁睁看着你妹妹死了,这一切一切都没能让你说出叼血燕的所在,你该不会以为我还会傻到你会为了自己的命献出叼血燕?” 是,所有的一切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甚至最后亲手断送画儿的生命。赵云宁牙齿咬紧多少次想起来她都永远过不了这个梗,所以,段仲平,生死大仇岂能不报。 “赵云宁,你就不该再活在这个世上。”姚桐说着缓缓举起手掌,杀意满蓄—— 赵云宁握紧手中竹筒,她坚信她不会死的,就算真的要死也一定要拉着姚桐一起下地狱。 突然空气流动骤变,剑划破空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股子杀气澎湃的自赵云宁身后袭来,一袭霓衣飞出,剑舞花飞间将姚桐堪堪被逼退几十步。 赵云宁长松一口气软倒在荼蘼花间。 姜飞雪柳眉凝重,剑气如虹紧逼姚桐退避不急的身影。两人缠斗在一块,没出十招姚桐就败处下风,加之之前和赵云宁费了些休力;姜飞雪又出现得急促姚桐不及反应。很快姜飞雪的剑就架在了姚桐的脖子上—— 姜飞雪顺势就要割了她的脑袋下来,赵云宁忙叫住她,姜飞雪奇怪的看着她:“她要杀你,你还要救她不成?” 救她?开什么玩笑。赵云宁苦笑:“现在杀了她,段仲平定然会查到猫腻,这种敏感的时候王爷已是内忧外患不宜在这时跟段仲平再添仇怨。” 既然是对明王不利的事,姜飞雪只好轻哼一声作罢。 赵云宁看着被姜飞雪打得披头散发的姚桐清冷地道:“我刚才说过要你回去给你家将军带一句话的。”赵云宁起身拐着脚走到她身旁,“告诉姓段的,他不是很喜欢以折磨别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吗,那么就请他作好准备我们之间的游戏,才刚开始。” 姚桐盯着她,赵云宁不杀她是为了更好的折磨她,就像当初段仲平是如何折磨她们三姐弟一样。 是啊,有时候死比生更痛快。 赵云宁怎么能让她痛快呢? 姚桐的想法确实没错,赵云宁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更多的却是她此时不能杀姚桐。在还没见面之前就断掉段仲平一臂固然是好也解气,可是一如刚才她所说的这样会给明王带来麻烦她今后的路也会更难走,更何况姚桐不能这样便宜的死。 画儿当初是如何死的,姚桐就得怎么死。 赵云宁轻蔑的别过头去:“姐姐,莫要让王爷等久了,我们回去。” 一路默默无语。 赵云宁心里却是翻江倒海,手刃仇人的快感她放弃了只为将来更彻底的折磨那个姓段的,但看着姚桐走她心里又怎能不恨呢,她只能深埋恨意才能不去计较想眼前失去的快意。 姜飞雪一路跟着赵云宁走,看了她好几次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那个对不起啊。” 赵云宁愣了一下停下脚步看着姜飞雪,姜飞雪搓了搓手不好意思地道:“那什么,我不知道你真的遇到危险,不然我肯定立刻来救你的。” “没什么,我也没想到会遇到她啊。”赵云宁不在意的笑笑,转身继续走。 “还有。”姜飞雪又道,“还有要不是今天听姚桐说那些,我也不知道原来你遭遇这么惨。一想到你经历了那么多好不容易在王府有了安身立命之所,可我却还为点小事为难你,唉,我真是,真是太小肚鸡肠了。宁儿你不会介意。” 赵云宁愣住了,张了张口心想姜飞雪也想得太远了点,不过这简单直接的性格赵云宁倒是喜欢。 “都过去了,我已经不记得了。”赵云宁笑笑,“姐姐能这样说我已经很开心了。” “哎呀什么姐姐啊。”姜飞雪不好意思的笑笑,伸手挽住她的胳膊道,“你以后直接叫我飞雪,好不好宁儿。” 赵云宁看着她一时间没说话。 “你要是不叫那就是不原谅我了,还是见外啊?”姜飞雪嘟起嘴看着她。 赵云宁也跟着笑了,这个时候看姜飞雪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武功高手啊。她点头:“好,飞雪。” 有姜飞雪这样欢脱的人跟在身边,赵云宁也很快把姚桐出现的不快和那些无奈抛到了九霄云外,两人手拉着手亲密无间的回到等待地,众人看着这她们俩像亲姐妹一样出现都表示很惊讶。 这才出去多久一会儿啊,世界就变了?白厉盯着两人拉在一起的手又看向明王,明王得意的笑:“上车。” 密林深处,一袭灰衣锦袍,男子慢慢张开双眼看着面前半跪在地的下属,幽幽开口:“大小姐还活着她还活着。” “是,主人。” 男子双手一紧周身气息震落了一地绿叶,双眸间隐不住的激动开心,可随之又变为失落难过:“为什么,为什么是皇叔?大小姐为什么和皇叔在一起?” 半跪于地的男子只默默感受着这份愤怒不敢他言。 宽大明亮的房间用金砖玉瓦砌成,屋里错落有致的摆放着各色屏风,名贵的熏香和茶水,一屋子伺候的美女奴婢。一切都是为了一个男人而准备—— 一米宽大的白玉椅上面前铺着金貂皮,他穿着千金裘,无价靴全身散发着高贵富足的气息。丹凤眼里射发出无限光芒,他今天很是开心。 举着手里透明玉质的高脚茶杯,望着里面晶莹剔透的红色果茶他饱满丰润的双唇微微一咧:“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叶国的明亲王;宁国的大将军;郝连国的占卜师;还有没落的皇子;各方游士;再加上本公子。呵呵,一个染了瘟疫的地方竟然一下子这么热闹起来。”他勾勾嘴角,“看来,有场好戏可以看了。” “是啊,各方人马都到齐了,公子可有什么打算。”站在他身旁的两个美侍笑望着他。 “嗯?本公子只是个商人,能有什么打算?”他邪魅一笑,“就让我凌飞好好看场戏。” 032:解救瘟疫刻不容缓 “你说什么?”段仲平不敢置信地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姚桐,双眼一眯冷声道,“我好不容易到了边宁镇,你竟然要我立刻回国?你知不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 “可将军,双生花毕竟是传说谁也不能肯定就一定有,再说了就算是有也未必就真的对血蛊人有用啊。我们何必为了不确定的事”姚桐抬头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段仲平冷冷的盯着她红肿的左眼,虽然姚桐说是自己不小心在厨房弄到的辣椒,可段仲平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妥。 “给我说实话。”段仲平道。 姚桐一咬牙:“将军,这次涌入边宁镇的人实在太多了,据我们调查不仅是明王,郝连国亦有所行动,各方游士还有还有富甲天下的凌飞公子,这局面已远超我们的预算,万一将军定要为自己的安全作打算啊。” 段仲平挑眉,弯身,伸手,勾起姚桐下巴,冰冷的双眸直勾勾盯着她:“姚桐,你什么时候见我怕过?你所说的这所有人里面除了姜飞雪我需要忌惮还有谁是你家将军我的对手?更何况来路不同,他们也不会联手,你竟然在这个时候怕?” 姚桐咬着牙不敢说话。 “这不像你啊。”段仲平道,“说,到底是为什么?” 赵云宁还活着这样的话她怎么也说不出口,也不敢说出口。本来以为悄悄杀了她就万事大吉,可是现在不仅人没杀成还打草惊蛇了,想再得手根本就是空谈,想想姜飞雪,连将军都要忌惮的人啊 姚桐只能退而求其次,希望段仲平可以越晚知道这个事实越好。所以才想强劝段仲平回国,放弃对双生花的争夺,可是她的理由确实是太烂了,连她自己都难以说服,也难怪段仲平怎么都不肯相信。 “我,我真的只是担心将军,没有其他意思。”姚桐低下头不敢看他,声音也弱了不少。 段仲平有些烦躁的皱了皱眉:“姚桐,你一向是我的左膀右臂,不要分不清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今天的的失态我就当没发生下不为例,出去。” 姚桐拖着沉重的身子走了出去,她无奈的仰天长叹,她该怎么办?如果段仲平见到赵云宁一定会控制不住他自己的,她太了解她家将军了,赵云宁是他的敌;却也是他的心病,是他了却不了的情。 明王一行是在深夜抵达边宁镇的,如赵云宁心中所想的一样,边宁镇几乎成了一个荒镇,夜晚行驶而来一行人像是走进了鬼镇一般,了无生气。 破败的街道,黯然的屋舍,没有一丝一毫的人气味,也没有一丁点灯光。没由来的让人惧上心头,韦从川在镇口接应众人,向明王解释道:“我们一来便已经说明是王爷部下,将所有染病的民众安排在一个地方聚积住下以免大家又因病况或没饿肚子而闹起来,所以现在整个镇上除了我们住的东面几乎没有人烟。” “疫情严重吗?”安以林问。 韦从川点头:“已经死了不少人了,这些天我们每天都要焚化一两具尸体。今晚先歇下明早你见到就知道了。” “那些人住在什么地方?”明王问。 韦从川当然知道明王问的是哪些人,忙答道:“他们都怕瘟疫传染,都住在镇外,各自搭了简单的房屋,不过”韦从川愣了下,“凌飞公子倒是住在镇上,离我们不远。他选了一间极宽大的房子用了半个月的时间让人整体翻修又消毒,如今那里像皇宫一样金碧辉煌呢!” “连他都掺和进来了,这个边宁镇到底有什么好处可捞?”明王皱了皱眉。 赵云宁手放在唇间思索起来,是啊,这次涌进边宁镇的人各路人马都不一般,到底是为什么呢?一个瘟疫遍布的地方,人们避之唯恐不及这些人却相继涌来。且不说段仲平和郝连国那边,光说这个凌飞公子,以前赵云宁在国公府里的时候也听说过他。 这个人年纪轻轻本是郝连国国中重要大臣,却因为看不惯郝连国被丞相屈宗良掌权崇尚武力,所以就辞官出走云游天下了,几年间他弃官从商竟然一跃成为这片大陆上的首富,十几个国家几乎每一个国家里都有他的各种分店,有人统计称这个凌飞公子的个人财产堪比两个国家的国库。 真是一个连各国皇帝都想拉拢作好兄弟的男人!不过听说他向来淡泊明志,只图游山玩水这回怎么会? 且不说这些,因为到得比较晚,韦从川将大家带到住处大家便都洗梳歇下了。 本来姵儿要跟赵云宁住一起的被明王硬生生拆散了,因为今晚明王要跟赵云宁睡一屋。 梳顺了头发,整理了一下小衣赵云宁爬到床上。明王正坐在床上盘着腿盯着她,她笑了笑:“王爷还不睡,只怕明天有不少事等着王爷呢。” 明王看着她道:“小溪边发生的事飞雪都跟本王说了。” 赵云宁愣了愣,随即嗯了一声。 明王眉头轻皱:“此次和段仲平只怕是免不了正面接触,你打算怎么办?” 赵云宁轻轻一笑:“这个应该问王爷才对,我可是一直有很好的履行我的承诺,而王爷说过的要给我报仇难道不是王爷的事吗?” 明王一愣,随即笑了:“那我们就先看看段仲平想出哪张牌可好?” 赵云宁无所谓的耸耸肩:“全凭王爷作主。” 第二天,赵云宁换了一身浅紫色衣服,收腰束腹,外面搭一件米白色半截透明衫。颜色大度不失女子温婉,装束干练又不似在府中时那分妖娆。头上挽了个简单的灵蛇髻,只簪一支三片浅紫色羽毛流苏作发饰,并不过多繁复。 赵云宁收拾好一切明王才起床,伺候明王穿好衣服又传了早饭,赵云宁突然发现如今做起这些事来竟有几分理所当然在里面,再不似从前那般和明王在一起便觉得不舒服想逃离了。 明王亲自给她盛了碗玉米稀饭递给她:“你今天打扮得不错,收拾得这么干练是想干什么呀?” 赵云宁接过碗,她果然不像刚开始那会儿那样怨恨明王了,即使和他同床共枕也不恶心,反而很开心。她笑道:“瘟疫制药的事我是不懂,不过安老只带了小同一个人来,飞雪和白厉必须跟着王爷,我想我反正没事不如去帮安老打打下手。” 明王愣了一下:“你不怕传染?” 大多数女孩子一听说瘟疫都逃得比兔子还快,哪有人主动贴上去的。 赵云宁摇头:“有什么好怕的,有安老在啊。” 明王点头说得也是。安以林是天下闻名的神医,论医术无人能出其右,小小瘟疫明王也一直没放在心上,便也不再说什么。 今天天气倒是风轻轻云暖暖的十分舒服,早饭过后大家都在韦从川的带领下来到病区,大家聚集住在一个院落里,大多都是死气沉沉的。一走进去,天井的地方有十来个人在走来走去的活动,韦从川一说明王到了大家都跪下行礼。明王径直朝里面行去,大厅地上铺着许多草席,大家都在这里休息,人众之多挤满了屋子。 有睡着的;有坐在地上说话的;也有看上去明显精神萎靡的。这里面还有不少小孩子,大家都穿得很破烂一看就是好些日子没梳流了。有些人的脸上因为瘟疫破了脓,黄水直流看上去十分恶 姵儿忍不住倒胃,干呕了两声就叫忍不住味道出去了。明王也是皱眉强忍着这里面这股子怪味才没有逃跑,他转身问韦从川:“全都在这儿了吗?” 韦从川点头,又道:“昨晚王爷睡下后又死了一个,一会儿就要焚化。” 这时有一蓬头垢面的妇人突然冲上来拉住了明王衣角:“王爷,王爷你大慈大悲一定要救救我们啊,我丈夫已经死了我不能再失去我儿子了。” 那妇人失声一哭,屋里不少忍不住情怀的人都跟着低泣起来。明王看着她又看看不远处被她放在草席上昏睡着的小孩子,他蹲身拉起她:“放心,本王带来了天下第一神医,从现在开始你们这里不会再有一个人死亡了。” “哼,说得好听。可朝廷派来的官哪个不是刮了油水就走人,没走成的最后还不是和我们一样,死的死残的残。”也有人并不看好明王的到来。 倒也不怪他们作此反应,之前皇帝派了太多官来,可皆无一好结果。他们对朝廷失望本也在意料之中。 姜飞雪皱了皱眉打算上前教训一下那个出言不逊的家伙被明王拦下,明王看向大厅奄奄一息的众人:“此地县令是谁?” 一个略矮小的五十出头的老头子瑟缩着爬到明王跟前:“下,下官拜见明亲王。” 明王眉头一紧,这个家伙看精神就知道病得并不重,却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看来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他冷冷地道:“你姓什么,病得如何?” 033:他的目光冰冷陌生 “下官姓林,本来一开始也没有染病的,后来灾民大闹下官才染了病的,倒还不是很严重。” “跟本王出来。”明王说着便转身朝外面行去。 白厉姜飞雪紧跟其后,安以林小同和赵云宁则留了下来,那林县令也赶紧跟了出去。韦从川看了眼明王的身影又看向跟在安以林身后的赵云宁他想了想最后选择了留下。 明王一出去,安以林就让小同将带在身上的药箱放下,自己戴上早已准备好手套蹲下身子开始检查病人。 小同站在一旁指挥民众:“从最严重的开始,都不要急我师父会先调查清楚瘟疫种类然后再对症下药。先排好队,脸上开始溃烂的站在前面。” 安以林看了眼赵云宁,道:“把带来的石灰先洒一遍,再焚一点艾草之类的。” 赵云宁点头转身提着石灰桶就工作了起来,韦从川也跟在她身后帮忙,他道:“十九姬这些事还是让我来做,你一个弱女子还是跟着王爷比较保险,万一” 赵云宁摇头:“本来我无一技之长,来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能做点事的时候就帮帮忙自然是最好的,再说有安老在哪就那么容易染上瘟疫了。” 韦从川笑笑:“十九姬倒真是真性情,换了别的女子是断不肯的。” 赵云宁笑而不语。 明王在外面跟那林县令了解了不少事情之后才把这里一切全权交给安以林就离开了,回到住处第一件事当然是写奏章告诉皇帝自己到了这里和这里的一些情况,又吩咐姜飞雪赶紧去打探一下边宁镇周边那些意图不明的家伙的情况。 明王坐在书桌前神情凝重的端着笔写得很慢,白厉站在一旁看他实在写得慢便道:“王爷有心事吗?” “边宁镇瘟疫前后已有数月,发病之初是在盛夏,如今都堪堪至秋了却还没解决。也难怪之前镇民们要造反闹事,只可惜之前那些官员只知道一味的镇压闹事的镇民却完全忽视瘟疫的厉害,闹事的镇民是镇压下去了瘟疫却越发厉害起来,官员又大多贪心只管捞金走人难怪大家对朝廷失了信心。” “是啊,听说前后死了三个官员,回到都城的也大多疯了,或是染了病死在回城途中了。这到底是个不详之地!” “朝廷命官都死了不少,可皇帝”明王眉头越皱越深,“皇帝一直只关心和郝边国的战事,却没想过亲视边宁镇安抚一下人心,说到底还是皇帝太过薄情。” “皇帝不想着如何快速解决边宁镇的事,却还想着以此事加害王爷,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考虑些什么?”白厉自然也很不满。 明王抬头看向他,突然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从川呢?” 白厉笑了笑:“王爷真是好记性,他不是留在病灾区那边帮安老的忙了么?” 明王不满的勾了勾唇角,是想帮安以林的忙还是想见某个人啊? 在病灾区忙碌了一整天,通过安以林的望闻问切不断努力,大家一起将病人分为三拨。严重病区住的都是脸部开始溃烂成天昏睡的病人;轻度病区住的便是稍较好一点,脸上还没开始烂的病人;感染病区住的则是只稍有一点风寒,体内开始有疫毒扩散的病人。 安以林又让赵云宁帮忙做了许多遮口鼻的白色口罩,所有病人和照顾病人的人都戴上了口罩。接着安以林又让感染病区的病人都移到户外街头去晒晒太阳走动走动,怕大家出事赵云宁也跟着出去帮忙照看了。 小同在屋里碾药,坐在安以林身旁,安以林还在检查病人询问各种情况。小同见赵云宁出去便转头对安以林道:“师父,真没想到十九姬这么胆大,换了别人才不会来这里呢。” 在小同心里,赵云宁只要跟着明王吃午喝辣就可以了,也不会有任何人说她半句。 安以林转头看了他一眼,因为都戴着口罩只看见对方笑眯眯的眼睛,可安以林的眼神却不以为然:“还不是为了讨王爷欢心,用这种招术讨好男人也算不得多新奇。” 在另一边给脸上溃烂者涂药膏的韦从川听见这一句心里淡淡有些不开心,但也并未说什么。只又听小同道:“反正不管怎么样她在这里呆了一整天了,十九姬还挺好的我就挺喜欢的。” 安以林嗯了一声:“这是持久战,她能持久才叫难得。” 黄昏天,天边铺着细碎的霞光云锦,空气里冷风初闻倒真有秋来的味道了。幢幢房屋在昏黄的光阴下显得格外孤寂,街道两边或坐或站着不少感染病人,经安以林交待他们的病症都很轻,只要吃一两剂药注意一下卫生通风什么的就完全可以痊愈了。 所以赵云宁又回去找了不少干净的衣服给他们换上,一整天大家都在外面活动,自然也跟赵云宁的关系逐渐搞得很不错。赵云宁在空地上煎药,有两个妇人也主动上去帮着分发药碗。 突然一阵疾风迎面而来,马蹄声哒哒响起朝街道冲了过来,赵云宁转头看去只见四五个穿着大斗蓬披衣的男子骑着马朝这边奔来—— 因为他们都戴着披风上的帽子马速又快赵云宁并未能看清其面目,她避到一旁任五人疾速而去,这个方向怕是去找明王的。 “啊——”突然前面一个小男孩正好过马路,被奔来的马儿吓得呆在街道中央惊叫连连。赵云宁一个箭步冲上去却已是来不及,只好用自己的身体将小男孩紧紧护住。 “吁——”马儿急刹卷起漫天烟尘。 时间静止了一秒,随后跟着那男孩母亲的惊呼声大家才回过神来,妇人一把将儿子抱进怀里对赵云宁道谢不迭。赵云宁让他们离远一点才转身看着急刹住马儿的五个人,为首的一个翻下帽子冰冷的眼神瞪向赵云宁。 赵云宁心里一震,心脏好像在这一刻停止了跳动却又好像突然咚的一声要跳出嘴来。脸色煞白的她死盯着眼前男子,因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段仲平! 真没想到第一天就跟他碰上,还是在这种情况下。赵云宁双眼睁大似要滴出血来一般,随后她突然感觉到自己脸上戴着口罩,这里又烟雾尘尘,风吹得那么乱。再看他冰冷陌生的目光,显然他并没有认出她来。 “你找死啊。”段仲平后面的男子叫嚣起来,“还不快滚,耽误了我们将军的大事你负得起责吗?” 段仲平也因为她拦道而略微有些不开心,但冰冷的眸光只是一瞬随即他目光四扫意识到这些都是染了瘟疫的病人,也就是说能在这里照顾他们的肯定是明王的人。 他目光放缓伸手拦下部属的口无遮拦,勒着缰绳微倾身看向赵云宁:“没有吓到姑娘。” 赵云宁机械的摇头,她双手在袖中握紧。这个人这张脸这曾在她的恶梦里无数次徘徊,如果现下手里有刀她一定会奋不顾身的扑上去,段仲平这个恶魔。 “敢问姑娘,明王可是住在这前面的院落里?”段仲平又问。 赵云宁点头,情绪脸色显然还没有缓过来。 段仲平看着她紧紧盯着自己看,突然心下好笑明王的人也不过如此嘛,这样盯着男子看一点教养也没有。 他又道:“姑娘可否让一让,本将军想拜访一下你家王爷。” 赵云宁这才混身一松发现自己还定定的站在原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她赶紧侧身让开跟着低下头去不敢再看他。 段仲平策马而过,无意间注意到她转身的的侧脸,那耳朵那眼睛那一头秀发,还有这个背影他皱了下眉又勒住绳子冲她道:“敢问姑娘叫什么名字?” 赵云宁定定的站住不敢回身看他,难道他认出来了?她一时不敢答话。 “十九姬,进来帮忙。”安以林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冲赵云宁喊了一句便转身又进去了。 赵云宁如蒙大赦看也不看段仲平一眼赶紧逃离了现场。而段仲平望着她闪身进了院落的背影竟迟迟未能回神。 “将军?”下属纷纷疑问的看着他。 他眉头皱得极紧,十九姬?明王的妾室。可为什么给他一种这么熟悉的感觉呢?莫明其妙的想起了宁妹,宁妹?他仰头看了一眼空蒙的天色,莫非是太过想你的缘故。 不再作多想他便赶紧策马离开了。 赵云宁心绪还未能平静,所以没有注意到安以林正盯着她看。其实段仲平一行人刚经过的时候他便出去了,正好站在门口看到赵云宁舍身救那小男孩的场景,那是一种本能的反应丝毫不曾顾及自身安危。 说赵云宁是为了讨好明王才来这里帮忙的话,安以林觉得自己可以收回那话了,毕竟赵云宁刚才做那些他若不说明王也不会知道,很有可能赵云宁还得陪上自己一条命。 “这是我亲自熬的预防的药,你也喝一碗,在这里帮忙疫情严重不说你刚才还去抱了那男孩,定要多注意些。”安以林将药递给她,表情声音皆不似从前那般冰冷了。 赵云宁却没发现这些变化只是呆呆接过药一饮而尽。 小同张大嘴:“十九姬那么苦你竟然喝得这么快,不难受啊?” 赵云宁愣了一下,迟到工作的味觉这才反应过来。她捂着嘴:“是好苦,有没有水。” 033:他的目光冰冷陌生 “下官姓林,本来一开始也没有染病的,后来灾民大闹下官才染了病的,倒还不是很严重。” “跟本王出来。”明王说着便转身朝外面行去。 白厉姜飞雪紧跟其后,安以林小同和赵云宁则留了下来,那林县令也赶紧跟了出去。韦从川看了眼明王的身影又看向跟在安以林身后的赵云宁他想了想最后选择了留下。 明王一出去,安以林就让小同将带在身上的药箱放下,自己戴上早已准备好手套蹲下身子开始检查病人。 小同站在一旁指挥民众:“从最严重的开始,都不要急我师父会先调查清楚瘟疫种类然后再对症下药。先排好队,脸上开始溃烂的站在前面。” 安以林看了眼赵云宁,道:“把带来的石灰先洒一遍,再焚一点艾草之类的。” 赵云宁点头转身提着石灰桶就工作了起来,韦从川也跟在她身后帮忙,他道:“十九姬这些事还是让我来做,你一个弱女子还是跟着王爷比较保险,万一” 赵云宁摇头:“本来我无一技之长,来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能做点事的时候就帮帮忙自然是最好的,再说有安老在哪就那么容易染上瘟疫了。” 韦从川笑笑:“十九姬倒真是真性情,换了别的女子是断不肯的。” 赵云宁笑而不语。 明王在外面跟那林县令了解了不少事情之后才把这里一切全权交给安以林就离开了,回到住处第一件事当然是写奏章告诉皇帝自己到了这里和这里的一些情况,又吩咐姜飞雪赶紧去打探一下边宁镇周边那些意图不明的家伙的情况。 明王坐在书桌前神情凝重的端着笔写得很慢,白厉站在一旁看他实在写得慢便道:“王爷有心事吗?” “边宁镇瘟疫前后已有数月,发病之初是在盛夏,如今都堪堪至秋了却还没解决。也难怪之前镇民们要造反闹事,只可惜之前那些官员只知道一味的镇压闹事的镇民却完全忽视瘟疫的厉害,闹事的镇民是镇压下去了瘟疫却越发厉害起来,官员又大多贪心只管捞金走人难怪大家对朝廷失了信心。” “是啊,听说前后死了三个官员,回到都城的也大多疯了,或是染了病死在回城途中了。这到底是个不详之地!” “朝廷命官都死了不少,可皇帝”明王眉头越皱越深,“皇帝一直只关心和郝边国的战事,却没想过亲视边宁镇安抚一下人心,说到底还是皇帝太过薄情。” “皇帝不想着如何快速解决边宁镇的事,却还想着以此事加害王爷,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考虑些什么?”白厉自然也很不满。 明王抬头看向他,突然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从川呢?” 白厉笑了笑:“王爷真是好记性,他不是留在病灾区那边帮安老的忙了么?” 明王不满的勾了勾唇角,是想帮安以林的忙还是想见某个人啊? 在病灾区忙碌了一整天,通过安以林的望闻问切不断努力,大家一起将病人分为三拨。严重病区住的都是脸部开始溃烂成天昏睡的病人;轻度病区住的便是稍较好一点,脸上还没开始烂的病人;感染病区住的则是只稍有一点风寒,体内开始有疫毒扩散的病人。 安以林又让赵云宁帮忙做了许多遮口鼻的白色口罩,所有病人和照顾病人的人都戴上了口罩。接着安以林又让感染病区的病人都移到户外街头去晒晒太阳走动走动,怕大家出事赵云宁也跟着出去帮忙照看了。 小同在屋里碾药,坐在安以林身旁,安以林还在检查病人询问各种情况。小同见赵云宁出去便转头对安以林道:“师父,真没想到十九姬这么胆大,换了别人才不会来这里呢。” 在小同心里,赵云宁只要跟着明王吃午喝辣就可以了,也不会有任何人说她半句。 安以林转头看了他一眼,因为都戴着口罩只看见对方笑眯眯的眼睛,可安以林的眼神却不以为然:“还不是为了讨王爷欢心,用这种招术讨好男人也算不得多新奇。” 在另一边给脸上溃烂者涂药膏的韦从川听见这一句心里淡淡有些不开心,但也并未说什么。只又听小同道:“反正不管怎么样她在这里呆了一整天了,十九姬还挺好的我就挺喜欢的。” 安以林嗯了一声:“这是持久战,她能持久才叫难得。” 黄昏天,天边铺着细碎的霞光云锦,空气里冷风初闻倒真有秋来的味道了。幢幢房屋在昏黄的光阴下显得格外孤寂,街道两边或坐或站着不少感染病人,经安以林交待他们的病症都很轻,只要吃一两剂药注意一下卫生通风什么的就完全可以痊愈了。 所以赵云宁又回去找了不少干净的衣服给他们换上,一整天大家都在外面活动,自然也跟赵云宁的关系逐渐搞得很不错。赵云宁在空地上煎药,有两个妇人也主动上去帮着分发药碗。 突然一阵疾风迎面而来,马蹄声哒哒响起朝街道冲了过来,赵云宁转头看去只见四五个穿着大斗蓬披衣的男子骑着马朝这边奔来—— 因为他们都戴着披风上的帽子马速又快赵云宁并未能看清其面目,她避到一旁任五人疾速而去,这个方向怕是去找明王的。 “啊——”突然前面一个小男孩正好过马路,被奔来的马儿吓得呆在街道中央惊叫连连。赵云宁一个箭步冲上去却已是来不及,只好用自己的身体将小男孩紧紧护住。 “吁——”马儿急刹卷起漫天烟尘。 时间静止了一秒,随后跟着那男孩母亲的惊呼声大家才回过神来,妇人一把将儿子抱进怀里对赵云宁道谢不迭。赵云宁让他们离远一点才转身看着急刹住马儿的五个人,为首的一个翻下帽子冰冷的眼神瞪向赵云宁。 赵云宁心里一震,心脏好像在这一刻停止了跳动却又好像突然咚的一声要跳出嘴来。脸色煞白的她死盯着眼前男子,因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段仲平! 真没想到第一天就跟他碰上,还是在这种情况下。赵云宁双眼睁大似要滴出血来一般,随后她突然感觉到自己脸上戴着口罩,这里又烟雾尘尘,风吹得那么乱。再看他冰冷陌生的目光,显然他并没有认出她来。 “你找死啊。”段仲平后面的男子叫嚣起来,“还不快滚,耽误了我们将军的大事你负得起责吗?” 段仲平也因为她拦道而略微有些不开心,但冰冷的眸光只是一瞬随即他目光四扫意识到这些都是染了瘟疫的病人,也就是说能在这里照顾他们的肯定是明王的人。 