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的那些年》 第1章 离别前的分手局 “你们都这样纠缠十五年了,再不跟他来个了断,我估摸着只能再等十年,让我们家小希娶你,我来给当你婆婆咯。”问小道说这句话的时候,正坐在路边摊的桌上扒拉着盘中的花生米,对着景芃芃调侃着。 问小道实在是气不过,自己喋喋不休的劝景芃芃开始新恋情,说得嗓子都冒烟了,桌对面的正主只是低头翻手机不吱声。问小道恶狠狠的咬了颗花生米,揶揄道:“难不成你还打算组个局,约大家伙出来庆祝景芃芃与庄浦情深缘浅十五周年?” 景芃芃像是听到了关键词,终于有些反应,猛的抬起头来,大大眼镜框压在她本不高挺的小鼻梁上,随着抬头的动作滑到鼻翼处。 问小道扔下手中的筷子,半抬起屁股,伸手给景芃芃的眼镜扶正,看她眼部的彩妆还是很精致,又顺手摸摸她小圆脸上厚厚的一层粉,随即一脸嫌弃的说:“308要刮得这么厚?你自已说,我为什么要跟你做朋友,特么从穿开档裤就跟你玩在一起,这么些年你每次找个新男友,我跟星然都以为你能逃出庄浦的魔掌都兴高采烈的筹划你的出嫁大事了,结果呢,庄浦那小子只要往你跟前那么一站,你特么就跟喝醉了样,彻底找不到北了。得!你愿意继续你的虐恋情深就去,本道姑拦不住,也不拦你。” “所谓情深缘浅,不过是得不到的那一方给自己一个放弃的借口罢了。你想多了,我刚是在回复领导的工作信息,没空搭理你而已。”景芃芃关掉手机亮屏,接上话题:“庄浦已经有新女友了,女朋友是京城土着,貌似家里还有点权势,双方连父母都见了,今明两年应该是要结婚的。” 景芃芃停顿了下,举起杯子欲满饮一口,发现杯中的不是酒,又迟疑放下杯子,摸了摸手机继续说:“嗯!祝贺他顺利实现成为帝都人民的梦想。” 问小道拿起筷子的手在空中停滞了两秒,转头冲着烧烤摊老板喊:“老板,来两瓶哈啤,两听旺仔!再加个土豆丝。”随即转过头小心翼翼的看着景芃芃:“来,庆祝你新生,你喝酒,我喝奶,小道姑我今天发奖金了,今晚的酒给你管饱!”说完又偏过头小声嘀咕着:“古黎这个鸟人,竟然没跟我提这茬!” 景芃芃表面笑得很开心,夹着粒花生米喂问小道:“恩?新生这个词太夸张了,我缺过男人么?只是最近工作忙,没机会认识新的男人。上次你带出来那个周慕容还不错,要不你给撮合下?” “打住,我们出版社已婚的和未婚的雄性动物都随你挑,唯独这周慕容不行。”问小道一把抓住景芃芃的手,神色紧张的四下转头看了看,小声叮嘱:“老妖婆,小声点,郑重警告你,别动这个心思!” 景芃芃随着她也四处张望了下,随后了然道:“星然还在来的路上啊勒!真被星然盯上了?我说每次参加你们的部门聚餐,她在小周同学面前都装深沉咯,心机婊啊!啧啧啧周慕容属实不错,你好好撮合他俩,老妖婆我另外物色新目标就是。唉!可惜了可惜了,难得有入我法眼的” “说这么大声,我都听到了,你要瞧上了,我撤出就是。”占星然身着职业装从路边的柱子走出,五官是典型的江南美女该有的标配,眉眼如画,妆容淡雅,身形窈窕,脸上一对妖娆的小酒窝正笑得很欢。让景芃芃脑子里突然冒出《诗经》里形容美人的词: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景芃芃和问小道同时脸色一变,随即问小道给了景芃芃一记眼神杀,从旁抽出一把塑料凳:“女王大人请坐,女王大人刚加完班就赶过来属实辛苦。那老妖婆说笑的,难得您老动了凡心,周慕容这个小弱鸡,本小道姑我一定给您拿下,为您扫除他身边的所有妖魔鬼怪。” “我讲真的,芃芃难得对庄浦灭了心思,周慕容是个合适的结婚对象,你要是真有意,我”占星然拿起桌上的茶水壶,慢条斯理的冲洗着碗筷。 “停!停!我一句玩笑话而已呃!星然这一身行头怎么着也得六位数了,你这律政精英就是金贵啊,啧啧啧!周慕容算是逃不出你的盘丝洞了。我还是没小道姑的姿色过人和勇猛无畏,能从你手里抢男人。”景芃芃上下打量番占星然,伸手摸摸她手腕上的卡地亚,抬头冲问小道提出组局要求:“来,小道姑,给你个任务,周末组个局,把同学们都叫出来,让古黎把庄浦从京城也押过来。” 问小道瞪大一双小杏眼,“我特么法力见涨啊,竟然让我猜中了开头,真要组局?只是这结局预估错了,原来是个分手局啊可是我家古黎最近在疯狂赶项目进度,不确定周末他能不能完全这项艰巨的任务。” “你瞧瞧你那圆滚的肚子,二胎都快生了,古黎还不上点心,回来陪你待产。”占星然用手肘蹭了蹭问小道,打趣着:“芃芃马上要被外派到国外了哦,满足下她临走前想跟庄浦来个分手运动的愿望,你跟古黎说,他要不完成任务,我就让你俩的孩子都跟我姓。” “什么!芃芃要去哪?多久?”问小道激动的把旺仔牛奶扔桌上,大声质问对面笑得正欢的妖精:“特么我生孩子这么大的事,做为最好的姐妹都不在,你良心何在,而且这事为什么又只有我最后一个知道?老娘我,我不生了!!” “得得得,到时视频直播生产现场可以了,又不是我的种,你生不生关我毛线事。大姐,公司早就定下来的事,只是看你临盆在即,怕你激动才没跟你提。我们集团在马来国拿下了个大项目,我的顶头上司被派过去委以重任,我当然也得跟着一起,最少也得在那边呆两年。这不挺好的么,正好古黎那个混蛋的儿子出生,我不用看到,庄浦这个渣男的婚礼我也不用见证了。最关键,姐姐我可以试试睡南洋鬼子的滋味。”景芃芃越说越兴奋的现场跳了段新疆扭脖子舞。 占星然安抚着拍拍问小道的肩膀,转过头问景芃芃:“这个局你想怎么刺激下庄浦?需要找个男人陪你演场戏的话,我批准让周慕容上,只要你不真把周慕容扑倒就行。” “想多了,就走之前大家聚聚,有些局,就跟杯中这点酒一样,早点喝完早点走。成年人的感情向来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我们俩最后没成,我也有原因。我不恨他,只是放不下才拉黑的,去了国外,眼不见为净也挺好。”景芃芃默默把杯中的酒喝完,眼镜片上起了层薄薄的雾。 十五年的青春,十五年的拉扯,她跟庄浦之间谁也没办法说清对错。他们这一群在国企化工厂职工家属大院一起长大的孩子,八十年代的计划生育严抓政策,独生子女家庭算是当年的时代产物,厂子里每个家庭只有一个孩子,所以他们从孩童嬉闹玩耍时期就互相把彼此当亲兄弟姐妹,经历了青春懵懂期的互生情素,再到大学毕业后的各奔东西,还留在省内的也为数不多,但只要一人号召,众人必到。庄浦是初二那年暑假随父亲的工作调动,来到这座小县城,庄浦父亲是外科医生,从另一个乡镇医院调任到他们这个化工厂的厂属医院工作。医院给庄医生一家在家属大院安排了套房,正好与古黎和占星然住在同一栋,庄浦自然被安排进化工厂的子弟中学读书,与古黎他们成为了同班同学。古黎估计也是性格使然,从小就习惯当占星然的护花使者,俗称狗腿子,那个暑假遇到新来的庄浦后,竟然转性了,成了庄浦的小跟班。 景芃芃估计至死都会记得那年夏天的初见,因为她从小飞天蜈蚣的体质,每逢暑假她都被爸妈指使到农村老家,美其名曰是帮爷爷奶奶干农活,实际是上父母嫌弃她太调皮,厂里的树都不知道被她爬断了几颗,一到夏天就上树掏鸟蛋、抓知鸟,赔钱都赔不赢,正好农村大把的树任她爬,所以她一开始其实是错过了庄浦刚搬来的适应期。 到暑假快结束时,古黎和占星然带着庄浦来汽车站,接刚从农村老家过完一个愉快暑假的乡下丫头。景芃芃冲下车时,庄浦只见一团黑到发亮的不明生物奔进占星然怀里,头上还扎着两个羊角辫,心里甚是诧异,这不男不女的羊角小黑货是谁。 景芃芃初下车时也没注意到他们身后的庄浦,只是兴奋的跟占星然抱抱后,挽起她的胳膊,边走边比划着在农村帮爷爷奶奶收稻晒谷的经历。古黎饶有兴趣的拉着庄浦跟上来听,景芃芃很早就知道占星然对古黎的心思,立马横着跳出两步,让出空间给古黎挤到中间并排走,可偏生没注意看脚下,踩到一块西瓜皮往后滑倒,被身后的庄浦下意识的顺手接住了头部。景芃芃惊魂未定时,看到映入眼帘的这张陌生娃娃脸,白净又可爱,身上有洗衣粉和花露水的混合香味。心想这小白脸哪来的,肉嘟嘟的脸捏着玩肯定手感很好。中午的阳光有些刺眼,温度也很高,娃娃脸眉梢滑落一滴汗到下巴,景芃芃下意识的伸手去擦,顺带捏了捏娃娃脸,庄浦立马条件反射般的松开手退后两步,这位本被救下的西瓜皮少女,还是不可避免的摔了个四脚朝天。景芃芃在占星然的搀扶下站起来,怒目瞪向眼前这位陌生的娃娃脸少年。 一旁的古黎只是边笑边说:芃芃,这是庄浦 清晨,景芃芃被手机铃声吵醒,半梦半醒的怔住发呆,回忆起梦里他们初见的场景,还梦到庄浦某一年的秋天坚定的抱着她说:“芃芃,我们给彼此一年时间,我证明我会对你负责任的决心,也给你时间考虑清楚,在我和你男朋友中间做出一个选择。一年时间一到,如果我们都没做到,就彼此彻底断干净,不再联系。” 景芃芃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她一直没弄明白,那年庄浦说的一年为期,她几番天人交战的思虑了大半年,终于咬牙做出决定后,前男友却生了场大病,待她照顾着前男友恢复好,又成功把前男朋友从恋人说服成了朋友,已是一年后的事情了。她兴高采烈的去寻他,可他却又一次没个交待的玩失联。待再出现在她视线里时,是在发小的婚礼现场,他身边人的位置已经有了新角色。庄浦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每次都走得这样快、狠、绝! 手机铃声再次仓促的响起,将景芃芃拉回现实,景芃芃下意识看了眼手机屏幕,来电显示罗总,她才一个激灵彻底清醒,清了清嗓子谨慎的接通上级的来电。 第2章 熊熊燃起的八卦之心 问小道正在出版社的窗边晒着太阳伸懒腰,嘴巴里的哈欠不停,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了,领导为了照顾孕妇,只给她分派了少量的刊内画稿工作。在出版社这么些年,画稿对问小道来说是信手拈来的工作了,她计划下午才启动画稿工作,上午的时间,她一直在为景芃芃的局广邀发小们前来见证这一场世纪大分手,场地也特地选在了富xx华酒店的中餐厅包厢。 “接下来就是找古黎合计着如何把庄浦绑过来拉!”问小道兴奋的拨通了古黎的电话。 “爱爱的老公~”电话一接通,问小道就亲昵的喊着。可电话那头沉默半响不出声,问小道皱了下眉,再次出声喊道:“古小狗,被绑架了就呻吟一声!” “我是庄浦,阿古在浴室洗澡,他让我帮他接下电话。”庄浦宿醉醒来,受不了家里“嗡嗡”的震动声,从卧室跑出来准备挂电话的,一看是问小道给古黎打来的,不情愿的接通电话。 问小道消化了几秒,突然间兴奋又八卦的询问:“你们俩昨晚是不是干了啥不可描述的事情,累到大中午才起床洗澡。啊~~你们这是从校园时代的暧昧到步入社会后的冲破世俗啊!妥妥的基情满满,是我这枚大腐女喜欢的桥段。快说,谁是小受。” 庄浦额头三条黑线,果然,能跟景芃芃那个大笨蛋玩在一起的人,脑回路都很清奇:“收住,要我提醒你,你正在磕的腐基cp之一,有一个是你的老公么?” “是我们家小道道的电话么?”腐基cp的另一主角光着上半身,穿着四角紧身内裤走过来,庄浦嫌弃的把手机扔给古黎,冲他喊:“把裤子和衣服穿上,快滚!” “哎哟,讨厌,用完人家就提起裤子不认人了。”古黎拉尖了声音,掐着兰花指戳了戳庄浦。庄浦翻着白眼,侧身躲过他的手,转身走入卧室关上房门。 问小道在电话这头更加兴奋了,熊熊燃起的八卦之心让她忍不住跺脚。等到古黎接起电话后,马上问:“快快,告诉我你们昨晚不可描述的事的细节,庄少爷是不是小受?” 古黎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一脸的宠溺:“对,你老公绝对不可能做受!” “再乱扯就给我滚出去!”庄浦突然打开房门,朝古黎脸上砸过来一个抱枕。 古黎接过抱枕,继续笑着说:“二宝昨晚没踢你,昨晚庄少爷拉着我喝个大醉,没能打电话过来给二宝讲胎教故事。” 问小道无所谓的托着腮帮子:“我昨晚跟芃芃、星然一起吃宵夜,喝奶也喝醉了,你打电话过来我也接不到。” “啥?芃芃又大半夜把你拉出去喝酒了?星然也不控制着点,频频让你一个孕妇做陪。”古黎故意把芃芃两个字喊得很大声,瞧见庄浦的卧室门打开了一条缝,古黎奸笑着把手机放在茶几上,调成免提模式,端起茶杯,拔高声音问:“芃芃是不是找新男友了,拉你们出来庆祝再次脱单?” “没有!”问小道皱巴着脸回道:“老公,怎么办,芃芃要出国公干了,说要去睡几年南洋鬼子,我好担心她怀了一个小黑人跑回来。” 古黎惊到一口水喷了出来,咳嗽两声,听到卧室里有东西掉落的声音,马上拿起手机调回话筒模式,继续问:“她怎么选择逃避出国了?星然准了?” “芃芃这是工作,又不是故意躲出国的,星然老早就知道了。你以为芃芃是为了庄浦那个渣男躲出国?话说,庄渣渣找了个京城土着,都发展到要结婚的地步了,你咋从来没跟我提起过。”问小道突然想起自己老公瞒报军情的事,拍着桌子质问。 古黎还在消化景芃芃要出国这事,随口敷衍道:“我是真忙忘了,庄少爷跟这京城妞都在一起快一年了,星然也早就知道了啊,我以为他们俩早就跟你提过。” “你们反正是都喜欢瞒我,从小到大,什么事都是我最后知道。就像当年你和星然的事,我也是最后才知道。要是一开始你们随便哪个人跟我透露星然对你的感情,我就是嫁头猪,我也不会答应嫁给你。”问小道突然翻起旧帐来,越说越来气:“星然这么好的姑娘,真的是瞎了眼了。你就是本世纪最大的白眼狼,比庄浦那个渣男还要混蛋,滚你丫的!” 问小道说到气愤处,挂断电话,把手机甩到工位桌上。她对面的周慕容试探着冒出头,谨慎的问:“小道,喝不喝柠檬茶,我给你带一杯?” “不用了,谢谢!”问小道恹恹的回道。想起自己打这通电话的目的后,又懊恼的抓起头发,她跟古黎之间,感觉永远都绕不开占星然了。问小道因为早产的原因,身体和心智都比同龄的孩子发育得晚,在发小们青春懵懂的发育期,她还处在七八岁的心境,喜欢跟低年纪的小朋友玩弹珠、叠纸板,身材矮小的她天天跟在景芃芃屁股后面,听着芃芃在自己耳朵边念叨高年级的某某学长酷似林志颖,哪个班的某某某多才多艺惹人爱云云,她只能晃着她大大的脑袋、眨巴着圆圆的小杏眼表示自己的不理解,也不明白芃芃为什么会频繁的更换暗恋对象,甚至还同时喜欢几个人。相比较她更加喜欢占星然,全校公认的校花,又漂亮,学习成绩又好,多才多艺,在人群中很安静,不需要任何动作也时刻闪耀着光芒,吸引全场的目光,老师和同学们都喜欢她。 那个时候的问小道脸上永远都是一副懵圈的状态,学习成绩中下游,没有景芃芃一直带着她玩,她估摸着很难融入班级群体。景芃芃跟占星然两家带点远房亲戚的关系,两人从小跟亲姐妹般,问小道自然着也能跟占星然玩到一起,顺带着她们仨身边总是有古黎的身影,初二的时候又挤进来个庄浦,问小道都单纯的以为大家就是从小到大的伙伴,可以一直这样相处下去。 高中时期,她和景芃芃文化成绩偏弱,她转成了美术生,景芃芃凭着身高优势和过硬的身体素质进了校体育队。占星然则因为过于优秀,经常要代表学校参加县市的各项比赛,腾不出时间辅导她们文化课。就这样,古黎和庄浦在星然的授意下,一人认领了一个,对她们进行一对一的学习辅导。最开始是四个人一起在教室进行课后辅导,但庄浦经常被景芃芃气到撂摊子不干,各自不欢而散,后来古黎干脆每天晚饭后跑到问小道家里给她辅导功课。 问小道一直很庆幸,当初庄浦认领的不是她,不然以她更加不开窍的脑袋,庄浦肯定会拿把锄头,挖开来数数自己的少得可怜的脑细胞。还好是古黎,不管自己再如何蠢笨,古黎都能耐心的一遍又一遍的讲解,脸上始终挂着宠溺的笑容。 古黎被挂断电话后,看着手机发呆。庄浦换了身衣服从卧室走出来,坐在单人沙发上说:“中午就不出去吃,刚点了外卖,吃完你就回公司继续赶进度,早点搞完好早点回大星城陪小道待产。” 见古黎没答腔,庄浦又接着八卦起来:“我其实也很好奇,当初那场闺蜜抢人大战,你最后为何选了问小道。星然这么优秀,又对你用情专一。” 古黎撇了眼这张十几年都没变化的娃娃脸,恶狠狠的道:“你还好意思问这个?当初明明是你表现出仰慕星然,我才成全了你这个兄弟的仰慕之情。” “你自已误会还要赖我头上,我那会跟星然套近乎,志不在她。” “呵呵,志在她景芃芃?我是看不明白你,一开始以为你是在玩弄景芃芃,还鄙视过你几年,跟你断了联系。后来才发现你这明明是喜欢得紧啊,只是爱玩弯弯绕绕那一套,好,把自已给绕进去了,十几年了,也走不出来这段虐恋。”古黎看着庄浦越来越黑的脸,继续揶揄:“我其实一直好奇,你玩这么多套路,到底想干啥。” 庄浦沉默了半晌,才悠悠道:“我只要她主动一次,哪怕一次就行。” “连分手也是你主动提,渣男还要给自已找借口。” “我在她那里,也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人,我愿意过去,她可以来者不拒,我决意离开,她也从不挽留。” 古黎有点受不了庄浦在这件事情上的纠结,摆摆手道:“很多年前,我就提醒过你,给不了她一辈子就别去招惹。现在你要娶京城媳妇,我挺赞成的,断了这段孽缘,别再去找景芃芃了,婚后在京城好好过日子。” “就这么巴不得我跟她断干净?” “你这点狗心思,我还不了解,想用结婚这一招逼她主动来京城找你?可惜啊!他景芃芃跟尊菩萨一样,雷打不动,逼不过来,还要飞国外去睡南洋鬼子,哈哈哈哈哈!”古黎仰天长笑,他其实巴不得这两货痛痛快快的分得干干净净。 “我把外卖订单取消了,你现在可以滚了!” 第3章 飞上空中的命运安排 问小道跟古黎冷战了两天,眼看着马上要到周末了,她再不主动找古黎沟通周末绑庄浦回来的事,这个局估计得黄。问小道纠结了一上午,连画稿工作都画得不甚用心,好不容易熬到中午休息时间,正准备给古黎打电话,手机短信响起。问小道看完信息,气得大拍桌子,办公室里忙忙碌碌的同事们身影立马停住围了过来,编辑部的陈主编吓得跳起来问:“小道,莫不是发作要生了?!” 问小道尴尬的看了眼陈主编和同事,笑笑说:“没没,宝宝刚踢我踢得有点狠。” 待众人散去后,问小道立马跑到厕所给景芃芃打电话,连着打了几个,手机那头传来的都是关机的提示音。问小道揪着眉头又拨通了占星然的电话:“星然,芃芃是已经上飞机了么?她几个意思,发个短信过来说临时有事飞走了,让我取消组局,我都挨个联系好了,场地也预订了,老娘想飞过去砍了她的心都有了!” 电话这头占星然正在跟审计组成员讨论一桩并购案,起身示意同事们先讨论,推门出会议室,边走边说:“好拉!别激动了,芃芃早上出发前跟我打了招呼,临时要陪领导先飞过去一趟,过个一两周就回来了,分手局就取消了。等她回来把国内的工作交接完再正式去吉隆坡工作,到那个时候,你差不多也生了,还是可以给你陪产的,你就安稳着养胎。” 问小道不甘心的问:“那她不打算再跟庄浦最后再见上一面?真就这样放手?他们两真就这样散了?我都不太敢相信,我以为他们两会要这样纠缠到白头。” “你觉得她是这么好对付的主?她正好忙完马来国的临时工作后,还要跟领导去趟京城开会,到时她会去找庄浦要个说法的。哎,你个孕妇就别操心这两货的事了,他们分分合合十几年,你要是能管得了,早就押着他们上民政局领证了。”占星然站在办公室门口停了几秒,边安抚问小道边思虑着要拿哪些资料。 “庄浦这个世纪大渣男,诱骗景芃芃为他放弃了几个合适的结婚对象,结果他自己转头找个了京城土着结婚,我诅咒他婚后生活不幸福,老婆给他戴绿帽。”问小道懊恼的拍着厕所门。 “行啦!等芃芃回来再说。对了,周末你找个由头把周慕容约出来,请你也操心下我的终生大事。当初古黎舍我而去的时候,你可是眼泪巴巴的说会给我找个良人。”占星然狡黠的笑着,另找话题转移开问小道的注意力。 问小道想起周慕容那人畜无害的模样,极力劝占星然:“你就别这么委婉的撩小周同学了,直接拿下就行啦,小周其实第一眼看到你就对你情根深种了,可你非得把过程设置得这么曲折婉转。” 占星然笑笑:“你这脑瓜子,还好是古黎收留了你,不然我真要担心你会被哪个男人耍得团团转而不自知。男女之间的感情拉锯战,越是曲折,就越是动人心魄。” 问小道走到洗手区域四处张望,确定没有其他同事,压低声音:“我在出版社这么多年,看了那么多小说,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周慕容就是个传统的三好男人啊,家庭背景和感情经历都很简单,不是外面那些社会男,需要用弯弯绕绕来吊着。” 此时占星然已经在办公室拿上了资料,走到会议室门口,小声说了句:“好了,我会考虑你的提议,我这几天要忙个案子,你乖拉,忙完我过去看你。” 一周后,占星然刚把车停稳准备补个妆,再下车去公司上班,电台里传出马来飞京城的h3xx-航班失事的新闻,她有一瞬间的慌乱,忙翻出手机,颤抖着翻看昨晚他们三人在群里的聊天记录,确认了景芃芃乘坐的航班号后,立马给景芃芃打电话,手机里传来的无法接通的提示音,她不甘心,又重复打了几次,手机那里还是冰冷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rry!” 占星然颓然的瘫坐在驾驶位上,神情呆滞,久久没能回来神,她没办法接受这个消息,此时手机里传来阵阵铃声,来电显示是“小道姑”。她呆滞了几分钟,问小道那边坚持不懈的打过来,占星然木然的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男声:“星,星然么,我是周慕容,小道刚倒在公司厕所门口,地上一滩血,她拿着手机一直拨你的电话。我现在和同事送她去省妇幼,我们都联系不上她老公,麻烦你想办法通知下他老公。” “好,我会想办法联系上的,小道就暂时拜托你了,我立马赶去医院。”占星然深吸口气,大脑有几秒的空白,她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泪水还是没法抑制的流下来,她手忙脚乱的发动汽车,开始给古黎打电话。电话那头响了很久才接通,占星然用尽最大的力气吼道:“古黎,你和庄浦马上给我滚回来,芃芃乘坐的航班出事了,联系不上她,小道也大出血送进医院了,马上滚回来,快回来!你快回来,我好害怕” 古黎头一晚通宵达旦的在电脑面前码代码赶进度,早上五点多才眯眼睡了会,听到电话那头占星然的哭声,大脑宕机了几秒,随即反应过来,跳起身来,边往外走边说:“我现在回!” 走到门口又折回去工位上翻自己的身份证,转头拍醒昨晚一同通宵加班的同事小胡:“我媳妇进医院了,我现在回趟大星城,你带着他们继续赶进度。”同时手机拨打问小道的电话,接电话的人是周慕容,古黎先了解了问小道的情况,听到周慕容说在120急救车上,血已经止住了,才松了口气,再三拜托周慕容照顾自己的妻子后,他拦下了一辆的士,飞奔往机场。 路上古黎听到车载的电台播放的an航失事新闻,才反应过来占星然说景芃芃在那趟航班上的事,连忙拿手机查看相关新闻报道,又给庄浦打电话。 庄浦还在宿醉状态,头一晚的应酬从下午六点开始一直到凌晨三点,让他吐了几轮。他就着铃声迷糊的醒来,头痛到要炸开,考虑着要不要换一份工作,每周几轮这样的应酬工作让他觉得猝死的机率非常高。他低头看了眼手机来电,又看到另一部手机屏幕上的未读短信提示,边接电话开免提,边翻看另一部手机的短信。 “庄浦,芃芃出事了,星然说她昨晚乘坐的航班发生事故了,我刚看了下新闻说是失联,有可能坠海”古黎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庄浦正看到景芃芃昨晚上飞机前发过来的短信,听到古黎说航班坠海,翻看短信的手顿住了,脑子里响起了嗡嗡声,胸口一滞,一时间忘了呼吸。前一秒他在还因为景芃芃的短信内容,内心有些小小的雀跃,有生之年,她终于主动来找他了,不管她是来要个了断的,还是重续前缘,只要她肯来,就表示他们之间还有一线可能。后一秒听到古黎说航班出事的消息时,庄浦感觉掉进了万丈深渊,那个他一直装在心里,无次数想赶走又舍不下的女人,就此从他生命里彻底消失?庄浦手颤抖着,想开口询问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庄浦庄浦?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现在赶回大星城,小道估计是听到新闻给吓到了,大出血进了医院。星然也很慌乱,你自己到机场相关部门去打听下芃芃航班的消息,我呆会到了机场就直接订机票走了。挂了!”古黎叹了口气,挂断电话。他此刻也没了主意,只想快速赶回问小道的身边。 景芃芃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她乘坐的飞机出事后,她的朋友们是如何的慌乱,占星然这个万年冷面女王,身为职业律师的她,心理素质强大到在面对自己单恋了多年的人和最好的闺蜜搞到一起的场面时,都只是笑笑表示祝福。眼下却在听到芃芃乘坐的航班出事和小道进医院时,彻底的手足无措了。 景芃芃在上飞机前,其实给庄浦发了条短信:“如果可以,我想回到十五年前的夏天,告诉自己,不要跟你有任何牵扯。在京城等我,我要把我的魄从你那里拿走。” 她在飞机上还做了梦,梦里庄浦在教室给她辅导数学,被她的蠢笨气得扔了书本夺门而出,走之前甩了句:“再辅导你数学,我就是你儿子!”景芃芃突然想起了一段可怕的经历,抬起头一本正经的说:“我才不要当你后妈,你爸拿起手术刀的样子,眼冒绿光,老恐怖了。”庄浦一个踉跄摔倒在教室门外。 还梦到高三时庄浦把她带到湘江堤坝边,手持一朵玫瑰向她告白,问她:“愿不愿意为我披白纱。”景芃芃疑惑的歪了下头,小声的问了句:“白纱是死了亲人才能披的,你得了绝症么?可你就算是死了,也轮不到我给你披白纱啊!”庄浦脸都给气绿了,把手中的花捏成一团,转身骑着单车走了,把景芃芃扔在江边吹冷风。 也梦到了大学毕业时,庄浦牵着一维族女孩对景芃芃说:“人生还是要有些遗憾才有美感,我们俩分分合合这么些年,应该是不合适,就让彼此成为对方的遗憾。”景芃芃笑着摸了摸自己新买的绿帽子,回了句:“好的,遗憾,告辞!” 第4章 猜错了开端 景芃芃再次睁开眼,看到明晃晃的手术台灯,还在想自己命大,从飞机上掉下来也能得救,那她的领导和同事是否也得救了。一旁的心电监护仪发出声响,她艰难的想转头看向仪器,但麻醉的药效让她又昏沉沉闭上了眼。 “来,小悠然,给你姨妈妈捏捏手,喊姨妈妈不要睡。”问小道站在病床边对着一个小粉娃温柔的交待。小粉娃拉着病床上景芃芃的手,软糯糯的喊:“姨妈妈,我来看你啦!” 问小道用湿棉签给景芃芃的嘴唇沾了些水,叹了口气:“芃芃,别睡着,刚从手术室推出来时,医生就交待了,不能让你睡着,容易出事。” 景芃芃有点恍惚,也有些纳闷,脑子在飞速运转想弄清楚是什么状况,但麻药的药效让她昏昏欲睡,她想开口问问她同事和领导的情况,还有身边这个小娃娃是怎么回事,小娃娃看着四、五岁的模样,天然呆的模样简直是迷你版的问小道,还有问小道怎么肚子平了,莫不是自已昏迷了几个月?可她实在是没力气开口,也没多的精力去思考,只能任由两个眼皮不停的打架,眯会睁会的。 占星然下班后立马赶到医院跟问小道交班,让问小道带着小朋友先回去,她满眼心疼的看着病床上的景芃芃,第一句话就是:“跑回国也不打个招呼,直接来场手术的也只有你了。把胆切了也挺好,以后就是无胆芃芃了,再看鬼片也不会被吓破胆了。”说完又用手掀开被子观察手术伤口,轻轻抬眼又问:“痛么?我让问小道和她女儿先回去了,晚上我守夜。” 景芃芃养精蓄锐了几小时,人也清醒了许多,感觉能开口说上几句了,缓缓扯过占星然的袖子,问出了憋在心里许久的话:“切胆?我胆破了么?我领导和同事有被救起么?飞机上生还的人有多少?” “什么鬼?麻药过量了,脑子糊涂了?我去喊医生,你先别激动。”占星然皱着眉跑出去,把值班医生叫来。医生对景芃芃做了些简单的检查,只说可能麻药药劲没过,患者产生幻觉,吩咐再观察观察,交待了一些简单注意事项就走了。 占星然狐疑的打量着景芃芃,试探的问:“这是做了啥梦,还梦到飞机上掉下来了?你前几天回国也不跟我们说,胆结石发作痛得要做手术了才知道给我打电话了,不是因为医院的规矩,手术必须有家属陪护,你是不是还打算一个人跳上手术台了?” “胆结石还带遗传的?”景芃芃经过医生检查后,又从占星然知道自已回国后做胆切除手术的事,心想:难不成飞机掉落是做梦? 占星然笑笑:“你少拿遗传说事,景爹到六十岁才割胆的,你这才三十五岁就严重到割胆地步,是自已平时饮食不规律,早饭经常不吃的。姐姐,一个工作而已,没必要卖命到废寝忘食的地步。” 景芃芃皱了皱眉,怀疑自已是不是听错了:“你才三十五,你全家三十五。对了,问小道哪来的女儿?私生女?古黎被这样戴绿帽也没休了她?果然是爱惨了小道姑。” 占星然僵住了,愣了几秒后,微站起身,伸手摸了摸景芃芃的额头:“你故意逗我的?切个胆能把脑子切坏了?”说着,还用手戳戳景芃芃的脑袋。 景芃芃没力气躲开,看了眼占星然无名指上的戒指和有些凸起的肚子,像发现了新大陆,挣大眼睛问:“你这肚子有货了!?不是,你什么时候结婚的。” “你等等!”占星然神色紧张的拿出手机,背过身子给问小道打电话:“小道姑,芃芃这是什么情况,你下午守她的时候,她有没有跟你说胡话?她刚问我什么时候结婚的,还问你女儿是不是私生女。我结婚和你生小悠然她都在场的啊,这是玩失忆梗么?偶像剧看多了?” 景芃芃在旁边听着她们的聊电话内容,着实有些蒙圈,她们说的这些事她什么时候经历过,难不成自己真失忆了?可她明明记得她上飞机前,他们仨在群里聊得热火朝天,问小道还在说自己的预产期还有二十来天,还八卦着占星然跟周慕容第一次约会的事。她就坐个飞机的时间,他们俩怎么就把生孩子、结婚的事给办完了? 景芃芃看着占星然走出了房门,便侧过头瞄了眼床边桌子上的手机,猜想着应该是自已的手机,伸出手慢慢费力拿过手机,然后就见手机屏幕亮了,屏幕上提示了一串小字:人脸识别成功。景芃芃正在疑惑这个手机的人脸识别功能时,手机屏上显示的时间让她脑子也炸开了,2019年3月21日,上飞机前明明是2014年的3月7日,自己昏睡了五年?不对啊!刚刚占星然说她结婚和问小道生二胎时,她都一直有参与。那她就是做了个手术,麻药量太大让自己失去了这五年间的记忆? 景芃芃思虑良久,细细的过了一遍之前的人生经历,感觉自已脑子还是清醒的,所有事她都记得,只是这五年对她来说是空白。景芃芃看占星然挂完电话走进病房,才小声的问了句:“我什么时候从马来国回来的?” 占星然一脸担忧,沉默了好一会,心想应该是麻药过量的问题,让她脑子有些糊涂,考量着要怎么举证,去起诉医院的医疗事故,但看景芃芃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已,只能顺着她的问题回答:“一周前你才从马来回来,你这几年一直在马来国工作,只有小道姑生孩子和我结婚还有,庄浦结婚,你才回国了三次。” 景芃芃沉默了几秒,听到庄浦结婚的消息时,她感觉心头有些酸,需要时间来消化情绪,但她还是回了回神,继续问:“那2014年3月我临时去趟吉隆坡,一周后飞京城那次呢?” “什么?你中途还真跑去过京城找庄浦?你那次临时去了马来,是说一两周后会回来交接国内工作,办好工作签证再长驻马来,我跟小道还一直等。结果等到小道快要生了,你才跑回来陪产,看完小道和孩子你就又去马来了,难道这个中间你还背我们偷偷去见了庄浦那个渣渣?”占星然声音提高了八度,显然有些生气。 “我,我可能脑子有点迷糊,记错了,我没偷着去见他,没有的。这不看你怀孕了,一孕傻三年,想看下你是不是傻了么,嘿嘿!”景芃芃讪笑的转移开话题,拿着手机开始搜索2014年航空失事的新闻,可网上都搜不到任何2014年3月间有航班出事故的消息。难道真的是自己做了场梦,梦见自己乘坐的飞机失事了? 可景芃芃仔细回想飞机上的经历,再次确定自己当初从吉隆坡飞京城那趟航班是出了事故的,当初机舱内一片混乱,飞机整体抖动得厉害,坐在座位上都很难保持坐的姿势,一个个都东倒西歪的伸手乱抓找支撑物。头顶的氧气面罩突然也放了下来,景芃芃当时只顾着平衡身体,来不及去想遇到了什么情况,耳旁开始传来各种哭闹声、咒骂声,大部分人群由恐慌到歇斯底里再到绝望,机组人员最开始还在试图安抚乘客,最后也跟着一起慌乱的往前舱跑去,广播里重复播放着紧急事故的提示音,景芃芃身边的领导和同事正脸色惨白的看着她。那样的经历,景芃芃不认为是一场梦,她还记得在飞机坠落的几秒时间里,她的顶头上司罗泊远突然解开安全带,在解开她座椅上的安全带后,转过身伸手抱住了景芃芃,拍着她的背说:“相信我,不要害怕!” 那个拥抱很紧很紧,景芃芃头被按在罗泊远的胸膛,来不及看周围,一秒就跌入黑暗,全身像是被水浸泡了,感觉像是坠入海里,她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想的还是上飞机前发给庄浦的最后一条信息的内容:如果可以回到十五年前 如果能回到过去,她一定在深城多买几套房子。嗯,这应该是她闭眼前最后的一个念头了。现在景芃芃回忆起当时坠落的经历,自已在面临生离死别时,想着的竟然还是投资房产赚钱的事,不由的摇摇头。 景芃芃又不太能理解眼下的这个局面,是距离那场事故已经过去五年了,穿越了?也不对啊,因为这里的时空没有几年前那件飞机失事的事故。那是传说中的平行时空?在这个时空里,景芃芃在马来国工作了五年。她的领导和同事都还安好,姐妹们都很幸福,庄浦也终于结婚了,貌似,也是个不错的安排。 第5章 回国后的荒唐 景芃芃出院后,回了趟县城老家,陪伴父母过了一周悠闲的日子,其实是在家里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巨婴生活。她已经不再去想那场航空事故了,还能这样在父母身边承欢膝下,已是天大的幸事,也借着回老家休养的这个期间,不停翻看自已的手机聊天记录和电脑上的工作文件资料,紧急补习这五年的空白。只是家里七大姑八大姨的,时不时的带相亲对象上门,让她有些焦头烂额。景芃芃被逼急了,只能跟父母抗议:“妈,你说他们到底是想让我嫁出去,还是巴不得我嫁不出去呢,带相亲对象上门前,好歹提前打个招呼,也让我好好收拾下自己,每天让相亲对象看到我蓬头垢面的样子,确定不是带他们来看鬼片的?害得那些大好男青年,一个个面色惨白的离开。我一世英名就这么毁了!” 待到景芃芃抱头鼠窜的回到大星城时,问小道欢天喜地的组了个局,约上那帮从小玩到大的发小们一起聚。大家看到景芃芃都很开心,很久没见了,各种关怀和打听,有介绍对象的,还有人问她南洋鬼子的床上功夫如何。景芃芃哈哈一笑,她一直是个神经大条的人,各种荤段子都能接得住,大声回了一句:“下不来床,你们懂的!”然后一群人哄笑。景芃芃借口上厕所,在洗手间点了根烟,看着镜子里云雾缭绕下的脸,都35岁了,同学们大多都成家有孩子,自己还是独身一人,脸上的岁月感连脂粉也藏不住了。饭局上古黎也在,她其实是有些想开口跟他打听庄浦的消息,可还是止住了。 景芃芃正思绪着,一只手伸过来把她嘴边的烟抢了过去。 “一把年纪了,能活着就不错了,把烟戒了。” 这个声音是刻在骨子里的熟悉,声线低沉又带着明朗,装着一口不纯正的京城腔,景芃芃从镜子里看着这个她心心念念了十几年的男人,他还是一张娃娃脸,身形比五年前略壮了些,但好在没有中年男人的秃顶和大肚腩,还是她记忆中的样子。景芃芃转过身笑了:“怎么舍得从京城跑回来了?” “应该是我问你,怎么舍得从吉隆坡回来了,南洋鬼子的功夫让你沉迷不返了?”庄浦揶揄的问她。 “嗯嗯,我感觉出来有股醋味了。庄少爷,你莫不是还对我念念不忘?怎么,婚后生活如此不幸福?看来,京城土着还是比维族姑娘难唬弄些,加油哦!本尊还是很看好你的。”景芃芃住院加出院这些天,多多少少从问小道念念叨叨的嘴巴里听到一些庄浦家鸡飞狗跳的八卦。听说他找了个厉害媳妇,婆媳关系如仇敌,景芃芃心里多少是有些得意的,得意过后又是小小的心疼庄浦的处境。 景芃芃看庄浦不接话了只是一个劲的盯着她看,有些疑惑,不是多年后的重逢剧情么,他已有家室,几年不曾联系,不应该双方都表现得克制又疏离么?为什么庄浦看他的眼神,浓烈又带着几分心疼,更像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她甚至有种错觉,感觉下一秒庄浦会一把把自己拥入怀。 “芃芃,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渣男不要惹,你还冲他笑,笑个几把啊!”问小道从包厢里窜出来,一眼看到庄浦人模狗样的站在景芃芃跟前,景芃芃这个傻货还冲他笑得很灿烂,庄浦还一步步往前靠,感觉要强抱眼前人。问小道紧张到不行,又有些恨铁不成钢,飞奔过来挡在景芃芃跟前。 庄浦四处看了看:“小道姑这嘴,这么些年了,还是如此有战斗力,阿古离开我回大星城后的日子应该不好过。小芃芃,你来评评理,我什么时候渣过你了?” 景芃芃白了眼庄浦,不理会他,只回过身拍拍问小道的肩,小声说:“安拉,我马上要结婚了,就婚前调戏下已婚中年男,过过嘴瘾而已,没其他想法的。” “你要结婚了?” “你跟谁结婚?” 二人同时诧异的问道。 景芃芃有些心虚,她也是出院后才知道原来这五年的马来国生活,她一直跟她的领导有一腿。出院那天,罗泊远开车来接她,看她的眼神像是多年后重逢的喜悦,举止异常亲密,她还觉得诧异。直到罗泊远开口:“你这孩子,咱们就吵个架,你就任性跑回国,马来国的工作还没交接完呢。我可是加班熬了几个通宵,把工作都交接给新班子,急急忙忙赶回来,才知道你住院动手术了。刚下的飞机,行李还在后备箱,就跑来先接你了。”见景芃芃沉默不吱声,罗泊远也不介意,没急着发动车子,耐心的解释道:“我之前承诺过你,回国我们就领证结婚,我在推进这个事,已经跟家族里的大家长也通报了,等你身体恢复过来,我就带你去见家族的长辈们,然后我们就举办婚礼” 什么!?结婚?景芃芃当时的反应跟现下他们两的反应其实是一样的,瞳孔地震加脑壳仁爆炸,让她当时半天没能发出声来。他在罗泊远手下工作八年了,从最开始的行政小专员,混到他的助理,知道罗泊远早年家族安排的联姻,还经历了他的离婚大战,也见证了那些年他身边五花八门的小女友。她一直只把罗泊远当受人尊敬的老领导对待,从来只公事公办。而且她在职场上也一直很拎得清,不跟周边同事玩暧昧,也不玩办公室恋情,更别提还会跟领导有一腿了。可在这个时空里,她竟然把领导给睡了,睡就睡,还让领导动了娶她的心思?她都有些佩服这个时空的自己,手腕如此厉害,以徐娘半老的姿色,成功击退了罗泊远身边的小娇娘们,看来问小道的法力确实见涨了,那些年称呼自己为老妖婆,是早早的就预见了自己妖精体质? “就在吉隆坡5年时间,成功以大龄剩女的身份把自己的大领导给搞定了,哈哈哈哈,看来我还是宝刀未老,魅力不减当年。”景芃芃摸了摸脑壳,感觉对面两道凌厉的眼神要把自己的脑壳给戳破了。 问小道顾不了那么多,直接上手媷她的头发:“你大领导都多大年纪了,都可以当你爹了。这么多年,你竟然都没跟我们透露过,不会是星然他们都知道,就我不知道。”问小道用审讯的语气问话。 “还好还好,也就大我十岁,今年也才45,还是有生育能力的。只是因为他以前身边的小妖精挺多的,我这不也是想着他估计也没想过跟我结婚嘛,所以才没跟你们提过。眼下,我这也算是要嫁入豪门了,嗯,可以恭喜下我了。”景芃芃眨巴眨巴眼,看着问小道。 “恭喜你!”庄浦铁着脸,头也不回的走了。 景芃芃胸口一时被堵得慌,神色黯然的看着庄浦的背影,一如这些年间每次争吵分手后他的背影,都是这样走得绝情又坚决,一次又一次的扔下她在原地。景芃芃在心里叹息了声:庄浦,看来,不管在哪个时空里,我们都是不能携手走到白头的命格。 “什么人呐,自己当初把你的真心踩到脚底下,现在又阴阳怪气的。”问小道怼着庄浦的背影大声道:“你总不可能让芃芃一直不结婚,守着你一个已婚人士等!十几年了,也够久了,你是有多大的恨意,才要这样一直不放过她。你结婚的时候逼着她出席你的婚礼,让她眼睁睁的看你娶了别人,现在也请你如约参加她的婚礼,瞪大眼睛看她嫁给良人!” 庄浦顿住脚步,肩头有些许抖动,站定了良久,最后还是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去,直至身影隐没进走廊尽头的包厢门里。 第6章 脑袋里的烟花炸开了 占星然因为手上一个案子的开庭与调解需要去外地,同学聚会的局她没能到场。几天后,她回大星城做20周的产检,周慕容撇下手上的工作,请假全程陪完产检后,开车把她送到景芃芃家楼下。 “啧啧啧,我们家星然怎么这么好的福气,离了古黎那个大混蛋后,还能找着这么靠谱的老公,早知周慕容如此优秀,我就该拼上一拼,把周慕容推倒!”景芃芃极尽艳羡的看着一脸红晕的占星然。 周慕容刚刚送占星然上楼那小心翼翼的劲,简直拔高了景芃芃对好男人的定义标准,温柔的搀扶到门口还不算,还把随身带着的背包给到景芃芃,一本正经的交待着,包里哪一罐是孕妇中午的营养餐,要用蒸笼小火蒸热十分钟,不能用微波炉热,还有饭后的营养果汁喝多少毫升。景芃芃打开背包里,看着每罐餐盒和杯子上都贴着便利贴,上面标明了注意事项,甚至还给老婆的好闺蜜也点了份午餐外卖,心里羡慕嫉妒恨的劲瞬间就上头了,赖着占星然道:“我不管,我把这么好的老公让给你了,你们两口子得负责我后半辈子。” “来,跟我一起读:g~u~n!第三声。”占星然没好气的白了眼景芃芃:“小道姑前几天半夜给我打电话,兴奋得跟被猪杀了样的尖叫,说你要嫁入豪门了,感觉她跟嫁女儿一样兴奋。” “等等,什么叫跟被猪杀了样的尖叫,应该是杀猪样的尖叫,果然是一孕傻三年。亲,你最近打官司胜诉率有没有到20?” “那是你不够了解小道姑,她杀猪时只会嘿嘿阴笑,只有被猪杀时才会发出那样的尖叫。老娘思维很缜密好么,在律所我主办的案子胜诉率常年保持第一。”占星然特别不爽的反驳着,手里递过去一个桔子:“来,周慕容说我可以吃一个桔子解解闷,他刚郑重交待你代他照顾好我,那你代他剥给我吃!” 景芃芃一边翻着白眼,一边忍气吞声的接过桔子慢慢剥着。 “我今天来跟你说两个正事!”占星然接过一瓣桔子正色道。 “当领导当久了?到我跟前摆谱了,还两个正事哼!有屁快放!”景芃芃一听就来气,扔下桔子,扯出餐巾纸擦手。 “第一个屁:这个婚你打算怎么结?什么时候结?”占星然不动声色的怼回去。 景芃芃扔了记白眼:“你特么结婚才是放屁呢?”随后有点懊恼的说:“这个屁我也不知道怎么放,听我们领导安排,他说咋放就咋放。” “话说,你这到底是结婚呢,还是工作呢,还听领导安排。这婚结得有够狗屁的。” “结婚这事先别提了,我估摸着得黄,我们领导自上次接我出院,给我在公司安排好我的病假,让我好好休养后,十多天时间也没见怎么联系我。”景芃芃拿了瓣桔子往自己嘴里塞,“怎么办,我还在庄浦面前炫耀自己要嫁入豪门了,眼下这架式,怕是横生变卦,劳资丢人丢大发了。” “完全没联系么?” 景芃芃摇摇头:“也不是,会每天给我发微信,嘱咐我按时吃饭,然后说他回福泉城的家族里了,等他沟通好了再回来。” “那明摆着就是豪门大户不接纳平民百姓的狗血剧情走向咯。什么年代了,还整得跟个瑶奶奶的言情剧一样,爱娶不娶,大不了再等几年,小希长大了,我跟小道姑摁着他让他把你给娶了。” 景芃芃眼含杀气的盯着占星然,朝她扔了块桔子皮,“放心,我还可以再等二十年,等你儿子长大了来娶我。” 占星然下意识的捂了下肚子,往后挪了下屁股:“你先爬上山顶找个雷劈一下,表示渡劫成功了,能长生不老,我再考虑下让你这个老妖婆当我儿媳妇。” “别策了,快放第二个屁!” “好,说第二个事之前,你先跟我说实话,你现在记忆恢复了没有?”占星然试探着倾过身体问。 “啥?跟记忆恢复有啥关系,我那是麻药打多了,脑子一时不清醒,现在没事了。”景芃芃有些心虚的坐正,佯装镇定的回复。从猜到平行时空的那天,她就一直在翻看自己手机云盘的过往聊天记录,好在她一直有良好的职业素养,会保留自己的工作聊天记录,把工作文件上传到云盘,五年内的工作经历通过过往的记录能大概摸个清楚了。然后她又从问小道的嘴里套这个时空里自己这五年的生活经历,顺便也借着麻药后遗症的由头,找问小道捋了捋2014年之前的人生经历,还好跟自己的也差不多,感觉这个时空里只是没有发生航空事故那般,这五年里,她无非就是拼命工作,各种躲开庄浦。但自己竟然还会跑回国参加庄浦的婚礼也是很奇葩,听问小道愤愤不平的提及这一段经历时,她还听到了自己也要惊掉下巴的狗血剧情。 “那好,我再问你,这五年来,你跟庄浦到底私下有没有再联系?”占星然坐正身子,直直的看着景芃芃,拉回了景芃芃的思绪。 “没也有,也没有,就每年的彼此的生日会发个祝福短信,再就真没其他联系了。”景芃芃没说假话,虽然她不知道这五年的经历,但这些天,她把所有的聊天记录都翻看完了,跟庄浦的聊天内容里,每年只有两条,他祝她生日快乐,长生不老。她祝他生日快乐,百子千孙。这是他们长达十多年的默契和习惯,不管双方关系再怎么僵,每年的生日祝福总会按时送达。景芃芃一直记得庄浦咬牙切齿的叮嘱过她:“你敢不记得我生日,天涯海角,我也要跑来灭了你!” “我昨天下飞机,古黎来接的我。”占星然突然冒出这一句,又停顿下来。 “什么?!”景芃芃脑子当机了两秒,不等占星然说完,立马跳起来大喊:“你跟古黎啥时候又搞到一起了,你还怀着孕,你疯了,小心大出血。” 占星然气到当场要掐自己人中抢救下,抓起身边的抱枕,朝景芃芃脸上扔去:“看来南洋鬼子的功夫也不咋样,你是有多欲求不满,看那么多小黄片,净往那事上想,脑壳被门夹出翔了?古黎来接我是有事找我商量。” “哦!”景芃芃捡起抱枕又重新坐回沙发:“你说话就一次性说完嘛,古黎只找你商量,没让小道姑掺和,看来是大事啊。” 说完,景芃芃又站起来朝厨房走去,端了两杯柠檬水走回客厅沙发,放在茶几上,慢悠悠道:“话说,周慕容不吃醋?都不给他这个二十四孝好老公接机的机会。自己老婆要跟前任跑了,帽子都要转绿了,他难道不着急?” “你明明猜到古黎找我商量的是什么事了,还故意引开话题。要不要听你自己决定,我也可以不提。”占星然端起桌上的柠檬水悠闲的喝着,她笃定景芃芃舍不得错过庄浦的任何消息。 “古黎从小到大就是庄浦的狗腿子,这么多年了,避开小道姑也就只有庄浦这点事了。行,人生已过大半的我们,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来?可这和我跟庄浦私下联系有啥关联?” “这事我瞒了你有些时日了,庄浦在你回国之前就委托做她的代表律师,他要走诉讼离婚的程序,做为一名律师,我只是跟你确认下,你有没有插足我委托人的婚姻就行了。”占星然平静的说。 景芃芃此刻脑子里一万颗烟花在爆炸,她自己都不能理解自己当下的想法,竟然莫名的有几份高兴与期待,心里那点小火苗又开始跃跃燃起。随即,她又暗骂了自已几句,扯几把的蛋啊!关老娘屁事。 自从到了这个时空后,景芃芃其实一万次的想着,经历过一场生死,菩萨应该是看自已可怜,才给安排到这个时空来的。所以很珍惜这段新生,想加倍努力赚钱,多做善事,多结善缘。至于感情方面,无非是走向两个极端,一是不顾一切的弥补心中的遗憾,死皮赖脸的找庄浦要求冠他的姓。二是绝然放手,重新开始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 可想了无数次后,最强烈的念头还是有点恨得牙痒痒,想拉上庄浦共赴黄泉。尤其是前段时间听问小道描述庄浦婚礼的那场狗血戏之后,她更加坚定了死也要拉上庄浦一起阴曹地府走一遭的想法。景芃芃到现在还记得问小道当时恨到眼睛要出血的表情:“庄浦那个骨灰级渣渣,指使古黎把你骗回国参加他的婚礼,为了这事,我把古黎的头都砸出血来了。更让我气愤的是,庄浦竟然还在他婚礼的头一晚,借口给同学们开酒店房间,有预谋的多留了一张你酒店房间的门卡,半夜耍酒疯偷闯进你房间,欲对你行不轨之事。还好我房间就在隔壁,打电话通知他两个堂弟来酒店把他拖走了。” 景芃芃当时听到这出戏码,都差点给自己一耳光。问小道看到景芃芃一会红一会绿一会黑的脸,又得意洋洋的说:“幸亏老娘尿多,半夜醒来尿尿没见着古黎,打开门就看到古黎神色紧张的站在你门口把风,我就猜到你房间里进了庄渣渣。果然啊,后来他堂弟喊来服务员开门,就看到庄浦正抱着你的脖子强啃”景芃芃简直没眼听了,把风、啃脖子,这庄浦一天不除,老娘真是没一天安生日子过。 第7章 是协议结婚么? 问小道前段时间手上负责的两个画稿作家总是不及时更新连载,她一度焦虑到失眠,现在的95后作家经常任性失联,交稿不及时的,好几次出版社的小说办刊差点开了天窗,好在周慕容危难时刻挺身而出,昨天帮她揪出失联作家交了稿,手上累了一波存稿后,问小道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这才突然间想起古黎有几天没回家了,老公常年混公司赶项目进度也是常态,只是古黎这次没交待在哪赶工作进度,她略带疑惑的拨通了古黎的电话。 “我亲爱的小道婆,有何指示!”古黎柔情蜜意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问小道乐得心里开了花,差点忘了打电话的目的。 “这几天没见你回家,小悠然都是小希给她讲睡前故事,哄她入睡的。你这是去哪了,也没见你提前打个招呼。”问小道略有怨言。 古黎:“嗯,我在京城,有点急事,回大星城后跟老婆大人汇报工作好不?” 问小道嗅到了阴谋的味道:“没听你说京城那边又接了项目啊,你个狗腿子,是不是又跟庄渣渣筹谋啥坏事去了。” 古黎忙堆着笑脸回:“没” “古黎,我警告你,你再敢帮着庄渣渣破坏芃芃的姻缘,我跟你离婚,让小希和小悠然改姓占。”问小道听古黎那语气,就知道她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离个婚为啥让孩子跟星然姓,星然虽然有钱,但也不会帮我俩养孩子噻,乖!我后天就回来了。爱你!”古黎说完就挂了电话。 问小道有种不祥的预感,跟周慕容打了声招呼,就借口溜出办公室,开车跑出去找景芃芃了。 景芃芃病假也快休完了,提前了一周在跑公司熟悉工作资料,跨了五年的时间重入职场,很多市场信息和项目产品信息需要了解掌握,虽然在家休病假期间有恶补相关知识点,但所了解的还是有些片面。她正攻克着手上的例案资料,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显示是lisa,景芃芃有些诧异,这个妹子在她还没去马来之前就当起了罗泊远的小情人,这么多年了,已经从小女孩熬成老姑娘了。景芃芃叹了口气,接起电话。 “lisa,你好!” “芃芃姐,泊远回国前跟我提了结束这段关系,我当时也不敢多问什么情况。虽然我们在一起前就达成了协议,只要他喊停,我就放手。可这么多年了,我再冷血也对他产生了感情,我还是有些不舍,听说他回国了,想再争取下。你能不能帮我提供机会,我会感谢你的。”电话那头lisa焦急的语气,略带恳求。 “罗总要结婚了,应该是婚前需要结束这段关系。lisa,依罗总的性格,应该有给你一笔补偿,你也老大不小了,需要开始一段新的人生。”景芃芃立马代入助理的角色,如实相告领导要结婚的消息。 “结婚?又是家族联姻么?”电话那头lisa疑惑的问 “这我不太清楚,我也是前段时间听罗总提及他有结婚的想法。你跟了他这么多年,应该知道他很忌讳别人打听他的私人事务,建议你们双方按协议办事。”景芃芃此刻官方又冰冷的职场语气,让她自己都有些唏嘘这一场男女间感情焦灼战的落败方。她更加不知道自己跟罗泊远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自从上次罗泊远接她出院,安顿好她后,双方就没再见过面。景芃芃有意当起了小蜗牛,不敢去直面这件事,任由罗泊远来引导后续的发展。 一直以来,工作上,她都是配合罗泊远的一切决策,按他既定的路线达成工作目标。没成想,多年后,在婚姻这件事上,她也习惯性的听罗泊远指挥。她对于罗泊远,除了领导的尊重,就是职场上的崇拜,多的感情实在是没有。那些年间,她一直被庄浦反复的折磨,实在是没多的精力去观察身边的男人,况且从进公司初,她的前辈就跟她说过,罗总不喜欢办公室恋情,更不喜欢女下属对他产生不应该有的感情,她始终牢记于心,不逾越半分。 挂完lisa的电话,办公室门被推开了,罗泊远高大的身影走进来,景芃芃立马站起身,职业假笑的称呼:“罗总,中午好!” 罗泊远皱起眉头,只觉这小姑娘怎么突然间这么生分了,他大步朝她走去:“怎么提前来公司了,我跟人资部说了休到这周末的。是不是又没吃中饭?” “额,想提前熟悉下工作,感觉落下了很多。上午一直看资料,搞忘了中饭的事。”景芃芃有些不太适应罗泊远突如其来的关心。 “我们这次调回大星城,只是过渡,集团让我盘一盘大星成的几个项目公司,具体要不要卖出项目,还需要段时间商讨,所以暂时也没什么太多的工作,你还是歇歇,把身体养好。这样,我让小杨送两份简餐,我跟你一起吃午饭,好久没陪你吃饭了。”说完转过身打电话吩咐杨晓梅点餐的事,随即挂完电话,走过来轻轻拥抱了下景芃芃,摸摸她的头,柔声道:“呆会吃完饭,我要去机场赶飞西安的航班,刚去跟老杨碰面谈点事,顺便回公司拿下资料的。你乖乖的等我回来,结婚的事我回来跟你谈,好吗?” 景芃芃看他前一秒霸道总裁,后一秒无缝切换成温柔大叔模式,惊到只有张嘴点头的份。突然想起刚lisa电话里提起的他们恋爱前的协议,没过脑子的就问了句:“罗总,我们也是有协议的么?” 罗泊远脸僵住了几秒,怒目看向面前这位多年不开窍的傻姑娘,从看到她第一眼,他就知道这个女孩子心里藏着个人,每天低眉顺眼的完成所有交待的工作,经常一个人加班到深夜,永远恭恭敬敬的样子,从不给他半点下属之外的目光。刚开始他觉得挺适合做自己的助理,对自己没半点想法,不觊觎自己的财富地位,执行力又强。慢慢的工作相处久了,看到过她很多次人前装坚强,人后落寞流泪的样子,这些年也看着她身边换了几任男友,但始终没修成正果,后来发现她原来有一个纠缠多年的初恋,某天部门聚会后,喝断片的她开始跟他侃这段长达十年的初恋经历,他竟然兴趣盎然的磕起了这对虐恋cp。 “在我下定决心跟你结婚时,就把所有外面的关系都断干净了,我想跟你成为家人,沙沙也很喜欢你,家族那边我会搞定,你不要思虑太多。”罗泊远轻抚着景芃芃的脸,在她的唇上轻轻印上一个吻。 景芃芃只觉嘴唇一凉,再一次脑袋里放起了烟花,前面五年,这个时空的自己是以怎样的胆量,才敢跟自己尊敬的上司亲热的啊!景芃芃愣在原地,心想:马蛋,这婚不能结,太吓人了,亲个嘴都能把自己吓到脑袋当机,到时床上岂不是得魂穿外太空了啊。 小杨同学把营养餐送上楼,满脸笑意的说:“罗总,芃芃姐,您二位的午餐。” “麻烦你拉!”芃芃接过餐盒,手脚麻溜的在桌上铺开来前几天的报纸,把餐盒一份扮摆整齐,并打开确认菜品,“小杨,罗总不吃芹菜的,以后给他安排工作简餐注意一下。”说完把芹菜炒肉放到最角落,然后碗筷用热水烫过后,递到罗泊远手上。 小杨同学忍不住低声夸赞道:“芃芃姐,还是你了解罗总,你休病假的这段日子,我和秋瑞两个人代您的总助的工作,天天加班,还经常被罗总嫌弃的。” 罗泊远笑着道:“你们工作上犯错,我批评两句还批评不得了?跑你前辈这来告状。” “不敢,不敢!罗总,秋瑞已经提前在机场等了,我呆会开车送您过去。秋瑞说这次西安的会议就两天时间,就她和罗总您过去,让我在公司这边待命。”小杨同学毕恭毕敬的汇报。 “行,你在停车场等我,我吃完饭就下楼。”罗泊远摆摆手,小杨领命走出办公室。 景芃芃沉默了几秒,小心试探道:“秋瑞是个资质不错的孩子,如果她这次犯了傻,你也先忍忍。毕竟小杨这娃,心思太跳脱,没办法独立做助理的活。” “诺大的一个集团公司,还补不齐一个代理助理?你知道我的原则,女下属不能有工作之外的谋划,秋瑞如果动了这心思,你让行政部再换一个人上来过渡下,等你身体恢复好了,再回总助岗。”罗泊远夹了块豆腐放嘴里,不容辩驳。 景芃芃叹了口气,自她休病假后,让行政部调了秋瑞和杨晓敏来大星城子公司的总经办,代岗总助的工作,这次秋瑞如此安排罗泊远西安的行程,该是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我说的女下属不包括你。”罗泊远补充了句:“你是我决定要共度下半生的人,别多想。” 景芃芃的心再次跟着一颤,不敢再做声,陪着罗泊远默默吃这顿午饭。看罗泊远放下筷子,她立马递上餐巾纸,再递上一杯柠檬水给他漱口。罗泊远满含笑意的拥她入怀,轻轻拍了下她的头,后又带上资料离开办公室。 第8章 心照不宣的默契 问小道刚好卡在罗泊远离开的点,赶到景芃芃的公司楼下,要求景芃芃请她吃午饭,景芃芃在楼下的中餐厅安排了个角落的卡座,硬着头皮陪她再吃一顿中餐。 “你知道古黎和星然最近联系很频繁么?”问小道啃了块羊排愤愤的说,景芃芃皱眉看她撕咬羊排的样子,想问她牙齿是否安好,问小道从小牙口不好,时不时跑牙科诊所。点菜时,问小道指着菜单上的羊排,坚决要这道菜,景芃芃只能依她。 “十几年前星然就败阵于你,十几年后,星然大个肚子了,你还担心他俩旧情复燃?” “信不信我一骨头把你头砸破?你明明知道事情的经过,还说风凉话。”问小道扬起手上的骨头:“这事还得怪你,我一直后知后觉,完全不知道星然对古黎的心思,你都不提醒我,任由我跟古黎在一起。你们所有人都这样,知道我笨,就是不提醒我,什么事都瞒着我,所有事我都是最后一个知道。” “唉,果然是笨人有笨福啊!这事都过去多少年了,他们俩早就从朋友变亲人了,你就少瞎猜了他们的关系了。” 问小道研究着第二根羊排的下嘴口,头也不抬的道:“我没有瞎猜他俩,我的意思是他们联系这么频繁是不是有大事发生,或者故意瞒着我。最关键是古黎这几天跑京城去了,我怀疑这事跟庄渣渣有关。我怕庄渣渣又要来祸害你。” 景芃芃沉默了,摸摸手腕的手表,思考着自己该换块表了,这还是n多年前的天梭。马上要嫁入豪门了,是不是该换块符合豪门太太身份的表戴戴。 “小芃芃,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我紧张的是你。你一把年纪了,好不容易有人要娶你,我可不想这次又被庄浦半路截胡。”问小道用筷子敲着碗提醒她。 “好,这事你迟早也会知道的。情况就是星然在负责庄浦的离婚诉讼案,她肚子大了,不方便跑京城,古黎应该是在给他们跑腿打打杂,他反正从小到大就乐衷于当他俩的狗腿子。”景芃芃低头取下眼镜,从餐桌上取了张湿纸巾擦拭着镜面,继续说:“大家都不跟你提这事,是怕您老上窜下跳的惹多余的事出来。” 问小道咬着羊排的嘴唇抖了一下,随即又狠狠的咬了一口,想说些话,但又不知道怎么表述,最后只能默默努力啃羊排。她知道景芃芃不碰羊肉的,这么大一盆羊排,她得自己努力干完。 占星然跟古黎通完电话后,看着这份离婚诉讼案的卷宗资料,她这些年一直专职负责合同纠纷领域的案件,离婚诉讼案在她们律所有这个领域更专业的律师,所以一开始她是想介绍同事给到庄浦,可她出于一些私心,想把这个案子在她手里压一压,拖些时日,才答应接下这桩诉讼委托。但扛不住古黎天天盯着她的进度,古黎了解占星然的刻意拖延,占星然也明白古黎的看破不说破,两人心照不宣的打着各自的小算盘。 这个离婚案子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女方不同意男方的协议离婚,男方走诉讼途径,申请法院判决离婚,并就夫妻双方名下财产进行分割,孩子的抚养权也需要争取下。占星然叹了口气,合上资料卷宗,看了眼手机里古黎发来的消息:亲爱的星然,我们家庄少爷下半生的幸福就拜托你了,一定要速战速决哦! 占星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在孕期,容易动怒,一看到“亲爱的”三个字,新仇旧恨就涌上心头,一把扔掉手机,把卷宗盒随手塞到大班台旁边的垃圾桶内。在大班椅内闭目坐了良久,还是睁开眼,又从垃圾桶内把卷宗捞出来。 古黎,我肯定是前世杀了你全家,欠了你的!占星然愤恨的心想。她跟古黎从小住楼上楼下的,每天下楼时,总能看到古黎衣冠楚楚的站在楼梯间等她,放学时又眼巴巴的跑来帮她拎沉重的书包。她跟古黎有很多相似处,兴趣相同,爱好相同,在一起总有聊不完的话题,小时候的占星然把读书学习当成人生最大的乐趣,第二大乐趣就是每天放学路上,看景芃芃指着古黎鼻子大喊“古小狗”,古黎追着景芃芃打闹,问小道在一旁张大嘴巴笑,学生时代的日子简单又快乐。 占星然其实比同龄的女孩子都早熟,很早就明白古黎对自己殷勤的原因,也习惯了身边一直有古黎的陪伴,但她认为女孩子需要矜持且傲娇,她单纯的认为,以她和古黎两小无猜的感情,彼此又是这么的契合,两人之间是不会有任何的变数,所以即便她对古黎也早生情愫,也只是像以前一样兄弟姐妹般相处。直到庄浦的出现,打破了这样的平衡,古黎开始脱离开四人小组,随庄浦每天放学后混迹于蓝球场或游戏厅。景芃芃指着古黎大骂:“古小狗,叛徒!”,于是两人瞒着众人相约黄昏后的操场干架。那场约架的结果谁也不知道,只有学校公告板上醒目的张贴着《关于初三37班古黎、景芃芃打架斗殴的处罚通告》,两位主人公谁也不肯透露胜负结局,更别提盘问细节了。大家只知道古黎的爸爸做为学校初中部的教导主任,那天傍晚日常在学校巡视,远远看见两名学生在操场那颗歪脖子树下跳来窜去,你一拳我一脚的,待到古主任上前揪住这两娃的衣领,定睛一看,不由的怒火中烧,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在古主任的干预下,古黎和景芃芃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读完检讨书后,被要求来个国际标准的拥抱表示和解,两人别扭的互抱,下台后都吐了一地。庄浦拍着古黎的背,对着站在景芃芃身旁的占星然致歉:“他们俩这是由爱生恨么?我事先不知道阿古和景芃芃他们有一腿的。我每天只让阿古陪我打球玩游戏,没想破坏他俩的感情。”古黎头也不抬的用脚踹向庄浦,大声嚷嚷:“你特么才跟景芃芃这个大傻叉有一腿!” 占星然每当回忆起这一段往事,嘴角就控制不住的上扬,初三那场约架只是让他俩在学校名声大躁,但大四那年的争吵,却真实的让古黎头破血流。当古黎顶着一头的血站在她宿舍楼下时,她惊到差点从阳台跳下去一探究竟,占星然其实在很多年后都还是会经常梦到这个场景,古黎眨巴着被血糊了的眼睛问:“星然,真是我误了你么,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占星然当下心里又涩又凉,她会心疼眼前这个男人,虽然高三毕业时她表示成全这个男人,大方选择祝福,可大学四年的时间她心里眼里装的还是他。 手机铃声的响起打断了占星然的思绪,她看了眼手机屏幕,甜甜一笑,接起电话:“慕容,你这是查岗还是关心?每天早中晚的电话问候。” “老婆,我这是关心你的身子,怀孕期间还忙案子很辛苦,要不这个案子就别接了,你都是律所的合伙人了,还是有提前休产假的特权。” 占星然瞬间了然,笑着回:“慕容大侠,你如果被胁迫了就嗯嗯两声。这么些年,我的工作你从来不插手的,突然间提这个话题,是小道姑拿刀抵着你脖子了?” 周慕容看了看眼前竖着耳朵偷听的问小道,有些尴尬的说:“是我关心则乱,不说这个话题了。我看你最近胃口不好,晚上也睡不安稳,我刚还给咱妈打电话,请她来我们家住一段时间,做些合你口味的菜。” “恩,我也挺想老妈的,你安排就行,晚上你早些来接我回家。”占星然满脸笑意的收起手机,自己还是幸运的,大抵这世间的夫妻,只用如她跟周慕容这般,相敬如宾,互相关爱,婚姻生活就很美满了。那些深爱又虐恋的,属实不适合走在一起,也没办法走完一生,比如景芃芃和庄浦。 占星然翻了下大班台上的日历,想着周慕容要把老妈从老家接回,盘算着正好下个月老妈的生日也快到了,要给老妈过寿,手机提示接收一条新短信,划开来一看,短信是一个她许久不曾联系的长辈发来的:星然,5月9日,再许出狱的日子,阿姨没别的意思,只希望你和芃芃能一起来接他。 再许,彭再许,这个名字,真的是好久不曾提及,他也曾陪伴着占星然走过一段灰暗的日子。高考结束那个暑假,正是大家陆陆续续收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古黎和问小道手牵手出现在她面前,古黎一脸的羞涩,又尴尬的说:“星然,小道被甘省那边的大学录取了,我跟她告白了。然后就” 彼时,景芃芃正在农村熟练的帮伯父叔叔们抢收稻谷,完全不care自己的录取情况,反正她填志愿时,从志愿一到志愿四的学校都是跟庄浦同一个城市。堂姐景芮芮在田坝上喊她上来接电话,说药房的座机来电话要找她。景芃芃脚也顾不上洗,光着一双小泥脚,兴奋的跑到大伯父的村卫生室里接电话,却听到电话那头占星然的抽泣声不停。景芃芃着急着一招手,指使着她农村的小跟班彭再许,踩着那辆老式大摩托带她回县城,彭再许就这样窜入占星然的生命轨迹里。 占星然一直记得那个场景,打完电话的当天傍晚,她听到楼下摩托车的轰鸣声,伴随着景芃芃的呼喊声。占星然跑下楼,就见到摩托车上那位土头土脸的男孩,跟她们差不多大,一脸的憨笑,黝黑的皮肤下露出闪亮的大白牙,让占星然脑子里浮现出黑人牙膏的广告画面。景芃芃划着她的小泥腿从后座跳下来,拍了拍前座的大白牙,“小外甥,辛苦拉!”转过来头对占星然说:“星然,这个就是我经常跟你提起的农村老家的小外甥,差我一个辈份的彭再许,我跟他可是吃一嘴的土赶回来的,你先好饭好菜招待着,吃完我才有力气带他去干架。小彭同学没别的本事,滋事打架是他的常态模式。” 之后的那个暑假,彭再许在景芃芃家住了些时日,跟古黎、庄浦约了几架后,被景芃芃的爸爸给送回了农村。 第9章 选择题的选项 景芃芃也收到了同样的短信,是彭再许的妈妈发过来的,她管彭再许的妈妈喊桂香姐。桂香姐跟她是同一个姥爷,只是桂香姐的爷爷比她的爷爷大了十岁,桂香姐的父亲又比她的父亲大了十五岁,她的父亲又是三十岁才结婚生子的。就这样,景芃芃比桂香小了二十五岁,桂香的儿子——小彭同学都比景芃芃大上一岁,可也只能委屈的喊她芃芃小姨。 景芃芃看完短信有些震惊,她之前梳理过这个时空里,身边人物和前三十几年前的经历,差不多剧情都一样,虽然也有个别不太一样的走势,但总体还是没影响到她自己这条主线。可彭再许这个人,在她的记忆里,就学生时代寒暑假时因为太调皮被送回农村老家,他们两也是惺惺相惜才会每年的寒暑假玩到一起。其他时间彭再许都跟着父母在另一个县城生活,所以长大后两人彼此见面的次数很少,随着家里的爷爷辈都过世后,两家就更加少往来了,每年回老家还是会听家里的伯父叔叔们提到桂香姐的老公了不起,做生意赚了大钱,彭再许如何子承父业,痛改前非,出人头地。 怎么在这时空里,彭再许出狱?桂香姐还让她和占星然一起去接,占星然什么时候跟小彭同学认识的?景芃芃疑惑着,决定从头脑不佳的问小道那先侧面探听情况。 景芃芃坐在律所楼下的an咖啡里等占星然,脑子里还在复盘上午昨天从问小道那套出的话。这个时空真的有些她措手不及又跳不开的坑,比如她跟罗泊远有一腿,比如占星然跟彭再许那个傻叉也有一腿,比如彭再许是因为占星然吃的牢饭。景芃芃怎么也想不到,从问小道嘴里套出来的剧情竟然是她带着小彭同学在高考完那个暑假,把古黎给摁到墙脚揍了一顿,幸得问小道带着庄浦赶来参与,众人一通乱战,分散了古黎承受的战力,才让古黎免进了医院。景芃芃叹了口气,她自己所在的时空里,当年听到古黎伤了占星然的心,确实是准备带着彭再许杀回县城,但小彭同学那天刚好被他爸爸接走了,送进了一所高职院校学软件编程。后来小彭同学进校学习后,在当码农这一行当里属实有天赋,仿佛开了挂,跟朋友一路逆袭,研发出自己的软件产品,还合办科技公司赚了第一桶金。 可这个时空的剧情却是她的原因,让占星然和彭再许相遇,并结下了一段孽缘,景芃芃再次皱着眉头直摇头。 “我们家小芃芃是怎么了,眉头都快拧成绳了,头还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占星然走到她对面坐下,看着她,气定神闲的招来服务员,要了杯柠檬水。 “你收到短信了?” 占星然点点头:“收到了,9号那天,你开车来接我去。当初他进去时,我就承诺过的。” “你们”景芃芃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问,“你那会” “没啥不能提的,你那会跟庄浦去了蜀城读大学,我跟再许之间的事你估计也只通过电话知道一部分。那几年,再许真的帮了我很多,我一直很感恩于他。”占星然坦然的提起这段经历,抿了一口水。 “小彭同学当年从家里要了钱,跑大星城来开网,原意也是想多些机会照顾你,只是我当年一直以为你是为了气古黎,才跟小彭在一起的。”景芃芃想说天意弄人,但话到嘴边有点说不出来,当年不是因为她,彭再许会按他既定的人生过得很成功,占星然也不会经历一段这样的虐恋。景芃芃跨越一个时空后,才发现,人的每个选择都会或多或少的影响自己或他人的人生。 “嗯,大一那年,我爸爸住院动手术,我妈又不愿意过来看护,再许帮了我很多,每天网和医院两头跑,帮忙照顾我爸。我其实不完全是为了气古黎,我当时也很想走出那段求而不得的感情。只是我跟再许,到底是不合适。”占星然回答完看着手中的玻璃杯发呆,杯中的柠檬果肉杯底微微晃动。 占星然想起那几年,她其实是开心的,虽然她一开始是利用彭再许。刚步入大学那一年,她内心无法放下古黎,家里父亲被迫下岗又投资失败,父母天天闹离婚,让占星然郁结难解,但还得人前装出一副坚强、淡然的样子,使她一度有抑郁的倾向,整晚整晚的失眠。她每晚都偷跑出去,在学校附近的网通宵看动漫,后来发展到白天也躲在网看剧。彭再许刚好那个时候在她就读的大学边上开了间网,某天晚上占星然去这家新开的网开通宵帐号,看到彭再许时有些惊讶,转身想逃离,彭再许一把拉住她,承诺不向景芃芃他们提及,并让她在店里阁楼的小房间里休息一晚,他自己则在前台坐了一晚。占星然那一晚在小阁楼里破天荒的睡得很沉,还梦到小时候古黎追着景芃芃玩闹的情景,古黎从小就长得漂亮,五官比女孩子都要精致,景芃芃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其实有过一段时间沉迷于古黎的颜无法自拔,后来又转头暗恋其他帅气的学长,直至庄浦的出现。占星然想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像景芃芃那般,找个新对象移情别恋,尽快走出这段爱而不得的单恋。 再后来的事情就是彭再许无微不至的照顾,变着法的逗占星然开心,让她慢慢走上正常生活和学习的正轨,她除了感动,也开始对彭再许产生了依赖。可佛经里说:种如是因,收如是果。她自己一开始目的不纯,也给后面的虐恋埋下的伏笔。 “不谈前陈旧事了,我把行程重新调整下,你记得9号那天要来接我过去哈。”占星然放下杯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冲景芃芃又说道:“庄浦的离婚诉讼马上能有结果了,对方已经松口了,同意走协议离婚。” 景芃芃眼嫌的看了眼占星然,感觉手上的美式咖啡都不香了,她拿起桌旁的糖包往杯里放了些,随后又抬起头问:“你希望我怎么做?或者是古黎让你带话希望我怎么做?” “我希望你继续推进你的结婚大事,能把罗泊远拿下最好,哪怕你婚后生活不幸福,至少身价摆在那里的,大不了以后离婚,我还可以帮你从罗泊远那分走一半财产。”占星然敲敲桌子,又从景芃芃手里抢过糖包,继续道:“庄浦眼下这桩离婚官司,孩子的抚养权他很难争取到,他连分走他们婚姻存续期间的一半财产都很难做到,相当于净身出户,一无所有,这样的庄浦,你在这个年纪,如果还能接受,那看来你是真爱他爱到骨子里了。” “高人!”景芃芃做了个江湖拜会的动作,拿起桌边的奶包,又往杯里掺奶。 占星然没好气的抢过奶包:“断糖抗衰老,你得当个美美的新娘。我跟你认真的讲,景芃芃,你自己对庄浦有多少真心,庄浦对你又有多少真心,你们两个其实心里都门儿清。你们太像了,都是爱自己更多,你们双方,但凡有一个人爱对方比爱自己多一些,估计孩子都可以跟小希谈恋爱了。” “” 占星然看景芃芃不接话,只拿着勺低头搅动杯中的咖啡,她也停下动作,静静看着景芃芃。 “星然,那万一我们生的是男孩呢,是让他跟小希搞基?”景芃芃抬起头,一脸真诚的问。 占星然做为职业律师的好素养,每每都在败阵于景芃芃的天马行空下,一把抢过她的咖啡杯:“我在正儿八经的跟你分析你们的症结所在,少用岔开话题这招来敷衍我。” “我是很认真的在挑你话里的逻辑错误啊!安拉!我跟庄浦没可能拉,就像你说的,我这是性格使然,永远只爱自己。庄浦那个霸道范,更多的是想要找个臣服于他,心甘情愿献上所有的女子。我是真做不到了,女王大人,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保证妥妥的嫁给罗泊远。”景芃芃把杯子慢慢挪回来,摸了摸占星然的手安抚着。 “行,你有这觉悟就行。古黎那臭小子让我给你带话。” 景芃芃一听到古黎的名字就有些不耐烦:“啊勒!他有啥话不敢跟我说的?难不成真被我揍怕了?长这么大,我也只揍过他三次而已,小身板这么不抗揍,你当年没跟古黎在一起是对的,太娘了,也只有小道姑那腐女才喜欢。” “要不要听?”占星然强压着怒意。 “你敢说我就敢听!” 占星然清了清嗓子,换了语调:“让景芃芃那个大傻叉给庄浦在大星城找个地方住,古黎原话。” “嘣!”景芃芃把手上的勺重重的扔在杯中,掏出手机给古黎打电话大骂: “古小狗,你再说我是大傻叉,我就招呼你老婆争取让你头顶上能跑马!” 第10章 喝断片的梦境 庄浦收拾着行李,京城这个家他其实呆的时间不多,所以个人物品并不多,考虑着可以全部打包寄回老家了。结婚这几年庄浦因为工作原因,一直天南地北的到处出差,妻子沈丹和岳母总抱怨他赚的钱不够在京城再买套大户型的房子,自己老家的母亲也埋怨他找的儿媳妇对公婆不孝顺。他在这个过程中也有努力过,京城的房价确实没办法让他们这种普通的家庭再买上一套大户型,现有的两居室房还是很多年前父母掏空了家底帮忙凑齐首付买上的。岳母还是要求在二环内再买套大户型的房子,这几年他拼了老命把区域业绩做上去,薪水是涨了,却拼不过房价涨的速度。庄浦找了个折中的办法,小心翼翼的跟沈丹商量着换个城市居住,选择在沈丹除去京城外,唯一能接受的南方城市——粤城,买了套大户型的房子,离大星城也近很多,方便他把母亲也接到粤城一起生活。 一家人举家搬迁到粤城后,不到半年时间婆媳大战爆发,庄母在他出差期间被沈丹赶出家门,随后沈丹也招呼都不打的,任性的带着孩子又搬回了京城,以至于粤城的房子迄今还空在那。 古黎一度笑话他,说一物降一物,总算是有能治庄少爷的人了。庄浦一直记得古黎那句话:“你在你媳妇面前那点委屈求全,又忍辱负重的心思,但凡用在景芃芃身上半分,你们两早就儿孙满堂了。” 他确实对景芃芃没那些耐心,年少时太偏执,恋爱中的一点小问题,总是会被放到无限大,每每看到景芃芃对着身边的“苍蝇”笑得很灿烂,庄浦就恨得牙痒痒,总觉得终有一天自已头顶上会有一片绿油油的大草原。景芃芃又不是个愿意伏低做小的主,所以双方选择冷战,冷着冷着,就把彼此弄丢了。但他一直有股莫名的自信,觉得只要他想回头,一转身总能找到景芃芃。直到景芃芃去了马来国,庄浦以为她是负气出走,便一咬牙举办婚礼,刺激她回国参加婚礼,期待着她能放下姿态来一场抢婚,不成想景芃芃还是不痛不痒的送来厚厚的礼金,并祝他百子千孙。哪怕在他婚礼的头一晚,庄浦借着酒劲,腆着脸去问她过得好不好,她也笑着说她正沉迷于南洋鬼子的温柔乡里不能自拔,好得不能再好。气得他冲上去在她脖颈处咬了一口,庄浦是真想把这个女人当场咬死。好,索性他也断了念想,好好经营自己的婚姻生活,毕竟妻子沈丹不嫌弃他的家庭,愿意放弃出国留学的机会,陪他过平淡的日子,他也确实需要给沈丹一个交待。至于景芃芃,这么些年,她貌似从来不屑于他能给她一个交待。 婚后的日子虽然如大多数家庭一样,柴米油盐醋,琐事纷争不停歇的,孩子也这么大了,凑合着过。直到今年春节,庄浦依着惯例,每年独自一人回老家看望父母。庄母在他耳边不停的念叨抱怨着,年年儿媳妇都不肯回公婆家过年,自从粤城大闹一场后,还顺带着连孙女也不让带回来给他们二老看了。庄浦听着也有些烦闷,约上家里的堂弟们外出喝酒,醉到断片的程度,被亲戚们抬回家。庄母看着庄浦醉得倒地不起,嘴里还喊着他心心念念的名字,叹了口气,对庄父说:“我当年为啥要拆散他们两,是我活该。” 庄浦那一场醉酒,足足睡了一天,临到傍晚才慢悠悠的坐起身,醒来第一时间是给古黎打电话,问景芃芃人在哪,古黎回了句:“那个大傻叉今年都没回家过年,还在马来国睡南洋鬼子呢。” 庄浦这才放下心来,心道:“还好是做梦!”昨晚醉酒后,他感觉自己到了一个奇怪又熟悉的地方,经历了一场让他撕心又伤情的噩梦: 梦里景芃芃给他发消息要来京城找他,说要拿走她的魄,飞机却半路出了事故失联了。梦里的他在机场不眠不休的找工作人员确认是否有人生还,确认伤亡名单,从最开始的抱有一丝希望到最后摊倒在地上的绝望,庄浦不知道自己还可以这样的流眼泪,他在边上看着瘫坐在机场的另一个自己,脸上那份无力的惨白,嘴唇上突兀的一线血丝,在机场的照明灯下渗得异常得鲜红,周边熙熙攘攘的失联乘客的家属,也是各种崩溃、吵嚷,负面情绪充斥着整个大厅,有哭得抱成一团的,有跪地祈祷的,也有伤神到倒地不起的。唯独庄浦蹲在角落的柱子前,胸口空了个洞,那个洞原本装着的是景芃芃,她果真狠下心把她的魄给带走了。庄浦难受到掐自已大腿,挣扎着想快点逃离这场噩梦,他不敢面对这样的梦境,但他怎么也醒不过来,只能随着这个梦境一起痛,一起消沉,一起漫长又煎熬的等待航班的消息。梦里的庄浦颓废了一段时间后,结束了京城的工作和生活,避开所有亲戚同学,在离老家不远的一座寺庙内,每天长跪佛前,祈求佛祖护佑景芃芃。 原来那些年只是自已的负气与不甘,他可以一辈子跟景芃芃就这样错过着,也可以眼睁睁看着她嫁人生子,就是不能接受以后听不到景芃芃一星半点的消息。庄浦从那个梦里回过神来,稳了下情绪,对古黎说:“阿古,我要退婚,去吉隆坡找回她。” “你脑子瓦塌拉,你特么都结婚四年了,孩子都有了,还退婚?” “” 古黎从幼儿园接到小悠然后,回家的路上,接到景芃芃的电话,听着电话那头景芃芃破口大骂,古黎突然心情愉悦起来。挂完景芃芃的电话后,愉快的哼起了小歌,小悠然抬头看着他,问:“爸爸,我刚听到了,是姨妈妈在骂你哦。” “对啊,你姨妈妈中气十足,说明恢复得不错。”古黎开心的荡起小悠然的手,看小悠然皱着眉头表示不解,继续跟他的宝贝女儿解释:“你姨妈妈马上要结婚了,爸爸很开心,懂了么。” “可妈妈说了,姨妈妈要嫁给小希哥哥。”小悠然有些生气的甩开古黎的手,表示不乐意。 古黎额头三条黑线划过,他这是娶了什么奇葩老婆,一天到晚尽想着把揍自己老公的人,收做儿媳妇,是想看自己晚年被儿媳妇摁墙上狂揍的场景么。 “小悠然,来,你告诉爸爸,是喜欢妈妈多一些,还是喜欢爸爸多一些。”古黎决定采取怀柔政策。 “悠然喜欢小希哥哥多一些。” 古黎有些不满,顺着她的话回道:“那你就更加不能让小希哥哥娶姨妈妈拉,你姨妈妈是个很厉害的老女人,小希打不赢她的,连你爸爸都被你姨妈妈打过,只有你庄浦叔叔能降住她。” “可小希哥哥也很喜欢姨妈妈,哥哥说他要快快长大,要娶姨妈妈。”小悠然摇摇头,替古小希表明心意。 古黎此时想砍了景芃芃的心都有了,这个大傻叉,脑壳被驴踢了的女人,从小就祸害他,长大了祸祸他老婆,老了还要祸害他的宝贝儿子和女儿。 古黎从小对景芃芃的感情很复杂,是那种又讨厌又羡慕的情绪,因为古主任的严格管教,古黎一直循规蹈矩,跟占星然一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也因为古主任的身份,小朋友们都不敢跟他玩,只有占星然总是淡淡的笑着喊他:古黎,我们一起上学。 偏生占星然跟景芃芃沾点远房亲戚的关系,景芃芃天天缠着占星然一起玩,课余时间带着他们上天下地的乱窜,坏事一起干,可受伤的总是他,古黎到现在想起那些场景都咬牙切齿: 场景1:小学三年级时被景芃芃带着上树掏鸟蛋、捅马蜂窝,古黎因为四肢不协调,裤档被小树叉勾住,撕裂开一个大洞,被路过的女同学看到,古黎穿开档裤这个事被同学们传唱了整个小学几年 场景2:小学五年级时景芃芃带着他们在池塘捞小鱼小虾,古黎一个没站稳,滑落到水里,喝了一肚皮的水,差点小命都交待在那里了 场景3:小学四年级景芃芃带他们下地偷地瓜,被农场主发现,古黎垫后,被农场主拿石头砸了满头包,痛得他也不敢吱声,尾随着景芃芃一行跑烧砖厂的顶楼,将偷来的地瓜放到小管径烟囱上烤熟,占星然和问小道看着满头红肿的古黎拼命啃地瓜的样子,笑得异常开心 场景4:初一那年,景芃芃带着他们夜闯太平间,古黎一个没留神走错了房间,恍神间看到一双绣花鞋在半空中摇晃,吓到当场尿了裤子 场景5:高二时,景芃芃和占星然疯狂迷恋f4,为了看《流星花园》,带他们逃课去陈瑞家的茶楼追剧,被老古抓了个现形 学生时代所有不该做的,景芃芃都带着他们几个经历了一遍,每每事迹暴露,古黎都是境遇最惨的,在学校有写不完的检讨,回到家还逃不过古主任的教鞭,每次古黎都暗下决心,再也不跟景芃芃混了。可哪次闯祸惹事,都少不了他的身影,景芃芃就是他学生时代的噩梦。 直到庄浦出现,让他看到了救命稻草,古黎有预谋的拉着庄浦打篮球、混游戏厅,成功把景芃芃的熊熊战意润物细无声的转移到庄浦身上。出于对兄弟的愧疚之情,他对庄浦的事有求必应,兴高采烈的成了庄少爷的狗腿子。 正是因为古黎对庄浦的这份歉意,让他自主选择成为了暖男二号。高二那年的逃课看f4,以景芃芃为首的七、八个违反校规团伙成员被老古押在教导处写检讨,古黎行云流水的把检讨写完,一抬头,看到对面的庄浦给占星然递了封情书,占星然还笑着接过情书,脸上浮现出一圈红晕。古黎之所以确定是情书,是因那封信被叠成了心形状。古黎当时心都纠成一团,一边是两小无猜的暗恋对象,一边是深感愧疚的好兄弟,他仔细捋了捋这几年两人相处的细节,确定庄浦是喜欢占星然的,从占星然的表现看来,对庄浦也是接受的。那天古黎脸色惨白的从教导处的办公室出来后,在座位上心不在焉的熬到晚自习结束,眼睁睁的看着占星然和庄浦在晚自习上来来回回传了几次小纸条,他此刻心里是恨景芃芃的,怨景芃芃这个大傻叉带自己看多了《流星花园》,竟然让自已熟门熟路的代入到花泽类的角色定位里。 就这样,古黎内心自导自演的这场:兄弟插足我和青梅竹马感情的大戏,硬生生把自己导成了男二,也把他推向了另一段感情的走势里。 第11章 突如其来的窘境 景芃芃正式回到公司上班的第一天,罗泊远只是打了个电话嘱咐按时吃饭,他在京城出差,一周后回。景芃芃乖乖点头答应,挂完电话,人资部的经理发来消息,询问是否让秋瑞和杨晓敏调回原部门,景芃芃回复等罗总出差回来再安排。她也不确定罗泊远这次回来是不是马上把婚礼提上日程,到时她又得请婚假。 其实这些时日,景芃芃每天都在结婚与不结婚中摇摆不定,首先,确实是没有亲身经历这个时空的自己与罗泊远相恋的过程,在她这里,还是把罗泊远当老板一样尊敬,是她的衣食父母,她再花心也干不来“乱伦”这事。其次,是庄浦这个大冤种,阴魂不散的充斥着她的生活,让她分心又伤神。 傍晚问小道开着她的小马自达跑来她公司楼下,景芃芃踩着恨天高直接坐上了后排座位,问小道一脸不满:“你是不是该付劳务费给我这位司机?还后排落座,还没嫁入豪门呢,老板娘的派头做足啊!” “我没那个意思,你知道我向来不喜欢系安全带,就跟不喜欢戴安全套是一样的。” 猝不及防的“开车”让问小道翻了个白眼,摸了摸胸前的安全带,看了眼后视镜里美人的平坦小腹,接上话茬道:“这车速可以啊,不爱带套的你,咋这么多年都没见肚子有动静呢?” “说明他们的种不行!钻不进老娘的盘丝洞。” “得,荤段子我是说不过你,甘拜下风!”问小道自知说不过她,专注开车。 景芃芃得意洋洋的抬了抬头,问:“要带我去哪仙游?” “贫道宅邸今晚开放,古小狗在家做了大餐,说是庆祝你终于要嫁人了。” “商量个事,能否先去趟我家,让我换一身扮嫩装?”景芃芃支起身子趴到前排座椅背上,撒娇的问 “are you 还正常??大星城的下班高峰期堵成狗,你让我从湘江边开到南边,再从南面开到河西?你咋不去吃屎?”问小道猛踩一脚刹车停了下来。 当景芃芃穿了一身粉色卫衣白色短裙出现在问小道家门口时,给她开门的古黎眉头都快皱成一道一字,大喊一声:“妖怪,退去!” “起开,又皮痒了是。”景芃芃拨开拦在门口的古黎,挤进门后熟练的打开鞋柜换了双拖鞋,对着门内大喊:“小希呀,姨妈妈特地回家换了套少女装来配你的哦!” 卧室房门打开,从里面慢腾腾的出来位娃娃脸,景芃芃满脸的笑意一瞬间僵在了脸上,看着从卧室出来的庄浦诧异的上下打量着自己,她尴尬的用手摸住短裙边,不自然的摸摸裙摆。庄浦看了眼她的大长腿,挑了挑眉,含着笑意说:“小希还在培训学校上奥数课你这少女装,还不错,好腿!” “接受赞美,不接受调戏!”景芃芃此时有种转身一个高抬腿踢飞身后古黎的冲动,把这瘟神带进家门都不提前打个招呼。 古黎笑着走过来,搭上景芃芃的肩,“我们家芃芃真是几十年如一日的好身材啊,当年就是凭着大长腿把庄少爷迷得神魂颠倒,这么多年了,庄少爷再次得见,还跟个二傻子样哎哟,轻点!”古黎扭起小腰跳开几步远,躲开景芃芃的爪子。 “话说,他穿成这样来见你儿子,你没意见?”庄浦慢慢走到景芃芃跟前,话是对着古黎说的,但眼神却一直盯着景芃芃。 古黎一想起这事就郁闷,苦着脸回:“我们家小道道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要收了这妖精给小希当媳妇。以我的家庭地位,我敢有什么意见。” “哦,挺有市场的,以35岁高龄,还能老少通吃。”庄浦露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深深的盯住景芃芃,仿佛要把她收进自己的瞳孔里。 景芃芃有些渗得慌,跟着古黎钻进厨房,对着身后大声喊道:“今天难得欢聚一堂,我下厨露一手。”随后小声询问古黎:“这个瘟神怎么在这?” “星然不是跟你说了么,闹离婚呢,被赶出来了,我只能收留他几日,等着你给找地方住。”古黎也同样小声回答 “关我鸟事,你个叼毛,一天到晚打我主意。”景芃芃上脚踹了下古黎。 古黎条件反射的躲开来,小声道:“别瞎几把扯成不,我什么时候打你主意了,让我媳妇听到这话,我得跪键盘了。对了,我媳妇呢,她不是去接你了么?” “地下车库找停车位呢,没个半小时上不来。” “这迷糊劲,住了这么多年了,还能在车库迷路的也就我媳妇了。”古黎摇摇头,拿起菜刀准备切菜。眼睛余光瞟到庄浦坐在餐桌边,正饶有兴趣的盯着景芃芃的腿,心里鄙夷的骂了句老色胚,随即把菜刀塞到景芃芃手里,对她说:“不行,我还是不放心我家小道姑,我下楼去接她。” 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古黎就飞身跑出门,景芃芃其实一直用余光看到坐在餐厅的那位色眯眯的眼神,她低头看着手中的菜刀,在想古黎把菜刀交给她时的表情,是在暗示她可以拿刀自卫?庄浦这时低头看了眼手机,是古黎出门后发来的消息:我拖住小道道,给你二十分钟,这时长在我们这个年纪应该够了。 庄浦笑了笑,回复了句:时长感人!抬头看了眼手持菜刀看着他的景芃芃,脸上笑意更浓,扬起下巴说道:“这是有多大的仇怨,要用菜刀砍我。” “不不不,我剁不动排骨,要不,还是你来。” “行了,你又不会做饭,出来歇着,我来掌厨。”庄浦挽起袖子走进厨房,接过菜刀,开始熟练的切菜、备菜。 景芃芃讪讪的走到客厅的沙发坐下,突然想起问小道家的小女儿,对着厨房里问:“小悠然呢?” “在楼上同学家玩,等会饭好了再去把她接下来。” “哦!”景芃芃拿起桌上的薯片啃了起来。 “芃芃!” “恩?” “过来!”庄浦笑着招呼她过去。 景芃芃小心翼翼的挪步上前,“壮士,有何贵干!” “帮我把围裙系上,我这一身行头沾不得油烟,待会饭后还要去见客户的。” “哦,好的!你现在负责湖广区域这边了?”景芃芃熟练的拿起围裙,踮起脚给庄浦套上围裙。 “嗯,年初就跟公司申请调动这到边了。”庄浦故意不转过身去,笑着看她下一步的动作。只见她习惯性直接贴上他胸口,双手环到他腰后去系围裙,系到一半景芃芃感受到胸膛传来的咚咚心跳声,才反应过来。景芃芃自己给自己翻了个白眼,心里暗骂自已不要脸,但还是强装淡定的打好结,问:“还要我在边上帮忙么?” “恩,我要你!” “”景芃芃呛了一口自己的口水,下一秒就想上手撕了眼前这个若无其事的男子。 “要你帮忙剥蒜!”庄浦感觉上杀意,立马开口补充。 “好!”景芃拿着大蒜走到厨房门口的垃圾桶房,弯着腰认认真真的剥蒜。 待到庄浦切完肉,一转身,看到门口弯腰的景芃芃,短裙里的内裤一览无疑,瞬间不淡定了,立马放下菜刀,洗净手,跑去卧室,从自己行李箱翻出一件长袖格子衬衣,恶狠狠的把衬衣系到景芃芃腰上。 “白短裙配黑蕾丝内裤?一把年纪了,你也是够了。” 景芃芃怔住了两秒后,随即想找个墙缝把自己封进去了,之前临时跑回家换衣服太匆忙,忘了穿打底裤了。偏生还让庄浦看到自己的小内,干脆一道雷劈死她算了。 古黎应该是掐着计时器,二十分钟后准时把问小道领回了家。问小道看到厨房里并排站立的庄浦和景芃芃,有些恍惚,感觉回到了大学时代,还不等她回过神来,身旁的古黎注意到景芃芃腰间系着庄浦的衣服,脑补了一场不可描述的画面,兴奋的大叫一声:“兄弟,你可以啊,二十分钟,速战速决啊!” 问小道反应过来,给古黎就是一脚:“你怎么把你好基友领家里了,领进来也不跟我打个招呼。要是知道他来了,我怎么会带芃芃过来送虎入狼圈。” “媳妇,要被你踢瘸了,同学面前给我点面子噻。”古黎求饶着。 “你还要面子?你让他们两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不怕他们干柴烈火,烧了咱家厨房。”问小道也注意到景芃芃腰上的男式衬衣,心里更气,揪着古黎腰间的肉不肯松手。 景芃芃要听不下去了,从厨房走出来,拉过古黎,“行了行了,你们俩去看小黄片成了,别脑补我俩。” “小黄片肯定没你俩的刺激!”古黎怪叫一声,窜进厨房后,一把关上厨房的推拉门,“你们两坐着等饭吃,厨房的活男人来干。”随后,贱贱的贴上庄浦盘问细节。 问小道则是迅速扯过景芃芃,追问:“你们这是?” “我忘了穿打底裤,他就借我件衣服,以防我春光外泄。别多想啊!” “他怎么知道你没穿打底裤的?肯定是你早泄给他看了。”问小道捧着脸,瞪着她那双特有的小杏眼大声喊着。 “你才早泄,你全家都早泄!”景芃芃感觉自己要气不活了,只能转移话题:“星然今天不来么?” “周慕容说今天刚把星然的妈妈接来大星城了,今晚就不过来了。” “晚上你记住好好教训下古黎,一声不吭的就把人领回家。”景芃芃恶狠狠的看了眼古黎的背影。 “好嘞!” 晚餐时间,两男两女相对而座,问小道大夸庄浦厨艺了得,如此清淡的菜都能做得精致又美味,古黎眼睛抽疯似的眨来眨去,庄浦和景芃芃各自埋头吃饭,小悠然扑闪着大眼睛,表示嫌弃两位生物学上的爹妈,擦了擦嘴,奶声奶气说道:“我吃饱拉!爸爸妈妈,庄叔叔,姨妈妈,你们慢慢吃哦!”说完拿起自己的碗筷送到厨房,又小步跑回自已房间去玩玩具去了。 景芃芃艳羡的看着问小道:“小悠然这么乖,一看就不是你们俩能教出来的。” “你也吃饱了准备开始唠嗑了是,你管谁教出来的,反正是我俩生出来的。”古黎举起筷子自豪的怼回去,“羡慕啊,那你自己生一个去!” “我感受到了妥妥的鄙视,古小狗,你听好了,老娘拼着35岁高龄也得给你生一个!”景芃芃不服心的放下筷子。 “拜托别口误行么,你给我生一个?”古黎惊得站起来,指着对面桌那位势在必得的主,“小爷我就算是被下了强力春药加伟哥,也不会借种给你。” “噗”问小道喷了口饭,随后抬起衣袖默默擦干嘴,又低头继续往嘴里扒拉饭,表示不参与这场斗法。庄浦顿了顿筷子,把问小道桌前的那道菜稍稍挪开些。 “拉倒!就你那小身板,还不够老娘折腾的。”景芃芃无比鄙视的上下打量古黎干瘦的身形,最后目光停留在他的特殊部位上。 “噗”庄浦喷了口水,抽了张纸巾挡住古黎腹部与大腿间的部位,把脸色铁青的古黎按住坐下,随即又抽出张纸巾,朝对面的女流氓说:“他那不够用,你可以找我借!来,先把你这一嘴油擦下,你知道的,我本人有些洁癖。”说完起身给景芃芃擦干她嘴角的油渍,又若无其事的坐下来继续吃饭。 坐在景芃芃身旁的问小道张大嘴,小杏眼惊恐的在他俩身上来回打转,景芃芃默默抬起右手,把问小道嘴合上,强装镇定的说:“我吃饱了,我突然想起来有份报告今天要交的,先回公司赶报告去了。你们慢慢吃,感谢款待。” 景芃芃换上鞋,快速逃出门,直奔消防通道,她怕庄浦追出来要借种给她,连电梯都不敢等,徒步从消防楼梯跑下楼去。 第12章 跳出舒适圈的我们 庄浦回省的两周内,把区域内负责的项目资料都过了一遍,召集南区公司的团队成员将省区的几个通信项目进度巡视完后,才再次回到大星城。古黎在高铁站接上他,准备带着他去新住处。 “庄少,给你安排的这房子,小区物业服务贼好,地理位置绝佳,步行到你公司只要十五分钟,每天上下班走路可以完成你日常锻炼的指标了,给你省了去健身房的钱。”古黎开着车,对着副驾驶的庄浦滔滔不绝的细数着房子的优势:“房子虽然小了点,但也有两间卧室,你爸妈偶尔来大星城看你的话,也有地方落脚。最关键,房东人美心善,是你喜欢的那一款。” 庄浦皱了皱眉:“让你帮我找房子,不是找对象。我现在法律上还是已婚状态,别瞎搞。” “是,你法律层面上还是有配偶,那你撩人小芃芃撩得这么熟门熟路的,把人吓得直接跑去深城出差了,你可收敛点。”古黎开着车头也不回的怼庄浦。 “快了,星然跟那边在沟通离婚协议条款了,那边签了字,我就回京城一趟办手续了,而且星然跟我说了,芃芃过几天就会回来。”庄浦掏出手机翻看工作文件,琢磨着挤出一两天的时间去趟京城。 “是,人家马上就回来了,你想说你马上就可以名正言顺去撩她了是。不过,你跟星然最近联系这么亲密?凭什么?尼玛,你这个卑鄙小人,难不成打的是星然的主意?”古黎侧过头看了眼庄浦。 “凭我出得起她的律师费啊!你脑子该去洗洗了。” 古黎张了张口,最终还是吐出了藏在心里多年的疑虑:“不是,庄浦,有件事憋在我心里很多年,你认真回答我,你当年就真的没对星然动过心思?我都看到你给她写过情书。” 庄浦疑惑的望向古黎,努力的回忆了几秒,问:“什么时候的事?” “就那年芃芃带着我们逃课去追剧,被我爹逮住拎到教导处写检讨,我看到你给星然偷偷递了情书,还特么折成了心的形状,后来好长一段时间你们都在晚自习时频繁的互传纸条,我xx你大爷的!”古黎越想越气,转过头骂了一句庄浦。 “哦你脑子有坑么,我那是让星然帮忙转给景芃芃的情书。”庄浦回忆了半晌才想起来这一茬,学生时代的景芃芃太过花心,全校只要稍有点姿色的都被他官宣成单恋对象,庄浦跟她日常的打闹互怼中,对她的感情由最初的看不顺眼转变成越怼越喜爱,无奈景芃芃貌似只把他当兄弟,他也怕直接表白会吓跑对方,就找了五人中唯一智商在线的占星然帮忙牵线。 古黎皱巴着脸,多年心结终于探出了答案,一场误会让他和星然 “庄渣渣,我特么以为你们那会是两情相悦啊,我都为了你放弃了星然,我要送一万头草泥马给你!” “白痴!” 古黎气不打一处来,气了几秒后,顺又想通了,他跟星然就是没缘分,做不成恋人当兄弟姐妹也很好。但随后又想气下庄浦,转过头一脸贱笑:“切!你一个即将要净身出户的人,前面十几年都打白工了,好意思说我。” “我乐意!” “你再乐意有啥用,人小芃芃不乐意跟你这穷光蛋啊!她都要嫁入豪门的人了。”古黎高声嘲讽。 “闭嘴,开你的车!”庄浦关上手机,闭眼假寐。心里默默复盘这两周巡视的项目情况,他主动跟公司申请调动,从资源丰厚的北部区域调到业绩一直垫底的华中片区,人脉资源需要重新开拓不说,华中片区现有的几个通信项目的进度也处于停滞状态,难度挺高。庄浦北部的同事其实都不能理解,大家都是聚少离多的家庭,有几个能真正做到幸福美满的,大多数都是为了孩子和父母,跟“红旗”凑合着过日子,不妨碍他们跟外面小彩旗的露水姻缘。更何况一离婚,辛苦打拼了十几年的家产都得分个大半出去。眼下庄浦离婚净身出户就算了,但也没必要在工作上也把努力经营了十几年、业绩利润高的北部片区拱手让人,主动申请调到公司人人都不愿意接手的华中区。只有他自己清楚,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他想要的,目标很明确,并且一定要达成夙愿。 此时远在深城项目公司的景芃芃连了打几个喷嚏,用手背贴了贴额头,又摇头继续整理起手上的资料。她大学考的师范院校的体育专业,毕业后就进了这家集团,既不像占星然法律高材生,也不像问小道有一门绘画的技艺傍身。感觉混完一个大学后,除了身体素质特棒,啥知识和专长也没有,只能最开始在集团后勤中心扛扛杂物,后来因为形象气质能上得了台面,内部竞聘到了行政部,从小小的行政助理一路爬到总经理助理,人到中年,职业路子越走越窄,她也越发的愁自己四十岁后的职业生涯。 病假休完后,景芃芃已经不去纠结自已是怎么来到这个时空,既来之则安之,就琢磨着如何过好之后的日子,首先到了这个岁数,转型是很有必要的,她仗着罗泊远的宠爱,走裙带关系调到项目公司,罗泊远还给她安排了运营主管的岗位,还带着两人小团队,她也厚着脸皮上任,硬着头皮带队。就这样,每天跟大把的资料报告和数据报表奋战,景芃芃得先自已熟悉掌握所有细节后,才敢把工作分发到小组内。 此时手机上收到罗泊远发来的请午安的消息,这段时间,她有意无意的躲着罗泊远,休病假时,以回国后需要多陪父母、朋友为由,委婉拒绝罗泊远的约会。等到销假回公司上班,她又以职业生涯考虑为由,不愿意回到总助岗,要求调到项目公司。在罗泊远看来,以为景芃芃只是跟他在置气,因为自己承诺给她的婚礼一直没兑现,所以在成功说服家族那边之前,他也只每天早、午、晚请安,表达自己的在意与关心。景芃芃照往常一样,给回复了个可爱的表情,随即又收到罗泊远的消息:“刚谦国给我发了张你咬着笔头看资料的照片,满脸的痛苦怨怼。你自己闹着要跳出舒适圈的,回来可别把怨气往我身上撒。” 景芃芃抬眼看了看办公室外,项目公司的负责人何谦国站在公共区域跟同事假装聊工作,时不时瞟向景芃芃这边,看她抬起头望向他,便点头打招呼,景芃芃也回了个职业假笑,心里暗自腹诽:又不抢你饭碗,打什么小报告。 随后低头给罗泊远回复:“谢谢罗总关心,我保证跟偷拍照片的人愉快相处。”景芃芃知道她从集团海外事业部的总经理助理岗跳到项目公司属于空降,这样的家族企业内派系也多,她走马上任的第一天就带着小组成员跑到深城这边来协助新项目落地,多少会让项目公司误会集团的用意。实际上是罗泊远知道她的底子,让她过来跟着学习练练手。 跟罗泊远闲扯几句后,景芃芃看到时间到饭点了,起身出门喊上自己的小组成员,邀请了何谦国一起去楼下用餐。 “何总,这几天感谢您对我们小组的包容,我刚调到项目这边,小组团队也还在适应的过程,有不足的地方请您多多包涵。下午还要工作,不方便饮酒,我们就喝茶,下次团队聚餐的时候,我陪您喝几杯。”景芃芃席间给何谦国倒满杯中的茶水。 “客气了,你是罗总的老助理了,这么些年协助罗总从深城转战内陆市场,又跟着打下海外市场,集团上下都知道你的能力,你来之前,罗总还特地给我打了电话。”何谦国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也是让罗总和您都操心了!”景芃芃诚恳的回答。 何谦国放下茶杯,侧过头语重心长的说:“我听说你是自己申请调离总助岗的,其实转运营管理虽然平台空间大,但跟你以前总助的工作比起来,又累又没尊严。” “只怪我身体不争气,我休了段时间的长病假,罗总也去了新的事业部,有了新的团队了。总归都是新环境,罗总也支持我的决定,所以还请何总多多指导。”景芃芃一脸的谦卑,低眉顺眼的给何谦国又续了半杯茶。 “客气了不是,互相学习,互相学习。”何谦国拍拍景芃芃的肩,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大口。 “何总,我后天需要回趟大星城的公司,有些之前的工作召我回去交接清楚,预计三四天左右才能回来。我这两位组员就麻烦何总您多关照拉!让他们多干活,才能得到学习锻炼。”景芃芃拍拍身边的小王和小石,两个组员也很识趣的起身给何谦国添茶水,说起了奉承话。 景芃芃看着机灵的小组成员,心想罗泊远还是很照顾她,安排了两颗好苗子给她。眼睛顺着一旁落地窗瞟了眼外面的街道,想起毕业那年,无知无畏的她推了家里安排的教师工作,负气跑来深城孤身闯荡江湖。大四快结束时,庄浦家里给他安排了份京城的工作,景芃芃心里还对那顶“绿帽子”膈应得很,虽然大学期间他们两分分合合好几次,她和他身边也各自换了一两任情侣。但景芃芃觉着这次庄浦是很认真的要甩开她了,那维族小姑娘确实长得漂亮,那她就离得远远的,他去北边的帝都,她就去南边的深城,一南一北,不复相见。 在深城的七年,她是真的很喜欢这座城市,没有疏离感,包容着每一个怀揣梦想来打拼的年轻人,也给足机遇,供年轻人成长、发展。当初如果不是庄浦,兴许她会在深城安定下来,跟前男友结婚生子,跟深城一起打拼的朋友同事愉快相处,就这样过完平淡的一生。可庄浦却跟冤魂样,隔个几年总要冒出来表示下存在感。景芃芃在深城第一年,正准备大展手脚,占星然给她介绍了个帅气的在深城工作的同行律师,两人正平稳发展时,庄浦跳出来,说维族姑娘回乌市相亲结婚了,问景芃芃是否愿意为了他来京城发展,景芃芃默默在心里腹诽:“傻逼!凭什么?” 景芃芃那次没拒绝也不敢答应,只是装死不吱声。没过多久,那位小律师被所在律所的老板女儿强行推倒,景芃芃再次摸了摸绿得发亮的帽子,心想着去京城得了的时候,彼此庄浦身边又有了新人,后来彼此的恋情也是同样的桥断。她与庄浦之间,仿佛注定是要错过的,年少时两人性子都倔,一言不和就闹分手,经历过社会的毒打后,两人都懂得了迁就忍耐时,却总是他回头时,她身边站了人,她空窗期时,他身边的位置又满员了。 5月9号这天早上,占星然跟律所请了假,在家等景芃芃过来接她。她摸了摸资料,看了眼时钟,给景芃芃了打了电话。 “快八点了,再不接上我,估计会迟到了。到哪了?” 景芃芃握着手机,又看了眼身边的两人,沉默了几秒,对电话那头说:“在你楼下车库了,你下来,负一楼。”挂上电话后,景芃芃冲一脸贱相的古黎怼道:“今天这事,你们两能不参与么,小彭同学应该不想见到你。” “那是你的想法,我这几年也有去看过彭再许几次,我跟他已经握手言和了。”古黎双手环在胸口,一脸得意的表情。 “那你呢,你来干嘛?”景芃芃对着他身边的庄浦问道。 “我?找占星然有些私事要聊。”庄浦说得一脸坦然。 “你离婚官司都快打完了,跟星然还有什么私事聊?” “我要净身出户了,没钱支付巨额律师费,需要找她谈打折。你跟她关系好,要不帮忙说说情?”庄浦上前一步,逼近景芃芃。 “人家一个孕妇辛苦替你打官司,你怎么可以赖帐呢。”景芃芃后退两步。 庄浦笑笑,挑眉道:“那你借我点呗。” “借你可以,怎么偿还?” “肉,偿!”庄浦把景芃芃逼退到墙角。 古黎蒙住眼睛,大喊:“你们两个老东西,简直没眼看!” “现在现在猪肉不值钱。”景芃芃有些脸红,撇了眼电梯厅里走出来的占星然,立马推开庄浦,跑到占星然身边。 “怎么出一头汗?”星然用纸巾轻柔擦干景芃芃额头上的汗,转头看到古黎和庄浦,诧异的问:“你们两这是跟踪芃芃?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二条规定:有偷窥、偷拍、窃听行为的,处五日以下拘留或罚款;情节较重的,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并处五百元以下罚款。” 古黎走上前来,搭住庄浦,极力辩解:“谁跟踪这大傻叉了,我前段时间去探视了老彭,答应了一起去接他。想着你这个大肚子不方便自驾车,特地跑来接你。” “小道姑呢?”占星然往古黎车里瞄了眼。 古黎摆摆手:“被你老公逼着赶插画呢,她说跟老彭也不熟,就不掺合了。” “那开两台车过去?”占星然又看向另一边景芃芃的车。 景芃芃立马冲到古黎车的后方,打开车门喊道:“一台车,桂香姐跟我说她自己开了辆车。星然,你孕妇不方便系安全带,我跟你一起坐后座。” 第13章 满嘴跑的火车 问小道大概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坐立难安,周慕容自打把她从编辑组调到创刊组,专职负责社里出版的书籍的插画与封面后,画稿工作量巨增,每幅画稿的创作过程,她就得揪掉自己的几根头发,现如今已然到要成秃头小宝贝的境地。问小道当年美术学院毕业后,跟古黎奉子成婚,挺个大肚子举办的婚礼,婚后在家全职带孩子一年多。她母亲琢磨着在家当全职太太辜负了这二十几年他们二老的全力栽培,于是托关系把她安排进了出版社,一是正好她专业对口,二是工作轻松,方便她照顾孩子。 对于问小道个人来说,无所谓事业不事业,也不需要大富大贵的,她觉得日子安稳就万事大吉,故此默默无闻的在出版社边画稿边打杂十来年,不争不抢的,人又好说话,软软糯糯的模样让社内的领导和同事都很喜欢她。家里边的事有古黎和公婆在罩着,古黎又是个随叫随应的十好丈夫,这样的日子她过得很舒坦。景芃芃每每看她一副没遭受过社会毒打的模样,就感叹:祖宗诚不欺我,果然是傻人有傻福! 最近出版社里引进了位海归高管,在公司内大刀阔斧的搞改革。海归领导又看重周慕容的办事沉稳、胆大心细的风格,把周慕容提拔成主编,成了问小道的直属领导。周慕容这人也是生得招人喜爱,家里多少有些文化圈的小资源,接连拿下几位知名作家的作品出版权,又签下了一些潜力新人作家,把编辑四部带动得热火朝天,连带着问小道也被迫得活动起来,加班的次数愈发多起来,不管她打多少电话给占星然控诉周慕容的压榨,也改变不了她与日俱增的工作量。 今天这样大家集合去接彭再许的日子,她确实是赶画稿没时间去,同样,也是对于彭再许和占星然这一段过往,她多少有些心虚,眼不见为净也好。但她又没办法把心思集中在画稿工作上,抓耳挠腮的,时不时给景芃芃发暗号询问情况,景芃芃每一条都只回复个微笑的表情。 这勾得问小道越发心急,瞅了眼时钟,12:30,人肯定是早接到了,这个时间点应该都坐到餐桌上了。她又拿起手机给景芃芃打电话,响了两声就被电话那头的机主给挂断了,随即微信收到景芃芃发来一个微笑的表情。 “信不信我哭给你看?”问小道咬牙切齿的发了条消息过去。 “来,给爷在线哭一个。”景芃芃回。 问小道发了个大哭的表情,复又发了句:紧滑还是幔上来了? “上传子了。”景芃芃回完消息后,放下手机瞟了眼这一桌子人,见无人开口说话,都略有些尴尬,她也是以前搞行政接待的活搞习惯了,活跃氛围是她的拿手项,随即站起来,大方举起茶杯对众人示意:“我刚点完菜,上菜还要等会,大中午的我们就不喝酒,来,先以茶代酒给小彭同学接风。” 古黎举起茶杯喝一口,随即伸手把占星然的杯子拿走,转头要求包厢服务员换一杯温开水。 “谢谢!”彭再许笑着喝尽杯中的茶水,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古黎的举动,以及占星然凸起的肚子,心中有些萧瑟,落寞感被无限放大起来。 景芃芃把彭再许的神情收进眼底,干脆举着茶杯离开座位,走到彭再许身边,拍拍他的头,对着隔壁座的彭母说:“桂香姐,上午的行程安排得可还满意?跨火盆,甘露水净身,理发师上门理发。该有的流程两个小时内我都一样不落的给安排完了。相信我们家小彭同学一定能转运,重新投入社会做出一番大事业。” “满意,满意,谢谢芃芃!再许能有你们这帮朋友,是他的福气。”彭母也拍拍彭再许的肩,环视其他几位,最后目光落定在占星然隆起的肚皮上,心里也一阵叹气,暗忖自己的儿子终究是没那个福气。 “我刚就一直想问来着,甘露水是啥,哪来的?”庄浦看景芃芃起身走到桌对面,手机却留在桌上,屏幕上亮着的是跟问小道的聊天页面,他边偷偷看她们发的消息,边询问甘露水的由来。 “哇,这甘露水我可是早上五点就起来,跑寺里诚心求来的供水。” “呵呵,你何时对一个男人这么上心了。那这个紧滑、上传子、幔上来又是什么?”庄浦一脸讥笑的问。 景芃芃面色一滞,一个箭步冲回座位,收起手机,瞪着庄浦小声道:“今天我家小彭同学的大日子,我不跟你吵,你也少惹我。” 占星然忍不住笑出声,对庄浦说:“这是她跟小道姑特定的暗语,我也只知道紧滑跟扯呼差不多同义,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上传子是吃饭,幔上来是被围攻。”彭再许接上话题,对景芃芃笑道:“你这满嘴跑火车的,我小时候教你的土匪行话,你用到现在?” 古黎眨巴着大眼睛,表达不满:“我说以前看我媳妇跟这大傻叉一天到晚发些莫名其妙的话咯,你们俩至于么,还暗语,防谁呢?” “防某个二傻子。”景芃芃冷着脸怼回去。 古黎撇撇嘴:“行,反正我媳妇是摊上了两傻子。我记得看你们发得最多的有碰码,冷码啥的,我之前一度以为你们沉迷于地下博彩,那个啥买码?” 彭再许终于笑开来,继续解释着:“碰码是碰头、会晤的意思,冷码是说的地方小团队。芃芃,你这么皮,怪不得古黎说你嫁不出去。” “什么?!古,小,狗?”景芃芃恶狠狠的盯着古黎。 古黎慌忙摆摆手:“再许兄弟,别介啊,你咋啥话也说啊。我那是前几年说这话,现在不一样了,芃芃攀高枝了,要嫁了。” “真的,芃芃,对象是哪里的?我前段时间给你妈妈打电话,都没听她提起过你的婚事。”彭母饶有兴趣的打听起来。 景芃芃扯着嘴角勉强笑道:“桂香姐,还没完全定下来呢,定下来会通知各位亲戚朋友的。” 彭再许看了看景芃芃身边的庄浦,狐疑的问:“莫不是你俩又重修旧好了?” 庄浦笑着望向景芃芃,古黎也奸笑的看过来,景芃芃慌忙把头摇成个拨浪鼓,占星然笑着帮腔:“都别扯芃芃的事了,今天是给再许庆祝的。再许,在家休息一段时间后,就去古黎那帮忙。” “是的,我已经安排好了,上个月我们中标了工院的智慧校园的信息化项目,合同细节星然帮忙在把控着,下周签了合同,两周后我们一起进组开工。”古黎摆正姿态,一脸诚恳的邀请彭再许进组。 彭再许低头没回答,古黎连忙继续解释道:“再许兄弟,你别误会。这次进组的事,事先没跟你提,是想等你出来这天告诉你,给你个惊喜。你的情况我跟我们老板也提过,他表示没问题,让你先从测试这个工种开始入手,你的薪资待遇也让我作主。” 彭再许脸色沉下来,他身旁的彭母也尴尬的在几人身上来回观望。占星然神情紧张的看着彭再许,想开口说几句,但又意识到自已的身份这个场景说什么都容易被误会,故而紧闭双唇,向景芃芃投去求助的眼神。 “额”景芃芃眼珠子转了转,看场面冷到不行,斜眼瞟了下身边的庄浦,他正埋着头回复工作讯息,表示谢绝参与救场。景芃芃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只能小声提问:“那个我刚回国不久,也不知道发生了啥,小彭,你学了编程?” “恩,开网那几年自学了些皮毛,还报过c语言的培训班,学过一段时间。后来进去了,所里有技能培训,虽然没开设这些课程,但我们有可以接触电脑的时候。古黎每次来探视都会带些编程语言方面的学习资料,只是兴趣归兴趣,我没有接受系统的学习。”彭再许摸着茶杯,笑得很勉强。 “他爸爸以前也是想让他往这方面发展的。”彭母点点头,示意彭再许给个答复。 “我再想想,我爸妈年纪大了,我本意是想回镇上,帮他们分担家里的生意事务。”彭再许抬起头,对古黎和占星然说:“谢谢兄弟了,也谢谢星然。我之后的人生,想靠自己走下去,你们不用为我操心太多,我们谁也不欠谁的。” 古黎尴尬的张开口不知如何接话,占星然有一瞬间的失神,眼底里流露出愧疚与苦涩,她以为这么些年过去了,她可以厚着脸皮面对彭再许,可以以朋友的身份去关心他,弥补对他的伤害,她突然间想起很多年前景芃芃怨怼的给她发过一条信息:“占星然,凡事皆有代价,这些苦果,终有一天也会让你痛心伤臆、蚀骨灼心。”那是景芃芃唯一一次跟她红脸。 当年他们五人小团体中,考到大星城读大学的也就占星然和古黎,古黎跟问小道是开始了没羞没臊的异地恋,占星然也在大一下学期,突然间宣布跟彭再许在一起了,景芃芃收到消息时,正忙着代表学校体育系参加市里的大学生艺术节,她很了解占星然,不过是想成为那个“望着别人想起你,借着别人忘掉你”的虐情女主,于是给占星然发了条qq留言:方法不可取,好自为之。 占星然在法学院那几年是出了名的人物,专业课成绩年年院系第一,外貌在全校一众美人排名中更是让法学院得意了好几年,她在男同学们流传的美人形象版本是:“发髻高挽,眉弓如月,素肌之下,清冷疏离”。女同学中流传的美人榜,对她的评价是:“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只是她一直拒绝学生会和各个社团的邀请,只专注于学习,以及她那位开网的男友。大多数人都认为如占星然这般谪仙般的优等生,该配对同样优秀的校草级人物,却偏偏跟了个高中学历的网老板在一起,各种各样的猜疑和不堪的版本在学校内外流传。占星然不以为然,不管不顾的每天正常出入网,与彭再许形影不离。但她的追求者如雨后春笋般,在学校、网前赴后继的,彭再许对这段感情缺乏安全感,且古黎每周都在占星然跟前蹦哒一次的,让彭再许的不安感与日俱增。 古黎虽然在高考完的暑假被景芃芃和彭再许揍了顿,但揍他的原因,景芃芃却绝口不提,哪怕景父景母轮番上阵的“竹条炒肉”,景芃芃也咬牙坚决不肯去古家道歉,庄浦和问小道每每问起缘由,她也打死不提。直到临上大学前,五人小团队还是在占星然的组织下,简单的聚了聚,几位当事人也默默将此事翻篇,以致于问小道一直以为那场混乱只是古黎和景芃芃的普通矛盾。古黎也一直以为挨那顿打是景芃芃不允许自已跟问小道相恋,提前警告自已不要辜负问小道,所以他对于占星然暗恋自已的事完全不知,还是一如既往与占星然的保持联系。大学时期,两人的学校虽然一个在河西,一个在河东,隔了些距离,但每周去河西看占星然的行程是雷打不动的,以至于彭再许对古黎的误会又深又无处发泄,每每看到占星然望向古黎的眼神,彭再许只能强忍着怒意,借口网有事离开,由着古黎他们几人小聚。 饭局最后在尴尬中结束,彭再许随同母亲回了镇上的老家,景芃芃不敢跟罗泊远见面,也不愿意与庄浦有多的纠缠,也在第二天躲回了深城。 第14章 不可预见的后半生 五月的最后一天,景芃芃受占星然之托,又从深城回了长沙,一出站就看到古黎懒散的站在出站口,正低头打游戏。景芃芃板着一张脸走上前,拍了拍古黎的背,喊道:“走啦,古公公!” “喳!”古黎收起手机,连忙接过行李。 上了车后,景芃芃照常坐在后排座位,古黎坐在驾驶位翻了个白眼,内心嘀咕:真把我当司机使唤了。脸上却堆满笑意:“景太后,您是先回公司,还是回家?” “回家,昨晚干通宵了。” “哟!还能干通宵了,厉害着呢,看来某人是真没戏了,他已经老了,达不到你的标准。”古黎犯了嘴贱瘾。 “哼!难道你年轻时就达到过标准了?”景芃芃横着眼怼过去。 古黎劝说道:“您老适当降低下标准咯,不然让人怎么活?这次人家牺牲这么大,千里迢迢的跑回来,你倒溜得远远的,你这人就是缺乏同理心,真不是耿朋友。” “我没同理心?!那房子我半价租给他的,考虑到他孤家寡人,连‘打飞机’用的卫生纸都给他配齐了,他只用拎包入住,你还要我怎样?”景芃芃气极,古黎上个月问她安排庄浦的落脚地,其实是想让景芃芃同意庄浦搬到她现在的房子入住,借着同居室友的名义,好让庄浦近水楼台先得水。但景芃芃直接一挥手把名下另一套小两居室的房子拿出来,让古黎隐瞒房东身份,半价租给了庄浦。 “我表示讲荤段子没人敌得过你。” “你做好我们小团队里大内总管的服务工作就行了,少跟我提要求,小心我真让你成了公公。”景芃芃颇为得意的摇头晃脑。 古黎张口想飙几句脏话,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又心有不甘,咬着牙说:“行啊!景芃芃,请为你的晚年多想想。我已经预见了你的晚年生活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当我儿媳妇,低声下气的伺候你的公公——我;要么成为孤寡老人,由我们的子女轮番照顾。” “小孩子才做选择题,你跟星然的儿子我都要收入后宫的!”景芃芃看着脸色铁青的古黎,感受到他要暴走的气场,想想自己还在他车上,待会一车两命不划算,立马从包里掏出两份礼盒递到前排,“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的,来,明天六一,我给小希和小悠然带的节日礼物。” “就两份?我家小道姑的,你没准备?”古黎瞅了瞅两上小小的礼盒。 “你媳妇,你愿意当宝宝一样宠着,要我准备啥,她又没一女侍二夫。” “那,我的呢?”古黎趁等红绿灯的空档,打开礼盒,看到里面的两个黄金生肖坠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我明儿给你送个花圈。”景芃芃不示弱的怼回去。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哼哼哼哼哼!” “你啥时候去学校进组开工?”景芃芃不想跟他多费口舌,问起了他工作的事。 “后天,所以你回来得算是时候,不然你再等几天回,我们只能派庄少爷来接你了。嘿嘿!” 景芃芃皱眉,想起庄浦昨天给她发的消息,就知道古黎又把自已的行程给出卖了:“他能有个鬼的时间,昨天还给我发消息,说今天去武城了。” “咦呀!你们两这是有情况啦!他还给你汇报行程了,连我都不知道他这几天在哪转悠。”古黎坐在驾驶位上兴奋得要跳起来,给了一脚猛刹车。 “喂喂,你能好好开车么,我不想英年早逝。”景芃芃摸了摸刚磕到的额头,嫌弃着盯着驾驶位。 “不能,你不说清楚,我就拉着你共赴黄泉,黄泉碧落,忘川婆娑,我也要拉着你一起走。”古黎开始耍起了无赖,从小到大他就知道,对付景芃芃,只能来软的,硬刚永远刚不过她。 “打住!你特么怎么道化了,看小道姑他们出版社的言情小说看多了。”景芃芃一脸要吐的表情,认命的交待:“他听说我今天回,就告知我要出差,不能来接驾。我们,就很正常的发小之间的联系。” “这个闷骚。对了,明天星然的生日,下班后去小道道公司旁的湘菜馆集合,我把彭再许喊过来了,你再给他做做思想工作,让他后天跟我一起进组。” “小彭同学不愿意,你就别勉强他了。人家看你心里膈应着很,你以为人人都像你毛深皮厚,极度不要脸。”景芃芃摆摆手表示拒绝。 说话间,车已经开进景芃芃家小区的地下车库里,古黎停好车后,把行李帮忙运上楼,临走前扔了一沓钞票给景芃芃,摆摆手道:“替你收的房租,那个古代穿越过来的少爷,竟然还给我现金,我原封不动的都给你拉。” 景芃芃拿着钞票,挑了挑眉头。穿越么?她自己刚醒来那会,就关于如何花钱这个事,也觉得好不习惯,不过四、五年的光景,都可以不用带现金出门了,只用揣部手机就能扫码走天下,还不用担心手机没电了怎么办,满大街的公共充电宝给租借。中国科技发展迅猛得让人瞠目结舌,景芃芃诧异于人类的智商发展到如此逆天的地步,她飞机失事那会,智能手机功能还仅仅只是通讯为主,待她一个飞机上天后,再掉下来时,感觉很多行业都迈出了一大步,大天朝的国力强盛如斯。景芃芃以前一直有伟大的抱负,想要跻身社会精英,大展拳脚,为祖国的发展贡献自已的一份力量。可跟那些让科技迈大步的高科技人才比起来,深觉自已的智商得到了碾压,自己能跟紧社会不被淘汰已是大幸了。 一想到这,景芃芃突然下定决心,迅速掏出手机,给之前聊过一两个月的考研培训班的老师转帐了一笔报名费。交完报名费,心里又肉疼了半晌,那是她将近一个月的工资啊,自己平时都舍不得花大钱,两套房贷拖累得自己每月必须留一大笔钱上供。景芃芃自己都不知道这个时空的她哪来的胆子,以前她是喜欢买包买衣服包首饰买到要剁手,这个时空的自己是买房买到自己要躺棺材板板。五年时间入手两套房,是这几年给老罗当小情人得到了啥承诺,敢于背负起这么多房贷。这么些年辛苦打工攒的钱,全特么首付款和搞装修掏空了,她现在每每看到自己银行卡里的余额,再看看自己银行的贷款,就能哭个几天几夜。 古黎找景芃芃要房子那会,她瞅着名下那套两居室正好空着,有点租金收入也行,就一口答应下来,考虑到这位租客刚净身出户,估摸着囊中羞涩,她还把屋子里一应生活用品全部配齐。对这位前前前男友,她真的是仁至义尽了。 正感慨着自己的伟大时,手机短信铃响了,景芃芃瞄了一眼,叹了口气,该来的总得硬着头皮去面对的,罗泊远也回来了,约她晚上见面,景芃芃回了个“好”字,扔下行李,走到卫生间洗漱,准备收拾下出门应约。 老罗泡妞的手段真的是愈发高明了,带着景芃芃进了一座苏式庄园里,庄园更像是徽派建筑,青砖小瓦,马头墙,只有园内才感觉到了苏杭风格,围绕着一个曲池形池塘而建,伴着小桥流水,桥头的水榭台,池中央有座四面亭。台馆分峙,四周回廊起伏,随着水波微漾的倒影,台上坐着位汉服女子弹奏着古筝。罗泊远给景芃芃夹块椰子红豆糕后,放下筷子又坐正静听起古筝曲,景芃芃看了眼盘中的红豆糕,又抬头看了眼台上的古风美人,大有古诗里所说的“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的意境,景芃芃轻声道了句:“《出水莲》能奏出这样的风韵,看来这家店的老板还是舍得下本钱。” 罗泊远满眼宠溺的看着她笑道:“庄园的老板说过,能听出来曲目的客户,都是有缘人。” “有缘人?意思是要以身相许么?老板多大年纪了?” “你怎么不问老板是男是女?”罗泊远脸上的笑容笑得更开了。 “这个时代,性别年龄都不是最重要的,要的是知音间的琴瑟和鸣。”景芃芃拿起筷子,将盘中的椰子红豆糕轻轻挪到一旁,又夹了块碧萝虾仁吃起来。 罗泊远喝了口茶,也拿起筷子开始品菜,食过半,他给了句评价:“还是挺正宗的,回头可以让秋瑞带客人来这边。” 景芃芃抬起头笑称:“敢情罗总是带我来试毒的啊!我现在没在您团队了,这算不算额外加班,得付加班费呐。” “调皮!跟你约会,你跟我谈工作。”罗泊远抬手在景芃芃额头轻轻敲了敲。 “大佬,是谁先提这话匣的?”景芃芃顺了顺自己的斜刘海,继续道:“我这刚下高铁,就被您老拖出来试毒,我还没抱怨呢。” “那呆会吃完饭,去我家泡个澡,好好睡一觉,小杨给我带了些薰衣草精油,放两滴泡一会,睡眠质量会好很多。”罗泊远很自然的发出过夜邀请。 景芃芃心里一咯噔:好你个老罗,一把年纪了还变着法的邀我侍寝。她脸上绷住,强装镇定的说:“我行李还没收拾呢。” “那就晚上我去你家,我车上正好有精油,滴两滴到加湿器里,也有安神效果。”罗泊远继续不动声色说道,大有一副今晚必须拉着景芃芃试用精油的架式。 景芃芃内心跑过一群草泥马,在心里暗暗叫骂起来:“小杨送的特么是印度神油么,人到中年搞这么嗨?非得拉我试药效。” 心里再怎么抓狂,景芃芃还是得找个由头摆脱被试药的命运,支支吾吾的说:“这个我大半个月没回来,家里又脏又乱的行李也,堆了一地。” “那好,呆会我送你回家,你记得带些精油上楼。”罗泊远也不做纠缠。 景芃芃有些尴尬,立马转移话题,“小杨看来挺有长劲的,都知道关心上司的身体健康了。” “他们两人的分工不还是你定的么,一个专职工作,一个负责我的生活。怎么?这是吃醋了?”罗泊远也特别识趣的配合她。 “呵呵,小杨同学前段时间跟我打听你的健康史,说你每天顶着熊猫眼见客户,我还让她给你下点安神药。” 罗泊远放下筷子,叉起手笑着道:“我是说以前你跟着我的那些年,我很少失眠,原来你都给我下药了。” “老板,你那是以前的小女友给你下了迷魂汤,让你交完了作业后筋疲力尽,你才睡得香。”景芃芃挑了挑眉头怼回去。说完后,意识到自己嘴笨,又绕回男女间交作业这个话题了,心里暗骂自己蠢。 罗泊远把她的小表情看在眼里,笑意更浓了,感觉他的小未婚妻状态回来了。自从回国后,他的这位未婚妻三天两头躲着他,两人独处的时,感觉变回了几年前他刚把她提到总助岗位的谨小慎微,完全没了在吉隆坡时跟他怼天怼地的模样。罗泊远只是觉得景芃芃这样公事公办的态度是在跟他闹别扭,所以他一直在努力跟家族里沟通婚事。罗泊远的家族,在当地本是自祖上就传下来的望族,代代经商,到他这一支,他勉强算是嫡系一脉,但父母过世得早,他被养到大伯名下,从年少到中年,他一直努力在家族里争得一席之地,服从家族要求联姻,又听从大伯一系的安排从深城转战内地,又从内陆去东南亚,矜矜业业只为保住大伯一脉在家族中的领导权。景芃芃算是他被安排的一生中,让他觉得意外又有趣的存在,他想后半生能跟她一起活得肆意潇洒,不再为了别人,只为了自己而活,也是一件极有趣的事。 “你这是抱怨我以前的感情史呐。那这样,下个月抽个时间跟我去趟福泉城。承诺过你的婚姻,我一定办到。”罗泊远郑重的提出邀请。 “福泉城?”景芃芃明白躲不过结婚这个话题了,认命的道:“是要带我去见大家长?” “恩,我跟大伯说了,他让我带你回族里一趟,给几位叔伯母见见。” “我不确定我的时间,我刚到项目公司,在熟悉新的工作内容,其实挺忙的”景芃芃摸摸鼻子,看了眼罗泊远双手叉在胸前,脸上的神情清冷,大有一副“你接着编”的态度,她吓得迅速摆正姿态,“好,我坦白,关于见家长这事,我想我需要时间来做心理建设。” “好,需要多长?” “三两个月。”景芃芃小心翼翼的试探。 “中秋,去福泉城,正好是阖家团圆的日子。”罗泊远不容商量的定下了时间。 第15章 同场景的邂逅 景芃芃一觉醒来,看着满屋子没收拾好的行李有点头大。昨晚罗泊远一锤定音后,她回到家也没心情收拾,直接倒床上一直翻来复去纠结着,实在睡不着就爬了起来,把罗泊远送她的薰衣草精油放上几滴在加湿器内,感觉没效果又一狠心,又多加了几滴,结果过量的薰衣草气味,熏得她愈发中枢神经兴奋。逃离满屋香熏的卧室,跑到客厅投屏看泰国恐怖片来分散注意力,果真把自己吓到凌晨五点才力歇,昏昏沉沉的眯了过去。再睁开眼时都要迟到了,只能简单洗漱完,妆也没化,掏出副眼镜框上就往地铁口奔。她之前特地找了借口跑回大星城公司,说要协助罗泊远的助理,整理之前在大星城运作过的项目资料,虽然不用像在深城项目上准点打卡上班,但迟到也总归是不大好的。 到公司后,小杨同学拎了袋早餐放到她办公桌上,眨眨眼说:“芃芃姐,老大让我带给你的,还让我邀请你一起参加我们事业部中午的聚餐。” 景芃芃看了眼早餐袋里的面包和豆奶,面包上浓浓的椰子粉气味扑鼻而来,景芃芃笑着说:“谢谢啦!我就是来公司整理之前的项目资料的,中午有些事要外出一趟,你们聚餐愉快!” “芃芃姐,老大是不是想把你调回去啊?你回来也好,我挺不喜欢秋瑞那小绿茶的。”小杨趴在景芃芃桌前,面容恳切的继续道:“你不知道我多可怜,除了要负责老大的日常起居,衣食住行,还得被秋瑞指使负责一部分工作上打杂的事,我好命苦。你要是能回来,我肯定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我要是回去,你跟秋瑞都得转回行政中心。”景芃芃给了个白眼,开始以前辈的身份正色道:“你们年轻人本来就该多做点多学点锻炼自己,难不成你想给罗总当一辈子生活助理?” “你不回来啊!那老大对你这么殷勤,又是给你买早餐,又是邀请你吃午饭的,难不成是想泡你?怪不得,他最近身边都没了那些莺莺燕燕了。啊!一定是!一定是小说里的‘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桥段,以前日日陪在跟前的工作搭档,突然间没在身边了,恍然惊觉这个人原来已经成为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杨晓敏突然间意识到罗泊远这么关照景芃芃的原因,莫名兴奋起来。 “停!停止你的玛丽苏小说,上楼去工作,马上要开高管层会议了,你们老大也要参会的,你不该上楼待命么?”景芃芃扶着额头把杨晓敏给支使走,把早餐袋放到桌下,只拿出豆奶小喝了一口,感觉还是不习惯这个口感,放下后,开始着手翻找之前的项目数据报表。 城南的大远律内,下午占星然忙完工作会议,让助理过完她这条组内正在进行的几个案子的进度后,站起身挺了挺圆滚滚的肚子,稍稍活动下腰肢,抬眼看了下时间:16:20,随即把资料卷宗锁到柜子内,手机下单了个网约车,便拎了个小礼盒,提前下班往问小道出版社赶。等到占星然坐在出版社的会客室内跟周慕容悠闲的喝着茶水时,时钟指向17:20,她在微信9人小群里发了个定位,告知大家她已到达,询问其他几人的动态。周慕容看了眼占星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笑喷了口水。 “你们这群名真够意思的。”周慕容笑着的擦干裤子上的水。 占星然也同样笑了:“古黎那小子取的。” “长毛这事冲头顶来哈哈哈哈哈”周慕容又重复了遍群名,越发感觉好笑。 “恩,大家都面临着人到中年的尴尬。”占星然满含笑意的看着微信群里大家的回复。 古黎:给我30分钟,我给你们看裸奔中的猛男!无化肥,绿色又健康! 问小道:我一脸绿色的在赶画稿,周慕容那个傻逼让我重画。唉,我稍晚会下楼。 彭再许:八一路上,老城区这路况真吓人,这位司机大哥脸都要堵绿了。 徐城诚:我这会也堵在八一路上,全身都要绿得冒烟了。老彭同志回来拉?我下午从浏阳办完事回来,早说我就去接你一起过来了。 熊欢:再许哥哥请下车,我骑着绿色的小电驴去八一路接你。 马翌:你们今天这是绿色专场么?还好我远在大渔村,不用赴这场绿宴。 景芃芃:还好我带了绿框眼镜,不然都不配跟你们吃饭了。我要晚一点点,坐地铁赶过来。 周慕容探着头看一眼占星然微信群里的内容,提了提眼镜框,笑着说:“这么一群从小玩到大的发小,欢乐何其多。怪不得你今天穿了条绿裙子,那我是不是得上楼把我的绿伞给拿上?” 占星然戳了戳周慕容的脸,嗔道:“就你皮!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先去餐厅慢慢点菜。” 周慕容顺手拎起她的包,温柔的扶着占星然,缓步朝隔壁的餐厅走去。问小道从二楼的窗户探头看了眼楼下街面上的那对小两口,嘴里嘟囔了句:“我们赶稿赶得昏天暗地,自己就有时间陪老婆,妥妥的周扒皮!”手里的绘画笔却不敢停下,继续描画稿。 18:20,景芃芃终于从人群里顺利挤出地铁口,下班高峰期的车流量吓人,地铁的人流量更是吓人,她从二号线转一号线,在五一广场转乘站差点没挤吐,等她一身狼狈的出站后,又被外面倾盆的大雨给“劝退”了。景芃芃瞅着这个雨有点怵,餐厅离地铁口有个三百多米的距离,一路淋过去估计会全身湿透,古黎那个二傻子肯定会笑话她。 景芃芃踌躇了会,还是咬咬牙往雨中冲去,反正今天没化妆,淋湿也不怕,但踩着高跟鞋,她也不好大步跑,只能小步走着。刚走出几步,头顶一暗,感觉雨也没了,景芃芃疑惑着抬起头看到了头顶的伞,转头一看撑伞人,耳边突然想起某部泰剧的bg,心里暗忖:这是多大的缘分才能拍出来这样的玛丽苏狗血剧情。 “你好,不要介意,是我的伞有想法带你一程。”撑伞人开口,微露出整齐洁白的牙口,笑得很有古代儒生的感觉,一如大四那年的初见,同样的雨天,同样的撑伞桥断。景芃芃想到以前跟大学室友提到他时,对他的评价:举目文雅,谦谦君子! “额谢谢啊!你再次以雨中送伞人的身份出现,这个记忆点拉了个满分。”景芃芃摸了摸眼镜框上的水,尽量让自己落落大方的打招呼。 “再次?”撑伞人扶了扶自已的眼镜框,微紧双眉问:“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刚在地铁口就觉得你很眼熟。你好,我叫陈青。” 景芃芃翻了白眼,跟她玩欲擒故纵这招?“呵呵,陈大院士这是发达了就忘了我这位旧人,那你不会没良心到连你的莫兰师妹都忘了。”她当年陪大学室友莫兰去渝城大学复试时,在路上偶遇到他,这位陈先生给过她一段温暖的记忆: 大四那年,景芃芃考研失利,室友莫兰考上了渝大教育学专业的研究生,让景芃芃陪着去壮胆参加复试,正好景芃芃在渝大的博士生男友约她网友奔现。她与这位博士生经朋友介绍认识,网恋将近一年,她一直以要专心备考研究生拒绝“奔现”。博士生说他不久就得出国继续深造,希望出国前两人见面相处段时间,再见一下双方家长,把婚事定下来后,带她一起出国。景芃芃与这位博士生网络联系了一年,虽然没见过面,但还是很有好感,对方又如此真诚,就想着大方去见一面。一到渝城,博士生表现出异于常人的热情,带着她在渝城解放碑、朝天门参观游玩,熟络起来后开始对景芃芃各种上下其手,还拖她去酒店开房。趁着博士生在前台登记的空档,景芃芃冲出酒店门,落荒而逃,随机跳上了一辆绿皮公交车。 那会渝城的公交车还是人工售票,景芃芃上车后神情狼狈的跟售票员说自己不熟悉路线,找售票员买一张离渝大最近的站台车票,晃晃的落座。落座后她就感觉到座位后方有一道目光一直看着自己,她也没多想,彼时那位博士男一直打她电话,她接起电话随意敷衍几句便挂了,情绪却是还未从刚才的慌乱中走出,景芃芃自己也没注意到拿手机的手一直在颤抖着。 直到售票员提醒下一站就到目的站点了,景芃芃却听错了,提前一站下了车,下车后她站在公交站台看着倾盆大雨,心里的失落感更加强烈,眼泪在眼框里转了几个圈,感觉到周围人向她投来同情的目光,景芃芃转身朝雨里面走去。走了几步,一把青色的伞挡在她头顶,肩膀传递来一阵热气,耳边温润的声音响起:“同学,你下错站了!” 四月的春雨带着些许凉意,景芃芃对于眼前这位陌生人,心里其实是有戒备的,但又有些眷恋他隔空传来的热气,抬头看着他被雨打湿的眼镜片后的眼睛,像清澈的小溪。眼睛的主人笑着对她说:“我叫陈青,刚在车上坐你后排。” 许多年后景芃芃每每回忆起这段场景,心里都觉得很温暖,温润如玉大概就是形容陈青这类男生。