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掉人设去恋爱》 第一章 新来的邻居 林小依踩在铁栏杆爬了上墙头，她的脚哆嗦着，可看着还在呜咽的猫咪，她心一横朝前摩挲着爬去。 “皮卡丘，别怕，姐姐马上救你。”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名叫“皮卡丘”的猫卡在了缝隙里，它似乎听懂了一般，喵呜了一声。 林小依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宽大的睡裤似乎有些影响她的发挥，她的脚下一颤，眼看着就要摔下去了，她眼疾手快抓住了一根铁栏杆。 她闭着眼睛，正打算往下跳，却被一双健硕的手臂抱住了腿。 接着，她稳当当落在了地上。 除了手臂擦伤外，并没有什么大碍。 “你知道在进化论中，猴子能变成人最重要的一个环节是什么？”男生问道。 “什么？”她下意识地反问。 “使用工具。”男生说着，揉了揉手腕，低头吐槽道，“真重啊！脑子不够还要学人家爬墙救猫！” 她刚想反击回去，却看到了男生的脸。 白衬衣搭配黑色的牛仔裤，干净的短发，棱角分明的下颚线，还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眸。他的眼睛像她的猫咪皮卡丘！ 阳光照在他的眼睑处形成一道晕圈，但却减少了他气息上的那层寒冷，多了一丝夏日梦幻之感。 林小依一贯并没有什么波澜的眸光瞬间亮了起来，心脏好像被小猫捞动了一般，痒嗖嗖的，她怔怔地看着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孩子，好像漫画里走出来的男主角。 她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猝不及防地抱过，按理来说，她应该立刻走掉才对，可她的心跳却忽然加快了，脸在太阳光的照射下，炙热得发烫。 她蓦然想起了戏曲《墙头马上》的一句词：墙头马上初相见，一见知君…… 她不敢再往下去想了，她敢肯定，现在的自己肯定丢死人了。 但是，下一秒，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男生转身进了隔壁的院子，搬了一个梯子出来。 “搭把手。”男生的语气依旧很冷很硬。 林小依愣了一下，立在原地。 她的脸微微有些发红，鼻尖也不知是紧张还是心动，浸出了细汗。 这样的神情，男生在很多地方都已经见过了，他很是不以为然。 “不想救猫了？”他有些不耐烦的催促。 林小依这才反应过来，她推了推黑框眼镜，上前扶住了梯子，帮着男生将梯子放在了墙角，又看着他很轻松地将猫取了出来。 “皮卡丘……”林小依紧张地检查着猫咪的情况。 皮卡丘没什么大碍，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她正准备向男生道谢，可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男生就只留给了她一个背影。 好看是好看，不太好相处。 只可远观。 林小依得出了结论。 “喂！” 林小依又听到男生的声音，她愣了一下，抱着皮卡丘回头。 男生将手里的碘酒和棉签递给她。 她的脸又红了，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别浪费我时间！”男生催促着她接，不悦道，“我没心思看着你犯花痴。” 花痴？她？ 她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洞钻下去。 但她却不由自主地接下来男生递过来的碘酒，耳根都红得带有一种灼热感，她飞快地跑回去，反锁住自己家的铁门，背靠着铁门长吁了一口气。 她左思右想，自己这样实在是不礼貌，就算男生的态度恶劣。但是，他的确帮她救了猫，还给她送来了碘酒。 虽然奇怪，但她应该去道个谢。 她犹豫着，走到了隔壁的门前。 她看了一眼门铃，闭上眼睛，心一横，手用力地拍在了门铃上。 男生拿着一本书来开门，他的袖口微微卷起，戴着一副银色的边框眼睛，还是好看到极致。 “我……”林小依呆怔着结巴了起来。 “别这么快和我套近乎，我们不熟。”男生冷声打断，他看了林小依一眼，停顿了一下，眼神中带着警惕补充，“我们也不可能有什么交集。” “我想……想来……”她有些词不达意。 男生显然已经不耐烦了：“我要忙了，不送。” “谢谢你”这三个字就这么样被林小依吞了回去。 怎么会有比她还要奇怪的人？ 林小依原先的那种小鹿乱撞瞬间都在这太阳底下蒸发不见了。这么样的一个性格，长得再好看又怎么样？ 原本，她还担心外婆把老房子出租会影响到自己。现在看来，是租客担心自己会影响到他。 “果然，这是个看脸的世界，怪我今天难看了。”她站在家门口长吁一口气感慨。 “要点脸。”一道声音出现在林小依的身后。 林小依错愕地回头，莫不凡正在不远处对着她笑。 莫不凡是她的青梅竹马，如果说像林小依这样的人群恐惧症重度患者会有什么朋友的话，那恐怕就只有莫不凡一个人了，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莫不凡和她恰恰相反，他从小就有一个神奇的技能，很容易就可以迅速在人群中熟络起来，大概就是网上说的那种社交牛x症了。 而莫不凡能够长期停驻在林小依的身边，靠的就是三个字——不要脸。不管小时候的林小依怎么冷言冷语相待，莫不凡就是在她身边环绕，吵吵闹闹，久而久之，林小依也就习惯了他的存在。 因此，她与莫不凡相处的时候，没有任何的负担。 莫不凡一面朝着林小依走来，一面道，“如果学校里的女生知道，女神林小依觉得自己太难看，你觉得她们会怎么样？你会不会就是头号凡尔赛大师？” 林小依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周末来了？” “是啊！你这脸色怎么跟见鬼一样。” “我是觉得你应该忙于采花，没工夫管我。”林小依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朝小院走去。 “我来是告诉你，学校的校花评选公布了，是你！好像有个晚会，你去吗？”莫不凡道。 林小依晃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宽大的睡衣，有些凌乱的头发，硕大的黑框眼睛，她抱着平板上的连载条漫躺在了沙发上。 “我这个样子，你觉得和校花搭边吗？莫不凡，清醒一点！”林小依懒散道。 她一贯都恨不得在人群当中隐形，怎么可能愿意当众被别人议论。 要是以往，莫不凡就只会调侃她高冷，可这一次的聚会，似乎对莫不凡极为重要一般。 他道：“得了！我还不知道你。小依，好不容易周末，你平时也不怎么和同学们来往，大家都说你不好相处，你就去嘛……我……” 林小依揉了揉耳朵，唯恐他一直说下去，直接打断道：“打住，周末不用来追番、睡觉、咸鱼躺，我是嫌吃的太饱，还是觉得睡得太好了要去什么晚会？” “可是小依，我都承诺学生会了，一定搞定你，你不去大家多没意思呀！”莫不凡靠近了她。 林小依嫌弃地挪远了一些：“不去。” “小依，全校都知道我们青梅竹马，你就给我个面子！” 林小依看了一眼莫不凡：“学生会有你要追的姑娘？” “是啊！还是你懂我。”莫不凡激动道。 林小依伸了一个懒腰，揉了揉怀里的猫咪的头：“天塌了都别想让我周末去和人类玩，我的皮卡丘不可爱吗？” 皮卡丘也符合着对着她喵了一声。 林小依靠着皮卡丘一笑：“皮卡丘，喵喵喵～” “你就帮我这一次，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拿这样的事情烦你了，毕竟，这次是为了我的终身大事，没有你见证我的幸福时刻我都觉得人生不完整了。”莫不凡开始夸大其词的死缠烂打。 林小依一想到要在人群当中像猩猩一下被人围观，她顿时就觉得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可再一抬头，就是莫不凡那双有些湿漉漉的眼睛。 她想起小时候掉进池塘，莫不凡跟着她跳下去，将她救起来后，又躲在水下的吓她，她真以为莫不凡出了什么事，趴在岸边大哭，他却忽然冒出来大笑。过后，她又有一点奇怪的感觉，在她成长的过程里，她连哭的权利都没有。那是她唯一一次因惶恐不安而情绪失控的一次。 尽管，莫不凡总是喜欢戏弄她，可这么多年，似乎都这么样过来了。 她在一下子就心软了。 “你怎么那么烦！”她口嫌体直一把拿掉了头上的猫耳朵发箍，冲进了卫生间。 莫不凡猜测着，她算是答应下来了。 莫不凡嘀咕道：“在家当咸鱼，出门就得女神，从小到大都这样，累得慌。” 他虽然嫌弃着，可当林小依出来的时候，他还是眼前一亮。 林小依只是穿着一身蓝色的连衣裙出来了，她的五官本就是淡颜系，因此妆容都是以日常妆为主，但奈何骨相实在是优越，怎么看都有一股“仙”的味道。慵懒的大波浪的长发散在胸前。她的裙子很修身，成功将她的优点放大，看起来玲珑有致的。 只要出门的林小依立在人群中，就应该是人群中的焦点。 皮卡丘直接就朝着林小依的胸口奔去，林小依抱着皮卡丘，眼神很是温柔。 “皮卡丘，别闹了，乖乖在家等姐姐。”林小依温柔道。 皮卡丘喵了一声，跳了下来。 莫不凡很是激动：“小依，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最讲义气的。” “先别拍马屁，你得答应我2个条件。”林小依道。 第二章 奇怪的服务生 “你尽管提。”莫不凡很爽快地答应。 “第一，以后类似的事情都不要找我。第二，下午去了，帮我挡一下人。”她说着，神色有些奇怪，不安地掰着手指。 这是她从小到大就有的一个习惯，有紧张不安的事情，就会习惯掰着手指，好像这样，她的情绪就可以得到缓解一般。 “我明白，你的高冷人设不能崩。”莫不凡果断答应道。 林小依一怔，她很想告诉莫不凡，并不是这样的。她只是不喜欢出现在人群里，不喜欢被围观，不喜欢被议论，甚至不喜欢牵扯进那些繁琐的社交关系中。 但这一连串的话要她表达困难是极具难度的。 她索性轻轻一笑，云淡风轻地道：“你想要这么想也可以。” 莫不凡一边打车，一边对林小依道：“其实我一定要你去，也是为了你好。” “那你还是少为我好一点！”林小依漫不经心地回答。 “美女很多，但是像你这样生人勿近的美女却很少。”莫不凡道，他轻轻一笑，“都有谣言说你是姬圈大佬。所以，我就是带你去辟谣的！” “姬圈大佬？”林小依略微有些吃惊，她瘪了瘪嘴，“脑洞还真大。” 难道不喜欢男生就一定就是喜欢女生了？事实上，她在学校是和除了莫不凡以外的人都没有什么太多的来往。 “我今天让谣言不攻自破。”莫不凡信心十足道。 林小依顿时有了不详地预感：“我警告你，你别闹出什么事来。” “别说那么多了，肯定是惊喜，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莫不凡一边说着，一边推着林小依往外走。 林小依跟着他上了车，说是晚会，其实是租了一栋别墅轰趴。 “就是这里了，小依，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惊喜的。”莫不凡信誓旦旦地说道。 林小依立在门口，有些不安地握紧了包包的链子，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跟在了莫不凡的身后。 她和莫不凡推开门的刹那，就是一阵惊呼。 她仿佛感受到了一抹强烈地光线刺痛了她的眼睛一般，下意识想要往莫不凡身后躲。 果然，她怕的事情还是来了…… “林小依……她真的来了？” “奇怪了，林小依不是人送万年冰山吗？” “那你也不看是谁带着她来的。”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林小依直接朝着一个角落奔去，随后就从包里翻出了耳机。 莫不凡跟着她在她的身边坐下，他有些焦灼，反复看了看手表。 莫不凡低头对她道：“小依，你稍微等我一下，我去打个招呼。” “别……”她下意识地拉住了莫不凡的衣摆。 莫不凡不以为然，他笑了笑：“我一会就回来，没事的，我说了，今天肯定是给你一个惊喜。” 林小依没有听出来他的弦外之音，但她潜意识地不愿意让自己成为别人的负担，她静静点了点头。她目送着莫不凡的背影消失在了视线当中，她环视了一眼四周，这种喧嚣让她下意识想到逃离，可是又想到了莫不凡的话。她努力地平复了一下情绪，深呼吸了一口气，戴上了耳机。 “我们能不能不分手？” 一道声音隔着轻缓的音乐传来了林小依的耳边，她本来是不关心这种事情的，奈何男生一下子提到了她的名字，她带着警觉性地下意识看了过去。 “我喜欢的人是像林小依那样的女神。骆芝芝，你想不分手？那你变成林小依啊？” 林小依的目光一凉，看向了男生，但很快，她的目光又缩了回去。 只有在这种场合，她会无比希望自己可以有漫画里的那种隐形技能。 男生顺势坐到了林小依的身边。 他的五官分明，就算留着寸头都能看出颜值不错，这恐怕就是女生卑微的原因之一了。 “林小依，既然你都听到了，那等下结束了聚会，你愿意和我一起去看电影吗？”男生问道。 林小依很反感那个叫裴俊的男生的靠近，她下意识地离远了一些，但骆芝芝的质问声还是让她的耳膜微微有了些许不适。 “裴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骆芝芝很是难以置信愤怒质问。 很显然，骆芝芝和裴俊是一对情侣，至于分手的原因，就是因为林小依。 林小依本想离远一点的，现在却得卷进别人的事情里，她索性直接起身，打算远远的避开。 裴俊却直接挡住了她的去路：“林小依，别这么不给面子。” “让开！”林小依冷冷说道。 “就是看个电影而已，你怕什么？你单身，我现在也单身了，为什么不给彼此一个机会呢？”裴俊不死心。 “让开！”林小依又冷冷地重复了一遍。 裴俊静静靠近了她，略带央求道：“这么多人看着呢！别让我太难堪！” “你叫裴俊？”林小依后退了一步，问道。 裴俊点了点头，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希望。 “就是你每天给我送鲜花到宿舍楼下？”林小依问。 裴俊有些惊喜：“小依，你竟然记得，你喜欢吗？以后我还给你送。” “不用了。”林小依冷淡道，想到裴俊那比大姨妈还要准时的鲜花，她索性道，“我不喜欢你，所以，也不喜欢你的花。” 通常，她这么简单明了，只是为了节省彼此的时间，也避免让别人误会。 可似乎，这样清晰的话，对于裴俊而言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裴俊愣了一下，强挤出了一抹笑，手继续拦住了林小依的路。 “你都没和我相处过……”他不死心道，他强挤出一抹笑，“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人，我变成你喜欢的样子。” 她的脑海里下意识浮现出了隔壁邻居的脸，单看脸，那个样子应该是符合她的要求的！这个可怕的想法完全让她惊到了，这一惊之下，她的脑子反而更清醒的。 只是，裴俊这样的，她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去面对。 林小依抓着包包，手不断地握拳又松开，她吐出了一口气，用力地推开了裴俊。 裴俊的腰一下子被撞在了桌前，他闷哼了一声。 林小依下意识地回头，她环绕了一周，却不见莫不凡的身影了。 “裴俊！”骆芝芝冲上前，满脸的关切，想要去扶裴俊。 裴俊气在心头，直接甩开了骆芝芝。 骆芝芝一个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撞翻了放在一旁的红酒，她的衣服和头发上都沾上了红酒，整个人都看着十分狼狈。 有人看戏一般笑了起来，服务生开始出来清扫玻璃渣。 裴俊却一把拉住了林小依的胳膊：“要不是上次和兄弟喝酒输了，不然你林小依算什么？不就是仗着自己好看一点吗？” “放开！”林小依用力地甩开了裴俊的手。 “你说得没错，她就是仗着自己好看一点。”一道冷淡的声音传来。 林小依下意识地抬头，她的瞳孔里映出一张极为平常的脸。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唐装似的工作服，又戴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怎么看都显得阴沉和不起眼。仔细去看那张脸的话也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眼睑下方淡淡的雀斑，鼻尖有一颗很是浅浅的棕色的小痣，而他戴的那副黑框眼镜遮住了大半张脸，略有些长的头发凌乱地垂在眼距处，就好像他一低头，整个脸都可以成功被帽檐遮挡掉。这种模样，很容易就在人群中成为背景板被忽视掉。如果硬要说优点的话，那就是他长得足够高，看起来比一米八的裴俊还要高半个头。 林小依也说不上来，在他抬头的瞬间，她透着那黑框眼镜厚厚的镜框捕捉他的眼神，竟然有一种熟悉感。 那双眼眸的疏离感，她有些似曾相识。 像猫的眼睛…… 她的脑海中浮现那张挑不出一点问题的脸，可是怎么样都没办法将新来的非正常邻居和眼前这个平平无奇的服务生联系起来。 “就不能有点骨气？这样的渣男不踹了留着过年？”服务生依旧冷漠的说道，言语看似轻蔑，但却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林小依犹豫了一下，她拿起了服务生端上来的毛巾，帮骆芝芝擦掉了她脸上的红酒，轻轻叹了一口气，将毛巾放在了骆芝芝的手中。 骆芝芝忽然用力地将毛巾摔在了地上：“林小依，又想利用我来立你的女神人设？要不是你，我和裴俊怎么会这么丢脸？是不是我们这样平常的女孩子，在你这样的女神面前，尊严就不值得一提了？” 骆芝芝质问着，声泪俱下。 林小依觉得匪夷所思，尊严不都是自己给自己的吗？ 而骆芝芝的话，却直接触动到了她最敏感的一根弦。 她看漫画，也看听戏曲本子，她喜欢那些不同次元里出现的女性，她能看到那些女孩子在时代的长河里散发出来的熠熠光芒，她也欣赏女性身上展现出来的美好品格。因此，看到骆芝芝这个样子的时候，她有些哀其不幸，更多的是怒其不争。 “我……”林小依瞬间懵了一下，本不愿意再多说什么，但心中到底有些悲悯骆芝芝，她的指尖掐入了掌心，看着骆芝芝道，“你的尊严不是你自己不要的吗？他不喜欢你，你还缠着他干什么？” “用不着你管！”骆芝芝哭得更伤心了。 林小依的脑仁嗡嗡作响，她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 该死的莫不凡，他明明都答应好的，一定会让她身边没有烦人的人。 可是现在，她却要自己搞定这么麻烦的事情。 再难的题她都可以努力去解，但现在的局面对她而言，实在是有些超纲了。 “那随便你。”林小依只得语气有些冷淡地说道。 她看了一眼被扔在地上的毛巾，微微皱了皱眉，她弯腰捡起了被骆芝芝丢在地上的毛巾，折叠好后放在了服务生的托盘上，礼貌地对着服务生微微颔首示意后，径自就要朝前走去。 裴俊却不识好歹地再一次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咬了咬唇，已经隐忍到了极限，指尖忍不住轻轻颤动了一下。 “林小依，你就别装了成吗？咱们互相给个台阶下。”裴俊道。 林小依无比渴求这一刻莫不凡可以出现，可那个把她带入到火坑的莫不凡也不知道去哪儿摘花了。 她安慰自己，莫不凡这样不靠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谁让她自己选择交了一个这么样不太靠谱的朋友呢？ 而正在被林小依在心中骂了无数次的莫不凡正在别墅的一个小房间里，他和他的一个哥们商议着。 莫不凡似是下定决心了一般，再一次对周围的哥们道：“我一上台，你们就推着蛋糕出来，另一边，帮我把香槟色玫瑰拿上来，还有，气氛组，千万别掉链子。” “放心！包在我们身上。”男生保证道。 为了配合莫不凡的气氛，适当的时候奏乐，整个大厅忽然很有默契地安静了下来。 下一秒，林小依清晰的声音传到了整个大厅：“裴俊，我再说一次，我不喜欢你。” 第三章 她被嫌弃了 什么叫社死？现在的裴俊就是社死。 “林小依，你也太过分了。”骆芝芝看着一脸尴尬地林小依愤怒道。 裴俊也仿佛被冰冻住了一般，足足过了五秒钟他才反应过来，脸色晦暗不明。 “芝芝，要不是她故意勾引我，我肯定不会和你分手，我错了，你原谅我。”裴俊赶紧握住了骆芝芝的手，好像将脏水泼在林小依身上，他就可以从这种社死里解脱一样。 这种狗都不信的普信男强行挽尊的话，骆芝芝却信了。 “林小依，我跟你拼了！”骆芝芝叫唤着，冲上前，直接一把拉过了蛋糕的推车，用力地朝着林小依的方向撞去。 林小依眼瞧着自己已经躲不过了，下一秒，她被一个人紧紧地用单手抱住，而蛋糕推车被他的另一只手拦住了，林小依本能地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抱住了对方。 蛋糕摇晃了一下，掉在了地上，林小依的心也随之沉入了谷底。 “你到底还有抱着我盯着看多久？”先前对骆芝芝说出了林小依心中真实想法的服务生问道。 林小依微微一怔，迅速松开了手，有些恍惚道：“抱歉。” 服务生没有搭理他，径自捡起了地上的蛋糕，推着推车走去了后厨。 “小依，没事！”莫不凡跟了上来，似有些惊魂未定。 林小依的视线仍然跟着那名服务生，她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活着。” “小依，其实我……” 林小依直接推开了他，一眼不发朝门外走去。 她现在的心情糟糕透了，除了让自己冷静地逃离这个不幸的地方，她什么都不愿意思考了。 “小依……”莫不凡欲言又止地喊住了她。 莫不凡愤怒地看着骆芝芝和裴俊：“再有下次，我一定以故意伤人罪告你们。你们两个人圈地自萌，别给林小依泼脏水！” 莫不凡一向都人缘好，在学校里极为吃得开，裴俊和骆芝芝也不敢轻易得罪他，低着头一言不发。 莫不凡心中有些懊恼，他也说不上来，只要自己想要和林小依表白，就总是充斥着各种意外。 可是眼见着他们已经在兄弟情上越走越远，他已经有些不想等了，索性一鼓作气冲就好了，哪怕被林小依拒绝，反正早死早超生。 “林小依也太不在乎你的感受了？你今天准备了这么多，可都是为了她。”莫不凡的兄弟郑昊泽忍不住在一旁说道。 “她已经很在乎我的感受了。”莫不凡说出了实情，他叹了一口气，抓了抓头发，“你们玩，我出去一趟。” 别墅所在位置很是偏僻，除了前来轰趴聚餐的，就是一些提供烧烤餐料的店铺，林小依站在路边等了很久都没打到车。 她只得看着前方的红绿灯，颜色都变幻了好几轮了，她手机上却依旧没有任何司机接单。 手机忽然一阵，屏幕跳到了来电页面，她看了一眼来电提示的名字“伊素”。她想都没想，直接挂掉了。 没过一会，一条短信就显示在她的手机屏上：小依，我不管你对妈妈有什么意见，但是外婆生病了，我人在国外，你去一趟。 林小依的手微微一抖，手机险些没有拿稳。 她正准备给伊素打回去，伊素已经将地址发在了她的手机上了。 伊素是个要强的人，也是因为她的要强，她和林小依的父亲才会分道扬镳。因此，伊素总是忙于各种工作和应酬，在林小依和她为数不多的相处里，她都必须规行矩步要求自己要足够优秀，这样才能不给伊素丢人。 幼时，和外公外婆相处的她是最自由的。 没有规矩，没有约束。 她可以在稻田里奔跑，可以在藕花深处对着岸上的外公的呼喊。外婆总是在葡萄藤架上点燃一炉香，淡淡地艾草混着檀香的味道在空中缭绕。外公眯着眼睛在躺椅上打盹，林小依凑近他，总想着去看看外公是不是真的睡着了。这个时候，外公就会睁开眼睛，一股脑把她抓住，抱在膝盖上。 只是，外公已经离开了八年了。 她那时还小，不知死别到底是什么。可是现在，她却极度的惶恐不安，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恐怕过不了多久，她也要失去外婆了。 她深深吐了一口气，忽然看到不远处驶来了一辆摩托车，随着车越来越近，她觉得骑摩托车的人有些眼熟，是刚刚别墅里的服务生。 林小依心里暗自卯了一股劲，冲到了路边。服务生一个紧急刹车，皱眉看向了林小依。 “送我去第一医院。”林小依很是恳切地请求。 她大气都不敢出，不安地掰着手指，生怕服务生会拒绝她。 服务生的眉头皱得更狠了，他看了一眼林小依。 林小依唯恐他会拒绝，又补充道：“我……我是冒昧了，你放心，我一会给你钱的，要是不方便的话，你把我送到能打车的地方也可以的。” “上车！”服务生道，他依旧惜字如金。 “小依……”莫不凡追了出来。 林小依看了他一眼：“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她看了看服务生的摩托车后座，隐隐有点抗拒离人这么近，可一想到外婆，她犹豫了一下，闭着眼睛坐了上去。 她死死抓住着摩托车尾部的栏杆，尽量让自己的身体能够离服务生远一些，避开掉身体接触。 然后，即便是这样，她的心中也依旧烦躁不安。 她觉得似乎有一杯水，被这炙热的天色蒸得滚烫。 “快一点，可以吗？”她小声恳求。 他的车速很快，一个急刹车后，林小依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抱住了他。 “对……对不起……”她的声音都在不安的发颤。 但好在服务生没有说什么。 幸好是个比她还要奇怪的人。 林小依松了一口气，可是，比她还要奇怪的人，上一个让她这么认为的应该是她的新邻居。 她的脑子里瞬间浮现出了一张让人过目不忘的脸。 天空中不恰时宜地飘起了细雨，林小依还没反应过来，服务生靠边停了下来，取下了自己的头盔，递给了林小依。 她躲避一般地身体后靠：“你……” “戴上！”服务生道。 林小依听他这么说，松了一口气，踌躇了片刻，顺从地戴上了他的头盔。 这一次，他的车速更加的快了。 本来快也得40分钟的路程，他直接30分钟就到了。 “谢谢。”林小依道完谢，就准备转身。 “等一等。”服务生拦住了她道。 她想起了裴俊，好看的秀美轻蹙了起来。 “什么？”林小依愣了一下。 服务生对着她伸出了手：“钱。” 林小依恍然大悟，她赶紧拿出了手机，问道：“可以给我收款码吗？” 服务生拿出了收款码。 林小依直接扫了100过去。 “300。”服务生道。 林小依担心外婆，她顿时抓狂了：“你是黑车吗？” 服务生并没有生气，他依旧镇静地将头盔一把塞给了林小依，淡淡解释道：“你戴过的，我不要，直接折算一下，250块钱，加上车费50。” 林小依直接惊呆了，她算是明白了，自己这是被嫌弃了。 一向都是她在嫌弃别人，这一次，是她红果果的被人嫌弃了。 是她自己搭的车，她认。 她一句话都没说，手指飞快地点着，又扫了200块钱过去，抱着那个头盔跑进了医院。 外婆已经脱离危险期了，她正躺在病床上吃零食，她似乎已经料到林小依会来一样，一看到她，就赶紧招呼道：“小依，快过来吃东西。” 外婆很是神采奕奕，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刚动过手术的样子，要不是她的脸直接消瘦了一圈，林小依都不敢确认这件事。 “动手术怎么没早点告诉我？”林小依扑到外婆身边问道。 “是我不让你妈说的，你别怪她。”外婆温和一笑，拉着林小依的手，“我都说让你妈别让你来了，她还是通知你了，小依，别怕，外婆这不是好好的吗？” 隔壁床的小姑娘忽然下床拿起了林小依的头盔端详了片刻，开口道：“这不是我哥哥的头盔吗？小依姐姐，你已经见过我哥哥了？” 林小依愣了一下：“你哥哥？” 小姑娘点了点头：“是啊！” “你哥哥是谁？”林小依询问道。 “慕寒风。” “慕寒风？”林小依有些疑惑。 外婆看了一眼小姑娘，赶紧打断道：“小依，这小姑娘也是我的病友了，我这次住院，她就直接转到我这间病房了，你叫她小月就好。” 小月看起来15岁的样子，齐肩的短发，眼睛很是明亮，但又有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哀伤。 林小依很是好奇，这样的年纪的小姑娘怎么会有这样的神色。 但从外婆的话语里，林小依可以看出来她对这个小姑娘的喜欢，她心中由衷地感激小姑娘，微微笑了笑：“我不认识你哥哥，如果我认识的话，下次一定带他一起过来。” 小月听到林小依这话后，淡淡一笑，道：“如果你认识我哥哥，就别告诉他在这里见过我，我没告诉他，我又住院了。” “嗯。”林小依很能理解小月的这种不愿意让家人担心的心情，她心下有些复杂地点了点头，每一个住在医院里的人，应该都有着她们的故事。 而她愿意尊重别人不愿意说出口的故事。 她的目光触及到外婆手上的输液贴，眼睛还是忍不住微微湿润了。 “别哭啊！傻孩子。”外婆直接抱住了她，她唠叨道，“外婆没事，病得是突然了些。怎么就忽然病了呢？我那地里的棉花还没收起来呢！我还等着回头晒干了，去找人弹棉被，给外婆的小依做嫁妆。” “外婆……”林小依撒娇地唤了一声，心下一阵柔软，又忍不住鼻子一酸。 多像小时候，外婆抱着簸箕摘葡萄，她也是和外公这样说：我要晾干了给我的小依做果干。 “外婆，等你出院了，还是和我一起住！”林小依小心地询问道。 她知道外婆舍不得乡下的院子，因为那是她退休后和外公一起相濡以沫的地方。 外婆的笑容一僵，而后，她叹了一口气：“这一次，可能真的出不了院了。” 第四章 强行给人送钱 “外婆……”林小依哽咽着，她像小时候一样匍匐在外婆的膝盖上。 小的时候，外婆的身上总是有一股淡淡的檀香混着艾草的味道，可人老了，很多东西都顾不上了，现在更多的就是消毒水的味道。 外婆拍了拍林小依的后背：“小依，人总是会走的，这是自然法则，外婆也陪不了你一辈子。” “别这么说，外婆一定会好起来的。”林小依紧紧抓着外婆的手。 外婆轻轻摇了摇头：“我这一生，很是圆满，我很知足，而且，外婆也很想你外公，他走了八年，我就想了他八年。小依，你要替外婆开心，我很快，就可以去见我心里面的那个人了。” “我有一件事，挺后悔的。”外婆语气顿了顿，接着道。 “是没有和外公拍结婚照吗？”林小依问道。 外婆点了点头：“我们那个时代不好，哪像现在，照片把人拍得好看，后来你外公总说要和我去拍结婚照，我觉得都老夫老妻一辈子也，也不害臊，可没由得，又止不住的后悔。” 林小依心中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她紧紧地抓着外婆的手。 外婆又道：“小依，我只有一件事放不下了。” “您说，我一定会做到的。”林小依抬起头，看着外婆。 “虽然今年的棉花可惜了，但我过去就担心自己身体不行，来不及替你准备嫁妆，所以啊！我已经给你存了五年了。”外婆带着一丝得意道，“所以，小依，不要去受你妈妈的影响。外婆希望能够看到你找到心意相合的人照顾你一生一世。外婆很想看你穿婚纱的样子，我的小依那样好看，穿上婚纱肯定是全世界上最好看的新娘。” 外婆明明是笑着说的，林小依却越听越难过，她别过了脸，不动神色拂去了从眼角落下来的清泪。 “会有的，外婆，你一定会看到我穿婚纱的。”林小依笃定地说道。 她看到外婆的眼睛明显的亮了起来，她握紧了拳，心一横便道：“外婆，都怪我不好，其实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下周就带着他来见您，您一定要在医院好好化疗。” “真的吗？”外婆很是开心。 林小依笃定地点了点头，她很是心虚地说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那就好，那就好。”外婆不住地重复着。 林小依离开医院后，就忍不住蹲在路边嚎啕大哭了起来。 她没到外婆那个年纪，自然没办法真的那么容易地看透生死。 她只听到护士说，老太太真的怕疼，但每次都咬牙，哼都不哼一声。 她想起小的时候，外婆和外公在一起的光景，她就算是手指头磨破了，都会委屈地凑到外公跟前，让外公来吹吹，一想到这里，她哭得更伤心了。 “哭好了吗？”林小依听到了一声催促。 她错愕地抬起头，又对上了服务生的那张平淡的脸。 她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服务生冷着脸道：“你转了2000给我。” “你一直等在这里？”林小依有些惊讶地问道。 服务生点了点头。 他是看着林小依出来的，只是，她哭得太伤心了，他在一旁等了很久，都不见她好起来。终于到了临近他下一份兼职的时间点了，他这才忍不住上前催促。 服务生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每一次遇见林小依，似乎都能看到她不一样的面，还一次又一次地去多管闲事。 