他目光放缓伸手拦下部属的口无遮拦,勒着缰绳微倾身看向赵云宁:“没有吓到姑娘。” 赵云宁机械的摇头,她双手在袖中握紧。这个人这张脸这曾在她的恶梦里无数次徘徊,如果现下手里有刀她一定会奋不顾身的扑上去,段仲平这个恶魔。 “敢问姑娘,明王可是住在这前面的院落里?”段仲平又问。 赵云宁点头,情绪脸色显然还没有缓过来。 段仲平看着她紧紧盯着自己看,突然心下好笑明王的人也不过如此嘛,这样盯着男子看一点教养也没有。 他又道:“姑娘可否让一让,本将军想拜访一下你家王爷。” 赵云宁这才混身一松发现自己还定定的站在原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她赶紧侧身让开跟着低下头去不敢再看他。 段仲平策马而过,无意间注意到她转身的的侧脸,那耳朵那眼睛那一头秀发,还有这个背影他皱了下眉又勒住绳子冲她道:“敢问姑娘叫什么名字?” 赵云宁定定的站住不敢回身看他,难道他认出来了?她一时不敢答话。 “十九姬,进来帮忙。”安以林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冲赵云宁喊了一句便转身又进去了。 赵云宁如蒙大赦看也不看段仲平一眼赶紧逃离了现场。而段仲平望着她闪身进了院落的背影竟迟迟未能回神。 “将军?”下属纷纷疑问的看着他。 他眉头皱得极紧,十九姬?明王的妾室。可为什么给他一种这么熟悉的感觉呢?莫明其妙的想起了宁妹,宁妹?他仰头看了一眼空蒙的天色,莫非是太过想你的缘故。 不再作多想他便赶紧策马离开了。 赵云宁心绪还未能平静,所以没有注意到安以林正盯着她看。其实段仲平一行人刚经过的时候他便出去了,正好站在门口看到赵云宁舍身救那小男孩的场景,那是一种本能的反应丝毫不曾顾及自身安危。 说赵云宁是为了讨好明王才来这里帮忙的话,安以林觉得自己可以收回那话了,毕竟赵云宁刚才做那些他若不说明王也不会知道,很有可能赵云宁还得陪上自己一条命。 “这是我亲自熬的预防的药,你也喝一碗,在这里帮忙疫情严重不说你刚才还去抱了那男孩,定要多注意些。”安以林将药递给她,表情声音皆不似从前那般冰冷了。 赵云宁却没发现这些变化只是呆呆接过药一饮而尽。 小同张大嘴:“十九姬那么苦你竟然喝得这么快,不难受啊?” 赵云宁愣了一下,迟到工作的味觉这才反应过来。她捂着嘴:“是好苦,有没有水。” 034:左面有湖名为生灵 这一晚,大家都忙到很晚才睡下。并且是宿在了病灾区外面都没有回明王住的院落。 虽然夜已深,风也冷。但赵云宁却怎么也睡不下,思绪迟迟停留在白天遇到段仲平的事情上,不过她已经平复好自己心情,如今想的却是段仲平这么急着来找明王是为何事? 反正睡不着,赵云宁便披了衣服起身到外面看月亮,可惜几朵乌云遮了大半个月亮,月光也不似从前清明,到处看上去都是黑漆冰冷的模样。 赵云宁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走着,突然听到前面有低低的哭泣声,又见得有烟气飘散。她几步上前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跪在那里点着香烛抽泣的躬着身。 赵云宁记得这个老人好像是轻度病区的病人,她坐到他身旁:“老人家这么晚了你还不睡。” 估计是因为家里人都因瘟疫死了心里难过。 白发老人抬头看向赵云宁,一抹眼泪:“叫十九姬看笑话了。”一天的时间大家都知道了赵云宁的身份,也跟她挺亲切的。 赵云宁摇头:“别太难过了,既然王爷说过不会再让这里有死亡出现他就一定会说到做到的。” 白发老头叹了一声气,不以为然的摇头:“天意如此,王爷也不能更改什么。就算安老的药真的有用那又如何?边宁镇逃得过这一次又逃得过下一次吗,这个地方只怕迟早是要在地图上消失的。” 赵云宁微张了张嘴,他怎么这么消极,在地图上消失这么严重的话也说出来了。赵云宁苦笑一声:“怎么会?您太悲观了,以后这里都不会再有瘟疫了。” 白发老头看着赵云宁,眼神黯淡他低了低头才道:“十九姬不明白这个中原由也不怪你。我是这边宁镇年龄最长的自然知道些事情,一百年前这里就发生过这样的瘟疫,那一次边宁镇几乎全镇覆亡啊。” 难道这次瘟疫还有什么隐情吗?赵云宁双手抱膝忙道:“这是怎么回事?老人家要是信得过我们可以跟我说说啊,安老可是天下屈指可数的神医说不定可以将病源连根拔起呢。” 老人家低着头沉默良久,才又抬头道:“其实没什么可隐瞒的这算不得什么秘密,边宁镇外来了那么多身份奇怪的人物,还不都是奔着那东西去的。” 赵云宁讶异,这老人满头花白了竟还如此耳聪目明,知道边宁镇外面风起云涌的情况。 “十九姬,我们这个边宁镇前前后后也有三百多年历史了。可是你知道吗每隔一百年这样的大瘟疫便会暴发一次。”他语重心长地缓缓说道,“刚开始我们也不明白是为什么,后来有人查出瘟疫是从边宁镇唯一的水源生灵涯传染开的,生灵涯坐落在边宁镇东南角是一个极大极深的湖,左面是我们镇子右边是一片陡峭悬崖,那里地势险要一般无人敢踏足。” “以前倒是有胆大的渡过湖面去到对面,想征服那片崖区,结果都没能回来,唯一一个活着回来的人也是遍体麟伤,他死前最后一句话就是千万别过湖,有怪兽。” 行万别过湖,有怪兽?赵云宁惊讶的看着老人家认真地听着。 老人家继续道:“我们都猜想瘟疫说不定就是那所谓的怪兽造成的,可至于为什么一百年暴发一次我们也不明白。但相同的是每一次瘟疫边宁镇都会聚集不少奇怪人士,我很清楚大家不是来救灾的,都是冲着那所谓怪兽来的,有人说只有每次瘟疫泛滥的时候那怪兽是出没最勤的时候,他们都想抓住它。” “可是,至今也没有成功?”赵云宁问。 “如果成功,就不会再暴发瘟疫了。”老人家叹道,“上一个百年瘟疫的时候那些来抓怪兽的人没一个活着回到湖这边,都死了。这些我也是在我死去的父亲的日记上看到的。” “既然有瘟疫为什么不封湖呢?这一百年来大家还是用着那生灵涯的水。”赵云宁不解。 老人家苦笑:“这地方找不到地下水源,生灵涯之所以叫生灵涯就是因为它是这里唯一的水源,灌溉着这里万千生灵,离了它我们没法活的。所幸的是不管暴不暴发瘟疫那怪兽倒都不曾到湖这一边来,除了一百年一次的瘟疫它倒没给我们造成其他困扰。” 可是,这不是很奇怪吗?如果生灵涯对面真的有所谓怪兽而且活了几百年了,那它是靠吃什么存活呢?又为什么一百年才暴发一次瘟疫呢?怪兽都是凶猛的为什么从没有真正现身袭击过村民呢? 太多太多的疑问解释不通了,估计这老人家对这事也只是一知半解,真正的情况究竟如何没有亲眼所见赵云宁可不敢下定论。 “所以,我在这里点香不是为了死去的亲人,只是祈祷生灵涯的怪兽可以尽快平息这场瘟疫。” 赵云宁苦笑,真有用的话也不用等到今天瘟疫还没散了。 “更深露重,这马上又要入秋了。老人家还是早些休息的好,万一病情越发严重就更不好了。”赵云宁劝道。 老人家点头,冲她笑道:“十九姬是好人,王爷要是知道十九姬这样金子般品质,就是封你为妃也不为过的。” 赵云宁苦笑并不作解释便离开了。 可转身的时候却发现安以林站在屋角下,双手抱胸看着她似是在思考些什么。 月光依稀,也没有星星。风时不时的吹起,突然稍有些冷肃。赵云宁捋着发丝和安以林并肩走着,安以林皱着眉头道:“今天诊病的时候我就发现这镇上的疫情有些奇怪,竟似是邪气所侵,鬼怪之说我是不信的,但若说怪兽” 安以林眸光深沉,赵云宁也心下暗惊难道真有怪兽作怪不成? “安老觉得生灵涯的事情是真的?”赵云宁试探着问。 “我就是想搞清楚这邪气所在,所以才没睡觉想出来走走,没想到竟听到这些。”安以林看向赵云宁,“是真是假只要一探生灵涯便知。” 可是据说去了生灵涯对面的人都无一生还啊。 赵云宁想了想道:“如果是真的,只怕段仲平那些人也是为了这个而来,只是一只怪兽他们为什么有这么大好奇心呢?” 第二天一早大家便又开始忙碌了,消了毒熬好今天的第一道药赵云宁便离开了。 赵云宁刚走没多久,安以林也回去了。他先向明王禀报了瘟疫的情况自然也把昨晚那老人家所说的话一字不差的报给了明王。 “安老以为如何?”明王问他,眼神里满是探究的神情。 安以林想了想道:“我倒是觉得生灵涯值得一探,只是……” “很危险对。”明王仰头咧嘴一笑,“其实昨天段仲平来找本王已经跟本王提过生灵涯的事了,他说生灵涯的另一面有宝物,但要渡过生灵涯实在危险,如果我们与他合作还方可一试,到时候宝物平分。” “看来这些人都是把这里的事情调查得一清二楚了才来的。”安以林道,“王爷打算怎么做?” 明王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不只是段仲平,今天一大早凌飞公子、郝连国的占卜师还有其他几路人马几乎都先后来拜访了本王,其意思和姓段的都差不离。这倒是让本王对生灵涯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只是他们都是分散前来看来都没有要结盟的意思。” “可是他却都先后找上了王爷,想与王爷单独结盟。” 明王摇头:“安老你错了,他们只是想利用本王而已。因为本王是这个国家这个地方的王,于公他们来此当来谨见本王;于私跟本王合作才不致招叶国发难。看来这群人都是在等本王到来啊!” “生灵涯之行怕是势在必行。”安以林道,“不为所谓宝物或是怪兽就是这瘟疫也总得搞清楚。” 明王点头:“对了,宁儿一直都没有回来,她没事?” 安以林难得的笑了笑:“十九姬果然跟别人不一般倒是让我很是刮目相看,她并没有什么事不过王爷,我还是要劝你最好是亲自去慰问一下这些病人,既体现了叶朝天国的的风度与对他们的重视,也是王爷掳获人心的好机会啊。” 明王点头:“走,跟你一起去。” …… 赵云宁在后山找到一片绿竹林,这片竹林倒是大得很,刚入秋竹叶还很茂密风轻轻一过吹得林中簌簌作响。赵云宁漫步走进林中,清晨的林中空气十分新鲜,露珠落叶风柔竹香。赵云宁挽起两只袖子又将口罩取下伸手摇了摇身旁笔直入天的竹子,刚劲不动,倒是不错。 赵云宁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所身处的这片大竹林,如果真的要渡过生灵涯的话…… “啊——不要啊,不要跟着我不要啊——” 突然竹林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是个男音打断了赵云宁的思绪,她循着声音找去,只见一个穿着华美的男子趴在地上不断爬行,一边爬一边大喊着救命。 赵云宁见他身后也并没有什么异物,便上前问道:“公子可需要帮助?” 034:左面有湖名为生灵 这一晚,大家都忙到很晚才睡下。并且是宿在了病灾区外面都没有回明王住的院落。 虽然夜已深,风也冷。但赵云宁却怎么也睡不下,思绪迟迟停留在白天遇到段仲平的事情上,不过她已经平复好自己心情,如今想的却是段仲平这么急着来找明王是为何事? 反正睡不着,赵云宁便披了衣服起身到外面看月亮,可惜几朵乌云遮了大半个月亮,月光也不似从前清明,到处看上去都是黑漆冰冷的模样。 赵云宁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走着,突然听到前面有低低的哭泣声,又见得有烟气飘散。她几步上前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跪在那里点着香烛抽泣的躬着身。 赵云宁记得这个老人好像是轻度病区的病人,她坐到他身旁:“老人家这么晚了你还不睡。” 估计是因为家里人都因瘟疫死了心里难过。 白发老人抬头看向赵云宁,一抹眼泪:“叫十九姬看笑话了。”一天的时间大家都知道了赵云宁的身份,也跟她挺亲切的。 赵云宁摇头:“别太难过了,既然王爷说过不会再让这里有死亡出现他就一定会说到做到的。” 白发老头叹了一声气,不以为然的摇头:“天意如此,王爷也不能更改什么。就算安老的药真的有用那又如何?边宁镇逃得过这一次又逃得过下一次吗,这个地方只怕迟早是要在地图上消失的。” 赵云宁微张了张嘴,他怎么这么消极,在地图上消失这么严重的话也说出来了。赵云宁苦笑一声:“怎么会?您太悲观了,以后这里都不会再有瘟疫了。” 白发老头看着赵云宁,眼神黯淡他低了低头才道:“十九姬不明白这个中原由也不怪你。我是这边宁镇年龄最长的自然知道些事情,一百年前这里就发生过这样的瘟疫,那一次边宁镇几乎全镇覆亡啊。” 难道这次瘟疫还有什么隐情吗?赵云宁双手抱膝忙道:“这是怎么回事?老人家要是信得过我们可以跟我说说啊,安老可是天下屈指可数的神医说不定可以将病源连根拔起呢。” 老人家低着头沉默良久,才又抬头道:“其实没什么可隐瞒的这算不得什么秘密,边宁镇外来了那么多身份奇怪的人物,还不都是奔着那东西去的。” 赵云宁讶异,这老人满头花白了竟还如此耳聪目明,知道边宁镇外面风起云涌的情况。 “十九姬,我们这个边宁镇前前后后也有三百多年历史了。可是你知道吗每隔一百年这样的大瘟疫便会暴发一次。”他语重心长地缓缓说道,“刚开始我们也不明白是为什么,后来有人查出瘟疫是从边宁镇唯一的水源生灵涯传染开的,生灵涯坐落在边宁镇东南角是一个极大极深的湖,左面是我们镇子右边是一片陡峭悬崖,那里地势险要一般无人敢踏足。” “以前倒是有胆大的渡过湖面去到对面,想征服那片崖区,结果都没能回来,唯一一个活着回来的人也是遍体麟伤,他死前最后一句话就是千万别过湖,有怪兽。” 行万别过湖,有怪兽?赵云宁惊讶的看着老人家认真地听着。 老人家继续道:“我们都猜想瘟疫说不定就是那所谓的怪兽造成的,可至于为什么一百年暴发一次我们也不明白。但相同的是每一次瘟疫边宁镇都会聚集不少奇怪人士,我很清楚大家不是来救灾的,都是冲着那所谓怪兽来的,有人说只有每次瘟疫泛滥的时候那怪兽是出没最勤的时候,他们都想抓住它。” “可是,至今也没有成功?”赵云宁问。 “如果成功,就不会再暴发瘟疫了。”老人家叹道,“上一个百年瘟疫的时候那些来抓怪兽的人没一个活着回到湖这边,都死了。这些我也是在我死去的父亲的日记上看到的。” “既然有瘟疫为什么不封湖呢?这一百年来大家还是用着那生灵涯的水。”赵云宁不解。 老人家苦笑:“这地方找不到地下水源,生灵涯之所以叫生灵涯就是因为它是这里唯一的水源,灌溉着这里万千生灵,离了它我们没法活的。所幸的是不管暴不暴发瘟疫那怪兽倒都不曾到湖这一边来,除了一百年一次的瘟疫它倒没给我们造成其他困扰。” 可是,这不是很奇怪吗?如果生灵涯对面真的有所谓怪兽而且活了几百年了,那它是靠吃什么存活呢?又为什么一百年才暴发一次瘟疫呢?怪兽都是凶猛的为什么从没有真正现身袭击过村民呢? 太多太多的疑问解释不通了,估计这老人家对这事也只是一知半解,真正的情况究竟如何没有亲眼所见赵云宁可不敢下定论。 “所以,我在这里点香不是为了死去的亲人,只是祈祷生灵涯的怪兽可以尽快平息这场瘟疫。” 赵云宁苦笑,真有用的话也不用等到今天瘟疫还没散了。 “更深露重,这马上又要入秋了。老人家还是早些休息的好,万一病情越发严重就更不好了。”赵云宁劝道。 老人家点头,冲她笑道:“十九姬是好人,王爷要是知道十九姬这样金子般品质,就是封你为妃也不为过的。” 赵云宁苦笑并不作解释便离开了。 可转身的时候却发现安以林站在屋角下,双手抱胸看着她似是在思考些什么。 月光依稀,也没有星星。风时不时的吹起,突然稍有些冷肃。赵云宁捋着发丝和安以林并肩走着,安以林皱着眉头道:“今天诊病的时候我就发现这镇上的疫情有些奇怪,竟似是邪气所侵,鬼怪之说我是不信的,但若说怪兽” 安以林眸光深沉,赵云宁也心下暗惊难道真有怪兽作怪不成? “安老觉得生灵涯的事情是真的?”赵云宁试探着问。 “我就是想搞清楚这邪气所在,所以才没睡觉想出来走走,没想到竟听到这些。”安以林看向赵云宁,“是真是假只要一探生灵涯便知。” 可是据说去了生灵涯对面的人都无一生还啊。 赵云宁想了想道:“如果是真的,只怕段仲平那些人也是为了这个而来,只是一只怪兽他们为什么有这么大好奇心呢?” 第二天一早大家便又开始忙碌了,消了毒熬好今天的第一道药赵云宁便离开了。 赵云宁刚走没多久,安以林也回去了。他先向明王禀报了瘟疫的情况自然也把昨晚那老人家所说的话一字不差的报给了明王。 “安老以为如何?”明王问他,眼神里满是探究的神情。 安以林想了想道:“我倒是觉得生灵涯值得一探,只是……” “很危险对。”明王仰头咧嘴一笑,“其实昨天段仲平来找本王已经跟本王提过生灵涯的事了,他说生灵涯的另一面有宝物,但要渡过生灵涯实在危险,如果我们与他合作还方可一试,到时候宝物平分。” “看来这些人都是把这里的事情调查得一清二楚了才来的。”安以林道,“王爷打算怎么做?” 明王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不只是段仲平,今天一大早凌飞公子、郝连国的占卜师还有其他几路人马几乎都先后来拜访了本王,其意思和姓段的都差不离。这倒是让本王对生灵涯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只是他们都是分散前来看来都没有要结盟的意思。” “可是他却都先后找上了王爷,想与王爷单独结盟。” 明王摇头:“安老你错了,他们只是想利用本王而已。因为本王是这个国家这个地方的王,于公他们来此当来谨见本王;于私跟本王合作才不致招叶国发难。看来这群人都是在等本王到来啊!” “生灵涯之行怕是势在必行。”安以林道,“不为所谓宝物或是怪兽就是这瘟疫也总得搞清楚。” 明王点头:“对了,宁儿一直都没有回来,她没事?” 安以林难得的笑了笑:“十九姬果然跟别人不一般倒是让我很是刮目相看,她并没有什么事不过王爷,我还是要劝你最好是亲自去慰问一下这些病人,既体现了叶朝天国的的风度与对他们的重视,也是王爷掳获人心的好机会啊。” 明王点头:“走,跟你一起去。” …… 赵云宁在后山找到一片绿竹林,这片竹林倒是大得很,刚入秋竹叶还很茂密风轻轻一过吹得林中簌簌作响。赵云宁漫步走进林中,清晨的林中空气十分新鲜,露珠落叶风柔竹香。赵云宁挽起两只袖子又将口罩取下伸手摇了摇身旁笔直入天的竹子,刚劲不动,倒是不错。 赵云宁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所身处的这片大竹林,如果真的要渡过生灵涯的话…… “啊——不要啊,不要跟着我不要啊——” 突然竹林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是个男音打断了赵云宁的思绪,她循着声音找去,只见一个穿着华美的男子趴在地上不断爬行,一边爬一边大喊着救命。 赵云宁见他身后也并没有什么异物,便上前问道:“公子可需要帮助?” 035:这个王爷有点吃醋 凌飞从一堆落叶里抬起头来望向眼前的女子,因为太过惊惧慌张凌飞头发杂乱还插着不少竹叶,看上去实在窘迫得很。 仙女!凌飞半张大嘴巴望着赵云宁。他的身边所有伺候的女子无不是精挑细选的美人,当然除了他贴身伺候的两个。不过似赵云宁这般漂亮的他却还是第一次见,阳光透过密密的竹叶折射下来,一根根光束打在赵云宁身上,赵云宁淡紫色的衣裙随微风轻动,鬓角流苏轻微响动。 赵云宁伸手抚了抚额前流海,这举手抬眉的小动作看在凌飞眼里却美不胜收。 “你没事?”赵云宁又问了一句。 凌飞这才想到自己的处境,他惊叫:“有老鼠,有老鼠……”他指着自己脚跟却又不敢偏头去看。 赵云宁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果然看到两只拳头大小的小老鼠趴在凌飞脚跟啃来啃去却啃不动。赵云宁抚额,这么个大男人竟然怕老鼠? 赵云宁蹲下身伸手想抚摸一下两只小家伙,谁知生人靠近两个小家伙拔腿就跑,比兔子还快。赵云宁望着那一溜烟没了踪迹的家伙转头对凌飞道:“跑了,不用怕了。” 凌飞这才眯着眼睛去看,见果然没了这才长松了口气。抬眉又跟赵云宁打量的目光撞在一起他一吓忙站起身打理自己一身的竹叶,天呐,他堂堂凌飞公子竟然失礼于漂亮姑娘跟前,太有损他的形象了。 赵云宁心下好笑,摇了摇头道:“公子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 “喂。”凌飞忙叫住她,“姑娘救命之恩凌飞没齿难忘,还冒昧请教姑娘芳名与住址以待日后报恩啊。” 泡美人这是最老套的方法了,凌飞两眼闪着金光,一脸的诚恳。 凌飞?赵云宁抓住他话里的重要字眼,传闻中那个富可敌国只贪游山玩水的凌飞公子?赵云宁又认真将眼前的帅哥打量了一遍,果然是年轻啊。 “凌飞公子!”她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微微一笑,“想来公子已经见过我家王爷了。” 凌飞微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接着便拉耷了半个脸真没想到这么好的天鹅肉原来已经进了明王的嘴,好可惜。 “你是……?”凌飞去见明王的时候明王身边只有白厉和姜飞雪,姜飞雪他是知道,只是这个女的他不曾在明王身边见过。 “后会有期,凌飞公子会知道我是谁的。”赵云宁说着便转身离开了。 凌飞站在原地愣了很久,从来没有一个女子这样对他说话,就算她有明王撑腰但也应该明白有时候明王也是要靠财力支持的。 “公子?”凌雪和凌霜两个丫头找到凌飞的时候,他还在发傻,两人叫了好久才把他的魂叫回来。 凌飞看着自己的两个贴身丫头,因为孪生的关系两人长得一模一样就连左脸上那块红色胎记也是一模一样。若不是这块胎记凌雪凌霜两个倒还算清秀可人,凌飞叹了口,比起刚才那个姑娘却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说起来连她名字都不知道,凌飞心里微有些不甘心。 …… 赵云宁刚走出竹林便碰到迎面而来的韦从川,韦从川似是找了她很久的样子:“你怎么走到这儿来了,我到处找你呢。” 赵云宁好笑的看着他:“你找我做什么?” 韦从川一时语噎,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只一会儿没看到她他就要找她。只道:“你来这儿做什么?王爷来了病区你不回去吗?” 赵云宁看着身后这片大竹林道:“如果要渡生灵涯的话,我倒是有一个好办法。韦大哥你愿不愿意帮我?” 依赵云宁的意思,韦从川徒手砍断了大片竹子,又给她找来了绳子钉子各种工具。两人在绿竹林里忙了一整天都没有回去,连饭都没来得及去吃。 明王却在三个病区游走查看,确实自从安以林来了以后再没有死过人,大家的心也慢慢稳定了不少,对于明王不顾身份前来视察大家都表现得很热情开心,不过明王看上去似乎并没有因为得民心而开心。 吃午饭的时候他问安以林:“宁儿上哪儿去了?” “早上还在的,估计出去了一会就会回来的。”安以林答道。 于是,晚饭的时候明王又问:“宁儿怎么还没回来?” 安以林囧了个囧,赵云宁又没给他汇报她的行踪,他怎么会知道,只能默默无声了。 明王皱眉:“连韦从川也不知踪迹。”他心里越发有些火大了。 吃过晚饭明王打算回去了,却在感染病区听到一个小孩子给他母亲撒娇:“我不嘛,我不嘛,我就要漂亮姐姐喂我。” “乖,今天漂亮姐姐去了绿竹林要很晚才能回来,今天娘亲喂好不好。” “我不,我要漂亮姐姐。”小孩子哭得伤心,母亲也只能叹气。 明王走到他面前蹲下看着他母亲:“您刚才说什么?十九姬去了绿竹林?” 那妇人忙惶恐的跪下低头:“是,是。今天一早十九姬问我这里什么地方有成片的树木,我说树木就难找,后山倒是有片竹林然后她就去了。” “漂亮姐姐为什么还不回来?”小男孩眨着眼睛问,“我想漂亮姐姐了。” 明王站起身微皱了下眉,在这里呆了一天他听到不少赞美赵云宁的话,这里所有病人似乎都特别喜欢她。不过对于连一个微不足道的妇人都知道她去向而他这个王爷却不知道的事情,明王表示很不满。 于是,明王瞒着所有人去了绿竹林。 黄昏的天空,彩霞已经没落天空只余一片雾蒙蒙,绿竹林倒了一大片,白森森的露出参差不齐的竹桩,而绿竹林旁边一个用竹子做成的蜻蜓模样的庞然大物横空摆在那里。 赵云宁看着韦从川忙了一天的脸像个花猫似的,她笑了,从袖中拿出锦帕替他擦汗又道:“谢谢你啊,要不是仰仗着你的武功这个飞行器怕是完不成呢。” “十九姬手法娴熟才能在一天内完成,我只是帮点小忙而已。”韦从川没有避开任她的帕子在脸上轻轻擦拭。 赵云宁笑了,都累了一天赵云宁也忙得头发凌乱汗水渗背,但在这黄昏天里看她的笑却透着别样的美,韦从川一时看得呆了,他总想就算以后天天这样累但只要能跟她四目相对,便是幸福。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是王爷的女人自己这样的想法太危险了,王爷已经明确告诉过他,王爷的东西哪怕就是不要了也轮不到他。他心底暗暗苍凉,王爷已经有那么多女人,而赵云宁,她值得一个男人去一心一意对待,而不是跟着像王爷那样美人成群的男人。 韦从川勉强的笑了笑,心下又想也没关系,只要有他在他就一定会保护好她,不让她受到伤害,只要她开心不就最重要么。 韦从川伸手拿过她手里已经脏了的帕子:“给我,都脏了等我洗干净再还你。” 赵云宁给了他,却摇头道:“一张帕子而已还不还有什么要紧,你拿去擦汗。” 赵云宁虽只是无心之言,可怜却是听者有心。韦从川心里激动这是要送给他的意思吗?不是说姑娘家的东西不可以随便送人吗?果然赵云宁对他也是有意思的。 韦从川小心翼翼的收好帕子,这时在不远处看了许久的明王才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他想他要是再不走出来,这两人不知要发展成什么模样,那么亲密无间的合作那么不知廉耻的给他擦汗,还赠他帕子,当他堂堂明王是死人么? 强压住心底怒气,明王双手拢在大袖里看上去没什么异样,淡淡地道:“你们一整天都不在镇里,就在这儿做这玩意儿?” 赵云宁抚了抚额角的汗珠走到明王跟前笑得十分灿烂:“王爷怎么来了?” “你不想看到本王出现在这里?”明王挑了下眉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她一心扑在自己刚完成的机关器上哪里注意到明王的不妥,只指着眼前这只绿色大蜻蜓:“王爷,这可是我和韦大哥一天的功劳。这只飞行器可以坐两至三人只要拉动上面的线轴就可以带动两边的翅膀,然后就可以飞起来了,我和韦大哥已经试过了没有问题。” “是啊王爷。”韦从川也忙道,“十九姬果然心灵手巧,这样我们就可以飞渡生灵涯完全不必顾忌水中的怪兽了。” 明王看着眼前的飞行器,足有三人高五人宽七八人长,围着它转了一圏明王不得不承认赵云宁这个机关师他果然没选错,真是一等一的个中高手。 但是一想到今天他们两个在这里单独相处了一整天,还坐在这只大蜻蜓上一起飞上天过,还有刚才自己看到的一幕幕明王心里像有什么液体打倒了一般,就是十分不舒服,分明两人是立了功,明王眼底却是一片阴鸷,完全没有要犒赏的意思。 “这么大的东西,操作又简单一看便懂你要本王如何放置它?”明王盯着赵云宁没好气的问。 035:这个王爷有点吃醋 凌飞从一堆落叶里抬起头来望向眼前的女子,因为太过惊惧慌张凌飞头发杂乱还插着不少竹叶,看上去实在窘迫得很。 仙女!凌飞半张大嘴巴望着赵云宁。他的身边所有伺候的女子无不是精挑细选的美人,当然除了他贴身伺候的两个。不过似赵云宁这般漂亮的他却还是第一次见,阳光透过密密的竹叶折射下来,一根根光束打在赵云宁身上,赵云宁淡紫色的衣裙随微风轻动,鬓角流苏轻微响动。 赵云宁伸手抚了抚额前流海,这举手抬眉的小动作看在凌飞眼里却美不胜收。 “你没事?”赵云宁又问了一句。 凌飞这才想到自己的处境,他惊叫:“有老鼠,有老鼠……”他指着自己脚跟却又不敢偏头去看。 赵云宁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果然看到两只拳头大小的小老鼠趴在凌飞脚跟啃来啃去却啃不动。