她一直以为这么美好的邂逅,后续也会有一段美好的故事,可大多数狗血剧情是真实的源于生活。 当时陈青介绍自己是渝大水利院研一在读的学生,看景芃芃跟售票员说要去渝大,却神情恍惚的下错了站,外面又下起了大雨,他也就跟着追下车想帮助她,景芃芃还暗忖自己失之东隅,收之桑榆。陈青一路撑着伞把她带到渝大校门口,还在门口陪同等到她的室友过来接她,才放心离开。离开之前问景芃芃要了联系方式,室友莫兰也含情脉脉的问她要了陈青的联系方式。后面的故事发展就是同寝四年的室友拉开了抢男神大战的序幕,景芃芃那会正疲于应付庄浦的维族女友,无意参战,主动退出战场。 只是莫兰最后也没能收服男神,但一直会记挂打听陈青的动向,时不时跟景芃芃分享男神毕业后去了蜀城水利研究院,在院里稳打稳扎,凭着过硬的专业技术,一路上升。 景芃芃从回忆里回过神来,再次打量了眼前的儒雅小生。陈青扶了扶眼镜框,犹豫了半晌,解释道:“我刚认真回忆了下,同学朋友中没听过莫兰这个名字。是不是你” 景芃芃看他神情不像装的,突然间意识到这是另一个时空,有些她以前经历过的事,这个时空不一定也同样经历过。她立马拍拍脑门,尴尬的笑道:“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你跟我之前的一位故人很像,还同名同姓,巧得不能巧了。自我介绍下,我叫景芃芃。” 陈青歪着头问:“芃芃其麦?好名字。”景芃芃脸上回报了个微笑,在那个时空里,她向陈青介绍自已名字时,陈青也说过同样的话。景芃芃心里莫名有些失落,原来年轻时那段美好的邂逅在这里是不复存在的。陈青见她不做声,又问:“你准备去哪,下这么大雨,我送你一程。” “就前面不远的’老湘民’餐厅。”景芃芃用手指了指大概的方向,问:“会不会耽误你的事?” “好巧,我正好也跟朋友约了去那里吃饭。” 景芃芃暗忖:那个时空的十几年前初遇,两人也是同一个目的地,那是不是时空原理是,不管在哪个时空,注定要遇见的人总会遇见,注定要发生的事也总会发生,只是时间早晚的事么?景芃芃开口询问:“听陈先生有点川普口音,看来不是大星城人呐。” “叫我陈青就好,我蜀城过来,来大星城参加研讨会,以前大学的同学有几个在大星城,就约出来一起聚聚。” “好巧,我以前在蜀城读的大学。对川普还是感情颇深。那你在大星城呆几天呢,我尽地主之谊请你吃饭!”景芃芃见陈青顿了下脚步,意识到自已这样太过于主动热情了,容易让他误会,便立马解释:“哈哈,我就想表示下感谢,而且你跟我以前那位故人真的很像,刚刚我认错人了,言语上有些冒犯,我还是挺过意不去的,请你吃饭赔礼道歉。” “我很荣幸跟你的故人长像相似,那方便加个微信么,我第一次来大星城,等忙完公事,想在大星城和周边景点转转,到时微信咨询你。”陈青停下脚步,拿出手机欲加微信,一边问:“你跟那位故人后面没再联系了么?” 景芃芃打开微信名片二维码,看着眼前的故人,笑着回:“恩,很多年前因为一些原因,联系不上了。” 陈青看了眼景芃芃的表情,心领神会没再问下去,默默的撑着伞,跟景芃芃并肩往餐厅走。景芃芃抬眼看了他始终很绅士的跟自已保持着距离,再看看他另一边全湿的肩膀,想起了当年莫兰的原话:“陈青就是一块唐僧肉,妖精们都惦记着,就看谁手段高。”也不知道这块唐僧肉最后落到谁家了,想起那个时空的2012年,她回蜀城参加大学死党东瓜的婚礼,莫兰也到场了,怂恿着她把陈青约了出来聚。玩到深夜,莫兰醉得倒在陈青身上不肯离去,东瓜指使着她老公的兄弟架走了莫兰,把景芃芃和陈青两位也醉得摇头晃脑的人扔在了酒店,借着醉意,陈青表白自己对景芃芃一见钟情,愿意为了她抛下女朋友,景芃芃也是被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可人儿迷了一小会心智,一时间忘记了自已也是有男友的人,两人差点干了些不可描述的事。最后还是景芃芃踩了脚紧急刹车,慌乱的给陈青披上衣裳,推他出房门,她一直记着陈青当时那哀怨的眼神,许是太尴尬,直到景芃芃出国前,两人都没再有联系。 “你刚说你在蜀城读的大学?哪个学校?”陈青打破沉默,找话题聊起来。 “就一个小小的二本师范院校。你也在蜀城读的大学么?蜀城人?”景芃芃装模做样的也打听他的情况。 “我渝城人,在渝城读的大学,研究生毕业后在蜀城工作,然后在蜀城安家,就这么留在了蜀城” 景芃芃听他讲述生活轨迹,跟那个时空陈青的人生轨迹一样,心里默默感慨命运的定数。那彭再许的人生轨迹截然不同,是表示事件该发生的终将会发生,只是时间先后而已,那自已的命运呢,最终也还是会英年早逝么? 两人说话间已来到餐厅门口,景芃芃一眼就看到了餐厅入口处那张严肃的娃娃脸,思忖着身边的温润公子,下意识惊觉:糟糕!被抓奸了!立马低下头不敢出气,又暗自疑惑庄浦明明手上有伞,怎么身上还湿嗒嗒的。 “芃芃,我正打算去地铁口接你,这位是?”娃娃脸庄浦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眼前的两人,他大老远就看到伞下的这两人紧密的挨着,有说有笑的一路走来,酸不溜秋的问话。 景芃芃第二秒反应过来:特么的两个人都不是我男朋友,我正牌男友正在公司开会,我心虚个鸟毛啊。 “呵呵,介绍一下,这位是陈青,这位是我的发小——庄浦。额,陈先生好心跟我分享雨伞,正好他也跟朋友约了在这家餐厅聚餐。”景芃芃努力含着笑意为两人互相介绍后,三人都是长久的沉默,场面一度有些尴尬。直到门口的服务员窜出来问:“您好!请问几位用餐,有预订么?” “有预订,景岗山包厢!”庄浦对陈青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扭头往包厢方向走。景芃芃尴尬的笑笑,对陈青摆摆手说:“我发小这性格就是这么冷,你别介意哈,那我先过去了,再联系啊!” 第16章 爆猛料的饭局 问小道急匆匆的收拾完画稿,下楼赶到包厢时,看到满屋子的人,占星然和周慕容坐在主位上,古黎搭着彭再许的肩谈工作上的话题,熊欢挤在彭再许身边,眨巴着眼听他们谈话。徐城诚坐在另一边跟周慕容客气的寒暄着,转头看到问小道进了包厢,立马站起来,喊道:“咦呀,我的小道姑,过来挨着你城城哥哥坐。” 古黎偏过来给了徐城诚一记眼神杀,转过去继续跟彭再许聊,问小道眯着眼走到徐城诚座位旁,边坐边问:“芃芃还没到么?” 徐城诚皱着眉回:“我要是能掌握她的行踪,还至于让这位’白月光’单身到今天么?” 一听徐城诚聊起这个话题,问小道瞬间就笑开了。徐城诚、熊欢,还有那位远在深城的马翌,都是跟他们一起从小玩到大的,也在厂子弟学校读书。徐城诚的母亲是厂里的会计,父亲是县里林业局的副局长,正好又是景芃芃父亲的直属上司,所以徐、景两家一直走得比较近。徐城诚从流着鼻涕时就爱跟着景芃芃四处调皮捣蛋,每每闯了祸,景芃芃都很讲义气的把徐城诚保护在身后,只身去教导处“自首”,每每都把徐城诚感动得稀里哗拉。进入青春期后,徐城诚对景芃芃的敬仰之情转变成了爱慕之意,到处宣扬自己的一腔痴情,景芃芃很奇怪这位患难兄弟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对自己生出这种感情,本着不能伤害多年的兄弟感情和两家情谊的宗旨,景芃芃尬笑着不敢拒绝也不能答应,只是默默的减少跟他的独处。整个初中和高中时期,一众同学都乐此不彼的看着他俩上演着他追她逃、她闹他笑的戏码,大家都以为徐城诚能得偿所愿,结果被拦路跳出来的“庄咬金”给截胡了。 “孩子都有了,一点陈年往事,你还记挂着!”问小道推了推徐城诚的肩,想到许多年前,徐城诚自豪的对她说:“徐城诚和景芃芃就是天生一对,你们看,连我们俩的名字都特别的配。”当时的问小道还觉得他说得很在理,这名字一听就感觉是上天注定的姻缘。 “开个玩笑啦。对了,上次你组局的同学聚会我在外地没能赶上,今天星然的生日局,我怎么还能错过。”徐城诚绅士的给问小道满了杯茶,推到她跟前。 “明明是你妻管严,不敢跟我们聚。”熊欢加入群聊,戳穿徐诚城的家庭地位。 徐城诚讪讪的笑道:“小姑娘家的就是不太懂事而已,我这么大年纪是得让着她点不。” 问小道扬起头,揶揄道:“是,你娶了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媳妇,是该宠着,宠到连我们这群发小都不要的地步。” 能应欢不以为然的道:“切!年轻小姑娘有啥好的,什么时候头顶上又跑马了你都不知道,真的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徐城诚脸色一变,问小道想起了徐城诚那顶悲催的绿帽子:徐城诚学生时代对景芃芃求而不得,高三那年又惊闻景芃芃跟庄浦勾搭上了后,高考也没考好,在专科院校消沉了好几年。毕业后经人介绍在县城里交往了个女朋友,两人按步就班的几年恋爱、见家长、商定婚期。临近办婚礼前的半个月,徐父在县城的宾馆看到准儿媳跟别的男人开房,于是婚事就这么黄了。徐父深觉丢脸丢大发了,正好因为换届调动到了大星城,干脆举家搬迁来大星城,筹谋着给徐城诚重新介绍门亲事。搬来大星城后,赶上景芃芃随公司调动,从深城回了大星城,徐父动起了收景芃芃做儿媳妇的念头,几番试探景家的意愿。可徐城诚偏嚷着要找个小十岁的小姑娘结婚,徐父只能顺了儿子的意愿,看来景芃芃和徐城诚是天定的兄弟缘分。 问小道尴尬的咳嗽一声,拍了拍徐城诚的肩膀,转移了话题:“外面好像下大雨,你的’白月光’怕是没带伞,我们出去接下她。” “刚庄浦出去接她去了。”周慕容转过头提醒他们。 “庄浦也来了?古小狗,你不是说他去武汉了么?”问小道闪着疑惑的大脑袋问古黎。 古黎转过来头回了句:“谁知道他这位大少爷,突然拎着个行李进了包厢,招呼都不跟大家打一个,抢了我的伞就跑出去了。” 说话间,庄浦和景芃芃也进了包厢,古黎看着庄浦黑着个脸径直走向座位坐正,便转头用询问的表情看向占星然,占星然摇摇头,站起来招呼景芃芃先坐下,镇定的说:“人都到齐拉,可以上菜了,慕容去喊服务员上菜。” 周慕容识趣的起身,看了眼一身湿透的庄浦,边往门外走边说:“好,顺便我上楼一趟取件衣服,你们待会先吃。” 景芃芃走到问小道旁边的座位坐下,跟徐城诚和熊小欢打了个招呼,寒暄了几句,看着对面庄浦一言不发的板着脸,头发湿哒哒的搭在前额,心里没由来的有点烦躁,心里嘟囔着:这么大岁数了,还跟以前一样的性子。 待服务员将菜上到一半,徐城诚冲景芃芃招手说道:“芃芃,芃芃,好久没看到你了,来来来,跟小道姑换个位子,挨我边上坐坐。”徐城诚轻轻推搡着问小道,示意她识相点让出位子。 问小道看了一眼景芃芃和庄浦的表情,拿着筷子敲打徐城诚的手,夹着声音,冲古黎夸张的喊道:“老公,你看,城诚摸了我。” “兄弟,你摸完了么,能不能先把钱交了,我媳妇很贵的。”古黎默契的接上话茬,摊着双手问徐城诚要钱。 徐城诚来回打量了他们两口子,又看了眼黑着脸的庄浦,瞬间明白了,一脸嫌弃的道:“弄啥呢,我跟芃芃兄弟情谊,叙叙旧。” 景芃芃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端起茶杯对徐城诚道:“算了,我才不要跟你做兄弟,你那小媳妇防我跟防贼似的,搞得我多稀罕她老公一样。” “不是,你得怪熊欢这丫头,她大嘴巴,在我媳妇跟前瞎说我俩的前尘往事。”徐城诚指着熊欢,愤恨的说道:“熊欢,你自己坦白!” 熊欢一脸无所畏惧的道:“我又没说假话,你老喜欢跑我家窜门,你那小媳妇怀疑我俩有一腿,找我谈判,我只能撇清关系,一个没留神,才把景芃芃给交待出来了。” “我跑你家窜门又不是找你的,找你前夫玩游戏呢,你把我在你家干的事说清楚就行啊,扯出我’白月光’干啥。” “喂,能不能别提那个妈宝男,芃芃,你看,城诚刚刚还说你是他的’白月光’,说明我没半点冤枉他,他对你贼心不死!”熊欢抓着徐城诚话里的敏感词,不依不饶。 “熊欢,你从小就喜欢找我茬,你这张嘴,你前夫跟你离婚真的是脱离苦海。”徐城诚有点恼怒。 景芃芃摸了摸额头,表示脑壳仁疼。徐城诚的母亲和熊欢的母亲都是厂里财务室的,两家也一直楼上楼下的住着,关系相处融洽。徐城诚和熊欢两人长大后各自成家立业,双方父母给他们在大星城买的房子也是楼上楼下,熊欢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怼徐城诚,也是因为徐城诚一直拿她当亲妹妹般宠着。但熊欢婚后婆媳关系处不好,跟前夫感情基础也弱,又没有孩子的牵绊,结婚一年左右干脆离婚收场了。徐诚城现在拿离婚的事刺激她,很容易爆发“世界大战”的。景芃芃立马出声调停:“打住,今天是你们过节还是咋滴,一把年纪了还想过’六一’,你们两别在我们家小彭同学面前丢人了,还有,今天是星然的生日,给星然个面子,别闹!” 古黎也站起来缓和气氛,拿了几瓶酒端上桌,豪气道:“瞎吵吵啥,今天喝个痛快!我后天就要去项目上闭关一段时间了,没我这大内总管在,看你们怎么办。媳妇,不要太想我哦!” 问小道扔了个白眼给他,占星然也摆摆手说:“你这是歧视孕妇啊,红白黄,就是没我能喝的。” “放心,女王大人,我当大内总管是专业的。”古黎趴开双腿从自己座位下方拿出来一瓶酸奶和一瓶果汁,放到占星然桌前,笑得很殷勤,“果汁是现打的,绿色又健康,专门给你准备的,酸奶饭后喝,促进消化。” 景芃芃看不下去古黎那油腻的表情,朝他砸了颗花生米,嚷嚷道:“古公公,你故意的,从胯下掏出那两瓶饮料那动作太恶心了,周慕容还能容得下你,也是奇迹了。” “你个大傻逼,思想不健康就不要瞎几把扯!”古黎反驳回去。 “你个二傻子,谁让你表情那么猥琐。”景芃芃继续往古黎方向砸了颗花生米,好巧不巧砸到彭再许脸上,彭再许摸摸被砸的脸,拍拍身边的古黎,摇头道:“行拉,我看今天是你俩过节,幼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对相爱相杀的欢喜冤家呢。” “再许兄弟,酒可以乱喝,话不可以乱说,我跟她只是两看互厌,绝不可能相爱相杀。你快自罚一杯!”古黎给彭再许满上杯酒,不满的发表意见。 能欢在边上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道:“古黎跟芃芃要是能相爱相杀,那还有星然和小道姑啥事啊,连庄浦和城诚都只能含恨痛饮湘江水了。也不对,城诚同学一直都是没戏的那个。” 徐城诚放下筷子,抬起头辩驳:“几个意思,是说我没能耐是不是?景芃芃,你出来说句公道话,当年我们真没在一起过?好歹我也算你的半个第一任男友,还牵过你的手。” 整桌人一脸问号的看向景芃芃,徐城诚昂起头,不依不饶的冲景芃芃说:“你倒是说实话,我们有没有谈过,我有没有牵过你的手。” 景芃芃吞了吞口水,下意识的看了眼庄浦那绿得发亮的脸,心想:这特么今天是个什么局,坦白局还是咋滴?正待她开口回话时,包厢门打开了,周慕容拿条毛巾和衣服走进来递给庄浦,对庄浦说道:“看你一身湿透了,拿毛巾去洗手间擦擦,换件干爽的衣服,避免感冒。这t恤是我们社里的纪念版,我之前洗过,没穿过的。” “谢谢!”庄浦站起身,正准备出门,走到门口又冒出来一个身影,来人冲庄浦打招呼:“庄先生,你好!芃芃在里面。” 景芃芃看了眼来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来道天雷劈了我! 陈青站在门口见庄浦没出声,往里探了探头,看到景芃芃正坐在圆桌前张大嘴巴看着他,立马笑得一脸灿烂,挥手冲她打招呼,说:“芃芃,刚刚在路上加微信没加上,我过来找你重新加一下。” 问小道见景芃芃坐在原地发怔,在边上拍了拍她,“怎么回事?” “景芃芃,找你的!”庄浦头也不回喊了句,然后径直走出包厢 景芃芃立马站起身,拿出手机,走到包厢外面,对陈青说道:“我扫你,要不要进去一起坐会?” “不了,不太适合,我同学也在那边包厢等我,我就跟你说几句话。”陈青成功加上微信后,心满意足的笑着,跟景芃芃又闲聊了几句,景芃芃回头看了包厢内的吃瓜群众,顺手把门关上,继续跟陈青聊他这几天大星城的行程,约时间请他吃饭。 陈青叹了口气,表示不太确定行程,“刚收到总院的消息,可能后天就要回蜀城了,明天晚上院里还有聚餐,看明天或后天我们约个中午的时间,见面再详聊。嗯或者哪天你到了蜀城联系我。” “好,你确定了再给我消息。”景芃芃目送陈青离开,拉开门,看到古黎和问小道蹲在门后面听墙角,二脸八卦的模样,再看到其他人审讯的目光,叹了口气,问:“看啥,没见过美女啊!” 古黎呸了呸嘴,说:“这位哥挺帅气的啊,巴巴的跑来问你加微信。怎么还认识庄浦了。” 问小道推开古黎,一把将景芃芃拉进门,把她按到座位上,给她杯里添满了果酒,笑意盈盈的说:“来,喝口酒,慢慢说。” “小道姑,她割了胆的,少让她喝酒。不过我也很好奇,这位帅哥竟然你和庄浦都认识,说说,是你哪任前男友?”占星然难得也跟着一起八卦。 景芃芃挠挠头,小声回答:“就刚认识的,路上看我淋雨,好心撑伞带了我一程。” “啊~~~”问小道惊声喊出来:“你这徐娘半老了,还能有这么一段艳遇!” 占星然也站起身来,兴奋得问:“看穿着打扮和气质,是个文化人啊,还追过来要你微信,有家室么?” “你们都扯的些啥啊!”古黎满脸嫌弃的看着这两个莫名兴奋的女人。转过头问景芃芃:“不对,刚看你俩那状态,眉来眼去的,不像萍水相逢、刚认识的样子。还有,你对他神态格处亲切,快点交待是你哪一任腿夫子,还有,庄浦又怎么认识他的?” “我也不认识,就刚在餐厅门口撞见他俩而已。那位帅哥撑着伞护送景芃芃。”庄浦穿着出版社的t恤,走进门一脸冷淡的回答,然后坐定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我其实也很好奇芃芃跟那位的关系。” 景芃芃叹了口气,又不能对他们说那个时空的景芃芃跟陈青是旧相识,所以她对陈青亲切些,但说得太敷衍的,又瞒不过这一群老狐狸,她只能支吾着:“老大们,我也很蒙逼好么,我在地铁出口正淋着雨,他突然出现,撑伞给我挡雨。兴许是我脑子被淋进了水,当下认错了他,以为他是十几年前,大学时也替我撑伞挡雨的学长,两个人确实长得挺相像的,所以才说加个微信。” “十几年前为你撑伞?十几年后又来个长像相似的人给你撑伞挡雨?你确实是脑子进水了,于妈也不敢写出这样的恶俗剧情啊!不过,我喜欢这样美好又有意境的邂逅。”问小道双手合十,满心欢喜的沉醉在这个大瓜中。 徐城诚听得莫名其妙,敲了敲桌子:“喂,我们刚刚不是讨论我有没有牵过景芃芃的手么,怎么把话题又换了?” 熊欢也连忙点头,抗议着:“对对对,我也想知道你们是真的有牵过手么?半个第一任男友是啥意思?” 景芃芃扔了记白眼给徐城诚,看了眼对面庄浦正笑容可掬的盯着她,认命的说:“牵过牵过,行了,又没跟你睡过,至于这么较真么?” 问小道疑惑的问:“不是,你俩啥时候有过一段?” 徐城诚得意洋洋的抬起头,撇了一眼景芃芃说:“你问她噻,高二,她自己答应了我的追求,才谈了三天就把我甩了。” “靠,这是什么时候事,你们两竟然瞒着我们交往了三天?”古黎吃了个大惊,表示不敢置信。 景芃芃闷了一口果酒,苦着一张脸,想起当年自已干的糊涂事,冲徐城诚吐槽着:“大哥,我那是看你追了我那么多年,可怜巴巴的,一时心软答应了你,可我真一直拿你当兄弟,你难道不觉得我们俩牵手跟搞基一样么?” 徐城诚认真的回忆了几秒,而后又认真的点了点头:“好像是有点那感觉。算了算了,不要再提了。” “搞半天,原来徐城诚才是你的初恋。”庄浦笑着说了句,场上气氛瞬间低到了零度以下。 大家都能感受出庄浦压抑的怒气,尤其是徐城诚,感觉自已已经被庄浦用眼神凌迟了好几道了,想开口解释下,又不敢再吱声。全员沉默几秒后,占星然拿起筷子招呼着大家吃菜,“行拉,菜都快凉了,今天一是我生日,二呢是给古黎和再许同学践行,大家吃好喝好。” 说这话时,服务员往包厢端了盘鲜奶椰蓉小方放桌上,服务员微鞠了下身,对主位方向礼貌的说了句:“你好,你们的菜已经上齐了。” 庄浦叫住了服务员,说了句:“再加一道糕点,炸小香蕉。” 占星然看了眼桌上的菜,心领会神的笑笑,对景芃芃说:“慕容点的菜,他不知道你不爱吃椰蓉类的食物,还是庄浦记得你的喜好。” 问小道假意咳了声,冲景芃芃疯狂眨眼,景芃芃回她个白眼,端起酒杯对彭再许说:“小彭同学,来,咱走一个!跟着古黎好好干,项目搞完回来,我给你介绍个娇俏媳妇。” “喳!谢谢芃芃小姨。”彭再许仰头喝完一杯。 熊欢不乐意了,冲景芃芃小声吼着:“景芃芃,你故意的,明明知道我对再许哥哥情根深种,还给他介绍其他姑娘?” “你还没熄了那心思啊!”景芃芃诧异的问。 熊欢看了眼彭再许,害羞的埋下头。 徐城诚翻了个白眼,大声怼着:“你一个离异中年妇女,还想祸祸个头婚的男青年?当初竟然喜欢,就该一直等再许兄弟出来啊,中途你跑去结啥婚啊。” 熊欢气急败坏的扔下筷子,吼回去:“当时占星然是他女朋友啊,况且再许哥哥进去后,我看星然也没跟古黎在一起,还这么多年不找男朋友的,我以为她是在等再许哥哥啊。” 熊欢说完这句话,整桌人都停下了筷子,她这才意识到占星然老公在场,转头看了眼周慕容一脸疑惑的看向彭再许和古黎,熊欢心里暗想:完了,我这臭嘴又闯祸! 第17章 道不明的往事 占星然自那次饭局结束后,一直等着周慕容开口问她,可周慕容跟之前一样,无波无澜的每天准点起床做好早餐和她中午的盒饭,接送她上下班,晚上温柔道晚安。占星然还准备找问小道,看周慕容是不是有通过她那边的途径了解自己跟彭再许和古黎的过往,后又想着,毕竟问小道是古黎的媳妇,周慕容不至于蠢到去问她老公跟自己媳妇的前尘往事。 “唉,我要不还是找周慕容主动聊聊!”占星然给景芃芃发了条短信。 “聊啥,聊你当初为了忘掉古黎,才跟彭再许在一起的。然后再告诉你老公,彭再许是因为你才干了傻事,被抓进去坐牢的?”景芃芃回了条语音消息。 占星然把手机音量调低了些,继续打字回复:“别发语音,我在律所。” “哦,我开车,你自己再想想。”景芃芃对这个时空的发生的这件事也了解得不详细,不敢说太多,敷衍着回了句语音消息。 占星然放下手机,助理正好送了杯柠檬水和小蛋糕进来,神采奕奕的对占星然说:“星姐,我把你的下午茶端进来啦。要不要把他们喊进来边吃下午茶,边聊下案子?” “不了,让他们把手上的案子进度整理成报告发给我。对了,富美的黄总刚给我电话了,桂东县那个案子执行阶段走不动,还是商量和解,你跟那边约时间,我们先过去做第一轮谈判,让小米先拟个初步的方案过来,今天发给我,明天我们一起讨论。”占星然接过茶点,放在大班台一角,继续翻着卷宗。 “好的,我跟小米姐说下。”助理乖巧的点头出去。 占星然翻了会卷宗,心里装着事,消化案子的效率有些慢,她勉强看了一会,又拿起手机重复听了次景芃芃发来的语音,再次叹了口气。彭再许出来这段日子,大家都有意的选择忘却他坐牢的起因,也刻意不去提起这件事,就连问小道这位向来爱打听八卦的王者,也忍住不向占星然和古黎打听细节。 大学那几年,占星然一直很清楚彭再许在他们这段关系中的自卑感,也知道彭再许很介意她与古黎的关系,彭再许太想证明自已有能力配得上占星然,想多赚些钱,故而结识了些黑道上的人物,借着网的生意,帮忙销赃一些来路不明的手机或笔记本电脑。占星然自已是法学生,当然知道这其中所涉及的风险,她也再三劝诫彭再许,不能参与其中。2007年彭再许用这几年赚的钱在大星城买了套房,计划着等占星然实习律师期满一年后,就筹备两人结婚的事。 大四那年的毕业季,占星然跟同学们离校的头一晚,法学院在中天酒店组织欢送毕业生宴会,古黎和熊欢从河东跑来蹭法学院的欢送宴会,酒过三巡,古黎帮占星然挡了很多酒,胃里一阵难受,在洗手间吐完第二轮后,晕乎乎的走到大厅透气时,看到彭再许正背对着他坐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等占星然,他想上前跟彭再许打招呼,告诉他占星然已被熊欢送回宿舍了,无奈头脑昏沉,腿也有些不听使,只能扶着墙边坐会。这时从宴会厅出来三名男同学,古黎认识他们仨,是商学院的,其中一位是富二代,大学四年一直围着占星然身边转悠,积极又努力的追求占星然,今天晚上也是过来蹭法学院的毕业宴会,估计是想做最后一次努力。古黎看着他们三人背对着他,坐在离他不远的沙发上,其中一人说道:“占星然装得可真像,成哥你追了她这么些年,她一直端着清高,实际上踩两条船。看看今晚她那位发小给她挡酒的劲,还很自然的勾肩搭背的,说他们两没一腿,谁信呐。” 另一人推推刚说话的人,低声说:“小声点,她那位网男友坐那边座的。” “怕他个鸟啊,一个没文化的网老板,也不看看自已是什么货色,接盘这位白莲花女神,眼下是戴了顶绿油油的帽子,以后头顶一片草原还说不准呢。” 古黎瞬间气血上涌,也忘了自己头重脚轻,“噌”的站起来,准备冲上前找他们理论,只是起身得太快,他眼前冒出一片黄星星,脚步踉跄的往前冲了六七步,一个腿软倒了下去,撞到了他们身后的沙发椅背上。与此同时,他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紧接着额头一阵剧痛感。古黎估摸着是玻璃茶几被撞坏了,玻璃碎片飞进他的脑门,他下意识用手摸了摸脑门,感觉到手指间热乎乎的湿意,耳边响起了彭再许愤怒的骂声和打斗声,眼前黄星星一片的古黎想站起来阻止他们,挣扎着爬了起来,又让被推倒过来的富二代再次撞倒在地。倒地的那一瞬间,古黎终于恢复了些视线,看到了暴怒的彭再许勇猛的一打三,一脚踢翻了对方三人,其中有一位倒在玻璃茶几旁,正好头部砸到玻璃碎片上,流出的鲜血几秒便染红了大厅的地毯,耳边传来熊欢的尖叫声。 酒店的保安冲上来拉开他们,警察和救护车没多久也来了,受伤严重的送进了医院,彭再许和另外两位打架的被警察带走了,古黎因为能走动的,警察看他头上的创口血也止住了,也把他一起带到派出所。熊欢因为担心彭再许和古黎,也跟着一起进了派出所,她跟警察说明古黎没参与这场斗殴,只是路过现场,因醉酒没站稳,不小心摔倒才被波及,在民警确认了现场监控后,让古黎在警局做了笔录便放了他。熊欢看古黎额头有点血渍,外伤看着还好,且血已止住,嘟啷着说:“你先去趟医院拍个ct,怕砸成脑震荡,顺便去打听下那个被抬进医院的人的伤势,我在派出所盯情况。那个人头部受创,流了一地的血,也不知道抢救情况,再许哥哥估计现在很难放出来。” “我就破皮了而已,已经没流血了。我跟你一起留在派出所!”古黎摸摸额头的伤口,忧心冲冲的表示要救彭再许。 “你别添乱了,我刚打电话给芃芃了,让她联系再许哥哥家人了。” 古黎摆摆手说:“不行,芃芃远在蜀城,彭再许家人也没在大星城,我肯定要在这盯情况的。对了,你先别给占星然说,免得她担心。” 熊欢拉住他,一把把他按在沙发上,大声说:“你们一个个的,被占星然迷了心窍么,再许哥哥被带走之前也是说不要让占星然知道,你也这样。她占星然凭什么让你们这么掏心掏肺的对待,尤其是再许哥哥为了她做了这么多。” 古黎有些疑惑:“你到底怎么了?这个时候闹什么脾气,星然是我们从小玩到大的啊,就跟亲兄弟姐妹一般啊。” “呵呵,你把人家当亲人,她可是对你爱而不得,才转而投入再许哥哥的怀里的。彭再许那个大傻蛋,明明知道占星然对他只是感激,没有爱情,占星然心里爱的一直是你,可他还是默默守着,她占星然凭什么!!凭什么!!”熊欢情绪激动起来,指着古黎骂道:“你古黎也是狗得很,以前天天追着占星然,一转眼跟问小道好上了,你难道不知道占星然对你的心意?不知道她是为了放下你,才跟彭再许在一起的么?这几年你还在她眼皮子底下天天转悠,彭再许忍了你很久了,你是成心让他们两都不好过么?” 古黎张大嘴巴表示很难消化这个消息,他年少时是喜欢过占星然,但随着占星然的越来越优秀,有段时间跟庄浦走得很近,他认为也只有庄浦这么优秀的人,才配得上占星然,他才说服自已把占星然当亲人一般继续守护。大学这几年,古黎每周都跑来看占星然,一是从小的情谊,二是从心底深处他仍旧放不下。他颤抖着手给景芃芃打电话求证,电话那边景芃芃跳起脚破口大骂:“我不管你现在对占星然是什么感情,她因为你而转去接受彭再许,是她的脑子进了水,误了她自已也误了彭再许。可古黎,我郑重警告你,错过了就是错过了,问小道现在才是你要负责的人,别给我再冲过去揍你一顿的理由,你自已好好想清楚。” 随后的事发生得有些戏剧,彭再许因为那次打架被带进派出所时,正好被认识的黑道朋友的小弟在门口看到了,以为彭再许是被带进去调查,认为他们团伙违法犯罪的事情已暴露,吓得立马主动投案自首,交待了他们团伙历往所有的抢劫和偷盗案件,还供出彭再许这几年一直是负责销赃这条线。因为涉案金额较大,公安机关高度重视,耗时大半年搜集大量的证据,抓捕了一波涉案人员。彭再许也在第二年被一同定罪,再加上彭再许的打架斗殴事件导致有人受重伤,定性为故意伤害罪,数罪并罚,量刑十五年,罚没所有违法收入所得,服刑期间他因为表现良好减刑三年。 景芃芃不太知道其中的细节,她从医院醒来后听问小道提起这段过往时,总觉得这个时空的占星然不符合她从小到大的人设,这是脑子被门夹了多少次,才会跟彭再许扯出这么一段感情。上次的饭局之后,古黎带着彭再许去了衡南的项目,倒是逃得远远的,把一地是非扔给了占星然。 这边八一路的出版社里,问小道和周慕容坐在洽谈室内,气氛有些尴尬,问小道看周慕容一直不出声,起身关上门,坐回位子,主动开口:“看你这几天啥也不提,其实脸上挂出来的表情是很在乎。我跟你同事这么多年,就算我再愚笨,也能看出来你的介意。” “我不是介意,其实谁都有过往,我一直很羡慕你们从小玩到大的情谊,就是刚知道这个信息点,而且又了解的不是全部,这些局部片面的信息会让我有点惊讶。”周慕容低头摸了摸手上的资料,开诚布公的谈他的感受:“我没去问星然,是因为我相信她。” “唉,这个事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是怀小希那会,听到芃芃在医院门口跟古黎吵架,才知道星然在学生时代对古黎的感情。我从小就后知后觉的,大家也一直把我当小妹妹一样宠着,我如果知道星然对知道他们之间有这样的情况,无论如何也不会跟古黎结婚了。”问小道一提起以前的事,就有些懊恼,这些年,每每跟古黎爆发矛盾的点也只有这件事。 中学时期,她对于情之一事开窍得比同龄人晚了好些年,之前看古黎跟占星然走得很近,以为就跟她自已和景芃芃那般,也只是两小无猜的情谊,哪怕景芃芃天天在她耳朵边念叨喜欢上某某学长了,还给那些她瞧上的学长们编号:奥特曼1号、奥特曼2号奥特曼n号,问小道也没办法理解喜欢的概念,她对这一群走得比较近的男生印象大抵是这样的:古黎总是眯着眼睛冲她笑,给她投食,辅导她功课;庄浦总是板着脸一本正经的数落景芃芃;徐城诚总是挂着一串鼻涕追着景芃芃跑;马翌则是变着法的给占星然写情书示爱。综合比较下来,问小道对古黎会更有亲切感。 高考完的那天,他们所在的高38班组织了谢师宴,饭后一群同学意犹未尽,又跑去文化宫包了歌厅的大堂继续聚。问小道在人群中找寻景芃芃,对身边的古黎有些莫名的拘谨。古黎从吃饭的时候就在她身边坐着,在路上也一直拉着她的手避免走散,此刻古黎看着问小道四处张望的小脑袋觉得甚是可爱,摸摸她的头,笑着:“芃芃被庄浦带走了,不要找拉。” 问小道转过头来,眨巴着一双小圆杏眼,问:“庄浦不会是要揍芃芃,考试前几天,庄浦都暴走了,撕了芃芃的模拟试卷。” “哈哈哈,那是被芃芃蠢到了,讲了n遍的题还是做错。放心,庄浦舍不得揍芃芃的。”古黎有些醉意,看着大厅里嬉嬉闹闹的同学,把头轻轻靠在了问小道肩膀上。高三一年,古黎抓着问小道赶文化课进度,有时他会陪问小道在画室,问小道迷沉于作画,他就坐在一旁看书。某一天,他抬起头,看到问小道画板上的男生,画中的少年正坐在教室埋头看书,白晳的手指关节翻着书页,教室窗户透进来的阳光打在男生脸上,静谧又朝气蓬勃,问小道坐在画板前冲他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又转头看向画板说:“看,古黎,我把你画得多美好!”古黎那一瞬间心跳漏了一拍,他看着眼前的问小道,看到她眼里倒映着画稿中的少年,而他的眼里倒映着问小道。古黎感觉自已生平第一次被人珍视,脑海中一帧帧闪过两人从小相处的画面,这些画面里没有占星然,没有景芃芃,没有庄浦,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们两,他想这大概是他归宿。 问小道纯然不知古黎沉浸在画室的那场回忆里,只觉得被古黎靠得有些紧张,但又有些小雀跃,心里麻麻的,她很奇怪自已为什么有这样的情绪,身体不自由的轻微扭动几下,怯声问道:“那星然呢?” “送老师去了,她是全校优秀学生代表。张老师喝醉了,星然要负责把女老师安全送回家。”古黎往问小道的肩颈处蹭了蹭,感觉肉多挺舒服的,扬起脸继续说道:“我也喝多了,有点晕,别动,让我靠会。” 问小道感觉耳垂处随着古黎的说话,一阵阵热气吹来,她全身的酥麻感更甚,但又不敢再扭动,老实的挺直身板,肌肉保持高度紧张,也不敢再吱声。 “小道姑” “恩!” “小道姑!” “啊!” “小道姑,今晚送我回家。” “好!” “小道姑,明天我去你家蹭饭吃。” “好!” “小道姑,后天我们去公园玩。” “好!” “小道姑,出去读书后不要忘了我。” “好!” “小道姑以后你找男朋友需要经过我同意。” “好!” “小道姑做我女朋友。” “好!” 问小道一直以为她跟古黎之间的感情纯粹又美好,大学四年虽然异地相恋,她会给古黎乖乖汇报行程,古黎也会在qq上聊着大星城几个发小每周相聚的趣事,日子过得简单又有期待,大四毕业那年,两人顺理成章的奉子成婚,问小道相当满足于这样简单的人生。 直到景芃芃从深城赶回来,陪问小道做产前的最后一次产检。孕妇尿频是常态,大冬天穿得比较厚,待问小道气喘吁吁的从洗手间出来已是二十分钟后的事了,问小道慢慢走向医院大门,抬眼大老远的就看到景芃芃跟古黎在门口板着脸在互相争论着,问小道对于他俩从小到大的吵闹已习以为常,她也插不上话,不想站在边上尴尬的面对,于是静悄悄的站在门框后面,打算等他们吵完再走出去。 “所以你现在是嫌弃他收入不高,才不愿意去京城?”古黎叉着腰,一脸鄙夷的问景芃芃。 “你现在的身份是我的发小,还是他庄浦的兄弟?” “庄爸爸找过我,他希望你过去,承诺年后就把你俩的婚事给办了,他说会倾尽家力给你们在京城付套房子的首付。” 景芃芃白了古黎一眼,叹了口气:“唉!古黎,我们才毕业一年,谁收入都不高,我跟庄浦能不能走在一起,不是物质条件或感情因素能决定的。” “那你是需要庄浦亲自过来求你?你明明知道他的性格做不到这一步。” “恩,你也知道他的性格要强,我也要强啊,我也有自已的圈子和事业,为什么一定是我妥协北上,而不是他考虑照顾我选择南下呢?还有,庄浦除了要强还自私,他这辈子最爱的人只有他自已,他交过的那些女朋友哪个他真正爱过?不过都是因为寂寞,来者不拒而已。” “哎哟!不应该啊,你这意思是你是个大女子主义,但却没安全感,怕自已斗不过外面那些莺莺燕燕?”古黎双手交叉在胸口,饶有兴趣的试探她。 “你先搞清楚你那位好兄弟的感情状况,我跟他都断联了一年多了,这一年多,他那位维族小女友不停的骚扰我,辱骂我。让他管好他的嫣然宝贝,别疯狗乱咬人。”景芃芃说到这,气不打一处来:“而且他爸爸突然间打我的主意,不就是怕他那宝贝儿子鬼迷了心窍,跑去偏远的乌市,才想让我镇压下他儿子老老实实留在京城,是,一家人800个心眼子,我是玩不过,别拉上我。” “他给我说的是跟那位维族前女友早分了啊,我擦!他们这是藕断丝连啊!不要脸!”古黎也替景芃芃打抱不平起来,随后又像想到了什么,眼珠子一转,复道:“你现在是他们家长官方认可的未来儿媳妇,你也不亏啊,去了京城就能得一套房子,房本上还会有你的名字。” “呵呵,古小狗,发小一场,就再别介入我跟他之间的弯弯绕绕了。你当年跟星然之间左扯右绊的,我不也很识趣的没参与么,星然是我姐妹,小道姑也是我姐妹,我当初就只跟你说过一句:不要再对她们任何一方造成第二次伤害,是。感情这事,适不适合只有你们当事人自已心里清楚。” “以前的事能不提么?”古黎一听她提占星然的事,有些不耐。 景芃芃嘲讽道:“你那会有脸三心二意的,现在没脸让我提了?” “我哪里三心二意了?我哪里知道星然喜欢的是我,中学时我一直以为她喜欢的是庄浦。”古黎极力辩解。 “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当年知道星然喜欢的是你,你就不会跟小道在一起了?” 古黎一听她提起这话题,立马摆手说:“我投降,我错了,你别乱扯了成么,咱儿子都要出生了。反正,你跟庄浦,你俩就都把头昂得高高的,看谁能耗得过谁。” “你跟星然之间是怎么一回事?星然一直喜欢的是你么?”问小道从门框后走出,满脸疑惑的看向古黎。景芃芃一脸惊讶的看着门框边上的问小道,正捂着大肚子,大口喘气,脸上表情有些扭曲,眼睛睁得通红,她站立的地方,地上一摊水渍,景芃芃大喊:“问小道,你那是羊水破了么?” 第18章 十几年后的三人同睡 庄浦的父母来了大星城,明面上是来陪陪儿子,实际上开始暗箱操作相亲的事。庄浦有些头痛,借口集团总部开会,逃到了深城,约上马翌出来宵夜,两人相约到坂田村的小吃一条街,点上一锅猪肚鸡和一个烧烤套餐。 “到了我大渔村的地盘,先喝个痛快!”马翌开了连开十瓶啤酒,一人分五瓶,指着啤酒说:“先干完这十瓶漱漱口,吃完要不要带你去夜场,约个姑娘给你?” 庄浦笑着摇头:“这都多少年了,你还好这口啊!” “哟呵,你还害羞了?少跟我装,当年咱哥几个哪个没约过?你在酒撩妹的手段,我跟徐城诚佩服得紧啊!来,走一个先。”马翌举起酒杯,一口闷完一杯。 “都是年少不懂事,收收心呐,你离婚也几年了,没考虑再找一个?” 马翌喝完杯中的酒,感慨道:“现在这年头,哪个从坟墓里爬出来的男人,还会想再找一块墓地继续躺,在外面活蹦乱跳的蹦达不好么?你这刚离婚的男人,难不成这么快想再躺进去?” “有想抱着一起躺的,肯定还是会想再躺啦!” 马翌拿起倒酒的手停了一下,放下酒瓶,饶有兴趣的说:“兄弟,你这意思是有目标?” 庄浦拿起根牛肉烧烤啃了两口,含糊道:“咱两个离了婚的中年男人,今晚是要把婚恋这个话题贯穿到底么?先不提我,我刚步入离婚大军,感触也不多,你是前辈,谈谈你离异后的精彩生活。” “唉!仔细想想,除了换女朋友自由,也没什么精彩可言。”马翌又闷了一口酒后,边倒酒边说:“我离婚那会,可是把婚前和婚后所有的财产、深城的几套房都给了她,孩子也归她,条件就是我不用管孩子以后的生活费等一切开销,可以随时去看孩子。可每次看完孩子回来,心里也是空荡荡的,年近四十,身边没个人。” 庄浦碰个杯,仰头喝了一杯,替他总结了一句:“有媳妇的时候,嫌弃媳妇吵,没媳妇的时候,又觉得孤单是。” “嫌弃倒不至于,不是因为她把我妈气到心脏病住院,我会离婚么?两口子婚后过日子的,哪对不是凑合着过,我这情况是矛盾没办法调和了,我妈跟她都成仇人了,我只能以离婚,来避免两边拿刀互砍的血光之灾。” “来,敬你是条汉子,你那些年挣的家产,可是多得我们这帮同学都眼红的地步,能净身出户,重新从零开始,是个男人!喝一个!”庄浦端起酒杯跟马翌碰了个。 “钱从来都是身外之物,没了再赚。听古黎说你们家也是婆媳大战后,你也净身出户了!” “婆媳关系确实是千古难题,哈哈哈哈!不过我也不完全是这个原因。”庄浦拿出手机看了下微信,脸上的笑意更明朗了,站起身来对马翌说:“我去接个人,你等会啊!” 马翌看着他快速离去的背影,大声喊着:“谁啊,笑得一脸银贱。” 没过几分钟,马翌看到庄浦领了位身着英伦风商务装的女士,踩着高跟鞋哒哒的走到他跟前,微露贝齿:“马总,好久不见!” 马翌眼都直了,上下打量了三秒,惊声喊道:“我靠,景芃芃!” 景芃芃一屁股坐在庄浦之前的座位上,娇羞道:“马总,我这一散会,就巴巴的赶来见你,一见面你就要靠我,也太不够兄弟了。” “不敢不敢,我是好久没见到你了,太激动了!之前听说你在深城呆了一个月,也没见联系我。” “那次是我不对,再忙也该去趟光明拜访您的。”景芃芃接过庄浦递来的酒杯,举起对马翌说:“敬马总一杯,当赔罪!” 马翌也举起酒杯一干为敬,眼睛在他们两身上来回打量了翻,指着庄浦说:“你小子够意思哈,约了芃芃过来也不提前跟我吱一声,让我在这大排档招待美女,这不是掉我面嘛。” “她自己一直说没空,不确定的。一听说你在,立马飞奔过来了,我都怀疑你俩这是有啥奸情了。”庄浦笑着又给景芃芃递上一杯茶水,把洗净的碗筷放到她桌前。 景芃芃接过筷子,夹了几颗花生米,瞪了庄浦一眼,说:“马总,大老板,马爸爸,国际业务,一个订单就是上千万的,哪瞧得上我。” 马翌笑道:“呵呵!我是你永远也得不到的爸爸。少扯蛋了,小生意混口饭吃。我刚还在跟庄少爷说,我再自由几年,玩不动了,就找个我们那边厂镇里的厂子弟搭伙过日子,同届的,小几届的,有离婚的可以提前给我预约好。 景芃芃举着手指,装模作样的数着,一本正经道:“掐指一算,你这身板,还能再玩十年唉,那我岂不是还得等十年呐。” “恩,十年时间够你把头婚和二婚都经历一遍了。”庄浦也点头赞同,转过头冲烧烤摊的老板喊了句:“老板,烤十串土豆片和两串兰花干子。” “兄弟,你不来点韭菜给我,上这两玩意干啥。”马翌喝得有点上头了,摇头晃脑的问。 庄浦扬起下巴朝景芃芃抬了下,“呐,这两玩意是这位大小姐的最爱。先优先她吃点东西填肚子,不然空腹喝酒容易醉。本来她就割了胆,喝不了多少酒。” “哟哟哟!我算是想起来你们两的前尘往事了,你们才是有奸情的那对。”马翌像突然想起来某些事,怪叫着:“我现在是不是打扰到你们约会了,尼马,以前读书时就喜欢让我当电灯泡,给你们做掩护。我现在都要奔四的人了,你们俩这是让我升级成发电厂啊!今晚我一定给你俩开个总统套房。” 景芃芃敲了下桌子,眯着眼冲对面的醉鬼说:“可以呀,我们三一起睡,以前又不是没睡过。” 庄浦脸红一阵绿一阵,想到大三的暑假,古黎组织了一场同学聚会,聚会上庄浦一直躲着景芃芃,挤在一群男同学间拼命喝酒,不给景芃芃单独找他理论的机会。这已经是他们第四次分手了,大学几年他已经吵累了,想趁着这次分手,双方都清静一段时间。那天,一场酒喝下来,庄浦已经醉到分不清爹妈的程度,古黎护送问小道和占星然,把庄浦留给了马翌,马翌也醉意且浓,扛起庄浦就在隔壁的旅馆开了间房。一进房间,庄浦就吐满一床,马翌实在是没力气把他身上满是呕吐物的衣服给脱下来,打电话喊景芃芃来救场。第二天庄浦在鼾声中醒来,发现自已光着上身躺在房间地板上,一侧头看到景芃芃躺在他身边熟睡,他习惯性的准备上手搂景芃芃入怀,睡个回笼觉,却感觉自已身体被什么压住了,重得转不动,侧到另一边一看,马翌裸露的身体,半边身体压在庄浦身上,搂着他正睡到鼾声四起。 三人边吃边喝聊起了以前的往事,马翌也想起了大三那年的糗事,讪讪道:“我这身子都让你们两看光了,那可是我的初夜啊!” 景芃芃两杯酒下肚,也有点上头,她酒量一直也一般,尤其是手术后,医生交待她少饮酒,但她还是爱咪上两口,只是一喝得急了就直接上头。她把桌上的筷子筒推倒,抽出一把筷子,慢悠悠的数了数,两支手各握两把筷子,大声说:“不过是看了你的身子而已,你那点有啥好计较的,看,这是五根筷子,这是十根筷子,男人对我来说,也就是这五根筷子和十根筷子的区别。” 整个热闹的大排档突然间安静下来,马翌惊得张大嘴巴,五秒才反应过来,抬眼看庄浦又黑又绿的脸,心想:这尼玛太牛叉了! 庄浦一把抢过景芃芃手里的筷子,重新放回木筒内,给景芃芃舀了碗猪肚鸡的汤,大喊一句:“老板,再加点汤!” 景芃芃喝口汤,皱了皱眉头,说:“不知道这汤有胡椒味我喝不来么。” “我知道啊,特意让你喝点醒醒酒,你别再扯出来二十根筷子就行。”庄浦淡定的也喝了碗汤。 “20根筷子”景芃芃摸了摸额头,认真的考虑了会,手里比划着尺寸,随后托着腮摇摇头说:“那还是不行,塞不进啊!” “噗!”马翌一口酒喷了出来,庄浦一口汤还没来得及咽下喉咙,也喷满一桌。 景芃芃嫌弃的看着他俩,对老板喊一句:“老板,换一锅猪肚鸡,不要放胡椒粉。” 宵夜局散场已是凌晨一点了,庄浦扶着醉得东倒西歪的马翌,揪住抱着路灯杆狂吐的景芃芃,心里骂了一万句自已是傻逼,让两个酒量不行的人喝成这副德性。庄浦拖着两人在就近的酒店开了间套房,前台小姐姐看他扶着两个醉鸡,欲言又止,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景芃芃,慢腾腾的边办手续边试探着问景芃芃:“女士,需要给您提供什么帮助么?” 景芃芃抱着马翌,又指了指庄浦回答:“不用,我跟他们一起睡就行。” 庄浦叹了口气,解释着:“别误会,两个都喝醉了,开间套房方便同时照顾而已。”前台这才麻利的办完入住登记,给庄浦房卡。 第二天早上,景芃芃的手机闹铃响起,她迷迷糊糊的按掉闹铃,睁开眼,看到睡在床边卧榻上的庄浦,身形颀长,温柔又沉静,窗帘透进来阳光打在他身边,景芃芃盯着看了好一会,感慨还是娃娃脸好,二十年容颜不变。此时,庄浦的手机闹铃也响了,景芃芃看到庄浦有翻身的动作,立马把被子盖住头,待头钻进被子才发现自已穿着酒店的睡袍,睡袍里寸丝未缕,就穿了条内裤?景芃芃吓了个激灵,立马从被子里钻出来,瞪着刚醒来的庄浦,问:“我衣服呢?” 庄浦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处于半清醒状态,下意识回答:“给你换了,洗了挂放浴室里。” “你换的?” 庄浦看了景芃芃满脸怒意,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冷笑了声:“大姐,你昨晚吐得满身都是,不给你换下来,你确定你今天还能见人?况且,你身子我又不是没看过,反应这么大干嘛。” 景芃芃有点尴尬的跳下床,一路小跑的冲进浴室,看见自已的衣服挂在通风口,摸了下,有些诧异衣服怎么一晚上就干了?她迅速换上走出来,才发现房间是行政套房,她睡的卧室,客厅里的沙发上,马翌正光着膀子睡得鼾声雷动。 庄浦走过来盯着她身上的衣服看了会,递了杯热蜂蜜茶给她,问:“不枉费我昨晚上用吹风机吹一晚。来,喝点蜂蜜水。”景芃芃接过杯子,喝了几口,满足的摸摸暖暖的胃部。 “是一起吃个早饭,赶地铁去公司?还是趁现在还早,不太堵车,打个车去公司?”庄浦歪着头问景芃芃。 “你不上班?” “我们公司总部就在附近,走路过去十分钟的事。” “那马翌呢?” “他自已当老板的人,还用操心他上班的事?” 景芃芃看了眼时钟,虽然昨晚吐了几场,肚子已饥肠辘辘,但想着昨晚被庄浦扒光了的事,感觉再跟他呆下去,会尴尬到饭也吃不下,她眨眨眼说:“我现在打车走,地铁也挺挤的。你跟马翌说,这周让他有空来市中心,我请他吃饭。” “那我呢?”庄浦一脸委屈状 “什么?” “你不请我吃?” “我这意思就是喊你们一起拉。行了,我先走了,再联系哈!”景芃芃脚下生风的逃离酒店,拦了辆的士赶去公司。 庄浦站在房间落地窗前,看到楼下景芃芃慌张出逃的样子,笑着用脚踢了踢沙发上的马翌,“马总,起来尿尿了。” 第19章 意外的真相 衡南某大学的信息化办公楼内,古黎刚跟小希挂完视频电话,一旁彭再许感慨道:“你这儿子教得真好,老爸出差,老妈在外花天酒地,他就老实在家带妹妹,还给老妈洗衣服。你这哪是养儿子,这是雇童工呐。” “懂啥,生儿子就该这么培养,从小要让他挑起家里的重担,以后才会成为顶天地立的好男儿。”古黎一脸骄傲的传授育儿经,拍拍彭再许的肩膀继续说:“再许兄弟,搞完这个项目,赶紧也生一个女儿,给我家小希做媳妇。” “我对象都没有,找谁生?况且我就算现在生一个,你儿子也大太多了,老牛吃嫩草啊。”彭再许直摇头。 “我感受到了满满的嫌弃,我儿子可抢手了,景芃芃都馋我儿子老久了。” 彭再许嗤笑道:“芃芃那个渣女,还老少通吃,也是咯,她以前每年寒暑假回村就渣我们整个村的纯情少年和男青年。” “哟嚯!你们家渣渣芃年少时这么勇猛,快来爆点猛料。”古黎扔下手中的键盘鼠标,饶有兴致的转过身边,把隔壁工位上的彭再许扳过来,递根烟给他,示意他慢慢讲。 “得,休息下,我正好测试这一段bug有点多,补得我脑壳要当机。”彭再许接过烟,活动下肩颈。 “待会我帮你看看,你先来点猛料给我提提神。” 彭再许翻了个白眼:“都是些年少时的混事,谈不上猛料。” “不不不,你快说,比如田梗地里的荒唐事等等,我想知道她当年给庄浦带了多少顶绿帽子,估计庄少爷头顶可以跑成千上万匹马了,哈哈哈哈哈!” “”彭再许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疑惑的问:“你兄弟带绿帽子,你还能这么开心?况且,芃芃也没到那种程度,连人家手都没牵过,就是村里的青年们都纯朴,芃芃属于那种言语上撩一下,把人小青年撩得春心萌动时,她就跑得飞快的,纯当好玩,没你想的那些不可描述的情节。” “就这?”古黎满脸的失望,转回身捡回鼠标,头也不转的回了句:“那我们继续无聊的码代码。” 彭再许站起身往门外走,“我出去抽根烟再回来。” “老彭,我也一起!”同办公室的小胡也起来追出去,跟古黎打了下招呼。 古黎点点头,看着彭再许和小胡搭着肩的背影,心里的重担感觉微微放下了些,彭再许来项目上一个多月时间,慢慢融入到团队中,性格也没那么沉闷,愿意与同事交朋友,测试运行的工作他也上手很快,在重复的bug报错中,跟负责研发线的同事一起研究计算,等这个项目一阶段工作结束后,感觉可以让他尝试在研发组一起学习上手。古黎欣慰的笑笑,占星然交给他的扶持任务,他总算完成了一半。 当初彭再许一直拒绝他的工作邀请,他跟占星然思及以前的那些旧帐,感觉自已也没太多立场去劝他,只能寄希望于景芃芃,占星然发了几道“军令”,把景芃芃从深城召回,所以那天古黎才巴巴的赶去高铁站接景芃芃谄媚讨好。景芃芃果然不负众望,第二天中午就给了他“捷报”。古黎很好奇景芃芃是如何做通他思想工作的,进组一两个月来追问了彭再许几次,小彭同学都闭口不谈,直到某天晚上古黎喊上全组人轮番灌酒,彭再许才大着舌头的哭嚷了半天:“我家芃芃小姨太凶残了,大中午的跑我家揍了我一顿,我屈服于她的银威之下,只能答应。” 景芃芃果然是个粗暴简单的货!也就庄浦能降住她。古黎暗暗的想着,又拿起手机给庄浦打了个电话。 “在忙,有啥事?”电话那头的庄浦不耐烦的边赶报告边怼古黎。 古黎:“你这是提起裤子不认人呐!” 庄浦:“那是,你菊花痒了是。” 古黎掏出根烟,往门外走去,压低声音说:“再痒也轮不着你,你能搞定那大傻叉,我们再来谈菊花的事。” 庄浦:“少扯蛋,说啥事!我赶报告。” 古黎:“没事啊,听马翌说在深城跟你们两聚过了,我有点好奇你们有没有发生点啥。” 庄浦:“你少操心我这边,把熊欢交待你的事搞定就行,不然依熊欢的脾性,她真要把你家房顶给掀了” 古黎怪叫一声,大喊:“尼玛!为啥要提起我的噩梦!” “等下,我妈电话打进来了,应该是有事找我,挂了!”庄浦挂完古黎的电话,接通庄母的进线,电话里传来庄母满怀期待又有些急切的声音:“儿子,你什么时候回大星城?” “下周,怎么了,妈,有急事么?”庄浦知道母亲对自已一直很愧疚,尤其是他前段婚姻的不幸,庄母一直觉得是自已的原因,当年极力说服他放下景芃芃,为了自已的前程要现实些,娶个家境优渥,能给自已事业带来帮助的妻子。结果婚后儿子的生活也过得很不如意,受到女方娘家的各种歧视,所以她很少主动打电话给儿子,很怕影响到儿子的工作。 庄母:“没,就想问问,你跟芃芃是怎么回事。” 庄浦疑惑了几秒,没太明白母亲一上来就问这件事的原因,庄母见电话那头沉默不出声,立马说:“我没别的意思。家里刚没燃气了,燃气卡也没找着,我也不想打扰你,就让你爸去物业问下怎么操作,刚你爸回来说需要房东本人通知燃气公司,然后打听到这套房子的业主名字,是景芃芃。” “芃芃么?”庄浦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想起当时租房合同是古黎代签的,他没想过问古黎看合同资料这些。 庄母:“你不知道?我跟你爸还以为你跟芃芃又所以让你打给芃芃问问补办燃气卡的事。” “妈,我跟芃芃联系,你们先稍等下。”庄浦心里有些暗爽又有些不爽,从他住进去,就发现房里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他一直以为是古黎帮他准备的,但也有让庄浦疑惑的地方,比如洗浴室里的爽身走珠液,他很奇怪古黎怎么知道他会需要用到走珠液,而且连品牌也是他一直用的。现在看来是景芃芃准备的,也只有她才清楚庄浦的每一个生活小细节,由此可得证景芃芃还是顾念他的。同时庄浦又有些不爽,景芃芃收的房租是市场价的一半,还备齐生活用具,看来他一个大男人让一个女人来同情照顾了,还是他很在意的女人,感觉有些丢了脸面。占星然生日那次聚餐的第二天起,古黎就很积极的跑来向他汇报军情: 景芃芃过几天要去深城呆几个月! 景芃芃中秋要去福泉城商定婚事了! 庄浦有些坐立难安,马不停歇的把华中区几个省份在服务和在洽谈的项目全部跑了一遍,急匆匆的赶回公司总部做年中汇报,打着马翌的幌子,加深与景芃芃互动的频率,增加在景芃芃跟前晃荡的机会。 庄浦看着手机上通讯录上景芃芃的名字良久,思虑再三,最后只给古黎发了条信息:我妈说租的房子燃气卡弄丢了,需要房东本人联系燃气公司补卡,你帮忙跟房东说下?或者房东电话给我,我自已联系? 没过十秒,收到古黎回信:“我刚跟房东去过电话了,她安排!” 庄浦看到回信,仿佛看到古黎惊恐万分的样子,摇头笑了笑,想到今天晚上马翌约了他去市区找景芃芃,笑意更浓。 古黎一连受到两次惊吓,心有余悸的站在走廊拍拍胸口,看了眼一旁正吞吐云雾的彭再许,又想起了熊欢。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他离开大星城前,熊欢拎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冲进他家,明面上说是来看小希和小悠然,醉翁之意却是贿赂古黎。 “我就没这当媒婆的命格,你别打我主意成么?”古黎当场求饶,把礼品塞回熊欢手里。 “小道不在你身边的那四年大学,可一直是我陪着你度过的,古黎,你咋提起裤子不认人了呢?”熊欢一如往常的发挥她口无遮拦的本事,问小道正在厨房泡茶,一听这话题,立马窜出头看向客厅那对“狗男女”。 古黎感受到脑后勺的杀意,直接从沙发上窜起来,指着窗户口,大声道:“我们就是大学一个学校而已而且,我特么拿你当兄弟,你别瞎扯行嘛,我古黎要是跟你有半点苟且之事,我今天被雷给劈死!” “谁跟你有苟且之事了,你可别毁我清誉。我是说大学四年你们那五人帮小团队都各自分散天涯,只有我跟你同校,交情还是匪浅的,希望你能帮我实现心愿。”熊欢也红着脖子怼回去。 “大姐啊!可这事我真不在行,景芃芃才是行家,她这些年做媒成功好几对,她才是有媒婆的命格,而且她还是彭再许的小姨,她的话,老彭奉若圣旨,你该去找她呀。” 熊欢皱巴着脸,肉肉的小脸蛋都快苦出水了,嘟囔着说:“我这不是不敢招惹她么,我从小就怵她反正你不做这个媒,我就把你大学的那点糗事和埃及艳后的剧照发同学群里。” 古黎想起大一新生入校时,被校文娱部的学姐盯上,联合辅导员,强摁着他反串了迎新晚会上舞台剧里的埃及艳后,那个妆造异常妖娆暴露,一想到熊欢手上有她穿女装化浓妆的照片,他有些万念俱灰。转念又想,其实熊欢于彭再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老彭经历十年牢狱之灾,出来后总得成家生子,能不计较他过往的陌生女性不多,熊欢又是知根知底的人,也不嫌弃老彭的过往,虽然熊欢也是二婚之身,但好在对老彭也是情根深种,婚后应该能跟老彭恩爱度日。 想到这,古黎掐了掐手头的烟,搭上彭再许的肩,眯着眼睛上下打量起彭再许。 “这是要干啥?”彭再许下意识的双手环抱住自已,防备的看向古黎。 “你看你最近脸上都冒痘了,要不要让小胡给你找个女人?” “滚犊子!我这是上火!”彭再许一把推开古黎。 “那我正儿八经的给你介绍个对象咋样?” 彭再许掐灭手中的烟,转过头看向走廊外的天空,没出声回答。 古黎也顺着方向看向远处的云朵,叹声说道:“这朵云终会散去,星然现在很幸福圆满,你不考虑考虑后面的人生也让自已轻松快乐些?” “我对星然一直是愧疚的,没想过她会等我,但出来后,看到她嫁人生子,心里总有不甘。”彭再许停顿了下,拿出口袋的烟盒子,犹疑了两秒,又塞回口袋,继续说:“以前只想着哪怕她不爱我,我也能守着她给她稳定又幸福的家,相敬如宾。现在看她跟别人相敬如宾,就愈发的恨自已无知。” “我跟你共同的想法,都是希望她人生圆满。成,你现在没心情考虑个人问题,我们就商量下晚上喝一个的场子。” “别,咱还是赶项目进度,我还想着再过一个多月,中秋节能回趟家,出来后的第一个中秋,还是想陪下父母。”彭再许连忙拒绝古黎的酒局,上次的聚餐就让他喝到第二天头脑浆糊了一天,啥活也干不成,他现在只想不耽误工作,中秋能回趟老家。 第20章 仲夏夜的酒局 深城市中心的星河park,在傍晚开启了它独具小资情调的酒街角,这条酒街的商家把户外的灯管或灯带都点亮起来,个别酒门口的是各色不同的玻璃管,衬得街上都是各处游弋的光斑点点。下午的暴雨已经停了一阵,深城这个季节台风暴雨颇多,所以夏天不会感觉太热,但雨后的世界到处都纷扬着生机勃勃的夏天的味道。马翌在深城这么多年,一直做外贸生意,基本上都在盐田和光明两边游动,偶尔进进市区也是去罗湖东大街的洗浴场所找年轻小姑娘,商务cbd中心他着实去得少。下午他特地绕到坂田接上庄浦,一路堵进城,路上不止一次的吐槽,恨不得给他的大陆巡装上对翅膀。 待他们停好车后,寻着定位找到酒街,远远就看到景芃芃坐在拐角的露天餐位,正伏案埋头的奋笔疾书。马翌心里暗忖:乖乖!景芃芃混得这么惨?连笔记本电脑都没有,还用手写赶报告。走得近处,才发现她纸上布满的全是数学方程式。 “我靠,景芃芃,你这是重回少女时代么?怎么开始做起数学题了?还立体几何?”马翌怪叫着,边坐边伸手去扯景芃芃的书和草稿纸。庄浦也坐定探头过来看马翌扯过来的书纸资料。 “你怎么见我一次就要靠我一次,有本事把我灌醉了来靠!”景芃芃扔下笔,任由马翌抢过书本,朝酒里的台招了招手。台走出来一位混血男人,三十岁左右,虽然只是简单的白衬衣加紧身小西裤,但袖口和衣领口的金线边细节可以看出男人的精致,男人走到景芃芃身边,俯下身来问:“cloris,人齐了,是上餐么?” “恩,上次存的酒也一起取了。”景芃芃点点头,在他胸口摸了摸,“咦哟!tiothy最近有撸铁哦,胸肌这么紧。” tiothy笑了笑,摸摸景芃芃的头,小声说了句:“调皮!”。笑着朝另外两位目瞪口呆的男人点点头,转身走进室内。 马翌撇了眼一旁面无表情的庄浦,冲景芃芃警告道:“你能不能注意点形象,一把年纪了,还跟以前一样,到处调戏人。” “调戏谁了?你?”景芃芃歪着头问。 “我这大肚便便的体形你能瞧得上眼?是说刚刚那位帅哥。” 景芃芃回过头看了一眼,笑着回:“哦,tiothy啊!不趁机调戏下太暴殄天物了,还好刚刚他男朋友没看到,哈哈!” “男朋友?同?!”马翌眼睛不由的睁大几分。 “你瞪大个眼睛,大惊小怪啥?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带歧视?” 马翌用力摇头,“不不不,我没这意思,就是太突然了。” 景芃芃抢过书本,边把书往背包里塞边说:“今天也是二位照顾我,就我的方便,让你们大老远的跑市中心来聚,这顿我请。他们家虽然是清,但西餐还是做得很好吃,两位男老板又赏心悦目,待会我们慢慢吃慢慢喝酒。明天周末,喝多了晚上也可以去我住的地方,还能继续开喝。” “你这是打算在深城常住,还租了房子?”庄浦终于开口问了句话。 “以前同事的房子,就在这附近,给我短租了两个月,住酒店还是太费钱了。这人在江湖飘,还是需要朋友、同学们多帮衬的,以后小妹我也有需要马总和庄总照顾的地方。”景芃芃端起水杯,以茶代酒的给马翌和庄浦敬酒。 马翌按住杯子,仰着头甩了景芃芃一个白眼:“有没有规矩,等酒来了再敬。” 庄浦放下水杯,指着景芃芃背包里的书本问:“你这数学白痴现在还能搞清楚立体几何和方程式?你那点底子,估计连质数、最大公因数的概念都分不清,一个裂项公式万年记不住的人。” “在马总面前能不能不揭我老底,给点面子成不?庄大爷!”景芃芃横了眼庄浦,端起水杯喝上一大口。 马翌笑得好欢,摆摆手说:“没事,我也是万年扯不清排列组合的人。咱不丢人。话说,你现在做这些题干啥?” “我脑袋被驴踢了。”景芃芃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长叹一口气说:“脑残,报了ba联考班,要参加今年的全国管理类联考。” “能不能说点我能听得懂的话。”马翌不满的嚷嚷。 “跟马总您汇报下,就是考研,考在职研究生,ba工商管理硕士。” 马翌了然的点点头:“你这读出来都要四十了,考这玩意有啥用。” “马总,您自个当老板觉得没用,我一个打工人,再混几年,到了四十几岁就会有职业生涯危机,不提升下学历,学点管理营运的知识,职场上走不下去啊,总不能一把年纪了去求马总您收留。” “来啊!我公司保洁阿姨的位置永远给你保留。”马翌拍拍胸脯,豪迈的对景芃芃承诺。 庄浦给气鼓鼓的景芃芃一个摸头杀,转过头对马翌说:“活到老学到老,咱们家芃芃这么上进,我们还是要支持。考上了,我跟马总承包你读研期间的学习文具用品。” 景芃芃一听,又苦着个脸:“哎,考不上,现在都七月底了,我们班基础课都上得差不多了,我才开始补课赶进度,而且数学对我而言,太吃力了。哪个科学家脑壳有包,要创造数学这门学科。我从来没觉得出了社会后,那些方程式、立体几何、排列组合的知识点用得上过。” “那是你笨,科技进步发展,数学是基础。我不介意再次给你辅导数学,重温我们的高中时代。”庄浦眯着眼靠近景芃芃,顺势把手搭在景芃芃手臂上。 “我靠!我这个发电机要原地爆炸了!”马翌满脸嫌弃的背过身去,心里骂自已一万遍,为什么要开一个半小时车程赶来这里吃狗粮,还是陈年狗粮。 景芃芃也原地石化,不知道该如何接上这个话茬,心里骂了一万句:草泥玛,老娘活了三十几年,从来只有调戏别人的份,今天竟然让庄浦这个混蛋给调戏了!正当景芃芃坐立难安的时候,tiothy带着服务员过来上餐,给几位倒好酒后,笑着对景芃芃说:“cloris,餐和酒都上齐了,几位用餐愉快哦!” “好,谢谢!”景芃芃借着分配餐盘的空档,顺势撇开庄浦的手,“吃饭,边吃边聊!” “好!”庄浦得意的笑道,把景芃芃座位前的那份牛排换到自已面前,把意面端到景芃芃桌前。 “你咋抢芃芃的牛排呢?”马翌叉着自已盘中的牛排问对面桌的庄浦。 “她吃多了牛肉、牛奶这些就上火牙疼。” 马翌瞪大眼睛望向景芃芃:“你还这么娇气?” 庄浦颇感认同的点点头说:“恩,还不吃羊肉,挑食得很,不喜欢吃和不能吃的东西太多了,这货很难伺候。” “兄弟,我终于理解你当年甩掉她的原因了,换我也踹了,小县城出来的小门小户的土妞,这么娇气的,你是第一人。”马翌边感慨边摇头。 景芃芃尴尬的笑笑:“心是糙汉子,身是公主体,别介意。” “你准备考哪个学校?确定不让我给你辅导功课?”庄浦再次回到考研的话题,“我去年就拿到北大的ba工商管理硕士学位证和毕业证了。当年全国联考我也是考了两百多分的人哦,数学和逻辑拿了高分的。” “我怎么不知道你读了ba?”景芃芃包着一口意面,抬起头诧异的看向庄浦,“两百多分,老娘膜拜你!” “唉!你在吉隆坡睡南洋鬼子,风流快活的时候,心里何曾有我?怎么会关注我的情况。”庄浦低头摆弄着盘中的食物,略带伤感的叹气。 景芃芃再一次不知如何接这话茬,倒是马翌颇感兴趣追问:“我很好奇南洋人的那方面跟东亚人的对比。” “这么多食物和酒还塞不住你们的嘴么,喝酒!”景芃芃端起酒杯,想岔开话题。 庄浦却冷不丁的冒出句:“南洋鬼子的功夫真的比我好?” “噗!”景芃芃口中的酒又喷回杯中,抬头怒目瞪着桌边的两位满脸好奇的男士,怒火中烧道:“我就嘴巴上占点南洋鬼子的便宜,你们非要这样戳穿我么?给我留点面子成不?两位大爷!” “哈哈哈!同学群里都传遍了,你自已同学聚会上说下不来床,我还满心好奇,想跟你讨论讨论呢。”马翌举起酒杯,笑着喝了口,随后扬起了眉眼,赞道:“这红酒口感不错也!给我搞十箱来。” “听马总夸赞酒,我还准备说给你送一箱,结果你要十箱,本姑娘表示送不起,我还背着两套房贷呢。”景芃芃摊摊手表示自已经济窘迫。 “我不是给你交房租么,总能抵点月供。”庄浦又冷不丁的接了句。 “你那点房租都是”景芃芃说到一半,意识过来又被庄浦给诈了,果然还是被他知道了。下午古黎说房子要补办燃气卡时,景芃芃就怀疑庄浦爸妈会不会在物业那问到产权人的姓名,刚看庄浦一直未提及,以为能蒙混过关,还是没能绕出庄狐狸。 “谢谢!”庄浦夹了个虾球塞景芃芃嘴里。 “不客气!”景芃芃心虚的含糊回话。 “但你也没必要准备那么多避孕套放抽屉里,我也用不上这些。”庄浦面不改色的问道,边问边切了小块牛肉放景芃芃餐盘肉。 “啊?”马翌疑惑的张大了嘴巴。 “啊!”景芃芃尴尬的张大了嘴巴。 “你们同居了?天哪!我像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我有点担心自已会被灭口。”马翌回过神来调侃着,摸摸胸口,仰头把杯中的酒喝尽。 庄浦端起酒喝了一口,对马翌解释:“景老板把她另一套房子租给我住,租金收得很便宜,房间里的生活用具全配备齐全,尤其是满柜子的手纸和满抽屉的避孕套。” “我,我这是关爱你孤寡老人呐,想着你做某项特殊运动时,需要多用些手纸嘛,或者带妞回去了,也不用临时跑外面去买套呐。”景芃芃给马翌杯中倒酒,端起酒杯跟马翌碰了个。 “干得漂亮!感动国民好房东呐!”马翌由衷的发出感慨,给景芃芃比了个赞,仰头喝尽杯中酒。 “你可以把''关爱''的关字去掉。”庄浦也拿起红酒瓶给马翌杯中续上,跟马翌碰杯喝完杯中的酒,眼睛却一直盯着景芃芃,“其实,我不介意你身体力行的来爱我这位孤寡老人。” “咱们几兄弟都老胳膊老腿的了,就别折腾了。”景芃芃快速又给马翌续杯,抬手示意马翌跟她一起再喝一杯,眼睛也笑眯眯的看着庄浦回话。马翌看着他俩一来一去的,又看了眼杯中的酒,鼓着眼睛喝完,景芃芃又给他立马倒上。 “还是可以老当益壮的,是,马总,老当益壮的我们走一个。”庄浦笑呵呵着给马翌倒上酒,招呼着马翌喝完。马翌硬着头皮再一次喝光杯中的酒,看景芃芃端起红酒瓶又准备给他续,立马挥手阻止,长吐一口气说:“你们两这一唱一和的,把我灌醉了有啥好处?咱慢慢喝,先吃点东西填肚子成吗。” “吃,吃完我们找个饭后活动,下一场继续我做东。”景芃芃豪气的抬手,示意中场休息。 第21章 有惊无险 八月的大星城酷热异常,午休时间占星然也睡不着,眼瞅着预产期要到了,把小组内还未结案的卷宗又详细过了一遍,个别案子的进度让她有点发愁,她组内除了在合作的企业法律顾问业务,接手诉讼委托的大多数是经济或合同纠纷,帮助委托人通过诉讼的途径达成合同约定的合法权益。法律顾问业务维系好现有的几个合作企业就好,就是诉讼部分,眼下几个案子,要不就是委托人证据缺失,证据链不够完善,举证困难的情况,要不就是胜诉后,执行阶段追回款困难的情况。她之前评估案子的时候,认为回款可行性大的,都以风险代理模式来接的诉讼委托,现在款项没回,组内的律师服务费也没能到位,大家都眼巴巴的等着奖金,尤其是组内的实习律师和律师助理,底薪少得可怜,全靠结案后的奖金来度日。占星然敲了敲桌面,挑出两个进度艰难的案子,让助理把几位主办律师下午都请过来开了个短会。 一项项工作对完后,占星然做会议总结:“我生产和休产假这段期间,要辛苦各位了,除了手上正在办理的案子,还需要大家通过自已的渠道去接新的委托案件,大家不要仅局限于经济合同纠纷,小型民事诉讼纠纷、离婚诉讼这些也可以考虑去承接,积累经验和客户源。各位有关于案子的任何问题都可以跟我联系,委托人那边需要我出面做工作的,也可以找到我。”占星然郑重的安排完她休假期间的工作后,又翻出两个卷宗,头也不抬的说:“小米和君君,你们把美富和凯鑫现有的资料准备一下,半小时后,我们三一起商讨下这两个委托人的案子,换个思路来争取突破。” 众人散去后,助理给占星然递上一杯温开水,也从善如流的出门。占星然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手心感受到隔着皮肤层的心跳,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下周的预产期,得提前把古黎和景芃芃喊回来了,这两人到时必须守在产房外,她才会觉得心安。突然间想起问小道两次生产时说过重复的话:“生孩子真的是鬼门关口走一回,各种突发或意外事件,感觉只有芃芃和古黎守在门口,一左一右的当门童,方能镇住各路妖魔鬼怪。” “你特么还不如直接说我煞气重,能降妖除魔。”景芃芃次次都怒目怼回去,但次次还是老老实实的蹲在产房门口当门童。 占星然想到这,嘴角的笑咧得更开,随即在群里发了条消息:“下周的预产期,两位门童请自觉到位。” 彭再许:下周几? 徐诚诚:门童是谁? 问小道:下周三古小狗和芃芃一定会准时到位,守卫在产房门口。 古黎:我都还没吱声,媳妇你咋替我接活了。 庄浦:为啥门童这活让阿古和芃芃接? 占星然:他俩一个喜欢煞有其事,一个擅长大煞风景,煞气尤其重,可堪当守门人重任。 徐诚诚:有道理! 熊欢:有文化! 古黎:被内涵到了! 庄浦:煞谐音傻 马翌:傻芃芃最近应该没精力接私活。 古黎:我也没时间接私活啊! 问小道:马爸爸站出来发话了!求解! 马翌:傻芃芃夜夜被庄少爷灌醉,体力够不上接私活的标准啊。 问小道:啊! 古黎:哦? 占星然:嘛? 彭再许:呃! 马翌:嗯! 徐诚诚:亚美碟! 熊欢:我这是进入了岛国片频道么? 景芃芃:纳尼?刚刚是在说我? 庄浦:我为你正名,你体力还有剩余。 问小道:能解释下你突然间劈个了叉的原因么?芃芃 景芃芃:劈了个叉烧包我,就跟马总和庄少爷喝过两回酒,回回都是马爸爸醉到忘记自已两百斤的体重,当街调戏洋妞。 马翌:反正没调戏你,你马爸爸是你永远得不到的爸爸。 占星然:我还有事,两位门童记得日程。 古黎:遵命,女王大人! 景芃芃:时薪500,日结! 徐城城:崽搓我?500一小时?价格这么有竞争力? 庄浦:包一整晚打折么? 马翌:兄弟,我给你出了,包两晚! 古黎:庄少爷,我赞助你一百美元! 问小道:我要举报这个群! 占星然看着群里越聊越偏轨的话题,捧着肚子笑得停不下来,突然间感觉下身一股热流,低头一探,占星然拿起手机,淡定的在群里发了条消息:“我被你们成功逗笑了,笑到羊水也破了。”随即给周慕容打了电话,通知他回家一趟带上备产物品,接上妈妈去医院,然后让助理开车把她往医院送。 一路上问小道和景芃芃轮番打电话给占星然问情况,占星然镇静的说:“生完再给你们报喜,别上窜下跳的了,也别巴巴的赶过来。” 问小道在出版社看到周慕容飞奔出门的背影,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她经历过两次生崽,知道羊水破了后,如果流量大且一直流,风险也挺大的,尤其占星然的事务所在南边,临近下班高峰期,去省妇幼的路线堵车严重,问小道咬着笔头,焦躁起来,拿起手机打电话给古黎。 “你们那贱嘴,开那么低级的玩笑。怎么办嘛!” 古黎挥挥手说:“我刚给星然打电话了,她说羊水没怎么流了,你呆会去医院守着,我跟彭再许安排好工作就回去。” 问小道:“现在医院管控严格,不让陪产人数超出2人,我等消息。” “媳妇,我明天开车回,想你拉!”古黎压低音量,声音温柔得要蜜出水来,问小道心里一阵涟漪,听到电话里传出彭再许的声音:“一办公室的人都在吃狗粮,你够了!” “恩,回家带我去吃好吃的。”问小道被古黎哄得一时间都忘了占星然的事,叮嘱道:“开车注意安全哈!” 占星然终究是等不来两位门神的坐镇,在去医院的路上,就开始宫缩,办完入院手续后,医生做了简单检查,判定羊水流失有些多,需要紧急进行剖产。躺在手术台上的占星然,看着头顶上的手术灯,强忍着腰腹部的阵痛感,耐心配合着麻醉医生的掐指确认。 “还有痛感么?”麻醉医生询问,占星然摇摇头,下半身已经麻木了,她只能感觉到麻醉医生用不明尖锐器具戳她的肚子,触感是有,但痛感却是没有,连腹部的阵痛也感受不到了。麻醉医生转头示意主刀医生可以开始,主刀医生挪过来开始熟练的作业流程。不到五分钟,占星然只觉得肚皮一扯,孩子就出来了,没过一分钟就听到孩子响亮的哭声,护士熟练的给孩子处理好脐带,检查口鼻、四肢和听诊心肺后,洗净称重,包裹好后,抱着孩子走到占星然头侧,温柔的说:“晚上8点20分,体重7斤整,是个健康的女孩,恭喜!来,宝宝,跟妈妈第一次见面哦。” “谢谢!”占星然看着皱巴巴女儿,心里漫起阵阵柔情,想伸手去摸摸她的小脸蛋。 “孩子还要做一些基础检查,检查完一切正常我们会交给产房外的家属,医生还要给你做胎盘清理和创口缝合。”护士抱着孩子走出产房,占星然只觉得一阵疲惫,意识模糊的沉沉睡去。 深城这边,景芃芃和庄浦订了当天晚上的高铁回大星城,两人下班后急匆匆的赶去高铁站,一同随行的还有马翌。 “这货跟着一起来干啥?”景芃芃坐在车厢内,指着后座的马翌,问向庄浦。庄浦耸肩表示不知,马翌瞪圆眼,恶狠狠的说:“什么叫这货,我回我大湖广还不让了?” “马爸爸这是衣锦还乡啦!这都多少年了,自从毕业后你去了深城,十几年没见你回趟湖广。”景芃芃双手合揖,冲马翌深深一拜。 马翌红着脸立即反驳:“狗屁!我中途回去过两次好么。结婚一次,离婚一次。” “十几年只回去两趟,干得挺漂亮的啊!”庄浦给马翌点了个赞,景芃芃转头思索了良久,这个时空的马翌结婚那年回老家办了婚礼?不是在深城办的么?她还记得她当年之所以跟庄浦又纠缠到一起,都是因为同学都跑来深城参加马翌的婚礼,庄浦自然也在其中。 “嗯!我这不公司最近也没啥重要事,星然结婚时我正好在国外谈业务,错过了她的婚礼,她生孩子我肯定要去凑凑热闹。”马翌神采奕奕的摸了摸前排座椅,摸完意识到什么,拍拍前座的庄浦,“我说订商务座,你们非得二等座,我这大胖身型,实在是挤得慌。” “马总,您现在升个商务座也来得及的。”景芃芃指向商务舱的方向,做了个请的动作。 “哼!我才不给你们这对狗男女独处的机会,问小道可是叮嘱过我,让我看牢了你们。”马翌斜着眼看向前排落座的两人,调整了下座椅位置,扭了扭身躯,决定凑合坐着。 庄浦扔给马翌一个白眼:“你这是孤独怕了,徐诚城前阵子还在群里说,你天天晚上跟他视频电话,边聊赛事边睡觉,他媳妇都怀疑城城跟你在搞基了。” “徐诚城明明是外面有小彩旗,拿我当挡箭牌,借口跟我聊球赛,躲厕所跟女朋友聊天。”马翌义愤填膺的拍着前座,澄清事实。 景芃芃立马转过身来问:“诚城不是妻管严么?还敢在外面找小女友了?亏我一直以为他是好老公人设,还一度后悔当年没跟了他。” 马翌摆了个夸张的表情,趴在前座椅背上调侃:“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指望着守着一人白首到老啊!看不出来啊,我家小芃芃还是个传统女子。” “你怕是对她有什么误解。”庄浦笑出了声。 “哼,男人!只允许自已外面彩旗成片,忍不得自已头顶开牧场。”景芃芃不示弱的怼回去,“诚城这工资都要上交的人,哪来的钱找小女友?” “他那哪是找小女友,是找的小富婆,小富婆还时不时给他送奢侈品,老让我搁他媳妇那打掩护,说那些礼物是我奖励给他的。”马翌拉开了话匣子,开始讲各种徐诚城与女朋友间的日常。 景芃芃不由的发出感慨:“原来富婆眼光这么独特,能被一个中年男人迷得七荦八素的。他媳妇不怀疑你跟诚城之间有基情?老送礼物给他的。” “你当年没选徐诚城其实是对的,这个鬼后来也不知道是哪开窍了,哄女孩子的手段一套一套的。我是这些年砸些钱让诚城帮我买赛事,所以他跟他媳妇说他替我买球赚了些钱,我奖给他的。”马翌拍拍景芃芃的肩膀,表示认同她当年的不嫁之理智。 “还在玩体彩啊!最近有啥赛事?”庄浦加入群聊,主动聊起赛事,表示终止婚内出轨这个话题。 “我堂堂大直男,一直热爱足球赛事,顺便买点体彩,也能为祖国的福彩做贡献不是。下个月世俱杯抽签,虽然加入的俱乐部不多,还是有看头。”马翌饶有兴趣的跟庄浦聊起了几只足球倶乐部和赛事,景芃芃对足球不甚感兴趣,不加入他们的话题,看了眼手机时间,晚上七点多,十点多到大星城,中间可以小睡三小时。她今天着实有些累,一整天在项目部和工地上来来回回的跑,中途还穿插了几个会议。景芃芃闭上眼,耳旁传来庄浦低沉的声线,恍如回到十几年前,景芃芃下意识的伸手挽住庄浦的胳膊,头也顺势倒在庄浦肩头睡去。 庄浦正跟马翌聊赛事,突觉胳膊和肩膀一沉,熟悉的体温挨着他半边身体和颈侧,温软的触感让他心里一阵暖,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了弧度,眼睛也跟着闭上,头轻轻挨向景芃芃。后排的马翌见庄浦突然间不吱声了,微站起身看到前排的两人正靠在一起闭眼睡觉,被这把猝不及防的狗粮给喂饱了。 八点半的时候,庄浦和景芃芃的手机同时都震动了下,他一直没睡着,表面的冷静下,心里却是排山倒海的翻滚,学生时代的记忆在他脑子里不停的回放。每年的大学寒暑假,景芃芃哪怕跟他处于分手期,还是会喊上他一起坐火车回大星城,在摇摇晃晃的绿皮火车上,漫长的火车行程中,两个人总是坐着坐着就抱在一起睡着,一睁开眼,彼此相互对视一笔,心照不宣的又会手牵着手再次合好。那个时候的庄浦会觉着大概这辈子也不会跟景芃芃分开,他狠心过几次要把景芃芃扔下,可每每他都会后悔,转过身去寻,景芃芃总会站在原地等他,可大学毕业那年,景芃芃却跑了,要跟他一北一南的天各一方。 庄浦侧过头,看到肩头还在沉睡的景芃芃,均匀的呼吸声表示她睡得有些沉,庄浦轻轻抬起她的头,抽出胳膊,搂住她,让景芃芃靠向自已脖颈处,这样能让她睡得更舒服。景芃芃稍稍蹭了两下,手顺势搂住庄浦的腰,继续沉沉睡去。庄浦待景芃芃睡沉后,拿出手机看了下,古黎在群里发的消息:星然生了个小公主,撒花!我跟老彭立马开车返长。 “看!占星然生了个小姑娘!啧啧啧”马翌坐在后排拿着手机,兴高采烈的手舞足蹈。 “小声点,又不是你闺女,激动个啥。”庄浦微转头,示意后座的人音量放低些。 马翌叹口气:“可惜我家里的也是个闺女,不能跟星然订个娃娃亲了。” “你可以再找个媳妇,生个小子,还能赶得上跟古黎家的公平竞争的机会。” 马翌撇撇嘴,再看了眼庄浦肩头的景芃芃,笑得一脸猥琐:“我现在只瞧得上以前从小玩到大的女同学,现在也就芃芃未婚了。倒是可以考虑把芃芃给收编了。” “你收个试试!”庄浦头也不回的警告马翌。 第22章 个别的经历 问小道看着怀里白得发光的奶团子,从内而外的要幸福出糖水来,感觉比自己当年生两娃都要幸福。她摸摸小奶娃的眉间,满意的说:“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我们家小希有福了。” 周慕容正温柔的给占星然喂温水,听到身后问小道说这话,端着杯子的手跟着抖了一下,随退抬眼看向占星然,眼神透露着不情愿,他可不愿意自己很珍视的宝贝女儿长大后嫁给大龄男士。占星然从手术室出来还有些虚弱,摆手示意自已喝饱了,转过头对问小道说:“小希再过十年就可以娶媳妇了,就别等我家小团子了。” “放心,我会严格要求小希的,在小团子长大之前,让他守身如玉。” 占星然张开嘴还想说什么,又一时语塞,门外传出一句:“都什么年代了,还兴娃娃亲。现在讲究婚恋自由。”马翌大摇大摆的走进来,打断了这场“娃娃亲仪式”。跟在马翌身后的,还有庄浦和景芃芃。 “哟,这么晚了,马爸爸怎么进来的?”问小道瞪圆了眼,表示诧异。她都是赶在医院八点前的探视时间,还费了好一番唇舌,把周母换回去休息,她做为晚上代班照顾占星然母女的陪护,才允许她留在产科房。现在都十一点了,他们仨却能大摇大摆的混进来。 “马爸爸用钱砸进来的。”景芃芃回答,走到床前上下打量了下占星然,问:“听古黎说是剖腹的,伤口痛么?” “挂着镇痛棒的,还好。你们都别站着,坐下休息。”占星然费力抬了抬手臂,示意大家坐房间的沙发上。 问小道在一旁羡慕着:“我当年生小希,可是痛了足足两天。星然这剖产,推进手术室半小时娃就出来了。连开十指的阵痛她都没经历,不要太舒服。”景芃芃注意力转移到问小道怀里的小娃儿,看马翌正搁着一旁,满脸父爱的逗小奶团子,立马雀跃的跳到问小道另一边,探头看她怀里的小宝宝,“长得真好,小可爱!你叫什么名字呀?” “还没来得及取,准备小名就叫笑笑。”占星然满脸的母性光辉。 “小笑笑,你好呀!我是你的爱姨妈妈。”景芃芃轻轻捏了下小奶团的手,随即又抬头问:“不该这么草率,就因为她娘笑到羊水破了,所以得名笑笑?” 马翌噗的一声,指着景芃芃笑到捧腹,“芃芃你这脑回路,我还没反应过来。” 景芃芃逗弄小奶团一会,觉得不够过瘾,跃跃欲试的想抱,但又没有抱新生儿的经验,有点不敢下手。 看到景芃芃手足无措的样子,马翌嘲笑着:“在场的人里,也就景芃芃你没有为人父母了,不会抱娃很正常。” “你们都为人父母了?”景芃芃环视一周,很认真的问。她来到这个时空这么久,一直忙着工作,或纠结情感问题,见过的同学的小孩的,也就问小道和徐诚城家的孩子。 “你怕是手术的麻药后遗症还没好?”问小道担忧的看着景芃芃,自从上次的胆结石手术后,景芃芃时不时的跑来问她以前的事,说自已麻药过量,脑子不太好使,问小道一度想去医院维权找麻烦,做个切胆手术,感觉把景芃芃脑子给切了样。 “我和庄浦都有一个闺女啊,只是离婚时都判给前妻了。这你都不知道?”马翌歪着头看向景芃芃,随即又偏过头看向庄浦。庄浦从下高铁后就一直没怎么吱声,他原以为他跟景芃芃还能像大学时那般,列车上一觉醒来后,睁开眼看到彼此能牵着手会心一笑,结果到站后景芃芃醒来,一睁眼发现自已倒在庄浦怀里,还搂着庄浦的腰,第一秒是觉得有些尴尬,第二秒的情绪是害羞,害羞了几秒后,感受到脸部传来的黏糊黏糊的凉意,她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神情跟见鬼了一样,猛的松手坐直身体,连自主呼吸都忘了。庄浦看她几秒转换了几种情绪,当下想言语上调戏她几句,但突然感觉自已肩头到胸口一阵凉意,还传来一股怪怪的气味,一低头,就看到刚景芃芃靠着的地方湿一大片,再一抬头看景芃芃,嘴角边还挂着口水。庄浦一直是个有洁癖的人,对于胸前一片有气味的口水,他有些崩溃抓狂,“嗖”的一下,他跳起来从行李架上的背包里拿出一件夹克外套穿在身上,还把拉链拉到脖子处,从高铁站到医院的路上,庄浦全程黑着脸不出声,景芃芃也全程捂着嘴。 此刻被提起有孩子的事,庄浦脸上的阴郁更重,他看了一眼景芃芃,心里一阵发虚。周慕容看了一眼病房外,护士正朝这边走来,立马关上房门,提醒道:“护士要来了,大家坐着休息下,我给你们泡茶。” “不用,谢谢拉!我们呆会就走,星然,刚没注意你这单人产房还挺豪华的。”景芃芃四周转了一圈,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冲问小道摆手,让她抱着娃儿一起坐过来。问小道冲她做了个鬼脸,继续抱着孩子站在占星然床跟前,俨然一幅丫鬟伺候大太太的场景。 “我去下洗手间。”庄浦拖着行李箱,窜进里间的卫浴里。 问小道疑惑的冲马翌使眼色,问:“这是咋了,拖着行李箱进厕所?而且我刚看庄浦还穿着外套,把衣领都坚起的,这大夏天的,他不热么?” “我哪知道,他两在高铁上搂抱在一起睡觉,一到站,庄浦就立马穿了件外套。我估摸着景芃芃该是对庄少爷行了不轨之事,害得庄少爷湿了身,这不,跑厕所换衣服去了。”马翌头头是道的分析着。 “我湿你大爷!”景芃芃把茶几上的餐巾纸砸向马翌。 “搂抱在一起睡觉?”问小道提高了八个度的音量,周慕容怕惊着他女儿,立马把小宝贝从问小道怀里接过。问小道也顾不上周慕容嫌弃的目光,由着他接过孩子后,大步走到沙发跟前,拉着景芃芃出了房间,一路拖到消防楼梯通道才停步,叉着脸数落着:“说说,怎么回事,你这下个月就要跟着罗泊远见家长的人,怎么还跟庄浦搞上了。” “搞鸡毛啊!我跟庄浦什么也没有,你听马翌瞎扯啥。”景芃芃摇头解释。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还想跟他破镜重圆,这都破得稀碎了,强力胶也没办法凑回圆形,难不成,你还想凑个三角形,你当人罗泊远是傻子么。” 景芃芃叹了口气,继续耐心解释:“来,小道姑,不要激动,听我娓娓道来,我今天真的太累了,下班赶高铁回来,路上倒他肩头睡得很死,就很丢脸的流了一大片口水在他身上。他那人有洁癖,忍了一路过来已经是极限了,跑厕所换下衣服也合情合理。” “行,这个理由我勉强相信。那你下个月记得一定要跟罗泊远见家长哈,好不容易老来得婿,还是个金龟婿,可别再想着去凑圆形和三角形的事。” 景芃芃翻了个白眼,扭头走出消防楼梯,摆摆手对身后的问小道,“好,我保证凑出个方形来。” 庄浦擦净上半身,换了身干净衣服出来后,就看到满屋子里人用怪异的目光打量他,他随即投出个怪异的眼神,抛向马翌。马翌立马起身说:“有点晚了,不打扰星然和宝宝休息,我们也先回去休整,明天约着古黎再一起过来。” “你们今天这样急匆匆赶来,也挺辛苦的,早点回去。”占星然点头,对周慕容说:“慕容,你给马总安排个酒店。” 马翌连忙摆手,一把拉过庄浦说:“不不不,我今晚要睡庄少爷。” 庄浦不耐烦的甩开他,回了句:“我爸妈在。” “那我睡芃芃那。”马翌转过头向景芃芃求收留,“芃总,我回趟大星城不容易,实在是不想住酒店,面对那冷冰冰的墙,你反正单身,就收留我。” “行,我房子大,卧室有多,来来来!”景芃芃特豪气的应承下来,一把搭住马翌的肩,热情的邀请他。 庄浦黑着脸从包里拿出个红包,放到小宝宝身上,对占星然说:“来得匆忙,没买什么礼物给宝宝,小小心意,不要嫌弃。”随后,拎着行李箱朝门外走去。 马翌也从包里掏出一个大红包放占星然床头,“我们明天再来,你保重好自已哈。”边走边回头,又指着问小道叮嘱:“好生伺候你家大奶奶!” “我的那份晚一点送来哈!好好休息!”景芃芃淡定的跟占星然招招手,随后小声嘟囔着:“擦!这两货准备红包都没跟我打招呼。” 景芃芃一行三人从医院出来的时间段,古黎和彭再许正简单收拾行李,准备从衡南开车赶回大星城。古黎挂完电话,发动了他的四个圈a4,彭再许坐在副驾驶看了眼古黎的手机,问:“你媳妇的电话?星然还好。” “恩,小道姑说精神状态还可以,就是有些虚,已经睡下了。芃芃他们也刚离开,我们大概凌晨两点多到大星城,先去我家休息一下,明天我们再过去。” “你媳妇今晚在医院照顾?” 古黎叹了口气说:“只有她有带奶娃娃的经验拉,估计得在医院陪护几天,星然提前生产,之前订的月嫂档期还没空出来,现在临时找也没合适的。” “那你先开一段,上了高速后第二个服务站,换我来开,我先眯会。”彭再许调低了座位,眯上眼小憩。看着车窗外稀疏的星空,城市间小路边昏黄的路灯,突然间觉得自已单身的时间是不是有点久了,连星星和路灯在他眼里都是形单影支的。心头泛起的阵阵失落和烦闷,他刚开始还觉得这样的情绪来得有些莫名,可直到古黎含着嘴角的笑意说着占星然和问小道时,彭再许才意识到,这续情绪都是由嫉妒转化来的。许多年前,他嫉妒古黎能让占星然情根深种,自以为默默守候能守得云开见月明,但换来的也只是占星然的感恩。许多年后,他还是会嫉妒,自已孑然一身,他们都各自有家庭,各自收获幸福圆满。 出狱后那一段时间,彭再许是真的不想让自已陷入这样的情绪怪圈,他尽可能礼貌的避开古黎和占星然。景芃芃却带了个铁盒子闯进他家,当着他的面撬开老旧的铁盒子,铁盒子里有一颗干巴巴的褐色小豆和一张小卡片,景芃芃拿起卡片说:“行使,我的权利!” 彭再许无奈的接下卡片,卡片上歪歪扭扭的写了三个字:心愿卡。又看了眼铁盒子里静静躺着的褐色小豆,想起小学五年级时的夏天,他被外婆压着剥豆子,看到一旁躺在竹席上睡得流口水的景芃芃,心下嫉妒家族里的爷爷奶奶辈们都只宠爱景芃芃,杂活累活只吩咐他来做,恨得牙痒痒的他拿出小豆子往景芃芃脑门上砸,结果好巧不巧,那颗豆子直接命中景芃芃的右耳洞,彭再许当下心中一咯噔,脸色苍白的看着景芃芃醒来后,左折腾右折腾也掏不出耳洞里的豆子,景芃芃还笑着安慰他说没事。最后被外婆送到乡镇卫生院取出带血的豆子,医生技术水平有限,兴许是怕戳破鼓膜,把景芃芃的右耳道内壁掏破了,流了一些血。家族的长辈事后询问景芃芃情况,景芃芃只说自已脑子被门夹了,把豆子塞进耳朵里玩,避免了彭再许挨一顿毒打。第二天,彭再许递给景芃芃一个小铁盒子,跟景芃芃说:“我欠你的,以后你可以随时行使这张卡片的权利,我一定办到。” 这么多年后,当景芃芃再次拿着这张卡片,他只能默然点头。景芃芃在他身边落坐,拍了拍他的肩膀,从他兜里拿出烟和打火机,自顾自的点上,吐了几口烟圈后:“别纠结了,古小狗那边是个机会,你也对这个行业感兴趣,我敢打包票,你肯定能在这个行业混出名堂的。” 顿了顿,景芃芃把烟又熄灭,表示抽不来这么糙的烟味,开口道:“前尘莫想,你遭遇的那些糟心事我们也没经历过,确实没办法跟你产生共情,去更好的理解你,但现在总归是在过正常人的生活拉,那就正常的过,工作、事业、结婚、生子,一步步来。我们陪你一起共情着经历,成不?” “成!”彭再许郑重的点头。 第23章 领了尊大神回家 一个月后,占星然从月子中心出来,正赶上周慕容出版社正开新刊,周慕容实在没办法在家多陪伴妻女,只能拜托自已母亲帮忙在家带孩子,占星然自此过上了每天跟奶娃娃斗智斗勇的生活,可劲的打电话给景芃芃吐槽小儿难养,应该坚持当初的初衷,做个不婚不育的独立女性。 “当独立女性跟不婚不育有什么逻辑关系,这个不是独立人设的充分必要条件。”景芃芃煞有其事的跟她讨论这个逻辑bug,此时她正在埋头写竞品报告,想着早些赶完这份报告,好回家收拾行李。罗泊远订了明天早上的机票飞福泉城,她已经忐忑一个月了,这临到头了,反而有些大无谓的心态,横竖都是一刀,早经历早超生。 “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自己生一个来带试试。”星然在电话那头小声争辩着,一边还用手轻轻拍打正在熟睡中的奶娃娃的背部。 “我这把年纪了,有想法估计也很难了,你就别酸我了。”景芃芃摸摸肚子,想到这么多年了,也谈了几段恋爱,愣是没怀上过一次,看来是没这个缘分。 “明天的航班?”占星然没再继续育儿的问题,询问景芃芃的行程 景芃芃:“嗯!明早的。” 占星然:“想清楚了?你就不奇怪庄浦那边突然间暂停了攻势是为啥?” 景芃芃眉毛一抬,眼皮跳了两下,小声说:“占姐放我一马成不,这节骨眼上跟我提这个。” “你要是自己能安心去见人大家长呢,我半句话都不说。不过我也是挺佩服你那未婚夫的。”占星然把奶娃娃哄睡后,踮着脚下床,快速躲到主卧洗浴室继续打电话。 景芃芃:“怎么?” 占星然:“小道姑说你一直找各种借口不跟他同房,他也没意见。” “噗~~~~”景芃芃差点把刚写好的报告给误点了删除键,吓出一身冷汗:“我呆会杀到小道姑家给她嘴里塞点芥末去。” 占星然笑出声,柔声道:“确定要结婚就别装得那么正经了,夫妻间这点小情趣还是要有的。”停顿了下,又想起了古黎交给她的任务,小心试探着:“庄浦最近有点瞎搞哦,你要不要去送下关爱。” 景芃芃也有些疑虑,最近一段时间庄浦如同消失了般:“嗯?” 占星然:“古黎说他从深城回来后天天应酬喝酒到天亮的,胃出血了,在医院都住了几天,今天办出院手续。” “古小狗没见跟我吱声。”景芃芃停下手中的报告,缓缓靠在了椅背上惆怅着要不要去医院看望下。 占星然:“庄浦不让他说,说是怕传到庄妈妈耳里,让两位老人担心。” 景芃芃叹了口气,挂完电话,把文档保存了,给古黎打电话问了详细情况。心里也在做天人交战,要不要趁午休时间去医院一趟接庄浦出院。 当景芃芃上窜下跳的在医院办理完出院手续时,已经到下午两点了。景芃芃心里暗骂自己愚蠢,为啥要主动给古黎打那通电话。这下好了,烫手山芋扔给了自己,她只能跟公司告假跑来医院帮这位大少爷办理出院手续。 “手续都办好了,你进院时古黎给你办了异地就医备案的,医保报销直接冲抵了部分,剩余的钱返还回你的银行帐户了。”景芃芃拿着大张小张的收据发票清单和出院诊断报告回到病房,细致的收拾庄浦的行李,边收拾边叮嘱:“主治医生给你开了些药,按医嘱每天按时服用,特地交待了三个月内不能沾酒!” “嗯,谢谢,麻烦你了!”庄浦有些虚弱的回答。 “客气了,他们坐月子的坐月子,出差的出差,也就我还得空,过来帮衬下。真不打算告诉你爸妈啊!那你出院后还得休养一阵子,打算住酒店?” 庄浦一脸委屈的说:“我跟他们说的是在外出差,眼下这副模样回家,估计我妈要哭个三天三夜,我妈那病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确实是不想让他们担心。只能先在一个人酒店凑和下,古黎后天就出差回来了,到时再厚着脸皮去挤他家的卧室。” 景芃芃停下手中的动手,犹豫再三,憋出来一句:“嗯~~~我反正家里卧室也有多,之前马总住的那间客房可以腾出来给你住几天。正好明天我要去福泉城呆五天,家里也没人了,可以先让你过渡下。就是,我家有点乱,你可能会介意” “不介意!省了酒店钱,可以让我多攒点娶老婆本。”庄浦还没等景芃芃说完,一脸痛快的答应了。 景芃芃瞬间觉得自已被套路了,又收不回那句话,盯着庄浦一脸苍白又无辜的表情,只能认命的提着药和行李,扶着虚弱的庄浦走向电梯处。 到了车上,景芃芃小心翼翼的把庄浦扶到后排坐下,自已坐回驾驶座后,给物业管家打了个电话,让管家帮忙联系个钟点工后,挂上电话后缓缓启动了车。 “这是家里乱成啥样,临时让钟点工上门收拾?”庄浦在后座小声问。 “呆会就让你见识下有多乱。钟点工请来是上门每天给你做饭的,顺便负责下室内保洁。”景芃芃头也不回的说:“我明天一早的飞机去福泉城,放你一个病号在家里,我怕等我回来,家里成了命案现场。” 庄浦在后座长久的没再出声,景芃芃估摸着他睡着了,放缓了车速,一路稳稳的开回小区。进地下停车场时,庄浦突然冒出来一句:“要坐飞机过去么?” “嗯?呃,是的,泊远订的机票。” “有高铁就尽量高铁,那么大个铁砣上空,出事故的概率还是有的。”庄浦闭着眼睛,嘴上却交待着。 “说得好像你怕出事,从来都不坐飞机一样。你自已天南地北的跑,不是一样的飞来飞去。”景芃芃翻了个白眼,暗想他管得真宽。 “我从今年开始,有高铁的城市我就高铁过去啊。” “好,少爷,你还是安全意识强。我们到了,准备下车拉!” 景芃芃停好车,扶着庄浦一路到了家门口,给庄浦录了门锁指纹后,下意识的提了嘴:“门锁密码0,万一指纹识别不了,按密码。”感觉到庄浦手臂一紧,景芃芃才反应过来,恨不得当场甩自已一耳光,看庄浦没出声,心存侥幸的想着庄少爷这些年情场上阅女无数,应该不会把这串数字跟那个日子联想在一起。 “这个密码不错。”耳旁传来庄浦揶揄的声音,景芃芃再次恨不能找个墙缝钻进去了,强装镇定的回复:“我记心不好,又不能把门锁密码设成自已的生日,就随意找个还有印象的时间点当密码了。呵呵” “恩,有印象,我也对那个时间点也记忆深刻,这密码,着实好记。”庄浦笑意浓烈的走进门内,自已主动在鞋柜里找了双男士拖鞋,换了鞋走进去。这套三居室的房子户型周正,进门处的玄关,几双鞋子随意散落一地,玄关过后就是餐厅,餐桌上摆着三盆未收拾的方便面盒子和两瓶空瓶的豆腐乳。再过去就是客厅,客厅的沙发上衣物肆意的成堆躺着,就贵妃躺椅上还保持原貌,看来是景芃芃经常躺在贵妃塌上看电视,所以把贵妃椅的位置给空出来没堆放杂物。 庄浦忍不住笑出声来,景芃芃讪讪的跟上来说:“平时一个人懒得动,呆会我就收拾,你那间卧室上次马总睡了两晚后,我有打扫过的,还是很干净整洁。你先沙发上坐会,我把房里的床单被套铺一下。” 景芃芃跳着逃离客厅,去客卧铺床,她本就笨手笨脚,于家务活甚少做,套床被子套得扭七扭八的,急得她满头大汗,反反复复的拆出来重新套。等她折腾半小时,艰难的铺好床整理完后,回客厅看到沙发上那一堆衣物已经不见踪影,餐桌上也干净无物,连玄关的鞋子也整齐的摆放在鞋架上。而庄浦此刻正在厨房开火煮面,看景芃芃出来了,笑着说道:“衣服我给扔洗衣机洗去了。你老人家中饭也不安排我吃,我饿了一路过来,给你尝我的拿手活:干挑面。你先拿两个盘子出来。” “哦,好!”景芃芃乖乖走到碗柜旁,拿出两盘子洗净放台面上,小声的说:“对不住啊!我平时一忙起来就忘了吃中饭,时间一久就习惯把中饭给省了,累你这个病号跟着一起挨饿了。” 庄浦搅面的手停顿了下:“我记得你爱吃炒面,我给你弄份炒面。” 钟点工阿姨上门的时候,景芃芃正好大快朵颐的吃干净盘中的炒面,庄浦的手艺着实不错,景芃芃全程摸着圆滚滚的肚皮,跟钟点工阿姨沟通后续几天的工作内容,并谈定好价格。谈完看时钟才指向四点半,景芃芃想着公司的活还没干完,明天一早要去福泉城几天,还是得去趟公司安排好下周的工作,而且她和庄浦同处一室也有些尴尬,随即嘱咐庄浦多休息,就急忙出门往公司赶。 第24章 所有的纪念日都与你有关 问小道这几天有点坐立难安,一是出版社开新刊,要开发布会,她跟着一起忙活宣传推广,各种琐事让她上火到上头;二是景芃芃马上要去迎接她的终极挑战了,她有些担心芃芃被豪门涮下来,一颗心始终悬着。尤其是刚刚接到古黎的电话,得知景芃芃去给庄浦办出院手续,感觉自己要急火攻心了,好不容易挨到下班工作结束,连打了景芃芃几个电话,那头才接通。 “你大白天的干啥,电话也不接,莫不是庄浦病泱泱的,还能行床事?”问小道劈头盖脸的在电话里起跳。 “姐姐,我明天一早要飞福泉城,刚刚开视频会议协调安排后面的工作呢。”景芃芃隔空翻了个白眼扔给她。 “我不信,古黎说你把人庄浦都领回家了,好不容易让你得偿所愿了,你不会想扑倒了他?”问小道激动到敲桌子。 景芃芃心里一边暗骂古黎这个大嘴巴,一边嘴上逞能的说:“他现在那病娇状,不合适扑倒。得养几日,哈哈哈哈!” “滚丫的!明天去见大家长了,你还想今晚跟旧情人重温旧梦?想得美!呆会你开车来接我,晚上我们去喝一个,叫上熊欢。” “想喝酒就直说,干嘛非得搞得好像是我做错了事,得请你喝酒一样,喝酒的钱,你芃芃姐从来不吝啬掏的。你喊熊欢,她离你那近,晚上就你公司附近喝,你等着。”景芃芃豪气的挂完电话,看了眼手机上的未接来电还有古黎和庄浦的,当下给庄浦微信发了个问号。 庄浦:wifi账号密码,我要办公写报告。 景芃芃立马从善如流的把帐号密码发过去,发完又特么觉得丢人,因为密码是庄浦的生日和她的生日组合拼写。庄浦收到消息,笑得嘴角都裂开了,回复:这么爱我?我得怀疑你的银行卡密码是不是也跟我相关了。 景芃芃回了个:啊呸!那些不过是以前习惯了,记熟了才一直沿用。 庄浦:晚上回来吃饭不? 景芃芃:不拉!问小道约我聚餐,钟点工阿姨呆会会上门给你做饭,你就静养休息就好。 庄浦:好,等你回来。 看到庄浦发来的“等来回来”四个字,景芃芃心里趟过一丝暖意,十几年的纠缠里,他们虽然分分合合又虐恋情深的,但从来没有同住过一个屋檐下,彼此情意最浓的时候,也仅是酒店私会几天,好不了几天,两人总会因为各种奇奇怪怪的事由吵架或冷战,“等你回来”这几个字貌似都没机会对彼此说出来过。现在突如其来的合住在一起了,家里有个牵挂的人,心里的那份遗憾也开始在自动消散。“啪!”景芃芃用力拍下了自已大腿,提醒自已清醒些,继续拷贝资料到u盘,方便去福泉城那几天能远程办公。 晚上十一点,占星然坐在电脑前,一手抱着奶娃娃喂奶,另一只手搭在书桌上认真研读着律所发来的资料,手机振动了一下,占星然瞄了眼是问小道发来的微信,随手点开一看,问小道发来三张照片,一张是七个空啤酒瓶子和一瓶果酒瓶,一张是景芃芃满脸通红的蹲在地上,另一张是熊欢趴在酒桌上醉得不省人事,随即问小道碰出来一句:我特么牛叉了,灌倒了俩,挖哈哈哈哈哈! 占星然叹了口气,给古黎去了个电话:“你媳妇酒量见涨,把芃芃和熊欢都喝趴下了。” “死鬼,又趁我不在跑去喝了,都不等我一起,哼!你们都是坏仁!”古黎贱贱的把最后一句拔高音量。 “滚!自已媳妇惹的事,自已去善后,别让他们睡大马路就行。我还有正经事,救不了这场子。”占星然挂完电话,神情凝重的盯着电脑上关于顺远集团和安德讯合作案的资料,另一只抱奶娃娃的手轻轻拍着宝宝的臀部,轻声嘀咕了句:“风云将至,希望是我多虑了。” 古黎这厢被挂断电话后,查了下手机上的定位,做为了一名研发高手,给自家媳妇手机上安个定位是分分钟的事。随即给庄浦和彭再许打电话,指挥他们去捞人。 待庄浦赶到时,正碰到彭再许不知所措的站在路边摊旁,一脸愁容的看着东摊西倒的三位中年妇女,看彭再许那模样,是准备点兵点将,点到谁就捞谁了。 庄浦上前与彭再许打了个招呼,扶起蹲坐在地上的景芃芃,柔声问着:“芃芃,能自已走路么?” 景芃芃喝多了就有点低血糖发作,需要把胃里的酒和食物全部吐出来,人才能舒服些,刚刚她已经跑厕所吐过几轮了,现在人软绵绵的没力气,昏沉沉的只想睡觉。耳边模糊传来庄浦的询问声,她只能稍稍点头,表示自已能走上几步。 庄浦强忍着腹部的不适感,把景芃芃背在了背上,转头对彭再许说道:“老彭,这货我带回家,另外两位就麻烦你了。” 彭再许点点头:“行。本来想着中秋回家陪父母过个团圆节,特地提前赶回大星城,结果被古黎拉出来当苦力。” “兄弟,阿古这是想让你带个女朋友回家过团圆节。”庄浦笑着拍拍彭再许的肩,背着景芃芃一路走远。彭再许哆嗦着手,心里把古黎全家人问候了个遍。 当景芃芃扶着头从床上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八点多,她坐在床上发了几分钟呆,韵过来神才缓缓去拿手机看时间,无奈手机一直黑屏,景芃芃疑惑是没电关机了么。慢腾腾的趴过身从床头柜翻出手表,八点零五!!她想起今天早上的航班时间,八点五十的航班是怎么也赶不上了,立马扯上充电线给手机充电,等手机快闪充到10的电,急忙开机给罗泊远打电话。 罗泊远此时正在候机室纠结着要不要登机,景芃芃从昨晚开始就消息不回,早上又电话打不通,联想到这几个月她的异常行为,罗泊远估摸着景芃芃是想逃婚了。正疑虑着景芃芃逃婚的原因,地勤工作人员上前来提示他登机,同时,手机响了,来电显示“小芃芃”,罗泊远对工作人员摆摆手,示意稍等,立马接起了电话:“我以为你要玩失踪了。” “泊远,对不住了,昨晚被闺蜜拖去聚餐喝醉了,我醉之前明明有定今早的闹钟的,也不知道手机怎么会没电自已关机了。”景芃芃把手机开免提模式,抱着手机和充电器边道歉边走出房门,走到洗浴间镜子前,又把充电器接上电源,准备边打电话边洗漱。当景芃芃抬眼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已后,一时间怔住了,身上什么时候换成的睡衣,下一秒就想到庄浦这个色胚又趁她醉酒看了她的身子,心里不停的恶狠狠的问候庄浦他祖宗。恰巧,庄浦也打开门走到洗浴间门口,一脸玩味的看着景芃芃。 “那我换下一班等你一起,我让小杨给你重新买票。”电话那头传来罗泊远询问的声音拉回了景芃芃要暴跳如雷的情绪。 “别了,你还是别折腾了,我呆会自已看下航班,自已买票。”景芃芃熟练的打开订票软件查看航班,说:“最近的一班是十点多,我这还要收拾啥的,赶过去有点呛,要不我定下午的,你自已先过去。” 庄浦此时却突兀的把自已的手机屏亮出来,压在景芃芃的手机上,景芃芃抬头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庄浦挑眉示意她仔细看。景芃芃这才看到他的手机屏上显示了一张高铁票订单信息,是下午三点从大星城到福泉城的高铁车次,乘客姓名正是景芃芃。 “嗯我刚看了,飞机的航班都有点不太合适,我家离高铁站也近些,所以刚订了下午三点多的高铁,晚上七点半到福泉城南,会不会太晚。”景芃芃心领神会的找了个由头圆过去。 “可以,那我中午先到家族里报个道,跟沙沙也好好谈下,安排好后面的行程,晚上再开车过去接你。”罗泊远松了口气,提起行李往登机口走去:“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我在福泉城等你。乖!别紧张,我的小芃芃。” 当着庄浦的面,被另一个男人宠溺的称呼小芃芃这词时,景芃芃心里没由来的颤了下,当即看庄浦黑着的脸,只能乖乖应了句:“好!”,立马挂了电话。 “呵呵,你这是对给人当后妈这事,乐此不彼啊!”庄浦阴阳怪的嘲讽着。 景芃芃不服输的怼回去:“给谁当都是当后妈,当然得挑个大户人家呐!况且你不也巴巴的给我订票去见人家长么?”景芃芃看庄浦脸更黑了,还一双眼睛死盯着她不再出声,吓得她立马逃到卫生间,拉上门,大声喊道:“昨晚你是不是趁给我换睡衣的空档,又偷看我身子了。” “哼!看了十几年了,又不是啥新鲜事。” “对,你庄少爷阅女无数,我这样的入不了你法眼。那你为啥故意把我手机关机了!”景芃芃意识到自已手机关机这事有些蹊跷,她昨天下午在公司充满了电的,昨晚聚餐时,手机还有70的电,一直待机状态下,不可能一晚上手机电量就耗没了自动关机。 庄浦从卧室拿出笔记本电脑走到客厅沙发上,边看报表边回答:“你这冤枉人都不带脑子的,我哪里知道你手机密码,给你关机。难不成你这手机密码也是0?我们俩的初夜,这日子你记得这般清楚?” 景芃芃瞬间有种想提起马桶刷去怼庄浦一脸的冲动,诚然她自已不长脑子,把门锁密码设置成他们的初夜这天,但他也不至于非得把这事点透来取笑她,亏她还好心收留他。 庄浦还继续絮叨:“我一个病号,大半夜的把你从马路边背回来,本来就是透支了体力,还强撑着病痛的身体给你换洗衣服,你还要冤枉我,看来今天不下一场雪是收不了场了。” “得,少爷你怎么做都是占理的一方,时间还早,我去做早饭给你吃可以了噻。”景芃芃从卫生间冲出来,跑到厨房开始捣鼓早餐。 庄浦一脸得逞的表情,继续边翻邮箱,边攻克他的报表。昨晚他本意是想直接把景芃芃的电话给按关机了,想着这样做太明显,就用面部识别解了屏幕锁,把她手机里的网络游戏软件打开,让游戏把她手机耗没电自动关机。这样做的目的不过是想让景芃芃睡过头赶上不航班,倒不是想阻止景芃芃去未婚夫家见大家长,他知道这事他阻止不了,也很笃定景芃芃就算见了对方的大家长,这婚她也结不成。前些日子他喝到胃出血不是白喝的,该套取打听到的信息情报,全从酒局上打听到了。他纯粹是不想景芃芃坐飞机,庄浦有点怵飞机失事的概率,一想到那个奇怪的梦,他就打定主意,有生之年,怎么着也不能让景芃芃踏上飞机一步。 “庄少爷,来吃早饭了,给你下了你最爱的湖广米粉。”景芃芃端着碗粉放到餐桌上,招呼庄浦过来嗦粉,自已转身又跑进厨房继续捣鼓。 庄浦心下有些感动,这么些年了,也就她还记得自已的喜好,但鉴于景芃芃常年不下厨,手艺好坏未知,他小心翼翼的用筷子粘了些汤汁舔了舔,汤味道还可以,再夹起根米粉小小的咬了一口,也还凑合,这才放心大胆的嗦起来。嗦完几口,才想起来评价一句:“看不出来,你平时不做饭的人,还能下得了一碗好粉。” “我只是懒,厨艺这一块,还是有天份在的。况且我也很爱嗦粉啊!”景芃芃摇头晃脑的端着她的早餐走到餐桌跟前,“螺蛳粉,就好这一口。” “大清早吃这么重口的东西,你也不怕晚上到了那把未婚夫的大家长给熏晕了过去?”庄浦捂着鼻子,一脸嫌弃的看着那碗螺蛳粉。 “您老人家给我订的这么晚的高铁票,吃完我有的是时间洗去一身味,怕啥。票钱我微信转给你,记得收了。” “不用,就当我蹭住这几天的房租。”庄浦捏着鼻子小口嗦完碗里最后几根粉,景芃芃有点看不来他那矫情样,隔空给了个白眼,小声说道:“果然是合不来,连吃都吃不到一起去。” “说啥?” “没有,就是没搞明白为啥给我订高铁票,飞机快得多,高铁四五个小时的,屁股要坐痛。”景芃芃立马转移话题。 “高铁的安全系数不管怎么计算都比飞机要高,你就不怕那个大铁砣从空中掉下来,给你摔个尸骨无存?” “大佬,算命先生说我阳气旺盛,命硬得很。” “千年王八精还壳硬得很呢,高空中摔下来照样龟壳不保。总之以后坐飞机出行这事,免谈!”庄浦把筷子搁在碗上,很认真的说教着。 景芃芃怔怔的看着庄浦,心里打起了鼓,一时间搞不明白庄浦这是找由头想毁了她的婚事,还是怕她坐飞机出事。“你莫不是想阻挠我那啥?” 庄浦横眉看去:“那啥啥?” “就,看不惯我即将嫁入豪门,嫉妒羡慕恨呐?” “呵呵,我用得着担心这?我今天就把话搁这了,咱平民老百姓想踏进的豪门不是那么好踏的。”庄浦不以为然的端起碗筷,起身往厨房走去。“你慢慢折腾,我回房继续办公。” 景芃芃眯着眼看庄浦从厨房走到客厅拿起电脑,又潇洒的走回卧室,心里一阵犯嘀咕,总觉得庄浦话里有话,但她也没明白庄浦的自信打哪来,只能朝他的背影喊一句:“记得按时吃药!” 第25章 变局中的大计共商 九月底的大星城仍然高温不散,古黎的项目组与学校就需求调整组织了一场焦灼的讨论会,艰难的结束会议后,古黎从衡南风尘仆仆的往大星城赶,回到家时已是国庆当天的凌晨一点,承诺了家里两个小娃的国庆假期出游计划,他是肯定不能缺席的。 一进家门,就看到问小道斜躺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握着的手机正摇摇欲坠,柔和的灯光照到她皎若银盘的脸庞,明眸紧闭,朱唇微微嘟着,小巧挺拔的鼻梁侧翼那点黛色痣显得格外动人。古黎轻轻带上门,动作轻缓的换鞋后,踮起脚走到问小道跟前,看到媳妇一副慵懒倦怠的模样,古黎眼底的笑意溢出,俯身在问小道的额头上轻吻了下,柔声道:“老婆,辛苦啦!” 这些年他们公司承接各大院校的智慧校园信息化的项目,古黎带着项目团队穿插于各地区的院校往返驻场,经常是这个院校刚进入测试阶段,测试组留下收尾,他领着研发组就得赶去另一个院校去做调研需求。就算是接到大星城院校的项目,也多是加班到半夜才能回。家里大大小小的琐事和孩子由小到大的教育,都是问小道主力负责,她看似小小的身板,日常又迷迷糊糊的,但家里和孩子的事她都能尽全力打理好,很少让古黎掺和到这些生活中柴米油盐的杂事里。古黎很满足于这样简单又幸福的生活,有贤妻孝儿,有三两好友,父母健康,工作有干劲,他觉得自已的人生圆满无憾。 问小道感觉到眼前有人影晃荡,懒懒的换了下睡姿,半睁了下眼,看是古黎,便嘟囔道:“回来啦!先去洗漱,睡衣给你放卫生间了。” “我先抱你去床上睡。”古黎伸手想来个公主抱,一提劲,脚没站稳,把悬到半空的问小道又跌落回沙发上,两人都沉默了几秒,场面有些尴尬了起来。问小道反应过来后,捧着肚子笑到岔气,突然间想起景芃芃经常在夜场眯着眼嘲讽那些前来搭讪的猥琐男说的话,当即也学着冲古黎调笑道:“你行不行啊!细狗?!” 古黎愣了两秒,随即微怒着捏了捏问小道的圆脸,咬着牙说:“细狗这词你倒是从傻芃芃那学到了哈,今天就让你知道我是不是细狗。”说完,再度发力一把抱起问小道往卧室快步走去。 第二天国庆日的早上八点,问小道坐在车上的副驾驶座,看着一旁神采奕奕的古黎,不由的翻了个白眼,心道:“这货折腾我一晚还这么有精神,哼!”想到这,她有些想抓着景芃芃问“细狗”到底是个啥意思,让古黎这么受刺激,老当益壮的超常发挥了一晚。但浓浓的困意让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问小道想着还是补个觉重要,随即转过头去对后排的一双儿女说:“待会见了姨妈妈和叔叔,要记得喊人哈。” “好!”后排两个小可爱点头附和。 古黎边开车边瞟了眼问小道无精打采的脸,忍不住腾出一只手伸上去捏了捏她肉肉的脸蛋,说:“辛苦啦,媳妇。你先眯一会,接上人,就往那边走了,大概一小时到目的地了。” 问小道再次给了个白眼,闭上眼昏沉沉的睡去。半梦半醒间,感觉车停了下,上来了个人,听到小希和小悠然喊“叔叔好”,她估摸着是彭再许,今天这场露营出游计划,正是古黎和景芃芃假借着假期溜娃聚会为由,给熊欢和彭再许制造机会。这两个热衷于当媒婆的人,虽然从小闹到大,但在给人牵红线这事上倒是志同道合,这些年也撮合了几对佳偶。她是懒得掺和,总觉得这事不靠谱,彭再许明摆着对占星然还无法释怀,这次他们俩算是碰上铁板了,问小道心里默想着这事,继续闭着眼补觉。 到达露营基地后,问小道迷迷糊糊的下车,闭着眼原地一阵发呆。 “哟!这精神劲头,昨晚是被采阴补阳了?小别胜新婚呐!”景芃芃戏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问小道这才睁开眼,看着景芃芃一脸贱笑的走过来,疑惑的问:“你不是说不来么?” “我组的局我不来,你们家这位狗先生能放过我?况且我们家小外甥的终身大事,我还是得上点心。”景芃芃摇摇头,昨天下午她还在深城项目公司准备节后的动员大会的工作,接到古黎的电话,冲她一顿文化输出的,逼得她买了当晚最后一班的高铁回了大星城。 古黎一边抱孩子下车,一边打开后备箱,大声嚷嚷:“少瞎扯!过来帮忙拿道具。小希,你带妹妹去那边的儿童营地玩,看好妹妹哈。” 古小希点点头,接过小悠然,跟在场的叔叔阿姨都礼貌了打了招呼后,就带着妹妹去儿童营地玩游乐设施区了。 问小道这会人才清醒了一半,开始四处打量眼前这个露营基地,门口是游客服务中心的楼栋,进入服务中心后就是专供搭帐篷的大片草坪区域,草坪过去有个小湖,湖边有垂钓区。草坪的左边有一块儿童游乐区,摆放着一些简单的儿童游乐设备。草坪的右侧望过去,有几幢三层楼的小洋房,估摸着是农家乐或民宿。环境整体还是不错,商家还是比较周到,住不了帐篷的还有民宿可供选择。问小道回过头看到景芃芃的车停在旁边,熊欢和彭再许在景芃芃的车后备箱配合着一箱箱的搬出食材,古黎在自家车后备箱搬天幕的器材,他边上挨着的人竟然是庄浦?!问小道立时完全清醒过来,瞪大眼盯着身边的景芃芃,用眼神质问怎么还有庄少爷,景芃芃耸肩表示不知情。 “少来,你还会不知情?”问小道压上前小声抗议。 “拜托,他是跟你们的车来的,你还问起我来了。”景芃芃给了个白眼,转身走去露营基地服务中心做登记。 问小道气鼓鼓的瞪了眼古黎,原来他半路去接的人是庄浦。问小道在服务中心门口追上景芃芃,扯住她,搭着她的肩问:“得,这事是我睡迷糊了没注意。不过你从福泉城回来这两周,一直躲着我,问你啥也不肯说,喊你回一趟大星城你也不干,不是要促成彭再许的姻缘,估计我还很难见到你哈。你就说那豪门大院你倒是踏不踏得进呐,给句痛快话!” “啥啊!我去福泉城几天落下一堆工作进度,回来得赶进度啊,哪有躲。”景芃芃眼神稍有些闪躲,强装镇定的挽住问小道的胳膊安慰她。 “我信你个鬼,星然那边也神神秘秘的不出声,到底是你们两有默契些哈。跟我玩心有灵犀,还是又玩欺上瞒下?” 景芃芃眨眨眼,摸了摸耳朵,犹疑着该怎么回。问小道也不给她机会想借口理由,继续怼:“还有庄浦这个大色胚好不容易进了你家门,为啥也老老实实的在你从福泉城回来的当晚搬回自已那去了,大家都异常安静的不去八卦你福泉城见男方家长的结果,事出反常必有鬼,我已经忍了很久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小道姑,你做为道家传人,降妖伏魔才是修道正途,抓鬼那是茅山一脉传承。”景芃芃试图转移话题,想起福泉城的见家长之行,她就有些难以启齿,从压抑到惊吓,那几天就跟坐过山车一样,全程紧绷,以至于逃回大星城后,她看了一周的恐怖片才缓过神来。 “行,你们都可劲的瞒我。”问小道杵在原地,满脸委屈状盯着景芃芃。 “没啥可发生的啊,就见了泊远家里一脸威严的大家长,跟着泊远的伯母婶婶堂姐妹们扯家常,然后陪泊远的女儿愉快的玩了几天。很标准的见家长流程啊,有啥好交流心得的。至于庄浦,他在我那休养好了,看不出病态后就回自已那了,这个也很正常啊,难不成还真要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啊。”景芃芃扶着额头,一脸嫌弃的看着问小道继续说:“我真佩服古黎这些年能这么忍着你,啥都要一探究竟。” “就这?那意思是他们大家长们都接受你了,罗泊远的女儿也能接受你?”问小道坚持不懈的继续发问。 “大家长们接不接受我不知道,泊远的女儿沙沙认识我的啊!以前跟泊远在深城工作时沙沙还很小,那会泊远和他前妻闹离婚那一两年疏于照顾孩子,我还兼的帮忙照顾过她几年,沙沙跟我关系一直挺好,没啥接不接受的。泊远会考虑跟我结婚,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沙沙很喜欢我。”景芃芃歪着头,眨巴着眼问:“道总,我解释清楚拉?这总可以了噻。” 问小道抓了抓头,还是不死心的问:“那见这一趟家长,没把婚期定下来?他罗泊远没说去拜访你爸妈?双方家长见面啥的。” 景芃芃有些崩溃,求饶道:“这个请容许我们慢慢来好不,道总,咱别着急。” “不行,我怕你被庄浦截胡了。” 景芃芃看了眼不远处的庄浦,若有所思,总觉得庄浦自打医院出来后有些怪怪的,没了之前的骚操作去花式撩她,貌似是真的放弃了,仅保持着同学发小的正常交流。还在她从福泉城回大星城的当天,知道避嫌,快速的搬离她家。庄浦这个时候也抬头看向景芃芃这边,报以一个微笑,笑得很是雍容华贵。 “呐呐,看看,你望向庄渣渣的眼神,啧啧啧!这叫我如何不担心。”问小道摇摇头表示担忧,景芃芃没接她话,也没再理她,直接大步走进服务中心了。问小道站在门口也没再追进去,她懂得适可而止,只要没啥大的变故就行,也没必要一直纠缠着问结婚的事。 整个上午,古黎和庄浦都在捣鼓着搭好桌台、帐篷和天幕,彭再许和熊欢被安排配合着切洗、腌制食材,问小道和景芃芃则负责烧烤食物,时不时小希会带着小悠然跑来要零食吃。熊欢一脸羡慕的看着小悠然撒着小短腿,奶声奶气的跑来跟问小道撒娇,感叹道:“啊!好想也有个奶乎乎的小闺女!” 彭再许笑笑没出声,古黎和景芃芃同时抬头,互相对望了一眼,默契的停下手上的活计,一个借口尿遁,一个借口去车上拿酒水,躲到了公共厕所的后墙根里蹲着商量起对策来。 “老彭这样不行啊,啥都憨憨的。”古黎摇摇头,有点恨脸不成钢的样子,继续说道:“中秋前那次你们三喝醉,我特地让老彭过去送我媳妇和熊欢。结果他个大傻子,把熊欢先送回家,再送的我媳妇。真特么不是男人。” 景芃芃白了眼古黎,小声说:“你自已没安排好还怪人小彭同学,肯定当时应该安排庄少爷送小道姑,把熊欢扔给他啊,这样熊欢就能顺势扑倒小彭,干柴烈火才烧得起来!” “你好意思说这话,你当时不喝醉,庄少爷就不会扔下我媳妇跑了,明明割了胆的人,还那么贪杯,总是陪喝把自已喝醉。你以为喝醉就能烧起这把火了?这男人没想法,女人怎么扑都没用。”古黎大谈男人经,最后还不忘补上一句:“你哪次喝得意乱情迷时,有成功把庄少爷给扑倒过?人庄少爷不吃你那套,你就是借醉全脱光了,他也眼睛不带眨的给你洗净了塞被窝里,让你独睡空床。” “好~好~说~话!”景芃芃一脸在暴走的边缘。 古黎还是不敢把景芃芃惹怒,回归正题:“得,不跑题,准备怎么着,要不今晚把老彭灌醉,让他来个酒后吐真言?折腾这一场,总得搞清楚老彭那石头脑袋瓜子到底在纠结些啥,高低得让他表个态,不行也好让熊欢彻底死心,不然熊欢一天天的纠缠我。” 景芃芃后仰着头,不认同的道:“这我们俩的目标不一致啊!你更像是想让熊欢放弃,我还是希望小彭同学能成了这段姻缘,不然我跑回来一趟干啥。不过他们俩这情况得先有个预热,通过这次的野营,让小彭同学看对眼熊欢,两人之间有点契机才行。” “说得好伟大,明明是国庆放假,景伯伯也吼着你回去一趟好。老彭这边,你只说招就行。”古黎一脸不屑。 “小彭同学呢,从小到大都喜欢传统女性,贤惠大方的那种深得他心” 古黎翻了个白眼,怼了句:“哪个男人不喜欢贤惠大方的女人,你这说了跟没说一样,况且熊欢哪一点跟贤惠,跟大方挨得上边的。” “你倒是听我说完啊!中国传统女性的特质还有勤劳、勇敢啊!熊欢这点还是沾得上边的。先说勤劳这点完全在于一个女人心里头愿不愿意为这个男人操持家务,爱得深了,自然啥脏活累活都愿意做。你看,像我这么懒的人,在深城跟前男友同居那几年,都能为了前男友洗手羹汤的,家里的活都我干的,好吃好喝的供着我的宝贝前男友。至于勇敢嘛,在这一点上,她熊欢能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古黎内心奔腾起一万匹草泥马,想开口反驳,突然感受到景芃芃身后的墙角侧有一股戾气,古黎默默挪了下身子,看清墙角的人后,他一脸了然的把话憋了回去。 景芃芃看古黎脸上表露出了鄙夷的表情,伸出手想敲下他的头,却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又感受到身后凛冽的气场,她复又看了眼古黎的动作和神情,以为来人是彭再许,她和古黎密谋如何让老彭失身的现场给当事人得知了,这还得了,景芃芃立把改变上手的高度,改成拍打古黎的胸口,娇嗔道:“哎呀!死鬼!信不信我小拳拳锤爆你的胸!” “有妖怪~~~~”古黎没忍住一身的疙瘩,快速跳到景芃芃身后的人那,小声说:“这货我降不住,快收了她!” 景芃芃一扭头,看到来人是庄浦,长吁一口气,“我以为是小彭来了,害我刚摸了下细狗的胸。” “这大傻子和二傻子蹲厕所墙角商量计策,也是活久见了。”庄浦冷笑一声。 第26章 坐等渠成 中午的烧烤,古黎带头说难吃,问小道正想上前揍他一顿,景芃芃却一把拉住了她,对着大家赔笑道:“我好多年没做过饭菜了,确实是厨艺不行,小道姑又向来迷糊,这么多年厨艺也见没长进的。大家中午将就着吃点填肚子,晚上我们改炒菜哈,电磁炉和锅都带着的。” 问小道疑惑着眨眼睛,在古黎和景芃芃身上来回打量,明明她烤的五花肉这么好吃,这两人是几个意思。还有景芃芃在烤的时候故意往鸡腿和鸡翅上撒了好多盐,又故意烤糊了玉米和土豆这些,看来他俩又要背着她干坏事了。 “拉倒!你们烧烤都能烤成这样,还炒菜?我跟庄少爷上午搭天幕和帐蓬的,手都磨起了泡,反正晚上我俩是做不了饭的。”古黎拔高声音嚷嚷。 “那我来,我厨艺还成,晚上我来掌厨。”熊欢自告奋勇的站起来,笑得很羞涩:“我看下还剩哪些食材,你们都没啥忌口的噻。” “我也一起帮忙。”彭再许不等景芃芃开腔,秒懂景芃芃抛过来的眼神杀,立马主动说一起帮忙张罗晚饭。 景芃芃这才笑得一脸欣慰,大手一挥说:“那就这么定了,我跟小道姑刚搞烧烤累了,等会吃完后这些餐具清理和烧烤盘整理的活,就古黎你们来收拾。下午大家想午休的去午休,想钓鱼的钓鱼,营地那边的农家乐还有一些娱乐设施,都可以去转转玩玩。” “阿古,芃芃之前在厕所墙角发表的言论,是不是跟有一句跟一首诗中表达的观点是一样的:自此长裙当垆笑,为君洗手作羹汤。”庄浦嘴上喊着古黎,可眼睛却盯着景芃芃,“原来只有爱得深,才什么都甘愿,怪不得。” “啊,对对对,我才反应过来,想不到傻芃芃那几年是这样的甘愿付出啊,这简直比让她变性了还难得。”古黎瞬间恍然大悟,配合着庄浦阴阳怪气的怪叫着。 “我洗,我收拾,行了,两位少爷。”景芃芃咬着牙根,狠狠盯着两人。庄浦扬起下巴,挑了挑眉,古黎也也一脸贱嗖嗖的笑。 “芃芃,我跟你一起收拾。”熊欢主动挽上景芃芃的手,拉着她往烧烤台方向走去。 古黎看着他俩的背影,一脸敬佩的表情冲庄浦竖起了大拇指。庄浦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草,扔给古黎一句“我只是不想跟你一起干活而已”,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到烧烤台和餐桌处,轻轻拍了拍熊欢的肩膀,示意她去休息区,熊欢心领会神的默默离开。 “你来干嘛?”景芃芃一脸嫌弃的瞥了眼身旁的人。 庄浦一脸正气的回答:“大概是跟你一样,心甘情愿啊!” 景芃芃手一顿,差点要抬起烧烤锅往他身上砸,犹疑了几秒,拿起垃圾袋,转过身快速收拾满桌子的一次性餐盘,嘴里小声嘟囔着:“有意思嘛,纠结这么多年,说话阴阳怪气的。” “所以我们也可以聊些有话题的事,比如,你什么时候办婚礼?”庄浦听到她嘴里的抱怨,眼底泛过一阵苦涩。 “新郎又不是你,瞎操心啥。” 庄浦脸一沉,反讥道:“也是,新娘也不一定是你,所以你没上心也正常。” 景芃芃有一瞬间想把垃圾袋里的一次性餐盘都往那位毒舌男头上倒,说不过他,上手打总可以。从小到大,庄浦的毒舌总是各方面降维打击她,用现在的话说,感觉自已被pua般,好些年了,景芃芃一度以为自已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生气了?我这是侧方面跟你透露消息,所以你生气的点在哪?”庄浦看景芃芃怔怔的杵在原地,脸上阴晴不定,不做声也没动作的,他轻轻拍了下她的胳膊,缓下身来问:“这是还没发现情况?” “你今天一直欲言又止的,不就是想跟我聊这个事么?”景芃芃回过头来直对上庄浦的眼睛:“虽然我不知道你从哪听到一星半点的消息,但姑奶奶我今天不想提,暂时也不想让小道姑他们知道,而且,这件事我自已能解决好,就不劳庄少爷费心了!” 。。。。。。 古黎整个下午都陪着庄浦钓鱼,看庄浦全程黑着个脸,一直好奇他跟景芃芃中午收拾餐桌碗筷时,到底聊了什么内容,让景芃芃甩手负气冲到儿童游乐设施区,只留庄浦一人默默的收拾厨余垃圾。古黎放下钓竿,慢慢挪到庄浦身边,想询问几句,看庄浦扭过头来抱以一个杀人的眼神,怂得他又默默退回钓竿位置。古黎又转头看了眼熊欢和彭再许相聊甚欢的背影,心想这一趟还是没白来,至少能成一对。至于庄浦和景芃芃这一对不可控的冤家,他还是安身立命的躲远些。 熊欢和彭再许凑在一起打了一下午王者,下午五点两人才离开战场,开始配合着备菜、炒菜。彭再许想着晚上还要喝酒聊天,还是得需要搞些烧烤类食物来配酒,正好上午的串好的烤串还剩了些许,于是他又把烧烤台搬出来。熊欢掌勺,炒了几个地道的湘菜,她看着彭再许勤恳又稳重的背影,心里犯起阵阵甜蜜和酸涩,她是真的第一眼看到彭再许时,就对他情根深种。还是高三的暑假,徐城诚带着熊欢去喊景芃芃出来打羽毛球,景芃芃正躲在二楼的走廊间抽烟。熊欢抬头时,看到景芃芃身旁立着一位皮肤黝黑,身着白t恤的少年,手指间夹着半截烟,正被景芃芃逗得满脸笑意,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徐城诚喊景芃芃名字时,少年正好微微吸了一口烟,口鼻间缓缓趟出来的烟雾环绕着,只见少年轻轻依靠在扶手处,微眯着眼望向她和徐城诚的方向,脸上的笑意还未散去,妖冶又不羁。熊欢在那一刻就心动了,彭再许身上那股危险又明媚的气息,越不能掌握,她愈发想靠近。暗恋真的是一个人的悲喜清欢,她可以捂不热这块石头,但只要她心里还是欢喜的就行。 景芃芃适时窜出来,看了眼餐桌上的菜,贴到熊欢耳朵边小声说了句:“他们故意只搭了三帐篷,晚上我负责把小彭同学搞醉,古小狗负责把他搞进帐篷,你就负责借着醉意搞他哈。” “起开!讨嫌!”熊欢被景芃芃说得老脸一红,轻推开她。 景芃芃又凑到彭再许身后,一把揽住他的肩头,打趣道:“看看那一桌子菜,小彭同学,艳福不浅啊,得贤妻如此,夫复何求呐!” “说啥呢?”彭再许也红着一张脸,想挣脱开肩头的手,无奈景芃芃揽得更紧,甚至整个人都趴在他后背上。 “我反正是做不出这一桌子菜的,便宜你小子了,晚上好好表现哈。”景芃芃趴在他背上不肯松手,一脸坏笑的交待着。 彭再许扭过头仔细盯着景芃芃的脸看了半天,郑重的说:“长得也还凑合,但我们是没出五服的亲戚,我也娶不了你。” “跟古小狗呆久了,学了他的皮是。”景芃芃翻了个白眼,看着不远处湖边上古黎正背着钓鱼竿走来,身后还跟着庄浦,脸黑得周身都是一股低气压,头上满布乌云的,景芃芃打了个冷颤,回过头再次勒紧彭再许的肩,小声说:“老大不小了,能解决个人问题就解决了,别守着那个求而不得的玉人,守了十几年,也可以撤退了。” “你不也一直守着那个爱而不得的少爷么。大概我们家族基因是这样的。”庄浦歪着头怼回去。 “那能一样么,我这好歹勉强算个双向奔赴,只是为了一些面子问题极限拉扯中,你这从头到尾都是单打独斗拉。” “哦!” 景芃芃愣了半晌,愣是没明白彭再许这声“哦”表达的是啥情绪,等了半天见彭再许再没答腔,便双手掰正他的脸,凑近说:“少看些玄幻片,清醒点。你要看不上这个,小姨我手上姑娘大把的,你随便挑。” “嗯!” “嗯?认真回话!”景芃芃怒了,脸又凑上去一点,就差亲上去了。 “从小到大,我身边出现并让我在意的异性也就你和星然了,要不,我们俩多看看伦理片,考虑乱个伦?”彭再许冲景芃芃眨眨眼,一脸坏笑道:“以前听说你们班那谁谁的父母不就是表兄妹结亲么,我们已经出了三服了,也可以试试。” “砰!”餐桌那边熊欢震惊到把手上的锅铲掉到了地上。 “嗒!”正在布餐具的问小道一脸吃瓜的表情,一把筷子自她手间散落在地上。 “轰!”古黎肩头的渔具包滑落在了地上。 景芃芃侧转看了他们仨,指挥道:“小场面,别慌!捡起锅和筷子,洗干净,继续你们手头的活。” 复又回过头,挑挑眉冲彭再许说:“哦哟!敢情我们家彭少爷是叛逆疯批青年啊,敢于打破世俗的眼光,挑战人伦,那我敢躺,你敢睡么?要不,睡之前我们再探讨下这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彭再许立马皱着张脸,讪笑道:“小姨,我就开个玩笑,我错了。” “呆会陪我喝酒,先自罚十杯!”景芃芃这才放过他,回头朝熊欢给了个“放心”的表情 “遵旨!”彭再许低声回复,又转头继续烤串。 于是乎,晚餐就变成了景芃芃和彭再许的拼酒局,景芃芃喝果酒,彭再许喝白酒,酒过三巡,被灌得晕头转向的彭再许已经倒在身旁古黎的肩头睡着了,另一边的熊欢也满脸红晕的半搭在餐桌前,眯着眼在景芃芃和彭再许两人身上来回在打量,最终忍不住问了一句:“芃芃,你们两个小时候真没暗生过情愫?” “生过啊,暗生过毒素,哈哈!”景芃芃笑得很大声,举起一杯酒仰头喝尽,她虽然喝的果酒,但解酒功能差,已经有些许上头。 身旁的问小道叹口气,抢过她的酒杯,埋怨着:“死女人,抢占先机喝这么多,害我都不敢喝尽兴。” “为啥?你喝啊!”熊欢歪着头,指了指古黎,“有他这个大内公公在,我们都醉倒了,也不会露天而睡的。” “对对对!”景芃芃一把抢过酒杯,又继续满上酒,跟熊欢碰了下杯,边喝边推搡问小道,“一起喝,怕个鸟!就算他古小狗不管我们,让我们席地而睡,我们仨抱一起睡也不会受凉。” 庄浦端了盘烤土豆和玉米走过来,放在景芃芃面前,顺势拿走她的酒杯,柔声道:“喝可以,吃点菜填下肚子,刚烤的土豆,看你们光喝酒去了,没怎么吃东西,伤胃得很。” “哎呀,庄大少爷咋这么暖心,我有点小心动了,景芃芃,今晚我要抱着庄少爷睡!”熊欢一脸调侃状。 景芃芃没答腔,默默吃着烤土豆,看了对面东倒西歪的彭再许,朝古黎使了个眼色。古黎接收到信息,眼珠子一转,拿起杯子朝问小道手上一塞,说:“小悠然有小希带着睡,媳妇,你可劲的喝,有我在,内勤工作妥妥的。这不,老彭喝趴下来了,我把他扛回帐篷先。” 问小道乐滋滋的倒满酒,边喝边看了眼古黎费力的拖着彭再许踉跄的朝帐篷走去,立马凑到景芃芃耳旁说:“你们俩这生米煮饭的策略估计要黄了,老彭都醉成那样了,干得了啥。” “言情小说看多了,谁会干那么没水准的事,我们主打的是走温情路线。”景芃芃撇了眼问小道,给她续满杯:“你脑子不够用,就继续喝你的酒。熊欢,你多喝些水,去去酒意,下半夜就辛苦你了。” 等到古黎费尽万难的把彭再许安顿好,再转回餐桌这边,就看到自已媳妇已醉倒在桌旁,景芃芃跟熊欢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彭再许小时候的事,庄浦在不远处的烧烤台收拾整理烤具。 “兄弟,我机灵了一回,让他们三女人喝,我媳妇必醉。”古黎凑到庄浦身边,小声跟庄浦邀功。 “你把你自个媳妇搞醉,跟我有什么关系。” 古黎鄙夷道:“你这过河拆桥我就不乐意了啊!我媳妇不醉,你能有机会跟傻芃芃分到一个帐篷?难不成你想今晚以身试险,去照顾醉到一塌糊涂的老彭?” 庄浦手中的活停顿了下,想起大学暑假某一年的酒局上,吐倒一地的彭再许,他周身一个哆嗦。古黎笑得拍了拍庄浦的屁股说:“放心,不卖了你。有熊欢去冲锋呢。你晚上就负责把傻芃芃照顾好,能把她也搞醉了最好。” “搞醉她?她喝酒时,只要有水喝,再几泡尿下去,就能无限循环。你行你上。”庄浦摇摇头,继续清理烧烤台。 古黎回过头看景芃芃和熊欢拿矿泉水瓶子干杯的场景,苦巴着脸问庄浦:“这喝上头了,干几瓶水,撒几泡尿,又能继续喝的搞法,是谁发明的。” “她这些年在外面打拼应酬的,酒局上总要研究出些保贞洁的法子啊。” 古黎震惊了:“保贞洁?这词真新鲜。话说,你最近不对劲,这婚好不容易离了,恢复了单身后又偃旗息鼓了是什么路数?人家都见大家长了,马上要水到渠成了,你还不打算挖条地沟截胡啊!” “坐等她渠成。”庄浦一脸笃定的看了眼跑去厕所的两位女士,冷哼一声,面无表情的对古黎道:“顺远集团跟安德迅近期会有深度合作。” “我知道啊,通讯it不分家,行业内的消息我还是知道些。安德迅是你们公司海外通信业务的竞争对手,他们现在发展国内业务,也只能挑顺远这个非国字头的大企业下手。”古黎摸着下巴吐槽了会安德迅的业内名声,又转过头来问:“不是,我跟你谈感情,你跟我聊工作是几个意思。” 庄浦不再回话,低头继续摆弄手上的烧烤。古黎虽然疑惑,但也不纠缠,转身去抱自已媳妇去了。 第27章 闪亮的绿帽 大星城的秋天只徜徉了短短一周,气温就断崖式下跌,古黎打小就怕冷,让问小道早早的给他翻出大衣裹上,还是免不了上呼吸道感染,喉咙痛裂,声音嘶哑。 ”啊啾!”古黎把鼻涕吸了回去,心里默默数了下,今天已经是第19次喷嚏了,一旁的彭再许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兄弟,身子骨太弱就别硬扛了,去社区医院吊瓶水。” 古黎翻了个白眼,手上的活没有停,扬起下巴,比划了下在场的同事,说:“你问问他们,谁会因为感冒扔下手上的活。” “那我这边测试阶段的活还没到,给我安排些其他的工作,替你们分担下。”彭再许言辞恳切。 