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女探追凶记》 第1章 重生女探 眼见它高楼起，眼见它高楼塌。 这是花裳重生后最大的感慨。 花家，曾经陌城的四大家族之一，盛极一时，生活奢华。 她坐在大理石镶金边的餐桌边，欣赏着桌上花瓶里自己一早去花园采来的玫瑰花，吃着刘妈特地为她做的鸡蛋饼，心里头很满足。 二十多年了，她只能在梦中回味刘妈做的饭菜的味道。 没想到，一场爆炸竟让自己重生在了十八岁这年。 这一年是她人生的转折点。 在她十八岁生日那天，她与父亲大吵一架跑了出去。 等到第二天回来时，家里都是警察。 她的父亲、继母、大哥、双胞胎二哥和三哥，还有继母带来的一个女儿都死了。 花家在一夜之间被灭了门，只有她一个幸免于难。 再后来她一度被当做嫌疑人接受各种调查询问。 因为她与这个家格格不入，关系不好。 父亲对她冷漠严厉。 二哥三哥因为她出生后母亲就自杀了，对她一直带有恨意，从小就欺负她。 要不是有大哥的维护，花裳都怀疑她活不到成年。 后来父亲娶了继母曾兰。 她带来的女儿与她同岁，叫周静恬，长相白净可人，性格娴静温婉，深得她父亲和二哥三哥喜爱。 她一个花家的女儿，还不如继母带来的拖油瓶在家里有地位。 以前她恨，也想不明白，所以总是想与周静恬争个高低。 直到她念了警校，当了警察，偷偷看了当年的卷宗，才知道原来小丑竟是她自己。 根据当时的检验报告，她，花裳，竟然不是花松溪的亲生女儿。 但她和大哥花青山，二哥花皓晨和三哥花皓夕是兄妹关系。 也就是说她的母亲给父亲戴了绿帽子，生下她后又自杀了。 所以她得不到父爱，受二哥三哥欺负都是事出有因，不管她多么无辜，她在这个家就是个耻辱。 怪不得一开始警方把她当做嫌疑人。 确实，她最有嫌疑。 花家的灭门案最后在刘妈的遗书中告一段落。 刘妈承认了自己不慎在食物中混入了夹竹桃汁，导致惨案的发生。 她愧对主家，于是自杀谢罪。 可花裳知道这不是真相。 她从小由刘妈带大，刘妈把她当亲生女儿一般疼爱。 她知道刘妈会自首是误认为她花裳是凶手，她在为她顶罪。 且刘妈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花裳在她死后找到了她的医院诊断书，胃癌晚期。 为了查清事实，她考警校，当警察，在十几年的警察生涯中，破获无数大案要案，还当上了刑侦大队大队长。 可唯独自己家的灭门案一直没有查出真凶。 这成了她心底最深的遗憾和最痛的伤痕。 现在，她回来了，带着十几年的历练和洞察力回来了。 这一次她不仅要阻止这场灭门案，还要查出凶手是谁。 将最后一口鸡蛋饼塞入口中，花裳起身准备去上学。 目前距离她生日还有两个月，她还有时间。 “小裳，你做什么呀！” 就在这时，坐在她对面的周静恬忽然把杯中的牛奶倒在了自己的新裙子上。 然后对着花裳大声尖叫起来。 喊声引来了花家众人。 “花裳，这条裙子是爸爸特地请意大利的设计师给静恬做的，她今天要参加学校的话剧演出你的嫉妒心能不能收一收！” 二哥花皓晨怒目而视，他眼里的花裳就是个怪物 三哥花皓夕则一边安慰嘤嘤嘤哭个不停的周静恬一边骂道：“花裳，你除了会用这点龌龊手段，你还会干什么！” 不等花裳说话，继母曾兰假惺惺地斥责周静恬：“静恬，不是和你说了这条裙子带去学校再换，谁让你现在穿上惹小裳不高兴的。” 周静恬则委屈道：“今天早上要彩排，老师说把衣服换好了节省时间。妈妈，是我错了，我不该在小裳面前穿。” 说着，泪珠儿像不要钱似的不断往下掉。 花皓夕心疼坏了，拿着纸巾不住给她擦眼泪，还不忘维护道：“兰姨，明明是花裳不对，你说静恬干什么呀？” 曾兰一听，知道自己又赢得了一票，便手法熟练地将战火引去了花松溪那。 “松溪，你别生气，小裳只是耍小性子。衣服我赶紧让人拿去洗洗烘干，赶得及演出。” 花裳冷冷地看着这些人，尤其是曾兰和周静恬的表演，不发一言。 当年这一场诬陷她是怎么处理的？ 大喊大叫，掀翻桌子。 最后在曾兰的煽风点火下，花松溪拿皮带狠狠抽了她一顿，将她关在房里一个星期。 再上学时，花松溪已将她转入了另一所普通高中，让她离周静恬远远的。 所以，早已料到会有这一出的花裳，今早吃早饭时她已留了一手。 此时，花松溪已皱着眉头走了过来。 “小裳，给静恬道歉。”花松溪命令道。 花裳看了他一眼，心里已没了当年的怨恨。 这个男人养了别人的女儿十八年，没一出生就把她掐死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所以他不待见她正常。 “爸…爸，是我没提醒静恬要小心，害她打翻了杯子弄脏了裙子，是我的错。” 花裳双手交叠放在腹部，低眉顺眼地说道。 这声爸爸太多年没叫了，她还真有些不习惯。 花裳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了愣，特别是曾兰和周静恬，一时没弄明白花裳的意图。 按照她们的设计以及对花裳脾气的了解，花裳此刻应该大发雷霆，撒泼打滚才是，这波澜不惊的样子倒让他们措手不及。 “爸爸，是我不好，不该在小裳面前穿这条裙子，害她不高兴。”周静恬决定继续装可怜激怒花裳。 平时，花裳最见不得她这一副样子了，十有八九会发癫。 “静恬，你不用每次都委屈求全，明明是花裳不对，拿牛奶泼你。” 性急的老三花皓夕一味地偏帮着周静恬。 “小裳，别狡辩了，既然做了就道歉，然后去房间里反省。”花松溪带着隐藏的火气再次发话了。 花裳抬起头，看了眼这一屋子名义上都是她的家人，实际却没一个站在她这边的众人，暗暗叹了口气。 回想当年，自己确实很孤独。 这个家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只有刘妈，站在厨房门口担心而又焦急地看着她。 对刘妈的关心报以遥遥一笑。 花裳走到餐桌边，从那一束清晨刚采的玫瑰花中拿出了一个手机。 第2章 黑猫警长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花裳播放了手机录下的视频。 视频里清晰地录下了周静恬自己把牛奶泼裙子上，然后陷害花裳的事实。 所有人都沉默了。 数秒后，周静恬捂住脸，哇一声哭着跑去了楼上。 “静恬，静恬！”花皓夕紧跟着追了上去，开跑前还不忘狠狠瞪了花裳一眼。 重活一世的花裳已无所谓二哥、三哥对她的态度。 毕竟她的出生连母亲都无法承受，以至于扔下她跳了楼。 她又拿什么去要求当时才三岁就目睹这一切的二哥三哥接纳善待她。 在一阵难堪的沉默之后，花松溪开口了。 “去上学，让司机何师傅送你。” “好的，谢谢爸爸。” 花裳没有多要求什么，让司机送她上学已经是花松溪能给她的最大的善意了。 要知道以前除了偶尔大哥花青山在家会送送她，她都是自己想办法去学校。 而周静恬却能每天像豪门小姐一样坐车上下学。 她录这段视频并不是想花家人能够因此惩治周静恬。 她只是要这些人知道她花裳并不是他们想的那么不堪。 她和周静恬之间的战争最好的手段就是证据，而不是强辩。 因为花家人没人信她。 果然在这么有力的事实下，花松溪都不好再指责她。 其他人更是不好再说什么。 他们像没事人一样，开始坐到餐桌上吃早饭。 而花裳则背上书包，走出了这个家。 何师傅已将车开到门口等她了。 “大小姐，请上车。”何师傅为她打开了车门。 “谢谢你，何师傅。” 花裳礼貌的道谢，这让何师傅受宠若惊。 搁以前，花裳因为坐不到车，又嫉妒何师傅每日接送周静恬，对他也是横眉冷对，恶言相向。 今天竟然这么客气。 车子平稳地向学校开去。 花裳和周静恬就读的是陌城最好的私立高中——鹏程高中。 在这里读书的人非富即贵，从这一早门口排着的车都是七位数起步就知道了。 但即便这里有最好的师资和最先进的教学设备，花裳还是不喜欢这里。 因为这里头的学生都是豪门子弟，他们不是太过狂妄就是太过虚假，这让性格耿直，脾气略暴的花裳完全无法融入他们。 以至于在家里花裳是一个人，在学校也是。 这种状况直到她转了学，后又考入警校后才好转。 那时候她才知道，人与人之间的真诚与温暖是多么可贵。 她开始想念她的师父和昔日的战友了。 车子在校门口停下，何师傅正要下车开车门，就见几辆警车呼啸而过，往陌城第一公立高中去了。 “听说一中死人了，你看这么多警车过去。”校门口一群女生叽叽喳喳议论着。 还没下车的花裳听到这一句，顿时两眼放光，直接对何师傅道：“何师傅，开过去看看。” 何师傅虽觉不妥，却又害怕惹怒这个小魔王，犹豫片刻，还是踩了一脚油门跟了上去。 果然，离鹏程高中不远的陌城一中停了不少警车，校门口已拉起了警戒线，一些警察正在那维持秩序。 有案子了！多年的职业习惯让花裳一时间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 她兴奋地开了车门跑了过去，却在老远就被一年轻的警员拦住了。 “你好，你是一中的学生吗？”警员的话让花裳瞬间清醒。 她现在可不是刑侦大队的大队长了，凶案现场她可不是想进就进的。 “是的，我是走读的。警察哥哥，我学校发生了什么事？” 花裳顺势承认了自己是一中的学生。 前世今早过后，花松溪确实把她转到这所高中，所以她说自己是这里的学生也没错。 一中的学生绝大多数是住宿的，只有少部分走读，所以她这么说没破绽。 谁知警员虽年轻目光却犀利。 他指了指花裳身上的校服，嘲笑道：“同学，你不会连自己学校都不认识？这不是鹏程高中的校服吗？这校名还印在上面呢。” 花裳被人戳穿也不恼也不羞，多年的历练让她现在脸皮厚着呢。 “警察哥哥，我原来是鹏程的，接下去就要转这读书了，我好朋友就在高三（6）班，她叫吴娇娇，不信你去查。” 高三（6）班，吴娇娇，这些都是前世她转学后的经历，所以她不怕查。 可年轻的警员根本不吃她这一套。 “同学，你既然还没转来就不是这的学生，请回自己学校去，不要影响我们警方办案。” 警员说完，退后一步，双手背后，站的笔直。 任凭花裳如何死缠烂打，他都不说一句话，也不搭理她。 无奈之下，花裳只好先回车上了。 一中命案，前世好像确实发生过，只是案发时她被关在家里，再出来转学到一中已是一周后的事了。 那时候的花裳一心在与周静恬斗，根本没在意什么命案的事，所以她的记忆里这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还真没印象了。 有些懊恼的走到车前，正欲上车，花裳忽然听到有人在喊她：“花队，花队长。” 花裳大惊，猛然回头张望。 可眼前除了警员们严肃又冰冷的脸，四周并没有其他人。 何况喊她的人可是叫她花队长，这可是她前世的职务。 “花队长，我在这。” 声音再次响起，花裳定睛细看，确定那几位警员嘴都没张开。 到底谁在喊她？ 花裳四处寻找，可并没有看到可疑的人。 “喂，我在这呢。” 花裳感到裤腿被扯了扯。 低头一看，就见一只浑身乌黑的小猫正仰头看着自己，一双琥珀色的猫眼炯炯有神。 花裳眨眨眼，蹲下身子看了看这只小东西。 “不会是你叫我？”花裳盯着小黑猫，似是自言自语。 “对啊，就是我喊你。”没想到，小黑猫真得说话了。 花裳吓了一跳，娇躯一震，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大小姐，你没事？这哪来的猫，吓到您了，我把它赶走。” 何师傅以为花裳是被小猫吓到了，作势就要驱赶。 花裳拦住了他。 “何师傅，你去车上等。” 花裳将何师傅劝走了。 然后才继续看着这只黑猫，试探问道：“真的是你在说话？” 黑猫点点头，喵喵叫了两声，这声音到了花裳耳中便成了“是的。” 花裳又惊又奇，她这一重生，竟然还懂猫语了？ 这可真是太神奇了。 “花队长，你想知道里面的情况我可以告诉你，我也可以帮你查案。但条件是你得带我回家照顾我，我不想成为流浪猫。” 黑猫见花裳脸上的表情变化，就知道她接受了自己能听懂猫语的事实。 于是它开始提条件。 “成交。” 花裳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她现在高中生的身份查案很不方便，可猫咪能到处进出，有它方便多了。 而且养只黑猫，且会说人话的黑猫，这很酷啊。 以后她再当上警察就是带着黑猫的警长了。 简称：黑猫警长。 第3章 一中惨案 摸了摸小猫瘪瘪的肚子，花裳去附近的便利店给它买了一盒舒化奶和一根火腿肠。 看着小黑猫狼吞虎咽的吃完，花裳才给它下了任务。 “小猫，我现在要去鹏程上课，你待在这探听，等我中午跑出来找你。” 花裳想过了，她带着小黑猫去学校不方便，且案发现场第一手的资料是破案的关键，留下小猫探听消息最合适。 小黑猫很满意花裳给她的食物，奶足饭饱后自然服从安排。 花裳这才上车回了学校。 因为这点耽搁，花裳上学迟到了。 她走进教室时，周静恬都已经换好了衣服到班上了。 只是她看着眼睛红肿，脸色略微苍白，一副受尽欺负的委屈模样。 花裳背着书包从她身边径直走了过去。 但下一秒，她忽然折回，弯下腰对坐在座位上的周静恬说道：“静恬，你别担心，爸爸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怪你的。只是一条裙子，你弄脏了洗洗就好了。” 说完，不给周静恬说话的机会，大步迈向自己的座位。 周边的同学都好奇地看向周静恬。 以往都是花裳犯错遭家里训斥，什么时候变得周静恬也会被骂了。 怪不得一早哭得眼睛跟个核桃似的。 “毕竟是个拖油瓶，还真当自己是花家二小姐呀。”同学中有人小声嘲讽。 但这声音不轻不重，刚好可以让周静恬和花裳都听见。 周静恬的脸色又白了几分，眼底的恨意几乎要溢出。 花裳则低着头整理书包，嘴角却噙了一抹笑。 重生真好呀，至少少年时受的这股气可以出了。 之后，周静恬因为要去彩排，上午不在教室。 花裳也乐得自在，认真上完了四节课。 是的，认真的上完。 重活一世的她现在很清楚读书的重要性。 即便她身在家财万贯的花家又如何，人最终还是要靠自己。 中午吃饭时间，花裳去饭堂打了饭，偷偷从学校后门的狗洞钻了出去。 前世的自己逃学是常事，她的那些逃跑通道她自然还记得。 租了一辆共享单车，花裳骑着去了陌城一中。 此时，学校外围的警力已经撤了，花裳停好单车，步行沿着一中围墙在找小黑猫。 “小猫咪，你在哪？”花裳轻声呼唤。 “花队，抬头。”小猫的声音传来。 花裳抬头一看，小黑猫正站在围墙上，神气而又优雅地向她走过来。 下一刻，一人一猫就蹲在围墙边吃饭聊天。 花裳将其中一份盒饭放在小猫面前，里头有她精心挑选的红烧小鱼干。 而她自己则捧着另一份盒饭，大勺大勺地往嘴里送饭。 “花队，你是个女孩子，吃饭得优雅一些。” 小猫嫌弃地瞥了花裳一眼，这吃相实在和花家大小姐的身份不符。 “你都知道我曾经是刑侦队队长了，还会不知道我们这些人时间就是效率，时间就是生命，哪有那闲情逸致细嚼慢咽。” 他们的工作忙碌又紧迫，能吃上口饭就不错了，哪还能穷讲究。 现在十多年的习惯很难改了，她也就在花家时还能勉强装一装。 在外面就算了。 小黑猫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然后慢条斯理地吃起了鱼干。 过了一会，一人一猫吃完饭，花裳掏出一根牙签一边剔牙一边问道：“说说一中的案子，是凶杀案还是自杀案？” 小黑猫端坐在花裳旁边，缓缓说道：“是凶杀案。” 花裳剔牙的手顿了顿。 即便面对过太多的死亡，当听到有人被害，她的心还是会颤一颤。 不管怎样，生命都是应该得到尊重的。 “是学生？” “对。死了两个高二的女生，一个是被割喉，一个是被掐死。” 小黑猫的话让花裳皱了皱眉，都是花样年纪的少女，太可怜了。 “是死在寝室里吗？”花裳问道。 黑猫回道：“一个是死在洗衣房里，一个是死在走廊的拐角处的厕所前。” 接着黑猫就将现场的情况仔细与花裳说了。 两名死者都是今早被晨起的学生发现的。 第一个被发现的是死在厕所前的那名，因为学生起床后要去厕所，所以先看到了她。 待值班老师冲上来看到后，才在旁边的洗衣房又发现了第二名死者。 之后便是报警，警方查验。 两名死者死的时间前后隔了大概有三个小时。 洗衣房那位要比死在厕所前那位早三个小时被杀，大概是晚上十一点半左右。 据警方的推测，一号死者在宿舍熄灯后，偷偷出来到洗衣房洗衣服，结果被埋伏在这的凶手杀害。 因为当时寝室里的其他同学都睡了，大家并没有注意到有个同学出去没回来。 到了凌晨两点半左右，二号死者出来上厕所，结果被凶手杀害。 “这两个孩子……两个同学是在同一个寝室吗？”花裳问道。 想想自己两世加起来都可以做她们的奶奶了，她们可不是算“孩子”吗？ 黑猫道：“不是，她们住在相邻的两个寝室，不过是同一个班的。” “监控呢？查到什么情况。”花裳问道。 黑猫道：“我去了监控室，听到学校领导在那骂保安，好像是监控丢了。” “丢了？是被删了吗？让人技术恢复。” 花裳习惯性地下了指令，下一秒她意识到自己现在可是在和猫分析案情，而不是她的队友。 黑猫倒也不在意，回道：“是丢了，监控室存储盘加那栋宿舍楼的两个监控设备都被拆走了。” 花裳微微张大嘴巴，半天骂道：“学校的保安是死人吗？” 黑猫喵了一声，嘀咕道：“后面到监控室的那个警察也和你一样说。” 花裳忽然想起了什么，她问道：“你说的那个警察是不是姓江？” 黑猫想了想，道：“对，其他人都喊他江队。” 是师父，是她的师父，花裳激动的热泪盈眶。 警校毕业后，花裳先是去了基层派出所，干了三年民警。 后来被选去当时轰动陌城的连环杀人案专班，表现突出。 案子破了后，就被调入了刑侦队，跟着当时的队长江余学本事。 江余对她来说不仅是业务上的师父，更是她成长时期的恩人。 花家案，也是江余办的。 他对那个时期叛逆、忧郁又绝望的她犹如指路明灯，照亮了她在灰暗绝境下走下去的路。 江余，于她，是真正的恩师。 第4章 白月光、黑科技 午休时间即将结束，一中学校里头已响起了第一道提醒铃声。 “我该回学校了。你到车篮上来，等会到了鹏程高中，你躲好，等我放学带你去回去。” 花裳对黑猫说道。 黑猫没有异议，它跳上车篮子，由花裳带着它往鹏程驰骋而去。 回到学校，花裳快步跑去班里，赶在了第一节课上课铃响起前回到座位。 只是，她发现自己上午还整整齐齐的座位现在已东倒西歪，书本散落了一地。 而她的同桌，学校的混世魔王，自称陌城十六条街区神保楚南正翘着脚，满眼寒意地看着她。 楚家是陌城四大家族之首，身为长子的楚南自然是无人敢惹。 而且这家伙长得很不赖。 身材颀长，脸如雕刻，俊美异常。 外表虽放荡不羁，浓密的眉毛下却长着细长的桃花眼，里头眸光流转，似是多情。 所以学校很多女生都为之倾倒，为他痴狂。 前世连桀骜不驯的花裳也觉得这男人秀色可餐，故意想尽办法要坐到他一起去。 结果不仅无数次地被撕毁课本，也无数次地被辱骂驱赶。 现在再看这小子，不就是个染着黄头发，爱眯着眼看人的青涩小青年么？ 哪有警察叔叔们英姿飒爽、玉树临风。 默默上前捡起课本，又将自己的桌椅扶起搬到最前面讲堂边的位置，花裳决定这一世离这混世魔王远一点。 花裳的举动激怒了楚南，她这是在无视他？ 走上前一脚将她刚摆放好的桌椅踹翻在地，楚南大声吼道：“你为什么又欺负静恬？” 花裳翻了翻白眼，原来是为了周静恬。 她倒忘了楚南很喜欢周静恬这样的白莲花，那是他的白月光。 花家惨案发生后，楚南曾带着他的马仔在路上拦住花裳，说要打死她为周静恬报仇。 在他们眼里，那起案子就是她做的。 而且，就像楚南说的，周静恬那么美好，那么善良，不应该死，该死的应该是她。 是啊，在最初的那一年里，花裳真得很想去死。 即便她在这个家里没有爱，那也是她的家人啊，何况死者里面有宠爱她的大哥。 而自曝的凶手又是最疼爱她的刘妈。 这些打击让她生无可恋。 幸好师父江余救了她，照顾她，让她考警校，帮着她从阴霾中走出来。 “如果自己弄脏裙子也算是我欺负她的话，那你最好让她离我远点。” 花裳冷冷回了一句，侧过身将桌椅扶起。 然后拿出课本准备上课。 楚南却不听，一甩手将花裳手上的书扫落在地。 花裳眸子暗了暗，忍住没还手。 她弯腰去捡书。 楚南见她这副样子，越发恼火，脑子一热抬腿就要踹她。 下一秒，楚南只觉身子腾空，轻飘飘地飞了起来。 再一会一阵剧痛传来，他摔在了附近的课桌椅上，避让不及的同学随着桌椅一起人仰马翻，引起了一阵阵惊呼。 “你，你，你……”楚南被摔得头晕目眩，他扶着腰，挣扎着要爬起来，可几次都没成功。 更悲催的是他都没弄清自己是怎么摔得，好像刚才有人出手将他的身子举起摔了出去。 那个人是花裳？ 楚南不可置信地盯着正慢悠悠整理书桌的花裳。 花裳正眼都懒得瞧他。 她的擒拿格斗在警校就是第一，后来经过实践，七八个壮汉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楚南？黄毛小子而已。 武力值来说，对付他小菜一碟。 花裳冷哼。 就在教室里一片混乱之际，就见周静恬小碎步跑过来，楚楚可怜地哀求道： “楚南哥，小裳，你们不要为了我打架，你们谁受伤了我都很难过。” 花裳摸了摸胳膊，只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周静恬说完，先去扶起了楚南，又走到花裳身边，伸手要帮她整理课本。 花裳挡开她的手，神情冷漠。 “不用了，你回座位上去。” 周静恬咬了咬唇，眼里泛起了泪花。 “你别碰她。” 楚南见周静恬低着头，不分青红皂白上前将她拉到身后，怒视着花裳犹如一只小野兽。 花裳无语，楚南这孩子真是无可救药。 “既然那么怕她受伤，就把她带在身边，不要让她来碰瓷。” 花裳“啪”一声把书拍在桌子上，美丽的双眼回瞪楚南，目光如x光直透人心。 “小裳，是我不好，我是想帮你，不是来碰瓷。” 周静恬小脸微红，白嫩的手掩着鼻子，泫然欲泣。 花裳深吸口气，压住满心的不耐烦，严厉说道：“回你座位上去。” 周静恬一愣之后哭着走了。 楚南见她弄哭周静恬，怒火中烧，捏紧拳头想要一拳砸在花裳脸上。 可他对上花裳如利刃一般尖锐的目光，想到刚刚被摔出去的囧状，心里又发了怵。 今天的花裳怎么那么可怕，不怒自威，身手也超好。 敢情以前这女人是在装疯卖傻呢。 “你的小白兔哭了，还不快去哄！”花裳努了努嘴，嘴上说得好听，目光却告诉楚南，让他快滚。 楚南气得要炸，却最终没动手，转身就走。 他没去哄周静恬，径直出了教室。 教室外正好碰上来上课的班主任，却招呼也不打，直接就跑了。 班主任倒是见怪不怪，懒得理。 这些学生家世极好，读书于他们来说，可有可无。 管多了还得罪他们，搞不好丢了饭碗。 可进教室后看到坐在讲台旁的花裳她还是愣了愣，不知道她这是几个意思？ “老师，我想好好学习，这里听课听得清楚。” 花裳温和而又礼貌的微笑着，看得班主任心里打颤。 这孩子咋突然变了个人，不知道肚子里又攒了什么坏水。 “行，想学习就好。”班主任嘀咕了一句，翻开课本开始上课。 可花裳因为想到案子，这节课有些听不进了。 她的脑海里一直想着这两名女学生死亡时间为何会间隔三个小时。 凶手是无差别杀人，还是有选择性的杀人？ 杀害两人的会是同一个凶手吗？ “花队，我给你发了案发现场场景影像，请接收查看。” 就在花裳思考着一系列疑问时，忽然耳中传来了黑猫的声音。 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副全息影像，上面还有两个选项，接收？拒绝？ 案发现场影像？ 这是什么高科技啊，这黑猫到底有什么秘密，还会来这手。 早说啊，有这黑科技，中午就不浪费时间和黑猫聊天了。 直接视图体验多爽。 花裳立马选择了接收。 第5章 案发现场 点击接收以后，眼前的全息影像逐渐伸展开来。 如同不断舒展的画卷，将花裳包裹起来，让她置身其中。 花裳犹如身临其境。 她站在宿舍楼最高层的走廊上，看到一位女学生从其中一间宿舍走出来去厕所。 此时的时间是早晨六点。 早读的时间是六点半，再过十五分钟左右，起床铃就要响了。 跟随着这位同学到了厕所边，一个穿着睡衣的女生靠坐在厕所门口，脸色灰青，头耷拉着垂到胸口，已无气息。 刺耳的尖叫声瞬间在花裳耳边响起。 发现死人的同学第一时间冲到楼下喊来了值班老师。 随后旁边几个宿舍的同学都被惊醒了，她们纷纷打开宿舍门往现场张望。 有些已走出宿舍想到厕所那看看发生了什么。 幸好值班老师有保护现场的意识，让学生们都回了宿舍别出来。 她自己和宿管阿姨壮着胆子推开厕所门进去看了看，没发现有人。 又到隔壁洗衣房，结果看到了更惨烈的景象。 一名女学生躺在洗衣房的地上，衣服洒了一地，白色的t恤已被她流出的鲜血浸红，呈现出了暗红色。 从鲜血凝固的程度，和这名死者僵硬状况，花裳估计死亡时间应该有五个小时左右。 结合黑猫告诉她警方的结论，这位死者死亡时间应该是昨晚十一点半左右。 值班老师和宿管阿姨不敢再到处走动，她们站到走廊上，迎着风站着，大概是想吹去那浓郁的血腥味。 直到警察过来。 花裳看到了她的师父江余。 这时候的师父还很年轻，三十岁出头，风华正茂，头发也还很浓密。 不是后来那个一身病痛，头发稀疏的五十多岁大叔。 看着师父熟练地指挥着其他警员保护现场，拉好警戒线，花裳心里升起一股自豪感。 这就是他的师父，敬业、勇敢、有能力。 花裳又看到了两个熟面孔，此时刚刚入职的志勇，和局里的酷法医宗哥。 看着他们忙碌着，花裳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他们中间，一起并肩作战。 经过现场勘察，基本确定这两处就是案发现场，死者并没有被移动过。 而这栋楼的监控和保安室的储存盘都被盗了。 花裳在案发现场仔细查看，她发现两名死者手中都紧握着什么，只是那东西只露出一个角，实在看不清楚。 而且洗衣房散落的这些衣服有些奇怪。 先不说为什么这女生半夜三更熄灯后跑出来洗衣服，就说这地上的衣服不像是她一个人的，有些好像还是男装。 因为素色的男t和女t乍一看并不好分辨，所以花裳想捡起来看看。 可她很快发现，这只是个全息影像，她能看不能碰。 而很快现场勘察的技术人员就将这些衣物拍好照，收拾走了。 花裳叹了口气。 看来要想得到更多的信息，她必须想办法接近她的师父和她曾经的小伙伴们。 等她从洗衣房出来，她看到厕所外的那名死者已经被抬走了。 而宗哥正与江余说话。 ”江队，尸体我回去进行解剖，报告我会加班赶出来，争取明天下午拿给你。” 宗哥的头发微卷，长得剑眉星目，五官分明，平时的爱好是机车。 别说在陌城，就是国内也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 花裳看到过他赢得国内大赛冠军的照片，一身劲装，拿着奖杯，捧着头盔靠在机车边，那样子别提多酷了。 所以私底下她喜欢喊他酷法医。 “明天中午。”宗哥已经说会加班赶了，江余还是不满意，他必须尽快看到尸检报告。 “我尽量。”宗哥也不和他争辩，合作久了知道他的脾气，争辩也没用。 他能赶自会尽量往前赶，不仅是对案子负责，也是对两条年轻生命的痛惜。 花一般年纪的孩子，说没就没了。 宗哥叹了口气。 随后又说道：“江队，我在两名死者的手中各发现了一张卷起来的扑克牌，一张黑桃j，一张草花j，已经装入物证袋了。” 宗哥的话让花裳陷入了沉思。 原来死者手中紧握的是扑克牌，这说明凶手应该是同一人。 扑克牌要么是他的标志，要么是他杀人的原因。 两张都是j，这代表什么意思？ 尸体被运走后，花裳再看看现场，暂时没发现其它线索。 她尝试着往走廊的宿舍走去，她想进两名死者的宿舍看看。 可她却只能到达门口，怎么也进不去。 “花队，你超出了影像范围，我没进去过的地方你是进不去的。” 黑猫做出了解释。 花裳明白了，她现在能够看到听到的都是黑猫走过的路线，它没进去的地方她就不能通过影像查看。 “先退出。”花裳对黑猫说道。 “好的。” 全息影像结束，花裳眼前又变成了上课的教室。 而此时已经是另一堂课开始了。 花裳环顾教室，所有人都没觉察出她的异样。 看来他们是看不到影像的，这金手指很好用，花裳表示满意。 她不知道的是别人看不到影像系统，却看到她一直保持一个姿势足足两节课。 连下课休息都没动一动。 幸好她平时不合群，也不好相处，而找她麻烦的楚南不在。 所以即便她奇怪的长时间发呆，也没有人来打扰她。 这节课结束就到了晚饭时间，吃完饭还要上晚自习，花裳却迫不及待地想出去。 这案子太奇怪了，当年她怎么没多关注关注。 她甚至想不起来这案子的凶手是谁，但她能确定的是当年这个案子是破了的。 在纸上图图画画做了一些线索分析，下课铃一响她便急匆匆地跑去饭堂。 她得给那只神奇的黑猫打饭，顺便再看看它有没有什么好用的技能。 只是在饭堂里她又冤家路窄地碰到了周静恬，她晚上有话剧表演，此时正问一个女同学借化妆品。 看到花裳拎着打包盒往外走，周静恬喊道：“小裳，你去哪？你不在食堂吃饭吗？” 花裳知道她是故意的。 她猜到她想溜出学校，所以故意大喊大叫引起老师注意。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花裳这次没有出校园，只是在校园的围栏边喂猫。 所以跟随而来的老师看到后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大概心里还觉得这是个善良的孩子。 第6章 进入洗衣房死者宿舍 校园围栏边有一些吃完饭散步走过的学生。 他们看到花裳正在那喂猫，不由窃窃私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到处闹事的惹祸精竟然还有这么善良的一面，会喂食流浪猫。 还有些好事者还拿出手机拍了照。 花裳知道这些人在议论什么，在做什么，但她懒得理。 她现在眼里只有小黑猫。 “猫咪，你还有什么本事，快告诉我。” 花裳将刚买的带鱼塞进小黑猫的嘴里，用无比温柔地声音询问。 小黑猫吃了两口，一脸嫌弃道：“辣。” 花裳微怔，看了看盒子里的辣炒带鱼，赔笑道：“不好意思，我以为你个机器猫，吃东西只是想找个感觉。” “谁说我是机器猫？”黑猫不开心地睁大了眼睛。 “不是机器猫，难道你是哆啦a梦？”花裳更惊讶了。 黑猫：…… 它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嘴唇，如宝石一般闪亮的双眼看着花裳，像是在看一个小白。 沉默了一会，黑猫大概是觉得花裳不能自行理解它是什么了，只好解释道：“我是货真价实的有机生物，是多细胞动物，是生命体！” 花裳也盯着它看了一会，忽然伸手将它从围栏那边拽了过来，然后对它上下其手，一通乱摸。 “喵~”黑猫受到惊吓，下意识地挥动她的小爪子朝花裳脸上招呼了过去。 花裳迅速避开，但还是被它的小尖爪勾到。 瞬间，她那洁白如玉的小脸颊上就多了细细的一道血痕。 黑猫顿时怔住了。 它记得主人叮嘱过它，这一次它的合作伙伴是个女人，而女人是最爱美的。 现在它破坏了她的美，是不是意味着她会不要它？ 完了！完了！完了！ 黑猫的脑袋里连续蹦跶出三个“完了”。 要是被选定的伙伴抛弃，完不成任务，那对它的惩罚…… 黑猫不寒而栗。 “对，对不起。”黑猫的声音都有些哆嗦了。 花裳没说话，掏出手机调成自拍模式，当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 “这么小的伤，没事。”花裳锁上手机，毫不在意。 黑猫圆溜溜的大眼睛眨了眨，没想到它选定的小伙伴这么大度。 想了想，黑猫走过去，拿自己的脑袋蹭了蹭花裳的手。 花裳抱起黑猫，坐在围栏边，摸着它的脑袋说道：“我相信你是个生命体了，而且你是只母猫？我刚看了，你应该是。” 黑猫顿觉头上六个黑点飞过。 算了，为了任务，它忍。 黑猫没说话，对花裳无礼检查它性别的事算是原谅了。 “你有没有名字？还是我给你取一个？” 花裳一边撸猫一边问道。 黑猫想说自己的名字，但想到出发集训前，主人说过人类是记不住它们超凡脱俗大气磅礴无与伦比而又超长的名字的。 所以，它无奈说道：“你给我取个。” 花裳低头看了看他全身乌黑发亮的皮毛，又看它乖巧安稳地蜷缩成一团的模样。 想了想，道：“叫乌梅。” 那可是她最爱吃的蜜饯了。 黑猫“喵”了 一声，算是同意了。 乌梅？那是啥？无所谓了，反正也就是代号。 “乌梅，既然你不是机器，那你是不是带了系统？系统是不是要绑定？不然我如何使用？” 花裳 黑猫乌梅说道：“对，我带了智能系统，且会随着你破案率的增加而升级。 这套系统它越升级越好用，所以你要多多破案。 至于绑定……会自行慢慢绑定。” 一开始，乌梅还中气十足，说到后面却越来越没底气。 它在集训上课时开了小差，怎么和小伙伴绑定它给忘了。 “唔？是吗？”花裳可不是那么容易骗的，她听出了乌梅语气里的不确定。 于是，鹰隼一样的目光直视它那琥珀色的瞳仁。 乌梅心虚地耷拉下眼皮，装作疲惫的样子说道：“你想知道什么我以后慢慢告诉你，我现在困了。” 说着，眼睛便眯成了一条缝。 花裳也不逼它，她知道这只猫就是她重生之后的金手指了，她们的缘分深着呢，不急于一时。 “乌梅，我要去上晚自习了，你歇好了帮我办件事。” 花裳摸着它身上柔顺的皮毛，轻声叮嘱：“你去陌城一中，进入那两个女生的宿舍，把她们宿舍的影像带回来。” 乌梅阖着眼，发出“喵”的一声，表示收到。 夜晚的教室并不安静。 因为是晚自习没有老师的监督，很多学生都在交头接耳的聊天。 想要学习的学生只能戴上耳塞屏蔽外面的嘈杂。 当然最重要的是花裳所在的这个班级不是培优班，而是豪门班。 在这个班里的学生都是陌城排的上数的有钱有权人家，他们对孩子的要求不是成绩，是人脉。 花裳坐在位置上，看着这些……孩子们，感慨万千。 而班里的同学看着坐在讲台的边花裳，也是议论纷纷。 今天的花裳真得是挺让人奇怪的，不仅穿着打扮变了，性格也变了。 最离奇的是她竟然主动远离了楚南，还跑到教室最前端坐着。 她不是自诩除了她没人能够配上楚南吗？ 现在是主动退出了？ 同学们的议论花裳充耳不闻，她在想案子，也在等乌梅回来。 过了好一会，她终于接收到了乌梅的信息。 “花队，请点影像接收。”乌梅说道。 花裳立马就点了。 然后她又来到了一中的女生宿舍楼。 前世其实她住过这里，只是住了几天后就被花松溪给弄回去了。 即便不受宠爱，可她名义上还是花家大小姐，让她做住宿生，这让花松溪觉得很没面子。 但其实，花裳倒情愿住在这里。 那个家实在太没温暖了。 推开洗衣房死者所在的宿舍，花裳走了进去。 这是四人宿舍，下面书桌，上面床铺，条件不错，只是因为是老楼房改造，里头没有单独的卫生间。 死者的床铺离门最近。 此时这里拉着警戒线，暂时禁止宿舍其他同学触碰这里。 花裳知道如果这里真有什么有用的物证，此时也被警方拿走了。 所以，她没有第一时间查看死者的位置，而是走到死者床铺对面的那个铺位前。 第7章 扑克牌 这张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桌子上也收拾得很干净，说明这位学生收纳习惯很好。 所以花裳很容易就在她的归类中看到了娱乐物品。 有飞行棋、五子棋还有……。 因为手触碰不到这些东西，花裳看不到棋子下面压着什么。 从外观看应该不是扑克牌。 看完这个学生的铺位，花裳走到她相邻的这个铺位这。 这位学生的习惯就不如前面这位，桌子上还摆着吃了一半的零食和一瓶柚子蜂蜜。 包装袋撕开的口子很大，里面的零食散落了在桌子上，撒得到处都是。 书本、草稿纸、笔袋……到处都有。 还有一个舀着蜂蜜酱的勺子，应该没洗过，就这样扔在桌子上。 花裳无语的摇摇头，正欲转身去对面铺位看看，忽然发现桌腿上出现很多密密麻麻的黑点。 黑点还在不断移动。 定睛一看，是蚂蚁。 花裳意识到应该是那个还有蜂蜜酱的勺子把蚂蚁引来了。 这女生也太不爱干净了。 再仔细一瞧，一群蚂蚁似乎在搬运什么东西。 那东西不大，大概只有食指的指甲盖大小，在蚂蚁的搬运下缓缓挪动。 花裳努力靠近，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待看清这是什么后，她的心狂跳了两拍。 是扑克牌q的一角。 大概是被撕碎时这一片落在了勺子上，裹上了蜂蜜，这才被蚂蚁盯上运走。 运气很好，这一角正好是q这个字母，所以在花裳的火眼金睛下被认了出来。 花裳激动地想将这点物证从蚂蚁身上取下。 当手指穿到蚂蚁群中间时，她猛然想起这只是影像。 太可惜了，这可能是很重要的物证。 花裳又急又恼，可是却没办法。 “花队，请保持情绪稳定，您的脑电波影响了影像的畅通性。” 乌梅的声音忽然从天而降。 花裳只觉眼前景物如调色板旋转起来，看来这就是乌梅说的，她动荡的脑电波影响了画质。 深吸口气平复情绪，待画面清晰后花裳看到搬运工蚂蚁已经将这片东西搬到了桌底下。 因为动手无用，花裳只能动眼，目送着蚂蚁将这块东西运到窗边，然后卡在了只打开一条缝的铝合金窗上。 卡片碎落在窗缝里没有运出去。 花裳立马呼叫乌梅。 “乌梅，你能想办法拿到这张碎片吗？” 乌梅：“花队，以猫的手部结构来说，这么小的碎片有困难。” 花裳想了想黑猫的小肉爪子，只好作罢。 “花队，等会有人要进来了，我想你会听到一些线索。” 乌梅提醒。 话音刚落，宿舍的灯亮了。 一个女生扶着另一个女生进来，身后跟着一位女老师。 “姜淑慧，你照顾下文玲，有什么事赶紧和宿管阿姨说。” 女老师叮嘱道。 姜淑慧连连说好，她踮着脚撑着文玲爬上梯子躺上了床。 文玲的床就是那张很整洁的铺位。 女老师看文玲躺好了，便先走了。 花裳看着姜淑慧来到自己的铺位上，翻箱倒柜的找出一瓶红糖，然后从文玲的桌上拿起杯子给她泡上。 “你喝点，肚子就不疼了。”姜淑慧说道。 文玲勉强趴在床铺的护栏上，趁热喝了两口。 这时，哐当一声响动，吓了她们俩一跳。 原来是姜淑慧粗心大意没关好柜门，里面的一堆杂物冲破柜门掉到了地上。 这姜淑慧真的是邋里邋遢，估计平时什么都是往柜子里一扔。 花裳看到掉在地上的有内衣、内裤、袜子还有书本、玩偶、保温杯。 真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你呀，能不能把东西收拾好，翠翠活着时没少说你，总把东西乱放，还老放她桌上。 每次检查都扣分，害整个寝室陪你一起挨罚。” 文玲虚弱地埋怨着。 姜淑慧一边收拾地上的东西，一边不高兴道：“翠翠都死了你还提她做什么，你不害怕啊。 我已经打电话给我妈了，明天她就从外地回来接我回去。 我可不要再住这了，瘆得慌。” 文玲从上铺探出身子，颤抖着唇问道：“你也要回家走读了？王悦也说晚自习后就回家住。 那我一个人怎么办？” 姜淑慧将其地上用衣服包卷起来，一股脑又塞进柜子，头也不回道：“你也回家啊，明天我们都别住这了，我听小星说了，她们明天也都回家住了。” 听了这话，文玲更害怕了。 “连隔壁寝室都没人了，我一个人…会被吓死。” 文玲声音都哽咽了。 姜淑慧听见，走过去安慰道：“我忘了你家在乡下，不方便走读。要么你去我家住几天，等这案子破了再一起回来。” 文玲破涕为笑，问道：“真的可以吗？” 姜淑慧拍胸脯保证：“绝对可以，我家是四室两厅，就我和我妈住，你来了我们还有伴，还能一起上学放学。” 文玲感激地说道：“淑慧，你真是好人，谢谢你。” 姜淑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我们是好朋友，这只是小事了。你在学习上一直帮我，我还没谢你呢。” 文玲赶紧说道：“你都说我们是好朋友了，还说什么谢不谢的。” 两人相视一笑，场面很是感人。 这时文玲似想到什么，压低声音问道：“王悦让你赶紧扔掉的扑克牌你扔了吗？你粗心大意，可别忘了。” 姜淑慧也轻声回道：“放心，我处理好了。我一听王悦说她偷看到警察从葛翠翠和徐芳芬手里找到两张扑克牌，我就吓死了，赶紧把牌都给撕了，然后跑去楼下的厕所冲了。” 文玲拍着胸脯道：“你说怎么会发生这么恐怖的事，翠翠和芳芬死得真的好惨。” 姜淑慧想起白天瞥见的同学尸体，脸色也变得苍白。 “文玲，你说这事会是谁干的？而且她们为什么会把这牌带身上？”姜淑慧也想不明白。 “这牌会不会是凶手放的？”文玲问。 “不会！”姜淑慧很肯定地说道，“前天晚上我们玩好游戏，大家都把最后一把的牌自己带着藏起来。当时说好的，每人藏自己的牌好藏，不容易被查寝老师发现。” 文玲想起来了，确实是这样。 所以早上王悦发现翠翠和芳芬手上有牌后，回来就把她和文玲的牌交给姜淑慧，让她赶紧处理了。 第8章 系统需要升级 游戏、扑克牌。 乌梅说得没错，果然是很重要的线索。 之前花裳看到警方发现死者手里捏着扑克牌时，她曾怀疑这是凶手留下的某种宣言，但现在她知道不是。 这扑克牌是死者的，但她们为何会将扑克牌带在身上？ 这么晚了，一个是去洗衣服，一个是去上厕所，带牌去不合理。 难道是凶手让她们带去的？ 或者是因为某种共同的原因，她们特地带着出去。 这一推测让花裳的脑电波又波动了一下。 如果是这样，那凶手很有可能跟她们认识。 还有，花裳在想她们玩得是什么扑克牌游戏。 她希望姜淑慧和文玲能再多说一些，可惜她俩都不说话了。 文玲痛经，喝了红糖水就睡了。 姜淑慧本想回教室晚自习，可文玲说她一个人害怕，姜淑慧便留下陪她。 接下去的场景就是一个在睡觉，一个在座位上看书，场面极其安静。 “花队，你可以去隔壁寝室看看。这边我没有再待下去，你只能看到这静止的画面。” 乌梅提醒道。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花裳看姜淑慧一动不动，还以为她看书入迷了呢。 原来是画面静止了。 快步走出这个寝室，花裳来到隔壁徐芳芬的寝室。 得益于猫咪的夜视功能，花裳能够直接在黑夜中看清所有的东西。 细小如蚂蚁，高大如…娃娃。 这是一只大号布娃娃，花裳目测有一米二大小。 女孩子的床上摆个玩偶娃娃什么的本来很正常，可这是重点高中，学生以学习为主，校规也管得严。 花裳记得按照校规是不可以带这么大的玩偶或布娃娃来学校的。 这个女学生为什么会是特例？ 花裳环视这个寝室，看到靠窗右边位置的铺位拉有警戒线，那应该是徐芳芬的床铺了。 走过去看了一眼，这里什么都没了，应该是警方带走了所有的东西。 “乌梅，这个寝室的学生等会会回来吗？”花裳问道。 乌梅回道：“晚自习结束她们应该会回来，隔壁的姜淑慧不是说她们明天才会回家住吗？” 花裳道：“那你为何不等她们晚自习回来再听听她们说什么？” 乌梅语气无奈：“因为系统目前等级太低，储存和使用次数有限制。目前每天只能使用两次，每次储存时间只有一个半小时。” “这啥破系统，一般的摄录机的内存都比它大！” 花裳没想到看着技术挺先进的系统，实际物理效能这么低。 每天最多只能用三小时，还限次数。 “乌梅，你是不是没开通系统会员啊？会员是不是就可以不限次数和时间？” 花裳想到了一种可能性，现在很多网站不都要开会员吗？ 不开就很多限制，这个系统是不是也这样。 乌梅微怒道：“花队你想什么呢，我这是超先进助手系统，它是可以根据你的努力升级的，等它五级以后，就可以进行直播了。” “什么意思？直播？”花裳没理解。 乌梅解释道：“就是你去不了的地方我可以进去，然后实时播放。” “对现场物品会有触摸功能吗？”花裳眼前一亮，追问道。 “六级就有。”乌梅回答。 “好嘞，那我们努力升级。”花裳对这系统又有了期待。 因为今日次数已用完，花裳退出影像，回到了自己的教室。 看看手表，第三节晚自习还有十五分钟就下课了。 花裳靠在椅子背上，在脑子里将今晚的发现梳理了一遍。 然后她决定明天去一中找她的小学同学吴娇娇打探些情况。 查案脚还是要勤，不能光靠系统。 放学后，花裳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下楼，然后在教学楼的楼梯下找到了等她的乌梅。 抱着它出了校园，花裳正欲租个单车骑回去。 “大小姐，车子在这。” 这时，花裳听到了何师傅的声音。 “花队，有车子坐了。”乌梅从花裳怀里探出脑袋，看了看正朝她招手的何师傅，心里挺开心。 它喜欢坐车，不喜欢坐车篮子。 花裳只好走了过去。 “何师傅，你是来接我的？”花裳有点不相信，前世她可从没受过这么好的待遇。 何师傅的车都是接送周静恬的。 因为周静恬在花松溪面前装作怕她，所以她从来享受不到专车接送的福分。 大哥在家大哥接送她，大哥不在家，她只能骑单车。 现在想想，她一个花家大小姐混到这个份上，也是挺惨的。 所以今晚何师傅来接，她还真不敢随便往上坐。 “是啊，大小姐，董事长说让我每天接送你和静恬小姐一起上下学。” 何师傅恭恭敬敬地说道。 他是个有素质的司机，并不会因为花裳不受董事长宠爱就看轻她。 要不是因为之前大小姐欺负静恬小姐惹怒董事长，董事长也不会不让大小姐坐车。 现在董事长气消了，就指示他要两个小姐一起接送。 “那周静恬呢？”花裳看看车上没人，班里她是最后一个走的。 “静恬小姐今天演话剧，提前放学被三少爷接走了。”何师傅回答道。 对哦，周静恬今天表演话剧，她可是一心想考戏剧学院，全家人也很支持她。 记得前世的今天她被关在房间里。 因为挨了打，晚上发了烧，却没人理她。 所有人都在一楼庆祝周静恬首演成功。 在大家的欢声笑语中，她烧的满嘴燎泡，几乎昏厥。 幸好刘妈来给她送饭发现了，才喊了医生给她打了针吃了药。 要不然也许那一晚她就已经归西了。 和前世这一晚相比，这一世这一晚的她还是挺幸运的。 自嘲地笑笑，花裳上了车。 回到家，花裳以为会看到记忆里大家为周静恬庆祝的热闹场面。 可一进门，她便觉得气氛不对。 花家的几位主角都坐在客厅里，但不是在庆祝，而是个个表情丰富的看着她。 周静恬坐在最边上的单人沙发里，低着头抱着双臂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二哥满眼厌恶，三哥满脸怒火。 继母曾兰嘴角带着冷笑。 花松溪则带着她一声怒喝：“过来，跪下！” 第9章 验伤 藏在花裳书包里的乌梅被这怒喝吓了一跳。 它猫躯一震，用系统对花裳呼喊道：“对方带有攻击性，请花队小心。” 花裳眼睛眯了眯，在脑中用意念问道：“系统可有技能或武器售卖？比如大力丸？” 乌梅：“本系统为助手系统，不带有攻击性武器。” 花裳无语：“那你提醒个屁啊。” 乌梅不说话了。 ”你聋了是不是？” 花松溪见花裳站在那不动，不由怒气更盛。 花裳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 “跪下！”花松溪命令道。 花裳脸上瞬间覆上了一层寒霜。 前世她还是惧怕花松溪的，他一发火她就不敢反抗了。 所以花松溪习惯性地就命令她下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辱她。 以前她恨极，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父亲要这样对待她。 她迁怒于周静恬，认为是周静恬和她妈曾兰搞的鬼。 现在她明白了，曾兰母女的挑拨离间、诬蔑陷害只是导火索，根源是花松溪恨她。 可是归根结底，她有什么错？ “跪下！”花松溪第三遍下了这个命令。 从他的口气中已能听出他的愤怒已爆表。 花裳知道他快要动手了。 果然，花松溪见花裳岿然不动，一身傲气的模样，气更不打一处来。 “我现在是叫不动你了是？！”花松溪开始解皮带。 曾兰嘴上喊道：“松溪，孩子还小，别动手。” 脸上却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而一直低着头的周静恬这时也抬起了头，嘴角带着得逞的笑。 “爸爸，你动手之前能先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吗？” 花裳目前不想对花松溪动手，所以她压下心底的怨恨和怒火，语气平和的问道。 花松溪的手按在皮带上，冲着她吼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 花裳看了眼周静恬，不知道她回来说了什么惹的全家又来审判她。 “爸爸，是因为我没去看静恬演出吗？”花裳想了一下，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花松溪的手从皮带上拿了下来，指着花裳的鼻子吼道：“你还有脸说演出？还好静恬这孩子坚强，被你打成这样还坚持完成了演出。” 花裳敏锐地捕捉到了花松溪话里的关键信息。 对今晚这一出也明白了。 看来周静恬回来说她打她了。 所以这一个个才搞得跟斗鸡一样，横眉竖眼地坐这迎接她。 “我没打她。”花裳冷静的问道，“静恬，你为什么这么说？” 周静恬闻言，立马双眼含泪，做出一副小白兔被大灰狼欺负的可怜模样。 “你别想再吓唬静恬，这是在家，不是在学校。”三哥花皓夕默契地跳了出来，挡在周静恬前面，为她代言。 花裳深吸口气，压下想给花皓夕一拳的冲动，努力以最温和的口气又问了一遍：“静恬啊，今天在学校我们没怎么接触？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她本来还想挤出个笑容，让大家看看她对周静恬是怎样的和蔼可亲。 可是当她看到花皓夕抓着周静恬的手，将她袖子翻上去时，她的假笑直接就消失在了过程中。 周静恬雪白的小手臂上有几块乌青，再往上一点，大手臂上还有几道紫痕。 看着触目惊心。 花裳的第一反应：哇靠，这周静恬为了陷害她，竟然对自己下狠手。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花松溪指着周静恬身上的伤质问道。 花裳的第二反应：验伤。 她不相信周静恬会对自己这么狠。 她俩毕竟也一起生活了十年，周静恬多爱自己花裳很清楚。 稍稍一点伤痛她都要大呼小叫，何况把自己打成这样。 走前几步，花裳想要看看周静恬的伤。 当了那么多年刑警，真伤假伤她还是看得出来的。 只是她还没挨近周静恬，花皓夕就已经把手抵在了她的肩膀上。 “你别靠近静恬，你别想再伤害她。”花皓夕警告道。 花裳对这个三哥简直无法形容，她说道：“我只是想看看静恬是不是演了话剧忘了卸妆，这身上的伤画的可真逼真。”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花皓夕怒了，“你竟然说静恬故意画上伤痕污蔑你。” 花裳笑了：“三哥，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这么说。” “你！”花皓夕一下子被她怼的语塞。 在这，花裳看到了周静恬的眼里闪过一丝慌张。 她心里便笃定了这伤是假的。 刚才她也只是诈一诈，这么远的距离她还看不真切是真伤假伤，所以试探了一下。 周静恬毕竟还是个十八岁的少女，被她这么一诈，表情管理便露了陷。 “静恬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曾兰插嘴道，“小裳，其实你真打了静恬，道个歉就行，不用狡辩惹你爸生气。” 曾兰适时的又想把战火引去花松溪那。 可花裳已不想再给她这样的机会。 她抢在花松溪发话前说道：“是不是真的验一验不就知道了吗？” “怎么验？找警察吗？要是验出轻伤，花裳，你就等着把牢底坐穿。”花皓夕恶狠狠地吼道。 花裳眨眨眼，对花皓夕道：“可以啊，三哥，报警，找法医来给静恬好好验验。” 法医？验伤？周静恬的脸瞬间变得更白了。 “啊呀，小裳，你说什么呢？法医可是验尸的。”曾兰挥挥手，不悦道。 花裳笑得更灿烂了：“兰姨，这你就不知道了，法医不仅验尸，他也给验伤。像打架斗殴，强女干家暴等许多案子，法医都会给验。” 曾兰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她。 而花裳又对花皓夕进行了科普。 “三哥，静恬的伤要是真的，那也够不上轻伤，顶多就是轻微伤。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法，也就罚个款，拘留几天，牢底坐穿怕是实现不了。” 花皓夕被她说得一脸懵，半晌才回过神来说道：“你个学渣还和我们讲法，你懂个屁。以我们花家的影响力，自然有办法让你进去就出不来！到时我看你还笑得出来……” “给我闭嘴！” 不等花皓夕说完，花松溪厉声制止了这场争论。 “一家人说什么报警，坐牢！也不怕丢人！”花松溪要面子，他不会让这事闹到警局去。 花皓夕见父亲发火了，不得不闭了嘴。 周静恬见形势不对，便凄凄说道：“算了，我没什么事，都是一家人闹开了还让外人笑话。” 说完，对花松溪道：“花叔叔，我没事，这事就算了，你也别生气了。” 花松溪见周静恬这般乖巧懂事，脸色和缓了许多。 他正要安慰几句将这事翻篇，就听花皓夕说道：“静恬，你别总委屈自己，她花裳不是要验吗？我们打盆水来验给她看。” 说着，就喊刘妈打了水，拿来了一块小毛巾，还亲自拉着周静恬的手，拿沾湿的毛巾轻轻在她伤痕上擦了擦。 “算了…”周静恬眼里更慌了，她往回缩了缩手，可还是没躲开。 “我没弄疼你？我很轻的。”花皓夕以为周静恬是怕疼，温柔地劝抚。 下一刻，他得意地对花裳说道：“你不说这伤是画的吗？你看，洗过了，伤还在。” 在场的人都将冰冷的目光投向花裳。 似乎都在说看你狡辩了那么久，现在无话可说了？ 花裳思忖片刻，转身就朝厨房走去。 第10章 反击 客厅内的人一时没反应过来，目送着花裳进了厨房。 倒是刘妈，飞快跟了上去，心急火燎地想要劝花上裳别冲动。 “刘妈，你说什么呢？我冲动什么？” 花裳笑着将刘妈一缕散落下来的头发捋到了耳后。 刘妈看了看她手上拿着的东西，是橄榄油，不是菜刀。 拍了拍胸脯松了口气，刘妈问道：“大小姐，你拿这个干嘛？” 花裳调皮地吐吐舌头，轻声说道：“等下你就知道了。” 说着，快步往外走。 刘妈也赶紧跟了上去，嘴里还不忘提醒：“大小姐，你别和老爷硬刚，会吃亏的。” 花裳一边走一边回头笑道：“放心刘妈，我知道。” 刘妈追到客厅门口，就没再进去了，只能远远地看着。 眼里满是担忧。 每次大小姐和静恬小姐发生矛盾，吃亏的都是大小姐，她怎么能不担心。 花裳拿着橄榄油走到周静恬面前。 从周静恬那惊恐的表情，花裳知道周静恬已经猜出她要干什么了。 “你来我来？”花裳侧头先问了花晗夕。 “什么你来我来？”花晗夕不明白。 “你来洗还是我来洗？”花裳觉得自己这三哥真是头脑太简单，不知道像谁。 花晗夕皱眉道：“你又玩什么把戏？” 花裳白了他一眼，说道：“你不知道现在好多眼影，粉底,唇膏，口红是防水的吗？”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她直接抓过周静恬的手，将橄榄油倒了一些上去。 周静恬尖叫着挣扎，但她根本不可能逃得脱花裳的控制。 在花晗晨、花晗夕拉开她前，花裳使劲在周静恬的手臂上搓了几下。 “你个泼妇！”花晗夕骂道。 花裳没管他，只对众人道：“你们看她手上的伤。” 大家又将目光都转移到了周静恬的手臂上。 雪白手臂上的乌青色已经氲开，看着像一条涂满颜色的青瓜。 就在大家愣神时，花裳再次上前，拽着周静恬，用毛巾将上面的乌青色都给擦了。 小手臂瞬间恢复到了洁白无瑕的样子。 只是这洁白无瑕多少有点讽刺。 “静恬，这是为什么呀？”二哥花皓晨比三哥花皓夕要理智沉稳一些，他已经明白了，花裳说得是真的。 周静恬再次捂着脸跑上了楼。 这次花皓夕没有追上去。 他的脸色很难看，一副被欺骗了的受伤表情。 倒是花裳，这次没想再放过周静恬。 这孩子，老想着害人，她这只老虎不发威她还真当她是病猫啊。今天她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将她从跑了一半的楼梯上拽了下来，一起站到花松溪面前。 花裳努力眨了眨眼睛，让眼里蓄满泪水，委屈巴巴地对花松溪说道：“爸爸，今天静恬的男朋友和我发生了争执，静恬气不过就抓破了我的脸。 我已经和她说了没关系的，可她还是太害怕了，所以就想了这个法子。 爸爸，你别怪静恬，她也是一时气急。” 说完，指了指自己脸上被乌梅划伤的脸颊。 虽然是很细很浅的伤口，但伤在脸上还是让花松溪皱起了眉。 “看看你教的好闺女！谈恋爱、抓人脸、陷害姐姐，哪还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花松溪一脚将放在椅子上的水盆打翻在地，水花溅了曾兰满脚。 “松溪，可能静恬真的是忘了卸妆，她也不会去谈什么恋爱的……” 曾兰无力的狡辩，换来花松溪像冰碴子一样的眼刀子。 曾兰立马闭上了嘴。 花松溪气呼呼的上了楼。 花皓晨看父亲走了，问周静恬：“你谈恋爱了？” 周静恬此刻心烦意乱，她不知道今天两次陷害花裳不成，花松溪会怎么想。 她毕竟不是花家人，要是他不给继续提供丰厚的物质享受，不让她读这么好的学校，她怎么办？ 所以当花皓晨再次追问她谈恋爱的事时，她不耐的叫道：“你好烦啊，关你什么事？” 花皓晨失望的看着她，转身走了。 周静恬忽然感到慌了，她不该这么不冷静的，花皓晨和花皓夕也是她在花家的筹码啊。 她惶惶转向花皓夕，就听花皓夕说道：“静恬，早点休息，我想静一静。” 花皓夕也走了。 周静恬看着原本宠爱她的三个花家人失望的离开，一腔怒火全都喷到了花裳身上。 “都是你，你个贱人！”周静恬咬牙切齿的骂道。 花裳却不理她，转而笑着对曾兰道：“兰姨，好好教教你的女儿。” 说完，自顾自回了房间。 只留下曾兰母女在那抓狂。 一直关注着花裳的刘妈此刻流下了欣慰的泪水。 她的大小姐终于不再受曾兰母女欺负了。 回到房里，花裳将乌梅从书包里抱出来，带它进卫生间给它洗了个澡。 然后她自己也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准备睡个好觉。 这时，刘妈过来敲门，给她送了一杯热牛奶。 进屋后，刘妈看她湿漉漉的头发，便赶紧找出吹风机为她吹头发。 花裳一边喝着牛奶，一边由着刘妈给她吹头发，这一刻她感到很幸福。 “刘妈，这个周末我陪你去医院体检。”花裳想到刘妈的胃癌诊断书，心里就一阵抽痛。 这一世，她早点陪她去看，也许还能治。 刘妈笑道：“我身体好着呢，体检什么呀？大小姐难得有个周末，就好好睡懒觉。读书早出晚归的，辛苦。” 花裳握住刘妈为她梳头的手，撒娇道：“我也要去医院检查身体，你陪我一起去嘛。” “好，好，我陪你去啊。”刘妈最疼她，不会拒绝她的请求。 夜深了，花裳躺在柔软的床上，想着今天发生的案子一时无法入睡。 这是她的职业习惯，有命案发生，她哪还睡得着，加班加点的寻找线索，追查真凶。 这时候，她的师父还有小伙伴们都在忙碌着，真希望能快点加入他们，继续并肩作战。 不过，在这之前，她必须要抓紧寻找花家灭门案的线索，还有两个月，她一定要抓住真凶。 看了看蜷缩在她枕边的乌梅，似乎已经睡着了。 宠溺的摸了摸乌梅的小脑袋，花裳终于有了睡意。 第二天一早，她是被乌梅吵醒的。 看了看时间，才早上五点四十。 “怎么了？乌梅。这一大早的喊我干什么？让我再睡会。” 花裳翻了个身，想再赖上二十分钟。 “一中又死人了。”乌梅直接给她一个醒脑丸。 迷迷糊糊的花裳瞬间就清醒了，她猛地坐起，抱起乌梅问道：“又死人了？还是学生吗？” 第11章 又一名死者 看到乌梅郑重地点点头，花裳心里发闷。 三个了！都是风华正茂的少年啊。 太可恶了！ “是女生？” 清晨起来的花裳嗓子嘶哑，声音闷闷的。 乌梅再次点点头。 “还是那个班的？”花裳问。 乌梅回道：“是文玲。” 一股寒意陡然从背后升起，花裳拉了拉被子，将自己埋入被窝中。 “乌梅，启动场景影像。” 花裳闭上了双眼。 再睁眼时，她看到了昨天的寝室。 此时天还未大亮，看看时间是四点半。 姜淑慧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眼睛。 她披了件外套爬下床，打开桌上的台灯。 然后转身要朝门口走去。 此时，她看到文玲的一只手垂在床边。 昏暗的灯光在细白的小手臂笼上一层暖色。 姜淑慧只当文玲睡像不好，也没在意，出了门去上厕所。 再回到寝室时，她大概是怕文玲着凉，抬手想将她的手放回被子中。 僵硬冰凉的触感让她有些吃惊。 双手握住文玲冰凉如雪的手，姜淑慧忽然打了个冷颤。 她从阶梯爬上去，看到了文玲没有任何血色的脸。 “文玲，文玲…”姜淑慧推了推文玲，随即发现她已没了反应。 “哐当当”一声巨响，姜淑慧从梯子上直接摔到地上。 恐惧让她忘了疼痛。 “怎么了？淑慧。”姜淑慧对铺的女生听到动静，坐起来查看。 花裳看到这女生时觉得面熟，记忆里应该见过这个女孩。 大概是前世转学到这个学校后见过。 “淑慧，你怎么摔倒了？”女生爬下梯子，过去扶她。 姜淑慧显然已经吓呆了，她张大嘴巴，满眼惊恐的看着文玲的床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了？你是摔傻了？” 女生奇怪的推了推姜淑慧，然后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文玲耷拉下来的手。 她爬上梯子查看。 下一秒她捂住嘴颤抖着下了梯子。 警察又来了。 王悦和姜淑慧坐在寝室外头，紧紧靠在一起彼此安慰。 值班老师和一名女警正在安慰着她们。 她们真的是吓坏了。 “江队，扑克牌。” 警员志勇将物证袋里交给江余查看。 花裳也趁机查看。 红桃q。 这些扑克牌到底代表了什么？ 花裳想到了昨天晚上蚂蚁搬运的那张碎片，也是个q。 先杀j，再杀q，这会是凶手杀人的规律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昨晚的碎片是从姜淑慧桌上运走的，难道下一个会是姜淑慧吗？ 不对！花裳想起昨晚姜淑慧和文玲说过，她已经把她们三个的扑克牌处理掉了。 这么说文玲死时拿着的那张是凶手留下的？ 花裳将目光看向坐在姜淑慧身边的那个女生王悦。 昨晚文玲提过王悦晚自习后就要回家住了，为什么她还睡在学校宿舍？ “汪老师，这个寝室暂时要查封，麻烦你安顿好这两个学生。” 一名警察过来对值班老师说道。 值班老师连忙说没问题。 姜淑慧和王悦自然一点意见没有，这寝室里死了两个室友了，求她们住她们都不会住了。 这时，江余走了过来。 他搬了把椅子坐在两位女生面前，双手叉在膝盖上，语气温和问道：“你们昨晚是晚自习结束后一起回的寝室吗？” 姜淑慧抽噎着说道：“不是，文玲来例假了，肚子痛得厉害，我就扶她先回寝室休息了。汪老师知道这事。” “对，昨天晚自习第一节课，姜淑慧扶着文玲回来，我和她一起把文玲送回寝室的。” 汪老师证实了姜淑慧的说法。 “那你呢？”江余看向王悦。 “我是晚自习后回来的。” 王悦比姜淑慧要冷静些，没有一直哭个不停，只有微微颤抖的嘴唇显示着此刻她内心的不安和恐惧。 “那你回来时文玲在做什么？” “我回来时文玲已经睡着了。” 想了想，王悦又补充了一句：“她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看着是睡着了。” 江余目光犀利地看了王悦一眼，对这女孩的心机了然。 花裳也了然。 王悦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 可是…文玲的死亡时间还没确定。 所以这女孩想以文玲死时她不在案发现场自清有些着急了。 她怎么能确定那时看似睡着的文玲是死是活？ “淑慧，王悦回来的时候你睡着了吗？” 江余又问姜淑慧。 “我还没有，我躺在床上看书。”姜淑慧怯怯说道，“王悦回来时我还和她说了话。” “那在这之前有人进过你们寝室吗？”江余问。 姜淑慧摇头：“没有，大家都在晚自习，没人过来。” 江余沉默了一会，将装着扑克牌的证物袋在她们眼前晃了晃，问道：“淑慧，王悦，你们在寝室玩牌吗？” 江余的这个问题像飓风卷过，让两个女学生脸色大变。 姜淑慧头低得很低，不敢去看。 王悦强装镇定，看着证物袋道：“学校规定不准玩牌，我们也没时间玩。” 花裳盯着她，见她说话时头不自觉的微微摆动，手几次摸了摸鼻子，知道她在撒谎。 人在撒谎时鼻子里血流加快，鼻腔会不舒服，有些人就会条件反射的摸一下。 “是吗？”江余反问。 王悦咽了咽口水，轻声说道：“真的。” 江余深深看了她一眼，忽然朝姜淑慧问道：“淑慧，是这样吗？” 内心无比紧张害怕的姜淑慧突然被点名，吓得身子骤然抖了一抖。 “我，我，我是…不知道…扑克牌…。” 姜淑慧语无伦次起来。 “淑慧，江队长是问你，你们没玩牌是不是真的。” 汪老师见这孩子吓得话都说不清，忍不住提示她。 “啊？”姜淑慧刚才一直在胡思乱想，并没有听清江余的问题。” 她太紧张了，还没从同学死在面前的打击中回过神来，又被警方询问。 她，怎么会这么倒霉呢？ “扑克牌，我们不玩扑克牌，学校有规定，不能玩。” 姜淑慧木木地回道。 说的话和王悦如出一辙。 江余锋锐的目光扫过两人的脸，没戳穿她们。 他示意旁边的女警继续做笔录，自己则继续勘察现场。 花裳很想提醒他铝合金窗的窗框里还有一张扑克牌的碎纸片，是姜淑慧保管的q。 如果凶手杀人规律真的是j、q… 那姜淑慧危险了。 第12章 接近故人 过了好一会，江余再次走出寝室，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站在阳台上点燃。 深深吸了一口，又吐了出来，烟雾缭绕下，江余回过了头。 目光正好落在花裳的身上。 花裳微微一惊，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她知道江余是看不到自己的。 现在她很想和江余互通一下消息，这样就能掌握更多的线索。 可是如何接近江余他们又不显得突兀成了一个难点。 此时，影像结束，花裳回到了现实中。 被子里的空气渐渐稀薄，里面闷热而又压抑。 花裳探出脑袋，大口大口的吸气。 “花队，大脑缺氧会影响思考，建议您下次不要在被窝里看影像。” 乌梅尽职尽责地提醒道。 花裳猛的伸出手抓住乌梅的脖子，将它塞进了被窝。 “喵～”乌梅从被子的另一端钻了出来，重新跳到被子上叫了几声表示抗议。 “呼～呼～”花裳坐起身，呼出两口浊气。 “和你闹着玩的呢，别生气啦。”花裳撸了撸乌梅绷紧的身体，好言相哄。 乌梅这才放软了身体，蜷趴在被子上。 “乌梅，你说我拿什么理由接近师父他们，把一些信息告诉他们呢？” 花裳坐在床上，托着腮帮子沉思。 乌梅：“喵喵喵~没什么比目击者、证人、举报这类更合理的理由了，你不去找他们，他们也要找你。” 花裳眼睛一亮，使劲摸了摸乌梅的小脑袋。 “乌梅，聪明啊。你说的太对了。” 她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穿好衣服，洗漱干净就往厨房跑去。 厨房内刘妈正在那蒸虾饺。 带着胡萝卜、芹菜清香的虾饺晶莹剔透，色泽诱人。 “真是天助我也。”花裳兴奋地拍了拍大腿。 “刘妈，快点帮我打包一份虾饺，我要出去一趟。” 花裳搂着刘妈的胳膊，央求道。 刘妈看了看时间，奇道：“小姐，今天你咋那么早就起来了。” 花裳说道：“马上要考试了，我想早点去看书，刘妈，你帮我打包好，我马上就走。” 刘妈找出一个粉色的便当盒，一边装着虾饺，一边提醒道：“小姐，用功读书是好事，就是得注意身体。” “嗯嗯。”花裳连连点头。 带着打包好的早点，花裳背上书包，抱着乌梅出了门。 她不想惊动屋子里的其他人，所以没去找何师傅，而是用软件打了车。 此时路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花裳快走几步，到了上车地点。 很快，车子将她送到了陌城一中。 此时，一中的晨起铃已经打过，同学们都陆陆续续起床了。 花裳知道一中的西北面有一处盲区，那里没有监控。 她跑步去了那里，从山坡小道下去，来到一中的围墙边。 将书包扔了过去，她熟练地攀墙而上，翻墙入内。 乌梅则轻巧地窜了上去，翻越而过。 进入一中后，花裳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一人一猫大摇大摆地就出现在了一中操场。 此时学生们已陆陆续续起床，有些起来早的已下楼到食堂去吃早饭。 如此，花裳的出现就不会在第一时间引起大家的注意。 她抬起头，看向宿舍楼三楼。 江余熟悉的身影靠在阳台上与法医宗哥说话。 虽然是背对着她，花裳还是能够想象出她师父此时此刻是怎样的神态。 揣着一颗激动的心，花裳上了楼。 到了三楼楼梯口时，一名警察拦住了她。 “同学，你不是住这里的。” 警察的目光犀利，一眼就看出她不是从这宿舍楼出去的。 花裳装作害怕的样子说道：“警察哥哥，我找人。” 警察严肃说道：“既然不是这里的，就别上去了。找人去教室找。” 花裳没有争辩，转身下了楼。 过了一会，她出现在了宿舍楼后面，攀着落水管爬上了三楼。 文玲的宿舍窗户并没有关上，花裳从窗户跳进了宿舍里。 有那么一刹那，宿舍里的空气似乎都静止了，安静地掉根针都能听见。 在做现场勘察的警官瞪大眼睛看着从窗户里跳进来的花裳，惊讶几秒后，一拥而上将她围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一名警察喝问道。 另有人跑出去通知江余，有人出现在了案发现场。 江余和宗哥赶紧进入宿舍，看到了灰头土脸的花裳。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江余严厉问道，神情异常严肃。 熟悉的声音贯入耳中，花裳晶莹的双眸瞬间蓄满泪水。 “看着也是个学生，你都把她吓哭了。” 宗哥别看总是面对冷冰冰的尸体，对活人他一向很有温度。 江余看着花裳双眼含泪，手指不断扯着袖子的紧张模样，皱了皱眉。 虽然很生气，但语气倒是放缓了些。 “先出来，别破坏了现场。”江余让一名警察把花裳带到了阳台上。 这时，花裳开口说话了。 “咦，这是什么？”花裳从袖口捏着一粒极小的碎片自言自语道。 江余转过头，瞥了一眼女孩指尖上的东西。 下一秒，他凑上前低下头仔细地看了看。 “阿宗，你过来。” 江余盯着碎片，头也不抬地朝宗哥挥手。 宗哥赶紧上前低头细看。 两个大男人抵着脑袋，仔细盯着人家女孩的粉嫩指尖，这场景看着实在有些搞笑。 不过很快，大伙儿就知道这一点都不好笑。 宗哥拿着镊子将那碎片夹起来，在晨间的阳光下对照着细瞧。 “是扑克牌q的一块碎片，运气好，正好是带有q这个数字的这片。” 宗哥从口袋掏出证物袋，将碎片装了进去。 “你是从哪找到这个碎片的？”宗哥温和的问道。 花裳摇摇头，怯生生说道：“我不知道啊，我刚刚看袖子脏了，就看到这东西了。” 宗哥看了一眼她的袖子，问道：“你能把手抬起来让我看看吗？” 花裳连忙把手伸到他的面前。 宗哥看了看白色外套袖口上那块脏脏的污渍，轻轻用手按了按，有黏性。 “口香糖？胶水？米粒？”宗哥自言自语道。 “也许是……蜂蜜。”花裳小声说道。 见宗哥疑惑地看向她，花裳又极轻地解释道：“我看到窗台有蚂蚁，蚂蚁不是最喜欢蜂蜜了吗？” 宗哥立马就冲到窗台处查看。 果然看到不少蚂蚁的……尸体。 第13章 吴娇娇 花裳低着头，没有抬眼去看他们。 这些蚂蚁的尸体是她特地带来，在爬窗时撒在窗台上的。 同时，她将那片被蚂蚁搬到窗框边的碎片黏在自己的袖子上，然后跳入了这个宿舍。 这次用尽心机的目的，就是想让江余他们发现这片碎片，然后将下一个可能的死者保护起来。 她不想再看到有人被杀了。 宗哥看了看这些蚂蚁，再环视寝室，果然在姜淑慧的座位上看到了一罐柚子蜂蜜。 如果说这片碎片因为沾了蜂蜜被蚂蚁盯上，再由蚂蚁搬运到窗台上，最后掉落在窗框内，那么这片碎片就是姜淑慧的。 江余也想到了这一点，再联想到前两名死者身上的扑克牌j,第三名死者身上的扑克牌q，如果这是凶手杀人的规律，那拥有这片碎片的人会不会就是下一名死者？ “姜淑慧呢？”江余跑到外头，看到原本坐在外面椅子上的两名女生不见了。 他急忙问志勇。 志勇回道：“她们被值班老师带去吃早饭了。两个女生吓坏了，一直哭，老师就说带她们去食堂吃点东西，换换环境稳定下情绪。” 江余想了想，决定先把闯入进来这位女孩的情况弄清楚再说。 “志勇，你去食堂盯着那两位女生，特别是叫姜淑慧的。记住，不要惊动她们，暗地里保护。” 江余吩咐道。 志勇立马就去办了。 这边安排好，江余便朝一名警察招招手，让他把花裳带出来。 花裳已经听到江余安排人去保护姜淑慧了，暗暗松了口气，乖乖跟着警察走出了宿舍。 本想质问她是什么身份？为什么爬窗进来？ 可想到刚才宗哥说他把人吓哭了，江余说出口的话就变成了两个字：坐。 花裳摇摇头。 江余干咳两声，也不勉强，问道：“你是这里的学生吗？为什么爬窗？” 目光扫过她那弄脏的白外套，还有头发上的树叶、枯草，心里暗想这女孩胆子倒是大，三楼也敢爬。 “我不是这里的学生，我是来找我朋友吴娇娇的。 可是楼梯口被警察拦住了，我上不去，就想爬上去。” 花裳早已编好了理由。 江余忍不住教训道：“为了见你同学，你就敢爬楼？这可是三楼啊，没任何防护措施你就爬，万一有个意外，你爸妈怎么办？” 花裳的头垂得更低了，一副深刻认识到错误的模样。 但她心里却在说：“不过是三楼而已，高楼大厦我也爬过，有啥好怕的。” 江余见她又不说话了，只好收了收脾气，继续问道：“吴娇娇是住这一楼？” 花裳道：“嗯，就在这层最里面那个寝室。 那里不好爬，我就从这边爬了，没想到会跑到案发现场。 叔叔，我错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江余问她：“你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花裳终于抬起头，看着江余道：“知道啊，外面都传开了，一中有女学生被杀了。” 江余看着她的眼睛，清澈明亮，没有任何杂质。 “那你还敢来？” 江余语气平淡地问着。 花裳眨眨眼，道：“就是因为出事了，我才想来看看我的好朋友，我担心她。” 江余再次将目光定格在她的脸上，观察着她。 花裳平静的回视，眼中无任何波澜。 “你去看看你朋友在不在寝室。” 江余指了指走廊尽头，示意她过去。 “我可以走了？”花裳有些意外。 她这样突然爬窗跳入案发现场，江余就这样放她走了？ 江余好笑道：“怎么？不舍得走？想回局里喝茶？” 花裳看了他一眼，猛然间明白江余这是在欲擒故纵。 从犯罪心理来说，有些罪犯会在案发后回到案发现场，欣赏自己的杰作和这幅杰作带来的效果。 所以，她正好踩到了这个雷区。 江余怀疑她了，花裳明白了。 “不去不去，我不要去警局。谢谢叔叔。”花裳配合地迅速离开。 走时，她不忘给江余鞠躬谢谢他。 这一弯腰鞠躬是真诚的，是发自内心的感谢。 重生真好，她还来得及再给师父尽尽孝。 所以当江余看到女孩对着他九十度弯腰鞠躬感谢时，倒有些愣住了。 他能感受到这个女孩是真得在谢他。 难道他怀疑错了？ 看着女孩跑去走廊尽头的欢快背影，江余莫名其妙地扬起了嘴角。 当吴娇娇看到眼前五年多没见的同学，捧着一盒虾饺，笑嘻嘻地让她收下时，她的内心是崩溃的。 她甚至能感受到周边路过的同学那猎奇的目光，以及那颗把她们看成百合的八卦心。 “娇娇，快趁热吃。这可是早上现做现蒸的，新鲜着呢。” 花裳却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现在的目的是哄哄吴娇娇，让她在一中有个内线。 吴娇娇是她的小学同学，那时关系还行。 毕业后初中、高中都不在一个学校，关系就淡了。 前世后来她转入这个学校，又和吴娇娇在一个班里，两人关系恢复的不错。 只是吴娇娇的个性低调，性格内向，不太爱和别人接触，所以高中毕业后两人就又没了交集。 “花裳，我去食堂吃早饭，你回学校。” 吴娇娇寒着脸，一点都没对花裳一早送早餐来的行为表示感谢的意思。 花裳见她目光闪烁，总往过往同学身上瞟，顿时明白了她这高调之举与吴娇娇的性格发生了冲突。 吴娇娇喜欢做个小透明，而她今早的举动却让她成了焦点。 抱歉地吐吐舌头，花裳将便当盒塞入她的手中，对她道：“娇娇，不好意思，我没顾及你的感受。 我只是听说一中出了大事，有点担心你，就跑来看看。 结果还被警察拦住上不来，就爬窗上来，结果还被警察叔叔盘问。 虾饺你慢慢吃，我先去学校上学了。” 说着，花裳故意装作要走的样子，只是那脚迈动的步伐比蚂蚁还小。 “等一下。” 吴娇娇者才注意到花裳灰头土脸的狼狈样，想到她说是爬窗上来的，冰冷的心被触动了。 “你吃过早饭了吗？要么我请你去学校食堂吃。” 吴娇娇对花裳说道。 第14章 高二女生玩的游戏 一中食堂的饭菜比鹏程更符合花裳的胃口。 龙虾鲍鱼只能是生活的偶有惊喜，当饭吃了就索然无味。 还不如现在摆在面前的清粥小菜实在。 而吴娇娇看着那一个个玲珑剔透的虾饺，眼底闪烁着说不清的情绪。 “娇娇，你快尝尝。”花裳催促。 吴娇娇吃了一个，鲜嫩多汁，真得很好吃。 “谢谢你，小裳。” 没有别人异样的目光，吴娇娇对花裳一早给她送早餐还是很感动的。 虽然她不是很明白这个大小姐怎么突然就想到她了。 “娇娇，你别跟我客气，小时候我俩多要好呀，可惜后来我们不在一个学校读书，关系淡了。” 花裳开始打感情牌。 “这些年我在学校也没什么朋友，这次一听说一中出了这么大的事，马上就想到你还在一中呢。 我昨天赶来想找你，结果被警察拦在大门口。 今早我想着没警察了，没想到这里又发生命案了。 我便翻墙进去，又爬了楼才看到你。 还好你没事。” 花裳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感人又煽情的话，说得吴娇娇眼泪都出来了。 “小裳，对不起，我刚才不该那种口气和你说话。 只是你不知道，昨天徐芳芬和葛翠翠出事后，学校里都在说她们是…一对，所以女生只要要好一点，就会被别人指指点点。 你早上突然跑来送早餐，就有同学笑话我，我一急才…… 对不起，小裳。” 吴娇娇真诚的道着歉。 花裳连连摆手道：“娇娇，你别这么说，也是我欠考虑。 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昨天的两名死者是一对儿？” 吴娇娇叹了口气道：“同学们都这么说，说她们是一对，所以手里才会各有一张j。” 等会，花裳的记忆深处忽然想起一件事。 前世，她转到这个学校后，有一次在食堂吃饭，吴娇娇也是和她感慨说大家都在议论两名死者是一对。 可那时候死者明明是两名，没有第三名。 这点花裳完全想起来了，她能够确定。 因为那时候吴娇娇和她说这事时，案子已经办结了。 没有第三名死者，没有第三名死者…… 这句话在花裳头脑里不断出现，让她感到有些郁闷。 为什么重生后，这个案子会出现第三名死者。 问题出在了哪？是因为自己的重生影响了什么吗？ “小裳，小裳，你怎么了？” 吴娇娇见花裳在发呆，勺子里的粥全打在桌上了都没发现。 花裳回过神来，一看桌上的狼藉，不好意思地笑笑，抓了一把纸巾将打翻的粥擦了。 “我是在想如果凶手按这个思路行凶，岂不是要杀一对j，再杀一对q。” 花裳的话让吴娇娇脸色大变，她惊恐问道：“你是说凶手还要杀人？” “也许……”花裳幽幽说道。 吴娇娇瞬间觉得面前这些都不香了。 “娇娇，学校里是不准玩扑克牌的？” 花裳问道，她记得一中是有严格的规定，学生不能玩牌赌博。 吴娇娇点头道：“那是肯定的，学生玩牌会影响学习。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违反校规不是每个学生都爱干的事吗？” 吴娇娇眨眨眼。 花裳立即明白了。 “那你们都玩什么纸牌游戏？24点？双扣？” 花裳问。 吴娇娇道：“那些男生比较爱玩，我们女生喜欢用纸牌玩一些其它游戏。 现在我们高三的女生流行玩抽鬼牌，高二流行天黑请闭眼，高一…” “天黑请闭眼？”花裳打断了吴娇娇的话。 几名死者是高二的女生，她们玩的会是这个游戏吗？ “对啊，你不知道这个游戏吗？” 吴娇娇奇道。 花裳微笑道：“我知道这个游戏，也玩过。” 她当然知道这个游戏，在前世读警校期间她可经常玩呢。 后来，又有很多这类的游戏流行起来，只是人物更为复杂。 比如狼人杀、 再后来又有了剧本杀，人物和情节都更精彩。 这个时候她们玩的这个游戏，相对人物设定比较简单。 就法官，警察，杀手，平民。 游戏规则自然是杀手杀好人，警察抓杀手，看谁先干掉谁。 平时玩的时候，为了方便，大家通常用扑克牌代替身份。 有些人习惯用j代表警察，q代表平民，a代表杀手，k代表法官。 但也有其它指代。 “葛翠翠，徐芳芬喜欢玩吗？”花裳问道。 “喜欢，他们两个寝室特别喜欢一起玩，这个游戏人多才好玩，我听说她们偶尔还会三个寝室的人一起玩。 不过三个寝室阵容太大，容易被值班老师发现。 通常就两个寝室合在一起在玩。” 花裳想了想，又问：“娇娇，那你知道他们习惯用哪种牌指代哪种身份吗？” 吴娇娇回忆了一下道：“我前不久和她们玩过一次这个游戏，她们喜欢用j代表杀手，k代表警察，a代表法官，其它牌就是平民了。” “其它牌？是指q吗？”花裳问道。 吴娇娇笑道：“不仅仅是指q，还有小二，小三，小四啥的。 她们担心牌放一起目标大会被值班老师发现，都是让每个人各自保管最后一轮的那张牌。 所以除了警察、法官、杀手这样的身份牌是固定的，平民就不一定了。 因为有时候玩的人多，平民的数量超过了一副牌q的数量，就只能用其它牌补充了。” 花裳闻言，好看的眉毛差点拧成了麻花。 如果是这样，那凶手的杀人规律还会是jq吗？ 凶手若是按照游戏身份杀人，那杀了两个杀手，又杀了一个平民，下一个还会是平民吗？ “娇娇，她们最近一次玩这个游戏你知道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和她们玩的那次都是一个月前了。我又是高三的，没那么多时间和她们玩。” “你能打听到吗？她们最近一次玩的时间，哪些人？” 花裳觉得这些信息很重要，如果吴娇娇打听不到，那一定要把这些信息告诉师父，让他们去询问姜淑慧她们。 “可以啊，我表妹是她们班的，和徐芳芬一个寝室，她可能会知道，我找她问问。” 吴娇娇爽快的答应了。 不过她还是好奇问道：“小裳，可是你为什么要打听这些呢？” 第15章 扑克牌指代的身份 “可是，小裳，你为什么想要打听这些呢？” 正在剥茶叶蛋的花裳听吴娇娇问她原因，一边将剥了一半的茶叶蛋递给吴娇娇，一边思忖着说道：“娇娇，你也知道我好奇心重。” 吴娇娇接过鸡蛋吃着，嘴里“唔”了一声，心里却在惭愧：她还真记不清花裳是个什么样的性格了，毕竟分开了好几年。 两人吃了早饭便要各自回学校去上课了。 她们说好午休时间，花裳过来听吴娇娇给她打听的事。 回到学校，花裳发现周静恬没来上课。 她趁着课间悄悄打电话回去给刘妈，打听到周静恬请假在家，说是身体不舒服。 刘妈说周静恬连早饭都没下来吃。 花裳心情大好，嘴里哼着小曲回了教室。 楚南恨意满满地盯着她，要是目光能杀人，估计花裳都被他杀了一百遍。 上午的课结束后，花裳快速就去了食堂买了饭菜，什么贵买什么。 她知道吴娇娇肯定想吃这些。 然后偷跑出校园后，她又去附近超市买了火腿肠小肉干喂乌梅。 再她骑上单车前往一中时，她发现身后有跟踪者。 看来江余是真得怀疑她了，已派便衣盯着她。 上辈子被师父怀疑过是杀害全家的凶手，这辈子一开局又被师父怀疑了。 花裳自嘲笑笑，骑着车飞快赶到了一中。 一中上课期间她是进不去的，所以她依旧绕到学校后方的围墙那翻爬了进去。 吴娇娇如约在那等她。 “小裳，你不用给我带这些好吃的。” 此时的吴娇娇对花裳的态度比早上好太多，她为花裳拍去身上的灰尘，提议道：“小裳，下次你要翻墙什么的，别穿白衣服。” 花裳笑了：“好，听你的。” 吴娇娇见她听进了自己的建议，心情更好了。 她的朋友很少，像花裳这样的大小姐会和她做朋友就更少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幸运。 “小裳，我问过表妹，她说最近一次玩这个游戏就在上周五。” 上周五，现在是周二。 命案开始发生在周一。 “娇娇，这个周末你们放假了吗？”花裳问道。 “高一、高二放的，我们高三哪有那么幸福。” 吴娇娇说道。 花裳觉得这个周末肯定发生了什么，才会导致周一的命案。 “娇娇，给，这是我们学校的饭菜。 今天食堂做了红烧鸡腿和粉丝扇贝，你尝尝。” 吴娇娇打开饭盒，香喷喷的饭菜让她口水直流。 “小裳，你们学校的饭菜可真好呀。”吴娇娇很羡慕。 花裳笑道：“我们学校周三、周五的饭菜最好。 周三有时候会上波龙，周五都会有牛排。 你想吃的话，我去买了给你送来。” “不用不用，小裳，我们都要高考了，别浪费这个时间。 你能记得我这个小学同学，还特地跑来看我给我带好吃的，我已经很感动了。” 吴娇娇说着，盖上饭盒盖子，接着说道：“我表妹就爱吃粉丝扇贝，我拿过去给她一起吃，你有什么想问的，也可以当面问她。” 花裳自然说好。吴娇娇陪着她往宿舍楼走去。 这让花裳很惊讶。 午休时间像一中这样的，根本不可能让学生回寝室去。 吴娇娇能够跑出来，估计也是编了理由请假跑出班级的，她表妹竟然能回寝室？ “娇娇，我们是去宿舍楼？” 花裳忍不住问道。 吴娇娇知道她奇怪什么，说道：“我表妹身体不好，学校特准她中午回寝室吃饭。” 花裳还是有点不太明白，不过也没再多问，而是跟着吴娇娇快步来到宿舍楼。 走去的路上，花裳知道盯梢她的便衣已经跟上来了。 “最近两天发生了三起命案，三楼这两个宿舍据说都要封了。” 两人一边爬楼一边聊天，吴娇娇告诉花裳，这两个寝室的学生今天开始都要回家住了，寝室多了今晚要暂时封闭。 “若是不封闭，也没人敢住了？”花裳随口说道。 吴娇娇点点头：“可我表妹……我和老师说了，让她先住我寝室，和我住一张床。” “她家不在陌城吗？”花裳奇道。 吴娇娇没回答。 到了吴娇娇表妹的寝室，也就是死者徐芳芬的寝室，吴娇娇敲了敲门，自报了身份后，门才咯吱一声拉来一条缝。 花裳看到一张巴掌大的苍白小脸透过门缝朝外看。 “阿晴，这位是我的好朋友花裳，她带了好吃的来，有你爱吃的粉丝扇贝，你尝尝。” 吴娇娇没有强行推门进屋，而是温柔地说明来这的理由。 阿晴这才将门都打开了。 两人走进寝室，花裳发现阿晴的座位就是那个有大型娃娃的铺位。 “小裳，我表妹李晴。”吴娇娇向花裳介绍道。 花裳正要和李晴打招呼，却看到李晴头也不抬地打开饭盒，直接用手拿了一个粉丝扇贝悉悉索索吃了起来。 “小裳，你想问什么等阿晴吃完了再问。” 吴娇娇搬了隔壁铺位的椅子让花裳先坐下。 花裳坐下后，盯着李晴观察了一会。 她敏锐的觉得李晴这孩子不太对劲。 将四个粉丝扇贝吃完，李晴将剩下的鸡腿推到了吴娇娇面前。 “表姐，你吃鸡腿。” 李晴一说话，让花裳愣了愣。 这孩子的嗓子怎么粗哑成这样。 “我现在不吃，阿晴，小裳想问你你们寝室玩天黑请闭眼游戏的事。” 吴娇娇将饭盒放到一边，对李晴说道。 李晴这才将目光看向花裳，只是下一秒她就避开了。 花裳见她性格内向，便尽可能的轻松地说道：“嗨，阿晴，我和娇娇是小学同学，这次这儿发生这么大的事，我好奇，就想问问你寝室和隔壁寝室玩这个游戏时的事。” 李晴也不看她，只闷闷说道：“你问。” 花裳便问了她最近一次玩牌的时间，有哪些人玩，牌花色指代的身份，还有三名死者当时抽到的是什么身份？ 李晴都一一回答她了。 那天玩牌的有她们寝室和隔壁寝室，总共八个人。 其中黑桃j、草花j代表杀手，红桃k、方片k代表警察，红桃a是法官，其他是平民。 这几个平民手里的牌分别是红桃q、方片q和黑桃q。 第16章 绑了命亏大了 没想到这三个平民牌都是q。 花裳觉得后背莫名冷飕飕的。 若是按这个顺序，现在才死了一个q，那还有两个呢。 “阿晴，你们几个分别是什么身份呢？”花裳问道。 李晴告诉她，她并不知道最后一把大家什么身份。 ”为什么？”花裳不解。 李晴对她说：“最后一把我们刚开始第一轮天黑请闭眼，天亮时还没开始指认，值班老师来巡查了。 我们窝在隔壁寝室大气不敢出，等她走后，也没了玩的心情就散了。” “所以，牌你们各自带走了？”花裳问。 ”是的。” “那第一轮被杀的是谁？”花裳问。 李晴想了下，道：“是王悦。” “她的遗言是什么？”花裳再问。 李晴沙哑的嗓子吐出四个字。 “她跳警了。” 花裳：“她抽到是警察牌？” 李晴：“并没有被证实。” “那么，她有没有说天黑时验了谁？身份是什么？” “有，她说验了我，是平民。” “那你是吗？”花裳盯着她问道。 李晴没回答，而是站起身，从一本书里翻出夹在里面的扑克牌。 花裳回和吴娇娇都看到，那是黑桃q。 “阿晴，这次抽到法官的是谁？” 花裳想到了一件事，最后一局虽然没开完，但还是有一个人是知道所有人的身份的，那就是法官。 李晴道：“是姜淑慧。” “嗯？”花裳很意外。 姜淑慧拿到的牌不是q吗？ 现在文玲手上拿到的是红桃q，李晴手上是黑桃q，那姜淑慧那张应该是方片q。 可李晴却说姜淑慧抽到的是法官牌。 “怎么了？” 吴娇娇看出花裳脸色不对。 “没什么。”花裳一时和她们说不清楚，也就没准备说。 “阿晴，你平时每次都和她们一起玩吗？” 花裳问。 李晴低头轻“呜”了一声。 吴娇娇也说：“这个游戏最近很风靡，特别是高二的女生特爱玩，她们几个也很着迷。 周末要是没回去，她们也会找我们凑人数玩。” 话刚说完，午休结束的提醒铃响了起来。 吴娇娇对花裳道：“小裳，你快回去，别迟到了。我和阿晴也要去上课了。” 花裳起身欲走，但到门口时，忽然回头问李晴：“阿晴，这个布娃娃你是怎么带进学校的呢？检查老师不会没收吗？” 这个问题花裳纯属好奇，才问了一嘴。 却没想到她刚问完，一直看着有些社恐的李晴，忽然就睁大了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她。 眼底的恨意和恐惧直接击中了花裳。 不好，这女孩怕是有什么疾病。 阅人无数的花裳立马觉察到了危险的气息。 “阿晴，去上课。”吴娇娇并没有发现李晴不对劲。 她推了推李晴，让她快走。 “走开！你们都走开！”李晴猛地抓住吴娇娇的胳膊，将她推了出去。 吴娇娇毫无防备，直接被她推向花裳。 花裳身形灵活，侧身避开，手顺势搂住了吴娇娇的腰，防止她摔倒。 再看李晴，就见她拿了一把美工刀就朝花裳和吴娇娇挥了过来。 吴娇娇吓得大叫，花裳将她一把推开。 因为耽误了最佳的抵抗时间，花裳眼看美工刀朝她脸上挥来，只能先用手挡了一下。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飞扑而过。 刀光血影。 血珠子飞溅到了墙上。 “喵～”花裳听到了黑猫的惨叫。 “住手！”就在李晴还要发动攻击时，跟踪花裳的便衣冲了出来，制服了她。 来不及查看自己的伤势，花裳冲过去先查看乌梅的情况。 刚才乌梅为了救她，扑过来挡刀，怕是被划伤了。 “乌梅，你伤哪了？”花裳在它身上查看，受伤的手满是鲜血，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乌梅的。 “系统已绑定！生命体系已绑定！” 忽然，机械的声音在花裳和乌梅头顶响起。 乌梅发出“喵喵喵～”的叫声，听起来怎么那么痛心疾首。 花裳一头雾水，系统绑定她懂，啥叫生命体系绑定？ 乌梅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它想起来了，要想绑定系统，就要它的血和宿主的血混合。 其实只要一点点就行。 但它没认真听课给忘了，以至于现在它和花裳的血大量融合，导致把它的生命和花裳也绑定了。 “乌梅，生命绑定是什么意思？”花裳轻声问道。 “我们的命绑一起了。”乌梅有气无力道。 “什么？那我不是亏大了，一只猫的命有多长。” 花裳无语。 没想到乌梅比她还郁闷，低声吼道：“倒霉的是我，我有九条命，你说谁亏？” 猫有九命，这事原来是真的。 要是这样，那还不算亏。 花裳迅速消化了绑命的事，抱起乌梅要找宠物医院给它包扎。 而李晴被便衣制服后竟晕了过去，也不知道是真晕还是假晕。 最后，三人一猫都被便衣送去了医院。 闻讯赶来的江余看着坐在那包扎伤口的花裳，一言不发。 等她包扎好了，江余把她带到医院走廊尽头，让她坐下说话。 “江队，你怀疑我是凶手是吗？所以让人跟着我。” 前世今生，他们师徒初见仍是怀疑与被怀疑。 命运果然就是一场循环啊。 花裳心中感叹。 江余听了，紧绷的脸稍微舒缓了些。 这女孩聪明，胆量也大，听了便衣的汇报，江余觉得这女孩不像是凶手，倒像在追凶。 “你在调查这个案子？”江余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问道。 花裳点点头，承认了。 “你一个学生调查这个案子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是连环杀人案，凶手极度危险。” 江余语气又变得严厉。 这女孩聪慧勇敢，但也不能这么不知天高地厚，逞些匹夫之勇危及自己生命。 “我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我才不想我的朋友有危险。 她也参与了这个游戏，她也可能是凶手的目标。” 花裳只能继续拿吴娇娇当挡箭牌。 江余盯着她，她也回视他，曾经的师徒对视数秒，最后江余收了目光。 这女孩太美，耀眼的光芒刺痛了他的双眸。 他轻声说道：“破案抓凶的事交给我们警方，你掌握了哪些线索告诉我们。” 第17章 嫌疑最大之人 在午后的医院走廊，花裳将自己调查来的线索都与江余说了。 也将自己的某些想法和他交流。 “花同学，你为什么认为李晴不是凶手？” 江余坐在她的旁边，安静的听花裳讲完，然后才问问题。 花裳分析：“李晴似乎有某种精神疾病，且会因为某件事或某个点促发她发作造成她攻击他人。 但这种攻击是即兴的，而不是有预谋的。 葛翠翠、徐芳芬、文玲的死都是有预谋的，特别是葛翠翠和徐芳芬被杀时间间隔了三个小时，可见凶手极有耐性，绝不是激情杀人。 而这种有预谋，有耐性的作案手法，李晴做不到。” 江余静静听着，虽没有搭话，但眼里已掩饰不住赞许。 这小姑娘有这方面的天赋，是个好苗子。 “你觉得促发李晴犯病的点是什么？” 江余觉得花裳的观察力和思考力都很棒，能够开拓他们的思维。 花裳回忆了一下，有些迟疑道：“我不是很确定，感觉是那只布娃娃。” “布娃娃？” “对，就她床上那只。 学校一般不会同意学生带那么大只毛绒玩具进校，但她却带进来了。 我想是学校考虑到她的精神状态，特批的。 这也说明这个娃娃对她非常的重要。” 花裳说着，又补充了自己的想法：“当我问她这个娃娃为什么能带进来，检查老师为什么没没收时，她发病了。 所以娃娃是刺激她的一个点，这个可以肯定。 但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点她就会攻击别人这个还需要您调查调查。” 江余说他一定会去调查。 然后又问道：“你刚说姜淑慧是那一局游戏的法官，可我们从她那找到的牌是q，难道李晴记错了？” “李晴应该没记错。我现在想想，有可能是我们先入为主了。 周一那天，王悦发现了死者葛翠翠和徐芳芬手里有扑克牌j，吓得跑回寝室让姜淑慧去处理她们手上的牌。 姜淑慧的处理方法是将三个人的牌混在一起，撕碎扔进马桶冲走。 所以，那块碎片q是不是姜淑慧的并不一定，那只是姜淑慧处理的三张牌中的一张。 而且根据李晴所述，那张碎片更有可能是死者文玲的红桃q。 姜淑慧的牌是红桃a，王悦的牌是红桃k或方片k。 文玲死后手里的牌是凶手留下的。” 江余默默听着，听到最后他习惯性的掏出香烟，但看到医院墙上贴着的“禁止吸烟”四个字，又悻悻地放了回去。 “花同学，还有一种可能，姜淑慧没有把这些牌处理掉。”江余开始与花裳分析起来。 花裳点头：“对，是有这种可能。所以目前为止姜淑慧的嫌疑最大。 她是法官，知道所有人的身份；她知晓葛翠翠、徐芳芬的生活习惯；是她处理了王悦、文玲的牌，她完全有机会留下这些牌；文玲死得那晚她单独和她在一起时间最长。” 江余站了起来，对她说道：“没错，所以要找姜淑慧、王悦好好问问，那一局她们到底拿到的是什么牌。” 花裳也站了起来，补充道：“还应该去问问李晴寝室的另两个人，她们能够互相佐证彼此的牌。” 江余采纳了她的建议，他本也准备就游戏这事好好问问这些女孩。 “江队，能告诉我文玲的死因吗？” 花裳试探问道。 江余看了她一眼，告诉她初步判断是中毒，其它还要等进一步的检验结果。 花裳想问问葛翠翠和徐芳芬的验尸结果，但她还没开口，就被江余打断了。 “花同学，我们有纪律，有些事你不该再问。” 花裳立马将想问的话吞进了肚子。 她知道纪律，所以不为难师父。 她可以找乌梅帮忙，私下想办法知道验尸的情况。 江余见花裳没再追问，对这女孩的识趣又多了几分欣赏。 这是个有分寸的孩子。 就在两人沉默时，就见一女警官抱着一个箱子走了过来。 里头躺着一脸生无可恋的乌梅。 “它伤得重吗？” 花裳看着乌梅恹恹的样子，很是担心。 刚才她想陪着乌梅看看伤情，却被江余一把拽到这边处理她自己的伤口。 乌梅就交由年轻的女警官去最近的宠物医院处理伤口。 “没什么事，就背上划了一道口子。 宠物医生已经帮它缝合了，也上了药。 一周后去拆线就可以。” 女警官摸了摸乌梅的小脑袋，忽然笑道：“花同学，你这只猫可真傲娇呀。 我本想给它买只小笼子装着它回来的，可它就是不肯进去。 最后只好找了个箱子让它舒服的躺着。” 花裳接过箱子，连声说谢谢。 耳中却听到了乌梅的腹诽：我堂堂天选之猫，怎能关笼子里，哼。 联想到乌梅之前不愿意做流浪猫，不喜欢坐车篮，喜欢坐豪车，花裳不由回应道：“它确实很傲娇。” 乌梅：…… 这时，江余的手机铃声响了。 接完电话，江余对花裳说道：“我让小徐警官送你回去，我要回警局了。” 花裳连忙说道：“不用送我，我自己能回去，你们这么忙，还是赶紧回警队。” 紧接着，花裳又轻声问了一句：“江队，是李晴那有什么情况了吗？” 她耳朵尖，刚才听到江余手机里有人几次提到李晴。 江余沉思片刻，然后压低声音对她说道：“李晴的美工刀上发现了葛翠翠的血迹。” 花裳脸色微凛，陷入沉思。 江余带着年轻的女警离开。 乌梅从箱子里探出脑袋，冲着花裳喵喵叫了两声。 它在问她：“你怎么了？” 花裳重重地叹了口气道：“这案子让我觉得心情很沉重。” 乌梅伸出爪子，扯了扯花裳的头发，算是安慰她了。 “小裳，你没事？”吴娇娇的声音从走廊不远处传来。 花裳快速转换情绪，迎上前道：“娇娇，我没事，你呢？” 吴娇娇双眼红红的，眼泪汪汪说道：“我没事，你推开我我才没被刀划到，谢谢你救了我，小裳。” 花裳则道：“这是我应该做的，你别放心上。” 身为警察，保护人民群众安危，可不是她该做的吗？ “娇娇，你表妹是不是有什么病？” 出了这事，花裳觉得吴娇娇不该再隐瞒了。 第18章 小广场里的直播 听花裳提及李晴，吴娇娇的眼泪就止不住流下来。 “阿晴她确实有点……不太正常。 可平时她和大家都是一样的，只是不爱说话，也不喜欢和人交往。” 吴娇娇抹了抹泪说道。 花裳扶着她坐到椅子上，安慰了她几句。 “阿晴小时候可不是这样，都是因为那场变故。” 吴娇娇告诉了花裳李晴以前的遭遇。 “三年前，李晴与初中班里的一位女生发生冲突。 那位女生联合她寝室的女生半夜将她拖到厕所。 不仅打了她，还往她嘴里、鼻子里灌辣椒水，造成她气管、鼻腔受损，她引以为傲的嗓子也毁了。 那几个女生最终也只是被劝退，换了个学校，可阿晴这辈子都不能再唱歌了，连说话也成问题。 这个打击很大，她几次自杀，最终还是被救起。 后来她情绪渐渐稳定，只是不愿意和人接触，除了自己的爸爸妈妈，她也就和我亲近。 平时在家里她就抱着那个布娃娃，似乎只有抱着它，她的心才能安定。 好在，阿晴成绩很好，在这样的打击下她还能考入一中。 高一第一学期她并未住校，因为担心当年住宿的阴影影响她。 可一个学期之后，阿晴自己提出要住校。 可能因为高中学业繁重，早上上学时间又早，她觉得太辛苦。 而我姨，姨夫因为要到外地打工的关系，也希望她住宿，这样他们就可以放心出门了。 所以，阿晴从高一下半个学期开始，就开始住宿了。 一开始，大家都很担心，让我多关注阿晴。 可阿晴状态很好，和同学相处也算融洽，寝室里有什么活动她虽然不是很喜欢，但只要邀请了她，她就会参加。 除了她离不开那个布娃娃，我们都觉得她已经渐渐走阴影中走出来了。 没想到，这次会发生这么大的事。” 吴娇娇说着，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断落下。 随即又拉住花裳的手道：“小裳，你帮帮她，她刚被警察带走了。” 花裳问道：“她醒过来了？” “嗯嗯，我一直待在她的病房外，看到她醒了。刚才警察过来将她带走了。 小裳，我好怕，我担心阿晴以后会坐牢。 她已经那么可怜了，再要是坐牢，什么前途都没了。” 吴娇娇说着又开始哭。 花裳拍了拍她的肩膀，什么都没说。 等她哭够了，花裳才问道：“娇娇，李晴在班里或是寝室里真得相处融洽吗？” 吴娇娇抬起头，惊讶道：“寝室里几个女生并没有欺负她，班里的同学也没人歧视她，否则她也不会有勇气住宿。” 花裳没再说什么，拉着吴娇娇打了辆车将她送回了学校。 她自己请了个假回家去了。 花裳没有在家门口下车，大概是安全意识太强，她打车时都不想透露自己的真实住址。 下车点离家还有一段距离，她抱着乌梅，一步步向家走去。 傍晚的街区有很多车辆来来回回开过。 路灯已亮起，昏黄的灯光洒在路面上，为冰冷的地砖镀上了一层暖色。 人行道上没什么行人，只有花裳独自前行。 路灯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拖在身后似是千斤重担。 穿过面前的小型广场，就到了花裳家。 花裳走进广场，抄了近道往前走。 忽然她瞥见广场的观赏柱后面似有人。 她站定一会，没立即走过去。 “静恬，你别哭了，总有一天我会狠狠教训花裳那贱人，给你出气。” 是楚南的声音。 花裳马上绕到后方那片小树林，隐藏身影看向柱子后方。 果然是楚南和周静恬。 今天周静恬没来上学，楚南按捺不住来找她，这些花裳能理解。 可接下去的事倒让花裳有些意外。 只见楚南和周静恬搂抱在一起，深情亲吻。 在花裳的记忆里，楚南喜欢周静恬大家都知道，但周静恬对楚南一直都保持着一定距离。 她觉得周静恬应该更喜欢她三哥花皓夕。 可现在看到的这场面却颠覆了她原来的认知。 拿出手机拍了照，花裳悄然离去。 “你怎么不多看一会。”乌梅忽然问道。 花裳敲了一下它的小脑袋，义正言辞道：“我是那种偷偷摸摸，看人家直播的人吗？” 乌梅吃痛喵了一声，说道：“我不是让你看他们的动作片，我是说你不听听他们准备怎么害你吗？” “切，他们两个我还没放在眼里。” 花裳确实没把他们两个放在眼里。 只是恍然间她想到了一种可能。 前世会不会是因为周静恬和楚南的关系，导致了花家的灭门？ 楚南对自己的恨意，自不必说。 他会不会是想害自己为周静恬出气，这才下毒。 结果自己运气好，那晚不在家，而其他人却被误杀了。 想到前世楚南几次逮住她，都咆哮着该死的是她，不是周静恬，花裳便觉得此人很有嫌疑。 她决定待一中的案子破获后，要好好查查楚南。 到家后，除了刘妈，其他人都不在。 花松溪肯定在外应酬，花皓晨和花皓夕读大学，一般也住学校里。 曾兰么，是个麻将发烧友，老头子不在家，她肯定去打麻将了。 怪不得周静恬敢跑出去跟人约会。 “刘妈，我饿了。”花裳看着这空落落的大房子，不觉孤单，反而觉得难得的清静。 刘妈没想到花裳这个点回来，再看她衣服已白变灰，上面还有一点一点像血迹一样的东西。更惨的是她手上包着纱布，纱布上还有血。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被谁欺负了？”刘妈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她的小祖宗这是被谁打成这样了。 花裳随便编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她不想刘妈担心，自然不会说真话。 刘妈听了，唠唠叨叨叮嘱了她几遍伤口注意事项，然后让她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她马上就给她做好吃的。 花裳照办。 她洗了澡，又给乌梅喂了一些新买的猫粮，这才拿了手机准备下楼。 楼下，刘妈做了两个她爱吃的小菜，还给她煮了面，花裳吃得很香。 可还没等她吃完，手机却响了。 她接起来一听，竟然是江余的电话。 “花同学，你能来警局一趟吗？” 江余问道。 “马上到。” 花裳兴奋的筷子都差点掉地上。 她早就想回警局看看了，江余的要求她求之不得。 第19章 尸检分析 三两口吃完面，花裳随意套了件外套就打车赶往警局。 因为太过着急，她一路催促平台司机快点快点快点。 导致司机以为她出了啥事要去报案，热血上头，一路狂踩油门。 结果原本半个小时的路程，愣是二十分钟就到了。 为了奖励司机的“壮举”，花裳毫不耽搁地就给了五星好评。 当花裳在警局门口给江余打电话时，江余都有些震惊她的速度了。 花裳也不好多做解释，这速度也源自她前世的工作效率。 有案速回是她的原则。 江余带她走进了警局。 花裳没有东张西望，这里她太熟了，工作了十多年的地儿，就是哪少块漆她都知道。 “你在这先坐一会，我过去一会。” 江余大概没想到她会来的那么快，所以本想开个短会刚刚好。 现在人都召集起来了，他总不好又解散了。 花裳乖巧的说好，请江余先去忙。 待江余出去后，花裳便从书包里抱出了乌梅。 “乌梅，你确定你吃得消？” 乌梅点点头，然后便下地开工了。 花裳可不是周扒皮，她本来想一个人来警局的，可乌梅听见了，一定要跟她过来。 再三确定这只猫猫体无恙后，花裳才带着它一块来到警局。 乌梅悄悄地走去了小会议室。 灵巧的一窜，窜到了窗台上。 因为里面开会的有很多老烟枪，所以窗户并没有被关上。 全身乌黑的乌梅趴在窗台上，黑夜的颜色为它做了最好的掩护。 “打开系统连线功能。”乌梅启动系统。 花裳那边马上连接上了，虽然只有声音，但花裳表示知足。 会场上，宗哥在用他那富有磁性的性感嗓音介绍尸检情况。 简单的说，葛翠翠死因为颈动脉被割断，失血过多致死。 被害者身上无其它伤痕，脏器正常，无基础性疾病。 生前有过性行为。 根据勘察对比，凶器可以确定是美工刀。 …… 徐芳芬死因为机械性窒息，根据勒沟深度形状，初步判定为细硬勒绳。 被害者头面部及肢体有挣扎抵抗伤，擦伤和皮下出血较多见。 脏器正常，无基础性疾病。 处女。 …… 文玲死因为中毒引起的肝肾功能损伤，毒物反应为秋水仙碱。 现场没有发现毒物容器，在其使用的水杯中发现毒物残留。 初步判断是投毒在其水杯中。 被害者身上无其它伤痕，脏器正常，无基础性疾病。 处女。 …… 花裳静静地听着宗哥向众人汇报尸检情况，脑子飞速运转。 两个关键点。 葛翠翠生前有过性行为，结合她曾在案发现场看到地上的男士t恤，她应该有男朋友。 文玲死于中毒，毒物在她喝的水杯中。那被红糖水是姜淑慧给她倒的，她下毒的可能性最大。 而且还有一点，秋水仙碱中毒会出现频繁的呕吐、腹痛、腹泻等消化道反应，可花裳记得她并没有在文玲床上看到这些呕吐物。 那么是不是有人打扫过了现场？ 花裳的这些疑问，江余也发现了。 他安排一部分人去查葛翠翠的交友情况，一部分人去查毒物来源。 秋水仙碱是处方药，不是哪都能买到的。 接着，花裳听到江余提到了牌的事。 根据这两个寝室剩下几人的口供，已能推断出最近一次玩“天黑请闭眼”游戏时，几人抽牌情况。 法官：姜淑慧，红桃a 警察：王悦，红桃k 马欣，方片k 杀手：葛翠翠，黑桃j 徐芳芬，草花j 平民：李晴，黑桃q 郑小星，方片q 文玲：红桃q 江余分析，若是凶手是按照这个游戏来杀人，杀了杀手的原因最有可能是他们杀了警察和平民。 那这个凶手的身份就可能是警察或平民，也有可能是自诩正义的法官。 从目前掌握的证据，法官的可能性最大。 因为这是一局没有开完的牌，其他人都不知道彼此的身份。 能够知晓所有人身份的只有法官。 而且在文玲被杀这件事上，姜淑慧是最有可能做到的。 当晚就她们俩长时间待在一起，红糖水是姜淑慧冲泡的，而文玲发生毒物反应后，是姜淑慧打扫的现场。 …… 听到这，花裳愣了一下，竟然是姜淑慧打扫了现场。 她接着往下听。 根据姜淑慧的口供，那晚文玲确实呕吐了，她以为是痛经厉害起来的反应。 因为文玲以前也发生过痛经引起肠胃反应，所以她问了文玲是否要去医务室，见她没有给予肯定的回答，而是侧身休息了，她就以为文玲没事，只打扫了她的呕吐物，并没有带她去看。 之后，文玲没了声音，她以为文玲睡着了，就没再打扰她。 直到凌晨四点多起来上厕所，才发现她已经死了。 “这姜淑慧的口供可信吗？要是她投的毒，这毒是从哪弄来的？”一个警官的声音响起。 江余道：“可不可信就要看证据了。所以在文玲案中，能找到毒的来源很重要。一般人根本弄不来这毒。” 花裳表示认同。 又有一警官提出疑问：“那会不会是姜淑慧和李晴合谋作案呢？毕竟杀害葛翠翠的凶器是李晴的美工刀。 而且杀害三个人，这真不是一般的女生能做到的。要是合谋实施起来倒还简单些。” “不排除这种可能。”江余接话道，“甚至不排除还有帮凶的可能。” 在场的众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仅仅是因为一场游戏就引来三起命案，这杀人动机怎么说都太草率了。 “这几个女生的社会关系要再深挖，也许游戏杀人只是表象，她们之间的人际关系也许才是关键。” 江余部署了下一步的分工，然后解散。 当他回到办公室时，花裳正安静地坐在那喝茶，打游戏。 果然还是个小姑娘，这时候还有心思玩游戏。 江余拉了把椅子坐到了花裳对面。 “江队，您等一会，我把这局打完。” 花裳头也不抬地说着，眼睛盯着手机屏幕，双手灵活而又快速地移动着。 “我靠，又输了。” 花裳爆了一句粗口，然后退出游戏，看着江余微笑道：“江队，您会开完了？您叫我来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江余干咳了两声，什么叫“有什么事告诉我？” 搞得好像他还要向她汇报一样。 “是我有事要问你。”江余纠正道。 花裳意识到自己口误，呵呵尬笑两声，问道：“那您有什么事要问？” 江余看着她，说道：“你之前进一中都是翻墙进去的，你怎么知道那边山坡有路可以绕到后围墙？” 花裳心中一震，但面上却不显。 江余为什么问她这个问题，他怀疑凶手是校外的吗？ “我这种学渣老是逃学，自然对这些都了如指掌。何况一中除了背后靠山比较隐蔽，其它三边都是监控，人又多，我也不敢爬啊。” 花裳用自嘲的方式回答了这个问题。 “是吗？那你可知道有哪些人会到后山坡那去？” 江余继续问道。 花裳越发警觉，她反问道：“江队，是后山坡那发现了什么吗？” 第20章 练手 花裳的反问让江余暗暗吃惊。 这姑娘太敏锐了。 他想了一会，对她说道：“在搜查时是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 “是什么？”花裳睁大眼睛，好奇不已。 江余说道：“我们在后山搜查时发现一个废弃的小地窖，那里有很多动物的尸体。” “动物的尸体?那里原来是屠宰场？”花裳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但看江余的反应，她马上想到，要是屠宰场江余也就不会说奇怪了。 “是有人残害小动物？”花裳再问。 这次江余点点头，道：“应该是的。那里有流浪猫、流浪狗、麻雀、兔子还有一些荷兰鼠之类的小动物尸体。” 花裳突然想到了乌梅，怪不得它不愿当流浪猫，是不是这家伙知道些什么没告诉她？ “这些小动物都受到过虐待吗？”花裳问。 江余道：“初步看着不是虐待，而更像是……练手。” “练手？练手的意思是练习如何杀人么？” 花裳觉得自己背后冷汗涔涔。 江余不再继续，转而问道：“花同学，除了你，你还看过哪些人去过那里？” 花裳清眸流转，眼神中透着几分少女的狡黠，看着江余不说话。 江余抽出一根烟，想要点燃。 再看到少女那双大眼睛紧盯着他之后，又觉不妥，只好将打火机收了起来。 香烟就这样夹在手指间把玩着。 他明白花裳不说话是要他透露更多的信息给她。 这小姑娘心思活络得很。 江余曾想过说几句重话吓唬吓唬她，但再看到她那镇定自若的模样后，他知道这招对付花裳没啥用。 香烟在手指间环绕n圈后，江余先开了口。 “那些小动物有些是被类似美工刀一样的刀具割断颈动脉而死，有些是被闷死，还有些是被掐死。” “有被毒死的吗？”花裳紧接着问道。 江余手指间转动的香烟停了下来，醇厚清冽的声音从口中吐出：“有，秋水仙碱。” 花裳的眼眸略微一动，又快速敛去。 “知道那里能够出去、进入的学生不多，因为那座山坡草木很茂密，看着没有路。而且学校在那安装了摄像头，知道那摄像头没用的人更不多。” 花裳轻缓而又平静地回答了江余的问题，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江余马上捕捉到了她言语中的漏洞：“那么，你又不是一中的学生，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是啊，她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花裳在记忆里搜寻了一会，找寻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只是这个答案却犹如利刃一样刺中了她。 她的手不由攥紧，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和震惊，但她用最良好的心理素质掩盖了。 抬起头，嘴角微微带着笑，花裳轻松而又无畏地说道：“江队，我都说了我是一个学渣，整日和一些不务正业的人混在一起，这些事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至于具体是谁，我还真想不起来了。” 江余看着她的双眼，干净清澈，让他总是不愿意去逼问她。 即使明知道她可能在隐瞒什么。 “我让人送你回去。”江余站起身。 花裳照常拒绝。 江余也不坚持，目送着花裳开门离去。 然后在她关上门的那一刻，点燃了烟。 烟雾缭绕间，他似乎看到窗边有一黑影跳了下去，随后听到“喵”的一声。 这姑娘怎么到哪都带着那只黑猫？ 花裳出了江余办公室，轻车熟路地就往外走，路上碰上了正要出去的宗哥。 “法医哥哥好。”花裳礼貌地向他打招呼。 宗哥站住脚，微笑着问道：“你知道我是法医？” 花裳知道自己似乎说漏嘴了，不过她反应快，解释道：“我看了公示栏。” “哦~”宗哥拉长声调，语气显得有些浮夸，“是这样吗？让你知道我是法医了，你会害怕吗？” 花裳咯咯咯笑了笑，说道：“您虽是法医，可比江队有人情味多了。” 宗哥听了，很高兴，问道：“你是回家吗？我送你？” 花裳摇摇头，说道：“你们有案子要忙，就不麻烦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宗哥耸耸肩，没有坚持。 他正打算去吃点东西，回来继续工作，所以和花裳说了声再见便欲离开。 这时，花裳似是想到了些什么，问宗哥：“法医叔叔，有个问题我想问你，你能告诉我吗？” 宗哥笑容和蔼，亲切说道：“什么问题，你问。” 花裳道：“葛翠翠生前遭过性侵犯吗？” 宗哥笑容一僵，有些奇怪花裳怎么会问这个问题，但他想到是江余找她来的，可能是江余找她了解情况时告诉她的。 于是回道：“葛翠翠生前没有遭受过侵犯，处女膜是陈旧性破裂。” 花裳说了声谢谢，转身离去。 宗哥看着花裳清瘦高挑的背影，目光幽沉。 他刚刚故意用了比较专业的说法，这姑娘竟然懂？ 是现在的孩子知识面比较广吗？还是这姑娘与众不同。 宗哥回头又看看江余的办公室，觉得江余也挺怪的，怎么能和人家姑娘说这事。 另一边，花裳接上乌梅打了车就往一中方向去了。 今晚江余向她透露的信息在她心里起了不小的波澜。 凶手早有预谋，他在练习杀人，用不同的方法杀人。 花裳连夜赶去，就是要去打听出葛翠翠的男朋友。 既然不是侵犯，那就应该是她的男朋友。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葛翠翠要深夜去洗衣服，因为她在为她男朋友洗衣服，怕别人看见。 江余说得很对，一场游戏不足以是杀人动机，她们背后的社会关系，人际交往才是关键。 而这个神秘的男人花裳相信警方一定没有她打听的快。 一中的学生要是校内谈恋爱且还有了关系，早就可能被老师发现。 葛翠翠既然能做得这么隐秘，更有可能这男人是校外的。 既然是校外那就要用非常途径打听才快。 到了一中附近，花裳下了车又租了共享单车快速骑车进了一条巷子。 七拐八拐之后，花裳来到一家小烧烤铺前。 该烧烤铺是这附近的小青年根据地，晚上他们都喜欢在这打牙祭。 这不，这个点就有四五个黄毛、白毛、蓝毛小子在那喝酒撸串，爆粗口。 花裳戴上口罩，将外套帽子套上，双手拢进口袋，低着头走了过去。 第21章 找出葛翠翠背后的男人 小巷的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烤肉香气。 花裳走到摊主面前，点了二十串烤羊肉，二十串烤牛肉。 店主是个中年大叔。 他看了花裳一眼，将两把肉串放上了烤架。 “去里面坐着等。”大叔对花裳说道。 花裳看了眼那几个虎视眈眈看着她的小青年，默默走了进去。 店铺里头也有几个年轻人在吃烧烤，但看着比外头那几个要正常许多。 花裳知道这大叔是想保护她，所以让她进店等。 烤串的香气越来越浓，花裳闻着还真是饿了。 “这些你一个人吃？不打包？” 当大叔将烤串端上桌时，再次进行了善意的提醒。 花裳摇摇头，又要了一瓶可乐，然后摘下口罩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外头几个小子见花裳摘下口罩竟是个大美人，顿时都不淡定了。 他们交头接耳，似乎在密谋着什么。 过了一会，其中一个染着蓝毛的小青年拿着一瓶啤酒走了过来。 “妹妹，陪哥喝一杯。”蓝毛小子嬉皮笑脸地将花裳杯子里的可乐倒在地上，然后将啤酒倒进了她的杯子。 花裳看着汩汩冒着气泡的啤酒，垂下眼眸继续吃她的烧烤。 蓝毛小子当她害怕了，笑得越发得意。 “妹妹，别怕喝醉，有哥在呢。”蓝毛小子说着将酒杯端起就要往花裳嘴里送。 花裳贝齿轻咬，扯下签子上的最后一块肉。 然后抬手抓着蓝毛的手腕一扯一拉一推，那杯酒就倒到了蓝毛的脸上。 “我靠，臭婊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蓝毛起身抹了一把脸，那一身的酒气和怒气让铺子里头的几位迅速逃离。 大叔回头看了花裳一眼，眼里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吼了一声：“别在我这闹事，安分点！” 蓝毛微微回头，目光瞥了大叔一下，随即转回头来狠狠瞪着花裳。 花裳不动声色地坐下，然后对蓝毛说道：“坐下，我有话问你。” 蓝毛一脸不可思议，叫嚷道：“臭婊子，你当你谁啊，你让我……” 话未说完，就听蓝毛哎呦一声，腿一软，跪了下去。 下一秒又歪倒在地，捂着腿嗷嗷叫，只觉膝盖骨都碎了。 听到惨叫，黄毛便进来看看出了啥事？ 看到蓝毛挨打，黄毛指着花裳破口大骂，伸手就想暴揍花裳。 结果被花裳两三下按压到了桌上，一根细细的竹签毫无征兆地戳进了黄毛的食指指甲缝。 凄厉的惨叫声在店铺里回荡，吓得外头几个想进来却不敢进。 花裳的狠劲让烧烤大叔震惊了，刚刚他还为花裳担心呢，这一下子竟然被她搞定了两个？ 外头的白毛和红毛最终还是讲义气的进来了，只是结局依然是被花裳打趴在了地上。 在他们此起彼伏的呻吟声中，花裳问道：“我就问你们点事，你们好好回答就少受些罪。” 边说边晃了晃手里的竹签子。 吓得四人磕头如捣蒜，连连说会好好回答。 花裳问他们，最近有没有去骚扰一中女生？ 四人面面相觑，然后摇摇头道：“那里头都是要读书的女娃，哪会跟我们厮混。” 花裳提醒道：“你们就没听说有谁在那里面找了女朋友？” 四人想了想，那个黄毛忍着痛说道：“倒是有。我前几个月听虎子吹牛说他搞上了那里头的一位女学生，还说已经和人家上过床了，那女学生可喜欢他了，什么都听他的。” “那女学生叫什么，你知道吗？”花裳问。 黄毛摇头：“不知道，不过他好像提过一嘴，叫什么翠。” 花裳沉思数秒，问：“虎子现在在哪？” 黄毛道：“这个点一般在双溪巷那家地下赌坊里。” 花裳将手里的签子扔了，付了烧烤的钱，还有桌椅的维修费。 烧烤大叔惊愕地看着花裳像惩恶扬善的女侠一般飘然而去，再回头看看躺地上还龇牙咧嘴喊疼的四个男人，不由苦笑自己刚还担心那姑娘受欺负。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花裳没有去地下赌坊，而是将这个信息发给了江余。 她很清醒。 赌坊情况复杂，她去了大打出手只会让事情更复杂。 到时候她无法解释自己怎么会格斗。 而且一个人也未必能搞定那种地方，还不如让警方行动更快一些。 果然，等花裳回到家没多久，江余便回了微信说虎子已找到，赌坊被捣毁。 花裳发信息问：虎子的女朋友是葛翠翠吗？ 江余回道：是，我们已调取了他们开房的监控，确定是葛翠翠。 花裳想了想，继续发道：他知道葛翠翠死了吗？ 江余过了好一会才回：知道，但他有不在场证明，那晚他一直在赌坊，有人证明，应该不是他。 花裳倒不是怀疑这虎子是凶手，她只是觉得虎子和葛翠翠之间还有什么是大家不知道的。 她想再仔细问问江余，可江余却告诉她不要再管这些事了，让她早点休息。 之后便怎么发也不回了。 “真是过河拆桥。” 花裳小声嘀咕。 看看时间，已经快要凌晨十二点了，花裳决定先睡上一觉，明日再说。 第二日一早，花裳看到了江余的留言，说虎子和葛翠翠并不只是男女朋友那么简单，他们还有其它交易。 看了看留言时间，花裳知道他们是连夜突审了虎子。 快速穿好衣服洗漱好，花裳下了楼。 一如既往的此时其他人都还没起床，花裳简单吃了早餐，又打包了一份就赶去了警局。 乌梅在她离开时还睡着，花裳便没吵醒它，留它在家休息了。 到了警局花裳来到江余的办公室，轻轻推开进去。 她知道他的习惯，连夜突审后他肯定会在办公室眯一会，且他从不锁门。 “你怎么来了？” 江余警觉，门推开时发出的响动惊醒了他。 “江队，我看留言您这么晚还在工作，早上便来给您送个早餐。” 花裳笑眯眯地晃了晃手里的便当盒，然后很狗腿地为他打开，摆在他面前，还将筷子递给他。 江余接过筷子，揉了揉酸胀的双眼，说道：“你是来问他们是什么交易的？” 花裳扬了扬唇，脸上堆起了讨好的笑。 “什么都瞒不过您，您快说说他们做了什么交易？” 第22章 肮脏的交易 一块肠粉入口，江余挑了挑眉毛。 “这是你做的？”江余顾左右而言他。 几次交锋，他发现，对付这姑娘得智取。 花裳瘪瘪嘴，将桌上的便当盒拿了回来。 “我可不会做，是我家保姆刘妈做的。” “保姆？看来是有钱人家。” 江余伸长手将筷子伸向花裳手中的便当盒。 折腾了一晚上，他还真是饿了。 花裳身子微微一侧，躲过了江余的筷子。 “我一早给您送早饭，我自己还没吃呢。” 江余也不客气，直接伸手抢了过来。 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饭卡，对花裳道：“拿这个去食堂，随便吃。” 花裳伸手拿起饭卡，鼻子有些发酸。 前世家里出事，她颓废无助，吃饭更是毫无规律，经常有一顿没一顿。 一个雨天，在她配合完成调查之后，江余也是拿出饭卡，对她说：“拿这个去食堂，随便吃。吃饱了才有力气报仇。” 一滴晶莹的泪不知不觉滴落下来，打在饭卡上，变成一粒小水滴。 “怎么哭了？我们这食堂伙食虽然比不上你有钱人家的饭菜，但还是不错的。” 江余没想到这姑娘看着天不怕地不怕，怎么抢了个早餐就哭了。 他有些无措地将便当盒递给花裳，说道：“别哭了，还你。不过我吃过了，你要是不嫌弃……” “嫌弃！当然嫌弃，这些你吃，我去食堂吃。”花裳猛地抬头，用力吸了吸鼻子，带着泪花的双眸却满是笑意。 现在的师父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真好。 花裳站起身跑了出去。 “还真是个小丫头，一会哭一会笑的。” 江余嘀咕了一句，不经意地眉眼也染上了笑意。 再等花裳回来时，只见她打包了好多好吃的，还给江余带了一杯豆浆。 “江队，熬夜火气大，喝杯豆浆，没加糖。” 花裳将豆浆递给江余，习惯性地说了一嘴。 “你怎么知道我不吃糖？” 江余觉得这小姑娘好像对他很熟悉的样子。 花裳笑而不语，一脸神秘的样子。 江余也就懒得追问了。 “江队，我等会得去学校了，你就快点告诉我虎子和葛翠翠之间有什么交易。” 花裳咬了一口大肉包。 前世花裳就爱吃警局食堂的大肉包，鲜肉多汁，又白又大，特别好吃。 江余看着小姑娘粉色唇瓣上沾满了油，似是涂上了一层润唇膏，显得粉唇越发娇嫩。 扯了一张纸巾递给她，让她擦擦嘴角的油渍。 看着她慢条斯理的擦嘴，江余也慢条斯理地说道：“虎子让葛翠翠给他介绍女同学出场，他给她提成。” 花裳的手一顿，嘴里的包子顿时不香了。 “葛翠翠给他拉皮条？”花裳只觉得一股无名火冒了上来，这该死的黑暗交易。 “可以这么说。” 花裳垂眸问道：“虎子有供出祸害了哪些人吗？” 声音变得低沉。 江余看着刚刚还明媚可爱的小姑娘瞬间变得忧郁，心里莫名颤了颤。 他为什么要让她掺和进这事，她这个年纪就该无忧无虑的。 这些黑暗、肮脏、丑陋的真相不该让她知晓。 可是不知晓就能够不存在吗？ 江余想到这些花季少女的遭遇，心情也变得沉重。 “有些女生虎子并不知道她叫什么，我们拿了葛翠翠和徐芳芬寝室的同学照片给他辨认过，这里头没有葛翠翠介绍过的人。 虎子说葛翠翠很小心，她说兔子不吃窝边草，自己班里的同学她不介绍。 所以大多数应该是外校的。 这些人我们还在想办法查。“ 江余简单的说了，他知道花裳想知道什么，便将葛翠翠身边人的调查情况一并说了。 花裳却又问道：“一中一个都没有吗？” 江余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说道：“有，只是不知道是哪些。这事涉及隐私和女生的将来，我们总不能拿全校女生的照片让他一一辨认。” 花裳咬了咬唇，告诉了江余一些事。 过了好一会，花裳离开警局去了学校。 今天周静恬仍没来上学，楚南也没来。 花裳现在无暇顾及这两人，她现在一门心思都在一中的案子上。 到了中午，花裳想办法联系上了吴娇娇，她想再问问李晴的事。 电话里吴娇娇询问她李晴的事警方有没有什么说法。 花裳告诉她，警方在后山发现了有人拿小动物练手，若是能确定李晴去过后山，那这案子八九不离十就是她了。 吴娇娇一听，急得直哭，说李晴不可能是凶手的，她不会做这么残忍的事。 花裳安慰了她几句，等她情绪稳定了才挂了电话。 这一天，花裳什么课都没听进去。 到了晚上放学，她默默来到了一中附近，看着放学时热闹又嘈杂的场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她掏出手机看了看新进来的微信。 之后，她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休息了一天的乌梅傍晚便寻到了花裳，一直陪伴着她。 现在看她这样，直觉她心情不好。 “花队，去买些糖吃，甜食能让人心情好。” 乌梅记得集训时主人说过，人类爱吃甜食，甜食会让他们心情愉悦。 “糖？” 花裳想到前世她有一名队员非常爱吃棒棒糖，每次分析案情他都会捧出一大把棒棒糖，边吃边动脑子。 就像有些人爱抽烟一样。 “是啊，甜食能让人心情好。”花裳到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一大把棒棒糖。 在她哼哧哼哧啃掉两个以后，她开始朝后山走去。 此处草木茂密，即便是在冬天，这里枯萎的灌木也让上山的路难以攀爬。 所以，很少有学生会选择从这里进出学校。 除了她们。 花裳找到了那个江余说的小地窖入口处。 这里是以前附近的农民存放地瓜、番薯之类的地方。 后来此处的农户脱贫搬迁，便荒废了。 地窖很矮，以花裳的个子只能低头弯腰进去了。 “唉，没想到真得是你。” 花裳打开了手机上的手电，亮光照在了前方的人影上。 身影身子一僵，慢慢转过头来。 手机的亮光打在她的脸上，照出了与平日见不到的狰狞和残忍。 第23章 宣泄 地窖里混杂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那是泥土的腥气和尸体的腐臭味。 “小裳，你怎么来了？” 吴娇娇略显狰狞的脸在光亮下慢慢变得柔和，她努力扬起嘴角，冲着花裳笑。 只是在这狭矮的空间，弓着身体，强挤笑容的吴娇娇怎么看怎么诡异。 “我来找你。”花裳掏出一个棒棒糖递给她，“吃个糖，能让你放松一些。” 吴娇娇的左手机械地伸了过去。 花裳却朝她的右手方向抬了抬下巴尖儿，说道：“娇娇，我记得你不是左撇子，你右手怎么了？” 吴娇娇的笑容僵在脸上，右手下意识往后藏。 “那是你想栽赃给李晴的证据吗？” 花裳清眸微动，目光变得锐利。 吴娇娇呼吸变得急促，看着花裳的目光凶狠而又厌恶。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吴娇娇牙根紧咬，从牙缝中吐出这句话。 “娇娇，我在电话里没告诉你后山那些动物尸体是在哪发现的……可你却准确的找到了这。” 花裳的话让吴娇娇张口结舌，无法自辨。 “娇娇，你做出这些事是因为葛翠翠和虎子吗？” 花裳长长吁出口气，似乎要把肺里的浊气都吐出来。 她之前收到的微信是江余发她的。 早上，她提议将吴娇娇的照片拿给虎子辨认一下。 既然李晴、姜淑慧辨认过没有参与se情交易，那么和她们，特别是和李晴关系密切的吴娇娇就有一定可能。 而让花裳怀疑她，源于江余问她怎么知道一中后山的情况。 脑海深处的记忆被唤醒，前世是吴娇娇告诉她的。 她和不太愿意与人交往的吴娇娇关系好，是因为有一次她发现吴娇娇竟然从后山那边翻墙出去。 对于把逃学当家常饭的花裳来说，这不是什么稀罕事。 但她没想到身为好学生的吴娇娇也会逃学。 之后，两人敞开心扉聊了聊，原来吴娇娇骨子里也不喜欢束缚，在繁重的课业负担重压下，她就想逃出去透透气。 她告诉花裳，她喜欢后山自由而又清新的空气。 同时也和她说了外墙这里的监控只是装饰，早就没用了。 因为这边靠山，学校觉得没人会从那边进来，就没维修，省了维修费。 记忆一旦被打开，很多细节就会被想起。 花裳又想吴娇娇的父亲痛风严重，经常要吃药，其中就有秋水仙碱。 而那个她第一眼看到就觉得很眼熟的女孩王悦，她也想起来了，前世那是吴娇娇的朋友，很她走得很近。 想起这些，再结合吴娇娇对这几个人的了解以及李晴对她的依赖，花裳敏锐地感觉到吴娇娇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 再后来后山发现了那些动物尸体。 那是凶手一次次在练习如何用她想要的方法杀人，而后山去的最多的就是吴娇娇。 所以，花裳故意给她打了电话，告诉她警方已经怀疑李晴了，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没想到吴娇娇急于脱身，真得上钩了。 她连夜赶到地窖这，想把栽赃李晴的东西放进现场。 “娇娇，李晴毕竟是你的表妹，你栽赃她让她为你顶罪，内心不会痛吗？” 花裳问道。 吴娇娇却笑了，只是笑得有些凄凉。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这个社会对我为何没有一点善意？ 若不是因为李晴，我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现在让她为我抵罪是她对我的偿还。” 吴娇娇将右手从身后拿出来，握紧的手指松开，是一粒大衣的扣子。 看来她是想拿这里李晴大衣的扣子让警方认定此处是李晴的练手处。 花裳弓着身体，艰难地走上前拍了拍吴娇娇的胳膊，尽可能温和地劝说她去自首。 吴娇娇捂着脸，跪倒在地，痛哭流涕。 她一边哭一边说：“李晴出事后的这几年我都陪着她，所以我们感情特别要好。 她也听我的话振作起来把精力放在了学习上。 她智商很高，学习成绩本来就好，所以最后还是考上了一中，和我在了同一个学校。 但她还是很怕人，不太愿意与人接触，所以刚开始和班里同学关系很疏离，同学们也不喜欢她。 正因为这样，她就更依赖我了。 只要不是上课时间，她都会来找我，很多同学因此嘲笑我们，说我们是连体婴。 我不希望她一直这样，就提议让她多去心理医生那，可她不愿去，只喜欢粘着我。 我也很无奈，很烦恼，我有自己的生活，她这样让我感觉一点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你为什么不和你的爸爸妈妈，还有李晴的爸爸妈妈谈谈这事？”花裳问道。 吴娇娇情绪瞬间激动起来，捶地大喊：“我说了，我说了很多遍，可他们都觉得我们是表姐妹，我照顾她是应该的。 他们都没有顾及我的感受。” 说着，吴娇娇嚎啕大哭。 花裳蹲下身，耐心地等她哭了一会。 发泄了一会，吴娇娇继续道：“那段时间，学习的压力，照顾李晴的压力让我很焦虑。 我经常睡不着觉，跑到学校偏僻的角落静一静。 结果有几次被值班老师和巡逻的保安发现又挨了训。 我便很希望能够有一片自由的属于我的天地。” “于是，你便勾引了那个小保安？” 花裳插话问道。 吴娇娇不悦吼道：“我没有勾引他！是他了解了我的痛苦之后，告诉我学校后面的监控都是坏的，我可以到那边去发泄情绪。 后来我发现后山就是我想要的天地。” “李晴高一下半学期的改变是因为你带她去了后山吗？” “对，李晴这么粘我，自然不可能瞒得住她。 没想到她跟了我去后山，意外找到了她情绪的宣泄口，使得她的病情有了很大好转。” “什么宣泄口？杀害小动物？” “没错。那天我带她翻越围墙到了后山，却碰到一只竹鼠不知怎的咬住了我的裤管，李晴吓得跌倒在地，捡了块大石头发疯一样的砸它，将它砸成了肉泥。 这次之后，李晴似乎爱上了这种感觉，偷偷买了小动物到后山残杀。 每发泄一次，她的情绪就好转一些，性格也变得稍稍外向一点。 到了下半学期，她便决定住宿，这样方便她能够继续自己这种残忍变态的行为。” 第24章 恨杀 “你知道她这样的行为是残忍变态的，你却不阻止？”花裳皱了皱眉，清澈的眸子上染上一层薄怒。 吴娇娇这明显是在助纣为虐，让李晴的性格变得更为极端。 “我为什么要阻止？李晴自从找到这条发泄途径之后，整个人状态好了许多。 她开始和同学说话，愿意融入集体生活，还会和她们一起玩游戏，不会总想粘着我，这多好？” 吴娇娇声音轻飘飘的，眼神虚空，犹如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里。 她继续说道：“李晴住宿之后，经常和她一起玩扑克游戏的几位女同学我也就都认识了。 其中有个叫王悦的，更是经常找我吐槽她寝室其他几人。 她说她们寝室葛翠翠好像有男朋友，那男人还经常给葛翠翠钱花。 当时我没在意，只当八卦听了，没想到就是这个葛翠翠毁了我！” 提到葛翠翠，吴娇娇怒火中烧。 她全身颤抖，手紧紧抓着衣襟，泪水不住往下流。 花裳没有打断她，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一个周末，这两个寝室的同学都没有回家。 她们玩了几局天黑请闭眼的游戏后，姜淑慧便提议晚上出去吃顿好的。 于是，她们便一起去了校外的小饭店吃饭。 没想到中途我接到李晴的电话。 在电话里她很害怕，说是看到了欺负她的同学。 我担心她，便马上谎称身体不舒服和老师请了假，跑到校外找她。 结果她一个人因为害怕脱离了集体，跑到附近的小巷子里躲了起来。 我找到她的时候，欺负过她的同学也找到了她。 她们现在已经不读书了，在外面和一些小混混搅在一起。” 说到这，吴娇娇忽然停了下来，眼睛变得空洞，头颓然地垂向一边。 花裳有点猜到她们发生了什么。 “那些小混混对你们……”花裳欲言又止。 吴娇娇轻呵一声，道：“那是一个可怕的夜晚，我真希望那一晚之后我就死了。” 看着吴娇娇痛不欲生的表情，花裳伸手搂了搂她。 吴娇娇闭上眼，仰头长吁口气，说道：“他们冲上来打我和李晴，还扯我们的衣服。 我奋力挣脱，拽着李晴就跑。 可却跑进了死胡同，李晴那时情绪已接近崩溃，双腿发软跑不动了。 我看那里堆满了各种别人不要的家具、废弃物，就把李晴藏在了一个小柜子里，然后转身往外巷子外跑。 结果和他们正面冲突，被他们逮住。 他们扒了我的衣服，给我拍了照，还拿脏水泼我，拿烟头烫我，那是一群魔鬼！魔鬼！” 吴娇娇双臂抱胸，再次嚎啕大哭。 花裳拨开一个棒棒糖，递到了吴娇娇的嘴边。 吴娇娇抬起满脸泪痕的脸，看了看花裳，张口将棒棒糖含进了嘴里。 带着苹果味的糖味让她的心情微微好些。 “后来，他们就一直拿这些照片威胁我敲诈我。 我没有钱，正焦头烂额的时候，葛翠翠找到了我，说有赚钱的途径。” 吴娇娇说道。 花裳则问道：“为何葛翠翠会主动找到你？她知道你缺钱？” 吴娇娇冷笑一声，道：“知道，她不仅知道我缺钱，还知道那晚在小巷子里发生的事。 我后来才知道，那晚葛翠翠、徐芳芬、文玲寻找李晴，到了那里。 她们看到了巷子里发生了什么，却不报警，也没有找人来帮忙，反而看着我受辱。 她们这群冷漠的贱人，和帮凶有什么区别。” “所以你要杀了她们？” “原本我只是恨她们，没想杀人。 但是葛翠翠她利用这件事又将我带入了另一个深渊。 她将我介绍给了虎子，一个皮条客。 之后我便万劫不复，再难上岸。 每天看到她们没心没肺地笑着，每时想到她们都是帮凶，我心底就会有一个声音在那不住呐喊，杀了她们，杀了她们。 终于，经过很久的谋划，我动手了。 花裳，你知道吗？ 当我看到鲜血从葛翠翠的脖颈汩汩流出，流得满地都是时，我只觉得心底的屈辱，身上的肮脏都随着这血流走了。 那种感觉好惬意、好痛快。 然后是徐芳芬，她死得时候满脸惊恐，双眼突出，还小便失禁，再没了那副清高的样子。 可惜文玲死前痛苦的样子我没看到。 他们终于都死了，要是李晴再以凶手的身份被抓，那一切该多么完美~” 吴娇娇说着说着，声音便低了下去，似乎耗尽了自己身上的气力。 她的身体慢慢瘫倒在地，口中的糖果掉在地上，被肮脏的泥土包裹。 花裳扶住她，对她道：“我们出去，这里太闷了。” 吴娇娇点点头，由花裳扶着她出了小地窖。 山上的夜又冷又静，风吹得枯枝落叶沙沙作响，令人心里发毛。 “娇娇，我陪你去自首。” 花裳抓住吴娇娇的手，准备拉着她下山自首。 可吴娇娇却用力甩开她，并将她推开，然后跌跌撞撞地就往山下跑去。 花裳失望地叹了口气，看着吴娇娇奔跑而去的身影，只觉心绪复杂。 吴娇娇没能逃脱，她被早已埋伏在山上的警察抓了起来。 一开始，她不承认自己在地窖里说的话。 直到花裳将视频拿了出来。 这是乌梅录的视频，在她们出了地窖后，乌梅便传输到了花裳的手机上。 吴娇娇被带走了。 江余感谢了花裳。 “江队，那晚值班的保安是吴娇娇的帮凶，监控储存盘就是他拿走的。” 花裳说道。 江余道：“我们已经去抓捕他了，今天他不在学校，也不在出租屋里，我们正在找他。” 花裳没有说话，剩下的是警方的事了，这个案子基本已经了了。 剥开一颗糖放进口中。 苦涩的味道瞬间在舌尖炸开。 花裳低头看了看糖纸，是苦咖啡味的。 江余见她神情落寂，很不放心，坚持要送她回去。 花裳这次没有拒绝，两人沿着小路，打着手电往下走去。 忽然，花裳只觉前方有一阵风吹过，一道黑影从灌木丛中扑了出来。 银光闪过，那是匕首的寒光。 “小心！”花裳推开在前头为她打手电的江余，然后一脚踹向扑过来的黑影。 可山路又窄又抖，黑影是被踹开了，花裳也因失去平衡跌倒，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第25章 治伤 被推开后的江余很快掌握平衡站稳了。 手电掉在一旁，淹没在灌木丛中。 黑暗中，江余听到花裳的惊叫，又看到有一人被踢入了灌木丛中。 他飞快扑到灌木丛中，将那摇摇晃晃站起来的黑影扑倒在地。 黑影随手捡起地上的石头，砸向江余的脑袋。 剧痛让江余产生了一阵阵晕眩，黑影趁机将他推开，拿着石头再次砸向江余。 江余身手灵敏，顺势打滚躲开，然后迅速起身与黑影展开搏击。 不一会儿，黑影被他制伏。 他拿出铐子将黑影反手拷起，这时电筒的光亮照了过来，原来是花裳爬了上来，捡起了手电。 “你怎么样？”江余拽着黑影来到花裳面前，就着手电的光亮打量了一番花裳。 小脸有几道划痕，衣服很多地方被勾破，露出了里面的羽绒，样子十分狼狈。 江余内心愧疚，觉得不该让个学生来做这么危险的事。 这点愧疚很快化为对黑影的愤恨。 他扯着黑影的头发，将他低垂的头拽了起来，仔细一瞧，认出了是学校的那个年轻保安。 怪不得警方到处没找到他，原来到这来伏击他们了。 “胆够肥的，敢袭警！” 江余拍了这家伙脑袋一下。 花裳却问道：“娇娇的所作所为你都知道，你为什么不阻止她？” 保安咧开嘴，露出了雪白的牙。 年轻的脸庞在电筒的照耀下显得苍白而又颓废。 但仔细看会发现他长得还算清秀。 “我为什么要阻止娇娇。娇娇被她们害成那样，她们应该付出代价。” 保安说着，脸上线条忽然变得柔和，他眼中含情说道：“我们家娇娇真得很好，不会看不起我，还会给我带好吃的。 她善良聪明，要不是李晴拖累了她，她怎么会被葛翠翠带入那种地方。 这些人看着会念书，但她们都学了什么？见死不救，利用同学，赚些不义之财。她们这样的人活着只会害更多的人。” 话说至此，他将怨毒的目光投向花裳，双目猩红，似如发怒的野兽要将她撕碎。 “还有你，娇娇以为她终于交到了个朋友，却不想你就是警察的狗，竟然故意接近她，还带警察来抓她。我一定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不管有怎样的理由，你们都没有资格认为自己可以主宰别人的生命。” 花裳清澈的双眸透着坚定的光。 她直视着保安那发红的双眸，毫不退却。 保安在对视几秒后，颓然垂下眼睑，犹如斗败了的公鸡。 闻讯而来的警察将他带走。 志勇则说开车送江余和花裳去医院。 “我没事！”江余挥挥手，不愿上车。 他得马上回警局去审问这两个人。 这案子手段残忍，又都是花季少女，影响很大。 可一只白嫩的小手抓住了他的袖子。 “江队，陪我去医院。”花裳用不容置疑的声音要求道。 江余微愣，看着花裳拽着她的小手，伸手想要将她拍开。 花裳却不肯松手：“你不陪我去，我也不去医院，你是警察，有义务送受伤的市民去医院。” 江余有些无奈，说道：“我得回去审问犯人，你听话，让志勇送你去医院。” “我不！” 花裳看着他头上还在汩汩流血的伤口，坚决不肯退让。 她很了解江余，工作起来什么都不顾。 除非伤得动不了了，否则他一定会等案子都结了才会想到自己的伤。 江余其实也清楚花裳是想让他去医院包扎伤口，所以才会这么无赖。 他觉得这姑娘似乎很了解他，知道他就怕这样死皮赖脸的。 “走走走！”江余无奈又不耐地转身，向志勇的车走去。 花裳拽着他的袖子不放，直到坐上车。 “志勇，给我开快点，我们还有很多事没干呢。”江余吼道。 志勇大气都不敢出，一脚油门车子就飞出去了。 路上，江余一刻也没停下，打电话吩咐这个交办那个。 特别是打击虎子背后的卖y团伙，江余直接将这事报告给了副局长。 花裳默默在他旁边坐着，见他头上的血已顺着额头和脸颊滴到了衣服上，便从口袋里摸出了纸巾递给他。 江余一边打电话一边接过按在伤口上，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伤口似乎还蛮大的。 “这小子，下手还真狠。” 江余咧了咧嘴，顺手抹了一把脸。 这下子把血都糊到了脸上，像个红脸关公。 “江队，你脸上那个是血不是水。” 花裳真是哭笑不得。 江余在自个的事上，永远都是这么不在意。 到了医院，江余头上的伤缝了几针，耽误一些时间。 他臭着脸在那打电话询问进展。 这边回头见花裳还在检查伤情，立马就对志勇说道：“你负责把花同学安全送回去，我自己打车先回警局。” 说着一溜烟就跑了，也不管人家小护士追着他说药没拿。 花裳这次没阻止他，只要检查过没事他要忙就随他去。 “姑娘，你这手伤成这样，也没见你哼一声，你还真能忍痛呀。” 护士长看着花裳左小臂上那大片的青红淤伤，却不见她说一声疼，不由佩服。 花裳看了看自己小臂上的乌青，面无表情的将袖子拉了下来。 以前当警察，她受多了伤，这点淤青算不得什么。 滚下山时，她拿手抱着头，防止头被石头撞伤。 结果左小臂几次撞在裸露的石头上，才造成了大面积的淤伤。 幸好没被撞断。 “护士，她没事？” 志勇见花裳从换药室出来，上前询问。 护士长将一袋药交给他，嘱咐道：“没什么大事，就一些皮外伤。手上的伤严重些，记得擦药就行。” “诶诶。”志勇连声应着，回头就瞥见花裳走向了门口。 志勇赶紧追了上去。 “花同学，你的药。”志勇将药递给她，把医嘱也告诉了她。 花裳接了谢过，然后让他回警局。 “我先送你回家。”志勇怎么能把她一人扔这。 花裳却淡淡说道：“抓到了人，警队肯定忙，你快回去。我打个车就行。” 志勇其实也很想回去工作，只是不好扔下花裳一人，见她坚持，便叮嘱了两句，开车回警局。 花裳这才掏出手机准备打车，却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她一看号码，赶紧接了起来。 第26章 大哥 半个小时后，一辆迈巴赫停在了医院门口。 车上下来一位年轻俊朗的男子。 他身材颀长，宽肩窄腰，脸上的五官犹如雕塑般精致，引来不少医生、护士、病患注目。 “大哥。”坐在医院外头长条凳上的花裳快步跑了上来，一把抱住了男子的腰。 她的头靠在男子的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眼泪已溢出了眼眶。 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看见大哥花青山。 听着他的心跳，确定大哥还活着，花裳就控制不住地落泪。 那是喜极而泣的泪水。 花青山搂紧花裳，轻拍着她的背部安慰道：“没事了，小裳。让大哥看看你伤得严重不。” 他温柔地抓着花裳的肩膀，将她推离自己的怀抱，见她哭得像个小花猫，心痛不已。 掏出手帕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然后立马看见了她脸上的几道划痕。 他的脸阴沉了下来，眼里满是心痛。 再看她身上的衣服被划破了好几道大口子，里面的羽绒都跑了出来，顿时更加着急起来。 他将外套脱了下来给花裳披上，生怕她冻着。 宽大的衣服将花裳裹了个严严实实。 “还伤到哪了？主治医生是谁？我去问问。” 花青山干完这些，就要进去问医生。 花裳赶紧拽住他，告诉他自己没什么事，只是左手臂伤得重点。 花青山立马将她的袖子撸上去看。 再看到这么大片的淤青后，花青山的脸阴沉得就要滴出水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伤成这样？电话里你也没说清楚。” 花青山心里着急，说话的声音不由就提高了，引来一些人回头看他们。 花裳不想被有心人拍照，录像啥的，急忙把她大哥拉到了一旁。 两人坐在长椅上，花裳把事情经过简要说了。 花青山听完，脸色依旧不好。 “所以说你帮警察抓住了凶手，他们却把你一人扔在医院里？ 看来我明天要去警察局长那坐坐了。” 花青山语气低沉，眉目间满是怒色。 花裳没想到大哥听完这事，t到的点竟还是她一人在医院这事，一时间语塞，不知说什么好。 “大哥，真不是他们不送我，是我看他们工作忙，拒绝了。 您别去局长那投诉，他们太不容易了。” 花裳赶紧解释，不然等明天大哥去警局投诉，那师父他们难免会被批评。 花青山原本寒着脸，似乎并不接纳花裳的说法，但看到她泫然欲泣的样子，心一软，脸色也就和缓了许多。 “先不说这个了，我们先回家。今晚天气冷，别坐在外面冻着了。” 花青山搂着花裳的肩，送她上了车，又为了她系好安全带。 车子启动，一路上花青山都不说话。 花裳眼角余光瞥见他那紧绷的下颌线，知道他还在生气。 于是，她也不吭声了，乖乖坐着。 到了家，时间已不早了，花青山似乎也担心她这样子被花松溪发现，便带着她往后门走去。 结果运气不佳，两人正好刚下车就碰上外面刚应酬回来的花松溪。 “爸爸！”花青山先开了口，高大的身影默默挡住了花裳。 “青山，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花松溪见到大儿子很高兴。 他最喜欢最欣赏的就是这个儿子。 念书时年年第一，毕业后远赴国外留学，回国后不到三年就成功创业，是业内有名的青年才俊。 他知道花家以后要靠他了，所以特别看重。 “晚上刚到的陌城。”花青山回道。 “这次在家多住几天，难得回来一趟。”花松溪拍了拍长子的肩，目光扫过他的脸，笑眯眯说道，“没忘健身，又结实了。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 花松溪的这番话才像是父亲对儿子的叮嘱，只是这些花裳是从来没享用到。 不过，知道真相的她现在很淡然。 “我知道，爸爸。你也少喝些酒，你的肝脏不好。”花青山也关心道。 这副父慈子孝的场面让花裳坚定了要抓住前世真凶的决心。 虽然自己在这个家并没有太深的感情，但她还有大哥和刘妈两个亲人，她不能让他们有事。 “好，好，我知道了。等你的事业再做大些，我就退休了，花氏集团就交给你了。” 花松溪呵呵地笑着，扶了扶花青山的胳膊，示意一起进屋。 可花青山没动。 花松溪有些不解地看了看儿子。 花青山面不改色地解释道：“爸，你先进去，我车上还有东西没拿。” 花松溪哦了一声，抬脚走了。 花裳从花青山身后探出了脑袋。 见他走远了，她拍了拍胸脯，从花青山身后走了出来。 “哥，我一个人从后门进就好，你从正门进，不然万一爸还没上楼却没见你进去，他会怀疑的。” 花裳觉得分开行动比较稳妥。 没等到花青山回答，就听到一声怒喝：“你又干了什么事，不敢从正门进？” 两人吓了一跳，回头就看到花松溪愤怒的脸。 “爸。”花青山下意识地将花裳挡在了身后。 花松溪伸手一把将她拽了出来。 然后，庭院灯照出了花裳的狼狈。 “你又和同学打架了？你脸上被静恬抓伤那块还没好，又添了这些伤，你是想破相吗？” 花松溪眯着老眼，盯着花裳脸上的伤咬牙斥责。 花裳没吭声，她清楚花松溪这么关心她的脸不是因为关心她，而是因为他需要她这张脸去给那些豪门联姻。 她的沉默在花松溪眼里成了无言的反抗，他越发生气，手不由按在了腰间的皮带上想要动手。 ”爸爸！小裳这些伤是见义勇为，她没有和同学打架！” 花青山的目光盯着花松溪的手，身子前倾，随时做好阻拦的准备。 他在家，花松溪就别想对花裳动手。 “见义勇为？她又折腾出什么事了？”花松溪可不相信什么见义勇为，他以为花裳肯定是又和同学打架了。 花青山便将他了解的事情经过说与了花松溪听。 花松溪听说花裳帮警察抓凶手，没有表扬反倒更生气了。 “你能不能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警察抓杀人犯，什么时候需要你逞能，你给我滚回房间好好反省反省！” 花松溪当着大儿子的面也不想再对花裳动手，指了指房子让她快滚进去。 花裳沉着脸迅速进了屋。 第27章 漂亮脸蛋 别墅二楼的窗户边。 透过洁净的窗玻璃，花裳默默看着下面仍在说话的花松溪和花青山。 花松溪对花青山说道：“你一回来，就纵着花裳无法无天。” 花青山为花裳辩解道：“爸，您对小裳太苛刻了。” “我对她苛刻？她一个女孩子家，经常惹事，哪有一点淑女的样子。 学习不行就算了，我让她去学大家闺秀的那些才艺，插花、烹饪、弹琴……她一样都不给我学，我真不知道养着她有什么用！” 花松溪大概是喝了些酒，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青山，你说她就剩这张漂亮脸蛋还有点用处，却也不知道珍惜，三天两头的弄伤，真不知道你妈那么文静的一个人，竟然生出个这样的女儿，也不知道像谁！ 要是再这样下去，高中毕业就直接找个人家订婚，到岁数了就结婚，还省了我一笔开支。” 花青山默默听着，没有搭话。 他太了解花松溪了，要是这时候他再为花裳争辩些什么，那只会给她带来更大的麻烦。 花松溪一边说着一边摇摇晃晃地往房子里走去。 花青山没有去扶他。 他抬起头，看向二楼的窗户。 昏暗的廊灯下，有一高瘦的人影站在窗口。 花青山知道那是花裳。 还好她没听到花松溪刚说的那番话，不然心里肯定要难受好久。 他不知道的是，站在他不远处的那只黑猫已经将刚才的话都传到了花裳的耳中。 花裳听了这些话倒没有难过，只是觉得有些异样的感觉。 可她细细品味，又捕捉不到这丝异样出自哪句话。 “小裳，早点休息。” 花青山走到花裳面前，看着她那张清瘦的脸，忍不住摸了摸她的秀发。 花裳将身上的外套脱下还给花青山，眉眼微微一抬，带着笑意道：“还好今天大哥你回来了，不然我又少不了爸爸一顿皮带。” 花青山将手搭在了花裳的肩头，用满是磁性的声音安慰道：“大哥回来了，就不会让爸爸再打你。 你自己也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再去做这些危险的事。” 说着，微凉的手指轻抚上她白瓷一般细腻的脸。 “这条划痕是周静恬干的？” 和其他伤痕相比，这一条颜色略深一些，看着不是今晚的新伤。 花裳心中惴惴。 她觉得花青山的眼神很是吓人，里头仿佛有一团火苗在燃烧。 “没事的，不会留疤。” 花裳打了个哈欠。 今晚一番打斗，她真是累了。 “去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花青山说道。 花裳乖巧地应了，越过花青山回了自己房间。 浴室里，花裳褪去身上的衣物，看着镜中少女完美无瑕的身体。 她的身材比例很好，皮肤也很白，加上精美的脸蛋，是当之无愧的美人。 所以花松溪一直养着她，是因为需要她这张脸去给他带来更大的利益。 用女人和婚姻去外交，这也是豪门惯用的手段。 将自己置于热水之下，洗去一天的疲惫。 出浴后，花裳拿出护士给她的药，涂抹着自己身上的伤。 她伤到的不仅仅是手臂和脸。 腿上、背上、肩膀都有不同程度的淤伤。 所幸现在是冬天穿得厚实，要是夏天，怕是她浑身都要挂彩了。 抹好药，花裳穿上睡衣，一边扣扣子一边说道：“你看够了？” 乌梅“喵呜”一声，意思是：“你可真美。” 被一只猫表扬，还是一只母猫表扬，花裳不觉得有啥可高兴的。 她穿好衣服，转身抱起乌梅，说道：“乌梅，你的爸爸妈妈呢？他们在哪？” 乌梅那琥珀色的漂亮猫眼瞬间变得暗淡。 “我不知道我爸爸妈妈是谁，我是天选之猫，从小就在基地长大。” 花裳疑惑地将它举起来，目光平视着这只神奇的猫。 天选之猫？基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她再深入问乌梅这是怎么回事，它却不肯再说了。 花裳也不急于逼它，搂着乌梅钻进被窝睡着了。 这一晚花裳睡得很沉，直到有人来敲门，她才悠悠醒转。 拿了手机一瞧，已经九点多钟了。 糟了，上课要迟到了。 花裳一骨碌爬起来，慌慌张张就找衣服。 听到里面几声大动静，外面敲门的人发出了低沉的笑声。 “小裳，我给你请了假了，你别着急，慢慢洗漱。” 花青山特地打电话到学校给花裳请了假，所以才让她睡到现在。 花裳松了口气，这才冲着门喊道：“好的，谢谢大哥。” 不过，常年养出的习惯让她还是在十五分钟内完成了所有的装扮。 当她一身简装下楼吃饭时，花青山有些惊讶。 “小裳，你什么时候又换了风格？”花青山问道。 花裳微怔之后，反应过来，前世她性格张扬，略显嚣张。 为了吸引楚南那纨绔的注意，她总是穿一些夸张的衣服，还化浓妆。 重生之后这些习惯她早就没了。 每日只是简简单单地穿上校服，再在外头套上一件棉袄，扎个高马尾就算打扮好了。 其他人一向不在意她，所以对她风格的转变根本不觉奇怪，只有大哥，在乎她疼爱她，才会关注她。 “这样不好吗？我觉得以前那样太麻烦了，化妆还得半个小时。” 花裳的嘴角扬起调皮的弧度，在花青山面前张开双臂转了个圈。 “好，这样很好，清爽活泼，是你这个年纪小姑娘该有的样子。” 花青山宠溺的笑了：“快去吃早饭，等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好。”花裳仰起头，明媚地笑着。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周静恬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手中的叉子，狠狠地戳进了面前的荷包蛋中。 半熟的荷包蛋流出了金黄色的蛋黄，那醒目的颜色更加刺痛了周静恬的眼。 紧紧抿着唇，周静恬低垂的眼睑下，嫉妒之火几乎要将她吞噬。 “青山，小裳，快过来，刘妈煮的鲜肉云吞已经好了。” 也在餐桌旁吃早饭的花松溪冲着兄妹二人喊道。 这亲切的语气对花青山说，花裳不觉奇怪。 可对她说，花裳就有些奇怪了。 昨晚花松溪对她做的事还很生气，今早怎么突然那么温和了？ 警觉地看了眼一直低头吃早饭的周静恬，花裳搂着花青山的胳膊走向餐桌。 第28章 价值 冒着热气的云吞端上了桌。 花松溪、花青山、花裳每人一碗，独独没有周静恬的。 花裳想了一下，问道：“静恬，你要吗？” “问过她了，她不爱吃这个。” 破天荒的，花松溪竟然插话抢着回答了花裳的问题。 花裳眼波滑过，将那抹错愕很快掩去。 而周静恬，头也不抬地默默吃着餐碟里的意面。 为了装作自己很有气质的样子，周静恬颇喜欢吃西餐，矫揉造作、装模作样。 她似乎觉得，拿着刀叉才是上流社会的高雅用餐方式。 可今天她这愤愤然吃面的模样，别说优雅，花裳觉得她都带了野兽的攻击性。 “小裳，你今天就别去学校了，吃完早饭让李医生过来给你瞧瞧脸上的伤。只要能不留疤，多贵的药都别省。” 花松溪这莫名其妙的关心让花裳很不适应，她拿勺子搅动着面前的清汤。 看着一个个雪白的云吞起起伏伏，寻思着花松溪今天的用意。 “谢谢爸爸。” 花裳勉强挤出这句话，她估摸着花松溪是要她去见某个豪门公子才会突然关注她。 果然，她猜对了一半。 花松溪接着又对花青山道：“下午带你妹妹去订一套礼服。 下个周末北都的夏家父子要过来，楚家特地举办了自助晚宴，请了陌城名流一起参加。 楚家原本只请了我和你，可今早楚国成打电话说夏家特地提出要小裳也参加这次晚宴。 整个陌城由夏家亲点参加的只有小裳一人哦，其他人都是楚家安排的。” 花松溪说到这很高兴，因为能和北都夏家攀上关系是多少业内人士的梦想。 而他们竟然点名要花裳参加晚宴，这是多大的殊荣。 就连楚国成早上打电话来声音都带着羡慕和讨好。 这太让他扬眉吐气了。 花裳静静听着，眸光闪烁，垂眸不语。 花青山余光扫了她一眼，对父亲花松溪应道：“好。” 花松溪今早真得太高兴了，所以话也多。 他絮絮叨叨地继续道：“你们知道夏家为什么特地点名要小裳参加吗？” 这个话题让花裳抬起了头。 她确实很好奇为何夏家会点名要她参加。 她不记得她和这个家族有什么关联。 “因为小裳帮警方破获了一个大案子，上了新闻，让北都那边高层知晓了。 他们和夏家提了一嘴，希望他们能见见英雄少女花裳。” 花松溪自豪地挺了挺胸膛，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花裳却眉心微蹙。 她帮警方破案的事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怎么忽然就被公开报道了呢？ 警方难道发布案件通报了？ “小裳，虽说抓凶手这事十分危险，但你很勇敢，很争气，算是给我们花家长脸了。” 花松溪越说越高兴，满脸堆笑地夸着花裳。 这是花裳前世加现世都没听到过的夸赞。 清冽的目光看向花松溪，花裳再次明白了一个道理。 只要她能给花松溪带来利益，满足他的面子，他也是可以对她“好”的。 前世她过的那般水深火热是因为傻傻地以为作为父亲，花松溪理应疼爱她。 所以在得不到他的疼爱时，就会不停地折腾，不停地反抗，最终却是适得其反。 花裳拿出手机，打开浏览器，查阅了今天的新闻。 果然有好几篇关于这个案子的新闻，且都提到了她。 有些还很夸张地对她进行了大肆赞美。 花裳可以肯定这种新闻绝对不是江余他们让媒体发布的。 这些报道似乎更偏向于捧她。 难道……花裳将目光投向大哥。 花青山却没有回应她的注视，而是认真地吃着早饭。 修长的手指捏起一根油条，慢慢放入口中，轻轻咬下，然后双颊挪动，慢慢嚼着。 那优雅淡然的气质让人觉得他吃得不是最接地气的油条，而是无上美味。 “董事长，李医生来了。” 就在这时，佣人过来通传，说花家的家庭医生李忆到了。 “让他等一等，大小姐还没用完早餐。” 花松溪体贴的说着，似乎把前面十几年的父爱都用在了今天这顿早饭上。 而周静恬整个人都快被强烈的嫉妒和无尽的怒火填充满了，她不明白为什么事态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明明她才是花松溪眼里的焦点，明明她比花裳更像大家闺秀，为什么现在会被花裳抢了关注。 她死死盯着面前伴着番茄酱的意面，把它当作花裳的血肉，拿叉子用力戳着。 因为太过专注愤怒，她没有发现有一道冰冷的目光正盯着她。 “爸爸，我吃不下了。还是让李医生抓紧给我看看脸，我也不想这样去参加晚宴。” 花裳没有因为花松溪对她的态度改变而感到开心，相反她只觉得浓浓的悲伤。 以至于她食欲不振，不想再在餐桌前坐着。 “行，那你先去看伤，我让刘妈炖一盅燕窝，等你想吃了再吃。” 花松溪看了眼花裳几乎没动过的云吞，吩咐刘妈去炖补品。 花裳轻轻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去了客厅。 花青山吃掉自己碗里的最后一个云吞，伸手将花裳那碗拿了过来。 “大哥，你今早胃口好像很好。” 花裳离开，周静恬终于抬起了头，只是第一眼就看到花青山端了花裳的碗到自己面前。 花青山看都不看她，更没有应她，浑身散发的冰冷气息让周静恬莫名打了个寒战。 这个家周静恬最怕花青山，他对她很冷淡，且似乎能一眼看穿她的心思。 “青山不浪费是对的。静恬，你吃好就回房间去。” 花松溪终于对周静恬说话了，只是语气冷淡。 周静恬默默起身，走去了楼上。 花青山很快吃完了花裳那碗云吞，然后走到客厅看着李医生给花裳检查。 “大小姐，脸上的伤没事，只是被草木刮伤了表皮，都很浅，过几天就好了。 只要这几天不要吃酱油、酱料这些容易色素沉淀的东西，多吃些清淡的，再用这个玉容膏涂抹就行。” 花裳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李医生又检查了她的手臂，确认没事后叮嘱她要记得抹药。 花裳表示记住了。 李医生走后，花裳想要出门去趟警局。 一中的案子还有一些事没弄清楚。 比如为何要放扑克牌？吴娇娇是如何给文玲下毒的？ “小裳，你想出去？” 花青山看她起身朝外看去，便知道她的一颗心此时已飞了出去。 花裳没有否认，她问花青山：“大哥，你能带我去趟警局吗？” 第29章 审讯室 陌城警局。 江余看着坐在他办公室沙发上这对璧人兄妹，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只是因为绷带压着头发，他怎么抓这头发都熨贴不了。 花裳看着江余因为不修边幅而窘迫的样子，有些想笑。 她这个师父忙起来就是个“拼命三郎”，几天不回家，头发如鸟窝，胡子拉碴的。 加上昨晚受了伤，绷带上还有血迹，这样子怎么看都不像刑侦队长，倒像……悍匪。 再看了看大哥那西装笔挺，正襟危坐的样子，两人瞬间形成了鲜明对比。 花青山没有对江余多说什么，他坐了一会便出去了。 时间就留给了花裳。 “你大哥……不错啊。” 江余习惯性地叼了一支烟，看到花裳用她那双水漾的眸子盯着他，又不得不打消了吸烟的念头。 “我大哥确实长得不赖，从高中开始就是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 花裳也觉得自己大哥外形出众。 江余哼笑一声，道：“我说得不是皮囊。” “嗯？”花裳一时没有领悟。 江余拿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说道：“我觉得他这很好使。” 花裳目光凝了一瞬，很快嘴角就带了笑意。 “才聊了两句，你就发现他最大的优点了？” 江余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我是谁啊，专门和黑暗作对的人。” 花裳盯着他，微翘的眼角渐渐收回，嘴角笑意褪去，她觉得江余这话里有话。 江余也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道：“今早神探女高中生的报道你看到了？” 花裳立马明白了。 “你查过了，是我大哥做的？” 花裳早就有所怀疑。 江余点点头。 今晨志勇告诉他网上铺天盖地的关于美女高中生协助警方抓住真凶的报道，他便去查了。 花裳长长的睫毛扑闪着盖着眼眸，如同蝴蝶的羽翅。 “说，你们的目的。” 江余本就打算晚些联系花家人，现在花裳自己送上门来了，他正好少跑一趟。 花裳摇摇头，没打算说什么。 若说目的，花裳知道花青山最大的目的就是希望花松溪能够对她好一点。 这么些年，但凡花裳有点成绩花青山都会不遗余力地将它夸大，以让花松溪对她改观。 只可惜以前的花裳还真没什么可歌可颂的事儿让花青山能够做文章的。 这次，花青山很好地抓住了这个机会。 只是他可能没想到美女高中生侦探这个噱头会带来这么大的影响，让北都那边都注意到了。 “不说？”江余再次将烟叼了起来，这次他没有顾及花裳，直接点燃。 香烟的味道瞬间就充斥了花裳的鼻腔。 还是他一直抽的牌子。 花裳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棒棒糖放进了口中。 江余和花裳就像打对抗赛一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须臾之间，江余对花裳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交换。”花裳先开了口。 “嗯？”江余的眼里掠过一丝惊讶，看看手里的香烟觉得似乎不妥。 “我是说我们交换条件。”花裳无声的笑了，“你让我见见吴娇娇，我告诉你目的。” 江余这才惊觉自己误会她交换的意思。 自嘲地笑笑，江余掐灭了香烟。 “走。”江余边说边就走到办公室门口拉开了门。 花裳站起身，走到门口，江余的面前，她突然说道：“江队，您是在这等着我？是不是吴娇娇本就想见我？” 江余瞅了她一眼，低头轻轻将她推出门。 关上门的刹那，花裳听到江余说：“没错，那姑娘说只想和你说。” 花裳再次笑了。 她就知道江余答应的如此爽快必有古怪。 与吴娇娇的会面是在监控之下进行的，这是规矩。 江余本想安排一名女警陪她进去，但被花裳劝止了。 “我想娇娇既然只想见我一人，多一个人会让她心生排斥。 江队，我能问出她是如何给文玲下毒的。” 江余惊叹于她的聪慧，且似乎很明白他的想法。 想想今天报道说高中女神探，好像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两位昔日的同学就这样面对面在审讯室坐着。 吴娇娇头发散着，面容憔悴。 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显示着她昨晚的一夜无眠。 相反花裳倒有点容光焕发的意思。 皮肤白皙红润，即使带了点伤，却丝毫不影响她的颜值。 “对不起。”吴娇娇极轻地说道，“阿刚他不该对你动手。” 阿刚就是那名年轻保安。 花裳却没有接话，反而问道：“你饿吗？要不要吃点什么？” 吴娇娇苦笑道：“我一个杀人犯吃不吃无所谓了，总归是吃一顿少一顿。” “这世上的人都是吃一顿少一顿，不仅仅是杀人犯。”花裳反驳了她这句话，然后朝着单面镜做了个手势。 镜后的江余立即让一名女警进去。 女警过了一会出来，说：“花同学问队长您能不能给她们各叫一碗阳春面。” 江余：…… 很快，两碗飘着葱花的雪白阳春面端进了审讯室。 看着吃得狼吞虎咽的花裳，江余有点怀疑这姑娘是来这蹭饭的。 对面坐着的吴娇娇原本一点胃口都没，看到花裳吃得那叫一个香，顿时也有了点胃口。 她咽了咽口水，拿起筷子吃了口面。 带着猪油香气和葱花清香的面落入口中，犹如家的味道刺激着味蕾和心房。 吴娇娇哭了。 花裳心里涌上一股难过的情绪，堵在喉咙发涩。 加上前世她们也是十多年的同学了，没想到这次重生她亲手把她送进了监狱。 唏哩呼噜吃了面喝了面汤，花裳用手抹了把嘴，说道：“娇娇，说。为什么将游戏扑克牌放在现场？你又是如何给文玲下毒的。” 吴娇娇那毫无血色的脸忽然有了笑容。 “小裳，你刚才擦嘴真得一点都不像有钱人家的大小姐。” 花裳也笑了：“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有钱没钱不过是给外人看的。” “不一样，如果我们家有钱，也许今天我也不会成为一个杀人犯。” 吴娇娇叹了口气，解答了花裳的疑问。 第30章 过程 和绝大多数的普通家庭一样。 吴娇娇的父母只是工厂的普通职工，每个月拿些微薄的薪水，养着儿女。 好在吴娇娇很争气，成绩非常不错。 她还有个弟弟，小五岁，比较调皮，学习成绩一般。 在家里，吴娇娇的父母忙于工作无暇顾及这两个孩子，所以只要有时间，吴娇娇就在带弟弟。 她没有自己的时间，也没有自己的空间。 后来弟弟大了，她以为总算摆脱了小保姆的生活，却不想表妹李晴又出了事。 而她的爸爸妈妈从不顾及她的感受，把照顾李晴的重担也交给了她。 李晴的父母更是离谱，直接当了甩手掌柜去了外地做工，而且还怀了二胎。 她一个十几岁的少女，一年年承担着照顾弟弟妹妹的责任，这种压迫感让她喘不过气来。 被敲诈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吴娇娇在看不到尽头的黑色暗流中苦苦挣扎，她想上岸，却一次次遭受打击。 那些人要的钱越来越多，她赎回了一部分的照片，可是她们手上永远留着另一部分。 吴娇娇成了提款机，她觉得她的人生已经毁了。 那一天，她回到家看到父亲因为疾病在服药。 因为不慎吃超量了，发生了中毒。 吴娇娇自此知道秋水仙碱的毒性。 她悄悄从父亲每次配的药中拿出一点点积攒起来，她准备把残害她的人和冷漠看着她出事的这些人全都毒死。 直到有一日她参加了她们的游戏，激发了她新的杀人灵感。 葛翠翠她们为了增加游戏的趣味性，添加了杀人手法。 法官在天亮时公布谁死亡可以说死法。 比如晚上杀手做了割喉的手势，第二天法官可以公布某某某死于割喉，也可以不说。 “所以，你就使用了她们在游戏里的死亡方式？”花裳问道。 “不，不，我选择了她们最喜欢使用的杀人方法。 葛翠翠最喜欢用割喉的方式。 有几次我当法官，看到她眼含凶光，做出割喉手势的时候，我就觉得她是真得在杀人。 徐芳芬则喜欢用勒的方式，而文玲则爱下毒。 她们爱用这种方式，就让她们自己也享用享用。” 花裳边听边想。 在吴娇娇说完后，她接话道：“这次谋杀其实你并没有使用她们最后一轮的游戏角色，而是你希望她们成为的角色。” 吴娇娇深吸口气，然后又慢慢吐出。 “对，葛翠翠和那些残害我的人没有区别，她就是个杀人凶手。 文玲就是个冷漠的平民。” “那徐芳芬呢？”花裳不明白为什么徐芳芬会被定位为杀手，她和文玲都是冷漠的平民才是。 吴娇娇抬起眼，目光中有着无尽哀伤。 “有一天我接到一位客人，我认出他是徐芳芬的爸爸。” 吴娇娇说着，双目紧闭，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花裳顿觉心里也被锤了一下，闷闷的很难受。 “他认出你了吗？”花裳低声问道。 “嗯，但他没有就此放过我，反而更兴奋。 做完事后，他竟然说学校里竟然还有我这种不要脸的学生，他的孩子怎么能和我这样的垃圾在一个学校，他要让学校开除我。” 吴娇娇说到这，难掩气愤。 她咬了咬唇，又道：“虽然后来他没这么做，但是这些话让我恨足了他们。 徐芳芬见死不救，她爸爸简直就是个畜生！所以，她也是个杀人不见血的杀手。” 说完，两人沉默了一会，吴娇娇才说了作案的经过。 葛翠翠沉浸在和虎子的热恋中，经常会去虎子那打扫屋子，把他的一些衣服拿过来洗。 但明目张胆的在众人面前洗男人衣服她不敢，所以经常会在熄灯之后偷偷跑出来去洗衣服。 而值班老师巡查一般会在十一点左右完成，葛翠翠便会在十一点十五到十一点半出来。 吴娇娇从王悦口中知道了她的这个习惯，于是便瞅准那天她请假去了校外一趟，推测她今晚会去洗衣房。 而徐芳芬半夜上厕所的习惯很多人知道。 她睡前爱喝牛奶，又不会憋尿，于是凌晨两点到三点她肯定会去趟厕所。 保安阿刚也将值班调到了那一晚，偷偷拿走了储存盘。 又因为担心监控自带了内存，他连夜将这栋楼的监控也给拆了。 那一晚，一切都很顺利。 “扑克牌并不是她们自带的，是李晴帮我从她们那偷拿的。 我杀了她们后，便将扑克牌塞入她们手中。” 花裳问了文玲的事。 “文玲的杯子被我换了。” 吴娇娇没有再隐瞒，她说道：“要杀文玲的前一天我特地到她们寝室，故意打碎了文玲的杯子。 然后将我准备好的那只赔给了她。 这只杯子是我精心挑选的，它内壁的颜色和秋水仙碱的黄色粉末极其接近。 我用糖衣将一层秋水仙碱的粉末粘附在杯壁上。 等文玲喝水时，那层糖衣会融化，毒素就融入了水中。 那一晚真得是天助我也，本来我也担心这毒有苦味、异味被发现。 没想到文玲因为来了例假引起痛经先回了寝室，姜淑慧又给她泡了红糖水，一下子从颜色和味道上都掩盖了秋水仙碱的苦涩。” 吴娇娇似乎还有些陶醉在这次的杀人事件中，说起她成功的杀害这三人，脸上竟是满脸对我满足。 “文玲的扑克牌已经被姜淑慧处理了，那一张是怎么出现的？” 花裳看着吴娇娇的神情，内心说不出是一种怎样的复杂情感。 吴娇娇道：“一开始，我并不知道文玲她们的牌被姜淑慧处理了。 这事还是王悦对我说的。那时候她吓坏了，怀疑凶手是她们当中的一位。 我听后觉得机会来了。 我告诉她，要是警方查到牌的事，她们又把牌处理了，那不是做贼心虚吗？ 王悦当时更害怕了，她问我怎么办，我便给了她一张红桃q，那是以前玩牌时我带走的。 我告诉她我暂时只有这张牌，让她先放文玲床上。 她和姜淑慧的牌我再想办法，她立马照办了。” 第31章 别招惹女学生 审讯室内吴娇娇诉说着她的杀人过程。 审讯室外江余听着，烟一根接一根的抽着。 所有的事吴娇娇都交代清楚了，包括李晴的那个布娃娃。 那是李晴的好朋友，一位眉清目秀的小男生在她生日时送她的。 这事被那几位霸凌李晴的女生知晓了，就到处散播这两人有暧昧的谣言。 男生后来出了国，只李晴一人面对这事。 那一次吵架正是因为李晴受不了了，她们天天这样诬蔑她。 出事后，这娃娃成了李晴的精神寄托。 这是他们年少时的友谊，是李晴的念想。 所以她一直都带着。 攻击花裳那次，是吴娇娇已对李晴进行了心理暗示。 她对李晴说已有人注意到了这个娃娃，觉得带这个上学不合适，老师也可能会没收这个娃娃。 本就心理有创伤的李晴自然害怕这样的结果，以至于花裳一提及这事，直接就触动了她那脆弱敏感的神经，对花裳发动了攻击。 但其实吴娇娇这么做只是准备李晴在某一时刻随机攻击别人，让大家误以为她才是凶手。 却不想花裳的一句话竟提前让她犯病了。 一切尘埃落定，花裳却并不觉得轻松。 吴娇娇对她说道：“小裳，谢谢你那几日给我送吃的。 虽然你可能是有目的的，但我还是挺感动的。 你一个家境殷实的大小姐，愿意放低姿态和我做朋友，我很满足。 只是你们有钱人永远不会明白我们这些普通人的艰难。 谢谢你，小裳，永别了。” 花裳出来时，江余以为她会哭。 可看她虽满脸难过，眼神却很坚定。 这种坚定是江余所熟悉的，那是追求正义的坚定。 当江余带着花裳走到外面时，就看到花青山和局长正站在大厅说话。 “林局，您好。”花裳走过去，落落大方的打招呼。 林局长犀利的目光快速扫过花裳的脸。 “你就是花裳同学吗？”林局长此时笑容可掬，可花裳知道他是个极其严厉的人。 “是的。”花裳倒不怕他。 因为她进入警局时，这位林局长已经调走了，她没在他手下干过。 “少年可畏呀。”林局长象征性地夸赞了一句。 花裳微微低下头，眼睑垂下，让人看着觉得她是不好意思了。 “谢谢局长了，那我就带舍妹先走了。” 花青山牵起花裳的手，朝着林局颔首微笑告辞。 林局也点点头，挥挥手，和他们告别。 兄妹俩一走，林局就把江余叫到办公室，训道：“江余，你是越来越厉害了，都敢利用学生破案了？” 江余笔直地站着，一言不发，毫不争辩。 林局看着他那乱糟糟的头发，沾着斑斑血迹的绷带，语气又软了。 “行了，行了，案子破了也就算了。以后别去招惹女学生，搞得人家家长一肚子意见。” 林局挥挥手，让他出去。 江余一转身，林局又想到了什么，说道：“案子破了赶紧把自己拾掇拾掇，一点刑侦队长的形象都没了。” 江余这下开口说了声“是”。 出了门，江余吁出口气。 他习惯性地往口袋里掏烟，却发现烟已经抽完了。 有些郁闷地搓了搓脸，局长那句“别招惹女学生”在他耳边嗡嗡作响。 他总觉得是这小姑娘想要招惹他。 可再想想他一个年已三十的老爷们。 没钱没势，人家小姑娘为啥要来招惹你？ 甩甩脑袋，江余不想为这点没头没脑的事伤神，这案子还有很多事要去做。 