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有些焦急地催促道：“收款码！你耽误了我2个小时，我一个小时的兼职费用是100，算下来就是200块钱，加上你原本要给我的，我退给你1600。” 林小依有很长时间都没有遇见过这样较真的人了，但奇怪的是，她并不反感，她拿出手机核对，正好看到了微信支付那边弹过来的信息，支付慕寒风2000元。 她想起小月罕见带笑提起的那个名字，她疑惑问道：“你叫慕寒风？” “有什么问题？” “没……”林小依目光闪烁了一下，直接合上了手机。 “不转了。”林小依道。 “什么？” “就当我感谢你的。”林小依微微一笑。 慕寒风诧异地看着她，吐槽道：“钱多得有病了！” 林小依一怔，他这说话方式让她强烈地想要把他送回去回炉重造。 “就当我感谢你的。”她本不愿多说，可人家到底在她无比绝望的时候帮了她，她挤出了一抹笑重复。 “不需要。”慕寒风脸色一沉，直接拒绝。 林小依又想到小月的那双眼睛提起哥哥时的光亮，她直接越开了慕寒风，就跳上了一辆出租车。 她这一串操作让慕寒风目瞪口呆。 他根本没见过这样强行给人送钱的。 他眸光一紧，骑上了摩托车，唇角却微微上扬了些许，心情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林小依刚到家门口，就看到莫不凡已经在等待了。 路灯下，他靠在树上映着月光就好像一幅画一样好看。 林小依调侃道：“长得好看就是好啊！发在学校墙上又可以收割一圈小学妹。” 莫不凡眼睛一亮，他看着林小依：“你回来了？” “你一直在等我？”林小依问道。 “嗯。” 林小依询问道：“有急事？” “没有。”莫不凡摇了摇头。 她有些不解：“那你……” 其实，和莫不凡相处的这些年，她的心理承受力也逐步增长了很多。像先前聚会上的事情，她根本不会怪莫不凡，因此，她也不觉得莫不凡会特地为此来道歉。 “小依，下午真的很对不起。”莫不凡道。 “没事。”林小依轻描淡写道，她无奈一笑，“你也说了，反正我一贯都是高冷人设，大家也都是这么认为的，没什么的。” 这句话，她说的是实话。 人的认知里的东西，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她也不想去改变，索性，就由别人去了。 “你不生气就好，其实今天下午主要是我想对你说……”莫不凡再次鼓起了勇气。 林小依见状，只得和他解释道：“我下午是去看外婆了。” 她说着，微微叹了一口气，忧心忡忡问道：“不凡，你说有没有办法，能够迅速有一个男朋友？” “什么？”莫不凡惊呆了。 林小依叹了一口气：“还是进去商量！” 进去后，林小依是一秒钟都不耽搁换上了睡衣，她抱着脚，一五一十将医院的事情讲给了莫不凡听。 莫不凡惊叹道：“那也就是说，你一周后就得带上杜撰过来的男朋友去见外婆？” “是。”林小依点了点头。 “可是你这样是骗外婆啊！”莫不凡道。 林小依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但是当时只希望外婆开心，其他什么都没想了，我不忍心看到外婆失望，你快给我想想办法，你周围的哥们有没有谁可以借用一下的？” “我周围的哥们都脱单了。”莫不凡期期艾艾地说道。 他见林小依很是失望，又赶紧补充道：“不过还真有一个是单身？” 林小依瞬间提起了精神，激动道：“怎么样？好看吗？外婆虽然年纪大了，但她一向以我外公年轻时候的样子为参照，一定要比外公好看才能过她那一关。” “挺好看的。”莫不凡暗自窃喜，他觉得自己十分符合这个标准。 林小依立刻道：“那安排一下！我要见他。” “你已经见到了。”莫不凡指了指自己。 林小依泄气地窝在了沙发上，她轻轻摇了摇头：“你不行。” “我怎么就不行了？”莫不凡有些不服气。 “外婆都对你那么熟了，怎么骗得过她？” 莫不凡辩解：“那就不能是我们日久生情？” “可能性为零，而且太影响演技发挥，还容易穿帮。”林小依果决道，她严肃看着莫不凡，“我和你认真的在讨论这个问题，你别闹了。” “那也没别的办法了，就一个星期的时间，你上哪儿找啊？难道租一个？”莫不凡心中微微有些失望，但为了不表现出来，还是像以往一样调侃。 林小依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她拍了拍自己的头：“我怎么就没想到租一个？” 第五章 缔结契约男友 对林小依这种基本上没有任何可能性谈恋爱的人，这几乎就是最有效的办法了。 她说干就干，直接屏蔽掉了一旁的莫不凡，在网页上搜索着信息。 一个叫做甜蜜贩卖的店家成功吸引了她。 臭宝，想谈恋爱吗？ 恋爱体验服全新上线。 多种定制型男友任您选择。 快来缔结契约！ 林小依直接就对客服发过去了自己的要求：“我外婆患病了，她最大的心愿是能够看到有人照顾我，所以，能缔结一份线下契约吗？” 莫不凡看着她屏幕上的文字，忍不住一笑：“这都是类似于恋与制作人这样的虚拟定制，谁会线下给你帮忙？放着我这么大一活人不用，整这些花里胡哨的。” 莫不凡的话音刚落，客服就回消息了：“我们很感动您对外婆的心意，我们也是一家有人情味的店铺，虽然您的请求不符合常规，但我可以问一下我们家的员工，是否有人愿意帮助您，我们店铺愿意特地为您的安全拟出一份契约。” “靠不靠谱啊！”莫不凡有些吃味。 林小依没有理他，直接答复了客服。 没过一会，客服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是一个甜甜的女声：“林小姐，我们这边有一个员工接下了您的这个请求，为了保证您的安全，初次见面，我们的客服人员会全程陪同，您认可我们的员工后再签署契约。” “好，那费用怎么支付？”林小依问道。 客服一笑：“这个不是我们店的正常业务，但我们很理解您的心情，因此，您可以自行和我们的员工谈论一下费用，期间如果有任何问题，您都可以找我们平台处理。” “能提供一下你们的企业信息吗？”林小依谨慎地问道。 客服道：“我已经把企业信息通过甜蜜贩卖发送给您了。” 林小依随之松了一口气，她对着莫不凡比了一个手势：“这下可以放心了？” 莫不凡还是不死心道：“小依，你不觉得，外婆对我的认可度一定会比一个陌生人高吗？” 林小依见状，脸沉了下来：“不凡，我将你视为自己最好的朋友，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其他的东西掺杂进来，谢谢你愿意帮我。” “可正因为是朋友，我帮你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莫不凡试图说服他。 林小依轻轻一笑，不愿意再解释了，在她的世界里，她喜欢很多东西都是可以分得很清楚的。莫不凡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就不愿意让友情染上其他的东西。 但这些东西，她和莫不凡解释，恐怕莫不凡也理解不了。 她打了一个哈欠，略有些疲倦对莫不凡道：“不早了，我送你出去。” 她说完，伸了一个懒腰，嚎叫道：“明天谁也别想打扰我睡觉！” 皮卡丘无比赞同地喵了两声。 林小依穿上了拖鞋，打开了门。 就是那一瞬间，门上的钱散落了一地。 这钱很随意，直接用胶带沾了上去，显然是送钱的人高估了这胶带的力量。 “小依，你家里还会从天上掉钱？”莫不凡惊叹道。 林小依也有些费解，她捡起地上的钱，也有些没想明白。 “难不成，裴俊送花你不要，他改送钱了？”莫不凡推测道，“好家伙，还真行，我可算是学到了。” 林小依数了数这些钱，刚好十六张。 这个数字让她有些熟悉，她忽然想起了服务生慕寒风。 她正举着这钱，忽然闻到了一阵淡淡的栀子花的味道。 她心中隐隐有了一点猜测，她随即道：“是我朋友还回来的，好了，你快回去！别太晚了。” “你都有朋友了？”莫不凡很是震惊。 他很自信，就算林小依有校花美誉，但他依旧是林小依身边唯一的朋友。莫不凡油然而生出了一种危机感。 “朋友”只是林小依那么一说而已，她和慕寒风也是才认识而已，如果说真的有关联，那也仅仅只是和医院的小月的关联，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用到这个词，可能是她对慕寒风真的一点也不讨厌！ 只是，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地址？ 这个人真的这么较真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专程送过来，怎么就没有扣掉他的油钱？ 林小依带着这些疑问送走了莫不凡。 她折回去的时候，看到新来的邻居的灯还亮着，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隔壁的铁门忽然响了，老房子就是这样，一举一动都似乎带着一股古老的声音一样。 她的新邻居提着一袋垃圾走了出来，淡淡瞟了她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没错，就是这双眼睛，像猫一样的眼睛。 主要是这张脸，实在是太好看了，就算她之前已经见过了，却还是会被惊艳到。 “慕寒风！”她试探着叫了一声。 她的新邻居却没有搭理她。 看来她是真的认错人了。 两个长相差异那么大的人，怎么会是同一个人？ 新邻居从她的身边经过，一阵微风浮动，她闻到了一股栀子花的味道。 她想了想，终于在新邻居就要关门的时候用手拦住了他的铁门。 他们一定有关联，她要搞清楚。 “干什么？”新邻居皱了皱眉。 “慕寒风。”她鼓起勇气说出了这个名字。 新邻居波澜不惊地看着她，手指微微动了动。 她轻轻一笑，又问道：“你认识慕寒风？” 新邻居直接移开了视线，冷淡地回答道：“不认识。” 林小依的眸光瞬间黯淡了下来，她想把那笔钱送给慕寒风，慕寒风一连做着好几份兼职，他一定是很缺钱。 而她也不仅仅是因为和外婆亲密的小月在意慕寒风，而是她本身也很欣赏慕寒风。 “你不是一贯都拒人于千里之外吗？现在这样你不觉得会让人误会？”男生犀利地道。 他的声音和慕寒风有一点点像，只是比较起来，慕寒风的要更沙哑一些。 林小依下意识地后退，她意识到自己还抓着人家的门，触电一般地松手。 她刚转过身，又意识到了什么，飞快转身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一贯拒人与千里之外？你……” 男生盯着她看了几秒钟，轻蔑一笑：“我早和你说了，不要拿这样烂的借口和我搭讪！我们不会有任何交集。” 月光下，他的脸显得更精致了，似乎满天繁星都没有他在夜色下耀眼。 但林小依却无比懊悔，她觉得自己像历险了一样。 可偏偏，还是她自找的。 他说完，冷着脸道：“问完了吗？我要休息了。” 这说话方式，她真的很想揍他一顿。 这么欠，倒是真的很像那个慕寒风。 她尴尬地转身，又回过头看了一眼，男生却只留给了她一个背影。 其实林小依并不是真的高冷，而是她始终都不知道怎么去做群体社交，久而久之，她就有了不好相处的声名在外，这个声名再加工一下，也就是所谓的高冷了。 但真正让她觉得内心都在抗拒着人的，反而是她新搬来的邻居……还有，慕寒风。 现在，除了那声“谢谢”，她又多了一句没有说出口的话。邻居身上的栀子花味道，真的和慕寒风送来的钱一模一样，她想知道，慕寒风到底是不是向她的新邻居借钱了。 林小依回到了家中，心中思绪久久不能平静，她只得打开了名为f的一个漫画软件转移注意力。 有一则漫画故事忽然吸引到了她。 “现实版小埋—在家做仓鼠，出门做女神。”林小依读出了这个标题。 她快速地翻了过去，又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这怎么就是她今天发生的事情？ 又是谁在黑她！！！ 林小依直接瘫在了沙发上无语凝噎。 她瞟了一眼那个自由漫画创作的id：风月酱的葡萄籽。 这是什么反人类的中二名称？ 林小依忽然想到了一张熟悉的中二脸，是骆芝芝！ 骆芝芝是怎么知道她的生活状态的？莫不凡再坑也绝不可能在外面嘴碎。林小依瞬间脑补出了一场“为爱跟踪”的大戏。 除了骆芝芝，林小依实在是想不出谁有这么无聊的动机了！ 她不能任由着骆芝芝拿她当假想敌这样闹下去了！ 第六章 他像个谜团 周一的第一节课通常都是思政课，学校的安排是跨专业的五个班一起上，这也是林小依和骆芝芝唯一有交集的地方。 她早早就进教室找好了一个角落，莫不凡站在门口扫了一眼，冲她摆了摆手，人就已经冲了过来。 “还是你好，知道帮我占座。”莫不凡一边说着，一边在她身边坐下。 “嗯。”林小依漫不经心应了一声，视线却始终在中间那组前排的骆芝芝身上。 她思量着，到底要怎么去找骆芝芝呢？她又要怎么问？万一不是骆芝芝怎么办？骆芝芝真的肯私底下和她谈一下吗？ “前面有帅哥？”莫不凡诧异地循着他的视线看去，除了几个女生聚在一起，似乎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没有。”林小依回答，思绪仍然有些飘远。 她也并不想去找骆芝芝，她也不清楚自己是什么体质，不管她做什么，似乎都会有目光跟着她。她一向和学校里的同学也没有什么过多的来往，再加上先前又因为莫不凡的轰趴上裴俊对她的纠缠引起了不少人议论，她此时此刻去找骆芝芝那就更让人浮想联翩了。 “你帮我个忙！”林小依问旁边的莫不凡。 莫不凡的眼睛一亮，林小依很少会去麻烦他，能够主动这样开一次口不知道是多难的事情。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给你去办好了。”莫不凡赶紧道。 “帮我约一下骆芝芝。放学之后，学校咖啡馆。”林小依道。 莫不凡一怔，他的嘴角泛出了一丝略有些僵硬的笑：“你还在乎裴俊的事呢？” “不是，我有一些私事要问她。”林小依如实道。 莫不凡靠近了她，用书挡着自己的脸，小声问道：“真不是因为裴俊？” “不是。”她平静地回答。 莫不凡长吁了一口气：“我就说嘛！那些无聊的人，你就拿他们当空气就好了。” 一打课间休息铃，林小依就给了莫不凡一个眼神，莫不凡立刻积极主动地冲到了骆芝芝跟前。 帅哥走到哪里也是有很强的关注度的，果不其然，四周开始有人惊叫了起来，也有女生一脸吃瓜地看向了骆芝芝。 林小依捂着脸，暗暗摩挲着自己的手，心中不厚道的有一丝庆幸，幸好，她不是瓜田了。如果是她本人，她肯定会觉得如芒刺背。她最佩服莫不凡的一点就是他可以享受着无数注目礼而一脸坦然。 “骆芝芝，你有时间吗？”莫不凡开口问道。 骆芝芝有些不相信指着自己，问道：“我？” 在学校里，人尽皆知的就是莫不凡周围从不缺女孩子。最重要的是，他是唯一能靠近高冷女神林小依的人。因此，就算很多女生觊觎莫不凡的颜值，但考虑到可能有林小依这样一个强劲的对手都放弃了。 莫不凡点了点头。 林小依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她有些惊慌道：“你不会是为了先前的事想要为难我！莫不凡，那是林小依……” 听到她提林小依的名字，莫不凡不禁皱了皱眉，但他不想和骆芝芝多做纠缠，他索性直接道：“不是那件事。放学后，学校门口咖啡店见。” “咖啡店……见？”骆芝芝有点懵。 “你不愿意？”莫不凡看着她微微一笑。 他本就是那种看起来很阳光的男生，这么一笑后，让骆芝芝顿时有些大脑一阵空白，她呆滞了片刻，这才有些恍惚地点了点头。 莫不凡走后，骆芝芝身旁的女生推了推她，一脸兴奋道：“芝芝，不会是离开了裴俊你就走桃花运了！这可是莫不凡，在学校男神榜上第一的莫不凡。” 骆芝芝也有些恍惚，她迷惘问身旁的女生：“瑶瑶，你说，他约我干嘛呢？” 陆瑶瑶托腮想了想，下意识道：“按照我们二次元的设定，这应该就是爱情的前奏了，芝芝，莫不凡不会是看上你了！” 骆芝芝脸色一红，她摇了摇头：“怎么可能，莫不凡身边美女如云，我这么普通……” 她越说声音越小，逐渐地没有底气了。 陆瑶瑶握住了她的手，无比真诚地看着她：“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也有优点啊！你性格很温柔，做事很踏实，而且你烤的小蛋糕比外面卖的还要好吃。” “那裴俊……”骆芝芝的神色有些黯然。 “裴俊那都是过去式了，芝芝，你值得更好的男孩子，你不能一直都活在过去。”陆瑶瑶鼓励她道。 陆瑶瑶的这一番鼓励让骆芝芝瞬间有了不少底气，她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水，握紧拳道：“你说得对，我不能一直活在过去。” 她给自己打完气后，又忽然有些泄气了，怂兮兮地抱住了陆瑶瑶的手臂：“我还是紧张……我……” “那你别怕，我在远处找个空位陪着你，这样你看到我就可以很安心了。”陆瑶瑶道。 “嗯。”骆芝芝欢喜地点头，“瑶瑶你太好了。” 骆芝芝一放学后，就拉着陆瑶瑶的手，回头看了一眼莫不凡，慢吞吞地挪出了教室。 “要等他吗？”骆芝芝有些不安地挽着陆瑶瑶的手臂问。 “按照逻辑，他应该要和林小依交代一下！所以，你还是先过去！”陆瑶瑶回答骆芝芝。 莫不凡的确正在和林小依沟通，不过他问的是：“真的不用我陪你一起去吗？” “你十二点不是有直播吗？”林小依问。 莫不凡点了点头：“有是有，但我也可以和我的粉丝们请个假的。” “那不必了。”林小依直接拒绝道。 “小依……”莫不凡还想再争取一下。 林小依却一脸地坚决道：“真的不用了。” 她把书放进了背包，看着莫不凡，莫不凡只好先走出去给她让路，又看着她走出了教室。 她低着头，就算是面对骆芝芝，她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开口，晃神之下，竟然就直接到了咖啡馆了，她打开门，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 “对……对不起。”她有些紧张地道歉。 对方抬起头来，她看到那张平平无奇的戴着黑框眼镜的脸吃了一惊。 “是你？”她惊讶问道。 是服务生慕寒风。 他还是戴着那个厚重的黑框眼镜，任由着眼镜遮住了大半张脸，穿着一件让她觉得很俗气的红绿相间的格子衬衫，而裤子则是同样搭配得不怎么样的灰褐色的运动裤，背着一个同样不起眼的黑色书包。而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脸上的斑似乎要比他是服务生的时候更重一些了。 这样的一个人，应该很容易在人群中被人忽视。 他的眸光淡淡地掠过了林小依，依旧是那抹淡淡的疏离感。 他好像从没见过林小依一样，冷声道：“让开。” 林小依怔怔地错开了身子。 他直接走了出去，又是一阵熟悉的淡淡的栀子花的香味。、 她的鼻子嗅了嗅，错愕地抬起头，却看到慕寒风正扫了一辆共享单车，骑着车赶着绿灯到了马路对面。 她怎么会在学校遇见慕寒风？慕寒风和她难道是校友？她内心有千百个疑惑，慕寒风这个人，真的就好像一个谜团一般。 她看了看手表，现在应该解决骆芝芝的事情了。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打开了门，走到了骆芝芝跟前坐下。 第七章 被女生要微信 “怎么是你？”骆芝芝震惊地看着林小依，她微微一怔后，嘲讽地一笑，带着隐忍地怒意，“我知道了，你是和莫不凡串通好了？林小依，你就这么喜欢看我出丑是吗？” 她的视线死死地盯着林小依，林小依忽然察觉到了一抹难以言明地压迫感，她隐约感受到了周围有视线看了过来，她不安地握紧自己的手，太过用力，关节处传来隐隐地痛感。她避开骆芝芝的目光，轻声道：“你……误会了。” “误会？”骆芝芝很是讥讽地看着林小依，她问道，“林小依，是不是在你眼里，你做了什么事情都是误会？还是说，明明你什么都没做，就可以身为女神高高在上地凝视着我们这些蝼蚁？” 林小依没想到骆芝芝对她的抵触心理竟然会这么的严重，她顿时觉得十分的尴尬，她的情绪也开始跟着紧张起来。 她知道自己的这种紧张情绪是不合理的，但她还是很局促不安地试图解释：“我……我有事……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她意识到自己的语言逻辑在骆芝芝的这种控诉之下似乎不是那么合理，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缓了一下，这才淡淡地说道：“我有事情想要找你。” “你找我？”骆芝芝笑了，“我们很熟吗？” 林小依的鼻尖冒出了细汗，她吐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我……我就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那个……漫画。” “漫画？”骆芝芝怀疑自己听错了，她问林小依，“你是脑子有病吗？你和我说什么漫画？你连取笑我的借口都找得这么low？” “不是你？”林小依有些恍惚，她想起那个漫画里的女主角两面性的反差，在家凌乱的模样，在轰趴聚会上恨不得缩在角落里的样子，她审视地瞟了一眼骆芝芝，又飞快地移开了视线。 骆芝芝的样子，似乎是真的全然不知情的。 而且以她对自己的讨厌，应该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在学校宣扬，根本不会在一个目前还没多少关注度的漫画上折腾，看来真的是她想多了。 她抓住自己的包包，垂下了眼睑：“抱歉……打扰了。” 她正想转身离开，一个短发的蘑菇头女生拦住了她。 她的个子不高，脸很白暂，两个眼睛圆圆的，在配上圆圆的脸，看起来就显得很是可爱，这个发型也很是适合她。 林小依微微皱了皱眉，她隐约觉得这个女生有些眼熟，但始终想不起来她是谁。 女生气鼓鼓地看着林小依：“欺负完了人就想走？” “没有……”林小依道，她握住拳，想要解释，但说起来肯定会越描越黑，她索性打消了这个想法，很是直女地说道，“如果你们是因为……来的不是莫不凡的话，那我可以道歉，是我没有说清楚。” 有可能是林小依性格的问题，她明明是想语气好一些的，可是她清淡地说出口后，让人听着就是充斥着一种不屑解释的感觉。 陆瑶瑶扬起脸，愤慨地质问林小依：“那你干什么不自己和骆芝芝说？你特意让莫不凡来约她，难道不是为了看她出糗？林小依，我承认，我们是没你好看，也不像你，就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对别人爱答不理的就有很多人暗恋你，也多得是的人为你鞍前马后，但是你这样耍人，长了这么一个漂亮脸蛋我也瞧不上你。” 是，林小依的确可以自己去约骆芝芝的，但是她本能的不想面对人，逃避着请求莫不凡帮忙，这才造成了误会。 林小依的眉头微微蹙起，她的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她能感觉到自己手心冒出来的细汗，她怎么样都搜罗不出词汇讲清楚前因后果。 正尴尬的时候，她听到了一个声音。 “你们控诉林小依的言语当中不也是充满着恶意揣测？” 林小依仿佛看救星一样看向了那个女生，她扎着马尾，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小麦色的肌肤看起来很是健康。简单的短袖和浅蓝色牛仔裤就是最常见的大学生的装扮了，但她让人能够一下子注意到的是，她的那双眼睛格外的明亮。 好！还是熟悉的感觉，眼熟，但是林小依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关你什么事？”陆瑶瑶翻了一个白眼。 “我就是看不惯你们欺负人。”女生说道，她看着陆瑶瑶和骆芝芝，“口口声声说林小依践踏你的尊严，她践踏你什么了？说白了就是拜托了莫不凡去约你，给你造成了误会，她看你什么笑话了？人家也说了，愿意道歉，你怎么还咄咄逼人？” “她的话也能信？”陆瑶瑶很是嗤之以鼻。 女生轻蔑一笑，轻蔑道：“那就是你的话能信咯？我也没见你说出个所以然啊！还是说，因为林小依长得好看，站在什么都不做就是欺负你们了？这就很不公平了，毕竟长成什么样是爹妈给的，你实在是不服气，就回去控诉你父母！看看现代科技还有没有办法回炉重造。” “你……”陆瑶瑶气急，冲上去就要和女生理论。 骆芝芝赶紧拦住了陆瑶瑶：“算了，瑶瑶，我们走！” 陆瑶瑶回头瞪了林小依一眼，心有不甘地跟着陆瑶瑶走了出去。 她内心很想就误会给骆芝芝道歉，只是按照骆芝芝对她的讨厌，应该会直接认定她在人前惺惺作态。 既然那个漫画的作者不是骆芝芝，她也不必再去解释了。就算解释清楚又怎么样？这就能让骆芝芝改变看法了吗？ “我请你喝咖啡。”林小依没有看女生，有些局促道。 “为什么？”女生问了一句。 “谢你。”林小依道。 女生爽朗一笑，轻轻摇了摇头，拍了拍林小依的肩。 也就是这个动作，让林小依身子一僵，她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她以为会像以往一样从女生的眼神中看到尴尬，但是女生却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将手放进了口袋，语气很是轻松道：“我叫陆琪琪，你可以叫我数字77，因为7是我的幸运数字，还好记。” 她说着，语气一顿，朝着林小依灿烂一笑：“林小依，我们是高中同学。” “我……”林小依有些不安。 尽管她很努力地回忆，但是脑海里的印象实在是有限。 女生似乎看出来了一般，语气依旧轻描淡写：“没事，我知道你有社恐。” 林小依怔怔地看着杜琪琪，就连莫不凡都只是认为她不喜欢和人交往，觉得她是在家是宅女，出门做女神，但是一个陌生的女生却直接道出了她的隐情。 她避开了陆七七的视线：“谢谢你，我还有……” “你还有事是？”女生直接接过了她的话，她凑近了林小依，略带些调戏道，“你要是真的想谢我，那就把你微信给我！” 林小依微微一怔，她的微信也十分的简单，除了家人、莫不凡，就是老师和班长，还有学委，就是学生会她也只加了大群，在群里沟通相关事宜。 在学校里，其实她经常会被要微信，只是被女生要微信，这是头一次。 陆七七见她有些迟疑，赶紧说道：“我不会骚扰你的。” “我没那个意思。”她轻声说道，打开了微信的二维码，随即，她听到微信叮了一声。 陆七七朝着她晃了晃手机，随后扬起脸一笑：“我先走了哦！你的咖啡只能等下次了。” 林小依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轻轻启唇说了声“好”，可等她在抬起脸的时候，陆七七的身影已经不见了，但她的嘴角还是情不自禁地扬起了一抹笑意。 第八章 言情小说里的情节 晚上七点整。 林小依的微信就滴咚了一声，她抱着ipad看漫画，心中暗自猜测着应当是莫不凡，索性就不加以理会，换了个姿势继续看着剧情。 正到了漫画里的男女主角要互相表明心迹的时候，可微信似乎是被魔怔了一般，一直响个不停。 “太烦了。”林小依低声轻斥了一声，拿起手机，点开才知道，莫不凡正在酒驻唱，除了一条视频外，就没有什么都没有发了。 而真正轰炸她的人是陆七七。 她疑惑地回过去了一个问号。 陆七七几乎是秒回：“你没看我给你的截图和链接吗？你又在学校论坛的帖子里火了。” 林小依往上翻了翻，她的手停驻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不看。多选消息，一键删除，一气呵成。 “不用理会。”她依旧很是平静。 “那些人说的话实在是太过分了，我就在场，明明不是那个样子的。”陆七七很是愤慨地说着，还加个两个用自己的照片做成的愤怒的表情包。 林小依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长吁了一口气后，这才缓缓睁开，拿起手机，快速地打字过去道：“解释了，别人也不会信的，没什么太大的意义。” 陆七七似乎对她的这番答复失望了，许久没有答复她。 林小依心中微微也有些堵得慌，她抱着皮卡丘摸了又摸，心绪还是没能够平复下来。 其实，那些评论她不去看都能知道是怎么说的，因为，从前她看过太过次那样的评论了，甚至，她很较真地开着小号上过那个论坛，试图能够在一众评价中找到一个尽可能客观的说法。也不需要站出来维护她，只要努力地去告诉其他人，她真的没那么好，但是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坏。 她放下了皮卡丘，推开了二楼的门。 阳台外的夜色很是清冷，树影婆娑地晃动着，隔壁的灯光却亮着，她不禁朝着隔壁的阳台看了一眼，那点光亮逐渐与夜色融汇在一起。林小依伸开了双臂，闭上了眼睛，似乎察觉到一股微风轻轻地拂过，心中的那种焦躁不安好像缓了不少。 夜晚真好啊！黑暗足够包容，包容了她难以言说紧紧攥在手中的情绪，也掩饰掉了她终究是没能忍住从眼角滑落的泪花。 “你干什么？”她忽然听到了一声急促的声音，紧接着，她跌入了一个怀抱当中，鼻腔中瞬间充斥着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 是她隔壁的新邻居。 林小依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她尚且还没来得及思考，有听到对方对着愤怒训斥着她。 “就这么点事就想死了？” 想死？ 她瞬间明白了，隔壁的新邻居是以为她想不开想死，应当是直接从阳台跨过来救了她。 因为这栋房子是外公外婆的，他们原本就是青梅竹马，后面又因为爱情结合，这个阳台曾经承载着她们年少时不少的相约的秘密，因此一直没有做什么防护措施，阳台与阳台也是直接连在一起的，跨过去根本废不了什么功夫。 她惊讶地抬起脸，快速地推开了男生，后退了几步，她这才发现男生光着上身，短发湿淋淋的垂下，衬得他的五官更加精致。 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甚至不敢多看，赶紧移开了视线：“你……我……我没……” 新邻居清冷的眸光从她的脸上移过：“你没什么？有什么事情就跨不过去的，外面的闲言碎语有什么了不起的，就值得你这么在意？真没用。” 林小依看了男生一眼，他的眼神当中带着一股鄙夷，还充斥着一种强烈的愤怒，她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竟然在其中感受到了一丝惶恐。 “我没有想死。”林小依握住拳说道，她不敢多看男生一眼，赶紧移开了视线。 新邻居神色变幻莫测地看了她几秒，气氛瞬间变得安静了下来，就在她还在斟酌了应该怎么去打破尴尬的时候，男生已经转过了身，动作十分迅速地越过了阳台，紧接着，门被用力地关上了，她怔怔地看着对面的灯迅速地灭掉，皮卡丘隔着阳台的玻璃喵了一声，她这才缓过了神来。 林小依打开了阳台的门，走回了房间，一把抱住了皮卡丘，轻声询问道：“你说，他为什么要那么生气呢？” 没过一会，她的手机又疯狂的响了起来，这一次，是电话。 “林小依，你看论坛了吗？”陆七七问道。 林小依微微怔了一下，疑惑问道：“怎么了？” 陆七七的语气十分兴奋地说道：“有个人为了你在论坛舌战群儒，但是后来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林小依接过话，心中悄悄预设了一个答案，对方肯定会在论坛被攻击到缴械投降，这就是会给林小依说话的代价。 陆七七回答：“那位大神直接联系了管理员，十分钟倒计时，威胁管理员后果自负。十分钟后，论坛就直接被黑掉了，到现在都没有修护好。” “所以，真的被黑了？”林小依问道。 “嗯。”陆七七叹为观止，“id好像叫风月酱的葡萄籽，小依，你认识这个人吗？” 听到这个id，林小依瞬间站了起来，她打开了f漫画软件，仔细核对了一下id，满头的问号更加强烈了。 这个神秘的漫画作者竟然会帮她？而且还是个顶级黑客？ 她顿时捶了捶自己的头，她怎么会猜到骆芝芝身上？她实在是有些分不清这个人到底是敌是友了。 “你能把他的信息截图给我吗？”林小依询问道。 陆七七一笑：“幸好我有先见之明，截图了名场面，我现在就发给你。他要是去参加辩论，肯定是傲视群雄。” 林小依开始认真查看着“风月酱的葡萄籽”这个id的所有回复，她看着看着，也不禁啧啧称奇。 风月酱的葡萄籽反击内容如下： 1林小依怎么欺负骆芝芝了？展开说说。 2打还是骂了？你看见了？ 3林小依勾引谁了？请图文并茂说明。 4你说得那么真怎么不敢实名？ 5管理员，给你十分钟删帖禁止，否则，后果自负 6…… 简明扼要，直抒胸臆，一流反问。 陆七七开始兴奋的分析：“会不会是暗恋你的人啊？只是我们学校计算机系的能够有这个技术十分钟黑掉论坛的人，恐怕只有慕寒风了。但是慕寒风是公认的书呆子，肯定不会管你的闲事，所以，你说，到底是何方神圣呀！太酷了。” 如果说单就舌战群儒，林小依可能会猜测就是莫不凡干的，毕竟他也的确干得出这种无聊的事。可十分钟能黑掉一个网址，这样的黑客……似乎不是林小依这种社交障碍症人士会接触到的大佬。 “是很酷！”林小依也毫不掩饰地夸赞。 “真有人这么护你，你就从了！”陆七七忍不住调侃道，她满是憧憬，“这么神的做法，我以为这是言情小说里的情节，说真的，我已经在疯狂脑补了。” 林小依扶着额头叹了一口气，手机盯着f漫画软件上的“风月酱的葡萄籽”的作者介绍页面，她很是无奈地道：“真的不认识，而且，这个人，敌友不明，他在挖我的隐私。” 第九章 她在无声的拒绝 论坛被黑掉之后，不仅是陆七七各种揣测那位高深莫测的黑客，陆瑶瑶和骆芝芝也都在揣测到底是谁什么样的大神在暗中袒护林小依。 好在论坛没有被黑多久，15分钟后就可以正常登陆了，但是有关于林小依的帖子一篇都没有了，甚至于林小依这个名字也被设置成了违禁词。 陆瑶瑶咬着奶茶的吸管，赌气道：“越是这样我就越讨厌林小依的做法，肯定是她自己找了黑客。” 骆芝芝叹了一口气：“算了！这件事本来也算什么大事。” “不行。”陆瑶瑶很是笃定地说道，她灵机一动，“我也不是一定得带林小依的此条，我就用校花称呼就好了，谁不知道校花是林小依？” 陆瑶瑶说着，已经上传了自己先前在咖啡厅拍的林小依和骆芝芝坐在一起的照片，她看着看着，忽然仰天长啸了一声。 骆芝芝不明就里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陆瑶瑶指着电脑屏幕上林小依的照片，悲愤道：“怎么这种角度的原图她都那么好看啊！我这种颜控真的有点受不住啊！我都有一点想要原谅她的罪恶感了。” 骆芝芝也跟着看了一眼，她也带着些许羡慕道：“我要是有这么好看就好了。” 陆瑶瑶又盯着电脑上的林小依的脸看了许久，最终，她用力地盖上了电脑，盯着骆芝芝看了许久，仿佛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一般，郑重地拉起了骆芝芝的手。 骆芝芝被她看得有些毛骨悚然，她不安道：“瑶瑶，你不会是被她的颜值刺激到了？你也没难过了，陆七七说得也挺有道理的，长相都是父母给的，咱不用去和她比。我们要拿长处和她比，你想啊！我们人品可比她好多了。” 陆瑶瑶见骆芝芝这样认真的安慰自己，心中的负罪感更加强烈了。 她瘪了瘪嘴，用力地拍了拍桌子：“芝芝，这次就放过她！我发誓，她要是下次还敢欺负你，我肯定不会放过她。” 陆瑶瑶说着，一下子就泄气了，轻轻拍了拍自己的眼睛：“都怪我这双没用的眼睛，我实在是黑不下去啊！” 听到她这么说后，骆芝芝总算是反应过来了，她捏了捏陆瑶瑶略有些婴儿肥的小脸：“正常，你们二次元都颜控。嗯，我们大度一点。” 而就在此时，莫不凡结束了驻唱。 “不凡，一起去宵夜吗？”鼓手问他。 莫不凡看着满屏的未读，忍不住皱了皱眉，他一看微信上的红点，随手打开一个，铺天盖地的都是有关于林小依的事情。 他顿时觉得大脑嗡嗡作响，这些言论，林小依得多难过了啊！ 他也有些后悔，自己要是当时坚持陪着林小依去就好了，最起码林小依不会被误会，这件事情也不会这样发酵。 “不凡？”鼓手见他神色凝重，又问了一遍，“大家都准备出发了，就等你了。” “我不去了。”莫不凡道，他背起了吉他，慌忙朝着酒外跑去。 他上车之后，立刻就给林小依拨去了一个电话，机械的女声却提醒着他手机已关机。 莫不凡心下一沉，虽然在他的印象中，林小依一贯表现得不在乎外界的言论，但他很清楚，她会因为那些声音难过。 到了林小依家后，莫不凡按了按门铃，半天都没有人响应。 这个时候，林小依应当是肯定在家的，她一向不讨女生喜欢，那自然的晚上是不会在宿舍住的，她只有中午休息的时候才会在学校宿舍里停留。 莫不凡心中不由得有些紧张了起来，他索性就拍着门框大喊了起来：“小依！小依！” 林小依在床上翻了一个身，她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随即抱过了被子，直接捂住了头。 “小依，小依。”莫不凡继续叫着。 林小依一下子被吵得整个人都爆炸了起来，她抓了抓头发，总算分辨出这是莫不凡的声音。 她第一直觉就是能把她吵醒，那隔壁的邻居估计要发飙了。 她赶紧冲到了楼下，打开了铁门让莫不凡进来，又转身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她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隔壁的楼上，灯没有亮起，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林小依打开了一楼客厅的灯，又给莫不凡倒了一杯水，刚想埋怨他火急火燎的，可看到莫不凡额头上的细汗后，她将埋怨的话吞了下去。 “手机怎么关机了？”莫不凡质问道。 林小依打了一个哈欠，平静地回答道：“睡前开着番在看，忘记定时关闭了，应该是没电了。” 莫不凡红着眼睛看着她：“你知不知道我刚刚有多担心你，我有多怪我自己没有陪着你一起去，让你被质疑，还不能够及时地站出来保护你。” “你……”林小依有些呆怔住了。 还没等她说话，莫不凡直接一把抱住了她，很用力。 他很怕她真的会出什么事。 林小依就算在感情上再迟钝，此时也已经隐隐察觉到了莫不凡对她微妙的情绪。 就算她和莫不凡是青梅竹马，但是人也是会长大的。 友情也不可能永远是一成不变的友情。 莫不凡应该是在某一个她所不知道的瞬间，已经在悄悄地喜欢她了。 她忽然有些慌张，下意识地推开了莫不凡，别过脸道：“我没事，那件事情已经处理好了。” 莫不凡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她反应中的不对劲之处，他往前走了一步，林小依却不动声色后退了一步。 “那需要我去找骆芝芝解释吗？”莫不凡定在了原地，他低下了头，掩饰住了自己眼中的落寞。 林小依掰着手指回答道：“不用了，学校论坛被黑过了一次之后，就没有人再继续发帖了。这件事，我会去找机会向骆芝芝道歉。” 莫不凡的视线移到了林小依的手指上，他明白了她此时的不安。 “小依，我只是有点担心了。”莫不凡的语气轻柔了许多，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是我关心则乱，你好好休息。” 他说着，转过了身，朝门外走去。 林小依将他送到了门口，他看着自己和林小依的影子，在路灯的照射下是紧紧挨着一起的，但他和林小依之间却似乎永远隔着一道屏障。 一道他自己都说不上来该如何去跨越的屏障。 “小依。” “不凡。” 在莫不凡走出去之后，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的。 莫不凡轻轻一笑：“你说！” “谢谢你。”林小依抬起眼看着他，眼神无比的真挚，“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莫不凡地心头一紧，他抬起脸，看着林小依一笑，可这个笑却似乎格外的牵强：“那个黑客，你真的不认识吗？” “不认识。”她回答得很轻，轻得似乎一阵风吹过就足以零散在这黑夜之中。 莫不凡点了点头，转过了身去，他越朝前走着，心中却越发的有一种错觉，他就要离林小依越来越远了，一阵风拂过树梢，树叶在空中旋落着打了一个转，轻轻撞在他的肩膀上，他的心也猛然抽动了一下，一股寒凉之意由脚底席卷到了全身。 一个答案在他的心头剧烈的跳动：她知道了他的秘密了，她在无声的拒绝。 第十章 是挺不一样的 林小依目送着莫不凡上了一辆出租车后，这才转过身去。 刹那间，正好对上了一道略带清冷的目光。 他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的短袖，裤子更是随意的一件睡裤，脚上踩了一个略有些掉色泛白的人字拖。但在路灯下，他的轮廓似乎变得柔和了许多，那种“生人勿近”的气场淡了不少。 林小依看到他蹙起的眉头，心中暗道不好，应该是莫不凡太过于担心她，吵到了隔壁的他了。 “对不上，吵到你了。”她掰着手指头，很是紧张不安。 按道理来说，她应该是怯于去对人说这样的话的。只是面对她这位新邻居，恐怕她不尽快讲出来，就没有机会了。 何况，她是发自内心的有些内疚。 她立在原地久久没有动，见他没有反应，她挣扎了良久，才动了动唇，刚准备开口说话，却听到男生说道：“不要在意无关紧要的事，早点休息！” 语气还是很硬，但透露出一丝略带别扭的关心。 她微微一怔，没有反应过来。 他是在关心她？ 他知道她发生了什么？ 她随即觉得是自己想多了，隔壁邻居有多怪，她是知道的。没准，人家只是随口说出来的话而已，她竟然还真的傻到会去反复琢磨了。 “还不走吗？你要等天亮？”她听到男生转身催促她。 她抬眼看了他一眼，脸色瞬间一红，她盯着他的后背，小声的道：“我马上回去。” 她静默了片刻，看着他已经走回了小院，这才轻轻低喃：“不管怎么说，还是应该谢谢他。” 她有些自嘲地轻轻一笑，他应该听不到！这样很好…… 翌日，放学之后，莫不凡就像往常一样给林小依发了消息，准备一起去食堂吃饭。 “有事。”林小依这样回复。 倒不是她故意推托，而是动漫社恰好有一个动漫展，展会的核心是一个轮船战舰的模型。这个模型的图纸林小依在某二次元的论坛上见过，叹为观止。她认为最为锦上添花之处是战舰的甲板上立着一个银发少年，发丝隐住了他的半张脸，他紧握着一把银白色的弯月长剑，黑色长袍迎风飘起，颇有些睥睨天下的气势。 而关于轮船战舰的构造，除了样子除了精巧之外，细节看起来应该也是仔细比对过的。 林小依是不凑这种热闹的，只是，动漫确实戳到她的萌点了。 好在漫展的人并不是很多，她立在轮船战舰的展示柜面前，久久挪不开脚，直到她看到了模型旁边的一行小字：慕寒风。 这三个字让她吸了一口凉气，她又想起在咖啡店门口的擦肩而过。 她正在失神之际，听到了一道声音。 “恭喜你啊！寒风，这次漫展，你的作品可是广受好评。” 是陆瑶瑶。 她忽然有些慌张，尽可能将自己的身子朝柱子后面挪了挪。 “没什么。”男生的语气很淡，嗓子有些沙哑。 “这还没什么？我听说本市的其他学校的动漫社也都在夸我们的漫展，这都是因为你的实力啊！寒风，你真的太厉害了。”陆瑶瑶的声音透着激动和些许崇拜。 “漫展也不是我一个人办起来的。”男生的语气依旧很是清淡，好像漫展的成功并不是一件可以让他兴奋的事情。 陆瑶瑶一下子有些接不住他的话了。 林小依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想法，她也实在是不想和陆瑶瑶再起冲突，刚想着等他们走过去，自己再悄无声息地溜出去，下一秒，她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寒风，我们给你拉票了，虽然很多男生都觉得林小依的颜值好，但是她的能力还有为人处世哪里比得过你啊！我看到论坛里的女生都说会投你一票，也不过别的，就是不喜欢林小依。”陆瑶瑶带着一丝卖乖地再说。 慕寒风稍稍皱了皱眉，他的眸光一紧过后，视线不动声色地朝着林小依的方向看去。 他清晰地捕捉到了林小依的目光，那抹目光中还带着一丝慌乱。 林小依目光下意识地躲闪，她的心咯噔了一声，转过了身去，快速冲到了门口。 陆瑶瑶有些好奇地顺着慕寒风的视线看去，却什么也没有。 她的目光锁定在了慕寒风的模型上，立刻了然一笑：“你的模型我在布置的时候放在最前面的位置，这样大家一进来就可以看到了，有不少人是冲着你的模型来的呢！” “是吗？”慕寒风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他低下头，略思索了片刻，“为什么女生都不喜欢林小依？” “林小依……”陆瑶瑶赶紧抢过了慕寒风的话，一脸愤慨地说道，“她就是仗着那张脸欺负人，我可是亲眼看到她一再欺负芝芝的。” “她不是。”慕寒风道。 “什么？”陆瑶瑶怀疑她自己听错了，她诧异问道，“你不是很关注学校的那些八卦，你怎么会知道林小依的？你又怎么知道她没欺负芝芝，我亲眼看到的。” “她没有。”慕寒风依旧惜字如金，但是他回答得干脆又笃定。 陆瑶瑶沉默了良久，终于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你在替她说话？” 慕寒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你要这么想，也可以。” “你和她很熟吗？”陆瑶瑶试探着问，声音微微有些发颤。 “不熟。”慕寒风不假思索地回答。 这番回答，让陆瑶瑶心中暂时好受了一些。 “你也在在关注林小依，她到底有什么魔力？”陆瑶瑶的眼中带着不解。 慕寒风没有回答她，陆瑶瑶却当做慕寒风默认了，她看着玻璃的展示柜上映着的她和慕寒风的影子，一股失望之情油然而生？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悲怆：“我一直以为你和学校里的其他男生是不一样的。” “是挺不一样的。”慕寒风淡淡地接过话来，他抬眼透过厚厚的镜片看着陆瑶瑶，“比如，我不喜欢你们自诩正义欺负林小依，你口口声声控诉林小依，她在哪里做了什么事怎么伤害了骆芝芝？” 他说着，语气一顿，似乎已经将陆瑶瑶看穿了一般：“你又真的很了解林小依？” “我……”陆瑶瑶一阵语塞，她浑身仿佛被僵化了一般，她看向慕寒风的神情复杂了起来。 一瞬间，万千思绪涌上陆瑶瑶的心头，她怔怔地盯着慕寒风的后辈，双腿仿佛被钉住了一般，眼睛一阵酸痛，她微微有点想哭。 她握住拳，提了一口气，拔腿追上了慕寒风。 “黑掉论坛的人，是你吗？”陆瑶瑶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她紧紧捏着衣摆，眼中已经浮现出了一层水雾，但仍旧紧紧盯着走在前面的慕寒风。 慕寒风的脚步一怔，他没有回头，拐了一个弯，走出了展厅。 第十一章 这是什么孽缘 林小依尽量让自己忽视掉陆瑶瑶的那些话，但是心中的错愕还是久久缓不过来。 慕寒风竟然会和陆瑶瑶在一起。 当初那个平平无奇的服务生竟然真的是她的校友。 而看起来那么不起眼的一个人，竟然在学校里能做出漫展的轮船战舰那种模型。 她有些忍不住对慕寒风好奇。 林小依罕见地打开了论坛。 果不其然，论坛上已经贴上了有关于她和慕寒风一起精选学生会主席的信息。 多亏了那位手段果决的黑客，林小依这个名字在论坛里不能够正常显示，因此，她的名字中间被人加了星号隔开。 也多亏吃瓜是群众的本能，她看到论坛上慕寒风的履历。 “动漫社社长，校长奖学金获得者，学生会骨干精英。”林小依轻声念出来，随即，她看到了后面的内容，她的瞳孔瞬间放大，“绩点高达48的超级学霸！” 她叹为观止合上了手机，她总算记起来莫不凡似乎给她科普过这号人物。 她曾对莫不凡开玩笑：“法学都没什么竞争对手，我应该格局打开一点。” 莫不凡顺势调侃她：“你想怎么打开？” 她低着头思衬了片刻：“比如说，拿个国奖玩一下？” 她那时，下意识地觉得，拿到了国奖她应该就可以暗戳戳地在母亲伊素面前耀武扬威一样。 她一直都没有发现，她其实内心深处一直都渴求着伊素可以发自内心对她认可。 但似乎，她从未得到过伊素的夸赞，伊素只会不断地告诉她，她要做得好，伊素的女儿必须是完美的，必须优秀得让所有人羡慕。 莫不凡那时候对她这番话很是不以为意，轻描淡写地回应她：“你还是从漫画的世界里醒醒！国奖是不可能的，你不知道那个慕寒风有多变态，就算你侥幸入围，慕寒风也是你不可逾越的大山。” 看到慕寒风的绩点489后，林小依总算理解了莫不凡当时说这话的心情。 她不仅生出了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悲怆，发自内心小声嘀咕道：“慕寒风这厮，非人哉！太变态了。” 走在路上的慕寒风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喷嚏，他看了看头正是炙热的太阳，心中不由得有些纳闷。他掩了掩鼻子，继续朝前走去。 不经意之间，刚好和林小依在走向了天桥的相反方向。 林小依一方面是有些想念外婆，另一方面，她怀揣着对慕寒风的无止境好奇。她决定去一趟医院。 她还没靠近病房，远远就听到了莫不凡的声音。 “外婆你真的是不知道，小依在我们学校那可是高冷女神，不知道有多少男孩子暗恋小依，但是不敢表白呢！您就放心！” 林小依推开了门，瞥了莫不凡一眼：“说谎话还真的不怕打雷。” 她说完，外面倒是真的传来了一阵雷声。 莫不凡哆嗦了一下：“用真话夸你也打雷？怎么能反着来？” 林小依一把抱住了外婆的胳膊，撒娇道：“外婆，您可不能被不凡给忽悠了。” 外婆宠溺地摸了摸林小依的头，略带着得意道：“不凡的话也没错啊！我家小依就没有不好的地方，喜欢我家小依的男孩子都是有眼光。” “是的，我很赞同。”莫不凡连忙点头。 一旁侧躺的小月忽然坐了起来，拔下了耳机，瞪了莫不凡一眼。 “吵死了！”小月没好气道，“你一来就很聒噪。” 莫不凡很是不服气：“聒噪是谁？我不认识，小依，你认识吗？” “不凡。”林小依小声制止了他。 莫不凡见状，只好暗暗瘪了瘪嘴噤声。 小月哀怨地看了看外婆，撒娇道：“奶奶，别忘了我们的统一战线。” 外婆笑呵呵地道：“没忘没忘。” “什么战线啊？这么神秘？”莫不凡贱兮兮地凑到外婆面前八卦。 小月冷哼了一声：“抗击病魔统一战线，怎么，你也想得病试试？” “你！！这么伶牙俐齿，就不怕以后没人敢娶？”莫不凡咬牙切齿道。 小月傲慢地冷哼了一声，轻蔑地瞟了一眼莫不凡，别过了脸：“谁稀罕？真当你们讨厌的恶臭男很宝贝？出门忘照镜子了？” 莫不凡从小就是社牛一枚，小的时候也是嘴甜乖巧会卖萌的小正太，男女老少通吃，长大之后，更是被学校里的妹妹众星拱月，哪里被人这么鄙夷过？他满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小月，但对方只是一个未成年少女，林小依在场的情况之下，他做出什么反应都似乎不太合适，因此他只能气得满脸涨红说不出话来。 这还是林小依第一次见莫不凡吃瘪，她不禁暗暗对着小月一笑，敲敲竖了竖大拇指。 莫不凡气哼哼地道：“我不和你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 “我也不和颜值不好的人一般见识。”小月回怼得理直气壮。 莫不凡指着自己的脸，他气得几乎跳脚，他冲着林小依道：“他怎么能质疑我的颜值？”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也许小月就是gat不到你的点。”林小依一脸同情地看着他，还不忘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好了，小月，你不凡哥哥是喜欢你才和你闹，你也高抬贵手，你要是再刺激他，他就真的得跳脚了。”外婆捂着嘴幸灾乐祸。 小月垂下眼睑：“看到奶奶帮你说话的份上，不和你计较了。” 莫不凡却是真实的被伤害到了，他较真地冲到小月跟前：“我这样的你都嫌丑，那你倒是说说，什么样的天仙能入您老的眼？” “我哥哥。”小月一脸的骄傲，原来偏冷淡的眸子一瞬间亮了起来。 “他哥哥是何方神圣？小依，你认识吗？”莫不凡没好气地问道。 林小依低下头咬了咬唇，按道理来说，小月的哥哥确实和她关系不大，但是她还真就好死不死的和她哥哥有一点点交集。 林小依看着莫不凡满眼的愤慨，如实安慰他道：“你不用在意，在小月心中，他哥哥就算长得再其貌不扬，也是最好看的。” 小月却忽然神色极为认真，无比郑重道：“真的不是我吹牛，我哥哥确实比你好看。” “那就把你哥哥喊来。”莫不凡嚷嚷道。 小月的神色瞬间变了，她揪住了被子，再次别开了脸，略带些少女的傲娇：“你说叫就叫呀！我要是真叫了，那我得多没面子。” 林小依见状，赶紧拉过了莫不凡：“你幼稚不幼稚呀？” “是啊！小依姐姐，找男朋友可千万不能找这么幼稚的。”小月一脸得意地说着风凉话，还不忘挑衅地看了一眼莫不凡。 莫不凡气得要炸毛了，他又顾忌地看了一眼林小依，他那么聪明，自己要是表现的太明显的话，恐怕，他们之间的关系会…… 莫不凡随即正色了起来：“小依，男孩子要娶，也不能娶这么牙尖嘴利的小姑娘。” “牙尖嘴利怎么了？我又不嫁你。”小月满脸不悦。 林小依看他俩这样没完没了的阵势，顿时有些头大。 这俩人到底是什么缘分呀？第一次见面就能掐到这个程度。 她与莫不凡青梅竹马这么多年，似乎也从没到过这个程度？ 林小依赶紧支开莫不凡：“我想喝医院楼下的茶颜悦色，你能替我去买两杯上来吗？” “好。”莫不凡一口答应下来。 林小依看着莫不凡带上了病房门后，忍不住长吁了一口气。 太可怕了！ 她再回过头，却刚好对上了小月那双冷漠中带着狐疑又审视的目光。 林小依有些不安：“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小依姐姐，你要带给奶奶看的男朋友，该不会是他？”小月问道，语气还带着一丝不屑。 第十二章 我想和你做朋友嘛 还没等林小依开口，外婆的目光唰地一下扫向了林小依，似乎是在无声地询问。 林小依低下头，不安地掰着手指头：“怎么可能会是他呢？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不凡是个好孩子，其实……”外婆微笑着开口。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小月就立刻抢过了话，“就是容易头顶青青草原，小依姐姐，你喜欢抓羊？” 小月说着，还不忘小声地补刀了一句：“他就长了一张招蜂引蝶的脸。” 她扬起脸，一脸天真无邪地问林小依：“小依姐姐，你没有月下扑蝶的爱好？被蜜蜂蛰了可不好哦！” 林小依脸色微微一动，她看着小月，堪称瞠目结舌。 怎么会有这么能言善辩的小姑娘？ 她何止喜欢抓羊，她是心里很抓马。 她下意识地问小月：“你有没有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另一幅躯体，另一个世界？” 是的，她在怀疑小月是魂穿少女。 小月轻蔑地看了林小依一眼，那个眼神犹如在看智障一般。 她鄙夷道：“魂穿这种设定，二次元都用烂了，小依姐姐还动这种脑洞？” 她说着，又自嘲一笑：“魂穿先天性心脏病，这概率我怎么不去买彩票？” 这是林小依第一次听到小月提起自己的病，她有些恍然。 她其实很难想象这样一个性格乖张的少女有着心脏病。 怪不得她对医院这么轻车熟路。 而外婆，应该也不是第一次住院了。如若不然，外婆也不会和小月这样轻车熟路。 某种程度上，外婆和小月应当是可以感受到彼此的痛苦的。 外婆听到小月这话，脸色微微变了变，转移话题道：“小依，不管怎么样，你要找一个一心一意待你的人。” 林小依察觉到了外婆的用意，她吐出一口气，略带无奈地解释道：“外婆，不是他，真的不是他。” “真的？”小月的眼睛亮了起来，她歪着头审视着林小依，开口道，“小依姐姐，你说，你该不会根本就没有男朋友？” 她说着，看热闹不嫌事大冲着外婆拱火：“奶奶，小依姐姐骗你哦！” “谁说的，我有了。”林小依情急道。 “那你先前还说周末要带男朋友来看奶奶。”小月一语中的。 她静静看着林小依，眼神当中还带着一丝玩味。 林小依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不对劲之处。 林小依恨不得找个缝钻下去，小月是怎么做到把她说的话记得这么清楚的。 “他有事。”林小依推托着，暗自抹了一把冷汗。 “甜蜜贩卖”的效率怎么这么低？ “有事啊……”小月耐人寻味地拖了一个长音。 “嗯。”林小依小声地应着。 “小依，谈恋爱的事情不能急，一定要把眼睛擦亮。”外婆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 小月附和着点头：“是的，是的，不能急不能急，小依姐姐，就是没找到也没关系，不能急哦！谈恋爱一定得慢慢挑，慢慢选。” 小月这话里有话的让林小依委实有些崩溃，她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装不下去了。 天啦，到底谁能出现收了这只妖孽。 林小依见她说得这样头头是道，忍不住问道：“你这理论一套一套的，你早恋？” “我……”小月忽然结巴了起来，她傲娇地扬起脸，“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我在漫画里都见多了，不都是那回事吗？反正，你得听我的建议，我是不会害你的。” 见她说得认真，林小依不由得莞尔一笑。 傲娇又可爱的小姑娘，谁能受得了啊？简直不要太戳萌点了。 莫不凡推开门走了进来，将奶茶递给林小依，还不忘在小月的病床柜上放了一杯。 小月一脸“算你懂事”的表情，拿出吸管，轻汲了一小口。 “我还以为你讨厌我，不会喝我的奶茶呢？”莫不凡狐故意调侃小月。 “是你讨厌，又不是奶茶讨厌。”小月说得一脸的理直气壮，故意端起奶茶在莫不凡跟前晃了晃，“把你和奶茶放在一起比，是我对奶茶的不敬！” 莫不凡一脸的吃瘪，他指着小月，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又不能真的去和一个青春期的小姑娘较真，只能气得脸部的肌肉都在抽搐。 “算你狠。”莫不凡咬牙切齿道。 “知道就好，别找虐。”小月调皮地看着他，狐黠一笑。 “回头找你家长去！”莫不凡强行挽尊。 小月轻蔑一笑：“吵不过告家长，你和小学生有什么区别？” 林小依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她轻轻拉了拉莫不凡：“好了好了，小月就是和你闹着玩儿。” 外婆一脸宠溺地看着小月：“你呀！我还是头一回看着不凡被欺负。” “外婆，你都知道我被欺负，还不护互着我！”莫不凡有些委屈的撒娇。 他心中按点暗道岁月不饶人，想他当初还是一枚小正太的时候，那可真的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比小月那种伶牙俐齿的小姑娘可爱太多了。 可惜，颜值日与俱增。 但是，当初的辉煌不在。 栽了！ 小月当即对莫不凡的撒娇行为不以为然地扭过了头，如实评价道：“人间油物啊！” 这四个字，直接被莫不凡理解成了“人间尤物”，他认为小月良知觉醒了。虽然他的确很帅，但是，这么高的褒扬，他还是应该谦虚一下的。 于是，莫不凡一下子就忘记了先前张牙舞爪的小月，他看向小月的眼神都柔和了许多：“虽然哥哥是真的帅，但是，你也别这么夸，怪不好意思的。” 小月瞠目结舌地看着莫不凡。 她头一回，没法再去挤兑莫不凡了。 她是真的服了。 心悦诚服。 无言以对。 林小依一脸尴尬地拉了拉莫不凡的衣摆。虽然，莫不凡的性格一向给点阳光就灿烂，但是，林小依觉得，还是让他很清现实比较好。 林小依委婉提醒道：“小月的意思，可能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 莫不凡不以为意：“小女孩都别扭，我明白的。” 小月终于忍不住了，她问莫不凡：“你平时做饭吗？” “现在的05后脑回路都这么跳脱的吗？”莫不凡一脸茫然。 “你就告诉我，做不做。”小月道。 莫不凡微微一怔，点了点头。 “那你炒菜通常放什么？”小月继续一脸耐心，循循善诱的地问。 “放盐啊！”莫不凡瞪大眼睛看着小月。 小月扶额，内心觉得莫不凡是真的没救了，她求助似地看向了林小依。 林小依拼命地想要躲开她的眼神，奈何小月干脆直接把锅甩给了林小依。 “你真想知道，就问小依姐姐。” 林小依见状，赶紧道：“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作业没完，外婆，我回头再来看您。” 她说完，拽着莫不凡就朝外走去。 小月还不忘高声呼喊道：“小依姐姐，你记着，谈恋爱一定要擦亮眼睛。” 林小依飞快地带上了门，长吁了一口气。 太可怕了！ 05后实在是太可怕了！ “走！”林小依卸下了包袱道。 莫不凡一脸思索道：“小依，你说她那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小依一时语塞，她的嘴角抽了抽，拍了拍莫不凡的肩，用安慰的语气道：“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你就说说嘛！”莫不凡像唐僧一样跟着林小依身后不停地念叨。 林小依一面朝前走着，一面感慨友情的伟大。 到底是为了友情，让她忍受着这样非人的折磨！ “小依，你就说说嘛！”莫不凡不依不饶地跟着林小依。 林小依忽然觉得回到了小时候一般。 小时候他也是这样跟在林小依身后聒噪得不行。那时候她的脸结痂了，她故意去剪了一个学生头，以此来盖住那半张受伤的脸。天很热，蒸腾得发烫，她的头发被汗水浸湿。她的心头也被淤积着种种不悦，心中本就被太阳蒸得烦躁，他的声音似乎盖住了蝉鸣，她心中有一种万鼔齐鸣的焦躁感。 这种焦躁让她想要爆发！ 她不打算忍了，转过身，一脸不耐烦地看着他：“莫不凡，你到底想要怎样？” 他的眼神澄清透亮，带着一丝淡淡地委屈，用着软糯糯的语气：“我想和你做朋友嘛……” 第十二章 我想和你做朋友嘛 还没等林小依开口，外婆的目光唰地一下扫向了林小依，似乎是在无声地询问。 林小依低下头，不安地掰着手指头：“怎么可能会是他呢？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不凡是个好孩子，其实……”外婆微笑着开口。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小月就立刻抢过了话，“就是容易头顶青青草原，小依姐姐，你喜欢抓羊？” 小月说着，还不忘小声地补刀了一句：“他就长了一张招蜂引蝶的脸。” 她扬起脸，一脸天真无邪地问林小依：“小依姐姐，你没有月下扑蝶的爱好？被蜜蜂蛰了可不好哦！” 林小依脸色微微一动，她看着小月，堪称瞠目结舌。 怎么会有这么能言善辩的小姑娘？ 她何止喜欢抓羊，她是心里很抓马。 她下意识地问小月：“你有没有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另一幅躯体，另一个世界？” 是的，她在怀疑小月是魂穿少女。 小月轻蔑地看了林小依一眼，那个眼神犹如在看智障一般。 她鄙夷道：“魂穿这种设定，二次元都用烂了，小依姐姐还动这种脑洞？” 她说着，又自嘲一笑：“魂穿先天性心脏病，这概率我怎么不去买彩票？” 这是林小依第一次听到小月提起自己的病，她有些恍然。 她其实很难想象这样一个性格乖张的少女有着心脏病。 怪不得她对医院这么轻车熟路。 而外婆，应该也不是第一次住院了。如若不然，外婆也不会和小月这样轻车熟路。 某种程度上，外婆和小月应当是可以感受到彼此的痛苦的。 外婆听到小月这话，脸色微微变了变，转移话题道：“小依，不管怎么样，你要找一个一心一意待你的人。” 林小依察觉到了外婆的用意，她吐出一口气，略带无奈地解释道：“外婆，不是他，真的不是他。” “真的？”小月的眼睛亮了起来，她歪着头审视着林小依，开口道，“小依姐姐，你说，你该不会根本就没有男朋友？” 她说着，看热闹不嫌事大冲着外婆拱火：“奶奶，小依姐姐骗你哦！” “谁说的，我有了。”林小依情急道。 “那你先前还说周末要带男朋友来看奶奶。”小月一语中的。 她静静看着林小依，眼神当中还带着一丝玩味。 林小依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不对劲之处。 林小依恨不得找个缝钻下去，小月是怎么做到把她说的话记得这么清楚的。 “他有事。”林小依推托着，暗自抹了一把冷汗。 “甜蜜贩卖”的效率怎么这么低？ “有事啊……”小月耐人寻味地拖了一个长音。 “嗯。”林小依小声地应着。 “小依，谈恋爱的事情不能急，一定要把眼睛擦亮。”外婆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 小月附和着点头：“是的，是的，不能急不能急，小依姐姐，就是没找到也没关系，不能急哦！谈恋爱一定得慢慢挑，慢慢选。” 小月这话里有话的让林小依委实有些崩溃，她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装不下去了。 天啦，到底谁能出现收了这只妖孽。 林小依见她说得这样头头是道，忍不住问道：“你这理论一套一套的，你早恋？” “我……”小月忽然结巴了起来，她傲娇地扬起脸，“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我在漫画里都见多了，不都是那回事吗？反正，你得听我的建议，我是不会害你的。” 见她说得认真，林小依不由得莞尔一笑。 傲娇又可爱的小姑娘，谁能受得了啊？简直不要太戳萌点了。 莫不凡推开门走了进来，将奶茶递给林小依，还不忘在小月的病床柜上放了一杯。 小月一脸“算你懂事”的表情，拿出吸管，轻汲了一小口。 “我还以为你讨厌我，不会喝我的奶茶呢？”