赵云宁抚额,这么个大男人竟然怕老鼠? 赵云宁蹲下身伸手想抚摸一下两只小家伙,谁知生人靠近两个小家伙拔腿就跑,比兔子还快。赵云宁望着那一溜烟没了踪迹的家伙转头对凌飞道:“跑了,不用怕了。” 凌飞这才眯着眼睛去看,见果然没了这才长松了口气。抬眉又跟赵云宁打量的目光撞在一起他一吓忙站起身打理自己一身的竹叶,天呐,他堂堂凌飞公子竟然失礼于漂亮姑娘跟前,太有损他的形象了。 赵云宁心下好笑,摇了摇头道:“公子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 “喂。”凌飞忙叫住她,“姑娘救命之恩凌飞没齿难忘,还冒昧请教姑娘芳名与住址以待日后报恩啊。” 泡美人这是最老套的方法了,凌飞两眼闪着金光,一脸的诚恳。 凌飞?赵云宁抓住他话里的重要字眼,传闻中那个富可敌国只贪游山玩水的凌飞公子?赵云宁又认真将眼前的帅哥打量了一遍,果然是年轻啊。 “凌飞公子!”她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微微一笑,“想来公子已经见过我家王爷了。” 凌飞微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接着便拉耷了半个脸真没想到这么好的天鹅肉原来已经进了明王的嘴,好可惜。 “你是……?”凌飞去见明王的时候明王身边只有白厉和姜飞雪,姜飞雪他是知道,只是这个女的他不曾在明王身边见过。 “后会有期,凌飞公子会知道我是谁的。”赵云宁说着便转身离开了。 凌飞站在原地愣了很久,从来没有一个女子这样对他说话,就算她有明王撑腰但也应该明白有时候明王也是要靠财力支持的。 “公子?”凌雪和凌霜两个丫头找到凌飞的时候,他还在发傻,两人叫了好久才把他的魂叫回来。 凌飞看着自己的两个贴身丫头,因为孪生的关系两人长得一模一样就连左脸上那块红色胎记也是一模一样。若不是这块胎记凌雪凌霜两个倒还算清秀可人,凌飞叹了口,比起刚才那个姑娘却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说起来连她名字都不知道,凌飞心里微有些不甘心。 …… 赵云宁刚走出竹林便碰到迎面而来的韦从川,韦从川似是找了她很久的样子:“你怎么走到这儿来了,我到处找你呢。” 赵云宁好笑的看着他:“你找我做什么?” 韦从川一时语噎,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只一会儿没看到她他就要找她。只道:“你来这儿做什么?王爷来了病区你不回去吗?” 赵云宁看着身后这片大竹林道:“如果要渡生灵涯的话,我倒是有一个好办法。韦大哥你愿不愿意帮我?” 依赵云宁的意思,韦从川徒手砍断了大片竹子,又给她找来了绳子钉子各种工具。两人在绿竹林里忙了一整天都没有回去,连饭都没来得及去吃。 明王却在三个病区游走查看,确实自从安以林来了以后再没有死过人,大家的心也慢慢稳定了不少,对于明王不顾身份前来视察大家都表现得很热情开心,不过明王看上去似乎并没有因为得民心而开心。 吃午饭的时候他问安以林:“宁儿上哪儿去了?” “早上还在的,估计出去了一会就会回来的。”安以林答道。 于是,晚饭的时候明王又问:“宁儿怎么还没回来?” 安以林囧了个囧,赵云宁又没给他汇报她的行踪,他怎么会知道,只能默默无声了。 明王皱眉:“连韦从川也不知踪迹。”他心里越发有些火大了。 吃过晚饭明王打算回去了,却在感染病区听到一个小孩子给他母亲撒娇:“我不嘛,我不嘛,我就要漂亮姐姐喂我。” “乖,今天漂亮姐姐去了绿竹林要很晚才能回来,今天娘亲喂好不好。” “我不,我要漂亮姐姐。”小孩子哭得伤心,母亲也只能叹气。 明王走到他面前蹲下看着他母亲:“您刚才说什么?十九姬去了绿竹林?” 那妇人忙惶恐的跪下低头:“是,是。今天一早十九姬问我这里什么地方有成片的树木,我说树木就难找,后山倒是有片竹林然后她就去了。” “漂亮姐姐为什么还不回来?”小男孩眨着眼睛问,“我想漂亮姐姐了。” 明王站起身微皱了下眉,在这里呆了一天他听到不少赞美赵云宁的话,这里所有病人似乎都特别喜欢她。不过对于连一个微不足道的妇人都知道她去向而他这个王爷却不知道的事情,明王表示很不满。 于是,明王瞒着所有人去了绿竹林。 黄昏的天空,彩霞已经没落天空只余一片雾蒙蒙,绿竹林倒了一大片,白森森的露出参差不齐的竹桩,而绿竹林旁边一个用竹子做成的蜻蜓模样的庞然大物横空摆在那里。 赵云宁看着韦从川忙了一天的脸像个花猫似的,她笑了,从袖中拿出锦帕替他擦汗又道:“谢谢你啊,要不是仰仗着你的武功这个飞行器怕是完不成呢。” “十九姬手法娴熟才能在一天内完成,我只是帮点小忙而已。”韦从川没有避开任她的帕子在脸上轻轻擦拭。 赵云宁笑了,都累了一天赵云宁也忙得头发凌乱汗水渗背,但在这黄昏天里看她的笑却透着别样的美,韦从川一时看得呆了,他总想就算以后天天这样累但只要能跟她四目相对,便是幸福。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是王爷的女人自己这样的想法太危险了,王爷已经明确告诉过他,王爷的东西哪怕就是不要了也轮不到他。他心底暗暗苍凉,王爷已经有那么多女人,而赵云宁,她值得一个男人去一心一意对待,而不是跟着像王爷那样美人成群的男人。 韦从川勉强的笑了笑,心下又想也没关系,只要有他在他就一定会保护好她,不让她受到伤害,只要她开心不就最重要么。 韦从川伸手拿过她手里已经脏了的帕子:“给我,都脏了等我洗干净再还你。” 赵云宁给了他,却摇头道:“一张帕子而已还不还有什么要紧,你拿去擦汗。” 赵云宁虽只是无心之言,可怜却是听者有心。韦从川心里激动这是要送给他的意思吗?不是说姑娘家的东西不可以随便送人吗?果然赵云宁对他也是有意思的。 韦从川小心翼翼的收好帕子,这时在不远处看了许久的明王才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他想他要是再不走出来,这两人不知要发展成什么模样,那么亲密无间的合作那么不知廉耻的给他擦汗,还赠他帕子,当他堂堂明王是死人么? 强压住心底怒气,明王双手拢在大袖里看上去没什么异样,淡淡地道:“你们一整天都不在镇里,就在这儿做这玩意儿?” 赵云宁抚了抚额角的汗珠走到明王跟前笑得十分灿烂:“王爷怎么来了?” “你不想看到本王出现在这里?”明王挑了下眉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她一心扑在自己刚完成的机关器上哪里注意到明王的不妥,只指着眼前这只绿色大蜻蜓:“王爷,这可是我和韦大哥一天的功劳。这只飞行器可以坐两至三人只要拉动上面的线轴就可以带动两边的翅膀,然后就可以飞起来了,我和韦大哥已经试过了没有问题。” “是啊王爷。”韦从川也忙道,“十九姬果然心灵手巧,这样我们就可以飞渡生灵涯完全不必顾忌水中的怪兽了。” 明王看着眼前的飞行器,足有三人高五人宽七八人长,围着它转了一圏明王不得不承认赵云宁这个机关师他果然没选错,真是一等一的个中高手。 但是一想到今天他们两个在这里单独相处了一整天,还坐在这只大蜻蜓上一起飞上天过,还有刚才自己看到的一幕幕明王心里像有什么液体打倒了一般,就是十分不舒服,分明两人是立了功,明王眼底却是一片阴鸷,完全没有要犒赏的意思。 “这么大的东西,操作又简单一看便懂你要本王如何放置它?”明王盯着赵云宁没好气的问。 036:星夜绑架是为何来 赵云宁不以为然:“我已经想好了,王爷派四个人在这儿轮番守夜就行,我们尽快计划渡涯时间它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确实,派四个人轮番守夜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 明王冷哼一声:“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做。”他看向韦从川,“在去生灵涯之前本王不欲让更多人知道这东西的存在,以免遭外面那些人觊觎,既然从川参与制造那就你留下来保护它好了。” “他一个人?”赵云宁不解,“我和韦大哥都忙了一天一口水都没喝,现在又要他一个人守在这儿,王爷你这不是为难他吗?至少也要” “你对本王的安排有意见?”明王皱眉恶狠狠的瞪过去打断了赵云宁的话。 “十九姬。”韦从川忙道,“王爷的顾虑是正确,我同意王爷的安排。” “可是你的身体”赵云宁现在就饿得头昏眼花,跟她同样情况的韦从川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我没事。”韦从川笑笑,“男子汉大丈夫这点事都办不到也不配替王爷办事了,你和王爷快些回去,这里有我足够了。” 说赵云宁聪明偏偏她这时候又特别笨,连韦从川都看出明王脸色不对了,明显就是对他们俩单独相处有意见,可赵云宁却丝毫没感觉到明王的冷气场。 被明王拽着一路拖回了住处,赵云宁还不断在抱怨:“你知不知道今天我们有多累?一口水都没喝啊就为了尽快给你造好这个飞行器,你倒好,一句谢没有也就罢了竟然这样为难韦大哥,他到底哪里惹了你,你要这样对他” 对于赵云宁的絮叨只会让明王更心烦,他瞪了她一眼:“这么精神唠叨看来也不是很累嘛。” “你”就像是为了反抗明王的寡情冷意,赵云宁的肚子很识时务的咕咕叫了起来。赵云宁不好意思的伸手捂住肚子,也不再去看明王,反正他的冷酷无情她不是不知道。 明王眉头一皱,终于还是不忍心吩咐人给赵云宁做了吃的来才又对她道:“乖乖吃完饭洗梳好睡觉,不许再在本王面前提你的韦大哥,不然本王就杀了他。” 赵云宁愣了一下,韦从川不是他身边做事的老人吗?她看着明王一双妒火中烧的眸子才又想起之前在王府明王说过的话,明王交代过不许她再叫韦从川为韦大哥,难道说明王吃醋了? 不可能。 赵云宁立刻反驳自己脑洞大开的想法,就明王怎么可能因为她而吃醋,就算当初她被下药明王逼着自己说了那些话但也不能证明明王会喜欢她,他们之间只有利用合作关系,这是明王说的。 赵云宁心里叹了口气,她知道。虽然他们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可对外她是他的妾这却是事实,凡是一个男人都不会喜欢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走得近。明王只是占有欲强而已! 韦大哥真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赵云宁吃着下人煮好端上来的面条,心里泛起些难过委屈。她难过因为她连累韦从川饭没得吃觉没得睡;她委屈却是因为明王至今也没有一句谢谢和安慰。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她要那么在意明王对她工作的肯定,她只知道之前她满心欢喜要制造那个飞行器的时候想的就是希望明王看到后可以夸她两句,可是却没想到费了劲不好看,搞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明王心里不痛快,她心里也一样不开心。 吃了面条胡乱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赵云宁看着赖在自己屋里没打算离开的明王,她垂了垂眼招呼都没打就径直出了门。 “你干什么去?”明王吼道伸手又将她拎了回来。 赵云宁没好气地道:“我在病区呆了那么久万一身上感染了瘟疫怎么办?我还是回那边睡去。” “本王今天也在那儿呆了一整天。”明王慢条斯理地道,“回来。” 赵云宁又规矩的倒回去,明王看着她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他皱眉:“身为本王的姬妾却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不知羞耻的给别人擦汗,这也就算了居然连自己贴身之物也送给别人。赵云宁本王没有责怪你你居然还给本王生气?” 是啊,她为什么要生他的气,他感情里的一切都不值得她观注,可是她就是抑制不住生气啊,她也不明白为什么。 “我以后会跟他保持距离的。”她焉焉地道。 “这已经是你第二次向本王保证了。”明王横眉冷眼,“过来。” 赵云宁知趣的走上前,明王贴近她耳边声音突然放轻了不少:“那个飞行器不错。” 赵云宁愣了愣抬头看他,正跟他贴近的脸撞在一起,她脸色一红又低了下去。明王看到她傻傻偷笑,不知为何只是这样明王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不少,顺势将她揽进怀里又道:“姓段的找过本王了。” “我知道。”赵云宁坐在他腿上丝毫没有反抗,相反看到明王终于也笑了她的心情反而放松了不少,“他一定是为了生灵涯的事对不对。” “所有来找本王的人都是为了那只怪兽,看来生灵涯是非去不可了。”明王看着她道,“宁儿有什么看法。” “既然想跟王爷合作,那么段仲平就不拿出点诚意来吗?”赵云宁问。 明王笑了伸手在她鼻尖一点:“还是你聪明,今天跟安老提及此事他都没想到这一层。段仲平确实提出愿意跟我们一同消除这场瘟疫,他拿来的蛊药本王已经交给安老让他检查了,果然有些效果。” “那么其他人呢?”赵云宁又问。 “嗯有钱愿意出钱,没钱的愿意出力。反正目的都是奔着生灵涯对面去的,可他们却又不愿意相互结盟,只是找上本王,本王现在还真有些难挑呢。” 赵云宁笑了:“这还不简单,他们既然不愿意各自为盟那王爷就偏偏让所有人都结成联盟,反正渡生灵涯生死难料,人多也不是坏处。加上王爷才是这里真正的东道主,他们来访,王爷也理应宴请。” 明王愣了一下,全部宴请到一起谈生灵涯的事。这样既免去了选择的烦恼还可以堵那些人的心,倒不失两全之策。 他将赵云宁往怀里又紧了紧:“还是宁儿想得周到,就照宁儿说的做寻个时间将他们都宴请到此。” “不过”明王摸了摸下巴,“段仲平那边你打算怎么做?他到现在都还没见过你呢。” 赵云宁眼神一凝,是啊,到现在都还没见过。也是时候该让他也做做恶梦了! 她看着明王:“那就请王爷在宴会上隆重介绍一下我,毕竟我可是王爷身边的新人。” 明王眉眼一笑一把将她抱起,一面朝床边行去一面道:“更是本王最爱的宠妾!” 睡到半夜,赵云宁起来如厕,回来的时候见月亮大好华光如注,想起韦从川还一个人守在绿竹林她又心生不忍,见明王睡得熟她便穿了衣服又去了厨房—— 要重新生火做饭显然不切实际,见厨房里还剩着两三个馒头她便拿了往绿竹林去,一路提着灯笼上后山,月光明亮倒没什么阻碍,只是空气里有些冷气,这边境地区果然比不得都城里,秋才刚冒出头更深露重就显露出来了。 韦从川正靠在飞行器旁边眯着眼,感觉到有人靠近立刻就醒了,赵云宁还没出声剑端就比在了她的脖子上,她吓了一跳:“韦大哥也太敬业了。” 韦从川这才放下剑:“十九姬怎么来了,王爷知道的话” “他不会知道的。”赵云宁拿出馒头,“那个没人性的睡得熟得很呢。” 她并不知道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透着光,似是贬明王的话听在人耳里却像是在秀恩爱一样。韦从川看着她愣了一下,他知道他的萤火烛光终究是比不上明王明月之辉的。 然而,赵云宁却并不知道她这一路行来已经带着个尾巴了。 赵云宁等到韦从川吃了馒头才又转身回去。 可刚出了韦从川的视线就平地刮起一阵妖风,赵云宁一手提着灯笼一手紧紧拉着衣裙任长发在黑夜里狂舞,她皱眉:“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起这么大风。” 抬头望天,那一片漆黑的深洞明月依旧不似是要下雨的节奏。空气里隐隐有陌生人的味道,越来越近。纵赵云宁不会武功也察觉到了不对,她猛的回头却看见一个庞大的黑影压下来,还不及出声呼救便被什么东西罩了进去,灯笼也落在了地上,烛火熄灭。 赵云宁在布袋里拼命喊着,外面的人却只是扛着她一路风火狂奔,她不知道要被带到哪里也不知道是谁要劫她,心里顿时没了底。 是段仲平吗?姚桐已经跟他说了吗?赵云宁在心底猜测着,如此想着便也不再叫了反正对方没打算要放开她,任凭那人跑了不知多远她感觉自己终于被放到了地上,然后听见一个男音:“放肆,我让你请大小姐来谁让你绑了她来?” 咚的一声有人跪下:“主人恕罪,若是请赵大小姐必然不肯的。” 叫她大小姐?还知道她姓赵,显然是知道她身份的人,但也明显不是段仲平的人,那会是谁? 036:星夜绑架是为何来 赵云宁不以为然:“我已经想好了,王爷派四个人在这儿轮番守夜就行,我们尽快计划渡涯时间它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确实,派四个人轮番守夜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 明王冷哼一声:“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做。”他看向韦从川,“在去生灵涯之前本王不欲让更多人知道这东西的存在,以免遭外面那些人觊觎,既然从川参与制造那就你留下来保护它好了。” “他一个人?”赵云宁不解,“我和韦大哥都忙了一天一口水都没喝,现在又要他一个人守在这儿,王爷你这不是为难他吗?至少也要” “你对本王的安排有意见?”明王皱眉恶狠狠的瞪过去打断了赵云宁的话。 “十九姬。”韦从川忙道,“王爷的顾虑是正确,我同意王爷的安排。” “可是你的身体”赵云宁现在就饿得头昏眼花,跟她同样情况的韦从川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我没事。”韦从川笑笑,“男子汉大丈夫这点事都办不到也不配替王爷办事了,你和王爷快些回去,这里有我足够了。” 说赵云宁聪明偏偏她这时候又特别笨,连韦从川都看出明王脸色不对了,明显就是对他们俩单独相处有意见,可赵云宁却丝毫没感觉到明王的冷气场。 被明王拽着一路拖回了住处,赵云宁还不断在抱怨:“你知不知道今天我们有多累?一口水都没喝啊就为了尽快给你造好这个飞行器,你倒好,一句谢没有也就罢了竟然这样为难韦大哥,他到底哪里惹了你,你要这样对他” 对于赵云宁的絮叨只会让明王更心烦,他瞪了她一眼:“这么精神唠叨看来也不是很累嘛。” “你”就像是为了反抗明王的寡情冷意,赵云宁的肚子很识时务的咕咕叫了起来。赵云宁不好意思的伸手捂住肚子,也不再去看明王,反正他的冷酷无情她不是不知道。 明王眉头一皱,终于还是不忍心吩咐人给赵云宁做了吃的来才又对她道:“乖乖吃完饭洗梳好睡觉,不许再在本王面前提你的韦大哥,不然本王就杀了他。” 赵云宁愣了一下,韦从川不是他身边做事的老人吗?她看着明王一双妒火中烧的眸子才又想起之前在王府明王说过的话,明王交代过不许她再叫韦从川为韦大哥,难道说明王吃醋了? 不可能。 赵云宁立刻反驳自己脑洞大开的想法,就明王怎么可能因为她而吃醋,就算当初她被下药明王逼着自己说了那些话但也不能证明明王会喜欢她,他们之间只有利用合作关系,这是明王说的。 赵云宁心里叹了口气,她知道。虽然他们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可对外她是他的妾这却是事实,凡是一个男人都不会喜欢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走得近。明王只是占有欲强而已! 韦大哥真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赵云宁吃着下人煮好端上来的面条,心里泛起些难过委屈。她难过因为她连累韦从川饭没得吃觉没得睡;她委屈却是因为明王至今也没有一句谢谢和安慰。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她要那么在意明王对她工作的肯定,她只知道之前她满心欢喜要制造那个飞行器的时候想的就是希望明王看到后可以夸她两句,可是却没想到费了劲不好看,搞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明王心里不痛快,她心里也一样不开心。 吃了面条胡乱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赵云宁看着赖在自己屋里没打算离开的明王,她垂了垂眼招呼都没打就径直出了门。 “你干什么去?”明王吼道伸手又将她拎了回来。 赵云宁没好气地道:“我在病区呆了那么久万一身上感染了瘟疫怎么办?我还是回那边睡去。” “本王今天也在那儿呆了一整天。”明王慢条斯理地道,“回来。” 赵云宁又规矩的倒回去,明王看着她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他皱眉:“身为本王的姬妾却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不知羞耻的给别人擦汗,这也就算了居然连自己贴身之物也送给别人。赵云宁本王没有责怪你你居然还给本王生气?” 是啊,她为什么要生他的气,他感情里的一切都不值得她观注,可是她就是抑制不住生气啊,她也不明白为什么。 “我以后会跟他保持距离的。”她焉焉地道。 “这已经是你第二次向本王保证了。”明王横眉冷眼,“过来。” 赵云宁知趣的走上前,明王贴近她耳边声音突然放轻了不少:“那个飞行器不错。” 赵云宁愣了愣抬头看他,正跟他贴近的脸撞在一起,她脸色一红又低了下去。明王看到她傻傻偷笑,不知为何只是这样明王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不少,顺势将她揽进怀里又道:“姓段的找过本王了。” “我知道。”赵云宁坐在他腿上丝毫没有反抗,相反看到明王终于也笑了她的心情反而放松了不少,“他一定是为了生灵涯的事对不对。” “所有来找本王的人都是为了那只怪兽,看来生灵涯是非去不可了。”明王看着她道,“宁儿有什么看法。” “既然想跟王爷合作,那么段仲平就不拿出点诚意来吗?”赵云宁问。 明王笑了伸手在她鼻尖一点:“还是你聪明,今天跟安老提及此事他都没想到这一层。段仲平确实提出愿意跟我们一同消除这场瘟疫,他拿来的蛊药本王已经交给安老让他检查了,果然有些效果。” “那么其他人呢?”赵云宁又问。 “嗯有钱愿意出钱,没钱的愿意出力。反正目的都是奔着生灵涯对面去的,可他们却又不愿意相互结盟,只是找上本王,本王现在还真有些难挑呢。” 赵云宁笑了:“这还不简单,他们既然不愿意各自为盟那王爷就偏偏让所有人都结成联盟,反正渡生灵涯生死难料,人多也不是坏处。加上王爷才是这里真正的东道主,他们来访,王爷也理应宴请。” 明王愣了一下,全部宴请到一起谈生灵涯的事。这样既免去了选择的烦恼还可以堵那些人的心,倒不失两全之策。 他将赵云宁往怀里又紧了紧:“还是宁儿想得周到,就照宁儿说的做寻个时间将他们都宴请到此。” “不过”明王摸了摸下巴,“段仲平那边你打算怎么做?他到现在都还没见过你呢。” 赵云宁眼神一凝,是啊,到现在都还没见过。也是时候该让他也做做恶梦了! 她看着明王:“那就请王爷在宴会上隆重介绍一下我,毕竟我可是王爷身边的新人。” 明王眉眼一笑一把将她抱起,一面朝床边行去一面道:“更是本王最爱的宠妾!” 睡到半夜,赵云宁起来如厕,回来的时候见月亮大好华光如注,想起韦从川还一个人守在绿竹林她又心生不忍,见明王睡得熟她便穿了衣服又去了厨房—— 要重新生火做饭显然不切实际,见厨房里还剩着两三个馒头她便拿了往绿竹林去,一路提着灯笼上后山,月光明亮倒没什么阻碍,只是空气里有些冷气,这边境地区果然比不得都城里,秋才刚冒出头更深露重就显露出来了。 韦从川正靠在飞行器旁边眯着眼,感觉到有人靠近立刻就醒了,赵云宁还没出声剑端就比在了她的脖子上,她吓了一跳:“韦大哥也太敬业了。” 韦从川这才放下剑:“十九姬怎么来了,王爷知道的话” “他不会知道的。”赵云宁拿出馒头,“那个没人性的睡得熟得很呢。” 她并不知道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透着光,似是贬明王的话听在人耳里却像是在秀恩爱一样。韦从川看着她愣了一下,他知道他的萤火烛光终究是比不上明王明月之辉的。 然而,赵云宁却并不知道她这一路行来已经带着个尾巴了。 赵云宁等到韦从川吃了馒头才又转身回去。 可刚出了韦从川的视线就平地刮起一阵妖风,赵云宁一手提着灯笼一手紧紧拉着衣裙任长发在黑夜里狂舞,她皱眉:“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起这么大风。” 抬头望天,那一片漆黑的深洞明月依旧不似是要下雨的节奏。空气里隐隐有陌生人的味道,越来越近。纵赵云宁不会武功也察觉到了不对,她猛的回头却看见一个庞大的黑影压下来,还不及出声呼救便被什么东西罩了进去,灯笼也落在了地上,烛火熄灭。 赵云宁在布袋里拼命喊着,外面的人却只是扛着她一路风火狂奔,她不知道要被带到哪里也不知道是谁要劫她,心里顿时没了底。 是段仲平吗?姚桐已经跟他说了吗?赵云宁在心底猜测着,如此想着便也不再叫了反正对方没打算要放开她,任凭那人跑了不知多远她感觉自己终于被放到了地上,然后听见一个男音:“放肆,我让你请大小姐来谁让你绑了她来?” 咚的一声有人跪下:“主人恕罪,若是请赵大小姐必然不肯的。” 叫她大小姐?还知道她姓赵,显然是知道她身份的人,但也明显不是段仲平的人,那会是谁? 037:做我之妻让我护你 “滚下去。”那人又冷冷开口,接着便听到一个脚步声由近及远消失了。 这时一双手轻轻扯开布袋,赵云宁的世界才终于有了亮光,皎洁月光温华如注一泻而下,两边暗荫幢幢中间水波清麟,小船悠悠靠在岸边。 竟是在湖水之上。 赵云宁一惊看向自己面前的人,那男子一身青衫长发飞舞,清秀的俊脸再长几年又是一枚美男子。对上那双闪烁的眼睛赵云宁愣住了,他伸手将赵云宁拉了起来,船头那盏提灯摇摇晃晃,虽然灯光昏暗赵云宁还是认出了他。 “阿南?你,你是阿南?”赵云宁一脸的不可置信,又看向四周心里顿生恐惧。 阿南微微一笑:“这不是生灵涯,是在边宁镇外面。” 赵云宁看着他:“你没有死?阿南你真的没有死?”声音那么熟悉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她一把将眼前人抱住,“太好了,太好了。” “对不起大小姐。阿南来晚了。”阿南也紧紧将她抱住,话语里浸透着悲伤。 “你是怎么逃过那一晚的屠杀的?”赵云宁松开他赶紧问,那一晚段仲平带人血洗赵家上下,连家畜都未曾逃出他魔掌。 阿南笑道:“那还得感谢大小姐救命之恩。” “我?”赵云宁讶异。 “大小姐还记得吗?国公府出事前一天你跟我说你想吃甜颂轩的糕点,第二天我就去给你买结果回来的时候府上已经被包围,我没敢透露我是赵家下人的事才逃这一劫。” 赵云宁眼里噙着泪,以前在国公府的时候阿南很贴她什么事都处处想着她,两人关系也很好,看到他还活着自然很开心:“只要你还活着什么都好。” 见赵云宁哽咽阿南心中也怪免戚戚,他道:“当年是大小姐可怜我流落街头无依无靠才把我接进府里,给我饭吃衣穿,还给我了安身立命之所。那时我便在心里暗暗发誓有机会定要报大小姐大恩大德,国公府出事之后我四处找你,可是没想到竟是在这里与大小姐重逢,不过看到大小姐平安无事我也就放心了。” 赵云宁走到船尾,湖面清风吹得她倒是清醒了不少。她道:“赵家一十九口主子都被当街问斩,你怎么知道我没死还到处找我?” “国公爷问斩当天我也在人群中,后来他们的尸体被拖到乱葬岗是我趁夜无人将尸体掩埋,在这十九个人里面我只见到三个陌生替身并没有看到大小姐二少爷还有三小姐的尸身,所以那时便知道是段仲平搞的鬼,大小姐你们一定没有死。” 