古黎想了下,扔给他一沓文档道:“上周整理好的新项目的需求调研文档,你先研读下,然后跟客户那边对下需求明细,看学校对于功能实现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地方。” “好勒!保证完成任务。我联系这边职校的哪位?” 古黎挑挑眉:“熊欢是他们职校信息化中心的,负责这一块的工作,你直接跟她对接。” 彭再许当场石化了几秒,张开口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默默的拿起文档,慢慢挪回自已的工位。旁边的古黎笑得一脸阴险,不忘再补上一刀:“这个项目能接下来,可都是熊欢在中间斡旋,你可得好好的哄她,别把客户得罪了。” “知道了!”彭再许懊恼的嘟囔了一声,心里已经把古黎骂了上百遍。自从那次露营,彭再许都没脸面对熊欢,他也不敢主动联系熊欢。只因为那天宿醉醒来,他看到帐篷的角落,熊欢倚靠在帐杆上闭眼休息,手上还握着一条毛巾,白嫩的脸蛋有些许憔悴,眼底的黑眼圈也提示着她昨晚没休息好。彭再许仔细回忆了遍醉酒后的事情,只模糊记得自己吐了几轮,有个瘦小的身影一直端着盆接他的呕吐物,轻轻拍打他的背。现在看来,昨晚一直是熊欢在照顾狂吐的他,彭再许顿时觉得没脸见人了,当时就在心里暗暗的把古黎和景芃芃的祖宗都问候了一遍。问候完又想起自已跟景芃芃同一个祖宗,忍不住抬手给自已脸拍了一巴掌,身上的薄毯顺着他的动作滑了下来,彭再许这才发现身上的衣服与昨天的不同,意识到熊欢还给他换过衣服,老脸一红,越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了。随即蹑手蹑脚的钻出了帐篷,出来后看到同样连滚带爬从另一个帐篷滚出来的景芃芃,彭再许上前一把揪住景芃芃,拖到角落审问后,才知道昨晚他吐了一地的呕吐物,身上也沾了不少脏物,熊欢都没嫌弃他半分,给他换洗衣物、清理脏物、打扫现场彭再许甚觉羞愧,隐约又想起酒后的一些奇怪言行全让熊欢尽收眼底,他都想找个墓地,自已钻进去了。 现在熊欢成了“甲方爸爸”的代表,彭再许心里一阵发毛,退堂鼓响彻脑际。纠结了半小时后,彭再许拿起手机给景芃芃打了个电话江湖救急。 待到彭再许见到景芃芃时,已经是三日后的傍晚,他约了景芃芃在她们公司楼下的中餐厅聚餐。 景芃芃国庆后一直留在大星城,因着大星城的几个快收尾的项目一些遗留的棘手问题,涉及到要当地政府机关单位对接,新团队有些吃不准,这一块工作几年前本来也是景芃芃一直负责对接的,罗泊远便让景芃芃留在大星城协助解决,当然也出于一些私人原因,想与景芃芃多呆一段时间。景芃芃中午下楼到中餐厅后,就看到扭扭捏捏、一脸不自然的彭再许,她鄙夷的敲敲桌子道:“搁这干啥来的,别给咱老景家丢人,自已让我把熊小欢约出来,眼下又做小媳妇状是几个玩意。” 彭再许不吱声,慢慢挺直了腰板,抬手端起茶壶,给景芃芃和她隔壁的空位上的餐具都添满了茶水,心里腹诽着:“哼!还不是你跟古黎干的龌龊事,让我颜面丢尽”。但他嘴上不敢这么怼,只能和颜悦色的回:“那次露营辛苦熊欢同学照顾我一晚,我其实该请她吃顿饭,表示感谢的。但你也知道,我酒品很差,喝醉后会做一些很乱七八糟的行为,在她面前丢人丢大了,所以也没太好意思联系她,就请芃芃小姨帮忙约她出来吃顿便饭咯。” “你要感谢她,直接约她就是,拉上我三陪?” “三陪?”彭再许疑惑的问 “陪聊、陪吃、陪喝!”景芃芃面无表情的解释着。 “我的景大姑奶奶,你就三陪个两小时,时薪500是么,我日结时结成不?” 景芃芃看了眼餐厅进门口缓缓走进来的熊欢,露一出脸笑容:“成交!”随后,从善如流的站起来冲熊欢打招呼。待大家入座后,景芃芃招呼服务员上菜,有说有笑的带动对面两个略显尴尬的人扯家常,全然不提露营那次的经历。 用餐到一半时,景芃芃抬眼看到餐厅门口进来熟悉的身影,正是身形高大的罗泊远,身旁还跟着一位气质如兰的佳人。罗泊远也远远看到了窗边卡座上的景芃芃,先是一怔,后示意服务员把身边的妙人领进包厢,自已独身一人朝景芃芃这一桌走来。景芃芃眼看着那位佳人跟着服务员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一脸挑衅又玩味的看向景芃芃,景芃芃内心哼了一句:“好一个大家闺秀,手段真高。” “芃芃,我说你中午抛下我,原来是跟朋友一起聚餐呢?”罗泊远站在桌前,大方的跟一桌人打招呼:“你们好!我是芃芃的未婚夫,罗泊远。” 熊欢和彭再许张大嘴看着眼前的男人,全然忘了礼节。罗泊远虽然人已中年,但经常健身的他,保养得当,五官清幽,金框眼镜框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愈发衬得他仪表堂堂,出场自带儒雅光环。景芃芃小动作的在桌下踢了踢熊欢,又转头冲罗泊远笑着道:“都是我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发小,这是熊欢,这位是彭再许,今天约着聊点事。” “啊,对对对!”熊欢被踢醒后,反应过来,如小鸡啄米般的点头附和。彭再许也清醒过来,站起身礼貌的跟罗泊远边握手边介绍自已:“罗总你好,我是芃芃的表外甥,彭再许!” “小彭同学?我听芃芃提起过你。很高兴认识你!”罗泊远笑得落落大方,对熊欢也点点头,又对景芃芃一脸宠溺的笑着:“我今天约了朋友吃饭谈些事,不方便做陪,小芃芃,你好好招待你的朋友们,我让台拿了支红酒送来,改天我跟芃芃再请大家一起吃顿便饭。” “你有事就先忙。”景芃芃乖巧的点头,目送罗泊远离开后,脸上的笑容一秒内收住。熊欢跟景芃芃并排坐着的,一开始就看到罗泊远身边的那位妙龄女子,也看到了那位女子对景芃芃挑衅的神情,后来又震惊于罗泊远的犹如天人之姿,正打算调侃两句景芃芃,但看到景芃芃的变脸技能,又想起刚跟着她未婚夫一起进来的女人,突然间明白了些啥,忍不住在群里八卦起她偶遇景芃芃的豪门未婚夫的经历。只有彭再许看得出来景芃芃眼底的冷意,他从小跟景芃芃长大,太明白她什么时候是真开心,什么表情是笑里藏刀了。他不由的打了个哆嗦,想开口问情况,但又被景芃芃散发出的杀气给憋回去了。 第二天,古黎就坐在了景芃芃公司楼下的咖啡馆,一脸玩味的笑看着眼前喝黑咖啡的景芃芃,“看熊欢昨天群里说的,你这是又给领了顶崭新的绿帽子拉!” 景芃芃也不介意,随口道:“就为了看我的绿帽子,从河西跑来河东?” “过来见个客户,顺路。” 景芃芃继续抿了口咖啡,露出一副无所吊谓的表情,随后放下杯子,玩起了手机也不再回话。古黎顿觉无趣,敲敲桌子道:“喂!不愿意聊这个话题,你也不用无视我拉。我一个生着病的人,身边的发小们没一个关心我,星然在家努力带娃,我媳妇奋力赶刊画,庄少爷全力玩失踪,你又吃力戴绿帽” “做为一个病号,排列组合句造得很漂亮啊!” “不提绿帽的事,我们说说庄少爷,这小子又发病了,开始了几年一度的人间蒸发,他最近连你也没联系么?”古黎前倾着身子,试探景芃芃的口风。 “他是你兄弟,又不是我兄弟,犯病的时候,怎么会联系我这个外人。” 古黎皱眉:“你说这话就有点缺乏同理心了,他折腾这一遭离婚,你真不知道他是为了啥?” 景芃芃翻了个白眼,冷笑着:“幼稚!两口子过日子,过不下去总有他凑合不下去的理由。可别啥事都赖我头上,我跟他之间正经得不能再正经了。” “我说兄弟,给他个回头的机会也不行?” “你也是他兄弟,当年基情满满,你也给他个再续基情的机会噻。”景芃芃被他问得有些烦,但还是耐着性子扯开话题。 古黎也不绕了,问出了心中的疑虑:“到底哪一点没对上你的点?大家都不是傻子,谁都看得出来你对他还有感情,你今天给我来句实话,你搁这纠结个什么鬼?” 景芃芃沉下脸,心想:你们非得要个答案,我说就是了。随即收起手机认真的回答:“当年他可是亲自跑来给我递的喜帖,说什么不想他结婚的事让我从别的同学口中得知,还说一大堆跟未婚妻性格不合,但亲朋好友们都通知了,只能迫不得已结婚啥的。我当时就问过他:竟然觉得不合适,为什么要结婚。他庄少爷来一句:他们谈恋爱一年了,他需要给人家女孩子一个交待呵呵!那我跟他纠缠这么些年,他就从来没想过要给我一个交待。立人设不是这样立的,他这次怎么没想着要对妻子儿女负责而忍着不离婚呢?反而又给同学们释放想回头的信号,所以是他渣,还是我疯了?”景芃芃越说越大声,扔下手中的杯子,起身准备结束这场对话。 古黎一把拉住她,小声说:“姑奶奶,小祖宗,我错了!您别生气,庄渣渣年少时是真的渣,我当年也为了你们这事,跟他割席过一段时间。”古黎边说边站起来,走到景芃芃身后,半环式的揽住她的肩,继续柔声哄道:“这不,他也得到报应了么,婚后生活不如意,中年成了孤家寡人的,还一朝被打回解放前。” 景芃芃看了看台的服务生投来的好奇目光,控制着自已情绪平缓了一些,慢慢坐回位置,却不再吭声。古黎朝隔壁几桌客人报以尴尬的微笑,又挪回自已的座位,沉默了十几秒,开口道:“这么多年发小,你大我半岁多,我其实一直把你当亲姐姐般,今天也跟你说几句交心的话。” “谁要当你姐姐了,你少攀辈份,妄想占小彭同学的便宜。”景芃芃打断了他的话,冲他扔了记白眼。 “行!我、你、小道、星然,咱四人那是开裆裤的情谊,以前你跟庄少爷玩的那些花花绿绿的,我也气过他,之所以没压着他给你一个交待,那是因为我清楚的知道,年轻时的你俩不合适,两个人性格跟共工和雷神似的,再喜欢有毛用,还不如让他去祸祸别人。”古黎叹了口气,喝了一大口咖啡,继续挥手道:“现在,他也挺可怜的,今年过年的时候,他还很奇怪的给我打电话,莫名其妙的问你有没有遇到飞机失事的事故,还跟我说要退婚。我都觉得他有些神经错乱了。” 景芃芃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听到古黎提到飞机事故时,心跳都停了几秒,暗暗在想:他庄浦怎么知道飞机事故这事?莫不是他也 古黎感慨完,看景芃芃发怔不接话茬,拍了拍她的肩,小声问:“你对庄浦是真没半分妄想了?” 景芃芃回过神,敷衍着回:“你也说是妄想,竟然是痴心妄想,我为啥不努把力,去妄想嫁进豪门呢?” “这不一样啊,豪门这个事你斗得过人家安德迅?”古黎埋低了身子,脖子伸得老长,凑到景芃芃跟前,压低音调继续道:“这次两家企业合作这事,坊间可都传遍了要以联姻为保障,据传,安德迅的‘长公主’对顺远嫡系一脉的远字辈某男士一见钟情,情根深重,借着要发展国内市场这茬,以一人之力推动两家企业的深度合作。” “恩,继续!”景芃芃看古黎停下来小心翼翼的观察她的脸色,不敢再说后续,心里暗暗觉得好笑,点点头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继续个毛啊,你这啥智商,还不明白这是啥信号?你特么连剑都没有,干不过人家重武器装备啊!” 景芃芃笑了:“你也说是坊间传闻,没真凭实据的。就算是真要联姻,又没说要拿我未婚夫出去献祭,他们远字辈的这么多” “可只有罗泊远法律上是单身,其他远字辈都还是持证上岗的人,况且嫡系一脉除了你未婚夫,还能有谁。你不是说他大伯的儿子行将就木,土都埋到脖子这了么。” 景芃芃看着古黎用手比划着脖子,脖子上被手刀砍出一道红红的印痕,不觉“噗嗤”笑出声来。 “笑个毛啊!”古黎停下手上的动作,抗议着。 “笑你八卦,我跟小道姑讲的八卦消息,你咋全知道上了。” 古黎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得,看你这绿帽带得还挺欢的哈。” “没没没!”景芃芃摆摆手,喝了口咖啡,继续道:“由他们资本大佬们去玩,我一平民百姓也入不了这局,我只是可怜泊远,年轻时就被他大伯送去和亲,临到中老年了,还要牺牲色相再和亲一次。” “所以这事你都知道?你还搁这同情人罗泊远?他都要弃你而去了。”古黎气鼓鼓的看着景芃芃,追问:“临结婚前要改娶她人这行径,你都不恨,反而一直怨庄少爷当年的不娶之仇?” “大哥,我谁也不怨,泊远一早就跟我坦白了时局。庄浦那边我暂时没精力管他,由他去。”景芃芃拍拍古黎的肩膀,安慰道:“需要你们撑腰的时候,我会开口的。我在大星城还要呆一段时间,这周我事多,下周我爸会过来,到时邀请你们来我家吃景爹的大菜。” 第28章 一场罗生局 占星然休了几个月产假快休出抑郁症了,带奶娃娃除了耗费她的心神,更加耗费她的头发,产后脱发、身材走形,肚子大的还跟怀孕五个月一样,脸上的皮肤也暗黑、毛孔粗大得可以给蚂蚁当窝的地步。占星然都不敢照镜子,除了在电脑前日常工作上的交流,手机上回复发小们的问候,其他时间她就把自已关在卧室里哄宝宝或是看着宝宝静静发呆,不愿意跟周慕容和婆婆做多的沟通。周慕容也察觉到她的异常,想着带她去心理医生那咨询下,但都被严词拒绝。 这天在出版社,周慕容几次欲言又止的想找问小道说下占星然的反常,但每次走到问小道的工位前,就看到问小道咬牙切齿的伏案赶画稿。问小道发觉他走近时,还会抬起头目露凶光的警告他:生人勿近。周慕容思虑再三,感觉问小道也不是一个好的商量对象,便给景芃芃打了电话。 当天晚上,景芃芃左手拎着古黎,右手提着台笔记本电脑跑到了占星然家,跟周母礼貌的问候几句后,拉上占星然说说有大事要谋划,三个人进了书房,占星然把小奶娃扔给了站在书房外的周慕容,没一分钟又把古黎也扔了出来,周慕容和古黎只能在门外大眼瞪小眼。两小时后,景芃芃又一手拎着古黎,一手抱提着电脑包风风火火的走了,临出门前还回头给周慕容比划了个ok的手势。随后占星然也神采奕奕的走出卧室,一扫之前的颓废状态,满脸斗志的打起了工作电话,周慕容一脸蒙圈的看着自已的媳妇边戴着蓝牙耳机打电话,边满屋子走来走去的忙活收拾宝宝的衣物,听她跟电话那头沟通的内容都带“顺远”的字样。周慕容虽然好奇,但还是很识趣的抱着孩子进卧室,内心对景芃芃由衷的升起一股敬佩感:他要给景芃芃送面锦旗! 庄浦半个月后披星戴月的从京城赶回大星城时,坊间传闻的安德迅“长公主”强势夺夫案已经吹响了胜利的号角,顺远集团已官宣婚讯,“长公主”如愿以偿,顺远高层也乐见其成,两家企业股票行情一片飘红。庄浦犹疑着要不要给景芃芃打电话问问情况,但他这身份,实在是不太好开口,踌躇再三,给景芃芃发了条微信:刚返湘,妥否? 景芃芃这边正擦着手上的水,从厨房走出来,看到手机上的信息,回了句:“滚过来,吃饭!”转过头冲厨房里的古黎嚷道:“古小狗,多备一副碗筷!” 古黎从厨房探出头,问了句:“啥?” “喊你再多备副碗筷,我一个耳朵不好使的老人家都听到了,你这是满耳朵的耳屎么?”景父站在厨房的c位煲着汤,冲一旁的古黎念叨。 “景伯伯,我听到了,我是想问她多加一副,是谁要过来。”古黎嘴上解释着,心里却腹诽着:我算是知道景芃芃这嘴皮子功夫是跟谁学的了。 厨房外面,问小道一把拉着占星然的胳膊,委屈巴巴的跟星然告状:“你们家周先生真的是工作狂魔,天天让我们加班赶稿,我差不多一个月没休息了,今天不是因为景芃芃给他打电话,让他放我一马,我真的要死在他手上了。” 占星然笑着摸摸她的头,吐槽道:“你都两孩子的妈了,还搁这跟我撒娇。” “你没看出我是在告状么?嗯嗯嗯~~我不管,我不管,你就要帮我出出气,教训下周慕容那个大恶魔。” 景芃芃站在沙发边上看问小道发嗲,内心一阵恶寒,一把把擦手的抹布扔到问小道头上,喊着:“你别恶心星然了,她都被奶娃娃关了几个月了,今天好不容易出来放松下,你少添乱。” “就知道心疼星然,那我受了委屈你不管?”问小道瞪着小杏眼,愤愤不平的看着景芃芃。 “我管你马兰开花二十一!” 问小道下一秒弹跳起来,大有冲上去要咬景芃芃的架势。 占星然拦住二人,小声道:“给点景爹面子,景爹这位大厨难得来一回,安静等饭。” “哼!那谁,等会谁要来?”问小道坐回沙发,嘟囔着嘴问景芃芃。 “你家小三!”景芃芃回了句,朝洗手间走去。 庄浦进门时,就闻到扑鼻而来的饭菜香,古黎看到他,眼睛发亮,怪叫一声:“少爷失联多日,叫奴家思念得紧呐!。” “恩,今晚就翻你牌子,一边去!”庄浦推开古黎,换好鞋,看到正端菜从厨房走出来的景芃芃父亲,立马恭敬喊了声“景伯伯”,脱下大衣便拉着古黎往厨房去帮忙端菜。 景父不答腔,把菜放下后,没再进厨房,笔直的坐在餐桌的主位上,一脸阴沉。景芃芃眼见气氛不对,走上前拍拍父亲的肩:“老头子,手艺没退步啊!这菜,色香味俱全的。” “对啊对啊!我最爱吃景爹做的菜了,哇!这个毛血旺看着就流口水!”问小道也颇有眼力架的跟上来附合,大夸景父。 “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景爹宝刀不老,我是真的饿了,可不可以先小吃几口?”占景然也笑意盎然的走到餐桌前,挨着景父坐下。 景父面露笑意,摆摆手示意都坐下:“吃吃吃,没那么多规矩讲。”迟疑两秒,又对着厨房里的两位说道:“快点把菜端出来一起吃饭,呆会菜凉了。” 古黎带着庄浦立马端着菜上桌,坐在餐桌最末位,庄浦显得有点拘谨,古黎狗腿似的小跑到景父边上斟酒:“景爹这次来大星城住几天?有时间的话,我带您去周边景点都转转?” “又不是没去过,有什么好转的。”景父小咪了一口酒,他也动过胆囊摘除手术,在老家被景母管得严,滴酒不让沾,来大星城了还是可以喝上小两口。 “呃,现在变化好大的,周边那些景点也挺好玩的,现在天气尚好,正适合出游,我来组织一个周边游?”古黎继续不死心的发出邀约。 占星然附合的点头说:“挺好,上次你们几个去营地玩,就没带上我,听说那次营地玩还挺开心的,这次得带上我哈。” “不不不,星然,那次去露营,是为了撮合老彭和熊欢,不是故意不带你的。”问小道怕占星然误会,立马解释露营之行的目的。 景父插话问:“说到小彭,怎么今天没喊他?” 景芃芃吐出口鱼刺:“小彭去外地出差了,赶不”说话间感觉刚吞下的那口鱼肉经过喉咙时有异物感,立马作呕状把喉咙里的小鱼刺往外吐。 庄浦速度奇快的递来了纸巾,柔声道:“仔细点,先别说话,小心卡着。”还倒了杯水走到她身边递给她漱口。席间瞬间安静下来,景芃芃艰难的把喉管口的刺吐出来,接过水杯喝水的空档,斜眼瞟到站边上的古黎眼睛眨巴个不停,自已老爸一脸阴郁的在她和庄浦之间来回打量,占星然和问小道埋头扒着饭。 景芃芃看气氛有点怪,在桌下轻轻踢了下对面的占星然,示意她赶紧救场,占星然放下筷子,清清嗓子问:“话说,我有些好奇再许和熊欢在营地是发生了什么吗?” “摸不太准,我那晚跟芃芃喝醉了,古黎把我带回了帐篷。夜黑风高,孤男寡女,他们两同住一个帐篷,请发挥你的想象。反正第二天我醒来,看熊欢小脸蛋红红的,一脸娇羞状,嘿嘿嘿”问小道眉飞色舞的描述那天的经过,景芃芃趁这个空档,把庄浦和古黎都推回了座位。 景父像是抓住了什么关键点,放下酒杯问:“我们露营有几个帐篷?” 问小道:“三个啊!” “小古两口子一个帐篷,小彭跟小熊一个帐篷,那我们家芃芃难不成跟他庄浦一个帐篷,还睡了一整晚!?”景父怒目瞪向景芃芃。 “额”问小道张大嘴巴打了个嗝,古黎一脸惊慌的捂住她的嘴巴。景芃芃当场有点脑袋当机,那晚的回忆碎片又涌入脑袋。 那晚景芃芃和庄浦喝到最后,所有人都进了帐篷,剩下他俩,两人看着仅剩的一个帐篷都有点尴尬,就表示继续喝酒,决战到天亮。景芃芃本来酒量就不甚好,喝得急特别容易上头,没半小时她就缴械投降了,昏沉沉的吐了一地,只觉得自已貌似被扛起,还被粗暴的扔进了帐篷。她当时半睁着眼看到庄浦那张娃娃脸上一脸的戾气,还恶狠狠的扒自已衣服。景芃芃生气他又扒拉自已的衣服,坐起身来阻止他,无奈手使不上力气,便整个身子向他扑去,一把把庄浦扑倒,扑倒的时候,景芃芃的头正好撞到固定帐篷的基石,她也顾不上疼痛感,张口就咬上了庄浦的脖子和肩膀。后续随着头部的疼痛感逐渐加深,景芃芃愈发疲软,嘴也使不上劲继续咬,于是就开始啃,啃不动了就开始啄。庄浦被她压在身下,一开始还忍着,可身上这小玩意越啃越过火,撩得他也心猿意马,也顾不得自已被她吐得一身的污物,一个反抱,两个人抱在一起边脱衣服边互啃。再到后来的情节,景芃芃似乎断片了,醒来后也不确定到底有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只知道自已醒来时,两人同盖一床薄被,庄浦光着上半身搂着她,她也同样上半身没着衣物,胸口还有被吻过的痕印。吓得她当时慌乱的找衣服穿,边穿边安慰自已裤子还在,应该没有被庄浦拉着“做运动”。 “怎么都不说话了?”景父看众人一阵沉默,景芃芃收回思绪,张了张口,想回答又不知怎么接。庄浦默默站起身,走到景芃芃身后,对景父说:“景伯伯,我要澄清,那晚是芃芃喝醉吐了一身,我只是帮她清理身上的呕吐物,只能脱了她的衣服,给她把衣服洗干净,还找了吹风机吹干,忙活一晚都没睡。我很正人君子的,没有对她做出越轨的行为,不是您想的那种。” “你胡说,我醒来时,你明明搂着我睡得跟猪一样,你还光着身子,我胸口也有吻”景芃芃激动得站起来,指着自已的胸脯,说到一半意识到不对,立马闭了嘴,看着庄浦一脸得意的笑,转头又看了眼餐桌边上的几位神同步的张大嘴巴,景芃芃立时想抽自已几大嘴巴子。 “我光着身子是因为你把我扑倒了,还吐了我一身,我也得脱下来洗干净衣物啊!”庄浦靠上前,往景芃芃跟前凑过去,继续说:“到下半夜我也实在是困了,只能倒在旁边睡去,至于你什么时候钻到我怀里的,我也不知道啊。” 景芃芃后退半步,看着他一脸占了便宜还卖乖的笑容,气不打一处来,偏生那晚是她主动扑上去又啃又咬的,理亏在先,她不敢发作。 “沃x,你们那晚这么多戏份啊!那到底有没有”古黎忍不住爆了粗口,被景父一记眼神杀给立马按了下去。 庄浦抿了下嘴唇,对景父继续道:“景伯伯,那晚我们确实没有做出格的事,这点向您保证。” “劳资不相信,你还是男人么,衣服都脱了还不发生点啥?那小芃芃刚刚说胸口有什么,你肯定是找她‘喝奶奶’了?”问小道再也忍不住了,张口就吐槽了句。 景芃芃当下想死的心都有了,她这是交了一群什么狗友。侧过头看老爸脸已气成了酱色,小声说:“爸,你码住,我可以解释的。这个其实被庄浦看看光了也没啥,我跟他早就那偶尔让他看一看影响也不大。” “景芃芃,你是猪!”占星然被这一群人的智商给气笑了,站起来轻拍景父的胳膊,安抚道:“景爹,这个事情已经过去了,他们确实也没发生什么,您别生气。” “那他姓罗的要跟你退婚是不是就因为你出轨了?”景父再次发问。 景芃芃很诧异自已老爹怎么知道被退婚的事,正想着如何组织语言委婉的解释,问小道在一旁拔高了音量:“什么,退婚?!” “没没,这点我做证!”古黎立马起身,拍着胸脯道:“他们那个是家族商业联姻的原因,才把芃芃给甩了。在芃芃跟庄浦睡之前,顺远集团就已经跟那边勾搭上了,这个事我们业界都知道。” “所以我们景家被退婚这事,你们业界都知道,都成了你们行业的笑柄了?”景父感觉要被气出脑溢血了,扶着后脑勺一阵晕眩。 占星然站在一旁立马扶住景父,轻声安慰:“景爹,不是这个意思,罗泊远确实是出于商业联姻的原因被架住,罗家也提出了愿意给芃芃补偿。我们上周还一起商量拟补偿协议,我会给芃芃争取到最大的利益的。” “我又不是卖女儿,我要他补偿干什么,我这次来,就是为了不让我女儿给他们这么欺负。”景父拍了拍桌子,指了指景芃芃,怒目道:“你,结婚这么大的事也没见跟父母商量,被退婚了也不见吭声,我要不是听小彭的爸妈跟我提了,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明天把那个姓罗的叫来,亲自跟我解释。” “遵命!爸,您别生气,泊远明天就过来拜访您。” 景父看了眼景芃芃,在她脸上看不出一点伤心的模样,心想他这是生了个什么傻女儿,当初被庄浦甩了,也是没心没肺的去参加他的婚礼,现在被人退婚,还一脸无所谓。景父又看了看庄浦,发现他正正满眼心疼的盯着自已女儿,摸不准庄浦跟女儿之间到底唱得哪一出,平缓了情绪后,便抬了抬手说道:“行,都回座位上吃饭,不提这些了。” 一顿饭吃下来,景芃芃如坐针毡。饭后,庄浦和古黎很快速的收拾餐盘去厨房洗碗,景父也堵着一口气不太顺,进卧室休息。问小道坐在沙发上,哀怨的看着景芃芃和占星然,这么多年了,她还是那个事事被排除在外的人。她张了张口,又没再出声。 几人拉了会家常,古黎夫妇起身告辞走了,占星然也表示开车送庄浦一程,带着庄浦离开。车上,占星然斜眼撇了下庄浦,揶揄道:“好奇你们俩那晚到底睡没睡?都脱光了,你还忍得住,这是皈依我佛了?定力这么强。” “换成是你,进行到一半,对方吐你一身,吐完还睡死了过去,这你能继续得下去?”庄浦想起那晚的经历,就冒火。 占星然笑到失声,缓了好一阵,才说:“确实像景芃芃能干出来的事。你刚主动提出让我送你一程,应该是想找我打听她退婚的细节。” “什么都让你预估到了,你就直说。”庄浦直言他的意图。 “芃芃呢,其实啥都不想要,她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跟罗泊远结婚,仅仅是配合罗泊完做个了局而已,她只是做了一个员工该做的本份工作。” 庄浦消化了很久这个消息,一时间没想明白:“做局?做给安德迅的?” “一半,我也是上周芃芃跑来告诉我,才知道这个事。顺远高层很早就想拉投资进来了,这几年扩张的速度过快,海外市场的盈收回报不理想,国内市场主营业务又太卷,总体也不尽如人意,他们嫡系一脉在这个节点也需要拉拢其他合作伙伴来稳固在家族中的地位,正好安德迅的那位在一次宴会上对罗泊远颇有好感,找着由头私下约过几次,罗泊远那种久经情场的老手,秒懂那位的意思,但前期也只是两家普通的合作意向接触。罗泊远对芃芃兴许一开始是诚心求娶,跟家族间几经拉扯,但芃芃思虑再三,在福泉城的时候就跟罗泊远说清楚了还是做朋友。” 庄浦很快就抓住了关键点,给出猜测:“然后,他罗泊远就开始了商人的精致利已主义模式,认清形势,为了在两个家族合作时,争取到更大的利益,作局让家族内部强迫让他牺牲爱情,给他承诺更多权力,同时也让安德迅的那位以为他带芃芃见家长是真要结婚了,着急上火,从而在部分合作条件上做妥协?” “你还是很了解利已主义的男人嘛!” “所以芃芃从头到尾都这么被甘心当工具人使?”庄浦有些气愤。 “芃芃是个傻缺,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怎么?心疼了?”占星然瞄了眼庄浦,看他神情阴郁,又带着隐忍的愤怒,突然想起多年前的往事,说道:“哼!你当年不也是利已主义上线,为了一个京城户口,为了实现越级跳,而选择抛下景芃芃,娶了大户人家的女儿么。当年怎么不见心疼她。” 庄浦沉默,想起当年一半赌气成份,一半是自私的想完成“越级跳”。其实现在想来,自私的成份多过赌气,他明白的知道自已有多卑劣,又想占有景芃芃,又想实现阶级越层,想通过前妻娘家的关系,从普通的打工人变成“人上人”。庄浦那几年已经厌倦了无休止的工作应酬,拼了老命的在饭桌上喝酒,卑躬屈膝的求人办事,项目能拿下来机率也只有20,普通打工仔的日子已经让他看不到任何希望,想留在京城只能另辟蹊径。那个时候前妻娘家的关系网,让他觉得自已可以成功。可直到他经历那晚奇怪又真实的梦境后,他只有一个清晰的念头:什么都可以失去,唯独她景芃芃。 “行,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之前你找我帮忙诉讼离婚时,我就想跟你好好聊一聊。折腾这一出,究竟想得到什么?”占星然见他一直不答腔,再次主动提起话题。 “是我以前被所谓的前途、事业迷了心智,一时没想明白,由始至终,我想得到的只有一个!”庄浦没把话说完,自已在心里笃定的给出了答案:景芃芃。 占星然一瞬间有骂脏话的冲动,忍了又忍,想用职业素养给憋回去。但转念一想,用力踩了下油门,爆了句:“庄渣渣,我x你大爷!” 第29章 保你一生顺遂 景芃芃这几天一方面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自已的老爹,每天期期艾艾的给老妈打电话,求母上大人想办法把老爹喊回老家。一方面又沾沾自喜自己聪明的小脑袋瓜子,成功借着自已的事让占星然振奋起来,走出抑郁阴霾。连集团里对她的评头论足、指指点点,谣言满天飞的言论,她也全然不在乎。 “芃芃姐,罗总让我带给你的早餐。”杨晓敏一早跑到景芃芃工位上,递给她一份爱心早餐,看景芃芃顶着俩大黑眼圈接过早餐道谢,她又伏下身小声说:“芃芃姐,我从我爸那打听到的,罗家准备给你一笔补偿,然后把我们罗总给献祭出去啊,等两家签完战略合作协议,罗总届时会从集团调出,跟那位潘大小姐一起负责新公司。” “怎么?舍不得你们罗总?你也可以申请跟着罗总一起去献祭。”景芃芃宠溺的摸摸摸摸杨晓敏的头,复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打听。” “不是,我是为你打抱不平啊!我可是看着你跟罗总将‘霸道总裁爱上我’的玛丽苏文走进现实的,我指望着你们修成正果啊!光爱上不过瘾啊!” “少看言情,多读历史!”景芃芃打开早餐袋,看了下有咖啡和菠萝包,嘴角上扬起弧度,心想这罗泊远终于上道了。以前总给她带椰蓉类甜点,豆奶也不是她爱喝的。中秋那次,去福泉城见大家长的第三晚,面对终于按捺不住要把自已“扑倒”的罗泊远,她有心侍寝,但身体不听使唤,“前奏”进行到一半,景芃芃实在没办法眼一闭、牙一咬、腿一张了,推开罗泊远褪去衣物的精壮身体,又拉起自已身上的衣物,小心翼翼道:“罗总,我坦白!我,我其实很讨厌椰蓉类的食物,也不喜欢吃日料西餐的,更加喝不了红酒香槟这些,由始至终,我都是个屌丝,也只能当个屌丝,我们两这样着实有些牵强了。”之后的日子,椰蓉终于从她的视线中消失了。但眼下事态发展成这样,罗泊远还经常让小杨给自己送早餐,景芃芃也没想明白他意欲何为。 “哎呀,芃芃姐!你就不想再争取争取么?现在集团内部传得可难听了,说你以为你自已走的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套路,但实际却是‘粗鄙丫头痴心妄想’的剧情。甚至还有说罗总之前离婚是因为你的小三介入。”杨晓敏愤恨的拍着桌板,拧着眉毛深吸一口气,又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再次俯身道:“你看啊,反正已经被传成这样了,不如把罗总睡服了,直接带球上位。让潘大小姐婚前就带顶闪亮的绿帽,如何?” 景芃芃简直没眼看,摸了摸额头,一把拉住小杨的衣领,咬着牙说:“你瞎么?现在带绿帽的是我。回楼上办公去,让你们罗总不要再送早餐了。” 杨晓敏哀怨的看了眼景芃芃,抽泣一声,挣扎了两秒,终于转身走了。景芃芃长叹一口气,喝了口咖啡,继续手上的工作。很多年前她刚上任罗泊远的助理岗时,集团内部就开始有谣传他们俩背地里有一腿的事了。从吉隆坡回来后,罗泊远偶尔没注意场合的对她亲昵,又让小杨送早餐的行为,同事们秒懂罗泊远是打算公开两人的关系,给景芃芃一个名份了。大家翘首以盼等“灰姑娘”上线的消息,等来的却是“大公贵族”们的强强联合。一时间各种版本满天飞,景芃芃也无所吊谓了,反正她已经调去项目公司了,以后大部分时间都驻项目现场。 没多久接到罗泊远的来电,约她中午吃饭,景芃芃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罗泊远中午订了楼下餐厅的小包厢,点了两道景芃芃爱吃的蒜蓉虾和铁板鲫鱼,边殷勤的给景芃芃夹菜边说:“小芃芃,今晚的时间我空出来了,我今天一整晚都归你。” 景芃芃手抖了一下,抬眼仔细看了看对面的男人,是本尊啊!怎么感觉被男狐狸精附身的感觉:“行,我爸一直想见下你,让你去负荆请罪。” “恩,也是该给老人家一个解释。晚上我在你家附近的餐厅订个包厢。” “去我家吃,我爸厨艺非常棒!带你去尝下我爸的大厨级手艺。”景芃芃想也没想的扔出一句,说完感觉对面的玉人没了动静,再次抬眼一看,对方已红了眼圈,景芃芃心里暗道:离了大谱了,莫不是真被妖精附身了?自从福泉城回来后,罗泊远依着计划,发挥出他的精湛“演技”,明目张胆的在公司“调戏”景芃芃,把霸道总裁的宠溺文学发挥到极致,要不是两人此前商定好的局,连景芃芃都要当真了。现在目的也达成了,他再这样戏精就有点过了。 景芃芃扔了个疑惑的眼神,罗泊远眼框微润,停下手中的筷子,语气平缓的道:“芃芃,你现在想回头还可以,我能跟家族里再争取一次,跟潘莹那边也会讲清楚。” “喊你去我家吃个饭,你咋读出来这层意思的?”景芃芃三脸黑线的回道,尴尬的喝了口茶水。 “可能是我年纪大了,很想过平凡的生活。”罗泊远有些无奈的看向景芃芃,一直以来家庭温暖于他而言是奢望。从小罗泊远就被家族培养成辅助堂兄的工具人,成年后又怕他太出色盖过了堂兄,会对他各种打压,只让他接触集团的边缘产业,一直不受重视,唯一的用处是被大伯母送去联姻。直到十年前,堂兄过早的患病,缠绵卧榻,为了权力不被旁落,嫡系一脉大家长们才开始把目光投向他,让他参与集团重要项目。罗泊远的人生从来没有普通平凡过,景芃芃大概是他身边唯一的烟火气,他也很想留住这道烟火气,哪怕事态已发展至今,只要景芃芃愿意,他也愿意去争取个折中的法子。 “你这谪仙般的人物,过不了平凡日子。先想好晚上怎么跟我老爹说道。” “恩实话实说?”罗泊远歪头问她。 “啥?告诉我老爹,他女儿赌上了自已的清白,只为了完成上级领导交待的任务?那我爹会抄出他那把家传桃木剑,当场镇压了你,顺带也削了我,信不信?”景芃芃包了口虾,吐槽罗泊远的没脑子行为。 罗泊远敲敲桌子,纠正道:“你这个说辞只是后半段,我要提醒你,前半段我可是真心实意的求娶,你不肯嫁,我出于尊重你的意思表达,后又征得你的同意,才顺势做了这个局。” “大佬,我就算肯嫁也一样的会被截胡,潘总可是对你势在必得,她长这么大,就没有她求而不得的人和物过。” “那你敢嫁么?我愿意拼上一拼。”罗泊远再次搁下筷子,闪着茶色的眸子的盯着景芃芃。 景芃芃也放下碗筷,神色紧张的说:“罗总,且不说你拼上一拼能不能成功,就眼下这局已经朝着我们预想的方向顺利发展了,潘总得偿所愿,你也求仁得仁。您老可得挺住啊,我房贷还没还完,不想现下没了工作。” “敢情我只是你的房贷还款器?” “那哪啊!我跟了您这么多年,没有您的栽培,就没有我的现在。您是我的衣食父母,我最敬爱的人。她潘莹做为一个豪门继承人,难得人到中年还恋爱脑上头,我是为您着想,您的人生富贵了,我才能过得顺遂,是不?”景芃芃看罗泊完有些不乐意,立马吹起了彩虹屁。 罗泊远越听脸色越难看,拿起筷子夹了支虾往她嘴里塞,恶狠狠的道:“当我没问,你安生吃你的,我保证你一生顺遂。” 古黎这边这几天也有点着急上火,自从那天从景芃芃家回来后,他的小道姑媳妇已经跟他冷战四天了,没有缘由的不搭理他。问小道每天泡在出版社工作到深夜,加家了也是睡在客卧室,早上又早早出门上班,家里的日常事务都让古小希代为传话沟通,连小希都在用谴责的眼神盯着他这个当爸的,不管古黎怎么软磨硬泡、撒娇耍赖的,问小道都不理他。古黎满脸懵逼,坐办公室里长叹短吁,彭再许实在看不过眼了,团队里的兄弟也适时推举他过去当心理辅导师,疏导下他们的团队老大。 “兄弟,这都是你今天第107次叹气了,我这刚出差回来就感觉团队氛围有点怪,大家都小心翼翼的看向你的眼神,你这是咋了?媳妇外头有人了?”彭再许摸到古黎的工位前,小声询问。同时办公室里的其他同事都尖起耳朵,准备听八卦。 “滚你丫的!” 彭再许摸摸被古黎锤打了胸口,赔笑道:“那你这是叹啥气。” “我媳妇已经四天不理我了。” “那就是你在外面有人了,被你媳妇发现了。”彭再许恍然大悟的点头。 古黎扔过来一记眼神杀,镇得彭再许低了低头,小声道:“那你干了啥坏事,让你媳妇这么坚定的冷战。” “我这么老实可靠的绝世好男人,宠妻爱子,从一而终,我能干啥坏事?” “从一而终这话可不兴说,你一开始明明喜欢的是星然,后来劈腿问小道,伤了星然的心,你还好意思说自已从一而终。”彭再许一脸鄙夷。 “你懂个得儿,那是年少时懵懂的情愫,问小道说芃芃那个傻鸟小时候还迷恋过我一段时间呢,说是沉迷于我的颜无法自拔。那你能说景芃芃也喜欢过我?”古黎说得一脸得意相,随即又郑重的交待:“这事别让庄浦知道啊,他会锤死我去。” “我不相信,我要跟芃芃小姨求证。”彭再许睁大眼睛,难以相信景芃芃以前迷恋过古黎,极度震惊的掏出手机,边跑出门边给景芃芃打电话。 没几分钟,彭再许一脸神采飞扬的回到座位,转头跟古黎说:“我跟我们家芃芃小姨汇报了你的动向,她先让我表达了对你的恶心之情,再表示可以帮你搞定你媳妇。就是有个事需要你做,晚上我和你去她家陪老头子喝酒。” 古黎直摇头:“只有我?我可不敢,我也怵他爹啊!况且景爹也是无胆英雄,陪他喝多了,万一出啥事不行,你问她我可以申请外援不?” “你那外援除了庄浦还能有谁,你觉得老头子会乐意看到他?” 古黎眯眼一笑:“嘿嘿!景芃芃昨夜在群里分享了老头子晚上见前准女婿的经过,老人家昨天丢了一个准女婿,我今晚把他的前前前前前准女婿带过去,感觉会正合他意。” 彭再许苦着一张脸,已经预想到景父黑沉的脸,从小他就有些怕景芃芃那严厉的老爹,凶残程度堪比他自已老爸。童年时代的印象永远是景父手持一根桃木剑“追杀”着满地乱窜的景芃芃。至今他都没想明白,景父手握桃木剑是打算把这个女儿当妖魔降了,还是真觉得有妖魔附身在“飞天蜈蚣”的女儿身上,需要镇压下。彭再许皱眉问:“你确定?这场面我可不敢参与了,他老爹可吓人了。” “要不是我需要求她劝导下我媳妇,我也不乐意去看他爹的大黑脸。”古黎边说边摸出手机,给景芃芃打电话,简单说了下问小道这几天的异常,要求她把问小道晚上也喊过去做做思想工作。景芃芃先是骂了他几句,随后又跟没事人一样,与古黎密谋晚上的分开行动。为了方便姐妹间聊私人话题,景芃芃计划晚上在外面另外约姐妹局,让古黎和彭再许回她家陪陪老头子。彭再许在一旁听他俩人打电话听得胆颤心惊,他已经做好了晚上不喝酒的准备,方便他随时两个场子来回窜,去捞这几个醉鬼了。 结果当天临到下班时,景芃芃这个姐妹局也没能组起来,占星然律所里有事,熊欢也单位有应酬局,最关键是问小道直接拒接了她的电话,发消息也不回。景芃芃突然意识这几天问小道都不在群里吱声,现在还拒接电话,看样子是不光对古黎有气,对他们这一票子人都有怨气呐。景芃芃没太摸准问小道生气的点在哪,隐约猜到与她的婚事有关,待到下班后,景芃芃便直接开车赶往了出版社去堵问小道。 第30章 坦白局 “来,今晚咱俩喝死一个是一个!”景芃芃在出版社拎出问小道后,直接带到附近的ktv开了个小包厢,让服务员上了两件啤酒摆上,指着一桌子啤酒煞有其事的对问小道说着。 问小道看了看一桌子啤酒,不说话只慢腾腾打开一瓶自顾自的喝着,继续用沉默来宣示她的不满。景芃芃也打开一瓶小口喝起来,等了十几分钟,景芃芃看她一瓶都喝完了,自己手上的这瓶才一半不到,心里暗叹:“这丫头酒量见涨啊!”嘴上却冷笑一声:“来的路上,我猜到你最近闹情绪的缘由了。问小道,对我不满可以冲我撒火,搁这跟所有人玩冷战,你是有多幼稚。” “就你不幼稚,大家啥事都要围着你转,退个婚而已,星然忙着给你争取分手费,古黎忙着帮你安抚你爹,他庄浦也为了打听情报喝到胃出血。你是宇宙的中心行了。”问小道被一句幼稚给带发了情绪,冲景芃芃吼着。 景芃芃被她有点无理取闹的说辞给气笑了:“合着你不是因为最后一个知道我被退婚这消息而生气,是因为自已在这件事情上发挥不了作用而懊恼?这么爱我啊!” “滚!我管你个得!” “成,咱今天把话也说开了,你对我有啥意见,全抖出来,别憋着。”说完,景芃芃又开了瓶啤酒递给问小道,自己拿起手上那瓶也仰头喝了一大口。 问小道恶狠狠的接过酒也闷头喝了一半瓶,又看了眼景芃芃手里的啤酒,想着景芃芃没了胆囊,不能喝太多,思考着要不要把她手上那瓶抢过来。 “别介啊,继续吼!” “我一时间想不起,容我想到了再吼,哼!”问小道傲娇的偏过头去。 “行!我就一个个来给你解释成。”景芃芃放下酒瓶,从包里翻出根烟,点燃后,开始了话题:“先说我退婚这个事的内情,首先是我自已不愿意结了,跟罗泊远商量了下,然后借这个婚事顺势做了个局,帮罗泊远在这场商业合作案中从家族里争取到最大的利益。一开始我就瞒着所有人,直到半个月前,周慕容联系我,说星然有点产后抑郁的倾向” 问小道听到这里停下了喝酒的动作,正了正身子,张口想问占星然的情况,又怕打断景芃芃的话题,继续竖着耳朵听后续。 景芃芃吐了口烟,继续道:“我又不是心理医生的,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找个星然在意的事,分散她的注意力。于是就带着古黎去她家借着需要她帮我争取高额分手费的由头,找点活给她干。至于为啥带着古黎,没有带你去,是因为你那段时间忙着赶画稿,逮不着你正常下班的时间点。” “那星然最近状态好点了么?”问小道小声问。 “恩,跟打了鸡血一样,代表我跟他们罗家谈赔偿条件呢。罗泊远也同意我委托位律师去折腾下他们的大家长,虽然我本意不是要这笔钱,但星然能由此振作起来,我又能拿到一笔小小的分手费,也是可以的。” 问小道抿了口酒,有些心虚:“那这个事庄浦知道?” “我没跟他说啊,包括退婚这事我也没跟他提过,至于他怎么知道的,你不也说是他应酬打听到的情报么。这下心理平衡了,不是唯独瞒你一个,是你老人家自已太忙了,没空搭理我们啊!”景芃芃做委屈状,朝对面的问小道扔了粒花生米。 “恩,那我再忙,你们也总可以给我发个消息或打个电话。” 景芃芃挪到问小道身边,一把揽住她的肩,咬牙切齿的说:“你特么好意思提这事,小道姑,你前段时间一心埋在你的画堆里。我之前给你打了那么多次电话,哪次不是说不了两三句你就说要赶稿,急匆匆的把我挂了,我还没找你问罪呢,你倒是蹲这跟我生气,玩冷战?!” “我智商有限拉,只能一心一用。着实没注意到你们前段时间的动态,我对不住了!”问小道埋着头低语,情绪由先前的不岔变成满满的愧疚。 “不用跟我道歉,晚上回去好好伺候你家古小狗,他才是受了大委屈的。一天到晚见不着你人,不就是一点小事没来得及知会你,你跟他玩冷战玩这么大,他都要急成前列腺炎了。” “啊?”问小道一脸懵圈的表情。 景芃芃贼笑着,心里暗忖:“就你这点小脑袋瓜子,还跟我抗议。分分钟搞定你,嘿嘿!”低头给古黎发了条短信表示完成任务,复又端起酒瓶,拉上问小道继续喝。问小道摆摆手投降,表示空腹这么喝下去,今晚真要喝死一个了。 这边古黎收到消息后内心雀跃,看了眼隔壁已经喝趴下的彭再许,立马露出嫌弃的表情,转头向主位上的景父说:“景伯伯,我跟庄浦今天可以陪你喝痛快,但芃芃有交待我注意着点您的身体。” “我身子怎么了?当年我两斤白酒的量,现在不过是没了胆囊,小喝几杯还是可以的。你看,小彭都倒下了。怎么,你这是也不愿意陪了?”景父正喝得兴头上,他在老家被景母管着,酒这一块就没喝痛快过,尤其是白酒。 “没呢,景伯伯,我和庄浦今晚可以陪你喝通宵,都不成问题。只是芃芃刚给我发消息,说她和我媳妇刚空腹喝了点酒,现在正胃难受着,我让她带我媳妇过来,我们先缓一缓,我去炒两个菜给她们填填肚子咋样?”古黎站起来,作势要往厨房逃。 对面的庄浦站起来拉住他,说:“芃芃爱吃的口味你不知道,我去。”说完就大步流星的往厨房走去。 “那我媳妇爱吃啥你也不知道,我也要去。”古黎也追进厨房。 景父笑呵呵的小抿了口白酒,由着他们先逃离战场,只喜咪咪的看着酒,心道:“庄浦这小子带过来的酒真得劲,好酒!” 厨房内,古黎轻踹了脚庄浦,骂道:“你个不中用的,给你制造机会讨好未来岳父,你溜过来是几个意思。” 庄浦沉稳的切着土豆,亮了亮手上的刀,威胁道:“注意点,我手上有武器的。我做椒盐土豆饼和宫爆鸡丁给芃芃吃,这两道菜你会?” “啧啧啧!你这厨艺哪学来的,湘菜、川菜、粤菜,样样精通啊” “这么多年在外漂泊,我要不学点手艺,要么饿死,要么被外卖的地沟油给喂成秃头和大肚腩。” “兄弟,你这些年真的受苦了,我挺同情你的。”古黎皱着眉,苦着脸继续说道:“可是,你活该!当年不当陈世美,你何至于漂泊半生,归来仍是孑然一身。活该!哈哈!” 庄浦停顿了下,忍住了拿菜刀砍他的冲动,继续埋头切土豆丝。 景芃芃带着问小道到家的时候,桌上已摆上了几道热气腾腾的菜。问小道有些扭捏的跟景父打了招呼,走到古黎身边乖巧的坐下。古黎一边感慨景芃芃的御女之术,一边夹着菜:“媳妇,来,我给你烧了你最爱吃的茄子,先趁热吃两口。” 景芃芃看了眼躺在沙发上东倒西歪、倒头大睡的彭再许,摇摆头,脸上尽是鄙夷的走到餐桌处,把景父桌前的酒杯收走,换了杯热茶。当她落坐到庄浦身边时,第一眼就看到椒盐土豆饼,眼睛都亮了,直接抓起筷子就夹了块啃。边吃还边说:“嗯~老头子,你这厨艺见涨啊,还会渝城菜了。这土豆饼爱你哟,老头!” 景父撇了眼这个不争气的女儿,没好气的来了句:“你表错爱意了,这菜是庄浦做的,你爱他去。” 庄浦浅笑出声,放下酒杯,坐直身子转头盯着景芃芃,等她表白示爱。景芃芃包了一口的土豆饼,胡乱嚼几口,内心os:这老头真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挺,挺好吃的,庄大厨手艺不错。”景芃芃点头尴尬的笑笑,肯定了庄浦的厨艺。 “恩,知道你爱吃,特地为你做的。”庄浦眼含笑意的盯着她,古黎都快看不过眼了,从桌子下伸腿踢了踢他,用眼神警告:当着人老爹的面,撩人女儿,要不要命了。 景芃芃一阵好奇,他是怎么知道自已爱吃这道菜的,在蜀城读大学那几年,他们聚少离多,分多合少。基本上是放寒暑假合好,一回到学校就闹分手断了联系。景芃芃嘀咕了句:“这你都能打听到,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改行做情报工作了。” 庄浦平静的回答:“小白菜告诉我的啊!” “哈?你怎么认识我大学室友的?” “很难么,那年你回蜀城参加冬瓜婚礼,我也在蜀城出差,你不是还喊我一起去ktv唱歌了么?当时我就找小白菜和冬瓜有打听过你大学几年的真实生活。”庄浦也夹了口菜,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比如你爱吃的川菜,你爱看的书,你爱看的动漫,还有你爱过的人话说,你爱过的人还真是挺多的,冬瓜当时掰着十个手指头都没数完。” 问小道张大的嘴巴,表示听到了大新闻,指着对面一脸窘迫的景芃芃,张口就喊:“啊,大学那会听你炫耀你把你们学校每个系的男人你都尝了个遍,原来是真的啊!老娘膜拜你!” 古黎察觉到身旁景父铁青的脸色,立马夹了块土豆往自已媳妇嘴里塞,转移话题:“哎呀,原来这个土豆饼是是渝城菜啊,老婆,你表说话了,快尝尝,挺好吃的。” “庄浦!”景父适时开腔了,端起了茶杯,对庄浦说:“这些年错怪你了,我这个女儿原来那些年给你带了这么多顶绿帽,来以茶代酒。”说完,仰头干掉半杯茶水。 庄浦立马恭恭敬敬的也喝完杯中的酒,回道:“景伯伯,我不会追究的。”随后,又给自已满上酒。 “什么跟什么啊!爸!我那是我那都只是玩玩暧昧,而且那会我跟庄浦也是分手状态啊。”景芃芃努力澄清辩解,内心却把大学室友和问小道骂了个遍,果然闺蜜都是拿来出卖的。 “狗屁,你们大学期间每年寒暑假回来不都好好的么,天天牵着小手出去约会,连你们经常跑出去开房的小旅馆我都知道,那旅馆叫那啥名来着。”景父放下茶杯,开口吐槽。 古黎听到这,呛了一口酒,咳得老脸和脖子都红成一片,问小道在边上吃瓜吃呆了,全然不顾老公被呛到的窘样,内心暗叹:好家伙! 景芃芃要被怄到吐血,大吼一声:“爸!”这是什么爹!绝了! 庄浦尴尬的喝了口水,斜眼看了看景芃芃,朝她耸耸肩,做出一脸的无辜状。复又端起酒杯,跟景父道:“景伯伯,都是我的错。我敬您一杯。” 景父看自已女儿被气绿的脸,抬抬眉,拿起茶杯跟庄浦轻轻碰了下,尴尬的喝了一口,不再吱声。 “哼!本来就是你的错。”景芃芃从包里掏出一瓶啤酒,大喝了一口,以表示自已不满怨忿的情绪。 “嗯,是我的错,错在当年没让你深深的爱上我。”庄浦舀了勺宫爆鸡丁放景芃芃碗里,附在她耳旁轻声道:“我会努力的。” “咳!咳!”古黎再次被呛了住,颤抖着手指着庄浦说不出话,只能在心里暗骂一句:“不要脸!” 景芃芃也差点喷一口酒出来,一把推开靠过来的庄浦:“你脑子被割了?” “庄浦你这土掉渣的情话从哪学来的?”问小道鄙视着对面的油腻男庄浦,又对景芃芃问了句:“你特么从ktv顺了瓶啤酒也不给我带一瓶。” “什么叫顺,两件酒水我都付了钱的,为了让你那蠢笨的脑袋开个窍,我可是做了不是把你喝死就是我躺着走出包厢的打算。费了我好几百大洋。古小狗,快给我报销。”景芃芃抗议着拿酒瓶晃了晃 古黎顺了顺胸口的气,拿起手机给景芃芃微信上转了个红包,问了嘴:“没喝完怎么不见拿回来。” “我傻啊!存ktv了,下次你们去唱k,直接报我手机号取酒。”景芃芃把碗里的茄子吃完,感觉味道还不错,又夹了块继续吃,抬头对着景父问了句:“老头子准备什么时候去乡下老家。” “这么快就赶我走了,没孝心。” 景芃芃解释:“不是,大伯母上午跟我说大伯的身体状况有点不太好了,喊我们找时间回去见见,可能是最后一面了。” 景父想起自已的老兄,眼眶有些微润,同桌的几位也都瞬间不再吱声,也不敢有多余的动作,低头默默数碗里所剩不多的米粒。一分钟后,景父对景芃芃说:“这周末,你开车送我过去。” 第31章 乡间秘闻 周末的早上景芃芃还在床上熟睡的时候,景父凌晨五点就起来了,庄浦五点多也跑来景芃芃家,在玄关的柜门上摸出景芃芃的车钥匙,开车载着景父去三公里外的海鲜市场买了几斤生龙活虎的大个头基围虾。回家后,庄浦和景父分工合作,一人负责刷洗大虾,一人负责剪虾背、挑虾线。景父烧了两种口味的基围虾,让庄浦拿出厨房打包后,看了眼时间快八点了,又指挥着庄浦去喊景芃芃起床。 景芃芃其实早就被满屋的虾香味给馋得醒了一半,但在睡意和嘴馋之间做着艰难的思想斗争,隐约感觉眼前有人影晃动,床也跟着动了下。景芃芃睁开眼时,看到庄浦上半身趴在她床上,脸怼得超近,托着腮正欣赏她的睡容,她下意识伸手就给了眼前这张脸一个响亮的耳光。庄浦给扇得有些发懵,两人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几秒后,庄浦先开了口:“我四点起床,跑来陪你老爹忙活了几小时,你就是这么感谢我的?” “那你陪我老爹忙活,怎么忙活到我床上来了。”景芃芃不服输,坐起身来去翻睡衣外套。 庄浦伸手到床头柜处拿上睡衣外套递过去,说:“在门外喊不醒你,就想着过来瞅瞅你在做什么春梦,还流口水了。梦到肌肉猛男?还是小奶狗?” “反正不是你。”景芃芃接过衣服套上后,也不管庄浦还坐在自己床上,跑出房门去洗漱。庄浦看了看她床头的相框,相框内的照片是景芃芃左臂内侧的纹身特写,一串艺术英文字体,庄浦前几次在景芃芃手臂上看到过,因为是艺术字体,弯弯绕绕的,他一直没拼出来是哪几个单词,当时也没注意去深究,直到今天看到相片旁边的备注:“run away fro”,庄浦露出一个很苦涩的笑容,低声喃喃道:“逃离么?” 到八点半时,彭再许也来了,景芃芃开着车载着一行人往农村老家出发,她看了一眼后视镜里一脸沉闷的老爹,和一旁唯唯诺诺的彭再许,又瞅了眼副驾驶座上的庄浦,暗忖:“特么一车男人,让我一个女人当司机开车,真是活久见了!” “待会进高速入口前停一下,换我来开。”庄浦仿佛看出她的不满,提出换他当司机。 “哦!”景芃芃挑挑眉表示同意,内心却疑惑着自已老爹折腾庄浦大清早帮忙就算了,为啥还会喊上庄浦也一起走,莫不是丢了个女婿后,病急乱投医,想把这个渣男抓来当女婿了? 进高速前,景芃芃停下车,转头用确认的眼神问庄浦:“你以前可都是开豪车的,我这几万块的小破车你会开?” “你这嘲讽我呢,还是担心我呢?”庄浦无奈的笑笑,松开自己的安全带后,俯过身去松景芃芃的安全带,手臂却不小心蹭到了景芃芃的胸,景芃芃上车前就把大衣外套卸下,里面穿了一件修身的打底衣,衬得她身形玲珑有致。 景芃芃身体一僵,立马跳下车,跟庄浦交换了驾驶位。坐上副驾驶后,庄浦又转过来给她系上安全带,边系边说:“我听古黎说,你坐副驾驶不爱系安全带?还不爱” “打住,我那就是打打嘴炮!”景芃芃正缩着胸,避免再次被蹭到,一听庄浦的话,慌乱的揪住庄浦胸口的衣服,生怕他当着自已老爹的面说出后面的话,力道过大,把庄浦胸前的衣服扣子扯开好几颗,露出他一片白花花的肉,庄浦一直是那种冷白皮,怎么晒都晒不黑,景芃芃很多年前就很嫉妒他拥有所有少女都想要的肤色。 庄浦低头看了眼自已裸露的胸膛,一脸坏笑:“不要这么着急,我们慢慢来!” “请你们考虑下后排观众的观影感受。”彭再许艰难的呼出一口气,不敢看旁边景父的脸色,小声提醒前排的两位。 景芃芃尴尬的松开手,把脸别向窗户外,不敢吱声,生怕后排的老爹跳起来拿桃木剑削了她。景父却发挥出他蹩脚的演技,打出了响震天的呼噜声,表示已睡着,他们随意。 高速行驶一个小时,一车人都安安静静没再说话。下了高速后,景父突然醒来了,开始指路进入小村庄。 到了景芃芃大伯的村卫生室后,在大伯卧室内坐了十来分钟,景芃芃看着大伯父形容枯槁,强撑着精神半坐起来陪他们聊天,心里有些揪得紧。她三岁前都是随奶奶在农村生活,大伯和大伯母把她当自已女儿一样照顾,每年的寒暑假她回农村也是住在大伯家,在她眼里,大伯和大伯母与自已父母无异。景芃芃看自已老爹跟大伯父有聊不完的家长里短,她鼻子酸得难受,找了个由头出来了,庄浦和彭再许也随其后跟着出来。 走到老房子前的坪地上,景芃芃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建筑,一半边是二层楼的小洋房,另一半边的平房是村卫生室,那是大伯父工作了一辈子的地方。大伯从年轻时的赤脚医生,到中年办起了村卫生室,给本村和邻村的村民看诊治病,也救治了十里八乡的不少村民,一辈子行医行善的,到了年老,自已得了癌症却难以治愈。 庄浦看景芃芃眼眶湿润,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对一旁的彭再许使了个眼色,彭再许环顾了四周,走上前来:“芃芃,陪我去看下我外婆,她这么大年纪了,一个人住老屋,也不肯随我妈搬到镇上去,正好你去劝下她老人家。” “晚些时候,等我大伯母从菜地里回来,我跟大伯母打个招呼先,你先过去堂婶那陪她。”景芃芃摆摆手,让彭再许先走。 彭再许这趟随着一起来,除了看望景芃芃的大伯父,最重要的任务是要把他八十几岁的外婆接到镇上去,彭再许的外公去世后,外婆一直倔强的守着老屋,不肯去镇上由儿女们照顾着生活,其实是割舍不下去世的老伴,留在农村老屋,她可以时不时去后山的坟地看看。 彭再许走后,景芃芃一屁股坐在坪地上的水泥坎,从包里掏出烟和火机,正准备点上,又想起待会让大伯母撞见她抽烟,依大伯母的爆脾气,估计会把烟屁股往她的屁股上戳,想想那画面,她就手抖了下,立马把烟和火机都装回包里。庄浦站一旁看她一脸怂样,顿觉好笑,也跟着走过去挨着坐在水泥坎上。 “我想抽烟。”景芃芃转过头一脸征求的说。 “你抽,我又没阻拦你。” 景芃芃转了转眼珠子:“但我怕抽到一半,大伯母回来看到了,会拿皮鞭抽我屁股的。所以你陪我一起抽,这样被发现的话,我就可以说是你带我抽的,你帮我挡鞭子咋样?” 庄浦突然间感觉到屁股疼,惊讶的问:“你大伯母这么狠啊!” “恩,小时候看我大伯母把我堂兄绑树上,拿皮鞭抽那样,老吓人了。”景芃芃缩了下脖子说:“但大伯母凶归凶,对我还是很好的,我小时候再怎么调皮惹祸,她都从来没真动手打过我如果大伯真撑不住了,留下大伯母一个人” 见庄浦没说话,景芃芃又继续自言自语道:“大伯母估计会像堂婶那样,一直守着这栋老房子,孤单的守着她跟大伯的回忆” 庄浦听出景芃芃声音里的哽咽,下意识的把她揽进怀里,转移话题:“没事,我陪你一起抽,我替你挨鞭子。” 景芃芃鼻腔里充斥着熟悉的味道,有些恍神,心下也跟着松动:不倔了,还是原谅他。 正准备回抱他时,庄浦却不适时的说了句:“可你那女士烟我抽不习惯啊!” “不习惯就别抽!”景芃芃翻了个白眼,从他怀里支棱着坐起来,心里默念了一万遍自已是猪,嘴上却找了个话题:“你跟着跑这一趟干啥?” “景爹爹喊我一起,说是让我当司机。然后我合计着你老家离我奶奶家也就三十多公里,下午借你车用用,去趟我奶奶家也看看她。”庄浦没注意到景芃芃的小情绪,抬头看了眼远处从田梗间走来的大伯母,立马起身乖巧的跟景芃芃的大伯母打招呼。 景芃芃的大伯母把镇上的女儿女婿也喊过来帮忙,热情的招待了一桌子饭菜,彭再许把他外婆也接过来一起吃中饭。席上景芃芃的堂姐夫许文林拉着庄浦和彭再许小喝了几杯,景父却奇迹般的有酒不喝,挨着景芃芃大伯父边上坐着,给大伯时不时的夹菜,还招呼景芃芃给长辈们剥虾。大伯母心疼的说:“让这孩子自已吃咯,我们自已剥就是。” 景父拦住,抬了抬下巴指挥道:“芃芃,别磨叽,快点剥给你大伯、大伯母还有你婶婶吃。”随后又对着她大伯母道:“没事,她剥虾的手艺是练出来的,这虾我起个大早涮干净烧好带过来的,味道还是可以的,尝尝!” 景芃芃头也不抬的答应,边欢快的点头,边麻利的剥虾,彭再许咪了口酒,看着这虾有些诱人,转过身问:“芃芃小姨,也给我剥一个噻。” “你自已没手么,继续喝!”庄浦拦住彭再许,拉着他继续整酒。 许文林在景芃芃和庄浦之间来回打量了下,笑得一脸暧昧:“庄兄弟别误会,小彭跟芃芃差了个辈份,还没出五服呢。” 彭再许的外婆八十几了,除了牙口有点不如前,但耳朵很好使,立马接了句:“有啥五服,他俩又没血缘关系,我大闺女桂香是领养的。” “啥?外婆?!”彭再许瞪大眼,满脸的震惊和疑惑。 景芃芃的大伯母也接过话茬:“恩,村里老人都知道,桂香自已也知道。以前那会家家户户都穷,桂香也不知道是哪个村的穷苦人家给放到我们村口的桂花树下,正好你外婆从菜地里上来给捡到了,她在村口等了一天,到天黑了也没等到人来领走。你外婆想着怪可怜的一孩子,就去队上报备了声,登记成自已的孩子养了。” 彭再许眼眶湿润,眨巴下了眼,看着外婆良久,默不做声的闷下一杯酒。景芃芃看气氛有些沉重,往彭再许外婆的碗里放了颗虾,试图活跃下氛围:“婶,您真是菩萨心肠,没有您,他小彭同学都不知道在哪个旮旯玩鸡屎粑粑。”随后又用手肘碰了下彭再许,示意他给他外婆倒杯饮料,继续说道:“您是大好人,一定会长命百岁的,要不,您这次就跟着小彭一起回镇上,去桂香姐那住着,小彭同学以后一定好好孝顺您的。” 彭再许外婆笑得合不拢嘴,接话道:“就你小嘴甜,我只盼着他早点结婚生子。对了,你俩年纪也差不了多少,反正也没血缘关系,现在新社会也没以前的老旧思想了,要不” 庄浦早在老人家说盼着彭再许结婚生子这话时,就心里一沉,暗叫:不好!景父也听出这话势不对,立马跳起来抢话:“小彭,小彭他好像有对象了,我听小古说有个姑娘单恋小彭十多年了,是熊欢噻,小彭还跟那姑娘还在一起住了一晚。” 彭再许外婆喜上眉稍,立马打住了收景芃芃做外孙媳妇的念头,拉过彭再许细细盘问去了。 庄浦松了口气,看了眼身旁,景芃芃还在一脸乐呵呵的剥虾,便侧过身小声问她:“你一点都不惊讶的,莫非早就知道?” “嘿嘿,我从小村里队上的到处窜达,这个村有啥八卦秘辛我不清楚?莫说哪家寡妇的风流往事,我连哪家的猪,跟隔壁镇上哪户的猪配种这事都门儿清。”景芃芃剥着虾,脸上的自豪之色,让她身形也不由的板正的挺直起来。 庄浦竖了竖大拇指,转身接过许文林推过来的酒,附和着喝了一杯,又侧身道:“你堂姐夫灌了我不少酒,要不呆会你开车送我去我奶奶那?” “哦,好!”景芃芃乖巧的点头。 “那我也想吃虾,也给我剥一个?”庄浦看她难得一脸乖巧,生起了逗她的念头。 “又是让我开车,又是让我剥虾的,得付费呐!” “行,我知道你的规矩,时薪500嘛!”庄浦玩味的笑,随即又在她耳旁低语:“可以包整晚不?” “滚!” 第32章 意料之外的条件 古黎最近愈发觉得古代人的智慧就是高,“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句话真的是一点都没错。同办公室的同事看他一脸桃色,眉稍都上扬了一整天,八卦的问了句:“老大,你是不是第二春啊!” “一边去,你才第二春!我这是双喜临门,高兴!”古黎一想着两位兄弟的坎坷情路有点眉目,开心得跟自个也谈了一场恋爱一般。 “啊?老大,你媳妇怀双胞胎啦!”另一边工位上的同事也凑过来询问。 古黎一边给一脚,把他们踢开:“瞎几把扯!做你们的事去。那谁,再许兄弟,你出来下。” 彭再许抬起头,看古黎喊他出门抽根烟换换气,想想自己确实闷了一上午,需要出去透透风了,起身跟着出门去了消防楼梯。 “来,说说你们上周回老家的行程细节。”古黎扔了包华子给彭再许。 “啥细节?”彭再许点燃一根烟,不在意的问。 “我今天一早就听到两个喜讯,说是上周末你跟庄浦干了两件大事啊!” “啊?!”彭再许一脸茫然。 古黎问:“庄浦和景芃芃不是都见到双方的亲戚长辈了么?” “哦哦,这个啊,你这么一说,这庄浦果然是情场老手,追芃芃的手段果然高明。” 古黎嗤之以鼻,“切,他能有啥手段,不就是卖卖惨,装装正经,再搞个言语调戏突袭么?” 彭再许认同的点头:“你这总结相当到位啊!他还真是太会了,想带芃芃见他自已家的长辈,故意提前准备了对酒去她大伯父家,然后顺理成章的饭桌上开瓶喝着,就有借口开不了车,让芃芃开车送他去。” “啧啧啧!这老狐狸,不显山露水的,怪不得他后来跟我炫耀成功带芃芃去见了一圈他家的长辈。” 那天中饭吃到一半,彭再许被外婆一直缠着问他跟熊欢之间的细节,实在是扛不住。好不容易熬到吃到完,他逮着景芃芃就跑,庄浦还是懂礼节,跟长辈们言语几句告辞,就紧急追上去,一路跑到村口才追上“逃亡”二人组,从彭再许手里扯过景芃芃,哄着景芃芃开车带他去几公里外的奶奶家。彭再许看了看来时的路,也不敢再回去,便厚着脸皮摸上景芃芃的车,景芃芃只嘲笑般的扔彭再许一句:“出息!” 到了庄浦奶奶家门口,景芃芃本来和彭再许一起坐在车上,她也不好意思下车,大学时期,庄浦带她来过庄奶奶家,庄家的亲戚也大部分都见过,这十几年过去了,庄浦都离婚了,她再次出现在他们家人视线里,这场面也忒诡异了。彭再许在车上坐着无聊,便约景芃芃跟他来几局王者,景芃芃斜视了他一眼,说:“姐姐我不玩竞技类的游戏,你线上约熊欢陪你打。” “那你天天在那吼公会集合pk,玩的是个啥?”彭再许从兜里掏出眼镜戴上,准备开始单排。 景芃芃打开她自已手机端的游戏界面,扬起在彭再许面前晃晃:“诺!热血江湖。” “你果然是个长情的人,一款游戏都能玩上十几年,这个看你大学时就玩起了。”彭再许竖起了大拇指点赞。 “恩,那会还半夜拉古小狗开号陪我一起刷怪升级,以前只有端游版,现在出了手游版,差别还是大,就是玩个情怀。” 彭再许探着头问:“我一直好奇,这么多年下来,你就没跟个游戏网友奔现啥的?你游戏老公没二十个,也有十个了。” “我连现实生活中都没几个当真的,还会把网络上认识的人当对象来发展?你小姨人设一直是清醒脑。”景芃芃骄傲的晃起了头。 “是,你清醒,一直清醒的被庄浦pua。” 景芃芃横眉瞪了彭再许一眼,正好看到车窗外庄浦奶奶扶着拐杖,颤巍巍的往她的车靠近,景芃芃看庄奶奶面容慈祥的朝她的方向招手,走一步颤几下的样子,怕老人家随时摔倒,赶忙扔下手机,跳出车门上前去扶。 彭再许坐在车上,看车窗外庄浦奶奶紧紧拉住景芃芃的手,满是褶皱的脸上却徜徉着孩童般的笑容,目光中都带着些许斑驳的眼泪,像是见着了失散多年的孙女,庄浦从屋内也追出来,扶住老人家。三人一同慢慢走进屋子的背影,彭再许在心里默默鄙视了下庄浦,这小子还让这么大年龄的老人家使苦肉计,太“能”了。 彭再许再次回忆起那个场景,深深为景芃芃的未来表示担忧,对古黎道:“我算是知道庄浦当年为何能撩到那几任前女友了,我家芃芃小姨还真玩不过他。” 古黎看彭再许一脸的忧虑,拍了拍他的肩,笑道:“你还担心别人?景芃芃跟我媳妇说,周末你跟熊欢的事你家里人都知道了,你家长辈欢天喜地的,怎么这几天没见你约熊欢出来看电影吃饭啥的。” 彭再许一脸的担忧立马变成了愁闷,心想:景芃芃这大嘴巴,被庄渣渣吃得不剩骨头渣了也是活该! “我这周末还需要休两天假,去买台车。”彭再许转移开话题。 “买车好约会?”古黎眼睛都亮了,“我带你去中南选车啊!” “我以后每个月想回去一两次多陪陪父母和我外婆,不可能总问芃芃借车。”彭再许无奈的解释道。 古黎摸了摸下巴,也识趣的不再探究他对熊欢的想法,寻思着这事只能靠景芃芃来撮合,拍拍胸脯表示周末陪他一起去选车。 周末古黎果然拉上景芃芃,带着彭再许去了中南汽车世界。三人在市场内逛了一上午,也是挑花了眼。最后景芃芃给她表妹夫打了个电话,带着他们去了表妹夫的4s店。4s店现在也有二手车业务,景芃芃表妹夫很是专业的给推荐了一辆二手的探界者,车性能好,才跑了一万公里,前任车主也很爱惜,保养都是在4s店做的,价格比同款新车要便宜一半还多。景芃芃拍拍彭再许的肩说:“就这辆,适合你!” 古黎很好奇为啥景芃芃坚持让彭再许定下这款车,景芃芃漫不经心的回:“没为啥,二手车便宜啊!我表妹夫帮忙挑的,放心入手。而且雪佛兰系列的都经撞,感觉小彭同学准备当负心汉了,被熊小欢骑着小电驴追杀是迟早的事。” 十二月的最后一周,占星然这边终于断奶了,可以结束奶娃的生涯,上个月她艰难的跟罗泊远家族的代理人谈了几轮,今天把景芃芃和罗泊远都带到谈判局上演戏,准备把条款拍板下来。 罗泊远倒是装得很诚恳的样子,表示罗家做为毁婚的一方,愿意给予最大的诚意来补偿,罗家的代理人也表达了家族长辈想通过钱来息事宁人的态度。倒是景芃芃支支吾吾的提了个条件,让双方都目瞪口呆,罗泊远也被当场打了个措手不及,立马说回家跟长辈们再沟通给答复。占星然精心谋划的谈判局就这么突兀的散场了,她气到差点怄血。回程的路上,占星然坐在后排座位上,盯着驾驶座上景芃芃侧脸,想上手撕了她。 “你有啥话直接吐啊,想动手直接上啊!用眼神刀我后脑勺是几个意思?”景芃芃从后视镜里观察了下占星然的猪肝色的脸,打趣着道。 占星然不想理她,闭上眼深呼吸平缓心情,不是看她在开着车,不想一车两命的份上,她真上手砍了。 景芃芃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两声,继续开车送占星然回家,行进到一半,罗泊远打来电话,景芃芃接通后开了免提。 “罗总,有何指教!” “景芃芃,你怎么不提前商量下,直接扔出这么个条件。你那叫条件么?” “没错啊!保我一辈子不失业,怎么了?” “你你这娃你你!”罗泊远都被她气到结巴了,“你就这么不相信我?我上次就说了,没有罗家,我一个人也可以保你一辈子。” 景芃芃感觉到电话那头罗泊远生气暴走的状态,小声解释着:“哦,我主要是怕你未来老婆太爱你,来个秋后算帐,非得把我从集团搞走。” 罗泊远差点气笑:“她再恋爱脑也不至于做这么脑残的事?” “罗总,恋爱中的女人常有的状态:嫉妒会让人面目全非,情深会让人智商下线。” 电话那头的罗泊远沉默了几秒,问了句:“面目全非和智商下线这两样在你身上我从来没看过到,所以,你对我一直是逢场做戏?” “额”景芃芃一时愣住,把车慢慢停靠在路边,回道:“这个罗总,不是这么来代入的” “晚上我去找你!”罗泊远不给她反驳的机会就把电话挂了。 “喂!喂!别啊!喂?罗总?”景芃芃听到罗泊远晚上要来找她,想再拨过去,但对方拒接,她只能给罗泊远发消息解释。 占星然坐在后排耐着性子听完他们的通话,也被景芃芃的低智商气到无语,哼笑了句:“别解释了,你这说话不过脑子的本事,是跟古黎两口子学的。” 景芃芃放下手机,转过头来,一脸求助,“那你说我晚上该咋办?” “他说晚上来找你,是想当面跟你聊清楚。你就大大方方的当面聊呗。”占星然歪着头,一脸无语的继续说:“你难不成怕他气急败坏的晚上跑来奸杀了你?” “没有,我是怕他未来媳妇派人跟踪他。” “你是真言情剧看多了,先送我回家,我家奶娃娃还等着我。”占星然不耐烦的摆摆手,不想跟她继续扯皮嘲笑,催促景芃芃起步开车走。 “别啊!我不知道晚上如何应对啊!” 占星然冷笑一声,揶揄道:“呵呵!你那么有主意的一个人,啥事都自已打定了主意,也不跟我们商量的,你有啥不知道如何应对的。” “我错了!”景芃芃眼巴巴的看着占星然,一脸委屈的求原谅。 “那你说说,谈判的时候,你是咋想的?罗家明明都表示愿意拿钱出来补偿,罗泊远也在边上配合着演戏。你来一句,钱不要,只要工作的,你是脑子秀逗了,要当一辈子打工人?”占星然越说越气,越想越怄。 景芃芃伏在方向盘上,叹了口气,做委屈状:“我就是就是有点不太好意思要这个钱,一开始是我主动说不想嫁的。后面配合着罗泊远做局,我本来就觉着挺那啥的,现在还要我厚着脸皮问人要补偿,我” 占星然沉默良久,坐直身往前倾着,伸手摸摸景芃芃的背,“你这娃,是要说你善良太心软,还是说你圣母?” “这跟圣母有啥关联?我这是俺爹教的啊,人活一世,做事要问心无愧。不该自已的东西,不要拿。况且我提的要求也不简单啊,我们这又不是国企或体制内的,要保证我一辈子不失业,还是需要他们家族费点心力的。要么把企业好好运作几十年,万一没运作好倒闭了,也得给我安排好下一任东家,是。我还是妥妥的聪颖伶俐。” “是,你聪明伶俐,这么清晰又明事理的头脑,怎么会聪明到这么多年一直被庄浦拿捏得死死的,为了他连金龟婿都不要了。”占星然气极。 “大姐,我之前有跟你认真阐述过啊,我真不是为了他庄浦才放弃罗泊远的。但凡罗泊远是一个普通的中产人士,我也就嫁了。豪门是真不适合我这样的屌丝啊!我没背景没财力的,会随时被资本局视作弃子,罗泊远在这样的局里护不了我周全的。况且人潘家来势汹汹,我不让她势在必得的话,我就是傻缺了。”景芃芃想起在福泉城刚进罗家宅院的时候,门槛就高得她得抬高了腿才能跨过去,跟长辈说话、上桌吃饭啥的也是规矩一堆,这样的人家,她是真高攀不起。景芃芃转过身来,认真的问道:“我顺势而为,对三方都好。还在罗泊远面前刷了一波好感,让他觉得愧疚。难不成你觉得我要死磕到底才是对的?” “好人坏人都让你做完了!你这出戏都不要需要配角啊!”占星然缩回手,又双手交叉在胸前,靠回座位坐着,问道:“那你那晚跑我家,让我给你争取补偿款是什么举动。给我找点事做,折腾下我?” “额”景芃芃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不能说是为了治她的抑郁症,只能继续赔笑着:“当时是想着做戏做全套,我不表态要点补偿啥的,他们罗家和潘家也会怀疑不,所以才请你出山帮忙。想着没要到钱,我也不用自掏腰包出律师费。嘿嘿!” 景芃芃看占星然闭着眼睛不说话,心想:坏了!星然这是被我气炸了。正犹豫着要不要把古黎喊出来救场。又小心试探着,问了句:“大佬,消消气!我们去小道姑公司楼下喝个下午茶?” “” “您老别因为我气坏了身子,我请你喝咖啡!” “” “别不说话啊!这事我是思虑不周,没提前跟你商量,我深刻意识到自已的错误了。” 占星然点点头,肯定道:“行,你晚上就这么着跟罗泊远好好解释。送我回家,这几天我不想看到你。” “得命!”景芃芃做了个答应的手势,立马启动车,开车把占星然送回家。 第33章 流水的相亲席 谈判事件过去半个月后,占星然是怎么也想不到景芃芃真的是傻人有傻福。那天她傻傻的提出不要钱,只需要保证她的工作不受影响,这个让人大跌眼镜的条件竟然让罗家的大家长们觉得大许是景芃芃陪了罗泊远十几年,对罗泊远是妥妥的真爱,不是那些大多数世俗里的物质女,而且性格方面又是个好拿捏、易掌控的姑娘,愧疚感加重几分。正好赶上罗家与潘家合作成立的新公司,需要有个代持股人,把罗泊远的股份在名义上减持些,以防今后万一两家闹离婚大战,罗泊远又像之前那段婚姻那样,财产被分割走一大半。 最后罗泊远的大伯出面,明面上提出以毁婚要补偿的由头,分了些股份给景芃芃,实际上却是由景芃芃代持罗泊远的这些股份,罗家每年支付给景芃芃代持股份的“保管费”。潘莹知道分股份给景芃芃也不会明着闹,毕竟是她从景芃芃手上抢走了如意郎君,罗家给予补偿合乎情理。 占星然知道这中间肯定有罗泊远的周旋和谋划,也算是罗泊远变相的给景芃芃的一个保障,至少哪天景芃芃需要急用大笔钱时,以“善意转让第三人”的方式转让股份变现了,罗泊远也不会真跑去起诉她。 罗家通知占星然起草协议条款时,占星然都愣了半晌神,她给罗泊远去了电话,沟通和确认了其中的风险后,谨慎的草拟协议。心里却一阵犯嘀咕:罗泊远做出这么大的让利,莫不是那晚芃芃把他给睡服了? 占星然拟好协议初稿,几番斟酌修改时,庄浦带着朋友来她律所谈业务,她出于老同学之谊,把庄浦带进她办公室招待闲聊了会,顺带提起了景芃芃谈判局那天的经过。庄浦安静的听完后,关注点却在于谈判那晚,罗泊远去找景芃芃到底有没有发生些什么。占星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吐槽道:“果然如芃芃说的,嫉妒使人面目全非,恋爱使人智商下线。” “不是你自已说的,怀疑芃芃把姓罗的给睡服了么?我不应该关注一下?”庄浦放下茶杯,板着脸回复着。他前两周一直在集团总部述职,临近过年了,各种年终会议和事业部的团建活动,他耐着性子在深城忙活完这些,只盼着早些回大星城,好筹划着过年带景芃芃回老家见父母,把名分给坐实了。所以回大星城后第一时间跑来找占星然打探情况,顺便带一位有诉讼需求的朋友过来,给占星然的律所介绍业务,打一波感情牌。 占星然突然间对庄浦明目张胆的吃醋有些厌烦,不想跟他继续聊这个话题,低下头摸摸自已还有些凸起的小肚腩,扔给对面的渣男一句:“你那点心思还是消停下,芃芃就算离开了罗泊远,也不会接受你。” “她说的?”庄浦认真的问。 “你们两的症结在哪,估计你们两自己都没弄明白。” 庄浦端起茶杯,迟疑了几秒后,又放下杯子,叹了口气,靠回沙发靠背上,侧过头看向办公室外的风景。占星然的办公室窗外可以眺望到湘江和橘子洲头,高楼层的玻璃窗许是长时间没清洗,雾蒙蒙的一层灰,让窗内的人看不清江面上的波光凌凌,只觉江面白惨惨的模糊一片,对面楼栋外墙玻璃上反射过来的光又甚是刺眼。 良久,庄浦才开口:“我知道在你们眼里,我是挺没脸面再回头找她,但我做不到放手。” “那你能无条件的相信她么?”占星然突兀的问了句,很认真的盯着庄浦,看明显愣住了,面部表情有些茫然,占星然哼笑着继续说:“她也做不到无条件的信任你。你们两这么多年的分分合合,无非就是你信不过她的感情,她信不过你的人品。” 庄浦心头涌上一股悲恸,这十几年的纠缠里,总觉得自已是备胎般的存在,大抵是他占有欲太强,把景芃芃当成自已的专属物了,容不得任何人觊觎,少年时对景芃芃各种试探加宠溺,想让景芃芃爱上自已,主动拉上自已的手;青年时对景芃芃各种算计和伤害,想让景芃芃服软,想磨掉她的傲气,只专于他一人;中年了,还要跟景芃芃玩极限拉扯的套路,其实在这段感情中,卑劣的是他,卑微的也是他。可庄浦由始自终,想要的,只是景芃芃的一心一意,眼里只有他庄浦一人。 “律师的逻辑感就是强。”庄浦苦笑了声:“可这么多年,也只有她看清过我的阴暗面,并且没嫌弃过。” 占星然自然是很不乐意庄浦再来伤害景芃芃的,自庄浦开始打离婚官司时,她就一直没想明白,他这么自私的一个男人,怎么会愿意放弃前面十几年打拼的家产,回过头来又厚着脸皮追景芃芃。占星然每次试探的询问,庄浦还总是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回答的似是而非。她也试过从古黎那探听“军情”,但古黎那愣头青,大概是那种被庄浦使唤一辈子,也只会笑着摸摸头说“都是兄弟”的傻子。 “喝完茶就去洽谈室陪你朋友咨询业务,我还有事,就不招待了。”占星然看他又高深莫测的玩起了神秘,烦闷情绪加重,直接对庄浦下了逐客令。 庄浦也没生气,笑着说了句“打扰了”,起身走出办公室。关上办公室门那一瞬间,他脸上的笑容一秒消失,走到洽谈室前,拿出手机给景芃芃发了条消息:“晚上见,你家还是我家?” 等了十几分钟后,庄浦耐心一点点的耗尽,坐在洽谈室里手脚怎么放都觉得坐立难安,身旁的朋友和对面的律师助理在聊些啥内容,他完全没听进去。正准备起身给景芃芃打电话时,收到了景芃芃回过来的信息:“搞清楚。你那家,也是我的房子。” 庄浦懒得跟她继续微信上策,跟朋友示意下,起身走出洽谈室拨通了景芃芃的电话:“晚上七点,来我家吃饭。” “哈?我今天晚上的高铁去深城呢。”景芃芃收拾着行李,感觉电话那头的庄浦简直莫名其妙,失联了大半个月的,突然间一联系她,就是攻势猛烈。 “你故意的么,我刚从深城回来你就往那边跑。”庄浦站在洽谈室外,扶着墙怄到要吐几口血。 景芃芃开着免提,正纠结着带几套换洗的衣物,对着手机接话:“我又不知道你今天回来了,而且你老人家时不时玩失踪的,谁知道你今天在哪个城市,明天在哪个城市的。” 庄浦平了平情绪,低声问:“我现在去你公司找你。” “额,啥状况啊?我现在在家收拾行李呢。而且我没空见你,我有点事。”景芃芃没好气的怼着,感觉庄浦要发疯的状态,还是不见为妙。 “几点的高铁,我晚上送你去高铁站。” 景芃芃见庄浦这么不依不饶的要求见面,有种不详的预感,停下手上的动作,推拖道:“有啥事电话里说,晚点我跟小彭同学要去办点事,办完他会送我去高铁站的。” 庄浦放弃了继续约见,看了眼时间,叮嘱道:“还有半个月就放假过年了,你现在跑去深城的,到时北上回来的高铁票很难抢到的。到时我帮你想办法,千万别选择坐飞机。” “没事啊,我顺着长江游回来啊。”景芃芃打趣着转移话题,看庄浦又一起提起不准坐飞机的事,又想到此前古黎的话,暗自怀疑这个庄浦莫不是知道些什么。 “你高中地理成绩不及格时,我还觉得是老师针对你,看来地理那43分的分数,还是老师仁慈了。”庄浦一时间被景芃芃给气笑了,想起这么些年,她确实总有办法让自已的心情如坐过山车般,情绪从某个状态的顶端,秒切成另一个状态。 “少扯以前的事,你有话直说。” 庄浦想了想,现在还是不宜这么紧逼,刚刚自已着实是被占星然给刺激到了。于是叹了口气,降低音量,故意用低沉的声音道:“刚回来,想见见你。” 景芃芃听电话那头蛊惑的男声,脸上蹭的一下就红了,心里暗骂:不要脸!嘴上却是不敢接半句。 此时景芃芃家的门铃声响起,庄浦哑着声音笑了笑,柔声说道:“你先忙,等你回来。” 景芃芃连着脖子根都红透了,吓得敷衍的回复了句好,急忙挂断电话,心里哇哇大喊着:臭不要脸的狐狸精! 待到景芃芃恍恍忽忽的打开门后,彭再许看着这位满头红通通的小姨,脱口而出:“你这是在家修炼啥秘功呢,把自已练成了关公模样。” 景芃芃白了他一眼,没回话,转身继续收拾行李。耳旁还在循环回响着庄浦那两句“刚回来,想见见你”、“等你回来”。 “嘿!回回神,都三点多了,我妈在家等着呢。”彭再许蹲在行李箱跟前,用手肘推推景芃芃,帮忙一起叠衣服往行李箱放。景芃芃回过神看了下时间,急匆匆跑洗浴室拿上护肤品包和洗漱包,随便收拾好后,催促着彭再许赶紧出发。 彭再许开着他新买的探界者,一路风风火火的带着景芃芃到了他家楼下。车停好后,彭再许转过身来小心试探道:“芃芃,你可得搞定这一波,不然我” “你这车看来性能不错啊,一路上马力十足,我也找我表妹夫换台车去。”景芃芃打断彭再许,夸赞起他的新车来。 “芃芃小姨!” “诶!” 彭再许恳求道:“江湖救急啊!这一波你不帮我顶住,这整个春节我就别想过好一个年了。” 景芃芃气定神闲的拿着手机看了下时间,挑眉看着彭再许满脸的恳切,“出息?!一个相亲场面,把你吓成这样。” “不是一个,是一系列好么,今天是第一场,我妈和我外婆魔怔了。” “我听芮芮姐说了,从今天开始,你妈和你外婆每天从镇上领一个姑娘,带上来给你见见。整个春节不打烊,一直领到你相中打止。”景芃芃前天从堂姐那听到这个消息时,差点笑岔气。眼下看彭再许这如临大敌的模样,有些不齿:“你要么就相中一个姑娘,要么就坚持不婚主义到底,反正节后你上班去了项目组,你妈自然就消停了。” “我在意的不是姑娘,是我外婆这么大年纪了,每天这样跟着来回跑,很折腾她。”彭再许急了,他好不容易说服外婆从农村搬到镇上,由爸妈和舅舅们一起照顾着,结果外婆精神头十足,跟自已老妈捣鼓起他相亲的事了。每天要跟着老妈的车,镇上和大星城来回的跑,往返两三小时的,他还是不忍心老人家这样奔波。 “这么有孝心,你倒是赶紧找一个结婚生子啊!” “结婚要是可以这么简单,你不早结了啊!”彭再许小声的怼了句。 景芃芃被他气笑了,拍了下他脑门说道:“嘿!你倒是会找理由,拿我说事了。你今天就跟我透个底,关于感情婚姻这事,你想怎么个整法。” “没遇上喜欢的,你总不能让我随意去祸害别人家的姑娘。况且我以前的经历,人家姑娘也会介意。”彭再许想到自已坐过牢的事实,脸上神色黯淡下来。 景芃芃有点不耐烦的再次拍了拍他的脑门:“英雄莫问出处,你一个大男人,老纠着以前那点事干啥,该经历的劳动教育改造,你都经历了,现在正道上好好的走着,别净想以前的事。” “我不去想,不代表女方不会介意,女方的家人不会介意。” “熊欢那丫头?”景芃芃意味深长的停顿了下,看彭再许脸色有些发青,试探的问了句:“你这是把她怎么了,感觉她最近都不打你主意了。” 彭再许欲言又止,想起了前段时间,熊欢的母亲通过徐城诚要了他的联系方式,找上了他。那天熊母言词恳切的向彭再许表达了歉意,表示家里的长辈们没办法接纳一个经历过劳教的人,他们二老一直把熊欢保护得很好,希望自已的女儿能过普通人的生活,希望彭再许能坚定的跟熊欢保持距离。 念及此处,彭再许脸上神色更加暗沉了几分,低眼看了下手机上老妈打过来的电话,转口道:“哪天我跟你再细说这事,今天你先帮我解决了这一波。你看你八点多的高铁,现在已经快四点了,呆会还要吃晚饭,我也怕耽误你赶高铁。” “成!”景芃芃不是个没眼力架的,笑着点头答应,拉着彭再许勇敢上楼去搅和这场相亲局去了。 第34章 春节期间的一票难求 “x你大爷!”景芃芃也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刷票了,大年二十七这天,从早上睁开眼就开始刷票,之前工作的事太多,忙忘了提前订票的事。今天临时买明天或后天的票已经是一票难求了。整个一上午景芃芃都没心思工作,眼睛和手指头都要把手机屏搓坏了,也抢不到春节回家的高铁票。 景芃芃试着查询了下飞机航班,明后天深城直飞大星城的机票只有商务舱,她有些心疼钱包,赚点钱也不容易,商务舱还是太奢侈了。复又查了下从粤城飞的航班,粤城航班多,个别航班还有少量经济舱。景芃芃正犹豫着要不要买从粤城飞的机票,想起了庄浦的叮嘱,又回忆起之前时空的那场航班事故,那种从高空坠落的初始失重感,到下一秒的飘浮感和无尽的黑暗和冰冷感 景芃芃打了个寒颤,暗道:“如果不能避免英年早逝的命运,那我也不想再经历一场坠亡。” 这时,手机上的9人小群里弹出来消息,是古黎在炫耀彭再许在他的教导下进步神速,顺利从测试组调到了研发组,古黎借着庆祝的由头,吆喝着过年前聚会的事。景芃芃在群里回了句:“你们聚,我都不一定能回得来。” 古黎:回不来?那可不行,彭再许还等着你给他庆祝! 问小道:你去哪了,前两周不是还在大星城么?景芃芃 古黎:老婆,你最近加班是不是脑子不够用了? 问小道:哦哦,我想起来了,你那天跟我提过一嘴芃芃去深城了。 庄浦:买不到深城回来的票么?景芃芃 马翌:芃芃在深城啊!那陪我一起在深城过年,马爸爸带你去海边浪荡天涯!景芃芃 徐城诚:马爸爸威武,马爸爸到底是一生放荡不羁啊! 庄浦:恩,一生放荡不羁爱放屁! 景芃芃没心情跟他们在群里打嘴炮,继续尝试刷新订票软件上的高铁班次,还是抢不到。景芃芃沮丧的退出抢票系统,回到微信聊天界面,看马翌喊她一起深城过年,突然想着可以喊马翌开车一起回大湖广呐。立马喜滋嗞的给马翌打电话,却一直提示对方正在通话中。她正打算群里问一句马翌,手机弹出来罗泊远来电提示。 “罗总,有何指示。”景芃芃对金主爸爸还是很毕恭毕敬的。 罗泊远皱了皱眉头,想起这小丫头是这么个德性,敲敲手机道:“我刚回国,在福泉城。听何谦国你还在深城,大后天就是年三十了,你还不回,该不会是因为退婚这事,怕亲戚们说道,没脸回老家过年?” “哪能啊,您想多了,我脸皮厚着呢。”景芃芃翻了个白眼,继续说:“后天才放假,我得站好最后一班岗啊!” 罗泊远:“这最后一班岗一定得你来站?” 景芃芃大吐苦水:“罗总,打工人不易。我今年换了新领导,得在何总面前图表现噻。” “过年完,我还是把你调回大星城,或者武北的新项目上。老何那人太八面玲珑,你在他那怕是学不了啥正经样。”罗泊远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 景芃芃:“不不不!何总这品质正是我需要学习的,我现在对他仰慕不止,情根深重,千万不要拆散我们。” 罗泊远愣了两秒,随后反应过来,不由的被她逗笑:“看来是得他真传,那你们继续成双成对。那过年你还是要回的,后天还是你生日呢。他老何明天也要回广西老家过年去了。” 景芃芃:“感谢罗总还记得我生日,我这不正抢票了么。” 罗泊远:“恩,买不到高铁票就买机票,我给你报销。” 景芃芃:“哦,好!” 罗泊远:“我让小杨准备了些过年的礼品,带回去给你爸妈。” 景芃芃表面上跟罗泊远打趣,心里是忐忑的,她其实是想着两人已经完美结束了这段不真实的感情,能保持距离就保持距离,不想再有超出上下级之间的情愫,或者就正常的朋友相处也是不错。景芃芃礼貌的回复:“罗总,您这太破费了!” “小芃芃,年后那份协议签了后,我跟潘莹那边就”罗泊远停顿了下,心有不甘,但也清楚局势已经到这步了,只能交待道:“后面的事不想影响到你,所以以后也不方便经常跟你私下见面联系了。但你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找我的。” 景芃芃:“嗯,好!” 罗泊远:“还有,谁欺负你了,你也第一时间告诉我。” 景芃芃:“嗯,好!” 罗泊远不再说话,静静的听电话那头景芃芃的呼吸声。 景芃芃:“泊远” 罗泊远:“嗯,我在!” 景芃芃真诚的说了句:“谢谢你!” 挂完电话,景芃芃有些伤感,罗泊远其实对她一直很好,就男朋友这层身份而言,罗泊远懂得尊重她,还会宠着她,对她有求必应,有事必帮的。若不是因为她从自已所在的时空突然间窜过来,这个时空的景芃芃应该是能狠下主意拉着他去结婚的。连罗泊远自已也再三强调过,只要景芃芃愿意,他哪怕顶着再难的压力也会去争取。可在景芃芃看来,她能听到的关键词只有“争取”这两个字,罗泊远抛不下他的身份,争取的结局估摸着也就只是把她当个特殊的“外室”存在,她跟随着他工作这么多年,太了解这位老领导了。放在古代的帝王之家,罗泊远应该是可以笑到最后的那位。 景芃芃回过神来准备继续给马翌打电话,手机上却收到马翌发来的信息:“你说个出发时间,我开着陆巡带你回大湖广!” “明天晚上出发。咦,马总不是不乐意春节回老家的么?”景芃芃一阵惊喜,飞速的打字回复。 马翌:我是烦那些亲戚大过年的喜欢拎妹子上门给我相亲,今年我带着你回去了,自然不会再有那些待遇。 景芃芃:啊?!你打算把我收编后宫,我怎么不知道。 马翌:我收你个头,你早早的就看过我光屁股了,在你眼里我还有半点神秘感么,只有社死现场。就算你有那个心思,我也没那个感觉! 景芃芃:那你特地开车带我回家过年,害我感动好半天。 马翌:某位少爷刚软磨硬泡的求我把你带回他身边啊! 景芃芃:我谢谢你全家啊! 大年二十九的凌晨,马翌拖着一车的行李,拉上景芃芃后,元气满满喊了声“出发”,便打开车载摇滚乐曲,一路摇上了高速。 景芃芃看着后排座位上满满的行李,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马翌,问:“马总这是准备搬回湖广了?” “咋?” “你那后备箱都塞满了,车后排也堆了一堆,得亏我的行李少,不然我得坐车顶了。”景芃芃指着后排的行李,表示不理解。 马翌调低了车载音乐声,解释着:“好多年不回家过年了,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总得去拜访,我又不想打红包的,就采买了一批礼品咯,我还给古黎和星然的小朋友们也备着过年礼物了。” “你把咱大湖广当农村地了啊,到了湖广现买也来得及啊!” “大姐,呆会高速上肯定会堵成狗,能十几小时赶到大星城就不错了,再等我到了县城老家,都年三十了。过年县城超市的物价肯定贵,我提前在这边批量买一批东省特产回去送人,又合适又省钱。” “啧啧啧,马老板做国际业务,这么有钱,还要想着省钱?你是马爸爸也!”景芃芃调高音量,表示自已听了个笑话。 马翌叹了口气:“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做生意也有做生意的苦,我得多留些钱给我女儿啊。虽然离婚时是协定我不用再额外付孩子的抚养费,但我总归是娃的爹,该给她备钱还是得备着。” 景芃芃竖了个大拇指给马翌点赞,又放低声量问:“我其实一直好奇你当年离婚的事,就因为你前妻把你妈气得心脏病进了医院?” 马翌仔细的回忆了下:“这只是个导火索,两个人相处日常矛盾也很多,经济上又各自独立的,她不需要依附我,我也不用靠她。这种婚姻关系,想离婚没任何顾虑的,说离就能飞快的离掉。” “听起来,是这么个理。就是没给小朋友一个完整的家庭,也是个遗憾。”景芃芃点点头,又表示有些惋惜。 “小朋友在父母的吵闹声中长大,才是最大的遗憾。” 景芃芃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她也没孩子,在这个事上没有发言权。歪着着看了眼马翌的手机导航上的目的地,问:“是不是导错了,怎么导的去韶市了?” “在韶市那把王阳接上一起带回啊!这小子说他刚放假。” “他们工地放假这么晚?”景芃芃翻了下钉钉上集团旗下各子公司和项目公司的放假通知,指着韶市项目公司的放假文件说:“不对啊,韶市项目上周就开始放假了,王阳还守在项目干啥?” 马翌分神瞟了眼,想起之前听庄浦提起过景芃芃帮王阳安排工作的事,又想想王阳那混小子好赌的德性,瞬间怒火中烧,开腔回复:“你说这小子留在项目能干啥好事?肯定是留在项目上又开始赌了,那小子,有点钱就开始上赌桌的,你当时就不该帮忙搞到你们集团的项目上去。” 景芃芃托着腮,回忆自已从医院出院后回老家县城休养的那段时间,碰上王阳也在老家蹲着。王阳的父亲跟景父是牌搭子,经常饭后一起相约搓个小麻将。王父听说景芃芃回国了,又知道景芃芃公司有房地产开发业务,正好王阳工程专业,毕业后也一直是混工地。便哄着景父帮忙说服景芃芃给自已儿子安排到她们集团的地产项目上工作。王父一张老脸老泪与鼻涕齐飞的诉说自已晚年生活不幸:儿子王阳混不吝的被人带进了赌局,在外面欠了一屁股赌债,躲在家里不愿意出去工作,儿媳妇也在闹离婚离家出走了,王阳要再不去工作,有份稳定收入的话,这个家就真的是散了。景芃芃本就热心肠,架不住王父这么哭,只能应承下来,找罗泊远帮忙给安排在了韶市项目。 “唉,马总,从小玩到大的发小,能帮衬肯定要帮衬下的。你不也一直默默救济他么?我听庄浦说你还帮他还了些赌债。”景芃芃无奈的摆摆头,看了眼车窗外灰蒙蒙的夜空,问了句:“王阳这赌瘾不戒,他媳妇应该迟早会抛下他。” “他媳妇上次要离,就被我劝住了。我就是不想让他那个家散掉,他儿子真的是乖巧得让人心疼,我这次跟他把话说严重点。” 景芃芃脑海里不由浮现出她看到王阳儿子的场景,六七岁的孩童,瘦瘦小小的身形,却有着大人一般的神情,永远都乖巧懂事的跟在王阳父亲身后,怯生生的跟长辈打招呼时,还会稍弯下鞠躬,她当时也是看着稚子无辜,才会厚着脸皮找罗泊远帮忙。景芃芃做了个拜服的动作,打趣道:“马总有我们这群人中当大哥的气质啊,大半夜的接上我又辗转城市接王阳,中国好大哥。” “拉倒,我就是被你们使唤当苦力的。又不是第一次干这事,多少年前来着,2017年的春节么,也是大年二十九的凌晨,我本来是开车准备去江西旅游的,都快开到江西边界了,庄浦一个电话打来,跟我江湖救急,说他老妈半夜在粤城街头流浪,请我帮忙带他老妈回湖广。我也二话没说,下了高速调头往粤城奔了。” “就是他老妈跟他媳妇闹翻那次?”景芃芃立马竖起耳朵打听 “恩,他老妈那厉害劲,你不是也领教过么。让他那京城媳妇去受他老妈的气,怎么可能的事,没打进医院算好的。最后他媳妇把他老妈大半夜的赶出了门,他有个那么厉害的老母亲,他庄浦就不配有媳妇。”马翌笑着吐槽庄浦的家事,斜眼瞟见景芃芃一脸惊吓的表情,想起高中时她被庄母上门堵着教训的遭遇,立马收了嘴。 车厢内长久的沉默,马翌又慢慢的把车载音乐声调大些,专注的开车。景芃芃想起那个时空的高三,庄母找上门来阴阳怪气的责怪景芃芃勾引她那优秀的儿子,还跑到景母的店门口说了些很难听的话,在当时那样小小的年纪遇到这样的事情,她还是被吓得够呛。不是因为后来庄浦跪在她面前求原谅,庄父也跑来道歉,景芃芃应该会把他们全家拉黑。 到了这个时空,她也不敢去跟谁求证高中时有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刚听马翌突然提起,猜想到大概率这个时空的自已还是同样经历过。景芃芃暗叹自已还真的是不招长辈喜欢的命,前面谈过一任男朋友,也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最后男方家里不同意,景芃芃很干脆的分手断了关系。到了罗泊远这一任,还是一样的不被罗家长辈接纳。 第35章 创业小分队集合 大星城的企业大部分会在大年二十九这天放春节假,问小道终于不用加班赶稿,可以好好的休息,但她惦记着今天是景芃芃的生日,便一早把几个发小同学喊来晚上家里吃火锅,计划给景芃芃过年热热闹闹的生日,再让古黎把两个娃儿送回老家。 古黎下午又驱车回了大星城,帮问小道准备晚上聚餐的火锅食材。占星然也下午提前赶过来帮忙,她让周慕容和婆婆带着孩子先回周家老宅了,周慕容家里是大星城本地人,周慕容父亲在大星城北边经营一家医药企业,等他们聚餐完后,周慕容再从北边到河西来接她回老宅。 到了傍晚,徐城诚和彭再许他们陆续都到了,古黎两口子在餐厨区域忙得脚不沾地的,占星然不慌不忙的负责泡茶、切洗水果。 熊欢看徐城诚和彭再许在沙发上打游戏,庄浦坐在一旁抱着笔记本电脑写方案,看占星然端着切好的水果走过来,立马起身接过果盘,说:“你休息下,我去给他们再添些茶水。” 占星然扯过熊欢,笑着说:“水还在烧,等会。” “那我去厨房看看小道他们要不要帮忙。” “也不用,今天是涮火锅,锅底汤小道姑已经煲好了,他们两口子现在就切菜、分菜的。”占星然看熊欢一脸的不自然,再看看彭再许,男方貌似在打游戏,实则眼神时不时瞟向她们,女方又扭扭捏捏不敢看向沙发上的人。占星然心想:这两人是个什么状况? “庄少爷,你倒是歇歇啊,都过年了,还有工作啊!马总有没有说他们什么时候到?”徐城诚问向沙发那头的庄浦,他刚上一把游戏把分神的彭再许打了个落花流水,心满意足的拍拍大腿,准备吃些水果中场休息下。 庄浦还纠结在方案里,紧锁着眉头,眼皮也不抬的回了句:“早下高速了,过河中。” 占星然看了看时钟:“这个饭点过河,一桥和几座大桥都堵。” “还有隧道可以过河啊!”徐城诚放下游戏手柄,拿了颗红提塞嘴里,嘟囔着道:“今晚逮着马总要不醉不归,我可是今天起了个大早,把我媳妇和儿子送回岳母家,找个借口匆忙又赶回大星城的。” 熊欢一脸嫌弃的看着徐城诚,正准备怼他怕老婆怕得连过年都在岳母家过,又看到他身边的彭再许正望向她,立马打住转过身去。 占星然察觉到这一幕,越发好奇这两人是发生了什么,熊欢怎么转性了。踌躇着要不要私下问问熊欢,但自已顶着个彭再许前女友的身份也不太好开这个口。犹疑间,占星然手机震动,一看来电是景芃芃,立马接起开免提:“芃芃,你们到了?” “负二楼电梯口这,喊个壮丁来帮忙抬下王阳。”电话那头传来景芃芃有些疲惫的声音。 占星然正准备回话时,只觉得眼前有道黑影闪过,接着入室门传来“呯”的一声,看了眼身旁同样懵逼的熊欢,和沙发上两脸震惊的彭再许、徐城诚,才发现刚刚庄浦坐的位置,只剩一台笔记本电脑摆在那。 “恩?刚听到关门的声音,是芃芃他们来了么?”问小道从厨房探出头问了句。 “在楼下了,庄浦刚出去接他们了。”占星然转头回复了声,看电话那头景芃芃说完那句就把电话给挂了,她收起手机往厨房走去,准备摆碗筷。 徐城诚这才反应过来,大喊:“刚是咋了,我还正想问王阳是受伤了么,怎么要去抬他。庄少爷就跟一阵风一样的弹出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的真爱是王阳。” 当马翌和庄浦扶着王阳进门的时候,桌上的火锅刚好烧开。古黎招呼着他们赶紧过来落坐,关切的问:“王真人兄弟,你这是咋了,还让人搀扶着。” 景芃芃拎着两大袋东西,从他们身后窜出头说:“马总噻,车后排放满了东西,王阳只能挤在角落里坐着,长时间四肢动弹不得,就麻了咯,在服务站上厕所的时候,跳下车把脚给崴了。” 马翌嘿嘿笑着:“他傻也怪我啊了,我开了十几小时的车,踩油门也踩麻了腿,咋没见下车给崴脚。” “没事,没事。”王阳笑着摆摆手。 马翌却不干了,怼着景芃芃:“你也有责任,刚刚那个服务站你非得喊我停,我还以为你尿急,搞半天你跳下车是去抽烟了。他王阳看着烟眼睛都发亮了,急匆匆的也跟着跳下去。” “说得好像你没跳下来抽一样,哼!”景芃芃不服气撇开头,把手上的两大袋礼物放到茶几。 王阳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说:“怪我怪我,我昨天就没怎么吃东西,今天又一天没吃的,体力不支,自已摔倒的。” 马翌和景芃芃交换了个眼神,在快到韶市之前,景芃芃跟韶市项目的同事打听到王阳头几天跟工地上的几个赌友没日没夜的玩了几天德州扑克,马翌气得直拍方向盘,景芃芃说王阳肯定这几天也没怎么吃没怎么睡的,让马翌接上他后,中途不要停靠驿站休息用餐,饿他一天,让他吃吃苦头,涨涨记性。 庄浦把王阳扶到餐椅上,抬头问马翌:“芃芃今天生日,你们一路上饭都不吃的,你就这么让她过生日的?” “哇靠!芃芃生日怎么不告诉我?”马翌惊讶的看了看景芃芃,又转头对庄浦解释:“我和芃芃出发前在深城吃了顿烧烤,一肚子的油,今天一天想着要减肥,懒得吃了。” 马翌边坐边接过占星然递来的茶水,点头向占星然示意感谢,继续说:“我没有故意饿你们家芃芃的哈,是她提议不吃,赶路要紧的,而且我是真不知道她今天生日啊!王阳那小子,我又没有不让他吃,路上停几个驿站的,他自已懒得动,这小子瘦得皮包骨头了,还学我们俩减肥呢。” 庄浦注意到马翌和景芃芃之间的“眉来眼去”,大概猜到是啥情况,也不再追问。 古黎把酒杯放上桌,拍拍马翌道:“别扯了,都坐好,火锅煮好了,可以开动吃了。我家小道姑刚给大家调好了酱料。”随后,又指着彭再许说:“再许兄弟,阳台那边,把酒拿过来,咱们今晚吃好喝好!把‘寿星公’灌醉。” 景芃芃挨着熊欢落座,拿起筷子准备在火锅里挑肉吃。庄浦端杯茶水走到她身后说:“先喝口热茶,暖下胃先,空腹不宜直接吃辣的。” 熊欢后背一阵鸡皮疙瘩,立马弹起身来,换到另一边坐,识趣的把刚在位置留给庄浦。庄浦大大方方的在熊欢之前的位子坐下,拿起筷子在清汤锅里夹了些豆皮和香菜放景芃芃碗里,景芃芃看整桌人都看戏般的看他俩,连忙端起水杯,用喝水来掩饰尴尬。 徐城诚在桌对面打量着这两人,想起刚庄浦飞出门接景芃芃的事,正想开口打趣他们,被身旁的马翌推了下,示意别做声。于是乎围桌而坐的几人都默默低头在锅里捞菜,桌外的占星然忙着倒茶水,彭再许忙着倒酒,厨房那边古黎两口子继续切菜、调酱料。 古黎从厨房出来时,好奇这一桌人怎么这么安静了,取下围兜后,端起酒杯说:“吃哑药了?都不出声。来来来,我们先喝一个。” 众人附合着端起酒杯互碰喝了口后,开始互相跟隔壁坐的人寒暄,古黎把问小道也从厨房拉出来落坐,给自已又满杯,端起酒杯继续说:“今天呢,我们的主题:一是给景芃芃这个老姑娘庆个生,二是接待马总和王真人,三是给再许兄弟庆祝。” “生日快乐!芃芃!”众人举起酒杯共同祝福景芃芃。 景芃芃点点头,笑道:“谢谢!年纪大了,没那么想过生日的,今天就是聚聚,大家能这样聚在一起吃吃喝喝,就很开心了。” “好,我以后只要有空,年年春节回来跟大家聚。”马翌喝上一口,摸着肚子开怀大笑。 景芃芃正准备闷完这一杯酒,被庄浦抢过酒杯给喝了,抢完酒喝,还眯着眼跟她说是为她好。哼!景芃芃夹起碗里的豆皮包了一大口,气鼓鼓的问古黎:“小彭同学这么快就能进研发组?” “我教得好啊!不过,他在这一方面真的很有天赋,一学就会,一点就透,上手真他娘的快。”古黎自豪的拍拍胸膛,又对彭再许点头肯定,说:“用不了多久,老彭就可以挑大梁了。” “哟!这么看来老彭是支潜力股啊!你们且好着搞,等我再赚点钱,回来给你们投钱创业。现在游戏行业在风投界很是吸睛,可以考虑开发几款游戏来运作。呐,我们这几个现成的创业合伙人啊。”马翌突然眼睛亮了,越说越觉得可行性高,放下酒杯继续道:“这边研发的两位高手,小道姑可以做美工,星然熟悉风投这一块,庄少爷又懂运营和市场,芃芃手里又握着前夫的股份,可以变现投钱进来。妥妥的创业小分队集合呐。” 景芃芃夹菜的手一顿,想到上个时空的彭再许的人生轨迹,就是跟人合伙创办科技公司,开发了几款爆款游戏软件,最后还成功上市。如果这个时空,马翌真把这个班子拉起来,一起创办科技公司,那就说明两个时空的人,命格其实是一样的,只是事件的发生在前或在后的问题。所以,她英年早逝这个事也是逃不掉的? 庄浦观察到景芃芃神色有些慌乱,以为她介意马翌提她被退婚这事,拍拍她的手,用眼神询问她。景芃芃恍过神,笑笑表示没事。 徐城诚平日里跟他们联系得比较少,觉得好奇,问了嘴:“芃芃前夫?不是上次说要结婚了么?啥时候又离了?” “吃你的饭,马总喝多了说胡话。”问小道站起身夹了块肉放徐城诚碗里,又夹了块肉给景芃芃,庄浦抢过来在鼻间闻了闻,又放回景芃芃碗内。问小道不满的说:“放心,不是羊肉,我还能不懂芃芃的口味么。难不成你还怕我下毒啊?哼!我顶多下个春药。” “那你倒是给她下个春药啊!”庄浦笑着打趣。 徐城诚瞪大眼睛,一脸真诚的问:“小道姑,你真有药啊!给我也涨涨见识啊!” “去你的!”古黎推推手,揽着问小道的肩安抚问小道。 王阳扒拉几口饭菜后,肚子觉得舒服多了,人也觉得暖意融融的,抬头看了看景芃芃,想着公司内最近到处传的集团内罗泊远联姻的事。他知道当初是景芃芃拜托罗泊远的关系给他安排进项目上,现在景芃芃跟罗泊远的婚事告吹,他其实有些担心没了罗泊远这层关系,他在项目上能不能继续安稳的混着。王阳张口便问:“那个,芃芃,以后如果我这边有啥事,罗总那边还能帮忙罩着么?” “你好好工作,少搞些有的没的事,没人能动得了你。”马翌没好气的替景芃芃回答,转过头对王阳说:“晚点我跟你有话说,你安份着吃饭先。” 占星然觉得今天气氛很不对,好好的一个聚会,彭再许和熊欢之间不对劲,马翌和王阳之间也怪怪的,景芃芃和庄浦之间倒是常年阴阳怪气的。她推了推眼镜,冲马翌道:“马总,我敬你一杯。上次我们家笑笑出生,你大老远的跑来,我还没来得及请你吃饭,你就行色匆匆的回深城去了。这次你得给我机会,请你吃一顿。” “说这么客气,上次是出海关的货需要我赶回去处理。春节咱有的是机会哈!”马翌端起杯爽快的喝了一个。 景芃芃看马翌笑得满面春光的,转过头对占星然道:“唉,星然,你错过马翌是你的遗憾。马总真的是个心思细腻又体贴的男人,他回来前来特地跑去给你们家笑笑买了礼物,呐,我刚拎上来了。马总还给小希和小悠然都准备了份。” “都有都有!在坐各位,家里有娃的,我都给小朋友准备了份。”马总摸摸肚子笑着回复。 “哟!马总这么客气啊!”问小道惊喜的道:“绝世大暖男呐,马总,来喝一个!” “哼!你玩歧视,我们这群里,就我跟景芃芃没娃儿,几个意思?罚你喝三杯!”熊欢站起身来给马翌的空杯满上。 徐城诚玩味的怪叫:“你们两要娃还不简单?今晚我徐总豪气一把,给你们开两间情趣房,你领着老彭,芃芃领着庄少爷,一人一间造娃娃去。当然咯,芃芃也可以考虑领着我,你今天生日,我也没啥礼物可送的,可以包你一举得男。” 熊欢羞得脸都红了,立马停下手上倒酒的动作,坐回座位上,不知道如何反击回怼。景芃芃在桌对面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徐城诚发福的身形,戏谑道:“呵呵!你小子想占我便宜?那不行,我最怕被针扎了。” “谁会拿针扎你?”徐城诚没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暗讽。 庄浦在边上憋笑憋得上半身都在微微颤抖,占星然和问小道见怪不怪的冷静吃菜,古黎一口酒含在嘴里,差点没给呛到原地去世,心想:尼玛,以后跟景芃芃吃饭随时得提防她讲荤段子。 熊欢反应了两秒才顿悟,由衷的佩服景芃芃,帮她报了“一箭之仇”,举起双手对着景芃芃竖起了两个大拇指。 马翌扯了下徐城诚,附耳在徐耳朵旁解释了句:“兄弟,说你小如针呢。” 徐城诚涨红着张脸,他被激得有些上头了,站起来冲景芃芃说:“嫌我小?信不信我还能打鼓给你看!”说完,冲古黎喊话:“把你们家那面鼓拿来!” 问小道饶有兴趣的抬起头,占星然也放在筷子在一旁准备看戏,熊欢更是鼓掌叫好。全场只有彭再许还在蒙圈,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些啥,拉过旁边的马翌喝上一杯。 古黎苦巴的一张脸,对徐城诚说:“大哥,你收敛着些,知道你牛,你能打鼓行了。我家那面非洲鼓是我们小悠然上幼儿园要用的,万一给你打破了怎么办。” 景芃芃嗤笑道:“他还能打鼓?怕只能摇拨浪鼓。” “哈哈哈哈哈!”众人再也忍不住,一阵轰笑。 彭再许此时也听懂了,冲景芃芃作了个辑,又隔着马翌对徐城诚伸手:“徐总,莫生气,我家小姨嘴上沫了毒的。”他也怕徐城诚脑羞成怒。 “我生啥气,劳资今晚要把她灌醉,让她看看我能不能打鼓。”徐城诚端起酒杯想上前灌景芃芃酒,被她身旁的庄浦用眼神警告了,只能认怂的转过头找马翌喝酒。 马翌喝完几杯了,苦着脸道:“你们别灌我酒成不,我明天还要开车回县城的。” “就是,咱慢慢喝!明天我们都要回老家的。”古黎控了控场子,给问小道夹了几根火腿肉。 这时门铃声响起,庄浦立马跑去开门,从门外的外卖员手上接过一个礼盒。占星然也站起来,把台面清出一半的空间,对景芃芃说:“庄少爷还是有心,特地给你订了个生日蛋糕,虽然你不爱过生日,但仪式还是要有的。” 众人乐呵呵的一起给生日蛋糕点蜡烛,唱生日歌祝福景芃芃。景芃芃默默许了个愿,吹灭了蜡烛,跟占星然一起切分蛋糕,庄浦也在边上帮忙分发蛋糕,并附在景芃芃耳旁轻声道:“礼物我晚点拿给你。” 景芃芃面上跟着笑,心里却装着事,看着火锅里冒出来的腾腾热气,席间大家言笑晏晏,庄浦时不时的给她夹菜挡酒,她很贪恋这份温暖,景芃芃刚刚许的愿望是:如果英年早逝躲不过去,那至少在意外来之前,让自已尽量少些遗憾。 第36章 冒昧的拜访 大年三十和初一两天时间,景芃芃开车带着父母把两边的亲戚都走动了个遍,景父不乐意听亲戚八卦自已女儿的婚事,每户都是坐了半小时不到,就客气的起身告辞。景芃芃巴不得早点回自己家,她可以躺在火炉子上烤火追剧,过几天不带脑子的日子。 初二的上午,景芃芃还在被窝里睡得沉,景母冲进来,对着景芃芃屁股就是一脚,喊着:“多大人了,一天天的不干正常人的事,尽睡懒觉。” 景芃芃无意识的挪了下身子,迷迷糊糊伸手摸摸枕头边的手机,一看时间,十点五十,眯上眼继续睡。景母直接上手,掀开她的被子,吼:“别睡了,你庄叔叔一家来了。” 嗯?谁?景芃芃没了被窝,一阵凉意袭来让她清醒了几分,活动了下头部,睁开眼一看,老妈抱着被子站在床前,庄浦站在房门口,正笑意盈盈的盯着她看。景芃芃把眼立马闭上,蜷缩起身体,头埋进枕头,喊道:“妈,我马上就起,你们能不能先出去。” 等景芃芃洗漱穿戴好后,端端正正的坐在客厅时,时针指向了十一点半。景芃芃看了眼客厅角落里一堆的礼品,猜想应该是庄浦家带过来的,疑惑的看了眼庄浦这是要干啥,挑在大年初二跑上门来,还带着爸妈一起。 庄家在庄浦读大学时就从这个厂镇搬到县里去了,他们高中那几年,化工厂宣告破产,厂区被当时的镇政府接管,父母辈这一批的厂职工大部分都被迫下岗,陆陆续续的外出务工或南下做生意。时间久了,赚到钱的都去县里买了房,举家搬迁,比如占星然、问小道他们,早早的就搬到县城里。还有一些勉强维持生活的,选择继续留在厂镇里生活。 景芃芃家里,景父是县林业局里事业编的小科员,收入不高,景母之前是化工厂的质检员,因为景母身体一直不好的缘故,景父当年在化工厂宣告破产前,托了关系给景母办了病退,虽然病退工资很低,但也不至于像其他家庭那样,下岗后需要背景离乡的外出务工,家里一直靠景父的收入撑着,也没多的钱去县城买房,景家就一直留在了厂镇上。 虽然从县城到厂镇车程只要个二十分钟,但初二这天跑来串门,景芃芃有些鄙视庄浦,一直没给庄浦好脸色看。 景父应对这个场景也觉得有些尴尬,看时间到了饭点,人家客客气气的带礼品上门拜访,他也不好冷脸相待。于是冲厨房里忙活的景母喊了句:“别忙了,家里来了客,我们中午就在外面餐馆喊一桌吃。” 庄浦立马起身说:“景爹,别这么见外,我厨艺不错,我去厨房做饭。” 景父准备起身一起去厨房帮忙,景芃芃一看形势不对,要留她单独应对庄父庄母?怎么可以!这么可怕的事让她独自面对,庄渣渣,我xx你祖宗!! 景芃芃立马站起来,一把拉住庄浦,结果起得太猛,腿被茶几角绊了下,痛得她朝边上跳了一大步,重心不稳,随机往庄浦的方向扑了过去。 庄浦怕她摔倒,急忙伸手搂了个满怀,接住景芃芃后,他转头看沙发上的景父和自已父母三脸震惊看着他俩,庄浦忍不住笑出声,对怀里的人低声道:“你再饿也不至于这么着急。” “不不不!啊对对对,我是饿了,所以想出去吃,早点吃上饭。”景芃芃扑倒在庄浦怀里的那一秒,就想找个墙角缝把自已埋进去了,庄浦还调笑她,她也只能忍着尴尬与怒火,保持仪态的站直了身,推开庄浦,急吼吼的喊着出去吃饭。 “好,听你的!”庄浦笑得一脸宠溺。景芃芃看他笑成这副德性,想着庄浦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该不会认为自已跟罗泊远没戏了,他就可以重修旧好?想着登堂入室?来个明正言顺?啊呸! 景芃芃正准备发作,想骂他几句,看到庄母在旁边一脸的慈眉善目,她心里没由来的突突突的发怵。印象中,庄浦的妈妈从来没对她和颜悦色过,每次看到她都一副趾高气昂的表情,仿佛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通知她:你个小门小户的小丫头片子,离我儿子远一点。景芃芃虽然学生时代很虎,但看到庄母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本能的有多远跑多过多。许多年后,再见庄母,尤其是看到对方还冲她笑,景芃芃吓到脑门冒冷汗。 庄父附和着对景父说:“也是挺冒昧的,听庄浦说他回湖广大半年时间,芃芃对他很是照顾,我们早就想过来拜访表示感谢,一直也没合适的时间。正好春节走亲戚窜门到厂里看望庄浦他表姨,就合计着先到你家来。” 景父陪笑道:“带这么多东西来,客气了,客气了!我去厨房喊孩他妈一起出去,稍等啊!” 景芃芃在一旁暗暗翻白眼:合适的时间,那今天就是合适的时间了? 餐厅包厢内,景芃芃和景母端坐着不说话,全程就景父和庄父在客气的交谈,庄母时不时的搭上两句。庄浦跑到餐厅的隔壁奶茶店买了三杯热奶茶端进来,给在场的三位女士一人一杯,递给景母时,还特温顺的跟景母介绍奶茶:“张姨,这个没有放奶,就是红茶加了点柠檬汁,以前就听芃芃说您不爱吃酸,我物地让奶茶店多放了点糖来中和酸味。” 景母本来板着个脸想拒绝,但看庄浦一脸的诚恳,还是伸手接过放在桌面上。景母对庄家一直有意见,当年她因病退休后盘了个小门面卖日杂百货用品,生意普普通通,赚点小钱补贴家用。后来化工厂垮了,虽然大部分原厂子的中年职工都外出务工了,但镇政府把厂园区卖给了一个福建老板办企业后,福建老板又从外地聘请了一波年轻务工者,景母的小店生意反而红火起来。庄母有几年跟间歇性精神病发作一样,时不时的跑到她店门口,阴阳怪气的找景母拉家常。名为拉家常,实为让景母看清两家的差距,她女儿是进不了他们庄家门。景母哪受得了这个气,没多久就把店面转让了,以要外出打工供女儿读大学为由,跑到外地务工了。 庄母看景芃芃的母亲一直面无表情的,也知道她是对多年前的事介怀,便堆起笑脸说:“我们家庄浦就是偏心,你看他给我的就是随便点的奶茶。我好多年前就跟张姐提过,庄浦对芃芃好到忘了我这个老妈。” “妈,你啥都能喝,我自然就随便点了。”庄浦耐心解释道。 “你别不承认,有一年暑假你带着芃芃在外面逛街,你都看到我跟在你们身后走了,大热天的,我热得汗流浃背的,你只顾着给芃芃扇扇子,递手帕擦汗。” 景芃芃心里咯噔一下:我擦,以前他老妈还跟踪过我们? 庄浦起身走到桌对面,给庄母倒了杯热茶,俯下身在庄母耳旁说:“妈,您今天少说话,多笑笑就行了。”庄母内心一阵委屈:这小子还嫌弃起自已老妈了。 餐桌这边,景母也拉过景芃芃小声交谈:“你跟庄浦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啊,我也不知道他们家唱的哪出。” 景母看景芃芃一脸的真诚,暗叹别人家的女儿是傻白甜,自已家的女儿是傻白痴,便板着脸问:“你爸上次回来跟我提了嘴,我想着依你的性子应该不可能跟他合好了,所以你这次回来我也没过问。可今天他们家都上门了,初二是什么日子,你还骗我说没怎么回事。” “妈,我” “我先跟你说明了,我跟你爸在这事上看法不同,我不同意。”景母看庄浦缓缓走回座位,没等景芃芃解释,提前表明了自已的态度。 景芃芃被景母一把推回座位,三分之二边的屁股悬空,差点飞出坐在地上,庄浦手快的俯过身接住她,小声问:“挨打了?” “你这是唱哪出?”景芃芃侧过脸问。 “给你爸爸送酒啊,上次你爸说那酒很得劲,让我再搞点给他。”庄浦一本正经的说:“但我又没车,正好我爸妈今天开车来这边看表姨,我就蹭他们的车过来了。” “蹭车你有必要把你爸妈带来么?”景芃芃气极,庄渣渣找理由借口真是一套一套的。 “我爸看我藏着好酒不给他喝,反而拿去送人,就想跟上来看看是何方神圣。” “接着编!”景芃芃感觉自已可以喷几口血出来,怒目瞪着庄浦。 景父看到女儿那边的动静,也怕景芃芃发起宝气来,失了礼数。连忙说:“菜上齐了,庄主任、浦主任,我们吃。芃芃,你给你庄叔叔和浦阿姨倒茶水啊!” 景芃芃起身准备去倒茶,庄父连连摆摆手说:“不用,不用。景兄弟你也别客气,我们都好多年没见了,今天我们喝点小酒,叙叙旧,别整得太客气了。” 景父一听酒,眼睛就亮了,问:“以前没怎么见你喝过酒啊。” “以前那是工作原因,要主刀就得滴酒不沾,现在我都退二线了,也早拿不动刀了。”庄父笑着解释。 庄母接上话茬得意的说:“老庄好多年前就升任县医院的院长了,自然不主刀了。” “哦哟!了不得啊!我刚还称呼错了,庄院长,对不住了。”景父立马陪笑:“庄院长这是人生赢家啊,事业和家庭都很美满。娶了个好老婆,浦主任又贤惠,又是事业女强人,二位还培育了位优秀的儿子。从庄浦的名字就看得出,两位感情深厚。” 景芃芃冷笑了笑,暗道:是了,庄浦这名字,取自他父母的姓。从小同学们就知道庄浦家境优渥,父亲是医生,母亲在银行工作,父母感情还很好,庄浦在一个幸福又圆满的家庭长大。相比较厂里的普通工人家庭的职工子弟,他们家的门楣还真是高了一等,也不怪庄母总是嫌弃自已上不得台面。 庄母被夸得有些起调了,继续说:“别主任主任的称呼我拉,我已经退休两三年了,况且我是在支行副行长的职位上退休的。” 庄浦和庄父同时脸色一变,庄浦叹口气,心想刚交待老妈低调行事算是白交待了。他这位老妈什么都好,就是虚荣心重了些,尤其是庄浦几个舅舅的生意这些年越做越好后,庄母的心态越发跟暴发户一样,恨不得张榜公告浦家发达了。 景芃芃抬抬眉,她总算是知道庄浦的前妻为什么肯顶着满旗贵族后代的身份,下嫁给一个外地小伙子,原来庄浦家的父辈们这些年还是发展得很不错。如今庄浦敢净身出户,也还是有父辈们撑腰。 景母把筷子一放,冷哼一声:“那我们这平民老百姓的,今天还能有幸跟院长和行长同桌了,呵呵,可惜我没这个福份跟大人物吃饭。”说罢,站起身往门外走,走到门口回过头来冲景芃芃喊道:“下午跟我回老家相亲去,你堂婶子跟我提了,彭家那小子又没血缘关系的,家里也还有些小钱,我们这种小门小户勉强也配得上。” 景父脸色微红,连忙起身,冲庄父略表歉意的点头,追了出去。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对景芃芃说:“芃芃,呆会把帐结了。” 庄浦握了握拳头,脸色有些苍白,看了眼惊慌失措的庄母,又转头看了看托腮沉思的景芃芃,想开口跟她解释。庄母却抢先开了口:“芃芃,我不是那个意思。” “庄叔叔、浦阿姨,我妈说家里灶上还煲着汤,她忘了关火先回去了,就留我招待您们,我们吃。”景芃芃招呼着桌上剩下的人继续吃饭,一顿饭短暂的吃完后,又礼貌的目送庄浦一家离开。 临走前,庄母还拉着景芃芃的手,一脸歉意的说:“芃芃啊,阿姨真没那个意思。我就是怕你嫌弃我们家庄浦离过婚,他虽然净身出户,但我跟他爸爸还有点家底,可以帮他的,你们两如果” “浦阿姨,我妈在喊我回去相亲了,您先上车,庄叔叔在等您呢。”景芃芃也懒得听她把话说完,用巧劲把庄母塞进车后座,立马关上车门。庄浦倒是老老实实的坐在驾驶座上,没再说话,见芃芃关上车后门,立马一脚油门开走了。 回到家后,景芃芃抱着景母大大的夸赞:“干得漂亮啊!张女士。” 第37章 确认心意 问小道初二这天回了娘家,南方的习俗初二女婿要上岳母家拜年,古黎和孩子们自然也陪着过来。古黎在岳母家表现得非常勤劳,又是买菜做饭又是洗碗、拖地的,岳母对这个女婿越看越满意,长得好看,性格又柔和,对自己女儿关怀备至,古家那两位亲家又很明事理,从不干预小两口的生活。唯一有些遗憾的是古家只是个普通的家庭,古爸爸干一辈子人民教师,也就混到教导主任,古妈妈从化工厂下岗后就一直没工作了,古家实在算不上是富裕人家,古黎自己的收入也只是个中等水平。问小道母亲哪怕一开始不满意这门亲事,但女儿也结婚这么久,还跟个小丫头似得迷糊,可见古黎把问小道照顾得很好。 问小道母亲偷偷问女儿有没有考虑生三胎,吓得问小道直摆头。两个娃儿他们就已经养得很辛苦了,她跟古黎都是普普通通的打工人,家庭收入只能算中等偏上一点,大星城的房子还要还房货,小希的补习班、兴趣班就没落下过,补习费用就开销特别大。古黎还是个女儿奴,各种花式宠小悠然,存款都要被他养女儿给败光了,就这状况,她是真心不敢再生一个,问母只能略带失望的带着两个外孙出门逛超市。 古黎把厨房收拾得干干净净后,回到客厅准备躺火炉子边休息会,看手机收到条消息,是庄浦发来的:“搞砸了!陪我去湘江走走。” “大冷天的喊我江边吹风,我脑子有包才跟你去。”古黎回了消息。 刚回完消息,就接到庄浦打来的电话:“你不问我出了啥事么?” “我刚从厂镇到县里,正在岳母家好好表现呢,哪有心情管你那档子破事。”古黎看了眼沙发那边眯着睡的问小道,压低音量继续说:“不就是在芃芃那又受挫了么,有什么好伤心了。你第一天受挫了?” 问小道听到“芃芃”两个字,就知道电话那头是庄浦,立马竖起耳朵打探情况。自从景芃芃跟罗泊远退婚后,问小道也转变了想法,之前是使着劲的让景芃芃远离那个庄渣渣,不想让渣男再次毁了芃芃的婚事。现在芃芃的嫁入豪门梦以失败告终,芃芃也这么大年纪了,再指望着她找个结婚对象,难度还是很大。庄浦如果能真心待她好,也不是不能考虑,总不能真让景芃芃孤独终老。 古黎见电话那头长久的沉默,识趣的立马问:“那你发生了啥事?” 庄浦:“我还是太心急了。” 古黎:“嗯?” 庄浦:“我上午带我爸妈去芃芃家了。” 古黎瞪大眼睛,兴奋得吼了句:“xx!你是真头铁啊!兄弟!都还没把芃芃搞定,就想着去搞定她爸妈?” 庄浦:“这不,谁都没搞定么?” 古黎:“你还搞上阵父子兵,我就想问:打起来没有?” 庄浦:“我已经中了好几道暗器加大铁锤了,需要你带我去吹风。” 古黎听出电话那头沮丧的情绪,安慰道:“行,哥带你去吹风!” 问小道看古黎急匆匆的抓起棉袄外套和车钥匙就出门而去,都忘了给自己老婆打声招呼,哼!联想起他刚刚打电话时说的话,问小道连忙翻出手机联系景芃芃。 古黎把庄浦拖到沿江大道的风光带走了五分钟,湖广的冬天还是很冷的,尤其是江风一吹,吹得人脸生疼,古黎冻得直哆嗦,看庄浦眼睛都被吹红了,拉着庄浦就往他刚停车的地方走。 “咱还是找个室内的地,吹得我耳朵痛啊!”古黎把庄浦拉回车内,打开导航找附近的茶馆。 庄浦也不回话,任由着古黎拉着他在县城内一圈又一圈的找茶楼。这个小县城春节期间营业的茶楼比较少,只两三家开门营业的,还早已座满。麻将房就不用想了,过年期间各家各户走亲戚串门的,饭后活动除了打麻将就是捉红字,可连茶馆的卡座也满了,古黎就有些想不明白了。 最终古黎在茶楼的隔壁ktv里开了个小包厢,还是因为别人嫌弃包厢太小退出来的。 “捡个漏,搞个包厢不容易呐!看来县城人民都很富裕啊!物质上啥也不缺,精神层面的娱乐活动也很丰富。等我老了,我就回县城悠哉的养老。”古黎坐在包厢沙发上,对进门来问点酒水套餐的服务员摆摆手道:“要点酒水我自己会去外面点,晚点再说,你帮我泡两杯热茶先。” 服务员礼貌的走出门后,古黎把包厢内的音乐声调小,问庄浦:“喝不喝一个?” 庄浦摇头。 古黎又问:“那唱不唱两首情歌?死了都要爱?哈哈哈!” “我是拉你出来吹风的。”庄浦很认真的看着古黎。 “不是陪你吹了5分钟么?把我鼻涕都冻出来了,我晚上还要交作业的人,可不能吹感冒了,影响我发挥。” 庄浦鄙视的怼了句:“你不感冒也就十分钟。” “我擦!你试试?”说完,古黎就凑过去扑在庄浦身上。 “滚!”庄浦嫌弃的推开他。 包厢门正好打开,服务员端着两杯热茶走进来,正好瞧见这一幕,手没由来的抖了下,茶杯里的水洒出来一大半,服务员连忙道歉:“我,我重新泡两杯。” 看着服务员逃命般的背影,庄浦气笑了:“你嬴了!” “尼玛,劳资清白没了。”古黎掏出手机,作状要给景芃芃打电话,翻出景芃芃的微信,拿着手机屏在庄浦面前晃晃说:“我把芃芃喊过来。” 彼时景芃芃正开着车带父母去老家的乡镇,没注意看手机,也没心情看手机,她心里直犯嘀咕:“张女士不会真要把我跟小彭硬凑成一对!”特么爱情片怎么演成了伦理片了。景芃芃一直给副驾驶的景父使眼色,景父做了个惹不起的表情,又发挥起精湛的“演技”,闭上眼秒睡,并发出鼾声。 到了彭再许老家后,景父逃也似的拉着彭再许的父亲去钓鱼,景母和彭再许的外婆手握着手去了里屋,彭再许的母亲在客厅略显尴尬的招待景芃芃,小彭同学一脸怂样的坐在一旁边不吱声。 景芃芃有些没反应过来剧情走势,她年前去深城那天,彭再许拉她去江湖救急,她当时还舌灿莲花的哄着堂婶和桂香姐,拍着胸脯跟她们保证过完年一定解决小彭同学的单身问题。景芃芃是怎么也想不到,保证得把自已给赔上了。 “桂香姐,我跟小彭出去转转,我也好久没来这边镇上了,刚路过,看街上挺热闹的,顺便去我堂姐药店买点膏药。”景芃芃主动开口。 “好好!再许,你陪你芃芃小姨陪芃芃去街上走走。”桂香扯了扯彭再许的袖子,她也觉得安排这场相亲挺尬的,又不好忤逆自已母亲,眼下也是巴不得他们两赶紧出去。 出门后,景芃芃一路不吱声,带着彭再许走到镇上的一座庙门口停下,转过身说:“今天咱们,要不你进去落发为僧,要么我过去盘发为道姑。选一个?” “芃芃小姨,这庙里只有尼姑。”彭再许正儿八经的跟她科普。 景芃芃转过头往庙里瞅了瞅,摸了摸头顶,道:“姑奶奶我这次真的要栽你手上了。” “我可接不住你。” 景芃芃上前踹了他一脚,叹了口气,蹲在庙门口的门柱子旁,摆摆手彭再许过来。 彭再许乖乖的走到她边上蹲着,苦着张脸问:“你不会真想嫁我,我可不敢娶啊!” 景芃芃拿出手机,才看到问小道和黎打过来的未接电话,还有发来的消息,堪堪回了他们一条消息过去:“别闹,我在相亲。” 收起手机后,回答了彭再许的问题:“怕啥?反正我们也快四十了,凑合着过个二三十年,眼一闭进火化炉,这辈子也就过去了。” “你可饶了我,我仿佛看到一群牛羊马在向我奔来。” 景芃芃掏出根烟正准备抽上,听彭再许吐槽这么一句,当即上手给了他一掌,“你这跟古黎呆久了,不光学了技术,还学了他的贫嘴是。” “我现在可是有点理解庄浦当年的心情了,你还是去祸祸他。” 景芃芃点燃烟,默默吸了一口,吐了口烟圈,也不说话。她不是个有烟瘾的人,虽然随身携带着烟和火机,但一包女士烟她可以抽两三个月。偶尔感觉压力大的时候,或者想发呆的时候,她才会来上几口,贪图口鼻之间缭绕的淡淡烟草香气和轻微的麻醉感。 彭再许看她抽过几次烟,烟圈从来没从鼻腔出来过,烟雾都是只达喉咙处,就从嘴里原路返回的吐出来,这种抽烟法,永远也上不了瘾。这景芃芃的性格跟她抽烟一样,一边做着不理智的事,一边又能清醒的克制自已。彭再许摇摇头问:“你跟庄浦到底打算怎么个搞法?” “大人的事,小孩少打听。”景芃芃眼嫌的看了看他,掏给他一根烟,问:“说说你跟熊欢之间怎么了。” “没怎么啊!” “哼!我生日那晚,我就瞧出你俩之间的不对劲,星然事后还问了我。” 彭再许虽然不爱抽女士烟,但他出门得急,忘了把自已的烟给拿出来,只能接过点燃,狠狠吸了一口:“我一个坐过牢的,人家瞧不上啊!” “那这意思是,你瞧上熊欢了?”景芃芃玩味的问他。 彭再许鼻腔喷出烟雾,沉吟了半晌,烟在他手上都快燃尽了,才开口说话:“芃芃,我可能得孤寡一生。” 景芃芃看他神情清冷,想起这个时空的彭再许过得又虐又苦,也是拜她所赐。不然按他之前时空的轨迹走,他现在也是个成功人士,有娇妻,有儿女承欢膝下。她也确实该对他负责。“说说,我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替你解决了孤寡。” “熊欢的母亲来找过我。”彭再许如实回答。 “哦,又不是让你娶熊欢她妈,你就说你跟熊欢之间的事。” “熊欢,是个好姑娘。”彭再许熄了烟头,回忆起了很多年前熊欢经常跟着古黎来找星然,偶尔也见过他几次。他们大一那年,占星然还没答应跟他在一起之前,熊欢就蹦蹦跳跳的跑来向他告白,说第一次看到一个男孩子抽烟时能这么帅,还给他讲土味情话:“再许哥哥,你抽的不是烟,是我的命。” 彭再许当时只能礼貌的告知熊欢,他心有所属。再到后来他出狱后,大家有意撮合他和熊欢,一开始他是抗拒的。一方面有着对于占星然的不甘,另一方面也是出于自卑。后来营露之后,在古黎的主导下,彭再许与熊欢从工作上的接触到私下的接触愈发多起来,彭再许慢慢开始贪恋熊欢在他面前期期艾艾的喊他“再再许哥哥”,喜欢看她用软软糯糯的表情撩他说话,迷恋她总是乐乐陶陶的盯着他时脸上挂着的笑容,也习惯了她孜孜矻矻的变着法的带好吃的食物投喂他,可能是种习惯,让彭再许不由的生了不该有的期待。 景芃芃看他半天不吱声,也跟着发了会呆,突然间觉得手里一空,烟盒被彭再许抢过去,只见彭再许拿出一根点上,狠狠抽上一口道:“你们可能以为我还是对星然念念不忘,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段感情,我只剩下不甘心。熊欢,是第一个可以接纳我全部缺点的人,就像你说的,她是可以跟我共情的人,她很美好,很好” 说到此处,景芃芃听出彭再许声音里的哽咽,拍拍他的头,笑着道:“好姑娘当然得拥入怀中宠啊!你怕她老妈干啥。” 彭再许抬起头,欲言又止,但又不知道怎么说。 “你小子看来是真动情啊!我们打小就觉得熊欢挺聒噪的,也没人愿意跟她玩。不是因为徐城诚老带着她,就她那个大嘴巴的,我们这一帮穷凶极恶之人哪能容得下她?难得第一次听到有人形容她很美好!啊哈哈哈哈哈!”景芃芃开怀大笑着。 “她就是嘴快,又没坏心思。”彭再许争辩着。 “哟!这还没处上呢,就开始维护上了。”景芃芃戳了戳他的脑门,“那你说说,那么美好的人,为啥现在又躲着你了。” “她应该是觉得她妈妈伤害了我,不敢面对我。”彭再许想到过年前熊欢哭着一张小脸蛋跟他道歉,说不会再让父母伤害到他,让他等她把家里面搞定了,再来找他。他就一直等啊等啊,可是越等他越失落,越觉得自已配不上熊欢。 景芃芃呵呵两声,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朝身后的庙里看了看,低下头说:“走,扶着我进庙里去,咱给菩萨上柱香。” “嗯?”彭再许转头看景芃芃又一屁股坐回地上,表示疑惑。 “快点啊,我腿麻了!” 第38章 独自美丽 从彭再许那回去后,景芃芃灰溜溜的过了个年,之前她嘲笑彭再许春节不打烊的流水相亲席,万万没想到,这个流水相亲席给自已安排上了。景母拉着她到处相亲,还是那种卡着点的,上午两个,下午两个,晚上还能给再安排两个。景芃芃觉得自己跟古代青楼女子差不了多少,每天6个人的量化标准,清一色的上了年纪的大叔型,离异的、丧偶的,还有那种超级自信的大大龄剩男。 连着排了两天,景芃芃感觉自已都有恐男症了,最后还是占星然初五回娘家这边走亲戚串门,才解救了她,把她成功带出了厂镇。 “星然,谁懂啊!我们家张女士可太能了。”景芃芃在去县城的路,不停的跟占星然吐槽。 占星然含笑道:“等你当了母亲,就知道天下父母心都是一样的,都是一心为了孩子。” “我理解他们望女成婚的心思,可能不能介绍些靠谱一点的啊,全特么清一色的40+男士,个个自信又普通的,其中有一位五十岁的大叔,他儿子都大学毕业出来工作了,这是让我嫁过去上演后母跟继子乱搞的伦理剧么?” 占星然噗嗤笑出声来:“这个不就挺靠谱的么?嫁一送一的,有成熟大叔整日陪伴,又有年下小奶狗可以偶尔刺激几回的。” “啊呸!我年纪大了,玩不来这么刺激的。”景芃芃头都要摇断。 “所以,是一个都没看上?打算就这么一个人浪荡一生?” “大姐,我一个人放荡过一生怎么了?挺好么不是,想谈恋爱就谈恋爱,想换男友就换男友。”景芃芃边开车边眉色舞的描绘她的自由生活。今天得亏占星然从县城跑来她家串门,特地让周慕容找了个由头带着奶娃娃提前开车走了,然后占星然跟景母说没车回县城,需要人送下。景芃芃顺势说后天初七要上班了,表示送占星然回县城后,就直接回大星城去,提前收拾行李去深城项目驻场。 “我听小道说,你妈都开始把你和彭再许按头在一起了?”占星然坐在副驾驶上,饶有兴趣的打听景芃芃的相亲经历。前天问小道特八卦的打电话给她,告知景芃芃跟彭再许在相亲配对的事,占星然还愕然没出五服的亲戚也能配对了,后来找古黎打听才知道彭再许母亲是景家领养的,确实是没血缘关系。占星然第一反应是觉得好笑,仔细一琢磨,感觉这事也不是不可以,她对于彭再许一直是亏欠的,当年非真心相待,后来又没有守诺等他出来,她比谁都希望彭再许能觅得一良人,圆满的走完后半生。景芃芃这个性子虽然跳脱了些,但可以给彭再许苦闷的生活带来一抹阳光,何况两家又知根知底的,他们也算是青梅竹马。 景芃芃一听她提这事,吓得点了脚刹车,正声道:“别,这事可提不得。我那天吓得拉着彭再许去庙里,差点削发为僧了。” “张姨看来是急眼了,你得收拾下那个罪魁祸首。”占星然看景芃芃这个反应,也笑笑没再多提她跟彭再许的可行性。 “尼玛,我现在可不敢惹他,他已经疯了。”景芃芃想到庄浦那离了大谱的行径,不自觉的疯狂摇头,还好那天之后,他再没冒过头,估摸着也是没脸再找她了。 “他那疯批劲不是让你欲罢不能么?” 景芃芃单手推了下隔壁的占星然,说:“滚!他们一家人都是疯的,每次都是出啥事了,才想着拉我当备胎。我特么只是傻,又不是疯。” “好像是也,当年他差点去乌市当上门女婿时,他爸也是气得火冒三丈的,急忙把你扯出来绊住他。现在离婚了,又想拉你来给他儿子兜底。”占星然摸摸下巴表示认同,点头说:“算了,他们庄、浦两家都是800个心眼的,你还是独自美丽。” “哼,姐明天就找个小奶狗男友去。”景芃芃傲娇的抬起下巴,愉快的哼起了歌曲,很快就把占星然送回了她的娘家。占星然留景芃芃在她家吃个晚饭再出发去大星城,景芃芃表示空手上门的不大好意思,让她先上楼,自已去超市买点礼品再拎上门。 县城的超市门口,景芃芃站在那琢磨着买什么礼品,县城超市的货品种类没那么齐全,过年期间逛超市的人又非常之多,熙熙攘攘的,她一直有些恐人群症,在超市门口踌躇了好一会,才在营业员的指导下,挤到营养品、奶粉区域,准备挑一些蛋白粉和中老年补钙奶粉之类的。 “芃芃?!” 景芃芃正懊恼自已进来时没拉个购物篮或购物车,现在空着手抱商品多少有些不方便。听到喊自已的声音有些像上了年纪的人,疑惑着在超市也能遇着亲戚长辈,抬头一看,当场石化。庄母站在她跟前,一脸惊喜的边打招呼,边凑上前来拉住景芃芃的手,庄浦推着超市的购物车跟在身后,脸上的表情有些捉摸不定。 “芃芃,你来县城拉!去我家坐会,晚上阿姨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菜。”庄母热情的邀请她去家里做客。 “呵呵!我送占星然过来,晚上要去她家吃饭。”景芃芃尴尬癌都犯了,心想他老妈怎么这么自来熟。 庄母不死心,挽住她的胳膊道:“时间还早,阿姨家去年搬了新房子,就在超市后面那个小区,现在去我家坐坐,阿姨给你泡你最爱的姜盐豆子茶喝。” 景芃芃知道这个小区,之前有听古黎吐槽过,一个县城的新楼盘还能卖到七、八千一平的,也算是县城中的豪宅了,关键是还抢不到,因为地理位置好,周边商业配套齐全,县里有点小钱的家庭在两年前开盘时都疯抢。前两年古黎的父亲刚好退休,有考虑过从厂镇也搬到县城去住,也看过这个楼盘,无奈卖价太高,古黎还豪言说他也一起拿钱,让古父抢一套,最终还是古妈妈,节俭了一辈子的人,舍不得花这个冤枉钱,拉着古爸爸继续在厂镇生活。 景芃芃微微叹了一口气,看了眼庄浦诚恳又抱歉的神情,庄母又一脸的期冀,实在是不好再推辞,只能硬着头皮说:“好,浦阿姨,您稍等,我买些东西,等会要提到星然家的。” “好!好!我先去收银处给你排队,让庄浦留下,帮你拎东西。”庄母给自已儿子使了个眼色后,便小碎步往收银处走去。 庄浦推着车走过来,略带歉意的说:“抱歉,我妈他” “你过年有来过我家拜访,于礼,我是确实该上你家也拜访的,礼尚往来嘛。”景芃芃快速将蛋白粉和羊奶粉各拿了两罐,放进庄浦的购物车内,又带着庄浦去了奶制品区,拎了两盒酸奶。