莫不凡狐故意调侃小月。 “是你讨厌，又不是奶茶讨厌。”小月说得一脸的理直气壮，故意端起奶茶在莫不凡跟前晃了晃，“把你和奶茶放在一起比，是我对奶茶的不敬！” 莫不凡一脸的吃瘪，他指着小月，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又不能真的去和一个青春期的小姑娘较真，只能气得脸部的肌肉都在抽搐。 “算你狠。”莫不凡咬牙切齿道。 “知道就好，别找虐。”小月调皮地看着他，狐黠一笑。 “回头找你家长去！”莫不凡强行挽尊。 小月轻蔑一笑：“吵不过告家长，你和小学生有什么区别？” 林小依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她轻轻拉了拉莫不凡：“好了好了，小月就是和你闹着玩儿。” 外婆一脸宠溺地看着小月：“你呀！我还是头一回看着不凡被欺负。” “外婆，你都知道我被欺负，还不护互着我！”莫不凡有些委屈的撒娇。 他心中按点暗道岁月不饶人，想他当初还是一枚小正太的时候，那可真的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比小月那种伶牙俐齿的小姑娘可爱太多了。 可惜，颜值日与俱增。 但是，当初的辉煌不在。 栽了！ 小月当即对莫不凡的撒娇行为不以为然地扭过了头，如实评价道：“人间油物啊！” 这四个字，直接被莫不凡理解成了“人间尤物”，他认为小月良知觉醒了。虽然他的确很帅，但是，这么高的褒扬，他还是应该谦虚一下的。 于是，莫不凡一下子就忘记了先前张牙舞爪的小月，他看向小月的眼神都柔和了许多：“虽然哥哥是真的帅，但是，你也别这么夸，怪不好意思的。” 小月瞠目结舌地看着莫不凡。 她头一回，没法再去挤兑莫不凡了。 她是真的服了。 心悦诚服。 无言以对。 林小依一脸尴尬地拉了拉莫不凡的衣摆。虽然，莫不凡的性格一向给点阳光就灿烂，但是，林小依觉得，还是让他很清现实比较好。 林小依委婉提醒道：“小月的意思，可能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 莫不凡不以为意：“小女孩都别扭，我明白的。” 小月终于忍不住了，她问莫不凡：“你平时做饭吗？” “现在的05后脑回路都这么跳脱的吗？”莫不凡一脸茫然。 “你就告诉我，做不做。”小月道。 莫不凡微微一怔，点了点头。 “那你炒菜通常放什么？”小月继续一脸耐心，循循善诱的地问。 “放盐啊！”莫不凡瞪大眼睛看着小月。 小月扶额，内心觉得莫不凡是真的没救了，她求助似地看向了林小依。 林小依拼命地想要躲开她的眼神，奈何小月干脆直接把锅甩给了林小依。 “你真想知道，就问小依姐姐。” 林小依见状，赶紧道：“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作业没完，外婆，我回头再来看您。” 她说完，拽着莫不凡就朝外走去。 小月还不忘高声呼喊道：“小依姐姐，你记着，谈恋爱一定要擦亮眼睛。” 林小依飞快地带上了门，长吁了一口气。 太可怕了！ 05后实在是太可怕了！ “走！”林小依卸下了包袱道。 莫不凡一脸思索道：“小依，你说她那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小依一时语塞，她的嘴角抽了抽，拍了拍莫不凡的肩，用安慰的语气道：“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你就说说嘛！”莫不凡像唐僧一样跟着林小依身后不停地念叨。 林小依一面朝前走着，一面感慨友情的伟大。 到底是为了友情，让她忍受着这样非人的折磨！ “小依，你就说说嘛！”莫不凡不依不饶地跟着林小依。 林小依忽然觉得回到了小时候一般。 小时候他也是这样跟在林小依身后聒噪得不行。那时候她的脸结痂了，她故意去剪了一个学生头，以此来盖住那半张受伤的脸。天很热，蒸腾得发烫，她的头发被汗水浸湿。她的心头也被淤积着种种不悦，心中本就被太阳蒸得烦躁，他的声音似乎盖住了蝉鸣，她心中有一种万鼔齐鸣的焦躁感。 这种焦躁让她想要爆发！ 她不打算忍了，转过身，一脸不耐烦地看着他：“莫不凡，你到底想要怎样？” 他的眼神澄清透亮，带着一丝淡淡地委屈，用着软糯糯的语气：“我想和你做朋友嘛……” 第十三章 别告诉小依 林小依一个不小心，就心软了，鼻尖也莫名有些发酸。她对有一个朋友多了一点她不愿意承认的期待。 “我考虑考虑。”她回过头对莫不凡道。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敢盯着他的肩膀，她依稀记得，他的肩头飘着一根线头，随着风轻轻地晃动，渐渐散在她的心头。她的步伐也变得轻快了起来，她觉得自己应当是开心的…… 她的思绪也开始晃动，终于，汽车的鸣笛声将她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莫不凡还是不依不饶地追问：“小依，你被一个小姑娘带着学坏了。” “你真想知道？”林小依问莫不凡。 莫不凡的眼睛一亮：“那当然呀！总不能被一个小姑娘拿捏死？” 他在心头默默补充了一句：那传出去不是得丢死人？ 年少时的事情让林小依心中柔软了起来，她们是朋友啊！她到底是没忍心让莫不凡直面鲜血淋漓的现实。 她看着莫不凡的眼睛，一本正经忽悠：“就是夸你是罕见的好看，字面意思，无歧意。” “真的？”莫不凡有些不相信，他摇了摇头，“别的小姑娘我还信，她……” “你小的时候喜欢邻村的阿花，不也是在她文具盒里放毛毛虫？”林小依问道，她煞有介事地点头，“青春期就是这样嘛！没有扭扭捏捏和小心思怎么能叫青春？” 尽管林小依是一本正经说着胡话，但莫不凡还就真的被哄得一愣一愣的。 莫不凡的神情似是恍然大悟一般，他的脸上浮现出得意地神色：“我懂了，小女生的心思，就是希望我能够注意到她！” 有时候，神经大条乐观派也是一种“优点”，这个优点在莫不凡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林小依礼貌地对着莫不凡挤出一抹标准的笑容，虽然有些违心，她还是点了点头。 而病房内则是另一幅光景。 小月咬牙切齿道：“那个莫不凡，一看就是觊觎小依姐姐美色……” 外婆眼神柔和地看着小月：“不凡是我看着长大了，小依就只有不凡一个朋友，你下次对人家客气些……” 小月瘪了瘪嘴，她故意挑开了外婆的这番话，反而刻意问道：“奶奶，您说，小依姐姐真找个男朋友来搪塞您怎么办？” 她的心中是认定了林小依一定会成为自己的嫂子，这也是她和外婆费了老大劲才创造出来的机会。她可不能眼睁睁看着林小依被莫不凡给骗走了。 在小月的心中，全天下的小哥哥都没法比得上她的哥哥。 同时，也只有她的哥哥才配得上林小依。 “我了解小依的性格，她身边除了不凡，根本没有别人。”外婆回答道，她的神情很是从容，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一般，“你放心。” 小月则有些沉不住气，她将喝完的奶茶扔进了垃圾桶，托腮道：“我是担心我磕的cp没了……” 她想了想林小依和莫不凡谈恋爱的画面，简直是让人毛骨悚然。她摇了摇头，断掉了自己这个可怕的臆想。 cp不能崩！ “cp？”外婆愣了一下，“那是个什么东西？” 小月被外婆这么一问，只能煞有其事地解释道：“cp就是……就是……” 二次元的嘴边天天都是cp，磕cp就像是吃饭睡觉打豆豆一样，真要具体解释起来，她反而一阵词穷。 她抓着被子，努力思索着怎样专有名词的概念解读。 外婆却眨了眨眼睛，垂下眼睑，看起来很是落寞，可脸上却是伤心欲绝得紧，哀怨地说道：“小月这是嫌弃奶奶年纪大了，就拿现在的新鲜玩意儿诓我，是我老了，跟不上时代了，不怪小月不爱和我解释。” 戏精！！！ 小月心中的第一念头就是，可看着外婆演得上劲，她也不忍心戳穿，只能飞快地说道：“cp就是英文情侣的缩写，后来指的是大家臆想中觉得可以冒粉红色泡泡的情侣。” 她说完后，心中无比骄傲。 没有比她语言表达力更好的天才了。 “那你哥哥和我们小依……确实合适。”外婆道，她的气息弱了很多，隐隐带着颤音。 小月心下咯噔一声，冲到了奶奶的病床前：“你不舒服？” 外婆冲着小月一笑，眉间舒展开来，轻轻拨了拨小月垂下来的碎发：“奶奶没事，小月，你去帮我……帮我倒杯热水。” “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叫医生。”小月慌忙说道，她起身，跌跌撞撞的，脚下的鞋都穿反了。 在小月关上门的那一刹那，外婆紧紧地抓住了被子，本就干瘦的手臂因用力而青筋暴起。 她的额头上浸着细汗，真疼啊！她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忍多久了。 小月带着医生赶来的时候，外婆已经疼得蜷缩成了一团。 外婆年轻时就偏瘦，病重后更是清减不少，蜷缩在一起显得更加轻薄。 她仿佛记起年轻时的光景，她穿着湖水蓝的旗袍，轻轻摇晃着一把粉色烟云团扇。 “好看吗？”她巧笑倩兮问外公。 “阿云穿什么都好看。”外公这样回答她。 小月和医生奔过来的时候，她艰难地睁开眼，一阵白得耀眼的光亮遮住了她的整个视线。 朦胧间，她仿佛看到了穿着西装的外公向她伸手。 她瞬间鼻头一酸，略带些许哽咽：“谏之，你来了，我好想你……阿云……阿云想你。” 她心头也有些难过，她的谏之还是那样年轻好看，而她却已经老了。 老了，病了，也不似从前那样好看，也不能像从前那样讲究。 “病人意识模糊了。”医生焦急道。 小月一下子慌了，她抓住外婆的手，强忍着泪意：“奶奶，你醒醒啊，我是小月，我是小月啊！” “小月……”外婆呢喃了一声。 是她老糊涂了。 眼前的谏之温柔的轮廓变成了小月焦急的脸。 她艰难地抬起手，轻轻抚摸上小月的脸庞：“乖，不哭……别告诉你小依姐姐。” “奶奶……”小月的眼泪滴落到外婆的手上。 “小月……”外婆艰难地轻唤了一声，干瘦的手抓住了小月的衣袂。 “病人情况有点危险，准备抢救。”医生道。 小月握紧了拳，她总算是知道了，外婆在林小依来的时候就不舒服了。只是，她为了不让小依担心，一直强撑着。 她可以理解外婆，就像她不一样哥哥知道她又在住院一样。 她和外婆一样，不希望最爱的人为自己担心。 “好，我不告诉小依姐姐。”小月的声音逐渐带着哭腔。 小月怔怔地立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医生和护士将外婆带出去了病房。 医院，真是个讨人厌的地方啊。 她像行尸走肉一样走到了窗前，住院部的下面是一处小花园。来这里的，除了看病的，就是来陪着亲人看病的。 这里的芸芸众生都苦楚，但凡可以选，没人想生病，没人想住院，也没有人像躺在满是消毒水气味的病床上。 其实活着也未必真的那么好，不是生理上的疼痛，必然也会有其他的痛。 她试图伸出手捕捉透过窗户玻璃的夕阳，可指尖唯一传来的感触，只有那道永远都跨越不去的玻璃。 太阳快落山了，可太阳仍旧在。 她在这个热闹又清凉的人世间努力活着，是为了她爱的人。 她愿意一个人承受疾病的痛，医院里无止境的孤独。 外婆也是。 小月望着夕阳轻轻地笑了，可笑着笑着，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她有些清瘦的脸颊滑落。 第十三章 别告诉小依 林小依一个不小心，就心软了，鼻尖也莫名有些发酸。她对有一个朋友多了一点她不愿意承认的期待。 “我考虑考虑。”她回过头对莫不凡道。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敢盯着他的肩膀，她依稀记得，他的肩头飘着一根线头，随着风轻轻地晃动，渐渐散在她的心头。她的步伐也变得轻快了起来，她觉得自己应当是开心的…… 她的思绪也开始晃动，终于，汽车的鸣笛声将她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莫不凡还是不依不饶地追问：“小依，你被一个小姑娘带着学坏了。” “你真想知道？”林小依问莫不凡。 莫不凡的眼睛一亮：“那当然呀！总不能被一个小姑娘拿捏死？” 他在心头默默补充了一句：那传出去不是得丢死人？ 年少时的事情让林小依心中柔软了起来，她们是朋友啊！她到底是没忍心让莫不凡直面鲜血淋漓的现实。 她看着莫不凡的眼睛，一本正经忽悠：“就是夸你是罕见的好看，字面意思，无歧意。” “真的？”莫不凡有些不相信，他摇了摇头，“别的小姑娘我还信，她……” “你小的时候喜欢邻村的阿花，不也是在她文具盒里放毛毛虫？”林小依问道，她煞有介事地点头，“青春期就是这样嘛！没有扭扭捏捏和小心思怎么能叫青春？” 尽管林小依是一本正经说着胡话，但莫不凡还就真的被哄得一愣一愣的。 莫不凡的神情似是恍然大悟一般，他的脸上浮现出得意地神色：“我懂了，小女生的心思，就是希望我能够注意到她！” 有时候，神经大条乐观派也是一种“优点”，这个优点在莫不凡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林小依礼貌地对着莫不凡挤出一抹标准的笑容，虽然有些违心，她还是点了点头。 而病房内则是另一幅光景。 小月咬牙切齿道：“那个莫不凡，一看就是觊觎小依姐姐美色……” 外婆眼神柔和地看着小月：“不凡是我看着长大了，小依就只有不凡一个朋友，你下次对人家客气些……” 小月瘪了瘪嘴，她故意挑开了外婆的这番话，反而刻意问道：“奶奶，您说，小依姐姐真找个男朋友来搪塞您怎么办？” 她的心中是认定了林小依一定会成为自己的嫂子，这也是她和外婆费了老大劲才创造出来的机会。她可不能眼睁睁看着林小依被莫不凡给骗走了。 在小月的心中，全天下的小哥哥都没法比得上她的哥哥。 同时，也只有她的哥哥才配得上林小依。 “我了解小依的性格，她身边除了不凡，根本没有别人。”外婆回答道，她的神情很是从容，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一般，“你放心。” 小月则有些沉不住气，她将喝完的奶茶扔进了垃圾桶，托腮道：“我是担心我磕的cp没了……” 她想了想林小依和莫不凡谈恋爱的画面，简直是让人毛骨悚然。她摇了摇头，断掉了自己这个可怕的臆想。 cp不能崩！ “cp？”外婆愣了一下，“那是个什么东西？” 小月被外婆这么一问，只能煞有其事地解释道：“cp就是……就是……” 二次元的嘴边天天都是cp，磕cp就像是吃饭睡觉打豆豆一样，真要具体解释起来，她反而一阵词穷。 她抓着被子，努力思索着怎样专有名词的概念解读。 外婆却眨了眨眼睛，垂下眼睑，看起来很是落寞，可脸上却是伤心欲绝得紧，哀怨地说道：“小月这是嫌弃奶奶年纪大了，就拿现在的新鲜玩意儿诓我，是我老了，跟不上时代了，不怪小月不爱和我解释。” 戏精！！！ 小月心中的第一念头就是，可看着外婆演得上劲，她也不忍心戳穿，只能飞快地说道：“cp就是英文情侣的缩写，后来指的是大家臆想中觉得可以冒粉红色泡泡的情侣。” 她说完后，心中无比骄傲。 没有比她语言表达力更好的天才了。 “那你哥哥和我们小依……确实合适。”外婆道，她的气息弱了很多，隐隐带着颤音。 小月心下咯噔一声，冲到了奶奶的病床前：“你不舒服？” 外婆冲着小月一笑，眉间舒展开来，轻轻拨了拨小月垂下来的碎发：“奶奶没事，小月，你去帮我……帮我倒杯热水。” “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叫医生。”小月慌忙说道，她起身，跌跌撞撞的，脚下的鞋都穿反了。 在小月关上门的那一刹那，外婆紧紧地抓住了被子，本就干瘦的手臂因用力而青筋暴起。 她的额头上浸着细汗，真疼啊！她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忍多久了。 小月带着医生赶来的时候，外婆已经疼得蜷缩成了一团。 外婆年轻时就偏瘦，病重后更是清减不少，蜷缩在一起显得更加轻薄。 她仿佛记起年轻时的光景，她穿着湖水蓝的旗袍，轻轻摇晃着一把粉色烟云团扇。 “好看吗？”她巧笑倩兮问外公。 “阿云穿什么都好看。”外公这样回答她。 小月和医生奔过来的时候，她艰难地睁开眼，一阵白得耀眼的光亮遮住了她的整个视线。 朦胧间，她仿佛看到了穿着西装的外公向她伸手。 她瞬间鼻头一酸，略带些许哽咽：“谏之，你来了，我好想你……阿云……阿云想你。” 她心头也有些难过，她的谏之还是那样年轻好看，而她却已经老了。 老了，病了，也不似从前那样好看，也不能像从前那样讲究。 “病人意识模糊了。”医生焦急道。 小月一下子慌了，她抓住外婆的手，强忍着泪意：“奶奶，你醒醒啊，我是小月，我是小月啊！” “小月……”外婆呢喃了一声。 是她老糊涂了。 眼前的谏之温柔的轮廓变成了小月焦急的脸。 她艰难地抬起手，轻轻抚摸上小月的脸庞：“乖，不哭……别告诉你小依姐姐。” “奶奶……”小月的眼泪滴落到外婆的手上。 “小月……”外婆艰难地轻唤了一声，干瘦的手抓住了小月的衣袂。 “病人情况有点危险，准备抢救。”医生道。 小月握紧了拳，她总算是知道了，外婆在林小依来的时候就不舒服了。只是，她为了不让小依担心，一直强撑着。 她可以理解外婆，就像她不一样哥哥知道她又在住院一样。 她和外婆一样，不希望最爱的人为自己担心。 “好，我不告诉小依姐姐。”小月的声音逐渐带着哭腔。 小月怔怔地立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医生和护士将外婆带出去了病房。 医院，真是个讨人厌的地方啊。 她像行尸走肉一样走到了窗前，住院部的下面是一处小花园。来这里的，除了看病的，就是来陪着亲人看病的。 这里的芸芸众生都苦楚，但凡可以选，没人想生病，没人想住院，也没有人像躺在满是消毒水气味的病床上。 其实活着也未必真的那么好，不是生理上的疼痛，必然也会有其他的痛。 她试图伸出手捕捉透过窗户玻璃的夕阳，可指尖唯一传来的感触，只有那道永远都跨越不去的玻璃。 太阳快落山了，可太阳仍旧在。 她在这个热闹又清凉的人世间努力活着，是为了她爱的人。 她愿意一个人承受疾病的痛，医院里无止境的孤独。 外婆也是。 小月望着夕阳轻轻地笑了，可笑着笑着，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她有些清瘦的脸颊滑落。 第十四章 我不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 因着外婆的刻意隐瞒，林小依并不清楚外婆的病情。 她本想着请假一段时间陪在外婆的身边，可这么多年的相处，她和外婆都十分了解彼此。外婆那样好强的人，断然不会允许自己影响到林小依和伊素的生活状态的，如果林小依真的要留在医院，外婆有很大的可能性会选择强行出院。 好在林小依特地留了小月的联系方式，她起床之后，先去小月发去了微信：“外婆今天怎么样？” 小月秒回道：“她早上起来喝了一碗粥，就要闹着去小花园晒太阳呢！” 得到小月的回复之后，林小依就松了一口气，在网上替小月买了一套原神的手办，刚付完款，她又想起了陆七七先前对她的仗义相助。她也想给陆七七挑一件小礼物，有些尴尬的是，她竟然对陆七七一无所知。 于是，她在上选修课三维动画制作的时候，悄悄坐在了莫不凡身边，小声问道：“你……认识陆琪琪吗？” 莫不凡想起了上次让骆芝芝和陆瑶瑶误会的事情，他不由得有些警惕地看着林小依。 林小依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眼中的质疑和困惑，还有为她担心的一丝紧张。 她用书挡住了自己的脸，赶紧解释道：“她帮了我很多，我想谢谢她。” 莫不凡身边的姑娘太多了，他对陆七七并没有什么太深的印象，只记得长得不是很出彩，性格似乎很开朗，也很好相处，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 “她好像是新闻的，但是我听说，她一直都想做播音员，但是她不是广东人吗？所以，普通话讲得不是很好，校广播台都没能进去。” “这样……”林小依轻轻应了一声，心中已经想好了自己要送陆七七什么了。 “你……什么时候……”莫不凡疑惑地看着林小依，话里话外带着些许迟疑。 他是有些好奇，林小依什么时候会和学校里的人有交集了，还是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女生。 林小依怔了怔，忽然明白过来了莫不凡想问什么，但是她和陆七七相识的前因后果她自己也讲不出来，陆七七似乎很早以前就认识她了，只是她一直以来并没有什么太深的印象。也不是说她不愿意和莫不凡分享自己的事情，只是她自己都不知道从何讲起。 林小依低下了头，轻轻夸赞道：“她很不错。” 莫不凡一怔，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而后，他又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心中暗暗有些窃喜，幸好是个女生，要不然他就应该很有危机感了。 他看着林小依在阳光下柔和的侧脸，还想再说什么，林小依却抬起脸，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电脑。 莫不凡却听到有些心不在焉，他本就是为了和林小依一起上课这才选修了三维动画，别说建模了，就是初学版用车削做个苹果对莫不凡都有一定的难度。 他听着听着，意识已经涣散了，随后，慢慢趴在课桌上睡着了。 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教室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林小依拍了拍他的肩：“起床了。” 莫不凡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伸了一个懒腰，手残党不适合学软件，可因为能和林小依一起上课的缘故，三维动画这门课也算是他一周中最期待的课了。 “我等下回家，你……”林小依一边收拾的东西，一边和他商量。 “回家？”莫不凡有些惊讶。 “怎么？”林小依察觉到了他神情中对自己回家这件事情的诧异，她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莫不凡皱了皱眉，问道：“学生会今天要公布主席竞选的结果了，你不过去？” 林小依的眉头蹙起，深呼吸了一口气问：“一定要去吗？” “你和慕寒风是竞选人，按道理来说是要去的。”莫不凡解释道。 社团属于第二课堂的强制性任务，不拿到学分就无法毕业。 林小依当初选择学生会的原因就是在于学生会那边清闲，由风云人物去号令天下就好，她只需要躲在后面摸鱼。最后不要有人想起她，完全忘记掉她这号人也没有。 她现在很想知道事情谁将她的名字报上去的，她压根儿不想竞选。 “别想了，会长就是内部选投的。你是校花诶，你的一举一动当然都在众人的视线当中，你能不能有一点身为校花的觉悟？”莫不凡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道。 她还真没有。 她不管！ 她只想隐形。 为什么人类的世界什么都可以发明，独独没有隐身咒？ “我可以弃权吗？”林小依略带抗拒地询问。 “不能。”莫不凡果断否决，“就是走个过场的事，别让别人看笑话了。” 林小依站在原地，紧紧地握住包包的带子，她之前很清晰地听到了陆瑶瑶对慕寒风说的话。 她根本一点胜算都没有，就算胜了，这个“会长”的职务对她而言也就是一个烫手山芋。 “不想去就不去。” 一道略带清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有一瞬间以为道声音是她那位神秘的新邻居。 她别过了头去，看到慕寒风的脸后，微怔了一下。 还是那张平平无奇的脸，那副大的框架眼镜挡住了半张脸，鸭舌帽戴得很低。他穿的也是一件简单的黑色的短袖，再搭配一条黑色的牛仔裤。只要他想，他在人群中一定可以不被任何人注意。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几乎是下意识地问。 随后，她又觉得自己犯蠢了，全校都可以选的公开课，慕寒风也选修了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她随即又有些懊恼，这么说，她和莫不凡先前说的话都被慕寒风听去了？ 她后退了一步，移开了视线。 阳光从窗户外面射进来，她能看到慕寒风的影子就在她的前方。 她忽然有些紧张。 “你就这么笃定我们小依会输给你？”莫不凡一把将林小依护在了身后。 慕寒风的视线直接掠过了莫不凡，他与林小依探寻的目光对视了一眼，随即道：“不去竞选会影响你修的学分吗？” 林小依有些分辨不清楚慕寒风为什么会说这话，她印象中仅仅只是他很缺钱，他在打很多份工，她帮过他一次。 他这样警惕自己……难道是……难道他怕自己将他打工的事情说出去？ 林小依的大拇指不断摩挲着食指，最终，她慢慢地从莫不凡身后挪了出来，轻声道：“你……你帮过我……我……我不会……” 她有些说不下去了，她索性闭上眼睛，心一横，快速说道：“我不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的。” 第十四章 我不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 因着外婆的刻意隐瞒，林小依并不清楚外婆的病情。 她本想着请假一段时间陪在外婆的身边，可这么多年的相处，她和外婆都十分了解彼此。外婆那样好强的人，断然不会允许自己影响到林小依和伊素的生活状态的，如果林小依真的要留在医院，外婆有很大的可能性会选择强行出院。 好在林小依特地留了小月的联系方式，她起床之后，先去小月发去了微信：“外婆今天怎么样？” 小月秒回道：“她早上起来喝了一碗粥，就要闹着去小花园晒太阳呢！” 得到小月的回复之后，林小依就松了一口气，在网上替小月买了一套原神的手办，刚付完款，她又想起了陆七七先前对她的仗义相助。她也想给陆七七挑一件小礼物，有些尴尬的是，她竟然对陆七七一无所知。 于是，她在上选修课三维动画制作的时候，悄悄坐在了莫不凡身边，小声问道：“你……认识陆琪琪吗？” 莫不凡想起了上次让骆芝芝和陆瑶瑶误会的事情，他不由得有些警惕地看着林小依。 林小依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眼中的质疑和困惑，还有为她担心的一丝紧张。 她用书挡住了自己的脸，赶紧解释道：“她帮了我很多，我想谢谢她。” 莫不凡身边的姑娘太多了，他对陆七七并没有什么太深的印象，只记得长得不是很出彩，性格似乎很开朗，也很好相处，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 “她好像是新闻的，但是我听说，她一直都想做播音员，但是她不是广东人吗？所以，普通话讲得不是很好，校广播台都没能进去。” “这样……”林小依轻轻应了一声，心中已经想好了自己要送陆七七什么了。 “你……什么时候……”莫不凡疑惑地看着林小依，话里话外带着些许迟疑。 他是有些好奇，林小依什么时候会和学校里的人有交集了，还是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女生。 林小依怔了怔，忽然明白过来了莫不凡想问什么，但是她和陆七七相识的前因后果她自己也讲不出来，陆七七似乎很早以前就认识她了，只是她一直以来并没有什么太深的印象。也不是说她不愿意和莫不凡分享自己的事情，只是她自己都不知道从何讲起。 林小依低下了头，轻轻夸赞道：“她很不错。” 莫不凡一怔，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而后，他又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心中暗暗有些窃喜，幸好是个女生，要不然他就应该很有危机感了。 他看着林小依在阳光下柔和的侧脸，还想再说什么，林小依却抬起脸，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电脑。 莫不凡却听到有些心不在焉，他本就是为了和林小依一起上课这才选修了三维动画，别说建模了，就是初学版用车削做个苹果对莫不凡都有一定的难度。 他听着听着，意识已经涣散了，随后，慢慢趴在课桌上睡着了。 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教室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林小依拍了拍他的肩：“起床了。” 莫不凡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伸了一个懒腰，手残党不适合学软件，可因为能和林小依一起上课的缘故，三维动画这门课也算是他一周中最期待的课了。 “我等下回家，你……”林小依一边收拾的东西，一边和他商量。 “回家？”莫不凡有些惊讶。 “怎么？”林小依察觉到了他神情中对自己回家这件事情的诧异，她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莫不凡皱了皱眉，问道：“学生会今天要公布主席竞选的结果了，你不过去？” 林小依的眉头蹙起，深呼吸了一口气问：“一定要去吗？” “你和慕寒风是竞选人，按道理来说是要去的。”莫不凡解释道。 社团属于第二课堂的强制性任务，不拿到学分就无法毕业。 林小依当初选择学生会的原因就是在于学生会那边清闲，由风云人物去号令天下就好，她只需要躲在后面摸鱼。最后不要有人想起她，完全忘记掉她这号人也没有。 她现在很想知道事情谁将她的名字报上去的，她压根儿不想竞选。 “别想了，会长就是内部选投的。你是校花诶，你的一举一动当然都在众人的视线当中，你能不能有一点身为校花的觉悟？”莫不凡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道。 她还真没有。 她不管！ 她只想隐形。 为什么人类的世界什么都可以发明，独独没有隐身咒？ “我可以弃权吗？”林小依略带抗拒地询问。 “不能。”莫不凡果断否决，“就是走个过场的事，别让别人看笑话了。” 林小依站在原地，紧紧地握住包包的带子，她之前很清晰地听到了陆瑶瑶对慕寒风说的话。 她根本一点胜算都没有，就算胜了，这个“会长”的职务对她而言也就是一个烫手山芋。 “不想去就不去。” 一道略带清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有一瞬间以为道声音是她那位神秘的新邻居。 她别过了头去，看到慕寒风的脸后，微怔了一下。 还是那张平平无奇的脸，那副大的框架眼镜挡住了半张脸，鸭舌帽戴得很低。他穿的也是一件简单的黑色的短袖，再搭配一条黑色的牛仔裤。只要他想，他在人群中一定可以不被任何人注意。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几乎是下意识地问。 随后，她又觉得自己犯蠢了，全校都可以选的公开课，慕寒风也选修了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她随即又有些懊恼，这么说，她和莫不凡先前说的话都被慕寒风听去了？ 她后退了一步，移开了视线。 阳光从窗户外面射进来，她能看到慕寒风的影子就在她的前方。 她忽然有些紧张。 “你就这么笃定我们小依会输给你？”莫不凡一把将林小依护在了身后。 慕寒风的视线直接掠过了莫不凡，他与林小依探寻的目光对视了一眼，随即道：“不去竞选会影响你修的学分吗？” 林小依有些分辨不清楚慕寒风为什么会说这话，她印象中仅仅只是他很缺钱，他在打很多份工，她帮过他一次。 他这样警惕自己……难道是……难道他怕自己将他打工的事情说出去？ 林小依的大拇指不断摩挲着食指，最终，她慢慢地从莫不凡身后挪了出来，轻声道：“你……你帮过我……我……我不会……” 她有些说不下去了，她索性闭上眼睛，心一横，快速说道：“我不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的。” 第十五章 为了别人的尊严 慕寒风的眸光微微变化了一下，但是在他的大黑框眼睛的遮挡之下，并不是特别明显。 空气都寂静了下来，林小依可以清晰听到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的声音。 她的手心冒着细汗，心中隐约有些不安。难道她又预判错了？