赵云宁一愣突然对着阿南跪了下去,阿南一惊也赶忙跟着跪下:“大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阿南,请受我这一拜。”赵云宁低头拜下,又道,“身为人女却无法坟前尽孝,若不是你我父母他们都要暴尸荒野了,我真心谢谢你。” “赵家于我有大恩,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阿南忙将她扶起,“我只恨我自己力量不足,若不然,大小姐在将军府的时候我就应该救出你的,只可惜害大小姐流落他国最后还轮为他人之妾,都是阿南的无能。” “将军府岂是那么好闯的。”赵云宁苦笑,“你若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岂不是我的罪过,虽然我现在跟着王爷,但他对我倒也极好,说不上什么委屈。” “大小姐,你跟我走。”阿南抓紧她双手道,“我现在也已经有了自己的势力,不会再轻易遭人迫害算计,对于段仲平赵家的账我也是迟早要找他清算的。好不好!” 赵云宁心中微震,跟他走,离开明王?曾经她无数次想过逃离,如今她终于有了机会而且阿南坦言也会找段仲平报仇,似乎自己真的没必要再留在明王身边,可是她不想走,她也不能走。 她背过身去,目光隐在暗夜里:“阿南,我早已不是什么国公千金,你跟云海的年龄差不多以后就叫我姐姐。” 听她这样讲阿南只当她是答应了,开心的笑道:“当真?我可以叫你姐姐。” 赵云宁点头,又道:“不过我不能跟你走。段仲平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简单,凭你一己之力是撼动不了他的。更何况我也不想再让你因赵家的事得罪段仲平,那样不值得,我只希望你好好活着就好,至于我有不得不跟着明王的理由,有不得不卷进这场硝烟的原因,所以不能跟你走。” 阿南眼眸一沉双手握紧,上下牙咬紧,许久他走到赵云宁面前伸手一把将赵云宁抱进怀里,他道:“你让我叫你姐姐我好开心,可是你根本不知道,在我心里从来不想让你做我的大小姐更不想你做我的什么姐姐。我想要你做我的妻子你明白吗?以前在国公府的时候就好喜欢好喜欢你,可是那时候你早已和段仲平有婚约,看到你那么开始的绣嫁衣满心憧憬的待嫁我心里虽然失落却也真心祝你幸福。” 赵云宁愣住了任他抱着自己感觉着这个大男孩在自己肩膀上轻微抽动,他继续道:“但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今天这样。当我发现你做了明王的妾室的时候我真的很心痛,但我想要和你在一起的心,想娶你的感情却一直没有动摇过。以前是不可以,我以为现在可以了,你再不是任何人的未婚妻,我也有了可以保护你的能力。我们之间再没有什么阻隔了不是吗?” “可为什么?为什么你宁为他人妾,不与我为妻?” 赵云宁愣愣的任他抱着,甚至可以分明的感觉到这个大男孩无尽的悲伤从他身体里散发出来,这种低落的气息感染着她让她也跟着好生难过。 以前在国公府阿南少言寡语,见了她就笑也总喜欢跟在她身边。赵云宁只当是她救了他所以他心存感激,却没想到在阿南心里还藏着这样一份感情。而且今晚的阿南和以前在国公府的阿南总觉得有些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是行为表情还是做事语气,似乎一切都不一样。 阿南就似是换了一个人,这样的他混身有一种贵族的气息,让人觉得他好似天生就是一个王者而不是流落街头连饭都没得吃的乞丐。 阿南松开她看着她惊愕的模样,他又道:“是因为我是一个下人,而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吗?你始终觉得我配不上你对不对?” 赵云宁忙摇头,以前是大小姐的时候她都不曾用有色目光去看人,更何况现在她也没这个资格。 她道:“在你心里,难道我是一个贪图荣华富贵,看重身份贵贱的人吗?” “那为什么?”阿南不死心,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她,别说她是明王的妾就算是明王的妃又如何他要抢过来就一定会去抢。 “我说过,赵家的事你不能再管,我不想你卷进这个危险的漩涡好不容易逃过那一劫,你好好活着不好吗?”赵云宁泪水盈睫,她好久没有这种哭出来的冲动了,“更何况我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冰清玉洁的大小姐,我只是明王的一个妾不值得你付出这么多。所以配不上的是我,不是你。” 如果当初在明王带她回叶国之前遇上阿南,也许她真的会跟了阿南甚至嫁给这个比她年纪小的大男孩,可是一切都太晚了不是吗?从她踏进明亲王府的那一刻所有就已注定,因此现在她只想让阿南逃离这场争斗,她不想让无辜的人再受到伤害。 “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被卷进这个漩涡?”阿南皱眉,“你怎么就知道我在乎你身子是不是干净呢?姐姐,你让我叫你姐姐我就是你的弟弟,我们是亲人对不对,那为什么你要跟着那个臭王爷也不跟着自己的弟弟呢,你是不是怕他不放你,你放心他要是不放我就跟他开战,我是绝不会妥协的,一定要带你走。” “不。”赵云宁忙道,“我最怕就是你这样。不要因为我做这些,你会受伤的。明王是不会放我的,而我自己也不会走的。阿南你答应我离开这里好好生活好不好?” “不好。”阿南甩开她的手背过身去,“你总觉得我是个局外人,总觉得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你觉得让我逃离这一切就是在保护我是吗?你只是自以为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是你。就算没有你我和明王之间也免不了一战,迟早,迟早我要把他” 阿南说到激动处却突然住了嘴,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他狠狠往船栏上一拳:“就算他的力量足够为你报仇,可你跟着他也根本不会幸福。为什么不肯跟我走,跟着我我也迟早可以杀了段仲平,我还会真心对你爱护你。” 赵云宁看着阿南气难平的模样,想着他的话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听阿南的口气好像跟明王老早就认识了一般,明王 说起来,若不是这样细看阿南的不话竟没发现阿南和明王之间倒是长得有一两分相似,嗯,不对,与其说是跟明王长得相似不如说是跟叶帝更相似。 “阿南,你是不是” “姐姐。”阿南打断她的话转头看着他,“我送你回去。” 037:做我之妻让我护你 “滚下去。”那人又冷冷开口,接着便听到一个脚步声由近及远消失了。 这时一双手轻轻扯开布袋,赵云宁的世界才终于有了亮光,皎洁月光温华如注一泻而下,两边暗荫幢幢中间水波清麟,小船悠悠靠在岸边。 竟是在湖水之上。 赵云宁一惊看向自己面前的人,那男子一身青衫长发飞舞,清秀的俊脸再长几年又是一枚美男子。对上那双闪烁的眼睛赵云宁愣住了,他伸手将赵云宁拉了起来,船头那盏提灯摇摇晃晃,虽然灯光昏暗赵云宁还是认出了他。 “阿南?你,你是阿南?”赵云宁一脸的不可置信,又看向四周心里顿生恐惧。 阿南微微一笑:“这不是生灵涯,是在边宁镇外面。” 赵云宁看着他:“你没有死?阿南你真的没有死?”声音那么熟悉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她一把将眼前人抱住,“太好了,太好了。” “对不起大小姐。阿南来晚了。”阿南也紧紧将她抱住,话语里浸透着悲伤。 “你是怎么逃过那一晚的屠杀的?”赵云宁松开他赶紧问,那一晚段仲平带人血洗赵家上下,连家畜都未曾逃出他魔掌。 阿南笑道:“那还得感谢大小姐救命之恩。” “我?”赵云宁讶异。 “大小姐还记得吗?国公府出事前一天你跟我说你想吃甜颂轩的糕点,第二天我就去给你买结果回来的时候府上已经被包围,我没敢透露我是赵家下人的事才逃这一劫。” 赵云宁眼里噙着泪,以前在国公府的时候阿南很贴她什么事都处处想着她,两人关系也很好,看到他还活着自然很开心:“只要你还活着什么都好。” 见赵云宁哽咽阿南心中也怪免戚戚,他道:“当年是大小姐可怜我流落街头无依无靠才把我接进府里,给我饭吃衣穿,还给我了安身立命之所。那时我便在心里暗暗发誓有机会定要报大小姐大恩大德,国公府出事之后我四处找你,可是没想到竟是在这里与大小姐重逢,不过看到大小姐平安无事我也就放心了。” 赵云宁走到船尾,湖面清风吹得她倒是清醒了不少。她道:“赵家一十九口主子都被当街问斩,你怎么知道我没死还到处找我?” “国公爷问斩当天我也在人群中,后来他们的尸体被拖到乱葬岗是我趁夜无人将尸体掩埋,在这十九个人里面我只见到三个陌生替身并没有看到大小姐二少爷还有三小姐的尸身,所以那时便知道是段仲平搞的鬼,大小姐你们一定没有死。” 赵云宁一愣突然对着阿南跪了下去,阿南一惊也赶忙跟着跪下:“大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阿南,请受我这一拜。”赵云宁低头拜下,又道,“身为人女却无法坟前尽孝,若不是你我父母他们都要暴尸荒野了,我真心谢谢你。” “赵家于我有大恩,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阿南忙将她扶起,“我只恨我自己力量不足,若不然,大小姐在将军府的时候我就应该救出你的,只可惜害大小姐流落他国最后还轮为他人之妾,都是阿南的无能。” “将军府岂是那么好闯的。”赵云宁苦笑,“你若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岂不是我的罪过,虽然我现在跟着王爷,但他对我倒也极好,说不上什么委屈。” “大小姐,你跟我走。”阿南抓紧她双手道,“我现在也已经有了自己的势力,不会再轻易遭人迫害算计,对于段仲平赵家的账我也是迟早要找他清算的。好不好!” 赵云宁心中微震,跟他走,离开明王?曾经她无数次想过逃离,如今她终于有了机会而且阿南坦言也会找段仲平报仇,似乎自己真的没必要再留在明王身边,可是她不想走,她也不能走。 她背过身去,目光隐在暗夜里:“阿南,我早已不是什么国公千金,你跟云海的年龄差不多以后就叫我姐姐。” 听她这样讲阿南只当她是答应了,开心的笑道:“当真?我可以叫你姐姐。” 赵云宁点头,又道:“不过我不能跟你走。段仲平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简单,凭你一己之力是撼动不了他的。更何况我也不想再让你因赵家的事得罪段仲平,那样不值得,我只希望你好好活着就好,至于我有不得不跟着明王的理由,有不得不卷进这场硝烟的原因,所以不能跟你走。” 阿南眼眸一沉双手握紧,上下牙咬紧,许久他走到赵云宁面前伸手一把将赵云宁抱进怀里,他道:“你让我叫你姐姐我好开心,可是你根本不知道,在我心里从来不想让你做我的大小姐更不想你做我的什么姐姐。我想要你做我的妻子你明白吗?以前在国公府的时候就好喜欢好喜欢你,可是那时候你早已和段仲平有婚约,看到你那么开始的绣嫁衣满心憧憬的待嫁我心里虽然失落却也真心祝你幸福。” 赵云宁愣住了任他抱着自己感觉着这个大男孩在自己肩膀上轻微抽动,他继续道:“但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今天这样。当我发现你做了明王的妾室的时候我真的很心痛,但我想要和你在一起的心,想娶你的感情却一直没有动摇过。以前是不可以,我以为现在可以了,你再不是任何人的未婚妻,我也有了可以保护你的能力。我们之间再没有什么阻隔了不是吗?” “可为什么?为什么你宁为他人妾,不与我为妻?” 赵云宁愣愣的任他抱着,甚至可以分明的感觉到这个大男孩无尽的悲伤从他身体里散发出来,这种低落的气息感染着她让她也跟着好生难过。 以前在国公府阿南少言寡语,见了她就笑也总喜欢跟在她身边。赵云宁只当是她救了他所以他心存感激,却没想到在阿南心里还藏着这样一份感情。而且今晚的阿南和以前在国公府的阿南总觉得有些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是行为表情还是做事语气,似乎一切都不一样。 阿南就似是换了一个人,这样的他混身有一种贵族的气息,让人觉得他好似天生就是一个王者而不是流落街头连饭都没得吃的乞丐。 阿南松开她看着她惊愕的模样,他又道:“是因为我是一个下人,而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吗?你始终觉得我配不上你对不对?” 赵云宁忙摇头,以前是大小姐的时候她都不曾用有色目光去看人,更何况现在她也没这个资格。 她道:“在你心里,难道我是一个贪图荣华富贵,看重身份贵贱的人吗?” “那为什么?”阿南不死心,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她,别说她是明王的妾就算是明王的妃又如何他要抢过来就一定会去抢。 “我说过,赵家的事你不能再管,我不想你卷进这个危险的漩涡好不容易逃过那一劫,你好好活着不好吗?”赵云宁泪水盈睫,她好久没有这种哭出来的冲动了,“更何况我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冰清玉洁的大小姐,我只是明王的一个妾不值得你付出这么多。所以配不上的是我,不是你。” 如果当初在明王带她回叶国之前遇上阿南,也许她真的会跟了阿南甚至嫁给这个比她年纪小的大男孩,可是一切都太晚了不是吗?从她踏进明亲王府的那一刻所有就已注定,因此现在她只想让阿南逃离这场争斗,她不想让无辜的人再受到伤害。 “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被卷进这个漩涡?”阿南皱眉,“你怎么就知道我在乎你身子是不是干净呢?姐姐,你让我叫你姐姐我就是你的弟弟,我们是亲人对不对,那为什么你要跟着那个臭王爷也不跟着自己的弟弟呢,你是不是怕他不放你,你放心他要是不放我就跟他开战,我是绝不会妥协的,一定要带你走。” “不。”赵云宁忙道,“我最怕就是你这样。不要因为我做这些,你会受伤的。明王是不会放我的,而我自己也不会走的。阿南你答应我离开这里好好生活好不好?” “不好。”阿南甩开她的手背过身去,“你总觉得我是个局外人,总觉得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你觉得让我逃离这一切就是在保护我是吗?你只是自以为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是你。就算没有你我和明王之间也免不了一战,迟早,迟早我要把他” 阿南说到激动处却突然住了嘴,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他狠狠往船栏上一拳:“就算他的力量足够为你报仇,可你跟着他也根本不会幸福。为什么不肯跟我走,跟着我我也迟早可以杀了段仲平,我还会真心对你爱护你。” 赵云宁看着阿南气难平的模样,想着他的话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听阿南的口气好像跟明王老早就认识了一般,明王 说起来,若不是这样细看阿南的不话竟没发现阿南和明王之间倒是长得有一两分相似,嗯,不对,与其说是跟明王长得相似不如说是跟叶帝更相似。 “阿南,你是不是” “姐姐。”阿南打断她的话转头看着他,“我送你回去。” 038:小小丫头要求不少 他突然想通了?赵云宁一愣,只听他又道:“我会向你证明的,迟早有一天我的力量会超过段仲平和明王,到那时我再来让你跟我走好不好,到我力量足够大的那一天你就不要再拒绝我了好不好。” 说了那么多到头来他却以为她是因为他力量不够所以才不跟他走的吗? 阿南苦笑一下:“明王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赵云宁也苦笑:“明王虽然说不上是什么大好人,但也绝不是什么坏人,阿南我只是希望” “你不要再说了。”阿南显然不想再听赵云宁劝导他什么,一把将赵云宁腰身搂过他也不再看她,腾空天外乘着风道,“天就要亮了,明王起来发现你不再就麻烦了。” 将赵云宁送回来再离开,此过程中阿南再没有开口说过话,甚至分别他也没再看赵云宁一眼。心底似是藏着重重心事,脸上阴霾难扫;又似在心底做了什么重大决定,再不需征求赵云宁什么意见。 天已经蒙蒙亮,睡是睡不着了。明王那么惊醒的人肯定知道自己没睡在床上,为了堵明王的口赵云宁只好久违的下厨亲自给明王做了早餐。 果然,这招很奏效。明王看着满满一桌清新可口早点心情大好也不再追究为什么她起得那么早,天刚蒙亮便不见人影。 “真没想到宁儿的厨艺也是一绝啊。”明王赞不绝口。 赵云宁淡淡一笑:“本来是不会的,可是当初跟段仲平订婚,为了未来做个完美没有缺陷的将军夫人我才特意学的。” 明王咬在嘴里的小青菜突然感觉一酸,他眉头就皱了起来,感情这是赵云宁当初为了哄段仲平的手段,不知为何他心里不痛快了。 赵云宁见他脸色沉了下去又忙道:“不过我一次饭也没给他做过,毕竟我根本没来得及嫁给他,他也根本不知道我会做饭的事。” “还是王爷有福气。”这时一旁伺候的小丫头开口了,“十九姬做得很用心呢。” 明王这才又眉开眼笑心情顺畅了起来,正好碰到白厉进来他便道:“去给边宁镇外面那些人发请帖,就说今晚本王宴请各路英雄前来做客。” 白厉点头,又道:“安老那边说段仲平给的蛊药倒是十分有效,以毒制毒大家的病情都普遍得到了缓解。” 明王看了赵云宁一眼,淡淡一笑:“那么今晚就让段大将军坐本王的左下首第二尊贵的位子。对了飞雪和姵儿呢?” “姵儿姑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前天在这儿见到凌飞公子之后就一直嚷嚷着要离开。”白厉抚额,“这不还缠着五姬要五姬送她走呢。” 赵云宁皱眉,这丫头可真奇怪要来的是她要走的又是她。不过小姑娘多半都喜欢热闹,她笑道:“你去告诉姵儿就说今晚王爷大宴有好吃的好玩的,走了可可惜了。” 这个节骨眼上谁抽得出空去送她呀,明王自然也不可能让她这时候离开。 但出人意料的是,姵儿那丫头竟然宁可不参加好吃好玩的宴会也要立刻离开,因为一直缠着姜飞雪搞得连姜飞雪也什么都做不了了。 明王和赵云宁去看她时,她正拽着姜飞雪假哭:“你要是不带我离开我就天天吵你,到时候你连给王爷侍寝的机会都没了看你怎么办?” 赵云宁在门外听到这一句真真是哭笑不得,偷偷看一眼明王,明王却阴沉着双眼显然对姵儿的无理取闹很不满。 “你要走就自己走。”明王踏进屋没好气的盯着她,“还是说你非要走是因为这里有你见不得的人啊。” 姵儿脸色一变下意识的往姜飞雪身后躲了躲:“本来你要不是个王爷我就可以嫁给你,那样我就谁都不怕了,谁让你是个王爷还妻妾成群害得我现在左右为难。” 姜飞雪和赵云宁都囧了个囧,识时务的躲到了一边。明王上前一把托起她下巴冷笑:“我是王爷你就不嫁了?还是你有自知之明知道王妃不是那么好当的,不过也是,就你?自然是不够资格做我王妃的。” “你说什么?”姵儿挣开他的手跳起脚来反驳他,“我不够资格?是你没资格娶我,哼。” 明王眉头一挑,俯身到她耳边轻声道:“说说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说不定我一个高兴真娶了你呢。” “我”姵儿一扭头正跟明王的鼻尖碰到一起,对于御人无数的明王而言姵儿这样不知人事的小丫头,还一脸稚嫩娇气不管离得多近自然是都动摇不了他的心。可是姵儿不一样,可从来没一个男子离她这么近,差一粒米的距离就吻到嘴了,姵儿脸颊一红又一咬牙低头道,“你不要离我这么近,我可不想爱上你。” 一句话逗得屋里所有人都哭笑不得。明王这才直起身朝赵云宁使了个眼色,赵云宁走到姵儿跟前道:“前两天忙着病区的事都没管你,我今天陪你出去走走。” “不,我要离开。”姵儿的脑海里闪过凌飞看她时的神情,还有郝连国的占卜师们她牙咬得更紧了。 “就算你真这么想离开,我送你好不好啊。”赵云宁摊手。 “不好。”姵儿竟然理直气壮的吼她,“我就要飞雪送我。” 姜飞雪感觉真是莫名其妙,一个爆栗敲到姵儿头上:“我说死丫头,我跟你不对付你又不是不知道,天天跟我吵架你不烦啊?还非要我送。” “你武功最高强,只有跟着你才没人敢劫我嘛。”姵儿一脸为难,倒是说得条条是道。 三人面面相觑,赵云宁笑了:“飞雪今天要跟着王爷忙晚上宴会的事,就算要走迟上一两天好不好啊。如果真有你不想见的人在这里你就不出门不就好了么!” 姵儿愣了一下,她看向明王又道:“可是可以,不过王爷得保证如果有人对我不利你必须无条件站在我这一边。” 明王抚额:“好,没问题。”敢在他的地盘上抢他身边的人,估计也不会有人这么找死。 于是分头行动,明王便带着姜飞雪准备晚上宴会的事,而赵云宁则带着姵儿出去散心。本来赵云宁的意思是想去病区帮忙的,但姵儿一副养尊处优的模样死活不愿意去赵云宁也只好妥协了。 荒芜的村口有两棵硕大的梧桐树,此时树叶茂密只是不出半月大概就要光秃秃的了。多云的天气太阳也懒得出来露脸,只洒下几缕难得的光线充斥在空气里,倒也让冰冷的初秋显得不那么冷。 “你真的不愿意说我也不会逼你。”赵云宁跟姵儿并肩坐在树下,她看着姵儿晃着双腿咬着唇不开口,赵云宁道,“不过,你总该为我们考虑一下,我们可是真的一无所知,万一因为得罪了什么人的话” “他是明亲王,还害怕得罪什么人呐。”姵儿反驳。 “可是你也看到了今天王爷的态度很强硬,在这里的事没完以前估计是不会让你离开的。”赵云宁凑到她耳边道,“你就算要瞒着你的身份,但至少也要告诉我们谁是你害怕的人让我们心里也有个谱啊。” 姵儿低下头想了想,许久她抬头看着赵云宁:“那,我是因为觉得你是好人我挺喜欢我才说的哦。” 赵云宁笑着点头。 “我,我以前在郝连国闯过祸,郝连国的人要抓我。还有还有那个凌飞,我以前得罪过他,虽然他说不计较可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反正我是不想见到他。” 凌飞和郝连国的人,也就是那几个占卜师?赵云宁细细打量着姵儿,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就是不看赵云宁,赵云宁摇头,估计又是假信息。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姵儿想躲的人一定是这两路人没错了。跟郝连国有关系,还跟天下第一富豪有关系。她心中微微一笑拍了拍她:“放心,他们不敢在王爷身边动手的,你不想见到他们晚宴躲着就是了。” “那如果这里的事完了以后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回王府吗?”她突然又问。 赵云宁愣了一下,顺口道:“可是你要以什么身份跟我们回去呢?做妻的话王妃肯定不会娶你的,做妾嘛”赵云宁打量了她一圈。 姵儿眉头一紧:“我才不要做妾呢,我堂堂哼,我要是要王爷娶我,他也非娶不可,这个就不要你操心了。” 口气倒是不小,赵云宁笑而不语。 晚宴开始前,所有人便都陆陆续续到了,姜飞雪和白厉在外面忙着,赵云宁和明王在里面说着事一直没有现身。而安以林要守在病区自然不能回来,至于韦从川更似是被明王发配了边疆守着飞行器只差没被人遗忘了。 还好天公作美,月亮皎好,星星也都能数出几颗来,晴空的夜晚凉风习习倒是舒爽得很。院落里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是座位,此刻早已坐满了人,随便一百人是数得出来的,到处一片嘈杂,皆是议论纷纷。 院落里伺候的丫头们穿行来往,因为不是在府里又是重疫地区,明王一切从简,没有歌舞也没有音乐。大家都在猜测明王把所有人聚到一块的目的,而明王迟迟没有现身。 段仲平坐在左下首望着上面的空位,又看向对面正举杯独饮自得其乐的凌飞,再一看院中其他各路人马,还真是千奇百怪,朝廷里的、江湖上的 凌飞也看到了他,伸出空杯让凌雪凌霜二人斟酒又笑对段仲平:“今天怎么没看到姚姑娘呢?” 段仲平也奇怪呢,姚桐竟然不想来参加今晚的宴会。 还不及段仲平回话,就听到有人唤声:“明亲王到。” 038:小小丫头要求不少 他突然想通了?赵云宁一愣,只听他又道:“我会向你证明的,迟早有一天我的力量会超过段仲平和明王,到那时我再来让你跟我走好不好,到我力量足够大的那一天你就不要再拒绝我了好不好。” 说了那么多到头来他却以为她是因为他力量不够所以才不跟他走的吗? 阿南苦笑一下:“明王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赵云宁也苦笑:“明王虽然说不上是什么大好人,但也绝不是什么坏人,阿南我只是希望” “你不要再说了。”阿南显然不想再听赵云宁劝导他什么,一把将赵云宁腰身搂过他也不再看她,腾空天外乘着风道,“天就要亮了,明王起来发现你不再就麻烦了。” 将赵云宁送回来再离开,此过程中阿南再没有开口说过话,甚至分别他也没再看赵云宁一眼。心底似是藏着重重心事,脸上阴霾难扫;又似在心底做了什么重大决定,再不需征求赵云宁什么意见。 天已经蒙蒙亮,睡是睡不着了。明王那么惊醒的人肯定知道自己没睡在床上,为了堵明王的口赵云宁只好久违的下厨亲自给明王做了早餐。 果然,这招很奏效。明王看着满满一桌清新可口早点心情大好也不再追究为什么她起得那么早,天刚蒙亮便不见人影。 “真没想到宁儿的厨艺也是一绝啊。”明王赞不绝口。 赵云宁淡淡一笑:“本来是不会的,可是当初跟段仲平订婚,为了未来做个完美没有缺陷的将军夫人我才特意学的。” 明王咬在嘴里的小青菜突然感觉一酸,他眉头就皱了起来,感情这是赵云宁当初为了哄段仲平的手段,不知为何他心里不痛快了。 赵云宁见他脸色沉了下去又忙道:“不过我一次饭也没给他做过,毕竟我根本没来得及嫁给他,他也根本不知道我会做饭的事。” “还是王爷有福气。”这时一旁伺候的小丫头开口了,“十九姬做得很用心呢。” 明王这才又眉开眼笑心情顺畅了起来,正好碰到白厉进来他便道:“去给边宁镇外面那些人发请帖,就说今晚本王宴请各路英雄前来做客。” 白厉点头,又道:“安老那边说段仲平给的蛊药倒是十分有效,以毒制毒大家的病情都普遍得到了缓解。” 明王看了赵云宁一眼,淡淡一笑:“那么今晚就让段大将军坐本王的左下首第二尊贵的位子。对了飞雪和姵儿呢?” “姵儿姑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前天在这儿见到凌飞公子之后就一直嚷嚷着要离开。”白厉抚额,“这不还缠着五姬要五姬送她走呢。” 赵云宁皱眉,这丫头可真奇怪要来的是她要走的又是她。不过小姑娘多半都喜欢热闹,她笑道:“你去告诉姵儿就说今晚王爷大宴有好吃的好玩的,走了可可惜了。” 这个节骨眼上谁抽得出空去送她呀,明王自然也不可能让她这时候离开。 但出人意料的是,姵儿那丫头竟然宁可不参加好吃好玩的宴会也要立刻离开,因为一直缠着姜飞雪搞得连姜飞雪也什么都做不了了。 明王和赵云宁去看她时,她正拽着姜飞雪假哭:“你要是不带我离开我就天天吵你,到时候你连给王爷侍寝的机会都没了看你怎么办?” 赵云宁在门外听到这一句真真是哭笑不得,偷偷看一眼明王,明王却阴沉着双眼显然对姵儿的无理取闹很不满。 “你要走就自己走。”明王踏进屋没好气的盯着她,“还是说你非要走是因为这里有你见不得的人啊。” 姵儿脸色一变下意识的往姜飞雪身后躲了躲:“本来你要不是个王爷我就可以嫁给你,那样我就谁都不怕了,谁让你是个王爷还妻妾成群害得我现在左右为难。” 姜飞雪和赵云宁都囧了个囧,识时务的躲到了一边。明王上前一把托起她下巴冷笑:“我是王爷你就不嫁了?还是你有自知之明知道王妃不是那么好当的,不过也是,就你?自然是不够资格做我王妃的。” “你说什么?”姵儿挣开他的手跳起脚来反驳他,“我不够资格?是你没资格娶我,哼。” 明王眉头一挑,俯身到她耳边轻声道:“说说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说不定我一个高兴真娶了你呢。” “我”姵儿一扭头正跟明王的鼻尖碰到一起,对于御人无数的明王而言姵儿这样不知人事的小丫头,还一脸稚嫩娇气不管离得多近自然是都动摇不了他的心。可是姵儿不一样,可从来没一个男子离她这么近,差一粒米的距离就吻到嘴了,姵儿脸颊一红又一咬牙低头道,“你不要离我这么近,我可不想爱上你。” 一句话逗得屋里所有人都哭笑不得。明王这才直起身朝赵云宁使了个眼色,赵云宁走到姵儿跟前道:“前两天忙着病区的事都没管你,我今天陪你出去走走。” “不,我要离开。”姵儿的脑海里闪过凌飞看她时的神情,还有郝连国的占卜师们她牙咬得更紧了。 “就算你真这么想离开,我送你好不好啊。”赵云宁摊手。 “不好。”姵儿竟然理直气壮的吼她,“我就要飞雪送我。” 姜飞雪感觉真是莫名其妙,一个爆栗敲到姵儿头上:“我说死丫头,我跟你不对付你又不是不知道,天天跟我吵架你不烦啊?还非要我送。” “你武功最高强,只有跟着你才没人敢劫我嘛。”姵儿一脸为难,倒是说得条条是道。 三人面面相觑,赵云宁笑了:“飞雪今天要跟着王爷忙晚上宴会的事,就算要走迟上一两天好不好啊。如果真有你不想见的人在这里你就不出门不就好了么!” 姵儿愣了一下,她看向明王又道:“可是可以,不过王爷得保证如果有人对我不利你必须无条件站在我这一边。” 明王抚额:“好,没问题。”敢在他的地盘上抢他身边的人,估计也不会有人这么找死。 于是分头行动,明王便带着姜飞雪准备晚上宴会的事,而赵云宁则带着姵儿出去散心。本来赵云宁的意思是想去病区帮忙的,但姵儿一副养尊处优的模样死活不愿意去赵云宁也只好妥协了。 荒芜的村口有两棵硕大的梧桐树,此时树叶茂密只是不出半月大概就要光秃秃的了。多云的天气太阳也懒得出来露脸,只洒下几缕难得的光线充斥在空气里,倒也让冰冷的初秋显得不那么冷。 “你真的不愿意说我也不会逼你。”赵云宁跟姵儿并肩坐在树下,她看着姵儿晃着双腿咬着唇不开口,赵云宁道,“不过,你总该为我们考虑一下,我们可是真的一无所知,万一因为得罪了什么人的话” “他是明亲王,还害怕得罪什么人呐。”姵儿反驳。 “可是你也看到了今天王爷的态度很强硬,在这里的事没完以前估计是不会让你离开的。”赵云宁凑到她耳边道,“你就算要瞒着你的身份,但至少也要告诉我们谁是你害怕的人让我们心里也有个谱啊。” 姵儿低下头想了想,许久她抬头看着赵云宁:“那,我是因为觉得你是好人我挺喜欢我才说的哦。” 赵云宁笑着点头。 “我,我以前在郝连国闯过祸,郝连国的人要抓我。还有还有那个凌飞,我以前得罪过他,虽然他说不计较可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反正我是不想见到他。” 凌飞和郝连国的人,也就是那几个占卜师?赵云宁细细打量着姵儿,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就是不看赵云宁,赵云宁摇头,估计又是假信息。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姵儿想躲的人一定是这两路人没错了。跟郝连国有关系,还跟天下第一富豪有关系。她心中微微一笑拍了拍她:“放心,他们不敢在王爷身边动手的,你不想见到他们晚宴躲着就是了。” “那如果这里的事完了以后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回王府吗?”她突然又问。 赵云宁愣了一下,顺口道:“可是你要以什么身份跟我们回去呢?做妻的话王妃肯定不会娶你的,做妾嘛”赵云宁打量了她一圈。 姵儿眉头一紧:“我才不要做妾呢,我堂堂哼,我要是要王爷娶我,他也非娶不可,这个就不要你操心了。” 口气倒是不小,赵云宁笑而不语。 晚宴开始前,所有人便都陆陆续续到了,姜飞雪和白厉在外面忙着,赵云宁和明王在里面说着事一直没有现身。而安以林要守在病区自然不能回来,至于韦从川更似是被明王发配了边疆守着飞行器只差没被人遗忘了。 还好天公作美,月亮皎好,星星也都能数出几颗来,晴空的夜晚凉风习习倒是舒爽得很。院落里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是座位,此刻早已坐满了人,随便一百人是数得出来的,到处一片嘈杂,皆是议论纷纷。 院落里伺候的丫头们穿行来往,因为不是在府里又是重疫地区,明王一切从简,没有歌舞也没有音乐。大家都在猜测明王把所有人聚到一块的目的,而明王迟迟没有现身。 段仲平坐在左下首望着上面的空位,又看向对面正举杯独饮自得其乐的凌飞,再一看院中其他各路人马,还真是千奇百怪,朝廷里的、江湖上的 凌飞也看到了他,伸出空杯让凌雪凌霜二人斟酒又笑对段仲平:“今天怎么没看到姚姑娘呢?” 段仲平也奇怪呢,姚桐竟然不想来参加今晚的宴会。 还不及段仲平回话,就听到有人唤声:“明亲王到。” 039:有女宁儿聪明能干 明王着一身黛蓝色锦袍,白玉束冠、透白玉佩皆是配套。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冰眉冷眸,不曾将任何人看在眼里,带着一阵风坐上了主位。 白厉站在他身后长剑在胸,姜飞雪坐在他身旁倒是笑语嫣然。 “诸位英雄,本王来迟自罚一杯。”明王一坐下便端起酒杯先饮而尽。 大家也跟着举杯同饮,这时有人问了:“王爷相邀深夜想必定是为了生灵涯之事。” 明王眉头微皱,这些人无利不起早个个只知道关心生灵涯的宝物,却从始至终不曾有人问过瘟疫之事。 他目光停在段仲平身上:“段将军之药果然不错,本王先代边宁镇人民谢过将军。” 段仲平举杯:“王爷客气,我也只是略尽绵帛之力而已。” 凌飞斜倚在座位上看着两个人微挑了挑眉,这个段仲平果然心机深沉竟然用这种方法讨好明王,不过看明王淡淡的神色也不过带口之话并未放在心上嘛。 “今日邀众位前来一聚,一是为了答谢各位拜访之厚意;二自然便是为生灵涯一事。”明王站起身声音明朗在月空下响起,自成一派的贵族气质一下子就显露了出来,“本王作为叶国明亲王竟多年不知边宁镇还有此等怪事,若这次真能与诸位英雄联手除了这妖孽本王定当重重有谢。” 谢什么大家才不在乎,所以即使明王这样说大家也没什么反应。 “当然了,对于生灵涯对岸有宝物这一说本王也不是很清楚,但如果此事为真,本王愿意将此拿出来给大家平分如何?” 大家面面相觑,接着有人笑了:“明王客气,若真能除了那妖物也是我们的功德一件啊。只是听闻那妖物已有几百年历史,渡过生灵涯的皆无命归来,虽然我们看上去人多势众,但只怕” 又想要宝物又不想亲自去冒险。 “王爷既然将我们聚到了此,想来一定已经有了办法了。”段仲平道。 大家心里其实都对联盟不怎么看好,毕竟出力的人多就意味着分脏的人也多,如果不想跟别人坐地分脏那就得先下手为强在宝物到手之后就除去这些人,但一下子要除去这么多人显然不太理想。 “既然大家都是有意想要与本王结盟共除妖物。”明王笑道,“本王自然是为边宁镇人民感激不尽,正所谓人多力量大嘛,本王把大家聚到一起自然是希望大家拧成一股共赴生灵涯除妖。不过因为对生灵涯都还不太了解,本王已经决定先遣一队人渡过生灵涯探一探底,这样大部队进去的时候便不必显得无所适从。” 底下人自然是议论开了,结盟看在明王的面子上自然不会人说什么,就算于利益不利但大家也不会真表现出不满。但先遣一队人前去这种危险事自然是谁也不想落到自己头上,所以迟迟没有人肯毛遂自荐。 毕竟先遣去的只是几个人,有史以来渡过生灵涯的都是少则十几个多则几十个的都有但又有谁活下来了的?所以大家并不担心宝物会被先遣去的人占了,自然只是担心这苦差事不要落到自己身上。 明王看着大家不免心下冷笑,什么妖怪什么宝物一群见风就是雨又前怕狼后怕虎的宵小而已。 明王又看向段仲平,他正端着酒杯要喝不喝的模样显然是在考虑着什么。 “这个先遣部队想来王爷已有了人选。”开口的是凌飞,他笑着道,“王爷必然已是深思熟虑过,不妨就一口气说出来给我们听听。” 凌飞说着目光又在院落里转了几圈,他始终也没有看到那天在绿竹林见过的那个仙女,她既自称是明王的人那为什么这个场合她又不在呢?难道她只是个小丫头根本不足以在这样大的场合里露面不成? 凌飞心里盘算着,要她真是个小丫头倒还好办了,自己就直接开口跟明王要了她来。凌飞想着心下便笑了,以后有那样的美人相伴左右定不会孤单寂寞了。 “凌飞公子可愿前往?”明王看着他。 凌飞一愣,话说他除了有钱其他什么也不会,武功更是一窍不通。所以不待他说话他身后的凌雪凌霜就开口了:“我家公子向来体弱多病又手无缚鸡之力,不宜前往。” “这个本王自然知道。”明王笑道,“但本王也知道凌飞公子身边这两位孪生姐妹花可是个中高手,凌飞公子怕是不要谦虚啊。” “我是无所谓啦。”凌飞耸耸肩道,“不过我要先看看都有哪些人前去,有趣我便去无趣我就不去了。” 倒也坦白。 “我愿前往。”段仲平突然道,“想来王爷也一定会前去的。” 他可不想错过任何一个机会,虽说危险重重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果明王和凌飞都要去他当然不能落后了。 “若真有段将军这般高手在,本王倒也心安不少。”明王就知道他一定会去,如此看来赵云宁也是一定要去的了。 段仲平朝他举了举杯并没说话。 明王又对众人道:“本王也知此行之危险,所以大家皆是自愿前往本王不会刻意指定谁。日子定在三日之后愿意的可以来跟本王说一说。顺便在此告诉大家此番渡过生灵涯本王不打算用船。” 大家一惊,不用船那能用什么? “王爷开玩笑。”有人站起来质疑,“生灵涯深不可测,不用船难道还用飞的呀。” “就是就是。”大家都跟着笑了。 “就是用飞的。”明王摊手道,“本王的十九姬已经做成了第一架飞行器,本王打算再做两架,每一架可乘两至三人。对于这个飞行器的牢固性大家可完全放心,因为十九姬是机关制造的高手绝不会出任何问题。” 十九姬?大家都陷入困惑了,当今世间机关师已十分难得,即使遇到也不过泛泛之辈能做出可乘载两至三人的飞行器的可是曲指可数。 所以飞行器已经让大家很惊讶了,这个十九姬自然更是让大家奇怪。明王出行会带在身边的女人向来都只有姜飞雪一个,这突然多出一个十九姬,她何许人物,什么身份自然就成了大家的重点猜疑对象。 “十九姬?”段仲平也讶然,没听说明王除了姜飞雪以外还有其他高手女人。 “王爷这是又得佳人了啊。”凌飞虽然笑着说这话心里却泛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明王嘴角一勾笑了笑:“对,本王前不久得的美人。这次生灵涯之行的主意也是她出的,怎么说呢,她既算本王的机关师又算本王的军师。当然这些都是次要,女人最主要的自然还是伺候本王。” 明王说这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瞟了段仲平两眼,此时的段仲平除了对这个十九姬充满兴趣以外还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明王眉头微蹙,难道姚桐根本没跟他说赵云宁的事?这可真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相反的明王看向凌飞的时候却见凌飞脸色黑了一半,奇怪,他又不认识赵云宁,作出这副表情是干什么? 显然,凌飞是对这位全能的十九姬的身份不再抱什么希望了。 “向来只听说王爷身边数姜姑娘最厉害,竟不闻还有一个机关师这样厉害的女子。”连郝连国那几位占卜师也充满了兴趣。 有人不断朝姜飞雪看过来,姜飞雪瞪了回去满不在乎的道:“宁儿生得温柔漂亮,又聪明能干。能跟她一起伺候王爷是我们的福气,再说这么多年王爷身边也是该添一两个有能耐的新人才对,总不能个个女人都只懂得鱼水之欢。” “对对,姜姑娘说得极是。想来能得姜姑娘如此夸赞那位十九姬定然不凡!看来要恭喜王爷了。”大家都笑了起来。 话说作为情敌大家原本以为姜飞雪会尴尬的,没想到她倒是懂事得很,而且话语间丝毫不见得有什么不满,这个十九姬看来果然是个人物啊。 明王伸手握了姜飞雪的小手一下:“宁儿若能给飞雪减轻一点负担本王也会开心的。” 姜飞雪低头笑了笑,她当然知道明王要这样刻意介绍赵云宁的用意,但明王还能在这时候不忘关心她的心情她已经很高兴了。 “王爷,此等佳人又是此次计划的主要人何不请出来一见,我们只想瞻仰一下王爷不会也小气不肯。”这时有人打趣了,自然也是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今晚这个十九姬是务必要见上一见的。 “是啊,小小年纪机关制造术便如此登峰造极者可是鲜有,王爷定要请出来给我们一见。” “这个是自然。”明王站起身又对身后的白厉小声道,“去请宁儿过来。” 宁儿?一直就听明王这样叫她,难道她没有姓么?段仲平看着他,随即又看向对面,凌飞已经喝了好几杯洒了,大家都表现得对这个十九姬兴致勃勃怎的他倒不在意了。 接近十五的夜月似圆不圆贴在深黑的高空,温柔的月光像薄纱笼在院子里给一切的一切都镀上一层更唯美的外装;几颗星星时不时眨着眼盯着下面洒过三巡却依然兴致高昂的人群,不远不近偶尔可以听到一两声鸟鸣。 039:有女宁儿聪明能干 明王着一身黛蓝色锦袍,白玉束冠、透白玉佩皆是配套。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冰眉冷眸,不曾将任何人看在眼里,带着一阵风坐上了主位。 白厉站在他身后长剑在胸,姜飞雪坐在他身旁倒是笑语嫣然。 “诸位英雄,本王来迟自罚一杯。”明王一坐下便端起酒杯先饮而尽。 大家也跟着举杯同饮,这时有人问了:“王爷相邀深夜想必定是为了生灵涯之事。” 明王眉头微皱,这些人无利不起早个个只知道关心生灵涯的宝物,却从始至终不曾有人问过瘟疫之事。 他目光停在段仲平身上:“段将军之药果然不错,本王先代边宁镇人民谢过将军。” 段仲平举杯:“王爷客气,我也只是略尽绵帛之力而已。” 凌飞斜倚在座位上看着两个人微挑了挑眉,这个段仲平果然心机深沉竟然用这种方法讨好明王,不过看明王淡淡的神色也不过带口之话并未放在心上嘛。 “今日邀众位前来一聚,一是为了答谢各位拜访之厚意;二自然便是为生灵涯一事。”明王站起身声音明朗在月空下响起,自成一派的贵族气质一下子就显露了出来,“本王作为叶国明亲王竟多年不知边宁镇还有此等怪事,若这次真能与诸位英雄联手除了这妖孽本王定当重重有谢。” 谢什么大家才不在乎,所以即使明王这样说大家也没什么反应。 “当然了,对于生灵涯对岸有宝物这一说本王也不是很清楚,但如果此事为真,本王愿意将此拿出来给大家平分如何?” 大家面面相觑,接着有人笑了:“明王客气,若真能除了那妖物也是我们的功德一件啊。只是听闻那妖物已有几百年历史,渡过生灵涯的皆无命归来,虽然我们看上去人多势众,但只怕” 又想要宝物又不想亲自去冒险。 “王爷既然将我们聚到了此,想来一定已经有了办法了。”段仲平道。 大家心里其实都对联盟不怎么看好,毕竟出力的人多就意味着分脏的人也多,如果不想跟别人坐地分脏那就得先下手为强在宝物到手之后就除去这些人,但一下子要除去这么多人显然不太理想。 “既然大家都是有意想要与本王结盟共除妖物。”明王笑道,“本王自然是为边宁镇人民感激不尽,正所谓人多力量大嘛,本王把大家聚到一起自然是希望大家拧成一股共赴生灵涯除妖。不过因为对生灵涯都还不太了解,本王已经决定先遣一队人渡过生灵涯探一探底,这样大部队进去的时候便不必显得无所适从。” 底下人自然是议论开了,结盟看在明王的面子上自然不会人说什么,就算于利益不利但大家也不会真表现出不满。但先遣一队人前去这种危险事自然是谁也不想落到自己头上,所以迟迟没有人肯毛遂自荐。 毕竟先遣去的只是几个人,有史以来渡过生灵涯的都是少则十几个多则几十个的都有但又有谁活下来了的?所以大家并不担心宝物会被先遣去的人占了,自然只是担心这苦差事不要落到自己身上。 明王看着大家不免心下冷笑,什么妖怪什么宝物一群见风就是雨又前怕狼后怕虎的宵小而已。 明王又看向段仲平,他正端着酒杯要喝不喝的模样显然是在考虑着什么。 “这个先遣部队想来王爷已有了人选。”开口的是凌飞,他笑着道,“王爷必然已是深思熟虑过,不妨就一口气说出来给我们听听。” 凌飞说着目光又在院落里转了几圈,他始终也没有看到那天在绿竹林见过的那个仙女,她既自称是明王的人那为什么这个场合她又不在呢?难道她只是个小丫头根本不足以在这样大的场合里露面不成? 凌飞心里盘算着,要她真是个小丫头倒还好办了,自己就直接开口跟明王要了她来。凌飞想着心下便笑了,以后有那样的美人相伴左右定不会孤单寂寞了。 “凌飞公子可愿前往?”明王看着他。 凌飞一愣,话说他除了有钱其他什么也不会,武功更是一窍不通。所以不待他说话他身后的凌雪凌霜就开口了:“我家公子向来体弱多病又手无缚鸡之力,不宜前往。” “这个本王自然知道。”明王笑道,“但本王也知道凌飞公子身边这两位孪生姐妹花可是个中高手,凌飞公子怕是不要谦虚啊。” “我是无所谓啦。”凌飞耸耸肩道,“不过我要先看看都有哪些人前去,有趣我便去无趣我就不去了。” 倒也坦白。 “我愿前往。”段仲平突然道,“想来王爷也一定会前去的。” 他可不想错过任何一个机会,虽说危险重重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果明王和凌飞都要去他当然不能落后了。 “若真有段将军这般高手在,本王倒也心安不少。”明王就知道他一定会去,如此看来赵云宁也是一定要去的了。 段仲平朝他举了举杯并没说话。 明王又对众人道:“本王也知此行之危险,所以大家皆是自愿前往本王不会刻意指定谁。日子定在三日之后愿意的可以来跟本王说一说。顺便在此告诉大家此番渡过生灵涯本王不打算用船。” 大家一惊,不用船那能用什么? “王爷开玩笑。”有人站起来质疑,“生灵涯深不可测,不用船难道还用飞的呀。” “就是就是。”大家都跟着笑了。 “就是用飞的。”明王摊手道,“本王的十九姬已经做成了第一架飞行器,本王打算再做两架,每一架可乘两至三人。对于这个飞行器的牢固性大家可完全放心,因为十九姬是机关制造的高手绝不会出任何问题。” 十九姬?大家都陷入困惑了,当今世间机关师已十分难得,即使遇到也不过泛泛之辈能做出可乘载两至三人的飞行器的可是曲指可数。 所以飞行器已经让大家很惊讶了,这个十九姬自然更是让大家奇怪。明王出行会带在身边的女人向来都只有姜飞雪一个,这突然多出一个十九姬,她何许人物,什么身份自然就成了大家的重点猜疑对象。 “十九姬?”段仲平也讶然,没听说明王除了姜飞雪以外还有其他高手女人。 “王爷这是又得佳人了啊。”凌飞虽然笑着说这话心里却泛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明王嘴角一勾笑了笑:“对,本王前不久得的美人。这次生灵涯之行的主意也是她出的,怎么说呢,她既算本王的机关师又算本王的军师。当然这些都是次要,女人最主要的自然还是伺候本王。” 明王说这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瞟了段仲平两眼,此时的段仲平除了对这个十九姬充满兴趣以外还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明王眉头微蹙,难道姚桐根本没跟他说赵云宁的事?这可真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相反的明王看向凌飞的时候却见凌飞脸色黑了一半,奇怪,他又不认识赵云宁,作出这副表情是干什么? 显然,凌飞是对这位全能的十九姬的身份不再抱什么希望了。 “向来只听说王爷身边数姜姑娘最厉害,竟不闻还有一个机关师这样厉害的女子。”连郝连国那几位占卜师也充满了兴趣。 有人不断朝姜飞雪看过来,姜飞雪瞪了回去满不在乎的道:“宁儿生得温柔漂亮,又聪明能干。能跟她一起伺候王爷是我们的福气,再说这么多年王爷身边也是该添一两个有能耐的新人才对,总不能个个女人都只懂得鱼水之欢。” “对对,姜姑娘说得极是。想来能得姜姑娘如此夸赞那位十九姬定然不凡!看来要恭喜王爷了。”大家都笑了起来。 话说作为情敌大家原本以为姜飞雪会尴尬的,没想到她倒是懂事得很,而且话语间丝毫不见得有什么不满,这个十九姬看来果然是个人物啊。 明王伸手握了姜飞雪的小手一下:“宁儿若能给飞雪减轻一点负担本王也会开心的。” 姜飞雪低头笑了笑,她当然知道明王要这样刻意介绍赵云宁的用意,但明王还能在这时候不忘关心她的心情她已经很高兴了。 “王爷,此等佳人又是此次计划的主要人何不请出来一见,我们只想瞻仰一下王爷不会也小气不肯。”这时有人打趣了,自然也是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今晚这个十九姬是务必要见上一见的。 “是啊,小小年纪机关制造术便如此登峰造极者可是鲜有,王爷定要请出来给我们一见。” “这个是自然。”明王站起身又对身后的白厉小声道,“去请宁儿过来。” 宁儿?一直就听明王这样叫她,难道她没有姓么?段仲平看着他,随即又看向对面,凌飞已经喝了好几杯洒了,大家都表现得对这个十九姬兴致勃勃怎的他倒不在意了。 接近十五的夜月似圆不圆贴在深黑的高空,温柔的月光像薄纱笼在院子里给一切的一切都镀上一层更唯美的外装;几颗星星时不时眨着眼盯着下面洒过三巡却依然兴致高昂的人群,不远不近偶尔可以听到一两声鸟鸣。 040:好久不见我回来了 赵云宁只是穿着寻常时候的衣服,干净素雅的脸上也没有过于打扮,她迈着不快不慢的步子淡然大方的走到院落中央,在大家的鸦雀无声中笑意盈盈悠然自得的朝明王行去—— 怎么看,她都只是平常模样,笑容是那样步调是那样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她往人群中间这样一走却硬生生有一种气派天成的感觉,倩影掠过衣衫拂动,大家随着她的身影摆动着眼神,竟一时无人回神。 明王看着她笑着行来,虽然天天都对着她,但不知为何生生竟让他想起那一夜她猛然在舞蹈中出现的模样,今夜的她无须什么衬托只是这样平淡的行来却还是让人感觉那么不一般,微笑的弧度刚刚好就像是月中仙子一般。 是的,他明王的女人本来就不需什么装饰,就这样便可以迷倒众生了。 “宁儿给王爷请安。”赵云宁不紧不慢走到他下面躬身行礼。 大家这才回过神来,众人不便交头接耳。赵云宁气质不凡本又长得漂亮,果然是应了姜飞雪刚才的话——温柔漂亮,聪明能干。而且这姑娘丝毫不怯场完全看不出只是他人一个妾的小家子模样。即使与人为妻也为绰绰有余啊。 一个姜飞雪已经妒煞旁人,如今又一个更不得了的赵云宁。大家只能在心里感叹明王的命真是太好了,光是妾室便如此风姿卓越,将来的明王妃他究竟得选个什么样儿的啊。 明王向她伸出手:“上来。” 赵云宁起身拉住明王伸出的手站了上去,两人四目相对都微微一笑,看上去十分相爱的模样。明王松开她的手又搂住她的腰道:“他们都很想见见你呢!” 赵云宁淡淡一笑转而看向下面众人轻微一礼:“小女子宁儿见过诸位英雄。” “宁儿姑娘风采出众,颇有大家之秀的风范又如此才干,王爷果然好福气啊。”有人叹道。 “是啊,听闻宁儿姑娘机关术了得,有时间一定要跟姑娘讨教讨教。” 大家都不停的夸赞,不管是真还是假明王很是受用,赵云宁一一谢过,应对之间大方从容,这样的女子为妾果然是委屈了,但她丝毫没有表现出不妥的地方。 当然了,有人欢喜就有人忧。自赵云宁出现开始凌飞的闷酒就没停过,果然是她,不过也是也只有这样的女子配得上那样的夸赞,但凌飞难免失落。明王这样看重她宠她,他还想要了她来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凌飞的失落只是小小忧伤算不得什么,真正一团黑暗令人不敢看的角落是段仲平的位置。什么叫沉默如一潭死水看段仲平便知道了,他脸上的阴沉震惊此刻是浓得化也化不开。方始见赵云宁缓步行来他还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当赵云宁走得近了开口说话了,事实便已由不得他不信。 如此惊恐的事实,如此讽刺的重遇。段仲平面上平静心里早已翻江倒海,宁妹,是他的宁妹。她没有死,但是她已做了他人之妾。且这个他人谁不选偏她选了明亲王叶成武!这是命运的捉弄吗,是难逃的劫数吗,一切竟变得如此令人心痛又戏剧性。 该死的姚桐,她该是早就查到了赵云宁的存在可她竟然瞒着,怪不得她一直劝自己离开。段仲平抬头朝上面望去,他日思夜想的宁妹正被明王轻轻搂着,他看着他们俩有说有笑,看到明王亲自给倒酒,甚至看到明王趁众人不注意的时候不经意的在她脸颊啜了一口 世界仿佛都失去了声音,段仲平深沉的眸子里只看得到台上那两个有说有笑的人。他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他只知道他们表现得太亲密,亲密让他有种立刻冲上去杀了明王抢回他的宁妹就远走高飞的冲动 让段仲平心里发狂的自然不止他们亲密的动作,还有赵云宁脸上洋溢的幸福笑容,从来不曾见她这样笑过,即使是当年赵云宁也从不准他太过靠近更别提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了,赵云宁这样难道是真甘心做明王的妾,难道是真的喜欢那个男人不成? 段仲平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那是他的心脏,被揪得太痛,痛得超出了负荷自然就碎掉了。 一向心机深沉条理分明的段仲平,此时早因为赵云宁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他全部计划。他根本来不及去想赵云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又为什么会和明王在一起,明王在这个时候这样做究竟是什么目的。 只有一点他是肯定的,他掉进了一个陷阱,这是明王早就给他挖好的坑。那晚雨夜明王故意给他指了相反的路,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命运的轴轮便在往他根本无法控制的方向转动了。怪不得,他就觉得奇怪,以他在宁国的势力想找两个女人怎么可能会找不到。原来竟是明王在从中捣乱。 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 当初赵云宁在将军府的时候他就曾暗暗决定,不管未来如何他都不会杀赵云宁,他承认他是真的喜欢她有些离不开她了,只要她乖他的身边总会有他的位置。可是她逃了,还做了明王的妾,段仲平实在想不通为什么。 “原来宁儿姑娘是王爷的十九姬啊,那日宁儿姑娘走得匆忙今天我便借花献佛多谢宁儿姑娘搭救之情了。”凌飞站起身朝赵云宁举起酒杯。 