不过，现在他确实该给自己拾掇拾掇了。 另一头，花裳坐在车内，看着外面快速飞过的树木发呆。 花青山瞥了她一眼，问道：“听说凶手是你的小学同学？” 花裳头也不回地“嗯”了一声。 “你是因为担心她才会卷入这个案子吗？” 花青山听林局长和他说了花裳会介入这个案子的原因。 那是花裳对江余说的原因——听说一中发生命案，担心自己儿时好友。 只是没想到这个儿时好友竟然就是凶手。 花裳终于扭过头来，她神色淡然，但花青山还是在她眼中看到了忧伤。 “大哥，我想考警校。” 花裳对大哥一向不隐瞒什么，因为也瞒不了。 所以她想到警局就和大哥提了，不然今天她就别想出去了。 花青山神色一凛，沉默一会才说道：“小裳，当警察既危险又辛苦，你完全不必给自己找这样一条艰辛的路。” 花裳看向大哥，那线条分明的侧颜分外俊朗。 若是前世大哥没有被杀，他一定会风靡万千少女。 “大哥，我想走自己喜欢的路，你会支持我的，对吗？” 花裳发自内心的恳求让花青山的心颤了颤。 想到母亲当年将这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生命抱到他手里时的情景，花青山抓着方向盘的手便不由攥得紧紧的。 “小裳，大哥支持你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只是若你只是因为这个案子就想当警察，那大哥希望你冷静下来想清楚。” 花青山不忍打击花裳，也不想直接拒绝影响他们兄妹的关系。 所以他采用了迂回的战术。 他觉得花裳想当警察，纯粹是一时兴起，等她这点三分钟热度过了就没事了。 何况以花裳现在的成绩，别说考警校了，能不能考上大学都成问题。 花青山的打算是等高考结束，就带花裳出国，离开花松溪，去过自由的生活。 花裳知道花青山的想法，她也不反驳。 现在要是一直坚持考警校，可能会适得其反，她准备找个时机再说这事。 “小裳，你早上都没吃，我带你去附近吃点东西？” 花青山见她不说话了，觉得现在的花裳和以前很不一样，似乎成熟稳重了许多。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陌生和疏离。 “不用了，大哥，我已经吃过了。”花裳道。 花青山奇怪：“吃了？你在哪吃的？” “审讯室。”花裳再次将头扭到一边，看着窗外景致轻声说道，“和吴娇娇一起吃的。” 花青山越发疑惑。 现在的花裳真让他有些看不懂了。 第32章 天黑请闭眼奖励 一中的案子破获后，学校请了心理医生对相关人员进行了一系列的心理辅导。 伤害李晴、吴娇娇的小混混被抓了，虎子背后胁迫女生进行se情交易的集团也被捣毁。 曾风靡在一中的天黑请闭眼游戏因为这个案子，更加受到了学生们的追捧。 也许如吴娇娇所说，这个游戏能让她们发现心中的黑暗，也能激发心中的正义。 当这个案子全面告结时，正坐在教室里认真听课的花裳忽然听到了系统的声音。 【恭喜成功破获天黑请闭眼案，您将获得100点经验、10点神探值及幸运大转盘十连抽。】 “嗯？”花裳有点发懵。 她以为这系统就一个单机模式呢。 现在获得的这些她该用于哪些地方？ “花队，快抽奖，十连抽必会抽到一个a级好东西。” 乌梅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花裳便想也不想启动了十连抽。 【恭喜获得80点经验值】 【恭喜获得10点神探值】 【恭喜获得a级好物放大镜1】 “乌梅，这些数值和放大镜都有什么用处？” 花裳好奇极了。 乌梅解释道：“经验值用于系统升级，神探值用于探案工具升级，放大镜可助您寻找案发现场肉眼很难发现的线索。” “那我现在的经验值和神探值可以升级了吗？”花裳问。 “我看看。”乌梅回道。 数秒后，乌梅道：“花队，您现在经验值180，可以升级了，升级会用掉100经验值。 神探属性也可升级，需要用掉10点。 我现在把界面传输给你，您可自行查看。” 话音刚落，系统界面便出现在了花裳面前。 花裳点了接收。 然后点了升级。 系统从1级升到了2级，神探属性从0升到了1。 花裳获得了1级神探礼包。 里面有放大镜10，x光眼3，陌城城市地图（江北区）。 花裳看了下x光眼作用，使用时能够看到指定对象身上藏有的物品，类似于安检仪。 而城市地图具有模拟功能，还是很实用的。 再看看系统从2升到3，还需320经验值。 看来自己还得继续努力。 花裳再看了看这系统界面，点开了档案一栏。 里头只有一个文档，就是刚刚破获的“天黑请闭眼案”。 花裳点开看了。 案件名称，案件经过，案件凶手……这些都没什么特别的，倒是案件归类让花裳有些看不懂。 案件归类：纠错案件 什么意思？ 难道是……当年这个案子是错的。 花裳想起前世这个案子死者只有两人，而且也没听说涉及什么扑克牌游戏。 更没有打击什么犯罪集团。 这么说前世这个案子的真凶并没有抓到。 仔细一想，可不是吗？真凶吴娇娇一直好好的，直到毕业工作结婚生子。 所以纠错案件是这个意思吗？ 而前世没有出现第三名死者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出现。 自己转学进入这个学校，与吴娇娇成了朋友，影响了她杀害第三人的决心。 花裳想要问问乌梅是不是这个意思。 这时，忽然听到“砰”一声响，花裳猛地一惊，眼前的系统界面消失，换之是楚南暴怒的脸。 快速环顾四周，同学们都看着她。 而讲台上已没有了老师的踪影。 竟然已经下课了。 花裳沉浸在系统中，没发现下课了。 刚才的巨响是楚南拿拳头敲砸她课桌的声音。 “你装什么木头人！我问你话呢。”楚南大声吼道，脖子上的青筋乍现。 花裳眨眨眼，一脸懵。 她确实没听到。 楚南看到她这样子，只当她故意装傻，火气便更大了。 他伸手一把抓住花裳的衣领，用力将她往上一提。 下一秒，花裳抓着他的手腕，用力一捏便疼得他变了脸。 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花裳就势卧到课桌上，一个侧腿踢，将楚南踢飞了出去。 这套动作一气呵成，楚南像上次一样完全没反应过来。 围观的同学们则愣了一会后，竟拍掌叫好。 楚南受此大辱，气得脸都红了。 他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抄起旁边的一把椅子就好要朝花裳砸去。 “不要！”一声温婉柔弱的女声乍响，随即一道瘦弱的身影扑了过来，抱住了楚南的腰。 楚南低头看到周静恬满脸泪痕的脸，怒火降了一半。 他高举着椅子没有放下，只轻声对周静恬道：“静恬，你到一边去别弄伤了你。” 周静恬哭着摇头：“楚南哥，别伤害小裳，求你了。” 花裳翻了翻白眼，对周静恬这绿茶行为实在是受不了。 楚南心疼道：“你一直忍让只会让这个蛇蝎贱人得寸进尺，只有揍她一顿，让她长长记性，她才不会再欺负你。” 周静恬只是哭，她抱着楚南的腰，喃喃说道：“不要不要，你伤害了小裳，花叔叔会难过的。” 对于周静恬的惺惺作态，花裳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她走到楚南面前，抬起头直视他道：“你说说我怎么欺负周静恬了。” 楚南没想到花裳还敢走到他跟前来，手中的椅子想也不想就砸了下去。 吓得看好戏的女生一阵惊呼。 周静恬露出一丝冷笑，她觉得下一秒就能看到花裳头破血流的场面了。 可惜大家看到的只是椅子砸到地上，碎成几块的场面。 花裳灵活地避开了。 周静恬没看到之前花裳将楚南踢飞的场面，只觉很惊讶。 没想到花裳反应这么快，身形也这么灵活。 周静恬的眸子暗了暗，抱着楚南的手松开了。 楚南虽然没砸中花裳，但他砸椅子的举动已让他的气消了大部分。 “好了，椅子也砸了，说说我怎么欺负周静恬了。” 花裳靠坐在身后的课桌上，难得有耐心等着楚南说话。 楚南拉过周静恬，指着她的脸道：“怎么欺负？你竟然找人划伤了静恬的脸，你可真是恶毒啊。 你自己的脸受了伤，就见不得静恬好，也要毁了她的脸。” 花裳闻言，站直了身子走到周静恬面前探身一瞧。 她那洁白的脸颊上果然有一道划痕，只是因为靠近耳朵，刚才没注意到。 第33章 长大 教室里此时非常安静。 一群吃瓜群众都在看花裳如何处理这件事。 以往都是楚南一方直接碾压花裳。 这两次看来楚南已经压制不住花裳了，不管是脑力还是体力上。 “静恬，你说你这伤是我弄的？可这两天我都没看到你，你说我是怎么弄伤你的？” 面对花裳的责问，周静恬不回答，只是哭。 楚南嚷道：“你要对付她还需要自己动手吗？你现在得意了，高中女神探，警察也得听你的。” 花裳明亮的眼睛眨了眨，嘴角微微上扬，笑道：“你的意思是我让警察干的？” 楚南盯着她清澈水润的双眸，里头干净的一尘不染，配上那明媚的笑，竟美得让人无法侧目。 他一时间竟然看呆了。 周静恬扯了扯他的袖子，他才回过神来。 “不管你找谁干的，反正是你干的。”楚南梗着脖子吼道，但声音明显轻了下来。 花裳无言轻笑。 还真是个孩子，蛮不讲理。 花裳转身走回位置，她不想再为这点事纠缠。 楚南看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嘴，竟不知道说什么。 他无凭无据的，只是静恬暗示可能是花裳做的，要真理论起来，他说不过她。 本想武力吓唬吓唬她，结果武力也比不过。 周静恬在他身边嘤嘤嘤哭着，哭得他有些心烦。 “别哭了！”楚南忍不住吼了一声。 周静恬愣住，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楚南竟然吼她。 现在这些人都怎么回事？都渐渐站到了花裳那一边。 眼泪像不要钱似的不断涌出，下一秒转身跑出了教室。 楚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怎么会吼静恬。 都是花裳这贱人，害他心情不好，才会让他控制不住情绪。 “静恬！”楚南追了出去。 终于安静了。花裳长吁口气。 她在考虑下学期是不是让大哥帮她申请换个班。 她只想好好学习，可楚南和周静恬这对小情侣一天到晚找她麻烦，真是让她很心烦。 目光犀利地扫过围观群众的脸，众人立马做鸟兽散。 静下心来，她眼前出现了周静恬脸上的那道伤痕，又想起花青山那晚得知周静恬弄伤她脸后的眼神…… 难道是他吗？ 花裳甩了甩头，不想去做这个联想。 将注意力放到课本上，她要抓紧时间温习了。 晚自习她是最后一个走出学校的。 花青山靠在汽车上，一双大长腿交叠，目光深邃地看着背着书包走出校门的花裳。 “你怎么这么晚？以前一放学第一个冲出校门的就是你。” 花青山笑着接过她身上的书包，为她打开了车门。 待两人坐定，花裳才说道：“我有几道题不明白，去办公室问题了。” 花青山惊讶，调侃道：“这可不像你呀，不会是心血来潮？” 花裳正色道：“我只是不想因为自己懒而将来后悔。” 花青山收起调侃之色，认真地看着她，说道：“小裳，你好像不一样了。” 花裳看着她说道：“大哥，我长大了，我该学着对自己负责。” 花青山微愣后，开心地笑了。 他伸出手，揉了揉花裳的脑袋，宠溺道：“好，我家小裳长大了。” 花裳缩了缩脑袋，大哥这感觉怎么像在撸猫。 撸猫？对了，她忘了乌梅。 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花裳撒腿就要跑去学校找乌梅。 花青山吓了一跳，来不及开口，也推门出去追。 “花队，我在这。”花裳刚迈开腿，就听到乌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她一回头就看到乌梅蹲在车门前。 ”不好意思，差点忘了你。”花裳抱起乌梅，就见大哥也下车了。 “怎么了？小裳？” 花青山刚刚下了车，见花裳又回转身来，这才问道。 花裳举了举手中的乌梅，对花青山道：“大哥，我忘了我刚收养的这只小猫。” 花青山越过车顶，看了看乌梅。 浑身乌黑的乌梅与黑夜融为一体，只有那对琥珀色的眼睛熠熠发光。 “喵～”乌梅撒娇似的叫了一声，算是讨好花青山。 “你喜欢就好，回家。” 花青山觉得有只小动物陪伴花裳也好，她是个孤单的孩子。 车子启动，花青山问花裳：“大哥不在的时候，皓晨、皓夕会欺负你吗？” 花裳摸着乌梅柔顺的毛发，轻声说道：“还好。二哥三哥一般都在学校。” “我刚看到皓夕来接周静恬。”花青山的话听似随意，但花裳知道他不高兴。 大哥这个家里唯一一个和她一样不喜欢周静恬的人。 他对两个弟弟和周静恬走得这么近非常不高兴。 见他提及周静恬，花裳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她问道：“大哥，静恬的脸划伤了。” 花青山先是不解地瞥了眼花裳，他可不信花裳会关心周静恬。 瞥见花裳一脸探究的神情，花青山很快明白了花裳的意思。 “你怀疑她的脸是我弄伤的？” 花青山的反问让花裳陷入了沉默。 她觉得她不该怀疑大哥。 “不是我。”花青山说道，“你信吗？” 花裳用力点点头：“我信。” 花青山很高兴，腾出一只手快速摸了摸她的秀发。 “不过……”花青山又说道，“我警告过她。” “警告？”花裳皱了皱眉。 “对，我告诉她，她要是再敢伤你，我会让她后悔活在这个世上。” 花青山带着丝狠厉说完这句话，随即似怕吓到花裳，呵呵笑道：“大哥只是吓唬了她，没有动手。” 但花裳的眉头却皱的更紧了。 “你没伤她，可她的脸却真的划伤了。她还真下得去手呀。” 花裳仔细看过，那伤不是以前那样画上去的，那是真伤了。 花青山短暂的疑惑之后，明白了花裳话中之意。 “脸是她自己伤的？”花青山脸色瞬变，“她是不是到处宣扬是你伤的？” 花裳沉默不语，她在思索周静恬为什么要这么做？ “本来楚家是要邀请周静恬的，因为楚南。” 花青山像是看穿了花裳在想什么，给了她答案。 原来是这样，花裳明白了。 看来周静恬对自己的嫉妒已经将她淹没，她都狠得下心对自己下狠手了。 “小裳，别担心，大哥不会让她伤害你。” 花青山看花裳不说话，以为她在担心。 花裳侧过脸，对着花青山笑道：“大哥，你放心，我不会让她伤害到我。” 那自信而又淡然的笑容让花青山感到莫名的放心。 看来他的小裳真得长大了。 第34章 晚宴 周末，花裳帮刘妈请了假，带她去医院检查。 最近花松溪对花裳的表现很满意，所以对花裳的合理请求全部都答应。 而花青山则主动载着花裳和刘妈去了医院。 虽然早就知道结果，可当花裳看到诊断书后还是很难过。 她从小由刘妈带大，刘妈和她的亲妈差不多。 花青山默默看着花裳坐在医院走廊上。 她拿着刘妈的诊断报告，头深深低下，可见情绪非常低落。 他叹了口气，走过去坐在她身边。 “小裳，生老病死是我们无法抗争的。刘妈在我们家那么多年我也不想她生病，可是……” “别说了，我都知道，大哥。” 花裳打断了花青山的话。 两世为人她有什么不明白的。 但再明白，面对残酷的现实时那种难过和痛苦却无法避免。 她之所以要带刘妈来这里，也是希望能稍微早点发现，也许还有医治的希望。 “小裳……” 花青山注视着花裳，看着她低垂的头慢慢扬起，纤细修长的脖子光滑紧致，似是高傲优美的天鹅颈，不管遇到什么挫折，都会高高昂起。 花青山不得不承认，他的妹妹真得是脱胎换骨了。 “大哥，我去问问医生。” 花裳欲站起身。 花青山却将手搭在她的肩上，轻轻按了按。 ”别急，我去问了。你忘了这家医院的院长是秦伯伯吗？” 花青山柔声说道。 对哦，花裳确实忘了，这家医院的院长和他们家是世交。 “在你等报告的时候，我去了秦伯伯那，比你先一步知道了刘妈的病。” 花青山说道。 花裳双眼一亮，心中感动。 大哥永远都知道她需要什么。 “秦伯伯怎么说？还有救吗？” 花裳急问。 花青山道：“秦伯伯召集了肿瘤科最好的医生过来，医生说如果现在手术，还能再活几年。” “真的吗？” 花裳激动地抓住了花青山的手。 手上的冰凉让花青山蹙了蹙眉。 他双手反握住花裳的手，用掌温捂着。 “真的。那位医生说再配合国外最先进的抑癌针，也许还能再多活几年。” 花裳听后，眼泪再也忍不住滴落下来。 花青山心疼坏了，伸手为她抹去泪水。 他就知道花裳是在掩饰内心的痛苦。 如果长大要让她如此压抑，他宁可她还是那个大大咧咧，横冲直撞的孩子。 “秦伯伯已经安排了，不管是医生还是进口药都用最好的。” 花青山给花裳吃了个定心丸。 “还有，钱你也别担心，大哥会安排。” 花青山真得是什么都想到了。 花裳感动又欣喜，靠在大哥肩上哽咽说了声谢谢。 “傻小裳，和大哥说什么谢谢。刘妈带大了你，也是我的家人。” 花青山搂着花裳，让她静静地调整情绪。 刘妈很快入院了，医生给她制定了详细的治疗方案，花裳相信这一世她一定可以给刘妈尽孝。 再一转眼，到了楚家为夏家举办晚宴的时间。 花裳订制的礼服已经送到。 香槟色的云纱配上点点碎钻，高雅耀眼。 花裳褪去身上的休闲装，在新来佣人的帮助下换上了这件礼服。 礼服紧紧地贴着身体的线条，在腰间攒出云朵般锦簇的褶皱。 突然释放的裙摆撑起了花裳高挑颀长的身姿，让她犹如降入人间的仙子。 花裳下楼时，曾兰正在为周静恬整理礼服的裙摆。 一边整理一边夸赞自己女儿好看。 穿着西服的花松溪看着面似芙蓉，肌肤如雪的周静恬，也满意的点点头。 这个继女长得清丽秀雅，很讨男人喜欢，以后大有用处。 花青山第一个看到站在楼梯上的花裳，目光热烈，如同看到了美丽的天使。 紧接着周静恬也看到了换上礼服的花裳，那高贵典雅的气质让她瞬间就盖过了她的光彩。 花松溪看到如此光彩照人的花裳，激动地搓了搓手。 他就知道留下这个孩子没错，她像极了她的妈妈，但气质上多了一分英气和自信，更激发了男人的征服欲。 “小裳，你真美。” 花青山漫步踏上台阶，伸手牵着花裳下楼。 这一幕看得周静恬心里发酸，手指甲狠狠地嵌进肉里。 曾兰也酸溜溜地说道：“哎呦，小裳平时像个野小子，打扮起来也是像模像样呢。” 话音刚落，就听花松溪不悦道：“你怎么说话的，我们花家的孩子怎么会是野小子！” 曾兰自知失言，赶紧赔笑道：“松溪，我的意思是我们家小裳打扮起来可真美。” 花松溪点点头道：“确实美，像她妈妈。” 听了这话，曾兰酸得都反胃了。 她嫁给花松溪时就听说他的原配是北都第一美人。 曾在全国的选美大赛中获得过亚军。 但她在这个家从未看过这个美人的照片，今天看到花裳盛装出席的样子，忽然意识到第一美人的风采是她和她女儿无法超越的。 “小裳，楚家长子邀请了静恬，我们一起过去。” 花松溪心情很好，楚家邀请了他们花家两个女孩，这在整个陌城只此一家。 他觉得面上有光，心情很舒适。 花裳看了眼周静恬，一席洁白的公主长裙，衬得她原本就白皙的皮肤越发醒目。 而那脸上的划痕也不知是好了，还是被厚厚的脂粉遮盖了，现在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了。 今天二哥三哥学校有事都没回来，要是知道周静恬打扮成这样参加楚家舞会，他们会不会吃醋？ 四人一起去了举办晚宴的地方。 楚南最初的目光自然是在周静恬身上，而周静恬也确实是美。 美丽加上她那文静乖巧的样子，自然引来现场不少青年才俊纷纷侧目。 直到花裳出现，瞬间将全场的目光吸引了去。 包括楚南。 此时的花裳肤洁如雪，发密如织，目脉如媚，唇娇如花，美得不可方物。 星光般的钻石点缀在礼服上熠熠生辉，更衬得她光彩夺目。 “这就是花家那位高中女神探？” 宾客中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二楼的走廊上，更有一双眼睛注视着楼下的花裳，目光幽深。 第35章 惊艳之舞 宾客们惊艳的目光让花松溪越发感觉到花裳的价值。 她和她母亲一样，有一张让男人神魂颠倒的脸。 花松溪骄傲地领着女儿，由楚国成引荐，与这场晚宴的主角，夏氏集团的董事长夏珉和他的长子夏辰言打了个招呼。 不出意料的，夏辰言看到花裳时明显呆愣了数秒。 虽然他很快掩饰自己这数秒的失态，但花松溪敏锐地捕捉到了。 男人嘛，看到漂亮女人哪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花松溪得意地微扬嘴角，他相信花裳定能拿下夏辰言。 宴会开始了，楚国成上台向宾客们介绍了来自北都的贵客，热情地让大家吃好喝好玩好。 年轻人们开始热络起来，他们一对对步入舞池跳舞。 年长一些的便开始互相寒暄，联络感情。 当然他们都想到夏珉面前推荐自己，只是夏珉似乎对花家的人更感兴趣。 只见他和楚国成、花松溪、花青山坐在宴会厅靠窗的大沙发上，相谈甚欢。 而花裳则悄悄地窝在宴会厅的最东边，拿了杯红酒在那独酌。 她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之所以会来，也是因为她觉得这一世发生的所有事都有可能是花家灭门案的关键。 何况，和花松溪搞得剑拔弩张并没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和他尽可能搞好关系，以便给自己更多的便利。 美艳的落单少女引起了在场男宾客的注意。 但他们都没有勇气上前。 按照他们家族在陌城的排名，除了北都的夏家和陌城的楚家，其他家族比不上花家。 所以，没势没颜的情况下，贸贸然上前，这些公子哥担心被拒绝。 如此，花裳反倒更高兴，她来这里也就是完成花松溪的任务，现在这样不用她与人周旋，反倒更好。 浅浅抿了一口杯中红酒，花裳看向舞池中的众人。 夏辰言正与楚家的女儿，楚南的姐姐楚冬在跳舞。 楚冬刚从外国留学回来，从小练习舞蹈的她身姿窈窕，舞也跳得极好。 很快他们俩就成了舞池中最瞩目的一对。 花裳欣赏着这曼妙的舞姿，目光不经意间落到了坐在舞池附近的周静恬身上。 她正好也在看着她。 两个人相距很远，但花裳依然能够感受到她那极不友好的目光以及她那奇怪的笑容。 还没等花裳想明白，就听楚南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喂，一起跳个舞。” 花裳回过头，惊讶地看着楚南，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这女人，聋了吗？总是听不见我说话。” 楚南焦躁地皱起眉，语气很差。 但和之前相比，已经克制了很多。 “你不去邀请周静恬跳舞，倒来邀请我？楚南，你不会吃错药了。” 花裳嘴角一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 楚南脸色越发难看，但想到静恬求她的事，又冷静下来说道：“是静恬看你一个人坐在这可怜，让我来邀请你跳舞。 还有，要不是我爸叮嘱我不能冷落了你，我才不会来找你。” 花裳清眸，冷笑道：“那就不劳你楚大少爷费心了，我一个人好得很。” “你！”楚南感觉自己真得是犯贱，特地过来热脸贴着冷屁股。 他寒着脸转身要走，忽然花裳叫住了他。 “等等，你说是周静恬叫你过来邀请我跳舞？”花裳问道。 楚南转过头，板着脸点点头。 花裳瞬间明白了周静恬那笑容的含义。 她知道自己不会跳舞，所以想要她出丑。 “唉~”花裳轻叹口气，这周静恬为了报复，连男朋友都可以利用。 楚南这个愣头青，白白担了一个楚家大公子的名号，却看不透一个小女人。 “好，我答应你的邀请。”花裳站起身，双目明亮。 楚南愣怔，这女人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她这是故意耍他吗？ 脸色铁青着正想讥讽她几句，但见她伸出的白玉般芊细的手，和那脸上温柔娇俏的笑，他的一股子怨气忽然就没了。 虽说脸上还是刻意绷着，但心里头却莫名其妙地多跳了几拍。 伸手接过花裳的手，楚南的心跳更快了。 女孩子的手他牵过的多了，可却没有这么细滑柔软的像是无骨一般。 忍不住大拇指在她的手背上摩挲了两下，那温滑的触觉就像羽毛挠在了他的心上，又痒又酥。 “我可不是周静恬，你要是敢再有小动作，别怪我不给你楚家脸面，将你丢舞池里去。” 就在这时，花裳冷冰冰的几句话让他猛地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他刚才是怎么了？怎么会对这女人有这些异样的感觉。 “少自作多情！我心里只有静恬。” 楚南没好气地回怼了一句，但口气明显透着心虚。 他牵着花裳的手陡然用力，将她拽入舞池。 手顺势搂住她的腰，那该死的触感再次让他感到心跳加快。 在心里咒骂了一声，楚南微仰起下巴，傲慢地带着舞伴跳起了舞。 只是脸上微微浮现的红晕暴露了他此刻的不安。 周静恬坐在那，看着僵硬着身体被楚南带入舞池的花裳，眼里透着解恨的喜悦。 花裳就是个野小子，平日里根本不肯学这些大家闺秀的技艺。 跳舞更是她最排斥的。 今天陌城的名流基本都来了，连北都的夏家都来了，只要花裳出了丑，那她再美又如何？ 豪门大户要面子，他们不会对一个在众人面前丢了脸的女人感兴趣。 想到等会花裳被楚南嫌弃，在众人面前丢脸的场面，周静恬就止不住扬起嘴唇。 但很快，她嘴角的笑就挂不住了。 只见花裳舞步娴熟，身姿轻盈，反应迅速，能很好地配合楚南。 即便楚南使坏，故意错了两步，她也能毫无痕迹地救场。 当音乐播放至高潮部分时，花裳裙摆飞扬，轻步曼舞如燕伏巢，美如精灵。 楚南看得呆了，他不由自主地收敛心神，完美地配合着她的舞步。 不一会儿，舞池中跳舞的人们纷纷让开，连夏辰言和楚冬也退到一边，静静地看着他们的表演。 而坐在沙发上的三位大佬，也神情各异地盯着舞池。 花松溪很满意花裳的表现，脸上带着自豪而又满意的笑容，只是他觉得美中不足的是，这支惊艳众人的舞蹈不该是和楚南跳，要是和夏辰言跳，那就完美了。 而夏珉，神情淡然，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至于楚国成，看到儿子和花裳这般融洽，心里也很高兴。 唯一脸色不太好看的，只有坐在一旁的花青山，他不希望妹妹选择楚南这位纨绔。 第36章 清冷贵公子 若说之前花裳只是因美貌而引人注意，那么这支舞彻底让她惊艳了本场晚宴。 美貌、聪明、优雅……一系列美好的词汇冲击着在场男士的心。 花裳彻底改变了她在传言中的野小子形象，成了众人心目中的女神。 周静恬不顾形象的张大嘴巴，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花裳会跳舞，而且还跳得这么好。 她明明都不去上舞蹈课，也对舞蹈厌恶至极。 难道这一切都是她装出来的？ 她不知道的是现在花裳已不是以前的那个花裳了。 在前世的警察生涯中，因一个案件要卧底在艺术学校，花裳硬生生地将自己逼成了一个痴迷舞蹈的舞者。 花裳尽情地旋转着，直到曲终。 在众人热烈的掌声中，夏辰言丢下楚冬走了过去。 他眼神热烈，神情雀跃，对花裳的兴趣更浓郁了。 花松溪就知道，在场所有的女人都比不过花裳。 夏辰言必会被她吸引。 就在夏辰言离花裳三步远时，一高大的身影在他之前站到了花裳的面前。 “花小姐，我能邀请你跳下一支舞蹈吗？” 声音醇厚有磁性。 花裳抬起头看向面前的这个人。 肩膀宽阔，脊背笔挺，身材极好。 目光清冷而睿智，仪态端正，彬彬有礼，气质矜贵儒雅。 少女的眼里充满了警惕，她不认识他。 来人笑了笑，自我介绍道：“我是北都来的，夏辰言的堂哥夏疏言。 又是夏家的人。 花裳眼里的警惕消失，重新恢复了原来的淡然。 她并不想和夏家有什么牵扯，正欲开口拒绝。 就见夏辰言走上前来，笑容可掬地说道：“堂哥，你也来邀请花小姐跳舞呀。“ 夏疏言点点头，微微侧目扫了花裳一眼，带着调侃和失望的语调说道：“可是花小姐想要拒绝我呢？” “是吗？”夏辰言目光转向花裳，灼灼双目既有探究也有欣喜。 在北都都没几个姑娘能够抵挡堂哥的魅力，这花小姐果然与众不同。 花裳流转眸光里水波潋滟。 她看向夏疏言，浅浅一笑道：“夏先生难道会读心术？” 夏疏言俊眉微挑，薄唇轻笑：“这么说我猜对了？” 花裳抿唇一笑，笑得温柔缱绻。 但心里却是忍不住轻骂一句：狡猾的狐狸。 这夏疏言真是狡猾，这个问题真不好回答。 说猜对了，夏辰言立马会接着邀请她。 她要是接连拒绝夏家两位少爷，拂了夏家的脸面，那恐怕回去会少不了一场狂风暴雨。 可要是说猜错了，那她就得和夏疏言跳这支舞。 “夏先生的邀请让我感到很荣幸。 只是刚跳完一支舞，体力不支，想休息一会，不知夏先生可否等下一支舞？” 花裳既没马上答应也没完全拒绝。 她知道夏疏言肯定会同意，他们这样的公子哥最喜欢装绅士了。 果然夏疏言爽快同意。 花裳立马走到原先的位置上坐下。 那里还放着她喝了一口的红酒。 她的打算是趁着休息这会，找个理由就遁了。 夏疏言这么聪明的人肯定明白她这是变相拒绝，等会绝不会再来邀约。 但保不齐夏辰言会过来，所以她还是早点回去看书的好。 没想到，夏疏言竟然跟了过来。 他坐到花裳对面，手中端着红酒杯，身子微侧，看着花裳的目光深邃。 “花小姐陪我喝一杯如何？” 手中的酒杯碰了碰花裳的杯子，发出清脆的响声。 然后一仰脖子，杯中红酒尽数落入了喉中。 花裳看着他空空的酒杯，再看看她手中的酒杯。 犹豫了一下，随即举杯一饮而尽。 她也曾考虑过装作淑女的样子，娇声说一句：“人家酒量不好，会喝醉的。” 可是这太不符合她的个性了。 夏疏言嘴角的笑容逐渐展开。 花裳羽睫轻扑，慢慢垂下，在下眼睑处留下淡淡的影子。 她用手撑着脑袋，双目微阖，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 “花小姐不会说自己不胜酒力就不肯兑现下一曲的承诺？” 夏疏言毫不留情地点破了花裳的小心思。 花裳发现北都来的公子哥还真不好对付呀。 坐直了身体，漆黑的眸子看着夏疏言。 “夏先生那么想和我跳舞？“花裳双目明亮。 夏疏言的唇边勾着笑，略带轻佻地说道：“跳舞可以让我靠你更近。“ 花裳明眸微眯，眸底目光锐利。 她觉得夏疏言绝不是浪荡公子哥，他应该别有目的。 “夏先生是想要我帮你做什么吗？”花裳问道。 夏疏言轻笑：“花小姐长得美，人就自信。你觉得我会有什么事要你帮忙？” 语气很是冒犯。 但花裳却不以为意。 “那我可就真得不胜酒力了。“花裳眨眨眼，身子微微往一边歪去。 夏疏言伸出手扶住了花裳的胳膊。 然后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花小姐对自己父亲的事不感兴趣吗？“ 花裳猛地睁大了眼睛。 她极快地问道：“我父亲什么事？” 夏疏言却没有回答，扶着她胳膊的手顺势而下，抓住了她白嫩的小手。 不等花裳做出反应，他拽着她起身就往舞池走去。 下一曲刚刚开始。 花裳对他这种半强迫半威胁式的方式有些不满，故意踩了他两脚。 夏疏言脚上吃痛，面上却不动声色。 只是扶着花裳的腰略略使了使劲。 细长的柳眉蹙了蹙，花裳估计她的腰肯定被掐青了。 这睚眦必报的登徒子，要不是顾全大局，她当场就把他撂倒了。 “说，我父亲为什么事？“花裳沉声问道。 夏疏言微微低头，看向花裳，笑而不语。 他的个子很高，花裳只到他的肩膀处。 他这低头含笑的样子在外人眼里显得格外的暧昧。 花松溪不由问夏珉这位和花裳跳舞的是谁？ 当得知是夏疏言时，花松溪和花青山都吃了一惊。 他们对视一眼，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楚国成则意味深长地说道：“没想到一贯清冷的夏总竟也被小裳吸引了。“ 花松溪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 而花青山却是神色复杂。 第37章 度假别墅 舞曲悠扬，花裳却不在状态。 她看着夏疏言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感到莫名的焦躁。 “花小姐只要专心陪我跳完这支舞，我就和你说说你父亲的事。” 花裳眉梢一挑，斜扫了他一眼，小脸带了薄怒。 “你爱说不说！”花裳咬了咬后槽牙，似是赌气地轻嚷。 夏疏言看到花裳吃瘪的样子却似很开心，他的身子靠近她一些，说道：“花小姐可别后悔，若是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花裳扁扁嘴道：“我父亲能有什么事？他不过是个生意人。再说，就算有什么事还有我三个哥哥，我没必要非要知道。” “呵呵呵。”夏疏言听了，笑得更开心了，“花小姐还真是孝女呀。不过，你对花董的事不感兴趣也无妨，因为我要告诉你的并不是他的事。“ 花裳再次惊讶地睁大眼睛。 她仰起头，与夏疏言四目相对。 难道这男人口中“她的父亲“是指她的亲生父亲？ 他怎么知道她不是花松溪亲生的？ 夏疏言看着她倏地睁大的眼睛，原本清澈干净的双眸里此刻充满了震惊。 夏疏言顿时了然。 此时，曲终。 夏疏言松开了搂着花裳的手，很绅士地退开一步。 花裳站在那，看着他，眼底的震惊收尽。 她不能被这男人牵着鼻子走，她要冷静。 就在两人沉默的短暂时间里，夏辰言和楚南走了过来。 “堂哥，刚阿南邀请我们明天去他在望南山的度假别墅玩，我答应了，你和花小姐也一起去。“ 夏辰言对夏疏言说道，眼里满是期待。 他有些担心夏疏言会拒绝。 他这个堂哥性子一向清冷孤傲，很少会参加这些宴会和聚会，这次会来已是破天荒。 所以他没把握他会愿意答应楚南的邀约。 夏疏言没有立即回答，反倒看向花裳问道：“花小姐愿意一起去吗？“ 那讨好而又殷切的表情像极了正在追求爱人的小伙子。 楚南的眸子沉了沉，嘴唇动了动，但最终还是没说话。 花裳澄澈的眸子看着夏疏言那俊朗不凡的脸，略带娇羞地说道：“夏先生如果想去，我陪你一起去。“ 夏疏言很满意花裳的表现，他回过头对楚南道：“那就谢谢阿南你的邀请了，明天见。” 说完，迈着长腿就离开了一楼宴会厅。 花裳目送着他翩然离去，心里头的疑问如一团麻线，越滚越大。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他是不是知道自己的身世。 二楼，夏疏言走进了一个包房。 里头灯光幽暗，只有雪茄的火星冒着红色的幽光。 “怎么样？”低沉的声音响起。 “义父，她应该知道。” 夏疏言恭敬的向朝包房内的人回话。 包房内的人不说话了，他狠吸了一口雪茄，才幽幽说了一句：“她和雪菁真像啊。” 夏疏言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明天我会和她去楚南的度假别墅。” “好，疏言，告不告诉她你视情况而定，我不想她受到伤害。” 包房内的人说完，长叹了一口气。 夏疏言应了声好，然后默默退了出去。 一楼宴会厅，花裳不再接受任何人的邀舞。 她以酒醉为由，让花青山先送她回去。 花松溪对她今晚的表现很满意，他原来的期望只是夏辰言，但没想到有意外之喜。 业内都知道，夏家实际的掌控者并不是夏珉，而是他的侄子夏疏言。 只是这人不太喜欢抛头露面，所以大多数对外的社交都是夏珉。 这次晚宴，夏疏言也来了，但却没对外公布。 舞会开始时，他也没有露脸。 直到花裳的那支舞，才把他引了出来。 看得出他对花裳很感兴趣，而且他们还约好明天一起去楚南的度假别墅。 若花裳能搞定夏疏言，那他花家才真正是攀上了夏家这棵大树。 所以，花裳要早点回去休息，他自然是十二分的赞同。 这时候花裳一定要好好休息，明天才能美美地去约会。 回到家的花裳没半点拖拉地就进了自己房间，她要好好地理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 花青山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站在她的房门口发了会呆。 第二日，花裳如约去了楚南在望南山的度假别墅。 这栋别墅是楚国成送给楚南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独体别墅，背靠悬崖，周边都是茂密的山林，很是幽静。 花裳到了时，里头已经有人在了。 周静恬坐在沙发上和张氏集团的二小姐张婉芳在一旁说着悄悄话。 楚冬坐在窗边的高脚椅上看着窗外发呆。 楚南没有在一楼。 “小裳，你来了？” 周静恬看到花裳站在门口，赶紧起身过去相迎。 在外人面前，她永远都是谦卑温婉的。 “花裳，楚南接静恬的时候你怎么没一起来？害我们想要搓麻将还三缺一。“ 张婉芳和她的母亲一样是个麻将迷，闲时就爱玩一把。 她的母亲苗婷和周静恬的母亲葛兰也是麻将搭子，所以她和周静恬的关系还不错。 “楚南哥来接我的时间太早了，小裳还没起床呢。再说小裳是客人，那么早来没人接待反倒怠慢了。” 周静恬抢先回答，话里话外都暗示着自己是半个女主人的意思。 花裳轻蔑一笑，没搭理她。 “冬姐，四个人齐了，我们搓麻将。” 张婉芳似乎只对麻将感兴趣，她招呼着楚冬，想要赶紧过过瘾。 楚冬从遐想中收回神识，带着三人去了一楼的棋牌室。 待四人一圈麻将打下来，才听到客厅传来楚南的嗓门声。 “人呢？都去哪了？”楚南大声叫着。 周静恬闻声，正摸牌的手忽然就收了回来，第一个站了起来就要转身出去。 待看到其余三人一脸奇怪的表情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悻悻坐下，尴尬地笑了笑，想要解释。 却被楚冬的喊声打断了。 “我们在棋牌室。“楚冬冲着门口大喊。 随即听到纷乱的脚步声。 下一刻，楚南、夏疏言、夏辰言便出现在了门口。 “你们已经玩上了呀，怎么样？谁赢钱了？“楚南走到姐姐身边，亲昵地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楚冬啪一声将他的手打开，轻叱道：“打麻将不能搭人家肩，这点规矩都不知道。刚赢了一把，待会好运气又被你沾走了。“ 楚南呵呵呵笑了：“姐，这儿你最大，她们仨都还是学生，你好意思赢钱。“ 不等楚冬回答，周静恬抢先道：“没事的，没事的，我们玩得很小，就图个开心。“ 楚南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你放开玩，输了都算我的。“ 说完，便招呼夏疏言、夏辰言去外面坐着了。 这时，提议打麻将的张婉芳忽然说肚子不舒服要去休息一会。 楚冬和周静恬因为夏辰言和楚南的到来也没心思打牌了，四人便提前结束了这局。 第38章 聚会开始 到了中午十二点，楚南邀请来的人才全部到齐。 加上楚南姐弟，今天来聚会的共有十人。 王露、车欢欢都是花裳的同学，她们都认识。 最后来的林海飞花裳没见过，看年岁比他们年长，应该和夏辰言差不多。 经楚南介绍，花裳惊知林海飞的爸爸竟是林局长。 他是夏疏言的朋友。 看着坐在餐桌旁的青年男女，花裳默默低下头夹了块红烧肉。 四男六女，楚南可真会安排。 这样面对面坐着，花裳想起了前世被师父逼着参加的集体相亲会。 只是这世这一次参加的男女，颜值可比前世那几次的总和还高。 “呵呵。” 就在花裳埋头吃菜时，忽然听到对面传来一声轻笑。 她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看向传来笑声的方向。 是夏疏言。 “好羡慕花小姐你吃肉不长胖。” 夏疏言似乎很开心，眼角都带了笑。 他这一说，引得旁边几人都将目光投到花裳身上。 花裳这才明白他是笑她肉吃得多。 看看眼前的那盘红烧肉，她不过才吃了三块而已，这叫多？ 搁前世，她一个人能吃一小碗呢。 运动量大，不怕胖。 周静恬见花裳被当面嘲笑爱吃肉，不由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但她嘴上却说道：“疏言哥，小裳她是饿了，平时她很注意保持身材的。” “周小姐脸皮厚了些，我们还没熟到以兄妹相称的地步？”夏疏言目光犀利地扫了周静恬一眼。 周静恬脸一白，转眼又变得通红。 夏疏言的话让她很没脸，她又羞又恼，却不敢发脾气，只能喏喏抱歉道：“对不起夏先生，是我冒犯了您。” 说完，眼泪便涌了上来。 楚南心疼了，略有些不悦道：“夏总，静恬单纯，她这么称呼你也是对你表示尊重，你何必如此苛刻。” 夏疏言看都不看他，反倒盯着花裳道：“这里只有花小姐可以称呼我一声哥，其他人都没资格。” 楚南顿时满脸怒容，想要发作，却被楚冬一个严厉的眼神制止了。 他想起父亲楚国成的叮嘱，想到楚家的前程，最终克制住了。 直接拿手拿起碟子里的鸡腿，用力咬下一口肉，发泄心里的憋屈。 其他人也没说话，默默吃着菜。 夏辰言见众人情绪不对，便打了圆场道：“我们都是朋友，无需哥啊妹啊这么客气，直接名字。” 夏疏言点点头，语气平淡道：“可以，除了辰言和海飞，你们喊我夏疏言就行。” 其他人越发沉默了，谁敢连名带姓叫他。 花裳倒是不怕他，当真喊道：“夏疏言先生，言归正传，我吃肉碍着你了吗？我吃的是你家的肉吗？” 夏疏言严肃的脸上立即染上了笑意。 “没碍着我，也不是我家的肉。”夏疏言认真的回答道。 花裳气鼓鼓道：“那你管那么多，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说着，又夹了一块肥瘦相间，油光发亮，色泽金黄的红烧肉塞进嘴里。 粉红唇瓣染上一层油光，显得愈发娇艳。 夏疏言伸出筷子也夹了一块。 这让夏辰言和林海飞都睁大了眼睛，满脸震惊地看着夏疏言将那块肉放进了嘴里。 他们都知道夏疏言注重身材和养生，平日里只吃高蛋白食物和新鲜蔬菜水果，几乎不吃大荤。 今天尽然破天荒吃红烧肉了，还是肥瘦相间的五花肉。 这是着了什么魔。 但见他和花裳一样吃得很香，两人不由咽了咽口水，也夹了一块尝尝。 味道确实不错。 “阿南，你家厨子手艺不错，这红烧肉不够吃，还有吗？”夏辰言夸赞道。 楚南看着这几人忽然吃肉吃得那叫一个欢，最普通的红烧肉愣是被这几人吃成了山珍海味，一时间不知如何回话。 倒是楚冬比较灵光，立马喊厨子过来，问他厨房还有没有红烧肉，再盛一碟出来。 厨子看着这几位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哭笑不得。 他忙活一上午做了满桌子的山珍海味，咋这几位倒爱上了那盘最普通的红烧肉了。 幸好锅里还有一些，他赶紧都给端了出来。 其余几人看他们吃得欢，也顾不得身材了，都伸了筷子夹肉吃。 花裳看着这场面，不由愣住了。 刚不是还嘲笑她爱吃肉吗？咋一眨眼功夫变成全体吃肉了。 吃完中饭，林海飞提议到外面的林子里散散步消消食，夏辰言表示赞成。 但张婉芳不愿意去，拉着周静恬、王露、花裳陪她打麻将。 楚冬见夏辰言要去散步，自然愿意一起去。 剩下夏疏言、楚南、车欢欢还没安排。 楚南说他留下打游戏，反正有楚冬带路，他就不去了。 不仅如此他还拉着林海飞一起打游戏。 林海飞一心想去散步，但见楚南不停地朝他使眼色，顿时心领神会。 楚南是让他别当电灯泡。 好，为了朋友堂弟后半生的幸福，他愿意牺牲一下健康。 车欢欢则主动留下说要和楚南打游戏，并自称自己是最强辅助。 楚南听说过她打辅助很棒，便同意了。 一旁的王露撇了撇嘴，酸溜溜地嘟囔道：“会打游戏了不起啊，切。” 张婉芳深深看了眼车欢欢，随即扯着王露的胳膊往棋牌室走去。 边走边说道：“我们去打麻将，不理她。” 花裳看了眼周静恬，见她看都不看楚南那边一眼，而是跟着张婉芳她们径直去了棋牌室，心里觉得有些奇怪。 周静恬不和楚南一起玩游戏？ 但想想她也不会打游戏，也就没继续深想。 “小裳，快来！” 周静恬走了几步，见花裳没跟来，便出声喊她快过来。 花裳快步走了过去。 如此，只有夏疏言没有活动了。 夏辰言本想邀请他一起散步，但看到楚冬那含情脉脉的目光时，又改变了主意。 “我哥打游戏可厉害了。阿南，海飞，你们一起玩啊。” 夏辰言冲楚南和林海飞说道。 楚南虽说不喜欢夏疏言拽拽的样子。 但他性格豪爽，听说夏疏言擅长apc，打野也是高手，便赶紧招呼着上线。 如此几人便都有了着落。 第39章 毛茸茸的脸 几个人在别墅里玩了一下午。 直到傍晚，夏辰言和楚冬从外面回来，大家才又聚到了一起。 这时，花裳看到别墅外的围栏上站着一只黑猫。 她推开门走出去将它抱了进来。 乌梅是上午跟着她一起来的。 到了一个新地方，乌梅习惯去熟悉熟悉环境，所以一到这儿，她便出去溜达了。 “小裳，你把猫咪也带来了呀。” 周静恬早就发现花裳养了一只猫。 平时进进出出都带着，她想摸一摸都没机会，没想到今天来这里，花裳仍把它带来了。 众人纷纷看向花裳和她手中的黑猫。 花裳则静静地站着，抚摸着乌梅的小脑瓜，目光清冷。 绝美的少女抱着一只浑身乌黑的猫站在傍晚的余晖中，这场景有种说不出的美感和震撼。 楚南看着完全和以前不同的花裳，眸光一沉，心里莫名的烦躁起来。 “阿南，晚上吃什么？我看这院子里风光很好，我们吃烤肉？” 打了一下午游戏的车欢欢似乎一点没觉得累，她兴高采烈地将手搭上楚南的肩，笑嘻嘻的提着建议。 “你想冻死啊？” 心烦意乱的楚南肩膀一动，甩开她的手，没好气地吼道。 车欢欢一愣，随即撅着嘴道：“不行就不行呗，发什么火。” 周静恬连忙打着圆场：“这山里的晚上可冷了，特别是还有小野猪，所以我们还是别在户外烤肉了。 你要是想吃，就请厨师在别墅里做。” 话刚说完，就听到王露一声冷笑。 “呵，静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呢。”王露讽刺道。 周静恬脸一红，垂眸轻声道：“王露，别开这种玩笑，我只是……” “只是什么？这个别墅是楚家的，要做主也是冬姐和阿南，啥时候轮到你了。” 王露冷睨了周静恬一眼，一脸的鄙夷。 在她心里，周静恬又不是花家的女儿，凭什么和她们这些正宗的豪门小姐一样？ 还不是靠着她老妈小三上位，自己又勾搭了楚南。 所以她瞧不上她。 周静恬难堪极了，鼻酸眼热的退到楚南身边。 搁以前，她只要装出这副可怜委屈的样子，楚南必会帮她出头。 可今日破天荒的，楚南只是瞪了王露一眼，然后说了一句：“吵什么吵，想吃什么自己跟厨子说去。” 王露冷哼一声，先扭着屁股去了厨房。 其他人都找了个位置坐下，沉默了一会，又各自组团聊起天来。 花裳本来一个人坐在最角落的位置，那里正好有一排窗户，能看到后面的风光。 “那里看出去是悬崖了。” 夏疏言不知何时站在了花裳身后。 花裳没有回头，只盯着窗外幽幽说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和我说……我父亲的事。” 夏疏言双手插进裤兜，上前一步站在了花裳的身边。 “你知道对吗？”夏疏言也看向窗外。 花裳终于朝夏疏言方向抬起头，看到了一个完美弧度的侧脸。 “你也知道对吗？”花裳问。 夏疏言侧头看向花裳。 少女柔软澄澈的眸子里泛着细碎的光。 夏疏言犹豫了。 他想到了义父的话：“如何真相会给她带来伤害，那还不如不告诉她。” 夏疏言撇过头去沉默了。 花裳等了半天没等到他的回音，知道他不会爽快地说了，皎皎眉目便染上了一层薄霜。 夜幕降临！ 别墅外的庭院灯陆续亮起，但依旧无法抵挡山林的黑色夜幕。 花裳站起身，准备走回客厅。 忽然，“噔”的一声响，一张满是黑毛的脸倏地出现在窗玻璃上。 一双褐色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花裳。 “啊！”花裳吓了一跳，心一沉，急慌慌地往后退去。 因为退的急，脚勾到了椅子，人便往后仰。 原以为会和地板来个亲密接触，但却落在了一个宽广的臂弯里。 “别怕，是野猪。”夏疏言声音醇厚，带着令人心安的温度。 花裳在他怀里偷偷往后一瞧，真得是野猪。 野猪大概看到这里的光亮和人，便冲了过来，结果却撞在了玻璃上。 “怎么了？”楚南听到声音，跑了过来。 夏疏言回过头对他说道：“没什么事，刚才窗外有野猪。” “野猪？”楚南跑到他们面前，朝外看去，外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没有啊。”楚南奇道，“后面就是悬崖了，按理野猪不会出现在那里。” 夏疏言扶着花裳走到窗前，刚才那骇人的猪脸已经不见了。 “野猪跑了。”花裳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 这深山老林的，晚上一张毛茸茸的脸忽然出现在窗玻璃上，不吓死人才怪。 楚南疑惑地看了看这两人，又隔着玻璃朝外张望了一会，自言自语道：“这边外面只有三十公分的落脚处，野猪不该往这边来啊。” 大概这只野猪比较蠢。 楚南瞥了眼脸色微微发白的花裳，扬唇浅笑。 夏疏言眉毛紧拧，他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而花裳则在脑海中接到了乌梅给她的危险警示。 “吃饭了，快过来。” 就在三个人各自沉思时，楚冬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 三人神色各异的来到了餐桌边。 “小裳，我让厨子给你的猫准备了一些吃的，你可以去厨房拿。” 楚冬看着花裳怀里的小黑猫，眼里满是喜爱。 她小时候也养过一只猫，只是后来不见了，为这事她哭了好久呢。 花裳赶紧道谢，然后抱着乌梅去了厨房。 厨子很热情，特地准备了一个干净的小盆子给乌梅装了鱼干、小香肠，还很贴心的在旁边放了一小碟水。 看着乌梅吃得欢，花裳刚刚被吓坏的心情稍稍好转了一些。 “师傅，您是这次楚公子特地请来为我们做饭的吗？” 花裳和厨师攀谈起来。 厨师恭敬地笑着：“不，我已经在这里做了快半年了。” “嗯？这里平时住人？”花裳以为这里平时没人居住呢。 厨师回道：“楚大小姐回国后就住在这里。” “她一个人吗？”花裳没想到楚冬竟然没住在楚家，反而一个人待在这么偏僻的别墅中。 “基本上是的，偶尔楚公子会回来住几日。”厨师回答。 “那这么大的别墅就您一个人在做工？”花裳感觉不可思议。 厨师摇头道：“那倒不是，只是保姆王婶这几天正好不舒服，回去养病了。 大小姐不习惯别人伺候，就没再找。 每天都有钟点工过来打扫卫生，打扫完就回去了。 今天楚公子有客人，钟点工天没亮就来了，打扫好后就走了。明天一早她们还会过来打扫。” “哦，是这样。那师傅，您在这半年有看到野猪吗？”花裳问道。 厨师眸光一闪，随即低声说道：“没有看过。” 第40章 明早吃大骨粥 待花裳从厨房出来，桌上众人已相谈甚欢。 “小裳，你怎么才出来，快尝尝这个黄金蟹宝，味道特别好。” 周静恬朝着花裳招招手，身子坐得很直，端着一副大小姐的派头。 “切！”王露斜了她一眼，嘴角一扯，发出嘲讽的冷嗤。 周静恬这次没有再眼泪汪汪地装小可怜，而是装作没听见，只拉着花裳坐下，还热心地帮她拣了一个蟹宝。 花裳下意识地看了眼坐在周静恬对面的楚南。 这才惊讶发现车欢欢竟然坐在了楚南旁边，两人嘀嘀咕咕地在说话。 时不时的，车欢欢还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花裳不明白了，这座位何时变过了？ 再看车欢欢的位置上坐着夏辰言，他的旁边坐着楚冬。 花裳有些明白了，低头舀了一小勺蟹宝放进口中。 细嫩鲜美，香酥入味，味道确实很好。 接连吃了好几口，花裳胃口开了，便开始放眼桌上其它美食。 美食当前，她对眼前这些人的风花雪月没兴趣了。 “你要喜欢吃，再吃一个。这个是用阿拉斯加鳕蟹肉做的，味道比一般的蟹宝要鲜美。” 夏疏言见花裳乌黑的眸子看着桌上食物溜来溜去，知道少女正在寻觅她喜爱的食物。 只是于他来说，这一桌子菜也就这个蟹宝能入眼了。 花裳也不客气，举起碟子接过，三口两口又把它吃完了。 夏疏言无声的笑了，似乎看到花裳他就很开心。 花裳很认真地将肚子填饱，然后看了看夏疏言旁边的林海飞，对他说道：“林少，我们换换位置？” 正捧着汤碗喝汤的林海飞愣了愣。 眼前的少女明眸清湛、展颜微笑，似春风拂面，让他不忍拒绝。 可是他太清楚夏疏言的脾气了，他最不喜欢死缠烂打的小姑娘了。 要是他同意换座位，很有可能会遭到夏疏言的一万点暴击。 唉，林海飞心中哀叹，这么美的小姑娘咋也逃不过夏疏言那该死的魅力。 林海飞放下汤碗，正欲说上两句抱歉的话，却听夏疏言对他说道：“听见没，还不滚过去！” 林海飞再次愣住了。 随即呵呵笑着起身，看了眼粉腮明艳的花裳，再斜眼看了看夏疏言，坏笑着拿胳膊肘撞了撞夏疏言的胳膊，低声调侃道:”千年冰山开始融化了？” 夏疏言的眼刀子就飞了过来。 林海飞嘴角含笑，乐颠颠地捧着餐具就跑到了花裳那边。 两人交换了位置后，其他原本聊得正欢的几人忽然就沉默了。 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这两个人，眼里都闪着意味不明的情绪。 花裳扫了他们一眼，笑道：“大家都看我们干嘛？我和夏先生有几句话要说，坐一起方便点。” 然后抬抬下巴指了指楚南和车欢欢、夏辰言和楚冬，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鼓励大家结对聊天。” 王露白了她一眼，低头继续吃东西。 张婉芳好像不太舒服，一只手按着肚子，一只手把玩着自己手里的勺子，目光空洞地看着被她搅动着的汤汁。 林海飞因为与花裳换了位置，坐到了周静恬一起，正好可以与周静恬聊天。 花裳瞧着周静恬含羞带俏的表情，知道她对这种安排不排斥。 林海飞是警局局长的儿子，长得也是英俊潇洒。 因为已经步入社会，林海飞还有着楚南这青涩小子不具备的熟男魅力。 花裳带着八卦的心，将目光转向了楚南。 这小子刚才还和车欢欢聊得火热，现在见周静恬和林海飞聊天，那脸色瞬间变成了黑潭水。 “唉~”花裳不由轻叹，年轻人的爱情呀，真是搞不懂。 “花小姐坐到我身边就是为了看别人卿卿我我吗？” 夏疏言用手撑着脑袋，表达着他的不满。 花裳收回目光，讪笑着说道：“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众生百象，挺有意思的。” 夏疏言：“没想到花小姐对佛学也有所涉猎。” 花裳轻笑两声，没再辩解。 她怕越抹越黑。 两人沉默一会，花裳才正色道：“夏先生，刚才我去了厨房，和厨师闲聊了两句，他说在这里做了快半年了，没见过野猪。” 夏疏言失笑道：“所以，花小姐你特地坐过来就是和我谈野猪？” 花裳本想和他好好讨论一下这件奇怪的事，但见他兴趣缺缺，一时间也就没了交流的兴致。 “既然夏先生没什么兴趣那我就不说了。” 花裳站起身，走到楚冬面前问道：“冬姐，请问今晚房间是如何安排的，我想去休息了。” 楚冬正与夏辰言聊得开心，没想到花裳突然过来问这个，一时间竟有些恍神。 倒是楚南，这次反应很快，对花裳道：“因为别墅房间不够，你们五人有四个要两两一个房间。” 楚冬道：“小裳，要么你们商量一下，谁和谁一个房间。” 花裳看了看那四个人，一时间倒不能做出决断了。 要是可以，她很想单独一间。 “我们都想单独一个房间，所以抽签决定。” 王露见众人都不吭声了，知道大家都想着能够自己一间，便提出抽签。 五人都表示同意。 于是楚冬做了签，五人抽取后的结果是：花裳和张婉芳一个房间，周静恬和车欢欢一个房间，王露单独一个房间。 而男生则商量决定夏疏言单独一间，夏辰言和林海飞一个房间。 当大家分完房间后，厨师正好出来收拾餐具。 他顺便问了明天早上早餐的事。 楚冬随口说道：“你上次做的大骨粥味道很好，明早就吃这个。” 厨师连忙回道：“那我晚上就把大骨熬制下去，明天这汤汁才浓郁。” 楚冬挥挥手道：“这个你决定，我们只要明早起来有热腾腾的粥就行。” 厨师应了声好，快速收拾好餐具退下。 花裳因为心中有事，先去了房间。 但没过多久，张婉芳就上楼把她喊了下来，说是大伙儿准备一起玩摸鬼牌。 花裳不想下去掺和年轻人的游戏，但张婉芳不放过她，直接把她拽了下去。 看到一楼调暗了灯光，大家正襟危坐着准备玩抽鬼牌。 花裳不由扶额，年轻就是好啊，大晚上的玩恐怖游戏，也不怕心脏受不了。 第41章 戴着戒指的手指 在王露连着三轮摸到“鬼牌”后，她的暴脾气便上来了。 “不玩了不玩了，连着三把我都是鬼，没意思。” 王露将小丑牌扔在了面前的茶几上，起身就走。 “露露，你不玩了？去哪啊？” 车欢欢坐在王露边上，玩得正兴起。 见她起身要走，侧身顺手抓着她的衣袖问道。 王露甩开她的手，没好气道：“我回房间敷面膜睡觉。” 说完就朝楼上去了。 车欢欢也不在意，回过头来招呼大家再继续玩。 张婉芳摆摆手道：“我不想玩了，也准备去睡了。” 说着伸手想整理桌上的牌，结果一不小心一把牌掉在了地上。 她弯腰去捡，还没捡完，就听楚南说道：“这游戏确实没什么好玩的，还不如上线战。” 男生们表示赞同，车欢欢赶紧说要加入。 夏疏言本不想加入，但林海飞非拉着他，说要让他教玩打野。 楚南和夏辰言也开口留他，毕竟谁不喜欢和王者搭档呢。 “静恬，小裳，冬姐，你们要上去睡了吗？” 张婉芳将牌收拾好，目光扫过余下无所事事的几人。 周静恬摇摇头，说道：“我想再坐一会等下欢欢，不然等下我睡着了，她再进房间，我怕吵。” 她虽是对着张婉芳说的，但眼角的余光却不断瞥向楚南。 谁都清楚，她这是不放心楚南和车欢欢。 她得盯着他们。 楚冬则说道：“我是要上去睡美容觉了，你们谁要喝舒化奶，我让杨师傅去热。” 张婉芳听了，举手道：“我要一杯。” 随即又问花裳：“小裳，你也喝一杯，牛奶有助于睡眠，而且舒化奶吸收好。” 花裳说好。 楚南、夏辰言、林海飞和车欢欢也提出要一杯牛奶。 见这么多人想喝奶，周静恬也说要一杯。 于是，楚冬便高声喊来了杨师傅，给几人热牛奶。 看着几人兴高采烈地打游戏，余下几人也没什么共同话题，没一会儿花裳便打起了哈欠。 “小裳，要么你先上去睡，我等会把牛奶给你拿上来。” 张婉芳贴心地提议。 花裳当然不好意思麻烦她，正想说她再等一等，就听楚冬道：“那帮我那杯也一并带上来，麻烦你了婉芳。” 说着楚冬便起身朝楼梯走去。 张婉芳应了一声好，然后催促花裳道：“快去房间。” 如此，花裳也不好拒绝了，说了声谢谢就上楼了。 她和婉芳的房间在楚冬房间的隔壁。 上楼后，楚冬和花裳说了句房间缺什么和杨师傅说之后，便自顾自进了房间。 花裳推开门，里面是一张大床。 虽说和不熟悉的人睡一张床不太习惯，但花裳也不矫情。 毕竟前世当警察时地铺也打过，椅子也睡过，哪会顾及那么多。 将自己的小行礼包放好，花裳便进卫生间洗漱。 等她出来时，张婉芳已经将牛奶拿上来了。 在她出来后又体贴地递到她手上。 “趁热喝，凉了对肠胃不好。” 张婉芳的关心和照顾让花裳有些不好意思。 “谢谢你，婉芳。” 花裳再次道谢。 然后一仰头喝了一大半牛奶。 剩下的她倒在小碟子里，给乌梅喝了。 “你好有爱心，这猫养得真好。” 张婉芳说着接过空杯子，要下楼拿给杨师傅洗。 花裳见状，赶紧说道：“我去，你去梳洗。” 张婉芳比她年长三岁，她怎么好意思总让她跑来跑去。 “那也好。”张婉芳也觉得这样节省时间，就将自己的杯子和花裳的杯子都交给了她。 然后拿了换洗衣服准备进卫生间。 走了两步，她似想到什么，对花裳道：“刚冬姐说等会顺便帮她把杯子也拿下去，辛苦你问问她喝完了吗？” 花裳点点头，出了屋子敲了敲隔壁楚冬的门。 “是谁啊？”里面传来了楚冬的声音。 “是我，花裳。冬姐，你牛奶喝了吗？我帮你带下去。”花裳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房间内的楚冬喊道：“等一下。” 花裳站在门外等了好一会，楚冬才打开门。 她脸上敷着面膜，散发着淡淡的山茶花香气。 “不好意思，我刚在敷膜。” 楚冬将杯子递给花裳，又给了她两片面膜：“这是王露从樱花国带回来给我的，我刚试了补水挺好，你和婉芳也试试。” 花裳谢过，将面膜放进睡衣口袋，捧着三个杯子下了楼。 客厅里四男一女正激烈地打着游戏，周静恬则坐在林海飞的身边，静静地旁观。 花裳走下来时，感觉到夏疏言看了她一眼。 但当她看向他时，却看到他低下头继续酣战。 她咬了咬唇，决定晚点找他问问父亲的事。 她会来这不就是为了知道这事吗？ 总不能白来一趟。 进入厨房，花裳便闻到了浓郁的肉香。 是杨师傅在炖大骨汤，为明天早上的大骨粥做准备。 “杨师傅，我不爱喝咸粥，麻烦您明天给我留一碗白粥。” 花裳虽爱吃肉，却不爱吃用肉做的粥。 本来没来厨房前她是想着明早花青山就来接她了，可以让他带她去别处吃。 但既然进了厨房，花裳又觉得还是吃了早餐走更好。 所以让杨师傅留一碗白粥给她。 杨师傅很热情，听花裳说要喝白粥，便问了她爱吃什么小菜，他提前准备。 “杨师傅，别墅里物资储备这么足吗？我想吃什么都有？” 花裳不可思议地问道。 杨师傅笑了：“那当然不是，不过明早钟点工要来打扫。 花小姐想吃的要是别墅里没有，可以让她们去采购。” 原来是这样。 花裳浅浅一笑，说了两个小菜名称。 目光随意环扫了一圈厨房。 这里被杨师傅打扫的干干净净，东西摆放的很整齐，让人觉得很舒适。 只是厨房的水池里存绪着半池血水，应该是洗骨头以后还没来得及清理。 花裳夸赞了杨师傅两句就回了房间。 她和张婉芳敷了楚冬给的面膜，然后两人便关灯睡觉了。 这一晚，花裳睡得很沉很香。 第二天醒来时天已大亮。 张婉芳已梳洗好正准备下楼。 看到花裳醒了又等她一起下楼吃早饭。 餐桌边周静恬、王露、夏疏言、林海飞已坐着了。 而杨师傅正端了粥过来。 他给每人上了一碗芹菜大骨粥，给花裳上了一碗白粥和豆腐乳、腌黄瓜。 夏疏言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王露轻笑一声：“小裳，昨天夏先生说你爱吃肉，今天你连肉都不敢吃了呀。” 花裳笑了笑，懒得解释。 倒是周静恬张了张嘴想为她解释，但想到王露的毒舌，她又闭上嘴，低头准备喝粥。 这时，第一个舀粥的林海飞皱着眉头说道：“这是什么？” 几人闻声，目光都看向林海飞手中的汤勺。 下一刻，坐在他旁边的周静恬猛地捂住了嘴。 其他人也看清了那是什么。 那是一根戴着戒指的，人的手指。 第42章 死者 桌边众人呆愣了数秒后。 花裳和林海飞率先反应过来，一个迅速拿筷子将这根人的手指夹到小碟子里，一个迅速跑去了厨房。 夏疏言也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他神情凝重，起身也去了厨房。 身后传来了周静恬的哭声和王露干呕声。 徐师傅正在那将油条切碎准备给楚冬配粥。 在这做了快半年了，他很清楚楚冬的喜好。 花裳直接冲到大锅面前，打开了锅盖。 锅里还有不少的大骨头，一块块交叠在一起看不清里头有没有人骨。 “花小姐，怎么了？” 徐师傅放下小刀，走过来问道。 花裳没回答，她左右张望，看到了旁边挂着的一个大汤勺。 取下它在大锅里搅动，但什么都没发现。 难道就那根手指在锅里？ 花裳又折回了餐厅。 此时几人都坐到了客厅里，只有林海飞坐在那研究那根手指。 “你……” 花裳看着林海飞戴上一次性手套，手捏着那根手指放在眼前仔细观察，感到有些吃惊。 但转念一想，他是警察局长的儿子，胆子大些很正常。 “海飞，看出什么了吗？” 夏疏言也从厨房出来了，他走过去轻声问道。 林海飞看了一眼夏疏言，又看了眼花裳，似乎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刚才王露说这个戒指是楚冬的。” 花裳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现在还有四个人没有起床，楚冬，楚南，夏辰言、车欢欢！ 花裳与夏疏言对视一眼。 夏疏言沉声说道：“我去看看。” 花裳说一起去。 林海飞插嘴道：“女生还是别去了，她们三个刚才认出楚冬的戒指后，都不敢上去。” 花裳看了眼他手中的手指，道：“这手指是在汤里泡大了吗？感觉比一般的手指粗很多。” 林海飞一开始没做声，大概他是在想如何回答花裳的问题。 片刻后，他将身子靠近花裳，用很轻的声音说道：“这不是真的手指。” 花裳愣住了。 “什么意思？恶作剧？”花裳皱眉。 林海飞没做声。 “还是先上去看看。”夏疏言道。 ”好。”花裳与夏疏言转身就要上楼，就见夏辰言和楚南已从楼上走了下来。 “你姐呢？”花裳直接开口问楚南。 楚南奇道：“我姐？我哪知道，我刚起床啊？怎么？她不在别墅里？” 花裳不想和他废话，扶着把手就要往上冲。 就在这时，厨房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以及一声尖叫。 是徐师傅的声音。 林海飞立马冲去厨房，夏疏言和花裳也转头跑去。 其余人愣怔片刻也陆陆续续走了过去。 “这，这……” 徐师傅指着砂锅，声音颤抖得厉害。 靠前的花裳、林海飞、夏疏言伸脖子一瞧，顿时全都惊呆了。 只见砂锅里炖着的白粥上卧着一只人的手掌。 后面进来的周静恬好奇挤前面去看，当场就吓晕了。 楚南和夏辰言脸色很难看，当他们听张婉芳说之前粥里还吃出人的手指时，脸色更是白了几分。 花裳脸色也有些发白，目前只有楚冬和车欢欢没下来了，这手掌看上去是女生的手，所以…… 花裳不想往下想。 林海飞将砂锅从灶上拿开，然后拿了筷子检查了一番手掌。 “这个是真是假？”花裳压低声音问道。 林海飞侧头看着花裳，声音低沉：“这是真的人的手掌。” 花裳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 看来真的出事了。 “因为这手掌被煮过了，不能看出脱离人体的时间。” 林海飞说着，将这手掌翻了过来，一边检查一边说道：“这手蒸煮的时间不长，只是表皮煮熟，里头还是生的。” 夏疏言俊眉拧紧，提醒道：“你别说得像是在煮菜一样。” 林海飞抬头，入目便是夏疏言黑沉的脸。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不好意思，我忘了你们都不是警察，不该和你们说这些。 我现在上楼查看下车欢欢和楚冬是不是还……安然无恙。 疏言，你报警。” 夏疏言却道：“我和你一起上去。” 林海飞阻拦道：“你不是警察，还是别去了，万一她们……还是我先去看看。” 夏疏言却不肯，一定要一起去。 林海飞拗不过他，便结伴上楼了。 这时，他们忽然发现花裳不见了。 “她和楚南跑上楼了。”夏辰言指了指楼上。 “胡闹！”林海飞暗骂一声，迈腿就往楼上去。 万一楼上真有什么骇人的场面，这两小孩别把现场破坏了。 可当他和夏疏言到了楼上，就见车欢欢蹲在走廊上埋头哭泣。 楚南站在楚冬的房门口一动不动，身子似乎已经僵了。 他们快走几步到了楚冬的房门口。 夏疏言扶着楚南的肩将他带到走廊上，林海飞用塑料袋套住鞋子走了进去。 眼前的场景让他很惊讶。 不是因为发现了楚冬的尸体，而是那位正在认真勘察现场的少女。 和他一样拿塑料袋当鞋套，戴着一次性手套，原本披散的头发高高盘起，显得是那么严谨和专业。 想起她高中女神探的称号，林海飞暗想难道那些报道没有夸大？ 看到林海飞过来，蹲在尸体旁的花裳问道：“你是警察还是法医？” 林海飞耸耸肩，反问：“你觉得呢？” 花裳道：“我猜法医。” 林海飞问：“为什么？” 花没回答。 她收回目光，低下头继续观察尸体。 心里却想：你那检查断指和手掌的样子和宗哥一模一样，估计就是宗哥的徒弟。 但她不能说出这个原因，她不能让别人知道她对宗哥很了解，因为这会解释不清。 林海飞也没继续追问，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检查死者。 他也蹲了下来，目光先打量了一番楚冬的尸体。 这美丽的女子昨天还好好的，没想到过了一晚，便成了冰冷的尸体。 林海飞惋惜地轻叹一声。 然后他伸手查看了死者的瞳孔，看了看她脖子上明显的勒痕，再看了看她那已失去手掌的左手。 “可以确定那手掌是楚冬的了。” 林海飞说道。 花裳则问道：“能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吗？” 林海飞深深地看了眼花裳。 眼前的少女那一板一眼的样子可太像出了很多次命案现场的老警察了。 第43章 恶作剧 “你看什么？”花裳注意到林海飞一直在观察她。 林海飞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高中生女侦探果然是那么……煞有其事。” 花裳瞪了他一眼，龇牙咧嘴地低吼道：“这时候你还有闲情管别的事。楚冬的死因和死亡时间你确定了吗？” 这样子像极了一只刚长出利爪，装腔作势吓唬人的小野兽。 林海飞勾了勾薄唇，眼尾含了笑。 花裳是个有秘密的人，怪不得夏疏言对她这么感兴趣。 下一秒，他收敛心神，神情变得严肃。 “根据尸体的僵硬程度和尸斑的稳定性判断，死亡时间在六个小时左右。 至于死因，初步判断是被勒住颈部窒息而死。” 顿了一下，林海飞又说道：“手掌是死后被切下来的。” 花裳捏了捏自己的鼻尖，似乎闻到了山茶花的香气。 “楚冬用了什么香水或者熏香？”林海飞见状，也深深吸了口气，他也觉得这尸体周边萦绕着淡淡的花香。 只是他说不出这属于什么花。 “是山茶花的……”花裳想到了面膜。 可是面膜怎么可能留香这么久。 况且她和张婉芳也敷了这面膜，她们身上都没有留下这香气。 “报警了吗？”花裳问道。 林海飞点点头：“疏言应该已经报警了。” “楚南呢？” “在外面。” “我去问他几句话，你在这仔细查看下屋子里的其它东西，特别是香水或是香体露之类的。” 花裳对林海飞。 “美女侦探，你是在吩咐我做事？”林海飞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这时候的花裳像极了一个人，陌城警察局刑侦大队大队长江余。 可是她明明只是一位十八岁的花季少女。 花裳回眸触及他那探究的目光。 眼波滑过，眼睑迅速垂下，有些木讷地说道：“对不起，我只是着急，楚冬就像我的姐姐一样。她出了这样的事我希望马上抓住凶手。” 再抬眸时，刚刚的神采已全部不见。 “林法医，拜托您了。”花裳恳切的说道。 但林海飞分明看出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狡黠。 他一时琢磨不出这小狐狸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这些事都是我们警方应做的，你别这么说。我倒应该感谢你的帮忙，如果你发现了什么，一定告诉我。” 林海飞带着官方的口吻回应。 花裳眨眨眼，说了声好。 接着，林海飞便在这屋子里仔细搜寻起来。 而花裳则走到了外面，看到坐在走廊地毯上掩面哭泣的楚南。 原本蹲在走廊哭的车欢欢已经不见了。 “她被张婉芳扶到楼下去了。” 夏疏言见花裳看向刚才车欢欢所在的方向，便向她解释了她去了哪。 花裳点点头，问道：“警察大概什么时候能到？” 夏疏言说：“他们说会让最近的派出所先派人过来。 这里毕竟离市区很远，刑侦队那边没那么快。” “好。” 花裳应了一声，随即蹲下身子平视楚南。 “楚南，粥里面的那个假手指是你做的恶作剧吗？” 花裳问道。 哭声戛然而止。 楚南捂着脸的手拿开，看着花裳的眼里满是震惊。 “你怎么知道的？” 花裳叹了口气。 楚南急了，伸手抓住花裳的肩膀道：“我没杀我姐姐，那只是个恶作剧。我只是拿了我姐姐的戒指！” 花裳的肩膀被他抓得生疼，她用力拍开他的手，冷声说道：“我没说你杀人！” 楚南的手垂了下来，紧张的神色褪去，浓浓的悲伤又浮了上来。 “是谁杀了我姐？是谁？” 以往的嚣张气焰早已不见，此时就是一个失去姐姐而悲痛不已的男孩。 “楚南，你只有认真回答我们的问题，才能更快抓住杀冬姐的凶手。” 花裳鼓励他振作起来。 楚南默默看着眼前他一直很厌恶的少女，心底复杂的情绪涌了上来。 没想到在他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她会成为他的精神支柱。 “好，你问。”楚南双手抹了抹脸，让自己冷静下来。 花裳问道：“昨晚你们玩游戏到几点结束？” 楚南道：“一点五十我们打完最后一局，车欢欢和静恬立马就上楼睡觉。 然后林海飞和夏…先生也上楼了，辰言喝了一杯水才上楼。 我是最后离开的。” “你离开的时间是几点？” “大概是两点十分。辰言上楼的时候我看了时间是两点，我又耽搁了一会才上去。” “你是什么时候拿到冬姐的戒指的？” 楚南道：“中途上厕所的时候，那个时候还不到一点。” “你和冬姐怎么说的，她就把戒指给你了？”花裳继续问道。 “我没说什么，就说想要她的戒指用下。我姐各种戒指多的是，她以为我想送给静恬，还问我要不要挑个更好的。” “那时候冬姐已经睡了吗？” “睡了，我敲了好一会的门她才来开。” “你敲门声音重吗？”花裳觉得有点不对劲。 “开始的时候我担心吵醒你们，就打她手机，可她关机了。我才上去敲门。 刚开始敲的轻，后来敲的还挺重的。 王露都被我吵醒了。” 花裳皱眉想了想，接着问：“你搞这个恶作剧是为了警告林海飞？” 楚南重重吁出口气，反问：“你怎么知道？” “那个假手指是在林海飞粥碗里出现的。 我想你半夜想到这个恶作剧肯定不是想随机吓唬别人。 肯定是有针对性的。”花裳分析道，“昨晚周静恬和林海飞一直有说有笑，我拿杯子下来洗时，看到她还坐在他的身边。 所以我想你肯定是受了刺激，想要给他个教训。 又不敢真刀实枪地和他干架，因为你知道他是警察，你打不过他。 你就想用这种事恶心恶心他。” 听了花裳的话，楚南苦笑一下，说道：“没想到你这么了解我。” 花裳纠正道：“我只是进行一些心理分析。 至于你，我没兴趣了解。想要我有兴趣了解你，除非你犯罪了。” 夏疏言闻言，眼里闪过一丝异样。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接听之后，夏疏言脸色凝重的对花裳道：“上山唯一的路发生塌方，警察被拦在那一时过不来了。” 花裳大吃一惊，脱口说道：“这怎么可能，这几天可都是晴天啊，怎么会塌方？” 第44章 巧合更有可能人为 听说警察暂时还不能到，所有人都沉默了。 此时，夏疏言、楚南已经到楼下和其余几人坐在了一起。 也告诉了众人这个消息。 胆子比较小的女生车欢欢、周静恬、张婉芳几个又开始低声啜泣。 王露胆子大些，心理承受力比较好，但脸色也是极其难看。 “小裳呢？” 晕倒醒来没多久的周静恬环扫众人，没看到花裳。 “她在楼上和海飞在一起检查案发现场。” 夏疏言面无表情地说道，说完目光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楼上。 “她好厉害，看到死人都不怕。” 车欢欢哽咽着说道。 她刚刚起床后，听说楚冬也还没下楼，就好心也过去看看，结果就瞥见了楚冬的尸体。 这么大她第一次看见死人，太吓人了。 “我看到报道说花裳帮助警察侦破了一中的那个案子，我还以为是那些媒体搞得噱头，没想到她还真的是什么都不怕。” 王露对花裳的表现表示惊讶，但她现在更想知道谁杀了楚冬。 “你们说到底这事儿是谁干的？”王露的目光在每个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了夏辰言脸上。 夏辰言感觉到了她怀疑的目光，不悦道：“你看我做什么？” “冬姐喜欢你，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昨天也就你们俩在一起的时间最多，你们还一起去散步了。” 王露觉得这会不会是情杀。 夏辰言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冷笑几声说道：“如果破案缉凶那么简单，那这世上就没有破不了的案了。 我和阿冬确实比较要好，两家也有联姻的意思，如此我为什么要杀她？”夏辰言质问道。 王露也知自己的怀疑站不住脚，所以被夏辰言质问后涨红了脸看向别处，没再吭声。 这时，花裳和林海飞下来了。 此时，大家都知道林海飞真实的职业是法医，再看他的眼神也有些复杂。 而花裳，看他们的眼神更复杂。 “大家都知道因为塌方警察一时过不来了，所以现在就只能由林法医暂时进行调查。” 花裳腰杆挺得笔直，看向众人的眼神锐利而凝重。 “小裳，我们为什么要这么着急调查，虽然我也很想抓住凶手。 可是……林法医毕竟是法医，不是警察，你和我们一样都是学生，何必去做这么吓人的事。” 车欢欢声音颤抖，脸色苍白。 花裳没有马上应声，反倒将目光移向了窗外。 “因为凶手将我们困在这里，很有可能还会杀人。” 这句话如巨石入湖，在众人心里都泛起了层层涟漪。 “你是说凶手是我们当中的？”车欢欢吓得脸更白了。 王露的脸也变得铁青，冷声说道：“这也不是不可能。这别墅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根本没什么人，而且门窗也关得好好的，所以最有可能就是我们自己这些人干的。” 王露的话让所有人的脸色变得更加多姿多彩。 大家似乎都不敢想象如果杀人凶手就是他们当中的一个，如果他还要杀人，那下一个被杀的会是谁？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车欢欢受不了了，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我不要和杀人凶手在一个屋里，我不要在这里！” 说着，就朝门口冲去。 林海飞和夏疏言赶紧追上去将她拽了回来。 “我只是说凶手将我们困在这里，没说他一定是我们当中的人。” 花裳从林海飞和夏疏言手中将车欢欢搂了过来，拍着她的安抚着。 车欢欢总算平复下来，虽然还不断抽泣，但不像刚才那般疯癫。 “小裳，你的意思是塌方也是凶手搞得鬼？” 这时，张婉芳开口问道。 花裳扶着车欢欢坐下，然后说道：“最近天气很好，并没有连绵下雨，按理是不可能突然泥土松动发生塌方的。 如果说是巧合，那么这个巧合刚好就发生在命案第二天，这种巧合我认为就是人为的。” 花裳话引得林海飞又多看了她两眼。 凶案现场的巧合更有可能是人为。这句话江余经常说。 这个女孩和江余是什么关系，感觉风格太像了。 “我昨晚听到了一声巨响，还以为是地震呢，难道是塌方？” 周静恬突然冒出了一句话，她晕倒醒来后就有点迷迷糊糊的，现在听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忽然就清醒了几分。 她这一说，车欢欢也想起来了：“对，我也听见了，那时候我和静恬都被惊着了。 我们还在说是不是山塌了，结果真的是。” 两个女生一说，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说昨晚确实听到巨响。 “我那时还和海飞说是不是有人私挖矿产，半夜炸山。” 夏辰言也说道。 “对，当时感觉房子都有一点点摇晃。”林海飞确认了夏辰言的话。 “你们都听见了？”花裳问道。 “嗯！”众人都点点头。 花裳看向张婉芳，问：“婉芳，你也听见了？” 张婉芳点点头，说道：“是的，我也被惊醒了，还问你有没有听到声音，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可你没有回答。” 花裳用手撑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她问在场众人昨天谁进过楚冬的房间。 “我问的是昨天一整天，并不指晚上，你们有谁去过？” 花裳问。 楚南先回答道：“我早上送静恬到这的时候去过一次我姐的房间，那时候我看张婉芳已经到了，她还没下楼，就上去喊她。 晚上我上去过一次，王露被我吵醒，也看到我了。” 王露点点头。 “我也到过一次。”张婉芳怯生生承认，大概觉得到过楚冬房间就会有嫌疑。 “我是昨天第一到这的，来的时候是杨师傅开的门，我便上去找冬姐了。 她刚起床，还在梳妆打扮，我和她说了两句话就下楼了。 后来楚南和静恬来了，我就和静恬说话，楚南又上去催了冬姐。” 周静恬点点头，确认了张婉芳话里的真实性。 “还有谁吗？”花裳目光扫过众人。 大家没有说话。 忽然，张婉芳挺直身子又说道：“我晚上还给冬姐送了牛奶，但没进去，这算一次吗？” 花裳道：“这个我知道了。” 张婉芳缩回到了沙发上。 众人又陷入了沉默中。 花裳见没人说话了，便拿出一个小食品袋，里面有一粒扣子。 “这是我和林法医在楚冬尸体附近找到的袖扣。 我们比对过她的衣服，并没有同款，所以这很可能是到过她房间的人掉落的。 现在你们看看，这是谁的？” 第45章 袖扣 短暂的沉默后便是一声惊叫。 那是王露的叫声。 “这是我外套袖子上的扣子，昨晚睡觉时我还在想这扣子掉哪去了。” 王露伸手就要去抢那扣子，花裳灵活的避开了。 “啊，王露，是你杀了冬姐！”车欢欢惊恐地瞪大眼睛，失声尖叫。 “放屁，你敢胡说，当心我撕烂你的嘴！”王露气急败坏地冲车欢欢吼道。 “王露，你昨天到过冬姐的房间吗？”花裳问。 王露没好气的地说道：“我没去过，我昨天来了以后都和你们在一起，我干嘛要去她的房间。” “但昨晚你是一个人单独住的，你若去过，没人知道。” 夏辰言目光清冷，点出了关键问题。 “夏辰言，就因为刚才我怀疑了一下你，你就要报复我吗？” 王露气得暴跳如雷。 “要说一个人住，夏疏言、楚南不都是一个人住！” 被点名的几人脸色沉了沉。 夏辰言则面无表情道：“我不是报复，只是实话实说。 他们几个虽然也一个人一个房间，但他们没有东西掉在案发现场。” 王露被他气得说不出话。 “王露，如果你真得去过，就必须和我们说清楚，否则对你更不利。” 花裳劝道。 王露急的直跺脚。 “我没去过，我是真的没去过。” 王露说话时，花裳一直在观察她和其他人。 “那这个扣子是怎么到楚冬房间的？ 肯定是你记恨她不准你和楚南在一起，羞辱过你，所以你杀了她！” 车欢欢大声提出质疑，一双满是泪水的眼睛充满了恐惧。 楚南也狠狠地盯着王露，质问道：“是你干的？是你杀了我姐？” 王露拼命摇头：“不是我！真不是我！ 你们想，要这事是我干的，我知道袖扣掉在案发现场了，我还不赶紧把衣服藏好，我为什么还要承认这扣子是我的啊。 小裳，你是神探，你快帮我说说。” 说完，她几步跨到花裳面前，想要她证明自己的清白。 花裳则让她伸出手，比对了她袖子上的扣子。 确实是王露衣服上的。 她又仔细看了缺少扣子的那只袖子，线头还在。 “你还记得袖扣什么时候不见得的吗？”花裳问王露。 王露赶紧回答：“我昨晚睡觉时发现它不见了。” “之前呢？你最后一次看到这个扣子是在什么时候？”花裳再问。 王露想了想，回忆道：“吃晚饭的时候我袖子不小心浸到了玉米羹里，我拿纸擦了擦，这扣子还在。” 花裳又仔细看了看透明袋子里的扣子，开始沉思。 王露这一次变得非常安静，不说话，只静静看着花裳。 现在大家都怀疑她是凶手，但她觉得花裳并没有直指她，说明她没有确定。 而花裳则在想这扣子是否能够作为证据指认。 她和林海飞发现这个扣子时，怀疑这是凶手行凶时，被楚冬扯下来的。 根据勒痕情况，凶手是背后勒住了楚冬。 楚冬挣扎之余，手往后去抓凶手的手，是极有可能扯下袖扣的。 可是……单凭扣子这一点要想确定王露就是凶手，证据还不是很充分，要是这扣子掉了被人捡去了呢？ “对了，那个厨子呢？”忽然，周静恬出声问道。 大家又是一惊。 对啊，他们怎么忘了，这别墅里还有一个厨子呢。 如果说这别墅里的人都有嫌疑，那厨子嫌疑更大。 砍骨头这事他比谁都内行。 “我在这里。” 就在林海飞准备去厨房看看时，厨子自己发声了。 他刚一直坐在餐桌边听客厅几人说话，见有人点了他的名，这才弱弱地举手表示自己的存在。 花裳和林海飞对视一眼，他们决定分头问询。 于是，花裳对女生们问了话。 而林海飞则询问了男生们一系列问题，包括徐师傅。 接下去他们就要将这些信息汇总起来。 花裳则站到昨晚那扇窗户前打开了窗。 冷风灌入，她觉得清醒了很多。 她需要将所有的信息梳理一遍，筛查出有用的那部分。 可当她看到窗外情况时，猛的想到了什么。 昨天晚上楚南曾经两次提出野猪是不可能从这边过来的。 但她昨晚没当一回事。 可现在看来，野猪确实不太可能从这上来。 就算它从悬崖下爬上来，在窗台边它也不能与窗子呈九十度冲击。 因为窗台外的空间它侧身站都未必站的住。 那昨晚玻璃上的猪脸是怎么回事？ 花裳拿出手机，上网搜索了一会。 这时，徐师傅悄无声息地走到了花裳身后。 “花小姐，今早钟点工说路被堵了过不来，所以您的猫粮也没到。 要么我还是给您的那只猫准备点小鱼干？” 徐师傅的话让花裳惊觉，她今天好像没看到乌梅。 “好的，谢谢你了，徐师傅。” 花裳快速谢过，人一转眼跑去了楼上房间。 推开房门，花裳看到了乌梅还趴在软垫上睡觉。 “乌梅乌梅。”花裳将它抱起，抚摸着她的脑袋呼唤。 乌梅勉强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花裳，然后又睡着了。 花裳不知道它这是怎么了，摸了摸它的身体，也没觉得有什么异样。 “你怎么了？这么急跑上楼。”夏疏言看到花裳急忙忙跑上楼，也跟着过来看看。 “没什么，我只是想起我的猫。”花裳嘴上说没事，眉眼却满是担忧。 夏疏言看了一眼阖着眼睛的黑猫，说道：“小猫病了？” 花裳道：“我也不知道，就觉得它好像很嗜睡。” 夏疏言轻笑了一声，说道：“猫不就白天睡觉，晚上捉老鼠的吗？ 所以白天它嗜睡，是正常的？” 晚上捉老鼠？花裳的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但她还没想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你要还不放心，就让海飞给它看看。” 夏疏言建议。 花裳嘴角抽动了一下，不乐意道：“他可是法医，不是宠物医生。” 夏疏言耸耸肩：“可不都是医生吗？医学总是贯通的。” 花裳：…… “你们在聊什么？我刚听到你们说医学贯通。” 说曹操曹操就到。 林海飞也上来了。 夏疏言指了指花裳怀里的小猫正欲说说话，就被花裳抢先道：“我们在说你技术好。” 她可不愿意林法医把她家乌梅当尸体检查。 林海飞眉毛一挑，调侃道：“技术好？什么技术好？验尸的技术？” 夏疏言淡淡一笑，没应他。 花裳嘿嘿尬笑：“就是这技术。” 林海飞却道：“要说验尸的技术，那谁也比不上陈思宗法医。” 陈思宗就是宗哥。 花裳赞同地点点头。 林海飞眸子眯了眯，看她的目光越发幽深。 她连宗哥都认识，看来和刑侦大队众人关系不浅。 林海飞准备出去后好好问问宗哥这女孩的事。 现在，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 “花裳，我上来是想告诉你刚楚南又告诉我一条线索，是关于那山茶花香的。” 林海飞言归正传。 花裳立马认真起来，正色问道：“楚南说了什么？” 第46章 香气疑云 房间里的山茶花香气让花裳心中存疑。 现在楚南告知的线索又将疑点都指向了王露。 楚南告诉林海飞，王露向他表示过好感，但他不喜欢她，所以她就想通过楚冬来接近楚南。 知道楚冬喜欢山茶花，她特地去了樱花国，买了一整套的带有山茶花气味的护肤品。 其中有面膜、香水和香体乳。 “可我们没在浴室找到香体乳，也没在她的化妆台找到香水。 在垃圾桶里我找到了她昨天用过的面膜包装袋。 这个面膜她给了两片我和婉芳。” 花裳回忆着关于这款护肤品的细节。 “林法医，楚南可知道她姐姐在城区家里面还有这款护肤品吗？” 花裳问道。 林海飞说道：“之前我和你一起检查了楚冬房间。 就如你所说我们并没有发现除了面膜以外的这款护肤品。 所以我也认为可能楚冬没有带到别墅来，就问了楚南，可他说楚冬回国后就基本住这里，所以她习惯用的东西应该都在这里。” “那就奇怪了，即便是她用完了，那也会和面膜一样留下外壳之类的。 何况我看了她的沐浴露和香体乳，还有桌上的香水，都不是这个气味。” 花裳咬着嘴唇，总觉得山茶花香是一个关键信息，但却不知道破解点在哪。 “你们在说什么香气？很重要吗？”夏疏言问道。 林海飞简单解释了一下：“楚冬的房间有很浓郁的山茶花香气，若是她房间里没这类的香体乳、香水、熏香，那这香气就有些奇怪了。” “你们刚不是说她有这种面膜吗？”夏疏言问道。 林海飞耐心说道：“面膜是不可能留香那么久的。 昨晚花裳和张婉芳也用了这款面膜，我们特地去花裳房间证实，根本不可能留香到现在。” 夏疏言对女性的这些护肤品不是特别懂，但林海飞的解释他明白了。 ”所以这香气是凶手留下的？”夏疏言的想法也正是他们的想法。 “我们也是这样想的，所以送给楚冬这套护肤品的王露嫌疑就更大了。” 林海飞说道。 夏疏言却道：“王露送了楚冬护肤品，不代表这香气就是她留下的？ 也有可能是别的护肤品也有山茶花气味或者其他人也买了这款护肤品。” 花裳看了他一眼，解释道：“这款护肤品用以提炼香精的山茶花是樱花国独有品种越之香，气味和别的山茶花略有不同。 我昨天用过这款面膜后对这气味记忆犹新，今天在楚冬房间里闻到的就是这款。 且这款护肤品属于高端小众产品，手工制作，量很少，并没有出口。 王露应该是预订后再去樱花国取回来的，国内用的人不多。” 林海飞补充道：“我在楚南说了这个信息后，问了几位女生，除了王露，她们都说没买过。” “王露除了送给楚冬，还送给其他人过吗？”花裳问。 林海飞道：“没有，她说没送过。” “既然这个都是预订销售，那樱花国那边应该能找到购买记录。” 花裳建议林海飞让警方去查一查，如此才能确定楼下几位有没有说谎。 林海飞照办。 “林法医，塌方的地方大概要多久能挖通？”花裳问道。 林海飞回答：“我联系了前来的望南镇派出所所长，他们正和当地乡镇、村庄奋力疏通。 但这块地方有很多巨石，这些石头堵在路上一般的吊机都搬不走，可能要爆破。 预估最快也要明天早上了。” 花裳心情沉重。 这个晚上怕是要成为不眠之夜了。 在不知道凶手的情况下，被困在此处是十分危险的。 “林法医，你觉得楼下的几位会同意我们搜查下他们的房间吗？” 花裳希望林海飞能够以警察的身份让他们同意搜查。 她想尽快找出凶手的线索。 林海飞思忖片刻后道：“我没把握他们能够都同意。” 花裳想到了她的道具x光眼。 她决定等会试试这个。 三人下了楼，就见楼下几位依旧坐在那发呆。 他们下楼的时候他们都懒得看他们一眼。 花裳不知道这几个人在想什么，按理说这时候一个个不都该希望尽快破案吗？ 当然除了凶手。 “关于这别墅及附近的事，我觉得可以再和楚南聊聊。 这儿毕竟是他的房产。 楚冬不过是借住罢了。” 林海飞对花裳说道。 花裳赞同他的说法，但楚南一向对她有敌意，会不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就难说了。 “楚南，你能过来一下吗？”花裳冲着楚南问道。 楚南抬眸看了她一眼，身子没动，但目光也不像以前那般厌恶。 “小裳，其实你也有嫌疑，你不能因为你帮警方破过案就真当自己是警察了。” 就在花裳准备再叫楚南时，一向胆小的车欢欢突然说话。 此话一出，林海飞顿觉不好。 这些少男少女要把花裳拉入嫌疑人中，若她真是凶手，那这下子就危险了。 他其实也不能完全排除花裳的嫌疑，不过因为花裳在查案方面很老练，他觉得还是要把她困在身边看着比较保险。 如果被这些少男少女们质疑她的可信度，那么她一旦回归到他们中间，这些小羔羊们就危险了。 当然，林海飞一点都不希望花裳是凶手。 这么有侦破天赋的姑娘，以后会是当警察的好苗子。 “你为什么这么说？”花裳冷静问道。 车欢欢使劲咽了咽口水，有些惊慌的目光看向众人，半晌才吞吞吐吐说道：“早上大家都喝大骨粥，只有你喝得是白粥。 好像早就知道这大骨粥里有东西一样。” 车欢欢说完，只觉后背一片冰凉。 “这事的罪魁祸首是楚南，和花裳没有关系。” 夏疏言为花裳辩解。 其他人瞬间转移目光，看向楚南。 楚南撇了撇嘴，没搭理他们。 “楚南哥，粥里有人手指那事真得是你干的吗？” 周静恬惊恐地看向他。 楚南谁都可以不搭理，唯独对周静恬，他狠不下心。 “那粥里……唉”楚南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他只是搞了个恶作剧，却不想后面会一语成谶。 第47章 假手指来自哪 见大家都等着他作出解释，楚南不得不将前因后果说给大家听。 昨晚他因为林海飞和周静恬走得近，心生嫉妒，便想搞个恶作剧耍下林海飞。 由于知道林海飞是法医，他就想出了在粥里面放个假人手指恶心恶心他。 他不是法医吗？ 看多了死人，不知道看到人肉粥会有什么感觉。 这是楚南的想法。 至于为什么要用个戒指，楚南是觉得一个假手指不够逼真，戴着戒指就更像真人的手指了。 而在场的众人除了楚冬有戴戒指，其他人都没戴。 何况楚南要搞事情，不可能去找不信任的人。 姐姐对他好，他知道她不会不借，也不会多问。 楚南说完了他的事，几位女生吁了口气。 那个手指是假的，她们感觉那种恶心感少了许多。 而周静恬更是害羞地低下头，眼底满满得意之色。 男人们为她争风吃醋，这是她最开心的。 花裳看了眼周静恬，想起她昨天说过的一些话，觉得她应该隐瞒了一些事。 “楚南，你那根假手指是哪来的？ 你是临时起意要捉弄林法医，所以那根手指不会是你一早准备的。”花裳问道。 楚南点了点头：“对，这确实不是我一早准备好的。” “那你是从哪找出来的？你别告诉我那是用面粉捏的。” 花裳见他眼珠子直转，知道他想要撒谎，立马出言制止。 楚南愣了愣，忽然苦笑了一下，说道：“我正想这么说呢。” “你别忘了我们这些人中可有法医，从一开始林法医就发现这是硅胶仿真手指，通常用于洋娃娃、充气娃娃这些。” 花裳直接让他灭了撒谎的念头。 楚南看了一眼在场的几人，眼神有些闪烁道：“其实我确实不知道这手指是怎么回事。 我昨晚和杨师傅说了，要弄个像人手指一样的东西，再把戒指戴上，然后第二天一早放进林海飞的那碗粥里。 杨师傅说会帮我搞定，我以为他一个厨子 要么拿面粉做一个，要么那鸡爪子啥的凑个数。 我不知道是硅胶手指。” 花裳垂下眼睑，紧抿红唇思索了一会，然后对楚南说道：“楚南，你跟我过来，我有些事要问你。” 楚南此时再没平时的嚣张气焰，乖乖起身准备听花裳问话。 这时，车欢欢又说话了：“小裳，有什么问题还是直接问，我们也想知道个明白。 再说，我们这些人除了林法医其实都有嫌疑，你把楚南单独喊走……这不安全。” 花裳深深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疑惑。 车欢欢平时胆小，又没什么主见，这会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有想法。 当然，她说的也对。 除了林海飞是警察的身份，可以信任，其他人都应该是怀疑对象。 “好，那我就在这里问了。” 花裳又坐了下来，挥挥手示意楚南也坐下。 楚南往车欢欢方向瞪了一眼，表达了一下自己的不满。 他并不想被当众询问，毕竟有些事还是让他挺难堪的。 “楚南，我问你，这个地方平时有野生动物出现吗？”花裳问道。 楚南惊讶地张了张嘴，他以为花裳还会继续问那假手指的事，没想到她一个跳跃问起了别的。 “你是想说野猪？我在这里没见过野猪，所以你和夏疏言说昨晚看到野猪了，我都觉得很奇怪。” “你确定从来没见过？”花裳再次强调。 楚南很肯定地说没有。 “小松鼠、小野兔倒是见过一两次，野猪真没见过。”楚南再次明确。 “那……你是怎么看到野猪的？”花裳头一转，目光定格在周静恬的脸上。 周静恬猛地一惊，坐直了身体，满脸紧张。 “我，我，我没见过啊。小裳，你为什么这么问呢？”周静恬想笑一笑缓解尴尬，但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那表情别提多难看了。 花裳也笑不出来，这事儿越挖情况越复杂，眼前的这几位少男少女各有心事，各有秘密。 “你昨天劝车欢欢不要在外烧烤时，说这里有野猪。 要是你没见过，你好端端地为何会提到？”花裳质问。 周静恬张口结舌：“我，我是随口一说，举个例子而已。” 花裳冷笑一声：“随口一说？正常要是想说外头有危险，不是应该说这里可能有野生动物，而不是特指某一样。 就算特指某一样，在没有亲眼见过的情况下，会挑选更有攻击性的那种动物，比如狼、狐狸。 没有谁会特别指出一种平时我们都没见过的物种。” 花裳的分析让周静恬脸色顿变，她低下头不说话了。 “周小姐，你还是配合的好，不然……”林海飞说一半留一半，让周静恬的心七上八下的。 “我不是杀人凶手。”周静恬抬起头，颤颤出声。 “那你就说说野猪的事。”花裳乘胜追击，终于逼得周静恬不得不说出真相。 原来她确实在这里见过野猪。 但不是这次，而是之前。 周静恬并不是第一次才来这里。 楚南带她来过。 那一次的傍晚，她和楚南在这附近散步。 楚南忘了拿手机返回去拿，她就在附近的木桩上坐着休息。 结果就看到林子里有野猪，她吓坏了，大叫一声，野猪就被她吓跑了。 但她也被吓坏了，急急忙忙往回跑，还摔了一跤。 所以她一直记着这事。 “静恬，那你看到野猪的事怎么没和我说？” 楚南没想到那一次静恬摔伤是因为看到了野猪。 “我是怕你担心，所以没告诉你。” 周静恬泪眼婆娑地看着楚南，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楚南心疼了，想过来牵牵她的手，但众目睽睽之下他知道周静恬会不开心。 便只能给予眼神的鼓励。 “是吗？”花裳却觉得周静恬还有隐瞒。 周静恬的眼泪便滑落下来，委屈道：“小裳，我们是一家人，你怎么不相信我呢？” 花裳斜扫了她一眼，脸色阴沉。 心中暗暗腹诽：谁和你一家人。 “周静恬，如果你真得担心楚南，在你看到野猪后会第一时间和他说，让他以后别到林子中去。 可你却隐瞒不说，是想楚南出事吗？” 花裳的灵魂拷问让周静恬大惊失色，也让楚南的眸光闪了闪。 第48章 林子密事 面对花裳的逼问，周静恬捂住脸起身要跑。 花裳哀叹一声，这周静恬怎么每次都这招，一点新意都没。 跨前几步，她一把拽住要跑的周静恬，低声喝道：“你跑什么？心虚吗？” 周静恬满脸泪痕看向众人，见大家都一脸冷漠的看着她，只觉心慌。 她求助似的看向楚南，可楚南也寒着脸看她，不像以往那样护着她。 一丝绝望浮起化作了浓厚的懊恼和愤怒。 她生气地用力想要甩开花裳的手。 可花裳的手像铁箍一样牢牢地抓着她，让她挣脱不了。 “小裳，你弄疼我了。” 周静恬娇声发出呻吟，她的手确实很痛，只是花裳可不是她身边的那些男人。 “回去乖乖坐着。”花裳用力一推，直接将她推到了沙发上。 周静恬发出一声惊叫，但见大家都不理她，顿时委屈地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小裳……”周静恬哀怨地看向花裳。 花裳皱了皱眉，没好气地回道：“你赶紧说你的事。别用这么恶心的语气喊我，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林海飞听了，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夏疏言和夏辰言眉目间都带了笑意。 要不是这种场合不适合发出笑声，他们都要忍不住哈哈大笑了。 王露更是夸张的摸了摸手臂，好像鸡皮疙瘩真得起来了。 她一向看不惯周静恬，逮着这样的机会没直接开口羞辱她已算不错了。 楚南看着众人的样子，第一次感觉周静恬这样子挺假的。 不知道为什么，自姐姐出事后，他忽然觉得原先他一向厌恶的人反倒给了他安全感和真实感。 而他很喜欢的周静恬反倒让他觉得陌生。 周静恬撒娇装弱无果，只能自己爬起坐好。 “周静恬，说说，你看到野猪没有告诉楚南，是因为你想他或者楚冬出事，还是因为有其它原因？” 花裳也坐定，继续问周静恬。 周静恬知道这就是道送命题。 她若不说清楚，那就是她希望楚南姐弟出事。 现在楚冬已经死了，大家都会怀疑是不是她动了什么手脚。 “我……”周静恬深吸口气，似乎是想通了。 她抬头看向林海飞，对林海飞说道：“林法医，我能单独和你说吗？” 花裳皱了皱眉，但她没有阻止。、 于理来说周静恬要是有事要反馈，是可以申请保密或者单独反映的。 毕竟她有隐私权。 “就在这里说！” 可不等林海飞作出回答，楚南立马就阻止了。 他看着周静恬，质疑道：“静恬，你有什么事要瞒着我吗？” 周静恬眼泪汪汪，颤抖着嘴唇说道：“楚南哥，你相信我，我真得不是故意要欺骗你，只是……” “只是什么？静恬，你要真不是故意隐瞒，就在这里说。”楚南眼神坚定，死死盯着周静恬的脸。 “就是，有什么事是不能我们大家知道的？你看楚南恶作剧的事都公开说了。” 王露现在巴不得能够拖着周静恬下水，来洗脱她的嫌疑。 “既然也是嫌疑人，那就当大家面说。”车欢欢也附和道。 张婉芳也跟着说道：“对，现在我们大家都开诚布公的说清楚，谁藏着掖着就最有可能是凶手。” 周静恬没有办法，只能留下说道：“其实那天我先听到林子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还有……还有一些喘息声。 我以为是有人受了伤，所以就过去看看。 然后，我就看到一个戴着野猪头套的男人……” “嗯？”在场众人都吃惊地盯着周静恬。 不是野猪？是戴着野猪头套的男人？ “接着说。”花裳催促。 周静恬咽了咽口水，似乎有些艰难地继续说道：“那个戴着野猪头套的男人抱着一个……在做那种事。” “嗯？”在场众人耳朵都竖了起来。 在林子，戴着头套，那个啥。 这么刺激啊。 “你的意思是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女人在做……运动？” 花裳尽可能含蓄地问道。 周静恬咬了咬嘴唇，脸色微白，吞吞吐吐地说道：“是做那种运动，就是，就是他抱着的不是真的女人。” 说完，她微白的脸瞬间飞上两朵红晕。 在场的女生一时没反应过来。 “什么叫不是真的女人？难道是男的？”车欢欢的脑回路最歪。 “不是……”周静恬连忙否认。 张婉芳皱了皱眉，她似乎想到了那是什么。 而在场的男生则都明白了。 “别吞吞吐吐的，反正你都说了，就说个明白。” 一直被当做嫌疑人的王露已经不耐烦了，开口让她快说。 周静恬求助般地看向花裳，但见花裳无动于衷，一点都没有帮她解围的意思，只好咬咬牙，硬着头皮说道：“他抱着一个和真人大小差不多的娃娃。” “那种娃娃？”车欢欢总算明白过来了。 周静恬点点头。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告诉楚南，难道那戴头套的男的你认识？” 花裳问道。 周静恬哭丧着脸道：“我怎么和楚南说，那个男的戴着头套我不认识，但那个娃娃，那个娃娃的脸……” “那个娃娃的脸怎么了？”王露都要急死了。 周静恬心一横，说道：“那个娃娃的脸是冬姐的脸。” 众人倒吸一口气，一时沉默了。 只有楚南猛地跳了起来，眼睛睁得溜圆，瞪着周静恬嚷道：“你是说有人根据我姐的相貌定制了一个充气娃娃？” 周静恬被他狰狞的表情吓哭了，呜呜呜哭着点点头。 楚南气得一拳打在沙发后的墙上。 然后又痛得捂住手跌倒在沙发上哀嚎。 花裳对他这幼稚的发泄方式无语了。 林海飞扶额摇摇头，然后上前帮他查看伤势。 花裳便继续问周静恬：“你后来有和楚冬姐说过这事吗？” “没有没有，我哪好意思说这个。” 周静恬哭着说。 “那个戴头套的男人你有看到他的真面目吗？” 花裳问。 “没有没有，我没有看到。” 周静恬哭得越来越厉害。 花裳不得不大喝一声：“别哭了！” 周静恬被她一吓，眼泪被吓了回去。 她抬头看着花裳，带着哀求的眼神说道：“小裳，我都告诉你们了，你就别逼问我了，我真得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没有杀冬姐。” 第49章 我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看着周静恬的可怜样，疼得龇牙咧嘴的楚南又有些心疼了。 看到那种场景，纯洁善良的静恬得多难堪呀。 “静恬……呲…静恬，别哭了，是我错怪你了。” 楚南向周静恬伸出了手，想要拍拍她的肩膀安慰。 这时，花裳的一句话却让他的手停在了半空。 “周静恬，你是和那个男人达成了某种交易了？所以你替他瞒下了这种事。” 花裳的问题让周静恬的眼睛倏地睁大，她想要反驳，但却因为内心的震惊而让语言无法跟上。 最后一张嘴就像鱼嘴一样张张合合，说不出话。 “周静恬，这么说你是知道那男人是谁了？” 楚南原本想要安抚周静恬的手转眼变成了指责她的手势。 而且他连名带姓的喊她，这是前所未有的。 周静恬含泪摇头：“我不知道，小裳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们是一家人啊。” “她姓花，你姓周，你们会是一家人吗？” 王露冷笑，她现在巴不得大家的注意力都到周静恬身上。 所以，她可不允许花裳心软。 只是她不知道花裳压根就不会心软。 “我是就事论事，何况现在涉及到人命，我怎能不问清楚。 周静恬，那天你发现这事后，也许是害怕，也许是戴着头套之人看到你了，总之你转身逃跑。 还摔倒了，这点楚南可以证实那次你是摔伤了。 那人紧追着你，也许是你挣扎间扯掉了他的头套，也许是他摘掉了头套，总之你看到了他的真面目。 我不知道他那时是想杀了你，还是哀求你不要说出去，反正你们肯定达成了某种协议。 所以，你没告诉楚南，也没和任何人说起。” 花裳的推断简直把周静恬推入了地狱，她不仅脸色变得煞白，身子也开始发抖。 “我没有…”周静恬还是嘴硬，不想承认。 “要我说出那个男人是谁吗？”花裳继续。 周静恬都要抓狂了。 “你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楚南扭过头，血红的双目盯着花裳。 他今天受了很大的打击。 姐姐死了，心中的白月光成了黑心莲。 这时候又冒出个变态男人意淫他姐姐的丑事。 要不是有这么多人在场，他都有了杀人的心。 “对，你们想平时这附近人烟都没，除了冬姐，就只有一个男人在这里。” 花裳目光冷冷。 “啊，你是说，是徐师傅。”张婉芳第一个反应过来。 花裳点点头。 下一秒，楚南就要往厨房冲去。 却被林海飞死死抱住了。 “他跑不了，我们已经将他关在棋牌室了。” 林海飞对楚南说道。 楚南却依旧奋力挣扎，想要冲过去狠狠教训这个男人。 夏辰言不得不上去帮忙控制住已经有些半疯魔状态的楚南 “楚南，你冷静一下，我们一起去徐师傅的房间搜索一下。 我想那个假手指就是那个娃娃的。” 花裳的话让几乎发疯的楚南终于慢慢安静下来。 片刻后他喘着粗气，不再挣扎。 林海飞和夏辰言这才放开了他。 众人一起去了徐师傅的房间。 他的房间就在一楼。 从设计上来说应该是保姆间。 房间不大，徐师傅的东西也不多，大家一目了然就能看清里面的情况。 林海飞和花裳打开柜子仔仔细细查看了，没看野猪头套，也没看到娃娃。 “小裳，是不是你推断错了？”车欢欢质疑道。 “你们有没有问过徐师傅东西在哪？” 王露倒是相信花裳的推断，但她想着既然他们已经控制住了徐师傅，那为何不直接审问他更方便？ 花裳和林海飞对视一眼，没说话。 徐师傅之所以被他们控制是因为他想要自杀，幸好他们及时发现才没让他死成。 但他心如死灰，极度不配合。 别说问话了，稍不注意就可能咬舌自尽。 所以他们只能限制了他的行动，还用布条将他牙齿分开，防止他自残。 这种情况下他们暂时不能从徐师傅那得到任何信息，只能先自己寻找了。 “徐师傅会不会把这些都给扔了？”林海飞沉思。 花裳看了眼这个小小的房间，东西不多，但却明显没有好好整理过。 这和她在厨房看到的场景完全不同。 “厨房！”花裳灵光乍现，“那里才是他的天地！” 林海飞击掌称对，两人立马跑去了厨房。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跟了上去。 厨房这里东西很多，但与徐师傅房间不同的是这里非常整洁干净，所有器具都收纳得很好。 可见徐师傅对这里的用心。 林海飞和花裳开始搜索这个地方。 由于厨房比房间大了起码两倍，搜索起来就比较费劲费时了。 “需要我们帮忙吗？”张婉芳试探着问道。 花裳回头看了她一眼，摇摇头道：“你们互相看着对方，这个时候所有人都不要离开别人的视线。” 众人脸色微变，花裳的意思是让他们互相监视。 几人站在那，都没有动。 生怕一走动就被怀疑成凶手。 花裳和林海飞将厨房和连着的储藏室进行了地毯式搜索。 最后在储藏室的冰柜里找到了那个野猪头套。 然后他们在餐具柜的夹层里找到了已经泄了气折叠好的娃娃。 当花裳将这娃娃摊开时，女孩们还是吓得捂住了嘴。 这个瘪了的娃娃脸就像是被剥下脸皮的楚冬，让人心里打颤。 “这个王八蛋！”楚南气得不行，转身就要冲去棋牌室揍他，幸好被夏疏言和夏辰言抱住。 但他还是发泄式的一脚踹在厨房的置物架上，上面的瓷器哗啦啦掉落下来，摔得粉碎。 “楚南，你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能不能不要这么冲动！” 花裳看到有人破坏了现场，忍不住对楚南吼道。 楚南被她一吼，奇迹般地安静下来。 他甩开夏疏言和夏辰言的钳制，两部并一部跨到周静恬面前，粗暴地抓着她的肩膀剧烈摇晃。 “说，你和那个王八蛋达成了什么协议？你要是早点告诉我这件事，我姐就不会死了。” 楚南双目充血，面部扭曲，双手死命抓着周静恬，似要把她的肩膀捏碎。 第50章 每个人的动机 肩膀传来剧烈的疼痛，目光所及皆是冷漠的脸。 王露双手抱胸，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车欢欢和张婉芳则是一脸的冰冷。 其他几个男士都寒着脸，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周静恬痛得眉毛拧在了一起，眼泪不断往外流。 “楚南哥，我真得没有……” 周静恬还想做最后的狡辩。 可盛怒之下的楚南根本不想听她说这个。 “你还想撒谎。” 啪的一声，楚南扇了周静恬一个耳光。 周静恬惨叫一声，撞到了身后的门上。 她捂着脸，顺着门就瘫坐到了地上。 “呜呜呜呜。”周静恬捂着脸哭着。 她的嘴角渗出了鲜血，可见楚南这巴掌打得有多狠。 “说，你到底和徐振达成了什么协议？” 徐振就是徐师傅的名字。 周静恬捂着脸，带着浓浓恨意的目光斜向楚南。 “你有什么资格打我？我会和徐振达成协议，还不是因为你！” 周静恬从嗓子里挤出这一句话，说得是咬牙切齿。 “楚南，你身边那么多女人。 我就是想要徐振帮我传递传递消息。 他只要告诉我最近又有什么女人接近了你，什么女人通过楚冬获得你的好感，以及楚家的其它秘密。 而我答应他不把他对楚冬的心意告诉你。 也不把我偷拍的视频散播出去。” 周静恬的话再次让楚南的怒气值达到新的高峰。 “周静恬，你个贱人，你竟然让徐振监视我和我姐。 现在你害死我姐了，我掐死你。” 楚南说着，扑上去就掐住了周静恬的脖子。 周静恬双脚乱蹬，手狠命抓着楚南的手，在上面留下一道道抓痕。 除了花裳、林海飞，其他人都冷漠地看着。 林海飞搂住楚南的腰，用力想把他拉开。 花裳则抓住他的手，冷静地对他说道：“周静恬不是杀害楚冬的凶手，你松手。” 楚南在他们俩的阻挠下，双手最终还是松开了。 只是嘴上依然不依不饶地骂着：“贱人，要不是你，我姐也不会被徐振杀死。 是你为了一己私利害死了她，你个虚伪的贱人！” 周静恬捂住脖子，不断地咳嗽着。 那一刻她真以为自己要被楚南掐死了。 濒死过的周静恬此时也处于了癫狂的状态。 她喘过气后，扶着门框站起，看着众人露出了瘆人的笑容。 “哈哈哈，你们这些人以为自己有多清白吗？ 这段时间在徐振的帮助下，我知道你们不少秘密。 你们这些肮脏的东西，有什么资格说我？ 特别是你，楚南，你还骂我打我，你有什么资格？ 我还没嫌你脏呢！” 周静恬靠在门上，目光阴毒，伸出长长的手指依次指着车欢欢、张婉芳、王露，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这些烂货，你们和楚南的事徐振都和我说了。 你们不要脸勾引楚南和你们生米煮成熟饭，却被楚冬一一清理了，你们都很恨？ 特别是你王露，你费尽心机讨好她。 为了讨她欢心跑去樱花国熬夜排队给她买护肤品，她又是怎么对你的？ 给你下药，找个男人想要羞辱你，说这是你勾引楚南的惩罚。 哈哈哈，要不是那次楚南及时出现，你就被人给qj了？ 你一定很恨她？” 王露的表情瞬间变得扭曲，她冲到周静恬面前想要撕烂她的嘴。 可是却被楚南拦住了。 “王露，那件事你不是说是小混混下了药吗？怎么是我姐姐？” 王露看着他的脸，泪水涌了上来。 “对，是楚冬干的，她警告过我，要是敢告诉你真相就让我爸破产。 我爸的生意全部依赖你们楚家，我还有弟弟妹妹，我不能不顾及他们。” 王露痛苦的说道。 “而且幸好那时你及时赶来了，那件事也没造成后果，我就决定息事宁人。” 王露的话却引来车欢欢一顿讥讽。 “息事宁人？只是表面的？王露，现在你连杀人动机都有了。” 车欢欢一直被王露嘲讽，这次总算逮着机会出口气了。 “人不是徐振杀的吗？”张婉芳提出了质疑。 “现在人是谁杀的还不一定，徐振不过是嫌疑人之一罢了。”林海飞解释道。 这下子，张婉芳的脸色也变了。 她有些害怕地看向王露，说道：“如果是这样，那你的嫌疑还是很大。 毕竟你的扣子掉在冬姐屋里，也只有你才可能留下山茶花的香气。 再根据静恬说的，你也有了杀害她的动机。” 张婉芳的话刚说完，王露就急了。 “张婉芳，你能不煽风点火吗？我有嫌疑，你和车欢欢没有吗？你们也和楚南上过c，你们也被楚冬给羞辱过，你们也有动机。” “呵呵呵，对，你们都有动机。”周静恬继续发出阴恻恻的笑声，她又指着车欢欢说道，“你被楚南甩了后，跑来一哭二闹三上吊，被楚冬狠狠打了一顿，还被她扒光衣服扔在院子里冻了十多分钟，你也恨，你也想杀她？” 周静恬此时就像一个怪物，将众人的伤疤一一揭露了出来。 车欢欢的脸像打翻了调色盘，一会青一会白，她扬起手就想让周静恬住嘴，却被她手机上的画面震住了。 此时，周静恬将手机图库的一张照片找出来，直接怼到了车欢欢面前。 照片里的车欢欢一丝不挂，跪在院子里捂着脸。 “啊~啊~”车欢欢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她伸手想要抢过手机将它砸烂。 可周静恬动作很快，已将手机收了回去。 “这张照片是徐振偷拍发给我的。 车欢欢，你还真喜欢这个院子呀。 被扒光在院子冻过还不够，昨儿还想到院子里烧烤？ 你还真是贱呢？怎么？是觉得那样过瘾，想重温下吗？” 周静恬像毒蛇一样，逮着谁就狠狠地咬上一口，还将毒液注入她们体内，让她们痛苦不堪。 车欢欢捂住脸，跪倒在地，失声痛哭。 这哭声就像助兴的药，激得周静恬越发兴奋。 “下一个，花裳，你也有杀害楚冬的动机。”周静恬指着花裳，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就好像猎人终于逮住了猎物，可以肆意蹂躏折磨她一样。 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花裳，难道她和楚南也有那样的关系？ 林海飞的眼里甚至露出了惋惜的神情。 花裳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周静恬，她和楚南没有那种关系，她问心无愧，不怕周静恬胡诌。 “是吗？周静恬，那你就说说，我有什么动机？”花裳冷声质问。 周静恬嘿嘿笑了两声，然后才用又轻又细的声音说道：“花裳，汪雪菁是你的母亲？” 花裳的瞳孔骤然放大，看着周静恬的目光充满了疑惑。 第51章 花裳的动机 相比花裳的疑惑，夏疏言满脸的震惊和不安倒更耐人寻味。 只是现在大家的关注点都在花裳身上，谁都没注意夏疏言。 ”对，汪雪菁是我的母亲，她在我出生的时候就自杀了，能和这事有什么关系？” 花裳明净双眸覆上了复杂的情绪。 周静恬一脸得意地瞧着花裳，微肿的那半边脸泛着红光。 最近这段时间她一直被花裳碾压，今天终于可以出口恶气了。 “当然有关系，你妈妈的死和楚家脱不开。 杀害楚家人为你妈妈报仇不是最大的动机吗？” 周静恬的话在花裳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但前世的历练让花裳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强硬心理素质。 “是吗？周静恬，我妈妈是自杀，这事整个陌城都知道。” 花裳虽然没见过自己的母亲，但两遍提及自己母亲的死，她心里还是难过的。 要是母亲没死，也许…… 不管如何，她不能在周静恬面前表露她有多在乎母亲的事。 这人越知道在乎她就越要藏着折磨你。 所以，花裳平静地质疑着周静恬的话。 “对，她是自杀，但她自杀的原因是她出轨了楚国成，结果被他抛弃了。” 这句话瞬间像钉子一样狠狠地钉进了花裳的心里。 同时，也像飓风刮过了楚南的心。 楚南和花裳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道：“这不可能。” 随即是短暂的沉默。 再然后，花裳开口问道：“周静恬，这事儿也是徐振告诉你的？他不过是在这个别墅做了半年的工，怎么可能连十几年前的事都知道？” 周静恬笑道：“他是偷听了楚国成和楚冬的聊天知道的。 你知道楚冬为什么不肯住在楚家府院，而要住在这么偏远的别墅里吗？ 因为当年她撞见了他爸爸和你妈的破事儿，心里不愿原谅。 长大后她就出了国，逃离这个家。 后来她妈妈也去世了，她回来也不愿住在那个家里，所以才会住到楚南的这个别墅里。” 花裳默默地听着，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变化，但她的双手攥得紧紧的，指甲都快嵌入肉里。 她妈妈和楚国成…… 难道她会是楚国成的女儿吗？ 花裳前世也试图想要寻找她亲爹的线索。 但因为花家众人都死了，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花裳不是花松溪亲生这事儿，所以寻父之路而无进展。 现在，周静恬说的会是事实吗？ 楚国成会是她的父亲吗？ 这一刻，花裳为自己铸就的铜墙铁壁被这一种可能性劈出了一条缝。 她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 肩膀上忽然传来了一阵压力。 是夏疏言的手。 “花小姐一向冷静，这时候更要让自己保持清醒。” 夏疏言轻声鼓励着花裳。 她抬起头，疑惑地看了看他。 在看到他那一片清明的双目时，花裳忽然想到，夏疏言应该是知道真相的。 至少他之前是想告诉她，她的亲生父亲是谁。 昨晚她本还打算去问个清楚，但因为睡得太沉耽搁了。 “你知道对不对？”花裳问道，“周静恬说得是不是真的？” 花裳充满期待的目光刺痛了夏疏言。 他微微撇过头去不敢与她对视。 “花裳，我说得这些都是楚冬和楚国成争吵时说出来的，怎么会假？ 你不用怀疑，你和你母亲一样，都是贱货。” “啪！” 周静恬话音刚落，一记响亮的巴掌落在了她的脸上。 她那原本就有些肿的半边脸，这下子明显又肿了几分。 “你打我？” 周静恬再也忍不住，扑上去要打花裳。 只是她哪里会是花裳的对手。 花裳灵活地移动了一下脚步，避开她的攻击。 左腿伸出勾带了一下周静恬的腿，让她摔了一个狗吃屎。 因为撞到了鼻子，鼻血喷涌而出。 她拿手一抹，一下子变成了红关公。 这下子，原来的小仙女再无美感，活脱脱就是个丑妇。 楚南看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真不知道当初自己怎么会倾心于她。 “花裳，你装什么装，你不过和你妈一样是狐狸精，勾引了一个又一个。 你妈当年勾引了花叔叔，嫁入花家，却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一心又想攀上楚家，结果被楚国成嫌弃了。 你不是一样想要勾引楚南吗？费了那么多心思最后人家还不是看不上你？ 呵呵呵呵……” 周静恬坐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笑声，平时的淑女形象荡然无存。 被她这么一骂，花裳倒清醒了。 母亲和楚国成有没有事她之后完全可以查清楚。 这时候要是被周静恬搅浑了水，岂不是正中凶手的意？ 花裳深深吸了口气，她松开紧攥的双手，走到周静恬面前，蹲下身来。 她尽可能放缓语气问道：“周静恬，你刚说我们这所有人都有杀害楚冬的动机。 你已经说了王露、车欢欢和我的，剩下的人呢？ 比如张婉芳、夏辰言……” 周静恬看着她，眼里水雾弥漫。 此刻的她就像被抛弃的孤儿，内心充满了愤恨和无助。 “怎么？你想拖他们下水？”周静恬那张又肿又红的脸笑起来犹如鬼魅。 花裳也笑了，笑得邪气。 “对，既然大家都要下地狱，那就一个都不能少。” 周静恬呵呵呵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你说得对，我们一起下地狱。” 周静恬靠近花裳的脸，口中带着血腥气的热气扑到了花裳的脸上。 “你想先知道谁的？”周静恬问道。 花裳毫不犹豫道：“夏辰言。” 夏辰言脸色变了变，想要说什么，但最后只是紧抿了唇，没说话。 周静恬抬起头看着夏辰言的脸说道：“其实夏辰言早就不想要楚冬，他们应该在国外就在一起了，我听徐振说有一次楚冬喝多了，在别墅里又哭又闹，嘴里喊着她和夏辰言五年的感情就这样付之东流了。 那次之后，楚冬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对接近楚南的女人分外有敌意，想着各种办法折磨侮辱她们。 王露、车欢欢都是那段时间被她逮到的。” 夏辰言听她说着，目光慢慢避开。 “若只是闹个分手，夏辰言有什么必要杀她呢？” 花裳觉得周静恬要说的不仅是这些。 第52章 轮到夏家人了 别墅里此刻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 就连林海飞都觉得现在的气氛令人窒息。 周静恬见夏辰言撇过头去，知道她抓住了他的痛脚，扭曲的脸有了一种掌控了他人的得意。 “夏家人这次会来你们以为是为什么？是因为楚家人脸大吗？ 当然不是，是因为楚冬手里握着他们夏家的短处，这才让夏辰言不得不重新面对楚冬。 我说得对不对？夏少爷。” 夏辰言脸色阴沉，他转过头来，目光如刀。 周静恬此时此刻倒什么都不怕，既然到了这个份上，怕也没什么用。 “你倒说说楚冬掌握了我们夏家什么秘密？” 夏辰言语气冰冷，浑身散发着阴寒之气，再也没了之前的儒雅。 周静恬打了个冷颤，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此刻有多危险。 今天她把这些人秘密都说了出来，先不说凶手会不会杀她，等明天路通了，余下的不是凶手的人也不会饶了她。 特别是楚家人和夏家人。 “我…不知道。”周静恬渐渐清醒，她再气再恨，命还是很重要的。 她今天已经算是把楚家人得罪透了，再把夏家人得罪了那就真得没活路了。 到时候花松溪会像扔一只弃犬一样把她扔出去。 这样一想，周静恬立马闭了嘴。 但其他三个姑娘可不想就这么放过她。 毕竟谁没颗八卦的心呢，况且还是豪门的秘密。 “我真不知道，徐振没告诉我，只说夏家这次会来是因为楚冬掌握了什么夏家的事，才会让夏家两父子这么重视，甚至连夏家的实际掌控人夏疏言都来了。” 周静恬低着头，轻声说着。 这话听起来没毛病，楚冬也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事随便到处说。 可花裳总觉得她其实知道。 同时，她也意识到周静恬其实一点都不蠢，她已经意识到自己现在危险的处境了。 所以她选择不说出夏家的秘密，是明智的。 花裳此时也不逼她，转而问道：“那张婉芳呢？说说她的动机。” 周静恬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喃喃说道：“我只知道她也和楚南有过关系。 楚南嫌弃她年纪比他大，两人待一起没多久就吹了。 这事不知怎么也被楚冬知道了，她好像也对张婉芳做了什么。” “到底是做了什么？”花裳追问。 “好像是把这事告诉了张婉芳的爸妈。”周静恬有些不确定道。 “为什么是好像？”花裳不解，其他人也是满脸的好奇。 周静恬道：“因为徐振告诉我时就说楚冬有一次打电话在说张婉芳的事，他听到她说什么你们家婉芳之类的，所以他猜测是打给了张婉芳家里。” 众人听后直接像视线移到了张婉芳身上。 张婉芳见状，知道瞒不住了，直接承认：“是的，我和楚南有过几天的姐弟恋，后来我们分手了，但楚冬知道后还是很生气，她打电话给我爸妈，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们。 我爸妈很生气，训了我好久，还将我的卡给冻结了，让我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苦日子。 但我还不至于因为这点事就杀了楚冬。” 张婉芳说完后，众人陷入了沉思。 夏疏言和林海飞是目前他们基本能够确认没有嫌疑的两个人。 毕竟他们和楚家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 特别是林海飞，身为法医，又是警察局局长的儿子，他要是想杀楚冬，可能会有更隐蔽的方式。 而夏疏言，众人都觉得他没什么必要杀害楚冬。 即便楚冬掌握了夏家的秘密，也没到他出手的地步。 可花裳却不是这么想的，她觉得夏疏言有没有杀楚冬的动机，这事儿得再斟酌。 毕竟周静恬没有说出楚冬掌握的秘密，也许这个秘密事关夏家的生死，那么夏疏言出手也是有可能的。 “夏先生，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这次你，会突然来到陌城吗？” 花裳特别指出是夏疏言为什么要来。 因为他的到来才会让这场会见变得特别引人注目。 也让人觉得他们夏家特别重视这场会见。 夏疏言这次没有躲闪，他很认真地回答道：“我这次会到陌城，绝不是因为楚家掌握了我们夏家什秘密，而是因为高中生女侦探。” “你是因为我才来的？呵呵，夏先生，你觉得这里谁会信这个理由。” 花裳觉得夏疏言这么说，比敷衍还敷衍。 其他人也频频点头，不相信夏疏言说的。 也许这个案子，楚家掌握的秘密才是关键。 “夏先生，我倒觉得是因为你们的到来才发生了这样的事，你要是不说清楚，反而嫌疑最大的就是你们夏家人。” 王露仔细思量，慎重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夏疏言眸子眯了眯，目光一片清冷。 他本来不想再搭理这些人，毕竟等警察来了自会查明一切，可看到花裳眼中的怀疑时，他终是不忍让花裳心里对夏家人有不好的印象。 “我确实是因为花裳而来，不然我们也不会特地提出要花裳参与这次的晚宴。” 夏疏言再次认真地强调。 而这一次夏辰言也附和了这一说法。 连林海飞也说夏疏言来之前确实是和他打听过花裳，并且也表达了要特地过来见见她的意图。 ”那你到底为什么要见我呢？不会就因为几篇报道，你夏先生就觉得发现了什么破案天才，要过来瞧瞧我的真容？ 何况就算我是破案天才，和你夏先生所从事的事业真是一点关系都没，哪里就值得您大驾前来了。” 花裳还是不明白。 她完全想象不出夏疏言为什么要因为她而来。 除非…… 花裳想到了她亲生父亲的事。 夏疏言道：“因为一中的案子，死去的徐芳芬是我们夏家的亲戚。” “嗯？”花裳眨了眨眼。 “因为花小姐的鼎力相助，杀害芳芬的真凶才能被绳之于法，所以我必须亲自过来感谢。” 夏疏言满脸的真诚。 一时间让花裳有些难以判断真假。 就在这时，花裳的手机响了。 是花青山打来了的。 今天本来说好花青山来接她回去的，现在估计也被堵在了塌方的地方。 第53章 案情真相初显 电话那头的花青山很是焦急，特别是当他得知别墅里已经发生命案后，更是心急如焚。 花裳解释了好一会，才让他没那么焦急了。 “小裳，楚家已经联系了直升机。你别急，最晚晚上警察就能进去了。” 花青山不断地安慰花裳，心里担心她吓坏了。 直升机？看来今晚她和林海飞不用彻夜守着这些人了。 ”好的，大哥。我没事，你真不用担心。 对了，今晚进来的警察是刑侦队的吗？” 花裳问道。按照常理，这案子应该已经由刑侦队接手了。 “是的，是江队长带队进来。你也认识他，他会关照你的。” 花青山虽然对江余没什么好感，但至少花裳协助他破过案，他应该会照顾着她一些。 “好，大哥，那你就更可以放心了。” 花裳很高兴是师父过来。 兄妹二人又聊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此时，众人已经又回到了客厅里。 花裳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大家。 所有人似乎都松了口气，但花裳知道凶手肯定更紧张了。 “我去看下徐振，绑着他这么久别出什么事。”林海飞说道。 花裳点点头。 王露则提出要回房间休息。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想回房间休息一下。 而张婉芳则说肚子有些饿了，她准备去做碗面吃。 说到吃的，大家也都觉得饥肠辘辘。 毕竟他们早饭都没吃，现在已经下午了。 “可厨房那地方太可怕了，进去我就想到那只断手。” 车欢欢打了个哆嗦，不敢再去回忆早上的情景。 “我和林法医搜查厨房时，看到那里还有很多方便面，我去取，大家就吃点垫垫肚子。” 花裳提议。 大家都说好。 张婉芳便和花裳一起去拿吃的。 别墅里物资储备还是很充足的。 不仅有各种泡面，还有饼干，面包之类的。 冰箱里更有一些蛋糕。 花裳和张婉芳挑选了几样食物拿到了外面。 当第一碗泡面被泡起来时，弥漫的香气瞬间让大家分泌出旺盛的口水。 几人纷纷都动起手选择了自己想吃的东西。 当食物落腹，几个人的心情稍稍有了好转。 王露说上去睡一会。 车欢欢也想上去休息。 她看了看周静恬，见她窝在沙发的一角啃着干面包，不由皱了皱眉，没好气问道：“喂，周静恬，你要不要上去？” 周静恬摇摇头。 车欢欢这才面露喜色，快速上了楼。 她想休息，可是要是和周静恬一起，她情愿继续待在客厅里。 现在她不上去更好。 张婉芳则对花裳道：“小裳，你要回房间吗？” 花裳暂时还不回去，她要去调查一些事。 于是，张婉芳也回了房间。 花裳看了眼睡醒后已经站在窗台上的乌梅，走过去对她说了一些话。 其他几个男生也离开了客厅。 花裳知道江余晚上可能要过来，便给他打了个电话，告诉了他这里的一些事情。 这边，林海飞检查了徐振暂时没事，且情绪稳定，便给他喂了水和一点食物。 再看到花裳时，林海飞告诉他樱花国那个品牌的购买记录已经搞到了，他转发给了花裳。 花裳打开看了，是樱花语。 “你看得懂？”林海飞有些惊讶，他本来想和她说下警队那边已经看过，除了王露的名字并没有发现其他几位的订购记录。 “这是最近半年的订购记录吗？”花裳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了别的问题。 她前世学过多种外语，樱花语也是其中一门。 “是的，因为半年以前他们的主打山茶花品种不是你说的越之香，而是另外一种。 所以我想我们只要这半年的就够了。这也缩减了工作量。” 林海飞解释道。 “嗯。”花裳盯着名单，一一看着，只简单地做了回应。 那种感觉就像林海飞在向她汇报进展一样。 嘴角微扬，林海飞自嘲地笑笑，他的气场竟然还不如一位十八岁的小姑娘。 就这样静静地看了好久，花裳终于收起了手机。 她对这个案子基本有了眉目。 现在她要使用系统给她的道具，证实自己的一些推断。 “那个…你继妹，要不要给她洗把脸，再拿点冰块敷一敷？” 林海飞看了眼一直窝在沙发上发呆的周静恬，拿手肘撞了撞花裳。 花裳看着自作自受的周静恬，心里没半点怜悯。 “可以，那就劳烦林法医了。”花裳说着，就上了楼。 林海飞撇撇嘴，摇摇头，最后也没搭理。 花裳默默走上楼，开始查看x光眼使用指南。 根据系统现在的等级，x光眼只能查看面积一平米以内的物品，要是用在人身上，只能到达表皮。 且一个光眼只能使用一次，一天之内最多使用两个，每个有效时间一分钟。 花裳想了想，选择两个地方使用了这个。 开启的瞬间，就如同有了透视眼，瞬间看到了物品里头。 两个一分钟之后，这个案子她基本明了。 忙碌了这一天，她觉得有些累了，但房间里张婉芳在，她也不想再与别人同床共枕。 于是花裳选择了下楼。 一楼周静恬还在，她就像雕塑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天色渐渐昏暗，满脸是血的周静恬隐身在光线的背影处，表情阴鸷邪魅。 花裳想起了林海飞的建议，觉得让她继续蹲那吓人也不好，便拿了自己的湿脸巾，打了一盆水放在了周静恬面前。 周静恬的眼珠子动了动。 半晌嗓子里才吐出两个字：“谢谢。” 声音嘶哑得像是老公鸭。 她伸了伸胳膊，动了动腿，让已经麻木的四肢有点知觉。 然后才探身拿了洗脸巾洗脸。 血污洗掉后，她终于露出了白皙的肌肤。 只是有一半边脸肿的很厉害，看着还是有些骇人。 “厨房冰箱里有冰袋，自己去拿。”花裳冷冷扔下这句话，转身去了棋牌室。 她看到徐振就这样坐在椅子上，嘴上的布条已经被取下了。 林海飞没有将他再五花大绑，只是将他的手和脚进行了束缚，以防他自残。 慢慢走到靠着悬崖边的窗边，花裳搬了一把躺椅，躺下休息。 不一会儿，她便沉沉睡去。 第54章 凶手就是你 不知过了多久，机器的轰鸣声惊醒了别墅里所有的人。 花裳猛地从躺椅上一跃而起，是直升机来了。 由于楚南的别墅所处山林间，夜间也没灯光指引，更没足够的空旷之处停机，这对直升机来说挑战很大。 而别墅内此时也乱做了一团。 楼上王露的房间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 花裳推开棋牌室的门，徐振已经不见了。 再看客厅里，周静恬也不见了。 花裳冲上了二楼，直奔王露房间。 此刻，林海飞与夏疏言已制伏了徐振，一把剔骨刀掉在了地板上。 双目充血的徐振冲着站在墙角，脸色苍白的王露大声叫骂，说是要为楚冬报仇。 花裳回过头我，看向走廊里站着的余下几人，冷声问道：“周静恬呢？” 所有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周静恬在哪？ “她没回房间。”车欢欢小声说道。 “她不是一直在楼下吗？”张婉芳也说道，“会不会还在一楼？” 花裳推开他们，一个个房间推开寻找。 楚南和夏辰言愣怔片刻后，也帮忙寻找。 最后在楚冬的房间里找到了周静恬。 她躺在地毯上，不知是死是活。 花裳上前检查了一下，回头对站在门口不敢进来的楚南和夏辰言道：“她还活着。” 夏辰言这才进来帮忙。 而楚南，看了眼同样躺在地上盖着白被单的楚冬尸体，心里一阵难过。 他退后一步，靠在墙上捂住嘴低声哭泣。 他实在不想进去。 花裳也不需要他进来帮忙，她和夏辰言搀扶着昏迷的周静恬，将她带到了外面。 这时候，林海飞和夏疏言也押着徐振走了出来。 几人正欲将想要行凶的徐振押到一楼，就听门铃响个不停。 花裳知道，警察到了。 她飞快奔下楼，打开了别墅的大门。 ”师……江队。”花裳看到江余的那一刹那竟激动地鼻子发酸，想哭。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花同学，情况怎么样？你们都还好？”江余一边吩咐志勇和一名技术人员前去二楼查看，一边关切地将花裳拉到一旁询问。 花裳这边还未将情况说完，就听林海飞在二楼喊道：“江队，徐振我们已经抓住了，他想杀害王露，被我们给逮了个正着。” 江余便先上楼去看行凶者。 花裳紧跟几步随着一块去了楼上。 “晚上七点零五分，他潜入王露房间，拿着剔骨刀想要杀害她。” 林海飞言简意赅地向江余讲述事发经过。 “根据花裳的推断，我们提前埋伏在了王露房间，来了个瓮中捉鳖。” 江余脚步微顿，扫了一眼花裳，说道：“是你的计谋？” 花裳点点头。 “你怎么知道他会杀王露？”江余问。 花裳道：“因为他很爱楚冬，虽然一直是暗恋，但他还是爱得很深。 在楚冬死后，他就想杀了凶手为她报仇。 一开始他不知道我们当中谁是凶手，但我们在楚冬房间里找到扣子和一些线索后，他就认为凶手是王露。” 江余打断花裳的话，问道：“你在电话里不是说后来因为周静恬，另外几个人也都有了杀人动机吗？” 花裳回答道：“没错，但是徐振他不清楚。 只有我们拿着扣子怀疑王露时，他坐在餐厅听到了。 由于他本来就知道楚冬对王露做的那些事，将这两者结合起来，他坚信王露就是杀害楚冬的凶手。” 江余听完，一言不发迈步就向楚冬的房间走去。 徐振则由志勇将他拷起来，带到了楼下继续关在了没有窗的棋牌室。 由于直升机不能在这里停留，江余、志勇和一名鉴证人员通过云梯下来，直升机就开走了。 他们都要在这里等待明天道路疏通后再出去。 楚冬的房间之前花裳和林海飞搜寻过。 鉴证人员便重点对血迹情况进行了鲁米诺反应。 最后能够确定楚冬应该是死在卫生间的浴缸里，手掌就是在那里被切下来的。 鉴证人员又到厨房找了各种刀具进行比对和血样采集。 因为这里条件有限，所有收集来的证物都得等明日拿回局里进行检测。 不过，徐振被抓，警方到来，这让别墅里的其他人都觉得心安不少。 毕竟光凭林海飞一个警察，未必能护他们所有人安全。 他们觉得这一晚一定会是个难眠之夜。 除了花裳、林海飞、江余、志勇几人，其他人都感觉今晚可以高枕无忧了。 他们都认为徐振是杀害楚冬的凶手。 他还想杀害周静怡、王露。 也许还有他们。 “这厨子真是个变态，亏我还觉得他做的菜挺好吃的。” 车欢欢一边说着一边对楚南道：“阿南，你这么大的别墅就没有房间了吗？ 我不想和周静恬睡一块儿。” 刚才花裳和夏辰言将周静恬扶到了她昨晚的房间，也就是车欢欢那儿。 所以车欢欢不乐意了，便想让楚南再给她安排一个房间。 这别墅实际有三层，奇怪地是三楼从来没让人上去过。 楚南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想要一个人住你可以去我姐那，顺便陪陪她。” 车欢欢倏地睁大了眼，不可置信道：“阿南，你竟然让我去和死人一个房间。” 楚南冷哼一声：“你既然不想和活人一个房间，那就和我姐去住呗。” 楚南终究不忍说自己姐姐是个死人了，他心里的这份悲痛一时间无法减弱。 若不是因为周静恬隐瞒，他们也不会让徐振这个变态继续在别墅里做事，最后酿成了这样的祸事。 而且周静恬还和徐振同流合污，掌握了那么多他和楚冬还有其他人的秘密，他就更恨得牙痒痒，只觉一片痴心错付了。 所以，他倒希望徐振杀了周静恬，能够让他解气。 “你们都别吵了，警察都已经来了，过了今晚我们都可以走了，何必再吵吵闹闹呢。” 张婉芳做起了和事佬，安抚着车欢欢和楚南。 “现在都这个点了，大家都饿了，要么我们去弄点吃的。” 张婉芳拽着车欢欢的胳膊，拉她去厨房帮忙，也顺便离开楚南的视线，别招他烦。 车欢欢虽然不想去厨房，但想着待在这也没意思，便勉强随着张婉芳下去了。 其他人在江余的建议下，也都去了餐厅等候。 待张婉婉芳和车欢欢简单做了一些面条、炒了鸡蛋饭，再做了一碗汤之后，别墅里的人都齐了。 “这个案子破了，明天回去后我要好好拿柚子叶洗个澡，去去晦气。” 王露一边吃饭一边说道。 其他人也纷纷对明日充满了期待。 只有花裳在默默地吃了两面后，抬起头看了看众人，然后幽幽说道：“徐振可不是杀害楚冬的凶手，真正的凶手还坐在我们中间。” 大家皆是一惊。 江余则直接问道：“花同学，你知道凶手是谁了？” 花裳点点头，抬手指着一人道：“凶手就是你。” 第55章 塌方不是凶手干的 餐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静默。 被花裳指认为凶手的那人先是脸色煞白，随即呵呵笑道：“小裳，你是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是凶手？” 花裳放下手，有些惋惜地说道：“其实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是凶手。 你们都还年轻，有着大好的前程，可惜却因为一步踏错，人生尽毁。” 花裳一席话，让江余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番话他一个三十岁的大叔说说还差不多，她一个小姑娘装什么老阿姨。 其他人的表情则有些愕然。 一来是因为他们没想到凶手会是这个人，二来花裳的话太过于说教，让他们恍然有种花裳是他们长辈的错觉。 “小裳，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让你这么污蔑我。 反正现在警察来了，清者自清，我不怕你胡说。” 被指认之人仍是嘴硬。 他那脸色已由白变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 花裳长长叹了口气：“你别急，容我分析给大家听。” 众人便都竖起耳朵来。 花裳说道：“这个案子我之所以没一开始就发现真凶，还是因为巧合太多，形成了许多的迷雾，一时间混淆了我的侦破思路。 但是，案发现场的巧合往往都是人为，所以当我把这些迷雾一点点吹散，真相也就浮现了。 现在我先来说说塌方的巧合。 之前我认为塌方是凶手故意造成的，他的目的是把我们困在这里，然后除掉他想要除掉的人。 可江队和我说了塌方的起因后，我才知道这事不是我想的那样。 恰恰相反，塌方不是凶手制造出来，凶手的目标只是楚冬，杀了楚冬后他本想着出去后一切证据就都没了，他也就安全了。 可没想到道路塌方大家都出不去了，以至于有些证据她来不及销毁。” “那塌方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是天灾？”夏辰言十分不解。 花裳回答道：“当然不是，这次的塌方是有人选好了位置，用炸药定时爆破将山上的巨石和泥土炸塌导致的。 这个人的目的是困住我们，或者更明确些,她是想困住你——夏辰言。” 夏辰言浓眉拧起，更加不解了。 “你还不明白吗？”花裳说道，“这事就是楚冬干的，她的目的就是要多留你几天。” 夏辰言恍然大悟：“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 那天楚冬和我去散步，我们走了挺远。 她几次问我如果再多待几日会不会对她旧情复燃。 我那时没听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只当她是希望我在陌城多待几日。 现在你这一说，我觉得她的意思就是过了那晚，道路塌方我一时回不去。” “对，楚冬她希望能通过这种手段留住你，让你们有机会再续前缘。” 花裳原以为楚冬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培养和夏辰言的感情。 但自周静恬说了楚冬和夏辰言原来就是情侣之后，花裳才明白楚冬是有多想挽回夏辰言，才会用炸山这么轰轰烈烈的方式。 夏辰言不再言语，这一刻花裳在他的眼里看到了难过的情绪。 但也仅仅只是一瞬，夏辰言便恢复成了原先清冷贵公子的神态。 此时，花裳都为楚冬难过。 但她没有时间过多地去评判别人的感情，她的任务是继续指认凶手。 “知道楚冬有这计划的人不多，徐振算一个。 我想也不会是楚冬特地和他说的，应该是他从一些细节处推断出来的。 你们刚才听周静恬说的那些事也知道徐振这人特别关注楚冬，也特别能从一些蛛丝马迹中推出一些事来。 也许是楚冬打电话从自家的矿山安排人来安装定时爆破被徐振知道，也有可能是楚冬让他囤了大量的物资让他察觉最近有事要发生，总之徐振知道今天我们这些人是出不去的。 所以，他想在爆破塌方前将我们吓唬走。” “你的意思是那只野猪是徐振干的？” 夏疏言立马想起那晚他俩隔着玻璃看到的那只野猪。 “是野猪头，不是野猪。”花裳纠正道，“那个地方根本不可能站立一只猪，我和夏疏言看到的只是徐振从二楼垂吊下来的野猪头套。” 听了花裳的话，夏疏言全明白了。 “那时候我们都在一楼，如果谁上了二楼，肯定有人知道。 我问了你们，那时候你们都在一楼。 那么只有徐振有这个机会，通过厨房后面的消防通道上去，再把这个野猪头套用绳子垂吊下来，重重砸在玻璃上。” 花裳继续道。 夏辰言则提问：“他为什么选择那扇窗？那边只能吓唬到你和夏疏言两个人，我们都集聚在客厅这边。 他可以通过二楼平台，直接将猪头砸在客厅的落地窗上。 那样就能吓唬到我们大多数人。” 花裳解释道：“他之所以没这么做。 原因是他这个伎俩只能在靠悬崖的那边窗户使用，其它窗因为院灯的关系，很有可能会被别人发现这只是个野猪头。 而且他也考虑过，吓唬到了夏家的掌权人，这个效果可能比直接吓唬夏辰言还好。 夏先生要是想走，夏辰言也不得不跟着走。 这样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夏疏言听到这，冷嗤了一声：“难道我一个大男人还会被一只野猪给吓跑？他拿个老虎头来我都未必会被吓跑。” 花裳掩唇干咳一声，轻声解释道：“他是想把我吓唬走，然后你就会送我离开。 你一离开，夏辰言很可能就跟着走了。 你别看他是个厨子，他揣摩人心的本事还是很强的。” 这番话说的夏疏言无法反驳。 他本来可以很硬气地说谁说花裳走他就一定要走的，但事实却是花裳若要走，他肯定会送她。 这徐振在揣摩人心上的本事确实不容小觑。 花裳继续道：“结果他没把我们吓走很是失望。 所以当楚南要他帮忙进行那个恶作剧时，他欣然接受，且忍痛割下他特别定制的娃娃的手指。 他想着一旦出现人的断指，这吓唬的效果绝对比野猪好。 可惜，一切脱离了他的计划。 塌方在凌晨就发生了，而楚冬真的被人杀害了。 而塌方、野猪头、假手指恶作剧这些事和凶手半毛钱关系都没，却无意中帮着凶手搅浑了水。” 第56章 真凶 听了花裳对几件怪事的真相剖析，众人都是一阵唏嘘。 这屋子里的人果然没一个是单纯的。 花裳接着说道：“后来凶手闪亮登场了。 她杀害楚冬应该不是预谋已久，更像是临时起意。 这就像嫁祸给王露一样，是临时想到的计策。” 王露一听，立马揪着被指认之人的头发，怒气冲冲地吼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嫁祸给我的！ 你为什么要拿我当替罪羊？ 我哪里得罪你了？” 不等对方说话，花裳接口道：“她是临时起意。 昨晚车欢欢抓住你的袖子时，不小心扯下了你的袖扣。 她计上心来，决定以此嫁祸给你。 于是她赶紧洗牌并故意将牌掉落到地上，再以此作为机会将扣子捡起。 我说得对吗？婉芳！” 张婉芳嘴角带着讥讽的笑：“小裳，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不会是你的凭空想象？” 花裳没有在意她的嘲讽，而是很认真地说：“关于扣子我确实没有十足的证据。 而且你这么自信，我相信你一定擦过了指纹。” 张婉芳冷哼一声：“既然这样，你还敢随口污蔑我。” 说着，她转向江余，问他：“这位警官，不知道诽谤污蔑违不违法？” 江余寒着脸道：“诽谤污蔑是违法，但花裳肯定不是随口乱说，你最好闭嘴，让她把话说完。” 张婉芳被江余怼得脸面尽扫，恼羞成怒道：“你敢用这种态度对我说话，回去我就投诉你。” 江余点点头：“行。” 张婉芳一愣，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旁的王露则嗤笑一声：“张婉芳，你有命投诉再说。 要是做实了你杀人的事，还投诉，直接吃花生米去。” 张婉芳的脸又变得惨白，但她依旧挺直了脊背说道：“没有证据，你们所说的都是污蔑。” 王露看向花裳，问道：“小裳，你有证据吗？” 她现在双手双脚支持花裳，要不是她，她可能早被这些人当杀人凶手关起来了。 花裳示意她稍安勿躁。 王露便乖乖坐下听花裳继续说。 “婉芳，一开始我并没有怀疑你，即便我怀疑了那杯牛奶有问题，我也没有确定就是你搞得鬼。 可是后来有些事让我觉得你有很大嫌疑。” “是哪些事？”张婉芳面无表情地问道。 “第一件事是楚南说他凌晨快一点时敲楚冬房门要戒指，因为声音大，连王露都惊醒了。 可按房间布局来看，你和我的房间离楚冬房间最近，你却没提到这事。 当时我以为你和我一样因为牛奶里被人下料睡得太沉才没听到。 但后来你又说你听到了山体爆破的声音，这不是前后矛盾了吗？ 楚南敲门那么近的响动你没听见，反倒很远的巨响你听到了。 这说明你和我的情况不同。 第二件事我们从未对你们提过楚冬房里留有浓郁的山茶花香。 即便是林法医来向你们询问可买过这个品牌的产品，他也没提是什么原因。 而知道这房里有山茶花香的只有我和林法医，可能楚南也闻到了。 但你如果在昨晚送完牛奶后没进去过楚冬房间，怎么会对王露说出''只有你才可能在楚冬房里留下山茶花香''这样的话？ 第三件事便是那个品牌的购买情况。 除了王露，大家都说没订购过，你也说没有。 可是警察找到的半年订购记录却有星川芳子这个名字。 我突然记起以前听曾兰……就是周静恬的妈妈几个月前提及过你和你的妈妈去樱花国住了一个月，好像就住在星川家。 而且为了方便在那里的交际，你和你的妈妈都取了个日本名。 当然，你可以说这是巧合，樱花国那么多姓星川的，这个星川芳子不一定是你。 但你也知道，要证实是不是你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你否认也没用。” 花裳说到这，故意等了一会，张婉芳黑沉着脸，果然没有否认。 “婉芳，你因为在樱花国住了一段时间，所以很喜欢这个品牌的护肤品、香水，从购买记录来看，你买了不少带回国。 这也让我意识到昨晚楚冬会给我两片山茶花的面膜，其实是因为她知道你也爱用。” 这时候，一直绷着脸的张婉芳极轻地吐出了口气。 “就算我也用这个品牌，那就能证明我杀了楚冬吗？”张婉芳语气冷淡，但声音却有些发颤。 “当然不能，只是你也用这个品牌却佐证了你昨晚在送完牛奶后，还进过楚冬的房间。” 花裳说着，打开手机播放了一段视频。 大家都靠前观看，只见视频中张婉芳打着手电在楚冬房间里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 她甚至不怕楚冬的尸体，将白布掀开在她的身体上摸索着。 因为镜头较低的原因，楚冬死后那骇人的脸直接就在镜头前显示出来，吓得胆小的车欢欢捂着嘴发出低呼。 张婉芳僵直的身体在看到这个视频之后，瞬间就垮了下来。 她直直跌坐到椅子里，双手忍不住地发抖。 这时，花裳按下暂停键，对张婉芳道：“婉芳，你是在寻找那瓶小瓶装的香水瓶子吗？” 张婉芳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这时候花裳的声音就像来自地狱的魔音，每一个字都在把她拉往地狱。 见她不说话，花裳只能自己继续道：“婉芳，我趁你不在，翻查了我们房间，在我们房间衣柜，你换下的棉袄睡衣口袋里找到了那个空的香水瓶子。 我也在你的行礼袋夹层里找到了一张医学诊断书，上面的医院名称是樱花国一家非常有名的妇科医院。 至于诊断书上写了什么，不用我说了？” 张婉芳的头垂得更低了，眼泪一滴滴落在了手背上。 “婉芳，我想楚冬对你做的绝不仅仅是告知你父母那么简单的事？ 她是不是做了比这个更过份的事？ 而昨天早上你第一个来到这里，是不是就是拿这个诊断书向她要个说法？” 花裳一步步地逼近真相，张婉芳死死咬住嘴唇不肯吐露一个字。 “唉，婉芳，我真得希望你能自首。” 花裳痛心疾首，之前的吴娇娇，现在的张婉芳，她们都是风华正茂的时候啊。 第57章 花裳的推理 短暂的沉默后，张婉芳终于颤抖着唇出声了。 “小裳，把香水瓶扔回楚冬房间是你的计策对吗？” 花裳点了点头。 张婉芳用低沉嘶哑的声音自嘲道：“我还真是蠢。” 花裳也坐了下来，问道：“那你是自己说还是我说？” 张婉芳抬起头，目光幽沉，脸色晦暗，故作镇定说道：“说什么？我不过是去找个瓶子，能说明什么？” 花裳苦笑着摇摇头，她终于明白张婉芳是真的不见棺材不落泪。 “好，那就由我来继续。” 花裳说道。 “因为昨天清晨交涉未果，你开始计划杀害楚冬。 但是因为别墅三楼没有使用，我们不得不两个人一个房间，这对你来说是一个很大的阻碍。 本来你想提出一个人一个房间的，但你又觉得命案发生后单独一人住着会引人怀疑，所以你便顺其自然，跟着大伙一起抽签。 我不知道你是运气好还是不好，你抽到了和我一间房。 之后，你主动为了端牛奶，将加了药的牛奶送给我喝下。 如果我没猜错，你放入的应该是苯巴比妥。 我在那张诊断书上看到了癫痫大发作的病症。 所以我猜测医生给你配了这类药。 这个药有镇定安眠的作用。 因为你来之前没计划要杀楚冬，所以你没带上安眠药。 但你肯定带了这个药。 我喝了牛奶之后，你借我要下楼洗杯子，又引着我去了下楚冬房间。 因为你要我为你证明你给楚冬送了牛奶之后，她还活着。 之所以你要这个证明，是因为你担心等楚冬睡着后，没人会再去打扰她，你会成为最后一个见到她的人。 后来药效起了，我睡得很沉，你便开始行动了。 你的计划是等楼下那些人都上楼睡觉后再动手。 因为你担心万一你刚动手就碰上他们上楼，或者楚冬喊叫造成他们听见。 但在这个过程中，你悄悄下过楼去过厨房观察了徐振的动向以及你要确定那个玻璃杯已经洗了。 最重要的是你下去选了一样称手的刀具。 正好这个点和楚南上楼拿戒指的时间点重合了，你便没听见楚南的敲门声。 再后来，你终于等到楼下几人都上了楼睡觉。 就在你认为可以行动时，忽然外面山体发出巨响，你吓了一跳。 你担心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被惊醒了，所以你又推迟了作案的时间。 大概凌晨三点钟左右，你终于可以行动了。 为了防止楚冬没有睡着看到你进屋后大喊大叫，你特地带了一小瓶她喜欢的香水。 万一她没睡问你这么晚来做什么，你就说送她东西。” 花裳说到这里，就有人提出了质疑：“这个理由太牵强了？ 还有，要是她这么担心楚冬没睡，为什么不连楚冬一起下药？把她迷晕了事情不就简单了？” 还有一个人也说：“对啊，昨晚我们都喝了奶，为什么她不干脆把我们都迷晕了，这样她好行动。” 花裳做了个让大家别着急的手势，然后说道：“这其实正是张婉芳的高明之处。 她应该是仔细想过了，楚冬的尸体是要进行尸检的，到时候体内有苯巴比妥残留就会被查出。 警方再检查谁有这个药就会被查到她。 把这药下在活人身上就不同了，活人会新陈代谢，即便以后警察想到了会不会有人被下了安眠药，那也很难再从活人体内找到证据了。 至于为什么不把大家都迷晕。 一是这么大范围下药并不容易，且出纰漏的可能性也会更大。 二是她没带那么多药。这种处方药医生肯定是限量的，她不可能有大储备，再说她也只是准备到这别墅两天一晚，用简易药盒带个两三颗也就够了。 有人问起，还可以说是维生素啥的。” 听了花裳的解释，众人都点点头表示认同。 但关于张婉芳拿香水进楚冬房间是为了消除她的警觉性这点大伙儿还是不太明白。 “这一点是张婉芳心细的体现。 昨晚巨响之后她担心楚冬被吵醒后没睡着，那她突然出现在房间里就太奇怪了。 所以她才会临时想了个她自己觉得最合适的理由。 不过我想昨晚楚冬是不可能睡着的，她要办这么件大事，怎么可能睡得着。” 花裳的话让张婉芳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冷笑。 “花裳，我以为你有多厉害呢，不过是编故事厉害而已。 半夜三点，我怎么进楚冬房间？” 张婉芳的疑问也是其他人的疑问。 “你是敲门进去的。”花裳的回答让众人面露惊讶，而张婉芳却瞳孔缩小，马上垂下眼睑。 花裳看到张婉芳如此，知道她的猜测是对的。 其实她也是猜测楚冬昨晚根本无法入眠，张婉芳的顾虑是对的。 在发现她没睡觉的情况下，没什么比直接敲门更不会引起人警觉的进入方式了。 “婉芳，你大概是以听到巨响无法入睡等理由敲开了楚冬的房门，然后又拿出香水说是送给她。 就在她打开香水瓶子时，你趁机用楚冬的长发带勒死了她，然后将她拖到浴室，砍下她的手掌。 这时你发现，因为楚冬将整个香水瓶子都打开了，香水打得满地都是，特别是浅色的地毯上多了一层粉色水渍。 你想着就当楚冬自己打翻香水也没什么问题，但后来你又想到香水瓶可能会有的指纹，所以你又在找这个香水瓶。 只可惜你最终没找到。 随着时间流逝，你不敢多待，只能把浴室里楚冬的尸体拖出来，将她安置在地毯的污渍附近，用她手上的鲜血掩盖了那粉色的水渍。 只是这香水味即便在你把窗打开的情况下，它也没有整晚散去。 之后，你下楼想去厨房把手掌扔进大骨锅里，可是徐振他没有离开厨房灶台。 你只好偷偷把手掌藏在灶间外头储物间的冰箱里，准备再寻时机把这个手掌扔进锅里。 这个时机直到第二天早上，楚南恶作剧发生后，你才找到。 当大家注意力都在餐桌上时，你迅速去了厨房，把手掌拿出来。 你发现灶台上炖了一锅白粥，忽然觉得楚冬惨白的手掌放在白粥上更有震慑力，于是你就这么做了。” 第58章 张婉芳的自诉 在花裳说完她的推理后，张婉芳扶着桌子边缘，似乎想要站起身。 但她的双腿发软，尝试了一遍没有成功。 最终还是放弃了。 “花裳，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 张婉芳嘴唇苍白，脸上是绝望的死灰色。 “有很多~”花裳叹了口气，说道，“那个香水瓶子是在你昨晚穿的棉袄睡衣口袋里找到的。 瓶子上有你的指纹也有楚冬的指纹。 你知道为什么那个瓶子会在那里吗？ 是你杀害楚冬时，她特地倒掉香水，塞进你口袋里的。 这就是她在临时前留下了指认你的证据。 你那时太过紧张了，根本没注意到这一点，还在房间里找了很久。 当然如果今天不是路被堵住了，你可能已经带走这套睡衣并将它销毁了。 所以，楚冬设下的炸山计划不仅留下了她心爱的人，也阻碍了凶手逃脱。 证据不仅仅只有瓶子，楚冬在死前奋力挣扎挠下了你珊瑚绒睡衣上的纤维。 虽然你怕她抓伤你的手，很小心戴上手套才动手。 但她依然在指甲内留下了能够比对的其他证据。 还有药物，我和我的宠物猫乌梅都喝了那杯奶。 目前还未超24小时，我想及时留下尿液样本或血液样本，还是能够检测出我们体内是否含有苯比巴妥的。 你的药盒里应该还有一粒这药，这里所有人也只有你有这药，这也是证据。 最后你还有一样没来得及处理的证据，那就是保鲜袋。 你拿了保鲜袋装楚冬的断掌，第二天一早你拿出来时来不及戴手套，指纹留在了保鲜袋上。 由于今天大家基本都待在一起，也没人走出别墅，你根本来不及处理。 因此今天你几次提出要给大家做晚饭，就是想用去冰箱拿过食材来掩饰你的指纹为何会在那保鲜袋上。 只可惜，那个袋子被徐振扔进了垃圾桶，而你没有发现。 那个袋子原本装着一些肉，你怕单独一个断掌放进去会被徐振发现，就自作聪明将断掌塞进了那袋肉里。 结果你取出断掌后，徐振后来用到了那袋肉，他将肉倒出后就将那袋子扔进了垃圾桶。 婉芳，在垃圾桶那个袋子里提取到你的指纹，你又如何解释呢？” 张婉芳再也装不下去，彻底崩溃。 她捂住脸嚎啕大哭起来。 花裳请车欢欢去倒了杯热水。 “张婉芳，你为什么要杀我姐？她对你还不够好吗？ 她平时有什么好玩的，好用的，都记得你，你竟然狠心杀了她！” 楚南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震得餐具嗡嗡作响。 其他人也是一脸疑惑，不过想起花裳说的那张诊断书，他们觉得应该是和那个有关。 张婉芳放下了捂着脸的手，抽抽噎噎地说道：“她对我好？她是把我当她身边的一条狗。 因为我们家生意依附于你们楚家，她根本没把我当人看。” 说着，她的眼里闪过仇恨的寒光，身子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喝点热水。”花裳接过车欢欢倒来的热水，递给了张婉芳。 张婉芳接过，捂着双手，喝了一口热水才觉好过一些。 “楚南，我和你好了几天后就被你甩了。 本来这也没什么，你就是个浪荡公子，而我们也是看中了你的家势才和你好。 我们好聚好散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没过多久，我发现自己怀孕了。 我不敢告诉爸妈，也不敢告诉你，毕竟你才刚满十八岁，而且我们张家地位不高，楚伯伯他们是不可能让你娶我的。 于是我把这事告诉了平日里较为要好的楚冬。 我原以为她会劝我打掉或者骂我一顿，没想到她却说让我好好养着胎，这是你们楚家的第一个孙子。 等孩子生下来，她会和楚伯伯他们说这件事，也会劝楚南你承担起责任。 我信了她，也期待能够和你们楚家能够联姻，所以瞒着所有人怀着孩子直到四个月时。 那时候肚子越来越显，再大一些我已很难瞒住父母。 我便跑来找楚冬，希望她能帮我想想办法。 但你们知道她做了什么吗？ 她……她……” 张婉芳说到这掩面泣不成声，几乎不能自持。 花裳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了几句。 张婉芳这才继续道：“她把我喊到二楼的楼梯口，然后……竟然将我推了下去。” 车欢欢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王露也白了脸。 但是她们都没提出质疑，因为她们也是受害者，她们知道楚冬做得出来。 “我摔下楼去，全身像是散架了，身下流了很多血，痛得几乎昏厥。 可楚冬却像恶魔一样，慢慢走下楼，笑着对我说既然怕显怀，那这个孩子就不要好了。” “你胡说！我姐姐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一定是你不想要这个孩子，攀诬我姐。” 楚南歇斯底里的大喊。 车欢欢和王露的事虽然对他有所刺激，但他觉得不过是姐姐为了斩断这些烂情丝采用的非常手段而已。 可张婉芳这事，简直和杀人差不多。 要是张婉芳摔死了，或者因为流产来不及救治大出血死了，那他姐姐就是杀人凶手。 张婉芳苦笑道：“事到如今我还需要污蔑她吗？我已经是杀人凶手了，我也活不成了。” 楚南瞬间无言以对。 “出事后，她竟然不送我去医院，只喊来了一个医生，让他在家里给我动手术。 并且还将给我使用的麻醉药加了倍，这一点是我后来出现各种后遗症后找到那日给我动手术的医生才知道的。 她根本就是想我死！” 张婉芳咬牙切齿道。 “因为过度使用抑制中枢神经类的麻醉药，导致你出现了癫痫？”花裳问道。 “对，不仅如此，因为那个医生医术不精，让我术后感染，使我再不能生育了。” 张婉芳捂住胸口，痛苦不已。 在座众人脸色变得沉重。 “纸最终包不住火。我妈妈知道了这件事，便以去樱花国访友为名，带我去那里医治。 可治了一个月，也没什么起色。 而我爸又给我定了婚事，是姚氏集团的公子。 他们要是知道我不能生育，那不仅婚事告吹，我爸非打死我不可。 我妈便想带我去灯塔国医治，听说那里有最先进的技术，可治疗费十分昂贵。 我不能找我爸要，我妈的积蓄又不够。 于是，我便想要楚冬负责，希望她能给我一部分治疗费。” “所以昨天早晨，你便第一个来到了这里？”花裳问。 张婉芳点点头：“对，我想等会人多不好说这事，就早早赶来了。” 第59章 那是恶魔的手 说起昨日早晨的事，张婉芳又喝了一口水。 “我到这里时，楚冬才刚刚起床。 我知道她喜欢樱花国那个品牌的东西，也知道润肤露、香水之类的她已经用完了，就特地把我仅有的那瓶香水带来想讨好她。 可是她看到我却讥讽我，说我不要脸，自己犯贱和人上chuang,还搞大肚子。 我气不过，质问她为何不一开始就让我去把孩子打掉。 反而要等孩子那么大了，用这么极端的手段残害我的身体。 她竟然说这就是对我勾引她弟弟的惩罚，她没让那个医生摘掉我的子宫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我气急了，转身就下楼了。 后来，周静恬和楚南就来了。 我就和周静恬在说话。 那时候我看到周静恬那么美好的样子，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心里头那股恨意就按捺不住越来越多。 可即便这样，我也没想杀楚冬。 直到楚南把楚冬喊下来，她看到我和周静恬都在楼下时，又故意拿话刺激我。 她对周静恬说让她好好读书，以后和楚南去一个大学念书，毕业后两人结婚，再生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她帮周静恬畅想着美好未来，却把我的未来都给毁了。 要不是她故意给我承诺，我一开始就自己去医院做手术了，根本不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楚冬她就是个魔鬼，她要毁掉我的一生来作为惩罚。 既然这样，那我就拉着她一起下地狱好了。 后来的事就像花裳说的，我一整天都费尽心机想着怎么除掉她。 到了晚上我好不容易搞定了花裳，又等所有人都睡了，却被一声巨响搅乱了计划。 为了不被人发现，我又等了好一会儿，才下楼去到了外面。 我本来的想法是从二楼窗户进入房间。 在我给楚冬送牛奶的时候，趁她不注意，我把她房间窗户的反锁扣给打开了。 二楼又不是很高，后院又有一张修建树苗用的小阶梯，我完全可以轻松爬上去。 可等我到了后院，发现楚冬房间的灯竟然亮着。 透过窗帘我能看到她在房间不断走动的身影。 这让我很意外。 转念一想，我便回房拿了那瓶香水，以被吵醒睡不着为由，敲响了她的门。 楚冬听到有人敲门，声音很紧张，似乎比我这个杀人凶手还要紧张。 她打开房门，让我进来，我把香水交给她，她似乎也没什么兴趣，一直拿着那瓶子问我听到那声巨响觉得会是什么情况？ 我那时候哪会想那些，我只想着怎么杀她。 就随口说不会是山崩了？ 结果她似乎很害怕，又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我趁她不注意，顺手拿了梳妆台上的长发带勒住了她的脖子。” 张婉芳说到这，慢慢闭上眼睛，眉梢间裹挟着杀气。 她似乎很享受杀害楚冬的过程。 沉默了一会，她才睁开眼，继续道：“楚冬挣扎得很厉害，但我也不知道那时候哪来那么大的力气，能够死死勒着她不放，直到她断气。 之后我就将她拖到卫生间，去厨房找了把刀子，砍下了她的左手。 也许我那时候是太兴奋，太紧张了，我没有注意她将香水瓶子打开倒了出来。 更没发现那瓶子就在我的睡衣口袋里，我还在她房间找了好久。 再后来一切就像花裳说得那样。” 张婉芳说完这些，反倒轻松了。 她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垂眸拢了拢鬓边的散发。 “你为什么要砍掉她的左手？” 这是花裳唯一想不出答案的疑问。 张婉芳磨了磨牙，悲愤道：“她就是用那只手摸着我的肚子说，让我留下孩子，又是用那只手推我下楼，那是一只魔鬼的手。” 众人都沉默了。 忽然，楚南暴跳起来，冲过去就要殴打张婉芳。 吓得张婉芳连人带椅直接摔倒在地。 幸而江余及时将他按倒在餐桌上阻止了他的过激行为。 “张婉芳，你这个烂货，你杀了我姐姐，我打死你！” 楚南被压在餐桌上动弹不得，可他却不断地挣扎着、叫嚣着、威胁着。 脖子上青筋勃起，脸涨得通红，可见已愤怒到了极点。 “够了！张婉芳自然有法律的制裁，你要是动以私刑，你也跟着下大狱！” 江余大喝一声，警告楚南。 楚南紧绷的身子顿时松垮，他躺在餐桌上，泪涕横流。 这时，张婉芳忽然问道：“楚南，你姐姐可杀死了我们的孩子，你难道一点都不心疼那个孩子吗？” 楚南倏地直起了身子，江余迅速拿手臂挡住了他。 见他是不可能冲到张婉芳面前了，楚南用手指指着张婉芳，尖锐又刻薄地骂道：“烂货，谁知道那孩子是谁的？ 活该你这辈子不会生孩子。 我姐姐就是太仁慈，对你这种烂货，就该把你的心肝肺都挖出来喂狗。” 张婉芳的身子晃了晃，脸色白的一点血色都没了。 “楚南，你个杂种，你和你姐姐一样都是畜生！” 张婉芳弓起身子，用尽全力喊出了这句话。 也许是太过用力，声音变得嘶哑而又破碎。 喊完后，她忽然再次跌倒在地，浑身不住地抽搐起来，口里还吐出了白沫。 “啊！啊！”离她最近的车欢欢不断地发出尖叫。 “闭嘴！” 花裳一步上前，将车欢欢推开。 然后顺手把桌上的餐布拿来塞入张婉芳的口中，隔开牙齿和舌头。 又解开她的衣领，将她的头部歪向一侧，吐出呕吐物，尽可能让她保持呼吸畅通。 “谁去她房间把小药盒拿来？就在她的行李袋里，那里有药！” 花裳抬头焦急地冲在场的几人喊道。 夏疏言、夏辰言他们转身正要上楼，却见穿着一身白色毛衣的周静恬静静地走了过来。 她将一个药盒子递给了花裳。 花裳赶紧打开，将里面剩下的那一颗苯巴比妥塞进张婉芳口中，想办法让她咽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张婉芳痉挛的身体终于停止了抽动，她四肢摊开，似醒非醒。 “先抱她去沙发上休息会。” 江余说道。 可在场众人都没动。 似乎谁都不愿去碰一个杀人犯。 江余无奈，只好自己动手将张婉芳抱去了沙发上。 然后让一起跟随来的鉴证人员过来看着她。 安排好这些，江余便让众人散了去各自房间休息，说等明天路通了，警察就会进来处理一切。 接下去，他想和花裳聊一聊，却发现花裳早已不见了踪影。 同时不见的还有周静恬。 第60章 情绪陷阱 深夜，刀一样的山风刮在脸上，割得脸生疼。 花裳和周静恬坐在后院阴暗的庭院灯下，彼此无言。 好一会儿，花裳先开了口。 “周静恬，你不会把我喊出来只是吹冷风？” 周静恬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黑黢黢的院子，淡淡说道：“是也不是。” “别故弄玄虚，有什么事说。”花裳对周静恬是真没什么耐性。 前世今生，新仇旧恨，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是势同水火。 “呵呵。”周静恬莫名笑了两声，在这漆黑又寂静的山林中显得那么突兀。 “花裳，我只是想问问你对这个案子真实的看法。”周静恬问道。 花裳隐没在黑暗中的那双眼睛倏然眯起，眉头微蹙。 “我的看法？周静恬，你什么时候对心理学有兴趣了？” 花裳冰冷的声音丝毫没有带给周静恬不悦。 她浅浅一笑，说道：“花裳，问问看法，怎么就和心理学扯上关系了呢？我只是想知道你觉得楚冬该不该死？” 未等花裳给出答案，她紧接着提醒：“不要说那种没人可以决定别人生死那样的空话哦，我想听你真实的想法。” 花裳的表情变得沉郁，她觉得现在的周静恬有些不太对劲。 周静恬虽然有些城府，平时也爱装模作样，可她情绪的表达还是直接而表层的。 可现在花裳觉得周静恬就像潜藏在暗处的猎人，不断在捉弄和试探猎物。 略一思忖，花裳反问道：“周静恬，我们之间向来不和，更没有到交心的地步。 所以，想要知道我的想法，你先说说你的想法。” 周静恬“呵呵”又笑了两声，然后说道：“花裳，看来你现在还是觉得楚冬虽然很恶，但也不该死对吗？” 花裳故意跟着“呵呵”笑了两声，道：“周静恬，那你觉得楚冬该死？张婉芳没错？” 周静恬依旧目不斜视地说道：“花裳，你没有真正见识到楚冬的恶，你知道为什么夏辰言会和她分手吗？” 花裳心中一顿，脱口问道：“你知道她所掌握的夏家秘密？” 周静恬没有说话。 花裳有些疑惑地看向周静恬。 冷风吹散了她的头发，在昏黄的灯光下肆意飞舞，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章鱼。 花裳脑中闪过一道灵光，换了个问题：“你知道楚冬的秘密？” 周静恬嘴角浮起一抹诡异的笑：“你想听吗？” 花裳盯着她，说道：“想听。” 周静恬的笑容扩大，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得意之色。 “楚冬在国外杀了人。”周静恬道。 “嗯？杀人？她杀了谁？”花裳顺着周静恬的话往下问。 “她杀了不止一个人。” “她为什么杀人？没被国外的警察发现吗？” 周静恬又不说话了。 花裳垂眸想了想，转回前一个问题。 “她杀了哪些人？” 周静恬道：“她最喜欢杀女人了。” “为什么？” “因为你的母亲~” 花裳身子一僵，一时间只觉冷风直灌进了衣领，冻得她全身都僵了。 “我的母亲？周静恬，关于我母亲的那些事都是你道听途说，根本就未被证实！” 花裳忽然有些气息不稳。 她觉得很难过，很压抑，寒冷让她觉得无法再仔细思考。 “不，那就是事实。你的母亲汪雪菁就是个荡妇，她和楚国成一直有染。” 周静恬的语气不容置疑。 “你胡说！”花裳猛地站起，睥睨着周静恬大声斥责，“你没有资格辱骂我妈，你别忘了你妈才是小三！” 周静恬面不改色道：“你妈和我妈是一样的，她还不如我妈。 我妈至少上位成了正宫，你妈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像只肮脏的老鼠，最后走投无路跳楼自杀。” “周静恬，你是不是疯了！” 花裳的母亲一直是家里的禁忌。 在家里没人敢提，更不要说用这么恶毒的语言去攻击她了。 花裳记得有一次曾兰骂她是婊子生的小杂种，被花松溪狠狠扇了两巴掌，自那以后没人敢随便提及。 花裳前世也不愿提，因为她对母亲的感情实在太复杂。 既恨她，又想她。 既希望她活着，又希望她从未出现过。 但不管她怎么想，底线是别人不能侮辱她的母亲。 现在依然如此。 周静恬刚刚说的一番话就是在疯狂试探她的底线。 “我没疯，花裳。 其实一直不能认清现实的是你。 花叔叔他为什么不让人提起你母亲，是因为他极度厌恶她，提起她他就觉得恶心。 而你那么像她，花叔叔他怎么可能喜欢你，他把那种厌恶都转移到了你的身上。 所以，花裳，不管你做什么事，不管是好是坏，你都不可能得到他的认可！ 你就是一坨烂泥，没人会喜欢你，没人愿意爱你！” 周静恬的话成功激怒了花裳。 她怒不可遏地揪着周静恬的衣服，将她从座位上提了起来。 “你给我闭嘴！闭嘴！”花裳心里最深处的伤口被狠狠撕开，鲜血淋漓。 周静恬“呵呵”笑着，口中不停地说道：“花裳，你和你母亲一样就是贱货。” 花裳的双眼开始充血，牙关紧咬，脸部肌肉不自然地抽动着。 她的双手慢慢向周静恬的脖子汇合，然后狠命地掐住了她。 “喵！”就在这时，乌梅忽然腾空而起，扑到花裳怀里，攀着她的手臂玩命地叫着。 “喵喵喵！”（住手住手住手！） 乌梅的突然出现惊醒了花裳。 手一松，周静恬剧烈咳嗽着。 “花队，你要冷静，不要上当。”乌梅焦急提醒。 刚才花裳好像入魔了一样，要不是系统发出警报，花裳极有可能会掐死周静恬。 花裳深吸几口气，深夜寒风灌入鼻腔、口腔、胸腔，让她彻底清醒。 她恢复神识，再看又坐回椅子上的周静恬，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刚才她是怎么了？怎么会那么冲动。差一点她就杀了人。 明明她们谈论的是楚冬的案子，为什么最后会说到自己母亲身上。 花裳冷静下来，再看周静恬，感觉这就是一个圈套。 “周静恬，楚冬在国外杀了哪些人？是怎么杀的？” 花裳不能再让周静恬牵着她的鼻子走，她要反客为主，将主动权抓在自己手里。 她刚才就是因为问了楚冬杀人原因，才会被周静恬带入坑里。 现在她不问原因了，她只问被杀对象和杀人手法。 第61章 诡异的不怕冷 思路一转换，立马就发现更大的不对劲。 “楚冬在国外杀了哪些人？是怎么杀的？” “她杀了很多女人。” 周静恬的回答似乎止于此。 花裳皱了皱眉，再问一遍。 依旧是这句回答。 “周静恬，你是装的吗？装机器人？装对答机？” 花裳微恼，周静恬这唱的又是哪出呢？ 再想了想，花裳问道：“楚冬杀人的事被夏辰言发现了？” 周静恬道：“没有。” “那他们为什么分手？” “因为他们吵架了。” “因为什么事吵架？” “因为她对漂亮女人的敌意。 她只要发现夏辰言身边有好看的女孩，她就会发怒，夏辰言受不了了。” “原来她这么会吃醋，占有欲也这么强。” “不，她是记恨，记恨你的母亲。” “嗯？”花裳眸子眯起，不善地盯着周静恬看了好一会。 怎么话题又回到她母亲身上了？ 压下心底的怒火，花裳又换了个问题。 “所以楚冬杀的是夏辰言身边的女人？” “是的。” “杀了几个？” “三个。” “夏辰言身边这么多女人？” “这只是其中的三个，其余还有很多。” “为什么只杀这三个，是来不及杀那几个了吗？” “不是，因为这三个像你的母亲。” 周静恬的回答几乎让花裳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愤怒。 她的脑海里响起了系统的警告。 乌梅拿小爪子抓了抓她的手，力度不轻不重，让花裳刚好吃痛清醒。 “花队，你现在负面情绪值很高，黑暗指数飙升，请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绪。” 乌梅“喵喵喵”提醒。 黑暗指数？这又是什么？ 花裳暂时没时间想这个，她得先弄清周静恬在搞什么鬼。 深吸口气，平复情绪，花裳再次转换思路。 既然周静恬一直要把话题引到她母亲身上，那就和她聊聊自己的母亲。 她问周静恬：“周静恬，你和我一样大，你也没见过我的母亲？” 周静恬嗯了一声：“我是没见过，其实我妈妈也没见过。 但她是陌城有名的美人。” “所以你刚才说我母亲和楚国的事，楚冬因为童年阴影，对与我母亲相似的女人怀有杀意都是从徐振那得知的？”花裳接着问。 周静恬目光变得越发呆滞，她木木说道：“是的。” “周静恬，你撒谎，你怎么可能通过徐振这个人知道那么多？ 他再怎么样不过是个厨子，楚冬怎么可能什么都不避讳他？ 