庄浦没出声,默默接过酸奶放在购物车里,又随着景芃芃去了水果区,看她细心的挑了两大袋水果也放到购物车内。人群拥挤的超市,景芃芃在细心挑选着商品,每盒商品她都会重点看生产日期和成份,挑水果也会挑色泽鲜艳的,易于保存的水果。庄浦跟在她身后,看景芃芃带着眼镜,低头专注的样子,有种时光沉淀静止、岁月静好的感觉,连景芃芃鼻梁上的眼镜都让他觉得心动。庄浦心里暖暖的,幻想着他们婚后的生活大抵也是这样,一起超市购物,一起逛街看电影,一起做饭洗碗,一起收拾家务,夜晚相拥而眠,相伴到老,这般圆满又美好。 景芃芃全然不知道身后的庄浦内心的情绪涌动,但凡她知道一点,估计会冲庄浦来一句:“做你的春秋大梦!” 庄母在收银台排着队,偶尔碰到两个熟人和超市熟识的工作人员,会热情的打招呼、拉家常,说自已在帮未来儿媳妇排队。以至于景芃芃后来在收银台结帐时,接收到很多奇奇怪怪的目光。她没明白收银台那么小小的空间,收银员后面还挤着两个工作人员,一直用好奇又玩味的眼神盯着她看干啥,收银台外又站了好几个大妈瞪大眼睛看她。 付款时,庄浦抢着要买单,景芃芃利索的付完款,拉过庄浦的衣领,示意他俯下身。庄浦乖巧的弯下腰,贴上耳朵,听她问了句:“我是脸上有啥么,他们为什么都盯着我看?” 庄浦转过头,认真的端详了景芃芃的脸,笑着说:“很漂亮啊,素颜涂口红,很显高级,县城人民第一次见,所以多看两眼。” 景芃芃松开他的衣领,拂拂手没再接话,省得再被庄浦调戏。上午为了恶心相亲男,早上起床时也没化妆,抹了护肤品后,就只简单抹了个豆沙色的口红,就这么戴着眼镜完成了两个相亲量化指示。 景芃芃备好了双份礼品,先留一份放车后备箱内,另外一份拎着去了庄浦家。庄母一路上说太破费了,景芃芃只礼貌的回复:应该的! 到了庄浦家,入目而来的是古风古色的装修风格,玄关处那块雕塑,一看就是红木雕的,家里也是清一色的红木家具和屏风,还装了全屋地暖,庄浦示意景芃芃可以脱下大衣外套挂在门口,庄父坐在阳台的茶台桌前招招手,示意庄浦带着景芃芃坐过去。景芃芃卸下外套后,走过去礼貌的跟庄父打了招呼,才堪堪坐在茶墩上,茶台是一整套黄梨木雕出来的,从台面到桌腿部,连茶墩座也是黄梨木。 庄父泡着茶,给景芃芃面前的茶杯倒上了一杯,和气的说:“你浦阿姨给我打了电话,让我泡壶好茶给你喝。家里有上好的小青柑和黑茶,庄浦说你喝不来陈皮味,就给换了正山小种,这个有些松烟香,试试。” “谢谢!庄叔叔,我什么都能喝的。”景芃芃礼貌且谨慎的回答,端起青花瓷茶杯喝了一口,味道确实又醇又鲜,有桂圆和松烟糅合的香甜。 一旁的庄浦也领了一杯茶,抿了一小口,他一直不太爱喝红茶系列,味道又冲又浓,他只喜欢喝竹叶青。庄浦正想吐槽几句红茶难喝时,便看景芃芃把茶杯里的喝完,对庄父说:“庄叔叔,下次我送一只紫砂壶和白瓷茶杯给您。您是平时喜欢喝小青柑和黑茶,用紫砂壶冲泡,再用白瓷杯喝,口感会更好。” 庄父眼睛一亮,给景芃芃再续上一杯茶,笑着问:“你还懂这些?” “呵呵,职业需要,略懂。”景芃芃微笑着点头,说:“以前学功夫茶时,还研究了下北宋的茶文化。” 庄浦又抿了一口茶,心想,景芃芃这么多年的助理生涯,懂点茶道是应该的,但她这做一件事,就要究一下源头的脑回路,还是几十年不变。景芃芃大学时迷恋韩国的某个明星,把人韩国的历史给研读熟透,毕业后听说又迷上了泰国的某个明星,又把泰国历史给研究了一遍。 “那以后得切磋切磋茶道。”庄父立马来了兴趣,跟景芃芃讨论起了几种茶系的口感和产地。庄浦在边上虽然听不懂,但也大致从景芃芃的回答中探听到了她对于茶的口感偏好。 庄母端了盆水果和泡菜走过来,把水果和泡菜放在边上的小茶龛上,招呼着景芃芃:“来,吃水果。庄浦说你喜欢吃泡菜,我这个特地从隔壁栋的朋友那讨来的,她是延吉人,过来帮忙带外孙的,年前自已腌的泡菜,味道是真的挺不错。” “谢谢阿姨!”景芃芃用牙签戳了小块泡菜入口,果然正宗的朝鲜族泡菜口感。她很多年前随罗泊远去过一趟首尔出差,在首尔住了大半个月,放着烤肉和大餐不吃,天天就着泡菜拌饭吃。 庄浦看着景芃芃一脸的满足感,嘴角残留了些泡菜的酱汁,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抹,手抬到一半,看自已父母都一脸欣慰的看着他俩,便不好意思的放下手,从茶台拿了张餐巾纸递给景芃芃,又对爸妈说道:“茶也喝得差不多了,这个茶墩子坐得我屁股痛,换到沙发上软垫去坐。” 庄父庄母特别懂味的把水果盘移到沙发茶几处,随后庄母借口说刚在超市遗忘了买东西,拉着庄父陪着出门去超市了。 庄浦父母出门后,两人各自沉默了一会,庄浦看景芃芃低头玩手机,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了句:“老彭前两天给我打了电话。” “哈?”景芃芃抬起头,疑惑的看着他。 “他说你差点在庙里出家为尼。” “明明是他要削发为僧,可那庙里只有道士。”景芃芃回想起那天,彭再许搀扶着她进了庙里。那座庙是当地人自发筹款建的,大堂神台上供奉了好多尊菩萨和神仙的神像,景芃芃见识浅薄,只认出了土地公公、土地婆婆,观音大士和财神爷的神像,庙堂的左侧下方,一个道士装扮的人坐在桌台后方,提示他们过去请香跪拜。景芃芃拉着彭再许各自请了三柱香,道士又提示他们上完香后,可以求签问卦。到现在景芃芃还记得她的签文上写着:鲲化为鹏海浪翻,阳阳交泰太平关,庶人蓦有凌云志,平地雷声得势还。 庄浦笑了笑,问:“所以你们两到底谁入了道教?” “我们俩都没那资质,最后跪在财神爷跟前许愿。”景芃芃撇撇嘴。 “嗯?财神爷还管姻缘了?” 景芃芃扔给庄浦一个鄙视的眼神,说:“求财!求财!有钱了还要啥姻缘,一个人纸醉金迷的过不好么?” “这么大年纪了,你还玩得动谁?”庄浦日常打趣景芃芃。 “要你管!” “好,我管不了,那你管管我。你啥时候回大星城?”庄浦收到景芃芃的瞪眼警告,立马投降。 “今天,吃了晚饭就走。” “啊?那我可以蹭下车么?”庄浦睁大眼睛冲景芃芃眨了眨。 “他古黎和星然都是明天回去,你可以跟他们走啊。”景芃芃不太乐意跟他共处一车。 “他们两都拖家带口的,行李一大堆,我哪好意思去挤。” 景芃芃转了转眼珠子:“那马总有车,他要再去趟大星城的,你找他。” 庄浦也不生气,厚着脸皮道:“马翌在农村老家走亲戚,说是直接从农村去大星城。芃芃总,你就发发善心,带带我。” “” 庄浦见景芃芃看着他不说话,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继续不要脸面的撒娇:“芃芃,好芃芃,你就带带我,我卖身给你为奴为仆可以不?” 景芃芃脑子里只闪现四个字:猛男撒娇!吓得身体往后挪了挪,心想这货是吃错药了还是怎么的,连连摆手道:“行了行了,别浪了,我带你,带你!” 庄浦一脸得逞的表情道:“好!芃芃,那你吃完饭再过来接我可以不?我行李有点多。” “成!成!成!”景芃芃只能连忙点头答应,以防止庄浦再发浪。 景芃芃在庄浦家小坐了半小时,吃了几口泡菜后,庄母也回来了,又无比热情的拉着她的手拉家常,那场景简直比他当年找工作面试还要让她坐立难安。最后她只能推说占星然在催她过去,脚底生风的溜烟跑了。 第39章 听墙角的乐趣 回大星城的路上,庄浦开车,景芃芃坐在副驾驶位上闭目养神。庄浦调着车内的空调暖气,问:“你这车买来也有七年了,去吉隆坡前两年你就买了,后来人去了国外,车就这么放了几年,是不是发动机没那么好了?” “没啊,我在国外时,车借给我堂弟开了,可能他开得比较猛。”景芃芃眼睛也不睁,闭着眼回答。想到她刚来这里时,也好奇自已的车去哪了,又不敢多问,回到老家休养那段时间,他堂弟巴巴的跑来还车,当时她拿回她心爱的“小科”时,还在心里默默问候了堂弟祖宗八代。 “感觉这空调效果不太好,考虑换一台不?” “代步的交通工具而已,能用就行。我是之前不记得保养了,年后找个时间去做个大保养,还能再开个几年。”景芃芃有点疲累,昨晚上追剧追到凌晨四点,早上八点不到又被老妈喊起来相亲。 “看不出来,挺会过日子的啊!老彭那辆车是你带着去淘的?让你表妹夫也帮我物色辆二手的suv。” 景芃芃睁开眼,眯着盯了庄浦半晌,戏谑道:“庄少爷什么时候转性了,以前样样都要用贵的,你眼下虽然净身出了户,但在大厂工作的收入,不至于要买二手车啊。” “要攒钱买房,还要存钱娶媳妇,况且我未来媳妇也是个会过日子的人,我得向她看齐。”庄浦说到未来媳妇几个字,意味深长的转头看了眼景芃芃。 景芃芃被他盯着有点不好意思,转移话题:“切!星然跟我说了,你又不是完全的净身出户,粤城那套房子你媳妇嫌弃还有房贷,留给了你,只问你要了两百万做为房子的变现。” “是拉,我还背着房贷,前妻又在我这拿走了两百万。现在地产行情又不好,我粤城那套房子都不好出手卖掉。可怜如我,还要被某些人嫌弃、挖苦。”庄浦做出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还眼带泪光起来了。 景芃芃心想这货什么时候演技好起来了,这么能装。立马坐正了身子说:“咱这是夸你能耐啊,又是超一线城市两套房,又是两百万现金随意拿的。我们同学中哪个毕业这些年,打工还能打出你之前那身家的。” “有什么用,回了大星城后,房子要租你的,车子还要蹭你的。”庄浦略带沮丧的表情,景芃芃也分不清他现在是演戏还是真的沮丧。 “没事,好歹还有粤城那一套房,不住的话,可以卖了变现。”景芃芃安慰着拍拍庄浦的肩膀后方。 “不卖,大星城这房价,我再努力个一两年,可以存一套首付出来。” “粤城的房子是有什么美好的回忆么?打死也不肯卖掉。”景芃芃疑惑的问。 庄浦鼻腔间呼出一口气,说:“芃芃,粤城的房子是我唯一不肯让步的,也是因为之前对你的承诺。” 景芃芃歪着头表示疑惑,她是有听占星然提过庄浦离婚的细节,说他在协商财产分割时,什么都不要,唯独粤城那套房子的产权不肯松口,情愿把粤城房子现有市值的一半付现金给前妻,也要把粤城的房子牢牢拿在手上。景芃芃猜想是不是这个时空他俩的过往,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关于粤城的细节,她张张嘴又不敢出声了。 “以前对你承诺过的事,我在一点一点的兑现。”庄浦看着前方的路,不去看景芃芃的表情。他知道景芃芃估计早已忘了他之前对她承诺过哪些,但他一直记得。 很多年前,他在京城,景芃芃在深城,庄浦有一年回头求复合时,景芃芃表示不喜欢北方。庄浦便对景芃芃说:“芃芃,我们给彼此一年时间,你跟你男朋友分手,我跟公司申请调到粤城,我在粤城买婚房,我们在一起。”可惜一年期满,景芃芃没能跟男朋友分手,庄浦也没能成功申请调到粤城,反而在一场聚会上认识了前妻。 景芃芃转过头去,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只随口应了句:“二手车的事我跟我妹夫说下。”说完,继续闭上眼睛睡觉。庄浦瞟了眼景芃芃,回忆起了那两年,他们在粤城度过的为数不多的愉快时光。 回到大星城后,景芃芃和庄浦都按国家规定的春节休假时间,大年初七便投入工作开始上班。古黎、问小道和占星然他们在湖广的本土企业,一般都是年假和春节假一起连休十天或十二天的,陆续休到初八、初十才上班。马翌从农村老家走访完亲戚,直接到了大星城,吆喝着需要人陪玩几天,古黎和占星然幸不辱命,白天带着马翌在大星城周边的景点游玩,到了傍晚赶回大星城组局喝酒吃肉的。 景芃芃年前的项目遗留工作没做完,开年还继续留在大星城的公司办公,从初六这晚开始,连着三晚陪他们折腾到凌晨两三点,还得早上七点多起床去上班的,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眼睛都熬红了,每天都靠咖啡续命。今天看他们又在群里约晚上的饭局,她举起了小白旗:“大佬们,今晚能不能就吃个饭,吃完就回家睡觉啊。” 古黎:每天晚上我们都回家睡觉了啊!你难不成前几晚没回家? 问小道:嗯?芃芃晚上没回家干啥去了? 徐城诚:反正没跟我在一起。 彭再许:反正也没跟我在一起。 问小道:芃芃跟谁在一起了? 马翌:我!我! 庄浦:还有我! 占星然:这 徐城诚:三人行?景芃芃玩这么大? 彭再许:我靠,芃芃快点付我封口费,不然我要去告诉你爹,让你爹拿桃木剑劈了你。 景芃芃:会不会说话,我只是好心收留他们俩。 问小道:马翌睡你那我可以理解,庄少爷为啥也睡你那了。 景芃芃:因为他们两要搞基。 古黎:纳尼?再说一遍?我这是被少爷抛弃了? 景芃芃:我懒得跟你们瞎扯,我讲认真的,今晚上我们就别饭后又是唱k又是酒蹦迪的了,每天晚上玩到两三点才散,到家三四点睡,早上七点起床的我,表示睡眠严重不足。 问小道:是谁酒蹦迪的时候,看到台上扭腰的小帅哥,整个人兴奋得不行,还上手去摸的,这么快就厌了?还是那个小帅哥被你得手了,你打算提起裤子翻脸无情了? 熊欢:啥!!还有这大瓜? 占星然:我做证,小帅哥扭得太妖娆,芃芃口水流一地,上手摸了人小帅哥的八块腹肌。 景芃芃:我摸了怎么了么?我那是花了钱的。 问小道:对,我看你色得不行,挑起人帅哥的裤头,直接把钱塞他裤档里的。 庄浦:?? 古黎: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看见。 问小道:你们几个出去抽烟的空档,小芃芃成功调戏了那位舞台上表演的帅哥。 景芃芃:你们饶了我,我玩腻了,不敢再玩了。今晚就安静吃饭成不? 马翌:那鉴于芃芃已经被男人榨干了,今晚我们就照顾下她,饭后就在芃芃家继续喝点小酒聊天,反正她家客厅沙发地板也能睡几个人。 庄浦:复议! 占星然:我们明天也要开年第一天上班了,饭后就去芃芃家聊聊天,再各自早点回家也行。 景芃芃:那晚上要不就在我家吃饭,你们谁不上班的,买点菜去我家提前做饭,马总现在搁我家躺着的。 熊欢:我买菜带过去,我们要到元宵节后才上班了。 景芃芃:成,这么多人的饭菜,量有点大,让彭再许开车接送你。 彭再许:收到! 下午景芃芃借口要给合作公司送资料,提前一小时出了公司。刚到家,站在玄关处就听到电视机里传来嘈杂的声音,餐桌处占星然和古黎一个切水果,一个烧水泡菜;庄浦一个人在厨房忙活,马翌和徐城诚在看球赛。 景芃芃笑着说了句:“哟!可以啊,这烟火气。”换了鞋走进客厅又总觉得还少了人,走到厨房看庄浦一个人在切菜,问了句:“怎么就你一个人?熊欢不是说她来做饭么?” “你现在去次卧,估计能捉奸。”庄浦头也不回,边切菜边回答。 景芃芃秒懂,震惊的问:“什么?他们认真的么?在我家里的卧室干那事?” “都三十好几年的中年人了,两厢情愿的,不干那事才不正常。你不也摸完一个男人的腹肌,回到家又调戏另一个男人么?”庄浦停下手中的活,右手拿着菜刀,转过身盯着景芃芃看,眼眸深得好似要吃掉她一样,景芃芃心跟着一颤,她完全相信如果边上没人,庄浦会持刀威胁她,直接在厨房把她就地给办了。前几晚,好几次庄浦都借着醉意差点要了她。庄浦抱着她扶上床时那喷薄而出的欲望,把景芃芃酥麻到都起生理反应了,她心里是有些想法的,毕竟她都这么久没开荤了,难得意乱情迷的情况,但一想到另一边的房间还有马翌,景芃芃怕自已太忘我,叫得太大声,岂不是会被马翌笑话死。不行,她还要在同学们面前做人的,想到这,景芃芃只能装的醉死过去,不理会庄浦在她头顶喘着的热浪粗气。 “我,我去看看。”景芃芃飞也似的逃离厨房,跑到次卧室门口,看到问小道撅起个屁股,头贴在门板上偷听。她忍不住上脚踢在问小道的屁股上,压低声音:“你也就这点听墙角的出息。” 问小道讪讪笑着:“我好奇他俩在房间干些啥啊。” 景芃芃掏出手机晃了晃,向她招了招手:“来,我手机上可以看到。” “啥?你还给卧室装了摄像头啊~” “小点声!”景芃芃捂住问小道的嘴,说:“我当时为了测试哪款产品好用,三个品牌的智能音箱都买了,正好这个房间里放的是带屏幕的天猫精灵,可以远程打开摄像头,嘿嘿嘿!” “你这什么习好,智能音箱还买三个。”问小道作了个揖表示佩服,突然间想到了什么,问:“等等,这个房好像是庄浦这几晚在睡的,你这么爱他?在他房里放带摄像头的智能音箱,方便你随时偷窥他?” “我的姑奶奶!你小点声。”景芃芃看了四周,拉着问小道跑到阳台上。 “你看,你就是做贼心虚。”问小道叉着腰。 景芃芃连忙解释:“那是几个月前我在福泉城,庄浦出院后一个人在我家住那几天,我怕他死在我家臭了都没人知道,就偶尔在福泉城打开天猫精灵的摄像头小小的观察下。” “我信你个鬼。” 景芃芃不再反驳,脸红成一片,想起之前偷偷打开摄像头,看实时监控,庄浦睡觉前和起床时,都会在卧室换衣物,那个身材配上冷白皮,让景芃芃着实流了不少口水。 “嘿!别回忆了,你到底给不给我看。”问小道晃了晃她,嫌弃的看她脸上透出来的春光满面。 景芃芃打开了手机里天猫精灵的app,准备点开实时摄像功能时,停顿了下,对问小道说:“万一是他两干柴烈火的直播现场,怎么办?我俩岂不是要长针眼了。” “你就当看了一段小黄片,反正你电脑里小黄片一大堆。”问小道很认真的回答,迫不及待的想看现场直播。 “尼玛,这个跟那种能一样么,小黄片里的主角我都不认识,纯当艺术欣赏,这个小彭和熊欢的现场,我觉得不好意思啊。” “也是,还是别看了。”问小道用手挡住景芃芃的手机屏幕,继续说:“我们还是去听墙角,听和看,性质不一样。” “滚!小彭同学不会这么不懂节制,敢跑到我家来睡妞,我把他吊在村头的树上给当众阉了。” 问小道一脸鄙夷的道:“你们家的人也就那么点节制,你前几晚都差点被庄浦吃干抹净了,我看你是得把他庄浦给阉了。” 景芃芃被她这么一说,脑海里又回忆起庄浦跟她在床上纠缠的画面,又再次脸红到连脖子根也成了一片红海。抬手给了问小道一掌:“你听谁瞎几把扯,老娘守身如玉着。” “哼哼!马翌刚在客厅跟大家都说了,说昨天晚上庄浦把你和他带进门后,庄浦先把他扔沙发上,再把你背进房间。他本以为庄浦送完你后,会再过来扶他去房间,等了十来分钟也没见庄浦出来。他走到门口就看到你们俩在床上抱在一起互扒对方衣服互啃的场景,吓得他一屁股摔地上,屁股都摔肿了。” 景芃芃红着一张脸,咬牙切齿道:“他大爷的,我要去灭了他!” 第40章 爱的罗曼史 彭再许和熊欢一前一后的从房间里走出来后,一个坐在沙发上发呆,一个去了厨房帮庄浦做饭。庄浦看了眼身旁主动揽活的熊欢,红肿着眼睛,脸上还挂着泪痕,一时间有些犹豫,拿了袋香菜递给她说:“那你就帮忙洗菜。” 熊欢点头应了声,木木的接过香菜走到洗手池,打开水龙头冲洗着,看似是有条不紊的洗菜择菜,脸上的神情却呆滞着,更像是心事重重。庄浦也没再管,继续手里的活,他自已的事都顾不过来,正愁着不知道如何攻克那个心硬的小傻子,哪里有多的心情去操心别人的虐恋,明明自已这段感情更加虐,虐得他最近心肝肺都疼得厉害。偏偏傻芃芃还没心没肺的各种躲,连到了床上马上就要水到渠成的情况,她也能装着醉睡死过去。想到这,庄实咬着后槽牙不自觉切菜的力道加重了些,磕得丁板呯呯直响。 “古黎,你去厨房帮忙,这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占星然也瞧出了厨房那两人不对劲的地方,招呼古黎过去暖下场子。 古黎也不傻,探出头观察了厨房几秒,伏下身苦着脸说:“好星然,你就让我在这帮你切水果,厨房那两个怨气大着呢,我是一个也打不过。” “你再不去,我们今晚的晚饭会变成一顿苦饭恨菜,难以下咽了。”占星然不理会古黎的求饶,把他推进了厨房。 问小道隔着客厅,坐在阳台上看自已老公奔赴修罗场,暗暗比了个手势示意他加油。 景芃芃也坐在阳台的小茶几前平抚了好一会心神,举目看到客厅沙发上的聚精会神看球赛的马翌,想到马翌绘声绘色描述她床戏的事,不由的又一阵怒火中烧,还是觉得忍不住,得上前揍他一顿。起身刚走两步,才发现彭再许也在沙发上,不由的快步上前问:“咦?啥时候出来的?” 彭再许看了眼景芃芃,没吱声。 景芃芃望向厨房,看到熊欢失魂落魄的在里面洗菜,古黎挠着头站在庄浦身边在说着些啥,庄浦侧过身来盯着景芃芃,眼神凛冽,他手上的菜刀都没他眼神杀气重,吓得景芃芃抓起彭再许逃回了阳台。 “小道姑,让让,我跟小彭同学有话说。”景芃芃示意问小道去客厅那,阳台的小茶几只摆放了两张藤椅,坐不下三个人。问小道很懂事的起身让出座位,借口要添茶水了,端起自已的茶杯去找占星然了。 景芃芃待彭再许坐好后,把阳台和客厅间的推拉门给拉上,从阳台角落里拿起一把吉它,抚了抚弦上的灰,也不再理会彭再许,只自顾自的给吉它调音。 这把吉它是她自胆囊手术出院后,闲着无聊买了把吉它,偶尔弹两下的,时间久了,弦都松了,需要重新调音。调了十几分钟后,才将吉它的音准调好。景芃芃看着对面发呆的彭再许,叹了口气,左手压弦,右手拨动起的了琴弦,熟练的弹了曲《爱的罗曼史》,这首曲子是练吉它的入门曲谱,景芃芃当年学了很久,十几年过去了,她也只将这一首弹得像模像样。 彭再许安静听她弹完,眼睛也有些温润,他有印象这首曲子是韩剧《蓝色生死恋》里的插曲。初中每年的寒暑假,景芃芃都要带着他一起n刷这部剧,每每景芃芃都要哭得梨花带雨的,当时他只觉得剧里的男主很懦弱,男二也喜欢哭唧唧的,年少时完全不能理解恋爱中的隐忍和苦楚,只觉得自已若喜欢上谁,怎么着也要想方设法的在一起,哪来的那么多委屈和放手成全,这样也太不爷们了。可现如今,自已经历了两场恋情,才清楚的感受到了那种“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的心境。 “弹完了,如何?”景芃芃抱着吉它问彭再许,求赞许。 “挺好听的,都不知道你还会弹吉它。” “我只会弹这一首,只要我把这首曲子练得很熟,在你们外行人眼里,我就是个还不错的吉它演奏者。”景芃芃抱着吉它,又随手拨了两个八拍的和弦,就着琴声,唱了两句:“让我掉下的眼泪,不止昨夜的酒,让我依依不舍的,不止你的温柔~~” 景芃芃停下来,对彭再许说:“我刚学吉它那会,目标是指望着有一天,坐在街头边弹边唱,赚到很多的打赏费。” 彭再许呵呵笑了两声:“你还有这志向?” “人,有时候就是喜欢挑战一些自已没天赋的领域,我练了好多年,才练会这么一两首。” “所以不自量力就是形容我们这种?”彭再许自嘲着道,想着刚刚在房间里他跟熊欢的谈话。熊欢红着双眼,跟他讲述在父母那遇到的阻力,他不知道如何安慰女生,觉得这样强求也只是让熊欢夹在中间为难,便说趁两人还没入情太深,早些断了,做回朋友。他本意是为了熊欢好,可熊欢在听完他的话,眼睛里的光都消失了,哭得更加厉害,冲出了房间。 “你是不光没天赋,还脑子笨。”景芃芃要被他的理解能力气吐血,上手拍了下彭再许的脑门说:“我是想告诉你,没天赋又怎样,只要有心,时间就是最好的证明。” 彭再许转过头看向窗台外的天空,大星城的冬天一直雾蒙蒙的,没太阳的时候,天空永远是浅浅的灰。随手摸了摸口袋,想掏出根烟来解解愁,却发现口袋空空,叹了口气道:“你看你,练了这么多年的曲子,这不也没能演奏出那首歌的悲伤意境么。” “啥?悲伤?” 彭再许点点头:“当年看《蓝色生死恋》,这首插曲一放,你就哭成稀里哗啦的,不是因为悲伤么?” 景芃芃无奈的笑两声,抱着吉它又弹了一小段《爱的罗曼史》,科普道:“你再仔细听听,这首曲子叫《爱的罗曼史》,是西班牙的一首民谣,它是一首很很温柔,又情意绵长,很浪漫的曲子好么。” “额没文化,请见谅!” “说到这个曲子,你看明明是首表达在爱情里一种很柔美纯朴的意境,却因为一部剧,被世人理解为一首悲伤的曲子。偏见就是如此,很难改变别人的眼光,你就保持好你的质朴就行。”景芃芃端起跟前的茶杯,喝了口茶,暗示彭再许不要被别人带偏见的眼光影响自已的心境。 阳台的推拉门在这时打开了,马翌腆的肚子走进来,喊道:“别停啊!继续弹啊!城诚,快看,真的是景芃芃弹的吉它。” 徐城诚从身后也探出头来,看了眼景芃芃身旁的吉它,怪叫着:“我的天,芃芃,你刚刚弹吉它的样子,简直了,在我心里封神了。时隔十多年,我再度为你的风采倾倒。” 景芃芃翻了个白眼,不理会马翌和徐城诚,只对着彭再许说:“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加油!” 彭再许笑着点点头。 “靠!你们俩莫不是真看对眼了。”马翌不能理解眼前这两人的状况,冲着身后徐城诚摆摆手,又关上玻璃推拉门,边摇头边自语:“这又是什么邪教cp。” 问小道坐沙发上探着头问:“我家小芃芃什么时候学会弹吉它的?”说完,又转身看到餐桌旁摆碗筷的占星然,占星然也摇摇头,她也不知道景芃芃会弹吉它这事,景芃芃从小就五音不全,唱歌要人命的那种,所以她早早的就逃离音乐这门学科,更别提会对乐器感兴趣,还能弹出吉它曲了。 厨房内的庄浦在听到吉它声时,就转身看向阳台的景芃芃了,厨房跟阳台是正对着的位置,中间隔着个餐厅和客厅,虽然阳台的玻璃拉门关上了,但琴声还是能传进来,阳台上的景芃芃抱着吉它,安静的像一束纯朴的山茶花,缓缓的拨动着吉它弦,夕阳的光穿进阳台,透进琴弦,也透进她的指缝。木质吉它的声音干净得像山间泉水,旋律优美又温婉。庄浦就这么站定的看出神,他知道这首曲子,《爱的罗曼史》:“你是我夏夜的一颗星星,你是我黎明中的一片朝霞,你是我初恋时的一句悄悄话” 古黎也大为震惊,张大嘴趴在庄浦背上,问:“少爷,傻芃芃这是被魂穿了,一个音乐白痴会弹乐器了?!” 饭菜上桌后,大家围桌而坐,众人一个劲的问景芃芃什么时候学会的弹吉它,还能完整的弹出一首曲子。景芃芃大四那年,跟室友天天泡图书馆备战考研,把一位同样备战考研的音乐系才子混成了兄弟,她的吉它就是师从这位音乐系才子。 在两人还不认识的时候,那位音乐系的兄弟每天都挨着她隔壁的座位坐,有几次景芃芃去晚了,这位兄台还会帮她占座位。一来二去的,两人就这么熟识了,音乐系的兄台每周去三次琴房练琴,景芃芃看书看不进的时候,会坐在琴房安静的看他弹钢琴,他弹钢琴时那岁月静好的样子实在太美好了,景芃芃忍住了扑倒他的冲动,向他拜师,让他教钢琴。可景芃芃连五线谱都看不明白,这位兄台头疼之余,给景芃芃安利了吉它,带着她入门学了一首《爱的罗曼史》。 “大学的时候学的啊,我也只会这么一首,练了好多年了。”景芃芃夹了块拍黄瓜,边吃边回答。 “从小到大我就没见你碰过乐器?你五音不全也,平时连歌都不怎么听的人,今天弹起了吉它,太震惊我了。”问小道满脸的疑问。 “很奇怪么,我还会吹口琴,吹笛子,二胡也会一点点,咋了?”景芃芃嘟囔着回了句,抬头看到对桌的占星然瞪大眼睛看着她,一脸的不可思议,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已跟这个时空的景芃芃是不是掌握的技能有点不一样,莫不是这个时空的景芃芃完全没经历过她大学时学乐器的事?景芃芃在自已的时空里虽然平时唱歌很一般,是有点把不住调,但她还是一直很喜欢音乐,高中时她跟着同桌学过口琴,跟着大伯父学了一小段时间的二胡,连笛子她也在大学时接触过一些皮毛。高中时学校搞文艺汇演,因为班上的舞蹈队没赶上时间,她和同桌被班主任临时推上台,当着全校师生的面,一起表演了口琴合奏,问小道他们当时都在台下张大着嘴看过的。 听到问小道说自已从来不接触这些,她有些心虚这是“掉马甲”了?景芃芃嘴上继续逞强:“五音不全貌似也不影响弹吉它。” “五音不全的人应该连曲谱都看不懂。”古黎肯定的点点头。 景芃芃怎么着也不能让这个“马甲”掉了,立马争辩:“我身残志坚不行么?越哪方面不行,越要去接触下。而且我只是学点皮毛,不用看曲谱。” 占星然被逗笑了:“身残志坚?哈哈哈哈!芃芃,我比较好奇让你志坚起来的功臣是哪位,面对一个五音不全的人,能耐着性子教会你这么多乐器。” “对!对!我们都没接触过乐器,父母辈都是工人家庭的,爸妈哪有那么多钱让我们去学乐器啥的,你看看我们这群同学中,艺术生也就只有两三个学美术的,学乐器是真学不起。”熊欢也被逗乐了,打开了话匣子:“我其实一直很遗憾没能学门乐器,小时候没钱学,长大后没钱也没时间去学。” “就大学时有认识一音乐系的兄弟,我经常去琴房陪他练琴,琴房有很多乐器,我就顺带着让他教了我几样容易入门的。”景芃芃只能把音乐系的那位兄弟给抬出来。 问小道一脸坏笑道:“啧啧啧!陪他去琴房练琴,青春系少女文学的画面感直接拉满了!一听就知道你跟这位音乐系的兄弟关系不一般。”说完,还要再补一句:“男朋友多就是好,连才艺都能学到。” 景芃芃翻了个白眼,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哪怕身边的庄浦脸黑得成了包公,她也不想解释跟音乐系那位兄台的关系,免得越说越错,还好在座的没有人跟她大学是同校。 “那芃芃呆会饭后再给我们展示才艺。”徐城诚兴奋的摆着手,继续说:“刚芃芃还说会啥?吹箫!?呆会给我们吹一个。” “噗~~~”马翌正喝了一口酒,没忍住喷了身侧的徐城城一脸。 “咳咳!~~”庄浦也差点被一口水给呛的背过气,景芃芃连忙抬手拍拍他的胸口,帮他顺气。 “吹你妹的箫!徐城诚你故意的。”古黎往徐城诚头上扔了几颗花生米。 徐城诚被喷一身酒,又头顶着几颗花生米,气不打一处来,站起身去找古黎决斗,大喊:“我口误而已,你们几个真的是猥琐。” 众人看着他俩打闹,一阵轰笑,庄浦也稍缓过来,顺势牵住胸口处景芃芃的手,眼含笑意的看向她。 景芃芃心跳加速起来,脸也跟着染上一层胭脂粉,想把手收回来,但架不住庄浦手劲大,在桌子底下拉着她的手不肯松开。 第41章 志同道合的伴侣 马翌在大星城玩了将近一周时间,玩到快没朋友的地步,临走这天还是景芃芃中午抽空跑出来给他送行,但马翌早上十点多才嗦了碗米粉,中饭也吃不下,景芃芃只能把他带到公司楼下的咖啡馆内,点了两份甜点小蛋糕和两杯美式。 马翌平时只喝茶,很不喜欢这些西洋玩意,浅尝了口美式,觉得有些苦,但合他口味,又喝了口,说:“这还不错,很香。” “觉得苦就加点糖和奶,我是习惯了啥也不加,就一杯纯美式,虽然苦,但可以续命。”景芃芃把奶包和糖包拆开给他添上,又把甜点推到他面前说:“知道你不爱吃甜的,试下他们家的海盐蛋糕。” 马翌挑了口蛋糕,点了下头,又吃了两口,“不错不错啊,你这小资情调,还是搞得有韵味。” “在马老板面前,我这是玩文艺小青年的把戏。马老板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哪看得上这。” “唉,我也就是赚点辛苦钱,你以为外贸是去捡钱的?要自己跑海外去谈单子的,嘴皮子磨破,把单子谈下来,又得为了省点人工成本,打包、扛货都跟着一起的做。我就是苦哈哈的赚着钱,啥也没享受过。”马翌摇摇头苦笑着。 景芃芃揉了揉眼睛,表示还是本份打工的好,嘴上夸着马翌:“马总再辛苦也是给自已打工啦,赚得比我们多。不过是时候收收心,找个知冷知热的人陪着了,这样就不会觉得心里苦了。” “难!” “你少挑点,又要年轻小姑娘,又要知书达礼,还要人跟你志同道合,唯独不需要人家跟你情投意合是。”景芃芃想起庄浦吐槽马翌择偶标准时的鄙夷神情,确实挺龟毛的择偶条件,她也忍不住吐槽道:“你怕不是在找伴侣,是在找事业伙伴。” 马翌点头道:“没错啊!我前妻就是跟我志同道合啊,都是做外贸易生意的,各自经营自已的公司,做的产业线和销售区域不同。刚开始挺得劲的,每天在一起有聊不完的工作。只是后来她的公司业绩比我红火太多了,她就开始飘了。” “所以你这是按前妻的模板找二婚对象?” “不是这么比喻的,我一直就是想找个志同道合的,跟我一起干事业。” 景芃芃有点无奈马翌对待婚姻和爱情的出发点,笑笑摇摇头,又感觉眼睛有些痒,边揉眼睛边说:“好,只能说你的心里只有事业,装不下爱情。” “大姑娘,都多少岁数了,还跟我谈爱情。你跟庄浦那点,是纯爱情了?”马翌开始扒第二块蛋糕,感觉这一块跟上一块的味道有点不一样,酸酸甜甜又有淡淡的乳酪香,多吃上两口后,才满足的补上一句:“你们那点子事,不过是年少时的一点执念,怎么着也放不下。” “高人第一次听到这么通透的评价语。”景芃芃作了个揖。 “行了,你其实也是个通透人,不然怎么会放着豪门不进。” 景芃芃一时语塞,春节回来上班几天,那位豪门罗泊远倒是真的不再联系她,偶尔工作会议场合远远见上一面,罗泊远也很淡然的点点头,眼神不在她身上有多一秒的纠缠,就很普通的上级领导层见公司小兵小虾的态度。男人呐,目标明确后,果然是抽身走得潇洒。景芃芃倒也不是失落,毕竟在这段关系里,她不是这个时空的景芃芃,也没有经历过跟罗泊远在马来国恩爱有加的几年,她甚至有些庆幸自已在正确的时间点穿过来了,不然依景芃芃容易恋爱脑上头的属性,哪怕对罗泊远爱得不深,也多少会受点内伤。 “对了,我离开你家的时候,看庄浦的行李还没拿走,他那点狼心思,打着陪我的口号住进你家,我现在要走了,他也没主动拎包走人。看来他这是:不把你吃了不甘心呐。”马翌吃完那块酸奶慕斯蛋糕,擦擦嘴,给景芃芃汇报庄浦的动向,看景芃芃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的,继续调侃道:“你们可注意着点,别一把年纪了,搞怀孕了。” “你老人家吃完了就早点开车回深城,好走不送!”景芃芃白了马翌一眼,没好气的对他下了“逐客令”。 以至于马翌当天夜里回到深城后,就在群里哭诉芃芃赶他走。景芃芃大写的无语,扔下手机,继续坐在工位电脑前赶报告,计划明天把方案改好,后天就去深城项目公司驻场。几分钟后,觉得看电脑屏幕的视线有些模糊,头也跟着有些胀痛,闭眼养神了会,又感觉得有些因意,便起身走到茶水间去冲泡咖啡。 “你不是只喝美式么?”罗泊远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景芃芃以为这么晚了,公司没几个人还蹲着加班,突然间冒出来的人影吓得她本能的后退两步。 “大佬,你咋走路没声的。”景芃芃看清来人后,拍了拍额头让自已定定神。 罗泊远很自然的上前两步,伸手轻柔的拍她的肩膀,说:“你自已心跟身分离了,走廊的声控灯都跟着我亮了一路过来,怎么会没声音。” “哦,我在想那个计划报表的事。不知道怎么铺排后面的路啊!”景芃芃也不介意他的靠近,伸手把刚泡好的咖啡端起。 罗泊远接过她的咖啡杯,喝了一口,点点头道:“还是你泡的咖啡香,小杨怎么也泡不出这个味。” 看景芃芃揉着眼睛不接他的话,转身继续泡下一杯,罗泊远弯下身看着低着专心操作咖啡机的景芃芃说:“要不,还是把你调回来。面对小杨和秋瑞,我还是很难习惯。这样你也不用愁报告怎么写了,你以前在我跟前,都是随我的思路来写。” “大哥,你最近在人多的场合,连多的眼神都不敢给我,还敢把我调回去?” “啥时候?”罗泊远表示诧异。 景芃芃揉了揉眼,回忆了会,开始吐槽:“节后上班第一天集团开大会,你经过我们身边时,大家都跟你打招呼,你点点头,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就往领导席那边走了。还有,昨天我们部门开完会出来,在走廊上撞上你,你也非常酷的点个头就走了。” “我以前不也这样么?正常的场和是正常的点头打招呼啊,原来,你还这么在意我啊!”罗泊远笑了笑,看她一直揉眼睛,觉得奇怪,便弯下腰,凑近仔细观察景芃芃的眼睛问:“眼睛不舒服么,红血丝很多,感觉还有点肿。” “这几天没休息好,可能今天感觉眼睛一直痒痒的,晚上还有点模糊感,这会儿有点胀胀的感觉。” “你这都肿了,我送你去医院看看。”罗泊远放下咖啡杯,拉住她的胳膊准备往医院送。 景芃芃摆着手说:“大半夜的,眼科医生都下班了,我把报表赶完就回家休息了,明天再去医院检查下。” “啥报表需要今天搞完的,我明天跟何谦国说下,现在你把眼睛闭上,我送你回去休息。”罗泊远语气有些硬,景芃芃只能依着他,返回工位拿上包跟他走。 罗泊远把景芃芃送到楼下,交待回去后直接休息,别看手机,还当着她的面给小杨打了个电话,让小杨明天陪景芃芃去医院做检查。景芃芃脑海里已经有了小杨在电话那边张大嘴巴“吃瓜”的画面感了,她把罗泊远哄走后回到家,看到庄浦正坐在客厅,埋头在电脑前工作。 “过来收拾行李的?”景芃芃揉着有些胀痛的眼睛问。 “恩,刚下班过来拿行李,我明天早上七点的高铁,今天要把方案给交上去,我赶完方案,收拾完行李就走。”庄浦头也不抬的回。 景芃芃眼睛部位胀痛得有些厉害,也没心思跟他斗心眼了,捂着胀痛感的眼睛,摆摆手表示:“你随意,我先去睡了。” 庄浦余光瞟过,看景芃芃快步走进自已的卧室,以为她是害羞,也没在意,继续在电脑面前赶方案。 景芃芃跑回主卧换上了珊瑚绒的睡衣外套后,走到洗浴间的镜子前一看,自已都吓傻了,怎么就十几分钟的时间,右边眼睛红肿得,跟个豁了口的核桃一样,尤其是下眼睑处又痒又痛。她犹豫了几秒,还是走出房门跑客厅的电视机柜那翻出药箱找眼药水,想用眼药水来缓解下痒痛感。 “在翻什么?”庄浦方案快写完了,看景芃芃又跑出来翻箱倒柜的,分出神看向她,侧面看过去,隐约看到景芃芃右边脸红肿了一块,他立马两步并上前拉住她问:“怎么了?眼睛怎么这么红?” “没事,找下眼药水,眼睛又痒又肿的,估计是眼睑发炎。”景芃芃挡住眼睛,不想让庄浦看到自已的丑样。 庄浦拉开她的手,仔细观察了下,说:“除了痒,还有什么症状?” “还有点胀痛。”景芃芃等他看完,还是又用手挡住,不小心碰到肿的位置,痛得她嘶了声。 “去医院看看。前两天就看你眼睛里有点红了,我还以为你是没休息好。”庄浦拿起大衣套上,又从芃芃包里找车钥匙。 “算了,明天我自已去医院,你明天一早的高铁,今天都早点休息。”景芃芃拉回他。 “都肿成这样了,车停哪?我开车送你去医院。” 景芃芃低着头说:“我车停公司楼下了,晚上泊远看我眼睛肿了,开他的车送我回来的。” 庄浦顿了几秒,随即道:“那我们打车去医院。” “真不用,泊远已经安排了同事明天送我去医院做检查了。” 庄浦怄到胸闷,但眼下更关心的是她的眼睛,也不跟她继续掰扯下去,迅速在打车软件订了网约车,强行把景芃芃扛到了医院。 医院的急诊科内,医生检查了下景芃芃的眼睛,详细问了下症状后,对景芃芃和庄浦说:“初步诊断是急性眼睑炎,还需要做一系列专业的检查来排除其他问题,比如急性青光眼这些,但晚上眼科没开门,我先开些眼药水和消炎的药。你这个样子,都灌脓了,明天去眼科挂号看下。” 庄浦立马接过医生开具的药方处单,说:“谢谢医生,那她这眼睛需要做些处理么,她平时睡觉有些沉,怕她翻身的时候没注意压到肿的部位会疼。” 看诊的是位女医生,瞅了眼一脸担忧的庄浦,心想大半夜的给喂了口狗粮,无奈笑道:“那你在边上多注意着点,抱住她,别让她翻身就压不到了。” 景芃芃尴尬得偏过头看向门外,庄浦倒是没在意,继续问:“饮食方面除了清淡忌酒,还有哪些要注意的?” “没有了,多休息就好。” “那他这个眼睑炎一般是什么原因引起的,我们以后好注意下,避免再次感染。”庄浦细致的找医生问病因。 女医生耐着性子回答:“原因很多,比如没休息好用眼过度,或没注意用眼卫生,有时候人免疫力下降,感染些微生物或细菌的,也会导致。平时早睡,适量运动,提高免疫力就好。” 庄浦这才点点头,对景芃芃说:“我去取药,你在这等我会。” 景芃芃也不能反抗,只能乖巧的点点头,看庄浦急匆匆离去的背影,一旁的女医生羡慕的说:“结婚也有蛮多年了,还这么体贴,老公找得真好。”说完,在边上笑得一脸甜蜜,感情这个老公是她的一样。 “呵呵呵!”景芃芃配合着尴尬笑了两声。 回去的路上,出租车内庄浦看了看身旁的身着睡衣外套的景芃芃,这才反应过来出门时走得太急,忘了让她换身衣服了。他看着景芃芃红睡衣上的小白兔有些出神,第一次发现景芃芃这么适合红色,衬得她皮肤闪着一层胭脂质感,俏丽又明亮。 同坐边上的景芃芃被他盯得有些发毛,清了清嗓子问:“看诊和医药费多少钱,我转给你。” “不用,我会找马总报销的。” “啥?” 庄浦有意逗她:“不是他天天拉着我们夜夜笙歌的,你也不至于出这状况,这是工伤,得找他报销。” “这点小钱,你找他干啥?” “是啊,这点小钱,你非得跟我计较干啥。”庄浦怼了句。 景芃芃抿了抿嘴,看了看手机已经凌晨一点了,想起庄浦明早七点的高铁,连忙问:“这么晚了?明早你还要出差呢。” “没事,先把你送回去,我方案还有一点结尾词没写完,搞完我就回去。大概还可以眯个一两个小时。” “要不你赶完报告就睡我那,还能多睡一两小时,反正你和马翌之前睡的房间我又没收拾。”景芃芃顺口接了句,说完感觉自已又中了庄浦的圈套。 “恩,也是。刚医生也说让我抱着你,把你固定住,以免压到眼睛。”庄浦装模作样的认真考虑了两秒,答应上了。 景芃芃气结,眼睛还是传来胀痛感,也没精力跟他斗嘴,闭上眼休息。 “确定明天有人陪去医院检查?”庄浦再三确认,计划改变明天的出差行程。 “恩,泊远安排了他助理。” “这是要发展成外室了?前未婚夫这么明目张胆,又是半夜亲自送你回家,又是安排人的。”庄浦酸溜溜的说着。 景芃芃眼睛也不睁,冷哼了句:“那你这位前前前男友还大半夜的亲自带我上医院的,不也是明目张胆么?” “我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唯独你不知。”庄浦侧过身很认真的盯着她的脸,景芃芃虽然闭着眼睛,但感觉到庄浦的靠近,左边偷偷睁开一条缝,看到庄浦真诚的脸,脸上还带着怒意,怂得立马紧闭双眼装睡。 第42章 入戏 景芃芃在医院眼科做了一上午的检查,排除了急性青光眼和虹膜问题后,眼科医生确诊是急性眼睑炎,可以药物消炎治疗。杨晓敏给罗泊远电话汇报完情况后,扶着景芃芃问:“芃芃姐,我们要不要再换个医院去问问,你眼睛都肿成这样了,就只开个药,让回去自己上药。” “没事啦!就是个小小的炎症,罗总关怀下属,让你领着我检查一道,也是辛苦你了。”景芃芃拍拍小杨的手安抚着。 “你少说客套话了,还关怀下属,他早就不是你的直属领导了,明明是罗总对你旧情难忘。”杨晓敏不满的纠正她,皱着眉头感叹:“唉,看你们两人,情深缘浅的,太遗憾了。那位潘家大小姐真的是我真的好心疼你俩啊!” 景芃芃脚步顿了下,她没想到有一天情深缘浅这四个字,用在了他和罗泊远身上。有一瞬间的失神,想起那个时空,问小道也用这四个字概括她和庄浦之间。 杨晓敏看她停下了脚步,立马转过头问:“怎么了,芃芃姐,哪里不舒服么。” “没有。你个小姑娘家的,平时注意点,别啥话都人前说。” “我懂,我家老头子都跟我都交待了,我刚刚也就是跟你发表下感慨。”小杨的父亲也是顺远集团的董事之一,早早的退休了,不参与经营管理,把小杨安排进集团跟在罗泊远身旁学东西,这也是为什么小杨这么迷糊,罗泊远还能忍着让她当助理的原因。 “刚看你电话响不停的,好像是秋瑞打来的。我们现在往公司赶,正好我也有工作没忙完。”景芃芃笑笑的戳了戳她。 “没事,罗总没跟其他人说安排我陪你上医院的事,瑞秋以为我今天无故旷工,就不停的打电话催我回公司。”小杨露出一脸不服气的表情继续说:“秋瑞真的很会端架子,搞得好像她是我顶头上司一样。她就是一直羡慕嫉妒你,听说她刚进公司时,你还带过她一段时间。她能调到罗总身边当助理,也是你推荐的,但她对你没一点感恩之心。” 景芃芃想了想,点点头。秋瑞当时做为集团从名校校招进来的管培生,在集团各职能部门轮岗学习时,景芃芃还带过她一段时间,小姑娘目标感很强,心思细腻,有干劲,也有野心,挺好的一青年。看杨晓敏气鼓着脸,景芃芃无奈的笑笑:“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投胎技术好,不用为那点碎银发愁的。普通人家的孩子,秋瑞这样的已经很不错了。不然你以为罗总为什么会让她留任助理的岗位,都是她努力工作的结果。” 杨晓敏把景芃芃扶上车后,递给她一副墨镜说:“罗总让我给你准备的,他猜到你肯定会要回岗上班,让我跟医生确认能不能戴,再给你。我刚问了医生,说只要不碰到炎症部位,可以戴着遮遮。” “谢谢!”景芃芃接过,小心戴上。 “唉,罗总对你是真的用心。我”小杨又一脸揪心的表情,言语间是无尽的遗憾,也不敢再说多了,怕景芃芃伤心。 景芃芃不接话,戴着墨镜,看不出脸上的表情,她也做不出啥表情,不管她跟罗泊远之间真实情况如何,人前她还是得摆出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才符合被豪门退婚的逻辑。 从医院拿到药后,连上了四天抗生素,景芃芃感觉药效不大好,虽然没那么红痒了,但右下眼睑还是肿了块,肿块还越来越硬,碰都碰不得,搞得她连着几日都不太敢洗脸,天天墨镜、口罩、帽子戴着上下班。公司同事都以为她是受了情伤,脸色憔悴才带口罩和墨迹遮丑,但即便被人退婚,还是坚持每天敬业的工作加班的模样,让集团内的同事们由最开始的嘲讽看戏的情绪,慢慢变成了对他的同情和照顾有加,时不时有同事送水果和奶茶给她,给她加油打气,景芃芃也只能悉数礼貌的点表表示感谢。罗泊远也连着几日安排小杨给她送早中晚三餐,还特地给深城项目公司那边打了招呼,特批景芃芃晚一两周再回项目驻场。 这天中午,景芃芃坐在工位上闭目休息,用眼用多了,右眼又开始胀痛。隔壁桌的同事询问要不要帮她一外卖,景芃芃笑着摆头谢绝。手机铃声响起,她想着应该是小杨打来的,这两天中午小杨都会把景芃芃带到她和秋瑞的独立办公室内,给景芃芃上药,顺便陪她吃中饭。 “到点上药了?”景芃芃接起电话问。 “恩,你来,我帮你上药。”电话那头是罗泊远的声音。 景芃芃立马坐正身体,眯着右眼看了下手机屏,是罗泊远打过来的,“额,你怎么有空了。” 罗泊远:“前两天去几个分公司的项目上开会,才回来,看来小杨把你照顾得不错啊。” “得感谢罗总关怀下属。”景芃芃附和着。 “我们去楼下的中餐厅吃饭,我订了包厢。”罗泊远笑着说。 景芃芃:“额,我们这样私下偷偷见面不太好。” 罗泊远:“想什么呢,带着药过来,我在包厢等你,古瑶包厢。” 景芃芃挂完电话,才看到小杨发过来的消息提示她罗泊远已回。景芃芃在工位上发呆了几分钟,走到洗手间处点了根烟抽了两口,随后看了看时间,最后还是跑回工位的抽屉里翻出顶渔夫帽,拎起药包去楼下餐厅见罗泊远了。 罗泊远刚点好菜,就看包厢门口钻进来个戴着帽子、墨镜和口罩的人,来人在门口四处张望了下,确定包厢就他一个人后,又挺直腰杆大大咧咧的坐在他边上,他这才反应过来是景芃芃。戏谑着说:“你这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餐厅工作人员估计会传我跟某个小明星私下约会了。” “现在这模样,见不得人啊!”景芃芃解释着,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大口,她刚下楼时,还是从消防楼梯下了两层楼后,跑到别人公司的楼层坐电梯。不成想,进了电梯还是碰到了同事,只能心虚的说自己去七楼的零食铺子,又从七楼走消防通道下来的。一路躲躲藏藏的溜进餐厅,这比跑三公里还要消耗大。 “摘下眼镜我看看,还没好么?”罗泊远转过身,仔细观察她的脸。 景芃芃也领命,取下眼镜,主动把脸凑过去让罗泊远检查,看罗泊远准备上手摸眼睛那块硬包,立马制止:“你别碰,挨不得,碰了我会痛到满地打滚的。” “我倒是想看你滚一个。”罗泊远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她。自从景芃芃跟他坦白情愫后,她在他跟前恢复到吉隆坡工作时期的状态,终于不再是那副唯唯诺诺的客气模样,还能很自然的像朋友一样的跟他插科打浑。 “你不爱我了”景芃芃撇着嘴表示不满。 罗泊远摸摸她的头,又仔细看了看她右眼睛的肿包,说:“你这样还是不行,下午去医院再看看。” “明天就周末了,我闺蜜会陪我去医院,没必要今天请半天假,要扣我半天工资呢。” “你是有多缺钱,半天工资还要计较。” “我这屌丝就这德性啦!而且下午我还要跟项目公司那边开视频会议,我人没过去,他们周五的小总结会,特地拉我线上参会。”景芃芃认真的解释,“罗总,我就一小小的炎症,你别太操心了,先搞好你自己的事。” “行,你自己安排。上菜还要一会,来,我给你上药。”罗泊远拿过景芃芃带来的药包,看了会用药说明,扳过景芃芃的脸说:“别动!” 景芃芃只能认命的揪紧裤管,闭着眼睛不去看他。 罗泊远看她如临大敌的模样,从喉间发出一声笑:“又不吃了你,我会轻点的。先睁开眼睛,用眼药水洗下眼先。”说完,用手轻轻掰她的右上眼皮,滴了两滴眼药水后,又拿出棉签沾上药膏,在下眼睑处轻柔的涂抹。 景芃芃闭着眼睛,本来还忐忑着怕痛,但罗泊远慢动作着仔细上药,愣是没压到她的肿包。她暗忖罗泊远的手是真轻,之前小杨每每给她上药,她都疼得哇哇大叫。接着,景芃芃心里也开始嘚瑟起来:有生之年,也能有这待遇?以前都是我伺候他,今天翻身农奴把歌唱啊! 罗泊远为了不弄痛景芃芃,凑得很近去观察肿包的位置,动作非常轻缓,差不多快给景芃芃涂满后,才松了一口气,感受到景芃芃鼻腔间呼出的淡淡的薄荷烟草香,心想这娃娃来之前又抽了烟。他了解景芃芃每次惆怅时,或应对大场面前就会偷偷闷上一口女士烟,罗泊远有观察过,好几次在她主负责的大型活动要临开场前,景芃芃都会躲在角落闷两口,偶尔她心情低落时,也会躲到厕所发呆抽上一根。 “就这么怕我?”罗泊远凑近着问。 景芃芃之前就一直被罗泊远的呼吸气息喷得脸痒痒,感受到罗泊远近在咫尺的热度,心里咯噔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睁开眼,就感觉到唇间触碰的柔软,有些微凉。罗泊远这是亲了她,景芃芃迟疑了两秒,缓缓睁开眼,看到罗泊远已经坐回自己的位子,正襟危坐的收拾着药包。景芃芃心道:“小样,偷亲完还人模狗样了!” 服务员正好也进来把菜品一一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 ,景芃芃捂着右眼看了看桌上的菜,都是清淡的菜系,脸上不由一阵失望。 “小杨说医生交待要清淡饮食,先将就着吃,等你好了,我再带你吃好吃的。”罗泊远动起筷子给景芃芃夹了块豆腐。 “罗总,我觉得我们这样频繁的见面还是有失礼数。” “笑话讲得挺好听的。”罗泊远挑挑眉,给景芃芃夹了砣藕丸子。 景芃芃把丸子塞嘴里嚼着,不再说话。 罗泊远叹了口气道:“占星然上午把协议发给我最终确认了下,说是跟我大伯他们都一条条过完条款。你没意见,就可以签字了。” “哦!” “到时新公司我名下的股份会放一部分到你名下。你就不用再愁缺钱这事了,给自已换台车,小杨都跟我抱怨你那车有点破。” 景芃芃放下筷子,抚着右眼睛凑过去说:“罗总,我只是代持,动不了你的钱。” “那意思是要我送你台车,当分手礼物咯?你以前帮我给前女友挑分手礼物,不都是送车么,挺大方的啊!”罗泊远故意调侃她,他那些前任女友被景芃芃打理得很和谐,分手时都是很高兴的收下车,然后潇洒的转身走。 景芃芃气绝,退回座位上说:“大佬 ,你离婚后,两年换一任女朋友的,女朋友个个年轻貌美大长腿的,你说你这么大年纪嚯嚯人家女孩子两年青春,我挑车当分手礼物,这是在帮你做功德。” “我没反对过啊!反正我在外界的人设已经被你搞成一分手就送车当分手礼物的,我的意思是:这活你熟,让你自已去挑一台。” 景芃芃看罗泊远一脸端庄正派盯着她,知道他是认真的,只能端起杯子喝口水压压惊,内心暗自嘀咕:“戏演久了都入戏了,明明是我主动提分手的,演得好像真的是我被抛弃了样。”景芃芃在心里吐槽了半晌,嘴上对罗泊远客气的说:“感谢金主爸爸的心意咯。车就算了,反正我拿了你的股份,你就写个保证书,以后我要是应急动了你的股份,你不起诉我就行。” “行,你想怎么处理都行。我还是那句,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罗泊远又给她续上茶水,放到她桌前说:“毕竟你跟了我十几年,怎么也不会亏待你。” “大佬,什么叫跟了你十几年”景芃芃怪叫着。 罗泊远半仰着头笑出声:“世人都这么理解的,我们就随了世人的眼光。” 景芃芃不想再接他的话,单手捂着眼睛继续吃饭,心想他罗泊远也就只能快乐这么几天了,再过段时间,他就要调到新公司去了,新公司一大堆的事需要他处理,而且,他跟潘莹的婚事也得提上日程,婚礼前两家繁琐的礼数与条件拉扯,以及婚后他要应对的家族与老婆娘家的关系,唉!想想就费脑细胞,怪不得他前几天动了要把她调回身边的念头。这样的情况下,罗泊远确实需要身边有个熟悉他工作思路和办事风格的,又能把他照顾得很好的人。景芃芃那些年是真的被罗泊远给锻炼成全能打的选手了,24小时待命的专职伺候他,一干就是十几年,她一生能有几个十几年去这样尽心尽力的伺候一个男人。 这么说来,罗泊远确实陪伴了她生命中时长很长的一段时光,想到这,景芃芃有些不舍,突然间明白罗泊远现在这一波骚操作,他也是同样的不舍。 第43章 突然而至的手术 周末的上午,景芃芃被门铃声吵醒,她以为是快递员送货上门了。捂着右眼下床走到玄关处开门,看到来人是庄浦,还拎着早饭,也没经她同意,就直接挤进门来。 “给你打包了粉,来,趁热吃。”庄浦熟练的换上鞋,端着粉走到餐桌处。 “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密码,你直接进来就是。我周末好不容易睡个懒觉,被你按门铃搅了清梦。”景芃芃继续捂着右眼,一脸怨忿走到餐桌前,闻到桌上的粉香味,肚子跟着咕噜了两声。 庄浦亮起手机屏给她看:“十点了,还清梦呢?怕是做春梦。”说完,伸手把景芃芃捂右眼的手给拉开,观察她眼睛的情况,皱着眉道:“你这跟上次比,更加丑了,还有脸做春梦。” “你特地跑来笑话我丑的?”景芃芃气得甩开他的手。 “刚出差回,特地过来看看你有没有成小瞎子。”庄浦退回餐桌前,打开一碗粉道:“快去洗漱,吃完粉我带你去医院。” 景芃芃被庄浦带到医院时,都快十一点半了,眼科医生仔细检查了后,摇摇头说:“你这脓包都硬了,自己破不了,脓液流不出来就会越长越大,会压迫眼睛的。” “那是?”景芃芃仰着头问。 “需要手术。”医生头也不抬的在电脑上开手术处方单。 景芃芃一听手术,心都慌了,“啊?这么严重了啊!” 庄浦站在一旁也急了,出声问:“今天手术么?” 眼科医生抬起头看他们两一脸的惊慌,忙说:“小手术,就是把脓包给划个小口子,把里面的脓液引导出来,到时还会要埋一根引流管。” 庄浦松了口气,问:“现在做?” “恩,很快的,我让护士做准备,你们去把费用交了。”眼科医生起身准备去喊护士做术前准备。 景芃芃立马拉住医生,“等等下,医生,等下,我,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直接这么手术,我” 眼科医生看她话都说不顺畅,忍着笑说:“不是你想的那种手术,就是切一个小小的外伤口。只是刀具这些要提前消毒,我才让护士先准备下,你别紧张。” “我不紧张,我就是有点怕疼!会打麻药么?”景芃芃生平最怕痛,一听要手术,割口子就吓得腿发软。她小时候这么怵庄浦的爸爸,也是因为他那当外科医生的爸爸给她缝过针的缘故。 初三时,古黎和庄浦以及班上几位男同学因与高中部的学长抢篮球场发生冲突,站在球场的主席台边对峙,眼看一场群架即将爆发,景芃芃吃饱了撑的上前劝架,一群人推搡间,景芃芃没站稳从主席台上摔滚了下来,鼻子被主席台旁的水泥面斜坎给磕出一个大口子,血霍霍直流,景芃当时第一反应是自己果然是吃撑了,血量这么足,足到直接把高中部学长们吓得脚底生风的溜了。古黎和徐城诚几个男同学都吓傻了,还是庄浦第一个冲下去背上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医院找庄父处理伤口。庄父手脚利索的清洗完伤口泥沙后,麻药都没给景芃芃打,直接在她鼻梁处的伤口缝了四针。到现在景芃芃的鼻子隐约还能看到当年疤印,这也是她从初三开始一直戴黑框眼镜原因,不是因为近视,只是觉得眼镜的鼻托能稍稍遮挡下鼻梁处的疤痕。 眼科医生耐心的解释:“切个小创口不需要用到麻药的,我会轻一点,快一点,切出个小口子,脓液就能流出来了。到时会把流出的脓液给清理一下,会有一点痛,但时间很短,忍一忍就过去了。” “不行,没麻药我会痛挂掉的。”景芃芃慌了,改为抓着庄浦的袖子,想让庄浦带她离开。 庄浦也用商量的语气问医生:“这个可以上麻药么,或者用敷麻药的那种。” “眼睛部位,不好局部上麻药。” 景芃芃捂着眼睛说:“一定得做这个手术么?” 医生点点头,看时间快十二点了,患者还犹豫不决的,便说:“你们可以先商量下,现在不做的话,下午来也可以,中午注意吃清淡些,别吃太多。” 庄浦扶着景芃芃向医生点点头,抱歉道:“不好意思,我先安抚下她,下午再过来。” 景芃芃出了眼科门就吵着要换个大医院去问诊,庄浦二话没说,开着车把她拖到三甲公立医院附近,先带着她在医院对面的商场里简单吃了些东西,然后给庄父打电话,托老爸找下医院的关系,庄父找了这家三甲医院的眼科教授,教授牺牲了中午的休息时间给景芃芃看了下,也明确表示需要通过手术让脓液流出,但他们医院做手术要预约排期,现在预约也得排到第二天了。景芃芃埋着头,认命的接受要手术的这个事实,由着庄浦把她拉到上午的那家私立医院。 “就这边医院做手术,正好下午两点,医生也上班了。这边人少一些,可以当天手术,我刚问了我爸,我爸说拖久了怕影响到眼睛。”庄浦在医院门口劝景芃芃,看她满面愁容,揽过她道:“虽然我不嫌弃你成了小瞎子,但你也没必要因为一个脓包真瞎了啊。” “你才是瞎子,你全家都瞎。”景芃芃没好气的怼回去。 “是,我以前是瞎了眼。”庄浦摸摸她的头,俯下身拉着景芃芃的手说:“下午手术时,我陪着你,你觉得痛的话,就使劲掐我。” 景芃芃从小到大就是个很容易想通的人,遇上一些必须要面对的局面,她往往只纠结个几秒,就能立马调整好心态硬着头皮上。以前再难的事她也遇到过,何况就这么一刀,想到这,景芃芃握紧拳手说:“横竖就是一刀,他要是敢给我开两刀,我踢飞他。” 庄浦看她一脸英勇就义的样子,忍住笑意,把她带到眼科门外的等待区,对景芃芃说:“你先坐这慢慢做心理建设,我去找医生拿单子缴费。” “行,一起算下多少钱,我转给你。” “好,那我让医生下手狠一点。”庄浦面色微愠,径直走去医生办公室了。 景芃芃摸着脑袋看他离去的背影,没搞明白他突然间变脸的原因。这么多年了,还是老样子,上一秒风和日丽,下一秒就寒风凛冽。 手术完,景芃芃忍着眼睛部位的剧痛,由庄浦搀扶着走出医生办公室。庄浦时不时瞟下她的“独眼龙”造型,抿着嘴憋笑憋到全身都在微微抖动。 “你想笑就笑,抖什么抖。”景芃芃的伤口痛得扯着后脑勺都疼,她本来就心情烦闷,边上这位兄台还一个劲的抖。 “我没笑,我这是在颤抖着哭。”庄浦揉揉眼睛,说:“你看,我眼框都红了。”庄浦给她展示自已微微湿润的眼睛,又想起刚刚景芃芃在医生办公室里哇哇大叫着把医生踢飞的画面,结合眼前景芃芃的新造型,终于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你你没良心!”景芃芃看他笑开怀的样子,怄到抬腿踢了他一脚。 “不行了,让我先笑会。”庄浦也不介意,把景芃芃扶到墙边的座位上后,走出两步,背对着她,又笑了好一会。 景芃芃看他扶着墙笑得花枝乱颤的,冷哼了一声,习惯性的用手去捂右眼,摸到纱布边缘,才反应过来眼睛上贴着膏布。她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看了看,自已都惊呆了,这医生怕不是打击报复,把自已包得这么丑。右眼上粘着一块四四方方的膏布,上面用两层纱布绷带环绕着整个脑袋两圈,最关键是膏布的斜下方还吊着根细细的管子,医生说这根管子是引流用的,埋在伤口很里面,埋的时候痛炸她了。本来之前划上一刀时,就痛得她把一旁的庄浦揪到全身紧崩,医生划上一刀还不够,还用棉签挤压创口,把脓液挤出来,这个过程痛得她叽叽哇哇的直叫唤。等医生挤完了清理干净眼下方的脓液后,景芃芃已经痛得出了一身汗,原本以为这就完事了,看医生又搓了一根细细长长的管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开始往创口里埋管子。景芃芃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直接抬腿把医生给踢开来,吓得一旁的护士差点打报警电话。还是庄浦眼疾手快,伸手拉住被踢飞的医生,连连赔礼道歉,医生也被踢得有些发蒙,但还是换了消毒手套,继续把手术进行完,挪到了侧面给景芃芃埋引流管和包扎创口。 庄浦笑了十几秒,才转过身来,脸上还带着笑意,对景芃芃道:“走,快四点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笑够了?”景芃芃板着脸问。 “我刚不是笑话你,我是笑那个医生,被你踢飞的样子很难让人不笑。”庄浦急忙解释,他也怕景芃芃真的生气了,继续解释:“就那医生都被踢蒙了,还得爬起来继续手术,关键他还小心翼翼的换到侧面,真的又好笑又励志。” 景芃芃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回头看了眼医生办公室说:“我过两天来换药的时候,买点东西来给医生赔礼道歉了。” “人家医生都怕了你了,刚跟我交待换药的周期时,特地加了句:可以直接在住处附近的社区医院换。” “哼!他自已宁愿担着被病人打的风险也不愿意上麻药,这只能说明他风险意识不够,不能怪我了,真的那会痛炸我了,比破处还痛。”景芃芃握紧拳手,嘟着嘴表示不满,说完又发现自己又习惯性“开车”了,还是在庄浦面前,懊悔得她抬手拍了下自己的嘴。 “嗯?所以当年我给你破的时候,你没踢飞了我。”庄浦一脸坏笑的调侃。 “好了好了,我们走”景芃芃可不想继续当年那个话题。 “恩,我们回去。”庄浦上前揽住她,又给她戴上围巾,看她身体一僵,笑道:“别误会,外面有点冷,我给你传导点热度。” 景芃芃也不挣扎,被庄浦一路半搂在怀里,带上了车。 回到家后,庄浦以要照顾病号为由,留在了景芃芃家。他在厨房忙活了一小时,就着冰箱里剩下的食材,简单做了两道清淡的菜。庄浦把饭菜端上桌时,景芃芃坐在餐桌旁看着热腾腾的饭菜,她突然觉得自已老了,竟然会觉得以前的生活很是孤独,现在有个人在边上陪着的感觉温暖又圆满。 “吃饭,别用这么感动的眼神看着我。想感谢我也等你好了后,身体力行来感谢。”庄浦打趣着道。 “哼!白日做梦。”景芃芃拿起筷子扒拉起饭菜来,她在菜碗里不停的扒大蒜吃,庄浦看着她这样挑挑拣拣的,夹半天也没夹出个啥菜,便扶住她的手问:“想吃啥,我给你夹。” “恩,大蒜。”景芃芃嘴上回答着,思绪却飘到以前跟深城的男友吃饭的场景,那位差一丢丢就跟她步入婚姻殿堂的前前男友,面对她扒拉菜的行为,总是会皱着眉说道,说她这种行为不礼貌。 “啥时候这么重口味了,专吃大蒜?”庄浦夹了几块蒜块放景芃芃碗里。 景芃芃没有出声,吃了口大蒜,门铃这时响了,庄浦放下碗筷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立着古黎,还带着他的一双儿女。 “庄叔叔好!”小希和小悠然礼貌的先开口打招呼。 “诶!快进来,外面冷。”庄浦领着他们进门,也不管门外冻得直哆嗦的古黎。 “庄少爷,你这就有点狠了。”古黎钻进门换上鞋后,看到餐桌上的“独眼龙”,愣了两秒后,捧着肚子开始大笑:“傻芃芃这哈哈哈哈你这造型哈哈哈” 景芃芃用剩下的眼睛翻了个白眼,冲着古黎嚷:“你笑完了再说话。” 随后又朝两位小朋友问道:“小希和小悠然吃饭了没?” “没,爸爸带我们在游乐场玩了一天,就直接来姨妈妈家了。姨妈妈,你这里痛么?”小希走上前,挨着景芃芃,指着她的右眼问。 “姨妈妈还有一点点痛哦,你看你爸爸还笑话我。”景芃芃揽过小希,又牵上小悠然的手问:“让庄叔叔给你们做点好吃的好么?小悠然想吃什么?” “鸡蛋饼。烤翅!”小悠然有些害怕景芃芃的造型,挣脱开来往古黎身边靠。 景芃芃也不介意,转过头问古小希:“那小希想吃什么?” “跟姨妈妈一起吃饭。” “好勒!庄浦,再做两道菜,鸡蛋饼和烤翅的食材冰箱正好有,可以用空气炸锅做,我来。”景芃芃说着就要起身往厨房走。 古黎一把拉住她说:“别啊!怎么能让你一个病号做饭,我去我去。下午收到庄少爷的信息,我特地带着小希他们赶来看你了。” “恩,特地空着手来看病号?”景芃芃没好气的怼过去。 “放心,我媳妇等会加完班会拎着关爱礼品上门来看你的。”古黎把小悠然安排在沙发上坐下,就跟着庄浦往厨房去了。景芃芃也把两位小朋友带到沙发处,拿了些零食出来,让他们先吃点东西填下肚子。小悠然接过零食后,看了看景芃芃,又看了看自已哥哥,问:“姨妈妈,你是不是不嫁给我的小希哥哥了。” “嗯?” “我爸爸说,你要嫁给庄叔叔了。”小悠然睁着圆圆的大眼睛,很认真的对景芃芃阐述着。 古小希听到这有些害羞,他快12岁了,下半年就要读初中了,已经开始步入青春懵懂的时期。景芃芃看小希粉嫩嫩的小脸蛋红成一片,又看小悠然圆圆的脑袋配上圆圆的大眼睛,哭笑不得的说:“不管姨妈妈嫁给谁,永远都是小希和你的姨妈妈哦。我很爱你们,就像你爸爸妈妈一样爱你们。” “那”小悠然歪着头想了一会说:“你跟庄叔叔以后生了小宝宝,也会爱我们么?” 景芃芃看着小悠然天真烂漫的样子,眼泪都要笑出来了,摸摸小悠然的头说:“放心,姨妈妈年纪大了,生不出小宝宝了。” 小希拆了一袋薯片递给小悠然,这才止住了她继续发问。景芃芃看了看时钟,五点过十分,看小希也不吃零食,对着电视机发呆,便说:“小希,姨妈妈弹吉它给你听好吗?” 古小希提起了兴趣,连忙点头,看着景芃芃走到阳台拿出一把吉它,安静的听她弹唱了一首周杰伦的《晴天》: “故事的小黄花,从诞生那年就飘着” “好好听哦!姨妈妈唱得好好听!”小悠然兴奋的鼓掌。 小希眼睛都亮了,看景芃芃抱着吉它的弹奏的样子,宛若潺潺流水,歌声缓缓淌进他的心坎。小希不知道乐器原来如此美好,他以前的生活只有学习和照顾妹妹,吉它那缱绻相依的弦乐声,打开了他新世界的大门。小希动了动身体,小声问:“姨妈妈,你可以教我么?” 厨房里的两人,在景芃芃开始弹唱时都不由自主的放缓了动作,安静的听景芃芃唱完一曲,庄浦站立良久,不知在思索什么。倒是古黎在身旁蹭蹭庄浦说:“这姐们确定是本人么?五音不全都能治好了?特么唱得还怪好听的。” 第44章 兄妹之谊 问小道有些心疼的看着景芃芃的“独眼龙”,动作轻柔的碰了碰了景芃芃的额头,问:“还痛么?”她刚从出版社赶过来,前两天有听说景芃芃眼睑炎一直肿着,庄浦临出差前还给她去了电话,让她有时间多关注下景芃芃的恢复情况,但她节后一上班创刊组的同事休产假,她又因此前在创刊组工作过,领导层就让她兼职创刊组工作一段时间,一周时间下来,她忙得昏天暗地,完全顾不上。 “还好拉,你那爪子别碰过来。”景芃芃嫌弃的打开她的手。 古黎洗了水果端过来,正看到景芃芃打开他媳妇手的场面,怪叫着:“庄浦快来,你家独眼龙打人啦!” 庄浦在厨房洗碗,探头出来看了眼,又乖觉的缩回身体继续清洗餐具。 问小道接过庄浦递来的红缇,吃了一颗,看阳台上正在练吉它手法的小希,对古黎努努嘴,示意他去劝劝小希,这孩子都练了一小时了,几个重复的拨弦指法,问小道都听烦了,转过头对景芃芃说:“这孩子被你带入魔了,你得赔我。” “赔你台吉它行。”景芃芃在她来之前就在某宝网下了单吉它的订单。 “这还有点干妈的样。”问小道点点头,给小悠然喂了颗红缇。 “你得给小希找个专业的吉它老师哈,我这半吊子水平,只负责带他入门。”景芃芃交待。 问小道耸耸肩道:“我管不上这事,让他爹去找。我最近可太忙了,一人做两人份的事,庄浦之前叮嘱我关注下你的眼睛,我都没搞得嬴,想着你就一个眼睑炎,不至于瞎。你看我这周末还得加班,年轻时候不拼搏,到了中年反而被迫努力起来。” “周慕容还挺有两把刷子的,能让得过且过的你,开始努力奋斗,拼出美好人生。”景芃芃竖起了大拇指。 “哼哼!他就是外表温润小白花一枚,实则腹黑冷血又心计深沉。”问小道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气血上头,说:“当年星然能被他拿下,就表明他手段之厉害了,我当时咋就没反应过来呢。” 景芃芃没接这话茬,毕竟在她那个时空,占星然与周慕容那会还只在前期暧昧阶段,连男女朋友都算不上。他们俩的恋爱经历,她完全不知情,聊这话题容易让她露馅。 问小道却不打算轻易绕开这个话题,缠着景芃芃问:“当年他们俩恋爱前,明明是你先看上周慕容的,你那会还私下约周慕容吃饭看电影的,我一直没搞明白你们两个怎么后面没发展了,没多久就变成周慕容跟星然一起了。” 景芃芃有些尴尬又无语,这个时空的景芃芃怎么这么生猛,生扑自己的领导罗泊远,还跟周慕容有过一段了?“呃过去已成云烟,就别提了。” 问小道拍了拍她的大腿:“云烟个毛,你跟庄浦的过去都快过去成空气了,你们咋还住在一起了呢。” “我说你们两口子是有多八卦,今天小悠然还问我是不是要跟庄叔叔结婚了。”景芃芃指了指小悠然,一脸语重心长的劝问小道:“孩子还这么小,你们两口子别荼毒祖国未来的花骨朵。” “我也很好奇你跟庄浦现在是啥情况。”问小道整个人粘在景芃芃身上,蹭到景芃芃胸前的柔软,直接上手摸摸了她的胸,玩味道:“不错,好胸!庄浦好福气。” 庄浦正好从厨房出来,端了两杯茶水准备递给两位女士,看到问小道在反复揉搓景芃芃的胸,手上的茶杯差点没端稳,急忙走上前,把杯子放茶几上,说:“可以分享下手感么?” “喂过奶和没喂过奶的,真的差别好大。”问小道点点头跟庄浦分享经验。 景芃芃抓起身旁的抱枕推开问小道,指着眼前的两“流氓”喊:“古小狗,快来管管你媳妇和你的好基友,当着小悠然的面太无耻了。” 小悠然好奇的盯着自已的妈妈和姨妈妈,似懂非懂的问:“妈妈,小朋友是不是不该看见?我去找小希哥哥去。”说完,小悠然就跳下沙发跑到阳台去了。 景芃芃重重的拍了下问小道,怒嗔:“你这哪有当妈的样,当着孩子的面干这事。” 问小道无所谓的昂起头,对庄浦说:“你以后自己想办法来摸。” 庄浦喉间发出愉悦的低笑声:“好!” 景芃芃踢了问小道一脚,嚷嚷着:“时间不早了,你快点带着你家男人和你家娃娃回去。” “我不,我还没从你这打探清楚敌情,怎么可能轻易离开。”问小道赖皮的抱着抱枕,盘着双腿坐在沙发一角。 “什么敌情?”庄浦挨着景芃芃另一边坐下,身体自然的靠近景芃芃。 景芃芃闻到庄浦身上传来的木质调的香气,身体随着他的靠近也跟着僵硬。 “她跟周慕容的往事啊!”问小道指着景芃芃说:“他们俩交往过一段时间,后面不了了之。” “干得漂亮!符合你中央空调的人设。”庄浦皮笑肉不笑的盯着景芃芃,右手揽上她的肩膀。 古黎正好也从阳台上走过来,加入八卦局,说:“傻芃芃这是标准操作啊!是个男人在她眼前晃,她都要去叮一下,玩玩暗恋啊,玩玩暧昧啊,敬你是个海王。” 景芃芃被庄浦压着,也不好起身揍古黎,只能言语上怼回去:“反正没你的份,你在我眼里就不是个男人。” “我擦!你敢说你小时候第一个暗恋的人不是我?”古黎跳着大叫:“我家小道都告诉我了,说你在情窦初开的年纪,有过一段时间,沉迷于我的颜无法自拔,挖哈哈哈哈哈” 问小道看着景芃芃和庄浦越来越阴沉的脸,怂得弹跳起来捂住古黎笑得很夸张的嘴。 庄浦揽着景芃芃的手加重的力道,咬着后槽牙问:“景芃芃,你爱好还挺广泛的啊!” 景芃芃哼笑了几声,拍拍庄浦的手,说:“淡定,那是年纪小,男女不分。” “那周慕容也是男女不分了?”庄浦打破砂锅问到底,他是真没想明白眼前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孟浪,从小到大,景芃芃的花心程度就让他分分钟气血上头,没跟她确定情侣关系前,景芃芃就明目张胆的宣扬她的奥特曼1号、奥特曼2号,还有她最爱的奥特曼3号。等他成了她的男朋友后,她又背地里来者不拒的跟她的仰慕者玩暧昧,年轻时庄浦为这事跟她吵过很多次,每次景芃芃都理直气壮的说都是哥们。 哥们会集结一帮人跑女生宿舍楼下摆着心形蜡烛、弹吉它唱歌对她示爱?哥们会画一副她的肖像画送给她?哥们会天天带她去琴房对着她弹奏《爱的礼赞》?庄浦想起他大学四年,每每去景芃芃学校找她时,都能撞见她那些“哥们”的骚操作。气得他牙齿都要咬碎,此刻他手肘弯曲的绕过景芃芃的脖子,把她往自已怀里揽。 景芃芃靠在庄浦怀里,瞬间有些慌乱,抓住胸前庄浦的手往下拉,本意是想扯开他,但庄浦用了些力气,推脱之间,庄浦的手被景芃芃按到了她的胸部。手指间传来的柔软触感让庄浦失了神,景芃芃也木了,两人的氛围暧昧又尴尬。景芃芃出声想缓解下,边拉开庄浦的手,边说:“那是周慕容想借我的由头接近星然,你们别听小道姑乱说。” 问小道转过头来,不服气的问:“怎么可能,你那会那么主动的撩周慕容,说他是绝世好男人,不抓来当老公就是暴殄天物,你会这么轻易放了快到嘴边的肉?” “大姐,他看上的是星然,我这么仗义的人,肯定要把好男人让给星然啊!” “你什么意思?意思是我不仗义,当年没把古黎让给星然。”问小道跟被踩了尾巴样炸了起来。 景芃芃有些无语她对于这件事的敏感度,摆摆手道:“古黎又不是啥好东西,你没留给星然,自已以身试法是你的仗义。” “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就不是好东西了。”古黎也炸了,冲上来作势要拍景芃芃,庄浦立马站起身来,拦在景芃芃面前,却被古黎冲上来的力气给推得后退了一步,屁股正好怼在了景芃芃鼻子上。 景芃芃拍了拍眼前的翘臀,弹力感十足,便打趣道:“第一次见着用屁股保护人的。”说完,又忍不住拍了第二下。 “刚刚我摸了下你的胸,你摸了下我的屁股,我们两算是扯平了。”庄浦头也不回的对景芃芃说:“可你刚又拍了第二次,我是不是也要摸回来?” 古黎白眼翻了无数次,后退两步,拉上问小道说:“媳妇,我们回去,这把陈年狗粮都变质了,吃得我想吐。” “好。”问小道立马去阳台领上小希和小悠然,携家带口的一溜烟的跑了。 景芃芃摸摸鼻子,往后挪了些距离,看古黎两口子跑得飞快,心里骂了八百遍古黎。 “终于清静了,我去拿药给你吃。”庄浦往景芃芃卧室走去,翻找到药包,按用药说明拿了几粒药片,又倒了杯水递给景芃芃,监督着她把药吃完。 “谢谢啊!”吃完药的景芃芃,看着杵在眼前的人,问:“你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你今天刚做完手术,我刚看我之前住的卧室也没收拾,晚上我继续睡之前那屋,方便照顾你。”庄浦接过水杯,拿到厨房洗干净,然后坐回沙发上打开电视机,装做若无其事的看节目。 “哥哥,我这一个小小的眼睛手术,可以不需要人照顾的。”景芃芃拍拍抱枕抗议。 庄浦沉默了两秒才出声:“你已经很多年没喊过我哥哥了。” 景芃芃怔了下,看庄浦略微红的眼框,心底的坚硬城墙也塌掉了一截。他们俩最开始也是妥妥的兄弟情谊,至少景芃芃是这样认为的。 初二时两人的初遇,到针峰相对了一年。再到后来庄浦突然的示好,总是喜欢一脸宠溺的给景芃芃带早餐,还有变着戏法的零食投喂。每个周末庄浦会骑着单车载着景芃芃去两公里外的游戏厅打《拳皇98》,景芃芃喜欢玩八神庵和神乐千鹤这两个角色,属于人菜瘾又大的类型,使八神阉的大招时,经常手忙脚乱的一顿乱摇,要么激动得把游戏机上的手柄套给扯下来,要么暴力的把按钮盖给抠出来,方圆几公里的游戏厅老板都把她列入了黑名单,庄浦总是笑着主动帮她赔钱,摸摸她的头说:“没事,我的小妹妹开心就行。” 景芃芃自此便认了庄浦这位好哥哥,每天被庄浦投喂得肚皮圆滚滚,在体育队做体能测试,景芃芃会因为吃太多,剧烈运动后吐得一塌糊涂,体测成绩也不理想,教练把她训得头都抬不起来,但她还是很开心,每周都期盼着她的好哥哥带她去游戏厅。但当时的景芃芃于爱情方面,在高二之前其实都沉迷于对“奥特曼3号”的学长爱而不得的情绪里,享受着庄浦对她的所有好,她以为那只是哥哥对妹妹的关怀,便每天粘在庄浦身边哥哥长哥哥短的喊着,向庄浦倾诉她对“奥特曼3号”卑微到尘埃里的单恋。 后来“奥特曼3号”去外省读大学,他们也进入高二,学校提前让他们这一届文理分科,景芃芃本来是填了文科,但庄浦却伙同古黎,把景芃芃的选科表从古主任那偷出来改成了理科。古黎还以为庄浦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他们五人小团队散伙,还私下找老古说情,让他届时同意景芃芃的反悔。但景芃芃也没找老古再换回文科,咬着笔头开始刷题,努力跟上理科班的学习进度,庄浦救世主般的降临在她面前,主动辅导起了景芃芃的数学和理综。就在庄浦每每被景芃芃的蠢笨气到暴走边缘时,景芃芃都会甜甜的哄他“哥哥真好”、“哥哥好棒”、“哥哥我好爱你”,“哥哥”这个称呼,成了庄浦青春期最美好的梦境,在庄浦那些不可言说的冲动的梦境里,都是景芃芃在他身下娇羞微红的脸,低喘着喊:“哥哥,哥哥” 大学时他们反反复复的闹分手,庄浦气极时有对景芃芃扔过一句狠话:“哥哥这个身份,我放弃,以后不要再从你嘴出喊出这个词。”自此后的多年,景芃芃再未称呼过他“哥哥”。 景芃芃抽回思绪,诺诺道:“对不住了,口误!” 庄浦冷笑了声:“景芃芃,你是真的没有心。”说完关上电视,拿起手机和电脑包,走到玄关处换鞋,走出大门前,对景芃芃说了句:“我走了,你早点休息。” 第45章 是我年少的一场梦 景芃芃当天晚上吃了消炎药后,眼睛创口的肿痛感扯着头都钝痛,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睡着,破天荒的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全是庄浦。 庄浦春风和煦冲她笑:“我的芃芃小妹妹,哥哥带你兜风。” 庄浦情凄意切的问:“,我被袁英拒绝了,我就这么不招人待见么?” 庄浦挑着眉递给她一束花:“收下就是我的女朋友了哦。” 庄浦吻上的她的唇说:“这辈子,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庄浦冲冠?裂的掐着她的脖子吼:“你不跟那些男人玩暧昧会死么?” 庄浦蜷跪在角落,小心翼翼说:“芃芃,你原谅我。” 庄浦伏在她头顶喘着粗气:“我的乖芃芃,我会对你负责。” 庄浦心不在焉的说:“我还有比赛,你自己走。” 庄浦牵着别的姑娘,向姑娘介绍她:“宝,这是我的发小,景芃芃。” 第二日清晨,景芃芃在一阵阵咕噜声中醒来,感觉脸上湿漉漉的,下意识摸摸脸上的泪痕,暗叹自已太傻缺,这么多年前的事了,还能在梦里起马观花的过一遍,跟复盘一般,复盘完的总结依旧是:庄浦有毒,不能近身。她顺着咕噜冒泡的声音望去,厨房里庄浦背对着她在煮粥,景芃芃清醒过来,看了看身上的被子,昨晚自己在沙发上昏睡过去,庄浦又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还从她房里搬了床被子给她盖上。 “醒了?”庄浦走出厨房,怡然自得的看着她,继续说:“去洗漱下,简单吃个早饭,等下我带你去社区医院换药。” 景芃芃从善如流的走到洗浴间刷牙洗脸,简单做完保湿护肤后,走到餐桌前。庄浦递过来一小半碗粥,又递上一碟煎蛋放她面前,示意她趁热吃。 “你什么时候来的?”景芃芃咬了口煎蛋问。 “凌晨,回家后气消了,怕你出啥事,就又过来了。”庄浦如实回答。 “哦!” “进来看你在沙发上睡得很沉,我就去我之前睡那屋睡去了。” “那你就这么让我一个病号在沙发上睡一晚?”景芃芃心里默默感慨了句:哼!狠心的男人! 庄浦喝了口粥笑道:“不是给你拿了床被子盖么。而且,你得减减肥,我才能抱得动你。” “哼!细狗!” “哪天让你见识见识我是不是细狗。”庄浦也没较真,不动声色的继续喝粥。 “不要,不想被针扎。”景芃芃挑挑眉,想到昨晚一整晚的梦境,决意要报复下,把庄浦气到上头。 庄浦面有愠色,哼笑着:“我不介意现在身体力行的扎下独眼龙,让你体会一把什么叫鸟入笼中。” “哼!”景芃芃不敢再怼回去了,她怕庄浦真把她拖上桌就地“办”了。故低下头继续喝粥吃蛋,咬了口蛋后,又觉得不甘心,想鸡蛋里挑骨头,想了半天才说句:“每次你都搞鸡蛋吃,你怕不是平常也每天都一个蛋?” “补充蛋白质,有问题么?” “你这样的,老母鸡见了你,都得捂着腚绕着走啊。”景芃芃很认真的分析。 庄浦再好的素养都要被她气到翻白眼,还得边翻白眼边气笑的程度,感觉自已是对着张飞骂刘备,妥妥的自已找气惹。 景芃芃看庄浦的表情,开心的比了个“耶!” 占星然出差回大星城已经是周日的下午,她家都没回,第一时间赶到景芃芃家却扑了个空,被告知人在景芃芃家附近的社区医院,占星然以为景芃芃伤口感染了,吓得火急火燎的跑到社区医院。 刚走到全科办公室门口,就听到景芃芃杀猪般的尖叫,占星然踩着恨天高踏进医生办公室,入眼便是庄浦站在布帘旁,皱着张脸,一脸的痛意,脖上的青筋暴起,他的右手被景芃芃狠狠掐着。帘子后面医生正拿着沾满碘液的棉签准备给景芃芃清洗创口,景芃芃抽抽着喊:“轻点,医生大哥,我管子要被你洗掉了。” 医生停下手上动作,扭过头看了眼边上一脸痛苦的庄浦,无奈的笑说:“美女,我都没碰到你,还没开始,你自己不要这么用力。待会你老公的手被你扯脱臼了,我们这可没骨科医生。” 占星然也没忍住,笑着走上前按住景芃芃,对医生说:“来来,我跟庄浦一起镇压她,医生,你赶紧开始。” 景芃芃这才意识到布帘旁痛到额头冒冷汗的庄浦,有些不好意思的松了松手的力道,但还是不乐意松开他,白了占星然一眼,对医生说:“我做好心理建设了,你上。” 医生又换了根棉签团,重新粘碘液,轻轻的在景芃芃右眼下方的创口处涂沫清洗,边洗边说:“放心,你埋着管子的,我肯定会很轻的。” 没两分钟,医生清洗完,又重新给景芃芃换上纱布,景芃芃看医生扯出一根长条的纱布绷带,立马摆手阻止,“医生,能不能用那种粘的啊,这样包两圈,我明天去公司没法见人。” “你这需要连着换药几天的,用粘的话,每次扯下来会扯痛到伤口哦。”医生不容分说,拿着长条纱布绷带直接绕她两圈脑门固定纱布,打好结后又说:“你这样最好休息几天,上班又会过度用眼,而且去人多的地方也怕容易感染伤口。” 占星然连点点头,附和着:“恩,我们给公司请几天假,在家好好休息,谢谢医生了。” 景芃芃也不跟医生争辩,跟医生道谢后,拉着占星然风风火火的走出全科办公室。庄浦跟医生预约了明天的换药时间,拿着景芃芃的包和围巾追了出去。 “慢点,披上围巾。”庄浦在一楼大门口处追上景芃芃,把围巾披上她的脖子,像个老母亲一样说:“姑奶奶,你悠着点,别又整感冒了。” 占星然在一旁挤眉弄眼了半天,看景芃芃故意不看她,便揶揄道:“你们这回头草吃得真香啊!” 景芃芃正正了后脑勺的纱布结,不服气的辩解:“他上次胃出血出院我照顾过他,这次我手术他来照顾,这叫一报还一报。” “一报还一报这词还有这用法?”庄浦皱着眉询问。 “绝了!”占星然比了个赞,拉住景芃芃的手说:“走,我行李还扔你小区物业那了,过去取了行李我就回去奶娃娃去,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 “吃了晚饭再回去啊,把古黎他们也叫过来,庄浦烧几个好菜吃。”景芃芃拿出手机准备给古黎打电话。 “别啦,你还是先静养几天,别闹腾了。我也几天没见我家笑笑了,想早点回去抱抱她。”占星然摆摆手推辞。 庄浦也不想家里来那么多人,影响他扑倒景芃芃,立马接话:“取了行李后我送你回去。” “对!”景芃芃全然不知道庄浦的大狼狗心思,连连点头赞同让庄浦送一程。 周一的早上,景芃芃还是很敬业的顶着个“独眼龙”造型跑到公司上班,庄浦拿她没办法,只能早早的把她送到公司,交待她下午提前两小时下班,他再来接她去社区医院换药。 “芃芃姐,你的早饭。”杨晓敏走到景芃芃工位上,正准备打趣景芃芃,看到她眼睛绑着医用纱布,张大的嘴掏出手机拍了张景芃芃的新造型照片发给罗泊远,随后收起手机问:“芃芃姐,你这眼睛还没好么?” “之前一直肿着包块,周末动了个小手术,把肿包里的脓液给挤出来了。”景芃芃接过早餐食盒,招呼杨晓敏坐在她边上的工位。 “那这半边脸上怎么有根长长的细线?”杨晓敏好奇的想伸手去扯那些长线。 景芃芃拂开她的手说:“这是引流管,把里面残余的脓液引流出来。” “哦哦,我还以为是你没注意夹了根线,准备给你扯掉,哈哈哈哈!”小杨尴尬的摸摸头,手机却适时响起。杨晓敏一看是罗泊远打过来的,立马恭敬的站起身,走出两米远才接起电话,给罗泊远汇报景芃芃的伤势详情。 挂完电话后,杨晓敏又小碎步跑过来,对景芃芃说:“罗总去了渝城公司开会,明天就回来了,他说他回来后去看你。” “可别,我跟他现在这关系不适合。”景芃芃惊恐万分,连摆手说:“你也让他别再给我带早饭了,全公司人看着,多不好。” “这早饭是我自己要带给你的啊,带习惯了,早上的买的时候,习惯性的买了两份,哈哈!”小杨嘴溜快的,说完又意识到说错话了。 景芃芃长嘘一口气,道:“那行,非常感谢杨小杨啦,中午我请你吃饭。” “中午我得陪我爸,他估计又带了相亲对象来找我了,唉!”小杨情绪低落的埋着头。 “行,下次等你空了,我再请你,中午好好相亲哦。”景芃芃拍拍杨晓敏的肩膀,打发她回楼上工作后,自己也强撑起精神工作,都怨庄浦那个骚包男,害她昨晚上没睡好。 昨天晚上庄浦收拾洗净餐具后,大摇大摆的挨着景芃芃坐下,手一开始还只是搭在景芃芃身后的沙发靠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找景芃芃聊天,后来直接揽到景芃芃肩上了。景芃芃当时正好跟熊欢聊微信,也没注意,直到庄浦说:“芃芃,我搬过来住。” 景芃芃这才放下手机,偏过头微张着嘴望向庄浦,她还没来得及回话,庄浦低头吻上了景芃芃的唇,先是浅吻了一下,景芃芃只觉唇角酥麻,大脑宕机一秒,正准备上手推开对方。庄浦又俯上来把她搂入怀里深吻,微伸出的舌头又浅浅舔了下她的两瓣唇,由于景芃芃微张着嘴没来得及收住,庄浦顺势袭向她的唇齿。景芃芃被庄浦给吻懵了,庄浦唇间传来的淡淡烟草味让她瞬间上头,当年她学着抽烟,也是因为每次与庄浦接吻时的烟草气息让她觉得这男人真的好“欲”。 这次两人都是在很清醒的状态下接吻,庄浦吻到有些动情,他们分开这么多年,他又经历了上次那样身临其近的梦境,现下吻着景芃芃,让他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念及那个肝肠寸断的梦境,他愈发颤抖,手臂用多了几分力,不由的吻得更加深处。他眼眶也跟着温润了,滑落了两滴眼泪,喘着粗气放开景芃芃的唇,额头贴着她的额头,喃喃低语:“谢谢你还在!” “嗯?”景芃芃也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眯着眼睛,喉咙间发现沙哑着声音,这声“嗯”在庄浦听来,像一封邀请函,极具有欲色。庄浦身体自然的起了生理反应,只觉下半身一紧,差点没崩住直接推倒景芃芃。 “你别出声。”庄浦连忙用手捂住景芃芃的嘴,景芃芃瞪大眼睛,这才看清庄浦脸上的泪痕,心想:明明被强吻的人是老娘我,我还没哭,这骚包怎么先哭成了娇滴滴的小娘子。 庄浦看景芃芃的独眼里透出大大的疑惑,突然间觉得好笑,一把把景芃芃狠狠抱住,极力压抑着下半身的紧迫感,喘息了半天,才说:“我们,慢慢来!” 景芃芃想砍他的心都有了,内心os:尼玛,你装什么纯情少男,把老娘撩拨得不上不下的,你特么搞偃旗息鼓这招,是痿了么? 念及此,景芃芃又觉得很是羞耻,又羞又气,都三十几的人了,这么多年久经战场的,被庄浦一个吻就迷得欲火焚身的,起了生理反应,真他娘的不争气。 庄浦平稳下来后,松开景芃芃,看她脸上各种神情一闪而过,脸上的颜色也是由红转青又转白,复又转红的,实在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景芃芃就这样一直怄到周一的上午,在公司做着竞品分析报告做到一半,回忆起昨晚的吻戏事件后,锤桌子锤了老半天,直到身边的同事神色紧张的拍拍她,询问她是不是眼睛痛得厉害才锤桌子,景芃芃才咬着牙忍下心头不爽的情绪,准备给庄浦发信息,骂他几句。打开手机屏才看到罗泊远发来的消息:“你做手术怎么没见跟我提。” “罗总,我们现在这关系不适合分享这么私密的事!”景芃芃没好气的回了条消息。 罗泊远:你这是吃了炸药?还是大姨妈来了? 景芃芃:都不是,被狗咬了! 罗泊远看着手机上景芃芃的回信,一时间不知道该如果回复,思虑再三,发了条信息:明天我回来了去看你,好好照顾自已。 第46章 你同意么 彭再许从郴市拖着疲惫的身形回大星城时,已是距离景芃芃手术后的第五天了。他先去了趟公司报到,把郴市学校的资料交给古黎,大致汇报了系统投入运行后的问题点和校方提出来需要调整的功能。古黎点点头表示非常认可彭再许的工作,提出下班后团队聚餐,结果没一个人响应。 小胡顶着一张没精打采的脸说:“老大,你要是想早点下班去聚餐,那能不能聚餐就省了,早点下班放我们回去睡个饱觉,开春上班到现在,我们都没休息过一天。” 古黎看看大家,又看看彭再许青菜似的脸色,“行,那现在就下班,你们早点回去。” “哦~”大家手忙脚乱的收拾好东西,一窝蜂的跑出了公司。 “你也回去啊!”古黎看彭再许坐在工位上没动,喊他早点回家。 “没事,我把资料先整理好先,等会还要去趟芃芃那看看她,她动手术我一直没来得及去探望。”彭再许低头收拾着资料,仔细着做着分类整理。 古黎突然想到昨天景芃芃是有提她眼睛已经大好了,这个周末卸了纱布就可以回深城项目公司了。临走前,得喊她请大家伙吃个饭,她动个手术,大家可都是打了红包给她的。 “你是不是该回礼?”古黎给景芃芃打电话,开头就碰出这么一句。 “什么?回啥?”景芃芃正在社区医院换纱布,医生怕伤口感染,每天都让她来换新的纱布包裹,她虽然觉得麻烦,但好在都是庄浦接送陪着,也就耐着性子每天跑社区医院。 “你这个小手术,我跟星然、熊欢他们都去探望了,还给你拿了钱的,你不该礼尚往来,请我们吃个饭的?” “哦哦!那今天晚上就我们家附近的公园美食街吃,请你们坐在公园的湖边吃大餐,意境完美!” 古黎不满意的骂骂咧咧:“这大冷天,让我们在湖边吃西北风啊,能不能换个室内的。” “土包子,湖边餐厅的位置还预订不到呢。行行行,安排室内。”景芃芃看了看在镜子前看了看新贴上去的纱布,她创口恢复不错,导流管前天就拆下来了,现在再换纱布也可以用贴的来固定,终于不用整个头包两圈长条纱布了。她冲医生点点头表示感谢,又对着电话那头说:“我刚在医院换了药,你帮我通知下大家,晚点我把定位发群里。” “成!你还换药呢,还没好全?”古黎正准备问她没好全怎么去深城,听到电话那边庄浦和医生说话的声音传来,立马大喊:“庄少爷跟你在一起?” “嗯,怎么了?这几天都是他摁着我来上药的啊。” “你们什么情况了,这是百年好合了?”古黎开年上班后,因为手头上的项目多,又要兼顾家里的孩子,忙得没时间关心庄浦,这会突然听到他这几天都陪着景芃芃,兴奋异常,有种老母亲看自己女儿出嫁的感觉。 “少打听,知道多了小心被灭口。”庄浦抢过景芃芃的手机回了句。他正跟医生咨询完景芃芃接下来的饮食是否可以改一下,听到旁边景芃芃手机里传来古黎夸张的声音。 古黎厥了厥嘴,挂完电话后,还是没忍住给庄浦发了消息:“坦白从宽,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庄浦没好气的回了消息:“同居了!” 古黎:纳尼!?到底是旧情人,天雷勾地火啊,这么迅猛的么。 庄浦一提到这个话题就有些怄,自从上周日晚亲了景芃芃后,每每他再挨过去,景芃芃都逃开三步之远。庄浦不知道景芃芃是厌恶与他有亲密接触,还是对他那天的表现不满意。现在古黎又提起这个问题,他只能抱着手机恶狠狠的回了句:同居室友,不同床。 古黎:这多没意思,你就不是个男人。 庄浦:没关系,只要她爱我,是不是男人无所谓。 古黎:那她又再一次深深爱上你了? 庄浦:不知道,至少你是爱我的。 古黎:滚犊子! 下午古黎领着一票子人到了湖边餐厅,景芃芃还是做隆重的宴请在招待着,订了个湖面透明玻璃房子的包厢,包厢里放了两台暖风机,不至于让大家在湖中间体会一把倒春寒的料峭。 “咦呀!傻芃芃这是发达了啊,带我们体验这么高档的餐厅。”古黎四下打量了包厢,透过落地玻璃墙看湖面的景色。 熊欢走到玻璃墙前,静静的远眺了会,感叹了句:“嗯,想起了高中时学过的一首诗: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蒙蒙细雨中。” “到底是文科生,厉害!”问小道扯着熊欢围桌而坐,问坐在主位上的庄浦:“芃芃人呢?” “跟餐厅的老板打招呼去了。”庄浦回答,招手示意包厢服务员倒茶水。 景芃芃以前给罗泊远做助理时,大星城各大商务宴请的场子她都实地考察过,这家湖边餐厅的老板最开始在湘江边开第一家专做商务宴请的高档餐厅,后来在岳麓山半腰也开了一家,景芃芃最开始经常会把罗泊远的商务接待局安排到江边和岳麓山上。一来二去的,跟餐厅老板也熟识了。这家公园的湖边餐厅是新开的,餐厅老板投入了大价钱,在湖边建了几座玻璃房子的包厢,湖边也有开放式的露天餐厅,湖岸边还放置了个两人高的月球模型,晚上月球内灯一开,配合着湖面波光倒映上来的柔和,意境特美,成了年轻人的网红打卡点,很多游客和本地市民都会来这里打卡拍照,顺带也带火了餐厅的生意。 “这家餐厅的包厢很难订到的,我们所里的助理好几次都没订到,芃芃还有这资源。”占星然疯狂点头表示赞许。 庄浦笑了笑,下午他陪着景芃芃从社区医院出来,表示晚上在家里由他做饭来招待大家,景芃芃摇头不同意,一脸坏笑的看着庄浦说:“你也累了几天了,又是工作又是照顾我的,姐姐今天心疼你,带你去吃大餐。”庄浦哪里容得下景芃芃这般调戏他,立马接话:“还好,我还是有多的精力在床上照顾你的。”他反正脸皮厚,反撩起来,能撩得景芃芃落荒而逃。果不其然,景芃芃白了他一眼,一溜烟的跑回车内。 古黎看庄浦笑得一脸的春心荡漾,拉过他,贴着头悄声问:“我什么时候能收到你的媒人谢礼?” “那你倒是给我介绍啊!”庄浦推开古黎的脸。 “我靠!没有我在中间上下左右的跳搭,你能追到傻芃芃?” 庄浦一脸不耐的说:“还没追到,追到再说。” 古黎看他一脸的沮丧,眼珠子一转,又贴上去说:“这样,你今天晚上就装醉,把她直接睡服了。” “滚!” “你特么快四十的人了,现在还玩纯情少男人设?景芃芃已经过了喜欢少男的年纪了,她现在喜欢猛男!猛男!你懂么?你勇猛一点咯!”古黎压低着声音。 “我不确定她是不是原谅我了。” “这样,你就用好多年前那一招,跪在她跟前,抱着她的大腿,痛哭流涕,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她一定会心软。” 庄浦一把推开他,嫌弃的冲他说:“一边去!” 景芃芃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古黎被庄浦推飞开,一屁股坐地上的画面,庄浦脸上还带着怒意,景芃芃打趣道:“哟!这好基友也有脸红的时候啊!” “呜呜呜芃芃,庄少爷有了你,就不要我了。”古黎顺势坐在地上不起来了,装着哀切的神情,指责庄浦。 问小道觉得古黎这娇羞样很丢人,简直没眼看,一手捂住眼睛,一手拉着占星然,转过身去看湖景。 景芃芃走上前,预备拉起古黎,谁料古黎坐在地上不起,一把抱住景芃芃右边大腿,夸张的哭道:“芃芃,你原谅我。” “你干了啥屁事值得我原谅?”景芃芃疑惑的低头看他。 “不管,你先说原谅我。”古黎扭了两下,做撒娇状。撒完娇,还偷偷转过去给庄浦使眼色,示意他学着点。 景芃芃捂着眼睛喊:“啊呀!辣眼睛辣眼睛,我受不了了。原谅你,原谅你,你快起来!” 庄浦也受不了古黎那骚包样,起身把古黎一把拉起来,说:“别演了!服了你了。” “下次再推我,我就跟芃芃告状。”古黎一脸不服气的跟庄浦说教。 庄浦重重点头说:“知道了知道了!” 说完,庄浦拉过景芃芃坐在他身边,招呼着服务员上菜。景芃芃瞥了眼庄浦,小声说:“今天是我请客,你坐主位干啥。” “我请你请不都一样?”庄浦拉着她的手不肯松,还玩味的捏着她的手掌心来回抚摸,又附耳道:“我上次说了,我们慢慢来,你同意么?” 景芃芃经他一提,又想起那晚接吻的事,心里骂了庄浦八百遍:“劳资需要你慢慢来?我需要你好好展现你的功夫!”但景芃芃脸上不做表情,转头贴上庄浦的耳朵,庄浦看她贴过来,以为她也有悄悄话要给他说,欣喜的凑过去,怎料耳尖传来一阵痛感,景芃芃小小咬了他耳廓一口,咬完还用吹了一口气,又用舌头舔了一下刚咬过的地方,湿润的耳廓让庄浦全身一阵酥麻,脸上立马涨红一片。景芃芃低笑两声:“庄少爷,你说呢?” “那等会你最好别让我喝太多酒。”庄浦转过脸盯着景芃芃。 “嗯?” “会影响我晚上的发挥。” 景芃芃再一次举白旗,迅速抽出手,把座位挪远些,一本正经的喊服务员上菜。 古黎在边上观察他们俩的暧昧小动,感觉在看一部甜宠偶像剧,心里乐得冒起了泡,大吼:“再许兄弟,我可太开心了,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你开心跟我有什么关系。”彭再许一脸疑惑,他本就有些疲惫,准备着下了班探望下景芃芃,就回家倒头大睡。结果被古黎约成了聚餐局,过来吃顿饭又碰上了熊欢,心情瞬间又跌到谷底。 自从上次在景芃芃家跟熊欢说放过彼此后,熊欢已经彻底把他拉进了小黑屋,眼下再次见面,他除了尴尬,就是伤怀。彭再许其实也觉得自已挺不爷们的,就因为熊欢家里的反对,轻易放弃这段感情,但确实是他斟酌了许多做出的决定,他现在的身份地位,确实不适合谈恋爱,也没资格给别人幸福。 占星然其实看出了彭再许的窘境,她想找彭再许好好聊一下,但当着同学们的面,尤其熊欢还在边上,她不好太主动。便拿出手机给彭再许发了条微信,约他饭后在隔壁的清小喝两杯。 “我今天刚出差回,有些累了。”彭再许回了条信息给占星然,他现在跟谁也不想深入沟通交流。他们谁找过来谈话,不就是聊感情方面的事么,彭再许是个纯粹的人,感情上的事,他觉眼下自已没资格,就没必要耽误人姑娘家。聊再多,也是他配不上。 占星然看着手机屏有些出神,良久没了动作,问小道好奇凑过来看了一眼,怂得立马抽回脑袋,看看失神的占星然,又看看桌对面埋头沮丧的彭再许,再看看身旁冷酷到底的熊欢,问小道脑子里脑补了八百场戏:这是旧情人复合爱情片呢,还是出轨伦理大片,或是闺蜜抢男人撕x片? 问小道想得脑子cpu都要烧干了,总觉得这场戏景芃芃不来参与,太可惜了,便站起来绕到景芃芃身后,拉着景芃芃借口要她陪上厕所,把她带了出去。 “你尿尿拉我来欣赏干啥?”景芃芃在洗手间翻了无数个白眼。 问小道从蹲位间走出来,拉着景芃芃说:“不是不是,我找你打听八卦。” 景芃芃嫌弃的拂开她的手,说:“尿完洗个手好不拉!” “你这是跟庄渣渣呆久了,被传染洁癖了。”问小道不高兴的走到洗手池边洗手。 “你特么手上有尿,我能不嫌弃你?” “你才手上有尿。”问小道洗净手,拿纸擦干净走过来,挽住景芃芃的胳膊说:“你别打岔了,我最近忙,都没搞懂局势发展了。” “嗯?啥局势?” “彭再许跟占星然是怎么回事?”问小道环顾四周,小声问着。 “他们两能有什么事?” “我刚不小心偷看到星然给彭再许发的微信,星然约老彭饭后去酒,老彭拒绝了。” 景芃芃愣了几秒,也没摸清楚是什么状况,转念想想星然不至于,应该是找小彭同学要谈点事,摆摆手说:“犯不着,我们相信星然。” “我也相信她啊,可最近熊欢和老彭就很不对劲啊!” 景芃芃一想起彭再许和熊欢那茬子子事,叹了口气,再次摆摆手,表示自已管不了。自已跟庄浦这事还扯不清呢,她现在天天被庄浦缠着,庄浦借口要照顾“瞎”了一只眼的景芃芃,堂而皇之的住进了景芃芃家。甚至把景芃芃那套租给他的小两居室,又转租给了他们公司新调来大星城公司的同事,美其名曰帮景芃芃增加房租收入。景芃芃合计着自已今年驻深城的项目的时间比较长,庄浦也经常出差的,两个人就算合住在一起,能碰上面的次数有限,况且那套小两居室按正常市场价出租,庄浦又付一份他合住的租金,正好可以抵她在深城租公寓的费用,景芃芃也就默认了。 但住了一周后,景芃芃有些抓狂,有时候庄浦会故意在洗完澡后,光着上半身,浴巾搭在半边肩膀上,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跑来她房间借吹风机。景芃芃每次看着他腰腹部露出半边的八块腹肌露都要狠狠的流一把口水。照这情势下去,她早晚要迷失在庄浦的腹肌之下。 问小道鄙视的吐槽:“你现在跟庄浦如胶似漆的,自已有肉吃了,就不管你表外甥的死活了。” “啥跟啥啊!我还真饿了,要回桌上吃肉去了。”景芃芃拉着问小道就往包厢走去。 “你这是要当场扒了庄浦,吃给我们看?” “老娘是要去桌上吃鸡肉,我今天点了鸡。快走!” 第47章 偷听八卦的下场 彭再许晚饭后还是坐在了清的角落,占星然坐在他对面,清的舞台中央,一位长发男歌手低声唱着《可惜没有如果》。 占星然点了两杯气泡饮料和一些小食盘,感觉有些尴尬,自彭再许出狱后,这是他们两第一次独处。 “点了你爱吃的鸭舌。”占星然推着一碟小食盘到彭再许前面。 彭再许看看了食盘里的卤鸭舌,苦笑了声:“难为你还记得。” 占星然失神了几秒,回忆再一次翻涌:大学时期,占星然每天下课就往彭再许的网跑,彭再许总会备上她喜欢吃的卤味或水果,鸭脖子和鸭掌是她的最爱,彭再许会笑着看她边上网追韩剧边啃着鸭脖子,有一次星然问他为什么不吃,彭再许笑着说他只喜欢吃鸭舌,占星然还一脸认真的交待他下次也给自已买一份鸭舌,这样才好陪自已一起啃,不然她一个人吃多无聊。 现在看来,占星然觉得自已当年有够自私,只享受着彭再许对自已的好,从来没想过要给彭再许带一份他爱吃的食物。 “我,其实有去探望过。”占星然沉重的开口,提起她在彭再许劳改时期,去监狱申请过探视。 “我知道。”彭再许头也不抬的回答,那十几年间每次听到教官提示探视人的名字是占星然,他都拒绝见面。刚进去那几年,占星然去的次数比较多,尤其是他还收押在拘留所时,他的案子还在庭审前期,占星然托自已老师来替彭再许辩护,彭再许都拒绝了,让彭母另外委托了律师来当他的辩护人,彭再许就是不想占星然界时以律师助理的身份跟着一起来看他带手铐的样子。后来他被移送到青岛监狱的头五年,占星然每年都要来几次申请探视,他也拒绝,再到后来,占星然再也没来过了,一直到他服刑期满前半年,被移送回原籍所在监狱,彭再许都没再收到占星然的探视申请,他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望。 “为什么一直不见我,我给你写了很多封信。”占星然不打算结束这个话题,既然提起了,她就想让彭再许亲口说出原因。 “有什么必要呢?”彭再许咬着吸管吸了口饮料。 占星然盯着他,看他一脸冷漠的样子,眼眶瞬间红了,眼睛也被聚集起来的泪水蒙住,从眼睑下方滴落出来。 彭再许看对面的人不再出声,下意识的抬头看去,看到占星然脸上正滑落豆大的泪珠子,惊得连忙从桌角边的餐巾纸盒子里扯两张纸巾,伸手给占星然擦眼泪,皱巴着脸说:“求你了,别哭,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占星然抽泣两声,委屈的说:“我要跟芃芃告状。” “你可别惹那位姑奶奶。”彭再许又扯了两张纸巾递给占星然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我一个坐牢的人,真的不想拖你后腿。况且,你对我,更多的是出于感激。” 占星然一听,眼睛更红了,微张着嘴不敢问出想问的话。 彭再许自嘲的笑道:“我们之间没那么多情深似海,也不是什么虐恋情深的,我真没必要耽误你,所以那些年我不见你,也不回你的信。” “所以你怨过我么?”占星然还是问出了这一句。 “没有,真没有。”彭再许笃定的说:“我坐牢是我自已犯了事,我一个大老爷们,自已做的错事就该自已承担责任,怎么会怪到你头上。” “我后面几年没再去探望你,我猜你是确定不想看到我的,芃芃和古黎会跟我分享去探视你的经历,也会说你在里面过得还不错。” “恩,认真接受劳动改造,学习新技能。”彭再许用牙签戳了块鸭舌尝了口,口感有些绵了,复又喝了口饮料冲淡了卤味。本来在饭桌上他已经婉拒了占星然的邀请,他想着饭桌上喝多了酒,再去清喝上一顿,真会醉倒在地,他也不想在占星然面前出洋相,更不想独处时星然会追问他跟熊欢之间的事。后来景芃芃还是强行按着他赴了占星然的邀约,景芃芃还跟酒老板提前打招呼给预留了角落隐蔽位的卡座。 占星然看了看彭再许的手,在昏暗的灯光下,彭再许的手背上还是能隐约看到一条长疤,那是他跟别人起冲突打架时,被碎裂的玻璃片给划伤的。当年古黎带着一头血来她寝室楼下找她时,她只顾着心疼古黎去了,还是后来景芃芃给她打电话,她才知道彭再许也受了伤,手背处划了好长一道口子,被民警带到医务室缝了好几针。占星然觉得自已那会真的有够混蛋,自已的男朋友进了局子,她还在跟别的男人站寝室楼的樟树下悲春秋伤愁离。 “你,跟熊欢”占星然试探着问。 “别!”彭再许立马打断她,说:“我们俩这八字还没一撇,我倒是好奇你跟你老公是怎么认识的,上次听古黎说周慕容跟景芃芃在你之前还约会过呢。” 占星然一想到自已老公跟景芃芃那一段乌龙,就想笑,说:“他们两的事,大概就是景芃芃去小道姑单位,看上了当时还单身的慕容。你知道芃芃那性格,看上了就会去调戏,她约了周慕容两次,然后芃芃就觉得慕容太无趣,不适合谈恋爱,慕容觉得芃芃太有趣了,不适合结婚。” “然后就这样了?”彭再许张大嘴,第一次听到说太有趣不适合结婚这说辞。 “恩,芃芃对慕容说,你想结婚,那给你介绍个结婚对象。然后就把我推给了周慕容。” 彭再许笑开了怀,甚至脑子里已经脑补出了画面:景芃芃原形毕露,一条腿踩在椅凳上,叼着根烟对单纯如小白花的周慕容说:“想结婚?那别迷恋老娘,姐姐我给你介绍对象,你自行断了对我的心思。” “那,他对你好么?”彭再许笑着问。 “挺好的。”占星然点点头,景芃芃当年也是不想占星然一直守着个没出狱的人,况且她对彭再许没有情爱,只有感恩和愧疚,这样一直耗下去对两个人都不好,便极力游说占星然给周慕容机会。周慕容对占星然算是一见钟情,当年景芃芃把占星然带到他面前时,周慕容就感觉遇到了命定之人,占星然符合他对伴侣的所有幻想,知书达礼,气质婉约,大概就是古人说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倒是占星然一开始对周慕容没太感兴趣,周慕容确实各方面条件都很佳,家世清白,海归才子,谦谦君子,芝兰玉树。可她骨子里还是喜欢古黎那款,能逗她开怀大笑的男子,大概是“宛宛类卿”的戏路。接触了两三年下来,在周慕容的不懈努力和问小道的积极助攻下,她也觉得景芃芃挑结婚对象的眼光还是很准的,她也确实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遂接受了周慕容。占星然还记得她结婚时,景芃芃回国来祝贺,婚宴开始前还私下打趣占星然:“我千挑万选的,终于给你把老公给挑成了,不然我还以为你要给古黎守节一辈子呢。” “你们三姐妹之间这感情线,有点乱啊!”彭再许感慨道,复又好有好奇的问:“我还在劳教所里时就听古黎提过,说你跟庄浦高中那会情投意和,古黎为了全兄弟之谊还放弃了对你多年的暗恋之情,怎么后面变成庄浦去祸害我芃芃小姨了。” “你听他乱扯。”占星然睁大眼睛,她终于知道古黎为什么明明跟自已是双向奔赴,后又转去跟问小道谈情说爱的真相了。想到过往,她只觉天意弄人,也终于有些释然,笑着道:“那是古黎误会了,庄浦那会跟我走得近,是为了追你芃芃小姨,他那会爱而不得,使了各种手段也没搞定芃芃,最后拉上我帮忙。” “哦!很符合佛家的因果之说,这也算是芃芃毁了你一桩姻缘,又送你一段良缘。”彭再许若有所思,他出狱后,被景芃芃拉着去了几回开福寺,每次都看景芃芃一脸虔诚的跪拜在佛前,在香烛烟雾缭绕间,他也跟着一起听寺里的住持讲佛经,关于“众生皆烦恼,烦恼皆苦”,彭再许听得多了,也似有所顿悟,他一直以为景芃芃拉他去听佛经,是为了消除他的戾气,原来只是为了让他懂因果,常清心。 占星然不可思议的笑着问:“你这是悟的啥?” “没什么,我出来后,看到你过得很好,又生了笑笑,还是挺为你高兴的。我其实一直很怕因为我影响到你的生活,你真的不用对我愧疚,我也会努力让自已好好生活的。”彭再许把压在自已心里的话也如实吐露出来,他是有不甘心过,但他也是真的希望自已曾经爱着的人幸福。 “那我们,还是朋友?” “一直是朋友啊,我出来后,看到你每次看到我,都是一副心疼和愧疚的表情,我都觉得难受,我一大老爷们,让前女友心疼。想单独找你说清楚,又怕你老公误会。”彭再许笑着说。 占星然看他脸上明朗的笑容,知道他是真的释怀了,心里的结也放下了,开心的举起杯,说:“以饮料代酒,敬我的好朋友一杯!” “干了!”彭再许豪气的举杯饮完一杯气泡饮料,全然没察觉占星然身后的邻桌,问小道和古黎两人戴着帽子,埋头坐在那。 问小道和古黎等占星然二人谈完离开后,才默默起身离开酒。回家的路上,古黎一直忐忑的看着副驾驶座上的问小道,心里暗暗后悔,不该听问小道的,跟她一起躲在酒里偷听他们的谈话。问小道晚餐结束后要拉他去八卦的时候,他其实是拒绝的,但转念又很好奇占星然主动找彭再许私下见面的原因,就答应了问小道的“八卦”邀约。两人跑车里换了外套,又戴上口罩和渔夫帽,偷偷潜入酒,挑了个背对着占星然的卡座坐下,他们知道彭再许这个大老粗,是认不出变了装之后的他们。 就这么听他们聊了一会,听彭再许问占星然和庄浦的那一段过往时,问小道像是听到了惊天大秘密般,睁大了杏眼看着古黎,古黎当下就想:这八卦乱打听的下场就是最后吃瓜吃到了自已身上,完了完了!回去要爆发世界大战了。但问小道异常的冷静,一直坐在那等占星然和彭再许都走了后,她才站起身说了一句:“回家。” 古黎一边开车一边在心里默默问候完彭再许祖宗十八代,看问小道一直睁着眼发呆,脸上也面无表情,还是没忍住,把车停靠在路边上,试探着对问小道说:“媳妇,你想喝奶茶不,我们去买奶茶?” 问小道不理他。 “媳妇,我们去撸个串?刚刚我有点没吃饱,我们去吃你最爱的岳阳烧烤怎么样?” 问小道还是不理他。 “媳妇,那我们去看夜场电影?今年春节档的电影还不错。” 问小道坚持不理他。 “媳妇,我错了,你别这样啊。”古黎双手合十,对问小道拜着,看问小道还是没反应,气馁得往座位上一摊,说:“都过去好多年的事了,我现在啥也没干,可是只钟情你一个人的啊。” 问小道终于有些松动,长叹了口气,说:“所以,当年你跟星然,其实暗地里是两情相悦的,因为误会才就这么断了缘分。” “什么鬼?年少时谁没有暗恋过几个人?这样也算缘分的话,那他景芃芃岂不是姻缘线乱到月老都扯不清的地步了。”古黎有些无奈。 “所以都怪庄渣渣嘛,没有他,你跟星然就能顺理成章的走到一起了。” 古黎瞪大眼睛看着问小道,他怀疑自已媳妇是不是精神错乱了,拉过问小道的手说:“媳妇,你听说我,就有些事情是注定的,我跟你才是命中注定的一对。” 问小道眨巴着眼看着她,当年她生小希时,突然间知道占星然喜欢的是古黎,当时就觉得自已罪大恶极,一度想跟古黎离婚,成全了占星然。后来在慌乱中生下来小希后,她也没精力去追问古黎跟占星然的具体情况,景芃芃当时在产房拉着她的手发誓说占星然跟古黎没半点苟且之事,古黎由始自终,爱着的人只有她问小道,她也就天真的相信了。今晚突然间听到真实的情况,她一时间对庄浦这个渣渣气愤难耐。但确实如古黎所说,都是年少时期的情愫,又过去那么久了,星然也有个一美满的家庭,她跟古黎的小日子过得也悠然自在的。 问小道突然想起彭再许评价景芃芃送占星然一段良缘的话,便对古黎说:“那这样说来,他庄浦送了我一个老公,我也该给他送一个媳妇了?” “媳妇,你别乱来。”古黎感受到问小道逻辑有些混乱了,握着她的手更紧了,“真的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徐城诚小时候还说过你喜欢他呢,一天到晚的粘着他?” “胡说!我,我那时是啥也不懂,徐城诚天天陪着我们玩,我以为他是我的好伙伴,才会粘着他。”问小道没想到古黎会扯出这茬乱七八糟的往事,脸都红了,抓着古黎辩驳。 古黎看她急了,愈发想逗她:“是啊,你粘着他玩,被他拒绝了,他用一句‘徐城诚和景芃芃听名字就是天生一对’这话拒绝了你。你这不也是变相的跟景芃芃抢过对象么?” “啊呸!”问小道气极,咬着后槽牙冲古黎喊:“开车,我要去撸串!” “别咯,媳妇,我们回家,你撸我。”古黎一脸贱笑的贴过去亲问小道,低声在她耳朵边吹气:“小希他们这个周末就要送来大星城了,我们今晚疯狂一把。” “走开!大色狼!”问小道一脸娇羞的推开古黎。 第48章 迷失在园区 半个月后,深城松岗的街头,景芃芃连打了几个喷嚏,她已经在合水口地铁站等马翌等了半小时了,早上出门穿得有些少,想着出门就是地铁口,出了地铁马翌就会来接,她就着打底衣搭了件牛仔外套出门。深城的初春虽然不像湖广倒春寒,但关外的风还是有些大,吹久了还是会觉得些许凉。景芃芃刚来深城项目公司呆了两周,周末也不想回大星城的,就琢磨着周末去马翌的公司看看。哪知马翌也不是个靠谱的人,一直哄骗景芃芃说他快到了,实际刚从床上起来,害得景芃芃早早的出了地铁站,在马路边吹着冷风等着。 景芃芃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掏出手机在9人小群里控诉马翌的行径:“马总坏得令人发指,一大早的把我扔在街边吹冷风。” 古黎:这周末一大早的,也只有你是觅食的鸟,大家都在被窝里睡着。 景芃芃:古公公也起得挺早的啊。 古黎:我要做早饭给我媳妇和小朋友吃啊! 景芃芃:啧啧啧!尼玛,被喂了一口太监粮。 问小道:芃芃周末为啥不回来,回来了可以一起去春游啊。 景芃芃编辑了几个字,又删除,她也不好明着说是为了躲庄浦。庄浦现在住她家,她还是有些担心自己忍不住把庄浦给扑倒了。 马翌:我马上就到了,还有五分钟。 景芃芃:你特么半小时前就跟我说还有五分钟了,我真的要被关外的风吹得要见黑白无常了。 马翌:不至于,你虎背熊腰的身板,关外的风奈何不了你。 徐城诚:你们聊啥呢,我还在睡梦里,被手机咚咚咚的信息声给吵醒了。 熊欢:我也是! 庄浦:有些人脑子就是不好,宁愿吹半小时冷风,也不知道跑回地铁站内躲风,怪不得当年进了体育队。 景芃芃: 马翌:哈哈哈哈! 景芃芃:哈你妹妹,快点过来。马翌 问小道:芃芃今天是跟马爸爸去约会么? 景芃芃:过来看望马总,关爱孤寡老人啊!顺便参观下马总的企业,看看他单位有没有年轻帅小伙。 徐城诚:年轻帅小伙倒是没有,都是些五十几岁的大叔。 问小道:你怎么知道? 徐城诚:我当年让马总给我介绍他公司的年轻妹子,他给我拍了段视频,厂子里全是面容沧桑的叔叔们啊。 景芃芃打了个寒颤,心想这一趟白来了,想撩帅哥撩不着。抬眼看去,马翌的陆巡映入眼帘,景芃芃招了招手,跺着脚跳进了马翌的车内。 马翌看时间还早,拖着景芃芃去了工业园区内,七拐八拐的,进了他租的厂房。景芃芃看他没把车开进厂房的院子里,反而停在了工厂门头外围的地方,下车后,她上下左右的看了看眼前厂房外围的这几间像仓库的房间。 “走啊!进去拉,还怕我把你卖了啊!”马翌走在前面催促着景芃芃进仓库房。 景芃芃走到门头近处,才看到这个仓库房的门边上挂着马总公司的广告招牌,指着招牌问:“以前听说你公司办得挺大的啊,现在缩小规模了?” “之前那是跟我前妻一起租的大厂房,合并一起办公。离婚后继续合租了两三年,她后来找了新老公我也就避嫌搬出来了,租了这四间仓库,挺好的。”马翌解释着,拉开铁门。 景芃芃随着马翌进了厂房,外围看着只有一层的小平房,内里还是挺大的,外面两间小办公室,一间做了接待室,另一间是马翌的办公室,往里走是一间很大的仓库,目测三四百平方米,一半边囤放着货物,另一半边几位大叔职员在装箱打包货物和做标记。马翌带着景芃芃在里面转了一圈,又把她带回接待室,坐在茶台边,给她煮了普洱。 “马总挺明智的啊,规模做小一点,成本也能省很多。”景芃芃颇为认同马翌的运营模式。 马翌给景芃芃倒了杯茶,说:“也就你懂我拉,现在这国际形势,低成本运营才是正道。况且我本来就是做倒买倒卖的外贸生意,接了国外的订单再进货过来装箱打包,发海关的,要把厂子搞那么大干嘛,赚点辛苦费不容易啊!” “我看你这员工都请的年纪大的,能干得动体力活?”景芃芃压低了声音问。 马翌叹了口气,摇头道:“都是外来务工多年的老大哥们,以前在别的工厂工作,年纪大了被劝退后,又没到退休年龄,家里还有老老小小要养的,反正他们薪资要求也不高,我这边也是些装箱打包的简单活,就大家一起合作共赢嘛。” 景芃芃竖起大拇指,又端着茶杯喝茶,四处打量他的接待室布局,说:“生意人就是不同啊,这风水局布的。” “哈哈!东省这边的生意人都讲究这些。” “恩,你这地方,还是不错,我算是老同学中第一个来你这看望你的。” “哪啊,你都是第四个了,城诚、王阳、庄浦都来过。”马翌喝了口茶回道。 景芃芃很惊讶连徐城诚都来过,“王阳和庄浦来过可以理解,城诚什么时候跑深城来了?” “他前些年来深城培训,顺便来了我这一趟。”马翌看了看手机的来信,站起身对景芃芃说:“你在这坐会,泰国的客户在找我,我去隔壁发个邮件。” “ok!你忙!”景芃芃比了个手势,看马翌走出门后,自已也起身走了出去,看看这工业园区的风景。她以前在深城工作时,深城的地铁还没实现四通八达,去关外稍偏点的位置,只能公交车慢慢晃过去,而且好多年前,过关还有关口查验,景芃芃嫌麻烦,那几年她基本在关内活动,偶尔去同事朋友家,最远也就是龙华或坂田片区,像松岗这一块工业园的位置,再往外走点都要到东莞了,她还从未踏足。 昨天庄浦问景芃芃回不回大星城,她想也没想就说周末要去松岗看看马翌,今早摇了一个半小时的地铁,才摇到这边工业园区。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着也要好好转转,看看这个园区的业态分布,顺便看能不能偶遇帅哥。 景芃芃在园区走着,手机上弹出庄浦打来的视频电话,景芃芃皱了下眉,还是接了,把摄像头调成后置,给庄浦看园区的风景。 “不是冷么,还跑到外面了。”庄浦坐餐桌前嗦粉,头发有些乱,一看就是刚起床,还顾不上收拾仪表,就自已煮了碗粉吃。 “马总挺忙的,我出来考察下园区的业态。”景芃芃看着庄浦嗦粉有些眼馋,深城的粉还是没有大星城的粉正宗。 “我下周或下下周会去粤城,可能要在那边呆个一两周,你这个月周末如果不回大星城的话,要不要来粤城一起,我带你去长隆玩玩。” “考虑考虑,我问下马总要不要一起。”景芃芃本想一口回绝,但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觉得有些伤人。庄浦这段时间对她还是关情备至,每天早请示晚请安的,一天一个视频电话勾引她,要么是穿着深v领衬衣俯身写报告时,打个视频给景芃芃,让她看他若隐若现的胸肌。要么是没穿上衣,躺床上给她看冷白皮的肩胛和锁骨。要么就是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给她打视频说吹风机坏了,这个男人真的好会撩,连湿哒哒的头发丝都带着性感,景芃芃口水都快要把手机屏给淹了。 “行,下周再商定。你今天起这么早,应该没吃早饭。” “吃了,吃了个三角饭团。”景芃芃老实回答,庄浦每天都要监督她吃早饭。 庄浦笑了笑,说:“把摄像头转过来,让我看看你嘴角边有没有饭粒。” “谁会把饭粒一直留在嘴角边啊!”景芃芃翻了个白眼,还是依他把摄像头调过来。 “恩,今天没化妆也没涂口红的,看来是没想偶遇帅哥。”庄浦看着手机里素颜的景芃芃,鼻梁上框着副金丝眼镜,暗笑她装斯文,又无比想念,心里盘算着下周去了粤城,怎么着也要挤出时间去一趟深城见见这个让他日思夜想的小家伙。 “啊?刚吃完饭团擦嘴巴把口红擦没了。”景芃芃才意识到口红给擦没了。 “行,你早点回马总那,穿这么少小心感冒。” 景芃芃点点头,敷衍着说句再见,立即挂断视频,然后打开前置摄像头,从兜里摸出口红,细细涂抹了圈。涂完回头看看四周,意识自已应该是迷路了,刚跟庄浦打视频电话,她东拐西绕的,没注意记路,不知不觉走出老远。 马翌发了几封英文邮件后,又与几位国外的客户电话沟通了一个多小时,等他忙完长舒一口气,看时间差不多到饭点了,才想起被他扔在接待室的景芃芃,连忙跑隔壁一看,没见了景芃芃的身影,再看手机上也有景芃芃打过来的几个未接电话,他刚只顾着看工作手机,个人手机被扔到一边调着静音。 “芃芃,你去哪了?”马翌连忙拨打过去。 “出来转转,迷失在工业园区,打你电话又不接的,刚一位好心大姐给我指路,我马上就回了。”景芃芃摸摸头,吹久了风,太阳穴位置扯着痛。 马翌跑出门,看到远处景芃芃的身影,这才意识到景芃芃穿得有些单薄,又返回办公室,拿了一件棉袄,出门递给景芃芃。 一周后的周四,庄浦在粤城办事处连轴转开了四天的会议,讨论完几个项目方案后,感觉脑袋都是木的。自从上上个周末通完电话后,景芃芃到现在都不再接他视频电话,只微信上偶尔回复消息,他觉得有些不对劲,琢磨着今天晚上要去一趟深城。马翌的电话打进来了,一开口就是给庄浦道歉。 “庄少爷,我对不住你。” 庄浦心没由来的顿了一下,沉着脸说:“你说,只要不是抢我媳妇,我都原谅你。” “那哪能呐,是我没照顾好芃芃。”马翌电话这头耸着肩,抓着头道:“我现在带芃芃在诊所打针输液。” “感冒了?” “是,上上周末去我那吹了风,我前两周有几批货要出海关,忙我自已的事去了,事后没搞得赢问下她情况。你昨天不是说让我约上芃芃周末去粤城么,我给她打电话,听她咳嗽咳得厉害,就今天跑来她公司这边一趟,才知道她已经咳了十天左右了。特么人都咳瘦了一圈,还犟着不肯看医生。”马翌回头看了眼输液室里的景芃芃,看她闭着眼休息,隔个十几秒还会咳几下。 庄浦皱着眉问:“医生怎么说?” “照了片,验了血,只说是上呼吸道感染,说是吃药做几天雾化。”马翌摇摇头,叹了口气:“医院那些医生都是保守治疗,我看芃芃咳得好厉害,没几分钟就要咳一次,每次咳都要持续好久,我怕她人咳没了,所以带她在私人诊所这打针消炎先。” “发个定位,我现在买高铁票过来。”庄浦挂完电话,立马在软件上订了最近的一班粤城至深城的高铁,与办事处的领导打了个招呼,急匆匆的拎着电脑包走了。 等庄浦下了高铁,火急火撩的打车赶到定位的诊所时,景芃芃刚好第四瓶药水快输完了,坐在躺椅上沉沉睡了过去。马翌在边上玩着手机,看庄浦一脸焦急的冲进输液室,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推着庄浦出了诊所说:“马上输完了,她好不容易睡着了,才不咳,你让她再睡会,省得一醒来就咳个不停。你是没见她咳嗽的样子,太吓人了,我都担心她把五脏六腑都给咳出来,不然我也不会强行拉她来打针了。” 庄浦侧过头看着输液室里景芃芃的睡颜,脸色苍白,唇上也没血色,面颊两侧有些凹陷。他稳了稳情绪问:“还没吃晚饭?” 马翌点点头:“恩,下午带她在医院做完检查都快四点了,看医院只给她开了消炎药和雾化的单子,我就开车拖她到这边私人诊所打针了。” “谢谢了!等她输完,我请吃饭。” “恩,诊所这边开了三天的针,医院那边每天要去两趟做雾化。上午一趟,下午一趟的。芃芃主要是不配合治疗,打针跟要她命一样。” 庄浦抿抿嘴,从小景芃芃就怕打针,怕痛怕得要命的那种。他和马翌走回输液室,静静坐在景芃芃边上候着。第四瓶药水输完,诊所的护士走过来拔针,把景芃芃惊醒了,一睁眼看到庄浦正握着她的手,按压她打针的位置,对她说:“别动,要压几分钟,不然容易肿,明后天这个位置就别想再扎针了。” 景芃芃刚想说话,一张口,吸入一口冷空气,顿觉喉咙痒得不行,没忍住咳了两下,紧接着伴随更多的冷空气吸处,控制不住的咳得更加厉害,她左手捂着嘴,让自已少吸些冷空气,慢慢稳住了咳嗽。 “你就别张嘴说话了,看你这咳的,还不肯打针治疗,把你咳成肺结核。”马翌从边上的椅子站起身,凑过来说教着。 “你才肺结核。”景芃芃捂着嘴回怼着。 庄浦打断他们的斗嘴:“你这是咳了几天了?” “十来天,上上周六从马总那回来就开始咳。” “咳成这样也不跟我们说一声,还瞒着我,视频和电话都不接。”庄浦板着脸,有些气她生病都瞒着。 景芃芃看他一脸不悦,暗想:一个感冒要跟你说啥。嘴上老实的回答:“上次我眼睛手术就累你照顾我良久,看你耽误了不少工作,这次这个小感冒没必要拉。长这么大,又不是没感冒过,扛几天就过去了。” “可以了。”庄浦松开帮她按针孔的手,说:“附近找个地吃个饭。” 第49章 吃瓜第一线 庄浦真的要被景芃芃气到捶墙,他周四那天赶到深城,吃过晚饭后,当晚就被景芃芃赶回了粤城。次日下午,他又巴巴的去深城,监督景芃芃做完雾化、打完针,又被景芃芃赶回粤城。熬到周六上午半天会议结束后,庄浦想着周末他休息时间,景芃芃不会再以不耽误他工作为由赶走他了。等他下午到了深城,赶到景芃芃租的公寓门口,却扑了个空,被告知她在公司办点事,马上回。庄浦便在公寓楼下的咖啡馆内,挑了个靠窗的位置等着。 景芃芃接到庄浦电话时,正坐在何谦国车上的后排座位,罗泊远坐在她身旁,她实在是服气何谦国身为一个项目总,如此的八卦,还跟罗泊远汇报她感冒的事,关键是罗泊远还真跑来深城了。 早上景芃芃接到何谦国通知,说集团分管项目公司的领导来突袭检查,要听取项目进度的汇报,她也要出席参会。她来不及化妆,框着眼镜,急急忙忙的戴着口罩,套了身职业装,虽然是周末,但开会还是得穿正式些。 到了公司会议室,看到主席台上的负责分管他们项目公司的集团副总黄总,黄总身旁坐着罗泊远,罗泊远都不负责东省片区的项目,也跟着跑来了。景芃芃立即明白是何谦国跟罗泊远说了自已的事,毕竟她这两周在公司咳得很厉害,全项目组的同事都跑来慰问了自已一遍。 会议上,景芃芃一直紧捂着口鼻,生怕自已一咳就控制不住,咳喘得太大声会影响会议进程,中途她实在是没憋住,边咳边举着手与主持人打了个招呼后,跑到洗手间扯下口罩,痛快的咳了好一会。 “你这是离开了我后,多病多灾么?”罗泊远递过来一条精致的手帕。 景芃芃知道这条真丝手帕很贵,也不想弄脏了,没伸手去接。罗泊远不容分说的把手帕捂在她口鼻处,问:“检查结果怎么样?老何说你周四和周五都请了半天假去检查和治疗。” “就上呼吸道感染,打了两天针消炎和雾化,好了一点点。没之前咳得那么频繁了。”景芃芃稳了稳,用手帕捂着口鼻,不让自己吸入冷空气刺激咳嗽。 “咳成这样了,就请病假,治好了再来上班,这个项目组是缺了你不能转了?”罗泊远有些不悦。 景芃芃听罗泊远的语气,就知道他在发怒的边缘,连忙解释:“大佬,开春我就因为眼睛手术延了半个月才来项目公司,现在又让我因为一个小小的感冒的请病假,项目公司的同事该如何看我。我还是要替您挣点脸面的,待会说您罗总安排过来的人,这么事儿精。” 罗泊远盯着她看了半天,不再出声,景芃芃继续嘻皮笑脸的说:“你这次出来怎么没见带着秋瑞或小杨?” “借着老黄的由头,临时过来,老黄开会完要去佛市公司,我下午飞渝城,秋瑞在渝城那边等着了。” 景芃芃做感动状,她跟了罗泊远十几年,知道该如何安抚这位男士的暴脾气,连连吹起彩虹屁:“您特地跑这么一趟来看我,小女子我感恩戴德,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工作,为集团的事业发展贡献微薄之力。” “少皮,我让老黄早点结束会议,会后我们一起吃个饭,我再送你回去好好休息两天。”罗泊远很容易就被景芃芃安抚住了。 “罗总,这协议我都签了,我们两还私下吃饭,被人传到潘总那,潘总会有意见的,到时影响到您们两的感情” 罗泊远瞪她一眼,叹口气道:“我带上老何一起吃饭,可以。” “成!成!你是领导,您说了算。”景芃芃笑嘻嘻的捂着嘴笑。 两人一前一后的回到会议室,熬到会议结束,送走集团副总后,罗泊远果然拉上何谦国一起吃饭叙旧,让何谦国故意带着景芃芃做陪。何谦国在饭桌上,看罗泊远点了一桌清淡的菜系,菜上来后,罗泊远又给景芃芃舀豆腐、夹香菜的,景芃芃也不推辞,埋着头吃着他夹来的菜,时不时说几句奉承的话夸罗泊远,把罗泊远逗得直乐呵。何谦国暗自纳闷:这景芃芃莫不是被罗泊远收做了“外室”? 饭后,罗泊远本意是想借用下何谦国的车,送景芃芃回她租的公寓,但何谦国特狗腿的说他来当司机,正好送完景芃芃,再送罗泊远去机场。 等何谦国把车开到景芃芃公寓楼下后,罗泊远先一步下车,快步绕过半边车身,很是绅士的给景芃芃开车门,扶她下车。 公寓楼下风有点大,景芃芃一下车被冷风刺激到,没忍住又剧烈咳嗽起来,罗泊远立即脱下身上的大衣外套,披在景芃芃身上,轻轻拍着她的背,说:“我跟老何说你休几天病假,你还是去大医院再检查下。” 景芃芃摆摆手,从口袋里掏出罗泊远上午给她的手帕,拼命捂住口鼻,以减少吸入冷空气,缓了好半天,说:“我等这一轮治疗做完,还是没好转,就去大医院。” 罗泊远看景芃芃被吹乱的头发,下意识的伸手去帮她捋,温柔的说:“有什么情况要记得跟我说哦。” “嗯嗯,你快上车,还要赶飞机呢。”景芃芃点点头,边催促他上车,边扯下身上的大衣准备还给他。 罗泊远双手按住,不让她脱下大衣,看她被风吹乱的头发拂过脸,病了太久的脸庞气色有些苍白,在乱发的映衬下,显得愈发的憔悴,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罗泊远没忍住,一把将景芃芃拥入怀中。景芃芃就这么靠在他胸前愣了几秒,车里的何谦国也惊讶的张大了嘴,心想:我擦!我这吃瓜第一线啊!这两人也太明目张胆了。 “芃芃!”庄浦走到抱着两人面前,铁青着脸喊景芃芃。 景芃芃听出了庄浦的声音,吓得又吸一口冷气,还没挣扎开罗泊远的怀抱就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罗泊远松开景芃芃,也没顾上眼前这位穿咖色大衣的男子,轻轻拍着景芃芃的背。 庄浦也走到景芃芃另一边,扶着她的肩,等她缓了一会,止住咳嗽了才说:“我在家门口等了好一会了。” 罗泊远上下打量了庄浦一会,问:“你是庄浦?”他有印象以前在景芃芃的qq空间里,看过庄浦的照片。那还是罗泊远开始对景芃芃产生兴趣的时候,知道她心里装着个爱而不得的人,一时间好奇心重,去翻她的微信朋友圈和微博,没翻到有价值的信息。景芃芃参加工作后就不太喜欢把自已的生活圈对外展示,朋友圈和微博上几乎都没有分享。罗泊远不死心,又翻了她的qq空间相册,在众多照片里看到一张娃娃脸的男生照片,照片下写着:“i herzen jedes nschen,der sagt,dass sich er nicht hr verlieben ?;chte,s jeand ohne ?;glichkeit wohen。”罗泊远会点德语,知道那是一句德语中关于爱情的谚语,大概意思是:那些说着不想谈恋爱的人,内心都装着一个无法拥有的人。 景芃芃没想过有一天会遇到这种场景,两位前男友凌空对峙,现领导在车内张大嘴巴吃瓜,何谦国摇下车窗,那脸上的表情,要多丰富就有多精彩。景芃芃硬着头皮给两位做起了介绍:“罗总,这是我发小庄浦庄浦,这是我领导,罗泊远罗总。” “我知道,他还是你的前未婚夫,但现在是别人的未婚夫了。”庄浦没好气的笑着回道。 罗泊远教养极好,也不介意,儒雅的笑了笑,问:“这几天都是你在照顾芃芃,辛苦了。” “不辛苦,照顾自已女朋友,应该的。”庄浦也保持仪态,含笑怼过去。 罗泊远皮笑肉不笑的转过头看向景芃芃,问:“你就是因为他?”后面的话没再问出来,但景芃芃知道罗泊远是想问是不是因为庄浦的原因,才拒绝跟他结婚。 景芃芃连连摇头,她只想快点结束这样的局面,拉了拉罗泊远的袖口说:“罗总,您快去赶航班,我回大星城后再跟您汇报。” “行,你好生养病。”罗泊远也不做纠缠,打开车门准备坐进去。 “稍等!”庄浦却拦住罗泊远,把景芃芃身上的大衣脱下来,将自已身上的咖色大衣披在景芃芃身上。 罗泊远笑了笑,接过庄浦递来的大衣,跟景芃芃挥挥手,坐上车,让何谦国开车走了。 景芃芃目送车离去,心想:让何谦国这个大嘴巴看到这一幕,估计项目公司又要流传她的流言蜚语了。 “人已经走了。”庄浦在边上提醒她。他刚在咖啡馆内的窗边就看到不远处的路边,景芃芃被一位男士从一辆大奔车上接下来,男人还把大衣脱下来披在她肩上。庄浦怒意涌上头,立马推开门往二人走去。 走到一半就看到景芃芃被对方抱了个满怀,他气极,想起了大四的上学期,他去景芃芃学校,想找她合好,跟她商量着大四去同一个城市实习,然后毕业后结婚的事。结果走到女生宿舍门口,看到景芃芃手里捧着花,对面站着一位皮肤黝黑、身形高大的男生,身着藏服,在景芃芃额头上亲了一下,看景芃芃没反对,立马把身上的腰带取下来,递给景芃芃说:“学姐,你等我一年,等我毕业后,我们去拉萨。” 庄浦也有少数民族的同班同学,他了解过藏族部分地区的习俗,男子送腰带给女子,意味着把解衣宽带的权利给了对方,女方可以掌握男方的肉身。庄浦当年心想这景芃芃玩挺大的啊,找个藏族小男友,便默默转身离开。后来连他自已也道不出于什么原因,跟维族姑娘谈起了恋爱。 这都多少年过去了,还能有这样类似的场面让他看到,庄浦不再是以前那个负气出走的冲动少年了,这一次,他选择正面刚。 “呵呵!我不冷,衣服你自已穿着。”景芃芃看庄浦神色冷冽,只能转移话题,准备卸下大衣还给庄浦。 “他的大衣你肯穿,我的就不要?” 景芃芃看他脸黑成了包公,觉得这个人太爱生气了,嘟囔了句:“我还没怪你呢,我什么时候又成你女朋友了。” “手都牵了,嘴也亲过了,你这是想赖帐?”庄浦拉着景芃芃往公寓大楼里走,他怕景芃芃吹风吹久了,又咳得厉害。 “那我们以前还睡过呢,也不影响我们后面分手了啊!” 庄浦停下脚步,回头认真的看着她,说:“我们现在也可以再睡一次,表示重修旧好。” 景芃芃脸“蹭”的一下红了,一慌乱又吸了口冷空气,刺激得她又是好一阵咳,她边咳边跑进公寓大楼的电梯厅。庄浦也跟在她身后进了电梯,在电梯里轻轻拍着景芃芃的背,看了眼她口鼻处的真丝手帕,一眼便认出是男士款的,应该是罗泊远送她的,眼睛里的黯淡多了几分。 “你吃中饭了么?”景芃芃止住咳嗽后,想起庄浦中午从粤城过来,可能没还没吃中饭。 “没有,去你屋内随便整点泡面吃,下午还要带你去诊所打针做雾化。” “我屋里只有螺蛳粉” 庄浦沉默了半晌,看电梯门开了,回了句:“我,可以试试。”走出电梯门的身影异常沉重,景芃芃跟在他身后,看他像要赴刑场的模样,忍不住偷笑起来。 景芃芃坚持做完五天雾化,效果还是不佳,庄浦看景芃芃对于治疗这事不怎么上心,他自已又跟着领导出差来了苏州,只能打电话求助马翌,让马翌监督景芃芃去大医院做检查。马翌处理完手头要出的货后,驾着车跑到关内,又拉上景芃芃去了市人民医院挂了个呼吸内科的专家号问诊。 老专家确实是经验丰富,简单了解了下景芃芃的情况,就诊断出她是刺激性变异型哮喘,开了些哮喘用药。 “就这?”景芃芃站在医院门口,看着手上的几瓶药。她在专家办公室听到自已是哮喘时都觉得好笑,这么大年龄了还能折腾出这么个“富贵病”,感觉哮喘这种只在言情剧或小说时才会发生在柔弱不能自理的女主身上。专家还解释她这种属于刺激性的,身体免疫力变差容易过敏导致,需要查找过敏源。 马翌这边在医院门口挂完电话,走过来打趣景芃芃道:“你今年犯太岁啊,净碰上些奇奇怪怪的病。” “你还好意思说,我那眼睑炎,不是因为陪你熬了几晚,我能发炎么。还有这次感冒,不是你害我吹冷风,我至于一大把年纪还搞了个哮喘么。”景芃芃越说越气,扯着马翌的袖子喊:“都是因为你!” “你哮喘这次我认,是我的原因,大哥我承包你这次的所有医药费,但你眼睛那个,可不关我的事。”马翌拍拍她的手背,说:“我住你家那几天,你可是跟庄少爷在床上激情四射啊,最后你自已偃旗息鼓睡过去了,一身的火没泄,上火上到头部了,这个就真的怪不到我头上了。” “你,就是因为你啊,你不偷看,我也就泄了火了。”景芃芃气极,咬着后槽牙。 马翌一脸吃瓜的表情,惊声喊道:“意思是我不在的话,你们当时就成了?我靠!庄少爷要是知道他没睡成你的原因,估计得提刀砍了我。” “你还可以喊得再大声点。”景芃芃看了看医院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君,捂着额头,都快没脸见人了。 “行,你两次的治疗费我都包了。走走,送你回去。你老实在家休养着,等你过敏源的结果出来了,我再找教授问诊。”马翌豪气的大手一挥,带着景芃芃到了停车场。 景芃芃哼了一声,傲娇的坐上了马翌的车,上车后系好安全带问:“你刚给谁打电话呢?” “还能有谁?你们家庄少爷呗,紧张得你不行,不停的给我打电话。”马翌也系好安全带,启动车,又补了一句:“这次我没在你们边上,你们周末住一起没发生点啥?” “滚!也只有你这么禽兽,我是个病号好么。”景芃芃想到前两天,庄浦在她的公寓内,捏着鼻子吃螺蛳粉的样子,笑得她咳到差点原地去世。当天晚上庄浦又耍赖不肯走,最终如他所愿,让他留在公寓过夜。景芃芃租的公寓是通间公寓,除了入门口的厨房和厕所,就只有一间大卧室,床放中间位置,挨着床的位置放了个两人位的沙发,庄浦就在沙发上蜷缩着睡了两晚。 “庄少爷还是懂怜香惜玉的,嘿嘿!”马翌想起刚刚跟庄浦通电话,电话那边的庄浦听到景芃芃是变异型哮喘这病时,好半晌没出声,最后只问马翌深城哪处的庙宇求平安健康比较灵验,马翌答左右而言他,回了句:“凤凰山的庙里,求姻缘特灵验。” 第50章 庄少爷的家 古黎在粤城南高铁站的等了半小时,终于等到问小道出站,他张开双臂挥舞着:“媳妇,我在这!” 问小道远远看见人群中边跳起边举双臂的古黎,恍惚间自已回到大学时期,每年的寒暑假,古黎都会守在火车站出站口等她,看到她的身影,兴奋得像个孩子,问小道笑得很甜蜜,奔向古黎,真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当年的那个爱笑的少年郎。 “老公!谢谢你。”问小道坐在车上,在古黎面颊上亲了一口。 古黎刚系好安全带,准备出发,看问小道如此主动,四处打量了下,悄声说:“媳妇,这里不适合那啥震,晚点我找个隐蔽处。” “你滚!我只是表示感谢,快点开车拉!”问小道敲了下他。 “出发,我们去庄少爷家” “为啥住他家?”问小道不解,“你说的周末带我来粤城春游,原来是跑来跟他搭伙游啊!” 古黎看问小道有些不高兴,连忙解释:“马总和芃芃都在拉,芃芃之前得了哮喘,咳了大半个月的,你不想见见她么?” “芃芃也在啊,那快开车,我要去见我的小芃芃。”问小道挥手,催促古黎快点开车。 古黎摇摇头,感觉自己在媳妇心里的地位一直没景芃芃高,天杀的景芃芃!抢他媳妇又抢他兄弟。这次庄浦邀请他来粤城玩,还以为庄浦良心发现了,他给庄浦当了这么多年狗腿子,他庄少爷终于知道好好的回请他玩一次。结果他还是低估了庄浦的狼心狗肺、色令智昏、心计深沉,庄浦让他把问小道喊过来,纯粹是为了忽悠景芃芃到粤城。古黎今天还特意提前四个多小时,从郴市校区项目开车到粤城,想着车开过来,方便带着问小道周末两天时间好好游玩粤城。 问小道全然不知庄浦的狼子野心,给景芃芃发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到。景芃芃回了消息说她跟马翌就要下高速了,直接庄浦家小区门集合。问小道盘了盘人数,对古黎说:“应该就五个人,刚好一车人,还搞两台车周末去玩么。” “没事,我们单独开一车,方便度假的时候玩点刺激的,比如” “讨嫌!一边去!”问小道白了眼古黎。 庄浦在粤城的房子买在增城区,离粤城城区也有个四十公里的样子,古黎和马翌的车差不多同时到,他们把车停在小区门口的马路边,古黎跟马翌点头打招呼,问:“停路边不会被抄牌。” “没事咯,这都粤城郊区了,停一会没事,等庄少爷过来。”马翌下车,掏根烟递给古黎。 问小道也跟着下车,去找景芃芃,看到景芃芃瘦了一圈,上前抱了抱她,心疼的说:“芃芃,你看你瘦得,胸都没了。” “呵!就你胸大,胸大到可以跟古黎解锁新姿势了是。”景芃芃毫不客气的怼回去,问小道一时没明白她说的“新姿势”是个啥,古黎倒是秒懂,朝景芃芃做了个辑,求她打住别“开车”了。 庄浦这时从一台的士车上走下来,拎着两大袋食材,满脸笑意的说:“对不住了,刚在城区买了些新鲜海鲜,周五的下班高峰期有些堵车,耽误了些时间,走,我们进去。” 马翌指指车,示意车停哪,庄浦上了马翌的车,让古黎的车跟在后面,指挥着马翌停进小区地下停车场。 一行人跟着庄浦进了他粤城的房子,是一间三室两厅两卫的住宅房,朝南户,户型周正,进门口就是餐厅位置,茶台和餐桌上还有些灰尘,庄浦不好意思的说:“我平时在粤城也没住这,一般每个月会让物业管家请阿姨上门来打扫下。这过完年阿姨一直没来,有些灰尘,我简单收拾下先哈。” 马翌最先参观完,数了下就三间卧室,问了句:“庄少爷,这房间不够啊,总不能晚上让我跟你睡一个床,那太恶心了。” 古黎笑得一脸邪恶:“嘿嘿!反正我跟我媳妇认领一间,剩下两间,你们三个人分,庄少爷要么跟马翌睡,菊花烂掉,要么跟芃芃睡,鏖战一夜。” 庄浦挑挑眉,对古黎说:“我跟你睡不行啊,睡了那么多次,熟门熟路了。” “我擦!你来!”古黎也不服输,四处打量了下,想膈应一下庄浦,阴阳怪气的喊:“兄弟,房子挺新的啊,你跟你前妻在这住了多久?” 本来在到处参观的众人,立马停下来。问小道皱着眉,冲古黎挤眉弄眼,马翌也对他做了个割喉的动作,庄浦朝他翻了个白眼后,连忙看向景芃芃。 景芃芃看大家都停下来不出声,氛围有些奇怪,他其实在听到古黎提庄浦前妻时,心里还有一秒的介意,下一秒就释然:我在意个鸡毛啊!跟我啥关系都没有。 “怎么了?”景芃芃看着大家,看问小道一脸担忧的盯着她看,她觉得好笑,对问小道说:“你用这眼神看我干啥,胸变小就变小嘛,胸小还犯法了?” 马翌被景芃芃逗笑了:“对对,庄少爷不会嫌弃芃芃胸小的。他睡过古黎那么多次,都没嫌过古公公胸小。”说完又戳了戳身边古黎的胸,吼道:“你胸小就别乱说话,来来来,分工合作,你去帮庄少爷处理食材,我负责清扫下灰尘。两位女士就坐着玩,成。” “好!好!”古黎立马点头,拉着庄浦跑进厨房了。 五人一起分工整出一桌子海鲜大餐,把酒言欢到深夜,庄浦看快凌晨了,便跑到几个卧室提前把床都铺好,房间都有中央空调,铺上床单,放一张薄毯,很麻溜的三间房收拾出来,自已又拿一床薄被放到沙发处。马翌看他抱着背子走出来,问:“少爷这是让我睡沙发?” “沙发可是我的。”庄浦放下被子,又走到餐桌处收拾餐厨垃圾。 问小道看庄浦修长又白净的手指拿着餐巾纸,动作麻利的把虾蟹壳扫到垃圾桶,吃空的几个餐盘叠起来放到洗碗池内,又扯了几张餐巾约擦拭餐桌上的油渍,做完这些活,他手上还是白净不染尘埃的,不由的砸砸嘴,侧过耳对景芃芃悄声说:“你们家庄少爷家务小能手啊,你入手了不亏。” “我要家务小能手有什么用,老娘要的是震动小能手。”景芃芃喝得有些上头,声音拔高了些。 庄浦擦桌子的手抖了下,古黎笑到喘不气来,带着五分醉意,指着景芃芃说:“我说你一晚上没开荤段子呢,原来卡在这了啊。” “我真的是服你了,也就他庄少爷不嫌弃你。”马翌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边吐槽景芃芃,边踉跄着跑去次卧,关上门反锁,提前占领一间卧室。 古黎反应过来,也拉上问小道占了一间次卧。 留在景芃芃和庄浦,面对着一桌碗碟,双目对峙了半天。景芃芃感觉酒醒了一半,主动帮忙收拾碗筷和酒杯,庄浦也没说话,走去厨房洗碗。待二人全部整理完后,庄浦对景芃芃说:“你去主卧睡,我睡沙发。” “那床”景芃芃想说她介意主卧室那张床,是庄浦跟他前妻睡过的,但话到嘴边,又感觉自已这个介意有点别扭。 庄浦秒懂景芃芃的意思,笑了笑说:“床垫我早换过了,她搬离粤城前,闹过一次很大的场面,床垫当时给搞坏了,就给换了。” “哦!”景芃芃还是感觉有些头晕,估计低血糖要犯了,她摸到沙发处坐下,摇头晃脑的调侃:“你们玩得挺生猛的啊,床都能给搞坏。” 庄浦露出个疑惑的表情后,反应过来她又“开车”了,歪着嘴角笑了笑,走到她面前,半蹲下来,盯着她的眼睛说:“我生不生猛,你不是最清楚么?” “额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忘了忘了!”景芃芃往后挪了下,头朝后方的靠背倒去,眼前冒出了一片黄色的小星星。 庄浦正准备偷袭凑上去亲一个,好不容易等她哮喘治好了,可以好好亲吻下这位喜欢“开车的小黄车”了。凑到跟前,才发现景芃芃脸上白得异常,连嘴唇都渐变成白色了。他连忙跑到厨房兑了碗糖开水端过来,关切道:“割了胆就少喝酒了,每次喝多了,你都低血糖发作要昏睡过去。” 景芃芃闭着眼喝了两口后,顺势就躺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说:“红酒喝不得!帮我盖下被子,今晚我就睡沙发了。” “今晚你就喝了一口红酒?”庄浦边问边把薄被搭在她身上。 “我没割胆之前,姐在江湖的名号就是:红酒一杯倒。” “那你以前商务应酬局,光喝白的?”庄浦白天想着家里存放着几瓶红酒,在超市买食材时,就没再另外买啤酒。他本来也没打算让景芃芃喝酒,哪知道饭桌上马翌偷偷给她分了一点红酒。 “那会儿就喝一杯红的,立马干一杯水,然后跑厕所催吐,吐完我又可以接着浪。” 庄浦用手背碰了下她的额头,看她呼吸平顺些了,问:“好点了么?” “嗯,可以了。你快去房里休息,沙发今晚就承包给我了。”景芃芃摆摆手,示意他快点回房。 庄浦看了看主卧室的方向,低头说:“我抱你进房去?” “不不不!”景芃芃急得换成正面朝下,趴着的姿势,防止庄浦来个公主抱。 “乖,还是你了解我,知道我喜欢这个姿势。”庄浦笑着调戏她,一只手搭在她头上。 景芃芃一把坐起来,睁开眼瞪着,大声说:“好,我说实话,我就是介意那个房间,那张床,我不想进去,我今晚就要睡沙发。” 庄浦看她炸毛的神情,无奈的摸摸她的头,小声道:“行,我再抱床毯子给你。” “我不冷,你快去睡,明天要早起去长隆的。”景芃芃倒下,继续趴着把头埋进沙发。 “好,晚安!”庄浦依言离开,关了客厅的灯,进了主卧。 景芃芃等听到卧室门关上的声音,才转过身来,盯着客厅的吊顶,窗台透进来的清冷月光,让她本能的排斥这个房子,她也不知道自已是吃醋还是自卑心作祟。她不愿意轻易接受庄浦,介意着庄浦的过往,但又做不到跟庄浦划清界线,两人这样暧昧下去,其实对谁都不好。 次日的周六,马翌早上一车拉满五人,开到长隆疯玩一天,问小道玩得很尽兴,出园时还跟古黎商量暑假带小希和小悠然过来,马翌也约着跟他们一起溜娃亲子游。庄浦指路带着他们在番禺区一粤菜馆吃完晚饭,敲定了明天的游玩行程,晚上又从番禺开回增城区的庄浦家。 “明天我开不动了,这一来一回的,也有一百多公里。”马翌停好车后,冲进电梯靠在墙上表示累得慌。 “明天开我的车。”古黎靠在问小道的肩头,亲昵的搂着问小道。 庄浦调侃了句:“得了,你明天还有精神开车?晚上要辛苦一晚的。” 问小道羞红着脸的把头埋进古黎怀里,背过手拉景芃芃衣袖,示意景芃芃教训庄浦。 景芃芃装不懂,问:“拉我干嘛,我晚上虽然休息得很好,但我车技不好。” “尼玛,我们合法夫妻,晚上交作业怎么了。你晚上休息得好,那你来开。”古黎推了推庄浦。 “我晚上要是休息好了,能听到你那屋的动静?”庄浦转过头盯着景芃芃,还特意凑过去,哀怨的说:“唉,孤枕难眠呐!” “我靠!你们这两对,劳资这电灯泡是真的看不下去了。”马翌转过身,看电梯门开了,立马跳出电梯,走到庄浦家门口,指挥着庄浦快来开门。 庄浦看景芃芃脸红一片,得意的掏出钥匙走过去开门。打开门后,马翌先冲了进去,在玄关处就听到电视机声音,冲身后的庄浦问:“你出门前没关电视机么?” “早上出门根本就没开电视啊!”庄浦疑惑的跟在身后进来。 古黎牵着问小道也跟着进去,景芃芃被挤到最后进的门,进去门就看到前面几位都站立在门口不动,她抬头往里看去,马翌和古黎高高的身形挡住了视线,只听见庄浦不悦的声音:“你怎么在这?” 景芃芃正疑惑庄浦跟谁在说话,便听见一个女声传来:“离了婚也是我们孩子的家,我就不能带孩子来么?” 字正腔圆的京城腔,景芃芃意识到是庄浦的前妻了,她一时间有些好奇的想探头去看看庄浦前妻长啥样,尝试着往边上走了两步,问小道却回过头一把拉住她。 庄浦看着沙发上的瘦小身影,身着睡衣,头发还湿漉漉的,显然刚洗完澡,脸上的神情刻薄又坚定,一副黑框眼镜衬得她愈发严肃。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就是这一副黑框眼镜,时不时的会从不高的鼻梁上滑落,侧面像极了景芃芃学生时期带黑框眼镜的样子。 “至少来之前跟我打个招呼。”庄浦声音里压抑着不耐烦。 “带孩子来粤城春游两天,她下周三幼儿园开学。嫣然也想看看爸爸,不行么?”庄浦前妻微仰起下巴,在庄浦身旁的几人身上打量了几圈,又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带朋友来家里过夜,妈妈带着嫣然刚睡着。你让你朋友在外面酒店另外开房间?” 他们在交谈间,景芃芃已经走到边缘,探头看庄浦前妻的长相了。庄浦用余光瞟到景芃芃移过来,心里有些慌乱,又气前妻对自已朋友的刻薄,一把拉住景芃芃的手,对前妻说:“沈丹,我们之前协定好的,婚后不要打扰彼此的生活,嫣然我会按约定每个月去看她一次。” 景芃芃感受到沙发上那位女士投来的眼神杀气,下意识不想趟这浑水,甩了甩,想挣脱开庄浦的手,庄浦拉得太紧,没能成功。 马翌看庄浦和他前妻不愉快的对峙场面,跳出来打哈哈:“是我们叨扰了,古黎,走走!我们自已去市区开两间房。”说完,头也不回的跑出门。 “成,明天正好都是市区的行程。”古黎也反应奇快的拉着问小道出门。 “等,等我啊!”景芃芃惊呆了,那三人竟然就这么扔下了她,由着她被庄浦拉着手跟庄浦前妻对战。 沈丹冷笑着:“这是找新对象了?” “嫂子,别误会,庄少爷这是拉错了人。”景芃芃又甩了甩庄浦的手,还是没能如愿。 庄浦侧过身用眼神恶狠狠的剜景芃芃一眼,说:“嫂子?!你老实点,我这就带你出去。”随后,又正色对沈丹说:“你爱住就住。” 景芃芃就这么被庄浦拉着走出了门,在地下车库追上马翌他们时,庄浦还不肯松开她。 第51章 生猛的车 景芃芃坐在马翌的车后排闭目养神,身旁坐着庄浦也合上眼似在睡觉,马翌驾驶着车往市内方向走,车上氛围有些沉重。马翌想挑起话题打破沉闷,看手机上正弹出一条消息,是古黎发过来的语音信息,马翌立即点开来,古黎略带疲惫的声音传出:“大哥,大半夜的被那位神勇女战士赶出来,要开四十几公里才能到城里啊,我怕路上跟丢了你的车,让他庄少爷在群里发个合适的酒店定位,让我导航啊!我们对粤城都不熟。” 马翌的车载音箱连着手机蓝牙外放的,刚古黎的语音庄浦也听到了,景芃芃看庄浦铁青着脸,眉头紧锁,便掏出手机给古黎发消息:“跟丢就跟丢了,反正你一直想把小道姑带到偏远地玩刺激震震,不正合你意么。” 景芃芃刚将消息发出去,才发现自己没留神,发到了他们五人的“粤城游小分队”的小群里。随即庄浦和马翌的手机也同时响了,庄浦睁开眼看提示消息,嘴角上扬了个微微的弧度,在群里发了个他们粤城分公司的定位,附上留言:“就我们公司隔壁的酒店,有协议价。” 马翌也看到了群消息,笑着冲后排的景芃芃说:“我其实大多时候觉得你跟古黎没成一对,才是可惜了。哈哈哈哈!” “怎么可能?”景芃芃一脸不屑。 “你们两都是同款骚包,在一起生活,肯定乐趣很多。”马翌想起古黎有一年喝醉酒时炫耀起景芃芃小时候迷恋过他的事,又问:“你小时候不是也喜欢过古黎么,怎么后来偃旗息鼓了。” “什么鬼,我那只是羡慕嫉妒他的童颜,顺便迷恋了一小会。” “哈哈!对,那后面为啥不迷恋了,我看后来那几个奥特曼系列的,其实颜值还没古黎好看。”马翌细细回想那几个“奥特曼”,虽然帅得各有千秋,气质型,书生儒雅型,阳光运动型,但单就脸而言,古黎标致又精致的五官是真的没败过。 景芃芃托着腮,认真想了一分钟,才说:“古黎小时候的长相,美则美矣,美到让我没有安全感。我向来对自已掌控不了的人或事,都能很快放弃。” 庄浦转过来看向景芃芃,很是郑重的问:“所以我让你没有安全感,这么多年,你才一直没考虑过要跟我一起过余生。” 景芃芃和马翌都没想到一直沉默的庄浦突然加入进话题来,还一出声就来一个“死亡问题”,景芃芃此时脑子里只能想起一个段子:什么叫斗地主,斗地主就是对家刚出一张3,我就扔一个“王炸”,炸得对方怀疑人生! 此时,景芃芃就是那个被庄浦扔了“王炸”,被炸得怀疑人生的对家,她目瞪口呆的看着庄浦,被炸得不知道如何组织语言回答。马翌摸了摸额头的汗,也不敢吱声,点开群里庄浦刚发的定位导航,导航软件里林志玲软糯甜美的语音包响起,更是让景芃芃打了个冷颤。 庄浦坐回身子,垂下眼眸,明白自己没资格问景芃芃过往的事,他前妻沈丹今晚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庄浦不是没想过跟景芃芃和好后,景芃芃迟早会要跟他一起面对他前妻和女儿的事,毕竟有女儿在中间羁绊,他没办法完全断了与前妻的联系。只是庄浦没想到来得这么突然,而且沈丹今晚的强势,他怕有伤害到景芃芃,他跟景芃芃纠缠这么多年,他很了解景芃芃看似勇猛,实则心思敏感爱认怂。今天沈丹搞这一出,景芃芃肯定会怂到退宿,更加不会接受自己。庄浦感觉事情偏离了他的掌控,努力了这么久,要功亏一篑了,他越想越气,越气越沮丧,庄浦双手捂住额头,低声说了句:“对不起!我没想到她会来。” 景芃芃疑惑的眨眨眼,她不知道这句话是对她一个人说的,还是对她和马翌说的。她看庄浦双手撑住头,修长的指节根部连着手背青筋暴起,看得出来他在用力克制着情绪。景芃芃下意识的伸手去抚平他手背的青筋,她以前就很迷恋庄浦修长白净的手,冷白皮衬得他骨节分明,景芃芃不由感慨:十几年过去了,他的手还是跟以前一样,不像自已,手指关节都看着干皱皱的。她一度怀疑庄浦是不是妖孽,大家都或多或少的老了些,只有他,除了眼角的皱纹,仍旧娃娃脸一张,皮肤还保养得一如少年时。 感受到手背传来温热的抚触感,庄浦偏过脸看向景芃芃,看到她眼里的心疼,还带着此许他读不懂的疑惑,他再也忍不住,倾身上前一把抱住景芃芃。庄浦抱得很用力,像是要把景芃芃揉进身体里一般,头搭在景芃芃的脖肩处,轻声道:“你相信我,相信我!要相信我!” 马翌从后视镜,看到庄浦抱住景芃芃的场景,长吸一口气,差点踩了脚急刹车,他稳了稳心神,心里感慨万千,最终化为一句:这小子牛叉啊! 景芃芃被庄浦拥了个措手不及,想挣脱开,但胸口和手臂、背上传来的力道,让她举了“白旗”。耳旁庄浦躁动的声音传来,她知道庄浦的情绪已经到了暴走的边缘。景芃芃其实很早以前就知道庄浦多多少少的有遗传到他母亲家族基因里自带的狂躁因子,因为庄父是医生的缘故,会定期带庄母检查、做治疗,监督庄母吃药,庄母的病情控制得不错,且庄父的隐瞒措施也做得很周严,除了他们浦家的几位直属亲戚了解实情,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庄浦母亲的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庄浦年少时经常绷着脸,很少对人言笑,也是因为庄父在他小时候就一直教他:少与外人亲近,远离那些容易带动他情绪的人,少投入感情,用这样的方式来控制自已的情绪少些波动。 庄浦在跟景芃芃刚认识那会,初二那一年的斗智斗勇,觉得自已找到一种新的活法:体会到了原来所谓“被气得七窍生烟”是这样的感受,伤心时的悲不自胜,伤情时的黯然销魂,失望时的形槁心灰,高兴时的欣喜若狂,心动时的忍俊不禁,愧疚时的追悔莫及他的世界原来可以有这么多色彩,能体验这般多的情绪传递。而且庄浦只能算是轻度狂躁,在情绪即将失控时,他会第一时间逃离人群,通过自控力强压下来,所以几乎没有人知道他有轻度狂躁症。 两人高三谈恋爱,最浓情蜜意的时候,庄浦估计是太过于沉醉,情绪失控有过一两次暴怒,狂躁起来会满脸狰狞的掐住景芃芃的脖子。冷静下来后,庄浦向景芃芃坦白浦家祖上出过几位精神疾病的患者,家族自带的精神偏执的基因,她母亲有遗传到,他多少也受基因的影响,会有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景芃芃当年听到庄浦家族的遗传病时,还认真考虑过“家暴”这个问题,她虽然从小勇猛,但真的打起架来,但凡对手是个狠角色,她总是认怂第一名,谁也打不过。她甚至还想得很长远,如果以后跟庄浦结婚要选择做“丁克”,不能让这疯批基因一直遗传下去。 此时在马翌的车上,景芃芃看庄浦在“暴走”的边缘,意识到不能让马翌看出来庄浦精神异常的情况,连忙双手用力反抱住庄浦,手掌轻轻在庄浦背上拍着,头偏过去,唇部贴着庄浦的耳朵,轻声说:“冷静,冷静,深呼吸,深呼吸,相信你,我相信你我,等等,我胸都要被你压扁了。” 庄浦本来就处于情绪要暴动的状态,耳朵却感受到景芃芃温软的嘴唇传递过来热热的气浪,他像触电般,酥麻感席卷全身,之前蓬勃的情绪躁动一秒钟转换成了生理上的躁热,本能驱使着他,偏过头去寻找那瓣唇,带着原始的欲望,狠狠的含住景芃芃的嘴唇。景芃芃被吻懵了,瞪大着眼睛,唇舌间感受到庄浦浓烈的欲望,也由内而外的跟着悸动起来,浅浅伸出舌头回应,喉间模糊的发出一声“嗯”。 这一声回应,撩得庄浦愈发投入,都忘了身处车上,前面还坐着马翌。他直接把手探进景芃芃的外套,隔着打底衣,熟练的解开景芃芃的内衣,然后手探进打底衣内,由腰部一路沿着向上摸去。景芃芃胸前感受到熟悉的手掌温度,以及让她销魂的力道,突然间清醒过来:尼玛,庄浦这神经病,是要当着马翌的面玩大的? 马翌在后视镜里,看到如此香艳的一幕,惊得向右边猛打了下方向盘变了个道,车尾的惯性把二人往左边甩了下,景芃芃和庄浦重心不稳,景芃芃被甩得直接往左边位置的庄浦身上压过去。庄浦下意识的护住她,之前抚在她胸部的右手也从背后环住她。 景芃芃压在庄浦身上,看庄浦因为刚才的情欲脸红红的,眼睛正出神的看着她,一只手扶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环着她的背。景芃芃有些尴尬,连忙低下头去,目光所及处,眼神却定住了。刚刚被甩过来,她为了稳住重心不让自已摔倒,手下意识的去抓庄浦,不成想自已右手正放在庄浦腰腹下部,貌似抓到了不太适合的部位。这一下,景芃芃更尴尬了,连忙推开庄浦,坐回右边靠窗的位子,对前排的马翌吼:“马总,你开车也太猛了。” 马翌怪叫着:“尼玛,是你们‘开车’太猛了好,我还在车上的也,你们俩也太生猛了。” 景芃芃羞到没脸见人了,猜想马翌这是从后视镜看到她跟庄浦接吻那一幕了,她一只手握着车门边的扶手,脸朝着车窗外,另一只手捂住脸,心里默默骂庄浦这个神经病一万遍。 “马总,你就不能当没看到么?”庄浦经过刚刚那一轮,情绪已经彻底稳定了,想想马翌也不是第一次看他们两接吻的场景,倒也没觉得有多尴尬,只是大腿根部的胀大一直没有消退,让他有些难为情,他忙用外套盖住裆部位置,猜想景芃芃刚刚也碰到了,又觉得有些好笑。 “我靠!我要当没看到,你这如狼似虎的劲,不得拉着芃芃现场直播给我看啊。”马翌觉得自已得远离这两人,时不时给他开直播看小“电影”,他真的给惊吓到了。上次在景芃芃家,隔着半掩的门,就看到庄浦把景芃芃压在身下一顿啃,景芃芃也激烈回应,身上的衣服被庄浦扒到只剩打底衣了,马翌当时被惊得愣在当场,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当“小电影”看下去时,景芃芃突然头一偏,睡死了过去,还轻微的打起了呼噜。庄浦脸上被情欲激起的红晕立马变成铁黑,愤怒的低头看着景芃芃,察觉到门外有人,又一抬头怒目盯向门外的马翌,吓得马翌脚底一滑,摔了个四脚朝天。 庄浦争辩:“我又不是禽兽。” “你特么刚刚发情那样,跟禽兽没区别。”马翌回怼。 “打住,别说了!我不要面子的啊!老娘刚刚那是鬼上身了行了。马总你专心开你的车。”景芃芃都快听不下去了,出声制止他们说出更露骨的话让她难堪。 庄浦看景芃芃是真生气了,老实坐正看向车窗外,马翌也安安静静的开车,随着导航里林志语娇滴滴的提示音,开到了庄浦公司楼下。 古黎比他们早到五分钟,把车停到酒店门口,下车抽着烟,问小道刚在车上睡了一觉,此时也走下车来,挽着古黎的胳膊说:“我们家芃芃真可怜。” “什么可怜?” “眼看着她跟庄浦要成了,庄浦他前妻带着女儿杀过来了。照芃芃这性子,估计她又要怂了。”问小道虽然后知后觉,但对于景芃芃,这个她从小亲如姐妹的发小,她还是很了解景芃芃的性子,看着张扬跋扈、放荡不羁,在感情上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但她又不同于那些缺乏安全感就想找安全感的人,她只会因为缺乏安全感而选择不需要,直接抹去。一旦认为对方或对方的家庭有不可控因素,她就会果然舍弃,优先保护自已,比如罗泊远,比如她那个差点结婚的深城前男友。 古黎也大概知道景芃芃的尿性,活到三十好几的人了,怂得跟什么样,吐了口烟圈道:“随他们,庄浦这前妻明天肯定要带着女儿找来。” “话说他女儿叫庄嫣然?” “恩,怎么了?” 问小道气鼓鼓的说:“庄浦这个渣渣,给女儿取前女友的名字。” 古黎仿佛听到一个世纪大八卦,惊大的嘴问:“什么?前女友?哪个前女友?我一直以为庄浦取嫣然是因为跟星然的名字相像。” “就那个乌市的维族女友啊!芃芃以前跟我说过,庄浦管那个女孩子喊嫣然。”问小道白了他一眼。 “我擦!庄少爷除了景芃芃,原来还深刻爱过另一个女人,我当年还以为他去乌市,只是为了激芃芃。原来是真爱,才要跟着过去的。”古黎有些兴奋了,他是说当年听到庄少爷给女儿取名嫣然的时候,还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一直以为是因为跟星然相似,也没深想,没想到还有这秘辛,心里捣鼓着呆会肯定要去问个清楚。 看远处马翌的车驶来,古黎走到酒店门口的垃圾桶旁,把烟熄灭,招呼着马翌把车停到隔壁的停车场,自已也跳上车,跟着开去了停车场。 庄浦带着他们在酒店前办理入住登记,准备开四间大床房,马翌连忙给前台说:“不用,美女,就三间大床房就行了。” “哟,怎么着,马总准备抱着庄少爷睡一晚?”古黎调笑道。 “哪里,我是要成全景芃芃,让她抱着庄少爷睡一晚,以弥补他们刚刚的遗憾。” 古黎看景芃芃正眼神冷冽的盯马翌,庄浦又从旁捂住马翌的嘴,猜想刚刚在车上是不是发生了啥,一把拉过马翌问:“来,悄悄告诉我,是啥遗憾。” 问小道也凑着小脑袋挤过来说:“我也想知道。” “就你一直想拉着你媳妇干的事啊,他们两干到一半被我打断了。”马翌嘿嘿笑一脸。 “我擦!媳妇!我们回车上去。”古黎有些兴奋,作势要拉上问小道出酒店大堂。 景芃芃感觉头顶飞过一群乌鸦,指着他们递过去的身份证,示意前台登记信息:“三间房,两间大床房,一间双标,双标房是这个姓马的和姓庄的住,这两位是夫妻,住大床房。” 前台连忙点头,按景芃芃提示的信息录入住系统。 第52章 只论风月 五人领了房卡入住到酒店房内已经是十点多了,庄浦邀请古黎到他的双人房,说有事相商。古黎洗了个澡才慢悠悠的下楼去双人房,不耐烦对庄浦说:“尼玛,你这有啥好商量的,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景芃芃会要你,才是傻。” 马翌也刚洗完澡,从洗手间走出来说:“是找你商量明天怎么应对他前妻的。” “那位女战士啊!可是能降得住庄少爷的大将,我们俩哪搞得定。”古黎想起庄浦结婚那几年悲催的婚后生活,直摇头不想聊这个话题,冲庄浦道:“女战士等会再说,你的重点该是跟景芃芃解释下嫣然名字的由来。” 庄浦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伸脖子,疑惑的问:“我女儿嫣然,怎么了?” “靠,我媳妇说,景芃芃知道你以前那位维族姑娘也叫嫣然。你又给女儿取名嫣然,让芃芃做何想。”古黎简直服了庄浦这个渣男了。 马翌听到这个消息,直呼绝了,一屁股坐在庄浦身边,伸手勾住庄浦说:“庄少爷,你最爱的到底是谁?一边是被前妻吃得死死的老实人,一边是给女儿取名用前女友的名字的情圣,一边又是缠着青梅竹马不肯放手的痴男。” “谁说维族那位叫嫣然的。”庄浦隐忍着怒意。 古黎问:“难道不是?我突然想起来,好多年前,芃芃是跟我提过你那个维族女友骚扰她,还让我转达你,让你管好你的嫣然宝贝。” 庄浦一头雾水,起身准备走向门外,走到门口又转身道:“沈丹说明天带要嫣带小朋友去长隆玩,我年后也是没去看我女儿,明天我需要陪女儿了。马总,你对粤城也还熟,就麻烦你明天带他们转?” “行,你明天开我的车接送你女儿,明天我们这边就古黎的车就行了。”马翌点点头。 “你都已经决定明天陪女儿了,还喊我下来商量啥,耽误我跟我媳妇温存。”古黎没好气的跟在庄浦身后,也准备回自己房间去。 马翌一把拉住古黎,“走啥,庄少爷是让我们帮他想想,明天用什么理由只带他女儿出来,不带上他前妻和岳母。” 古黎看着庄浦出门的身影,瞪着眼回望了马翌,说:“你以为他前妻跟你前妻一样好对付?别瞎掺合了。我累了,回去睡觉,明早八点见哈!” 古黎出门在电梯厅也没逮住庄浦,心道:这小子急着去找景芃芃能解释出啥花来,芃芃傻了才会信他。 此时的庄浦已经站在景芃芃房间,他住的双人房就在景芃芃的房间楼下,他出门后直接从消防楼梯跑上一层楼,找到景芃芃的房间。 景芃芃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的,搭在肩膀上,神情有些疲惫,看庄浦杵在门口,纠结了两秒,还是把他放进来了,问:“这么晚了,不去休息,跑来啥事?” “想跟你解释两件事。” “啥?” 庄浦组织了下语言,吞了口唾沫说:“嫣然这个名字,不是乌市那位的。” “什么?”景芃芃没明白庄浦突然提这茬事做甚,虽然她当时站门口,有听庄浦前妻提到“嫣然”这两个字,也猜到是他们女儿的名字。当下一秒的反应确实是:庄少爷果然爱惨了那位大眼睛的维族姑娘,当年为了“大眼睛”果断抛弃了她,毕业后又闹着要入赘“大眼睛”家去,连跟别人生的女儿名字也用“大眼睛”的名字。景芃芃甚至还庆幸自已当年没有跟庄少爷在一起,不然他们两生的女儿如果被庄少爷取名“嫣然”,她肯定要跳起来抓破庄浦的脸。 但这些念头也就那么一瞬间,景芃芃觉得自已也没这么介意这件事,年轻时真真切切的谈过一场恋爱,不管最后因为什么原因分手的,至少在一起的时候肯定是真心实意的。就像她与深城那位前男友,至少两个人刚好的那一两年,她也是真的深深喜欢过,只是后来很多客观矛盾和家庭因素,也可能是因为她本身就是花心,感情也就这么淡了。 “我不知道你从哪听说乌市那个叫嫣然的,但她真不是,维族人有他们的自已的名字组成特色。”庄浦走上前一步,扶住景芃芃的肩。 景芃芃刚洗完澡,外面穿着酒店的浴袍,里面是真空状态,被他这么突兀的凑上前来,有些紧张,连忙转移视线,头偏向窗台处的沙发,侧过身走到单人位沙发那坐下,从茶几上的烟盒内抽出根烟,递给庄浦,示意他坐对面的单人沙发。 “恩,大四毕业那年的事了,她有单独找过我,说你称呼她为‘嫣然宝贝’,让我放过你,毕业后你会跟随她去乌市。”景芃芃点燃一根烟,浅吸一口,继续说:“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太久了,细节我也记不住。” 庄浦坐在沙发上,拿着烟也没点火,他都不知道维族姑娘有去找过景芃芃,看茶几上有半瓶矿泉水,猜想应该是景芃芃喝剩的,便拧开瓶盖喝了一口,说:“我跟她之间不同系,在一个文学社团,她是那种男孩子性格,跟你的性子有些相似。刚开始她说她是‘女同’,只喜欢女生,而且她确实是有女朋友,天天跟我们玩在一起,我们就这么以兄弟相称了几年。” 景芃芃诧异故事的开头是这么个情节,庄浦居然这么牛气,能把“弯弯”给掰直了。她饶有兴趣的给庄浦点上火,示意他边抽烟边说。 庄浦看她一脸吃瓜的表情,有些生气又有些好笑,摇摇头,继续说道:“大三快结束的时候,社团组织过一场“情话绵长”的比赛,就那种可以写爱情短篇故事的,也可以以情书形式体现的。我做为副社长,也是最后一年待在社团,为了支持社团的活动,带头参赛,写了一封情书,叫《和你在一起的100件小事》,那封情书的对像其实是” 景芃芃正聚精会神的听着,连烟都没抽,看庄浦停住了,连忙说:“继续啊!” “你头发还湿的,先去吹干头发。”庄浦放下烟。 “洗手间的吹风机坏了,用不了。”景芃芃豪气的挥挥手,表示不用吹。 “那我让前台送吹风机来给你吹吹。不然感冒了又成哮喘了。”庄浦起身走到床头的座机前,打电话给酒店前台要求提供吹风机服务。 景芃芃耐着性子等他打完电话,催促他快些展开来讲。庄浦一屁股坐床上,拍拍他边上的位置说:“坐过来,呆会我好给你吹头发。” “讲个故事这么磨叽。”景芃芃嘟囔着嘴,还是依言走过去,隔他一掌的位置坐下来。 “我那封情书里,用的称呼就是‘嫣然宝贝’,情书还获奖了。可能写得太过感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触动了她,她有问过我,情书里的嫣然是谁。我告诉她就是个虚构的人物,但是我理想型,以后找的女朋友就用‘嫣然’来称呼。”庄浦很想告诉景芃芃,那个嫣然其实就是指向景芃芃,他写的那个100件小事里,有些是与她之间以前经历过的,有些是他想以后两人一起去经历的。当年他写出来后,还特地放到qq空间,期盼着如果景芃芃进他的qq空间看到了,肯定会感动到主动来找他求复合。可惜景芃芃只顾着游戏人间,没去关注他。 门玲声这个时候响起,庄浦想应该是工作人员上门送吹风机,起身走过去开门。拿到吹风机后,庄浦坐回之前的位置,接上床头柜上的电源,细细给景芃芃吹干头发。 景芃芃有些不好意思,想抢过吹风机自已动手吹,但庄浦眼神温柔的仿佛要吃了她,又带着几份情欲之色,景芃芃联想到今晚在车上的那个吻,也不敢多事,老实的转过身让他吹着。 “好了!”庄浦吹好后,拔掉吹风机的电源,笑着打量了下景芃芃。 “你故事还没说完。”景芃芃半委屈半撒娇的神情看着他。 庄浦其实不太想讲之后的情节,架不住景芃芃小狗般的神情,想了想,开口道:“后面的事,就她被我那封情书打动了,自已代入到‘嫣然’这个角色里了,跟她女朋友分了手,就来找我,说想尝试做一回‘嫣然’,试试跟男生谈恋爱的感觉。”庄浦说到这,就没脸再往后说。 “哇擦!你真牛逼,一封情书把姬圈大佬掰直了,我膜拜你!”景芃芃比着大拇指,继续说:“然后,你让她体会了做女人的销魂,你们就这么过起了没羞没臊的同居生活了?这个情节,写成小说简直封神了。” 庄浦皱着眉,看景芃芃一脸羡慕的神情,握紧拳头想掐了她。他大学时确实很荒唐,想报复景芃芃给自已带绿帽,对于主动投怀送抱的女生,从来不拒绝,大一到大三期间他也短暂的处过两三个。对维族姑娘也是出于猎奇心理就答应了,跟维族那位发生了实质的关系,对方当了女同这么久,跟男人睡了后,跟久旱遇甘霖般疯狂迷恋上了庄浦,爱得一发不可收拾,庄浦也承认自已很渣,这么漂亮的尤物,能为自已着迷,无条件的对自已好,他也着实沉迷过一段时间,很享受两人在一起的时光。 “后来呢?”景芃芃双腿盘起来,面对着庄浦坐在床上,单手托腮问他。 庄浦叹了口气,心里默念:还有什么后来,大四毕业时,他也考虑过要对维族姑娘负责,毕竟她的第一次给了他,便跟庄父说要去乌市发展。哪知庄父把景芃芃抬出来,骗他景芃芃愿意去京城陪他,家里也会拿钱出来给他们小两口在京城买套婚房,他一听到景芃芃的名字,又犹豫了。大学四年,不管他身边换了几任女友,每每半夜惊醒时,恍惚间总以为枕边人是景芃芃,景芃芃在他的每个梦里,永远都挥之不去。 “后来正常的毕业就分手,他们家在乌市有些背景,回去给她安排了相亲对象。”庄浦耸耸肩,表示说完这个故事了。 “不对啊,我在深城时,她还老加我qq,不停的骂我,说我抢走了你,我都莫名其妙。”景芃芃抱怨着,庄浦的始乱终弃,结果她来背锅挨骂。 庄浦觉得挺抱歉的,维族姑娘让他毕业后跟她去乌市,他年轻时太卑劣,想着既然要断,就断干净些,拿景芃芃出来当了挡箭牌,说自已还是放不下初恋,维族姑娘觉得自已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愤然离开。庄浦小声说:“是我为了让她死心,说你又来找我,我舍不下你。那会我爸确实是这么跟我说的,说你答应来京城跟我结婚。” 景芃芃差点跳起来,气到把挡在腿部的浴袍往身后拂了下,想破口大骂,但想想都是他老爹布的局,便改口道:“果然很卑鄙。” “所以嫣然真的不是她的名字。”庄浦转过身再次解释,却看到景芃芃拂起来的浴袍,白花花的大腿整个露出,再往上,春光乍泄,连小内都没穿。庄浦一边嘴角挑起,往她身前凑过去,伸手抚过她的唇:“我今天也可以再卑鄙一把,跟你没羞没臊一晚。” 景芃芃看他说得这么露骨,虽然是引用了自已之前的话,但用在自己身上就感觉有些羞愤难当,身体不由的往后倒,说:“说故事就好好说,别上手啊。” “你小内都不穿,还撩起来给我看,不就是想让我上手么?”庄浦玩味的盯着她,准备凑上去吻上她的唇。 景芃芃立马低头去看自已的浴袍,才发现自已刚刚太激动,把浴袍给拉上来了,庄浦就在他对面,春光一览无遗,羞得她连忙埋下头去扯浴袍,盖住“春光”。 她低头的瞬间,庄浦正好亲过来,直接亲上了她额头。景芃芃又羞又燥热,感觉自已丢脸丢大发了,但额头传过来的热度,如触电般,让她心猿意马。此刻,她心里也在天人交战,实在是这些时日被庄浦也撩得要弃械投降了,反正又不是没睡过,要不就从了他。 庄浦看她低头一脸的窘迫,浅笑出声,声音有些暗哑,听在景芃芃耳里,却像是发出共赴巫山的邀请,心跳都漏了几拍。 “芃芃。”庄浦低声喊她。 “芃芃?”庄浦又扬了个声调喊她。 “芃芃。”庄浦看景芃芃一直埋着头,又喊了声,声音略带沙哑。 景芃芃简直要酥化在这两声里,吞了吞口水,低声道:“你别喊了。” “我,可以么?” “嗯?”景芃芃抬起头看向庄浦,只见庄浦眼底的情欲已然兜不住,脸上也泛着微红,他拉过她的手,按向他自已的腹部下方的凸起。庄浦感觉自已回到了当年他们初夜的那晚,他坐在床上吻了吻景芃芃的额头,闻到她身上传来的香味,瞬间就让他全身紧绷,腹部下方迅速胀起来,他当时也是这样缠着景芃芃。 庄浦带着恳求望向景芃芃,重复问:“可以么?” 景芃芃心里翻起无数的念头,最后没能挡住身体里原始的欲望,轻轻的点了点头,庄浦雯时如饿狼般压倒她,捧起她的脸,狠狠的吻了上来,一只手探入她浴袍里握住她的腰,慢慢往上,另一只手松开她的脸后,又拉过景芃芃去安抚他小腹下方位置,带着她一起沉沦。 第53章 真相大白 景芃芃感觉自己炸了几次了,被庄浦翻来覆去的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瘫软在他怀里喘不过气。庄浦一遍又一遍的喊她的名字,亲吻她的肩背,“芃芃,芃芃,你出了好多汗,我抱你去洗洗。” “不要,我缓缓先。”景芃芃摇了摇身体,觉得太热,想挣脱开庄浦的怀抱,无奈他抱得太紧,她扭动两下便做罢。 “你再扭来扭去的话,我也可以再让你销魂一次。”庄浦在她耳边吹着气,心神荡漾,刚刚抱着她进入那一刻,他有一种人生圆满的感觉,心里的悸动多过身体上的满足,让他动情的俯身一直含住景芃芃的唇。现下看景芃芃唇角都微肿,心里暗自好笑,腾出一只手轻轻抚上她唇上的红肿。 景芃芃不再动弹,她是真害怕庄浦再抓着她来一次,年纪大了,实在是不适合这么长时间的剧烈运动。安静下来又懊悔自已太傻,心想:“还是被庄浦撩迷糊了,明明庄浦前一秒还在讲跟前前前女友的故事,下一秒就让他给睡了,真的是无了大语了,不能让他觉得我这么好得手。我只是太久没睡过男人了,生理需求而已。对,生理需求!” “怎么了?”庄浦亲了亲景芃芃的唇,看她一脸忿忿不平的表情。心下有些慌乱,猜测景芃芃是不是介意他前妻带着女儿来粤城找他。 “跟你商量个事。”景芃芃商量的语气,眼神却不敢看他。 “嗯?你说!”庄浦松开景芃芃,半撑起身体,宠溺的盯着她。 景芃芃用余光瞟了下,看他一脸的期冀,咬咬牙说:“其实呢,我们也一把年纪了,情情爱爱早已过眼云烟,我们要不就这样?” “嗯?就怎么样?”庄浦没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 “就是不谈情爱,只为风月。”景芃芃说完就闭上眼睛,不敢看庄浦的表情。 庄浦总算是明白她的意思,勃然大怒,伸在半空的手抖了又抖,冷笑了声:“你的意思就是,全当炮友是么。” “也不是完全这个意思。”景芃芃扯过被子,把自己头蒙住。 “景芃芃,你真的没有心。”庄浦强忍着怒意,从床上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边走边穿,走到门口穿戴好后,正了正神色,给床上的景芃芃扔了句:“如你所愿!”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马翌敲开了景芃芃的房门,看景芃芃一脸的憔悴,脖子和锁骨头处还有“草莓”印。他有些诧异,昨晚庄浦外出快两小时才回房,一进房间就跑去洗澡,洗漱完也不搭理他。马翌本想调侃他上楼了这么久,是不是春宵一刻了,但看庄浦一脸苦闷的表情,心想:这欲求不满的表情,估计是调戏不成,被景芃芃强硬拒绝。可早上看景芃芃又满脖子的吻痕,这两人昨晚到底是发生了啥,还是没发生啥。 “起床了,隔壁两口子是温存一晚,起不来也正常,你昨晚抱着枕头睡一晚的,难不成孤枕难眠没睡好?”马翌看景芃芃情致不高,故意打趣道。 景芃芃也不接他话茬,昨晚庄浦走了后,她躺在满是庄浦气息的床上,一边懊恼,一边又在想庄浦那句“如你所愿”是什么含义,就这么翻来翻去的一晚没睡,熬到早上快五点,天快亮了,她才迷糊闭上眼睡着。景芃芃淡淡回了马翌一句:“知道了,我这就洗漱换装,二十分钟。” 等景芃芃收拾好到达楼下餐厅的时候,问小道两口子已经坐在餐厅互喂鸡蛋了,她四处找了下,也没看到庄浦的身影,暗叹庄浦大概是真生气了,不想见她了。 马翌看景芃芃有些失魂落魄的走过来,想到早上庄浦起来时,也跟丢了魂魄似的,问他拿了车钥匙就走了。马翌叹了口气,觉得这两人真的有够别扭,男未婚,女未嫁的,又彼此深爱了十几年,直接在一起就是了,在那掰扯个毛线。 “芃芃,我给你端的粉,快吃!”问小道停下喂古黎的动作,踢了踢古黎,示意他让位给景芃芃,他坐到对面去。 古黎一脸委屈,捧着心道:“媳妇,你昨晚还夸我好棒的,今天就不要我了,我心好痛。” “滚!”问小道踢了他一脚重的,古黎摸着屁股不情愿的走到马翌身边坐下,心有不甘的盯着景芃芃。 “我靠,芃芃脖子上那是啥?”古黎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又拉着马翌的手问:“昨晚庄少爷没回房跟你睡?” 马翌嫌弃的甩开他的手,说:“跟我睡了,庄少爷已经是我的人了。” “尼玛,那他不菊花都烂了啊!”古黎瞬间没了兴致,继续喝碗里的粥。 “马总,等会去哪里逛?”问小道给景芃芃剥着鸡蛋问。 马翌看景芃芃挑了一根圆粉,迟迟不吃,以为她没胃口,便说:“芃芃,粉你就别吃了,你就先吃鸡蛋,填下肚子,我们等会去老街区的茶餐厅吃早午茶,味道一绝。” “大哥,带我们吃早午茶为啥不早说,我还吃了这么多早饭。”古黎推开正在喝的粥碗,埋怨马翌。 问小道也察觉到景芃芃的状态不太对,脸上气色有些苍白,镜框下面的眼睑下方一层黑眼圈,高领毛衣虽然挡住了脖子,但还是能隐约看到脖子上重重的吻痕,问小道脑洞大开,试探的问:“芃芃,你这憔悴样,昨晚不是被庄浦强奸了。” “噗!”马翌一口茶喷出来,捂着脸冲古黎竖了个大拇指。 景芃芃轻轻拍了拍问小道的脸,接过她刚剥好的鸡蛋咬了一口,没回话。 问小道紧接着又发表惊世骇俗的言论,问:“庄浦对你用了强,又回房成为了马总的人,那某种意义上,其实是马总睡了你?” “咳!咳~~~~”马翌真的要给跪了,咳了好一会才平缓,冲古黎道:“你这媳妇,真的逻辑鬼才。” 景芃芃也被问小道逗笑了,抬头问马翌:“庄浦呢?” “他昨晚没跟你说?今天他陪他女儿去长隆玩。”古黎抢答道。 “哦!”景芃芃心想:庄浦昨晚进门时是说有两件事要聊,只是聊完第一件,他们俩没忍住就天雷勾地火的滚床单去了,把第二件事忘在了九宵云外。估计他说的第二件事应该就是想安抚自已,说他今天要跟前妻带女儿去游玩的事。 “马总,你不会带我们在粤城迷路。”问小道有些担忧。 “放心!马爸爸我读大学时就经常跑粤城来进货的,粤城我熟着。”马翌拍拍胸脯,继续说:“我们先去商业中心狂逛,就类似于大星城的五一广场、南门口那种,上午人没那么多,可以好好看看这个城市的繁华地带,然后再慢悠悠的吃个早午茶。下午看你们想去哪,很多景点都地铁直达。” 古黎点点头,说:“听马总指挥!” 庄浦在他们吃早饭的时候,已经接上女儿、前妻和前岳母抵达长隆乐园,小嫣然已经四岁了,正是对新鲜事物好奇的年龄,她开心的牵着爸爸妈妈的手,脸上的笑容天真烂漫,庄浦本来还因为景芃芃一直情绪低落,看到女儿治愈的笑容,心底柔软了几份,捏了捏女儿的小脸蛋。 小嫣然扑在庄浦怀里,甜甜的说:“爸爸,我好喜欢你啊!” “爸爸也喜欢小嫣然。”庄浦摸着女儿头,柔声道。 “可是爸爸总是隔好久才来看我,嫣然有时候真的好想好想爸爸。” 庄浦看着女儿软糥糯着窝在他怀里撒娇,轻声道:“那小嫣然以后想爸爸的时候,就让妈妈给爸爸打视频电话,视频里爸爸也可以看见我的小宝贝。” “可是妈妈也很少在家啊,都是外婆陪着我。” 庄浦转过头看向身边的沈丹,眼神有些冷,又回过来冲嫣然笑着说:“那嫣然也可以让外婆给爸爸打电话的。” “嗯,那爸爸要接电话哦。” “一定,等你再大点,爸爸给你买电话手表,到时你可以自已给我打电话了。” 小嫣然虽然不懂电话手表是什么,但听到爸爸要给自已买东西就开心,跳着拍着小手说:“好耶!我最爱爸爸了。” “爸爸也很爱嫣然,看,外婆在那边给长颈鹿拍照呢,你去外婆那一起拍照。”庄浦拍拍庄嫣然的背,让她去了她外婆那。 沈丹知道他支开女儿,是要兴师问罪,解释着:“我也有工作,也有应酬和朋友圈,哪有那么多时间陪女儿。” “你直接说你交男朋友了,我又不会有意见。”庄浦不是不知道沈丹的性格,典型北方女生豪爽的性格,当年吸引到他的,除了她鼻梁处的黑框眼镜有景芃芃学生时代的影子,还有她的性格跟景芃芃有几份相似,大大咧咧,常年跟身边的异性朋友打成一片。古黎很多年前还纳闷的问过他,为什么能接受现在这个媳妇有异性朋友一堆,却不能接受景芃芃跟异性朋友玩。 “你就完全不在意我找男朋友这事?”沈丹有些小情绪,从相识到恋爱再到结婚,庄浦看上去对她很温柔很顺从,不管她怎么作,庄浦都温吞安静,一副好脾性的模样,但沈丹很清楚,庄浦很多时候看她的眼神,像是穿过她在看另一个人。后来她从庄浦的大学同学那,有打听到庄浦有一个怎么也放不下的初恋,她才明白或者庄浦对她的温柔,只是一种不在乎的百依百顺。沈丹的骄傲让她不能忍受,所以她开始故意闹,故意不理庄家的父母和长辈,把女儿扔给娘家,自已时常与朋友圈子混迹一起,不顾家的到处游玩,让庄浦在拖着疲累的身体出差回来,只能面对冰冷和凌乱的家。直到庄浦提出离婚,她才后悔自已这几年太任性。 庄浦看向十步外庄嫣然娇小的身体,淡淡的说:“嫣然总会长大的。”他想说的是等嫣然长大后,他们之间也就是一层协议关系了。 沈丹看着庄浦的侧脸出神,她还是喜欢庄浦的,庄浦是她历任男友中,生活频段和兴趣爱好最相投的,情绪很稳定,对她的大小姐脾气也最有耐心。沈丹觉得自已活得太“爷们”了,完全不具备小女人该有的天赋,去年庄浦提离婚时,她曾用净身出户这招威胁庄浦,想让他知难而退,毕竟京城的房子首付,他们家拿的大头,婚后这些年,她很少上班,家里的资产和钱财也都是庄浦辛苦打拼挣下来的,沈丹不觉得庄浦会舍得放弃这些,所以她当时态度强硬的争抚养权和婚内共同财产,却完全没想过用撒娇或追忆往昔情份来挽救这段婚姻。她回想着来粤城之前,母亲叮嘱她:“你看看你离婚后交了两个男朋友,哪个是靠谱的,两个加在一起都比不上庄浦。这次过去粤城,找庄浦服个软,姿态不要那么硬,用孩子想爸爸来说事,委婉跟他谈下复婚的事。” 但沈丹从小养尊处优长大,确实不懂得服软是什么概念,她一直认为:如果不是父亲出轨秘书,最后跟母亲闹到离了婚,她沈丹的生活会一直优渥,哪里会下嫁到一个外地县城出来的小户人家。 “我妈说,嫣然天天喊要爸爸,让我跟你商量复婚的事。”沈丹思索了半晌,还是不知道该如何用委婉或撒娇的语气说话,只能直接强硬的开口提复婚。 庄浦好似听到笑话般,站起身走向小嫣然,走之前扔下一句:“你再另外找一个靠谱的男人结婚,如果那个男人不接受嫣然,我可以把女儿接过来。” “呵呵!那你那位新欢会欣然接受当后妈,帮你带孩子么?”沈丹被激怒了,不服气的怼道。 庄浦身形顿了下,头也不回的说:“这个跟你没关系。” 马翌带着古黎两口子和景芃芃在粤城市区玩了一天,景芃芃强撑着精神头陪游,玩到下午五点多,马翌看景芃芃有些脚步发软,就招呼着古黎附近找了个茶饮店坐下休息。 “马总对粤城还是熟啊,就没带我们走过冤枉路,感谢马总。”古黎把茶饮点好后,转过去头对马翌表达感谢之情。 “以前这里逛了很多次了,芃芃也一起来过几次啊。” 景芃芃突然被cue到,疑惑的歪着头。 马翌看景芃芃一脸迷茫的表情,摇摇头道:“你难不成不记得?2010年和2011年那两年,粤城经常开各种大大小小的会展,我就着参观会展的机会,天天给你和庄少爷当电灯泡。” 景芃芃有印象那一两年正是庄浦疯狂求复合的时间,一个月总要跑来一次深城撩她,她当时还跟前男友在一起,一边舍不得前男友,一边又贪恋庄浦的怀抱,就这么脚踏两条船的耗着。可她记忆中并没有来粤城的桥断,看来是这个时空的景芃芃那两年在粤城跟庄浦偷偷幽会。 “还有这事?”问小道八卦的用胳膊推推景芃芃,随后反应过来:“不对啊,那两年你不是还跟深城那个前男友在一起么,你是后来回大星城后才跟深城的分手的,那你那两年是脚踏两条船啊,玩这么花?” 景芃芃翻了个白眼,也不敢说啥,说多怕露馅,只淡淡回了句:“这有什么,姐大学时脚踏五条船的光辉历史都有过。” “我说庄少爷为啥当时要负你,你还真的是给他头顶种了一片绿油油的草原啊!”古黎摇摇头,感慨道:“终于给少爷翻案了,原来一直是你在负他。” 马翌捂住古黎的嘴,问:“我只关心你同时踩五条船的后续。” “这个我知道,翻了啊,翻得一条也不剩!”问小道抢答,捧着肚子大笑,她到现在还记得景芃芃给她打电话又哭又笑,说自已精挑万选的五条船,同时给翻了。 “你这妥妥的时间管理大师啊!我要向你取经。”马翌作辑,饶有兴致的问她如何管理五条“船”。 “那哪是船,就暧昧对象,都没转正的,你可以理解为考察期。”景芃芃看饮料端上来了,拿起一杯热饮先喝,试图终结这个话题。 古黎还是不死心,继续想探她大学时有没有给庄浦带续帽的事,问:“庄少爷知道你以前玩这么大么?” 景芃芃认真回忆了下,她很确定大学期间,自已跟别人玩暧昧时或者谈恋爱时,都是跟庄浦处于分手的状态:“他庄浦一到开学就玩消失不联系的,不是默认分手是什么?那分手期我怎么玩就跟他没半点关系了。” “行,你们两都渣,谁都不是好东西!”古黎也端起饮料喝起来,想想又气不过,还是决定说出当年的真相:“你知道为什么一到开学他就玩消失么,大学时庄少爷有去过几次你们学校,每次去,都能看到你追着同一个人很亲密喊‘太子哥哥’的场面,或者就是你被其他男生表白的场面。他那会是真的头顶上的马把他给跑蒙了,只能躲在自已学校疗情伤,哪里还有心情搭理你。你就因为他玩消失,就视为分手,然后在外面花天酒地的玩,所以说到底是你负心,还是负心如你?” “太子哥哥?”问小道吃瓜吃到饮料都不香了,抓着景芃芃问:“别人追你这事我知道,但大学时没听说你提过有个太子哥哥啊?” 景芃芃第一次听到庄浦当年有去学校找过她,也是第一次知道了庄浦玩失踪的原因。那些年她因为在校学生会混得风声水起,仰慕她的男同学一堆,她为了冲学生会主席的位置,对谁都微笑应对,不拒绝也不接受,企图用自已糙汉子的性情跟他们都混成兄弟情,用现在的网络流行语,就是妥妥的“汉子茶”。所以这就是庄浦一直说自已没有心?看来是真的她没有心。 问小道看她发呆,又摇摇了她的胳膊求解答,景芃芃抓了抓腮帮子,说:“‘太子哥哥’是我同班同学,我跟他倒真不是在谈恋爱,也没有玩暧昧,只是因为他比较娘娘腔,我能确定自已不会看上这货,而且他也不喜欢我这款,两人又是同乡,大一大二那两年就经常一起上课,一起食堂吃饭,一起课后活动咯,正好可以委婉的拒绝那些追求者,他后来谈的女朋友还是我介绍给他的。” “所以你们这是经典的误会桥断?”问小道摇摇头,表示满意,喝了口饮料说:“还好误会了,还好庄渣渣是个喜欢生闷气的主,但凡他嘴快一点,芃芃也没有后来的能体验不同的男人了。” 古黎瞪大眼睛看着自已的媳妇,敢情她还觉得误会得好了。 “结案,真相大白啊!”马翌鼓掌叫绝,见手机铃响起,也没仔细看,直接接通开了免提。电话是庄浦打来的,意思是他那边忙完了,过来跟他们汇合了。景芃芃突然间不太想面对庄浦,便借口说项目公司临时有事,自已坐高铁跑回了深城。 第54章 失踪人口 占星然产假休完回到工作岗位这几个月,活生生的把自己熬成林黛玉款削瘦。她毕业后通过司法考试,就进了这家律所,虽然不是业内大律所,但在湖广本土也算小有名气。占星然自打进律所后一直兢兢业业,从实习律师到成为执业律师,又凭本事从主办律师爬到合伙人律师。 但职场对女性是真的没那么友好,休产假的这大半年时间,她所带的小组成员最初还时时给她汇报案件进展,两个月后在律所负责人的授意下,大部分案件慢慢划到其他合伙人律师组内,同样的,组员也跟要着案子走,到最后占星然的组员只剩下她的小助理,律所负责人还跟她商量起了等她回岗后调她去婚姻专案组,这也是为什么她产假休到最后一个月会有抑郁倾向。 还好上个月因着景芃芃的关系,搭上了罗泊远的线,拿下了顺远旗下的通讯公司和潘氏集团国内公司的并购案,这才稳住了占星然在律所的位子。但还是面临着组内人手不够,而且她之前负责的案件中有太多已经走到执行阶段的案件积压着,大部分案子依着执行局的程序,到时间了只能申请终本,得寻到有可供执行的财产证据才能重新去申请执行,这样的案子多了,真的很耗费她的时间和精力,还没效率。开春后,她就一直向所里提议推动成立专项执行组,因牵扯到各组的最终收入分配,方案一改再改,到了四月下旬律所内各组才达成统一意见。占星然长吁一口气,决定今天早些下班回家哄笑笑宝贝,昨天母亲发给她的视频,笑笑已经可以自己爬了,小小软软的身子在爬行垫上蹒跚的爬动着,可可爱爱。 “占姐,这是新来的实习律师肖小旦,刚在人事部那边办好手续了。”助理带了位悄生生的小姑娘到她办公室。 占星这才想起昨天小助理是有提过今天会到岗一位实习律师,刚从政法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还递了份个人资料给她。 “哦!请坐。”占星然示意新来的同事先坐,翻出她的个人资料简单看了看,说:“本来你上次来面谈时,我就该跟卢总一起见见你的,那天有些突发情况,我去外地出差了,不好意思。卢总后来给我打电话,说你很优秀,欢迎加入我们。” “占律,我很荣幸能分到你这一组。”肖小旦明朗的声音,自信又坚定。 “你就随他们一样,叫我占姐,以后我就称呼你小旦,不介意噻?” 肖小旦笑着摇摇头,笑容很甜美,让占星然想起了当年自己初进律所的模样。 “行,若若会先带你熟悉环境,了解所里的一些基本信息。明天我们组有小组会,你一起参加。” “好的,占姐。” 占星然看着小姑娘出门的身影,感慨自已是真的老了,拿起手机在发小的9人小群里发了条消息:“铁子们,感觉自已是老年人了。” 问小道:说什么老,群里还有两个没结过婚的,本来单身狗就可怜,你还要说同龄的他们未婚先老,芃芃会跳起来咬你的哦。 熊欢:还有几个离了婚的呢。 马翌:星然,感觉有段时间没见你活跃了,平时大家在群里唠嗑,你都不参与的。 占星然:不好意思,马总,是真的忙到四脚朝天的窘境。 古黎:占大律师,有时间帮我审合同么,发给你几天了。 问小道:古小狗,你老是把星然当的法务顾问使唤,不知道跟你们公司申请法务经费啊! 占星然:不好意思,我真忙忘了,我现在看。 马翌:星然,我也有合同要审,不过是英文版的,我翻译下,待会发给你哈,你也帮我把把关。 马翌:我付费,付律师费! 古黎:马总,你几个意思,你这拆我台,当众打我脸的,亏我在粤城还觉得你是好人。 马翌:别提粤城行了,真的把我搞醉了。 徐城诚:这是有故事? 古黎:少打听,小心庄少爷发宝气咬你哦! 庄浦:突然间cue我干嘛? 占星然:我其实也有点好奇。马总,我给你审合同,你给我讲故事。 马翌:成交! 占星然翻了下跟古黎的聊天记录,把合同找出来,一条条的过条款。这些年一直是她帮古黎审合同,对于他们行业的风险节点都已经了如指掌了,双方权利义务条款都大同小异,主要是项目进度时间节点的交付、售后和违约责任条款。占星然快速过完条款,做了几处修改标注正准备在电脑端的微信上发给古黎,打开对话框,才发现古黎刚刚有发很多条消息过来,全是讲述他们上个月在粤城的“趣事”。 “我说芃芃这个月跟消失了样,原来躲着庄少爷。”占星然回复了消息。 古黎:可怜如少爷! 占星然:他庄浦不值得可怜。合同发你了,交付进度你们自已把控好再填具体日期。 占星然也不打算跟古黎继续策下去,看着时钟指向四点半,给助理发消息,叮嘱助理安排下明天的小组会和会后的组内聚餐,当是欢迎新成员加入,随后拎起包提前离开了律所。 古黎这边还想借着占星然劝劝景芃芃,结果占星然完全不接招。上个月的粤城游,景芃芃急匆匆的溜回深城,庄浦赶来时也没什么情绪波动,古黎追问他和景芃芃的事,他也不正面回答,只是全程保持良好仪态,带他们继续夜游珠江。 那天到了晚晚场,古黎把问小道哄睡后,拎了三瓶白酒去马翌他们房间拼酒,试图从庄浦嘴里打听出消息,谁知道庄浦闷头干完一瓶直接倒床睡过去。马翌第二天还抱怨庄浦半夜起来又哭又吐的,闹了他整个下半夜。 更绝的是景芃芃去了深城后,跟失踪人口一般,反正他和马翌是联系不上的,也就问小道还能得到她几句回复。庄浦也是差不多的德性,在外出差就开启消失模式,古黎憋了快一个月了,知道庄浦今天回大星城,拉着彭再许去堵人。 “大哥,这事为啥要带上我啊!”彭再许正研究那串代码串,卡在那一步很久了,总是运行报错,却被古黎强行从公司拉出来。 古黎扔给他一包烟,说:“出来走动走动,抽个烟,喝个小酒,放空下咯,盯着那几串代码是打不开思路的。” 彭再许接过烟揣兜里,跟着古黎上了车。车停到景芃芃小区楼下时,彭再许问:“不是说找庄浦么,怎么到芃芃家楼下了?” “庄少爷年后就搬到芃芃家住了,你都不知道?” “我要告诉她老爹。”彭再许震惊的掏出手机。 古黎赶忙制止,夺过手机说:“只是同住,没同睡,你别啥事都往上捅。” 彭再许也不着急拿回手机,走下车说:“我先搞清楚睡没睡,再考虑要不要上报。” “服了你了,倔头!”古黎下车把手机扔回给他,拉着他坐电梯上楼。 古黎敲开门后,看到庄浦铺满一沙发的衣物,两个行李箱打开着放地上,古黎问:“少爷,你这是准备搬走了?” “搬什么,出差一个多月,带了很多的行李,刚回来收拾一下。”庄浦泡了两杯茶水端过来给他们。 “那是回来休息几天?” “嗯!”庄浦把行李箱收好,把沙发上的衣物一袋袋拿回次卧,清出沙发的位置给他们坐。彭再许看庄浦行李箱内的衣服都是分成大大小小的几个收纳网袋装着,收纳袋上还贴了标签:衬衣、打底衣、内裤等等字样,鞋子也用厚布袋装着,牙刷、剃须刀这些个人生活用品都单独用小袋装。 彭再许震惊了,他一直以为只有女生才会这样收拾分类收拾行李,还仅限于精致的女生,比如占星然这类。虽然他有听古黎说过庄浦有强迫症,但大老爷们精致成这样,刷新了他对强迫症的认识,他拍拍古黎的肩说:“庄浦这厉害啊,行李收拾得这么一丝不苟。” “你没看他衣服还是按材质分类装袋的呢。”古黎已经见怪不怪了,转过身冲卧室里的庄浦喊:“呆会我们出去吃饭?” 庄浦走出来,说:“有些累,我点些烧烤、外卖这些,在家里吃。” “那我来点,再喊些酒送来。”古黎拿出手机点外卖。 “酒就不整了,我在外面跑了一个多月,人都跑虚了。”庄浦坐回沙发上,拿起自已的保温杯喝水,又说:“要喝你跟老彭喝,芃芃冰箱里啤酒。” “行,小喝两瓶,我还想吃完饭回去继续码代码。”彭再许连连赞同,他本来就酒量不好,每次跟他们喝,都要被灌倒,各种难受。 古黎嫌弃的看向他们二人,问:“我们把芃芃的啤酒喝没了,不需要经过她同意?” “那你先问问她。”庄浦挑挑眉。 古黎咧着嘴笑:“你得了,想拿我当枪使。我问也没用,她都不理我的。” “我来!”彭再许不知道他们在粤城发生的事,也不知道最近景芃芃在玩消失,直接头铁的给景芃芃打了电话,还开的是免提。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接通了:“小彭同学,啥事。” 庄浦屏住呼吸,怕发出声音让景芃芃听到后,她会直接挂电话。他已经一个月没联系景芃芃了,不是因为生气,而是需要自已默默消化负面情绪。 “啥时候回来?”彭再许也有一段时间没跟她联系了,先寒暄几句。 景芃芃:“想我了?可惜我不想你。” 古黎在边上听景芃芃还有心情调戏彭再许,转过头给庄浦使了个眼色。 彭再许:“你是长辈,我怀念你是应该的。” 景芃芃:“过年时在菩萨面前发的誓言你就忘了?” 彭再许:“你赢了!” 景芃芃:“你这无事夏迎春的,找我啥事。” 彭再许:“你啥时候回来啊,再不回,我把你家里的酒都喝空。”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景芃芃已经猜到彭再许在她家,并且庄浦也在边上。这一个月来,她一方面躲着庄浦,不敢面对,一方面又因为庄浦不再联系她而觉得坐立难安。景芃芃镇定下来,说:“喝,别喝死在我屋里就行。” 古黎实在是憋不住了,彭再许绕半天也问不出景芃芃的行程,他一把夺过手机,对电话那头吼:“尼玛,我们一直联系不上你,他老彭的电话你就接是。问你什么时候回,你倒是放个屁啊!” 景芃芃:“吓我一跳,劳动节不马上要到了么,我’五一’回行了。” 古黎:“五一回?那我没时间见你了,我五一要携家带口出去旅游。你提前几天回,还可以看看我的盛世美颜。” 景芃芃:“yue~~” 彭再许抢回手机,撇了一眼自恋的古黎,对电话那头的景芃芃说:“那小子越来越恶心了,你定好时间,哪天回来通知我,我去高铁站接你。” 说完,彭再许挂了电话,刚刚古黎抢过电话说那几句时,他就已经反应过来这两人是故意搓骗他联系景芃芃的。彭再许双手叉在胸前,盯着古黎和庄浦问:“说说,你们怎么欺负我家芃芃了,她都能狠下心不理你们。” 古黎摇摇头,起身往冰箱走,边走边说:“不是我,你得问庄少爷。” 庄浦在听到景芃芃“五一”会回来时,有些暗喜,但随即又想着两人还是不见为妙,考虑“五一”回趟老家躲在景芃芃,但一回老家,他妈又喜欢追问他跟景芃芃的进度;去京城看一趟女儿,又怕沈丹的纠缠,他最近已经让沈丹两父女给折腾累了。庄浦正琢磨着“五一”期间躲哪时,看彭再许用严厉的眼神盯他,无奈的耸耸肩,回道:“男女之间那点事,扯不清,不聊了。倒是你过年时跟他在菩萨面前发了什么誓言?” 彭再许扶着额头闭上了眼,悲愤的说:“她让我发誓,死在她前面。” “哈哈哈哈!”古黎走到冰箱门前,正准备开冰箱门,听到彭再许说的话,扶着冰箱大笑,又笑着走回沙发,从庄浦背后揽住他的脖子,问:“你刚说的男女之间那点事,这意思是真有了啊!” “什么?”彭再许挠挠头问:“有了什么?” 庄浦拉开古黎的胳膊,不回答他们的话题,转头问向古黎:“旅游带上我?我帮你看孩子。” 古黎狐疑的盯着庄浦看,不解的问:“你这不对劲啊,兄弟!” 彭再许也明白过来,隐约猜到景芃芃跟庄浦发生的事,沉吟半晌对庄浦说:“五一我们两爬衡山去?南天门去朝圣。” “行!”庄浦肯定这个行程,正好他也好久没登顶看日出了。 古黎看这两壮汉当着他的面商定“五一”期间约会的事,笑道:“你们这两位受情伤的男人相约去爬山,我还挺担心你们会想不开,从山顶一跃而下。” “要跳也会拉上你这位好基友一起跳。”庄浦反手勒住古黎的脖子,古黎大喊着“大哥”求饶。 彭再许摇摇头看他们两打闹,离远些,绕过他们去冰箱拿酒水,心想怪不得学生时代盛传他们俩“搞基”了。 第55章 支离破碎的梦 景芃芃在五一放假的前一晚回了大星城,彭再许在高铁站接到她,看她啥行李也没带,就跨着个包活蹦乱跳的冲他跟前,吐槽道:“你都没啥行李,我接个毛啊!早知道让你自己坐地铁回去。” “我擦!你搞半天是来接我行李的?”景芃芃坐上车后座,不满去敲他的头。 彭再许身手敏捷的躲开了,启动车,警告身后的景芃芃:“你别动手动脚,我在开车。” “切,我还怕你拉我一起去阎王爷那报道么?我都已经报过一回道的人了。”景芃芃嗤之以鼻。 “啥?”彭再许心大,没听出她话里的“漏洞”,只是顺上她的话茬说:“那明天跟我一起去衡山山顶,一跃而下,再去报道一次?” 景芃芃一脸傲娇的道:“我又不傻,衡山顶看日出可以,一跃而下的事,你一个人去,我搁边上欣赏。” “那你这是答应了明天一起去衡山?” “可以,先去大庙拜拜各位神仙,再上南天门拜南岳大帝。”景芃芃摸着下巴考虑可行性,又问驾驶位的彭再许:“我这小身板爬不上去,能坐缆车么?” “不行!” “硬爬?!大哥,我就算在大庙虔诚拜了各路神仙菩萨,菩萨也不至于赐我神力,让我爬全程。” 彭再许如实回答:“我们的计划是住半山腰的民宿,半夜起来从半山腰爬上山顶看日出。” “我们?你还约了谁?”景芃芃敏感的抓住关键信息。 彭再许犹豫了会,说:“你只管去就行了,问这么多。我开车过去,拉多几个人分摊我油费和过路费不行啊!” “行!”景芃芃靠在靠背上,闭上眼睛休息,在深城这一两个月,她借着工作忘却一些事,天天守在工地现场,跟着设计部、成本控制部天天大会小会的开,又跟着工程部在工地上窜来窜去的,把自己累得精疲力尽的。何谦国只当她因为罗泊远和潘家小姐的婚事已经提上日程,她受了刺激天天泡工地,废寝忘食的工作,也就由她去了。 彭再许把景芃芃送到楼下,就一溜烟跑了,景芃芃还想拉他上楼吃个宵夜,看他一脚油门踩得飞快,一时气结,站楼下纠结了十几分钟后,还是坐电梯上了楼。 景芃芃进门后,看客厅灯亮着,庄浦正坐在沙发上拿着笔记本电脑开视频会议,他看景芃芃进来后,很淡然的冲她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抱着电脑走到阳台的小茶几旁继续开会。景芃芃看庄浦身着睡衣,睡衣上的第一粒扣子还扣得很周正,一脸的淡然自若,刚刚看向她的目光也很坦然,她也就没再扭捏,放慢了动作,踮着脚跑,不发出声响的走回自已房间。放下包后,景芃芃躺在床上,心头有些不爽:“哼!在自己家还要蹑手蹑脚了。”她主卧带了卫浴间的,景芃芃休息了会就在主卧的卫浴间洗漱了下,换上睡衣直接睡下了。 晚上景芃芃又做了乱七八糟的梦,梦到自已在满是血色的深海里,身边除了血色空无一物;梦到在机场大厅内庄浦哭得伤心欲绝,面如死灰;梦到了医院产房里的问小道苍白着脸喊痛,汗湿的头发粘在她额头;又梦到占星然在医院走廊,唇色泛白的抓着医生;还梦到景父景母抱在一起,一夜白了头。梦境再次跳转,却跳到了一座寺庙里,庄浦跪在地藏菩萨神像前,双手合十,面色清冷,薄唇低声念念有词。景芃芃想听清他在说些什么,靠近了些,听见庄浦的声音:“回来,回来,芃芃!” “芃芃!” “芃芃,醒醒!” 景芃芃睁开眼,身体不自觉的抖动了下,入眼是庄浦焦急的脸。庄浦看她满头的汗,用手背擦拭了下她额头的汗,疑惑的问:“做恶梦了?” “嗯!”景芃芃心头还有些慌,她还沉浸在梦里,想到梦境最后的画面,是血色海水里罗泊远残缺的肢体,罗泊远还猛的睁开眼,伸出血肉模糊的手拉住她,双目泣血的说:“我只想拼一个可能,我带你回去,小芃芃!” 景芃芃感觉梦里罗泊远抓她的那下,把自已的心脏给扯出去了,心跳瞬间都没了,真实到她醒来后还心有余悸,深呼吸几口空气,确定自已还活着,才缓下情绪,对庄浦说:“没事!没事!” 庄浦拿着她床头柜的保温杯,拧开杯盖让她喝几口,看她脸上气色慢慢恢复了后,说:“我在门外喊了你几声,看你一直没反应,就进来看看。老彭到楼下了,你收拾下。” “恩!”景芃芃点点头,看庄浦走出了她的房间后,再次深呼吸几下,平缓了心神,方才起床洗漱。 彭再许进门的时候,看到门口已经收拾好的背包,庄浦在厨房做早餐,他站在餐厅位置问:“芃芃呢?” 景芃芃的声音从卧室传来:“没大没小!” 彭再许砸砸嘴,摸着肚子走进厨房问庄浦:“今天吃啥?” “热干面。”庄浦熟练的给煮沸水的锅里倒了小半碗凉水,筷子捞几下锅里的面后,挪动身子给案台边的三个空碗内倒入酱料和肉沫。 彭再许闻到酱料香,肚子“咕噜”了一声,笑道:“我觉得不该叫你少爷了,你做饭时的气质,让我想起了最近网络流行词的那啥来着人对,人夫感!” “你还看网络段子的?”庄浦调完酱料,又回到灶台前捞了下锅里的面,看水煮沸了,又往锅里倒了半碗冷水。 “这面煮开了,为啥还要倒冷水继续煮啊,是煮饺子么?” “这是咸面,想受热均匀的话,沸水后得加几次凉水再煮沸几次。”庄浦边搅动锅里的面边解释着,随后又从厨柜里拿出一个大的空碗,倒上烧水壶里提前烧开的热水,把锅里的咸面捞到碗内的热水里,过一下热水后,再夹出来放到之前调好酱料的碗内。 彭再许站在边上都看呆了,看到庄浦手法熟练的快速把面和酱料搅拌均匀后,白生生的面很快便裹上一层油亮的褐色,庄浦随即往面碗里洒上几颗葱花和小虾仁,说:“芃芃喜欢吃虾仁,你这碗要不要放点?” “不用,不用,我的放葱花就行。”彭再许连摆手。 庄浦把彭再许那碗搅拌好后,洒上葱花便递给他,说:“你去餐桌那先吃,我再煎三个荷包蛋,很快的。” “待遇这么好!我也想搬过来同住了。”彭再许端着面碗,闻到碗里的香味,肚子再次“咕噜”了两声。 景芃芃洗漱完走过来,听彭再许提出同住申请,立马说:“可以啊!还有一间房空着,你随时来。” 庄浦把景芃芃那碗面端出来放餐桌,面无表情的说:“你的,趁热吃。”随即,又回灶台边热锅煎蛋,五分钟不到,庄浦端着荷包蛋的碗碟和自已那碗面也走到餐桌处,给景芃芃和彭再许的碗内一人夹了块荷包蛋。 “我考虑下,真的可以挨着庄浦同住,太有口福了。”彭再许咬了口表面黄黄脆脆的煎蛋,内里流出一口蛋黄,给庄浦大大的比了个赞。 景芃芃也咬了口煎蛋,嗦了口面,露出满意的笑。 “为啥你的蛋黄是煮熟了?之前庄浦给我们煎蛋的时候,都是流心蛋黄啊。”彭再许问,他刚边吃边观察景芃芃的表情,想看看这二人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看景芃芃吃完一整个鸡蛋,蛋黄是煮熟的,有些好奇。 庄浦头也不抬的回:“她这位大小姐嘴挑,只吃熟的。” 景芃芃吃完一整个蛋,舔了舔嘴唇,感觉自已还可以再吃第二个,随口问了句:“之前给你们煎蛋?” “上周,我和古黎来你家喝光了你冰箱里的酒,睡你家的,庄浦第二天给我们下了粉,也煎了蛋,味道真的绝了。”彭再许热干面吃得差不多见碗底了,扯出张餐巾纸递给景芃芃,示意她擦擦嘴上的油。 “我怎么有种鸠占鹊巢的感觉。”景芃芃接过纸巾拿在手上,继续吃面。 “怎么这么说,我是你亲戚,睡一晚你家不过份,庄浦是你的租客,正儿八经的睡,古黎也是你发小,你不至于对他这么刻薄拉。”彭再许以为景芃芃介意他们三个男人睡她家的事,连忙找理由解释。 庄浦倒是一言不发,安静的吃面,时不时还拿着手机回消息,无意参与他们的话题。 景芃芃嗦了口面,抬起头说:“我发现你受古黎影响很深,都开始黎化了,说话用词都喜欢学他了。什么叫正儿八经的睡,你还懂得用刻薄这两字。” “你直接说我没文化好了。”彭再许吃完最后一口面,把碗送到厨房,看庄浦也吃完跟着走进厨房,他连忙接过庄浦手里的碗说:“饭我不会搞,但洗碗还是可以的,我来。” 庄浦也不争,点点头,递给他碗碟,就走回自已房间去。 彭再许回头冲景芃芃使了个眼色,低声问:“你欺负他了?” “你从哪一点看得出我有这智商?”景芃芃也吃完面,拿着碗走进厨房,跟他一起收拾餐具。 彭再许上下打量了下,点头赞同:“也对,你这智商当年能考上大学,也多亏了他。” “要不是考虑到等会你要开车,我可以现在把你踢瘸了。”景芃芃恶狠狠的盯着他,忍住了踹他的冲动。 “没事,我乐得清闲,反正你和庄浦都能开车。” 景芃芃猛的转头,问:“庄浦也去?” “我没跟你说么,多个人分摊过路费和油费啊。”彭再许装着一脸的无辜,闪着他的大眼睛,看景芃芃一脸难色,不怀好意的问:“怎么,你怕自已把持不住,拉上他一起跳崖?” “你倒是有够了解我啊!” “哎呀!一起去拉!都住一起了,还怕一起爬山了?”彭再许用胳膊肘推了推她。 景芃芃没再说话,擦干手回房去收拾衣物了。等彭再许整理好厨房后,景芃芃换了身运动装,背着背包,还提着根拐杖走出房间。 “姑奶奶,我们是去爬山,你驻根拐杖也太夸张了。”彭再许嚷嚷着,他正提着两袋饮料和水,准备带下楼放车后备箱。 庄浦也拎着背包,手里拿了件呢料大衣,对景芃芃说:“你再带件棉袄,清晨的山顶上很冷。” “哦!”景芃芃闻言回房从衣柜里拿了件长款棉袄,她向来老寒腿,一被冻着了就大腿和屁股有冻痛感,连带着小腹也痛,她一直觉着自已应该是宫寒体质严重,所以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正常怀孕过。 “啧啧!怕啥,听说山上有军大衣租。”彭再许撇撇嘴。 庄浦把大衣放肩上,拎了袋零食跟在彭再许身后,简洁的扔了句:“我有洁癖,她容易过敏。” 彭再许无言,拎着两袋饮料出门了,带着庄浦和景芃芃在地下停车场左绕右绕才找着车。 “我昨晚没睡好,你们谁呆会高速上帮我开一程。”彭再许启动车,把导航路径规划好,问副驾驶和后排的两位。 庄浦坐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说:“我换着开,芃芃昨晚做一晚恶梦,让她睡。” “你连芃芃做一晚恶梦都知道了?还说你们没睡一起。”彭再许一脚油门,佯装恶狠狠的盯庄浦一眼。 “她喊了一晚!”庄浦简短的回答。 “啥?喊一晚我要想歪了。” 庄浦转过头给了他一个白眼,解释:“是说梦话喊了一晚,一会是爸爸妈妈,一会星然的名字,一会是问小道和古黎,一会是罗泊远的。” “唯独没喊你是?”彭再许笑着问,他算是知道庄浦早上为啥一直板着脸的原因了。 “是,但也没有喊你。”庄浦偏过头,用余光瞟了下后座的景芃芃。 彭再许叹了口气,说:“我一个晚辈,确实是没让芃芃小姨放在心上。” “你小姨本来就没有心,你第一天知道?”庄浦带着嘲笑的语气。 “好像也是,从小就没心没肺,认怂第一。”彭再许赞同的点头。 景芃芃双手叉胸前,阴阳怪气的回怼:“别人都是背地里说人坏话,你们两还真是个大老爷们哈,明着面说人坏话的。” “明人不做暗事,这是古黎教的。”彭再许开出地下停车场,车内也跟着亮堂起来,景芃芃在后排看着庄浦的侧脸,跟梦里跪在佛前的庄浦的脸重合,不由内心涌起一阵悲凉。景芃芃早上从梦境中醒来,稳下心神后就意识到那个梦里的场景应该是在之前的时空里,她发生事故后的影像,梦里悲伤的情绪让她整个人比泡在深海里还要压抑,那个时空的庄浦应该是真的很伤心,瘦骨嶙嶙的长跪在佛前,祈求着她回去,连那个时空的罗泊远也在抓她回去。 回去?是要我回去深埋在大海里么?景芃芃打了个寒颤。 第56章 心愿之旅 古黎在桂林打了两个喷嚏,暗骂:哪个龟儿子念叨我了。他昨天晚上就带着一大家子跟团到了桂林,本来是想去西安,但岳母也想一起出来旅游,古黎便找旅行社的朋友安排了个适合老老小小的纯玩团,把自已爸妈也带上一起,看看桂林美如画的山水。 “穿件外套,别感冒了。”问小道在边上提醒着。 “放心,媳妇,我身体壮着呢。”古黎搂了搂问小道,又从问小道怀里接过小悠然,让小悠然骑在自己的脖颈间,快步往前冲了一小段,逗得小悠然哈哈大笑,小希也跟在身边,伸出一只手护着悠然。古父在身后喊着:“慢点,别摔着悠然。” 问小道看着他们父子三人的背影,又看看身旁的父母、公婆,恍惚间有些感动,因为古黎,她没有如占星然那般体会爱而不得的绝望,没有如景芃芃那般要感悟虐恋情深的断舍离,也没有如熊欢那般经历夫妻间柴米油盐的矛盾和离合,因为古黎,她的人生圆满而知足,这大概就是古人常说的少年夫妻的细水长流、相濡以沫。 “妈妈,你快来呀!”小希朝身后的问小道招招手,示意让妈妈制止爸爸这危险的行为,小希一直把小悠然当宝贝一样护着,生怕自己的妹妹受半点伤害。 问小道快步跑上前,踮起脚接过小悠然放下后,让小希牵着妹妹的手去找爷爷奶奶玩。随后对古黎说:“谢谢啦,带我爸妈出来玩。” “要这么见外?我就怕你不喜欢桂林,没办法,要迎合老人家。”古黎一把搂住她。 问小道也很自然的伸手揽住古黎的腰说:“我知道,本来西安行我是想拉上芃芃一起的。” “她才不会跟我们一起,他跟庄浦共赴巫山去了不对,是衡山。” “什么?!” 古黎看问小道惊出了双下巴,玩味的摸摸她的下巴说:“媳妇,你最近圆润了些哦,双下巴都现形了。”说完,又松开搂问小道的手,往后跳一大步,夹着嗓子喊道:“小妖精,快现出原形。” “我现形吃了你。”问小道扑上去抓古黎的脸。 古父在身后摇头说:“这两娃,两孩子的爹妈了,老大不小的,还这么没形没谱的。” 庄浦这边到了衡山景区已经下午一点,“五一”小长假高速上车也多,时不时的堵车。景芃芃又闹着要每个高速服务站都停一下,美其名曰欣赏沿途风景,实际是拉着他们一起抽烟,中午在衡山服务区吃了盒饭,景芃芃还要拉着他们在停车坪内晒下太阳,小憩一会。两个小时的车程硬生生开了四个多小时。庄浦停好车后,他分出一个小背袋装了几瓶水,让彭再许背在身上,自己则带着景芃芃去大庙景区售票处买票。 “喂,为啥水让我背。”彭再许表示不满。 景芃芃回过头,挤出个灿烂的笑容:“你长得英俊神武啊!小晚辈!” 彭再许气结,想想庄浦若是跟景芃芃成了,那真还是他的表姨父,妥妥的在辈份上能压制他。 庄浦排队买了三张门票,又在门口的香烛用具店跟店老板谈好了香烛供品的价格,让店老板分做三份,招呼着另外两人过来在香烛包上写自己的生辰八字和住址。依规矩,三人各自付各自的请香烛供品的钱后,带着香烛进了大庙。 南岳大庙算是江南地区最大的古建筑群,矗立于赤帝峰下,四周红墙环绕,角楼耸立,九进四重院落,佛道共存,东侧八座道观,西侧八座佛寺,经历封建王朝的五朝修缮与扩建,布局严谨,气势恢宏。景芃芃他们从正门进去,入眼便是松柏参天,绿草如茵的庭院,东西两边有两座碑亭,亭边有两处放生池,彭再许拉着他们挤到人群簇拥的到放生池处,指着池中红灿灿的金鱼说:“这鱼个头真大,养得真好。” “乌龟也大啊,你羡慕,你也可以下池子去蹲着。”景芃芃被人群挤得有些烦闷,瞧他那乐呵的傻样,就想怼下他。 彭再许也不介意,看过节来大庙朝拜的游客众多,想着行程紧张,便回过身拉住庄浦说:“走走走,我们先去指定的香炉那去烧香。” 景芃芃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她不是第一次来大庙,她所在的时空里,占星然带着她来过一次,那还是她与深城那位前男友正双方都考虑着分手or偷户口本结婚的时候。景芃芃那会看着前男友一边舍不下自已,一边又反抗不了父母,心想:“这闷骚男内心戏真多!”她实在是懒得跟他一起纠结,便跟罗泊远请了年假回了趟湖广老家散心。占星然以为景芃芃是来疗情伤的,便在她假期结束的前一天,带着她来大庙听佛经静心。那次来大庙是工作日,游客不多,景芃芃在大庙磕头都磕到分不清东西南北,只知道自己对着东西两侧的佛教道教的佛祖神仙们都挨个磕头,做到了见庙就进,见菩萨神仙就拜。估计是真的顿悟了,从南岳大庙回深城后,景芃芃就与前男友做了了断。 走了一小段就到了大庙的第二进奎星阁,上面有个戏台,阁东和阁西是钟亭和鼓亭。景芃芃饶有兴趣的抬头看着阁楼,她一直喜欢古风古色的建筑群,古朴典雅又精致玲珑,戏台的基座上还有四个铜钱孔,从基座底下穿过,头顶都是排列整齐的红木桩,让你仿若置身古代的庭楼阁院落,即将到达戏台区听戏班唱戏。 彭再许走到第三进才发现景芃芃走丢了,焦急的回过头张望,还是庄浦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景芃芃,对彭再许指了指人群里那个戴着绿色鸭舌帽的发呆女士,彭再许才看到景芃芃还站在戏台下方观望着,心想:早上出门前我还嘲笑她顶个绿帽,原来她有自知知名,方便我们找回她。 庄浦推推彭再许示意去接上景芃芃,彭再许砸砸嘴,便挤回戏台处,走到她跟前,说:“这楼有啥好看的?还好庄浦能在人挤人中找到你,不过也得亏你这绿帽子,不然这么多人,真要把你搞丢了。” 景芃芃倒觉得欣喜,她上次和占星然来,只顾着去寺庙磕头拜佛,都没仔细欣赏从进门到大殿这段路的建筑风景。她抬眼看去,庄浦正提着香烛包站在第三进的洞门口,人群熙熙攘攘从他身边穿过,但他身形颀长,英英玉立,虽然身着现代服装,与他身后的古建筑群却甚是和谐,好似古时大户人家的儒雅少爷。 “看什么?这么入迷?”彭再许顺着景芃芃的目光看去,正是庄浦的背影,不由的嗤笑一声:“好笑!” “笑啥?”景芃芃回过神,边走边转头问他。 “想到很多年前陪星然一起看爱情片,里面有句台词:这么多年了,看到你,还是会心动。”彭再许暗讽她看庄浦看入了迷。 “这么纯情?我以为你们以前看的是情爱片呢。” “你”彭再许气结,他以前还真的带着占星然看过情爱片,瞬间脸红一片,决定好男不跟女斗,论嘴皮子功夫,没人能在她景芃芃那讨到好处。 景芃芃跟随着他们在香炉处烧完香,在正殿处跪拜南岳圣帝,又进了圣公圣母殿跪拜,一路到第九进的后山门。景芃芃在注生殿的门柱联处停下了,门柱联写着:注性优劣惟善人知止善地;生命寿夭皆由自造不由天。 “你这是纠结要不要向‘注生娘娘’祈愿求子么?”彭再许看景芃芃站在注生殿门口良久不动,好奇的凑过来问她。 庄浦也看向景芃芃,眼神中投来疑惑。 景芃芃推开彭再许,走进注生殿内,挤进一群跪着的女性中,跪在神像下方的侧面,内心默念:“信女自知在这里待不了多久,只愿离开后再入轮回时,注生娘娘把我送入富贵人家。” 彭再许在边上看景芃芃如此虔诚发愿,以为她在认真求子,遂用肩膀碰了碰身旁的庄浦,朝他挤眉弄眼。 庄浦是了解景芃芃的,她在任何场合都没表示过自已想要孩子的想法,景芃芃一直对小孩子有一种疏离感,看着她每次与小小身躯的小宝贝们有说有笑,但他看得出来,她的那些笑意未达眼底。此刻看景芃芃在注生殿虔诚跪着,又默念发愿,甚至默念完还往香油箱里捐了钱,庄浦有些不解。 景芃芃捐完香油钱后,麻溜的起身,往隔壁的财神殿走去,拉着庄浦和彭再许跪拜完财神,又捐了香油钱,咧着嘴,一脸笑意的出了后山门。彭再许和庄浦都不明白景芃芃因何这般春光满面,只能面面相嘘的跟着她身后走出后山门。 “等等,两边的菩萨还没去拜呢。”彭再许喊着,他走了几步后才想起东西两侧还有神殿,但已经从后门出来了,再进去需要重新买门票。 “先上山,都四点了,山上还有庙宇,也可以拜神仙。”庄浦指了指马路对面的衡山售票口,继续说:“其实南岳的神殿以前是在山上的祝融峰上,隋朝时期为了方便皇家祭祀,才移至山下,所以山上的南天门还有庙宇。” 彭再许鼓掌赞道:“才子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上知天文地理,下知什么什么的,怪不得芃芃迷你迷得不行。” 景芃芃突然被cue到,摆过头来问:“不会夸就不要硬夸,还用贬低我的方式干嘛?” “行,先上山,对面衡山的售票口好多人啊,快去排队买票。”彭再许招招手,准备冲到对面去。 庄浦笑笑,拉住彭再许问:“你看到衡山游客中心前那几个大叔和大妈没?” “恩,怎么?” “那些应该是山上民宿的老板,你先一个人过去,跟他们谈,住他们的民宿,带我们上山,门票和房费的价格。” “为啥我一个人先过去。”彭再许眨巴着眼。 景芃芃歪着头都气笑了,问:“不是,两位少爷,你们规划的五一期间出来玩,不提前订门票和酒店的啊,这么多游客,还指望着临时能找着民宿还剩有空房的?” 庄浦说:“我们订行程的时候,网上就已经订不到酒店了,只能寄希望于山上的住户自改的民宿了。” “啊!对对对!庄浦说住山上,门票都可以省了。但为啥要我一个人去找他们问价。” 景芃芃看不下去了,气愤老景家的人怎么生出个这么脑子转不过弯的,自行往马路对面的大妈走去,走到一半又安慰自已:也对,不是我景家的血脉。 游客中心的几位大叔和大妈看到景芃芃一个人,立马围上来问:“妹子,要不要住店。” 景芃芃操起大星城塑普,冲其中一位长相憨厚的大叔问:“我们三个人,三间房住一晚,房费好多咯?” 大叔把景芃芃拉到一边,低声说:“我这只剩两间房了,优惠些给你。300一间,成不成,我车停那边了,直接带你们上门,还能省门票。” “三百一间?大哥,这有点贵。” “旺季拉,又是五一期间,山下酒店旅馆都满房了,我们山上好多民宿也没房了。”大叔指了指三米外的另外三四位同行,说:“你看,就剩我们这几家还有少数客房,拉满人了,我们也都上山了。” 景芃芃转了转眼睛问:“老板的民宿在哪?” “半山腰的位置。” “那离山顶距离有些远也,我们准备看日出,路程远的话,岂不是得半夜就起床爬啊,我有些爬不动。”景芃芃做出夸张的表情,继续说:“稍等啊,叔叔,我过去跟同伴商量下。” “成,只有最后两间了,你们早些决定。” 景芃芃走回大庙后门口,把价格和位置说了下,庄浦点点头,只身一人又走到马路对面去找其中的一位大妈询价。 彭再许恍然大悟,感慨道:“精明呐!货比三家。” 没多一会,庄浦也走回来,说:“那位阿姨的房子也在半山腰,我大概问了下,基本上都是半山腰的位置,爬到山顶快的话要两个小时,要看日出就只能晚上两三点起床。” “位置不重要,价格和房间呢。”彭再许问。 “应该是统一了价格,都报价五百,剩余房间多的都压不下来价。” 彭再许看看景芃芃说:“还是住好一点的地方,不能苦了我芃芃小姨。” 庄浦点点头,准备去找那位大妈订房间,景芃芃拉住他,说:“我们省着些用,一千五呢,后面还要去其他地方玩,还得用钱。今晚反正也睡不了多久,那位大叔挺面善的,就他那两间房挤一挤。走走走!” 三人从自已车上拿了些行李,跟着民宿大叔的车,直接开进景区上山。到了半山腰的民宿已经是傍晚了,大叔的民宿也是自已的二层楼自建房改成的民宿,一楼和二楼全隔成了单间卧室,每层两个厕所和洗澡间。也有带厕所的房型,但剩给景芃芃他们的就东边户最小的两个单间卧室。 景芃芃站在二楼边户的两间房门口,哭笑不得,她是没想到这个民宿也太民间了,三人同时看向身旁的大叔,大叔一脸尴尬的笑,摸摸鼻子说:“实在不好挤,要不我在边上的平房给腾出一间床给你们?我女儿那屋还有个小床,妹子可以跟我女儿睡一间房,不额外收费。” 大叔一家四口住边上的三间瓦房内,景芃芃看了看楼下的瓦房,感叹山上人家赚点钱也不容易,收入来源都是房费了,便笑笑说:“没事,叔叔,你去准备晚饭,我们自已调整。” 大叔连忙点头走下楼,庄浦和彭再许用审判的眼神看着景芃芃,彭再许开口:“调整?你说怎么睡。” “要不,我去找找其他民宿再开一间房,刚跟大叔的车上来时,好像有看到路边其他农户的房子。”景芃芃回答。 庄浦揽过彭再许说:“你别乱跑了,我跟老彭挤一晚。” 彭再许立马跳开,一把把庄浦推进一间卧室,喊道:“我可不搞基,你们两挤一间,反正你们两又不是没睡过一张床。”说完,他跳进另一间房,房间关上,把景芃芃留在走廊处,风中凌乱。 第57章 云海日升 凌晨两点,景芃芃的手机闹铃响起,她睁开眼,看了看旁边藤椅上眉头紧锁的庄浦,立马把手机闹铃关掉,又转过身想起睡之前跟庄浦的谈话,心里莫名的烦躁。 庄浦也动了动有些麻木的屁股,看景芃芃转过身去,心下也有些惆怅。昨晚民宿老板觉得不太好意思,喊住客们下楼吃饭时,私下跟他说不额外收他们晚饭的餐费,庄浦还是按人头餐标给了大叔钱,让大叔拿个睡椅到房间。最后大叔搬了个农村的自制睡藤椅上来,庄浦便将就着在藤椅上睡一晚。 “两点了,洗漱收拾下,准备上山了。”景芃芃躺床上喊庄浦起来先洗漱。 庄浦坐起身,稍活动下有些麻木的臀部和大腿,蜷缩几小时在藤椅上,让他负重的部位有些血流不畅,洗漱完后,他退出门,看到彭再许从隔壁房间出来,一脸玩味的打量他。 “还有力气爬山不?”彭再许嬉笑一脸。 庄浦从他脸上竟然看到古黎的表情,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道:“该让你来尝尝睡藤椅的滋味的。” “啊?你们这”彭再许看庄浦脸上的冷峻在月光下衬得越发的狠戾,他聪明的收住了声,没再追问,递上一根烟和打火机给庄浦。庄浦接过烟,点上火,又主动给彭再许也点上火,两人就这样站在走廊上吐着烟圈。二楼另外一侧住客也出来了,跟庄浦他们点头打了招呼就下楼了。晚饭的时候都相互间认识寒暄了下,住客中大多是学生和年轻人,中年人士除了庄浦他们仨,也就只有一对中年夫妇住在一楼。此时一楼的客房也陆续的打开门,住客们集中在坪地上,商量着结伴同行,一阵凉风吹来,众人打了个寒颤。民宿老板也披着大衣从瓦房里走出来,交待着大家一会登山和山顶看日出的注意事项。 庄浦敲敲身后的房门,对房内的景芃芃说:“把棉袄披在身上,有点冷。” “好,我收拾好了!”景芃芃打开房门,手里还拄着根拐杖。 彭再许伸过头看了眼房内,果真床边放了张藤椅。心下疑惑这两人是什么情况,之前他听古黎提过庄浦和景芃芃感情升温,但在粤城因为庄浦的前妻突然出现,庄浦去陪女儿和前妻,景芃芃吃醋后负气回深城,至此两人一直冷战。彭再许这次有意拉上景芃芃一起短途旅游,也是想让她和庄浦和好,但一路上看他们两人的相处,跟朋友一样平淡,也不像闹别扭的样,更不像感情升温的样。 三人跟随着人群穿进小树林,因为景芃芃落了充电器在民宿,走出民宿几十米,又折返回去拿充电器,三人落在了大部队后方。彭再许在小树林等景芃芃和庄浦,抬头望了望天空,月亮被云层遮住,夜空只有漫无边际的墨灰,几十米外民宿透过来的灯光,映得树林的阴影斑驳交错,一阵冷风吹过,感觉脚踝和颈脖子处有一双手在掐着,他一糙汉子都生出了恐惧感,回头张望着民宿方向,不见二人的身影,又看看前方不远处渐行渐远的大部队,还能依稀听到他们的交谈声。几番犹豫下,彭再许拔腿往大部队方向跑去,跟着大部队穿过树林,走到了盘山公路上。 景芃芃和庄浦从民宿再次出来后,收到彭再许发来的消息:“小树林里有鬼,我先跟着大部队上主路了,你们自己快点跟上。” “满山都是庙宇神像的,这小子还怕鬼。”景芃芃小声嘟囔,走到小树林后,也不知道是心理暗示,还是冷风吹来的凉意,景芃芃没忍住,全身汗毛都坚起了,不由的上前几步,牵住正打开手机照明的庄浦。 庄浦左手心一热,回过头来看景芃芃一脸惊慌的表情,笑着说:“不是说满山庙宇么,有满山的神像坐镇,还怕啥?” “我,看不清路不行啊。”景芃芃怼回去,看庄浦还在笑,不满的道:“快点带路,进主道跟大部队汇合。” 庄浦举起手机电筒照路,左手一把揽住景芃芃,扶着她的肩穿出小树林,几分钟后进了主道。 盘山公路上有不少半夜爬山的人群,庄浦拉着景芃芃往前快速走了一小段,才依稀看他们之前大部队的背影,庄浦松开景芃芃,冲大部队方向高声喊了两声彭再许。 这时他们后方冲上来一群年轻人,嬉笑打闹着挤开景芃芃和庄浦,景芃芃就这样被他们挤到靠山体的路边上,庄浦看景芃芃挨着靠山体一侧,也没在意,继续伸手示意彭再许回转过来跟他汇合。 景芃芃刚刚小跑了一路,也有点气喘吁吁的,准备背靠着山体休息下,便继续后退两步往山体墙上靠去,不成想公路和山体连接处是一条渠沟,用于排水,渠沟还有些宽,深度差不多半米。晚上的光线太暗,景芃芃没注意脚下的沟渠,后退那两下,直接踩空,跌坐在沟渠里,屁股上传来的顿痛感直冲脑门,她身边两个小年轻眼睁睁的看她掉下去了,可能是样子太滑稽,两个小年轻爆发出大笑声。 庄浦寻着笑声望过去,看刚刚景芃芃站立的位置没了她的身影,立马四处张望,也没看到景芃芃,心下莫名的一阵慌乱,大声喊:“芃芃!” “景芃芃?” 彭再许也走回来了,看庄浦在人群中到处张望着找景芃芃,忙问:“怎么了?芃芃不会掉下山了。” 庄浦看了看公路另一侧,没有扶栏,景芃芃滚落下山的机率还是有,心里跟着一颤,又焦急的喊了两声景芃芃。 “别喊了,我,我在这。”景芃芃小声回应,她坐在沟渠里缓了好一会,膝盖处传来的撕裂痛感,让她短时间内站不起来。 庄浦听到山体侧传过来景芃芃的声音,便往山体墙处走几步,用手机电筒照过去,才发现靠山体墙有个半米深的沟渠,景芃芃正卡在沟渠里,一脸委屈巴巴的看向他。随着他投过来的电筒光,路过的人都看到了被卡在沟里的景芃芃,人群再次响起笑声。 景芃芃感觉自己此刻是真的“社死”了,膝盖和屁股又痛,看到走过来的庄浦满脸心疼的表情,顿觉委屈感加重,没忍住嚎啕大哭,特别大声的那种,景芃芃故意用哭声来抗议人群中对他的嘲笑。 过路的行人看沟里的人哭得厉害,立马收住了笑声,灰溜溜的走了。庄浦跳下沟渠,想抱起她,但看她蜷缩的卡在沟内,又怕碰到她的伤口,只能半蹲着问她:“哪里痛,能不能站起来,我把你抱上去。” 彭再许也走到沟边,看景芃芃被卡住的模样,是真的很搞笑,尤其她还在大哭,就那哭声一听就很假。彭再许强忍住笑意,捂住嘴问:“我们抬你上来?” “哼!不要!我自己可以起来。”景芃芃负气,双手撑住沟渠边沿,竖的一下站起,但动作太快,膝盖扯到又一阵钻心的痛,痛得她发出嘶哈声。 庄浦拿着手机电筒光上下照着检查了两遍,确定她身上没有血渍,松了口气,说:“没流血就好。伤到哪了?” 景芃芃被庄浦和彭再许架着,扶上了沟渠后,卷起右腿,查看了下膝盖,就膝盖处有磕出一个小小的紫色肿包,应该是她摔下去的时候,膝盖给磕到沟渠边沿。还好沟渠里有一层草和树叶,她掉下去时也没摔得很重。 “你这拐杖果然没白带。”彭再许打趣着,他看景芃芃伤势轻微,也放下心来,把拐杖递给她。 景芃芃接过拐杖,说了一句:“我要跟你爹告状!” “我错了,芃芃小姨,您还能走路不,我背您。”彭再许立马耷拉着脑袋认错。 庄浦给景芃芃拍拍屁股上粘着的草和树叶,说:“现在回民宿,还是继续上山?上山的话我们可以轮流背。” 景芃芃拄着拐杖转动膝盖两下,说:“没事,我没那么娇气,可以自己上山。” 庄浦沉思了几秒,让彭再许带着景芃芃在原地休息下,便转过身打电话。 没多久,摩托车声传来,庄浦开着手机电筒伸到空中晃了晃,摩托车停到他面前。景芃芃看摩托车上是那个民宿的大叔,大叔正憨厚的笑,说:“庄先生刚给我打电话,说美女你摔着腿了。” 景芃芃笑笑说:“叔叔,是小伤,没事的。” 庄浦走过来,示意景芃芃坐摩手车后座:“你跟叔叔先上去,他会把你送到南天门。南天门到山顶都是台阶,车开不上去,到时我们再背你上山顶。” “快上来!”大叔也催促景芃芃上车。 “耽误叔叔你休息,我多不好意思。”景芃芃扭扭捏捏的坐上了车后座。 大叔让她带上头盔,说:“你老公可是付了我车费的。”说完,便发动摩托车,沿着盘山公路开上去了。 彭再许拍拍庄浦的胳膊,赞许道:“还是你聪明,不然背她这么长一条路,我真的腿会废,她可不轻。” “我都不一定背得动她。”庄浦笑着。 “你怎么知道民宿老板有摩托车的啊?” 庄浦嫌弃的看了眼他,说:“你不长眼么,那么大一辆摩托车停在他住的瓦房前。快走,芃芃在南天山等久了,估计会发宝气。” 彭再许追上去,搭上庄浦的肩说:“说你聪明你也不聪明,刚刚怎么不让景芃芃把我们俩的背包一起带上去。” “负重前行,方显男儿本色。”庄浦不再搭理他,一个人往上冲。 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庄浦和彭再许爬到了南天门,南天门处灯光明亮起来,大家都歇下来,稍做休整。景芃芃在祝融峰上等了他们良久,看着陆陆续续上来的人,一个个气喘吁吁,她悠闲的哼着小曲,啃着小饼干,看到不远处朝他走来的庄浦。 庄浦也在人群中一眼看到蹲在墙脚跟,带着绿帽子的景芃芃,笑得满脸灿烂,他的唇角也下意识的弯出弧度,迎上前。 “快快快,太阳快出来了,我们往山顶走。”景芃芃招着手催促他们。 彭再许已经走出一身汗,一口气喝下半瓶水,喘着粗气说:“大姐,能让我休息下不。” “离太阳出来还有一小时,让老彭喘喘气。”庄浦也有些体力跟不上,从包里掏出一瓶能量饮料喝了两口。 景芃芃递给他们小蛋糕,催促他们吃点补充能量。 “膝盖还痛么?”庄浦咬一口蛋糕,问向她。 “还好,走路的时候会扯着有一点痛,可以忍受。”景芃芃如实回答。 庄浦撩起她的裤腿,看了下膝盖的肿包,说:“没有继续肿大,应该内毛细血管出血止住了。我让大叔拿冰袋给你的,你有认真冰敷噻。” 景芃芃点点头,她知道庄浦向来细心,以前高中当她哥哥时,细心的关注她每一个动向,连她的生理期,他都摸得比她清楚,每个月快到点,他都会给递上一包卫生巾,让她提前兜上。有一次她懒得去厕所兜,结果搞脏了裤子,庄浦竟然还给她准备了一次性内裤。后来的很多年,景芃芃觉得自己一直放不下庄浦的原因,还是因为学生时代庄浦对她太好了,好到已经成为她生命中的一种习惯了。 “我靠,大神啊!庄浦连冰袋都能想到。”彭再许由衷的佩服,暗叹:也只有景芃芃这傻子,就庄浦这心思,换成别人早被他拿下了。 “休息够了,就上山。”庄浦从背包里拿出大衣披上,看了眼彭再许,还是穿着单件外套,问:“刚出一身汗,山顶上的风一吹,你不冷么?” 彭再许点点头:“你别说,刚走得有些发热,感觉还好,现在一停下来,风吹得我直哆嗦。” “那你背上芃芃,她在背后给你挡风,就没那么冷了。”庄浦很认真的说着。 景芃芃和彭再许同时一脸不可置信:这货算计得可真准! 就这样,彭再许背着景芃芃爬上山顶。到达山顶观日台位置,已经聚集了很多人群,彭再许跳到旁边的租衣室去租军大衣了,庄浦扶着景芃芃找到一个人少的角落,一起看向远处雾蒙蒙的天。 “考虑清楚了么?”庄浦突然发问。 景芃芃被他冷不丁的提问给问懵了,想到昨晚他俩临睡前,庄浦神色郑重的找他谈话。谈的内容无非是对于他们俩的关系确认,庄浦想要一个名份,想跟景芃芃相伴到老。对于景芃芃而言,眼下的挣扎不过是强弩之末,明眼人都看得出她是愿意的,之前是心有芥蒂,害怕再次被庄浦抛弃,所以各种躲。但后来发生的一些,庄浦做出的努力和决心,大家都看在眼里,连问小道这位“反庄党”都同意了,占星然的态度也是默许的,景芃芃做为正主,怎么会感受不到。她知道只要她点头,庄浦这一牵手,会细水长流的牵住她一辈子。 哪怕两人之后会面临着庄浦前妻和女儿的问题,庄浦也会尽最大努力去护住景芃芃,身边的人都不理解景芃芃还在因为什么耗着,问小道甚至为这事,连着给她打视频电话聊了半个月。可她现在不是信不过庄浦,是她没办法跟庄浦或身边的人开口,说她可能在这个时空呆不长久了,景芃芃已经不是第一次梦到庄浦面如死灰的坐在机场的大厅里,也不止一次的梦到庄浦在寺庙内空洞如同深渊的眼睛。 “我一直不明白,你突然间离了婚,要回来的决定。”景芃芃抬头问向身旁的庄浦。 庄浦看着天边的白雾,飘出一抹淡淡的红,喉间滚动两下,说:“我想找回你。” “嗯?”景芃芃歪着头。 “可能你觉得很荒谬,去年春节回老家,我喝多了被送进医院,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庄浦停顿了,声音有些哽咽,他稳了稳情绪,继续说:“梦里你,发生了意外走了,我觉得自已很孤单,孤单到不知道怎么走完接下来的人生。” 彭再许此时裹着军大衣在人群中找到他们,冲上来抓住景芃芃的肩,指着天边的大片红云,兴奋得大喊:“快,拍照,太阳出来了。” 景芃芃看着云海里的桃红变成满云的金波,鲜红的太阳攀出来一道圆弧,云雾仿佛沸腾般,急速往金波涌去,想蒙住那道圆弧。景芃芃此时的心潮也剧烈翻涌着,她极度震惊,想起庄浦坚决不准她坐飞机的神情,想起古黎也提起过庄浦跟他打听航空事故的事,原来庄浦在梦里经历过,感同身受过。 这时吹来一阵东风,把云雾吹散了些,红日带着金波从雾气中喷薄而出,整个云海都染上了一片桃红、粉红、淡红,晶莹又耀眼。景芃芃伸出手,牵住庄浦修长骨节的手指。似是回应着彭再许拍照的要求,淡淡的说:“好!” 庄浦笑了,用力回握住她,景芃芃的手温暖又柔和,一如眼前新出的太阳,照耀山水,暖意融融。 下山的路程是庄浦背着景芃芃走到祝融峰,两人相视一笑在南天门的寺庙里祈福,又手牵着手排队去坐下山的游览车,在车上两人也腻歪的坐在一处,全程没松开彼此的手。彭再许跟在他们身后,大大的脑袋闪着大的疑惑:这两人是什么时候好上的? 第58章 前尘纠缠中 古黎在漓江上收到彭再许的捷报,兴奋得差点没滚落进漓江,古父一把拉住他,呵斥他老大不小了,还没个正形。古黎摸着脑袋笑笑,把手机信息偷偷递给问小道看,问小道瞪大着眼睛一路游完漓江。下了船,问小道就跳上岸,急匆匆的走远几米,给景芃芃打电话。 景芃芃正躺在彭再许的车后排睡觉,昨晚上没睡好,她下了山便倒在车上睡了起来,手机也扔在背包里,庄浦和彭再许站在车外商量着下午和明天的行程。 “别打了,人家正如胶似漆着。”古黎走过来夺过问小道的手机,说服问小道淡定些。 “你确定庄浦这一次不会负芃芃了么?”问小道严肃的看向古黎。 “我又不是他的分身,应该是不会了。” 问小道摇摇头,说:“上次在粤城,傻子都看得出来她前妻是想跑来求复合的,这样的事,芃芃以后估计要面对很多次。” “想多了,我们继续下面的行程,晚上再联系芃芃他们。”古黎摸摸问小道的头,表面上安慰问小道,实则内心也担忧起景芃芃后面的处境。上周在景芃芃家,他和庄浦、彭再许点烧烤外卖喝酒的那晚,庄浦借着醉意讲述了他被前岳父施压的事情。 庄浦能进现在这家龙头企业,并且在公司内快速攀升,得益于他前岳父的关系网。前岳父虽然在沈丹两岁时,与沈丹母亲闹得很难堪以离婚收场,并迅速与自已的秘书组建了家庭,但再婚后一直未再与秘书生育孩子,所以前岳父对沈丹还是非常关心。 去年庄浦和沈丹协商离婚时,前岳父有“敲打”过他,用工作的事威胁过庄浦,后来看自已女儿也同意离婚,便也没再过问二人的事。年后沈丹有了复婚的想法,在母亲的怂恿下,先是带着庄嫣然搞突袭来粤城找庄浦,在粤城受了刺激后,又哭着回京城拜托自己父亲做说客。 庄浦的前岳父做为常年的上位者,哪有那么多耐心游说,便直接找到庄浦的大领导商量着把庄浦调回北部区域。这一两个月庄浦与领导层几经周旋,况且南区自他接手后,很多项目进展都还不错,领导层暂时让他继续留在了南区。 古黎猜想彭再许那晚估摸是喝醉了,没听到庄浦提起前妻找他复婚这茬,不然彭再许为着景芃芃考虑,也不会撮合这两位兜兜转转的人又再次牵手成功。古黎也没敢对问小道提起庄浦前岳父的事,随意找了个话题转移开来,带着一家老小继续桂林的行程。 景芃芃这一觉睡得很沉,许是真累了,也或许是放下一直以来的心结,彭再许启动车一路开到宁乡,她都没知觉。只知道睁开眼时,车窗外便是一轮明月,星光点点,景芃芃坐起来,身上还披着庄浦的大衣外套,庄浦坐在副驾驶,彭再许聚精会神的开车。 “到哪了?”景芃芃开口问,声音有些哑。 庄浦立马转过身递上保温杯,示意她喝上一口水,看她喝水漏了几滴到身上,笑着说:“慢慢喝,快到宁乡了,我们去酒店住一晚,明天去炭河古城转转。” 彭再许也回了句:“你这一觉睡得够久,我们在衡山等你睡到快六点,还没醒的迹象,干脆启程。” “饿不饿,马上就到了,到了我们就去吃饭。”庄浦问。 景芃芃从山上下来后,中午在山脚随便吃了点饭就倒车上睡了,现下也快八点了,肚子确实空了。她把身上的大衣叠好,说:“还好,怎么想着去宁乡玩?” “游客会少一些,离大星城也近,明天游完再回大星城也方便。”彭再许把车开到一家酒店门口,对景芃芃说:“你拿我身份证,跟庄浦先下车拿房卡,我去停车。” “房间就订了?”景芃芃从车窗口探头出去打量酒店。 庄浦先下车,打开后座车门,对车里的景芃芃说:“网上已经订了三间房,你下来走动下,活动活动。” 景芃芃走下车,一瘸一拐的跟着庄浦走进酒店,在前台登记了三间房,庄浦凑在她耳朵旁,低声说:“看你今天太累了,就不折腾你了,好好睡一觉。我们,来日方长!” “那我谢谢你祖宗几辈哈!”景芃芃甩了他一个白眼。 “这语气,是有意见啊!那我晚上好好表现下?”庄浦把她搂在怀里,亲了下她的额头,宠溺的说:“你腿还伤着,好好养。” 景芃芃反手抱住庄浦的腰,靠在他胸口说:“谢谢你,庄浦。” “嗯?谢我不睡你?” “滚!”景芃芃猛的把头从庄浦怀里支起来,瞪了他一眼,又小推开,拿了房卡朝酒店门外的彭再许走过去。 “五一”劳动节假期的最后一天,景芃芃在炭河古城逛得很开心,拉着彭再许把沿街的小吃摊都试吃个遍,买了些特产小食走回表演台时,看庄浦还窝在表演区一百米的位置,戴着耳机开电话会议,彭再许撇撇嘴说:“他们这公司会议真多,哪这么多会。” 三人在看《千古炭河情》的表演时,庄浦就接到了电话,他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犹疑再三,还是起身走出几步接了电话。电话是沈丹打来的,从头天晚上沈丹就一直打电话催促他回一趟京城。 “我昨晚有说过节后会找个周末的时间过去看嫣然。”庄浦不悦的对电话那头说。 沈丹听出他电话这边的背景音乐声,讽刺道:“呵呵!‘五一’有时间陪女朋友玩,就没时间陪自已女儿。” 庄浦眉头一皱,还是稳下情绪说:“晚上我会给嫣然打视频电话。” “还是别,晚上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也挺不好的。”沈丹阴阳怪气的回复。 “你等会。”庄浦挂了电话,回头看表演已接近尾声,景芃芃正聚精会神的看表演,他理了理思绪,折回自已座位,与景芃芃和彭再许说自已有电话会议要开,时间可能会有些长,让他们看完表演后自已去里面逛逛。 景芃芃也没多想,她知道庄浦公司向来各种协调会、立项会、进度会啥的,之前同住那几天,还见过庄浦还同时两个手机开会。庄浦的时间永远是要么在出差的路上,要么在开会的途中,要么在赶方案的当下,也怪不得会离了婚,谁当她老婆都会考虑着给他买一顶绿帽子戴戴。 等景芃芃二人逛了一小时,走回表演区,看到庄浦还在打电话,彭再许表示有些不解。景芃芃嘟嘴笑了笑,拉着彭再许在路边的长椅坐下,示意他再稍稍等下庄浦。 庄浦其实一开始是在给女儿视频电话,小嫣然可可爱爱的催促爸爸快来带她玩,又委委屈屈的表示想爸爸和妈妈在一起,庄浦都另找话题搪塞过去,跟嫣然视频电话聊了半小时后,沈丹就着嫣然的话题,还不依不饶的再次打电话来找他商量复婚的可能性。庄浦继续跟她通话不是因为对她有耐心,只是她了解沈丹吃软不吃硬的性格,把她惹怒了,她又要去找她父亲来给他使绊子了,庄浦只能在电话这头安静的听着,偶尔简短回上两句。 直到庄浦发现景芃芃和彭再许已经逛完回来,他潦草的结束谈话,走到长椅处,拉起景芃芃的手也挨着坐下,长叹口气:“对不起!” 彭再许拎着袋小食递过去给庄浦,说:“给你打包的,我们两刚都吃得差不多了,中饭可以省了。再逛逛我们就早点开车回大星城,等会进城的路上堵车。” 景芃芃看了庄浦一眼,笑了笑,也没说话,就静静的看他吃东西。她从庄浦刚刚挂电话的神色就猜到了个大概,那通电话不是工作电话,但庄浦又遮掩着,显然不是他前妻就是庄浦的“小情人”。景芃芃早已过了纯情少女期,早就不相信如庄浦这种常年在外出差,商务应酬又多的人,会没几个红颜知已或小情人的。 回到大星城后,彭再许本想赖在景芃芃家尝尝庄浦的大厨手艺,熊欢却向他发出了晚饭的邀约。彭再许不太淡定了,拿着手机发呆,站在景芃芃家门口机械的重复着进一步又退一步的动作,反反复复的来回几次,景芃芃狐疑的夺过他手机看完后,摇着着笑笑,说:“去,我们一起去。我也好久没见着熊小欢了。” 景芃芃说完,就做势要换鞋出门,彭再许一把拦住,道:“小姨,祖宗,求你别添乱了。” “切,不乐意我打扰你们就算了。那你快去,别在我门口当摆钟。”景芃芃不屑的把彭再许推出门。 彭再许站门外踌躇了好一会,才给熊欢回了消息:“好!” 熊欢在彭再许家附近的西餐厅订了卡座,“五一”期间大星城游客众多,那些网红餐厅早已排长龙的队伍,口味正宗的湘菜馆也同样都满座,还就西餐厅相对人少一些。彭再许进来时,熊欢已经点好菜品,她知道彭再许吃牛排只吃全熟,还要搭配米饭,完全糙汉子一个,没什么情调可言,沉闷又不懂浪漫,但熊欢是真的喜欢。有些人,从看到的第一眼就住进了心里。 熊欢已经有快两个月没见过彭再许了,眼下看着彭再许朝她走来的身影,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句话:“你自人海中来,这猛烈的欢喜,我避无可避。” “我从芃芃那过来的,有点堵车。”彭再许在桌对面坐下,放下车钥匙。 “我也刚到没多久。”熊欢抿嘴笑了笑,说:“你们‘五一’期间出去玩了?” “恩,去衡山看日出,今天刚从宁乡回。”彭再许依着她的话题回复。 熊欢翻了下手机朋友圈,问:“出去旅游一趟,没见你和景芃芃发朋友圈,只有庄浦昨天在朋友圈发了张日出的照片。” “可能老景家的人都不喜欢发朋友圈。” “年纪大了,都失了分享生活的心性。”熊欢关上手机,大方盯着彭再许看。 彭再许不太敢跟她视线对上,立马转开视线,转过头环视餐厅的环境,又端起身前的水杯,佯装喝一口柠檬水,清了清嗓子问:“点菜了么?” “恩,点好了。”熊欢继续保持“盯夫”模式,用眼神撩他,看他一脸慌张又害羞的小表情,熊欢唇角也扬起一抹笑。 彭再许侧眼瞟了下,看熊欢一直看着他,他摸了摸额头问:“我脸上是有什么么?” “恩,有!” “什么?”彭再许终于正面对上她,一脸疑惑的问。 “好~看~啊!”熊欢眨着笑弯弯的眼睛,眼里倒映着彭再许愣头青的憨像,愈发觉得眼前的人很可爱。 “”彭再许一阵无言,意识到自已被“调戏”了,但看着熊欢弯弯的眉眼,眼神清澈,圆圆的小脸透出绯红的神彩,彭再许感觉心跳漏了两拍,下意识用手托住胸口。 “怎么了?”熊欢一脸无辜状的问。 彭再许有些尴尬的放下胸口的手,揉揉鼻子问:“放假你回老家了?” “恩,还跟前夫见了面。” “哦!”彭再许没敢继续她的话题,他虽然有些在意熊欢跟前夫见面的事,但他没身份问也不敢问。 熊欢挑挑眉,右手托腮,似是感慨的说:“有些人啊,就是铁石心肠,听到我见了前夫,都没半点反应。” “额你前夫,还好噻。”彭再许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能问候一句。 熊欢看他问候她前夫,“噗嗤”笑出声来:“他很好,他妈给他又找了个新媳妇。” 彭再许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又听熊欢说:“但他不喜欢这个新媳妇,所以跑来找我妈,求复合,我妈也同意,就安排我跟他见了面。” 彭再许听到事情反转到这地步,内心有些郁闷:熊欢的母亲宁愿让熊欢回头跟“妈宝男”过日子,也不接受他这个坐过牢的人。 熊欢观察到彭再许脸上神色有些沮丧,连忙解释:“我我跟妈说了,她同意就她自已跟‘妈宝男’过日子去。” “你妈也是为你好。”彭再许随口回了句,脸上泛起阵阵苦涩。 “道德绑架罢了。” 服务生端着牛排过来上菜,打断他们的谈话,问:“你好!全熟牛排是哪边?” 熊欢指了指对面的彭再许,服务生把全熟牛排端过去,另一碟放到熊欢桌前,又端了份法式烤扇贝、烤肠和烤虾放桌子中央,最后放上一份蔬菜沙拉。熊欢小挥着手问:“我还点了两碗米饭的,给这位男士。” “好的,马上端过来。”服务生礼貌的点头,退开去拿米饭。 彭再许看着碗碟中的全熟牛排,内心五味杂陈,他觉得大概这世上只有熊欢会对他这么好,在意他的每一个举动,知道他的喜好细节。 “吃啊!我知道你们老景家的人都吃不了一点生的食物,上次露营,我看芃芃也只吃全熟的牛排,你这份我特意交待全熟的,快吃!”熊欢笑着冲他点头,切一块自已碗里的牛肉,浅尝一口,说:“这家店我之前吃过几次,味道还不错咯。” 彭再许生疏的拿起刀叉切了块牛肉,问:“你常来这家店?” “嗯,那会等你下班送小食给你,结果你老加班到晚上,晚饭我就在你们家附近的店随便吃点咯,这家店吃过两回,隔壁那家粉店味道也很不错,还有对面那家兰州拉面店,炒饭绝了”熊欢兴奋的说起她打卡彭再许家附近的餐饮店,每家店她都吃过,口感和菜系她都一一做起了点评。 彭再许安静的听她安利家门口的这些餐饮店的美食,眼框却一点一点的湿润起来,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日日夜夜,都是熊欢满心欢喜的等待。 第59章 老房子着火 彭再许节后上班就自请去了郴市学校驻场,理由很是冠冕堂皇:信息化进程有些bug,去现场调整修复。古黎想都没想,大手一挥说:“早去早回!” 到了郴市的第二周,信息化的程序问题解决后,彭再许整个人歇下来了,却突然间急躁起来,意识到自已是真的失去了,就跟之前进了拘留所的心情一样,心里跟缺了一块似的,悲痛之情无处倾诉,便给景芃芃打了电话,却在接通电话后长久的沉默了。 景芃芃刚结束大星城的汇报行程,回到深城公司,看电话那头的彭再许声音有些哽咽,多少猜到了彭再许为情所困,她叹了口气,说:“后天周末,你来趟深城,我带你去海边走走。” 彭再许周五晚到的深城,一出站就看到景芃芃戴着绿帽子站在人群中,每次看到她这顶绿帽子,彭再许都忍不住笑:“你倒是挺偏爱这顶帽子的。” “大哥,不一样好么,颜色相同,品牌不同。”景芃芃指指帽子正中间的品牌logo,接着说:“我们直接打个车去盐田,姐姐带你住海景房。” “一听就有点贵。” “没事,海景房那个酒店我们公司有协议价。”景芃芃拉上彭再许往打车区走去。 彭再许扯住她,摆手道:“我是说晚上打车去盐田的打车费有点贵,没必要这么费钱。” “哟!发扬老景家勤俭节约的优良传统啊!”景芃芃拍了拍他,又看看时间,说:“那打车去我住的公寓那,明天再坐地铁去盐田那边。” 景芃芃第二天带着彭再许左换乘地铁右换乘公交的,到了大梅沙的海滩边。五月的气候正好,海边的太阳照耀着,也不觉得热,沙滩上的细沙松软微润,也散发着太阳的气息。彭再许光着脚,踩在沙滩上,看着远处的天和海连在一起,蓝色的海浪拍打着不远处的礁石,咸咸的海风入鼻,身边人群来来往往,远处一点的海面有游艇飞梭,近处的海域有下海嬉笑的人群。彭再许脸上笑意很浓,一屁股坐在沙滩上,看着海岸边几个稚嫩的孩子堆沙堡。 “我们也堆一个?”景芃芃走到他身边问。她刚买了两瓶饮料,到处在人群中找彭再许,张望了许久,才看到彭再许坐在一群孩童边上,笑呵呵的看小朋友堆沙堆。 彭再许接过饮料,喝了一口,很平静的对景芃芃说:“芃芃,我想我应该会一直单着了。” 景芃芃瞥了他一眼,说:“你还不如跟桂香姐说你在监狱被掰弯了。” “老景家要是出一个弯弯,估计祖宗会从棺材里蹦出来。” “那倒不至于,你又不是正儿八经的景家血脉。”景芃芃拨了拨脚边的沙子。 彭再许就身世问题,不想跟她互怼,便闭口不再吱声。 景芃芃看他有些生闷气的样子,用胳膊肘碰碰他说:“开个玩笑啦,你好歹也是记在族谱上的人。” “瞎话也不是你这么说的,景家族谱怎么会有我的名号,我姓彭。” “说错了,记在你外公墓碑上的人。”景芃芃说完,四处看看了海边的人群,这大梅沙一到周末就人群涌动,上午时分的人还不算多,太阳光线虽然不强烈,但在海边一直这样顶着晒也会晒黑。她看彭再许一时半会的应该是不会愿意离开海边,便拉着他去到游客中心,租了了大的沙滩伞和躺椅,静静的坐在遮阳区。 “你就这么经不得晒么。”彭再许有些心疼租伞的费用。 景芃芃躺在沙滩椅上,悠闲自在的说:“你来海边晒太阳疗情伤的,我为啥要陪你玩自虐。” “是你说带我来海边走走的。” “这不来海边了么,我还给马翌打了电话,他得空了待会开车过来,也来陪你走走啊。” 彭再许就嘴皮子功夫上,在景芃芃这真的讨不到半点好,只能收声坐在沙滩椅上继续看海景。 “你到底把熊欢怎么了?”景芃芃还是决定开门见山的问:“我看熊欢在朋友圈配图发的文是:与18岁的那一段告别。” “不合适,没必要耽误她。”彭再许简短的答。那晚他们吃过西餐后,彭再许越发觉得自已配不上熊欢的喜爱,他是对熊欢动心过,但他知道这种感情,不完全是爱,更多的是感动,甚至一开始有些把熊欢当备胎的成份。曾几何时,彭再许也是这样被占星然对待过,所以他很能理解默默付出的这一方的心情和感受。他不忍看熊欢这么卑微,但让他毫无保留的爱上熊欢,他应该也是做不到。更何况还有家庭的阻力在那里,彭再许是真的认为自己不值得。 “啊!”景芃芃发一声感慨后,咂咂嘴,半晌才憋出一句:“时光如白驹过隙,时间用来做自己都不够,你这样反反复复的,蹉跎时光啊!” “你好意思说我?你怎么不说说你跟庄浦反反复复的十几年。”彭再许用嫌弃的神情怼回去。 景芃芃一把坐起身来,严肃的板着脸说:“现在是说你的问题,别扯远了。就说说你为啥觉得不合适,你看看现在这社会,还有谁能从18岁喜欢一个人喜欢到现在的,你做个人你。” “我就是要做个人,才不想耽误她。”彭再许也坐直了身子,很认真的回答:“她前夫又回头来找她了,你说就我这身份,我这经历,这样耗着她,不是耽误她是什么。” “你不是喜欢么,我还以为你的人生标榜是:只要大爷我喜欢,管他前夫张三李四的。” 彭再许给了景芃芃的一个无语的眼神,说:“那是你的,不是我的。我对她的感情还没深到那种程度。” “那你哭巴着脸给我打电话,我以为你爱到不能自持了。” 彭再许放弃了跟她打嘴炮,表示投降:“咱老景家的人都拧巴,行了。” “唉!行,你打你的光棍,大不了,我陪着你一起打光棍。”景芃芃点点头,又躺回椅子上。 彭再许转过头问:“你跟庄浦不是和好了么?” “有点复杂,一段感情让人不舒服就没必要继续,我一直是这样。”景芃芃背对着他,表示不想聊这个话题。 彭再许也叹了口气说:“看你们这样,也是心累。” 心累?景芃芃听到彭再许说的这个词,内心暗自冷笑:确实心累。上周景芃芃在大星城时,庄浦被京城那边连环夺命call的离开了大星城。古黎找到景芃芃,大概也是不想景芃芃落得一场空,提前给她打个预防针,便跟景芃芃提起庄浦过完年后被前妻一家追着要复婚的事,庄浦这次去京城也是为了彻底平息这场风波。 其实不用古黎说,景芃芃在粤城时看到庄浦前妻第一眼就猜到了,她向来敏感,女人的第六感是要了命的强,她只是没想到庄浦的前岳父手腕如此的落入俗套。景芃芃想,大概她与庄浦是真的凑不到一块。 “快中午了,我们去哪吃饭?”彭再许摸着肚子问,早上他被景芃芃催着出门赶地铁,啃了个包子不扛饿。 景芃芃看看时间,说:“马总等会就到了,待会他拖我们去吃海鲜大餐。” 彭再许笑咪咪的凑过去问:“你跟庄浦如果成不了的话,要不要考虑下马总啊,同样也是发小,同样也是离婚人士,人马总还仗义、还有钱。” “那我还考虑下你,用他马总自己的话说:他是别人家祖坟冒青烟了也得不到的男人。” “切,那你还是继续跟庄浦纠结着。”彭再许立马弹回自己的座位。 景芃芃斜眼瞟了下,说:“行了,你跟熊欢不能成也行,彼此把话说清楚了,毕竟以后要见面的次数还是摆在那的。” “恩。”彭再许躺下去闭上眼,表示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景芃芃给马翌发了个定位,也闭目养神。等到中午马翌才姗姗来迟,拉上二人去了西冲那边的海鲜美食街。 “马总,你这也太丰盛了。”景芃芃看着一桌子海鲜大餐,挑了个椒盐皮皮虾剥起了壳。 马翌招呼店家上了三瓶饮料,大手一挥,说:“再许兄弟难得来一趟,咱小渔村没啥,就是海鲜多。” 彭再许点点头,连忙表示感谢:“让马总破费了,我本来是想我小姨招待我的,结果她把您从百忙之中喊出来。” “他忙个屌毛,忙着把妹。”景芃芃鄙视的看着马翌说。 “就你了解我,最近我又第二春了。”马翌神彩奕奕的跟彭再许分享他的新恋情:“我感觉遇到了命定之人,太同频了。” 景芃芃吃完了一只皮皮虾,觉得味道不错,又拿上一只,静静听马翌讲述与“第二春”的认识经过。听到最后,她没忍住笑了:“马总,你这是老房子着火了啦!第二春来得这么猛。不过这姑娘家的祖坟估计也没冒青烟,你这姑娘半年打止。” “你就算看上我了,也不至于要毁我姻缘啊。”马翌不悦的对景芃芃说。 “你这是入局者不自救,你们俩有个很明显的问题,连小彭同学这智商都能看出来。” 马翌转过头看向彭再许,不解的问:“再许兄弟看出来啥了?” 彭再许挠挠头,略显尴尬的回答:“我,这姑娘你都谈了一个多月了,线下都没见面,就有点不太现实了。” “视频聊天还是有的,这不是异地恋见面没那么方便么?”马翌不以为然。 “她在韶市,离深城也不远,‘五一’小长假这么好的时间,你们都没约着见上一面么?”彭再许问。 “这个我琢磨着,还没”马翌支支吾吾,想解释下为什么一直没约见面的原因,但连他自己也确实没搞明白为什么没能见上一面。 景芃芃吃虾吃爽了,扯出张餐巾纸,擦净手道:“马总,这件事哪哪都透着离谱两个字。首先介绍人就不靠谱,王阳做媒?他本身就不是个靠谱的人;其次这姑娘在认识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问你要个lv的包,还要求要最新款的,尼玛,一个四万多的新款包包,你倒是真舍得送啊。哪家好姑娘会对才认识一个月的网恋对象开口要奢侈品的啊。最后,大家都是成年男女了,这包也送了,你的诚意也足够了,你们好歹可以约个线下见面,好好了解下对方,就天天视频聊天,你也不怕视频那头的是个跟你一样的糙汉子。” 马翌张大嘴看着分析得头头是道的景芃芃,又转过头来看向连连点头表示认同的彭再许,心下有些气不过,反驳道:“是我没主动开口要见面的,总不能让人家女孩子提出来。” “你没开口提见面,总是因为对方有释放出一些信息,让你觉得她没想法见面的。”景芃芃喝了口饮料,托着腮继续说:“马总,建议这个月安排下见面,彼此好好了解,老大不小了,还学人家中学生搞网恋呢。” 马翌塞了口蛏子王,愤愤不平的道:“我以前觉得你这小嘴说话挺好听的,今天怎么尽说些让人觉得不爽的话。” 景芃芃双手捂住嘴,表示不再说话。彭再许拍拍马翌的肩,安慰道:“芃芃也是为你好,马总,你别介意。” 马翌干掉一瓶饮料,忿忿道:“这他娘的没酒就是喝不爽,下午还要开车带你们去南澳海边走走,不然真想喝上几瓶。” “你们喝,我开车就是了。”景芃芃举手示意她可以当司机。 马翌立马挥手招呼店老板上了一件瓶啤酒,彭再许为难的看着桌脚旁的一箱啤酒,苦笑着说:“马总,你对芃芃有意见也不要往我这撒啊,我们两人干掉这一箱?我两瓶就倒的人。” “我怎么可能对芃芃有意见,芃芃是个通透人,她说得对,明天我就跟那姑娘分手。”马翌不由分说打开两瓶啤酒,递给彭再许一瓶。 景芃芃忙摆手,“别啊!马总,我就是提议早点见面了解,我可不敢阻拦你找寻真爱,黄了你这门亲事啊!” “没事,黄了这门,还有下一门。”马翌豁然开朗了,喊着:“下午咱们就在这边的海边吹吹风,晚上住帐篷怎么样?” “你们俩住帐篷,我这细皮嫩肉的可不适合喂海边的蚊子。”景芃芃挑起一块鱼肉吃了口又吐出来,她还是不太能接受海腥味重的,她只接受腌制后,油炸去腥味。 马翌拉着彭再许喝上一瓶,聊了些工作上的事后,转过头问景芃芃:“我上次提议的,创业小分队,你倒是组织起来啊!” “什么?你还真创啊,马爸爸,前期资金准备投多少?”景芃芃放下手机,半开玩笑的询问着。 “我对这行了解不多,但不是得先有初期产品,才能预估投资么。” 景芃芃摸着下巴说:“他们研发产品,搭框架啥的,也得先租个服务器啊,人工这些也是钱,总得有点启动资金。” 马翌笑着开第二瓶酒,打趣着:“哦哟,还真当我暴发户,啥也不懂,启动资金这事,总得看到个可行性方案,少忽悠我,你跟古黎拟方案就是了。” 彭再许也连连点头说:“对,我跟古黎最近也有些想法,到时碰一碰。” “你们这群人,真无聊。”景芃芃继续埋头玩手机。 “觉得无聊,就聊下你跟庄少爷,你们啥时候好事将成呐?”马翌用胳膊肘碰了碰景芃芃。 “是他好事将成,跟我没关系。” 马翌看景芃芃一脸的冷淡,琢磨着这俩又闹啥别扭了,转过头看看彭再许,彭再许也摇头耸肩表示不知情。 马翌问:“这意思是,庄少爷劈腿了?” “你高看他了,他有几条腿可以劈,他前妻喊他回京城了,估摸着要复婚。”景芃芃阐述得很冷静。 彭再许张大嘴,心想:“乖乖,老景家的人果然悲剧,一个是前夫归来,一个是前妻找来。” “不能,庄少爷那货还能跟女战士再续前缘?”马翌表示很震惊,立马起身往外走两步,又回过头来说:“我,酒喝多了,我上个厕所先。” 景芃芃在一桌子菜里左挑右扒拉的,最后还是嫌弃的放下筷子,冲彭再许说:“开瓶酒给我!” 第60章 海外的邀约 马翌打完电话回到饭桌旁,就看到彭再许已经喝趴下了,景芃芃也醉得举个酒瓶子哼着小曲,刚刚那一箱啤酒被他们干掉一半。马翌叹了口气,喊店老板过来结帐后,先是扶着景芃芃上了他车上的副驾驶座,后又扛着彭再许放倒在他车的后排座,正准备自已开车,想着酒驾还是不大好,虽然自已只喝了一瓶多点,完全不影响开车,但他向来是谨慎的人,会权衡冒险要付出的代价。马翌折回餐厅跟店老板商量着付点代驾费,让店老板安排了个小弟帮他开到附近的海滩边。 景芃芃在西冲的海边歪歪扭扭的走着,指着不远处的帐篷区和沙滩椅大喊:“马爸爸,快!租帐篷和遮阳伞,还有躺椅!” 马翌架着彭再许跟后头走着,后悔着该去找个酒店开房间的,下午的太阳有点大,西冲的海边人也稀少,好在海风吹过来还是凉爽。他租好帐篷和沙滩椅后,把彭再许扔进帐篷内,自己则坐回旁边的遮阳伞,看景芃芃睡在躺椅上,一脸的惬意。 “芃芃?”马翌喊了句。 “有屁快放!” 马翌之前吃饭的途中借着尿遁,其实给古黎打电话了,通过古黎才知道庄浦最近被前妻一家逼婚的事,他本意是想给庄浦打电话问问情况的,后来想想这通电话打过去了也没啥意义,但他眼下看着景芃芃故作镇定的样子,又觉着挺忧愁的,他从学生时代就看着庄浦一步步“算计”着接近景芃芃,又见证过他们之间分分合合,庄铺刚结婚那两年,马翌还跟庄浦“断交”了两年,世人都认为是庄浦负了景芃芃,他虽然这么认为,但总归是认为庄浦没跟景芃芃好好的告别,就匆匆结了婚,还是不太爷们。马翌憋了半晌,还是替庄浦说了句:“庄浦那边也不一定会如你所想,你还是要对他有点信心。” 景芃芃睁开眼,笑着说:“马总做为一个生意人,不该这么天真。” “就你通透,那我怎么听小道姑说当初还是你自己拒绝嫁进豪门的呢?” 景芃芃被马翌提起这一茬,想到了上周在大星城与罗泊远见面事:罗泊远还是有些介意被景芃芃拒婚的原因是来自于庄浦的因素,上周罗泊远用杨晓敏的由头把景芃芃约了出来,小杨大功告成后就溜出包厢,景芃芃当时看了看这个商务ktv里小包厢的氛围,有些哭笑不得,能安排在这种地方,说明潘家大小姐对罗泊远看得还是很紧的,罗泊远自然也不愿意在婚前闹出桃色新闻,影响两家的联姻。景芃芃当下有些紧张的吞吞口水,问:“罗总,既然不方便见面,为何冒险一见,您有啥吩咐可以微信或电话。” 罗泊远幽暗的眼眸在包厢昏暗的灯光下有些泛绿光,喝了口红酒问:“是谁说来大星城了要跟我汇报的。” “嘿嘿!罗总真是好记心!”景芃芃跨半步上前,给罗泊远续上红酒。 “好生说话!” “罗总,关于这事,我没什么好汇报的,他庄浦跟这件事没半点关系,在福泉城时我就跟您说清楚了,我一个屌丝是真的跨不进您家这个门槛,您们家的长辈们真的好威严,我吃饭都不敢夹饭,话也不敢随便说,连放屁都得憋回去,我要真嫁进那个门,估计会憋成屁人。” 罗泊远让她气笑了,一想想,家族里那环境确实是那样,想起庄浦那天的说辞,又半信半疑的问:“那我们这刚分手,你就火速跟他在一起了。” 景芃芃略带委屈的说:“那要是这么个逻辑,您与潘女士订婚岂不是坐火箭了?” 罗泊远被她怼得一时接不上话,又干了一口红酒,沉寂半晌后,放下酒杯说:“下个月初陪我去一趟渝城。” “我都不是您助理了,现在是深城项目公司一名小小的员工,陪您这位高管去渝城怕是要被人误会了。” “想什么呢,你虽然是代持股份,明面上你是股东之一,出席新公司的股东大会是你的份内工作。”罗泊远凑上来,哼笑了声:“你不乐意被误会,是顾及我,还是怕你那位心上人吃醋?” 景芃芃自已满上一杯红酒,一脸谄笑的说:“罗总,我当然是不想毁您声誉啦,来,小芃芃我敬您一杯。” 罗泊远哪里会不知道她“红酒一杯倒”的称号,还没来得及阻止她干下那杯红酒,她就已经快速喝完,罗泊远只能叹口气,喊杨晓敏赶回包厢,数着时间等景芃芃一杯倒下的时间。 西冲的沙滩上,马翌看景芃芃闭目养神了蛮长时间,知道她不想继续这些话题,也没再多问,看手机上那位网恋女友打来的视频电话,想也没想便接通了。 景芃芃从马翌的电话声中回过神来,凑过去看了眼马翌屏幕那边的女生,圆脸大眼,鼻头圆润,额头饱满,嘴唇也温润有色泽,怪不得这么合马翌的眼缘,马翌这位信风水的生意人,这面相妥妥的“旺夫相”啊!景芃芃笑着摇摇头,便侧过身继续睡,转念又想到罗泊远要她下个月去渝城的行程,又一阵焦虑。 庄浦在京城住了一周,拜访了公司北区的大领导,又与前岳父约着聊过一轮,发现最后的症结还是在沈丹那,他也不知道沈丹是发的哪门子疯,依他对沈丹的了解,骄傲如她,是干不出这样反复纠缠的事。庄浦先约了两人之前的共同好友,大致从朋友那打听了沈丹离婚后的感情经历,思考着如何说服沈丹。 古黎也很关注庄浦在京城的进度,有跟庄浦建议过慢慢耗,他沈丹的父亲不至于只手遮天,还能强压着让庄浦接受调动不成。但庄浦不愿意被动等待,他其实也有其他的选择,只是在没跟景芃芃定下来前,他不想有任何的变故。 那次从宁乡回大星城后,景芃芃貌似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很是平静的与他相处,不排斥他的拥抱,也回应着他的拥吻,但进一步的动作,她总会以各种理由推辞,两人可以相拥着睡一晚,但庄浦明显的感觉到景芃芃看向他的眼神更多的是不舍和犹豫。他来京城后,景芃芃也不怎么搭理他了,电话偶尔不接,短信时而回一条不回一条的。 庄浦坐在京城公司的办公室内,看到邮箱有一封海外公司的同事发来的邮箱,大致是邀请庄浦参加集团的内部竞聘,这位同事所在的柏林分公司正向集团申请拟调一位国内的技术型人才,外派至德国。这位海外的同事之前几次来中国出差,都是庄浦陪同接待,对庄浦印象很不错,这次柏林公司正好有空缺,便提前向他透露消息。庄浦正愁着前岳父要强硬调他回京城的事,甚至有过大不了辞职另换工作的念头,眼下海外公司的邀约无疑像一块雪中炭,就是不知道景芃芃愿不愿意随他一起去柏林。 思虑再三,庄浦给景芃芃打了电话,响了十秒,电话才接通。 “在工地上,怎么了?”景芃芃有些疲惫,上周末陪着彭再许在海边疯玩两天,没怎么休息,工作日又是各种鸡飞狗跳的事情,每每处理项目上的突发事件,她都要骂自已八百遍好好的助理工作不干,为什么转到项目公司来受虐。 “我后天出差,要连轴跑几个城市,可能月底或下月初才能回大星城,你到时会回来么?”庄浦小心翼翼的汇报行程,虽然他每天都有给景芃芃汇报行程,但能得到她回应的少之又少。 景芃芃在工地上有些吵,她避开人群,回了句:“看,我们这搞检查的事也挺多的,下月初我要跟罗总去一趟渝城。” “跟罗泊远?” “恩!”景芃芃回了句,想起庄浦那小气的性子,又补了句:“公事!” “古黎说他跟你坦白了。”庄浦突然间想开了,之前一直瞒着景芃芃,是害怕景芃芃犯怂,他想等解决好这件事后再跟她提起。古黎既然已经提前说了,他也没必要再遮掩。 “嗯?坦白什么了?”景芃芃从工地走回办公室内的工位上,看电脑桌面弹出一条集团通知,便点开来看,一时间也没意识到庄浦说的是什么。 庄浦:“关于我要调回京城的事,还有算了,那个不重要。” 景芃芃:“哦,那你啥时候调回京城?” 庄浦:“景芃芃,你” 景芃芃:“行啦,你工作的事你肯定有自已的主意,至于你的婚姻大事,我也掌控不了,这么多年了,不也是随你心意么。” 庄浦:“随我心意?你愿意配合么?” 景芃芃:“说你的事,别扯上我。” 庄浦:“芃芃我上次说得很确定,我只想要你。” 景芃芃停下手上的动作,不管多少次,多少年,听到庄浦说这种骚话,她总会心跳加速,下意识的欢欣雀跃,她暗骂自已一声愚蠢,战术性喝了口水,清清嗓子道:“你工作的事我也没办法搞定啊,我资本圈里,唯一的人脉是罗泊远,总不能让我去求他出手搭救你。” 庄浦:“你故意怄我是么?” 