她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 她再抬起的头的时候，只看到了慕寒风的背影，他一点一点朝着太阳光最强的方向走去。光线有些让林小依微微不适，她抬起了手，视线才慢慢恢复了过来。 “你怎么认识他？你知道他什么事？”莫不凡赶紧问道。之前的林小依在他面前接近于透明状态，他熟知林小依有关的一切。 可现在，他觉得，与林小依相关的事情他越来越不知道了，他甚至有一种本能的悲怆感。 他觉得自己好像在逐渐失去林小依…… “没什么。”林小依淡淡地回答。这三个字已经囊括了她的态度，她并不是特别愿意多说。 莫不凡随即觉得自己有些太紧张了，慕寒风虽然成绩好，年年都是国奖，但是，那样一张平平无奇的脸，林小依应该也不会特别喜欢。 毕竟，二次元没有不颜控的。 可能是他过于患得患失，才会这样草木皆兵。 暗恋太久，又以朋友的身份相伴，他没走一步，身边的藤蔓缠得越紧。 进，他怕满盘皆输。 退，他惧心有不甘。 “还去吗？”莫不凡试探着问，他试图掩盖掉先前的气氛。 “如果不影响学分的话……我想……”林小依斟酌着说着，她抬起头，眸光清澈地看着莫不凡，“要不算了！” 莫不凡匪夷所思地看着林小依：“他是看不起你，他觉得自己赢定了。” “嗯……”她用非常细微的声音应了一声。 莫不凡拉住了林小依准备走的胳膊，又劝说道：“本身就很多人想看你笑话，你怎么能不战而败。到时候她们会怎么说？她们会说你输不起。小依，勇敢一点，有些事不是你想躲，就可以躲过去的。” 她内心觉得，莫不凡其实并不懂她。 她其实并不在乎那些女生怎么看，她也左右不了别人的想法。她们讨厌她，就像那些男生一定要投她来竞选会长一样，都是来自于一层无比简单又纯粹得可笑的认知。 她只是好奇慕寒风的眼中给她们熟悉感和一种难以言明的感觉。 她的脑海之中很微妙地浮现出慕寒风看着她的画面。 他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问她：“你不去竞选就影响你加学分？” 不管他是否带着对她的轻蔑，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肯定是觉得自己赢定了。 就像陆瑶瑶在图书馆说的那番话一般。 她并不想赢，但她也应该给慕寒风堂堂正正赢的权利。 风吹开了虚掩着的门。 她一瞬间打了一个激灵，思维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我去！”她下定决心般道。 莫不凡以为自己需要好一番劝解的，他没想到林小依竟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小依……”他有些恍惚地轻唤了她一声。 林小依清幽地说道：“我要不去的话，慕寒风赢了也会被别人议论的，他很努力，他想要的荣誉也都是他应得的。” 莫不凡万万没想到让林小依改变主意的竟然是这一层，他看着林小依澄清透亮的眼眸，心中微微泛起涟漪。 他喜欢的姑娘，果然是全世界最好的姑娘。 她最终勉强自己的缘由不是因为自己可能会面临的问题，而是，为了别人的尊严。 莫不凡心中的柔软被触动了，他伸手手，想要摸一摸林小依的头。 林小依快速往前走了一步，她回眸看着他笑。 她虽然是笑着的，但莫不凡也能清晰地看到她的笑容中想要掩饰的局促和不安。 “还不走吗？再不走就迟到了。”林小依语气自然地说道。 莫不凡悬在半空中的手缩了回去，他若无其事地拨弄刘海，以此掩饰眼底那抹稍瞬即逝的隐藏在心头的青涩心事。 学生会主席竞选在学校的一处剧场，那是专门用来开展活动的一个地方，就像一个小型剧院一样。 林小依到达场地的时候，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 她目光直视着前方，一点都不敢看四周，她害怕看到四周略带探寻的目光。 而她唯一能想到忽略掉这种恐惧的方式就是忽视掉她害怕的事物。 她握着拳，看到写着自己名字的前排座位飞快地坐下，随后，看着演讲台。 她依旧可以听到窃窃私语。 “论坛上不是发起了投票，就投林小依会不会来，像这种场合，她以往都不会出现的啊？” “女神的心思，是我们这种凡人可以揣测的吗？” 虽是讨论，但似乎总是难免带着揶揄和奚落。 林小依早就习以为常的，她刚想戴耳机，却感觉有一道目光盯着她，她顺着感觉看过去。 果然，是慕寒风。 他看了林小依一眼，从容走上了台。 林小依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那么其貌不扬的一个人，他站在台上的时候，竟然让林小依感受到了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场。 那张放在人群中就可以瞬间隐匿的脸，竟然让林小依觉得他有点好看。 是灯光给她的错觉！ 林小依摒弃掉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他看着台上的慕寒风调整了一下麦克风，他的视线朝着她看了过来。 又是错觉…… 她内心不禁有点纳闷，怎么碰到这个人的时候，她总是判断失误。 “我叫慕寒风，谢谢大家。”他开口道。 空旷的剧场鸦雀无声。 站在演讲台上的主持人微微微微一怔，摊了摊手，带着笑道：“看来我们的慕同学有点紧张。慕同学，可以开始你的演讲了。” “我已经说完了。”慕寒风从容道，他看着主持人，问道，“难道，演讲还要限制篇幅？” 主持人顿时冷汗涔涔，这应该是他短暂的从业生涯里最为难的时候了。 虽然，慕寒风说的一点问题也没有，但是……这也…… 他愣在了舞台上，只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慕寒风就已经鞠躬了：“我的演讲完毕，谢谢大家。” 观众们也愣了一下，会场里响起了稀落的掌声，这些零散的掌声这才让众人如梦初醒，雷鸣般的掌声响彻在会场中。 主持人赶紧道：“谢谢慕同学的演讲，现在你可以下台稍候，我们的工作人员会统计你的选票，结果也将在稍后揭晓。” 主持人说完后，看向了慕寒风，试图引导慕寒风下台。 慕寒风再次鞠了一躬，随后下台，他朝着林小依走去，看了林小依一眼，抓着林小依的胳膊，牵着她走上了台。 由于慕寒风的举动让所有人震惊，大家都忘记了唏嘘。 而林小依也没有反应过来，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慕寒风真像一个谜，对林小依而言，她永远猜不透慕寒风下一步会怎么走。 她怔怔地站在台上后，主持人也有些意外慕寒风这突如其来的反应，他一愣过后，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抓住麦克风，说道：“慕同学下台邀请了他的对手林小依同学，慕同学和林同学之间，让我们看到了竞争中也有友谊，友谊中存在竞争，这也是我们学生会一直贯彻的目标和路线，慕寒风和林小依同学为我们做了一个很好的示范，我们一起为她们鼓掌。” 又是一阵猛烈的热潮。 林小依看着台下乌泱泱的一片人影，手心不自觉地冒着冷汗。 她眼前的画面都开始闪动，就连太阳穴似乎都在跳动一般，她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沉重了起来。 吐气，呼气。 吐气，再呼气。 还是没有用…… 她摒住了呼吸，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在不断地加速了，她本能地想要逃。 她试图转身。 手却被人握住了。 是慕寒风。 第十五章 为了别人的尊严 慕寒风的眸光微微变化了一下，但是在他的大黑框眼睛的遮挡之下，并不是特别明显。 空气都寂静了下来，林小依可以清晰听到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的声音。 她的手心冒着细汗，心中隐约有些不安。难道她又预判错了？她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 她再抬起的头的时候，只看到了慕寒风的背影，他一点一点朝着太阳光最强的方向走去。光线有些让林小依微微不适，她抬起了手，视线才慢慢恢复了过来。 “你怎么认识他？你知道他什么事？”莫不凡赶紧问道。之前的林小依在他面前接近于透明状态，他熟知林小依有关的一切。 可现在，他觉得，与林小依相关的事情他越来越不知道了，他甚至有一种本能的悲怆感。 他觉得自己好像在逐渐失去林小依…… “没什么。”林小依淡淡地回答。这三个字已经囊括了她的态度，她并不是特别愿意多说。 莫不凡随即觉得自己有些太紧张了，慕寒风虽然成绩好，年年都是国奖，但是，那样一张平平无奇的脸，林小依应该也不会特别喜欢。 毕竟，二次元没有不颜控的。 可能是他过于患得患失，才会这样草木皆兵。 暗恋太久，又以朋友的身份相伴，他没走一步，身边的藤蔓缠得越紧。 进，他怕满盘皆输。 退，他惧心有不甘。 “还去吗？”莫不凡试探着问，他试图掩盖掉先前的气氛。 “如果不影响学分的话……我想……”林小依斟酌着说着，她抬起头，眸光清澈地看着莫不凡，“要不算了！” 莫不凡匪夷所思地看着林小依：“他是看不起你，他觉得自己赢定了。” “嗯……”她用非常细微的声音应了一声。 莫不凡拉住了林小依准备走的胳膊，又劝说道：“本身就很多人想看你笑话，你怎么能不战而败。到时候她们会怎么说？她们会说你输不起。小依，勇敢一点，有些事不是你想躲，就可以躲过去的。” 她内心觉得，莫不凡其实并不懂她。 她其实并不在乎那些女生怎么看，她也左右不了别人的想法。她们讨厌她，就像那些男生一定要投她来竞选会长一样，都是来自于一层无比简单又纯粹得可笑的认知。 她只是好奇慕寒风的眼中给她们熟悉感和一种难以言明的感觉。 她的脑海之中很微妙地浮现出慕寒风看着她的画面。 他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问她：“你不去竞选就影响你加学分？” 不管他是否带着对她的轻蔑，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肯定是觉得自己赢定了。 就像陆瑶瑶在图书馆说的那番话一般。 她并不想赢，但她也应该给慕寒风堂堂正正赢的权利。 风吹开了虚掩着的门。 她一瞬间打了一个激灵，思维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我去！”她下定决心般道。 莫不凡以为自己需要好一番劝解的，他没想到林小依竟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小依……”他有些恍惚地轻唤了她一声。 林小依清幽地说道：“我要不去的话，慕寒风赢了也会被别人议论的，他很努力，他想要的荣誉也都是他应得的。” 莫不凡万万没想到让林小依改变主意的竟然是这一层，他看着林小依澄清透亮的眼眸，心中微微泛起涟漪。 他喜欢的姑娘，果然是全世界最好的姑娘。 她最终勉强自己的缘由不是因为自己可能会面临的问题，而是，为了别人的尊严。 莫不凡心中的柔软被触动了，他伸手手，想要摸一摸林小依的头。 林小依快速往前走了一步，她回眸看着他笑。 她虽然是笑着的，但莫不凡也能清晰地看到她的笑容中想要掩饰的局促和不安。 “还不走吗？再不走就迟到了。”林小依语气自然地说道。 莫不凡悬在半空中的手缩了回去，他若无其事地拨弄刘海，以此掩饰眼底那抹稍瞬即逝的隐藏在心头的青涩心事。 学生会主席竞选在学校的一处剧场，那是专门用来开展活动的一个地方，就像一个小型剧院一样。 林小依到达场地的时候，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 她目光直视着前方，一点都不敢看四周，她害怕看到四周略带探寻的目光。 而她唯一能想到忽略掉这种恐惧的方式就是忽视掉她害怕的事物。 她握着拳，看到写着自己名字的前排座位飞快地坐下，随后，看着演讲台。 她依旧可以听到窃窃私语。 “论坛上不是发起了投票，就投林小依会不会来，像这种场合，她以往都不会出现的啊？” “女神的心思，是我们这种凡人可以揣测的吗？” 虽是讨论，但似乎总是难免带着揶揄和奚落。 林小依早就习以为常的，她刚想戴耳机，却感觉有一道目光盯着她，她顺着感觉看过去。 果然，是慕寒风。 他看了林小依一眼，从容走上了台。 林小依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那么其貌不扬的一个人，他站在台上的时候，竟然让林小依感受到了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场。 那张放在人群中就可以瞬间隐匿的脸，竟然让林小依觉得他有点好看。 是灯光给她的错觉！ 林小依摒弃掉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他看着台上的慕寒风调整了一下麦克风，他的视线朝着她看了过来。 又是错觉…… 她内心不禁有点纳闷，怎么碰到这个人的时候，她总是判断失误。 “我叫慕寒风，谢谢大家。”他开口道。 空旷的剧场鸦雀无声。 站在演讲台上的主持人微微微微一怔，摊了摊手，带着笑道：“看来我们的慕同学有点紧张。慕同学，可以开始你的演讲了。” “我已经说完了。”慕寒风从容道，他看着主持人，问道，“难道，演讲还要限制篇幅？” 主持人顿时冷汗涔涔，这应该是他短暂的从业生涯里最为难的时候了。 虽然，慕寒风说的一点问题也没有，但是……这也…… 他愣在了舞台上，只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慕寒风就已经鞠躬了：“我的演讲完毕，谢谢大家。” 观众们也愣了一下，会场里响起了稀落的掌声，这些零散的掌声这才让众人如梦初醒，雷鸣般的掌声响彻在会场中。 主持人赶紧道：“谢谢慕同学的演讲，现在你可以下台稍候，我们的工作人员会统计你的选票，结果也将在稍后揭晓。” 主持人说完后，看向了慕寒风，试图引导慕寒风下台。 慕寒风再次鞠了一躬，随后下台，他朝着林小依走去，看了林小依一眼，抓着林小依的胳膊，牵着她走上了台。 由于慕寒风的举动让所有人震惊，大家都忘记了唏嘘。 而林小依也没有反应过来，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慕寒风真像一个谜，对林小依而言，她永远猜不透慕寒风下一步会怎么走。 她怔怔地站在台上后，主持人也有些意外慕寒风这突如其来的反应，他一愣过后，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抓住麦克风，说道：“慕同学下台邀请了他的对手林小依同学，慕同学和林同学之间，让我们看到了竞争中也有友谊，友谊中存在竞争，这也是我们学生会一直贯彻的目标和路线，慕寒风和林小依同学为我们做了一个很好的示范，我们一起为她们鼓掌。” 又是一阵猛烈的热潮。 林小依看着台下乌泱泱的一片人影，手心不自觉地冒着冷汗。 她眼前的画面都开始闪动，就连太阳穴似乎都在跳动一般，她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沉重了起来。 吐气，呼气。 吐气，再呼气。 还是没有用…… 她摒住了呼吸，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在不断地加速了，她本能地想要逃。 她试图转身。 手却被人握住了。 是慕寒风。 第十六章 竟有一个女生给她投票 林小依犹如被触电了一般，她下意识想要挣脱，但她却感觉到慕寒风的手握得更紧了。 她朝着他看去，只见他的唇瓣微微动了动，对她说的是：“别怕。” 她恍惚了一下，慕寒风直接向前拉过了林小依，对着麦克风道：“这是我最好的对手，林小依。” 他说完，松开了手，低下眸子看了林小依一眼，依旧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可以听到的声音道：“你现在可以走了。” 林小依呆怔地眨了眨眼，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而她害怕的事情竟然已经结束了。 她也顾不上和慕寒风客气，直接冲向了台下。 而慕寒风，则是依旧面无表情，慢慢走下台，坐在了林小依身边。 主持人看着慕寒风这一系列操作，简直堪称目瞪口呆。他快速救场道：“看来，我们慕同学和林同学的友谊深厚，演讲都是同一款啊！感谢慕同学和林同学的演讲，大家现在可以扫描屏幕上方二维码投票了。” 林小依盯着屏幕上的数据在发呆，却听到身旁的人问她道：“为什么要来？” “啊？”她愣了一下，指着自己，“你在和我说话？” 慕寒风觉得她这个问题有点智障，根本不太想回答，只是静静凝视着她。 林小依被他盯得有些慌张，她移开了视线，手也不安地掰着大拇指：“我……我……” 慕寒风并没有见她为难就放过她，而是继续道：“你本可以不来的，为什么还要来？” 她听出了慕寒风语气里的重视，她觉得自己似乎是躲避不开了，她只好盯着慕寒风的座椅把手道：“我想让你堂堂正正赢。” 慕寒风微微皱了皱眉，神情微显不悦。 林小依也有些无措，难道他是帮了自己，而自己的无动于衷让他不开心了？ 林小依越是这么想的，她就越是有些不安，但不管怎么说，她现在能够长吁一口气，都是慕寒风的功能。 于是，她直视着前方道：“谢……” 她后面的词还没说出来，就听到慕寒风似是感慨，似是嫌弃的声音。 “真蠢啊！”慕寒风说道。 他的语调过于平静，平静到林小依察觉不到他的情绪。 他的确觉得林小依蠢，自己都照顾不好，脑子里却想着别人。 林小依的神色微微动了动，没有反驳，而衣摆处已经被她抓得有些变形了。 终于开始唱票了。 她与慕寒风的尬聊也终于可以终止了。 林小依输了。 因为，她只得到了女生的一票。 而男生并不是像女生讨厌她一样厌恶慕寒风，那自然地……慕寒风赢得毫无悬念。 她看着最终的结果，由衷地笑了起来，她略有些激动地鼓掌，侧眸看着慕寒风，无比真诚道：“恭喜恭喜。” 她说着这话的时候，身子都微微有着动作，脚也轻轻地跳动着。 她的祝福是由衷而诚挚的。 慕寒风略带疏离的眸光略微柔和了几分，但也就是一闪而过。他正视着前方，站了起来，重新回到了主席台。 他还是和先前的风格一致，拿过了麦克风，轻描淡写道：“谢谢大家支持，我会努力的。” 说完，他后退了一步。 “慕同学，你没有什么感言吗？”主持人问他。 慕寒风的神色镇静，他轻督了主持人一眼，重新回到了麦克风前面，说道：“我的当选感言结束，请多指教。” 他说完，礼貌地等候在一旁，等待着主持人示意他离开。 主持人的面上浮现出一丝尴尬的笑，他圆场道：“看来我们慕同学是行动派，相信在慕同学的带领下，我们学生会能够更加蒸蒸日上，同时也感谢林同学对学生会的付出，我们都会越来越好。” 主持人说完，挥手鞠躬，这才将慕寒风请下了台。 林小依见即将结束，回过头对着后座的莫不凡伸出了手指头。做了一个溜走的手势。 莫不凡回了她一个ok的手势。 林小依起身，刚好和慕寒风撞了个正着，他的黑框眼镜掉落在地上。 她正要伸手去练，可看着他的侧脸，那种熟悉感让她有些晃神。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感受到一抹略带冰凉的目光。片刻之后，慕寒风已经快速戴好了眼镜。 “对……对不起。”林小依道歉道，指尖的关节处握得泛白。 慕寒风没有理会她，目光从她身上掠过，很是平淡地说道：“借过。” 她愣了一下，往侧脸让了让，看着慕寒风走了过去。 出了剧场，她的触感似乎全都回来了一般，她这才察觉到后背已经隐隐浸湿了一块，可想而知她方才的紧张。 她想到慕寒风握住她的手的那一瞬间，顿时有一种莫名的燥热感，双颊浮上了两片飞霞。 “你怎么了？不舒服？”莫不凡有些关切地问道。 “没……没有。”林小依回答得有些心虚。 她将垂下来的碎发挽在耳后，正想着应该怎么避开莫不凡的追问时，她听到了一道非常欢快的女声。 “林小依。” 她错愕地回头，等对上陆七七那张明媚的脸庞时，她的心情也瞬间好上了不少。 陆七七是一个很有感染力的姑娘，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呈月牙状，她的眼中总是熠熠生辉的，一眼就能让人感受到她是个热爱生活的姑娘，她也很容易让她周围的人快乐起来。 “是你……”林小依自己都没有察觉，她的语气带着一丝惊喜。 “林小依，我给你投票了哦！你放心，我一直都是支持你的。”陆七七笑着，眼睛弯成一道月牙。 “嗯，女生里唯一的一票！”林小依郑重其事地回答。 其实唱票的时候，她看到有一个女生投了自己，内心还是有一点点惊讶的。 毕竟，她以为自己是零票的。 陆七七本能的觉得林小依应该会为这种事情而难过，她有些愤慨道：“那个慕寒风实在是太过分了，他自己不发言就算了，他还不允许你发言。” “就是，就是。”莫不凡附和着，他撅了撅嘴，“他要是给我们小依讲话的机会，鹿死谁手都不一定呢！” 陆七七听后，十分郑重地看着林小依：“所以，小依，你千万别难过，你就是女人缘太差了，没关系啊！她们就是羡慕嫉妒恨。你要是女人缘好一点，慕寒风根本没法和你比。” “是的。”莫不凡再次附和。 陆七七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慕寒风已经敏锐地听到了他的名字。他神色自若地从林小依旁边走了过去。 当事人很平静，陆七七却觉得很社死。 她赶紧微微侧身，不让慕寒风看到她的脸。 等慕寒风完全走过去之后，她捂着额头，无言道：“果然不能背后说人坏话！” 她说完，又满血复活一般，拍了拍林小依的肩：“放心，国奖是老师们选评，就算你人缘不好，胜算也能多一点。” 林小依怀疑陆七七和莫不凡是故意的，她们这真的是在安慰人吗？杀人诛心，莫过于此了。 她正一脸无言以对看着两个人，真的有这么安慰人的吗？ “你们应该庆幸。”林小依意味深长地说道。 “庆幸什么？”二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我心如顽石，没有被你们击倒。”林小依说着，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 莫不凡又试图挽救道：“你也别气馁，不是有1个女生支持你吗？下次咱们就争取能有2个。” “我谢谢你们，感谢你们这么看得起我，如果不是因为七七恰好是女生，我是0支持率也没什么关系的。”林小依有些无奈地说道。 莫不凡和陆七七对视了一眼，很快，在眼神的交流之间，她们达成了一个共识。 在女性缘这块，林小依太悲观了。 她需要被拯救。 林小依看着他们的眼神，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第十六章 竟有一个女生给她投票 林小依犹如被触电了一般，她下意识想要挣脱，但她却感觉到慕寒风的手握得更紧了。 她朝着他看去，只见他的唇瓣微微动了动，对她说的是：“别怕。” 她恍惚了一下，慕寒风直接向前拉过了林小依，对着麦克风道：“这是我最好的对手，林小依。” 他说完，松开了手，低下眸子看了林小依一眼，依旧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可以听到的声音道：“你现在可以走了。” 林小依呆怔地眨了眨眼，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而她害怕的事情竟然已经结束了。 她也顾不上和慕寒风客气，直接冲向了台下。 而慕寒风，则是依旧面无表情，慢慢走下台，坐在了林小依身边。 主持人看着慕寒风这一系列操作，简直堪称目瞪口呆。他快速救场道：“看来，我们慕同学和林同学的友谊深厚，演讲都是同一款啊！感谢慕同学和林同学的演讲，大家现在可以扫描屏幕上方二维码投票了。” 林小依盯着屏幕上的数据在发呆，却听到身旁的人问她道：“为什么要来？” “啊？”她愣了一下，指着自己，“你在和我说话？” 慕寒风觉得她这个问题有点智障，根本不太想回答，只是静静凝视着她。 林小依被他盯得有些慌张，她移开了视线，手也不安地掰着大拇指：“我……我……” 慕寒风并没有见她为难就放过她，而是继续道：“你本可以不来的，为什么还要来？” 她听出了慕寒风语气里的重视，她觉得自己似乎是躲避不开了，她只好盯着慕寒风的座椅把手道：“我想让你堂堂正正赢。” 慕寒风微微皱了皱眉，神情微显不悦。 林小依也有些无措，难道他是帮了自己，而自己的无动于衷让他不开心了？ 林小依越是这么想的，她就越是有些不安，但不管怎么说，她现在能够长吁一口气，都是慕寒风的功能。 于是，她直视着前方道：“谢……” 她后面的词还没说出来，就听到慕寒风似是感慨，似是嫌弃的声音。 “真蠢啊！”慕寒风说道。 他的语调过于平静，平静到林小依察觉不到他的情绪。 他的确觉得林小依蠢，自己都照顾不好，脑子里却想着别人。 林小依的神色微微动了动，没有反驳，而衣摆处已经被她抓得有些变形了。 终于开始唱票了。 她与慕寒风的尬聊也终于可以终止了。 林小依输了。 因为，她只得到了女生的一票。 而男生并不是像女生讨厌她一样厌恶慕寒风，那自然地……慕寒风赢得毫无悬念。 她看着最终的结果，由衷地笑了起来，她略有些激动地鼓掌，侧眸看着慕寒风，无比真诚道：“恭喜恭喜。” 她说着这话的时候，身子都微微有着动作，脚也轻轻地跳动着。 她的祝福是由衷而诚挚的。 慕寒风略带疏离的眸光略微柔和了几分，但也就是一闪而过。他正视着前方，站了起来，重新回到了主席台。 他还是和先前的风格一致，拿过了麦克风，轻描淡写道：“谢谢大家支持，我会努力的。” 说完，他后退了一步。 “慕同学，你没有什么感言吗？”主持人问他。 慕寒风的神色镇静，他轻督了主持人一眼，重新回到了麦克风前面，说道：“我的当选感言结束，请多指教。” 他说完，礼貌地等候在一旁，等待着主持人示意他离开。 主持人的面上浮现出一丝尴尬的笑，他圆场道：“看来我们慕同学是行动派，相信在慕同学的带领下，我们学生会能够更加蒸蒸日上，同时也感谢林同学对学生会的付出，我们都会越来越好。” 主持人说完，挥手鞠躬，这才将慕寒风请下了台。 林小依见即将结束，回过头对着后座的莫不凡伸出了手指头。做了一个溜走的手势。 莫不凡回了她一个ok的手势。 林小依起身，刚好和慕寒风撞了个正着，他的黑框眼镜掉落在地上。 她正要伸手去练，可看着他的侧脸，那种熟悉感让她有些晃神。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感受到一抹略带冰凉的目光。片刻之后，慕寒风已经快速戴好了眼镜。 “对……对不起。”林小依道歉道，指尖的关节处握得泛白。 慕寒风没有理会她，目光从她身上掠过，很是平淡地说道：“借过。” 她愣了一下，往侧脸让了让，看着慕寒风走了过去。 出了剧场，她的触感似乎全都回来了一般，她这才察觉到后背已经隐隐浸湿了一块，可想而知她方才的紧张。 她想到慕寒风握住她的手的那一瞬间，顿时有一种莫名的燥热感，双颊浮上了两片飞霞。 “你怎么了？不舒服？”莫不凡有些关切地问道。 “没……没有。”林小依回答得有些心虚。 她将垂下来的碎发挽在耳后，正想着应该怎么避开莫不凡的追问时，她听到了一道非常欢快的女声。 “林小依。” 她错愕地回头，等对上陆七七那张明媚的脸庞时，她的心情也瞬间好上了不少。 陆七七是一个很有感染力的姑娘，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呈月牙状，她的眼中总是熠熠生辉的，一眼就能让人感受到她是个热爱生活的姑娘，她也很容易让她周围的人快乐起来。 “是你……”林小依自己都没有察觉，她的语气带着一丝惊喜。 “林小依，我给你投票了哦！你放心，我一直都是支持你的。”陆七七笑着，眼睛弯成一道月牙。 “嗯，女生里唯一的一票！”林小依郑重其事地回答。 其实唱票的时候，她看到有一个女生投了自己，内心还是有一点点惊讶的。 毕竟，她以为自己是零票的。 陆七七本能的觉得林小依应该会为这种事情而难过，她有些愤慨道：“那个慕寒风实在是太过分了，他自己不发言就算了，他还不允许你发言。” “就是，就是。”莫不凡附和着，他撅了撅嘴，“他要是给我们小依讲话的机会，鹿死谁手都不一定呢！” 陆七七听后，十分郑重地看着林小依：“所以，小依，你千万别难过，你就是女人缘太差了，没关系啊！她们就是羡慕嫉妒恨。你要是女人缘好一点，慕寒风根本没法和你比。” “是的。”莫不凡再次附和。 陆七七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慕寒风已经敏锐地听到了他的名字。他神色自若地从林小依旁边走了过去。 当事人很平静，陆七七却觉得很社死。 她赶紧微微侧身，不让慕寒风看到她的脸。 等慕寒风完全走过去之后，她捂着额头，无言道：“果然不能背后说人坏话！” 她说完，又满血复活一般，拍了拍林小依的肩：“放心，国奖是老师们选评，就算你人缘不好，胜算也能多一点。” 林小依怀疑陆七七和莫不凡是故意的，她们这真的是在安慰人吗？杀人诛心，莫过于此了。 她正一脸无言以对看着两个人，真的有这么安慰人的吗？ “你们应该庆幸。”林小依意味深长地说道。 “庆幸什么？”二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我心如顽石，没有被你们击倒。”林小依说着，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 莫不凡又试图挽救道：“你也别气馁，不是有1个女生支持你吗？下次咱们就争取能有2个。” “我谢谢你们，感谢你们这么看得起我，如果不是因为七七恰好是女生，我是0支持率也没什么关系的。”林小依有些无奈地说道。 莫不凡和陆七七对视了一眼，很快，在眼神的交流之间，她们达成了一个共识。 在女性缘这块，林小依太悲观了。 她需要被拯救。 林小依看着他们的眼神，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第十七章 异性之间没有纯洁的友谊 “小依，你就不想改善一下和女孩子之间的关系吗？”陆七七很严肃地看她。她似乎察觉到了林小依的目的，林小依挪了一下，试图避开她，她也跟着挪到林小依的跟前。她大有一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不想。”林小依毫不犹豫地回答。 她这么说完后，陆七七也泄气了，求助似地看向了莫不凡。 莫不凡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小依，其实只要你愿意解释，平时多笑笑，多参加一下学校里的活动，她们了解你了，也就可以理解你高冷了。” 林小依听他说着，轻咬着唇一言不发。 她其实是很不喜欢这种关切的，这种“为你好”总是带着一种绑架性质的，就好像她不愿意那么做，她就一定有问题，她就在逃避，而她一再拒绝，也似乎会很对不住她们一般。 因此，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莫不凡没有察觉到她的情绪，他继续道：“小依，我和七七也不是想逼你做什么，只是现在的情况就是你的女生缘对你有影响，我们希望你合群一点，可以在学校过得好一点。” 林小依平静地听着莫不凡说完，她忽然眼眶有些酸涩。 她最好的朋友并不是十分懂她。 她理解他们的这种关心，可每个人的生存方式并不一样。就像鱼儿要生活在水中，鸟儿喜欢在空中翱翔，在枝头停驻。而她只喜欢安静的生活，看看漫画，撸撸猫，在午后慵懒地晒着太阳。她也只希望有真正理解她，懂她的人陪伴着她看夕阳余晖，看夜幕下柔和的路灯，等着月亮从云层中探头。 她愿意做那些看起来单调琐碎又无聊的事情，讨厌着人群中热闹的喧嚣。 这些，也就是别人眼中所谓的不合群。 她了解自己，可能她永远也成为不了一个合群的人。 她垂下了头，一向疏离的眼神中浮现出一丝落寞：“对不起，让你们失望了。” 她说着，绕过了莫不凡和陆七七，眼睛直视着前方，径自走去。 陆七七和莫不凡面面相蹙，莫不凡就算是再傻也真的知道林小依生气了。 其实林小依也不算生气，她只是产生了一种茫然，一种不知道如何面对那种“为她好”的茫然。 “慢慢来！”陆七七安慰莫不凡道。 莫不凡收回了眼底的情绪，他轻轻一笑，风轻云淡道：“随她去！以后她就慢慢明白了，她不可能永远与这个世界割裂。” 陆七七扬起脸灿烂地笑了笑，点了点头，由衷道：“我挺羡慕小依身边有你这么好的朋友的。” “朋友”这个词过于鲜明，莫不凡的眉梢动了动，他抿了抿嘴，轻轻一笑。 “你也会有的。”莫不凡回答道，这番措辞礼貌而疏离，单就字面意思都可以察觉到一丝漫不经心。 陆七七是个心思简单的人，她并没有察觉到这些，反而真的接过莫不凡道：“你说的是真的吗？