周静恬，你是不是背后还有人？ 这些话是不是有人教你这么说的？” 周静恬倏地站了起来，扔下一句：“我要回房间休息了。” 然后径直就往屋内走去。 花裳目送着她一路走去，忽然喊道：“周静恬，你不冷吗？” 周静恬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看她，说道：“不冷。” 说完，转身走了。 花裳眉头紧锁，她低头看看自己穿着的羊绒外套，摸了摸乌梅柔顺的毛发，问道：“乌梅，你觉得冷吗？” 乌梅：“风大，有点冷。” 花裳撸着猫，目光看向周静恬回去的方向，似是自言自语道：“是啊，风大，我穿着大衣都觉得身子冷得发抖，可周静恬穿个毛衣，竟然毫无感觉？” 乌梅发出“喵”的一声，它也觉得周静恬刚才特别诡异。 当花裳抱着乌梅回到别墅前门时，江余正靠在门边抽烟。 见到花裳走过来，下意识地就将烟掐灭了。 “江队好。“花裳朝江余礼貌地打招呼。 江余点点头，问道：“这么冷的天，你和刚才那姑娘在外头做什么？ 这荒郊野外的不安全。“ 说着，拢了拢外套。 花裳则说道：“江队，您也觉得冷是吗？“ 江余奇怪道：“今天温度本就低，这里又是山区又是深夜，觉得冷有什么不对吗？“ 花裳表情变得严肃。 “江队，那你不觉得刚才走进去那姑娘有些奇怪吗？“ 江余微微一怔，回想了一下，说道：“你这么一提醒，确实有些奇怪。 她怎么穿得那么少？她不怕受冻啊。 不过你们女孩子爱美，大冬天不还穿超短裙吗？“ 江余打量了花裳一番，又说道：“你倒是挺正常，捂得严实。” 花裳：………… “算了，不和你说了，我要去睡一会。 江队，接下去的事儿都交给你了哦。” 花裳说道。 江余却拦住她，说道：“小姑娘家别这么小心眼，我其实是表扬你。” “你表扬我什么？捂得严实？“花裳无语。 江余抓了抓头发，道：“我的意思是你比那些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小姑娘要正常。“ 花裳翻了翻白眼，她这个师父啊，前世今生都是这样，只知道工作，却不知道怎么和女孩子相处。 “江队，要是没事我真要进去休息了。 从一早起来我就忙到现在，还真有些累了。“ 花裳知道和江余关于冬天女孩子穿衣打扮这个话题他们是讨论不出什么结果的，就不想站在这里吹冷风。 “你昨晚不是一觉睡到大天亮吗？ 那药的作用应该挺好的，怎么还没睡醒呢？“ 江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花裳本就对被人下药挺有挫败感的，现在他还提。 而且这话听着怎么像是在嘲讽她呢？ “这药对正常人本就有副作用，我这药效还没清呢。 对了，我得找林法医留下生物样本。“ 花裳寻了个理由就药往里钻。 “对，对，说到这个我差点忘了。 你先去撒泡尿，把样本给林法医，还有你这只猫。 等生物样本采集好了，我再找你说个事。“ 花裳扶额腹诽：师父，你说话就不能文雅点吗？撒泡尿…… 过了好一会儿，花裳和乌梅都采集好了样本。 为了保险起见，林海飞还是给花裳抽了血做样本。 至于乌梅，因为她一看到针头就充满了攻击性，林海飞只能哄着它撒了泡尿。 等他们刚做完这些，江余就立马出现了。 “江队，你如果想找我说案子我们还是等回去再说。 我真得有些困了。“ 花裳觉得这药后劲还挺大，她今天一天都有些发困。 傍晚一落在躺椅上她就睡着了，现在又开始觉得困。 看看乌梅，也是没精打采的样子。 江余递给她一杯水，说道：“多喝水加快代谢。 我是要和你说案子，不过说得不是这个案子。“ “外面又有案子发生了？”花裳接过茶杯开始喝水。 “是吴娇娇。“江余停了一秒，”她死了。“ “噗~“花裳一口水喷了出来。 第62章 吴娇娇的目的 看着江余胸前被她喷湿一片的衣襟，花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转身取了餐巾纸打算给他擦一擦，江余却将整包纸都抢了过来，刷刷刷抽了好几张自己随意擦了两下。 “江队，要节约用纸。 滴水是金，片纸是银。 少浪费1500张纸，就可以保留一棵树。” 花裳的环保言论让江余拿着一坨纸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你放心，我很节约。”江余将手里的纸塞进了口袋，“废物利用，明早当厕纸。” 花裳：…… “好了，言归正传，江队。 吴娇娇怎么死了？是自杀还是他杀？” 花裳问道。 江余道：“是自杀，不过……” “不过什么？”花裳看他欲言又止。 江余拿舌头顶了顶后槽牙，思考着要不要和花裳说得那么详细。 “江队，你个大男人，怎么扭扭捏捏得像个小媳妇，不过什么呀，你快说。” 花裳太知道江余的死穴了，他最讨厌别人说他不爷们。 每次局长一拿这话激他，他立马就会像打了鸡血一样， 果然，江余紧皱着眉头嘟囔：“你这丫头说话的口气怎么和郑副一样。” 花裳想起来了，她当警察时的局长现在还只是副局长。 “从监控看是自杀没错，不过她自杀用的工具是从哪来的，还没查清。” 江余决定还是和花裳好好说一说。 他觉得这姑娘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可以帮着他开拓开拓思路。 “是什么东西？”花裳问。 “是回形针。”江余道。 花裳眨眨眼，奇怪道：“回形针？江队，吴娇娇现在是在看守所？ 那里戒备森严，为了防止嫌疑人自杀，墙体是软包的，连刷牙用的牙刷都是软硅胶指套牙刷，怎么可能会有回形针这种东西？” “对，所以这才奇怪。”江余说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奇怪地看着花裳，问道：“你怎么知道看守所里的事？软包？硅胶牙刷？这些信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花裳心中一惊，脸上却克制着没有表现出来。 因为脸上的表情跟不上心里感觉，此时的花裳看上去就有些呆滞。 “这不是常识吗？”花裳咽了咽口水。 “常识？你们上课的老师还给你们说这个？”江余怎么那么不信呢？ “我也不记得哪里看过了。 也许是科普节目，也许是法制节目，也有可能我是在某个网站看到的。 再或者我爱看刑侦类小说，那里什么没有啊。” 花裳在短暂的惊惧之后立马恢复了冷静，脑子飞速一转，想起这事儿又不是机密，网上应该也能搜到，她怕什么。 “是吗？”江余狐疑地盯着她的小脸看了数秒。 “当然，不信你上网查查，现在网上什么查不到。” 花裳说着，催促道：“江队，你快详细和我说说吴娇娇自杀的事。 她用回形针怎么自杀的？扯直了割脉？ 这东西硬度不够，也不锋利，要割断动脉不是那么容易哦。” 花裳一时间没想出一个回形针怎么自杀，她觉得这东西顶多自残，自杀不是那么容易。 “不是割脉，是吞咽。”江余道，“而且不是吞了一个，是五个。 你说扯直了也是对的，她扯直了吞下肚，钢丝戳破胃部、肠道造成大出血，送到医院抢救了两天最后还是走了。” 花裳的手不由抖了一下，吴娇娇以这等惨烈的方式自杀还是让她感到震惊。 这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啊。 “江队，真得确定她是自杀吗？” 花裳觉得这事儿不太对，吴娇娇虽然还没经受审判，但她杀人事实已全部认定，最终肯定是死刑。 既然如此，反正都是死，她为什么不等判决以后执行死刑，反而要提前自杀？ 若是因为害怕死刑的方式，那她选择的自杀方式应该比死刑执行方式要温和。 可在看守所，别说选择自杀方式了，你要自杀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最后还选择了一种比枪决和注射更痛苦百倍的方式去自杀，这有必要吗？ 江余也正是和花裳一样想的，才觉得这事儿有必要和她聊聊。 毕竟吴娇娇是她协助抓的，她也比他们了解她。 “我们正是觉得吴娇娇不该会自杀，所以仔细查了她出事前三天的全部监控。 可没有任何疑点。 目前，我们连这回形针是怎么到她手上的都还没查到。 而看守所牢房里的监控显示房间里一直只有她一人，并没有其他犯人。 她应该是睡觉的时候，盖着被子，背对着监控吞咽下去的。 到了第二天早上看守所的警察才发现她出事了。 所以自杀是明确的，就是不知道动机和工具如何进入看守所的。” 花裳托着下巴思忖了一会，说了一个自己的观点：“江队，我想也许吴娇娇并不是想自杀，她是想通过自残获得就医的机会，以此走出看守所。” “哦？说说你的理由。”江余还真没往吴娇娇的目的去想这件事。 “首先，您和我都认为吴娇娇一个即将被判死刑的死刑犯没必要费尽心思选择如此复杂痛苦的自杀方式。 其次，您完全没有怀疑对象是因为在看守所里的未决犯是不能被探视的，除了律师。 刚才您没提到排除了律师，说明她连律师也没见过。 既然如此，在没有任何外因刺激的情况下，她怎么就想着要这么痛苦的结束自己的生命了？ 换位思考下，如果我是吴娇娇，我要选择这么痛苦的方式，那只能是我不得不这么做，因为我要用这种方式达到一个高难度的目的。 我想这个目的就是走出看守所，去见某个人。” “去见某个人？你是说她想越狱？”江余睁大了眼睛。 “不，不，我觉得她不太可能越狱。 在没人帮助的情况下，她一个普通学生怎么可能逃得出警察的看守。 我想她就是想出去看某人，且这个人是可以通过保外就医的方式见到的。” 花裳的推测让江余陷入了沉思。 好一会儿，他才说道：“如果按照你的思路，这个人极有可能是个医生？” 花裳咬着唇想了一会，问道：“江队，你们送吴娇娇去的是哪个医院？” “陌城人民医院。”江余道。 “查查参与救治娇娇的医生和护士，江队。”花裳建议。 江余看了花裳一眼，掏出手机进行了安排。 第63章 最美的星空 将调查抢救吴娇娇医护人员的事交办完后，江余请花裳再坐一会，他还有事和她说。 花裳是个来案子就不怕累的主，这会子也精神抖擞起来，坐下来细听。 “我们在吴娇娇死后，到她家进行了搜查。 在她的学习桌抽屉里发现了一本日记本。 这里头什么都没写，只有一个网址和一句话。” “什么话？”花裳问。 江余道：“想要看到最美的星空，就必须深处黑夜之中。” 花裳抿了抿唇，细长的眉毛不自觉拧到一处，她好像在哪看到过这句话。 “你们打开那个网站了吗？”花裳问。 “打开了，但显示该站点已经被管理员停止运行。”江余说道，“我们请网警那边帮忙，查了这个网站的ip，发现服务器在境外。” “看来是非法网站。”花裳右手撑着脑袋，左手按压着太阳穴，双眼微阖，声音轻飘飘的。 她真得有些累了。 江余将水杯推近花裳，继续说道：“关于这个网站网警还在进行技术处理，我们查了吴娇娇的qq、微信、微博，发现她的社交软件上根本就没人。” “没有人？”花裳睁开了眼睛，“什么意思？” “就是她的社交软件上一个联系人都没有。”江余解释。 花裳奇道：“同学、家人都没有？” “都没有。你不也是她同学吗？你有她的这些联系方式吗？”江余问道。 花裳想了想，还真是，她也没有。 前世她和吴娇娇之间好像也没这方面的联系，平时都在学校里，放假回家就打彼此家里的电话。 还真没用上微信、qq之类的。 “江队，是都删除了，还是她从未添加过？”花裳觉得这还是有区别的。 江余道：“是从未添加过。很多好友申请她也没有通过。” “也许以前她只专注于读书，所以没时间去玩这些。”花裳提出了一种可能性。 江余道：“有这个可能，不过我总觉得她好像有其它账号。微信或者qq。” 花裳：“她有手机吗？” 江余摇摇头：“暂时没有。 我们没有发现她有手机，她父母也说没给她过手机。 我们又查了手机号码。 手机号码现在都要实名制登记，我们查过她的名字，名下没有手机号码，她的父母名下也只各一个手机号码。 她还有个弟弟，年岁还小，更不能登记有手机号码。 当然，这一点我们还要进一步排查，毕竟从其他途径弄个手机，再弄个号码也是有可能的。 吴娇娇毕竟和虎子这些社会混混有关系，他们也可能会为她提供这些帮助。” 花裳点点头，喝了一口水。 水已经凉了。 “喝杯咖啡。”就在这时，林海飞端来一杯咖啡递给她。 花裳欣喜地接过，赶紧喝了一大口。 她正需要这个提提神。 “谢谢，你真是雪中送炭呀。” 一口咖啡入腹，花裳满足地眯起了眼。 “雪中送炭的不是我，是疏言。” 林海飞笑了笑，指了指楼梯方向。 花裳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夏疏言站在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扯了扯嘴角，花裳勉强挤出了个笑容。 这男人来到陌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应该是知道她亲生父亲的事，但却不告诉她。 而周静恬则一直拿她母亲的事刺激她。 他们会是一伙的吗？ 花裳正想的入神，忽然眼前晃过一只手。 “嘿，看帅哥看呆了？” 原来是林海飞见花裳看着夏疏言发起了呆，忍不住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看着林海飞满脸的戏谑，花裳偏了偏头，没理他。 “江队，我刚听志勇和我说起一中案凶手自杀的事。 一个死刑犯这么着急求死，也不多见啊。 而且看守所里想要自杀相当不容易，还被她得逞了，这人也是厉害了。” 江余不悦道：“志勇这小子怎么嘴上没把门，什么事都往外说，还有没有纪律性了？” 林海飞笑道：“江队，好歹我也是自己人，志勇和我说说有什么关系。 您不是还对一个高中生说案情求助吗？ 都是为了破案，多个人多个思路，不是挺好吗？” 林海飞自顾自说着，也没注意看江余的脸色极其难看。 花裳掩着唇笑了一下，然后又轻轻摇了摇头。 这林法医是故意来找骂吗？ 这话不是讽刺江余还不如一个高中生吗？ 江余的自尊心确实受到一万点暴击。 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林海飞见好就收，立马就跑了。 “他可是林局长的儿子，您也敢骂。”花裳好心提醒。 江余摆摆手：“管他是谁，林局长难道还会因为我骂他儿子撤了我的职吗？” 花裳无奈地轻叹，心中暗想：师父什么都好，就是情商太低。 “好了，喝了咖啡你也清醒了，我们继续说说吴娇娇的事。” 江余板着个脸，又开始说案子。 花裳朝天花板翻了翻白眼，她这师父啊，真是…… “除了排查了吴娇娇的社交关系，我们也问了她父母平时她的一些活动区域、兴趣爱好。 但她父母什么都不知道。” 江余说到这，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她爸妈对她真是关心太少了。” 花裳垂下眼眸，没接话。 她也是个缺少父母关爱的人。 江余见状，以为她累了，正想着要不要先结束今晚的案情分析，忽然手机响了。 他接起听了许久，挂断后对花裳道：“我的队员对那天参与抢救吴娇娇的医生和护士进行了调查，没发现他们和吴娇娇之间有什么关联。” “总共涉及到几人。”听到调查结果，花裳重新打起了精神。 “一个医生，四个护士。”江余道，“这个医生是急诊科的医生。 那天本不是他值班，是别人临时和他换班的。 所以要是说吴娇娇想见的人是他，除非她会掐会算。 而且我们也查过了，这个医生是外地人，和吴娇娇没任何社会面交集。 至于四个护士，一一查过她们的社会关系，也没有发现她们和吴娇娇有什么关系。 不管是吴娇娇个人，还是吴娇娇的爸妈，都没任何联系。” 江余看着花裳又垂眸不语，以为这孩子受到了打击，连忙说道：“我让警员把救治这两天在医院的监控都调出来，看看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你的思路也不一定是错的，毕竟这也是一种可能性。” 可花裳好像并不是很在意查无所获这事，她抿着唇沉思了会，忽然问江余：“江队，当时李晴攻击我和吴娇娇时后，我们也是在陌城人民医院看的伤？” 江余说是，随即似是明白了什么。 “你是说李晴？” 江余问道。 花裳很认真地点点头。 第64章 又一个没了 这一次江余觉得花裳真得是个奇才。 她说得没错，李晴可一直陌城人民医院里呢。 李晴可是和吴娇娇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可是李晴如何才能和吴娇娇联系上呢？”江余问道。 花裳分析：“我们之前只查了这些医生护士与吴娇娇的关系，如果换查他们与李晴的关系也许会有所收获。” 江余再次打电话安排人去查。 在这等待的过程中，江余终于忍不住问花裳以后有没有什么志向。 花裳不假思索地回答想考警校。 江余似乎很开心，虽然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但语气温和。 “你想清楚了吗？当警察可不是一时脑子发热，他要付出的是一般人十倍百倍不止的时间和精力，而且还赚不到钱。”江余故意打击她。 花裳都当了那么多年警察了，哪会不知道这其中的艰辛。 只见她笑了笑说道：“江队，你看我是缺钱的人吗？” 江余语塞。 花裳继续道：“我只想追求自己的理想。” 江余自嘲：“果然是穷人才想着生活，有钱人只要追求理想就行了。” 花裳想要解释什么，却听见二楼传来一阵嘈杂声。 那是张婉芳、志勇还有楚南他们的声音。 “出事了！”江余迅速冲去了二楼。 花裳一下子疲惫全无，紧跟着冲上二楼。 只见张婉芳的房间窗户大开，冷风在房间里呼啸。 志勇他们也不在房间里，应该是都从窗户爬出去了。 江余二话不说，直接冲到了窗户前。 下一秒，他抬起腿也跨了出去。 花裳一惊，这可是二楼，少说也有六米，直接跳太危险了。 可等她到了窗前，才发现窗外单位墙面上竟然靠着小阶梯。 可见张婉芳、志勇、江余都是从这下去的。 来不及细想，花裳也爬了出去。 到了楼下，正是别墅的后院 花裳听到右手边传来嘈杂之声，便快速往那跑去。 此时，张婉芳站在那只有三十公分的窗外挑台上，摇摇欲坠。 “张婉芳，你快过来，那边掉下去可就粉身碎骨了！” 江余朝她伸出手，紧张地规劝。 张婉芳扶着一楼落地窗的外窗框，看着江余他们咧开嘴大笑着。 “风好大，天地好广阔，我要飞起来了。” 张婉芳发出欢喜的呼喊，她张开双臂，整个人在狂风的吹袭下像一片即将飘落的树叶。 “张婉芳，你这是在做什么？掉下去你可就尸骨无存了！” 志勇放声大叫。 他只是一会没注意，这人怎么就爬出窗去了？ 如果嫌疑人在看守时自尽，他也有逃不掉的责任。 吴娇娇自杀的事就连累了不少看守所的工作人员。 要是张婉芳出事了，轻则扣点工资挨两句批评，重则可能会得个处分。 所以，他分外焦急。 张婉芳目不斜视，看着幽深的悬崖下方，发出“呵呵呵”的笑声。 花裳有些惊讶地看着张婉芳，这笑声和周静恬的笑声一样，机械而又诡异。 “婉芳，你别站在那，多危险啊。 你现在慢慢走过来可以吗？ 搭着我的手，我保证会很小心，不会让你摔下去。” 花裳耐心而又温柔地劝说着。 张婉芳竟然真得朝她看了看，昏暗的光线下，花裳看到张婉芳的眼里蓄满晶莹的泪花。 “婉芳，过来，你不想看看你的父母，弟弟妹妹吗？” 花裳继续劝着。 虽然她心里警钟大响，总觉得张婉芳这跳崖的举动有些奇怪， 但当务之急只有先把她劝到安全区域来。 “爸爸妈妈？弟弟妹妹？”张婉芳笑得更凄凉了。 “婉芳，不管如何，你为了他们能继续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才会不断妥协于楚冬的淫威之下，要是不看看他们，就这样死了，那不是太亏了？” 花裳趁热打铁，继续说道。 张婉芳终于扭过头，盯着花裳满脸是泪。 花裳再次朝她伸出了手。 张婉芳犹豫了一会，微微侧过身子，一手抓着窗框，一手朝花裳的手伸去。 就在她们的手即将触碰到时，忽然张婉芳猛的缩回了手，然后大声说道：“if you want to see the ost beautiful starry sky, you t be the dark night。” 尖细破碎的声音在风中飘荡，张婉芳纤弱的身体像树上飘落的叶子瞬间坠入黝黑见不到底的悬崖。 “小心！” 江余、志勇一把拉住站在边缘的花裳，将她用力拽了回来。 看着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张婉芳，在场的几人都说不出话来。 “你们说，张婉芳还能活吗？” 良久，志勇绝望地探身看了看悬崖下面，那犹如地狱一般的黑暗之处。 江余和花裳都没有说话，他们俩对视一眼，彼此眼里都透着惊惧的光。 “if you want to see the ost beautiful starry sky, you t be the dark night。” 惊惧来源于这句话。 “想要看到最美的星空，就必须身处黑夜之中。” 为什么又是这句话？ 第二日，道路终于被疏通了，众人整理好衣物，准备回去。 江余看着花裳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等接她的人。 走了过去，江余对她说道：“你的思路也许是对的。” 花裳抬起头看了看他。 江余继续道：“经过昨晚的调查，那四个医护人员中有一位护士在李晴入院时就一直照顾着她。” 说着，江余操作了一下自己的手机，将一张照片打开。 将画面放到花裳的面前，江余指着画面上的一个模糊人影道：“这是监控截图，很模糊，但依稀还是能看出这人是抢救吴娇娇的医护之一。” 花裳仔细一看，一个身穿护士服的护士站在一个病房门口。 随后江余又打开一张，那是在抢救室门口的照片。 “这两个是同一人，你看出来了吗？”江余说道，“我们看了监控，当晚抢救完吴娇娇后，这位护士立即就去了李晴的病房。” 第65章 回家 不断放大手机里的照片，花裳仔细查看这两张照片。 “回去后能给我看看原视频吗？”花裳问道。 江余快速回道：“回去再说。” 花裳知道江余有江余的难处，他们有纪律。 但是他这个回答已经是答应她了。 看来江余对她的信任指数在不断攀升，花裳很开心。 “江队，李晴一直都在医院？有警员看守吗？”花裳问道。 江余道：“李晴精神状况很不稳定，暂时没有进行收押。 本来我们是想移送至第四医院的，但她父母不同意。” “为什么？因为那是精神病院？但那里的医生对精神类疾病会更专业不是吗？” 花裳问道。 江余道：“因为李晴之前看的心理医生一直是人民医院的。 这个医生对她的状况比较了解，所以对她的病情医治有好处。” 花裳明白了。 “那这个护士是精神科的护士吗？”花裳拿手指点了点照片上的人。 江余道：“她是急诊科的护士。” “嗯？可你刚才说这个护士原来就是李晴病房的。” 花裳觉得奇怪，不是精神科的护士为什么会分配在李晴的病房。 江余解释道：“李晴属于嫌疑人，由警员看守。 她身边的护士我们也是审核过的，需要固定那几个，防止有人混入。” “这我明白，可您还是没解释为什么一个急诊科的护士会被分配到精神科。 看个嫌疑人还得全院选拔？” 花裳还是很疑惑。 江余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你别急啊，我还没说完。” 说着，江余坐在花裳旁边继续道：“李晴那段时间情绪非常激动，除了她的主治医生外，看到任何人都会产生很激烈的反应。 之前精神科安排的两个护士不知道是不是不合她的眼缘，只要一进去她就会发生过激反应，比如撞墙，拔针，有一次深夜直接把自己的一个手指掰断了。 正好那晚来帮她处理断指的急诊护士就是这位。 李晴对她的接触倒不抵触，还挺听她话的，医生就建议把这个护士调过来帮忙。” “既然如此，那她应该一直待在精神科才对，为什么在抢救吴娇娇时她又回急诊去了？” 花裳认为这不合理。 “嗯，本来她一直在精神科，但那天是她休息，正好急诊有个护士的孩子生病了，求她帮忙替个班，她就去了。” “竟然这么巧？”花裳可不相信这会是巧合。 “对，就是这么巧。”江余说完这句话，又跟着说了一句，“可案子里的巧合更多的是人为。” 而此时，花裳也同时说出了这句话。 两人异口同声，说完都愣住了。 这句话是江余常说的，前世跟着他办案时，花裳记在了心里。 可现在说出来就让江余非常疑惑了。 “江队，没想到我们想到一块去了。哈哈。”花裳尬笑两声，打起了马虎眼。 “没想到我们竟然还会心有灵犀？”江余也不知是自嘲还是讥讽花裳，他怎么觉得这小姑娘一肚子的秘密。 花裳心虚地扯了扯嘴角，撇过头移开了视线。 她怕被江余看出什么不对劲。 可这一移开，正好就看到了大哥花青山那黑沉的脸。 “大哥，你来了呀？”花裳激动地站了起来。 大哥来的正好。 她迅速就绕过沙发，站到了花青山面前。 花青山脸色很不好看，他进来有一会来了。 就看到花裳和江余挨着坐着。 走近了就听到花裳笑了两声，江余又在说什么心有灵犀，花裳还害羞地扭开了头。 这让他对江余的印象分又低了很多。 要不是因为警方不允许其他人乘坐直升机，他昨晚就要进来保护自己的妹妹。 “小裳，你还好？别害怕，大哥带你回家。” 花青山收回盯着江余那不善的眼神，转而温柔地看向花裳。 花裳的小脸很是苍白，黑眼圈又深又大，一看就是没睡好，花青山心疼坏了。 “我没事，大哥。”花裳摇摇头，笑着搂住花青山的胳膊，仰着头问道，“大哥，我找出了杀害楚冬的凶手，我是不是很厉害？” 那样子，像极了讨要糖果的孩子。 花青山来之前就听说了，花裳已经破了楚冬的杀人案。 一路听着别人对自己妹妹的称赞，心里头自然很高兴，也很自豪，不过担心也是多多的。 “嗯，我家小裳最棒了，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逞能。“ 花青山刮了刮花裳的鼻子，宠溺地称赞着。 花裳微微低头，努力压下翻涌而上地泪花，然后才抬头笑道：“我知道了，哥哥。我们回去。“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看到大哥就想撒个娇，要个夸赞。 也许不管活了多少岁，她的内心都极度渴望亲人的关爱和认可。 花青山拎起她的行李袋，搂着她的肩膀走出了别墅。 这时，正好警察压着徐振也往门口走。 兄妹二人自觉地给他们让开了路。 徐振走过去时，目光在花裳的脸上停留了一会。 只是一瞬，又快速移开。 花裳觉得他是有什么想对她说。 “别看了，回去好好睡一觉，一切都过去了。” 花青山搂紧了花裳，柔声劝道。 他不希望妹妹再接触这些危险分子，要是她有什么事，他怎么对得住去世的母亲。 花裳乖巧的嗯了一声，抱起蹲在她脚跟的乌梅随着大哥上了车。 车上，周静恬已经坐在了后排。 “我到这的时候，周静恬已经站在前院里了，我便让她先上了车。” 花青山知道花裳和周静恬不对付，主动就做了解释。 他来之前，花松溪特地叮嘱了，把周静恬一起带回来。 花松溪知道，他要是不开口，花青山肯定就只带花裳一人回来。 车子开动后，花裳从后视镜中看到江余已从别墅走出，往后院走去。 花裳的脑海里又冒出了张婉芳临时前说的那句英文，翻译成中文就是：想要看到最美的星空，就必须深处黑夜之中。 同样的话在吴娇娇那里也出现了。 花裳觉得似乎有一张大网正在她的身边徐徐拉开，这种感觉让她脊背发凉。 第66章 返程途中 微微回过头去，花裳与周静恬的目光在空中碰撞。 那满是怨恨和嫉妒的眼神让花裳意识到，这才是正常的周静恬。 “咳咳咳。”周静恬忽然剧烈咳嗽，然后拿纸擤鼻子。 “你感冒了？”花裳问道。 周静恬瞪了她一眼，扭过头去看向窗外，没回答。 “是昨晚在院子里吹风冻着了？”花裳再问。 周静恬没好气道：“我用不着你关心。” 鼻音很重，嗓子也有些哑。 看来是真得感冒了。 花青山不悦地皱皱眉，警告周静恬：“周静恬，你说话语气注意点，小裳是好心。” 周静恬心中怨恨更甚，但她强压着没有表露出来，只低下头极轻地说了声：“知道了。” 花裳并不在意周静恬对她的态度，她更想弄清楚周静恬昨晚是怎么回事。 “周静恬，你昨晚干嘛穿那么少衣服站在院子里吹冷风？” 花裳再次试探，她想确定周静恬到底记不记得昨晚的事。 周静恬心中不耐，本想怼花裳，碍于花青山的警告，她只是闷闷说了一句：“我哪知道会那么冷？” “你，觉得冷？”花裳昨天记得周静恬最后回答她的是“不冷”。 周静恬抬起头，看着花裳的后脑勺，不耐道：“花裳，你到底想说什么？这么冷的天我当然会觉得冷了。” “那你昨晚为什么不马上进别墅添衣服，反而站那那么久？” 花裳质疑。 周静恬愣了愣，昨晚她站在院子里和花裳说话，说了楚冬的案子，她们说了很久吗？ 为什么她觉得只是说了一两句？ 她觉得头开始疼了。 “我头疼，别再问我了。”周静恬闭上眼睛，将身体紧靠在座位椅上，眉头紧锁。 她抬起两只手，不断揉按着两边的太阳穴，看着确实头很痛的样子。 花裳没有继续再问。 花青山疑惑地看了看花裳。 这两人的对话有点奇怪，他想要问，却在看到花裳疲惫的神情后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睡一会儿，小裳。”花青山将车内空调打得更大一些。 车内安静又温暖，花裳渐渐昏昏欲睡。 睡梦中，她似乎梦见了自己的母亲，那是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美丽动人。 “小裳，快来，妈妈抱抱。”母亲温柔地呼唤着，朝她张开了双臂。 “妈妈，妈妈。”花裳撒开脚丫子想要跑过去，但脚却似有千斤重，怎么也迈不动。 忽然，一道巨大的黑影出现在母亲的身后，犹如猛兽张开巨口，一口将母亲吞了下去。 “妈妈，妈妈！”花裳失声大哭，拼尽全力想要跑过去。 可双脚就像被钉在了地上，任凭她怎么努力都挪不动。 “妈妈，妈妈！妈妈！”在花裳悲痛的呼喊声中，母亲的身影在黑影中若隐若现。 “小裳，快跑！”母亲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叫，随即身影消失。 黑影渐渐散去，地上只有一滩触目惊心的血。 “妈妈！”花裳痛彻心扉。 黑影笼罩到了她的头顶，花裳抬起头，看到它慢慢撕裂开来，露出一片璀璨的星空。 花裳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呆呆地看着这片美若仙境的星空。 “想要看到最美的星空，就必须深处黑夜之中。” 黑暗渐渐将花裳包围。 只有天边最亮的那颗星还在闪烁。 花裳朝它伸出了手！ “小姐！小姐！” 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费力的睁开眼，花裳看到了刘妈焦急万分的脸。 “刘妈，你不是在住院吗？” 花裳艰难地开口，她觉得喉咙干涩得厉害。 一说话，嘴唇似乎就裂开了，浑身也传来剧烈的疼痛。 她蹙了蹙眉。 “小姐，你现在就在医院里啊，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了。” 刘妈心疼地直掉泪。 她拿棉签沾了水，轻轻涂抹在她有些干裂的嘴唇上。 她本来也在住院，但听说花裳出了车祸，就不顾身体立马赶到花裳病房照顾。 果然，这边花松溪根本没安排人照料，花裳嘴唇都开裂成这样了，也没人理。 “刘妈，我……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花裳觉得浑身疼得厉害，头也疼得厉害。 她抬起手想要摸摸自己的头部，却被刘妈阻止了。 “小姐，头上有伤，别去碰。” 刘妈放下杯子，握住花裳的手道：“老天保佑，小姐你福大命大，醒过来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花裳每说一个字就觉得像有刀子在喉咙处割。 “小姐，大少爷接你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幸好后面警察赶到及时，把你们送到了医院。” 刘妈拿手背抹了抹眼睛，将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拭去。 当她跑来看到花裳浑身是伤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时，她真得要急死了。 “大……哥呢？乌梅……呢？”花裳断断续续问道。 车祸？他们发生车祸了？ 花裳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她只想赶快知道花青山和乌梅怎么样了。 “老爷和二少、三少都在大少爷那边，他伤得也很重，还没醒来。不过医生说他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刘妈想到花青山也挺难过的，他伤得也很重。 不过相比之下，他比花裳得到了更好的照顾。 花松溪他们一门心思都在他身上，最好的医护都调去了他那边。 花裳自送来后医生说没了生命危险，花松溪便没再管。 花皓晨和花皓夕对她本来就不好，现在更不会来照顾。 除了医生和护士，花裳这边是一个亲人都没有。 所以，刘妈经常偷偷从病房里跑出来照顾她一会。 “乌梅呢……”花裳担心没人管她的小黑猫。 “乌梅？是那只小猫吗？”刘妈问道。 花裳吃力地点点头。 “医院不准养宠物，警局一位女警官就把它先带走了。 说等你好了到警局去领。” 说完，刘妈见花裳仍一脸担忧，连忙宽慰道：“我看那只猫没有受伤，又有警察照看，不会有什么问题。” 花裳听说乌梅没受伤，这才稍稍放心。 “水……”花裳的嗓子实在是疼，她想喝口水润润。 “瞧我都老糊涂了，忘了给你喝水。” 刘妈拿了吸管，喂花裳喝了点水。 温水润喉，花裳觉得舒服一些了。 这时，她想到车上还有一个人，便问道：“周静恬呢？” 第67章 毫无印象的车祸 一声重重的叹息之后，刘妈很是惋惜地说道：“死了。” 花裳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响，让她感到一阵晕眩。 “死了？”花裳嗓子沙哑，让这两字听起来就分外的震惊。 “是呢。静恬小姐年纪轻轻就这么没了，也是可怜。” 刘妈虽然不喜欢曾兰母女，但看到这么年轻就没了性命的女孩，心里头还是觉得她可怜。 “因为车祸？”花裳问。 “嗯，是的。听说因为她坐在后排没有系安全带，车子出事时直接被甩了出去，死得很惨。” 刘妈啧啧叹息。 花裳头痛欲裂。 为什么她对车祸这事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如果能把人从车里甩出去这么大的车祸，她怎么可能没被惊醒？ 花裳再次抬起手，想要按按胀痛的脑袋。 却再次被刘妈阻止了。 “小姐，你的右手骨裂，肋骨断了两根，不能随意乱动。” 原来自己也受了伤，怪不得稍一动弹就全身疼。 “大哥他真得脱离危险了吗？”花裳问刘妈。 “嗯嗯，小姐你放心，大少爷已经没事了。就是他伤得很重，还没苏醒。” 刘妈说道。 花裳不放心大哥花青山，央求刘妈去借个轮椅推她去大哥病房看看。 刘妈自然是不肯。 “我的大小姐，你刚醒来，等你稍稍好一点我就推你去看。 现在你还是养好自己的伤才是。” 花裳还想坚持，就听病房房门被敲响了。 “可能是护士来查房了，我又得被她们赶回自己病房去了。唉~” 刘妈叹气。 病房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不是护士，是江余。 “你醒了？” 江余看到花裳醒了，脸上立即出现了欣喜之色。 他这两天也偶尔过来瞧瞧，却看到花裳一直昏迷着。 今天见她醒了，一颗心总算放回了肚子。 “江队。” 花裳虚弱地和他打了招呼，刘妈主动让出了床边的位置。 “车祸是怎么回事？” 江余刚坐定，就听花裳问他。 “你不知道？”江余有些奇怪。 花裳这个当事人竟然不知道车祸是怎么回事，他看她苏醒了还想问问她当时发生了什么呢？ “我当时……睡着了。” 花裳如实说道。 “睡得这么沉？” 江余小声嘀咕了一声，没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他向花裳说起了车祸经过。 “我们查看了沿路的监控，发现你大哥开着车路过望南山最斜最陡的那个弯道时，忽然车子像失控一样，横冲直撞，险些掉入山崖。 幸好在最后时刻，车子是撞在了山壁这边。 虽然车头全部撞毁，但你和你大哥的命是保住了。 而周静恬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她飞出了车子撞在了石壁上死了。” “打滑了？”花裳因为刚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嗓子也很疼，便把话简缩了。 如果说车子在陡坡弯道失控，那最有可能就是因为天气冷，那地方结冰造成车子打滑了。 江余摇摇头，说道：“我们有押送徐振的那辆警车是跟在你们后面出来的。 那个地方并没有结冰，也不是容易打滑的路段，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的车就失控了。 也有可能是车子的问题，具体交警部门正在查。 等结果。” 花裳只好点点头。 “乌梅好吗？就我那只猫。” 花裳很是惦记乌梅，不知道这小猫咪又被下药又遭遇车祸，现在怎么样了。 “你放心，那只猫吃得好睡得好，有专人照顾，安逸着呢。 队里的警犬都嫉妒它。” “什么？警犬？你不能把猫和狗放一块，万一……万一……咳咳咳。” 花裳听了江余的话，反倒更急了，万一乌梅和警犬打架伤了怎么办？ “哎呀，小姐，你可不能急，当心你的伤。” 刘妈急得一把推开江余，上前帮着花裳顺顺气。 咳嗽让胸口传来一阵阵的剧痛，花裳的脸都白了。 “好，好，你别着急，我不把它们放一起。 你放心，你那只猫一根毛都不会少。” 江余见她这样着急，连忙安抚。 刘妈喂了点水给花裳后，她终于舒服一点了。 被一把推开的江余却不敢再靠近她了。 刘妈那眼刀子让他觉得很有压力。 “花同学，你刚醒，我就不打扰你了。 你好好休息，明天我把那只猫抱过来给你。” 江余本来想着她醒来和她说说案子的事，但见她这么虚弱，实在是不好意思硬拉着病人分析病情，便欲告辞了。 花裳闭上眼点点头。 她现在确实需要休息。 江余转身离去，可刚打开病房的门就见一个中年妇人怒气冲冲地就要冲进来。 他立马拦住了她。 “曾太太，你要做什么？” 江余认识她。 她是周静恬的母亲曾兰。 车祸那天，花家几个人都到齐了。 她趴在周静恬尸体上痛哭流涕，江余就此就认识了。 “你走开！”曾兰用力要推开他。 可江余哪是她想推开就推开的？ “花裳刚醒，又受了伤，需要静养。” 江余伸出手臂拦在门框上，将曾兰挡在了外面。 “你是哪根葱，来管我的事。” 曾兰用力推着，那手臂却犹如铁臂一样坚固。 “我是警察。”江余冷冷地说道。 曾兰愣了一下，随即大叫道：“是警察正好，快把这杀人凶手抓起来。 这小畜生杀了我的女儿，你快把她抓起来枪毙。 我可怜的女儿啊，呜呜呜~” 曾兰拍着大腿哭嚎着，引来周边不少病患和家属探头查看。 医生和护士也赶了过来。 “这里是医院，请不要闹事好吗？” 一名医生上前劝道。 曾兰看到人多起来，反倒更加来劲了。 “我是让警察来抓杀人凶手的，不是来闹事的。 这病房里头的小畜生，把我女儿从车里推出去活活摔死了，她却好好躺着，你们说是不是该抓起来枪毙？” 曾兰一边叫着，一边又煽动边上的几个病人家属：“帮我拍视频，发网上去，一定要叫这小畜生偿命！” 好事者真得拿出了手机。 江余皱起了眉，伸手一把将曾兰拽进了病房，然后关上了病房门。 第68章 病房里的争执 外面的围观人员面面相觑，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有几人反应快的则偷偷趴到病房门上，想透过门上的那块玻璃看看里头发生了什么事，却被医生护士劝走了。 待疏散了围观人员，医生才拧了拧门把手想进来看看情况，却发现门被反锁了。 他很担心里面出事，便使劲敲了敲门。 江余知道要不给医生护士一个解释，等会他们就要破门而入了。 “你给我站着别动！” 担心曾兰伤害花裳，江余先怒喝了她一声。 谁知曾兰根本不经吓，竟然嚎啕大哭，耍起了无赖。 “人民警察怎么能够凶老百姓，我要去投诉你。” “行！”江余根本不在乎，“投诉归投诉，你现在要敢过去碰花裳一下，就是故意伤害，后果自负！” 说着，狠狠瞪了曾兰一眼，见她被暂时唬住了，这才走到门口打开门同医生简单解释了一下。 另一边，刘妈挡在花裳病房前警觉地盯着曾兰，生怕她冲过来。 她就是拼了这一年工钱不要也得护着花裳。 好在曾兰确实被江余给吓唬住了，虽然对花裳恨的牙痒痒，但终没胆量动手。 待江余再次走入病房，她才敢吼道：“现在可以抓这个杀人凶手了吗？” 江余道：“这场车祸调查具体由交警大队负责，事故报告还没出来。 到底是车辆故障还是人为事故都还在调查，请你等待调查结果。” 曾兰气急败坏地跺着脚，嚷道：“你少拿官腔敷衍我，为什么一车人，就她伤的最轻，就我女儿死了？ 绝对是她害死了我家女儿，又将她扔下了车。” 面对曾兰的指责，花裳闭上眼侧过头不想理会。 她现在根本没力气去吵架。 江余则一板一眼地说道：“现在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您女儿是被杀的，如果您对您女儿的死有异议，可以申请尸检。” “尸检？”曾兰捂着嘴痛哭，“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好端端死了，死了以后还要被开膛破肚，你叫我这个当妈还怎么活得下去。 女儿啊，静恬啊，你怎么舍得扔下我一个人啊。” 曾兰声泪俱下，哭得肝肠寸断。 虽然花裳不喜欢曾兰母女，可此时曾兰是一位伤心欲绝的母亲，她没法指责她。 同时，在她的哭喊中，花裳忽然想到一件很蹊跷的事，那就是她的生日还没到，周静恬就死了？ 如果按照前世的发展轨迹，周静恬是在她生日那天死于中毒。 现在她提前死了，那对即将发生的花家灭门案会有什么影响吗？ 凶手还会出现吗？ “您失去女儿我们也很遗憾，但她到底是死于意外还是死于他杀得有充足的证据，而不是随口一说。” 江余耐着性子劝说。 在与死者家属沟通这事上，他还真不如宗哥和志勇他们。 “我女儿肯定是被她害死的，好端端的车子怎么会失控？肯定是她想害静恬，静恬挣扎才会让青山不能好好开车。 就是这个畜生害死我的静恬，我可怜的静恬。” 江余深吸口气，努力压制内心的不耐，劝说道：“不管怎样，您都要等结果。 我们警察是讲证据的，有证据证明周静恬死的不对，我们才会采取下一步行动。” 曾兰听了，情绪越发激动，伸手指着病床上的花裳骂个不停。 骂得那叫一个难听，刘妈都听不下去了。 ”太太，你别骂了。 大小姐和大少爷也受了重伤，发生了这样的事谁也不想的。” 刘妈话音刚落，就见曾兰扬手给了她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刘妈愣了一下。 下一刻，曾兰的脸上也响起了清脆的巴掌声。 刘妈张大了嘴吃惊不已。 竟是花裳从床上一跃而起，赤着脚就冲过来打还了曾兰。 她的右手不能动，好在左手没受伤，且两条腿还是好的。 ”哎呀，我的大小姐，您快回床上去，这会扯到断骨的啊。 而且地上那么冷。” 刘妈迅速拿外套给花裳包裹起来，扶她回到床上。 花裳手上的输液管，因为她的突然走动，细长的针已从血管被扯出，鲜血滴了不少在床单上。 “花裳，你个小杂种，你敢打我？” 曾兰总算回过神来，上前就想打她。 这次江余阻止了她。 “你要是再动手，那就别怪我把你送去派出所。” 江余抓着她高高举起的手，怒目而视。 曾兰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像压了一块巨石喘不过气。 但她知道硬刚是对付不了这屋子里的三人的。 将手收了回来，曾兰问道：“那要怎样你们才会立案？” 江余道：“你若真怀疑，就先报案。 等事故调查结果出来，有异样我们自然会调查。” “谁说要报案了？”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 原来是花松溪进来了。 看着拿了钥匙为他开门的护士，江余不由眸子暗了暗。 有时候，资本的力量比法律好使。 “松溪，静恬死得好惨。” 曾兰见了花松溪，立马换成了一副可怜的小女人样，哭哭唧唧地央求道：“松溪，你得为静恬做主呀。” “够了，我早和你说了，静恬是死于意外，不是他杀！”花松溪没好气地低吼，“我的儿子不也在车上受了重伤，花裳也受了伤，静恬会死纯粹是运气不好。 岩石撞掉了车门，她才会从车里飞出去摔死！ 交通摄像头拍下了一切，你还闹什么！” 花裳听了花松溪的话，知道他是不会找自己麻烦了，便捂着胸躺下。 她刚刚那剧烈的动作牵扯了伤口 实在是疼得厉害。 “我不相信，好端端怎么会出意外，肯定是花裳欺负静恬才会出事，她是杀人凶手。 松溪，静恬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不能因为她死了没价值了就不给她主持公道了。 她是我的女儿啊，我唯一的孩子！” 曾兰知道花松溪的脾性，他就是想保住花裳，用她的这张脸去联姻。 以前他对静恬好也是想用静恬的脸去给花家牟利。 “闭嘴，给我滚回家去。” 花松溪疾言厉色地喝止了曾兰。 ”老吴！”花松溪大声叫来了他的助理老吴将曾兰送回去。 然后他才看了眼花裳，简单问了几句。 “想吃什么就打电话让新来的厨师给你做。” 花松溪对花裳说道。 花裳装作温顺乖巧的样子点点头，并说了谢谢爸爸。 花松溪很满意花裳现在的样子，他转而对江余道：“江队长，这起车祸就是个意外，你不必理会那个疯妇。” 江余对花松溪没什么好感，没好气道：“车祸到底如何发生的我们自会调查。” 花松溪脸色沉了沉，也不善道：“小女要休息了，江队长请回。” 江余看了眼花裳，见她冲他点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去，这才转身走了。 江余走后，花松溪坐到了床边，对刘妈道：“刘妈，你出去，我有事问小裳。” 第69章 卖给了夏家 当病房里只剩下花裳和花松溪后，周边的气压瞬间就低了下来。 “小裳，新厨子摸不准你的喜好。 要是他做不好你不爱吃的菜，就让刘妈回去给你做点。 我问过医生了，她的身体暂时没什么问题，稍微干点活不会有事。” 花松溪的话让花裳的心猛地往下沉。 她可不会傻傻地以为花松溪会真得疼爱她。 果然，接下去花松溪就说道：“小裳，你得赶紧把伤养好，等这个学期结束，就去北都。” “去北都？”花裳惊讶道。 花松溪点点头，笑着拍了拍花裳的肩膀，说道：“小裳，夏疏言很看重你，已向我提出要带你去北都接受更好的教育。 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就答应了。 等你养好了伤，再把这儿的学业结束了，过了寒假夏家就来接你。” 花裳低下头，没说话。 看着很平静很顺从的样子，但内心却是万马奔腾。 她想不明白了，夏家人为什么对她这么感兴趣。 夏疏言看着也不是什么浪荡公子哥，他不可能就因为她的美貌就要带她走。 没等花裳想明白，就听花松溪说了更让她震惊的话。 “小裳，爸爸想过了，你要是就这样跟夏家走，对你的名声不好。 爸爸就跟夏疏言提了，希望你们先订婚，这样你去北都求学，寄宿在夏家外面也就没什么可议论的了。” 花松溪说的得意洋洋，花裳简直觉得天崩地裂。 “夏疏言答应了？”花裳沉声问道。 花松溪笑了笑：“那倒没有，但也没有拒绝，只说他考虑下。 爸爸觉得他十有八九会同意。 你现在还没成年，但还有一个多月就你生日了。 那时候你就成年了，订婚也不算太早。 等你再大学毕业，你们正好可以结婚。 这可是大好事呀。” 花松溪越说越开心，那叫一个眉飞色舞。 他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仔细观察了夏疏言的表情，明确他对订婚的建议并不排斥。 也许他只是觉得花裳年纪还太小。 花裳简直要抓狂了。 她本来已经想好了，等破了灭门案，抓了真凶，她就一心读书，考上警校继续当警察。 要是花松溪不同意，她就与他断绝关系，反正这一世她不怕脱离这个家。 她能养活自己，也准备带着刘妈一起生活。 现在，夏家竟然提出要带她走，这变数打了个花裳措手不及。 夏家？前世有出现在陌城过吗？ 花裳努力去回忆，她要找到破题的办法。 关于她的人生大事，她可不能束手就擒。 “小裳，你别担心，爸爸都为你考虑好了。” 花松溪见她一直低头不说话，以为她害羞，便安慰道：“要是你觉得一个人去北都孤单，我让皓晨毕业后去北都发展，有个亲人在你身边，你也有个依靠。” 花松溪的话听着是为花裳着想，但花裳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这明明是花松溪准备攀附夏家，为触手伸进北都做准备。 花皓晨哪里是去陪伴她？明明是准备借夏家资源发展。 花裳终于抬起了头，她明眸含泪，感动说道：“谢谢爸爸，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花松溪见花裳现在这般听话体贴，心里乐开了花，连连夸道：“好孩子好孩子，爸爸就知道你一定会争气。” “爸爸，我伤口疼得厉害，想睡一会。您这两天也累了，快回去休息。” 花裳故作关切道。 花松溪乐呵呵地走了。 待刘妈进来知道了花松溪的打算后，忍不住说道：“我就觉得老爷怎么好端端过来看你，原来是将小姐你卖给了夏家……老爷他的心怎么这么狠！” 刘妈说着，眼泪都流了下来。 她家小姐真可怜，明明这么聪明善良，却得不到老爷真心疼爱。 “卖给了夏家……”花裳低声重复，然后笑道，”刘妈，你这个卖字用得可真好。” 刘妈抹了抹泪，抱歉道：“我老了，说话没个把门，小姐你别难过。好歹夏家家世不错。” 花裳想要抱抱刘妈，奈何身上有伤，便只能改为嘴上安慰了。 “刘妈，你别担心了，我会照顾好自己，谋划好自己的未来的。 你呢，要好好养病，等动完手术，你恢复了健康，我们一起生活好不好？” 刘妈没听明白最后一句话是啥意思，只当花裳是说计划着带她一起去北都。 她何尝不想一直陪伴着花裳，只可惜她的身体…… 刘妈叹了口气。 花裳笑着又说了两句体己话，正欲躺下睡会，忽然想到了什么。 她问刘妈：“刘妈，我妈妈是在生下我后就自杀了吗？” 刘妈奇道：“小姐，你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 花裳道：“我只是想多知道些我妈妈的事。” 前世她因为内心的恨，而忽略了自己妈妈这个重要线索。 自周静恬提起后，她觉得自己妈妈的事也是个谜。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楚国成不会是自己的亲爹。 而妈妈也不会出轨于楚国成。 “刘妈，我真的没见过我妈妈吗？” 受梦境影响，花裳似乎觉得她曾经被母亲紧紧搂在怀里过，可她不是一出生就没了母亲吗？ 刘妈连忙说道：“小姐，我到花家做工，就是因为你需要照顾。 你那时候太小，又不爱喝奶粉，却喜欢羊奶。 我便和老爷说了，订了羊奶喂你。 小姐你小小的，瘦瘦的，可喝了两个月羊奶后，立马就变得又白又嫩，可好看了。 你不知道…” 刘妈絮絮叨叨说个没完，花裳不得不打断她的话道：“刘妈，也就是说你也没见过我妈妈。” 刘妈点点头：“是的，那时候她已经……不在了。” 花裳陷入了沉思。 见花裳不说话了，刘妈又叮嘱了几句，伺候着她睡下，她才回自己病房。 花裳躺在床上，很快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听见脑海里传来系统的声音。 “恭喜破获人骨粥案，请领取奖励。” 花裳猛地睁开双眼，就看到乌梅那琥珀色的眼睛也在看着她。 第70章 人骨粥案系统奖励 “乌梅！” 花裳想要伸手抱抱它，可身上的疼痛牵扯住了她的行动。 一觉睡醒，身上疼痛更甚。 花裳估计是止痛药的效果完全消失了。 乌梅拿脑袋蹭了蹭她的脸。 “我没事，花队。” 乌梅在警局听到江余告诉女警花裳很担心它，要女警这两天将它送还给花裳。 乌梅等不及了，就自己溜出来，转了几趟的公交车，终于来到了花裳所在的医院 “花队，先把奖励接收了。”乌梅依偎在她身边，猫声温和。 花裳点击了接收。 【恭喜获得人骨粥案件奖励。 本次奖励获得300点经验、30点神探值及幸运大转盘十连抽。】 系统的声音优美动听，花裳转动了幸运大转盘。 【恭喜获得150点经验值（30点5次）、20点神探值（10点2次）、aa级好物追踪饮料2、s级好物普通人参汤1】 又有了新道具，只是不知道这些作用怎么样。 因为身体很虚弱她现在无力去研究，所以暂时收录着，准备等身体好点了再研究研究这个系统。 “哇哦，花队，你抽到s级好物了，这对你恢复体力有很好的作用，你可以服用试试。” 乌梅惊喜说道。 这s级好物对花裳身体的恢复很有好处。 花裳听到有这好东西，自然点点头。 她打开了系统储物箱，取出那瓶人参汤喝了。 瞬间，她虚弱的身体有了力量，那难以忍耐的疼痛更是消失不见了。 花裳没想到普通人参汤就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乌梅，为什么普通人参汤就成了s级好物了。” 花裳问道。 乌梅解释：“因为这个系统里体力类物品和攻击类物品都极其稀缺，所以能抽到真得是很好的运气。” “除了抽奖，其它还有可能吗？” 花裳问乌梅。 乌梅道：“有，当您成为五级神探后，每升一级会赠送两瓶。到满级十级后，会一次性奖励您二十瓶。” “那我现在系统和神探等级都能升级了？” “是的。”乌梅立即为她升级。 “花队，系统已从2级升级到3级，用掉320经验值，目前您还剩下210点经验值。您的神探等级已升为2级，用掉20点神探属性点。” 花裳又听到了系统的声音：【恭喜您获得2级神探礼包】。 打开后，2级神探礼包内含有： x光眼3，追踪饮料3，陌城城市地图（城中区） 花裳感觉身体好多了，又看到有了这么些道具，心情愉快起来不少。 她坐了起来，问道：“乌梅，这几天你再警局还好?”乌梅道：“还行，吃喝都好，那些警察也挺和气的，就有只臭狗一天到晚只知道朝我狂吠。” 花裳就知道猫狗在一起肯定要吵架。 “那只狗有没有欺负你？”花裳问它。 乌梅道：“自然没有，它能欺负到我这只天选之猫吗？” 花裳问道：“什么是天选之猫？” 她听乌梅说过好多次了。 “因为不是所有的猫咪都能被选为系统使者，也不是所有猫都能和人类绑定。” 乌梅的解释并没有完全消除花裳的满头雾水。 她对乌梅的到来存在很大的疑惑。 “乌梅，你能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为什么你会和我绑定，你到底是……什么样的生物？ 还有，我的重生和这个有关系吗？ 系统选择我和你有什么目的？” 花裳一股脑将所有疑问都问了出来。 乌梅却只有一句话：“花队，不是我不说，是时候未到。 我要是现在告诉你，我会受到惩罚。” 花裳想了想，没有再继续追问。 她不希望乌梅受罚，也知道最终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乌梅，你在警局除了和那只狗吵架，可还做了其它事？” 花裳冲它眨眨眼，狡黠说道：“比如说你有没有去听听徐振的审问？” 乌梅圆溜溜的大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果然绑定以后，她们之间越来越有默契了，连它去偷听审问徐振都知道了。 “花队，请接收。” 乌梅为她打开了视频系统。 那里徐振正在接受审问。 从徐振的口供中，花裳知道了为什么徐振会买一个野猪头套。 原来自他到望南山别墅当厨师看到美艳的楚冬之后，就喜欢上了她。 可她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怎么可能看得上他一个厨子，他只能把这份喜爱藏在心里。 在为楚冬做饭的那段日子里，他知道了楚冬的喜好。 她特别爱吃猪肉，猪骨，特别是野猪肉。 因为野猪属于二级保护动物，是不能随意猎杀的，所以并不是那么容易买到。 但徐振认识几个有猎捕证的，就经常托他们弄一些过来。 每当看到楚冬吃得那么开心，他就很兴奋。 后来，他更是从网上定制了野猪头套和楚冬样子的娃娃，来满足他内心的渴望。 花裳还听到徐振说了那晚是谁将他从棋牌室放出来的。 那晚林海飞和夏疏言按照花裳的计划埋伏在王露的房间，没有去看管徐振。 而花裳也特地回避到离棋牌室较远的悬崖落地窗那。 他们就是想来个瓮中捉鳖。 按照花裳的推想，凶手一定会在警察来之前，放徐振去杀害王露，再将所有杀人的罪行都推到徐振身上。 她以为那个人会是张婉芳，可没想到徐振却交代是周静恬。 周静恬放他后，将他带到楚冬的房间，让他看了楚冬最后一眼。 然后要求他将她打昏，以逃脱嫌疑。 徐振照做。 然后他去了王露房间，准备杀害王露为楚冬报仇。 之后的事就是他落入了花裳的陷阱，被林海飞和夏疏言制服。 花裳听后陷入了沉思。 那时候他们都认为放徐振出去杀害王露的肯定是张婉芳，而周静恬会昏倒在楚冬房里可能是偶遇徐振过来和楚冬告别。 却没想到会是周静恬。 周静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搅乱这潭水？还是她和张婉芳是一伙的？ 现在这两人都死了，想问也问不到了。 忽然，花裳似是想到了什么，她打开系统，寻找到“人骨粥”这个案件的文档。 打开后，直接找到案件归类这一栏。 上面写着：正常案件。 第71章 案件归类 点击打开之前的“天黑请闭眼”案件。 这个案件的归类是：纠错案件。 花裳问乌梅：“乌梅，这系统里的案件归类是什么意思？ 它好像和我们现实中的案件归类不一样？” 乌梅道：“是的，花队。 您身边发生的案子，或者是您破获的案子有些是您前世发生过，但真凶却没有抓到的，叫纠错案件。 像这次望南山别墅发生的案件是必然会发生的案件，属于正常案件。 以后可能还会发生一些不是前世发生过的，也和您无关的案子，属于偏轨案件。 当然还有其它类别，您以后破的案多了就会出现。” 花裳问道：“那如果前世发生过的案件，真凶已被抓获，那是不是就不会再发生？” 乌梅道：“理论上是的。” 花裳问：“那我家前世被灭门的案件会因为周静恬提前死亡偏离轨道吗？” 乌梅摇摇头：“花队，会发生哪些案件我不知道。 您前世的灭门案会不会受今世因素的影响而改变我也不知道。” 花裳再次将乌梅抱起，近距离看着它琥珀色的眼睛。 然后摸了摸它的皮毛，揉了揉它的肚皮。 “花队，你在做什么？我们虽然都是女生，但也不能这样摸来摸去的。”乌梅挥舞着小爪子抗议。 花裳嘀咕道：“你确实是有机生命体吗？我总感觉你不像是真的。” 乌梅用它的猫眼瞪着她，再次重申：“我不是机械猫、也不是人工智能，我是真的猫。” 花裳将她放在被单上，人眼瞪猫眼又对视了一会，才叹气道：“好，我就耐心等着你告诉我真相那一天。” 随即，她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道：“对了，乌梅，车祸是怎么回事？你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乌梅：“我不知道。” “嗯？”花裳不解，“你不是在车上吗？会不知道？” 乌梅解释：“那时候你睡着了，睡梦中狠狠地掐着我。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挣扎着从你身上跳到了后座上。 结果周静恬竟然拎着我的脖子，打开车窗直接将我扔了出去。 幸好那时候车速不快，我落进路边的灌木丛中，然后就追着车跑。 结果没多久我就看见车子失控了，先是一边车门被岩壁撞开，周静恬摔了出来，再就是车子直接撞到了岩石上停了下来。 我跑上前去，看到周静恬似乎没气了。 再到车子那，看到安全气囊都弹了出来，你和你大哥浑身是血。 再后来，警察来了。 所以，我真不知道我被扔出车后里头发生了什么事。 估计只能问你大哥了。” 花裳没想到那时候乌梅没在车上。 也幸好它没在车上，要不然说不定它就受伤了。 “乌梅，你有没有觉得那天晚上周静恬有些古怪？” 花裳想起那晚还是乌梅提醒她不要落入周静恬的情绪陷阱中。 她觉得乌梅一定觉察到了什么。 “我是觉得那晚你很奇怪，你身上的黑暗指数飙升极快，已经引起预警，所以我才会冲过来阻止。” “对了，说到这个我又想起来了。 乌梅，什么是黑暗指数？” 花裳问道。 乌梅道：“花队，神探助手系统里面有负面情绪这个指标，当它到达一定数值时就会促发黑暗指数。 一旦这个指数突破临界值，系统就会判定绑定者已经黑化，不再适合使用该系统，然后自动解绑。” 黑化…… “为什么会设定这样一个指数？ 你们选定的宿主不是都是充满正义的人吗？” 花裳问道。 乌梅解释道：“是这样的，花队。 我们选定的确实是正义之士。 但因为这些正义之人直面各种罪恶，他们接触到了比别人更多的黑暗面。 人性的阴暗也会侵蚀他们，一时不慎他们也有可能会成为黑暗。 所以一旦宿主黑化了，系统要马上解绑，防止他们利用系统干坏事。” 花裳心情变得沉重，乌梅说得对，他们若没有强大的心理，很有可能他们也会成为黑暗。 当你看到犯下滔天罪恶之人无法被绳之以法时， 当你看到无辜弱小的生命被残害时， 当你发现你一心想要保护的人被杀害时， 你的愤怒和恨意就会激发心底的恶，让你也想用一样的方式去回击。 以暴制暴，以恶制恶会让你觉得痛快，同时也让你同样成为了不能控制自己的恶魔。 “乌梅，如果是这样，那我想周静恬不断拿我的妈妈来刺激我，是在试探我的底线。 她想看看我心中的恶魔要到什么程度才会被释放。 可是我却不觉得她有这种智商和能力，你说她的背后会不会还有什么人？” 乌梅道：“这是有可能的，毕竟你们在下面指认张婉芳时，就她一人在楼上。” “对，那时候我们都以为她昏迷着，就没去管她，现在想想，幕后之人很可能就是那时候和她联系了。”花裳说道。 乌梅想了想，道：“我那时候并没看到有人上二楼。 也没看到二楼有人走动。” 花裳也想了想，随即翻找自己的手机。 “你的手机可能已经坏了，我在警局听江余说把你的手机，花青山的手机，还有周静恬的手机都拿去维修了。” 乌梅说道。 花裳明眸微暗：“手机都被刑警队的警察拿走了？” 乌梅道：“是的。” 花裳明白了，江余怀疑这车祸不是意外。 虽然他对曾兰、花松溪还有她，都表示等交警勘察结果。 但他会让人把他们手机都拿走维修，那说明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不然手机就交还家属去处理了。 花裳也觉得这车祸不正常，但她又什么都想不起来，现在只能等大哥醒来再说了。 而且既然江余在调查了，她也就不用联系他去查查周静恬那晚的通话记录和聊天记录了。 等下次见到江余，她直接问问他就成。 就在花裳认真想事情时，忽然乌梅很严肃地对她说：“花队，我有件事和你说。” 花裳一惊，问道：“什么事？” 乌梅道：“你的神探属性点还剩30点，刚好可以再升一级，你要升级吗？” 花裳：…… 第72章 查查周静恬手机 “乌梅，升级到3级神探有什么作用吗？” 花裳觉得这系统她还有很多地方不明白，也有很多功能不知道。 她觉得她得先弄清一些事情再继续，不能稀里糊涂一个劲升级。 “花队，稍等一下，我把神探等级说明找出来给您看看。” 乌梅说着，就打开系统，刷刷刷，不停刷屏找说明。 那不断飞舞的数据和字形看的花裳眼花缭乱。 “那个，乌梅…这个系统这么落后吗？就不能语音控制？ 而且系统说明不通常在设置那吗？ 还需要每个程序都点进去看看？” 花裳无语。 乌梅着急忙慌地在那翻翻翻，丝毫不理会花裳的调侃。 它有些担心那天它被主人一脚踹进时间裂缝，是不是把有些数据弄丢了。 花裳看着乌梅在那找说明，感叹自己咋绑定了一只这么不靠谱的猫。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不等花裳出声，江余便推门而入。 花裳抬头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现在已是晚上七点了。 江余将一碗桂圆红枣粥放到花裳面前的小桌板上，又将热腾腾的一个豆沙馒头拿出来递给花裳。 待花裳接过后，他眼角的余光瞥过趴在床单上的乌梅，紧绷的神情瞬间变得轻松。 “江队今天这么有空？怎么给我送饭来了？” 看到香甜的豆沙馒头，花裳忽然觉得饿了。 她刚才喝了系统给的s级普通人参汤，精力充沛，新陈代谢似乎也加快了。 原本毫无感觉的消化系统此时饥肠辘辘。 普通人参汤能恢复体力，不知道以后有没有高级人参汤扛饿。 “啊呜”花裳咬下一大口的馒头，又喝了一大口粥。 又暖又香又甜的食物入腹，花裳觉得人生又有了奔头。 “我看你精神比上午来的时候好多了，年轻就是好呀，恢复得快。” 江余打量了花裳一番，不由啧啧称奇。 他问过医生，花裳断了两根肋骨，右手骨裂，头部额头撞伤，轻微脑震荡。 按理还要在床上躺几天才能动弹，可现在看着面色红润，精神抖擞，像是没事人一样。 这还真是年轻人的奇迹。 花裳连眼皮子都没抬，只顾自己吃东西。 反正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还不如专心把自己喂饱再说。 “啊呀，你们怎么能给她吃馒头这些。” 这时，正好护士进来查房，看到花裳在那狼吞虎咽的，急的三步并两步奔了过来。 “病人两天没有进食了，得先吃流质。”护士批评江余，“你这个当爸的怎么也不知道问问医生。她这样吃可能会让肠胃负荷不了，引起肠胃炎，会呕吐拉肚子甚至胃出血，肠绞痛。” 江余抓了抓自己微乱的头发，轻声嘀咕道：“我有那么老吗？” “你说什么？”护士没听清江余说啥，以为他不服气，便又继续道：“小姑娘的肠胃可娇嫩了，得好好养着。” 江余道：“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买了甜粥，但想着这东西不扛饿，又给买了两馒头。 我这也是考虑过的，要不然我就给她买上一锅红烧肉配大白馒头了。 那咬上一口多给劲。” 被江余一说，花裳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明天我要吃红烧肉配大白馒头。” 花裳左手举高高。 江余：“哦，好，闺女，爸记着了。” 护士小姐姐和花裳都凶凶地瞪了江余一眼。 护士小姐姐：“你咋当爸的？不是和你说了小姑娘的胃要养着，不能海吃胡塞。 还红烧肉，起码明天一天不能沾油腥，等肠胃功能慢慢恢复了再吃点瘦肉汤什么的。 一点点来，急啥？ 养好了肠胃啥好吃的吃不上？” 花裳：“听见没，你得好好照顾你闺女，明天继续甜粥。” 花裳又瞪了他一眼，竟然想当她爹，占她便宜。 不过师父确实和她的再生父母差不多，她以后愿意孝顺他，给他尽孝。 江余嘿嘿笑了，再次抓了抓头发，说道：“行，明天甜粥。” 护士见这人终于懂她的意思了，这才有了笑脸。 她给花裳量了体温，换了额头的药，又仔细观察她吃馒头后有没有不适。 见她一切都好，不由感叹：“年轻就是好呀。 前两天隔壁老头就是因为饿了两天，吃了两个大馒头造成胃出血死了。” 花裳：…… 江余：…… 原来这护士这么紧张，是怕花裳步那老头后尘呀。 护士走后，花裳又问江余：“江队，你怎么这么有空来给我送饭？” 江余道：“我是发现这只猫不见了，特地跑来告诉你。 路上想着你要是因为猫丢了不开心，吃点甜食会开心一点，便顺路买了甜粥和甜馒头。 结果到了这就发现你的猫还真是厉害，竟然自个儿找到这了。 你这猫怎么这么聪明呢？她是怎么找来的呢？” “喵～”乌梅听见江余夸它，不由站了起来，发出自豪的喵叫。 花裳则自夸道：“那是，你也不看谁养的。” 江余打趣道：“是，随你，这猫学了你的聪明才智。” 花裳咧嘴笑了，乌梅则“喵喵”叫了两声，表达它的不满。 它的聪明才智可都是自己的。 “江队，我的手机找不到了，是在交警那吗？”花裳故意这样问道。 江余目光深邃，看着她若有所思。 “也许，我明天帮你问问。”江余淡淡说道。 花裳明知道他撒谎，却也不点破，反而笑着说道：“好。” 接着，她又说道：“我大哥和周静恬的手机也都在那？麻烦您一起拿回来。” 江余道：“可以。” 花裳接着道：“周静恬在你们警方到之前已被徐振打昏，她那段时间应该不会使用手机，但若是她的手机上有那段时间的通话记录或聊天记录，那是不是很奇怪呢？” 江余蹙眉，花裳怎么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番话。 “花同学，你想表达什么意思？”江余问道。 花裳眨巴眨巴眼：“江队，我表达的还不够明显吗？就是说周静恬的手机记录可能有线索。” 江余：“是哪个案子的线索？楚冬的案子已经基本结案，车祸现在还没查清原因。你所说她手机有线索是指什么？” 花裳对他道：“您忘了那一晚，我们讨论过女孩子怕不怕冷的事？” 江余略一思忖，明白了。 他说道：“那晚我后来想了想，周静恬确实挺奇怪。 虽然你们女孩子有时候要风度不要温度，但冷还是有感觉的。 可那晚她仅仅穿了毛衣，进屋时明显脸和手都冻紫了，可她那样子却像是一点感觉都没。 她为什么感觉不到冷？” 第73章 普通参汤的副作用 她为什么没有感觉到冷？ 这个问题花裳早已想过。 从周静恬那晚的状况看，花裳觉得她像是受到了某种操控，而这种操控的目的是对她——花裳进行心理暗示。 启动这个暗示的开关就是花裳的母亲。 她们之间的对话就像是一场对峙。 周静恬的目的是将所有的对话内容都巧妙地引回到花裳母亲这个话题上来。 而花裳则是要破题，将话题从这里引出去。 当然，一旦花裳将这个话题引开，不能落入情绪陷阱中，那么周静恬就会结束这个话题。 当一个人的精神状态陷入特定的状态，意识功能分离，意识弱化了对行为的监控。 因而让周静恬的身体虽然感知到了寒冷，但她的大脑却没做出反应。 “你的意思是周静恬受到了催眠？“ 江余静静地听完花裳详细讲述那晚的情形，又对她的想法和分析进行了消化。 “这是我能想到最大的可能性。“花裳说道。 江余沉思片刻后，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出一张照片，然后将手机递到花裳眼前。 花裳定睛一看，上面图片显示：想要看到最美的星空，就必须深处黑夜之中。 “这是在周静恬手机上找到的，已经被她删除的手机图片。 我们通过技术手段恢复了手机数据，发现了这张图片。“ 江余将手机收了回来，放进了口袋。 花裳只觉脑袋一阵晕眩，她想起来了。 在前世，她看过这句话。 是在周静恬的房间里。 那时候她妒忌三哥又给周静恬买了新的发饰，便趁她不在家时，悄悄跑进周静恬的房间翻她的东西。 无意间看到她的台历上有这句话。 当时她只当周静恬摘抄的好词好句。 现在回想起来，原来前世周静恬就已经是某个人的目标了…… 既然如此，那么花家的灭门案会不会目标就是周静恬？ 其他人只是陪葬？ 那么凶手又为什么要杀周静恬呢？ 不对！ 花裳立马否定这种推断。 如果凶手的目标是吴娇娇、张婉芳、周静恬这些人，那么被她们杀害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花裳觉得头痛欲裂。 “好了，别想了，你身上还有伤，还是先好好休息。 至于你说得催眠的事，我会去查的。“江余说道。 花裳点点头，她现在觉得眼冒金星，一阵阵的晕眩。 刚才精力充沛的感觉荡然无存。 难道那普通人参汤的持续效果就这么一会？ 江余走后。 花裳很快就沉沉睡去，再醒来时就看到刘妈坐在她身边。 “刘妈，你自己的身体也不好，不用天天来看我。” 花裳心疼刘妈，她马上就要动手术了，现在更应该好好休息才是。 这每天跑来跑去，太消耗体力。 刘妈却道：“什么天天来看你。小姐，你睡了一天一夜了。“ “嗯？“花裳吃了一惊。 “唉，小姐，医生说你太虚弱了，所以才会一直昏睡。“刘妈见她一脸迷茫的样子，解释道。 花裳有些糊涂了，她让刘妈将手机给她瞧瞧日历时间，果然和那晚她入睡的日子又过去了一天。 她不是喝了那什么人参汤吗？怎么会这么虚弱。 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乌梅，就见乌梅心虚地撇过猫头，踱着猫步躲去了角落里。 看来是那碗汤的问题。 花裳眯起了眼，目光幽幽地看了看乌梅。 因为刘妈在，她暂时没发作。 “小姐，我给你熬了红糖小米粥，你先喝一点。” 刘妈将保温壶里的粥舀了出来，喂花裳吃了一碗。 然后告诉她一个好消息。 花青山醒了。 “大哥醒了！“花裳很高兴，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去看他。 “哎呀，我的大小姐，你还是先缓缓再说。 你这刚睡醒，起猛了会头晕的。“ 刘妈拦着不让她去。 “而且现在警察在那，你去了也见不着。“ 花裳听到这句话这才停了动作，问道：“警察来问话了？“ 刘妈一边点头，一边扶着她倚靠在床背上。 “大少爷是昨天下午就醒了，但老爷和医生都认为他不适合接受警察的询问，就安排在了今天上午。“ “刘妈，来问话的是交警还是刑警？“花裳问。 随即见刘妈不太明白这两者的区别，便换个方式问：“刘妈，是昨天，不，是前天那个来看我的警察给大哥问话的吗？“ 刘妈想了想道：“我没看到那个老警察，来的是两个很年轻的警察。“ 老警察~ 师父这是长得有多着急。 他也不过才三十多岁。 花裳想起前天护士误会江余是她爸爸的事，感觉江余真得该好好拾掇拾掇了。 特别是他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还有一脸的胡子，太显老了。 正想着这事呢，江余那胡子拉碴的脸就顶着一头乱发出现在了病房里。 “睡醒了？前晚才夸你年轻恢复快，结果你一睡就睡了一天一夜。“ 江余搬了把椅子坐在花裳病床附近，没敢直接坐床上。 因为刘妈怕他又刺激到花裳，这次牢牢坐在床边没让座。 花裳斜了他一眼：“我再年轻也是血肉之躯啊，需要慢慢恢复，不是喝个参汤什么的就能生龙活虎了。“ 说着，目光又扫过乌梅的小猫脸。 吓得乌梅缩了缩脖子。 它确实忘记告诉花裳这个参汤的副作用了，可她也没问不是吗？ 乌梅委屈地扭过头去伸出舌头舔了舔身上的毛。 “你是要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了才能好好学习，再考个好大学。 有没有想过要考警校？” 江余的话让花裳瞬间来了精神。 “江队，你也觉得我适合考警校，当警察？”花裳一脸期待地问道。 江余打量了她一下，道：“我是觉得你脑子挺好使，不过身体素质还得跟上。” “当警察多危险，小姐，你怎么能去当警察呢？”刘妈插话道。 她可不觉得花裳去当警察是个好的选择，这也太危险了。 “你放心，我身体好着呢。等伤好了，我就去锻炼。” 花裳这一世再次得到了江余的认可，心情愉快。 江余见这丫头也有当警察的想法，心里头也高兴。 这一高兴，话就多了起来。 第74章 车祸原因 “你哥醒了你知道了？”江余主动提及了这事。 花裳点点头，问道：“交警已经在那问询了吗？” 江余道：“是的。” “车祸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花裳问。 江余没马上回答。 花裳心里咯噔一下。 不会她大哥也说不知道？ 沉思了一会，江余才说道：“你大哥说是周静恬抢方向盘造成了车祸。” “周静恬为什么要抢方向盘？”花裳不明白。 江余道：“按照你大哥所说，周静恬趁你睡着将你的小黑猫扔出了车子。 他正准备停车去捡，周静恬却扑了上来抢方向盘。 他一惊之下把油门当刹车，车子一下子冲了出去，瞬间失控。 而周静恬在失控的车内被撞的七荤八素的。 更倒霉的是一块凸出的岩石戳入她自己打开的车窗，竟直接将车门整个给勾了下来，周静恬就此掉出去撞上岩壁。” 说到这，江余的目光也看向乌梅：“你大哥感叹说这就像是她扔猫的现世报。 要是她不扔猫，窗户不会打开。 窗户不打开，车门就不会被勾掉。 车门不掉，也许，她就不会死。” 这话说得刘妈后脊背发凉。 她也看向角落里的乌梅，觉得黑猫果然是充满了神秘感。 而乌梅在一双双眼睛的注视下，浑身猫毛都竖了起来。 主人说过人类惧怕黑暗，认为黑色是可怕的，不祥的。 它这只黑猫也很可能会被认作不祥之物。 刚刚江余也说了，花青山都觉得这是现世报。 而刘妈看它那恐惧的目光让它也感到心里发颤，这些人不会拿它去祭周静恬？ 就在它忐忑不安时，花裳开口了。 “周静恬的死是因为她想抢方向盘，而不是什么现世报。 和我家乌梅更是没什么关系。 她在陡坡路段去干扰我大哥开车，这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想我们一车人同归于尽。” 江余紧抿双唇，盯着花裳久久没有说话。 “江队，你不认可我的说法？”花裳问道。 江余道：“你父亲已经给周静恬弄了个间歇性精神病的证明。 他说那时候她是发病了，所以才会突然去抢方向盘，这就是意外。 交警那边将以意外定性，周静恬的尸体会被转去殡仪馆，过几天她就要被火化了。” 花裳听了，明白花松溪这是强行压下了这件事。 以意外将这事彻底解决。 要是曝出花家继女意欲与花家长子，长女同归于尽的新闻，那对花家的生意可会有很大的影响。 所以花松溪的做法倒是意料之中。 “他说服曾兰了？”花裳问。 江余耸耸肩：“你那个后妈只会恨你，她不敢和你老爹叫板。 你爸做出这个决定后我看她连屁都不敢放，更别说像上次那样大吵大闹。” “她也没法吵了，原先她是想说是我害了周静恬，现在却是周静恬害了我们。 即便她仍觉得不是周静恬干的，她也不敢质疑我大哥。 我爸最疼爱我大哥了，她现在所享用的一切都是花家的，她再恨也不敢与这两人刚。” 江余则道：“那你呢？你爸疼爱你吗？” 花裳面色一凛，没吭声。 “你爸应该很重男轻女，我看他……并不……” 江余话未说完，就被花裳打断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天底下偏心的父母多了，重男轻女的也多了。” 花裳不愿意讨论这个问题。 江余嘴角歪了歪，见花裳抵触，便没继续往下说。 他其实刚刚是想说像花松溪这样的大家长，会不会不同意她当警察。 花裳沉默了一会，问江余可从周静恬的手机里找到新的线索。 江余告诉她，周静恬在他们指认凶手的那段时间里确实有过长达半小时的通话。 只是对方用的是网络电话，查不到真实信息。 “还有，张婉芳的尸体已经从悬崖处找到并运回来了。 目前在警局的停尸间里。” 江余干脆把找到张婉芳尸体的事一并说了，他知道花裳早晚又得问。 “会尸检吗？”花裳问道。 江余道：“这不一定，张婉芳毕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跳下悬崖的，死因并无疑点。 她家里人也不愿进行尸检。” 花裳想了想道：“江队，如果不尸检，是否可以对她的血液进行一次药检。 不仅是她，吴娇娇、周静恬也麻烦您给她们取个血样样本。” “你怀疑她们服用药物？”江余皱了皱眉。 花裳道：“我怀疑有人用药物对她们进行了诱导性催眠。” 江余脸色微变，掏出手机打给了宗哥。 车祸的事了结之后，花裳便在医院静养了几天。 直到这天，周静恬火化出殡的日子，花裳才整理好衣物出院。 她直奔殡仪馆，准备最后看周静恬一眼。 花家那边花松溪是不会去的。 大哥花青山有一条腿断了，还没能出院。 至于花皓晨和花皓夕，在得知了周静恬和楚南的种种后，也对她没了昔日的疼爱，听说这次也只有花皓夕去了。 花裳到了那后，只看到曾兰捂着脸坐在殡仪馆走廊的长椅上痛哭。 她本想避开的，但怎料还是被曾兰瞄见了。 “你这个小杂种，来这里干什么？静恬不会想见到你！” 曾兰愤怒地起身，指着花裳骂道。 花裳啥都没说，径直就往里走。 那里花皓夕站在告别室门口，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样子。 “你来了？” 花皓夕难得这么温和地同花裳说话。 这次他知晓了很多周静恬的事 也是受了不少打击。 但他喜欢周静恬这么多年，失望归失望，最后一刻他还是想来送送周静恬。 “遗体什么时候推出来？”花裳闷声问道。 花皓夕抬手看了看表，道：“还有二十分钟。” 花裳不再说话，站到了一边等了一会。 短暂的静默之后，告别室后头忽然冲出来一名工作人员。 他惊慌失措地喊道：“出事了！出事了！” 花裳迅速反应，快步就往告别室后面去。 花皓夕呆愣片刻，也跑了过去。 曾兰则从门外跑了进来。 当他们三个进入告别室后头的工作室后，曾兰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花皓夕则浑身颤抖，惊惧地说不出话来。 工作台上，周静恬的头已经不见了。 花裳默默掏出手机给江余打了电话。 第75章 头颅不见了 打完电话后的花裳回头又看了看尸体处理工作台。 周静恬身上穿着曾兰为她准备的新裙子。 颜色是她平时穿得最多的白色。 她的双手在腹部交叠，指甲上涂了粉红色的甲油。 这应该是遗体修整师在给周静恬化妆、整理仪容时给她涂上的。 干完这些后，工作人员就离开了一会。 可没想到等他们回来发现周静恬头不见了。 他们从没碰见过这么诡异的事，慌里慌张地往外跑，却忘了第一时间通知负责人。 结果等警察来了，负责人才知道出事了。 “碰上这种事你怎么不先通知我？你们这真是一点敏锐性都没。这个月的奖金别想要了！” 负责人低声斥责了工作人员。 他们低着头不敢说话。 这次给周静恬整理遗体的工作人员共有三位。 周君川和戴富民，他们是殡仪馆的编外人员，专门负责搬运尸体，将尸体送去火化炉那边。 另一位叫范蝶，是位遗体修容师，专门为尸体化妆，整理仪容。 “是谁先发现头不见的？”江余进入现场，大声问道。 其中一位工作人员悄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了头。 殡仪馆负责人李高主任迅速走上前来，点头哈腰道：“是江队长吗？我是这里的主任，叫李高。” 江队点点头，嗯了一声，然后问道：“是谁第一个发现尸体头不见的？” 李高转头看了刚才那位抬头的，没好气地吼道：“戴富民，还不过来，江队长要问你话。” 那位叫戴富民的这才抬起头看向他们，身子却没动，满脸的不情愿。 “你耳朵聋了？叫你呢。”李高抬高了音量，又吼了一句。 他这才不情不愿地走过来。 “是你第一个发现这具尸体头不见了？”江余问他。 “嗯。”戴富民梗着脖子应道，一看就是个倔脾气。 “说说经过。”江余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他倒无所谓，只要能配合就行。 戴富民粗声粗气地说道：“说什么经过，我可不敢说，一说话奖金就没了。 我辛辛苦苦大半个月，到头来钱没了。 这尸体有没有头关我屁事，早知道要扣奖金我就直接把她推进火化炉，化了都一样！” 江余的脸色变了变，李高急地骂道：”你个倔驴，谁让你说这些了。 不配合警察同志工作，当心他们把你抓进局子里。” 江余对李高不悦道：“你要是不懂法，就别胡说，我们不会随意抓人的。” 李高连忙讨好道：“对，对，警察是为人民服务的，当然不会乱抓人，是我说错了。” 江余这才又对戴富民说道：“戴师傅，如果不是因为你工作失职丢了尸体脑袋，这李主任是不会扣你奖金的。 你配合我们把事情调查清楚，对你不也是一种自证清白的好事吗。” “就是，你个死脑筋，还不快把事情经过说清楚。”李高也帮着劝说。 戴富民总算听进去了，他说道：“刚才小蝶给这姑娘化好妆后，说是要去倒杯水，我和小周便过来准备推遗体出去给家属看看。 看完后我们就要将尸体推去火化炉那边交给那边的工人。 那时候这姑娘还是完整的，我和老周还在说这姑娘可真俊呀，是我们这几年看到最好看的了。” “那那时候你们为什么没把遗体推出去？”江余问。 戴富民道：“那不是时间没到吗？ 这时间是挑选过的，可有说头，要是提前了，有些人不高兴。” “然后呢？”江余继续问。 “然后我们看时间还有点，就去后头喝口水。” “你是和那个……小周一起去喝水的，为什么没一起回来？” “小周说要去下厕所，我就一个人先回来了。 结果一过来就看到这姑娘头没了。” “你的第一反应是去告知家属？”江余问。 “我哪还有那反应？我是吓得直往前面跑，结果这姑娘家里人就在外面，直接就冲了进来。 报警的是那位姑娘，我反正这么多年没见过这种事，已经吓呆了。” 戴富民朝花裳的方向努了努嘴。 江余看到花裳还在现场，她正认真地看宗哥在那对尸体进行初步检查。 志勇他们竟也没有劝止，反倒很默契地在旁边搜寻。 江余张了张嘴，想要让她先出去，但见她那么认真的样子，最终没将那句话说出来。 “志勇，你带戴师傅到旁边做个笔录。”江余问清了事情经过，便开始下一步。 “怎么样？这头是怎么丢的？”江余走过去问宗哥，顺带地瞄了一眼花裳。 花裳头也不抬地在那寻找线索。 宗哥也看了眼花裳，再看看江余，轻声说道：“这姑娘，强！” 江余无奈叹了口气，对宗哥诉苦：“这要是被郑副知道我让一学生在案发现场勘察，还指不定怎么批评我呢？” 宗哥淡淡一笑：“你皮厚，还怕批评啊？” “我当然怕了，要是被那些自媒体拍去，我不死也得脱层皮。” “江队，你啥时候做事变得这么瞻前顾后，贪生怕死啊？你真是越活越胆小了。”宗哥取笑。 江余不想理他了，问道：“别耍嘴皮子了，说说你的发现。” “死者是死后被割下头的……”宗哥用他那醇厚的嗓音说着。 “嗯？”江余立马听出宗哥是在和他开玩笑，这脑袋是死后割来下的还用说嘛吗？ “说重点。”江余带了命令的口吻。 宗哥正色道：“尸体的头应该是用利器割下，切面非常平整。 尸体其它地方没有见到损害，推测凶手只是割了尸体的脑袋。” 江余自言自语：“会是因为仇恨吗？” 宗哥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得你们去查了。” 江余抬眸瞧了宗哥一眼，他本来就是自顾自说话，可没让他作答。 “江队，我能看看三位工作人员的笔录吗？”花裳似乎检查完了这里，她过来问道。 江余指了指外头，说道：“笔录不能给你看，但人就在外面，你可以和他们聊聊。” 花裳心领神会，赶紧就去了外头。 刚走到告别室，就见三哥花皓夕走过来对她说：“小裳，我有事和你说，你跟我过来一下好吗？” 花裳难得见他这么好的态度，便随他找了个角落说话。 第76章 询问范蝶和周君川 “什么事？”花裳语气冷淡，她终归对这个三哥没什么好感。 “小裳，静恬她虽然做错了很多事，可毕竟已经死了。 你就原谅她，给她一个全尸。” 花皓夕的脸色也不好看，虽说语气听起来像是恳求，但那内容直接把花裳气笑了。 “花皓夕，你的意思是我把周静恬的头给割下来了？” 花皓夕反问：“难道不是吗？你和静恬一向不对付，她的葬礼你为什么要来？” 花裳无语，嘴角一勾，冷笑道：“花皓夕，你不仅眼瞎，心也瞎了。” 说完，懒得和他解释那么多，转身就要走。 花皓夕拉住她，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花裳一挥手甩开了。 “花裳，你这么恶毒，当心遭报应。”花皓夕冲着她的背影气急败坏地喊。 花裳脚步不停，快速走去了范蝶那边。 她不想和花皓夕这个没脑子的说话。 这边，范蝶已经录完了口供。 给她做笔录的女警已经多次见过花裳，也算是是混了个眼熟。 她合上记录本，默契地去做别的事了。 “你好，小姐姐，我能和你说几句话吗？” 花裳挡住了正欲离去的范蝶。 范蝶个子很矮，花裳比她高了一个头，她看花裳时必须抬起头来。 花裳发现她的左脸颊边似乎有一块疤印，像是烫伤的。 由于长发遮掩，花裳看不真切。 感觉到花裳关注到了她的疤痕，范蝶垂下头，抬手扯了扯头发，将疤痕完全掩盖了。 “你有什么问题就问警察，我都和他们说了。”范蝶不想和花裳说话，她的美让她嫉妒又难过。 说完，范蝶转身换了个方向就走。 花裳本还想努力下，追了她几步。 可花裳越靠近她走得越快，最后直接跑了。 花裳没想到范蝶会如此抵触她，扁扁嘴叹了口气。 转身准备去找另外的人聊聊，却见那个叫周君川的已经走到了她旁边。 “范蝶她就是这样的，不太喜欢与人接触。” 周君川替范蝶解释道。 花裳便问道：“是因为她的职业吗？还是因为……她的脸？” 周君川长长叹了口气：“范蝶的脸小时候被热水烫伤了，留下了疤，她本就自卑，加上每天都是和死人打交道，所以就不太爱和人说话。” 花裳也惋惜地叹了口气，然后问道：“周师傅，范蝶给尸体修容时你们都在吗？” 周君川不是太明白，问道：“你是问这一次还是平时？” 花裳想了下，问：“平时都是你和戴师傅搬运尸体的吗？” 周君川说道：“这倒不一定，不过老戴喜欢和我一组，所以我们俩一起的时间多。” “那这一次你们是全程都看着范蝶给尸体化妆吗？”花裳问。 “不，不，我们一般都不在旁边看着。我刚来这工作时还挺好奇的，会在旁边看看修容师是怎么给尸体化妆的，现在也没啥兴趣了。” “那么馆里的修容师就范蝶一个吗？” “修容师不属于我们殡仪馆的员工，他们都是外面雇的。 有些是死者家属雇来的，有些是我们推荐的。 馆里也会帮忙联系，只要家属有需求，我们都会提供帮助。” 周君川说完，打量了一下花裳，问她：“美女，你是死者家属？” 花裳点点头。 “你是她妹妹还是姐姐？”周君川的眼睛在花裳脸上扫来扫去，”你们家的女娃都长得这么好看呀。” 说着，还咂咂嘴，发出啧啧声。 花裳脸色一沉，犀利的目光射向周君川。 这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身材瘦削，脸上没什么肉，颧骨很高，一双眼睛不管说话还是看人，都是滴溜溜的转。 “美女，别这样看我，我没其他意思，就是夸夸你。” 周君川讪讪笑着，双手拢进外套的口袋，身子微微摇晃，好像很兴奋的样子。 花裳只觉恶寒，冷嗤一声：“在死者家属面前嬉笑合适吗？” 周君川嘿嘿笑了两声，没再说话。 花裳也不再和他啰嗦，她拿出手机直接打了投诉电话。 这种人不能惯着。 打完电话，花裳没在继续询问其他人。 戴富民的情况在江余问他话时，花裳已听得一清二楚，暂时不用再问。 而李高，花裳觉得他是不会配合他的问话的。 她现在的身份不是警察而是死者家属，李高一定会怕她闹事，所以隐瞒一些事情。 因而暂时没必要去浪费时间。 她走到外面的长椅上，静静坐着等。 不知过了多久，警察结束了在这里的调查工作，陆陆续续撤离。 江余坐到花裳身边，对她说道：“周静恬的妈妈昏倒送医院去了，你三哥做完笔录就走了，现在花家只剩下你了。 周静恬的尸体我们要运回去，你在这里签个字。” 江余递给她一张纸，手指在签名处点了点。 花裳一边签字一边头也不抬地问道：“江队，监控和这里的工作人员都查了吗？有什么发现吗？” 江余将那张签好字的纸扯了过来，站起身说道：“我们有纪律。” 没等他迈出脚，花裳忽然说道：“江队，我还没成年。” 江余回过头，看到她美丽的小脸上挂着狡猾的笑。 “我还差一个多月才成年,那张东西我签了没用。”花裳笑着说道。 江余好气又好笑，将那张纸揉成一团塞进口袋，指了指花裳说道：“行，我去找你后妈。” 说着就朝前走去。 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对花裳说道：“殡仪馆角角落落我们搜查过了，没有发现静恬的头。 这里的人我们都一个个询问搜查过了，也没发现。 至于监控，从戴富民他们离开那段时间算起，到他发现头没了，也就十分钟的时间。 这期间没人出入过殡仪馆，也没人进入过工作室。” 说完这些，不等花裳说话，他便走了。 没走几步，又见他回头喊：“你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花裳摇摇头。 江余停驻了一会，似乎是在犹豫什么。 须臾，他转身离开。 待人都散去，花裳拍了拍窝在阳光下睡觉的乌梅，对它说道：“乌梅，事儿都办成了？” 乌梅眯着眼儿，喵呜一声站了起来。 它趴到花裳腿上，闭上眼睛似是又睡着了。 此时花裳眼前系统画面慢慢展开。 第77章 问询视频 画卷上录下了警察对范蝶、周君川、戴富民三人的问询情况。 女警问了范蝶基本的情况和当时的情况。 从视频中花裳得知了范蝶的年龄、家庭住址和家庭情况。 范蝶今年也才21岁。 她的母亲早就去世了，家里有父亲和一个16岁的妹妹。 今天的活儿是殡仪馆介绍的，她提前两个小时就过来了。 来到这里，戴富民和周君川已经把周静怡的遗体从冰冻柜里拉出来了。 他们将她搬上工作台，交由范蝶处理。 要给周静恬换上的衣服是提前就拿来了，范蝶费力为她换上，又拿出化妆箱给她化了妆。 花裳注意到女警问范蝶为什么对周静恬服务特别仔细，还给她的手、脚指甲都涂了指甲油。范蝶说因为家属给加了钱。 花裳的脑海里出现了曾兰的脸和花皓夕的脸。 今天早上出现在那的家属就他们两人，他们是不是在化妆之前见过周静恬的遗体？ 女警又问了范蝶化妆时有没有其他人在场，范蝶说周君川在。 等等！ 花裳记得她问周君川这个问题时，他说他不在场。 立即调出周君川的询问视频。 花裳又听取了警察对周君川的问询。 周君川今年37岁，未婚，父母都在陌城乡下。 他还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妹妹，都已经成家了。 成为殡仪馆的搬尸工已经五年了，之前就在外地工地打打零工，没赚到什么钱。 回到陌城后，经人介绍到这工作。 虽然这工作听着晦气，但工资高，所以周君川也做得长。 说到今天早上发生的事，周君川说得基本和戴富民差不多。 但在是否在现场看着范蝶给周静恬化妆的问题上，周君川说得是没有。 周君川和范蝶的口供有出入，花裳想了想，又调取了戴富民的问询视频。 戴富民，今年54岁，家里有老婆、儿子。 儿子已经工作了，口供显示是在隔壁齐城的祥瑞大酒店当服务生。 戴富民是殡仪馆的老员工了，虽然是编外人员，但在这里工作有十六年。 今天早上的事他的叙述和之前与江余说得差不多。 至于有没有在现场看范蝶给周静恬化妆，他说没有。 但是，询问的警察又问了他一个问题：周君川也没有吗？ 从视频上，花裳看得出，戴富民犹豫了。 他支支吾吾很久，才说道他不知道周君川有没有在现场看化妆。 警察又问他：“你们俩不是在一起吗？” 戴富民道：“我们俩只是一起干活，又不是连体婴，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 警察又问了他详细的情况。 戴富民说他早上很早就到了。 以他这么多年的习惯，来了后他要先喝一杯浓茶提提神。 等他一杯茶喝完，周君川才来。 他们把周静恬从冰柜里拉出来，一起推到了遗体告别室后面的工作间。 这个过程他们是在一起的。 后来范蝶来了，她开始工作时，戴富民就拽着周君川出去了。 警察问他为什么想到出去。 戴富民说毕竟是个年轻姑娘，虽说死了那也是要脸面的。 范蝶给她换衣服啥的，他俩男人站在那看不合适。 他和周君川出去后，隔壁有一起丧事喊他搭把手，他就过去了一趟。 周君川那时候去了哪，是不是回了工作间他就不知道了。 视频看到这，花裳觉得这个周君川嘴里没几句真话，这个人有问题。 花裳又调出范蝶的询问视频，继续看下去。 范蝶说到周君川在现场时，女警又问她这人在场有没有说什么？ 范蝶说没有。 沉默了一会，范蝶说他是偷偷摸摸地站在工作间门外偷看。 所以他并不知道她知道他在偷看。 “你是怎么发现他偷看的？”女警问范蝶。 范蝶告诉女警，周君川不是第一次偷看了。 因为她服务的多数是女性遗体，所以一般情况下搬尸工都会出去，不会在里头。 有一次范蝶忘了把化妆箱拿进来，给遗体穿好衣服后转身出去拿箱子，意外发现周君川就在外头。 虽然他说是刚刚走过来，但范蝶知道不是。 后来，只要有年轻的女性遗体需要修容，范蝶都会注意到周君川就在外头偷看。 花裳气愤地握紧了手。 这个周君川，真得是龌龊又下流，令人恶心。 看完范蝶的问询视频，花裳又把周君川的看完了。 在整个问询过程中，周君川一直东张西望，眼睛滴溜溜转着，看着就极其不老实。 会不会是这家伙有什么特殊的癖好，所以把周静恬的头带走了？ 可是他把周静恬的头藏哪了?警察已经搜查过殡仪馆了，并没有找到周静恬的头。 花裳看到警察已经连警犬都出动了。 看完三个人的问询视频，花裳又调出了乌梅偷录的殡仪馆监控。 看了时间，花裳发现乌梅这段视频时间长达三个多小时。 “乌梅，你不是说这系统只能录制三个小时的视频吗？刚才问询视频已经差不多一个小时了，这个监控你是怎么做到这么长时间都收录的？” 花裳惊讶地问道。 乌梅喵呜一声，有气无力道：“花队，你忘了你已经升级了。” 花裳正想再问问，看乌梅又合上眼睛似睡非睡地趴着。 便好奇问道：“你怎么了？这么困？” 虽说猫咪都有白天睡懒觉的习惯，但乌梅好像并没有这样，她的生活习性更接近于人类，晚上睡足了，白天便精神抖擞。 “吵架了~心累。”乌梅的小舌头舔了舔嘴唇，胡须颤了颤。 “吵架？你和谁吵架啊？除了我谁还听得懂你的话？”花裳奇怪道。 乌梅扬起脖子发出长长的“喵喵”声，表达了它强烈的愤怒。 “就那只臭狗呗。”乌梅忿忿道。 花裳扑哧一声笑了。 “你笑什么？”乌梅倏地睁大猫眼，不解道。 花裳忍住笑，摇摇头说道：“没什么，没什么。” 她关闭系统，站起身。 乌梅问：“你不看监控了？” 花裳道：“不看了，监控太长，等回去慢慢看。 走，我们在殡仪馆走一走看看。” 第78章 功能齐全 陌城总共有七家殡仪馆，这家是最偏僻的。 估计是因为花松溪嫌周静恬丢人，才会把她移送到这家殡仪馆火化。 花裳抱着乌梅，在这个殡仪馆走了一圈。 这家殡仪馆虽然位置最为偏僻，规模也不大，但其功能齐全。 遗体运输、冷藏、整容、告别、火化、灵骨安放这些功能都有。 花裳转完后，对内部结构基本了解。 馆内有服务大厅1个，大中小告别礼厅共5个，其中大厅1个，中厅2个，小厅2个，守灵厅5间，火化炉6台。 今天上午，殡仪馆承接了两起白事，其中一起就是周静恬的。 曾兰可能认为周静恬火化时会有同学、朋友过来告别，所以租下了小厅，并让殡仪馆这边安排了修容师。 但没想到最后只有花裳、花皓夕和曾兰三个人前来。 而另一起丧事花裳去看了挂在外面的安排表，是在中厅举办的。 死者是一名九十八岁的老人，其亲属晚辈众多，所以就在中厅举办了告别仪式。 花裳看了一眼挂着的挽联，“难忘淑德,永记慈恩”。 老人的名字叫陈彩兴。 此时，老人的告别仪式已经结束，其子孙已经将她的骨灰送往离殡仪馆不远的公墓中。 花裳心里有了一个想法，她调出监控中这个中厅的视频，仔细看了从老人告别仪式开始，到他们完成火化送老人骨灰去公墓的视频，并未发现小厅内的人和他们有交集。 “花队，你不会是怀疑周静恬的头随着老人的遗体一起火化运去公墓了？” 乌梅见花裳只看中厅视频，忍不住问道。 花裳微微蹙眉道：“如果说那人割下周静恬的头就把它给火化了，那他的动机是什么呢？恨她？还是恨女人？ 恨到她死后都想要她尸首分离？” 花裳想起花皓夕对她的怀疑，如果说恨，那今天来参加告别仪式的三个人确实是她最恨周静恬。 怪不得花皓夕都要怀疑她。 自个儿真是什么时候都容易被人当做嫌疑人呀。 这嫌疑人体质两世都逃不开了。 自嘲地笑笑，花裳抱着乌梅离开了殡仪馆。 当她们走到殡仪馆门口时，外面停着的一辆车响起了喇叭声。 花裳定睛一看，是江余的车。 她走了过去。 “上车！”江余说道。 花裳也不扭捏，抱着小猫坐了上去。 车子开动，江余问道：“发现了什么？” 花裳撸着猫，看着窗外没吭声。 江余笑道：“和我保密呢？如果说线索，只会是我们掌握的更多。” “掌握的多用不起来也白搭。”花裳依然看着窗外，头也不回地嘟囔道。 江余笑得更开心了。 “呦，这就骄傲上了？小姑娘，你要学得东西还有很多呢？”江余提醒道。 花裳回过头来，很认真地对江余说道：“对，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学，那您愿意教我吗？” 江余愣了愣，一时回答不上来。 他收回目光专心开车，半天才说道：“等你有一天当了警察，我一定教你。 当然，也许那时候你已经比我强了，我教不了你什么了。 但是我却希望你能和我成为战友，一起与邪恶搏斗。” 花裳笑了，笑容如窗外的阳光一样灿烂。 “好，一言为定。”花裳明眸清澈，粉腮明艳。 江余郑重地点点头：“一言为定。” 车子开上大道，花裳问道：“江队，你在殡仪馆门口安排了人盯梢了？” 江余奇道：“你怎么知道的？” 花裳道：“我来之前没看到那里有卖塑料花的，这会突然多了一个摊位。 今天殡仪馆就两场白事，还都结束了，这卖花的来得太晚了？” 江余听了，呵呵呵笑了。 他打开蓝牙，拨打电话对盯梢人员重新进行了部署。 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挺自豪的，就好像花裳真得是他的徒弟，且能力出众。 “我送你回家吗？”江余问。 花裳却说道：“江队，你能带我去周君川家看看吗？” “嗯？为什么？”江余问道。 花裳道：“因为他撒谎。” 江余道：“你是说他撒谎没有在化妆现场的事？” 花裳点点头。 江余道：“这人有偷窥女性遗体的癖好，是要好好查查。不过我没有搜查令，不能……” 话未说完，江余却看到花裳狡黠的笑着。 “我们未必要进行搜查，趁他不在家，也许我们可以探听出不一样的东西。” 但其实花裳是有金手指的，她可以让乌梅进屋看看。 小猫进屋，这不犯法。 江余听她这么说，也没再阻止，反正现在还没什么头绪，去周君川家附近看看也行。 于是他们便到了周君川住的地方。 这里应该算是陌城的棚户区了。 里头都是不知什么年代搭建起来的钢棚和土房子，条件么，脏乱差。 花裳这样明艳的少女抱着小猫一踏进去，立即就遭到了里头住户的围观。 嬉闹的孩子们看着花裳怀里的乌梅，大声叫嚷着：“快看，这里有猫。” 大一些的孩子则满脸羡慕地看着花裳，感受着有钱人家的耀眼。 更有一些单身汉，用猥琐的目光不住打量她，眼里的欲望让人不适。 江余将她护在身后，找了个看着比较和善的大姐问道：“周君川家住哪？” 大姐为他指了指路，他便拽着花裳快速穿过这些人，七拐八拐地找到周君川的住处。 花裳一看，得，根本不用乌梅翻墙进去。 这里大门敞开，门窗都没锁。 旁边住着的一位老奶奶正坐在门口晒太阳。 看到有人站周君川门口，就对他们说道：“你们来找阿川啊？他去上班了。” 花裳走过去，蹲下身问老奶奶：“奶奶，你知道周君川在哪上班吗？” 老奶奶道：“我知道，在火葬场。” 花裳又问道：“奶奶，他住在这很久了吗？” 老奶奶道：“有一年多了？” 花裳问：“那他以前住哪您知道吗？” 老奶奶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他说以前住在什么大房子里，洗澡有热水，吃饭有人给做，我就说他吹牛。” “大房子？”花裳重复了一遍。 老奶奶点点头：“对啊，大房子，我是说他在做白日梦，吹牛。” 花裳笑了笑，站起了身。 “你们要是找他有事，就进屋等，他从不锁门，里头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老奶奶说道。 江余和花裳对视一眼，然后心照不宣一起走了进去。 第79章 肮脏的屋子 这屋子确实不用上锁。 里头除了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套桌椅，就什么都没了。 屋子里乱糟糟的，生活垃圾堆在一个角落里，已经散发出了一股恶臭。 花裳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巾，包着手嫌弃地拿起一个已经吃完的泡面盒子看了看。 生产日期是一年前的，里面的霉菌长得老厚了，看来扔这很久了。 “这周君川看来是没打算在这长住，什么都没置办。” 江余捂着鼻子在这才三十平的小平房里转了一圈，看了看电磁炉上那还有半锅汤的铁锅，心里头直犯恶心。 他抬眼看了看花裳，没想到这小姑娘倒没有逃避或不适，反倒很认真地在翻垃圾。 “小裳，你发现什么了？”江余问道。 花裳从一堆垃圾里扯出一个女性的内衣。 江余皱了皱眉。 他走过去，仔细看了看，骂了一句：“变态。” 花裳脸色却有些凝重。 她走到这个屋子看上去唯一比较顺眼的衣柜前，停了数秒，打开了衣柜。 扑面而来的霉味和怪味让花裳捂了捂鼻子。 里面堆着两条被子、十几件衣服。 动手将这些东西都扒拉出来，花裳伸手敲了敲衣柜的里层壁板。 似乎没什么问题。 江余则在搜查周君川的床底。 两人在这垃圾堆里搜了一会除了那件女性内衣倒没什么发现。 “估计这东西是他在外面院子里顺的。 这里人晒衣服都晒在外面，他顺上一件简单。” 江余知道花裳可能是怀疑周君川干了什么比顺内衣更恶劣的事，可目前看来这屋子里并没什么特别的线索。 花裳“嗯”了一声，目光却没有停止搜寻。 她低下头，看着衣柜下面的痕迹思索。 江余走过去看了看。 “江队，这衣柜应该移动过。” 花裳说道。 周君川住的这种老房子，地上用的是夯土，所以衣柜移动时会留下明显的拖痕。 “而且不止一次的移动。”江余也发现了，这地上的痕迹来来回回很多，有些还很深。 说明衣柜在此处经历多次移动，但又没有移远。 两人相视一看，下一秒一起动手将衣柜移了出来。 两人凑上去一看。 衣柜后面的墙上赫然有一扇木门。 “小裳，你退后。”江余担心这木门后面有什么危险，他让花裳退后一些。 花裳听话地站到了江余的后面，顺手拿起了旁边的一个瓷碗作为武器。 江余伸手推开了木门。 里面乌漆嘛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江余打开手机手电。 “呜呜呜~”一声声轻微的像是哭泣又像是呻吟的声音传过来。 江余将手电的光线打在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个披头散发、浑身赤裸的女人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花裳慢慢走过去。 江余也跟了过去。 就着手机手电的光，花裳看到女人的前面放着一个大洋瓷碗，里面还有一些剩饭。 她的脖子上拴着狗链子，旁边铺着稻草，还放着一条被褥。 “别……别打……”女人哆哆嗦嗦含糊不清地求饶，身子抖如筛糠。 花裳上前捡起那条被子想给她盖上，却发现这条被子潮湿得厉害，已经不保暖了。 怪不得女人已经冻得话都说不出了。 她拉开自己衣服的拉链，准备脱下自己的羽绒袄给她盖上，却被江余拦住了。 “拿着。”江余将手机递给花裳，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了这个女人的身上。 “江队，你穿得少，脱了外套自己别冻着了。”花裳见他只穿了一件羊毛衫，担心他冻着了。 江余拿过手机摇摇头：“我个大男人不怕冻，你个姑娘家自己注意保暖。” 说着，他让花裳给警队打电话，让一部分人在殡仪馆控制住周君川，一部分人过来调查现场。 很快，警察到了，医生也到了。 被囚禁的女人送往了医院，警察在这里勘察现场。 “这个屋子和那个屋子原来就是相连的，不过后来这里的人乱搭乱建，把那边的路给堵死了。 这边的房东又给做了一面围墙，造成外面看不出那里还有个屋子。” 负责勘察的警察对江余说道。 站在一旁的花裳也听到了。 “估计周君川当初就是看中了屋子里隐藏屋子，所以才会住到这里来。” 花裳低声说道。 江余点点头，然后安排人去到隔壁那个老奶奶那了解些情况。 “江队，刚志勇打电话来，那个周君川跑了。” 这时，一位年轻的警员过来向江余汇报。 “跑了？怎么跑的？”江余大怒，大声质问道。 年轻的警员哆嗦了一下，吞吞吐吐道：“勇哥说他一接到指令就去控制周君川，可找遍了殡仪馆都没找到。 后来调取了监控，才发现他从去公墓的那条路走了。 现在他们正在寻找。” 江余更加生气了，骂道：“盯在殡仪馆的那些人都是吃干饭的吗？不是说过每个路口都要盯死了？” 说完，又吼道：“李志勇那家伙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说清楚？” 年轻警员说道：“勇哥说您的电话关机了。” 江余掏出手机一看，是没电了。 “把手机给我，打给李志勇。”江余对年轻警员说道。 年轻警员赶紧打通电话，按了免提。 电话里李志勇说了事情经过，原来是周君川混入了陈彩兴老人的送葬队伍中，混了出去。 “他为什么要跑？如果是他割了周静恬的头，他要她的头做什么？” 挂了电话，江余觉得不解。 花裳看着这肮脏的房间，脑子快速思索着。 “江队，你还记得隔壁老奶奶和我们说，周君川吹牛，说他以前住大房子，条件很好。” 花裳对江余说道。 江余点点头，道：“记得啊，不是刚和我们说过。” “我想他不是吹牛，而是在回忆以前的日子。”花裳对他道。 “你是说查查他以前的事？”花裳点点头。 下一秒，花裳补充了一句：“江队，把周君川的照片比对一下近五年的通缉犯。” 江余看了看她，然后对年轻警员道：“按她说的去做。” 第80章 疏言等了你很久 因为周君川这里牵扯出了囚禁案，江余这边更加忙碌起来。 “我让人先送你回去。”江余喊来那位年轻警员，让他送花裳回去。 “好，那我先回去了。”花裳温顺地跟着年轻警员去了。 她不得不走了，花松溪打了n个电话给她，说是夏疏言过来了，要她赶紧回家。 可她走了几步后回头对江余道，“江队，周君川是不是通缉犯等有结果了和我说一声可以吗？” 江余答应了。 花裳上了车，摸了摸乌梅的小脑袋。 “花同学，你这只小猫好可爱。” 年轻的警员透过后视镜看到坐在后排的花裳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去找话题聊天。 这位女高中生听说破了两个大案了，比他一个警察都厉害，而且长得还好看。 所以要是这么好的机会不趁机说上两句话，他都觉得自己是块木头。 花裳笑了笑，问道：“警察哥哥，你到警队多久了？是一毕业就来了吗？” 警员说道：“我才来了一个月，是从下面派出所借调上来的。” 花裳道：“您的表现一定很好，才能百里挑一将您借调到市里。” 警员不好意思地笑了：“也是我们所长好，市里要人，他就力荐了我。” “哦，那您原来是哪个派出所的？”花裳问。 警员道：“双塘派出所。” 花裳一愣，前世她警校毕业后就是在双塘派出所工作。 她想起一件事。 她听双塘派出所所长说过所里曾有一位年轻警员非常努力，到所里没多久就被市级选调去了。 本来前途一片大好，只可惜在一次抓捕中牺牲了。 她还记得他的名字。 “警察哥哥，你叫什么？”花裳问。 “我叫鲁立庆。”年轻警员回答道。 真的是他，鲁立庆，牺牲时年仅24岁。 “鲁大哥，你今年周岁有二十四了吗？”花裳问道。 “过了年就满周岁，怎么了？我看着很老吗？” 鲁立庆摸了摸自己的脸，摸到了刚冒出来的胡碴子。 这几天案子多，忙得都没时间拾掇自己，肯定看着很沧桑。 “不，看着很年轻。”花裳突然间有些难过，24岁，多年轻啊。 鲁立庆也不知道花裳这是什么意思，自己看着太不成熟了？ 本想再问问，可看她一副茫然若失的表情，忽然也没了说话的兴趣。 车子开到花裳家附近。 花裳谢过鲁立庆，又对他说道：“鲁大哥，出外勤时注意安全。” 鲁立庆受宠若惊，连忙对花裳的关心表示感谢。 进了花家别墅，花裳一眼就看到夏疏言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花松溪则在旁边赔着笑。 看来花裳进来，花松溪朝她招招手，口中喊着让她快过来。 花裳走了过去。 “你这孩子，一早跑哪去了？ 疏言知道你今天出院，还特地去接你，结果却扑了个空。” 花松溪埋怨道。 疏言？已经叫得这么亲昵了。 花裳心中冷笑，嘴上直接回道：“我不知道夏先生要来接我，我一早赶去参加周静恬的丧礼了。” 花松溪一愣，问道：“是今天的日子？” 花裳嘴角噙了冷笑。 花松溪还真是薄情，周静恬他好歹也宠爱了那么多年，今时今日竟然因为她死得没价值就抛之如垃圾。 花松溪见她不说话，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这事儿一多，竟然忘了。 曾兰也是的，竟然不和我说一声。 虽然静恬不是我亲生的，但也养了那么多年，应该去送她最后一程的。” 说着看了一眼夏疏言，见他表情没什么变化，这才稍稍放松。 他又问花裳：“怎么样？一切都办好了？ 静恬是葬在赤龙山公墓吗？” 花裳眼波微动，面有疑惑。 曾兰晕倒，周静恬头颅失踪，这些事花皓夕竟然没和花松溪说？ 花松溪见花裳今天回来就不说话，一副呆愣愣的样子，不由有些恼火。 但碍于夏疏言在场，花松溪压着没发作，但语气已明显变得严厉。 “疏言等了你很久了，你过来也不和人家打个招呼。 现在过去跟人家道个歉。” 花松溪带着命令的口气说道。 花裳没吭声，也没挪动脚步。 她今天心情不好，没和花松溪虚与委蛇的心情。 花松溪面子上挂不住了，拍了下椅子扶手，喝道：“听到没有？” 花裳看了一眼夏疏言，他也看着她。 “我累了，回房去了。”花裳微微颔首，说完就转身走了。 花松溪又惊又怒，他原以为花裳现在听话多了，没想到还是以前那叛逆的样子。 “你给我站住！有没有点家教了？有客人在，你就这种态度？”花松溪斥责道。 花裳转过头，对花松溪道：“你口口声声说养了周静恬很多年，有感情，可却将她送去了最偏僻的殡仪馆。 什么赤龙山公墓，她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你知道吗？ 她现在已被拉去警局的停尸间了。 现在曾兰还在医院里。 我在外奔波了一天，你却陪着客人在家喝茶聊天。 爸，在你心里我们这些女儿家，就是你的工具？ 有用时宠爱如掌上明珠，没用了就弃之如履，我们怎么连你养的狗都不如呢？” 花裳一口气将埋在心里的话吼了出来，心里痛快了不少。 “放肆！”花松溪扬起手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但这次他没打中。 花裳岿然不动地站着，手迅速抓住了花松溪的手腕，让他这一巴掌没有打下来。 “你敢跟我动手？”花松溪怒目而斥，“反了你了。” 他用力想要挣脱，却发现花裳的力气很大，他根本挣脱不了。 花裳再一用力，捏住他的穴位，花松溪痛得嗷嗷叫。 一直看戏的夏疏言终于有了反应，他站了起来。 花裳冷睨了他一眼，松开了花松溪的手腕。 “小裳，你身手不错。” 夏疏言朝她竖起来大拇指。 花裳眯了眯眼，再看看一脸惊讶的花松溪，对夏疏言说道：“爸爸担心我一个女孩子不能保护好自己，从小让我去练了格斗术。” 夏疏言赞同道：“女孩子是要学点防身术。” 花裳眼珠子转了转，道：“我脾气不好，要是我爸惹我，我也不会客气。 所以夏先生还是挑个淑女随你去北都比较好。 我这样的，去了只会给你惹麻烦。” 第81章 台历 屋子里的空气瞬间安静了。 花松溪怒火中烧，几乎要失去理智。 少了周静恬这个棋子他本就有些烦躁，现在花裳又任性地要把夏家这么好的机会推掉，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就按到了皮带上。 花裳就像只小野猫，几天不教训就想上房揭瓦。 夏疏言却在这个时候笑了：“淑女？我要淑女做什么？淑女哪比得上花小姐你有趣。” 花裳眸子暗了暗。 花松溪晦暗的脸色倒是亮了几分。 “疏言，小裳就是这样的个性，被我宠坏了。 以后跟你去了北都你好好教教她。” 花松溪的话让花裳忍不住笑出了声。 “爸，你还真是宠我啊。 不是打就是骂，时不时就把我关房间里，一不留神就拿皮带抽我。 你这是在诠释打是亲骂是爱这句话吗？” 花裳话里的嘲讽彻底激怒了花松溪，他失控地抽出皮带就要往花裳身上抽去。 这一次花裳没再出手，因为夏疏言阻止了他。 “花叔叔，你不能打她！”夏疏言用词礼貌，但语气却异常严厉。 一双眼睛像鹰眼一样直勾勾盯着花松溪，里头的寒光让他胆寒。 “我只是……吓唬吓唬她。”花松溪喃喃说道。 手中的皮带默默扔到了地上。 夏疏言收回目光，问花裳：“待在这样的家里你快乐吗？” 花裳道：“不快乐我也会靠自己努力挣脱，而不是让自己从一个 牢笼掉入另一个牢笼。” 夏疏言靠近她，柔声说道：“你和我走，我会给你绝对的自由。” 花裳笑着摇摇头：“我从不认为依靠男人可以获得自由。” 夏疏言再次哈哈大笑。 笑过后，他对花松溪道：“花叔叔，关于你说的订婚的事我征求了家中长辈的意见，他们都认为小裳年岁还小，不应该那么着急。 我也觉得还是等小裳长大一些，过个几年再说。 至于去北都的事，我本来想今天过来敲定此事，但既然小裳如此抵触，我想那就等她考了大学再说。” 花松溪既失望又意外，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夏疏言阻止了。 “花叔叔，你放心，我们夏家答应你的那些事不会变。 灯塔国的那笔生意依然是你的。 还有，我会一直等小裳长大，这几年我都不会结婚，这点你可以放心。” 夏疏言的话给花松溪吃了颗定心丸。 虽然他还是很希望花裳能够和夏疏言订婚，但这事不能操之过急。 他也看出来了，花裳对男女感情的事还没怎么开窍，干脆就再等等。 而且夏疏言都承诺会等花裳了，不管是真是假，至少这一两年夏家答应给他的好处不会少。 花松溪满意了，夏疏言也不算很失望，他们坐下继续聊天，花裳立马跑去了楼上。 她实在不想理这两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到了楼上，路过周静恬的房间，花裳突然停住了脚步。 她伸手推了推门，门开了。 里面是粉白色的装饰，像极了公主的房间。 花裳走了进去。 手指抚过周静恬用过的书桌、床、衣柜，看到她摆在桌上的相框。 相框里的周静恬笑颜如花，洋溢着青春的朝气。 花裳翻找了她的桌子，没找到记忆中的台历。 她记得周静恬有用台历记事情的习惯。 前世她就看她在台历上写下学习计划和生活计划。 环视她的房间，花裳将目光落在了她的床头柜上。 走过去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果然看到了一本已经合上的台历。 这是去年的台历，花裳快速翻阅，发现从去年暑假开始，她的每日计划里便经常会出现与神对话这四个字。 去年暑假？ 花裳翻回到前面，看到了七月中旬，周静恬写着参加夏令营。 周静恬参加过夏令营吗？ 花裳努力回想，还真被她想起来，前世的这个夏天，周静恬确实离开家半个月。 因为那个时间她正好到大哥花青山那去了，所以印象不是很深刻。 这么说这个夏令营还是很可疑的。 花裳继续翻阅，在国庆假期过后的第一天，也就是十月八日，周静恬写下了那句话。 而国庆期间的日历,一片空白。 花裳想了想，去年国庆节她和周静恬由花松溪安排着参加了各种舞会和宴会。 那时候花松溪就有意要将她俩推介出去。 只是自己很叛逆，不肯配合，所以经常被花松溪责骂。 而周静恬人前装的那叫一个温婉贤淑，深得花松溪喜爱。 为此自己因为嫉妒又和周静恬吵了一架，加上花皓夕他们都给周静恬买各种首饰，自己一气之下跑进周静恬屋里想要破坏，结果无意间发现了这句话。 再后面，花裳便没再发现有什么特别的事了。 她收起这本台历，然后给江队发了条信息，请他帮忙查下吴娇娇、张婉芳有没有参加过那个夏令营。 之后，她回到房间开始查看乌梅翻录回来的监控视频。 这段视频很长，花裳泡了一杯咖啡，边喝边看。 从监控视频上看，戴富民是最早来到殡仪馆上班的，其余人在接下去的时间也陆陆续续来上班了。 周君川来的时间是在戴富民来了大概十分钟后，他进入殡仪馆后还在附近溜达了一会才进入工作区域。 范蝶来的时间和他们说的差不多。 再后来就是陈彩兴老人的家属乘坐了一辆中巴车一起到了殡仪馆。 他们大概是包车来的，所以一车下来全部是穿着孝衣的家属。 花裳大概数了数，约有三十几人。 过了一会，后面来了辆小皮卡车，上面搬下来一些纸扎的别墅，汽车、家具啥的。 这些应该都是要烧给老人的。 他们一样样搬着东西，这期间花裳看到花皓夕的车子也到了。 曾兰应该是坐在他的车上来的，因为花裳之后就没见过曾兰进来。 大门口的监控看完后，花裳又开始看小厅监控。 小厅外有一个监控既可以看到小厅门口，又可以看到一部分小厅内的情况。 这里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 小厅没什么人进出，前前后后也就曾兰、花皓夕、花裳三人。 再看中厅那边，就热闹了，来来往往很多人。 花裳看得眼花，她揉揉眼。 忽然，在屏幕上出现的一样东西引起了她的注意。 第82章 你三哥在家吗 如今殡葬实行火葬，所以棺材就拿骨灰盒代替了。 但部分老人家还是希望能够延续以前的风俗习惯。 所以有些人家就用小棺材装了骨灰盒再由两人抬上公墓。 而陈彩兴老人家就用了这种小棺材。 骨灰盒要是放一个头颅那是放不进的，但是这种小棺材却很容易放进去一个头。 自始至终花裳都不认为割取周静恬头颅的人会把她的头火化了。 要是这样，那他那么做的意义何在？ 花裳也不认为割了周静恬头颅的会是周君川。 虽然周君川这人囚禁妇女，很可能还是个通缉犯，但是花裳不觉得他有恋尸癖，不然被囚禁在那的就不会是个活人。 更不太可能对人头有兴趣。 因为这个殡仪馆建成以来从未发生过遗体头颅丢失的事，包括整个陌城其余四家殡仪馆都没听说过。 花裳想要打个电话给江余，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这一整天的折腾，再加上消耗了大量的脑细胞，花裳觉得很疲倦。 先睡一觉再说。 花裳这样想便起身准备去洗澡。 忽然手机响了。 花裳吃了一惊，拿起一看，马上接了起来。 “江队。”花裳问道，“这么晚是有什么急事吗？” 江余的声音有些急促：“这么晚，还没睡？” 花裳道：“还没。” 江余道：“是有急事，所以这么晚打给你！” “你说，什么事。”花裳问道。 江余：“你三哥在家吗？” 花裳：“应该不在家，他怎么了？” 江余：“你去他房间确认一下。” 花裳：“好，我这就去，您别挂。” 花裳轻轻打开门，跑到三楼花皓夕的房间。 房门没锁，里面铺盖被子叠得整整齐齐。 花皓夕没有回来过。 “江队，我三哥没有回来。”花裳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们最后查到周君川搭了一辆奥迪车从城西出口走了，这辆车是你三哥的。” 江余的话让花裳原本困顿的脑子瞬间清醒。 “监控有看到我三哥吗？”花裳问。 “从交通摄像头看，车内有两个人。其中城西出口那个摄像头拍到最为清晰，副驾驶坐着的就是周君川，驾驶室里坐着的人戴着口罩和帽子，看不清楚。” 江余详细的解释了一下。 花裳明白了，因为不能确定驾驶室里是花皓夕，所以江余才打电话来问。 “学校呢？还有我二哥那，你们都问了对吗？”花裳问。 “对，我们都侧面打听了，都没有你三哥的消息。 他的手机已关机了，定位也无法找到。” 江余急促而又烦躁的语气让花裳觉察出了更加严重的气息。 “江队，是不是周君川的案子不仅仅是拘禁？是不是他身上还有很严重的案子？”花裳顿了一下，一字一句地问道：“他，是不是通缉犯？”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好半天，花裳听到江余似乎叹了口气。 然后用郑重而又严肃的口气对花裳说道：“小裳，我佩服你的敏锐性及观察力，你是怎么发现周君川有可能是通缉犯的？” “有可能？”花裳没有回答江余的问题，而是捕捉到了江余话中的那个关键词。 “对，我们现在正在确定他是不是。”江余道，“根据你的提议，我们做了通缉犯的比对，没有找到对周君川的通缉令。 然后我们查了周君川以前的工作生活轨迹，发现五年前他曾在漠北的骑云镇一家建筑工地待过，而那里曾发生过一起非常重大的恶性杀人案，凶手也是那个工地的员工。 也就是说周君川和那个凶手是工友。 那起案子共有九名女性、四名男性被害，凶手手法十分残忍。 这个凶手一直在逃，名字叫何大江。 我们又远程联系了漠北市局刑侦队，了解到周君川和何大江当时关系还不错，两人住在同一个宿舍里。 案发后，漠北警方找过周君川做过笔录，确定周君川没有参与这个案子。 之后，周君川便回到了陌城。” 听了江余的叙述，花裳察觉到了江余的猜想：“江队，你怀疑周君川就是何大江？” 江余回道：“一开始我只是觉得周君川可能与何大江案有关，可是到他家里了解过情况后，我觉得周君川的一些行为非常反常。” “是哪些行为？”花裳好奇道。 江余道：“我们到他乡下的家里询问他的父母周君川的情况，他爸妈说自从五年前他回来后就没怎么回家过。 头一两年过年还回来吃个饭，但都是吃了就走。 后来就一直不回家，电话也不打，只每个月按时打钱给他爸妈。 家里问他怎么回事，他就说自己在火葬场工作，怕把晦气带回来。 他原来住的房子是他哥哥给他找的，差不多一年半前他突然就不住那了，自己搬走了。 连手机号都给换了。 他哥哥去火葬场找他，他也是爱理不理，后来家里就基本和他不联系了。” 话说到这，花裳也觉得江余的怀疑有一定可能性。 周君川若真得是何大江，他冒用了周君川的身份，如果和周家人走得太近必将露出破绽，所以他必须慢慢疏远周家人，最好是与他们断了联系。 “可是，如果周君川真得是何大江，那他为什么要回周君川的老家？他以周君川的身份换个地方生活不是更保险吗？”花裳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江余道：“我们也这样认为，这非常不合常理。不过现在一切都只是推测，当务之急还是先把这人找到才是。” “我三哥按理不会与周君川有什么交集，他为什么会帮周君川潜逃？ 江队，会不会我三哥是被他挟持了？” 花裳虽然不喜欢花皓夕，但客观地说她不觉得花皓夕有帮助周君川的理由。 “表面上看是这样，但是……小裳，你三哥好像挺喜欢周静恬的，对不对？”江余问道。 花裳道：“对呀。” 江余道：“也许……你三哥想把周静恬的头拿回来呢？” 花裳一愣，随即说道：“你的意思是，周君川拿周静恬的脑袋为诱饵，让我三哥带着他出城去拿周静恬脑袋？这……” 花裳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第83章 以为贼进来了 听出了花裳的疑虑。 江余对她说道：“我确实不能确定是不是如此。 但是我们查过你三哥之前和周君川并没有任何的交集。 若说两人一定有什么联系，只能是今早，不是昨天早上周静恬的葬礼了。” 花裳对这事没再说什么，不管怎样，现在说什么都只是猜测。 江余这边还有很多事要做，他向花裳解释完事情的经过后就准备挂了。 “江队，请等一下，我就耽搁你几分钟。”花裳匆忙阻止他挂电话。 “怎么了？”江余问。 花裳道：“我发您的微信您看了吗？” 江余：“还没，太忙了没看微信。 你有什么事电话里直说。” 花裳便把周静恬参加夏令营后的变化和他说了。 “这事我会安排人去查的。 小裳，最近发生了不少事情，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想……如果真有幕后黑手，他应该已经注意到你了。” 江余提醒。 花裳道：“我知道，江队。 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 “行，那我去忙了，你有事马上联系我。”江余说完挂了电话。 此时，花裳睡意全消。 怪不得花松溪一点都不知道周静恬昨天上午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花皓夕不见了，曾兰又晕倒在医院，没人告诉他这件事。 不过，他知道了也没什么用，对他来说没什么比赚钱更重要的事了。 “乌梅，我们一起去天台看星星。”既然睡不着，花裳便想去外面透透气。 已经睡了一会儿的乌梅睡眼惺忪地应了一声。 花裳便拿了点吃的，抱着乌梅去了天台。 冬天的夜晚特别的寒冷，也特别的漆黑。 只有天空中的星星，泛着银色的光芒，点缀着那暗黑色的夜空。 “想要看到最美的星空，就必须身处黑夜之中。” 花裳想起了这句围绕在几起命案中的话。 “在黑夜中才能看到星星。”花裳自言自语，“这句话的深意到底是什么？” 打开蜜饯盒子，花裳扔了一颗乌梅进嘴里。 腌制过的乌梅酸酸甜甜，激发了腮腺分泌，让花裳越发清醒起来。 “你在吃什么？黑乎乎的？巧克力？”乌梅探头看了看花裳手中的蜜饯盒子，好奇问道。 “是乌梅，你要吗？”花裳问。 “乌梅？我？”乌梅的猫脑袋反应不过来了。 花裳拿出一颗，说道：“不是你，这是一种蜜饯，可好吃了。” 乌梅终于明白了，小爪子一挠，将那颗黑乎乎的梅子拍到了地上。 “你给我取得名字就来自这个东西？”乌梅在看到乌梅之后，什么睡意都没了。 它堂堂一只天选之猫，竟然和这么个乌漆嘛黑的东西一个名字？ “对啊，你不喜欢？”花裳说着，重新拿了一颗放进嘴里，有滋有味地吃着。 “你为什么拿这个给我取名？”乌梅不满。 这梅子实在是太丑了，哪里配得上它。 花裳道：“因为你们都是黑乎乎一团啊。” 顿了一下，花裳道：“当然，黑芝麻球、黑巧克力球和你也挺像的，不过我最喜欢吃这个蜜饯，所以就给你取了这个。” 乌梅：……好，看在你最喜欢这个的份上，勉强接受了。 一人一猫就这样在天台上坐着，良久花裳好像看到院门打开了。 “乌梅，你眼睛好使，去看看是不是有贼来了。” 花裳看看时间，凌晨两点半，正是一般人熟睡的时候，这时候也是贼开工的时间。 只是这里按着监控，一般不会有贼进来。 乌梅敏捷地沿着房檐走过去查看。 不一会儿，花裳听到乌梅对她说，是你二哥、三哥回来了。 花裳大吃一惊。 然后飞快进屋跑下了楼。 正好花皓晨扶着花皓夕刚走进前厅。 他们小心翼翼，连灯都没打开。 “二哥、三哥，你们这么晚怎么回来了？” 花裳按下了电灯按钮，刺眼的光亮照得两人拿手挡住眼。 同时，两人也吓得退后了几步。 “花裳，你……你怎么还没睡？” 花皓晨先反应过来，看到是花裳，脸上立马浮上了一层薄怒。 这家伙，吓了他一大跳。 花裳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搀扶着的花皓夕一眼，回道：“我下来倒水喝，就听到门开的动静，还以为遭贼了。” 花皓夕鼻腔发出嗤的一声，说道：“那你胆子可真大，有贼进来了不赶紧躲起来，还敢开灯。” 花裳隐没在黑发里的面容看不清表情，只听她说道：“应该是贼害怕，我怕什么？ 不过若真得是贼，作为普通女孩确实不该正面对抗，有危险。 应该悄悄报警。 三哥，你说我要不要报警？” 花皓晨、花皓夕愣了一下，一时没跟上花裳的脑回路。 过了一会，花皓夕才有些回过神来，骂道：“你个蠢货，是不是巴不得我们花家家破人亡，我回自己家，你报警做什么？” 说完，给了花皓晨一个眼神，示意他扶他上楼。 花裳仔细看了看花皓夕，发现他的外套是花皓晨的，围巾也是。 他们俩虽是双胞胎，但在穿衣服风格和颜色上很是不同，所以花裳知道这衣服不是花皓夕自己的。 “三哥，你的车子和外套呢？”花裳突然问道。 花皓夕身子一僵，头也不回地扔了一句：“管你什么事。” 说着就要走。 花裳转而问花皓晨：“二哥，警察今天也联系过你。” 花皓晨倒是回过头来，诧异道：“对啊，晚上挺晚了，警察打我电话，说有没有看到皓夕。 你怎么知道的？” 花裳问：“警察没告诉你发生了什么？” 花皓晨：“他们说是早上静恬葬礼的事。我这才知道静恬的葬礼竟然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 花裳明白了，警察那时候怀疑花皓夕帮着周君川潜逃，为防止打草惊蛇，他们不可能告诉花皓晨事实。 “二哥，你还是扶三哥到沙发上坐会。 这半夜三更的，你到底是从哪把他给弄回来的？ 警察要是因为昨天上午静恬的事，为什么不早点联系你，反而这么晚找你？” 花裳觉得花皓晨比花皓夕要理智一些，至少在周静恬的事上，他清醒得比花皓夕快。 所以，她还是先和他沟通沟通。 花皓晨看了看花裳，又看了看花皓夕，似是明白了什么。 他没有继续扶着花皓夕上楼，而是盯着他问道：“皓夕，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你的车子、衣服到底是怎么没的？” 第84章 说漏嘴 看到自己的双胞胎兄弟质问自己，花皓夕发起了脾气。 “花皓晨，你干什么呢？我不是说了我遭抢了！” 花皓夕生气说道。 因为怕惊醒花松溪，他努力克制，压低了声音。 花皓晨皱了皱眉：“可我觉得你不让报警挺奇怪的。 你车子被抢了为什么不报警？” 花皓夕推了花皓晨一下，不满道：“我自己花钱买的车，我想咋样就咋样，你管得着吗？” 看着花皓夕蛮不讲理的样子，花皓晨也生气了。 “花皓夕，你有本事就别找我搭救你。既然找我了，你就应该跟我说实话。” 花皓夕鼻子哼了一声，一瘸一拐地就要自己上楼。 “花皓夕，你给我站住，你今天不说清楚就别想上楼。” 花皓晨拽着花皓夕，将他直接拽到了了客厅里。 “花皓晨，你给我松手！”花皓夕愤怒地想要甩开，奈何他脚受了伤，这一使力，没把花皓晨甩开，自己直接就摔地上了。 这下子，他更生气了，一把推开要扶他的花皓晨，吼道：“花皓晨，你是不是也着了花裳的魔？你现在也站到了她一边是不是？” 花皓晨被他推的一个踉跄，他满脸怒容，斥责花皓夕：“我看是你有问题，今个儿的事和花裳有什么关系。 皓夕，静恬死了我也很难过，只是你不能不接受现实啊。” 花裳站在旁边静静看着这哥俩吵架，听到这时，她不由抬眸看了花皓晨一眼。 花皓晨小时候和花皓夕总是欺负她。 不过长大一些后，花皓晨顶多只是言语上偶有欺辱，后来好像连嘴上也很少说她了。 大概是长大了，有些事也接受了。 今晚花皓晨的这番话更让花裳觉得花皓晨的个性要比花皓夕好，脑子也比花皓夕好使。 花皓夕听花皓晨这么说，气得脸都红了。 “花皓晨，你以前不是也很喜欢静恬的吗？ 你还说过静恬就是个天使。 可现在呢，她死了你连她的葬礼也不去，现在还帮着她最讨厌的人，你还有没有心？” 花皓夕的指责让花皓晨的脸色变了变，但他很快恢复如常了。 “皓夕，从你说你喜欢静恬的那一刻起，我就放弃了。 以前我觉得静恬善良单纯，美丽动人，但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其实她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美好。 当然，你依然可以喜欢她，只是你不能要求我也必须如此。” “得了，花皓晨，你别为自己渣找借口。 我还不知道你，你不过是对我们班的班花有了好感，才会对静恬有了看法。” 花皓夕的一番无端指责让花裳都看不下去了，她走到两人身边，对花皓夕说道：“花皓夕，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你喜欢周静恬是你的事，凭什么要求二哥也要喜欢，还得至死不渝？ 你当这是斗地主呢？必须三个人？” 花皓晨扑哧笑了。 但很快收了笑容，面带忧伤地对花裳说道：“小裳，别说了，静恬的死他受了很大刺激。” 花裳也懒得理花皓夕和周静恬的那点事，既然花皓晨开口让她别提这些她正好把话题转入正题。 “花皓夕，你那么喜欢周静恬，是不是被别人以能找到周静恬的头为理由骗了，最后还被抢了车？”花裳直接说了自己的推测。 花皓夕脸色大变，脱口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随即又改口道：“什么叫被人骗了，他们说明天中午到城东立交桥下从东往西数第十一根柱子下就能找到。” “他们？”花裳想到现在花皓夕回来了，那监控里看到开车的就不是他了。 看来周君川还有个同伙。 “除了周君川，另一个是谁？”花裳问他。 花皓夕更惊讶了：“你怎么知道是周君川？” 花裳没回答他，只继续问：“另一个人是谁？” 花皓夕撇过头去，低声嘟囔：“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花裳气得真想好好敲敲他的脑袋。 “那你就和警察去说。”花裳掏出了手机。 花皓夕很是硬气道：“你别拿警察吓唬我，我又没做犯法的事，我还怕见警察吗？” “没做犯法的事？花皓夕，你真是没脑子。 那个周君川为什么要你的车子，他是要逃跑！他犯法了要逃跑你懂吗？ 他是逃犯，你帮着他跑路，你就算是包庇罪犯，你也犯法了！” 花裳的话让花皓夕的脸刷的变白了。 “逃犯？他说静恬的头不是他割的，他看到了割静恬头的人，又偷偷把静恬的头转移了出去，这才要到别的地方躲一躲。” 花皓夕有些糊涂了。 “他说什么你都信啊？”花皓晨忍不住插嘴，“你们说的周君川到底是什么人啊？” 花裳便将周君川囚禁女性的事说了。 花皓夕张大嘴，瞪大眼，不敢相信。 花皓晨则敲了敲他的脑袋，没好气道：“小裳说你没脑子你还真是没脑子，这下子真成包庇犯了。” 花皓夕这下终于开始紧张了。 “怎么会这样，我以为他只是想出去避一避。 我本来也劝他报警的，但他说殡仪馆经常会丢器官和尸体部位，警察一般不管，但要是被那些人知道他报了警，下一个没了头的就是他了。 我想那些贩卖器官的人都穷凶极恶的，就相信了。” 花皓夕说完，花裳忍不住也敲了他脑袋一下，骂道：“你是真的蠢，贩卖器官要的是活人的器官。 殡仪馆那些尸体都冻过了，器官早已没用，他们买去干啥？炒菜啊？” 说着，花裳伸手一把扯开他的外套，发现他里面只剩一件棉毛衫。 “你把车给了周君川，衣服为什么也给他了？”花裳奇怪极了。 花皓夕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花皓晨气得直想拿脚踹他。 “你和我说是遭抢了，我就纳闷了，抢了车还抢衣服干嘛。 原来是你自己给人家的，花皓夕，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是猪脑子吗？” 花皓晨和花裳你一句我一句地骂他，让花皓夕自尊心受损，直接暴怒。 “花皓晨，我看你才是猪脑子，你怎么跟这个小杂种一条线了。 你忘了她可是妈妈和别人生的小杂种！” 花皓夕气急了，口不择言骂起了花皓晨。 待话一出口，他才惊觉自己说漏嘴了。 再看花皓晨，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当事人花裳则心如巨浪翻滚，内心无法平静。 原来花皓晨和花皓夕知道她不是花松溪亲生的事。 第85章 都知道 一时间，屋子里的三人都沉默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花裳先开了口。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花裳声音哑沉，面色晦暗。 花皓晨先反应了过来，惊讶问道：“小裳，你知道自己……” 花裳看向他，眸中顿现寒霜。 “你们怎么知道的？” 花裳又问了一遍，语气已透着不耐。 花皓晨叹了口气，说道：“小时候有一次，我和皓夕看到爸爸和妈妈吵架。 妈妈求爸爸饶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求爸爸放她走。 爸爸不肯，说我和皓夕还小，不能没有妈妈。 他要妈妈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说他不会给别人养孩子。 妈妈不肯，说如果孩子没了，她就一起死。 后来，爸爸妥协了，他说等孩子五个月左右的时候再说。 再后来，你就出生了。” “为什么要等五个月再说？”花裳问道。 花皓晨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和皓夕那时候还小，很多都记不清楚了，只这几句话记得比较清楚。” 花裳再问道：“大哥知道吗？” 花皓晨沉默片刻，应道：“知道。我和皓夕听到爸妈吵架很害怕，就跑去把大哥喊来了。 大哥比我们岁数大，当时的情景他比我们记得更清楚。” 花裳神采顿失，眼睛酸胀，双手不由自主地握起。 “那么，周静恬也知道?” 花裳看向花皓晨、花皓夕，明眸已没了光彩，只有浓郁的悲伤。 花皓晨将目光移向了花皓夕。 “你看我做什么？和静恬说这事时，你不也在？”花皓夕朝花皓晨吼道。 花皓晨不敢去看花裳，低下了头。 不知为何，这么多年他轻视和欺侮花裳都觉得是应该的。 要不是因为她，他们也不会没有妈妈。 可现在看到沉浸在悲伤中的花裳时，他突然觉得以前他是有多残忍。 花裳比他们小，从出生就没享受过母爱，父亲也不待见她，她比他们更可怜。 此时此刻，花裳的心像被翻滚的海浪撞击一般，生生发疼。 原来所有的人都知道，只有她是个傻子。 “小裳，你别太难过了……“ 花皓晨想要安慰他，却发现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 “好了，别装了，花裳。听你口气你早就知道你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你应该早就有心理准备。 我们知道不知道，对你有什么影响？ 老爸反正一早就知道你不是他女儿，他也不会留财产给你。 难道你本来想瞒着我们，等老爸百年后分一杯羹？ 这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老爸知道你不是他闺女，他肯定会留一手，不会让你得到他的财产的。“ 花皓夕不合时宜的话让花裳眼底涌现寒芒。 “花家的财产我不感兴趣。”花裳冷声说道。 前世花家的产业最后都落在了她身上。 她将公司转给了那些股东，房产变卖还了银行的债，剩下的钱全部都捐了。 今生她也没想过要花家的钱，之所以还在这个家没走，是因为她要查出真相。 身在其中才可以获得更多的线索。 “不管你感不感兴趣，反正和你也没份。” 花皓夕扫了她一眼，坐到沙发上揉着脚。 花裳也不和他多说，拿出手机给江余打了个电话。 告诉他花皓夕回来了。 “你竟然报警！”花皓夕愤怒地跳了起来，只是受伤的脚让他没帅过两秒，他又跌回了沙发。 “我和江队说了，带你去警局把事情说清楚。” 花裳懒得和他吵架，说完这句直接对花皓晨道：“你开车，我们去警局。” “我不去！”花皓夕梗着脖子犯着倔。 花裳表情淡淡，就问了他一句：“你想警察来家里当着爸的面给你做笔录？” 花皓夕瞬间怂了。 三人就这样连夜开车去了警局。 江余早已安排好了。 花皓夕被带进了单独的问询室。 花裳和花皓晨被拦在了外面的接待室里。 花裳知道这是规矩。 所以，幸好她带着乌梅一起来了。 乌梅悄悄去办事了。 待她回来，就带回了花皓夕讲述事情经过的视频。 昨天周静恬的葬礼发生意外后，花皓夕很难过，周君川大概也看出了这一点，便诓骗他在中午下班时间过来，他可以帮他找到周静恬的头。 花皓夕听信了他的话，也相信报警可能会激怒对方，为周君川带来危险，所以就单独开车去了周君川说的那个路口。 那里是公墓的一条小路，平时没人往那走动。 周君川上车后让花皓夕开到了郊外一处废弃的厂房内。 然后出来一个人，要花皓夕脱了上衣和外套给他，他要帮助周君川离开。 “那个人是谁？他要换你的衣服你就给他换了？“闻讯的警员发问。 花皓夕回答不知道那人是谁，本来他是不想换的，但那人和周君川苦苦哀求，说换了他的衣服不容易被那些坏人认出来。 他心一软就换了。 听到这，花裳就知道花皓夕在撒谎。 因为他回来时穿得明明是花皓晨的衣服，如果是换衣服，那他穿得应该是对方的衣服才是。 这么冷的天，花皓夕不可能傻傻的有衣服不穿，冻到花皓晨来给他送衣服。 警方自然也发现了话语里的漏洞。 他问花皓夕：”那对方的衣服呢？“ ”皓晨来接我的时候我让他带衣服过来，对方的衣服太丑了，我就给扔了。“ 花皓夕说了个理由。 花裳立即向花皓晨求证了。 ”二哥，你接到三哥时，他穿着别人的外套吗？“ 花皓晨摇摇头，说：”没有，他就穿了一件保暖内衣。 他是拿别人的手机给我打的电话，电话里他让我给他带件衣服，说他被人打劫了。 我到了他说的地方就看到他抱着身子蹲在角落里都快冻僵了。” 花裳明确花皓夕撒谎后，又继续观看花皓夕的问询视频。 警方当然不会被他轻易蒙骗，他们问他衣服扔在哪里，是什么样子。 花皓夕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花皓夕，你一直不说实话，是不是你想帮周君川逃跑？” 警员语气忽然变得严厉，花皓夕吓得一哆嗦。 “我真得是被骗了，我真得不知道周君川犯法了。 我只是想拿回静恬的头。” 花皓夕垂下脑袋，无力地申辩。 第86章 视频拍到了花皓晨 看着垂头丧气的花皓夕，花裳想到了一种能让他这么欲言又止的可能性。 视频中的警方再怎么问，花皓夕都不肯再说了。 问询也就到此结束。 花裳关闭了系统。 过了一会，江余走进了接待室。 “江队，我弟弟能走了吗？”花皓晨站起身来询问。 花皓夕和他是双胞胎，他们感情极其要好，他很担心花皓夕。 江余靠在墙壁上，舌头顶了顶后槽牙，皱着眉对花皓晨道：“你弟弟他不肯配合，有协助罪犯潜逃的重大嫌疑，暂时还不能走。” “江队，皓夕他不可能帮那个……周什么川跑路，他跟他根本不认识。” 花皓晨听了江余的话，顿时急了。 “你怎么知道？”江余反问。 花皓晨急切地为弟弟申辩：“我和他几乎形影不离，每天都在一起，他要是和周君川有联系我一早就知道了。” 江余眯起眼，眸光幽深。 “是吗？那你今天为什么和他分开了？”江余问道。 花皓晨咽了咽口水，无奈道：“因为今天他去参加静恬的葬礼，我不想去。” “周静恬是你继妹，她死了你为什么不去？” 江余的问题在花皓晨的心上刺了一下，让他有些烦躁。 “不想去就是不想去，不一定要什么理由？”花皓晨不耐道。 江余道：“因为你喜欢她，但她不喜欢你？” 花皓晨扑出一口气，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江队，这和今天的案子有关系吗？你怎么对男女情感这么感兴趣。”花皓晨质问道。 江余也拉了把椅子坐在了花皓晨的对面，语调轻缓说道：“如果只是你们的三角恋我还真不太感兴趣，但你出现在了周静恬葬礼的现场，却谎称没去，这就让我感兴趣了。” 花裳心里一顿，花皓晨去了殡仪馆？ “江队，你是从哪里看到花皓晨的？”花裳问道。 江余道：“从一个参加葬礼的宾客手机里。” 原来今天参加陈彩兴老人葬礼的一位宾客看到有警察在隔壁厅走动，出于好奇过去看了看，并拍摄了一段视频。 而这段视频里拍到了戴着鸭舌帽，穿着黑风衣的花皓晨。 “一开始我以为这是花皓夕，可我对比了监控，发现衣服不一样，走路的姿态也不同。 而花皓夕有个双胞胎的哥哥，所以那个人就是你，花皓晨！” 江余定定地看着花皓晨，让他无法抵赖。 “对，我是去了。 虽然我放弃了对静恬的感情，把她让给了皓夕。 可我毕竟也喜欢她那么多年，即便不能成为男女朋友，她也算是我妹妹。 她现在死了，说不难过也是假的。 我本不想去她的葬礼，怕到了那看到她的遗体，心里更难过。 可后来想想，还是应该送她最后一程，所以我又去了。” 花皓晨解释道。 花裳问他：“你是怎么去的？没从大门进？” 殡仪馆的监控她都看过，并没有看到花皓晨进入殡仪馆。 江余听了这个问题，抬眸看了她一眼。 花皓晨道：“我没从大门进，我是从公墓那边的路过去的。 我……我怕遇见皓夕、兰姨他们。 我不希望皓夕觉得我…… 小裳，总之，我真得……真得和静恬被割首的事没关系。” 花皓晨不安地搓着手，内心极度不安。 “二哥，你是不是偷偷进去看过周静恬的遗体？” 花裳微微弯下腰，柔声问道。 她的亲和举动让花皓晨紧张的情绪稍稍缓和了些。 “对，我想葬礼我就不参加了，我就看一眼静恬。” 花皓晨说道。 “你看到的周静恬是全尸吗？” 花裳问道。 花皓晨眼中忽然涌上了泪光，双手手指交叉在一起微微颤抖。 “我…我看到的是一具无头的尸体。” 花裳和江余对视一眼，花裳问道：“二哥，是什么时间？你看到了静恬的遗体是什么时间？” 花皓晨说道：“就是，就是他们把静恬遗体推到工作室的时候。” “二哥，你是不是还听到了什么？”花裳问。 花皓晨此时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说道：“是的。我看到火葬场的两个员工把静恬的遗体推进了工作间，然后他们俩在商量怎么办，这尸体的头不见了。 然后其中一个年轻点的就说等范蝶来了照常给这尸体装扮起来，然后就说头一直都在，化完妆才不见的。 这样大家就不会怀疑他们了。” 花裳再次确认：“也就是说周静恬的头是从冰柜里推出来时就不见了？” 花皓晨颤抖着点点头。 花裳抬头看了一眼江余。 江余心领神会，转身打开门喊来队员要他马上安排检验那具无头尸体的dna。 花皓晨问花裳：“小裳，我之前没有主动报警，警察会追究我的责任吗？” 花裳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二哥，你只要全力配合警方，就不会有事。 你也别太紧张了。” 花皓晨“嗯”了一声。 然后又似想到了什么，说道：“小裳，你和警局里的人熟悉，你帮帮你三哥，他绝不会和周君川那些人是同伙，他就是一时糊涂被骗了。” 花裳道：“你放心，二哥，如果三哥没做过，肯定不会有事。 他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不肯说真话，不肯把所有事情说出来，才会让警方怀疑他。 我会让他开口的。” 花皓晨这才稍稍放心。 花裳准备出去找江余，她想和花皓夕谈谈，让他把真话说出来。 当花裳走到门口时，她听到花皓晨对她说了一声谢谢。 脚步顿了一下，花裳没有回头。 在走廊上找到正在布置任务的江余，花裳识趣地没有走近。 待他布置完工作，花裳才对他说道：“江队，让我和花皓夕谈一谈，我想我可以让他说真话。” 江余同意了。 花裳又提出在见花皓夕之前让她看看拍到他车子的照片。 江余略一思忖，同意了。 他带花裳来到一个办公室，打开那个视频给花裳看。 当花裳看到那个高清镜头时，指着驾驶位那个人说道：“江队，这人很有可能是个女人。” 第87章 真话 听了花裳的推测，江余让技术人员放大这张图。 “江队，你看。”花裳手指指着照片上驾驶室里的人，又指了指副驾驶室的周君川，说道，“两边座椅高度应该是一样的。 周君川身高大概一米七五，这人和他相比矮了一大节，大概身高只有一米五五左右。 从这点看这人不会是花皓夕。 花皓夕的身高是一米八。 您再看，这人身上穿的衣服虽然是花皓夕的，但明显过大过长。 这袖子挽起了那么多才露出了手，可见袖子有多长。 所以可以认定驾驶室里的人绝不是花皓夕。 而我之所以推测他是女的，除了身高身材更符合女性的体型以外，您看这里。” 花裳点了点这人脖子边的位置。 “这里有一缕头发，应该是长发盘进帽子后，一不小心散下来的。 虽说男人也有留长发的，可此时刻意盘起，又穿了男装只能是女性想假扮男人。” “这女人和你三哥认识？所以他才咬死不肯说？”江余不明白为何花皓夕要隐瞒这件事。 花裳咬了咬唇，思忖了一会，才说道：“我想他是要面子。” “要面子？”江余重复了一遍，语气里满是疑惑。 花裳无奈地点点头。 极度要面子这事怕是花家男人的通病。 看完监控的花裳在局长的特许下，见到了花皓夕。 “你进来做什么？花皓晨呢？”花皓夕一看是花裳，立马就问起了花皓晨在哪？ 这时候，他还是觉得见到他的双胞胎哥哥心安一些。 “我来让你说真话。 二哥很担心你，你要是不配合警方调查，后果自负。” 花裳的手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她的双眸目光犀利，像是看透了花皓夕。 这让花皓夕越发心虚。 “花皓夕，其实才多大点事儿，不过是你被人骗了，有必要为了面子藏着掖着吗？” 花裳毫不留情地点破了花皓夕的心事。 “花皓夕，和周君川合谋骗你的是一个女人？你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就连作为一名合法公民应尽的义务都不遵守了？” 花皓夕听着花裳的劝说，内心已经动摇。 他确实没做犯法的事，只是这事说出来多少有点没面子。 “你怎么知道是女人的？”花皓夕奇道。 花裳说道：“我推测出来的。 你说和人换了衣服，但你却没穿对方的衣服，我觉得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你穿不了。 对方要么身材矮小，衣服太小你穿不进，要么就是她穿得是女装，你总不能披着女人的衣服。 结合我刚看到视频，我觉得让你把衣服给她的是个女的这个可能性最大。” “唉，我……”难得，花皓夕终于服软。 他慢慢说道：“我开车带着周君川到了他说的废弃厂房那，忽然一个女人跑出来扑进我怀里。 她在我身上……摸来摸去，我使劲推她，将她推倒在地上。 但她起身后依旧没有放过我的意思，她再次扑上来……脱我衣服。” 花裳不知道这些细节是真是假，但她知道花皓夕目前说的应该是真话。 “然后呢？你就被人扒了衣服扔在了旧厂房那？”花裳问道。 花皓夕叹气道：“那我能怎么办？他们两个人对付我一个，还把我手机也给砸了。 说是什么别被警察定位到。” 想起两人的恶行，花皓夕就气得牙痒痒。 “花皓夕，那个和周君川在一起的女人你认识吗？” 花皓夕道：“我见过，她就是给静恬化妆的修容师傅范蝶。” 范蝶？那个不愿与人交流的修容师？ 想想图片里那个人的身高，花裳觉得那人是范蝶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你是怎么联系上二哥的？”花裳又问。 花皓夕道：“我被他们扔在废弃厂区，冻的半死，还扭伤了脚，费尽力气才走出那个地方。 到了路边，我总算看到一个人，向他借了手机给皓晨打了电话。 不然我真有可能会冻死在那里。” 说到这，很少受委屈的花皓夕眼睛都红了。 花皓夕说出了真相，江余马上派人去范蝶家里了解情况。 花裳走出了问询室，见到了江余。 “你要不要去睡会？天已经快亮了。”江余见她已是满脸疲惫，便提议花裳休息一会。 花裳摆摆手，说道：“我没事，我能扛得住。 江队，那个被囚禁的女人怎么样了？” 江余告诉她，那女人现在在医院里。 因为长时间遭受蹂躏和虐待，她的精神已经有些不正常了。 目前医生正在为她全力医治。 “那周君川，不，是何大江的案子有什么资料能给我看看吗？” 花裳问道。 江余没有马上答应，他先问花裳为何会觉得周君川是通缉犯？ 花裳道：“因为周君川的过激反应。 他并不知道我们要去他的住处搜查，却老早想好了逃跑路线。 还没等我们行动，他就已经跑了。 这说明他心虚。 而早就踩好逃跑路线这事，说明他天天都在考虑这个问题。 什么人会天天想着逃跑的事，只能是犯事的人。 而这犯事的人多数是通缉犯。” 江余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他再次对花裳道：“你去我办公室休息会，一晚上没睡了。 你三哥还要再办一些手续才能走，这事儿我找你二哥来办。” 说着，也不管花裳同不同意，半推半拉的把她推进了自己办公室。 随后他就离开了。 花裳无奈摇摇头，正准备躺沙发上眯一会。 就在这时，她发现江余的桌子上放着一叠卷宗。 凑近一看，竟然是何大江杀人案的资料。 花裳一下子清醒了，她明白了江余让她进办公室休息的意思。 何大江案的卷宗不能随便给人看，所以江余只能采取变通的手段了。 感激的笑了笑，花裳立马动手翻起了卷宗。 这案子复杂倒不复杂，就是血腥和残忍。 花裳认认真真看完后，立马跑出去找到江余，对他说：“江队，如果何大江真冒用了周君川的身份，我找到了他不得不回周君川老家来的原因。” 江余吃了一惊，连忙问道：“你说说他为什么必须回来？” 第88章 摊牌 花裳示意他回到办公室。 然后打开卷宗，指了指其中一部分内容，对江余道：“江队，当年何大江抢劫杀人，其中在这户叫刘开原的古董商那拿走了三枚古币。 这东西一枚价值就好几百万。 而且在其它几起的抢劫杀人案中，被害人身上的财物，家里的财物都不见了。 现金有可能是被用掉了，首饰可能是被变卖了。 但从漠北警方那边的调查记录来看，三枚古币并没有发现流入市场，很多被害人的首饰也没有在黑市发现，所以这些东西我怀疑是被何大江藏起来了。 如果说这个周君川就是何大江的话，那么他五年前来到陌城，且一直没有离开，很有可能就是他还没找到这些赃物。 我想可能真的周君川他参与了何大江犯下的那些案子，或者他帮助了何大江藏匿赃物。 他将这些赃物想办法寄回了老家。 后来他死了，何大江冒用了他的身份来到陌城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 以至于这五年来，何大江都无法离开陌城。” 花裳一口气说完，再看江余的反应。 江余赞同她的说法，只是这一切都是猜测，没有证据。 “江队，最大的证据不就是周君川本身吗？ 我们只要找到他，将他与周君川父母的dna进行比对，就能知道真相。” “对，所以我们要找到周君川。 如果他真得是何大江，那他身上可背着不少人命。” 江余说完，想了想，又对花裳说道：“你二哥、三哥那边已办完了手续，你跟他们一起回去。 这边我们会继续跟进。” 看到花裳欲言又止的神情，江余笑了笑，说道：“有结果我会和你说。 对了，那具无头尸体dna结果已出，证实就是周静恬。 现在只要找到周君川和范蝶，应该就能知道她的头在哪。” 花裳却对此有疑虑，她觉得周静恬的头不是周君川和范蝶拿走的。 不过，这个想法她没有说出来。 兄妹三人出了警局，花皓晨去开车了，花皓夕和花裳站在一起，两人都不说话。 花裳一心在想案子的事，花皓夕将手插在裤袋里，抬头看天，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待花皓晨将车开来后，花裳对他道：“我们去医院。” 花皓夕道：“我脚没事，不去医院。” 花裳看都不看他，只对花皓晨道：“我们去医院看下大哥，我有事要问他。” 花皓夕尴尬地摸了摸头发，敢情他是在自作多情。 花皓晨对花裳道：“要么我们先去吃点早餐，再去看大哥。 顺便也给他买一些早餐。” 花裳同意了。 等他们带着早餐出现在病房时，花松溪也在。 “你们三个怎么会一起来？” 花松溪看到他们兄妹三个一起出现，非常的奇怪。 这三人一向水火不容的，很难聚到一起。 花青山则一脸担忧地看着花裳，关切问道：“小裳，你没事？ 怎么看着那么憔悴？ 昨晚没睡好吗？” 花裳坐到他的床边，摇摇头道：“不是没睡好，是根本没睡。” 花皓夕见她这么说，慌忙阻止道：“花裳，你自己学习压力大不睡觉，可别怪我们。” 他怕花裳把去警局的事说出来，要是花松溪知道他这么丢人，非好好教训他不可。 花裳不理他，继续道：“周静恬的葬礼没办成，她的尸体出了点意外……” “我都知道了。”花裳话还未说完，就被花松溪打断了，“如果你们就为这点事来打扰你大哥，那就太不懂事了。他需要好好休息。” 花松溪凛冽的目光扫过他们三个的脸，花皓晨和花皓夕紧张地低下了头。 只有花裳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来不仅仅是因为这件事，还有别的事。 而正好，你也在，那今天我们就把话说清楚。” 花皓晨和花皓夕猛地抬起了头，目光齐刷刷地看向花裳和花松溪，脸上的肌肉都紧张地颤抖起来。 他们忽然意识到花裳要说什么了。 如果花松溪知道是他们说漏了嘴，让花裳知道她不是花松溪的亲生女儿，花松溪不知道会发多大的火呢。 可是，花裳好像在他们说漏嘴之前就知道了。 “小裳，你怎么了？”花青山看着花裳苍白的小脸，硕大的黑眼圈，无比凝重的表情，心里很担心。 “大哥，我没事。我今天来就是想问你，你们都知道我不是爸……不是花松溪的亲生女儿对不对？” 此话一出，房内的四个男人都惊住了。 花松溪的眼刀子刷一下就飞到了花皓晨和花皓夕身上。 他们俩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冷战。 花皓夕先开口申辩：“爸，这不是我们和她说的，她自己知道的。” 花松溪愤怒地吼了一声：“你给我闭嘴。” 然后跨前一步，抓着花裳的肩膀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花裳甩开他的手，冷笑道：“这重要吗？” 她没有继续理会花松溪，而是看着花青山道：“大哥，这个家只有你和刘妈待我最好，我相信你会告诉我真相对不对？ 你告诉我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青山看着花裳痛苦的表情，心如刀割。 “小裳，有些事……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 花青山也不知道这事该怎么说。 “那就一句两句三句四句的说，直到说清楚为止。”花裳现在只想知道困扰了她一世的身世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的母亲是那些人口中的荡妇还是她也是受害者。 花裳觉得她不能再等了，她要知道一切。 “是你妈那个贱人偷人，所有才有了你，你还问什么问！” 花松溪抢先回答。因为愤怒，他的表情有些狰狞。 “是这样吗？大哥。”花裳不认为花松溪说的话就是事实，她只相信他大哥。 花青山望着花裳乌黑深邃的眸子，沉沉地叹了口气。 然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不是！” 病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花皓晨和花皓夕不由瞪大了眼睛，盯着花青山的唇，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而花松溪，则忿忿地盯着花青山，冷声说道：“青山，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第89章 当年之事 相比花皓晨、花皓夕的紧张，花青山在面对花松溪的质问时显得从容了许多。 “我当然知道，爸爸。”花青山双手撑床，让自己坐得更笔直一些。 “你闭……”花松溪想要让花青山闭嘴，但面对这个他最心爱的大儿子，命令的话竟说不出口。 最后，花松溪只能说道：“青山，那时候你自己也是个孩子，能知道些什么！你什么都不懂。” 花青山苦笑道：“爸，那时候我也有八岁了。而且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时我已经十岁了。” 花松溪问道：“什么真相，真相就是你妈妈和别人生了花裳。” 花青山叹了口气，道：“爸，八岁那年我和皓晨、皓夕听到你和妈妈吵架的内容时，我也认为妈妈和别人好了，还怀了孩子，是她对不起你。 可是十岁那年，我无意中从妈妈的遗物里发现了一本离婚证。 从那本证书的日期，我发现在小裳出生前的一年，你和妈妈就已经离婚了。 也就是说妈妈是和你离婚后才又交了男朋友，才怀了小裳，并不是婚内出轨。” 花松溪脸色非常难看。 他黑沉着脸，没有说话。 花青山便继续道：“妈妈和你离婚后，她仍住在家里照顾我和皓晨、皓夕。 所以我们一点都不知道你们已经离婚了。 后来，妈妈怀了孩子想要离开，你不准。 你把她软禁在家里，直到小裳出生。 当得知妈妈生的是女儿后你就把孩子抱给了刘妈养，而把妈妈关到了城北的房子里。 你告诉我们妈妈因为得了产后抑郁症，生下小裳后跳楼自杀了。” 花青山说到这，看到花裳已是泪流满面。 “小裳…”花青山握住花裳的手，发现她的手冷的像冬日的冰。 花裳此刻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受。 难过？痛苦？震惊？还是痛恨。 她说不清。 她只觉得时光空惦，心如染霜。 前世那么多年，她都活在母亲出轨的阴影里无法自拔。 这世重生时，即便她万分厌恶花松溪，她都以旁观者的角度尽可能地体谅他。 虽然错不在自己，但他也养了她那么多年，她还想着今生要抓住凶手，救他一命。 所以她努力待在这个家里没走，只想着待她生日时抓住凶手了结一切。 现在她知道了，这错也不在母亲，是花松溪的占有欲让她和母亲成了悲剧。 “原来那二哥说的等五个月再说，是你想用四维彩超看看妈妈肚子里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如果是男孩，你肯定会毫不留情地逼母亲打掉，如果是女儿，你就决定留下，因为你需要一个以后可以去和豪门联姻的工具。” 花裳抹去泪水，用满是恨意的目光看着花松溪。 花松溪此时也不再隐瞒，直接承认：“没错，要是你是个男孩，你压根见不到这世界。 我不可能让你妈妈生下那个人的儿子。 但如果是个女儿，我就当投资了。 若你长得像你妈那样美貌，那就算我投资对了。 以后你再给花家带来利益，也不枉我给那人养孩子，而你也算报答了我的养育之恩。” 看着花松溪那理所当然的表情，花裳只觉得恶心。 花青山脸上也浮现了厌恶的表情。 “爸爸，明明是你不愿放妈妈自由，让他们全家团聚。小裳本也不需要你来养育她。” 花青山的话彻底激怒了花松溪。 “青山，你个逆子。我不放你妈走还不是为了你们。 他们一家团聚了，那我们这个家呢？” 花松溪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他扶着椅子坐下，口鼻喘着粗气。 花青山却痛苦万分地反问道：“爸爸，真相真得是这样吗？” “真相真相！你知道什么真相！你个逆子，你气死我了！” 花松溪捂住胸口，气得脸都红了，他对着花青山大声吼道。 在花松溪的咆哮声中，花青山的情绪也变得激动。 “我当然知道了真相！当年妈妈能从城北的房子逃出去就是我干的。” 花青山的音量也提高了，当他吼完这句话，病房内的人都安静了。 下一秒，花松溪忽然站了起来，狠狠地打了花青山一巴掌。 “我怎么养了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枉我那么疼你。” 花松溪打完后，往后踉跄一下又跌回了椅子里。 ”爸爸，你顺顺气，别把自己身子气坏了。”花皓夕冲上前，为花松溪拍着胸口顺气。 花皓晨看到父亲脸色不好，也有些心疼，想要上去劝两句，可想到父亲对母亲做的事，又觉得心里堵得慌。 踌躇间就听花裳冰如寒霜的声音传入耳中。 “然后呢？我妈逃走了？” 花裳看着花青山脸上的红印，心里犹如被钝刀划过，闷闷地疼。 但她直接忽视了这心疼，她现在只想知道事情的经过。 花青山也没顾得上自己脸上的疼，这么多年这些事如千斤巨石一般压着他，让他喘不过气来。 今天既然说了，那就都说个明白。 “在小裳一岁多的时候，我去城北同学家玩，偶然看见爸爸的车停在一栋房子前。 我便过去偷看，结果让我发现妈妈被爸爸关在这个房子里，她根本没死。 等爸爸走后，我就在窗户那喊妈妈，妈妈看到了我，哭得厉害，一个劲让我快走，她怕爸爸发现会打我。 我很想念妈妈，不顾她的劝说，找到了这个房子厨房的通风扇。 第二天我拿了工具，拆了那个通风扇爬进去，终于见到了妈妈。 我记得那时候我真得是开心坏了，那真的是妈妈，不是做梦不是鬼魂。 我抱着她的腰，嚎啕大哭，我真得是太想她了。 妈妈也紧紧搂着我，拍着我的背，安慰着我。 后来我哭够了，就问妈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起先妈妈不肯和我说，她觉得我还是个孩子不应该承受太多。 但我告诉她我是大孩子了，我知道是非对错，希望她相信我能够自己判断。 我还对她说我会想办法把小裳带来见她。 妈妈听到我提及小裳，哭得更厉害了。 之后她便将一切告诉了我。” 第90章 汪雪菁 他们的母亲汪雪菁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 和许多老套的故事一样，汪雪菁的美貌注定她的恋情不会一帆风顺。 为了得到这位名动四方的美人，当时许多大佬都想拆散汪雪菁和她的男朋友。 可他们俩感情很好，不管大佬们出多少钱，都没有动摇他们在一起的决心。 直到有一天，汪雪菁的恋人去外地办事，遭遇了交通事故失踪了，后来被判定遇难了。 沉浸在巨大悲痛中的汪雪菁生无可恋，万念俱灰。 就在这时，花松溪出现了。 他无微不至的关心着她，照顾着她。 可一年过去了，汪雪菁依然不肯答应和他在一起。 于是，花松溪便改变策略，从雪菁的外婆那入手，希望老人家能够劝说汪雪菁从之前的阴影中走出来。 汪雪菁七岁时父母就去世了，她是由外婆带大的，所以对外婆的感情很深。 外婆也希望她不要一棵树上吊死，一直沉浸在前一段恋情中不能自拔，便答应了花松溪去劝说汪雪菁。 汪雪菁在外婆的劝说下最终答应了嫁给花松溪。 虽然她不爱花松溪，但她还是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想着和他安安稳稳过日子。 后来他们有了花青山、花皓晨、花皓夕三个孩子，婚姻还算稳定。 花松溪这人好面子，娶了许多人垂涎的大美人后也嘚瑟显摆了很多年。 如此也遭到了一些人的嫉恨。 这其中就有楚国成。 他其实也很喜欢汪雪菁，那时候也多次向她示爱，均遭到了拒绝。 加上他没有花松溪的韧劲和无所顾忌，最终也就放弃了。 他们楚家一直是陌城的豪门世家。 祖上也是出过些文人雅士的，所以对他的婚事极其看重。 家中父母早为他选好了门当户对的千金，他若是执意追求汪雪菁，家里可能会剥夺他的继承权，把楚家的家业交给他的弟弟楚国业。 为了自己的地位和权势，他妥协了，没有继续追求汪雪菁，而是根据家中的安排与那门当户对的千金结了婚。 花松溪和他不同。 他出身社会底层，靠着一股狠劲和韧劲一步步爬上来，跻身到上流社会中。 他没有家族对他的制约和管束，可以肆无忌惮去追求他想要的。 带着对花松溪的羡慕和嫉妒，楚国成决定挖他的墙角，誓把汪雪菁搞到手。 他要让汪雪菁做他的情人。 此时已是楚家当家人的楚国成花了不少心思去研究了解汪雪菁。 他了解了她的爱好、习惯，也对她身边的人进行了调查。 没想到这一调查，竟然让他查出当年汪雪菁的恋人失踪是花松溪搞得鬼。 这下子，楚国成兴奋了。 他将一部分线索和证据寄给了汪雪菁，约她到他的别墅详谈。 汪雪菁性子单纯，便孤身前往。 在楚家的别墅里。 汪雪菁知晓了恋人失踪的真相，痛哭流涕，不能自己。 楚国成趁机以安慰为由，做了一些亲昵的举动，正好让临时回来取东西的楚冬看到。 以至于这么多年她都沉浸在父亲出轨的阴影中走不出来。 实际上汪雪菁严词拒绝了楚国成，她愤然离去，并没有和楚国成在一起。 但知道恋人失踪真相的她对花松溪有了强烈的恨意。 她无法再和他生活在一起。 于是，提出离婚。 花松溪不同意。 两人一度闹得很厉害，但汪雪菁最终斗不过花松溪，她没能离成。 就在她觉得这辈子只能耗在花家时，花松溪的生意出了问题。 他需要大量的资金周转，可银行不肯放贷给他。 走投无路之下他找楚国成借钱。 楚国成知道花松溪和汪雪菁在闹离婚，便以借钱相要挟，逼迫花松溪和汪雪菁离了婚。 离婚后汪雪菁便开始找工作，她想等工作稳定后就把孩子们接走。 可花松溪是不会让她真的离开的。 在他生意周转过来后，他就以三个孩子需要妈妈为由，半劝半逼地让汪雪菁留了下来。 但汪雪菁还是出去工作了，她不想受制于花松溪，她要独立，要带孩子走。 没想到的是，就在汪雪菁一门心思赚钱准备带娃另起新生活时，她的初恋回来了。 他没有死。 汪雪菁和他又在了一起，他们商量着先离开陌城，去别的城市生活。 等有了钱，再想办法来带孩子。 可就在汪雪菁收拾好衣物准备悄悄离开时，被突然回来的花松溪撞了个正着。 花松溪知道汪雪菁要走，气得要死。 他强行将汪雪菁软禁在家中，又雇了身强力壮的中年妇女24小时看着她。 直到他发现汪雪菁怀孕了。 一开始他执意要汪雪菁打掉这个孩子。 在汪雪菁的苦苦哀求下，他有了新的打算。 他扔下一句五个月后再说就走了。 就此，汪雪菁被完全限制了自由，她哪也不能去，只能在自家别墅待产。 而她的恋人遭到打压排挤和迫害，再次不知所踪。 等到五个月时，花松溪请了大夫带着仪器给汪雪菁肚子里的孩子做了检测，确定是个女孩。 如此，花松溪才同意汪雪菁把孩子生下来。 孩子生下来后，花松溪把汪雪菁关到了城北的房子，坚决不让她碰自己刚生的娃。 他会把这个女孩带大，再把她嫁给其它豪门，以此报复汪雪菁。 汪雪菁被关了一年多后被花青山发现了。 聪明的花青山想办法进入了屋子，得知了母亲被关的真相。 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就是帮助母亲带着小裳逃走。 按照他的计划，他打电话给修锁师傅，谎称钥匙丢了，要他来开锁。 当开锁师傅来了后，看到屋内有家长，也就放心给他们开了锁。 在完成第一步后，花青山又趁刘妈不注意，抱走了刚会走路的花裳，将她交给了母亲。 母亲看到小裳自然是激动万分，她抱着小裳哭了好一会儿，立马准备离开。 可运气不好，当她娘俩要走时，花松溪出现了。 他丧心病狂地要拿教训花裳来刺激汪雪菁。 吓得汪雪菁拦住花松溪，让女儿快跑。 可刚会走路的花裳哪懂母亲的意思，吓得站在原地哭，根本不敢动。 第91章 思念成殇 最终，在汪雪菁跪地磕头认错下，花松溪没对花裳怎么样。 他抓着汪雪菁的头发，将她拖进了屋子里。 年幼的花裳看着母亲被拖走，不知所措，只是哭。 当屋子的大门砰一声被关上，母亲的惨叫声刺激着花裳幼小的神经，她用小手捂着耳朵，蹲在地上不断的哭喊：“不要打妈妈，不要打妈妈。” “小裳，别怕。”躲在暗处的花青山跑了出来，抱起花裳将她带到了稍远点的大树下。 他用颤抖的声音不断安慰着年幼的妹妹，自己却在那些安慰的话语中泪流不止。 后来，屋子里没了动静。 再后来，花松溪出来了。 花青山赶紧躲了起来，并叮嘱花裳不要告诉父亲看过自己。 他不能让花松溪发现自己，不然他被父亲禁足，就再没有救母亲的机会了。 小花裳点点头。 花松溪气呼呼地出来，环视一圈，看到了坐在树底下的小花裳，就过来将她抱回去了。 他走后，花青山飞快跑去那栋房子，再从通风口钻进去，看到了衣衫不整、鼻青脸肿的母亲。 “妈妈，妈妈，你先跑，小裳我以后想办法再带她出来。” 少年花青山哭着求母亲。 汪雪菁泪眼婆娑地看着儿子，然后双手捧着儿子的脸，为他擦去泪痕。 “对不起，青山，妈妈没有能力照顾好你和弟弟妹妹。”汪雪菁含着泪，哽咽着向儿子道歉。 她不仅没给孩子幸福的生活，还给他带来这么大的惊吓。 “妈妈，你别怕，我会救你出去的。”花青山也为妈妈擦去眼泪，他好心疼妈妈。 汪雪菁的嘴角微微一扬，忍着泪水微笑说道：“妈妈不走了，妈妈待在这里，只要有时间青山就可以过来看妈妈。” 花青山却更难过了：“可是妈妈，你被关在这里一点都不开心。 我想妈妈开开心心，也想小裳有妈妈疼爱。 我知道妈妈要是有了自由，总有一天还是会回来看我和弟弟的。 可要是关在这里，我好怕，怕爸爸会，会，会把你打死。” 花青山说到这，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低下头不住地啜泣着。 汪雪菁将儿子紧紧搂进怀里，哭着安慰道：“妈妈的好孩子，你别害怕，别害怕。” 花青山在母亲怀里哭了好一会，直到哭泪睡着。 醒来时，他依然在母亲怀里，看着母亲温柔慈爱地看着他，花青山觉得这是这么久来最幸福的时刻。 “青山，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太晚回去你爸爸会生气的。” 汪雪菁依依不舍地看着儿子，却不得不让他赶紧走。 花青山也舍不得妈妈，但他也明白自己必须得回去了。 “妈妈，你好好养伤，明天我带点药过来。” 花青山摸了摸妈妈脸上的伤，心里非常难过。 汪雪菁含泪道：“好。” 然后又叮嘱道：“青山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和你爸爸正面冲突。 小裳她还小，妈妈拜托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花青山点点头，向母亲保证一定会照顾好妹妹，然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却不知这一次的分离就是永别。 第二天，花青山带着各种药品过来，却看到好多警察。 他们在屋外拉起了警戒线，不让别人进入。 花青山爬到附近的树上，看到母亲躺在屋外的地上。 红白色的液体流了一地。 树下围观的人群有人说：“真可怜，什么事想不开跳楼了。” 还有人说：“我看她爬上了屋顶，赶紧报警，可我电话还没打完，她就跳下来了，真是一丝犹豫都没有啊。” 花青山只觉眼前一片模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不断地从脸上流下来。 母亲，死了。 他再也没有妈妈了。 他只觉心里的疼一阵强过一阵，疼得他冒冷汗、疼得他不住地颤栗。 那一刻，他真想松手从树上直接落下，和母亲一样再无牵挂。 这时，他看到了父亲。 花松溪来到了现场，他默默地看着警察将汪雪菁的尸体装袋抬上车，然后被一名警察喊到一边询问。 花青山想到了母亲的嘱托，他还有小裳，他必须照顾好小裳。 如果他有什么事，小裳怎么办？ 那是母亲最后的要求了。 他紧紧咬住自己的手背，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血的咸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让他越发清醒。 