景芃芃:“那咱们以后就这样一南一北的,也挺符合我当年毕业时的设想。” 庄浦:“你毕业时的设想不是一南一北,此生不复相见么?” 景芃芃:“嘿嘿!这都让你知道了,果然古黎是个大嘴巴。” 庄浦:“我不想跟你分隔两地,我说了我只想要你。” 景芃芃再次喝了口水,心道:“这哥们吃错药了?这么多年都是有话不直话,喜欢让人猜的尿性,连当年搓骗我当他女朋友时,都是设局刺激得我主动表白,怎么今天突然间脸皮厚得这么直球了。”景芃芃摸摸额头问:“少爷,这话你要这么突兀的说两次么?” “小道姑教训过我,说我当年就是太有事憋着,让你猜我心思猜得很累,导致我们之间误会太多。所以我在慢慢改,而且我是真的不能没有你。”庄浦在电话这头忍着笑意逗景芃芃,他算是知道古黎说的如何逗景芃芃这吃软不吃硬的性子的乐趣了。 “祖宗,我服了你了,你自已的事自已慢慢解决,我马上要进个会议了,先挂了。”景芃芃迅速挂断电话后,把手机扔到了一边。同组的小石正好端着咖啡进办公室,看她一脸绯红,脸上的神情又是甜蜜又是羞愤的,一时间没明白自己这位领导是受啥刺激了,客气的问了句:“芃芃姐,要不要来杯咖啡。” 景芃芃挤出个笑容,直接拿过小石手上的咖啡道谢后,又捡起手机,优雅的走出办公室。 “芃芃姐,那杯我喝过了。”小石转过身喊住她。 “没事,我不介意!”景芃芃摆摆手。 庄浦这边挂完电话后,心情愉悦的给柏林公司的同事回复邮箱。 五月底,大星城已经进入夏季模式,热得如同蒸笼般,景芃芃下了高铁,没精打采的坐进占星然的车内。占星然看景芃芃垂头丧气的模样,有意逗她:“我百忙之中抽空来接你,你咋给我脸色看呢。” 景芃芃头耷拉在车窗旁,回道:“哪里,刚刚出站被热浪给冲蒙了。” 占星然把车内空调温度调到16度,咬咬牙说:“可劲给你吹,吹死你!”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这话用在我们这关系里合适么?你还是去多读点,去年考研没考上,今年还不努力备考,天天只知道谈恋爱。”占星然数落起景芃芃。 景芃芃坐直身体,朝前排的占星然作揖,小声说:“姐姐,这么丢人的事就别拿出来说了,我下半年一定认真备考,考不上,我跟你姓。” “你这智商,怕是入不了我占家。” “行,就你聪明。把小道姑喊出来,我们仨好久没小聚了。” 占星然想起前段时间问小道跟她哭诉的事,笑着说:“你确定你现在敢见她?” “我又没偷她男人,有什么不敢见的。”景芃芃好奇的问。 “她现在过的什么日子你知道么?” 景芃芃撩了撩头发:“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快说!” 占星然笑得更开心,回答:“你把她家小希带入学吉它的坑,小希跟魔障了般,每天晚上做完作业后都十点了,还要抱着吉它练两小时,吵得她睡不好不说,楼上楼下和隔壁的邻居还要天天上门找她投诉,搞得她不得不请装修公司把小希的房子装上了隔音材料。” “干得漂亮!” “所以她现在看到你,估计要掐你一顿。” 景芃芃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说:“算了,那就各自回家好好休养生息。” “不喊熊欢出来聚聚?” “你直接说你想问小彭同学和熊欢的后续不就行了么。”景芃芃一脸得意的调侃着:“直接问我就是了,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少嘚瑟,你说!” “这搞得你好像多放不下小彭同学一样,唉!我们家小彭也是楚楚可怜惹人爱。” 占星然在这个问题上不愿意与她争辩,头也不回的继续开车,等着景芃芃自己如实交待。 景芃芃嘿嘿笑两声,凑身上前说:“你要是这么放不下,就给他介绍个他能一见钟情的妹子。” 占星然诧异,忙问:“他跟熊欢为什么没成?” “大概就是没那个缘分。”景芃芃叹口气,想到那个时空的彭再许的媳妇她也不认识,大概这个时空他的姻缘不会落在熊欢这里。 占星然向来不信玄学这些,但不确定景芃芃有没有就彭再许的事情怨过她,“芃芃,我明天会提前一天飞渝城做准备,你是后天跟罗泊远一起过去?” “恩?你也要参加啊!” “第一次股东说明书,我们做为合作律所,肯定要到场的。” 景芃芃想了想,说:“我提前过去也没啥可玩的,还不如在家休息一天,后天我自己坐高铁过去。” “不跟罗总一起?” “拉倒,何必在潘大小姐的眼皮子上疯狂作死。” 第61章 逃不过的英年早逝 占星然还是把景芃芃拉到四方坪夜市,把问小道和熊欢都喊了过来。傍晚的大星城还是褪去了些热意,问小道的公司与熊欢的学校离得不远,周五的下班高峰期又堵车,熊欢便骑着小电驴拉上问小道突突一路到了四方坪。 问小道摘下头盔,热得满头大汗,一进餐厅就把景芃芃手上的冰饮料抢过大喝一口,入口感觉一片苦涩,问小道哇的一声立马吐出来。 “大姐,我这冰美式,你啥时候也喝这个了。”景芃芃夺回咖啡,拿纸巾擦了擦杯口。 问小道吐完一口冰美式,还是觉得口中苦涩,她向来爱吃甜食,喝咖啡也要加很多糖和奶,景芃芃这杯不加糖和奶的冰美式,让她感觉黑白无常在眼前晃。吐了几口,恨恨道:“什么怪人,大晚上的还喝美式咖啡,不睡觉的么?庄浦是今晚要回?你要打足精神跟他战一晚?” 熊欢这个时候也锁好小电驴,进了餐厅,笑呵呵的问:“你们这都有对象的人,喊我一个单身狗来,是要虐我么。” 占星然站起来往里腾了个座位,让熊欢挨着她坐,又递给问小道一杯冰奶茶,说:“芃芃给你买了奶茶,全糖的,你自己手快,非得抢她的喝。” “谁知道她脑子有包,晚上还喝咖啡的。”问小道接过奶茶大喝一口,冲淡嘴里的苦涩感。 景芃芃看问小道那恶狠狠的表情,摇摇头说:“之前看网上的贴子说,喜欢吃甜食的人都情绪稳定,因为糖份提供了足够的多巴胺。可小道姑这样的,明显的糖份提供的多巴胺不足以安抚她的戾气,看来得给你介绍个新男友。” 问小道坐在她身边,转过头来不解的问:“什么意思?” “古黎已经不能让你有新鲜感了,得有个新人,才能让你分泌足够多的多巴胺。”景芃芃挑挑眉,笑着说:“想不想,我偷偷给你介绍一个?” “你自己玩得花,别拉我下水。”问小道一把推开景芃芃。 景芃芃喝一口美式,打趣道:“哦哟,你想啥了,我是说给你介绍个当红炸子鸡,让你追下星。就你智商,我怎么可能让你玩婚外恋。” “我怎么听这话有点怪。”问小道一时没回过味。 熊欢在对面笑到捧肚,占星然也笑着岔开话题,招呼着服务上菜,又对问小道说:“你没跟古黎说晚上跟我们一起吃饭噻。” “没啊!他都没在大星城,昨天跟老彭急匆匆的跑深城去了。” 景芃芃问:“去深城了没见跟我说?” 问小道回答:“说是找马总商量啥事去了。” “尼玛,找马总能有啥好事,马爸爸可是夜场姑娘们的大恩客呐。”景芃芃露出鄙夷的表情。 “什么鬼?”问小道听懂了一半。 占星然立马接过话茬:“你少乱说,他们是去谈正事的,古黎前两天是让我拟一份合伙人协议,我一直没时间给他弄。” 景芃芃也秒懂味,连忙说:“哦,那就是他们商量创业的事去了,上个月小彭同学去深城时,马翌还找他商量过游戏项目的事。” “古黎没见跟我提这个,真创业啊?”问小道贤惠的拆出碗筷,熟练的把自己面前的碗筷用开水烫洗一遍,又把景芃芃跟前的碗筷也洗烫一遍。 “马爸爸都发话了,让他们提方案,给他们拉投资方,这泼天的富贵,很快就要到咱们头上了。哇哈哈哈哈!”景芃芃做了个夸张的表情。 “再许哥彭再许最近还挺有干劲的哈。”熊欢突然冒出一句,让一桌的人都停下了,问小道疑惑的眨着眼看向景芃芃,占星然端起水杯战术性喝水,暗暗给景芃芃递眼神,景芃芃有些怕了这种场面,暗叹:“啥玩意啊,什么都巴望着我救场。” “小彭他,他化悲愤为力量,努力工作,只为创造美好未来。”景芃芃官方的扔出这么一句。 “噗~~”占星然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问小道也比了比大拇指,心道:“妙啊!” 景芃芃尴尬的摸摸头,对熊欢道:“我说,小熊欢,不对,熊小欢熊欢小姐姐,小彭这娃确实配不上你,他搁我老景家,我都觉得丢人。不值得,咱今晚不提他。” 熊欢没再说话,脸上挤出一个苦涩的笑。“五一”假期的最后一天,她主动约彭再许吃饭,也是因为纠结了一段时间后,还是放不下,才又厚着脸皮去找他。可他彭再许是真的铁石心肠,她都已经卑微到尘埃了,还是捂不热那颗心。那顿饭明明一开始氛围挺好的,前半段熊欢明显的感受到了彭再许对她的心动,可等到上菜后,熊欢说着之前的过往,彭再许眼睛红了,最后默默吃完一顿饭后,彭再许一路沉默着把她送回家,在她家楼下好巧不巧的碰上徐城诚,徐城诚正带着小媳妇从超市购物回来,大包小袋的拎着,徐城诚看到了彭再许异常热情,打发了小媳妇先回家,便径直拉上彭再许直奔熊欢家。 熊欢当时跟在他们身后,心里还是雀跃的,一路抿着笑冲在前面去开了房门,只是她没想到,房门打开后,她的父母和前夫都坐在客厅,徐城诚头铁的也不看身前熊欢的表情,直接拉着彭再许进了客厅后,也跟着傻站在了原地。熊母是见过彭再许的,当下就没了好脸色,冷着张脸阴阳怪气的嘲讽彭再许不要脸,徐城诚这个脑子少根筋的人却以为熊母是在骂他,连连澄清撇清自已跟熊欢的关系,还把彭再许推了出来,说彭再许才是熊欢的男朋友,熊母看熊欢前夫的脸都绿了,气得把杯子一砸,将徐城诚和彭再许请了出去。熊欢当场跟母亲大吵了几句,也摔门而出追了出去。 可等到熊欢追下到楼,却找不到彭再许和徐城诚的身影,她跑到徐城诚家,徐城诚只叹着气告诉她:“也怪我,老彭说他确实配不上你,你们确实也不合适,他希望你早些找个不错的男人恋爱结婚。” 熊欢对彭再许又一次当逃兵的行为的怨愤上升到了顶点,这一个月时间,一直情绪低落,也甚少跟同学们联系。今天占星然的邀约,她本意是想拒绝的,有占星然和景芃芃在场,肯定会避无可避的提起彭再许这个名字,但问小道几个电话轮翻打来,恳求着熊欢骑小电驴去接,熊欢没忍心拒绝,或者是她私心里还是想再听到彭再许的消息。 “对,小欢欢,我们今晚好吃好喝的玩着。”问小道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另外几人的神情,也大致有了了解,她连忙把熊欢的碗筷也烫洗干净,递过去。 此时服务员也把菜上齐了,占星然尬笑着说:“我今天点了口味虾,还有虾尾,熊欢,你最爱的烤玉米也点了份,先吃。” 熊欢机械的夹了块烤玉米,扯了下嘴角,让自已的表情尽量看着没那么悲伤,说:“我没事,习惯了。” 问小道有些心疼熊欢,给熊欢夹了块虾尾,说:“快吃,我们出版社还有些优质男,我们把老彭给扔了,再找个优质男,气死他。” 景芃芃服了问小道的智商,扶着额头在桌子下方踢了脚问小道。 问小道挨了一脚,有些气不过,指着景芃芃道:“你扔我白眼干啥,我还没说你呢,祸害了我儿子。” “好好说话!”景芃芃看邻桌投来异样的眼神,警告她把话说明白些。 “就带坏我家小希,好端端的带他学吉它干啥。” 占星然也夹了只小龙虾到熊欢碗里,抬起头对问小道说:“小朋友学点乐器其实是可以的,你们家还是有条件培养小希学门乐器的拉。” “就是,小希学会了吉它得多拉风,等到他上大学时,抱着吉它在学校的樱花树下一坐,前奏一响,校园男神简直了,你到时何愁没有儿媳妇,一个个踏破你家门槛好么。”景芃芃嗦了口虾尾,暗道:还是大星城的虾美味! 问小道经景芃芃这么一说,也有些认同,她从小到大就很容易被景芃芃拿捏,但转念又想起每晚要伴着小希现在还不成形的吉它声入眠,又有些愤慨:“可我家儿子没天份啊,哪个像他啊!弹吉它弹得跟个弹棉花一样,我有时候自已都想报警。” “哈哈哈哈哈!”景芃芃大笑起来,占星然和熊欢也跟着笑开怀。 问小道撅着个嘴,不满道:“你最好保佑我儿子能学好吉它,不然我把你卖给庄浦。” “我又没得道成仙的,怎么保佑。况且你不是早把我卖给庄浦了么,庄少爷可是都跟我说了,说你教训过他的。” 占星然插进来道:“我感觉我快被你们抛弃了,出去旅游啥的没见带上我,你们的小秘密我都完全不知道,唉!” 景芃芃挥挥手说:“我们哪次旅游或游玩没跟女王大人汇报行程,女王日理万机的,当然没时间跟我们小平民玩呐。” “感受到我眼睛里的无语了么?”占星然朝景芃芃扔了颗花生米。 几人又一阵打闹嬉笑,问小道乐到兴头大喊一句:“整酒!” “别!”景芃芃连忙制止,说:“明天星然一早的飞机,我们今晚吃开心了就行,别耽误她的事。” “恩,等我跟芃芃从渝城回来,再一起痛快喝一场。”占星然端起奶茶,以茶代酒一起碰了个杯。 景芃芃最终还是闷不吭声坐飞机去的渝城,上午她还在家里睡大觉,想着下午去做个发型,染个出挑的颜色,明天美美的坐高铁去渝城。秋瑞却临时通知股东们要提前一天到达开个短会,景芃芃心想这小妮子跟她搁这玩职场使绊子呢。景芃芃冷笑着也没说二话,把次日的高铁票退了,临时买了当天机票。上飞机前,景芃芃把航班信息发给了罗泊远便关机登上了飞机,临上了飞机,想到之前的航空事故,景芃芃从飞上云端就开始胆颤心惊,一个半小时的行程都冷汗直冒,好不容易安全落地,景芃芃长松一口气,一打开手机就看到罗泊远发来的消息:“我在江北机场停车场等你,下飞机了给我电话。” 景芃芃给罗泊远去了电话,走到他指定航站楼的到达层出口,远远就看到一辆大g,稳稳的停在她面前,车窗摇下来,景芃芃低头一看,竟然是罗泊远自己开车,她犹豫了两秒,还是坐在了副驾驶了。 “我刚批评秋瑞了。”罗泊远启动车,载着景芃芃上了高架。 “批评她干啥,小姑娘工作疏漏而已。”景芃芃还是茶言茶语了一下。 罗泊远瞟了她一眼,呵呵笑道:“她那段位还是比你差远了。” “罗总,你这说得我好像多绿茶一样。” 罗泊远笑笑没再出声,专心的开着车。景芃芃左右看看,问:“怎么没带司机呢?” “我也刚下飞机没多久,一下飞机就看到你的消息,就让司机把潘莹和小杨、秋瑞他们先送回酒店,我留在机场等你。” 景芃芃震惊了,捂着嘴问:“那那潘总岂不是知道你在机场等我?” “吓你的,潘莹昨天就到了,我让小杨他们自己先走了,把车留给我。我在机场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了,待会请我好好吃一顿。” “哦,那你确定在大渝城这样的魔幻都市,自己开车能开得到目的地?” 罗泊远板着脸说:“那你行你来?” “恩,男人不能自已说自己不行。”景芃芃没把住嘴,调戏起罗泊远来。 罗泊远气笑了,道:“你这调戏起我来,还是熟门熟路的啊。” “领导,我错了,我就是开个玩笑。我看您没开导航的,怕您走错了路。” 罗泊远这才意识到自己没开导航,努努嘴对景芃芃说:“你来导航,秋瑞应该有把酒店定位发给你。” “她发个鸡毛!”景芃芃一提起那使阴招的小妮子,一时激动的有些大声,一看驾驶位上的罗泊远憋着笑,立马收声说:“稍等啊,您慢些开,我让小杨发个定位我。” “你最近跟庄浦发展得怎么样了?”罗泊远趁她导航之际,提起了庄浦。 景芃芃皱皱眉,前几天庄浦还在磨着她,想说服她随同一起去柏林工作和生活,庄浦这个不要脸的主,还真当自已是几百斤的大胖子,在她心里份量有这么重了,景芃芃想到这,不由的心情不爽说:“您老人家提他干啥?晦气!” “什么?!” “我导好了,您专心开车,按导航提示走哈。”景芃芃表示不继续庄浦那个话题。 罗泊远没再出声,仔细跟着导航指示路线走,无奈渝城这个魔幻5d城市是真的魔幻,好几次都走错了路,最后天都黑了,罗泊远又绕回了江北机场,对景芃芃说:“你让小杨安排个车来接我们,这车没油了。” 景芃芃这才看到车内的油箱指示灯报警了,抓抓头也不敢说什么,看不远处出租车区排起了长队,网约车软件又提示高峰期订单量大,派车时间要等。她四处张望,看到机场到达层出口正好停了辆机场大巴,上车的人也不多,便拉上罗泊远的手,说:“江北机场离市区有点远,你让小杨安排,我们要等上好一会了,咱们坐机场大巴。” 罗泊远皱着眉,他都不记得自已坐机场大巴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还是读大学时期,那会他不受家族重视,每月给的生活经费不多,虽然比同学的生活费还是要高出些,但他有心存钱创业,便将自已的吃穿用度都控制着,坐飞机也会选择经济舱,机场大巴也是学生时代常坐的。 “行!”罗泊远紧握住景芃芃的手,笑着跟在她身后走着。 景芃芃停了下脚步,正想从罗泊远手掌中抽出来,听到大巴车尾的工作人员举着喇叭喊马上到点要发车了,提醒乘客尽早上车。她也没再扭捏,反牵住罗泊的手,拉着他快步冲到机场大巴处买票上车。 两人上了机场大巴后,坐在司机的后方,车上零零散散的就七八个人,司机看到了发车时间了,也不管乘客多少,按时启动发车。 车开了一段路程上了高速,罗泊远侧过头久久的看着景芃芃,有种一眼万年的感觉:“怎么办,我好像有些舍不下你了。” “罗总,别说得跟生离死别一样。” 罗泊远微微蹙眉:“我是有些遗憾,直到前几天才知道他冒着风险拼了一次机会,以为能拼一个可能,可惜最后也只能全了你的初心。” “嗯?哪个他?没,听懂”景芃芃疑惑的歪着头。 “芃芃,时间到了,希望你不会怪我。”罗泊远浅笑中带着歉意,看景芃芃歪着头更歪了,拍拍景芃芃的手,转移话题:“你知道我当时磕过你们这对虐恋cp么?” 景芃芃皱着眉,表示疑惑:“您当年磕我和他干啥?你以前又没见过他。” “你qq空间挂过他的照片啊,好几次喝醉的时候,你也会抱着我哭,把我当成他,诉衷肠的。” 景芃芃有种社死的感觉,摸摸鼻子说:“让您见笑了。” 罗泊远笑笑:“你觉得开心就行。”说完便不再说话,闭上眼休息,景芃芃虽然疑惑罗泊远跟她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但也不纠结,拿起手机给杨晓敏发消息告知那台大g停放的位置。 景芃芃正打着字,感受到左前方有一团强光,她本能的抬起头,就看到一阵强烈的灯光从对向打来,是一辆失控的大货车,景芃芃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对向车道突然冲过来的大货车,撞破中间的隔离带,直冲向他们的车,强烈的远光灯闪得景芃芃短暂性失明,伴随着晕眩感,她甚至都没来得及看身旁的罗泊远,就直接陷入黑暗中,紧接着就是一阵腾空感,景芃芃突然间意识到大概是这个时空英年早逝的命格也到了,原来触发这个送命键,就是和罗泊远同乘公共交通工具。景芃芃有些后悔她最后一次跟庄浦通电话是以不欢而散收的场,在她失去意识前,再一次看到那个满是血色的海水里,罗泊远伸出仅存的独臂,一把抓往她的脚踝,仰头道:“小芃芃,跟我回去。” 第62章 重回生态动物园 凌晨两点,占星然坐在景芃芃家里的沙发上写案件小结,习惯性的端起笔记本电脑旁的杯子喝水,才发现水杯空了,愣了愣神,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显示2:20,连忙抓起沙发旁的体温计,赶去卧室给景芃芃量体温。 还是383,占星然叹了口气,给景芃芃额头换了块退热贴后,穿过卧室,走到阳台上,推开窗看后院的风景,尝试放空下自己。占星然一直想不明白,景芃芃收入水平在大星城也还算中上等,之前在深城工作多年也有些积蓄,可她一直很节俭,从深城回来快两年了,还住在景父找关系帮她搞的公租房内,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小格局,然后每天开着几万块的代步车上班,从郊区堵个一小时,堵到湘江边的商业中心上班。景芃芃一直吐槽这个一楼的公租房一到南方的“回潮天”就墙壁能渗出水来,夏天蚊子多得可以演一部《清明上河图》了,偶尔天花板上还能看到大壁虎,厕所蹲池下水道的口子还时不时钻出湿哒哒的大老鼠,邻居家的狸花猫经常从挨着的阳台窗户窜过来,用景芃芃自已的话说:“姑奶奶我住在一个生态链完善、每天都上演活色生香的虐杀时刻的生态动物园内,简直绝了!” 占星然看了眼隔壁屋阳台上那只花猫正跃跃欲试的想冲过来,连忙关上窗户,拉上窗帘,回到卧室的床边,轻轻喊了声:“芃芃?” 自上次三人聚餐后,景芃芃已经烧了快两天了,昨天问小道找了附近私人诊所的医生上门看诊,诊所医生初步检查了下,看景芃芃也没有完全失去意识,除体温上升,各项体征都还正常,认为她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便拿了些药,让先吃药退烧先观察两天。景芃芃便这么躺床上迷迷糊糊的一直睡,反复发烧,偶尔被她们扶起来,也是闭着眼靠着本能喝水吃药,白天问小道说扶着她,勉强喂了几口粥。占星然计划着过了今晚,明天还是把景芃芃往医院送。此时景芃芃动了动身子,喉间发出低低浅浅的声音,占星然凑近去听,模糊辨认出她喊的是妈妈,下一秒又感觉像是庄浦的名字。 占星然拿着手机纠结了几秒,还是拨通了庄浦的电话,响了良久,电话才被接通,入耳是睡意浓浓的女声:“哪位?” “不好意思,我是庄浦的同学。”占星然在打电话前已经预料到庄浦女朋友接这个电话的可能,但真的听到这个女声,心里又莫名的愤恨,感觉自己比景芃芃还要恨多几分庄浦。 电话那头的女人说:“什么事儿?庄浦喝多了,睡得沉。” 沉默了两秒,占星然没再回话,直接挂断电话。她也不想给电话那头的女人体面,更不愿意给庄浦体面,就让她女朋友疑惑和猜忌,找庄浦闹一下,多少能解一下她的心头恨。 占星然回到客厅,看了下电脑屏幕上写到一半的结案小结,莫名的烦闷,直接盖上电脑屏,倒在沙发上给问小道发了条消息:“明天早点开车来,把芃芃送去医院。” 占星然在沙发上睡到早上八点多,被问小道打来的电话铃声吵醒,她摸了下耳旁的手机,半睁了下眼接通电话。 “我马上到了,芃芃醒了么?”问小道焦急的声音传出。 “还没。”占星然翻了个身,尝试慢慢坐起身来,景芃芃也太抠门了,沙发都是配置的出租房那种,又硬又窄,睡得她腰疼。 “古黎还没回来,我只能喊徐城诚来帮忙了,他也快到了。” 占星然坐起身来,揉着腰说:“恩,不着急,你大个肚子的,注意安全。” “好,待会给你带份早餐。” “谢了!”占星然站起身,慢慢走向卧室,刚走到卧室门口,就看到坐在床边景芃芃的背影。 “芃芃,你醒了?”占星然惊喜的走过去,一把扶住景芃芃的肩。看景芃芃苍白的脸上全是茫然的神情,眼睛还透露着呆滞,占星然用手贴了贴景芃芃的额头,问:“烧退了,你现在有哪里不舒服么?” 景芃芃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试图发出声音,却觉得嗓子间干痛。占星然察觉到她吞咽时的皱眉,端过床头柜上保温杯的水给她喝。 客厅的门这时响起敲门声,占星然示意景芃芃慢些喝,便起身跑去客厅开门。景芃芃小喝了几口水,心跳突突突的直呯。她其实很早就醒了,睁开眼的第一秒,入眼看到熟悉的吸顶灯和阳台窗帘,景芃芃恍神了十几秒,才动了动手,摸摸自已的下巴和胸口,再尝试挪动腿,确认自已有下巴,有心跳,四肢健全的活着,她连着大口呼吸了几下,慢慢坐起来,看着周边熟悉的环境,又拿起床头柜上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三星手机看日期时间,2014年2月22日,她这才确定自已回到了原本的时空,回到了2014年,还是回到她去马来国之前的日子。景芃芃坐在床边一直思索着:这是又穿越了,还是之前的一切是黄粱一梦。可在那个时空一年多的经历,做梦也不能这么连贯。 景芃芃就一直坐在床边懵圈着,脑子里各种信息穿过,身体是虚弱的,但内心非常活跃,刚从一场支离破碎的车祸里跳脱出来,她甚至有些心疼那个时空遭遇车祸的景芃芃,心疼她的亲人和朋友知道她出事时的难受,心疼那个时空的庄浦。哦,对了,还有罗泊远,罗泊远断了一只手臂把她拽回来的?景芃芃连忙低头翻着手机里近期所有人的聊天记录:跟她去马来西来之前的过往记录一样,罗泊远还是她尊敬的领导,他们现阶段还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庄浦还是冷静的躺在她的通讯录里,聊天记录里每年只有两条消息,最新的聊天记录还是庄浦亲自通知他要结婚的喜讯;她微信好友里也没有彭再许的存在,也没有父母的微信好友,这个时候的爸妈还不会用微信。景芃芃也不知道自已该高兴还是伤心,就这么怔怔的发着呆,直到占星然和问小道他们走进来。 “芃芃,退烧了么?”问小道捧着肚子冲过来,一把捧住景芃芃的脸,心疼道:“我的芃芃睡了两天了,我都愁死了。” 徐城诚在边上扶住问小道,喊着:“我的姑奶奶也,你慢点,还大着肚子呢。” 景芃芃这才发现问小道快临盆的肚子,指着问小道的肚子,哑着嗓子问:“小悠然?” “啥呀!”问小道歪着头问:“你不是睡傻了。” 占星然也走过来,扶起问小道,说:“你悠着点。” 徐城诚看景芃芃也退烧了,状态虽然有些虚弱,但好在人清醒,便对占星然说:“我去买些粥给芃芃喝哈。” 占星然点点头,坐在景芃芃另一边,拉住她的手,叹了口气说:“你这病一遭,多亏了小道姑,她大个肚子白天都在你这照顾你,我也就是晚上过来轮下岗。” “我”景芃芃发出声音,觉得嗓子还有点哑,清了清嗓子问:“我这是感冒发烧了?” “嗯拉,你这是烧糊涂了?那天我们三聚餐完各回各家,当天晚上你就给我发消息说有些头痛发烧的,说吃了感冒药准备闷出一身汗。第二天我给你打电话发消息你都没回应的,我不放心就过来了,还好你有留过一片备用钥匙在我这。”问小道抚了抚肚子,又看向景芃芃削瘦的脸,感慨:“你这烧得迷迷糊糊的,一直哼哼唧唧的说胡话,也不知道你说了些啥,反正喊也喊不醒。” “晚上也一样的不消停,一直念念有词。我都打算今天把你送医院了,所以让问小道抓了个壮丁过来。”占星然接过景芃芃的水杯,走出卧室去给她重新接杯热水。 景芃芃听她们述说自已发烧昏睡了两天,做梦还胡言乱语的,猜想那个时空的经历应该就真的只是一个漫长的梦,不用再心疼那个时空的亲人朋友们,也不用对那个时空的庄浦有不舍了。 问小道看景芃芃也不再说话 ,歪着头问:“感觉好些了么?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我特地喊城诚过来扛你的。” 景芃芃挤出笑意,说:“谢谢你,小道姑!我不用去医院了。” “咦~~你这么恶心的跟我道谢干啥?”问小道扶着腰推开景芃芃。 景芃芃不受力,被问小道一把推倒在床上,问小道才反应过来景芃芃还虚着,连忙支过身子扶起她,连连道歉:“哎呀,对不住了,我忘了你还肾虚着。” “你才肾虚,全家都肾虚。”景芃芃本能的怼回去。 “咦呀,我们家古黎肾虚这事你都知道了。” 景芃芃被逗笑了,撑着一支手坐起来,笑道:“你们家古黎就是被你拿来卖的。” 占星然走进来,把水杯递给景芃芃,“再喝两杯暖暖胃,徐城诚的粥马上就买过来了。” 问小道伸出双手一把抱住景芃芃的腰,咂咂嘴,道:“你要不要考虑下徐城诚啊,他刚跟未婚妻退了婚,空窗期哦。” 景芃芃差点被呛住,停下喝水的动作,回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哎呀!你看,芃芃和城诚这名字,真的听着很配啊,天生一对,你们两家父母辈也交好,城诚是个可以考虑的对象。”问小道解释着。 “大姐,你想谋杀我,也不至于想出用水呛死我这招。”景芃芃顺了口气,又浅浅喝口水,回道:“徐城诚和景芃芃这名字,一听就是很好的发小,兄弟,懂么。能在一起早在一起了,你别瞎掺和了。” 问小道松开抱在她腰间的手,坐正了身子,摸着肚子生闷气。占星然笑呵呵的递给问小道早餐,说:“芃芃这刚好的,先让她养养先。你也把早饭吃了,别饿着肚子里这个。” “哦!”问小道接过早饭,狠狠的咬了口煎饼果子,吃了几口后,忍不住夸赞:“芃芃,我算是知道你为啥非得住这郊区了,这中学边上的小吃摊就是美味,一个煎饼果子都能这么绝味。” “那你搬过来跟我一起住。”景芃芃看问小道和占星然吃得大快朵颐的,连占星然这个万年优雅女王也不顾形象的大口吃着,不由的也跟着吞了吞口水,肚肠内咕噜一片。 占星然此时手机铃声响起,她刚在给景芃芃的水杯换水时,正好把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景芃芃依着铃声看去,手机屏幕上来电显示是庄浦。景芃芃也看到了,她刚经历一场梦,对庄浦的感情有些复杂,突然间看到他的名字,心头没由来的“突突”了下。占星然也注意到了,连忙从床头柜处扯了张餐巾纸,擦擦手上的油,又习惯性的抹了抹嘴角的油,拿起手机就往客厅走。 “星然,昨晚找我了?”电话那头传来庄浦沉稳的声音。 占星然忍住想骂他的冲动,说:“打错了,是不是让你女朋友误会了?” 庄浦沉默了两秒,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是不是芃芃有什么事?” 占星然:“跟她没关系,单纯是我打错了。不好意思,如果你女朋友误会了,我可以跟她解释。” 庄浦:“没有。我昨晚喝多了,芃芃没事就好。” “嗯,挂了!”占星然快速的按下电话,正好敲门声响起,徐城诚提着三碗粥回来了。 一进门,徐城诚就殷勤的把三碗粥拿到景芃芃跟前,问:“芃芃,看你想喝什么粥,有白米的,绿豆,八宝。” 问小道朝景芃芃挤眉弄眼,仿佛在说:看呀,人徐城诚多细心多体贴。 景芃芃笑笑接过绿豆粥说:“我就喝这个,另外两份她们喝。” “好,你等会,我刚看客厅有个小桌板,我拿过来。”徐城诚把粥放到书桌上,走到客厅拎起折叠小板桌,支架到景芃芃他们跟前,又把粥放在桌板上后,笑着道:“快吃,吃完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 “不用拉,就一个感冒,我真的好了,吃点东西慢慢养。谢谢拉,城诚兄弟!”景芃芃特意拉重兄弟两个字。 “既然是兄弟,说什么谢谢。”徐城诚也是聪明人,知道景芃芃的刻意避嫌,摸摸脑袋说:“那不去医院的话,就小道姑你陪下芃芃咯,我公司还有事,就先去公司报道了。” 占星然连招招手说:“等下我,我车昨天扔公司了,方便带我一程送我去律所么?” “好,我车停院子里了,我在院子里等你。那芃芃,你好好养身体。” 问小道看徐城诚有些落寞的背影,斜眼狠狠盯了下景芃芃,怒其不争的道:“你啊你!真的是杀人诛心!” “哟呵!这词是这么用的?长见识了!”景芃芃喝了口粥,笑笑摸摸问小道的头。 占星然在边上收拾好包和资料,笑着说:“你们俩好好的哈,不要打架,我下了班再过来。走啦!” 景芃芃挥挥手,继续埋头喝粥,问小道生气的摸摸肚子,不甘道:“我终有一天要被你把崽崽给气出来。” “你头胎不就是我气出来的么?” 问小道张了张口,唇角哆嗦了下:“你赢了,二胎被你气出来也是迟早的事。” “别!说得好像是我的种一样。” 问小道又想起自已生一胎时的经历,下意识问了嘴景芃芃:“说起来,星然的婚姻大事,你还是得上心呐。” “嗯?”景芃芃一时间还没完全“切号”过来,还以为占星然跟周慕容已经结婚生子了,刚刚问小道提起徐城诚的事时,她也是“切号”迟钝。 “嗯什么,我不指望着你嫁人,但星然必须得嫁!”问小道扔下喝粥的勺子,对景芃芃说:“你上次不是说把周慕容让给她么,说好了,你可别再动心思了。” “知道了,大小姐,我都马上要出国的人了,我动什么心思。”景芃芃突然觉得很开心,回到自已的时空,重新经历一次,不管能不能改变英年早逝的命格,至少此刻她还活着。 第63章 吃撑的闭门羹 古黎从京城回来后,就见不着问小道的影子,家里只有岳母和小希安安静静的坐在餐桌旁吃饭。 “妈,小道呢?”古黎放下行李,问岳母。 问小道的母亲平静的回答:“给人当保姆去了。” “啥?”古黎看岳母神情有些严肃,不像开玩笑的表情,他有些怵岳母娘,毕竟自已媳妇怀孕大个肚子,他不能在旁照顾,自已母亲身体又不太好,只能请岳母过来帮忙照顾问小道和孩子,总归还是让岳母受累了。 小希抬起头解释道:“爸爸,芃芃阿姨生病了,妈妈这几天都过去照顾她。” “病得很严重么?”古黎问。 “不知道,晚上妈妈还是会回来的。”小希扭头看了下墙上的时钟,说:“妈妈应该快回来了。” “好,乖孩子!”古黎拿起行李往卧室走去。 问母追着他的背影问:“先过来吃了饭,再收拾行李。” “妈,我不吃了,刚在飞机上简单吃了些,我等下接小道去。” 古黎依着问小道发来的定位,到了景芃芃的公租房这,他还是第一次来,去年景芃芃回大星城后,问小道的心思就全扑腾在景芃芃身上,古黎在大星城的时间也少,每每他一去项目,问小道便把小希扔给岳母,跑到景芃芃家住,要不是因为景芃芃是位女性,没那个功能,他都要怀疑问小道肚子里的种是她景芃芃的了。 “哟!古公公,好久不见呐!”景芃芃恢复了些气色,看到古黎便忍不住调侃起来。 古黎在客厅看到沙发上的问小道正搂着占星然撒娇,景芃芃搬个小板凳坐在边上逗猫,沙发前还端放着正正方方的小餐桌,餐桌上一片狼藉,从剩余的食物能看出来,她们晚上吃的是炒粉、炒面、烧烤。 “你们这吃完不收拾下的,等我来收拾啊!”古黎走过去,拿起边上的垃圾桶,主动收拾起了桌上的残羹剩饭。 问小道甜甜的夸奖古黎:“老公真好,老公好棒,爱你哟!” 古黎宠溺的笑着看向她,习惯性的伸出手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虽然问小道因为怀孕长胖了十几斤,脸也圆圆的,但在古黎看来甚是可爱。 占星然在边上看着这两口子的互动,啧啧道:“我算是知道当年古黎怎么迷上你的了,这小嘴甜的,这么可爱,迷死多少人呐。” 古黎捏问小道的手僵了下,脸上的神情闪过一丝尴尬,想到当年因为误会,从占星然那移情别恋的事,手不由的从问小道的脸上挪开,继续收拾桌上的剩饭剩菜。 问小道也意识到在占星然面前秀恩爱不太合适,连忙转移话题问景芃芃:“这猫经常串门么?” “你个孕妇离远点,邻居家的大爷时不时的跟女朋友出去旅游的,这小可怜饿得不行的时候,就会窜我这找吃的。”景芃芃从电视机柜里抓出一把猫粮,放到狸花猫跟前。 占星然问:“你还备了猫粮?我以为它是来你家抓老鼠吃的。” “现在城市里的猫哪还有吃老鼠的,这小花猫的作用,也就吓跑老鼠了。” 问小道关注的却是另外的点:“邻居家的大爷看着感觉有七十多了啊,还有女朋友啊!” 景芃芃白了眼问小道,说:“你别瞧不起大爷,现在的大爷可香了,退休工资高,有时间陪伴,又懂得疼人,那方面要求还不高,在夕阳红市场呼声很高的!” 古黎被逗笑了,说:“连七十岁的大爷都有恋爱谈,你个单身狗只能帮大爷喂猫。” “我单身我骄傲,男朋友时时可以换新貌。”景芃芃也顾不上喂猫了,站起身来怼回去。 占星然给笑岔气,捂着嘴笑:“这还单押上了。” 问小道笑着踢了古黎一脚,说:“你就别刺激芃芃了,她这个单身狗不光要天天看大爷谈恋爱,大爷耳朵不好使,晚上看岛国小电影的dvd,音量还开得贼大,芃芃常要伴着哒咩哒咩的声音艰难入眠。” “啊?哈哈哈哈”古黎崩不住了,端着垃圾桶,笑得原地跺脚打转,占星然也笑得在瘫倒在沙发上。 景芃芃看对面笑得正欢的三人,又一屁股坐下来继续喂猫,“行了,笑开心了就早点回去,大爷出门了,今晚你们听不到小电影的声音。” 占星然慢慢止住了笑,对景芃芃说:“芃芃,不是我说你,又不是没钱。你怎么不考虑换个离公司近点的地方住。” “我这经常跟着领导出差的,有时候一走就大半个月,租房子实在是不划算啊,这公租房一个月就几百的,只要大爷不放小电影,其实住着也还清静。” “你钱存够了就买套房,大星城的房价很便宜了,你看星然去年就买了一套,你也赶紧入手一套。”问小道用餐巾纸擦干净桌面,给景芃芃提买房的建议。 景芃芃点点头,说:“确实是可以买一套了。” 古黎把垃圾装好袋后,对问小道喊着:“媳妇,我们早点回去,让芃芃也早点休息。” 问小道点点头,占星然也拿起包对古黎说:“带上我,我今晚就不睡这沙发了,太硬了。” 古黎点点头,接过问小道和占星然的包,跟在她们身后出门。临踏出门时,还回过头对景芃芃说:“庄浦下周要回来一趟哦,你那会还在大星城噻。” 景芃芃本来想怼一句“他回来干我鸟事”,但一想到那个时空的庄浦,心下又不是一软,最终没回话,把古黎推出去,关上了门。她打开微信看着庄浦的微信头像发呆,想起那个时空的庄浦说想找回她,不由喃喃低语:“你能像那个时空的你一样坚定么?” 手机此时碰出条微信,把景芃芃思绪拉回,是行政中心负责人曾总发来的消息:“身体好些了么?你请假那天,罗总也出了些意外,还在医院躺着,今天已经稍好些了,中心准备明天去医院看望罗总,你要不要一起过去。” 景芃芃愣神了几分钟,这个也太巧合了,她与罗泊远同时间生病,还同时间好转,联想那个梦境里泡在血色海水里罗泊远,她回过神来,想立马跑趟医院找罗泊远,但下一秒又觉得不太妥当,便给曾总回了消息:“我刚退烧了,哪个医院,明天我跟大家一起过去。” 景芃芃正疑惑着她那段平行时空也好,梦境也好,这其中的经历是否与罗泊远有联系时,罗泊远的电话打进来。 罗泊远:“我刚醒来,你好点了么?” “我”景芃芃犹豫着,想直接问罗泊远关于那场航空事故和平行时空的事,挣扎了几秒后,还是决定做个正常人:“今天退烧了,好多了,我也是刚收到曾总的消息,您伤到哪了么?” 电话里传过来罗泊远的声音有些飘忽:“手臂受了些伤,不碍事,慢慢养一段时间。” 景芃芃心跳停了几秒,手臂,梦里罗泊远好像是断的左边的手臂,“罗总,您伤的哪边的手臂?” 罗泊远:“左边,没什么大的影响,你,你明天不用跟曾辙他们来医院的,自己身体还没恢复好,先恢复身体。” 景芃芃内心已经激烈得在开战了,她有些确认那个平行时空的真实性了,那是罗泊远的关系,让她经历这一段,她忍下想询问的冲动,顺着罗泊远的话回应:“可是那谢谢罗总体恤下属。” 罗泊远笑了笑,压低声音说:“正好,因为我们俩同时生病,吉隆坡的行程给耽误了,合作公司还是得排期见上一面,我把合作公司的资料先发给你,你熟悉下,做下调查,了解下信息差,想办法提前抓取到对方的隐藏信息,有情况随时跟我说。” 景芃芃:“罗总,您都在医院躺着了,还要这么拼?” 罗泊远:“所以只能使唤你干活啊。我过几天就能出院了,到时你来接我。” “收到!”景芃芃挂完电话,连忙从卧室拿出笔记本电脑准备投入工作。 周五的下班高峰期,大星城内二环各主线都一片红,景芃芃堵在出城的路上,问小道的电话打来,邀请她周五晚上闺蜜组局聚聚。 景芃芃:“不去了,我快上高速了。” 问小道:“上高速去哪?” 景芃芃:“回趟家啊,想爸妈了。难得领导也歇了几天,没啥大的工作,我可以自由的放空两天,不回家陪爸妈干嘛?” 问小道:“你这突然间这么孝顺了?之前不还说一回去就被催婚,不乐意回去么?” 景芃芃前天发烧一场醒来后,虽然有些疑惑那段时空的经历,很想去趟医院探探罗泊远的底,但罗泊远发了指令她不用去医院,景芃芃做为下属只能照办。另一方面她想着自已经历两次生离死别的,能在父母身边承欢膝下,真的是她最大的幸福了,她想飞奔到父母身边,哪怕被景爹追着念叨,景母训斥,她都觉得幸福。景芃芃笑了笑说:“有段时间没见我家老头和张女士了,怪想他们的,你们自己聚。” 问小道:“行,开车注意安全。” 景芃芃挂完电话,把手机调成静音,打开车载音乐,专心往高速入口冲去。一小时的车程,景芃芃晚上八点顺利抵达厂镇的房子楼下,想着给父母一个惊喜,她特地没提前告知,停好车后就爬上二楼的房门口,假正经的敲门,敲了十分钟一直没人回应。景芃芃皱着眉,心想:这老头老太太的,莫非跑操场上跳广场舞去了? “喂,爸,你们都没在家么?敲门没人应啊!”景芃芃给景父打电话问他们的下落。 “你回去了?”景父问。 景芃芃一听这语气,就知道他们没在方圆几公里内的范围,微叹了口气:“老爹,我特地跑回来看你们,你们却给我吃闭门羹大餐。” “你个猪崽子,回来不提前说,我回坪上村这边了,你妈昨天就去湘阴参加她的老同学聚会去了。”景父在电话那头骂骂咧咧。 “啊?那我怎么办,我没家里的钥匙啊!哭”景芃芃泄气的走下楼,边走边说:“你跟张女士玩得挺花的啊,还各玩各的了。” 景父暴躁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出:“少废话,你现在开车来坪上村,正好明天接我回去。” 景芃芃不满道:“老头,我是你亲生的不,大半夜的喊我去村里接你。” “快来,快到了给我电话,我去村口接你。”景父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景芃芃看了看手机,又抬头仰望夜空惆怅一分钟,认命的走回车内,启动车开往父亲的老家。 景父的老家坪上村离厂镇大概1个半小时的车程,景芃芃全程走的国道,这条107国道道龄有大几十年头了,很多货车为了省高速过路费,都会选择这条国道。中间偶尔会有些路段在施工补修路面,一路上景芃芃都开得很谨慎,她可不想刚经历新生,又被黑白无常大哥们给领走。 快到坪上村时,景芃芃从国道转入县道,给景父打了个电话,景父让她把车开到小叔家。景父几兄弟,当年除了他从部队转业到县林业局,走出了乡村,其他几位还一直生活在农村。小叔叔的房子就挨着县道边上建的,景芃芃靠着记忆慢慢挪到小叔家自建房的坪地上。坪地上停了两台车,一台皮卡车,一台奥迪q5挨在边上,景芃芃停好车,多看了两眼q5,心道:小叔这门窗生意做得不错啊! “姐!”景芃芃的堂弟景楚楚立在门口打招呼。 景芃芃抬抬下巴也算打过招呼了,这个小堂弟被景芃芃欺负大的,从小就怵景芃芃,一听说堂姐来了,立马飞到门口迎接,谄媚的道:“姐,这么晚开车过来,您辛苦了!” “少狗腿了,说,啥事!”景芃芃虽然爱“欺负”他,但对这个唯一的小堂弟,她一直有求必应。 “我听三伯说你马上要出国工作几年,你这车扔那也是扔着,能不能这几年就借给我开。”景楚楚眨着他的卡姿兰大眼睛,诚恳的祈求着。 景芃芃暗道:是了,那个时空她出国那几年,确实是这小子借了她的车。 景楚楚看景芃芃不出声,又摇了摇她的手臂,小声说:“家里给我介绍了个相亲对象,你要是愿意借我车,我就跟那姑娘晚两年结婚。” “你小子结婚跟我有啥关系。” “我做弟弟的都结婚的话,你不得被你爸妈给催婚催死啊!”景楚楚压着声音继续说:“那姑娘挺乖的,我说啥她都听。” 景芃芃甩开他的手,指着奥迪q5说:“你爸这不是有台q5嘛,你问你老爹要q5开啊!” 一道身影从门内缓缓走出来,笑着对院里的两人说:“呵呵!你们这姐弟俩怎么还是这么没正形,为了台q5还合谋着要认爹了?” 景芃芃转头一看,不由瞪在眼睛,指着来人大喊:“彭再许?!” 彭再许哼了句:“是我!” 景楚楚扯了扯景芃芃的衣角说:“这奥迪是彭再许的。我爹一个接零活做的,哪买得起q5” 景芃芃看到彭再许内心涌起很多情绪,欣喜他在这个时空的人生没有颠沛流离的苦,雀跃自已没有像那个时空因为一己之私,改变他的人生。她走上前几步,打量了彭再许良久,说:“你在这里,看起来过得不错。” 彭再许笑着说:“我一直过得还不错。你看起来也挺好的,就是听楚楚说,还是单身狗一枚。” 景芃芃没回话,只是开心的盯着他笑,看到这样意气风发的彭再许,她是真的高兴。 景楚楚看两人相视一个劲的傻笑,连忙插在二人中间,对景芃芃说:“姐,你别犯花痴了,他是表外甥啊!而且彭再许已经结婚了,人孩子都上幼儿园了。” “扯几把蛋!我是看到小彭同学开心,好久不见了。”景芃芃一把推开景楚楚,对彭再许说:“结婚成家了好呀!你这人生圆满,我才没有负罪感。” “恩?”彭再许歪着头,脸上写了疑惑。 景芃芃摆着手,推着彭再许往门内走,说:“没什么?我们先进去。” “姐,那车,我”景楚楚张望了下身后的车,又追上景芃芃。 彭再许带着景芃芃穿过堂屋,到了西侧的客厅。景芃芃一进屋就看到景父和大伯、二伯、小叔围一桌打麻将,小婶婶和桂香姐坐在沙发上聊天。景芃芃跟几位长辈打过招呼,便走到景父背后说:“老头,你这大晚上的把我喊来,准备安顿我住哪?” 大伯父坐在景父的下家,抬起头横了眼景芃芃道:“没良心的,你爸说你是猪崽子还真没说错,你大妈一直给你留了间房的,你会不知道?” “大伯,我逗我爹的。”景芃芃脸上堆满了谄笑,复又弯下腰在景父耳边小声问:“你就为打个麻将,大老远的跑村里来,让你女儿吃闭门羹。” 景父摸了张二筒,正好听牌了,喜上眉梢,头也不转的回答:“明天你大姑生日啊,我们兄弟姐妹几个聚聚不行啊,你小姑一家明天也会过来。对了,你吃晚饭了么?” 景芃芃翻了个白眼,她在车上随意啃了些面包,表示没被面包喂饱,被自个老爹要气饱了。景芃芃小声抱怨:“吃了吃了。大姑生日怎么也不见你跟我说。” “这里离大星城就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我准备明天上午再通知你过来的啊!谁不知道你夜夜笙歌的,我哪敢打扰你应酬交际。”景父出了张四条,搓了搓手,时刻准备着能自摸胡一把。 景芃芃摆摆手,不再打扰几位长辈打牌,走到沙发区域跟小婶婶和桂香姐寒暄着。景楚楚端了杯茶走进来,递给景芃芃,说:“姐,喝茶。” 景芃芃接过热茶放在一边,继续跟小婶婶拉家常,景楚楚心里还是惦念着车的事,坐在边上用胳膊蹭蹭景芃芃,景芃芃头也不回的腾出一只手拧他大腿内侧,痛得景楚楚扭来扭去你。 彭再许坐沙发对面,看姐弟俩的小动作,只觉好笑,捂着嘴直乐呵。 景芃芃的小婶也注意到了,笑笑没说什么,她这个儿子就是欠收拾,做为家族里的老幺,从小被爷爷奶奶宠上了天,调皮捣蛋,长大后又到处惹风流债,不是景芃芃这个当姐姐的从旁镇压着,她这儿子估计不知道要在外面领多少不正经的女人回来。 第64章 月色很美 “姐姐”景楚楚已经是第108次冲景芃芃撒娇了,景芃芃看着身周满座的宾客,一把揪住景楚楚的耳朵,把他拎到路边,嫌弃的说:“能不能别浪!你从昨晚就这德性,今天这么多客人,你还不正经点。” 景楚楚幽怨的眼睛挤出一些泪花,浓密微卷的眼睫毛垂下,满脸写着不服气又透着我见犹怜的娇情。景芃芃看着这个一起玩到大的堂弟,心下觉得好笑,从小她对堂弟的大眼睛羡慕嫉妒恨,时刻想着景家的基因不公平,这么漂亮的大眼睛和浓密的睫毛怎么不长在自己身上,这长相完全可以跟古黎争霸天下了。不光基因不公平,连长辈起名字也不公平,说什么景家这一辈取名,男孩名字带木字,所以堂兄叫景林林,堂弟景楚楚。女孩们须依随着五行属木,堂姐叫景芮芮,她叫景芃芃,特么都给整出个草字头。景芃芃每每想起他们四个堂兄弟姐妹的名字,就觉得自己爷爷真的是人才。 景芃芃叹了口气,说:“车给你,给你。也不用你晚结婚,你就对你媳妇好一点就成,别再跟外面那些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女妖精整有的没的就行。” “好!好!我绝对不在外面乱玩了。”景楚楚露出灿烂的笑容,眼睛里的泪花还没褪去,弯成月牙状的眼睛水汪汪的,甚是好看,妥妥的一枚俊俏少年郎。景芃芃摇摇头,再一次愤恨祖宗待她不公,这样的长相没能落到她的脸上。 “你真的能守住本心就好了,你看你之前交过多少女朋友,唉!”景芃芃表示不太相信这个小堂弟。 “还说我,你玩过暧昧的男性可不比我少。”景楚楚小声怼了句。 “什么?!”景芃芃气绝,这个小堂弟当初给她惹了多少祸事。她刚去深城工作时,小堂弟刚步入大学,孟浪不知节制,凭着一副好皮囊吸引得女同学们倒贴上门,每每搞大了小姑娘的肚子,景楚楚不敢跟家里说,更不敢跟堂兄景林林提,景林林做这家里的大哥,还是很威严。景楚楚只敢找景芃芃,景芃芃便时不时的跑回来给景楚楚擦屁股,分手费都不知道替他掏了多少。处理得次数多了,景芃芃放了狠话:“再管不住你那二两肉,你就拉着人结婚!小婶婶不介意你早婚早育。” 景楚楚从此长了记性,谈起了年上恋,专找姐姐辈的谈恋爱。景芃芃去年刚回大星城时,景楚楚的女朋友就是一位已婚妇女,被已婚妇女的丈夫捉奸在床,让喊家属来处理。景芃芃当时面对这种场面真的很抓马,自己都想报警把这个荒唐的堂弟给抓进局子,但偷情也没触犯刑法,报警也没用。已婚妇女的丈夫狮子大开口,索要精神赔偿费,景芃芃最后只能让占星然出面来解决了。这件事后,景楚楚被景芃芃送回了老家,堂兄景林林找关系在镇上的民办学校给景楚楚谋了份工作,这位堂弟才在惹祸的道上消停下来。 景楚楚看景芃芃有些愣的神情,连忙拉过她的手,挤出更加灿烂的笑容道:“姐姐,我下午把我媳妇带给你认识。” “下午看我家老头的安排,他说回去,我就得走了。”景芃芃往刚刚他们坐的那一桌看去,座位已被人占了。大姑70岁大寿的宴席,不光景家和大姑父家的亲戚都来了,村里和邻村相熟的也来了很多。农村办宴席都是在自家自建房的坪地上,搭上一个大红棚子,棚内摆着八桌十桌的,人多的情况就是流水席,从十一点开始第一轮吃,四十分钟左右翻台第二轮。这样的流水席,吃饭占位全靠抢,他们刚刚走出来了,座位自然被不认识的人给占了,并且第一轮席已经开吃了。景芃芃只能老实的站在棚子外,肚子饿得咕咕直响。早上大伯母六点起床做早饭,景芃芃实在是起不了这么早,便闷头睡到十点,还是彭再许跑过来,喊她起床,拖上她到了大姑家房子这。 景楚楚倒不以为意,他九点才吃的早饭,十一点吃中饭,他也确实吃不下,便走进屋内跟小姑一家拉家常,逗小姑的外孙女。景芃芃隔着红棚子,看彭再许他们也坐在里屋,景父几兄弟姐妹们正凑在一起聊得热闹,红棚内的桌席上,大家操着乡音边吃边聊,帮工们来回穿梭在每桌之间上菜,队上的队长在协助调整座位,尽量照顾到所有到场的人都能上桌吃上饭。景芃芃安静的看着这一幕,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跳,脸上也露出了笑意,“真好,还活着!” 寿宴结束后,景父不愿意走,他好久没见着自己的小妹妹了,自从小妹远嫁到郑州,便很少与几位哥哥见面联系。景芃芃看他们几兄弟姐妹坐在堂屋聊天,小姑的女儿刘敏抱着一个白到发光的奶团子在侧屋,几个同辈的年轻人都争相在旁逗着奶团子,景芃芃也上前看了下表妹的漂亮小宝宝,对表妹刘敏说:“这奶娃娃美艳不可方物啊!” 堂兄景林林皱着眉,数落景芃芃:“喊你多读点书,你不肯,老景家的脸被你丢尽了。” “那就人间尤物?”景芃芃又补了句。 众人一阵哄笑,景林林摸着额头,踢了踢景楚楚。景楚楚会意,连凑上来把景芃芃拉到门外,对景芃芃说:“姐,表姐生的是儿子,哪有你这么夸男宝宝的。” 景芃芃尴尬的笑了两声,摸摸鼻子说:“看我爹这样,也不想走,我妈刚给我发消息喊我去湘阴接她,我就先走了。” “我们堂兄弟姐妹也难得凑一起,不一起聚聚,哥说下午搓麻将啊!” “我又不会玩那玩意儿,你们玩!”景芃芃有些社恐,实在是玩不来棋牌这些,而且堂兄向来严厉,每每逮住她,都要语重心长的教育她一顿,教育完后便是标准的相亲流程,要把他们大学里的同事介绍给景芃芃。她实在是不喜欢校园内的书呆子们,但又不敢惹堂兄生气,还是早些溜之大吉的好。景芃芃走进屋内跟众人打了个招呼,又去堂屋向长辈们拜别,便开着车往湘阴赶去。 庄浦休年假从京城回湖广,先去了老家看望父母。庄母喜笑颜开的拉着庄浦的手,左看右盯的,感慨着:“我家儿子就是好看,优秀!” “妈,你这是母不嫌子丑。”庄浦感觉脑门都要被母亲盯出个洞了。 “怎么会,你确实优秀啊,你看你们去京城、上海、深城这些大城市的同学,哪个成功找到当地的人家结亲的,也只有你够优秀,别人才不会嫌弃你是小县城出来的。”庄母一脸骄傲的神情。 庄浦被母亲提到这个事,皱了皱眉,对母亲说:“妈,结婚的事我觉得还是再慎重考虑考虑。” “什么?你这孩子,是不是还在想着景家那丫头。”庄母神色一变,扔开庄浦的手,紧接着就开始咒骂:“那丫头都没人要了,听厂镇那边的人说他被别人父母嫌弃,这么多年了在深城,肯定给他领导当情妇,不然为什么别人清白人家死活不同意她嫁进门。我是不会同意你捡个这样不三不四的人回来。” “妈!”庄浦大喊一声,站起身沉着脸看向母亲。 庄父在边上也皱着眉,厉声道:“你能不能有个做长辈的样子,那孩子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说话别说这么难听。” 庄母不乐意了,站起来对庄父说:“就你有做长辈的样子,行,这事我不管了。”说完,便背起包负气走出门。 庄浦看父亲面容沉静的坐着巍然不动,小声问:“不去把妈拉回来么?” “不用,她到时间去跳广场舞了。”庄父喝了口茶,问:“你跟沈丹怎么回事?我们双方家长都见过面了,婚事都定下来了,这又要考虑是什么意思?” 庄浦深吸一口气,说:“性格上还是不太合。” “哼!你们都谈了一年多了,现在跟我说性格不合?”庄父冷笑了声。 “之前没住一起,今年住在一起后,就”庄浦想了想,放弃组织语言了,直接摊牌:“爸,你知道我的性情,有些古怪,很多方面,就相处下来是真的有些不太能忍受,我” 庄父继续从容的喝茶,静等着他把话说完。 “爸,我我应该没办法跟她一起生活。”庄浦颓然的低下头。 “呵呵!那你跟谁能一起生活下去?芃芃么?”庄父放下茶杯,继续说:“你都三十了,就感情这事上,我就没看出你半点成熟稳重的样子,沈丹跟你是以结婚为前提谈恋爱的,这恋爱也谈了,家长也见了,婚事也定下来了,连房子也买了,你确定你不对她负责任?” “爸,我是说我想再考虑考虑。” “考虑?哼!你是想给景芃芃留多点时间。” 庄浦有些无奈,抬头对庄父说:“我留再多时间给她,她也不会考虑跟我结婚。跟芃芃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 “你自己考量,家里亲戚这都通知过你的婚事了,你可以临时换人,但结婚这事不能取消。”庄父端起茶杯回房间去了。 独留庄浦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庄浦看了眼窗外的天空,鬼使神差的拿起手机给景芃芃发了条信息:“今晚的月色很美!” 景芃芃此时正被罗泊远使唤着协助他逃院,罗泊远要到后天才能出院,但明天一早有个重要的商务活动,他必须出席,医院也不肯提前放人,罗泊远便趁住院部晚上交班后的短暂松动时间,让景芃芃来接他溜走。 景芃芃老老实实的提前半小时蹲在医院的地下停车场候着,手机此时收到一条消息,她打开一看,庄浦发来了夏目漱石的“名句”,她愣了几秒,回了条消息过去。 庄浦自己都没意识到给景芃芃发了消息,正沉浸在窗外的景色中发着呆,手机震动了下,他低头一看,景芃芃的回复:“多少有点国仇家恨的民族情结在的,说中国话。” 庄浦放下手机,他又一次给景芃芃气笑了,编辑几个字又删除,反反复复删了几次,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个话题。 景芃芃这头看着手机屏一分钟,见对话框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但消息又没发过来,她唇角扬了扬,关掉屏幕继续留意电梯口。从那场昏睡中醒来后,景芃芃除了一直确认自己是真实活着的外,思考得更多的就是关于庄浦,景芃芃还是很心疼那个时空的庄浦,不知道他听到她出车祸的消息会是什么样子。她从古黎那打听到这个庄浦跟京城的女友已经敲定婚事了,双方家长也见过,庄父掏空积蓄,上个月还在京城给他们小两口买了房子,结婚这个事应该是板上钉钉了。经历两世,对于这段感情,景芃芃觉得最放不下的人,其实是她自己,后续要任由庄浦就这么结婚么? 哼!怎么着也要拉着他一起单身。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罗泊远从电梯中缓缓走出,穿着一身病号服,但眼神犀利,周身都散发着不好惹的冷冽气场,估计是从病房里偷溜出来的经历让他不太愉悦。这是景芃芃发烧一场后,第一次见到罗泊远,内心又激动又感慨恍如隔世,她其实是很想上前抱住这个跟她同死过两次的男人,但刚下车就看被罗泊远的威严气场给吓到了,景芃芃吐了吐舌头,立马小碎步溜上前,扶过罗泊远的胳膊,“罗总,您这么任性的出院,身体没问题。” 罗泊远深深看了她几秒,也不说话,随后大步往商务车走去,景芃芃跟在身旁,大气不敢出,往前跑出半个身子,在前面带路。 “我自已的身体自已清楚,倒是你最近有些松懈,马来合作公司的信息到现在也没给我个说法。”罗泊远坐上副驾驶座,也不系安全带,侧着头问向景芃芃。 景芃芃正好奇罗泊远怎么不坐后排,而且坐副驾驶也不系安全带的,她犹豫着要不要启动车,便笑着解释:“罗总,周末我回家了一趟,耽误了些进度,但信息我已经整理成文档,有一两个细节需要再次确认清楚,明天能发给您,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的懈怠。” “那明天会议?” “我都安排好了,本来是安排的明早六点来医院接您,但您今晚强行跑出来,我让司机和化妆师明早七点去您家里楼下候着,车上化妆师会给您简单上妆,补补气色,我八点在会场直接等您。”景芃芃快速的回答,本来她安排化妆师是打算备用,但看到罗泊远现在一脸病容,连唇色都有些发白,景芃芃有些庆幸自已办事周全,提前预约好了化妆师的时间。 罗泊远皱着眉转过头,用一脸“你没毛病”的神情看向景芃芃,咬着牙说:“我什么时候说我需要化妆了?” “我罗总,明天的场合您也很重视,主办方会邀请您上台演讲,展台上的灯光您知道的,所以需要点小小的妆造来让您更加的气质卓绝,让众人倾倒在你的绝世英姿下。”景芃芃咬咬唇,总不能说他罗泊远一脸病气,需要沫点腮红。 罗泊远用审视的目光盯了她一会,后又慢慢凑到景芃芃身前,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我以为你是嫌弃我身体不行,需要我今晚身体力行的证明下。” 景芃芃吓得连打了三个嗝,随后睁大眼睛捂着嘴,心想:尼玛,跟老罗谈恋爱不会就是这么开始的,他罗泊远难道这么早就对我动了心思? 罗泊远看她受惊吓的表情跟个小兔子一样,没忍住笑出声:“好了,不逗你了,送我回去,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明天的会议不要出差错。” 景芃芃连连点头,正准备启动车,看罗泊远闭着眼靠在椅背上,安全带还是没系,她不太敢再出声提醒他系安全带,便尝试着侧过身帮他系。但手不够长,够不着,她便松开自己的安全带,慢慢将半个身子靠过罗泊远的胸前。景芃芃很怕把罗泊远吵醒,紧张到闭上眼,伸出手去捞副驾驶座的安全带,捞了半天没捞着,景芃芃睁开眼想察看安全带的位置,一抬眼就看到罗泊远的脸正在她鼻子前,两人脸对着脸,鼻子和鼻子之间只隔着一厘米的距离,罗泊远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景芃芃愣神了两秒,罗泊远抬手捧住她的脸,吻便落了下来。 景芃芃眼睛瞪得老大,心想:这老东西今天是发了什么疯!那个时空的罗泊远虽然也吻过她,每次景芃芃都觉得他的吻有些微凉,今天这个吻却炙热得要把她烫化的感觉。 第65章 再次重逢 景芃芃已经是第五次跑茶水间泡咖啡了,同事都忍不住好奇问:“芃芃姐,你这都第五杯了,喝多了不胃痛么?” “急需咖啡续命。”景芃芃笑了笑,端着咖啡走出茶水间。罗泊远还在他的办公室里继续着视频会议,景芃芃之前陪同听视频会议听到一半,看视频那头有人做会议记录,便放了只录音笔在桌面,借着尿遁走出来了。她心头还捣鼓着昨晚被罗泊远亲吻的事,罗泊远前天晚上在车上吻完她后,被她一脸懵圈的表情逗得开怀大笑,随后自行把安全带系好后,指挥着她开车把自己送回家。第二天的商务会议,他面庞严肃的参加,又临场发挥上台潇洒演讲了一番,下台后一阵咳喘,景芃芃立马调来车准备随同去医院,却被罗泊远拦下,只让行政中心的负责人曾辙陪同去了了医院,留景芃芃在会场继续后续工作。景芃芃一直没读懂罗泊远当时拦她的眼神,明明头一天晚上亲过她的男人,第二天却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甚至阻止她跟去医院时的眼神有些恶狠狠。 罗泊远今天早上出院后,又第一时间回到公司投入工作,看到景芃芃时也跟往常一样很大方的跟她打招呼、交待工作,完全没有想跟她讨论和解释前天晚上的那个吻。 景芃芃撇撇嘴,暗道:“哼!你不提,我还不想认呢。” “小芃芃,来一下。”罗泊远在办公室内喊她。 景芃芃心头慌乱:尼玛,怎么称呼变成小芃芃了?但还是快步走进他的办公室,站在大班台前,露出职业微笑,说:“罗总。” “准备个分手礼物。” “好!啊?”景芃芃睁大眼睛,问:“给谁?” 罗泊远玩味的看着她,笑着说:“你说呢,难不成是给你?” 景芃芃垂下头,心想:好,自取其辱。 “小芃芃,晚上一起吃饭。”罗泊完的声音传来。 景芃芃抬起头问:“商务局,还是朋友应酬局?” 罗泊远站起身来,踱步走到景芃芃跟前,含着笑意看向她,说:“就我们两个,单独!” 景芃芃又打了两个嗝,捂住嘴,对罗泊远说:“罗总,我,我晚上,晚上” “nonono!还没发展到那一步,不用晚上陪我睡,我们就一起吃个饭。”罗泊远忍不住逗她,看她慌乱的样子,越看越可爱。 景芃芃内心活动剧烈:这老男人没毛病,昨天还一脸冷漠,今天又跳出来骚首弄姿了?她忍不下去了,大喊:“老大,我就是做错了一件事,您不用这样惩罚我,又是亲我,又是要约我吃饭的,我错了,我真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随便给您安排造妆了。” “你这脑子是缺了几根筋。”罗泊远气结,咳嗽了几声,挥挥手,说道:“出去,晚上不约了。” “好!” “分手礼物别再买车了!”罗泊远看景芃芃溜之大吉的背影,心下烦闷不已,这女娃娃还真的是几年如一日的没对他动过半点心思,可他却开始在意上她了。 景芃芃逃命般的溜出罗泊远办公室,长呼一口气,思虑着自己该跟公司申请调岗了。手机弹出群消息,是古黎拉了个群,在群里招呼着有大事要商议,景芃芃懒得听古黎瞎策,便自顾自的上网搜索高奢品牌的新款,考虑着罗泊远现在这个女朋友谈了一年不到,送个高奢品牌的新款包包应该合适。 古黎不停的在群里景芃芃,看景芃芃没回应,便小窗口弹了下她。景芃芃这才仔细看了群聊天记录,居然是讲的马翌的家事,这个时间点的马翌要离婚了!原因是马翌的媳妇把马翌妈妈气出了心脏病,他老妈差点见上帝了,好在医院抢救回来了,马妈妈不愿意在深城继续治疗,吵着转院到大星城的医院,古黎正组织着大家下了班后一起去医院探望马翌的母亲。 景芃芃在群里回了消息:“几点集合?” 古黎:医院离芃芃公司很近,芃芃,你提前些过去,买些水果和花束。费用我们aa。 景芃芃:可以。你们几点到? 庄浦:马总在医院么? 景芃芃这才发现庄浦也进了群里,正疑惑着古黎怎么把庄浦也拉进来了,不是都是大星城的同学么。 古黎:他刚到大星城,正医院蹲着呢。 问小道:我下了班到医院得七点了。 占星然:我可以早点下班过去。芃芃,我们一起去买水果。 熊欢:我从学校过去也差不得七点多了。 徐城诚:医院那一块太堵车了啊!晚一点,要不晚上八点。医院九点前还是允许探视的。 景芃芃:行,能早些到的一批,就五点到医院门口,水果和花束我在公司楼下就可以安排好送过去。五点第一批次集合,先去看了陈姨,再带上马总去吃饭。第二批次的自行安排晚饭,晚上八点我们第一批次的在医院等第二批次的人过来再进病房。 古黎:妙啊!芃芃果然是当助理的料,行程安排得如此周密严谨,怪不得这么多年深得领导喜爱。 景芃芃:滚,散会!我还有事要忙。 景芃芃没再理会群里的消息,给公司楼下的水果店和鲜花店打电话沟通了需求后,继续忙手上的工作。 罗泊远走出办公室时,看景芃芃正咬着下嘴唇盯屏幕发呆,便好奇的凑过去,“饿得要啃自己嘴了么?” “罗总?”景芃芃被惊动了,松开下唇,短暂错愕后,稳下身体说:“在给排您后面几天的行程。” “不用排了,临时通知明天还是要过去趟京城公司,你同我一起,订明早的机票。” “我,好!”景芃芃点点头,默默思考如何跟罗泊远错开航班。 罗泊远看她又目光呆滞,露出嫌弃的表情,“晚上有个应酬局,我提前过去那边,你也不用跟着了,早些回去收拾行李。” 景芃芃看罗泊远走远的背影,忍不住比了个“耶”的手势,收拾好桌面,往医院赶去。 医院离湘江边的写字楼也就2公里,景芃芃考虑到医院周边的拥堵路状,招了个“摩的”。大星城市中心的“摩的”大军这几年异军突起,因老城区道路不宽,车流量又大,一到下午导航软件上显示的主城区路况就会由绿转黄,五点开始主城区的道路满屏的红色,所以“摩的”在城区是一种很便利的交通工具,站路边手一招,大星城的老师傅们就骑着摩托车冲过来,热情的问一句:“坐摩的?” 景芃芃坐摩托车后座吹一路风,头发凌乱的在医院门口下车,结了车费后,摩的老师傅又一脚油门“嗖”的飞走了,给景芃芃又喂了一口尾气。她还顾不上理顺被风吹乱的“鸡窝”头,手机铃声响起,是占星然打来的。 “星然,我在住院楼大门口这。” “医院没地方停车,我停好车就过来,等下我哈。” “停对面……”景芃芃感觉身后有人贴她很近,回过身看向来人,一时间愣住了。她是怎么也没想到回来后,与庄浦的第一次见面这么猝不及防,还是这张娃娃脸,身形削瘦,虽然梳个大背头,但看着却还是很年轻,一身白t恤让人梦回少年时。景芃芃思绪有些复杂,又想起那个时空的庄浦,要再一次面对失去她的悲伤,景芃芃不由的心头一阵哽咽,眼眶也跟着湿润起来。庄浦看她发愣了一阵,又眼眶红了,有些不解几年后的重逢景芃芃的情绪波动跟以前不一样,他便歪着头做了个打电话的动作,示意她继续讲电话。景芃芃连忙接上之前的话题,对电话那头的占星然说:“停对面的商场。” 挂完电话,景芃芃背过身揉了揉眼睛,又回过头冲庄浦礼貌一笑,庄浦也笑着伸出手来捋她的头发,说:“刚打完架么?头发乱成这样。”。 景芃芃才想起自已顶着个鸡窝头,连忙后退两步,窘迫的自己理顺头发,咬着牙说:“摩的师傅开得太猛,吹乱了,呵呵……” 庄浦眼底闪过一方阴影,“马总让我下来接你们。” “谢谢了!你什么时候回湖广的?” “休年假,回来两天了,在老家陪爸妈,听说马总家出了些事,就过来了。”庄浦详实的回答。 景芃芃理好头发后,感觉有些懊恼,她没想过会这么快见到庄浦,本来是计划着明天去京城出差了,好好收拾打扮一番再找机会去撩下庄浦,至少出场得惊艳四座,而不是现在这番蓬头垢面。 “水果和花在送来的路上了,我们稍微等下。”景芃芃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庄浦稍拉了拉她的衣袖,说:“好,站边上些,门口人来人往的。” “恩。”景芃芃朝他身边靠了两步,老实的站立着,给花店老板发消息确认花束和水果的送达时间。 庄浦低头看向身旁的景芃芃,自他们在深城闹得不欢而散后,已经快三年没再见面了,同学聚会或同学结婚喜宴这类场合,他们俩都是尽量避开对方。庄浦发现景芃芃清瘦了些,穿衣风格也变了,连常年戴的眼镜也换成了金丝边框,“你这回了大星城,还是变化有些大。” “嗯?”景芃芃抬头看向庄浦的眼睛,看他水汪汪的眼睛里倒映出她眼镜框掉落在鼻翼的样子,伸手推了推眼镜,暗道:“这人怎么永远都是眼睛一汪清水的模样。” “星然什么时候过来?”庄浦转移话题问,他刚被景芃芃投过来的眼神看得心跳加速,她连推眼镜的习惯性动作也变了,以前她都是用右手食指抵着右边的镜框边缘抬眼镜,现在景芃芃习惯性用左手张开,中指和拇指一起扶起镜框。而且她左手臂戴了十几年的银手镯也换了,换成了精致小巧的女士石英表,还略化了妆,眼妆的眼尾部分勾画得娇媚又精致。 景芃芃往外张望了下,看着十米开外正在停摩托车的骑手,猜测着应该是自已订的花束和水果蓝,伸出手臂冲骑手招呼着,随口回了句:“快了。” 正说话间,占星然走到了住院楼门口,看到景芃芃身边站立着庄浦,也有些意外,客气的与庄浦打过招呼后,问:“听说庄少爷要结婚了,恭喜啊!什么时候办酒席?” 景芃芃给了占星然一个“你自已体会”的眼神,抱着花束往电梯口走去,占星然一把拉住她,冲她眨了眨眼,仿佛说“我就是故意的”。 “快了,定好时间通知你们。”庄浦拎着果蓝和牛奶礼盒跟在他们身后回答。 占星然扯住景芃芃,问:“第一批次就我们仨么?不是还有古黎么?” “古黎是你的狗腿子,只跟你汇报行程的,我怎么知道。”景芃芃阴阳怪气的怼占星然。 占星然气笑了,叹息着:“什么酸不溜秋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又一次迷恋上古黎了。” “又一次?”庄浦疑惑的看向景芃芃。 景芃芃没理会庄浦,抬眉对占星然说:“周慕容看来是准备让给我了?” “你好意思提这事?你之前都跟周慕容约会过了,还把你睡过的男人介绍给我,你真的是做得出。”占星然故意带着怒意质问景芃芃。 “你脑子长着是只用来打官司的么?那么一位绝世好男人,我要是睡过了,还会放手给你?” 庄浦算是听出来这两闺蜜在抢同一个男人的故事了,冷笑了声:“看来我有幸见证到了好闺蜜抢同一个男人的战争了。” 占星然看景芃芃有些刻意的怼她了,知道景芃芃因为她提庄浦要结婚的事有些不爽,继续故意逗她:“反正你睡过的男人我是不会要。” 景芃芃瞥了眼占星然,又白了眼庄浦,掏出手机给古黎打电话:“古小狗,还要多久?” “就在你们身后,我都看到你们了,别催了。”古黎从大门口跑进来,看他们三站在电梯厅处,大眼瞪小眼的状态,带着疑惑快步走过来,问:“怎么了?三个人一脸便秘的模样,上去啊!” 景芃芃把花束扔给古黎,率先进了电梯,另外三人紧随其后,古黎觉得气氛有些怪异,识相的憋着一口气没再出声。 庄浦带着三人走到马翌母亲住的病房内,马翌还是大手笔,花了些钱打点,搞了些单人的加护病房,马翌的妈妈躺在病房上,身上连着心脏监护仪器不太方便动,笑着跟他们打过招呼,直呼:“你们这搞得太客气了,还带什么东西来咯,能来看阿姨,阿姨就很开心了。” 占星然凑到病床前,温婉的回答:“陈姨,都是我们的一些心意,我们也是今天才收到您在大星城治疗的消息,不然早两天就该来看您了。” “唉,那会不知生死的,人都差点去了,亲戚朋友都没通知。”陈姨扯下吸氧管,轻轻摇头。 景芃芃在那个时空只听说当年马翌离婚的阵仗闹得很大,她当时身处国外,没能参与到,现在回到自已的时空,还能有幸见证马总的离婚大战,不由的有些兴奋,抿着嘴站一旁安静的听着陈姨讲述被马翌媳妇气出心脏病的经过。 马翌垂着头不出声,庄浦和古黎站在马翌身边拍着肩膀安慰他,庄浦有留意到景芃芃的神情有些怪异,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的不可置信的神情里,竟然还透露着隐约的小兴奋和小雀跃,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陈姨讲完被气出心脏病的经过后,一把拉住占星然的手说:“唉,你们读书时,阿姨就很喜欢你,一直想着等你长大了,收你做儿媳妇的。可惜我们家马翌眼瞎了,娶了个恶婆娘,唉” “妈!”马翌开口制止他母亲再说下去。 陈姨不乐意了,微抬起头道:“我说她恶婆娘,你还不高兴了?反正我话放在这里,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自己掂量着办!” “妈,我离!我离总可以了。” “你同学在这,我也不怕他们笑话了,我就这么两个要求:一是离婚,二是她这样对待公婆,不守妇德,得让她净身出户。反正这些年她傍着你一起做生意,抢了你多少订单和客户,也赚了不少钱,你那些财产不准让给她。”陈姨郑重的交待着。 马翌握了握拳头,不再出声,房间的气氛有些紧张,景芃芃看大家都不说话,也不知道是哪根弦断了,冒出句:“陈姨,女孩子在离婚这事上多少还是吃亏的,毕竟孩子还小,才八个月,孩子的抚养权肯定是跟着妈走,那婚内财产多半就得随着孩子走了。” 陈姨瞥了眼景芃芃,她一直不太喜欢景家这个女儿,从小就跟个男孩子一样,学生时代带着他儿子逃课、玩游戏的不务正业,高中时还跟庄家的儿子早恋,庄浦的母亲与她交好,每每见面,她都会从庄浦的母亲那听到景芃芃是如何勾引庄浦,还没脸没皮的,骂都骂不走的那种。 占星然看出了陈姨脸上的不高兴,连忙拉过陈姨的手说:“陈姨,婚内共同财产的分割还是有些复杂的,他们双方协商不好的情况下,去法院走诉讼离婚,审判员是会更倾向于小孩子抚养权那一方。” 庄浦也走上前对陈姨说:“陈姨,这个都是后话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您把身体养好先。” “对!陈姨,身体重要!您养好了身体,才能给马总再物色个好媳妇儿不是。”古黎也凑上前来安慰马翌的母亲。 陈姨笑着点点头,看向占星然问:“星然,你是不是还没男朋友?” 占星然有些尴尬的笑笑,回答:“有在接触了解的对象了。” “那就是还没正式处在一起咯,马翌,你倒是快点离婚了。”陈姨冲马翌使了个眼色。 马翌又头痛又尴尬,自已这位老妈真的是厉害,他还没离婚呢,就考虑着给他找新对象了,还打起了占星然的主意,她占星然哪能瞧得上他? 第66章 还允许回头么 五人从病房出来后,正值下班高峰期,往哪边走都堵车,占星然提议去对面商场吃饭。马翌长叹短吁的表示同意,一行人穿过地下通道到了对面商场,古黎嚷嚷着马翌爱吃湘菜,尤其爱吃炒土鸡,拉着他们到了商场五楼的湘菜馆。 占星然看马翌兴趣缺缺,精神头不太好,便把菜单递给景芃芃,说:“你来点,你专业做商务接待的活,比我们会点菜些。” 景芃芃也不介意,接过菜谱,大略看了下,便对服务员说:“来两道你们店的招牌菜,炒土鸡和辣椒炒肉,恩再来份剁椒蒸芋头,火焙小鱼仔,还有芙蓉豆腐,马总,要单独给陈姨点份清淡些的饭菜,打包过去不?” “她暂时只能喝些粥或面食的,我就请了护工了,护工会按医嘱准备饭菜的。”马翌摇着头回答。 古黎竖了个大拇指,表扬景芃芃:“我们家芃芃就是心思细腻,我几个爱吃的菜都照顾上了。” “庄少爷爱吃豆腐?”占星然好奇的问。 古黎贱贱的笑:“何止,他超爱!” 庄浦面无表情,也不打算接古黎的话茬,拿起茶壶给马翌倒杯茶,问马翌:“陈姨还要住多久?” “前两天转院过来,陆续做完了一些检查,将养个一周看情况。” “陈姨早两天转院过来,也没见你跟我们提。”占星然接过庄浦的茶壶习惯性的给古黎倒了杯茶,又给自己和景芃芃都满上杯茶。 古黎朝占星然挑了挑眉笑笑,很自然的端起茶杯抿上一口,附和的道:“就是,马总太把我们当外人了,光屁股一起长大的,你妈也是我妈,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该早些跟我们说的。” 马翌叹气道:“她就是老毛病,受不得刺激,在深城医院住了几天,已经有好转了,不然我也不会答应让她转院回来。” 庄浦又问:“你爸呢?” “哼!跟他的小女友去欧洲旅游了,明天会回国,指望他能干啥。”马翌冷着脸回答,提起自己的父亲就觉得一阵荒凉。 古黎拿茶杯的手一抖,水洒了出来,连忙低头去擦洒在裤子上的茶水,边擦边发表感慨:“马伯伯这是又换女友了?他们那一辈的,少有的人生过得肆意潇洒的啊!” 占星然在一旁扯了餐巾纸立马伸手去擦古黎裤腿上的水,嗔道:“注意点!” 景芃芃瞥了眼占星然和古黎的神态,总觉得有些怪异,正琢磨着,坐在身旁的马翌头倒向她的肩,长吁一口气,对景芃芃说:“我妈才是最笨的那个,一直守着我爸,念着他能回头。芃芃,你别那么傻,借你肩膀给我靠靠,我需要安慰。” “你特喵的一个已婚男士勾搭我一个未婚女性。”景芃芃嫌弃的侧过头数落马翌,但身体没躲开,任由马翌的头搭在她肩膀上。 古黎看庄浦脸色有些变化,连忙起身走到景芃芃的座位后,冲马翌说:“来,我跟芃芃换个位子,你来靠我。” 马翌用戏谑的眼神在他们四人身上来回打量,一把挽住景芃芃的胳膊,说:“我不,你一个男人,我怎么靠。芃芃最好了,我就喜欢小芃芃。” 占星然也察觉到庄浦黑到离谱的脸色,也跟着喊:“马总,你得把婚离了,才能来祸祸我们家芃芃。” “离!我现在就离!”马翌说完,坐直身子当场给前妻打了电话,直奔离婚的主题,电话那头的马翌的妻子也很痛快的同意离婚,马翌把孩子的抚养权和深城的三套房产都给了妻子,两人十分钟时间里就在电话内把离婚条件都协商好,还约好了去办手续的日子。 景芃芃和古黎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看着马翌打完这通电话,占星然忍不住感慨:“马总和他媳妇这效率,到底都是生意人。” 服务员带着两位阿姨推门进包厢上菜,古黎看马翌一脸淡定的跟占星然说说笑笑的,便也坐回原位子,又看看庄浦的脸色,把座位椅往庄浦方向挪了些,凑庄浦耳边小声说话:“少爷,马总这是弯道超车啊,你再不回头,芃芃真该被抢走了。到时都是老熟人了,你更加不好去挖人墙角了。” 庄浦侧过头用眼神剜了古黎一眼,同样也压低声:“我要结婚了。” 古黎从上到下的打量着淡定从容的喝着茶的庄浦,扯着嘴角笑:“你别后悔就行。” 马翌看对面两人的小动作,挥挥手说:“诶!你们别背地里商量了,我刚开玩笑的,我对芃芃没想法。” 景芃芃不乐意了,转过头嚷嚷:“马总,我裤子都脱了,你跟我说开玩笑?” “那你倒是脱给我看!”马翌偏过头打量着景芃芃。 景芃芃伸出手佯装解裤腰带,占星然在旁边一把拉住她,捂着额头笑:“还好小道姑没在,不然你们三个老流氓凑一桌,可以斗地主了。” 庄浦闷着头吃饭,古黎想插进他们的“开车”局,发挥一把,看庄浦一脸的不高兴,便忍下来,也埋头吃饭,期间他给另一旁的占星然舀了几勺芋头,占星然也不动声色的吃着他夹过来的菜。景芃芃看在眼里,越发觉得这两人不对劲,不是因为身旁的马翌时不时逗她两句,她都差点要拉着占星然和古黎出门去现场审问了。 晚上徐城诚和熊欢也赶到了医院,问小道因为大着肚子不方便来回奔波,古黎没让她再过来。因为医院规定的晚上探视人数有限制,马翌只带着徐城诚和熊欢上了楼,景芃芃他们在住院楼一楼大厅等着。 古黎有意给庄浦和景芃芃制造独处的机会,借口要去占星然车上拿东西,拉着占星然去了对面商场的地下停车场。景芃芃看着身边一直板着脸的庄浦,氛围有点凝重,她便踱步走到大厅外的花坛边坐下,掏出根女士烟点燃抽着。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庄浦跟过来坐在她身边,距离挨得有些近,夜晚的风吹过来,都能闻到景芃芃身上淡淡的橘香味。庄浦忍下想抱住景芃芃的冲动,盯着她手上烟,被风吹得一明一灭的。 “大学时就会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景芃芃吐了口烟圈。 庄浦看她抽烟动作娴熟得像个老烟枪,但她吸入的烟雾只在口腔内打个转又从嘴边缓缓散出来,庄浦笑了:“你怕是没体验过鼻腔内冲入烟味的感受。” “这种抽法不容易上瘾,过过味而已。”景芃芃也不看向他,吸着手上的烟走神。 “所以这就是你一直强调的自控力?” 景芃芃带着疑惑的看向庄浦,没明白他指的是啥。 庄浦也没有解释,抬起头看向星空,想起那晚他给景芃芃发的微信内容,又哼笑出声:“今晚的月色” “恩,月亮又大又圆。”景芃芃快速接上话茬,又补问一句:“婚期大致定在什么时间?我下个月要外派到吉隆坡了,应该是不能赶来观礼,提前祝你新婚快乐!” “工作签办好了?” “在办理中了。” 庄浦停顿了几秒,问:“去多久?” “两年,项目进展有变化的话,可能三到四年。”景芃芃抬起手上的烟又吸了一口,考虑着到时找什么由头,将来回坐飞机的行程得跟罗泊远错开。 “小道是说你要去睡几年南洋鬼子。” 景芃芃的手一顿,吞了口唾沫,“这个应该不犯法,你有意见?” “我说有意见,你会不去睡么?”庄浦认真的问,用水汪汪的眼睛盯着她。 景芃芃再次手一抖,白了眼庄浦,不爽的道:“收敛点,都要结婚的人了,就别处处留情了。” “我不是发消息跟你说过么,性格不合,不太想继续。” “可你也说了,你要对人家负责啊!而且不是家里都已奔走相告了么,连我爸妈在厂镇都收到消息,说庄家少爷要‘嫁’入豪门了。”景芃芃没好气的回答。 景芃芃岔岔不平的模样,又带着阴阳怪气的吃醋语气,庄浦嘴角弯出一个弧度,又憋了回去,装正经的道:“那是因为某些人也不需要我负责,所以我只能对别人负责了。” “呵呵,懂,男人要有担当,那你继续演好这个人设去。”景芃芃看烟灭了,站起身准备将烟蒂扔进大门口的垃圾桶内。 经过庄浦身前时,庄浦伸手拉住她的手,低头小声问:“你,还允许我回头么?” 景芃芃被花坛边的风吹得没听太清,回过头问:“什么头?” 她等了一会看庄浦没再回话,只是用大拇指摩挲着她的手心,景芃芃从学生时代就很贪恋庄浦手传递来温热的触感,尤其是这样轻轻抚摸着,总能撩得她心下发软。景芃芃深吸一口气,挣脱开他的手,继续走向垃圾桶。扔掉烟蒂的瞬间,景芃芃突然间顿悟了,她一个马上要外派出国的人,不管庄浦这个婚结不结得成,他们二人都还是异地而处,变数太多,这样强行牵绊着,其实很没意义。 马翌这时正带着徐城诚和熊欢下楼了,看庄浦蹲坐在花坛边发呆,景芃芃站在门口的垃圾桶边发呆,不解的拍拍景芃芃的肩,问:“这垃圾桶很好看么?” 徐城诚也笑了:“看你站垃圾桶一脸惋惜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是不是掉了什么贵重物品进桶内了。” “没,在思考明天出差的事。”景芃芃摇头继续说:“马总晚上住哪?” “准备和少爷在附近酒店开个房。”马翌指指庄浦。 徐城诚忙接话:“开什么房,住我那,我们几兄弟好久没聚了。我爸给我买的房子装修好了,我一个人住,上周刚搬进去的。” 熊欢在边上撇撇嘴,打趣徐城诚:“你不是金屋藏娇了么,你那小女友不会有意见?” “城诚有女朋友拉?”景芃芃歪着头表示诧异。 徐城诚脸上的神情闪过一丝尴尬,他还没想好是不是要跟那个小姑娘长期发展,而且他不太想让景芃芃知道他有女友的事,之前问小道有找徐城诚合计过,让他努把力把景芃芃给“收编”了,徐父也频繁的找景父沟通两家对亲家的事。徐城诚对景芃芃的感情,其实连他自已也摸不透,从情窦初开的年纪就喜欢上了景芃芃,整个年少到青春里他一直追逐着她,也不知道是年少时的不甘,还是景芃芃在他心里已经牢牢扎了根。虽然这么多年,景芃芃明确表示只当兄弟,但他仍然每每听到景芃芃又分手的消息,他会不自觉的想靠近她,让景芃芃能看到他。 “刚接触中,还没到那一步。”徐城诚小声的回答。 庄浦也走了过来,他刚看马翌一直指着他,便一直关注着他们四人的神态,结果看到徐城诚眼神一直盯着景芃芃看,眼睛里分明写着:芃芃,我喜欢你。庄浦坐不住了,便起身往他们走去。 熊欢仿佛听到好笑的事,指着徐城诚的嚷道:“渣男!刚接触就能接触到床上去了?你还能再编得像一点不。” 徐城诚有些恼怒,偷偷看了一眼景芃芃,忙解释:“别听熊欢乱扯,真的刚认识没多久,就同事介绍认识的,那天晚上喝多了就” “哎呀!都成年人了,睡了就睡了嘛,你能重新振作起来谈恋爱,我们做兄弟的,还是会替你高兴的。”景芃芃拍拍徐城诚的胳膊,继续说:“我问下古黎他们怎么还没过来,等他们到了,我带你们去大星城最屌的商务ktv。” “商务ktv?”马翌眼睛亮了,随即一把揽住景芃芃往另一边走去,低声问景芃芃:“有小姐姐么?” 马翌比景芃芃高出一个头,又身形魁梧,他左手整个搭在景芃芃肩上,从背后看,仿佛景芃芃靠在马翌怀里一般。庄浦皱眉,正准备上前拉开马翌,徐城诚先他一步冲上去,扯开马翌的手,“马总,你别占人芃芃便宜啊!” 马翌做了个无语的表情,心想:“这小子怎么还没对芃芃死心?” 倒是景芃芃满不在乎道:“想多了,马总,好兄弟。” 徐城诚还是不乐意,坚持道:“马总有妇之夫呐!晚上我请,浏阳河边的ktv,我订个包厢。在群里发个定位,你让古黎直接过去。” 景芃芃也不争,请客这活,男士挺身而出很正常。随即扯下马翌的衣领,附在马翌耳朵旁,悄声道:“你离婚后回一趟大星城,我给你介绍尤物。” 马翌眨眨眼,给景芃芃竖起了大拇指。 第67章 风云波动前的诡异 景芃芃早上捂着额头醒来,头痛得要裂开,手机铃声一直响个不停,她伸手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不用猜就知道是罗泊远打来的。 “罗总!”景芃芃清清嗓子。 罗泊远:“景芃芃,你人呢?” 景芃芃:“罗总,我昨晚给您发消息报备行程了的。我的航班是上午出发的,提前过去京城准备那边您的出行和住宿。您上午还有个研品会,给您订了下午的机票,我已经安排好司机下午送您到机场,行李寄运到时司机会负责。” 罗泊远:“京城就出个短差开个小会,需要你提前过去安排什么住宿。” 景芃芃看时间已经八点半了,再不收拾行李就赶不上十点半的航班,立即开了免提,快速穿衣收拾行装。边收拾边回答:“罗总,这不我一个人提前过去可以坐经济舱,跟您一起坐飞机,你又老让我陪同坐商务舱的。我的职级,报销标准只有经济舱的标准,之前每次都让您个人给我报销升商务舱的费用,我也挺不好意思的。” 罗泊远:“我是有穷到付不起你商务舱的费用?” 景芃芃又不能说自已是因为害怕跟罗泊远同乘交通工具会再次噶屁这话,只能搬出她的狗腿撒娇模式:“哎呀!我上次生病工作有些懈怠,您也没计较,接下来每一项工作,我都要提前做准备,报答领导您的体恤之恩,一定要让您这次在京城舒心的来,开心的走。” 罗泊远咳嗽两声:“哼!那你最好不要出差错!” 景芃芃看电话那头罗泊远快速挂断电话,已经脑补了罗泊远暴怒的画面,不由的打了个寒颤。头皮又传来一阵痛感,持续性的扯着疼,景芃芃觉得昨晚ktv的酒是个假酒,仔细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 景芃芃在kv包厢内喝得没几分钟就上头了,全程半躺在沙发上,包厢内昏暗的灯光里,她只记得耳旁响彻的是马翌和徐城诚的干嚎声。期间徐城诚的小女友查岗,闹着要过来,徐城诚便出去接了小女友领进包厢。小姑娘年轻姣好的面容,小小巧巧的身形,马翌私下打趣徐城诚这“吃”得蛮好。徐城诚的小女友也一直很乖巧的粘在徐城诚身边,时不时的向在场的女性宣示她对徐城诚的主权。景芃芃当时还只觉得现在的小女生是真的果敢又目标感强,想要的人或物,会坚定的攥在手里。哪像他们这一代人,个个身上有文艺弱娇公主病,当断不断的。 直到徐城诚的小女友不停的找由头给景芃芃敬酒时,景芃芃才后知后觉这小姑娘对她的敌意,几杯下肚被小姑娘灌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熊欢凑过来附在景芃芃耳边坦白:“芃芃,你别理这小绿茶,她知道你是徐城诚心里的白月光,故意针对你的。” “哈?尼玛,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她怎么知道的?”景芃芃头有些晕,倒在熊欢肩上。 熊欢讪笑着:“她老怀疑我跟徐城诚有一腿,还找我麻烦,我就把你供出来了,我也没想过你们两个会见面的啊!” 景芃芃无语,头又晕得厉害,推开熊欢便往另一边倒去,想继续靠在沙发上休整一小会。她没注意到另一边坐着的是庄浦,一头倒进了庄浦的怀里,只觉得这个体温和怀抱,还有气息无比的熟悉,习惯性的稍倾过身体,伸手搂住这具身体的腰肢。 庄浦前半程一直在ktv外面打工作电话,晚上的小组电话会议开了一个小时才结束,等他回到包厢时,就看到景芃芃醉得倒在熊欢的肩头,他嘱咐完服务员泡了杯蜂蜜水,便坐在景芃芃身旁,准备等蜂蜜水送来后喂她喝些解解酒。刚坐下没几秒,景芃芃就靠在他怀里,还搂住他的腰,让庄浦紧张得全身紧绷,一旁的熊欢啧啧不停,表示不当电灯泡,往沙发另一端挪去了。 服务员把蜂蜜水送来后,庄浦扶着景芃芃喝了几口,景芃芃越发觉得反胃,强撑着难受,冲出包厢,跑进厕所抠着喉咙催吐,直到把一整天的饭菜都吐出来,身体才舒坦些。她晃着头出了厕所,庄浦站在洗手间门口等她,眼神里压抑着景芃芃看不懂的情绪。回到包厢后,一直沉默的庄浦拉住景芃芃的手唱了一首《你的名字我的姓氏》,唱得景芃芃一身疙瘩掉地的,只能眼神闪躲的避开庄浦投来的目光,恍惚间好像看到古黎也牵着占星然的手。 回忆起古黎和占星然牵手的这个画面,景芃芃直摇头,快速奔厕所洗漱,她现在没时间去想这层,打算出差回来后再去查查这两人的猫腻。 罗泊远这些年出行都习惯了景芃芃全程随行着,聊工作时,景芃芃能迅速接上思路,像叮当猫加百度的集合体,有问必答,有需要必办成。闲暇时,景芃芃也能跟他插科打诨的嬉笑两句,让他的旅途不用那么沉闷。罗泊远已经分不清,景芃芃对于他而言是一种习惯,还是心里的悸动。 当司机把罗泊远送到酒店门口时,景芃芃已经站在酒店大门外候着了,看罗泊远下了车,酒店门童也在边上帮忙拿行李,她忙不迭失的小跑上前,“罗总,这是您的房卡,您稍作休息,晚上秦总就在酒店中餐厅给安排了商务宴请场。” 罗泊远接过房卡,点点头,没停下脚步,在侍者的指引下往电梯厅走去,走到一半发现身后没人,回转过身,才发现景芃芃还站在门口打电话,看样子是在对接晚上的商务场,罗泊远驻足在原地,安静的等景芃芃打完电话。 “罗总,您怎么不上去?”景芃芃聊完电话才发现罗泊远站在不远处盯着她看,罗泊远出院这两天,景芃芃一直觉得罗泊远的腰背没以前挺直了,还时不时的老咳嗽,她估摸着罗泊远身体还是没恢复好,也不敢让罗泊远太劳累了,立马小碎步走到他跟前。 “晚上几点?” “暂时定在七点,我会提前半小时去您房间喊你的。”景芃芃看了看时间,才四点多,罗泊远还可以休息两小时。 “我不休息了,你跟我一起进房间。”罗泊远不容分说,转身从侍者手里接过行李箱,点头致谢后,拉着景芃芃进了电梯。 景芃芃认命的进电梯,一路跟着到了罗泊远房间,垂着头问:“罗总,有何吩咐?” “调令月底会出来,下个月就得过去吉隆坡,签证手续这些都有在安排。”罗泊远脱下外套,坐在床尾的沙发上,沙发前的小茶几上放了盘红提和一盘小食,边上还放了杯热茶。罗泊远一看就知道是景芃芃提前准备好的,脸上露出笑意,拍拍另一边沙发,示意景芃芃坐过来,“这些吃的是给你自己准备的。” 景芃芃依言坐过去,撇撇嘴道:“工作签证已经在办理中了,这些吃食是给您老准备的,我看秦总那架式,晚上估计该拉着您喝尽兴,我提前备点东西给您饭前填填肚子,待会上了饭桌,空腹喝酒会醉得快。床头还放了解酒药,开餐前半小时,我会提醒您服用。” “行,这么多年我也不指望着你帮我挡酒,就只能指望着你帮我醒酒了。”罗泊远摇摇头喝了口茶。 “佬大,你良心不会痛么,这么多年,我陪你喝过多少场。”景芃芃看罗泊远心情不错,壮着胆子调侃起来。 罗泊远哼笑两声:“是,你陪我喝,喝醉了还得我安排你,我情愿我自己一个人喝。” 景芃芃不接话,掂了粒红提进嘴狠狠嚼起来。 罗泊远看她鼓囊着小嘴,一脸的不服气,宠溺的笑笑,靠在沙发背上眯着眼盯她脸上的小表情,打趣道:“听说你勾引商管公司的李江榕了。” “罗总,您好好喝茶,少打听八卦。”景芃芃翻了个白眼,想到这段时间集团内的传闻,她自从去年跟随罗泊远调到大星城公司以来,兢兢业业的保持一贯作风,不与公司内的同事发展任何暧昧关系。那位商管公司的招商经理也是胆大,仗着自已“皇亲国戚”的裙带关系,连罗泊远的助理也敢撩,明里暗里的示爱过景芃芃几次不成,就恼羞成怒反咬一口,集团内没多久便传出景芃芃勾引他李江榕的传闻了,景芃芃几次说服自已当笑话听听得了,但没成想这事还能传到高层领导那。 罗泊远眯着眼笑:“我还想着你这是工作量不饱和啊,还有时间和精力去勾搭别人。” “佬大,这么多年受您的审美影响,我找男朋友的眼光,跟您找女朋友的眼光是一样高的,他李江榕没长在我的审美上。”景芃芃如实汇报。 “需要我帮忙就说一声,比如透个风声,说你男朋友其实是我。” 景芃芃弹跳起来,咬着牙保持微笑说:“我谢谢您勒!” “不客气!”罗泊远挑挑眉,满脸笑意。 “这点小事我自己能解决,不会让您蒙羞的。”景芃芃站直身,保持微笑:“罗总,您还是休息,我去餐厅确认下菜品和酒水这些。” “不是他老秦设宴么?” 景芃芃叹口气:“谁让您跟秦总关系好得穿一条裤子呢,他换了个新助理,业务不太熟,晚上还有好几个合作商家的领导会过来,秦总怕没安排好,让我帮忙把下关。” “行,待会我问老秦要你的劳务费。”罗泊远摆摆手,放她出门。 晚宴准点开席,罗泊远换了身英伦风的衣服出场,他宽阔的身形和儒雅的气质很适合这类型的穿搭,一进餐厅包厢就成了全场的焦点,几个合作商里也有女士,多少有听闻罗泊远情场浪子的大名,风度翩翩,家世又好,离异单身又多金的,便一个个壮着胆子,借着来敬酒的机会找罗泊远搭讪纠缠。 罗泊远有些头疼,朝座位旁的景芃芃使了个眼色,景芃芃秒懂,很迅速的端起酒杯站起身来,用上半身贴上罗泊远的背肩处,温柔的叮嘱罗泊远慢些喝的同时,又替他挡了几杯酒。罗泊远也笑着搂住她的腰,又轻捏着她的脸,表现的亲昵又宠爱,在场的女士也看明白了景芃芃宣示主权的行径,讪讪的离开,不再纠缠罗泊远。 “罗总,我昨晚就喝吐了,我快不行了,再让我这样救场子我真的会谢。”景芃芃附在罗泊远耳旁小声抱怨。 “我昨晚又没让你喝,今天也没喊你喝,那你出去透透气。”罗泊远摸摸她的头。 景芃芃咬着牙:“我不是指喝酒,我是说,我老这样给您救场的,生生斩断了我认识在座优质男的机会啊!” 罗泊远满脸的不可思议,随即笑出声:“你搞半天是想在这席间解决终身大事的?” “也不是,我怕出了这个席,被那些女士泼一脸酒。” “那你现在快些走,我拦住她们。”罗泊远故意逗她,佯装把她拦在身后。 景芃芃做了个“算你狠”的表情,坐回座位,狠狠的连喝了几大杯茶水,时刻准备着去洗手间催吐,刚刚那三四杯红酒不催吐出来,罗泊远只能扛着她回房间了。 席间也有其他合作商过来寒暄敬酒的,罗泊远都站起身陪喝,没再让景芃芃沾一滴酒,他知道景芃芃的量,三杯红酒已经是她的极限,这么多年都没办法锻炼出来的酒量。 景芃芃去洗手间催吐前,就叮嘱包厢服务员泡了几杯浓茶端进包厢。待她从洗手间吐了两轮出来,看到喝醉的秦楚抱着罗泊远不肯撒手,罗泊远也红着脸,明显得也喝上头了,站那由着秦楚抱得摇摇晃晃的,秦楚的小助理老实巴交的站在一旁手足无措。景芃芃长叹口气,走上前拉开秦楚的手,笑着说:“秦总,来喝口茶,这茶里有特殊成份哦。” “小芃芃啊!以前在深城我就老喜欢你了。”秦楚放开罗泊远,一手揽住景芃芃,另一支手接过茶杯,喝了一大口,咂了咂嘴,疑惑的问:“没喝出来,你加了啥?” “这里面装了罗总对您满满的兄弟情谊呀!”景芃芃扶着茶杯,让他喝完。 秦楚仰头大笑,把杯中的茶中一喝而尽,冲罗泊远夸道:“你这小助理真讨人喜欢,哪天你不要她了,来我这边,给我当助理。” 罗泊远不经意的拉开秦楚的手,笑道:“你尽管做梦,我保你实现不了。” 景芃芃看罗泊远脚步有些不稳,又递给罗泊远一杯浓茶,走到他身边,小声询问:“看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刚跟秦总小助理也商量了下,他们要去下一场了,秦总那边继续安排,不去下一场的就回去休息。您是回房休息,还是” “我听我们家小芃芃的,回房休息。”罗泊远没跟她把话说完,就搭上景芃芃的肩,要她扶他回房休息。 景芃芃狐疑的看了一眼罗泊远,暗忖:“这哥们喝傻了!” “那您发挥下精湛的演技,秒倒,我好跟他们打招呼,把您扶回房。”景芃芃贴在罗泊远耳旁小声商量着。 罗泊远动了动脸,让景芃芃的唇碰到了他的脸,并侧脸在她嘴上蹭了两下,随即心满意足的倒在座椅上装昏睡。景芃芃翻了个白眼,抬起头向秦楚和席间的合作商道歉,表示要带罗泊远先行离席,秦楚也懂罗泊远这招,故意使坏的喊了几个酒店的工作人员,把罗泊远抬到了酒店楼上的房间,留下景芃芃做陪。 第68章 被拒绝的连锁反应 问小道近期总觉得心绪不宁,预产期眼看着要临近了,肚子里这位二宝硬是没半点要提前出来见世面的动静,看来二宝是个安静的性子。问小道摸摸肚子,盯着电脑屏幕发呆,一旁的周慕容探起身问:“看你没带饭的,中午要不要我帮你去打点饭菜上来?” “谢谢,不用了,芃芃待会带我出去吃。”问小道礼貌的回复。自从占星然拒绝了周慕容,问小道在周慕容面前总觉得不太好意思,本来也是她一开始乱点鸳鸯谱,想把周慕容介绍给景芃芃,结果周慕容对占星然一见钟情了,追了段时间也没能打动占星然的心,屡屡被拒,问小道觉得挺对不住周慕容的。 周慕容看了看她的大肚子,关切的问:“上次听人事部的说你预产期快到了,准备给你办理产假手续了,准备什么时候休产假?” “其实还早,要下个月十号了。我跟人事部说提前半个月休,上完这周的班,就回家等着待产。” “加油哦!生完通知我们,我们都很期待看到小宝宝。”周慕容温柔的给她加油鼓励。 问小道看周慕容人畜无害的笑容,越发觉得自己罪孽深重,这么美好的男子,占星然竟然没看上。 手机铃声响起,是景芃芃打来的电话,“小道姑,快下来,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问小道正准备起身,看周慕容温柔又俊俏的脸庞,想着可以尝试再撮合景芃芃和周慕容,便对电话那头说:“芃芃,你上来一趟。” 景芃芃:“我上去干啥,你们出版社里除了周慕容又没其他帅哥。” 问小道气到要喷火,压低声音吼:“喊你上来就上来嘛,废什么话!” 景芃芃挂完电话,不情愿的走进出版社大楼,熟门熟路的找到问小道办公室,就看到问小道正坐在工位上啃果脯,周慕容坐在她隔壁的工位认真工作。景芃芃一度觉得周慕容是个居家好男人,不是因为占星然看中了,她铁定奋起而追,把周慕容给撩到手。 “芃芃,这里!”问小道朝她挥挥手。 景芃芃走了过去,点头跟周慕容打了招呼,扶起问小道说:“大小姐,这是非得让我上来接您么?” “我腿肿了,走不动,需要你扶啊!”问小道撒娇的挽起景芃芃的胳膊。 “我扶,扶你这个叼毛!” “帅哥面前,说话文雅点。”问小道上手捂住景芃芃的嘴,给她使眼色。 周慕容笑着转过头说:“景小姐这是洒脱不羁,挺好的。” 问小道干笑两声:“我们家小芃芃一直都这么幽默可爱,她小时看武侠小说看多了,才会口无遮拦的,对了,我记得她还说过长大后要找一个慕容复姓的男人嫁了呢。” 景芃芃疑惑的看着问小道,没搞明白问小道怎么有意撮合起她和周慕容了,连忙摆手,说:“开玩笑的,我们先走了哈,再见!周先生。” 问小道被景芃芃拉着进了电梯下楼,翻着白眼怼景芃芃:“你怎么智商突然下线了,没看明白我想干啥,刚刚应该喊他一起出来吃饭的啊!” “你这种才是智商下线呢。” “周慕容多好的男人啊,你跟占星然是怎么回事,都瞧不上他了。”问小道有些着急了。 景芃芃停下脚步,问:“星然跟周慕容没再发展了?” “是啊,前几天周慕容跟我说星然拒绝了他,搞得他还沮丧颓废了几天。” 景芃芃意识到古黎和占星然之间怕是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了,胸腔里的心跳不由的颤了下。想起那晚在ktv包厢两人牵手的场景,后来ktv散场后,马翌和庄浦送她回家,占星然是跟着古黎走的,景芃芃向问小道求证:“那天我们去医院探望马翌的妈妈,古黎晚上回去有给你带宵夜么?” “那天不是你们喝多了么,古黎没回来啊,说跟庄浦和马翌住酒店的。”问小道没明白景芃芃怎么跳到另一个话题了,问:“怎么想起来提这事?” “哦,就问问,我那天在ktv楼下看到有卖卤煮花生的,还喊古黎买点带回去给你吃。这小子只顾着跟兄弟叙旧去了,都没给你带花生吃。”景芃芃找了个借口圆过这个话题。 “他第二天还真带了卤煮花生给我吃了。”问小道甜甜的笑。 景芃芃看她脸上烂漫的笑容,思索片刻,继续拉上问小道去马路边,拦上一辆的士,堆起一脸笑意对问小道说:“乖,我们先去吃饭。” 景芃芃带着问小道打车到了熊欢学校边上的小吃店,问小道四下打量了下餐厅的环境,典型的大星城“苍蝇”餐馆,装修还是九十年代的简陋风格,又老又有些破旧,室内只有五六桌,门外面搭了个雨棚,摆放了七八桌,还全场坐满了。 “这里这里!”熊欢坐在雨棚下角落的一桌,冲景芃芃二人招手。 景芃芃扶着问小道,从边缘绕过去,她也怕人来人往的撞到问小道的大肚子了。问小道有些迷糊,感觉环境没那卫生,她有些担忧的看着景芃芃,用眼神质问,景芃芃也没想成这个“苍蝇”馆子是这么的“苍蝇”,对问小道眨眨眼,示意照顾下熊欢下的情绪。 “小道姑,有些时间没见了。”熊欢热情的给问小道摆碗筷,招呼着店老板上菜,又回头跟问小道说:“我上次跟芃芃说我们学校边上的这家苍蝇馆子味道绝美,芃芃一直吵着要来吃,这不她从京城一回来,我就立马安排上了。” “感谢熊小欢老师,看这里人这么多,味道肯定是错不了。”景芃芃用餐巾纸重复着擦拭桌面。 问小道四处看了看隔壁几桌的菜品,地道的大星城菜的色香,油淋炒过,色泽鲜艳,剁椒的香味扑鼻而来,问小道不由的吞了吞口水,说:“看上去不错也,我怀这二胎正好也是爱吃辣,一闻到这剁辣椒的香味,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看来二胎是个女宝啦!”熊欢一脸艳羡的盯着问小道圆滚滚的肚皮,感慨道:“我一直想要个小闺女,可惜英年早离,该等生个娃儿,再离婚的。” 景芃芃她刚回大星城时,是有听问小道提过熊欢离婚的事,拍拍熊欢的肩道:“你确定你能一个人拉扯大孩子?有了孩子估计你也离不了婚了。” “也是,那个妈宝男的老妈肯定要作妖了。”熊欢一想到前任婆婆的作妖劲,就一阵后怕,庆幸自已脱离了魔爪。 问小道摸着肚子笑:“感觉这娃儿应该是个文静的性格,很少在我肚子里蹦哒,比我怀小希那会老实多了。古黎也很期待二胎是个小闺女,他一直想要个小闺女,小希生下来时,他还一度失望。” “古黎一看就是个女儿奴,以前读书时就是占星然和庄浦的狗腿子,他那是当奴才的命。”熊欢忍不住上手去摸问小道的肚皮,想感受下肚内小人儿的胎动。 景芃芃看她们俩有说有笑的讨论起肚内小宝宝的胎动情况,心下有些不安,刚刚来的路上心里一直装着事,脑子里全是ktv包厢里古黎拉着占星然手的画面。 “你们先吃哈,我去打个工作电话。”景芃芃看菜陆陆续续上来桌了,也没心情吃饭,站起身往棚外走出几十米远,给马翌打了电话,想跟他求证那晚古黎是不是跟他们一起住的酒店。但电话那头一直传来无法接通的提示音,她猜测马翌可能在飞往国外的飞机上,马翌经常性的到处飞往中东和北非国家谈生意。 景芃芃回过头看着不远处问小道正埋头干饭的样子,心下一软,想着眼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往回走了两步,又还是不甘心,拨通了庄浦的电话。 “喂!芃芃?!”庄浦正在大连与同事吃中饭,聊得正欢,看手机来电显示是景芃芃,难得景芃芃主动给他打电话一回,他立马蹭的一下站起身来,拿起手机接听。 景芃芃像是没准备一样,慌乱了几秒,她没想到庄浦的电话这么快就接通了,甚至庄浦的声音还透出惊喜,她沉默了几秒,问:“方便讲电话么?” “可以的!”庄浦也顾不上同桌一群人的惊讶,转身快速往包厢外走去,想找了个安静地方接听电话。 “你在吃饭么?”景芃芃听到电话那头有人喊庄浦的名字。 庄浦走出饭店门外,笑着说:“恩,在连城出差。怎么,打电话来关心我有没有饭吃的?” 景芃芃解释着:“没,怕打扰了你。” 庄浦叹了口气道:“我们之间要这么生份么?” 景芃芃:“行,我们之间的交情,希望你能跟我说实话。” “嗯?你这话说得我有点紧张了,你想听什么实话?譬如,还爱不爱你?”庄浦有意逗她。 景芃芃翻了个白眼,不接话,心里默念:“知道你还爱,庄狗,收拾完古黎,再去收拾你。” 庄浦看电话那头不出声,有些怕景芃芃生气,着急道:“我开个玩笑的,你别生气。” 景芃芃:“今天先不谈我们的事,想找你了解古黎。” 庄浦:“阿古?他怎么了?” “嗯”景芃芃摸了摸额头,背过身想了想,思考着合适提这件事的方式,“那晚ktv唱歌,你就你唱那首歌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古黎?” 庄浦:“嗯?” “别嗯啊!”景芃芃被庄浦这声喑哑的声音给酥到了,脑子里全是那个时空的庄浦哑着声音找她求抱抱求亲亲的同款语气场景。 庄浦听她有些娇嗔的语气,开怀笑起来:“好!” 景芃芃冷静下来,继续问:“这样,那晚你跟谁一起住的酒店?” 庄浦:“我怎么感觉被查岗了。” 景芃芃:“问你就老实回答。” 庄浦:“我跟马总送你回去后,就回医院附近的酒店开的房间。” 景芃芃:“还有谁?” 庄浦:“我可没找小姐姐啊!马总找没找我不知道,他单独一间房的。” 景芃芃要怄到吐血,她是想从侧面打听古黎有没有去酒店找他们,结果庄浦故意跟她扯其他话题,气得她咬了咬舌头,大喊:“庄浦,你少扯其他的,我就问你古黎那晚有没有跟你在一起。” 庄浦叹了口气,他其实那晚在ktv有看到古黎牵起占星然的手,后来一群人喝得东倒西歪的,他和马翌不放心景芃芃一个人打车回去,便三人一起打车送景芃芃回她的公租房,上车前,他确实有看到古黎喊了代驾帮占星然开车,古黎也跟着上了占星然的车走了。景芃芃一开始找他打听那晚他和马翌的行程时,庄浦就意识到古黎和占星然是有什么情况了。 “古黎下半夜来找我了。”庄浦最终还是决定撒谎。 景芃芃明显的听出了庄浦话里的bug,心里沉下来,瞬间感觉这局面她有些想骂大街的冲动,古黎和占星然这是脑子进了多少水,景芃芃越想越气,不由的加大音量,冲庄浦吼:“你特么少忽悠我,你跟马翌那天也喝得挺多的,你刚都说了马翌找了个小姐姐上门,你一个人睡一间房,他古黎半夜跑来找你干嘛?是他来给你提供上门服务?” 庄浦有时候觉得景芃芃这个小脑袋挺神奇的,明明在学习上笨得要死,尤其是数理化方面跟搅了浆糊一样,死活不开窍,可在感情方面,尤其是抓奸这一块,她通透得跟尊菩萨一样。 景芃芃看庄浦没回话,不悦的道:“你就说,他古黎和占星然到底在搞什么鬼。” 庄浦:“我也很冤枉,我真不知道。” 景芃芃咬牙切齿的道:“我会信你不知道他们俩有一腿的事?麻烦你们好基友之间规劝下,别让我揪住了,小道姑现在大个肚子的,收敛着点,别捅了大篓子,有他后悔的。” 庄浦有些委屈:“芃芃,我我跟阿古好好谈一下。可这事你不也该找星然聊聊?” 景芃芃:“我自然会找占星然的。” 庄浦:“所以,我们” “出差照顾好自已,挂了。”景芃芃一听庄浦那语气,就知道他要说啥,连忙打断挂掉电话。她长叹一口气,闭上眼睛抚着额头思索着该如何找占星然谈谈,身后传来熊欢的声音:“古黎跟星然怎么了?” 景芃芃快速转过身,离她不到两米的树下,熊欢受到惊吓的表情捂着嘴看她,景芃芃有些头疼,看了看远处问小道边吃边张望着他俩,便立马走上前揽住熊欢的肩膀,低声说:“你怎么过来了?” “小道姑说看你打电话聊这么久,还脸红又手舞足蹈的,想来偷听你跟谁打电话,我看她大个肚子行动不便的,就自告奋勇来偷听了。”熊欢如实交待,随后想到她刚偷听到的内容,立马又问:“古黎和星然” “哦,他们在帮庄浦办一件大事,你先别跟小道说。”景芃芃找了个借口先堵住熊欢的嘴,她有些庆幸还好不是问小道来偷听,她边走边推着熊欢说说:“先去吃饭,边吃边聊,我饿死了。” 第69章 血光之灾 五月中上旬是问小道预产期的日子,问小道已经提前准备好待产包,“五一”小长假问小道也没敢到处跑,蹲在家里百无聊赖的追剧,交待古黎安排好工作,提前些回大星城陪着待产。 景芃芃劳动节期间也被罗泊远喊出来出差,罗泊远带着她杭州、苏州、常州几地跑,一天一个城市的,假期旅游的人又多,景芃芃正处在生理期,夹缝中安排罗泊远的出差行程,每次行程还得找不同的借口不与罗泊远同乘同一趟高铁或飞机,她感觉自已脑袋都要成了一窝粥了,再次升起了要调部门的念头。罗泊远看景芃芃一脸的菜青色,便放她回大星城调休几天。 刚落地大星城,景芃芃一开机,手机的消息提示震动抖个不停,有古黎发来的,占星然发来的,熊欢发来的,还有庄浦发来的未读消息。她一时不知道先看谁的,正准备点开占星然的消息,手机便震动着提示庄浦的来电。景芃芃接通后就听到庄浦焦急的声音:“芃芃,你在哪?” 景芃芃皱眉,心里隐隐有些不安,随着人群缓缓往机舱门口方向挪动,“刚落地大星城,啥情况,刚开机手机信息都快爆了。” “你先赶省妇幼去,出事了。”庄浦依旧急切的声音。 景芃芃心里一“咯噔”,此时手机又传出另有来电的提示音,她看了一眼屏幕,占星然打来的,景芃芃拿小行李箱的手也跟着颤了颤,问庄浦:“是小道?” 庄浦:“恩,就是情况有点复杂,星然跟我说小道大出血,正往医院送呢,他们都打不通你电话,让我帮忙联系你。” 景芃芃已经猜到什么事了,低声咒骂一句:“他xx的!” 庄浦在电话那头安抚她:“别着急,你先过去,我我在敦煌这边,离得有些远,我找下合适时间的机票过去。” 景芃芃挂断电话,气到“姨妈”量都大了,就感觉下面霍霍直流,她脸色铁青的走出机舱门,下了飞机,边翻看手机的未读消息,边快步走向摆渡车。 医院内,古黎在手术室抓着头发静坐在墙角处,占星然挨着手术室的门口站立,脸上的泪痕未干,红肿的眼睛一直盯着手术室的门。 熊欢挂完电话,从消防楼梯那走过来,同样一脸焦急的看着手术室大门。她刚跟景芃芃通完电话,告知具体的事由经过,心里暗暗懊恼自己多事,不该带着问小道去地下停车场。 上周熊欢偷听到景芃芃打电话的内容就心生疑惑,本来那晚ktv她就发觉古黎和占星然不太对劲,全场挨坐着很是亲密,散场的时候,熊欢开着徐城诚的车,载着徐城诚和他的小女友,经过占星然的红色宝马车时,看到古黎正揽着喝醉的占星然等代驾,占星然头靠在古黎的颈窝处,好似一双手还搂着古黎的腰,徐城诚的小女友还问了一句他们两是不是一对。熊欢当时也没往那方面想,本来他们几人从小就很亲密,喝醉了被男同学扶抱着的举止也属正常,便继续专注的开车走了。但自上周听到景芃芃跟庄浦的通话后,才意识到那晚古黎没有回家,也没有跟庄浦他们在一起,那他到底跟谁在一起一整晚就不言而喻了。 熊欢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虽然景芃芃有说古黎和占星然在帮庄浦办一件事,但从吃饭那天景芃芃的神态,还是多少能读出来景芃芃当时神色的不自然以及心事重重。熊欢一方面气愤古黎和占星然没良心,一方面又可怜大着个肚子的问小道,是以生生压了几天没吱声。直到“五一”假期的最后一天下午,熊欢从老家县城回大星城,熊父让熊欢带些特产送给问小道的母亲,熊父和问母是同一个村出来的,两家关系一直交好,熊欢带着特产去了问小道家,看古黎不在家,便问了嘴古黎的去向。问小道摸着肚子说:“古黎那边说是张家界那边的学校项目有些事情,所以过去那边出差几天,下午就回来了。” “哼!张家界?!”熊欢冷哼着,想起在老家时听占星然的母亲说占星然假期去张家界自驾游了,眼下问小道说古黎也在那边,熊欢愈发觉得这两人真的是没脸没皮了,问小道都快要生了,还有心情去旅游约会。熊欢越想越气,脸上隐忍着怒意。 问小道看熊欢神色和语气都不太对,轻轻推了推她,问:“这是怎么了?” 熊欢看一脸单纯的问小道,实在不忍心告知详情,便说:“放心,芃芃会解决的。” “什么鬼?芃芃怎么了?”问小道一听景芃芃的名字,立马上心,揪着熊欢问情况。 熊欢看问母和小希也在边上,也不方便说,便找了借口说带问小道去小区内散散步。一下楼,看外面下起了小雨,小区路面有些湿滑,熊欢便借着下雨的由头说:“我还是早点回家,我开车来的,平时开得少,车技很一般,呆会雨下大了,更加不敢开了。” 问小道关在家里几天,闷得慌,就拉着熊欢下到地下停车场,说:“我送送你。” 结果两人都是路痴,熊欢也不太记得车停在哪一块,问小道平时也经常在车库迷路的,熊欢又觉得走车库路中间,对孕妇来说不太安全,便拉着问小道慢慢挨着墙边走,边走边找自己的车。走到一个拐角处时,两人看到边上一辆车里,有两个人影正抱在一起,熊欢第一秒只觉得世风日下啊,下一秒就觉得这辆红色宝马有些眼熟,便转到车后面察看车牌,才发现是占星然的车,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问小道已经先她一步认出了车,踱步上前想看清占星然跟谁抱在一块。熊欢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哦豁”,便听到前方问小道的的声音:“古黎?你” 车内两个拥抱着的人也反应过来,转过头同时望向窗外,都愣在车内。熊欢这时才看清古黎和占星然脸上的震惊,占星然的手还搭在古黎的腰间,脸上还挂着泪珠,古黎也眼睛红红的,熊欢闭上眼心道:“完了完了,这场面,连芃芃来了都无济于事了。” 场面静默了几分钟,熊欢拍拍额头,才意识到需要先去扶住问小道,还没等她走到跟前,就看到问小道裤裆上一片红,还滴滴答答的滴落着血滴,熊欢惊声尖叫:“小道,你,你出血啦!” 古黎这才反应过来,立马拉开车门,冲下车去扶住问小道。此时问小道脸色惨白,忍着腹部的巨痛,一把推开古黎,红着眼睛,愤恨的盯着古黎,又转眼看了眼车内的占星然,咬着嘴唇哼笑两声:“你们” 话没说完,问小道便觉得腹腔一阵紧缩感,伴随着痛裂感,她靠在墙边摸着肚子,大口喘着粗气,腹内的撕裂感痛得她说不出半个字。熊欢连忙扶住她,冲古黎大喊:“快打120啊!” 占星然也下车了,看了眼问小道满裤子的血,吓道:“等先,先上我的车,躺后座,我送她去医院。” 古黎准备把问小道抱上车,问小道又推开古黎,捂住肚子,艰难的挤出几个字:“我,我不坐,她的车。” 熊欢顾不了这么多了,抓着问小道吼道:“我们先去医院,乖,我喊芃芃过来,我们先去医院,你得考虑你肚子里的小宝宝。” 占星然也哭了,硬咽着道:“小道,求你了,让熊欢开车,我不同车,她和黎先带你去医院好么,我求你了。” 古黎不容分说,把问小道一把抱起,放在车后座上,让熊欢在边上扶着她,自己跳到车驾驶室,启动车往医院开去。留下占星然捂着脸,蹲坐在地上懊悔,她给景芃芃打电话,景芃芃的手机无法接通,发消息也不回复的,占星然觉得天都塌了,她没想过自已的任性会造成这样的局面。她给庄浦打了电话,大概讲了情况,拜托他帮忙联系上景芃芃。挂完电话转头看着身旁地上的一摊血,占星然有些害怕问小道出意外,站起身来往小区外跑去,拦了辆的士也往省妇幼赶去。 景芃芃夹着个早被浸透的卫生巾赶到医院,她也顾不上裤子有没有被弄脏,顶着一屁股血进了医院产科大楼,大厅门口导台处的护士,看景芃芃大口喘气的冲进来,屁股上还一滩血,但她小腹又平坦,以为景芃芃是先兆流产,忙推着轮椅上前,招呼着:“姑娘,先坐过来,我推你去急救室。怀孕几周了?” “什么?”景芃芃拎着行李箱站在大厅内缓口气,四处张望着找电梯厅,看护士推着轮椅过来,诧异的看着护士小姐姐。 “你流血了,怀孕几周了,我带你去急救室先做初步检查。”护士拉着她坐在轮椅上。 景芃芃这才反应过来裤子被“姨妈”血弄脏了,忙摆摆手,冲护士笑道:“我没怀孕,‘姨妈’血而已。请问,产科手术室在哪几楼?” 小护士尴尬把轮椅往边上挪了下,指着角落处的电梯道:“产科在七楼。” 景芃芃点头致谢,也不管身边人用好奇的眼神打量她裆处的血,大步流星的往电梯厅走去。到了七楼一出电梯门,就看到角落里的古黎,眼睛红红的揪着自己的头发,抬眼看到景芃芃来了,脸上闪过一丝欣喜,正准备起身,但触及景芃芃审视的眼光,又蹲回角落。熊欢也看到了景芃芃,上前抱住景芃芃,委屈的道:“你总算来了,小道姑进手术室前还倔着不肯进去动手术,非得要等你。” 占星然听到熊欢的声音,也回过头来,流着眼泪直向景芃芃。景芃芃看着占星然摇头叹了口气,转头问熊欢:“现在什么情况?” “不知道,里面同时都排了好几台手术,小道姑紧急送来的,加急安排的,办完住院手续和做术前沟通的,刚进去没多久,也不知道情况。”熊欢担忧的回答。 这时手术室门微拉开一条缝,从里面出来一位医生和护士,医生报了个不认识的人名,召唤家属。就见等候区一位男士走过去,医生大概的意思是孩子窒息,需要紧急剖产,让家属签字。 古黎在边上听着有些紧张,不由自主的握了握拳头,倒是占星然发现景芃芃裤裆和屁股上的血,拉上景芃芃的手问:“芃芃,你怎么一裤子血。” 那边正等着家属签字的医生也侧过来看向景芃芃,也以为她先兆流产,提高音量问:“那位女士,有什么不舒服楼下问诊台会安排检查和治疗,你这情况直接来手术室我们一时间也安排不了。” 景芃芃尴尬的笑笑回答:“没事,我这是来月经了,搞脏了裤子,谢谢医生关心。” 熊欢努了努嘴,指着洗手间的方向,对景芃芃道:“你要不要先去垫个卫生巾?” 景芃芃不放心的看了看手术室门口,从包里拿出卫生巾,跑厕所将就着带血的裤子,重新换了卫生巾,之前夹的那块卫生巾已经被浸湿得可以拧出血了。 等景芃芃从洗手间出来,走到等候区时,手术室又出来一位医生,大喊:“问小道的家属。” 古黎冲上前,神情紧张的看着医生,说:“我是她老公。”景芃芃几人也凑了上去,把医生围住。 “小孩已经剖宫产拿出来了,我们在做新生儿的基础检查,待会儿会抱出来,现在是产妇有些情况需要家属做决定。”医生后退两步,如实沟通:“术前就出了很多血,有感染的情况,手术过程大出血,发现子宫破裂,你们这是二胎了,如果没有再次生育的需求的话,一般这种情况我们是建议摘除子宫,减少感染的风险。” 古黎傻眼了,脑子宕机的愣在原地,景芃芃把医生拉到一边问:“产妇本人现在人还清醒么?她自己是怎么考虑的。” 医生点点头说:“失血过多,有些意识模糊,我们一直边给上止血药和消炎药,边输血,情况还算稳定。我刚看了她的血检结果,还有部分结果没出来,就单的血检结果,她的感染指标有些高,而且子宫已破裂,所以需要你们家属做决定要不要摘除子宫。” “医生,您等我两分钟。”景芃芃看古黎一直发愣,也不想跟他说话,给问小道的父亲打了电话,征求完问父的意见后,挂上电话对古黎说:“问叔叔同意摘除子宫。” “我签字,我负责她一辈子。”古黎伸手找医生拿过手术同意书和笔,颤抖着手签起字来。 手术室的大门此时又推开,一名护士推着一辆婴儿床走出来,床头挂着“问小道”的醒目标牌,床上躺着个皱巴巴的小可爱,微闭着双眼,感觉在努力的张开眼想看看这个世界。护士在门口喊:“问小道家属,小宝宝出来了,是个女孩,六斤重,家属先接到病房去。” 熊欢率先凑上前接过婴儿床,感叹着:“小宝宝呀,我们有惊无险的出来了,真可爱!” 景芃芃拍拍占星然的肩说:“你跟熊欢先带着宝宝去病房,这里我跟古黎守着。熊欢,你给问妈妈打电话在病房等着。” 占星然看看手术室大门,她还是很担心问小道的情况,最终还是跟着熊欢和小宝宝进了电梯。 景芃芃和古黎两人在手术室外候了将近两小时,问小道才被推出来,景芃芃看着手术床上脸和嘴唇都苍白的问小道,眼泪忍不住流下来,抬眼对古黎说:“熊欢刚发消息来,徐姨和小希也来了,你那点破事别让徐姨知道了,装好点。等小道稳定下来后,她如果想离婚,你就痛快点净身出户。” “为什么?”古黎抬起头看向景芃芃。 “你还有脸问为什么?放假前我让庄浦劝过你,你听进去了么?”景芃芃捏紧拳头,恨不得直接在手术室门口揍他一顿。 随行的医护士员,抬头看了看这两位家属剑拔弩张的样子,小声提醒道:“家属注意下,产妇还虚弱着,有什么事晚点再说。” 景芃芃和古黎不再出声,陪着一起进电梯,随同医护人员一路把问小道推回病房内。 第70章 撑不起的局面 占星然感觉自已没颜面见问小道的母亲和小希,站在病房门口迟迟不敢进去,她也不知道自已是怎么的鬼迷了心窍,就想着在满三十岁之前,跟这段苦恋做一场告别,开始自已普通人的人生,去相亲结婚生子,就这样平淡的走完一生。所以她跟古黎告白了,她告诉古黎,自己爱了他十几年,从情窦初开期就默默的喜欢着,想让古黎陪她来一场短途旅游。在他们家小区的地下停车场,两人的拥抱也仅仅是对这段感情做最后的告别。 “怎么不进去?”景芃芃从洗手间换了裤子,走回病房,看占星然神情憔悴的杵在门口。 “芃芃,小道她” “问题不大了,静养一阵先。”景芃芃拍拍占星然的肩,说:“你先回去休息,熊欢说你车后排还有血渍,晚点我安排下,把你车送去洗车行。” 占星然摇摇头,说:“你出差刚回来也挺累的,我守在这。” “不用大家都耗在这,我有喊城诚过来了,他负责把你的熊欢送回去,我跟古黎在这守着。” 占星然怔了几秒,红肿的眼睛又滚落滴泪水,“芃芃,你是不是怪我。” 景芃芃叹息:“从小到大,我们几人中,最有主意,最有分寸的都是你,你肯定有你的考量,你们三方都缓缓先。” 熊欢这个时候也走出来,看门外两人的神色,就知道她们在谈论啥事了,熊欢顶着尴尬,摇摇手机说:“徐城诚到门口了,我出去接下他。” 景芃芃点点头,接过手机,对电话那头的徐城诚说:“城诚,也挺晚的了,辛苦你先把熊欢和星然送回去。小道现在还没完全清醒,等明天她状态好点,你再过来?” “哦,哦,好!”徐城诚在电话那头连连点头。景芃芃还回手机,给熊欢使了个眼色,熊欢秒懂,挽过占星然的手臂,带着失魂落魄的占星然去找徐城诚了。 景芃芃感觉头皮又一阵扯着疼,探头看了看病房内的古黎,正神情焦灼的给问小道擦拭嘴唇,问母坐在床边拉着问小道的手,悄悄抹着眼泪,小希懂事的站在婴儿床旁守着小宝宝。景芃芃小声把小希喊出来,捏了捏小希的脸道:“妹妹很可爱。” 古小希点点头,又探头看向病床上的问小道,小声问:“芃芃姨,我妈妈这次是动了大手术么?外婆接到外公的电话后,就一直哭。” “你妈妈很坚强,她没事了,只是需要好好休息,养一段时间。你明天还要上课,外婆年纪大了也不能熬夜,小姨给你和外婆喊了个网约车,你带着外婆今晚先回去休息好么?我跟你爸爸在医院守着你妈妈和小妹妹,明天放学了,我让你城诚叔叔去接你来医院看妈妈和小妹妹。”景芃芃摸摸小希的头,觉得这孩子真的是乖巧懂事。 “好!”小希点点头,跑回病房的床前,在问小道脸上亲了一口,又看了眼婴儿床里的小宝宝,拉着问母说:“外婆,不哭了,我们先回去,明天再来看妈妈和小妹妹。” 景芃芃也适时走上前扶住问母,带着一老一小走出住院楼,边走边安慰着老人家,表示自已会守好问小道和小宝宝,问母才放心的带着小希坐上了网约车。景芃芃站目送着网约车离去,站在楼下发呆,她也不知道眼下这局面要如何应对,尤其是问小道醒来后,怎么安抚问小道的情绪。 手机铃声此时响起,问小道一看,是庄浦打来的,暗道:这位少爷掺和进来啥。 “嗯,怎么了?”景芃芃接起电话问。 庄浦:“我听熊欢说生了,母女平安。” 景芃芃:“恩,有惊无险,但又有点焦头烂额。” 庄浦:“我只订到明天的航班,明天过来。” 景芃芃长叹口气,闭上眼说:“你别来了,这个局面我也hold不住,你来了得更乱了。” 庄浦:“他们这三角关系好像没我的事,徐城诚跟我们俩才是三角关系。” 景芃芃:“一边去,没心情跟你开玩笑。你来来,我要累垮了,刚出差回来的人表示脑细胞已被工作耗没了,你这个脑细胞有多的人来主持大局。” 庄浦:“你那点脑容量本来就少得可怜。” 景芃芃听到电话那边庄浦的笑声,不爽道:“行,明天你直奔医院,别到了现场就只顾着开电话会议和打工作电话就行了。挂了!” 医院产科病房的凌晨,此起彼伏的都是新生儿的哭声,问小道入住的双人病房,邻床的孕妇也是当天羊水破了送进医院的,一直在宫缩着,等待开指开到四指就送进自然分娩的产房内。一声声的痛苦呻吟从邻床传来,问小道这边的新生小宝宝也因为饥饿哭闹着,景芃芃被吵得有些崩溃,感觉脑内紧绷的那根神经随时会断掉。 “还是没奶水么?”护士第三次走进房询问。 躺在病床上的问小道摇摇头,眼角挂着泪珠,神情憔悴,脸上没有半分为人母的喜悦。她从醒来,就一直不怎么说话,看了一眼孩子后,就进入发呆状态,偶尔会皱着眉头,轻轻抚住腹部,古黎察觉到她皱眉的动作,就会按一下一旁的镇痛棒。中途问小道会让景芃芃把孩子抱过来尝试喂奶,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问小道气血亏虚得厉害,还是因为惊魂未定、心绪不佳的原因,小宝宝吮吸了会也没奶水,吸不出奶的小宝宝很委屈,一直哭闹不停。护士给小宝宝泡了一些奶粉喂了些,建议问小道先恢复两天,再尝试催乳进行母乳喂养, 景芃芃看小宝宝哭得可怜,问护士:“我们有备奶粉的,我去泡些,大概要泡多少?” “先每次20l的喂着,3小时喂一次。”护士回答,给问小道和小宝宝量了下体温,就去了邻床检查待产孕妇的情况。 古黎连忙起身去待产包里拿奶粉,说:“我去泡奶。” 景芃芃也不抢这活,她对育儿这个精细活还是没经验,坐回床边的凳子上,拉着问小道的手,眨巴着眼睛盯着问小道看。 “你老这样盯我干嘛?”问小道终于还是憋不住,主动开口说话。 “看你慈祥啊!”景芃芃有意逗她,想分散下她的注意力。 问小道闭上眼睛,问:“你行李箱都放这的,这是刚下飞机就过来了?” “何止啊,我还顶着一裤裆的血冲进医院的。所有人都以为我是流产,我都差点被楼下导台的护士小姐姐推进了急救室。”景芃芃表情夸张的指着行李箱旁的塑料袋说:“看,那袋子里现在还装着那条沾满了血的裤子,不是因为那条裤子太贵,我有点舍不得,我都得把它跟内裤一起冲进厕所下水管道了。” 隔壁床的护士和待产孕妇听到景芃芃的话,都嗤笑出声。 问小道也憋不住笑得全身抖动起来,一动又扯着伤口痛,“哎哎哟,你收一收,服了你了。” “别动,别动,我给你按下镇痛棒。”景芃芃站起身来摸向病床另一边的镇痛棒,又拍拍问小道的手说:“你别发愁,没奶水就没,奶粉一样的,我们家小宝宝壮实着呢。” 问小道叹了口气,正准备说些什么,古黎拿着泡奶的量杯走进病房去给小宝宝喂奶,问小道立马闭上眼不出声了,古黎也一脸沮丧的神情去抱起小宝宝,仔细的用小勺子,一丁点一丁点的喂。 景芃芃看这两口子别扭的样子,太阳穴的位置又隐隐作痛,起身往楼层的消防楼梯走去,想去楼梯那抽会烟。待走到消防楼梯那,发现这大半夜的,还有孕妇在慢慢爬楼促产。景芃芃捏着烟揉了揉了,退出了消防楼梯,走到楼层的护士站那登记了下楼买东西,领了张门禁卡,便乘坐电梯下楼,在住院楼的大门外,会在花坛边抽烟。凌晨一点的住院楼只有一两个保安守坐在保安亭内,凉风吹来,景芃芃有些惆怅,她以为回到这个时空,预知了一些事情的走向,可以让她避开很多坑,比如跟罗泊远谈恋爱这事不可取,比如转项目营运岗这事可以提前几年排上日程,比如可以提醒堂兄每年带大伯定期体检。可眼下古黎他们这三角恋的关系,倒是打得景芃芃有点分不清南北了。以前她是惹祸精,遇到麻烦事,有占星然挡在她前面,遇到为难的事,有古黎帮她,再不济也有庄浦会替她挡“箭”,现在这局面,反而大家都眼巴巴的指望着她来主持大局。 庄浦次日的上午推着行李箱赶到医院时,就看到景芃芃顶个着黑眼圈在护士站沟通催乳的事,庄浦站在她身后半天,景芃芃都没发觉,只是双手肘撑在台面上发呆,等护士的回复。 “你这精神状态,不该原地倒地睡么?”庄浦离她不到十厘米的距离问。 景芃芃站直身子一回头,额头正好贴上庄浦的下巴,她微微后仰了下,看清来人后,一把扶住庄浦的肩,“哥哥,你终于来了。” 庄浦被她一声“哥哥”喊得微微怔了神,随即笑道:“这么想我?” “看我的白眼。”景芃芃看他身旁的大行李箱,问:“你这是来接替我的状态?” “我接替你?我是会有育儿经验了,还是方便照顾产妇了?” 景芃芃转头跟护士示意晚些再过来,拉着庄浦往病房走。病房里古黎同样顶着黑眼圈坐在病床旁,问小道的父母,还有古黎父母都在,问小道正睡着。庄浦跟几位长辈打过招呼后,又看了看小宝宝,从怀里掏出个红包放小宝宝身上,柔声对小宝宝说:“小可爱,叔叔祝你茁壮成长,要开心哦。” 古父连走上前拉着庄浦寒暄了一阵,古黎起身对庄浦仰仰下巴,往门外走去。庄浦收到信号,把行李箱往墙角一推,跟几位长辈点头示意出去一会。 问母从昨天就看出来自已女儿女婿有些不对劲,早上她赶来病房,看问小道全程跟古黎没有眼神交流,也不搭理古黎的,更加让她觉得两人之间在闹矛盾,甚至问小道突然间大出血,有可能是因为古黎。问母看古黎和庄浦出了病房,但拉着景芃芃走到隔壁空床处问:“芃芃,你跟阿姨说实话,他们两什么情况?” 隔壁床位的孕妇早上一早开了四指,已经送到产房去了,家属也陪同一起在产房外守着去了,床位正好空了,景芃芃实在是觉着累得慌,熬了一夜没睡,此刻脑子里都是“嗡嗡”作响,便一屁股坐在床位上,没精打采的回:“徐姨,谁和谁啊?是说庄浦和古黎么?他们两好基友啊。” 古父听到对话,转过头看向景芃芃,景芃芃从小就怵古主任,被他这么一盯,立马站直了身体,笑着说:“徐姨,他们是好兄弟,您别误会。” 问母看亲家公正看着他们,知道这个场合也不方便聊这个话题,又看景芃芃重重的黑眼圈,叹气道:“芃芃,你跟古黎呆会先回去休息,昨晚熬了一夜了,白天我们都在这的,我们来看护。” “好,徐姨,我把催乳师的事问清楚了,就先回去了。” “不用,我去护士站那边问,你早些去休息,昨天听熊欢说你下了飞机就过来了,都没落家,阿姨很感谢你,你快回去。”问母把她的行李箱推过来,递给景芃芃,推着她出门。 景芃芃跟几位长辈打过招呼后,走向电梯,电梯厅外古黎和庄浦正杵在窗口站着,古黎低垂着头,背也岣嵝着,头发乱得跟个鸟窝一般。 “别聊了,你丈母娘让我们先回去休息,休息好了晚上再来轮他们的班。”景芃芃脚步有些发软,走上前,扶住古黎。 庄浦看他们俩站在一起,跟被恐怖片里被吸了阳气的人一样,一整个没精气神的,不由摇摇头说:“恩,缓缓,先回去睡一觉,晚上再碰头。” 古黎抬起头问:“你住哪?” “附近酒店开个房啊,我跟公司说这边考察个项目,可以呆上几天。”庄浦拍拍古黎的肩,说:“走,陪我回病房拿行李。” 景芃芃看他俩一前一后的走了,一阵无语,这两人完全没把她当女人照顾。她靠墙边默默等电梯,在考虑着要不要也在附近酒店开个房睡,公租房离医院太远了,也不太方便她来回跑。 第71章 仅仅告别 景芃芃在酒店的房间睡了个饱觉才醒来,迷迷糊糊闻到饭香味,她揉着眼睛慢慢坐起身,看了眼窗外,天有些蒙蒙暗,床头柜的钟表显示19:16,她坐在床上放空发呆着,深觉这具身体是真老了,熬个大通宵差点去了半条命,睡一天都补不回的那种。 庄浦听到房间内有动静,探头喊着:“醒了就去漱口来吃饭。” “恩?”景芃芃一时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庄浦在她房间。上午他们三人从医院出来,庄浦看都快中午了,他俩走路都腿发软的状态,便提议楼下面馆嗦碗粉,再去医院对面的公寓式酒店开两间房,他和古黎一间,景芃芃单独一间,省了回家往返跑的路程。景芃芃和古黎摇头又点头的,直接拉着庄浦过马路往酒店赶,开了两间房后,便直奔房间倒头就睡。 “发什么呆,不饿么?一天都没吃东西的。”庄浦边擦手边踱步走到床前。 景芃芃摸着脑壳看向庄浦,满脑门的问号,庄浦看她的样子,脑子里浮现出他前段时间在网络上看到的loopy的卡通形象,不由笑出声:“前台登记房卡的时候,你有扔一张房卡给我们,说怕自己睡死在房内,让我或古黎时不时的来给你探探有没有呼吸。” “哦哦”景芃芃听他这么一提,依稀是记得有这么回事。 “好了,我们先吃饭,星然待会会过来。”庄浦上前摸了摸她的鸡窝头。 景芃芃一听占星然的名字,有点回过神来,拿起手机准备给星然打电话,结果发现手机没电关机,抬眼冲庄浦嗔道:“为什么不帮我把手机充电?” “我也是才进来没一小时,在楼下的生鲜超市买了菜,一进来看你还活着,就择菜做饭去了。”庄浦无奈的道,他下午怕打扰到古黎和景芃芃休息,坐在酒店一楼休息区的沙发上办公,节后第一天上班,各种数据报表总结和电话会议,他自己都没注意已近傍晚的饭点。直到古黎五点下楼后看到庄浦,跟他打了招呼说要先去医院,庄浦才结束工作,收拾好笔记本电脑寄存在酒店前台,直奔负一楼的生鲜超市买了鲈鱼和素菜,他想向景芃芃展示下厨艺。 “哦!”景芃芃从床头的包里拿出充电器,给手机充上电,起身往洗浴间走去。这家公寓式酒店都是一室一厅的房型,进门是开放型的厨房,燃气灶和抽油烟机都配有,包括锅碗这些餐具都配备了。中间是小客厅,有沙发和茶几,墙角还有一张两人位的小餐桌,再往里才是卧室和窗台。庄浦平时出差都是到一个城市就得住个四天起步的,所以住酒店都偏向于这样的公寓式酒店,房型会大一些,住着舒适,还可以自己做饭。 景芃芃刷了牙,也顾上洗脸,直接溜上餐桌。她早上就吃了个包子,这会饿得肚皮贴背的,庄浦厨艺又好,她决定饱吃一顿,再洗脸收拾自己。 “古黎呢?”景芃芃看着桌上的红烧鲈鱼和椒盐土豆,流下了口水,但还是礼貌的问了下要不要等古黎。 “他睡到五点多就起来去了医院,你先吃。”庄浦把开水烫洗过的碗筷拿过来,装了些米饭给景芃芃。 景芃芃也放开手脚,先扒一口热热的米饭填下胃,挑了把鱼肚皮肉,庄浦先把鱼油炸过一道的,所以鱼肉外焦里嫩,景芃芃感觉好吃到舌头要吞下去了,随后又夹了块椒盐土豆吃起来。 “星然马上就到了,你不等她一起?” “恩?她没吃饭么?”景芃芃包着一口饭菜,嘟囔着道:“吃吃吃,她反正常年减肥的主,吃不吃晚饭都不影响。” 庄浦笑了笑,在餐桌另一边坐下来,托腮看着景芃芃大口吃饭的样子,问:“好吃么?” “绝了,你这手艺,跟之前一样,真的是便宜了别家的妹子。”景芃芃比了比大拇指,继续埋头干饭。 庄浦止住笑意,听她提起未婚妻,心头一阵烦闷,昨天他跟沈丹还因为婚礼场地的事闹不愉快。他感觉自己被推到这一步,这婚不结不行,但沈丹的强势让他头痛不已。于是在“五一”小长假,他报了驴友团的敦煌自驾游的行程,带着沈丹一起,想用旅途的新奇感和愉悦,来缓解双方的矛盾,顺带想好好跟沈丹开诚布公的谈谈他对于这段婚姻的预期。 “有什么烦恼,跟姐姐汇报下。”景芃芃看庄浦长时间的沉默,面露难色的表情,让她以为庄浦想开口谈古黎的三角恋。 “芃芃,我因为你,把我未婚妻扔在了大西北的,我可能要失去媳妇了,你得有个说法。”庄浦保持托腮的动作继续看向她,看景芃芃满嘴油的样子,他就很满足,十几年的分分合合也改变不了他一看到景芃芃,就习惯性的想对她好,照顾她。庄浦很多时候都在想,他与景芃芃,除了爱情,更多的是亲情,成不了伴侣,那就当兄妹好了,他可以继续像兄长般宠着景芃芃。 “你脸皮抹了鱼油!这说法你得找古黎要去,这次是你这位好基友惹出来的祸端。”景芃芃满是嘲讽的语气:“况且你这婚,结了迟早也得离的,不结也罢,少去祸害清白人家的姑娘。” 庄浦微皱着眉问:“我这还没结,你就诅咒我离婚了。” “我说的是事实,你这人打小的毛病,对一件事物或人很容易上头,又很容易腻,” “恩,这么多年,对你反复上头又反复腻你是。”庄浦也拿起筷子夹了根莴笋叶吃。 景芃芃不乐意了,停下筷子准备反驳他,门铃声响起。 庄浦起身去开门,把占星然迎进来。占星然开一天会,本就因为担忧问小道没食欲,又工作忙碌得,干脆一天都没进食,刚下班从河西的律所赶过来,堵车堵了很久,饿得心慌,进门闻到鱼香,肚子不争气的发出“抗议”声。 “先过去坐,我拿碗筷给你。”庄浦指向餐桌方向,在洗手池的盆内拿了一套碗筷。 占星然接过餐具,点头致谢,坐在餐桌旁有点局促不安。 “先吃,庄少爷手艺不错,尝尝!啥事都吃完了再办。”