段仲平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神来了,凌飞心里虽然失落却也恢复得快。 明王疑惑的看向赵云宁,凌飞怎么会认识她的? 赵云宁回了酒笑道:“凌飞公子客气了。” 赵云宁放下酒杯以手遮面在明王耳旁小声说了那日在绿竹林遇见凌飞的事情,明王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堂堂凌飞公子竟然怕老鼠,真是有趣。 明王站起身又敬了一回酒,才道:“其实除了生灵涯的事,本王还很想跟各位谈一谈边宁镇瘟疫之事。” 众人哑然,其实大家也猜到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明王自然不会那么轻易就答应生灵涯的事,而且计划是他的人出,飞行器是他的人造,明王又不是慈善家更不是冤大头不会让所有人白拿他的东西的。 “生灵涯之行若能平安归来,本王也希望大家能为边宁镇百姓出一分力,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明王说着看向另一旁黑暗角落里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段仲平:“比如段将军就特别重情义,前两日将军给的药对瘟疫十分有效呢。” 此时看明王的笑段仲平觉得那简直就是一种讥讽,明王从他眼皮底下抢走了他的女人,可如今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段仲平只得皮笑肉不笑的冲他点了点头,目光却始终不敢看向他身旁的赵云宁。 凌飞看段仲平脸色难看得很,不免关切地问:“将军身体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绿。” 这形容得也太恰当了点,若不是凌飞是个局外人明王都要以为凌飞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了。 那日在街道与段仲平相遇之后赵云宁已经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不会再激动得想扑上去一口咬死他的冲动了。她顺手提了明王桌上的酒壶款款行到段仲平身旁:“你们也太没眼力劲了,段将军杯中酒都空了也不知给将军满上,这岂是我们王爷的待客之道?” 赵云宁一面说着一面将段仲平酒杯倒满,后面伺候的小丫头只能吐着舌头去加酒了。段仲平看着她面色如常像对待一个从不认识的陌生人一样给他添酒,他握住酒杯的手不免颤了颤,他紧盯着她想从她脸上看出哪怕一丝一毫的不妥来,可是赵云宁却只是冲他笑。 倒完了酒赵云宁洒脱的转身坐回明王身边,也不忘给明王添酒,再没有看段仲平一眼。 这时有人问道:“若能救边宁镇百姓脱离瘟疫苦海我们自然效劳,可是我们不像段将军有奇药相赠啊。” 明王淡淡一笑:“无妨,本王带了大夫来瘟疫一事并不难办,难办的是瘟疫过后边宁镇的重建。本王只是希望到时候大家能帮忙出一分力。” 凌飞打了个哈欠:“没问题,我愿意出钱,多少都没关系。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明王看向凌飞,凌飞笑着道:“我的家里钱太多了,怕贼。要是明王肯舍出宁儿姑娘给我家里弄一两个机关的话,那就太好不过了。” 明王看向赵云宁,这个凌飞怎么老盯着她呢?赵云宁也表示很无辜啊,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弄个机关又不是什么大问题明王自不好拒绝,只得笑道:“那只怕得等这里的事情完了以后再说了。” “无论何时,我可以等的。”凌飞笑道。 有了凌飞开了这个头,大家也不再好说什么,便都答应愿意有钱出钱无钱出力。 “那么,本王就先预祝我们合作愉快,先干为敬。”明王举起酒再敬一杯。 敬完了这杯,今晚的宴会也算是结束了。然而正在大家准备起身告辞的时候,门外突然进来两个人影—— “明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今晚大宴诸位英雄竟没有我的请帖。”声音清亮在院中响起。 040:好久不见我回来了 赵云宁只是穿着寻常时候的衣服,干净素雅的脸上也没有过于打扮,她迈着不快不慢的步子淡然大方的走到院落中央,在大家的鸦雀无声中笑意盈盈悠然自得的朝明王行去—— 怎么看,她都只是平常模样,笑容是那样步调是那样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她往人群中间这样一走却硬生生有一种气派天成的感觉,倩影掠过衣衫拂动,大家随着她的身影摆动着眼神,竟一时无人回神。 明王看着她笑着行来,虽然天天都对着她,但不知为何生生竟让他想起那一夜她猛然在舞蹈中出现的模样,今夜的她无须什么衬托只是这样平淡的行来却还是让人感觉那么不一般,微笑的弧度刚刚好就像是月中仙子一般。 是的,他明王的女人本来就不需什么装饰,就这样便可以迷倒众生了。 “宁儿给王爷请安。”赵云宁不紧不慢走到他下面躬身行礼。 大家这才回过神来,众人不便交头接耳。赵云宁气质不凡本又长得漂亮,果然是应了姜飞雪刚才的话——温柔漂亮,聪明能干。而且这姑娘丝毫不怯场完全看不出只是他人一个妾的小家子模样。即使与人为妻也为绰绰有余啊。 一个姜飞雪已经妒煞旁人,如今又一个更不得了的赵云宁。大家只能在心里感叹明王的命真是太好了,光是妾室便如此风姿卓越,将来的明王妃他究竟得选个什么样儿的啊。 明王向她伸出手:“上来。” 赵云宁起身拉住明王伸出的手站了上去,两人四目相对都微微一笑,看上去十分相爱的模样。明王松开她的手又搂住她的腰道:“他们都很想见见你呢!” 赵云宁淡淡一笑转而看向下面众人轻微一礼:“小女子宁儿见过诸位英雄。” “宁儿姑娘风采出众,颇有大家之秀的风范又如此才干,王爷果然好福气啊。”有人叹道。 “是啊,听闻宁儿姑娘机关术了得,有时间一定要跟姑娘讨教讨教。” 大家都不停的夸赞,不管是真还是假明王很是受用,赵云宁一一谢过,应对之间大方从容,这样的女子为妾果然是委屈了,但她丝毫没有表现出不妥的地方。 当然了,有人欢喜就有人忧。自赵云宁出现开始凌飞的闷酒就没停过,果然是她,不过也是也只有这样的女子配得上那样的夸赞,但凌飞难免失落。明王这样看重她宠她,他还想要了她来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凌飞的失落只是小小忧伤算不得什么,真正一团黑暗令人不敢看的角落是段仲平的位置。什么叫沉默如一潭死水看段仲平便知道了,他脸上的阴沉震惊此刻是浓得化也化不开。方始见赵云宁缓步行来他还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当赵云宁走得近了开口说话了,事实便已由不得他不信。 如此惊恐的事实,如此讽刺的重遇。段仲平面上平静心里早已翻江倒海,宁妹,是他的宁妹。她没有死,但是她已做了他人之妾。且这个他人谁不选偏她选了明亲王叶成武!这是命运的捉弄吗,是难逃的劫数吗,一切竟变得如此令人心痛又戏剧性。 该死的姚桐,她该是早就查到了赵云宁的存在可她竟然瞒着,怪不得她一直劝自己离开。段仲平抬头朝上面望去,他日思夜想的宁妹正被明王轻轻搂着,他看着他们俩有说有笑,看到明王亲自给倒酒,甚至看到明王趁众人不注意的时候不经意的在她脸颊啜了一口 世界仿佛都失去了声音,段仲平深沉的眸子里只看得到台上那两个有说有笑的人。他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他只知道他们表现得太亲密,亲密让他有种立刻冲上去杀了明王抢回他的宁妹就远走高飞的冲动 让段仲平心里发狂的自然不止他们亲密的动作,还有赵云宁脸上洋溢的幸福笑容,从来不曾见她这样笑过,即使是当年赵云宁也从不准他太过靠近更别提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了,赵云宁这样难道是真甘心做明王的妾,难道是真的喜欢那个男人不成? 段仲平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那是他的心脏,被揪得太痛,痛得超出了负荷自然就碎掉了。 一向心机深沉条理分明的段仲平,此时早因为赵云宁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他全部计划。他根本来不及去想赵云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又为什么会和明王在一起,明王在这个时候这样做究竟是什么目的。 只有一点他是肯定的,他掉进了一个陷阱,这是明王早就给他挖好的坑。那晚雨夜明王故意给他指了相反的路,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命运的轴轮便在往他根本无法控制的方向转动了。怪不得,他就觉得奇怪,以他在宁国的势力想找两个女人怎么可能会找不到。原来竟是明王在从中捣乱。 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 当初赵云宁在将军府的时候他就曾暗暗决定,不管未来如何他都不会杀赵云宁,他承认他是真的喜欢她有些离不开她了,只要她乖他的身边总会有他的位置。可是她逃了,还做了明王的妾,段仲平实在想不通为什么。 “原来宁儿姑娘是王爷的十九姬啊,那日宁儿姑娘走得匆忙今天我便借花献佛多谢宁儿姑娘搭救之情了。”凌飞站起身朝赵云宁举起酒杯。 段仲平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神来了,凌飞心里虽然失落却也恢复得快。 明王疑惑的看向赵云宁,凌飞怎么会认识她的? 赵云宁回了酒笑道:“凌飞公子客气了。” 赵云宁放下酒杯以手遮面在明王耳旁小声说了那日在绿竹林遇见凌飞的事情,明王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堂堂凌飞公子竟然怕老鼠,真是有趣。 明王站起身又敬了一回酒,才道:“其实除了生灵涯的事,本王还很想跟各位谈一谈边宁镇瘟疫之事。” 众人哑然,其实大家也猜到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明王自然不会那么轻易就答应生灵涯的事,而且计划是他的人出,飞行器是他的人造,明王又不是慈善家更不是冤大头不会让所有人白拿他的东西的。 “生灵涯之行若能平安归来,本王也希望大家能为边宁镇百姓出一分力,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明王说着看向另一旁黑暗角落里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段仲平:“比如段将军就特别重情义,前两日将军给的药对瘟疫十分有效呢。” 此时看明王的笑段仲平觉得那简直就是一种讥讽,明王从他眼皮底下抢走了他的女人,可如今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段仲平只得皮笑肉不笑的冲他点了点头,目光却始终不敢看向他身旁的赵云宁。 凌飞看段仲平脸色难看得很,不免关切地问:“将军身体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绿。” 这形容得也太恰当了点,若不是凌飞是个局外人明王都要以为凌飞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了。 那日在街道与段仲平相遇之后赵云宁已经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不会再激动得想扑上去一口咬死他的冲动了。她顺手提了明王桌上的酒壶款款行到段仲平身旁:“你们也太没眼力劲了,段将军杯中酒都空了也不知给将军满上,这岂是我们王爷的待客之道?” 赵云宁一面说着一面将段仲平酒杯倒满,后面伺候的小丫头只能吐着舌头去加酒了。段仲平看着她面色如常像对待一个从不认识的陌生人一样给他添酒,他握住酒杯的手不免颤了颤,他紧盯着她想从她脸上看出哪怕一丝一毫的不妥来,可是赵云宁却只是冲他笑。 倒完了酒赵云宁洒脱的转身坐回明王身边,也不忘给明王添酒,再没有看段仲平一眼。 这时有人问道:“若能救边宁镇百姓脱离瘟疫苦海我们自然效劳,可是我们不像段将军有奇药相赠啊。” 明王淡淡一笑:“无妨,本王带了大夫来瘟疫一事并不难办,难办的是瘟疫过后边宁镇的重建。本王只是希望到时候大家能帮忙出一分力。” 凌飞打了个哈欠:“没问题,我愿意出钱,多少都没关系。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明王看向凌飞,凌飞笑着道:“我的家里钱太多了,怕贼。要是明王肯舍出宁儿姑娘给我家里弄一两个机关的话,那就太好不过了。” 明王看向赵云宁,这个凌飞怎么老盯着她呢?赵云宁也表示很无辜啊,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弄个机关又不是什么大问题明王自不好拒绝,只得笑道:“那只怕得等这里的事情完了以后再说了。” “无论何时,我可以等的。”凌飞笑道。 有了凌飞开了这个头,大家也不再好说什么,便都答应愿意有钱出钱无钱出力。 “那么,本王就先预祝我们合作愉快,先干为敬。”明王举起酒再敬一杯。 敬完了这杯,今晚的宴会也算是结束了。然而正在大家准备起身告辞的时候,门外突然进来两个人影—— “明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今晚大宴诸位英雄竟没有我的请帖。”声音清亮在院中响起。 041:他是流落的贵公子 白厉闪身挡在明王前面,请帖是他亲自发的根本没有落下一人,这显然是来者不善。 阿南带着他的下属严文大步行到院中央,嘴角浮起一丝轻蔑的笑:“叶亦南不请自到,皇叔不会怪我唐突。” “阿南?”赵云宁脸色一变吃惊的望着来人,她几步走到叶亦南面前,“你怎么来了,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走。” 然而,比赵云宁更吃惊的是明王,他怔怔的望着叶亦南出现,双手握紧脸上从惊讶慢慢浮出一丝惊喜来:“亦南你果然没死。” “皇叔很希望我死吗?”叶亦南冷笑,伸手拉住赵云宁手腕又向前走了两步,“我现在虽只是一介庶民,但宁儿是我姐姐,皇叔娶了我姐姐怎的也不说一声,竟叫我这个作弟弟的连道贺都不能?” “叶亦南?”底下有人惊道,“那不是当年叶国的六皇子吗?听说新帝登基他自请为庶民离开了叶国,后来就不知所踪了。” “可是我听说他是被新帝贬为庶民的。” “哪有,分明是被发配了边疆,永世不得再入叶国都城。据说就是跟如今的叶帝争位导致的。” “唉!自古皇家最薄情,权势面前亲兄弟也不过如此。” 叶亦南如今只是一介庶民,所以大家才敢如此妄论。然而叶亦南一脸坦然似乎根本不把这些话放在眼里! “她怎么成了你姐姐了?”管他什么身份来的,凌飞却只关心这一层,这个十九姬是不是也太复杂了点。 “当初我流落街头是姐姐收留了我,她对我有恩我认的姐姐,怎么,你有意见?”叶亦南似乎对所有人都充满了敌意。 凌飞扯了扯嘴角忙摇头,叶亦南又看向明王:“皇叔不会不欢迎我。” 本来以为今天的夜宴就这样结束了,那也算得上是完美收官。可没想到半路杀出这么一个程咬金,而且看大家的反应似乎极少人知道叶亦南也在边宁镇,知道的人也不知道叶亦南还有这样一层身份。 段仲平看着叶亦南拉着赵云宁的手,赵云宁虽然对叶亦南突然暴光的身份也表示很惊愕,但赵云宁惊愕之余所表现出来的明显是对叶亦南的维护。段仲平皱着眉头思考了许久才终于想出一点点眉目。 他就说怎么这个叶亦南看着有些面熟,原来是当初在国公府见过的一个下人,那时候他去找赵云宁经常她身后都会跟着这个男子,当然了,尊贵如段仲平者怎么会有空去特意研究一个粗使下人呢,却没想到这个下人还真是有够惊骇的。 话说,他怎么没在赵府被抄家的时候死掉呢?段仲平不满的蹙紧眉,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感觉特别不爽。 叶亦南拉着赵云宁走到明王的面前,冷笑道:“生灵涯之行,皇叔也算上我。” “六皇子你知不知道”姜飞雪站起身想告诉叶亦南从他失踪开始王爷就一直在找他,她也很激动啊没想到六皇子会在这里出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飞雪。”明王赶紧制止了她的话,每一个细节都有可能暴露他们的行动。明王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既然很兴奋叶亦南的出现也很奇怪叶亦南和赵云宁的关系但一切现在都只能压下不提。 “你若是想去本王自不会阻拦。”明王恢复了以往那派清冷,目光在他紧拉着赵云宁的手上转了一圈也没有说什么,只对众人道,“大家想早些回去的可以先行离开,当然也可以留下来不醉不归,本王定当奉陪。” 这下岂不成了自由活动。赵云宁有些吃惊的看着明王,她就知道一旦有出乎意料的事情出现一切就会脱离原本的计划,明王想留下的其实只有叶亦南一个人,但他不想让任何人看穿他的想法,所以才以此为借口。 很显然叶亦南这个落迫的六皇子跟明王正在暗中进行的一些事有重大关联,明王也太小心翼翼了一点。 随着明王的话音落下,不少熬不住酒量或真的有事的人都相继离开了,但留下的却是大部分,大家端着酒杯跟进行酒会似的到处行走,一堆人一堆人的站在一块讨论着今晚的事情。 趁着大家都忙自己的去了,明王对叶亦南道:“小六,借一步说话。” “有什么就在这儿说。”叶亦南寻了个空位坐下,满不在乎地道,“我只是来告诉你让你允许我加入这次行动而已,其他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好跟你说的。” 明王脸色一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让他下不来台,也只有叶亦南了。姜飞雪显然发火了冲到叶亦南面前低吼道:“六皇子你有没有良心,你知不知道你失踪这么久以来王爷找你找得有多辛苦?你竟然这样跟他说话,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还是你的长辈。” “是啊六皇子,你是不是对我们王爷有什么误会啊。”白厉也跟着道,想起以前先帝还在时叶亦南跟明王的关系是极不错的,虽然明王是长辈但说到底只大叶亦南七、八岁而已。就算后来新帝登基出现了些事情可白厉觉得叶亦南完全没有责怪明王的道理,好不容易重逢叶亦南却是这副态度,很显然当初他肯定是对明王有所误会了。 如果真是有误会,倒也解释了为什么当初叶亦不跟任何人商量就离开了叶国,连明王也不知道。 可是,面对姜飞雪和白厉的质问,叶亦南却只是稍感无聊的挑了挑眉:“我现在只是一介庶人而已,敢对高高在上的明王有什么误会啊?不过真说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叶亦南看着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赵云宁,“那你就好好待我姐姐,如果你敢让她受委屈我绝饶不了你。” 赵云宁! 几人的目光都投向她身上,赵云宁顿感如芒刺在背无奈的咧了咧嘴,忙瞪了叶亦南一眼:“阿南,在王爷面前你胡说什么呢。” “你们怎么认识的?”明王问。 叶亦南皱眉:“刚才我不是已经回答过凌飞公子了吗?你耳聋了吗?” “阿南?”赵云宁叫住他,又对明王道,“王爷阿南他平时不这样的,我跟他说两句好不好。”说着赵云宁扯着叶亦南的袖子就往一旁拽了过去—— “王爷?”看着赵云宁拉着叶亦南朝无人暗处行去,姜飞雪疑惑的看向明王,“不管如何,可不能再让六皇子离开了。” 明王闭了闭眼又伸手揉了揉眉心:“再说。” 明王转身看见段仲平被不少围着说话,还好他也脱不开身不然段仲平定然要上前来问他赵云宁的事,那明王可就真的是头大了。 “阿南你到底怎么回事?”赵云宁将他拉到无人处,问了一句又觉得哪里不对又道,“我是不是不该叫你阿南,六皇子。” 叶亦南低着头看着另一边道:“我早就不是什么皇子了,他们挖苦我,姐姐你也要讽刺我吗?” “那你为什么处处跟王爷过不去?”赵云宁不解,“我可以原谅你向我瞒着你的身份,那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你那天晚上跟我说‘我怎么就知道你一定没有被卷进这场漩涡’的意思,是不是就是这个。” “姐姐,你什么都不需要知道。”叶亦南可不笨,告诉了赵云宁难保赵云宁不会告诉明王,而且他要做的是颠覆天地之事,赵云宁知道得越少对她越好,“你只要好好呆在明王身边,他如果欺负你你就告诉我就可以了。我承认我现在的力量是没有他强,但等我能跟他抗衡的那一天,我一定会带你走的。” 又是这一句,赵云宁真是要无语抚额了。他们叶国皇族的男子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强势啊,都不用问她愿不愿意跟他走的吗?可是让叶亦南好好活着远离这些是非这样的话,现在再用来劝他显然已经无用,叶亦南怕也是逃不开这场角逐。 “他过来了。”就在赵云宁无话应答之时,叶亦南越过赵云宁的肩膀看到朝这边行来的段仲平。 赵云宁朝叶亦南走了两步低声道:“我现在不想跟他说话。” 叶亦南轻轻拍了拍赵云宁手背便朝段仲平走了过去—— 他将段仲平拦住:“将军找我有事?” 趁机,赵云宁赶紧逃离了。 段仲平倒确实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六皇子颇感兴趣,但比起赵云宁他还是更想先了解她的事。所以他没理会叶亦南径直朝前走去—— 叶亦南怎肯如此轻松放他离开,又伸手拦下:“将军有事不妨直说。” 段仲平眉头一皱看向叶亦南,冷笑:“六皇子怎么就知道我一定是找你呢?” 叶亦南微偏头看了眼身后,见赵云宁已经逃得没了踪影这才松了口气,他对段仲平道:“将军此刻不管是不是真的找的是我,都只能找得是我,明白吗?” 段仲平眸光深沉盯着叶亦南,这个六皇子也不是个好惹的,在国公府潜伏了那么久竟都没叫他看出端倪来足见此人非池中之物。不过算了,今晚出乎意料的事情实在太多他想弄清楚,只怕一时半会也没那么容易。 041:他是流落的贵公子 白厉闪身挡在明王前面,请帖是他亲自发的根本没有落下一人,这显然是来者不善。 阿南带着他的下属严文大步行到院中央,嘴角浮起一丝轻蔑的笑:“叶亦南不请自到,皇叔不会怪我唐突。” “阿南?”赵云宁脸色一变吃惊的望着来人,她几步走到叶亦南面前,“你怎么来了,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走。” 然而,比赵云宁更吃惊的是明王,他怔怔的望着叶亦南出现,双手握紧脸上从惊讶慢慢浮出一丝惊喜来:“亦南你果然没死。” “皇叔很希望我死吗?”叶亦南冷笑,伸手拉住赵云宁手腕又向前走了两步,“我现在虽只是一介庶民,但宁儿是我姐姐,皇叔娶了我姐姐怎的也不说一声,竟叫我这个作弟弟的连道贺都不能?” “叶亦南?”底下有人惊道,“那不是当年叶国的六皇子吗?听说新帝登基他自请为庶民离开了叶国,后来就不知所踪了。” “可是我听说他是被新帝贬为庶民的。” “哪有,分明是被发配了边疆,永世不得再入叶国都城。据说就是跟如今的叶帝争位导致的。” “唉!自古皇家最薄情,权势面前亲兄弟也不过如此。” 叶亦南如今只是一介庶民,所以大家才敢如此妄论。然而叶亦南一脸坦然似乎根本不把这些话放在眼里! “她怎么成了你姐姐了?”管他什么身份来的,凌飞却只关心这一层,这个十九姬是不是也太复杂了点。 “当初我流落街头是姐姐收留了我,她对我有恩我认的姐姐,怎么,你有意见?”叶亦南似乎对所有人都充满了敌意。 凌飞扯了扯嘴角忙摇头,叶亦南又看向明王:“皇叔不会不欢迎我。” 本来以为今天的夜宴就这样结束了,那也算得上是完美收官。可没想到半路杀出这么一个程咬金,而且看大家的反应似乎极少人知道叶亦南也在边宁镇,知道的人也不知道叶亦南还有这样一层身份。 段仲平看着叶亦南拉着赵云宁的手,赵云宁虽然对叶亦南突然暴光的身份也表示很惊愕,但赵云宁惊愕之余所表现出来的明显是对叶亦南的维护。段仲平皱着眉头思考了许久才终于想出一点点眉目。 他就说怎么这个叶亦南看着有些面熟,原来是当初在国公府见过的一个下人,那时候他去找赵云宁经常她身后都会跟着这个男子,当然了,尊贵如段仲平者怎么会有空去特意研究一个粗使下人呢,却没想到这个下人还真是有够惊骇的。 话说,他怎么没在赵府被抄家的时候死掉呢?段仲平不满的蹙紧眉,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感觉特别不爽。 叶亦南拉着赵云宁走到明王的面前,冷笑道:“生灵涯之行,皇叔也算上我。” “六皇子你知不知道”姜飞雪站起身想告诉叶亦南从他失踪开始王爷就一直在找他,她也很激动啊没想到六皇子会在这里出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飞雪。”明王赶紧制止了她的话,每一个细节都有可能暴露他们的行动。明王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既然很兴奋叶亦南的出现也很奇怪叶亦南和赵云宁的关系但一切现在都只能压下不提。 “你若是想去本王自不会阻拦。”明王恢复了以往那派清冷,目光在他紧拉着赵云宁的手上转了一圈也没有说什么,只对众人道,“大家想早些回去的可以先行离开,当然也可以留下来不醉不归,本王定当奉陪。” 这下岂不成了自由活动。赵云宁有些吃惊的看着明王,她就知道一旦有出乎意料的事情出现一切就会脱离原本的计划,明王想留下的其实只有叶亦南一个人,但他不想让任何人看穿他的想法,所以才以此为借口。 很显然叶亦南这个落迫的六皇子跟明王正在暗中进行的一些事有重大关联,明王也太小心翼翼了一点。 随着明王的话音落下,不少熬不住酒量或真的有事的人都相继离开了,但留下的却是大部分,大家端着酒杯跟进行酒会似的到处行走,一堆人一堆人的站在一块讨论着今晚的事情。 趁着大家都忙自己的去了,明王对叶亦南道:“小六,借一步说话。” “有什么就在这儿说。”叶亦南寻了个空位坐下,满不在乎地道,“我只是来告诉你让你允许我加入这次行动而已,其他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好跟你说的。” 明王脸色一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让他下不来台,也只有叶亦南了。姜飞雪显然发火了冲到叶亦南面前低吼道:“六皇子你有没有良心,你知不知道你失踪这么久以来王爷找你找得有多辛苦?你竟然这样跟他说话,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还是你的长辈。” “是啊六皇子,你是不是对我们王爷有什么误会啊。”白厉也跟着道,想起以前先帝还在时叶亦南跟明王的关系是极不错的,虽然明王是长辈但说到底只大叶亦南七、八岁而已。就算后来新帝登基出现了些事情可白厉觉得叶亦南完全没有责怪明王的道理,好不容易重逢叶亦南却是这副态度,很显然当初他肯定是对明王有所误会了。 