不知过了多久，人群散去，警察撤去，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花青山在树上微微动了动僵直的四肢，等恢复了知觉才从树上爬了下来。 当回到家时，他和花松溪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和往常一样继续日复一日的生活。 …… 花青山的讲述终于结束了。 不知不觉中他已泪流满面。 其实回忆这件往事无疑是把他心底的疮疤重新撕开，那里面其实尚未痊愈，依旧是血淋淋一片。 “爸，这些都是真的吗？” 长久的沉默之后，第一个发声的是花皓晨。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大概是因为刚才一直在低声啜泣的缘故。 花松溪脸色如墨，眼神闪烁，没有回答。 花皓晨知道，大哥说得都是真得，只是他仍心存侥幸，希望这些都没有发生过。 病房内又是长时间的静默。 直到花裳慢慢站了起来。 其实她早就想起身走了，但是这件事对她的冲击太大，以至于一时间她觉得自己全身都麻了，无法动弹。 “花松溪，今天开始我会搬出花家，从此与你再无瓜葛。” 花裳很想嘶吼，很想咆哮，很想质问，很想痛殴花松溪。 无数种负面情绪不断冲击着她的理智，让她抓狂。 好在前世当警察时养成的纪律性和责任感让她及时克制住了自己。 当失控的情绪被控制住后，花裳才让自己有所举动。 “你以为你离开花家能过得这么滋润？没两天你非哭着求我让你回来。” 花松溪以为她还是以前的花裳，是在温室里长大的小花朵，根本不可能经得起外面的风浪。 所以，他用带着浓浓嘲讽之意的双眸紧盯着花裳，居高临下，自信满满。 一个小姑娘而已，他控制了她十八年，他有信心能继续掌控她。 他不信她真有勇气脱离花家。 第92章 最好的大哥 面对花松溪的鄙视和挑衅，花裳直接无视。 她不想因为花松溪脏了手，毁了自己的前程。 而口舌之争，她觉得更没必要。 对于花松溪来说，亲眼看着他一手创建的花家大厦轰然倒塌是最大的惩罚。 前世若是没被灭门，花氏集团也已从根里开始烂了。 加上花松溪一些不合规范的操作，花氏集团没几年也会陷入危机中。 到时候有花松溪难过的时候，根本用不着花裳动手。 花裳要考虑的是她离开花家后经济上该怎么办。 目前她尚未成年，要想找兼职不容易。 所以只能动用她一直以来存起来的那些零花钱。 前世花裳虽然任性，但却有一个好习惯，就是不乱花钱。 大哥每月给她的零花钱，加上每年过年拿到的一些压岁钱，大概能撑到她大学毕业。 住的话她想好了，去刘妈那住。 她以后会好好照顾刘妈，给她养老送终。 至于刘妈的手术、医疗费都是大哥垫付的，她可以写个欠条，等她工作了一点点还给他。 “我现在回去收拾东西。” 花裳冷冷扔下一句话，然后打开了病房的门。 “小裳，等一下。” 花青山出声叫住了她。 花裳咬了咬唇，忍住泪水，回过头说道：“大哥，我没事，你放心。” 这么多年她才知道大哥有多痛苦。 那时候他也才十岁啊，却承受了那么多。 她无法想象一个十岁的少年在亲眼目睹母亲死后，回到家里还要装作和没事一样，那是怎样的折磨。 她其实很想安慰安慰大哥，可现在她需要冷静，需要调整情绪，更需要马上远离花松溪。 否则，她怕她会控制不住自己对他做出什么过激举动。 花青山对她说道：“小裳，我知道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大哥不拦你，但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说着，花青山挥挥手，让她离去。 花裳闷闷地“嗯”了一声，飞快转身走了。 刚走到医院电梯口，花裳收到一条微信，是大哥发她的。 “小裳，你可搬去南苑小区21幢一单元801室，那是大哥私底下购置的房产，爸爸不知道，大门密码是。 屋子书房抽屉左边第二个抽屉里有个白色盒子，里面有一张黑卡，密码是你的生日，你拿去用。 今天以后小心爸爸，如有需要转学。等大哥腿好了带你离开这里。” 花裳非常感动，大哥对她真得很好很好。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了，花裳一步跨进去。 当关上门的那一刻，她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 以前她对母亲毫无印象，母亲于她不过是个称呼。 可今天她才觉得母亲是有血有肉的存在，而且直到今天才真正离开了她。 宣泄完情绪之后，花裳觉得心情好了许多。 以后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去缅怀她的妈妈，去寻找妈妈曾经的痕迹。 她再也不会活在私生女、小杂种、扫把星……这些身份的阴影中，她是母亲合理合情生下的孩子，造成这场悲剧的是花松溪，不是她。 打了一辆车，回到花家别墅。 这栋豪华的房子曾是困住母亲的牢笼，现在她要离开了。 “妈妈，我带您一块走。”花裳站在院门口，看着如同牢笼一般的别墅，在心里默默说道。 “您好，快递。” 就在这时，一个快递员开着电三轮在花裳身边停了下来。 花裳转过身，看到快递员将一个快递递给她。 “您是周静恬吗？”快递员问。 花裳摇摇头，说道：“她不在，我们都住在这。” 快递员便请她代签了一份快递。 花裳拿着周静恬的快递进了门。 新来的佣人正在那忙着打扫卫生，见她进来恭敬喊了她一声“大小姐。” 花裳对她说道：“以后叫我名字。” 佣人愣了愣，见她脸色不佳，以为她在闹脾气，赶紧低下头继续去扫地了。 花裳走到二楼将快递放在了周静恬的桌上。 本想着等曾兰出院后看到会查收的，但看到快递单上写着维生素时，花裳好奇心顿起。 她刚拿着这快递时觉得里面装的是液体，怎么写着维生素呢？ 花裳想了想，将快递拆了。 里面是一个没有任何标签的白色密封塑料瓶。 花裳摇了摇，里面确实是液体。 这能是维生素？ 三无产品？ 花裳思忖片刻，将瓶子放进快递盒子中带走了。 她准备等收拾好东西，把这瓶东西拿给江余检测下到底是什么。 就这样，花裳简单收拾了生活必需品，抱着乌梅打车去了大哥说的那个地方。 刘妈家在郊区的城乡结合部，离学校和医院都很远，她还是决定先住在大哥的房子里。 这样读书和探望刘妈都方便。 安顿好后，花裳洗了个澡，喂饱了乌梅，然后躺上床睡了个天昏地暗。 再醒来时，天已经墨黑。 她伸手打开了床头灯。 夜晚让她觉得有些孤单，不过心里却不似以前那么空虚。 乌梅默默依偎在她身旁，拿脑袋蹭了蹭她还带着泪痕的脸。 只有它知道，花裳在睡梦中哭得有多伤心，她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花裳摸着乌梅柔软的皮毛，心也觉得温暖了几分。 “乌梅，以后一切都会更好对不对？”花裳低语。 乌梅喵呜一声，表示以后一定会更好。 花裳伸了个懒腰，坐起了身。 她找到手机，看到上面有好多未接电话。 为了好好睡觉，花裳将手机改成了静音，所以这些电话她都没听见。 其中江余打了两个。 花裳赶紧打了回去。 “快来，我们找到周君川了。”江余在电话那头说道。 花裳立马起身换好衣服，然后抱着乌梅出了门。 打了车到了警局，连守门的大爷都认识她了。 “姑娘，又来找江队啊。”大爷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花裳朝他笑了笑，快步跑了进去。 找到江余后，花裳问道：“周君川呢？在审讯室吗？” 江余朝法医间努了努嘴，有些无奈道：“不在审讯室，在宗哥的工作台上。” 花裳吃了一惊，问道：“死了？” 江余点点头。 第93章 警队常客 坐在刑侦大队的接待室里，花裳无聊地刷着手机。 江余去部署工作了，让她在接待室先坐会。 看了看剩下的几个未接电话，花裳陷入了沉思。 花皓晨在她睡觉期间也打电话来了，她没回。 她暂时不想和花家人有什么联系。 而且大哥的叮嘱让她觉得花松溪也许很快会对她采取什么手段。 不为别的，就为要利用她攀附夏家，花松溪都不会那么轻易让她脱离花家。 再往下翻，花裳看到了楚南的未接电话。 这让她有些意外。 她手机里之所以会有楚南电话，全是因为前世她对楚南的花痴行为。 想尽办法要来的电话，却从未能成功联系到他。 那时候因为楚南屏蔽了她的电话这事,她还哭了好久呢。 现在想来自己当时还真是幼稚的可笑。 不过想到大哥说她的亲生父亲曾遭到过花松溪的暗算，而这个结果是楚国成调查出来的，她觉得有必要找个机会会会楚国成。 最后一个电话是陌生号码，大概是广告推销之类的，花裳便没再理会。 百无聊赖时，她想起了周静恬的快递。 离开家时她将这东西放在背包里，正好她就背着这包来的警局。 拿过背包将那瓶东西拿了出来，她走到门口东张西望了一会，终于看到了个认识的。 ”鲁警官。”花裳喊住了鲁立庆。 ”是你呀，花同学。你怎么又来警局了？是来反映情况吗？”鲁立庆好奇问道。 “是江队喊我来配合调查的。对了，我这有瓶东西，您能帮我送去鉴证科化验下看看是什么吗？” 花裳恳求道。 “这……我们内部是不接外面的东西进行检验的，而且拿进去的东西都要登记。”鲁立庆很为难。 花裳道：“这是周静恬的东西，对破案也许有帮助。我本来是想向江队汇报的，可他太忙了，我都找不到机会和他说这事。” 鲁立庆听说这是丢头案的物证，便同意了。 花裳对他表示了感谢，顺口问了他生日的具体日子。 鲁立庆有些不好意思地告诉了她自己的生日，同时他问花裳为什么问这个。 花裳随口说道：“就想知道呗。” 她总不能告诉他，她想推算一下他牺牲的日子，看看能不能救他。 他还这么年轻，人也挺好的，不该那么短命。 可惜花裳不知道他具体牺牲的日子，只知道是在一次抓捕行动中牺牲的。 官方通报他牺牲时的岁数是24岁，这说的是足岁。 也就是说若他没过完24岁生日就牺牲了，那官方通报会说23岁。 所以花裳觉得在他生日过后，一定要提醒他小心，尽可能别参加队里的行动。 年轻的小伙却不知道花裳的真实意图，他只觉心跳有那么一刹那犹如上了高速。 这么美的姑娘问他生日呢，这怎能不令人遐想？ 鲁立庆带着莫名的喜悦去做事了，正巧江余也布置完工作从会议室出来。 ”你饿不饿？食堂那还没关。”江余见花裳站在接待室门口东张西望，以为她饿了出来觅食。 而花裳还真是饿了。 她今天除吃了点早餐外，就再没吃过东西。 “拿去，想吃什么自己买。” 江余将饭卡递给她，让她赶紧去填饱肚子。 花裳高兴地接过饭卡就跑去了食堂。 她最馋警局食堂的大包子和红烧肉了，她得赶紧去看看今天有没有。 看她熟门熟路一溜烟不见了，江余嘀咕：“这丫头，怎么搞的警局像她家一样。” 说完，自己却忍不住笑了。 他们当警察的哪个不是把警局当做家一样，吃住都在这。 这丫头倒越来越像他们了。 趁着花裳填肚子的时间，江余赶紧回办公室小憩一会。 这段时间案子一个接一个，他的压力太大了。 吴娇娇自杀的案子他交给了一支队，周静恬尸体头被割走的案子分给了二支队，两个支队的人都马不停蹄地在调查。 他这个大队长自然也闲不了。 躺在办公室沙发上，江余很快就入睡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待醒来时就见花裳坐在单人沙发上也睡着了。 她养的那只小猫趴在沙发的宽扶手上，眼巴巴地看着已经睡着了的花裳，一猫脸的难以置信。 花裳不是刚睡醒吗？怎么又睡着了？ 乌梅看不懂了。 就在它一脸疑惑时，一双大手将它抱了起来。 ”小猫，你回去这几天有没有想平安啊？” 江余双手叉着乌梅的前面两条腿，将它高高举起，平视着它问道。 乌梅很不高兴他这样做，于是挥动着小爪子表示抗议。 而且它可不会去想什么平安，那只粗鲁无礼的大狗。 “你的意思是很想对不对，我要不要带你去看看它？”江余取笑道。 乌梅猫脸都要气歪了，她尖叫一声，立即惊醒了花裳。 ”乌梅！”花裳大叫一声，猛地醒了。 乌梅也趁机挣脱了江余的手，跳到花裳的身上求安慰。 呜呜呜，乌梅最讨厌平安那只大狗。 花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是下意识地抱起乌梅，轻声安抚。 “我本想带你的猫去和平安玩的，可惜你醒了。” 江余咂咂嘴，他觉得这只猫和平安那只狗可聊得来了，一到一起就叫个不停。 花裳腹诽：你是一厢情愿，它们哪能玩到一块去。 “江队，案子都怎么样了？周君川的死因是什么？你们怎么发现他的尸体的？” 花裳已清醒，她迫不及待地问道。 江余对她说：“宗哥在那验尸，结果还没出，我不好对你说。” 花裳点点头：“嗯，明白。” 江余对她道：“周君川这边在验尸，吴娇娇自杀案倒有了一点线索。” “什么线索？”花裳问道。 ”我们根据你的猜测，控制了那名护士。 据她交代，有人给了她一万块钱，要她一定要成为李晴病房的护士。 那人还教了她一些办法，让她能够顺利接近李晴。” “那人要这名护士帮他接近李晴的目的是什么？”花裳问道。 江余道：“那名护士说具体的她也不是很清楚，以为只是李晴的亲朋想要病人得到更好的照顾。 她收了钱，自然是要办事的。 她进入李晴的病房后，怪事便多了起来。” 花裳眨眨眼，问道：“怪事？什么怪事？” 第94章 为什么选择她 江余告诉花裳，那个护士名叫张巧。 请她办这事的是个男的，他要求张巧能够成为李晴病房里的护士。 张巧当时也提出自己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她一个急诊科的护士，是不太可能到精神科照顾病人的。 那人告诉她，他有办法，只要她照做就是了。 “是什么办法？”花裳很好奇。 江余说：“那人给了她一个卡通贴，要她贴在衣服上。” “是什么样的卡通贴？”花裳问。 江余拿出手机，将那个卡通贴的造型图给花裳看。 “一个玩偶娃娃？”花裳放大图片仔细看了看，“这娃娃怎么那么……怪异？娃娃……江队，李晴好像很喜欢娃娃。” 江余道：“你是说她学校寝室里也有一只大娃娃。” “对，之前吴娇娇和我说过，学校之所以会同意她带娃娃，是因为对她的病情有控制作用。” 花裳对江余道。 江余说：“没错，关于李晴的事我们也问过她的老师，他们是说只有这个娃娃带在身边，李晴的情绪会稳定些，所以学校特批让她带着。” “可我看到那只娃娃没有这个照片的诡异，那只是一个普通的娃娃。” 花裳越看越觉得这娃娃眼熟。 江余又对她道：“李晴的家里也有很多娃娃，各种各样的，但都不是这一个。” 花裳没有接话，她在努力回想，这娃娃叫什么。 过了一会，她拿出手机搜索了一番。 “江队，你看，是不是这个娃娃。” 花裳将手机里搜索出来的图给江余看了。 “好像是一模一样。” 江余拿着两个手机对比了一下，看着是一个样的。 他看了下花裳搜索出来的这个娃娃，叫安娜贝尔。 “这是一部惊悚片的主角。”花裳介绍道，“电影里，这个娃娃被恶灵控制，会攻击别人。” 江余道：“李晴喜欢这种东西？” 花裳想了想，说道：“请张巧做这事的人知道李晴最喜欢的应该是安娜贝尔，但因为这是个恐怖娃娃，会引起别人异样的眼光，所以李晴在学校、家里都没有放置这种娃娃。 但这丝毫不会影响她喜欢这个娃娃。 那人让张巧将这个娃娃的卡通贴贴在衣服上，李晴看到了，自然明白那人暗示的意思。 他是在告诉李晴，张巧是自己人。 所以李晴就只要张巧这个护士来照顾自己。” 江余点头：“应该就是这样。” “江队，那张巧说的怪事又是什么？”花裳问道。 江余道：“第一件怪事是张巧说只要她贴着那个布娃娃进病房，李晴就会出奇的听话和安静。但她要是不贴，李晴就会发脾气，甚至攻击她。 现在这件怪事已经被你解密了。 因为那个布娃娃是一个暗号，是一个能让李晴心安的暗号。” 花裳点点头：“那第二件怪事呢？” 江余道：“第二件怪事是张巧她说在每天的半夜十二点，李晴总会准时的醒来，然后坐在病房的窗台前唱歌。” “唱歌？夜半歌声？”花裳响起李晴的公鸭嗓子，无法想象在深夜的医院里，传出这样的歌声会让怎样的惊恐。 “对，唱歌。但最奇怪的不是唱歌，而是李晴能够准时的在十二点醒来。 不管她是晚上几点睡的，她都能在十二点整睁开眼睛，且是在没有闹钟的情况下。” 江余说道。 花裳听了也蹙起了眉，她略一思忖问道：“那她唱的什么歌，张巧有说吗？” 江余道：“张巧说李晴的嗓子坏了，唱的时候声音又很轻。 说是唱歌，其实算是哼。 她曾试着想听听看是什么歌，但李晴声音含含糊糊的，她听不清。” “那李晴一般会唱多久？”花裳问。 江余道：“一刻钟左右。” 十五分钟。花裳揉了揉太阳穴，最近她用脑过度，这里酸胀的厉害。 “还有什么怪事吗？”花裳问。 江余道：“还有一件，就是李晴的记忆力似乎超级好。” “嗯？”花裳问，“记忆力超好？” “对，张巧说她发现李晴对很多发生的事都记得清清楚楚。”江余道。 “张巧有举例子吗？如果仅仅是对发生的事记得清楚，这不算记忆力超好。”花裳提出质疑。 江余道：“有，张巧说有一天早上她在病房里接了个电话，要记一个号码，一边口述一边拿笔记下了。 结果过了两天这张纸不见了，她又保存这个号码，就在她很焦急时，李晴却脱口报了出来。 张巧打过去，还真没错。” “这也不能算记忆力很好，只能说李晴比较有心，当时就默记了这个号码。” 花裳觉得是张巧太夸张了，这点记忆力只要有心人都能记住。 “而且，这也不是什么怪事。”花裳说道。 江余笑了笑，道：“要是仅仅是这样，自然不算怪事，但张巧说后来她发现，只有她在的时候，李晴的记忆力才会好。” 花裳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下颈椎，好让脑部供血充足一些。 她想到江余之前是说张巧开始担任照顾李晴的护士后发生了不少怪事。 于是问道：“江队，张巧的意思是这些事都是她被选入李晴病房后被发现的是吗？” 江余道：“对，张巧关于这些事问过前面的护士，还专门问了李晴的主治医生，他们都说李晴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她不仅不会在半夜起来唱歌，而且经常会整日昏睡。 清醒的时候记忆力也一般，而且因为病情越来越严重，她的记忆力还有减退的趋势。” 花裳右手撑着下巴，低声说道：“这么说，她的转变是因为张巧。” 江余道：“就是因为张巧。” “可为什么会是张巧？”花裳扶额思考。 江余说道：“我想是不是和你之前分析的一样，因为那个安娜什么娃娃，李晴对张巧产生了极高的信任度。 所以张巧只要出现就能让她减缓病症？” 花裳却说道：“江队，我说得为什么是张巧，不是指李晴为什么会信任张巧，而是指为什么那个人会选择张巧。 我不觉得这是一种随机选择。” 江余微愣后，也陷入了沉思。 第95章 化验结果 就在两人思考案情时，接待室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 鲁立庆冲了进来。 “花同……学～”鲁立庆看到队长江余也在，冲口而出的话噎在了喉咙眼。 “鲁警官，是有结果了吗？”花裳惊讶地看着鲁立庆，这么快出结果了？ 鲁立庆嘿嘿笑了两声，朝江余打了声招呼，见他没有不高兴，这才对花裳说道：“出来了，我求着鉴证科的吴姐给做了个加急。” “是什么？”花裳很意外这小子能搞定吴姐。 鉴证科的吴楠竹科长可是局里有名的冰美人。 “是夹竹桃汁。”鲁立庆回答。 “什么？” 这个答案让花裳的心往下一沉。 前世花家众人就是死于夹竹桃汁。 她忽然想起来了，前世她也曾帮周静恬取过一个快递。 那时候周静怡还活着，她帮她把快递拿进去纯粹就是想搞破坏，想看看她买了什么。 记得那时候她把快递拿进厨房，找到剪刀打开盒子。 里面也是一瓶液体，她看了看没什么特别的就不感兴趣了。 正好刘妈走进来，她吓了一跳，下意识背过手把东西藏在身后。 刘妈问她在干嘛，她说了句没什么，就跑了。 现在想来，刘妈当时是看到她拿着一个瓶子。 因为她鬼鬼祟祟，做贼心虚的样子，刘妈误认为她是在准备毒药。 所以刘妈才会替她顶罪。 心里一阵难过之后，花裳思索着前世灭门难道是周静恬干的？ 可她没有理由这么早啊。 ”什么夹竹桃汁？”江余听得一团雾水，他冲鲁立庆喊道，”鲁立庆，你让鉴证科化验了什么？夹竹桃汁？” 鲁立庆赶紧说道：“是花同学交给我一瓶东西，说是周静恬的，需要化验下成分。 我便求了吴姐给化验了，结果是夹竹桃汁。 吴姐说这是一瓶调和毒物，里面还有别的毒素，但最主要的成分就是夹竹桃汁。 她说以这毒性，一克就可以毒死一位成年人。” 鲁立庆自顾自汇报着，丝毫没发现花裳的脸色变得苍白。 若是周静恬没死，她又没帮她拿快递。 又或者她没将这瓶东西拿来化验，那这一世，是不是又会发生这种惨剧？ 凶手真的是周静恬吗？ 她为什么要做这么过激的事，明明她在花家过得很滋润，即使不能和楚南在一起，以她的姿色，花松溪绝对会给她安排一门不错的婚事。 难道她也和她一样，不想被摆布？ 花裳头痛欲裂。 她捂着脑袋，坐了下来。 ”你是不是太累了？”江余见花裳忽然捂着脑袋一副痛苦的样子，不由上前关切问道。 花裳摇摇头，她只是觉得最近要思考的东西太多了，头疼的厉害。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一世怎么就有了头疼的毛病，记得前世她明明没有。 “花同学是生病了吗？” 鲁立庆站在一旁，他想上前却又不敢，只能口头询问询问。 “去倒杯水。”江余吩咐鲁立庆。 鲁立庆转身就去办了。 待喝了一口热水，花裳觉得稍稍舒服些了。 ”我没事了。”花裳对江余说道。 江余也没多想，见她脸色恢复如常，便继续问她夹竹桃汁的事。 只有乌梅，一脸担忧地看着花裳。 江余问花裳：“这夹竹桃汁是周静恬买的？” 花裳道：“准确的说是寄给周静恬的快递。 是不是她买的，需要进一步调查。” 江余听了，说道：“我会安排技术人员查找购买信息。 你那个快递箱子还在吗？” 花裳赶紧从背包里拿出盒子，将它交给江余。 江余顺手将盒子交给鲁立庆，让他赶紧去查。 随后，江余又对花裳道：“说起周静恬，你之前让我帮忙查那个夏令营的事，已经有了回音。 那个夏令营是一个天文类的夏令营，参加的多是一些天文爱好者。 我们找到了主办方，要来了那期的学员名单和老师名单。 发现了周静恬、张婉芳的名字，但没有吴娇娇。 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们发现一个更令人惊讶地参加者。” “谁？” “李晴。” 江余说完，就听花裳道：“李晴参加了？吴娇娇却没有？” 江余点头道：“没错，就只找到李晴的名字。 从李晴对吴娇娇的依赖来看，她不应该会一个人去参加什么夏令营。” 对李晴一个人参加夏令营，江余也觉得很奇怪。 花裳则道：“这就说明那个夏令营里有比吴娇娇更让李晴信任的人。” 江余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有些焦躁道：“这幕后之人会是谁，竟然有这么大能耐。” 花裳的手也不由握紧，她问道：“江队，这个夏令营是天文类的？” ”没错，登记备案表就是这样写的。 我们看了负责人提供的资料，上面的照片，视频等都显示他们是在进行野外星象观察。” 江余说道。 花裳想到那句话。 星空、夜晚，似乎真得是意指天文。 那么周静恬在台历上提到的“神”是天神？ 这不对呀，天文是科学，“神”是神学。 这夏令营带大家研究的是科学，可不是神学。 “吴娇娇之所以知道这句话可能是通过某个网站，她没去过那个夏令营。” 江余说道。 花裳道：“也可能是李晴告诉她的，类似于以前的传教。” “你是说这是个邪教组织？”江余问道。 花裳未置可否。 是不是邪教组织还得调查，但目前来看这几个姑娘出现的这些问题，都与那个夏令营有关。 而这个夏令营的学员也不止她们几人。 江余也想到了这一点。 如果源头来自夏令营，那么那里头的学员都有危险。 “江队，这个夏令营现在还举办吗？主办方是学校还是培训机构？”花裳问。 江余道：“他们要等暑假才会举办，主办方是陌城的天文爱好者协会。” 江余说完，打电话喊来志勇，让他去查查这个夏令营的学员还有没有离奇死亡或自杀身亡的。 等他交办完任务，花裳对江余道：“江队，我想去见见李晴。” 江余道：”好，我来安排，你等我通知。” 花裳道：“嗯。不过在去见她之前，我得准备点东西。” 第96章 见李晴 晚上九点，花裳坐着江余的车到了医院楼下。 这个时间医院一般不会再开放探视病人，不过李晴是个特例。 她由警方负责看管着，病房也是特殊病房，医院对她的管理和警方对她的看管是相融合的。 最近张巧被调查后，医院领导觉得李晴就是个烫手山芋，巴不得警方全部接管去，最好能把她关进精神病院。 花裳推门进去时，李晴躺在床上，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你注意安全，别靠她太近，她很有攻击性。”江余提醒花裳。 花裳点点头，她手上抱着一个玩偶娃娃，慢慢挪到了李晴的床旁。 而乌梅则跃到病床上，弓起身子做出一副随时进攻的姿态，猫视眈眈地盯着躺床上的李晴。 她要是敢对花裳动手，别怪它干她！ 花裳轻声唤道“李晴，你睡了吗？” 李晴慢慢睁开了眼。 在病房灯光的映衬下，他的双目显得格外无神。 那涣散空洞的目光让人觉得她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啊～唔”李晴发出类似于野兽的低吼声。 这让花裳不由退后了一步。 李晴有了反应，她不断扭动着身体，似乎想要坐起。 花裳这才发现，李晴被白色的布条绑在了床上。 自从张巧被带走协助调查，李晴的情绪又开始失控。 她伤害了前来照顾她的医生、护士，以至于医生只能拿药物去控制她的情绪。 可药物的副作用会让她昏昏欲睡，要是清醒过来又会变本加厉。 所以，医生只能想出这种物理控制办法。 虽然看着不人道，但却能减少各种伤害。 “李晴，你还认得这个吗？”花裳将手里的布娃娃捧到了她的面前。 李晴瘦削的脸上两眼凹陷，整个人已没了年轻人的朝气。 但在看到安娜贝尔时，她的双眼立马睁的老大，嗓子眼里冒出两个字“给我。” 此时，她的样子真有点像安娜贝尔了。 “小晴，你知道安娜贝尔为什么会做那些坏事吗？” 花裳尽可能用平缓温和的声音和她说话。 李晴只是盯着安娜贝尔，不说话。 但眼里的渴望已快溢出眼眶。 花裳继续道：“小晴，安娜的灵魂虽然满含冤屈，但她去做那些坏事却是因为被恶魔控制了。 小晴，你是觉得自己和她很像是吗？ 小晴，控制你的恶魔是谁？” 李晴的目光终于从布娃娃身上转移到了花裳的身上。 “水……”李晴沙哑的嗓子发出了声音。 花裳连忙给她倒了一杯温水，然后找了根吸管喂她。 李晴就像从沙漠中回来的一样，一口气吸完了杯中的水。 “你能帮我松开吗？” 喝完水后的李晴似乎恢复了清醒，她恳求花裳帮她松绑。 花裳想了想，伸手解开了捆绑着她上半身的布条。 李晴的手臂恢复了自由，终于可以动一动了。 然后她坐了起来，对花裳说道：“我好饿，能给我点吃的吗？” 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像是饱受虐待的小可怜。 花裳估计因为李晴的不配合，饭也没吃饱。 她记得李晴爱吃粉丝扇贝，就给她点了一份外卖花甲粉。 李晴听说有花甲粉吃，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医院的饭菜非常难吃。”李晴说道。 花裳看着她不说话。 此时的李晴和正常人没任何区别，会抱怨，会想美食，会与人交流。 “谢谢你送我安娜，我很喜欢。” 李晴似乎并不在意花裳说不说话，她只想倾诉。 抱着安娜贝尔，用手指轻轻梳理着她的头发，李晴的表情温柔而又陶醉。 “花裳，你知道吗？除了爸爸妈妈，你是第二个送我娃娃的人。”李晴歪着脑袋，抵着安娜贝尔的脑袋，闭上眼无比激动地说道，“而且是我最喜欢的娃娃。花裳，真的谢谢你。” 花裳还是没有说话，她觉得现在的李晴比病情发作时的李晴更可怕。 病房里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 站在门外的江余透过门缝看里面的情况，他得保证花裳的安全。 “花裳，这几年我好渴望拥有一个安娜，可是我知道凡间俗人都不会接受她，我只能把她放在心里。 今天，我终于可以拥有她了。 神说过，我就是她，她就是我，我和她应该融为一体。” 李晴的话让花裳不由打了个冷颤。 看着头与头依偎在一起的一人一娃娃，花裳觉得李晴的表情越来越诡异，和这个诡异的布娃娃一模一样。 “神～是谁？”花裳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李晴闻言，慢慢挨近花裳，直到两人呼吸可闻。 “神…是能够让我们摆脱痛苦，寻找到真我的存在。” 李晴神秘兮兮地回答道。 她原本空洞无神的双眸忽然有了光亮，那是希望的光亮。 “要想看到最美的星空，就必须置身在夜晚之中。” 花裳仍逼视着李晴,缓缓吐出了这句话。 “神也告诉你了？”李晴欣喜问道。 花裳道：“神对我说你和我们才是同类，它是异类。” 花裳指了指安娜贝尔。 李晴的神色有些慌张，她看了看手中的布娃娃，又看了看花裳。 “不，不，神说我和她才说同类。”李晴紧紧抱着布娃娃，深怕花裳要将它抢走。 花裳连忙安抚道：“好，好，它和我们也是一样的。” 李晴听了这话，似乎很高兴。 “你也喜欢她，对不对？”李晴问。 看着花裳的目光充满了渴望。 花裳点点头：“她原本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李晴纠正道:“她现在也是。” 花裳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小晴，你是不是很喜欢张巧呀？”花裳问她。 李晴有些茫然：“张巧？那是谁？” 花裳提醒他：“就是之前照顾你的护士。她和我们也是一样的，她的衣服上一直黏着安娜贝尔的卡通贴，你还记得吗？” 花裳这么说，李晴终于记起来了。 ”嗯嗯，她和我们也是一样的，她还和送我第一个布娃娃的人很像。” 听了李晴的话，花裳终于明白那人为什么选择张巧了，因为她和第一个送娃娃给李晴的人很像。 而第一个送娃娃的人，对李晴有很大影响。 第97章 主治医生 就在花裳想要问问第一个送她娃娃的人是谁时，手机响了。 原来外卖到了，但这个时间点医院不让送进来。 花裳走到病房门口将此事告诉江余，江余便下去帮她拿了。 转身时，花裳看到李晴抱着娃娃站在了她的身后。 “你怎么……” 花裳本想问她怎么挣脱捆绑了，转念一想她的手已经解放了，剩下的布条不是自己就能解了吗？ “花裳，外面那些人是谁？”李晴问她，声音低沉。 花裳不答反问：“你不知道？你忘了学校里的事了吗？” 李晴摇摇头：“学校？我在上学吗？” 她又探头看了看外面，问道：“那些是学校的老师？” 花裳道：“不是。小晴，你还记得吴娇娇吗？” 李晴轻笑一声：“那是我表姐，我怎么会不记得。” 花裳快速扫过她的眼，说道：“她死了。” 有那么一刻，惊讶从李晴脸上闪过。 花裳觉得那点惊讶不是假的。 李晴悲伤问道：“死了？怎么死了？” 花裳回答：“自杀。” “为什么？”李晴失声尖叫，“她为什么自杀？” 声音之高，直接破了音。 在这安静的夜晚听着特别的刺耳。 门外的警察推门查看，花裳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没事。 门再次被合上了。 李晴抱着娃娃，默默爬上床，蜷缩成一团，抖个不停。 花裳在想她这是真忘了还是假忘了。 又或者她的病越来越严重了。 可出事后她一直在医院里医治，且给她看病的就是原来的医生，怎么会一点起色都没？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花裳知道江余拿了外卖上来。 打开门，除了江余，身后还有一位医生。 “这是给李晴看病的伍医生。”江余介绍道。。 “我刚才听见李晴好像在尖叫，所以过来看看。”伍医生见花裳眼有探究，便主动解释了一下。 花裳从江余手中接过外卖，然后侧了侧身让伍医生进了病房。 ”你怎么把她解开了？” 伍医生一进屋就看到那些布条全部被解开了，不由很不高兴地质问花裳。 “她现在情绪还算稳定，我就给她解了。” 花裳不觉得有啥。 ”她……”伍医生提高了声音正要说什么，转眼看见了在床上发抖的李晴，又压低声音，“她有暴力倾向，发作时力大无比，已经伤了好几个护士了。” 花裳瞧了李晴一眼，问伍医生：“她没伤你？” 伍医生推了推眼镜，不满道：“你是怀疑我？” 说着，带着薄怒问江余：“江队长，这也是你们的警员，她这无端怀疑是什么意思？” 江余靠在墙边，看了眼花裳，对伍医生说道：“你还是配合她比较好，毕竟张巧的事还没查清，和你有没有关系谁也不知道。” ”你，你们……”伍医生没想到刑警队长竟然会明目张胆地威胁他，气得他都说不上话。 “伍医生，我没有其它意思，只是觉得李晴的病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她不仅不记得杀人案的事，似乎连她自己的身份都不记得了。” 花裳不想和这医生起冲突，所以先放缓了语气。 伍医生听她这么说，心里的怒火消了一点，他说道：“李晴原本病情不严重，经过医治和心理疏导已没什么问题。 加上她后来所在的班级老师同学也对她特别宽容，她已经快完全痊愈了。 没想到后来发生这种事，大大的刺激了她，让她原先搭建的堡垒一下子全垮了。” 花裳却道：“伍医生，你确定她那时候真的快好了？还是他们家为了使李晴能够被学校接纳，特地请你帮忙证明她快好了。” 伍医生目光一凛：“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诶，这位警官，我没得罪过你。 你先是质疑我虐待李晴，然后又怀疑我的艺医术，最后你是认为我收了病人家属好处，给她出了假证明？” 花裳淡淡一笑：“你别着急，我只是这样一问。 你知道李晴虐杀动物吗？你知道李晴对娃娃的病态依恋吗？ 还有，你知道李晴喜欢天文吗？” 伍医生紧抿着唇，盯着花裳目光不善。 “作为李晴的主治医生，你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说她快好了呢？” 花裳继续追问。 伍医生说不出话了。 江余在旁插话：“伍医生，关于李晴的病，你到底能治不能治？” 伍医生终于开口了：“你们要是信不过我，可以选择其他医生，也可以选择其他医院。” 说完，转身就要走。 江余移动脚步，将身体靠在了门上。 ”你想干什么？”伍医生又推了推眼睛，慌里慌张质问。 花裳在他身后道：“伍医生，你也收了那个人的好处？” 伍医生身子一僵，眼神暗了暗。 江余很有默契地加了一把火：“张巧什么都招了，你还是配合的好，不然我们就要请你去局里坐一坐了。” 伍医生肩膀一垮，颓然跌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确实有人给了我钱，让我……不要那么快让李晴好起来。” 伍医生承认了。 “你对李晴做了什么？”江余问。 “也没做什么，只是不去帮她做心理疏导，让她自己消化。 然后让那些护士对她凶一点。” “这会让她病情严重？”江余问。 伍医生没有马上回答。 花裳替他说道：“如果是正常人，这么做可能没什么意义。 因为正常人会自己化解内心的负面情绪。 但李晴是个病人，她心理承受力比一般人要差，又极度没有安全感。 伍医生对她的不理不睬，原来那些护士对她的疾言厉色，很快就会让她陷入恐惧中。 人在极度恐惧中会引起反抗情绪，她攻击了那些护士后，又被你们暴力加药物控制，最后变成了恶性循环。 我说的对吗？伍医生。” 花裳问他。 伍医生点点头：“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 “那人让你教李晴唱歌了？”花裳再问。 伍医生抬起头，茫然道：“唱歌？唱什么歌？” “张巧作为护士，她不向你说明病人的情况吗？李晴半夜起来唱歌这事儿她没和你说？” 花裳不相信他不知道。 没想到伍医生说道：“我是真不知道。 我和张巧的关系，明面上是医生和护士，她得听我的，实际上她才是我的领导，李晴的事我得向她汇报。” 第98章 我们是一样的 伍医生和张巧是这种关系，花裳和江余倒都没想到。 “你的意思是你听命于张巧？” “对，在李晴的事上我听张巧的。” 伍医生话音刚落，李晴倏地坐了起来，然后扑身上前，将双手搭在了他身上。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伍医生一跳。 “伍医生，我表姐死了。 她自杀了。” 李晴呜呜呜哭着，向伍医生倾诉着痛苦。 她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肩膀，似乎用尽了全力，让他觉得肩膀似乎要被捏碎了。 伍医生脸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 他看了看花裳，又看了看江余，见这两人一点都没有要帮他的意思，只好自己安慰李晴：“小晴，你表姐她做错了事，她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做错事？我表姐她做错了什么？ 错的是我，是我害她落入了那些人的魔爪，是我让她跌入了地狱。” 李晴收回搭在伍医生肩膀上的双手，捂住脑袋不断重复着这番话。 伍医生看着她，没有说话。 他一脸冷漠，似乎李晴的痛苦和他一点关系都没。 花裳不明白了，伍医生这种人是怎么得到李晴父母的信任的，能让他一直医治着李晴。 “小晴，花甲粉送来了，你不是饿了吗？先吃点东西。” 花裳坐到床边，将花甲粉端到了李晴面前。 李晴泪眼汪汪地看了看花裳手中的花甲粉，咽了咽口水。 闻到这香气，她更饿了。 双手接过快餐碗，李晴捧着喝了一口汤。 汤里的鲜辣味刺激着李晴的味蕾，让她瞬间食欲大开。 花裳将筷子递给了李晴。 李晴立马悉悉索索吃了起来。 江余看她情绪稳定下来，走过来拍了拍伍医生的肩膀，让他出来说。 房间里又只剩下花裳和李晴了。 不，还有一只猫。 乌梅看着低着头认真嗦粉的李晴，依旧一脸警惕。 花裳耐心地等李晴把粉吃完，然后又为她倒了一杯水清了清口。 吃饱喝足，李晴的气色和心情都好了很多。 “花裳，我表姐为什么要自杀？”李晴靠在床背上，抱着娃娃幽幽问道。 此时的李晴，语气平静，神情自然，和常人无异。 花裳淡淡说道：“伍医生不是和你说了，她为自己的行为承担了后果。” “她什么行为？”李晴目光沉沉。 花裳觉得她不像不记得的样子。 她突然想起张巧说她的记忆力其实很好。 也许她什么都记得，只是为了保护自己、逃避责任，她才装作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杀人了。”花裳道。 李晴微讶：“杀人？她杀了谁？” 花裳道：“徐芳芬、葛翠翠、文玲。” 李晴更惊讶了：“她杀了我同学？为什么？” 花裳道：“你刚才不是说是你的错，你害她跌入了地狱，现在又不知道原因了？” 李晴则道：“如果是因为我害她被那几个坏人欺负的事，她杀的也应该是那几个人啊，她为什么杀我同学？” 花裳目光深邃地看着李晴。 她现在的逻辑思维很清晰，一点都不像有病的样子。 “因为你的这几个同学也对她施加了伤害。”花裳简要的将事情经过说给了她听。 出乎意料，李晴静静地听完，然后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情绪之稳定，比花裳当时知道吴娇娇杀人时都冷静。 “花裳，我表姐真可怜，对吗？”李晴问花裳。 花裳道：“她的遭遇让我很难过，可是她不该杀人。 她应该报警，让法律制裁那些伤害她的人。” 李晴咯咯咯笑了：“花裳，你真可笑。你以为警察会去抓他们吗？ 我的嗓子是谁毁掉的？我的人生又是谁毁掉的？ 他们遭到法律的惩罚了吗？ 他们只是被开除了，他们到了社会上依然是社会的垃圾，可警察有惩罚他们吗？ 花裳，这个世界本就不公平，法律也不是万能的。 最后我们都逃不脱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弱者只能被人摆布。 所以，我理解表姐。 只恨我没她的勇气，不然我也一早就杀了那些欺辱我的人。” 嘶哑的嗓子配上那云淡风轻的表情，李晴的一番言论让花裳越发觉得这人思路清晰着呢。 她真得有病吗？ “这个世界确实没有绝对的公平，法律却是能维持相对公平的武器。 要是连相对公平都没了，那这个世界就会陷入一片混乱中。 到时候不仅仅是弱肉强食，而是秩序的混乱，社会的毁灭。” “呵呵呵，那不是更好吗？这个世界早就不该存在了。 当一种秩序被打乱，另一种更先进的秩序就会产生，这有什么不好呢？” 李晴越来越放松，她摸着娃娃的头发，嘴角一直带着笑。 花裳道：“李晴，建立新秩序的会是你们吗？” 李晴抬起头，直勾勾看着花裳：“是我们。 花裳，你和我们是一样的。” 花裳指了指李晴怀里的布娃娃：“就因为我送给了你安娜贝尔吗？” 李晴笑得更开心了：“当然不是，这只是你想接近我的手段对不对？ 但是我知道，花裳，你和我们是一样的人。” 花裳深深看了她一眼，开门见山道：“李晴，你在装病？” 李晴摇摇头：“不，不，我是真的病了。 只是神给了我几个小时短暂的清醒。 而你恰巧遇上了我清醒的时候。” 花裳看了看时间，十点多了。 “李晴，你要睡了吗？”花裳问。 李晴愣了一下，说道：“花裳，我不困，我们不正在聊一个很伟大的话题吗？” 花裳摇头：“伟大不伟大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该睡了。” 花裳想起了张巧说的每逢十二点李晴都能准时醒来唱歌的事。 可李晴似乎很清醒，她不仅不想睡觉，还希望花裳继续陪她聊天。 花裳劝道：“现在都十点多了，等过了十二点可就算不上美容觉了，所以……” 花裳还没说完，就听李晴突然说道：“我睡了。” 说完，她掀开被窝就钻了进去，连牙也没刷，脸也没洗。 这突然的转变让花裳愣了愣。 她拍了拍李晴的腿，说道：“李晴，你不洗漱下吗？” 李晴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花裳靠前瞧了瞧，她呼吸平缓均匀，眼睛合着，看样子是睡着了。 这么快就睡着了？ 花裳挠了挠脑门，一脸的不可思议。 第99章 夜半歌声 关上灯，拎着垃圾走出病房。 花裳看到伍医生耷拉着脑袋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 “她睡了？”江余问道。 花裳点点头。 她将垃圾扔进走廊的垃圾桶里，对江余道：“说睡着就睡着了，真是奇怪。” 然后她瞟了一眼伍医生，问江余：“都说清楚了吗？” 江余道：“事情经过是说了。 不过他也不知道那人是谁。” 花裳倒没指望伍医生能说出收买他们的是谁。 要是幕后之人如此不严谨，那也不会发生那么多悲剧了。 花裳问江余：“要把他带回局里吗？” 江余道：“已通知志勇来接了。” 顿了顿，他又说道：“他说张巧是他的上线，很多事他听张巧的。 那个半夜十二点起来唱歌的事他说以前绝对没有发生过。 因为之前半夜巡查病房时从未发现李晴有这习惯。 “以前巡查？他们现在不巡查了吗？” “自从张巧进入李晴的病房后，他们就取消了半夜十二点对这个病房的巡查。” 江余的话让花裳倒吸口冷气。 如果是这样，那李晴的情况就是被制造出来的。 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又过了一会，志勇到了，将伍医生带走了。 “小裳，你回去休息？” 江余看看时间，挺晚了。 虽然明天是周日，但一个小姑娘也不能总是这么晚回去。 “江队，我想等到十二点。” 花裳很好奇，张巧说得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是她故弄玄虚。 “你想证实张巧的话？”江余坐到她身边，说道，“我们之前证实过，根本没有张巧说得那种情况。 伍德强，就是伍医生也说他没遇见过。 就连我们守在外头的警员也从未听见过。 我想就是那个张巧故意布下的迷魂阵。” 花裳笑了笑：“是不是迷魂阵必须多次求证才行。 伍医生本就是个不负责任的，他又是张巧的下线，有些事不知道是正常的。 而您在张巧被带走之后求证，也许少了一个元素，所以让这个求证有了瑕疵。” “少了什么元素？”江余问道。 花裳道：“张巧。” “嗯？”江余思索着说道，“你是说要把张巧带来才算各方面条件都准备完整了？” 花裳想了想，说道：“等今晚的十二点看看，我觉得这个条件是张巧设置的，但未必要她在场才能启动。” 江余听了，也没再要求花裳回去，他看了看时间，还要一个小时才十二点。 “你饿吗？”江余问，“我给你点个外卖？” 花裳摇头：“我在食堂吃的很饱，那里大包子特好吃。” “你倒是识货，我们食堂的包子确实好吃。” 江余说着看了看走廊四周，又问道：“你那只黑猫呢？” 花裳道：“大概去捉老鼠了。” 其实乌梅是在病房内监视李晴。 江余奇道：“那只猫挺小的，还能捉老鼠啊？而且现在的宠物猫养的比人还精贵，会捉老鼠的不多。” 花裳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淡淡说道：“会捉老鼠的才是好猫。” 江余：…… 沉默了一会，江余问她：“花裳，你为什么刚才会怀疑伍德强？” 刚才若不是花裳的几个问题，江余倒没想到伍德强会和张巧是一伙的。 花裳道：“原来我也没想到。但我看李晴的样子像是受到了虐待，这种虐待不似肉体上的殴打那么直接，是精神上的折磨。 我就觉得奇怪，李晴虽然攻击过我，但那是在特定条件下发生的。 若在医院里，好端端的她不该去攻击护士。 而且只是护士。 这说明护们对她做了什么。 如果一个护士对她做了什么，那是那个人个人问题，但若是很多护士做了什么，那肯定是得到了某种指令。 能对护士下指令的，要么是医院领导要么是医生。 所以我就试探了他，结果他很快就溃不成军了。” 江余扭过头去，忍不住笑了。 这丫头胆大心细，办法也多，聪慧异常，他很希望她将来能加入他们。 就是不知道她成绩如何，身体素质如何，有空他去打听打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人也没再说话。 当指针指向十二点，花裳猛地站起冲到门口。 起身时行动迅猛，但推门时却是小心翼翼。 当门被推开一条缝时，花裳听到了很轻的歌声。 江余也听到了。 他立马将花裳拉到了身后。 然后他轻轻推开了门。 里头大灯之前被花裳关了，只有一盏昏黄的小夜灯亮着。 李晴搬了椅子坐在窗前，脸朝着窗，口中哼哼唧唧地唱着歌。 因为她嗓子的问题，曲调听不清楚，歌词更是含糊。 “要进去吗？”花裳问江余。 江余想了一下，对花裳道：“你在外面，我进去看看。” 花裳不肯，坚持要一起进去。 江余只好让她跟在后面一起进入了病房。 他们蹑手蹑脚地走到李晴身后，终于听清她在唱“走在救赎混世的路上。” 花裳在昏暗的光线下寻找乌梅，就见它蹲在创台的最角落，一双猫眼在黑暗中闪着幽光。 “李……”江余正要喊她，就被花裳制止了。 “如果她是梦游，喊醒她会吓坏她自己的。” 花裳记得老人有一种说法，梦游的人是不能被大声叫醒的，会被自己吓死。 江余便没再继续喊她，而是退到一边看了看手机。 花裳知道，他是在看时间。 张巧说了，李晴要唱十五分钟的歌。 就这样，他们静静等李晴把歌唱完，然后就见她站起身，将椅子搬回原处，这才爬上了床。 拉上被子盖好，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花裳和江余又站了一会，见李晴确实是睡着了，这才悄悄出了房间。 乌梅也跟着出来了。 到了病房外，江余说道：“我把她刚才唱的那曲子录下来了。 我安排人听听这是什么曲子。” 花裳却道：“不用找人听了，这首曲子是《世之曙光》。” “你听过？”江余觉得这姑娘还真是见多识广。 花裳看向他，语气有些沉重地说道：“我听周静恬唱过。” 江余只觉一股寒气升了上来。 第100章 闪烁的灯光 最近发生的一系列案子，最后都或多或少与花裳扯上了关系。 江余担心这幕后之人的目标也有花裳。 开车将她送回去时，江余才知道她已经搬出花家了。 “你现在还没成年，必须要有个监护人。 你现在岁数小，总喜欢意气用事，和家长吵架了就搞离家出走这一招，在外面吃了苦头你就知道有家长给你遮风挡雨的日子是多安逸。” 江余一番说教，想要劝花裳回去。 花裳侧头看向窗外的灯火阑珊，说道：“江队，这世间的痛苦并不是都能感同身受的。” “呵呵呵，痛苦？小裳，你一个大富大贵人家长大的富二代啥痛苦？钱花不完的痛苦？” 江余打趣道。 花裳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江队，等有空我会把我们家的事告诉您，到时候希望您能帮我。” 江余余光扫过她的脸，看到她一脸认真的样子，到嘴的玩笑话也说不出了。 车子停在了南苑小区。 “你一个人住？”江余有些担心，要是幕后黑手的目标中有花裳，那她会不会有危险。 花裳摸了摸乌梅：“不，我和小猫一起住。” 江余知道这丫头在生他的气，气他刚才开的那个玩笑。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自尊心强，他确实不该那样取笑她。 “你把手机设置个快捷拨号，如果有什么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江余叮嘱她。 花裳点点头。 江余监督着她，当着他的面将手机设置好后才让她下了车。 目送她安全进入小区后，江余拨打了队员电话，召集他们连夜开会。 他要好好查一查这个所谓“神”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花裳回到新住处后，立马和乌梅打开系统，查看它刚才录制的李晴病房内的情况。 一切都没什么异常，病房内只有李晴安静的呼吸声。 在花裳劝说李晴睡觉后的那一个多小时，病房里什么人都没出现，更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花裳疲惫地捏了捏鼻梁。 头又开始疼起来。 以前岁数比现在大，连着几日熬夜加班都没现在这般疲惫不堪，头也不会总是疼。 现在才不过十八岁的年纪，却让她觉得还不如前世三十几岁的状态。 眯着眼休息了会，花裳再次睁开眼睛，又定睛浏览了一遍视频。 “乌梅，这一闪一闪的是什么？” 终于，花裳发现了这视频中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 乌梅道：“是灯光。” “灯光？是小夜灯的灯光？“花裳放大了视频。 乌梅道：“是的。这小夜灯的电压不稳，总是一闪一闪的。” 花裳仔细回忆了一下她和江余进入病房后的情况。 小夜灯似乎没有闪烁。 她将视频时间快进到了她和江余进入病房后的时间段，果然，那段时间，病房内的光线非常稳定，没有灯光闪烁。 “乌梅，你把这一段灯光闪烁的视频截取下来发我手机上。我想找专业的人看看，这会不会是什么暗语。” 花裳对乌梅说道。 乌梅马上动作，将这段视频截取了下来，然后发送给了花裳。 不过，它提醒道：“花队，你总是能够提供出这些特殊视频，会引起江队的怀疑的。” 花裳轻轻拍了拍它的小脑袋，说道：“你说得对，我会小心的。这次我不找他。” 乌梅蹭了蹭她的手，关心道：“你快点睡一会，总是这样日夜颠倒可不好。最近你的脑电波很不稳定。” 花裳歪着脑袋，左看看乌梅又看看乌梅，看得小家伙心里发毛。 “花队，你看什么呢？“乌梅问道。 花裳眼神疑惑：“乌梅，我几次听到你提及我的脑电波和情绪反应了，这个系统是在监测我的脑部变化吗？“ 乌梅不慌不忙地解释道：“您和系统绑定了后，就会被系统监测。“ 花裳道：“可这个系统……“ 乌梅打断了她的话：“花队，关于系统的事等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的。你还是先休息。“ 花裳只好先去睡觉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没有做梦也没有中途醒来。 直到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了房间里，花裳才睁开了眼。 看了看时间，早上九点。 花裳起了床，把自己拾掇好，去外面吃了早饭，然后赶去医院看刘妈。 刘妈的手术定在一个星期后。 当花裳出现在刘妈面前时，她的心情明显好多了。 “大小姐，你怎么瘦了好多，是不是新来的厨师做的菜你吃不惯？”刘妈看着花裳巴掌大的小脸，心疼极了。 花裳微笑着将买来的小米粥喂进刘妈口中，柔声说道：“是吃不惯，所以刘妈你要赶紧好起来，给我做很多很多好吃的。” 刘妈慈爱的笑着：“好，好，等我病好了，给大小姐你做一桌子好吃的。” 花裳开心的笑了。 这一刻，她觉得很温暖。 陪伴了刘妈一上午，直到她开始午睡，花裳才离开。 出了病房门，花裳就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她的目光扫过医院走廊，看到了两三个不像是病人也不像是病人家属的人在朝这边张望。 在看到她注视着他们时，几人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移开了。 花裳眸光沉了沉，将外套的帽子戴上，走到了电梯口。 当进入电梯后，她往上按下了所有的楼层。 电梯一层一层的停着，随机停到某个楼层后，她走了出来。 然后脱下外套，将外套里层翻出来重新穿上身，快速转到另一部电梯。 她没有直接按到一楼，而是按到三楼。 她知道这些人若是跟踪她来的，肯定会在一楼大厅出口等她。 三楼是骨科住院部。 花裳出来后戴上口罩，四处张望了一下，找准了一个目标。 “先生你是要去透透气吗？”花裳上前问道。 坐在轮椅上的病人正费力的转动轮椅轮子，见有人问他，点点头。 “今天天气好，我想去楼下晒晒太阳，可护士太忙了，我只能自己下去了。”病人说道。 花裳将手搭上他的轮椅扶手，亲切说道：“我正好要下楼，我来帮你。” 病人感激的冲她说了声谢谢。 当电梯到达一楼，花裳推着病人，大摇大摆地去了花园。 在穿过一楼大厅时，她果然看到了那几个在刘妈病房前溜达的人。 只是，这时他们还在伸长脖子等花裳从楼上下来，并未注意到这个推着病人的女孩。 第101章 心理医生 从花园中的小路离开医院。 花裳打了个车来到旧货市场。 买了一件小皮衣，又挑了一副墨镜，再买了一些稀奇古怪的装饰品，给自己化了一个浓妆。 化完妆后，她用彩笔在手腕上画了几下，这才算打扮结束。 看着镜中自己的形象，花裳还算满意。 她将自己装扮成了一个小太妹的模样。 七拐八拐地绕过一个个占道摊位，花裳来到了一处临时搭建的楼梯间前。 “大胡子，帮我看看这段视频。” 花裳嚼着口香糖，将一个u盘扔给柜台里面正埋头打游戏的老板。 老板头也不抬，抬手就接住了。 他微微侧目一瞧，说：“生面孔，不接。” 花裳呵呵呵笑着，从背包里拿出几张粉红人民币。 老板瞄了一眼，松口：“等我打完这一局。” 五分钟后，战局结束。 老板数了数花裳给他的钱，五张。 他很满意。 “你想我看什么。”大胡子老板问。 花裳道：“给我看看那一闪一闪是啥暗号。” 大胡子瞄了她一眼，不急不缓说道：“姑娘，你走哪条道的？” 花裳用力嚼了两下口香糖，没好气道：“别废话，道上规矩给钱你就干活，问那么多找死啊！” 大胡子咬了咬牙，想骂上两句，但蓦然瞥见花裳手腕上有朵梅花，顿时将脏话憋了回去。 他将u盘插入电脑，打开了那个视频。 看着屏幕上一闪一闪的灯光，大胡子皱起了眉。 “灯光暗号很多足浴店、ktv都在用，主要是外面有情况，用灯的明暗来通知里面的人。 但那个通常不复杂，一般闪一下表示有情况目前还能控制，闪两下表示有情况不要发出动静，三下就是快撤。” 大胡子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这灯的明灭，问道：“这是什么地方啊，我看着不像是那些地儿。” 花裳道：“要是那地儿的我还用来问你吗？ 就是因为这灯光闪啊闪的看不懂才来问你。” 大胡子老板道：“有些暗语是双方约定好的，有私密性，外人根本无法破译。” “你的意思是这灯光打的是单线暗语，不是广义的暗号？”花裳问。 若是这样，那只能去问张巧、李晴或是伍德强了。 “这是一种可能，还有一种可能是电压不稳，造成这灯闪啊闪。 我收集了一些道上的灯光暗语，方便的话我把视频存下来再研究研究。” 花裳点头说可以，然后留给了他一个电话。 大胡子存下视频后，将u盘拔了下来，还给了花裳。 花裳接过转身就要走，就听大胡子喊道：“姑娘，你这么年轻…注意安全。” “谢谢！”花裳说了声谢，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住处，花裳卸掉这些装扮，恢复回了简单大方的装束。 乌梅问她：“花队，为什么那个老板看到你手腕上的梅花就愿意帮你了。” 花裳坐在沙发上，将泡面的调料包撕开，倒在面饼上。 口中回答道：“因为……大胡子老板曾被一位卧底警察所救，他为报恩甘愿做了警察的线人，而暗号就是手腕上的梅花。” 花裳说着，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 大胡子是他们警方的线人，为他们提供了不少线索。 他还擅长破译密码和暗语，也擅长计算机。 以前他们就经常找他破译一些密码，也帮忙黑进一些网站。 他帮警方足足做了二十年的线人。 从二十七岁，到牺牲时四十七岁。 “花队，他是位英雄。” 乌梅由衷赞道。 花裳压下心里升起的难过，点点头，将热水倒入了碗中。 接着，她将买来的小鱼干放在了猫碗里…… 一人一猫吃饱后，花裳又开始忙碌起来。 只是在出门前，她稍稍化了妆，将自己的装扮稍作改变。 自上午在医院发现有人跟踪她后，她便知道花松溪开始行动了。 不过她不明白花松溪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他根本不必派人跟踪。 刘妈所在的医院，她就读的学校，花松溪要找她很容易。 跟踪是为了找到她的住处吗？ 她住哪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她的生活轨迹都在明面，他要找到她很简单。 但此时她还顾不上花松溪，她得去找寻一个答案。 乘车去了陌城北边的一家私人小型医院，花裳直接挂了一位名叫柳叶心医生的号。 这位医生现在刚刚来到陌城，是这家心理医院的门诊医生。 现在的她还没成名，但五年后她就会成为陌城首屈一指的心理专家。 花裳记得前世她第一眼看到这位柳医生时真的吃了一惊。 柳医生这么年轻，这么漂亮，浑身散发着令人羡慕的生命朝气。 和她想象中的心理医生完全不一样。 在那个时候她要是想见柳医生一面，那是得提前好几天预约的。 现在倒是方便，来了就能挂上号，而且前面就一个病人。 大概等了半个小时，轮到花裳了。 “柳医生您好。” 花裳大大方方的和她打了声招呼。 柳叶心甜甜地笑了笑，邀请花裳坐了下来。 她看了眼花裳的登记信息，对她说道：“你喜欢我叫你名字还是叫你花同学？” 花裳耸耸肩：“无所谓，您喜欢怎么叫都成。” 柳叶心笑得愈发甜美：“那我叫你小花。” 花裳蹙了蹙眉。 “看来你不喜欢这个称呼。不喜欢就说出来，大胆地说出你的感受，让别人知道你不喜欢这样，如此你就不会感到这么压抑。” 柳叶心意有所指。 花裳秀眉一挑：“你觉得我很压抑？” 柳叶心笑道：“我是心理医生，若是没有两把刷子怎么能让我的病人信任我呢。” 花裳坐直了身子，说道：“那您确实有两把刷子，最近我遇到了一些……让我很疑惑的事。” “哦？是学习上的，还是感情上的，亦或者是和爸爸妈妈吵架了？” 柳叶心把这个岁数可能遇到的烦心事概括的进行了列举。 花裳摇摇头：“都不是。” ”那是什么呢？”柳叶心问。 花裳看着她的眼睛，沉默一会，才一字一句地说道：“是关于催眠杀人的事。” 柳叶心的笑容渐渐消失。 第102章 心锚 短暂的惊讶之后，柳叶心面容恢复如常。 “小裳，我这么称呼你可以吗？”柳叶心温和地问道。 花裳点点头。 “你刚才说的催眠杀人是指你看了这类的小说或者书籍产生的疑惑吗？” 柳叶心问。 花裳不答反问：“柳医生，以你的能力能做到催眠杀人吗？” 柳叶心笑了：“我没有专攻催眠这一领域，在这方面涉猎也不多，所以你问我有没有这个能力，那怕是没有。 但你若问专攻这方面的专家有没有，我认为还是有的。” ”那就您所了解的，要想做到催眠杀人得具备哪些要素呢？”花裳问。 柳叶心眨眨眼，有些调皮地笑了笑：“小裳，你为什么会问这么专业的问题呢？” ”因为我看了一些这类的小说，想要证实是不是真的有这可能。”花裳道。 柳叶心呵呵笑了，她微微往后一仰，靠到了座椅的椅背上，保持着一个比较放松的姿势。 “小裳，我觉得你不是因为看了小说解惑来的。”柳叶心看着她，目不转睛。 花裳扬起唇角，似笑非笑地反问：“那你认为我是为什么来？”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怪事，让你想到了催眠？”柳叶心问。 花裳不能将吴娇娇、张婉芳、周静恬她们的事说给柳叶心听，毕竟这里头很多还是机密。 将这些事说出去了，倒查责任，江余会被她拖累的。 她想了想，说道：“是我自己。” “你自己？”柳叶心奇怪地打量了一下花裳。 刚才见她神情犹豫，她就知道这姑娘还不会对她说实话，只是她没想到她会说是她自己。 “对。”花裳将当时差点掐死周静恬的事告诉了柳叶心。 不过她对周静恬的信息进行了隐瞒，没说得很详细。 “你是说那天和你对话的同学表现很奇怪？” 柳叶心听完后开始问问题。 “对，她目光呆滞，所问的问题最终就是要引到我妈妈那，而且最可怕的是她竟然感受不到冷。 我还发现当我掐住她时，她也感受不到疼痛和恐惧。” “这确实符合催眠状态下的某种特性。 感知和行为都受到了控制。 当事人没有了正常人的感觉，所做的行为也完全是按控制者的要求去做的。” 柳叶心分析道。 花裳很高兴她没有敷衍她，把她当精神病患者来看。 而是很认真的听，很认真的在分析。 “那时候在一起的那些人我觉得都没有时机去催眠她。 事后，我发现她在那段时间有一个长达半小时的神秘电话。 柳医生，不知道通过电话能不能催眠呢？” 花裳继续问道。 柳叶心思索了一会，说道：“面对面的催眠成功率会高。 如果你说电话催眠，我认为这更可能是通过电话启动心锚。” “心锚！”花裳吃了一惊。 “对，这就像种子一样，控制者在被控制者心里种下一粒种子，待时机成熟，它就会生根发芽。” “您的意思是有人在我同学心里种下心锚，然后通过电话将它启动了？” 柳叶心点点头。 然后略有些担忧地说道：“而且通过你的讲述，我觉得你也被种下了心锚。” 花裳越发吃惊了。 “你的心锚就是你的妈妈。”柳叶心继续道，“控制者通过你同学以那几个问题的形式将这个锚种进了你的心里。 只待时机一到，就可启动。” 花裳的心脏狂跳了几下，她已经被人催眠了吗？ “可以拔出吗？”花裳问。 柳叶心很诚实的回答：“应该可以，但我没这个能力。” 她想了想说道：“我的老师和我的师兄师姐也许可以。 小裳，这事儿先放着，等我联系他们，问清楚了办法再和你联系。” “好。”花裳同意了。 柳叶心又问了她几个细节上的问题，这才算完成了今日的就诊。 花裳离开后，柳叶心的手指在花裳的名字上不断敲打。 她打开手机，找到了高中生美女侦探的报道。 虽然没有照片，也没点出全名，但对照基本信息，柳叶心几乎可以确定刚刚来就诊的就是这位炙手可热的高中生侦探。 催眠杀人？应该是她最近碰上了这类案件？ 柳叶心想到有人给花裳种下心锚的事，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另一边，花裳坐上车子往回赶。 今天一天了，也没江余的信息。 花裳知道他在忙。 但是这几个案子越来越离奇，案子找不到突破口让她挠心挠肺的难受。 现在柳叶心又指出她可能已经被人种下心锚，这让她既心烦又恐惧。 就在花裳拿着手机犹豫要不要打电话去问问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花裳接听了。 是大胡子老板的。 “喂，姑娘，我是用公用电话打的，这样安全。” 大胡子老板的声音刻意压低，似乎是怕别人听见。 花裳看了看坐在旁边的老爷爷，只说了一句我在公交车上，有什么事你说。 大胡子老板立即听出这会儿车上有人，并不方便说话。 他急忙说道：“我半个小时以后再打给你，方便吗？” 花裳道：”可以。” 说完，对方电话就挂了。 花裳看了看时间，离回到城区大概还有二十分钟。 大胡子说半个小时，那她必须赶上。 二十分钟到城里，公交车会停她小区的站牌那，她走回去差不多十分钟。 所以半个小时应该够了。 当花裳赶到住所时，手机及时就响了。 打来的号码已经换了，看来大胡子很谨慎。 ”姑娘，你走了之后，我重新研究了一下视频。 经过仔细观察，我发现这个电灯闪的确实很有规律。 它的周期是同样的光点闪烁了三遍。 三遍之后它就不闪了。 我拿以前收集来的一些光点暗号比对，最后发现曾经有一个叫启明星的组织用过的一组暗号可以匹配。 我破译了一下，结果这组暗号的意思是：除掉吴娇娇。 花裳眼睛猛地睁大：“您再说一遍，暗号的意思是什么？” “除掉吴娇娇。”大胡子又重复了一遍。 第103章 三级神探 挂掉电话后，花裳脸色极其难看。 “乌梅，我好像犯了个错误。” 花裳垂头丧气地抱起乌梅。 乌梅拿脑袋蹭了蹭她的脸颊，安慰道：“花队，你又不是神，是人就会犯错误。” 顿了顿，乌梅一脸好奇问道：“花队，你犯什么错误了？” 花裳说道：“在一中的案子里，我误认为李晴依赖吴娇娇，吴娇娇才是主导。 但其实他们是相互依赖的关系。 吴娇娇也是个不被家庭重视的孩子。 即便她的成绩很好，她的父母还是有些重男轻女，更多的关注她弟弟。 而李晴出事后，她的父母又极不负责任地将孩子扔给了同样还是孩子的吴娇娇，这给她的心理造成了更大的负担，也让她极度厌倦这样的生活。 所以当李晴参加了夏令营被洗脑后，她就将吴娇娇也介绍进了那个组织。 一中的系列杀人案，明面上是吴娇娇做的没错，但李晴怕也摘不干净。” 乌梅捋了捋胡须，问道：“这么说是李晴安排人杀了吴娇娇？ 这个灯光指令是下给李晴的？ 可她哪来那么大的本事。” “不，不。”花裳否定了这种说法，“这个指令要是下给李晴的，那早就被她给消除了。 她在病房里要把小夜灯给藏起来是轻而易举的，之所以这个指令在吴娇娇死后还存在着，只能说李晴根本不知道小夜灯藏着指令。” 乌梅想了一下，明白了。 “花队，你说的对。要是给李晴的，也不会放在半夜那个时间点，一般那个点李晴已经睡了。” 乌梅的脑细胞也开始活跃起来。 “对，所以，最有可能的是这个指令是给那个时间点要来查房的人看的。 而这个人接收到了指令后，就去实施，待实施成功后她应该想要去消除证据。 乌梅你可记得江队曾经告诉我们张巧在那日抢救完吴娇娇后，立马就去了李晴的病房。 她是想去把小夜灯藏起来，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成功。 后来，她就被警方控制了，再没机会去藏匿那个证据了。” 花裳的推测让乌梅不住地点头。 “这么说张巧这个人就是杀害吴娇娇的凶手。 可是她是怎么让监狱里的吴娇娇自杀的呢？” 乌梅还是不明白。 “只要是人为的，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花裳坚信这一点。 “看守所那边一定有其它办法，绝不可能是张巧亲自过去实施的。 她充当的角色不过是在吴娇娇来医院后，看她死透没有用，要是没有就将她置之死地。” 乌梅明白了。 “现在我们就差证据了。”乌梅说道，“我们要怎么样去调查呢？” 花裳面露难色。 现在她觉得为难的不是如何去调查，而是如何把这些信息告诉江余，让江余去调查。 毕竟看守所那边外人和外猫都不是那么好进的。 可她得到这些信息的手段都不是能直接和江余说的，特别是大胡子那。 要是让江余知道她动用了大胡子，而且还知道极少数人才会知道的梅花暗语，那他绝对会把她查个底朝天。 到时候江余会因为查不出她什么而更加疑惑，她也就别想自在了。 乌梅又捋了捋胡须，喵呜一声，说道：“花队，我们有系统。” 花裳梳理了下系统给的道具，好像用不上啊。 乌梅拿小舌头舔了舔嘴，有点发怯地小声说道：“花队，我之前问您了，要不要把神探等级升级为3级。您的点数还有30点，正好可以升到3级。” 花裳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回事。 但因为那个人参汤的副作用，她对系统有些不待见，就乌梅没说明白前，她都不敢随意往上升了。 “升到3级有什么好处吗？”花裳问。 乌梅道：“3级神探会拥有一项特殊技能：掩饰。” 花裳：“什么意思？” 乌梅解释：“掩饰：可以让对方不发现你所做过的某件事，可以选择数量，也可以选择时长。 初级掩饰：可选择一件事或五分钟内发生的事。” 花裳基本明白了这技能的意思。 不过，掩饰的意思是设法遮盖、掩盖（真实情况），不想让他人发现。 在她的感觉里这更偏向于不好的事情。 神探需要这样的技能？ 还没来得及细想，乌梅再次问她要不要升级。 “升！”花裳懒得多想了。 最近她脑子本来就不够用，再想来想去的，脑细胞真要死光光了。 反正这个系统的事现在也弄不明白，那就不用白不用。 【恭喜升级为3级神探。 恭喜获得3级好运版神探礼包。 恭喜解锁技能掩饰（初级）。】 系统的声音响完后，花裳看到了神探礼包里的东西。 3级神探礼包：追踪饮料3，普通级人参汤2，陌城城市地图（江南区）。 花裳接收后，就听到乌梅小声惊呼：“花队，您的运气可真好，系统竟然又给你人参汤了。 这种体力类的物品系统库存很少哦。” 花裳倒没觉得惊喜：“礼包里东西不是固定的吗？只要是3级都有？” “不，不，好运版礼包是有几率发放的，而且发放到的几率很低。”乌梅特别开心和兴奋，她的伙伴真得是运气奇佳呀。 “哦。”花裳却只是平淡的哦了一声，“就这个喝一碗睡一天的参汤，我还真不敢再用。” 花裳对这个东西的功能实在不敢恭维，还号称s级好物。 要是这样，她还不如平时加强锻炼，来得更实际一些。 乌梅有些委屈：“花队，其实这个参汤的事是我疏忽了，没和你说清楚。 平时它用了后，会产生大概一个小时的晕眩或虚弱，不至于会昏睡。 但您那次伤得那么重，用了后副作用就大点。 换句话说，就是它的副作用是根据您的身体状况可大可小的。 那次你喝完后，没觉得你伤好的比别人快吗？ 你现在还会觉得胸口疼吗？你的右手不是能写字了吗？ 一般人没三个月能好吗？” 乌梅一鼓作气将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为了参汤的事，那几天它可没少受花裳白眼。 但后来它想起来了，这东西的作用就是这样的。 花裳用昏睡一天一夜换来身体加速恢复，这是赚到了呀。 它心虚什么。 好，其实也只能怪它在集训的时候没好好学习，这才会总弄不清这些东西的作用。 第104章 夏令营的高昂费用 当花裳第一次使用“掩饰”功能时，她莫名心虚。 感觉自己像做了什么坏事似的。 好在用起来还顺利，江余在了解了灯光暗语后，没有丝毫怀疑的接受了。 而且他还分享了最近调查天文爱好者夏令营的情况。 这个夏令营以天文爱好者为由头，吸收的都是十四到十八岁左右的少男少女。 入营时也不是全无条件。 有些是夏令营主动邀请的，有些则是看到宣传后前来申报的。 不管是哪种，入营前都会完成一次面试。 面试成功才行。 “这夏令营要钱吗？”花裳问。 江余道：“要的，费用还很高，每人两万左右。” “这么高的入营费，李晴家会同意她参加？” 花裳第一反应李晴家境很一般，不像是会交这么高费用让孩子参加这种爱好类夏令营的家庭。 其他人如张婉芳、周静恬都没这个问题。 江余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他就这个问题专门去问了李晴的父母，得到的回答让人很吃惊。 李晴的父母说没交过这笔钱。 当时李晴说要参加夏令营，其父母问要多少费用，她说不要钱。 是主办方觉得她有这方面天赋，特地邀请她去的。 既然不要钱，又能让女儿开心一些，李晴的父母也就没多问了。 “那您有问过主办方是这么一回事吗？”花裳认为这个问题一定要双方应证。 李晴是目前他们知道的唯一活着的参与者了。 “问过，主办方说所有人员都是交了钱的，没有受邀的人员。 为此，我让他们财务查了账，发现李晴的费用是由一位叫郑伟声的人交的。 我们根据银行转账的线索，查到了这位叫郑伟声的人。 他的女儿郑美惠曾经是李晴的初中同学。” 听到这，江余没有继续说下去。 花裳急道：“您别说话说一半呀，后来呢？” 江余道：“后来？再往下查的结果就是郑伟声的女儿早在初二时就得了绝症死了。” “死了，绝症？”花裳很是惊讶，“确定是得病死了？” “确定。所有的就诊记录和就诊的医院我们都查过，确实是得了白血病死了。”江余很肯定。 “那郑伟声为什么要给李晴交入营的费用？”花裳问。 江余道：“按照郑伟声的说法，郑美惠因为生病的缘故，身边没有朋友，李晴是唯一的一个。 她们那时候感情非常要好，好多次郑美惠做检查时，李晴都在身边陪伴着。 后来郑美惠病故，李晴也就没再到过郑家。 但郑伟声还是知道李晴后来出事了。 他感念李晴那时候对美惠的陪伴，所以多次去李家希望能给李晴帮助。 可都被李家人拒绝了。 直到有一次，李晴来找他，说想要参加这个天文爱好者夏令营，可交不起入营费，希望他能帮她。 他就替她交了。” 江余的话毕，花裳便说道：“一个女儿生前的朋友开口就要两万块，换您，您会毫不犹豫给吗？” 江余摊摊手：“我是没那么多钱，何况只是个夏令营，并不是拿去救命的钱，有的话我也不会给。 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有钱人家的想法谁知道呢？也许是钱多的没处花了，想做做善事。” 江余认为有钱人家的两万块和他们这些中产阶级的两万块不是一个概念。 他们的两万块也许就是点零花钱。 花裳问：“郑家很有钱？” 江余道：“有钱，郑家是做木门生意的，这几年出口了，生意越做越大，赚了不少。” 花裳却依然觉得不管郑家多有钱，遇上个女儿旧同学来要钱就给的概率不大。 “江队，您一定继续深挖了这个郑伟声？” 根据花裳对江余的了解，她可不信江余会以有钱人的思维异于常人这种主观论断来解释这件事。 果然，江余笑了。 “小裳，有时候我觉得你比我妈还了解我。” 江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了。 他觉得这个小姑娘特别的了解他。 同时，也给了他一种很奇怪的熟悉感。 “江队，我做你妈有点太年轻了？” 花裳想起之前江余被护士误认作她爸爸的事，不由开心的笑了。 “你想的美，还想做我妈？我要事早出生个几年，都能生出你这么大的闺女了。” 江余可不能让花裳占那么大便宜。 花裳呵呵笑了，随即问道：“江队，您深挖郑伟声之后发现了什么？” 江余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真是拿你没办法，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没错，我又派人继续调查了郑伟声这人，以及他这些年同李家的往来情况。 我们发现一件惊人的事。” 说到这，江余故意停了一下。 花裳的胃口被他吊了起来，见他又不说了，不由着急追问道：“是什么惊人的事，您快说呀。” 江余却不紧不慢地说道：“别急，我去倒杯水。” 花裳：…… “您坐着别动，我去给您倒。”花裳机灵地站起身拿了水壶，将江余的水杯拧开倒满了水。 江余猛喝了几口水。 他确实是口渴了，这东奔西跑的调查，好不容易才坐下来喘口气喝口水，又被花裳逮住问个不停。 要是再不停下喝口水，他嗓子眼都要冒烟了。 喝了水后，江余继续道：“李晴房间里的那些娃娃，基本上都是郑伟声送的。” “是他送的？生日礼物？”花裳觉得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若是生日礼物，按照李晴和她女儿同学以后来算，最多不过五个娃娃，你可知道李晴房间有多少个布娃娃？” “多少个？” “大大小小36个。” “这么多？都是郑伟声送的？” 花裳也觉得不可思议。 江余道：“这事儿是很惊人？郑伟声是按每个月一个布娃娃送的。 自从李晴和郑美惠成为同学后，他就每个月送一个布娃娃给李晴，直到李晴初中毕业。” “这事儿您问了郑伟声吗？他是怎么解释的？”花裳问。 江余道：“他说这是郑美惠的临终遗愿。” 第105章 攻克张巧 “临终遗愿？这么说郑美惠病故之前，是她每个月给李晴送娃娃？” 花裳问道。 “没错。一开始是郑美惠送，后来她病入膏肓，就恳求她爸爸在她死后继续送。” 江余回道。 “郑伟声有说郑美惠为什么这么做吗？”花裳不明白了，这生日送个娃娃算礼物，这每个月送娃娃是什么意思？ “郑伟声说他也不知道，但只要是女儿的愿望他都会想办法去实现。”江余道。 花裳思忖片刻，道：“郑伟声还有别的孩子吗？” 江余道：“有，还有一个小女儿。看岁数应该是郑美惠得病以后出生的。” “江队，您有郑美惠的照片吗？”花裳想到李晴曾说过张巧很像第一个送她娃娃的人。 江余道：“你是想看看张巧像她吗？我看过她的照片，她确实像年轻几岁的张巧。” 看来第一个送娃娃给李晴的是郑美惠。 就在两个人聊天时，鲁立庆忽然兴高采烈地跑了进来。 “江队，张巧招了。” 鲁立庆对江余喊道。 江余：“招了就招了，有啥好大惊小怪的。” 鲁立庆嘿嘿憨笑了两下，说道：“我这和志勇审了好几天，终于她什么都说了，我这不是一时高兴吗？” “行，你和志勇好样的。我去看看。”江余起身去审讯室看审问视频。 ”那个，江队，花同学呢？还让她在这继续等着？”鲁立庆指了指花裳。 江余瞪了他一眼：“不在这等着，难道你想带她一起去？” 鲁立庆缩了缩脖子，嘟囔道：“我是以为你想带着她去。” “你说什么？”江余没听清楚，但知道这小子肯定没说好话。 鲁立庆连忙说道：“我说那就让人家姑娘回家，这一个人待您办公室也不合适。” 江余回头看了花裳一眼，对鲁立庆道：“你小子哪来那么多想法，还不快走。” 说着又回头对花裳道：“你想回去就回去，不用和我打招呼。” 花裳点点头。 鲁立庆亦步亦趋地跟着江余走了，办公室里只剩下花裳一人了。 她赶紧将乌梅从书包里抱出来，然后让它去审问室。 待它回来后，花裳通过审讯视频知晓了张巧的作案经过。 张巧之前确实在某些地方撒了谎。 比如她早就是“神”组织的一员，而不是后期幕后之人随机选择到她的。 在吴娇娇被捕后，她接到了“神”组织的指令，要她接近李晴。 她一个急诊科护士，想要经常性靠近别的病区病人不容易，何况李晴还有警察看守。 于是她就想尽办法希望能调入精神科。 可这难度更大，院里的岗位并不是说动就动的，就算和院领导说好了，那也不是随时都能调。 于是，为了快速完成任务，她便收买了伍德强。 伍德强用自己的办法让李晴厌恶原先的护士们。 而张巧在上线的指导下将自己稍作装扮，打扮得更像郑美惠，又贴上李晴喜欢的娃娃贴，由此接近了李晴。 接近李晴后，张巧并没有马上接到新的指令。 她等待了好几天，才在一个夜晚看到了闪烁的小夜灯。 “这小夜灯是医院里的吗？”视频里志勇问道。 张巧则回答：“不是，医院里只安了床头灯，没安小夜灯。 我也不知道这小夜灯是哪儿的，一开始我以为是李晴睡觉害怕，她家里人特地拿来的。” “那你是怎么知道暗语的含义？”志勇再问。 张巧道：“这是我们组织的暗语，我当然看的明白。 我刚入教时，就有人专门给我们开展培训，识别暗语也是其中之一。 那天晚上我去查房，看到灯光一闪一闪的，我就立马明白了。 暗语要我除掉吴娇娇，这让我很为难。 吴娇娇可在看守所，我怎么样才能除掉她？ 还没等我想出好计策来，吴娇娇竟然直接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只是她伤得很严重，经过奋力抢救，才勉强保住了一条性命。 但她的情况不容乐观，并发症发作的话，神仙也难救。 这时候，我终于明白了，上级要求我除掉吴娇娇，并不是要求我去看守所除掉她，而是等待她到来的时机。 于是，我抓住这个机会，将吴娇娇给除掉了。” “吴娇娇送来抢救的那天，你参加抢救工作结束后，马上去了李晴的病房，那时候你没当班，你去是为了毁灭物证吗？”志勇问。 张巧摇摇头：“我那时候进去是想看看有没有最新的指令。 但后来我一想，小夜灯得晚上才会发光，白天哪来指令。我真是紧张过头了。” “你的上线是李晴？”志勇再问。 张巧不服气辩驳道：“当然不是，李晴不过是个黄毛丫头，她有什么资格做我上线？” “那你的上线是谁？” “我也不知道，我没见过。”张巧道，“我们都是单线联系，一般是不见面的。 所有的交流我们可以通过电话，书信，微信等多种方式进行。” “那他是男是女？”志勇问。 张巧：“是男的。每次打电话我听到的声音都是男的。” “张巧，上线要你帮他们临门一脚，把吴娇娇害死在医院里。 那他要你接近李晴的目的是什么的？” 张巧道：“好像是看守所那边需要用李晴把吴娇娇引出来。 换句话说就是以李晴为饵，让吴娇娇甘愿自残，然后从看守所出来。 由于我们医院与警察、法院、检察院配合都很好，所以一般看守所里外出就诊的犯人都是送往我们医院。 只要吴娇娇按照“神”大人指令去做，她就会被送入我们医院。 “神”一定告诉她，到这里就能看到李晴，然后帮助她们离开。 吴娇娇深信“神”能救她，便一个人偷偷吞下了回形针。 果不其然，吴娇娇被送来了。” “说说那个回形针是怎么送进去的？”志勇表情严肃。 张巧使劲摇头：“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看守所那边可能安排了别人去做这件事，我的任务就是等吴娇娇出来。” 志勇问：“那李晴给吴娇娇传递过消息吗？吴娇娇为什么那么想出来见李晴，甚至不惜做出这么骇人的举动。” 张巧道：“应该传递过，但我不知道她是怎么送进去的。” 第106章 智能小科技 后面的审讯视频，就没什么了。 “花队，张巧真的会什么都不知道吗？” 乌梅觉得张巧会不会故意不说。 花裳说道：“我想她是真的不知道。 她虽然加入组织比李晴早，但地位不高。 不然绝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我们发现。” 乌梅琥珀色的瞳孔微缩，问道：“找出她难道不是因为你厉害吗？” 花裳：…… 好像是这么个理。 “咳咳咳，其实主要是张巧已经被作为弃子了，所以才会完全暴露。”花裳还是很谦虚的，乌梅夸归夸，她自己可不能骄傲。 乌梅恍然大悟：“所以你觉得她地位不高。” 花裳拿手撑着下巴：“那倒也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对于一个组织的高层来说只要危及他们的利益，随时都可以舍弃，不管地位高低。 但现在我们还没触及他们的核心利益，他们就舍弃了张巧，这才侧面说明她地位不高。” 被她这么一说，乌梅倒想起一件事。 “你说我们还没触及他们的核心利益，那为什么张婉芳、周静恬、吴娇娇她们都被抛弃了。 难道不是因为她们会影响到这个组织吗？” 乌梅不解。 “不，不，不，她们恐怕只是这个组织的外沿，她们的死不是因为她们可能泄露组织机密而被杀，她们是在殉道。 也就是说她们一开始就是死棋。 案子一旦被破，她们的下场只有死，而且是自愿的。” 乌梅道：“这些女孩子竟然心甘情愿去死，这所谓的神到底给她们吃了什么迷魂药？” 花裳想到了柳叶心说的心锚。 她们口中的“神”给她们的最终归宿就是死。 轻叹一声，花裳没说什么。 她又开始思考吴娇娇吞的那个回形针是怎么送进去的。 还有吴娇娇为什么那么急于想见李晴？ 她是有什么话想对她说吗？ “乌梅，你有什么办法进入看守所吗？” 花裳问道。 回形针的机窍到底是什么，这样凭空想象实在是想不明白。 她只有看过现场才能够有进一步的想象空间。 “那个地方我恐怕顶多只能进入到外围，里面很难。 除非是老鼠，还简单些。”乌梅对此认怂。 “老鼠？”花裳忽然似是想到了什么。 她对乌梅道：“乌梅，暂时你不用去看守所，你能把看守所的监控翻录回来吗？” 乌梅想了想，点点头。 到了傍晚，花裳带着乌梅回了住所。 顺路她买了一份扬州炒饭，给乌梅也买了猫粮。 晚上的任务就是一边吃炒饭一边看监控。 看守所的监控非常无聊，每天都是那些固定的动作。 有时候很长的时间吴娇娇都在那发呆。 要不是旁边的数字时间一直在跳，花裳都要怀疑那是禁止画面。 一遍下来，花裳疲惫地捏了捏眉间鼻骨。 确实如同江余所说的，这监控里的吴娇娇没什么异样。 每天的事情也就那几样，除非是有内奸，否则真没看出那回形针是怎么出现的。 “乌梅，系统的道具里的放大镜是不是用于搜索我们肉眼一下子很难看见的那些东西？” 乌梅点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花裳用了一个放大镜。 监室内角落瞬间放大系数比之前多了数倍。 “乌梅，你看。” 花裳指了指地上转来转去的一个褐色物体，让乌梅过来看看。 乌梅仔细一瞧，说道：“这不是蟑螂吗？” 花裳道：“这是蟑螂的造型，你仔细看，这东西不怕人。” “嗯？”乌梅瞪大猫眼再仔细看，果然发现这东西不怕人。 它不仅不怕人，还刻意地往吴娇娇身边去。 吴娇娇一开始大概以为它是蟑螂，吓得拿起拖鞋砸它。 砸完后，蟑螂不动了。 吴娇娇又继续保持她发呆的姿势。 花裳又选择第二天监控同一时间，再使用了一个放大镜，发现同样的蟑螂又在吴娇娇身边转悠。 只是这次蟑螂数字变成了两只。 这次吴娇娇没有动作，没有砸蟑螂，只是看着地上的蟑螂转啊转。 如果没有放大的话，花裳一直以为吴娇娇在发呆。 而没有发现她在看地上的蟑螂。 蟑螂像是作秀异一样在吴娇娇面前转啊转，很久，它们自己不动了。 花裳快速又调整到第三天同一时间。 这次是三只蟑螂。 吴娇娇大概也觉出了不对劲。 她拿拖鞋砸啊砸，把三只蟑螂砸的不动了，然后拿抽纸将这几只蟑螂都包起来扔到了角落。 花裳放大吴娇娇手上的动作，在她拿纸包蟑螂的时候，明显从蟑螂身上取下了什么。 花裳一咬牙，又用了一个放大镜，这次很清楚，从蟑螂身上取下来的就是回形针。 也不知是不是有一只蟑螂中途运输时掉了一个回形针，吴娇娇最后取到五个。 “乌梅，江队当时说吴娇娇吞了几个回形针？” 花裳问乌梅。 “五个。”乌梅记得很清楚。 “都对上了。”花裳兴奋地击掌。 “花队，你准备再用掩饰的功能去和江队说吗？”乌梅问。 花裳摇头：“我还是决定用暗示的方法，江队那么聪明，应该一点拨就明白了。” 乌梅：…… 花裳打电话给江余，告诉他，她觉得回形针的事如果不是人为的，那也有可能是通过某种能够进入看守所的生物，比如老鼠，比如蟑螂运进去的。 江余一开始是不信的。 老鼠和蟑螂没听说能够驯化，怎么可能听命运东西。 花裳却坚持，不一定是活的生命体，也可能是仿真玩具，智能小科技之类的。 江余立马想到在搜查吴娇娇监室时，找到的一包蟑螂。 蟑螂！智能小科技？ 江余马上叫上志勇和一女警去了看守所。 他担心这包蟑螂已经被处理掉了。 幸好当时因为吴娇娇死得离奇，看守所里没敢清理这个监室。 那包蟑螂还在角落里静静躺着。 江余戴上手套，拎起一只看了看，然后扔在地上一脚踩爆。 随着一声脆响，江余几人仔细一瞧，还真不是真蟑螂。 “我靠！去他娘的智能小科技，让我们头疼了那么久。” 江余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第107章 用另一条线索 根据蟑螂的线索，江余倒查这机械蟑螂是谁带进来的。 最后查出是和看守所签约的病媒生物公司将这种机械小蟑螂放在监狱里。 公司的负责人被传唤时大呼冤枉，他说他什么都不知道。 再细查那几天来放置蟑螂药、老鼠药的员工。 终于员工承认，是他干的。 是有人给了他钱，让他把机械蟑螂放进看守所的。 他放了五十几只这种蟑螂，每只蟑螂肚子上安置了小型回形针。 他也不知道这蟑螂是干什么用的，他还以为是公司的竞争对手干的。 想要通过放置这种东西，让业主方觉得这家生物公司不行。 毕竟机械蟑螂吃啥药都不会挂掉。 “那钱是给的现金还是转账？”警察问那员工。 “是和机械蟑螂一起用一个快递盒子装起来放在我门口的。” 员工供认。 “你不知道给你钱的人？”警察问。 员工道：“我真不知道，反正钱收到了，我没必要一定要见到人。” “是一次付了全款？”警察再问。 “我只收到一半，另一半是事成之后给。”那名员工说道。 “给了吗？” “还没。” “赖账了？” “应该不是，说好是明天下午送来。” 这名员工一说完，江余立马就派人前去他家里盯梢。 同时部署好了诱饵抓捕。 他们让这名员工依旧按照往常一样上下班。 直到第二天下午有人将一个小小的快递盒子放在了这名员工的家门口。 秘密将这名人员逮捕，经审讯此人也是受人所托。 他是个跑腿的，接到跑腿指示后将一盒糖果送去指定的地址。 他照搬而已。 “是网上接单的吗？” “不是，是电话，一般老客都会有我的电话，他们还会介绍一些新客人。” “那这一个客人你知道是谁吗？” “我不认识，应该不是老客人。” “之前那个盒子也是你送去的吗？” “什么盒子？我不知道啊，这个地址我只送过一次。” 线索又断了，江余发现这人十分的谨慎，做事也很小心。 与那员工联系时用的是最传统的书信方式，且没经过邮局，直接用了跑腿。 与跑腿联系的都是虚拟号码，查不到具体使用人员。 “江队，接下去我们该怎么办？线索都断了。” 鲁立庆垂头丧气，其他人也有些精神萎靡。 这事儿越查越虚无，他们还真不知道咋办了。 “都给我提起精神来。 吴娇娇这个案子原来直指我们队伍里面有内奸。 工作组在看守所里查了几天了，那些兄弟们都没有被消磨了斗志，你们凭啥一蹶不振。 现在我们已经有很大突破，既证明了吴娇娇的事不是看守所里出了内奸，也知道了吴娇娇其实不是自杀。 至于再往下查，遇到点阻力咋了？ 线索断了就再去找，别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像斗败的公鸡似的。” 队员们被队长这一激励，斗志稍稍回归了些。 他们又开始从头梳理这个案子，一点点的找线索。 花裳得知这些消息后已是三天后了。 这天她下了晚自习正要回住处，就见江余的越野车停在校外等她。 上了车后，江余带她去江边的夜市摊上吃烧烤,算是感谢她给警方提供了蟑螂这一重要线索。 花裳便趁机问了吴娇娇案的进展。 江余简要说了后，花裳陷入了沉思。 她一边咬着香菇串，一边说道：“江队，若是那条线索断了，我们可以用另一条。” “另一条？”江余脑子没转过弯来。 花裳道：“李晴。” 江余：“你认为李晴还会引出新的线索？” “不是引出，而是她本身就是线索。” 花裳分析给江余听。 “吴娇娇的目的不是自杀，是想出去见到李晴。 这是为什么？她到底为什么想见李晴？ 还有吴娇娇一开始看到蟑螂时并不知道那只蟑螂是机械的，她以为是真蟑螂，所以用鞋子拍打了它。 这说明她不知道外面有人用这种方式给她传递自残道具。 后来她发现了蟑螂的秘密，也发现了回形针，就准备用这个计策离开看守所，进入李晴所在的医院。 这里我们要弄明白，吴娇娇是怎么知道这个计策的？谁告诉她的。” 江余听了，觉得花裳分析得很有道理。 “那你觉得这些问题的突破点在李晴那？ 可是她已经不太正常了。” 江余担心从李晴那问不出什么来。 “她真得不正常吗？她不正常不过是伍德强说得，也是别人说的。 我和她接触后觉得她不像想象中那么单纯。 她的病至少有一半是装的。” 花裳的话让江余又看到了希望。 不过，对付李晴，他得想想该如何走进她，让她毫无防备地卸下伪装。 “我可以介绍个心理医生给你，李晴她到底有没有病也可以请她帮忙甄别甄别。” 花裳将柳叶心介绍给了江余。 江余再次谢谢她。 虽然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柳叶心专业素养抱着怀疑的态度，但因为是花裳介绍的，他觉得值得去会会。 接下去的日子花裳继续奋力学习，她已经通过自己的努力从这个富二代班转去了培优班。 她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不管是哪一世，她都有这个决心和毅力。 周末，刘妈的手术如期举行。 七八个小时以后，刘妈的手术结束，医生对她说很成功。 花裳喜极而泣。 这一世，她已救下了刘妈。 虽然这个病还需要继续医治，但至少她能孝敬她几年。 再接下去，她要做的就是静待灭门惨案的凶手出现，救下她的三个哥哥。 至于花松溪…… 她也不会看着他被杀。 但她也要他为以前做的事付出代价。 只是她现在有些怀疑，这个凶手还存在吗？ 周静恬是买夹竹桃汁的人，她会不会也是下毒的人呢？ 过了周末，花裳继续上学，吴娇娇的案子她暂时没去过问。 她相信要是江余要是查出结果了，一定会来告诉她。 这天晚自习，她走出校门，却被楚南叫住了。 自从她回校后就没见过楚南，后来转了班就更没见过了。 第108章 自以为是的楚南 再见花裳时，楚南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他们楚家遭遇了这场事故，曝出了楚家大小姐为留旧情人，私自炸毁山林的丑闻。 又被小道记者挖出陌城几家豪门关系不和，张家大小姐为报仇杀了楚家大小姐的事。 而王家、车家都直指楚家少爷是海王、渣男，始乱终弃。 一时间，楚家声名狼藉，被推到了豪门丑闻热搜榜榜首，股市也大跌。 所以，楚南有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学校。 他借口给姐姐办丧事，实则也是逃避那些女人的围攻。 好在，楚家根基深厚，在经历了这次的冲击后，依旧还是站稳了。 楚国成还想了办法将王露和车欢欢转去了别的学校，如此楚南回到学校后也就没了绯闻对象。 而花裳通过自己努力已经不在这个班了，且她现在有夏家关照，他们也不敢随意去招惹她。 现在，楚南回来了。 他本以为这次回来所有障碍都没了，他愿意好好去认识花裳，甚至和她进一步往来。 他第一次觉得花裳其实是作为妻子最好的人选。 反正他大学毕业后也是要进行联姻的，他的家庭是不会同意他自己随意选择婚姻，就比如他爹。 楚南知道他的父亲喜欢花裳的母亲汪雪菁，但是当年他的父亲根本没有勇气甩开膀子去追。 因为汪雪菁家世太普通，楚南的爷爷是不会同意的。 但现在花裳不同。 花家在陌城是仅次于他们的富豪。 虽说夏家似乎也对花裳感兴趣，但他看得出来，花裳对夏疏言半分兴趣都没。 而花裳对他是有感情基础的，要不然在别墅也不会如此奋力帮他们楚家查清真相。 楚南的这些想法花裳自然是不知道的，要是知道，她估计会一巴掌招呼到他脸上，问问他有多大的脸。 这次见面，花裳也没啥好脸色给他。 “什么事？”花裳问。 楚南嬉皮笑脸道：“没什么事，就是听说你转去培优班了，为你高兴，想请你吃夜宵庆祝。” 花裳没好气地说道：“不用。没事我走了。” 说完转身就走。 楚南连忙拉住她，放低姿态恳求道：“小裳，我心情不好，你就陪我去吃点东西。” 楚南自认为这招百试百灵，女孩子都心软，他都放下姿态，她也就没什么可装的了。 没想到花裳无比厌恶地甩开他的手，鄙夷道：“楚南，别拿你的脏爪子碰我。你心情不好关我什么事？你需要人陪，就找你的前女友们啊。” 话说完，头也不回地扭头就跑。 楚南气的怒火中烧，他认为花裳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是在故意刺激她，使小性子。 “好，看在以前冷落你的份上，我就哄哄你。”楚南这样想着，怒火消了一半，紧追着就去了。 花裳只想甩开楚南，便往路况复杂的小巷子里走去。 没想到楚南会被这几天一直跟踪着花裳的人给拦住了。 楚南被人拦住去路，那暴脾气就上来了。 他挥动书包砸向这几人，想要教训教训他们。 可他却忘了，自己并没什么功夫，有的只是那两下三脚猫拳脚罢了。 所以下一刻，他就被几人摁在地上碾压。 听到楚南的惨叫声，花裳皱了皱眉。 她原先一直以为这天天跟着她的人是花松溪派来的，可现在看来似乎又不像。 她可不觉得花松溪会那么好心专门雇人来保护她。 这些人会是谁安排的呢？ 不过不管是谁安排的，花裳都不希望出人命。 她迅速返回，直奔被围攻的楚南去了。 正在痛殴楚南的几个人一见花裳折回，立即散去。 行动迅速，训练有术。 楚南蜷缩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不住颤抖。 大概过了几秒，他才反应过来那些人没再打他了。 松开捂着脸的手一看，打他的人都不见了。 只有花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小裳，是你救了我？” 楚南坐在地上抬起头仰视着花裳。 花裳见他只是些皮外伤，骨头没断，便不再逗留，转身要走。 楚南还想去追，可是这身上的疼痛将他牵扯住了。 他这猛地一站起来，疼得他是龇牙咧嘴的。 他不明白，在陌城，竟然还会有人敢动他。 不过想到花裳又扭头回来救他，楚南竟然觉得心里头泛起了一丝甜蜜。 他一瘸一拐地走出小巷，嘴角还带了笑意。 另一边，花裳向巷子深处走去。 为了甩掉这些尾巴，花裳最近把这附近的小巷子都摸了个门清。 不管是路况还是情况，花裳都很清楚。 她慢慢走着，尽情欣赏着这小巷子里的夜晚风景。 虽然、其实，这巷子啥都没。 不一会儿，她走出了小巷，来到了大路口。 “你终于出来了。” 巷子口一辆熟悉的越野车停在那。 江余靠在车身上，脚边一片烟头。 看到花裳走了出来，他将嘴里的烟扔到地上，抬脚狠狠地碾了碾。 “那几个保镖是你爸找来的？” 江余开口就问保镖的事，看来他是看到那些人围攻楚南了。 “我也不知道，以前我以为是他找来对付我的，现在又觉得不像。” 花裳如实说。 花裳：“你把他们弄进局里去了？” 江余：“聚众斗殴，楚家大公子可不会放过他们。他报警寻求警方帮助，我们秉着为人民服务的心，不可能不出警。” 花裳打量了他一番，笑道：“江队，您这身装扮叫出警？” 江余道：“我可没说是我出警，派出所离这更近呢。我是来找你的。” 花裳道：“你见我走进这巷子，却没跟进来，倒跑这边巷子口等我。 你不怕我半路被人劫了呀。” 江余打开车门，招呼花裳上车，口中嚷道：“这巷子里哪来的人？我难道还怕你被老鼠叼走了不成？” 花裳也不再和他逗趣，问道：“江队，你找我是因为李晴的事吗？” “对，我按照你说的将柳医生请到了李晴那，为她做了个鉴定。” “鉴定结果是什么？”花裳问。 江余看了她一眼，沉沉说道：“柳医生只给了四个字。” “哪四个字？” “深不可测！” 第109章 柳叶心 这天晚上，江余带着花裳去见了柳叶心。 “柳医生，您是说李晴她是装病吗？“ 花裳开门见山问道。 柳叶心没有马上回答，她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茶后才说道：“小裳，你已经先入为主地认为她装病了。“ 花裳愣了愣。 柳叶心又看了眼江余，说道：“江队也是。“ 江余面色一凛，但没搭话。 柳叶心继续道：“因为你们都希望她是装病，这样这个案子便有了新的突破口。” 花裳和江余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他们不得不承认，确实有这个想法。 柳叶心笑了笑，起身为花裳和江余两人倒了两杯白开水。 “江队、小裳，在李晴这件事上，你们得像面前的这杯白开水一样，不掺和任何杂质的去看，才能看清一切。“ 说着，柳叶心慢慢低下头，将眼睛贴近花裳眼前的玻璃杯。 花裳垂眸，在玻璃杯的另一边看到了柳叶心放大变形的眼睛。 她伸手将玻璃杯移开，直视柳叶心道：“柳医生，透过任何介质去看真相，都会失真。” 柳叶心笑了。 “小裳，你真得是个很有天赋的孩子。” 柳叶心赞道。 “柳医生，你也没多大？” 花裳对柳叶心叫她孩子很排斥。 柳叶心目前也就二十六七岁，喊她孩子，让人心里不适。 柳叶心似乎更开心了。 “小裳，我很高兴你能把心里的想法都说出来。 你已经比第一次见面好多了。” 花裳却一点都不开心。 “柳医生，你似乎对我比对李晴感兴趣。” 柳叶心毫不犹豫地点头承认。 “当然，你是个看着清醒实则无法认知自我的人，李晴是个看着有病实则什么都清楚的人。 对于我一个心理医生来说，当然对那种无法认知自我的感兴趣一些。” 这次，花裳笑了。 “柳医生，看来你喜欢挑战自我。” 花裳笑道。 “没错，所以我对一样喜欢挑战的你很有好感。” 柳叶心直白地表达着她对花裳的兴趣，这让江余皱了皱眉。 他不知道花裳是怎么认识这位心理医生的，他觉得这位医生一点也不友善。 或者说是看着笑脸迎人，友善亲切，实则是个很难接近，又很难看清的人。 “柳医生，那么就用你对李晴的分析来证明你对我的好感。” 花裳觉得现在的柳叶心倒比前世她见到的要好一些。 毕竟那时候她见到柳叶心时，她已经是首屈一指的心理学家了。 对于她这种无名小卒，她根本不屑去研究。 而现在，她名气未成，病人又少，所以才会多看她两眼。 柳叶心垂眸抿唇一笑，目光看向江余：“江队，请您到外面等候好吗？” 江余面色不善，他看着花裳问道：“小裳，我们回去。” 不等花裳说话，柳叶心先说道：“江队，我对小裳感兴趣，但对你没什么兴趣，所以给小裳的礼物我不想有人和她分享。” 江余有些尴尬地瞪了她一眼，就听花裳在他耳边说道：“江队，我不会有事的，您先出去等。” 见江余仍没动静，花裳又说道：“她不让你分享，我知道后会如实告诉你，您只是稍晚点知道而已。” 江余这才起身。 离开这个房间前，江余没忘拿充满警告的眼神再瞪一眼柳叶心。 柳叶心毫无畏惧地回视着他，眼里竟清澈的看不清任何一点的杂质。 这让江余着实愣住了，他不明白为何柳叶心这么复杂的人，眼神会这么清澈。 他想起柳叶心对李晴的评价：深不可测。 她才是真得深不可测。 走出房间，带上房门，里头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心理医生的书房，隔音效果真是好呀。 “小裳，喝水。”柳叶心将那个水杯又推回花裳面前。 花裳看了看这杯纯净的白开水，没喝。 “怎么？小裳，对我有了警惕心？”柳叶心笑着端起那杯水，一饮而尽。 “你瞧，这里头什么都没有。”柳叶心说着将空杯子放在了花裳面前。 花裳默默看着，不说话。 柳叶心便又说道：“你之前问的心锚能否拔出，我请教了我的老师。 他说可以。” 花裳仍没说话，不过眼里的期待倒是泄露了她内心的想法。 心细如尘的柳叶心自然是捕捉到了。 她说道：“小裳，可我觉得现在你不信任我了。” 花裳终于开口说话：“柳医生，我其实从未信任过你。我们今天不过是第二次见面，要说信任是否太快了？” 柳叶心撇撇嘴，说道：“你是第二次见我，但我不是第二次见你。” 花裳柳眉微蹙，眼儿微眯，问道：“什么意思？你之前见过我？” 柳叶心身子微微向前倾，低声说道：“这事儿我暂时还不想告诉你。” 随即她又坐直身子道：“小裳，你想先知道心锚如何拔除还是李晴其人？” 花裳道：“你的意思是我只能二选一？” 柳叶心指了指时钟：“我每日睡觉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现在已经快十点了。” 花裳知道今天是不可能两件事都知道了，便直接选择道：“李晴。” 柳叶心再次撇撇嘴：“这个选择有点让我小失望，不过没关系，和你聊聊李晴也不算无聊。” 花裳脸上一点笑意都没了。 柳叶心却笑容更盛，她说道：“小裳，自古以来人们就崇尚或恐惧心灵的力量。 统治者们总想发掘人类意识的秘密去控制被统治者。 催眠大概就是其中一种。” 花裳问道：“你是说李晴也被催眠了？” 柳叶心伸出一个手指晃了晃：“不，她没被催眠，她才是催眠者。” 花裳脸色一变。 柳叶心继续道：“你们都觉得她是柔弱的，是可怜的，是被人欺辱控制的一方。 但恰恰相反，她内心无比强大，她才是将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那个。” “何以见得？”花裳问。 柳叶心再次前倾身体，直视着花裳的眼睛道：“小裳，一个备受迫害的小白兔怎么可能敢和别人对视？” 花裳瞳孔骤缩。 第110章 剖析李晴 晚上十点四十五分，花裳走出了柳叶心的书房。 江余立马站了起来，脸上满是担忧。 “小裳，希望你能尽快来找我解决另一问题。 我认为那个问题比你破案要重要的多。” 柳叶心送花裳出门时，叮嘱道。 花裳淡淡说了声谢谢关心，便头也不回地上了江余的车。 车子开出后，江余问花裳，柳叶心最后说得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有什么问题要找柳叶心解决。 “江队，我们还是先说说李晴。”花裳不想过多地提起自己的事。 这事儿她最初也只是想找个专家咨询下，却没想到这个专家带给她的恐惧感远远比心锚严重。 江余看她脸色不太好，赶紧说道：“好。” 花裳便告诉江余恐怕之前他们将李晴看成受害者是错的。 “柳医生说得对，一个备受迫害的受害者是不敢直视强者的眼睛的。 但她对吴娇娇、医生护士，还有我们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怯弱。 甚至她可能还在那柔弱的表象之下偷偷观察我们，看我们受到蒙蔽而在心里欢欣鼓掌。 像吴娇娇这样的被她控制的人，她更是将她玩弄于鼓掌之中。 她将她一步步推向深渊，故意在被小混混追赶时打电话给她，把她引来，让她被人欺辱。 又暗示吴娇娇葛翠翠可以搞到钱，让她陷入葛翠翠、虎子的黑色泥潭里。 她还用一只竹鼠激活了吴娇娇压抑内心深处的血腥因子，让她嗜杀，嗜血，最终一步步走上杀人犯罪的道路。” 花裳说话时努力保持了声线的平稳，但李晴带来的恐惧还是让她的声音隐隐颤抖。 而聆听着的江余双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方向盘。 “李晴才多大，就有这种本事了？” 江余虽然认可柳叶心的判断，但他无法想象李晴一个还没成年的小姑娘是怎么做到这些可怕的事的。 “能力未必和年龄有关。”花裳说道。 就像柳叶心对她说的，有时候年龄越小反而越容易控制人心。 因为施控者本来就是个纯粹的个体。 人们对这类个体本身没有抵抗力。 比如可爱的萌娃，纯情的少女。 “江队，我在想郑伟声为什么会给李晴交夏令营的钱。” 花裳原来对这件事想不明白，但现在她有些明白了。 “他被催眠了？”江余顺着催眠的思路就想到了。 花裳道：“差不多。” “她为什么要催眠郑伟声？”江余不明白。 花裳：“也许是因为郑美惠。” “郑美惠？”江余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 “嗯。郑美惠对李晴有非比寻常的意义。 她给了李晴受了创伤的心灵一点抚慰，她将短暂生命的余温留给了李晴。 所以李晴想要治愈郑伟声，以此报答郑美惠。” “她的报答就是到人家爸爸那拐了两万块钱？”江余更加不明白了。 “这两万块钱实际产生的意义在于李晴能够让郑伟声感受到美惠还在他的身边。” “怎么说？” 花裳解释道：“郑伟声为什么每个月坚持给李晴送娃娃，是因为只有坚持做这件事他才会感到女儿美惠还在身边。 李晴也知道这一点，她和郑伟声一样，都是通过布娃娃来感受美惠留在这人间的最后温度。 只是这种温度会随着时间越来越少，到最后荡然无存。 所以李晴急了，她不希望美惠消失，她希望她能永远活在大家心里。 于是她迫切地想要找到一种方法，一种能够控人们意识，不去忘记的方法。 没想到真被她找到了。” “是夏令营。”江余明白了。 “对，李晴的到处打听让这个组织发现了她，于是向她抛出了橄榄枝。” 花裳说道。 江余：“但这个组织很抠门，即便是他们看中的人也要收费，所以李晴就找郑伟声要钱。” “对，也许在要钱之前，这个组织已对李晴稍做了培训，让她能够利用郑伟声对女儿的最后一丝眷恋和对李晴受到迫害这事的愧疚顺利要到钱。” “可李晴为什么认为郑伟声对郑美惠的情感越来越少？他可是美惠父亲，他怎么可能会比李晴对美惠的情感少？” 江余疑惑。 花裳道：“这在于，人是否想走出来。 郑伟声毕竟还有个女儿，时间一久，他也想从悲伤中走出来。 他是好父亲，所以他也会想让小女儿过着幸福的生活。 而这一切便是他得走出来。 所以，在李晴初中毕业后，郑伟声便结束了送娃娃的行为。 这让敏感的李晴感受到了。 她知道最爱美惠的人也坚持不住了，他要走出来。” “所以她便想尽办法想学催眠，来控制郑伟声？”江余问。 “嗯，她很有天赋，学得很好。”花裳对李晴的学习能力还是佩服的，“就像她即便经历了那么大的创伤，最后还是能考上一中一样。 李晴，智商很高，心理素质强大。” ”那她为什么要装成精神病人？”江余不明白的事太多了。 花裳笑道：“江队，李晴装的可不是精神病人，她装的是有心理疾病。” 江余腾出一只手抓了抓头发，问道：“不是差不多吗？” 花裳又笑道：“这可不一样。” 不过她没继续解释两者区别，而是解释了李晴受迫害后装作深受创伤的原因。 “李晴以前算是留守儿童，父母爱她，却不能陪伴身边，让她情感缺失严重。 她平日里也没什么朋友，最好的也就是郑美惠了。 可美惠却生了绝症，最后死了。 李晴的情感寄托便寄托在了一些其它有特别意义的物品上。 比如布娃娃。 可一起校园霸凌让她不仅肉体上受到了残害，在精神层面也彻底激怒了她。 江队，是激怒而不是击垮哦。 李晴决定，借用此事让亏欠她的人都补偿她。 于是她借此装作心理受到重创，再也无法与人正常交往的模样，让外出的父母回到她身边，让表姐吴娇娇不得不对她特殊照顾。 而她，既可以享受着特殊待遇，又在家里静心学习，以至于虽然在家待了很长一段时间，她的成绩竟然没落后。” 第111章 用礼物弥补遗憾 听了花裳的讲述，江余感受到了对手的可怕。 作为刑侦队长，面对各种杀人案他都没有感到恐惧，唯独这次他觉得那深不可测的对手似乎就在暗处注视着他们。 他们警方的每一步棋也许都是他们算好的。 “照这样说，吴娇娇真得是被李晴给榨干了，最后连命也没了。这姑娘真是可怜啊。” 江余感叹。 花裳道：“所以我们更要抓紧抓住幕后之人，不然会有更多的人受害。” “不过，小裳你说李晴为什么要这么害吴娇娇？按理她这个表姐对她很好啊，比亲爹亲妈还好，一直悉心照顾她，也愿意为她挡风挡雨。” 江余问出了心中疑惑。 花裳道：“关于这一点我们也许要找双方父母再好好聊聊。 之前我和吴娇娇聊到李晴时只片面的听了吴娇娇的话。 她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关联我们应该更全面的了解下。” 江余觉得有道理。 因为当时一中案子破了，他们就没再深挖吴娇娇和李晴的关系。 却没想到这竟成了一个漏洞，最终让李晴有机可乘，遥控指挥吴娇娇自残。 “我还有一个问题不是很明白。”江余眼看就要到南苑小区了，心里的困惑不赶紧问完他怕今晚睡不着。 “什么问题？”花裳问。 “就是那个郑美惠为什么要每个月送李晴一个布娃娃？ 她和李晴即便友谊深厚，也没必要每个月送一个对不对？” 这是江余实在没弄明白的事儿。 花裳思忖了一下，道：“江队，你知道白马会所的事？” 江余：“听说过。” 花裳：“我拿白马会所的事做比较可能有些不恰当，但道理却是一样的。” “你是说……郑美惠是在补齐之前的遗憾？” 花裳回道：“没错，我认为郑美惠是在学白马会所那位富婆的做法，想要补齐李晴认识她之前的所有生日礼物。 因为她的时日不多了，所以只能用月来代替年。 每月都送，补齐为止。 那位富婆用这样的方式证明了对那位青年的爱意，郑美惠用这种方式证明了她和李晴的友情。 再临终时，请他父亲继续帮忙送礼物，其实是为弥补她无法继续参与李晴人生的遗憾。 可郑伟声没有真正理解女儿的意思，他只是帮送布娃娃当做缅怀女儿的方式，以至于这个布娃娃也采用了月送的方式。” “竟然是这样。”江余认为这个解释很有道理。 “你家…你的住处到了。” 江余停下车，告诉花裳南苑小区已经到了。 “好的，谢谢江队送我回来。”花裳一边感谢一边解开了安全带。 “是我应该谢谢你。”江余道，“也应该和你说声对不起。 把你一个高中生拖到这么晚。 你回去抓紧睡，别影响明天的学习。” 江余说着，打开了车子的解锁按钮。 车锁咔擦一声解锁了。 在花裳推开车门下车的那一刻，又听江余道：“对了，刚才抓进去的那几个保镖招认了。 他们几个是你哥花青山安排着保护你的，有一部分是夏家人派来的。” “夏家人？”花裳回过头，疑惑地看着江余。 江余道：“没错，就是夏家人派来的。具体来说是夏疏言。” 花裳皱了皱眉，这男人怎么总是阴魂不散的。 而且他这么快就得知自己脱离了花家。 想到那一次这男人和花松溪讨论怎么安排她的事，她就恼火得很。 告诉夏疏言这事，让夏家人派人接近她，看守她，花松溪又玩得是什么把戏？” 花裳气鼓鼓地踢了一下车子的保险杠。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你可别踢坏了我的车。这可是我花了不少工资买来的。” 花裳的举动立马遭到江余的阻拦。 这车可和他老婆差不多，他可不舍得别人伤害它。 也就是花裳，要是别人敢这么踢他的车，他早就下车将那人撂倒了。 花裳朝他做了个鬼脸，转身跑了。 看着她如此孩子气的举动，江余无奈摇摇头。 接下去的日子，又似乎很平静。 花裳继续照常上学，只是原先每天跟踪监视她的几人不见了。 这些日子她也没去看望大哥花青山。 因为大哥叮嘱她，既然要脱离，那就决绝一些脱离干净。 要是她去医院看望他时再碰见花松溪，反倒难堪。 而且花松溪向来不讲武德，万一看见她又想将她强行留下，那花裳是对抗不了花松溪的。 大哥不知道现在的花裳武力值也很高。 花裳对大哥的提醒牢记在心。 虽然她也很想去看看大哥回恢复如何了，但她也知道现在去看他只会徒增一些烦恼。 她不怕花松溪用武力强留，她只担心动武后她如何解释。 干脆就耐心等大哥恢复。 想到大哥知道夏疏言安排人来监视她后，他也安排了人阻拦他们，花裳的心里就暖暖的。 不过这两队人马最后竟然能够一起对付楚南，这着实让她没有想到。 这天，乌梅待花裳放学回到住所，好心提醒道：“花队，再过半个月就您的生日了。 您做好打算了吗？” 花裳托着下巴道：“很具体的打算倒没有，我只是看不透凶手的套路。 我怀疑过楚南，但现在看来不会是他。 现在先嫌疑最大的是周静恬，前世毒死全家人的有毒物是她买来的，可她已经死了。 如今，我一时间没再发现谁有嫌疑。” 看着毫无头绪的画花裳,乌梅说出了一种可能。 “自从周静恬丢了头颅之后，你那个后妈就没再怎么露过脸。 你也没怀疑她。 我倒觉得她也是有嫌疑的。” “嫌疑？这一世她确实有嫌疑。” 她憎恨花松溪如此对待周静恬，所以想毒害他们报心头之恨。 可前世她没有嫌疑啊。 她在花家过着优渥的生活，她为什么要杀人？ 花裳认为曾兰也不会是凶手。 “可周静恬不也没有害死花家人的理由？花家人要是死了，她哪有现在这么好的日子过？”乌梅有点不服。 花裳重重叹了口气，摸摸它的脑袋。 是啊，其实周静恬的动机也很不明显。 到底有什么事是她还没查出来的？ 第112章 访客 这天又到周末。 培优班是没有周末的。 花裳在学校里奋战苦读时，班主任过来找她。 “小裳，有人找你，在行政楼三楼的接待会议室那，你快去。” 班主任对她说。 花裳问：“是谁？” 班主任笑道：“去了不就知道了？” 花裳直接说道：“要是花松溪的话，麻烦您和他说我没空。” 班主任：…… 半晌，班主任说道：“小裳，你们年轻人有个性，但直呼你爸其名这不礼貌。你是不是和他吵架？” 花裳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说道：“真得是他来了？” 班主任摇摇头：“不是他，是一个女的。” 花裳垂眸想了下，还是决定去看看。 一个人径直走出教室，前往行政楼。 班主任看着花裳的背影，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这女孩现在成绩不错，就是太有个性，还和家长关系处理不好。 唉，青春期的孩子啊，太叛逆。 班主任感叹。 花裳到了行政楼三楼的接待室，就听到学校的蓝副校长爽朗的笑声从门内传了出来。 她没有马上敲门，而是透过门缝往里看了一眼。 原来是柳叶心。 她来做什么？ 敲了敲门，里面传来“请进”的声音。 花裳推门进去。 “花裳同学，你来了，快过来坐。” 蓝副校长朝花裳招招手。 花裳稍稍运动了下脸部肌肉，挤出一个标准的八齿微笑，走了过去。 “蓝校好，柳医生好。”花裳非常得体朝校领导和柳叶心打招呼。 两人都冲她笑着回礼。 “坐。花裳同学。”蓝校长指了指身边的椅子，让她坐下。 花裳说了声“谢谢蓝校。” 然后毕恭毕敬地坐了下来。 “花裳同学，叶心说想到我们学校做青少年心理顾问，给你们做心理咨询，你们觉得怎么样？” 蓝副校长对花裳说道。 花裳依旧保持着微笑说道：“这是好事呀。 我们的学习压力那么大，有个知心姐姐来给我们疏导疏导，我们求之不得。“ 蓝副校长道：“我也觉得是好事，不过还是得问问你们的意见。 我们学校原来的心理顾问吴医生年纪大了，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想法。 叶心年轻，又没比你们大多少，年轻人能聊到一块去。“ 花裳笑而不语。 看来这个柳叶心就是来找她的，要不然一个学校要聘用心理顾问，还会问她的意见？ 而且只问她的意见。 一定是柳叶心的要求。 “叶心，那你和花裳同学聊，我去和校长汇报一下这件事。 你愿意来学校做顾问，冲这一点校长也不会反对的。 何况，花裳同学也很认可。“ 蓝副校长说着，起身拍了拍花裳的肩膀，然后走出了接待室。 他一走，花裳就收了笑容。 一直保持着微笑，让她脸部肌肉疼。 “柳医生，您到底有什么目的？”花裳直接问道。 柳叶心站起身，绕过会议桌，走到花裳身边坐下。 “小裳，你别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我只是想尝试帮你拔除心锚。” 柳叶心说了自己的目的。 花裳看着她道：“如果是这样，你为什么要到我的学校来？” 柳叶心道：“我到鹏程中学来也不全是因为要接近你，我本来就有打算到一些中学开展青少年心理辅导。 而鹏程的蓝校是我爸爸的朋友。 加上我是提供咨询服务，我想学校没什么理由拒绝。” 花裳腹诽：的当然大家都喜欢了，这下子心理咨询室的吴老师要失业了。 “小裳，你知道吗？拔除心锚成功的案例不多，我很想试试。” 柳叶心伸出手，像蓝校一样拍了拍她的肩膀。 花裳侧过头，瞅着她那青葱一般白细的手，微微皱了皱眉。 柳叶心适时就将手收了回来。 “成功的案例不多，然后你又重来没试过。 我为什么要给你当小白鼠？” 花裳冷笑。 柳叶心睁大眼睛，一脸真诚地看着花裳，说道：“可是，小裳，你来找我不就是因为你找不到比我更合适帮你的人了吗？” 花裳美眸微眯。 她说得没错，从实力来说，柳叶心是这一行较强的存在。 至少她不认识比她厉害的了。 只是，催眠毕竟不是她所擅长的，要是给她当小白鼠，往好了说顶多没治好，往坏了说被她利用了怎么办？ 花裳心思百转，目光犹豫。 柳叶心是个心理学方面的奇才，她已经看出花裳内心的动摇。 她再次伸手拍了拍花裳的肩膀，微微靠近花裳，看着她的眼睛道：“小裳，你现在不相信我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来。 我到你们学校，其实也可以更多的了解你，了解你的学习状况、生活方式，这样我才能找到更贴近你的治疗方法。 我虽然年轻，但是你放心，我会很负责任的。” 花裳也看向她的眼睛，听着她温和绵软的声音，感受着她的真诚。 “我会治好你的，小裳。”柳叶心继续说道，“你也不想因为这个心锚被人控制对不对？” 花裳点了点头。 “所以，我能帮你。而你要做的，只是放下戒心，配合我的治疗。” 柳叶心伸手摸了摸花裳的头发，温柔地笑着：“小裳，其实你不用思考太多，你太辛苦了。 你这个年龄背负了太多不该背负的东西，你需要放松。” 花裳轻轻地叹了口气。 “小裳，我需要治好你，用你的病例成名。 你需要我治好你脱离别人随时可能的掌控。 我们是互相成就的。” 柳叶心再次将手放在了花裳的肩膀上。 这一次花裳没有表现出不满。 她看着柳叶心，目光有些呆滞。 柳叶心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小裳，我们会成功的是不是？“ 花裳点点头。 柳叶心收回手，对花裳道：“小裳，那你回教室，别耽误上课。 要是学习累了，就吹吹风。 冷风能够让人清醒。“ 花裳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 打开门，一阵寒风吹过，花裳打了个激灵。 下一秒，花裳惊讶地看着门外的风景，随即转头惊讶地看向柳叶心。 她什么时候走到门口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花裳既惊讶又恐惧。 而柳叶心则看着她甜甜地笑着。 只是在花裳看来，这笑容里满是得意。 第113章 我在证明自己的实力 冷风不断吹起花裳的头发。 长长的头发在空中飘散开来，竟让她姣好的面容变得有些狰狞。 “你刚才催眠了我？”花裳带着怒气质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柳叶心站起身，优雅地走到花裳面前，一字一句地对她说道：“小裳，我是在向你证明我的实力。” 花裳怒目而视：“实力？你的实力就是用你的专业去控制别人？” 柳叶心笑了：“不，不，其实我没那么好的本事，能够顷刻间控制别人的意识。 我要是有这能力，那我就能成为这世界的王者了。 我只是抓住了你内心的摇摆和犹豫，对你进行了短时间的心理暗示。 即便我不让你走出大门，你也很快就会清醒。” 花裳还是很生气：“那又怎样？控制别人无关时间长短，既然你掌握了这种技术，你就会有这种野心。 不然你就不会立马在我身上使用。” 柳叶心伸出食指晃了晃：“no，小裳，若是我想拿这个去做坏事，那我绝不会在你面前显露出来。 我光明正大地在你面前使用这种技能，就是为了告诉你我是有实力治好你的。 放眼整个陌城，没有哪个心理医生有这个水平。 而那个你们追查的幕后之人的水平选超现有已知的心理学家。 如果你们想和他抗衡，那就必须寻找一个可以和他抗衡的人。”、 花裳冷哼一声：“你的意思是只有你才能和他抗衡？” 柳叶心谦虚地笑了笑：“当然不是，我连他的三分之一本事都没有。 连我的老师都说能够在短时间内控制那么多人，又能够如此机动灵活启动心锚的，怕是业内根本无此人。” “业内没有?”花裳忽然意识到她和江余对这幕后之人了解太少太少了。 他就像一个虚幻的影子，如影随形，时刻掌握着他们的行踪，而他们却对他一无所知。 “对，老师说了，国内是肯定没有，国外他在打听。” 柳叶心顿了一下，又说道：“虽然如此，但业内这个范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这个圈子外也许有很多的高手，只是我们还不知道罢了。” 花裳赞同这种说法，但她对柳叶心催眠她的事还是耿耿于怀。 柳叶心略带抱歉地说道：“小裳，我真得没想过用催眠来伤害你，伤害任何人。 我只是想你知道我在这方面很有天赋。 我只研究了几日，就可以做到简单的情绪控制。 就像老师说得，也许我可以试着去追逐那个幕后之人，有一天我会赶上他，并帮助你们抓到他。” 柳叶心的这番话让花裳冷静下来。 确实，他们需要一个能够与幕后之人抗衡的心理学高手，否则接下去他们只会是越来越被动。 可是，为什么她觉得柳叶心这样的天才同样可怕。 在前世，她确实在短短的五年内就做到了业内第一。 她刚才的宣言不是凭空想象，也不是异想天开，而是她真得能做到。 但就是因为这样，花裳只觉彻骨的寒冷。 若是她真得有害人之心，那他们还能控制得住她吗？ “小裳，进来说，你站在风口很久了。” 就在花裳一心想事时，柳叶心将她拉了进来。 见花裳依旧黑着脸不说话，柳叶心温柔地为她整理下被风吹乱的头发。 “小裳，别生气了。其实以我现在的能力并不是谁都能催眠成功的。 你知道你为什么能够被我这么短时间催眠吗？” 这个问题终于引起了花裳的兴趣。 “为什么？”花裳开口了。 柳叶心道：“因为你曾经被那个幕后之人间接催眠过。” 花裳眉头深锁：“你不是说我的心锚是我的母亲吗？可你刚才并没有提及我的母亲。” 柳叶心连忙纠正道：“我说的催眠和你被种心锚是不同的。 你被种下心锚是因为那人有控制你完成某项任务的目的。 不到某个特定时刻，心锚不会被启动。 但你间接地曾被他催眠过，至于是什么时候，这个就要你自己想一想，但我想你未必能想起来。 因为你的大脑意识曾遭遇了一种牵引，所以你特别容易陷入某种专注的情绪中。 比如刚才我的恳求。 我殷切地恳求你接纳我，恳请你与我一起达成某种共赢，你一下子就陷入进去，并被我所左右。 而且我还试着给你传递了解脱的办法，那就是吹一吹冷风。 果然，门一打开，风一吹到你身上，你就清醒了。” 听了柳叶心的话，花裳只觉头都要炸了。 很久没有的头痛又再次袭来，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花队，您情绪波动很大，脑电波已影响到了系统，请冷静请冷静。” 脑海里忽然想起了乌梅的声音。 花裳努力平复情绪，随即想起她今天没带乌梅来学校啊？ 乌梅，你来学校了？ 花裳在脑海里与乌梅对话。 乌梅：没有，不过因为系统升级，我们能够感应到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花裳：乌梅，我的情绪波动会影响系统？系统不是个独立装备吗？它还能受我影响？ 乌梅：其实……我也不是很明白，只是系统发出了警告，而且出现了不稳定的情况，我才赶紧提醒您。 花裳：你真是个迷糊虫。 乌梅：哼。 “小裳，你怎么了？” 这时，柳叶心察觉到了花裳的不对劲，靠上前来问道。 花裳摇摇头：“我没事。” 柳叶心安慰道：“小裳，你也别太担心了。这种意识的迷失只是暂时的。 只要心志足够鉴坚定，催眠这种事就不攻自破了。” 心志坚定…… 花裳深呼吸让自己烦躁的情绪逐渐平复。 “小裳，你现在才十八岁，青春年少是情绪波动最大的时期，所以你不用担心，只要经过一定时期的训练，心志自然会变得坚定。” 花裳闭上眼，将一些负面情绪压制住，再睁眼眼神已变得清明。 “没事就好。” 柳叶心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 花裳瞥了一眼她的手，警觉地退后了一步。 柳叶心哑然失笑，说道：“小裳，我说了我不会私自再对你催眠。 还有 为了让你感觉到我的诚意，我答应你会帮你和江队攻克李晴。” 第114章 等待攻克李晴 夜色深沉，大雨放肆倾泻。 在一片喧哗的雨声中，似乎有某种神秘在徘徊。 花裳站在李晴的病房门口，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听着外头的雨声，面色凝重。 一旁的江余则无视医院禁止吸烟的规定，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口一根接着一根吸着烟。 雨水打在窗玻璃上，汇聚成水柱从窗玻璃上飞速流下。 就像此刻所有等候在外人员的心情，直跌谷底。 这是柳叶心第二次与李晴对峙。 第一次在几天前，那一次见过柳叶心后，李晴割腕了。 虽然没出人命，但这件事引起了李晴家人的极度不满。 他们不断地去投诉，说江余等人虐待李晴，要求将李晴送去省第四医院（精神病院）。 花裳和江余都清楚，送去了那里，李晴就真成了精神病人。 被她教唆杀人的吴娇娇将继续承担所有的罪行，她的死会被定性为畏罪自杀。 再过个几年，也许只需几个月，李晴便能从医院“病愈”出来，继续她的生活。 这不是花裳和江余想看到的。 犯了罪，就应该受到制裁。 所以，在经历了一系列的检查、说明、检讨之后，江余顶着巨大的压力立下军令状。 承诺要是他们的推测是错误的，他江余就引咎辞职。 得知江余立下重誓，花裳的心情变得很沉重。 她知道要是不能尽快把李晴绳之以法，舆论的压力会迫使江余辞职。 她都能想象，到时候各大网站都会铺天盖地地写着“刑侦队长迫害高中女生导致其自杀”之类的新闻。 所以，今晚很重要。 他们没有一次次机会试错了。 这是他们的最后一次机会。 花裳已经听说了，李晴的家人此时就在局长办公室外坐着，他们等着要一个说法。 这边要不是江余拦着他们，他们早就冲击进病房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较量，花裳越发确定李晴确实是个高手。 她完美地利用了外面人群对弱者的同情心理，用小小的伤口刺激了人们脆弱又善良的神经。 就她自杀那个伤，浅的就像只割破了表皮。 别说自杀，连自残都算不上。 这一点，她就没有吴娇娇狠绝。 这让花裳也明白了，吴娇娇确实是被这些人催眠了，而李晴是绝对清醒着的。 一个清醒着的人，一个有着强烈求生欲的人，自残也下不了狠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花裳的心也揪得越来越紧。 柳叶心这一次能成功吗？ 她和江余已经将李晴所有的资料都给了柳叶心，希望她能找到突破口。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雨渐渐停下，窗外没有了嘈杂的雨声，走廊上也没人发出半点声响，世界好像特别的安静。 “小裳，你认为柳叶心能成功吗。。” 作为刑侦大队唯一的一名女警，她已经几次与花裳接触，对她的能力也是非常的认可。 这名女警叫魏兮，入行五年，是从基层派出所上来的，亲和力很高。 乌梅在花裳住院的那几天就是她照料的。 乌梅很喜欢她，花裳也喜欢她。 不过她记忆里，前世刑侦大队在她之前并没有女警，好像是江余并不喜欢用女警察。 直到后来郑局长一定要把她塞进刑侦大队，他才勉强接受。 大概觉得女孩子都娇气。 “会成功的。” 花裳既是给别人打气，也是给自己打气。 她相信邪不能胜恶，柳叶心会有办法的。 “希望一定要成功，下周我就要离开刑侦大队了，我希望这个案子能够圆满结束。”魏兮有些忧伤地说道，“这可能会是我办理的最后一个案子了，我希望它能圆满解决。” 花裳被她这句话吸引，她的注意力终于从病房的那扇门那转移到了魏兮身上。 “您要离开刑侦队？为什么？结婚？”花裳问道。 魏兮笑道：“你还真是厉害，没错，下周我就要结婚了。” 花裳沉默了。 当警察苦，时间都不是自己的，很多女警结婚后都会选择去做文职，这样还能稍微顾下家里。 “恭喜你，兮姐。”花裳由衷地祝福。 魏兮笑了：“谢谢你，小裳。其实我真舍不得江队他们，和他们在一起拼搏感觉人生很有意义。 可我的未婚夫也是警察，他也很忙，我们俩不能全都不顾家。所以下周过后，我不得不转去宣传科了。” 花裳看着她洋溢着幸福的脸，忽然释怀了。 虽然优秀的女警转去做文职很可惜，但她们也需要幸福完整的人生。 就在两人聊天时，病房里忽然传来剧烈的吵闹声。 是李晴的声音。 “滚，滚，你个魔鬼，你是魔鬼！”李晴撕心裂肺地喊着。 乒乒乓乓，病房里头好像有东西被砸。 吵闹声引来值班医生和护士”。 “你们警察也不能乱来啊。”值班医生斥责挡着门的警察，“患者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们担得起责任吗？” 警察岿然不动。 值班医生还想说上几句，就见江余走了过来。 “退后！”江余神情严肃，表情威严。 值班医生吓得一哆嗦，半晌才回过神来。 “我是今儿的值班医生，我必须要保证我的病人安全。” 值班医生说着，有些自豪地挺了挺胸膛。 江余瞪了他一眼，冷冰冰说道：“今晚的安排我们和院长是商量好的。 你有异议可以找他。” 然后，命令身边的两个警察将医生、护士请走。 值班医生愤然离开，护士们也跟着走了。 病房里忽然没有了声响。 花裳走上前，对江余道：“我们是不是进去看看？” 江余犹豫了一下，说道：“柳叶心不是让我们在外面等吗？ 刚才发出声音的是李晴，又不是她。 她应该没事。 我们再等等。” 花裳虽然很担心，但要是他们随意闯进去，中断了治疗，让一切前功尽弃，那就糟了。 ”好，等。”花裳鼓着腮帮子说道，像一只河豚。 她发了狠，今天非要拿下李晴。 大概是她这模样特别有趣，江余原本紧绷的神经有了一丝松弛。 他笑了笑，对花裳道：“你要是觉得累了，就先回去。” 花裳一口拒绝。 又不知过了多久，病房的门嘎吱一声开了。 柳叶心出来了。 花裳看到她的时候，着实愣了。 原本挽好的头发此刻散落下来，显得乱糟糟。 雪白的脖子上还有两道划痕，带着血迹，让人看得心惊。 再看身上，本来穿戴整齐的职业套装一个扣子被扯掉了，裙子也歪了。 “柳医生，你和李晴打架了？”花裳惊讶问道。 第115章 撕开伪装 面对花裳和江余几人惊讶的目光，柳叶心优雅地理了理自己散乱的头发。 然后对花裳道：“对，这丫头不给点颜色看看，都不知道她爹妈是谁了。” 花裳扯了扯嘴角，小声说道：“柳医生，您是心理医生，不是武术教练。” 说完花裳又笑了：“不过，我觉得这样挺好，解气。” 柳叶心也笑了：“我其实还是很耐心的，不过……” 她凑近花裳，附耳说道：“她太欠揍了。” 花裳会心一笑，第一次觉得柳叶心挺有趣的。 “好了，江队，她的伪装已经被我撕开了，接下去的事就是你们的了。” 说着，踩着高跟鞋去卫生间整理仪容了。 花裳和江余走进病房。 李晴坐在地上，头发散乱，病号服的袖子也被扯掉一半，嘴角还留有血丝。 从这个状态看，这场架应该是柳叶心赢了。 花裳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摄录机，走过去检查了一下。 里面全程摄录了柳叶心和李晴的对话，但没有她们打架的画面。 看来柳叶心在决定动手前，就关掉了摄录机。 不过，花裳还是可以欣赏到柳叶心和李晴的武力决斗，因为乌梅早就悄悄潜伏在这病房里了。 想想乌梅这身份真好，即便被这两人看见了，她们也不会怀疑一只小萌猫有什么“坏”心思。 “小裳，衣柜里看看有没有衣服，让她换了。”江余对花裳说道。 花裳打开衣柜，看到里头只有一套衣服。 应该是当时她入院后换下来的。 “怎么？怕人看见我这模样，说你们警方刑讯吗？” 李晴冷笑着站了起来，双臂抱胸，一脸欠揍的样子。 花裳转过头看着她，见她眼里再无之前的那种畏惧和胆怯，知道柳叶心说得是真得。 李晴已不再伪装。 “李晴，你该换个地方了。”花裳对她说道，“这个医院已经不适合你了，你该去的是监狱。” 李晴邪邪一笑：“就凭那个视频里的口供，你们就想给我判罪，你们太天真了？ 弄个心理医生，诱导我说话，我要是将这个消息发布出去，你们觉得你们还能安生吗？” 花裳想到了刚才柳叶心刚才说的‘’她太欠揍了”，觉得很有道理。 她也想揍她一顿。 “江队，我们先看看视频。” 花裳不想在这白费口舌，她决定先看看柳叶心和她聊了些什么。 江余黑沉着脸嗯了一声，然后退了出去。 花裳带着摄录机往外走。 就在这时，乌梅从床底下钻了出来。 它走到花裳身边，伸出肉嘟嘟的小爪子扯了扯花裳的裤腿。 花裳低头看了它一眼。 “花队，天花板上的电灯有机窍。” 乌梅用一双闪耀着琥珀色光芒的美丽眼睛，向花裳传递着消息。 花裳抬头看了一眼病房里的电灯。 这是普通的铝扣板灯。 “上面有东西？”花裳在脑海里与乌梅对话。 “我觉得是。”乌梅说道，“我走进病房比柳叶心早，那时候李晴正站在病床上，瞅着这灯发呆。” 花裳想了想，搬来了椅子。 “你干嘛？”李晴见花裳把椅子搬到灯底下，又爬了上去，顿时有点慌了。 她一慌，花裳笃定这上面有猫腻。 “江队，麻烦把电源切一下。”花裳喊道。 她准备把这灯拆下来看看。 江余立马转身，对花裳喊道：“你下来！” 与此同时，李晴也大声喊道：“你给我下来！” 下一秒，李晴冲上去要摇晃椅子，花裳反应迅速，跳了下来。 椅子被推倒，还好花裳已经下来了。 “你做什么？”江余伸出手指直指李晴，气势汹汹地冲过去。 要不是看她是个女的，估计江余一拳就将她打翻了。 “小裳，你没事？”江余一边指着李晴，一边回头问花裳。 花裳赶紧回道：“我没事。江队，你别激动。” 花裳见江余怒火中烧的样子，担心他中了李晴的圈套，赶紧安抚江余的情绪。 见花裳确实一点事没有，江余才说道：“小裳，你要上去找什么？” 花裳说道：“我觉得这上头有猫腻。” 说着，她看着李晴，问道：“我说得没错，李晴。” 李晴眯起眼，怒视着她，牙齿发出咯咯的摩擦声。 要不是有江余在，估计李晴都要冲上去狠狠咬花裳一口。 “门口的，进来一个人！”江余看李晴的样子，就知道花裳的猜测是对的。 “到！”门口的警察快速进来一位。 “你上去把这灯拆下来。”江余命令道。 警员关了灯的开关，花裳赶紧点亮手电，然后看着他将扣板灯拆了下来。 江余也将手机手电打开，为警员照明。 警员踮起脚，将自己的手机手电也打开，朝扣板夹层照了照。 “有发现，江队。”警员嚷道。 “什么发现？”江余问道。 花裳则有些激动地看着，能让李晴这么紧张的，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警员从里头拿出一只雕刻非常古朴的漆木匣子，又从里头拽出一只沾满污渍的布娃娃。 “你们这群混蛋，别拿我的东西。” 李晴激动地要冲上前去，却被江余拦住，靠不上前。 “非礼啊，非礼啊！” 李晴扯着嗓子大声叫道，可惜外面谁也进不来。 就连那些医生、护士也没有再过来。 倒是收拾干净的柳叶心靠在门框边，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里面还有东西吗？”江余问道。 警员又仔细搜索了一番，回道：“报告江队，没有了。” 江余便让他把灯安回去，然后打开了灯。 房间恢复了明亮。 花裳看了看那个布娃娃，是前几年蛮流行的贝儿公主。 “江队，这娃娃上的污渍会是血迹吗？” 花裳看了看它金色礼服上的点点褐色污渍，心中有了骇人的想法。 这污渍会是血渍吗？ 江余对那位警员道：“把这个拿去化验一下。” 警员戴上手套，接过了布娃娃转身离去。 李晴再次激动地大喊：“还给我，还给我，你们别拿走它。” 可是谁都没有理她。 警员走后，花裳将目光看向了那个漆木盒子。 第116章 漆木盒里的东西 “哎呦。” 就在花裳伸手准备要打开漆木盒时，听到江余叫了一声。 还没等她看清怎么回事，就见到一团黑影扑了过来。 花裳下意识地施展手脚，将黑影打翻在地。 “哎呦！” 这一次换黑影叫了。 扑过来的是李晴。 警员迅速将李晴反压在地，拿手铐铐了起来。 “你们凭什么给拷我？我要告你们乱执法。”李晴歇斯底里地喊着。 “因为你袭警！”江余拿手捂着脖子，龇牙咧嘴地吼道。 “她的指甲比这只小黑猫的爪子还锋利。” 一直靠在门边的柳叶心此时也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同身受地对江余说道。 江余的脖子上也被她抓出两道血痕。 大概是为了挣脱江余的钳制，李晴抓他时的力气比抓柳叶心使得大。 江余的伤痕看着更骇人些。 花裳走上前，抓着李晴的手一瞧。 只见她右手的食指、中指的指甲修得很尖，绝对是打架时的利器。 “看来你早就做好准备了。” 花裳扔开她的手，转而走到床边，拿起那个盒子看了起来。 这盒子有锁锁着，花裳转头问李晴：“钥匙。” 李晴趴在地上不搭理。 花裳立马朝门外喊：“魏兮姐，麻烦你找把锤子来。” “花裳，你个混蛋、贱人、垃圾，你敢砸我的东西，我让你不得好死！” 李晴没想到花裳会直截了当用暴力开盒子，立马急得大叫。 花裳冷嗤一声，道：“我为什么不敢？李晴，你以为你是谁啊，我还怕你？” 李晴双脚乱蹬，想要起来，可因为手被反铐着一时间爬不起来。 “拉她起来！”江余道。 警员一把将她拽了起来，还没站稳，李晴就吼道：“花裳，你敢砸我的盒子，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花裳哼了一声，问：“李晴，你有什么底牌可以这么理直气壮和我说话。” 李晴哈哈大笑：“我当然有底牌。如果你今天敢砸这东西，明天你就会收到你亲生老爸的尸体。” 花裳：…… 江余冷笑：“你这赤裸裸的威胁根本不管用，花松溪我们会派人保护他，不仅仅是他，花青山、花皓晨、花皓夕我们早已派人保护了。” 李晴仰起头，得意地笑着。 “你确定你保护的那个是花裳的亲爹？”李晴睥睨着江余，随即又看向花裳，眼里满是嘲讽和戏弄。 江余：“你什么意思？” 李晴扭着脖子，晃动着脑袋笑道：“你问花裳啊。” 花裳双手握紧，表情僵硬。 看来她早已被这个组织盯上了，要不然为什么他们对她的身世这么了解。 连李晴这样的角色都知道她的身世。 此时，魏兮找来了锤子。 “小裳，锤子。”魏兮将锤子递给了花裳。 花裳没有接。 李晴露出了得逞的微笑。 柳叶心这才发现，花裳的心魔不仅仅是她的母亲，还有她的亲生父亲。 原来花松溪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啊。 江余此刻也回过味来。 他明白了，花松溪不是花裳生父。 “我的亲生父亲在你们手里？” 终于，花裳说话了。 她目光犀利，面如寒霜。 李晴桀桀的笑：“怎么？害怕了？你想知道他到底是谁吗？你过来我告诉你！” 花裳目光一凛，左腿迈了出去。 “小裳~”柳叶心和江余异口同声的喊道，“别过去。” 下一秒，花裳从魏兮手中接过锤子，一个转身直接砸在了漆木盒子的锁扣处。 “哐哐！哐哐！” 一下不够，两下。 下后，锁被砸开了。 这变故来得太快，大家都没反应过来。 待反应过来时，花裳已经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一支支的真空玻璃瓶。 玻璃瓶不大，十毫升都没有的样子。 玻璃瓶内是各种颜色的液体。 “这是什么？”江余看不懂，这女孩子的兴趣爱好让人琢磨不清。 “应该是彩色流沙。”花裳回道。 “彩色流沙！”江余真是不懂了。 花裳打开瓶子，闻了闻，说道：“应该就是彩色流沙。” 江余压低了嗓子问道：“那这有什么用？彩色流沙而已，能给她定罪吗？” 花裳道：“没错，彩色流沙是没什么作用，但李晴这般紧张来说～～” 江余似是意识到了什么，问道：“你怀疑……” 花裳抢先道：“没错，我怀疑这彩色流沙有什么问题。” 江余思忖了一会，说道：“拿去化验一下。” 警员便将七彩流沙拿给相关人员。 对此，柳叶心也没阻住。 对她来说，她已经撕去了李晴的相关伪装，接下去的要靠他们自己了。 在这些东西都拿去化验的时候，花裳同李晴道：“说，在我们查出之间还能算你自首。” 李晴却丝毫不接受他们的好意。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李晴装作委屈的样子，对花裳给她的机会毫不珍惜。 “你一定要不见棺材不落泪吗？”花裳问道，“若等我们查出证据，你再想自首就晚了。” 李晴咬牙讥讽：“你为了破案都可以不顾亲生父亲的生命，你和杀人凶手也没什么区别。” 花裳抿唇不语。 她不是不在乎她的亲生父亲，而是她觉得李晴的话未必是真的。 虽然李晴在这个组织地位不低，但她现在有一种感觉，这个组织所谓的“神”已经将目光盯向了她。 要不然为什么这些案子都在她的身边发生。 而她也被他催眠、下锚。 如果她的父亲真得在这个组织手上，她觉得不会是人质，很有可能…… 花裳不敢这样想了。 她当然不希望自己的亲生父亲是个罪犯。 可如果不是有特殊的原因，为什么谁都找不到他。 现在却被李晴曝了出来，若是和这组织一点关系没，那怎么解释他能一直在这个组织里。 如果说是为了牵制她，可这组织明明现在才关注到她，怎么可能多年前就做了这个准备。 越想越害怕，花裳只觉得自己想要的真相也许根本就不是自己想知道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去化验的警察打电话来告知结果后，江余对花裳道：“证据有了，我要把李晴带回警局审问，你是回去还是……” 花裳毫不犹豫道：“我和你们一起去警局。” 第117章 劫持 既然决定将李晴带走审问，花裳和魏兮便从衣柜里将她的厚外套拿出来让她穿上。 李晴这次没有撒泼，很配合地穿好衣服，然后由魏兮拽着她的胳膊朝门外走去。 花裳几人跟在后面，几人进了电梯又下了楼。 外面的雨依旧下得很大，雨幕中外面刮冷风，让从空调间出来的几人都打了个冷颤。 “车子开过来了吗？”江余问道。 一名警察急忙回道：“已经去停车场开了，马上就到了。” 就在这时，这警察手机响起。 接完以后，他面露难色，对江余道：“刚有辆车把停车场的出口堵了，小蒋正在处理。” “竟然还会有人堵医院停车场的出口，这人是脑袋抽了。” 不等江余说话，另一位警察忍不住骂道。 花裳警觉地看了看李晴，见她神情淡淡，似乎对什么消息都不感兴趣。 看着大门外倾盆而下的雨，花裳莫名不安起来。 还没等她想清楚，就见医院感应门猛的开启，一大群拿着相机的纷纷跑了进来。 “快，快，这位就是被刑讯逼供的当事人。” “她还生着病呢，找不到真凶就拿病人抵罪，真是太无良了。” “这些警察真没人性！” 这些人冲了进来，对着李晴拍个不停。 警察们上前阻拦，大声呵斥：“别拍了，别拍！不准拍！ 你们阻扰办案可是违法行为！” “你没权力阻扰我们的言论自由。 我们公众有权知道真相。” 来人大声叫嚣。 “什么真相？” 江余示意魏兮带着李晴走别的通道，这边拦住这些记者乱拍乱照。 ”江队，应该是这个。” 花裳将一个网络上刚红起来的视频给江余看。 视频是警察守在李晴病房门前，不准医生护士进去查看的视频。 视频还拼接了之前李晴自杀时的伤口照片，还有李晴小时候的照片。 大概就是说李晴以前是个活泼快乐的小姑娘，经历了好友病故，校园霸凌，同学被杀一系列伤害后，精神已有点不正常，有抑郁症。 可即便这样，警察还是不肯放过她，不仅将她的主治医生、主管护士抓走，还想将一中惨案凶手自杀的锅扔给李晴背。 他们找来心理医生给她做心理暗示，让她承认自己杀人。 她清醒时不肯承认，他们就虐待她。 就在今晚，值班医生、护士多次听见她的惨叫，但警察就是不准医生进去查看。 江余快速看完这个视频，气得七窍生烟。 “求求你们，别打我了，我都承认。” 还没等江余开始解释，就听李晴哭喊着求饶。 魏兮拽着她想把她拉去别处，可李晴直接跪到地上，魏兮一时间拽不开她。 另一名警察也上去帮忙，却被李晴拼尽全力推开，然后扯开衣服，露出里面被扯破的病号服。 记者们就像闻见了腥的苍蝇，见到这么劲爆的场面，不管不顾就往前冲。 还咔咔咔的一顿乱拍。 “你看这姑娘太可怜了，都快被警察逼疯了。 你们瞧见她身上的伤了吗？那就是警察打的。” 有一个网红直接直播蹭热度。 “给我停下！”江余气得直接上手去抢。 花裳赶紧拉住他。 “江队，不要着了她们的道。” 花裳提醒。 江余冷静下来，但脸上怒容还没散去。 ”警官，你刚才是想打人吗？” 那人竟然把镜头一转，直接怼到了江余脸上。 花裳不希望江余因为处理不好警民关系而被人诟病。 她伸出手直接挡住了那人的镜头。 “你怼着别脸人拍，这样是不对的。 还有，你捕风捉影，散播不实言论，又污蔑警方，这些我们都保留追究你责任的权利。” 花裳说完，顺势将有些发呆的记者和网红往外赶。 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声：“我们都是正义的，警察心虚，不让我们拍！ 过了今晚，也许我们就再也看不到李晴这个当事人了。 我们得救她！” 这一嗓子一喊，现场顿时一片混乱。 记者们和一些不知道什么身份的人拼命往前挤，江余今天带来的人不多，几人很快被他们冲开，直奔李晴而去。 魏兮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提起李晴带她往医院后面小门跑去。 李晴放声大哭，边哭还边喊：“救救我，我会被打死的。” “小裳，去帮魏兮。快去。” 江余挡住这些人，花裳扭头去追魏兮。 另有警察已打给附近派出所，要求支援。 江余三两下解决了领头的几人，其他两名警察也控制了几人。 另一边，花裳追着魏兮去。 因为她已是深夜，这条通道只亮着应急灯，光线十分的昏暗。 花裳感觉自己就要追上魏兮时，忽然就见两个黑影窜了出来，直扑魏兮。 魏兮被其中一个缠住，另一个拉起李晴就跑。 花裳g赶紧去追。 就在他们要进入电梯时，花裳终于逮住了那人的后衣领，将他往后一拽。 黑影重心偏移，被花裳拽倒在地。 花裳又急忙将李晴拽住，不让她跑入电梯。 这时，倒地黑影起身，一把抱住花裳的腿。 花裳被他绊倒在地，李晴趁机猛按电梯。 电梯门开，花裳想要阻止她逃跑，可是被地上黑影缠住一时间脱不了身。 就在此时，魏兮挣脱了另一名黑衣人，飞速扑进电梯，而那个黑衣人也跟着冲了进去。 电梯启动直往上升。 花裳听到了里头的打斗声。 她几记重拳砸在黑衣人脑袋上和脸上，想要快速摆脱他。 黑衣人被他打得有些晕眩，但他还是没有昏迷。 而是奋力反击。 尖锐的警笛声响起，支援到了。 江余等人终于脱开身，可以过来帮花裳和魏兮了。 楼下的黑衣人交给了两名警察对付，花裳和江余看到电梯停在了六楼，赶紧按电梯上去。 不一会儿他们冲出电梯，听到其中一个房间有激烈的打斗声，便马不停蹄地过去。 当他们冲到门口时，就见这个空房间玻璃窗大开，魏兮给黑衣人和李晴钳制住，直接推出了窗外。 “不！”江余大叫一声冲了过去。 可惜晚了一步，伴着雨声的一声重物落地声，魏兮掉到了楼下。 第118章 准备审问 来不及悲痛，花裳先控制住了李晴。 江余则在巨大的悲痛之下，带着暴怒将黑衣人痛殴了一顿。 随后赶来的警察将两人带走，花裳和江余马上冲到楼下。 魏兮仰面躺在地上，雨水毫不留情地打在她的身上。 她身下的鲜血不断流出，又被雨水冲走，汇聚成一条血色小溪。 雨水像刺骨的寒冰渗入花裳的身体里，化为寒冰刃捅进她的心里，让她痛得无法呼吸。 她曾经失去过战友。 在一次次与罪恶搏斗的过程中。 她失去了并肩作战的搭档，失去了聪明上进的徒弟，失去了很多与邪恶做斗争的战友。 这一世她又失去了。 她甚至还没有资格与魏兮并肩作战。 医院急诊科的医生、护士蜂拥而来，将魏兮抬上担架床送去了急诊。 花裳站在那，看着刚刚还朝气蓬勃的年轻女警瞬间变得血肉模糊。 当魏兮从她身边推过去时，花裳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那是英雄的鲜血。 花裳难过的捂住胸口蹲到了地上。 “鲁立庆，你和姜伟留下等医生抢救魏兮。 杨展飞你带着你的民警留下清理现场。 其他人跟我回去好好的审审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敢公然袭警，是都不想活了。 还有李晴，马上带回去审，马上审，连夜审，这个垃圾，畜牲，竟然把魏兮推下了楼。 若魏兮……我要她偿命！” 江余说到最后，花裳听出他的声音都带了哭腔。 花裳随着他们到了警局。 李晴的家人早就等在警局，带着律师和记者在和郑副局长交涉。 郑局长听说他们回来了，立马找了个借口遁了出来，然后来到了刑侦大队的办公室。 当他看到兄弟们一个个淋的和落汤鸡一样，不由呵斥道：“还不赶紧先去换衣服，吹头发。要是冻着了，是不是准备集体偷懒？” 说着，他又想到了什么，大声喊了一声：“魏兮，叫食堂给兄弟们熬点姜汤，别明天都倒下了了。” 话说完，没有得到以往一样洪亮的回应。 所有人低下头沉默不语。 有两个年轻的警员已开始低声啜泣。 悲伤的气氛一下子被拉到了顶点。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郑副局长感觉出了不对劲，立即大声问道。 大家都不说话。 “说啊，都哑巴了？”郑副局长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极度不安起来。 “魏兮，魏兮呢？”郑副局长终于意识到魏兮不见了。 没有人回答他。 “江余，你说！你快说！” 郑副着急催促他告诉他答案。 江余艰难地开口：“魏兮在抓捕劫持李晴的凶徒时，被他们……被他们从六楼窗户推下去了。” 郑副脸色刷地白了。 “然后呢？”郑副的声音在颤抖。 “在抢救。”江余道。 郑副马上打电话给了医院的领导，要他们竭尽全力抢救魏兮。 但在角落里站着的花裳却发现打完电话的郑副脸色更凝重了。 她心里清楚，六楼啊，直落地面，生还的可能性太小了。 “都别愣着了，赶紧换衣服做事。接下去还有很多事要做！” 郑副说完，转身离开。 花裳瞅见他拿手抹了一下眼睛。 大家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花裳也换了。 江余让人找了女警给她弄了套干净的女装，让她也换了。 接下去，江余给队员们分了工，有些去询问那些闹事的人，有些去整理卷宗。 志勇则被安排审问黑衣人。 花裳的任务是看柳叶心的视频，看看她是怎么将她的伪装撕去的。 柳叶心是用了郑伟声催债，刺激着李晴再也装不下去。 郑伟声一直把资助李晴，送李晴礼物当做延续女儿善意的渠道。 而李晴则通过郑伟声不断感受着郑美惠带来的温暖。 所以，当柳叶心找到郑伟声。 通过心理疏导将他从女儿死去的硬阴影中走出来后，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可笑。 然后他又知晓了李晴的所作所为，知道自己好心给她的钱竟然被做坏事，他气恼极了。 盛怒之下他录了要李晴归还钱物的视频。 他说李晴不配拥有美惠的善意，这些都应该还回来。 郑伟声的指责彻底击垮了李晴。 她是靠营造起来的美惠幻想支撑着的，这一刻，柱子塌了。 她大声辱骂柳叶心，歇斯底里地砸着东西。 差一点，她真得要疯了。 在一顿宣泄之后，李晴逐渐冷静下来，她拿极不友善的表情看着柳叶心，挑衅道：“没了郑美惠，我还有“神”。你不过就这点手段，你有本事都使出来啊。” 这时，花裳看到柳叶心站了起来，然后走到摄录机那，将它关闭。 视频到此结束。 花裳知道后面就是柳叶心与李晴互殴的场景了。 这个场景，柳叶心就聪明地避开了，没有录下。 李晴已经承认了她与“神”的关系，接下去就是要努力让她把很多事说出来。 从今晚的情况来看，李晴在组织里的地位比其他他们目前发现的那些人要高。 至少她没成为弃子，被迫放弃生命。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很有可能还会负隅顽抗，不肯一次性吐个干净。 不过，花裳知道那个找出来的漆木匣子已能定李晴的罪了。 那些彩色的瓶子里查出了不同人的血液。 经过比对，发现是葛翠翠、徐芬芳、文玲、吴娇娇、张婉芳的。 李晴是个心理素质极好的凶手。 她杀人不沾手，但这很难满足她的变态欲望，于是她需要战利品。 这些装入瓶子里的被害者血液就是为了满足她的变态需求。 李晴自个儿都说了，没了美惠，她还有“神”。 而这些，就是神赐给她的。 不过花裳还是很好奇她是怎么拿到这些被害者的血液的。 从某个角度看，李晴不太可能顺利得到这些。 还有，那个污渍斑斑的布娃娃，经化验，那上面的污渍确实是血渍。 颜色深一些的那些是郑美惠的血迹，而稍微新鲜一些的，则是吴娇娇的血迹。 看来，吴娇娇和李晴的关系并不是那么友好。 第119章 审问李晴 当一切准备就绪，江余那边便开始审讯李晴。 李晴意料之中的不配合。 她说那盒流沙是吴娇娇给她的，至于为什么会藏有那些人的血液，她说她也不知道。 也许是吴娇娇想陷害她。 至于那只布娃娃，是郑美惠临死前准备给她的最后一只娃娃。 郑美惠死的时候很痛苦，血癌引起了消化系统、呼吸系统大出血。 她抱着这个布娃娃，要将她交给李晴。 吐出的血沾到了这个布娃娃身上，留下了斑斑血迹。 而为什么会有吴娇娇的血，李晴很敷衍地说道：“某一次吴娇娇看这个布娃娃时，手上有伤，沾到了。 “沾到的血迹会到处都是？这娃娃的裙子上大量血迹，且呈飞溅状。 你说她手上有伤去拿娃娃留下的血迹，血液状态怎么会是这样的情况？” 江余质问。 “那我就不知道了。”李晴背靠着审讯椅，一副慵懒的样子。 “那你就说你知道的！”江余严厉地喝道，“今天晚上来救你的是什么人？” 李晴歪了歪脑袋，说道：“救我？江队你确定他们是来救我的？ 为什么我觉得他们是来害我的，幸好魏警官舍命相救，不然可能我和她一样摔下去了。” 江余眸子暗了暗，面色沉如墨。 “李晴，狡辩是没有用的。 抓来的那两人已经招认了，他们就是来救你的。” 江余说道。 李晴嘴角一扯，露出一抹冷笑：“江队，他们是谁我不知道，我也不认识他们。 而且以我的家境根本雇不起人来救我。” “呵呵呵，李晴，你果然不容小觑，黑的都能让你说成白的。” 江余怒极而笑。 “江队，我说的是事实。”李晴眨眨眼，很认真地说道。 江余看她这样，忽然往后轻轻一靠，保持了一种比较放松的姿态。 “李晴，现在你们家确实经济压力很大。 请了陌城数一数二的律师准备给你打官司，这个律师的收费据我了解也是数一数二的高。” 又雇了那么多小报记者还有网红来给你鸣不平。 刚才我们问了，他们之所以敢这么直冲上来和警察对抗，是因为雇他们的人给了他们每人三万块。 而且事成之后还会再敢两万。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李晴的脸部表情无任何变化。 就好像江余说得是别人家的事。 “李晴，你说你家境不好，这没错。 我们调查过，你的父母不过是普通的务工人员，收入不高。 可奇怪的是你们家似乎总有贵人相助。 当年你去读那个天文爱好者的夏令营时，缺了两万块的学费，就有郑伟声替你缴了。 现在你们家雇来的这些人，一次性的开支少说也有四十多万，但奇怪的是你们家的存款却没有被动过，看来又是哪个贵人替你支付了。” 李晴的表情微微动了动，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这下子连江余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都不得不佩服这姑娘的心理素质了。 怪不得柳叶心会评价她深不可测，也怪不得那个组织会这么看重她。 “李晴，你真以为我们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那些流沙瓶内你将你的战利品小心翼翼地注入了细玻璃支管中，然后放入流沙瓶中。 你是不想它们受到污染。 可是，你却很不小心的在装有张婉芳血液的支管中留下了指纹。 这应该是你在进行操作时不小心留下的。 还有，葛翠翠、文玲、徐芬芳三人的血液你也可以说是吴娇娇装入流沙瓶后交给了你，你不知道瓶子里有这东西，但张婉芳不可能。 张婉芳出事的时候，吴娇娇早已在看守所了。 张婉芳的血液只能是你用其它办法拿到的。” 李晴眸光闪烁，但嘴唇却抿得更紧了。 “李晴，你自己也在柳叶心医生面前承认了当年参加夏令营时受到了“神”的感召，学会了一些技能。 你就是用这个技能控制吴娇娇的？” 李晴垂眸仍旧不语。 江余便继续说道：“李晴，如果说郑美惠对你的好你一直铭记在心，那吴娇娇对你应该也很好。 先不说她和你从小表姐妹的感情，就是你受到霸凌后她一直照顾你、帮助你，做得比你父母还到位，你为什么要控制她去杀人呢？” “呵呵，感情？我和她确实从小一起长大，外人看来我们是年纪相仿的表姐妹，感情一定很好。 但只有我知道，我一直活在她的光彩和控制下。” 李晴仰头深吸口气，又重重吐了出来。 江余知道在这个问题上她终于肯说了。 “小时候爸爸妈妈就经常把我扔在吴娇娇家，让我们俩在一起学习。 我的成绩很好，但却始终不如吴娇娇出彩。 她不仅成绩好，还总是拿各种奖，爸爸妈妈就总让我向她学习，总让我也去演讲、唱歌，去参加各种活动比赛。 我好累，也好烦。 我一点喜欢抛头露面，也不喜欢在聚光灯下。 可因为要朝她看齐，我不得不逼自己，去做这些事。 后来吴娇娇长大了，她的性格慢慢变了，变得也不爱去参加这些赛事活动。 也许是她家弟弟出生，父母对她没那么关注了，所以她才变得没那么开心了。” 江余问道：“若是这样，你不是更应该安慰她，鼓励她？” 李晴道：“对，一开始我同情她，还总想着安慰她，可很快发现她变得控制欲越来越强。 她不仅管着她弟弟，也总喜欢管我，还要求我必须按照她的要求去完成任务。 她比老师、我爸妈还要烦。 本来我还有美惠可以聊聊天，可是后来美惠去世了。我便再也没有朋友了。 那天我抱着美惠留给我的最后一个娃娃，那个带着她血液的娃娃，坐在窗前看外面的风景，吴娇娇进来了。 她不敲门就进来，进来翻看我的作业，发现我还没做好，就大声骂我。 见我没怎么搭理她，她竟然伸手来抢我的娃娃。 我急的不行，不希望娃娃被她拿走，可她用力扯着，我又害怕娃娃被扯断。 最后我手一松，娃娃被她抢走了。 我一着急，拿起桌上的小刀就朝她胳膊划了过去。 她的胳膊被划破了，飞溅出来的血液沾了好多到娃娃的裙子上。” 第120章 拒不承认 “就因为吴娇娇抢了你的娃娃，你就要拿这么多事情去报复她？” 江余看着李晴没有什么血色的脸庞，无法想象这么一个看着文弱的小姑娘心机如此之深。 她为了报复吴娇娇，环环设计，故意装作见到小混混害怕的样子，把吴娇娇骗出来。 之后眼睁睁看着她受辱。 再又一步步把她推进深渊。 李晴狰狞地笑了：“江队，其实吴娇娇也活得很痛苦很压抑，杀人是最好的发泄方式。” 江余看着少女的脸，不寒而栗。 “李晴，在吴娇娇被捕后，你又想办法给她传递了信息，让她相信你和”神”会救她，只要她按照你说的做，那就是自残送医院就医。 我问你，你是怎么给她传递消息的？” “江队，你在说什么？我没给她传递消息，也没有教唆她杀人，你可不能什么污水都往我身上泼。 要说我做错了什么，那就是当年划伤吴娇娇手臂？ 可那年我还没满14周岁，而且吴娇娇又没报警。” 李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让人看着就生气。 不过，江余这时候倒很冷静。 他抓捕的犯人多了，各种各样的都有，嘴硬的也很多，他有办法让他们开口。 首要的就是他们自己得保持冷静。 江余哼笑一声，说道：“李晴，那张婉芳的血液你是怎么弄来的？” 李晴翘了翘嘴，将头撇向一边，不说话。 江余正准备继续审问，就听有人敲了审讯室的门。 江余看了她一眼，然后走了出去。 只过了一会，江余便气急败坏地冲了进来，直接冲到李晴的审讯椅前，大声说道：“李晴，你就算不承认教唆杀了那些人，光杀警罪就够了。” 李晴猛地瞪大了眼睛，原本撇过去的脑袋转了回来。 “魏警官死了？她真得死了的？”李晴语调欢快，眼里还带着惊喜。 这让江余越发怒不可遏，双手捏拳，恨不得一拳招呼在她脸上。 魏兮就这么牺牲了，这眼前的恶魔竟然还很高兴。 江余竭力遏制着自己的情绪，退后了两步。 李晴挑衅般地看着他，含笑对他说道：“我很难过，要不是魏警官替我挡了一下，我可能就和她一起掉下去了。” 江余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他和花裳明明看到的就是李晴和那个黑衣人把魏兮合力推了下去。 “先把她带下去。”江余吩咐。 他走出审讯室，快速点了一根烟。 猛吸几口，也不知是不是呛的，他的眼睛红了。 “江队，魏警官她……走了？”花裳也听说了。 同时，还听说对李晴的审讯并不顺利。 “嗯！”江余很难过，发出沉闷的一声回应。 “现在要去医院吗？送她最后一程。”花裳问。 “去。”江余将烟叼在唇边，跑去拿了车钥匙带花裳一起去了医院。 雨渐渐停歇，不似刚才下的这般巨大。 可绵绵细雨更感伤怀。 医院里有两名警察坐在那安慰着一位不断抓着自己头发的年轻人，花裳估计他就是魏兮的未婚夫了。 想到魏兮原本下周就要结婚了。 花裳的眼泪就忍不住往下流。 “乌梅，系统里就没有能救人命的道具吗？” 花裳问道。 乌梅：“花队，系统里的道具只提供给你个人使用。 而且，里面也没有起死回生的道具。” 花裳只能看着江余默默走进病房，背影孤寂。 当他再走出病房后，直接就走去了走廊的尽头，然后再次点了一根烟。 花裳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过去。 “江队，魏警官的事谁也不想的。作为一名警察，其实随时都做好了要牺牲的准备，虽然……” 说到这，花裳说不下去了。 她永远记着加入警队时的誓词：我志愿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警察，献身于崇高的人民公安事业，坚决做到对党忠诚、服务人民、执法公正、纪律严明，矢志不渝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扞卫者，为维护社会大局稳定、促进社会公平正义、保障人民安居乐业而努力奋斗。 “小裳，如果我不让魏兮跟着查这些案子，而是提前让她去宣传科，她就不会牺牲了。” 江余声音低沉而又沙哑。 他吸了一口烟，继续道：“魏兮是个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 虽然生活环境一般，但却乐观开朗，积极向上。 她从警校毕业就到了基层派出所，年年考核都是优秀。 我看中这丫头能吃苦又会做群众工作，特地把她要来了刑侦大队。 最近她要结婚了，犹豫了很久要不要换岗，她说她舍不得离开大队，她依然还是想去与罪犯作斗争。 我就对她说那就完成这次的任务，攻克了李晴，抓住这些案子真正的幕后黑手，她就可以安心转去宣传科，安心结婚了。 可现在我t的肠子都悔青了，破什么最后一案，她就该马上去宣传科，然后下周美美地结婚。 都是我的错。” 江余说到最后，懊悔地一拳砸在了墙上。 花裳默默听着，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前世江余不愿意要女警，其实不是因为女警娇气，而是因为之前有人牺牲了。 他愧疚！ 伸出手搭在江余的肩膀上，轻声说道：“江队，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么懊悔都不能让魏兮姐复活了。 我们只有把害死她的凶手绳之以法，才是对她最大的告慰。” 说着，花裳收回手，转身离开。 她知道江余需要静一静。 再过了一会，江余找到她，说要送她回去。 花裳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时候确实不早了。 但她其实回去也睡不着。 她决定先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告诉江余。 “江队，有一件事您是否想过，李晴她既然喜欢收集死者血液，为什么我们没在匣子里看到吴娇娇和周静恬的？” 花裳对江余说道。 江余一下子没转过弯来：“这有什么不对吗？她可能还没来得及收集。” 花裳却道：“不，不，我的意思是您换个思路，想想装那个血液的玻璃细管。” 第121章 证据查实 玻璃细管？ 江余明白过来。 “你是说用这种细管的制作工艺不像李晴能够完成的？” 江余问道。 花裳点点头。 “我看了这个玻璃细管，是一体烧制的。 要是想把血液装入，必须先留个小口，注入血液后再高温补上缺口。 这不像是李晴能够完成的。 而李晴这样的人，吴娇娇可以说是她目前最杰出的作品了，她怎么会不要这个战利品。 但我们尚未发现在木匣子里吴娇娇的血液，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份战利品还未制作完成。” 花裳的话让江余茅塞顿开。 只要找到制作这种细管的地方，也许就能找到吴娇娇的血液。 到时候再顺藤摸瓜，说不准能找到指证李晴的证据。 “我马上安排人去查。”江余说做就做。 布置完任务，江余对花裳说她要是还不回去，他就要去趟六楼，再看看现场。 花裳便提出陪他一起去。 两人到六楼，走进了魏兮牺牲时的那个房间。 “六楼是行政区，这里是会议室。最近医院重新采购了一张会议桌，就把原来那张拆了送人了。 所以，这个会议室暂时还空着。” 江余向花裳介绍道。 花裳走进去，环顾四周，特别是天花板的四个角。 可没有发现监控。 再看了会议室的屏幕，屏幕上方有红点闪烁。 花裳个头不够，她跑出去，准备找个椅子。 江余也发现了，他出去帮着花裳找到把椅子，然后陪着她一起踩上椅子查看这个监控。 ”这个监控应该是24小时的。”江余有些兴奋，“如果监控拍下了李晴他们对魏兮的行凶过程，那李晴就抵赖不了了。” “是的，到时候李晴就不能再抵赖了，但是……” 花裳咬了咬唇。 “但是什么？”江余问道。 花裳回答：“但是李晴还没满18周岁。” 江余眸光微动，一道凛光闪过。 犯罪的时候不满十八周岁的人不适用死刑。 所以就算一切做实，李晴也不会被判死刑。 “不管怎样，先查清了事实再说。”江余表情严肃地去找院领导要监控了。 很幸运，这个监控医院没有关闭，所以晚上发生的事，它都录了下来。 当晚，魏兮扯着李晴进入这个房间，然后马上回身去锁门。 她知道自己势单力薄，难以对抗这个黑衣人，所以想把自己和李晴关在这个房间里，等待支援。 结果李晴与外面那人里应外合，对魏兮下了杀手。 李晴阻扰着魏兮关闭房间门，外面的黑衣人便轻而易举地就推门进来了。 他和魏兮扭打在一起。 一开始两人势均力敌，不分上下。 但一旁的李晴也没闲着，她拼命往魏兮身上去撞，让她腹背受敌，最后更是和那黑衣人一起将魏兮逼到窗口推了下去。 监控视频清清楚楚地录下了案发经过，李晴和这个黑衣人都跑不了。 可想到李晴不会被判死刑，这份发现证据的喜悦就减少了几分。 “接下去就按你的思路去查那玻璃管，不管怎样，案子总要水落石出的，特别是李晴背后的那个“神”，那个组织，我们一定要把他们连根拔起，否则还会有很多的人受害。” 江余有些发狠地说道。 死了那么多人，还牺牲一名女警，这些都不断刺激着江余的神经，让他极想把这组织捣毁。 花裳其实很担心江余现在的状态，他承受的压力、受到的打击都太大了。 “江队，我觉得你应该好好休息休息，你这几天太累了，精神也是绷得太紧。” 花裳知道江余不会听，但她还是忍不住要劝要说。 破天荒的，江余说道：“你说得对，我的神经蹦得太紧了，很多细节都已经关注不到了。 我现在送你回去，你赶紧好好睡一觉，学校那边请半天假。” 花裳自然说好。 等花裳回去睡醒后，天已大亮。 外面没再下雨，已转为阴天。 她向学校请了半天假，所以要中午吃了饭才会回学校。 看了看手机，江余有给她留言。 留言上说他们找到一家私人手工艺作坊，确定这套东西就是他做的。 而且，就像花裳推断的那样，吴娇娇的血液就在那里。 这份工艺品还没做完。 “没有周静恬的血液吗？”花裳发了微信过去。 “没有。只有吴娇娇的。”江余这次回的很快，看来没有继续在审问。 “黑衣人招供了吗？”花裳又发信息问。 她对李晴现在已经不那么焦虑了，因为手上的证据已经都查得差不多了。 要定她的罪，基本没问题。 她现在更想找出幕后之人的线索。 而那两个黑衣人就是幕后之人派来的，这是他们目前唯一的希望。 “他们对营救李晴，杀害魏兮的事供认不讳，但坚决不肯说出是谁派他们来的。” 江余回答。 花裳早已想到了最终事态就会发展成这样。 这些人都会保护那位幕后之人，尽可能不暴露他。 “江队，你以前听过启明星组织吗？” 花裳想到当时大胡子破译暗号时，提到了启明星组织，还说这套光影暗号和这个组织当年的密钥套的上。 这个启明星组织会不会就是现在这个夏令营的前身，他们还存在吗？ “你怎么知道这个组织的？这个组织很多年了，现在已经没有了。” 江余回道。 “你能和我详细说说这个启明星组织吗？” 花裳恳求。 “可以，不过稍等一下。”江余没有拒绝。 花裳连忙发了“好的”。 江余也很守信用，过了没一会，他就打了电话过来，向花裳详细介绍了一下启明星组织。 这个组织原先也是天文爱好为由招募社员的。 一开始来参加的自然都是真的天文爱好者。 可没多久，有些会员就想退出，而这组织的规矩就是有进无出。 所以后来想要离开的人就闹了起来，最后还闹到了派出所。 派出所让这个组织给退了会费，让这些会员离开。 原想着这事就这样圆满解决了，却不想噩梦才刚刚开始。 第122章 启明星组织 启明星组织那些退出会员的人，没多久便相继离世了。 有的是出了车祸，有的是溺水而亡，有的是爬山失足…… 总之，两个月之后，退会的十二人全部死了。 一开始几个人的死看着是意外，家人也没有报警。 后来有人发现不对劲，跑来报案，说是最近死的几个人都是退出启明星组织的会员。 警方调查后发现除了这一个共同点，其他并没有查出什么异样。 至少没有证据指明这是他杀。 再后来，报案的这人也死了。 那时候，江余才刚参加工作，他没有参与过这个案子，但他听别的警察提过，这个案子非常的离奇。 这个报案人死于吞服安眠药。 从现场的监控和案发现场的查探，能确定这人是自杀。 虽然最近很多退会的人死于意外或自杀，但也不能就此认定这个组织有问题。 随着死亡人数的增加，其中一位前会员受不了了，他跑到警局请求保护。 警方那时候也觉得这案子有蹊跷，就同意将这人先保护起来。 他们将他安排在一间空着的宿舍那，还在宿舍里安装了监控，防止有人用别的办法潜入谋害他。 可没想到一天早上醒来，发现这人竟然自杀了。 他拿水果刀戳进自己的心脏，死了。 调取监控后发现他是自杀。 “都是自杀，这么多人短期内都选择了自杀，还都和一个组织有关系，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花裳忍不住提出质疑。 “是的，其实当时警方已经觉得这些人的死肯定和那组织有关系，但却找不到证据。 毕竟那些死掉的人除了两三个是意外死亡外，基本都是自杀。 如果非要说和那组织有关系，那只能从精神层面去破解了。 但精神层面的东西他可以推得一干二净，因为没有证据。” 江余说道。 花裳很明白破这种案子的难度，因为她现在面临的不就是这种局面吗？ 精神控制，却查无实证。 “后来这个组织是怎么捣破的呢？”花裳问道。 江余道：“这个组织不是被捣破的，是自己瓦解掉的。” “自己瓦解掉的？”花裳惊奇道。 “对，我刚才让你等一下，是因为我去查阅了这个案子的卷宗。 当年我刚入职，对这个案子不了解，你提及了启明星后，我想到了曾听过，但具体情况我不是很清楚。 现在我和你说的这些很多事是刚刚查阅来的。 这个案子最终的结果是在调查的过程中，组织的负责人一个叫王启的人自杀了。 自杀前他写了自白书，寄给了警局。 说他用药物控制了这些背叛者。 他们离开组织时，骗他们吃下了一种药，这种药对神经有影响，过一段时间就会发作产生幻觉，然后自杀。 那几个遭遇意外的几人也是在行车途中或者爬山途中药物发作才会出意外死的。 他承认了所有的罪行。 他死了之后，这个组织就树倒猢狲散，顷刻间比较核心的几个人都不见了，余下的会员不过是些不知道真实情况的普通人。 他们听说这个组织用药物控制人的神经，都一一做了检测，但他们体内没有发现药物痕迹。” 江余的话让花裳想到之前她也提醒过江余给周静恬、张婉芳也做个药检，看看她们体内有没有药物残留。 江余也想到了这事，主动说道：“周静恬、张婉芳的遗体内也没有特殊药物反应。 张婉芳因为有癫痫，所以有一些精神类药物残留，但周静恬没有。” 花裳想了一下，道：“江队，我觉得以前的启明星组织和现在这个夏令营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以前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再问问细节。” 江余答应道：“那个警察我认识，我会再去问问她。” 说完这事，花裳挂了电话，也结束了“掩饰”这一功能的使用。 她擦了擦额头的汗，竟然感到有点虚脱。 “乌梅，这个功能是不是也有副作用？”花裳问道。 乌梅没回答。 花裳撇过头去一看，这家伙睡得好香。 花裳：………… 下午，花裳去了学校。 班主任关切地问她生病有没有好一点。 花裳有些心虚地虚应了两声后，便赶紧投入学习中去了。 到了晚饭时间，阴魂不散的楚南在饭堂遇见她，给了她一块蛋糕。 花裳无语。 “我不吃。”花裳拒绝。 楚南打开小盒子，是一块蓝莓蛋糕。 “我以前听周静恬说过，你爱吃蓝莓，这是我特地去买的，你尝尝这口味喜不喜欢。” 花裳看看周边的同学都朝这边看过来，一个个露出八卦的目光。 有些还窃窃私语，大概是说周静恬尸骨未寒，花裳就抢了她男朋友之类的话。 花裳深吸口气，站起身接过蛋糕，转身走到诋毁她的学生面前，直接将蛋糕砸在了她脸上。 “你，你，你做什么！”那个同学站起来，狼狈不堪。 “既然饭封不住你的嘴，那就用蛋糕封住。 记住，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花裳冷冷扔下这句话，端起托盘转身走了。 那个同学想冲过去报仇，却被旁边的同学拉住了。 “别去招惹她，你打不过她的。 你家也惹不起夏家。” 旁边的同学小声劝道。 可被蛋糕砸的同学咽不下这口气，大声嚷道：“你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靠脸勾引了夏家的公子。