景芃芃招呼着占星然吃饭。 庄浦也在餐桌另一边坐下来,解释着:“没等你开餐,不好意思哈!芃芃饿死鬼投胎。” “这么多年你是以打击取笑我,为人生乐趣是。”景芃芃包了口青菜叶,岔岔的盯着庄浦。 “这么多年你还没习惯?”庄浦抬抬眉挑衅。 占星然左右看着这两人,默默夹了块青菜,哼了句:“一把年纪了还打情骂俏。” 景芃芃决定不搭理庄浦,认真干饭。吃饱后,景芃芃喝着水对占星然说:“我们去楼下走走,消消食。” “你脸不要了?”庄浦收拾着碗筷,抬头制止她。 景芃芃怒了:“几个意思?” 庄浦摇摇头:“起床不洗脸就出门的,你是第一个。” 占星然被景芃芃又羞又怒的表情逗笑了。 景芃芃咬咬嘴,冲进洗浴间洗完脸,又打开行李箱找护肤品。 庄浦正洗着碗,余光感受到景芃芃夸张的动作,扭过头看了眼行李箱,“啧啧啧,行李箱里面跟车祸现场没两样了,确定你性别为女?” “是不是女的,你应该最清楚!”景芃芃头了不抬的怼回去,昨晚在医院拿换洗的裤子,把行李箱给翻乱了,早上也是胡乱把装着带血裤子的塑料袋塞进的行李箱的,眼下正搅在一堆衣物中。 庄浦也看到了那条裤子,好奇的问:“那是?小道的裤子?” “我的!”景芃芃翻到了护肤品袋,拿着往洗浴间的镜子前走去。占星然摇着头,蹲下来重新整理行李箱的衣物。 庄浦打破砂锅问到底:“你怎么沾一裤子血的?哪伤了?” 景芃芃懒得理他,专心涂抹护肤品。 占星然把装带血裤子的塑料袋拎出来,说:“姨妈血,她昨天也太猛了,顶着一屁股血冲到手术室门口,连医生都要退避三舍。” 庄浦叹息:“这裤子还留着干啥?” “这裤子花了我老多钱买的,洗干净就是了。”景芃芃简单擦了护肤品走到行李箱前,接过占星然手里的塑料袋说:“先泡会,明早回来洗。” 庄浦和占星然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占星然开口:“那个……先洗了。” “恩,泡一晚,你这米色裤子会染成红色了。”庄浦一脸无语。 景芃芃满不在乎的把手上的裤子扔进洗脸盆,接上水:“先泡会,等下回来洗。” 庄浦一脸黑线的看着景芃芃拉起占星然出门,他长叹口气,继续洗碗。 景芃芃拉着占星然到了酒店一楼的宾客休息区,买了两杯茶饮。 “给,你爱的茉莉花香口味。”景芃芃递给占星然,大咧咧坐在沙发上。 “什么时候去医院?”占星然浅浅喝了一口。 “不急,熊欢给我发了消息,今晚她和古黎照顾小道姑和宝宝。”景芃芃递根烟给她,自己也掏出一根含上,正准备点火,门口的安保人员上前提示室内不能抽烟。 景芃芃只能拉上占星然跑酒店门外,蹲门口点火抽烟。占星然感觉蹲下的动作不太文雅,站立在旁,接过打火机点燃。 “不急着去医院,我们就房间里坐着啊。”占星然看景芃芃蹲坑姿势抽烟的形象回头率很高,有些不太习惯被人来人往的行人打量。 景芃芃才不在意路人,反正不认识,她抖抖烟灰:“出来透透气挺好,没有庄浦在眼前晃。” “扰乱你的心?”占星然笑道。 “你应该比较能理解我。” 占星然露出苦涩的笑:“装在心里十几年的人,还真的不是说放就能轻易放过自己的。” 景芃芃不接话,埋头思虑着怎么开始问占星然跟古黎的事。 “你还有机会,庄浦至少还没结婚。”占星然也蹲下来,挨着景芃芃一起抽烟。 “古黎有没有把你怎么样?”景芃芃问。 “嗯?” “ktv那晚,还有张家界这两天。”景芃芃前前后后的细细回忆,这两人应该就是去医院看望马翌妈妈前后的事,莫非是自己穿回来后引发的异常? 占星然沉默了很长时间,手中的烟燃尽,才开口:“那晚他送我回家,我跟他说了实话,我们就聊天回忆过往,聊到凌晨四点,什么也没有发生。” 景芃芃蹲的时间有些久,腿有酸胀麻木,干脆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对占星然点点头:“怎么想着跑张家界玩去了。” “就……想去看看,约他一起,做个告别。回大星城后,只是发小,是亲人,我也开始我应该有的人生。”占星然找景芃又要了根烟,她微卷的头发搭在肩脖处,红唇吐出烟雾,俨然90年代的港风美人感。 “小道那边,看她的决定,你安心开始你的新人生。”景芃芃也接着点燃烟,狠狠吸上一口。 占星然抬头看向星空问:“你呢?真打算逃得远远的,让庄浦就这么跟别人修成正果?” “不然?”景芃芃反问一句,随即像是想起什么,脸上浮现出甜蜜的笑容:“兴许都需要经历一些事,才能坚定的不会放开彼此。” “你还是不相信他?” “至少不是现在的他。”景芃芃把手中的烟在地上按灭,连抽两根让她觉得口中发涩。 占星然似懂非懂的看向景芃芃,眼睛余光却?到身后的庄浦,占星然连忙收回目光,也不提醒景芃芃。她也觉得现在的庄浦功利心太重,确实不适合,这么多年景芃芃想要的,不过是庄浦不管何时都不会放开她的手。 庄浦站立在酒店大门外,表面沉静,内心却思绪翻涌。他之前洗完碗后,站洗手盆那纠结了几分钟,还是没能下手从满盆的血水里捞出裤子,最终放弃了帮景芃芃洗裤子的念头,下楼去酒店前台取之前寄存的笔记本电脑。 下楼后在宾客休息区没见着景芃芃和占星然,倒是在门帘的落地窗处看到蹲在门外抽烟的两人,庄浦嘴角挂着笑意往门外走,暗道:也只有他景芃芃,能把一向淑女仪态的占星然拽到屌丝的队伍。 庄浦刚走出酒店门,就看到身着白色五分裤景芃芃一屁股坐地上,他不由的皱眉,感慨她的裤子真的多灾多难,不是血染就是沾灰。他听到占星然在谈张家界的行程,便停下来,站在原处,想等她们聊完再过去。不成想听到景芃芃对他们之间的断定,庄浦心绪复杂,默默转身回了酒店。 第71章 仅仅告别 景芃芃在酒店的房间睡了个饱觉才醒来,迷迷糊糊闻到饭香味,她揉着眼睛慢慢坐起身,看了眼窗外,天有些蒙蒙暗,床头柜的钟表显示19:16,她坐在床上放空发呆着,深觉这具身体是真老了,熬个大通宵差点去了半条命,睡一天都补不回的那种。 庄浦听到房间内有动静,探头喊着:“醒了就去漱口来吃饭。” “恩?”景芃芃一时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庄浦在她房间。上午他们三人从医院出来,庄浦看都快中午了,他俩走路都腿发软的状态,便提议楼下面馆嗦碗粉,再去医院对面的公寓式酒店开两间房,他和古黎一间,景芃芃单独一间,省了回家往返跑的路程。景芃芃和古黎摇头又点头的,直接拉着庄浦过马路往酒店赶,开了两间房后,便直奔房间倒头就睡。 “发什么呆,不饿么?一天都没吃东西的。”庄浦边擦手边踱步走到床前。 景芃芃摸着脑壳看向庄浦,满脑门的问号,庄浦看她的样子,脑子里浮现出他前段时间在网络上看到的loopy的卡通形象,不由笑出声:“前台登记房卡的时候,你有扔一张房卡给我们,说怕自己睡死在房内,让我或古黎时不时的来给你探探有没有呼吸。” “哦哦”景芃芃听他这么一提,依稀是记得有这么回事。 “好了,我们先吃饭,星然待会会过来。”庄浦上前摸了摸她的鸡窝头。 景芃芃一听占星然的名字,有点回过神来,拿起手机准备给星然打电话,结果发现手机没电关机,抬眼冲庄浦嗔道:“为什么不帮我把手机充电?” “我也是才进来没一小时,在楼下的生鲜超市买了菜,一进来看你还活着,就择菜做饭去了。”庄浦无奈的道,他下午怕打扰到古黎和景芃芃休息,坐在酒店一楼休息区的沙发上办公,节后第一天上班,各种数据报表总结和电话会议,他自己都没注意已近傍晚的饭点。直到古黎五点下楼后看到庄浦,跟他打了招呼说要先去医院,庄浦才结束工作,收拾好笔记本电脑寄存在酒店前台,直奔负一楼的生鲜超市买了鲈鱼和素菜,他想向景芃芃展示下厨艺。 “哦!”景芃芃从床头的包里拿出充电器,给手机充上电,起身往洗浴间走去。这家公寓式酒店都是一室一厅的房型,进门是开放型的厨房,燃气灶和抽油烟机都配有,包括锅碗这些餐具都配备了。中间是小客厅,有沙发和茶几,墙角还有一张两人位的小餐桌,再往里才是卧室和窗台。庄浦平时出差都是到一个城市就得住个四天起步的,所以住酒店都偏向于这样的公寓式酒店,房型会大一些,住着舒适,还可以自己做饭。 景芃芃刷了牙,也顾上洗脸,直接溜上餐桌。她早上就吃了个包子,这会饿得肚皮贴背的,庄浦厨艺又好,她决定饱吃一顿,再洗脸收拾自己。 “古黎呢?”景芃芃看着桌上的红烧鲈鱼和椒盐土豆,流下了口水,但还是礼貌的问了下要不要等古黎。 “他睡到五点多就起来去了医院,你先吃。”庄浦把开水烫洗过的碗筷拿过来,装了些米饭给景芃芃。 景芃芃也放开手脚,先扒一口热热的米饭填下胃,挑了把鱼肚皮肉,庄浦先把鱼油炸过一道的,所以鱼肉外焦里嫩,景芃芃感觉好吃到舌头要吞下去了,随后又夹了块椒盐土豆吃起来。 “星然马上就到了,你不等她一起?” “恩?她没吃饭么?”景芃芃包着一口饭菜,嘟囔着道:“吃吃吃,她反正常年减肥的主,吃不吃晚饭都不影响。” 庄浦笑了笑,在餐桌另一边坐下来,托腮看着景芃芃大口吃饭的样子,问:“好吃么?” “绝了,你这手艺,跟之前一样,真的是便宜了别家的妹子。”景芃芃比了比大拇指,继续埋头干饭。 庄浦止住笑意,听她提起未婚妻,心头一阵烦闷,昨天他跟沈丹还因为婚礼场地的事闹不愉快。他感觉自己被推到这一步,这婚不结不行,但沈丹的强势让他头痛不已。于是在“五一”小长假,他报了驴友团的敦煌自驾游的行程,带着沈丹一起,想用旅途的新奇感和愉悦,来缓解双方的矛盾,顺带想好好跟沈丹开诚布公的谈谈他对于这段婚姻的预期。 “有什么烦恼,跟姐姐汇报下。”景芃芃看庄浦长时间的沉默,面露难色的表情,让她以为庄浦想开口谈古黎的三角恋。 “芃芃,我因为你,把我未婚妻扔在了大西北的,我可能要失去媳妇了,你得有个说法。”庄浦保持托腮的动作继续看向她,看景芃芃满嘴油的样子,他就很满足,十几年的分分合合也改变不了他一看到景芃芃,就习惯性的想对她好,照顾她。庄浦很多时候都在想,他与景芃芃,除了爱情,更多的是亲情,成不了伴侣,那就当兄妹好了,他可以继续像兄长般宠着景芃芃。 “你脸皮抹了鱼油!这说法你得找古黎要去,这次是你这位好基友惹出来的祸端。”景芃芃满是嘲讽的语气:“况且你这婚,结了迟早也得离的,不结也罢,少去祸害清白人家的姑娘。” 庄浦微皱着眉问:“我这还没结,你就诅咒我离婚了。” “我说的是事实,你这人打小的毛病,对一件事物或人很容易上头,又很容易腻,” “恩,这么多年,对你反复上头又反复腻你是。”庄浦也拿起筷子夹了根莴笋叶吃。 景芃芃不乐意了,停下筷子准备反驳他,门铃声响起。 庄浦起身去开门,把占星然迎进来。占星然开一天会,本就因为担忧问小道没食欲,又工作忙碌得,干脆一天都没进食,刚下班从河西的律所赶过来,堵车堵了很久,饿得心慌,进门闻到鱼香,肚子不争气的发出“抗议”声。 “先过去坐,我拿碗筷给你。”庄浦指向餐桌方向,在洗手池的盆内拿了一套碗筷。 占星然接过餐具,点头致谢,坐在餐桌旁有点局促不安。 “先吃,庄少爷手艺不错,尝尝!啥事都吃完了再办。”景芃芃招呼着占星然吃饭。 庄浦也在餐桌另一边坐下来,解释着:“没等你开餐,不好意思哈!芃芃饿死鬼投胎。” “这么多年你是以打击取笑我,为人生乐趣是。”景芃芃包了口青菜叶,岔岔的盯着庄浦。 “这么多年你还没习惯?”庄浦抬抬眉挑衅。 占星然左右看着这两人,默默夹了块青菜,哼了句:“一把年纪了还打情骂俏。” 景芃芃决定不搭理庄浦,认真干饭。吃饱后,景芃芃喝着水对占星然说:“我们去楼下走走,消消食。” “你脸不要了?”庄浦收拾着碗筷,抬头制止她。 景芃芃怒了:“几个意思?” 庄浦摇摇头:“起床不洗脸就出门的,你是第一个。” 占星然被景芃芃又羞又怒的表情逗笑了。 景芃芃咬咬嘴,冲进洗浴间洗完脸,又打开行李箱找护肤品。 庄浦正洗着碗,余光感受到景芃芃夸张的动作,扭过头看了眼行李箱,“啧啧啧,行李箱里面跟车祸现场没两样了,确定你性别为女?” “是不是女的,你应该最清楚!”景芃芃头了不抬的怼回去,昨晚在医院拿换洗的裤子,把行李箱给翻乱了,早上也是胡乱把装着带血裤子的塑料袋塞进的行李箱的,眼下正搅在一堆衣物中。 庄浦也看到了那条裤子,好奇的问:“那是?小道的裤子?” “我的!”景芃芃翻到了护肤品袋,拿着往洗浴间的镜子前走去。占星然摇着头,蹲下来重新整理行李箱的衣物。 庄浦打破砂锅问到底:“你怎么沾一裤子血的?哪伤了?” 景芃芃懒得理他,专心涂抹护肤品。 占星然把装带血裤子的塑料袋拎出来,说:“姨妈血,她昨天也太猛了,顶着一屁股血冲到手术室门口,连医生都要退避三舍。” 庄浦叹息:“这裤子还留着干啥?” “这裤子花了我老多钱买的,洗干净就是了。”景芃芃简单擦了护肤品走到行李箱前,接过占星然手里的塑料袋说:“先泡会,明早回来洗。” 庄浦和占星然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占星然开口:“那个……先洗了。” “恩,泡一晚,你这米色裤子会染成红色了。”庄浦一脸无语。 景芃芃满不在乎的把手上的裤子扔进洗脸盆,接上水:“先泡会,等下回来洗。” 庄浦一脸黑线的看着景芃芃拉起占星然出门,他长叹口气,继续洗碗。 景芃芃拉着占星然到了酒店一楼的宾客休息区,买了两杯茶饮。 “给,你爱的茉莉花香口味。”景芃芃递给占星然,大咧咧坐在沙发上。 “什么时候去医院?”占星然浅浅喝了一口。 “不急,熊欢给我发了消息,今晚她和古黎照顾小道姑和宝宝。”景芃芃递根烟给她,自己也掏出一根含上,正准备点火,门口的安保人员上前提示室内不能抽烟。 景芃芃只能拉上占星然跑酒店门外,蹲门口点火抽烟。占星然感觉蹲下的动作不太文雅,站立在旁,接过打火机点燃。 “不急着去医院,我们就房间里坐着啊。”占星然看景芃芃蹲坑姿势抽烟的形象回头率很高,有些不太习惯被人来人往的行人打量。 景芃芃才不在意路人,反正不认识,她抖抖烟灰:“出来透透气挺好,没有庄浦在眼前晃。” “扰乱你的心?”占星然笑道。 “你应该比较能理解我。” 占星然露出苦涩的笑:“装在心里十几年的人,还真的不是说放就能轻易放过自己的。” 景芃芃不接话,埋头思虑着怎么开始问占星然跟古黎的事。 “你还有机会,庄浦至少还没结婚。”占星然也蹲下来,挨着景芃芃一起抽烟。 “古黎有没有把你怎么样?”景芃芃问。 “嗯?” “ktv那晚,还有张家界这两天。”景芃芃前前后后的细细回忆,这两人应该就是去医院看望马翌妈妈前后的事,莫非是自己穿回来后引发的异常? 占星然沉默了很长时间,手中的烟燃尽,才开口:“那晚他送我回家,我跟他说了实话,我们就聊天回忆过往,聊到凌晨四点,什么也没有发生。” 景芃芃蹲的时间有些久,腿有酸胀麻木,干脆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对占星然点点头:“怎么想着跑张家界玩去了。” “就……想去看看,约他一起,做个告别。回大星城后,只是发小,是亲人,我也开始我应该有的人生。”占星然找景芃又要了根烟,她微卷的头发搭在肩脖处,红唇吐出烟雾,俨然90年代的港风美人感。 “小道那边,看她的决定,你安心开始你的新人生。”景芃芃也接着点燃烟,狠狠吸上一口。 占星然抬头看向星空问:“你呢?真打算逃得远远的,让庄浦就这么跟别人修成正果?” “不然?”景芃芃反问一句,随即像是想起什么,脸上浮现出甜蜜的笑容:“兴许都需要经历一些事,才能坚定的不会放开彼此。” “你还是不相信他?” “至少不是现在的他。”景芃芃把手中的烟在地上按灭,连抽两根让她觉得口中发涩。 占星然似懂非懂的看向景芃芃,眼睛余光却?到身后的庄浦,占星然连忙收回目光,也不提醒景芃芃。她也觉得现在的庄浦功利心太重,确实不适合,这么多年景芃芃想要的,不过是庄浦不管何时都不会放开她的手。 庄浦站立在酒店大门外,表面沉静,内心却思绪翻涌。他之前洗完碗后,站洗手盆那纠结了几分钟,还是没能下手从满盆的血水里捞出裤子,最终放弃了帮景芃芃洗裤子的念头,下楼去酒店前台取之前寄存的笔记本电脑。 下楼后在宾客休息区没见着景芃芃和占星然,倒是在门帘的落地窗处看到蹲在门外抽烟的两人,庄浦嘴角挂着笑意往门外走,暗道:也只有他景芃芃,能把一向淑女仪态的占星然拽到屌丝的队伍。 庄浦刚走出酒店门,就看到身着白色五分裤景芃芃一屁股坐地上,他不由的皱眉,感慨她的裤子真的多灾多难,不是血染就是沾灰。他听到占星然在谈张家界的行程,便停下来,站在原处,想等她们聊完再过去。不成想听到景芃芃对他们之间的断定,庄浦心绪复杂,默默转身回了酒店。 第72章 真嗑瓜 问小道白天的时候从自己父亲那,得知自己子宫已经摘除的消息,当下倒是没有太多悲恸,反正这段婚姻也没什么意义,她也养育了两个孩子,没了这个器官于她而言也影响不大,她只是心疼自己刚出生的小宝宝没能喝上一口母乳。 “白天的时候,护士有来提醒早些给孩子取名,好办婴儿出生证明。”古父临走前对古黎交待着。 几位老人在医院忙活了一天,问小道暂时不想让双方父母知道他们之间的异常,白天都强撑起精神配合着和几位老人聊天,一问起她因何大出血时,问小道只说自己在地下停车场脚滑摔倒引起的。 古黎醒来后在医院楼下嗦了碗粉,便匆忙赶上楼,换双方父母回家休息。熊欢也下了班后,骑着小电驴赶到医院。 “吃过饭了么?我妈在对面的小厨房做的饭菜和汤还留了份在这的。”古黎指着门口柜台的保温饭桶,对冲进门的熊欢说。 熊欢先看了眼小宝宝,问:“你不吃?” “我在楼下吃过了,小道的汤另外备了份,你吃。” 熊欢接过保温桶,抱在怀里,一屁股坐在床边的凳子上,边吃边冲问小道使眼色:“还痛么?” 问小道摇摇头,对她挤出个笑容:“麻烦你们了,突然提前生,没来得及找月嫂。” “说啥呢,都是发小。芃芃昨天刚下飞机就跑来守了你一晚,我看她都累到在研究人类短暂性昏迷了,就来替她一晚。”熊欢喝了口汤,包着满口饭回答。 “研究什么?短什么昏迷?”问小道瞪大了眼睛。 “人类短暂性昏迷。”熊欢点点头,继续说:“她上午给我发消息的原话,就是补觉的意思啦!哈哈哈!” 问小道莞尔:“怪不得白天一直没回信息的,原来在搞科研中。她上午好像跟庄浦一起走的,不会是跟他一起研究中。” 熊欢停下吃饭的动作:“庄少爷来了啊?!” 古黎抱着小宝宝刚喂完奶,接过话茬:“庄少爷倒是跟我一个房。” 问小道不理古黎,没好脸色的转过头,假装看手机,不再出声,古黎一脸受伤的表情,把小宝宝放回婴儿床内。 熊欢看这两口子的情况,内心暗暗叹气,低头扒拉一口饭,问古黎:“宝宝名字取了么?” “本来之前取……”古黎不经意回话到一半,意识到提前给二宝取的名字不太合适了,立马收声,小心转过头看问小道的神色。 问小道神色一滞,那次景芃芃昏睡两天醒来后,指着她的肚子喊“小悠然”,她还觉得这个名字很可爱,她早就通过学医的大学校友提前得知宝宝是女宝,正适合小悠然这个名字,跟占星然的名字又有些相似,她很是喜欢,回家后还跟古黎商量了二宝就叫古悠然。 “怎么了?估错了性别?”熊欢看两人一脸奇怪的神情,好奇难不成之前取的名字很男宝? “没,芃芃之前取的名字,叫小悠然,挺好的,就叫这个名字。”问小道像是下了某种决心,眼神投向婴儿床的宝贝,说:“就叫问悠然。” 古黎扶着婴儿床的手一抖,他了解问小道,二宝取名字随她的姓,看来问小道是真的想离开他了。古黎冲到床前,红着眼睛看了她半晌,缓缓开口:“小道,你,开心就好。” 熊欢再傻也明白是怎么个情况了,放下保温桶说:“我吃饱了,我去洗下碗。” 趁着出来的由头,熊欢给景芃芃打电话,却听到关机的提示音,她给景芃芃发了条消息:“我到医院了,晚上我来照顾小道,你还过来不?有事商量。” 景芃芃其实在手机充上电开机后,就看到熊欢发来的消息,还有罗泊远和同事发来的信息,她思绪有些乱,又饿得慌,决定都统一不理,填饱肚皮了再谈这些纷纷扰扰。 酒店这边,占星然拉起景芃芃回房间,耐心的等景芃芃洗完裤子,问:“有家不回,跟庄浦住酒店,是想发生些啥?” “恩,今晚决定扑倒他。”景芃芃把裤子上的血迹搓洗得差不多,扔进洗手台旁的滚筒洗衣机内,翻箱倒柜找洗衣液,才发现酒店没配留洗衣液,便给庄浦打电话让送洗衣液来。她知道庄浦有洁癖,到哪都会每天换洗衣物,洗衣液这些肯定有备。 占星然等她打完电话,笑道:“你就打算借洗衣液扑倒他?” 景芃芃也不打算跟占星然继续打哈哈,决定实话实说:“喊他来主持大局的,姐们,我坦白,小道动了离婚的心思,眼下这情况,我这智商真搞不定。你也知道,以前都是我惹祸,你们出面解决,现在这事,只能让他迎难而上。” 占星然怔住了,她知道这次是自己惹下大祸,害得问小道大出血又子宫破裂的,她已经够自责了,但如果毁了古黎和问小道的婚姻的话…… 景芃芃看占星然红了眼睛,叹了口气把她扶到沙发坐下,庄浦也刷门卡进来。 “哥哥,裤子我放洗衣机里了,你帮我操作下。”景芃芃安抚完占星然,走到门口冲庄浦甜甜笑着。 庄浦被景芃芃这声“哥哥”喊得心跳漏了几拍,拿洗衣液的手在空中迟疑了几秒,正了正神色问:“洗衣机你洗过了么?” “洗衣机还要洗?” “姑娘,这酒店的洗衣机,不事先内部冲洗一次,你就直接裤子扔进去?”庄浦从洗衣机内拿出她的衣物,从那堆衣物中扯出一件bra,庄浦嗤笑:“内衣应该手洗。” 景芃芃摆摆手:“没事,洗坏了再买。” 庄浦把衣物全部拿出来,启动洗衣机进水,先让机器内部清洗下,交待景芃芃:“洗完后,你再放衣服和洗衣液。” 景芃芃眨巴着眼,小声说:“我,实不相瞒,屌丝不会用滚筒洗衣机。” 庄浦深呼吸两下,咬着牙:“我帮你洗,行。” “我庄浦哥哥最好了!”景芃芃夸张的挤出个大假笑,挽住庄浦的胳膊,把他拉到沙发区。 庄浦被景芃芃拉到单人沙发位坐下,看另一边的沙发上,占星然红着眼眶默默流泪,他瞬间明白景芃芃要干啥了,内心默默问候了一遍古黎的祖宗。 “庄浦哥哥,你喝啥茶,我泡给你喝。”景芃芃堆起笑脸问。 “不用,你过来坐下。”庄浦勾勾手指,示意她坐下。 景芃芃挨着占星然坐着,从身后的包里掏出几瓶矿泉水和一包瓜子,扯开瓜子的包装,散倒在茶几上,“来来,我们边磕瓜子边聊。” 庄浦觉得好笑,景芃芃去一趟楼下,还买了水和瓜子,“你知道我不喜欢带壳的。” “还有还有!”景芃芃又从包里掏出一包花生米和小米锅巴,打开包装袋放在庄浦面前:“看,你最爱的锅巴。” 占星然都看不下去了,拍了拍景芃芃,原意是想让她停止谄媚讨好的行为。景芃芃误以为占星然吃醋,从包里又掏出包辣条递给占星,说:“你最爱傻小子辣干子,也有,不哭!” 庄浦笑了:“行了,叮当猫,你就说你要干啥?” 景芃芃看看占星然,转过身凑近庄浦说:“昨天电话里江湖求助了啦!请少爷支招。” “说得好像我很有经验的样子。”庄浦身体后仰,他不敢离景芃芃太近,怕心跳太快会脸红。 占星然在一旁急了,问向庄浦:“熊欢说小道想离婚,古黎没跟你提么?” “说了。”庄浦沉下脸回答。他在做饭时,就收到古黎发来的语音消息,声音带着哭腔,问庄浦怎么办。 占星然站起身:“我……我可以跟小道解释,我跟古黎没有越界。” 景芃芃拉住要往外冲的占星然,安慰:“我们听他说完,我们家庄浦哥哥肯定有办法。” 庄浦扔了个白眼,他也没什么办法,却有心逗景芃芃,挑挑眉说:“别叫哥哥了,现在流行喊干爹。” 景芃芃气结,庄浦在这节骨眼上还有心情开玩笑,抓起把瓜子,气鼓鼓的磕瓜子。 “你们俩确实绝配,一个玩干爹梗,一个当吃瓜群众。”占星然突然觉得身旁两人都是不靠谱的主。 庄浦实在看不下去景芃芃掉到鼻翼上的镜框,伸手扶了下,对占星然说:“先缓缓,都冷静段时间。他们是少年夫妻,两个孩子的爹妈,不至于真到那一步,你确定你跟古黎之间没越界,就芃芃组局,你们三姐妹坦诚的聊聊。” “我可以确定我没越界,但不能确定冷一段时间后,芃芃还能组局。”占星然扯了下正在磕瓜子的景芃芃。 “什么?”景芃芃嘴角粘着块瓜子壳,茫然的看向他俩。 庄浦强迫症犯了,伸手把景芃芃脸上的瓜子壳捏掉:“吃瓜够认真啊,这是晚饭没吃饱?” 景芃芃尴尬的笑笑:“我有在认真听你们说话,就是瓜子太好吃了,呵呵!” 占星然叹气:“芃芃马上要出国了,她一走,小道更不会……” “你真出国?”庄浦认真看向景芃芃。 景芃芃点头:“工作签下周应该可以下来,下下周就出发过去了。” “中途回不来?”庄浦继续问。 “工作不忙的时候,可以调休回啊!”景芃芃也继续磕瓜子。 庄浦只觉一阵烦闷,脱口而出:“那记得抽空回国参加我的婚礼。” 景芃芃扔下瓜子,又朝他扔了记白眼。 气氛凝固了几秒,庄浦看向占星然,问:“你跟古黎到底是什么事,让小道看了气到提前发作的?”庄浦不确定占星然和古黎到底有没有越界,上午他问古黎时,古黎也支支吾吾主交待清楚,他估摸着古黎是不想毁了占星然名誉,对谁都闭口不提。 “我们……从张家界回大星城,我把古黎送回他们小区停车场,临行前,有些不舍,就……拥抱了会,算是,当最后的告别。”占星然再次提起这件事,还是很愧疚:“被小道和熊欢看到了,就……但古黎和我除了牵手拥抱,没其他越界的动作,我们只是单纯的觉得年少时的一些误会,错过了彼此,再有遗憾和不甘,也不会做出对不起小道的举动。” 景芃芃看占星然又一次哭得梨花带雨的,忙安慰道:“没法子的事,但凡古黎娶的是别的女人,当年我就拖着你去婚礼现场抢婚了。” “你这什么脑回路?”庄浦也有些头疼这局面,拿起茶几上的锅巴啃了几块。 景芃芃摆摆手,对占星然说:“不重要了,你们既然有好好做告别,那就从此只有亲情和发小情谊了。按庄少爷说的来,先都缓一缓,小道那边,我徐徐图之。” “终于看你用对一次成语了。”庄浦打趣景芃芃。 景芃芃瞪了他一眼,怼回去:“你婚礼我就不参加了,提前祝你早生贵子。” “怎么没有百年好合?”庄浦问。 “你这德性,跟谁都好合不了百年。”景芃芃嘲讽道。她知道庄浦这段婚姻也就几年的“寿命”,由他去了,总归她自己也是要出国几年,先彼此各自安好。 “要不,你出国前,我们也好好告个别?”庄浦也不介意景芃芃咒他婚姻短命,调侃她两句。 景芃芃眼嫌的看了他一眼,说:“你不如直接说想跟我打个告别炮,问我干不干。” “噗……”庄浦正喝了口水,给景芃芃惊得喷了一茶几。 占星然也止住了伤心,错愕的看向景芃芃,吐槽着:“你们两是真够了,一晚上你来我往的打情骂俏,干脆你俩结婚得了。” 庄浦抬眸看向景芃芃,观察她的反应。景芃芃很是淡定,拿餐巾纸擦净桌面,笑着道:“你误会了,庄少爷的意思是一炮泯恩仇,对?” “对你个头,你这么想泯恩仇,那晚上成全你。”庄浦气得起身冲出门。 景芃芃朝占星然挑挑眉,一脸得逞的表情。突然又想起什么,跑出房门,追到电梯厅,拉住正在等电梯的庄浦,喘气道:“大哥,洗衣机洗干净了,你帮我把衣服洗了再走啊!” 庄浦本来还沉浸在景芃芃主动追出来的高兴情绪里,这么多年吵架闹矛盾的,这是景芃芃第一次主动追上求合。下一秒,却被景芃芃的洗衣邀约怄到吐血的程度。 第72章 真嗑瓜 问小道白天的时候从自己父亲那,得知自己子宫已经摘除的消息,当下倒是没有太多悲恸,反正这段婚姻也没什么意义,她也养育了两个孩子,没了这个器官于她而言也影响不大,她只是心疼自己刚出生的小宝宝没能喝上一口母乳。 “白天的时候,护士有来提醒早些给孩子取名,好办婴儿出生证明。”古父临走前对古黎交待着。 几位老人在医院忙活了一天,问小道暂时不想让双方父母知道他们之间的异常,白天都强撑起精神配合着和几位老人聊天,一问起她因何大出血时,问小道只说自己在地下停车场脚滑摔倒引起的。 古黎醒来后在医院楼下嗦了碗粉,便匆忙赶上楼,换双方父母回家休息。熊欢也下了班后,骑着小电驴赶到医院。 “吃过饭了么?我妈在对面的小厨房做的饭菜和汤还留了份在这的。”古黎指着门口柜台的保温饭桶,对冲进门的熊欢说。 熊欢先看了眼小宝宝,问:“你不吃?” “我在楼下吃过了,小道的汤另外备了份,你吃。” 熊欢接过保温桶,抱在怀里,一屁股坐在床边的凳子上,边吃边冲问小道使眼色:“还痛么?” 问小道摇摇头,对她挤出个笑容:“麻烦你们了,突然提前生,没来得及找月嫂。” “说啥呢,都是发小。芃芃昨天刚下飞机就跑来守了你一晚,我看她都累到在研究人类短暂性昏迷了,就来替她一晚。”熊欢喝了口汤,包着满口饭回答。 “研究什么?短什么昏迷?”问小道瞪大了眼睛。 “人类短暂性昏迷。”熊欢点点头,继续说:“她上午给我发消息的原话,就是补觉的意思啦!哈哈哈!” 问小道莞尔:“怪不得白天一直没回信息的,原来在搞科研中。她上午好像跟庄浦一起走的,不会是跟他一起研究中。” 熊欢停下吃饭的动作:“庄少爷来了啊?!” 古黎抱着小宝宝刚喂完奶,接过话茬:“庄少爷倒是跟我一个房。” 问小道不理古黎,没好脸色的转过头,假装看手机,不再出声,古黎一脸受伤的表情,把小宝宝放回婴儿床内。 熊欢看这两口子的情况,内心暗暗叹气,低头扒拉一口饭,问古黎:“宝宝名字取了么?” “本来之前取……”古黎不经意回话到一半,意识到提前给二宝取的名字不太合适了,立马收声,小心转过头看问小道的神色。 问小道神色一滞,那次景芃芃昏睡两天醒来后,指着她的肚子喊“小悠然”,她还觉得这个名字很可爱,她早就通过学医的大学校友提前得知宝宝是女宝,正适合小悠然这个名字,跟占星然的名字又有些相似,她很是喜欢,回家后还跟古黎商量了二宝就叫古悠然。 “怎么了?估错了性别?”熊欢看两人一脸奇怪的神情,好奇难不成之前取的名字很男宝? “没,芃芃之前取的名字,叫小悠然,挺好的,就叫这个名字。”问小道像是下了某种决心,眼神投向婴儿床的宝贝,说:“就叫问悠然。” 古黎扶着婴儿床的手一抖,他了解问小道,二宝取名字随她的姓,看来问小道是真的想离开他了。古黎冲到床前,红着眼睛看了她半晌,缓缓开口:“小道,你,开心就好。” 熊欢再傻也明白是怎么个情况了,放下保温桶说:“我吃饱了,我去洗下碗。” 趁着出来的由头,熊欢给景芃芃打电话,却听到关机的提示音,她给景芃芃发了条消息:“我到医院了,晚上我来照顾小道,你还过来不?有事商量。” 景芃芃其实在手机充上电开机后,就看到熊欢发来的消息,还有罗泊远和同事发来的信息,她思绪有些乱,又饿得慌,决定都统一不理,填饱肚皮了再谈这些纷纷扰扰。 酒店这边,占星然拉起景芃芃回房间,耐心的等景芃芃洗完裤子,问:“有家不回,跟庄浦住酒店,是想发生些啥?” “恩,今晚决定扑倒他。”景芃芃把裤子上的血迹搓洗得差不多,扔进洗手台旁的滚筒洗衣机内,翻箱倒柜找洗衣液,才发现酒店没配留洗衣液,便给庄浦打电话让送洗衣液来。她知道庄浦有洁癖,到哪都会每天换洗衣物,洗衣液这些肯定有备。 占星然等她打完电话,笑道:“你就打算借洗衣液扑倒他?” 景芃芃也不打算跟占星然继续打哈哈,决定实话实说:“喊他来主持大局的,姐们,我坦白,小道动了离婚的心思,眼下这情况,我这智商真搞不定。你也知道,以前都是我惹祸,你们出面解决,现在这事,只能让他迎难而上。” 占星然怔住了,她知道这次是自己惹下大祸,害得问小道大出血又子宫破裂的,她已经够自责了,但如果毁了古黎和问小道的婚姻的话…… 景芃芃看占星然红了眼睛,叹了口气把她扶到沙发坐下,庄浦也刷门卡进来。 “哥哥,裤子我放洗衣机里了,你帮我操作下。”景芃芃安抚完占星然,走到门口冲庄浦甜甜笑着。 庄浦被景芃芃这声“哥哥”喊得心跳漏了几拍,拿洗衣液的手在空中迟疑了几秒,正了正神色问:“洗衣机你洗过了么?” “洗衣机还要洗?” “姑娘,这酒店的洗衣机,不事先内部冲洗一次,你就直接裤子扔进去?”庄浦从洗衣机内拿出她的衣物,从那堆衣物中扯出一件bra,庄浦嗤笑:“内衣应该手洗。” 景芃芃摆摆手:“没事,洗坏了再买。” 庄浦把衣物全部拿出来,启动洗衣机进水,先让机器内部清洗下,交待景芃芃:“洗完后,你再放衣服和洗衣液。” 景芃芃眨巴着眼,小声说:“我,实不相瞒,屌丝不会用滚筒洗衣机。” 庄浦深呼吸两下,咬着牙:“我帮你洗,行。” “我庄浦哥哥最好了!”景芃芃夸张的挤出个大假笑,挽住庄浦的胳膊,把他拉到沙发区。 庄浦被景芃芃拉到单人沙发位坐下,看另一边的沙发上,占星然红着眼眶默默流泪,他瞬间明白景芃芃要干啥了,内心默默问候了一遍古黎的祖宗。 “庄浦哥哥,你喝啥茶,我泡给你喝。”景芃芃堆起笑脸问。 “不用,你过来坐下。”庄浦勾勾手指,示意她坐下。 景芃芃挨着占星然坐着,从身后的包里掏出几瓶矿泉水和一包瓜子,扯开瓜子的包装,散倒在茶几上,“来来,我们边磕瓜子边聊。” 庄浦觉得好笑,景芃芃去一趟楼下,还买了水和瓜子,“你知道我不喜欢带壳的。” “还有还有!”景芃芃又从包里掏出一包花生米和小米锅巴,打开包装袋放在庄浦面前:“看,你最爱的锅巴。” 占星然都看不下去了,拍了拍景芃芃,原意是想让她停止谄媚讨好的行为。景芃芃误以为占星然吃醋,从包里又掏出包辣条递给占星,说:“你最爱傻小子辣干子,也有,不哭!” 庄浦笑了:“行了,叮当猫,你就说你要干啥?” 景芃芃看看占星然,转过身凑近庄浦说:“昨天电话里江湖求助了啦!请少爷支招。” “说得好像我很有经验的样子。”庄浦身体后仰,他不敢离景芃芃太近,怕心跳太快会脸红。 占星然在一旁急了,问向庄浦:“熊欢说小道想离婚,古黎没跟你提么?” “说了。”庄浦沉下脸回答。他在做饭时,就收到古黎发来的语音消息,声音带着哭腔,问庄浦怎么办。 占星然站起身:“我……我可以跟小道解释,我跟古黎没有越界。” 景芃芃拉住要往外冲的占星然,安慰:“我们听他说完,我们家庄浦哥哥肯定有办法。” 庄浦扔了个白眼,他也没什么办法,却有心逗景芃芃,挑挑眉说:“别叫哥哥了,现在流行喊干爹。” 景芃芃气结,庄浦在这节骨眼上还有心情开玩笑,抓起把瓜子,气鼓鼓的磕瓜子。 “你们俩确实绝配,一个玩干爹梗,一个当吃瓜群众。”占星然突然觉得身旁两人都是不靠谱的主。 庄浦实在看不下去景芃芃掉到鼻翼上的镜框,伸手扶了下,对占星然说:“先缓缓,都冷静段时间。他们是少年夫妻,两个孩子的爹妈,不至于真到那一步,你确定你跟古黎之间没越界,就芃芃组局,你们三姐妹坦诚的聊聊。” “我可以确定我没越界,但不能确定冷一段时间后,芃芃还能组局。”占星然扯了下正在磕瓜子的景芃芃。 “什么?”景芃芃嘴角粘着块瓜子壳,茫然的看向他俩。 庄浦强迫症犯了,伸手把景芃芃脸上的瓜子壳捏掉:“吃瓜够认真啊,这是晚饭没吃饱?” 景芃芃尴尬的笑笑:“我有在认真听你们说话,就是瓜子太好吃了,呵呵!” 占星然叹气:“芃芃马上要出国了,她一走,小道更不会……” “你真出国?”庄浦认真看向景芃芃。 景芃芃点头:“工作签下周应该可以下来,下下周就出发过去了。” “中途回不来?”庄浦继续问。 “工作不忙的时候,可以调休回啊!”景芃芃也继续磕瓜子。 庄浦只觉一阵烦闷,脱口而出:“那记得抽空回国参加我的婚礼。” 景芃芃扔下瓜子,又朝他扔了记白眼。 气氛凝固了几秒,庄浦看向占星然,问:“你跟古黎到底是什么事,让小道看了气到提前发作的?”庄浦不确定占星然和古黎到底有没有越界,上午他问古黎时,古黎也支支吾吾主交待清楚,他估摸着古黎是不想毁了占星然名誉,对谁都闭口不提。 “我们……从张家界回大星城,我把古黎送回他们小区停车场,临行前,有些不舍,就……拥抱了会,算是,当最后的告别。”占星然再次提起这件事,还是很愧疚:“被小道和熊欢看到了,就……但古黎和我除了牵手拥抱,没其他越界的动作,我们只是单纯的觉得年少时的一些误会,错过了彼此,再有遗憾和不甘,也不会做出对不起小道的举动。” 景芃芃看占星然又一次哭得梨花带雨的,忙安慰道:“没法子的事,但凡古黎娶的是别的女人,当年我就拖着你去婚礼现场抢婚了。” “你这什么脑回路?”庄浦也有些头疼这局面,拿起茶几上的锅巴啃了几块。 景芃芃摆摆手,对占星然说:“不重要了,你们既然有好好做告别,那就从此只有亲情和发小情谊了。按庄少爷说的来,先都缓一缓,小道那边,我徐徐图之。” “终于看你用对一次成语了。”庄浦打趣景芃芃。 景芃芃瞪了他一眼,怼回去:“你婚礼我就不参加了,提前祝你早生贵子。” “怎么没有百年好合?”庄浦问。 “你这德性,跟谁都好合不了百年。”景芃芃嘲讽道。她知道庄浦这段婚姻也就几年的“寿命”,由他去了,总归她自己也是要出国几年,先彼此各自安好。 “要不,你出国前,我们也好好告个别?”庄浦也不介意景芃芃咒他婚姻短命,调侃她两句。 景芃芃眼嫌的看了他一眼,说:“你不如直接说想跟我打个告别炮,问我干不干。” “噗……”庄浦正喝了口水,给景芃芃惊得喷了一茶几。 占星然也止住了伤心,错愕的看向景芃芃,吐槽着:“你们两是真够了,一晚上你来我往的打情骂俏,干脆你俩结婚得了。” 庄浦抬眸看向景芃芃,观察她的反应。景芃芃很是淡定,拿餐巾纸擦净桌面,笑着道:“你误会了,庄少爷的意思是一炮泯恩仇,对?” “对你个头,你这么想泯恩仇,那晚上成全你。”庄浦气得起身冲出门。 景芃芃朝占星然挑挑眉,一脸得逞的表情。突然又想起什么,跑出房门,追到电梯厅,拉住正在等电梯的庄浦,喘气道:“大哥,洗衣机洗干净了,你帮我把衣服洗了再走啊!” 庄浦本来还沉浸在景芃芃主动追出来的高兴情绪里,这么多年吵架闹矛盾的,这是景芃芃第一次主动追上求合。下一秒,却被景芃芃的洗衣邀约怄到吐血的程度。 第73章 释怀 问小道出院的前一天,马翌也从老家办完离婚手续,赶来大星城看望问小道母女。马翌给小悠然塞了个大红包,古黎给景芃芃打电话,让景芃芃帮忙招待马翌。 景芃芃刚拿到他们外派团队小组成员的工作签证,团队内发完通知后,景芃芃跟罗泊远请示提前些下班,罗泊远点点头,又抬头问了句:“最近有些不对劲啊!遇上了什么事么?” “罗总,我错了,我一定会加倍努力工作,避免犯错。”景芃芃一本正经的回答。 罗泊远哼笑着:“别演了,正常点。” “额……很明显啊?!” “嗯,天天都顶着黑眼圈来公司,他们都以为我新换了个熊猫助理,我这几天都没敢带着熊猫助理出席应酬场合。”罗泊远点点头。 景芃芃这才知道罗泊远这一周都没让她陪同商务局的原因,她讨好的笑道:“日常工作还是没出漏子噻。” “你还想耽误日常工作?” “不敢!这几天晚上医院照顾我妹,没睡太好,她明天就出院了。”景芃芃解释着。 罗泊远看看了景芃芃刚发来的日程安排:“明天一天的会,那你明天调休一天,补个觉,后天陪我出席个商务宴席。” “感谢罗总,您菩萨心肠,是我们做下属的福气。” “出去!”罗泊远把大班台上的餐巾纸扯出一张,朝景芃芃扔去。这小丫头皮得很,在他面前完全没半点小女人的姿态,对他的无男女之情,表现得不要太明显。 景芃芃哼着小曲,开车赶往医院,快到下班的点,省妇幼陆续空出些车位,景芃芃熟门熟路的给车库的保安大爷递了包芙蓉王,保安大爷接过烟指了指右边方向角落的空车位。景芃芃停好车后,直奔12楼的病房。 “马总,这么精神,人逢喜事精神爽啊!”景芃芃一进病房,看马翌油光满面的脸,就裂着嘴调笑他。 “是,离婚大喜!”马翌点点头。 “哈?真离了?”景芃芃诧异的张大嘴,古黎和问小道也惊讶的看向马翌。 古黎连忙问:“啥时候办的手续?刚没听你提?” “昨天跟前妻一起回的老家,早上一早在县民政局办了手续。挺好,恢复自由身。”马翌故作轻松的回答。 景芃芃和古黎对望一眼,古黎马上将小宝宝放进婴儿床,搂住马翌说:“兄弟,本来该我和小道好好招待你,今天就委托芃芃带你吃喝玩乐,明天小道出院了,我再作陪。” “不用这么客气的,我明天要赶回深城,今天芃芃陪我就行,我还喊了老徐一起。”马翌走到问小道床前交待:“小道姑,你好生养着,给二宝办百日宴时,我再来。” 问小道连连点头:“马总,百日宴你得赏光来哈。” “一定!”马翌哈哈大笑,给古黎两口子挥挥手,拉着景芃芃走了。 景芃芃把马翌带到车上,看马翌自动坐在后排座位,低垂着头不大高兴的样子,她试探着问:“马总,你跟城诚有约什么地方么?没定地,我就带你去我常去的吃口味虾的店了?” “你定。” “星然和熊欢都喊过来?陈修和杨凯他们好像也在大星城,一起喊来?”景芃芃扭过身子问。 “就我们仨,我就想静静喝个酒。”马翌说完,拿起手机接工作电话。 景芃芃也不再出声,给徐城诚发了个龙虾餐馆的定位,开车往龙虾馆去。 徐城诚好不容易说服小女友放他今晚跟同学聚餐,一路堵车堵了一小时到龙虾馆。一下车就看到景芃芃和马翌坐在露天的餐桌旁,徐城诚快步走上前,抱怨道:“怎么能让马总吃大排档。” “怎么着?今晚你要做东,带我们吃大餐?”景芃芃调侃。 “必须的啊!马总莅临,得好生招待。”徐城诚查看附近的高档餐厅,计划着换个地。 马翌摆摆手,拉徐城诚坐下:“菜都点好了,别整那些虚的,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小芃芃说这的虾和烤鱼好吃,就这了。” 景芃芃也点头:“嗯呐,前几天我和星然带庄少爷来这吃,庄少爷这位大厨都对烤鱼赞不绝口。” “成,现在去哪都堵车,我们兄弟三人喝个痛快。”徐城诚来之前就听说了马翌今天刚办完离婚手续,有心陪马翌好好一醉解千愁。 “还喝个痛快?你那小女友今晚不会跑来查岗。”景芃芃揶揄道。 马翌也附和着点头:“你那小女友,是有点粘人,别喝到一半,把你逮回去了。” “放心,今晚请了假出来的。”徐城诚摸摸头,不好意思的保证今晚不扫兴。 景芃芃朝马翌使了个眼色:“马总,看来我们很快要喝城诚的喜酒了,都同居了。” 徐城诚有些害羞,借口找服务员拿酒,往店内跑去。 “城诚能有个好的姻缘也不错。”马翌看着他的背影,又侧过脸问景芃芃:“你跟庄少爷啥时候能成?” 景芃芃反手推了下马翌:“……马总,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啥时候二婚,我跟他就啥时候成,行了。” “山人掐指一算,你与少爷,未来可期!”马翌咧嘴笑得很鸡贼。 “你不如算算你自己,下一段姻缘在哪里。” 马翌歪着头说:“我这趟回老家可听我妈说了,庄家和浦家在县里奔走相告庄少爷要大婚的消息,说是先在京城办一场,国庆前后再回县城办一场,庄叔叔已经把县里最好酒店的的婚宴厅都订好了。” “挺好!反正我下周出国了,眼不见为净,让他祸祸别人去。”景芃芃战术性喝水。 马翌伸开双臂,调笑着:“可以来哥的怀抱里哭。对了,少爷什么时候走的?” “前天,他在大星城给古黎加油打气好几天。” “你们咋没私定终身,策他跟你私奔去国外。”马翌很是好奇庄浦来大星城几天,没跟景芃芃发生些啥。 景芃芃面对这样的问题也有些烦闷,她倒是做好了献身的准备,可庄浦却表现得挺人模狗样的。他们挨着住几天酒店,前三天景芃芃调休,古黎和她错开时间轮流照顾问小道母女,全天24小时就在医院和酒店往返跑。景芃芃在酒店的时候,古黎在医院,庄浦想干些啥还是有机会的,但庄浦更多时候是在房间忙工作,到饭点了就跑景芃芃的房间做饭给她吃,用餐席间两人会像往常一样互相调侃打趣的,吃完饭他就回自己房间继续工作。最后还是景芃芃扛不住了,觉得天天这样面对庄浦,保不准自己会一时失智主动扑倒他,便借口要上班了,退了酒店的房间,回了自己的住处,只晚上跑医院照顾问小道。 “芃芃喝啥酒?我跟马总喝白的。”徐城诚拎着两瓶白酒走回来。 “我看你们喝,古黎叮嘱我今晚要做好后勤保障工作。”景芃芃摆摆手,问服务员要了杯饮料。 菜上齐后,徐城诚大赞烤鱼味道极好,喊着再上一份。 “吃完再点,我减肥,吃不了多少。”景芃芃拦了下来,给马翌添上酒,说:“今晚是让马总喝个尽兴,慢慢吃慢慢喝。” “减肥干啥?你这身材,正符合南亚人民的审美。”徐城诚一脸诚恳夸赞景芃芃的好身材。 景芃芃挑挑眉,摸了摸自己的胸,笑道:“就是太好了,怕到了那边被劫色。哎呀,万一被用强了,我又打不过的,就只能喊亚咩蝶了,总归是绝不丢国人的脸。” “咳咳咳……”马翌和徐城诚同时战术性咳嗽,互相给对方倒了杯酒。徐城诚哭笑不得:“我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接这话。” 马翌接过酒杯一口饮尽,长吁一口气:“来来,先庆祝我单身,我马翌再找媳妇我就是狗!” 徐城诚举杯饮尽,咂巴着嘴:“……这是咋了,离过一次婚,都不敢找媳妇了?” “唉!辛苦打拼了十年,身家都给她了。离一次婚,好比剥皮抽筋,我哪还敢结第二次!?”马翌自己添满杯酒,抿了一小口:“唯一让我觉得值得的,是这段婚姻有个小闺女,马家也算有后了。” “我还没结呢,之前那个就坑了我好几年,我每年的工资都交给了她。”徐城诚喝了点酒,也开始聊他那任前未婚妻:“我爸拿给她们家那些彩礼钱,到现在还没退回来,婚纱照和婚礼场地的钱也花了,连蜜月旅行的定金都付了,钱打水漂就算了,我那几年的真心实意,换来的只有一顶绿帽。马总,我这没结成的,比你离婚还惨,我才是悲摧的那个。” 景芃芃以前只是从同学口中得知徐城诚前未婚妻的事,今晚徐城诚自己主动提起还是第一次,她默默的吃虾,安静的听两个大男人说伤心事。 马翌给徐城诚倒杯酒,搭上他的肩膀道:“兄弟,你就是太好掌控,男人恋爱脑,只有耙耳朵的份。” “不是恋爱脑的问题,做为一个大老爷们,对自己的女人好,尊重、爱护她,满足她的心愿,不是很应该么。可我这么多年掏心掏肺的,要么是我求而不得,要么是给我送绿帽,我……”徐城诚说到最后,声音都略带哽咽,幽怨的看向景芃芃。 景芃芃尴尬的埋头吃饭,避开徐城诚的目光,那个他求而不得的,不就是说的她么。 马翌倒是很懂味的转移注意力,拍拍徐城诚的背:“你这不就柳暗花明又一村了么,找了个小10岁的小姑娘,年轻多好啊,又喜欢你喜欢得紧,看得出来她是真心的,再处个半年,性格合适,就赶紧的去结婚领证。” 徐城诚心有不甘的看一眼景芃芃,对方却一直回避他的眼神,徐城诚愈发觉得自己像个小丑,学生时代苦恋的“白月光”天天追着“奥特曼”系列,好不容易熬到奥特曼3号高考完离校了,又被庄浦给截胡了。大学时期到毕业这几年,哪怕景芃芃跟庄浦分分合合那么多次,他徐城诚也没有半分能插进去的机会。 “行,就她了,长这么大,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主动喜欢我的女孩子,是该好好珍惜。”徐城诚想开了,拿起酒杯又与马翌碰了个:“马总,到时来参加我的婚礼。” “一定,一定!”马翌哈哈大笑,仰头喝光杯中的酒。 徐城诚又对景芃芃说:“芃芃,做兄弟的,我结婚你必须来。” 景芃芃放下筷子,抬眸:“那肯定的,你到时提前些通知,我从吉隆坡赶回来喝你的喜酒。” 徐城诚很是高兴,又拉着马翌喝上两杯。马翌有些上头了,一左一右的牵起徐城诚和景芃芃的手:“我做为一个过来人,郑重的,温馨提示,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还是要考虑下原生家庭的情况。比如我这种家庭就不可取,老妈太强势的,碰上同款强势的媳妇,真的婆媳大战爆发堪比上刑场,凌迟的是我。我真要考虑二婚了,一定得是性格温和,高情商,柔一些的女孩子。” 徐城诚听得很认真,想着自己老妈一直知书达礼,待人和善,不应该存在婆媳问题。景芃芃却如临大敌,面色发白,她想起自己没一点长辈缘,历任男友的父母,都没几个认可她的,尤其是庄浦的母亲,想想就恐怖。 “马总,哪有这样说自己老妈的。”景芃芃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试图转移他俩注意力:“你这全部身家给了前妻,是要打算再次空手套白狼么?” “怎么说话的,罚你喝三杯!”马翌扔开景芃芃的手,他还在大三时就开始倒买倒卖,先借着外贸平台找国外客户,再根据客户需求在国内找货源,玩的就是一个信息差,非要定义他这是空手套白狼,也相差不远。现在虽然重新开始,但客户资源还维系着,供货渠道也在,他顶多就是需要花多的成本重新换公司场地。离婚前马翌就跟前妻协商好了,暂时还是合在一起办公,夫妻做不成,生意伙伴还是可以继续,商人还是以利益为重。 “别生气,马总,我到了吉隆坡后,给你兼职谈马来的生意如何?”景芃芃端起饮料敬马翌一杯。 马翌鄙夷的看了眼她杯里的饮料,撇着嘴:“我做机电材料这一块的,马来的市场不大,你能开发到客户资源也行,但我琢磨着可以考虑找下合适的货源。” “马总,你这商业头脑就是转得快,我对你的敬佩之情,有如滔滔江水……” “停!”马翌打断景芃芃的马屁,夹了块鱼塞她嘴里:“多吃菜,少放屁。” “呸呸!”景芃芃吐出满是鱼刺的鱼肉,捶了马翌一拳,不满的喊:“马总,这样的谋杀方式,只会让你掏钱出医药费。” 徐城诚笑着看景芃芃与马翌打打闹闹,景芃芃明媚的笑颜,肆意的洒脱,还是会在他眼里熠熠生辉。徐城诚心道:“芃芃,你能一直这样明朗,真好,挺好!” 第73章 释怀 问小道出院的前一天,马翌也从老家办完离婚手续,赶来大星城看望问小道母女。马翌给小悠然塞了个大红包,古黎给景芃芃打电话,让景芃芃帮忙招待马翌。 景芃芃刚拿到他们外派团队小组成员的工作签证,团队内发完通知后,景芃芃跟罗泊远请示提前些下班,罗泊远点点头,又抬头问了句:“最近有些不对劲啊!遇上了什么事么?” “罗总,我错了,我一定会加倍努力工作,避免犯错。”景芃芃一本正经的回答。 罗泊远哼笑着:“别演了,正常点。” “额……很明显啊?!” “嗯,天天都顶着黑眼圈来公司,他们都以为我新换了个熊猫助理,我这几天都没敢带着熊猫助理出席应酬场合。”罗泊远点点头。 景芃芃这才知道罗泊远这一周都没让她陪同商务局的原因,她讨好的笑道:“日常工作还是没出漏子噻。” “你还想耽误日常工作?” “不敢!这几天晚上医院照顾我妹,没睡太好,她明天就出院了。”景芃芃解释着。 罗泊远看看了景芃芃刚发来的日程安排:“明天一天的会,那你明天调休一天,补个觉,后天陪我出席个商务宴席。” “感谢罗总,您菩萨心肠,是我们做下属的福气。” “出去!”罗泊远把大班台上的餐巾纸扯出一张,朝景芃芃扔去。这小丫头皮得很,在他面前完全没半点小女人的姿态,对他的无男女之情,表现得不要太明显。 景芃芃哼着小曲,开车赶往医院,快到下班的点,省妇幼陆续空出些车位,景芃芃熟门熟路的给车库的保安大爷递了包芙蓉王,保安大爷接过烟指了指右边方向角落的空车位。景芃芃停好车后,直奔12楼的病房。 “马总,这么精神,人逢喜事精神爽啊!”景芃芃一进病房,看马翌油光满面的脸,就裂着嘴调笑他。 “是,离婚大喜!”马翌点点头。 “哈?真离了?”景芃芃诧异的张大嘴,古黎和问小道也惊讶的看向马翌。 古黎连忙问:“啥时候办的手续?刚没听你提?” “昨天跟前妻一起回的老家,早上一早在县民政局办了手续。挺好,恢复自由身。”马翌故作轻松的回答。 景芃芃和古黎对望一眼,古黎马上将小宝宝放进婴儿床,搂住马翌说:“兄弟,本来该我和小道好好招待你,今天就委托芃芃带你吃喝玩乐,明天小道出院了,我再作陪。” “不用这么客气的,我明天要赶回深城,今天芃芃陪我就行,我还喊了老徐一起。”马翌走到问小道床前交待:“小道姑,你好生养着,给二宝办百日宴时,我再来。” 问小道连连点头:“马总,百日宴你得赏光来哈。” “一定!”马翌哈哈大笑,给古黎两口子挥挥手,拉着景芃芃走了。 景芃芃把马翌带到车上,看马翌自动坐在后排座位,低垂着头不大高兴的样子,她试探着问:“马总,你跟城诚有约什么地方么?没定地,我就带你去我常去的吃口味虾的店了?” “你定。” “星然和熊欢都喊过来?陈修和杨凯他们好像也在大星城,一起喊来?”景芃芃扭过身子问。 “就我们仨,我就想静静喝个酒。”马翌说完,拿起手机接工作电话。 景芃芃也不再出声,给徐城诚发了个龙虾餐馆的定位,开车往龙虾馆去。 徐城诚好不容易说服小女友放他今晚跟同学聚餐,一路堵车堵了一小时到龙虾馆。一下车就看到景芃芃和马翌坐在露天的餐桌旁,徐城诚快步走上前,抱怨道:“怎么能让马总吃大排档。” “怎么着?今晚你要做东,带我们吃大餐?”景芃芃调侃。 “必须的啊!马总莅临,得好生招待。”徐城诚查看附近的高档餐厅,计划着换个地。 马翌摆摆手,拉徐城诚坐下:“菜都点好了,别整那些虚的,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小芃芃说这的虾和烤鱼好吃,就这了。” 景芃芃也点头:“嗯呐,前几天我和星然带庄少爷来这吃,庄少爷这位大厨都对烤鱼赞不绝口。” “成,现在去哪都堵车,我们兄弟三人喝个痛快。”徐城诚来之前就听说了马翌今天刚办完离婚手续,有心陪马翌好好一醉解千愁。 “还喝个痛快?你那小女友今晚不会跑来查岗。”景芃芃揶揄道。 马翌也附和着点头:“你那小女友,是有点粘人,别喝到一半,把你逮回去了。” “放心,今晚请了假出来的。”徐城诚摸摸头,不好意思的保证今晚不扫兴。 景芃芃朝马翌使了个眼色:“马总,看来我们很快要喝城诚的喜酒了,都同居了。” 徐城诚有些害羞,借口找服务员拿酒,往店内跑去。 “城诚能有个好的姻缘也不错。”马翌看着他的背影,又侧过脸问景芃芃:“你跟庄少爷啥时候能成?” 景芃芃反手推了下马翌:“……马总,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啥时候二婚,我跟他就啥时候成,行了。” “山人掐指一算,你与少爷,未来可期!”马翌咧嘴笑得很鸡贼。 “你不如算算你自己,下一段姻缘在哪里。” 马翌歪着头说:“我这趟回老家可听我妈说了,庄家和浦家在县里奔走相告庄少爷要大婚的消息,说是先在京城办一场,国庆前后再回县城办一场,庄叔叔已经把县里最好酒店的的婚宴厅都订好了。” “挺好!反正我下周出国了,眼不见为净,让他祸祸别人去。”景芃芃战术性喝水。 马翌伸开双臂,调笑着:“可以来哥的怀抱里哭。对了,少爷什么时候走的?” “前天,他在大星城给古黎加油打气好几天。” “你们咋没私定终身,策他跟你私奔去国外。”马翌很是好奇庄浦来大星城几天,没跟景芃芃发生些啥。 景芃芃面对这样的问题也有些烦闷,她倒是做好了献身的准备,可庄浦却表现得挺人模狗样的。他们挨着住几天酒店,前三天景芃芃调休,古黎和她错开时间轮流照顾问小道母女,全天24小时就在医院和酒店往返跑。景芃芃在酒店的时候,古黎在医院,庄浦想干些啥还是有机会的,但庄浦更多时候是在房间忙工作,到饭点了就跑景芃芃的房间做饭给她吃,用餐席间两人会像往常一样互相调侃打趣的,吃完饭他就回自己房间继续工作。最后还是景芃芃扛不住了,觉得天天这样面对庄浦,保不准自己会一时失智主动扑倒他,便借口要上班了,退了酒店的房间,回了自己的住处,只晚上跑医院照顾问小道。 “芃芃喝啥酒?我跟马总喝白的。”徐城诚拎着两瓶白酒走回来。 “我看你们喝,古黎叮嘱我今晚要做好后勤保障工作。”景芃芃摆摆手,问服务员要了杯饮料。 菜上齐后,徐城诚大赞烤鱼味道极好,喊着再上一份。 “吃完再点,我减肥,吃不了多少。”景芃芃拦了下来,给马翌添上酒,说:“今晚是让马总喝个尽兴,慢慢吃慢慢喝。” “减肥干啥?你这身材,正符合南亚人民的审美。”徐城诚一脸诚恳夸赞景芃芃的好身材。 景芃芃挑挑眉,摸了摸自己的胸,笑道:“就是太好了,怕到了那边被劫色。哎呀,万一被用强了,我又打不过的,就只能喊亚咩蝶了,总归是绝不丢国人的脸。” “咳咳咳……”马翌和徐城诚同时战术性咳嗽,互相给对方倒了杯酒。徐城诚哭笑不得:“我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接这话。” 马翌接过酒杯一口饮尽,长吁一口气:“来来,先庆祝我单身,我马翌再找媳妇我就是狗!” 徐城诚举杯饮尽,咂巴着嘴:“……这是咋了,离过一次婚,都不敢找媳妇了?” “唉!辛苦打拼了十年,身家都给她了。离一次婚,好比剥皮抽筋,我哪还敢结第二次!?”马翌自己添满杯酒,抿了一小口:“唯一让我觉得值得的,是这段婚姻有个小闺女,马家也算有后了。” “我还没结呢,之前那个就坑了我好几年,我每年的工资都交给了她。”徐城诚喝了点酒,也开始聊他那任前未婚妻:“我爸拿给她们家那些彩礼钱,到现在还没退回来,婚纱照和婚礼场地的钱也花了,连蜜月旅行的定金都付了,钱打水漂就算了,我那几年的真心实意,换来的只有一顶绿帽。马总,我这没结成的,比你离婚还惨,我才是悲摧的那个。” 景芃芃以前只是从同学口中得知徐城诚前未婚妻的事,今晚徐城诚自己主动提起还是第一次,她默默的吃虾,安静的听两个大男人说伤心事。 马翌给徐城诚倒杯酒,搭上他的肩膀道:“兄弟,你就是太好掌控,男人恋爱脑,只有耙耳朵的份。” “不是恋爱脑的问题,做为一个大老爷们,对自己的女人好,尊重、爱护她,满足她的心愿,不是很应该么。可我这么多年掏心掏肺的,要么是我求而不得,要么是给我送绿帽,我……”徐城诚说到最后,声音都略带哽咽,幽怨的看向景芃芃。 景芃芃尴尬的埋头吃饭,避开徐城诚的目光,那个他求而不得的,不就是说的她么。 马翌倒是很懂味的转移注意力,拍拍徐城诚的背:“你这不就柳暗花明又一村了么,找了个小10岁的小姑娘,年轻多好啊,又喜欢你喜欢得紧,看得出来她是真心的,再处个半年,性格合适,就赶紧的去结婚领证。” 徐城诚心有不甘的看一眼景芃芃,对方却一直回避他的眼神,徐城诚愈发觉得自己像个小丑,学生时代苦恋的“白月光”天天追着“奥特曼”系列,好不容易熬到奥特曼3号高考完离校了,又被庄浦给截胡了。大学时期到毕业这几年,哪怕景芃芃跟庄浦分分合合那么多次,他徐城诚也没有半分能插进去的机会。 “行,就她了,长这么大,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主动喜欢我的女孩子,是该好好珍惜。”徐城诚想开了,拿起酒杯又与马翌碰了个:“马总,到时来参加我的婚礼。” “一定,一定!”马翌哈哈大笑,仰头喝光杯中的酒。 徐城诚又对景芃芃说:“芃芃,做兄弟的,我结婚你必须来。” 景芃芃放下筷子,抬眸:“那肯定的,你到时提前些通知,我从吉隆坡赶回来喝你的喜酒。” 徐城诚很是高兴,又拉着马翌喝上两杯。马翌有些上头了,一左一右的牵起徐城诚和景芃芃的手:“我做为一个过来人,郑重的,温馨提示,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还是要考虑下原生家庭的情况。比如我这种家庭就不可取,老妈太强势的,碰上同款强势的媳妇,真的婆媳大战爆发堪比上刑场,凌迟的是我。我真要考虑二婚了,一定得是性格温和,高情商,柔一些的女孩子。” 徐城诚听得很认真,想着自己老妈一直知书达礼,待人和善,不应该存在婆媳问题。景芃芃却如临大敌,面色发白,她想起自己没一点长辈缘,历任男友的父母,都没几个认可她的,尤其是庄浦的母亲,想想就恐怖。 “马总,哪有这样说自己老妈的。”景芃芃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试图转移他俩注意力:“你这全部身家给了前妻,是要打算再次空手套白狼么?” “怎么说话的,罚你喝三杯!”马翌扔开景芃芃的手,他还在大三时就开始倒买倒卖,先借着外贸平台找国外客户,再根据客户需求在国内找货源,玩的就是一个信息差,非要定义他这是空手套白狼,也相差不远。现在虽然重新开始,但客户资源还维系着,供货渠道也在,他顶多就是需要花多的成本重新换公司场地。离婚前马翌就跟前妻协商好了,暂时还是合在一起办公,夫妻做不成,生意伙伴还是可以继续,商人还是以利益为重。 “别生气,马总,我到了吉隆坡后,给你兼职谈马来的生意如何?”景芃芃端起饮料敬马翌一杯。 马翌鄙夷的看了眼她杯里的饮料,撇着嘴:“我做机电材料这一块的,马来的市场不大,你能开发到客户资源也行,但我琢磨着可以考虑找下合适的货源。” “马总,你这商业头脑就是转得快,我对你的敬佩之情,有如滔滔江水……” “停!”马翌打断景芃芃的马屁,夹了块鱼塞她嘴里:“多吃菜,少放屁。” “呸呸!”景芃芃吐出满是鱼刺的鱼肉,捶了马翌一拳,不满的喊:“马总,这样的谋杀方式,只会让你掏钱出医药费。” 徐城诚笑着看景芃芃与马翌打打闹闹,景芃芃明媚的笑颜,肆意的洒脱,还是会在他眼里熠熠生辉。徐城诚心道:“芃芃,你能一直这样明朗,真好,挺好!” 第74章 怀柔之计 马来国的新山市与新加坡隔着柔佛海峡相对,做为马来的第二大都市,聚集了很多大型电子、能源和一批工业企业,旅游业也很发达,新加坡华人往返新山市旅游购物。同时很多华人的祖辈在九十世纪下南洋来到此处世代经商,华人占当地人口的近一半,在新山市繁华的街头,不懂马来语的中国游客,可以用中文与当地人沟通交流。 景芃芃从宽柔中学出来,替罗泊远考察和联系他女儿沙沙在马来期间读书的学校。她之前特意提前两天先到马来国,并另行安排了团队的其他组员陪同罗泊远搭乘两天后的航班,刚落地吉隆坡,景芃芃就被罗泊远的电话追来训斥:“那么爱提前抵达做准备工作,那你代我去一趟柔佛州首府办点事。” 在吉隆坡只休息了一晚,景芃芃就挎着包坐四小时车来了新山市。罗泊远与前妻离婚后,他就一直坚持着要把沙沙带在身边。从深城调到大星城时,就带着沙沙举家迁移到大星城,才两年不到,又被集团调往马来国,罗泊远又计划把沙沙也带来,叮嘱问小道在新山市安排沙沙入读华文学校的事宜。看了两所学校后,景芃芃要热翻了,躲进一家华人开的茶饮店吹空调,喝喝茶饮稍做休息。手机上遍传来群里占星然艾特她的消息:“景芃芃,那边风景如何?” 景芃芃:还不错,既有中式风格建筑群,也有欧式风格的,还特么有土耳其的感觉。 徐城诚:我如果去吉隆坡那边旅游,你可以包住包吃么?景芃芃 熊欢:城诚能脸皮再厚点么? 景芃芃:别提了,我刚到吉隆坡,就被领导派到新山这了,跑断腿啊,好想找个男人结婚当米虫。 马翌:米虫是当不了,男人只会给你天天喂大虫。 景芃芃:马总这是一秒钟上高速了啊! 熊欢:芃芃走之前连聚都没小聚一下,我们都没送别你,挺遗憾的。 古黎:是要戴小白花的那种送别会么? 景芃芃:劳资送你一花圈,古公公! 熊欢:这个群里的男士都在欺负芃芃,一个要蹭吃住,一个要送芃芃大虫,一个要送芃芃小白花。 庄浦:我可没欺负她。 熊欢:你欺负她还欺负少了? 马翌:对对!身体上欺负了那么多年。 景芃芃:拿我开车好玩么?我也是临时改了出发时间,大家事又都挺多的,小道姑还在坐月子,这样,等城诚结婚时我再回来看大家。 庄浦:城诚结婚你出席,我结婚你就不来,几个意思? 景芃芃:怕你媳妇看到我姿容绝色,自惭形秽的要跟你悔婚。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呐 熊欢:哈哈哈哈!绝了! 庄浦:你这以后到底是在吉隆坡,还是在新山市工作? 景芃芃:咋滴,庄少爷还想万里追杀?穷寇莫追呐! 古黎:咋滴,庄少爷这是要万里追妻?奋起直追呐! 徐城诚:咋滴,庄少爷准备万里追光?追魂夺魄呐! 马翌:咋滴,庄少爷难道要万里追胸?抚今追昔呐! 熊欢:咋滴,庄少爷确定要万里追悔?驷马难追呐! 庄浦:咋滴,今天是要比赛排比造句?还万里追胸,你们怎么不说夸父追日了。 马翌:庄少爷万里追日!好绝! 景芃芃:律师出来一下,我要告他们耍流氓。 占星然:文化人耍流氓真可怕。 景芃芃收了手机,不想跟他们继续扯下去,大家都知道她开得起玩笑,总归是最后聊着聊着,都喜欢拿她当话题,开起“小黄车”。景芃芃计划着去城中坊找个酒店小憩一晚,明天再回吉隆坡。正拿起包,端着茶饮准备走出店门,却收到问小道私下发来的消息:“芃芃,出完月子,我就跟古黎谈离婚。” 景芃芃皱着眉头回复:“姑奶奶,你先好好奶娃娃,这个事,我们从长计议,成不?” 问小道:不成!你不理解我的感受,这么多年我才知道,原来这段关系我才是第三者。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景芃芃打字打到一半,觉得费劲,咬咬牙,忍着肉痛拨通了国际长途:“小道道!二宝乖么?” 电话那头传来小宝宝哭闹的声音和问小道刻意压低的声音:“有点小吵闹。” 景芃芃也压低声音:“你先把娃娃哄睡,晚点再聊?” “没事,她只要听到我的声音就会慢慢睡着。”问小道轻轻拍打着小婴儿的哄睡。 景芃芃:“你打算怎么离这个婚?古黎不会同意的,况且他们两没发生啥。” 问小道:“这样耗下去,也很尴尬。他们任何一方现在站我跟前,我都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或什么反应来应对,才是正常的。” “你从手术室出来那天,我其实就猜到了,所以我理解也同意你离婚的想法,但不是现在,等娃儿再大些,成不成?”景芃芃决定采取怀柔政策,劝说问小道先稳一稳,再循循善诱了几句,看问小道认可她的说法后,景芃芃以国际漫游费太贵为由,挂断了电话。他们三人这个事,她也替不了谁做决定,她之所以提前跑来马来国,一是要错开与罗泊远同乘飞机,二也是想着自已不在国内,那三人不会再追着她出面推动“剧情”了,就这么顺其自然发展,比她在中间左右做说客的效果更好。还有一个原因是庄浦是真的要结婚了,景芃芃只想逃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两天后,罗泊远冷着脸出了吉隆坡国际机场,看到来接机的人是景芃芃安排的当地的同事,脸更冷了,同行的团队成员章颖看领导脸又臭又黑的,不由的打了个寒颤。章颖因为精通马来语,被集团选中,随同罗泊远调任到吉隆坡项目,做为集团外派到海外项目公司的小分队里,他算是全能选手,工作能力强,外形帅气,情商又高,很受集团高层的青睐,这次让他随同罗泊远调任,也是给他的工作履历镀金。景芃芃特地拜托他随同罗泊远从国内飞过来,从大星城上飞机时,罗泊远脸上就没任何表情,飞机上也全程闭眼休息,章颖待在他身边,往日的机灵幽默劲都失灵了,他大气都不敢出,僵着身体坐了几小时,好不容易下了飞机,想着景芃芃怎么着也会来接机,他可以放松下全身僵直的肌肉,不用再小心翼翼应对罗泊远,结果景芃芃没来,罗泊远脸上的表情更垮了。章颖开始相信前段时间集团里满天飞的传闻了,传闻这位罗总跟他的小助理日久生情,对小助理景芃芃情根深种,为了景芃芃不惜刮一身皮也要离了婚,全集团只有景芃芃可以哄好这位领导。 “罗总,芃芃刚发来短信,她在新山市被耽误了,现在在赶来吉隆坡的路上,所以让issy过来接我们。”章颖打开手机后,收到景芃芃发来的消息,立马跟罗泊远汇报情况。 罗泊远皱皱眉,停下脚步问:“你应该比芃芃小两岁。” “啊?哦,是的。”章颖有些诧异罗泊远询问年龄。 “比她年纪小的都称呼她景助,关系好一点会喊她芃芃姐。” 章颖张大嘴,秒懂罗泊远介意的点,连忙解释:“景助平时对我们这些职场晚辈都很亲切,是我不懂规矩,我会注意的。” 罗泊远转过头,示意issy继续带路,不再跟章颖计较,低头拿手机发消息训景芃芃。章颖长松一口气,再次确信传闻的真实,看来这位罗总是真的情根深种,连个称呼都要计较。 “行李让issy帮忙带到酒店,你跟我另外打车,先去趟公司。”罗泊远让章颖翻译给issy听,安排好行李,再随同他去公司。 章颖把行李装车后,让issy开车走了,又喊了辆的士,带着罗泊远去了双子塔。一路小心应对回答着罗泊远关于项目进度的情况,趁着罗泊远思考的空档给景芃芃狂发消息,催她快点到公司。 景芃芃顶着一头乱发转了两趟车,才赶到双塔楼下,她在收到罗泊远要去公司开会的消息时,便给楼下咖啡馆店的老板打电话订了十几杯咖啡和拿铁,一到公司楼下,接上饮料便拎着上了楼。 “芃景助,你终于来了!”章颖站在会议室的门口,看到景芃芃的身影,雀跃的小跑冲到景芃芃面前,接过她手上的饮料,朝会议室方向努努了嘴:“罗总在里面召集他们开会呢,你快去!” “开会你不进去?还有,这个景助是个什么鬼,我跟你之间有这么生份了?”景芃芃从饮料手提袋里拿出杯拿铁,不急不乱的往拿铁里加了两份奶,在前台抽出张餐巾纸把杯身的水气擦净,端着拿铁进了会议,章颖拎着饮料手提袋也老实的跟在她身后进了会议室。 “不好意思,从新山那边赶来,大家继续。”景芃芃面带微笑的跟会议室里的各部门负责人打了招呼,参会的都是中层管理层,有些是马来国华人,也有印度裔和马来本土人,但当初组建项目公司时,引进的都是多少懂些中文的。对于集团派过来的领导,各部门负责人还是有畏惧感的,刚会议室里的气氛也比较凝重,罗泊远一下飞机就跑来公司突袭检查,召开会议的,大家都没准备,会上都谨慎发言。景芃芃一进来,大家都松了口气,景芃芃提前两天来马来,公司各部门都见过她,同事们很喜欢这位永远笑意盈盈的总助,说话也和和气气,关键是很符合他们马来人的审美,所以同事们一看到她,都顿觉心情愉悦。 罗泊远瞥了景芃芃一眼,也不出声,他还在气景芃芃扔下他,先行跑来了吉隆坡。景芃芃很自然的把手上的拿铁放到罗泊远桌前,靠近他附耳道:“罗总,特地给您点的拿铁,常温,加了双倍奶,喝点解解乏。” 随着她的靠近,罗泊远闻到她头发传来的橘子香甜气息,他一直没弄清楚景芃芃的香水是哪个牌子的,永远头发上是橘香味,既不像hers的橘绿,也不像翡冷翠的西西里橙,就只是纯纯的橙子香,沁人心脾。景芃芃朝罗泊远眨巴眨巴眼睛,又做了个对子眼,罗泊远没忍住嘴角弯起了一个小弧度,跟在景芃芃身后的章颖都看呆了,他今天从大星城陪着一路到了吉隆坡,罗泊远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好家伙,还得是芃芃姐! 会议室的众人也睁大的眼睛看着罗泊远端起拿铁喝了两口,一时间忘了汇报。罗泊远放下饮料杯,对景芃芃说:“给同事们也都点杯饮料。” “已经点了,小颖,帮我一起给大家都端上。”景芃芃转身跟章颖一起分发饮料给到各部门负责人。章颖由衷的佩服景芃芃,怪不得她这么招领导和同事们喜欢,情商爆表啊,准备工作做足。发到最后还多出来两杯,景芃芃给了章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拿一杯,随后拉着章颖一起坐在罗泊远身后的座椅。 会议一直持续到傍晚七点,期间景芃芃偶尔进出会议室接听电话,或安排行政部的小妹子进来添茶水。会议结束时,景芃芃起身道:“各位亲爱的们,今天辛苦啦,罗总刚让我安排了聚餐,我们一起简单吃个饭,就在公司边上的中餐厅,我刚订了包厢了。” 众人点头,领导安排聚餐,哪有不去的,营运部负责人薛绍明是华裔,连忙说:“感谢罗总,本来该我们给罗总接风洗尘的,劳景助费心了。” “都一样啦!都是以后要一起共事几年的战友,公司能聚集这么多优秀的人在一起也是缘分,也是公司的荣幸,今天联络联络感情,以后我这边需要您们帮助的地方还多了去了。”景芃芃乖巧的招呼着大家跟着行政部的issy去中餐厅。 章颖站在她身上,也堆起满脸笑容,等众人走远一点才悄声问:“你刚一进一出的,原来就是安排聚餐的事了啊!我看罗总全程在看资料,什么时候交待你安排晚饭了?” 景芃芃给了他一个“你自已体会”的眼神,反问:“这种事还需要领导开口么?” “交头接耳什么?”罗泊远走到景芃芃身后,捂着嘴咳嗽两声,皱着眉说:“我回酒店了,你代我跟他们吃饭。” “罗总哪不舒服么?”景芃芃关切的问。 罗泊远摇摇头,做了个想睡觉的动作。 “莫咯,罗总,您坐几小时飞机过来,又没好好吃个午饭的,现在晚饭也不吃,胃会痛的,等会我只安排喝饮料,您多少吃些。正式来吉隆坡工作的第一顿饭,我们吃丰盛点,热热闹闹的,寓意着好兆头,以后开工顺利!”景芃芃咧着嘴朝罗泊远傻笑。 罗泊远无奈的笑笑,露出他自己都没注意的宠溺眼神,摇摇头笑道:“冲你这吉利话,菜品给我安排好点。” “您放一千个心,点菜这事早就给您锻炼出来了。我还点了个您最爱吃的杭州菜,yeefun先陪同您过去包厢,我安排点事,马上过来。”景芃芃朝行政部的负责人yeefun使了个眼色,让她带着罗泊远跟众人一起去餐厅。 章颖站在边上瞪大眼睛、屏住呼吸,直到罗泊远进了电梯才松口气:“还得是芃芃你能说会道,把罗总哄得一愣一愣的。” 景芃芃了长吁一口气,又冲章颖挑个眉:“晚上结束后,跟姐姐我去酒坐坐,看姐姐我怎么哄南洋猛男!” “你不用陪罗总?”章颖没头没脑的蹦出一句。 “绯闻少信,你就是脑子不好使,我才没想法撩你。走了走了,吃饭去。”景芃芃推了他一把,甩了个白眼往电梯方向走去。 第74章 怀柔之计 马来国的新山市与新加坡隔着柔佛海峡相对,做为马来的第二大都市,聚集了很多大型电子、能源和一批工业企业,旅游业也很发达,新加坡华人往返新山市旅游购物。同时很多华人的祖辈在九十世纪下南洋来到此处世代经商,华人占当地人口的近一半,在新山市繁华的街头,不懂马来语的中国游客,可以用中文与当地人沟通交流。 景芃芃从宽柔中学出来,替罗泊远考察和联系他女儿沙沙在马来期间读书的学校。她之前特意提前两天先到马来国,并另行安排了团队的其他组员陪同罗泊远搭乘两天后的航班,刚落地吉隆坡,景芃芃就被罗泊远的电话追来训斥:“那么爱提前抵达做准备工作,那你代我去一趟柔佛州首府办点事。” 在吉隆坡只休息了一晚,景芃芃就挎着包坐四小时车来了新山市。罗泊远与前妻离婚后,他就一直坚持着要把沙沙带在身边。从深城调到大星城时,就带着沙沙举家迁移到大星城,才两年不到,又被集团调往马来国,罗泊远又计划把沙沙也带来,叮嘱问小道在新山市安排沙沙入读华文学校的事宜。看了两所学校后,景芃芃要热翻了,躲进一家华人开的茶饮店吹空调,喝喝茶饮稍做休息。手机上遍传来群里占星然艾特她的消息:“景芃芃,那边风景如何?” 景芃芃:还不错,既有中式风格建筑群,也有欧式风格的,还特么有土耳其的感觉。 徐城诚:我如果去吉隆坡那边旅游,你可以包住包吃么?景芃芃 熊欢:城诚能脸皮再厚点么? 景芃芃:别提了,我刚到吉隆坡,就被领导派到新山这了,跑断腿啊,好想找个男人结婚当米虫。 马翌:米虫是当不了,男人只会给你天天喂大虫。 景芃芃:马总这是一秒钟上高速了啊! 熊欢:芃芃走之前连聚都没小聚一下,我们都没送别你,挺遗憾的。 古黎:是要戴小白花的那种送别会么? 景芃芃:劳资送你一花圈,古公公! 熊欢:这个群里的男士都在欺负芃芃,一个要蹭吃住,一个要送芃芃大虫,一个要送芃芃小白花。 庄浦:我可没欺负她。 熊欢:你欺负她还欺负少了? 马翌:对对!身体上欺负了那么多年。 景芃芃:拿我开车好玩么?我也是临时改了出发时间,大家事又都挺多的,小道姑还在坐月子,这样,等城诚结婚时我再回来看大家。 庄浦:城诚结婚你出席,我结婚你就不来,几个意思? 景芃芃:怕你媳妇看到我姿容绝色,自惭形秽的要跟你悔婚。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呐 熊欢:哈哈哈哈!绝了! 庄浦:你这以后到底是在吉隆坡,还是在新山市工作? 景芃芃:咋滴,庄少爷还想万里追杀?穷寇莫追呐! 古黎:咋滴,庄少爷这是要万里追妻?奋起直追呐! 徐城诚:咋滴,庄少爷准备万里追光?追魂夺魄呐! 马翌:咋滴,庄少爷难道要万里追胸?抚今追昔呐! 熊欢:咋滴,庄少爷确定要万里追悔?驷马难追呐! 庄浦:咋滴,今天是要比赛排比造句?还万里追胸,你们怎么不说夸父追日了。 马翌:庄少爷万里追日!好绝! 景芃芃:律师出来一下,我要告他们耍流氓。 占星然:文化人耍流氓真可怕。 景芃芃收了手机,不想跟他们继续扯下去,大家都知道她开得起玩笑,总归是最后聊着聊着,都喜欢拿她当话题,开起“小黄车”。景芃芃计划着去城中坊找个酒店小憩一晚,明天再回吉隆坡。正拿起包,端着茶饮准备走出店门,却收到问小道私下发来的消息:“芃芃,出完月子,我就跟古黎谈离婚。” 景芃芃皱着眉头回复:“姑奶奶,你先好好奶娃娃,这个事,我们从长计议,成不?” 问小道:不成!你不理解我的感受,这么多年我才知道,原来这段关系我才是第三者。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景芃芃打字打到一半,觉得费劲,咬咬牙,忍着肉痛拨通了国际长途:“小道道!二宝乖么?” 电话那头传来小宝宝哭闹的声音和问小道刻意压低的声音:“有点小吵闹。” 景芃芃也压低声音:“你先把娃娃哄睡,晚点再聊?” “没事,她只要听到我的声音就会慢慢睡着。”问小道轻轻拍打着小婴儿的哄睡。 景芃芃:“你打算怎么离这个婚?古黎不会同意的,况且他们两没发生啥。” 问小道:“这样耗下去,也很尴尬。他们任何一方现在站我跟前,我都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或什么反应来应对,才是正常的。” “你从手术室出来那天,我其实就猜到了,所以我理解也同意你离婚的想法,但不是现在,等娃儿再大些,成不成?”景芃芃决定采取怀柔政策,劝说问小道先稳一稳,再循循善诱了几句,看问小道认可她的说法后,景芃芃以国际漫游费太贵为由,挂断了电话。他们三人这个事,她也替不了谁做决定,她之所以提前跑来马来国,一是要错开与罗泊远同乘飞机,二也是想着自已不在国内,那三人不会再追着她出面推动“剧情”了,就这么顺其自然发展,比她在中间左右做说客的效果更好。还有一个原因是庄浦是真的要结婚了,景芃芃只想逃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两天后,罗泊远冷着脸出了吉隆坡国际机场,看到来接机的人是景芃芃安排的当地的同事,脸更冷了,同行的团队成员章颖看领导脸又臭又黑的,不由的打了个寒颤。章颖因为精通马来语,被集团选中,随同罗泊远调任到吉隆坡项目,做为集团外派到海外项目公司的小分队里,他算是全能选手,工作能力强,外形帅气,情商又高,很受集团高层的青睐,这次让他随同罗泊远调任,也是给他的工作履历镀金。景芃芃特地拜托他随同罗泊远从国内飞过来,从大星城上飞机时,罗泊远脸上就没任何表情,飞机上也全程闭眼休息,章颖待在他身边,往日的机灵幽默劲都失灵了,他大气都不敢出,僵着身体坐了几小时,好不容易下了飞机,想着景芃芃怎么着也会来接机,他可以放松下全身僵直的肌肉,不用再小心翼翼应对罗泊远,结果景芃芃没来,罗泊远脸上的表情更垮了。章颖开始相信前段时间集团里满天飞的传闻了,传闻这位罗总跟他的小助理日久生情,对小助理景芃芃情根深种,为了景芃芃不惜刮一身皮也要离了婚,全集团只有景芃芃可以哄好这位领导。 “罗总,芃芃刚发来短信,她在新山市被耽误了,现在在赶来吉隆坡的路上,所以让issy过来接我们。”章颖打开手机后,收到景芃芃发来的消息,立马跟罗泊远汇报情况。 罗泊远皱皱眉,停下脚步问:“你应该比芃芃小两岁。” “啊?哦,是的。”章颖有些诧异罗泊远询问年龄。 “比她年纪小的都称呼她景助,关系好一点会喊她芃芃姐。” 章颖张大嘴,秒懂罗泊远介意的点,连忙解释:“景助平时对我们这些职场晚辈都很亲切,是我不懂规矩,我会注意的。” 罗泊远转过头,示意issy继续带路,不再跟章颖计较,低头拿手机发消息训景芃芃。章颖长松一口气,再次确信传闻的真实,看来这位罗总是真的情根深种,连个称呼都要计较。 “行李让issy帮忙带到酒店,你跟我另外打车,先去趟公司。”罗泊远让章颖翻译给issy听,安排好行李,再随同他去公司。 章颖把行李装车后,让issy开车走了,又喊了辆的士,带着罗泊远去了双子塔。一路小心应对回答着罗泊远关于项目进度的情况,趁着罗泊远思考的空档给景芃芃狂发消息,催她快点到公司。 景芃芃顶着一头乱发转了两趟车,才赶到双塔楼下,她在收到罗泊远要去公司开会的消息时,便给楼下咖啡馆店的老板打电话订了十几杯咖啡和拿铁,一到公司楼下,接上饮料便拎着上了楼。 “芃景助,你终于来了!”章颖站在会议室的门口,看到景芃芃的身影,雀跃的小跑冲到景芃芃面前,接过她手上的饮料,朝会议室方向努努了嘴:“罗总在里面召集他们开会呢,你快去!” “开会你不进去?还有,这个景助是个什么鬼,我跟你之间有这么生份了?”景芃芃从饮料手提袋里拿出杯拿铁,不急不乱的往拿铁里加了两份奶,在前台抽出张餐巾纸把杯身的水气擦净,端着拿铁进了会议,章颖拎着饮料手提袋也老实的跟在她身后进了会议室。 “不好意思,从新山那边赶来,大家继续。”景芃芃面带微笑的跟会议室里的各部门负责人打了招呼,参会的都是中层管理层,有些是马来国华人,也有印度裔和马来本土人,但当初组建项目公司时,引进的都是多少懂些中文的。对于集团派过来的领导,各部门负责人还是有畏惧感的,刚会议室里的气氛也比较凝重,罗泊远一下飞机就跑来公司突袭检查,召开会议的,大家都没准备,会上都谨慎发言。景芃芃一进来,大家都松了口气,景芃芃提前两天来马来,公司各部门都见过她,同事们很喜欢这位永远笑意盈盈的总助,说话也和和气气,关键是很符合他们马来人的审美,所以同事们一看到她,都顿觉心情愉悦。 罗泊远瞥了景芃芃一眼,也不出声,他还在气景芃芃扔下他,先行跑来了吉隆坡。景芃芃很自然的把手上的拿铁放到罗泊远桌前,靠近他附耳道:“罗总,特地给您点的拿铁,常温,加了双倍奶,喝点解解乏。” 随着她的靠近,罗泊远闻到她头发传来的橘子香甜气息,他一直没弄清楚景芃芃的香水是哪个牌子的,永远头发上是橘香味,既不像hers的橘绿,也不像翡冷翠的西西里橙,就只是纯纯的橙子香,沁人心脾。景芃芃朝罗泊远眨巴眨巴眼睛,又做了个对子眼,罗泊远没忍住嘴角弯起了一个小弧度,跟在景芃芃身后的章颖都看呆了,他今天从大星城陪着一路到了吉隆坡,罗泊远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好家伙,还得是芃芃姐! 会议室的众人也睁大的眼睛看着罗泊远端起拿铁喝了两口,一时间忘了汇报。罗泊远放下饮料杯,对景芃芃说:“给同事们也都点杯饮料。” “已经点了,小颖,帮我一起给大家都端上。”景芃芃转身跟章颖一起分发饮料给到各部门负责人。章颖由衷的佩服景芃芃,怪不得她这么招领导和同事们喜欢,情商爆表啊,准备工作做足。发到最后还多出来两杯,景芃芃给了章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拿一杯,随后拉着章颖一起坐在罗泊远身后的座椅。 会议一直持续到傍晚七点,期间景芃芃偶尔进出会议室接听电话,或安排行政部的小妹子进来添茶水。会议结束时,景芃芃起身道:“各位亲爱的们,今天辛苦啦,罗总刚让我安排了聚餐,我们一起简单吃个饭,就在公司边上的中餐厅,我刚订了包厢了。” 众人点头,领导安排聚餐,哪有不去的,营运部负责人薛绍明是华裔,连忙说:“感谢罗总,本来该我们给罗总接风洗尘的,劳景助费心了。” “都一样啦!都是以后要一起共事几年的战友,公司能聚集这么多优秀的人在一起也是缘分,也是公司的荣幸,今天联络联络感情,以后我这边需要您们帮助的地方还多了去了。”景芃芃乖巧的招呼着大家跟着行政部的issy去中餐厅。 章颖站在她身上,也堆起满脸笑容,等众人走远一点才悄声问:“你刚一进一出的,原来就是安排聚餐的事了啊!我看罗总全程在看资料,什么时候交待你安排晚饭了?” 景芃芃给了他一个“你自已体会”的眼神,反问:“这种事还需要领导开口么?” “交头接耳什么?”罗泊远走到景芃芃身后,捂着嘴咳嗽两声,皱着眉说:“我回酒店了,你代我跟他们吃饭。” “罗总哪不舒服么?”景芃芃关切的问。 罗泊远摇摇头,做了个想睡觉的动作。 “莫咯,罗总,您坐几小时飞机过来,又没好好吃个午饭的,现在晚饭也不吃,胃会痛的,等会我只安排喝饮料,您多少吃些。正式来吉隆坡工作的第一顿饭,我们吃丰盛点,热热闹闹的,寓意着好兆头,以后开工顺利!”景芃芃咧着嘴朝罗泊远傻笑。 罗泊远无奈的笑笑,露出他自己都没注意的宠溺眼神,摇摇头笑道:“冲你这吉利话,菜品给我安排好点。” “您放一千个心,点菜这事早就给您锻炼出来了。我还点了个您最爱吃的杭州菜,yeefun先陪同您过去包厢,我安排点事,马上过来。”景芃芃朝行政部的负责人yeefun使了个眼色,让她带着罗泊远跟众人一起去餐厅。 章颖站在边上瞪大眼睛、屏住呼吸,直到罗泊远进了电梯才松口气:“还得是芃芃你能说会道,把罗总哄得一愣一愣的。” 景芃芃了长吁一口气,又冲章颖挑个眉:“晚上结束后,跟姐姐我去酒坐坐,看姐姐我怎么哄南洋猛男!” “你不用陪罗总?”章颖没头没脑的蹦出一句。 “绯闻少信,你就是脑子不好使,我才没想法撩你。走了走了,吃饭去。”景芃芃推了他一把,甩了个白眼往电梯方向走去。 第75章 放过彼此 八月的大星城正是日头最盛的时候,古黎跟问小道商量着还是给小悠然办了个百日宴,邀请亲戚同学参加。他正纠结着同学的邀请名单,占星然邀请也不是,不邀请又太说不过去。这几个月问小道除了孩子的事情会跟他做简单的沟通交流,其他事情一概不理他,古黎知道问小道还是很介意他与占星然的事,也从景芃芃那得知问小道有离婚的打算,不是景芃芃一直远程压着,做安抚工作,孩子满月时问小道就会提出离婚了。所以他一直很小心翼翼的跟问小道相处,跟公司申请了长驻大星城一段时间,每天早早下班回家带孩子,极力想修复婚姻关系。 “下周末回一趟大星城,我家闺女百日宴。”古黎拨通了庄浦的电话,邀请庄浦来大星城。 庄浦刚出差完回京城,正从包里掏出钥匙准备开房门,接到古黎打来的邀请电话,问了句:“你还喊了谁?” “你得了,不就是想问我芃芃会不会来么。”古黎鄙视的说:“都不在同一片国土,你觉得她会来不。” 庄浦打开房门,入眼是玄关几双乱摆放的女鞋,他叹气说:“时间地点发给我,我排下出差日程。” 古黎:“恩,你别说,我还真有点想芃芃了,这家伙三个月没消息了,估计正沉醉在南洋鬼子的温柔乡里了。” 庄浦将行李推到墙边,一边把玄关的鞋放进鞋柜,一边说:“你是想念她帮你稳住小道。” 古黎叹口气,倒在座椅靠背上,说:“她也就暂时帮我稳一下,兄弟,我这婚估计真得离。” 庄浦停下手上的动作,四处看了下,确定女友不在家,大半夜的还不着家,要么跟闺蜜团在三里囤泡着,要么跟艺术兄弟团表演去了。女友沈丹从小家境优渥,四岁就开始学钢琴,大学也是音乐专业,虽然没能往艺术家的路线走,长大后在她父亲安排的国企单位工作,但沈丹还是跟大学同学一起组了个乐团,偶尔会接各个城市的民商表演,跟艺术兄弟团每到一个城市表演,就在那个城市游玩几天,也不会跟庄浦打招呼。他当初也是被沈丹身上的文艺气息和弹钢琴的身影给吸引的,两人又有共同的兴趣爱好,每每约会时,两人就着红酒,有足够多同喜欢的话题可以供他们边喝边聊。他们俩在确定恋爱关系时,便约法三章:不查岗、不追究过往、不冷暴力。庄浦跟她恋爱相处一年下来,除了沈丹的大小姐脾气他有些难受,但沈丹给足他充分的自由,以及有矛盾及时好商好量的解决,绝不冷战的感情观,让他觉得是成熟理智的表现,所以生了跟她就此过日子的念头。 只是婚房买好后,两人搬在一起住,生活作息和习惯都不同,沈丹打小就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在庄浦看来是缺乏生活自理能力,她的物品从来都是无序的摆放,只要庄浦出差三天以上不在家,房内必定乱成一团,这对于有洁癖的庄浦来说,无疑像是被凌迟一般。他很多时候都说服自己,景芃芃也是差不多的德性,为什么能包容景芃芃,不能在这方面对沈丹多些耐心呢? 庄浦走到沙发处,把沙发上乱堆放的衣服袜子和鞋都推到一边,挑了个干净的位置坐下,回复古黎:“小道过不了心里那道坎,你也只能顺着她。” 古黎:“恩,确实是我的错,她如果觉得离婚她能舒坦点,我也依了她。离了我也是孩子的父亲,也是她的亲人,会一直守着她,照顾他们母子三人。” 庄浦把沙发边堆满垃圾的垃圾桶踢开些,感慨着:“你们这一个个都离婚了,我感觉这婚感觉也没有结的必要,结了婚也是会离婚的结局。” 古黎呵呵笑了两声:“你是因为怕离婚才不想结婚的么?你那是放不下芃芃,得了,兄弟,我真看不下去了,就当我求你了,你就别去祸害芃芃了,她都躲到国外去了,也这么多年了,放过她。” 庄浦看着茶几上乱堆放的一次性水杯和零食包装袋发呆,突然间有种想把家里所有东西全扔出窗外的冲动,他忍住没动,也没有回话。古黎看电话那头没声音,便继续说:“读书时,你就喜欢用这一招,总是机关算尽,想逼着她主动走到你身边,你就说你哪次逼成功了。大少爷就放过她这小丫头,让她过点正常日子,像个普通人一样,去结婚生子。” “看她跟别人结婚生子?”庄浦呢喃着,脑子里脑补了她跟她前男友婚礼和牵小朋友的画面,瞬间怒气值上头,不爽道:“可以,有本事她不要回国,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由她结婚生子去。” 古黎:“呵,眼下这局面可是你自已作出来的,你自已决意要跟现在的女朋友结婚,这再过两个月就要办婚礼了,你还想纠着放不下芃芃,就不怕把自已逼得精神分裂?” 庄浦:“我有我自已的打算,你先想好你自个的事,百日宴你没有没喊星然。” 古黎苦着个脸:“我就是想找你商量这个,小道应该是不想见星然的,可同学们都请了,没请星然,星然那性格,估计会很难过。” 庄浦:“我才是要求你了,你怜香惜玉也要分时候好么,星然那边我帮你跟她说下情况。你让小道把芃芃喊回来。” 古黎:“我真的是服了你了,我媳妇现在不理我的,你想见芃芃你自己跟她说去。” “要你何用,挂了!”庄浦扔下手机,抚着额头发呆。过了十几分钟,他又捡起手机翻到与景芃芃的对话框,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她出国前的对话。景芃芃给他发了句:“此间事了,江湖有缘再会,告辞!”,庄浦回了句:“历尽千帆,归来仍是少女,拜别!” 庄浦在对话框处反复打字又删掉,犹豫再三发了句:“少女,忙不忙?” 等了几分钟,才收到景芃芃的回复:“中场休息g” 庄浦:小道二宝的百日宴你去么? 景芃芃:古小狗又不给我报销机票钱,怎么去。 庄浦:我给你报! 景芃芃:额敢情小悠然是你的种?古小狗绿帽子带这么稳? 庄浦:少策!你就说你回不回? 景芃芃:我忙成千年王八了,两个城市来回跑,你们这还让我两个国家之间来回跑啊!想谋杀我也不要用累死我这一招。 庄浦:小道要跟阿古离婚了,你不管? 景芃芃:我自已都没婚姻的,还能管得了他们?发小们全部陪我一起打单身也行,省得我被家里逼婚。 庄浦:这么说来,发小们倒也是得全部陪你打单身哈,熊欢、马翌、星然,阿古和小道一离,你的单身队伍又多了俩。 景芃芃:嗯呐!队伍日益壮大。 庄浦:那我也申请入队。 景芃芃:你们一个个有感情婚姻困扰的,就不要跟我这个单身汉诉苦好么?饱汉不知道饿汉饥啊! 庄浦:你出国前放下豪言壮语的,说是去征战南洋,会饥? 景芃芃:千年王八只会四脚朝天,无暇征战。 庄浦:那我结婚你真不来? 景芃芃:我又不是你妈,你结婚还必须得到我的祝福啊! 庄浦感觉自已要被气吐血,气冲冲的把手机扔在茶几上,隔了十几秒,又拿起手机打字:他徐城诚的婚礼你又答应了去。 景芃芃:他是我唯一甩过的男人,我理亏,肯定得弥补他。 庄浦气笑了,景芃芃交往过的历任男友,连同他一起,确实都是男方提的分手,至于原因,庄浦想起来更加恨得牙痒痒,咬着牙打字:“你少送点绿帽子给那些男朋友,估计你现在都儿女成群了。” 景芃芃:那是你们心胸狭隘,连个异性朋友都介意,男人自已可以在外面有红颜知已,就不允许我们有几个好哥们? 庄浦:你确定那些是好哥们?算了,不说那些人。就说都是发小,为什么城诚的待遇比我好。 景芃芃:他明年才结婚呐!我今年回不去。 庄浦:那我改明年。 景芃芃:大哥,你抗揍不?你岳父给你两棍子,你们庄家都要绝后。 庄浦握了握拳,恶狠狠的打字:“绝后也要拉上你,你给我等着。” 景芃芃正准备回复,罗泊远的电话打来,景芃芃连忙接通:“罗总!我在厕所!” “十分钟,安排车跟我去机场。”电话那头罗泊远有些不耐烦。 “好的。”景芃芃挂完电话,也没顾上给庄浦回消息,立马给行政部的yeefun电话,让排一辆商务车和司机。从厕所出来后,又整了整仪容,陪着罗泊远上车去机场。 罗泊远坐在车后排看着副驾驶座上的景芃芃的后侧脸,景芃芃今天戴了个翠绿色的小耳坠,小小的绿宝石闪来闪去,异常妖艳。他伸出手去摸了摸绿色耳坠,问:“什么牌子的?” “啊?”景芃芃只觉耳垂处一阵温热感,连忙回头说:“就街边手工艺人做的,我看挺精致小巧的,就买了一只。” 罗泊远收回手,看向窗外:“恩,我还以为是哪个品牌的,想让你再买一对送客户。” “我到时看下哪个品牌有差不多款的。”、 “李阿姨带着沙沙过来了,我们现在去接她,待会直接去新山。”罗泊远低头看了看手机信息,又问:“新山那边的华文学校都安排好了么?” 景芃芃这才知道这趟出行的目的,回答:“宽柔小学那边手续已经办好了,只是沙沙过来怎么没让我安排行程?” “看你最近事挺多,也挺累的,我就让国内那边帮忙安排了。” “感谢罗总体恤下属!”景芃芃露出狗腿般的笑,气得罗泊远咬了咬后槽牙。 随车的司机也是马来华裔,从后视镜里看到了罗泊远气绿的脸,憋住笑意,心想:景助理这是装傻还是真傻? 景芃芃在新山市呆了几天,领着罗泊远的女儿罗沙沙在宽柔小学办好入学手续,见过了年级主任和班主任老师,为了让沙沙能好好适应新的生活和学习环境,罗泊远特意让景芃芃留在新山陪了沙沙几天。罗沙沙很喜欢爸爸的助理,沙沙在还是幼儿园的年纪,罗泊远和前妻闹离婚那场就闹得很不愉快,罗泊远为了不让沙沙受影响,都会让景芃芃带着孩子外出,有时候还会把沙沙放到景芃芃在深城的住处。 “芃芃姨,你什么时候结婚啊!好想看你生个小妹妹,这样我可以带她一起玩。”沙沙已经十岁了,一直随着父亲的工作调动而迁移,每到一个新环境都要重新熟悉,导致她朋友很少,对于熟识的景芃芃,罗沙沙一直都比较粘她。罗沙沙在母爱缺失的环境下长大,母亲前几年又远嫁到美国,虽然罗泊远离婚后一直有正式发展的名媛女友或私下的小情人,但罗沙沙小小年纪就能读懂父亲那些女朋友或小情人看向她的眼神,或累赘,或利用。唯独景芃芃看她的眼神时,是真心喜爱和疼惜。 景芃芃正在给沙沙整理刚领的书本,沙沙的衣食住行有李阿姨在负责,学习这一块,景芃芃也知道罗沙沙的天赋异禀般的过目不忘,压根就不用担心她能不能跟得上学习进度,景芃芃想大概罗家的基因自带的聪颖,罗沙沙打小就表现出超同龄人的聪慧和懂事。 “我啊?我们景家的传统,每一代都要出个单身汉,到我这一辈,我就是那个接过传统的人。”景芃芃一本正经的跟沙沙解释,老景家从她祖爷爷起,确实有如魔咒一般,每一代都要出个光棍。她从记事时起,就常看爷爷叹气,说爷爷的上面两代都有个光棍,她叔爷爷也打了一辈子光棍,到了她父亲那一代,她二伯父了继承了衣钵。景爷爷时常为老二娶不到媳妇头疼,倒也不是老二长得丑没人要,而是老二是民俗画的画家,搞艺术的人择偶条件高,年轻时眼光很挑,一个都瞧不上,后来蹉跎到年纪大了,想再找又找不着合适的,干脆就单着了。至于景芃芃的叔爷爷单身的原因,听说是参加抗美援朝的战争时,失了心爱的人,至此终生不娶。 “恩?单身是传统?”罗沙沙瞪大眼睛,满脸都写着不相信。 景芃芃知道很难唬住她,便板着脸,一本正经的摸摸她的头说:“恩,是一种古老的仪式!” 罗沙沙发出质问:“那,为什么是你来接?古老的传统不都传男不传女么。” “因为我这一代的兄弟姐妹都结婚了啊,只剩下我来接大任。”景芃芃装成很委屈的样子,瘪着嘴回答。 罗沙沙思考了两秒,上前抱住景芃芃,安慰着:“没事,芃芃姨,我和爹地一直陪着你,不会让你孤单的。” “谢谢沙沙,你真是个暖心的小太阳。”景芃芃也回抱着沙沙,手机铃声响起,景芃芃恍惚间看到显示的是马来国的手机号,也没细看,接过电话。 “芃芃,你在吉隆坡哪?”电话那头是庄浦的声音。 “嗯?”景芃芃再次确认了手机屏幕,是马来国的当地手机号啊,“这个号码你在吉隆坡?” 庄浦:“是的,我来接你。” “你是不是疯了。”景芃芃放开沙沙,对李阿姨招招手示意她把沙沙带回房间,自已走到阳台:“跑到马来国来接我?” 庄浦:“可能是疯了。你在哪?” 景芃芃闭上眼睛摸摸额头说:“我在新山市,晚点回吉隆坡,你微信上发个定位给我,我等会去找你。” “好!等你。”庄浦乖觉的回复,挂完电话,给景芃芃发了个他的酒店定位。 景芃芃本来也是计划今天回吉隆坡,沙沙这边已经初步适应了新的环境,平时有司机接送上下学,有阿姨照顾生活起居,罗泊远周末也会到新山这边陪沙沙,新山市也有新的项目在筹划当中了,等吉隆坡的项目步入正轨后,罗泊远会有更多的时间常驻新山市。景芃芃做好前期的对接和安排工作,就可以回吉隆坡了,她给罗泊远汇报完情况,又安抚好沙沙,便搭乘交通工具赶回了吉隆坡。 第75章 放过彼此 八月的大星城正是日头最盛的时候,古黎跟问小道商量着还是给小悠然办了个百日宴,邀请亲戚同学参加。他正纠结着同学的邀请名单,占星然邀请也不是,不邀请又太说不过去。这几个月问小道除了孩子的事情会跟他做简单的沟通交流,其他事情一概不理他,古黎知道问小道还是很介意他与占星然的事,也从景芃芃那得知问小道有离婚的打算,不是景芃芃一直远程压着,做安抚工作,孩子满月时问小道就会提出离婚了。所以他一直很小心翼翼的跟问小道相处,跟公司申请了长驻大星城一段时间,每天早早下班回家带孩子,极力想修复婚姻关系。 “下周末回一趟大星城,我家闺女百日宴。”古黎拨通了庄浦的电话,邀请庄浦来大星城。 庄浦刚出差完回京城,正从包里掏出钥匙准备开房门,接到古黎打来的邀请电话,问了句:“你还喊了谁?” “你得了,不就是想问我芃芃会不会来么。”古黎鄙视的说:“都不在同一片国土,你觉得她会来不。” 庄浦打开房门,入眼是玄关几双乱摆放的女鞋,他叹气说:“时间地点发给我,我排下出差日程。” 古黎:“恩,你别说,我还真有点想芃芃了,这家伙三个月没消息了,估计正沉醉在南洋鬼子的温柔乡里了。” 庄浦将行李推到墙边,一边把玄关的鞋放进鞋柜,一边说:“你是想念她帮你稳住小道。” 古黎叹口气,倒在座椅靠背上,说:“她也就暂时帮我稳一下,兄弟,我这婚估计真得离。” 庄浦停下手上的动作,四处看了下,确定女友不在家,大半夜的还不着家,要么跟闺蜜团在三里囤泡着,要么跟艺术兄弟团表演去了。女友沈丹从小家境优渥,四岁就开始学钢琴,大学也是音乐专业,虽然没能往艺术家的路线走,长大后在她父亲安排的国企单位工作,但沈丹还是跟大学同学一起组了个乐团,偶尔会接各个城市的民商表演,跟艺术兄弟团每到一个城市表演,就在那个城市游玩几天,也不会跟庄浦打招呼。他当初也是被沈丹身上的文艺气息和弹钢琴的身影给吸引的,两人又有共同的兴趣爱好,每每约会时,两人就着红酒,有足够多同喜欢的话题可以供他们边喝边聊。他们俩在确定恋爱关系时,便约法三章:不查岗、不追究过往、不冷暴力。庄浦跟她恋爱相处一年下来,除了沈丹的大小姐脾气他有些难受,但沈丹给足他充分的自由,以及有矛盾及时好商好量的解决,绝不冷战的感情观,让他觉得是成熟理智的表现,所以生了跟她就此过日子的念头。 只是婚房买好后,两人搬在一起住,生活作息和习惯都不同,沈丹打小就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在庄浦看来是缺乏生活自理能力,她的物品从来都是无序的摆放,只要庄浦出差三天以上不在家,房内必定乱成一团,这对于有洁癖的庄浦来说,无疑像是被凌迟一般。他很多时候都说服自己,景芃芃也是差不多的德性,为什么能包容景芃芃,不能在这方面对沈丹多些耐心呢? 庄浦走到沙发处,把沙发上乱堆放的衣服袜子和鞋都推到一边,挑了个干净的位置坐下,回复古黎:“小道过不了心里那道坎,你也只能顺着她。” 古黎:“恩,确实是我的错,她如果觉得离婚她能舒坦点,我也依了她。离了我也是孩子的父亲,也是她的亲人,会一直守着她,照顾他们母子三人。” 庄浦把沙发边堆满垃圾的垃圾桶踢开些,感慨着:“你们这一个个都离婚了,我感觉这婚感觉也没有结的必要,结了婚也是会离婚的结局。” 古黎呵呵笑了两声:“你是因为怕离婚才不想结婚的么?你那是放不下芃芃,得了,兄弟,我真看不下去了,就当我求你了,你就别去祸害芃芃了,她都躲到国外去了,也这么多年了,放过她。” 庄浦看着茶几上乱堆放的一次性水杯和零食包装袋发呆,突然间有种想把家里所有东西全扔出窗外的冲动,他忍住没动,也没有回话。古黎看电话那头没声音,便继续说:“读书时,你就喜欢用这一招,总是机关算尽,想逼着她主动走到你身边,你就说你哪次逼成功了。大少爷就放过她这小丫头,让她过点正常日子,像个普通人一样,去结婚生子。” “看她跟别人结婚生子?”庄浦呢喃着,脑子里脑补了她跟她前男友婚礼和牵小朋友的画面,瞬间怒气值上头,不爽道:“可以,有本事她不要回国,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由她结婚生子去。” 古黎:“呵,眼下这局面可是你自已作出来的,你自已决意要跟现在的女朋友结婚,这再过两个月就要办婚礼了,你还想纠着放不下芃芃,就不怕把自已逼得精神分裂?” 庄浦:“我有我自已的打算,你先想好你自个的事,百日宴你没有没喊星然。” 古黎苦着个脸:“我就是想找你商量这个,小道应该是不想见星然的,可同学们都请了,没请星然,星然那性格,估计会很难过。” 庄浦:“我才是要求你了,你怜香惜玉也要分时候好么,星然那边我帮你跟她说下情况。你让小道把芃芃喊回来。” 古黎:“我真的是服了你了,我媳妇现在不理我的,你想见芃芃你自己跟她说去。” “要你何用,挂了!”庄浦扔下手机,抚着额头发呆。过了十几分钟,他又捡起手机翻到与景芃芃的对话框,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她出国前的对话。景芃芃给他发了句:“此间事了,江湖有缘再会,告辞!”,庄浦回了句:“历尽千帆,归来仍是少女,拜别!” 庄浦在对话框处反复打字又删掉,犹豫再三发了句:“少女,忙不忙?” 等了几分钟,才收到景芃芃的回复:“中场休息g” 庄浦:小道二宝的百日宴你去么? 景芃芃:古小狗又不给我报销机票钱,怎么去。 庄浦:我给你报! 景芃芃:额敢情小悠然是你的种?古小狗绿帽子带这么稳? 庄浦:少策!你就说你回不回? 景芃芃:我忙成千年王八了,两个城市来回跑,你们这还让我两个国家之间来回跑啊!想谋杀我也不要用累死我这一招。 庄浦:小道要跟阿古离婚了,你不管? 景芃芃:我自已都没婚姻的,还能管得了他们?发小们全部陪我一起打单身也行,省得我被家里逼婚。 庄浦:这么说来,发小们倒也是得全部陪你打单身哈,熊欢、马翌、星然,阿古和小道一离,你的单身队伍又多了俩。 景芃芃:嗯呐!队伍日益壮大。 庄浦:那我也申请入队。 景芃芃:你们一个个有感情婚姻困扰的,就不要跟我这个单身汉诉苦好么?饱汉不知道饿汉饥啊! 庄浦:你出国前放下豪言壮语的,说是去征战南洋,会饥? 景芃芃:千年王八只会四脚朝天,无暇征战。 庄浦:那我结婚你真不来? 景芃芃:我又不是你妈,你结婚还必须得到我的祝福啊! 庄浦感觉自已要被气吐血,气冲冲的把手机扔在茶几上,隔了十几秒,又拿起手机打字:他徐城诚的婚礼你又答应了去。 景芃芃:他是我唯一甩过的男人,我理亏,肯定得弥补他。 庄浦气笑了,景芃芃交往过的历任男友,连同他一起,确实都是男方提的分手,至于原因,庄浦想起来更加恨得牙痒痒,咬着牙打字:“你少送点绿帽子给那些男朋友,估计你现在都儿女成群了。” 景芃芃:那是你们心胸狭隘,连个异性朋友都介意,男人自已可以在外面有红颜知已,就不允许我们有几个好哥们? 庄浦:你确定那些是好哥们?算了,不说那些人。就说都是发小,为什么城诚的待遇比我好。 景芃芃:他明年才结婚呐!我今年回不去。 庄浦:那我改明年。 景芃芃:大哥,你抗揍不?你岳父给你两棍子,你们庄家都要绝后。 庄浦握了握拳,恶狠狠的打字:“绝后也要拉上你,你给我等着。” 景芃芃正准备回复,罗泊远的电话打来,景芃芃连忙接通:“罗总!我在厕所!” “十分钟,安排车跟我去机场。”电话那头罗泊远有些不耐烦。 “好的。”景芃芃挂完电话,也没顾上给庄浦回消息,立马给行政部的yeefun电话,让排一辆商务车和司机。从厕所出来后,又整了整仪容,陪着罗泊远上车去机场。 罗泊远坐在车后排看着副驾驶座上的景芃芃的后侧脸,景芃芃今天戴了个翠绿色的小耳坠,小小的绿宝石闪来闪去,异常妖艳。他伸出手去摸了摸绿色耳坠,问:“什么牌子的?” “啊?”景芃芃只觉耳垂处一阵温热感,连忙回头说:“就街边手工艺人做的,我看挺精致小巧的,就买了一只。” 罗泊远收回手,看向窗外:“恩,我还以为是哪个品牌的,想让你再买一对送客户。” “我到时看下哪个品牌有差不多款的。”、 “李阿姨带着沙沙过来了,我们现在去接她,待会直接去新山。”罗泊远低头看了看手机信息,又问:“新山那边的华文学校都安排好了么?” 景芃芃这才知道这趟出行的目的,回答:“宽柔小学那边手续已经办好了,只是沙沙过来怎么没让我安排行程?” “看你最近事挺多,也挺累的,我就让国内那边帮忙安排了。” “感谢罗总体恤下属!”景芃芃露出狗腿般的笑,气得罗泊远咬了咬后槽牙。 随车的司机也是马来华裔,从后视镜里看到了罗泊远气绿的脸,憋住笑意,心想:景助理这是装傻还是真傻? 景芃芃在新山市呆了几天,领着罗泊远的女儿罗沙沙在宽柔小学办好入学手续,见过了年级主任和班主任老师,为了让沙沙能好好适应新的生活和学习环境,罗泊远特意让景芃芃留在新山陪了沙沙几天。罗沙沙很喜欢爸爸的助理,沙沙在还是幼儿园的年纪,罗泊远和前妻闹离婚那场就闹得很不愉快,罗泊远为了不让沙沙受影响,都会让景芃芃带着孩子外出,有时候还会把沙沙放到景芃芃在深城的住处。 “芃芃姨,你什么时候结婚啊!好想看你生个小妹妹,这样我可以带她一起玩。”沙沙已经十岁了,一直随着父亲的工作调动而迁移,每到一个新环境都要重新熟悉,导致她朋友很少,对于熟识的景芃芃,罗沙沙一直都比较粘她。罗沙沙在母爱缺失的环境下长大,母亲前几年又远嫁到美国,虽然罗泊远离婚后一直有正式发展的名媛女友或私下的小情人,但罗沙沙小小年纪就能读懂父亲那些女朋友或小情人看向她的眼神,或累赘,或利用。唯独景芃芃看她的眼神时,是真心喜爱和疼惜。 景芃芃正在给沙沙整理刚领的书本,沙沙的衣食住行有李阿姨在负责,学习这一块,景芃芃也知道罗沙沙的天赋异禀般的过目不忘,压根就不用担心她能不能跟得上学习进度,景芃芃想大概罗家的基因自带的聪颖,罗沙沙打小就表现出超同龄人的聪慧和懂事。 “我啊?我们景家的传统,每一代都要出个单身汉,到我这一辈,我就是那个接过传统的人。”景芃芃一本正经的跟沙沙解释,老景家从她祖爷爷起,确实有如魔咒一般,每一代都要出个光棍。她从记事时起,就常看爷爷叹气,说爷爷的上面两代都有个光棍,她叔爷爷也打了一辈子光棍,到了她父亲那一代,她二伯父了继承了衣钵。景爷爷时常为老二娶不到媳妇头疼,倒也不是老二长得丑没人要,而是老二是民俗画的画家,搞艺术的人择偶条件高,年轻时眼光很挑,一个都瞧不上,后来蹉跎到年纪大了,想再找又找不着合适的,干脆就单着了。至于景芃芃的叔爷爷单身的原因,听说是参加抗美援朝的战争时,失了心爱的人,至此终生不娶。 “恩?单身是传统?”罗沙沙瞪大眼睛,满脸都写着不相信。 景芃芃知道很难唬住她,便板着脸,一本正经的摸摸她的头说:“恩,是一种古老的仪式!” 罗沙沙发出质问:“那,为什么是你来接?古老的传统不都传男不传女么。” “因为我这一代的兄弟姐妹都结婚了啊,只剩下我来接大任。”景芃芃装成很委屈的样子,瘪着嘴回答。 罗沙沙思考了两秒,上前抱住景芃芃,安慰着:“没事,芃芃姨,我和爹地一直陪着你,不会让你孤单的。” “谢谢沙沙,你真是个暖心的小太阳。”景芃芃也回抱着沙沙,手机铃声响起,景芃芃恍惚间看到显示的是马来国的手机号,也没细看,接过电话。 “芃芃,你在吉隆坡哪?”电话那头是庄浦的声音。 “嗯?”景芃芃再次确认了手机屏幕,是马来国的当地手机号啊,“这个号码你在吉隆坡?” 庄浦:“是的,我来接你。” “你是不是疯了。”景芃芃放开沙沙,对李阿姨招招手示意她把沙沙带回房间,自已走到阳台:“跑到马来国来接我?” 庄浦:“可能是疯了。你在哪?” 景芃芃闭上眼睛摸摸额头说:“我在新山市,晚点回吉隆坡,你微信上发个定位给我,我等会去找你。” “好!等你。”庄浦乖觉的回复,挂完电话,给景芃芃发了个他的酒店定位。 景芃芃本来也是计划今天回吉隆坡,沙沙这边已经初步适应了新的环境,平时有司机接送上下学,有阿姨照顾生活起居,罗泊远周末也会到新山这边陪沙沙,新山市也有新的项目在筹划当中了,等吉隆坡的项目步入正轨后,罗泊远会有更多的时间常驻新山市。景芃芃做好前期的对接和安排工作,就可以回吉隆坡了,她给罗泊远汇报完情况,又安抚好沙沙,便搭乘交通工具赶回了吉隆坡。 第76章 凭我还爱你 吉隆坡中心智选假日酒店大堂的休息区,庄浦盯着手机屏幕等景芃芃的消息,半个小时前,景芃芃说她已经回到吉隆坡,往酒店这边赶,庄浦便提前跑下楼,一直坐在大厅等。他自己也觉得跑来吉隆坡是一件很疯狂的事,但他需要在景芃芃这里要一个答案。 景芃芃赶到酒店时,天已经黑了,她在来的路上也做了无数的猜想,庄浦这一趟主动找来的目的。她站在门口看到不远处的宾客休息区,庄浦穿着白t恤,米色长裤,低头坐在沙发上,景芃芃暗叹:到底是有偏执基因的人格,都能追到国外来。 “大哥,你吃过晚饭了么?”景芃芃走上前问,心头涌过一些复杂的情绪,有甜蜜的心动,悸动过后,又是遗憾的失落,像是一件自已心心念念了很多年的物件,摆在面前,你喜爱得不行,却又支付不起价款的遗憾和失望 庄浦抬头看到景芃芃一头羊毛卷,不由的嘴角上扬:“等你一起吃,你这卷毛不错啊!” “是要讨论吃饭,还是讨论卷毛?”景芃芃冷着脸问。 “我饿了,你带我去吃好吃的。”庄浦睁圆眼睛,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很无辜。 景芃芃拿他没办法,是她放在心尖上的人啊,她只能宠着。随即扯扯他衣袖说:“走,带你吃当地特色菜。” 景芃芃领着庄浦在酒店附近的一家本地小餐馆,点了两道娘惹菜和两道中式菜系。她担心庄浦吃不习惯娘惹菜的重口味,酱料太多,特地点了酿豆腐和虾面,让庄浦有选择性的吃。看庄浦埋头吃得很香的样子,景芃芃突然有些不忍,考虑着还是跟他和解了,都活了两世了,再这么扭捏下去就真的是自已性格有问题了。 庄浦抬头准备夸酿豆腐美味的时候,看景芃芃眼睛如小鹿般盯着他出神,心跳猛的加速,拿起水杯喝了口水问:“你不喜欢吃?” “减肥,少吃。” “我差不多吃饱了,等会陪你去买两个炸鸡腿。”庄浦知道景芃芃不太爱吃酱料足的食物,快餐店的炸鸡腿才是她的最爱。 景芃芃摆摆手,托着腮道:“真不用了,赶了四小时大巴车,有点晕车反胃,不想吃。” 庄浦随即起身跑点餐台找服务员要杯姜汁,餐厅服务员是马来人,听不懂中文也不太熟英语,扭头往厨房里找来华裔大厨,厨师出来沟通后,没过几分钟服务员端了杯姜茶递到他们那一桌。庄浦点头向服务员表示感谢,又招呼景芃芃趁热喝:“你都好多年不晕车了,突然间晕车是最近是太劳累了,喝点这个能缓解下晕车的反胃。” 景芃芃慢慢喝了大半杯,胃部暖暖的,连带着心头也暖融融:“谢谢,你这是出差到吉隆坡了?” “没,请了两天假过来,看看你,顺便把你带回去解决下阿古的婚姻危机。” “说,你到底什么情况?”景芃芃皱皱眉,才不相信他的说辞。 庄浦笑笑,放下手中的筷子,“真没什么情况,就是,挺想你的。” 景芃芃被他突如其来的表白惊得咳了两声,拿起姜茶又喝了两口,试探着问:“你莫不是跑来躲情债?” “嗯?”庄浦暧昧的看向她,“还是你懂我。” “大哥,你以前每次惹情债时,就躲起来,躲就躲,还每次都拉上我。你这次把哪家的好女孩睡了,还是商务场上玩太疯,弄大哪位小姐姐的肚子了?被未婚妻和岳父知道了?”景芃芃紧张的问。 庄浦无语,以前他与历任女友分手,是喜欢把景芃芃拿出来“溜一溜”,明面上是把景芃芃拉出来当挡箭牌,实际上是暗示景芃芃:“我就是为了你分手的,你快来牵牢我的手,快点来回到我的身边。” 无奈景芃芃每次都认为是庄浦人品有问题,玩厌了人家小妹子后,不敢光明正大的提分手,总是在别人面前卖深情人设,把她这位初恋拉出来镇压她们。 “我跟沈丹提了分手,把婚礼也取消了。”庄浦神色从容的跟景芃芃讲述他悔婚的经过:“前几天我们大吵一架,京城那套房子我给她了,打包了行李就回了湖广,然后我妈又把我赶出了家门,我现在无家可归。” “我信了你的鬼,出国得提前办签证,你吵个架,说来就来的,港片看多了,偷渡啊?”景芃芃身体后仰,瞪大眼睛,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他半晌。看她看庄浦很是执着的盯着她,确定他是认真的,心想:这尼玛被鬼上身了,放弃荣华富贵,不符合他现在的人设啊,眼下跑来投奔我,这是要我养他了? “上个月我就开始办签证了。” 景芃芃端起杯子想喝口茶,又放下杯子,问:“那你现在无家可归找我干嘛?” “我跟公司申请了调动,准备回大星城了,听阿古说你有想法在大星城买房,要不我们一起买,一人出一半,房产证也写我们俩的名字。”庄浦仍旧表情淡定的发出买房邀约:“所以我才跑来吉隆坡找你,准备带你回去参加小悠然的百日宴,顺便一起把房子买了。” “你这段时间是有经历什么了?脑子进水了,京城那房子值多少钱啊,你爸妈掏空了家底给你买的,你说不要就不要了,那你现在哪来的钱再买房。”景芃芃咬着牙,恨不得敲他一顿,他们家钱是大风刮来的么? 庄浦反而一脸天真状:“就是在大星城买房钱不够啊,所以拉着你一起买,以后我再还给你,或者我把我自已抵押给你。” “大哥,你这意思是让我来当接盘侠?”景芃芃不悦。 “嗯呐!” “凭什么!?”景芃芃端起姜茶,喝口茶消消火,庄浦是真的脑子有病,分个手就送套京城的房子,比特么罗泊远还大方。 庄浦俯过身,靠近景芃芃的脸,一字一句的说:“就凭,我还爱你!” “噗~~”景芃芃喷了口姜茶,直接喷到庄浦脸上,她愣住了,看着庄浦满脸的姜汁,保持俯身的姿势没动,只是眼睛里晃动着亮闪闪的小星星,嘴角向上弯成了小船状,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周边的姜汁,说:“姜茶的味道看来不错。” “噗!!”景芃芃再次虚喷了下,这次喷出来的只有口水,她震惊的喊:“你现在走的是什么变态路线,还舔?” 庄浦坐回座位,从桌上扯过餐巾纸,擦了擦脸上的姜茶,浅笑着:“被你虐了这么多年,已经心理变态了。” “我虐你?哥哥,明明是你虐我好。”景芃芃不服气怼回去。 “那我们就这么互相虐一辈子,成不?”庄浦低头继续擦衣领上的姜茶,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景芃芃放下茶杯,歪着头想看清他脸上的神色,想了想,开口说:“我们互相拉扯这么多年也走不到一起的原因,你觉得是因为啥?” “恩?”庄浦抬起头问:“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信不过我?” 景芃芃眼睛泛红,感觉眼前的庄浦与那个2019年那个时空的庄浦重合了,她咬了咬嘴唇:“是我的问题,我把你预想得太坚定,以为你不管什么时候、什么情况都不会松开我,可这十多年,你离开我太多次了,我对你没信心,我对我自已也没信心。” 庄浦阴沉着脸看,拿纸巾的手握紧了又松,反复几次,好半晌,他才平复情绪:“我,以前太计较占有欲,看不得你跟别的男人有半点亲密的举动,所以,嗯就用一些幼稚的行为来刺激你,但后来越来越发现,自已把你弄丢了,我确实有下过狠心想着就此遗憾下去,可是,不管我怎么折腾,我这里装着的,只有你。” 景芃芃深吸一口气,眼泪没忍住滚落下来,看对面庄浦的侧脸也眼角有泪痕,这大概是他们俩十几年来第一次说明话,之前那些年,庄浦太执坳,景芃芃又太怂包,两个人互相猜疑,互相端着。景芃芃重活两世,一直觉得自已跟庄浦是真的命定的走不到一起,回到这个时空后,她还是选择按命定的轨迹随同罗泊远到马来国,她也相信庄浦也会按命定的姻缘开始他的第一段婚姻。可回来两个月,她发现事情的发展跟2019年的时空完全不一样,是她来回穿梭产生的空间影响?还是那个时空真的就只是她的一场梦境。 “我”景芃芃想答应庄浦跟他回去,手机铃声响起了,是罗泊远打来的,景芃芃深呼吸一口气,擦干脸上的泪,接起了电话:“罗总,我刚回吉隆坡。” 罗泊远刚跟沙沙通完电话,估了下时间,想着景芃芃应该早就到吉隆坡了,却没见她回员工宿舍公寓,才打电话来问情况:“怎么没见你回公寓。” 景芃芃看了庄浦一眼,转过身对电话那头回:“有些私人的事,晚些回去。” “哦,这几天辛苦你了,你刚走,沙沙就跟我打电话说想你了。”罗泊远嘴角含笑,想起女儿刚刚在电话里跟他撒娇,让他周末把芃芃姨一起带回新山市,他们一家三口一起去新加坡游玩。罗泊远对于沙沙说的“一家三口”这几个字眼很是满意,他这些年找了几任女友,有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也有家世匹配的大家闺秀,但沙沙一直都很排斥他的女友,唯独对景芃芃,沙沙很是喜爱。 景芃芃完全不知道这父女俩的小心思,低声道:“沙沙刚到新环境,缺乏安全感,周末多去陪下她。” “恩,她让我周末带你一起,陪她去新加坡游玩。”罗泊远适时发出邀请。 “额!”景芃芃转过头再次看了看庄浦,发现庄浦也偏过头看向她,满眼的期待,神情像极了被雨淋透的委屈小狗,景芃芃叹口气:“罗总,我正想跟您请假,周末我要回国一趟,需要请下周一周二两天。” 罗泊远皱了皱眉,问:“家里有什么事?需不需要我帮忙。” 景芃芃:“有点小事,我自已可以解决的,不麻烦罗总您,这两天我会把工作提前安排好,下周一周二您的工作行程让yeefun陪同您。” 罗泊远:“行,早些回公寓。” 景芃芃没来得及说两句客套的感谢话,就听见电话那头的“嘟嘟”声,刚刚罗泊完的声音有些冷淡,看来是心情不爽,景芃芃不是不知道罗泊远对她产生了男女方面的小心思,从上次医院停车场那个炙热的吻,景芃芃就懂罗泊远不再把她单纯当下属对待了,但她很清醒的知道她与罗泊远之间的鸿沟,家世差距太大,罗泊远注定要成为家族联姻工具的人,况且她hold不住对方,景芃芃向来对自已掌握不了的人和物都会谨慎应对,更何况她对罗泊远只有尊敬、崇拜和感恩。 “你,答应跟我回国了?”庄浦试探的问。 景芃芃转过身,摆正坐姿,装出满不在乎的表情:“恩,吃完了就早些回酒店休息,我还要回公寓。” 庄浦咧开嘴笑,眼睛里闪着亮晶晶泪花,腾的一下站起身,走到点餐台处结帐,然后拉起景芃芃往不远处的炸鸡店跑。 “大哥,我不吃炸鸡。”景芃芃在街上拉住他。 “那,烤饼?”庄浦回过身来,歪着头问。 景芃芃摇摇头,指了指酒店方向:“回酒店,我有点累。” 庄浦压身上前,一抱把她搂入怀里,轻轻晃了晃身子,景芃芃正想推开她,手机铃声又响起,便腾出一只手接电话,是设计部负责人打来的工作电话,设计部的负责人是印度裔马来人,只会说马来语和英语,景芃芃偏过头靠在庄浦怀里,用蹩脚的英语与电话那头的同事沟通了几分钟,挂断电话后,景芃芃长松一口气。庄浦憋着笑,但胸膛的轻微抖动让景芃芃知道他在偷笑她。 “兄弟,吃我豆腐还要笑话我,做人要讲良心。”景芃芃推开庄浦,不满的抱怨。 庄浦又一次把她拉回怀中,圈住她的双肩,确保她腾不出手推开他,笑着说:“走,回酒店,我给你补习补习英语。” 景芃芃抬头鄙视的说:“补习英语?你怕不是想补习着补到床上去。” “the idea was good,i will allow it!”庄浦眨眨眼,含着笑意用英文回复。 “一边去,我累了,你回酒店,我打车回公寓。”景芃芃扭了扭身体,挣脱开庄浦,朝马路上的出租车招车。 庄浦拦住她,一脸委屈状:“你今晚不陪我啊?” “大哥,我只是答应跟你去参加小悠然的百日宴,没答应你其他的。” 庄浦决定使用耍赖这一招,一把捧住景芃芃的脸,俯下身吻上来,边吻边把景芃芃抱进怀里。 景芃芃没留神庄浦会使这招,被深吻得有些发蒙,正吻得动情时感受到腹部位置被硬物抵住,景芃芃第一秒感觉有些害羞,第二秒就起了坏心思,故意贴上去蹭了蹭,想报复下庄浦,谁让他当街拉住她强吻的。庄浦下身紧绷得不行,被挑逗得差点没把持住,松开唇,贴在景芃芃耳旁,粗声道:“你这是想让我在大街上就办了你么?” “那会血染大地。”景芃芃偷笑,抱住他,轻轻拍拍他的背说:“早些回去休息,我还有工作,走之前我找个时间带你逛逛吉隆坡。” “你这大姨妈次次都挑我在的时候来啊!”庄浦无奈的松开景芃芃,摸摸她的头,宠溺道:“那我把我们俩周五晚的机票订了。” “好!” 第76章 凭我还爱你 吉隆坡中心智选假日酒店大堂的休息区,庄浦盯着手机屏幕等景芃芃的消息,半个小时前,景芃芃说她已经回到吉隆坡,往酒店这边赶,庄浦便提前跑下楼,一直坐在大厅等。他自己也觉得跑来吉隆坡是一件很疯狂的事,但他需要在景芃芃这里要一个答案。 景芃芃赶到酒店时,天已经黑了,她在来的路上也做了无数的猜想,庄浦这一趟主动找来的目的。她站在门口看到不远处的宾客休息区,庄浦穿着白t恤,米色长裤,低头坐在沙发上,景芃芃暗叹:到底是有偏执基因的人格,都能追到国外来。 “大哥,你吃过晚饭了么?”景芃芃走上前问,心头涌过一些复杂的情绪,有甜蜜的心动,悸动过后,又是遗憾的失落,像是一件自已心心念念了很多年的物件,摆在面前,你喜爱得不行,却又支付不起价款的遗憾和失望 庄浦抬头看到景芃芃一头羊毛卷,不由的嘴角上扬:“等你一起吃,你这卷毛不错啊!” “是要讨论吃饭,还是讨论卷毛?”景芃芃冷着脸问。 “我饿了,你带我去吃好吃的。”庄浦睁圆眼睛,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很无辜。 景芃芃拿他没办法,是她放在心尖上的人啊,她只能宠着。随即扯扯他衣袖说:“走,带你吃当地特色菜。” 景芃芃领着庄浦在酒店附近的一家本地小餐馆,点了两道娘惹菜和两道中式菜系。她担心庄浦吃不习惯娘惹菜的重口味,酱料太多,特地点了酿豆腐和虾面,让庄浦有选择性的吃。看庄浦埋头吃得很香的样子,景芃芃突然有些不忍,考虑着还是跟他和解了,都活了两世了,再这么扭捏下去就真的是自已性格有问题了。 庄浦抬头准备夸酿豆腐美味的时候,看景芃芃眼睛如小鹿般盯着他出神,心跳猛的加速,拿起水杯喝了口水问:“你不喜欢吃?” “减肥,少吃。” “我差不多吃饱了,等会陪你去买两个炸鸡腿。”庄浦知道景芃芃不太爱吃酱料足的食物,快餐店的炸鸡腿才是她的最爱。 景芃芃摆摆手,托着腮道:“真不用了,赶了四小时大巴车,有点晕车反胃,不想吃。” 庄浦随即起身跑点餐台找服务员要杯姜汁,餐厅服务员是马来人,听不懂中文也不太熟英语,扭头往厨房里找来华裔大厨,厨师出来沟通后,没过几分钟服务员端了杯姜茶递到他们那一桌。庄浦点头向服务员表示感谢,又招呼景芃芃趁热喝:“你都好多年不晕车了,突然间晕车是最近是太劳累了,喝点这个能缓解下晕车的反胃。” 景芃芃慢慢喝了大半杯,胃部暖暖的,连带着心头也暖融融:“谢谢,你这是出差到吉隆坡了?” “没,请了两天假过来,看看你,顺便把你带回去解决下阿古的婚姻危机。” “说,你到底什么情况?”景芃芃皱皱眉,才不相信他的说辞。 庄浦笑笑,放下手中的筷子,“真没什么情况,就是,挺想你的。” 景芃芃被他突如其来的表白惊得咳了两声,拿起姜茶又喝了两口,试探着问:“你莫不是跑来躲情债?” “嗯?”庄浦暧昧的看向她,“还是你懂我。” “大哥,你以前每次惹情债时,就躲起来,躲就躲,还每次都拉上我。你这次把哪家的好女孩睡了,还是商务场上玩太疯,弄大哪位小姐姐的肚子了?被未婚妻和岳父知道了?”景芃芃紧张的问。 庄浦无语,以前他与历任女友分手,是喜欢把景芃芃拿出来“溜一溜”,明面上是把景芃芃拉出来当挡箭牌,实际上是暗示景芃芃:“我就是为了你分手的,你快来牵牢我的手,快点来回到我的身边。” 无奈景芃芃每次都认为是庄浦人品有问题,玩厌了人家小妹子后,不敢光明正大的提分手,总是在别人面前卖深情人设,把她这位初恋拉出来镇压她们。 “我跟沈丹提了分手,把婚礼也取消了。”庄浦神色从容的跟景芃芃讲述他悔婚的经过:“前几天我们大吵一架,京城那套房子我给她了,打包了行李就回了湖广,然后我妈又把我赶出了家门,我现在无家可归。” “我信了你的鬼,出国得提前办签证,你吵个架,说来就来的,港片看多了,偷渡啊?”景芃芃身体后仰,瞪大眼睛,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他半晌。看她看庄浦很是执着的盯着她,确定他是认真的,心想:这尼玛被鬼上身了,放弃荣华富贵,不符合他现在的人设啊,眼下跑来投奔我,这是要我养他了? “上个月我就开始办签证了。” 景芃芃端起杯子想喝口茶,又放下杯子,问:“那你现在无家可归找我干嘛?” “我跟公司申请了调动,准备回大星城了,听阿古说你有想法在大星城买房,要不我们一起买,一人出一半,房产证也写我们俩的名字。”庄浦仍旧表情淡定的发出买房邀约:“所以我才跑来吉隆坡找你,准备带你回去参加小悠然的百日宴,顺便一起把房子买了。” “你这段时间是有经历什么了?脑子进水了,京城那房子值多少钱啊,你爸妈掏空了家底给你买的,你说不要就不要了,那你现在哪来的钱再买房。”景芃芃咬着牙,恨不得敲他一顿,他们家钱是大风刮来的么? 庄浦反而一脸天真状:“就是在大星城买房钱不够啊,所以拉着你一起买,以后我再还给你,或者我把我自已抵押给你。” “大哥,你这意思是让我来当接盘侠?”景芃芃不悦。 “嗯呐!” “凭什么!?”景芃芃端起姜茶,喝口茶消消火,庄浦是真的脑子有病,分个手就送套京城的房子,比特么罗泊远还大方。 庄浦俯过身,靠近景芃芃的脸,一字一句的说:“就凭,我还爱你!” “噗~~”景芃芃喷了口姜茶,直接喷到庄浦脸上,她愣住了,看着庄浦满脸的姜汁,保持俯身的姿势没动,只是眼睛里晃动着亮闪闪的小星星,嘴角向上弯成了小船状,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周边的姜汁,说:“姜茶的味道看来不错。” “噗!!”景芃芃再次虚喷了下,这次喷出来的只有口水,她震惊的喊:“你现在走的是什么变态路线,还舔?” 庄浦坐回座位,从桌上扯过餐巾纸,擦了擦脸上的姜茶,浅笑着:“被你虐了这么多年,已经心理变态了。” “我虐你?哥哥,明明是你虐我好。”景芃芃不服气怼回去。 “那我们就这么互相虐一辈子,成不?”庄浦低头继续擦衣领上的姜茶,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景芃芃放下茶杯,歪着头想看清他脸上的神色,想了想,开口说:“我们互相拉扯这么多年也走不到一起的原因,你觉得是因为啥?” “恩?”庄浦抬起头问:“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信不过我?” 景芃芃眼睛泛红,感觉眼前的庄浦与那个2019年那个时空的庄浦重合了,她咬了咬嘴唇:“是我的问题,我把你预想得太坚定,以为你不管什么时候、什么情况都不会松开我,可这十多年,你离开我太多次了,我对你没信心,我对我自已也没信心。” 庄浦阴沉着脸看,拿纸巾的手握紧了又松,反复几次,好半晌,他才平复情绪:“我,以前太计较占有欲,看不得你跟别的男人有半点亲密的举动,所以,嗯就用一些幼稚的行为来刺激你,但后来越来越发现,自已把你弄丢了,我确实有下过狠心想着就此遗憾下去,可是,不管我怎么折腾,我这里装着的,只有你。” 景芃芃深吸一口气,眼泪没忍住滚落下来,看对面庄浦的侧脸也眼角有泪痕,这大概是他们俩十几年来第一次说明话,之前那些年,庄浦太执坳,景芃芃又太怂包,两个人互相猜疑,互相端着。景芃芃重活两世,一直觉得自已跟庄浦是真的命定的走不到一起,回到这个时空后,她还是选择按命定的轨迹随同罗泊远到马来国,她也相信庄浦也会按命定的姻缘开始他的第一段婚姻。可回来两个月,她发现事情的发展跟2019年的时空完全不一样,是她来回穿梭产生的空间影响?还是那个时空真的就只是她的一场梦境。 “我”景芃芃想答应庄浦跟他回去,手机铃声响起了,是罗泊远打来的,景芃芃深呼吸一口气,擦干脸上的泪,接起了电话:“罗总,我刚回吉隆坡。” 罗泊远刚跟沙沙通完电话,估了下时间,想着景芃芃应该早就到吉隆坡了,却没见她回员工宿舍公寓,才打电话来问情况:“怎么没见你回公寓。” 景芃芃看了庄浦一眼,转过身对电话那头回:“有些私人的事,晚些回去。” “哦,这几天辛苦你了,你刚走,沙沙就跟我打电话说想你了。”罗泊远嘴角含笑,想起女儿刚刚在电话里跟他撒娇,让他周末把芃芃姨一起带回新山市,他们一家三口一起去新加坡游玩。罗泊远对于沙沙说的“一家三口”这几个字眼很是满意,他这些年找了几任女友,有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也有家世匹配的大家闺秀,但沙沙一直都很排斥他的女友,唯独对景芃芃,沙沙很是喜爱。 景芃芃完全不知道这父女俩的小心思,低声道:“沙沙刚到新环境,缺乏安全感,周末多去陪下她。” “恩,她让我周末带你一起,陪她去新加坡游玩。”罗泊远适时发出邀请。 “额!”景芃芃转过头再次看了看庄浦,发现庄浦也偏过头看向她,满眼的期待,神情像极了被雨淋透的委屈小狗,景芃芃叹口气:“罗总,我正想跟您请假,周末我要回国一趟,需要请下周一周二两天。” 罗泊远皱了皱眉,问:“家里有什么事?需不需要我帮忙。” 景芃芃:“有点小事,我自已可以解决的,不麻烦罗总您,这两天我会把工作提前安排好,下周一周二您的工作行程让yeefun陪同您。” 罗泊远:“行,早些回公寓。” 景芃芃没来得及说两句客套的感谢话,就听见电话那头的“嘟嘟”声,刚刚罗泊完的声音有些冷淡,看来是心情不爽,景芃芃不是不知道罗泊远对她产生了男女方面的小心思,从上次医院停车场那个炙热的吻,景芃芃就懂罗泊远不再把她单纯当下属对待了,但她很清醒的知道她与罗泊远之间的鸿沟,家世差距太大,罗泊远注定要成为家族联姻工具的人,况且她hold不住对方,景芃芃向来对自已掌握不了的人和物都会谨慎应对,更何况她对罗泊远只有尊敬、崇拜和感恩。 “你,答应跟我回国了?”庄浦试探的问。 景芃芃转过身,摆正坐姿,装出满不在乎的表情:“恩,吃完了就早些回酒店休息,我还要回公寓。” 庄浦咧开嘴笑,眼睛里闪着亮晶晶泪花,腾的一下站起身,走到点餐台处结帐,然后拉起景芃芃往不远处的炸鸡店跑。 “大哥,我不吃炸鸡。”景芃芃在街上拉住他。 “那,烤饼?”庄浦回过身来,歪着头问。 景芃芃摇摇头,指了指酒店方向:“回酒店,我有点累。” 庄浦压身上前,一抱把她搂入怀里,轻轻晃了晃身子,景芃芃正想推开她,手机铃声又响起,便腾出一只手接电话,是设计部负责人打来的工作电话,设计部的负责人是印度裔马来人,只会说马来语和英语,景芃芃偏过头靠在庄浦怀里,用蹩脚的英语与电话那头的同事沟通了几分钟,挂断电话后,景芃芃长松一口气。庄浦憋着笑,但胸膛的轻微抖动让景芃芃知道他在偷笑她。 “兄弟,吃我豆腐还要笑话我,做人要讲良心。”景芃芃推开庄浦,不满的抱怨。 庄浦又一次把她拉回怀中,圈住她的双肩,确保她腾不出手推开他,笑着说:“走,回酒店,我给你补习补习英语。” 景芃芃抬头鄙视的说:“补习英语?你怕不是想补习着补到床上去。” “the idea was good,i will allow it!”庄浦眨眨眼,含着笑意用英文回复。 “一边去,我累了,你回酒店,我打车回公寓。”景芃芃扭了扭身体,挣脱开庄浦,朝马路上的出租车招车。 庄浦拦住她,一脸委屈状:“你今晚不陪我啊?” “大哥,我只是答应跟你去参加小悠然的百日宴,没答应你其他的。” 庄浦决定使用耍赖这一招,一把捧住景芃芃的脸,俯下身吻上来,边吻边把景芃芃抱进怀里。 景芃芃没留神庄浦会使这招,被深吻得有些发蒙,正吻得动情时感受到腹部位置被硬物抵住,景芃芃第一秒感觉有些害羞,第二秒就起了坏心思,故意贴上去蹭了蹭,想报复下庄浦,谁让他当街拉住她强吻的。庄浦下身紧绷得不行,被挑逗得差点没把持住,松开唇,贴在景芃芃耳旁,粗声道:“你这是想让我在大街上就办了你么?” “那会血染大地。”景芃芃偷笑,抱住他,轻轻拍拍他的背说:“早些回去休息,我还有工作,走之前我找个时间带你逛逛吉隆坡。” “你这大姨妈次次都挑我在的时候来啊!”庄浦无奈的松开景芃芃,摸摸她的头,宠溺道:“那我把我们俩周五晚的机票订了。” “好!” 第77章 又一次一见钟情 清晨黄花机场的地面停车坪安静异常,只有零星的出租车开进机场到达层排队等候客户。占星然五点多醒来就睡不着了,爬起来收拾一番,七点不到就到了机杨的停车场,坐车上静静等景芃芃和庄浦。她知道今天中午古黎和问小道设宴,所有发小同学都邀请了,唯独没邀请她,占星然无奈又受伤,这段时间她拼命接案子,出差各地跑,也不过是想借用工作来逃避,她甚至生起了也去马来国工作的念头,挨着景芃芃一起心里会安定很多。 占星然给庄浦发了条微信:“我到机场了,你们落地后,t1航站楼3号出口出来往前走,走到停车坪就能看到我的车。”放下手机后,占星然放倒座椅闭眼养神,她此刻很感谢庄浦能把景芃芃从吉隆坡带回来,从小到大,虽然大多时候看着是她像个大家长一般照顾所有人,又经常帮景芃芃和古黎“擦屁股”的,其实脆弱敏感的是她本人,她更依赖景芃芃和古黎。 景芃芃从上飞机就睡觉,凌晨两点的航班从吉隆坡出发,清晨七点才能落地大星城,按景芃芃这个夜猫子的作息,晚上睡五小时其实是她的日常睡眠时间。但她为了回这一趟国,连着两天连轴转赶工作进度,手头上的日常工作正常完成,把下周一周二的工作行程提前与各部门与客户公司对接好,又深夜熬了两小时把罗泊远的行程拟定确认,罗泊远白天的时候看她在公司和项目上来来回回的奔跑,都有些不忍,强行按住她陪他吃了顿午饭。景芃芃趁机向罗泊远提出下午多请半天假,罗泊远也点头准了,她兴高采烈的回公寓拎着行李跑到庄浦的酒店,带着庄浦下午在吉隆坡市内景点打卡游玩。 等晚上九点回到酒店时,景芃芃已是强弩之末,扑在床上昏睡过去。庄浦调好23点的闹钟,轻拍着景芃芃的背,躺在她身边静静看她的睡颜。闹铃响起后,景芃芃半眯半睁着眼,随庄浦拖着行李去机场上了飞机。 飞机客舱内,庄浦让景芃芃倒在他肩头,拥着她闭眼休息,也跟着浅睡了几小时,迷迷糊糊间一直在做梦,梦里他看到一个身形与自已相似的背影,垂着头站在手术室门外,手术室外的走廊上有一块电子屏,屏上滚动着十几个手术室里对应的正在进行手术的患者名单,庄浦好奇的盯着电子屏幕看,却在五号手术室那一栏显示着景芃芃名字的那一刻,呼吸一滞,心跟着一沉,人也清醒过来。低头一看景芃芃还在自已怀里,方觉心跳恢复过来,长呼吸了几口,幸好是一场梦,但梦里那个背影透出来的悲伤,让庄浦感同身受的闷到心痛。 庄浦没再敢睡,看了下时间还有十几分钟落地大星城,他稍稍挪了挪已经麻木的屁股,左手扶住景芃芃的腰,把她的头扶到自已的颈窝处,浅浅在她头上吻了两下,扑入鼻腔的是景芃芃发间的橘子香味,不由的嘴角浅笑,景芃芃还在用他很多年前送给她的同款橘子精油。庄浦还记得学生时代,景芃芃就念叨着很喜欢他身上洗衣粉的香味,感觉像是橘子的味道,一直问他要同款洗衣粉品牌,毕业工作后,庄浦那一年为了追回景芃芃,送了她一款橘子香的精油,本来是想让她滴衣服上的,结果她用来抹头发上,一直延续这么些年,就好像他们彼此纠缠在对方的生命轨迹里,成为一种习惯也好,还是对彼此有念想也好,早就无法割舍和分开了。 