那我可太开心了。不瞒你说，我从前总听人家说，异性之间是没有纯洁的友谊，可是看到你和林小依，我算是真的相信了。” 莫不凡诧异地端详着陆七七，他总觉得陆七七这话听起来有些奇怪。他与陆七七之前最多就是大过照面的普通同学，因此，陆七七说这话的时候，他很难不去联想其中弦外之音。 他揣测地问陆七七：“你真觉得我和林小依关系很好？” “当然啊！”陆七七满脸笃定地点头，她很是认真地继续道，“我们寝室的女生都很羡慕呢！” “为什么？”莫不凡好奇地问。 “青梅竹马的好朋友，谁不想要？”陆七七很是理所当然地反问。 莫不凡心中长吁了一口气，他可以确定陆七七的确没有阴阳他的意思。看来，他在学校的人设是真的立得不错，就算他一直陪在林小依身边，但是没有人察觉他的小心思。 想到这里，莫不凡心中有了一点小得意，他故意逗陆七七，凑到她跟前问她：“要不我也做你最好的朋友？” “我？”陆七七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她想起学校女生对莫不凡的追捧，想起自己总是在外围看着莫不凡被众星拱月的场景。 她是一个很平凡的人，平凡到连她自己都认为她不会有存在感。试图成为一名播音员是她这辈子做过最冒险的事情了，但是，就连她拼尽全力做的事情，也会被周围的人嘲笑。 她被嘲笑的根源也是因为她是一个平凡的人。 她总是阳光灿烂的笑容很像是用来掩盖她的平凡的利器，不管发生什么，她总是试图先笑着。这样，她的平凡引起的自卑可能就会被短暂的隐匿在她的笑容之下。 平凡就像悬在她头上的剑，她想无视掉，可又控制不住胆战心惊。 陆七七震惊于莫不凡的那番话，她低下头，本能地带着自卑回答道：“我不……你……你那么优秀，我……” 她的脸红彤彤的，连带着耳朵都泛着一圈红。 莫不凡看着她此时的模样，心中有了一丝心软，他察觉到了陆七七身上的那股不自信，他伸手拍了拍陆七七的肩：“干嘛这么郑重啦？做个朋友而已，又不是谈恋爱。做朋友不就是看性格吗？你比我见过的绝大多数女孩子都好，不跟风，热心肠，仗义，和你在一起很容易让人觉得开心，这些都是你的优点啊！” 莫不凡说着，他对着陆七七扬起了嘴角：“不也有人说我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吗？和我做朋友说不准还会连累你呢？” 他说着，瘪了瘪嘴，用略带撒娇的软糯语气道：“你不会嫌弃这样的我！” “怎么会呢？”陆七七赶紧摆手，她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她此时的模样，倒是有点像局促时的林小依，莫不凡微微有些晃神。 他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陆七七的头：“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我送你回宿舍！” “送我回宿舍？”陆七七又震惊到了，她指着自己，又确认一遍道，“你……送我？” “嗯。”莫不凡点头，他靠近陆七七，问她道，“你不会是怕别人误会？” “我不是。”陆七七赶紧摇头，她不安地捏了捏自己的耳朵，“只是……只是，从来没有男生送我回宿舍。” “现在有了。”莫不凡看着她笑。 陆七七很是忐忑地走在莫不凡身边，她头一次感受到了很多束目光。通常，她走在路上，是不会被注意到的，而她现在被关注的原因，则是因为她身旁外形无比出色的莫不凡。 “哪栋啊？”莫不凡询问她。 陆七七还在神游，她有些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伸出了一只手，比划着：“5……5栋。” “西5还是东5？”莫不凡又问。 “西……”陆七七小声地回答。 莫不凡一拍脑门：“都怪我脑子不好使，小依住东边，我走惯了，好像已经走偏了。” “没关系，没关系。”陆七七赶紧转身掉头，“我们再走回去就好。” 夏季就算是夕阳余晖也威力无限，空气中燃烧着一种闷热，新漆的马路上的沥青味都似乎加重了不少。陆七七的后背已经湿了，额头也隐隐浸着细汗，但她的眼睛还是很明亮。 莫不凡忽然有些内疚。 他思考了几秒钟，对陆七七说道：“你站在树下等我2分钟，我马上过来。” 第十七章 异性之间没有纯洁的友谊 “小依，你就不想改善一下和女孩子之间的关系吗？”陆七七很严肃地看她。她似乎察觉到了林小依的目的，林小依挪了一下，试图避开她，她也跟着挪到林小依的跟前。她大有一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不想。”林小依毫不犹豫地回答。 她这么说完后，陆七七也泄气了，求助似地看向了莫不凡。 莫不凡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小依，其实只要你愿意解释，平时多笑笑，多参加一下学校里的活动，她们了解你了，也就可以理解你高冷了。” 林小依听他说着，轻咬着唇一言不发。 她其实是很不喜欢这种关切的，这种“为你好”总是带着一种绑架性质的，就好像她不愿意那么做，她就一定有问题，她就在逃避，而她一再拒绝，也似乎会很对不住她们一般。 因此，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莫不凡没有察觉到她的情绪，他继续道：“小依，我和七七也不是想逼你做什么，只是现在的情况就是你的女生缘对你有影响，我们希望你合群一点，可以在学校过得好一点。” 林小依平静地听着莫不凡说完，她忽然眼眶有些酸涩。 她最好的朋友并不是十分懂她。 她理解他们的这种关心，可每个人的生存方式并不一样。就像鱼儿要生活在水中，鸟儿喜欢在空中翱翔，在枝头停驻。而她只喜欢安静的生活，看看漫画，撸撸猫，在午后慵懒地晒着太阳。她也只希望有真正理解她，懂她的人陪伴着她看夕阳余晖，看夜幕下柔和的路灯，等着月亮从云层中探头。 她愿意做那些看起来单调琐碎又无聊的事情，讨厌着人群中热闹的喧嚣。 这些，也就是别人眼中所谓的不合群。 她了解自己，可能她永远也成为不了一个合群的人。 她垂下了头，一向疏离的眼神中浮现出一丝落寞：“对不起，让你们失望了。” 她说着，绕过了莫不凡和陆七七，眼睛直视着前方，径自走去。 陆七七和莫不凡面面相蹙，莫不凡就算是再傻也真的知道林小依生气了。 其实林小依也不算生气，她只是产生了一种茫然，一种不知道如何面对那种“为她好”的茫然。 “慢慢来！”陆七七安慰莫不凡道。 莫不凡收回了眼底的情绪，他轻轻一笑，风轻云淡道：“随她去！以后她就慢慢明白了，她不可能永远与这个世界割裂。” 陆七七扬起脸灿烂地笑了笑，点了点头，由衷道：“我挺羡慕小依身边有你这么好的朋友的。” “朋友”这个词过于鲜明，莫不凡的眉梢动了动，他抿了抿嘴，轻轻一笑。 “你也会有的。”莫不凡回答道，这番措辞礼貌而疏离，单就字面意思都可以察觉到一丝漫不经心。 陆七七是个心思简单的人，她并没有察觉到这些，反而真的接过莫不凡道：“你说的是真的吗？那我可太开心了。不瞒你说，我从前总听人家说，异性之间是没有纯洁的友谊，可是看到你和林小依，我算是真的相信了。” 莫不凡诧异地端详着陆七七，他总觉得陆七七这话听起来有些奇怪。他与陆七七之前最多就是大过照面的普通同学，因此，陆七七说这话的时候，他很难不去联想其中弦外之音。 他揣测地问陆七七：“你真觉得我和林小依关系很好？” “当然啊！”陆七七满脸笃定地点头，她很是认真地继续道，“我们寝室的女生都很羡慕呢！” “为什么？”莫不凡好奇地问。 “青梅竹马的好朋友，谁不想要？”陆七七很是理所当然地反问。 莫不凡心中长吁了一口气，他可以确定陆七七的确没有阴阳他的意思。看来，他在学校的人设是真的立得不错，就算他一直陪在林小依身边，但是没有人察觉他的小心思。 想到这里，莫不凡心中有了一点小得意，他故意逗陆七七，凑到她跟前问她：“要不我也做你最好的朋友？” “我？”陆七七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她想起学校女生对莫不凡的追捧，想起自己总是在外围看着莫不凡被众星拱月的场景。 她是一个很平凡的人，平凡到连她自己都认为她不会有存在感。试图成为一名播音员是她这辈子做过最冒险的事情了，但是，就连她拼尽全力做的事情，也会被周围的人嘲笑。 她被嘲笑的根源也是因为她是一个平凡的人。 她总是阳光灿烂的笑容很像是用来掩盖她的平凡的利器，不管发生什么，她总是试图先笑着。这样，她的平凡引起的自卑可能就会被短暂的隐匿在她的笑容之下。 平凡就像悬在她头上的剑，她想无视掉，可又控制不住胆战心惊。 陆七七震惊于莫不凡的那番话，她低下头，本能地带着自卑回答道：“我不……你……你那么优秀，我……” 她的脸红彤彤的，连带着耳朵都泛着一圈红。 莫不凡看着她此时的模样，心中有了一丝心软，他察觉到了陆七七身上的那股不自信，他伸手拍了拍陆七七的肩：“干嘛这么郑重啦？做个朋友而已，又不是谈恋爱。做朋友不就是看性格吗？你比我见过的绝大多数女孩子都好，不跟风，热心肠，仗义，和你在一起很容易让人觉得开心，这些都是你的优点啊！” 莫不凡说着，他对着陆七七扬起了嘴角：“不也有人说我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吗？和我做朋友说不准还会连累你呢？” 他说着，瘪了瘪嘴，用略带撒娇的软糯语气道：“你不会嫌弃这样的我！” “怎么会呢？”陆七七赶紧摆手，她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她此时的模样，倒是有点像局促时的林小依，莫不凡微微有些晃神。 他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陆七七的头：“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我送你回宿舍！” “送我回宿舍？”陆七七又震惊到了，她指着自己，又确认一遍道，“你……送我？” “嗯。”莫不凡点头，他靠近陆七七，问她道，“你不会是怕别人误会？” “我不是。”陆七七赶紧摇头，她不安地捏了捏自己的耳朵，“只是……只是，从来没有男生送我回宿舍。” “现在有了。”莫不凡看着她笑。 陆七七很是忐忑地走在莫不凡身边，她头一次感受到了很多束目光。通常，她走在路上，是不会被注意到的，而她现在被关注的原因，则是因为她身旁外形无比出色的莫不凡。 “哪栋啊？”莫不凡询问她。 陆七七还在神游，她有些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伸出了一只手，比划着：“5……5栋。” “西5还是东5？”莫不凡又问。 “西……”陆七七小声地回答。 莫不凡一拍脑门：“都怪我脑子不好使，小依住东边，我走惯了，好像已经走偏了。” “没关系，没关系。”陆七七赶紧转身掉头，“我们再走回去就好。” 夏季就算是夕阳余晖也威力无限，空气中燃烧着一种闷热，新漆的马路上的沥青味都似乎加重了不少。陆七七的后背已经湿了，额头也隐隐浸着细汗，但她的眼睛还是很明亮。 莫不凡忽然有些内疚。 他思考了几秒钟，对陆七七说道：“你站在树下等我2分钟，我马上过来。” 第十八章 她只需要看星月的光芒 “诶……” 陆七七尚且没有反应过来，莫不凡已经一下子就钻进了学校的小超市。少倾，莫不凡就骑着一辆共享电动车停在了陆七七面前，他递给了陆七七一直冰激凌，拍了拍车后座。 “上车。”莫不凡道。 陆七七愣了一下，才略带迟疑地接过了莫不凡的冰淇淋，坐在了莫不凡的电动车之上。 莫不凡见她一直没有说话，侧头安抚她道：“你不会害怕！你放心，我车技很好的。” “嗯。”陆七七应了一声。 她看着斑驳的夕阳映着学校里的湖面，莫不凡的轮廓也没暖黄的夕阳光晕笼罩了一圈，她的心忽然有些扑通扑通的跳动着，手上的冰淇淋在不知不觉中融化，滴落在她手上的时候，她感觉到心头也有什么东西在缓缓的溶解。 她轻轻咬了一口冰淇淋，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 “很甜。”陆七七小声地说道。 “你说什么？”莫不凡回头问她。 微风徐徐地从陆七七的耳畔划过，她闭上眼睛，轻嗅到了茉莉花清淡又诱人的香味，她睁开眼，一朵茉莉顺着树梢缓缓旋转着飘落在地上。 “我说，今天天气真的很好。”陆七七带着笑容说道。 莫不凡注视着前方，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是挺好，我看了一下地图，还有七分钟就可以到了。这样，不会耽误你吃晚饭。” “好。”陆七七回答，对莫不凡这种直男语录并没有在意，心头缠绕着一丝她也说不上来的情绪。 有点不安，有点期待，有点羞涩，又带着一点害怕。 “到了。”莫不凡一个紧急刹车。 陆七七的重心偏移了一下，她的心也跟着咯噔了一声，她下意识地抱住了莫不凡，她感觉时间都被禁止了一般，她仿佛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她犹如触电一般松开，随后跳下了电动车。 她的脸红彤彤的，低着头道歉道：“对不起，我……” 莫不凡爽朗地一笑：“没事，是我没刹住，又在你面前丢人了。” 他说着，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可算把你送到了，要不然我可就丢人丢到家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带着一丝不安意思，轻轻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带着一丝少年的腼腆，小心地打量了一眼陆七七的神色，见她如常，他又松了一口气。 陆七七故作镇静地朝着他一笑：“谢谢你，我很喜欢你的冰淇淋。” “是吗？”莫不凡应了一声，他轻轻笑了笑，“这是小依最喜欢的口味，没想到你也喜欢。” 陆七七恍惚了一下，她心中瞬间好像懂了什么，她扬起手，轻轻挥了挥：“不打扰你忙了，赶紧回去！” “好，我看着你进去。”莫不凡应承了下来。 陆七七犹豫了一下，她下定决心一般，直视着莫不凡，缓缓说道：“你是想谢谢我帮助了林小依？其实不用这么客气了，因为我帮林小依，只是因为我喜欢她，不是因为别的。” 陆七七说完，冲着莫不凡灿烂一笑，转过了身去，径自跑着冲向了楼梯间，又一鼓作气跑了四楼，打开宿舍门的时候，她已经是满头大汗。她顾不上和室友打招呼，直接冲到了洗手间，打开了水龙头，用手捧了一把水，狠狠地趴在脸上，捂着了整张脸。 凉水总算让她缓了过来，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陆七七，你清醒一点。” 她内心对自己补充道：不能对不该属于自己的人和事有觊觎之心。 她那么平凡的人是不可能与不凡的人有实质的交集的，耀眼的星光是属于明月的，她只需要看星月的光芒，牢记着自己不过是丢在这广阔天地中就不会被人看见的芸芸众生。 一旦人生了妄念，陷入不属于自己的牢笼之中，那就只有痛苦。 “七七，你怎么了？”室友围了上来，关切地问。 陆七七扬起脸，还是恣肆明媚的笑容：“我很好啊！外面实在是太热了。” 室友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就好。” “嗯。”陆七七点头，她从抽屉里拿出几瓶金银花露，分别分给室友，“实在是太热了，你们也小心中暑啊！” “七七，你太好了，我爱死你了。”室友亲昵地说道。 “谢谢你啊！七七。”其他的室友也从床上掀开窗帘露了个头。 她像往常一样寒暄，维持着宿舍里的和谐，脸上还是保持着笑容，但她的心中有一丝说不上来的难过。 她在难过什么呢？ 她又有什么好难过的呢？ 但是她的脑海中一直浮现着林小依的脸，她想暂时不要再想了，但是怎么样都控制不了自己。 林小依那边，她和陆七七还有莫不凡分开后，心情就一再沮丧。 三次元就是这样的？还是蜷缩回二次元的世界里！二次元的世界里有天马行空的事物，没有世俗的规则和限制，也没有说一定要求人要合群。 她就在那个世界里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幻想着应该属于她的故事。 一想到这里，她仿佛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出口，直接走向了家附近的一个便利店。 林小依站在货架前纠结了半天，抱了两包黄瓜味的薯片，拿了一瓶白桃味和一瓶玫瑰味的rio，还不忘抱了一瓶快乐肥宅水。 她可耻于她竟然在心中期待着来自于朋友的理解。 结账的时候，林小依犹豫再三，还是举起了那两瓶鸡尾酒问老板：“这个……不会醉？” “不会……”老板拍着胸脯保证，“我都没听过有人喝rio喝醉的，口感就像果汁一样，很好喝的，你回去试试就知道了。” 林小依若有所思地低吟道：“不会醉啊？” 那正好控制可乐的碳水。 她又想起小时候伊素对她的要求。 “林小依，走路怎么可以弯腰驼背？站直！” “林小依，你不能吃糖，会长蛀牙！” “薯片是垃圾食品，你就这么喜欢往肚子里塞垃圾？就和你那个不靠谱的爸爸一样吗？” “可乐有碳酸，会氧化牙齿的。” 伊素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明明很平静，还充斥着不屑，可在林小依的耳中，这始终都像不可违抗的命令。 她听着伊素的话，唯唯诺诺地将薯片丢进了垃圾桶，眼睁睁看着伊素将可乐拿走，而她幼时想吃的那些糖也通通都被伊素扔进了保姆。 直到有一天，她用压岁钱买来了一套画笔，在伊素生日的时候为她画了一张画像。 她亲眼目睹伊素的脸变得狰狞，伊素带着冷笑撕掉了那幅画，死死地盯着她，似乎要将她看穿一样。 她有些绷不住了，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伊素却冷静地捡起碎片，扔进了垃圾桶。 伊素背对着林小依，却似一座压在林小依头顶的大山，她的语气依旧冷漠：“我不想在家中看到任何画。” 林小依也不知道伊素为什么会那么生气，她只看到了伊素的肩膀微微颤抖。第二天，她的那套画笔消失不见了，不管她怎么质问，伊素都是用沉默来面对。 试图反抗伊素的种子大概率就是那个时候埋下的。 林小依自己也没想到，那种反抗的念头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初，她只是试探着去逛街的时候挑伊素不是那么看好的衣服。后来，她试着去剪伊素不喜欢的发型。 她的那点道行在伊素面前哪里够看的，不管她做什么，都像隔靴搔痒一般。 唯一的效果就是她与伊素之间的交流在岁月悠悠之中越来越少，她对伊素也越来越没有期待。 她印象中，只有外婆会给她糖，那是清凉中带着一点点苦的薄荷糖。 外婆轻轻搂着她，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小依，你长大了就会懂了，人生很像这糖，半点苦涩半分甜，于这清凉的人生而言，不过弹指之间，人重在要自己放下。你妈妈的苦，就苦在放不下，也苦了你。” 她那时尚且不知苦的含义，她只是觉得，她听话，学校成绩再好一些，更有礼貌一些，更懂事一些，或许妈妈就会对她笑了。 可伊素总像童话故事《渔夫与金鱼》里欲求不满的渔夫。她好像永远也满足不了伊素的要求，伊素只会不停地要求她做得更好，告诉她，她可以更好。 什么是更好？ 什么是为她好？ 她想要的是什么？ “我全要了。”她下定决心般对老板说道，眼神中带着一种坚毅。 第十八章 她只需要看星月的光芒 “诶……” 陆七七尚且没有反应过来，莫不凡已经一下子就钻进了学校的小超市。少倾，莫不凡就骑着一辆共享电动车停在了陆七七面前，他递给了陆七七一直冰激凌，拍了拍车后座。 “上车。”莫不凡道。 陆七七愣了一下，才略带迟疑地接过了莫不凡的冰淇淋，坐在了莫不凡的电动车之上。 莫不凡见她一直没有说话，侧头安抚她道：“你不会害怕！你放心，我车技很好的。” “嗯。”陆七七应了一声。 她看着斑驳的夕阳映着学校里的湖面，莫不凡的轮廓也没暖黄的夕阳光晕笼罩了一圈，她的心忽然有些扑通扑通的跳动着，手上的冰淇淋在不知不觉中融化，滴落在她手上的时候，她感觉到心头也有什么东西在缓缓的溶解。 她轻轻咬了一口冰淇淋，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 “很甜。”陆七七小声地说道。 “你说什么？”莫不凡回头问她。 微风徐徐地从陆七七的耳畔划过，她闭上眼睛，轻嗅到了茉莉花清淡又诱人的香味，她睁开眼，一朵茉莉顺着树梢缓缓旋转着飘落在地上。 “我说，今天天气真的很好。”陆七七带着笑容说道。 莫不凡注视着前方，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是挺好，我看了一下地图，还有七分钟就可以到了。这样，不会耽误你吃晚饭。” “好。”陆七七回答，对莫不凡这种直男语录并没有在意，心头缠绕着一丝她也说不上来的情绪。 有点不安，有点期待，有点羞涩，又带着一点害怕。 “到了。”莫不凡一个紧急刹车。 陆七七的重心偏移了一下，她的心也跟着咯噔了一声，她下意识地抱住了莫不凡，她感觉时间都被禁止了一般，她仿佛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她犹如触电一般松开，随后跳下了电动车。 她的脸红彤彤的，低着头道歉道：“对不起，我……” 莫不凡爽朗地一笑：“没事，是我没刹住，又在你面前丢人了。” 他说着，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可算把你送到了，要不然我可就丢人丢到家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带着一丝不安意思，轻轻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带着一丝少年的腼腆，小心地打量了一眼陆七七的神色，见她如常，他又松了一口气。 陆七七故作镇静地朝着他一笑：“谢谢你，我很喜欢你的冰淇淋。” “是吗？”莫不凡应了一声，他轻轻笑了笑，“这是小依最喜欢的口味，没想到你也喜欢。” 陆七七恍惚了一下，她心中瞬间好像懂了什么，她扬起手，轻轻挥了挥：“不打扰你忙了，赶紧回去！” “好，我看着你进去。”莫不凡应承了下来。 陆七七犹豫了一下，她下定决心一般，直视着莫不凡，缓缓说道：“你是想谢谢我帮助了林小依？其实不用这么客气了，因为我帮林小依，只是因为我喜欢她，不是因为别的。” 陆七七说完，冲着莫不凡灿烂一笑，转过了身去，径自跑着冲向了楼梯间，又一鼓作气跑了四楼，打开宿舍门的时候，她已经是满头大汗。她顾不上和室友打招呼，直接冲到了洗手间，打开了水龙头，用手捧了一把水，狠狠地趴在脸上，捂着了整张脸。 凉水总算让她缓了过来，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陆七七，你清醒一点。” 她内心对自己补充道：不能对不该属于自己的人和事有觊觎之心。 她那么平凡的人是不可能与不凡的人有实质的交集的，耀眼的星光是属于明月的，她只需要看星月的光芒，牢记着自己不过是丢在这广阔天地中就不会被人看见的芸芸众生。 一旦人生了妄念，陷入不属于自己的牢笼之中，那就只有痛苦。 “七七，你怎么了？”室友围了上来，关切地问。 陆七七扬起脸，还是恣肆明媚的笑容：“我很好啊！外面实在是太热了。” 室友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就好。” “嗯。”陆七七点头，她从抽屉里拿出几瓶金银花露，分别分给室友，“实在是太热了，你们也小心中暑啊！” “七七，你太好了，我爱死你了。”室友亲昵地说道。 “谢谢你啊！七七。”其他的室友也从床上掀开窗帘露了个头。 她像往常一样寒暄，维持着宿舍里的和谐，脸上还是保持着笑容，但她的心中有一丝说不上来的难过。 她在难过什么呢？ 她又有什么好难过的呢？ 但是她的脑海中一直浮现着林小依的脸，她想暂时不要再想了，但是怎么样都控制不了自己。 林小依那边，她和陆七七还有莫不凡分开后，心情就一再沮丧。 三次元就是这样的？还是蜷缩回二次元的世界里！二次元的世界里有天马行空的事物，没有世俗的规则和限制，也没有说一定要求人要合群。 她就在那个世界里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幻想着应该属于她的故事。 一想到这里，她仿佛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出口，直接走向了家附近的一个便利店。 林小依站在货架前纠结了半天，抱了两包黄瓜味的薯片，拿了一瓶白桃味和一瓶玫瑰味的rio，还不忘抱了一瓶快乐肥宅水。 她可耻于她竟然在心中期待着来自于朋友的理解。 结账的时候，林小依犹豫再三，还是举起了那两瓶鸡尾酒问老板：“这个……不会醉？” “不会……”老板拍着胸脯保证，“我都没听过有人喝rio喝醉的，口感就像果汁一样，很好喝的，你回去试试就知道了。” 林小依若有所思地低吟道：“不会醉啊？” 那正好控制可乐的碳水。 她又想起小时候伊素对她的要求。 “林小依，走路怎么可以弯腰驼背？站直！” “林小依，你不能吃糖，会长蛀牙！” “薯片是垃圾食品，你就这么喜欢往肚子里塞垃圾？就和你那个不靠谱的爸爸一样吗？” “可乐有碳酸，会氧化牙齿的。” 伊素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明明很平静，还充斥着不屑，可在林小依的耳中，这始终都像不可违抗的命令。 她听着伊素的话，唯唯诺诺地将薯片丢进了垃圾桶，眼睁睁看着伊素将可乐拿走，而她幼时想吃的那些糖也通通都被伊素扔进了保姆。 直到有一天，她用压岁钱买来了一套画笔，在伊素生日的时候为她画了一张画像。 她亲眼目睹伊素的脸变得狰狞，伊素带着冷笑撕掉了那幅画，死死地盯着她，似乎要将她看穿一样。 她有些绷不住了，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伊素却冷静地捡起碎片，扔进了垃圾桶。 伊素背对着林小依，却似一座压在林小依头顶的大山，她的语气依旧冷漠：“我不想在家中看到任何画。” 林小依也不知道伊素为什么会那么生气，她只看到了伊素的肩膀微微颤抖。第二天，她的那套画笔消失不见了，不管她怎么质问，伊素都是用沉默来面对。 试图反抗伊素的种子大概率就是那个时候埋下的。 林小依自己也没想到，那种反抗的念头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初，她只是试探着去逛街的时候挑伊素不是那么看好的衣服。后来，她试着去剪伊素不喜欢的发型。 她的那点道行在伊素面前哪里够看的，不管她做什么，都像隔靴搔痒一般。 唯一的效果就是她与伊素之间的交流在岁月悠悠之中越来越少，她对伊素也越来越没有期待。 她印象中，只有外婆会给她糖，那是清凉中带着一点点苦的薄荷糖。 外婆轻轻搂着她，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小依，你长大了就会懂了，人生很像这糖，半点苦涩半分甜，于这清凉的人生而言，不过弹指之间，人重在要自己放下。你妈妈的苦，就苦在放不下，也苦了你。” 她那时尚且不知苦的含义，她只是觉得，她听话，学校成绩再好一些，更有礼貌一些，更懂事一些，或许妈妈就会对她笑了。 可伊素总像童话故事《渔夫与金鱼》里欲求不满的渔夫。她好像永远也满足不了伊素的要求，伊素只会不停地要求她做得更好，告诉她，她可以更好。 什么是更好？ 什么是为她好？ 她想要的是什么？ “我全要了。”她下定决心般对老板说道，眼神中带着一种坚毅。 第十九章 再吵打断你的腿 这是她埋藏在心中的一个秘密。 每当她难过的时候，她去做和与伊素对她要求的事物相反的事情时，她会变得开心起来。 老板收完款，还不忘絮叨叨：“你们这些年轻人啊！老爱去酒！我说实话，你上我这里买几瓶鸡尾酒回去在家里喝到微醺，不是比在酒里烂醉如泥惬意？跟不上你们的时代了哟！” 林小依安静地听着他说完，抬起脸微微一笑，就提着一大袋东西走出了小超市。 她回到家就迫不及待踢掉了高跟鞋，将头发扎了一个马尾，坐在沙发上，一把将买回来的东西一股脑倒在沙发上，随手拿起一包薯片，撕开后往嘴里塞了一大把。 马铃薯带着黄瓜的味道并不是特别的美味，但她却觉得很是酣畅淋漓。 她拿起ipad，点开了收藏夹里的动漫。 皮卡丘甩着尾巴过来蹭了蹭她的脚，她感受到了小猫咪的身上传递过来的温度，她吸了吸鼻子，拿起了一瓶白桃味的饮料，灌了一大口。 她尚且不是特别能够适应酒精，开始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直到咳得眼睛开始泛着泪意，她才终于缓了过来，重重地吁了一口气。 皮卡丘像能察觉一样，跳下了沙发，不停地在她的跟前转圈。带着撒娇一样喵喵声让她忽然内心柔软了不少，她一把抱起皮卡丘，紧紧地抱住。 真要命，她怎么能觉得孤独呢？ 她原本，早就适应了孤独。 干嘛要做世人都认可的那种人？特立独行就真的不对吗？ 她又喝了一口，过去的事情像放电影一样在她脑子里重复。 她将空空的易拉罐捏瘪在手中，被压缩的易拉罐划伤了她的手，鲜血顺着易拉罐往下滴，她却越窝用用力，用力地冲到了阳台，将易拉罐摔在了阳台的地上。 “真讨厌！”她嘟哝着。 “你好吗？”她又从阳台探了个头到外面，大声地叫着。 随即，她靠着阳台的玻璃门，很是无力地慢慢跌落在地上。 她不住地摇着头：“我不好……我很不好。” 本是在轻喃的，但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头像是堵了一团湿漉漉的棉花，她分外地难受，竟摇摇晃晃地试图站起来，指着天上的月亮。 她对着月亮大地呼喊：“都怪你非要挂在天上，一点也不肯就长在我家里，我不好，我不好！我一点也不好。你要是来我家里，我也就可以开心一点点了。” 林小依的新邻居正在调试着颜料，他本来是不想理会林小依的，直到林小依在阳台上开始骂月亮，他的神色这才微微动了动，放下了颜料，取下了围裙。 他走到阳台上，静静凝视着林小依。 林小依眯着眼打量着他，随后感慨道：“真好看，是挺好看的，好看有用吗？没用，还总是被人非议。” “你喝酒了？”男生皱眉问道。 “谁说我喝酒了？我喝的是果汁，果汁你没喝过？”她大声辩解着，还不忘眼神带着奚落道，“真没用，果汁都没喝过。” 她的裙子被风吹动了，脸庞红彤彤的，眼神惺忪地看着他。 男生慢慢朝着她走过来，她愣了一下，本能地有些害怕地后腿，指着他，带着怂问道：“吵到你了？我安静点就好了，我回去安静喝果汁，你别过来打我呀？我不耐打的。” 她怂怂地说着的时候，男生已经跨过了阳台，稳当当地落在了她的跟前。 “你……你……想干什么？”她惊慌得有些语无伦次，脚步开始不自觉地想要后退。 男生一点一点地靠近她，她有些心慌，正要逃的时候，腰被他一把搂住了。 她看着男生精致的五官，真好看啊！眉眼分明，清秀却轮廓清晰，怎么看怎么舒服，关键是越看越好看。 她有些出神地捏了捏自己的脸：“肯定是果汁上头让我做梦了，漫画里的男主角怎么会来我家？我家可什么都没有，我家甚至都容不下一根画笔。” 男生愣了一下，似乎没有太明白。 他正头疼该怎么应付，却又听到林小依扬起脸，大声地嘟哝：“为什么人就要合群？合群有什么好的？我不合群就不是一个好孩子吗？肯定到底是自我肯定，还是需要和自己无关的人来肯定？” 由自我问题，延伸到哲学问题……确实一下子将男生问住了。 林小依是真诚地发问的，眼睛明亮而赤诚，还带着一丝迷惘和无助。 他叹了一口气，刚想说什么。 对面的灯一下子就亮了，窗帘被拉开。 一个大妈探出了头：“你们年轻人大半夜闹腾也节制一点啊？我家孩子明天还要去上学呢！再闹我就投诉了。” “嘘。”男生用手势示意林小依噤声。 林小依一笑，眉眼弯弯，没有她平日里带着警惕的防范，倒真的像个小姑娘一般，她将手指一下子按在了男生的唇上，学着他轻声道：“嘘！” 男生的脸唰地一下红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还在林小依的腰上，而他与林小依之间的距离极近，近到他能感觉到林小依温热的呼吸。 他的视线敏锐地看着林小依的手上，血干涸凝固，她好像没有疼痛感一般，还是看着他笑。 他赶紧松开了林小依，林小依一个晃了晃，人就开始七扭八歪倒过去。 男生叹了一口气，一把拽过了林小依。 他附在她的耳边，一字一句，带着警告：“林小依，你要再敢闹，我就打断你的腿。” 她意识有些模糊，也有些蓄意的放纵。 可是，听到要打断她的腿，她一下子就警觉了起来。 她撅起了嘴，用手捏住了自己的脸，身子向后缩了缩，眼神无辜地看着男生。 