这边还不知道检点，与楚家人勾勾搭搭！” “哐当！”话音刚落，一个不锈钢托盘稳稳地砸在了她的托盘上，溅起的汤汁、米饭又沾满了她一身。 一棵小白菜还落在了她的脑袋上，滴滴答答的汤汁顺着她的鼻子流下，样子滑稽极了。 “哈哈哈~”这样子引起了同学们的哄笑。 “呜呜呜~”这位同学又羞又气，跑了。 楚南站在那，摸了摸下巴，然后露出了笑容。 “真带劲！”楚南低声赞道，他越来越欣赏花裳了。 这边，花裳走出饭堂，看到教导主任和班主任朝她走了过来。 班主任喊住她，让她过来一下。 花裳估摸着那同学去告她了，不过她无所谓，毕竟现在她有成绩傍身，又有夏家可以狐假虎威，学校不会真拿她怎么样。 顶多不过是挨两句批评。 第123章 学妹李霞远 花裳走到了班主任和教导主任面前。 “张老师，刘老师好。”花裳朝两老师问好。 班主任姓刘，他笑容可掬地冲花裳说道：“小裳，刚才那个李霞远欺负你，我和张主任都教育过她了。 作为一个学生，怎么能够这么对待自己的同学，张主任已让她写检查了。” 花裳惊讶，心想：……刘老师，你确定该写检查的不是我？ 面上她赶紧谢道：“刘老师，张老师，谢谢你们。” 张主任说道：“花裳同学，好好念书，有同学欺负你，你就和刘老师说，或者直接和我说。” 花裳点点头，装作很感动的样子说道：“好的，我一定好好念书，考上好的大学，不辜负老师对我的照顾。” 刘老师呵呵笑道：“有志气，是个好孩子。 对了，小裳，最近花总联合夏家正准备资助学校盖一栋科技楼，这事儿也处理了，你呢，回去就别和他们说了，省得他们烦心。 有时候我们作为子女也不能让父母太过忧心。” 花裳这一下子都明白了。 敢情这事儿的症结在这儿呢。 “我知道，你们放心。刘老师、张老师，你们没事的话我就先回班里学习了。” 班主任和教导主任异口同声道：“好，好，快去。” 花裳赶紧溜了。 果然，资产的力量强到让你出乎意料。 她走到班级门口，还没进去就见那个在饭堂和她起冲突的女生向她走过来。 对了，叫李霞远。 估计这是不服来找她算账了。 “学姐，对不起，我不该背后瞎议论，惹你生气。你原谅我。” 李霞远眼泪汪汪地看着她，向她道歉。 头发上还沾着蛋糕的奶油，衣服上的米粒也还粘着。 样子看着怪狼狈的。 “没事了，你回班里去，再把自己弄弄干净。” 花裳像个长辈一样对她说道，心里也不生气了。 算了，毕竟还是个孩子。 她没啥必要和个不懂事的孩子斤斤计较。 “学姐，那您能和教导主任说下，别和我爸妈说吗？ 他们要是知道我在学校惹了您，他们，他们，他们会急死。呜呜呜…” 李霞远声泪俱下，哭得稀里哗啦的。 花裳见她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哭个不停，心一软，说道：“行了行了，别哭了，我去和张主任说我们只是闹着玩的，让他别和你家里人说。” 李霞远破涕为笑：“真的吗？你太好了，雪姐。 那我们现在就去说，不然等他打了电话就晚了。” 说着，一把拽过花裳就往教导处跑去。 等她俩从教导处出来后，李霞远搂着花裳的胳膊，喜笑颜开。 “学姐，你真是太好了，也太牛了。 你看连张主任都对你客客气气的。他对我们可没那么好的脸色。” 花裳心中冷笑：要你家给学校盖个楼，或捐个几千万，张主任也会把你供起来。 “学姐，要是有空你教教我学习呗。 能进培优班的可都是学霸，我也好想当学霸，可我成绩一直不太好。” 李霞远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花裳想要离她远点，可她一直紧紧抱着花裳的手臂不松开。 看她是个小女生，花裳又不好把她直接掀翻。 只好任由她抱着胳膊，在她耳边不断地夸她。 “学姐，你是怎么做到又好看又好学又…” 李霞远还没说完，就见楚南不知何时挡在了她们面前。 还没等她们反应过来，楚南一把把李霞远拽了过来，恶狠狠威胁道：“你再敢说三道四，当心我拔光你的牙。” 李霞远吓得哇一声哭了。 花裳皱了皱眉，拉着李霞远将她扯到身后，对楚南道：“行了，她知错了，你吓唬她干什么？” 说完，不想理会楚南，拉着李霞远就走。 楚南在她身后喊：“花裳，我会保护你的。” 花裳一头黑线。 晚自习结束，花裳回了住所，看到乌梅没精打采地趴在角落里不知干啥。 “乌梅，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花裳问道，然后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 乌梅喵呜一声，好像很不开心。 “你到底怎么了呀，乌梅。中午我看你一直在睡，我们不是刚睡醒吗？ 你不会又吃了什么东西？你可不能吃别人给的东西。” 花裳很担心地摸了摸乌梅的肚子。 乌梅翻了个身，打了个滚，一脸难过地说道：“我今天挨批了。” “挨批？”花裳不是很明白，“谁那么大胆敢骂你啊。” 除了她，谁会批评乌梅啊。 它不是一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萌宠吗？ “是主人，他说我任务完成的不好，狠狠批评了我。” 乌梅的琥珀色大眼睛泪光闪闪，委屈又愧疚。 “主人？”花裳说道，“乌梅，你的主人……也是地球人？我一直以为你们都是外星生命。 还有，乌梅，你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帮你成为这个世界最顶尖的神探。” 乌梅说道。 “就用那个半吊子系统？”花裳觉得这事儿很搞笑。 她本想着像传说中一样遇到只天外喵星人，带来外星高科技，以后破案不用愁。 可现在咋感觉这系统和这猫都是半吊子。 说起半吊子，花裳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她的徒弟小曲，可惜，唉。 不过等她了解了灭门案，再进入警队，以后她一定会再见到那些已经牺牲的战友。 想到这一点，花裳很开心。 乌梅无奈地摇摇头：“系统才不是半吊子。” 它耷拉着尾巴，走去窗台边。 花裳将猫粮倒入食盘中，抱歉道：“好了好了，我开个玩笑。 乌梅，完成这个任务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乌梅看着窗外，幽幽说道：“完成任务我就能回到自己的世界，和我的爸爸妈妈在一起了。” 花裳看着小黑猫仰望星空的孤寂背影，心头一紧，伸手将它抱在了怀里。 “放心，乌梅，我一定会努力加油，帮你完成任务，让你早日和家人团聚。” 花裳郑重承诺。 乌梅喵呜一声，将小脑袋钻进了她的手弯处。 第124章 刘妈出院 一转眼，就到了刘妈出院的日子。 花裳将刘妈接到了现在的住处，刘妈才知道花裳已经和花松溪撕破了脸。 “大小姐，老爷毕竟是你爸爸，父女哪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还是和老爷道个歉，住在这……” 不等刘妈说完，花裳就打断道：“刘妈，以后你就叫我小裳。 我呢，从此以后不再是花家大小姐，而是你的干闺女。 你先安心住在这，等我有能力了，就带您搬出去，我们自己住。” 刘妈既感动又惶恐：“哎呦，我的大小姐，这可不行，我有啥资格给你当干妈。 你还是给老爷认个错，回去。 我呢，回自己家养一段时间，等身体好了，就去伺候您。” 花裳搂着刘妈的肩膀，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低声说道：“刘妈，我回不去了。” 刘妈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不会的，你和老爷好好说说。” 花裳道：“刘妈，我真的回不去了，我不是花松溪的亲生女儿。 我妈被花松溪害死了，我亲爸不知道是死是活。 我和他之间真的有深仇大恨。” 花裳简要地将过去的事告诉了刘妈。 “我的天哪，我可怜的孩子。 那一年，大少爷三番两次把你带出去玩，还不让我跟着，我以为他不过是孩子心性，想和自己妹妹单独行动，不想别人跟着。 没想到却是这样的事。 老爷，这也太狠了。 夫人和他都离婚了，这又何苦囚禁着你们。 还硬生生把你们母女分开。” 刘妈想想都觉得心痛，眼眶都红了。 花裳神色一凛：“花松溪不过是拿我牵制着我妈，最后逼的我妈不得不自杀寻求解脱。 而我亲爸，也不知道是不是再次遭到了他的迫害。” 刘妈抹了抹眼泪，说道：“既然这样，那是不能回去了，幸好大少爷留了房子，不然你都没地方住了。” 花裳取了纸巾，为刘妈轻轻拭去眼泪。 然后柔声说道：“刘妈，所以以后就我们俩相依为命了。 你也别和我客气了，你叫我小裳，有什么需要就和我说。” 刘妈连连点头，有这么好的大小姐，她觉得他这辈子值了。 “刘妈，我不擅长做饭，所以到饭店定了只鸡，请他炖好了给我们。 现在就在厨房里，我去热一热。” 花裳高兴地进厨房热菜了。 等她端着鸡汤出来，刘妈已经摆好了碗筷，两人边吃边聊。 “孩子，你的生日还有三天，到时候我给你做一桌子菜。要是大少爷能回来，那就好了，你们兄妹吃个团圆饭。” 刘妈畅想着给花裳生日做些啥吃的。 “刘妈，你放手去做，我哥我会把他接回来。 他的腿已经接好了，只需要好生养着就行，不一定要在医院里。” 花裳到时候是一定要把花青山接过来的，她不能把他一个人放在医院里。 要是前世灭门案的凶手出现，花青山在医院里就太危险了。 所以，那天她必须守着花青山，不能让他有啥事。 刘妈不知道这些，她一听说要把大少爷接回来，自然是高兴万分。 “那我就买两根排骨，炖汤给大少爷喝。 然后给你做糖醋里脊，酸辣大白菜，还有藕饼。” 刘妈一口气说了好多，都是花裳爱吃的，说得她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刘妈，你可得先照顾好自己，我和大哥能自己照顾自己。” 花裳虽然嘴馋想吃，但心里还是很担心刘妈的身体。 她可不想刘妈太累了。 医生说了她的身体刚经历了一场大手术，需要休息。 “我没事，你就放心。” 刘妈将锅里的鸡腿和鸡翅捞起放进花裳碗里。 “大……小裳，你要多吃点，最近你真的瘦了不少。” 花裳摸了摸脸颊，笑道：“刘妈，我哪里瘦了？还不是和以前一样。 说不定还比以前胖了呢。” 刘妈笑道：“你一点都没胖起来。 刘妈我的眼睛就和电子秤一样，绝对不会看错。” 花裳继续笑着。 看着刘妈如今生龙活虎地在桌子边和自己说话。 花裳觉得很满足。 另一边，经过几天的审问、调查，李晴基本做实了教唆杀人罪和杀警罪。 那些作为战利品的血液，葛翠翠、徐芬芳、文玲三人是吴娇娇给她的。 而张婉芳的，则是在张婉芳活着的时候就通过护士张巧在她来检查时就留下了。 吴娇娇，更不用说了。 在她急救时，张巧就帮她取了血液。 从她提前提取张婉芳血液来看，这些人怕早就成了她计划中的牺牲品。 至于为什么没取用周静恬的血液，李晴说她不是她的目标。 换句话说，控制周静恬的不是她，所以利用周静恬给花裳下锚的也不是她。 这些东西藏在病房的扣板上头，这是李晴想了很久才觉得比较安全的地方。 毕竟她被囚禁于医院后，这些东西在家里不安全。 她便想办法让张巧从她家里取了这些东西，托了主治医生伍德强偷偷给她带了进来。 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只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仍是没有头绪。 根据李晴的交代，江余带人抓捕了夏令营的负责人。 可他对此一无所知。 他说夏令营的老师都是外地请来的，有什么问题他们也不清楚。 至于到底哪个老师利用这个夏令营传教，他就更不知道了。 警方当然不会相信他的一面之词，他们还在继续深挖这个夏令营的各种背景。 至于启明星组织，江余找到了当年办理这个案子的警察，了解到这个组织虽然表面是瓦解了，但实际上他们的核心成员都没有被找到。 那位警察还告诉江余，这些人里面有一位曾频繁接触楚国成。 他们本想通过楚国成找到这人，但楚国成也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并不是真的配合。 加上当年楚家势力和上级压力都很大，最后这个案子只能结案了。 楚国成？看来她是该去会会他了。 她亲生父亲的事，楚国成也了解。 花裳心里暗想。 就在她思索着怎么去见楚国成时，手机响了。 花裳一看是花皓晨的。 接通后，手机那头传来花皓晨无比惊恐的声音：“小裳，小裳，我，我，我看到静恬了，不，是看到静恬的头了。” 第125章 周静恬的头 当花裳赶到花皓晨说的那个地方时，警察也已经到了。 “二哥，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又在哪儿看到了？” 花裳询问一脸沮丧的花皓晨。 这地儿位于陌城郊外，是一个新开发地区，她不知道花皓晨怎么会跑到这儿来。 “我和同学到这儿郊游，看到这里有一家花圃，里面鲜花培育得很好，便进去看看。 结果我看到在那货架上竟然……竟然……竟然摆着静恬的头，我……我……”花皓晨说不下去了。 花裳见他因恐惧而发抖，便安慰了几句，让他在一旁调整下情绪。 她则走到那家花圃门口，张望着找找熟人。 果然，被她看到鲁立庆。 “鲁警官！”花裳大声喊道。 鲁立庆回头一看，是花裳，赶紧跑到门口说道：“你怎么来了？” 花裳道：“是我二哥打电话给我的。” 鲁立庆道：“哦，对，花皓晨是你二哥。” 花裳靠前一些，低声说道：“鲁警官，您能让我进去看看吗？” 鲁立庆为难地挠了挠脑袋，低声道：“这样，我进去问问江队。” “江队也在？”花裳有些意外，她以为江余去调查启明星和夏令营的事了。 “嗯，他本来已经出城去调查别的事了，结果这边接到报案，他马上就赶过来了。 你稍等一下，我进去和江队汇报一声。” 鲁立庆说着，转身就去请示了。 过了一会，鲁立庆就出来接花裳了。 还给她递上了鞋套、手套等装备。 花裳熟练地穿戴上，随着鲁立庆进去了。 花圃的暖房内，培育着各种鲜花。 花裳认识的有蝴蝶兰、墨兰、蟹爪兰、盆栽梅花等。 “小裳，你过来！” 正当花裳看着这琳琅满目的鲜花时，就听江余喊她。 花裳赶紧快步走了过去。 “小裳，你瞧！”江余伸手指了指展示架上最上排的位置。 花裳抬头一瞧，愣了一下。 上头两排摆满了模特头，有的套着漂亮的假发，戴着美丽的花环。 有的则露着光溜溜的脑袋瓜子，还没有进行装饰。 “这个……”花裳看到了周静恬的……头。 “这个就是报案人说的周静恬的头颅。”江余说道。 “是模型？”花裳看着这张和周静恬酷似的脸，心里也有点发毛。 “还不一定是模型，但肯定不是真的头。按照这里头的温度，要是个真人头，早就烂了。” 宗哥在一旁说道。 花裳伸出手，踮起脚，碰了碰她的身高能触碰到的那个人头模型。 “也不是硅胶的。”花裳惊讶道。 “对，不是硅胶，应该是泥塑。而且是很逼真的泥塑，还涂了颜色，远处乍一看有点吓人。”宗哥说道。 “竟然还是艺术品。”花裳惊叹。 江余道：“这些人头模型应该是用做一些鲜花装饰的展示。 比如鲜花编织成的花环，鲜花制成的头花，鲜花串起来的发圈。” 花裳再次感叹：“那会想出用泥塑雕像来展示的花匠，确实是独具匠心。” 宗哥淡淡一笑：“没错，这可比随便弄个硅胶模型高雅多了。” “那这些人像是作者自己的创意还是他根据某些真人捏制的？” 花裳又看了眼周静恬的那个人头模型，再看看余下的十多个，感觉这些人头模型都挺真实的。 “这个就不知道了，这些作品的作者外出参加一个花艺届的交流会，不在本市。”江余道。 花裳便没再做声。 “花同学，这边应该没什么问题，你出去安慰下你二哥，他好像吓坏了。”宗哥对花裳说道。 花裳道：“这么说他还不知道这是模型？” 宗哥道：“不知道。” 鲁立庆在旁边插嘴道：“今天是你二哥和三个同学一起到这边郊游，看到这里有花圃就想买点花，所以进来看看。 正巧今天老板不在，只有一名花农在看着，他忙不过来，就让你二哥几人自己看看。 结果你二哥和一位女同学进了花房，看到了这些人头模型，就吓坏了。 那位女生就报了警。” “真实的情况应该是你二哥看到了和周静恬模样酷似的人头吓坏了，然后那个女同学被他带动了情绪，以为是真人头，就直接报了警。”宗哥纠正了鲁立庆的说法。 鲁立庆不好意思地笑笑：“对，具体情况就是这样。你二哥应该是打给了你，结果那个同行的女同学吓坏了，就报了警。” 花裳吁出口气，道：“这些雕塑应该是根据真人样貌捏的，大概周静恬以前也参加过什么活动，所以被这的老板照着她的模样捏了个人头雕像。 周静恬生前参加了不少兴趣班，其中也有花艺班。” 江余点头：“应该就是这样。” “那江队，我先撤了。”宗哥见这儿没他们法医和鉴证组什么事了，就准备带队回去了。 毕竟局里还有一堆的事儿等着他们。 江余说了声行，他也准备收队了。 花裳转身准备先退出去，就听江余对她说：“你要是今天没事儿，我带你一块儿去找楚国成。” 花裳惊喜问道：“你准备去问楚国成当年启明星的事儿？” 江余说是的。 花裳连忙点头。 江余愿意带她一起去正好，省得她还得想办法找理由去见楚国成。 “那你先出去等我，我这边再收个尾。”江余对花裳道。 花裳说好。 江余吩咐一位警员过来打扫一下展示架下面被花皓晨和另一女生撞破的花盆。 那警员快步过来，与花裳擦肩而过时，大概是想别碰着她，往旁边一斜，结果旁边有花盆，他一下子绊倒，整个人直接扑到了展示架上。 哐哐当当几声响，展示架上的人头模型都掉了下来，好多个都摔裂了。 “呃……”在场的几人瞬间石化了。 这下子花圃老板肯定得投诉他们了。 “江队，我不是故意的，这……我会赔的。”年轻警员都快哭了，他也不知道这花圃老板好讲话不，会不会狮子大张口说个天价。 他才参加工作没多久，没什么积蓄。 江余黑沉着脸，说道：“你小子做事能别毛毛躁躁的吗？得了，碎都碎了，等联系了老板再说。” 年轻警员沮丧地应了一声。 就在这时，花裳忽然蹲下身子，将一个摔碎的人头模型拾了起来。 下一秒，在场的人再次石化。 这泥塑被摔裂后，里面竟然藏着人的头骨。 第126章 花农 “看来这儿还是有我的事的。” 宗哥从花裳手中接过那个人的头骨，仔细看了看。 “这是真的头骨还是假的头骨。”江余问宗哥。 “真骨头有一层骨质磷，比较粗糙，而假骨头一般是用树胶制品或聚氨酯制品，比较光滑。肉眼来看，这更像是真的人头骨。” 宗哥说道。 “不过要确定，还是必须拿回去检测过。” 宗哥说着，捡起脚边的那个碎开两半的泥塑，里头也有一个人头骨。 江余又从地上捡起一个，将余下的泥塑敲掉，里面果然也包裹着一个人头骨。 花裳皱了皱眉，也捡了一个全部敲开，这一个泥塑里面也有。 “把余下的那些全部都拍个照，然后再带回局里检验。”江余命令道。 耷拉着脑袋的年轻警员一下子来了精神，他好像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大案子。 朝外面喊了几人进来，他和他们马上开始忙碌起来。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人头骨，那这案子就没那么简单了。”宗哥道，“要知道，医学院恐怕都不一定找得出这么多人的头骨。” 花裳抬起头，看着没有摔下来的周静恬人头雕塑，有了一种和她的头在直视的感觉。 看来花皓晨也不仅仅是胆小，他的直觉也许是对的，这一颗是用周静恬的头骨做的雕塑。 所以才会那么逼真。 待花裳从花圃出来，花皓晨立马迎了上去。 “小裳，刚才我听这儿花圃的花农说是我们看错了，那些是泥塑的人头雕像，是这样吗？” 花皓晨原本苍白的脸此时已恢复如常，脸颊上甚至有些红晕，大概是听说他看错了，觉得很不好意思。 没等花裳回答，只见一个女生跑过来，问道：“如果那只是泥塑，警察不会说我报假警？” 说着，使劲拍了花皓晨一下，埋怨道：“皓晨，都怪你。要不是你大呼小叫的说人头，是人头，我也不会被吓得惊慌失措就报警。” 花皓晨哭丧着脸道：“我也是一下子没看清，主要是因为……唉。” 花皓晨没说完，但花裳知道他的意思。 主要是因为周静恬真得丢了头，不然他可能不至于会有那么大反应。 现在歪打正着，那里头还真有可能是周静恬丢失的头了。 “二哥，等下警察可能还会再找你做一份笔录，你好好配合就是。” 花裳觉得现在还是先别和花皓晨说那么多，毕竟还没完全确定那些都是真的头骨。 “为什么？我们已经做过笔录了。”花皓晨的女同学抢先问道。 她想回家了，可不想继续留在这。 花裳笑了笑，说道：“警方有警方做事的规矩，您稍安勿躁，做好配合就行。 还有即便里头那些是泥塑，您也不是故意报假警，警方不会追究您的责任，不用太担心。” 花裳说得头头是道，那位女生频频点头。 然后，花裳便走远了一些，她看到一位花农打扮的老大爷正坐在一旁的石墩上发呆。 她想过去和他聊聊。 待花裳走后，花皓晨的女同学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奇怪问道：“皓晨，你妹妹怎么感觉很老练，一点都不像个高中生。” 花皓晨目送花裳走远，没有回答。 现在，他也不了解他这个妹妹。 或者说他从未了解过她。 另一边，花裳走到了那个花农那，在他旁边的石墩旁坐了下来。 “老伯，您在这做多长时间了？”花裳问道。 花农抬头看了她一眼，反问道：“姑娘，你是和他们一起的大学生？” 花裳笑了笑，没承认也没否认。 花农便继续说道：“我在这做了快七年了。我家就在离这儿不远的村子里，到这做事方便。” “这么久了？”花裳有些惊讶，“这个花圃开了那么长时间了吗？” 花农道：“这花圃大概开了有十二三年了。” 花裳问：“那这儿的老板也是这附近村子里的人吗？” 花农道：“他不是。他原先是我们这村办小学的美术老师，后来学校撤并了，他就在这租了地儿种花。 一开始他一个人拾掇，生意也一般。 后来越来越好，他也就越做越大，承接的活儿就越来越多，他就开始雇人。 我之前有一个做了六七年，后来得病走了，我才到这做事，这一干就七年了。” 花裳淡淡一笑，问道：“老伯，这老板给你的工钱多么？” “还不错，老曾……就是这的老板还是挺大方的，除了我这个长期给他干活的，那些临时来打散工的，他给的报酬都比外面好。 而且他一般都雇村里人，所以大伙儿都挺喜欢他。” 花农对这位曾老板赞不绝口。 花裳附和道：“嗯嗯，现在大方的老板不多了，这位老板是个好人。” 花农点头：“是呀。有几年，花市不景气，他也没少给我一分工钱。 这可比那些动不动就拖欠农民工工资的无良老板好太多了。” 花裳也跟着再夸了两句，赢得了花农的好感。 她便继续问道：“老伯，曾老板平时还喜欢捏泥塑？” 花农道：“没错，他喜欢画画，也喜欢捏这些玩意儿。 那时候他在小学教画画时，还给孩子们开设了泥塑课呢？” 花裳想了想，问道：“你有在旁边观摩过他捏泥塑吗？” “嗯？观摩？”花农没听明白。 花裳赶紧用更通俗的话说道：“就是您有在旁边从头到尾看着他怎么捏这个泥塑的吗？” 花农摇头：“没有，我对捏泥人不感兴趣。 再说啦，他也没在白天捏过，每次都喜欢晚上捏。 第二天我来的时候，他都捏好了。” “原来是这样。”花裳轻声低喃。 “咋的了？姑娘？你也以为那是真人头啊。”花农瞪大眼睛，然后哈哈笑道，“你们这些大学生啊，就是胆小，那些不就是泥人头吗？瞧把你们吓得，还把警察都招来了。 我们村那佛殿里的泥塑比这吓人，咋没人报警哩，哈哈哈。” 花裳没有理会花农的嘲笑，她看到江余正朝她走过来。 第127章 赴楚国成的约 见有警察走过来，花农紧张地站了起来。 “警察同志，我知道的都说了，这就是个误会。” 花农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对穿制服的有一种畏惧。 同时，他也怕老板回来怪他没看好花圃，惹来这么大麻烦。 虽说老板是个好人，但要是生气不让他干了，那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他希望警察赶紧走。 “老伯，你别怕，我们就是来了解个情况。你把你知道的都说了就行。” 江余递给他一支烟。 “啊呀，我可不敢接您的烟。”花农谄笑着摆摆手。 “老伯，接着，我这也不是什么高档烟，胜在味冲，过瘾。”江余将烟塞进花农的手中。 花农这才接过。 江余又给他点上了火。 “这城里的好烟就是不一样。”花农猛吸了一口，一脸满足。 江余便将余下的那包烟都给了他。 “哎呀，这可使不得。” 花农连忙推却。 江余却直接将烟塞进了他的口袋。 花农不好意思地笑了。 江余问道：“老伯，有个事儿要你帮忙。” 花农受宠若惊：“啥事？您说您说。” 江余道：“就是我们刚才一个小伙子不小心把你老板架子上的雕塑给撞到了地上，都碎了。 你看老板又不在，我们就想把这些砸坏的雕塑都带回去，你就和老板说今天来的大学生不小心砸坏了，都带走了，还赔了五千块钱。 要是钱不够，让老板打这个电话，他愿意再给。“ 花农有些不明白了，问道：“砸坏了你们照赔就是了，为啥要说是那些大学生砸坏的？” 江余笑道：“这不是年轻的警员怕影响不好嘛。” 花农立马恍然大悟，这年轻的警官有前途呢，砸坏了老百姓的东西怕上头的大官处分他。 “明白了，明白了，我和老板说。”花农接过江余留给曾老板的电话，点头哈腰地送他们离开。 “江队，你今天还去楚国成那吗？”花裳站在江余的车前问道。 江余道：“去啊，你不知道这大企业家有多难约。好不容易约到了这个时间，当然得去。” 花裳立马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江余开车，带着花裳到了一处茶楼。 “为什么不是去楚家别墅或者楚氏集团？“花裳有些奇怪，这问话不去公司和家里，跑茶楼来，怎么像是聊天？ “楚大董事长说的地点儿。“江余熄了火，打开了车门。 花裳也不再多话，紧跟着就下了车。 两人到了茶楼二楼，楚国成说的包间那儿。 就听到里面有说话声。 江余闻声，皱了皱眉。 花裳在他脸上看到了犹豫。 数秒后，江余还是抬手敲了敲门。 “呦，终于来了，快请进、请进。” 花裳听到了楚国成的说话声以及他起身过来开门的声音。 “江队，你终于来了，我和钟老等候多时了。” 楚国成满脸堆笑地迎江余进门。 他的目光落在江余身后的花裳身上，有些惊讶地说道：“小裳，你也来了，正好正好，我来介绍钟老给你认识。” 花裳朝楚国成勉强笑了笑，她感觉见楚国成不像之前想的那般简单。 这简直就是鸿门宴。 江余进门后，看到坐在里面那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恭恭敬敬喊了一声：师父。 花裳一怔。 她知道江余有个师父，他很尊重他，不过前世在她加入警队后，江余的师父已经过世了。 所以她从未见过。 “小江，好久没看到你了，最近队里很忙？” 钟老朝江余招招手，示意他快过来坐。 江余走了过去，端坐在钟老的对面。 钟老为他倒上了一杯红茶。 “小裳，你也过来坐。”楚国成招呼着花裳过去。 然后对钟老道：“钟老，这位是花松溪的女儿花裳。” 钟老盯着花裳打量了一番，笑着说道：“像，还真像。” 花裳垂眸略一思忖，抬头问道：“钟老您好。您说像，是说我像我妈呢，还是像我爸？” 这个问题是花裳对钟老的试探，她想知道钟老是不是也知道她亲生父亲。 果然，钟老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但他很快恢复如常。 “像你母亲，你和你母亲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顿了顿，他笑道：“你怎么可能像花松溪呢？那家伙外貌可不咋滴。呵呵呵。” “对，对，一点不像花松溪那老东西。“楚国成也附和道。 花裳立马心清了，这两人都知道花松溪不是她亲生父亲。 楚国成自不必说，他们花家的事他应该很清楚。 而这个钟老，说的可是“你怎么可能像花松溪呢？” 按照正常的语言规律，前面他都没说你像汪雪菁，而是你像你母亲。 那么后面更顺溜的说法应该是你不像你父亲，而不是你不像花松溪。 这说明钟老也知道花松溪不是她父亲。 寒暄过后，楚国成问江余：“江队，你在电话里说想问我些事，不知是什么事呢？” 江余看了钟老一眼，见他头也不抬地在那泡茶，便说道：“我想问问当年启明星组织的事。“ “启明星组织？就那个邪教？“楚国成问道。 江余点点头。 楚国成道：“那可有些年头了，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难道那人回来了？” 江余立马追问：“那人是谁？” 楚国成哈哈笑道：“那人是启明星组织其中一个创始人，那年警察也来找过我，可我真不知道他去哪了。” 江余道：“我看过资料，这个组织的负责人王启已经死了，它还有四个核心成员，其中一个和您交往甚密，不知道您对这个组织了解多少。” 楚国成目光扫过花裳的脸，想了一会才说道：“我对这个组织是一点都不了解。我和那人只是多年的朋友，经常在一起喝茶聊天。 我一开始并不知道他和其他人创建了这么一个邪教。 后来等我知道了，他都已经不见了。“ 江余却道：“这个叫云星的人没有任何经济背景，换句话说不过是个穷光蛋，他和您会是朋友？” 楚国成笑得更大声了：“江队，我楚国成的朋友可不一定都是巨贾。 各行各业、有钱没钱都可以是我的朋友。 比如说钟老，就是我的朋友。 对不对，钟老？“ 楚国成问钟老。 钟老笑着将一杯茶推到了楚国成面前。 “小江，你怎么想起重查这个案子了？”钟老递完茶水，转而问江余。 第128章 亲父 茶室内茶香缭绕。 花裳垂眸喝茶，眼角的余光瞥向江余。 “师父，您知道的，我们的纪律。”江余没有把夏令营的情况告诉在场的两人。 花裳知道，江余有了疑心。 “哦，对，纪律。”钟老将茶壶放下，微笑着看向花裳，说道，“花裳也加入警队了？” 钟老将了江余一军。 江余沉默。 花裳接口道：“钟老，我高中还没毕业呢。 是我让江队带我来的，我是想来问问楚伯伯我父亲的事。 至于你们说的案子，是需要我回避吗？ 那我先出去？” 花裳的话将江余带着她查案也是违规的事给揭了过去，但也得罪了钟老。 不过，面上，这老头是不会表露出来的。 他依旧笑意盈盈地看着花裳，但眼底却透着意味不明的精光。 “小裳，你父亲怎么了？”楚国成问道，“是生意上出什么问题了吗？” 花裳摇摇头。 “那是身体？”楚国成觉得最近花松溪挺好的，没听说有什么问题。 花裳再摇摇头。 楚国成不明白了。 花裳道：“楚伯伯，您应该知道我说的不是花松溪。” 楚国成脸色微变。 连钟老的脸色都发生了变化。 楚国成道：“小裳，你……已经都知道了？” 花裳点点头：“楚伯伯，我已经搬出花家了。” 楚国成重重地叹了口气，似乎很沉重的样子。 “小裳啊，其实你又何苦呢，老花对你应该还不错，你当着花家大小姐不好吗？” 楚国成边说边摇头。 花裳道：“楚伯伯，不管如何，我都有权力知道我的身世。” 楚国成看了眼钟老，又看了眼江余，最后犹豫了半天才说道：“小裳，其实……其实……” 花裳微微不耐烦道：“楚伯伯，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楚国成重重拍了下大腿，似是下定了决心说道：“行，小裳，其实你父亲就是刚才江队长提到的云星。” 花裳瞳孔骤缩。 江余也有些震惊。 “小裳，我们不告诉你，也是不希望你有什么心理负担，主要就是……这个……云星他沾上了启明星这事是犯法的，我们是不想影响你。” 楚国成又叹了口气。 “小裳，其实我和你的亲生父亲云星也是好友，我也不知道他当年为什么会加入这样的组织，还害死了这么多人。 如果他有什么苦衷，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他，可惜他不肯说，后来更是不见了踪影。” 楚国成痛心疾首地低着头，又叹了好几声气。 花裳却冷笑一声道：“楚伯伯，云星不过是涉案而已，是不是犯法，有没有杀人，法律给他定性了吗？” 楚国成被她呛得一愣。 江余插话道：“我看过资料，云星这几个组织核心人员是不是参与了王启的杀人计划并没有定性，所以他们其实连嫌疑人都算不上。 这也是这么多年没有通缉他们的原因。” 楚国成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干笑两声：“是我失言了，不过我是真不知道他去了哪。” 花裳见他避重就轻，也不和他周旋，直接问道：“楚伯伯，我来一是想看看您是否知道我亲生父亲在哪；二是想问问当年花松溪害他出了事故，然后抢了我母亲的事。” 楚国成浓眉微蹙，说道：“小裳，你听谁说老花害了你父亲。” 花裳道：“我妈。” “嗯？”楚国成不解。 “我妈和我哥说的。”花裳接着道。 楚国成捂了捂胸口，说道：“小裳，你说话别大喘气行不，吓我一跳，还以为你妈死而复生了。” 花裳则一脸严肃道：“我妈是不能死而复生，但她死不瞑目。 楚伯伯，我希望你能把当年的事儿都说出来。” 楚国成举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道：“当年的事你问老花不是更合适？问我，我一个外人……” 花裳冷嗤一声：“楚伯伯，当年你想霸占我母亲的时候，可没觉得自己是个外人。 这事还被楚冬看见了，导致她心理出了问题，在灯塔国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 楚国成面色一沉，厉声喝道：“小裳，你还真是没大没小的，这些话是能乱说的吗？” 花裳却一点都不怕他。 “是不是乱说你心里最清楚。 当年母亲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了哥哥。 楚伯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我母亲去世了，就没人知道了吗？” 楚国成老奸巨猾，是个老狐狸，他哈哈大笑道：“小裳，你都说了你母亲已经去世了。 再说这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再去纠结当年的事没什么意思了。 老花千错万错，他也养了你那么多年。 所以，好好当你的花家大小姐，别想那些不现实的事儿。” 这时，江余冷不丁冒出一句：“杀人案的追诉期间一般是二十年。” 楚国成一愣。 钟老说话了。 “小江，这毕竟是花裳的家事，我们都不合适插手过问。” 江余却道：“师父，如果涉及到命案，那可不是什么家事了。” 钟老面露难堪之色，正想说话，就听楚国成道：“钟老，我和小裳到外面平台上说说话，你和江队在这叙叙旧。” 钟老便点点头。 江余却担心地看了看花裳。 花裳冲他笑了笑，说道：“江队，我不会有事的。” “哈哈，江队，有您和钟老在，还怕小裳被我给杀了吗？”楚国成笑道。 两人打开玻璃门，走到了外面的平台上。 玻璃门一关，里面便什么都听不见了。 “小裳，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你母亲和花松溪的事的？”楚国成问道。 花裳冷冷看了他一眼，淡淡反问：“这重要吗？” 楚国成道：“本来这事儿呢我是想烂在肚子里的。 毕竟你在花家生活的很好，老花和我也是多年的伙伴，以我和他的关系，我都没有必要将这事说出来给大家添堵。 现在你既然知道了，你母亲又在生前和你大哥说了真相，那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没错，因为我爱慕你的母亲，确实去调查过当年你生父遭遇意外的事。” 第129章 父母过往 楚国成告诉花裳，云星、花松溪、王天普（王露父亲）是初中同班同学。 几人感情非常要好。 汪雪菁是云星的邻居，他们俩从小一块长大，感情很好。 云星出来玩时时常带着汪雪菁，所以几人很快就成了朋友。 随着年龄的增长，长成大姑娘的汪雪菁越发水灵漂亮，云星、花松溪、王天普都对她心生爱慕。 但汪雪菁只喜欢云星，他们长大后很快确立了恋爱关系，打算着等赚点钱就结婚。 所以，那时候云星才会到处去跑销售，而汪雪菁为了选美大赛的丰厚奖金瞒着云星去参赛。 待她获奖后，她已万众瞩目，被很多有钱人觊觎。 “那时候，追求你母亲的人可真是从街头排到街尾呀，可你母亲对你父亲死心塌地，谁都看不上。” 楚国成惋惜道。 “后来花松溪就对我父亲下手了？”花裳问道。 楚国成道：“那时候很多比你父亲有钱的人都很想要得到你母亲，可她洁身自好，不为所惑。 要知道那时候你母亲的日子过得十分清苦，她随便答应了哪一个都能过上好日子。 可她就是喜欢你的父亲，对那些追求者丝毫不理会。 只有老花，很有毅力，紧追不放。 那一年的冬天我记得特别的冷，你父亲要送当年的最后一批货去北边。 你母亲并不希望他去。 那时北边已经下雪，道路非常难行，车祸频发。 可这批货对方出价很高，你父亲想着送完这趟就有钱了，回来能和你母亲结婚，便咬牙上路了。 结果因为山路打滑，你父亲的货车掉入山崖，司机和你父亲当场殒命。 得知噩耗后，你母亲万念俱灰，要不是她有年迈的外婆要照顾，怕就跟着去了。 老花知道你母亲孝顺，说服了她的外婆，让她和他结了婚。 但你母亲一直郁郁寡欢。 后来就有了你的三个哥哥。” 楚国成说到这便没再说下去了。 他将双手搭在平台的栏杆上，看着远方的山峰，目光迷离。 花裳也将手搭上栏杆，问道：“我父亲和母亲离婚是你想办法促成的？” 楚国成呵呵笑道：“小裳，我承认我很喜欢你的母亲，要不是因为我的家世不允许我娶你的母亲，我是肯定要和老花杠到底的。 那时候我和王天普开始有了生意往来。 有一次喝酒，他喝多了，和我说老花为了得到你母亲，联合他将你父亲骗去北方的事。 我才知道，当年你父亲出事是一个阴谋。” 根据楚国成的讲述，花裳知道了当年父亲第一次出事的真相。 原来花松溪为了能够得到汪雪菁，他让在北方做生意的王天普用计骗云星去北边送货。 那时候北方已经是冰天雪地，云星要去的地方又要经过一段山路，行进非常危险。 王天普便雇人让开出了五倍的价格让云星把货送去。 最后云星果然没经得住诱惑，雇了一辆货车押货北上。 到了那段路时，一个南方的司机，没开过雪路，一个刹车造成货车打滑失控，最后掉入山崖车毁人亡。 云星一死，花松溪加大攻势，顺利拿下了汪雪菁。 得知真相的汪雪菁对花松溪深恶痛绝，恨之入骨，她坚决要和他离婚。 离婚之路非常坎坷，在楚国成的助力下，汪雪菁终于和花松溪离婚了。 但她离婚不离家，在家照顾年幼的孩子。 “她是个好女人，对孩子也负责任，要不是三个孩子的牵绊，她也不至于一直被楚国成钳制。” 楚国成感叹道。 “后来，我生父出现了？”花裳问道。 楚国成道：“对，你生父没死。看来你母亲确实把一切都告诉了你大哥。 你生父在那货车打滑跌入山崖后，虽受了伤但神志还清醒，他从车里爬了出来，本想救司机，但却来不及了。 眼看着车子着火漏油要爆炸了，你父亲只能拖着受伤的身体，赶紧躲藏起来避过爆炸。 巨大的爆炸将他震晕，等醒来后他已经被人所救。 救他的是一队来自外地的天文爱好者，他们到这附近观察天象，无意中救了他。 那时候你生父被爆炸震伤了头，他失去记忆。 所以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回来，而是跟着其中一位救命恩人到处游走。 直到有一天，他忽然什么都记起来了。 于是他赶回陌城，找到了你的母亲。 那时候你母亲已经和花松溪离婚了，他们很快就在一起了。 为此，你母亲加快脱离花家的步伐，她开始外出工作，攒钱，找房子。 一切都逃不过老花的眼，他和你母亲离婚不过是被我逼的，现在他度过了经济危机，自然不会让你母亲就这么离开他。 他软禁了你的母亲，把她和她肚子里的你关在了别墅里。 你的父亲自然想尽办法要营救你们，可结果却是被花家的保镖痛打。 最后被装进麻袋不知扔去了哪里。 后来的事就如你大哥说的，你母亲生了你，却被老花作为要挟她的工具，逼迫她在另外的房子里接客。”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花裳猛地瞪大眼睛，惊愕万分。 楚国成转过身，看着花裳，说道：“你没听错，他把你母亲关在那里，又拿你胁迫她，要她去陪一些政要、豪贾，所以你的母亲最后不堪其辱，自杀了。” 这件事大哥没有告诉她，也许大哥也不知道，他以为花松溪只是囚禁着母亲。 无法想象，花松溪会是个这样的恶魔，那可是他曾经的妻子，是他三个儿子的母亲。 因为过度难过，花裳只觉得整颗心都扭到了一起，她捂住胸口，弓起了身子。 “小裳，你没事。”楚国成将手搭在了她的背上。 花裳猛地打开他的手，直起身子，怒目而视：“你，有没有碰过她？” 楚国成心虚地移开了目光，他不敢看花裳。 花裳凄然而笑，随后一拳打在了楚国成的脸上。 楚国成捂脸倒地，花裳毫不客气地冲上去又揍了他几拳。 若不是屋里的人看到情形不对出来阻止，花裳还想再踹上几脚。 第130章 云星 看着有些失控的花裳，江余着急忙慌地将她拉到了一边。 钟老却站在玻璃门门口，看着倒地的楚国成，一言不发。 楚国成在地上躺了一会，才勉强坐起。 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又龇牙咧嘴地摸了摸鼻子和眼睛，看着面前的江余和花裳，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江余看着楚国成乌青的眼，肿胀的脸，神色严肃。 花裳打了人，万一楚国成非要告她，那这孩子的前途可就难保了。 “小裳，你为什么打他？”江余沉声问她。 花裳撇过头去不想说，但眼泪已在眼眶里打转。 楚国成哎呦呜啦地叫了几声后，不叫了。 他再次盯着花裳和江余，努力扯开嘴角说道：“你们不能过来扶我一把吗？” 花裳当作没听见，江余只好上前将他拉了起来。 “楚总，刚才发生了什么？”江余问。 楚国成吃惊地问道：“刚才发生什么你不是看得很清楚吗？还问我？” 江余道：“我说得是在你们发生冲突之前，你干了什么？” 楚国成将手搭在花裳背上，他和钟老都看见了。 他本来就觉得不妥，但没来得及反应就见花裳忽然进行了反击。 所以他有理由怀疑楚国成是不是占了花裳便宜。 楚国成没好气道：“江队，我被打成这样，受害者是我，你怎么搞得好像是我做了什么似的。” 江余提高音量道：“回答我，你做了什么？” 楚国成也生气了，要不是嘴角被花裳打裂了，他铁定嗓门比江余大。 “我t什么都没做，不过是告诉花裳一些事实罢了。”楚国成嚷道。 江余：“什么事实？” 楚国成瞅了一眼花裳，说道：“是小裳父母的事儿，你想知道，自己去问她。” 江余便走到花裳面前，扯了扯她的胳膊，说道：“走，我带你回去。” 花裳如行尸走肉一般被江余拖着往前走。 “小裳，你这就要走了？我还有事没告诉你呢。”楚国成忽然出声。 花裳扭过头看着他。 楚国成道：“反正我已经将你父母的事和你说了，也不在乎多说点。 你的后妈曾兰和她的女儿周静恬的事儿，你想知道吗？“ “他们有什么事？”花裳问。 楚国成道：“你一定以为周静恬是曾兰和她前夫所生？” “难道不是吗？”花裳问。 楚国成道：“当然不是，因为曾兰从没结过婚。 她和你父亲，不，和老花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个姑娘。“ 花裳惊讶。 楚国成揉了揉酸痛的嘴角，继续道：“老花会那样对待你的母亲，是因为他觉得你母亲不干净了，她和你的父亲有了肌肤之亲。 所以，你认为他会喜欢有夫之妇曾兰？还将她娶进门？“ 花裳更加惊讶了。 “那周静恬到底是怎么回事？”花裳问。 楚国成道：“静恬是老花千挑万选出来的一个花瓶。他养着你和养着静恬的目的是一样，那就是为他所用。 花裳不解：“可是静恬七岁才进花家的门，她是跟着曾兰一起进门的。” 楚国成笑了笑：“老花将这个女孩放在曾兰身边养着。 直到她七岁时，老花终于想通娶曾兰，所以她才能跟着进门。“ “周静恬自己知道她不是曾兰亲生的吗？” 花裳问道。 “她可能不知道，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有父亲的，她是跟着母亲改嫁进来。“楚国成道。 花裳却觉得周静恬也许知道。 那个夏令营选择的人都是有心理阴影的，周静恬若没有，她就不会成为那个夏令营的目标。 “具体的事儿你要是还想知道，可以去问曾兰。 这些个事儿，没人比当事人更清楚了。“ 楚国成说着，开始往玻璃门方向挪动脚步。 花裳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江余看着楚国成捂着受伤的脸进了茶室。 “小裳，看来他不会告你了。“江余对花裳压低嗓音说道。 花裳倒没想到楚国成会不会告她，她只想把这些自以为是，只知道剥削女性的男人好好揍一顿，看看他们是不是真得骨头硬。 现在江余特地和她这么说，又见他满脸的担忧，花裳不由有些感动。 随即才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楚国成要是告她，让她有了案底，她可就别想考警校了。 “小江、小裳，快进来，外面怪冷的。“钟老冲他们喊道。 两人便也走了进去。 待他们进门后，钟老伸长脖子在玻璃门口张望了一会，这才关上玻璃门，坐到了茶桌前。 “坐，都坐。“楚国成招呼了一下两人。 江余道：“现在时候不早了，我局里还有事，要走了。 花裳是我带来的，我要安全将她带回去。“ 楚国成也没拦他们，只顾自己喝茶揉着伤。 倒是钟老，倒了一杯茶，对江余道：“小江，你好久没看我了，今天难得有这样好的机会，就再陪我一会儿。” 江余拒绝道：“师父，对不起，我今天真得有事。“ 钟老也不好再勉强他，只能说道：“好，你忙。刑侦大队一年到头啥都没有，有的只有案件。“ 江余没接话。 钟老道：“小江，其实我可以和你谈谈云星这个人。“ 说着，扫了一眼花裳，说道：“既然他是你的父亲，你就一起听听。” 江余这回没急着走了。 他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花裳也拉了把椅子坐下。 钟老很满意地为两人倒上了茶水。 “来，别急，都喝口热茶。”钟老指了指他们面前的茶水。 江余和花裳对视一眼，江余举杯喝了，花裳没喝。 “怎么？小姑娘这么警觉？”钟老饶有兴趣地看着花裳。 花裳直视他，仍没有伸手去拿杯子。 钟老也不再勉强，说道：“行，你怀疑我，正常。 接下来我就和你们说说我们调查中的这个云星。” 云星这人很聪明，脑子特别的好。 那时候我们一直以为负责人是王启，他只是合伙人之一而已。 但后来我们发现，这个组织所有的记录、台账，都没有他的痕迹。 除了我们在一份组织架构名单里找到他的名字，其它资料都没他。 第131章 江余的感情世界 “您的意思是云星更有可能是幕后负责人？” 花裳听出了钟老的言外之意。 钟老笑眯眯地看着她，说道：“小裳，你的头脑反应很快，思路也很清晰。 没错，王启可能只是个替罪羊，云星才有可能是这个组织的负责人。 但是我想他不是最大的那个幕后之人，但却是很重要的骨干。” 花裳不说话了。 今天收获的信息有点多，冲击力也很大，她需要冷静下。 “这不过都是推测，而且是仅凭直觉的推测。” 江余看到花裳脸色不佳地低下头，心里不免有些不忍。 同时觉得师父这样故意刺激她，有些过分了。 只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这样的身世已经很不幸了，他师父为何还要故意这样说。 这显然就是告诉她，她是罪犯的女儿。 “这确实是推测，但却不是我的推测。”钟老斜了江余一眼，道，“是阿倩的推测。” 江余的身子一僵，面部表情变得极不自然。 花裳感觉到了江余的异样，她侧过头，看了看江余，心想这阿倩是谁？ 前世，她好像没听江余提过。 “小江啊，你已经忘了她了吗？”钟老拉长声音说着，端起茶盏的手略略颤抖。 花裳越发好奇了，她明显感受到钟老那云淡风轻的脸上浮现了浓浓的悲伤。 “阿倩是钟老的女儿。”一旁的楚国成含糊不清地对花裳说道。 他的脸越发肿了，说话都不利索了。 花裳再看江余，就见他面无表情地说道：“师父，如果对云星您没有更多信息可以提供，那我和花裳就先走了。” 说完，江余双手撑着扶手准备站起。 钟老伸手示意他坐下。 “小江啊，你别着急，我老了，有些事我得慢慢回忆才能想起来。” 钟老挪了挪身子，给自己调整了一个更为舒适的姿势。 “这个案子当年是原禹负责的，你已经去找过他了？ 但他肯定没有告诉你，当年阿倩去查的那个入室盗窃案，目击证人画出的画像，很像是云星。 阿倩便怀疑启明星组织的骨干云星躲在那一片附近。 她向原禹汇报了，原禹便带人过去准备搜寻。 结果……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了。 阿倩从楼顶摔下来，死了。” 钟老的手颤抖的更厉害了。 江余双手握拳，指关节都泛了白，似乎是在极力克制情绪。 但花裳看得出他脸部的肌肉在不自然地抽动着。 他很难过。 “为什么当时你们都不和我说实话。” 江余哑沉着声音问道。 “实话？这就是实话。当年我们告诉你阿倩因为调查失窃案，追查线索时从楼顶失足掉落，这就是当年的调查结果。” “可你们没说这事儿和启明星有关！” 江余猛然提高了声音，脸瞬间涨得通红。 “没人知道这事儿是不是和启明星有关，等原禹他们到了那，什么线索都没找到。 目击者看到的偷窃者不过是像云星而已。 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只能以意外结案！只能以意外结案！” 钟老将最后一句话重复了两遍，布满皱纹的眼睛蓄满了泪水。 他盯着江余，江余也盯着他，两人的身上都散发出生人勿进的气息。 “呜呜呜~”忽然，楚国成哭了起来。 花裳惊讶地侧头看向他。 只听他边哭边说道：“我的女儿啊，我可怜的女儿阿冬，死的好惨。” 钟老肩膀一垮，整个人瘫坐在太师椅内，泪水夺眶而出。 他们都失去了女儿，他们都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花裳看着这两位父亲，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如果，她的生父云星真得是个罪犯，那她该如何自处？ 而且现在还涉及到了钟老女儿的命案。 虽然他没有明说，但他的意思就是怀疑云星杀害了阿倩。 “师父，如果阿倩的死不是意外，那我一定会去查清楚。” 半晌，江余扔下这句话，拽起花裳离开了茶室。 花裳跌跌撞撞地跟着江余往外走去，此时此刻她的心很乱。 殊不知，江余的心也很乱。 他们来到车里。 江余在驾驶室坐了一会，又推开门下车，然后站在路边点了根烟。 花裳想了想，也推开车门下车，走到了他的身边。 两人沉默了一会，花裳才问道：“江队，阿倩是你的……” 江余直接打断道：“是我学姐。” 停了一会，又说道：“阿倩是我在警校的学姐，比我高一届。 后来她先毕业到了江北分局。 我毕业后被选到了市局跟着我师父。 现在你也知道师父和阿倩的关系了，他们是父女。” 花裳点头：“嗯。可阿倩不仅仅是您的学姐？” 江余犹豫片刻，也没隐瞒：“对，我们是恋人关系。” 花裳微微仰头看向天空。 今天的天空灰蒙蒙的，犹如此刻大家的心情。 前世那么多年，江余的感情世界一直是空白的。 他们曾几次起哄要江余相亲，但都被他骂了回去。 似乎对他来说，工作才是他的一切。 花裳曾好奇打探过江余到底有没有谈过恋爱，但好像没人知晓。 他自己也从没提过。 “江队，您和阿倩没有公开是吗？”花裳问道。 江余道：“警校是不准谈恋爱的，所以那时候我没和她表露心意。 后来她毕业了我们一直保持联系，等我毕业了，第一件事就是向她表白。” 江余猛吸一口烟，笑了笑：“她竟然毫不犹豫答应我了。 只是那时候我刚步入警队，她爸爸又是我师父，我不希望被人说是靠这种关系进入市局的，所以就暂时隐瞒了。 但我们的关系还是被我师父发现了，他倒没阻拦我们，只是要我们好好工作，暂时要以事业为重。 所以我们一直没公开，直到她牺牲。” 江余说到这，看着前方发起了呆。 香烟慢慢燃烧，直到烧到尽头，他才惊然发现。 “走。”江余将烟头扔进垃圾桶，拉开车门上了车。 花裳小跑两步，也上了车。 “回家还是去警局？”江余问。 “警局，我想知道那些头骨的检测结果。”花裳说道。 第132章 十一个头骨 花裳这位警局的常客已不像第一次来时那么受人关注了。 她静静坐在江余的办公室里，等待着结果。 花皓晨打了好多个电话给她，她都没接。 她心里很乱，不想应付花家人，虽然他是她二哥。 “花同学。”这时，鲁立庆推门进来，小心翼翼道，“江队让我给你买了晚饭。” 他将饭盒摆在花裳面前。 “本来江队是说让你自己去食堂吃的，但我想着还是给你买上来，就是不知道你爱吃什么，随便买了点。” 鲁立庆将筷子递给了花裳。 花裳看到鲁立庆半份半份的打，给她足足打了六个菜。 “鲁警官，谢谢你，不过这也太多了，我吃不完啊。 你吃过了吗？一起吃。”花裳问道。 鲁立庆摆摆手：“不了不了，我去食堂吃，说完就跑了。” 花裳好笑地摇摇头，然后拿起那满满当当，还压了压的一盒饭吃了起来。 刚吃了几口，鲁立庆又跑进来说道：“花同学，队长让我告诉你，那些头骨都是真人头骨，总共有十一个。” 花裳手中的饭菜瞬间就不香了。 为了检测这十一个人头骨，市局把江北、江南分局的法医和鉴证人员都借上来一个个做检验。 林海飞也来了。 最后在晚上十一点，这些头骨的情况都出来了。 这些头骨都属于年轻女性，年龄大约是在十八岁到三十岁。 每个头骨都没有出现明显外伤痕迹，只有周静恬的头盖骨后脑处有一点点凹陷。 这是因为她在出车祸时撞击到的缘故。 “接下去是要做失踪人口比对吗和去外地抓捕花圃老板吗？”花裳问道。 鲁立庆挠了挠脑袋，苦笑道：“这……” 花裳立马反应过来，这是纪律不能说。 “不好意思，我不该问的。”花裳将碗筷放下，抱歉道。 鲁立庆不好意思地说了声要去忙，又一溜烟跑了。 就这样，花裳吃了饭，然后默默离开了。 她知道今晚江余等人又会是一个通宵。 按照正常的办案方式以及她对江余的了解，接下去他会兵分两路。 一路做这些年轻女子头像比对，一路去找花圃老板。 从周静恬原先的头骨复原来看，这老板泥塑本领很高，所以那些个女子泥塑的容貌很有可能就是她们的真容。 如此，会为警方省力不少。 只是不知道这些女子是被害割颅的，还是像周静恬这样死后被偷去的。 “花裳，花裳！” 就在花裳全神贯注思考问题时，忽然听见有人喊她。 她回头一瞧是林海飞。 “林法医，你忙好了？”花裳问。 林海飞笑了笑：“刚忙好，就在楼梯间的窗户那看到你走出大楼。” 花裳回头看了眼那楼梯间，就见两个人站在窗口吸烟。 “那是江南分局两名技术人员。”林海飞介绍道。 花裳微微颔首，看到他们也冲她点点头。 “这次多亏了大家齐心协力才能这么快出结果。”花裳随口说道。 林海飞嘿嘿笑了：“花裳，你咋那么像局长说话。” 花裳一愣，然后双手背后装作领导模样，大摇大摆地说道：“嗯，今天表现都不错，回头给你们加奖金。” 林海飞：“哈哈哈，学得还真像我爸。” 花裳也笑了：“呵呵呵呵，你爸就这模样啊。” 林海飞微笑道：“那倒不全是，只是偶尔他也会拿拿官腔。” 两人边说边笑一路到了停车场。 “我送你回去，都这么晚了。”林海飞道。 花裳谢过他，便上了车。 林海飞一路飞驰，很快就到了南苑小区附近。 “你怎么在这停下来了？”花裳奇道。 “稍等一下，有人要搭车。”林海飞说。 花裳正想问问是谁，就见后排车座被人拉开，一个高挑身影坐了进来。 “怎么是你？”花裳大吃一惊。 “怎么？很惊喜。”夏疏言薄唇微扬，一脸得意。 花裳：“是惊吓。你一个集团大老板，怎么又跑到陌城来了，是生意太空吗？” 花裳实在是不想见到他。 夏疏言往后一仰，靠坐在椅背上，对花裳道：“坐后面来。” 花裳冷嗤：“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夏疏言道：“我有话和你说。” 花裳道：“我不想知道。” 想到之前夏疏言一直拿她父亲的钓着她的胃口，她就很生气。 现在她知道了不少她父亲的事，虽然夏疏言会给她更多的线索，但她不稀罕了。 “你亲爸的事你不想知道？”夏疏言不信她会不妥协。 短暂沉默，花裳对林海飞道：“解锁。” 林海飞赶紧按下了车门解锁键。 “咔擦”一声，车门解锁了。 花裳推门出去。 夏疏言眉宇间满是得意。 可下一秒，他脸色一变，看着下车径直往前走的花裳满脸阴沉。 这女人怎么那么倔。 她竟然直接下车准备走回去了。 打开车门，夏疏言迈着长腿追了上去。 “花裳，你这是什么意思？”夏疏言几步追上她，扯着她的胳膊阻止她继续前进。 “夏先生，别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你要是再不放手我就报警了。”花裳甩开他的手，嚷道。 夏疏言指了指后面车上的林海飞：“那儿不就有个警察吗？” 花裳冷笑：“那是个只管死人不管活人的警察。” 她对林海飞今晚的做法很不满。 然后，她继续往前走。 夏疏言只得一路追着她，对她道：“你不想见见你的生父吗？他日日夜夜都在想你。” 花裳猛地停住脚步，仰头看他。 “你知道他在哪？”花裳问道。 夏疏言将双手插入裤兜中，笑道：“终于肯停下来听我说了？” 花裳目光一凛，转身又要走。 夏疏言彻底被打败了，他不得不服软道：“好了好了，别走了，我告诉你他在哪。” “在哪？” “北都。” “北都？” “没错。原本也就是他想你去北都读书，这样他就能经常看到你了。”夏疏言道。 花裳咬了咬唇：“他为什么不来认我？” 夏疏言目光微沉：“他有他的苦衷。” “苦衷？”花裳冷笑两声之后，泪水无声流下，“他有苦衷。 可我妈被逼死了，而我这些年经受了多少轻视和欺辱。 他到底有什么苦衷不能来认他的女儿，是因为他做了什么违法的事吗？” 第133章 义父 看着伤心落泪的花裳，夏疏言伸出手臂想要将她搂进怀里安慰，却被她一把推开了。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也不要碰我。” 花裳深吸几口气，停止了哭泣。 “说，他是不是叫云星？”花裳问夏疏言。 夏疏言没说话。 花裳对他的抗拒和厌烦让他很是郁闷。 他在北都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想要亲近他的女人很多，投怀送抱的也不在少数。 唯独碰上个花裳，软硬不吃，还总对他甩脸子。 深深的挫败感让他脸色极其难看，以至于花裳问他的话他都没听清。 “他现在在做什么？为什么他不能来陌城见我。” 花裳接二连三地发问，终于让夏疏言有了反应。 “他不方便来这里。”夏疏言说道。 “不方便？有苦衷？”花裳再次有些抓狂，有些人就爱拿这些个理由来敷衍。 夏疏言道：“小裳，你知道花松溪做得都是些什么生意吗？他心狠手辣，为人阴险，你父亲好多次差点连命都没了。” 花裳淡淡说道：“这些我都知道了。我想知道他现在是做什么的？” 夏疏言道：“什么也没做。” 花裳柳眉微蹙：“什么都没做？那他靠什么生活？” 夏疏言道：“由我照顾他。” 花裳越发不解了。 “他和你们夏家又是什么渊源，怎么会由你来照顾他？” 花裳问道。 夏疏言叹了口气，将事情经过告诉了花裳。 十多年前，作为夏家的嫡孙，夏疏言深得当时夏家掌权人——自己爷爷的喜爱。 他把孙子养在身边，亲自教导。 大有把夏家产业留给他的意思。 没想到，就因为这样，为夏疏言招来了杀身之祸。 也不知道谁雇来了杀手，将年少的他绑架了。 绑匪拿了钱后还打算将他灭口，将他敲晕后准备扔进附近的海域。 没想到半路与一辆运鱼的三轮车相撞，对方摔倒在地晕了。 这群人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便将夏疏言扔在了这位渔民身边。 然后开着车跑了。 所幸那位渔民没死，只是昏迷。 他醒来后看到昏迷不醒的夏疏言便将他带回家了。 在渔民的细心照顾下，夏疏言的身体渐渐复原。 只是不知是不是应急障碍，他说不出话了。 一时间他也只能跟着渔民相依为命。 这一过就是大半年。 直到有一天这位渔民看到了电视上的寻人启事，他才知道他救回来的是夏家的孩子。 于是，他便悄悄把夏疏言送了回去。 夏疏言回到夏家后，自然受到了极好的照顾。 爷爷和爸爸把他送去国外医治，终于让他恢复了正常。 他又在国外读了书，学了许多本事回来，只是他不太喜欢与人交往，所以显得比较低调。 再后来他爷爷去世了，他的父亲执掌了夏家。 可惜他父亲从来身体就不好，没多久就病逝了。 夏疏言就这样执掌了夏家。 因为他不愿与人过多接触，夏辰言父子便成了面上的代言人，许多对外的接触都由他们去做。 夏疏言是个感恩的人，当年要不是因为那个渔民救了他，他也活不到现在。 早在他出国之前，他便与这位渔民重新取得了联系。 本来他是希望带父亲母亲还有爷爷去谢谢他的，只是这人坚决不肯。 他对夏疏言说不要对任何人说起此事，他也不需要他报恩。 如果有一天夏疏言完全独立了，而他又遇到了困难，他会主动找夏疏言的。 再后来，夏疏言回了国，这位渔民主动联系他，说他因为老伤发作，双腿残疾了。 夏疏言立马把他接到身边照顾，还认他做了义父。 现在，这位夏疏言的恩人身体每况愈下，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和自己的女儿团聚，所以才有了他们来陌城的那段。 而这一次夏疏言之所以会来，也是因为此人越来越想念花裳，他很希望花裳能够马上和他团圆。 “你现在已经和花松溪撕破脸了，也搬出了花家，一个女孩家在外面太不安全，还是跟我走。 去了北都，和义父父女相认，过舒适安稳的日子。” 夏疏言劝道。 花裳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 “舒适安稳的日子？夏先生，你也算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的人，怎么这么天真。 若是我们父女能够这么简单相认，为什么这么些年他都不来找我？” 夏疏言赶紧解释：“不是义父不来找你，而是之前他自己的生活也不好，他怕拖累你。 他想的是要是你在夏家过得舒心开心，他宁可你什么都不知道，安安稳稳过完一生。” 花裳闭上眼睛，将一口浊气缓缓吐出。 “他凭什么认为我在夏家会过的开心？就凭花家有钱？” 花裳觉得真是讽刺，她的生父救了北都最有钱的人，却担心把她接走会饿着她。 硬是把她留在花家这么多年。 “你想我现在和你去北都？”花裳渐渐平复心情，她问夏疏言何时动身。 “今天这么晚了就算了，再说急事慢做，也不至于就要马上走。”夏疏言说道，“你可以回去好好睡一觉，等明天周末我去学校和教育局看看把学籍什么的先转过去，等你来了就有书读。” 花裳摇摇头：“我还是不明白，到了现在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忌惮花松溪？ 他为什么不敢回陌城。 关于我妈的事儿，难道他一点都不在意吗？ 花松溪逼我妈做的那些事，他可知道？ 我妈为什么自杀，他可知道？” 花裳的质问夏疏言无法回答。 这些问题只有义父能回答。 “小裳，去了北都，脱离花松溪的掌控，恢复自由，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你又何必纠结那么多，一定要弄个清楚。” 花裳笑了，笑中带泪：“不是我想弄清楚，他可知道警察也在找他，他当年到底做了些什么事？ 他和花松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和那个启明星组织又是什么关系？ 他为什么在十多年前消失，为什么隐姓埋名，这些他可告诉过你？” 夏疏言沉默半晌，摇摇头。 第134章 花青山出院 今夜无星。 花裳坐在窗台前，犹如那一晚乌梅坐在窗台上，看着外面发呆。 “花队，发生什么事了？”乌梅问道。 花裳将她亲生父亲的事说了。 “那你要和夏疏言去北都吗？你可以去见见他。”乌梅说道。 花裳道：“北都我肯定是要去的，但不会和夏疏言去。 我想找个机会自己去。” 乌梅想了想，说道：“确实应该你自己去，如果有什么事，也是你们父女之间的事，和那人没什么关系。” 花裳道：“我担心的倒不是夏疏言，而是我的生父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从他让夏疏言这个时候来找我看，他似乎根本不怕警察找他。 他好像更忌惮花松溪。” 乌梅努力扬起脖子，看向花裳。 在昏暗的灯光下，花裳的侧脸似乎渡着一层冰寒的光。 “乌梅，前世我查了那么多年花家案，我真得什么都没查出来了吗？ 为什么我现在总觉得好多事是模糊的，看不清的。不是现在发生的事，而是……记忆。” 花裳幽幽说完，侧目看着乌梅那略带惊恐的琥珀色猫眼，目光犀利。 “花队，可能你在重生之前受了点损害……”乌梅语气飘忽，眼神闪烁。 花裳将手伸向乌梅。 乌梅吓了一跳，呼啦一声跳得老远。 花裳眨眨眼：“你心虚什么？害怕什么？” 乌梅：…… 花裳看着它，严肃的问道：“乌梅，到底是怎么回事？” 乌梅还未说话，忽然它身体的毛发全都竖了起来。 “你……怎么了？”花裳惊讶地起身，向它走去。 乌梅退后一步，它的双眸变得血红，嘴唇不自觉的颤动张开，露出锋利的牙齿。 “乌梅，你怎么了？”花裳觉得它很不对劲。 乌梅再退后一步，它使劲地摇头，身体绷得很紧，似乎在极力克制。 “乌梅！”花裳大步上前，伸手触碰它。 乌梅身子弓起，像利箭一样向花裳扑了过去。 花裳身形敏捷，躲过了乌梅的第一次攻击。 乌梅落在地上，爪子使劲挠着地毯，在上面留下一道道抓痕。 “乌梅，冷静！”花裳像以前乌梅提醒她一样，用力大喊。 乌梅发出令人发怵的嘶鸣。 嘴角有一滴滴鲜血溢出。 它似乎在抗争，在克制，可它很痛苦。 “乌梅！”花裳直接扑了上去，一把抱住了身体已极度扭曲的乌梅。 “师父。”花裳好像听到了无比熟悉的声音。 “小曲。”花裳抱着乌梅，惊讶地看着它。 随即一阵剧痛袭来，花裳头痛欲裂。 紧接着，眼前的一切开始扭曲，花裳浑身发抖，许许多多奇怪的图片在脑海中冒出，她抱住脑袋，低声呻吟。 随着图片越来越多，花裳只觉得脑袋哄一声炸了，什么都看不见了。 不知过了多久，花裳睁开了眼。 今天的天气很好。 阳光明媚。 冬日里有这样的天气，让人心情都变得愉快。 “乌梅！”花裳猛的坐起，四处寻觅。 当看到乌梅正趴在窗台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时，不由笑了。 她走过去，抱起这只小懒猫。 黑色吸热，乌梅的身上被阳光晒的温暖极了。 “小裳，你起来了吗？吃早饭了。”刘妈可能听见了屋里的动静，敲了敲房门。 花裳高声应道：“起来了，我刷好牙，洗好脸就来。” 刘妈连声说好。 花裳将乌梅放回窗台上，然后开始洗漱。 待清洗完毕，花裳抱着乌梅去了餐厅。 刘妈准备了丰盛的早餐，花裳吃得很过瘾。 而乌梅，吃了几口猫粮就趴在地上不动了。 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这小猫生病了？”刘妈问道。 花裳看了乌梅一眼，说道：“没事，猫本来白天就犯懒。” 刘妈哦了一声。 “刘妈，我今天要去给大哥办出院，您在家准备些好吃的。”花裳说道。 刘妈连忙应好，还报出一大串好吃的菜名。 “小裳，你觉得准备这些菜怎么样？”刘妈问道。 花裳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太棒了，刘妈。都是大哥爱吃的，营养也丰盛。” 花裳说完，喝下最后一口豆花，然后回屋换衣服。 等准备好后，她便打车去了医院。 花青山其实早就可以出院了，但花松溪觉得医院的照料更为专业，所以让他多住了几天。 花裳出现在病房时，花松溪也在。 这是她离开花家后两人第一次见面。 “小裳，你来接你大哥吗？”花松溪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花裳没理他，径直走到花青山病床前，帮他收拾东西。 “小裳，有人帮我收拾，你坐一边就行。”花青山可不舍得自己妹妹受累。 花裳甜甜一笑：“没事，大哥，我乐意。” 花青山无奈笑道：“你呀。” 看着他们兄妹相亲相爱，花松溪很高兴。 只要他们兄妹两个感情还在，他就不怕花裳跑了。 至于自己的儿子，他有办法让他听自己的。 “爸，我出院就不回家住了。”花青山看东西收拾好了，就对花松溪说道 花松溪似乎早已意料到。 “没事，你和小裳住一块儿更好，可以互相照顾。”花松溪坐到了椅子上，“小裳和我赌气不肯回来，你帮我多劝劝。” 花青山没说话。 过了一会，一个身穿黑色大衣的年轻男子推着轮椅走了进来，对花青山说道：“花总，我们走。” 花裳搀扶着花青山坐上轮椅，朝病房外走去。 “小裳，你不会和疏言去北都的？” 忽然，花松溪在她背后发问。 花裳一点都不惊讶花松溪为何会知道昨晚夏疏言要她去北都的事。 昨晚之后，她终于明白花松溪是个怎样的存在了。 “我不会去的。”花裳很肯定地说道。 “那就好，你是个好孩子，懂得感恩。”花松溪说完，越过他们先走出了病房。 “小裳……”花青山抬起头想要安慰她。 花裳却冲他一笑：“回家了，大哥，刘妈给我们做了一桌子好菜呢，都是你爱吃的。 今天一早啊，她连食谱都排好了。” 第135章 三人行 车子很快到了南苑小区门口。 一下车花裳就看到夏疏言、林海飞还有江余。 她知道这三人肯定不是约着一起来的。 不过他们应该都是因为打不通她的手机才跑来找她的。 “小裳，要不要我让刚子把他们轰走？” 花青山脸色不善地看着他们三个。 只要花裳说不想见到他们，他立即让人把他们轰走。 花裳推着花青山走过去，边走边说道：“大哥，没事的，我能处理好。” 待走到他们三人身边时，花裳都跟在身边的大高个刚子道：“麻烦你推我哥上楼休息。” 刚子伸手接过轮椅。 花青山不放心地看着花裳，问道：“小裳，你确定你一个人可以？” 花裳自信地笑道：“当然没问题。大哥，我又不是留下打群架，不过是和他们三个说点事儿罢了。” 花青山极其犀利的目光扫过这三个男人的脸，然后对刚子说道：“走。” 轮椅朝前滚去，待到了小区的小花园处，花青山抬手示意刚子停下。 他让刚子推自己在这个小花园的一处晒太阳，此处也正好能看到门口的情形。 他还是不放心花裳。 大门口，花裳对三人道：“我们走边上一些说，都杵在门口，保安都好几次朝这边张望了。” 林海飞回头看了眼传达室，果然年轻的保安很紧张地看着这边，似乎是怕他们仨要闹事。 “我们仨看着像坏人吗？”林海飞摸了摸自己的脸。 花裳白了他一眼，没理他。 林海飞无奈地揉了揉鼻子，低头看了看脚尖，然后识趣地走到一边去了。 他知道这小姑奶奶因为昨晚的事记恨他了。 “江队，夏先生，你们都有什么事，说。”花裳朝这两人说道。 “花裳，我今天去帮你办转学的事……”夏疏言抢先开口。 他怕江余先说事，一说又是好久。 “没办成对。”花裳嘴角带着笑，脚尖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儿，漫不经心地打断他的话。 夏疏言微微皱眉：“你怎么知道？” 花裳道：“有花松溪在，你办不成的。” 夏疏言不服道：“我们夏家怎么可能连转学这点小事儿都办不成？” 花裳冷嗤一声，笑道：“事实不是已经摆在眼前了吗？” 夏疏言语塞。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花裳随口说道，目光看向江余。 明显的，她已经没兴趣继续和夏疏言对话了。 夏疏言感觉很受辱，他捏了捏拳头，最终气呼呼地走了。 林海飞见状，上前对花裳快速说道：“花裳，对不住，我昨晚不该不问问你的意见。不过，我也是想你和疏言能够好好谈谈。对不起了，我好心办坏事，你别生气。” 说完，冲她敬了个礼，然后快步去追夏疏言。 花裳对林海飞的道歉报之一笑。 林海飞作为夏疏言的朋友，他的做法也无可厚非。 他们俩走后，花裳问江余：“江队，你找我是因为我父亲的事？” 江余惊讶问道：“你为什么不认为是因为头骨的事？” 花裳微笑道：“因为这件事不足以让你心急火燎地赶到这来找我。 最近发生了不少案子，你有多忙根本不用我说。 头骨的案子现在进展应该还算顺利，你没必要为这个来找我。 据此，我想应该是林海飞向你汇报了夏疏言的义父就是我父亲的事，所以你才赶过来想要弄个清楚。 看你们仨的神情，肯定是在我没回来前你已经问过夏疏言什么了？” 江余由衷称赞：“你的推理很准确，你果然有天赋。” 花裳笑得更开心了：“这点您不是早就发现了吗？” 江余也笑了，问道：“那你再猜猜夏疏言有没有告诉我什么？” 花裳道：“夏疏言知道的并不多，他甚至不知道他义父以前到底做过些什么。 他只当他是渔民。” 江余点点头：“他虽然在商界混得很好，但跟花松溪、云星比起玩阴的，绝不是他们的对手。” 花裳道：“我今醒来，就知道夏疏言是不可能成功带走我的。” 江余退后一步，离花裳稍微远点，然后点了一根烟，说道：“说说看为什么。” 花裳道：“云星原先是想通过花松溪想拿我攀附夏家的心理，让夏疏言带走我。 可却因为我反对而失败。那时候花松溪可能并没有怀疑夏疏言的背后是云星。 后来，云星知道我和花松溪决裂了，我也知道了我母亲的事，他觉得没必要再隐瞒我了，便再次故技重施想让夏疏言带我走。 可这一次，花松溪怀疑了。 虽然花松溪的势力比不上有几代积淀的夏家，但在陌城，花松溪的势力难以想象。 夏疏言根本不了解这其中的弯弯道道，结果自然碰了钉子。” 已经知晓花裳能力的江余对她的这番分析不再惊讶。 他接着分析道：“其实楚家、王家这些大家族经过几年的演变，楚家已渐渐成了空心萝卜，王家不见起色。 只有花家中途崛起，经过花松溪的苦心经营，暗地里已经根基深厚，触手涉及陌城众多领域。” 花裳深吸口气，又重重吐出：“没错，但花松溪一直掩饰的很好。我在花家那么多年都没有发现这一点。 云星和花松溪斗了这么多年都没赢，花松溪明显占了优势，而这优势应该只能在陌城发挥出来。 否则云星恐怕早就死了。” 江余听花裳冷静地做着分析，不由多看了她两眼。 一夜之间，这姑娘就调整好了心态，心理素质足够强大。 “所以，你想让花松溪走出陌城？”江余问道。 花裳笑而不语。 江余提醒道：“小裳，不要用你的聪明才智去做犯法的事。 你和花松溪的恩怨不能以你自毁前途来报复。 小裳，你要相信法律。” 花裳眯起眼儿笑道：“江队，你在说什么呢？我没那么傻，用自杀式的报复方式。” 江余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久，看不出她说得是真话还是假话。 “好了，你回去，云星的事儿我会去北都查，你千万不要随便离开陌城。” 江余再次提醒，准备离开。 他还有很多事儿要忙，那个曾老板今天已被押送回来，他得回去审他。 花裳却说道：“江队，你离开陌城后，能让鲁警官来保护我吗？ 你知道的，我现在并不安全。” 江余看了她良久，才说道：“可以，我回去申请调他过来。” 第136章 发问 花裳谢过江余，便转身离开了。 她之所以要鲁立庆过来保护她，是因为她想救他。 鲁立庆的生日也快到了，她担心前世的惨剧会再次发生，她不希望再看到有人牺牲了。 魏兮的牺牲已让所有人到底心都有了一道无法言说的伤痕。 花青山比花裳早一步回到了住处。 一进门便闻到了浓浓的鸡汤香气。 “还是刘妈做的菜香。”花青山夸赞道。 “大少爷，您终于出院了。”刘妈看到花青山也很高兴。 “我的病多谢大少爷了，医疗费就从我的工钱里扣，就是可能一下还不清。” 刘妈一直没机会就花青山为自己治病的事表示感谢，这会子赶紧将她一直想说的话都说了。 钱的事她也想过了，不能都让花青山出。 她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但不管如何，还还是要还点的。 多活一天就尽力多还一点，不然她心里过意不去。 “刘妈，这钱不用您还。” 花青山哈哈大笑道：“您一定要拿自己的工钱多买些好吃的，好穿的，活得开心自在。这样小裳才开心。” 刘妈感动地揉了揉眼睛，说道：“谢谢您和大小姐，我一定尽心服侍你们，给你们做好吃的。” 花青山道：“刘妈，那就快点帮我盛碗鸡汤，我饿了。” “哎，哎，我这就去盛。”刘妈乐呵呵地进了厨房。 随后，花裳到了门口。 她按下密码进了屋，看到大哥已经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了。 “大哥，刘妈做的菜香？一出电梯我就闻到了。” 花裳坐到哥哥身边，搂着他的胳膊亲昵说道。 花青山揉了揉她头顶的头发，柔声说道：“确实很香，我已经请她帮我盛一碗鸡汤出来，你也盛一碗喝。” 花裳道：“我不饿，等会再喝。” 花青山也没有勉强。 “大少爷，热汤来了，您小心烫。” 刘妈端着鸡汤出来，看到花裳也回来了，嚷嚷着要给花裳也来一碗。 就这样，在刘妈的监督下，兄妹二人各自喝了两碗鸡汤。 两人喝完，就坐在那聊天。 “小裳，你的猫这是怎么了？怎么无精打采的？”花青山也注意到了乌梅的不对劲。 花裳看了看它，想了一下抱起它，对花青山说道：“猫咪就是这样的，白天睡懒觉。” 花青山道：“这是猫的习性没错，可你这只猫我记得它白天一直都是精神抖擞的。” 花裳笑道：“哥，你怎么也对猫开始感兴趣了？” 花青山伸手摸了一下乌梅的脑袋，说道：“它也算是我们家的一员了，自然要对它有所了解。 对了，你说它叫什么？” “乌梅。”花裳说道。 花青山便对着乌梅喊道：“乌梅，你好。” 乌梅微微抬了抬眼皮，看了他一眼，算是打过招呼了。 花青山越发觉得这小猫咪还是挺可爱的。 “还是抱着它去晒晒太阳。” 花青山建议。 花裳便抱着乌梅将它放在了有阳光照耀的客厅那边。 “小裳，还好当时这猫不在车上，不然它要是有什么事，你又得伤心好久。” 花青山想到车祸，还是心有余悸。 花裳摸了摸乌梅的毛，低着头没说话。 花青山接着问道：“小裳，周静恬的头找到了吗？” 花裳这才转过头，对他道：“找到了，二哥没和你说吗？” 花青山摇摇头：“我好久没看到他了。” 花裳似想起什么，问道：“大哥，三哥是不是最近也没有来看你？” 花青山道：“他和爸爸一起来过一次。我听爸爸说他不上学了，跟着爸爸到公司做事。” 花裳自言自语道：“难怪那一天没看到他俩在一起。” 花青山听了一半，没听真切，好奇问道：“谁和谁没在一起？” 花裳便将花皓晨发现周静恬头骨的事说了给了花青山听。 “那天我就纳闷，这两人平时几乎形影不离的，怎么郊游这样的事三哥会缺席。” 花裳那时候就觉得奇怪，原来竟是花皓夕进集团做事了。 看来他是想趁着花松溪最喜欢的儿子花青山现在无法行事，赶紧博得花松溪好感，好让自己在公司有一席之地。 花皓夕对花家的财产很看重。 “哥，花……你爸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这些年好像赚了好多的钱。” 花裳忽然问道。 骤然听到花裳说“你爸”时，花青山还有些不习惯。 “做什么生意你不是知道的吗？外贸，航运，房地产，娱乐文化……什么赚钱他就投什么。” 花青山说道。 花裳撸着猫，看着阳光投在地毯上的斑驳光圈发了一会呆。 “小裳，是不是那些警察和你说什么了？”花青山看她状态不对，不由猜测是不是警察对花松溪开始调查。 花裳摇摇头：“没有，警察怎么会说花松溪的事。 或者，花松溪有什么事是不能让警察知道的？” 花青山道：“他当年做的那些事，若是有证据必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说着，花青山侧过头去，不再看花裳。 花裳沉默了一会，说道：“哥，当年你为什么不报警？” 花青山转过头来，说道：“因为他毕竟是我的亲生父亲啊。” 花裳不看花青山，只问道：“大哥，你知道启明星组织吗？” 花青山疑惑问道：“启明星我知道，启明星组织是什么？” 花裳没回答，而是又问道：“大哥，周静恬那年参加夏令营的事你知道吗？” 花青山道：“知道，你不也知道？全家都知道啊。” “你知道那是什么类型的夏令营吗？”花裳问。 花青山摇摇头：“这我倒没关注，皓晨、皓夕应该知道。怎么了？这有什么问题？” 花裳道：“没什么，只是问问。” 花青山知道花裳肯定不是随便问问，但他也没继续追问。 既然她不想说，他逼问也没用。 片刻沉默后。 “大哥，你恨你爸吗？”花裳又转回了原来的话题。 这一次，花青山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问花裳：“小裳，你恨我吗？” 第137章 乌梅的担忧 花裳的眸光暗了下来。 好一会儿，她才说道：“仇恨只会蒙蔽双眼。” 花青山慢慢将视线看向别处，目光飘忽迷茫。 兄妹二人没再说话，直到刘妈准备好了饭菜。 “小裳，后天就是你生日了，你打算怎么过？” 花青山问道。 小时候生日花裳必去游乐场，长大一些就想和同学出去过，可花松溪不允许。 所以基本上就在家里过了。 一个蛋糕、一顿饭，简单而又安静。 今年，是第一次花裳不在花家过生日，花青山想要帮她好好热闹热闹。 可转念一想，还是应该尊重她的想法，也许她有自己的打算。 “回花家过。”花裳的话着实让花青山吃了一惊。 “回花家？”花青山不理解花裳这话的意思。 “对，不仅我回去，大哥、刘妈，你们也一起回去。”花裳说道。 花青山皱了皱眉，问道：“小裳，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正将最后一个菜端上来的刘妈也惊讶问道：“小裳，你之前不是说就在这里过生日吗？还说就我们几个过。” 花裳笑了笑，说道：“不是人多热闹吗？” 花青山狐疑地看着她，有些担心道：“小裳，你可别犯糊涂。” 花裳笑得更厉害了：“大哥，你别担心。你放心，我不会下毒的。” 花青山听着花裳打趣自己的玩笑话，却一点也笑不出来，脸色反倒越发凝重。 趴在窗台上晒太阳的乌梅勉强睁眼看了看满脸笑意的花裳，只觉在太阳底下都不暖和了。 它不想花裳出事，它不要花裳出事，可是它现在什么都帮不了她了。 “大哥，这事儿麻烦你和你爸说下，就说我想回花家过生日。 他养育了我十八年，这顿饭我理应和他一起吃，请他务必回来。 还有二哥、三哥，兰姨，也麻烦你一并通知一下。 可惜……周静恬死了。 不然，就完美复原了。” “小裳，通知他们没问题，你确定，你要回去过生日，还让这些人一起？” 花青山心底的寒意越来越浓，他很担心花裳会做什么傻事。 他可不认为花裳会希望和花松溪一块过生日。 “我确定，大哥。”花裳坚定地点点头。 花青山没再多问，低头吃起了饭。 第二天，花裳照常去上学。 对楚南时不时的探望，花裳直接拿拳头解决了。 虽然当时场面一度混乱，但更多地是叫好声。 “学姐，你真是帅呆了，酷毙了。你这身本事是哪学的？教教我呗。” 学妹李霞远和花裳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她现在已成了花裳的小迷妹。 花裳意味深长地瞧了瞧她，含笑道：“你别急，以后你也会这么厉害的。” 李霞远兴奋地大叫道：“真的吗？这么说你愿意教我了？” 花裳笑而不语。 其实她所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李霞远以后在格斗这方面确实会很厉害。 不过她这么理解也好，省得她解释了。 两人说说笑笑去了食堂，没有发现不远处的花坛里，乌梅无比担忧地注视着花裳。 晚自习结束后，花裳走出了校园，刚拐过一个弯就看到鲁立庆站在那等她。 “花同学，我送你回去。队长说了，让我这段时间保护你。” 鲁立庆指了指不远处停车位上的一辆半旧小汽车说道。 “这车是你的吗？”花裳坐上车，系上了安全带。 鲁立庆摇摇头，说道：“不是，我哪买得起车，这车是队长为了我保护你方便些，特地去车行租的。 “车行租的？是去汽车报废处弄来的。” 花裳环视了一圈这车子的内饰，又脏又破，车行怎么可能出租这种车。 鲁立庆将车发动起来，轰隆隆的发动机声让花裳忽然笑了起来，笑过之后便满眼含泪。 这让鲁立庆又奇怪又紧张。 他忐忑不安地抱歉道：“花同学，我们队里经费也紧张。队长平日里都自己开车，油费经常倒贴，这要是真去车行租辆好车，他这经济负担太重了。 可若是上报审批，你这种情况也达不到保护的要求，所以……” 花裳摆摆手，掏出纸巾将眼角的眼泪拭去，然后微笑道：“我懂。我不是因为这个难过。” “那是因为什么？”鲁立庆问道。 花裳道：“因为什么你不懂。” 鲁立庆“呵”了一声，这小姑娘真有趣，好像他比她小一辈似的。 想想这个年龄的孩子都爱充小大人，鲁立庆也就没多想。 路上，两人闲聊着，花裳问鲁立庆那个曾老板找到了吗？ “找到了。”鲁立庆一边开车一边说道，“花同学，你知道吗？ 这曾老板还真是看重那几个头骨。 他打了队长留的那个电话，真当我们队长是买走那些泥塑的大学生，又是谩骂又是恐吓地要他把这些泥塑还他。 我们队长便把他骗了出来，最后把他带进了局里。 一进局里，他就什么都撂了。” “撂了？他一定说这些头骨都是从某个人手上买的？” 花裳猜测。 “哎呦，花同学，你猜的还真准。 他就是这么说的。 他说其中三个是从医学院那买的，倒卖的是那的保洁员。 其余的有些是从殡仪馆那买的，有些是从一些盗墓贼那买的。” “呵，这曾老板的购买途径还挺多，路数挺广的。”花裳冷呵一声。 鲁立庆道：“谁说不是呢，这些个头骨在他手上都被制成了美人的人头雕塑。你别说，他复原的很像，连宗哥都说怕是省里的人像复原技术员都不一定能复原的这么好。” “他为什么要用人的头骨做底子？因为做出来会更逼真？”花裳问。 鲁立庆道：“他说他喜欢。” “喜欢美人的头，还是喜欢人的头骨，或是喜欢泥塑？”花裳问得很细。 鲁立庆摇摇头，说道：“他说他喜欢通过自己的双手让美的事物永远保持美的状态。” 美的事物永远保持美的状态…… 花裳的眼前浮现出被制作成泥塑的周静恬的头骨。 那张没有任何血色的泥塑皮囊，却永远将她的青春美丽留下了。 只是这种留存方式让人浑身发寒。 第138章 预订活人命 车子哼哧哼哧地爬行了半天，花裳被它颠得有些难受。 加上想起那一个个摆在花架上的美人头，便觉有些反胃。 她将车窗摇了下来，冷风灌入，终于舒服了些。 曾几何时，江余开的就是这种小破车。 那时候她从花家这所高楼大厦跌入小平房还有些不习惯。 坐上这小破车更不习惯。 江余便对她说，供她这个大学生还是要些成本的，他得省着点，先弄辆旧车开开，等她毕业了，他再买辆好车。 她想起来了，江余早期开得根本不是现在这辆路虎。 花裳闭上眼睛，轻轻晃了晃脑袋，将这条记忆迅速掩去。 再睁眼，花裳问道：“鲁警官，我有一个建议。” 鲁立庆赶紧应道：“什么建议？花同学，你说。” 花裳道：“我建议你们去验验那些花泥。” 鲁立庆疑惑：“花泥？为什么要去验那些。” 花裳将手搭在车窗上，脸看向窗外，让风吹散她的头发。 “因为曾老板买的是人头，不是人头骨。” 鲁立庆恍然大悟：“你是说那些人肉可能被用作了花泥。” 花裳淡淡说道：“这只是一种可能性，先查了再说。” 鲁立庆的双手不由握紧了方向盘。 即便这些人不是曾老板杀的，可他这种癖好和处理人头的方式实在令人心里发毛。 而花裳接下来的话更让他犹如置身寒潭之中。 “鲁警官，麻烦您转告江队，我怀疑曾老板购买的不是人头，而是人命。 人死后总不会像生前那么鲜活美艳，曾老板可能是看中了活人，预订了她的人头。” “如果是这样，那这案子的性质就全变了！” 鲁立庆想到因为这个男人想要美女的头，就买凶杀人，那这也太可怕了。 花裳微微侧目瞥了鲁立庆一眼，见他脸色都变了，心中暗想：还真是个刚入行的小年轻，只是一种可能性就被吓成了这样。 不过，自己刚入行时也没比他好多少。 记得刚到派出所时就碰上一个养殖户报案说鸡场的鸡都被毒死了。 她一到现场，那扑鼻而入的鸡屎味差点让她当场吐了。 再看到鸡场里叠在一起的几千只鸡，她愣是三天吃不了肉。 至于第一次出警命案现场，她也是吐得天昏地暗，一个月吃不了肉。 而后来她对红烧肉的热衷，大有把之前没吃成的那几顿补不回来的架势。 鲁立庆将她送到小区门口，将车停好，陪着她走进小区。 乌梅也从车顶跳了下来，跟在花裳的后面。 鲁立庆直到把她送到家门口，看着她进屋关上房门，他才算完成了任务。 “小裳，我煮了桂圆鸡蛋，你快喝一碗，暖暖身子。”刘妈一直在等她。 而花青山也没睡。 他坐在轮椅上，捧着一本书在看着。 见花裳回来了，才将书放下，转动轮椅过来，陪着她一起喝甜汤。 花裳看了眼趴在门口的乌梅，朝它招招手，示意它过来。 乌梅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起身慢慢走了过去。 花裳抱起它，说道：“你都快冻僵了，何苦坐车顶上。” 刘妈奇道：“小裳，你一去上学，这猫就不见了。 它是跟着你去上学了？” 花裳笑道：“它是想去捉老鼠呢，结果却把自己冻成这样。” 刘妈伸手摸了摸乌梅，道：“还真是，我去取个小被褥给它包起来捂捂。” 花裳连忙说好。 说着，将它搂在胸口开始喝汤。 乌梅微僵的身体在花裳体温的温暖下慢慢回暖。 它对花裳说道：“花队，这么做很危险，请取消明天的计划。” 花裳却没有给它任何回应，只是拿着汤勺喝着甜汤。 “小裳，我来。”刘妈取来了被褥，将乌梅接过去包了起来。 “这小猫是想你了，才偷偷跑出去。 也不知道这猫怎么这么聪明，还能认到路。 就是外面天气冷，冻成这样，怪可怜的。” 刘妈絮絮叨叨地说着，监督花裳将汤喝完，才将乌梅还给她。 花裳抱着它，将它放进它睡觉的地方。 “花队……”乌梅呼唤她。 花裳却当作没听见。 “小裳，爸爸……我爸那边已经说好了。 他听说你要回去很高兴，说会给你准备一桌子你爱吃的菜。 还说你可以请你的一些同学过来一起庆祝。 皓晨、皓夕也会回去，至于兰姨，她说要搓麻将，不会出席。” 花青山将今天同花家联系后的情况告诉了花裳。 “大哥，麻烦您和花松溪说，缺一个人或多一个人都不行，明天我的生日晚宴，必须是我说的这些人。” 花裳声音清冷，语气不容置疑。 花青山抬起头，看着让他觉得陌生的妹妹，无奈说道：“小裳，我爸他未必会全都听我的。” 花裳却对他道：“大哥，你可以和他说，只有按照我的要求做了，他才有可能找到他想要的那个东西。” “什么东西？”花青山很吃惊。 花裳淡淡一笑：“这是秘密，但我想他知道是什么。” 说完，花裳说她要睡了，便进了房间。 花青山看着花裳紧闭的房门，眉头深锁。 这次回来，他总会觉得心慌，他觉得花裳在走一步险棋。 一觉睡醒，花裳像以往一样去了学校。 下午最后一节课上完，花裳向老师请了假。 她走出校门，花家的何师傅已经在那等她了。 “大小姐。”何师傅很热情地向她打招呼。 他好久没看到花裳了，听二少爷说起，现在的大小姐特别优秀，成绩好，还能帮警察查案。 花裳面无表情地坐上车，问何师傅：“我大哥和刘妈已经回去了吗？” 何师傅回道：“他们下午就到了。” “嗯，其他人呢？”花裳问。 何师傅道：“在我出来接您前，二少爷、三少爷都回来了。” “兰姨呢？” “太太在家呢。她说要去打牌，老爷不让她去，她就没出去。” 何师傅说道。 花裳很满意，看来花松溪还是明白她的意思的。 今晚，就是前世灭门案发生的时间了，她将所有人都召集齐，就是为了看看凶手还会不会出手。 第139章 最大程度的还原 花家的豪车和鲁立庆的破车坐起来自然不同。 舒适的座椅连乌梅都非常享受。 只是今天，花裳找了个笼子趁着乌梅睡着将它关了起来。 她想到那晚乌梅的反常，觉得是有什么力量控制住了它。 乌梅不想攻击她，但那种力量却让她发动攻击。 而原因……极有可能是她的疑惑。 为了保护乌梅，花裳只能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将它关在笼子里。 备用钥匙她交给了李霞远。 要是今晚她没有活着走出花家大门，那么明天一早李霞远会去她家里将乌梅放出来。 虽然不知道她要是死了，乌梅会有什么结果，但她总不能把它关在笼子里等死。 今晚，进入花家所有的人都有危险。 看着车窗外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路人，花裳想起了前世今日发生的事。 前世今天。 早晨，刘妈给她煮了一碗长寿面，还给她卧了两只荷包蛋。 花裳很高兴，将面和鸡蛋都吃了个精光。 然后，大哥花青山送她去学校上课。 路上，花青山告诉她，他已经和她的班主任说过了，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后，他会来接她回家过生日。 花裳很开心地问大哥，给她准备了什么礼物。 大哥宠溺地说绝对是她喜欢的东西，等晚上再给她。 花裳便高高兴兴去上学了。 可吃过午饭后，无心学业的花裳便说自己肚子疼，提前出了学校。 她打了车回到花家，正巧碰上快递员来送快递。 是周静恬的快递。 花裳顺手签收，然后出于好奇，悄悄到厨房拿了剪刀拆开快递箱，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她晃荡了两下这个瓶子，好像里面是液体。 不知道这是什么，正巧刘妈走进厨房，她就顺手将瓶子塞进快递盒里，然后放在了身后。 刘妈那时候以为这是她买的快递，还问她买了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 之后，花裳将这个快递扔进了周静恬的房间。 她记得她当时为了气周静恬，故意将快递扔在她那粉白干净的床单上。 因为离晚上开饭时间还有好久，花裳便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然后睡了一觉。 待醒来后，她便穿上漂亮的连衣裙，化了个淡妆，高高兴兴准备下楼去了。 结果一出来就碰上周静恬。 她问花裳快递是不是她偷拆的，还把那么脏的快递盒子扔在了她的床上。 花裳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周静恬就骂她是没教养的小杂种。 花裳就打了她一巴掌。 周静恬哭了，大喊大叫，把花家人都引来了。 和以往一样，所有人都认为是花裳不对，大家都指责她。 花裳将求助的目光看向大哥，对大哥说她帮周静恬签收快递没得到一声谢，还被她怪罪，很委屈。 花青山问她有没有拆开这个快递，花裳心虚了。 她嘴硬说没有，但目光不敢和花青山直视。 花青山当时没有说什么，只说了句今天是花裳的生日，既然快递里面的东西没丢，大家不要再纠缠这事了。 花松溪本也烦心为这点小事吵吵闹闹的，正好就此让大家都下楼去吃饭。 周静恬见状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息事宁人。 下楼后，因为还没开饭，几人便在客厅聊天。 花裳和他们几人都没什么可聊的，便一个人去了院子里。 没一会儿，花青山过来将一个礼物盒子交给她。 花裳很开心，拆开后看到是一个她看中了很久的钻石发卡。 花青山为她戴到头发上，祝她生日快乐，又夸她好看。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花松溪喊花青山过去。 花青山便走了。 这时，周静恬来了。 周静恬仍旧很生气，她质问花裳为什么要拆她的东西。 花裳不想理会，转身想走，她却不依不饶地拉着她不放。 花裳一用力，甩开她的手，却不想发夹也被甩了下来，掉在了地上，摔坏了。 这下子，花裳气急了，伸手又打了两下周静恬。 结果，这一幕被曾兰和花皓夕看见了，他们马上喊来花松溪，要他为周静恬做主。 于是，她挨了花松溪两巴掌。 在气愤和难过之下，她跑了出去。 她在24小时图书馆窝了一晚，第二天灰溜溜回去了。 只是回去后，花家人都死了。 花家这栋大厦已轰然倒塌。 现在回想这一切，花裳认为周静恬是故意找她麻烦。 私拆周静恬的快递是她任性不对，但若搁以前，周静恬第一遍没有成功挑起战火，一般马上再来挑事。 因为她要保持她乖巧温婉的人设，她是不会让花松溪觉得她尖刻小气的。 所以，花裳有理由认定周静恬那晚是故意的，她就是要激怒她，让她离开。 难道周静恬想救她？ 这个假设让花裳觉得不成立。 周静恬想杀她还差不多，救她？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花裳再仔细想了想，那晚发生冲突时，在场的人像平时一样没人为她求情，也没人帮她说话。 不对，花裳脑海里灵光一闪，这里头还是有不对劲的地方。 这些人不为她求情是对的，可为什么…… 花裳不敢往下去想。 车子平稳匀速地向前开去，花裳开口问何师傅：“何师傅，你今晚会在别墅吗？” 何师傅道：“我老婆住院了，今晚我得去陪护，所以老爷同意我晚上请假。” “其他人呢？” “其他人在晚宴后回去。您也知道老爷不喜欢晚上很多人留在别墅里。” 和前世一样，别墅里所有的佣人今晚在晚宴后都离开了。 花裳没再继续说话，她在想周静恬的那个快递现在在警局，如果凶手今晚要下手，那会改变方式吗？ 就在她全神贯注想着今晚的各种可能性时，花裳的手机响了。 是鲁立庆的。 哎呀，她竟然忘了告诉鲁立庆她今天下午就会离开学校。 手机接起，鲁立庆听说她去了花家别墅，立马说他去那边和她汇合。 不等花裳拒绝，鲁立庆已经挂了电话。 花裳再打过去，那边已经联系不上了。 想了想，等鲁立庆到了花家再请他回去也行。 今晚，不能让前世没有出现的人出现在花家。 她要最大程度的还原。 第140章 瓶子 当花裳到达花家时，正巧鲁立庆提着包也到了。 “鲁警官，你开车也挺快的。” 警局到花家路程不近，鲁立庆能和她同时到，说明这家伙一路狂飙。 花裳真担心那辆小破车会被他开散架了。 “我打车来的。”鲁立庆对她说道，“那辆车开快了我怕散架，所以就打了车来。” 花裳笑了，原来鲁立庆也有这个担心啊。 “鲁警官，今天是我的生日，我们几个准备吃个饭。花家很安全，您不用留下保护我。”花裳对鲁立庆说道。 她担心有警察在，凶手不敢动手。 鲁立庆摸了摸后脖颈，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去办别的事了。 不过你一定要小心，不要和你的家人离开。” 鲁立庆看了看眼前的豪华大别墅，心里暗暗啧啧两声，然后准备离开。 正巧送蛋糕过来的跑腿小哥急匆匆冲过来，眼看就要撞上，鲁立庆侧身一闪，避开了。 不过因为提包的拉链没拉上，里面的东西都打了出来。 跑腿小哥连连抱歉，同时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 幸好没撞到，不然蛋糕毁了，他这个月都白干了。 鲁立庆摆摆手，表示没事。 里面的佣人出来接去蛋糕，鲁立庆则弯腰捡地上的东西。 花裳也弯腰帮他。 这时，地上证物袋里的那个白色瓶子引起了花裳的注意。 这怎么和她交给警方化验的那个瓶子一模一样。 “这个是那瓶夹竹桃汁吗？”花裳低声问道。 鲁立庆连忙回道：“是的。我差点忘了，这东西是拿来还给花家的。” “什么？”花裳大吃一惊，“这怎么能还回来？” 鲁立庆道：“是周静恬的母亲申请将周静恬的遗物归还。她说现在头也找到了，她要将女儿的后事早日办了，她的遗物也想拿回去。 她提交了申请，局里同意了。” ”同意了？其它遗物没什么，这可是毒药啊。局里也能同意？” 花裳简直不敢相信在今晚这么重要的时刻，前世毒死花家人的毒药竟然冠冕堂皇的又出现了。 她明明都把这东西送去警局了。 “是啊，不过你放心，里面的毒药已经清理了。曾兰说不知道周静恬买这个想干什么，就想把这个瓶子拿回来。” 鲁立庆解释道。 花裳拿起这个瓶子仔细地看了又看，实在没看出这个瓶子有什么特别的。 “鲁警官，你来了。” 这时，曾兰走了出来，看到鲁立庆，立马迎了上来。 鲁立庆拿出接收单让她签字，才将瓶子交给了曾兰。 “鲁警官，既然来了，就一起吃晚饭。 今天正巧是花裳的生日，您留下帮她一起过生日。” 曾兰盛情邀请，眼睛却看也不看花裳。 花裳则仔细地打量一番曾兰。 这是这么多天她第一次见到曾兰。 看样子状态还好，并不像之前那么憔悴。 想到楚国成对她说的，周静恬并不是曾兰的亲生女儿，花裳忽然有点奇怪曾兰为什么没生一个自己的孩子？ “吃饭就不了，我还有事。” 鲁立庆拒绝道。 曾兰含笑说道：“再急的事也得吃饭不是，也不差那么一会了。 你说是不是，花裳？” 花裳侧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鲁立庆，再看了看曾兰手中的那个瓶子。 她觉得曾兰在这个时候要回瓶子不会是巧合。 “既然鲁警官有事，那就下次再来吃饭。” 花裳不想把鲁立庆牵扯进来，她还是决定让他离开。 见状，曾兰也不好说什么了，扭头进了别墅。 鲁立庆也离开了。 花裳深吸口气，迈步走进了花家别墅。 里头布置的很漂亮，彩带、气球、鲜花…… 看来花松溪特地为她的生日做了准备。 可惜，对这些花裳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以前她渴望这个家对她的重视和关心，现在她只觉得虚伪和无聊。 “小裳，你回来了。” 花青山由花皓晨推着来到了花裳身边。 “大哥，二哥。”花裳朝他们打了招呼。 走进客厅，花裳看到花松溪和花皓夕正在那聊天，似乎听见那批货什么的。 花皓夕很认真地听着花松溪的教导，没有了以前那吊儿郎当的样子。 看来花皓夕已经完全进入新的角色了。 “小裳，你回来了。”花松溪笑嘻嘻地看着花裳，主动和她打招呼。 这是这么多年来花松溪第一次主动对她笑脸相迎。 花裳面无表情地说道：“可以开饭了吗？” 花松溪立马对花皓夕道：“皓夕，你去看看厨房准备的怎么样了？可不可以开饭了。” 花皓夕听命站起，他冷冷地看了眼花裳，然后才走去厨房。 ”小裳，来，过来坐。”花松溪拍了拍身边的沙发。 花裳站着没动，目光扫过客厅每个角落。 她在寻找曾兰。 “兰姨呢？”花裳开口问道，语气冰冷。 花松溪也不在意，道：“她刚上楼去了，没想到这个家你反倒对你兰姨最牵挂。 想想打小除了刘妈和你大哥，也就她陪你比较多了，你对她有牵挂也说明你是个感恩的好孩子。” 花裳知道他这么说是指之前她一定要曾兰留在家一起过生日这事。 花松溪以为这是花裳对曾兰存有的感情。 花裳懒得解释，她说道：“我上楼去看看。” 花松溪道：“去，你的房间没给你动，东西都还留着，你要想回家随时都可以。” 花松溪说这话时就像个祈求女儿回家的可怜老父亲，但花裳却一点感动都没。 她知道他为什么这样。 花松溪，无利不起早的奸诈之人，他对谁都没有真情。 包括自己的妻儿。 不再与他废话，花裳快步跑到了三楼。 她径直跑去曾兰的房间，发现里头没人。 想了一下，她跑到了二楼周静恬的房间。 果然看到曾兰坐在周静恬的床边。 她的手里拿着那个瓶子，看着床头周静恬的照片发呆。 “这个瓶子到底有什么用？周静恬为什么要买这个？她从哪买的？” 花裳接二连三发问。 曾兰慢慢回过头。 她双眼微红，一看就是刚哭过。 第141章 曾兰 “花裳，静恬没了，你很开心？” 曾兰目光怨毒，若目光能杀人，她都想把花裳千刀万剐了。 花裳毫不畏惧地回视她，说道：“周静恬死与不死对我没什么影响。” 曾兰呵呵笑了两声，说道：“怎么可能没影响，你一直嫉妒她不是花松溪的女儿却能享受比她女儿还好的待遇，所以你常常故意和她作对。” 花裳不可否认，以前她确实有这种心思。 她不明白为什么花松溪对周静恬比对她好。 现在她明白了。 其实她和周静恬两人是一样的，都是花松溪养的工具人。 谁能为花松溪带来更大的利益，花松溪自然会对谁好。 “以前我确实有这样的心思，但周静恬又何尝不是呢。 她早就知道我不是花松溪的亲生女儿，却顶着花家大小姐的头衔，她不服气，所以她也时常陷害我。 看到花松溪打我，她就特别满足，对吗？”花裳说道。 曾兰扯起嘴角一笑：“没错，我们都是花松溪的工具。 你母亲是，我也是，静恬和你都是。” 花裳这次没有接话，她知道曾兰压抑的内心需要一吐为快。 果然曾兰继续说道：“我大学毕业就进入一家公司工作。 那时候的我也想踏踏实实工作，谈恋爱，嫁人，生子。 可是现实很残酷，我再怎么努力也比不上些人陪老板睡一晚升迁的快。 工作三年，同期进来的那个女的已经是部门经理了，我却还是那个小职员。 不仅每天要给她们端茶送水，做出的一点成绩还总被她们抢去邀功。 我实在不甘心，却也不想妥协。 这不过是家中等公司，老板又老又丑，我为什么要把自己送给这种人。 我年轻漂亮，与她们相比我有更大的优势。 机会终于被我等来了。 一次商业聚会，我遇见了花松溪。 他也看到了我，我们也算是一拍即合。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用寄人篱下，看人脸色。 虽然花松溪只是包养了我，但我的日子过得很惬意。 当我满身名牌、珠光宝气地站到那些人面前时，她们再也不敢欺负我，瞧不起我了。 果然这个世界就是笑贫不笑chang的。” 曾兰说着，极轻地叹了口气。 然后继续道：“有一天，花松溪忽然抱回来一个七八个月的女婴，粉粉嫩嫩的，非常漂亮。 他说让我养着这个孩子，以后就是我的女儿了。 我那时候自然不肯，我还那么年轻，总想着自己生一个，为什么要抱养？ 而且我也有私心，要是我自己生的孩子，哪怕我一直进不了花家的门，我的是 这个孩子还是能够分得花家的财产的。 抱养的孩子对我来说终归不是依靠。 可花松溪非要我养着，还允诺说等以后有机会，他会和我结婚。 我虽不情愿，却也没办法，最终还是妥协了。 到了静恬七岁时，花松溪终于肯和我结婚了。 这盼星星盼月亮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我带着静恬走进花家的大门，从此可以真生昂首挺胸走出去了。” 曾兰说着，满眼是泪，也不知道是感动的还是激动的。 花裳捏了捏眉宇间的鼻梁，头痛感再次袭来。 闭上眼，让自己什么都不去想，头痛感渐渐消失。 再睁眼时，花裳问道：“你和我说这些想表达什么意思？ 你很成功？还是你觉得自己很委屈？” 曾兰摇摇头，道：“我只是想说你离开是对的，今天你就不该回来。 花松溪领养静恬，一开始我并不明白他的用意，他要我养着，我只好照做。 那时候我曾怀疑静恬是他在外面的私生女，因为特殊的原因这孩子的亲生母亲不能自己养了。 为此，我偷偷去验了这孩子和花松溪的dna，发现他们不是父女。 花松溪竟然真的只是领养了一个女孩儿。 这让我很是疑惑。 后来静恬渐渐长大，他多次透露出这孩子长得好看，以后会有大用的说法。 我才明白，他大概就是想养着静恬以后为他去谋取利益。” 这些花裳已经知道了，她打断曾兰的话，再次问她这瓶东西到底是做什么用。 曾兰凄然一笑，道：“花裳，你知道吗？这个家的每个人都必须是能够给他花松溪带来利益的，否则你就没有在这个家待下去的资格。 你以为我很喜欢打麻将，和那些富太太逛街玩乐？ 这些都是花松溪给我的任务。 他每个月会给我一笔钱，让我去和他指定的一些人打麻将，然后故意输钱博得她们的信任，从她们口中套取一些花松溪想知道的东西。 静恬长大后，他会让我带着静恬去各家走动，让各家的公子都看到静恬的美。 他希望能把静恬的用处发挥到最大，所以他极力反对皓夕和静恬在一起，却纵容着静恬和楚南不清不楚。 这些原本你也要经历，只是因为你太过顽劣，这才让他暂时没将你进行推销。” 曾兰伸手摸了摸周静恬的相框，往下说道：“静恬的内心其实很痛苦，一方面她想要保持这样锦衣玉食的生活，一方面她很希望能够追求自己心中所爱，而不是被人摆布。” “心中所爱？花皓夕吗？”花裳插话问道。 曾兰摇头：“怎么会是皓夕那个楞头小子，静恬喜欢的人一直是你的大哥——花青山。” 花裳顿时明了。 怪不得一直以来只要大哥对她好，周静恬就会起幺蛾子，原来根源在这呢。 “周静恬知道她和我大哥比和我三哥还不可能，所以她不敢表露，是吗？”花裳问道。 曾兰点头：“没错，她不敢，我也警告过她多次，千万别让花松溪知道，不然他会打死她。” “在这种情感压抑下，周静恬就去参加了那个夏令营？”花裳问。 曾兰道：“夏令营？什么夏令营？” 想了一下，她问道：“是那个关于天文爱好的夏令营吗？” 花裳点点头，说道：“你应该清楚她参加了那个夏令营，毕竟那个夏令营费用不低。” 曾兰道：“没错，我记得。那次回来之后，静恬的情绪平稳了许多，人也开心了不少。” 第142章 循循善诱 听了曾兰的话，花裳知道了周静恬被那组织选中的原因。 “你继续。”花裳对曾兰说道。 曾兰道：“随着静恬和你即将成年，花松溪便打算要将你们俩尽快用起来。 机缘巧合下，你被北都的夏家人看中，这让他很高兴。 而静恬被你的光芒所掩盖，逐渐走了下坡路，这让我们俩都很焦虑。 为此，我让她紧紧抓住楚南，毕竟现在只有抓住楚南的心，才不至于什么都没了。” “然后呢？”花裳仍不明白这和这瓶毒药有什么关系？难道说周静恬是为了毒害她？ “然后静恬发现花松溪对我越来越冷淡，她很着急。”曾兰悲伤说道，“静恬从不知道我不是她的亲生母亲。 不管她对外如何，对我还是真心的。 她从皓夕口中知道你的事后，越发觉得花松溪可怕。 她有过要离开花家的想法，但她知道凭她的本事，离开后只会饿死，所以她必须找到一棵大树才行。 这也是她一直和楚南越走越近的原因。 本来她认为等高考后她可以顺理成章地和楚南公开关系，然后借花家之势嫁给他。 只要她和楚家联姻，那她就再也不用害怕有朝一日我会被花松溪嫌弃了。 可惜她没走到那一步，花松溪已经提前厌倦了我。 他在外面与王天普的妹妹搞在了一起，听说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我也不止一次听说他打算和我离婚，另娶王家人。 为这件事，静恬不止一次去问过花皓夕。 可花皓夕那小子又知道些啥，他不过是花松溪的另一类工具人罢了。 虽然都是花松溪的儿子，但在作用上他远不及花青山。 终于有一天，静恬在花松溪打电话时偷听到他竟然想把我卖去黄衣国。 他之所以从没有开口和我提过离婚，是因为他觉得我根本就不配公平离婚，更不会因为离婚分我任何的财产。 所以，他打算把我给卖了，然后对外宣称我失踪了。 静恬知道后吓坏了，她跑来告诉我这些，并大哭了一场。 这傻孩子不明白花松溪为什么可以这么狠心。 她一直说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她觉得花松溪一定是被王家的人蛊惑了。 她不知道的是花松溪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他利益至上，眼里心里根本没什么亲情、爱情。 事实上，我都该庆幸花松溪没说把我直接弄死，好歹还算留了我一条命。 想想你的母亲，最后可是连命都没了。” 曾兰提及花裳的母亲，让花裳的心拧了拧。 她深吸口气，说道：“所以周静恬发了狠，买了毒药？” 曾兰点点头，然后露出了无比凄凉的笑容。 “没错，这傻孩子，竟然为了我，铤而走险，决定毒死花松溪。 她认为在花松溪把我弄失踪前把他弄死，那财产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就是我。 这样既解除了我的危机，也能让我们母女俩衣食无忧。” 花裳没想到周静恬买这瓶毒药真得是为了杀死花松溪。 “那你拿回瓶子是为了做什么？”花裳指了指她手中的白色小瓶子。 “为了留下一个念想。”曾兰道，“你知道吗？我从未想过静恬这孩子会如此真心待我，她是真的把我当她亲妈在孝顺。 要不然她也不会偷偷去买这东西。 虽然现在她死了，可这瓶东西却是她孝顺我，对我好的见证，我要留着它。 我这一生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好歹还曾经有过一个像亲生女儿一样的静恬。” 曾兰说完，伸手将周静恬的相框拿了起来，摸着照片上她笑容灿烂的脸，潸然泪下。 花裳说不清曾兰此时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也许她也早把周静恬当做亲生女儿了，只是心里暗示着她不是。 到了失去的时候，她才惊然发现其实周静恬和她亲生的女儿毫无分别。 “那么现在你告诉我这些又是为了什么？” 花裳问她。 曾兰站了起来，她将相框放回原处，将瓶子放进了周静恬的床头柜。 然后缓缓走向花裳，直到与她近在咫尺。 ”你今天回来也是有目的的是？你恨花松溪，对吗？他可是害死你母亲的凶手，是你的仇人，所以你今晚一定会有所行动。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就是想对你说我会帮你。” 最后一句话，曾兰靠近花裳，在她的耳边说道。 花裳嘴角嗪了一丝冷笑，她退后一步，说道：“兰姨，你搞错了，我今晚回来就是过生日的。” 曾兰呵呵笑道：“过生日？你明明都与花松溪撕破脸了，为什么还会想到回来过生日？你骗谁啊？ 你以为花松溪不知道你今晚回来肯定有目的，他不过是将计就计利用你罢了。 你现在最大的用处就是和夏家联姻。 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执意要这么做。以他现在的实力，要不要与夏家联姻并不重要，可他还是很执着的就是想和夏家扯上关系。” 曾兰再次走上前一步，她将手搭在花裳的肩膀上，对她说道：“虽然从小到大你都不喜欢我，当然我也不喜欢你，可现在在这个家里，我们才是利益共同体。 静恬的想法是对的，只有除去了花松溪，我们才有自由的日子过。 不仅是我，你也是。 你以为你和他决裂就能彻底脱离了？ 连你大哥现在都不能彻底脱离他。 他能让你最近在外这般逍遥自在，不过是他觉得他有把握能把你再抓回来。 这种猫捉老鼠，欲擒故纵的游戏，他乐此不疲。” 曾兰说着，脸上竟浮现出了一丝恐惧。 “花裳，你是不知道他有多可怕，你也不了解他。 所以，告诉我你的计划，让我帮你会更容易成功。” 面对曾兰的循循善诱，花裳几乎要笑出声来。 看来花松溪还是担心她今晚要对他做什么，不然也不会让曾兰来这么一出。 别说她今晚真的没有害他的计划，就算有，他怎么就觉得她会告诉曾兰？ 曾兰和周静恬再怎么恨花松溪，她和她们都是不可能合作的。 “兰姨，饭快好了，下去吃饭。” 花裳面带微笑，退到门边，朝曾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第143章 开始啦 曾兰站在那停顿好一会，才慢慢挪动脚步走出了周静恬的房间。 “花裳，祝你成功。”曾兰露出了一抹复杂的微笑。 花裳目送着她走下楼，这才下去。 “小裳，你没事？”花青山在楼梯口，看到花裳下楼，关切问道。 花裳笑着摇头，伸手抓过轮椅的把手，推着花青山往餐厅走去。 “大哥，我不会有事的，你不要担心。”花裳一边走一边微微弯腰对花青山说道。 花青山的心却一点都没有因为花裳的话而感到宽慰。 他觉得现在的花裳越来越让他感到不安。 “小裳，怎么和阿兰说了那么久的话，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都凉了。” 花松溪朝她招手，让她坐到他身边来。 花裳看到餐厅的西餐桌今天换成了中式圆桌。 花松溪坐在主位上，旁边两个位置空着。 曾兰坐在他右手边和他隔了一个位置的地方。 花皓晨坐在他左手边和他隔了一个位置的地方。 花皓夕坐在花皓晨的左手边。 这样看来，花松溪左右两边的位置就是留给她和花青山的。 花裳推着花青山过去，让花青山坐在了花松溪的右手边，她自己则坐在了左手边的位置。 曾兰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话。 花松溪似乎心情很好，他对花裳道：“难得你和阿兰能聊那么久，我就没让别人去打扰你们。” 花裳神情淡淡，随口说道：“是很难得。这么多年，兰姨第一次把我当作了自己人。” 曾兰眸光闪了闪，伸手舀了一碗汤低头喝着。 花松溪呵呵笑了笑，对花裳道：“小裳，其实我们都是一家人。 虽然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但我是帮你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看待的。 平时我对你是严厉了些，但也是望女成凤，希望你能成才。” 花裳嘴角一弯，冷笑一声：“那我妈呢？你逼死她的事怎么说？” 花松溪脸色微微一变，斜眼瞟了一下花青山，然后说道：“你大哥那时候年纪还小，记得不是那么清楚。 其实是你生父抛弃了你们母女二人，你的母亲得了抑郁症，我怕她伤害你，才不让你们母女在一起的。 至于她后来自杀，完全是因为得了病。” 花裳对花松溪的厚颜无耻、颠倒黑白有了更深的认识。 到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有脸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宽容大方，乐善好施的大好人？ “好了，我们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吃饭吃饭，菜都凉了。” 花松溪说道。 众人举筷。 花裳看了看这满桌子的菜，忽然说道：“你们不怕这菜里有毒吗？” 大家一惊，筷子停在了半空中。 花松溪皱了皱眉，说道：“小裳，怎么可能会有毒呢？” 说完，他先夹起了眼前的蒜蓉虾，却没有马上放入口中，而是放进了眼前的小碟子里。 花裳发出讥讽的笑声。 花松溪还是怕死的。 听了花裳的话，他根本就不敢把这虾放进口中，吃进肚子里。 所有的人看到花松溪的举动都呆了呆，然后不约而同的放下筷子。 看着这一桌子的菜，众人却都没了胃口。 而曾兰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捂住脖子喊道：“我喝了这汤。” 花松溪侧目狠狠剜了她一眼，骂道：“大惊小怪什么！谁说这菜里有毒了。” 曾兰抬手指了指花裳，哆哆嗦嗦道：“不是她说的吗？” 花裳咯咯咯笑了：“我不过是开个玩笑，今天我生日，想着开个玩笑大家乐一乐。” 在场众人听了，脸色都很不好看，花皓夕更是瞪着花裳喝道：“开什么玩笑不好，开这种玩笑。 这样谁还敢吃这些菜！你是来吃饭的还是来搅局的？” 花裳也不恼，笑嘻嘻地说道：“为什么不敢吃了？你们是怕我下毒还是怕在座的有人会下毒。 至于我是回来干什么的，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我肯定不是回来吃饭的。” 花皓夕看她这副嬉皮笑脸、无所谓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猛地站起身，正要再次发飙，却听花松溪啪一声将筷子拍在饭桌上，大喝一声：“都给我闭嘴，好不容易一家人坐在一起，吵什么吵。” 花皓夕不敢忤逆花松溪，只好悻悻坐下。 然后就听花皓晨忽然说道：“既然大家都不想吃菜，那就吃蛋糕。 蛋糕是专门订制的，应该不会有问题。” 说着，他起身要去取蛋糕。 这时，就听花皓夕说道：“你别去了，我去取。” 花皓晨一愣，随即不悦道：“皓夕，你是连我也信不过了？” 花皓夕冷冷一笑：“除了爸爸，现在我谁都信不过。” 花裳忍不住冷呵一声，心中暗想这花皓夕的马屁拍得真好。 只是花松溪好像并不怎么受用，大概他现在也觉得花裳忽然把话说得这么明，恐怕今晚的这些吃食真得有危险。 他的目光看向曾兰，见她并没什么异样，脸色才有些和缓。 花皓夕将蛋糕拿了过来，打开后就要切，被花青山制止了。 “皓夕，不管怎样，今天都是小裳生日，怎么能直接由你切蛋糕。 应该先点蜡烛。”花青山提醒道。 花松溪连忙接口道：“对，我都忘了，得先吹蜡烛，再吃蛋糕。” 花皓夕一听，将切蛋糕的小刀放到一边，对花皓晨道：“点蜡烛就你来。” 他才不肯给花裳服务。 花皓晨只好将代表十八岁的数字蜡烛插上，然后点上。 “把灯关一下。”花青山喊道。 花皓晨又转身去关灯。 烛火摇曳，映照着在场的几人各怀心事的脸。 “小裳，把生日帽戴起来。”花青山对花裳道。 花裳从袋子里取出硬纸板做的生日帽，戴在了头上。 花青山带头唱起了生日歌，其他人不由自主跟着哼唱了起来。 当生日歌唱完，花裳双手合十许了个愿，然后吹灭了蜡烛。 餐厅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中。 “花皓晨，你怎么还不去开灯。” 几秒后，灯没有亮起，花皓夕忍不住喊道。 黑暗中没有回音。 众人都沉默了一会，下一秒灯亮了。 是曾兰摩挲着过去开了灯。 明亮的灯光瞬间照亮餐厅。 随着灯光亮起，一声尖叫声也跟着回荡在餐厅内。 只见在灯开关的下方，花皓晨倒在地上，眼睛紧闭，皮肤发紫、嘴唇鲜红，似乎已经没气了。 第144章 下一个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花裳。 她快步跑过去，摸了摸花皓晨的颈动脉。 ”他死了。”花裳说道。 曾兰再次发出了惊叫声。 花皓夕哐当一声直接瘫倒在地。 随即捂着脸发出低沉压抑的哭泣声。 ”皓晨死了，皓晨死了。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花皓夕边哭边喃喃自语。 “皓夕，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再哭就给我滚！” 花松溪脸色苍白，他听到花皓夕的哭声更加心烦意乱，直接冲他吼道。 花皓夕的哭声戛然而止，他低声啜泣着，双眼偷偷瞄向地上花皓晨的尸体，全身瑟瑟发抖。 花裳看他如此恐惧的样子，估摸着他是看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花皓晨死了，就如同照镜子一样，感觉死的是自己，心生恐惧。 “小裳，皓晨是怎么死的？”花松溪捂着胸口沉声问道。 “具体死因要问法医。”花裳回眸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淡，好像死的人不是她的二哥，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花松溪皱了皱眉，她对花裳这样的语气非常的不满。 但他没多说什么，只冲着厨房大声喊道：“刘妈，刘妈！” 厨房里没有应答。 花松溪露出疑惑的目光。 这时，花裳说话了。 “我让刘妈做完饭就走了。” 花裳的话让花松溪大吃一惊，问道：“为什么让刘妈先走？” 花裳没有回答他，她懒得向他解释。 前世今晚的饭菜也是刘妈做的，因为她当晚有事，所以做完饭就走了。 当年这也被作为一个疑点，警方认为刘妈是下完毒后为创造不在场时间特地离开的。 而今世，花裳不能让刘妈陷入危险中，她想了理由，让她先回自己家了。 之所以让他回自己家，是因为她怕改变了当年刘妈的轨迹会让她遇到未知的危险。 “其他人呢？”花松溪忽然发现家里好像一个佣人都没有了。 “都走了。”曾兰回答道。 “为什么都走了？谁准他们走的？”花松溪大声问道。 “是我。”曾兰面色平静，回答道。 ”谁让你私自做主的？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把人都放回去。”花松溪刚失去了儿子，心中难免悲痛，再加上对死亡的恐惧，他的脾气变得异常暴躁。 曾兰苦笑：“我是什么东西？我在你眼里就是个东西……所以你就想把我卖了，好和王家人结婚。” 花松溪骂道：“你连个东西都不如！要不是我，你能过这么优渥的日子？ 你却连个周静恬都带不好，让她越来越任性，还差点害死了青山！ 我选的好苗子被你养成了个跟你一样没用的东西，你知道我损失了多少？ 卖了你怕是连十分之一的损失都拿不回来！” 曾兰哭骂道：“你个混蛋，你个畜牲，养个猫养个狗还有感情呢，你对我和静恬连猫狗都不如！” 花松溪扬手就给了曾兰一巴掌。 曾兰被他扇倒在地，嘴角溢出鲜血。 “等先处理了皓晨的事再说。” 花松溪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却发现手机毫无信号。 他愣了一下，然后问离他最近的花青山：“青山，你的手机能打电话吗？” 花青山指了指放在桌上的手机，道：“我刚才就想报警了，可是没有信号。” 曾兰、花皓夕也马上拿出手机，发现都没有信号。 花皓第一反应冲去客厅查看固定电话，竟然发现固定电话也打不出去。 看来是有人破坏了电话线。 而手机是被人屏蔽了信号。 花松溪阴沉沉的看着花裳，对她说道：“小裳，是不是你干的？” 不等花裳说话，花青山为她辩护道：“爸，不可能是她，皓晨死的地方离她那么远。” 花皓夕却指着她喊道：“肯定是你，你这个妖女！肯定用了什么办法杀死了皓晨。” 面对两人的怀疑，花裳无所谓地摊摊手，对他们说道：“如果我想要你们死，就不会提醒你们别吃这些饭菜了。” “那不过是你的把戏！就是你杀了人，就是你！”花皓夕冲她直吼！ “够了！”花青山大喝一声，制止了花皓夕继续说下去。 花皓夕被制止后，停止了大吼大叫。 他转而跑去大门那，想要夺门而出。 可门却怎么也打不开了。 看样子是被人从外面锁住了。 花皓夕惊恐的回过头。 花松溪也意识到了什么。 他对花裳道：“花裳，你是想把我们都困在这同归于尽吗？” 花裳露出了凄美的笑容。 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花松溪呵呵冷笑：“花裳，你真跟你爸一样蠢，你以为你能困住我们？ 屏蔽信号，弄断电话线，锁住大门，只不过吓唬吓唬皓夕这样的胆小鬼罢了。 我们家还有窗可以出去，何况就算不出去，以你一己之力你以为你能对付得了我和皓夕、曾兰？” 说完，他看了看花青山，对他说道：“青山，你站在哪边？” 花青山无比难过地抬眼看了看花裳。 “青山，你以为她还是以前的花裳吗？她现在就是个杀人魔。要是你和她在一起，她会连你也杀了。” 花松溪高声提醒花青山。 花青山的手紧紧握住轮椅的遥控把手，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而花皓夕却不想再听这些人啰嗦了，他快步走向最近的窗户那，准备开窗爬出去。 却不想他刚触碰到窗把手，就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众人大吃一惊，看着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花皓夕，不知所措。 只有花裳，慢慢朝花皓夕走过去。 而曾兰回过神来，紧跟着走过去。 花青山转动轮椅，也跟了上来。 只有花松溪冷漠地看着，没有靠前。 花裳蹲下身子，探了探花皓夕的脉搏，再看了眼他的手，脸色凝重。 站在她伸手的曾兰捂着嘴，闷声问道：“他也死了吗？” 花裳点点头。 曾兰把嘴捂得更紧了。 眼泪无声地流着。 花青山则摇着轮椅往窗边去，他想看看这窗户怎么了。 花裳正要出言阻止，就听曾兰低声喊道：“你别去，危险，会触电！” 花青山回过头，惊讶地看着曾兰。 第145章 花松溪的心思 看到花青山和花裳都一脸惊讶地看着她，曾兰马上意识到了什么。 她面露惊恐，眼神变得慌乱。 “兰姨，你怎么知道这窗户上有电？”花裳质问道。 曾兰捂着嘴，一时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还有，兰姨，刚才你去开灯的时候，竟然没被二哥绊倒，你是早就知道他倒在那里吗？” 花裳接而发问。 曾兰脸色越来越白，她哆嗦着双唇，想要争辩，想要说话，可是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曾兰只觉得头皮一紧，有人从身后抓着她的头发将她拽倒在地。 “啊！”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紧接着一顿拳脚就跟了上来。 曾兰抱着头，疼得大叫。 花裳走上前，阻拦了还要继续对曾兰拳脚相加的花松溪。 “别打了。你打死了她，你也一样成了杀人犯。” 花裳对他说道。 花松溪听了她的话，狰狞的面孔终于恢复常态。 但他依旧恶狠狠地指着曾兰道：“贱人，你竟然敢杀人！你杀了我两个儿子，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你等着，你等着！” 花松溪咆哮着，花裳不知道他这是伤心还是愤怒。 但她知道，要不是她和花青山在场，花松溪绝对会把曾兰活活打死。 “花松溪，你个畜牲，你手上的人命还少吗？就你做的那些事，枪毙十次都够了。 花松溪，你坏事做尽，活该断子绝孙。” 曾兰躺在地上，捂着胸口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道。 只是随着她的高声大喊，她的口中不断吐出鲜血。 花裳走上前去，轻轻地按了按她的胸口。 曾兰发出痛苦的呻吟。 “你别再乱动，也别再说话了。”花裳说道，”你的肋骨断了。” 曾兰躺平在地上，如释重负地吁出口气。 虽然她身上疼得厉害，但不知为什么，此时此刻她倒觉得轻松了。 “你好好躺着，千万别再动了。”花裳再次好言提醒，她得留着曾兰的命。 从刚才曾兰的话里，花裳听出来了，曾兰肯定知道点什么，否则她不会这么说。 花松溪铁青着脸，看着曾兰的目光如利刃。 若是目光能杀人，他已经要把曾兰千刀万剐了。 曾兰闭上眼睛，平缓地呼吸着。 她不想再看到花松溪，她要保住自己的命，看着这个可怕的男人如何毁灭。 “小裳，凶手已经抓住了，我们该想办法报警或者逃出去。” 花松溪对花裳说道。 花裳却道：“急什么，即便今晚我们被困在这里，明天一早在别墅做工的人来了以后就会发现这里的不对劲，他们自然回会去报警。” “可这……”花松溪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花皓晨和花皓夕，神情难过。 毕竟是他的儿子，眼睁睁看着他们死了，说一点不难过也是假的。 刚才因为凶手未被抓获，在自己性命还没有保障的情况下，他来不及去感受失子之痛，现在静下来他突然觉得难过起来。 好在他还有一个儿子。 “现在不管是爬床还是撬门都太危险了，所以最保险的办法就是等明天人来了再救我们。” 花裳也看了眼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再看看花松溪的神色，想了一下，去沙发上取了沙发毯将两人的尸体盖了起来。 “青山，你到我身边来。”花松溪朝花青山招招手，他觉得他靠窗前那么近太危险了。 花青山摇着轮椅过去，路过花裳时，拽了拽花裳的手道：“小裳，我们一块去客厅那。” 花裳嗯了一身，转而推着花青山朝客厅那去了。 花松溪见状，只能跟了上去。 三人来到客厅，花松溪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整个人有些瘫软了。 花裳看了看花青山，又看了看花松溪，也坐到了沙发上。 “小裳，你饿吗？”花青山有些担忧地看着花裳那略显苍白的脸，柔声问道。 花裳摇摇头。 花松溪闭上眼睛，双臂紧紧抱胸，嘴唇抿得极紧。 他在思考。 虽然今晚的事是曾兰干的，但他依然不能完全相信花裳。 怎么会这么巧，她今晚回来就发生了这些事。 当初花青山打电话给他说花裳想回来过生日时，他就很警觉。 他知道现在的花裳不是以前那个任性天真的小女孩了。 她比他想象的要坚毅和聪明。 他一直在思考她回来的目的，还有要求所有人都到场的原因。 他不觉得她的目的会是把他们都赶尽杀绝，因为这种同归于尽的做法不像是他所了解的花裳。 何况她也没这个必要。 即便他害死了她父母又如何？她对她亲生父母应该没什么感情，但她对花青山和刘妈有很深厚的感情。 这两人都好好活着，她没必要自寻死路。 当花青山转告他，花裳说他要是想要得到他想要的那个东西，就必须把所有人都召集齐了时，他认为花裳知道了秘密。 也许花裳已经见过云星了，云星把什么都告诉她了。 花裳回来的目的也许是想帮云星拿回那些他应得的东西，也许她是想通了，想要通过那样东西来寻求合作共赢。 若不是看在她是云星的女儿份上，在她如此不听话的情况下，他早就像除掉周静恬一样除掉她了。 是的，周静恬是他除掉的。 他早就发现这个女孩儿有了二心。 她还想杀了他，为自己和曾兰谋取财产。 她真是太天真了。 他怎么可能会让财产落入他们俩母女之手。 他早就立好了遗嘱。 只是，她还有不知道的是，她也没命知道遗嘱的内容了。 养了那么多年的女孩，一朝被毁掉也是可惜的很，不过心不狠些，他花松溪又如何能撑到今天。 再说了，一个没用的棋子，又想伤害下棋之人的棋子不舍弃掉放着何用？ 而现在，他要思考的是，花裳到底还有没有用。 想要花裳听他的话是不可能了。 他留着她，不过是想引出云星。 可现在他觉得花裳是个比云星还危险的存在，他要不要趁着现在这房子里发生了两起命案，把花裳给解决了，反正也有曾兰背锅。 只是，要解决花裳，他得先引开花青山。 第146章 灯灭了 花松溪睁开眼时，发现花裳不见了。 “花裳呢？”花松溪猛地坐直了身子。 紧接着又站了起来，迅速回头查看。 “爸，你干什么呢？你太紧张了。” 花青山靠坐在轮椅上，看着父亲慌乱紧张的模样，表情复杂。 “我担心花裳。”花松溪的目光扫过客厅的每个角落，漫不经心地回道，“刚出了命案，我怕她出事。” 花青山的目光一直盯着花松溪的脸，轻声说道：“我让花裳去楼上取点东西。” “取什么？”花松溪收回目光，落在了花青山的脸上。 花青山没回答他，只是看着他。 花松溪走过去，坐到了花青山身边的沙发上，拍了拍儿子的胳膊，缓缓说道：“孩子，我只有你一个孩子了。” 声音疲惫而又悲伤，人也显得苍老了许多。 花青山却对他说道：“爸，如果你再不收手，那可能你连我也要失去了。” 花松溪抬起头，眸光变得犀利。 “青山，你在说什么？”花松溪眯起眼，神情严肃。 花青山道：“爸，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你还不满足吗？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你也有了钱有了地位，何必再去折磨那些无辜的人呢。” 花松溪面部表情变得狰狞。 “你胡说些什么？不， 青山，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事？”花松溪站起身，用力抓着花青山的肩膀。 花青山轻叹一口气，说道：“爸，如果你觉得死去的那些人还不能平息你的怨气和填满你的欲望，那就让我们一起走。” 花松溪目光一凛，他虽有些年纪了，但反应还是非常迅速。 直觉不对时，他已松开了花青山的肩膀，飞快退后了两步。 这时，花裳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 “大哥，你要的东西我取来了。” 花裳手里拿着一个小礼盒，快步走到了花青山面前，挡在了花松溪的前面。 花青山微微愣了愣。 “大哥，这是你给我的生日惊喜吗？”花裳晃了晃手中的盒子问道。 花青山回过神来，微笑道：“亏你这么快就找到了，你打开看看喜欢不。” 花裳打开了盒子。 里头是一枚钻石发夹。 花裳蹲下身子，对花青山说道：“大哥，你帮我戴上好吗？“ 她的目光看向花青山插在裤袋里的手。 看着他拿出手，取过发夹，将它戴在花裳的头上。 “大哥，谢谢你保护了我。“花裳眼中含泪，声音哽咽。 花青山的手抖了抖。 他只觉得喉咙发涩，眼睛发酸。 强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花青山说道：“小裳，大哥只是希望你能过上平静自由的日子。” 花裳点点头，对他说道：“大哥，会的，我们都会的，所以把一切交给我。“ 花青山看着花裳的双眼，那里透着无比坚定的光。 她的手伸向他的口袋，将里头的东西拿了出来。 下一刻，花裳手拿礼盒站起来，转过身，看着花松溪，嫣然一笑。 “我叫了你十八年爸爸，没想到却是认贼作父。所以，我们终究要做个了解，为了我母亲、我了我的生父，为了我自己……“ 花裳深吸口气继续说道：“你不是一直想要我生父手里的那样东西吗？你找了那么多年，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它是什么，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花松溪问道。 花裳回头看了花青山一眼，想了一下，对花松溪道：“我们到餐厅那边说。” 花松溪警觉地看着她。 花裳笑了笑：“怎么？你还怕我在那边设置了机关？” 花松溪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你走前面。” 花裳嗤笑一声，大步走去了餐厅。 花松溪这才跟了过去。 …… 晚上九点。 办完事的鲁立庆还是不放心。 他打花裳电话却一直打不通，于是他决定再去花家别墅看看。 到了那，别墅内漆黑一片，连院子里的灯都没亮。 这让他有些奇怪。 毕竟才九点，难道这些人这么早就都休息了？ 他按了按院子大门的门铃，却发现可视门铃已经断了电，没有反应。 这让他立马警觉起来。 难道是停电了？ 他大声喊了几声花裳的名字，可是没人应。 没有多想，他直接翻了围墙进去。 沿着院中小路一路跑到房子门口，他发现大门用铁链反锁了。 走到旁边餐厅的落地窗前查看。 赫然看见窗玻璃上有两个血手印。 他吓了一跳，拿出手机拨打电话，却发现在这里手机竟然没有信号。 情急之下，他看到了院子里的景观石，挑了块称手的去砸窗。 “哇靠，有钱人家的玻璃竟然这么坚固。” 鲁立庆用尽力气，玻璃竟然纹丝不动。 这让他忍不住爆了粗口。 还好旁边的厨房用的是普通玻璃，他将窗砸破，爬了进去。 他走过厨房来到餐厅。 在手机电筒的照耀下，他先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花松溪。 上前查看，已死。 离他不远处侧卧着的是曾兰，已死。 来不及细看，他赶紧寻找花裳。 可接下去他看到地上还有用沙发毯盖着的物体。 掀开一看，是花皓晨和花皓夕。 他检查了一下他们的情况。 然后立马就继续查看。 终于，在客厅，他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花裳和花青山。 快步上前查看后，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黑暗中，他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纵使他是一名警察，看到这样的场面也觉得冷汗直冒，心惊胆颤。 当务之急是救人。 他爬出窗户，跑到院子外面，终于手机有了信号。 大约一刻钟，警车、救护车就挤满了花家别墅前面的道路。 附近的人们纷纷探头张望，就看到警察抬出一个个人。 “鲁立庆，我让你保护花裳，结果却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到底是怎么做事的？” 江余气急败坏、暴跳如雷。 鲁立庆站在一边，铁青着脸，一言不答。 “队长，别说他了，保护花裳本就是个弹性任务，而且今晚他也吓得够呛，你再说他，小伙子会有心理阴影的。” 志勇壮着胆子给他求情，他知道这事儿鲁立庆着实委屈。 保护花裳并不是正式任务。 江余说了花裳要你跟着你就跟着，不需要你就去干别的活。 因为花裳本没有必须要由警方保护的理由。 结果运气不好，鲁立庆一下子没跟着，就出了大事。 但怪，确实也怪不了他。 江余气得胸脯起伏，但转眼看到医生抬着花裳出来，一时注意力就去了那边。 “怎么样？医生。”江余急切问道。 第147章 花家惨案 第二天，花家的惨案震惊了全陌城。 两死四伤。 警方的通报说了伤亡数，当时情形和事件经过并没有细说。 只说案件还在进一步调查中。 花裳很快出院了，她回到了南苑小区的住处。 送她回来的是江余和鲁立庆。 自从出了花家别墅这档子事后，鲁立庆便再没离开花裳半步。 从花家别墅到医院，再到南苑小区。 鲁立庆一路跟随保护。 为此，江余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这小伙子是个好同志，昨晚他本就派了他其它任务。 若是花裳那边没什么事就让他去江南分局找林海飞要一些资料。 谁想花家会发生这么大的事。 花裳打开住宅的房门，刘妈和李霞远已在屋里头了。 刘妈昨晚回到自己家后总觉得心里不安。 她一早给花裳，花青山打电话，结果却是警察接的。 她这才知道花家别墅出了那么大的事。 她本想赶去医院的，可警察和她说，花裳让她回南苑小区的房子里等，她很快就能出院了。 于是，她便回到了这。 而李霞远，一上学就听说花家惨案，吓得花容失色。 她想到花裳交给她一个钥匙，说若是两天没看到她来上学，就去南苑小区幢八楼室照顾她的小猫。 这个钥匙是小猫笼子的。 现在听说花家死了人，她根本等不到两天后了，立马请假跑到了南苑小区。 正好刘妈也到了。 听说花裳没事，李霞远松了口气。 但心里还是担心花裳，于是也留了下来。 “小裳，回到家就好好休息，医生说了你大哥再观察两天就能出院了。” 江余站在门口，没有进屋。 他叮嘱了一句，便准备走了。 “嗯，我知道了，江队。”花裳点点头，又问道，“我二哥三哥什么时候出院？” 江余看了看鲁立庆，说道：“这个让小鲁和你说，我得赶紧回局里了。以后小鲁会留下保护你，你不用害怕再有人会伤害你。” 花裳语气淡淡，说道：“我没害怕，事情的经过我都和你们说了。” 在医院里，花裳一醒来，警方就给她做了笔录。 该说的她都说了，她也没什么可害怕的。 因为要杀她的人已经死了。 江余却深深看了她一眼，说道：“事情也许不是表面看得这么简单，切不可掉以轻心。 等你大哥醒过来，我们还要询问他。 至于你二哥三哥，希望他们也能早日醒来。” 花裳没有避开他那探究的目光，而是迎上前，毫无波澜地回道：“嗯，是应该都问问。你快去忙，江队，我也想休息一下了。” 花裳下了逐客令。 江余离开。 鲁立庆进入屋子，有些拘谨地坐到一边。 刘妈给他倒了一杯水，又给他拿了一些点心吃。 李霞远则在花裳身边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学姐，你真的没事？” “学姐，你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 “学姐，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外面都说花家遭抢了。” “学姐，昨晚是不是吓坏你了？听说盗贼很嚣张，砸了玻璃直接从厨房进去，杀了你爸你红妈。天呐，陌城现在的治安真是太可怕了。” 李霞远喋喋不休地说着，当说到砸玻璃从厨房进入时，把鲁立庆呛得直咳嗽。 “咳咳咳……”鲁立庆脸都咳红了。 李霞远这才想到屋子里还坐着一个警官。 “鲁警官，不好意思，我不是说你们警方失职。 你们已经很认真很负责很努力了，只怪这帮盗贼太厉害了。” 李霞远的话让花裳忍不住露出了一抹微笑，这小姑娘说话真是不经大脑呀。 鲁立庆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尴尬笑了两声，说道：“你这话说的，不还是说我们没用吗？” 李霞远一愣，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的话，琢磨半天没弄明白有什么不对。 鲁立庆也没和她真得计较，他对花裳说道：“花同学，你刚不是问花皓晨、花皓夕的情况吗？ 花皓晨是中毒，但好在毒性不强，只是昏迷。 医生为他洗了胃，又给他挂了清毒的药水，如果没什么意外，他应该很快醒来。 花皓夕被电晕了，右手臂保不住了，要截肢。 大脑也受到了损害，不知何时能醒。 醒来后也有可能会有别的后遗症。 总之，他的情况不容乐观。” 花裳默默地听着，没有插话。 李霞远则惊恐地瞪大眼睛，忍不住插嘴道：“太可怜了，他会成为植物人吗？” 屋子里没有人应她。 “唉……” 最后，只听到刘妈的一声叹息。 虽然她对花裳、花青山的感情要深厚些，但花皓晨、花皓夕也是她看着长大，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心里也是非常的难过。 “刘妈，我想睡一会，你帮我熬一锅甜粥好吗？我想睡醒了吃。” 花裳沉默了一会，才起身准备去休息。 “好，好，你快去睡，别想太多，睡一觉就没事了。”刘妈见她脸色苍白，心疼不已。 她的大小姐这次肯定是吓坏了。 加上兄弟出了这么严重的事，她心情肯定很沉重。 刘妈想到花裳的身世，不由抹了抹眼睛。 这孩子，命也真苦。 李霞远见花裳要睡了，便也不再逗留，回学校上学去了。 鲁立庆则靠在沙发上打个盹。 刘妈从厨房出来，见他睡得香，便取了毯子为他盖上。 当警察也真是辛苦。 花裳进了房间，第一眼就看到乌梅趴在笼子里，半眯着眼睛没精打采。 笼子一早就被李霞远打开了。 可它却没有出来，也没有吃东西。 等到花裳走进来，它才缓缓站直了身体，睁大眼睛看着花裳。 花裳也看着它。 一人猫对视良久，都没有说话。 “我睡了，不要吵我。”花裳对乌梅说道。 然后，她换了睡衣，爬上床，沉沉睡去。 乌梅看着她入睡，良久，它推开笼子门，走了出来。 跳上床，它偎依在花裳的枕边，默默看着她。 主人说过要是宿主黑化率超过百分之五十，就必须终结她，防止危害世界。 而它会因为任务失败，遭受电击惩罚。 看着系统里的黑化进度条：49。 乌梅琥珀色的美丽猫眼流下了一颗晶莹的泪珠。 第148章 报结 时间可以冲淡一切。 很快花家案就慢慢退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榜，其持久度还不如明星的绯闻。 花裳照常上下学，花青山康复后回到了家里。 花皓晨也已苏醒，体内余毒清了后也回到了学校。 花皓夕一直没有苏醒。 花裳去看过他一次，没有了右臂的他醒来后不知能不能接受现实。 花家案经过现场调查，尸体检验，结合花裳、花青山、花皓晨的口供，最终被定性为：曾兰谋取花家财产，预谋杀害花松溪及其继承人。 案件经过：曾兰得知花松溪为和王天普妹妹结婚，预将她卖至黄衣国，顿生歹念。 其女周静恬通过黑市购买了一瓶毒药，但在计划实施前，周静恬发生意外死亡。 曾兰只能自己继续计划。 她先趁着花松溪白天不在家，找人将家里的窗锁和扶手换成铁质，方便导电。 再又通过暗网买了信号屏蔽器、毒针发射装置和微型手枪等作案工具。 花裳生日那天，她开始实施计划。 她先是要求所有佣人在晚饭做好后全部离开，然后待刘妈也走后，她从外面将前后门用铁链锁死，她则从厨房预留开着的窗户那回到屋子里。 开饭后，她趁着大家给花裳过生日关灯吹蜡烛的间隙，朝她对面的花皓晨发射了毒针， 花皓晨可能觉得只是被什么叮咬了没在意，但当他走到开关处预备开灯时，却毒发昏迷了。 这种毒素提取自南非毒蜥蜴，只需很少的一点就能麻痹人的神经，让人很快失去知觉。 所以花皓晨无声无息地就瘫倒在了地上。 之后，根据花裳和花青山的讲述，花皓夕恐惧中想从窗户出去，结果被电晕。 曾兰早就在这些窗户锁和扶手上接了电流线，只要打开开关，有人接触到就会触电。 本来如果大家那时候别那么惊恐，仔细思考下完全可以用东西远距离砸开窗逃出去去，但当时大家都太害怕了，所以都没想到这一点。 这是花青山在警方录口供时一直重复的话。 他非常懊恼。 他觉得要不是当时不够冷静，他父亲花松溪就不会死。 花皓晨、花皓夕出事后，花青山和花裳发现了曾兰的漏洞，戳穿了她。 花松溪暴怒之下痛殴曾兰，踢断了她的肋骨，肋骨戳入肺部，导致她失血过多死亡。 但之前她还清醒时，趁花松溪不注意时，用微型手枪射杀了花松溪。 花松溪死后，曾兰的生命也快走到了尽头。 临死前，她告诉花裳和花青山她作案的动机。 她恨花松溪，恨他薄情寡义，不顾多年夫妻之情要将她卖掉。 她很恨，恨不得将花松溪碎尸万段。 加上周静恬死了，她的希望也没了，所以她才想着杀掉花家所有的人。 计划顺利，她就可以拿走花松溪的所有遗产，计划失败她也就和花家人同归于尽了。 说完，曾兰死了。 花裳和花青山本在想如何出去，却没想到曾兰在茶水里下了安眠药，他们俩因为喝了，药效渐渐发作就昏睡过去。 再后来，鲁立庆过来发现出事了，才有了警察和医生过来。 这案子就这样报结。 花氏集团由花青山主持，集团继续运行。 花皓晨对集团事物毫无兴趣，他本来就打算大学毕业后去当个插画师。 他喜欢画画。 至于花松溪的遗嘱，所有的财产一半给了花青山，剩下一半由花皓晨和花皓夕所有。 花皓晨对此没有异议，欣然接受。 花青山在继承遗产后，想要把名下部分全部赠予花裳，但被花裳拒绝了。 她不想要花家任何东西。 虽然现在住在花青山的房子里，但她想过了，等她能自食其力她就搬。 该还给大哥的钱会及时还。 她不想用花家的钱，也不想欠花家人。 虽然那是她大哥。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就要过年了，学校也放了寒假。 花裳这么多年第一次感觉能够安安稳稳地过年了。 这天清晨，花裳和乌梅正坐在阳台上晒太阳，就看到鲁立庆开着那辆小破车来了。 花家案报结后，花裳就让鲁立庆不用经常过来，她现在很安全。 鲁立庆便抽有空的时间过来。 只是作为警察他哪有那么多时间，花房人头案还没正式结案，周君望的死亡案也还没破，范蝶也还没找到。 其它还有各种各类的事和案子。 他们真是忙不过来。 而花裳让鲁立庆过来，本意是想保护他。 眼瞅着他的生日要到了，她有些担心前世的悲剧再现。 现在她觉得鲁立庆生日未到，还可以再缓缓。 所以，就不让他天天跟着了。 “鲁警官，你来了？” 花裳客气地打招呼。 鲁立庆笑了笑，看着花裳道：“今天精神不错，看看样子已经渐渐走出来了。” 花裳低头垂眸笑了笑，她从来没有没走出来过。 不过其他人要这样想就这样想着。 “鲁警官，今天在这儿吃饭，家里有好菜。” 刘妈现在和鲁立庆现在也混的很熟，看到他来就跟自家人回来一样。 鲁立庆高兴地问道：“有香酥小黄鱼吗？这道菜刘妈你做的太好吃了，我在外面就吃不到这个味道。” “有，有，今天炸了不少，乌梅也爱吃，所以做多点给它当猫粮。” 刘妈乐呵呵说道。 鲁立庆也乐了，说道：“那我就不客气啦，刘妈。” “客气啥，想吃就和我说，我给你做了送局里也行。” 刘妈说着又去厨房忙了。 花裳这才问道：“鲁警官，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鲁立庆道：“是有点事，关于花房那个案子的。” 花裳问道：“这案子有什么问题吗？那个曾老板非法买卖尸体，也能治罪。” 鲁立庆道：“这案子并不是那么简单，这曾老板也未必只是买了这些死人头骨。” 花裳眨眨眼，问道：“你们有了新的发现？” 鲁立庆道：“我们根据你的建议，对那些花泥进行了检验，结果还真的发现了新的线索。” 第149章 新情况 “什么新情况？”花裳问道。 鲁立庆道：“在那些花泥里我们分检出九个人的皮肉组织，经过dna化验，有六个和那些头骨匹配上了。“ 花裳柳眉一蹙，脱口说道：“这么说还有没有发现的头骨？” 鲁立庆继续说道：“我们对花房以及周边都进行了地毯式搜索，但没有再发现其它头骨。 我们又提审了曾友，就是花房老板，他说他总共只买了十一个头骨，而且都制作成了泥塑。” 花裳右手托着下巴，一边思索一边说道：“这么说来，至少目前有三个人的头骨还没有找到。” 顿了一下，花裳又喃喃说道：“不对，不对。不一定是头骨。 你们发现了皮肉组织，未必就是头骨上的。 如果说曾友没有撒谎，他确实只购买了十一个头骨，那这些皮肉组织会不会是被害人的？ 也就是说也许这个案子不仅仅是购买尸体头颅这么简单。 鲁警官，这三位的dna做过数据比对吗？” “有做过，有一位匹配上了，是一位叫李常柏的失踪人口。 他是十天前出门旅行后失踪的。 家属报了案后，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查过沿路监控和各汽车站、高铁站，最后能够确定李常柏是在长留村附近。” “长留村？具体在哪个地方？” 花裳好像没怎么听过这个村子的名字。 没等鲁立庆回答，花裳忽然看见一幅电子地图展现在自己面前。 她看向乌梅，原来是乌梅将她得到的奖励——城市地图打开了。 目前这张地图有江北区和城中区两个区域的详细地形图。 红点标注的地方就是位于江北区最边缘的兰香镇。 “长留村是兰香镇新成立的移民村，那里都是这两年从兰香水库那移民出来的老百姓，是个新村。” 花裳点点头，又问了李常柏的居住地。 “李常柏居住在荷花街道清荷小区。”鲁立庆回道。 花裳看到城市地图裳显示出了荷花街道的位置，正好是花裳已经解锁的城中区。 “从荷花街道去兰香镇一天只有一班城乡公交车。” 花裳看到地图上显示出了从荷花街道去兰香镇的路线。 除非打车或开车，否则李常柏要是想去兰香镇，只能在早上八点，到离他家最近的清荷小区公交车站那乘坐311路公交车，历时两个半小时到达兰香镇。 再要从兰香镇去长留村，地图上就没有显示了。 因为那片区域，花裳还未解锁。 “对，那边只有311路公交车能到。嗯~”鲁立庆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惊讶问道，“花同学，你是怎么知道的？” 花裳面不改色回答：“我以前听同学提过，说去兰香镇不方便，只有一路公交车能到，一天也只有一班。” “哦，你的同学都是有钱人，有钱人也会坐公交车啊？” 鲁立庆觉得很稀奇。 花裳依旧波澜不惊地回道：“体验体验生活呗。” “哦。”鲁立庆也没怀疑，继续道，“到了兰香镇后再去长留村是没有车子的。 但路程不远，骑电瓶车大概十五分钟就到了，走路半个小时左右。” “所以，监控是显示他到了长留村后不见的？”花裳问道。 鲁立庆说道：“不是到了长留村，而是在去长留村的路口不见了。 那边监控只安装到那个三岔路口，长留村里头没有安装监控。” “天眼系统不是要求全覆盖的吗？”花裳奇怪道。 这个系统是要求城市、乡村全覆盖的，花裳没想到这个村还没布线进去。 “因为这个新建村刚设立，搬入率不高。很多老百姓才刚开始挖地基，里面实际住户只有十来户，所以很多基础设施还没跟上。”鲁立庆解释。 “哦，原来是这样。那这个李常柏是步行去的长留村？” “是的。那个集镇出来的岔路口，一边是去长留村的，另一边道路沿途有五个村庄，去那边是可以继续乘坐311公交车。” “长留村到出事的花房远吗？”花裳问。 事发的花房也位于城市北面，是北部新开发的一个区块。 但这个区块在城市地图上也未解锁。 所以花裳不知道它们相距的距离。 “不算远，这个开发区本就和江北区接壤，长留村就位于它们的交界处。”鲁立庆说道。 花裳想了想，说道：“李常柏会不会是步行走到长留村，发现那里不是什么旅游胜地，就继续往前走去了开发区。 开发区那边倒是有一片大草地，很多城里人喜欢去那野炊、露营。 我二哥和他同学不就是去那里露营发现那个花房的吗？” “没错，长留村没什么可玩的，离那最近的旅游地就是开发区大草原。 我们去了那一片调查，看了从李常柏失踪日到现在的监控，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所以，李常柏的失踪范围是从兰香镇集镇出来通往长留村的道路开始到开发区大草原这。” “差不多是这样。这个区块无监控，所以查不到李常柏具体是在哪个点不见的。” “那至少能确定他没有走回兰香镇，也没有从开发区这边走出去。他最有可能遇害的地方也就是这个范围。”花裳问道。 鲁立庆想了一下，说道：“可以这么说。” “那么曾友的嫌疑最大，这一范围的常住户除了长留村里的农户，就只有他了。再说李常柏的皮肉组织也是在他的花房发现的。 会不会他杀害了李常柏，把他做成了花肥？” 花裳推测。 鲁立庆道：“这也是我们觉得最大的可能性，可是曾友咬死说他没有杀人，也没见过什么李常柏，更不认识，所以……” “所以证据不足？”花裳道。 鲁立庆点点头。 “可是江队让你把这些告诉我是什么意思？想让我帮你们？”花裳问道。 鲁立庆道：“你怎么知道是江队让我来告诉你的？” “没有他的允许，你也不敢把这么多信息透露给我呀。”花裳笑了。 鲁立庆摸了摸后脑勺，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他说道：“江队夸你，说你的脑回路和别人不一样，你能想到正常人想不到的细节。” 花裳心中腹诽：你确定江队这是在夸我？ 第150章 从李常柏着手 直到午饭端上桌，花裳都没再与鲁立庆讨论这个案子。 鲁立庆也没打扰她，给了她安静的思考空间。 他不知道的是，花裳拿这个时间正与李霞远微信讨论明天去哪逛街买新衣服、买年货。 “吃饭啦。”当饭菜香气在屋子里飘荡的开来后，花裳抱着乌梅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花青山刚接手集团，事情很多，中午一般都不回来吃饭。 所以就刘妈、花裳、鲁立庆、乌梅三人一猫吃午饭。 鲁立庆和乌梅都爱吃香酥小黄鱼，鲁立庆吃一根，顺手塞一根给乌梅，一人一猫嘎吱嘎吱吃得那个欢。 花裳爱吃肉，就不和他们俩抢鱼吃了。 所以，吃饭场面非常和谐。 直到鲁立庆问花裳：“花同学，有思路了吗？” 花裳一口糖醋里脊刚塞进嘴里，被他问得一愣。 “什么思路？”因为嘴巴里有东西，花裳声音含糊。 “破案的思路啊。”鲁立庆提高了音量，他还指望着带着思路回去向江余汇报呢。 “这个啊~”花裳赶紧将口中的菜嚼碎咽下。 然后说道：“这个案子有两个方向，一是查清十一个头骨的主人和售卖她们的人。这个我想你们已经查清楚了。 二就是花泥里那三位的身份，现在只查出了一个，李常柏，那就只能从他入手。” 花裳一边说一边思考着。 鲁立庆很认真地听着，并问道：“那如何入手？” “社会关系网、经济状况等等。”花裳说道。 “查过了。李常柏，63岁，是个退休工人，生前在陌城水泥厂工作，有两个女儿。 老伴五年前就去世了，他一个人居住在清荷小区，退休后喜欢在陌城乡间拍摄乡村题材的照片，所以经常一个人去乡下旅行。 失踪前一天，他打电话给两个女儿，说要去兰香镇采风，当天去第二天回。 而第二天大女儿中午回家看他，却发现他还没回来，手机也联系不上，便有些慌了。 她和二女儿下午就开车去了兰香镇寻找，可没有找到。 当天晚上，李常柏的两个女儿在兰香镇派出所报了案。 后来的事，我前面已经说过了，兰香镇派出所民警调取监控，发现他最后的行踪是在岔路口那。” “鲁警官，李常柏在兰香镇有朋友或亲戚吗？” “问了他的两个女儿，没有。” “那他可有与别人，比如说同是摄影爱好者的人约好？他可有参加过摄影协会之类的组织？” “都没有。李常柏这人性格比较内向，以前在厂子里就很少与人交往，都只顾自己干活。 喜欢上摄影是在他老伴死了之后才开始的，都是自己玩玩。 那些拍摄技巧什么的，也是到网上找了视频自学。 所以并没有这方面的朋友。” 花裳拿筷子轻轻敲了敲碗，陷入了沉思中。 过了一会儿，花裳问道：“那天他出门，带了多少资金？他使用的相机价值高吗？” 鲁立庆回答道：“带了多少现金他两个女儿不清楚，但那个相机，他女儿说花了一万三买的。” “买来五年了？” “不是，才两三个月。以前刚开始玩摄影时没买这么好的，最近他嫌弃之前那个功能不够，就又买了新的。” 鲁立庆明白花裳是怀疑路途中有人见财起意，谋财害命。 他们也想过这方面。 只是，那一片人并不多，他们都一一去调查了，除了曾友，并没有什么可疑人员。 “长留村目前已经入住的是十二户，我们一一问过，他们并没有人看到李常柏来过或经过。 我们也联合兰香镇派出所，以宣传交通安全和反诈骗为由进入他们房子里看过，暂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当然，现在来说，李常柏要是出事，最可能的就是在这个村里和在花房，所以我们让当地派出所继续关注，深入排查。” 花裳点点头，认同鲁立庆的做法。 “鲁警官，我记得花房这边是有监控的，应该是曾友为了防盗和自身安全安装的。” 花裳印象中那天是看到了摄像头。 “没错，是有一个监控，可是你二哥报案那天我们去了后，就发现这个监控早坏了，不过是摆那吓唬吓唬别人。” “是这样啊，坏了多久？”花裳问。 鲁立庆道：“曾友说坏了一个月左右。他自己说本来想修的，但修一下比买一个还贵，他想着干脆重新买一套。 可那段时间他正巧要参加一个什么花艺交流会，据说规格还蛮高的，他一直在准备作品和交流材料，没心思搞这个，所以这件事就拖到了现在。 而且，他是觉得每天都有那位花农过来看守，一般不会丢花。 再说名贵的品种人不在的时候，他都会搬入花房中，所以他对换监控的事就没很着急。” 花裳叹了口气。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问鲁立庆：“鲁警官，我记得那位花农曾经说过他就住在附近，他是住在长留村吗？” “他？不是。他不是长留村的人，我记得他说过他就住在兰香镇集镇上。”鲁立庆回忆道。 “你下午有时间吗？”花裳问。 “怎么了？”鲁立庆问。 花裳道：“带我去兰香镇看看。” 鲁立庆立马答应。 吃过午饭，花裳抱着乌梅和鲁立庆一起下了楼。 楼下停车场鲁立庆的小破车边已停了江余的那辆路虎。 “走，上车。”江余看到他们俩，立马开了车门让他们上来。 “是鲁警官让你来的？”花裳呲溜一下，抱着乌梅就爬进了车子。 “这小子还没资格让我随叫随到。”江余将车发动。 鲁立庆坐到副驾上，回头嘿嘿笑道：“也只有花同学你有这个面子。 你说要去兰香镇，我就发信息和队长说了，想让他给我重新调辆车。 不然以那辆小破车，怕是比公交车还慢。” 花裳淡淡笑了笑。 “你咋总抱着这只猫？带着这猫查案子不会不方便吗？” 江余通过后视镜看到花裳低着头抚摸着怀里的小猫，忍不住问道。 花裳抬起头，调皮地眨眨眼，对江余道：“江队，你要是带着乌梅肯定能提高破案效率。” “为什么？” 江余不明白。 “带着它你就是黑猫警长了呀。”花裳呵呵呵笑着说道。 第151章 追踪 江余和鲁立庆不约而同哆嗦了一下。 这笑话还真冷。 “不好笑吗？”花裳看他们俩一点反应都没，身子前倾，问道。 江余看了一眼鲁立庆，问：“好笑吗？” 鲁立庆嘿嘿嘿笑了几声，说道：“好笑。” 江余呵呵。 花裳：“这么敷衍。” 江余说道：“带猫不适合我，还是带着平安那只狗更威风。” “喵！” 乌梅表示抗议。 它最忌讳听到“平安”那只警犬了，它和它八字不合。 花裳摸了摸它的脑袋，轻声说道：“你比平安厉害多了。” 乌梅这才高兴起来，拿脑袋蹭了蹭花裳的手。 车子开了好久才到兰香镇。 花裳看了看时间，将近两个小时。 她记得当时花皓晨打电话给她，她去开发区那边并没花那么多时间，看来到那边比到兰香镇要近。 “如果从开发区那边通过长留村，再到兰香镇会不会花更少的时间？” 花裳看着这个小镇的主街道，问道。 “差不多，那边要通过大草原，再开三公里才能到长留村。再从长留村过来也要十分钟左右。” 鲁立庆计算了下路程和时间，回答道。 花裳也默默算了算时间和路程，说道：“李常柏已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从城区到兰香镇已接近中午，他还要走半个小时，才能到最近的长留村。 到了长留村，他应该会需要补充体力，吃东西。 不知道李常柏有没有带干粮的习惯，如果没有，他不太可能不进入长留村。” 花裳的分析让鲁立庆挠了挠头发。 他问道：“你的意思是长留村的人在撒谎？” 花没回答，她看了眼兰香镇的公交车站，指了指后面的超市问鲁立庆：“你们查看监控时，有没有看到他下车后进超市买东西？” 鲁立庆摇头：“没有，我记得很清楚，他一下公交车就向旁边的环卫工人问路。 我们找到了监控里的那个环卫工人，他还记得李常柏，说李常柏问他长留村怎么走。 这位环卫工人就给他指了路，然后监控显示他径直就朝那个方向走去了。” “小鲁，马上问下李常柏的两个女儿，他外出有没有自带干粮的习惯。”江余听到这，马上指示鲁立庆调查清楚。 鲁立庆照办。 在鲁立庆打电话调查的时候，兰香镇派出所的一位民警往这过，看到了他们仨人。 他认出了鲁立庆，就是之前和他们一起去长留村的那位市局刑警。 “鲁警官。”他朝他挥挥手，见他在打电话，就没有继续靠前。 鲁立庆看到了他，他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指了指离他一米左右的江余。 民警看了看那个人，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然后上前敬了个礼。 “江队长，您好。”民警毕恭毕敬地向江余打了招呼。 江余回了礼，然后问道：“你是兰香派出所的？” 民警回道：“是，我叫刘建和，到这一年了。” 江余点点头，问道：“这镇上有个叫王大贵的花农，你认识吗？” “大贵叔？认识，他就住在前面那儿。”刘建和指了指前方不远处一栋四层的农房。 “看来家境不错，这房子是他自个儿盖的？” 江余看那房子还挺新，看来王大贵经济条件还行。 “大贵叔家境一般，这是他哥哥王大富的家。” 刘建和笑着说道。 “这兄弟俩名字好，大富大贵。” 江余笑了笑，正欲再问两句，就见花裳已迈步朝那所房子走去。 他愣怔片刻，下意识地跟了上去。 刘建和也赶紧跟上。 “花裳，你这么急着过去做什么？”江余觉得花裳不会无缘无故突然过去。 花裳此时正追着乌梅往那边去。 她刚弄明白追踪饮料的作用，让乌梅赶紧过去把这饮料洒在王大贵的电动三轮车上。 所以她没听见江余对她说的话。 直到江余追上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有些茫然地回过头看了看他。 看到花裳正脸的那一刻，刘建和有些愣怔。 这女孩儿长得还真是好看。 “花裳，你怎么了？” 江余问道。 花裳这才回过神来，对江余道：“我看到了那个花农在搬货上三轮车，应该是要骑着电动三轮车送货。” “哦，你是想找他问话？”江余问。 花裳点点头又摇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江余不解。 花裳道：“我本来是想找他了解下情况，但现在又不想了。” 江余：…… 花裳看到了江余身边的刘建和。 “这位是这边派出所的民警吗？”花裳问。 “是的，这位是刘警官。”江余介绍。 花裳同他打了招呼，然后问：“请问刘警官，这王大贵平时工作的时间大概是几点到几点，就是他平时几点离开家门去花圃？” 刘建和摇摇头：“这个具体时间我不是很清楚，平时见他似乎早上六点多就出发了，回来的时间就不一定了，有时候可能不回来。 特别是前段时间曾友出门，大贵叔都住那边，几天没回来。” 那他今天为何这么早就回来了？这才下午三点。”花裳看了看时间。 刘建和说道：“花圃出事后，他就没去那了。听说在长留村那打零工，帮人盖房子。” 花裳明白了，曾友被抓，他失业了。 这时，他们三人也走到了王大贵住的房子前。 ”这哪来一只猫。”刘建和好奇地自言自语。 他抬起脚想要轻轻踢踢乌梅，就见花裳蹲下身子将它抱了起来。 “这是我带来的。” 花裳说道。 刘建和听后，说了一句这猫真漂亮。 乌梅很高兴地仰起脖子叫了一声。 花裳：原来你也爱美。 乌梅：我当然爱美，我可是只爱美的母猫。 花裳忍不住嘴角勾了勾。 这时，乌梅将城市地图打开。 花裳能够清晰的看到一个黄点在地图上挪动。 看来乌梅已经成功将黄色饮料洒到三轮车上了。 “花队，未解锁的区域它是显示不出地方细节的，但追踪饮料会让被追踪人或车沿途的地标建筑出现，和终点也会出现。” 乌梅介绍道。 花裳点点头，她看着城市地图上的黄色点点，一直移啊移。 第152章 佛殿 就在几人站在王大贵门前聊天的间隙，鲁立庆跑了过来。 “队长，我问了李常柏的两个女儿，她们都说并不能确定李常柏有没有带干粮。 他的大女儿说当时接到父亲的电话，说要去这么偏远的地方，她提醒过父亲带足水，带点饼干面包什么的。 但是他有没有带，她就不清楚了。” 鲁立庆将刚才问到的情况都和江余说了。 江余听后，点点头，他本以为花裳会有什么说法，但看她抱着小猫，看着前面在发呆。 “花裳、花裳！”江余喊了她两声。 花裳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小黄点移动，听见江余喊她，才懵懵懂懂地转过头来。 由于反应有些迟钝，整个人看着有些呆萌。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江余觉得今天的花裳和平时很不一样。 花裳摇摇头，说道：“我没事，怎么了？江队。” 江余担心地看着她，说道：“刚才鲁立庆的话你有听见吗？” “听见了，李常柏女儿说不能确定父亲有没有带吃的。”花裳回道。 回应完江余，她又转头问刘建和：“刘警官，请问长留村有佛殿吗？” “佛殿？”刘建和有些奇怪地反问。 “对，佛殿。”花裳在电子地图上看到小黄点停止的地方赫然出现了那里的地标建筑——一座像是佛殿的建筑。 刘建和摇头道：“长留村一个新建村怎么可能会有这个。我们这个镇除了土地庙，要说佛殿，就只有高坞村和很远的敬兰山才有。” 花裳看那小黄点离兰香镇并不远，便问道：“高坞村离这儿不远？” 刘建和道：“不远，开车十分钟就到了。” “江队，我们去看看好吗？”花裳恳求道。 江余自然答应，刘建和毛遂自荐带路。 一行人很快开车到了兰香镇的岔路口。 “刘警官，高坞村和长留村是一个方向吗？”花裳问。 刘建和道：“不在一个方向，高坞村在右手边这条路上，长留村在左手边这条路上。” 他伸手指了指方向，然后继续说道：“而且左边这条路涉及到兰香镇的村庄只有这个长留村，再往前去就要到新区地界了。” 花裳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江余开着车拐入了右边道路。 果然不到十分钟，他们就到了高坞村。 “是去村委还是……”刘建和问着市里下来的三个人。 不等江余说话，花裳抢先说道：“带我们去佛殿那看看。” 刘建和笑了笑，说道：“没想到你们对佛殿也感兴趣，我们这边虽然偏远，但并没有人在这传教。” 花裳知道刘建和是误会了，以为他们是想检查宗教事务。 “这是民宗局管的，我们没什么兴趣，我只是记得花大贵说过他们村有个佛殿，里面有很多佛像，所以好奇来看看。”花裳随口解释道。 “哦，是这样呀，花大贵就是高坞村的人，他是为了去花圃方便，才住到集镇哥哥家。”刘建和解释道，“他们村这个佛殿虽然很小，但香火却很盛，所以每年都会有人为这些佛像修复金身。” “是吗？那我们就去看看。”江余瞥了一眼花裳，这才要求刘建和带他们马上去。 花裳知道江余又起了疑心，不过她懒得顾及那么多，跟着刘建和去了佛殿那。 正好，王大贵在那搬东西。 “大贵叔，你怎么在这？”刘建和好奇问道，“你不是去长留村做工了吗？” 王大贵看到刘建和，连忙放下手中的活，朝刘建和打招呼。 “刘警官，你怎么来这了。” 说着，眼睛撇见他身后的三人，立马认出了花裳和江余。 “这位不是城里的警官吗？”王大贵还记得江余给了他一包烟。 而花裳，这么好看的姑娘他自然记得。 “对，王师傅，我们是来这随便看看，怎么？你在这做工？” 江余指了指地上的一包包水泥，顺手递给他一支烟。 王大贵高兴接过，说道：“没错，这佛殿要在年前修一下，我来打个散工。” 刘建和抬眼看了看正在佛殿屋顶翻瓦的工人，问道：“这地儿一年就要翻新一次？” 王大贵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压低声音道：“每年都有人捐善款，不把这钱花了，就都进了住持的腰包。所以村里大家就要求每年翻新，有多还得办一次素斋宴。” “哦，是这样。这么小佛殿还有住持？”江余问道。 王大贵笑道：“也算不上是啥住持，不过是村里安排了一个人管理这儿的一些事儿。” 江余点点头。 王大贵见这城里警官还挺和善的，便壮着胆子问道：“领导，有个事儿我问问。就那曾老板是不是放不回来了？” “大贵叔，这事儿你问啥？办案有办案的纪律。”刘建和连忙阻止。 王大贵尴尬地咧了咧，说道：“我只是在那做了多年，本想再干两年就可以回家休息了，结果这老板被抓了，现在只能打打散工。再说我还有一个月工钱没拿到哩。” 江余看了他一眼，问道：“王师傅，你在那做了那么多年，我问你个事儿。” “您说您说。”王大贵哪敢不回答。 “花圃的花肥，花泥都是从哪进货的呢？”江余问他。 王大贵道：“花肥以前是到江北花鸟市场那买的，这几年网络发达，老板说网上便宜还方便，就从网上买了。 花泥一般就地取材，很多是我从地里拉来的肥泥。 有些花需要特殊的泥或者花石，那就要老板去准备了。” “是这样。”江余若有所思。 花裳在一旁静静听着，等王大贵说完后，她抱着乌梅走进了佛殿。 这个佛殿不大，只有一个主殿和一个偏殿。 主殿供奉的是如来佛，两边各摆了两尊佛像，是什么佛像花裳不是很懂。 偏殿供奉着观音，其它几尊花裳不认得。 “乌梅，我总觉得王大贵很可疑。” 花裳对乌梅说道。 乌梅问：“为什么？” 花裳道：“发现周静恬头骨那次，我和他闲聊，他说过村里佛殿佛像都没人去查，怎么花圃的泥塑还引来警察了。 他那时候的表情好像很得意。” 乌梅摸了摸胡须，说道：“你怀疑这佛像？” 花裳看着这些佛像，没有说话。 第153章 内有乾坤 “哐当当……” 佛殿内传出了一阵东西摔碎的声音。 然后是花裳的尖叫。 江余第一时间就冲了进去。 鲁立庆和刘建和也反应迅速，快速赶了进去。 只有王大贵，愣了一会才快速跑进去。 “江队，我……我不是故意的。”花裳怯怯说道。 地上倒着两个佛像，已经摔碎了。 “我的娘啊，这可是佛像啊，佛会怪罪的。” 王大贵拍着大腿直叫唤。 刘建和脸色非常难看，打碎佛像的事可不是赔个钱那么简单，要是这些村民都围过来要个说法，那他们几个很难控制住局面。 果然，屋顶上的几个工人透过刚掀开的瓦，查看里面的情况。 “你们快走。” 就在刘建和想着是不是要联系所里支援时，王大贵忽然转了口风。 “大贵叔……”刘建和以为自己听错了。 王大贵摆摆手：“几位领导快走，不然等下就走不了了。” 他抬头看了下屋顶，对那位工人喊道：“看什么看，快干完活好收工了。” 工人缩回脑袋，继续做事。 “他不是本地人，不会去喊人，你们快走，这事我会和村里人解释。”王大贵挥舞着手臂，一脸很讲义气的样子。 刘建和松了口气，心里还有一丝感动。 “谢谢你大贵叔。” 他谢过王大贵，拉了拉鲁立庆的胳膊，示意他动员江余和花裳快走。 鲁立庆明白他的意意思，正要开口，却听花裳道：“大贵叔，我们不能这么不讲义气，让你一个人扛了这事。” 王大贵眼波微动，含含糊糊地说道：“没事没事，你们走就是了。你们在这反倒不好说了。” 花裳摇摇头：“那可不行，万一村民对你不利怎么办？好歹我们也是警察，我们毁坏东西怎么能一跑了之。 大贵叔，你看是不是喊住持过来问问，得赔多少钱。” 王大贵脸色不佳地说道：“你这人怎么那么拗，让你走就走。” 江余觉出不对劲来，也坚持道：“王师傅，我们砸坏了东西我们赔，可不能让你背锅。 你去请住持。” 王大贵越发不悦，语气也变得不善：“你们是钱多烧的慌是，叫你们走就走。” 说着，王大贵走到摔成几瓣的佛像面前。 伸手似乎想要将它们合在一起，但被花裳拦住了。 “大贵叔，等一等。”花裳抢先站到他面前。 “你瞧瞧这些是啥？”花裳从佛像中抽出一根人的手骨。 江余、鲁立庆、刘建和反应很快。 鲁立庆和刘建和立马控制住了王大贵，江余则上前从空心的佛像里找出了更多的人骨。 一刻钟后，兰香镇派出所所长姜伟泽带着民警赶到了。 刑警大队离这儿远，一下子还不会到。 江北分局已出警，目前还在路上。 “江队，现场已经封锁并清场。”姜伟泽向江余汇报。 江余点点头。 姜伟泽指了指在封锁线外的一位中年人，说道：“那是这个村的村长，他想向您汇报点事。” 江余不假思索走了过去。 村长对村里的事情最熟悉，他不来，江余也要找他问问。 此时，花裳和乌梅坐在佛殿外的石凳上休息。 鲁立庆和刘建和正在那商量要不要把佛像都砸开看看。 “不用了。”花裳插嘴道，“应该就这两个藏有人骨。等法医来了若是凑齐有三个人的骨架，那就能佐证我的推测了。 如果能不破坏这些佛像，就别破坏，毕竟村里人相信这个。” 因为怕这两人怀疑，花裳故意这么说。 其实，之前她用了道具x光眼，能够准确判断出哪几个藏有尸骨，否则她也不能一砸一个准啊。 鲁立庆和刘建和两人表示同意。 来到这儿的法医正是林海飞。 他看到花裳既开心又惊讶。 “花裳，这么巧，你又在现场。” 林海飞说道。 “何止啊，佛像里藏着人骨还是花裳发现的呢。”鲁立庆很兴奋地添了一句。 林海飞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花裳，道：“记得泥塑里藏着头骨也是你发现的呢，你是不是有什么特异功能？” 林海飞说得是一句玩笑话，可花裳听着倒有些心虚了。 她还真带了道具。 “你这么空吗？还不赶紧开工。”花裳故作生气地转身走了。 “唉，怎么又生气了？”林海飞挑了挑眉，他真拿这姑娘没办法。 林海飞这边检测着现场，江余在与村长说着话。 王大贵已被带去了派出所。 花裳瞧着警戒线外有一人紧张地朝里头张望，便走了过去。 “你是这里的住持？”花裳问道。 