如果真是有误会,倒也解释了为什么当初叶亦不跟任何人商量就离开了叶国,连明王也不知道。 可是,面对姜飞雪和白厉的质问,叶亦南却只是稍感无聊的挑了挑眉:“我现在只是一介庶人而已,敢对高高在上的明王有什么误会啊?不过真说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叶亦南看着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赵云宁,“那你就好好待我姐姐,如果你敢让她受委屈我绝饶不了你。” 赵云宁! 几人的目光都投向她身上,赵云宁顿感如芒刺在背无奈的咧了咧嘴,忙瞪了叶亦南一眼:“阿南,在王爷面前你胡说什么呢。” “你们怎么认识的?”明王问。 叶亦南皱眉:“刚才我不是已经回答过凌飞公子了吗?你耳聋了吗?” “阿南?”赵云宁叫住他,又对明王道,“王爷阿南他平时不这样的,我跟他说两句好不好。”说着赵云宁扯着叶亦南的袖子就往一旁拽了过去—— “王爷?”看着赵云宁拉着叶亦南朝无人暗处行去,姜飞雪疑惑的看向明王,“不管如何,可不能再让六皇子离开了。” 明王闭了闭眼又伸手揉了揉眉心:“再说。” 明王转身看见段仲平被不少围着说话,还好他也脱不开身不然段仲平定然要上前来问他赵云宁的事,那明王可就真的是头大了。 “阿南你到底怎么回事?”赵云宁将他拉到无人处,问了一句又觉得哪里不对又道,“我是不是不该叫你阿南,六皇子。” 叶亦南低着头看着另一边道:“我早就不是什么皇子了,他们挖苦我,姐姐你也要讽刺我吗?” “那你为什么处处跟王爷过不去?”赵云宁不解,“我可以原谅你向我瞒着你的身份,那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你那天晚上跟我说‘我怎么就知道你一定没有被卷进这场漩涡’的意思,是不是就是这个。” “姐姐,你什么都不需要知道。”叶亦南可不笨,告诉了赵云宁难保赵云宁不会告诉明王,而且他要做的是颠覆天地之事,赵云宁知道得越少对她越好,“你只要好好呆在明王身边,他如果欺负你你就告诉我就可以了。我承认我现在的力量是没有他强,但等我能跟他抗衡的那一天,我一定会带你走的。” 又是这一句,赵云宁真是要无语抚额了。他们叶国皇族的男子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强势啊,都不用问她愿不愿意跟他走的吗?可是让叶亦南好好活着远离这些是非这样的话,现在再用来劝他显然已经无用,叶亦南怕也是逃不开这场角逐。 “他过来了。”就在赵云宁无话应答之时,叶亦南越过赵云宁的肩膀看到朝这边行来的段仲平。 赵云宁朝叶亦南走了两步低声道:“我现在不想跟他说话。” 叶亦南轻轻拍了拍赵云宁手背便朝段仲平走了过去—— 他将段仲平拦住:“将军找我有事?” 趁机,赵云宁赶紧逃离了。 段仲平倒确实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六皇子颇感兴趣,但比起赵云宁他还是更想先了解她的事。所以他没理会叶亦南径直朝前走去—— 叶亦南怎肯如此轻松放他离开,又伸手拦下:“将军有事不妨直说。” 段仲平眉头一皱看向叶亦南,冷笑:“六皇子怎么就知道我一定是找你呢?” 叶亦南微偏头看了眼身后,见赵云宁已经逃得没了踪影这才松了口气,他对段仲平道:“将军此刻不管是不是真的找的是我,都只能找得是我,明白吗?” 段仲平眸光深沉盯着叶亦南,这个六皇子也不是个好惹的,在国公府潜伏了那么久竟都没叫他看出端倪来足见此人非池中之物。不过算了,今晚出乎意料的事情实在太多他想弄清楚,只怕一时半会也没那么容易。 042:今晚王爷有点奇怪 叶亦南堵在段仲平面前也一直没有要让开的意思,段仲平只得转身道:“你也喜欢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跟自己的皇叔出双入对,日子不好过。” 既然叶亦南要给他添堵,那他也不在意给叶亦南心口补一刀。不过叶亦丝毫不在乎段仲平的话,见段仲平背手离去他只在心底默默道:不用你操心,姐姐迟早是我的。 赵云宁不敢再往无人的地方去,只蹿进人群里东躲西藏。结果一不小心迎面撞上一个胖头大汉,对方手里的酒虽然洒了自己一身但赵云宁还是赶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十九姬神色慌张这是要去哪儿啊?”声音都给人一种肉肉的感觉。 赵云宁抬头看着那人,这肥头大耳朵的看着就让人恶心,也不知道他是江湖哪路人物但赵云宁可管不了那么多,笑了笑道:“我刚才看见我们王爷从这边过去了。” 见赵云宁作势要走,那大汗竟突然伸手拉住了她:“十九姬,王爷分明是往那边去的。” 赵云宁眉头一紧,因为她感觉到这大汉握着自己的手有些不规矩,只听大汉又道:“话说王府里王爷的女人很多,倒真是难为十九姬长得这么漂亮却要和那么女人分享一个男人,想来到夜深人静之时十九姬定然也有十分寂寞难耐的时候” 大汉的手不停抚摸着赵云宁的小手,赵云宁几度想抽回来却发现根本奈何不了对方,见他有要靠近的趋势赵云宁火了,这可是在明王的地盘上他竟敢如此大胆。 “宁儿姑娘可让我好找啊。”突然凌飞的声音传来,凌雪凌霜两个女子只是凌狠狠的一个眼神便叫那大汉缩了手,瞬间跑得没影了。 赵云宁刚想要发出来的火气也就半路熄灭了,她拿出手绢擦了擦手才看向凌飞:“凌飞公子找我有事?” 凌飞下意识的看了眼她嫌弃般擦手的动作笑道:“宁儿姑娘那日走得急,竟连名字也不肯相告莫不是就是为了今日给我一个这样的惊喜啊。” 这‘惊喜’是赵云宁特意为段仲平准备的,看到段仲平一脸惊骇像吃了一盘绿头苍蝇似的表情赵云宁就表示很痛快。不过凌飞的自恋她是见识过的了,也不想与他多说,只笑道:“我说过后会定有期的不是吗?” 凌飞靠近两步低声道:“刚才那个胖子江湖人称帅千斤,向来是见了美人就走不动脚的。据说他最大胆的一次是睡了郝连国尚书府的嫡出大千金,脸皮胆子之厚可与墙比。不过只要宁儿姑娘一句话我保证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如何?” “多谢凌飞公子盛情,他若真敢胆大妄为自有王爷为我作主,况且闹出人命也不好看啊。”赵云宁说着,这时姜飞雪又在另一边叫她,她便赶紧借口脱身了。 看着赵云宁消失在视线里的不仅是凌飞,还有从另一边赶到的段仲平、叶亦南等人。 凌飞转头对凌雪凌霜二人道:“那个胖子给我收拾他一番。” 段仲平带着下属也焉焉的离开了,出了院落他对身后的人道:“查一下那个胖子的行踪。” 叶亦知道白厉一直在找他,他可不想跟明王单独谈什么,见赵云宁跟着姜飞雪走了也就放心了便也相继离开了,一边走他一边对身旁的严文道:“把那个胖子找出来,敢对我姐姐起歹心我定要给他好看。” 赵云宁走到姜飞雪跟前才发现明王也在那儿,明王看着她问道:“小六呢?” 赵云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道:“他走了。” 明王眉头微蹙又看了看赵云宁握着手绢的手道:“那个胖子摸了你哪只手?” “啊?”赵云宁不解的看着明王,明王也没多说转头看着姜飞雪:“告诉白厉,给本王下了那胖子的两只手。” “不用,他也没做什么啊。”赵云宁扯了扯嘴角,她知道今晚明王心情不太好大概因为叶亦南的事有些憋屈,不过也不用发这样大的火。 明王盯了她一眼却没说许,姜飞雪道:“姵儿那丫头在屋里闷了一天了正叫苦呢,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赵云宁点头:“一起去,大概她也是闷坏了。” 两人刚准备离开,郝连国的几位占卜师就相继拥了上来,跟明王好一番客套之后才扯到了下题上—— “你是说姵儿姑娘?”赵云宁问他们,其实也猜到了他们的用意。 “是啊,那日来拜访王爷无意间见过,不过今晚怎么没看见那女孩的身影呢?” “她不舒服就在房里休息了。”明王道。 “不舒服?”几个占卜师突然紧张了起来,“她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紧啊。”话刚说完另一个占卜师就用手肘捅了他两下,似乎是说他表现得太奇怪了。 赵云宁和姜飞雪对视一眼,还是姜飞雪心直口快:“你们打听她做什么,跟她认识吗?” 几个人连忙摇头:“没没,没有,就是好奇而已。” 占卜师们没再问什么,转身离开竟比来时还逃得快。 明王双眼微眯:“姵儿有问题,你们都注意一下。” 赵云宁和姜飞雪点了点头,姜飞雪又道:“宁儿,不如今晚我们就跟她睡一起,咱们两个一起逼供不保她不说出真话来。” 赵云宁点了点头。 可惜,天不从人愿。本来在姵儿屋里三个女子都已经洗梳好躺在床上说了好一会子话了,明王的人却突然来传说明王要见赵云宁,非要赵云宁立刻回她屋去不可。 这个时候宴会也散了,人也走完了,明王也早该是睡下了才对。还找她肯定没什么好事,但她也只能披了衣服赶紧回去了。 “王爷好像更宠爱宁儿姐姐一点哦。”姵儿在赵云宁走后也不忘给姜飞雪补上一刀。 明王这么晚了还要见赵云宁本来姜飞雪心里多少就有点失落,竟奈不住一个姵儿丝毫不解人情。 “你不说话会死吗?”姜飞雪把被子将自己一盖滚进了床的最里面。 姵儿别了别嘴:“你吃醋啦?” 姜飞雪掀开被子目光冷不丁的看着姵儿,瞧见她混身杀气的模样姵儿打了个冷颤,讨好的笑着朝姜飞雪挨过去:“好姐姐,我也就是说说而已。王爷不陪你不还有我呢嘛!” 姜飞雪真想一掌把姵儿拍到天边去,她好像不说话真的会死一样。 赵云宁回到自己屋里却发现屋里黑漆漆的灯都没点一盏,赵云宁心生奇怪,明王既然要在这里见她怎么不在屋里呢? 推门进去,只听屋里传来明王的声音:“过来。” 赵云宁混身一颤,怎么感觉阴森森的。等赵云宁适应了黑暗的光线才发现明王坐在小榻上阴沉着一张本来就因光线看不清的黑脸,这气氛有些不对劲啊,赵云宁小心翼翼的上前:“王爷怎么也不点灯,我还以为你不在屋里呢。” “过来。”明王又叫了一声,却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 赵云宁在心里吐了吐舌头快步上前,明王突然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近前,黑乎乎的屋中四目相对,若不是月光透过窗户纸洒进来一点光线赵云宁是一点也看不到东西。但这靠得近了她还是看到明王格外严肃的一张脸,眉头都皱成‘川’字型了。 赵云宁以为明王把她拉得这么近,不是大晚上情、欲发作了就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讲,可她看着他等了半晌明王却只是这样严肃的盯着她看,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也没有想脱衣服的意愿。 赵云宁眨了眨眼睛思索了一下今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情,似乎她没有做什么让明王生气的事,难道是因为叶亦南? “王,王爷” 明王的脸又靠近了一寸,那细细探究的神情好似要在她脸上看出个窟窿来一般。 “王爷要是想问我关于阿南,哦不是,关于六皇子的事的话你放开我我慢慢讲给你听就是了。”赵云宁觉得自己还是小心点好,谁知道这明王又发什么疯了。 明王似是没听到她的话一样,却伸手在她小脸上轻轻抚摸了一遍,手指停在她的朱唇上明王皱眉:“果然美,真是个尤物。” 赵云宁被他摸得混身打冷战,她低下头不敢再看他。因为明王虽然动作暧昧可眼底却是一层冷霜,这种表情不对啊,非常的不对啊。 “怪不得”明王像是自言自语,“怪不得所有男人都为你倾倒。” 赵云宁怔了一下抬头猛的看向明王,明王突然一把将她反身压倒在小榻上,动作之快让赵云宁都反应不过来,等明王的动作停下来,她已经被死死压在小榻上了。对上明王那双冷眸她微咬了下牙:“王爷你怎么了?” “你很奇怪是不是?”明王的手在她发鬓边游走,“本王告诉你。宴会结束后本王让白厉去断了那个胖子的双手,结果你猜怎么着?” 她怎么知道,不过她想肯定没什么好事。 042:今晚王爷有点奇怪 叶亦南堵在段仲平面前也一直没有要让开的意思,段仲平只得转身道:“你也喜欢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跟自己的皇叔出双入对,日子不好过。” 既然叶亦南要给他添堵,那他也不在意给叶亦南心口补一刀。不过叶亦丝毫不在乎段仲平的话,见段仲平背手离去他只在心底默默道:不用你操心,姐姐迟早是我的。 赵云宁不敢再往无人的地方去,只蹿进人群里东躲西藏。结果一不小心迎面撞上一个胖头大汉,对方手里的酒虽然洒了自己一身但赵云宁还是赶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十九姬神色慌张这是要去哪儿啊?”声音都给人一种肉肉的感觉。 赵云宁抬头看着那人,这肥头大耳朵的看着就让人恶心,也不知道他是江湖哪路人物但赵云宁可管不了那么多,笑了笑道:“我刚才看见我们王爷从这边过去了。” 见赵云宁作势要走,那大汗竟突然伸手拉住了她:“十九姬,王爷分明是往那边去的。” 赵云宁眉头一紧,因为她感觉到这大汉握着自己的手有些不规矩,只听大汉又道:“话说王府里王爷的女人很多,倒真是难为十九姬长得这么漂亮却要和那么女人分享一个男人,想来到夜深人静之时十九姬定然也有十分寂寞难耐的时候” 大汉的手不停抚摸着赵云宁的小手,赵云宁几度想抽回来却发现根本奈何不了对方,见他有要靠近的趋势赵云宁火了,这可是在明王的地盘上他竟敢如此大胆。 “宁儿姑娘可让我好找啊。”突然凌飞的声音传来,凌雪凌霜两个女子只是凌狠狠的一个眼神便叫那大汉缩了手,瞬间跑得没影了。 赵云宁刚想要发出来的火气也就半路熄灭了,她拿出手绢擦了擦手才看向凌飞:“凌飞公子找我有事?” 凌飞下意识的看了眼她嫌弃般擦手的动作笑道:“宁儿姑娘那日走得急,竟连名字也不肯相告莫不是就是为了今日给我一个这样的惊喜啊。” 这‘惊喜’是赵云宁特意为段仲平准备的,看到段仲平一脸惊骇像吃了一盘绿头苍蝇似的表情赵云宁就表示很痛快。不过凌飞的自恋她是见识过的了,也不想与他多说,只笑道:“我说过后会定有期的不是吗?” 凌飞靠近两步低声道:“刚才那个胖子江湖人称帅千斤,向来是见了美人就走不动脚的。据说他最大胆的一次是睡了郝连国尚书府的嫡出大千金,脸皮胆子之厚可与墙比。不过只要宁儿姑娘一句话我保证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如何?” “多谢凌飞公子盛情,他若真敢胆大妄为自有王爷为我作主,况且闹出人命也不好看啊。”赵云宁说着,这时姜飞雪又在另一边叫她,她便赶紧借口脱身了。 看着赵云宁消失在视线里的不仅是凌飞,还有从另一边赶到的段仲平、叶亦南等人。 凌飞转头对凌雪凌霜二人道:“那个胖子给我收拾他一番。” 段仲平带着下属也焉焉的离开了,出了院落他对身后的人道:“查一下那个胖子的行踪。” 叶亦知道白厉一直在找他,他可不想跟明王单独谈什么,见赵云宁跟着姜飞雪走了也就放心了便也相继离开了,一边走他一边对身旁的严文道:“把那个胖子找出来,敢对我姐姐起歹心我定要给他好看。” 赵云宁走到姜飞雪跟前才发现明王也在那儿,明王看着她问道:“小六呢?” 赵云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道:“他走了。” 明王眉头微蹙又看了看赵云宁握着手绢的手道:“那个胖子摸了你哪只手?” “啊?”赵云宁不解的看着明王,明王也没多说转头看着姜飞雪:“告诉白厉,给本王下了那胖子的两只手。” “不用,他也没做什么啊。”赵云宁扯了扯嘴角,她知道今晚明王心情不太好大概因为叶亦南的事有些憋屈,不过也不用发这样大的火。 明王盯了她一眼却没说许,姜飞雪道:“姵儿那丫头在屋里闷了一天了正叫苦呢,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赵云宁点头:“一起去,大概她也是闷坏了。” 两人刚准备离开,郝连国的几位占卜师就相继拥了上来,跟明王好一番客套之后才扯到了下题上—— “你是说姵儿姑娘?”赵云宁问他们,其实也猜到了他们的用意。 “是啊,那日来拜访王爷无意间见过,不过今晚怎么没看见那女孩的身影呢?” “她不舒服就在房里休息了。”明王道。 “不舒服?”几个占卜师突然紧张了起来,“她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紧啊。”话刚说完另一个占卜师就用手肘捅了他两下,似乎是说他表现得太奇怪了。 赵云宁和姜飞雪对视一眼,还是姜飞雪心直口快:“你们打听她做什么,跟她认识吗?” 几个人连忙摇头:“没没,没有,就是好奇而已。” 占卜师们没再问什么,转身离开竟比来时还逃得快。 明王双眼微眯:“姵儿有问题,你们都注意一下。” 赵云宁和姜飞雪点了点头,姜飞雪又道:“宁儿,不如今晚我们就跟她睡一起,咱们两个一起逼供不保她不说出真话来。” 赵云宁点了点头。 可惜,天不从人愿。本来在姵儿屋里三个女子都已经洗梳好躺在床上说了好一会子话了,明王的人却突然来传说明王要见赵云宁,非要赵云宁立刻回她屋去不可。 这个时候宴会也散了,人也走完了,明王也早该是睡下了才对。还找她肯定没什么好事,但她也只能披了衣服赶紧回去了。 “王爷好像更宠爱宁儿姐姐一点哦。”姵儿在赵云宁走后也不忘给姜飞雪补上一刀。 明王这么晚了还要见赵云宁本来姜飞雪心里多少就有点失落,竟奈不住一个姵儿丝毫不解人情。 “你不说话会死吗?”姜飞雪把被子将自己一盖滚进了床的最里面。 姵儿别了别嘴:“你吃醋啦?” 姜飞雪掀开被子目光冷不丁的看着姵儿,瞧见她混身杀气的模样姵儿打了个冷颤,讨好的笑着朝姜飞雪挨过去:“好姐姐,我也就是说说而已。王爷不陪你不还有我呢嘛!” 姜飞雪真想一掌把姵儿拍到天边去,她好像不说话真的会死一样。 赵云宁回到自己屋里却发现屋里黑漆漆的灯都没点一盏,赵云宁心生奇怪,明王既然要在这里见她怎么不在屋里呢? 推门进去,只听屋里传来明王的声音:“过来。” 赵云宁混身一颤,怎么感觉阴森森的。等赵云宁适应了黑暗的光线才发现明王坐在小榻上阴沉着一张本来就因光线看不清的黑脸,这气氛有些不对劲啊,赵云宁小心翼翼的上前:“王爷怎么也不点灯,我还以为你不在屋里呢。” “过来。”明王又叫了一声,却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 赵云宁在心里吐了吐舌头快步上前,明王突然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近前,黑乎乎的屋中四目相对,若不是月光透过窗户纸洒进来一点光线赵云宁是一点也看不到东西。但这靠得近了她还是看到明王格外严肃的一张脸,眉头都皱成‘川’字型了。 赵云宁以为明王把她拉得这么近,不是大晚上情、欲发作了就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讲,可她看着他等了半晌明王却只是这样严肃的盯着她看,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也没有想脱衣服的意愿。 赵云宁眨了眨眼睛思索了一下今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情,似乎她没有做什么让明王生气的事,难道是因为叶亦南? “王,王爷” 明王的脸又靠近了一寸,那细细探究的神情好似要在她脸上看出个窟窿来一般。 “王爷要是想问我关于阿南,哦不是,关于六皇子的事的话你放开我我慢慢讲给你听就是了。”赵云宁觉得自己还是小心点好,谁知道这明王又发什么疯了。 明王似是没听到她的话一样,却伸手在她小脸上轻轻抚摸了一遍,手指停在她的朱唇上明王皱眉:“果然美,真是个尤物。” 赵云宁被他摸得混身打冷战,她低下头不敢再看他。因为明王虽然动作暧昧可眼底却是一层冷霜,这种表情不对啊,非常的不对啊。 “怪不得”明王像是自言自语,“怪不得所有男人都为你倾倒。” 赵云宁怔了一下抬头猛的看向明王,明王突然一把将她反身压倒在小榻上,动作之快让赵云宁都反应不过来,等明王的动作停下来,她已经被死死压在小榻上了。对上明王那双冷眸她微咬了下牙:“王爷你怎么了?” “你很奇怪是不是?”明王的手在她发鬓边游走,“本王告诉你。宴会结束后本王让白厉去断了那个胖子的双手,结果你猜怎么着?” 她怎么知道,不过她想肯定没什么好事。 043:几多痴情几多哀愁 明王站起身理了理衣服背过身去,双手抱胸冷冷地道:“白厉回来跟本王说他找到那个胖子的时候,胖子的双手已经被人断了,而且不仅如此他身上的衣服也被人扒了个精光被倒吊在一棵大树上,身上几乎遍体麟伤找不到一块好皮。” 这么惨?赵云宁坐起身看着明王高大却十分冷漠的背影,她低声道:“是,是阿南做的?” 除了他她想不出其他人。 明王突然冷哼了两声:“何止。” 赵云宁也愣了一下,明王继续道:“经白厉拷问,那胖子说断他双手的是段仲平;把他打得满身是伤又将他倒吊起来的是小六;最后来扒了他衣服让他裸、露在寒风里的是凌飞。” 赵云宁吞了吞口水,目光错向另一边,这几个男人是不是都有病啊? 明王转身看着她,又道:“那胖子说,他们收拾了他都只留下相同的一句话,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赵云宁看着别处不答话,心里千百遍地道:不想知道,不想知道。 明王冷笑,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道:“离明王的十九姬远一点。他们都这样说!” 赵云宁脸色一变,她知道明王心里不开心了,是啊,没有哪个男人会希望自己的女人到处惹腥的。她苦笑一下:“阿南估计是想给我出气,那个段仲平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凌飞呢?”明王问道,“他又是为何?” 赵云宁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她想估计凌飞是疯子,本来做事就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本王的宁儿果然厉害。”明王笑道,“本王之前还以为也就一个韦从川对你有点意思,没想到段仲平也对你念念不忘啊,段仲平也就算了毕竟你们曾经有婚约。可是小六和凌飞怎么想本王都想不通啊,好宁儿,说说看你究竟是用什么方法把他们迷得如此神魂颠倒的。” “我没有。”赵云宁闻到明王身上渐渐散发出的危险气息,她忙道,“我真的没有,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了” “不过也是,本王的宁儿本来就生得沉鱼落雁,那些男人迷上你也是情理之中。”明王靠近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心里很不爽啊。” 赵云宁任他贴近却是动也不敢动,明王继续道:“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还是该怎么对付那些贴上来的男人?” “我不知道段仲平和凌飞心里在想什么,我也不想知道。对于阿南,我只当他是我弟弟,更何况他是王爷的侄子,我怎么可能”赵云宁道,“王爷,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我从来都没有变过,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变。” 明王看着她,她又道:“我这一辈子只会有王爷一个男人,永远都是。” 明王看着她的眸子,那里面清晰的倒映着他的脸庞,她将他看在眼底,如此认真严肃,像是在诉说什么誓言一般。明王捏着她下巴的手突然就是一松,心头一软瞬间有种暖暖的感觉,很舒服。 她说她只会有他一个男人,是不是说她只喜欢他,永远只喜欢她。 赵云宁看着明王变化莫测的脸色,她转过头去又道:“我不会因为任何事任何人离开王爷的,永远都不会。” 赵云宁说出这一句连她自己都惊呆了,她自己也奇怪难道这是她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吗? 明王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嘴唇凑了上去:“当然,你只能是我的。不管多少男人喜欢你,你都只能是我的。” 今天晚上注定有那么几个人是睡不着觉的,比如凌飞,比如段仲平。 凌飞还稍好一点,躺在床上让凌雪凌霜给他按摩了好久他才缓过劲来,虽是如此却还是一直唉声叹气。 “公子,你何必如此,我相信这世上比那个宁儿漂亮的一定多得数不胜数。”凌雪一边给他按着腿一边安慰他。 “是啊公子,再说我可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公子要去教训那个胖子,你看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都已经被段仲平和那个六皇子收拾得那么惨了。”凌霜跟着道,“足见那个宁儿不是什么好女人,到处惹得一身臊呢。” “你们懂什么呀。”凌飞趴在床上声音里感觉有些欲哭无泪,“遇到宁儿的头一天算命先生给我算过说我这次边宁镇之行定会遇见我命中注定的那个姑娘,而她一定会救我于危难,不是宁儿还能是谁?” 凌雪和凌霜奇怪的对视一眼,凌雪道:“那个算命先生在公子每次出行的时候都这样说,可哪一次是真的?公子不要放心上。” 凌霜也道:“再说,那宁儿姑娘只是帮公子赶走老鼠而已,算不得救你于危难。” “怎么不算。”凌飞皱眉,“老鼠就是我的天敌啊,而且她一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感觉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只能是她。” 凌飞说着坐了起来握住两个姑娘的手:“一定得想办法,我要得到她,我一定要把她变成我的。” “可她都已经是明王的十九姬了,别人的女人公子这不怎么现实。” “我不管。”凌飞却杠上了一般咬牙切齿,“如果是别的女人也就算了,可是她,就算她是皇帝的女人我也要抢过来。” 凌飞对赵云宁的执着来得有些莫名其妙,却又死不改心。 但是段仲平那边却没这么乐观了。 段仲平死沉沉的心情带回到住处,他屋里的气氛也跟着变得阴沉可怖起来。他摔了屋的东西,最后像座冰雕似的立在屋里,谁碰谁凉透心。 不过屋里也没有多的人,除了段仲平就是姚桐低着头站在那里,从始至终是一个字不敢多说。 “你的胆子果然是越来越大了。”段仲平盯着她似要在她身上挖出个血窟窿来才罢体,“这么重大的事你竟敢瞒着我。” 从段仲平去赴宴开始姚桐就知道终究瞒不过他了,不过她虽然害怕段仲平的怒火却也显得坦然,因为知道这是迟早要发生的事。 她抬头看着段仲平:“我曾劝过将军离开此地,将军就是不听,那个赵云宁如今” “你闭嘴。”段仲平气不打一处来,“知道她在这儿你居然还劝我离开,还有脸说出来?姚桐你不是不知道我有多思念她,我有多” 段仲平深吸了口气,冰冷的眸光看着她道:“说,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她没死,你是不是还帮着明王助她逃走?你是不是就怕她会抢了你的位置?”段仲平一句一句逼问她。 “将军你怎么能这么说。”姚桐见他如此怀疑也生气了,“不管怎样我也不会跟明王合作啊,如果我真的早知她还活着肯定也一早就杀了她了何必还等到今日。