真像个糯米团子啊！男生心中这样感慨着。 只是，还没等男生做出反应，林小依就带着撒娇的语气，软糯糯地道：“别打我，小依会乖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才不傻呢！ 男生眼中闪过了一丝无奈，他扶起林小依，和她一起慢慢挪到了沙发上，他的视线看向了桌上还没动的鸡尾酒，他愣住了。 他见世面了！ 喝rio醉酒第一人！ 他将她剩下的那瓶鸡尾酒塞进了衬衣口袋，又将她散在沙发上的零食找袋子收好，正要从阳台走的时候，又想起他手上的伤口。 男生看了一眼外面的月亮，闭上眼睛，轻吁了一口气，从她的客厅架子上找到了医药箱，他拿出了棉签，用碘酒细细的清洗，又给她贴上了一个小猪的创可贴。 他的唇角忍不住上扬了一点点：“佩奇。” 林小依已经歪着头在沙发上睡着了，她唧了一下嘴，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忽然，她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襟。 “别走……”她轻喃着。 他的眸光微微动了动，刚想拂开她的手，却看到她的额头已经冒着冷汗，握住他衣襟的手关节处用力到泛白。 “爸爸，别走，小依会听话的。”她轻声撒娇着。 他的眼神柔软了一点点，他在原地定了几秒，脱下了外面的衬衫，顺着她的手轻柔盖在了她的身上。 第十九章 再吵打断你的腿 这是她埋藏在心中的一个秘密。 每当她难过的时候，她去做和与伊素对她要求的事物相反的事情时，她会变得开心起来。 老板收完款，还不忘絮叨叨：“你们这些年轻人啊！老爱去酒！我说实话，你上我这里买几瓶鸡尾酒回去在家里喝到微醺，不是比在酒里烂醉如泥惬意？跟不上你们的时代了哟！” 林小依安静地听着他说完，抬起脸微微一笑，就提着一大袋东西走出了小超市。 她回到家就迫不及待踢掉了高跟鞋，将头发扎了一个马尾，坐在沙发上，一把将买回来的东西一股脑倒在沙发上，随手拿起一包薯片，撕开后往嘴里塞了一大把。 马铃薯带着黄瓜的味道并不是特别的美味，但她却觉得很是酣畅淋漓。 她拿起ipad，点开了收藏夹里的动漫。 皮卡丘甩着尾巴过来蹭了蹭她的脚，她感受到了小猫咪的身上传递过来的温度，她吸了吸鼻子，拿起了一瓶白桃味的饮料，灌了一大口。 她尚且不是特别能够适应酒精，开始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直到咳得眼睛开始泛着泪意，她才终于缓了过来，重重地吁了一口气。 皮卡丘像能察觉一样，跳下了沙发，不停地在她的跟前转圈。带着撒娇一样喵喵声让她忽然内心柔软了不少，她一把抱起皮卡丘，紧紧地抱住。 真要命，她怎么能觉得孤独呢？ 她原本，早就适应了孤独。 干嘛要做世人都认可的那种人？特立独行就真的不对吗？ 她又喝了一口，过去的事情像放电影一样在她脑子里重复。 她将空空的易拉罐捏瘪在手中，被压缩的易拉罐划伤了她的手，鲜血顺着易拉罐往下滴，她却越窝用用力，用力地冲到了阳台，将易拉罐摔在了阳台的地上。 “真讨厌！”她嘟哝着。 “你好吗？”她又从阳台探了个头到外面，大声地叫着。 随即，她靠着阳台的玻璃门，很是无力地慢慢跌落在地上。 她不住地摇着头：“我不好……我很不好。” 本是在轻喃的，但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头像是堵了一团湿漉漉的棉花，她分外地难受，竟摇摇晃晃地试图站起来，指着天上的月亮。 她对着月亮大地呼喊：“都怪你非要挂在天上，一点也不肯就长在我家里，我不好，我不好！我一点也不好。你要是来我家里，我也就可以开心一点点了。” 林小依的新邻居正在调试着颜料，他本来是不想理会林小依的，直到林小依在阳台上开始骂月亮，他的神色这才微微动了动，放下了颜料，取下了围裙。 他走到阳台上，静静凝视着林小依。 林小依眯着眼打量着他，随后感慨道：“真好看，是挺好看的，好看有用吗？没用，还总是被人非议。” “你喝酒了？”男生皱眉问道。 “谁说我喝酒了？我喝的是果汁，果汁你没喝过？”她大声辩解着，还不忘眼神带着奚落道，“真没用，果汁都没喝过。” 她的裙子被风吹动了，脸庞红彤彤的，眼神惺忪地看着他。 男生慢慢朝着她走过来，她愣了一下，本能地有些害怕地后腿，指着他，带着怂问道：“吵到你了？我安静点就好了，我回去安静喝果汁，你别过来打我呀？我不耐打的。” 她怂怂地说着的时候，男生已经跨过了阳台，稳当当地落在了她的跟前。 “你……你……想干什么？”她惊慌得有些语无伦次，脚步开始不自觉地想要后退。 男生一点一点地靠近她，她有些心慌，正要逃的时候，腰被他一把搂住了。 她看着男生精致的五官，真好看啊！眉眼分明，清秀却轮廓清晰，怎么看怎么舒服，关键是越看越好看。 她有些出神地捏了捏自己的脸：“肯定是果汁上头让我做梦了，漫画里的男主角怎么会来我家？我家可什么都没有，我家甚至都容不下一根画笔。” 男生愣了一下，似乎没有太明白。 他正头疼该怎么应付，却又听到林小依扬起脸，大声地嘟哝：“为什么人就要合群？合群有什么好的？我不合群就不是一个好孩子吗？肯定到底是自我肯定，还是需要和自己无关的人来肯定？” 由自我问题，延伸到哲学问题……确实一下子将男生问住了。 林小依是真诚地发问的，眼睛明亮而赤诚，还带着一丝迷惘和无助。 他叹了一口气，刚想说什么。 对面的灯一下子就亮了，窗帘被拉开。 一个大妈探出了头：“你们年轻人大半夜闹腾也节制一点啊？我家孩子明天还要去上学呢！再闹我就投诉了。” “嘘。”男生用手势示意林小依噤声。 林小依一笑，眉眼弯弯，没有她平日里带着警惕的防范，倒真的像个小姑娘一般，她将手指一下子按在了男生的唇上，学着他轻声道：“嘘！” 男生的脸唰地一下红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还在林小依的腰上，而他与林小依之间的距离极近，近到他能感觉到林小依温热的呼吸。 他的视线敏锐地看着林小依的手上，血干涸凝固，她好像没有疼痛感一般，还是看着他笑。 他赶紧松开了林小依，林小依一个晃了晃，人就开始七扭八歪倒过去。 男生叹了一口气，一把拽过了林小依。 他附在她的耳边，一字一句，带着警告：“林小依，你要再敢闹，我就打断你的腿。” 她意识有些模糊，也有些蓄意的放纵。 可是，听到要打断她的腿，她一下子就警觉了起来。 她撅起了嘴，用手捏住了自己的脸，身子向后缩了缩，眼神无辜地看着男生。 真像个糯米团子啊！男生心中这样感慨着。 只是，还没等男生做出反应，林小依就带着撒娇的语气，软糯糯地道：“别打我，小依会乖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才不傻呢！ 男生眼中闪过了一丝无奈，他扶起林小依，和她一起慢慢挪到了沙发上，他的视线看向了桌上还没动的鸡尾酒，他愣住了。 他见世面了！ 喝rio醉酒第一人！ 他将她剩下的那瓶鸡尾酒塞进了衬衣口袋，又将她散在沙发上的零食找袋子收好，正要从阳台走的时候，又想起他手上的伤口。 男生看了一眼外面的月亮，闭上眼睛，轻吁了一口气，从她的客厅架子上找到了医药箱，他拿出了棉签，用碘酒细细的清洗，又给她贴上了一个小猪的创可贴。 他的唇角忍不住上扬了一点点：“佩奇。” 林小依已经歪着头在沙发上睡着了，她唧了一下嘴，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忽然，她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襟。 “别走……”她轻喃着。 他的眸光微微动了动，刚想拂开她的手，却看到她的额头已经冒着冷汗，握住他衣襟的手关节处用力到泛白。 “爸爸，别走，小依会听话的。”她轻声撒娇着。 他的眼神柔软了一点点，他在原地定了几秒，脱下了外面的衬衫，顺着她的手轻柔盖在了她的身上。 第二十章 给喵星人丢人了 清晨，林小依是被闹钟叫醒的。 她有些惺忪地睁开眼，尚且不能够适应窗外的阳光，头还隐隐有些作痛，她伸手轻轻按了按太阳穴，忽然感觉脸上有点被扎到，她这才发现了绑在自己手上的创客贴。 她带着疑惑，随手将盖在身上的东西拿开。 她又意识到了什么，重新抓回了那件黑白格的衬衣，瞪大了眼睛，仔细看了看，她可以确认不是自己的东西。 皮卡丘仿佛过来看热闹一样绕着她喵了一圈，她顿时在这喵喵声中想起发生了什么。 她的脸瞬间有些发红发烫，她想起了隔壁男生威胁她要打断她的腿的画面，她直接再次扑倒在沙发上，将脸埋在沙发里，将脸原地摩擦滚来滚去投哼唧唧了半天才总算接受了这个现实。 丢人！丢死人了。 她起身，一把抱住了皮卡丘：“对不起，是姐姐给你们喵星人丢人了。” 皮卡丘原地看了她一眼，直接眼神带着嫌弃地走开了。 她捂着脸，心中沉痛又懊悔。 猫都嫌弃，狗都不理，她林小依实名制对号入座。 她愤恨地想要找出“果汁”，但是她翻来覆去，她只吃了一半的薯片都在，但是“果汁”却不见了…… 她稍稍挽尊了一点点，幸好，是两瓶“果汁”喝醉了，说出去还没那么丢人。 她从阳台探出了一个头，看到隔壁没什么动静之后，这才长吁了一口气，大摇大摆地走到阳台上，拿上了撑衣架，准备收衣服。 奈何，衣服刚取下来，她就听到隔壁的阳台门也开了，她权衡自己现在是直接用衣服捂脸比较丢人，还是直接冲回去比较丢人？ 算了，怎么样都是丢人，那就别在丢人这条道路上内卷了，她还是直接躺平好了。 男生显得从容很大，那张精致的脸在阳光下更加显得晶莹剔透的，光斑照在他的头发上，整个人都仿佛自带滤镜一般。他看也没看她，将一碗粥放在了她这边的阳台上。 “你……”林小依又语无伦次起来。 男生背对着她，冷声道：“煮多了，不想吃就给你家皮卡丘。” “噢……”她呆愣地应着，拿着撑衣架上前，要端起来的时候，她才发现不对，将撑衣架放在了一边。 她只是不小心闻了一下，瞬间就被吸引到了，怎么这么香？ 她狐疑地看向了隔壁，隔壁那边再次没有了动静。 没有嘲笑她？没有奚落她？也没有怪她扰民？ 这是什么情况？ 她仔细端详了那碗粥，还没来得及脑补点什么出来，肚子已经不争气地咕咕了两声。皮卡丘直改先前的嫌弃，尾巴在天上打了一个圈，眼巴巴地对着她喵。 她叹了一口气，先给皮卡丘撕开了一盒猫罐头，再给自己找了根勺子，一人一猫对着干饭， 吃完之后，她忍不住再次感慨，真的是太好吃了，心情都似乎变得好起来了。 皮卡丘一下子跳到了她的大腿上，舔了舔嘴巴，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她。 她摸了摸猫头：“猫要学会知足，你只可以吃这么多哦！再吃我就要抱不动了。” 皮卡丘委屈地呜咽了两声，从她的膝盖上跳了下去。 她认认真真地把碗洗好了，但是始终都不敢去敲隔壁的门。 的确不敢。 除了不敢，还是不敢。 最终，她找了一个便利贴，写道： “谢谢你的粥，我很喜欢，你的衬衣我会买新的还你。” 她想着这样似乎太单调了，她犹豫了一下，在后面画上了一个皮卡丘的笑脸。 她摸了摸皮卡丘：“为了显得可爱一点，只能牺牲你的色相了。” 做好这一切后，她将便利贴贴在了碗上，放在了隔壁的阳台上。 林小依暗自发誓，这件事，她死也要烂在肚子里，不会告诉任何人。 另一边，莫不凡估摸着应该到了林小依出门上课的时间了，他没有勇气直接去敲门，只能在林小依家门口的树下来回的转圈圈。 林小依刚结束了和外婆的通话，转身关了个门，就看到莫不凡举着一面小白旗对着她晃了晃。 她主动朝着莫不凡走了过去：“你今天不是没课吗？” “我来陪你去上课啊！”莫不凡理所当然地说道。 “你不直播了？”林小依又问道。 莫不凡轻轻摇了摇头：“我担心你生气嘛……直播哪有我们多年的革命友谊重要。” 林小依的神情却前所未有的认真了起来，她凝视着莫不凡：“就是因为我们这么多年的革命友谊，你应该知道，我不会为这种事情生气的。不凡，我希望你，不要因为我，影响到你自己的事情。” “不影响的，我原本也是打算今天中午休息的。”莫不凡赶紧回答道，他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就是我不对，我昨天不应该那个样子对你说话的，我只是为你气不过。” 虽然吃了隔壁男生煮的粥，她的胃没有那么难受了，但是这样在阳光下晒着，她的头还是因为宿醉而有些隐隐发涨。 她揉了揉太阳穴：“你回去直播！” “我送你去学校。”莫不凡不依，他撒娇道，“小依，你就给我一个弥补你的机会嘛……” 小的时候，往往莫不凡这样子，她就会在一定的程度上做一些妥协。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林小依发现这样类似的妥协似乎不能和从前一样放在同一个标准上了。 她一把拿过了莫不凡准备好的白旗，略带些无奈地扬起笑脸道：“如果你实在是要道歉，那我已经接受了，去忙你自己的事情！”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种莫不凡也说不上来的坚持，他忽然觉得林小依变得很陌生了，这种陌生他也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产生的，他忽然觉得有些发寒。 林小依见他脸色不对劲，只好又试图对他解释道：“我真的没有生你的气……” 莫不凡也隐约察觉到气氛的不对，他直接笑着接过了林小依的话，语气还是像以往一样吊儿郎当的：“我知道，你只是希望我能够去忙自己的事，好，你真没生气我就放心了，我就先回去了。” “好。”林小依点了点头。 她长吁了一口气，走到了公交站台等车。 等她刚好落座的时候，她看到一个人冲上了车。 即便他戴着口罩，林小依也通过他的黑框眼镜和鸭舌帽认出了他。 是慕寒风。 慕寒风也发现了她，四目相对之后，慕寒风直接在她身旁停了下来。 她愣了一下，朝着靠窗的位置挪了一下，慕寒风竟然直接坐在了她的身边。 她紧紧地抓住了公交车的栏杆，心中有些慌。 她和慕寒风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上次的竞选慕寒风也算是帮了她，她直接装作不认识似乎不太好！ 要打招呼吗？怎么打招呼？ 她的视线来回在慕寒风的侧脸和自己的手上移动，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后，却见慕寒风直接看向了她，问道：“还没酝酿好怎么和我打招呼？” 第二十章 给喵星人丢人了 清晨，林小依是被闹钟叫醒的。 她有些惺忪地睁开眼，尚且不能够适应窗外的阳光，头还隐隐有些作痛，她伸手轻轻按了按太阳穴，忽然感觉脸上有点被扎到，她这才发现了绑在自己手上的创客贴。 她带着疑惑，随手将盖在身上的东西拿开。 她又意识到了什么，重新抓回了那件黑白格的衬衣，瞪大了眼睛，仔细看了看，她可以确认不是自己的东西。 皮卡丘仿佛过来看热闹一样绕着她喵了一圈，她顿时在这喵喵声中想起发生了什么。 她的脸瞬间有些发红发烫，她想起了隔壁男生威胁她要打断她的腿的画面，她直接再次扑倒在沙发上，将脸埋在沙发里，将脸原地摩擦滚来滚去投哼唧唧了半天才总算接受了这个现实。 丢人！丢死人了。 她起身，一把抱住了皮卡丘：“对不起，是姐姐给你们喵星人丢人了。” 皮卡丘原地看了她一眼，直接眼神带着嫌弃地走开了。 她捂着脸，心中沉痛又懊悔。 猫都嫌弃，狗都不理，她林小依实名制对号入座。 她愤恨地想要找出“果汁”，但是她翻来覆去，她只吃了一半的薯片都在，但是“果汁”却不见了…… 她稍稍挽尊了一点点，幸好，是两瓶“果汁”喝醉了，说出去还没那么丢人。 她从阳台探出了一个头，看到隔壁没什么动静之后，这才长吁了一口气，大摇大摆地走到阳台上，拿上了撑衣架，准备收衣服。 奈何，衣服刚取下来，她就听到隔壁的阳台门也开了，她权衡自己现在是直接用衣服捂脸比较丢人，还是直接冲回去比较丢人？ 算了，怎么样都是丢人，那就别在丢人这条道路上内卷了，她还是直接躺平好了。 男生显得从容很大，那张精致的脸在阳光下更加显得晶莹剔透的，光斑照在他的头发上，整个人都仿佛自带滤镜一般。他看也没看她，将一碗粥放在了她这边的阳台上。 “你……”林小依又语无伦次起来。 男生背对着她，冷声道：“煮多了，不想吃就给你家皮卡丘。” “噢……”她呆愣地应着，拿着撑衣架上前，要端起来的时候，她才发现不对，将撑衣架放在了一边。 她只是不小心闻了一下，瞬间就被吸引到了，怎么这么香？ 她狐疑地看向了隔壁，隔壁那边再次没有了动静。 没有嘲笑她？没有奚落她？也没有怪她扰民？ 这是什么情况？ 她仔细端详了那碗粥，还没来得及脑补点什么出来，肚子已经不争气地咕咕了两声。皮卡丘直改先前的嫌弃，尾巴在天上打了一个圈，眼巴巴地对着她喵。 她叹了一口气，先给皮卡丘撕开了一盒猫罐头，再给自己找了根勺子，一人一猫对着干饭， 吃完之后，她忍不住再次感慨，真的是太好吃了，心情都似乎变得好起来了。 皮卡丘一下子跳到了她的大腿上，舔了舔嘴巴，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她。 她摸了摸猫头：“猫要学会知足，你只可以吃这么多哦！再吃我就要抱不动了。” 皮卡丘委屈地呜咽了两声，从她的膝盖上跳了下去。 她认认真真地把碗洗好了，但是始终都不敢去敲隔壁的门。 的确不敢。 除了不敢，还是不敢。 最终，她找了一个便利贴，写道： “谢谢你的粥，我很喜欢，你的衬衣我会买新的还你。” 她想着这样似乎太单调了，她犹豫了一下，在后面画上了一个皮卡丘的笑脸。 她摸了摸皮卡丘：“为了显得可爱一点，只能牺牲你的色相了。” 做好这一切后，她将便利贴贴在了碗上，放在了隔壁的阳台上。 林小依暗自发誓，这件事，她死也要烂在肚子里，不会告诉任何人。 另一边，莫不凡估摸着应该到了林小依出门上课的时间了，他没有勇气直接去敲门，只能在林小依家门口的树下来回的转圈圈。 林小依刚结束了和外婆的通话，转身关了个门，就看到莫不凡举着一面小白旗对着她晃了晃。 她主动朝着莫不凡走了过去：“你今天不是没课吗？” “我来陪你去上课啊！”莫不凡理所当然地说道。 “你不直播了？”林小依又问道。 莫不凡轻轻摇了摇头：“我担心你生气嘛……直播哪有我们多年的革命友谊重要。” 林小依的神情却前所未有的认真了起来，她凝视着莫不凡：“就是因为我们这么多年的革命友谊，你应该知道，我不会为这种事情生气的。不凡，我希望你，不要因为我，影响到你自己的事情。” “不影响的，我原本也是打算今天中午休息的。”莫不凡赶紧回答道，他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就是我不对，我昨天不应该那个样子对你说话的，我只是为你气不过。” 虽然吃了隔壁男生煮的粥，她的胃没有那么难受了，但是这样在阳光下晒着，她的头还是因为宿醉而有些隐隐发涨。 她揉了揉太阳穴：“你回去直播！” “我送你去学校。”莫不凡不依，他撒娇道，“小依，你就给我一个弥补你的机会嘛……” 小的时候，往往莫不凡这样子，她就会在一定的程度上做一些妥协。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林小依发现这样类似的妥协似乎不能和从前一样放在同一个标准上了。 她一把拿过了莫不凡准备好的白旗，略带些无奈地扬起笑脸道：“如果你实在是要道歉，那我已经接受了，去忙你自己的事情！”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种莫不凡也说不上来的坚持，他忽然觉得林小依变得很陌生了，这种陌生他也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产生的，他忽然觉得有些发寒。 林小依见他脸色不对劲，只好又试图对他解释道：“我真的没有生你的气……” 莫不凡也隐约察觉到气氛的不对，他直接笑着接过了林小依的话，语气还是像以往一样吊儿郎当的：“我知道，你只是希望我能够去忙自己的事，好，你真没生气我就放心了，我就先回去了。” “好。”林小依点了点头。 她长吁了一口气，走到了公交站台等车。 等她刚好落座的时候，她看到一个人冲上了车。 即便他戴着口罩，林小依也通过他的黑框眼镜和鸭舌帽认出了他。 是慕寒风。 慕寒风也发现了她，四目相对之后，慕寒风直接在她身旁停了下来。 她愣了一下，朝着靠窗的位置挪了一下，慕寒风竟然直接坐在了她的身边。 她紧紧地抓住了公交车的栏杆，心中有些慌。 她和慕寒风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上次的竞选慕寒风也算是帮了她，她直接装作不认识似乎不太好！ 要打招呼吗？怎么打招呼？ 她的视线来回在慕寒风的侧脸和自己的手上移动，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后，却见慕寒风直接看向了她，问道：“还没酝酿好怎么和我打招呼？” 第二十一章 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林小依有些错愕地看向了慕寒风，她没想到，自己的心思竟然可以被对方一览无余。 他预判了她的预判。 她看到对方隐隐上扬的唇时，总感觉自己似乎是被捉弄了，但是具体的点她又说不上来。 她有些牵强地一笑，抬起手又缩了回去，低垂着眼眸道：“好……好巧。” “不巧。”慕寒风否定道，他略微停顿了片刻，接着说道，“我住附近。” 林小依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住附近还不巧？ 但她怂，不敢说。 随后，一路无话。 林小依戴上了耳机，看着窗外的风景。 公交车开始报站了，下一站，h大学站。 她回眸看了一眼慕寒风，却看到慕寒风已经坐着睡着了，他睡着的时候异常的安静，那种疏离又神秘的感觉也少了不少，也不再有那种高高竖起的警惕感。 林小依看了他一眼，如果没有那副黑框眼镜的话，他应该不至于是泯然众人的长相的，她越看着，越觉得慕寒风让她有一丝似曾相识感。 她正犹豫着，应该怎么提醒他，慕寒风却忽然睁开了眼。 隔着那道镜框，林小依都能够察觉到他目光中那抹一闪而逝的寒意。她忽然有些惊慌，下意识地转头，眼看着头就要撞上公交车的玻璃了，慕寒风起身，手从她的脑后绕了过去，衬在了玻璃上，她的头恰好撞在了慕寒风的手上。 她的眼眸微微动了动，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而慕寒风离她又近，她的脸忽然就红了。 慕寒风立刻松开了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也没有要她的任何解释，背起了双肩包，走到了下车门旁。 她有些局促地调整了一下情绪，深呼吸了一口气，跟着走了出来，立在了慕寒风的身后。 她现在很想避开慕寒风，奈何走了很久，都只有一条路。 终于到了一个三岔口，她正犹豫着要怎么告别，慕寒风却压根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直接朝左边走了。 她松了一口气，继续朝前走去。 看来，是她过于紧张了，慕寒风一向都不希望在学校让人发现他们曾经认识的，她也对慕寒风承诺过，她绝对不会将他的事告诉其他人的。 而慕寒风那边，又走了几步后，他停了下来，看了看时间，掉了个头，朝着林小依先前走的那条路继续往前走。 “慕寒风。”陆瑶瑶叫住了他。 他轻轻皱了皱眉，但还是停下了步伐。 “慕寒风。”陆瑶瑶笑着跑到了他的身边。 “有事？”慕寒风问道，他的声音和神情一样淡，让人感觉不到任何情绪。 “昨天我就想找你一起开庆功宴的，可是没有找到你。”陆瑶瑶兴冲冲道。 慕寒风轻微点了一下头，算是应了她。 “我就知道肯定是你赢，我和咱们学生会的女生们都说好了，不要投票给林小依，果不其然。”陆瑶瑶很是得意地表述，她蹦蹦跳跳的，忽然跳到了慕寒风的跟前，“我总觉得你好像和林小依认识，这是不是一种奇妙的错觉啊？” 诚然，很多人都不知道林小依是社恐，但是慕寒风在竞选时对林小依微妙的维护还是让陆瑶瑶察觉到了，她隐约觉得慕寒风和林小依之间似乎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因此，她在问慕寒风的时候，故意问得很是漫不经心。 “是认识啊！怎么了？”慕寒风说着，停下了脚步，眼神耐人寻味地看着陆瑶瑶。 陆瑶瑶是希望他会否认的，也以为他会否认，可是等慕寒风这样直接坦荡的承认，她反而完全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只能焦虑地说道：“慕寒风，你千万别被她那张脸骗了。” “骗了？”慕寒风狐疑地看着她。 陆瑶瑶认真地回答道：“是啊！” “我看起来眼神不好？”慕寒风回问道。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陆瑶瑶有些仓惶地解释，“女生是最了解女生的，我亲眼看到她欺负了骆芝芝两次，她甚至要莫不凡出面欺辱芝芝。” “你已经说过了。”慕寒风轻描淡写地说道，他微微扬起了唇角，低头看着陆瑶瑶，“你就这么确定，你眼睛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的？” “我……” “以后不要再做欺负林小依的事情了，否则，我们之间，就不再是朋友了。”慕寒风道。 如果说慕寒风先前只是在提醒陆瑶瑶的话，现在基本上是在警告了。 陆瑶瑶愣了一下，她眨了眨眼睛，怔怔地问道：“你是在威胁我？” “我只是在告诉你，我的立场。”慕寒风冷声道，他叹了一口气，“我很感谢你试图为我做的一些事情，我很感谢，但是，我不需要。” “我……” “陆瑶瑶。”他认真地叫了一声陆瑶瑶的名字。 陆瑶瑶愣了一下，诧异地看着他，她握着拳，眼睛一阵发酸，但依旧硬生生地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哭出来。 “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慕寒风幽声道，他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陆瑶瑶，“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他这番话，算是直接拒绝掉了陆瑶瑶酝酿了很久都没有勇气说出来的心思，甚至拒绝掉了任何给陆瑶瑶错觉和误会的机会。 平静又冷静得让陆瑶瑶有些绝望。 她强忍着泪意，逞强般地扬起脸笑：“我才没有喜欢你呢！” “那最好了。”慕寒风坦然地回答她。 林小依那边，她正在准备回宿舍午睡，原本还挺热闹的宿舍因为她推门的那一刹那安静了下来，她看着其他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看着她仿佛讳莫如深一般，她索性也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 这样的场景对林小依而言，已经是再习以为常了。 她将在楼下买的车厘子顺手放在室友的桌上，一人一盒，安静地回到了自己的桌前。 就在她去了一趟洗手间的功夫，那几盒车厘子已经安静地躺在了她的桌上，她抬起眼，一个室友躺在床上，一个收拾着衣柜，还有一个在背单词。 一切平静得像什么都没有发生，有的只是她们之间的心照不宣。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样，没有那些所谓的校园霸凌，有的只是通过不动声色的方式和你划清界限。 所有好的坏的，都隔离在她们的世界之外。 门忽然响了。 其他的女生都仿佛感知到了化解尴尬的方式一般看向了门外，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声“请进”，门被推开了，露出了一张笑得十分灿烂的脸。 “我找一下林小依。”陆七七轻声道。 林小依隔壁床的姑娘对着林小依轻轻一笑：“找你的。” 林小依颔首示意，走到了门口，跟着陆七七一起立在了走廊之上。 “这个给你。”陆七七提起了一个袋子，递给林小依。 林小依打开一看，她的脸沉了下来，难以置信地看着陆七七：“连你都不愿意接受我的好意吗？” 第二十一章 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林小依有些错愕地看向了慕寒风，她没想到，自己的心思竟然可以被对方一览无余。 他预判了她的预判。 她看到对方隐隐上扬的唇时，总感觉自己似乎是被捉弄了，但是具体的点她又说不上来。 她有些牵强地一笑，抬起手又缩了回去，低垂着眼眸道：“好……好巧。” “不巧。”慕寒风否定道，他略微停顿了片刻，接着说道，“我住附近。” 林小依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住附近还不巧？ 但她怂，不敢说。 随后，一路无话。 林小依戴上了耳机，看着窗外的风景。 公交车开始报站了，下一站，h大学站。 她回眸看了一眼慕寒风，却看到慕寒风已经坐着睡着了，他睡着的时候异常的安静，那种疏离又神秘的感觉也少了不少，也不再有那种高高竖起的警惕感。 林小依看了他一眼，如果没有那副黑框眼镜的话，他应该不至于是泯然众人的长相的，她越看着，越觉得慕寒风让她有一丝似曾相识感。 她正犹豫着，应该怎么提醒他，慕寒风却忽然睁开了眼。 隔着那道镜框，林小依都能够察觉到他目光中那抹一闪而逝的寒意。她忽然有些惊慌，下意识地转头，眼看着头就要撞上公交车的玻璃了，慕寒风起身，手从她的脑后绕了过去，衬在了玻璃上，她的头恰好撞在了慕寒风的手上。 她的眼眸微微动了动，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而慕寒风离她又近，她的脸忽然就红了。 慕寒风立刻松开了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也没有要她的任何解释，背起了双肩包，走到了下车门旁。 她有些局促地调整了一下情绪，深呼吸了一口气，跟着走了出来，立在了慕寒风的身后。 她现在很想避开慕寒风，奈何走了很久，都只有一条路。 终于到了一个三岔口，她正犹豫着要怎么告别，慕寒风却压根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直接朝左边走了。 她松了一口气，继续朝前走去。 看来，是她过于紧张了，慕寒风一向都不希望在学校让人发现他们曾经认识的，她也对慕寒风承诺过，她绝对不会将他的事告诉其他人的。 而慕寒风那边，又走了几步后，他停了下来，看了看时间，掉了个头，朝着林小依先前走的那条路继续往前走。 “慕寒风。”陆瑶瑶叫住了他。 他轻轻皱了皱眉，但还是停下了步伐。 “慕寒风。”陆瑶瑶笑着跑到了他的身边。 “有事？”慕寒风问道，他的声音和神情一样淡，让人感觉不到任何情绪。 “昨天我就想找你一起开庆功宴的，可是没有找到你。”陆瑶瑶兴冲冲道。 慕寒风轻微点了一下头，算是应了她。 “我就知道肯定是你赢，我和咱们学生会的女生们都说好了，不要投票给林小依，果不其然。”陆瑶瑶很是得意地表述，她蹦蹦跳跳的，忽然跳到了慕寒风的跟前，“我总觉得你好像和林小依认识，这是不是一种奇妙的错觉啊？” 诚然，很多人都不知道林小依是社恐，但是慕寒风在竞选时对林小依微妙的维护还是让陆瑶瑶察觉到了，她隐约觉得慕寒风和林小依之间似乎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因此，她在问慕寒风的时候，故意问得很是漫不经心。 “是认识啊！怎么了？”慕寒风说着，停下了脚步，眼神耐人寻味地看着陆瑶瑶。 陆瑶瑶是希望他会否认的，也以为他会否认，可是等慕寒风这样直接坦荡的承认，她反而完全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只能焦虑地说道：“慕寒风，你千万别被她那张脸骗了。” “骗了？”慕寒风狐疑地看着她。 陆瑶瑶认真地回答道：“是啊！” “我看起来眼神不好？”慕寒风回问道。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陆瑶瑶有些仓惶地解释，“女生是最了解女生的，我亲眼看到她欺负了骆芝芝两次，她甚至要莫不凡出面欺辱芝芝。” “你已经说过了。”慕寒风轻描淡写地说道，他微微扬起了唇角，低头看着陆瑶瑶，“你就这么确定，你眼睛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的？” “我……” “以后不要再做欺负林小依的事情了，否则，我们之间，就不再是朋友了。”慕寒风道。 如果说慕寒风先前只是在提醒陆瑶瑶的话，现在基本上是在警告了。 