那人一惊，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花裳道：“你手上拿着佛珠，脖子上还带着观音的吊坠。即便不是住持，也是这里的信徒。” 那人点点头：“这里虽然只是个小庙，但佛祖很灵验的，所以香火很盛。 佛祖相信我，就让我帮他扫扫门庭，每日供奉些香火。” “今天你为什么不在？”花裳问他。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花裳，看她虽然年轻，但目光犀利，举止老练，以为只是个看着年轻的警察，便老老实实回答道：“这几天佛殿修缮，我便去化缘了。” “化缘？” 花裳也打量了他一番，又不是和尚，化什么缘？是去骗钱。 “嗯，对对，快过年了，外出的游子回到家乡，怎么也得给保佑家乡的佛祖添些香火不是。” 那人说得头头是道，但花裳听着就是去骗钱。 不过她懒得管这事，只问道：“王大贵是你雇来的？” 那人摇摇头：“不是，是村长喊来的。” “捐献的钱不是你管着的吗？怎么雇人是村长雇来的？”花裳问。 那人歪了歪嘴，说道：“村里哪能让我管着钱，连我也是村长雇来的。” 花裳明白了，这佛殿实际是村里的资产，这所谓的住持也不过村里雇来的管理员。 所以，这里头所有捐款和开支都是村里支配的。 花裳将目光投向离她不远的村长，然后又问这个挂名住持：“这佛殿平时锁门吗？你是24小时在这里吗？” 那人回答：“平时白天才开着，到了晚上我就锁了门，回家睡去了。” “你是本村人？”花裳问。 “我不是，我老婆是。嘿嘿。”说到老婆，那人咧嘴笑了笑。 第154章 盘问 这人竟然还娶了老婆。 花裳有些不太理解这村长雇住持的标准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佛像里的尸骨是不是王大贵藏得。 而这个佛殿的管理员到底知道多少。 “你叫什么名字？”花裳问。 “我叫法照。” “这是……法号？”花裳问。 那人嘿嘿笑道：“不是，很像法号吗？我不是真和尚，不过是俗家弟子，所以没法号。 但我本名就很像法号，我姓梁，名字法照。” 花裳抬眸扫了他一眼，又问道：“王大贵平时来这里多吗？” “他又不信这个，来这儿不多。 而且他长年累月都在花圃那边干活，住又住集镇那，回村里的时候也不多。” 梁法照说完，又问花裳：“警官，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花裳又扫了他一眼，问：“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我听说佛殿出事了就赶紧跑过来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是不是王大贵干活出事了？还是瓦匠从屋顶掉下来了？” 梁法照一个劲地追问，换来了花裳一个眼刀子。 他立马闭上了嘴。 心中腹诽：这小姑娘看着挺漂亮，但凶起来怎么一个眼神都那么吓人。 见从梁法照那问不出什么了，花裳转身要走，忽然她想起了什么，又问了一句：“这儿的钥匙就你一个人有吗？” 梁法照想了一下：“我这有一个，村里还有个备用的。” 花裳没问题了，转身走向了江余那。 江余和村长也说的差不多了，见花裳过来，便把姜伟泽介绍给花裳认识。 姜伟泽知道是花裳发现人骨后，忍不住叹道：“这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呀，这么凑巧你碰倒的这两尊佛像就发现了尸骨。 不过那佛像摆的那么高，又那么大，不爬上去用力推，按理是摔不下来的。 花同学，你是怎么碰一下就把这两尊佛像给碰下来的呢？ 而且是这边一尊，那边一尊。 你是弹簧吗？从这边一下弹到那边？” 姜伟泽的话说得很不客气，充满了怀疑。 但花裳倒是有些佩服他。 敢于直言，观察又敏锐，怪不得后来成了江北分局有名的神探。 姜伟泽，从江余介绍他时，花裳就想起来了，前世江北分局的副局长，以破案神速着称。 只是她并不知道他之前是兰香镇派出所的所长。 江余其实当时就发现花裳是故意撞倒两尊佛像的，他最好奇的是这姑娘怎么会怀疑这里头有东西。 本来姜伟泽不说的话，他也是要问花裳的。 现在姜伟泽问了，而且还说得那么形象，脑补一下花裳像弹簧一样从这头弹到那头的样子，江余忍不住拿手掩唇笑了笑。 花裳解释道：“我是故意打破那两尊佛像的，因为我怀疑王大贵。” “你为什么会怀疑他？而且你怎么知道那两尊佛像内藏有尸骨？” 这次提出问题的是江余。 花裳认真回答：“当时我们发现那十一个头骨时，王大贵莫名其妙提到了佛殿佛像的事，他说佛殿佛像那么丑都没人怀疑，那表情带着股得意劲。 那时候我没在意，可发现花泥里有十一个人之外的dna之后，我就有些怀疑王大贵了。 因为他是除曾友以外，最有可能进入花圃且接触花泥的人。 后来我又知道了这些花泥全部都是王大贵从地里挖来的，那他就更有可能将人体组织剁碎拌入花泥中了。 人肉组织可以这样处理，但人骨就不能拌进花泥里了，那样就太容易被人发现。 于是结合他之前说的话，我便冒险将佛像打碎。” 花裳说完，姜伟泽便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精准选择那两尊？你肯定不是随机选择？” 花裳点点头，承认道：“没错，我猜测尸骨就在那两尊佛像里。” 姜伟泽和江余都问道：“为什么？” 花裳道：“因为这两尊我看着最丑啊。王大贵不是说丑的没人查吗？所以我觉得就是这两尊，没想到还真被我猜中了。” 姜伟泽赞道：“你还真是胆大心细。 运气也不错，要是里面没找到尸骨，那你今天可就没那么容易离开了。” 花裳笑了笑，算是对他表扬她的回应。 江余却说道：“别再夸她了，再夸她，她都得骄傲了。” 花裳扁扁嘴，说道：“我可不会，我还要向姜所长学习呢。” “向我学习？别别，我可没什么让人学习的，你得向江队学。” 姜伟泽刚还怀疑人家姑娘呢，现在人家姑娘说要向他学习，他更觉不好意思了。 三人又说了几句话，姜伟泽便带着人去附近做调查。 花裳问江余，村长说了什么。 江余道：“村长说这佛殿是给一个叫梁法照的人管理的，每个月工资2000，要是有人捐款，捐款的5给他，其余的要用于佛殿修缮。” “善款的百分之五？这要是碰上个豪爽的，捐个百八十万的，这梁法照不是发财了？” 花裳感叹。 “这不过是个小村子，没那么多有钱人，最多也就捐个一两万。”江余说道。 “那也很不错了呢。”花裳道，“可以积少成多啊。” 江余撇撇嘴，不置可否。 “然后呢？村长还说了什么？”花裳继续问道。 江余道：“村长还说佛殿白天开放，晚上关闭，钥匙梁法照一个，村里有一个。” “村里的这个别人有可能拿到吗？”花裳也想问钥匙的事。 江余道：“这个钥匙在妇女主任手里，一般人是拿不到。” “另一个在梁法照那，他也不像是很负责任的人。”花裳道。 江余：“你见过他了？” 花裳回头一看，梁法照还在那站着呢。 努了努嘴，花裳道：“那个就是。” 江余抬眸看了他一眼，说道：“看着也不像是个清心寡欲的和尚。” 花裳道：“他有老婆的，也不是和尚。” 江余：…… 花裳道：“江队，你该努力了，人家一个寺庙俗家弟子都娶妻了，你一个世间俗人咋还不娶老婆？” 花裳的心愿就是这一世师父能找个师母，别把日子过得那么清苦。 所以她得时不时地鞭策他。 第155章 王大贵的犯案经过 “丫头，顾好你自己。 楚南，夏疏言…… 你先把你自己的事儿管好再说。” 江余拍了拍花裳的肩，语重心长地说道。 花裳撇撇嘴，不理他了。 因为有了新的线索，警局又开始忙碌起来。 花裳先回了家。 第二天如约和李霞远去逛吃逛喝，疯狂购物。 对花裳来说，这个春节会是她过得最自在最开心的春节了。 至少她所爱的人和爱她的人都在。 在王大贵被捕后的第三天，他承认了所有罪行。 那佛像里的尸骨拼接完整后正好是三具。 一女两男。 其中一具确定是李常柏。 按照王大贵招认的作案时间，第一起案子死者是无名男尸，第二起是无名女尸，第三具 就是李常柏。 而王大贵之所以会做出这样血腥残暴的事，主要源于第一起案子所得的利益诱人。 第一起案子其实是个意外。 据王大贵讲述，第一起案子大概在一个月前。 死者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他一个人背着一个大包到花圃，问王大贵有没有什么小路可以出陌城。 王大贵觉得这人很奇怪，要出陌城不坐车不坐船，非到这么偏远地的地儿找小路出去。 他觉得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没搭理他。 这人觉察出了王大贵的嫌弃，便塞给他五百块钱。 还说如果王大贵带他出城，他再给他一千块。 王大贵动心了。 兰香镇是陌城北边边界，只要翻过敬兰山就出了陌城。 所以王大贵就让这人在花圃等着，待天黑后他让他藏在电动三轮车里，将他带回了高坞村的老房子。 他还买了一些吃的给这年轻人，准备第二天一早就带他去敬兰山。 从高坞村到敬兰山大约需要四十分钟的时间，然后还要想办法借个摩托骑上山路翻山过去。 这样来来回回大概要大半天的时间。 所以安顿好这个年轻人，他就去另一个房间休息了。 结果半夜的时候，他起床解手看到这个年轻人坐在外头抽烟，那个包一直在他身边，形影不离。 想到这年轻人出手这么大方，他便想着这包里会不会放着值钱的东西。 等这个年轻人再次回到房间后，王大贵候着他睡着了，悄悄潜入屋里想看看包里是啥。 结果大吃一惊，包里是一沓沓的人民币。 他兴奋地想把这包拿走，却一不小心惊醒了年轻人。 于是两人起了争执拉扯，在这过程中，王大贵一度落于下风，险些被这年轻人打死。 情急下，他摸到了房里不知何时落下的一块砖头，狠命地砸向他，将这年轻人砸晕了。 之后，他心一狠，直接将这年轻人勒死，独吞了这笔钱。 为了不让人发现尸体，他想到了将尸体的皮肉混入泥土中制作成肥沃的花泥。 骨头被他冲洗干净，偷偷拿去了佛殿那边，然后通过佛像底座的空洞塞入佛像中。 这一次的成功让他的胆子大了不少。 他不仅发了一笔横财，更让他兴奋的是他发现混入人肉的花泥非常肥沃，营养特别好，用它培育的花苗长势喜人。 为此，曾老板还表扬了他，说他这次制作的花泥很不错，还给他加了一百块工钱。 由此，他好像发现了生财之道。 第二个受害者是一名女性。 大约半个多月前有一个女人慌慌张张跑到花房这边。 那时他蹲在花丛中种花，并没有看见她。 等他搬着花进入花房时，正好看见这女人搬来移动小阶梯靠在展示架上，准备爬上去找什么。 展示架上都是曾友制作的艺术品。 王大贵以为是小偷，便上前阻止。 结果这女人把他骂了一顿，说这儿的事不要他管。 他一气之下就扇了她一巴掌，结果这女人一头撞在旁边的花架上，撞破了头，顿时鲜血直流，昏了过去。 看到她脖子上的钻石项链，手腕上的一个金镯子，王大贵歹念再起。 他掐住女人脖子，将她杀死，然后将这女人装入一只装花泥的塑料袋里，运回了老家。 之后他便故技重施，将女人的皮肉拌入泥里制成了花泥，骨头洗净塞入佛像中。 他从这女人那抢了一条钻石项链，一个金镯子，一对钻石耳钉，还有两千块现金。 因为害怕，这些首饰他藏了起来，暂时没拿出去变卖。 第三位死者就是李常柏了。 李常柏从岔路口走向长留村时，遇到了王大贵。 正好李常柏那时候走累了，就求王大贵带他一程。 王大贵要了他十块钱，答应带他去长留村。 到了长留村村口时，李常柏发现这里根本没有网上说的那些美景。 很多只是一些博主为了博眼球运用一些摄影手段制造出来的视觉假象。 他很失望，但又不希望白来一趟，于是就问李常柏有没有其它去处可以介绍。 王大贵看了看他胸前挂着的单反，又看看他那个背包，被两条人命激起的恶念又冒了出来。 他告诉李常柏再往前去就有一片大草原，还有一个很有特色的花房，值得拍摄。 李常柏没有怀疑这个看着老实巴交的农民，欣然又坐上他的电动三轮车，前往他口中的拍照圣地。 却不知这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旅行。 到了花圃那，王大贵用铁锹将李常柏砸晕，然后勒死。 他翻找了他的包，发现里面只有三百块钱，这让他很失望。 接着，他像之前一样将李常柏的尸体装进塑料袋带回老家分尸。 之所以不在花房直接干这事，主要是因为这里毕竟还是有人走动，而且不是他的地盘，不安全。 老家的老房子又破又偏，平时一个人都看不到。 村里人也不会来管他。 何况把骨头藏在佛像里他觉得很兴奋，就好像是在展示自己的成功一样。 当花裳听完王大贵的作案经过后，她问来送消息的鲁立庆。 “王大贵是不是看到过曾友处理那些他买来的头颅？” 鲁立庆问道：“这个我们没问，为什么这么说？” 花裳道：“王大贵不像是能自个儿想出这样处理尸体方法的人，他这样做更像是模仿。” 第156章 模仿行为 花裳认为王大贵其实早就知道曾友有这种癖好。 也许他曾看到过曾友对人头的处理，才会也用这种办法。 “骨肉分离如此干净，之后还将骨头清洗干净才塞入佛像，这种行为更像是对挚爱物品的珍视。 就像我们喜爱某样东西，一定会把它弄的干干净净保管好一样。 曾友对美女头颅带着一种珍视，他认为他是在制作一件无与伦比的艺术品，所以他对人头的处理必定是极其小心和仔细的。 王大贵对三位死者不应该带有这种珍视，他只是在谋财害命，他看中的是财，对尸体本身没什么想法。 所以他只是学会了曾友处理人头的方法，而不是发自内心的自创方式。” 花裳的话让鲁立庆频频点头。 “江队也认为清洗骨头这样富有仪式感的做法不像是王大贵自己想出来的。”鲁立庆说道，“他也认为王大贵是在模仿曾友。你们俩倒是不谋而合。” 花裳笑了笑，她能看出来想到的，她师父当然也能够想到看到。 “鲁警官，另两个受害人身份明确了吗？”花裳问。 鲁立庆道：“第一起的那个年轻人明确了，是陌城联隆外贸公司的财务人员。 他因赌球输了钱，趁着老板让他取钱办事，携款潜逃了，结果却在这里被王大贵给结果了。 因为没人知道他逃到了哪里，所以他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在这个世界消失了。” “那第二个女人呢？”花裳问。 “正是这第二个女人，江队才让我过来找你的。”鲁立庆道。 花裳奇道：“难道这人我认识？” 鲁立庆点头：“对，你认识。经过王大贵的描述，我们进行了dna比对，确定第二名受害者是范蝶。” 花裳微微一怔，脑海里立马回想起王大贵描述的，这个女人跑进花房找东西。 “范蝶竟然也被杀了，那么周君川的死？”花裳问。 鲁立庆道：“范蝶一死，周君川的死就没人知道是不是她干的了。” “有问过曾友吗？”花裳问。 “问了，他说只认识范蝶，不认识周君川。”鲁立庆道。 花裳想了想，问道：“之前我们从周君川家解救出来的女人呢？” 鲁立庆说道：“已送进疗养院了。她精神状态一直很差，思维紊乱，总是胡言乱语。” 花裳托着腮帮子思考。 这几个人肯定有什么关联，只是现在周君川、范蝶已死，那个被解救的女人已疯，剩下曾友又不肯说实话，要想知道他们的关联，得找到依据才行。 “周静恬的人头是范蝶给曾友的吗？”花裳问道。 鲁立庆回道：“是的，曾友说他之所以会认识范蝶，就是因为范蝶可以给他搞到高品质的人头。 他说范蝶是个化妆师，她对美的认识有一定高度，所以她挑的货源基本能够让他满意。 这几年，他一直都是从范蝶手里拿货，至于周君川他没接触过。” “曾友有说每次范蝶是怎么把货带出来的吗？”花裳问。 鲁立庆道：“这个我们也问了，他说他不知道。他只管收到货交钱，其他的事儿他不管。” “那周静恬的人头给他送过来时，是范蝶一个人来的吗？”花裳问。 鲁立庆道：“他说每次交货只有一人。” 花裳再次陷入沉思。 半晌，花裳对鲁立庆道：“鲁警官，我需要你提供一些东西。” 鲁立庆立马拿出纸笔记了下来。 一周后，年二十九的上午，江余将花裳提供的名单上的人都请到了警局。 “这大过年的，我又没犯法，把我喊来干什么？”其中一位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似乎很生气，一进会议室就大喊大叫。 已经在的几个人抬头看看他，然后又默默低下了头。 他们几个都是殡仪馆的火化工。 那人一看到他们，立马心虚地闭上了嘴，默默坐到一块。 再过了一会，戴富民来了，他看了看在座的几人，拢了拢袖子，坐下没说话。 一位年轻的警官进来给他们倒了水。 戴富民说他自己带了水杯，接了水后看了看众人，不知为何捧着水杯的手突然开始发抖。 他走到最角落的位置坐下喝茶，头垂得很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几分钟，花裳和江余走了进来。 戴富民认出了这两位警官当时来过殡仪馆，就在那个好看的姑娘丢了头的时候。 不安的又喝了口水，戴富民偷偷抬头看了眼花裳，正巧花裳也看着他。 吓得他手一哆嗦，杯子差点掉到地上。 花裳见他这么紧张，收回目光没再盯着他看。 江余拿出一张照片，问在座的几人是否认识。 “这不就是给死人化妆的那个姑娘，怎么会不认识！” 那个进门就大喊大叫的中年男人说道。 其他几人本来不想吭声的，但见有人承认了，大概觉得不说话好像自己心虚一样，于是也纷纷点头。 “这姑娘去哪了？最近都联系不上她。”一个脸黑黝黝，个子高高的男人开口说道。 旁边一个稍微胖点的也说道：“是啊，上次想介绍个生意给她，结果电话也打不通。” 其他几人没说话。 江余又拿出十一张照片。 十一个女孩的照片。 “这些你们都认得吗？”花裳问道。 几人纷纷露出惊恐的表情。 花裳将十一张照片一张张推到这些人面前。 一边递送一边说道：“这三位是江北殡仪馆火化的，这两位是江南殡仪馆火化的，这五位是赤龙山殡仪馆火化的，这一位……” 花裳拿起周静恬的照片，走到了坐在角落里的戴富民面前。 “这位是息园殡仪馆火化的。”她将周静恬的照片递到了戴富民眼前。 戴富民紧紧捂着杯子，脸色铁青。 其他人脸色也都不好，他们大概已经猜到警察为什么把他们喊到这来了。 “你们自己说呢，还是等我们审问？” 江余忽然一拍桌子，吼了一声。 胆小的人吓得哆嗦了一下，战战兢兢地看了看身边的几人，不知说好还是不说好。 第157章 出处 “警官，你要我们说什么啊？这大过年的，你们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那个嗓门大的中年人壮着胆子质疑道。 江余目光犀利地扫了他一眼。 那人缩了缩脖子，不敢继续了。 这时，花裳开口了。 声音软软糯糯的，很好听。 “这位大叔，你卖人头的账还没结清，怎么能安心过年呢？” 花裳对着这位中年人说道。 这人脸色一变，慌忙回嘴：“什么人头，什么结账，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花裳微微一笑，说道：“这位大叔，要我们把范蝶给你的转账记录，还有你把人头带出来等监控给你看吗？” 那人之前的嚣张气焰一下子全没了。 他嘴唇张合，半天说不出话来。 其他几人知道瞒不住了，你一言我一语的都想先讲。 胆小怕事的带着哭腔问道：“警官，我们说清楚了就能回去了？我可不想在这里过年。” “既然不想在这里过年，就把事情一五一十说清楚。”江余极其严肃地冲这些吼道。 然后，让人带着这些人去录口供了。 接待室里只剩下戴富民了。 “戴师傅，这里只有你一人了，你来和我们说说你和范蝶的事。”花裳道。 “我，我和范蝶有什么事？你们搞错了。”戴富民紧张地抬起头。 花裳和江余走过去，花裳坐在了他的对面，江余坐在了他的旁边。 “戴师傅，之前那些人和范蝶交易人头这么多起都没被发现， 是因为他们都是在火化的时候才把尸体的头割下来， 然后尸体推进焚化炉，烧成了骨灰，即便家属感觉有点奇怪，也不会想到头没了。 可周静恬不同，她在还没推进火化炉时头就被割下来了，这才会让我们这些家属发现。 我之前一直百思不得其解，觉得会不会是因为周静恬的头有什么秘密才被人割走。 后来发生花圃的事后，我的这个推论被推翻了。 同时我想明白了，因为之前那几家殡仪馆里的火化工早已被收买，而这个殡仪馆因为比较偏僻，平时来这办事的人不多，范蝶与这的火化工没有这方面的交易。 她找到了平时接触比较多的你，希望你能帮忙收买火化工把周静恬的头割下来。 你答应了，对吗？” 戴富民叹了口气，说道：“没错，我儿子要买房子，我很缺钱，所以范蝶和我说的时候，我想反正人都死了，少个头家属也不会知道，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花裳继续道：“可是你却没能收买成功对吗？” 戴富民沉默了一下，才说道：“不是没收买成功，而是我想自己赚这笔钱。” 花裳明白了，戴富民是觉得到手的钱要分火化工一部分，有可能还是大部分，心里不平衡。 “所以你决定自己亲自动手是吗？”花裳问道。 戴富民点点头。 “我想着反正范蝶就只要这个尸体的脑袋，是谁割的都没关系。我就没去办收买这事。 我平时和这些火化工关系很好，他们经常会让我帮忙进去火化尸体，所以那天我早就和给周静恬火化的那个师傅说好了，到时候我替他干活，他就不用在里头守着了。 那师傅听了很高兴，能少干点活谁不愿意，他爽快答应了。 本来一切都按我的计划进行着。 没想到周君川这个混球竟然知道了我的打算，也知道了范蝶开了笔大价钱。 这也怪我，没事和他喝什么酒啊，唉。 他提出要一人一半那钱，我哪能答应，这明明就我一个人能办的事儿，干啥要分他一半。 我也知道那天他肯定会给我使绊子，但我不在乎。 他可进不去火化间，以他平时的脾气，殡仪馆里很多人与他关系不好。” 所以戴富民觉得只要完成告别仪式，推进火化间后还不是他说了算？ 而周君川想要讹他，根本就没依据，尸体都烧掉了，证据也没了。 就这样戴富民沾沾自喜，洋洋得意地等着完成任务收钱。 他没想到的是周君川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他趁戴富民和范蝶没注意，提前就把周静恬的头割了下来。 然后趁那时候遗体告别时间未到，悄悄潜入另一个告别厅。 将周静恬的头包好放入了那户人家抬骨灰盒的小轿子隔层里。 那抬骨灰用的小轿子，看着小，却很结实。 之后，老人家属抬着这轿子上山，将老人的骨灰安放进公墓后，周君川趁机从后门离开，先上了山，将周静恬的头取了出来，再与范蝶汇合。 原本这场交易就这样完成了。 “你再恨也没办法，周君川抢先了一步完成交易。但你没想到的是周君川可能是个通缉犯。” 花裳说道。 “他利用了花皓夕对周静恬的情感，联合范蝶将花皓夕骗到外面，抢了他的车和衣服。 我这个三哥要面子，一开始觉得被人骗了不好意思说，后来迫于各方压力才实话实说，但时间上已经晚了。 范蝶和周君川跑出去后，范蝶要把这人头交给曾友换钱。 而周君川也等着这笔钱去逃亡，所以他们一起来到了花圃那。 范蝶单独前去，和曾友完成了交易。 而曾友确实没看到周君川，因为他根本不敢露脸。 范蝶将钱拿来，本想把约好的那些钱交给周君川，让他跑路的，可周君川没想到你跟着他到了开发区那，对不对？戴师傅？” 戴富民点点头。 花裳继续道：“你应该是发现他们逃了，特地跟着他们来的。 范蝶去交易时，你便伺机出来，要周君川把钱分你一半。 可周君川怎么可能同意，于是你一怒之下就把他杀了。” 说到这，花裳直视戴富民，看着他脸色越来越白。 “我根本不想杀他，可他太过分了。既想要吞那笔钱，又把事情搞得这么沸沸扬扬。 本来按照我的计划，家属根本不可能会闹，他这个蠢货。” 戴富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他拍拍大腿，唉声叹气。 花裳不得不提醒道：“你现在也没见得比他聪明多少，你杀了他以后呢？范蝶呢？” 戴富民道：“我杀了周君川后，吓得半死，赶紧就跑了。” “你不是跑了是躲起来了？因为你还想拿到那笔钱。所以你躲起来等范蝶回来。”花裳厉声纠正道。 第158章 招认 戴富民不属于心理素质很好的嫌疑人。 在花裳和江余的两面夹击下，他不敢再隐瞒，立马竹筒倒豆子，吐了个干净。 “我那时候财迷心窍，杀了周君川后没立即跑走，而是躲在了暗处等范蝶。 我想那丫头肯定会拿着钱来，到时候我就说她杀了周君川，好讹她一笔。” 戴富民咽了咽口水，紧张让他觉得口干舌燥。 一口气将杯子里的水喝了下去，他忽然就哭了起来。 “呜呜呜，我真得是财迷心窍，一时糊涂。我本来真的不想杀人的，可是……周君川那小子也是个空心萝卜，岁数比我小，却没啥力气，也不知怎的被我在胸口打了一拳就半死不活了。 我都不知道他怎么就死了，怎么就死了……” 戴富民自言自语说个不停，脸上涕泪横流。 “说说你等来范蝶以后的事。”花裳打断了他的话。 戴富民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鼻涕，深吸口气说道：“我躲在暗处等着那丫头回来。 那丫头过了好一会才回来，看到车上的周君川已经死了，吓得脸都白了。 我在暗处偷偷用手机将她录下来，然后出来恐吓她，说是她杀了周君川。 她马上反应过来是我杀了人，然后嫁祸她想讹她。 一开始她不肯给钱，说要报警。 我就吓唬她，说要连她一起杀了。 她知道自己肯定不是我的对手，便妥协了，说把周君川带我那份给我。 不过她说钱现在还拿不到，因为今天那个收货的人临时出去了，她把货放在了约好的地方，第二天才能拿到。 我见她不像撒谎的样子，但又怕她跑了，就把她带去了附近一个废弃的工棚那，然后逼她写下了一张欠条。 要是她敢不给我钱，我有欠条就不怕了。 我一点都不想杀人，你们看，我没想过杀范蝶？ 后来我想去把周君川的尸体给埋了，但范蝶说就让他在那里等警方发现好了。 这样丢头的事就不会怀疑到我身上，我觉得有道理。 你们警察总要结案的，周君川跑路你们本就怀疑他，但要是找不到他，你们就不能结案，现在找到了他的尸体，你们也有个交代。” 戴富民的话让江余忍不住开口道：“你以为我们警方会随便拿具尸体就把案子结了吗？ 周君川一死，我们更加要把案子查清楚。” 戴富民轻声说道：“再往下查最有嫌疑的就是范蝶，总不会怀疑我。” “这些都是范蝶和你说的？”花裳问道。 戴富民点点头。 花裳明白了，范蝶是故意阻止戴富民处理周君川的尸体，这样等警察发现了，就能顺着线索寻找她，如此她才能获救。 只可惜她没等到警方解救，又被王大贵杀了。 “你接着说。”花裳催促。 戴富民便接着往下说了。 “熬到第二天，我们知道警察已经发现了周君川的尸体，我打电话回家，家里说没人来找我，我便放心了。 我向殡仪馆李主任请了一天假，然后便催促范蝶去拿钱。 我们俩走到了一个花圃附近，范蝶说我不方便露脸，让我在附近等她。 我也不想被人看见，所以就没过去。 但我一直盯着出口，就怕这丫头跑了。 可是真是见鬼了，这丫头进去后也没见她出来，我想过去找，又怕露了脸下一步遭警察怀疑。 等了半天没见这丫头出来，我便决定先回去。 反正她爸爸和妹妹逃不了，我手里有欠条，那丫头敢耍我，我就去找她家里人要。” “所以你离开了？”花裳问。 戴富民道：“是，我就回去了。” 花裳问：“你可看到花圃那还有别人？” 戴富民嗯了一声：“有一个花匠在那种花。我还看到他背着一袋不知是花泥还是花肥扔到三轮车上。” 花裳和江余对视一眼，两人都认为那可能就是范蝶的尸体了。 戴富民被带走了，临走前他问江余和花裳那个周君川到底是怎么死的？ “你不知道？”江余目光如刀，盯着戴富民反问。 “我真不知道。他是不是被我活活打死的？可我真没打他几下，他就死了。”戴富民好像还挺委屈。 “带下去。”江余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待警察带着戴富民出去后，江余回头看到花裳也在看着他。 “明天就年三十了，现在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呀。”花裳感叹。 戴富民一家，还有受害者的家人都过不好年了。 “是的，这个年周君川一家也过不好了。”江余说道。 “已经确定了？”花裳问。 “对，确定了。现在的周君川就是何大江，真的那个被害的可能性很大。” 江余说道。 因为没有找到真的周君川的尸体，而何大江现在又死了，真的那位周君川是死是活目前真没人知道了。 “何大江整容过了是吗？”花裳继续问。 “没错，我们通过dna比对发现现在这个不是周君川。 联系了漠北警方，与何大江的dna比对发现匹配。 何大江与周君川身高体型很像，他整了容，来到陌城，冒充周君川生活。 至于他为什么要来陌城待了五年，应该就如你推断的，他是来找周君川寄回来的古币的。” “这三枚古币找到了吗？”花裳问。 江余摇摇头：“没有找到，周家人都说没见过什么古币。” 花裳道：“这三枚古币那么值钱，又是赃物，周君川当年肯定不会明目张胆地往家里寄。 应该找找他当年寄回家的那些东西，也许是夹带了。” 江余道：“都找过了，据周家人说五年前周君川，就是何大江一回来就把之前寄回来的东西都找了出来，然后翻来覆去的不知道找啥。 周君川的姐姐还说她有一次发现周君川把厚一点衣服都撕开了，也不知道在干啥。” 花裳叹了口气，说道：“现在相关人员都死了，看来这古币想要找到很难。” 顿了一下，她说道：“唯一的希望就在那个被囚禁的女人身上了，我觉得她很可能知道周君川的过往。” 第159章 完成学业 第二天就是年三十。 花裳、花青山、刘妈、乌梅齐聚在一起吃年夜饭。 几人吃得正开心，就听到了有人按门铃。 是花皓晨来了。 花松溪死了，花皓夕昏迷，花皓晨也没什么亲人了。 “小裳，是我叫皓晨过来的，他一个人……” 花青山话未说完，就听到花裳招呼道：“快进来坐，二哥。” 花皓晨走了进来，祝大家新年快乐。 花青山笑了笑，招呼弟弟过来坐。 这个年他们都过得很自在。 年后，花裳听说花房的案子和周君川的案子已基本结案。 曾友是学美术的，非常痴迷画画。 可惜一直没什么建树，只在学校教教孩子。 后来连这个学校也撤并了，曾友本想靠画画谋生，怎奈现实残酷他的画一文不值。 那时候很多人劝他重操旧业去教书，他不想。 可画画又赚不到钱，他便决定做生意。 他喜欢美的事物，便选择了种花。 在这过程中，他接触到了陶艺，泥塑这些手艺，并深深爱上了。 从此痴迷于此。 花圃里小一些有个性的花盆、花瓶都是他亲手制作出来的，他在这方面很有天赋。 后来他越来越不满足于只制作这些陶器，他想制作出艺术品。 有一日他在大草原看到一名十分美丽的女子在那里拍照。 相机留下了她美丽的身影，他灵感突发，觉得美的事物就该被留下来。 而女孩子最易逝的就是青春和美貌。 他要将她们的美变成永恒。 相机，画笔已满足不了他的这种热切追求，他要将她们的灵魂展示出来。 于是，他开始寻找合适的人，不，是人头来制作艺术品。 第一个人头是他收买了女孩的家人取得的。 这个女孩家住乡下，生于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她想要念书，可父母不肯让她继续读书，要她出门打工赚钱供弟弟读书。 绝望之下，这个女孩自杀了。 这个女孩曾经是曾友的学生，他得知女孩的情况后，参加了女孩的葬礼。 再看到年轻如花一般的女孩就此枯萎，他突然就想把女孩的头保留下来。 于是，他第一次买下了女孩的头。 女孩的父母见死人还能赚钱，毫不犹豫地就同意了。 女孩的父亲亲手割下女孩的头交给了曾友。 曾友仔细地清理干净了上面的皮肉，大脑，耳朵等等，最后只留下一个干净的头骨。 他又精心在这个骨头上糊上泥，制成了惟妙惟肖的人头雕像。 当他第一次带着这个头像去参加花艺大赛时，同行和评委都表示惊叹。 曾友拿到了那次比赛的冠军，如此他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只是人头这东西并不是那么容易搞到手的，何况还要品质好的人头。 曾友为了能够满足他的这种特殊癖好，便与火葬场、殡仪馆的人接触，偶尔有好的货源，他便收买他们购买。 只是这个过程他基本没敢露面，也不敢过于频繁地与那些人接触。 直到这两年，范蝶开始活跃在殡葬业中。 她年轻，对美又有自己的认知，所以给曾友找来的货源质量都很不错。 按照曾友的说法，范蝶找到的姑娘人头一个比一个颜值好，他越来越满意。 虽然她的开价也越来越高，但曾友无儿无女，大无父无母，收入都是自己花，他不差钱。 他只想能够做出越来越多的精品。 而范蝶那头，大概也越来越难满足他了。 死去的年轻姑娘本就不多，还要高颜值的，这让范蝶很为难。 终于这一天，她接了曾兰的单子，发现这次死去的姑娘真是又年轻又好看。 她把周静恬的照片给了曾友，曾友果然非常满意。 他迫不及待地要求范蝶把这颗人头搞到手。 在曾友的催促下，范蝶没办法，加快腐蚀息园殡仪馆的人。 这个殡仪馆不大，又偏僻，活儿不多，所以范蝶认识的人也不多。 她比较熟的只有周君川和戴富民。 这两人她思考过找谁帮助，最后定了戴富民。 她对周君川偷窥女尸的事耿耿于怀，觉得他是个变态。 而戴富民各方面都看着很正常，又有正常的家庭，像他这样的，比较听话好控制。 所以，范蝶先找了戴富民办事。 可没想到这事儿会被周君川知道，他为了拿到那笔钱，抢在戴富民前头把周静恬的头割下藏了起来。 后来经过调查，得知周君川这人赌钱输了不少，他急需一笔钱还赌债，所以才会这么冒进。 结果这事儿惹来警察，他又是通缉犯，一害怕就跑路了。 后面的事就如戴富民所说，他和范蝶抢了花皓夕的车，开去了郊外交货。 他却在阴差阳错之下不慎被戴富民打死。 他的死因是突发的心肌梗塞。 经宗哥认定他是胸口遭受重击后，突发心梗而死。 这和他平时的生活习惯、饮食习惯都有关系。 虽然周君川比戴富民年轻，但身体远远不如戴富民。 周君川死后，戴富民想借此讹诈范蝶，没想到范蝶回到花圃去她和曾友约定的地方取钱时，被王大贵所杀。 而曾友只是奇怪范蝶为什么没来取钱，却没想到她已经被杀了。 所以一直没去深究。 这案子若不是花皓晨无意中在花房发现了泥塑的美人颅，这些受害者还不知何时才会被发现。 而随着王大贵不断膨胀的欲望，也许会有更多的受害者。 “王大贵为什么会有佛殿的钥匙，村里为什么直接就把工程交给王大贵做，这幕后可能还存在着利益输送的情况，还应请有关部门再查查。” 这是花裳对这个案子最后的提醒。 案子告破后，花裳单独前去北都，去见自己的亲父云星。 两天后，她从北都回来，继续完成她的学业。 没人知道她去北都和自己的父亲见到面没，也没人知道他们是否说了什么。 鲁立庆的生日很快就到了，过完生日没几天，花裳听闻警方要去抓捕一名跨省作案抢劫犯，便想了个办法让鲁立庆没去成。 之后，过了很长的时间，鲁立庆都安安全全的活着，花裳这才松了口气。 接下去的日子，花裳不再参与警方的案子，虽然她知道他们仍在调查启明星和夏令营的事。 她努力学习，顺利完成了高中的学业。 只是最后填写志愿时，花裳没有报考警校。 第160章 光阴似箭 这让江余很失望。 为此，他特地找花裳细谈。 但最终没能改变花裳的决定。 花裳去了政法大学犯罪心理学专业。 毕业后又去了灯塔国三年。 七年时间，瞬息万变，物是人非。 陌城警察局刑警大队，一中队队长赵志勇正在大队长办公室挨训。 “这都第四起了，第四起了！”江余气得直接将文件夹扔到了赵志勇身上。 “一个月发生四起，到现在却一点线索都没有，你们都查了些什么？” 江余气得鼻子冒烟，双眼都要喷火了。 这时，门被推开了。 “江余，你的脾气是越来越臭了！该好好控制控制自己的情绪。” 郑局推门进来，冲着江余教训了两句。 江余叉着腰正在训赵志勇，见郑局进来，只好把手放下，然后压着火气道：“我也是着急，这都第四起了，如果有受害者，那也有四名了。 按凶手这作案速度，怕是很快会有第五名。” 最近陌城发生了四起极其恐怖的案件。 有四家培训机构收到布娃娃。 布娃娃其它没什么特别的，只有它的那双眼睛是真的人眼。 收到布娃娃的培训机构工作人员看到那血淋淋的人眼看着他，其中两个当场晕了，一个吓得突发心脏病差点挂了，还有一个吓出了心理疾病，天天做噩梦。 警方接到第一起报案后，就一直在查，却到第四起案发还没查出个线索来。 这怎么能不让江余着急上火。 “着急？谁不急？这案子影响那么恶劣，每次寄到的时间都是人最多的时候，看到的学生也不少，他们有些也吓出了心理疾病，家长投诉最近都多了不少。 现在，社会方面、市级层面都对这个案子高度关注，我每天不知道要接到多少个上级电话，又要应付多少新闻媒体，我要像你这样，天天把你拉进办公室骂一顿，你能给我破案吗？” 郑局拍了拍赵志勇的肩膀，说道：“别怪你家队长，他也是责任心强。 我知道你们几天几夜没合眼了，现在马上回去睡一觉，睡醒了再来奋战。” 赵志勇身子挺得笔直，声音洪亮回道：“局长，我们不累，我也绝不会埋怨队长。 是我没干好，到现在都没抓住这个凶手。” 郑局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你们努不努力，有没有尽全力我们都知道。 快去休息，养足精神思路才清晰，才能更快破案。 我这边有话和你们大队长说。” 赵志勇立马识趣地退出去了。 江余见他走了，从办公桌后走出来去捡地上的资料。 郑局也弯腰帮他捡。 “局长，我自己来捡就行。”江余大吃一惊，连忙阻拦。 郑局却没理他，帮他捡起了资料放在桌上，这才对他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压力很大，但下面的人也不能压得太紧，松弛有度才能发挥最大作用。” 江余掏了掏耳朵，敷衍着点点头。 他手下共有两个中队，不到二十人，却办着整个陌城的刑事案件，若是不压得紧，那啥案都不能按时破获了。 所以，局长大人的话该听听，是不是该做就不一定了。 “你小子，这么多年了，我会不知道的脾气？你不就觉得人手不够吗？你放心，这次我又给你争取到了两个新同志，明天就来报道。” 郑局看他那样子，就知道这小子心里不服，只面上敷衍着他呢。 “男的女的？”江余问。 “一男一女，都是警校成绩拔尖的高材生。”郑局道。 “女的不要。”江余直接了当。 “为什么不要，那女生可是全年级第一的好成绩。” 郑局真想狠狠敲一下江余的脑袋。 这家伙每次都这样，不肯要女警，搞得好几次接到投诉，说江余歧视女性。 歧视啥女性？他这是在保护女性。 郑局太清楚了，江余之所以会这么抗拒女警到队里，主要还是因为魏兮的事。 自从魏兮牺牲后，江余心底的伤痕便彻底留下了，他实在不愿意再经历一次了。 “这次这个真得不错，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郑局说着，走到江余对面坐下，他盯着江余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等会就回去洗个澡，理个发，刮个胡子。 这乱糟糟的样子，有损我们警察的形象。 ” “干啥哩？出什么事了？这两天又谁要来检查了？” 江余无比厌烦地抓抓头发，他最烦就是应付各类检查了。 “什么检查？谁告诉你要来检查。” 郑局好笑地敲了敲桌子。 “那你让我拾掇干净做什么？”江余不懂了。 “你不是总觉得助力不够吗？我向省里申请了援助，他们联系了一位专家过来。 这位专家刚从国外回来，听说在国外帮忙破了不少案子，是个厉害的角色，你虚心点，明天听听人家的意见。” 郑局叮嘱道。 江余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什么专家？搬砖的砖家？我可不需要那些纸上谈兵的家伙。” 江余对所谓的专家没什么好感。 “好了，别和我贫嘴了，明天的专家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郑局扔下这句话，起身要走了。 这时，江余再次恳求道：“局长，那个分来的女警还是安排她去机关，我这儿真不适合她。” “适不适合，等人家来了适应过才知道！好了，这事儿没得商量。” 郑局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江余一个人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 他好累，累的双眼发涩，头痛欲裂。 只是这个案子刻不容缓，他不敢休息。 支队的同志也很累了，他确实应该让他们去休息休息了。 经过前一天的休整，第二天刑警大队的同志们精神状态还不错。 江余本想出去查案，却被局长亲自拦截在了楼梯口。 然后将他“控制”在了二楼办公室，直到局长说的“专家”到来。 江余被迫接待，带着几分怨气重重地推开了接待室的门。 只是当他看到里面的人时，怨气瞬间全消。 “怎么是你？”江余惊喜问道。 第161章 回归 一晃七年，再见花裳时，她已经是一名犯罪心理学方面的专家了。 “江队，您好。”花裳大大方方伸出手，和江余握手打招呼。 “你好，花裳。你回来了呀？”江余很高兴，没想到局长说的专家是花裳。 距上一次见到花裳已经是三年前了，那年花裳大学毕业来看他，说要出国深造，这次回来果然气质完全不同了。 似乎更沉稳、更自信了。 “江队，我回来有一段时间了。 只是省里有个案子绊住了脚，所以到今天才能回老家。” 花裳微笑着说道，看向江余的目光带着兴奋激动的光彩。 努力了七年，她再一次和师父并肩作战。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江余心里头很感慨。 那时候花裳说她不读警校了，转而去学了犯罪心理，江余还有点不太明白。 不过都是和罪恶做斗争的，当警察也好，当专家顾问也罢，只要走在正道上，江余就放心了。 郑局见这俩老熟人寒暄的差不多了，便让他们赶紧分析分析案情。 说到案子，江余立马就把花裳带去了研判室。 然后通知了一支队把资料带来开会。 看到陆陆续续进来的警察，有好几位是熟面孔。 “鲁警官，好久不见。”花裳冲鲁立庆打招呼道。 鲁立庆一进门，就看到一位穿着卡其色风衣，黑色高跟鞋，盘着头发的美女站在大队长身边，正想着这是谁呢，就听那美女先开口喊了他。 “你是……花裳？”鲁立庆终于认出来了。 现在站在这的成熟知性美女是花裳。 “是我，怎么？认不出来了？”花裳笑着问道。 鲁立庆挠了挠后脑勺，傻笑两声，说道：“以前你还是个高中生，现在成了……大专家了，一下子没认出来。不好意思啊。” “呵呵，没事没事。” 花裳和鲁立庆还没客套完，就听江余说道：“还不赶紧坐位置上去，破了案有的是时间聊天。” 鲁立庆缩了缩脖子，赶紧坐到位置上去了。 过了一会，赵志勇进来了，看到花裳也是吃了一惊。 不过他的性格内敛些，只和花裳打了个招呼便赶紧坐下了。 还有两位警察也是之前这个队里的，花裳和他们也认识。 最后进来的是一位很年轻的女警，今天刚来报到。 她抱着一叠资料进来，进门时也不知是紧张还是不小心，一个踉跄差点摔了，资料洒了一地。 花裳蹲下身子帮她捡。 江余皱了皱眉，这就是郑局长说的各科成绩都很优异的警校毕业生？ 怎么感觉冒冒失失的。 “谢谢你，谢谢你。”年轻女警很不好意思，连声说着谢谢。 收拾好资料站起身，看到同事们都盯着她看，脸刷地就涨红了。 “对不起，江队。对不起，各位师兄。”年轻女警朝大家鞠躬道了个歉。 “没事的，他们不会怪你。你叫什么名字？”花裳拍了拍她的背，缓解她的紧张情绪。 “我叫雷曲。”女警小声回答。 花裳的唇角扬起了好看的弧度，眉眼都带了笑。 只是这笑容显得如此意味深长。 “坐这儿，小雷。” 鲁立庆见雷曲尴尬的站在那，朝她招招手，给她指了位置，让她赶紧坐下。 雷曲感激地看了眼鲁立庆，快速走去坐下人到齐后，江余简单介绍了下花裳，便开始介绍了最近“人眼娃娃”案的案情。 而花裳一边听着一边不断地翻阅着资料。 这四个案子的资料其实不多，毕竟只是发现了人的眼睛，并没有发现受害者。 从法医的鉴定来看，眼睛是死后被取下的，再缝合进娃娃的眼眶内。 花裳看到资料上说这四对眼睛通过dna检验，证实是男性的。 取下时切割部分平整，各类组织完整，更像是医生或从事这类职业的人所为。 就连缝合时，眼神经所对应的脑神经位置都是对的，虽然布娃娃没有神经组织，可见犯人行事的严谨。 “根据法医的鉴定，我们将调查范围集中在医生，特别是眼科医生身上，但经过调查没有发现谁有嫌疑。” 赵志勇汇报着调查结果。 “培训机构呢？调查过这四家培训机构了吗？为什么这娃娃会寄给他们？” 江余问鲁立庆。 鲁立庆马上回道：“这四家培训机构我们都进行了调查，他们这几年都没发生过例如学员出事，老师出事之类的特殊事件。 我找属地派出所查过，也没任何关于这四家培训机构的涉案记录。 四家机构的负责人也调查过，无任何犯罪记录。 至于犯人为什么要将娃娃寄给他们，个个都表示不知道。” 鲁立庆这边也是一无所获。 “鲁警官，请问教育局和体育局有去查过吗？” 花裳忽然开口问道。 鲁立庆点点头：“去问过相关部门，这四家都是合法登记备案的培训机构。” 花裳笑了笑，说道：“我想知道的不是他们合不合法，而是他们有没有发生过没触及刑事却违规的行为。” 鲁立庆回答道：“这个我也问了，有关部门说这四家都是比较合规的机构，除了在办学过程中有过一些不符合规定的小问题外，没发生什么违规的事，也没受过行政处罚。” “这四家培训机构目前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事。我们在想，这会不会是犯人的随机选择。” 鲁立庆补充道。 花裳将这四家培训机构的照片摆在一起，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敲打着。 她在思考。 江余等了一会，见她没再发问，便问赵志勇：“这四个娃娃你们查的怎么样了？购买记录、出处、厂家……都查到了吗？” 赵志勇回答道：“都去查了。这四个娃娃是本地一个玩具厂五年前生产的一款产品，市面上已经买不到了。 而这家玩具厂两年前已倒闭，我们联系到了原来的厂长，他在厂子倒闭后就去了外省，这些年都没回来过。 我们又去了这家厂子的原址，那里已经转让给了别的企业，现在做的是家具。” “这么说，娃娃这条线又断了。” 江余脸色很不好，查了那么久还是一无所获。 他最担心的就是犯人还会继续，虽然现在一个受害人都没发现，但这案子的影响和背后可能隐藏着的受害人都让人心情沉重。 第162章 建议 研判室内的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说几点建议。” “我觉得……” 就在这时，花裳和雷曲同时发声想要发表意见。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都落在了两人身上。 雷曲的脸再次刷的一下红了。 她结结巴巴地说道：“对不起，花顾问，我不是故意抢你的话，你先说你先说。” 花裳笑容和蔼。 “小雷，你别紧张，要自信点。你先说说你的想法。”花裳含笑鼓励雷曲。 雷曲这才鼓起勇气，对大家说道：“我觉得犯人的目的很重要，他想要用这种方式表达什么？” “不是恐吓吗？”鲁立庆提出大家之前的观点。 “寄送这么恐怖的东西给对方，不就是为了恐吓对方吗？这没什么可讨论的？” 一名叫做蓝海的警察认为凶手的目的是很明确的，就是为了恐吓。 雷曲有些着急道：“我不觉得凶手是这样的目的。 要是恐吓，直接寄个人体组织过去更有震慑作用，或者在布娃娃上倒点红色液体，叉把刀子也能吓唬人，且表现更明显。 用这种方式我觉得不像是直接的恐吓。 再说收到的人不是连为什么收到这种东西都不知道吗？” “可这布娃娃确实是吓到了收件人，它本身还是存在恐怖气息的，我想犯人恐吓的目的还是很明显的。 至于这四家机构为什么收到这种娃娃，只要我们能找到理由，这个案子就有了重大突破。” 蓝海仍然觉得没必要再在这上面纠结。 雷曲咬了咬唇，想了一会，说道：“我只是提出自己的想法，有没有用各位师兄可以再考虑考虑。” 这时，江余说道：“新来的同志敢于说出自己的想法是好事，大家多听听不同意见，拓宽思路。” 说完，他看向花裳，对花裳道：“花顾问，你刚才说有几点建议要说，不知是什么建议？” 花裳站起身，先将目光看向雷曲，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才说道：“我刚才听了大家的调查结果，又看了手头上的资料，我建议再从这几个方向查一查。 一是再查查这个布娃娃。布娃娃是犯人最直接的呈现方式，如果这背后存在四个被害人，那么作为连环凶手，每一次的杀人对他们来说都是一场盛宴，他们必然会留下些什么或用一样东西来展现自己。 这起案子，布娃娃必有深意，何况还是五年前生产的，市面上已经买不到的布娃娃。 犯人要找到这四个娃娃也不是很容易的事，但他还是使用了这款布娃娃，这说明它对他有不一样的深意。 所以，我认为布娃娃这条线必须继续跟。市面上买不到了，那么以前的库存呢？以前的经销商是否还有人存留了这些娃娃。也许这就是线索。” 花裳一说完，赵志勇马上说道：“我去找这玩具厂的老员工，看看能不能找到以前经销商的名单。” 江余冲他点点头，对他的行动力表示认可。 花裳接着说道：“第二个建议我认为这四家培训机构必然有一个共同点或者它们之间有什么联系，才会让犯人将娃娃寄给他们。” “这一点我们查过了，没发现有什么一样的，除了培训课程。 这四家有两家是外语培训，有英语、日语、韩语，主要的生源是想要出境打工的人。 有一家是美术培训机构，课程有漫画、素描、儿童画等，主要生源是五岁以上儿童。 最后一家是书法兴趣班，里面有中小学的学生，也有一些爱好书法的成年人。 我们调查过，除了他们都是培训机构这一共同点，没发现他们四家有什么特殊的共同点。” 鲁立庆详细地解释着。 花裳点点头，说道：“我相信你们已经深入仔细地调查过了，有时候我们想要的东西也许就在眼前，但我们却把它想的复杂了。” 花裳拿起四家培训机构的照片，指了指他们店招角落上的一行字，说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这四家培训机构的店招都是同一家广告公司制作的，也许不仅仅是店招，很有可能他们的装修也是同一家广告装修公司实施的。” 江余吃了一惊，站起身子伸手将那照片拿过来仔细一瞧，果然，这四家培训机构的店招右下角有一个很小的logo，旁边有星眸广告四个字。 “快去查查这家广告公司。”江余回头对鲁立庆说道。 鲁立庆立马就去办了。 “还有吗？”江余问花裳。 “还有什么？”花裳反问。 “还有建议吗？”江余觉得花裳还像以前一样，观察力不一般，她这一提醒，线索立马又有了。 花裳点点头：“还有。我接着说。” 众人马上竖起耳朵听着。 花裳说道：“第三个建议就是刚才小雷警官提出的凶手目的这个问题，我觉得很有道理。 虽然把人眼安在布娃娃上对正常人来说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但我看了照片，凶手还是很小心的进行了处理，鲜血、残肢、人体组织，这些很容易引起人恐惧的元素并没有很直接的出现，这说明凶手的本意并不是恐吓，而是……劝说、告知、教导……总之，是带有善意的表达方式。” “善意？”蓝海不懂了，“为什么不会是警告呢？” 花裳笑了笑：“如果是警告或是恐吓，那么凶手会有直白的目的表现，比如血淋淋的双眼……” ”如果是这样，他的目的确实需要好好琢磨琢磨了。”江余托着下巴，沉思着。 花裳继续往下说道：“我看了资料，这四家培训机构，有一家已经办了六年，其余三家办了四年，结合那个娃娃是五年前生产的，我建议再查查这家六年的培训机构在五年前，也就是创立一周年时有没有发生过特别的事。 按照常理，五年前这家新办了一年的培训机构会搞周年庆什么的，我建议可以去查查。” 赵志勇认真地记下这些建议，说马上去查。 第163章 名字倒过来念 在花裳做完这些分析后，众人都摩拳擦掌，准备投入新的调查方向中。 这时，花裳对江余又提出：“江队，能不能让法医那边对这四双眼睛做一个病理分析？” 江余不解：“病理分析？” 花裳点点头，说道：“这四对眼睛的dna分析你们肯定已经做了，也一定和失踪人口，通缉犯等基因库里有的进行了比对，但都没找到被害人对吗？” 江余应道：“没错，我们至今没找到这四双眼睛的主人。” 花裳道：“根据犯人对这四双眼睛如此小心翼翼地处理来看，他应该很尊重眼睛的主人。 所以我认为他不会对受害人有虐杀行为，可能还会善待他们。” “那这个和病理分析有什么关系？”江余还是不明白。 花裳道：“这四双眼睛是死后取下的，且犯人对他们很尊重，那很有可能这四人不是犯人杀死的，而是正常死亡。 所以我认为有必要做个病理分析。同时，我觉得我们调查的方向也可以从眼科医生那转移到患者身上。 但要说这一个月在医院正常病死的患者，那也是不少，若是双眼病理分析找到线索，那可以减少工作量。” 江余总算明白了花裳的意思，他让雷曲把这番意思转告法医那边。 “现在的法医还是宗哥吗？”花裳问道。 江余深深看了她一眼说道：“不是，是林海飞。” “他已经调到市局了？他爸已经……”花裳欲言又止。 江余直接了当：“林海飞调入市局可不是因为他爸的关系，而是他自己技术过硬。 他来了后，还跟着阿宗又学了三年，这才正式接手。 阿宗身体不好，前两年赛车又摔伤了手，连解剖刀都拿不了了，只能退居幕后了。 至于林局长，已经调去省里了，今年也要退休了。” 花裳想了想，这已经和前世不一样了。 不过，她改变了灭门案走向，又救了鲁立庆，这蝴蝶效应自然会波及大面积的近邻。 “花裳，他们已经按你的思路去调查了，你是回去休息？还是在这等？” 就像七年前一样，江余问花裳自己的意思。 花裳起身，对江余道：”江队，现在已经快要中午了，我就先回去了。” 江余记得这丫头爱吃警局食堂的大馒头和红烧肉，便诱惑她道：“既然都中午了，还是留下来随便吃点。今天吃的正好是红烧肉和大馒头。” 花裳却一扫她以前小吃货的形象，直接拒绝了美食诱惑。 “我中午约了人，食堂的红烧肉只能下一次了。” 花裳对江余说道。 同时，忍不住还是咽了咽口水。 在外这么多年，还是警局食堂的红烧肉最好吃。 见她这么说，江余也不便再留她，只送她去了门口。 现在的花裳已会自己开车了。 “乌梅。”花裳出了警局大楼后，朝草丛中喊了一声。 乌梅慢慢悠悠地就从草丛里钻了出来，头上还沾了一些杂草。 “这猫还活着？”江余有些吃惊。 乌梅原本眯着的猫眼瞬间睁大，狠狠地瞪了江余一眼。 江余讪笑两声，对花裳说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以为平安那只警犬都已经退休了，你这只黑猫也差不多要休息了。” 这猫的寿命大概10年到15年，狗的寿命也差不多是15年，所以平安那只警犬现在已经是老年阶段了，可江余看着乌梅这只猫好像还挺壮实。 花裳抱起乌梅，对江余说道：“乌梅和别的猫不一样。” 江余问：“什么不一样？” 花裳眨眨眼，似是开玩笑般说道：“它是黑猫警长呀。” 说完，打开车门，让乌梅上了车。 随即开车离去。 江余看着车子飞驰而去，呆愣片刻后，自顾自笑了。 这丫头，讲的笑话还是这么冷。 花裳一边开车一边将音乐打开。 舒缓的纯音乐让她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些。 蜷成一团的乌梅在副驾座上打着哈欠。 其实她岁数也大了，只是看着不显老罢了。 “乌梅，这几年我们和你背后的主人一直在抗衡，彼此都没占到什么便宜，现在他又要放大招了？” 花裳一边开车一边与乌梅聊天。 乌梅头也不抬地说道：“他还能有什么大招？能够制衡你的招儿你都一清二楚。” 花裳道：“今天我到警局，同时来的有一名新的女警。” “新的女警？有什么问题吗？”乌梅问道。 花裳道：“她叫雷曲。” 乌梅抬起头，问道：“这名字听着有点怪，好像耳熟，又好像没听过。” 花裳笑了，眼角的余光瞥向它：“乌梅，你倒过来读读。” “曲雷~”乌梅将这名字倒了回来，随即身子站了起来，惊讶说道，“曲蕾~” 花裳快速侧头看了看它，说道：“你现在明白了。” “看来他是准备让你师父和你的徒弟一块儿治你。”乌梅伸出爪子捋了捋它的胡须，琥珀色的猫眼闪着亮光。 “哈哈哈，那就看看谁治谁。”花裳说着，一脚油门踩下去，强烈的推背感让乌梅直接跌倒在座位上。 “花队，你悠着点！”乌梅大喊一声，然后身子又蜷缩成了一团。 这么快的车速，让它有点晕车。 等到了目的地，乌梅已经晕的七荤八素、天昏地暗了。 待花裳将它从座位里抱出来时，它都昏昏欲睡了。 “以前没见你晕车啊，最近这两年你是咋了？” 花裳摸摸它的脑袋，温温软软的触感让她心安。 “喵~我老了。”乌梅虚弱地说道。 花裳心头一紧，眼睛一阵发涩。 她抱紧了乌梅，垂下头低声在它耳朵边说道：“在这里我就只有你了，你一定要陪着我啊。” 乌梅也一阵难过，它轻声允诺：“我会坚持到你赢的那一天。” 花裳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常态。 “小裳，快进来。” 就在这时，一道翠绿色的窈窕身影站在一幢古色古香的小木屋前招呼她。 “叶心，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花裳快步上前，腾出一只手搂住了柳叶心的胳膊。 “不晚不晚，王医生也刚来。”柳叶心笑眯眯地领着花裳进了木屋。 第164章 打听 小木屋是个咖啡馆，一入内咖啡的醇香便在鼻间萦绕。 花裳挽着柳叶心的胳膊走向最里面的座位。 一位中年男士站起身迎接她们。 “这位是王潇俊医生。” “这位是花裳。” 柳叶心介绍了两人。 王潇俊礼貌地打招呼，再热情地请花裳入座。 花裳点了一杯拿铁，给乌梅点了小鱼干，让它静静地在沙发椅上吃。 “这猫咪被你照顾得很好呢，圆滚滚的。” 王潇俊找着话题，最后看到乌梅像球一样缩在沙发椅上吃东西，感觉很有趣，便借此夸赞了花裳。 乌梅听见有人说它胖，不由抬头张嘴发出“喵喵”声表示抗议。 花裳抿唇，笑而不语。 这几年，乌梅确实发福了，足足比原来大了一倍。 王潇俊见花裳没说话，便又介绍了一下这里的咖啡。 花裳很礼貌的听他说完，才说道：“王医生，谢谢你请我们喝咖啡，今天约您的目的，叶心和您说了。” 王潇俊点点头，但他说道：“花小姐，您应该知道，病人的信息和隐私我们是不能随便说出去的。” 花裳也点点头，说道：“我知道，所以我并不想为难您，我只是想问您几个问题。 您觉得可以回答就回答，您觉得为难可以不回答。” 王潇俊看着花裳，没说话。 柳叶心在一旁说道：“王医生，其实花裳比你更早地接触过李晴。 七年前，是她找到了李晴教唆杀人的证据。” 王潇俊仍没吭声，柳叶心继续道：“你这几年一直在和李晴打交道，您也想早日攻克她。” 这次王潇俊终于有了反应。 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然后饶有兴趣地问花裳：“花小姐当年和李晴的事我知道。 这几年在和她的接触中，她似乎对你充满了兴趣。” 花裳道：“她是对我感兴趣，还是恨我？” 王潇俊否认：“不，不，当然不是。她丝毫没有恨你的感觉，她似乎还很想念你。” 花裳呵呵笑了：“她确实应该想念我的，我这一走她一定无聊透了。” 王潇俊也笑了：“没错，她确实太无聊。” 花裳之前就听柳叶心和她说过，李晴坐牢后不管和谁一个监室，那人最后都会受李晴摆布。 监狱后来就只能把她关在单独的监室。 而且看守她的狱警每两天就换一个人，没人敢和她待得时间太长，生怕被她催眠控制。 相关部门本想让柳叶心去接触李晴，但李晴坚决不肯。 她知道来的人是柳叶心，不仅不服从管教，不配合沟通，还总是做出各种过激的行为。 她反正被判了无期，根本不在乎会因表现不好而加刑。 狱警多次做她工作，表现好，配合安排可能会减刑。 但她不听，依然我行我素。 最后，三年前，有关部门请来了王潇俊医生，李晴看了一眼愿意服从安排。 但，王潇凯医生对她的接触根本就没任何进展，警方一直想从她那挖出夏令营的线索，可是这么多年没任何突破。 而今天花裳之所以想见见王医生，是她准备去见见李晴。 在此之前，她必须先了解了解李晴的近况。 “王医生，这些年您和李晴接触，她会和您聊她的家人吗？” 花裳问。 王潇俊回道：“她从不会主动提起她的家人，我问了，她也是说个一两句。 这三年，我只从她口中知道她爸妈的名字，岁数，职业，这些可以公开的信息。 至于其他的更隐秘一些的信息，她是半点不会透露。” 花裳再问道：“您和她提过案子吗？她犯下的案子。” “提过，可你知道她是怎么回答的吗？”王潇俊反问花裳。 花裳垂眸抿唇：“她提了我？” 王潇俊略有些惊讶：“看来你还真是了解她。” 顿了一下，他又继续说道：“你不知道，这些年她最喜欢聊的话题就是你，只要说起你，她就会眉飞色舞，喜不自胜。” 花裳笑道：“看来看到我她会很开心。” 王潇俊道：“开不开心不知道，只知道她肯定很兴奋。 这么多年，她终于等到你回来。” 花裳抬眸盯着王潇俊问：“王医生，你觉得李晴可怜吗？” 王潇俊道：“再可怜也不能害人。” 花裳举起咖啡杯，向他致敬。 王潇俊也举起，两个算是碰了个杯，达成了共识。 “王医生，关于李晴，你可有什么要叮嘱我的吗？” 花裳谦虚的咨询着，让王潇俊有些受宠若惊。 这些年他与李晴定期接触，多多少少对这个人还是有点了解的。 他很清楚，李晴当初同意他和她接触，纯粹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对手。 李晴瞧不上他。 柳叶心曾经撕开了她的伪装，她自然不愿意再见她。 而花裳不同，她对花裳似乎有一种病态的想念，她好像很想在花裳那里印证些什么。 “如果说叮嘱，我倒觉得你不要去见她。”王潇俊回忆李晴这几年的点点滴滴，觉得她对花裳来说还是很危险的。 花裳谢过了他善意的提醒，但她必须见她。 王潇俊看到花裳坚定的表情，就知道他说不动她。 他也就没再劝说。 三人再喝了会咖啡，花裳便离去了。 柳叶心则搭了她的顺风车。 车上，花裳问柳叶心，王潇俊是不是对她有意思。 柳叶心笑了：“你是来打听李晴的事的，不是来挖八卦的。” 花裳却道：“今天最有趣的不是探听到了李晴的表现，而是王医生对你的暗恋。” 柳叶心咯咯咯笑了。 “暗恋我的人多了去的，小裳，你就别操我的心了，还是多想想最近陌城的这个人眼娃娃案。” 柳叶心说着，将车窗打开一条缝，让风灌进来些。 “怎么，你也晕车？”花裳问她。 “不，我不晕车，我只是觉得有些发闷。”柳叶心道。 “你觉得我闷？”花裳故作生气道，“那我可就要请你下车了哦。” 柳叶心笑了笑：“当然不是嫌你，而是觉得这个案子让人心里发闷。” “为什么？”花裳问。 “因为这个案子还没出现被害者。” 柳叶心说着，猛地将车窗开到最大。 凉风一下子扑面而来，让花裳打了个冷颤。 第165章 第五起 见完王潇俊医生后，花裳向李晴所服刑的监狱提交了申请。 办完这些事后，夜幕已经降临。 她将柳叶心送回去后，拿出电话想问问江余调查情况。 但略一思忖后，她还是决定直接去警局。 驱车回到警察局，正巧碰见雷曲急匆匆走出来。 “小雷警官。”花裳同她打招呼。 雷曲立马毕恭毕敬地冲她敬礼，紧张而又兴奋地说道：“花顾问好，您终于回来了，江队正在那发火，大家都不敢靠近他了。” 江余现在整个人像熊熊燃烧的火球，谁靠近他谁成灰。 花裳长睫扑闪，问雷曲：“是不是出事了？” 按照花裳之前的思路，她不信查不出一点线索，转眼间江余又发了那么大火，只有可能是有 中途又出了啥事。 “第五起了。”雷曲声音陡然低沉，让人觉得周边气压瞬间就低了。 花裳的心里咯噔一下。 前四起案件的周期是七天一起，今天这一起距离上一起是五天。 犯人的频率变高，要么发生了什么影响了他，要么他离疯狂不远了。 连环作案犯，特别是这种故作迷阵的犯人都会带有偏执型人格，他们一般不会轻易改变原有模式，只会在原有模式上把一切做得更完美。 “这次是哪儿收到了娃娃？”花裳问。 雷曲回道：“乐多多少儿体能训练中心。” “少儿？这么说这家培训机构收的是14岁以下儿童？”花裳问。 “差不多，6到14岁孩子居多。”雷曲说道。 “店招是同一家制作的吗？”花裳再问。 雷曲道：“细节赵队和鲁副已经去查了，还没反馈。” 花裳点点头，伸手拍拍雷曲的肩，说道：“好的，我去找江队，你好好干，要自信些。” 花裳说完鼓励的话快速就跑去了楼上。 敲了敲江余的办公室门，听到他闷声闷气地吼了一声：“进来！” 花裳推门进去。 看到进来的是花裳，江余的脸色缓了缓，身子也坐直了些。 “坐，小裳。”江余请她坐下。 花裳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开门见山道：“第五起了？” 江余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沉重说道：“是的，第五起了，间隔时间也越来越短了。” 花裳问道：“赵志勇和鲁立庆都过去了？” 江余道：“对，他们都过去了。 我等下也要过去，现在在等一个人。” 花裳站起身，对他说道：“既然有客，那我去外面等。” 江余道：“没事，来的人你也认识。” 花裳问：“是谁？” 江余道：“楚国成。” 花裳眸光一凛，很快就掩去了这丝情绪变化。 “他伤害过你母亲，我知道你对他有恨意。”江余想起七年前在茶室的会面。 花裳眼角跳了跳：“你都知道了。” “嗯，当年花松溪死后，原先跟着他的一帮暗地里的人被你大哥挖了出来交给我们警方，算是送给我们警方的大礼。” 江余瞧了花裳一眼，又继续道：“这些人进来后，那个领头的就说了当年接送客人去囚禁你妈别墅的事，我们也就知道了。” 花裳的心又疼了起来。 但她很好地掩饰了。 “他今天来干嘛？”花裳问。 “他说他知道哪里有那个娃娃。”江余道。 花裳：…… 花裳：“这案子已经公开了？” 按理这种案子，各类信息都会尽可能保密，防止有心之人模仿。 江余说道：“第一起时，收到这娃娃的人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人眼睛，只拍了个照发朋友圈，说这娃娃看着很特别。 这照片后来一传十十传百，有人在下面留言说怎么看着是真的眼睛。 收货人一研究，立马吓傻了，然后他也不敢随便报警，找了个认识的医生看了看，确定是真的人眼，这才报了案。 这时间就拖出去两天。 两天时间，信息的传播速度是不可想象的。 后来用技术手段进行了处理，网上是找不到了，但保不齐还是有人下载了。” 江余说完，花裳就提出了质疑：“如果是这样，楚国成应该在一个月前就看到了这个娃娃的照片，他现在才来提供线索？” 江余看了她一眼，正要说话，就听到了敲门声，看来楚国成到了。 “这个问题你可以问他。”江余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去开了门。 果然门外站着楚国成。 “楚总，进来坐。”江余说道。 楚国成谢过进门，抬眼看到花裳，立即一脸惊喜喊道：“小裳，你回来了？” 花裳面无表情起身，说道：“对，回来了。” 楚国成笑容满面走上前去，想要和花裳套个近乎，却被花裳抢先说道：“楚总，听说你知道这娃娃现在哪里有卖？” 楚国成一愣，随后问道：“小裳，你现在是警察？” 花裳没做声。 江余替她说道：“她现在是犯罪心理专家。” 楚国成嘿嘿笑了两声，坐下道：“好，好。” “楚总，寒暄的差不多了，你先说说娃娃的事。”江余也不想楚国成在这浪费时间。 楚国成又看了花裳一眼，才说道：“这款娃娃早几年就退出市场了，我之所以见过，是之前生产这个娃娃的厂家来找过我们，想要我们将这款娃娃入驻我们旗下的百货超市。” “这点小事也要你亲自过目拍板？” 花裳了解下的楚氏集团规模很大，百货超市只是其中很小的一支。在其中上架一款娃娃还需要楚国成亲自把关？ 花裳觉得不可信。 “平时自然不用，那位厂长找了你父亲……是找了老花来求我看看他们的产品，我才见了。” 楚国成口误后，瞥了一眼花裳，见她没什么反应，才继续道：“他这个产品被我们旗下百货超市拒了，他才托人求了我。” “后来你同意了吗？”花裳语气淡淡。 “老花的面子我肯定给，再说只是给个供货权，不好卖他自己都要撤柜，所以同意了。”楚国成道。 花裳明白了什么，问道：“这些娃娃是不是在楚氏百货超市里还有库存？” 楚国成笑了：“小裳，你还真是聪明。” 第166章 仓库 听到楚国成说楚氏集团旗下百货超市有库存，江余立即问道：“有没有少了？” 楚国成笑了笑，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这个娃娃放那有些年了，库存登记得找找。” 花裳这时似乎想到的什么，她记得之前赵志勇说过，这娃娃是五年前生产的。 五年前…… 花松溪死了七年了…… 所以，五年前那人怎么可能委托花松溪帮他求楚国成？ 江余一开始没注意到这个细节，但见花裳皱着眉观察着楚国成，他灵光一闪，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于是，他打断楚国成的话：“楚总，这个娃娃是五年前生产的，你说五年前厂长委托了花松溪？” 楚国成疑惑地摇摇头，说道：“五年前老花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是五年前，是八年前。” “嗯？”江余也有些疑惑了。 难道是赵志勇搞错了？ “你们认为我记错了。不会的，那年那人和老花来找我，正巧就快南儿十七岁生日了，所以我印象就很深。 南儿十七，小裳不也十七吗？那就是八年前啊。”楚国成说道。 花裳和江余对视一眼，然后立马就明白了一点，那个厂长说谎了。 “楚总，那时候你们有用电脑登记库存和进出库记录吗？”江余问。 楚国成道：“有用电脑，但你们也知道，电脑更新换代多快，八年了我们都不知道更换了多少台电脑。 还有里面的数据一般我们只保存近三年的进货数据和库存记录。 因为一般的物品只有一年保质期，日用品有三年的，三年以上除非很特殊的东西，否则肯定已经清库了。 再说我们这种百货超市一般不进货，都是出租货架位，有供应商负责上架商品。 所以库存不会很多。” “那这个娃娃怎么会有库存？”花裳问。 楚国成回忆了一下，道：“这个布娃娃当时还挺好卖，因为它比同类型玩具便宜了一半的价格。 所以厂商为了不会临时断货，主动存了一些货在仓库里。 可后来这个娃娃曝出里面的填充物都是黑心棉之类的，就被下架了。 大概下架后厂商忘了拿走仓库里的那些，就被留下了。” 花裳再问了一个问题：“你是从哪看到这个娃娃照片的？为何现在才来警局提供线索。” 楚国成又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我昨天看到这娃娃的照片觉得眼熟，但确实一下子没想起来在何处看过这娃娃。 直到今天中午我去自家超市巡查，看到玩具货架上的各种娃娃时才想起来当年的事。 我马上就联系了江队长，又让经理赶紧查库存，找当年的记录。 所以我已经是第一时间来反映情况了。” 楚国成说得有些委屈，好像花裳针对了他。 “你从哪里看到这娃娃的照片？”花裳依旧追问。 楚国成道：“是南儿给我看的。 我前段时间一直在国外，昨天早上回到家的，和南儿聊天时说起了最近的陌城怪事，就谈到了人眼娃娃的事。 南儿说他的图库里还有那个娃娃的照片，就给我看了。” 楚国成说得很合理。 花裳没什么要问的了，她提了一个要求：“带我们去你说的仓库看看。” 楚国成爽快同意了。 她二话不说，立马就动身。 既然如此，江余也不会让她一个人跟着楚国成走。 再说去仓库看看心里有个数，他不去，等会也得安排别的警察去。 江余和花裳没坐楚国成的车。 江余开车，花裳坐在副驾上，犹如当年。 “你这个猫儿会不会有高血压，脂肪肝？养的这么肥。” 开车的江余余光瞥见在花裳怀里睡觉的乌梅，忍不住又取笑了它。 不等花裳说啥，闭着眼的乌梅忽然就睁开了眼，瞪着江余叫了好几声。 江余听不懂，但花裳听得懂，那是乌梅的怒火和抗议。 这男人，不是说它短命，就是说它肥胖，之前还将它和平安关在一起，让它受了不少气。 它真不知道自己这是哪里得罪他了。 花裳低下头，偷偷咧开嘴笑了。 过了一会，花裳抬头岔开此话题，问江余：“江队，让赵队再次核实下这娃娃的生产时间，也查查那厂长的底。” 江余说道：“这些已安排。” 花裳又道：“你觉得楚国成说得是真的吗？” 江余道：“我认为他没必要来说谎。” 花裳道：“不知道陌城还有多少当年的经销商留着这款玩具布娃娃。” 江余沉默不语。 车子到了楚国成说的那个仓库。 来迎接他们的竟然是楚南。 七年不见，楚南已经褪去稚气，成了一名成熟男子。 他那头黄发，也染回了黑色。 “花裳！”楚南看到花裳，显然很激动，很开心。 他径直朝花裳跑过去，双臂张开，似乎要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花裳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楚南扑了个空后，却没生气，只是伸手要同花裳握手。 花裳没有回应。 他只能讪讪收回手，然后对花裳道：“小裳，我这样穿帅吗？” 花裳打量了他一番，西装革履，确实还行。 ”嗯，挺好的。”花裳漫不经心地虚应着。 楚南还想再说什么，就听花裳道：“时间宝贵，我们赶紧进去看看。” 楚南只好赶紧去开仓库大门。 “楚总，小楚总现在是在公司任职？” 等开门的功夫，江余问楚国成。 “他现在在基层锻炼。”楚国成道，“我让他到旗下各企业查看，知道知道各行各业的艰辛。” 顿了顿，他对花裳道：“南儿和以前不一样了，他懂事了许多，也会做生意了。 不过他有一样没变，就是对你，小裳。 南儿特别喜欢你，所以这些年都没找女朋友。” 花裳蹙眉，找不找女朋友是楚南的事，这锅她可不背。 “你搞错了，要是他一直不找女朋友，那说明他心里一直没忘记周静恬。 你应该知道，男人嘛，对得不到或已经失去的总是无法释怀。” 花裳纠正楚国成的话。 楚国成没回应，只是扬唇笑了笑。 第167章 又少了两个 楚南带着花裳、江余他们进了仓库。 楚国成跟在后面。 “这几箱就是那款布娃娃。”楚南指了指叠在那的十来个箱子。 花裳快速数了数。 是十二箱。 看到纸箱上标着十个一箱，那就是120个。 “这里头有两箱是打开的，其余的都还未拆封。”楚南对花裳说道。 “那在你们想起有这个娃娃，来查看时，这娃娃还有多少个？”花裳问。 楚南道：“拆开的那两箱我数了，一箱剩下七个，一箱是剩下四个。” “如果其余十箱没少的话，那就是111个。“江余计算了一下。 “没错。“楚南道。 花裳抬头看了看那放得高高的几箱娃娃，对楚南道：“能找人把这几个箱子都搬下来吗？“ 楚南马上安排工人过来搬。 十二箱娃娃被搬下来后，花裳和江余亲手开箱看了，数了。 一百零九。 两人数过后，发现和楚南说的少了一个。 他们马上再数了一遍。 “确实只有一百零九个。“花裳和江余再次确认。 楚南不相信，他上前也数了一遍。 确实是109个。 “你会不会是记错了？“楚国成问楚南，”当时我们把这些拿出来的时候也许就只有109个。“ 楚南使劲摇头：“不会记错，我能确定绝对是111个。我还在想这数字真是好记，三个一。” “那会不会是你只数了拆开的两箱，余下的你没拆开就直接加上去的缘故。少掉的两个是不是这没拆开的箱子里的？” 楚国成又说了一种可能性。 大家明白他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这些未拆封的箱子可能有些没有装足十个。 “没这种可能，这未拆开的箱子刚我们都是按箱数的，每箱十个，没有少。”花裳否定了这种可能。 江余看着这些大眼睛、长头发的可爱娃娃，心里头却觉得它们异常可怖。 少了两个，那也就是还有下一个案子。 “楚总，总算找到这布娃娃的库存和销售记录了。” 这时，一个穿着蓝色衬衫矮胖中年人快步走了过来。 江余抢先接过那几张清单看了。 花裳凑上前去一起查看。 楚南也想凑上去，却被楚国成拉住了。 “别打扰他们办案。”楚国成对楚南道。 楚南疑惑地看了眼楚国成，最终乖乖站在原地没动。 江余和花裳一个找出这娃娃的销售目录，一个在按计算器。 最后算出，在这个娃娃下架后，仓库里应该剩下115个。 但在楚南来查看时，只有111个了。 现在又只有109个了。 “楚总，你这仓库看来有仓鼠啊。”江余锐利的目光扫过楚国成，又扫过楚南，最后定格在了跑来的蓝衬衣男人身上。 “这些单子看日子已经是七年前了，你是从哪里找到的？”江余问这男人。 那男人看了眼楚国成，似乎是征询他的意见。 楚国成连忙说道：“向朗，江队长问你什么，你照实说。” 向朗这才说道：“楚总让我找记录的时候，我确实没有把握能找到那么多年的记录。 但我们这些年来用以仓库登记的电脑并没有处理掉，都放在仓库里。 我们找到那两年使用的电脑，找技术员重新打开，把数据拷贝了出来，还真有这娃娃的数据记录。” 楚国成听后，说道：“幸好这些电脑报废后没有扔去填埋场，不然真得什么都找不到了。” 江余又问道：“这个仓库我看里头的东西不多，而且好像都有些年头了，这不是你们现在使用的仓库？” 这次楚南回答道：“是，这个是我们以前的老仓库，主要就是存放一些以前的东西。” “那平时这里有人管理吗？” 花裳忽然意识到这里平时恐怕根本没人看管，要不然怎么会是楚南这个公子哥拿着钥匙。 楚南道：“这儿的东西不值钱，就没有雇人看守了。只是让后勤负责人定期巡查。” “有监控吗？”花裳问。 楚南：“有。” 江余听说有监控，立马说道：“监控室在哪？我安排人去调取近期的监控记录。” 楚南马上报了一个人名和号码，说联系他就行。 江余走开一会，安排人去拷贝监控了。 楚南趁机又想接近花裳。 “小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晚上有空吗？”楚南挨近花裳问道。 花裳退开几步，冷冷淡淡地回道：“没空。” 楚南：…… 楚国成在旁说道：“阿南，小裳现在是警局的顾问，这个案子没破获前，她肯定忙，等她忙好了，我们邀请她到家里做客。” 楚南没说什么，只是眼里的期待之光瞬间暗了下去。 花裳却对此无任何感觉。 她对楚南不仅没好感，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等会就有警察过来把这几箱娃娃搬走。”江余打完电话，走过来对楚国成和楚南说道。 “行，没问题。”楚国成马上安排向朗在这等着。 江余带着花裳往外走。 楚南这次没有跟来，也没有和花裳说再见，他目光幽沉，看着花裳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 第五起案子发生后，刑侦大队又是一阵忙碌。 等大家调查完回到局里，天空已泛白。 这一晚，花裳在江余特地为她安排的小办公室里睡了一会，直到他们要汇总消息才叫醒她。 “花顾问，这是给您准备的牙膏牙刷、毛巾、脸盆。”雷曲为她递上洗漱用品。 花裳接过谢了。 等她洗漱干净进了研判室，鲁立庆已顶着个大大的熊猫眼，将一叠资料放到了她的面前。 “花裳，你看，这个星眸广告的logo。”鲁立庆指了指照片上这家广告公司的logo图。 花裳一看，是一个艺术化后的眼睛图案。 “这个和店招上的logo不一样？”花裳记得在那几家培训机构上看到的logo不是这个。 鲁立庆点点头，说道：“这是他们以前使用的logo，准确的说是七年前。 七年前他们公司就是用这个logo的。” “后来更换了？”花裳问。 “对，更换了。而更换的原因非常离奇，说是之前这个logo有人看到后发疯了，公司负责人觉得不吉利，就重新设计了一个。” 鲁立庆说道。 第168章 LOGO “看到会发疯？这事儿是挺离奇的。” 站在一旁的雷曲听到鲁立庆的话，好奇地探身看了看那个logo的照片。 “这种logo应该没什么特别的，类似的很多？”雷曲没看出这个老logo有什么特别的。 花裳却说道：“这个人眼形logo眼珠子这儿用了多层圆圈，这是为什么？” “嗯？”鲁立庆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他不明白花裳怎么关注到了这个。 眼珠子不就是圆形的吗？ 花裳解释道：“多层圆圈长时间盯着看会让人产生晕眩感，设计者又将这种图案定位在了人眼的精髓——眼珠上……恐怕这里头确实别有深意。” 花裳解释完，她问鲁立庆：“鲁副，这个老logo的设计者还在这家广告公司吗？” 鲁立庆摇头道：“早就不在了。公司老板说当年他们也是成立没多久的小公司，logo的设计就自己的设计师随便设计一下。 没想到没多久就有一位老人看着这logo，一头撞了上去，头破血流的。 还好老人没死，但他们也赔了不少医疗费，所以后来就更换了。” “你不是说是因为有人疯了才换的吗？”花裳提出了其中不对的地方。 鲁立庆笑了笑，说道：“就是这位老人。老人醒来了后就疯疯癫癫的，星眸的老板说他觉得这老人是因为本来就是精神有问题才会撞他们家墙上的，可家属非说老人原来是正常的，就是看了他们贴在墙面上的巨幅广告才出了精神问题。” “那这位老人到底是之前就有精神问题，还是之后有精神问题？”花裳问。 鲁立庆挠了挠后脑勺，憨笑两声，说道：“这个还真不知道。星眸老板说当时他们不想因为这个事情影响公司，所以最后就用钱了结了此事。 至于老人到底是哪种情况，了结后也就没人去过问了。” “那这位老人还在世吗？”花裳问。 鲁立庆道：“根据星眸提供的老人姓名和电话，我们联系了，但已经是空号了。 属地派出所查后，发现老人早就在那年就去世了。 去世后他的两个儿子就搬走了，现在都在外省。” “有联系他的两个儿子吗？”江余问。 鲁立庆道：“还没联系上。” “抓紧联系。”江余叮嘱。 鲁立庆领命。 “关于这家星眸广告公司还有别的信息吗？”花裳问。 鲁立庆立马说道：“还有一件事就是关于那个老logo的设计者。 老板说当时这个设计师还是蛮有才华的，他们公司的好几笔大生意都是他设计的，很多顾客只相信他的设计，所以当初出了logo的事后，他并没有要责怪这位设计师的意思。 可是他却自己辞职了。” “大概是因为心里愧疚。”雷曲插嘴道。 鲁立庆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老板说他觉得这个设计师也是受到了那个logo的影响，才会辞职，然后自杀的。” “自杀？”在场的其他人异口同声反问。 鲁立庆道：“对，自杀。老板这么说的时候我也很惊讶，怎么这么点事就自杀了。 老板说他当时也觉得不可思议，他们根本就没有责怪他，也没有要他负责，而家属虽然闹了几次，可也没有对他进行人身攻击之类的，所以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自杀。 最后他觉得很有可能也是受了这个logo的影响。” 花裳听后，再次拿起那个logo的照片仔细观察。 这是一个设计感并不强的普通logo，至少花裳是这样认为的。 公司名叫星眸，他就用了眼睛作为logo的主体，论这创意花裳一点都不觉得有啥新意。 新意？花裳找出这家公司现在的logo进行了对比。 现在的logo主体是星星。 等一等，新logo其实也是一只人的眼睛，不过是用星星图案替代了线条。 将两张图片重合，放到灯光下透光。 两者大小，形状竟重叠在了一起。 “这两个logo原来就是同一个logo，它们是一个整体。 只是设计者把它们拆开了。” 在明亮的灯光照射下，花裳终于看出了机巧之处。 那这个新logo鲁立庆和江余也站起身，跟着花裳一起观察这两张图。 “如果是这样，那这个设计者还真是心思巧妙。”鲁立庆啧啧称奇。 ”这样才符合设计者的水平。你也说了这家公司的老板很认可这个设计师，即使因为那个老人的事他赔了很多钱，他也没有要解聘这位设计师的意思。 所以他的水平肯定不弱。 但你要单看这老logo，实在是太普通了点。” 花裳说到这，仍有一点想不通。 “这个设计师在老logo出事后自杀了，这个新logo是谁帮忙分解出来的？” 花裳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鲁立庆。 “这个新logo老板说是新设计师设计的，他们用了七年了，都有感情了。”鲁立庆回答道，“老板没说这两个logo是一个整体。” 花裳沉默了一会，说道：“这么说这个logo很有可能不是新设计出来的，而是原来就有，且这两个新旧设计师都看过。 所以才能老设计师使用了二分之一，新设计师又使用了剩下的二分之一。” 江余摸了摸下巴，觉得花裳的分析很有道理。 “可是他们为什么只用二分之一的内容作logo？为什么不整个都拿来用？”有人提出疑问。 雷曲抢先回答：“会不会是因为版权问题，整个都拿来可就侵犯版权了。” 花裳想了想：“也有道理。 不过我倒认为这两个设计师是认识的，他们似乎是在传递某种讯号。 不然使用同一个logo,还一人用了二分之一的机率太低了。” 花裳的话让雷曲频频点头，她很佩服花裳，都快成她的小迷妹了。 “鲁副，麻烦你将这个合体的logo发到网上比对，看看这个logo属于哪里。” 花裳觉得这个logo的出处可能会给他们带来很重要的线索。 第169章 LOGO线索回归 刑警大队的警员们效率很高，很快一系列的调查结果全部汇总过来。 当花裳看到合体logo属于启明星组织时，着实愣了下。 但很快她又笑了。 果然，只有回到陌城，才能找到突破口。 “我们之前调取的启明星组织资料，都没看到过这个logo。” 江余之前一直在调查这个组织，但没发现这个组织和后来的天文爱好者夏令营有什么logo。 “这个logo，启明星组织只用了一段时间，就没出现了。” 鲁立庆解释道。 “刚开始我们也查不到这个logo有什么公司或组织用过，后来有一个网友说他在自己妹妹的一件t恤上看过。 我们联系了这位网友，他找出妹妹以前的照片，有一张穿着一件浅蓝色的t恤，上面的logo就是这个。” “那他妹妹人呢？”花裳问。 “死了。”鲁立庆道。 果然是这样，花裳听到这人找出以前的照片，就有预感，这人的妹妹已经不在了。 “他妹妹叫什么名字？”江余问道。 鲁立庆想了一下，说道：“叫李莎。” 接下来，鲁立庆的话着实让在场众人感到震惊。 “你们知道这李莎的哥哥是谁吗？” “是谁？”江余问。 鲁立庆道：“是李晴的父亲。” 众人：…… “李晴的父亲？这么说李莎是李晴的姑姑？”花裳问道。 “对。李晴家因为李晴的事对我们警方一向都很敌视，但这次她的父亲看到这个logo后，对我们的调查还是很配合的。 他说他后来觉得李晴之所以会变成后面的样子，可能也受到她姑姑的影响。” “等下，受到她姑姑的影响？按时间推算，李晴那时候还没出生。” 江余打断了鲁立庆的话。 鲁立庆说道：“是还没出生，我们也提出了这个疑问。 李亮，就是李晴的父亲说李晴可能是因为看到李莎的一些遗物，产生了一些不好的影响。 李莎的遗物一直都放在老房子的阁楼里，有日记、录音带、书籍还有各种小玩意，包括后来我们发现装有被害人血迹的那个漆木盒子，都是李莎的。” 花裳当年就觉得那个盒子古色古香，不像是新买的，原来还有这种渊源。 “当年李莎死后，警方没检查过这些遗物吗？”花裳问。 鲁立庆道：“我们调取了当年李莎自杀案的案卷，因为是自杀案，里面的资料不多。 只有一些现场勘察照、勘查记录和相关人员的笔录。 证实她自杀的，除了法医鉴定报告外还有遗书。 所以对她的遗物可能就没有做那么详细的调查了。” “鲁副，你刚才说遗物里有日记和录音带，那里面的内容李亮知道吗？”花裳问。 鲁立庆说道：“知道一些，但他没看完。 李亮说他妹妹死后，爸爸妈妈非常难过。 他的妈妈身体不好，有严重的心脏病。 妹妹死后，她收到刺激导致心脏病发，也去世了。 他的爸爸则是在李晴小学五年级时生病去世的。 而这些遗物他原先并不知道，应该是他的父母在他妹妹死后收起来了。 父母全部去世后，他收拾老房子，才发现了这些遗物。 那时候李晴很好奇，就打开看了。 他也看了几页那个日记，上面写着都是一些奇怪的东西，他看不大懂。 他说还记得有什么不同心灵状态，什么诱导、暗示，总之他看不明白，但李晴好像很感兴趣，就央求他将李莎的这箱遗物都给了她。” “李莎是启明星组织的退会人员吗？”花裳问。 她记得启明星组织之所以会引起大家重视，完全是因为退会人员一个个都死了。 “是退会人员。”江余说道。 他记得很清楚，李莎也是其中退出组织的人员之一。 “她的自杀方式是什么？”花裳问。 鲁立庆回道：“她是吞金自杀。” “吞金自杀？这死法……现在不多见了。”一个警员说道。 鲁立庆道：“是的，我看卷宗是写着她把她奶奶留给她的金戒指、金耳环，还有她妈妈的一些小件金器都给吞了下去，下坠后压迫肠道，导致消化道破裂，出现内出血以及并发症，最终疼痛难忍而死。” “她为什么要采用这么痛苦的自杀方式啊？”雷曲惊讶轻呼。 “这和吴娇娇的自杀方式倒有些相似。”花裳轻飘飘地冒出一句话，让知晓吴娇娇案的几人都觉得汗毛竖起。 “这么说李晴还真有可能是受到了李莎的日记影响。她教唆吴娇娇的自杀方式与李莎的自杀方式很类似。” 江余双手覆面，使劲搓了搓脸。 这么多年了，这个组织真是阴魂不散啊。 花裳此时再问鲁立庆：“鲁副，李莎的遗物是否还存在？” 鲁立庆道：“当年，李晴的家我们是仔细搜查过的，并没有发现这些东西。 据李亮说李晴拿走这些遗物后，他们就再未见过。” “会不会已经被李晴销毁了？”一名警员说道。 花裳和江余同时摇头。 “不可能。”花裳道，“这些东西对于李晴来说有极其重要的意义，怎么可能会销毁。 连那只漆木盒子她都用来装她认为最重要的战利品，她是不可能把更为重要的日记给销毁的。” 江余也认可这种说法。 “所以，最有可能的是这些东西被李晴藏起来了。”花裳道，“就像当初她把那些物证藏在病房里一样。” 研判室里沉默了一阵。 “吴娇娇的家，你们搜查时有什么发现吗？”花裳问道。 江余道：“没有发现这类东西，吴娇娇落网后我们第一时间对她的家进行了搜查，并没发现日记这类东西。” “吴娇娇的家人还在本市吗？”花裳问。 这个问题没人能马上回答了，毕竟这个案子了结了这么多年，谁还关注吴娇娇的家人。 “小雷，你去查一下。”江余知道花裳不会无端怀疑，便吩咐雷曲去查查。 雷曲马上去了。 这边，花裳又问江余要了当年启明星组织的人员名单和夏令营的人员名单。 logo的线索回到了启明星组织这，又落到了李晴身上，这说明这个组织这么多年来一直还在活跃。 第170章 继续查 因为“人眼娃娃”案的犯人作案间隔时间缩短，频率加快，参与的警察们神经都绷得很紧。 大家都铆足了劲，想在第六起案件发生前逮住这个犯人。 楚氏集团百货超市老仓库的监控已经调取，看过后没发现有线索。 这个地儿来的人很少，平时也没人来取货。 监控视频一个月一覆盖，要想再往前的监控已经没了。 “之前没了就算了，重点就是在111到109少了这两个娃娃的时间段的监控。 小雷，你是女同志，心细点，你去帮着帮这几天的监控再看一遍，一帧一帧的看，别给我漏了一秒。” 江余大声吩咐，他这几天心情实在是躁的不行。 “是！”雷曲挺直腰板应道，立马就去看监控。 花裳看着江余青筋暴起的额头，起身倒了一杯白开水。 “喝点水，冷静一下。”花裳说道。 江余抬眸瞧向她，触及她那平静无波的目光，情绪平复了一些。 “你有什么思路吗？”江余问。 他觉得以花裳现在的状态似是胸有成竹，若是她一点思路都没有，绝不可能是这种状态。 花裳笑了笑，说道：“没思路就不能平静了吗？学了这么多年心理学，已学会了控制。 我们现在都想赶在第六起案子前逮住犯人，所以难免会太激进。 这时候往往会忽视一些细节。” 江余一口气将一杯水都灌进了肚子。 温热的水入腹，安抚了焦躁的情绪。 “小裳，你和你亲生父亲相认了吗？”江余问。 花裳浅浅一笑：“怎么突然问这个。” 江余道：“七年前你去了北都见云星，应该是相认了？” 花裳撇撇嘴，说道：“我是去了北都，也去见了夏疏言的义父，但谁说那一定是云星呢？” 江余怔了怔，问道：“夏疏言的义父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花裳似是答非所问：“他要是云星，你们为什么不去找他？警方不是一直在找云星吗？” 江余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盯着花裳说道：“那人现在的身份信息并不是云星，我们也没证据证明他就是，所以我们没有带他回来调查。” “楚国成他不是云星的好友吗？他会认不出？”花裳问道。 江余道：“楚国成辨认过，他说从外貌上看确实不是。” 花裳“哦”了一声。 “他是不是你父亲做个亲子鉴定就知道了，你去了北都后有没有确认过？”江余问。 花裳垂眸不说话。 江余见她不愿意多说，也不好逼问她。 这时，调查玩具厂的赵志勇从外地回来了。 “怎么样？”江余迫不及待问道。 赵志勇道：“我找到了这个玩具厂的厂长，他说他的厂子创办于八年前，生产出来的第一款玩具娃娃还算畅销，主要是他当时选准了平台，放在了楚氏集团旗下的百货超市。 那时候楚氏的百货超市很火爆，里面的产品销量都不错，加上他们厂的玩具娃娃价格低，所以也火爆了一阵。 可是同行相妒，有人陷害了他，说这款产品里面用的都是有害填充物。 结果造成他的生意一落千丈，这款娃娃也下架了。” “这么说厂长承认是八年了？”花裳急切问道。 赵志勇说道：“嗯，他说之前之所以说是五年，是因为他当时看到的照片是五年前的生产的娃娃。” 原来八年前他生产了这种娃娃，但卖了一段时间就被人告得下架。 那几年，他们玩具厂很惨，刚创办就遭了重击，差点就倒闭了。 还好他们其它的玩具卖的不错，靠着其它玩具他们撑过了三年。 五年前，厂长又让设计师改进了娃娃的细节，将这款娃娃重新上架。 但这款娃娃没能恢复以往的市场销量，很快就湮没在了滚滚市场大浪中。 原因主要是当时已经有很多品牌娃娃冲击了市场，他这种没什么新意的娃娃自然要遭到市场淘汰。 再后来，厂子越来越不景气，很快就倒闭了。 厂长遣散了众人，自己也远走他乡。 “那这个案子里的娃娃到底是五年前生产还是八年前生产的？” 花裳问道。 赵志勇复述了那个厂长的话：“五年前生产的娃娃和八年前基本是一样的。 只是八年前生产的娃娃，它身上穿的衣服是符合那时候的流行趋势，而五年钱生产的娃娃更趋向于服装的多样性。 厂长说他看了照片后，并不能完全确定是哪一年的，所以他就随口回答了。” 花裳皱了皱眉，这厂长也是不靠谱的。 ”让他最近不要去其它地方，最好能够回来一趟。”江余对赵志勇道。 赵志勇赶紧去联系厂长，确认他能否回来。 江余问花裳：“你觉得这厂长说的话是真是假？” 花裳道：“暂时我们只能将他的话当真。” 江余点点头：“我们也会尽快确认。” “这个厂长有说和花松溪是怎么认识的吗？”花裳问赵志勇。 赵志勇道：“我们问了他，他才说的。 他说花松溪算的上他远房表哥，他找到他，求他帮忙，花松溪就答应了。 但他是商人，以利益为准。 他要厂长卖出娃娃后，给予一定的比例分成。” “厂长答应了？”花裳问。 “嗯，他也不得不答应啊，不答应娃娃就没市场没平台！” 赵志勇说道。 花裳继续问道：“这人去了外地后，可与楚国成有什么联系？” 赵志勇道：“厂长说没有。当年厂子出现危机后，花松溪已经死了，他本想找你大哥，但你大哥出国去了。 他又想找楚国成度过危机，但楚国成哪里会帮他。” 花裳想了一会，问赵志勇：“赵队，您可有将启明星的logo给这个厂长看过？” 赵志勇摇头道：“没有给他看，要给他看吗？” 花裳笑了笑：“没事，没看过就没看过。我只是想看看这个厂长是不是启明星的人。” 赵志勇道：“看着不像是，他好像挺正常的。” 花裳则道：“这可不是一般人能看出来的，何况启明星组织里又不一定都是学员，也有组织者和老师。” 赵志勇明白了，懊恼道：“那可惜了，您应该提醒我。” 花裳安慰道：“没事，我也是刚刚想到。” 第171章 奇怪的楚南 当晚，玩具厂的厂长丁山回到了陌城。 这个所谓的花松溪远房表弟，花裳从未见过。 他应该也没见过花裳。 所以，当花裳问他问题时，他并没有特别的反应。 “这款娃娃是八年前生产的还是五年前生产的。” 花裳将一个从仓库里拿出来的娃娃放在丁山面前。 丁山拿起来摸了摸布料，解开娃娃背后的裙子扣子看了看，说道：“是五年前生产的。” “你确定？”花裳问。 丁山点点头：“在电话里说不清楚，照片看不出布料，所以我不能确定，但看到实物我还是能辨别出来的。” 花裳柳眉微蹙，看了一眼江余。 江余明白她的意思，他让鲁立庆去把五个“人眼娃娃”都拿过来给丁山辨认。 丁山一一看过后，告诉他们前面四个娃娃是八年前生产的，第五个娃娃是五年前生产的。 江余一拳砸在桌子上，然后对鲁立庆喊道：“去把楚国成给我带来！” 鲁立庆正要去，却听花裳对他说道：“把楚南一起带来。” 鲁立庆领命去办了。 丁山好奇地问道：“这事儿和楚国成有关？” 江余没理他，黑沉着脸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喘着粗气。 花裳示意雷曲给他倒杯水。 她则对丁山道：“丁总，八年前厂里生产的娃娃只放在楚氏百货销售吗？” 丁山点头道：“对，没错，那时候楚国成说了，既然我选择放他那销售，那他就要独家销售权，要是畅销的话，顾客只能到楚氏百货才能买到，这样他才能赚到钱。” “那五年前生产的那批次货呢？”花裳问。 丁山道：“也有一部分放楚氏百货，但其它地方也有。毕竟五年前楚氏也不再垄断陌城百货超市，而我这个娃娃也不是很有竞争力。” 花裳问完话，转头看向江余，见他闭着眼睛在养神。 江余太累了，接连几天连轴转，体力、精力都接近临界值。 另一边雷曲看好了监控过来汇报结果。 花裳朝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她请丁山先回去，并要求他近期暂时别出陌城。 然后，花裳同雷曲在外面聊天。 “花顾问，我看了楚南到仓库查看娃娃到你们去仓库的这个时间段监控，发现这个过程中向朗进出过两遍，楚南进出过三遍，其中向朗进出时推着小推车，上面放着几只箱子。” “你怀疑玩偶娃娃是通过纸箱搬运出去的？”花裳问道，“关于这个问题鲁副已经问过向朗了，他说是将其它地方淘汰下来的货搬进这个老仓库。” 雷曲道：“可搬货这种事为什么会由百货超市的副总亲自动手？” “你说得对。”花裳赞同，“不过在询问过程中很多员工都表示向郎一向是这样的，什么事都喜欢亲力亲为。” 雷曲垂眸沉思了一会，又对楚南进出仓库提出了异议。 “据我们所知，楚南以前从不来这个仓库，但是自从发生布娃娃事件后，他就来到这个仓库查看，到您和江余去那个仓库之间，他又去了三趟。 但却是空手进去空手出来，他进去做什么？” 花裳道：“询问过他，他说自从知道仓库里有这款布娃娃，他就忍不住想去看看。” 雷曲轻声低语：“这理由好牵强。” “从心理学来说，这种好奇和不安是正常的。”花裳道。 雷曲却要花裳一起去监控室，她说她还发现一个奇怪的细节。 花裳跟着她过去。 雷曲指着屏幕上暂停后的那个镜头，对花裳说道：“花顾问您看，楚南每次进出仓库时这个举动是不是很奇怪。” 说着，她快速将视频进行了快进，将她觉得奇怪的几个镜头都放给了花裳看。 花裳仔细观察，发现楚南进出仓库时都会盯着摄像头看一会。 特别是最后一次他走出仓库，对着摄像头好像还笑了。 花裳觉得他像是在与监控那头的他们对话。 楚南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那张七年前的库存单怎么对应五年前生产的娃娃，这肯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而这人很有可能是楚南。 …… 花裳能主动来找他，楚南非常高兴。 “小裳,你终于肯来找我了，快进来坐。” 楚南兴冲冲地邀请花裳到客厅坐下。 花裳随他进了别墅，看到楚国成坐在那喝茶看电视。 “小裳来了呀，快过来坐。” 楚国成招呼花裳，又吩咐佣人去倒水给花裳。 花裳径直走到一个单人座上坐下，然后开门见山问楚南：“楚南，你把给楚总看的那张网上下载的照片给我看看。” 楚南一愣，说道：“已经删掉了。” 花裳盯着他，并不相信。 “是吗？若是手机删除我们有技术可以恢复。” 花裳朝楚南伸出手，要手机。 楚南的脸一下子变得铁青，他侧眼看了看楚国成，没说话。 楚国成赶紧说道：“小裳，南儿确实是删除了。 当时我就让他删了。 这东西可不好流传，我也是怕被人找麻烦。” 花裳看了看这父子两人，忽然说道：“那好，那就请两位楚总分别将照片里呈现出的元素描述一下，比如布娃娃的穿搭，裙子颜色，头发等。” 说完，花裳让和她一起来的雷曲将楚国成带去了他们家餐厅。 而花裳则要楚南说出照片上娃娃的样子。 “我不记得了。”楚南直接拒绝。 花裳冷笑一声，说道：“那我问你答。” 楚南眉头紧蹙，眉宇间尽是犹豫之色。 “怎么？连这样也有问题？你自己既然想不出来，那我的问题也算是一种提示。 你放心，不难的。”花裳难得对楚南笑了笑。 楚南见状，抵触情绪小了很多，他点点头，说道：“好，你问。” 花裳问他：“那个布娃娃是长头发还是齐耳发？” 楚南道：“不长不短，大概刚好到肩膀。” 花裳道：“可有编辫子？” 楚南摇摇头。 花裳再问：“身上是穿得裙子？” 楚南点点头。 “连衣裙？” 楚南再点点头。 “颜色。” 楚南道：“是米黄色。” 第172章 蠢货 没一会，雷曲就拿了楚国成的问话笔录过来了。 两相比较，没有差别，说明两人看到的是同一张照片。 不过，花裳已经看出了这里的问题。 “小裳，问完了就没事了？我们出去喝杯咖啡怎么样？” 楚南很想单独与花裳说说话。 花裳却对他说道：“楚南，第五个娃娃是你搞出来的对吗？” 在场几人脸色一变。 楚国成更是急匆匆说道：“这怎么可能，南儿绝不会是这些案子的犯人。” 花裳道：“原本我也没怀疑楚南，但在看到那几箱娃娃后，我就产生了一丝疑惑。 那几箱娃娃的款式都差不多，头发差不多到肩膀，没有扎起，裙子略有不同，只有三个颜色。 米黄色、浅蓝色和紫色。 但这三种颜色在前面几个娃娃身上都没有出现，只有第五起案子里的娃娃是米黄色。” 停顿了一下，花裳问楚南：“楚南，除了第一起案子的娃娃被收件人拍照流传外，其它几起案子网上是没有照片的，所以你是怎么会有第五起案子的照片？” 楚南脸色唰的白了。 他紧抿着唇，半天没有说话。 花裳没有催他承认，而是继续说道：“楚南，当年楚冬的案子你就有恶作剧的前科，那时候那个恶作剧让原本就复杂的案子更加复杂，现在你又想搅混这池水吗？ 你要知道你现在做的恶作剧已触及了法律，你若是还不说实话，很可能会干扰前面四起案子的侦办，到时候你的罪名会更大。” 花裳的劝说让楚南绷紧的神经松懈了些。 他长吁口气，低声问道：“小裳，你相信那四起案子不是我做的，对不对？” 花裳则说道：“你为什么要弄出第五起案子来？” 楚南伸出手抓着花裳的肩膀，语气急切。 “我是听说你回来了，我想让你关注到我。” 楚南的话让花裳眉头深锁。 “你怎么会想到用这种办法，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花裳简直无语。 然而 楚南接下去的话让花裳更为震惊。 “小裳，你还记得七年前在望南山别墅时说过的话吗？ 你说要想引起你的注意，除非是罪犯……” “你真是猪脑袋！”花裳恨铁不成钢，真想剖开楚南的脑袋看看里头装的是什么。 楚南闭上嘴不说话了。 花裳瞪了他一眼，严厉说道：“继续说，你是怎么模仿这个案件的？你的帮手是谁？” 楚南知道再隐瞒下去，恐怕前面四起案子都要算他头上了，于是他赶紧将事情的经过和盘托出。 “第一起案子发生后，我看到来的那个娃娃的照片，觉得很眼熟。后来想起这款娃娃我以前看过，好像是有人带着样品到我家找我爸时，我看到过。 那时候我记得一起来的还有花叔叔。 那时候我还没想到要模仿，只是觉得做这事的人很奇怪,寄这么个东西有什么用？ 后来这类案子又发生了好几起，寄去的地方都是培训机构。因为好奇，我便一直关注着，后来我听说回来了，并参与了这个案子的侦破。 那时候我便想着你能和我见见面，可是不管我怎么打电话，发多少信息你都不搭理我，我……我只好出此下策了。” 楚南心虚地抬眸看了花裳一眼，他不知道花裳会不会把他押去警局。 花裳无奈地瞥了他一眼，再问道：“是谁帮你缝合这娃娃的眼睛的？眼睛又是从哪来的？” 楚南道：“我找了熟悉的医生帮忙，买了一副已经死了的人的眼睛，制造了第五起案子。 我知道前面四起都是寄往培训机构，我就也选了一家。 当时第一起案子被发现后，有很多照片流传在网上，比如寄来的箱子款式，寄来的时间，寄来时有没有纸张信息等。 我便根据这些大概凑了凑，然后弄出了一个仿版恐怖娃娃。” “帮你的医生是谁？”花裳继续追问。 楚南嘴唇动了动，呢喃半天还是没说。 “你到现在还想隐瞒？”花裳不悦道。 楚南深吸口气，说道：“是王露。” “王露？是我们的同学王露？”花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王露当面和楚家算是决裂了，现在还会帮楚南干这种事？ 楚南却道：“对，就是她。她后来转学出去，高考后考上了医科大学，现在在私立眼科医院当医生。” “你找到她帮忙，她竟然还会帮你？”花裳冷嗤。 楚南道：“其实后来他们王家想要和你家攀上关系，听说王天普最小的妹妹和你爸爸可好了。 你爸都准备和你后妈离婚和她结婚了，结果后来出了那样的事，你爸和你后妈都死了。 王家一时间又没了依靠，最后还是与我们家重修旧好了。 王露考去医学院后与我一直有联系，这次请她帮忙，她自然不会拒绝。” 楚南说着，转而解释道：“小裳，你可千万别误会，我和王露没什么的，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花裳冷笑道：“你可别自以为是了，你和王露是什么关系都和我没关系，我现在就问你那个仓库里的几箱娃娃是你后来搬进去的吗？” “对，其实仓库里早就没了这款娃娃。我爸说之前在我们百货超市卖过，我便想着去别处收集一些过来，放在仓库里，这样还可以伪装成线索将你引过来。 果然老爸一出马，真的将你引过来了。 于是，在你来之前，我又让向朗伪造了一张七年前的存货清单。” “这么说，你不知道这娃娃分两个年限生产。 第一批的娃娃是七八年前生产的，而你收集来冒充线索的这几箱全部是五年前生产的。 这些娃娃你是从哪里找出来的？” 花裳的话让楚南感到惊讶。 他确实不知道这娃娃的生产分了年限。 要不然他也不会让向朗造出七年前的单子。 “这些娃娃是我从一家玩具店收集来的，他们正愁这娃娃过时了，没市场卖不掉，结果我把它们都收购了，那家玩具店都乐翻了。” 楚南说得洋洋得意，花裳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声“蠢货”。 第173章 询问王露 楚南这边询问结束之后，花裳回到了警局。 江余休息了两小时，此时精神状态好了许多。 “又是楚南搞的恶作剧，这家伙怎么不知道吸取教训？” 江余有些恼火。 因为楚南制造的第五个人眼娃娃，导致他们险些对这个案子发生了误判。 花裳笑了笑，说道：“我已让鲁副去带向朗和王露了。” 江余问她：“难道你怀疑这两人？” 花裳道：“至少王露很可疑，第五个案子虽然是楚南要求她做的，但是你没发现宗哥并没有提出第五起案子的手法和前面四起不同吗？” 江余马上翻出法医陈思宗做出的检验报告，上面虽然没说手法完全相同，但也没有说不同。 “你的意思是虽然第五起是楚南让王露干的，但其实前面四起本来就是王露干的？” 江余觉得这未免太凑巧了，他不相信巧合。 花裳稍作思考，说道：“医生做手术有自己的习惯，但也有固定的模式，所以不能肯定缝合手法一样，就一定是同一个人。 也有可能是相似而已，但我总觉得王露一定还知道些什么。” 江余说道：“你的想法有道理，这件案子可能又和启明星组织有关，而王露也是当年张婉芳杀人案的见证者，她和楚南也有过关系，又受到过楚冬的迫害，这些阴影对她未必没有影响。” 说完，江余又问花裳：“那向朗呢？你怀疑他什么？” 花裳道：“我怀疑他为什么要花那么多的心思把这几箱娃娃运进去。 其实按照楚南的想法，根本没想用这么复杂的方法把娃娃运入仓库。 他本身就是想制造个恶作剧，而不是想把这些案子都背到自己身上。 可向朗这么做反倒让人觉得楚南才是真凶，是这些案子的主使者。 所以他也很可疑。 还有，我们去问了出售这个娃娃的那家玩具店，店主说当时向朗是问过他们这个娃娃是旧款还是新款，店主说是五年前的新款。 这说明向朗是知道这布娃娃不是八年前生产的旧款，可当楚南让他造假七年前库存清单的时候，他竟然照做了，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他要么想嫁祸给楚南，要么就是恨楚南故意给他制造疑点。” 江余抓了抓已经有些乱糟糟的头发，说道：“楚南身边还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有，希望等下能从这两人身上得到更多的线索。” 花裳目光一沉，低声说道：“一定会的，距离犯人寄出下一个作品只有三天了。 希望我们能赶在他之前找到他。” 江余也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是啊，还有三天了。 向朗和王露很快被带到了警局。 花裳亲自询问王露。 “花裳，竟然是你？”王露看到她显然很惊讶。 花裳微微一笑，说道：“王露，你不知道我回来了吗？” 王露摇摇头，惊讶问道：“我为什么会知道？” 花裳问道：“楚南找你帮忙的时候没告诉你为什么？” 王露苦笑了一下，说道：“他不用告诉我原因，我哪敢不听他的。” 花裳奇道：“你为什么要听他的？就因为楚家能够扶持你家？可你已经经济独立了，你已经是一名医生了，何必受制于楚南？” 王露泫然欲泣，红着眼道：“经济独立？对，我是一名医生了，我可以养活我自己，可我养不活那一大家子。 要是我爸生意上出了什么问题，那养活一大家子的重担都会压在我的身上。 我根本无力承担。 再加上楚家的势力，让我们家根本不敢真正和他们家决裂。 就像当年闹成那样，错的明明是楚南和楚冬，可我爸却还是怪我，说我不该和楚南翻脸。 最后他们攀附你们花家不成，还是和楚家妥协了。 我和欢欢转学去了别处，对外也不能再散布对楚南名声不利的言论。 我努力学习，考上了医科大学，努力这么些年，回来后却依然被楚家的势力胁迫。 我在公立医院做的好好的，楚家一句话把我调到了私立医院。 虽然这家医院待遇不错，但……我却彻底脱离不了他们了。 这医院实际控股的就是楚南。” 王露言语中深深的无奈让花裳感受到了她的压抑和绝望。 当年的王露言语犀利，性子泼辣，可现在却生生被磨平了棱角，成了一个毫无生气的傀儡。 这样的王露会是这几起案子的犯人吗？ 花裳垂眸，捧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几口茶。 片刻后，她问道：“王露，你知道陌城最近很轰动的人眼娃娃案？” 王露点点头，然后说道：“楚南让我帮他制作这个娃娃的时候，我犹豫过。 我问他做这个娃娃干什么？是想寻求刺激吗？ 楚南让我别管，只管缝合就是。 现在看到你，我知道他让我造出这么个娃娃就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 花裳郁闷，无奈道：“楚南这小子也不知道哪根神经不对，总喜欢用这些奇奇怪怪的办法，以为这样很有个性。” 王露扯了扯嘴角，嘲讽道：“你以为那小子智商有多高？ 从他以前喜欢周静恬就知道他的脑子和眼光都只是那样了。 不过他后来看上你，也算是眼光亮了一次。 只是他意识不到他永远也追不上你。” 花裳抬眸，看着有些恢复生气的王露，心里对她很是同情。 这才是真实的她，事情看得通透。 “王露，你之前在哪里读的医大？师承哪位老师？”花裳换了个话题。 王露见她这么问，不由笑道：“花裳，你是不是怀疑我？你觉得前面几起案子也是我做的？” 花裳也不否认：“没错，你还是很可疑的。你有技术也有资源。” 王露看着她的眼睛，忽然说道：“花裳，你的眼睛真漂亮，而且一直都这么清澈。 当年你就是用这双眼睛充满信任地看着我，力排众议告诉大家我不是凶手。 现在，花裳，我希望你依然能够相信我，我和这几起人眼娃娃案没有关系。 前面几起案子不是我做的。 但是……我怀疑一个人。” 第174章 王露怀疑之人 “你怀疑谁？”花裳问。 “欢欢。”王露说道。 “车欢欢？”花裳脸色微凛。 王露点点头。 花裳不解，问道：“车欢欢应该没当医生？” 王露道：“她的性格自然不会从医。 当年我和她一起转学，后来一起去了另外的城市读大学。 只是我学的是医科，她学得是服装设计。” “那你为什么会怀疑她？”花裳问。 王露继续说道：“你别急，我慢慢和你说。 那时候她经常到我学校来找我，后来就认识我的一位同班男同学，两人谈起了恋爱，去年已经结婚了。” 花裳明白了，王露的同班同学不也是眼科医生吗？ “你那个同学叫什么名字，他和车欢欢也在陌城吗？”花裳问。 王露道：“他们都在陌城，我的同学叫汪志仑。” “王露，就因为你同学是眼科医生，你就怀疑车欢欢，这很牵强？除非你有什么证据，或者你看到了什么。” 花裳觉得王露不可能就凭这一点怀疑车欢欢，她这么说一定有她的理由。 王露默默低头，用很轻的声音说道：“有一次我去欢欢家聚会，无意中在她的洗手间发现……” 王露忽然不再说话了。 花裳也不追问，她知道王露此时进入了犹豫状态，她可能也不能确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她想的那样。 沉默了一会，王露抬起了头。 “我看到他们的医疗急救箱里有一小瓶福尔马林，里头装着一只人眼。” 王露说完，咽了咽口水。 花裳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才问道：“你为什么会去翻人家家里的医药箱？” 王露惨惨一笑：“因为我被他们家的金属肥皂盒割破了手指。 我本想出去问欢欢拿个创口贴，但想到他们家的医药箱是放在卫生间里，我就打开镜后柜自己取了。 我和欢欢这么多年都是同学、朋友，我又经常去她家玩，就知道了她家一些东西摆放的地方。 本来我到医疗箱里拿点东西他们肯定不会介意，但我看到了这东西，真是吓坏了。 我想他们也不会希望我看到这些东西。 我迅速将一切放回原位，然后拿清水冲洗了伤口，再用纸巾包着，将手塞进口袋里不让他们发现伤口。 之后我以还有事为由迅速离开了。 但那一只眼睛一直在我眼前浮现，我实在是不能忘记。” 王露说着，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口水。 花裳问道：“同为医生的你为什么会害怕这种东西呢？这些你不是司空见惯的吗？” 王露道：“没错，身为医生的我是见过这样的场面，比这血腥的我也见过。 可这次让我感到恐惧害怕的不是事物本身，而是这背后的恶意。 汪志仑与我同学这些年，我从来没听过他有什么变态举动，好端端的怎么会把人的眼睛留在家里。 而更离谱的是欢欢。 那天之后，我再到她家里，总见她在缝衣服。 她虽然是个服装设计师，但是毕业后就没去正式上过班，后来又与汪志仑结了婚，更是做起了全职太太，在家里伺候丈夫。 所以别说缝制衣服，就是设计衣服她都没什么兴趣。” “她为什么要缝制衣服，你没问她吗？”花裳问。 王露道：“我问了，她说想先学起来，以后有了孩子用的着。” “孩子？车欢欢有孩子了吗？”花裳再问。 “目前没有。”王露回答。 花裳立即明白了，说道：“所以你觉得车欢欢是在缝制娃娃的衣服？” 王露使劲点点头。 “可……”花裳想说这些娃娃的服装都是出厂时就有的，不是后期做的。 可她想到这有可能会泄露案件信息，便没继续说下去。 花裳欲言又止，王露也没追问，只说道：“欢欢在楚南那件事上也受到了不小的伤害，这些年我总觉得她情绪有些不太稳定。 但我也没见过她有什么过激行为。 所以，这次我只是怀疑，不敢确定。 希望你们能去查清楚。如果真是欢欢和志仑，我希望你能帮帮他们。” 花裳摇摇头：“王露，要真是他们干的，我怕是帮不了她们。” 王露有些难过的低下头，不一会儿又抬起道：“我明白，我不会怪你，我只是……只是觉得这么多年欢欢都挺好的……如果真是他们夫妻俩，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 花裳盯着王露一会，道：“王露，按你的猜想，这事儿是车欢欢主导的，可若说缝合技术，只有汪志仑做得到，你觉得汪志仑会听车欢欢的话？” 王露笑了笑，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他们夫妻两个非常恩爱，而且志仑很迁就欢欢。 欢欢的要求他都不会拒绝。” “迁就到去犯罪，这就有点不可理喻了。”花裳觉得王露有事瞒着，故意没说。 王露还是笑笑，说道：“这事儿不还没查明吗？” 花裳深深看了她一眼，对她说道：“我们会去查的。” 王露淡淡一笑。 花裳又问她：“你结婚生子了吗？” 王露道：“没有。” “男朋友呢？”花裳问。 王露扁扁嘴：“也没有。” “是因为楚南？”花裳问。 王露道：“也不全是，主要还是自己觉得一个人也挺好的。” 花裳没再问私人问题，告诉王露，她可以走了。 王露要了花裳现在的微信和电话，然后离开。 另一边，向朗也完成了问询。 鲁立庆告诉花裳，向朗之所以在知道了这个娃娃是新版之后还顺着楚南的意思伪造了七年前的库存单，就只是服从命令而已。 他说楚南毕竟是楚氏的大少爷，虽然在基层锻炼，但要是忤逆他，也没什么好果子吃，所以他一般都选择不吭声，听安排。 “他知道后果？如果楚南知道他故意不说，那比他当时不听楚南的安排严重的多。 何况这种事算什么忤逆，不过提出合理质疑而已。 他和楚南说清楚，再把那张库存单伪造成五年前的，也就套上了。 何必说的那么可怜。” 花裳认为向朗就是在撒谎，故意不说。 向朗不肯说实话，那就说明他心虚，他有秘密。 花裳决定亲自会一会向朗。 也许在他那能找到新的突破口。 第175章 玫瑰花茶 在与向朗面对面的对话中，花裳发现此人的精神状态有一点问题。 似乎处于极度恍惚状态。 这让她想起了周静恬。 经过这些年的学习，她对催眠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但正如柳叶心所说，要想学会甚至运用的很好，必须是有一定天赋的人。 她至少在这方面没有天赋。 不过，她可以尝试破解。 “向朗，你的职业？” “楚氏百货超市副总经理。”向朗回答。 “你的年龄。” “41岁。” “七年前，你在楚氏百货担任什么职务？” “后勤部主任。” “那时候，仓库库存这些都是你负责管理吗？” “对。” “你还记得这款布娃娃当时是否还留有库存吗？” 向朗沉默。 花裳换了个问题。 “你还记得当年这款娃娃是什么样子的吗？” 向朗回答：“有点印象。” “那你怎么确定你帮楚南去采购来的那几箱娃娃就是七年前的娃娃呢？” 向朗沉默。 花裳想了想，换问题道：“你知道你采购来的娃娃是五年前生产的吗？” 向朗回道：“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采购？” “这是楚少的意思。” “这家店是你找的？” “是的，是我打听到的。” “楚南让你买布娃娃，你打听到了这家店有类似的布娃娃出售，但同时你也知道这是五年前生产的，而不是八年前生产的那批，按理你要和楚南说清楚，不然你就是没有完成他的指令。” 花裳说完这话，向朗歪了歪头，眼神很是迷茫。 他喃喃说道：“我是按照楚少的指示去办的，他说买娃娃我就买娃娃。” 花裳可以确定向朗目前的状态同当年周静恬的一样。 超纲的题目他都不会作答，他回答问题最终都会绕到那个终极答案上，那就是楚南让他买娃娃，他就买娃娃。 就像周静恬当年最终答案都会回到汪雪菁身上。 花裳没有继续询问向朗。 她走出询问室，找到江余，要求把柳叶心请过来。 江余皱了皱眉，他对柳叶心似乎没什么好感。 “这几年，她已经成了全国有名的心理学家了，我们请她，她未必肯来。” 江余语气里充满了不悦，大概之前他与她在一些事上闹了不愉快。 花裳笑了笑，说道：“江队，请她的事就由我来办，您只要同意就行。” 江余摊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我有什么不同意的，只要她肯来。” 花裳马上给柳叶心打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花裳对江余道：“柳医生说她马上就来。” 江余的嘴角抽了抽，半晌才说道：“你的面子倒是挺大。” 花裳盯着江余，取笑道：“江队，不会是你之前得罪了人家，所以才那么怕她不来？ 据我所知，柳医生虽然现在知名度很高，也很忙，但是她绝对会积极配合和帮助警方的工作的。” 江余白了她一眼，说道：“我哪里会得罪她，不就是放了她一次鸽子吗？记恨我好几年。” “嗯？”花裳眼睛一亮，微微凑前笑道，“有情况啊，江队。” 江余：“……一边去，什么情况。” 说完，起身就走。 走到门前又回身说道：“她来了和我说一下，我也听听她是怎么搞定向朗的。” 花裳呵呵笑道：“遵命，江队。柳医生来了，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江余瞪了她一眼，但转头时，嘴角忍不住扬了扬。 很快，柳叶心靓丽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警局大门口。 花裳早早就到楼下迎接她了。 “小裳，听你说出现了一个和当年周静恬一样情况的人，我马上就赶来了。”柳叶心搂着花裳的胳膊，脸上表情雀跃。 她等了那么多年，终于等到了一个研究对象。 花裳瞧她这兴奋劲儿，忍不住捏了她胳膊一下，嗔道：“你一个心理医生听到有病人这么兴奋，有损医德。” 柳叶心笑道：“对于病患我绝对都是医者仁心，他们经历的痛苦我何尝不是陪他们经历一遍？要不是我内心足够强大，又懂得排解，我可能都要抑郁了。” 花裳斜了她一眼，说道：“你选了这一行，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柳叶心失笑，掐了一把花裳的腰，嗔怒道：“你那行才是地狱呢，面对的都是黑暗。” “那就一块儿入地狱。”花裳扯着她的手加快脚步。 花裳带着柳叶心直接去了江余的办公室。 “不是去见向朗吗？”柳叶心停住脚步，不肯进去。 花裳笑话她：“你这么没心没肺的人，竟然怕江队长？” 柳叶心道：“谁怕他了？” 随即又道：“谁没心没肺了？没心没肺地是他！” 花裳咯咯咯笑了：“感觉这几年你们有情况啊！” 柳叶心啐了一口：“谁和她有情况！” 话音刚落，就见门呼啦开了。 江余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胡子也刮干净了。 花裳眨眨眼，捂嘴偷笑。 柳叶心黑沉着脸，目光看也不看她。 江余瞪了偷笑的花裳一眼，对两人说道：“进来。” 柳叶心没动。 花裳一把将她拽了进去！ 坐下后，江余给柳叶心倒了一杯茶。 花裳一瞧，呦，竟然是玫瑰花茶。 这…… 她抬起头，对江余道：“江队，你这偏心也太明显了。你从来没这么细心给我泡杯花茶！” 江余无奈，赶紧拿出花茶道：“行行，我也给你泡一杯。” 花裳阻止他道：“自己讨来的不香，我不喝了。” 江余给她一杯白开水，说道：“不喝就算，说案子。” 花裳：…… 江余对柳叶心道：“感谢柳医生百忙之中抽时间过来帮忙，这人应该比李晴好对付。” 柳叶心：…… 花裳：“江队，当年请柳医生帮忙去和李晴过招时你可没这么客气。” 江余道：“今非昔比了。” 花裳瞟了一眼那漂在水面上的玫瑰花，抿唇一笑。 言归正传，柳叶心要求江余为她提供一个安静温馨一点的房间 江余马上说道：“有，我们警局的职工之家有个心理放松室就挺温馨的，可以去那边。” 第176章 轴心 职工之家用了暖色调，人在里头确实很放松。 因为原先这里没安装监控，江余便临时用了可移动监控和摄像机。 向朗走进房间，看到柳叶心表情无半点变化。 他看到房间里浅灰色的沙发椅时表情似乎一僵，然后又渐渐放松，目光也变得柔和。 花裳看到监控里向朗的表情，估计他是进入了一个让他安心的环境。 柳叶心也盯着向朗，没有放过他脸上表情的任何一丝伤害。 “坐。” 柳叶心指了指她对面的白色塑料椅。 可向朗却径直走向银灰色的沙发椅，坐了下去。 江余自言自语道：“倒是知道找舒服的地方坐。” 花裳却说道：“他是找了熟悉而又安心的位置坐。 他这个反应很有可能是他原来接受催眠的地方就是这个颜色的沙发椅或者类似于这个颜色的椅子。” 江余双手抱胸，盯着监控不说话了。 柳叶心见向朗坐到了这里头最为舒适的沙发椅中，也没有阻止，只自己搬了椅子坐到了他的身边。 “向先生，你累吗？”柳叶心问。 向朗摇摇头，说道：“我不累。” 柳叶心又问道：“你每天工作那么辛苦，回家还要照顾家庭，怎么会不累呢？” “楚家发我工钱，我应该做好份内工作。”向朗机械的回答。 柳叶心笑了笑：“可是帮楚南去办私事，已经超出了份内工作的范畴。” 向朗又摇摇头道：“楚少毕竟是楚家大少爷，我不得不听他的。” 柳叶心听完，冲着监控做了个ok的手势。 花裳在监控视频另一头看到柳叶心的手势，立马明白她的推测是对的，向朗的确是被人深度催眠了。 “向先生，你帮了楚少，他给你升职加薪了吗？”柳叶心问。 向朗喃喃道：“楚少是楚家大少爷，我不得不听他的。” “嗯，没错，你不得不听他的。”柳叶心道，“楚少认为你做的很好，你买的这些布娃娃他很满意。” 向朗沉默。 柳叶心接着说道：“你工作那么辛苦，楚少说你不记得这款娃娃有新旧两款是情有可原的，他不怪你。” 向朗道：“我只是听他的话。” 柳叶心道：“对，你要听他的话，他希望你能找到旧版的娃娃，这样就能和前面四起案子的娃娃一样了。” 向朗道：“旧版娃娃买不到了。” 柳叶心思索了一下，没问原因。 因为向朗所有的答案都会围绕使用催眠术的人给他定好的圈来进行。 “听从楚南的安排”就像圆圈的轴一样，随时都会被绕回去。 柳叶心思考后问道：“你必须听楚少的话，楚少他要旧版的娃娃。” 向朗沉默着。 柳叶心以为这问题彻底超纲，他不会回答了，却听到他说：“我会尽力。” 花裳眼睛一亮，看来柳叶心围绕轴心不断扩大圆的范围这个办法是对的。 偏离轴心的超纲问题向朗是不会回答的，但若是一直在轴心周围转悠的问题又只会回到那个唯一的答案中。 所以柳叶心试着既绕着轴心，又不断扩大范围，以此得到更多内容。 “你真棒，这不愧是楚少看中的人。 楚少认为旧版娃娃的存货记录还在老电脑中，你不用造假了，找出来就行。” 向朗听了柳叶心的话，浑浊而又呆滞的目光忽然变得有些清明起来。 他看向柳叶心，面露狐疑。 柳叶心眼睛眯了眯，看着向朗的眼睛一脸探究。 刚才的话题应该没有超纲，但似乎将他从极度恍惚状态中惊醒了。 “向朗，你知道你现在在哪吗？”柳叶心问道。 向朗眸子一暗，说道：“在警局。” 柳叶心看着他眼中的清明之色褪去，脑海里快速思索是否还要尝试让他清醒的办法。 ”柳医生怎么不问了？她在想什么？”江余看着监控里好像静止的画面，实在有些着急。 花裳托着下巴，思忖片刻后说道：“柳医生应该是在考虑，到底让他清醒好还是继续在他催眠状态问话好。 有时候利用他被催眠的状态可能更能问出话来，清醒状态他的警惕性会更强。” 花裳的想法也是柳叶心此时的想法。 清醒状态下的人未必比催眠状态下的人好对付。 柳叶心于是继续就之前的话题继续道：“向朗，楚少要旧版娃娃的存货单，你记得找出来给他。” 向朗这次没有清醒的状态表现出来，只是点点头。 花裳心里一惊，看来旧版的娃娃也有库存，只是这些娃娃在哪里？ “叶心，问问他旧版娃娃在哪？”花裳通过对讲机传话给柳叶心。 柳叶心接到指令，想了想，问道：“向朗，楚少对你能够找到旧版娃娃表示质疑。” 向朗道：“我会尽力。” 柳叶心道：“楚少是楚氏的继承人，他的吩咐你一定要听！ 所以，你不能尽力，是一定要找到。” 向朗：“好，要多少个？” 柳叶心大喜，会问问题了，看来圆圈越来越大了。 这意味着他们能得到的信息也越来越多了。 柳叶心道：“楚少说他需要四个。” 向朗明显皱起了眉。 “怎么？你想不听楚少的话？” 向朗则回答：“不是，我只能再找到两个。” 柳叶心这次直接问道：“为什么？” 向朗道：“旧版娃娃仓库里只剩下六个，已经用掉四个了。” 镜头后面的江余和花裳皆是一惊。 旧版娃娃有六个，用掉四个，难道是用在案子里那四个？ 这么说向朗知道犯人用的是他们楚氏库存的旧版娃娃？ 柳叶心也听出了问题，问道：“向朗，你违背了楚少的安排，你怎么能把娃娃送给别人？” 向朗的脸刷一下变得通红。 ”我没违背他的意思，这娃娃就是听从他的安排。” 向朗的话让柳叶心很吃惊。 她下意识问道：“楚少用了那四个娃娃？” 向朗脸部的肌肉抽了抽，他好像在做什么抉择。 等了好一会，向朗说道：“不是楚少自己用，是他让我交给别人用了。” 第177章 和盘托出 接下去，向朗就像打开了话匣子，把一切和盘托出。 一个半月前，楚南的一个女同学来找他，拿出一件很漂亮的婴儿装，说是她亲手做的。 向朗说当时楚南问这女同学，这是她给自己孩子买的吗？ 那个女同学笑得很开心，说不是，她还没孩子，这是给婉芳的孩子准备的。 楚南立马变了脸色，很凶地呵斥她，要她别胡说八道。 那个女同学却毫不在意，将那件衣服放在楚南的桌子上，说最近婉芳经常托梦给她，要她给孩子缝制一些衣服。 婉芳还说她现在是设计师了，一定能设计出很漂亮的婴儿衣服。 所以她就做了几件衣服，现在带给楚南，要楚南捎（烧）给婉芳和孩子。 楚南越听越生气，他拿起桌上的裁纸刀将衣服割烂，扔在那个女同学脸上，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 可那女同学脸皮很厚，毫不在意。 还说你撕掉这一件不要紧，她还有很多件。 最后，楚南无奈，就问她到底想要怎么样？ 那女同学说想要到楚氏的旧仓库找几样东西，楚南一口就答应了。 他喊来向朗，对向朗说这个女同学看中什么就给她。 结果这女同学在旧仓库里翻到了那几个布娃娃，就带走了四个。 向朗觉得很奇怪，便留了个心眼，将剩下两个娃娃拿走了。 因为旧仓库的监控视频只保留了一个月，所以女同学和向朗带走娃娃的事就没被保存下来。 柳叶心听后，问道：“楚南和那个女同学的对话你是怎么听到的？” 向朗木木说道：“我在楚少办公室安装了微型监控。” 柳叶心冷笑：“你倒是厉害，竟然敢监视老板。” 向朗道：“我只是听命于老板。” 柳叶心反应过来，问：“是楚国成让你这么干的？” 向朗道：“董事长不放心楚少，就让我安装个微型监控，若遇上不正常的事要早点和他汇报。” “这件事你和他汇报了？”柳叶心问。 向朗道：“没有，这事儿没什么可汇报的，楚少外面的女人不少，这种事不算什么大事。” 柳叶心道：“那你既然带走了两个娃娃，当你看到第一起案子的娃娃时，难道没想到可能和那个女同学有关吗？” 向朗道：“我在网上看到第一起案子的娃娃时，马上就想到了楚少的那个女同学。 但我也不能完全确定。 第二起案子发生后，我想在网上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娃娃的照片，在确认一下，可是第二起案子后，人眼娃娃的所有照片都找不到了。 在不确定的情况下我也不敢报警。 再后来就发生了楚少让我买娃娃的事。” 花裳听到这，明白了一点，向朗为什么要隐瞒这个娃娃有新旧版的情况。 花裳通过耳机对柳叶心道：“叶心，你问他，他隐瞒新旧版娃娃的事以及偷偷运送娃娃进仓库是不是为了掩饰之前他把旧版娃娃给那女同学的事。” 柳叶心按照花裳的意思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向朗。 向朗说道：“把东西给女同学是楚少的意思，我只是不想牵连到自己。” 柳叶心继续询问向朗，而花裳则找出王露的微信，要她发了一张车欢欢的近照。 然后，她把这个照片发给柳叶心，让她问向朗，他看到的女同学是不是这个？ 向朗说是。 花裳深吸口气。 江余侧眸看她，轻声说道：“看来车欢欢的心魔是张婉芳。 她死了那么多年，她还是忘不了。” 花裳却什么话都没说。 江余让人去车欢欢家中对她们夫妻进行传唤。 同时，去局长那申请了一张搜查令，对车欢欢家进行搜查。 此时，柳叶心那边也询问完向朗出来了。 江余马上起身相迎。 “柳医生你说了那么多话，一定口渴了，先喝点水。” 江余讨好地将一杯水递了过去。 花裳忍不住又掩唇笑。 柳叶心嫣然一笑，大大方方地接过喝了。 “没看出江队还挺细心的，这水温刚刚好。”柳叶心笑得灿烂。 江余既开心又有些不好意思，他摸了摸脑袋，咧开嘴也笑了。 花裳看着这两人，忽然有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接下去我们就要审问车欢欢夫妻两人了，叶心你要么先回去。” 花裳知道柳叶心很忙，就没有再拖着她。 柳叶心看看时间，说道：“我确实约了个病人，要马上赶回去了。 车欢欢这边有需要你联系我，我对她也很好奇。 张婉芳死了那么多年了，竟然对她会产生这么有力的影响，我想和她聊聊。” 花裳点点头，说道：“等我们这边问完了，你又空了，你可以随时过来。对，江队。” 花裳看向江余。 江余说道：“对，只要柳医生愿意，随时过来。” 柳叶心浅浅一笑，转身离开。 花裳和江余抓紧吃了点东西，又继续投身到更艰难的审问中。 坐在审问室里的车欢欢，穿着一件深咖色的小西装，黑色的包臀裙，头发剪短，妆容很成熟。 给人的感觉是沉古板、内敛深沉，这和花裳记忆中的车欢欢完全不同。 当花裳走进审问室时，车欢欢的表情很是惊喜。 这让花裳有点奇怪。 车欢欢为什么看到她那么高兴？ 车欢欢先喊道：“花裳，你回来了？你终于回陌城了。我和婉芳等了你好久。” 花裳微微一怔，问道：“欢欢，你……和婉芳？” “嗯嗯，张婉芳，你忘了她吗？”车欢欢说道。 花裳微微侧目看了眼坐在那一起审讯的赵志勇。 赵志勇一脸严肃地盯着车欢欢，问道：“车欢欢，你别装疯卖傻，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配合对你没好处。” 车欢欢理都没理他，只看着花裳道：“花裳，你回来了，我们一起去望南山别墅好不好，婉芳在那里等我们呢。” 花裳：…… 停顿数秒，花裳问车欢欢：“欢欢，你说张婉芳在望南山别墅？” 车欢欢使劲点头。 “那你去那见过她吗？”花裳问。 车欢欢道：“没有，那里是楚南的地盘，哪是我想去就去的，我和婉芳只是微信和电话联系。” 花裳听到这，对车欢欢道：“既然如此，欢欢，你能将你们的聊天记录给我看看吗？” 第178章 车欢欢的供词 面对花裳的要求，车欢欢没有拒绝，不过她说手机已经被警察拿走了。 在审讯室单面玻璃那头的江余此时已打开她的手机查看了下。 花裳看向那面玻璃，什么都看不到。 但她知道江余肯定已经开始看手机里的微信聊天记录了。 过了一会，雷曲敲门进来，示意花裳出来一会。 花裳走出，雷曲将放在透明证物袋里的车欢欢手机递给花裳。 花裳接过一看，顿时眉头紧锁。 按照常理，张婉芳死后，微信长期不用就会被冻结，可显然这个微信没有。 而且车欢欢和她之间一直有互动，也就是说张婉芳的微信仍在使用中。 花裳抬头看了眼雷曲，她也看着花裳。 不过，从雷曲的表情可以看出，她什么都不知道。 确实，张婉芳的案子发生时，雷曲还是个小孩子。 “真是见鬼了，张婉芳不是死了七年了吗？” 这时，赵志勇忽然冒了出来，在花裳背后冷不丁说了一句，吓得花裳一哆嗦。 而雷曲听说这个张婉芳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顿时也吓得脸色发白。 “难道~”雷曲想说难道这世界真有鬼，但想到自己是个警察，不好说这种话，故而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 花裳抚了抚胸口，说道：“我不信这世界有鬼，比鬼更可怕的是人。” 说完，她回头看了赵志勇一眼。 赵志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花裳粗略浏览了一下车欢欢和张婉芳的聊天记录，便马上又进了审讯室。 车欢欢见她进来，立马就问道：“花裳，你看了？婉芳一直在别墅等我们去，她说她一个人很无聊。” 听她这么说，又见了俩人的聊天记录，纵然赵志勇一个英勇干探，都觉得脚底发凉。 他不由自主地侧目看了看花裳，却见她波澜不惊，毫无害怕的反应。 心里头不由佩服，这姑娘胆子还真大。 审讯室外，江余已让人去查这微信的事了，他也不信这世上有鬼，这肯定是有人搞鬼。 花裳看着车欢欢，笑了笑，问道：“欢欢，我看你和婉芳是这一年才开始联系的，你没问她这些年去哪了吗？为什么不和我们这些老同学联系？” 车欢欢道：“我问了，我把你说得这几个问题都问她了，她说她去了国外，刚回来。” 花裳又问：“欢欢，你和她语音或者视频过吗？” 车欢欢道：“我和她通过电话，视频没有。” 花裳道：“你为什么不和她视频呢？” 车欢欢道：“婉芳说她现在的模样很吓人，会吓到我的，所以就没视频。” 模样很吓人？怕是一堆白骨。 赵志勇觉得整个审讯室都开始变冷了。 花裳垂眸想了想，说道：“欢欢，你最近在给婉芳的孩子做衣服？” 听到花裳这么说，车欢欢马上高兴说道：“没错，花裳，是楚南告诉你的吗？我给婉芳的孩子设计了好几款的衣服，可漂亮了。 我还亲手将它们制作了出来。” 听到这，一旁的赵志勇忍不住嘀咕：“这女人是得了妄想症？” 花裳轻吁一口气，示意赵志勇不要说话。 她又对车欢欢道：“欢欢，这事儿是王露告诉我的。” 车欢欢似乎愣了一下，但很快又说道：“你已经见过王露的呀？她嘴可真快。” 花裳笑道：“她说你做的几件宝宝衣裳特别好看。” 车欢欢又高兴起来，说道：“是，我可是学设计的。可惜我老公不让我工作，不然我也许已经是个名设计师了。” 花裳见她提起她的老公，便问：“欢欢，我还没恭喜你呢，嫁得如意郎君。” 车欢欢笑嘻嘻地谢过她。 花裳又问：“你老公是王露的同学？” 车欢欢点头：“是啊，我去找王露时遇见的。 第一次看到他我就爱上他了，他真得又帅又暖，对我又特好。” 花裳道：“能遇上一个对你好，和你过一辈子的人，真得是件很幸运的事。” 车欢欢使劲点点头。 “那你舍得害他坐牢，舍得他背锅？”花裳话锋一转，锐利目光直逼车欢欢。 车欢欢一愣，然后问道：“他为什么会坐牢？” 花裳道：“你家里藏得那一对人眼是怎么回事？” 车欢欢恍然大悟道：“你说那个呀，那是有人死后捐献的。 婉芳总是说她孩子没有眼睛，我就告诉她别着急，我老公是眼科医生，可以帮她的孩子安一双眼睛上去。” 花裳：…… “欢欢，一个多月前你为什么要去找楚南呢？” “楚南是孩子的父亲，找他有什么不对吗？” 花裳道：“你和婉芳联系了近一年都没找过楚南，怎么突然间想到要去找他？” 车欢欢道：“因为婉芳说她想走出那栋别墅，让我去找楚南放她出来。 她还让我把衣服交给楚南，捎（烧）给孩子。” “那么你为什么要带走旧仓库里的娃娃呢？”花裳问。 车欢欢道：“婉芳说她的孩子就和那娃娃差不多大小，我怕衣服不合身，就找到这个娃娃打个样。” “为什么拿走四个？” “春夏秋冬四季的衣服，一个娃娃穿一套呗。”车欢欢解释。 “现在这四个娃娃呢？”花裳问。 车欢欢想了想，说道：“寄给婉芳了。 我参照这四个娃娃的身量做了四季的衣服，然后就连衣服和娃娃一起寄出去了。” 花裳再问：“你自己寄的？” 车欢欢道：“不是，是志仑帮我寄的。” 花裳问：“你为什么不自己寄？或者交给楚南带给婉芳？” 车欢欢道：“楚南不乐意帮忙，我去找他，他发了好大的火，还把衣服割烂了。 我只好寄给婉芳了。 而志仑上班顺路要往快递公司过，他就帮我寄了。” “是他提出帮你寄，还是你提出让他帮你寄？”花裳问。 车欢欢想了想，才说道：“是我想出门寄东西，然后志仑说他反正顺路就帮我寄了。” 花裳问完了，她对车欢欢道：“欢欢，你在这喝杯茶，我出去一下。” 她回到监控室，对江余道：“江队，我准备再会会汪志仑。” 第179章 相像 看到汪志仑时，花裳着实愣了一下。 在她进审讯室前，江余也和她提了一嘴，说这个汪志仑的长相和她有点相似。 当时她没当一回事，可面对面看到后，花裳觉得不是有点相似，是很相似。 汪志仑看着花裳，脸上却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 就在这对视的一瞬间，花裳明白了，汪志仑认识她。 “你见过我？”花裳问。 汪志仑笑了笑，说道：“也许。” 花裳脸色一凛，语气变得尖利。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也许是什么意思。” 汪志仑微微歪了歪头，笑着说道：“也许的意思就是我不想告诉你事实。” 面对他的不配合，花裳反倒冷静了。 她寻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看着他，说道：“你和车欢欢结婚是有目的的？” 汪志仑道：“谁结婚没有目的？要么是因为爱情，要么是因为金钱，再要么是因为传宗接代……总归谁都有目的。” “那你是因为什么？”花裳问道。 汪志仑扁扁嘴，眼珠子转了转，说道：“肯定不是因为金钱，因为他们家早就破产了。” 花裳冷呵一声，说：“你别告诉我是因为爱情，以你的条件怎么会爱上一个精神出了问题的姑娘。” 汪志仑哈哈哈笑了：“这种姑娘才纯粹啊，你看，她从来对我都没有多余的要求，感情上也是死心塌地。” 花裳眯起眼，目光犀利。 汪志仑对她毫不畏惧，他继续说道：“我不喜欢那些心思重的姑娘，和她们在一起太累，像欢欢这种的，虽然精神上有一点小问题，但不影响我们正常的沟通交流。” “正常的沟通交流？你假扮已经死去的张婉芳和她聊天，这叫正常的沟通交流？”花裳质问。 汪志仑只盯着花裳，没有回答。 花裳再问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和启明星组织又是什么关系？” 汪志仑道：“什么启明星组织？我没听过。至于我为什么这么做……花顾问，这是我和欢欢之间的夫妻情趣，你不懂。” 说着，嘿嘿笑了两声，问道：“花顾问，你还没结婚？” 花裳则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姓花？还知道我的职业？” 她从进门到现在都没自我介绍过。 汪志仑收起笑容，没说话。 花裳追问道：“所以说，你确实认识我。” 汪志仑道：“你是王露和欢欢的同学，我看过你们的合照。” “光看了合照你就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你还真是能掐会算。”花裳嘲讽道。 汪志仑道：“是她们告诉我你的职业。” 花裳笑得更开了。 “汪先生，她们可不知道我的职业。”花裳点破了他的谎言。 车欢欢这些年都没联系过，刚刚才见到，她不可能知道自己是什么职业。 王露也是如此，所以汪志仑在撒谎。 汪志仑无所谓的脸上闪现了一丝紧张。 但他很快恢复如常。 然后淡淡说道：“也许是我什么时候在别处知道的。” “呵呵，也许的意思就是你不想告诉我对。”花裳拿刚才他对也许的解释反驳。 汪志仑目光沉沉，抿紧了唇。 花裳道：“汪先生，你是个聪明人，你很清楚，配合和不配合哪种对你更有利。” 汪志仑叹了口气：“我是知道，但你知道你想要知道的某些事对你有利还是没利呢？” 这句话很拗口，表达的意思也很模糊，但花裳却懂了。 这些年，花裳走出陌城去寻找突破口，在跌跌撞撞、四处碰壁之后，她知道在外围是突破不了了，她必须回到这个系统的核心——陌城，才有可能找到突破点。 汪志仑知道她的身份，是他说漏了嘴。 但关于她职业的信息是他在这里的身份查出来的，还是幕后之人造成的，这点她必须做出判断。 “这件事你们酝酿了很久？”花裳问。 “我们？你是说我和欢欢？”汪志仑又在装傻。 花裳思路一转，顺着问道：“你和欢欢一起酝酿这事也有近一年了？对于你来说，则不止。你从认识她的那天就在酝酿了。” 汪志仑勉强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 花裳继续道：“欢欢以前也许有轻微的人格障碍，但绝对不严重。 不然她也不能考入大学并顺利毕业。 她认识你后，你开始利用她的痛点，强化放大她的精神障碍，直接导致她出现了精神性问题。 但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要选车欢欢，王露也是当年望南山别墅案的当事人。” 汪志仑看了她一眼，冷笑道：“你不也是当事人？” 花裳眸光一沉，说道：“也就是说你们对当年的几人都进行了筛选，最后选择了欢欢，对不对？” 汪志仑避开她的目光，将视线投向了旁边的单面可视玻璃上。 花裳再说道：“你们筛选的对象是当年在现场的女性对不对？楚冬，张婉芳，周静恬都死了，只剩下我们三个了。” 汪志仑依然看向那边。 花裳继续说道：“我们三人你都经过了调查，王露城府较深，心志也较为坚定，你觉得不好控制。而我远在国外，你不方便接触，所以最终选择了车欢欢。” 汪志仑终于转过头来，他看着花裳，缓缓说道：“不，你错了，你从来不是我选择的对象……” 花裳心里不知为何咯噔一下。 果然下一秒汪志仑说道：“你就是我的目标。” 说完，抬起头，两人目光对视，花裳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恨意。 为什么？ 他会恨她？ “你的背后是谁？”花裳问。 汪志仑深深叹了口气，沉声说道：“我的背后没有任何人，只有不公。” “不公？”花裳道。 “对，不公。命运的不公，你生我死的不公！” 汪志仑陡然提高了声音。 花裳心跳骤然加快。 她忽然想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可能性。 “花裳，你确定你愿意知道真相吗？你确定真相是你承受的住的吗？” 汪志仑提高音量，冲着花裳大声喊道。 花裳只觉浑身发冷，她打开审讯的门跑了出去。 江余从监控室追了出去。 “江队，帮我查一查我母亲当年的产检记录！”花裳急切地哀求。 江余马上让人去办了。 第180章 产检记录 看到母亲的产检记录，花裳使劲深吸口气让自己保持冷静。 真相的冲击让她险些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产检记录上写着忘雪菁当年怀得是双胞胎。 也就是除了她还有一个婴孩。 花裳难受地捂住了心脏。 她很难过。 花松溪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响起,他多次说过如果她是个男孩，他是不会放过她的。 以前以为这只是个假设，却不想这才是事实。 和她同时在肚子里的还有一个哥哥或者弟弟。 而在他们出生后，花松溪将男孩“杀害”，留下了她。 就因为她作为女孩可以为他所用。 “小裳，一切都过去了。”江余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安慰她。 花裳将这些资料放下，然后抬头看了看江余。 “没想到汪志仑会是我的亲生兄弟。”花裳苦笑。 江余道：“我们查了他的资料，他的出生年月和你是相同的。但我们查了你的出生记录，你母亲当时生产时没有他的记录。应该是被你……被花松溪给篡改了。” 花裳点点头。 “当然你想要确定两人的关系，必须做过dna。”江余对花裳道。 花裳愣了一下，她需要做dna吗？ “小裳，有些事一定要面对的。只有直面它，才能不受它所害。”江余对她说道。 花裳同意了。 之后，汪志仑也同意了。 结果没什么意外，他们就是兄妹。 花裳看着这结果，默默无语。 而汪志仑似乎早就知道，只是冷笑。 江余去询问汪志仑。 汪志仑却对他说：“让我的同胞妹妹来，有些事我只想对她说。” 江余托着下巴思考，没有马上答应。 他知道花裳现在需要冷静。 但下一刻，花裳推门进来了。 她已经调整好了情绪。 “汪志仑，说，你为什么要寄那些娃娃去培训机构？”花裳开门见山，“我们已经去查过快递的监控，证实快递就是你寄的。” 汪志仑淡淡一笑，似乎对警方能够查到他并不意外。 “汪志仑，你说了你的目标一直是我，你恨我对吗？” 花裳转而问别的。 汪志仑道：“对，我从能够记事起，父亲就一直告诉我，要去报仇。” “父亲？父亲是指云星吗？”花裳问他。 “没错，我的父亲不也是你的父亲吗？”汪志仑看着花裳，嘴角带着讽刺的笑，“可笑的是父亲一直记着母亲，让我姓汪，而你却姓花。” 花裳问他：“你当时是怎么活下来的？” 她相信花松溪当时绝对是要杀害他。 汪志仑道：“花松溪想杀我，他不想男孩子留下以后找他报仇，所以我一生下来，就面临着死亡。 而你因为是女孩，得以活下来。 其实我应该感谢你，要不是因为你同时和我待在母亲的肚子里，可能从一开始我就被花松溪弄死了。 他为了留下你，让我也活到了出生。 出生后他找护士要淹死我，可那个护士于心不忍，给我制造了假死的现场，欺骗了他。 然后将我带走。 后来父亲找到了我，将我带大，并告诉了我真相。 小时候日子过得很清苦，不像你认贼作父，锦衣玉食。 你每次抬抬手就能得到的东西，是我遥不可及的。 我又没有母亲照顾，父亲脾气又很暴躁，时常打骂我。 我时常在想，若是当时不是你的存在，我也不用过这种日子。 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我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 你留下，是一种幸运，而我留下，则是一种多余。” 汪志仑说着，脸上原本的平静已渐渐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忿忿不平。 花裳对他说道：“这件事你我都无从选择。 不管是生是死，决定我们命运的都是别人，而不是自己。 但是命运却让我们都活了下来。 这意味着当我们活下来的那一刻，我们就有权决定自己的命运。 我从未见过父亲母亲，我从小也不知道自己另有父亲。 在你眼里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仇人花松溪给我的，而他最终的目的你应该也知道。 如果你认为这样的我很幸福的话，让你还真是和我不同。 即使我们流着一样的血，长得相像，但认知却完全不同。” 花裳的话让汪志仑哈哈大笑。 “花裳，你所谓的苦和我经历的苦是不同的，你是在物质饱和之下的无病呻吟，而我却是连生活都成问题的苦苦挣扎，这怎么能一样。 我们虽是一母同胞，但命运却截然不同。 所以你不会懂我。” 花裳道：“我不懂你，你也不懂我，所以我们在这里谈论这个问题毫无意义。” 汪志仑却道：“不，这就是我活到现在的意义。我希望你失去一切，感受着什么都没有的痛苦。” 花裳深深看着他，无法想象自己一母同胞的双胞胎哥哥竟然那么恨她。 恨到只有看着她痛苦，才能快乐。 “这么说，当年要毒死花家全家的幕后之人是你？”花裳忽然问道。 汪志仑嘿嘿嘿笑得阴森。 “要杀死花家全家的人是谁你不是最清楚吗？”汪志仑说道。 花裳盯着他。 “花裳，你不会想我说出来的，对不对？”汪志仑得意的笑着。 花裳黑着脸不说话。 汪志仑继续说道：“花裳，你害怕了是不是？你也有痛脚，也有软肋，我早就警告过你，真相不是你能承受的。” 花裳问他：“启明星组织是云星创建的是不是？星眸广告公司和你们也有关系对不对？” 汪志仑笑而不语。 花裳问：“你将这些人眼娃娃寄给星眸广告公司做了店招和装修的培训机构，是不是警告他们要擦亮眼睛，看清事实。” 汪志仑道：“你的想象力很丰富。” 花裳道：“如果不是这个理由，那你说说你寄了这些娃娃到底有什么目的？” 汪志仑道：“我是在做好事。” 花裳冷笑：“做好事？你还真是自以为是。” 汪志仑耸耸肩，说道：“自以为是的是你们，你以为你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吗？包括当年伪造花家现场，包庇凶手。” 花裳看着他，脸色如常。 第181章 角色 看到花裳神色如常，汪志仑笑道：“看来你对自己的手法很自信，丝毫不害怕警方会发现线索。” 花裳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不是自信，是因为事实就是如此，警方公布的就是真相。” 汪志仑道：“那只能说明这些警察太蠢了。” 说着，他将目光投向单面玻璃。 监控室内的江余却没有看汪志仑，他注视着花裳，神色凝重。 花裳道：“你以为你自己很聪明吗？” 汪志仑道：“我们一母同胞，我认为我们俩智商没有相差很多。” 花裳笑了，说道：“看来我们智商都不高。” 汪志仑略带忧伤说道：“其实我们都是棋子。” 花裳脸色微沉。 没有再与汪志仑对话，她转身走了。 江余那边也没有闲着，既然汪志仑不认罪，他们就必须找出证据。 “花顾问，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休息一下。” 走出审讯室后的花裳遇见了鲁立庆。 鲁立庆看她脸色十分难看，担心她是太累了。 他们这些糙汉子连轴转没关系，但像花裳这样的顾问老师就不一定吃得消了。 花裳点点头，对他说道：“我回去睡一觉，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鲁立庆立马说好。 花裳开车走了。 不一会儿，布置完工作的江余发现花裳不见了。 鲁立庆向他汇报，花裳已经回家休息了。 “那也好，是该休息休息了。” 江余低声轻语，随即转身去忙了。 回到家的花裳抱着刘妈开心的眼泪都出来了。 “刘妈，你瘦了好多。”花裳看着刘妈瘦削的脸，想到她的身体情况，心里的难受难以言说。 刘妈慈祥的笑着，为花裳擦去眼泪，柔声说道：“傻孩子，刘妈老了，本来七年前就该走了，多亏有你和青山。 我多活了这些年已经很开心了。 你肚子饿吗？我炖了燕窝雪梨汤，喝一碗然后好好睡一觉，瞧瞧你的黑眼圈。” 花裳点点头，说好。 刘妈给她端来燕窝雪梨汤，花裳喝了后洗了个热水澡，然后抱着乌梅坐在窗台前发呆。 “乌梅，陌城这座城市的设计要逼真的多。”花裳对乌梅说道。 乌梅蜷缩在花裳怀里，轻声说道：“所以我们最终要回来的，这个场景是核心。” 花裳嗯了一声，说道：“就像游戏场景一样，这里已经是成熟区了，我们七年在外所经历的都是测试区，不，连测试区都算不上，只是因为我们强行突破核心区，他不得不设计出新的场景来对付我们。” 乌梅抬头喵了一声，说道：“是啊，所以刘妈你带不出去，只能将她留在这里。” 花裳听到乌梅提及刘妈，瞬间便湿了眼眶。 刘妈的胃癌当年动了手术后，情况很好。 花裳读大学那几年，每学期回来她的精神都不错，体检结果也还好。 直到两年前，癌症出现了复发的迹象，花裳想把刘妈带出去医治。 奇怪的是只要她想带刘妈走，便有各种情况阻扰。 有时是护照出问题，有时是刘妈身体扛不住。 几次之后，花裳明白了，这是设计者搞的鬼，目的就是不希望他们走出这个圈子。 之后，她们在外围继续和设计者斗争，花裳发现不管在外怎么样东冲西撞，他们都突破不了。 而且那个破案助手系统直接沉寂，不管花裳破了什么案子它都纹丝不动。 乌梅告诉她，只有在陌城破案，这个系统才会升级递进，至于为什么它也不明白。 花裳在找不到突破口后，终于决定回到陌城。 没想到一回来就遭遇了最强挑战。 乌梅的主人不仅将她前世的徒弟曲蕾改了名放到警队，还给了她一个双胞胎哥哥。 按照前世发展轨迹，曲蕾这时候根本还未进入警队。 雷曲不过是“他”为了刺激她而提前插入的角色。 不仅名字带有暗示，她的一举一动都和记忆中的曲蕾一样。 雷曲是警校第一名的毕业生，可她的性格却和警校的小绵羊曲蕾一样，花裳觉得这还真是违和。 至于汪志仑…… 她真得有一个双胞胎哥哥吗？ 应该是有的。 背后的“他”不就是在向她揭秘她前世不知道的一切吗？ 她只是不明白，她的生父云星既然救走了哥哥汪志仑，为什么不来救她。 还有，为什么他会纵容汪志仑一步步向她报复，难道云星也恨她吗？ 可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她也是受害者啊。 乌梅见她很难过，舔了舔她的手背，又拿头蹭了蹭她的手。 “花队，别难过了，现在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等你把系统升满级，说不定一切就都清楚了。” 花裳摸了摸它的脑袋，站起身爬上床睡觉。 睡梦中，她梦到了自己的前世。 她不信刘妈会是杀害花家众人的真凶，她要找出真凶要个真相。 可是她查了那么多年都没有任何突破，直到她遇见了一个人。 一个和她很像的人。 “花裳，其实我们是一样的，我们都是别人的棋子！”那人对花裳地方大声吼道。 花裳捂住耳朵，头痛欲裂。 那人靠她越来越近，他对花裳道：“花裳，如果不是你，我不会来到这个世界受这么大的罪，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你一出生就带了原罪！” 花裳大喊：“你闭嘴！” 那人却依旧说道：“我说的都是事实。如果妈妈肚子里只怀了我一个，那么我就不会被生下来，花松溪会提前扼杀我，我也不会到世上受那么大的罪。 因为要保住你，我就陪着你长大，直到瓜熟蒂落那一刻，我就要被了结了。” 花裳看着他，那张和自己极其相似的脸，没有一丝一毫喜悦，只有深深的悲伤。 “花裳，你包庇了花家人，却不肯放过你的双胞胎哥哥，你还有没有人性！” 那人冲着花裳大喊大叫，指责她，质问她。 花裳渐渐冷静。 她也大声喊道：“这和我没关系，我也是受害者！” 一声怒吼，发泄了她内心压抑的情绪。 第182章 资料 之后，花裳睁开了双眼。 梦醒了。 她坐起身，摸索着打开了台灯。 灯光的刺激让睡在床头的乌梅也醒了。 “花队，你做噩梦了？” 乌梅挪过去一些，靠在了花裳的身边。 花裳点点头，说道：“大概今晚幕后的他给了我太大的冲击，我竟然还有个双胞胎哥哥，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这个他太了解我了，以至于我一直没有掌握主动权。” 乌梅将前爪子搭上她的腿，安慰道：“他会这么做，也是因为当年你打乱了他的计划，将花家案伤害控制在了最小的范围内。 他急了，才会不断地抛出定时炸弹，想要以此干扰你的情绪，防止你真的突围出去。” “可是他到底想要在我身上得到些什么？我现在的记忆并不是完整的，我没能想起前世的全部，但我知道他费尽心思，就是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一样东西。” 花裳在那一次和乌梅都遭受电击后，竟然想起了很多事情，其中就是她前世好像即将追寻到真相，可是却被人阻扰住了。 她想进一步去想，却完全没了那些事情完整的记忆。 “实在想不起来就别硬去想，花队，你得保重身体。” 乌梅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花裳这几年的身体似乎也没有之前健康了。 它之所以坚定地站在花裳这边，也是认准了花裳是个勇敢正直的人，而它的主人，它相信待真相查明，事实会证明他也是好人。 那个幕后之人真是太可恶了，设计了那么多，害了那么多人，还让花裳误会，认为它的主人和幕后之人就是同一人。 它一定会帮助花裳把这人找出来。 一人一猫又聊了会天，直到花裳再次有了困意。 这一次她没有再做噩梦，一觉睡到了天亮。 迎接她的是香喷喷的早餐。 看着对她全心全意的刘妈，花裳有那么一刻在动摇。 也许活在这个世界里也是好事，至少这些真心待她的人都还活着。 吃过早饭，花裳驱车去了柳叶心那，她把昨晚审讯得到的消息分享给了她。 柳叶心静静听完花裳的叙述，然后对她说；“既然汪志仑目标是你，你不妨多在他眼前晃晃，并表现出极其幸福的样子。” “你是说去刺激他？”花裳问。 柳叶心点点头，说道：“像他这样的心智，一般的办法根本无法令他妥协。 他既然希望你痛苦，那么你表现的幸福一些，对他是一种打击。” 花裳陷入了沉思。 从柳叶心那出来，花裳直奔警局。 她刚接到江余的电话，说是找到了眼睛的来源。 这让她既意外又紧张。 来不及问清楚，花裳赶紧去了警局。 “我们在一家冰库里找到了五具尸体。 这个冰库是以车欢欢的名义租的。” 江余对花裳说道。 花裳嘟囔一句：“真是狡猾啊，车欢欢目前有精神病。” 江余知道她指的是车欢欢有精神病，即便杀人也不是有行为能力人，很有可能不被判刑。 “还有，这是汪志仑的所有资料，你看一看。”江余将一个文件夹推到花裳面前。 花裳打开看了，是汪志仑从小到大的资料。 汪志仑的童年很悲惨。 那名护士虽然救下了汪志仑，却没能让他的命运变得更好。 由于长得文气好看，汪志仑经常会受到一些男同学的欺负。 他们辱骂他，欺负他，殴打他。 花裳看到有两次较为严重的校园欺凌是报了警的，但警察还是以批评教育为主将对方放了。 如此对方更加肆无忌惮,更加喜欢欺负他。 到了后来，花裳发现在高中时期，汪志仑被人侵犯了。 这事之后，汪志仑离开了从小生活的地方，去了很远的外地。 在外地的几年，资料上是一片空白。 花裳知道，这是因为汪志仑离开了陌城，去了主场景以外的地方。 主场景以外的地方本身就是一片空白。 所以汪志仑出去后，自然就没了信息。 不过，花裳还是发现，在汪志仑出去的那几年，竟然有两起笔录是关系到他的。 案由是非法拘禁和故意伤人。 警方曾怀疑过汪志仑，所以才会将他请去问话，可他都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花裳有一种直觉，那两起伤害案就是汪志仑做的，可惜他有证据证明当时他根本不在现场。 至于非法拘禁，没有任何证据指向会是汪志仑，也就不了了之。 花裳看到那两名受害者的资料，正是当初霸凌汪志仑的人。 所以她觉得汪志仑这方面的犯罪倾向其实早就有了苗头，只是被他巧妙的逃脱了。 而他从小遭受那么多的侵害，却没有受到法律的保护，也是他越滑越远的理由。 再往下看，汪志仑后来考上了医科大学，开始学医。 医学课程中对人体的一些血腥描述和解剖课的实战演练让他内心那些犯罪嗜血的因子蠢蠢欲动，他物色好了车欢欢这个替罪羊，将她生生养成了精神病，又利用她去满足自己一些变态而又血腥的想法。 合上资料本，花裳问江余：“发现的五具尸体都是男性吗？” 江余点点头。 花裳问他：“这五具尸体的身份查明了吗？” 江余道：“正在查。” 花裳给出了一个方向：“您对一对当初霸凌汪志仑的名单，看看有没有这五个人。” 江余吩咐其他人照办了。 很快，有警员过来反馈结果，果然这五人有两人就是当年霸凌他的人。 有一个就是他当年报警时，打他最凶的那个。 “其余三人呢？”花裳问。 江余道：“其余三人的信息还没比对出来。 当年霸凌汪志仑的有六人，其中两人早在几年前就死了。 应该是在非法拘禁案后，因伤势过重而死。 还有两人就是今天找到的这两个。 至于还有两人，并不是这五具尸体中的。 所以，我们还在查找其他失踪人口信息。” 花裳想了想，说道：“这五人都应该是和汪志仑人生有关的人员，他不会进行无差别杀人，他选的每个对象应该都有特殊的意义。” 第183章 第六起 很快，五具尸体的信息都查了出来。 其中两人是以前霸凌过汪志仑的嫌疑人，其余三人的信息结果让人非常惊讶。 这三人中有一人叫王一兴，是星眸广告公司最早设计出那个logo的设计师。 还有两人，一人叫周朝，是夏令营的其中一个负责人。 一人叫曾晟，是美人颅案曾友的堂弟。 “他们都和汪志仑有关系？”花裳问道。 江余道：“查了一下，表面上没看出他们有什么关系。” 花裳快速翻阅了一下他们的资料。 “如果启明星组织是云星创建的，而夏令营是启明星的变身，那么汪志仑和启明星组织的人就肯定有关系。” 花裳分析道。 江余接口道：“按照你的推测，王一兴、周朝都和启明星有关，所以他们和汪志仑就有可能有关联。 那么曾晟呢？曾友和启明星没有什么关系，那他和汪志仑就应该没什么关系？”、 花裳想了想，问道：“江队，我建议查查那十一个女孩是否和汪志仑有交集。” “你怀疑汪志仑可能是在报仇？”江余问道。 花裳歪歪头，说道：“不一定，但是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而且曾友是否和启明星有关系，我们也不能确定。 从我们与这个组织的人接触来看，他们都有收集战利品的习惯。 血液、头颅、眼睛……”花裳觉得曾友和启明星之间并不能武断地说他们没关系。 江余思考了一下，说道：“曾友的名字没有在夏令营和启明星组织名单上出现过，但范蝶出现过。 范蝶的名字曾在某一期的夏令营名单中出现过。” “这么说曾友也和夏令营有间接的关系。”花裳撑着下巴，再次翻了翻曾晟的资料。 曾晟是个无业人员，孤身一人，平时收入主要来源于两间店面的店租。 那是他父母留给他的遗产。 花裳看了一下这两家店面的店址，觉得有些眼熟。 她想了一下，伸手找出星眸广告公司刚创办时的店址。 正是这两家店面。 “你看，江队，曾晟和汪志仑的关系未必是通过曾友串联的。 曾晟本身就有可能和汪志仑有关。” 江余看着花裳点出的星眸创始店址和曾晟的店面是同一地址，吃了一惊。 没想到他们之间竟然通过这样一个细节连接到了一起。 果然，花裳真是心细如尘，这都让她发现了。 “鲁立庆！”江余把鲁立庆喊进来，让他根据花裳的思路，调查得更深入一些。 鲁立庆去忙活了。 江余看着花裳，对她说道：“汪志仑是你的双胞胎哥哥，你……” 花裳打断他，说道：“正是因为他是我的双胞胎哥哥，我才更要查清楚。” 江余沉默了一会，嘴唇翕合，似乎想说什么。 花裳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主动问道：“江队，你是不是想问我花家的那个案子。” 江余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直率说道：“没错，这个案子已经结案了，但我总有一些疑团在心里。” 花裳神情淡淡，说道：“江队，既然已经结案，那一切就都结束了。” 江余盯着她毫无波澜的脸，问道：“真的吗？一切都结束了？为什么我觉得从那时候一切才刚刚开始。” 花裳笑道：“江队，你是怀疑我吗？” 江余道：“我是心中有疑团，至于那个疑团是不是你，那就看你是不是制造了这个疑团。” 花裳正要说什么，就见赵志勇砰一声推门进来，喘着粗气喊道：“队长，第六起了。” 花裳和江余皆是一惊。 汪志仑和车欢欢都被抓了，怎么还会有第六起？ “难道还有凶手没落网？”江余自言自语，低头沉思。 花裳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江队，你们找到的是五具尸体，那五个娃娃的眼睛和这五具尸体能对应上吗？” 江余道：“阿宗检验过，匹配。” 花裳说道：“可是第五起案子是楚南指使王露做的，王露说那双眼睛来自一具已经去世的人。” 江余道：“没错，我们问了王露，她说其实第五个娃娃的眼睛是汪志仑帮她找来的，他告诉她这是一个去世之人的眼睛。” “王露就相信了？”花裳不信。 江余道：“就算她知道，她不承认我们也没证据。” 花裳说道：“我们去看看这第六起案子的娃娃。” 江余和花裳马上就去了。 第六起娃娃用的是旧版娃娃，花裳和江余对视一眼。 江余让赵志勇请楚南来。 向朗目前在医院里由柳叶心对他进行心理治疗。 花裳打电话问给柳叶心，让她问问向朗旧版娃娃的事。 向朗说过，还有两个旧版娃娃，只是不知道这两个娃娃在哪里。 柳叶心很快回复她，说这两个娃娃被他放在了表妹家。 警方立马去他表妹家找这两个娃娃。 可是他表妹却说这两个娃娃被人买走了？ 警察问她怎么会将这两个娃娃卖掉，她说她本来就是做二手旧货交易的，有人来看到了这两个娃娃就买走了。 “买走的是谁，她还记得吗？”花裳问。 江余道：“她说只记得是个小姑娘，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可能是喜欢这两个娃娃，所以才出钱买的。” “她表哥寄放在她这的东西，她怎么能卖掉呢？”花裳不明白。 江余道：“我们也问了她。她说表哥当时放她这就说能卖就卖了，这两个娃娃不吉利。” 花裳道：“那她为什么不扔了？” 江余道：“她觉得说不定这种旧娃娃有人喜欢，能赚一点是一点。” 花裳叹了口气道：“那个地方有监控吗？”、 江余道：“有一个监控，我们调取后，看到是一个扎着马尾辫，十七八岁的少女买走的。 从监控里看相貌，不是我们认识的。” 花裳问：“能让我看看吗？还有附近路口、街面的监控有吗？” 江余道：“你先去看店面那个监控，其它的我们正在筛查。” 花裳点头说好。 监控里买走这两个娃娃的确实是一个陌生的姑娘，但花裳认为她有可能是受人之托来买这娃娃的。 第184章 找到犯人 “花裳，你是不是怀疑王露。” 江余见花裳目不转睛地又去查看周边监控，就知道她心里有怀疑的对象。 而现在最可疑地就是王露。 在派出所民警的帮助下，那个买娃娃的姑娘已经找到了。 据那个姑娘所说，那天她在逛街，一个女人给了她一千块钱，请她去二手货交易铺买两个娃娃。 担心她买错，那女人还将手机里的娃娃照片给她看了一眼，才让她去的。 娃娃的价格由她去谈，有多的钱全部归她所有。 这姑娘便去办了。 买娃娃花了两百块，她赚了八百块，开心的不得了。 警方拿了几个女人的照片给她辨认，她认出这个女人就是王露。 同时，在柳叶心的心理治疗下，向朗回忆起当初他拿着那两个娃娃去表妹那时，正巧碰到了王露。 王露还说这两个娃娃很漂亮，很令人怀旧。 在各方证人的证供下，王露再次被带到了警局。 这一次，花裳没有进去审问她，她坐在监听室旁听。 王露坐在那没有了之前的自信满满，低着头似乎很沮丧。 当看到进来审讯的是不认识的警察，她似乎很意外。 不等两位警官说什么，她便主动说道：“花裳不愿意见我了吗？” 负责审讯的鲁立庆道：“她我为什么要见你？” 王露苦笑：“看来这次她是不会帮我了。多年前有一个杀人案，是她帮我才洗脱了我的嫌疑，这次她不再露面，是因为她不相信我了。” 鲁立庆道：“王露，当年那个案子我也听说了。花顾问她不是帮你，她是在帮事实。 而今天他也不是不信你，而是她只相信证据。” 花裳不由笑了笑，鲁立庆现在已经是一名成熟稳重的警官了，再也不是当年的小鲁警官了。 王露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恳求鲁立庆道：“警官，能给我杯水吗？” 一旁的雷曲给她倒了一杯水。 王露喝了两口后，情绪似乎没那么紧张了。 花裳在监听室看着王露，看到她有些紧张和绝望的表情，她知道此刻她的内心已经崩溃。 鲁立庆将现有证据一一摆放到了她的面前，在证据面前，王露并没有坚持多久。 她承认案子都是她做的。 如果没有楚南的要求，其实第五起案子她也是要做的，只是楚南提出要求后，让她的作案时间提前了。 “前面四个案子的娃娃是汪志仑寄出的，你又是怎么将人眼缝合上去的？是不是汪志仑将娃娃寄给了你？”鲁立庆问王露。 王露摇摇头：“这和他没关系，我和欢欢早就商量好了，由她将娃娃交给汪志仑去寄，而我则去望南山别墅假扮那里的住户将快递签收。 等我将人眼缝合上去后，我再将娃娃寄去培训机构。” 鲁立庆问：“你为什么要将娃娃寄去那几家培训机构？” 王露道：“因为我想抹黑星眸广告公司。” “为什么？你和他们有过节？”鲁立庆问。 王露道：“要不是因为他们，蓝叔不会发疯，我爸也不会因为失去一笔大生意郁郁寡欢，最后生病死了。 剩下我弟弟撑着生意，只能靠着楚家苟延残喘。 王露道：“所以我才要这么做，用他们那个诡异的人眼logo来报复他们，让找他们做生意的店家不敢再和他们合作，让他们也尝尝破产的滋味。” “那你挑选的这六人和你都是什么关系，换句话说你为什么挑选他们？”鲁立庆继续问。 王露道：“除了王一兴，就是设计logo的那个人，其他人我是为了志仑。 他从小受尽苦楚，被一些学渣欺负。反正我都准备杀人了，就决定也帮他出口气。” 鲁立庆不信，问道：“他是车欢欢的老公，你杀人帮他出气？” 王露道：“不可以吗？车欢欢是我好友，我帮她老公不也是帮她吗？有什么不对？” “很不对，帮她老公就是帮她？这么说她知道你干的这些事？”鲁立庆咄咄逼人。 王露摇头：“她不知道。” 鲁立庆再问：“不知道？她不知道的话怎么还租下冰库藏尸。” 王露道：“那是我让她租的，她不知道那是做什么的？” 鲁立庆看了她一眼，问道：“假扮张婉芳和她聊天的是不是你？” 王露点点头：“我不和她这么说，她怎么可能会听我的，按我的计划去做事。” “你的意思是车欢欢是被你逼出了精神问题？” 王露没说话。 “车欢欢精神出了问题你可知道？”鲁立庆继续问。 王露道：“她原先就有一点问题，这几年确实严重起来了。” 鲁立庆问道：“所以你和汪志仑故意利用她，来完成你们的犯罪？” 王露坚持道：“这些事儿和汪志仑没有关系。” “王露，如果所有的罪名你一个人扛了，你是否扛得动？”鲁立庆开始使用怀柔政策。 王露低声说道：“真的是我一个人干的，和别人无关。” 鲁立庆有些无奈，但他没有气馁，继续说道：“王露，你杀的六名男子了都是成年男性，有几位还特别的高大强壮，请问你是怎么搞定他们的？” 鲁立庆的话让王露愣了一下，她似乎思考了一下才说道：“我可以借助药物和工具。” “什么药物和工具？” “迷幻药，小推车，轮椅……”王露说道。 鲁立庆继续问道：“你除了报复星眸，还有什么原因吗？” 王露道：“没有了。” “她在撒谎。”花裳笃定。 江余则问道：“何以见得？” 花裳道：“她若是要报复星眸，肯定会把娃娃寄给星眸，而不是什么培训公司。 就算按她说得，她想通过这种方式让星眸身败名裂，那她也应该指向性更明白一些，不然谁知道这是星眸引发的？” “所以，你认为她说得都是谎话？”江余问。 “不全是。”花裳道，“主要是汪志仑和此事无关，绝对是谎话。” 江余道：“没想到到了最后她会这么讲义气，把一切扛上身。” 花裳道：“她这么做一定有很重要的理由。” 第185章 三楼 望南山别墅自从发生了命案后，便成了凶宅，加上它本来地理位置就偏僻，所以至今没有出售出去。 楚南自事情发生后就没再回过这里。 他不愿意触碰失去姐姐的那个伤口，每次想起都觉钝钝的疼。 楚国成更是如此。 这次听说王露每次假扮这里的业主，收到布娃娃后又进行了人眼缝合，楚南第一时间就赶到望南山配合调查。 而花裳他们之所以会想到望南山别墅，是因为花裳问了江余，当年楚冬案结案后，他们只搜查了一二楼。 第三层楼因为从未被使用，他们也就没上去搜查。 花裳以前认为这幢别墅这么大，楚南和楚冬只需要住两层，第三层确实不需要。 可现在想来，有钱人再怎么样也不会因为想要节约，而放着整整一层楼不用。 那天他们到望南山的别墅，房间是不够的，但若是三层也拿出来用，那就可以一人一间。 虽然给安排多少房间是主人家的事，但花裳现在想来总觉得此事很奇怪。 按照楚南的个性，他那么要面子，要是三层有房间，他不会让自己朋友两个人挤一个房间。 除非就是三楼完全不能开放。 所以他们今天准备到望南山别墅三楼看看。 “三楼因为觉得用不上，当初就没有装修。”楚国成摸了摸鼻子，眼神有些闪烁。 花裳问道：“没装修也没事，我们只是想看看。” 赵志勇将搜查令递给了楚国成。 楚国成无奈，开门让大家进去。 楚南也想跟去。 花裳回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不知道三楼是什么情况吗？” 楚南点头道：“我姐姐住在这后，我就没上去过。” 花裳将目光越过楚南，定格在了他身后楚国成的身上。 目光里的怀疑让楚国成偏过头去，看向别处。 花裳没有再阻拦楚南，快速跟着其余警察上了三楼。 三楼楼梯口被铁门锁住，楚南拿出钥匙打开了大门。 推门进去，里面只是毛坯，没有装修过。 三楼的格局和二楼差不多，但房间还有少，因为多了一个平台。 “这么好的一个室外平台，你们为什么不用呢？”花裳转头问楚南。 楚南道：“这房子买来时就只是毛坯，装修的事是姐姐负责的，所以我也不清楚为什么。 不过可能姐姐觉得三楼用不到，懒得装修了。” 花裳可不这么觉得。 楚家又不差钱，别墅的装修绝对会是整体设计、整体装修，怎么可能单独划出三楼不装修？ 一个个房间推开检查，里面什么都没有。 走到三楼露天平台那，花裳将手搭在栏杆上，发现这个栏杆应该是刷过漆的。 再看了平台上的水泥地板，花裳看到了准备做立柱的一些痕迹。 大概之前是想在这里做个阳光房。 花裳思考了一下，转身走进三楼的各个房间查看，最后发现，虽然三楼现状是毛坯，但这个毛坯是装修后重新拆除恢复的。 即便恢复的很仔细，但还是留下了蛛丝马迹。 “楚总，三楼明显以前是装修过的，你为什么要将它恢复成毛坯呢？”江余也发现了这点，回头楚国成。 “这怎么会呢？三楼一直都是这样。”楚国成不承认。 江余道：“你不承认也没事，我们可以让人刮开一切进行检验。 是不是装修过，一查就清楚了。” 楚国成寒着脸没说话。 花裳则在另一处问楚南：“你以前没有对你姐姐不装修三楼感到奇怪吗？” 楚南无所谓道：“她不喜欢就不装修喽，姐姐就是这样的。” 但花裳看到了他眼里的闪烁。 “你姐姐是不是留着三楼有别用？”花裳问楚南。 楚南闪烁其词道：“我不知道啊，再说那么多年了，你们怎么会想到要查三楼。” 花裳靠前一步，逼视着楚南，问道：“你是不是曾经到过三楼，也知道三楼的情况。” 楚南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你在害怕？”花裳问道。 楚南摇摇头：“我只是想起当年姐姐的惨死。” 