我也是来了边宁镇才知道她还活着的。” 段仲平眼睛微眯盯着她看,姚桐迎着他的目光没有躲避。段仲平冷哼一声:“你最好没有再骗我,如果让我知道你还在骗我我定饶不了你。” 姚桐这才松了口气,心里却悔恨极了,悔恨那一日在溪边没能杀得了赵云宁。这时又听段仲平道:“得想个办法,找个能和宁妹单独相处的机会就最好了。我一定要问问她为什么情愿给明王作妾也不留在我身边。” “将军?”姚桐心中苦涩,“我以为你现在该考虑的是如何杀了那个贱人,她从将军府逃出生天此次卷土重来必然对将军恨之入骨,也定会与你不死不休的。为何将军还总是对她如此余情未了。” “她的心思还要你告诉我?”段仲平火大的看着她,随之他转头望着桌上跳动的烛光他闭了闭眼声音也柔了不少,“失去才知情深,不管她心里如何怨恨我,我是绝不会再错过她了。” 姚桐双手在袖中握紧,起初她以为她劝动了段仲平对赵家起了杀心,也必然断了段仲平和赵云宁这段姻缘,可是人心难测,段仲平还是不可救药的爱上了那个女人。 “对了。”段仲平双眼眯起,“宁妹定然不会见我,但如果是叶亦南宁妹一定会出来相见的。” 姚桐看他眼底泛起光芒,她深知自家将军这是在玩火啊,若不阻拦他迟早要被赵云宁给害死。她道:“将军,天下女人何其之多,你何必一定要恋上她呢?” “天下女人何其之多,可宁妹只有一个。”段仲平说着竟冲着姚桐笑了,跟着又道,“她跟了哪个男人都不要紧了,要紧的是老天爷还让她活着,这算不算是老天爷给我的第二次机会呢。” “就算老天爷给你无数次向她赎罪的机会,她也不会喜欢你的。”姚桐有些苦口婆心的劝着,她实在不想看着段仲平就这样沉沦下去,那个女人哪里来的魅力凭什么只是一出现就将段仲平的魂给勾走了。 “这有何妨?”段仲平显得无所谓,“姚桐你不要忘了我们手里还有一张王牌,一旦打出这张牌宁妹还不是乖乖对我俯首称臣” 姚桐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赵云海?” 最终,段仲平虽生气姚桐瞒了他真相,可却也抵不住知道赵云宁没死经这个事实带来的惊喜。 043:几多痴情几多哀愁 明王站起身理了理衣服背过身去,双手抱胸冷冷地道:“白厉回来跟本王说他找到那个胖子的时候,胖子的双手已经被人断了,而且不仅如此他身上的衣服也被人扒了个精光被倒吊在一棵大树上,身上几乎遍体麟伤找不到一块好皮。” 这么惨?赵云宁坐起身看着明王高大却十分冷漠的背影,她低声道:“是,是阿南做的?” 除了他她想不出其他人。 明王突然冷哼了两声:“何止。” 赵云宁也愣了一下,明王继续道:“经白厉拷问,那胖子说断他双手的是段仲平;把他打得满身是伤又将他倒吊起来的是小六;最后来扒了他衣服让他裸、露在寒风里的是凌飞。” 赵云宁吞了吞口水,目光错向另一边,这几个男人是不是都有病啊? 明王转身看着她,又道:“那胖子说,他们收拾了他都只留下相同的一句话,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赵云宁看着别处不答话,心里千百遍地道:不想知道,不想知道。 明王冷笑,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道:“离明王的十九姬远一点。他们都这样说!” 赵云宁脸色一变,她知道明王心里不开心了,是啊,没有哪个男人会希望自己的女人到处惹腥的。她苦笑一下:“阿南估计是想给我出气,那个段仲平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凌飞呢?”明王问道,“他又是为何?” 赵云宁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她想估计凌飞是疯子,本来做事就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本王的宁儿果然厉害。”明王笑道,“本王之前还以为也就一个韦从川对你有点意思,没想到段仲平也对你念念不忘啊,段仲平也就算了毕竟你们曾经有婚约。可是小六和凌飞怎么想本王都想不通啊,好宁儿,说说看你究竟是用什么方法把他们迷得如此神魂颠倒的。” “我没有。”赵云宁闻到明王身上渐渐散发出的危险气息,她忙道,“我真的没有,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了” “不过也是,本王的宁儿本来就生得沉鱼落雁,那些男人迷上你也是情理之中。”明王靠近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心里很不爽啊。” 赵云宁任他贴近却是动也不敢动,明王继续道:“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还是该怎么对付那些贴上来的男人?” “我不知道段仲平和凌飞心里在想什么,我也不想知道。对于阿南,我只当他是我弟弟,更何况他是王爷的侄子,我怎么可能”赵云宁道,“王爷,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我从来都没有变过,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变。” 明王看着她,她又道:“我这一辈子只会有王爷一个男人,永远都是。” 明王看着她的眸子,那里面清晰的倒映着他的脸庞,她将他看在眼底,如此认真严肃,像是在诉说什么誓言一般。明王捏着她下巴的手突然就是一松,心头一软瞬间有种暖暖的感觉,很舒服。 她说她只会有他一个男人,是不是说她只喜欢他,永远只喜欢她。 赵云宁看着明王变化莫测的脸色,她转过头去又道:“我不会因为任何事任何人离开王爷的,永远都不会。” 赵云宁说出这一句连她自己都惊呆了,她自己也奇怪难道这是她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吗? 明王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嘴唇凑了上去:“当然,你只能是我的。不管多少男人喜欢你,你都只能是我的。” 今天晚上注定有那么几个人是睡不着觉的,比如凌飞,比如段仲平。 凌飞还稍好一点,躺在床上让凌雪凌霜给他按摩了好久他才缓过劲来,虽是如此却还是一直唉声叹气。 “公子,你何必如此,我相信这世上比那个宁儿漂亮的一定多得数不胜数。”凌雪一边给他按着腿一边安慰他。 “是啊公子,再说我可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公子要去教训那个胖子,你看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都已经被段仲平和那个六皇子收拾得那么惨了。”凌霜跟着道,“足见那个宁儿不是什么好女人,到处惹得一身臊呢。” “你们懂什么呀。”凌飞趴在床上声音里感觉有些欲哭无泪,“遇到宁儿的头一天算命先生给我算过说我这次边宁镇之行定会遇见我命中注定的那个姑娘,而她一定会救我于危难,不是宁儿还能是谁?” 凌雪和凌霜奇怪的对视一眼,凌雪道:“那个算命先生在公子每次出行的时候都这样说,可哪一次是真的?公子不要放心上。” 凌霜也道:“再说,那宁儿姑娘只是帮公子赶走老鼠而已,算不得救你于危难。” “怎么不算。”凌飞皱眉,“老鼠就是我的天敌啊,而且她一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感觉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只能是她。” 凌飞说着坐了起来握住两个姑娘的手:“一定得想办法,我要得到她,我一定要把她变成我的。” “可她都已经是明王的十九姬了,别人的女人公子这不怎么现实。” “我不管。”凌飞却杠上了一般咬牙切齿,“如果是别的女人也就算了,可是她,就算她是皇帝的女人我也要抢过来。” 凌飞对赵云宁的执着来得有些莫名其妙,却又死不改心。 但是段仲平那边却没这么乐观了。 段仲平死沉沉的心情带回到住处,他屋里的气氛也跟着变得阴沉可怖起来。他摔了屋的东西,最后像座冰雕似的立在屋里,谁碰谁凉透心。 不过屋里也没有多的人,除了段仲平就是姚桐低着头站在那里,从始至终是一个字不敢多说。 “你的胆子果然是越来越大了。”段仲平盯着她似要在她身上挖出个血窟窿来才罢体,“这么重大的事你竟敢瞒着我。” 从段仲平去赴宴开始姚桐就知道终究瞒不过他了,不过她虽然害怕段仲平的怒火却也显得坦然,因为知道这是迟早要发生的事。 她抬头看着段仲平:“我曾劝过将军离开此地,将军就是不听,那个赵云宁如今” “你闭嘴。”段仲平气不打一处来,“知道她在这儿你居然还劝我离开,还有脸说出来?姚桐你不是不知道我有多思念她,我有多” 段仲平深吸了口气,冰冷的眸光看着她道:“说,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她没死,你是不是还帮着明王助她逃走?你是不是就怕她会抢了你的位置?”段仲平一句一句逼问她。 “将军你怎么能这么说。”姚桐见他如此怀疑也生气了,“不管怎样我也不会跟明王合作啊,如果我真的早知她还活着肯定也一早就杀了她了何必还等到今日。我也是来了边宁镇才知道她还活着的。” 段仲平眼睛微眯盯着她看,姚桐迎着他的目光没有躲避。段仲平冷哼一声:“你最好没有再骗我,如果让我知道你还在骗我我定饶不了你。” 姚桐这才松了口气,心里却悔恨极了,悔恨那一日在溪边没能杀得了赵云宁。这时又听段仲平道:“得想个办法,找个能和宁妹单独相处的机会就最好了。我一定要问问她为什么情愿给明王作妾也不留在我身边。” “将军?”姚桐心中苦涩,“我以为你现在该考虑的是如何杀了那个贱人,她从将军府逃出生天此次卷土重来必然对将军恨之入骨,也定会与你不死不休的。为何将军还总是对她如此余情未了。” “她的心思还要你告诉我?”段仲平火大的看着她,随之他转头望着桌上跳动的烛光他闭了闭眼声音也柔了不少,“失去才知情深,不管她心里如何怨恨我,我是绝不会再错过她了。” 姚桐双手在袖中握紧,起初她以为她劝动了段仲平对赵家起了杀心,也必然断了段仲平和赵云宁这段姻缘,可是人心难测,段仲平还是不可救药的爱上了那个女人。 “对了。”段仲平双眼眯起,“宁妹定然不会见我,但如果是叶亦南宁妹一定会出来相见的。” 姚桐看他眼底泛起光芒,她深知自家将军这是在玩火啊,若不阻拦他迟早要被赵云宁给害死。她道:“将军,天下女人何其之多,你何必一定要恋上她呢?” “天下女人何其之多,可宁妹只有一个。”段仲平说着竟冲着姚桐笑了,跟着又道,“她跟了哪个男人都不要紧了,要紧的是老天爷还让她活着,这算不算是老天爷给我的第二次机会呢。” “就算老天爷给你无数次向她赎罪的机会,她也不会喜欢你的。”姚桐有些苦口婆心的劝着,她实在不想看着段仲平就这样沉沦下去,那个女人哪里来的魅力凭什么只是一出现就将段仲平的魂给勾走了。 “这有何妨?”段仲平显得无所谓,“姚桐你不要忘了我们手里还有一张王牌,一旦打出这张牌宁妹还不是乖乖对我俯首称臣” 姚桐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赵云海?” 最终,段仲平虽生气姚桐瞒了他真相,可却也抵不住知道赵云宁没死经这个事实带来的惊喜。 044:各中柔情不必言说 赵云宁第二天醒来还没睁开眼睛身上的酸痛感就铺天盖地的袭了来,她一边揉着朦胧睡眼一边在心底把明王骂了一遍,睁开眼映入眼帘的竟又是明王那张放大在眼前的脸。她吓了一跳,随即笑了:“王爷,你这是干什么?” 明王半压在她身上,像探究一件古董似盯着她,看明王的样子似乎是醒了很久了也不知道他这样看了自己多久,赵云宁突然显得有些不自在了,毕竟被子下面两个人都还是赤、条条的。 见她醒了,明王笑了笑俯头埋进她秀发里在她耳边低声问:“宁儿昨晚说的话可都是真的?可都是肺腑真言?” 明王这话问得突兀,也问得有几分孩子气,竟是赵云宁从未听过的语气,像要糖吃的小孩又像在脸红害羞的小姑娘。 虽然明王有些不想承认,但昨晚听到赵云宁那样说他却是真的很开心。他想他应该要承认这些日子以来为什么特别在意她跟别人亲近了,他居然爱上这女人了。一直不敢相信的明王把昨晚赵云宁的那一番话当成了告白,他想她一定也是喜欢他的。 虽然在侍寑这件事上赵云宁一直表现很配合,也总是迎合着他。但他总是感觉昨晚似乎有些不一样,赵云宁好像格外温柔,他们都格外享受这一夜,而且他们又契合得这么好。他想如果是这样,不如把彼此当爱人这样不是更好吗? 可是,只有赵云宁自己知道昨晚那些话她是为了打消明王顾虑,虽然也是自己真正的决定虽然她也觉得奇怪会突然说那样绝对的话,但她总觉得自己没有要故意告白的意思。不过感受到明王温柔的抚摸她的心还是柔软了,她道:“当然是真的。” 明王从她秀发里抬起头看着她,他笑了。这一次可跟上一次她吃了药说那些话不一样,这可是她自己说的是真的。莫名其妙的明王感觉有些自豪,他抚上她的额、她的脸、她的唇他道:“宁儿,你真美。” 说罢他深情的俯下身去吻住她的唇,舌尖轻而易举撬开她的嘴在她口腔里掠夺甘甜,他温柔的手在她身下游走,吻深一度再深一度,一遍比一遍更温情款款 跟了明王这么久,接吻这种事没有八次也有十次了,但每一次都不似今天这般让赵云宁感觉热情似火的同时又无比温柔,好似一颗心都要融化在吻里,天地无一物只想抱着这个男人天荒地老,这种感觉赵云宁知道她和明王之间有什么东西慢慢的发生了质的改变,即使她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 这个吻不再似从前那样简单粗暴,变得绵长悠香。赵云宁也闭了眼睛此刻用全身心去投入这个吻,直到感觉身上的男人开始躁动难耐有了想要进来的冲动她才勉强推开他,明王看着身下娇羞的她皱起了眉头,她手撑在他胸上道:“不要,昨晚已经好累” 明王喜欢看她这个模样,笑着将她抱在怀里柔声道:“好,就依宁儿。” 赵云宁心里也泛起甜甜的感觉,什么英雄好汉难过美人关,再刚强也会变绕指柔她想她算是明白了。 两人又在床上抱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的起床,赵云宁找了套干净的衣服换上,又见衣柜里这次倒是带了不少衣服,她叹了口气:“这喜儿也真是,就怕我没穿的给我准备了这么多。” 赵云宁转身看着还在穿衣服的明王,她道:“王爷,我想收拾一些衣服送到病区那边去,他们的衣服都不怎么换得过来呢。” “嗯。”明王漫不经心地道,“你看着办,要真是多让飞雪也跟着送点过去。” 于是,吃了早饭赵云宁就收拾起衣服来,明王坐在一边喝了上午茶拿了本书在手里翻看,看了好一会儿他抬头看着屋角一边正忙着的赵云宁,他望着她的身影愣了愣,不知为何他心里泛起一股暖意来,他放下书道:“宁儿。” 赵云宁抬头看向他,他道:“你说这是不是就是书里说的岁月静好的意思。” 赵云宁愣了愣,望着明王眼底满满的笑她有一瞬的失神,不过这样看明王还真是好看,她喜欢这样的明王。她跟着笑了:“王爷说是就是。” “什么叫我说是就是?”明王不满的瞅着她,“我就是喜欢看你在我身边,不管在我身边做什么都好,安静也罢忙碌也罢。” 赵云宁只是笑他没有说话,明王突然一拍脑门站起身:“该死,都是美色惹的祸差点忘了正事。” “怎么了?”赵云宁看着他突然严肃起来的脸。 明王佯怒瞪她:“还不都怪你竟叫我忘了正事,你过来。” 赵云宁放下正在收拾的东西走到他面前,明王道:“跟我说你和小六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云宁抢了明王手里的茶喝了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昨晚宴会上阿南不都说了嘛,那是以前我还是国公府千金的时候的事了,他流落街头衣衫破败又没饭吃,我就把他带回了府,这收拾一番发现他长得还算不错人也机灵就把他留在府里打杂了,国公府出事的时候他也是阴差阳错才逃过了那一劫,后来我就让他叫我姐姐别再叫我大小姐了。” “不过王爷我当真不知道他的身份,直到昨天晚上为止。” 明王蹙起眉,又道:“小六喜欢你?” “啊?”赵云宁惊讶的看着明王,他怎么看出来的,赵云宁忙掩饰,“我不都说了嘛,昨晚他之所以收拾那个胖子,完全只是想给我这个当姐姐的出口气。” 明王好笑的看着赵云宁,完全没有生气的意思道:“你少骗我了,他看你的眼神我是看得出来的,绝不是一个弟弟看姐姐该有的神情。不过我不介意,你昨晚不是说了你会呆在我身边,不管发生什么。” 赵云宁点头,也笑了:“对,不管发生什么。” 明王叹了口气又道:“不过你知道吗?自他离开叶国以后我就一直在四处寻找他,之前飞雪出府久久未归也是为了找他,但始终都没有他的信息。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他讲,是有关先帝遗命的,但你也看到了他对我满满都是敌意。估计是因为觉得我在助纣为虐。” 助纣为虐?这个纣指的是谁呢?叶帝?赵云宁想着便伸手放在他手背上:“阿南迟早有一天会知道你的苦心的,我也听飞雪说以前他跟你的关系很不错的。” 明王的眉头却并没有因此而松开,他道:“话是这么说,可三四年的时间过去了,这些年他在外面定然吃了不少苦,就如你所见到的他流落街头如乞丐一般,若不是你出手相救如今他又是何模样?现在他终于有了可以挺直腰背出来说话的力量,想来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不过,阿南很信任我的。”赵云宁道,又想了想说,“王爷,不如这样我想办法让你跟他见上一面,有我做中间人阿南不会拒绝我,到时候你就可以跟他好好说清楚了啊。” 明王看着赵云宁,想了想却还是皱眉:“我可不想让你去见任何一个对你有意思的男人,他是我侄子也不行。” “王爷?”赵云宁囧了个囧,正好这时白厉又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道:“王爷,有人找十九姬。” 明王和赵云宁对视一眼,赵云宁起身过去拿过信看了一遍,抬头望向明王笑了:“说曹操曹操到呢,阿南约我今晚子时边宁镇镇口那棵梧桐树下见。” 明王眉头微皱,冷言讽语地道:“什么时间点不好约非要约在大半夜?不要忘了你还有两架飞行器要完成。” 赵云宁好笑看着他,明王这副模样倒十分可爱呢。她点头:“是是是,我知道。你这回把人员给我找齐了我保证即刻给你完成飞行器好不好?” 明王别过头去:“今晚我跟你一起去。” 赵云宁想了想却皱起眉头:“这恐怕不太好。阿南见了你怕就转身要走,只怕又要弄得不欢而散了,不如我先去把他骗到这里来好了,你毕竟也是堂堂王爷不必事必躬亲。” 听赵云宁这样说,明王觉得也对,那小子先不给他面子的凭什么他还处处表现得非他不可的模样,而且叶亦南见了他在必然又要生气了。于是他道:“只给你一盏茶的时间,不回来我可不客气。” 这也太抠了点,赵云宁别了别嘴,好像生怕她会跟人跑了一样。这样想着赵云宁心里浮起一层暖意,自家里出事之后她再没觉得有什么值得她温情的,但此刻明王的一言一行却总是感觉给自己无比力量,让她有种充满幸福的感觉。 明王对她态度和感情的转变她又不是感觉不出来,只是她却不敢真正面对,不知道这究竟是镜花水月的虚影,还是真实可握的幸福。她只是觉得若是要选择爱人,她定是宁为穷不做富人妾的,况且明王多情,她不知道他对她的感觉能维持多久。 044:各中柔情不必言说 赵云宁第二天醒来还没睁开眼睛身上的酸痛感就铺天盖地的袭了来,她一边揉着朦胧睡眼一边在心底把明王骂了一遍,睁开眼映入眼帘的竟又是明王那张放大在眼前的脸。她吓了一跳,随即笑了:“王爷,你这是干什么?” 明王半压在她身上,像探究一件古董似盯着她,看明王的样子似乎是醒了很久了也不知道他这样看了自己多久,赵云宁突然显得有些不自在了,毕竟被子下面两个人都还是赤、条条的。 见她醒了,明王笑了笑俯头埋进她秀发里在她耳边低声问:“宁儿昨晚说的话可都是真的?可都是肺腑真言?” 明王这话问得突兀,也问得有几分孩子气,竟是赵云宁从未听过的语气,像要糖吃的小孩又像在脸红害羞的小姑娘。 虽然明王有些不想承认,但昨晚听到赵云宁那样说他却是真的很开心。他想他应该要承认这些日子以来为什么特别在意她跟别人亲近了,他居然爱上这女人了。一直不敢相信的明王把昨晚赵云宁的那一番话当成了告白,他想她一定也是喜欢他的。 虽然在侍寑这件事上赵云宁一直表现很配合,也总是迎合着他。但他总是感觉昨晚似乎有些不一样,赵云宁好像格外温柔,他们都格外享受这一夜,而且他们又契合得这么好。他想如果是这样,不如把彼此当爱人这样不是更好吗? 可是,只有赵云宁自己知道昨晚那些话她是为了打消明王顾虑,虽然也是自己真正的决定虽然她也觉得奇怪会突然说那样绝对的话,但她总觉得自己没有要故意告白的意思。不过感受到明王温柔的抚摸她的心还是柔软了,她道:“当然是真的。” 明王从她秀发里抬起头看着她,他笑了。这一次可跟上一次她吃了药说那些话不一样,这可是她自己说的是真的。莫名其妙的明王感觉有些自豪,他抚上她的额、她的脸、她的唇他道:“宁儿,你真美。” 说罢他深情的俯下身去吻住她的唇,舌尖轻而易举撬开她的嘴在她口腔里掠夺甘甜,他温柔的手在她身下游走,吻深一度再深一度,一遍比一遍更温情款款 跟了明王这么久,接吻这种事没有八次也有十次了,但每一次都不似今天这般让赵云宁感觉热情似火的同时又无比温柔,好似一颗心都要融化在吻里,天地无一物只想抱着这个男人天荒地老,这种感觉赵云宁知道她和明王之间有什么东西慢慢的发生了质的改变,即使她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 这个吻不再似从前那样简单粗暴,变得绵长悠香。赵云宁也闭了眼睛此刻用全身心去投入这个吻,直到感觉身上的男人开始躁动难耐有了想要进来的冲动她才勉强推开他,明王看着身下娇羞的她皱起了眉头,她手撑在他胸上道:“不要,昨晚已经好累” 明王喜欢看她这个模样,笑着将她抱在怀里柔声道:“好,就依宁儿。” 赵云宁心里也泛起甜甜的感觉,什么英雄好汉难过美人关,再刚强也会变绕指柔她想她算是明白了。 两人又在床上抱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的起床,赵云宁找了套干净的衣服换上,又见衣柜里这次倒是带了不少衣服,她叹了口气:“这喜儿也真是,就怕我没穿的给我准备了这么多。” 赵云宁转身看着还在穿衣服的明王,她道:“王爷,我想收拾一些衣服送到病区那边去,他们的衣服都不怎么换得过来呢。” “嗯。”明王漫不经心地道,“你看着办,要真是多让飞雪也跟着送点过去。” 于是,吃了早饭赵云宁就收拾起衣服来,明王坐在一边喝了上午茶拿了本书在手里翻看,看了好一会儿他抬头看着屋角一边正忙着的赵云宁,他望着她的身影愣了愣,不知为何他心里泛起一股暖意来,他放下书道:“宁儿。” 赵云宁抬头看向他,他道:“你说这是不是就是书里说的岁月静好的意思。” 赵云宁愣了愣,望着明王眼底满满的笑她有一瞬的失神,不过这样看明王还真是好看,她喜欢这样的明王。她跟着笑了:“王爷说是就是。” “什么叫我说是就是?”明王不满的瞅着她,“我就是喜欢看你在我身边,不管在我身边做什么都好,安静也罢忙碌也罢。” 赵云宁只是笑他没有说话,明王突然一拍脑门站起身:“该死,都是美色惹的祸差点忘了正事。” “怎么了?”赵云宁看着他突然严肃起来的脸。 明王佯怒瞪她:“还不都怪你竟叫我忘了正事,你过来。” 赵云宁放下正在收拾的东西走到他面前,明王道:“跟我说你和小六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云宁抢了明王手里的茶喝了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昨晚宴会上阿南不都说了嘛,那是以前我还是国公府千金的时候的事了,他流落街头衣衫破败又没饭吃,我就把他带回了府,这收拾一番发现他长得还算不错人也机灵就把他留在府里打杂了,国公府出事的时候他也是阴差阳错才逃过了那一劫,后来我就让他叫我姐姐别再叫我大小姐了。” “不过王爷我当真不知道他的身份,直到昨天晚上为止。” 明王蹙起眉,又道:“小六喜欢你?” “啊?”赵云宁惊讶的看着明王,他怎么看出来的,赵云宁忙掩饰,“我不都说了嘛,昨晚他之所以收拾那个胖子,完全只是想给我这个当姐姐的出口气。” 明王好笑的看着赵云宁,完全没有生气的意思道:“你少骗我了,他看你的眼神我是看得出来的,绝不是一个弟弟看姐姐该有的神情。不过我不介意,你昨晚不是说了你会呆在我身边,不管发生什么。” 赵云宁点头,也笑了:“对,不管发生什么。” 明王叹了口气又道:“不过你知道吗?自他离开叶国以后我就一直在四处寻找他,之前飞雪出府久久未归也是为了找他,但始终都没有他的信息。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他讲,是有关先帝遗命的,但你也看到了他对我满满都是敌意。估计是因为觉得我在助纣为虐。” 助纣为虐?这个纣指的是谁呢?叶帝?赵云宁想着便伸手放在他手背上:“阿南迟早有一天会知道你的苦心的,我也听飞雪说以前他跟你的关系很不错的。” 明王的眉头却并没有因此而松开,他道:“话是这么说,可三四年的时间过去了,这些年他在外面定然吃了不少苦,就如你所见到的他流落街头如乞丐一般,若不是你出手相救如今他又是何模样?现在他终于有了可以挺直腰背出来说话的力量,想来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不过,阿南很信任我的。”赵云宁道,又想了想说,“王爷,不如这样我想办法让你跟他见上一面,有我做中间人阿南不会拒绝我,到时候你就可以跟他好好说清楚了啊。” 明王看着赵云宁,想了想却还是皱眉:“我可不想让你去见任何一个对你有意思的男人,他是我侄子也不行。” “王爷?”赵云宁囧了个囧,正好这时白厉又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道:“王爷,有人找十九姬。” 明王和赵云宁对视一眼,赵云宁起身过去拿过信看了一遍,抬头望向明王笑了:“说曹操曹操到呢,阿南约我今晚子时边宁镇镇口那棵梧桐树下见。” 明王眉头微皱,冷言讽语地道:“什么时间点不好约非要约在大半夜?不要忘了你还有两架飞行器要完成。” 赵云宁好笑看着他,明王这副模样倒十分可爱呢。她点头:“是是是,我知道。你这回把人员给我找齐了我保证即刻给你完成飞行器好不好?” 明王别过头去:“今晚我跟你一起去。” 赵云宁想了想却皱起眉头:“这恐怕不太好。阿南见了你怕就转身要走,只怕又要弄得不欢而散了,不如我先去把他骗到这里来好了,你毕竟也是堂堂王爷不必事必躬亲。” 听赵云宁这样说,明王觉得也对,那小子先不给他面子的凭什么他还处处表现得非他不可的模样,而且叶亦南见了他在必然又要生气了。于是他道:“只给你一盏茶的时间,不回来我可不客气。” 这也太抠了点,赵云宁别了别嘴,好像生怕她会跟人跑了一样。这样想着赵云宁心里浮起一层暖意,自家里出事之后她再没觉得有什么值得她温情的,但此刻明王的一言一行却总是感觉给自己无比力量,让她有种充满幸福的感觉。 明王对她态度和感情的转变她又不是感觉不出来,只是她却不敢真正面对,不知道这究竟是镜花水月的虚影,还是真实可握的幸福。她只是觉得若是要选择爱人,她定是宁为穷不做富人妾的,况且明王多情,她不知道他对她的感觉能维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