陆瑶瑶愣了一下，她眨了眨眼睛，怔怔地问道：“你是在威胁我？” “我只是在告诉你，我的立场。”慕寒风冷声道，他叹了一口气，“我很感谢你试图为我做的一些事情，我很感谢，但是，我不需要。” “我……” “陆瑶瑶。”他认真地叫了一声陆瑶瑶的名字。 陆瑶瑶愣了一下，诧异地看着他，她握着拳，眼睛一阵发酸，但依旧硬生生地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哭出来。 “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慕寒风幽声道，他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陆瑶瑶，“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他这番话，算是直接拒绝掉了陆瑶瑶酝酿了很久都没有勇气说出来的心思，甚至拒绝掉了任何给陆瑶瑶错觉和误会的机会。 平静又冷静得让陆瑶瑶有些绝望。 她强忍着泪意，逞强般地扬起脸笑：“我才没有喜欢你呢！” “那最好了。”慕寒风坦然地回答她。 林小依那边，她正在准备回宿舍午睡，原本还挺热闹的宿舍因为她推门的那一刹那安静了下来，她看着其他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看着她仿佛讳莫如深一般，她索性也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 这样的场景对林小依而言，已经是再习以为常了。 她将在楼下买的车厘子顺手放在室友的桌上，一人一盒，安静地回到了自己的桌前。 就在她去了一趟洗手间的功夫，那几盒车厘子已经安静地躺在了她的桌上，她抬起眼，一个室友躺在床上，一个收拾着衣柜，还有一个在背单词。 一切平静得像什么都没有发生，有的只是她们之间的心照不宣。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样，没有那些所谓的校园霸凌，有的只是通过不动声色的方式和你划清界限。 所有好的坏的，都隔离在她们的世界之外。 门忽然响了。 其他的女生都仿佛感知到了化解尴尬的方式一般看向了门外，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声“请进”，门被推开了，露出了一张笑得十分灿烂的脸。 “我找一下林小依。”陆七七轻声道。 林小依隔壁床的姑娘对着林小依轻轻一笑：“找你的。” 林小依颔首示意，走到了门口，跟着陆七七一起立在了走廊之上。 “这个给你。”陆七七提起了一个袋子，递给林小依。 林小依打开一看，她的脸沉了下来，难以置信地看着陆七七：“连你都不愿意接受我的好意吗？” 第二十二章 这一次，她在赌 林小依一贯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都很淡然处之，就算她内心很在意，她也会极力变现得淡然。 她很少会这样把“受伤”放在明面上，她会感受到“受伤”，也与她将陆七七定义为和其他人不一样有关。 所以，她的难过中，还透露着一丝震惊。 “小依，你误会了。”陆七七赶紧解释，她伸手拉住了林小依的胳膊。 林小依低垂下眼眸看了一眼陆七七的手，她略带讥诮地抬起了唇，不动声色地拂开了陆七七，脚步后退了一步。 “我收回。”林小依平静道，她扬起脸，幽幽一笑，却透着一丝凄凉地味道。 她怔怔地转过身，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陆七七一眼，最终，她的眼神坚毅了起来，挺直脊背，毫不犹豫带上了宿舍门。 她紧紧咬着唇，暗暗地告诉她自己，没有期待，就不会难过。她为什么总是这样不争气？ 越这样重复地思索着，她更加堵得慌，她的眼睛也逐渐有些泛红，她紧握住拳，瞬息之间，眸光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只有她自己知道，就好像有一丝风吹过了树梢，枝丫被风压弯，她险些承载不住这微风划过的力量。 尽管，那道风，那样的轻。 电话铃声就在此时响了起来，室友的目光都不自觉地朝着林小依看了过来。 她看到那串没有备注，但早已在心中滚瓜烂熟的数字，她直接掐断了电话。 奈何伊素有些不死心，又拨了一次。 林小依再一次挂掉。 伊素又打了过来。 林小依皱了皱眉，她很清楚伊素这不依不饶地性格。这一次，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你小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教你，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怎么反倒越长大越没有出息了？”电话一通，伊素就温声道。 还是那样听起来温和又从容的语气，听起来颇有些娓娓道来的舒适感，但也总是有着强烈的不可容人置喙的意味。 她的语气慢条斯理，只因她胜券在握。 “你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林小依略带冷漠道，她轻轻一笑，“这可不是你的性格。” “国奖要竞选了？”伊素问道，语气还是那样的亲切，就像日常的寒暄一样。 林小依握着手机的手一紧，隐约似乎冒着细汗。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伊素继续道，她微微一笑，“小依，妈妈希望你可以拿奖，国家级奖项，对你以后考研或者就业都很有帮助，你不能失去这个荣誉。” “这是你认为的？”林小依反问伊素。 伊素似乎已经猜到了林小依不会轻易听了她的话，她已经习惯了林小依进了大学之后，就试图逃离她所预设的一条路了。 她也不急，只是徐徐问林小依：“你不想见他了？” “他在哪儿？”林小依急迫地问道，她的眼睛一亮，“你肯让我和他联系了？” 伊素轻悠一笑：“国奖，你能拿到国奖，或许，我可以考虑。” “你在威胁我？”林小依先前的那股喜悦瞬间消散了，她就知道，伊素在钓鱼，她就是那条鱼，伊素只需要盯住她的软肋，稍稍放点饵料，她就会乖乖臣服了。 “我是在和你谈条件。”伊素道。 “你真的会让我见他？”林小依带着一丝不信任地问。 伊素轻轻叹了一口气，略带些失望道：“到底还是我没能好好把你教好，你怎么到现在还是没学会审时度势？是你，现在，有求于我，主动权在我的手上。” “所以……”伊素拖了一个长音，“你不应该怀疑我，而是要尽可能地做得让我满意，这样，你才有和我商量的余地。” 林小依心中顿时觉得荒谬至极，伊素这是将用在客户身上的那一套都用在她的身上了？ 她吸了吸鼻子，硬生生将那股泪意憋了回去。 就算要哭，也绝不在伊素面前哭。 她握着电话的手气得微微有些颤抖，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带着忍耐道：“妈，你放心，我会做到的。” 随着林小依的声音落下，电话那头却沉默了。 林小依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通话计时，大概过了三秒钟，伊素才道：“这是你上大学后，第一次见我妈。不过，你总算学会能屈能伸了。” “是你教的好。”林小依模仿着伊素的语气，回击过去。 伊素淡淡一笑，并没有在意：“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做到，你应该担心的是，你能不能做到。” “我会。”林小依斩钉截铁地道。 “等你的好消息。”伊素这么说完后，直接挂掉了电话。 林小依顿时有些怅然若失，她闭上了眼睛。 她为什么不再喊伊素，应该是从她的大学志愿开始。 她高中时，起早贪黑的学习，就是因为伊素在告诉她，上了大学之后就会自由，在大学里就可以无拘无束。 她全都信了。 所以，就算伊素不允许她画画，她也选择了设计专业，她想象中她可以去追求梦想的生活。 可当录取通知书下的时候，她才感受到什么是当头一棒。 她的志愿变成了法学。 她愤怒地将通知书拍在了伊素的桌子上，质问伊素：“你为什改我志愿？” 伊素放下了手中的案卷，带着疲倦地揉了揉眉心，也是一贯温和的语气说着最强势的话：“有些事情，你权衡不了利弊，那这样的选择，就由妈妈替你做。” 林小依红着眼睛，指尖深深地陷在手心里：“你是不是把你当律师的习惯带到家里了？伊素，我不是你当事人，也不是你的对手，你没有权利不经我的允许去干涉我的人生！” 伊素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嘲讽地微笑，仿佛是在笑她林小依自不量力、以卵击石。 她悠悠地问道：“那现在通知书已经到了，你要怎么样？去复读？好啊！我也不拦你。” 打蛇打七寸，莫过如此。 她正准备接话，伊素又道：“胳膊拧不过大腿，你复读了，你就确定，浪费这一年的时间，你就可以如你所愿了？有些弯路，你自己要先看明白。” 她说着，语气忽然快速又坚硬起来：“当然，你看不清楚的，那就只能由妈妈来替你决定了。” 那一刻，她浑身都僵住了，仿佛溺水了一般，充斥着一股窒息感。 她僵硬地动了动脚，转过了身去，用力地摔上了伊素的门。 从那以后，她没有喊过伊素“妈妈”这个称呼。 她知道了伊素的那一套，循循善诱，徐徐图之，而她只是瓮中之鳖。 只是，她不会是因为伊素的许诺而望梅止渴的那个小姑娘了。 这一次，她在赌。 因为那个人，对她而言，太重要了。 所以，国奖，她势在必得。 她捏住了拳，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她从前和莫不凡戏言要拿国奖时，莫不凡曾经对她说过的话：“你还是从漫画的世界里醒醒！国奖是不可能的，你不知道那个慕寒风有多变态，就算你侥幸入围，慕寒风也是你不可逾越的大山。” 就算她侥幸入围，慕寒风也是她不可逾越的大山。 可，为了见那个人。 她也要，遇山移山，遇海填海。 第二十二章 这一次，她在赌 林小依一贯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都很淡然处之，就算她内心很在意，她也会极力变现得淡然。 她很少会这样把“受伤”放在明面上，她会感受到“受伤”，也与她将陆七七定义为和其他人不一样有关。 所以，她的难过中，还透露着一丝震惊。 “小依，你误会了。”陆七七赶紧解释，她伸手拉住了林小依的胳膊。 林小依低垂下眼眸看了一眼陆七七的手，她略带讥诮地抬起了唇，不动声色地拂开了陆七七，脚步后退了一步。 “我收回。”林小依平静道，她扬起脸，幽幽一笑，却透着一丝凄凉地味道。 她怔怔地转过身，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陆七七一眼，最终，她的眼神坚毅了起来，挺直脊背，毫不犹豫带上了宿舍门。 她紧紧咬着唇，暗暗地告诉她自己，没有期待，就不会难过。她为什么总是这样不争气？ 越这样重复地思索着，她更加堵得慌，她的眼睛也逐渐有些泛红，她紧握住拳，瞬息之间，眸光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只有她自己知道，就好像有一丝风吹过了树梢，枝丫被风压弯，她险些承载不住这微风划过的力量。 尽管，那道风，那样的轻。 电话铃声就在此时响了起来，室友的目光都不自觉地朝着林小依看了过来。 她看到那串没有备注，但早已在心中滚瓜烂熟的数字，她直接掐断了电话。 奈何伊素有些不死心，又拨了一次。 林小依再一次挂掉。 伊素又打了过来。 林小依皱了皱眉，她很清楚伊素这不依不饶地性格。这一次，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你小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教你，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怎么反倒越长大越没有出息了？”电话一通，伊素就温声道。 还是那样听起来温和又从容的语气，听起来颇有些娓娓道来的舒适感，但也总是有着强烈的不可容人置喙的意味。 她的语气慢条斯理，只因她胜券在握。 “你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林小依略带冷漠道，她轻轻一笑，“这可不是你的性格。” “国奖要竞选了？”伊素问道，语气还是那样的亲切，就像日常的寒暄一样。 林小依握着手机的手一紧，隐约似乎冒着细汗。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伊素继续道，她微微一笑，“小依，妈妈希望你可以拿奖，国家级奖项，对你以后考研或者就业都很有帮助，你不能失去这个荣誉。” “这是你认为的？”林小依反问伊素。 伊素似乎已经猜到了林小依不会轻易听了她的话，她已经习惯了林小依进了大学之后，就试图逃离她所预设的一条路了。 她也不急，只是徐徐问林小依：“你不想见他了？” “他在哪儿？”林小依急迫地问道，她的眼睛一亮，“你肯让我和他联系了？” 伊素轻悠一笑：“国奖，你能拿到国奖，或许，我可以考虑。” “你在威胁我？”林小依先前的那股喜悦瞬间消散了，她就知道，伊素在钓鱼，她就是那条鱼，伊素只需要盯住她的软肋，稍稍放点饵料，她就会乖乖臣服了。 “我是在和你谈条件。”伊素道。 “你真的会让我见他？”林小依带着一丝不信任地问。 伊素轻轻叹了一口气，略带些失望道：“到底还是我没能好好把你教好，你怎么到现在还是没学会审时度势？是你，现在，有求于我，主动权在我的手上。” “所以……”伊素拖了一个长音，“你不应该怀疑我，而是要尽可能地做得让我满意，这样，你才有和我商量的余地。” 林小依心中顿时觉得荒谬至极，伊素这是将用在客户身上的那一套都用在她的身上了？ 她吸了吸鼻子，硬生生将那股泪意憋了回去。 就算要哭，也绝不在伊素面前哭。 她握着电话的手气得微微有些颤抖，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带着忍耐道：“妈，你放心，我会做到的。” 随着林小依的声音落下，电话那头却沉默了。 林小依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通话计时，大概过了三秒钟，伊素才道：“这是你上大学后，第一次见我妈。不过，你总算学会能屈能伸了。” “是你教的好。”林小依模仿着伊素的语气，回击过去。 伊素淡淡一笑，并没有在意：“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做到，你应该担心的是，你能不能做到。” “我会。”林小依斩钉截铁地道。 “等你的好消息。”伊素这么说完后，直接挂掉了电话。 林小依顿时有些怅然若失，她闭上了眼睛。 她为什么不再喊伊素，应该是从她的大学志愿开始。 她高中时，起早贪黑的学习，就是因为伊素在告诉她，上了大学之后就会自由，在大学里就可以无拘无束。 她全都信了。 所以，就算伊素不允许她画画，她也选择了设计专业，她想象中她可以去追求梦想的生活。 可当录取通知书下的时候，她才感受到什么是当头一棒。 她的志愿变成了法学。 她愤怒地将通知书拍在了伊素的桌子上，质问伊素：“你为什改我志愿？” 伊素放下了手中的案卷，带着疲倦地揉了揉眉心，也是一贯温和的语气说着最强势的话：“有些事情，你权衡不了利弊，那这样的选择，就由妈妈替你做。” 林小依红着眼睛，指尖深深地陷在手心里：“你是不是把你当律师的习惯带到家里了？伊素，我不是你当事人，也不是你的对手，你没有权利不经我的允许去干涉我的人生！” 伊素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嘲讽地微笑，仿佛是在笑她林小依自不量力、以卵击石。 她悠悠地问道：“那现在通知书已经到了，你要怎么样？去复读？好啊！我也不拦你。” 打蛇打七寸，莫过如此。 她正准备接话，伊素又道：“胳膊拧不过大腿，你复读了，你就确定，浪费这一年的时间，你就可以如你所愿了？有些弯路，你自己要先看明白。” 她说着，语气忽然快速又坚硬起来：“当然，你看不清楚的，那就只能由妈妈来替你决定了。” 那一刻，她浑身都僵住了，仿佛溺水了一般，充斥着一股窒息感。 她僵硬地动了动脚，转过了身去，用力地摔上了伊素的门。 从那以后，她没有喊过伊素“妈妈”这个称呼。 她知道了伊素的那一套，循循善诱，徐徐图之，而她只是瓮中之鳖。 只是，她不会是因为伊素的许诺而望梅止渴的那个小姑娘了。 这一次，她在赌。 因为那个人，对她而言，太重要了。 所以，国奖，她势在必得。 她捏住了拳，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她从前和莫不凡戏言要拿国奖时，莫不凡曾经对她说过的话：“你还是从漫画的世界里醒醒！国奖是不可能的，你不知道那个慕寒风有多变态，就算你侥幸入围，慕寒风也是你不可逾越的大山。” 就算她侥幸入围，慕寒风也是她不可逾越的大山。 可，为了见那个人。 她也要，遇山移山，遇海填海。 第二十三章 恋爱也谈得好 林小依结束完和伊素的对话，直接略过了室友们异样的目光，她现在没有心思想这些的。 她唯一感触到的只有一种无止境的疲倦。很多时候，她不想去争，她也不想要那些不相干的人去认可、夸赞。但是，伊素不允许她不争，因为她伊素的女儿不能平平无奇。 她戴上了耳机，将手机调了一个30分钟的倒计时。 她一边赶往教室上课，一边又听到了手机铃声响起。那种被人操纵又无处挣脱的感觉又在她心头翻涌，除了难受得紧，还有一种抽痛感。 她看也没看，接通了电话，不悦道：“你说的事情我已经答应你了，你到底还想要怎么样？”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愣了一下，随后，她带着尴尬一笑，语气还是温和甜美道：“林小姐，我是‘甜蜜贩卖’的工作人员，先前您委托了我们一件事，现在已经有人愿意帮助您了。”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是你，我不是对你。”林小依赶紧道歉，她揉了揉眉心，杵在了原地。 “没事没事。” 林小依吸了一口气，顿时有一种柳暗花明的感觉，她略带紧张地问道，“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他？” “您什么时候有空？”客服询问她。 “下午五点之后。”林小依果断地回答。 老实说，她暗地里已经催过了“甜蜜贩卖”好几次了，她每次去看外婆或者和外婆打电话的时候，都很怕听外婆提到男朋友的事情，毕竟虚构一个人比撒谎的难度更大。 更重要的是，虚构的人太容易穿帮了。 因此，这件事对她而言，实在是过于紧急。 客服也没想到林小依会这么急，她恍惚了一下，随后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您稍微等我一下，我去问一问我们这边的工作人员，五点之后是否有时间？” “好，麻烦您了，请您尽快务必能够让我见到他。”林小依一字一句说得很慢。 她说完，叹了一口气：“在这种情况下，我真的很感谢你们。” “没事的，林小姐。”客服安慰她道，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道，“答应接你这一单的小哥哥也挺有故事的，我听说，他也挺不容易，他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了。因此我猜想他愿意接您这一单，也是因为能够和您感同身受。” 林小依的眼睛有些发酸，她有些失神地笑了笑，张了张嘴，却又实在是不知道能说什么。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但总有人比她更为痛苦。 客服主动宽慰她道：“林小姐，您大可放心，我们的工作人员是很好相处的，希望这一次能够帮助到您。” “这是超出你们范畴的事情，真的很感谢。”林小依再次道谢。 “我先去沟通一下，如果您稍后不方便接听电话的话，我就短信通知您。”客服道。 结束通话后，林小依就一路小跑赶去了教室，已经打铃了，她在门口犹豫了好久，也不知道自己是进还是不进。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站在讲台上的教授忽然道：“门口迟到的同学，还不进来是想在走廊上等着看夕阳吗？” 教室里瞬间哄笑了起来，众人的目光纷纷扫向了林小依。 她低着头，手捏着衣摆，不停地摩挲着。 幸好垂下来的头发，稍稍挡住了她的神色，不至于让她的窘迫无处遁形。 她快速地在门口处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拿出了《民法》书本。 教授的手却朝下一指：“你，就是你……” 他又侧身看着黑板：“你来回答一下，kiss这个名词。” 林小依硬着头皮起身，她茫然地看着教授，又看向了黑板上一大堆代码，她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 奈何，教室很安静，所有人都等着她回答。 她静默了片刻，手心已经全是细汗，索性一咬牙，开口说道：“吻。” 教室里瞬间又哄堂大笑了起来，她诧异地看着众人，难道她开口，都已经让人这么好笑了吗？ 她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窘迫，手指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 教授有些无奈地示意她坐下，略带调侃地说道：“同学，长得好看可不能光顾着谈恋爱，有趣的灵魂可比皮囊重要。” “老师，她不是我们班的。” 一道略带清冷的声音在林小依的旁边响起，林小依顺着那道声音看去。 是慕寒风！ 他还是戴着那副厚重的大黑框眼睛，鸭舌帽戴得比以往更低了。 要不是他开口，林小依可能也不曾察觉到和她同一排的角落里的人是他。 慕寒风站了起来，眼神淡淡地从林小依身上掠过，随后，看向了教授：“kiss是keepitsiple，stupid的缩写。 这是一种经验原则，要求设计系统的时候尽量保持简单。换句话说，“简单就是美”。 当把kiss原则用在用户体验的设计上时，就是要把一个产品做得连白痴都会用。 当把kiss原则应用在代码设计上时，核心就是要保持模块的功能单一，所谓的高内聚、低耦合。” “慕寒风说得很好。”教授夸赞道，他的视线在林小依和慕寒风身上来回移动，最终挥了挥手，“你们都坐下！” 教室瞬间又开始热闹了起来。 “她不是校花林小依？” “林小依来我们软件工程，是为了找慕寒风？” “慕寒风专业能力是不错，可是和女神站在一起，怎么样也不搭啊！” 林小依低着头，恨不得将自己整张脸都埋起来，她越想越觉得慕寒风起来回答时着重咬住的“白痴”指的是自己。 她确实是太白痴了。 正是因为白痴，才会沦落到这种如坐针毡、如芒刺背的处境。 慕寒风却直接一脸坦然地移到了林小依跟前，他似乎已经段定了林小依还没搞清楚状况一般，压低声音提醒她道：“这是2201，民法在3201。” 他刚刚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她的书。 她错愕地看着慕寒风，有些不知道如何自处。 慕寒风又站了起来，看向了教授：“老师，我送她回去。” 原本一向以严厉扬名的言教授一下子就笑了，看起来竟然还有几分和蔼的感觉，他大手一挥：“去！” 慕寒风见林小依站着没动，俯身压低声音问她道：“你这么热爱我们软件？” 林小依的脸顿时煞白，她动作极为迅速地起身，给慕寒风让了一条路。 慕寒风一把捏住了她的衣袖，动作极快地带着她往外走。 他个子太高了，她得小跑才能跟上。 出了走廊，她就听到教室里的言教授道：“看看我们慕寒风同学，不仅学科做得好，恋爱也谈得不错！谁说我们软件的就都是单身理工男了？慕寒风可是给你们扬眉吐气了一回。” 虽然这位言教授真的很有梗，但是林小依真的差点一口气没能够喘上来。 她小跑追上了脚步加快正在爬楼梯的慕寒风，红着脸道歉：“对不上，又给你添麻烦了。” 慕寒风停下了步伐，楼梯间窗户斜射下来的光正好照在慕寒风的脸上。 林小依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慕寒风的耳朵好像红了。 “没关系！”慕寒风的语气一贯的轻描淡写，他催促道，“走！” 林小依很是内疚地低着头，小声地问道：“真的不会对你有影响吗？” 慕寒风的眸光微微一动，他忽然扬起了一抹笑，慢慢靠近了林小依。 林小依忽然觉得呼吸都跟随着他的脚步慢了半拍，她试图后退，脚后跟却再次抵上了墙。 刹时间，慕寒风的手再次贴在了她的后脑勺，她的头撞在了他的手上。 第二十三章 恋爱也谈得好 林小依结束完和伊素的对话，直接略过了室友们异样的目光，她现在没有心思想这些的。 她唯一感触到的只有一种无止境的疲倦。很多时候，她不想去争，她也不想要那些不相干的人去认可、夸赞。但是，伊素不允许她不争，因为她伊素的女儿不能平平无奇。 她戴上了耳机，将手机调了一个30分钟的倒计时。 她一边赶往教室上课，一边又听到了手机铃声响起。那种被人操纵又无处挣脱的感觉又在她心头翻涌，除了难受得紧，还有一种抽痛感。 她看也没看，接通了电话，不悦道：“你说的事情我已经答应你了，你到底还想要怎么样？”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愣了一下，随后，她带着尴尬一笑，语气还是温和甜美道：“林小姐，我是‘甜蜜贩卖’的工作人员，先前您委托了我们一件事，现在已经有人愿意帮助您了。”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是你，我不是对你。”林小依赶紧道歉，她揉了揉眉心，杵在了原地。 “没事没事。” 林小依吸了一口气，顿时有一种柳暗花明的感觉，她略带紧张地问道，“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他？” “您什么时候有空？”客服询问她。 “下午五点之后。”林小依果断地回答。 老实说，她暗地里已经催过了“甜蜜贩卖”好几次了，她每次去看外婆或者和外婆打电话的时候，都很怕听外婆提到男朋友的事情，毕竟虚构一个人比撒谎的难度更大。 更重要的是，虚构的人太容易穿帮了。 因此，这件事对她而言，实在是过于紧急。 客服也没想到林小依会这么急，她恍惚了一下，随后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您稍微等我一下，我去问一问我们这边的工作人员，五点之后是否有时间？” “好，麻烦您了，请您尽快务必能够让我见到他。”林小依一字一句说得很慢。 她说完，叹了一口气：“在这种情况下，我真的很感谢你们。” “没事的，林小姐。”客服安慰她道，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道，“答应接你这一单的小哥哥也挺有故事的，我听说，他也挺不容易，他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了。因此我猜想他愿意接您这一单，也是因为能够和您感同身受。” 林小依的眼睛有些发酸，她有些失神地笑了笑，张了张嘴，却又实在是不知道能说什么。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但总有人比她更为痛苦。 客服主动宽慰她道：“林小姐，您大可放心，我们的工作人员是很好相处的，希望这一次能够帮助到您。” “这是超出你们范畴的事情，真的很感谢。”林小依再次道谢。 “我先去沟通一下，如果您稍后不方便接听电话的话，我就短信通知您。”客服道。 结束通话后，林小依就一路小跑赶去了教室，已经打铃了，她在门口犹豫了好久，也不知道自己是进还是不进。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站在讲台上的教授忽然道：“门口迟到的同学，还不进来是想在走廊上等着看夕阳吗？” 教室里瞬间哄笑了起来，众人的目光纷纷扫向了林小依。 她低着头，手捏着衣摆，不停地摩挲着。 幸好垂下来的头发，稍稍挡住了她的神色，不至于让她的窘迫无处遁形。 她快速地在门口处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拿出了《民法》书本。 教授的手却朝下一指：“你，就是你……” 他又侧身看着黑板：“你来回答一下，kiss这个名词。” 林小依硬着头皮起身，她茫然地看着教授，又看向了黑板上一大堆代码，她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 奈何，教室很安静，所有人都等着她回答。 她静默了片刻，手心已经全是细汗，索性一咬牙，开口说道：“吻。” 教室里瞬间又哄堂大笑了起来，她诧异地看着众人，难道她开口，都已经让人这么好笑了吗？ 她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窘迫，手指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 教授有些无奈地示意她坐下，略带调侃地说道：“同学，长得好看可不能光顾着谈恋爱，有趣的灵魂可比皮囊重要。” “老师，她不是我们班的。” 一道略带清冷的声音在林小依的旁边响起，林小依顺着那道声音看去。 是慕寒风！ 他还是戴着那副厚重的大黑框眼睛，鸭舌帽戴得比以往更低了。 要不是他开口，林小依可能也不曾察觉到和她同一排的角落里的人是他。 慕寒风站了起来，眼神淡淡地从林小依身上掠过，随后，看向了教授：“kiss是keepitsiple，stupid的缩写。 这是一种经验原则，要求设计系统的时候尽量保持简单。换句话说，“简单就是美”。 当把kiss原则用在用户体验的设计上时，就是要把一个产品做得连白痴都会用。 当把kiss原则应用在代码设计上时，核心就是要保持模块的功能单一，所谓的高内聚、低耦合。” “慕寒风说得很好。”教授夸赞道，他的视线在林小依和慕寒风身上来回移动，最终挥了挥手，“你们都坐下！” 教室瞬间又开始热闹了起来。 “她不是校花林小依？” “林小依来我们软件工程，是为了找慕寒风？” “慕寒风专业能力是不错，可是和女神站在一起，怎么样也不搭啊！” 林小依低着头，恨不得将自己整张脸都埋起来，她越想越觉得慕寒风起来回答时着重咬住的“白痴”指的是自己。 她确实是太白痴了。 正是因为白痴，才会沦落到这种如坐针毡、如芒刺背的处境。 慕寒风却直接一脸坦然地移到了林小依跟前，他似乎已经段定了林小依还没搞清楚状况一般，压低声音提醒她道：“这是2201，民法在3201。” 他刚刚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她的书。 她错愕地看着慕寒风，有些不知道如何自处。 慕寒风又站了起来，看向了教授：“老师，我送她回去。” 原本一向以严厉扬名的言教授一下子就笑了，看起来竟然还有几分和蔼的感觉，他大手一挥：“去！” 慕寒风见林小依站着没动，俯身压低声音问她道：“你这么热爱我们软件？” 林小依的脸顿时煞白，她动作极为迅速地起身，给慕寒风让了一条路。 慕寒风一把捏住了她的衣袖，动作极快地带着她往外走。 他个子太高了，她得小跑才能跟上。 出了走廊，她就听到教室里的言教授道：“看看我们慕寒风同学，不仅学科做得好，恋爱也谈得不错！谁说我们软件的就都是单身理工男了？慕寒风可是给你们扬眉吐气了一回。” 虽然这位言教授真的很有梗，但是林小依真的差点一口气没能够喘上来。 她小跑追上了脚步加快正在爬楼梯的慕寒风，红着脸道歉：“对不上，又给你添麻烦了。” 慕寒风停下了步伐，楼梯间窗户斜射下来的光正好照在慕寒风的脸上。 林小依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慕寒风的耳朵好像红了。 “没关系！”慕寒风的语气一贯的轻描淡写，他催促道，“走！” 林小依很是内疚地低着头，小声地问道：“真的不会对你有影响吗？” 慕寒风的眸光微微一动，他忽然扬起了一抹笑，慢慢靠近了林小依。 林小依忽然觉得呼吸都跟随着他的脚步慢了半拍，她试图后退，脚后跟却再次抵上了墙。 刹时间，慕寒风的手再次贴在了她的后脑勺，她的头撞在了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