花裳沉默了一会，说道：“楚南，今天我们来这儿也是想找线索，你要知道你让王露制作的那个恶作剧娃娃的事也是违法的，你要不好好配合……” 楚南打断她的话，不耐说道：“说了我不知道。” 花裳知道楚南的脾气，暴躁而又简单。 “你肯定知道，这三楼明明是装修过的，为什么你们要把这里拆了重新恢复成毛坯？” 花裳逼问楚南。 楚南退后一步，甩着双手不耐道：“我们家喜欢怎样就怎样，这你也管得着吗？” 花裳说道：“你犯法了你知不知道！” 楚南抓了抓头发，抬脚就将旁边的一只垃圾篓踢了出去。 花裳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楚南还是这样的脾气。 楚南说道：“对，对，我犯法了。我姐姐当年被人杀死了，她死得那么惨，最后凶手怎么样？不过是跳崖自杀了。 像这种人，就该将她碎尸万段，切碎了喂狗。” 花裳不想和他理论当年张婉芳和楚冬的事，她继续追问道：“不要把话题扯到别的地方，你只要说你是不是到过三楼，知道那里曾经是装修过的。 你告诉我，三楼原来是做什么用的？” 楚南深吸几口气，看向花裳的目光充满了愤怒，但很快他又恢复如常，对花裳说道：“小裳，其实我是真得很喜欢你。高中的时候你不是也很喜欢我的吗？为什么我们不能重新开始呢？你为什么一定要逼着我呢。” 花裳说道：“够了，这些事都和今天的事没有关系。” “不，不，怎么会没关系，当然有关系，我姐姐就是这样，太痴情了。 她就喜欢夏辰言那小子，在国外就要死要活的，回国后更是想尽办法想要和他复合。 如果那天不是为了和夏辰言复合，我也不会把那些人都请来，也就不会给张婉芳杀害她的机会了。” 花裳皱了皱眉，问道：“楚南，三楼是不是你姐姐装修起来有特殊用途的地方？” 楚南看着她，半晌，终于说道：“没错，你说得没错。” 第186章 诡异的设计 楚南从手机邮箱中找出一封邮件，打开后递给花裳。 “这是当年我姐姐找人设计的三楼装修图。当时我看到了很害怕，就拍了张照片然后通过邮箱发给了灯塔国的一个朋友，让他找人看看这种设计是什么意思。” 花裳看了他一眼，打开看了。 这张设计图让人看了确实不寒而栗。 整个氛围不说阴森恐怖，至少让人感觉冷冷的、沉沉的。 而真正可怕的是那些房间的设计，带着中世纪监狱的阴寒之气。 最让花裳心悸的是最后一张照片，那张照片里的房间里布满了眼睛，而那一个个眼睛里的眼珠子都是环形圆圈。 花裳抚了抚额，觉得头有些发胀。 “你问了你外国的朋友，他有给你答复吗？”花裳问楚南。 楚南道：“他找了一些占卜师和牧师问了，他们有各种解释，但总的就是这种设计带有控制的意图。 他说那个占卜师还说这是一种控制人灵魂的布局。” “控制人的灵魂？”花裳低声自语，“你姐姐把三楼装修成这样是不是想控制住夏辰言？” 楚南没说话。 花裳问：“楚冬死后，你就把三楼的情况告诉你爸爸了是吗?” 楚南点点头。 “然后你爸担心以后被人发现三楼这么诡异的装修，所以就找人全部拆了，并恢复成了毛坯？” 楚南点点头。 “你们当时为什么不干脆把三楼重新装修一下？” 花裳认为如果当初三楼重新装修了，那么他们也不那么容易发现这三楼的秘密。 楚南道：“还不是我爸不舍得钱。他说这别墅早晚得卖掉，别花那个钱装修了。” 花裳：…… 心中腹诽：有钱人果然很精明。 花裳再次看了看这几个房间的装修，忽然她想到了什么，问楚南：“你朋友有没有说过用这些房间如何控制人的灵魂？” 楚南没说话。 花裳问他：“楚南，当时邀请我们几人去别墅，是你的主意还是你姐姐的主意？” 楚南道：“当然是我的主意。” 花裳说道：“我不相信，你和车欢欢、王露、张婉芳和你曾经是那种关系，你是脑袋被驴踢了才会请她们一起到你家别墅去。 你是举办了前女友party吗?” 楚南被她问得哑口无言。 “我……” 花裳没给他机会继续说谎，直接点破道：“那天那些人里面只有周静恬是你想邀请的。 我和夏疏言、林海飞是个意外，因为夏辰言邀请了我们。 而夏辰言和张婉芳、车欢欢、王露是你姐姐要你去邀请的，对不对？ 她们都是你姐姐要献祭给魔鬼或者是这个仪式的祭品对不对？” 楚南呼吸加快，身子颤抖得越发厉害。 他退后几步靠在墙上。 “楚南，如果不是发生了张婉芳杀害她的意外，这三个女孩都会死是不是？” 花裳的话让楚南彻底崩溃，他抓着头发喊道：“对，对，她们都会死。但我真得不知道，我也是很久以后才知道姐姐的计划。” 花裳靠近他，放缓声音说道：“楚南，有些事你放在心里不说出来只会越来越沉重。” 楚南失声痛哭。 “那天舞会上，姐姐要我把夏辰言和车欢欢、王露、张婉芳第二天邀请到别墅做客。 我很奇怪，问她为什么要邀请那三个女人。 我心里也不希望她们仨聚到一起去，毕竟她们要是吵起来，我也很丢脸。” 花裳白了他一眼，问道：“你邀请周静恬你姐知道吗？” 楚南道：“一开始她是不知道的，她只要我邀请那几个人。 但我想着既然是要聚会，多点人才好玩。何况我那时候还挺喜欢周静恬的，也想和她多待一会。 而夏疏言和你是夏辰言邀请的，林海飞也是因为他们才会来的，这些多出来的人我和我姐说了她并没有表示反对。” “你后来是怎么知道你姐的计划的？” “我姐死后，她的遗物是由我进行整理的。 我发现了一封信，里面有好几张图，非常诡异。 但因为上头写的都是英文，我大多数不认识，就找人翻译了，结果才知道那几张是布阵图，而英文写得就是仪式实施步骤。 这个仪式要求用女性献祭，这些女性必须符合仪式里要求的尖刻、愚蠢、仇恨。” “所以车欢欢她们正好符合了这三个特点？” “也许是，总之我知道这个仪式的意思后也就明白了我姐为什么要我邀请这三人去。 献祭了这三人，我姐认为夏辰言就会回到她身边，并对她死心塌地。” 花裳问他：“你姐死后，你也知道三楼装修成那样的作用，你为什么不和警察说？” 楚南道：“我姐死的还不够惨吗？再让媒体知道这种事，我姐，还有我们楚家还怎么见人？” 花裳怒道：“你们楚家真是没一个正常人！” 楚南愠怒，怒视她道：“你说什么呢？你以为你们花家很好吗？还不是自相残杀？” 花裳深吸口气，不想和他犯这个口舌之争，说道：“我问你，你姐出事后，这栋别墅封锁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你有没有来过？” 楚南移开目光，说道：“没有！” “你还撒谎！”花裳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这家伙又在撒谎。 楚南无奈道：“我是偷偷来过这里。那时候警方虽然说对这里进行了警戒，但因为案件已结，张婉芳的尸体也从悬崖下找到运走了，这里并没有人值守。 我有东西落在了这里，就回来拿。” “你回来后看到了什么？” “我听到三楼有动静，就上去看了……结果看见其中一个房间亮着红色的灯，有一个人坐在地上，地上画着一只巨大的眼睛，他就坐在眼睛中间。” 楚南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抽了起来。 他深吸了两口，才继续道：“这人背对着我，不知道在干什么，我大声问他是谁，怎么会在我家的别墅里，他转过头来，脸上戴着面具，青面獠牙的，很吓人。 我一害怕就跑了。 后来我把这些事告诉我爸，他就把装修给拆了。” 第187章 楚冬犯下的案 “那个在房间里的人你真得没看清楚是谁？”花裳问。 楚南摇摇头：“他戴着面具，我没看清。” “你刚才说他戴得是什么面具？”花裳问。 楚南道：“青面獠牙，很吓人。” “你确定？”花裳问。 楚南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说道：“嗯，我确定。 我想他大概是坐在那举办灵魂超度仪式。” 花裳冷哼一声，说道：“从你给我看的装修设计图来看，这些房间的装饰是偏中世纪的，且所使用的法术是西方的，可是青面獠牙可是我国的。 而且你是怎么确定他是在举办灵魂超度仪式的？ 你懂这些？” 楚南脸色煞白，急切解释：“不是，不是，我是猜的。” 花裳道：“猜的？还是编的？又或者你知道的更多，却不肯告诉我们。” 楚南低下头，将手里的烟头掷于地上，狠狠地用脚碾着。 片刻后，他抬起头，对花裳道：“小裳，这么多年，你终于肯和我说那么多话了，我好开心。” 花裳微愣，随即说道：“楚南，你别在那自我感动了，你和你姐姐都是自私自利到极致的人。 你们都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只想着如何让自己痛快。 更甚者，你们都不把人当人，想想你对王露、车欢欢、张婉芳他们做的事，你姐对他们做的事…… 你这种人心里哪来的爱，你只爱你自己。” 楚南被她说的怒火中烧，大步上前，一把抓着花裳的肩使劲地摇晃，嘴里不断说道：“你在说什么，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我是真得很喜欢你。” 说着，就要把花裳搂进怀里。 下一秒，楚南只觉肩膀一阵剧痛，身子被人给掰了过去，脸上立马迎来一拳。 “你……”楚南倒地，捂脸哀嚎。 “江队长，你怎么能够打人？！我要投诉你！”楚国成惊讶的声音顿起，他冲上前去扶起楚南，质问江余。 江余挡在花裳面前，毫不在意道：“楚总，刚才令郎意图对花顾问不轨，我只是及时制止。” 楚国成扶起儿子，怒目而视。 “江队，南儿只是和老同学叙叙旧而已，你凭什么说他意图不轨？” 江余冷笑：“楚总，你是老眼昏花了吗？事实还不明显？” 花裳在他身后扑哧一声笑了。 楚国成老脸上的褶皱更深了。 “爸，算了。”楚南拽住父亲的胳膊，低声劝道。 楚国成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拉着儿子要走。 却听花裳叫住了他。 “楚总，你拆除那些装修的时候发现了骇人的事了？” 花裳忽然问道。 楚国成身子一僵，拉着楚南的手不由用了力。 楚南吃痛抬头看着父亲，见他脸色铁青，他的脸色也变了。 “楚总，楚冬患有偏执型人格障碍是吗？她在灯塔国杀过人对吗？” 楚国成浑浊的双眸死死盯着她，脸上的皱纹不住颤动，这说明他既恐惧又紧张。 花裳接着说道：“我在国外这些年，调查了楚冬当年留学时的情况，也调查了她和夏辰言的恋情，还有夏家的那个秘密。” 楚国成听了，哑沉着声音问道：“你都查到了些什么？” 花裳垂眸，不知为何沉默不语。 江余奇怪地看向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说话了。 花裳是在思考。 就如她和乌梅分析的，他们离开陌城后，所去之处都是新建场景。 这就如游戏一样，新建场景往往还没那么完善。 系统会根据玩家的探索程度再不断开发和提供新的线索。 而楚冬的事她知道就是系统送她的线索。 但是这个线索是否可以用到主场景。 用到主场景是否会引起不良后果，这点花裳把握不准。 “怎么？说不出来了？这些都是你胡诌的对不对？”楚国成见状，以为花裳在诈他，态度又变得嚣张起来。 花裳抬起眼，说道：“夏辰言的同学niki，他在国外做义工的朋友周慧琪都失踪了。” 楚国成冷笑一声：“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这两人的失踪和冬儿有关？” 花裳轻轻点头：“没错，是楚冬杀了她们。” 楚国成狠狠瞪着他，咬牙切齿道：“花裳，冬儿已经死了，你还往她身上泼脏水？你有没有人性啊！不管怎样，冬儿也像你姐姐一样，从小和你玩到大的。” 花裳深吸口气，又重重吐出。 “楚总，以前我还称呼您一声楚伯伯，但自从知道你对我妈做出那种事后，我便觉得你们楚家人的秉性真是一代传一代。 楚冬从小骄纵，加上你对她母亲的不忠，让她的性格变得越来越偏执，对年轻女性的仇视越来越严重。 到了后来，她变本加厉，只要有年轻女性稍微靠近她认为属于她的东西，她变会对她们不客气。 夏辰言身边女性朋友很多，这让楚冬很受不了。 于是她找了机会，出去了离他最近的同学、朋友。 niki和周慧琪当年是报了失踪，三年前我在国外找到了她们的尸体。 她们被制作成了木乃伊藏在了斯顿镇森林废弃的地窖里。 和她们在一起的还有她的室友田裕玲。 根据那边警方的调查，最终在这些木乃伊身上发现了属于楚冬的毛发。 可能是在制作时包裹进去的。 警方还在地窖那里发现了一本制作木乃伊的记录笔记，经笔迹鉴定，是楚冬的笔迹。 所以警方认定凶手是楚冬，只是楚冬已经被杀，所以此案就此结案。” 楚国成黑沉着脸没有说话，楚南则目光闪烁，看向别处。 花裳立即明白他们俩一早就知道了。 想来也是，三年前找到这三具木乃伊后，警方肯定将调查结果发到了国内。 楚国成和楚南不可能不知道。 只是他们为了家族的脸面，没说出来罢了。 “你都说了，冬儿已经死了，这事儿已经了了，你还说这些有什么意思？”楚国成终于开口了，只是声音分外低沉。 花裳说道：“当然有意思，楚冬回过后仍对夏辰言不死心，且她超强的控制欲，让她对接近楚南的女生都无法忍受。 因为对她来说，家人也是她所拥有的，别人不能染指。” 第188章 那就是你吧 花裳继续说道：“于是，她对楚南染指过的几位女生下了手。 只是这次没在国外那么方便，她只是教训了她们，没要她们的命。 又或者她本来就想好了要拿她们的命献祭给她所信奉的那个神。 所以留着她们的命到了那次聚会。 至于周静恬和我，她对我们也没好感，只是我和楚南刻意的保持距离，让她没有对我动杀机。 而周静恬虽然已经和楚南在一起，但我总觉得她似乎和周静恬是同一组织的人，所以她暂时不会动她。 就这样，她把从国外不知哪学来的邪术带回了国内，又将这邪术与国内的启明星组织的某个仪式结合了起来，准备着她控制夏辰言的大计。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她终究还是自食恶果，让忍无可忍的张婉芳给杀了。 但三楼的装修还在，楚南他后来再次来到望南山别墅，在三楼看到一个人，这个人他很熟悉，他不想告诉我们，所以他撒了谎，说这人戴着面具。 其实这人根本没戴面具，他就是楚南身边的人。 我想那人就是你，楚国成先生。” 花裳说完，在场的人目光都看向了楚国成。 楚南嘴唇颤动了两下，手再次掏出一包烟，点了一根抽了起来。 楚国成注视着花裳，良久，他也从楚南掏出的那包烟里抽了一根抽了起来。 江余见状，也将手伸进口袋想要拿烟抽，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虽然在室外，但大家都围着花裳抽烟，这可不好。 楚国成深吸了两口，让浓烟进入咽喉、肺部，然后再吐了出来。 抽了两口，楚国成才说道：“我想念冬儿，坐在那悼念我的女儿有什么问题？” 花裳说道：“如果你只是去悼念，楚南怎么会那么害怕？他完全可以直言在别墅三楼看到你在悼念姐姐，但他没有。 因为他心虚，他心惧，他看到了不该看到的，所以他下意识地要逃避这个问题。 如果我猜得没错，楚总，你是在那催眠车欢欢？” 楚国成眸子一沉，随即嘴角噙了一抹嘲讽的笑。 “花裳，你在说什么催眠？我一个商人，还会催眠？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花裳没有理会楚国成的嘲讽，继续说道：“如果我没猜错，楚总，当年是你和云星、花松溪一起创建了启明星组织？ 你们是在做一项研究对不对？ 一项精神类的研究对不对？ 可是这项研究后来到了失控的地步，你们不得不暂停这项研究。 可是这项研究的后遗症越来越明显，你们不得不杀害哪些人灭口。 这就是启明星第一次屠杀。 那些退出组织的人成了第一批受害者。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用哪种办法实行精神控制的，但我相信你，绝对有这种能力。” 楚国成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脸上肌肉乱颤。 “花裳，你竟然会认为我创办了启明星组织，这怎么可能？ 那个组织明明是你亲父云星加入的组织，也许他是创始人也不一定，但这个组织跟我可没什么关系。” 楚国成并不承认花裳的猜测。 花裳也不着急，继续说道：“楚总，在国外发现了那三具木乃伊的地窖里，我们还发现了很多有趣的东西。 比如楚冬的日记。 我们从日记中知道楚冬有一次跟踪你，发现你和云星在一个极其隐蔽的化学实验室内做实验。 楚冬以为你们在提炼毒品，在贩毒，吓得她不敢吭声。 其实那时候你们是在研究精神类药物。 但她当时不知道。 因为害怕，又因为她对你背叛她的母亲耿耿于怀，于是没多久她就出国了。 在国外她认识了夏辰言，一头坠入爱河，快活忘了时日过。 只是夏辰言就是个花花公子，他身边从不缺女人。 日积月累的妒忌让楚冬内心隐藏的那个魔鬼跑了出来。 她开始用杀人来缓解内心那喷薄而出的愤怒和不甘。 而她把这些尸体制作成木乃伊，也是受了国外一些邪教的影响。 从她日记中我们得知，她在制作木乃伊的时候，顿悟了很多事，其中就包括你。 她后来想明白了，你和云星做的研究，你在家偷偷做的一些奇怪举动，很有可能也是一种神的仪式。 再到后来，她回国了。 她在国外试过的各种办法都没能阻拦夏辰言离开她，她决定中西合璧。 于是，她找出了当年启明星的一些东西，包括logo。 结合她在国外学会的仪式，三楼就被她装修成了那副奇怪诡异的样子。 楚冬死后，楚总你确实很难过很痛苦，在你的心里杀害楚冬的不仅仅是一个张婉芳，还有我们。 于是，你将车欢欢带到了望南山别墅，对她进行了精神控制。 你想等弄死了她，再来对付王露和我。 只可惜你没有成功。 也许你的能力真的不够，也许是楚南打扰了你，你没能彻底催眠车欢欢，反倒把她弄成了精神病。 只是这种精神病很轻，那时你没发现，以为自己失败了。 便让车欢欢多活了这么些年。 而王露，你有了更好的手段。 那就是你控制了她的家庭，让他们经济上依赖于你，她便没办法摆脱你和楚南。 接下去，就是我。 因为我和警队的亲密关系，你不敢贸然对我下手。 你本想借我生日那天，将我们全家都给灭了，可惜我和三个哥哥都死里逃生。 这次失败之后，你便布了一个大局。 你利用我的双胞胎哥哥汪志仑，将车欢欢、王露作为棋子，实施了这起案子。 你们早就想好了最后来抵罪的是王露，而车欢欢则会被作为精神病关进精神病院。 至于汪志仑，他会和我继续斗争下去，直到拼个你死我活。 最后来个渔翁得利，没亲自动手，却将我们几个都除去了。 楚国成，你真的是老谋深算，可惜你算来算去，却没算到汪志仑不是那么好对付，他是比你更可怕的存在。在控制人心上他比你更加炉火纯青。” 第189章 创业史 楚国成静静听着，一言不发。 楚南却按捺不住，问道：“爸，你真的有这本事？” 楚国成侧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江余嘴角扬了扬，感觉这楚南的智商一直没怎么在线过。 “楚总，你和云星、花松溪上面创建这个组织到底来自于谁的支持？ 你可别告诉我是因为你们的兴趣爱好才创建了这个组织。” 楚国成笑了笑，说道：“说实话，还真是因为兴趣爱好。 你爸云星是执着于这项研究，你养父老花是爱钱，而我则需要名誉地位。 当你发现能够控制他人时，这些你所渴望的东西也就都有了。” 花裳道：“是云星将这信息带回来找你们投资的？而这信息来源于救下云星的天文爱好者？” 楚国成道：“没错。云星遭到老花的暗算，九死一生，差点就没命了，幸好他被一群人所救，但他很聪明，很快发现这些人是在从事一种精神研究。 那些人本来想将他作为实验品，可奇怪的是他们的药物和控制术对云星没有任何作用，反倒是云星说服了他们，找有钱人投资做进一步的研究。 之后云星便回到了陌城。 他找到我，告诉了我这件事，希望我能投资秘密进行这项研究，同时他希望我能帮着他一起建立组织，对抗老花。” 楚国成说着，轻轻叹了口气道：“我本来不想答应他的，毕竟老花也是我的朋友，可是想到妈妈雪菁过得那种非人的日子，我心一软还是答应了。” 花裳听到楚国成提及母亲，只觉恶心。 “行了，别假惺惺了，快点说。” 花裳呵斥道。 楚国成继续道：“我帮着云星和他的团队建立了一个名叫启明星的组织。 一开始我以为他们只是在进行研究，可很快我发现云星越过我已经在招兵买马了。 他吸收大量的会员，试图控制他们来对抗老花。” “等等！”花裳突然打断楚国成的话，“你一直说云星想要对抗花松溪。花松溪也不过是个商人，他为什么要成立组织来对抗他？” 楚国成解释道：“老花可不是普通的商人，他可是黑白两道通吃的大佬。” “嗯？”花裳微微吃惊。 花松溪一直以来似乎都位居楚国成之下，可现在听楚国成说起来，花松溪其实一点也不弱。 想到这，花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侧过头去看了看江余，眼里充满了探寻。 江余不解地回视花裳。 花裳收回目光，问楚国成：“汪志仑被救是不是和你也有关？” 楚国成道：“没错，云星知道老花不会放过你妈肚子里的男孩，便恳求我救救孩子。 我便买通了护士，让她假意弄死了汪志仑，实则将他抱了出来。 汪志仑就这样被云星抱走了。 那时候他还没成气候，斗不过老花，差点被他装进麻袋扔进海里淹死，不得不走。 再后来就是漫长的奋斗岁月，我在他的研究中不断投入资金，扶持他慢慢成长起来。 等他再次回到陌城，你母亲已经自杀了。 他很难过，很伤心，很痛苦，但他同时又有了报仇的欲望。 他说他必须报仇，毕竟老花三番两次要他的命，他必须报仇。 他开始训练加入组织的会员，暗地里对他们进行控制，想要通过他们研究出格斗机器，可惜最终没能成功。 这次的失败让他再次离开，之后我便很少有机会见到他。” “花松溪呢？他是怎么加入你们的？云星会同意？他不是恨她吗？” 花裳接二连三地发问。 楚国成道：“他的加入自然不能让云星知道。 这几年我一直投资云星和他团队的研究，花了不少的钱。 可收益几乎为零。 我是个商人，自然是要以利益为先。 但我又不舍得放弃，毕竟，也许下一刻就有超大收益了，我听说当时灯塔国出价一个亿想要买研究成果。 于是，我想到了一个既能不放弃这项研究又能节省成本的主意。 那就是增加入股方。 我找到老花，告诉他这项研究的前景，却没告诉他做这项研究的是你亲爸云星。 老花欣然答应。 而另一边，云星也不知道老花入了股，他只知道潜心钻研。 就这样，两人一直相安无事，各自做各自的事。” 楚国成说到这，觉得有些累了，他对几人道：“我们进去聊，我也有些累了。” 江余瞧了瞧他略略发白的脸，点头同意了。 几人纷纷进入室内，掀开沙发上遮挡灰尘的白色被单坐了下来。 ”楚总，请继续。”江余对楚国成道。 楚国成看了看他，说道：“老花入股后，研究也越来越顺畅，甚至有了阶段性的突破。 同时，老花也迫不及待将这种药物融入一种新兴饮料中，重新包装后成了新的饮料。 他夸大效果，只想有更多人买，赚更多的钱。 可他却没有发现，他的孩子们渐渐被这新兴事务所吸引，一个个进入了夏令营。 而夏令营就是云星对他人进行实验的基地。” 楚国成说到这，眉毛扬起，似乎说着一件极为得意的事。 花裳斥责道：“我才发现，其实最坏的就是你，你不仅要钱，还想要名。更是眼睁睁看着两个仇人在不知情到底情况下不断服务着对方，帮着对方发展事业，实现自己的理想。” 楚国成两手拍了一下，发出一声脆响。 “没错，我投资了那么多年，终于熬出了点成果，他们两个做了什么？如果没有我，老花赚不到那么多钱，云星也不能受到那么多的信徒。 这些信徒在各行各业不断发展，将云星的理念发扬光大。 星眸广告就是当年比较成功也是出乎意料的信号转移案例。 谁也没想到，星眸用启明星的logo既然能够让一些意志相对薄弱的人瞬间发疯，这让我们都很兴奋。 如果看着这个logo能够瞬间发生这样的效果，那推进这事就会变得更简单了。 可惜最终这个构想失败了。 那个logo能够瞬间影响人的情绪是极少的概率，根本不是大概率事件。” 第190章 神是谁 看着楚国成说得眉飞色舞，花裳心中的愤怒越来越满。 “你们为了自己的私欲，害了那么多人，你还觉得这是一项成果？”江余先忍不住站起身，走到楚国成面前，俯视着他，质问着他。 楚国成缓缓起身，他虽然已步入老年，但身高上还是和江余不分不上。 他平视着江余，对他说道：“江队，你们警察自诩正义的化身，却不知你们所做的对另一个群体来说也是非正义的，所以所谓的害人不过是你们给的自定义。” 江余冷哼一声：“谬论！正义的就是善的、公正的，非正义的就是恶的、偏私的。为了大多数人的共同利益,也就是为了大众的利益的行为,就是正义的,相反就是非正义的。” 楚国成没有反驳，只是缓缓坐下。 倒是楚南说了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那个云星若不是为了自己复仇，哪来的毅力和内驱力坚持这么多年。” 江余白了这小子一眼，对他道：“楚南，这就是你永远配不上花裳的原因。” 楚南：“你……” 话未说完，被花裳打断道：“云星坚持了那么多年，都没有完全成功。 可是七年前，我认为这个组织出现了一个比他厉害的人物，这个人物就是周静恬、张婉芳、吴娇娇她们口中说得神。 楚总，是不是这样？” 楚国成目光移向花裳，说道：“小裳，你和志仑一样，那股子聪明劲像极了你们的爸爸云星。 但是不同的是，你的性情更像你们的妈妈，正义善良又透着股倔强。 志仑更像你们的爸爸，亦正亦邪，心机深藏。” 花裳静静地看着他，明眸闪烁着晶亮的光。 “我相信我母亲爱着的人不会是个坏人。” 花裳的这句话让江余吃了一惊。 楚国成呵呵冷笑：“你是说你不相信云星创建了启明星组织？可这推断也是你自己做出的。” 花裳摇摇头，说道：“不，我的意思是我相信云星创立这个组织的初衷并不是你所说的那种，我觉得我不是想害人，而是想救人。” “救人？”江余和楚南都不懂了，他们用惊讶的目光看向花裳。 倒是楚国成，脸上表情平静，似乎对于花裳这么说并不感到意外。 “楚总，看你这样的表情，说明我说对了，是不是？”花裳问楚国成。 楚国成没说话，不过眼中表现的神色已经告诉了大家答案。 “小裳，云星他想救谁？”江余问。 花裳声音忽然变得低沉：“还能有谁，我妈妈和我。” 顿了顿，又道：“还有汪志仑。” 江余问：“你说得救和楚总说得救难道有不同？” 楚国成之前说的不也是云星召集人马想要与花松溪抗衡，救出汪雪菁和花裳吗？ 花裳道：“当然不同，我说的就是精神上的救赎。” 见江余皱起了眉，花裳也不卖关子，紧接着解释道：“其实我母亲最大的问题不是被花松溪软禁，而是精神上的控制。 以前我认为是花松溪拿我威胁了她，所以她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后来大哥告诉了我当年的真相，也说了很多的细节。 我母亲其实有很多次的机会可以逃跑，但她都没有。 哪怕我大哥把我带了出来，想着她带着我一起跑，她也没有第一时间就带我走。 因为她的犹豫和恐惧，拖延了最佳的逃跑时间，让花松溪发现，导致她遭受了更大的肉体和精神伤害。 这次的伤害让她直接崩溃，再也无法坚持下去，所以选择了自杀。 而在这过程当中，我认为母亲是在精神上受制于花松溪，特别是她离婚后和云星在一起，却没有远走高飞这一点，我认为这是一种极度的精神恐惧导致的。 花松溪他再厉害，也只是在陌城范围内，他们完全有机会逃走。 何况云星其实在外面早有一定的经济基础和社会势力，他有能力带走母亲。 可是当时他们没走，反倒是母亲怀孕后还被抓了回去，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我接触到越来越多关于精神控制的知识和案例，我才明白，其实母亲当时已经被花松溪精神控制了。” “pua？”江余想到现在的热词。 “比这个还要再严重些。”花裳说道，“母亲当时可能已经出现根本不敢离开花松溪的反常现象。 云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想要从根源上让她解脱出来。 可惜还没等他成功，他就受到了花松溪的迫害。 而这次的迫害不是他命大，而是楚总，你，早就想到了。 所以你一早就想好了到时去救他，博得云星更多的信任，让他死心塌地帮你搞研究。 花松溪和你只想用这个研究成果去获利和控制别人，所以最后你们也开始分崩离析。 加上后来出了那么多的人命案子，你们不得不小心谨慎地开展这研究计划。 直到你或者是花松溪找到了一个比云星还厉害的角色，你们的研究才有了飞速突破。 楚总，这个人到底是谁？” 楚国成抿着唇不说话。 花裳继续道：“这个人，他被参加过夏令营的人称之为神，这个神却像魔鬼一样要人性命，他已经失控了。 楚总，其实你早就控制不了他了，对不对？ 花松溪的死就是前车之鉴。” 听到花裳提及花松溪的死，楚国成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有了反应。 “你以为你能控制住他？”楚国成冷笑，“他确实是个‘神’，连云星、汪志仑这样厉害的角色都不能和他抗衡，你就更加没可能了。” “可他终究是个人，不是吗？”花裳笑道，“是人就会有弱点。” 楚国成看着她，片刻后笑道：“小裳，自信是好事，自大可就不好了。 说起来老花就是太自大，自以为能够利用他为己所用，却不知道终被反噬。” 花裳追问道：“既然你知道情况不容乐观，那就告诉我们他到底是谁？” 楚国成摇摇头，有些紧张地说道：“我不能告诉你们，因为告诉了你们，我就等于背叛了他，背叛者的下场，你们都知道的。” 第191章 再见李晴 回城里的路上，花裳和江余很久都没有说话。 虽然花裳所有的推论都是对的，但却没有证据。 不能将楚国成绳之以法，不能找出那个“神”，这让花裳和江余都有些沮丧。 “目前的证据只能指证王露。”江余还是先开了口，“楚南那起恶作剧……” 不等江余说完，花裳打断他道：“这起案子已基本清楚，至于那些人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有法律呢。 我只想尽快将那个神找出来，连根拔起这个启明星组织。 不，这已经不能算是当初的启明星组织了。 云星创建这个组织的初衷已经被他们篡改了。” 江余熟练地转着方向盘，眼角余光瞥向花裳，说道：“为什么你对云星一直直呼其名。” 花裳浅浅一笑，说道：“这个云星一直都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我去了北都见的那个也不是。 你们都说那是我亲爸，可对我来说他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是云是星，飘忽不定，无影无踪。 所以，我实在无法将他和父亲这个身份重合起来，也就无法拿别的称呼来称呼他。” 江余点头表示明白。 花裳打开车窗，窗外凉风习习，吹起了她的长发。 将手搭在车窗上，目光看向窗外不断飞驰的风景，内心的不安稍稍被安抚。 过了一会，她侧头看了看江余，眼底悲伤翻涌。 有时候她真得很希望能够永远生活在这个场景中，因为这里有很多她很在乎的人。 乌梅曾问过她，如果真相会让她失去一切，她还会继续追寻吗？ 她斩钉截铁地说。 可是谁也不知道，她内心的惶恐和动摇。 回到城里后，花裳向警局申请调阅启明星组织和夏令营组织所有资料。 她不信找不出来那个幕后的“神”。 另一头，她递交的与李晴见面的申请通过了。 于是，在某一个阴雨绵绵的上午，花裳前往监狱探监。 坐在探监室那头的李晴短短的头发，皮肤很白，呈现着一种病态。 “监狱不是每日都有放风，让你们晒太阳的吗？你怎么一副长年累月没见过太阳的样子。”花裳问她。 李晴灿然一笑，说道：“像我这样的犯人，监狱能不把我放出来见人，就最好不放。 而我，也更喜欢看星星。” 花裳知道她意有所指，话中有话。 “所以，你的放风时间是晚上吗？”花裳问。 李晴咯咯咯笑，她咬着指甲，歪着头看着花裳，一脸得意。 花裳知道她在得意些什么。 “你看到了最美的星空？”花裳问她。 李晴笑得更开心了。 “花裳，你从来没看过最美的星空？因为你总是惧怕于走进黑暗。” 花裳被她讥讽，却一点也不生气。 她说道：“比起步入黑暗，我更愿意置身于光明中。” “呵呵呵，花裳，你以为留在光明中就不会受到伤害吗？ 阳光的灼热足以刺瞎你的双眼。” 花裳道：“只要你不直视它，又怎么会被灼伤？ 阳光让生命的维系成为了可能，只要我们和它和平共处，就能达成共赢。” 李晴换了一只手继续咬指甲，看着花裳的目光就像看白痴。 花裳明白，像李晴现在这样的，已经快把自己当做半神，看所有人都像是白痴。 “李晴，七年前我们抓你时你说过，如果我敢动你，你们就会拿云星开刀。 我今日来就是想问你，他现在在哪？” 花裳盯着她那双充满戏谑的眼，直接问道。 李晴依旧看着她笑。 花裳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问她：“这个是你的组织给我寄的？” 李晴终于将目光从花裳脸上移开，瞥了一眼照片。 照片上是血淋淋的半只耳朵。 “呵呵呵，神的杰作，好美。” 李晴发出了由衷地赞美。 花裳毫不惊讶李晴这变态的赞美。 她很清楚，李晴有多崇拜那位“神”。 她只是说道：“当初我收到这半只耳朵后就拍了照留存，同时，去做了dna鉴定。 鉴定结果这是男性的耳朵，与我是父女关系。” 李晴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 “花裳，我早就说了，你敢抓我，你那亲爸可就要为此陪葬了。”李晴的得意洋洋。 这么多年，她一直被关着。 日子过的乏味得很。 当听说花裳要来探望她，她高兴地几天几夜睡不着觉。 终于对手回来了，她又有的玩了。 她的日子也不会那么无聊了。 花裳继续说道：“那又如何？他是我生物学上的父亲，可我们根本没见过面，连陌生人都算不上。 你们想拿他威胁我，根本没有效果。 所以这么多年了，你依旧关在这里。” 李晴笑她：“你不过是嘴硬罢了，如果不在乎，怎么时隔那么多年你还会来问答案。” 花裳摊摊手，说道：“我没说不在乎，我只是说你们拿这个来威胁我，是不明智的。 何况我也没有这么大的权利，能够影响法律。” 李晴终于停止了咬指甲。 她摸了摸自己的短发，目光看向别处。 “你对我试了那么久都没有将我催眠。 李晴，你的功力不够啊。”花裳讥笑道。 李晴身子微微探前，对花裳道：“看来这些年你也是学了真本事回来的，我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你回来了。 接下去我们的日子一定越来越有趣。” 说完，她嘴角一扬，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是吗？这只是你以为。 我是不会陪你玩的，你还在乖乖待在监室里好好反省。” 花裳可没这个兴趣。 但李晴却说道：“如果是这样，那你很快就会收到你亲爸的其它零件。 到时候，你怕是还会来找我。” 花裳沉默着，没有搭话。 “你们软禁着云星对不对？”花裳忽然问道。 李晴脸部表情一僵，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你们软禁着他做什么？我想绝不会是想威胁我？”花裳紧追不舍。 李晴道：“一开始自然不是，可现在是了。” 花裳笑了：“你的神对我这么感兴趣？这么多年了还留着威胁我的云星，他到底要从我这得到些什么？” 第192章 非常规操作 探监室内，李晴慢慢移开目光。 她竟然不敢继续直视花裳。 这种深深的挫败感让她很是恼火。 双手紧紧抓着囚服的衣襟，面上肌肉因为强行控制情绪而不自然的颤抖着。 这让原本就瘦削的她显得有些狰狞。 “李晴，如果你背叛了那个神，你的下场会是什么？”花裳忽然笑了，似乎一点都不惧怕他们会杀了云星。 李晴猛地转过头，睁大眼睛说道：“你说什么？不，你要做什么？” 花裳笑而不语。 李晴越发害怕，她不由自主地将手放在桌子上，握紧拳头砸了砸桌子，厉声道：“我不会背叛他，不会！你不要想着挑拨离间，不要想着陷害我。不然结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看着色厉内荏的李晴，花裳只是轻蔑地笑了笑，然后起身欲走。 李晴慌忙大喊：“你别走，你不准走！” 引来狱警冲进来按住她。 花裳转头看了她一眼，眼里的无畏让李晴害怕。 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她只是害怕，这个完全不受她控制的女人也许会毁了她和她的神。 离开探监室，花裳走去大门外。 江余靠在车门前抽着烟。 “你怎么来了？江队。”花裳问道。 江余道：“我听说你要见李晴，不放心。” 花裳却道：“这有什么不放心的，在监狱里你还怕她怎么着我吗？” 江余深深看了她一眼，道：“你的心锚去除了吗？” 花裳沉默了一会，说道：“我没事了，你放心。” 江余道：“你学犯罪心理就是为了给自己去除心锚吗？” 花裳摇头道：“不仅仅是这样，这一次我们面对的是一个可怕而又疯狂的对手，我怀疑他还是个科学怪才，心理专家。 我学这些是希望我们能和他抗衡。” “这一次？我们？”江余明显对这种说法有些不解。 不过他很快自我消化理解成花裳说的是他们之前共同经历和面对的那些案子。 却不知花裳说的是前世他们所经历的种种。 “先回去。”江余拉开车门，邀请花裳上车。 花裳坐上车，系好安全带，然后对江余道：“江队，柳医生最近在为警局的警察做专题心理辅导，很多分局都邀请她了，你要邀请她吗？” 江余发动车子，没说话。 花裳又问了他一遍。 他这才回道：“这要邀请也是局长或副局长邀请，我邀请她算啥啊？” “算私人感情啊。”花裳眨眨眼，笑得意味深长。 江余却很认真地说道：“我配不上她。” 花裳咯咯笑道：“江队，这可不是你说的算的哦。” 江余叹了口气，充满了无奈。 花裳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回到城里，花裳回了家，今天花青山回来了，她要回家吃饭。 花青山看到花裳时很高兴，如以往一样给她带了礼物。 花裳打开看了，依旧是漂亮的钻石发夹。 这七年，花裳已断断续续收到十多个这样的发夹了。 她知道大哥最深的记忆停留在了前世去世前的那一刻，不管这系统多么智能，它也不可能让他自我更新。 “谢谢大哥。”花裳既感伤又高兴。 不管如何，有这机会再看到大哥也算是了了心愿。 “小裳，我听刘妈说最近你又帮警方破了一起大案。”花青山给花裳夹了一块糖醋里脊放进碗里。 花裳笑道：“主要还是警方那边的努力，我只是帮他们梳理了下思路。” 花青山道：“小裳，你这是变相的夸自己呢。” 花裳抿唇一笑，给花青山舀了一碗汤。 “哈哈，还是大哥最了解我。”花裳调皮一笑。 花青山笑着接过，喝了一口，说道：“大哥知道你厉害，但你也要顾着自己，一是不要太累，二要注意安全。” 花裳连连点头，又喊刘妈赶紧过来吃饭。 刘妈笑着走过来坐下，看着花青山和花裳，脸上露着幸福的笑。 只是她的脸色极其难看，一只手按着腹部，似乎肚子很不舒服。 花裳知道刘妈情况越来越不好了，只是她问过医生，已经没必要再动手术了。 而且过度的化疗也会让她更痛苦，还不如让她安安静静在家里过一些安稳的日子。 刘妈已经猜到自己的情况，她也不愿意住院，只想在家里给花裳多做几顿饭，多陪陪她。 “刘妈，我去给你盛一碗粥。”花裳看到刘妈这个样子，鼻子便发酸。 她强忍着泪水，起身进厨房给刘妈盛了一小碗粥。 刘妈的情况已经不能吃什么了，只能少量喝点粥。 接下去的日子，花裳没有急于去攻克李晴或者楚国成，她只想陪着刘妈度过最后的这段日子。 半个月后，刘妈去世，花裳在她病床前陪伴着她，看着她静静离去。 这一世不管是真的还是玄幻的，她总算是圆了心愿，为刘妈养老送终。 送走刘妈后，花青山因生意的事要出门。 花裳觉得这是幕后的“他”故意的，他在不断地警告花裳。 所以，他们之间的抗衡已渐渐进入了白热化的程度。 花裳去了警局。 她告诉江余，早在七年前她就收到了一份“大礼”。 那就是云星的半只耳朵。 当时，她收到这半只耳朵时以为是启明星组织给她的警告。 但她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会寄半只耳朵。 仔细思考后她想到很可能是这半只耳和她有一定的关系。 所以，她找了林海飞，私下将她的生物样本和这半只耳朵做了dna比对，结果果然如她所料，这是她亲生父亲的耳朵。 而她的亲生父亲就是云星。 想起李晴被捕时曾经说过，她会为此失去亲父。 花裳便知道云星确实被这个组织软禁了。 当时，为了云星的生命安全，花裳灵机一动不再报考警校，转而换了专业去了别的学校。 之后又继续在外流荡，没有回到陌城。 因为她的非常规操作，影响了系统的既定程序，所以系统对云星没有了下一步动作。 花裳知道云星应该还活着，只是不知道他被藏在哪里。 第193章 手动控制 江余得知花裳曾收到过半只耳朵后，非常吃惊。 在知道林海飞私下帮花裳做了各种鉴定后又不上报之后，又非常生气。 这臭小子竟然敢知情不报，还瞒了这么多年。 “您别怪林法医，是我求他不要上报的。”花裳看到江余脸上有怒色，猜到他是因为林海飞不上报的事生气。 江余黑着脸沉默了一会，才说道：“那事儿以后再说，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你去见李晴是不是也为了这事？” 花裳抿了一口茶，说道：“也不仅仅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现在能够掌握的，与那个神有关的人只有李晴和楚国成。 从表面看，楚国成应该比李晴更容易攻克，但实际上楚国成他是不会说实话的。 说了实话他不仅会受到法律制裁，更有可能会死。” “难道你认为李晴更可能帮我们？”江余觉得李晴比楚国成更难缠。 花裳再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说道：“李晴她本人是神的忠实信徒，要她帮我们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江余不解道：“可你刚才的意思不是认为李晴比楚国成更好攻克吗？” 花裳说道：“李晴不会比楚国成好攻克，只是说不定我们可以利用李晴引出那个幕后的神。” 江余看着花裳，依旧不是很明白。 但花裳没有继续解释，只是托着下巴沉思。 过了好一会儿，花裳走出警局大楼，准备去找叶柳心。 停车场内,花裳似乎觉得背后一直有人盯着她。 她回过头看到穿着卡其色长款风衣的汪志仑。 他戴着一顶渔夫帽，正看着她笑。 花裳见着，驻足停留了好一会，才慢慢朝他走过去。 汪志仑笑得更加灿烂了。 但下一刻，他忽然转身，然后快步朝出口走去。 花裳追了几步，但又停了下来，因为她看到有人站在停车场出口等着汪志仑。 这个人，竟然是夏辰言。 花裳看着他，他也朝她看过来，但却没有同她打招呼。 汪志仑和夏辰言汇合后，两人一起离开了。 花裳没有跟去。 她转身又跑回警察局大楼，找到鲁立庆，请他帮忙查查夏疏言和夏辰言有没有来到陌城。 鲁立庆帮她查了，果然查到夏辰言乘机来到陌城。 夏疏言的记录没有。 “花顾问，夏辰言因为是乘坐飞机来的，所以能查到记录，但他们若是自己开车就查不到了。” 鲁立庆解释道。 花裳谢过他，飞快跑去开车。 她根据之前登记的车欢欢和汪志仑的地址，找到了这两人的家。 上楼按了门铃，没有人应答。 花裳有些懊恼，她觉得夏家人现在出现在陌城不是什么好事。 这时候，脑海里突然传来乌梅的声音。 “花队，系统突然有了反应。” 花裳问道：“什么反应？” “你的黑化指标在下降。” 乌梅的话让花裳心里咯噔一下。 之前黑化指标49。 乌梅告诉过花裳，如果黑化指标达到51，系统就会对花裳做出解绑。 同时，乌梅的主人就会要它动手解决掉花裳，以防止黑化后的宿主成为可怕的恶魔。 那一日，花家惨案发生，花裳的黑化指标达到49，达到临界值。 险些就因如此而被处置。 乌梅紧张的落泪。 之后，它问过花裳她到底做了什么，但花裳没有告诉她。 此后，它也就再也没问过了。 花裳就此明白这个系统对她造成的威胁，她想破解这个系统，从而解开真相。 可自从她离开陌城后，这个系统就像被冻结了一样，再也没有动过。 现在这系统又开始有反应，且她的黑化指标不断下降，这是系统发出的友好信号吗？ 花裳便开车回了家。 现在这家里再也没有刘妈出来迎接她了。 一进门她就觉得一阵难受。 “喵…”乌梅踱着步过来。 花裳抱起日渐肥硕的乌梅，摸了摸它的毛发，低声问道：“除了黑化指数，还有什么数据动了吗？” 乌梅摇摇头，说道：“其实目前来说，系统不算真正重新启动了。 它这个数据好像是……人工干扰了。” 花裳问：“何以见得？” 乌梅道：“系统若是按照算法发现你的黑化指标可以下降。 它会一次性全部下降到位，而不是往下降一点降一点，就像有人往下拉这个指标进度条。” 花裳让它打开界面看了，果然这进度条降到了10。 可下一刻，她又发现，这进度条又往上升了一些，定格在了12。 果然，这更像是有人在手动拉动进度条。 “他为什么现在突然会动这进度条？”乌梅看到花裳的表情，就知道她也认为是人工在干扰这进度条。 它觉得很奇怪，为什么突然要进行人工干预。 花裳想了一下，说这很有可能是这个指标干扰了系统某项事项的运行，所以他不得不进行手动的干预。 乌梅有些紧张道：“这么说，是这个系统要开始复苏了？” 花裳还不能肯定，她只是猜测。 就在花裳和乌梅沉思时，门铃响了。 花裳问是谁，门外说快递。 乌梅猫眼转动，问花裳：“是我的小鱼干到了？” 花裳抿唇笑了笑，点了点它的小鼻子，说道：“你这个小馋猫。不，是大馋猫。” 乌梅喵了一声，想到美味的小鱼干，心情大好。 一点紧张的情绪也就消失了。 花裳笑了笑，打开门签收了快递。 “这箱子好小。”乌梅看到花裳手里的盒子，很失望。 这么小，里面没几条小鱼干，都不够它塞牙的。 花裳拿裁纸刀割开胶带，打开了箱子。 小箱子里放着一个蓝白相间的保温袋。 这熟悉的款式和颜色让花裳脸色凝重。 七年前她也收到了这样的包裹。 那里头是云星的半只耳朵。 花裳打开了这个袋子。 里头装满了冰袋和一些碎冰。 而这些碎冰上面，赫然躺着半只人的耳朵。 花裳咽了咽口水，她觉得有些恶心。 “这是云星的另半只耳朵？”乌梅问道。 花裳道：“还不能确定，我得找人鉴定一下。” 第194章 设定 这一次，花裳没有瞒着江余。 不过，这半只耳朵还是交给了林海飞化验。 经过化验，这半只耳朵与之前那半只dna完全吻合，可以认定为一人。 谨慎起见，林海飞将这半只耳朵的dna与花裳的生物样本进行了比对，可以确定他们是亲子关系。 “看来那个‘神’开始行动了。”江余站起身，靠在桌子旁，递给花裳一杯水。 花裳喝了一口水，没说话。 林海飞站在一旁，安慰花裳道：“别太难过了，小裳。我们一起努力抓到凶手，找到你的亲生父亲。” 花裳继续喝水，没说话。 江余也开口劝道：“虽然对方很残忍，但目前来看，你父亲还活着，只要我们加快进度，一定可以救出他的。” 花裳放下茶杯，开口道：“林法医，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从耳朵内的少量血液里查到了麻醉药的成分。” 林海飞点头道：“没错，七年前你交给我的那半只耳朵有麻醉的成分，现在你给我的半只也有。” 花裳深吸口气说道：“所以，其实他们是对云星进行了麻醉，然后切除下来的。” “应该是这样。”林海飞双手抱胸，背靠在身后的桌子，大长腿交叠，一边思考一边说道，“而且切口很平整，应该是用手术刀割下的，手法也很专业，可能是个医生。” “医生？”江余皱眉说道，“那个人眼娃娃是医生干的，难道这个‘神’也会是医生吗？” 林海飞耸耸肩，道：“也不是不可能。” 花裳目光凝聚到一点，整个人陷入了沉思。 半晌，她说道：“凶徒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警告我？” 江余问道：“这还有什么疑问吗？” 花裳没法和他说她怀疑她现在所处的是个虚拟世界，而这个世界的设定就是要让她破案。 可是既然要让她破案，那这个世界的‘神’为什么要拿她父亲威胁她，阻拦她？ 这个设定的目的是什么？ 花裳仔细想着，最终想到一种可能性，那就是这个世界的“神”和构建这个虚拟世界的‘人’是同一个。 抓住这个“神”，就等同于游戏通关，然后她要面对的就是真实世界的罪犯，那个构建这个虚拟世界的“人”。 可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说明这个世界根本不是正义设定的，实际上这就是一个罪犯构建的犯罪世界。 想到这一层，花裳迎来了久违的头痛。 头越来越痛，她不由抱住了脑袋。 “小裳！你怎么了？” 江余和林海飞不约而同上前询问。 花裳脸色发白，重重地喘着气。 这是系统的应急反应，看来她越来越接近真相了。 “喝点水。”江余将茶杯递给花裳。 花裳伸手接过，但头上传来的剧烈头疼让她的手一颤，杯子掉在地上，摔成了好几瓣。 花裳的脑海里闪过了许许多多的碎片。 这些碎片像锋利的玻璃片一样在她的大脑里割据，让她痛苦不堪。 再也支持不住，花裳跌倒到地上。 “小裳！” 江余和林海飞一人一边扶住她，脸上满是着急之色。 花裳再醒来时，已在医院了。 除了江余和林海飞，花裳意外地看到了乌梅。 “乌梅！”花裳虚弱地喊了一声。 “喵”乌梅趴在她床边的床头柜上，回应了她一声，但声音也很虚弱，像是大病初愈。 花裳想起当年那一次她遭到系统警告时，乌梅也被系统操控，看来这一次也是这样。 而且乌梅曾经说过，她们俩的性命是绑在一起的，花裳的身体遭受重击时，乌梅也会遭遇到伤害。 “乌梅怎么会在这？”花裳问江余。 江余看了一眼乌梅，说道：“你晕倒后，我背你下楼，就看到你养的这只肥猫跌跌撞撞地往警局大楼走，我就让小林顺便把它一起抱医院来了。 你这只猫怎么了？好像也生病了。” 花裳掩饰道：“它之前就有一点不舒服，没事的。” 江余点点头，然后问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花裳说道：“我没事，就是感到有点累。” 江余道：“那你好好休息，那个神的事不要想太多，我们会加快跟进。” 花裳嗯了一声，闭上眼睛休息。 江余和林海飞见状，默默离开了。 两人一走，花裳马上睁开眼睛看向乌梅。 她想伸手触碰它，但因为太过虚弱她根本无力抬手。 于是，她打开系统，取了人参汤喝下。 不一会儿她就感到精气神恢复了。 坐起身，抱起乌梅，花裳抚摸着它的背，柔声说道：“对不起，乌梅。” 乌梅轻轻地“喵”了一声。 它怎么会怪花裳，只是它不知道花裳又发生了什么，会让系统有这么大的反应。 而且就像几年前那次一样，在剧烈的刺激下，它脑海里出现了很多奇怪的画面，它的身体里好像换了一个人，那个人一直在叫着“师父，师父”。 “乌梅，也许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花裳摸着它的头，悠悠说道。 乌梅说道：“嗯，可是离真相越近我觉得危险感应也越强，花队，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花裳却说道：“我却觉得通关的条件也许就是……死。” 乌梅大吃一惊，身子绷紧，用尽全力说道：“你绝对不能这么想，我记得主人说过要是回到过去死了，就真的死了。” 花裳看着它紧张的样子，笑了笑，说道：“好了，我会好好活下去，你别紧张。” 乌梅这才松了口气。 另一边，江余和林海飞在医生办公室内。 “病人脑子里有血块，还在移动，目前移动所在的位置还算安全区域，只是偶尔会因为头痛。 但它移动的方向却是往危险的地方去，所以以后的情形不容乐观。” 医生指着脑部ct片，向两人解释。 “不能动手术吗？”江余心都凉了。 医生摇头：“这个位置太危险了，无法进行手术。” 江余看了眼林海飞。 林海飞脸色凝重地点点头，说道：“虽然我是法医，但对人体基本构造我是最清楚的。 小裳头里的血块确实在很危险的位置，而且也不适合手术。” 江余的心沉到了谷底。 第195章 奇怪的求婚 两人再次回到花裳病房前，神情都很严肃。 他们本想看看熟睡的花裳有没有事。 因为医生说这块血块随时都会让花裳一睡不醒。 可他们推开病房门，却看到花裳抱着乌梅在那精神抖擞的聊天。 江余的脑里立马想起当年花裳出车祸后，恢复的比常人快了许多。 这一次也是。 他刚刚还看她很虚弱很疲惫的样子，怎么才一会就好了。 不过，她他更害怕的是回光返照。 “江队，林法医，你们怎么回来了？”花裳瞥见了站在门口的他们，便同他们打了声招呼。 他们俩走了进去。 林海飞惊讶道：“小裳，现在看你感觉你精气神好多了，你恢复的好快。” 花裳垂下睫毛，低声说道：“也许是药物的作用，这药挂下去后精神好多了。” 林海飞走上前，看了看药瓶上的字，不过是一些维生素c。 “既然如此，那你也还是要好好休息，不要太费力。” 江余叮嘱了她两句，本想再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想到花裳目前的情况，心情就变得很沉重。 他们本想和花裳说实话，可是在看到花裳心情不错的样子，想到她才正值风华正茂之时，要是知道自己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那该有多绝望。 于是，在这一刻，两人都退缩了。 花裳看着这两人奇奇怪怪的样子，不由好笑道：“你们是还有什么事吗？为什么又回来了？回来又不说话。” 江余说道：“林法医有点事和你说，所以回来了。” 花裳看向林海飞。 林海飞脸色一变，这江余，竟然临场退缩，把这难题抛给了自己。 他不忍心告诉花裳，难道他就忍心啊？ “没……没……没什么事。”林海飞支支吾吾道，“我就是想来告诉你别太担心你父亲，别总是想着案子，要好好休息……特别是你的大脑，需要好好休息。” “嗯？”花裳听着怎么觉得怪怪的，她好笑道，“林法医，大脑怎么休息？大脑停止运转，人也就死了。” 林海飞连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要有充足的睡眠，健康的生活，不要总是过于操劳。” 花裳笑道：“谢谢你们关心，不过说到健康的生活，过度的操劳，你们才是呢。所以你们才要好好休息。” 林海飞尴尬地笑了笑，江余则拍了拍林海飞的肩膀道：“小裳说得对，我们都要好好休息。” 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花裳怀里的乌梅，说道：“我们走，别打扰小裳休息了。” 林海飞听后，如释重负，连忙说道：“嗯嗯，我们先走了，医生说你再观察两天，我们会来看你的。” 花裳笑着说了声谢谢。 “小裳，晚点雷曲会给你带点吃的过来，你需要什么和她说，她会帮你带。”江余临走时说道。 花裳再次道谢。 两人前脚刚走，后脚雷曲就到了。 她给花裳带来了鸡丝粥，水晶虾饺。 给乌梅带来了小鱼干。 花裳吃着香浓的鸡粥，觉得心情好了很多。 果然美食让人心情愉快。 而乌梅却吃着小鱼干，心情不佳的样子。 “花顾问，我怎么觉得你这只猫心情不好呢？没什么食欲的样子。它是不是……发春了。”雷曲问道。 花裳一愣，随即扑哧一声笑了。 乌梅也愣了，随即一扫疲惫之色，四肢站直，发出抗议的“喵喵喵”声。 雷曲却没听懂乌梅的不满，她继续一本正经地解释道：“花顾问，我听说猫咪到了一定阶段是要找伴侣的，不然就会变得非常暴躁，有时又非常忧郁。” 花裳笑得更开心了。 她摸了摸乌梅的小脑袋，说道：“也许，乌梅是该找个伴了。” 乌梅喵呜一声跳下床，逃走了。 雷曲奇怪道：“它听懂了？害羞了？” 花裳咯咯咯笑了。 就在这轻松的氛围下，病房门被推开了。 花裳抬头一瞧，进来的人竟然是夏辰言。 “你怎么来了？”花裳微微吃惊。 夏辰言不像以前那般面带笑容，他看着花裳，一脸死气沉沉。 “你准备和疏言结婚了？”夏辰言也不寒暄，没头没脑就来这么一句，让雷曲和花裳都愣了愣。 “什么结婚？花顾问，你要结婚了？”雷曲激动的竖起了耳朵。 她观察了一下眼前的这位男人，样子很不错，又高又帅，就是气质阴沉了一点。 花裳则皱眉道：“夏辰言，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什么时候要和夏疏言结婚了？” 夏辰言道：“那就好，既然你们不结婚，那么我希望你能嫁给我。” “什么？！”雷曲惊呼，随即捂住嘴。 她没想到今天来医院能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 从这男人嘴里说的几句话，她基本能脑补出两个男人抢一个女人的戏码。 而且从名字上看，这两人好像还是兄弟？ 雷曲捂住嘴，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游离。 花裳盯着夏辰言，她觉得现在的夏辰言和以前太不一样了。 毕竟七年没见了，夏辰言这几年是不是经历了什么？所以才会有这种改变。 “夏疏言这次有没有来陌城。”花裳问道。 夏辰言道：“他来不来有什么关系，你只要说嫁不嫁给我就行。” 花裳冷笑：“我为什么要嫁给你？” 夏辰言道：“因为我需要你。” 雷曲则吃惊地睁大眼睛，这表白好直接呀。 “嗯？”花裳不解。她对这句话的理解和雷曲完全不同。 她可不认为夏辰言这句话是喜欢她的意思。 夏辰言道：“我需要你帮我夺回夏家。” “夏家落入外人手里了？”花裳问他。 “不，落入了夏疏言手里。”夏辰言道。 “那是你们兄弟之间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花裳完全不能理解夏辰言的想法。 夏辰言走上前，坐到了花裳的床边，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因为爷爷的遗嘱说过，谁和汪雪菁的女儿结婚，就会被列为第一顺序的夏家继承人。 若是都不能与汪雪菁的女儿结婚，那么就由夏疏言继承。 所以，我必须娶到你。” 第196章 夏家的秘密 夏辰言的不请自来，以及他来到这里的理由让花裳很震惊。 但她很快冷静下来，正色道：“夏先生，我不管你有什么样的理由，你这样突然求婚都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现在，请你出去，我不是不会就这个话题和你继续聊下去的。” 夏辰言却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看了一眼雷曲，说道：“这位小姐，请您出去好吗？我有一些话想单独和花裳说。” 雷曲此时已觉察出这两人之间并不是单纯的追求者和被追求者的关系，所以她没有因为夏辰言一句话就出去。 她问花裳：“花顾问，要我将他带出去吗？” 说着，手放入口袋，准备掏出警员证。 花裳摇摇头道：“小雷警官，不用麻烦您。” 然后又对夏辰言再次下了逐客令。 夏辰言这次没有继续赖着不走，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递给花裳，说道：“你看了信，要是改变主意，就请马上联系我。” 说完，不等花裳说什么，夏辰言立马起身走了。 雷曲目送他离开，转而对花裳道：“花顾问，要我去跟踪他吗？” 花裳道：“不用，太危险了。” 雷曲连忙说道：“花顾问，我是警察，我不怕危险。 我觉得这人怪怪的，他是不是也与那个启明星组织有关？” 花裳笑了：“小雷警官，你的感觉很敏锐。” 雷曲惊喜道：“是真得有关对不对？” 花裳笑着耸耸肩，没有回答。 雷曲还想再说什么，花裳歪歪头，微笑道：“小雷警官，我想静一静，谢谢您给我送来好吃的。” 雷曲明白花裳这是要下逐客令了，便识趣地离开。 她一走，花裳便拆开信看了。 这封信里有两张老照片。 其中一张上面是一名穿着清末袄裙的女人和一名穿着长衫的男人。 男人手上抱着一名一岁左右的小男孩。 由于年代久远，照片已经有些模糊了，花裳看不出这两人清晰的容貌。 另一张照片，是四个男人的合照。 其中一名看着像是外国人。 另三名两名穿着西装，一名穿着长衫。 年代看着应该和另一张照片所处的年代差不多。 除了两张老照片，信封里还有一张折叠好的发黄信纸。 花裳打开后，看到上面是竖行的毛笔字。 快速看着这封信，花裳脸色渐渐变化，看完时花裳的脸色已泛着青白。 “喵。”乌梅蹭了蹭她的手，问她发生了什么。 花裳告诉乌梅，这封信是一名叫瑞昭的人写给一名叫安修的人的。 信里说得到一名叫伊恩的外国人帮助，夏家的怪病有了转机。 瑞昭的孙子经过检查，没有感染那种病，是个健康的孩子。 他感谢安修找来血清抗体，同时问他这个抗体来自哪里。 乌梅听后，猫眼滴溜溜一转，问道：“花队，从这封信可以看出这个叫瑞昭的应该是夏辰言的祖上。” 花裳点点头，说道：“夏家的怪病应该就是夏家的秘密。 乌梅，你还记得周静恬曾经在望南山别墅说过，楚冬知道了夏家的秘密，所以他们不得不妥协来到陌城，想要与楚家达成某种约定。” 乌梅说道：“我当然记得，当时因为楚冬知道夏家的秘密，我们也曾怀疑过是夏家人杀了楚冬。” 花裳道：“楚冬知道这个秘密，很可能是因为她和夏辰言谈恋爱时看到这封信。” 乌梅道：“如果是这样，那么楚冬怎么没把这封信带走，这样她就可以一直威胁夏辰言。” 花裳道：“也许楚冬根本就不需要这封信就能要挟夏家人。” 乌梅不解。 花裳解释道：“如果这个怪病还在夏家人身上流传呢？那是不是不用这封信，只需一个带病的夏家人就能证明楚冬的话。” 乌梅明白了。 “这么说，这个怪病根本没被治好。”乌梅道。 花裳想了一下，指了指那张一家三口的合影说道：“我想信里说的一岁小男孩，应该就是照片上这个。 这位穿长褂的男子应该是夏瑞昭的儿子，这位应该是他的儿媳。” 说着，花裳似是想到了什么，停了一下。 下一刻，花裳再次拿起信，仔细看了一遍，再拿起信封，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看过，然后说道：“乌梅，我之前理解错了。 这封信是夏瑞昭写给安修的，从信封上的邮戳，还有封蜡来看，这封信是寄出去了，也就是说安修收到了这封信。 可是这封信怎么又会回到夏家这边？” 乌梅捋了捋胡须，一脸迷茫。 花裳想了下，说道：“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夏家人从安修那边取回了信。 而我之前认为楚冬会知道这个秘密是因为她从夏辰言那看到信，但如果楚冬是从自己家里面看到这封信呢？” 乌梅恍然大悟，惊讶道：“难道安修是楚家人？ 楚冬从楚家翻出了这封信，拿这封信威胁夏辰言，但被夏辰言拿走了？” 花裳点点头，说道：“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说着，她又翻出那张四人合照，对乌梅说道：“你看这照片上的四人。 这个外国人很可能就是伊恩，这名穿中山装的可能是夏瑞昭，而这两名穿西装的其中一名可能就是安修。” 乌梅好奇道：“这个外国人是伊恩我认为可能性很大，可那三位你怎么区分出来的呢？” 花裳笑笑，说道：“猜的。从信的行文风格来看，夏瑞昭是个传统老学究，从他的儿子、儿媳穿着打扮也能看出，这个家族很守旧，所以我认为四人照片中穿着最传统的就是夏瑞昭。 至于其余两位都穿西装，一时间确实不能推测出谁是安修。 不过我想只要请江队帮我们查一查楚家祖上有没有叫安修的，一切就都明白了。” 乌梅朝她竖起了……小猫爪。 花裳握住它的小爪子，摇晃了一下，说道：“谢谢夸奖。” 将照片和信装回信封里，发了短信给江余，请他帮忙查些信息，这边她翻出了夏辰言的电话。 第197章 遗嘱 咖啡馆里，花裳约了夏辰言。 “花小姐，你看了信了，也明白了？”夏辰言喝了一口黑咖啡，浓浓的苦涩让他皱起了眉。 花裳说了自己的推断。 夏辰言道：“你确实很聪明，根据这么点东西就能推断出这么多信息。” 花裳嘴角轻扬，淡淡一笑道：“所以你爷爷的遗嘱怕是和这怪病有关对不对？” 夏辰言道：“没错，我爸已经因为这病去世了，夏家的孩子只有拥有血清抗体才能活过五十岁，有些甚至三十岁都不到。” “那么这个血清抗体来自哪？”花裳想到信中提到的伊恩，以及那个安修为夏家找到的血清。 夏辰言道：“我不知道，我们要是知道我爸就不会等死了。” “那你爷爷的遗嘱……” 夏辰言也不隐瞒，直言不讳道：“我怀疑我爷爷的遗嘱就是指汪雪菁的孩子拥有这种抗体。” 花裳盯着他，良久没有吭声。 夏辰言又喝了一口咖啡，这一次苦味中带着微酸，让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花裳伸手招来服务生，请他倒了一杯柠檬水给夏辰言。 夏辰言喝了水后，觉得口中的苦涩好多了。 “夏先生喝不惯咖啡？”花裳觉得像他这样的公子哥曾经在国外留学那么多年，怎么可能喝不惯咖啡？ 夏辰言道：“我不喜欢咖啡的味道，以前在国外读书，楚冬特别喜欢喝，我就很少喝。” 花裳没再说什么，对他说道：“我上次看到你和汪志仑在一起，他也是汪雪菁的孩子。” 夏辰言有些惊讶地看向她，说道：“我不喜欢男人。” 花裳无语，说道：“我的意思是你没查查汪志仑身上有没有抗体？” 夏辰言道：“查了，他身上没有。” 花裳：…… 思考了一下，说道：“既然这样，你的推论就是错的。你爷爷遗嘱的意思可能不是指抗体。” 夏辰言道：“不管是不是因为抗体，至少是涉及到了遗产继承。 我只有娶你，才可能继承到夏家的遗产。” 花裳看着他，略有不解。 有钱人家争遗产这种戏码很多，见怪不怪，只是当年夏疏言本就已经掌管了整个夏家，夏辰言和他父亲应该是默认了这一点，为什么忽然间夏辰言会想到要拿这个遗嘱来争夺财产。 “你一定在想我和我堂哥关系不错，他本来就是爷爷选定的继承人，我现在为什么一定要和他争，对不对？” 夏辰言看出了花裳的想法，替她说了出来。 花裳点头道：“没错，你为什么现在想到要争遗产了？这份遗嘱你不会是现在才看到的？” 夏辰言道：“因为夏疏言害死了我爸。” “你刚不是说你爸是因为你们夏家那个怪病死得？”花裳问。 夏辰言道：“我爸确实得了那个病，且已经发作了，但他还有救。 因为爷爷留下了一支血清给发病的夏家后人。 但是这支血清在夏疏言手里。 我求他拿出来救我爸，他不肯。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我爸死去。 你说我应不应该恨他？” 夏辰言说到这，脸似覆上寒霜，冷得都能掉下冰碴子。 “那支血清是你爷爷留给夏疏言用的？”花裳推测。 夏辰言道：“即便如此，他还有好多年的机会可以寻找新的血清，可我爸爸已经发作了，为什么不先给他救命？” 花裳微微眯眼，仔细打量了夏辰言一番，问道：“夏先生，你是不是也有这种病？” 夏辰言呵呵苦笑两声，说道：“是。我一出生也有，所以爷爷没有把我列为继承人。” 花裳一愣，说道：“难道夏疏言身上没染上病？那你爷爷为什么要给他留血清？” 夏辰言道：“他有没有染病我不知道，但我想当年医生给我们几个夏家子孙检查时，他应该是最健康的，所以爷爷才会那么看中他。” 花裳心中升起一丝异样，但一时间又捕捉不到异样出自哪。 “如果夏疏言没有染病，那会不会与他的父亲母亲有关？你的大伯有没有染病？” 花裳问道。 夏辰言道：“我大伯也是因为这个病发作后死得，我大伯娘和他感情很深，没多久也跟着去了。” 花裳记得当初夏疏言和她说他的父母好像是意外死的。 不过转念一想也明白了，夏家既然不想别人知道这个秘密，那么自然不会对外说出夏疏言父母死亡的真相。 “夏先生，你爷爷是怎么知道我母亲的呢？他又怎么能确定我母亲有女儿？”花裳对这个遗嘱很不理解。 夏辰言道：“也许爷爷早就想和花家结亲，所以打听了花家孩子的情况。 他不希望我们娶周静恬，所以特别指出要我们娶汪雪菁的女儿。” 花裳对夏辰言的猜测并不完全赞同。 但她也没反驳，只是问道：“这遗嘱你是从哪来的？你爷爷既然已经将夏疏言作为继承人了，又为什么要立这样一份遗嘱？ 从这份遗嘱可以看出娶汪雪菁的女儿还是先决条件，只有在这个条件不成立的情况下才会有夏疏言继承的可能。” 夏辰言道：“这份遗嘱是我爸临时前给我的。 他说本来爷爷给他这份遗嘱的意思，就是希望我和夏疏言都能来追求你。 他希望我们俩能有一个娶到你。 而不是孤注一掷在一个人身上。” 花裳略一思忖，懂夏爷爷的意思了。 他是想确保能有一个夏家的子孙娶到汪雪菁的女儿，所以才定下这份遗嘱。 如果夏家子孙都娶不到，那么只能以他最认可的那个继承了。 换言之，在夏爷爷心目中，娶她比什么都重要。 这到底是为什么？ 还没等她完全想明白，夏辰言又在问她：“现在你什么都知道了，你能答应和我结婚了吗？” 花裳摇头道：“夏先生，我没有义务帮你报仇，更不能拿婚姻大事作为你复仇到底工具。” “你可以分到一半夏家的产业。”夏辰言道。 花裳笑了：“夏先生，你也说了那是你夏家的产业，我要它做什么？ 好了，夏先生，说完遗嘱的事，再说说信的事。 你是从哪拿到的这封信？” 第198章 四人组资料 面对花裳的这个问题，夏辰言似乎并不想回答。 但花裳可容不得他逃避。 “夏先生，这封信你是从楚冬那找到的？”花裳问道。 夏辰言垂下眼睑，伸手去拿咖啡杯。 花裳冷笑一声，说道：“夏先生，你不是怕苦，喝不惯咖啡吗？” 夏辰言抬眸，目光冷硬。 “苦能让我清醒。”夏辰言说完，快速端起咖啡杯，将杯子里的咖啡杯一饮而尽。 苦涩让他的脸拧作一团，但很快又舒展开来。 他说道：“你为什么会认为这信是从楚冬那得到的？” 花裳道：“因为这信是你祖上写给一个叫安修的人的，所以按理这信应该是在那个安修的人手里。 我猜测这个叫安修的人应该是楚冬的祖上对不对？” 夏辰言呵呵笑了。 笑起来的他倒是有了当年意气风发的样子。 “花小姐，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聪慧，只是这个叫安修的人并不是楚冬的祖上，他到底是谁我也还不知道。” 夏辰言告诉花裳，这封信确实是从楚冬那拿到的。 他曾经问楚冬这个安修是不是她的祖上，她说不是。 楚冬告诉夏辰言，当初夏辰言和她分手后，她很痛苦，回到楚家，楚国成不忍女儿这般伤心欲绝，便将这个秘密告诉了她，并给了她这封信。 楚国成知道只要掌握了这个秘密，夏家应该会重新接纳楚冬。 果然，因为这封信，夏家人应约来到陌城。 那时在望南山别墅，楚冬拿这封信作为交换条件，要求夏辰言和她结婚。 夏辰言没有马上答应，只说会考虑。 楚冬那时候还自言自语说没几天了，再过几天夏辰言就会对她死心塌地。 夏辰言认为楚冬的意思是她拥有了要挟他的筹码，可花裳知道，楚冬那时候是准备将车欢欢、王露、张婉芳作为祭品完成某个爱情仪式。 “你确定安修不是楚家的祖上？”花裳问。 夏辰言道：“至少我问了楚冬，她明确说不是。她说当时她也问了自己爸爸这个问题，但她爸爸说祖上没人叫这个名字。” “那这封信是楚家一直传承下来的？”花裳问。 夏辰言道：“应该是的。” 花裳低头沉思，这安修和楚家是什么关系。 还没等她想明白，就听夏辰言又开始提结婚的事。 花裳觉得很心烦，好不容易寻了个理由头也不回地跑了。 走出咖啡馆后，花裳径直去开车，却看到车旁边站着一高大的身影。 她闭上眼，无奈地叹气。 这兄弟俩看来都盯上她了。 身影看到花裳，快步便走了过来。 “小裳，好久不见。”夏疏言微笑着同她打招呼。 花裳淡淡一笑，算是回应了。 “你刚才是和辰言见面吗？”夏疏言问道。 花裳道：“是的，既然你也到陌城来了，你肯定也知道夏辰言为什么来找我。” 夏疏言点点头，说道：“他想要夏家的继承权，就必须能娶到你。” 花裳轻声冷笑：“所以你也来了。” 夏疏言继续说道：“是的。不过我来倒不是担心你会嫁他，只是不希望你知道真相后认为我对你的感情也是因为这份遗嘱。“ 花裳说道：“你对我的感情是不是因为这份遗嘱对我来说不重要，我们也是不可能的。“ 说完，花裳径直往前走去。 夏疏言已多次领教过花裳的决绝，他没有阻拦她，只是目送着她上了车，开车离去。 再回头时，他看到夏辰言正站在马路对面看着他。 兄弟二人隔着路对望着，昔日兄弟情谊如车流远去。 花裳开着车，中途接到了江余的电话。 江余告诉她，她要他帮忙查的资料查到了，问她要不要到警局看看。 花裳二话不说，调转车头就去了警局。 你别说，江余就是靠谱。 花裳看到他不仅查了楚家祖上的资料，连花家、夏家、云家、汪家的资料都找出来了。 “这照片上的四个人分别是当年来华医生伊恩·莫里斯、夏瑞昭、安融、楚宏图。” 江余指着花裳提供的这张老照片，介绍道。 花裳听后，自言自语道：“安修还真的不是楚家祖上。” 江余听到后，说道：“没错，其实查年代那么久的事真得不好查，特别是战争时期的，很多资料都没有了。 这次能这么快找到，也要得益于大数据。 这几年相关部门将过去的很多纸质资料输入了电脑，做成了电子档案，所以我们才能这么快找到蛛丝马迹，最后串成一份资料。“ “这么说这四人在当年还是很有名的，不然也不会有资料留存下来。“花裳问道。 江余道：“不算很出名，但也算小有名气。这一张照片是当年一家报馆的记者采访他们的时候拍的，还登在了报纸上。 运气很好，这张报纸被一名收藏家收藏着，前几年被他的后人上交给了相关部门，最后又作为历史档案制作成了电子档案。“ “他们为什么被采访？” “你自己看看。” 江余将打印出来的报纸递给花裳。 虽然报纸上字迹已渐模糊，且不是现在的通用字体，但大概意思花裳还是勉强看懂了。 当年陌城发生了瘟疫，这四人当中的洋大夫伊恩·莫里斯和本国医生安融一起研究出了克制瘟疫的药物，再有商人夏瑞昭、楚宏图出资购买，为穷苦百姓医治。 他们的义举受到了百姓的称赞，报馆也纷纷采访他们四人，为他们专门写了报道。 “安家竟然是医生，怪不得他会帮助夏家找医治怪病的办法。“花裳感叹。 江余道：“安家祖上是御医，但他们的后人不是因循守旧之辈。在动荡的年代，他们中西医结合，医治了不少奇症。” 花裳好奇道：“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余笑了笑，说道：“当时报道安融的文章还真不少。” 说着，他从资料堆里将这几篇涉及到安融的文章都找了出来。 花裳努力看了，基本了解安融的医术水平。 “那这位安修是安融的什么人呢？”花裳翻着资料，想要看看有没有安修的信息。 “别找了，资料里没有安修的信息。”江余对花裳说道。 第199章 死者是熟人 看着花裳略有些失望的神情，江余说道：“年代那么久的事很难查。 我们运气已经很好了，能找到这四人的资料。 楚家、夏家因为后人也算是成功人士，我已让赵志勇去调查了。 他们这样的家族应该会修家谱之类的，所以我们也许能从家谱中查出一些信息。 安家目前我们没有查出他们的后人在哪，可能已经没有后人了也不一定。 毕竟经过了那么多年，又是动荡的那么多年。” 花裳点点头，说道：“我知道，能这么快的速度查到这么多的信息已经很不容易了。 谢谢你，江队。” 江余笑道：“你好端端地客气什么？查案不是我们警方应该做的吗？” 花裳却道：“可这不是案子，这只是我私人的好奇心。” 江余却不这样认为，他说道：“夏家的秘密在楚冬案中就已经是未解之谜了，现在这个秘密浮现，又涉及到我们一直查的启明星组织，所以查这些人物并不仅仅是你的好奇心。” 花裳马上捕捉到了江余话语中特别的那句话。 “江队，你刚才说涉及到启明星组织？”花裳问。 江余道：“对。”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花裳不解，这封信还有这些照片并没有哪里留有启明星组织的信息啊。 江余从一堆资料里拿出一张旧报纸的照片，然后指着那张照片上的那个人说道：“这人是安融。” 花裳疑惑着点点头，说道：“我知道啊，这篇报道是专门夸赞安融的。” 江余拿出手机，找到这张报纸的电子版，然后不断放大，再让花裳看他身上那件衬衫的logo “这是？”花裳看着不断放大的图片，面露惊讶。 “这图片很模糊，但是这图案你仔细看，是不是很像星眸的logo？”江余对花裳说道。 花裳其实已经看出这图很像星眸，但因为图片太糊了，她不敢肯定。 江余也不敢肯定，不过他们不会放过任何线索。 “江队，那个外国人伊恩有没有什么线索？”花裳问。 江余摇头道：“这个外国人的信息除了四人共抗瘟疫的报道外，就再没找到了。 你也知道，那个年代外国人流动大，他们能够留存的信息本就少，更何况又经历了战争和迁徙。” 花裳长吁口气，说道：“希望夏家和楚家的家谱能告诉我们更多的信息。” “嗯，希望如此。赵志勇他们查到后会尽快回复我们。 小裳，你先回去休息，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江余担心她的身体，催促她回去休息。 花裳笑道：“江队，这大白天的我不上班回去休息？这不符合我这犯罪分子克星的人设啊。” 江余无奈一笑，说道：“你还是爱说些冷笑话。 你不是刚出院吗？还是早点回去休息。” 花裳道：“我身体没事了，不过我确实要出去办点事。” 江余道：“什么事？” 花裳看了他一眼。 江余道：“我不是想管你，只是担心你的安全。” 花裳倒也没想瞒他，说道：“我准备去找林海飞。” “找他做什么？你又收到你爸身上的零件了？”江余吃了一惊。 花裳赶紧摇摇头，说道：“不是，我是找他问问夏疏言的事。” “你是想打听一下夏家的怪病？”江余问道。 花裳说：“是的。我很好奇，夏家的人到底得了什么病。 夏辰言欲言又止，夏疏言又未提及，我的直觉告诉我，这种病可能和那场瘟疫有关。” “都那么多年了，即便真和瘟疫有关，又有什么用呢？你想帮他们治好这怪病？” 江余觉得这病肯定是治不好的，要不然以夏家现在的财力和实力，能治好他们肯定会不惜成本去医治。 “这病肯定不好治，不然夏家早就治好了。 我只是隐隐约约觉得，这么多年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和过去的这四人有关系。” “这是你的直觉？” “对。” “我们破案可不会靠这个。”江余拍了拍她的肩膀。 花裳含笑不语。 她当然不是靠直觉，而是靠分析。 只是这种分析是不能告诉江余的。 她知道夏家的秘密这么大的线索绝不会是过去的一个传奇故事，构建这个世界的人将这线索送到她面前，肯定不是为了讲故事。 加上江余发现的，安融衣服上的星眸logo，她相信启明星组织其实早在那个年代就有了。 “我先走了，江队。”花裳起身离开。 驱车到了江北分局，花裳看到林海飞拎着工具箱正要上车。 林海飞也看到了她。 “小裳，你怎么来了？”林海飞让助手先把工具箱放上车，快跑几步到花裳面前同她打招呼。 花裳看到警车启动，问道：“你要出去办案？” 林海飞点头：“是的。” 花裳道：“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了，你去忙。” 林海飞犹豫了一下，说道：“蓝波湾发生了一起命案。” 花裳微怔，按规矩林海飞不该和她说这个。 但很快她反应过来，问道：“是我认识的人？” 林海飞道：“是的，死者是车欢欢，我正要过去。” 花裳眸光骤暗。 车欢欢因为精神问题被送去了医院。 她什么时候被接出去的，她并不知道。 现在她死了，看来，组织开始行动了。 “自杀？他杀？还是看着似自杀？”花裳问。 林海飞道：“不知道，我还没到现场看过。” 花裳侧身让路：“快去，我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林海飞再看了她一眼，说道：“行，我先去现场看看，你也别想太多了。 不管怎样，好好休息，照顾好自己。” 花裳皱了皱眉，这人怎么和江余一样，有点怪怪的。 不过她什么都没问，催促林海飞快走。 林海飞上了警车后离开。 片刻后，花裳也开车赶去了蓝波湾。 蓝波湾是别墅区，花裳到了那，就看到有一所别墅被拉起了警戒线。 看来，案发现场就是那了。 远远的，花裳看到汪志仑穿着长款青色风衣站在别墅外面，双手拢进口袋中，盯着在别墅内进进出出的警察，一动不动。 第200章 兄妹 车欢欢的死状并不恐怖。 一氧化碳中毒死亡时皮肤粘膜呈樱桃红色，加上车欢欢脸上似有似无的微笑，反倒呈现出了异样的美感。 “妹妹，欢欢死了。” 汪志仑的声音如同树上的落叶轻飘飘的落在花裳的耳边。 花裳回过头，看到汪志仑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身后。 他的那声“妹妹”让她觉得带着一丝莫名的伤感。 她和他曾经在同个女人的子宫内生长发育，当瓜熟蒂落后，各奔东西，各有前程。 “你难过吗？”花裳问他。 汪志仑闭上眼睛。 “你会难过吗？”花裳再问。 汪志仑睁开眼，他微微低头，看着花裳道：“妹妹，这世上我就你一个亲人了。” 花裳看着他，觉得如此感性的他完全不像前段时间关在拘留所的他。 “妹妹，你不用奇怪，我对你是又爱又恨。 以前恨也许更多一些，但现在……我觉得很孤单。” 汪志仑声音低沉，脸上落寂的神情足以迷惑不了解他的人。 但花裳却觉得这些都是假象。 也许他们是双胞胎的缘故，花裳觉得她能够感受到汪志仑的真实情感。 汪志仑的心一直是冷的。 从她第一次见到他，她就这样感觉。 现在的他装作很难过的样子，可她知道他的心还是冷的。 ”你不应该孤单，你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亲人。”花裳冷冷说道。 汪志仑看着她，不说话。 花裳缓缓说道：“你还有云星！” “你为什么不称呼他为爸爸？”汪志仑忽然问。 花裳道：“称呼重要吗？” “重要！”汪志仑道，“你怎么称呼他，能说明你内心想不想和我们成为一家人。” “一家人？”花裳呵呵干笑两声，“你不是说我们是你生我死的关系吗？” 汪志仑无声的笑了：“那又怎样？即便是你生我死，也不能改变我们是一家人的事实。” “所以，他还活着对不对？”花裳笑着问道。 汪志仑问：“他是谁？” 花裳道：“你知道。” “看来你确实没有帮我们当做一家人。 你内心还是把自己当做花家人的对不对？” 汪志仑神情冷寂，忿忿说道。 花裳淡淡一笑，说道：“你在嫉妒？” 汪志仑冷哼一声，说道：“对，我嫉恨你能够过这么安逸的日子。” 花裳正色道：“你应该知道母亲是怎么死的！” 汪志仑忽然呢喃低语：“那又怎么样？那又怎么样？” 花裳道：“我不会认贼作父。” “哈哈哈……”汪志仑忽然哈哈大笑，“认贼作父？说的好，说的好。” 花裳目光清冷地看着他。 汪志仑道：“妹妹，你既然不愿意认贼作父，那为什么要阻止花青山？ 让花松溪的亲生儿子了结他的生命，这是多么有趣的事。” 花裳继续沉默。 汪志仑还想再说什么，却因为车欢欢的尸体被抬了出来而中断。 他走上前两步，却被警察拦住了。 “节哀顺变，别再往前走了。”警察劝道。 汪志仑非常难过地央求：“警官，就让我再看我老婆一眼。” 警察没有答应。 汪志仑难过地低下头。 花裳站在那犹如观赏表演，这汪志仑花头还真多。 失去妻子，伤心欲绝的丈夫，角色扮演很到位。 警察将尸体抬走了。 汪志仑吸了吸鼻子，然后又走到花裳面前，抽抽搭搭的说道：“妹妹，我最爱的女人死了。” 花裳看着他装模作样的样子，忍不住眼唇抽抽。 “最心爱的？你还有最心爱的？”花裳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 汪志仑伸出手指，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花裳嘴角一扯，发出一声冷笑，转身走了。 汪志仑目送她离去，直到有警察喊他问话，他才收回目光。 而正准备运送尸体回警局的林海飞正好也看到花裳离去，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当他看到汪志仑也在那盯着花裳的背影，便寻了个理由上前问道：“汪先生，你和刚才那位花小姐熟吗？” 汪志仑看了他一眼，说道：“熟。我们是双胞胎兄妹。” 林海飞微微一怔，再仔细一看，他们俩确实像。 可是花裳什么时候有了双胞胎哥哥？ 他原先以为汪志仑认识花裳，是因为车欢欢。 汪志仑看到林海飞惊讶的表情，温和问道：“这位警官，您和小裳熟吗？” 林海飞目光一闪，说道：“认识多年了。你们兄妹是何时相认的？” 汪志仑道：“前不久。” 林海飞哦了一声，没再问下去，转身回局里解剖尸体去了。 汪志仑深深看了看林海飞的背影，陷入了沉思直到做笔录的警官推了推他，他才回过神来。 另一边，花裳回到了家里。 乌梅蜷成一团在阳光下晒太阳。 花裳走过去，坐在它的身边，淡淡说道：“这个世界的天气还真是好，好像很少下雨。 我记得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遇见的最大的那场雨就是魏兮牺牲的那个晚上。” 听到魏兮的名字，乌梅睁开了眼。 它想起了那个照顾过它的年轻女警，心头一酸，喵了一声表达自己的难过。 “好，我不提难过的事了。 乌梅，你知道吗？车欢欢死了。”花裳摸着它的背说道。 乌梅眼睛睁的更大了。 “她死后，汪志仑一点都不伤心。”花裳对乌梅说道。 乌梅道：“他本就是为了利用车欢欢，怎么可能对她有真感情。” 花裳道：“他这个人太不真实，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太过阴险。” 乌梅道：“他可是你哥哥。” 花裳道：“生物学上的哥哥罢了。” 说着，快速眨眨眼，想要把涌上来的酸楚给压回去。 乌梅知道她心里还是很难过的。 亲生父亲到底是好是坏、是生是死尚不可知。 突然冒出来的孪生哥哥深不可测，阴险冰冷。 同母异父的大哥是她追寻多年的真凶。 她怎么可能不难过。 “花队，其实你想过没有，你已经找到了上一世灭门案的真凶，如果将他绳之以法，可能你就找到了突破口，你就能离开这个世界了。” 第201章 改名换姓 听了乌梅的话，花裳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我不能。” 没有任何犹豫的，花裳直接拒绝。 “花队，你是不能离开这个虚幻的世界，还是不能抓出真凶。” 乌梅真得很希望花裳能够不要感情用事。 花裳道：“大哥他最终没有实施犯罪，他不是凶手。” 乌梅道：“在这个世界是因为你阻止了他，但在真实的那个世界里呢？” 花裳沉默许久，才说道：“在那个世界里他已经死了。” 乌梅叹了口气，道：“你不是一直在找这个世界的出口吗？ 虽然我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出口，但破获前世的灭门案一定会引起这个世界的波动。 也许那就是通关条件。” “可是，乌梅，如果要我以大哥作为通关条件，我宁可这辈子都被困在这里。” 想到失去大哥的痛苦，花裳真心觉得还不如活在虚幻的世界里。 “你不可以这么想。”乌梅急忙说道，“你如果长时间待在这里，也许真的出不去了。” 花裳看了它一眼，伸手摸了摸它的小脑袋。 “你可以出去吗？”花裳问乌梅。 这不是她第一次问它这个问题，她想着乌梅和她应该是不一样的存在，乌梅是幕后之人安排进来的，它应该能够出去。 “我真的不知道出去的方法。”乌梅也第n次的回答她。 它真不知道如何出去，它接到的指令就是辅助花裳成为神探。 所以，它才会觉得花裳只有将前世花家灭门案的真凶绳之以法，她才有可能获得出去的方法。 可没想到花裳另辟蹊径，阻拦了花青山杀害全家的犯罪举动，改变了这一案子的进程，让一切发展轨迹偏离了既定设定。 如此，它也不知道花裳何时才能完成神探系统的升级，然后走出这个虚拟的世界。 “也许要把启明星组织连根拔起，抓住这个组织的那个神，我才能找到出去的办法？”花裳认为既然轨迹已被改变，那么只有侦破启明星组织案，抓到最大的boss，才能让出去之路变得有迹可循。 乌梅却很担心，它知道改变了既定轨迹似乎激怒了幕后之人，他多次对花裳还有它实施了惩罚。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惩罚让花裳的记忆一点点复苏，她想起了许多事，这才开始质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随着这几年到底不断试探和尝试，花裳和它都觉得这个世界是虚拟的。 “花队，抓住那个神，连根拔掉启明星组织太难了，也太危险了，你为什么一定要寻一条最难走的路？” 乌梅还是不能理解，她觉得花裳根本不必如此。 为了改变当年的事件进展，花裳冒着被系统直接击杀的危险，阻拦了花青山的计划，拯救了花青山。 可由此似乎也让她自己处在了某种更大的危险中。 花裳再次摸了摸乌梅的小脑袋，说道：“能救下大哥，一切就都值得。” 停了一会，花裳道：“大哥和刘妈的死是我最大的痛，这个世界即便不是真实的，却也让刘妈多活了几年，让大哥能够全身而退，这让我很满足。” 乌梅吁出一口气，它知道今天的劝说又以失败告终了。 这几年它没少劝说花裳，它不希望她有危险。 可是从未成功过。 休息了一会，花裳便抱着乌梅出去吃东西。 还未走出小区就看到了夏疏言。 “你还没离开陌城？”花裳问他。 夏疏言看了眼她怀里的黑猫，说道：“我暂时还不会走。” 顿了顿，他问道：“你是要出去吃饭吗？” 花裳点点头。 “那一起？”夏疏言道。 花裳摇摇头：“不了，我和乌梅随便吃点就成。” 夏疏言苦笑了一下：“你对我就那么大的戒心？不过是吃个饭而已。 再说我也是有事找你。” “什么事？”花裳并不想和他一起吃饭，不自在。 夏疏言指了指小区对面的一家餐馆，说道：“去那说。我们到那里简单吃点。” 花裳想了想，抱着乌梅朝那走去。 两人一猫坐下后，点了几个菜。 然后，花裳便问夏疏言到底有什么事。 夏疏言问她是不是在查找安修的资料。 花裳抬眸看向他，问道：“你知道安修此人的情况？” 夏疏言道：“辰言给你的那封信我没看过，但是我曾看到过安融、安修给曾曾祖父，也就是夏瑞昭的回信。” “那你知道他们的后人现在在哪？”花裳问。 夏疏言看着她，似乎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就在这。” 花裳目光在小餐馆内环视一圈，除了他们两人，其他桌只有三人。 “不是他们，安修的后人就在我对面坐着。”夏疏言道。 花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她。 “你说是我？”花裳惊讶地睁大眼睛。 夏疏言道：“是的。因为安家对我们夏家的怪病有很重要的作用，所以我们夏家一直都在努力寻找他们。 到我太爷爷的时候，已查到安融一脉去了国外，但安修一脉的信息尚未查找到。 直到我爷爷掌管了夏家后，查找安修一脉才有了点眉目。 安修是安融的弟弟，他早年留学海外，学了西医。安融主攻的是中医。 他们兄弟二人一直想着中西融合，发扬我国医学。 可后来因为战乱，安修失踪了，无人知道生死。经过多年寻觅，终于让我爷爷发现他当年没死，改名换姓后在一家小诊所行医。 他的后人也就在那个地方生活。” “改名换姓？”花裳明白了，安修改了姓，所以很难找到他的踪迹。 结合夏疏言说的她是安修后人，所以有两种可能。 “他改姓云还是改姓汪？”花裳问。 夏疏言伸手想拿眼前的水杯，但又很快缩了回来。 花裳觉得他很犹豫。 “安修改姓了云。”夏疏言道。 花裳轻叹口气。 夏疏言道：“这些年我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告诉你这些，我不希望你难过。” 花裳笑了笑，说道：“我为什么要难过？” 夏疏言道：“当年你来到北都，发现义父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一定很失望？ 其实我也以为义父会是你的亲生父亲。 没想到他只是你亲生父母的好朋友。” 花裳对这事并不失望。 要是云星这个人那么容易被找到，那启明星组织早就被消灭了。 第202章 安家的资料 饭后，夏疏言交给了花裳一箱资料，是这些年夏家寻找安修的资料。 花裳虽然对夏疏言没什么好感，但这一次她对夏疏言的此举还是很感激。 “谢谢你，夏先生。”花裳由衷感谢。 夏疏言摇摇头，苦笑一声，说道：“你不用对我这么客气，其实……小裳，其实我还是希望你能接受我。” 花裳长睫微垂，什么话都没说，转身走了。 夏疏言长长叹了口气。 当江余看到花裳提供的这箱资料，很吃惊。 在知道夏家几代人都在寻找安修后，吃惊变成了震惊。 “这是什么怪病？不仅几代人过去了医学上治不好，他们还锲而不舍的寻找安修及后人。”江余问道。 花裳道：“因为安修和他的后人才知道谁身上能通过血清提炼出抗体。” 江余道：“那夏疏言的爷爷要求他的孙子辈娶你，是因为汪雪菁身上有这种抗体？” 花裳沉思了一会，说道：“也许不是。也许是他查到汪雪菁嫁给了云家人，我…和汪志仑是安修的后人。” “那你知道谁身上有抗体吗？”江余问。 花裳摇头。 想了一下又说道：“汪志仑应该也不知道，不然夏辰言不会跑来逼婚。” 江余笑了笑，说道：“你也老大不小了，除了工作也该好好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花裳咯咯笑道：“江队，在这方面你可没什么发言权，您自己多大了，还不是孑然一身。” 江余眉毛一挑说道：“男人和女人可不一样，女人岁数上去可就不好找了。” 花裳无所谓道：“找不到合适的，我就一个人过呗。” 江余叹口气：“以后孤孤单单的多可怜。” 花裳道：“那你呢？柳医生很不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江余脸色微沉，静默了一会才说道：“她太优秀了，我不想祸害她。” 花裳说道：“江队，您不能只顾您自己想，您问过柳医生吗？她是这么想的吗？” 江余愣了愣，摇头道：“她是有名的心理医生，我想她会明白的。” 花裳无语，劝道：“江队，感情的事很复杂，不是简单用一两个词就能说清的。不管柳医生明不明白，她需要的都是你亲口告诉她。” 江余想到感情的事，便心乱如麻，他蹙了蹙眉，手又下意识地去摸口袋里的烟。 但看到花裳不悦的神情后，手又拿了出来。 花裳看到江余的举动，心头一暖。 不管前世今生，不管在真实世界还是虚拟世界，师父永远都很疼爱她，了。 他烟瘾再重，也不会让她抽二手烟。 “江队，给你自己一次机会。”花裳真诚地劝道。 江余无法回答她，只能岔开这个话题转而对她说道：“车欢欢的死因是一氧化碳中毒，我们还找到了她的遗书，目前来看她是自杀。” 花裳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她轻声说道：“以前那些人不都也是自杀。” “你怀疑是不是？”江余问。 花裳微微一笑：“你不也是？” 江余微笑着耸耸肩：“但怀疑没有证据依然没用。” 花裳正想说什么，手机响了。 是夏辰言。 这两兄弟真是穷追不舍啊。 花裳按了免提。 “花小姐，你想的怎么样了？”夏辰言开门见山。 花裳也不扭捏，问他：“我为什么要答应你？若说为了钱，我嫁给夏疏言不是更直接。 他现在已经掌管了夏家，你允诺的一切他也都能给我。” 夏辰言说道：“我允诺的一切他允诺你了吗？夏疏言掌管了夏家没错，但你和他结婚未必能得到我说的那些。” 花裳道：“夏先生，但是至少在法律上我能分到不少，而你，只是给我画了个饼。” 夏辰言道：“我可以和你签个协议。” 花裳笑了：“这个协议没什么法律效应。” 电话那头沉默了。 就当花裳以为他会挂断电话时，电话那头忽然传来汪志仑的声音。 “妹妹，你应该考虑辰言的建议，因为只有他的建议才是可行的。夏疏言，你不可以嫁给他。” 汪志仑说道。 花裳语气瞬间变得冰冷。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还真以为是我哥哥。” “可我确实是你哥，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汪志仑的声音轻缓温和，可落入花裳耳中还是让她不爽。 “够了，我不会答应夏辰言这个奇怪的求婚。你更别想以兄长的身份来做说客。”花裳将电话挂了。 在一旁听了全过程的江余劝道：“你也别生气，夏家两兄弟现在也是病急乱投医。” 花裳抚了抚额，说道：“我也不想生气，可这两兄弟都是这么霸道。” 顿了顿，花裳又道：“还有汪志仑，我总觉得他特别的奇怪。 他明明很恨我，可又好像很想和我相认。 他的内心很冰冷，却也很纠结。” 江余说道：“他是个很危险的人物，你要小心。 从夏疏言交给你的那箱资料看，安家是医学世家，祖上还当过御医，医术很好。 所以汪志仑在这方面也许有天赋，现在也没能完全排除那个神不是他。” “按岁数不应该是他。” “按岁数？那个神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还是很多人没人知道，是少年、青年、中年、老人也没人知道。所以，我们不能排除他。” 江余的话让花裳陷入沉思。 确实，天才是不论年纪的。 而且从安家的几代的资料看，这个家族在医学方面造诣很深。 当然，在催眠，心理暗示这方面还没什么发现，但资料还没看完，也许这个家族早就在这方面有所涉猎。 想到这，花裳便将手伸向了纸箱。 与此同时，手机响了一声，收到一条微信。 是夏辰言。 “花小姐，你不能嫁给夏疏言，我有十足的理由，如果你想知道，就请到上次的咖啡馆，我在那等你。” 花裳皱了皱眉，她觉得夏辰言会逼的这么紧，完全是因为汪志仑。 而汪志仑为什么要她嫁给夏辰言？ 因为钱，花裳觉得不像。 “好，我这就过来。” 花裳决定去咖啡馆再探究竟。 第203章 拘禁 还是上次的位置，花裳到时，夏辰言已经坐在那了。 花裳坐定后看到眼前已经摆上了上次她点的那杯咖啡。 她微微蹙了蹙眉。 “我记得你上次喝的这款咖啡，我想你应该喜欢，就先为你点了。” 夏辰言说得好像自己很贴心，却不知他这种自以为是的做法让花裳很反感。 “我今天不想喝这个了。”花裳招手唤来服务生，要了一杯冰柠檬茶。 夏辰言没说什么，他直接将花裳那杯咖啡挪到自己面前。 “夏先生，有什么事就说。”花裳对夏辰言道。 夏辰言喝了一口花裳的那杯咖啡，不像之前他点的那杯那么苦。 这杯咖啡花裳没有喝过，但看到夏辰言从自己面前将这杯咖啡挪过去喝了，花裳还是有些不适应。 她再次催促道：“夏先生，你有什么事就说。” 夏辰言却依旧没有说话。 花裳不耐，准备起身离开。 她不愿意在这里浪费这个时间。 此时夏辰言终于开口了。 “花小姐，你已经知道你是安修的后人，所以你该明白爷爷为什么一定要我们娶你了。” 花裳道：“你们都认为安家的后人知道谁身上有抗体，但其实我并不知道。 我想汪志仑也不知道？” 夏辰言点点头：“对，他不知道，所以他才会觉得你肯定知道。” 花裳笑了。 “我肯定知道？他是和云星生活在一起的，若说安修后人，云星才是。 汪志仑和云星生活在一起，都不知道，我会从哪知道呢？” 夏辰言却很认真地说道：“话是没错，但是奇怪的是爷爷点出的却是汪雪菁的女儿。而不是说云家的后人。” “你什么意思？”花裳问。 夏辰言道：“我和志仑都认为，爷爷会有这样明确的指示，那么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什么？”花裳似是自言自语的轻声重复。 她回忆夏疏言交给她的那一箱资料，里头并没有指出汪雪菁的特殊性。 夏辰言继续道：“所以，我们认为只有根据爷爷的指示走，我们才能知道这里头隐含的真相。” “你的意思是一定要我和你结婚，才能明白你爷爷到底为什么会留下这样一条指向性很明的指示？”花裳问道。 夏辰言点头。 花裳微微一笑，说道：“可我不这么认为，我也不会和你结婚。” 说着，花裳掏出手机扫了扫桌上的二维码付了款。 “今天我请你。”花裳说完，起身走了。 待她走出咖啡馆后，夜幕已经降临。 花裳看着外头华灯初上，街头人头攒动，那种繁华与虚幻的奇异结合让她深深叹了口气。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花裳有时都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死还是活。 走向停车场，花裳觉得背后好像有人跟着。 她回过头看去，却只看到匆匆而过的行人。 停驻了一会，她继续往前走去，待进入冷清的停车场后，她明显感受到了有人靠近她。 猛地回身，一个高大的黑影朝她扑了过来。 花裳敏捷闪开，紧接着就与他展开搏斗。 但对方身手极好，花裳竟然不是他的对手。 对方反擒住花裳，掏出沾有哥罗芳的手帕捂住她的嘴。 很快，花裳便没有了意识。 也不知过了多久，花裳醒来。 她躺在一张床上，房间里灯光昏暗。 虽然看不真切，但花裳知道这绝不是她的房间。 想要坐起来，却感觉身体很虚弱。 扶着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感觉还未清醒。 忽然，房内的大灯亮了起来。 门被推开，花裳的双眼在骤然亮起的灯光下眯了眯，随后睁开看清了进来的人。 是汪志仑。 “是你迷晕我，把我带到这里？”花裳慢慢都想起来了，停车场里攻击她的人身形和汪志仑很像。 “对。”汪志仑走过来坐到了她床边。 “你的身手竟然这么好。”花裳真是没想到，看着这么斯斯文文的汪志仑竟然有这么好的身手。 汪志仑嘴角扯了扯，微笑道：“你的身手也很好。 我们是兄妹，身手好也正常。” 花裳使劲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她的头疼得厉害。 “你把我抓来做什么？不会是要逼我嫁给夏辰言？”花裳问他。 汪志仑摇摇头，他伸手抓住花裳的右手，将她的袖子撸了上去。 花裳吓了一跳。 下意识就要将手臂缩回去，但汪志仑的力气很大，她没有成功。 “你别这么抗拒，我只是让你看看，你这儿有个针眼。”汪志仑指了指她手臂上的一处针眼。 花裳大吃一惊，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汪志仑道：“没什么，只是抽了你几管血。” 花裳吓得立马清醒。 她马上想到汪志仑的意图。 “你是想检验我身体里有没有抗体？你身上都没有抗体，我怎么可能会有？” 花裳不明白汪志仑怎么会觉得她身上有抗体。 汪志仑笑道：“那可不一定，从医学上来说虽然我们是双胞胎，但我们是异卵双胞胎，很多东西会不一样。” 花裳又气又急，加上身体虚弱，呼吸都变得急促。 “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是双胞胎，可害起我来比仇人还狠。检验结果呢？我身上有你们所谓的抗体吗？” 汪志仑道：“急什么，结果没那么快。” 花裳深吸口气，平稳情绪，问道：“这里是哪？” 汪志仑道：“是夏辰言在陌城的一处房产。你安心在这住几天，等检验结果出来再说。” 花裳冷笑一声，问道：“如果检验结果出来我有抗体你们会怎么做？” 汪志仑道：“那就要看夏辰言想怎么样了。” 花裳道：“如果没有，你们是不是马上放我走？” 汪志仑道：“你觉得呢？我们放你回去，然后你告我们非法拘禁？” 花裳呵呵苦笑道：“这么说不管我有没有抗体，你们都不会放过我了。” 汪志仑道：“这是你自找的，要是你一早同意夏辰言的提议，现在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而现在，你就是我们的对立面。” 第204章 牵制 看着汪志仑冰冷的目光，花裳觉得房内的气温骤然变冷。 “你们杀了我，不是连最后一点线索都断了吗？而且也不可能得到夏家的家产了。”花裳认为他们要是杀了她，损失会更大。 汪志仑歪着脑袋，盯着花裳的脸，满是欣赏之色。 “妹妹，我早就说了，你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亲人了。 爸爸他虽然也在，但我和他之间早就没有所谓的亲情。 我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工具罢了。” “云星还在世？他被你们关起来了是不是？”花裳捕捉到了他言语里的暗示。 汪志仑笑了。 “没错，他当然还在世。只是他现在生不如死。” 说着，他的笑容变得邪恶而又瘆人。 花裳想到了云星的耳朵。 “你够狠，云星的耳朵都是你寄来的？”花裳问他。 汪志仑邪邪一笑，说道：“妹妹，你在说什么？我可没寄什么东西给你。” 花裳知道他不会承认了。 “夏辰言呢？”花裳认为夏辰言比汪志仑好对付。 她不想再与汪志仑周旋下去。 “妹妹，别着急，你很快就能见到他。 在这之前，你先见见你的老朋友。” 汪志仑慢慢起身，转而走去门外。 花裳有些紧张，这男人又再耍什么花样。 不一会儿，汪志仑进来了，他手上拎着一只猫笼。 “乌梅！”花裳脸色大变，猛地掀开被子下了床。 她冲向汪志仑，想要抢夺他手上的猫笼。 可汪志仑身手了得，而她因为迷药的药性还没过，整个人重心不稳，一下子就跌倒在地。 “花队、花队。”乌梅发出几声焦急的呼唤。 花裳扶着床边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再次冲到了汪志仑面前。 “你把乌梅怎么了？”因为着急，花裳的声音变得哑沉。 汪志仑得意的笑道：“我没怎么它，只是把它关进了笼子里。 不过要是你接下去不乖乖听话，那它可就免不了要受些苦头。” 花裳气得脸发红。 “你个混蛋，你竟然和一只猫过不去。” 花裳骂道。 “不不不，妹妹，这可不仅仅是一只猫，这可是你的好伙伴不是吗？ 有了它，至少这几天你都会乖乖的听哥哥的话了。” 汪志仑笑得邪恶又得意。 花裳闭上眼，不住地深呼吸。 过了一会，她看着乌梅，对汪志仑道：“你放心，我不会乱跑，这几天我会在这里乖乖等结果。 但我有个要求，就是乌梅你得留下，它必须和我在一起。” 汪志仑拎高笼子，看了眼乌梅，又看了眼花裳。 花裳继续半是威胁半是恳求地说道：“乌梅反正已经关在笼子里了，钥匙在你手里，它跑不出来。 如果你不把它留给我，那你也留不住我的性命，我要是死了，你们得不到夏家财产。 万一我身上有抗体，夏辰言也就失去了救命的良药。 所以，你把乌梅留给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看着花裳循循善诱的样子，汪志仑笑得很开心。 “行，妹妹，哥哥其实还是很疼爱你的。 既然你这么在意这只猫，我就把它留给你。 省得这几天把你闷坏了。” 汪志仑说着将笼子递给了花裳。 花裳一把抢过，将笼子抱在了怀里。 汪志仑看她如此在意这只猫，心里越发满意。 能用一只猫来牵制住她，这就省力很多。 汪志仑转身走了。 打开门时，他又转身说道：“妹妹，其实我们才是最亲的，花青山他与我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弟姐妹，可我们却是同父同母，又同时出生的兄妹。 所以你应该站在我这边。 这几天你也好好想想这个问题。” 说完，他锁上门离去。 花裳抱着笼子，一下子瘫坐到了地上。 她真得害怕汪志仑这个疯子会对乌梅做出什么残忍的事来。 乌梅是这个世界唯一和她一样的异类，他们相依为命这么多年，经历了那么多难关，她不能看着她出事。 “花队，你没什么事？”乌梅出不了笼子，只能从笼子栅栏缝隙处伸出小爪子摸了摸花裳的手。 “我没事。乌梅，那疯子没对你怎么样？”花裳关切问道。 乌梅摇摇头。 “他没对我怎么着。可花队，我看你精神很差，他们怎么你了？” “他拿哥罗芳迷晕了我，又抽了我几管血。我休息一下就没事了。”花裳道。 乌梅惊恐道：“抽血？他要做什么？他想证明你身上有抗体？” 花裳点点头道：“他就是这么怀疑的。他和夏辰言都认为夏爷爷既然明确指向要他们娶汪雪菁的女儿，这肯定有特殊的原因，而绝不是因为我是安修的后人。” 乌梅听后，越发担忧。 “如果你身上真得有抗体，那他们肯定会把你当做试验品，这太可怕了。你快想办法跑走。” 花裳道：“如果我身上真有抗体，那么云星当年和我妈结婚会不会就是因为他知道谁身上有抗体？” 乌梅一怔，半晌才说道：“云星是你的父亲。” “对，他是我的亲生父亲，他也是汪志仑的亲生父亲，可是汪志仑却说他只是把他当做工具。” “所以你认为云星这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乌梅问。 花裳没有回答，她当然不希望云星是个坏人。 可是若她身上真得有抗体，而云星是安修的后人，怎么解释这种巧合。 “花队，你脸色很难看，还是先休息，别想了。”乌梅劝说道。 花裳点头道：“嗯，接下去还要和他们继续抗衡，我是要好好休息。” 她将乌梅的笼子放在床头，解下头发上的绑头绳，将自己的手和笼子绑在了一起。 “花队，你不必要这么紧张，要是有人想来抢笼子，我会喊的，你这样绑着你多累啊。” 乌梅心疼花裳，不忍心她保持这么吃力的姿势。 花裳却说道：“乌梅，这么多年都是我们共同进退，我不能让你陷入危险中。” 乌梅发出喵呜一声，靠在栅栏边，依偎在花裳的手边，拿猫脸蹭着她的手。 花裳也拿手背蹭了蹭它的猫脸，甜甜笑着，安心睡去。 第205章 可怕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吸入哥罗芳的后遗症，花裳这一觉睡了好久。 醒来时，房间里依旧只亮着那盏昏暗的灯。 看了看床头柜边的笼子。 乌梅还在。 这说明刚才那些不是梦。 花裳解开手上的头绳，坐了起来。 她口干舌燥，想要喝水。 同时，她也想看看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下了床，她走到床前拉开窗帘！ 下一刻，她愣住了。 窗帘的后面是墙壁。 也就是说这个窗帘只是装饰的作用，它的后面根本就没有窗。 “花队，既然这个房间没有窗，他们为什么要做窗帘？”乌梅也惊讶地站了起来，有些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白墙壁。 花裳退后一步，看着眼前的墙壁缓缓说道：“因为汪志仑想要给我压迫感、恐惧感和绝望感。” 乌梅的前爪抓着笼子的栅栏，发出愤怒的喵呜声。 花裳回过头，对它说道：“乌梅，我没事的，你别担心。你也要调整情绪，他用这种高密度的铁笼关着你，也是为了让你感受到被禁锢的恐惧和无能为力的绝望感。” 乌梅喵喵喵叫了几声，算是缓解了自己紧张的情绪。 她趴在笼子里，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花裳走上前，蹲下身子，努力将手指伸进笼子摸了摸乌梅的脑袋。 “没事的，乌梅，我们都会没事的。”花裳安慰道。 她接着说道：“你还记得在灯塔国的波比杀人案吗?” 乌梅“唔”了一声，说了声“记得。” 花裳道：“波比捉住猎物时，就喜欢先观察猎物害怕、恐惧直至绝望的情绪变化。 而且每当她们绝望时，他又会给她们希望，比如忘了锁门，故意让她们逃出去，却又将她们捉回来，如此反复直到他腻了为止。” 乌梅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略有些害怕地说道：“波比杀了这些猎物，还将她们吃了。我记得你说过他之所以这样做，还要一个原因是因为只有才能让她们身上的血液流得更快，且汇聚到一些精华部位，这样会让她们的口感更好。” 花裳笑了笑，说道：“是的，波比甚至还为了改变口感，临死前灌她们喝红酒、白酒，类似于烹饪前的腌制。” 乌梅的身子抖了一下。 “好恶心。” 乌梅说道。 花裳道：“对于波比来说，那些不是同类，是食物。” 乌梅的身子又微微颤抖了一下，她想起汪志仑最后看它和花裳的眼神，感觉那也不是看同类的眼神。 花裳看出了乌梅的想法，她对乌梅道：“汪志仑给你和我营造的这个牢笼，是想告诉我一种血脉压制。 我是他的妹妹，他是我的哥哥，这是一种辈分上的压制。 我被囚禁在这里，他是囚禁我的人，这是一种实力上的压制。 我对夏辰言来说，也许是一件具有极大利用价值的物品，但对他来说……就不仅仅是这个意义了。” “他……也把你当食物？”乌梅感觉好可怕好恶心。 花裳拿手指轻轻戳了戳乌梅的小脑袋，说道：“他吃不吃人，我不知道。但我想他不会想吃我的肉，他只是因为以前的各种经历，想要让我屈服他，依附于他，满足他内心变态的自尊。” 停顿了一会，花裳开玩笑道：“但是我想也许他会想尝尝猫肉的味道，所以你一定要小心，一定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乌梅吓得再次一哆嗦，它用前爪抱住花裳的手指头，可怜兮兮地说道：“我绝不离开，我可不想被吃掉。” 花裳拿手指头戳了戳它柔软的小肚子。 这时，门被推开了。 汪志仑走了进来。 他的视线落在墙壁上的窗帘上。 “已经是第二天了，现在是上午九点半。”汪志仑猜到了花裳拉开窗帘的意图，所以主动告知了时间。 花裳接过他手上的托盘，先拿起了杯子，咕咚咕咚一口气将杯子里的水喝了。 “你不怕我在杯子里加料？”汪志仑笑着问道。 花裳冷哼一声，将杯子放回托盘里，淡淡说道：“放不放，我都得喝。 不喝水我很快就会脱水危及生命，我又没得选。“ 汪志仑呵呵呵笑得很开心。 “这么悲观？这不像你哦。据我所知你之前在国外接触到不少变态案件，按理心理素质应该很不错。” “我这是悲观吗？吃好喝好不是积极向上的表现么？” 花裳将托盘放到房间里的茶几上，将关着乌梅的笼子也放到茶几上，坐下慢悠悠的吃起了早餐。 她一边吃着，一边将三明治里的方腿片拿出来喂乌梅。 汪志仑似乎心情很好，他搬过一把椅子坐到花裳对面，看着花裳一边吃一边喂乌梅的和谐画面，笑得异常诡异。 花裳故意不看她，自顾自做自己的事。 过了一会，汪志仑忽然伸出手指戳了戳乌梅的身体。 乌梅吓了一跳，往旁边一躲，险些将笼子撞翻。 “你做什么？“花裳警觉地看着汪志仑。 汪志仑笑着说道：“你们别这么害怕，我暂时不会伤害你们。“ 随后，微微低下头对乌梅说道：“小猫咪，中饭给你加餐好不好？“ 花裳皱了皱眉，她觉得汪志仑不怀好意。 乌梅则整个人缩到笼子靠近花裳的那边，身体紧绷，显得异常紧张。 汪志仑身上的那阴寒冰冷的气息让它觉得浑身发冷。 花裳三口两口将三明治吃完，又喝了两口牛奶，然后将托盘朝汪志仑面前一推，说道：“我吃好了，你可以拿走了。“ 汪志仑扁扁嘴，耸耸肩，说道：“吃这么少？行，我中午给你带点好吃的。“ 说完，站起身端起托盘走了。 当门被锁上的那一瞬，花裳才觉得松了口气。 乌梅也才放松了身体。 “花队，这人真得好可怕。“乌梅呼呼呼吐了几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汪志仑一靠近它，它就觉得紧张。 这种紧张似乎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花裳安慰道：“别害怕，我会想办法让你跑出去的。” 乌梅听后，纠正道：“不是我一个人出去，是我们一起跑出去。” 花裳浅浅一笑，说道：“对，我们一起出去。” 说完，她侧过脸看向房门那边，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 第206章 与众不同的猫 根据之前汪志仑告诉她的时间，估算了自己吃早饭耗掉的时间，花裳估计现在大约是九点四十五分左右。 她将手搭在自己的脉搏上，她的脉搏平均是一分钟九十下，她打算用这个计算着时间。 大约五千四百下的时候，花裳估摸已过去一个小时。 “花队，这样计时太累了？”乌梅在这种极度安静的环境下昏昏欲睡。 花裳做了个“嘘”的手势。 被囚禁在这里反正无事可做，能够大约估计出时间，人才不会在失衡的时间状态下发疯。 虽然数数很无聊，也很容易睡着，但花裳不断运动着让自己保持清醒。 当她数到第一万六千多下的时候，房门再次被打开了。 汪志仑走了进来。 “午饭到了，妹妹。”汪志仑语气亲昵的说道。 花裳看着他，没说话。 汪志仑径直走到茶几旁，准备摆饭。 这一次他拿的是食盒。 打开食盒的第一层，他拿出了红烧肉、鸡肉酿芦笋和一碟凉拌黄瓜，一碗白米饭。 “妹妹，这些你喜欢吃吗？或者你告诉我你喜欢吃什么，我晚上给你带来。”汪志仑笑得宠溺，但花裳却在汪志仑眼里看到了危险的光。 花裳什么都没说，她伸手拿起筷子，正要吃饭，就见汪志仑将食盒的第一层拿开，露出了第二层。 花裳瞥了一眼，随即胃里一阵翻涌，险些将早上吃得那些都吐了出来。 食盒第二层竟然是剥了皮血淋淋的小老鼠。 “这是给小猫咪的午饭。”汪志仑微笑着将这盒小老鼠拿出来，放到了笼子前。 浓郁的血腥味扑入乌梅的鼻子，熏得它几乎晕厥。 虽然它是猫，但这么久以来它都没有吃过生食。 换句话说，除了猫粮，花裳喂它吃的都是熟食。 它对生鱼、老鼠这些食物一点兴趣都没有。 更别说这么血淋淋的小老鼠了。 “奇怪了，还有不吃老鼠的猫。”汪志仑见乌梅躲得远远的，头也扭过去不看这边，瞬间感到非常奇怪。 同时，他也对乌梅更加有兴趣了。 “小猫咪，这可是新鲜剥了皮的小老鼠哦，口感肯定不错，快来尝尝。” 汪志仑一边说着一边拎起其中一只小老鼠的尾巴，将它从栅栏缝隙里塞进去，晃啊晃地引诱乌梅。 乌梅闭上眼，将头埋在前腿围成的小圈里，装睡不想理他。 “妹妹，你这只猫好特别。既不吃生食，也没有动物的野性，你是怎么把它驯化的如此彻底？” 汪志仑将死老鼠甩到乌梅的身上，见它毫无反应，不由感叹这猫咪的与众不同。 殊不知，乌梅此时已经石化了，那黏糊糊、腥味十足的小老鼠此时从它身上滑了下来，让它觉得崩溃。 但它想到花裳的话，想到花裳说到汪志仑的变态心理，担心它越害怕越会引起汪志仑的猎奇心，所以它只能强忍着不适一动不动。 “动物和人一样，被关着就会情绪不佳。它现在没什么胃口，你给它什么，它也不会想吃。 再说了，动物也通人性，它不习惯吃别人喂的东西。” 花裳替乌梅掩饰道。 同时，她努力压下涌上来的恶心感，夹起一块黄瓜塞进了嘴里。 她不能在汪志仑面前表现出不适感，如此他会更得意。 “是吗？”汪志仑终于不再逗猫，他将那盒小老鼠放到地上，看着花裳吃饭。 花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吃着饭，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吗？”花裳随口问道。 汪志仑道：“快两点了，早上你吃的晚，中饭我就晚点送来，省得你没胃口。 如果你不想吃饭如此没规律，明天早上早点起来哦。” 汪志仑笑着说道。 花裳没吭声，心里默默算了算，误差差不多一小时，还好。 “能给我一瓶水吗？”花裳开始提要求。 汪志仑从他的大衣口袋里拿出小瓶装的矿泉水递给她。 “准备着呢，就等着你开口。”汪志仑说道。 花裳看着他一副什么都在他意料之中的样子，垂下眼睑，轻声说道：“谢谢。” 汪志仑柔声道：“妹妹，和哥哥客气什么，你晚上想吃什么？和哥哥说。” 这故作温柔的样子让花裳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想喝白粥。”花裳说道。 汪志仑爽快的答应了。 他开始动手收拾食盒。 “这只猫呢？它一天要喂几次？”汪志仑问花裳。 花裳道：“它爱吃炸鱼干。” 汪志仑答应晚上也带些香酥鱼干来。 汪志仑收拾好碗筷走了。 那盒小老鼠他没带走。 “这盒小老鼠就留给你喂猫。大概有生人在，你的猫也不想吃。”汪志仑对花裳道。 汪志仑走后。 花裳立马将笼子里的那只小老鼠给弄了出来。 乌梅也站了起来，使劲抖动，想要将身上那黏糊糊的东西抖下来。 花裳打开矿泉水，用纸巾沾了水给乌梅清理干净。 看着那一盒血淋淋黏糊糊的小老鼠，乌梅嫌弃地扭过头去。 花裳将这盒小老鼠放到一边，然后喂乌梅喝了点水。 “没事了，乌梅。”花裳摸了摸乌梅，安慰它。 乌梅依然有些不适，但它知道自己也必须坚强。 “花队，我……我为什么不吃老鼠呢？”乌梅忽然问道，作为一只猫，老鼠不是它最爱的食物吗？ 花裳微微一怔，安慰道：“你是天选之猫，自然和别的猫不一样。别想这么多，我们现在要想办法跑出去。” 乌梅听了，不再说什么，只是心里还是觉得很疑惑。 它好像确实不像其它猫。 安慰好乌梅，花裳进入小卫生间，将矿泉水瓶装满。 因为找不到锋利的工具，花裳只能微微拧开瓶盖，让水渗出来一些。 结合脉搏跳动数量，计算一瓶水流完的时间，接下去花裳就可以不用数脉搏这么麻烦了。 制作完成滴水计时器，花裳开始处理这些小老鼠。 她知道如果这些小老鼠依然一只不少的留着，汪志仑会对乌梅更加好奇。 她担心他会把乌梅带走。 所以，她用自己的高跟鞋鞋跟将两只小老鼠在卫生间砸的稀烂，再将肉泥扔进马桶冲走。 然后打扫干净了卫生间。 做完这些，花裳坐在乌梅身边，休息了一会。 估摸着到了晚上六点左右，门再次被打开了。 第207章 怪病症状 花裳抬起头，看到门口进来的是夏辰言。 慢慢起身坐起，花裳故意装作似醒非醒的样子问道：“几点了？已经到了晚上吗？” 夏辰言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 “六点五十了。你饿了吗？”夏辰言拎着食盒坐到了她的身边。 花裳看到他抓着食盒手柄的手苍白的吓人。 “不怎么饿。”花裳随口说道，伸手指了指房间里的沙发，说道，“去那坐。” 夏辰言也没多说，配合着起身去了沙发那边 花裳下了床，穿好鞋子走了过去。 “这是你想喝的白粥，这是涪陵榨菜。志仑说你爸爸就爱吃这个配白粥，大概你也喜欢。” 夏辰言一边说着一边将吃的拿了出来。 “还有这个，是给猫咪的。”夏辰言从食盒的第二层拿出了小鱼干。 花裳松了口气。 总算，汪志仑没拿什么血腥又恶心的东西过来喂乌梅。 想到中午被她砸成肉泥的小老鼠，花裳就觉得一阵阵反胃。 “你怎么了？”夏辰言见花裳脸色不佳，关切问道。 这一刻，花裳倒似乎看到了当年的夏辰言。 当年在舞会上见到的夏辰言性格开朗，翩翩公子一枚。 但这次见到，却发现他阴郁了很多，整个人暮气沉沉，像是步入垂暮之年一般。 “我被关在这里心情不好。”不知为何，花裳觉得夏辰言并不像汪志仑这么可怕。 他应该是受到了父亲去世的刺激，以及疾病的困扰。 所以，她对他说了实话。 果然，夏辰言并不像汪志仑那般阴狠和冰冷。 他那张扑克脸忽然神色变得和缓。 叹了口气，他说道：“花小姐，其实我也不想出此下策，只是你一直不肯答应我的恳求，我不得已才……你放心，等我们结了婚你就自由了。” 花裳无语。 她拿起碗，喝了一口粥。 香糯细腻，看来熬了很久。 “这粥是志仑亲手给你熬的。他中午回来后就在给你熬粥，说是要微火慢炖才能熬出米油来，这样的粥才补人。” 夏辰言颇有些感动地说道：“他对你这个妹妹真得很上心。” 虚情假意！花裳腹诽。 夏辰言接着道：“这一日三餐都是他给你准备的，你明早想吃什么和我说，我会转告他。” 花裳冷笑一声，说道：“那些小老鼠也是他亲手剥皮制作的？” 夏辰言愣了一下，问道：“什么小老鼠？” 花裳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你不知道？” 夏辰言道：“我不知道。” 花裳继续喝粥，没告诉他中午汪志仑准备的那恶心的猫粮。 没多久，花裳就喝完了粥，她拿起鱼干喂食乌梅。 夏辰言默默看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花裳对他道：“你们夏家的怪病一般都在什么情况下发作？是一出生就能确定吗？” 夏辰言道：“若是一出生就能确定，那我可能早就被家族抛弃了。” 花裳喂猫的手一顿，侧头问他：“你现在已经发病了？” 夏辰言抿着唇没回答，好一会儿，他伸手拉开外套的拉链，然后解开里头衬衣的扣子，露出了胸脯。 花裳看到他的胸口青筋暴起，犹如树藤盘踞在他的身上。 “这到底是什么病？难道这么多年都没有定论吗？” 花裳问他。 夏辰言苦笑道：“是的，这么多年都没人知道是什么病。从我的曾曾祖父夏诚意开始，这病就在我们夏家一直存在。” 花裳问他：“是只有男孩才会遗传这种病吗？” 夏辰言道：“女孩也有发病的，但奇怪的是女孩要是遗传了，出生时没多久就会发病死去，所以活下来的都是健康的孩子。 我们男孩出生时检查不出来，要等到一定岁数才会发病。 有些到了中年发病，有些到了老年。 而到了我父亲那一代，发病年龄似乎提前了，大伯也就是夏疏言的爸爸就是在壮年时去世的。” “夏诚意是夏瑞昭的儿子吗？”花裳忽然问道。 夏辰言道：“是的。我们这种怪病就是从他开始出现的。” 花裳奇道：“也就是说你们这种病并不是自古就有，也不过是遗传了几代人。” 夏辰言道：“当然，要是从先祖就有这种病，我们夏家怕早就灭亡了。” “夏诚意是什么时候发病的？”花裳问。 夏辰言道：“大概是二十岁的时候？具体年纪我也不知道，族谱上也没什么记载，只说了夏诚意发病时的症状。 也许是初代病症，夏诚意发病早，但却拖了很多年，先期症状也不是很严重。” 花裳回想起报纸上报道的四人医治瘟疫的事迹，推算一下夏诚意应该就是在那段时间发病的。 “你看过你们夏家的族谱资料，那里一定记载了夏家祖先救民于水火，联合安融、伊恩、楚宏图抗疫的事迹？你给我的信里也有那时候四人的合影” 夏辰言回忆了一下，说道：“你这么一说我记起来了。 确实有这么一件事。 那时候陌城爆发瘟疫，先祖就和医术精湛的安融、伊恩一起救助民众。” “而那时候夏诚意也差不多是二十多岁。”花裳暗示。 夏辰言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惊讶道：“你怀疑夏诚意的怪病是因为瘟疫？” 花裳道：“这只是猜测。” 夏辰言思忖片刻，说道：“那场瘟疫到底是怎样的症状，我也不知道，如果症状类似，那还真有可能夏诚意是染病了。 可是，那场瘟疫明明被伊恩和安融治好了，为何夏诚意会没好？而且这种病还遗传了下来。” 花裳喂完猫，收拾了碗筷，一边干活一边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这本来就是猜测。” 夏辰言扣上扣子，拉上衣服拉链，对她说道：“这事我去查一查，你好好休息。” 说着，提起食盒要走。 花裳叫住了他。 她从小卫生间拿出那盒死老鼠，递给夏辰言道：“这些你带回去交还给汪志仑，告诉他猫咪吃了两只但不喜欢，所以还是交还他处理。 要是放在这屋子里会发臭的。” 夏辰言看着这恶心的东西，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第208章 手表 看着夏辰言离开后留给她的东西，花裳表示很惊讶。 拿走了花裳递给他的那盒死老鼠，夏辰言也不知怎么想的，将手腕上的手表摘下来递给了她。 这样，她就能知道准确的时间了。 只是，花裳不明白为什么夏辰言会想到将手表给她。 “花队，夏辰言好像并没有什么恶意。” 就在花裳研究这手表时，乌梅忽然对她说道。 乌梅对善恶有一定的敏锐直觉，所以花裳认为它的直觉有参考价值。 而且她也觉得夏辰言虽然一直逼婚，但骨子里却没什么恶意。 他会是被汪志仑操控了吗？ “这个表山上有日期。” 花裳对乌梅说道。 夏辰言的表自然是高档货，时间和日期都会很精准。 “乌梅，我们被关进来是几号？” 乌梅道：“七号。” “也就是说昨天是七号？”花裳轻声低语。 乌梅说道：“对啊，昨天是七号。” “不对啊，这表上的日子是九号。”花裳将手表递到乌梅的面前。 乌梅看了一眼，真的是九号。 “手表坏了？”乌梅第一反应。 花裳却不认为是手表的问题。 “今天早上起来，是汪志仑对我们说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其实我们昏睡了两天。 又或者我被迷晕时就昏迷了一天，第二天才醒过来。 也就是说昨天是八号，今天是九号。” 花裳分析道。 乌梅听她这么说，也开始回忆自己被抓时的情景。 “我被抓的时候是七号深夜，之后他用一块笼子罩罩着笼子，我分不清白天黑夜，直到被带到你面前。”乌梅说道。 花裳彻底明白了，汪志仑在混淆她的时间概念。 空间幽闭，时间混乱，时间一长花裳就会变得有些神经兮兮。 “汪志仑想弄疯你？”乌梅感到很恐怖。 花裳闭上眼，深吸口气道：“不仅是弄疯我，他还想弄疯你。” 乌梅不解。 花裳道：“从他拿那些死老鼠给你就知道了。 而且我觉得他一早就发现你不是一只普通的猫。” 乌梅越发疑惑了。 花裳解释道：“你想啊，乌梅，你一只猫能给我传递什么时间概念？他为什么要给你的笼子罩上罩子？” 乌梅愣了愣，随即有些惊恐地说道：“难道他发现了我……会通人语？” 花裳摸摸它的脑袋，很轻地说道：“只有创造这个世界的人才知道你是怎样的存在？” 乌梅的猫眼瞬间睁得溜圆。 “他不是我的主人！” 乌梅不可能连自己的主人都不认识。 “汪志仑也许只是个躯壳。”花裳点拨。 乌梅明白了花裳的意思，汪志仑只是装了它主人意识的躯壳而已。 可它不愿相信，它的主人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 “不，不，你搞错了，他肯定不是我的主人。”乌梅拒绝这种推测。 花裳见它猫眼圆睁，胡须发颤，知道它情绪很激动。 她连忙安慰道：“乌梅，你别这样，我只是这样推测罢了，事实未必如此。” 乌梅这才说道：“花队，你和主人是我最亲的人了，他不会是坏人。” 花裳再次摸了摸它，安慰它。 但心里花裳却认为，汪志仑不是这个世界的工具人。 即便不是乌梅的主人，那也是构建这个世界的参与者。 为了安抚乌梅，花裳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她将手表放好，然后在这个房间搜索起来。 “花队，你是担心这个房间有监控器吗？”乌梅见花裳爬上爬下，台灯，吊顶，插座到处寻找，猜测她在找监控。 “通常猎人会想静静欣赏猎物的反应。”花裳将台灯拆了仔细看。 乌梅道：“如果他在监控里看到夏辰言将手表交给你，那明天他会不会来拿走这个手表？” “不会。而且我想他没有安装监控。” 房间不大，花裳已经将这个房间搜索完了。 “大概他觉得你是他妹妹，不方便监视着你睡觉。”乌梅心思单纯善良，它觉得汪志仑还不至于变态到要看自己妹妹睡觉休息。 花裳却知道汪志仑这种心理极度扭曲的人是不会顾忌这些的。 他没有安装摄像头，只是他足够自信。 他认为不用监视，他也能活生生把花裳弄疯。 花裳坐到床边休息。 “花队，接下去我们该怎么办呢？好希望能够出去。”乌梅被禁锢在这个笼子里，烦躁得不行。 花裳道：“我们已经被关三天了，我想化验报告就快要出来了。” 乌梅道：“报告出来你会不会有危险？” 花裳道:“在他们得到夏家财产前我应该不会有危险。” 乌梅道：“他们拿到报告后，要做的就是逼你结婚？” 花裳无所谓地说道：“他们肯定会这么做，不然他们拿什么去争夺夏家的财产。” 乌梅很担心：“那怎么办？你假意结婚，趁他们不备，逃走？” 花裳笑道：“好主意。” 乌梅：…… 花裳不再和乌梅开玩笑，正色说道：“我怀疑夏辰言也被汪志仑控制了。 不过从我的观察来看，夏辰言目前并没被他精神控制，只是认同他的一些建议，所以和他合作。 从他并不知道汪志仑准备了死老鼠的事来看，他对汪志仑根本不了解。 汪志仑在他面前扮演了一个和蔼可亲，疼爱妹妹的正面形象。” 所以，我想利用被软禁的这几天时间同夏辰言再好好谈谈。” “谈谈？”乌梅不明白。 “对，好好谈谈。”花裳觉得汪志仑的出现绝对是因为系统幕后boss开始着急了，它不得不亲自下场或者安排人下场。 但她做了什么？发现了什么？让幕后之人这么紧张？ “乌梅，我们来玩成语接龙的游戏？”花裳决定用玩游戏转换转换自己的思路。 乌梅答应了。 漫漫长夜，他们需要用一些方式打发。 一人一猫玩游戏到十点，花裳开始休息。 这一晚睡的并不踏实，所以早上六点花裳便醒了。 她梳洗结束后，便用力扯了扯房门。 门锁着，她打不开。 同时花裳发现这门的锁是反装的，所以必须那一头才能打开。 看来，囚禁她是早有预谋。 第209章 报告出来了 第二天，花裳起的很早。 看了看表上的时间，才六点十五分。 去小卫生间洗漱一番，花裳坐在沙发上思考问题。 从七年前她离开陌城后系统便不再有进度来看，系统必须在陌城才会有用。 她回到陌城后，破获的案子是人眼娃娃案，但系统没反应。 这说明这个案子幕后还有凶手，这个案子还未完全查清。 最终的真凶不是王露，不是车欢欢，那么目前来看，最有可能是汪志仑。 可从汪志仑的种种来看，花裳认为他不是系统工具人。 他更有可能也是“真人”。 但是，若他是“真人”，那他犯下的案子系统应该不会预判到，所以，难道这个汪志仑的角色本就在系统里，只是芯子变了？ 花裳将这种可能性记下了。 第二件事要思考的是启明星组织。 “重生”以前，花裳一心想要追求的就是灭门案的真相。 “重生”以后，花裳也是以这个目标作为前进的动力。 所以，之前乌梅才会一直想要花裳将灭门案的真相公布，如此通关出去的可能性很大。 但是，花裳不愿意这样做。 她好不容易阻止了大哥犯罪的步伐，她不会让这个再次成为遗憾。 只是，如此，她必须再次寻找离开系统的突破口。 于是，她只能继续深挖灭门案的细节，这让她发现启明星组织是串联她“重生”以后所有案件的一条线。 如果查获启明星组织，把这些案子的幕后大boss找出来，是不是也能通关出去？ 花裳觉得她必须试试。 第三件事就是乌梅。 想到这几年与她朝夕相处的乌梅，花裳的目光移到了关着乌梅的那个笼子上。 乌梅绝对不是普通的小黑猫。 从一开始它会人类的语言，又带了系统，她就知道这绝对不是普通的动物。 但她检查过它的身体，它的身体构造确实是猫咪的构造。 在这几年中，她借着带它去宠物医院检查，也拍过一些x光，证实乌梅千真万确就是一只猫。 但花裳知道它的灵魂不是。 就如她怀疑汪志仑被换了芯子一样，乌梅，不，是这只黑猫也被换了芯子。 至于这个芯子是谁？ 花裳认为是她的徒弟曲蕾。 所以在七年前的那个夜晚，乌梅情绪极度不稳定时，小曲的灵魂和神识就冒了出来。 她应该是被控制住了。 第四件事就是夏家的怪病。 在望南山别墅案中，周静恬曾提到过夏家的秘密。 那时候花裳以为夏家的秘密只是和楚冬犯下的案子有关，但今时今日，她才知道夏家的秘密和她、和楚家都有关系。 甚至夏家怪病的产生也许就是一切的根源。 …… 梳理着目前掌握的线索，花裳听见门响了。 房门打开，夏辰言提着一小袋东西站在了门口。 “花小姐，你起得好早。” 夏辰言见她坐在沙发上，便径直走了过去，将袋子放在茶几上。 花裳看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起床了？” 夏辰言道：“我不知道你起床没，我只是来送早餐。” “不知道我是否起床，你就不敲门直接进来？”花裳冷冷问道。 夏辰言微微一笑，半是嘲讽半是安慰道：“囚徒本就没有人权。不过我是想着别吵醒你，要是你睡着，直接放下早餐就走。” 花裳眸光微寒，她知道夏辰言的话前半句才是他们真实的想法。 她现在是他和汪志仑的囚徒。 不想与他们争辩，花裳伸手拿起茶几上的牛奶喝了一口。 夏辰言见她脸色不好看，便转缓了语气说道：“你放心，你不同意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何况我也打不过你。 志仑说了，你的身手很不错。而我，就算这病没发作，也不是你的对手。 何况我现在已经病发，根本对付不了你。” 花裳觉得他话中有话，侧眸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夏辰言则递给她一块起司蛋糕。 “你不会告诉我这蛋糕也是汪志仑做的？” 花裳之前听夏辰言说一日三餐都是汪志仑做的，想到那些小老鼠，她对这个蛋糕就没了兴趣。 “这个不是。志仑他很早就出去办事了，我就在附近的蛋糕店买了这个蛋糕。 看样子不错，但我没尝过，也不知道好吃不好吃。” 夏辰言用手指了指蛋糕的包装盒，漫不经心地说道。 花裳抬起头，看了一眼这个蛋糕盒，上面印着“甜甜心”蛋糕坊。 而在蛋糕盒的右下方印着一行小字，似乎是地址。 花裳接过蛋糕盒，取出蛋糕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边吃边记下了盒子上的地址。 吃完早饭，夏辰言将残羹剩渣收拾走了。 他一走，乌梅也醒了。 “花队，你起的那么早？”乌梅睡眼惺忪的问道。 花裳拿过夏辰言带来的猫粮，喂乌梅吃着。 “今天来的还是夏辰言？”乌梅边吃边问。 “是的。我想汪志仑可能去取报告了。”花裳说道。 乌梅听后，没了食欲，问她：“我很担心汪志仑回来会对你有什么不利的举动。” 花裳淡淡笑着，说道：“再怎么样也不会比现在这样更糟糕。 再关我们几天，恐怕我们真的要疯了。” 乌梅顿时心里有些烦躁，小爪子随手一拨，将小鱼干拨到了一边。 中午，汪志仑来了。 他满脸是笑的走进来。 他的身后跟着夏辰言。 乌梅警觉地在笼子里站了起来。 它身子弓起，做出了攻击的姿势。 只是，笼子阻碍了它的行动，它连转身都困难。 花裳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俩。 汪志仑、夏辰言就像两名执行官，前来宣告花裳的命运。 “妹妹，生命真得很神奇，我们明明是双胞胎，却有着完全不同的命运。”汪志仑笑着坐到了花裳身边。 花裳明白了，她的身上真得带有抗体。 “接下来呢？”花裳直接问道。她的目光在汪志仑和夏辰言脸上巡回。 汪志仑两眼放着光，欣喜道：“我们要提炼你身上的抗体，给辰言治病。” 花裳看了眼夏辰言，却见他并没有汪志仑那般高兴。 第210章 抽血 “喵喵~”乌梅一听，就着急了，抽血提炼抗体，这感觉为什么像要把花裳炼药了？ 汪志仑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了戒备状态的乌梅。 “妹妹，你的猫好像在生气？”汪志仑托着下巴，看着乌梅，一脸探究。 花裳心头咯噔一下，掩饰道：“它当然生气，它被关着心情烦躁。” “是吗？你确定它不是因为听见我们说要抽你的血？”汪志仑轻笑一声。 花裳故作镇定，说道：“如果它有这么聪明，那它就可能真的是机器猫了。” 汪志仑呵呵呵笑得那叫一个开心。 “你说的没错，它要是这么通人性，那可能真不是普通的猫了。” 说完，汪志仑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布条，放在茶几上。 他说道：“妹妹，乖乖蒙上眼睛，反抗会让你自己受到更大伤害。” 花裳没打算反抗，她只提了一个要求，带乌梅一起走，到了外面打开笼子让它走。 汪志仑和夏辰言对视一眼，答应了。 汪志仑将笼子蒙上罩子，将笼子交给了花裳。 花裳蒙上眼睛，手上提着关着乌梅的笼子，由汪志仑扶着出去了。 夏辰言走在后头，趁汪志仑不注意顺手拿走了手表。 到了这个房子的外面，汪志仑将笼子打开，花裳摸索着亲手将乌梅抱出来让它撒丫子快跑。 乌梅头也不回地跑了。 汪志仑扶着她，将她推上车，然后开车离去。 另一边，乌梅想尽办法去了警局，找到了江余。 江余、花青山、鲁立庆等人已经急的人仰马翻。 花青山连生意都不做了，除了花大价钱雇人去寻找花裳，整天二十四小时就待在警局等结果。 当看到气喘吁吁的乌梅出现时，几人都兴奋地围着乌梅，江余和花青山更是同时将乌梅抱了起来。 “给我！” 花青山抱着乌梅的前半身，要求江余放手。 江余则吼道：“它又不会说话，还不赶紧放手，让它带我们去找花裳。 要是把它掐死了，线索就断了。” 花青山一惊，手一松，乌梅瞬间就被江余抱了过去。 “它怎么给我们线索？”花青急切问道。 他虽然松了手，但一颗心却还高高吊着呢。 江余抱着乌梅，想了一下，说道：“这猫特别聪明，它既然能来到警局，就会带我们找到花裳。” 说完，他将乌梅放到了地面上。 乌梅带着他们乘坐上了它来到这里的那几路公交车，将他们带到了甜甜心蛋糕坊。 花裳早上和它说过夏辰言从这里买了蛋糕给她吃，所以出了房子后它立马就发现了这家蛋糕坊。 找到了这家蛋糕坊，就找到了它和花裳被软禁的地方。 只是它只能找到它被放出来的地方，至于关押的地方，因为它进去和出来时，笼子都被罩了起来，所以它不能确定是哪所房子。 在它被放生的地方，乌梅扒拉了两下地上的草从，找出来一只手表。 江余等人迅速上前捡起这个手表，仔细研究。 “这个手表有定位！”江余发现了这个手表里蕴藏的玄机。 “什么意思？手表有定位？”花青山没听明白。 “这个手表和手机相连，手机定位一开，手表有显示。”江余简单解释，其他人也立马明白了。 他们根据手表上的定位信息找到了荒郊野外的一处废弃旧厂区。 由于手表显示位置只到这里，他们只能进行人工搜索。 乌梅很着急，它担心花裳。 虽然花裳之前说他们不会杀她，但想到要从她身上抽血，乌梅就觉得心肝脾肺肾都在发颤。 “这厂区很大，我们这么几个人什么时候能搜完？”花青山看着偌大的厂区，心里开始发慌。 他要求江余再增派些人手。 可江余也是可怜兮兮的，手下就那几个人，突然间要他增人，还得走手续。 等他申报结束，要来了人，黄花菜都凉了。 花青山有钱好办事，他立马打电话开始招罗人，但却被江余给阻止了。 “你不能把社会上那么多人喊来帮忙，要是引起凶徒反感，害了花裳怎么办？”江余有顾虑。 虽然乌梅不会说话，但从它的表现和现场找到的男士手表等信息来看，花裳十有八九是被人抓了。 至于为什么，等他们营救出花裳就知道了。 花青山也非常担心花裳。 江余说的也不是没可能，他不敢冒着个险。 挂了电话，他仔细思索，从一系列人从筛选出了个精明能干的，悄悄通知他们过来帮忙。 厂区外头，警察和花家保镖们奋力寻找。 而在这一家家旧厂房内，一间被装修成无菌室的车间内，汪志仑、夏辰言、花裳正待在那里。 里面还有一个医生两个护士。 他们从花裳手臂上抽了血浆，然后开始进行提炼。 很快他们提炼出了含有抗体的血清，将这些血清注射进了夏辰言的血管。 大约一刻钟后，夏辰言捂着胸口发出沉闷痛苦的哀嚎。 医生护士担心他弄伤自己，上前控制住他。 当他抱胸的双臂被拉开，花裳看到他赤裸的上身上那如藤蔓一样变异的血脉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夏辰言痛的满脸是汗，脸都扭曲了。 而汪志仑显然很兴奋，他看着那在血脉里蠕动的东西速度变缓，直至消失。 再过了一会，那些恐怖的勃起的血管也慢慢恢复如常。 夏辰言耗尽体力，昏了过去。 “把他扶到床上。”汪志仑命令。 医生护士便将夏辰言扶到病床上躺着。 汪志仑这才走到花面前，盯着花裳略有些苍白的脸不停地打量。 他眼里那疯狂的目光让花裳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妹妹，你的血清对夏辰言很有用，只可惜不能一次抽取太多的血液，不然我们就可以多抽几管，多提炼一些。” 汪志仑说着，指着病床上的夏辰言道：“他的病症已经减缓了不少，我们现在就看看他会不会在短时间内复发。” 花裳什么话都没说。 她在想乌梅有没有把信息传到，江余他们快找到她了吗？ 第211章 研究品 虽然正常人抽取算正常范围，但花裳还是觉得身体发冷，头有些晕眩。 她这几年的身体并不怎么好，还有轻微的贫血。 所以一次性抽这么多血对她还是有影响的。 “给她倒杯水。”汪志仑吩咐其中一个护士。 那名护士似乎并不是很情愿，她倒了一杯水，重重地放在花裳面前。 水珠从一次性杯子里溅出来，打湿了桌子。 花裳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虽然护士戴着口罩，但她那双充满嫉妒和恨意的眼睛让花裳觉得意外。 转念一想，估计这位护士可能喜欢夏辰言，而她作为夏辰言想要结婚的对象，遭到她的不满也是合情合理。 她正胡思乱想着，就听到夏辰言发出低沉的哀嚎声，随后身体紧绷起来，手臂上、脖子上、脸上露出的皮肤上青筋暴起。 “血清没有压制住他体内的病毒，短暂克制后发生了更严重的反弹！” 那名医生一边吩咐护士给夏辰言注射镇定剂，一边对汪志仑吼道。 “就是说抗体注射太少，导致没能克制住病毒？” 汪志仑却很冷静，似乎夏辰言不过是一个研究体，他的痛苦和危险都是研究的需要。 花裳顿感不妙。 果然，下一秒，汪志仑将目光投到了她身上。 “妹妹，你得救辰言。”汪志仑笑着对她说道。 花裳面无表情道：“你把我全身的血抽干了也未必救得了他。” 汪志仑点点头，说道：“没错，但是不试怎么知道？” 花裳板着脸，没吭声。 她知道汪志仑是个疯子，一管血不够，他绝对会抽两管，两管不够三管，直到抽干为止。 “你应该先计算比例，要用多少抗体才能压制住病毒才是研究的目的。”花裳要拖延时间，等待救援。 “你说的对，但是你知道辰言身体里藏着的是怎样的恶魔吗？几代医生的研究都未能有个结论，用血清也只是遏制，而不能根治，可见这病毒多厉害了。”汪志仑说着，将手伸向针管，眼里闪烁着可怕的光。 就在这时，在给夏辰言做检查的医生忽然喊叫起来。 “你们快看！你们快看！” 众人闻声看去，就见原本面目可怖、浑身紧绷抽搐的夏辰言忽然平静下来，他身上暴起的青筋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平复下去。 没过多久，夏辰言恢复到了未发病前的状态。 汪志仑的注意力完全被夏辰言身体上的变化吸引过去了。 他欣喜又兴奋，双手在夏辰言的脸上、脖子上、胳膊上抚摸着。 “竟然好了，竟然又好了！”汪志仑喃喃自语，说个不停。 那名医生提醒他：“刚才注射血清后他也好了一会，结果发作起来更厉害。这次也不一定，还需观察。” 汪志仑却依旧很兴奋，他头也不回地对那医生道：“拿针管来。” 医生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针管递给了他。 他从夏辰言身上抽出一管血，然后马上用仪器开始观察。 花裳看着他疯狂的样子，忽然意识到他可能是对某种医学研究走火入魔了。 “阿本，你来看。”汪志仑喊道。 那名叫阿本的医生冲了过去。 他看到显微镜下的血液样本真的恢复了正常。 “再观察一下。”汪志仑深深吸了口气，满脸的喜悦。 阿本也很高兴，连连点头道：“如果花小姐身上的抗体能医治夏先生身上的病话，那这可是是天大的发现。 我们只要研究下花小姐的抗体与其他人有什么不同，我们就能研究出震惊全世界的医学成果。” 汪志仑双手撑着椅子跳了起来，满脸堆笑。 他拍了拍阿本的肩膀，开心地说道：“没错，阿本，我们快攻克这一难题了。” 两人肆无忌惮地聊着，丝毫没有顾及花裳的感受。 花裳心里越发笃定，这两个医学怪才，是准备把她当做研究品了。 她得想办法保命才行。 还没等她想明白，汪志仑又取了一根针管，转身朝花裳走去。 花裳大惊失色，这疯子不会现在就想抽干她的血？ “汪志仑，既然我的血清对夏辰言有用，你就应该养着我，让我能够源源不断地产生血液，如此才能维系你们的研究。” 花裳大脑快速转动，思考如何说服汪志仑这个疯子。 谁知汪志仑哈哈大笑起来：“妹妹，你别害怕，我不会抽干你的血。 就像你说的，只有养着你，你才能源源不断为我们提供实验样本。 现在我只想抽一点你的血观察一下罢了。” 说着，他坐到花裳身边，抓着她的手臂抽了一小管血液。 然后他便全身心投入观察中。 花裳在心里评估着她逃脱的可能性。 论身手，汪志仑略胜他一筹。 但他现在注意力不在她身上，她是不是有一招制胜的可能？ 她环视屋内，想找找有没有称手的工具。 这时，她的目光又对上那个护士的目光。 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睛让她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她回忆了一下，这个护士的目光似乎都没在夏辰言身上停留。 如果按照她刚才的推断，这个护士喜欢夏辰言，她这时候应该关心他，关注他，而不是只顾恨她。 现在夏辰言身体有好转，她也没有上前照顾查看的意思，反而盯着她不放，看来她的推断有误。 这个护士可能不是因为夏辰言恨她。 难道是因为汪志仑？ 可汪志仑明明喊她妹妹，他们应该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所以，这个护士难道认识她？ 花裳盯着那个护士，那个护士也盯着她，两人目光在空中相遇抗衡。 直到另一个护士推了推她。 “淑慧，你发什么呆？”护士问她。 淑慧回过神来，看了这位护士一眼，移开盯着花裳的目光走到了一旁。 淑慧？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 花裳努力回忆，过去的记忆里是不是有这个人。 突然，阿本医生对汪志仑道：“不好，有人来了。他指着闭路电视上的图像，对汪志仑说道。 花裳也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向电视，那里正放着监控下有一群人在那走动。 花裳认出来，是江余、鲁立庆他们。 他们终于来了。 第212章 原来是这个淑慧 “把重要的物品收拾起来，马上撤。” 汪志仑下达了命令。 阿本和一名护士马上照办，他们手脚麻利地收拾器材，又将一支支样本装进样本箱。 那名叫淑慧的护士却呆呆站在一边，没有动作。 直到阿本训斥她后，她才动手收拾。 汪志仑则将昏迷的夏辰言扶了起来，将他拖到轮椅上。 几人收拾好后，便动身离开。 花裳坐着没动。 汪志仑寒着脸威胁道：“妹妹，这时候你要是不配合，我可就不客气了。” 说完，他指了指医药箱，说道：“那里有各种可以让你昏睡的药物，到时候弄伤了你我可不管。” 花裳慢慢站了起来。 几人迅速朝一扇门奔去。 护士推着夏辰言，医生和淑慧护士提着箱子，汪志仑则拽着花裳，一个劲地把她往前拉去。 门打开后，阿本医生、推着夏辰言的护士、淑慧护士走在前面，先出了门。 汪志仑正要拉着花裳出去，却觉得手背传来一阵剧痛，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花裳一把推了出去。 原来花裳趁他们收拾东西不注意，偷偷拿了一个针管。 刚才花裳就用这个针管刺伤汪志仑，将他推出门，准备将他们都挡在门外，等待江余他们的救援。 汪志仑反应迅速，在花裳要将门关上的瞬间，用手抵住了门。 花裳拼尽全力往前推，可是一人难敌四人。 门哐当一声被用力撞开，汪志仑上前就要逮花裳，花裳奋力反抗。 两人扭打在一起，花裳瞅准时间将汪志仑掀翻在地，顺手拿起旁边工厂遗留下的扳手砸向他。 就在这时，一道白色身影闪到她面前，背后一痛，一把手术刀戳进了花裳的后背。 手术刀拔出，鲜血迸射出来，花裳全身一软，倒在了地上。 她看到那名叫淑慧的护士举着鲜血淋漓的手术刀，恶狠狠地看着她。 “姜淑慧，你做什么？”汪志仑从地上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扇了这名护士一巴掌。 手术刀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我是为了救你。”姜淑慧委屈的眼泪汪汪。 汪志仑狠狠瞪了她一眼，骂道：“贱人，别说得那么好听，你明明是想报仇。” 说着，他蹲下身子，查看花裳的情况。 “可惜了，浪费了那么多的血。”汪志仑看了看花裳被鲜血浸染的后背，发出了惋惜的叹息。 “你个笨蛋，这些血可是很宝贵的，也许我们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汪志仑看着奄奄一息的花裳，忍不住抬头又骂了姜淑慧一句。 姜淑慧捂着红肿的脸，只是哭。 “别哭了，拿急救箱来。”汪志仑冲姜淑慧吼道。 姜淑慧不肯动。 另一名护士便打开大箱子，准备拿出急救箱。 这时，另一边传来了纷杂的脚步声，还有砸门声以及呼喊声。 阿本医生阻止了这名护士的举动，上前拉起汪志仑道：“来不及了，我们先走。” 汪志仑看着脸色越来越苍白的花裳，似乎很不舍得丢弃这个来之不易的研究品。 但想到若是被捕，他们之前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狠了很心，他站起身，随着阿本跑出了屋子。 姜淑慧也跟了上去。 花裳看着他们快速离去的背影，感受着生命在一点一点的流逝。 她觉得很冷，但意识却越来越清晰。 姜淑慧…… 她想起来了，她是一中惨案里文玲的室友。 她为什么会这么恨自己，恨得要杀了她？ 身体越来越轻，花裳慢慢闭上了眼睛。 弥留之际，花裳听到了大哥花青山焦急的呼喊声，听到了师父江余愤怒的咆哮声，还感觉到乌梅柔软的身体靠在了她身上…… 但这些很快就不见了。 她的世界变得一片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花裳醒了。 扑入鼻间的消毒水味让她猜测她这是在医院。 她想起身，可是没有力气。 “你醒了呀。”雷曲的脸忽然出现，她欣喜地摸了摸花裳的脸颊，高兴地喊道，“你终于醒了。” 花裳嘶哑着问道：“我还活着？” 雷曲激动地说道：“还活着，还活着，当然还活着。” 花裳觉得当时姜淑慧刺她的那刀应该是刺穿了肺部，她觉得以那出血程度，她竟然能活过来也是奇迹了。 难道系统操控了她的生死？ 还没等她想明白，雷曲已经将外面的江余、花青山等人都喊了进来。 “小裳，你终于醒了。你知道你昏迷了好几天，我们都好担心你。”花青山拉着花裳的手，满脸心疼和担忧。 “我没事了，大哥。”花裳宽慰他道。 不一会儿，医生也进来了。 他为花裳检查了一下，然后面带笑容说道：“花小姐没事了，她能活过来真得是奇迹。” 江余说道：“什么奇迹，这说明小裳福大命大。” 医生笑了笑，叮嘱了几句就出去了。 花裳看了眼几人，问道：“汪志仑抓到了吗？” 江余脸色微沉，说道：“没抓到，我们赶到时，他们已经跑了。” 花裳有些失望。 “小裳，你放心，他敢刺伤你，江队不抓他，我也要雇人把他抓回来。”花青山气愤不已。 江余嘴角抽了抽。 花裳虚弱说道：“刺伤我的不是他，是姜淑慧。” 花青山皱了皱眉，姜淑慧？那是谁？ 江余一下子也没想起姜淑慧是谁，只是觉得耳熟。 直到花裳说到一中惨案。 “是她？她现在竟然变得这么大胆？但她和你有什么仇什么恨，下这狠手。”江余想到她懦弱有胆怯的样子，没想到现在胆子这么大了。 花裳心中感叹，“重生”以后遇见的每个人都不容小觑啊。 “对了，乌梅呢？”花裳想到乌梅跑走报信，不知道它是不是安全。 江余道：“它由雷曲照顾，在警局休息。你这只猫真是聪明呢，这次多亏了它。我都怀疑这只猫是不是长了个人的脑袋。” 江余随口一说，花裳却是一惊。 乌梅的与众不同要是让别人发现，它的处境就会变得越来越危险。 “很多动物都很聪明，只是人类没去训练他们而已。”花裳掩饰。 江余笑了笑，说道：“你这是变相夸你自己聪明呢。” 花裳也笑了笑，暗暗松了口气。 不过接下来雷曲的话又让她的一颗心提了上来。 第213章 藏身之处 雷曲告诉花裳，乌梅不知怎么了，身体好像非常虚弱，吃的也越来越少。 “那天营救我，乌梅有来吗？”花裳问道。 雷曲回道：“来的，而且也是乌梅先发现你的。“ 花裳想起在昏死过去的前一刻，她似乎感觉到乌梅趴在了她的身上。 “我要看看它。“花裳挣扎着要爬起来。 “你别乱动，你刚动过手术，不能随便乱动。“江余和花青山不约而同地伸手阻止。 花青山扶着花裳的肩，劝道：“小裳，你听话，别乱动。江队他们会把乌梅抱过来陪你。” 说着，看了江余一眼。 江余接口道：“没错，我这就让人把乌梅抱来。” 花裳这才安心躺着，并说了声谢谢。 她很担心乌梅的状况，毕竟她们的生死其实都掌握在别人的手里。 很快，乌梅就被送到了医院。 花裳看到它虚弱的样子，心里很难过。 她想到了系统里的人参汤，可是这个人参汤似乎只有她能使用，其他人都不能用。 待众人走后，花裳操作打开系统，发现里面的人参汤只剩一份了。 她记得应该有两份。 想起医生说的奇迹，她猜测是乌梅发现重伤的她后，第一时间将人参汤给她吃了，才保住了她的命。 可是，乌梅为什么会突然那么虚弱？ 花裳摸了摸乌梅的身体，轻声呼唤了两声。 乌梅微微睁开眼，发出轻微的喵呜声，然后又睡了。 看到乌梅这样，花裳很难过，但她知道现在乌梅没有力气和她对话，所以也就没开口。 既然系统已经打开了，百无聊赖的她就随便点击着，看看里头的内容。 自从她的黑化值达到49后，这个系统似乎就沉寂休眠了。 即便她还破获了花房的人头案和王大贵杀人案，这系统都没有反应。 不过，前段时间，她的黑化值已往下降，花裳现在再看，只剩下10了。 最后，花裳打开了追踪版块。 她看到了城市地图上的黄色点点。 此时这个黄点已没有移动，而是停留在了江南区旺全街道的悦府小区内。 花裳眸子暗了暗，这里就是汪志仑他们的藏身之所。 原来之前被关押的时候，花裳就将追踪饮料倒了一些在汪志仑和夏辰言身上。 因为后来她重伤昏迷，来不及调取追踪地图，她还担心过了好几天了，这两人换了衣服，可能追踪不到了。 幸好，还能追踪到。 现在，她要怎样将这个信息传递给江余，又不让他怀疑呢？ 花裳想到了她的三级神探技能“掩饰”。 打了个电话请江余过来一趟，通过使用这个技能，她将汪志仑的藏身之处透露给了江余。 很快，她就得到消息，夏辰言等人已被找到。 “夏辰言？” 花裳听到这个消息时，就觉不妙。 “没找到汪志仑？” 花裳问江余。 江余点点头。 “夏辰言好了吗？”花裳回忆起当时夏辰言吓人的样子，还是心有余悸。 江余道：“我们找到他时，他还昏迷着。 汪志仑大概觉得带着他是一种累赘，所以抛下他先跑了。” 花裳知道汪志仑抛下夏辰言绝不是嫌弃他，而是对她的一种诱捕。 没有了她这个解药，夏辰言于汪志仑的价值就少了很多。 而且，花裳想明白了，汪志仑之所以极力想要促成夏辰言和她结婚，也是因为研究需要资金，他需要夏家的财产。 这一点，他无法与夏疏言达成共识。 毕竟夏疏言可能并没有感染这种怪病，他不会因为这点受制于汪志仑，更不会因此将夏家的财产分给他。 所以，汪志仑在这时候故意扔下夏辰言，是因为他相信不管是夏家还是警方都不会对夏辰言怎么样，相反地，夏辰言可能还能与花裳再次见面。 但是，在这所有的事情里，花裳有一点想不明白。 汪志仑怎么能确定她肯定没死？ 毕竟她受了那么重的伤，连医生都说她活下来是个奇迹，他身为医生，应该在当时就看出她情况不妙。 但他还是坚信她能活下来。 所以花裳越发觉得汪志仑不是个工具人。 休息了几天后，花裳能够下床了。 她第一件事就是去夏辰言的病房查看他的情况。 早前，她就听大哥花青山对她说，夏辰言已经苏醒了。 而他之所以昏迷其实不是因为他的病，而是因为有人给他注射了麻药。 这让花裳越发确定汪志仑不是为了跑路方便抛弃了夏辰言，而是故意留下夏辰言接近他们。 想到这，花裳有些担心，如果汪志仑真得不是工具人，那么他来到这个世界是boss的刻意为之，还是无意加入？ 又或者，他就是那个boss？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有没有带金手指？ 留在他身边的夏辰言会不会被他安插了什么东西？ 为了防止这一点，花裳多次提议夏疏言给夏辰言安排个全身360度无死角的检查。 夏疏言同意了。 医院对夏辰言进行全身检查后，除了有一些小毛病外，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但花裳还是有点不放心。 所以，她能下床后，决定亲自和夏辰言聊聊。 进入病房，正在喝水的夏辰言看到花裳特别的开心。 “小裳，你来看我？”夏辰言将水杯放下，急忙下床迎接。 花裳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好奇你的病，所以过来瞧瞧。” 夏辰言双臂张开，转了一个圈，笑呵呵说道：“你瞧，我已经好了。” 说着，又要解开病号服让花裳瞧瞧他的肌肤。 花裳连忙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我知道你已经好了。” 夏辰言见她脸上泛起红晕，就停止了解纽扣的动作，转而邀请她坐下说话。 花裳坐在椅子上，问道：“汪志仑带你跑走后，去了哪些地方呢？后来怎么就你一人留在了悦府小区？” 夏辰言道：“这些警察也问过我，但我真得记不清了。 你是知道的，那时候我已经昏迷了。” “你一直没苏醒过？”花裳问。 夏辰言微笑道：“真没有。” 顿了顿，他又道：“可能有过，但志仑好像给我打了一针，我又睡着了。 再醒来，我就在这家医院了。” 花裳盯着他的眼睛，想看看他有没有撒谎。 但见他眼神清澈，眼底无波，似乎说得是真话。 第214章 木匣子 “谢谢你帮我。”花裳转而换了话题。 之前被囚禁时如果不是夏辰言给她留下的那些线索和工具，她就不能准确求救，乌梅也不能带着江余他们迅速找到她。 所以，她必须对夏辰言说声谢谢。 夏辰言嘴角微扬，说道：“我也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对警方说我也是受害者，恐怕现在我已经在牢里了。” 花裳淡淡一笑，道：“我说的是实话，你其实也是被汪志仑利用。” 夏辰言低下头，似乎有些羞愧，但很快他又抬起头道：“我也是病急乱投医，想着他是个医学奇才，又是安家的后人，一定能够救我。” 花裳却道：“但他确实救了你，你瞧，你现在已经恢复健康了，恢复成我当年认识的夏辰言六点。” “救我的是你。是你身上的抗体救了我。”夏辰言看着花裳的双眼，目光灼灼。 花裳微微侧头避开他灼人的目光，淡淡说道：“这只是巧合。” 夏辰言却深情说道：“我觉得这是天意，你是老天爷给我的救赎。” 花裳微微蹙了蹙眉，她可不希望夏辰言对她有什么情愫。 于是，花裳侧过头，正视夏辰言道：“既然老天爷让夏先生重获新生，那还请您要珍惜健康，好好生活，不要去想那些不可能的事。” 夏辰言眼中闪过失望之色，但他依旧微笑柔声说道：“其实我知道自己和你可能性不大，你一直是夏疏言选定的妻子。” 花裳眉头蹙得更紧，她微微不悦道：“那是夏疏言的想法，我对他没有这样的想法。” 夏辰言眼中闪过一丝希冀的光。 花裳立即道：“对你我也没想法。” 夏辰言眼里的光瞬间熄灭。 “好了，夏先生，我们不要再继续这个无聊的话题。我想问你，你知道汪志仑还有哪些藏身之所吗？”花裳问。 夏辰言沉思了一会，说道：“也许，他已经不在陌城了。” 花裳却说道：“不，我认为他还在。” 夏辰言问她为什么？ 花裳道：“陌城海陆空三线都被严密封锁，到处都是他的通缉令，他想通过正常途径离开这里是根本不可能的。 这是其一。 其二，我认为他还不会离开陌城，因为你和我都还在陌城，我们可是他难得一见的研究品，他不舍得舍弃我们。” 夏辰言想了想，赞同道：“有道理。这么说他肯定还会回来找我们。” 花裳道：“是的，我想他会回来找我们。” 夏辰言有些紧张地说道：“之前我和他合作，他说会帮我找到抗体，而我答应给他三分之一夏家的财产。 现在，我的病好了，他回来不仅想要拿我继续研究，还会找我要那三分之一的财产。 可你不肯和我结婚，那我也就拿不到夏家的财产，到时候他恐怕不会放过我们。” “你说的没错，他肯定不想放过我们。 我们不仅是很好的研究品，我们还能给他带来财富。”花裳很清楚这一点。 “那我们怎么办？你和警方关系这么好，是不是能够让他们保护我们。”夏辰言病好后，人也清醒了许多，他想到汪志仑偶尔流露出的阴鸷表情和做出的一些过激事情，知道他是一个疯狂的人，他有些害怕了。 花裳安慰他道：“你也别太担心了，警方他会保护我们的。” 夏辰言这才稍稍心安。 花裳从他这也问不出什么了，便告辞离开。 她回到病房就看到乌梅趴在那有气无力的看着她。 “乌梅，你到底是怎么了？”花裳很担心乌梅，不知道为什么它休息了好几天还是没什么起色。 乌梅轻轻晃动它的小脑袋，意思是没什么。 可花裳却觉得乌梅有事瞒着自己，只是现在看它这样，她也没法追问。 抱起它，喂它吃了几口猫粮，它又沉沉睡去，花裳叹了口气，只好将它放进雷曲特地为它做的软塌里。 这边刚安顿好乌梅，花青山就来了。 “小裳，你今天觉得怎样？”花青山见花裳已经能够下床了，很高兴。 花裳冲他笑了笑，亲昵喊道：“大哥，我没什么事了，你今天有没有给我带好吃的？” 花青山点点头，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小桌板上，一一拿出来说道：“你瞧，都是你爱吃的。 鲜肉馄饨，油炸狮子头，白灼虾，还有西兰花。” 花裳看着这些，咽了咽口水，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狮子头。 虽然味道很好，但花裳却想起了刘妈。 刘妈去世后，她再也吃不到刘妈的菜了。 这会子她好怀念刘妈菜的味道。 “这鲜肉馄饨是从我们老房子前面那条街买的，除了刘妈做的馄饨，你从小就爱吃那家的鲜肉馄饨。” 花裳点点头，由衷说道：“我就知道大哥最疼我，我喜欢什么你都记得。” 花青山宠溺地摸了摸花裳的头发，轻声说道：“既然知道，下次就不要让自己置身在这么危险的事中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让大哥怎么办？ 小裳，要么你别在警局工作了，你面对的都是穷凶极恶之徒，这太危险了。” 花裳没有应声，只是低头吃馄饨。 她没法答应大哥的要求，因为她做的所有事都是危险的。 花青山见她这个样子，就知道这丫头性子倔强，认准的事不会改变。 无奈叹了口气，套上一次性手套将虾剥好递给她。 花裳接过说了声谢谢，继续埋头吃饭。 兄妹俩默不作声，一个剥虾，一个吃着，场面既温馨也有些伤感。 突然，有人敲了敲门，打破了这份宁静。 “谁啊？进来。”花裳喊道。 花青山也将目光投向了门口。 病房的门被推开，一个抱着木匣子的外卖小哥站在门口。 “你好，请问是花裳小姐吗？”外卖小哥礼貌问候。 花裳点点头，说道：“我就是花裳。” 外卖小哥将方方正正的木匣子放到了花裳的床尾处。 “这是什么？”花裳好奇。 外卖小哥回道：“这是有人给您送的礼物，请您签收。” 花裳问：“谁送的有留言吗？” 外卖小哥摇头：“没有哦，对方给了钱，让我把这木匣子送到中心医院十楼20床花裳小姐。” 花裳想到了云星。 不会启明星又割了什么零件送来？ 谢过外卖小哥，待他走后，花裳开始打开木匣子。 花青山担心这匣子暗藏危险，执意不让花裳开。 可花裳却没听他的，趁他不注意，就打开了木匣子。 结果里面的东西让她脸色大变。 花青山探头一瞧，脸也瞬间变得煞白。 木匣子里面竟然装着一个人头。 第215章 第十二个头骨 没过多久，警察就到达了医院。 林海飞小心翼翼地查看了木匣子里的人头，然后对大家说道：“这是个人头模型，制作手法初步看来和当年花房的那些是一样的。” “这怎么可能？曾友已经死了。”江余脱口说道。 花裳惊讶道：“死了？” 过去这么多年了，她没想到曾友已经死了。 “对，死了。”江余道，“案子结后的第二年他就因为胃癌死了。” 花裳想了一下，问道：“王大贵呢？” “那家伙啊……已被执行死刑。”江余道。 花裳听后，低头沉思了一会，然后上前看了看这个人头模型。 这是一个姑娘的人头模型，面容很是熟悉。 花裳盯着模型的眼睛，看了一会，然后对江余说道：“江队，你看这个模型像不像姜淑慧？” 江余对姜淑慧的样子记不清楚了，但花裳既然这么说，他便马上安排人去查姜淑慧的照片。 不一会儿，警员找到了姜淑慧的户籍登记照，一对比，还真是她。 “小裳，你不是说刺伤你的人是姜淑慧吗？为什么她的模型会被送来这里？”花青山糊涂了。 花裳脸色不佳，她想到了一种可能。 “林法医，要麻烦您看看这个模型里头是否是真得人头骨。”花裳对林海飞说道。 林海飞也想到了当年花房人头模型案件用的可都是真得人头骨。 他马上将模型取出，用小锤子敲开一个小洞，查看里头真得藏着头骨。 至于是不是真人头骨，还需进一步检验。 但花裳觉得这基本就是了。 “看来姜淑慧已经死了。”江余也这么认为。 “那这个模型会是谁制作的？又为什么会送给花裳？”林海飞一边吩咐助手将这些证物送回警局一边问道。 “汪志仑！”花裳和江余异口同声说道。 林海飞和花青山都看了他俩一眼。 花裳笑道：“江队，英雄所见略同呀。” 江余也笑了。 “小裳，你不是说汪志仑和姜淑慧是一伙的吗？他为什么会将姜淑慧的人头寄过来？”花青山提出疑问。 花裳说道：“大概他是想向我示好，他想告诉我，刺伤我不是他的意思。” “他为什么要示好？”花青山还是不明白。 花裳推测道：“因为他需要我做医学研究。” 花青山微怔后，怒火便涌了上来。 “他这个疯子！” 花青山怒不可遏。 花裳安慰道：“大哥，你放心，他没那么容易逮到我的。” 说完，又对江余道：“江队，你能把之前花房案子的那些被害者资料交给我看看吗？” 江余立马答应了。 很快，厚厚的资料也被送了过来。 十一名被害者，都是花季少女。 花裳翻阅着他们的资料，感到很是心痛。 不过，幸运的是这些少女都是自然死亡，死了之后才被割下头颅，没受什么痛苦。 而把她们制作成模型的曾友，手艺很好，把她们制作的栩栩如生。 就如曾友说的，将美的事物永远保存在了她最美的状态。 等一等！ 花裳想到一个问题。 那就是制作工艺一样，说明这人和曾友必然有联系。 也许是曾友的师父，也有可能是曾友的学生。 更有可能是曾友志同道合的朋友或同学。 花裳将这些被害者的信息仔仔细细地看过，包括周静恬。 看着照片上周静恬的脸，花裳不禁感慨时间飞逝。 一晃七年，花家惨案过去七年了。 若是算上“前世”，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可是周静恬依然定格在了她最美的那一刻。 有那么一刹那，花裳似乎真正理解了曾友的心情。 “小裳，你的伤还没完全好，别太累了。” 前来送晚饭的花青山看到花裳依然还在翻阅资料时，心疼不已，柔声劝说。 花裳合上这些资料，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嫣然一笑，说道：“大哥，晚上有什么好吃的？” “有你爱吃的蒸虾饺，还有一碗重庆小面。” 花青山将吃的拿了出来。 “哇，大哥，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了。”花裳指了指那碗面条，欣喜说道。 花青山将筷子递给她，脸上满是宠溺的笑容。 “你不是说嘴巴淡吗?又说想念麻辣火锅了。 火锅呢，你现在不能吃，我问过医生了，你稍微吃点辣没事，就给你买了这个。” 花裳开心地谢过大哥，悉悉索索开始吃面。 “慢慢吃，这面辣，别呛着。”花青山看到花裳吃得欢，心里就高兴，顺手给花裳舀了一碗银耳汤。 “吃了以后喝点甜汤，解辣又去火。”花青山将银耳汤放在了花裳面前。 花裳嘴里塞着面，呜呜呜地应着。 那可爱的样子让花青山想起了她小时候。 花裳小时候过得并不开心，花松溪对她并不好，稍有不顺就打骂她。 后来曾兰和周静恬来到花家后，花裳的日子就更加难过了。 不仅要看花皓晨和花皓夕的脸色，还会因为周静恬的陷害遭花松溪惩罚。 有几次花松溪将她关在小黑屋里不给她饭吃，他和刘妈深夜偷偷给她做面条吃，她也是塞的满嘴都是，又可怜又可爱。 “小裳，出院后不要再去警局工作了，哥哥不希望你出事。”花青山再次提起了这个话题。 虽然他知道花裳大概率是不会答应的，可是他还是希望花裳能够安安稳稳地度过余生。 花裳吃下最后一口面，又喝了一大口的银耳汤，才说道：“大哥，你知道我的答案的。” 花青山无奈地叹了口。 花裳夹起一只虾饺递到花青山嘴边，歪着头笑道：“别叹气了大哥，你吃一个。” 花青山摇摇头道：“我吃过了。” 花裳扁扁嘴，将虾饺塞进自己嘴里，然后含糊不清道：“大哥，你真不用担心我，我属猫的，我有九条命。” 花青山无声地笑了，随即又正色道：“你呀，不管怎样，以后都要把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 说完，伸手想要将那堆资料整理起来。 花裳连忙阻止，看着花青山疑惑的目光，花裳不好意思地说道：“大哥，警局有纪律，这些资料你还是别碰。” 花青山明白了，缩回了手。 待花裳吃完晚饭，他将碗筷收拾了，回来就见花裳又在看资料。 知道她敬业，花青山也不打扰，坐到一旁用手机翻看新闻。 看着看着，花青山皱眉道：“最近也不知道手机是不是感染了病毒，总有什么星座分析、运势分析跳出来。” 花裳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间灵光一闪。 她飞快的将这十二人的基本资料拿了出来，又拿出手机查了查，顿时激动不已。 第216章 关联 “江队，我发现一件事，你现在有时间吗？”花裳立马打电话给江余。 江余回道：“有，我现在过来。” 挂了电话，花青山走上前说道：“小裳，这么晚你还让江队过来啊？” 花裳看了看时间，说道：“才八点钟，不算晚？” 花青山无奈笑笑，说道：“你呀~我只想你好好休息，你却只知道拼命工作。 你现在年轻，感觉不到什么，等你年纪再大点，你就知道透支的严重后果了。” 花裳听着花青山絮絮叨叨地啰嗦着，不由笑道：“大哥，你怎么越来越像刘妈了，这么啰嗦。 你自己工作起来不也是没日没夜的。” 花青山听了，眉毛挑了挑，像是思考了一会，才说道：“是吗？我越来越像刘妈那么啰嗦了？” 花裳见他恍恍惚惚，不由担心起来，伸手扶着花青山的胳膊问道：“大哥，你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花青山想了想，说道：“那我先回去了，明早我也还有个会。 你工作归工作，千万别熬到太晚。” 花裳郑重允诺绝不会加班到太晚，花青山才离开。 看着花青山的背影，花裳觉得花青山越来越和以前不同，但到底哪里不同，花裳又说不上了。 花青山走后没多久，江余就到了。 “你发现了什么？”江余一进病房就问道。 花裳也直接说道：“江队，之前侦破这个花房头骨案时我们以为曾友挑选这些姑娘是随机，是以颜值作为第一选择标准。 曾友招供时也没有说他选择还有其它标准，所以我们从未想过去寻找这十一个姑娘是否有关联。” 江余一听，惊讶问道：“难道你发现这十一个姑娘有关联？” 花裳道：“不是这十一个，而是十二个。” 说着，将十二个姑娘的基本资料一张张摆在床单上，手指指着她们的出生年月道：“江队，你看她们的出生年月，是不是都在不同月份。” 江余仔细一看，还真是。 “我查了她们的星座，正好是个十二个不同的星座，我可不信这会是巧合。” 江余托着下巴，看着这十二张资料沉思道：“过多的巧合绝对是犯人的刻意为之。” 花裳点点头，说道：“我之前没有深入思考过启明星组织的内在含义。 现在想来不管是启明星组织还是那个天文夏令营，又或者是那句所谓的神指，都与星空有关。 所以这十二个头骨绝不会是曾友的随意之作，她们有更深刻的意义。 当年曾友制作完成了十一个，对应了十一个星座。 因为无意中被我们发现了他用真人头骨制作雕塑的秘密，第十二个作品未能完成。 现在，有人替他完成了。 姜淑慧正好是第十二个星座。” 江余看着病床上那十二张资料上的照片，想到这些被制作成雕塑的姑娘，又想到诡异的星座对应。 堂堂男儿，都觉得脊背发凉。 “你父亲……呃……云星创建这个启明星组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从我们这些年的调查来看，云星一开始的目的并非是恶意的。他现在又被组织的继承者控制着，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了？” 江余思索着。 花裳却说道：“云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都只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 且每个人说得都有不同。 特别是汪志仑口中，云星就是个不负责任的父亲。 可在楚国成这些人口中，云星又是个情深义重，极重情义的人。 所以，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还真不能确定。” 江余觉得花裳说的有道理。 关于启明星、夏令营的案子调查了那么久，他都没能彻底弄明白云星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楚国成他们说他在北都，可北都那个不是。 花裳收到了云星的耳朵，似乎意味着云星被组织的人关押了。 可花裳却认为云星未必是被关押着的。 因为送来的耳朵上打了麻药，这说明割耳时他们也担心云星会痛。 这不像囚徒的待遇。 终上所述，关于启明星组织他们其实只查到些皮毛，深层次的东西他们根本还未触及。 “江队，我建议把这十二个姑娘的星座梳理起来，再看看有没有线索。” 花裳的话打断了江余的思绪。 “你认为姜淑慧是汪志仑给予我们的线索？” 花裳思忖道：“姜淑慧这个人头雕塑不会平白无故送过来。现在查到她和那十一个有关，那么汪志仑送这个过来，就肯定有他的含义。” 江余将十二人的资料收拾起来，准备带回去再做分析。 同时，他也打电话给鲁立庆，要他调查下曾友和汪志仑有没有什么关系。 安排好这些，江余带着资料走了。 他前脚刚走，夏辰言便走了进来。 “花裳，你们找到志仑了？”夏辰言问道。 花裳摇摇头，说道：“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夏辰言明白这是纪律，也不再多问，转而说道：“我今天听那些护士说你收到一个人头模型？” 花裳看了他一眼，没有应声。 