飞地落地后,庄浦打开手机就看到占星然的短信,同时也收到古黎发来的消息:“我今天赶不过去接机,让马总帮忙过去了,下飞机你给他电话。” 额庄浦卡顿了两秒,心想:看来老古跟星然是真的没有半点联系,接机都安排重了。 “恩?楚楚开车来接我了。”景芃芃端着手机转过身对庄浦说。 庄浦眨巴着眼,亮出手机屏幕道:“这么大阵仗么,星然和马总也来了。” “我就昨晚给我弟说了让他把车送来大星城,我要用两天。谁知道这小子这么积极,跑来机场接机了。”景芃芃埋着头给景楚楚回消息。 庄浦看前排的人走得差不多了,转身摸摸她的头,笑道:“走了,先下飞机,出去了再说。” 景芃芃从庄浦手里拿回背包,表示自已背着,她的行李就一个背包和手提电脑包,本来也就是回国四天,只带了换洗的衣服,庄浦也是一个小行李箱和手提电脑包,他见景芃芃执意要自已背包,便将两个手提电脑包固定在小行李箱的手拉杆上,腾出一只手牵住景芃芃。 “呆会先去嗦粉不,我有点想念大星城的米粉了。”景芃芃任他牵着小手,跟随着往前走,并贴上他的背询问早餐的事。 庄浦大拇指摩挲着她的手掌心,脸上尽是宠溺的笑:“好,让星然带我们去嗦粉。” 两人甜蜜的手拉着手走出航站楼,才走出3号门,就听到景楚楚的咆哮:“姐!这!” 清晨的机场比较安静,景楚楚这一声吼格外的吸引人注目,把景芃芃吼得一激灵,吓得她把小手从庄浦的手掌里挣脱出来。 “姐!”景楚楚小跑上前,眼疾手快的接过她背上的背包:“我可太想你了。” “我才走三个月不到。”景芃芃顺着景楚楚的后脑勺,看到彭再许含笑的踱步走来,瞪大眼睛问:“你也来了?” 彭再许点头:“你老弟跟朋友昨晚喝了个通宵,开不了车,就拉上我当司机了。” 景楚楚接收到景芃芃凌厉的眼神,吓得往后跳两步,注意到景芃芃身边的庄浦,连忙喊:“哎呀,姐夫啊,好多年不见了。” 庄浦笑着冲他招手,景芃芃用手指了指景楚楚,警告他闭嘴,又转过头对彭再许说:“他不懂事,你也由着他一起。” “那论辈份,他是我的长辈,我只能由着他了。”彭再许耸耸肩,表示他也很无奈。 景楚楚不干了,指着彭再许喊:“打狗屁,明明是你自已说离婚了,心情不好,让我喊人出来陪你热闹热闹,结果酒全让我喝,你在边上滴酒不沾。” “你离婚了?!”景芃芃拔高音量问,再次睁大眼睛看向彭再许。 “谁也离婚了?”马翌的声音从一侧传来,一把揽住庄浦的肩,问:“庄少爷,你这还没结婚,就离了?” “他那是悔婚,不叫离婚。”占星然也缓缓走过来,明眸皓齿:“在停车坪就听到你们这边的声音了,你们老景家的人嗓门就是大。” 景芃芃一看,这人也到齐了,互不相识的人各自互相打量着,她只能稳下情绪,做起介绍:“楚楚就不用介绍了,小彭同学,这里就你是生面孔,介绍下哈,这三位都是我的发小,庄浦、马翌、占星然。” “这位小彭同学,是我的表外甥,彭再许,以前跟你们提过的。”景芃芃又跳到彭再许身前,朝三人介绍了彭再许,介绍完后,感觉身后的彭再许没有动静,景芃芃疑惑的转过头,就看到彭再许正怔怔的望向占星然,景芃芃一秒反应过来:完犊子了,又让他们两给遇上了。 “姐,你偏心,为什么不介绍下我?”景楚楚不满的在旁边嚷嚷。 占星然正被彭再许盯得有点尴尬,感觉场面有些冷场,听景楚楚跳出来抱怨,连忙打破僵局道:“你还要介绍么,你打小惹的祸,哪次不是你姐拉着我们帮忙解决的?” 景楚楚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上前一把挽住占星然的胳膊,小声说:“星然姐,我现在长大了,以前的事咱不提哈。” 马翌在旁扯过景楚楚,另一手又揽过在景楚楚的肩:“原来是你小子啊!当年流着鼻涕跟着你姐屁股后面跑的小矮子,都长这么大了,刚刚说的是你离婚了?” “哪呢?是彭再许,老彭他离婚了。”景楚楚忙争辩着。 庄浦拉开肩上马翌的胳膊,牵上景芃芃的手说:“我们不站在大门口聊了,先找个地方去嗦粉,边吃边聊?我们家小芃芃刚刚在飞机上就说饿了。” “什么?!”马翌睁圆了眼睛看着牵手的这两人,大喊:“你们这两狗男女又不知羞耻的搞到一起了?所以庄少爷,你是真悔婚啊!” 景芃芃白了庄浦一眼,甩开他的手,跳上去捂住马翌的嘴,咬着牙:“马翌,老娘今晚拿你舌头做下酒菜!” 马翌挣脱开景芃芃,往停车坪方向跑,边跑边喊:“想酒后乱性就算了,还想拿我开荤,你做梦!” “是,割了你鸡儿,拿你开荤!”景芃芃跟着追了上去。 众人笑着也往两人方面走去停车坪,庄浦追上气呼呼的景芃芃,抱进了占星然的车里,彭再许说带他们去大星城最好吃的米粉店吃粉,让景楚楚拉个群,把店面的定位发群里,三辆车一前一后的往湘江边上开去。 八点左右,一行人到了书院路上的一家老大星城米粉店,景芃芃还跟马翌在互怼,占星然和庄浦只能一边拉一个的,分开坐了两桌。占星然拉着景芃芃坐到靠里面位置的小长桌前,彭再许端了两碗肉丝粉过来递给她们,又自已端了碗猪脚粉坐在他们对面,招呼着她们先吃。另一桌庄浦和马翌也各自端了两碗辣椒炒肉粉,景楚楚饶有兴趣的想打探庄浦是怎么跟自已姐姐重修旧好的,也端着粉跑他们那一桌边吃边聊。 景芃芃用眼神警告了庄浦,示意他封住嘴,才转过头安心吃粉。转过头来,发现彭再许正百般殷勤的给占星然端小料,便一把拉住彭再许说:“别拿了,星然对吃粉没啥兴趣。” “没啊,这里粉的味道不错哦,彭先生美食达人哦!”占星然给彭再许比了个赞,小口小口的吃起粉了。 景芃芃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占星然,她太懂占星然了,平时清冷孤傲,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漠状,很少会对刚认识的男性表示善意。难不成占星也看对眼了彭再许?! “你脑子没包噻?”景芃芃附在占星然耳旁小声问。 占星然用胳膊推开她,白了她一眼:“脑子有包的人是你,这回头草吃了多少道了,还能入得了嘴。” 景芃芃想怼又一时找不着合适的话语怼她,只能转向对面的彭再许问:“你脑子有包,把婚离了干啥,孩子都那么大了。” 她故意说给占星然听的,就是想让占星然断了对彭再许的心思,离异带娃的男性,从来不在占星然的择偶群体内。 彭再许默默吃了口粉,抬头观察对面占星然的反应,叹气:“我的问题,平时工作太忙,顾家太少,她有更好的选择,我当然要尊重她。” 言外之意是他很少回家,被前妻带了绿帽子。景芃芃咂巴着嘴,也不知道怎么接这话茬,只能问:“什么时候的事?” “扯了一两个月,上周刚签了离婚协议,办完手续了。所以这几天给自已放个假,放空下。”彭再许朝另一桌的景楚楚努努嘴,说:“本来是想出去旅游调整心情的,你老弟一来,我这不就放弃出游计划,跑机场接你了。” “孩子呢?桂香姐帮你带?” 彭再许点点头:“孩子反而很能理解父母婚姻持续不下去,小朋友看得比我开。” 景芃芃埋头嗦粉,感觉这粉味道确实很赞,忍不住又多吃了几口,庄浦在另一桌探头看了眼儿大口嗦粉的景芃芃,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一旁的马翌都要看不下去了,探出头挡住庄浦的视线:“庄少爷,好好吃你的粉。” 景楚楚坐对面噗嗤笑出了声:“姐夫,你眼睛都冒桃心了。” 庄浦推开马翌的头,冲隔壁桌的景芃芃喊:“芃芃,还要不要加一碗?” 景芃芃握着拳手冲庄浦扬了扬,不搭理他,占星然在旁边偷偷笑出声:“这庄少爷,对你好时真的好到我都眼馋的地步。” 彭再许挑起眉,小声问:“刚在车上楚楚说他是个渣男,渣了你好多次?” 景芃芃不回话,倒是占星然在边上狂点头,小声回:“他给芃芃下了蛊。” 彭再许饶有兴趣的挪到占星座位旁,两人悄悄的交头接耳起景芃芃被渣的历史,景芃芃白了彭再许一眼:这小子,手段不错啊!借着打听我的八卦来撩星然,哼! 第77章 又一次一见钟情 清晨黄花机场的地面停车坪安静异常,只有零星的出租车开进机场到达层排队等候客户。占星然五点多醒来就睡不着了,爬起来收拾一番,七点不到就到了机杨的停车场,坐车上静静等景芃芃和庄浦。她知道今天中午古黎和问小道设宴,所有发小同学都邀请了,唯独没邀请她,占星然无奈又受伤,这段时间她拼命接案子,出差各地跑,也不过是想借用工作来逃避,她甚至生起了也去马来国工作的念头,挨着景芃芃一起心里会安定很多。 占星然给庄浦发了条微信:“我到机场了,你们落地后,t1航站楼3号出口出来往前走,走到停车坪就能看到我的车。”放下手机后,占星然放倒座椅闭眼养神,她此刻很感谢庄浦能把景芃芃从吉隆坡带回来,从小到大,虽然大多时候看着是她像个大家长一般照顾所有人,又经常帮景芃芃和古黎“擦屁股”的,其实脆弱敏感的是她本人,她更依赖景芃芃和古黎。 景芃芃从上飞机就睡觉,凌晨两点的航班从吉隆坡出发,清晨七点才能落地大星城,按景芃芃这个夜猫子的作息,晚上睡五小时其实是她的日常睡眠时间。但她为了回这一趟国,连着两天连轴转赶工作进度,手头上的日常工作正常完成,把下周一周二的工作行程提前与各部门与客户公司对接好,又深夜熬了两小时把罗泊远的行程拟定确认,罗泊远白天的时候看她在公司和项目上来来回回的奔跑,都有些不忍,强行按住她陪他吃了顿午饭。景芃芃趁机向罗泊远提出下午多请半天假,罗泊远也点头准了,她兴高采烈的回公寓拎着行李跑到庄浦的酒店,带着庄浦下午在吉隆坡市内景点打卡游玩。 等晚上九点回到酒店时,景芃芃已是强弩之末,扑在床上昏睡过去。庄浦调好23点的闹钟,轻拍着景芃芃的背,躺在她身边静静看她的睡颜。闹铃响起后,景芃芃半眯半睁着眼,随庄浦拖着行李去机场上了飞机。 飞机客舱内,庄浦让景芃芃倒在他肩头,拥着她闭眼休息,也跟着浅睡了几小时,迷迷糊糊间一直在做梦,梦里他看到一个身形与自已相似的背影,垂着头站在手术室门外,手术室外的走廊上有一块电子屏,屏上滚动着十几个手术室里对应的正在进行手术的患者名单,庄浦好奇的盯着电子屏幕看,却在五号手术室那一栏显示着景芃芃名字的那一刻,呼吸一滞,心跟着一沉,人也清醒过来。低头一看景芃芃还在自已怀里,方觉心跳恢复过来,长呼吸了几口,幸好是一场梦,但梦里那个背影透出来的悲伤,让庄浦感同身受的闷到心痛。 庄浦没再敢睡,看了下时间还有十几分钟落地大星城,他稍稍挪了挪已经麻木的屁股,左手扶住景芃芃的腰,把她的头扶到自已的颈窝处,浅浅在她头上吻了两下,扑入鼻腔的是景芃芃发间的橘子香味,不由的嘴角浅笑,景芃芃还在用他很多年前送给她的同款橘子精油。庄浦还记得学生时代,景芃芃就念叨着很喜欢他身上洗衣粉的香味,感觉像是橘子的味道,一直问他要同款洗衣粉品牌,毕业工作后,庄浦那一年为了追回景芃芃,送了她一款橘子香的精油,本来是想让她滴衣服上的,结果她用来抹头发上,一直延续这么些年,就好像他们彼此纠缠在对方的生命轨迹里,成为一种习惯也好,还是对彼此有念想也好,早就无法割舍和分开了。 飞地落地后,庄浦打开手机就看到占星然的短信,同时也收到古黎发来的消息:“我今天赶不过去接机,让马总帮忙过去了,下飞机你给他电话。” 额庄浦卡顿了两秒,心想:看来老古跟星然是真的没有半点联系,接机都安排重了。 “恩?楚楚开车来接我了。”景芃芃端着手机转过身对庄浦说。 庄浦眨巴着眼,亮出手机屏幕道:“这么大阵仗么,星然和马总也来了。” “我就昨晚给我弟说了让他把车送来大星城,我要用两天。谁知道这小子这么积极,跑来机场接机了。”景芃芃埋着头给景楚楚回消息。 庄浦看前排的人走得差不多了,转身摸摸她的头,笑道:“走了,先下飞机,出去了再说。” 景芃芃从庄浦手里拿回背包,表示自已背着,她的行李就一个背包和手提电脑包,本来也就是回国四天,只带了换洗的衣服,庄浦也是一个小行李箱和手提电脑包,他见景芃芃执意要自已背包,便将两个手提电脑包固定在小行李箱的手拉杆上,腾出一只手牵住景芃芃。 “呆会先去嗦粉不,我有点想念大星城的米粉了。”景芃芃任他牵着小手,跟随着往前走,并贴上他的背询问早餐的事。 庄浦大拇指摩挲着她的手掌心,脸上尽是宠溺的笑:“好,让星然带我们去嗦粉。” 两人甜蜜的手拉着手走出航站楼,才走出3号门,就听到景楚楚的咆哮:“姐!这!” 清晨的机场比较安静,景楚楚这一声吼格外的吸引人注目,把景芃芃吼得一激灵,吓得她把小手从庄浦的手掌里挣脱出来。 “姐!”景楚楚小跑上前,眼疾手快的接过她背上的背包:“我可太想你了。” “我才走三个月不到。”景芃芃顺着景楚楚的后脑勺,看到彭再许含笑的踱步走来,瞪大眼睛问:“你也来了?” 彭再许点头:“你老弟跟朋友昨晚喝了个通宵,开不了车,就拉上我当司机了。” 景楚楚接收到景芃芃凌厉的眼神,吓得往后跳两步,注意到景芃芃身边的庄浦,连忙喊:“哎呀,姐夫啊,好多年不见了。” 庄浦笑着冲他招手,景芃芃用手指了指景楚楚,警告他闭嘴,又转过头对彭再许说:“他不懂事,你也由着他一起。” “那论辈份,他是我的长辈,我只能由着他了。”彭再许耸耸肩,表示他也很无奈。 景楚楚不干了,指着彭再许喊:“打狗屁,明明是你自已说离婚了,心情不好,让我喊人出来陪你热闹热闹,结果酒全让我喝,你在边上滴酒不沾。” “你离婚了?!”景芃芃拔高音量问,再次睁大眼睛看向彭再许。 “谁也离婚了?”马翌的声音从一侧传来,一把揽住庄浦的肩,问:“庄少爷,你这还没结婚,就离了?” “他那是悔婚,不叫离婚。”占星然也缓缓走过来,明眸皓齿:“在停车坪就听到你们这边的声音了,你们老景家的人嗓门就是大。” 景芃芃一看,这人也到齐了,互不相识的人各自互相打量着,她只能稳下情绪,做起介绍:“楚楚就不用介绍了,小彭同学,这里就你是生面孔,介绍下哈,这三位都是我的发小,庄浦、马翌、占星然。” “这位小彭同学,是我的表外甥,彭再许,以前跟你们提过的。”景芃芃又跳到彭再许身前,朝三人介绍了彭再许,介绍完后,感觉身后的彭再许没有动静,景芃芃疑惑的转过头,就看到彭再许正怔怔的望向占星然,景芃芃一秒反应过来:完犊子了,又让他们两给遇上了。 “姐,你偏心,为什么不介绍下我?”景楚楚不满的在旁边嚷嚷。 占星然正被彭再许盯得有点尴尬,感觉场面有些冷场,听景楚楚跳出来抱怨,连忙打破僵局道:“你还要介绍么,你打小惹的祸,哪次不是你姐拉着我们帮忙解决的?” 景楚楚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上前一把挽住占星然的胳膊,小声说:“星然姐,我现在长大了,以前的事咱不提哈。” 马翌在旁扯过景楚楚,另一手又揽过在景楚楚的肩:“原来是你小子啊!当年流着鼻涕跟着你姐屁股后面跑的小矮子,都长这么大了,刚刚说的是你离婚了?” “哪呢?是彭再许,老彭他离婚了。”景楚楚忙争辩着。 庄浦拉开肩上马翌的胳膊,牵上景芃芃的手说:“我们不站在大门口聊了,先找个地方去嗦粉,边吃边聊?我们家小芃芃刚刚在飞机上就说饿了。” “什么?!”马翌睁圆了眼睛看着牵手的这两人,大喊:“你们这两狗男女又不知羞耻的搞到一起了?所以庄少爷,你是真悔婚啊!” 景芃芃白了庄浦一眼,甩开他的手,跳上去捂住马翌的嘴,咬着牙:“马翌,老娘今晚拿你舌头做下酒菜!” 马翌挣脱开景芃芃,往停车坪方向跑,边跑边喊:“想酒后乱性就算了,还想拿我开荤,你做梦!” “是,割了你鸡儿,拿你开荤!”景芃芃跟着追了上去。 众人笑着也往两人方面走去停车坪,庄浦追上气呼呼的景芃芃,抱进了占星然的车里,彭再许说带他们去大星城最好吃的米粉店吃粉,让景楚楚拉个群,把店面的定位发群里,三辆车一前一后的往湘江边上开去。 八点左右,一行人到了书院路上的一家老大星城米粉店,景芃芃还跟马翌在互怼,占星然和庄浦只能一边拉一个的,分开坐了两桌。占星然拉着景芃芃坐到靠里面位置的小长桌前,彭再许端了两碗肉丝粉过来递给她们,又自已端了碗猪脚粉坐在他们对面,招呼着她们先吃。另一桌庄浦和马翌也各自端了两碗辣椒炒肉粉,景楚楚饶有兴趣的想打探庄浦是怎么跟自已姐姐重修旧好的,也端着粉跑他们那一桌边吃边聊。 景芃芃用眼神警告了庄浦,示意他封住嘴,才转过头安心吃粉。转过头来,发现彭再许正百般殷勤的给占星然端小料,便一把拉住彭再许说:“别拿了,星然对吃粉没啥兴趣。” “没啊,这里粉的味道不错哦,彭先生美食达人哦!”占星然给彭再许比了个赞,小口小口的吃起粉了。 景芃芃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占星然,她太懂占星然了,平时清冷孤傲,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漠状,很少会对刚认识的男性表示善意。难不成占星也看对眼了彭再许?! “你脑子没包噻?”景芃芃附在占星然耳旁小声问。 占星然用胳膊推开她,白了她一眼:“脑子有包的人是你,这回头草吃了多少道了,还能入得了嘴。” 景芃芃想怼又一时找不着合适的话语怼她,只能转向对面的彭再许问:“你脑子有包,把婚离了干啥,孩子都那么大了。” 她故意说给占星然听的,就是想让占星然断了对彭再许的心思,离异带娃的男性,从来不在占星然的择偶群体内。 彭再许默默吃了口粉,抬头观察对面占星然的反应,叹气:“我的问题,平时工作太忙,顾家太少,她有更好的选择,我当然要尊重她。” 言外之意是他很少回家,被前妻带了绿帽子。景芃芃咂巴着嘴,也不知道怎么接这话茬,只能问:“什么时候的事?” “扯了一两个月,上周刚签了离婚协议,办完手续了。所以这几天给自已放个假,放空下。”彭再许朝另一桌的景楚楚努努嘴,说:“本来是想出去旅游调整心情的,你老弟一来,我这不就放弃出游计划,跑机场接你了。” “孩子呢?桂香姐帮你带?” 彭再许点点头:“孩子反而很能理解父母婚姻持续不下去,小朋友看得比我开。” 景芃芃埋头嗦粉,感觉这粉味道确实很赞,忍不住又多吃了几口,庄浦在另一桌探头看了眼儿大口嗦粉的景芃芃,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一旁的马翌都要看不下去了,探出头挡住庄浦的视线:“庄少爷,好好吃你的粉。” 景楚楚坐对面噗嗤笑出了声:“姐夫,你眼睛都冒桃心了。” 庄浦推开马翌的头,冲隔壁桌的景芃芃喊:“芃芃,还要不要加一碗?” 景芃芃握着拳手冲庄浦扬了扬,不搭理他,占星然在旁边偷偷笑出声:“这庄少爷,对你好时真的好到我都眼馋的地步。” 彭再许挑起眉,小声问:“刚在车上楚楚说他是个渣男,渣了你好多次?” 景芃芃不回话,倒是占星然在边上狂点头,小声回:“他给芃芃下了蛊。” 彭再许饶有兴趣的挪到占星座位旁,两人悄悄的交头接耳起景芃芃被渣的历史,景芃芃白了彭再许一眼:这小子,手段不错啊!借着打听我的八卦来撩星然,哼! 第78章 金童玉女的是他们 一行人吃完早餐,彭再许邀请他们就近去他家里坐坐休息下,他的房子就买在书院路附近,一线江景房,这个号称湘江边上大星城江景豪宅之最的小区内,还是大平层,装修和家具都是全中式风格,古色古香。景芃芃一进门就大为赞叹:“你那小破公司挺赚钱的啊!” “人家生意做得挺大的,公司都上市了,什么小破公司。”景楚楚纠正着。 景芃芃敲了景楚楚两下,冲他吼:“泡你的茶去!” “彭总是做哪一行?”马翌一听彭再许也是做生意的,来了兴趣,立马拉上庄浦一起找彭再许交流业务,彭再许将他们带到茶台前,边泡功夫茶边聊。 景芃芃对他们的话题不感兴趣,带着占星然走到观景阳台上,站阳台上就能看到江中间的橘子洲头,毛主席的石像正矗立在眼前,再望过去些就是河对岸的岳麓山,观景体验感极好。占星然却无心看风景,皱着眉头问:“中午你跟庄浦和马总他们去小道那。” “恩,你不一起?” 占星然摇摇头,“小道应该是不愿意见我的。” “我昨天跟小道聊了会,她没有怨你,也不怨古黎,她怨的是我,也怨她自已。”景芃芃有些无奈,昨天下午她跟庄浦在吉隆坡老城区逛时,问小道发来消息询问她的航班行程,顺带提了一嘴她已经跟古黎在协商离婚的事情了。 “恩?”占星然疑惑的看向她。 景芃芃拍拍她的肩笑道:“我们三姐妹难不成真要为了一个男人闹到这地步啊!没必要,小道是个心思单纯的人,她是怨我明明知道你们两个学生时代就情投意合了,却始终没告诉过她。她之前一直以为仅仅是你单恋古黎,还一直内疚着自己在不知不觉间抢了你喜欢的人。这次才知晓原来古黎一开始钟情的是你” 景芃芃停顿下来,看占星然神情落寞,挥挥手道:“行了行了,他们要离就离,古黎那厚脸皮的,就算离了也会守着小道他们母子三人,扯个离婚证纯当是哄小道开心。” “我”占星然一把抓住景芃芃的手说:“我马上找个人闪婚,能不能让他们俩和好。” “女王大人,您别这么玩行。”景芃芃反握住占星然的手,皱巴着脸说:“我跟小道希望的是你能找个真心喜欢的人结婚过日子,随便拉个人结婚,你还不如陪我一直单身下去。” “你都跟庄浦重温旧梦了,还单” 景芃芃捂住占星然的嘴,看向茶室方向,看他们几位男士正聊得热火朝天,才松开捂在占星然唇上的手,“姐姐,我跟他的事先不聊,方便的时候我再跟你交个底,成不?” “嗯?看样子是被庄少爷逼得紧呐。”占星然终于露出笑容,她前天有听自己母亲提过庄家的情况。占母与庄浦的妈妈一个老年人舞队的,私下关系不错,庄母日前跟占母吐槽自已的傻儿子退了婚,京城的房子也不要了,气得她把傻儿子赶出家门。占星然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时,就感慨:庄少爷终于做了回人! 景芃芃做了个耸肩的动作,摇头道:“道阻且长,再观察,我现在只想一门心思赚钱,然后考虑职场转型的事,我不可能给罗泊远当一辈子助理。” 占星然认同的点点头,挽住景芃芃的胳膊,发出感慨:“我们一直不长大该多好。” “哟!这不像你占大律师说出来的话啊!”景芃芃阴阳怪气的酸占星然,脸带笑意的回头瞟了眼茶台旁的庄浦,庄浦也正好抬头看向她,那汪清水般的眼睛流转出来的是浓烈的爱意,景芃芃脸一红,心跳怦怦加速,连忙撇过脸看向橘子洲头的毛主席石像,大喊一声:“我们家毛爷爷就是威武霸气,帅!” 占星然疑惑的看向景芃芃,随即扯着嘴角的笑意问:“要不要我们先回去放行李?然后去洗个头吹个造型,你看你这发型你这是有多想不开,烫这种泡面头。” 景芃芃翻了个白眼:“我就故意的,不然姐姐我这身姿,走在大街上,分分钟被南洋人给扑倒。” 景楚楚端着两杯热茶走来,递给两位女士,上下打量了景芃芃一番:“姐,你这身姿其实,有点微胖。” “你懂个鸡儿,南洋人就喜欢丰满型的,像你星然姐这种瘦美人,他们欣赏不来,他们就爱前凸后翘,有肉得刚刚好。”景芃芃一脸自豪的挺起胸膛。 占星然和景楚楚互相交换了个无语的表情,景楚楚做了个鬼脸,从兜里掏出车钥匙给景芃芃:“姐,车就在负二楼的电梯口,你走的时候,我再来找你拿车钥匙哈。” “恩,你今天回镇上?” “明天晚上回,这两天我陪老彭周边旅游散散心。”景楚楚看向茶台方向,对彭再许招招手:“我去眯会补个觉,下午出发哈。” 彭再许比划了个ok的手势,支起身子问景芃芃:“芃芃,你要不要去休息下,坐了通宵的飞机还是很辛苦的。” “不了,都九点多了,我去附近找个理发店洗下头发,搞完差不多可以出发去古黎那边了。”景芃芃摇摇头,挽上占星然,“走,占律师请我洗头按摩肩颈。” “我也想,占大律师也请我洗个头,699是么?”马翌一听洗头按摩来了兴趣。 景芃芃横了马翌一眼:“699?我看你是想洗下面的头,滚一边去!” 庄浦扯住马翌,打趣着:“他们是正经洗头按摩,你晚上让阿古带你去。” “你少装正经,我也就是想洗头按摩下肩颈。”马翌跳起身,拉起庄浦说:“走,一起去。彭总,要不要一起?” 彭再许也站起身,温尔的笑:“你们中午要去赴宴的,我就不跟着一起的,芃芃明后天会在噻,明晚我请大家吃饭。” “行,你跟楚楚去散心,到时群里发个消息,明晚见。”景芃芃挥挥手,带着占星然火速离开彭再许的家,刚刚她看彭再许望向占星然的目光着实不太清白,就知道彭再许这小子又一次掉进占星然的“坑”里。 古黎起大早就开始忙活,他和问小道两边的亲戚都早早的到了大星城,都蹲在他大星城的房子里坐着。古黎在同学群和同事群里都发了消息,告知家里客人太多,让同学和同事们直接去餐厅的宴会厅入座,宴会厅那边安排了徐城诚和熊欢在帮忙招呼客人。徐城诚前厅后厅的来回跑动,看一眼时间都十一点了,马翌他们还没过来,气得在群里扔炸弹:“我跟熊小欢要忙醉了,你们几位大爷,快过来帮忙啊!” 马翌:他古黎结婚和造人都没喊我帮忙,给娃办个百日宴的,需要用上我了? 问小道正在端着奶瓶喂奶,准备出发前给小悠然喂饱了再出门,看到群里马翌的调侃,快速回了句:别着急,会有用上马总的时候。 景芃芃:来了来了,别催!马总已经玩残了,还是别用他了。 庄浦:你试过了?景芃芃 “滚!”景芃芃刚吹好头发,冲对面座位的庄浦凶了句。庄浦倒是不介意,反而撅着嘴,朝景芃芃远程亲了亲。 占星然也刚吹好头发,拿出粉饼补妆,笑着看向打情骂俏的两人:“收敛些,托尼老师都要看不下去了。” 庄浦背后的理发师含蓄的笑笑,小声招呼着:“帅哥,别动,呆会给你剪个缺口就不好了。” 马翌也剪好了头,摸了摸新的板寸反型,朝占星然摆了个pose,问:“快看,马哥我帅不帅!” “帅瞎我的眼。”景芃芃在边上抢答。 马翌也不跟她计较,朝镜子里又看了两眼,对景芃芃招招手:“来,门口抽两根去。” 景芃芃小跑上前,从马翌手里接过烟,“华子配不上马总的身价啊!” “少策我!”马翌走出门外,回头张望了下占星然,看她跟庄浦聊天,没跟上来,便凑到景芃芃耳边问:“星然跟老古闹啥了?还是你们五人小团队闹啥矛盾了。” “你从哪看出来有矛盾了?”景芃芃从他裤子口袋里摸打火机。 马翌夹着大腿往边上跳了两步,嚷嚷着:“别耍流氓了,差点摸到我蛋了。” “真的啊!”景芃芃看着自已的右手,朝店内的占星然喊道:“星然,快拿刀来,把我手给剁了!我手被马总的蛋污染了!” “尼玛!你别转移话题!”马翌掏出打火机扔给景芃芃,又顺手把理发店的玻璃门关上。 景芃芃接过火机点燃烟后,浅抽了一口:“你知道个啥?啥也不知道就别问。” “我知道你跟庄浦两人偷情,毁人姻缘,你会遭报应的咯。” “偷情?”景芃芃瞪圆眼睛:“我偷你鸡儿!” 马翌随即捂住裆,一脸警惕的说:“他古黎这次摆宴席,连星然都没请,庄浦还特地跑吉隆坡把你揪回来,早上接机古黎也不知道星然会去接你们,还安排我去接。你敢说你们五人小团队没出啥事?” “哟!马总可以转型做侦探了啊!” “是,我也不八卦你们,爱说不说,但你跟庄浦之间”马翌不再继续说下去,一脸坏笑的盯着景芃芃嘿嘿直笑。 景芃芃看他那贱笑,掉一地鸡皮疙瘩,正好群里发来消息,景芃芃和马翌同时看手机,是熊小欢发来的:你们几个啥时候来啊!城诚已经暴走了! 马翌:庄少爷还在理他那几根毛,快好了! 庄浦:毛少的人先理完。马翌 问小道:庄少爷倒是不服输。 古黎:我马上过来了,城诚兄弟,坚持住! 景芃芃来了些许困意,蹲下身问:“呆会就开一台车过去,我跟星然的车就继续放老彭小区地库。” “可以,话说,老彭那兄弟挺不错的,介绍给星然还是可以。”马翌抹了抹额头的汗。 “你最近练太极了?咋这么八卦呢?”景芃芃可不想这两冤家真再次孽缘上,抬了抬眉眼说:“都是离了婚的成功人士,他老彭可以,你也可以,马总,自已上!” 马翌收起烟,回头看玻璃门内,庄浦已经剪完,占星然也站在边上一起端详镜子里庄浦的新发型,还有说有笑的点评新发型,马翌嘿嘿一笑:“其实庄少爷才是最配星然的,当年在学校,我就觉得他们两配一脸,一个品学兼优,一个出类拔萃。” “英雄所见略同!”景芃芃也转头看向店里的两人,连连点头。 马翌看没能刺激到景芃芃,瞬间觉得没意思,推开玻璃门,冲里面喊道:“金童玉女,快走了,费用我已经结付了。” 四人从书院路出发,穿过南湖路隧道过河,直奔宴席。十几分钟就到了酒店的宴会厅,一上宴会厅楼,就看到熊小欢坐在门口写礼部。 “熊老师辛苦了!”景芃芃走上前,从包里掏出一千现金上礼,庄浦他们也挨在边上一个个递现金给到熊欢边上的一位男子,景芃芃认识这位男子,是古黎的表哥,去年古黎还把表哥介绍给景芃芃,想撮合他们,可惜两人没看对眼。 熊欢看每人拿了一千,也没等古黎表哥点完,飞快的在礼部上写上四人的名字和金额,边写心里却边打鼓:古小狗胆真大,把星然也请来了,完了完了!希望景芃芃能镇住场子。 “芃芃,怎么没见你领个南洋帅哥回来?”熊欢写完后,抬头调侃景芃芃。 “古小狗都把他大表哥介绍给你了,你还贪得无厌,要南洋帅哥?”景芃芃看了眼古黎大表哥的眼神,就知道大表哥对熊欢感兴趣。心想:熊小欢这个时空能避开彭再许,再遇良缘也是幸事! 熊欢害羞的埋下头,马翌也看出来了,冲古黎的大表哥笑道:“大表哥,我们熊老师不错哦,加油哦!” 熊欢脸更红了,大表哥也脸红的低头笑。庄浦看他们两个都快成熟透的大虾了,连忙推着马翌和景芃芃往里走:“行了,别搞得他们呆会数错钱,或写错金额。” 占星然四处张望了,也没见到古黎和问小道的身影,小声提醒庄浦和马翌:“你们先过去帮城诚的忙。” 景芃芃看出占星然的局促不安,便朝占星然挑挑眉,拉起她的手,往宴会厅里走去。 第78章 金童玉女的是他们 一行人吃完早餐,彭再许邀请他们就近去他家里坐坐休息下,他的房子就买在书院路附近,一线江景房,这个号称湘江边上大星城江景豪宅之最的小区内,还是大平层,装修和家具都是全中式风格,古色古香。景芃芃一进门就大为赞叹:“你那小破公司挺赚钱的啊!” “人家生意做得挺大的,公司都上市了,什么小破公司。”景楚楚纠正着。 景芃芃敲了景楚楚两下,冲他吼:“泡你的茶去!” “彭总是做哪一行?”马翌一听彭再许也是做生意的,来了兴趣,立马拉上庄浦一起找彭再许交流业务,彭再许将他们带到茶台前,边泡功夫茶边聊。 景芃芃对他们的话题不感兴趣,带着占星然走到观景阳台上,站阳台上就能看到江中间的橘子洲头,毛主席的石像正矗立在眼前,再望过去些就是河对岸的岳麓山,观景体验感极好。占星然却无心看风景,皱着眉头问:“中午你跟庄浦和马总他们去小道那。” “恩,你不一起?” 占星然摇摇头,“小道应该是不愿意见我的。” “我昨天跟小道聊了会,她没有怨你,也不怨古黎,她怨的是我,也怨她自已。”景芃芃有些无奈,昨天下午她跟庄浦在吉隆坡老城区逛时,问小道发来消息询问她的航班行程,顺带提了一嘴她已经跟古黎在协商离婚的事情了。 “恩?”占星然疑惑的看向她。 景芃芃拍拍她的肩笑道:“我们三姐妹难不成真要为了一个男人闹到这地步啊!没必要,小道是个心思单纯的人,她是怨我明明知道你们两个学生时代就情投意合了,却始终没告诉过她。她之前一直以为仅仅是你单恋古黎,还一直内疚着自己在不知不觉间抢了你喜欢的人。这次才知晓原来古黎一开始钟情的是你” 景芃芃停顿下来,看占星然神情落寞,挥挥手道:“行了行了,他们要离就离,古黎那厚脸皮的,就算离了也会守着小道他们母子三人,扯个离婚证纯当是哄小道开心。” “我”占星然一把抓住景芃芃的手说:“我马上找个人闪婚,能不能让他们俩和好。” “女王大人,您别这么玩行。”景芃芃反握住占星然的手,皱巴着脸说:“我跟小道希望的是你能找个真心喜欢的人结婚过日子,随便拉个人结婚,你还不如陪我一直单身下去。” “你都跟庄浦重温旧梦了,还单” 景芃芃捂住占星然的嘴,看向茶室方向,看他们几位男士正聊得热火朝天,才松开捂在占星然唇上的手,“姐姐,我跟他的事先不聊,方便的时候我再跟你交个底,成不?” “嗯?看样子是被庄少爷逼得紧呐。”占星然终于露出笑容,她前天有听自己母亲提过庄家的情况。占母与庄浦的妈妈一个老年人舞队的,私下关系不错,庄母日前跟占母吐槽自已的傻儿子退了婚,京城的房子也不要了,气得她把傻儿子赶出家门。占星然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时,就感慨:庄少爷终于做了回人! 景芃芃做了个耸肩的动作,摇头道:“道阻且长,再观察,我现在只想一门心思赚钱,然后考虑职场转型的事,我不可能给罗泊远当一辈子助理。” 占星然认同的点点头,挽住景芃芃的胳膊,发出感慨:“我们一直不长大该多好。” “哟!这不像你占大律师说出来的话啊!”景芃芃阴阳怪气的酸占星然,脸带笑意的回头瞟了眼茶台旁的庄浦,庄浦也正好抬头看向她,那汪清水般的眼睛流转出来的是浓烈的爱意,景芃芃脸一红,心跳怦怦加速,连忙撇过脸看向橘子洲头的毛主席石像,大喊一声:“我们家毛爷爷就是威武霸气,帅!” 占星然疑惑的看向景芃芃,随即扯着嘴角的笑意问:“要不要我们先回去放行李?然后去洗个头吹个造型,你看你这发型你这是有多想不开,烫这种泡面头。” 景芃芃翻了个白眼:“我就故意的,不然姐姐我这身姿,走在大街上,分分钟被南洋人给扑倒。” 景楚楚端着两杯热茶走来,递给两位女士,上下打量了景芃芃一番:“姐,你这身姿其实,有点微胖。” “你懂个鸡儿,南洋人就喜欢丰满型的,像你星然姐这种瘦美人,他们欣赏不来,他们就爱前凸后翘,有肉得刚刚好。”景芃芃一脸自豪的挺起胸膛。 占星然和景楚楚互相交换了个无语的表情,景楚楚做了个鬼脸,从兜里掏出车钥匙给景芃芃:“姐,车就在负二楼的电梯口,你走的时候,我再来找你拿车钥匙哈。” “恩,你今天回镇上?” “明天晚上回,这两天我陪老彭周边旅游散散心。”景楚楚看向茶台方向,对彭再许招招手:“我去眯会补个觉,下午出发哈。” 彭再许比划了个ok的手势,支起身子问景芃芃:“芃芃,你要不要去休息下,坐了通宵的飞机还是很辛苦的。” “不了,都九点多了,我去附近找个理发店洗下头发,搞完差不多可以出发去古黎那边了。”景芃芃摇摇头,挽上占星然,“走,占律师请我洗头按摩肩颈。” “我也想,占大律师也请我洗个头,699是么?”马翌一听洗头按摩来了兴趣。 景芃芃横了马翌一眼:“699?我看你是想洗下面的头,滚一边去!” 庄浦扯住马翌,打趣着:“他们是正经洗头按摩,你晚上让阿古带你去。” “你少装正经,我也就是想洗头按摩下肩颈。”马翌跳起身,拉起庄浦说:“走,一起去。彭总,要不要一起?” 彭再许也站起身,温尔的笑:“你们中午要去赴宴的,我就不跟着一起的,芃芃明后天会在噻,明晚我请大家吃饭。” “行,你跟楚楚去散心,到时群里发个消息,明晚见。”景芃芃挥挥手,带着占星然火速离开彭再许的家,刚刚她看彭再许望向占星然的目光着实不太清白,就知道彭再许这小子又一次掉进占星然的“坑”里。 古黎起大早就开始忙活,他和问小道两边的亲戚都早早的到了大星城,都蹲在他大星城的房子里坐着。古黎在同学群和同事群里都发了消息,告知家里客人太多,让同学和同事们直接去餐厅的宴会厅入座,宴会厅那边安排了徐城诚和熊欢在帮忙招呼客人。徐城诚前厅后厅的来回跑动,看一眼时间都十一点了,马翌他们还没过来,气得在群里扔炸弹:“我跟熊小欢要忙醉了,你们几位大爷,快过来帮忙啊!” 马翌:他古黎结婚和造人都没喊我帮忙,给娃办个百日宴的,需要用上我了? 问小道正在端着奶瓶喂奶,准备出发前给小悠然喂饱了再出门,看到群里马翌的调侃,快速回了句:别着急,会有用上马总的时候。 景芃芃:来了来了,别催!马总已经玩残了,还是别用他了。 庄浦:你试过了?景芃芃 “滚!”景芃芃刚吹好头发,冲对面座位的庄浦凶了句。庄浦倒是不介意,反而撅着嘴,朝景芃芃远程亲了亲。 占星然也刚吹好头发,拿出粉饼补妆,笑着看向打情骂俏的两人:“收敛些,托尼老师都要看不下去了。” 庄浦背后的理发师含蓄的笑笑,小声招呼着:“帅哥,别动,呆会给你剪个缺口就不好了。” 马翌也剪好了头,摸了摸新的板寸反型,朝占星然摆了个pose,问:“快看,马哥我帅不帅!” “帅瞎我的眼。”景芃芃在边上抢答。 马翌也不跟她计较,朝镜子里又看了两眼,对景芃芃招招手:“来,门口抽两根去。” 景芃芃小跑上前,从马翌手里接过烟,“华子配不上马总的身价啊!” “少策我!”马翌走出门外,回头张望了下占星然,看她跟庄浦聊天,没跟上来,便凑到景芃芃耳边问:“星然跟老古闹啥了?还是你们五人小团队闹啥矛盾了。” “你从哪看出来有矛盾了?”景芃芃从他裤子口袋里摸打火机。 马翌夹着大腿往边上跳了两步,嚷嚷着:“别耍流氓了,差点摸到我蛋了。” “真的啊!”景芃芃看着自已的右手,朝店内的占星然喊道:“星然,快拿刀来,把我手给剁了!我手被马总的蛋污染了!” “尼玛!你别转移话题!”马翌掏出打火机扔给景芃芃,又顺手把理发店的玻璃门关上。 景芃芃接过火机点燃烟后,浅抽了一口:“你知道个啥?啥也不知道就别问。” “我知道你跟庄浦两人偷情,毁人姻缘,你会遭报应的咯。” “偷情?”景芃芃瞪圆眼睛:“我偷你鸡儿!” 马翌随即捂住裆,一脸警惕的说:“他古黎这次摆宴席,连星然都没请,庄浦还特地跑吉隆坡把你揪回来,早上接机古黎也不知道星然会去接你们,还安排我去接。你敢说你们五人小团队没出啥事?” “哟!马总可以转型做侦探了啊!” “是,我也不八卦你们,爱说不说,但你跟庄浦之间”马翌不再继续说下去,一脸坏笑的盯着景芃芃嘿嘿直笑。 景芃芃看他那贱笑,掉一地鸡皮疙瘩,正好群里发来消息,景芃芃和马翌同时看手机,是熊小欢发来的:你们几个啥时候来啊!城诚已经暴走了! 马翌:庄少爷还在理他那几根毛,快好了! 庄浦:毛少的人先理完。马翌 问小道:庄少爷倒是不服输。 古黎:我马上过来了,城诚兄弟,坚持住! 景芃芃来了些许困意,蹲下身问:“呆会就开一台车过去,我跟星然的车就继续放老彭小区地库。” “可以,话说,老彭那兄弟挺不错的,介绍给星然还是可以。”马翌抹了抹额头的汗。 “你最近练太极了?咋这么八卦呢?”景芃芃可不想这两冤家真再次孽缘上,抬了抬眉眼说:“都是离了婚的成功人士,他老彭可以,你也可以,马总,自已上!” 马翌收起烟,回头看玻璃门内,庄浦已经剪完,占星然也站在边上一起端详镜子里庄浦的新发型,还有说有笑的点评新发型,马翌嘿嘿一笑:“其实庄少爷才是最配星然的,当年在学校,我就觉得他们两配一脸,一个品学兼优,一个出类拔萃。” “英雄所见略同!”景芃芃也转头看向店里的两人,连连点头。 马翌看没能刺激到景芃芃,瞬间觉得没意思,推开玻璃门,冲里面喊道:“金童玉女,快走了,费用我已经结付了。” 四人从书院路出发,穿过南湖路隧道过河,直奔宴席。十几分钟就到了酒店的宴会厅,一上宴会厅楼,就看到熊小欢坐在门口写礼部。 “熊老师辛苦了!”景芃芃走上前,从包里掏出一千现金上礼,庄浦他们也挨在边上一个个递现金给到熊欢边上的一位男子,景芃芃认识这位男子,是古黎的表哥,去年古黎还把表哥介绍给景芃芃,想撮合他们,可惜两人没看对眼。 熊欢看每人拿了一千,也没等古黎表哥点完,飞快的在礼部上写上四人的名字和金额,边写心里却边打鼓:古小狗胆真大,把星然也请来了,完了完了!希望景芃芃能镇住场子。 “芃芃,怎么没见你领个南洋帅哥回来?”熊欢写完后,抬头调侃景芃芃。 “古小狗都把他大表哥介绍给你了,你还贪得无厌,要南洋帅哥?”景芃芃看了眼古黎大表哥的眼神,就知道大表哥对熊欢感兴趣。心想:熊小欢这个时空能避开彭再许,再遇良缘也是幸事! 熊欢害羞的埋下头,马翌也看出来了,冲古黎的大表哥笑道:“大表哥,我们熊老师不错哦,加油哦!” 熊欢脸更红了,大表哥也脸红的低头笑。庄浦看他们两个都快成熟透的大虾了,连忙推着马翌和景芃芃往里走:“行了,别搞得他们呆会数错钱,或写错金额。” 占星然四处张望了,也没见到古黎和问小道的身影,小声提醒庄浦和马翌:“你们先过去帮城诚的忙。” 景芃芃看出占星然的局促不安,便朝占星然挑挑眉,拉起她的手,往宴会厅里走去。 第79章 不按常理出牌 问小道抱着小悠然出现在宴会厅时,远远就看到坐在角落那一桌的景芃芃和占星然,古黎也瞧见了,脸上神色有些不安,小心翼翼的转过脸观察问小道的神情。这还是自那次车库事件后,占星然第一次出现在问小道面前。 “媳妇,我我没有”古黎吞了吞唾沫,小声说着。 “我知道你没有邀请星然,芃芃跟我说了要把她带来的。”问小道接上他的话,抱着小悠然先从第一桌的亲戚开始道谢寒暄,再挨个往同事、朋友几桌轮流打招呼,最后才往景芃芃那一桌走去。 古黎内心警铃大响,他也不知道问小道会有什么举动,跟在身后朝景芃芃身边的庄浦摆手。 庄浦也看到问小道一脸坚定的神情往他们走来,贴上景芃芃的耳朵说:“快!戒备!” “尼玛,小道姑这一脸坚定的,跟要宣读入党誓言一样!快说!你们谁是她的入党介绍人?”景芃芃站起身来,扯出一脸灿烂的笑脸,朝问小道招手。 庄浦简直服气了,都这种场面了,景芃芃还有心情开玩笑,随即又觉着景芃芃着实可爱,捂着嘴笑起来。 古黎看庄浦搁这偷笑,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认命的跟在问小道身后,走到景芃芃那一桌,保持住脸面上的镇定,与同学们打招呼:“辛苦各位同学大老远跑来参加小女的百日宴。” 马翌坐在占星然边上,也看来了不对劲,忙站起身来,配合着古黎大喊:“等会开席了,老古坐过来哈,陪我喝个痛快。” 问小道走到景芃芃和占星然的座位中间,同桌的另外几位女同学都围过来,去逗弄她怀里的小奶团子。问小道把小宝宝往古黎怀里一递:“你抱着,我今天要跟芃芃好好聚聚。” “你又陪我喝不了酒,好好聚个麻花,继续带你的娃儿去。”景芃芃笑着打趣,随后站起身抱过问小道,附在她耳旁轻声道:“这场合咱就别发疯了,你疯起来不要命,我疯起来可是要人命。” 问小道推开她,扶起坐在一旁的占星然,上下打量了番,说:“星然,有段时间没见了,很开心你能来。” 占星然抿了抿嘴:“你恢复得还好么?” “你看她养得这白白胖胖的,就知道挺不错了。”景芃芃再一次抱住问小道,嬉笑着插话进来。 问小道冷笑一声:“你倒是一如既往的只向着她,紧张啥?” “我是紧张她么?”景芃芃也冷下脸:“有气冲我撒。” 几位逗小奶娃的女同学都注意到他们三人冷场的气氛,面面相觑,没明白这三人以住是最要好的姐妹,今天却有些怪异。同桌的几位男同学也把目光投向三人,一个个不敢吭声。 徐城诚忙活一上午,刚招呼完古黎的同事群坐好桌,想坐回同学这一桌好好休息下,走过来就感觉这一桌氛围有点诡异,便大吼一声:“干啥呢?” 庄浦站起身把景芃芃搂进怀里,摸摸景芃芃的头,冲徐城诚喊道:“城诚,你来得正好,这是我媳妇了,你今后别觊觎她了啊。” “尼玛,我辛苦一上午,你给我喂狗粮?”徐城诚哇哇大叫,冲到景芃芃和问小道的中间,端起桌上的一瓶白酒,对庄浦说:“渣男,干了它,我就承认你是个正经男人。” 庄浦看了眼酒瓶子上标的酒精度数52度,吞了口唾沫,低头问向怀里的景芃芃:“媳妇,你是不是就是爱我的不正经。” “我爱你个鸡儿,一边去!”景芃芃挣脱开,又把徐城诚也推开。 马翌拍着桌子喊:“城诚,原来你当年就输在尺寸不如庄少爷。” 徐城诚怪叫一声,扑上前往庄浦的裤裆摸去,庄浦松开景芃芃,双手捂裤裆,苦着脸问景芃芃:“你爱我爱得这么深入的么?” 同桌的同学们都笑成一片,纷纷起身恭喜庄浦和景芃芃,给庄浦和景芃芃敬酒,怂恿着他们两喝交杯酒。 景芃芃指着古黎喊:“由古小狗代替我喝交杯酒了。”说完就拉上问小道和占星然逃离那一桌,三人跑到问小道同事这一桌前停下,各自相视一笑。周慕容隔着几桌就看到角落那一桌热闹异常,也看到了占星然和景芃芃在,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打招呼时,就见景芃芃他们跑过来。 “好久不见,星然,芃芃。”周慕容站起身来打招呼,同桌的几个与景芃芃和占星然相识的也都挥手朝她们打招呼。 景芃芃笑着与问小道的同事打完招呼,又走到周慕容身前,用胳膊肘推推他,眨巴着眼对他说:“慕容兄,明天约你哈。” 问小道诧异的看景芃芃与周慕容之间的互动,伏在占星然耳边问:“他们俩什么时候搞在一起了?” “我也不知道,庄浦岂不是又被戴绿帽了?”占星然和问小道同时转身回头看向庄浦,感觉庄浦头上正绿得冒油。 庄浦正被同学们起哄,闹着他与古黎喝交杯酒,喝到一半,隔着老远感受到两道同情的目光,抬眼看向目光所在地,越过占星然和问小道的头,就看到景芃芃正亲昵的跟一位儒雅男士嬉笑中,庄浦松开交杯中的手,眼神凌厉的看向两人。 问小道跳到景芃芃身边,拉扯着她的衣袖,小声喊:“别浪!庄少爷看着呢。” 景芃芃转过头看向庄浦那一桌,隔着三桌都能接收到庄浦的怒意,景芃芃当下觉得吃醋的庄浦甚是可爱,下一秒又内心骂了句:“尼玛有病!” “你们俩的约会,我也要参加。”问小道一脸怨妇状的看向周慕容。 周慕容含笑解释:“误会了,我跟芃芃聊工作上的事。” 景芃芃也不给问小道再次询问的机会,推着她的肩膀就往外走,头也不回的朝周慕容摆手告辞。 “走了走了,陪我出去买包烟。”景芃芃推着问小道和占星然一起往宴会厅外走去。 “不用买了,我这有,洗手间去抽一根。”占星然晃了晃挎在她身上的包。三人走到宴会厅外的洗手间,占星然递一根烟给景芃芃,对问小道说:“你天天带孩子的,我就不分发给你了。” 问小道白了一眼:“你怎么专挑芃芃的坏处来学?” 景芃芃打了个哈欠,皱眉道:“什么叫我的坏处?我有好处可学么?” “撩男人,你还是把好手!”问小道看她们两都点燃了烟,后退了几步,避开些烟味。 “你不就是想说她学了我撩男人么,还撩你们家古黎了。”景芃芃吐了口烟圈,戏谑的看向问小道。 占星然夹烟的手抖了抖,也不知道景芃芃突然间把话挑明了用意何在,这不是刺激问小道么。 问小道脸被激红了,哼了声:“狗男人我也不稀罕,迟早要离婚的,随你们去撩。” “离!我准了!”景芃芃慢条斯理的扶了扶眼镜框,对问小道说:“你过不了心里那关,就早些离,省得大家都难受,我天天哄你也哄累了。” 占星然觉得这话有些过了,扯了扯景芃芃的袖口,开口:“我来说,我欠小道一个道歉。对不起!小道,我守了这段单恋的感情太多年了,蹉跎到现在,我也知道不对,所以只是想跟那段求而不得的十几年的感情做个告别。” “哼!告别!?然后古黎告诉你,其实他一开始喜欢的是你时,你又舍不下了是。”问小道一脸冷漠,满脸不屑:“所以那晚你们独处一晚,互诉衷肠后,又给他去旅游做个告别,你们明明知道我在家里待产,这段感情还真的是伟大。” 景芃芃拉过占星然,走上前:“问小道,这事确实是占星然的错,你要跟她老死不相往来我也理解,我们三这姐妹没得做了,今天把话在这挑明了说,也是个痛快。但,能不能不要成为仇人?” “所以,你还是偏向她的?!”问小道带着怨愤的问。 “所以,搞半天你爱的是我?”景芃芃后仰着头,夸张的喊道:“尼玛,你个腐女妄想掰弯我?” 占星然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想伸手给景芃芃的后脑勺一掌,却见景芃芃大摇大摆的走向问小道,笑道:“也不是不可以,冲你这娇嫩的小模样,先说好,我可是个大t。” 问小道躲开景芃芃伸来的“魔爪”,伸手制止:“你,你离远点!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出牌?嗯~~我只会发牌。”景芃芃往后退了几步,把衬衣胸前的扣子解开两颗,露出半边香肩,做娇羞状:“性感美女荷官在线发牌,各位客官请下注哦~” 他们三人一直站在女洗手间的洗手池区域,景芃芃正好是退到对面的男洗手间门口,此时门内走出来一位陌生男士,一脸震惊的看向露半肩的景芃芃,时间突然间静止了几秒,陌生男人弱弱问了句:“all ?” “讨厌!一上来就玩这么激烈。”景芃芃也不怯场,把手中的烟往一旁的垃圾桶盖上按灭,夹着嗓音转向身后的陌生男人。 “沃槽!”问小道忍不住扔出一句脏话,冲上前去拉起景芃芃的衣领,占星然也冲上前挡在景芃芃身前,冲对面的陌生男士笑:“喝多了,不好意思!” 男人笑着离开了,走几步还回头笑着看向他们三人。 问小道咬咬牙:“景芃芃,你这处处留情的行为,也难怪庄浦要一次又一次的甩了你。” “哎呀!你看你这吃醋的小模样。”景芃芃扣上胸前两粒扣子,打趣着:“失误啦!不要介意啦!” “我吃醋个毛线!我”问小道摇摇头,“不是,大姐,我跟你聊正经事,你走什么情色路线。” “情色路线刚刚不是被你们两个,配合默契的打断了么?”景芃芃略带抱怨的怼回去:“还正事?你今天的正事是办百日宴,陪我们出来抽根烟的时间已经是极限了,回去老实的招呼宾客们去。” 占星然张口嘴还想说些什么,景芃芃一左一右的搂住她们,“快走快走!我又饿又困,吃完我要回家好好补觉的。” “可是”问小道不情愿的被推着挪动脚步,偏过脸看向另一侧的占星然,心里又有些不快,转过头去,随着景芃芃往宴会厅走去。 中午的宴会结束后,古黎和问小道两边的亲戚朋友都散了,只剩下同学发小这两桌,问小道抱着奶娃娃回家了,留在古黎招待同学们。古黎安排了下午的茶楼和ktv的包厢,让同学们想打牌的打牌,想唱歌的去唱歌。景芃芃困得不行,倒在ktv的包厢沙发上睡觉,庄浦正被徐城诚和马翌拉着,跟几位男同学喝酒聊天,看景芃芃倒在角落睡觉,便在同学们的一片打趣声中,扛起景芃芃走出ktv,在楼上的酒店开了间房,抱着她合眼睡了一下午。 庄浦拥着景芃芃睡得很沉,睡梦中感觉又回到医院的那个梦境,那个背影仍旧背对着他,占星然一脸憔悴的站在另一侧接听电话,隐约听到她对电话那头说:“罗总只是和她同乘机场大巴到市区,不是你们想的私奔,人现在还在抢救中,请留些口德。” 那个背影突然间暴怒了,转过身抢过占星然的手机,冲电话那头大吼:“景芃芃从始至终都是我的女人,滚!” 庄浦终于看清那个背影,与他有着一张一模一样的面容,只是脸色苍白,神情焦躁又悲恸。占星然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他稳定情绪,手术室的门打开了,两位医生走出来,对占星然二人摇摇头,表示很遗憾没能抢救过来。庄浦还没来得及弄清发生了什么事,画面就转向殡仪馆,灵堂正中间摆放的正是景芃芃的照片,庄浦感觉心跳跟着停止了,呼吸也闷在喉间。灵台下那个与他长相一样的男人跪在景父和景母跟前,眼睛通红,悲伤又郑重的说:“芃芃的公墓我已经在阳明山那安排好了,墓碑请允许我让人刻上爱妻。” “醒醒,庄浦?”景芃芃轻轻摇了摇身旁的庄浦,她睡了一下午,迷糊间感觉身后不停的有人蹭她,翻过身一看,庄浦正满头大汗的晃动着头,像是在做恶梦,口中还低语着:“不要,不是真的。” 景芃芃摇了他一会,见摇不醒,便上手在他脸颊重重拍了一下,庄浦才从梦魇中醒来,睁开漆黑的眼睛看了她一眼,深呼吸几口气后,眼神从慌乱变得感恩的情绪。景芃芃还没弄明白他眼神中的情绪,便被庄浦一个扑身上来压在身下,嘴唇一热,唇齿间就被庄浦袭来,景芃芃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挣扎着捧住他的脸,想问庄浦什么状况,却被庄浦困住双手,眼睁睁看着庄浦一只手压住她,另一只手扒拉她腰间的裤头,嘴唇还在贪婪的吸吮着她的唇。 “等,等等”景芃芃侧过头,喊住他:“你这突然发情有些吓人啊!” 庄浦一口含住她的耳垂,惹得景芃芃全身一阵酥麻,想挣脱开被钳制住的手,扭动了身体半晌也没能成功。庄浦由耳垂一路向脖颈处吻,不停的在她脖颈处种“草莓”,边亲边呢喃:“芃芃,给我芃芃” 景芃芃感觉自已被吻得全身瘫软,只能由着他的节奏带动,一起沉入欢愉的云雨中。 第79章 不按常理出牌 问小道抱着小悠然出现在宴会厅时,远远就看到坐在角落那一桌的景芃芃和占星然,古黎也瞧见了,脸上神色有些不安,小心翼翼的转过脸观察问小道的神情。这还是自那次车库事件后,占星然第一次出现在问小道面前。 “媳妇,我我没有”古黎吞了吞唾沫,小声说着。 “我知道你没有邀请星然,芃芃跟我说了要把她带来的。”问小道接上他的话,抱着小悠然先从第一桌的亲戚开始道谢寒暄,再挨个往同事、朋友几桌轮流打招呼,最后才往景芃芃那一桌走去。 古黎内心警铃大响,他也不知道问小道会有什么举动,跟在身后朝景芃芃身边的庄浦摆手。 庄浦也看到问小道一脸坚定的神情往他们走来,贴上景芃芃的耳朵说:“快!戒备!” “尼玛,小道姑这一脸坚定的,跟要宣读入党誓言一样!快说!你们谁是她的入党介绍人?”景芃芃站起身来,扯出一脸灿烂的笑脸,朝问小道招手。 庄浦简直服气了,都这种场面了,景芃芃还有心情开玩笑,随即又觉着景芃芃着实可爱,捂着嘴笑起来。 古黎看庄浦搁这偷笑,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认命的跟在问小道身后,走到景芃芃那一桌,保持住脸面上的镇定,与同学们打招呼:“辛苦各位同学大老远跑来参加小女的百日宴。” 马翌坐在占星然边上,也看来了不对劲,忙站起身来,配合着古黎大喊:“等会开席了,老古坐过来哈,陪我喝个痛快。” 问小道走到景芃芃和占星然的座位中间,同桌的另外几位女同学都围过来,去逗弄她怀里的小奶团子。问小道把小宝宝往古黎怀里一递:“你抱着,我今天要跟芃芃好好聚聚。” “你又陪我喝不了酒,好好聚个麻花,继续带你的娃儿去。”景芃芃笑着打趣,随后站起身抱过问小道,附在她耳旁轻声道:“这场合咱就别发疯了,你疯起来不要命,我疯起来可是要人命。” 问小道推开她,扶起坐在一旁的占星然,上下打量了番,说:“星然,有段时间没见了,很开心你能来。” 占星然抿了抿嘴:“你恢复得还好么?” “你看她养得这白白胖胖的,就知道挺不错了。”景芃芃再一次抱住问小道,嬉笑着插话进来。 问小道冷笑一声:“你倒是一如既往的只向着她,紧张啥?” “我是紧张她么?”景芃芃也冷下脸:“有气冲我撒。” 几位逗小奶娃的女同学都注意到他们三人冷场的气氛,面面相觑,没明白这三人以住是最要好的姐妹,今天却有些怪异。同桌的几位男同学也把目光投向三人,一个个不敢吭声。 徐城诚忙活一上午,刚招呼完古黎的同事群坐好桌,想坐回同学这一桌好好休息下,走过来就感觉这一桌氛围有点诡异,便大吼一声:“干啥呢?” 庄浦站起身把景芃芃搂进怀里,摸摸景芃芃的头,冲徐城诚喊道:“城诚,你来得正好,这是我媳妇了,你今后别觊觎她了啊。” “尼玛,我辛苦一上午,你给我喂狗粮?”徐城诚哇哇大叫,冲到景芃芃和问小道的中间,端起桌上的一瓶白酒,对庄浦说:“渣男,干了它,我就承认你是个正经男人。” 庄浦看了眼酒瓶子上标的酒精度数52度,吞了口唾沫,低头问向怀里的景芃芃:“媳妇,你是不是就是爱我的不正经。” “我爱你个鸡儿,一边去!”景芃芃挣脱开,又把徐城诚也推开。 马翌拍着桌子喊:“城诚,原来你当年就输在尺寸不如庄少爷。” 徐城诚怪叫一声,扑上前往庄浦的裤裆摸去,庄浦松开景芃芃,双手捂裤裆,苦着脸问景芃芃:“你爱我爱得这么深入的么?” 同桌的同学们都笑成一片,纷纷起身恭喜庄浦和景芃芃,给庄浦和景芃芃敬酒,怂恿着他们两喝交杯酒。 景芃芃指着古黎喊:“由古小狗代替我喝交杯酒了。”说完就拉上问小道和占星然逃离那一桌,三人跑到问小道同事这一桌前停下,各自相视一笑。周慕容隔着几桌就看到角落那一桌热闹异常,也看到了占星然和景芃芃在,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打招呼时,就见景芃芃他们跑过来。 “好久不见,星然,芃芃。”周慕容站起身来打招呼,同桌的几个与景芃芃和占星然相识的也都挥手朝她们打招呼。 景芃芃笑着与问小道的同事打完招呼,又走到周慕容身前,用胳膊肘推推他,眨巴着眼对他说:“慕容兄,明天约你哈。” 问小道诧异的看景芃芃与周慕容之间的互动,伏在占星然耳边问:“他们俩什么时候搞在一起了?” “我也不知道,庄浦岂不是又被戴绿帽了?”占星然和问小道同时转身回头看向庄浦,感觉庄浦头上正绿得冒油。 庄浦正被同学们起哄,闹着他与古黎喝交杯酒,喝到一半,隔着老远感受到两道同情的目光,抬眼看向目光所在地,越过占星然和问小道的头,就看到景芃芃正亲昵的跟一位儒雅男士嬉笑中,庄浦松开交杯中的手,眼神凌厉的看向两人。 问小道跳到景芃芃身边,拉扯着她的衣袖,小声喊:“别浪!庄少爷看着呢。” 景芃芃转过头看向庄浦那一桌,隔着三桌都能接收到庄浦的怒意,景芃芃当下觉得吃醋的庄浦甚是可爱,下一秒又内心骂了句:“尼玛有病!” “你们俩的约会,我也要参加。”问小道一脸怨妇状的看向周慕容。 周慕容含笑解释:“误会了,我跟芃芃聊工作上的事。” 景芃芃也不给问小道再次询问的机会,推着她的肩膀就往外走,头也不回的朝周慕容摆手告辞。 “走了走了,陪我出去买包烟。”景芃芃推着问小道和占星然一起往宴会厅外走去。 “不用买了,我这有,洗手间去抽一根。”占星然晃了晃挎在她身上的包。三人走到宴会厅外的洗手间,占星然递一根烟给景芃芃,对问小道说:“你天天带孩子的,我就不分发给你了。” 问小道白了一眼:“你怎么专挑芃芃的坏处来学?” 景芃芃打了个哈欠,皱眉道:“什么叫我的坏处?我有好处可学么?” “撩男人,你还是把好手!”问小道看她们两都点燃了烟,后退了几步,避开些烟味。 “你不就是想说她学了我撩男人么,还撩你们家古黎了。”景芃芃吐了口烟圈,戏谑的看向问小道。 占星然夹烟的手抖了抖,也不知道景芃芃突然间把话挑明了用意何在,这不是刺激问小道么。 问小道脸被激红了,哼了声:“狗男人我也不稀罕,迟早要离婚的,随你们去撩。” “离!我准了!”景芃芃慢条斯理的扶了扶眼镜框,对问小道说:“你过不了心里那关,就早些离,省得大家都难受,我天天哄你也哄累了。” 占星然觉得这话有些过了,扯了扯景芃芃的袖口,开口:“我来说,我欠小道一个道歉。对不起!小道,我守了这段单恋的感情太多年了,蹉跎到现在,我也知道不对,所以只是想跟那段求而不得的十几年的感情做个告别。” “哼!告别!?然后古黎告诉你,其实他一开始喜欢的是你时,你又舍不下了是。”问小道一脸冷漠,满脸不屑:“所以那晚你们独处一晚,互诉衷肠后,又给他去旅游做个告别,你们明明知道我在家里待产,这段感情还真的是伟大。” 景芃芃拉过占星然,走上前:“问小道,这事确实是占星然的错,你要跟她老死不相往来我也理解,我们三这姐妹没得做了,今天把话在这挑明了说,也是个痛快。但,能不能不要成为仇人?” “所以,你还是偏向她的?!”问小道带着怨愤的问。 “所以,搞半天你爱的是我?”景芃芃后仰着头,夸张的喊道:“尼玛,你个腐女妄想掰弯我?” 占星然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想伸手给景芃芃的后脑勺一掌,却见景芃芃大摇大摆的走向问小道,笑道:“也不是不可以,冲你这娇嫩的小模样,先说好,我可是个大t。” 问小道躲开景芃芃伸来的“魔爪”,伸手制止:“你,你离远点!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出牌?嗯~~我只会发牌。”景芃芃往后退了几步,把衬衣胸前的扣子解开两颗,露出半边香肩,做娇羞状:“性感美女荷官在线发牌,各位客官请下注哦~” 他们三人一直站在女洗手间的洗手池区域,景芃芃正好是退到对面的男洗手间门口,此时门内走出来一位陌生男士,一脸震惊的看向露半肩的景芃芃,时间突然间静止了几秒,陌生男人弱弱问了句:“all ?” “讨厌!一上来就玩这么激烈。”景芃芃也不怯场,把手中的烟往一旁的垃圾桶盖上按灭,夹着嗓音转向身后的陌生男人。 “沃槽!”问小道忍不住扔出一句脏话,冲上前去拉起景芃芃的衣领,占星然也冲上前挡在景芃芃身前,冲对面的陌生男士笑:“喝多了,不好意思!” 男人笑着离开了,走几步还回头笑着看向他们三人。 问小道咬咬牙:“景芃芃,你这处处留情的行为,也难怪庄浦要一次又一次的甩了你。” “哎呀!你看你这吃醋的小模样。”景芃芃扣上胸前两粒扣子,打趣着:“失误啦!不要介意啦!” “我吃醋个毛线!我”问小道摇摇头,“不是,大姐,我跟你聊正经事,你走什么情色路线。” “情色路线刚刚不是被你们两个,配合默契的打断了么?”景芃芃略带抱怨的怼回去:“还正事?你今天的正事是办百日宴,陪我们出来抽根烟的时间已经是极限了,回去老实的招呼宾客们去。” 占星然张口嘴还想说些什么,景芃芃一左一右的搂住她们,“快走快走!我又饿又困,吃完我要回家好好补觉的。” “可是”问小道不情愿的被推着挪动脚步,偏过脸看向另一侧的占星然,心里又有些不快,转过头去,随着景芃芃往宴会厅走去。 中午的宴会结束后,古黎和问小道两边的亲戚朋友都散了,只剩下同学发小这两桌,问小道抱着奶娃娃回家了,留在古黎招待同学们。古黎安排了下午的茶楼和ktv的包厢,让同学们想打牌的打牌,想唱歌的去唱歌。景芃芃困得不行,倒在ktv的包厢沙发上睡觉,庄浦正被徐城诚和马翌拉着,跟几位男同学喝酒聊天,看景芃芃倒在角落睡觉,便在同学们的一片打趣声中,扛起景芃芃走出ktv,在楼上的酒店开了间房,抱着她合眼睡了一下午。 庄浦拥着景芃芃睡得很沉,睡梦中感觉又回到医院的那个梦境,那个背影仍旧背对着他,占星然一脸憔悴的站在另一侧接听电话,隐约听到她对电话那头说:“罗总只是和她同乘机场大巴到市区,不是你们想的私奔,人现在还在抢救中,请留些口德。” 那个背影突然间暴怒了,转过身抢过占星然的手机,冲电话那头大吼:“景芃芃从始至终都是我的女人,滚!” 庄浦终于看清那个背影,与他有着一张一模一样的面容,只是脸色苍白,神情焦躁又悲恸。占星然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他稳定情绪,手术室的门打开了,两位医生走出来,对占星然二人摇摇头,表示很遗憾没能抢救过来。庄浦还没来得及弄清发生了什么事,画面就转向殡仪馆,灵堂正中间摆放的正是景芃芃的照片,庄浦感觉心跳跟着停止了,呼吸也闷在喉间。灵台下那个与他长相一样的男人跪在景父和景母跟前,眼睛通红,悲伤又郑重的说:“芃芃的公墓我已经在阳明山那安排好了,墓碑请允许我让人刻上爱妻。” “醒醒,庄浦?”景芃芃轻轻摇了摇身旁的庄浦,她睡了一下午,迷糊间感觉身后不停的有人蹭她,翻过身一看,庄浦正满头大汗的晃动着头,像是在做恶梦,口中还低语着:“不要,不是真的。” 景芃芃摇了他一会,见摇不醒,便上手在他脸颊重重拍了一下,庄浦才从梦魇中醒来,睁开漆黑的眼睛看了她一眼,深呼吸几口气后,眼神从慌乱变得感恩的情绪。景芃芃还没弄明白他眼神中的情绪,便被庄浦一个扑身上来压在身下,嘴唇一热,唇齿间就被庄浦袭来,景芃芃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挣扎着捧住他的脸,想问庄浦什么状况,却被庄浦困住双手,眼睁睁看着庄浦一只手压住她,另一只手扒拉她腰间的裤头,嘴唇还在贪婪的吸吮着她的唇。 “等,等等”景芃芃侧过头,喊住他:“你这突然发情有些吓人啊!” 庄浦一口含住她的耳垂,惹得景芃芃全身一阵酥麻,想挣脱开被钳制住的手,扭动了身体半晌也没能成功。庄浦由耳垂一路向脖颈处吻,不停的在她脖颈处种“草莓”,边亲边呢喃:“芃芃,给我芃芃” 景芃芃感觉自已被吻得全身瘫软,只能由着他的节奏带动,一起沉入欢愉的云雨中。 第80章 为我披白纱 周日的橘子洲头人头撺动,虽然夏日炎炎,但正值暑期的尾声,大星城还是迎来众多游客,橘子洲头是网红打卡地,大中午的顶着烈日的人群还是不在少数。景芃芃半眯着眼坐在景区的观光车上,身旁的庄浦揽着她,爱意满满的看着她,又看了她脖子上几处明显的“草莓”,嘴角的笑没停下来,搂她肩膀的手更是紧了紧,把景芃芃拉向自己的怀中。 同车的马翌简直没眼看,这两人临到中年了,还要喂他吃“狗粮”,昨天下午这两人便玩消失,到了晚上的饭点打电话给他们俩,喊他们出来吃饭,愣是没一个接他的电话,一直到晚上的宵夜时间,这二人才手牵手的出现,景芃芃脖子上还贴了几块创口贴,同学们一阵调侃,拉着庄浦问婚期,庄浦只回答说快了。 马翌坐在车上回忆着今天上午的经历,想想自己真的是不值。昨天吃吃喝喝的跟同学们玩一天,宵夜吃到凌晨两点才散,他本来是想今天睡一天,可早上被问小道给喊醒,信了她的邪,说一起来“抓奸”,同行的还有古黎。马翌刚开始还纳闷着抓谁的奸,直到到了橘子洲头,看到铁黑着一张脸跟他们会合的庄浦,才知道庄少爷这是召集人马抓景芃芃的奸。当下心想昨天还如胶似漆的两人,今天开始玩谍战了。 四人到了沙滩公园的一处活动展台处,才看到景芃芃的身影,景芃芃今天没有贴创口贴,脖子上的红印格外显眼,脸颊也是红润一片。马翌和古黎同时暧昧的望向庄浦,同时对庄浦竖起了大拇指。庄浦没心情搭理他们,只是探头去看景芃芃身旁的人,正是昨天在宴席上跟景芃芃举止亲密的周慕容。马翌这才从古黎那得知景芃芃约了周慕容今天见,问小道一直忧心重重,便从周慕容那打听了两人约会的地点,强行拉着古黎要来“抓奸”,可古黎昨晚宵夜时喝多了,跟庄浦说漏了嘴,古黎怕界时庄浦与周慕容干起架来,他一个人拉不住,才把马翌给带来一起。 马翌给古黎扔了个大白眼,本想转身就走,可日头太烈,蹲在这树下还是凉快些,便叉起双手静观事态。只见景芃芃和周慕容挨在一起,手里拿着同一张纸,对着眼前的展台指指划划的,庄浦看二人貌似是在谈工作的事,脸色才稍稍好转。问小道观察了几分钟,便起身往二人走去,攀谈了几分钟,问小道往不远处的树下三人指了指,景芃芃露出一抹无奈的笑。 等景芃芃和周慕容讨论完活动现场的工作时,正值中午的饭点,景芃芃提议就在公园的餐厅吃个简餐,六人才坐上景区的观光游览车,往景区餐厅驶去。 周慕容在车上就看到庄浦宣示主权的把景芃芃搂在怀侧,景芃芃一脸鄙夷的闭眼装睡,便侧过头对身旁的问小道说:“这是芃芃在国外交的男朋友?” 问小道回头看了眼后排的两人,咂巴的嘴,露出咬牙切齿的表情:“差不多,这个死渣男趁我没注意,追到国外去了。” 周慕容疑惑的来回打量问小道和景芃芃之间,古黎在边上没憋住,笑出声:“慕容兄弟,你别介意,我媳妇开玩笑的。” 马翌在身后戳了戳庄浦,低声问:“你还没跟我说你毁婚的事呢?” 庄浦感受到怀里的人紧绷了下身体,恶狠狠盯了马翌一眼,用口型回答:“晚点说。” 随后又转过头柔声问景芃芃:“芃芃,下午我们去你表亲那取车,酒店房间我退了,晚上睡你家。” 景芃芃睁开眼,微抬起头看向他,心想:我为什么要接收这个男人,每次在别的女人那丢盔弃甲的,就跑到我这求收留。这次连房子都丢给别人了,哼! 心里骂了他祖宗几代,嘴上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立起身对游览车的司机喊道:“师傅,就这了,麻烦靠边停下。” 观光游览车的司机缓慢的停在那家园区内平时只用来接待领导和贵宾的餐厅门口,司机大叔今天也是接到园区领导的通知,让他今天全程给景芃芃在园区开游览车,园区过几天在沙滩公园有一场大型活动,景芃芃的集团做为活动的赞助商今天要来实地视察活动进度,园区安排了一辆车全程跟着。景芃芃约周慕容,也是找他协商他们出版社的新时刊杂志,对这次活动的项目推广做重点报导。 六人进了这家幽静的餐厅,餐厅的负责人与景芃芃熟识,亲自带他们进了靠江景的包厢,景芃芃把菜品安排好后,便回包厢落座。 “你都调到国外去了,这回趟国,国内的工作你还兼着做啊?”问小道刚刚从周慕容处得知他跟景芃芃来橘子洲头的目的,不由的感慨景芃芃简直是拼命三娘,请假回国一趟,还要办公事。 “正好集团赞助的这场活动,可以插播一下我们在国外的项目推广,我昨天刚落地就收到我们领导的工作指示,找当地媒体做宣传,我短时间也谈不了那么多家媒体,便请慕容兄帮忙联系下同行咯。”景芃芃解释着,顺带朝庄浦鄙夷的看了一眼。 庄浦接收到信号,知道景芃芃是怪自已对她的不信任,连忙起身给各位倒茶水,笑盈盈的道:“辛苦了!我早上醒来没看到芃芃人影,还以为她玩消失,着实吓了一跳。” “早上醒来?”马翌玩味的重复的这四个字,端起庄浦倒满的茶杯:“不用这么撒狗粮,酒店房间隔音效果不好,我在隔壁都听到你们折腾一晚的声音了。” 景芃芃老脸一红,想到昨天白天到晚上,庄浦拉着她没羞没耻的做“运动”,连着几场下来,她人都要散架了,早上被罗泊远一通电话吵醒,催促着尽快落实媒体宣发的事,她靠着顽强的工作意志才蹒跚的下了床,看床上睡得一脸心满意足的庄浦,真的想当场掐死他。 庄浦倒完茶,坐回景芃芃身边,轻轻捏了捏她红透的小脸蛋,满眼都透着爱意,昨天那个真实的梦境真的把他给惊到了,他没想过有生之年会失去景芃芃,在那个梦里他想挣脱又挣脱不开,陪着梦里的另一个庄浦悲痛沉伦,醒来时看到身旁的景芃芃,一时间情绪失控,压上景芃芃的身体,那一刻他只要通过亲吻和拥有的方式来确认景芃芃的真实存在。 问小道坐在二人对面,看庄浦看向景芃芃的眼神,仿若情窦初开的少年,爱意满满的、热烈的望向心爱的姑娘。她突然间有些释怀了,兴许这一次庄浦是真的不会再抛下景芃芃了,问小道问了句:“庄少爷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庄浦看向景芃芃,哑着嗓音问:“你打算什么时候为我披白纱?” “哦哟!”马翌捂着胸口,抖了抖全身:“尼玛,我受到一万点暴击。都三十岁的人了,还披白纱,这文艺得,啧啧啧!” 周慕容笑着附和:“庄先生这词用得挺浪漫的!” 古黎感觉没眼看这一对,他庄浦也真的是太离谱了,以前狠心时绝情得跟个千年王八一样,现在转性了,这么直球出击,古黎伸手拉了下庄浦,喊道:“你特么肉麻能不能私下两人肉去,当着我们的面这么来,要我老命啊!” “吃完饭你和小道回去奶娃娃就是,马总陪我们去看房子。”庄浦转过头来,一秒变脸,冷漠的回复古黎。 马翌喝了口茶水问:“我怎么不知道我要陪你们看房子。等等,你们这是来真的?一起看房,准备买婚房了?!” 庄浦点头道:“恩,先把房子买了,芃芃这守财奴,用房子绑住她,我就在大星城等着她,不怕她在马来国不回来了。” 景芃芃垂下头,用手捂着额头,心想这发情期的男人真可怕,拿出手机给餐厅老板发微信,让早些上菜,吃完好结束这场秀恩爱的局面,尤其这恩爱场她还是主角。 马翌下午陪着庄浦和景芃芃看了几个楼盘,景芃芃自已就是做地产行业的,对于房子户型和地段有着唯一的标准:地段要离规划中的地铁口近,房子户型的得房率一定要高。 “按我说,就买大品牌开发商的房子,质量和物业服务有保障。”马翌看得有些累了,劝说着庄浦。 庄浦一整个下午都粘着景芃芃,不是牵着她的手,就是搂着她不肯松手,一整个下午都乐呵呵的,满眼温柔的看向景芃芃:“我都可以,看芃芃的喜好。” 景芃芃带着他们从某科的营销中心出来,打了个电话后,给马翌发了个地址:“马总,我们去这里看看户型。” “恩?这是哪?”马翌上车后,看了下路程,在高桥商圈和高铁南站的中间地段。 “我们集团下属项目公司的楼盘,我刚问这个项目的负责人,集团内部员工可以打折,去看看户型先。”景芃芃回答,同时推开庄浦揽在她肩头的手,夏天本来就闷热,庄浦还各种粘着她不撒手的,她瞥了眼庄浦,小声问:“你到底怎么了?昨天就怪怪的。” 庄浦附到她耳旁,轻声道:“晚上回去了再说。” 耳边传来的温热气息,又惹得景芃芃一阵脸红,马翌从车后视镜看了二人一眼,调侃道:“别人都是小别胜新婚,你们这是大别胜初恋呐,太尼玛如胶似漆了,别在我车上开搞啊!要不我把你们送回老彭那边,你们取了车,在自已车上开搞?” “开你的车!”景芃芃从车后座扯了张纸巾,砸向驾驶位的马翌。 马翌翌哈哈大笑,一路有说有笑的到了景芃芃公司的楼盘营销中心,三人一起看了110平的户型,赠送面积较多,能做成四房两厅两卫,景芃芃还是比较满意,楼盘地段也在规划中的2号线的地铁口旁。 三人实地看完样板房,坐在营销中心的谈客区,庄浦仔细核计着价格和贷款方式,景芃芃与置业顾问正挑选着楼层时,接到罗泊远打来的电话。 “罗总,上午我已经跟媒体朋友沟通好海外项目的宣发细节了,他那边会多联系几家同行,专做地产频道的媒体我会重点跟进。”景芃芃接通电话后立马汇报工作进度。 罗泊远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最后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不是问你工作进度的,本来也是临时的计划,没有硬性要求一定要做好这次的宣发。刚景苑美寓的项目负责人老蒋打电话来给我,说你要在他们项目买套大户型的房子?” “恩,跟朋友一起买,所以挑套面积大点的。”景芃芃感慨自已这个罗泊远助理的身份,明明是个小员工,别人尊重她,喊她一声景助理,实际上自已的职能就是个秘书的岗位,但她走到哪做啥事都有人向罗泊远通风报信。 罗泊远试探的问:“跟男朋友?” 景芃芃沉默了两秒后,回答:“恩!” “所以这次请假回国,是为了办终身大事的?”罗泊远语气有些酸。 “罗总,不好意思,我的私事叨扰到您了。”景芃芃恭敬的回复。 罗泊远在心里叹了口气,自已默默做了这么多,赌上自已的身体,把景芃芃从那个时空带回来,也还是没能为他们两的未来换来一个可能。罗泊远不是没接收到景芃芃几次试探的眼神,欲言又止的,旁敲侧击的打听他左胳膊的伤时,他就已经猜到景芃芃对于那段经历是有记忆的,他以为景芃芃会感恩到以身相许,下一秒又觉得自已这样的想法很卑劣,又着实是幼稚了,景芃芃这么多年跟随他南征北战的,除了“战友”之情,也有亲情在的,罗泊远知道景芃芃心里一直装着一位“白衣少年”,但愿那位少年一如既往的是她心中的样子。 “看中哪套告诉我,我跟老蒋说下给你成本价。”罗泊远决定跟自己和解,大气的给景芃芃放话。 景芃芃果然是个财迷,眉开眼笑的道:“罗总,我一定努力工作报答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少来!”罗泊远笑了:“你觉得幸福就行,你也跟了我差不多快十年了,当是公司福利,办完事早点回吉隆坡。” 景芃芃站立起,点头哈腰的道:“好的,再次感谢金主爸爸。” 庄浦在一旁看着她挂完电话,问:“你们领导是说不要钱,房子送给你了么?” “没啊,他说去打招呼,让财务核算成本价给我!”景芃芃兴奋的回答。 “那你喊人家爸爸喊得这么顺溜。”庄浦皱眉表示很介意这个称呼:“你不知道这个称呼的是啥意思?” 景芃芃也不跟他怄气,抱起他的脸,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口,哄着:“行啦,我以后管你叫小爸爸行了。” 马翌上完厕所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你们两个,要不要这么情趣,还爸爸都叫出来了,得,我晚上回深城去,受不了你们两人时不时的秀恩爱了。” 第80章 为我披白纱 周日的橘子洲头人头撺动,虽然夏日炎炎,但正值暑期的尾声,大星城还是迎来众多游客,橘子洲头是网红打卡地,大中午的顶着烈日的人群还是不在少数。景芃芃半眯着眼坐在景区的观光车上,身旁的庄浦揽着她,爱意满满的看着她,又看了她脖子上几处明显的“草莓”,嘴角的笑没停下来,搂她肩膀的手更是紧了紧,把景芃芃拉向自己的怀中。 同车的马翌简直没眼看,这两人临到中年了,还要喂他吃“狗粮”,昨天下午这两人便玩消失,到了晚上的饭点打电话给他们俩,喊他们出来吃饭,愣是没一个接他的电话,一直到晚上的宵夜时间,这二人才手牵手的出现,景芃芃脖子上还贴了几块创口贴,同学们一阵调侃,拉着庄浦问婚期,庄浦只回答说快了。 马翌坐在车上回忆着今天上午的经历,想想自己真的是不值。昨天吃吃喝喝的跟同学们玩一天,宵夜吃到凌晨两点才散,他本来是想今天睡一天,可早上被问小道给喊醒,信了她的邪,说一起来“抓奸”,同行的还有古黎。马翌刚开始还纳闷着抓谁的奸,直到到了橘子洲头,看到铁黑着一张脸跟他们会合的庄浦,才知道庄少爷这是召集人马抓景芃芃的奸。当下心想昨天还如胶似漆的两人,今天开始玩谍战了。 四人到了沙滩公园的一处活动展台处,才看到景芃芃的身影,景芃芃今天没有贴创口贴,脖子上的红印格外显眼,脸颊也是红润一片。马翌和古黎同时暧昧的望向庄浦,同时对庄浦竖起了大拇指。庄浦没心情搭理他们,只是探头去看景芃芃身旁的人,正是昨天在宴席上跟景芃芃举止亲密的周慕容。马翌这才从古黎那得知景芃芃约了周慕容今天见,问小道一直忧心重重,便从周慕容那打听了两人约会的地点,强行拉着古黎要来“抓奸”,可古黎昨晚宵夜时喝多了,跟庄浦说漏了嘴,古黎怕界时庄浦与周慕容干起架来,他一个人拉不住,才把马翌给带来一起。 马翌给古黎扔了个大白眼,本想转身就走,可日头太烈,蹲在这树下还是凉快些,便叉起双手静观事态。只见景芃芃和周慕容挨在一起,手里拿着同一张纸,对着眼前的展台指指划划的,庄浦看二人貌似是在谈工作的事,脸色才稍稍好转。问小道观察了几分钟,便起身往二人走去,攀谈了几分钟,问小道往不远处的树下三人指了指,景芃芃露出一抹无奈的笑。 等景芃芃和周慕容讨论完活动现场的工作时,正值中午的饭点,景芃芃提议就在公园的餐厅吃个简餐,六人才坐上景区的观光游览车,往景区餐厅驶去。 周慕容在车上就看到庄浦宣示主权的把景芃芃搂在怀侧,景芃芃一脸鄙夷的闭眼装睡,便侧过头对身旁的问小道说:“这是芃芃在国外交的男朋友?” 问小道回头看了眼后排的两人,咂巴的嘴,露出咬牙切齿的表情:“差不多,这个死渣男趁我没注意,追到国外去了。” 周慕容疑惑的来回打量问小道和景芃芃之间,古黎在边上没憋住,笑出声:“慕容兄弟,你别介意,我媳妇开玩笑的。” 马翌在身后戳了戳庄浦,低声问:“你还没跟我说你毁婚的事呢?” 庄浦感受到怀里的人紧绷了下身体,恶狠狠盯了马翌一眼,用口型回答:“晚点说。” 随后又转过头柔声问景芃芃:“芃芃,下午我们去你表亲那取车,酒店房间我退了,晚上睡你家。” 景芃芃睁开眼,微抬起头看向他,心想:我为什么要接收这个男人,每次在别的女人那丢盔弃甲的,就跑到我这求收留。这次连房子都丢给别人了,哼! 心里骂了他祖宗几代,嘴上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立起身对游览车的司机喊道:“师傅,就这了,麻烦靠边停下。” 观光游览车的司机缓慢的停在那家园区内平时只用来接待领导和贵宾的餐厅门口,司机大叔今天也是接到园区领导的通知,让他今天全程给景芃芃在园区开游览车,园区过几天在沙滩公园有一场大型活动,景芃芃的集团做为活动的赞助商今天要来实地视察活动进度,园区安排了一辆车全程跟着。景芃芃约周慕容,也是找他协商他们出版社的新时刊杂志,对这次活动的项目推广做重点报导。 六人进了这家幽静的餐厅,餐厅的负责人与景芃芃熟识,亲自带他们进了靠江景的包厢,景芃芃把菜品安排好后,便回包厢落座。 “你都调到国外去了,这回趟国,国内的工作你还兼着做啊?”问小道刚刚从周慕容处得知他跟景芃芃来橘子洲头的目的,不由的感慨景芃芃简直是拼命三娘,请假回国一趟,还要办公事。 “正好集团赞助的这场活动,可以插播一下我们在国外的项目推广,我昨天刚落地就收到我们领导的工作指示,找当地媒体做宣传,我短时间也谈不了那么多家媒体,便请慕容兄帮忙联系下同行咯。”景芃芃解释着,顺带朝庄浦鄙夷的看了一眼。 庄浦接收到信号,知道景芃芃是怪自已对她的不信任,连忙起身给各位倒茶水,笑盈盈的道:“辛苦了!我早上醒来没看到芃芃人影,还以为她玩消失,着实吓了一跳。” “早上醒来?”马翌玩味的重复的这四个字,端起庄浦倒满的茶杯:“不用这么撒狗粮,酒店房间隔音效果不好,我在隔壁都听到你们折腾一晚的声音了。” 景芃芃老脸一红,想到昨天白天到晚上,庄浦拉着她没羞没耻的做“运动”,连着几场下来,她人都要散架了,早上被罗泊远一通电话吵醒,催促着尽快落实媒体宣发的事,她靠着顽强的工作意志才蹒跚的下了床,看床上睡得一脸心满意足的庄浦,真的想当场掐死他。 庄浦倒完茶,坐回景芃芃身边,轻轻捏了捏她红透的小脸蛋,满眼都透着爱意,昨天那个真实的梦境真的把他给惊到了,他没想过有生之年会失去景芃芃,在那个梦里他想挣脱又挣脱不开,陪着梦里的另一个庄浦悲痛沉伦,醒来时看到身旁的景芃芃,一时间情绪失控,压上景芃芃的身体,那一刻他只要通过亲吻和拥有的方式来确认景芃芃的真实存在。 问小道坐在二人对面,看庄浦看向景芃芃的眼神,仿若情窦初开的少年,爱意满满的、热烈的望向心爱的姑娘。她突然间有些释怀了,兴许这一次庄浦是真的不会再抛下景芃芃了,问小道问了句:“庄少爷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庄浦看向景芃芃,哑着嗓音问:“你打算什么时候为我披白纱?” “哦哟!”马翌捂着胸口,抖了抖全身:“尼玛,我受到一万点暴击。都三十岁的人了,还披白纱,这文艺得,啧啧啧!” 周慕容笑着附和:“庄先生这词用得挺浪漫的!” 古黎感觉没眼看这一对,他庄浦也真的是太离谱了,以前狠心时绝情得跟个千年王八一样,现在转性了,这么直球出击,古黎伸手拉了下庄浦,喊道:“你特么肉麻能不能私下两人肉去,当着我们的面这么来,要我老命啊!” “吃完饭你和小道回去奶娃娃就是,马总陪我们去看房子。”庄浦转过头来,一秒变脸,冷漠的回复古黎。 马翌喝了口茶水问:“我怎么不知道我要陪你们看房子。等等,你们这是来真的?一起看房,准备买婚房了?!” 庄浦点头道:“恩,先把房子买了,芃芃这守财奴,用房子绑住她,我就在大星城等着她,不怕她在马来国不回来了。” 景芃芃垂下头,用手捂着额头,心想这发情期的男人真可怕,拿出手机给餐厅老板发微信,让早些上菜,吃完好结束这场秀恩爱的局面,尤其这恩爱场她还是主角。 马翌下午陪着庄浦和景芃芃看了几个楼盘,景芃芃自已就是做地产行业的,对于房子户型和地段有着唯一的标准:地段要离规划中的地铁口近,房子户型的得房率一定要高。 “按我说,就买大品牌开发商的房子,质量和物业服务有保障。”马翌看得有些累了,劝说着庄浦。 庄浦一整个下午都粘着景芃芃,不是牵着她的手,就是搂着她不肯松手,一整个下午都乐呵呵的,满眼温柔的看向景芃芃:“我都可以,看芃芃的喜好。” 景芃芃带着他们从某科的营销中心出来,打了个电话后,给马翌发了个地址:“马总,我们去这里看看户型。” “恩?这是哪?”马翌上车后,看了下路程,在高桥商圈和高铁南站的中间地段。 “我们集团下属项目公司的楼盘,我刚问这个项目的负责人,集团内部员工可以打折,去看看户型先。”景芃芃回答,同时推开庄浦揽在她肩头的手,夏天本来就闷热,庄浦还各种粘着她不撒手的,她瞥了眼庄浦,小声问:“你到底怎么了?昨天就怪怪的。” 庄浦附到她耳旁,轻声道:“晚上回去了再说。” 耳边传来的温热气息,又惹得景芃芃一阵脸红,马翌从车后视镜看了二人一眼,调侃道:“别人都是小别胜新婚,你们这是大别胜初恋呐,太尼玛如胶似漆了,别在我车上开搞啊!要不我把你们送回老彭那边,你们取了车,在自已车上开搞?” “开你的车!”景芃芃从车后座扯了张纸巾,砸向驾驶位的马翌。 马翌翌哈哈大笑,一路有说有笑的到了景芃芃公司的楼盘营销中心,三人一起看了110平的户型,赠送面积较多,能做成四房两厅两卫,景芃芃还是比较满意,楼盘地段也在规划中的2号线的地铁口旁。 三人实地看完样板房,坐在营销中心的谈客区,庄浦仔细核计着价格和贷款方式,景芃芃与置业顾问正挑选着楼层时,接到罗泊远打来的电话。 “罗总,上午我已经跟媒体朋友沟通好海外项目的宣发细节了,他那边会多联系几家同行,专做地产频道的媒体我会重点跟进。”景芃芃接通电话后立马汇报工作进度。 罗泊远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最后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不是问你工作进度的,本来也是临时的计划,没有硬性要求一定要做好这次的宣发。刚景苑美寓的项目负责人老蒋打电话来给我,说你要在他们项目买套大户型的房子?” “恩,跟朋友一起买,所以挑套面积大点的。”景芃芃感慨自已这个罗泊远助理的身份,明明是个小员工,别人尊重她,喊她一声景助理,实际上自已的职能就是个秘书的岗位,但她走到哪做啥事都有人向罗泊远通风报信。 罗泊远试探的问:“跟男朋友?” 景芃芃沉默了两秒后,回答:“恩!” “所以这次请假回国,是为了办终身大事的?”罗泊远语气有些酸。 “罗总,不好意思,我的私事叨扰到您了。”景芃芃恭敬的回复。 罗泊远在心里叹了口气,自已默默做了这么多,赌上自已的身体,把景芃芃从那个时空带回来,也还是没能为他们两的未来换来一个可能。罗泊远不是没接收到景芃芃几次试探的眼神,欲言又止的,旁敲侧击的打听他左胳膊的伤时,他就已经猜到景芃芃对于那段经历是有记忆的,他以为景芃芃会感恩到以身相许,下一秒又觉得自已这样的想法很卑劣,又着实是幼稚了,景芃芃这么多年跟随他南征北战的,除了“战友”之情,也有亲情在的,罗泊远知道景芃芃心里一直装着一位“白衣少年”,但愿那位少年一如既往的是她心中的样子。 “看中哪套告诉我,我跟老蒋说下给你成本价。”罗泊远决定跟自己和解,大气的给景芃芃放话。 景芃芃果然是个财迷,眉开眼笑的道:“罗总,我一定努力工作报答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少来!”罗泊远笑了:“你觉得幸福就行,你也跟了我差不多快十年了,当是公司福利,办完事早点回吉隆坡。” 景芃芃站立起,点头哈腰的道:“好的,再次感谢金主爸爸。” 庄浦在一旁看着她挂完电话,问:“你们领导是说不要钱,房子送给你了么?” “没啊,他说去打招呼,让财务核算成本价给我!”景芃芃兴奋的回答。 “那你喊人家爸爸喊得这么顺溜。”庄浦皱眉表示很介意这个称呼:“你不知道这个称呼的是啥意思?” 景芃芃也不跟他怄气,抱起他的脸,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口,哄着:“行啦,我以后管你叫小爸爸行了。” 马翌上完厕所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你们两个,要不要这么情趣,还爸爸都叫出来了,得,我晚上回深城去,受不了你们两人时不时的秀恩爱了。” 第81章 我找到你了 景苑美寓的项目负责人蒋俊与罗泊远算是旧相识,大学都是德国海德堡留学,虽然不同校,但平时华人学子的聚会经常会聚在一起喝酒玩游戏。回国后蒋俊在上海一家国企工作了两年后,又被猎头挖到顺远集团京城的项目公司,景苑这个项目算是他在顺远运作的第二个项目了。 在顺远这些年,蒋俊也常与罗泊远小聚,与景芃芃自然也是相熟的,所以景芃芃敢直接给蒋俊电话打听这个项目的内部员工价,他还好奇景芃芃随罗泊远去了马来国市场,怎么着也得两三年甚至更久才能回国,怎么会想着跑回国内买房,便给罗泊远去了电话,电话刚通风报信完没几分钟,罗泊远又追来电话给他:“老蒋,等会看芃芃定的是哪套,麻烦让财务先核算个成本价,按成本价给她,我跟集团高层沟通了差额从我的年度分红里抵,等流程走完后,芃芃再过去签合同办手续。” 蒋俊有些诧异罗泊远自掏腰包给下属补差额的行为,他办公室在营销中心的隔层二楼,从落地窗可以看到大厅,蒋俊把百叶窗拉开一条缝,正好看到景芃芃抱着庄浦亲的场景,便对着手机那头的罗泊完调侃道:“以前只听说你分手送车,现在改成分手送房子了?不对,送一半房款。” 罗泊远:“你怎么也八卦集团的那些传言,没有的事,我这是当送她的结婚礼物。” 蒋俊:“得,我懂是什么情况了,送礼还不让人知道,我下去会会你那情敌。” 蒋俊挂完电话走下楼,对着景芃芃先是来了个法式拥抱,又一阵猛夸:“我们家小芃芃是越长越水灵了哈,想回国了跟我说,我想办法把你从老罗身边调出来,回大星城跟着我。” “蒋总,我可是会当真的哦。”景芃芃看出来蒋俊是故意的,平时也没见他这么熟络又热情的调戏她,她看一旁庄浦黑着的脸,轻拍了拍庄浦的手,继续向蒋俊介绍:“蒋总,这位是我男朋友庄浦,这位是我发小马翌。” 蒋俊与他们客气的握手寒暄后,朝景芃芃笑:“我还有个会要开,你们慢慢选房,老罗跟我打过招呼了,给你和你朋友打骨折。那个,小谭,好好接待他们。” “好的,蒋总!”庄浦身后的置业顾问恭敬的给蒋俊点头低腰。 “谢谢蒋总了!您忙!”景芃芃客气的送走蒋俊。 马翌等蒋俊走了后,才附身过来问:“我拿一套,是不是也可以打骨折。” 庄浦在景芃芃介绍自已是男朋友的身份时,心里就乐开了花,脸色也缓和了很多,便拍了拍马翌的屁股:“你又不是没钱,要打什么骨折。” “有便宜不捡是傻子,我在这拿一套,四十岁后我退休回大星城了,还可以跟你们做邻居,时不时跑你家蹭饭,多好!”马翌转过身对置业顾问也招呼着要选 一套:“美女,我要定他楼上的。” “住我楼上几个意思,压我一头,不行,我要订他楼上的。”庄浦拉过置业计划表,要求选高一层的。 景芃芃看那两大男人仔细的挑着户型,争论着谁要住谁的楼上。 “幼稚!”景芃芃摇摇头,随后给罗泊远发了条信息表示感谢。 三人选好房号,在营销中心交了定金后已经是下午五点了,直奔彭再许家取车。景楚楚已经回镇上老家,彭再许盛情邀请他们吃晚饭,在培远桥的老大星城菜馆订了包厢,带着他们去吃大星城地方特色菜。开餐前,占星然也来了,一身职业装衬得她愈发娇俏动人。 景芃芃斜眼瞥了下马翌,一看就知道是马翌把占星然约来的,她私心还是不愿意占星然和彭再许再见面的,这俩人在那个时空就是一段孽缘,景芃芃不想让两人在这个时空再重蹈覆辙,尤其是不想让彭再许有牢狱之灾。 彭再许见着占星然倒很是开心,全程很绅士的照顾占星然,马翌啧啧直咂嘴。景芃芃都要看不下去了,偷偷给马翌发微信:“马总,你自己想追就主动些,别让人截胡了。” 马翌收到微信后,不屑的撇了撇嘴,快速打字回复:“我追鸡毛,我又不打算二婚的人,不耽误人星然。” 景芃芃疑惑的抬头看了眼马翌,又打字问:“那你把星然喊来干嘛?” 马翌也疑惑的抬头看向景芃芃,回复:“不是你喊来的?” 景芃芃转头看了看正跟彭再许吹酒瓶子吹得尽兴的庄浦,难不成是庄浦喊来的? 占星然端起茶杯静静喝茶,在景芃芃和马翌身上来回打量:“你们俩私下发什么私密短信?” 庄浦和彭再许停止了拼酒,转过头来随着占星然的目光也来回打量景芃芃和马翌,庄浦问:“你们俩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滚一边去,喝你的酒!”景芃芃推开庄浦的脸,放下手机解释:“马总晚上想找小姐姐,问我场子呢。” “尼玛,你这么卖我,心不痛么?”马翌也放下手机,冲星然问:“星然,你这大忙人,周末还加班的,我跟芃芃都不敢喊你出来陪玩,倒是庄少爷不懂事了。” 占星然笑笑:“彭总的邀约,我肯定得来啊,况且我也是来找彭总谈业务的。” 景芃芃揉了揉眼睛,感慨彭再许果然这个时空也逃不开对占星然的一见钟情,心里默默骂起了景楚楚祖宗。 大星城的地方特色菜偏重口味,但味道是一绝,又很下酒,三位男士差不多一人干了一瓶白酒的量,同时趴桌子上起不来了,景芃芃头痛的看着三男人,给他们仨后脑勺挨个重敲了一下,占星然无奈的笑:“别敲了,你们开了两台车,我正好坐地铁来的,昨天上午我车一直彭总家的车库,没来得及开回去,正好我开彭总的车把他送回去,去取车,你开马翌的车把他们两拉回酒店。” 景芃芃寻思的跑彭再许那是去取车的,结果又没取到车,得开着马翌的车回酒店了,她又担心彭再许酒后对占星然不轨,摇头道:“这样,我喊个代驾,把马翌和庄浦拉回酒店,我跟你一起去老彭那,我车也还停他们家地库的。” “他们俩醉成这样,你确定到了酒店他们能上得了楼?你是后天晚上的飞机噻,明天去取车也可以。”占星然没明白景芃芃的用意,只是单纯觉得让代驾把马翌和庄浦送去酒店,估计两人会在酒店门口睡一晚。 景芃芃犹豫了两秒,看占星然已经扶起了彭再许,便凑上前对占星然低语:“老彭要是对你用强,你就阉了他。” 彭再许虽然醉得人有点晕乎,头也胀痛,四肢有些不听使唤,但意识还是清醒的,微张起头嘟囔:“喂,你几个意思?” “哟,还能说话啊!你结账了么?”景芃芃凑上前观察彭再许的脸,确认他是否还清醒。 彭再许点点头:“早结了。” “成!那你注意着点,守住身子啊,别被星然给睡了。”景芃芃拍拍彭再许的脸交待着。 占星然给了个问号脸,摇摇头笑着扶着彭再许出了店门。 景芃芃又看了眼趴在桌上那两男人,用脚踢了踢庄浦的凳子:“醒醒,你不是这点酒量。” 庄浦换了个姿势继续趴着,脸露出来冲景芃芃笑:“我真醉了,头晕得很。” “那我把你和马翌送回酒店,我再自己回去,你能把马翌搞上楼噻。” 庄浦勉强撑起身子,眯着眼问:“你不陪我啊!再开间房我们抱着一起睡。” “不敢!” “我醉成这样,也对你做不了啥,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道说道。”庄浦拉过景芃芃到身前,环抱住她的腰,把头贴在她的小腹上,贪婪的呼吸着景芃芃身上的淡淡橘香。 景芃芃摸了摸庄浦的头:“你喝多了睡觉呼噜声太大,今晚你跟马总两个人一起一伏的呼噜着。” 景芃芃也不理庄浦的撒娇,坚决的把他们两人送回酒店,喊酒店的工作人员把两人抬进了房间,还好马翌订的是双人床房,景芃芃安排他们一人一间房后,便打了车去彭再许的小区取车。 到地库后,发现占星然的车还停在她的车旁边,景芃芃心里打起了小鼓: “这都几点了,占星然莫不是还在彭再许家?两人不会真搞上了。” 景芃芃不死心的给占星然和彭再许打电话,都无人接听,这状况她已经大致猜到占星然为了快速找个闪婚对象,拉彭再许入坑了,可怜的老彭!景芃芃叹了口气,压下想冲上楼去砸门的冲动,开着车回自己的公租房了。 第二天的周一,景芃芃一早便开车回老家看父母,车还在高速路上,就接到庄浦的电话:“你做得出嘞!” 景芃芃开了免提,边开车边问:“马总把你怎么了?菊花烂了?” 庄浦:“呸!我被马翌的鼾声吵一晚。你人呢?” 景芃芃看了下路标和导航,看到前方五百米后有驿站,回复:“高速上,还有十公里下高速,回厂镇看父母。” 庄浦沉默两秒:“也行,我这周有些忙,今天有好几个视频会,也没时间陪你,明晚我送你去机场。” 景芃芃:“恩,好!我先进驿站买杯咖啡,有点困。” 庄浦不出声,也不挂电话,犹豫了一会,道:“芃芃,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昨天我就一直想跟你说了,当着你的面,我又说不出来。” 景芃芃把车驶进驿站,拿着手机下车,边走边问:“我到驿站了,怎么了?” 庄浦咽了咽唾沫:“这几天我总梦见梦见你,在医院,在灵堂,在墓地梦里有个男人说要在墓碑上,给你冠他的姓。” 景芃芃停下脚步,心头一阵颤动,拿手机的手也跟着抖了抖:“他,他还好么?” 庄浦有些疑惑:“嗯?” 景芃芃把免提模式换为听筒,继续问:“你梦里那个人。” 庄浦皱着眉回答:“他就是我啊,就是梦里很压抑很窒息,他坐在墓地说要用他的命换回你时,我的心境跟他一样。芃芃你,你一定不能先离开我,这几天我一直想跟你讨论关于我们重新开始后,维持异地恋的实际困难,之前我想了很多可是现在,我对你只一个要求,保护和照顾好自已,哪怕你在那边有喜欢的人或暧昧的对象,我都不会怪你,只要你还在,我还可以看到你,打听到你的消息。” 庄浦等了十几秒,看电话那头只有嘈杂的外音和景芃芃急促的呼吸声,疑惑的问:“芃芃?你在听么?” “嗯!”景芃芃轻声回应。 庄浦叹息:“芃芃,我等你回来。” 景芃芃走到驿站的台阶处,蹲坐下来,想到那个时空的庄浦,心里便一阵哀伤,哽咽着回了句:“好!” 十月国庆的小长假的前一天凌晨一点,景芃芃深夜开车跑来吉隆坡国际机场,蹲在机场停车坪静候接机庄浦,她来吉隆坡四个月,被罗泊远上赶着催考了国际驾照,不然每次周末陪同他去新山市,都是罗泊远开车,罗泊远次次都哼唧唧:“您是我领导!” 自八月份从大星城回吉隆坡后,景芃芃跟罗泊远正式提出了调部门的想法,她想转运营岗,她不可能做罗泊远一辈子助理,这些年跟着罗泊远南征北战的,也学会了很多,综合下来运营管理岗算是比较适合她,且是有上升空间的转型。罗泊远考虑良久,答应让她转型,但还是得兼职他的助理工作,美其名曰节省人力成本。 景芃芃就此工作忙碌得像个停不下来的陀螺,那帮发小们的动态,她是一个都没空搭理,问小道和占星然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很少跟她联系,古黎给她发了几次消息后,看她没回复,也很少联系她了,倒是熊欢这个神经大条的,哪怕景芃芃不回消息,她也孜孜不倦的给她留言传递消息: “芃芃,听说星然跟你那位表外甥在一起了,都见了双方父母,说是国庆要结婚,简直是闪婚呐!” “你表外甥彭再许长得挺周正的啊,今天星然带给我们见了,你还有这样的表外甥或表亲没,介绍给我!” “芃芃,我要把你给炸出来,浦阿姨带着庄浦的未婚妻杀来大星城了,哎玛,太吓人了。” “战报:庄浦出差避战,浦阿姨和庄浦那位未婚妻起了内哄,浦阿姨气到吐血进了医院,庄浦未婚妻铩羽而归!” “怎么办,芃芃,我觉得是我的错,那天不该带小道进地下停车场的,小道和古黎真的离婚了,古黎净身出户。” “芃芃,古黎被古主任打残了,跑庄浦租的房子那躺了快半个月了。他们两真的是难兄难弟,一个被老妈赶出家门,一个被老爸打废了扔出家门。” “芃芃,你国庆回来么?星然的婚礼说是要延期,也不知道啥情况,最近都瞧不见她人。” 景芃芃偶尔会回复个表情,表示她有接收到,这两个月国内发小圈发生的事情有点多,景芃芃远在异国他乡的,也解决不了实质问题,占星然和彭再许这一对成不了,她倒是早就知道,就是问小道真的下狠心把婚离了,招呼都没跟她打一个,看来是真的过不了心里那道坎。这个时空的人物走向,跟那个时空2019年的各人还是有很大不同,她自已也身不由已的,算了,由他们折腾去! 至于景芃芃与庄浦的情况,自两人重新开始后,也是艰难的维系着这段异地恋情,两人工作都很忙碌,要做到每天视频甜蜜的聊会天还是有些难度,大多时候只会互相问早安和晚安。景芃芃会刻意的不联系庄浦,两人之间的不确定因素太多,尤其是熊欢跟她八卦庄浦未婚妻联合他母亲杀来大星城的消息,庄浦对她是只字未提,他和未婚妻的下文如何,也无从得知,景芃芃感觉她与庄浦之间总归是差了点命定的缘分,不强求,顺其自然。 直到国庆节前,庄浦问她是否有假期回国,景芃芃表示不方便,庄浦没再吱声,只是在放假的前一天,上飞机前给景芃芃发了个他的航班动态,附带一句:“我去找你。” 景芃芃在庄浦到达吉隆坡的这晚,从公司借了车,最近的项目进度有些赶,罗泊远想在年底前把成熟的产品户型给推出来,好歹在年底的汇报大会上能有个项目成果展示,公司各部门都加班加点的赶工,尤其是景芃芃这个岗位,身兼数职,熬得身心疲惫,但她大半夜的跑到国际机场蹲守,内心还是有些小雀跃。 机场出口人陆续多了起来,景芃芃看了眼时间,应该是庄浦那一趟航班的同行乘客,景芃芃由蹲坐改为站立,看着出口涌出的人群,大多是华人面孔,庄浦的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人群,还是一如初见时的白衬衣,提着行李缓步向她走来,景芃芃眼角含笑,她不知道两人能不能携手到白头,这个时空的自已是否还是逃不过短命的命格,但多拥有一天,便多一天小圆满。 “芃芃!”庄浦也看到了景芃芃,张开嘴笑得像个二傻子一般,挥手呼喊景芃芃,他身后跟着占星然,占星然眼底有些憔悴,但在看到景芃芃的一瞬间,也面带笑容,灿若桃花。 “芃芃,我来投奔你,我能任性的当回逃兵么?”占星然快步走上前,抱紧景芃芃。 “好!”景芃芃也拥紧占星然,朝庄浦吐了吐舌头。 庄浦无奈的笑笑,摸了摸景芃芃的头,扶着行李箱静静站立在旁,看他们姐妹俩“互诉衷肠”。 景芃芃看着庄浦的侧脸,想起刚刚她在停车坪的车里小睡时,恍惚间进入了梦境,梦里是另一个时空的庄浦,含笑看着她:“芃芃,好久不见!” “芃芃,我来找你!” 景芃芃模糊了双眼,腾出一只手,拉了拉庄浦的袖口,庄浦低头看一眼,反手握住她的手,温柔的笑:“芃芃,我找到你了。” (完结) 第81章 我找到你了 景苑美寓的项目负责人蒋俊与罗泊远算是旧相识,大学都是德国海德堡留学,虽然不同校,但平时华人学子的聚会经常会聚在一起喝酒玩游戏。回国后蒋俊在上海一家国企工作了两年后,又被猎头挖到顺远集团京城的项目公司,景苑这个项目算是他在顺远运作的第二个项目了。 在顺远这些年,蒋俊也常与罗泊远小聚,与景芃芃自然也是相熟的,所以景芃芃敢直接给蒋俊电话打听这个项目的内部员工价,他还好奇景芃芃随罗泊远去了马来国市场,怎么着也得两三年甚至更久才能回国,怎么会想着跑回国内买房,便给罗泊远去了电话,电话刚通风报信完没几分钟,罗泊远又追来电话给他:“老蒋,等会看芃芃定的是哪套,麻烦让财务先核算个成本价,按成本价给她,我跟集团高层沟通了差额从我的年度分红里抵,等流程走完后,芃芃再过去签合同办手续。” 蒋俊有些诧异罗泊远自掏腰包给下属补差额的行为,他办公室在营销中心的隔层二楼,从落地窗可以看到大厅,蒋俊把百叶窗拉开一条缝,正好看到景芃芃抱着庄浦亲的场景,便对着手机那头的罗泊完调侃道:“以前只听说你分手送车,现在改成分手送房子了?不对,送一半房款。” 罗泊远:“你怎么也八卦集团的那些传言,没有的事,我这是当送她的结婚礼物。” 蒋俊:“得,我懂是什么情况了,送礼还不让人知道,我下去会会你那情敌。” 蒋俊挂完电话走下楼,对着景芃芃先是来了个法式拥抱,又一阵猛夸:“我们家小芃芃是越长越水灵了哈,想回国了跟我说,我想办法把你从老罗身边调出来,回大星城跟着我。” “蒋总,我可是会当真的哦。”景芃芃看出来蒋俊是故意的,平时也没见他这么熟络又热情的调戏她,她看一旁庄浦黑着的脸,轻拍了拍庄浦的手,继续向蒋俊介绍:“蒋总,这位是我男朋友庄浦,这位是我发小马翌。” 蒋俊与他们客气的握手寒暄后,朝景芃芃笑:“我还有个会要开,你们慢慢选房,老罗跟我打过招呼了,给你和你朋友打骨折。那个,小谭,好好接待他们。” “好的,蒋总!”庄浦身后的置业顾问恭敬的给蒋俊点头低腰。 “谢谢蒋总了!您忙!”景芃芃客气的送走蒋俊。 马翌等蒋俊走了后,才附身过来问:“我拿一套,是不是也可以打骨折。” 庄浦在景芃芃介绍自已是男朋友的身份时,心里就乐开了花,脸色也缓和了很多,便拍了拍马翌的屁股:“你又不是没钱,要打什么骨折。” “有便宜不捡是傻子,我在这拿一套,四十岁后我退休回大星城了,还可以跟你们做邻居,时不时跑你家蹭饭,多好!”马翌转过身对置业顾问也招呼着要选 一套:“美女,我要定他楼上的。” “住我楼上几个意思,压我一头,不行,我要订他楼上的。”庄浦拉过置业计划表,要求选高一层的。 景芃芃看那两大男人仔细的挑着户型,争论着谁要住谁的楼上。 “幼稚!”景芃芃摇摇头,随后给罗泊远发了条信息表示感谢。 三人选好房号,在营销中心交了定金后已经是下午五点了,直奔彭再许家取车。景楚楚已经回镇上老家,彭再许盛情邀请他们吃晚饭,在培远桥的老大星城菜馆订了包厢,带着他们去吃大星城地方特色菜。开餐前,占星然也来了,一身职业装衬得她愈发娇俏动人。 景芃芃斜眼瞥了下马翌,一看就知道是马翌把占星然约来的,她私心还是不愿意占星然和彭再许再见面的,这俩人在那个时空就是一段孽缘,景芃芃不想让两人在这个时空再重蹈覆辙,尤其是不想让彭再许有牢狱之灾。 彭再许见着占星然倒很是开心,全程很绅士的照顾占星然,马翌啧啧直咂嘴。景芃芃都要看不下去了,偷偷给马翌发微信:“马总,你自己想追就主动些,别让人截胡了。” 马翌收到微信后,不屑的撇了撇嘴,快速打字回复:“我追鸡毛,我又不打算二婚的人,不耽误人星然。” 景芃芃疑惑的抬头看了眼马翌,又打字问:“那你把星然喊来干嘛?” 马翌也疑惑的抬头看向景芃芃,回复:“不是你喊来的?” 景芃芃转头看了看正跟彭再许吹酒瓶子吹得尽兴的庄浦,难不成是庄浦喊来的? 占星然端起茶杯静静喝茶,在景芃芃和马翌身上来回打量:“你们俩私下发什么私密短信?” 庄浦和彭再许停止了拼酒,转过头来随着占星然的目光也来回打量景芃芃和马翌,庄浦问:“你们俩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滚一边去,喝你的酒!”景芃芃推开庄浦的脸,放下手机解释:“马总晚上想找小姐姐,问我场子呢。” “尼玛,你这么卖我,心不痛么?”马翌也放下手机,冲星然问:“星然,你这大忙人,周末还加班的,我跟芃芃都不敢喊你出来陪玩,倒是庄少爷不懂事了。” 占星然笑笑:“彭总的邀约,我肯定得来啊,况且我也是来找彭总谈业务的。” 景芃芃揉了揉眼睛,感慨彭再许果然这个时空也逃不开对占星然的一见钟情,心里默默骂起了景楚楚祖宗。 大星城的地方特色菜偏重口味,但味道是一绝,又很下酒,三位男士差不多一人干了一瓶白酒的量,同时趴桌子上起不来了,景芃芃头痛的看着三男人,给他们仨后脑勺挨个重敲了一下,占星然无奈的笑:“别敲了,你们开了两台车,我正好坐地铁来的,昨天上午我车一直彭总家的车库,没来得及开回去,正好我开彭总的车把他送回去,去取车,你开马翌的车把他们两拉回酒店。” 景芃芃寻思的跑彭再许那是去取车的,结果又没取到车,得开着马翌的车回酒店了,她又担心彭再许酒后对占星然不轨,摇头道:“这样,我喊个代驾,把马翌和庄浦拉回酒店,我跟你一起去老彭那,我车也还停他们家地库的。” “他们俩醉成这样,你确定到了酒店他们能上得了楼?你是后天晚上的飞机噻,明天去取车也可以。”占星然没明白景芃芃的用意,只是单纯觉得让代驾把马翌和庄浦送去酒店,估计两人会在酒店门口睡一晚。 景芃芃犹豫了两秒,看占星然已经扶起了彭再许,便凑上前对占星然低语:“老彭要是对你用强,你就阉了他。” 彭再许虽然醉得人有点晕乎,头也胀痛,四肢有些不听使唤,但意识还是清醒的,微张起头嘟囔:“喂,你几个意思?” “哟,还能说话啊!你结账了么?”景芃芃凑上前观察彭再许的脸,确认他是否还清醒。 彭再许点点头:“早结了。” “成!那你注意着点,守住身子啊,别被星然给睡了。”景芃芃拍拍彭再许的脸交待着。 占星然给了个问号脸,摇摇头笑着扶着彭再许出了店门。 景芃芃又看了眼趴在桌上那两男人,用脚踢了踢庄浦的凳子:“醒醒,你不是这点酒量。” 庄浦换了个姿势继续趴着,脸露出来冲景芃芃笑:“我真醉了,头晕得很。” “那我把你和马翌送回酒店,我再自己回去,你能把马翌搞上楼噻。” 庄浦勉强撑起身子,眯着眼问:“你不陪我啊!再开间房我们抱着一起睡。” “不敢!” “我醉成这样,也对你做不了啥,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道说道。”庄浦拉过景芃芃到身前,环抱住她的腰,把头贴在她的小腹上,贪婪的呼吸着景芃芃身上的淡淡橘香。 景芃芃摸了摸庄浦的头:“你喝多了睡觉呼噜声太大,今晚你跟马总两个人一起一伏的呼噜着。” 景芃芃也不理庄浦的撒娇,坚决的把他们两人送回酒店,喊酒店的工作人员把两人抬进了房间,还好马翌订的是双人床房,景芃芃安排他们一人一间房后,便打了车去彭再许的小区取车。 到地库后,发现占星然的车还停在她的车旁边,景芃芃心里打起了小鼓: “这都几点了,占星然莫不是还在彭再许家?两人不会真搞上了。” 景芃芃不死心的给占星然和彭再许打电话,都无人接听,这状况她已经大致猜到占星然为了快速找个闪婚对象,拉彭再许入坑了,可怜的老彭!景芃芃叹了口气,压下想冲上楼去砸门的冲动,开着车回自己的公租房了。 第二天的周一,景芃芃一早便开车回老家看父母,车还在高速路上,就接到庄浦的电话:“你做得出嘞!” 景芃芃开了免提,边开车边问:“马总把你怎么了?菊花烂了?” 庄浦:“呸!我被马翌的鼾声吵一晚。你人呢?” 景芃芃看了下路标和导航,看到前方五百米后有驿站,回复:“高速上,还有十公里下高速,回厂镇看父母。” 庄浦沉默两秒:“也行,我这周有些忙,今天有好几个视频会,也没时间陪你,明晚我送你去机场。” 景芃芃:“恩,好!我先进驿站买杯咖啡,有点困。” 庄浦不出声,也不挂电话,犹豫了一会,道:“芃芃,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昨天我就一直想跟你说了,当着你的面,我又说不出来。” 景芃芃把车驶进驿站,拿着手机下车,边走边问:“我到驿站了,怎么了?” 庄浦咽了咽唾沫:“这几天我总梦见梦见你,在医院,在灵堂,在墓地梦里有个男人说要在墓碑上,给你冠他的姓。” 景芃芃停下脚步,心头一阵颤动,拿手机的手也跟着抖了抖:“他,他还好么?” 庄浦有些疑惑:“嗯?” 景芃芃把免提模式换为听筒,继续问:“你梦里那个人。” 庄浦皱着眉回答:“他就是我啊,就是梦里很压抑很窒息,他坐在墓地说要用他的命换回你时,我的心境跟他一样。芃芃你,你一定不能先离开我,这几天我一直想跟你讨论关于我们重新开始后,维持异地恋的实际困难,之前我想了很多可是现在,我对你只一个要求,保护和照顾好自已,哪怕你在那边有喜欢的人或暧昧的对象,我都不会怪你,只要你还在,我还可以看到你,打听到你的消息。” 庄浦等了十几秒,看电话那头只有嘈杂的外音和景芃芃急促的呼吸声,疑惑的问:“芃芃?你在听么?” “嗯!”景芃芃轻声回应。 庄浦叹息:“芃芃,我等你回来。” 景芃芃走到驿站的台阶处,蹲坐下来,想到那个时空的庄浦,心里便一阵哀伤,哽咽着回了句:“好!” 十月国庆的小长假的前一天凌晨一点,景芃芃深夜开车跑来吉隆坡国际机场,蹲在机场停车坪静候接机庄浦,她来吉隆坡四个月,被罗泊远上赶着催考了国际驾照,不然每次周末陪同他去新山市,都是罗泊远开车,罗泊远次次都哼唧唧:“您是我领导!” 自八月份从大星城回吉隆坡后,景芃芃跟罗泊远正式提出了调部门的想法,她想转运营岗,她不可能做罗泊远一辈子助理,这些年跟着罗泊远南征北战的,也学会了很多,综合下来运营管理岗算是比较适合她,且是有上升空间的转型。罗泊远考虑良久,答应让她转型,但还是得兼职他的助理工作,美其名曰节省人力成本。 景芃芃就此工作忙碌得像个停不下来的陀螺,那帮发小们的动态,她是一个都没空搭理,问小道和占星然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很少跟她联系,古黎给她发了几次消息后,看她没回复,也很少联系她了,倒是熊欢这个神经大条的,哪怕景芃芃不回消息,她也孜孜不倦的给她留言传递消息: “芃芃,听说星然跟你那位表外甥在一起了,都见了双方父母,说是国庆要结婚,简直是闪婚呐!” “你表外甥彭再许长得挺周正的啊,今天星然带给我们见了,你还有这样的表外甥或表亲没,介绍给我!” “芃芃,我要把你给炸出来,浦阿姨带着庄浦的未婚妻杀来大星城了,哎玛,太吓人了。” “战报:庄浦出差避战,浦阿姨和庄浦那位未婚妻起了内哄,浦阿姨气到吐血进了医院,庄浦未婚妻铩羽而归!” “怎么办,芃芃,我觉得是我的错,那天不该带小道进地下停车场的,小道和古黎真的离婚了,古黎净身出户。” “芃芃,古黎被古主任打残了,跑庄浦租的房子那躺了快半个月了。他们两真的是难兄难弟,一个被老妈赶出家门,一个被老爸打废了扔出家门。” “芃芃,你国庆回来么?星然的婚礼说是要延期,也不知道啥情况,最近都瞧不见她人。” 景芃芃偶尔会回复个表情,表示她有接收到,这两个月国内发小圈发生的事情有点多,景芃芃远在异国他乡的,也解决不了实质问题,占星然和彭再许这一对成不了,她倒是早就知道,就是问小道真的下狠心把婚离了,招呼都没跟她打一个,看来是真的过不了心里那道坎。这个时空的人物走向,跟那个时空2019年的各人还是有很大不同,她自已也身不由已的,算了,由他们折腾去! 至于景芃芃与庄浦的情况,自两人重新开始后,也是艰难的维系着这段异地恋情,两人工作都很忙碌,要做到每天视频甜蜜的聊会天还是有些难度,大多时候只会互相问早安和晚安。景芃芃会刻意的不联系庄浦,两人之间的不确定因素太多,尤其是熊欢跟她八卦庄浦未婚妻联合他母亲杀来大星城的消息,庄浦对她是只字未提,他和未婚妻的下文如何,也无从得知,景芃芃感觉她与庄浦之间总归是差了点命定的缘分,不强求,顺其自然。 直到国庆节前,庄浦问她是否有假期回国,景芃芃表示不方便,庄浦没再吱声,只是在放假的前一天,上飞机前给景芃芃发了个他的航班动态,附带一句:“我去找你。” 景芃芃在庄浦到达吉隆坡的这晚,从公司借了车,最近的项目进度有些赶,罗泊远想在年底前把成熟的产品户型给推出来,好歹在年底的汇报大会上能有个项目成果展示,公司各部门都加班加点的赶工,尤其是景芃芃这个岗位,身兼数职,熬得身心疲惫,但她大半夜的跑到国际机场蹲守,内心还是有些小雀跃。 机场出口人陆续多了起来,景芃芃看了眼时间,应该是庄浦那一趟航班的同行乘客,景芃芃由蹲坐改为站立,看着出口涌出的人群,大多是华人面孔,庄浦的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人群,还是一如初见时的白衬衣,提着行李缓步向她走来,景芃芃眼角含笑,她不知道两人能不能携手到白头,这个时空的自已是否还是逃不过短命的命格,但多拥有一天,便多一天小圆满。 “芃芃!”庄浦也看到了景芃芃,张开嘴笑得像个二傻子一般,挥手呼喊景芃芃,他身后跟着占星然,占星然眼底有些憔悴,但在看到景芃芃的一瞬间,也面带笑容,灿若桃花。 “芃芃,我来投奔你,我能任性的当回逃兵么?”占星然快步走上前,抱紧景芃芃。 “好!”景芃芃也拥紧占星然,朝庄浦吐了吐舌头。 庄浦无奈的笑笑,摸了摸景芃芃的头,扶着行李箱静静站立在旁,看他们姐妹俩“互诉衷肠”。 景芃芃看着庄浦的侧脸,想起刚刚她在停车坪的车里小睡时,恍惚间进入了梦境,梦里是另一个时空的庄浦,含笑看着她:“芃芃,好久不见!” “芃芃,我来找你!” 景芃芃模糊了双眼,腾出一只手,拉了拉庄浦的袖口,庄浦低头看一眼,反手握住她的手,温柔的笑:“芃芃,我找到你了。” (完结) 第82章 番外:罗泊远的秘密 罗泊远从医院醒来时,脖颈间的汗已经把枕头浸湿一大片,入眼只有窗户外透进来的月光,他挣扎着想坐起身翻找手机,却听见床尾传递过来的声音:“别动,如果你胳膊还想要。” 借着月光,罗泊远看清了床尾处的人影,是他的堂兄罗仲远,正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得像中古世纪的吸血鬼伯爵,正用悲悯众生的眼神看向罗泊远。 “你怎么舍得出门了?”罗泊远虚弱询问,左边手臂传递来的钝痛感一阵阵的侵袭他的太阳穴,痛得他感觉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 轮椅上的罗仲远伸手按了下床边的镇痛棒,略带嘲讽的语气:“我爸这辈子该有第二件后悔的事了,第一次是后悔生下了我,第二次是后悔倚重了你。” 罗泊远摸摸左臂,感觉痛感没那么强烈,嘴角扯出一抹笑:“还好,不过是废了一只胳膊。” “明明可以完好的回来,冒这么大风险,值得么?” “你当年废了双腿,不也没后悔过么?”罗泊远看似漫不经心的回答,内心却对堂兄当年的以命换命的癫狂有了几分理解。 罗仲远挤出一抹看似苦涩的笑:“我只后悔没能换回她,至少你成功了。” 罗泊远慌忙翻出手机,看到信息栏有景芃芃前几天发来的请病假短信,瞬间松了口气:“伯父他” “你顺利醒过来,他便不气了,你好好养着,家族还要仰仗你,别再使用空间能力了。”罗仲远熟练的操控轮椅,慢慢驶出病房。 罗泊远摸了摸左臂,看向窗外的半月,回忆起十年前他的堂兄消失了一段时间,回来后双腿已废,却还是没能带回他的挚爱。罗氏一族祖上在中原一带代代经商,每一代的嫡系都要承担着守护家族的任务,历经朝代更迭,时代变迁,罗家一直稳坐当地的望族大户,不参与朝堂,也不达济四方,只专注于经商、积累财富。乱世时,面对外族侵略,罗家没像其他望族大户人家,通过举家迁移来避祸,只是守在自已的祖宅,由嫡系一脉通过特殊的方式躲过战乱。 罗家也有很辉煌的时候,家族在中原时发展得很壮大,人数多起来后,旁支的后代里总会有参差不齐,也出过一些叛徒,在外谣传罗家老宅有空间阵法,每当乱世会开启空间阵,罗氏一族随同老宅会消失一段时间,待世道太平才会连同老宅重回世间,老宅空间阵的钥匙由族长世代掌握。但只有嫡系一脉的才知道,老宅的空间阵确实是个法阵,但真正能让阵法发挥作用的,是嫡系一脉血脉传承的空间能力,只有掌握了空间能力的人,才能通过阵法,最大限度的转移人和物到另一空间。后来在五胡乱华的年代,外族侵略部落听到了传闻,突袭攻占了罗家老宅,牺牲了一半家族人员后,族长交出了钱财,并佯装交出了阵法和钥匙,带着仅剩的族人逃到了海边城市,重新建宅,并隐蔽的重建阵法,这才继续低调的经商维持家族。 但这样的空间能力并非嫡系所有后代都能传承到,到他们远字辈这一代,只有罗仲远和罗泊远有传承到空间掌控力,在罗仲远出事之前,这样的空间异能对罗泊远来说是一种负担,大伯母忌惮他,对他各种打压,在他少年时代便把他送出国外,不是后来因为需要他回来进行商业联姻,罗泊远会在国外被“流放”很多年。 直到十年前,罗仲远的发妻病逝,罗仲远不顾家族的反对,私下动用空间能力想从平行时空拉回发妻,却因反噬废了一双腿,家族才把希望寄托在罗泊远身上。这种空间能力可以自救,可以通过法阵救下全族人,但也有副作用——反噬,救下不该救的人时,必定得付出代价,罗仲远的代价是一双腿,但他穿到平行时空也没能带回青梅竹马的发妻。 罗泊远在飞机上本可以动用空间能力自救,短暂的跳到平行时空,再通过一些契机穿回来,但他没办法眼睁睁看着身边的景芃芃就这么跟着飞机一起分解、沉落入海水中。在跌入大海的那一刻,他抱住景芃芃一起跳平行时空内。但过程中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法阵的加持,不能让两个人同时穿进平行空间里,景芃芃的意识穿进平行空间的本体内,身体却卡在临界空间里。罗泊远也同样卡在了临界空间,并且因为飞机解体掉落的过程中,他揽住景芃芃的手臂被空间之力撕扯断掉了,断臂的剧烈疼痛让他直接陷入了昏迷。 后来的很长时间里,罗泊远就这么飘在临界空间里,直到景芃芃在梦境中意识短暂的回到了身体内,引起了临界空间的波动,惊醒了他。罗泊远在临界空间醒来后摸清了情况,本可以直接回到原来的空间,但他知道空间法则,跃过空间的肉体也好,能量形态也好,能存在于平行时空的时间只有一年左右,景芃芃一直不回来的话,会被彻底抹杀在那个平行时空间内,当时景芃芃频繁的生病,已经是一种信号了。 罗泊远做了些尝试,用意识联系上平行时空的本体,才有了那一场渝城车祸事故的安排,他方能把景芃芃带回来。这次的反噬只是左臂被废了,外表看不出什么异常,左臂以后只能做简单的动作,完全使不上什么力了,并且他连着两次使用空间能力,透支了身体的能耗,回来后身体怕是要虚弱上一段时间了。 “叮”手机屏幕亮起,罗泊远看是曾辙发来的消息,他回复了句,没多久又收到曾辙的电话,大概意思是说明天会跟同事一起去医院探望他,并且景芃芃也会一起。 罗泊远想着景芃芃也折腾这么一遭,身体应该也没有缓过来,便去了电话嘱咐景芃芃继续在家休养。结果第二天景芃芃还真的没有来医院看他,甚至连着几天都没了消息,罗泊远心里腹诽着景芃芃果然没有心。 从医院溜出来那晚,罗泊远看到景芃芃完好的站在他眼前,又顽皮的吐舌头,踮着脚向他跑来的那一瞬,前面那几天的积攒的怨气全然消失,内心感慨自已比堂兄罗仲远幸运,还好把景芃芃带回来了。所以才有了那个炙热的吻,他想真实感受景芃芃,也想尝试与景芃芃之间更进一步。 但反噬的影响真的不是开玩笑的,罗泊远每晚都要忍受左臂的钝痛,肺部也有些感染症状,停不住的咳。那天的商务会议,演讲完下台后,就被虚弱感袭来,罗泊远看景芃芃焦急又愧疚的眼神,不愿意让她陪同到医院,得知他身体的真实状况,便恶狠狠阻止她陪同。他知道依景芃芃的聪明,会由他的左臂伤猜到临界空间场景的真实性。 之后的景芃芃,仿佛很忙,被很多事情困扰着,罗泊远看她每天要么顶着黑眼圈来公司,要么手忙脚乱的故意错开与他的出差行程,罗泊远便猜到景芃芃对飞机失事和平行时空的经历是有记忆的,她竟然以为她在两个时空转来转去是偶然的?言情剧看多了,以为自已是“天选穿越人”?罗泊远看着景芃芃一顿故做镇定的骚操作,真的是又好气又好笑,最后便由着她胡乱安排了,不影响工作就行。 罗泊远去马来国正式公干前,罗仲远突然间来大星城公司总部,借着等罗泊远散会的空档,特地找景芃芃闲聊。 “景助理进集团后就一直跟着泊远?”罗仲远坐在落地窗前,缓缓转过身来,对端茶水的景芃芃询问。 景芃芃还是第一次看到罗仲远本尊,以前只是在集团内部听闻罗泊远这位堂兄的威名,十年前也是意气风发,有幸福美满的家族,但自从发妻病逝后,罗仲远就这么消失在众人眼里,只能零星听到这位太子爷的传闻。景芃芃看罗仲远脸上虽然挂着笑,但眼神透露出来的冷意,让她不由的紧张起来,她吞了吞唾沫,镇定的回答:“刚进集团时是在后勤部,第二年才调到罗总跟前的,承蒙办总一直关照。” “泊远对员工一直严格,你在他手下还是吃了不少苦头,能坚持这么久,把他和沙沙照顾得不错,也是挺有能力的。”罗仲远朝景芃芃投去赞赏的目光。 景芃芃感觉浑身汗毛都要立起了,她很清楚罗仲远和罗泊远之间的对立关系,如果没他罗仲远的残疾,罗泊远估计到今天也只能在一个项目上当个小领导,一辈子翻不了身。现下罗仲远招呼都没打一个的,直接跑来罗泊远的办公室,景芃芃也不知道罗仲远是打的什么主意,尤其是罗仲远还带来了一位中年眼镜男,此刻正坐在沙发上,温和的望向她。 罗仲远微抿着唇,对景芃芃介绍:“这是我一位朋友,岑老师,在海城有一家心理咨询室。景助理能否帮忙把我推到沙发那去?” 景芃芃依言走到落地窗前,推着罗仲远的轮椅到沙发区。罗仲远微笑点头表示感谢,并挥挥手让景芃芃也坐下来聊会天。 “泊远刚给我发消息,他还要一阵才回来,我们边喝茶边聊。”罗仲远把岑老师桌前那一杯茶,挪到景芃芃跟前,笑道:“岑老师习惯自带保温杯的,他喝自已的茶水,这一杯你喝,我们聊会。” 景芃芃缓缓坐下,看对面的岑老师还是一脸温和的从手提包里拿了一罐保温杯放在茶几上,便也只能保持仪态的与罗仲远边拉家常边喝茶。 只是几口茶下去,景芃芃便觉得脑袋有些涨,看对面温和笑脸的岑老师从手提包里摸出一块怀表,一旁的罗仲远还出现了重影,景芃芃捂着额头想站起来,下一秒就失去了意识,耳旁不断的响起温厚的声音:“告诉我,她还在不在?” 罗泊远赶回办公室时,看到景芃芃躺在沙发上,她旁边站了位陌生男人,正在往手提包内塞东西,罗仲远一脸兴奋的冲上前,拉住罗泊远的手,大笑:“她还在那个时空,你嫂子还在等我。” “你疯了么,你,你这是把芃芃催眠了?”罗泊远认出了那位陌生男子是罗仲远的心理咨询师,懂些催眠术,他没想到罗仲远会魔怔到把景芃芃催眠了去打听另一个时空的情况。 罗仲远转过头看向景芃芃,复又回过头笑:“岑老师用的手法很温和,不会留后遗症。我要回老宅,我要启动法阵,要把你嫂子带回来。” “伯母知道你的心思么?大哥,你别闹了。”罗泊远走向景芃芃,探了探她的额头,看她只是陷入深度睡眠,稍稍放心了些。 “为什么你能带回她,我就不能带回你嫂子。”罗仲远攥紧轮椅的扶手,心有不甘的低吼。 罗泊远稳了下情绪,把岑先生先请出办公室,随后蹲在罗仲远身前,耐下性子解释:“大哥,情况不一样,芃芃她本来就属于这个时空,我带她回来没有违背空间法则。你去另一个空间把大嫂带过来,她在这里存活不了多久的,你难不成还想再经历一次失去大嫂?你之前尝试过一次的,你比我更懂空间规则。” 罗仲远犹豫了,喉间哽咽了几下,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深深看一眼罗泊远,操控着椅轮驶出办公室。罗泊远在他走出办公室门前,跟着追了几步,喊住罗仲远:“大哥,伯父不会让你靠近法阵的,没了法阵你强行过去,风险很大,连你都不一定能回得来,你别乱来,行么?” 罗仲远停了几秒,没有回头,也不回话,喊门外的岑先生推开门,用坚定的背影给了罗泊远回复。罗泊远握了握拳头,又转头看了眼昏睡中的景芃芃,追出了办公室。 再之后,罗泊远带着景芃芃到了马来国,看着景芃芃生龙虎的卖力干活,虽然景芃芃对他无意,并且与她的“白衣少年”也解开了心结,但就这样一直陪在身边也挺好。罗仲远还是放不下去了那个时空,不管他能不能回来,守护罗家的重任已经落在他头上了,未来还有很长的可能,会有意外,会有伤痛,也会有惊喜,有收获 第82章 番外:罗泊远的秘密 罗泊远从医院醒来时,脖颈间的汗已经把枕头浸湿一大片,入眼只有窗户外透进来的月光,他挣扎着想坐起身翻找手机,却听见床尾传递过来的声音:“别动,如果你胳膊还想要。” 借着月光,罗泊远看清了床尾处的人影,是他的堂兄罗仲远,正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得像中古世纪的吸血鬼伯爵,正用悲悯众生的眼神看向罗泊远。 “你怎么舍得出门了?”罗泊远虚弱询问,左边手臂传递来的钝痛感一阵阵的侵袭他的太阳穴,痛得他感觉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 轮椅上的罗仲远伸手按了下床边的镇痛棒,略带嘲讽的语气:“我爸这辈子该有第二件后悔的事了,第一次是后悔生下了我,第二次是后悔倚重了你。” 罗泊远摸摸左臂,感觉痛感没那么强烈,嘴角扯出一抹笑:“还好,不过是废了一只胳膊。” “明明可以完好的回来,冒这么大风险,值得么?” “你当年废了双腿,不也没后悔过么?”罗泊远看似漫不经心的回答,内心却对堂兄当年的以命换命的癫狂有了几分理解。 罗仲远挤出一抹看似苦涩的笑:“我只后悔没能换回她,至少你成功了。” 罗泊远慌忙翻出手机,看到信息栏有景芃芃前几天发来的请病假短信,瞬间松了口气:“伯父他” “你顺利醒过来,他便不气了,你好好养着,家族还要仰仗你,别再使用空间能力了。”罗仲远熟练的操控轮椅,慢慢驶出病房。 罗泊远摸了摸左臂,看向窗外的半月,回忆起十年前他的堂兄消失了一段时间,回来后双腿已废,却还是没能带回他的挚爱。罗氏一族祖上在中原一带代代经商,每一代的嫡系都要承担着守护家族的任务,历经朝代更迭,时代变迁,罗家一直稳坐当地的望族大户,不参与朝堂,也不达济四方,只专注于经商、积累财富。乱世时,面对外族侵略,罗家没像其他望族大户人家,通过举家迁移来避祸,只是守在自已的祖宅,由嫡系一脉通过特殊的方式躲过战乱。 罗家也有很辉煌的时候,家族在中原时发展得很壮大,人数多起来后,旁支的后代里总会有参差不齐,也出过一些叛徒,在外谣传罗家老宅有空间阵法,每当乱世会开启空间阵,罗氏一族随同老宅会消失一段时间,待世道太平才会连同老宅重回世间,老宅空间阵的钥匙由族长世代掌握。但只有嫡系一脉的才知道,老宅的空间阵确实是个法阵,但真正能让阵法发挥作用的,是嫡系一脉血脉传承的空间能力,只有掌握了空间能力的人,才能通过阵法,最大限度的转移人和物到另一空间。后来在五胡乱华的年代,外族侵略部落听到了传闻,突袭攻占了罗家老宅,牺牲了一半家族人员后,族长交出了钱财,并佯装交出了阵法和钥匙,带着仅剩的族人逃到了海边城市,重新建宅,并隐蔽的重建阵法,这才继续低调的经商维持家族。 但这样的空间能力并非嫡系所有后代都能传承到,到他们远字辈这一代,只有罗仲远和罗泊远有传承到空间掌控力,在罗仲远出事之前,这样的空间异能对罗泊远来说是一种负担,大伯母忌惮他,对他各种打压,在他少年时代便把他送出国外,不是后来因为需要他回来进行商业联姻,罗泊远会在国外被“流放”很多年。 直到十年前,罗仲远的发妻病逝,罗仲远不顾家族的反对,私下动用空间能力想从平行时空拉回发妻,却因反噬废了一双腿,家族才把希望寄托在罗泊远身上。这种空间能力可以自救,可以通过法阵救下全族人,但也有副作用——反噬,救下不该救的人时,必定得付出代价,罗仲远的代价是一双腿,但他穿到平行时空也没能带回青梅竹马的发妻。 罗泊远在飞机上本可以动用空间能力自救,短暂的跳到平行时空,再通过一些契机穿回来,但他没办法眼睁睁看着身边的景芃芃就这么跟着飞机一起分解、沉落入海水中。在跌入大海的那一刻,他抱住景芃芃一起跳平行时空内。但过程中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法阵的加持,不能让两个人同时穿进平行空间里,景芃芃的意识穿进平行空间的本体内,身体却卡在临界空间里。罗泊远也同样卡在了临界空间,并且因为飞机解体掉落的过程中,他揽住景芃芃的手臂被空间之力撕扯断掉了,断臂的剧烈疼痛让他直接陷入了昏迷。 后来的很长时间里,罗泊远就这么飘在临界空间里,直到景芃芃在梦境中意识短暂的回到了身体内,引起了临界空间的波动,惊醒了他。罗泊远在临界空间醒来后摸清了情况,本可以直接回到原来的空间,但他知道空间法则,跃过空间的肉体也好,能量形态也好,能存在于平行时空的时间只有一年左右,景芃芃一直不回来的话,会被彻底抹杀在那个平行时空间内,当时景芃芃频繁的生病,已经是一种信号了。 罗泊远做了些尝试,用意识联系上平行时空的本体,才有了那一场渝城车祸事故的安排,他方能把景芃芃带回来。这次的反噬只是左臂被废了,外表看不出什么异常,左臂以后只能做简单的动作,完全使不上什么力了,并且他连着两次使用空间能力,透支了身体的能耗,回来后身体怕是要虚弱上一段时间了。 “叮”手机屏幕亮起,罗泊远看是曾辙发来的消息,他回复了句,没多久又收到曾辙的电话,大概意思是说明天会跟同事一起去医院探望他,并且景芃芃也会一起。 罗泊远想着景芃芃也折腾这么一遭,身体应该也没有缓过来,便去了电话嘱咐景芃芃继续在家休养。结果第二天景芃芃还真的没有来医院看他,甚至连着几天都没了消息,罗泊远心里腹诽着景芃芃果然没有心。 从医院溜出来那晚,罗泊远看到景芃芃完好的站在他眼前,又顽皮的吐舌头,踮着脚向他跑来的那一瞬,前面那几天的积攒的怨气全然消失,内心感慨自已比堂兄罗仲远幸运,还好把景芃芃带回来了。所以才有了那个炙热的吻,他想真实感受景芃芃,也想尝试与景芃芃之间更进一步。 但反噬的影响真的不是开玩笑的,罗泊远每晚都要忍受左臂的钝痛,肺部也有些感染症状,停不住的咳。那天的商务会议,演讲完下台后,就被虚弱感袭来,罗泊远看景芃芃焦急又愧疚的眼神,不愿意让她陪同到医院,得知他身体的真实状况,便恶狠狠阻止她陪同。他知道依景芃芃的聪明,会由他的左臂伤猜到临界空间场景的真实性。 之后的景芃芃,仿佛很忙,被很多事情困扰着,罗泊远看她每天要么顶着黑眼圈来公司,要么手忙脚乱的故意错开与他的出差行程,罗泊远便猜到景芃芃对飞机失事和平行时空的经历是有记忆的,她竟然以为她在两个时空转来转去是偶然的?言情剧看多了,以为自已是“天选穿越人”?罗泊远看着景芃芃一顿故做镇定的骚操作,真的是又好气又好笑,最后便由着她胡乱安排了,不影响工作就行。 罗泊远去马来国正式公干前,罗仲远突然间来大星城公司总部,借着等罗泊远散会的空档,特地找景芃芃闲聊。 “景助理进集团后就一直跟着泊远?”罗仲远坐在落地窗前,缓缓转过身来,对端茶水的景芃芃询问。 景芃芃还是第一次看到罗仲远本尊,以前只是在集团内部听闻罗泊远这位堂兄的威名,十年前也是意气风发,有幸福美满的家族,但自从发妻病逝后,罗仲远就这么消失在众人眼里,只能零星听到这位太子爷的传闻。景芃芃看罗仲远脸上虽然挂着笑,但眼神透露出来的冷意,让她不由的紧张起来,她吞了吞唾沫,镇定的回答:“刚进集团时是在后勤部,第二年才调到罗总跟前的,承蒙办总一直关照。” “泊远对员工一直严格,你在他手下还是吃了不少苦头,能坚持这么久,把他和沙沙照顾得不错,也是挺有能力的。”罗仲远朝景芃芃投去赞赏的目光。 景芃芃感觉浑身汗毛都要立起了,她很清楚罗仲远和罗泊远之间的对立关系,如果没他罗仲远的残疾,罗泊远估计到今天也只能在一个项目上当个小领导,一辈子翻不了身。现下罗仲远招呼都没打一个的,直接跑来罗泊远的办公室,景芃芃也不知道罗仲远是打的什么主意,尤其是罗仲远还带来了一位中年眼镜男,此刻正坐在沙发上,温和的望向她。 罗仲远微抿着唇,对景芃芃介绍:“这是我一位朋友,岑老师,在海城有一家心理咨询室。景助理能否帮忙把我推到沙发那去?” 景芃芃依言走到落地窗前,推着罗仲远的轮椅到沙发区。罗仲远微笑点头表示感谢,并挥挥手让景芃芃也坐下来聊会天。 “泊远刚给我发消息,他还要一阵才回来,我们边喝茶边聊。”罗仲远把岑老师桌前那一杯茶,挪到景芃芃跟前,笑道:“岑老师习惯自带保温杯的,他喝自已的茶水,这一杯你喝,我们聊会。” 景芃芃缓缓坐下,看对面的岑老师还是一脸温和的从手提包里拿了一罐保温杯放在茶几上,便也只能保持仪态的与罗仲远边拉家常边喝茶。 只是几口茶下去,景芃芃便觉得脑袋有些涨,看对面温和笑脸的岑老师从手提包里摸出一块怀表,一旁的罗仲远还出现了重影,景芃芃捂着额头想站起来,下一秒就失去了意识,耳旁不断的响起温厚的声音:“告诉我,她还在不在?” 罗泊远赶回办公室时,看到景芃芃躺在沙发上,她旁边站了位陌生男人,正在往手提包内塞东西,罗仲远一脸兴奋的冲上前,拉住罗泊远的手,大笑:“她还在那个时空,你嫂子还在等我。” “你疯了么,你,你这是把芃芃催眠了?”罗泊远认出了那位陌生男子是罗仲远的心理咨询师,懂些催眠术,他没想到罗仲远会魔怔到把景芃芃催眠了去打听另一个时空的情况。 罗仲远转过头看向景芃芃,复又回过头笑:“岑老师用的手法很温和,不会留后遗症。我要回老宅,我要启动法阵,要把你嫂子带回来。” “伯母知道你的心思么?大哥,你别闹了。”罗泊远走向景芃芃,探了探她的额头,看她只是陷入深度睡眠,稍稍放心了些。 “为什么你能带回她,我就不能带回你嫂子。”罗仲远攥紧轮椅的扶手,心有不甘的低吼。 罗泊远稳了下情绪,把岑先生先请出办公室,随后蹲在罗仲远身前,耐下性子解释:“大哥,情况不一样,芃芃她本来就属于这个时空,我带她回来没有违背空间法则。你去另一个空间把大嫂带过来,她在这里存活不了多久的,你难不成还想再经历一次失去大嫂?你之前尝试过一次的,你比我更懂空间规则。” 罗仲远犹豫了,喉间哽咽了几下,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深深看一眼罗泊远,操控着椅轮驶出办公室。罗泊远在他走出办公室门前,跟着追了几步,喊住罗仲远:“大哥,伯父不会让你靠近法阵的,没了法阵你强行过去,风险很大,连你都不一定能回得来,你别乱来,行么?” 罗仲远停了几秒,没有回头,也不回话,喊门外的岑先生推开门,用坚定的背影给了罗泊远回复。罗泊远握了握拳头,又转头看了眼昏睡中的景芃芃,追出了办公室。 再之后,罗泊远带着景芃芃到了马来国,看着景芃芃生龙虎的卖力干活,虽然景芃芃对他无意,并且与她的“白衣少年”也解开了心结,但就这样一直陪在身边也挺好。罗仲远还是放不下去了那个时空,不管他能不能回来,守护罗家的重任已经落在他头上了,未来还有很长的可能,会有意外,会有伤痛,也会有惊喜,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