夏辰言苦笑道：“你对我还是有很大的戒心。” 花裳岔开话题道：“你还是回去休息，我也要休息了。” 夏辰言道：“好，我也不打扰你休息了，我过来只是想告诉你其实夏疏言应该知道更多关于那四人组的事，因为我们夏家有些事是口口相传的，只有继承者才会得到这些信息。” 说完就要离开。 花裳喊住他问道：“你为何要特地来告诉我这个？夏疏言知道又怎样？他怎么可能把你们夏家的事告诉我？” 夏辰言道：“我觉得他很喜欢你，你问他也许他会告诉你。” 花裳看着他，说道：“是你想知道？想知道夏家口口相传的是件什么事。” 小心思被点破，夏辰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确实好奇，难道你不好奇当年这四人的事吗？”夏辰言蛊惑着她。 花裳问他：“你怎么能确定夏家继承者口口相传的事就是那四人组的事呢？” 夏辰言抿唇一笑，说道：“因为我很小的时候听到过，只可惜那时候太小，不记得具体的事了。” 第217章 口口相传的秘密 第二天，当夏疏言出现在病房时，花裳忽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这份不好意思来自于她请夏疏言过来的目的。 夏辰言说得对，她确实很好奇那四人组的相关事宜，她认为这四人组绝对和后期的启明星组织有关系。 “小裳，你的伤怎么样了？”夏疏言带了一束鲜红的玫瑰花。 花包的很漂亮，只是花裳似乎对这个并不感兴趣。 “谢谢。”礼貌的道谢，花裳示意他将鲜花放在了床头柜上。 “小裳，前几日我回北都去了，不知道你出了那么大的事。 海飞一告诉我，我就马上赶来了，幸好你没事。” 夏疏言将鲜花放好，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仔细观察着花裳。 “小裳，我早该提醒你多注意这个汪志仑的。 我也和辰言说过，这人看着就很不对劲，不要和他有太多交往，可惜他不听我的。 没想到他胆子会这么大，做出绑架你的事。 辰言他也是，交友不慎，又被仇恨蒙了心……唉…… 总归是我们夏家对不住你。” 花裳默默听着他将愧疚表达完毕，才问他：“你到陌城看过夏辰言了吗？” 夏疏言苦笑道：“没有。他不会想看到我的。自从叔叔过世，他就恨上我了。” 花裳则说道：“他现在应该不会恨你了。” 夏疏言不解问道：“为什么？他恨我不给他血清救叔叔，怎么可能突然就不恨我了？” 花裳问他：“林法医没和你说吗？” 夏疏言道：“和我说什么？他只说你受了重伤，九死一生捡回一条命，让我尽快来看你。” 花裳咬了咬唇，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额头。 电话是她让林海飞打的，这些话也是她的意思，只是被夏疏言说了出来，她忽然觉得好尴尬。 为了能够探听到更多的消息，她不得不联系夏疏言过来，可是她又觉得自己打电话给他太过刻意，于是想了半天，寻了个迂回的法子，那就是让林海飞打电话给他，告诉他自己受伤了。 果然夏疏言一听，就从北都赶来了。 虽然是意料之中，可花裳还是觉得自己这做法有些渣。 “咳咳咳，林法医说得夸张了点，我只是被刺伤了而已。” “他说得不夸张，得知这事后我第一时间联系了这家医院为你治疗的医生，他说你能活过来是奇迹。可见当时有多凶险。”夏疏言可以想象当时场面多可怕。 他真得很后悔，不该回北都，应该一直在陌城看着花裳，也看着夏辰言和汪志仑。 “我真得没什么事。不过有件事你应该知道。”花裳说道。 “什么事？你说。”夏疏言问道。 花裳道：“夏辰言的怪病好了。” “嗯？”夏疏言很吃惊，“好了？什么意思？治好了？” 花裳垂眸思考，斟酌着该怎么说，但这事儿要是不和夏疏言说，她就无法继续那四人组的话题。 “不知道是不是根治了，但至少现在是好了。”花裳对他说道，“夏家之前不也有治好的先例吗？就是夏瑞昭的孙子。” 夏疏言道：“那只是得到了能够控制着病的血清，并没有根治这病。” 花裳明白了，所以夏家人才一直寻找着身上带有这种抗体的人。 忽然，夏疏言像是明白了什么，问道：“难道你身上带有这种抗体，夏辰言从你身上提取了血清？” 花裳点点头。 夏疏言愤怒地一拳锤在了病床上。 “这个混蛋，他们竟然绑架你，把你当做药物提炼。”夏疏言忿忿不已。 此刻，花裳有些感动。 虽然这么多年她都不待见夏疏言，但他对她也确实没有什么不好的。 相反地，他还很关心她。 “如果只是用一点血清就能治好，那我流点血也没什么。”花裳说道，“毕竟救了一条人命。” 夏疏言脸色微霁，说道：“这么说，为了救夏辰言，你是自愿被抽血。我告诉你，夏家除了我，你谁都不用去救。” 花裳不悦地瞪了他一眼，顿感无语。 这夏疏言，自己刚对他有一点点好感，瞬间就被他这话给整没了。 这人，从认识他开始，就一股子霸道总裁范儿，很是让她厌恶。 “夏先生，你无权决定我去救谁。”花裳冷冷反驳，随后问道，“谢谢您今天来看我，既然来了，如果你愿意，我们就聊聊夏家这个病的事。” 夏疏言看到花裳说话语气变得冰冷，知道她不高兴了。 于是，赶紧顺着她的话头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花裳问他：“你是不是知道你爷爷留下遗嘱的真实意图？” 夏疏言抿唇不语。 花裳继续问道：“你知道你爷爷要你们娶汪雪菁的女儿，是因为汪家人身上带了这种你们需要的抗体是不是？” 夏疏言叹了口气。 花裳道：“所以当年你夏大董事长莫名其妙应了楚家的约来到陌城，并提出要和我订婚。因为你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这种病，对你来说娶了我没什么坏处，只会多个保障。” 夏疏言沉默了一会，说道：“其实当年我到陌城，一是你说的原因，二是因为义父想要暗地里看看你。” 花裳冷笑。 夏疏言面露难过之色，恳求道：“小裳，你别怪我，那时候我们夏家人人自危，都害怕这种病随时夺去我们的生命。 所以，当我打听到你就是汪雪菁的女儿时自然是第一时间就要看看你。 看看你是丑是美，是善是恶……” 花裳脸色愈加不好看了。 “你是看看药材的品质好不好？”花裳冷嗤一声，讽刺道。 夏疏言赶紧解释：“小裳，你别这么认为。因为义父的关系，我其实从没想过把你当做药材。 所以我也不允许夏辰言、汪志仑他们把你当做药材。” 花裳不想和他在这个话题上啰嗦，她直接问道：“你那时候如何肯定我身上一定会有抗体？” 夏疏言道：“这是夏家几代以来口口相传的秘密。” 花裳终于有了兴趣。 看来夏辰言说得是真得，夏家关于那四人组的事果然是口口相传，且另有说法。 第218章 药 根据夏疏言所言，百年前那场瘟疫果然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当时，华夏内忧外患，外围豺狼虎视眈眈，许多西方国家都想踏足这块宝地。 国外有一支医学队慕名东方神秘医术来到这里，入驻在了云滇。 他们结合蛊虫之术与一些病毒结合做研究。 为了早日出成果，他们残忍地用人做活体试验。 结果有一次他们绑架进来的实验体不堪痛苦，联合起来反抗逃脱。 逃回村子之后病毒蔓延，整个村子都陷入了一片可怕的怪病中。 这个医学队背后的领导者为了掩饰他们的不道德研究，联系了华夏的高层，以灭疫为由将整个村子给烧了。 全村一百多人葬身火海。 只有一户姓汪的人家因为在外经商幸免于难。 但因为他们家的小女儿之前住在村里，由爷爷奶奶照顾，灭村前三天才回去父母那，所以她也感染了。 神奇的是她虽然感染了，但却没像其他人那么可怖。 除了身上发了一些像疱疹一样的东西外，并没有其他症状。 没多久，小女孩便恢复如常。 而这一切安融最清楚。 因为小女孩生病期间，汪家请来治病的大夫就是安融。 安融还将这事儿书信告诉了还在海外求学的弟弟安修。 许多年之后，陌城忽然爆发了一场瘟疫。 这场瘟疫非常的奇怪，感染的人死状极其恐怖，全身血脉尽断，内脏、肌肉像是被虫蛀了，犹如絮状。 他们发病初期身上青筋暴起，像是被藤蔓缠身。 筋脉里头像有虫子之类的东西东窜西跑，让人又痒又痛，极其痛苦。 陌城大家夏家，楚家找到了安融，希望他能想出办法克制这场可怕的瘟疫。 安融看过患病之人后立马就想到了云滇的那件惨事。 那个小女孩是症状最轻最后又活下来的幸存者，但他之前看过那个村子里的其他人，发病的症状和现在这几个一模一样。 难道是那个医学研究队将病毒带到了陌城？ 夏瑞昭和楚宏图听了安融的怀疑，便四下调查，果然查到那支医学队的核心人物将研究成果以及病毒带到了陌城。 他本来想申请背后的领导者继续支持他的研究，但没想到他们放弃了他一怒之下，他便将这种病毒传播开来，想要毁灭这个城市。 他的恶行被本国前来华夏行医的伊恩大夫知晓了，他找到了此人，将他制服，从他手中拿到了剩下的病毒。 同时对已感染的地区进行了隔离，最终因隔离措施做的好，加上这种病毒其实并不具备快速传染的能力，所以虽然感染人员全部死去，但病毒没有再扩散。 伊恩销毁了这种病毒，不想它再留在世上害人。 但没想到的是，夏瑞昭的儿子不慎感染。 由于之前他一直没有症状，所以待发现时他的妻子已怀孕两个多月。 当时，大家并没有想到这种病毒会通过精子遗传到下一代，所以他的妻子如期生下了一个男孩。 孩子三个月后开始出现了和父亲一样的病症。 只是他们的病症发作相比之前死去的那些人要缓慢温和许多，夏瑞昭的儿子也撑着活着。 但当新生的孩子也有这种病后，夏瑞昭知道他们夏家遭遇了极其可怕的诅咒。 要是治不好这种病，他们夏家很有可能会绝户。 于是他求助于安融，而安融对这病其实毫无办法。 他和伊恩之所以被称为抗疫英雄，也不是他们研究出了抗疫的药物，而是他们阻拦了这个怪病的蔓延。 但好友的苦苦哀求让安融不忍置之不理。 他苦思冥想之后，终于想起了那个小女孩。那个小女孩既然会自己痊愈，那她身上一定产生了能够克制这种病毒的东西。 但他学得中医，不知如何提炼，他就想到了学西医的弟弟。 安修受哥哥的托付，前往云滇寻找这个小女孩。 没想到汪家因为生意失败，已经迁移出了这个城市，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所以很难找。 安修费尽力气，四处奔波，终于被他找到了这个小女孩。 不，那时候已经是大姑娘了。 他取到了这个姑娘身体的血液，提炼出了血清，果然缓解了孩子的病情。 后来，他继续研究提纯，用将一支血清给了夏瑞昭的儿子。 结果他的病情也缓解了。 所以，夏瑞昭就写信感谢他。 还寄了他儿子一家三口的照片。 只可惜好景不长，到了夏瑞昭儿子五十岁时，这病再次发作，可惜那个”小女孩”和她的后人又迁徙到了其他地方，他们找不到她了。 所以夏瑞昭的儿子最终惨死。 而他的孙子结婚后生下的孩子，男孩都遗传了这个病，女孩倒没有。 为了克制这个病，夏家人一直在找汪家人。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找到过汪家后人，但因为不是那个“小女孩”的后人，他们身上不带有这个抗体。 所以夏家那几代人寿命都不长，男丁几乎没过五十的。 到了夏疏言爷爷时，他很幸运的找到了“小女孩”的后代，取得了一些血清。 他还发现“小女孩”的后代中只有女孩带有抗体，男孩没有。 原本他以为找到了“小女孩”后代，他们夏家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 但这个后人并不甘于做人家的储药器皿，带着自己的孩子躲了起来。 这也就是为什么夏爷爷会有血清，却不多的原因。 过了很多年，夏爷爷终于查到了这个“小女孩”的后人躲在了什么地方，但她已经去世了。 他查到她的女儿叫汪雪菁。 而汪雪菁当时已被花松溪囚禁起来，对外宣称她因产后抑郁症已经死了。 夏爷爷知道汪雪菁生了四个孩子，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名叫花裳。 他明白这个女娃是他们夏家唯一的希望了，所以他没有早早把这个孩子带走取药，他得让她活下来，好好长大，再生儿育女，这样他们夏家的药才不会断。 到了后来，他灵机一动，只要把这个女娃娶进夏家，那么对夏家来说就再也不怕“药”跑了。 而她和夏家人生的后人说不定会自带抗体，不再受锢于这个病。 于是他留下了这份遗嘱。 第219章 夏家兄弟 虽然夏疏言说的这些和花裳的猜想差不多，但想到自己的父亲是安修的后人，母亲是汪家的后人，他们的结合真的是无意的吗？ 还是说就从一开始这就是安家在给夏家看着他们的“药”。 顺带的还培育出她这个新“药”。 想到母亲的悲惨，花裳直只觉心脏一阵绞痛。 “小裳，我们两家的纠缠已经是几代人了，你和我在一起是最终的宿命，所以等你伤好了就和我回北都，我会好好待你的。” 夏疏言说着伸手就想握住花裳的手。 花裳快速缩回自己的手，避免与夏疏言有接触。 “夏先生，如果你们需要一定的血液提取抗体，我愿意合理范围内献血，但是你们想将我绑缚于你们家，肆取肆用，那你们就是痴心妄想。” 夏疏言脸色大变，无比心痛地说道：“小裳，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从来没想过要把你当作“药”，我只是想照顾好你。” “呵呵，夏先生，你有什么立场照顾我？我也用不着你照顾。对不起，我现在觉得很累，想要休息了，你请回。”花裳冷笑着下了逐客令。 夏疏言还想再说什么，但见花裳冷如寒霜的脸，他还是走了。 出了花裳的病房，他转身就去了夏辰言的病房。 “你是来看花裳的？”夏辰言一见他进来就知道他的目的得逞了。 他相信只要花裳知道夏疏言当初来陌城真实的目的，她绝对不会答应嫁给他。 他得不到的，夏疏言也别想得到。 夏疏言双手插在口袋里，站在夏辰言的病床边，一脸冷意。 “自然不是专程来看你的。”夏疏言嘴角一勾，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怎么样？花裳答应嫁你了吗？你也追求了那么多年，可好像一点进展也没有啊？”夏辰言也不过他，冷言相讥。 夏疏言不以为然道：“我本就不急于结婚，倒是你，你是离不开她的。你以为这次注射了抗体你就能一劳永逸了？我告诉你，爷爷说过，注射了抗体只能一时缓解这个病情，过段时间甚至是过上好多年还是会复发。” 夏辰言凄然一笑：“那又怎样？能多活一年是一年。 我多活一年就看你难过一年，我活着的这一年也就有意义了。” 夏疏言叹了口气：“你就那么恨我？” 夏辰言道：“我当然恨，你明明没有病，却霸着那支血清不交出来，眼睁睁看着我爸爸死去。你这和杀他有什么区别？” 夏疏言垂下眼眸，半天没做声。 直到夏辰言以为他不会再出声时，夏疏言忽然抬头道：“那支血清早就没了。” 夏辰言愣了一下。 夏疏言接着道：“其实我也遗传了这种病，爷爷为了救我，狠着心将这支血清留给了我，而没给我父亲用。 他眼睁睁看着我父亲死去，和你我眼睁睁看着叔叔死去是一样的心情。 从情感上，我们都不愿自己的亲人死去，可是老天给我们夏家的诅咒就是只能先保障一部分人先活着，否则我们可能谁都活不了。” 夏辰言听了，呵呵呵呵笑了，笑中带着泪。 “所以其他人只能为了让你活下去凄惨死去是吗？因为爷爷选定了你，所以其他人的生命不重要是吗？”夏辰言深深吸了口气，又重重吐出。 “如今我们已经找到了抗体的载体，如果这病依旧无法根治，那就保护好能给我们续命的花裳。” 夏辰言说完这句话，似乎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尽了。 他无力地往后靠去，厚厚的靠枕瞬间凹陷。 夏疏言听到他这么说后，内心似乎也受到了很大的触动。 他没有急于离开，反而自己拿了一次性杯子倒了一杯水坐在了夏辰言的病床边。 “你不是不用这些一次性用品的吗？怎么夏大董事长也肯纡尊降贵用病房内的东西了？” 夏辰言讥讽道。 夏疏言没有理睬夏辰言的冷嘲热讽，他对夏辰言道：“如果花裳没有后代，我们也很可能会无后。” 夏辰言微微一怔，说道：“要是从这方面去想，那花裳还必须得生个女儿，不然以这抗体传女不传男的特性，我们的后人还是没办法存活下去。” 夏疏言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说道：“辰言，你果然是知道的。” 夏辰言这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 “辰言，当初爷爷告诉我汪家事的时候，你偷听到了？”夏疏言问。 事到如今，夏辰言也不打算隐瞒了。 他说道：“没错，我偷听到一部分，所以知道汪家人遗传这种抗体的特性。” 夏疏言道：“汪家人自从知道他们身上的抗体是我们续命的关键后就一直躲着我们，几代人都不肯正面与我们夏家人对峙，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怕什么？” 夏辰言想到前段时间花裳被囚禁时的表情和状态，他似乎理解了汪家人的心情。 “他们怕我们把他们当动物一样豢养起来。”夏辰言对夏疏言说道。 夏疏言内心一震，幽幽说道：“如果对方不是花裳，也许把他们囚禁起来确实是延续我们家族的好办法。” 夏辰言沉默了。 身为夏家人，没有不想活的。 夏疏言的眼前闪过花裳的面容，想到她决绝的目光，想到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复发的怪病，心里便觉烦躁。 一仰脖喝尽了杯子里的水，再将纸杯捏扁重重地扔进了垃圾桶。 “我走了。”夏疏言站起身，对夏辰言说道。 夏辰言什么话也没说。 昔日的好兄弟在夏辰言父亲死后再也没有沟通和交流，今天算是这么多年难得的敞开心扉。 夏疏言走到门口，拉开门跨出去的那一瞬间又回过头来对他说：“辰言，我知道你在外面有两个孩子，接他们回夏家。” 夏辰言依旧什么话也没说。 夏疏言走了，门关上后，夏辰言从枕头底下摸出了手机，将刚刚录的音传给了花裳。 不管怎样，他一定要杜绝任何花裳嫁夏疏言的可能。 与此同时，花裳也收到了一封意想不到的邮件。 第220章 邮件 当夏辰言走进花裳病房时，就见花裳已换下了病号服，似乎准备离开。 “你伤好了？”夏辰言吃惊地问。 花裳急切说道：“我有急事要出去。” 夏辰言拦住她道：“我刚才发你的录音你听到了？ 如果你落在夏疏言手里，那你只会变成一只在牢笼里为夏家提供食物的动物！” 花裳目光陡然变得冰冷，她厉声说道：“夏辰言，你们夏家人都是一样的，你要让我知道这些，不就是要让我嫁给夏疏言的可能性变成零吗？ 但我想告诉你的是，我本来就不会嫁给夏疏言，也不会想和你有任何纠葛。” 说着，用力推开他想要离开。 夏辰言却继续挡住她道：“小裳，你应该明白我不会这样对你，即便我需要你身体里的抗体，我也不会把你当作动物一样豢养。” 花裳见他挡着自己，心里越发烦躁，再次用力推开他道：“我没时间听你在这里废话，你给我让开。” 夏辰言还想再阻拦，花裳终于忍无可忍将他掀翻在地。 但同时也牵扯到了她的伤口。 来不及感受背上传来的剧痛，花裳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夏辰言被她这一摔，摔得头晕眼花，半天起不来。 等他扶着病床起来时，花裳人影都没了。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进来查房的护士发现了他，惊讶问道：“你怎么在这边？你是哪个病房的病人？” 随即目光落在了病床上，看到了花裳换下来的病号服，顿时大惊失色道：“原来这个病房里的病人呢？她出去了？” 夏辰言扶着腰，说道：“这房里的病人说她有急事出去一会，晚点她会回来的。” 护士又急又气，跺着脚生气道：“你们这些人怎么不爱惜自己的性命呢？这么严重的伤，能够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了，你们却还当儿戏！ 你快打电话把她喊回来啊！” 夏辰言被护士一催促，也觉得自己不该放走花裳。 虽然其实他是无力阻拦。 想到刚才花裳急匆匆跑出去的样子，夏辰言很是担心。 想了想，他找到了花青山的电话，将花裳跑出去的事告诉了花青山。 电话那头的花青山急如热锅上的蚂蚁，着急忙慌的打花裳的电话，可花裳却和他说只是出去有点事，让他别担心。 思前想后，花青山还是很不放心，他打电话给江余，希望他能找到花裳。 最后，江余直接找技术定位了花裳的位置，并赶了过去。 另一边接到定位的花青山也赶了过去。 花裳打了车，到了邮件上告诉她的地点，见到了给她发邮件的人。 “汪志仑，你到底想怎么样？”花裳冲着他的背影问道。 汪志仑转过身，看着花裳，笑眯眯说道：“妹妹，我也是你哥哥，怎么你看到我就像看到了仇人？” 花裳却笑不出来，她直截了当问道：“说，你到底想怎么样？或者说你要怎么样才会把东西交给我？” 汪志仑却指了指旁边摆放着的简易折叠桌椅，说道：“妹妹，我们坐下慢慢说。” 花裳不耐道：“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聊的，你抓紧说要求。” 汪志仑却依旧不急不缓，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将折叠桌椅摆好，然后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道：“过来坐，妹妹。这里虽然还没建设好，但是坐在这里看风景还是不错的。” 花裳虽然又急又气，但还是走过去坐了下来。 汪志仑约她来的地方是在建的大楼，他们所处的是第八层楼，目前刚刚结顶。 坐在这里俯瞰大楼下方的景色确实不错，只可惜花裳并没有这个心情。 汪志仑今天给她发了份邮件，里面是花青山购买微型手枪的视频。 而那把枪正是当年曾兰手里的那把。 也是花裳从花青山手里接过来的。 花裳劝花青山放手，阻断了他“这一世”杀害全家的罪行，但是他有意欲犯罪的意图，他购买了微型手枪。 本以为这事过去那么多年了，不会有人再知道，没想到汪志仑竟然会有花青山到黑市购买微型手枪的视频。 所以，当汪志仑约她见面时，她不假思索就跑来了。 她保护了花青山这么多年，她不能让他再有污点。 “妹妹，有时候你对花青山这个大哥的好真让我嫉妒呢。按理我可是你同父同母的哥哥，我们血浓于水，感情应该比花青山深。 可你对我怎么那么疏离和冷漠？” 花裳看着他那一副故作可怜的样子，只觉得心里一团怒火腾腾往上窜。 眼前的汪志仑能够突然拿出这样一份证据，这肯定得益于他非工具人的身份。 要不然他怎么可能拿到视频。 换言之，谁会在黑市安装个监控？除非是有人刻意偷拍，但看着明明不像。 “够了，汪志仑，你别在这和扮演什么兄妹情深，我不想和你废话，你快说你的目的。” 花裳催促。 汪志仑笑了，说道：“妹妹，我说我没什么目的你信吗？我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想你向对花青山那样对我。” 花裳也笑了，只是笑容冷的像淬了冰。 “汪志仑，你知道警方在通缉你，你竟然自己跑出来。 我可不信你冒这么大风险就是为了见我，然后告诉我你想我待你像亲哥哥那样。 你肯定还有其它目的。 你是想我配合你做抗体研究对吗？” 汪志仑使劲的摇头，否认道：“不，不，我并不是这个目的。虽然我确实很想研究出如何克制夏家怪病的药物，但现在这事不急。” 花裳问道：“那什么事比较急？” 汪志仑道：“我已经告诉过你了，让你像对花青山那样对我，才是我最希望实现的。” 花裳：…… 遇到个疯子，花裳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那你觉得你现在这样威胁逼迫我，我就能当你是我哥哥了？”花裳只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妹妹，我可没逼迫你。”汪志仑道。 花裳质问：“你发邮件给我，让我看那个视频，不就是想让我知道你掌握了证据，让我乖乖就范吗？” 汪志仑笑而不语。 第221章 宿命 八楼平台的风很大，吹乱了花裳的头发。 但她的内心却在大风的吹拂中趋于平静。 “你不是真的汪志仑对不对？” 花裳目光锐利，似乎直击汪志仑的内心。 汪志仑的笑容渐渐消失。 看着他脸部表情的变化，花裳终于能够确定他也是外来者。 “妹妹，我们做过dna比对，我当然是汪志仑。” 汪志仑的脸上再次浮现笑容，只是这个笑容却显得有些牵强。 花裳点破道：“你知道我说得是你内里其实并不是汪志仑。” 汪志仑沉默片刻，略带嘲讽地说道：“你不会是想说我被鬼附身了？” 花裳眼珠转动，似乎是思考了一下，才说道：“这种说法也没错，还挺形象。” 汪志仑哈哈大笑。 花裳却没理会，只是说道：“这具躯体确实是汪志仑的，只是精神体应该不是。 你和我一样，并不是这个场景里的土着对不对？” 汪志仑笑得更大声了。 只是这笑声却听着那般心虚。 “汪志仑，如果我们一起同归于尽，你猜我们能回到现实世界吗？” 花裳问他。 汪志仑停了笑，略有些惊讶地看着花裳。 “同归于尽？你不活了？”汪志仑问道。 花裳点点头。 汪志仑眯起眼，目光复杂。 花裳道：“或者，我要是死了，这个系统会怎么样？” 汪志仑不说话。 花裳转身就跑。 汪志仑一愣之后追了过去。 花裳跑到了平台边缘，回转身对汪志仑喊道：“你别过来，过来我就跳下去。” 汪志仑止住脚步，看着花裳冷冷说道：“你真是蠢，你以为我会在乎你的生死？ 你的存在只对夏家人重要，于我，顶多少了个研究品。” 这次，轮到花裳呵呵笑了。 “我的存在于你的意义根本不在于医学研究，而在于撑起这个虚拟世界对不对？” 花裳说完，看到汪志仑眼里闪过一丝慌张和震惊。 虽然他很快掩去，但还是被花裳捕捉到了。 “所以你不能让我死是不是？”花裳问他，“即便我被姜淑慧刺了一刀，奄奄一息，你还是改了系统数据，让我活过来是不是？” 汪志仑摇摇头，说道：“不是，我没有篡改任何数据。” 花裳笑了：“看来我说对了，你不是工具人。” 汪志仑这才惊觉自己落入了她的语言陷阱。 不过他并不慌张，他自信满满地对花裳说道：“妹妹，你要知道，你只有活在这个世界里才会见到你想见的人。” 花裳冷冷地看着他，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 汪志仑继续蛊惑道：“妹妹，只要你想，我可以让刘妈活过来回到你身边。在这个世界，我们就是神。” 花裳深吸口气，唇边的微笑渐渐扩大。 她的一条腿慢慢地迈向楼层的边缘。 汪志仑脸色骤变，眉毛紧蹙，喊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花裳微笑着，轻轻淡淡地说道：“我要你交出原视频，让这个秘密永沉。” 汪志仑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死了，这个世界崩塌，但我很快又可以建立一个新的，你威胁不了我。” “不，你要的不是这个世界，你想要的东西肯定与我的生死有关。 如果我没猜错，如果我在这个世界死了，那我在现实世界可能也死了。 你必须要我活着走出去，对不对？” 这次，换花裳自信地看着他。 因为她从汪志仑的脸上看到了无奈的神情。 汪志仑拿出手机，不知点了什么，一个巨大屏幕在花裳面前出现。 上面播放了花青山购买微型手枪，以及在花裳生日那天发生的一切。 “这是系统录制视频，我可以将它删除。”汪志仑拿着手机对花裳说道，“但是，你也得答应我，接下去配合我一起走出这个世界。” 花裳目光微闪，心中一顿。 汪志仑，创造这个世界的人竟然走不出这个世界了，看来系统出现了大bug。 “好，我答应你。”花裳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汪志仑按下了删除键。 花裳松了口气。 但当她抬眸看向汪志仑身后时，她的脸上浮现出惊恐的表情。 汪志仑回过头，看到了一脸震惊的江余和满脸苦色的花青山。 汪志仑忽然笑了。 刚才那个巨幕播放他没有使用屏蔽，所以花青山和江余也都看见了。 如此，他倒想看看江余的选择。 此时，众人都静静地看着对方，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 “小裳，你先过来。站在那里太危险了。”花青山第一个说话。 他朝小裳招招手，示意她走过来。 花裳看了眼江余。 江余知道她的意思。 她在等他表态。 “那个视频……”江余看向汪志仑。 汪志仑道：“我已经删了。” 江余眉毛拧紧，目光深沉。 汪志仑像是劝说一般的对江余道：“证据已经没了，何况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花青山的犯罪行为当时就被花裳给制止了，所以顶多他也就算杀人未遂。 而花裳也没有亲自动手，花松溪那样死也算是个意外，所以她也不算故意杀人。” 江余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是怎么知道完整的事情经过的？你在花家安装了监控？你这么做的目的何在？” 汪志仑耸耸肩，说道：“江队，听你的口气，好像我这个证人反倒更有罪的样子。 你不会是因为不舍得花裳，准备拿我开刀？” 江余阴沉沉地说道：“花青山和花裳的证据已经没了。” 汪志仑瞬间明白了，他呵呵笑道：“所以，你认为只要让我这个证人消失，这件事就能彻底被隐藏？” 他看向花裳，用很夸张的表情对花裳说道：“花队长，你看看你师父，他比你狠多了。” 花裳怒道：“你闭嘴！” 江余不解道：“你说什么师父？花队长？” 汪志仑笑着说道：“这些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杀了我，花裳可不会感激你。” 花裳痛苦而又愤怒地冲上前，将汪志仑一拳打倒在地。 “够了，你闭嘴。” 汪志仑的嘴角流出一丝鲜血，但他却依旧笑着。 他大声地花裳喊道：“花队长，你看到了，前世今生，不管怎样，你师父最终都会因为要保护你而陷入犯罪的泥潭，你醒醒，这就是宿命！” 第222章 复苏的记忆 汪志仑的声音犹如魔音，在空中飘荡，震得花裳心肝俱颤。 她捂着胸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脑海中无数的画面漂浮闪烁，犹如播放电影一般。 那一年，她因为出色的业绩被选入刑侦大队，成为了一名刑警。 她的师父正是当年接手花家灭门案的江余。 在她进入刑侦大队的第一天，江余就告诉她，按照纪律，她不可以去翻阅当年的灭门案卷宗。 她答应了。 虽然这些年她一直在暗地里调查，但是她知道明面上她不可以让别人发现。 更何况，这个案子在当时已经结案了，凶手是刘妈——刘香秀。 从别人的角度看，花裳没有重翻这个案子的必要。 可是花裳却肯定，这个案子不是刘妈做的。 装着夹竹桃汁的快递名字上写着的是周静恬。 如果刘妈要干这事，她怎么可能写着周静恬收，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而刘妈后来之所以会自杀认罪，花裳一直认为刘妈是因为看到她拿过那个装着毒药的瓶子，误认为投毒的是花裳，所以替她顶罪。 可是后来随着她调查的深入，花裳发现一个惊人的事实，那就是这个案子的绝大多数信息都是保密的。 媒体报道除了说投毒以外，既没说过投的是什么毒，也没说过装毒的是什么瓶子。 也就是说除了警方只有凶手知道这些。 刘妈在遗书中提到了这些细节，所以警方也由此认为刘妈应该是真得凶手。 可如果刘妈不是，那么这封遗书要么是真凶伪造的，要么是有人将细节告知了刘妈，让她照此写。 遗书当初经过笔迹鉴定，确定是刘妈的笔迹，那么有人将细节告知刘妈的可能性最大。 这个人要么是凶手……要么是警察。 想到这些可能性，花裳只觉得心中发堵。 为了进一步查明事实，花裳开始调查刘妈自杀前的一些事，包括她生病就医。 结果让她无意中在刘妈就诊的医院里看到一段宣传片。 这个宣传片是介绍这个医院的发展历史的，里面有一些老照片。 其中一张是医院二十年前的花园照片。 花裳看到上面拍到花园长廊上坐着两个人，正是刘妈和江余。 光一张照片本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江余当时调查花家的案子，他来找刘妈了解情况很正常。 但是花裳看到这张照片的背景和照片上两人的服装，可以看出此时已是夏季。 刘妈自杀是在花裳高考结束之后。 如果能够确定这张照片的时间，那么就能推算出江余找刘妈是什么时间。 于是，花裳找到了医院的负责人，又在他的帮助下从宣传科找到了这张照片的电子版。 从存档时间看，正是刘妈自杀的前两天。 花裳莫名觉得心慌，她失魂落魄地从医院回去，不知不觉到了江余的家门口。 她想问问江余当时去医院和刘妈说了什么？ 为什么两天后刘妈就自杀了。 可是她没有勇气去问，她怕那个答案是她承受不住的。 再后来江余得了肺癌，住了院。 花裳到他家中帮他整理衣物，在衣柜的上方找到了一只带锁的小樟木盒子。 本来花裳是不该打开这个盒子的。 但事有凑巧，这个盒子的锁坏了，在花裳移动它时，自动掉落。 花裳本想修一修这锁，结果就把盒子打开了。 里头放的是一些票据、调查笔记、照片之类的东西。 花裳看到了花青山的名字。 心头一颤，她控制不住伸手就将这些东西都拿出来查看。 结果，真相让她险些崩溃。 江余已经查出实际购买毒药的是花青山，他还查到了花裳的母亲汪雪菁，还有她的亲生父亲云星。 他查到了启明星组织，发现花青山曾经是这个组织的导师级人物。 江余怀疑花青山催眠了多名少女，触发她们内心最痛苦最渴望最黑暗的那一面，让她们犯下罪行，然后又通过暗示，让她们自杀。 周静恬应该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去购买了毒药，想要毒死花裳。 但周静恬有在台历上记事的习惯，她在台历的某一天写下了青山哥不经意间说出了一个购买毒药的途径，可以去边埭集市找一个叫辉哥的人。 边埭集市鱼龙混杂，很多人从事黑市交易，所以从那买到毒药并不奇怪。 根据江余的调查笔记，他去边埭，找到了辉哥，得知当时周静恬在他那下了单，因为没现货，他通过快递寄到了家里。 辉哥之所以会对周静恬如此印象深刻，也是因为她长得美。 他还调戏了她几句，占了一些口舌上的便宜。 周静恬买来毒药后，按照她心里的想法，是想毒死花裳，可是她被花青山催眠控制，这毒药就被放入了全家人的食物中。 那天是花裳生日，因为与花松溪的矛盾，花裳跑了。 花青山终于如愿支走了花裳，开始了他的计划。 他恨这个家，恨除了花裳以外所有的人，他要杀了他们。 但他内心很痛苦，很纠结，这些人也是他的亲人，他杀了他们，自己也无法在活着。 于是他们全家一起吃下了掺有夹竹桃汁的晚饭。 最后一起殒命。 这一切的起因，皆是因为花松溪对汪雪菁的虐待。 当花青山看着母亲从楼上一跃而下，那汩汩流出的鲜血让花青山幼小的内心支离破碎。 他既恨花松溪，又无法摆脱他是他父亲的事实。 他只想遵循母亲遗愿，照顾好自己的妹妹花裳。 可是，花松溪对花裳并不好，非打即骂，一心想着拿花裳姣好的容貌去换取利益。 他只把花裳当作一个可以为他牟利的工具。 出事前，花青山意外得知花松溪为了谈成一笔巨额生意，竟准备把花裳送到对方的床上。 为此，他和花松溪大吵了一架，他要带花裳走。 但花松溪却告诉他，要是他敢私自脱离这个家，他就把汪雪菁被囚禁时接客的视频发出去。 反正那时候他们已经离婚了，他花松溪可不觉得丢脸。 但身为汪雪菁子女的他们可就没脸了。 而且花裳身为女孩子，她的母亲有这样的丑闻，花裳该有多难堪，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名门要她做媳妇。 花松溪还厚颜无耻地说，花裳只是陪对方一晚，以后他还是会给她找个大户嫁人，不会亏待她。 那一刻，花青山觉得这个家好脏，他内心的仇恨再也无法压抑，无法呼吸的绝望将他全身包裹。 他，要消灭这一切。 第223章 江余的罪行 花青山用生命将花家拉入了深渊，却给花裳留下了生路。 这一切是江余竭尽所能查出的真相。 花青山布局了这一切，也料到花裳会成为最大的嫌疑人。 所以他通过电子记事本记下了这一切，然后上传到了云端。 他将这个云空间的密码通过邮寄的方式寄给了刑警大队大队长。 只是过程中，因为意外这封信被耽误了。 它躺在警局的传达室里，很久以后才交到江余手中。 江余知道真相后，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那就是隐瞒。 那时候他花裳在他的开导下刚慢慢走出阴霾。 她观察敏锐，在推理方面有奇才，江余不希望一个大好青年因为打击而陷入绝望中。 他也不希望警队失去一个人才。 因为一旦花青山被治罪，花裳以后政审就不能通过，她将无法从事任何涉及司法的体制内工作。 在强烈的惜才、爱才的情绪驱动下，江余瞒下了这封信。 同时，在得知刘妈没几个月生命的情况下，他思前想后决定暗示刘妈顶罪。 刘妈虽然书念的不多，但脑子却很聪明，她听出了江余的意思也猜到凶手是花青山。 为了让自己视如亲生女儿的花裳有极好的前途，刘妈选择畏罪自杀，并写下了遗书，将江余暗示她的细节都写了上去。 最终，刘妈如愿以偿。 警方以她为凶手结案，花家灭门案告一段落。 知道真相的花裳只觉天崩地裂。 她最爱的大哥是杀人凶手，她最敬重的师父教唆刘妈顶罪自杀。 她只觉得她这二十年建立起来的信仰崩塌了。 她无所适从。 现在，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她再次感受到了这种绝望和痛苦。 她大口大口喘着气，心痛的无法呼吸。 她想起了前世她已查出了花家灭门案的真相。 在巨大的打击下，她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于是，在某种外界的刺激下，她选择性遗忘了这一事实。 以至于她到这个世界时，记忆还停留在了江余查出癌症之前。 她以为自己仍未查出灭门案的真相，但其实她已经查到了。 构建这个虚拟世界的人知道所有的一切，所以他让花裳又经历了一遍抉择的痛苦。 “这就是宿命！”汪志仑的嘶吼在花裳的耳边回荡。 难道她阻止了花青山的罪行，却依然阻止不了师父错误的选择吗？ 她刚才确实看到了师父眼中的凶光。 为了保护她，师父一定会杀汪志仑灭口。 花裳终于从巨大的打击中抬起了头。 她看到江余走向汪志仑，似乎要对他动手了。 花裳飞扑过去，挡在汪志仑面前，对江余大声吼道：“江队，我要是犯了罪，我愿意自己承担一切。 你千万不要为了我做错事。” 花裳用尽全力的喊叫，胸膛剧烈起伏。 江余在她的大声警告声中清醒过来，他看着花裳饱含泪水的双眼，脸色发青。 “小裳，你虽然没有从警，但你很清楚当年你对花松溪做的一切意味着什么。” 花裳眼含热泪道：“江队，师父，求求你冷静下来。” 花裳明白现在的江余只是一个虚拟的精神体，他有着江余最深的执念，那就是为花裳隐瞒一切，为她做任何事情，甚至教唆别人自杀，甚至就杀人灭口。 所以，她要拼尽全力让他清醒，让他不要再踏入犯罪的深渊。 就如她必须阻止花青山一样。 江余的精神世界开始动摇。 他觉得头痛欲裂。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头好痛！” 江余捂住脑袋，无比痛苦地蹲下身子。 花裳瞬间明白，这是精神体江余和现实江余在抗衡。 “江队，你的信仰是公平正义，你行事的依据是法律。你千万不能受某些人的蛊惑而行将踏错！” 花裳继续劝说。 江余的头痛得让他承受不了，他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哀嚎。 “妹妹，你继续说下去对他来说就像紧箍咒，箍得他头痛欲裂。 你还是放过他，他设定的最终程序就是保护你，让你的未来没有瑕疵。” 汪志仑走到花裳身后，扶着她的肩膀说道。 花裳转过头，对他说道：“这个设定是你做的，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将我们放入这个世界？” 汪志仑撇撇嘴，说道：“你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我相信你一旦恢复全部的记忆，就会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了。” 他上下左右打量着花裳，带着无比渴望的目光说道：“妹妹，你身上有我极其需要的东西。” 花裳的目光变得凌厉。 汪志仑却毫不畏惧地看着她，说道：“我说的不是你身上的抗体。 我早就和你说了，你身上的抗体只对夏家人有吸引力，于我没什么意思。” 汪志仑说着，朝花裳伸出手，似乎想要抚摸她的脸。 花裳侧头避开了。 “你做什么？”花青山看到汪志仑的举动，极为愤怒。 他快步冲上前，用力抓住汪志仑的手。 汪志仑没有甩开他，反而嬉皮笑脸地说道：“花青山，你和江余都是我给了你们第二次生命，你们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我真舍不得你们消失。 妹妹，我想你也不愿意他们消失？” 花青山不明白他说什么。 汪志仑这时甩开他的手，指了指前方，对花裳说道：“妹妹，你的好徒弟来了。” 花裳猛然回头。 她看到了乌梅。 “乌梅，你快离开这。” 花裳终于证实了乌梅确实不是什么猫，它的身体里面装的是曲蕾的精神体。 那是她亲爱的徒弟。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花裳怒不可遏。 汪志仑却很开心，开心的鼓起掌来。 他突然越过花裳，一把揪起倒在地上江余，将他用力推向了平台外。 花裳第一时间想要拽住江余，却没能抓住。 江余坠下了楼。 花裳大惊失色，奋不顾身就要跳下去。 汪志仑搂住了她的腰。 花青山也跑过来拽住她道：“小裳，危险，别做傻事。” 花裳撕心裂肺大声呼喊：“师父……” 声音落，眼泪不断滑下。 第224章 失去 花青山朝汪志仑脸上打了一拳。 汪志仑松开了抓着花裳的手。 花青山就势抱住了瘫软倒地的花裳。 “小裳你要冷静，你冷静一点。”花青山看着那犹如深渊一般的平台楼下，紧紧搂着花裳。 花裳哭泣不止，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珍珠不断滴落下来。 这一刻，她明白，江余在现实世界里可能已经没了，否则他的思维不可能会停滞在这个设定上。 而她的记忆也没有完全恢复，她还有很多事没有想起来。 她满脸是泪地看向花青山。 花青山真实的生命早就结束了，所以他在花家案后，思维总停滞在最后送他生日礼物上。 他最后的记忆就是给花裳戴上那枚美丽的发卡。 “大哥…”花裳哽咽着呼喊。 花青山赶紧应了一声，然后柔声劝道：“小裳，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花裳闭上泪眼，心如刀割。 不管是现实世界还是虚拟世界，花裳都不希望失去至亲的人。 刘妈在这里也算是寿终正寝，她很满足和她度过了最后几年好时光。 她也很庆幸自己阻止了花青山，让他能够在这个虚拟的世界继续活着。 她唯独没有想到师父，唯独没想到他会突然离去。 “大哥，我没事。” 花裳掰开花青山的手，缓缓站了起来。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汪志仑，一字一句问他：“小曲到底是生是死？” 汪志仑扭头看向乌梅，深深看了它一眼，才说道：“我不知道。” 花裳大声质问：“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不是创造了这个世界吗？” 汪志仑弯了弯嘴角，道：“我知道？我要是全都知道，也不会被困在这里了。” 花裳怔了怔，说道：“这么说这个世界的建造不是你一个人为之？” 汪志仑冲她竖起了大拇指。 花裳闭上眼，深吸口气，说道：“其他还有谁？你又是谁？” 汪志仑没有回答她，反倒对花青山道：“你还想保护你妹妹吗？她现在受你的影响很大。 因为帮助了你，她放弃考警校，去读什么犯罪心理学。 毕业后又在国外不断帮助破案，好几次险些丧命。 你难道真得不清楚她是因为你吗？ 她害怕面对你，害怕去回忆那个可怕的夜晚…… 所以，作为她的大哥，你帮帮她，让她能够免于这种痛苦，让她能够轻松地活下去。” 汪志仑的话像是蛊惑人心的yan妖言，让花青山的眼神逐渐涣散。 他呢喃自语道：“救救她，救救花裳。” 花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抓住大哥的手，呼喊道：“大哥，你怎么了？你醒醒，你醒醒，不要受他的影响。” 花青山听到了花裳的呼唤，他涣散的眼神慢慢聚焦，慢慢回到了花裳身上。 花裳松了口气。 这时，汪志仑说道：“你们以为删了那个视频我就什么证据都没了吗？你们太天真了。” 花裳狠狠盯着他，眼中既有失望也有愤恨。 汪志仑转身走了。 花裳犹豫了一下，正欲追上去，忽然觉得身后有一丝风飘过。 她扭头一看，竟是花青山直接冲向平台边缘跳了下去。 花裳来不及思考，紧追上去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坠落的快速速度让她觉得浑身都痛。 下一刻，她落到了地上。 她的身边躺着江余和花青山的尸体。 他们身上的鲜血浸染了她的全身。 分不清是他们的鲜血还是花裳的鲜血。 世界的颜色慢慢褪去，花裳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花裳忽然醒了过来。 她睁大眼睛，看着这个世界，还是虚拟的世界。 来不及思考她为什么没有出去，快速坐起身，花裳环顾四周。 除了花青山和江余的尸体，她看到了乌梅依偎在她的身边。 “乌梅，乌梅。”花裳抱起它，发现它的身体再不如以前那般温暖。 她焦急地摸着它的脑袋，口中不断呼唤。 乌梅终于睁开了眼。 “师父！”乌梅轻声喊道。 花裳的泪水夺眶而出。 “乌梅，乌梅，不，小曲，你终于想起来了。” 花裳很激动。 乌梅用尽全力抬起头蹭了蹭她的手，说道：“师父，我终于想起来了。 没想到我会变成一只猫来到你的身边。 师父，我真的好高兴又能看见你。” 小曲抬着头，露出了笑容。 花裳流着泪搂紧了它。 小曲接着说道：“师父，可惜我想起来了，却不能陪你走到最后，但我知道你一定能活着出去，一定可以。” 小曲说着，脑袋再次耷拉了下来。 她太虚弱了。 “你在说什么啊？”花裳带着哭腔问道：“你说什么不能陪我走到最后，我们一定可以走到最后。 小曲，相信我，我会带你一起出去。” 小曲笑道：“我当然相信你了，师父，我知道你一定会带我一起离开。” 可是说完这句话，她忽然全身一软，整个都瘫在了花裳怀里。 花裳看着生命迹象越来越少的乌梅（小曲），突然间想起一件可怕的事。 那就是乌梅曾经说过他们不仅绑定了系统，还绑定了生命体系。 乌梅还说过她有九条命，和她绑定在一起，还不知道谁吃亏呢？ 难道，自己这么多次死里逃生，不是因为运气好，不是因为汪志仑改了数据，而是因为乌梅将生命都给了她？ 花裳想到汪志仑也是看到乌梅来到这里才开始变得不顾她的生死，想要催眠花青山。 其实他不是不顾她的生死，他是有把握她死不了。 花裳轻轻摇晃着乌梅的身体，呼唤着小曲的名字。 口中问道：“小曲，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将你的命都给了我？” 乌梅勉强睁眼说道：“师父，你别乱想，你要好好活下去。你在现实世界里还活着，所以你不能在这里死去。” 这句话刚说完，她的身体忽然剧烈颤抖起来。 “乌梅，小曲，你别走，别离开我。”花上大声呼喊。 可惜乌梅很快没了气息。 紧接着乌梅的身体渐渐消失，像融化一般，消失在了空气中。 ”乌梅……小曲……”花裳肝肠寸断。 今天一下子，她失去了所有至亲。 痛，已让她无法呼吸。 第225章 那束光 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 大风骤起，温度下降了很多。 但花裳却不觉得冷。 此时内心的痛已经让她全身麻木。 无法去理智的思考，她紧紧抱着乌梅渐渐冷却的身体，默默躺在了花青山和江余的身边。 粘稠的液体浸透了她的衣服，刺激着她的皮肤。 就这样死去！ 花裳生无可恋。 苍穹如幕，黑暗包裹起了花裳。 她慢慢闭上了眼睛。 就在花裳以为就此解脱，却有一道亮光刺痛了她的眼。 微微睁眼，花裳看到了天空中有一颗一闪一闪的星星。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花裳想起了小时候，大哥唱歌哄她睡觉时，唱过这首儿歌。 哥哥…… 那个温暖的大哥最终还是成了冰冷的尸体。 泪水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温热的眼泪温暖了她冰凉的脸。 【系统重新激活，数据导入中……】 花裳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是乌梅也是小曲的声音。 她猛地睁大了眼。 那丝强光渐渐淡去，化作了一个亮点。 花裳坐了起来。 【数据导入完成，系统已激活】 【系统目前等级 级，宿主等级神探3级】 【道具库盘点中……】 花裳听着小曲的声音发出的指示音，已经沉寂的情绪瞬间迸发，麻木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 “小曲，是你吗？”花裳激动的问道。 【道具库盘点完成】 【宿主，我是你的系统助手乌梅】 系统助手？ 花裳正想再问，就听系统助手继续说道：“宿主，该系统因原寄宿体死亡，现由我接手继续。 你有一次给我更改昵称的机会，请问是否更改为小曲。” 花裳皱了皱眉，这会不会是汪志仑搞的鬼？ 想了一下，花裳回道：“不用了，你就叫乌梅。” 【收到】 【请宿主接收任务：破获花房美人颅和人眼娃娃案以获得升级和奖励】 花裳奇怪道：“什么意思？这两个案没破？” 【幕后真凶尚未抓获，请宿主继续努力。】 花裳：…… 咬了下嘴唇，花裳冷笑：“没抓获就没抓获，我现在只想去死。” 【请宿主三思，你在这个世界死去，现实世界里的你也会死去。】 花裳无所谓：“早死早超生，你也可以早点和我解绑，换个有上进心的给你升级。” 【宿主不想完成终极任务“解救小曲”吗？】 “什么意思？”花裳惊讶问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花裳微气，加重语气喊了一声：“乌梅，小曲还没死是不是？” 【没死，我现在用的声音就是用她的声线合成的。】 【宿主只要按照任务交办，就可激活终极任务。】 系统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花裳有些纠结。 不过片刻后，她立马选择了接受任务。 管他真假，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要去试试。 “这两个案子的凶手都已经伏法，你说的幕后真凶是汪志仑吗？” 【这……乌梅不知道，请宿主自己调查。】 花裳心中冷哼：还跟我装，汪志仑，你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小曲是不是还活着你怎么知道？你肯定是骗我的，我还是去死，我不想破案。” 花裳故意说道。 【乌梅说的是真的，宿主可以与小曲说几句话】 “真得？我怎么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小曲？”花裳现在对这个系统没什么信任度。 【宿主请看。】 一幅画面展开，一个像休眠仓一样的东西映入眼中。 画面拉近。 休眠仓里躺着的少女正是曲蕾。 “小曲……”花裳看着画面里小曲苍白的脸，心如刀割。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花裳质问系统。 【我们是在救她。】 “救她？她怎么了？”花裳问。 【宿主忘了？她在一起抢劫案中被劫匪的车子撞了。】 “她没死？”花裳有些疑惑。 她记得小曲牺牲了。 【她的大脑没死亡】 【宿主可和她聊几句。】 画面一转，花裳看到小曲的大脑上贴着不少电磁感应片。 下一刻，花裳听到小曲的声音。 “师父，师父……” “小曲，是你吗？” “师父，是我，好开心还能看见你。” “小曲，你难受吗？”花裳看着她躺在休眠仓里，也不知道她躺了多久，也不知道她难不难受。 “我只觉得浑身没有力气，昏昏沉沉，浑浑噩噩的。不过我没什么事，您别担心。” 小曲的精神体被篡改使用，所以她会异常虚弱。 加上她的身体因为车祸受了损，浑身的伤痛让她只要意识清醒时都觉得生不如死。 就像现在。 但她不会和花裳说这个，只挑轻的说。 她不想让花裳担忧。 “小曲，可能是你昏睡的比较久。”花裳推测。 “嗯嗯，师父，你还好吗？你要好好活下去，你曾经对我说不管黑暗有多么浓厚，总有一丝光亮能够穿透它。 所以，师父，你不要放弃，千万不要放弃。” “小曲，你…”花裳正想和小曲再说上几句，画面突然消失了。 “小曲，小曲！”花裳伸手想要触摸，却只能抓到空气。 “乌梅，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囚禁了小曲？”花裳气愤极了，虽然小曲没有多说什么，但她看得出她很难受。 【宿主，我们在救她。她现在精神力很弱，不能支撑太久，所以不能继续让她与你对话。】 花裳深吸两口气，让自己情绪平复。 “我知道了，我接受任务。”花裳平静说道。 【好的，宿主】 【任务已接受，请宿主前往花房寻找线索。】 花裳没想到还有提示，她看了看自己身上沾满鲜血的衣服，说道：“这里如何收场？” 【宿主对此可做选择：选择公开真相，可获得直升神探九级奖励；选择隐瞒真相，将增加通关难度。】 “通关难度是什么意思？是走出这个世界，回到现实世界的意思吗？”花裳问。 【是。】 【乌梅建议宿主选择公开，公开真相会让宿主通关机会增加。】 花裳略一思忖，斩钉截铁道：“我选择隐瞒。” 第226章 裂缝 偏僻的荒地上，一个身穿黑色长风衣的男人一拳将汪志仑打倒在地。 “你个疯子，你怎么能把系统后台视频拿出来用！我要禁用你的所有权限！” 男人咆哮道。 汪志仑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揉了揉脸颊，轻笑道：“这么狠，牙都松动了。” 男人狠狠拿脚踹他，嘴里骂道：“混蛋，疯子，要是花裳死了，别说你一口牙，我活拆了你！” 汪志仑吐了两口血，呵呵笑道：“她不是没死吗？” 男人停下动作，喘着粗气说道：“要不是我马上唤醒曲蕾，让她给花裳打气，她怕是早就香消玉殒了。” 汪志仑道：“香消玉殒？这个词好美，你是真的爱她呀。可惜她这么多年都没正眼瞧你。” 男人黑沉着脸，没有说话。 “好了，因为花裳的非常规操作，封闭了出入通道。我们回不去现实世界，已经很麻烦了。 我再不使把劲，恐怕我们等到现实里的自己死了，我们都还没出去。 我做的一切不是为了我们早日出去吗？结果你竟然想取消我的权限。 你也太不知道好歹了。” 男人怒极反笑：“我不知道好歹？汪志仑，你逼得花裳情绪激烈波动，差点引起这世界崩塌。 要不是我快速将系统剥离黑猫的身体，让它重新绑定花裳，给她希望，鼓励她活下去，花裳早就因为心灰意冷死了。 到时候不仅我们可能被困在这里出危险，现实世界的我们也会活不了。 我们这么多年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你要明白，花裳一死，我们什么都得不到。” 汪志仑却自信道：“你放心，我早就看到你准备在她身边给她续命的那只黑猫，我才敢这么做的。 你瞧，这么一刺激花裳，她的脑电波剧烈波动，意外将两个世界间撕开了一点裂缝。 你那个系统再加把劲，实现我们的目的，从花裳那拿到我们想要的，我们就可以实现所有的梦想了。” 男人此时情绪却突然低靡。 “实现我们的梦想？我们还能实现吗？”男人颓然说道。 汪志仑看着年轻俊朗的这个男人，说道：“当然能。 你看你现在不就又恢复了年轻有朝气的样子了吗？” 男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现在的样子，深吸口气感受着年轻的自己。 “是啊，我们奋斗了那么多年，不就是为了实现我们的梦想吗？ 现在即将事成，我们不能放弃。” 男人看着是对汪志仑说，但其实也是对自己的鼓励。 汪志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就对了，如果你恢复年轻的身体，你就可以重新追求花裳，你所渴望的就有可能变成现实。” 男人推开他的手，说道：“但我还是要警告你，你要是再发疯，再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我一定先灭了你。” 说完，男人露出恶狠狠的表情，头也不回地走了。 汪志仑留在原地，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脸上露出了瘆人的笑容。 另一边，花裳回到家洗了澡。 等她从浴室出来，手机已经有七个未接电话。 三个鲁立庆打的，三个雷曲打得，还有一个是林海飞打的。 花裳知道他们为什么找她。 他们发现了江余花青山的尸体了。 拿着手机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 拨通了雷曲的电话，花裳听到了她的哭喊声。 “花顾问，江队出事了，他出事了！” 花裳觉得心又开始绞痛了。 “出了什么事？”花裳沉着声，问道。 她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此时此刻她必须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才行。 雷曲哭着说道：“江队死了，他死了。” 虽然早已知道，花裳还是像受到重击一样，晃了晃身体。 “怎么会这样，你们在什么地方找到他的？他怎么会 死的？”花裳问道。 雷曲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们刑警大队全体队员都去了现场，我在医院太平间。花顾问，我们队长那么好的人……呜呜呜” 雷曲哭个不停，花裳只能说道：“雷曲，我去找你。” 挂了电话，她准备出发去医院。 可是一回头，看到了乌梅的窝，看到了一包包香酥小鱼干，眼泪在眼窝里打转。 离开家，花裳开车去了医院。 当再次看到江余尸体时，她差一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咬着自己的手背，花裳强忍泪水撇过头去。 不住地深吸气，等情绪平稳后，花裳问雷曲：“什么时候尸检？” 雷曲抽泣着说道：“林法医他们就快到了。当我们发现江队出事后，立马喊了救护车将他送来医院，可医生说已经尽力了。” 花裳不忍再看，转身走到外面。 林海飞正好也赶来了。 他看到花裳，似乎想说什么，但因为过于悲痛，最终动了动嘴唇，什么都说不出。 花裳微微侧身指了指身后的门道：“拜托你一定要找出江队的死因，拜托了。” 林海飞沉通道：“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你……一定要挺住，因为我刚从……” 林海飞说不下去了。 他刚从花青山死亡现场过来，花裳还不知道她大哥也死了。 这双重的打击他不知道花裳能不能坚持的住。 “你想说什么？你刚从哪来？”花裳看出他的犹豫，便主动问道。 “让立庆和你说。”林海飞正不知如何开口，抬眼就看到鲁立庆过来，便顺手将这难题扔给了鲁立庆。 鲁立庆到了这就听到林海飞的话。 “什么事，你们快说。”花裳有些不耐道。 林海飞看了鲁立庆一眼，扔下一句“你说”转身就进了太平间。 鲁立庆硬着头皮道：“花顾问，你先有个心理准备，刚才我们在海鑫大厦旁边的巷子里发现了你大哥的尸体。” 花裳盯着鲁立庆，眼珠子一动不动。 数秒后，花裳一头栽了出去。 “花顾问！”鲁立庆连忙扶住她，嘴里劝道，“人死不能复生，就像江队出事，我们都很难过，但当务之急是查明原因，让他们安息。 你千万要保重身体，否则他们在天之灵不会安息的。” 在鲁立庆的劝慰下，花裳终于有些缓过劲来，她大口大口喘着气，随即嚎啕大哭。 她，太过压抑了。 第227章 再探花房 哭过之后，生活还得继续。 因为花裳不愿意江余、花青山名声有损，她选择了隐瞒真相。 也因为如此，系统伪造了江余、花青山的死亡现场。 花裳知道很快警方就会得出一人自杀，一人失足坠落的事实。 只是因为把这两人死亡的地点分开了，让外界没法把这两人之死联系在一起。 虽然两人同时死亡看着太过巧合，但终归没有证据证实两人的死有关系。 这一切很快就会过去，唯独留在心里的伤口不会愈合。 对于花裳来说，现在支撑她的只有救小曲这个信念。 “花顾问，要么你还是回去休息，我们通知了你的二哥花皓晨，让他过来认尸之类的。” 鲁立庆在口袋里掏了半天，终于掏出半包纸递给了花裳。 花裳接过擦了擦眼泪，对他说道：“好，有什么事你打电话给我。” 说完，快步离开。 坐在车内，花裳没有马上启动车子离开。 她看着林海飞、鲁立庆等几位警察恭恭敬敬的将江余的遗体抬上车。 默默地抬起手朝那个方向敬了个礼。 接着她没有直接开车回家，而是去了花房。 时隔那么多年，她不认为在那里还能找到线索，但是既然这是系统设置案件，那么系统给了提示，她肯定要去看看。 花房离这有些距离，花裳开车到那已是傍晚。 相比当年的花团锦簇，此时这里显得荒凉落寂。 花圃的阳光房落满了灰尘，里面的花苗都干枯，腐烂，彻底化作了花泥。 花裳想到杀害多名人员的王大贵，他将这些尸体的肉拌入花泥中，又将这些尸身的骨头藏在了佛像里。 “你在这干什么？” 就在花裳站在阳光房外发呆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花裳回头一瞧，见是一个头发全白了的老大爷。 “你是谁？来这做什么？”老大爷再次问道。 花裳打量了他一番，觉得有些眼熟。 可却一时想不起是否见过。 “大爷，我听说这里是卖花的，所以过来看看，可我看这儿也没花卖呀？” 花裳装作普通游客，故作失望说道。 老大爷浑浊的双眼在花裳脸上，身上流连，眼底透着不怀好意的光。 “这里早就没花卖了。”老大爷说道，“这里七年前发生了杀人大案，被警察封了好久。 解封后，也没人肯要这里，村里就把这拿来当仓库堆东西了。” 花裳问道：“那你是这里的管理员吗？” 老大爷道：“对，村里雇我在这里看仓库。” 花裳再次仔细打量他，猛然想起一个人来。 “法照？”华裳试探问道。 老大爷明显很震惊。 他睁大眼睛问道：“你认识我？” 下一刻，他想起来了。 “你是当年来查案的女警官？” 花裳有些奇怪，这梁法照七年前出现在寺庙时还是个中年人，怎么现在会变得这么苍老？ “你真的是梁法照？”花裳问他，“你怎么看着老了很多。” “呵呵呵，过去那么多年了，可不是老了。”梁法照说道。 花裳却不信，追问道：“这几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想当年你也不过是个中年人，怎么可能七年时间就变成了这样。” 梁法照摸了摸自己的满头白发，叹了口气道：“当年寺庙出事后，村民觉得那里风水不好，就把殿址给移了。 村长因为收了王大贵的钱，被上面查了，换了人后也不肯要我了，我只好找别的事做。 在外面打工又苦又累，没赚到钱还惹了一身病。 经过几年治病的折腾，我的身体彻底垮了，头发也白了。 老婆嫌弃我，和我离婚跑了，最后没办法我回到这里，求了半天才由新村长给我安排在这里看仓库。 虽然没几个钱，也不至于饿死。 这大概是我对佛祖不虔诚的报应。” 梁法照一边说一边不住叹气。 花裳想来也有些唏嘘。 “大爷…呃……大叔，我想进去看看可以吗？”花裳问。 梁法照好奇道：“你是警察要看自然可以。就是这里头还有啥可看的？当年案子不是破了吗？” 花裳道：“最近对以前的案子复盘，所以来看看。” 梁法照从裤腰带上扯下钥匙，边走上前边说道：“那就跟我过来。” 花裳跟着他走到花房的大门口。 “不从正门进，那有监控，从后头进去。”梁法照径直朝屋后走去。 花裳抬头看了眼装在门口的监控。 她记得当年这个监控坏了，曾友没舍得花钱休。 现在村里倒舍得花钱装个监控，还雇个人？ 花赏慢吞吞走在梁法照身后，待他打开后门时，梁法照站在门口，对花裳说道：“你要看就去看，警官。” 花裳走近两步，站在门口朝里看去。 里面黑乎乎的一片，根本看不清有什么。 “里面存放的什么？”花裳问梁法照。 “就村里的一些东西，杂七杂八的，也不知道有什么。” 花裳眸子一转，说道：“那就没什么可看得了，我去阳光房那里看看。” 说着，她退后两步，侧身要朝阳光房那边走去。 没等她迈步，就觉手臂一紧，梁法照的手抓着她的手臂用力拽着。 花裳立即反手一挥，然后一个擒拿手将他按倒在地。 “哎哟哎呦。”梁法照疼得直叫唤。 花裳压着他，厉声问道：“说，里面到底有什么？” 梁法照一边哀嚎一边喊道：“你想知道自己去看啊！” 花裳抓着他的头发，一把扯了下来。 “戴假发扮老人，说，你们到底在这里做什么？”花裳再次问道，同时手上又加重了力度。 “哎呦哎呦……”梁法照再次发出惨叫声。 “说不说？”花裳再问。 “我说我说。”梁法照疼得冷汗直冒，终于松了口。 花裳手上的力气收了收，梁法照觉得好收了些。 他说道：“这花房的下边还有一层，他们在下面干活。” “干什么活？”花裳问他。 “这我就真不知道了，我看着像是在做实验。”梁法照说道。 花裳正要再问个清楚，忽然，后脑勺微微一痛，有人用手枪抵住了她。 第228章 仓库暗藏地下空间 花裳松开钳制着梁法照的手，缓缓站了起来。 抵着她的人威胁道：“谁让你来的？” 不等花裳回答，就听梁法照说道：“她是警察。” 拿枪的人听了，抵着花裳的手往前加重了力道，顶得花裳脑袋生疼。 “就她一个？”拿枪的人问梁法照。 花裳抢先说道：“我不是警察。” 拿枪的人冷哼：“你想活命就要说实话！” “我确实不是警察。”花裳尽可能地努力平复这人的情绪，“你问问法照，他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警察？” 梁法照揉着胳膊说道：“我当然知道，七年前你和一些警察一起查办佛像藏尸的案子，你不是还给我问过话？” 花裳白了他一眼，嘴角一勾，说道：“七年前我才多大？我怎么可能是警察？我现在确实不是警察，我只是个心理顾问。” 拿枪的人等不及梁法照说什么，立马恶狠狠地说道：“管你是不是，为保安全，杀了你再说。” 话音刚落，就要扣动扳机。 幸好花裳反应够快，一个偏头，躲开第一枪，随后一个侧踢，将手枪踢走。 拿枪之人迅速反击，两人过了几招后，花裳将他制服。 梁法照见状不妙，就往外跑。 只听砰的一声，子弹打在了后门的门框上。 梁法照吓得腿一软，瞬间跪倒在地。 ”你再动一下，我就打死你。”花裳捡起刚才威胁他的人掉落的手枪，指着梁法照威喝道。 梁法照吓得跪地求饶不敢再动。 花裳找了绳子将这两人捆绑起来，然后拿着手枪进了仓库。 仓库里非常昏暗，原来花房的窗户已被全部封死，因为是用木条钉的，所以没有多少光亮透进来。 花裳在墙壁上摸索了一会，想看看有没有灯。 但墙壁上并没有开关。 花裳认为这里一定是被改造过了。 毕竟那时候花房是要住人的，怎么可能没有电路设施。 打开手机电筒，花裳终于看清了这里面的全貌。 这里的隔墙全部被拆除，里头放着一排排的货架，而货架上的东西…… 都是一些密封瓶装着的液体。 花裳上前看了前面几个，上面的标签分别写着碘酒、福尔马林、酒精等医学名称。 她一排排货架走过，有些货架上放着针筒、棉花、绷带等等医药用品。 当最后两排货架呈现在眼前时花裳顺着手电筒的光看过去，瞬间震惊了。 这上面摆着的玻璃罐子里浸泡着心脏、肠子、脑子等各种恶心的东西。 花裳目前不能确定是不是人的内脏，但她知道这里估计在进行某种研究。 她想到梁法照说的这里还有一层，在地下。 花裳开始寻找路口。 很快，她就发现这些货架上有个罐子和其它的非常不同，于是她尝试转动了一下，地下空间的机关被出动，地板打开，一条楼梯显露出来。 花裳拿着枪走了下去。 下面的空间并不大，但却被隔成三个空间。 一个是手术室似的房间，一个全部是医学仪器，还有一个像是休息室。 花裳看到休息室内的电视上放的正是外面空间的监控。 看来刚才拿枪的人是这里的值班人员他专门负责这里的安保工作。 那么，在这里做实验的人都去了哪里？ 花裳看了这里的一些数据记录，惊讶发现这里竟然在做活体实验。 他们大多数用的是兔子、小白鼠、狗、猫、猪之类的动物，但是翻到后面，花裳不淡定了。 他们竟然还拿人做实验。 看来上面货架上摆放着的那些疑似人体内脏可能是真人的。 不知道这些人何时回来？想到了这一点，花裳快速跑到外面，将梁法照和拿枪的人藏起来。 后来转念一想，花裳又将拿枪的人带进了地下空间。 她用枪抵着那人脑袋，对他说道：“你们的人什么时候回来？” 那人抿着唇不说。 花裳也不多问，直接拽着他将他拽入了手术室。 这里头有一张可怕的手术床，上面还残留着鲜血。 “你们每天在这里做什么实验？”花裳问他。 这人还是不说话。 花裳将他推到手术台上，从旁边拿起一把手术刀对他说道：“你信不信我可以把你的肋骨取下来，然后再把你的皮缝合好。 那时候你可以清楚的看到你心脏的跳动，但你也哪也去不了了，因为任何轻微的撞击都会让你痛得生不如死，你一个疏忽就有可能让你的心脏停止跳动。 你想试试吗？” 花裳阴沉沉的笑着。 那人终于害怕了，他哆哆嗦嗦说道：“我只是他们雇来看守这里的，至于他们做什么实验我真的不知道。” 花裳问：“你每天看他们杀动物、杀人，会不知道他们做什么实验？” 那人说道：“真的真的，我真的不知道。” “那你总知道他们几个人在这里上班，平时说话说了些什么？”花裳再问。 那人无奈说道：“他们大概两男一女在这里做研究，偶尔也会看到一些别人过来，但他们呆着的时间不长。 平时他们上班时根本不说话，好像有纪律不能说话。” “那是谁雇的你？”花裳问。 那人道：“是村里。” “村里？” “对，是村里的人找到我，说想有一处比较隐蔽的制药厂要我看监控。 我以为就是保安。 结果发现不是。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我发现他们做的事情好像不是制药那么简单，我还发现有时候半夜他们会带人过来，但第二天就见不到了。 后来，我在上面的货架上看到了不少可怕的东西，比如人的耳朵、内脏，他们将它们浸泡在药水里，说以后还可以研究。 我当时害怕极了，想走，但他们给的报酬太高了，我没舍得。 再后开，我越来越受他们的信任，于是他们给我配了把枪，要我好好看着这。” “他们什么时候回来？”花裳问。 “快了，他们出去吃晚饭了，应该很快就到了，他们还要给我带饭，所以不会回来太晚。” 那人回复。 花裳立即拉起他，将他藏在监控室里。 不一会儿，花裳果然听到上头地板打开了。 第229章 第一个回来的 花裳看了眼监控视频，是一个女的。 两男一女，先回来一个女的也好。 花裳并没有把握把他们仨都制服了。 “黑子，给你带了叉烧饭。” 那女人下了楼梯后就大声喊叫，那个叫黑子的保安看了眼那黑洞洞的枪口，不敢随便出声。 “黑子，黑子！”那女人又喊了两声。 花裳示意黑子出声。 “李姐，我在监控室。”黑子赶紧回应。 叫李姐的女人便走了进来。 她边走边说道：“你小子现在是越来越懒了，还得姐给你送进来啊？” 结果话音刚落，就被花裳一招制服了。 “说，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用的？”花裳将李姐的手反绑在椅子上，问她问题。 李姐寒着脸没说话。 “你信不信我把你推进手术室，拿你们登记的那些实验记录，一样一样都在你身上试试。” 花裳姣好的脸靠近李姐，那似笑非笑的笑容让人胆寒。 “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李姐问花裳。 花裳则说道：“是我问你问题！你最好乖乖合作。” 李姐尽可能心平气和地说道：“你问我也没用，我只是别人雇来的。” 花裳抓着她的胳膊将她提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你这个野蛮人！”李姐终于遏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大喊大叫起来。 花裳也不理她，直接把她拖进了手术室。 “第一个实验，人类骨折，刺伤哪种伤害方式疼痛等级更高？” 花裳翻开他们的实验记录，找到第一个实验，然后顺手就操起了一把手术刀。 “说，先戳哪？”花裳问。 李姐被束缚在手术台上，挣扎未果，瑟瑟发抖。 花裳将手术刀挨近她的肩胛骨附近，问道：“这儿戳一刀应该只会疼不会死？” 那认真而又带着丝冰冷气息的语调让李姐不住的发抖。 花裳拿刀的手微微一用力，刀刺破了衣服，刀尖的冰冷传到了皮肤上。 “李姐，你们做这个实验的时候，实验者有发出惨叫声吗？不知道你会不会发出惨叫声。” 花裳加重了手的力道，刀尖微微刺破了李姐的皮肤。 “啊！呜呜呜，别杀我，别折磨我！”李姐再也保持不了冷静，吓得失声大哭。 “我真得只是别人雇来搞人体研究的，其它的事我真的不清楚。”李姐哭着说道。 花裳问道：“那么雇你的人是谁？” 李姐抽抽嗒嗒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们三个人是一个小组，组长是祝培主任。 应该是有人雇用了他，他就找了我和周祥过来一起做研究。” “你们研究的目的是什么？” “很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每隔一个月，就有人给我们下月度计划。 你刚才说的那个实验，就是其中之一。” “你们竟然拿活人做实验，你们还有人性吗？” “我一开始不知道，我们只是拿小白鼠、兔子等做实验，后来有一天，黑子带来一个姑娘，祝培要求我们按照任务清单用她做实验。 我和周祥当然极度不愿意，但他们给的报酬很高，而且祝培也说了我们要是现在就走，那么老板为了保密，肯定会杀了我们。 我和周祥很害怕，就答应了。” “你们既然每天能够出去，为啥不趁机逃跑或报警？” 李姐悲伤的摇摇头，凄凉说道：“我们跑不掉的，祝培在我们身上植入了芯片，我们走哪都能被他抓到。至于报警……” 李姐无奈苦笑：“警察里很多他们的人，我报警就是以卵击石，搞的不好得还没等到警察，人就没了。” 花裳问她：“这么说黑子也是祝培的人？” 李姐道：“是不是我不知道，但是祝培和我们说过，说黑子是自己人，是来保护我们这的。我想他是老板派来的。” 花裳想了想，点点头道：“有道理。你分析的很好，那就继续分析。” 李姐哭丧着脸道：“我哪会这些分析，我只是做实验记录的。” “行，那我们就说实验记录，这个实验祸害了多少活人？” 花裳注视着她，目光如炬。 李姐吓得闭上眼，撇过头去不敢和花裳对视。 “你怕什么？你不是说你只是做个实验数据记录吗？”花裳抓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了过来。 李姐再次吓得直哭。 “一个实验一个人，我看这里都有十多个人了。”花裳突然大声质问，“你们还是不是人？” 李姐颤声说道：“我没杀人，我没杀他们。 我们一个人可以用做好多个实验，所以并不是一个实验一个人，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多。” 李姐的话让花裳更加愤怒，无法想象她们害了那么多的活人，还好意思说他们害的并不多。 “说，祝培和周祥呢？”花裳大声问道。 “他们还没吃好，吃好就回来了。”李姐回答道。 花裳将她一把从手术台上提了起来，将她也拖进了监控室。 看了看时间，马上就是外面一般单位的下午上班时间了，花裳估摸着他们就快回来了。 “这位姑娘，你想知道的事问祝培知道的最多，你问他，问他。” 李姐吓得不清，在监控室喋喋不休地说着。 花裳扔给她一个眼刀子。 李姐却没有领悟，依旧不停说道：“求你了求你了，不要伤害我不要伤害我！我没有杀那些人，我也没有拿他们做实验，我只是记个数据。” 说着，目光移到了黑子身上。 “第一个姑娘就是黑子带来的，就是黑子带来的，你问他也比问我强。” 李姐继续说道。 她现在只想推卸责任，只想保命，所以逮谁咬谁。 黑子听了，气得冒火，充满怒火的眼睛死死盯着李姐，嘴里骂道：“臭娘们，你别在那满嘴胡说，人都是你们拿去做实验的，你倒想把脏水泼我身上。” 说着，身子一挺，伸腿一脚踹在了李姐身上。 李姐发出一声哀嚎，但迎上黑子看似杀人的目光，她终于闭上嘴，不敢说话了。 花裳则看向黑子，问道：“黑子，那姑娘来自哪里？是谁让你到这边来工作的？” 第230章 另两个 看着花裳吓人的目光，黑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说道：“我没见过雇我的人。只在有一天，我收到一封信，里面装了钱，还有要求我去中兴街接个姑娘到这里来。 信上还说以后我就在这里工作，每个月工资待遇丰厚。 我来后就由祝主任将我接了过去，那个姑娘也由他们带走了。” 黑子说完 又想了想说道：“那个姑娘应该是自愿来这里的。 我接到她后，就打了车将她往这里带。 路上，她还问我到这个医院参与实验能给多少？是不是像宣传单上印的那么丰厚？ 所以我想她是因为缺钱才会自愿选择这个可怕的实验。” 自愿的？怕是这姑娘受了欺骗。 否则知道是这么变态的实验，谁愿意豁出性命参与。 从寄信，不露面这种做法来看，倒很符合启明星的做派。 就在花裳思考着这些事时 她看到监控里出现了两个男人的身影。 应该是祝培和周祥回来了。 花裳找了胶带，将两人嘴巴封上。 然后她拿着手枪，悄悄等着祝培和周祥下楼来。 可是等了很久都没等到他们下来。 而监控只有房子的外围有，里面是没有监控的。 花裳不知道他们进来后在做些什么，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下来。 她只能默默等待。 过了好一会儿，花裳终于听到了地板打开的声音。 随即是两个人的脚步声。 花裳将枪里的子弹上了膛。 祝培和周祥边走边聊，似乎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小周，雇主说我们这个实验小组做的不错，这个月还会多给我们一万元。”祝培在那说道。 周祥显然喜出望外，惊呼道：“真得吗？祝主任。” “当然是真的。”祝培说道，“雇主不差钱，他就想要需要的实验数据。现在只有我们这边提供给他的数据比较有用，他自然会多给点钱我们。” 周祥适时拍了个马屁道：“这也是祝主任您指导有方。” 祝培更加高兴，说道：“你和小李也很努力，你俩放心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周祥连忙应道：“我和李姐也会努力。” 话说完，他们终于发现李姐和黑子好像不在。 ”你不是让小李先回来送饭给黑子吗？”祝培问周祥。 周祥也奇道：“不是早就回来了吗？这两人好像都不在？我去监控室看看。” 周祥说着朝监控室走去。 只见他推开门走了进去，然后一把手枪抵在了他的后背上。 门迅速被关上，几分钟后周祥走了出来。 “怎么样？两人在不在监控室？”祝培一边调整显微镜，一边问周祥。 而周祥在花裳的监视下，只能欺骗祝培道：“不在，大概两人出去吃了？” “出去吃？这两人疯了吗？我们做事要很机密，特别是黑子，他最好别总是出去！” 说完就要打电话。 周祥怕身后暗处的花裳开枪，于是拦住祝培道：“祝主任，就让他们出去走走呗，他们肯定不会走远的。” 祝培看了他一眼，没再坚持。 周祥暗暗松了口气，他偷偷回头去看，就看到花裳一脸阴沉地盯着他，有些吓人。 他可不想被花裳一枪打死，所以他继续对祝培说道：“祝主任，雇主这次有新的任务吗？不会又要我们做活体实验？这几年我们做了好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该收收了”。 祝培听了周祥的话，瞪大双眼说道：“你作为一个医学研究者，怎么可以有这样狭隘的认知？ 我们这不是在做伤天害理的事，我们是在做好事。一旦我们的研究出了成果，以后可以造福多少人你知道吗？” 周祥没有反驳，也没有附和。 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做，花裳才不会因为不高兴一枪崩了他。 想了想，他又问道：“祝主任，我们的雇主他到底在研究什么样的伟大工程？ 以前我问你，你说我才刚加入，雇主对我信任度不够，我还是别知道的好。 现在加入你们几年了，我应该是可以知道了？” 祝培将一个样品切片放入显微镜下，头也不抬的说道：“雇主的事你管他做什么？要知道好奇心害死猫，你别总是这么好奇这些事，到时候命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周祥不死心，继续问道：“哎呀，祝主任，我们都是一个沟壑里的战友，是一起吃饭的朋友，您就和我说说呗。” 祝培有些动容，他将切片从显微镜下拿出，然后换了一张看了看。 “小周，你快来看。”祝培笑着招呼周祥。 周祥凑上前看了看，立马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个……”周祥有点不敢相信，“这是人体机能自我更新？” 祝培点点头：“没错，你看这血液是不是变成了健康的血液？ 它里面的抗体正在残食原来那些有害物质，让血液变得更年轻更干净。” “这么说我们的实验成功了？” 周祥很意外，这个实验是他一直在研究，所以对突然出现这个成果他也很纳闷。 来不及思考花裳躲在暗处会不会随时准备攻击他，他只想赶紧看看自己的成果。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e看看自己的研究到底是不是成功了。 只是，当他把培养皿里所有的实验素材取出后，他才发现只有这一片是成功的。 为什么？他们放入的条件明明是相同的。 周祥不能理解了。 祝培则在旁边对周祥说道：“其它既然都没有，那说明这个成功的切片产生只是你运气好而已，你还要继续努力。” 周祥也没摇头也没点头，他现在正沉浸于这个实验的思考中。 花裳其实是想通过周祥了解到这个实验室是谁创办的，那个创办者到底想要获得什么。 祝培这个点是单一输送还是他还有很多这样的小分组？ 他们不同的点是给总部输送不同的实验结果还是全部点无差别实验？ 这些花裳都想知道。 只是，现在她该怎么做才能让周祥和祝培继续之前的话题？ 只有继续之前的话题，她才能听到一些线索。 第231章 锤击 就在花裳思考着是不是要制服这两人，就听上头乒乒乓乓一阵响。 祝培站了起来，问了一声：“什么事？” 然后迈步就要往监控室来。 花裳正准备擒住他，就见他忽然又一转向往楼梯去了。 花裳猜测他是突然想起上面那一层是没安装监控的。 “周祥，你一起上来。”祝培喊道。 沉浸在思考中的周翔猛然惊醒，他站起身，看着祝培的目光还有些懵懂。 “你听见没，我们一起上去看看怎么了？” 祝培见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有些不悦，蹙着眉头再次喊道。 话刚说完，上面又传来东西打碎的声音，好像是那些玻璃器皿砸到了地上，同时还有杂乱的脚步声在上头响动。 周祥彻底回过神来，他对祝培说道：“祝主任，我看上面是有人来捣乱，黑子不在，我们俩上去会有危险。 所以我们还是待在下面安全。” 祝培的手本来已经按着地板的开关了，但听周祥这么一说，手又缩了回去。 “黑子和小李回来时要正好碰上，那会不会有危险？”祝培说着就往下走，看来他对其他两人的关心也只是说说而已。 周祥轻声说道：“不会有事的。倒是上面不知道是什么人。” 祝培愤愤道：“很有可能又是法照惹来的麻烦。他肯定又去赌了，欠了赌债不还，把那些追债的惹来了。” 周祥却道：“如果是追债的，他们怎么可能进的来这边。我们这里可是有破门电击系统的。 以前好几次过来都是在梁师傅住的那边，不会过来这边。” 祝培一愣，问道：“难道是来针对我们的？可我们这么隐蔽，又没什么让人关注的东西，怎么会引人过来？” 周祥道：“我们不是研制出了自我净化系统吗？” 祝培不屑道：“就你那靠运气搞出来的东西，谁会稀罕。” 周祥的眸子沉了沉。 祝培听听上面动静小了很多，就对周祥道：“上面的人可能已经撤了，你上去看看，顺便迎迎黑子他们。” 周祥嗯了一声。 祝培便自顾自去了自己的位置。 下一刻发生的事让花裳着实愣住了。 只见周祥趁着祝培不备，忽然操了楼梯边的一个锤子，抡起就砸到了祝培的后脑勺上。 祝培甚至都没来得及哼哧一声，就被打晕在地。 周祥还要砸第二下就被花裳拦住了。 “你做什么？你在杀人知不知道？！” 花裳抓着他的手腕，稍一用力就让他握着锤子的手松开了。 锤子掉在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周祥暴怒的双眸死死盯着花裳，好一会儿火苗熄灭，周祥垂眸说道：“我只是一时气愤。” 花裳看了他一眼，蹲下身子查看了一下祝培的情况。 “你要是不想背负杀人的罪名 最好就赶紧喊救护车过来。”花裳提醒他道。 可周祥却蹲下身子检查一''番，然后说道：“我是医生，我知道他的状况，他活不了胃。” 花裳：…… “所以，你连救他的机会都不给？”花裳看着周祥，冷冷问道。 周祥默不做声。 花裳对他说道：“伤人和杀人可是两种罪行。” 周祥叹了口气，对花裳说道：“能让李姐过来帮我一把吗？” 花裳不解道：“为什么不送他去医院？” 周祥道：“他这种情况，颅内出血，很可能还没送去就已经没命了。 我和李姐一起先给他救治，也许他还有命活下来。” 花裳迟疑。 万一这家伙给祝培动手术时再动个手脚，那她岂不是成了帮凶？ “您再多想一会，他真就死了。”周祥道。 花裳咬了咬牙，进监控室将李姐给带了出来。 李姐看到躺在地上的祝培，大吃一惊，叫道：“祝主任这是怎么了？是你？” 她看向花裳。 花裳指了指周祥，对她说道：“有什么问题你问他，现在他希望你帮她一起收拾残局。” 李姐惊讶万分，问道：“周祥，这是为什么？” 周祥苦笑道：“李姐，我研究的那个血液自净抗体成功了。可是祝主任就偷偷将我的成果窃取了，他还想继续剥夺我的成果，所以故意留下一片成功的样本，骗我这是偶然现象，要我当牛做马继续为他卖命。” 李姐惋惜道：“那你也不能犯法杀人啊。” 周祥惭愧万分，他低头轻声说道：“他还不顾我性命，想要我去面对外面的暴徒。 我估计外面的人是他招惹来的。” 李姐问道：“你怎么知道？” 周祥道：“外面来的人肯定会破解安保系统，不然以我们的安保措施，他们进不来。 而这类人肯定也是比较高层次的匪徒，他们想要的东西自然不会是普通财务。 他们大概也听说了我们血液自净系统有所成就，所以想来窃取。 也有可能是祝主任和他们谈过没谈拢。” “可是祝主任并不知道，他不是还想冒险出去看看？” 花裳道：“他是顺手关闭了密室外的开关？也就是说别人从外面那个按钮是进不来的。” 周祥惊讶看着她，道：“对，可你怎么知道？” 花裳道：“我推测出来的，你说外面的人很危险，他的脸色就变了，可他很快又很自信地走回了位置，这说明他很清楚这里很安全。” 周祥点点头，道：“你推测的很准，我也是看他这么绝情，在知道李姐和黑子在外面没进来的情况下竟然关闭了这个外启系统，所以心里的愤怒就更甚了。” 李姐张嘴刚要插嘴，花裳说道：“你们还是先救他。再说下去她还有救吗？” 周祥、李姐和花裳一起，把祝培送进了手术室。 这里虽然装修简单，但该有的设备都有。 花裳看着周祥和李姐熟练地操作，估计这两人也是挑选出来的精英。 所以他们要是想救祝培，那他生还的可能性很大。 同样的，他们要是不想救，祝培可能就在不知不觉死去了。 “你要待在这里吗？”周祥拿着锯子问道。 他要给祝培开颅，不知道花裳能不能看得了这血腥场面，所以问她是否还要在这里。 第232章 你为什么不问我是谁 “不用管我，你们继续。” 花裳的回答让李姐深深看了她一眼。 周祥则有些迟疑。 他们现在是要救人，而在这之前，他们已太久没有救过人了。 救人和做实验不同，他们得严格按照手术章程来办事。 所以，花裳这样可能会给病人带来细菌感染。 周祥思忖了一会，终于说道：“这位……小姐，你要是想留下，还请和我们一样进行消毒，并穿上隔离衣。” 花裳这才反应过来她这样毫无防护的样子可能会给病人带来致命的伤害。 “我出去。”花裳干脆利落，直接转身就走。 走到门外时她听见周祥问李姐：“这位小姐是什么来头？” 李姐告诉他，她也不知道。 就这样，花裳在监控室守着黑子直到手术结束。 此时已是晚上，从手术室走出来的两人已是精疲力尽。 花裳对周祥道：“你可以出去买点吃的。” 周祥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笑道：“你不怕我跑了啊？” 花裳道：“要跑我也拦不住。再说这祝培已动了手术，你跑了我们就给他送医院去。” 周祥再次无奈笑了笑：“我确实不会跑，因为我根本跑不掉。” 花裳不懂。 周祥和李姐异口同声道：“这出口已被祝主任关闭，要想打开必须输入密码，可我们不知道密码。” 花裳：…… “所以你之所以愿意救他，是因为得让他醒来救我们出去？”花裳问周祥。 周祥点点头：“这也是原因之一。” 花裳：…… “这里有食物吗？能支撑多久？”花裳问。 李姐道：“不多，这里头储存的食物如果是我们四个人吃，大概能撑两三天。” 花裳看了眼已经动过手术的祝培，问他们：“他多久能醒？” 两人对视一眼，周祥道：“脑部手术风险很大，后遗症也多，我不能确定他什么时候醒，也不能确定他醒来后正不正常。” 花裳：…… “你既然知道他脑袋那么重要，你干啥砸他脑袋，你砸断他手脚也好啊，现在怎么办？你告诉我，现在怎么办？”花裳这下真被周祥气着了。 周祥满脸歉意，他向花裳和李姐抱歉道：“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那时候也是气过头了。” 花裳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问道：“真没其他办法出去了？” 周祥道：“有个紧急应急办法。” 花裳连忙问：“什么办法？” 周祥道：“自爆。” “嗯？” 花裳不太明白。 李姐解释道：“就是这个密室还有个自爆系统，我们可以启动。” 花裳问：“密室自动爆炸威力多大？会伤害我们吗？” 李姐凄然说道：“尸骨无存。” 花裳：“……” 第一次的，她好想暴脏话。 这周祥，说了还不如不说。 现在他们也没别的办法了，只能等着祝培醒来。 “李姐，吃的东西在哪？”花裳问道。 李姐吃力地站起，说道：“我去拿。” 花裳看了周祥一眼，又看了眼呼呼大睡的黑子，对李姐道：“我和你一起去。” 李姐没有拒绝，她带着花裳来到外面做实验的地方，然后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个储物箱。 打开后，里面装有泡面，饼干，火腿肠等加班必备神器。 李姐问花裳：“你想吃什么？” 花裳拿了一桶红烧牛肉面。 李姐给也给自己拿了一桶，又给黑子和周祥带去两桶辣的。 烧开水后，李姐，周祥，花裳先吃了，黑子被他们的泡面香气熏醒，也泡了一桶吃。 之后，李姐自告奋勇守着祝培，花裳和周祥先休息。 黑子心理素质不错，吃了面没一会又呼呼大睡了。 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出不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花裳迷迷糊糊间看到周祥起身，从医药箱里取了一支药。 “你做什么？”花裳警觉道。 周祥解释：“我给他注射消炎药。” 花裳指了指挂着的葡萄糖，问：“那里头没有吗？” 周祥道：“那里药量不够，第一个晚上凶险，我算好了时间再给他注射一针。” 花裳看了眼李姐。 李姐连忙说道：“小周没骗人，这药确实是这样用的。” 花裳这才没有阻止。 周祥给祝培打完针后又回到了位置上。 花裳看着他和李姐，忽然问道：“你们为什么不问问我是谁？” 周祥无所谓道：“这不重要了，现在我们能不能活着出去都不知道。” 花裳则说道：“可一开始你也没问我，你就按照我的要求去做了。” 周祥道：“那是因为有枪。” 花裳却不信：“不，不仅仅是因为这个，你肯定有别的原因。” 周祥不承认，只说就因为如此。 花裳想了一下，问道：“周祥，你和祝培不是一类人对吗？” 周祥没说话。 花裳便继续道：“你痛恨祝培拿活人做实验，所以你希望有人捣毁这个地方。” 周祥眼神微闪。 花裳道：“我从你很惭愧地向我和李姐抱歉就看出你不是那种穷凶极恶的人。所以你根本不赞同祝培的做法。从你和他的对话中也可以听出，你受够了这种生活。 既然这样，周祥，你到底为什么要跟随祝培呢？” 周祥道：“因为钱。” 花裳问：“你很缺钱？” 周祥：“没错，我很缺钱。我有个妹妹得了绝症，需要很多钱治疗。 所以我不得不跟随祝培，做那些灭绝任性的事。 前两天，我妹妹走了，我对钱没有需要了，我恨这种日子，我不想继续待在这里。” 花裳道：“所以你雇了人想要捣毁这里？” 周祥点点头。 “外面的人是你雇来的？”李姐总算明白了。 周祥道：“是的。” 李姐气得打了他一巴掌。 周祥捂着脸不说话。 花裳道：“所以，一开始你以为我也是你雇来的人其中一员，你就很配合地没有吱声。” 周祥道：“是的。后来我知道你不是，但你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那你真得会救祝培吗？你还会想活着出去吗？”花裳问他。 周祥道：“我得出去，因为我妹妹的葬礼还没办。” 第233章 还有人关心 当黑子再次睡醒时，他才意识到他其实被困在这了。 而那半死不活的祝培将会是他唯一生还的希望。 “吃的呢？”黑子朝李姐喝问道。 守了一夜的李姐迷迷糊糊地看了他一眼，嘀咕道：“自己找去。” 黑子见李姐反驳他，顿时脸色一变，立马冲上前去要动手。 花裳直接拿枪怼上他的脑袋。 “你动她试试？”花裳冷声说道。 黑子不敢妄动，却不忘咬牙切齿地吼道：“都要死了，我还怕她啊？” 花裳道：“你个大男人吼什么吼，什么叫快要死了？这不祝培还没死吗？你怕什么？” 黑子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猛地一侧身推开了花裳的手。 “老子可不想把命放在一个活死人身上。”他一脚踹开门，直奔楼梯上面的出口而去。 花裳知道他按耐不住，准备用蛮力解决。 一旁的周祥忽然冲上前去，一把抱住黑子的腰，大声喊道：“不能用蛮力，会爆炸的。” 原来这个门安装了自动感应系统，如果使用蛮力强行撞击，那一定会引发自爆系统。 到时候大家别说出去了，一起成了叫花鸡。 黑子力气很大，他身子用力一扭，将周祥甩了出去。 不过他也没有继续走去楼梯那，而是骂骂咧咧地走去实验台那边拿了吃的。 周祥从地上爬了起来，扶着腰一拐一拐地走过去查看祝培的情况。 花裳问他祝培的情况。 “我没把握他能醒。”周祥如实说道，他压低了声音，明显不想黑子听到。 花裳极轻地叹了口气，问道：“真得没有办法了吗？” 周祥摇摇头：“至少我是真的不知道了。我之前受过的特训就只知道这些。不过……” 周祥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花裳问他。 “不过上头可能可以从外面遥控打开。”周祥道，“密室的设计和建设并不是祝培，我们来时这里已经建设好了。” “这里头能与外面联系上吗？” 花裳已经发现自从内锁装置启动后，这里就再无信号，所有电脑设备也连接不到网络。 “试试应急装置。”周祥在花裳的提醒下终于想起了在这个房间内应该还有一套应急装备。 他打开实验室的隐形密码箱，从里头取出一个类似于发报机的装置。 经过他一顿捣鼓，周祥说道：“这个装置最后发射的时候需要密码。” 花裳原本充满希望的一颗心一下子就落到了谷底。 一直在一旁看着的李姐开始抹泪。 她觉得这次肯定完了。 祝培的伤势其实很严重，别说两天醒来，怕是一周都醒不过来。 不仅如此，他还很可能挂掉。 “你为什么要打伤他，为什么？”李姐越想越崩溃，直接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咬着饼干的黑子愤愤地一把捏碎手里的饼干，然后冲过去就想踹李姐。 花裳及时拦住他，顺便踹了他一脚，直接将他踢翻在地。 黑子捂着肚子嗷嗷嗷叫。 “叫什么叫，我又没用什么力，再喊两声我就一枪打死你。你死了，我们还省了粮食。”花裳恶狠狠地威胁他。 黑子这种人只能恶制。 果然，听花裳一说，黑子不叫了，默默爬起来，灰溜溜走到了监控室。 就在几人松了口气，准备歇会时，黑子忽然大叫：“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花裳等人愣怔后意识到监控里显示门口有人。 他们跑过去一看，监控里有一个人在那好像在寻找什么。 花裳贴近监控，仔细看了看，认出其中一人是鲁立庆。 眼眶莫名一热，没想到江余、花青山、刘妈离开后还会有人记得她。 鲁立庆在花房外头转悠转悠半天，最后发现了被捆绑着的梁法照。 饿了两天，这家伙已经处于昏迷状态了。 鲁立庆赶紧打了120，又呼叫支援。 然后他进入了已被撬开的花房。 里头弥漫着刺激的味道。 地上的液体已经干涸，那些原本在里头保存着的人体组织洒的满地都是，场面分外骇人。 鲁立庆捂住鼻子，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东西，艰难地在房间内寻找。 他心里很担心，江余已经出事了，他不希望花裳再有什么事。 一天之内失去兄长和战友，鲁立庆真得很担心花裳撑不下去。 所以他去花裳住的地方，想给她送点吃的，却接连两天没找到她。 问了她二哥花皓晨他也说不知道。 但他说花裳曾问他当年花房的事。 而花裳手机信号最后也是在花房那边消失了。 鲁立庆便赶到这里，想看看有没有花裳的线索。 结果却看到这种场面。 在这屋子里找了半天，他也没发现其它有什么特别的。 但因为这些吓人而又恶心的东西，鲁立庆认为花裳肯定来过这里。 花房的案子过去那么多年了，花裳不会好端端问花皓晨当年花房的事。 她一定是想到了什么。 特别是他来到这里后发现花裳的车就停在附近。 她一定还在这一区块。 退出令人窒息的修罗场，鲁立庆马上深吸了几口气。 幸好他作为警察见多了骇人场面，不然今天恐怕要当场吐了。 不久后，救护车到了。 警车也随后到了。 梁法照被抬上了救护车。 赵志勇和雷曲看到花房里头的场面，都惊的变了脸色。 赵志勇倒还好，捂着鼻子还能支撑。 雷曲却撑不住了，跑到外面扶着树吐个不停。 林海飞和现场勘验人员也到了。 作为法医看到里面都是人体内脏和断肢也觉得极度不适。 “这个地方真是见鬼了，当年发现十一个人头，现在又是满地的人体脏器……”一名当年参与过美人头案子的警官忍不住感叹。 “也许这就是人间地狱！”林海飞戴上手套，站在门边幽幽说道。 现场的人都不说话了，毕竟在这种地方多说话只会更想吐。 花裳等人在监控里已经看到警察陆陆续续地进入了这个房间。 李姐想要拍打楼梯上方的门引起警方注意，但周祥马上给她泼了冷水。 他之前就说过，这个门不能用力拍打，会自爆。 加上制作大门的材料是特殊材料，里面敲打外面根本听不见。 “怎么办？警察会发现这里吗？”李姐急得哭了。 第234章 密码 “也许我们会等来我们的资助方过来。” 就在众人倍感绝望时，就听周祥幽幽来了一句。 “什么意思？”李姐抹着泪哽咽问道。 周祥道：“这里遭到了破坏，又有这么多警察前来搜索，我想资助方建立了这里，一定和总部有某种联系。现在这里动静这么大，他们那边一定会知道。” 花裳摸着下巴思索道：“你说得很有道理，资助方不可能让他们建立起来的秘密基地成为失联状态，他们一定通过某种方式掌握着你们的动态和行踪。” 李姐听了，既感到害怕又感到期待。 害怕是因为知道他们可能一直受人监视中，期待则是因为这是他们目前最大的希望了。 “祝主任到底会不会醒？”黑子却不是很懂周祥说得，对他来说祝培醒来是他觉得能够出去最大的可能。 周祥摇摇头道：“短期之内要醒来，难。” 黑子看了他一眼，瓮声瓮气地骂道：“td，你们这些庸医。” 李姐看了周祥一眼，什么都没说，默默地走到食物箱那里，拿了一包饼干吃了起来。 虽然没什么胃口，但是要是不吃东西，那可能还没等到救援，她就饿死了。 看着李姐将饼干一片片塞进嘴里，黑子的眼里露出了凶光。 那些食物在他眼里就是饿狼的救命粮，他渴望都纳入囊中，只是他不得不忌惮花裳。 李姐感受到了黑子的杀意，她起身走到角落里，避开他的目光。 周祥似乎又沉浸了某种思绪中，他呆呆站了一会，然后又开始捣鼓那个紧急信号发射器。 “密码能破译吗？”花裳问他。 周祥道：“我的专业是医药，不是计算机。这东西对我来说和天书也差不多。” 黑子听了后发出一声冷笑。 花裳和周祥没理会他，继续讨论道：“密码会不会由祝培记在哪本本子上，又或者是他生活中特殊的数字，比如生日什么的？” 周祥道：“他的生日我试过了，是错的。这个基地启动的日子我也试过了，还是错的。其他特殊的日子我也不知道了。” 花裳看向在角落里咔吱咔吱吃着饼干的李姐，问她：“祝培的家庭情况你了解吗？” 李姐摇摇头，含含糊糊地应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黑子一声冷笑：“我看你们平时挺亲热的，他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李姐愤怒地瞪了他一眼，努力将口中的饼干都咽了下去，没好气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哪只狗眼看到我和祝主任很亲热了?” 黑子嘿嘿嘿的笑着，一双眼睛在李姐身上肆无忌惮地打量着。 口里不干不净地说道：“你我还不知道吗？每天你那么热情地给我带饭，还不是有想法？有几次我在换衣服，你不是还偷看吗？” 李姐大怒，将手里剩下的半包饼干砸了过去。 “你胡说，你个满嘴喷粪的家伙！”李姐气得脸都扭曲了，只是她心理上还是惧怕黑子，所以没敢冲上去撕扯。 黑子哈哈哈放肆的大笑，周祥则皱起了眉。 他觉得这些都好吵。 要不是妹妹还在外面，还没能入土为安，他真想按下这个基地的自爆系统，让一切尘归尘、土归土。 “都给我闭嘴！”花裳有些烦躁的吼了一声。 这两人在这个时候不仅不能提供建设性意见，还总是吵吵闹闹的，让人心里愈发烦躁。 花裳凌厉的目光扫过黑子的脸，看到他一脸无赖的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现在所处的世界并不是真实的世界，系统给了她任务让她破案攻关，这就是说系统一定会隐藏一些线索让她寻找。 到当年发现美人颅的花房也是系统提供给她的线索，既然如此，系统肯定不会把她困死在这里。 她试图召唤这个叫乌梅的系统，但是回应却是死一般的沉寂。 好，系统装死，只能自力更生了。 花裳开始在这个有限的秘密基地里翻找起来。 李姐大概也受到了启发，也加入了这个队伍。 而黑子，想要动手时，花裳赶紧阻止了他。 “这里面的东西搞不好就有什么自爆功能，你粗手粗脚的，还是别动的好。” 花裳担心黑子这家伙破坏力太强，等下没找到密码，倒把爆炸装置打开了。 黑子倒也没有坚持，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看他们忙活。 花裳在基地的暗格里找到了一只保险箱。 “周祥，李姐，这个保险箱的密码你知道吗？”花裳问他俩。 周祥和李姐都摇摇头。 周祥说道：“这里面但凡带点密码的，除了我们自己的电脑密码，其它的都只有祝主任知道。” 花裳再问：“这个保险箱里有什么你们知道吗？” 周祥道：“应该是实验数据和资料。” 花裳道：“既然如此，这些数据和资料平时你们也要使用，怎么会不知道密码呢？” 周祥道：“平时要用的一切我们都能取到，这里头装的应该是核心的数据。 比如说这次我的样本有了成功案例，他应该早已发现，并将有关数据都记录了下来，然后才将其它样本换了。” 花裳轻叹了口气，这密码到底该从哪里入手呢？ 就在众人垂头丧气之时，坐在一旁看好戏的黑子忽然说道：“保险箱的密码是。” “嗯？”众人万分惊讶地转头看向他。 “你怎么知道密码？”李姐脱口问道。 黑子得意洋洋道：“我每天都待在这里，自然知道的比你们多。” 周祥沉着脸道：“你偷看了祝主任开保险箱？” 黑子笑道：“别说的那么难听，我也是无意中看到的，要不是他没用过你桌上那个破玩意，说不定我也能知道那东西的密码。” 黑子指了指周祥桌上的紧急发射器。 “好了，别说了，我先试试这个密码。” 花裳看他们又要开始吵架了，赶紧阻止。 几人听了，虽然各怀心思，但也没有再做无谓的争执。 花裳上前将密码输入了保险箱。 只听咔嚓一声，保险箱竟然真得打开了。 第235章 发夹上的数字 保险箱打开后，众人伸长脖子往前看去，看清里头的东西后皆是一愣。 里头只有一个漂亮的长条礼品盒。 花裳将它拿了出来打开。 礼品盒里的东西让花裳感到很震惊。 是四只漂亮的钻石发夹。 而这礼品盒的空格有十二个。 空出的八个格子原先应该放着八只发夹。 “平时祝主任当宝贝似的放着的就是这么个东西？”黑子嘴角微微勾起，发出了一声嘲讽。 周祥和李姐也不理解为什么保险箱里放着的会是这个。 但最震惊的莫过于花裳了。 这四只发夹虽然颜色不同，但款式和大哥花青山这几年送她的都一样。 花裳取了一只仔细看了，是同一牌子的定制款。 大哥送给她的同款发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巧合吗？ 还是说大哥和这个组织或者和这个基地有某种联系？ 花裳越想越奇怪，一时间竟然失了神。 “喂，你发什么呆呢？”黑子见花裳捧着盒子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由推了她一把。 花裳毫无准备，被他推得往前一步，手里的盒子砸在了地上，其中一个橙色的发夹从盒子里掉了出来摔坏了。 “哎呀，你干什么推她？发夹都摔坏了。” 李姐看到这么漂亮的发夹摔坏了，不由很是惋惜，没好气地瞪了黑子一眼，蹲下身子捡起了发夹。 黑子冷哼道：“命都要没了，还关心什么发夹。我们很可能都要被困死在这了，再过几日出不去，我就先杀了你吃肉。” 黑子说完，目光凶狠地盯着李姐，那样子就像是凶恶的狼在看一只到嘴的羊。 黑子的话让李姐不由哆嗦了一下，她想到几人困在这，待食物耗尽，还真有可能出现人吃人的事。 越想越害怕，脸色不由变得惨白惨白，手里的发夹再次掉到了地上。 这一次，发夹上的钻石从发夹上掉了下来。 花裳弯腰拾起，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发夹，她发现钻石镶嵌的地方似乎有个印记。 “这里有放大镜吗？”花裳问。 李姐马上应道：“有，有，我去拿。” 不一会儿，李姐就将放大镜拿来。 花裳将放大镜放在印记上方，上面果然有一个数字。 “是数字15。”花裳说道。 周祥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立马将其余三只发夹取出，并将钻石抠了下来。 然后他抢过花裳手中的放大镜，一个个照了过去。 深蓝色发夹上的数字是4，白色发夹上的数字是23，淡黄色发夹上的数字是6。 “这就是密码吗？？”李姐有些激动。 “这是开门的密码，还是启动那机器的密码？”黑子指了指门，又指了指那机器。 周祥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而且这是不是密码我也不能确定。” “td，这死老头到底会不会醒？你们不是医生吗？给他打个什么针把他唤醒问问。”黑子听了周祥的话，内心又开始焦躁不安起来。 周祥没有应答黑子，在他眼里，黑子就和白痴差不多，他不想理他。 他继续研究着这几个发夹。 “问你话呢！你哑巴了啊！” 黑子看出了周祥的不屑，他伸出手，指着周祥的鼻子骂道。 花裳拿着发夹盒子重重地打了一下黑子的手，冷声说道：“你要是想出去，就安静的一边呆着去。” 黑子怒火中烧，侧头狠狠瞪着花裳，但与花裳对视几秒后，他还是蔫了。 武力上他打不过花裳，智商上他比不上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所以，他认栽了。 愤愤然走到一边，扯过一把椅子坐下，他倒要看看这几人怎么解开这发夹之谜。 “这发射器和门的密码分别是几位数？”花裳看了看发射器上的密码键盘，只有数字。 而门上的密码键盘也只有数字，所以如果密码位数也能对上，那么这几个数字极大可能就是准确的密码。 “发射器是八位数密码。”周祥说道。 花裳看了眼这六位数，看来不是发射器密码。 “门的密码是多少位我不太清楚……”周祥托着下巴，目光落在了花裳手里的盒子上。 花裳将盒子递给他，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周祥道：“门的密码多少位我不知道。不过我想这个盒子里有12个发夹的空格，如果我们能找到那8个发夹，并找出那8个发夹上的数字，那么也许我们会有更多的发现。” “那8个发夹不会在这基地里。”花裳想到大哥送给她的发夹正好是8个，所以她认为在这基地里是找不到另8个发夹的。 周祥并不知道花裳手里有8个发夹，他奇怪地问道：“你怎么能肯定那8个发夹不在基地里？” 花裳没回答。 倒是李姐，似是有些犹豫的说道：“那个……门上的密码应该是18位数。” 周祥和花裳同时一愣，然后异口同声问道：“你怎么知道？” 李姐尴尬笑笑，说道：“有一次这门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被锁上了，祝主任就输入密码手动开启。他虽然不让我看，但我能听到按密码的声音，我在心里默数了下，应该是18位数。” 花裳朝李姐露出了赞许的微笑。 不过知道密码的位数目前并不能帮助他们更多。 果然，坐在一旁看好戏的黑子嗤笑道：“知道位数有什么用？你们是想把这六位数的密码输入三遍吗？这密码的规律这么简单？” 周祥和李姐都撇了黑子一眼，他们虽然看不起这人，但此时也知道他说的是对的。 知道密码位数并没有什么用。 倒是花裳，托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规律……这些数字会不会有什么规律呢？” 花裳再次提醒自己，她现在所在的是个虚拟世界，花房的线索是系统给她的，所以这里的每一样看着与环境格格不入的东西绝不会是凭空出现的。 发夹肯定是重要的线索。 所以这上面的数字也肯定有规律可寻。 “规律，这几个数字没什么规律啊？”李姐看了又看，不觉得他们刚发现的数字有什么规律。 花裳将这几个发夹按原来的位置摆放好，橙色、深蓝色、白色、淡黄色…… 橙色……深蓝色……白色……淡黄色…… 花裳在心里不断默念，颜色？数字？ “有纸笔吗？”花裳问李姐。 “当然有。”李姐立马取来交给花裳。 花裳在纸上写写图图，过了好一会儿，花裳举着纸对周祥、李姐道：“我想我找出这些数字的出处了。” 第236章 规律 花裳的话让周祥、李姐精神一振。 就连一直坐在一旁看好戏的黑子也不由自主凑上前来，查看是什么规律。 “这些是……颜色的英文？”周祥指着纸上的一系列英文字问道。 花裳点点头道：“我先用颜色的汉语拼音首字母试了试，并不能推出这几个数字，后来我用它们的英文首字母，正好字母在字母表中的排序就是这几个数字。” “是吗？”周祥兴趣大增，抢过纸仔细对照。 橙色oran，字母o在字母表中排第15位。 深蓝色dark be，字母d在字母表中排第4位。 白色white，字母w在字母表中排第23位。 淡黄色fat yellow,字母f在字母表中排第6位。 “,真得对上了。”李姐也很兴奋。 只是黑子很快又给他们泼了盆冷水。 “找出了规律又怎么样？还不是不知道另外8个发夹上的数字？“ 黑子的话一下子让周祥和李姐又陷入了绝望中。 但花裳很快说道：“不，我已经推出了另外八个发夹的颜色，也推出另外几个数字。“ 周祥、李姐、黑子非常震惊。 花裳说道：“我刚仔细看了这个发夹的盒子，上面的暗纹是十二星座，而里面的发夹正好是十二个。 我再仔细看了这几个发夹，上面并没有对应的暗纹，但它们的颜色正好对应了星座。 橙色对应的是射手座，深蓝色对应的是摩羯座，白色对应的是水瓶座，淡黄色对应的是双鱼座。 根据我所了结的星座代表色，剩下的发夹颜色应该是白羊座红色、金牛座青色、双子座褐色、巨蟹座灰色、狮子座黄色、处女座粉色、天秤座绿色、天蝎座深紫色。” 在花裳的述说下，周祥快速将这些颜色的英文写了出来，同时写出了这些英文首字母所在的序位。 “……”周祥将这些数字写在纸上，又将另4个发夹上的数字也写了上去。 于是这些发夹完整的数字便是。 “可是这些数字只有17位啊？” 李姐惊呼。 “是不是你记错颜色了？或者是你记错字母位置了？”黑子大声质问花裳和周祥。 周祥摇摇头道：“字母顺序不会错。倒是这颜色……” 他看向花裳，眼中满是疑惑。 他对星座不懂，所以对它们所代表的颜色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如果花裳记错代表色的话，那数字也就错了。 但花裳很笃定，她没记错。 这份笃定并不来自于她对星座的熟悉，而是那8个发夹就在她手里，颜色她记得清清楚楚，就是红色、青色、褐色、灰色、黄色、粉色、绿色、深紫色。 “那为什么只有17位？”李姐绝望地捂住脸，呜咽道，“难道这发夹上的数字并不是密码？” 周祥也失望地垂下眼眸。 黑子更是愤怒地一脚踹翻了椅子。 花裳闭上眼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又回忆了一遍发夹颜色，没有错。 那么问题在哪？ 花裳想了又想，忽然她睁开眼，跑到暗门处看了看密码键盘。 “我知道啦，密码就是17位，之所以李姐你会认为18位，是因为密码结束时要按号键确认啊，所以你听到了18下声音。” 花裳欣喜地喊道。 周祥、李姐、黑子眼前一亮，周祥更是快速跑上前，看了看密码键盘，果然是有号键的。 “那还不赶紧输入密码。”黑子催促。 周祥却犹豫了。 花裳知道他担心什么，万一这些数字不是密码，那输入后很可能会引起爆炸。 “这扇门密码容错率是几次？”花裳问。 这次，周祥和李姐都摇了摇头。 祝培从未和他们说过有关这扇门密码的事。 “是生是死都得试试啊，难道你们能弄醒这死老头？”黑子按捺不住，他很想很想出去，这里他是一秒钟都不想待了。 花裳皱眉略一思忖，片刻后她动手输入了这些数字。 周祥和李姐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黑子之前一副不怕死的样子，但这时候还是有些怂了。 他大概觉得只要不靠门太近就会安全一些，所以他退后到了离门最远的角落里。 花裳输完数字，按下了号键。 只听咔嚓一声，门缓缓打开了。 密码是正确的。 “真的是老天保佑。”李姐激动地捂住嘴，再次流下眼泪，只是这次是开心的泪水。 躲在角落里抱着头的黑子见门开了，第一个冲了出去。 周祥则重重地松了口气。 “出去。”花裳对他们俩说道。 周祥回头看了眼昏迷不醒的祝培。 花裳对他说道：“等我们出去，外面的警察会进来将他带出去医治的。” 周祥点点头，说道：“最好是请医院的医生过来再将他搬出去，他不适合移动。” 花裳说了声好。 就当三人要出去时，就听基地上方门口处传来鲁立庆的声音。 “花顾问，花顾问，你在里面是吗？” 原来是黑子跑出去碰上了搜寻的警察，得知下面密室还有人，鲁立庆立马就跑了过来。 他猜测花裳就在下面密室里。 花裳连忙大声回应。 听到花裳的回应后，鲁立庆激动的热泪盈眶。 他真担心花裳出了什么事。 江队出事后，他已觉得这些年查的案子不简单，危险随时都在身边，他不希望再有战友出事了。 “咚咚咚！”鲁立庆快步走楼梯走了下来。 看到里面的情景后，他立马联系了救护车。 “花顾问，我们先出去，救护车很快就来了。” 鲁立庆说道。 花裳点点头，随即她和周祥、李姐一起走出了这个密室。 “花房里头的情景你刚才也看到了，这里的背景要好好调查一下。”花裳叮嘱鲁立庆。 鲁立庆连忙应声道：“花房里都是人体组织，您不说我们也要好好查查。刚才那两个人我已经让人带他们回警局去了，这密室里的东西我们也联系了痕检来仔细检查。” 花裳满意地点点头，又叮嘱道：“这密室有自爆系统，你们一定要先排雷再勘察。” 鲁立庆连声说好。 离开了花房，花裳回到了自己车上，正想着下一步去哪，就听系统忽然出声。 【恭喜宿主破译秘密基地密码。】 花裳眼眸微眯，冷笑一声道：“现在不装死了？密码破译，基地被捣，下一步呢？” 第237章 我们结婚吧 【呃……】 系统被花裳问得卡壳了。 这些问题它要是回答了，还不如直接把所有谜底都揭晓给花裳更好。 花裳等了一会，见系统不吭声了，忽然重重地吁出口气。 “乌梅……我很想念你。” 声音刚落，眼泪随之滑下。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系统里乌梅的声音，花裳的内心就止不住起了波澜。 在虚拟世界的这几年，除了一个个工具人外，只有乌梅是和她一样的存在。 惺惺相惜也好，并肩作战也罢，每次当花裳觉得孤寂和绝望时，抱着乌梅柔软的小身体，心里就会觉得安稳。 现在她什么都没了。 不，不， 她不能有这样消极的情绪，这只是虚拟世界，现实世界里小曲还活着，很多战友还活着，师父……还活着吗？ 花裳只觉头痛欲裂。 这几年里，但凡她要是有这样的反应就说明系统不希望她想起来的记忆在复苏了。 每痛一次，就会有一点突破。 【宿主，请保持情绪平稳。】 乌梅的声音再次响起。 以前乌梅也多次提醒过花裳，只是那时候她的声音是有感情的，而现在只是机械的提醒声。 花裳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待头痛感觉消失，她发动汽车，直接向江北分局开去。 到了那，花裳直奔法医室找林海飞。 “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先回家休息。” 林海飞刚刚从花房现场回来，他前脚刚到花裳后脚就跟了过来。 他以为花裳是为了现场发现的那些人体组织过来的，所以劝说她以身体为重。 花裳却问道：“夏疏言呢？他在哪？” 林海飞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你说什么？” 花裳提高音量道：“我问夏疏言在哪？他还在不在陌城？“ 林海飞回道：“在陌城，你要找他？“ 花裳道：“对。“ “他住在陌城国际大酒店，你可以去找他。“林海飞说完，似是想到了什么问道，“你不是有他的电话吗？你可以先给他打个电话。” 花裳道：“我打了，是空号。” 林海飞立马想起来了，说道：“他刚换了号码，我这就找给你。” 说着，林海飞从手机通讯录里翻出夏疏言的电话，报给了花裳。 花裳马上打了个电话给他，然后两人约了去咖啡厅见面。 电话打完，花裳扭头就走，独留下林海飞一脸懵。 花裳从未主动找过夏疏言，刚才竟然这么心急火燎地跑来要夏疏言的电话、地址，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飞奔下楼的花裳开着车直奔咖啡馆。 她到时，夏疏言还没到。 花裳坐下先点了一杯咖啡喝着。 过了一刻钟，夏疏言出现了。 他一坐下来就问花裳：“小裳，我换了号码后就马上给你打电话想告诉你新号码，可一直打不通。这两天你去哪了？” 花裳这才想起她走出密室，手机有了信号后曾有几条未接电话的短信进来，她没去关注。 “我有事去了，那里没有信号。”花裳简单的敷衍着。 夏疏言自然听出了她不愿多说，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这几年的交锋，夏疏言实在拿花裳没有办法，他知道追的太紧只会让她离得更远。 所以他在学着给她空间，保持距离。 花裳喝了一口咖啡，问道：“夏辰言还与你有联系吗？” 夏疏言摇摇头。 花裳道：“最近你可有见过汪志仑？” 夏疏言还是摇摇头。 花裳思忖了一会，问道：“那你的义父呢？” 夏疏言终于开口道：“他不在这边，他在北都。 小裳，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问了那么多人？” 花裳道：“这些人可都是些很重要的角色。” 夏疏言眼露迷茫，他不明白花裳的意思。 花裳道：“汪志仑害死了我大哥和江队长。” 夏疏言吃了一惊，问道：“他们都死了？” 花裳极轻地“嗯”了一声。 虽然她现在知道这是虚拟的世界，但痛失亲人的感觉是不会减弱的。 她依旧感觉到痛彻心扉。 “汪志仑是怎么害死他们的？” 夏疏言没想到汪志仑会有这么大的本事，竟然能害死花青山和江余。 要知道在陌城这两人都算是实力派，一个经济实力强，一个是警界的神探。 花裳哀哀说道：“启明星组织最擅长的就是蛊惑人心，你说他用了什么办法？” “他们被催眠了？”夏疏言有点不相信，这两人应该心性都很坚定呀，竟然会被汪志仑催眠。 “是人都有软肋。”花裳轻声说着，低下头又抿了一口微苦的咖啡。 夏疏言想想也是，催眠之术就是抓住人的精神软肋，对此进行精神入侵，从而控制人的情绪。 “可惜了……”夏疏言惋惜道，随即又安慰花裳，“小裳，你别太难过了，你还有我，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现在花裳身边已经没有亲人了，夏疏言希望能够照顾她。 花裳没有吭声，只是一小口一小口喝着咖啡。 夏疏言见花裳这次没有像之前那样排斥和拒绝，便继续说道：“既然陌城你已经没有亲人了，不如和我去北都。到了那里开始新的生活，忘掉这些伤心事。” 花裳笑了笑，说道：“开始新的生活？我的亲人都被害死了，我怎么开始新的生活？” 夏疏言连忙说道：“小裳，这个启明星组织存在了那么多年都没有消亡，自然有他的独到之处，你不要再查下去了，不然你也会有危险。” 花裳冷笑两声，说道：“我不查就不会有危险了吗？汪志仑时时刻刻准备拿我去研究，你们夏家人随时随地都想把我当解药，我离开陌城一样不会远离危险。反而也许离危险更近了。” 夏疏言连忙拍着胸脯保证道：“小裳，你放心，我绝不会把你当解药，我只想保护你。 你放心，你和我在一起，我绝不会让汪志仑靠近你。” 花裳默默听完，良久才将手中的咖啡杯放下。 杯里的咖啡已经见底，露出了洁白的杯底。 花裳看着杯子发了一会呆，口中轻声呢喃：“也许是该让一切见底了。” “你说什么？”夏疏言没有听清。 花裳抬起头，看着夏疏言，一字一句说道：“我说，我们结婚！” 第238章 热搜 话音落下，两人间的空气瞬间安静了。 惊喜来的太突然，夏疏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裳，你终于答应嫁给我了？”夏疏言兴奋地伸出手想要握住花裳的手。 花裳将手从桌上放到桌下，避开了夏疏言的手。 “既然你没有异议，我们就来谈谈婚事。不过谈事就谈事，你别动手动脚！” 花裳声音冷如冰，丝毫听不出半分喜悦之情。 夏疏言刚刚激动如潮的心慢慢平复，他意识到花裳同意和他结婚并不是因为感情，应该是另有目的。 “小裳，你在谋算什么？”夏疏言问。 花裳抬眸看了他一眼，目光幽深。 夏疏言有很多缺点，但他却是个聪明人。 从她和他的第一交锋，花裳就知道夏疏言是个精明聪明的商人。 所以，他可以很快控制住高涨的喜悦情绪，迅速发现她其实另有打算。 “你放心，我没想过害你，我只想来个敲山震虎！”花裳说道。 “敲山震虎？你想震出谁？”夏疏言脸色晦暗不明，眼里闪着复杂的光。 花裳笑了，说道：“你很紧张吗？放心，不管是谁，只要他跳到明面上，对你也是件好事。” 夏疏言目光扫过她的脸，淡淡说道：“是吗？那你有什么条件？” 花裳道：“在陌城举办婚礼，邀请你的义父参加。” 夏疏言疑惑了：“为什么一定要把他请到陌城来，为什么不直接去北都办婚事？” 花裳狡黠一笑，说道：“因为老虎在陌城啊。” 夏疏言沉默了一会，才说道：“好。” 第二天，夏氏集团董事长夏疏言要迎娶花裳的消息成了娱乐新闻的头版头条。 花裳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 家门口也被记者堵的水泄不通。 无奈之下，花裳只好偷偷溜出家，然后打车去了警局避一避。 只是没想到到了警局立刻迎来了林海飞、鲁立庆、赵志勇、雷曲等人的轮番拷问。 雷曲对花裳和夏疏言过去的事不了解，只想着花裳要嫁入豪门了，可以到她那挖掘点豪门的一手资料。 毕竟，谁没点八卦的心呢？ 而赵志勇他们则纯粹是好奇，花裳怎么就突然回心转意愿意嫁给夏疏言了。 特别是林海飞，听说花裳在总局这边，特地跑过来问东问西。 问的花裳不耐烦了，怼了他一句：“夏疏言不是你朋友吗？你怎么不去问他？” 林海飞也不气恼，直接说道：“你都要嫁给他了，还不知道他那副鬼德性？ 不管多好的哥们，他要是不想说的事，你打死他也没用。” 花裳撇了撇嘴，没吭气。 林海飞也不气馁，继续喋喋不休地问个不停。 这些人中只有鲁立庆有些奇怪，他托着腮帮子，怔怔地看着前方发呆。 花裳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于是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鲁立庆惊醒，他抬头看到花裳姣好的面孔。 “你真得要和夏疏言结婚？” 鲁立庆问道。 花裳点点托。 鲁立庆目光一暗。 随即问道：“你爱他？” 花裳微微一怔，脱口说道：“结婚不一定要相爱。” 说完，花裳就觉失言，又说道：“感情可以婚后培养。” 鲁立庆怔怔地看了她一会，才说道：“祝福你。” 花裳由衷说了声谢谢。 鲁立庆苦笑了一下，精神似乎很萎靡。 他对花裳说还有事要忙，便欲转身离开。 花裳喊住了他。 “鲁警官，请问花房基地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花裳想要知道这个基地的幕后之人。 鲁立庆道：“周祥和李玲都很配合，把他们知道的都说了。不过这个基地是祝培主持着的，他才知道背后的掌控人是谁。只是他还在医院昏迷不醒，医生说他成为植物人的可能性很大。” 花裳没想到祝培的情况会这么悲观。 她问道：“祝培的手术是周祥做的，他送去正规医院后可有做过检查？这个手术可有没有问题？” 鲁立庆道：“你是担心祝培成植物人是周祥搞得鬼？祝培送到医院后，医生给他做了全面的检查，他的头部手术并没有异常。也就是说周祥给他的治疗方法是没问题的。” 顿了顿，鲁立庆又道：“周祥对他袭击祝培的事供认不讳，对他们拿活人做实验也一五一十说了，他既然没在密室杀死祝培，也就没必要隐瞒手术过程。 再说他当时还是想能够走出密室，自然就不会希望祝培真得死了。” 花裳淡淡一笑，说道：“鲁警官，你说的很有道理。” 鲁立庆被她一夸，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干笑两声，继续说道：“李玲知道的还不如周祥多，对于他们进行的实验，她几乎没有参与。 她平时做的工作主要是助理和后勤。 还有那个黑子，是个通缉犯，被祝培利用，雇来为他干些抓人害人的坏事。 所以，从目前这几人身上，我们无法挖出背后之人。” 花裳明白，被困在密室的两日，她也基本知道周祥、李玲、黑子关于这个秘密基地并不知道很多。 “周祥的研究成果呢？”花裳问鲁立庆。 “那些培养皿吗？”鲁立庆问。 花裳点点头。 鲁立庆道：“都交给林法医了。” 花裳哦了一声，看了一眼站在门边与雷曲正聊天的林海飞。 她问鲁立庆：“为什么现在市局的案子也交给林法医检验？” 鲁立庆道：“宗哥身体出了问题，不得不回家休息。新的法医一直没有到位，所以今年的大多数案子都交给了林法医。” 花裳想起来现实世界里宗哥很早就离开了岗位，似乎就是因为身体原因。 “他，要紧吗？”花裳问。 鲁立庆实话实说道：“检查结果并不理想。” 花裳心头一紧，却不知道说什么。 这里头的人物命运早有设定，她又能做什么。 叹息过后，花裳对鲁立庆道：“你也要注意身体，别经常透支。” 鲁立庆没想到花裳会来关心他，连忙重重地点点头。 就这样，又过去十天，花裳和夏疏言的婚礼在陌城如期举行。 第239章 婚礼 婚礼场面并不浩大。 花裳看到来宾都是些老面孔。 宴请哪些宾客花裳并没有参与，她对此根本无所谓。 夏疏言的义父来了，他坐在轮椅上，由陪护人员推着他来到了宴会厅。 花裳看到他有些惊讶，不是因为他的到来，而是他丝毫不见老。 虽说有些人保养的好，也有看着一直很年轻的，但夏疏言义父给人的感觉是一点都没有变化。 花裳认为这个义父的状态绝对有问题。 更让她惊讶的是，来宾中竟然出现了钟老。 如果她没记错，钟老在前世，不，在现实世界这个时间节点应该已经去世了。 那么他在虚拟世界一直存在到现在的意义是什么？ 花裳思考着这个虚拟世界的每个工具人到底是怎样的设计和存在？ 乌梅和她都是连接她们的大脑进入了这个虚拟世界，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的她们思维逻辑和现实世界的她们是一致的。 但是这个世界的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花裳目前能够确定的是汪志仑不是工具人，他的脑思维也是由现实世界接入的。 她认为这个世界肯定还有其他人也是，至于是哪些，她目前不能确定。 “恭喜你啊，小裳。”钟老笑着祝福，可是花裳却从他眼中没看出半分喜悦之情。 “谢谢。”花裳随口应道。 “可惜了，小江不能亲眼看到这一幕。”钟老说道。 花裳皱了皱眉。 钟老这时候提起江余，一定是故意的。 钟老却似没看到，继续说道：“小江他把你看得很重，他要是看到你结婚了，一定非常开心。” 花裳没接话，一旁的新郎夏疏言说道：“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小裳的，相信江队在天有灵，一定会高兴的。” 钟老微笑着点点头。 夏疏言招呼着他进入宴会厅入座。 而他则从护工手上接过义父的轮椅，准备推着他去主桌入座。 就在这时，门外冲进来一个人，大声喊道：“花裳，你不能嫁给他。” 所有人朝门口看去，原来是夏辰言。 “辰言，今天是疏言结婚的日子，你别捣乱。”夏家的一位长辈连忙起身上前规劝。 夏辰言却推开劝阻他的人，指着夏疏言的鼻子道：“这种泯灭人性的人怎么能够当夏家的掌门人，怎么能够管理好我们夏家集团。” 夏家立马又有人上前拉他，他们都劝他先行离开，不要在这个婚宴上大喊大叫。 夏辰言却不肯，他依旧大声叫道：“你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我爸痛苦死去，现在又想娶花裳独占夏家，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说完，夏辰言忽然从衣服内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指着夏疏言的头道：“这是炸弹遥控器，你要是不肯取消婚礼，我就让在场的宾客全都血溅当场。” 夏疏言没想到夏辰言忽然变得如此冲动，以前的夏辰言根本不会像现在这般丧心病狂。 难道是怪病导致的？ 可他身上的病毒明明已经化解了。 “辰言，你对花裳本就没什么情感，你只是想和我一争高低而已。这样，你先放其他人离开，我留下陪你。”夏疏言好言劝道。 “哼，你装什么大义？你会在乎其他人的生命？要是你真在乎，就取消婚礼，今生今世不得与花裳结婚！”夏辰言冷哼一声，大喊道。 不等夏疏言说话，花裳笑了。 “夏辰言，你真是幼稚。”花裳嘲讽道。 夏辰言愠怒道：“你说什么？” 花裳道：“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和夏疏言在一起了吗？ 我和他在不在一起根本与婚礼无关。 你阻止我们结婚，也不过是阻止了一种形式。 我们要在一起还是会在一起的。 再说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花裳的话让众人都吃了一惊。 虽说现在年轻人谈恋爱就在一起不算什么事，根本不用大惊小怪。 但花裳和夏疏言明明一直都没 “你说什么？”夏辰言满脸的不信。 虽然他不是那么了解花裳，但他知道夏疏言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没有成功追到花裳。 花裳伸手搂住夏疏言的胳膊，说道：“我说我和疏言结不成婚，也不会和你结婚。 何况结婚不过是一种形式，我们两情相悦，不结婚也会在一起。” 此番话一出，夏辰言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 花裳的目光扫过在场宾客的脸，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精彩。 除了夏辰言的气愤，总结来说也就三种，惊讶、漠然、欣喜。 不管是气愤还是惊讶还是漠然都是正常的表情。 但欣喜这种表情的出现可不太正常。 且这种表情只出现在一个人的脸上。 花裳看了一眼夏疏言，眼角余光瞥向那个人。 夏疏言会意，也看了那人一眼，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变化，只是在眼底闪过一丝忧伤。 交换了目光后，花裳继续说道：“夏辰言，你总说你一心为了夏家，可你若心里真这么在乎夏家，根本不会做出这种玉石俱焚的事。” 夏辰言拿着遥控的手无力的垂下。 他肩膀一垮，背勾了起来，一下子像老了十几岁。 “小裳，夏家真得值得我们去守候吗？ 为了能够让夏家某个人活下去，我们一代又一代的寻找，一代又一代的为了某个人牺牲其他人，就好像若没被命运选中，我们就没有资格活下去。 这样的家族一代又一代的苟延残喘，真得值得我们继续吗？” 夏辰言声音低沉，略带哽咽。 那满满的无力感和绝望感让闻者动容。 可是，现实本就是残酷的。 花裳走上前，从他手中拿过遥控，毫不犹豫地按了下去。 众人吓了一跳，有些人甚至惊叫起来，有些人则抱着头躲到了桌子底下。 数秒后，宴会厅仍是一片安静。 没有爆炸声。 躲避的众人纷纷又爬了出来。 “哈哈哈。”夏辰言大笑起来，眼里的泪花不断闪烁。 “花裳，你猜到我手里的遥控是假的了？所以那些话你也是骗人的对不对？夏疏言这么多年从未得到过你，是不是？”夏辰言笑过之后，接连问道。 花裳表情严肃地看着他，待他问完，花裳说道：“不，我说的是真得。” “你撒谎，你都知道所谓的炸弹是假的了，何必再骗我。”夏辰言可不信。 花裳却道：“我说的是真的。” 说完，她回头看了夏疏言一眼。 夏疏言会意，他走上前，搂着花裳的肩膀，温柔说道：“小裳说得都是真得。 今天除了举办婚礼，还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我很快就要做父亲了。” “什么？” 众人又吃了一惊。 第240章 检测报告 看着众宾客惊讶无比的神情，夏疏言看着花裳再次温柔一笑。 他的义父示意护工推着他上前。 “疏言，你的意思是小裳已经怀孕了？”义父问道。 夏疏言点点头。 义父看向花裳。 花裳也点点头。 “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夏疏言的义父连说了两遍太好了。 众人都认为他是太高兴了。 花裳面带微笑看着他，目光从他脸上转向了他身后的护工。 她觉得这位护工好像刚刚很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夏疏言，你是得了妄想症？你和花裳怎么可能……”夏辰言明显还是不信。 可不等他话说完，夏疏言直接掏出手机，打开里面的一张放大给夏辰言看。 夏辰言定睛一看，是一张怀孕8周左右的早孕化验单。 上面的名字赫然写着花裳。 “这怎么可能？”夏辰言惊讶的张大了嘴。 夏疏言抿唇笑了笑，说道：“这怎么不可能，你也看到医院的诊断证明了。” 夏辰言皱了皱眉，一时间无话可说。 一旁的义父示意护工将他再推上前一些。 他仰起头对夏疏言道：“疏言，你说的是真的吗？快给我看看。” 夏疏言将手机里留存的化验单照片递给义父看了。 义父看后，很开心。 满脸的皱纹笑得像一朵花。 花裳觉得他似乎太过高兴了。 “好，好，好……疏言，真是太好了。”义父连说了几遍好之后，回头看了他身后的护工一眼，随即护工推着他退后几步，来到了直立话筒那。 护工帮他将话筒从立架上取下来，交到了夏疏言义父的手上。 义父异常高兴地宣布了这个喜讯，再次宣布婚宴继续，丝毫没有顾及夏辰言的炸弹威胁。 花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接下来一切照常，婚礼很快完成了。 夏辰言忿忿将遥控器砸在地上。 当遥控碎开，炸弹未响，众人才放下心来，知晓炸弹这事儿不过是夏辰言拿来吓唬大家的。 婚宴后，宾客散去，夏疏言和花裳安顿好了义父，便去了婚房休息。 夜已深，客房内，夏疏言义父李演坐在轮椅上抽着雪茄，看着落地窗外的夜景发呆。 他甚至都没有发现有人悄无声息的走到了他的身后。 “义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醇厚的男声在身后响起，带着丝丝的伤感。 李演微微侧过头，低沉着声问道：“疏言，你在说什么？我做了什么？” 夏疏言将一份报告单越过他的肩膀递到他的面前。 李演看到封面上写着dna检测。 他没有伸手接过，沉默了数秒，出声问道：“这是谁的？” 夏疏言道：“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李演这才抬起手，接过检测报告。 打开后，受检者是夏疏言和花裳。 检测结果他们是兄妹关系。 李演发出了低沉而又压抑的笑声。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这么说今天的婚礼是你们可以布下的局？” 李演马上意识到夏疏言既然知道了他和花裳的关系，自然不会真得和花裳结婚。 夏疏言则问道：“义父，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演冷笑一声，没说话。 夏疏言心中难过万分，继续说道：“义父，这一切都是你的布局对吗？七年前，你就怂恿我追求花裳，你明明知道我们是兄妹。 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李演转动轮椅，转过身抬起头盯着夏疏言那双充满了愤怒和悲伤的双眸，语气冰冷。 “因为我想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两条相似的基因能不能合成出纯正的解药。” 夏疏言震惊。 他瞪大眼，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李演的肩膀，低吼道：“你说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演发出低沉而又残忍的嘲笑声。 夏疏言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松开抓着李演双肩的手，踉跄退后一步，不可思议道：“你……你是……云星？” 李演诡异地笑着，不承认也不否认。 夏疏言的眼中露出了恐惧之色，他低下头，似是呢喃自语，又像是质问。 “云星是小裳的父亲……我和你……” 李演嘴角噙笑，依旧不语。 就在夏疏言心头波涛汹涌，情绪几乎无法自控时，身后的门被重重推开，只听花裳清亮的声音响起。 “他不是！” 夏疏言回头，看着花裳。 她目光冷冽，神情严肃。 “我不是什么？”李演终于说话了。 花裳道：“你不是云星！你也不是夏疏言的亲父。” 李演笑着点点头，看着花裳的眼闪烁异样的光。 “你说的对，我怎么可能会是云星。我不可能成为他，他是神一般的存在。” 花裳发出一声冷笑。 “小裳，你应该感到自豪，为有这样伟大的父亲而自豪。” 李演满眼的崇拜之色，说话间，双手不由自主地抬起。 可见他对云星是怎样的情感。 花裳再次发出冷笑。 “你笑什么？”李演见花裳依旧一副不屑的样子，微怒问道。 花裳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问道：“你的护工呢？” 李演一愣，脸色微变。 花裳提高声音问道：“李演，你身边的那个护工呢？” 李演搭在轮椅扶手的手猛地握紧。 他盯着花裳，冷声道：“他办事去了。” “办事？办什么事？是去袭击我吗？”花裳嘴角一扬，露出了一抹笑容。 李演大惊，问道：“你……你怎么他了？” 花裳道：“我怎么他？你不是说他是神一般的存在吗？既然是神，我能怎么他？” 李演死死盯着花裳，好一会才说道：“你没抓住他，是不是？” 花裳也不藏着掖着，承认道：“没错，他跑了，我没能抓住他。” 李演大大地松了口气，说道：“那就好。” 一旁的夏疏言听到这不淡定了，他看了看花裳，又看了看李演，问道：“你们什么意思？” 花裳走上前，对他说道：“他带来的那个护工才是云星。” 夏疏言吃了一惊，道：“你说那个一直照顾义父的护工是云星？” 花裳点点头。 这是李演忽然发出得意的大笑声。 他说道：“疏言，你不知道，你的亲生父亲一直都在你的身边。” 夏疏言回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李演。 他无法想象，那个畏畏缩缩，总是低着头不说话的护工会是他的生父。 更让他不明白的是，如果云星是他的生父，那么他还是夏家人吗？ 第241章 回忆 房间忽然一阵沉寂。 打破沉默的是花裳。 只见她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夏疏言的后背。 似是在安慰他。 夏疏言回头看她，眼中神情复杂。 花裳在与他提出结婚时，就将计划告诉了夏疏言。 同时，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他们两人去做了dna的比对，结果果然如花裳推测的那般，他们是兄妹。 于是，他们又联手布下了这个局，目的是让李演暴露出真实的目的。 “李演，你是云星的信徒。 这些年你们故布迷阵，混淆真相，让众人都怀疑你才是云星，而真得云星则在暗处行事，为他一心想要创造出的成果而不断努力着。 只是这种‘努力’浸润在鲜血中。” “哈哈哈，小裳，你可知道你父亲所要创造的成果是多么的伟大，他会改变所有人的命运，那会是人类的福音。 所以，死一些人算什么？” 李演对花裳的指责不以为然，对他来说，云星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云星是他的神。 花裳柳眉微蹙，眼眸微微眯起。 她知道，像李演这种跟随云星多年的信徒，根本不可能靠三言两语能够让他意识到这事儿的错误。 “他所做的研究到底是什么？他追求的成果是什么？” 夏疏言听了花裳和李演的对话后，越发糊涂了。 云星不是一直履行着他们家族的使命，寻找汪家后人，来给他们夏家人治病吗？ 就夏疏言所知，他们所患的这种怪病，就他们夏家独有。 这么多年来，国内并未发现其他人患有这种病，所以云星若是研究出了解药，也没有造福全人类的伟绩。 “疏言，你听我说，你父亲他在研究一种药，一种能够改变人类的药。” 李演解释。 夏疏言皱眉道：“改变人类的药？这是什么药?为什么要拿我和花裳做实验？” 面对夏疏言的问题，李演没有马上回答。 花裳则道：“因为云星在这药物上一直没有突破，所以他将从各富豪那募捐来的钱建立了一个个小型的秘密基地，并招募了一些科学人才通过不同路径研究这类药物。 终于，花房那个基地的几人有了成果，而这个成果是周祥无意中制造出来的。 获得成功的血液样本是他与他妹妹血液的融合体。 周祥告诉我，在他妹妹活着的时候，他为了能够制造出能够治疗她病症的药物，抽取了她的血液做实验。 其中有一项就是希望通过他健康的血液能够替换妹妹染病的血液。 结果意外得出了一个新的结果。 这个结果正是云星一直想要的，那就是人体自净抗体。 据周祥所言，这种抗体不仅能够净化血液里的各种问题，也能够净化人体其它部位，甚至能够让人体实现自我恢复，减缓人类衰老。 只是还没等他进一步研究，这成果就被祝培剽窃，交给了云星。 所以，他还没弄明白这抗体是如何产生的。 但我想云星应该知道了。 我猜测这种抗体就是由近亲之间的某种缺陷互补产生的，但不是所有近亲都能产生。 他一定又经过了一系列的实验后发现了这一点，于是选择了夏疏言和我这种身上都带有特殊性的人作为实验对象。 只是有一点我还没想明白。 想要促成我和夏疏言近亲结婚是早在七年前的计划，但周祥的成果却是在不久前才产生的。 这说明云星早在七年前，或者更久前就希望我和夏疏言在一起了，这又是为什么？“ 花裳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李演接口道：“你想知道？“ 花裳道：“没错，我想知道。“ 一旁的夏疏言也凑上前道：“我也想知道。我不仅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我还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夏家的孩子。” 李演原本紧握的双手松开，轻轻拍打着轮椅扶手道：“好，就让我回答你们俩的问题。“ 他转动轮椅，靠的花裳和夏疏言更近一些，然后才缓缓说道：“疏言，你自然是有夏家的基因，只是你并不是夏家老大的儿子，而是他最小的妹妹所生的孩子。“ “你说地是我小姑姑？“夏疏言更加吃惊了，”可她早就去世了。“ “对，她在生下你没多久后就死了，而云星在她死后就将你交给了夏家老大和她妻子抚养。 所以，你一直认为自己是他们所生，但其实你是云星和你小姑姑的孩子。“ 听了李演的话，夏疏言忍不住扶额叹了口气。 他没想到自己的身世会是这样。 李演继续道：“云星之所以会和你母亲在一起，是为了研究出不同基因是否能够匹配出健康的孩子。 为了能够让夏家不再笼罩着怪病的梦魇，你的爷爷默许了云星的计划。 你出生时，身体很健康，确实没有发现存在怪病的症状。 你爷爷很高兴，以为你会是个健康的继承人。 但其实你的基因里仍带有了那种怪病的隐性遗传。 云星发现了这一点，他决定回去陌城，找到汪雪菁，尽力生下一个女孩，来保障夏家这一代的继承人能够尽可能的活得久些。 而且他还有一个打算，就是想从汪雪菁身上再收集一些血液，继续研究新药。“ “既然是这样，他为什么不把小裳和……汪姨直接带回北都？”夏疏言打断李演的话。 不等李演回答，花裳答道：“是因为花松溪的阻拦。“ “对，因为花松溪，云星想要带汪雪菁和你离开的计划被破坏了。“李演点头。 “花松溪阻拦云溪的计划是因为男人的自尊吗？他不能允许自己的前妻和别的男人离开？”夏疏言问道。 李演摇头：“不，花松溪当年的阻拦不仅仅是因为这一点，还因为他知道了云星的研究，他认为控制着汪雪菁，就能以此控制云星。” “呵呵，可惜他不知道云星的心里只有他的研究，对于我和母亲并没有外面传言的那般情深意重。”花裳冷笑一声，说道，“我和母亲都只是他的实验对象而已。不仅仅是我和母亲，连他的亲儿子——夏疏言也是。” 花裳的话让夏疏言的心颤了颤。 这一次，他和花裳有了共同的感受。 第242章 都一样吗？ 李演的目光在花裳和夏疏言脸上扫过。 “哈哈哈，成大事者自然不能只顾着儿女情长。 我们的云星大人不是池中之物，怎么可能只爱你们和汪雪菁。 不过，他对雪菁是真得喜欢，曾经他也想和雪菁隐居在陌城好好过日子，只是天要降大任于他，怎么可能让他埋没。” 李演对云星推崇得很，他丝毫不认为云星的做法有什么不对。 花裳和夏疏言盯着他，目光冷冽。 李演却丝毫不在乎，他继续道：“小裳你推测的很对，周祥意外发现了这种抗体后，云星立马进行了深入研究。 但普通的兄妹血液是不会产生抗体的，这里面有一种很重要的因素就是周祥妹妹身上的病毒。 这种病毒破坏了周祥妹妹的基因，再遭遇了周祥健康的基因之后，竟然产生出了云星一直想要的效果，这真是天助我们呀。” 李演兴奋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兄妹，眼里锐芒闪现。 他继续说道：“根据这个抗体产生的条件，你们兄妹二人绝对是最佳的实验对象，而且云星认为你们会比周祥兄妹更完美。 你们一个身上带有病毒，一个身上带有抗体，你们的基因融合绝对会产生更完美的成果。” “结果呢？”花裳打断了李演的畅想，冷声问他。 李演道：“结果？结果就是云星发现你们的血液能够比周祥兄妹的血液产生功能更强大的抗体。” “既然这样，只需要我和小裳的血液就够了，你们为什么还是要促成我们结婚？ 而且，小裳，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宣布你怀孕了？ 那时候你说等真相大白的时候会告诉我为什么。” 夏疏言仍旧对此事充满了疑惑。 花裳回答道：“为什么要我们结婚，这正是我之前问的问题。 我也不明白，早在七年前，他们就想促成我们结婚了，而那时候也还没有周祥发现抗体的事。” 这时候，李演发出了轻微的嗤笑声。 他说道：“那是因为七年前，仍旧没有研究出成果，他决定换个思路。他想试试夏家的后人和汪家的后人结合会不会生出一个真正健康的孩子。” “夏家不是还有夏辰言吗？为什么他要那么变态，想让自己的儿子和女儿结婚。” 花裳听了李演的话，忍不住咬牙切齿道。 因为愤怒，又或者因为痛心，花裳的双眼发红，泛起了泪光。 夏疏言心里也非常痛苦。 在花裳和他说了计划之后，他便隐隐觉得不安。 他不知道花裳的计划会震出什么样的大老虎。 他只是单纯地担心自己的义父会有什么不好的过往被花裳给炸出来。 结果，计划引出的真相让他的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不仅知道了自己真实的身世，还知道了原来这么多年，他不过是自己亲生父亲的实验品。 看着眼眶发红的花裳，夏疏言感同身受。 他伸出手，如同之前花裳一样，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然后，他沉声问李演：“小裳问的问题也正是我想问的，为什么云星要让我们俩结婚？如果说要夏家的孩子？夏辰言不是更合适？” 李演微微扭了扭身子，嘴角一勾，说道：“没错，夏家的孩子还有夏辰言。 不过这么多年，你们以为他们没试过夏家的孩子和汪家的孩子结合？” 夏疏言皱眉，问道：“这话什么意思？” 李演抬眸看了花裳一眼，说道：“在夏、汪两家这么多年的纠缠中，他们怎么没可能做过让两家联姻的事。 只是联姻的结果并不好，听说那两人的孩子接二连三的夭折，所以后来夏家并没有再有此打算。 而云星会再起这个念头，是他觉得近似的基因可能会负负得正，生出一个健康的孩子，所以他打算拿你们试一试这个想法。” 说到这，花裳似是想到了什么，打断了李演的话。 “不对，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夏爷爷会留下遗嘱说谁和我结婚就能继承夏家产业？”花裳问道，“他既知道夏家和汪家结合生出的后代并不健康，又知道夏疏言是云星的孩子，他难道也和云星一样疯狂？” 当初，夏辰言对花裳说了夏老爷子的遗嘱后，她一度认为夏老爷是想把汪家人这个“解药”绑在夏家，让夏家后人从此不再忧虑。 可是现在从李演口中得知，夏家人曾有过与汪家人结合的先例，且结果非常不好。 那么夏老爷子就不会通过结婚这种手段来“捆绑”汪家人。 所以，这个遗嘱就显得很奇怪。 李演却对花裳的提问笑而不语。 猛然间，花裳意识到了什么。 “李演，这一切都是云星和汪志仑搞得鬼是不是？”花裳大声问道。 李演没有否认。 “这又是为什么？”夏疏言越发不明白了，“制造这样一个假遗嘱有什么意义？” 李演这才说道：“这事儿和云星没什么关系，一切都是汪志仑做的。 他的目的……自然是要和我们对着干。 他知道夏家由疏言掌控，他是得不到好处的，所以他必须帮助夏辰言掌控夏家。” “既然这样，他还不如造一个直接由夏辰言继承遗产的遗嘱。”夏疏言说道。 李演冷笑道：“汪志仑以为他很聪明，他用这样的遗嘱迫使夏辰言来追求你。他不仅想得到夏家巨大的资产，他也想在药物研究上有所突破。 只是他不知道夏家与汪家曾试过这条路，结果并不好。 所以他希望夏辰言能够和你在一起，能够给他的研究提供便利。” “云星和汪志仑都是疯子！”夏疏言咬牙骂道。 李演道：“他们可都是你的亲人！” 夏疏言握拳叱骂：“去td的亲人，我真希望我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李演笑道：“孩子，你现在说得如此义愤填膺，对他们做的事如此不耻，可你不也一心想将小裳捆在身边，能够随时为你提供血清，缓解你的怪病吗？ 其实你们父子三人都是一样的。” 李演的话让夏疏言的表情变得复杂，他也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何感受。 他既憎恨云星和汪志仑的所作所为，又希望他们能够研究出根治怪病的药，所以他和他们是一样的吗？ 第243章 继续追查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花裳问李演云星去了哪？ “云星大人的行踪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李演微笑着，不肯说出云星的下落。 花裳微恼，正欲再问，就见夏疏言忽然拉住她的手臂，问道：“对了，小裳，你所有的计划就是为了诈出云星对吗？ 他晚上去找你了？ 他想做什么？” 花裳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心情后对夏疏言道：“以前周祥曾告诉我，他和他妹妹的血液并不能算是真正的基因融合，只是因为他妹妹血液里带的病毒起到了媒介的作用。 一旦时间到了，这种融合就会结束，所以若是想达到真正的融合，可以采用胚胎培育的方式。 我想云星也应该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我才会联合夏疏言在婚礼上声称自己已经怀孕了。 云星大概没想到‘好消息’来得如此突然，又或许他内心怀疑我是不是真得怀孕了，所以晚上他迫不及待地寻了时机来到我的房间，想要抽我的血证实真伪。 因为我早有防备，他没有得逞。 原本我想抓住他到这里一起对峙，可惜被他跑了。 所以，现在我只能将你——李演交给警方，希望你能将你们建立一个个秘密基地进行活体研究的事交代清楚。” 李演抿紧了唇，默默地看着花裳，半天才从口中挤出一句：“小裳，你真得要背叛你的父亲吗？” 花裳发出一阵讥笑。 “背叛？我背叛他？他从来没有把我当作女儿，只把我当成实验品。 作为一个实验品，你和我谈背叛和忠诚？这太可笑了？” 话音刚落，身后鲁立庆带着几名警察走了进来。 李演就这样被带走了。 花裳深深呼出一口气，准备离开。 夏疏言拉住了她的胳膊。 “小裳，云星还会回来吗？” 夏疏言问道。 花裳道：“会的，因为他太急于想知道你我孕育的胚胎内的基因会不会是一种超级抗体。” 夏疏言苦笑：“你这个局对你的名声影响太大了。” 花裳摇摇头，说道：“只要能引出云星，我不在乎。” 同时，她的内心想着，这不过是个虚拟世界，所谓的名声根本不重要。 说完，她对夏疏言道：“夏疏言，不管以前我有多么讨厌你，现在我们已证实有着血缘关系，我希望你能相信，并告诉我一些事。” 夏疏言颓然地退后几步，瘫坐在沙发上。 今晚的事对他冲击很大，他更想要静一静。 不过，面对花裳的要求，他无法拒绝。 只见他低下头抱着脑袋深吸了几口气后，才抬头说道：“好，你想问什么？” 花裳知道他今天受的打击也不小，不过她现在根本顾及不到他的感受，她必须争分夺秒冲破这个虚拟世界的束缚，回到现实世界去拯救小曲。 “我就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就好。” 花裳走过去坐到他的身边，问了他几个问题。 夏疏言大概没想到她会问这些，露出了万分惊讶的神情。 不过，他也没问为什么，只是如实回答了。 之后，花裳叮嘱他好好休息，随即离开。 另一边，鲁立庆带回了李演，却怎么也不能让他开口。 就在他无计可施时，花裳来到了警局。 “花顾问，你来的正好，那个李演，怎么也不肯开口。”鲁立庆无奈说道，心里充满了挫败感。 他觉得自己很没用，不仅查不出江队的死亡真相，现在连犯人都搞不定。 花裳知道李演是云星的忠实信徒，自然不会那么轻易开口将云星的事都供认出来。 而且她大概也猜到了幕后大boss对这些工具人应该会有个程序限制，他们只能是一个推动剧情的作用。 若是把剧情全爆了，那这个虚拟世界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所以，花裳此时并不急于去审问李演，她对鲁立庆道：“鲁队，麻烦您帮我申请见见李晴。” 鲁立庆愣了愣，问道：“见李晴？为什么要去见她？” 花裳道：“我想她那还有很重要的事没有告诉我。” 鲁立庆也没有多问，答应她天亮后马上安排。 “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你要先回去休息吗？”鲁立庆关切问道。 花裳摇摇头。 她看向窗外，外面亮着灯，倒没有显得那般黑暗。 “鲁队，当年周君川案获救的那个女人现在还在精神病医院里吗？”花裳忽然问道。 鲁立庆点点头，道：“没错，在西郊的精神病院里疗养。因为她至今神志不清，所以也不知道她是哪里人，还有没有家人。” 花裳道：“带我去看看她。” 鲁立庆吃了一惊，问道：“现在？” 花裳道：“对，就现在。” 鲁立庆看了看时间，说道：“可这个时间去，我们未必能见得到。” 花裳道：“辛苦您和那边医院联系下，我想能马上见到她。” 鲁立庆对花裳突然如此急切要见这个女人很是不解，但他一直很相信花裳，所以也没再质疑，立马联系了西郊医院。 电话打完后，鲁立庆对花裳道：“我已联系好了那边，这就送你过去。” 花裳摇摇头道：“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警局还有很多事，你还是先忙这边的事。” 鲁立庆想了想，同意了。 他将医院那边联系谁，电话多少都发给了花裳。 花裳谢过他后便欲离去。 转身时，听到鲁立庆对她说：“花顾问，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您失去了亲人、朋友还有爱宠，我也失去了战友，但我想只要我们信念坚定，不屈不饶，坚持到底，就一定可以将背后之人绳之于法，给我们的挚友亲朋一个交待。” 花裳眼眶一热，没有回身，只是用力点了点头。 然后，她快步离去。 鲁立庆在她的记忆里应该是一位英勇牺牲的烈士，在这个世界里因为她的干预，他一直活着。 发自内心来说，花裳不希望他是工具人，因为很多时候他都给了她很大的鼓励。 车子开出了警局大院，花裳强忍着泪水，开车朝西郊医院而去。 夜幕中，车子的灯光照亮着前方的路，犹如此刻她内心无比坚定的信念。 第244章 号病人 西郊精神病院坐落在一片小森林中，夜幕下显得那般幽寂、苍凉。 花裳将车停在大门外，步行走了过去。 门卫室亮着昏暗的灯。 花裳伸手敲了敲玻璃窗。 良久，才听到里面传来一声不耐烦的询问。 “谁啊，这半夜三更的？” 玻璃窗打开了，一张满是皱纹的脸露了出来。 花裳说道：“大爷，我来找陈院长的，已经提前联系过了。” 门卫大爷不悦道：“这深更半夜的，有什么事不能等到明天。 你等下，我打个电话问问。” 说着，他拨通了医院的内部线路。 过了一会儿，他挂了电话，按下了自动门的按钮。 花裳说了声谢谢，走了进去。 “姑娘，陈院长在二号楼。” 门卫大爷打开门卫室的门冲着花裳的背影喊道。 花裳回头应道：“好的，谢谢你，门卫大爷。” 大爷低声嘟囔了一句，关上门继续睡觉了。 花裳看了一眼大院内部矗立的三幢楼，中间那幢就是陈院长所在的二号楼。 走进大楼，一片冷寂。 导医台前没有人在，花裳不知道陈院长在几楼，想了想，拿出手机，准备拨通她的号码。 “花顾问？这么晚你怎么到这来了？” 就在这时，一道男声划过寂静的夜，传入了花裳耳中。 只见楼梯间走出一位男士，他一脸错愕的看着站在大厅东张西望的花裳。 “是你？王医生。” 花裳认出了眼前这人，正是前段时间柳叶心介绍她认识的王潇俊。 他是李晴入狱后，专门负责医治李晴的医生。 “花顾问，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王潇俊上前几步，来到花裳的面前，问道。 花裳道：“我来找陈院长，提前约好的。王医生，请问陈院长在哪一层？” 王潇俊的目光在花裳脸上停顿了数秒，然后才说道：“既然这样，我带你上去。” 花裳出声谢过。 进入电梯后，花裳问王潇俊可是在这家医院工作。 王潇俊点头说是。 “我原来不在这儿，最近刚调过来。”王潇俊说道。 花裳则道：“看来王医生是升迁了。” 王潇俊笑了笑，说道：“不过是小小的一点进步。” 花裳也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下一秒，电梯停在了六楼。 电梯门打开后，王潇俊领着花裳朝陈院长办公室走去。 到了门口，正欲敲门，门却嘎吱一声开了。 一张白皙的脸映入了花裳的眼。 此人正是陈院长。 “你怎么又回来了？” 陈院长第一眼看到的是王潇俊。 王潇俊则说道：“陈院，我是带这位花顾问上来，她说和您是约好的。” 陈院长这才将目光移到花裳脸上。 “你就是鲁队长说的花顾问？” 陈院长问花裳。 花裳朝陈院长伸出手，抱歉道：“是的，很抱歉这么晚打扰您。” 陈院长伸手和她握了握手，漫不经心说道：“没事，警方办案要紧。正好48号病人由王医生负责，就让他带你去。” 说完，也不等花裳回应，陈院长径直就朝走廊深处走去。 “她这是……”花裳看着陈院长匆匆而去的背影，正在纳闷，忽见她进入了走廊尽头的卫生间，顿时了然。 不再纠结陈院长的敷衍，花裳回过头，正欲问问王潇俊这个48号病人的情况，却见他看着陈院长的背影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王医生，这位48号病人现在是什么情况？” 花裳对王潇俊和陈院长的事不感兴趣，她现在要先见见这位病人。 王潇俊回过神，微笑着对花裳道：“没想到花顾问连夜赶来是想见48号，她是警方多年前解救出来的受害者，至今都想不起来自己是谁。” 花裳问道：“不知她现在精神状态可好?能否和人简单交流?” 王潇俊道：“能不能和人进行交流就要看是谁了。 花顾问也是学心理学的，应该会有办法和她进行交流。” 王潇俊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花裳立马明白48号的情况不容乐观。 “还请王医生带我去见见她。”花裳道。 王潇俊领着花裳下了楼，去了三号楼。 到了48号病人病房前，花裳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里面的人正坐在椅子上，似乎并没有睡觉。 这让花裳有些奇怪。 她问王潇俊：“王医生，这位病人晚上不睡觉吗？” 王潇俊道：“她一向都是黑白颠倒，白天呼呼大睡，晚上整夜不睡。 再说她要是晚上要正常睡觉，我想陈院长也不会答应你连夜过来和她接触。 对于精神病人来说，充足的睡眠非常重要。 失眠会让他们暴躁。” 花裳思忖了一会，问道：“这位病人会不会是因为当时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小黑屋里，造成了对夜晚的恐惧，所以才会晚上不敢睡觉？” 王潇俊笑了，他说：“恰恰相反，我倒觉得她是喜爱夜晚，所以才不想睡觉。 或者说她不舍得夜晚的美好时光，所以不睡觉。” 花裳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王潇俊却没有继续解释，他轻轻推开门，对花裳道：“花顾问，你进去看看她在做什么？” 花裳没有犹豫，立即走了进去。 里面的病人竟然在唱歌。 她声音清亮，曲调婉转，非常好听。 花裳静静地听了一会，惊愕发现她唱的曲子竟然是李晴当年在医院时唱的那首。 虽然李晴嗓子有问题，唱的非常难听，但调子和歌词花裳还记得。 48号病人和她唱的是同一首曲子。 难道她也和启明星组织有关？ 花裳走上前，慢慢绕到了病人的面前。 和当年她见到的惨状不同，此时这位女子面庞白净，气色红润，看样子在医院过得还算不错。 “48号，有人来找你了。”王潇俊的声音忽然响起，歌声戛然而止。 48号抬起头，一双乌黑的眼睛看着花裳，眼波无漾，神色平静。 花裳微微弯腰，靠近48号，柔声问道：“你好，你……还记得我吗？” 48号盯着花裳好一会，眼神忽然变得恐惧，她迅速低下头，将身子侧向一边，双手紧紧抓着椅子扶手。 花裳知道48号对她，或者对生人有恐惧之心。 她不能以正常人的交流方式与她交流。 第245章 想起来了 面对没有完全恢复神志的48号病人，花裳想了想后忽然哼唱了起来。 她哼唱的就是48号病人刚才唱的那首歌。 曾经她听李晴唱过，也听周静恬唱过。 花裳的歌声果然引起了48号的注意。 只见她慢慢将头扭过来，看着花裳的双眸恐惧渐减。 花裳停下唱歌，微笑着柔声说道：“你也喜欢这首歌对不对？” 48号使劲点点头。 花裳问道：“你知道这首歌叫什么吗?” 48号摇摇头。 花裳道：“这首歌的歌名叫《世之曙光》。” 48号看着她，神情茫然。 “她不一定听得懂你在说什么。”王潇俊忽然插嘴道。 花裳抬眸看了他一眼，问他：“王医生，你平时是如何和她交流的？” 王潇俊道：“我平时根本无法与她交流，因为她的时间是颠倒的。 只有偶尔我上夜班的时候，才会过来查查房。 每次她都只是唱歌，不管我问她什么，她都不会回答我。 今天，你提到了歌名，她倒有了反应。” 花裳没好气道：“看来王医生病人太多，根本没有用心治疗过她。” 王潇俊面对花裳的指责，并不生气，他笑道：“48号病人已经来这里七年了，我听说她被一个犯人囚禁在一个黑暗的屋子里，不知道多久，也不知道过得是怎样猪狗不如的日子。 幸而被你和警察解救了，只是她的神志从来没有清醒过。 前几年，警察也时不时过来想看看她会不会想起来什么，可惜不管怎么问，她都不搭理。 警察也通过各种手段寻找过她的家人，可是直到现在都没有人联系过医院。 时间长了，大家也就没那么在心了。 何况她在这里吃得好住得好，情绪也很稳定，我们也没必要一定要让她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 有时候，忘记那些痛苦的经历未必不是好事。” 花裳默默听着王潇俊的话，心里却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她蹲下身子，双手握住48号的手，轻声说道：“周君川死了。” 话音刚落，花裳明显感到48号病人的手哆嗦了一下。 花裳知道她不是真得疯了，她只是那些年过得太过黑暗，太过痛苦，以至于她把自己的内心封闭了起来。 “他死了，你安全了。”花裳继续说道。 “不……不……”48号终于开始说话。 她甩开花裳的手，整个人害怕地浑身发抖。 花裳伸手握住她的双肩，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不什么？” 48号怕地眼泪直流，她不敢直视花裳，将头扭到一边。 “不什么？”花裳继续说道，“周君川死了，你自由了，安全了，你不想这样吗？” “不，不，不要提这个名字。”48号终于说出了完整的一句话。 这下连王潇俊都惊讶了。 他也走到48号面前，问道：“你终于愿意说话了，你叫什么名字？” 48号却尖叫一声，双手抱头，整个人蜷缩到椅子里，全身颤抖。 花裳瞪了王潇俊一眼，示意他不要随便插嘴。 王潇俊无奈地摊摊手，退到一边。 花裳站起身，张开双臂搂住48号，轻声哼唱起了《世之曙光》。 48号渐渐平静下来。 然后也跟着哼唱起来。 过了一会，花裳觉得她的情绪已经完全平复了，才柔声说道：“周君川那个魔鬼已经死了，再也害不了你了。” 这次提及周君川，48号没有再发生过激反应。 她只是默默地流泪。 花裳松开搂着她的双臂，用手指轻柔地梳理着她的秀发。 “你的头发真好，又细又软。”花裳赞道。 48号嘴角微微勾起，她竟然笑了。 花裳靠近她的耳边，问道：“有人也这么夸过你？” 48号点点头，口中吐出两个字：“妈妈。” 花裳心头一紧，看来是她的妈妈这样夸赞过她。 她记起了自己的母亲。 “你想妈妈吗？”花裳问。 48号愣了愣，口中忍不住呢喃着：“妈妈，妈妈。” 片刻后，她点头说道：“想。” 花裳继续问道：“你记得你妈妈在哪里吗？” 48号没有说话。 她双眼看向王潇俊，目光迟疑。 花裳意识到她内心还是非常恐惧。 特别是有她不信任的人在场，她更加没有安全感。 “王医生，能麻烦你出去吗？”花裳对王潇俊说道。 王潇俊识趣地出去了。 花裳这才继续问道：“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48号回答：“我叫小丽。” 花裳道：“小丽，你还记得你是哪里人吗？” 小丽摇摇头：“我的头好痛，我记不起自己从哪里来，也想不起来我为什么会这样。” 说完，小丽再次浮现恐惧的神色。 她双手抱膝，将头深深埋入双膝间。 花裳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小丽，你别着急，想不起来也没事。” 小丽抬起头，满脸是泪。 她哽咽道：“我只记得我妈妈在后面追着我跑，我也大声喊她，然后、然后、一辆车忽然冲了出来，将她撞飞了。” 说到这，小丽放声大哭起来。 花裳不得不搂住她抖动的双肩，不断安慰着她。 好一会儿，小丽止住了哭，说道：“我想起来了，我家住在城北的观塘里。” 花裳大喜，问道：“你想起来了？你还想起了什么？” 小丽抱住头，紧紧皱着眉头说道：“我记得好像有人要掳走我，我的妈妈在身后追，然后她就被车撞了。” 说完，她猛地抓住花裳的手，哀求道：“你带我去那里看看，我想知道我妈妈怎么样了。” 花裳反握住她的手，柔声说道：“好，好，我带你去看看。但现在你先冷静下来，好好再想想，你妈妈是谁，叫什么名字？” 小丽颤声说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了我的家，想起了我妈，我要马上回去看看。” 这话说完，她跳下椅子就要往外跑。 花裳拦住她，将她按坐到床边，然后想给她找一套自己的衣服换上，结果却发现她根本没有自己的衣服。 想想也是正常，这么多年小丽都住在医院里，怎么可能会有自己的衣物。 “走，我带你回家去看看。”花裳不再纠结换衣服的事，扶着小丽准备离开。 第246章 小学同学 就在她们打开门时，王潇俊出现了。 “花顾问，你不能带病人离开。”王潇俊拦住了她们。 说完，伸手就要去拽小丽。 小丽吓得躲到了花裳身后。 花裳挡在她面前，说道：“王医生，你作为医生，怎么能吓唬病人呢？” 王潇俊眼眸一黯，冷声说道：“花顾问，你作为警方的顾问，怎么能私下带走精神病人？” 话刚说完，小丽立马尖声喊道：“我不是神经病，我不是神经病。” 花裳连忙回身安慰她。 小丽现在刚刚从噩梦中清醒过来，心理肯定十分脆弱，花裳不希望她又沉寂到原来的可怕记忆中。 王潇俊见小丽情绪不稳，再次伸手想要拉她。 这举动引起小丽更大的恐惧。 她躲在花裳身后，紧紧拽着她的衣服不放。 身子更是因为害怕抖个不停。 “小丽，别怕，没人敢再伤害你。”花裳说道。 她整个人挡在小丽前面，压低声音对王潇俊吼道：‘王医生，她这么害怕你，你作为医生应该很清楚你最好不要接近她，这对她的病情没有任何好处。” 王潇俊道：“我是她的主治医生，她的情况我比你清楚。我也清楚什么样的治疗对她更好。” “是吗？教她唱《世之曙光》，用药物让她白天昏睡，晚上却清醒着沉浸在黑暗中，这就是你的治疗方法？”花裳冷声质问。 王潇俊愣住了。 片刻后他否认了花裳的说法。 “你凭什么说她现在的状况是我一手造成的？”王潇俊问道，声音低沉。 花裳道：“凭你曾经是李晴的主治医生。 这首歌你一定听李晴唱过。 王医生，你已经被李晴把控住了？” 王潇俊双眸幽暗，盯着花裳道：“你胡说。” 花裳淡淡一笑，说道：“我说得是不是事实你心里清楚。 王医生，你拦不住我的。” “从医院抢病人，这也是犯法的。”王潇俊依旧不肯放她们离去。 花裳则道：“病人自己愿意出院，你无权限制她们的人身自由。” 王潇俊轻蔑一笑，说道：“这是精神病院，这里待着的都是些需要限制民事权利的人。” 花裳道：“那可不一定，既然病好了，就应该放他们出去。” 说完，不给王潇俊反应的机会，直接拉着小丽就往外走。 王潇俊没有追上去，只掏出电话准备喊保安。 可还没等他拨出号码，花裳一个后踢腿，将他手机踢落，顺势一个刀手打在他后脖颈，将他打晕。 “啊~”小丽发出一声惊叫。 花裳拉着她的手快速往前跑去，一边跑一边安慰道：“你别怕，出去后你就自由了。” 此时，天还没亮，医院里一片静寂，花裳拉着小丽一口气跑到大门口。 电动大门并没有全部关死，应该是门卫大爷不想再爬起来给花裳开门，特地留着的。 花裳带着小丽跑出医院，上了车，飞驰而去。 她知道王潇俊绝对已经被李晴给“降服”了，等他醒来，要么让启明星组织的人追击她，要么报警说她劫持了小丽。 不管哪一种情形，她的处境都会变得困难，她的行动也会受到限制。 所以，她必须争分夺秒。 此时的小丽似乎安静了下来，她看着前方的道路，原本毫无波澜的双眸竟闪动起了泪花。 “花……顾问？”小丽听王潇俊这样叫花裳，便也尝试着这样称呼她。 专心开车的花裳看了她一眼，问道：“怎么了？小丽。” 小丽怯生生说道：“花顾问，我好像睡了好久好久，刚刚才醒过来。不知道在我睡着的这段时间，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你说……周君川死了？” 花裳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是的，小丽，他已经死了。 有一件事我现在告诉你，希望你有个心理准备。” 小丽深吸口气，使劲吞咽了几口口水，然后才说道：“你说，花顾问，我……我……我能承受得住。” 花裳减慢了车速，然后说道：“小丽，我要告诉你的事是你昏睡的时间。 其实你不是昏睡，只是受了刺激后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而这一沉浸就是七年。” “什么？”小丽侧头看向花裳，瞪大了眼睛。 花裳重复了一遍：“小丽，你已经有七年没和外界接触了。” 小丽鼻子一酸，眼眶迅速蓄满了泪水。 她低下头，不住地深呼吸。 花裳没有打扰她，给了她足够的空间消化这件事。 良久，小丽重新抬起头，她看着前方车灯打亮的道路，对花裳说道：“花顾问，谢谢您今天来唤醒我。这七年发生了什么？” 花裳握紧了方向盘。 她该告诉她一切吗？ 会不会太刺激她，以至于让她重新陷入黑暗中？ 花裳犹豫着。 小丽却继续道：“花顾问，有些事我也想起来了。 我想起来是周君川绑架了我，他还…… 只是后来的事我的记忆越来越模糊，我……我……我想不起来了。” 小丽痛苦地抱着头。 花裳将车停到了一边。 然后尽可能简要地将警察发现她后的情景说了说。 小丽听着听着，屈辱的泪水不断涌出。 花裳安慰道：“小丽，你是受害者，这不是你的错。 如果你愿意，是否可以告诉我，周君川为什么要绑架你？你认识她吗?” 小丽捂着脸抽泣了一会，才说道：“我们当然认识，他是我小学的同班同学。” 花裳忽然想到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周君川其实不是真得周君川，他是杀人狂魔何大江。 “小丽，你确定绑架你的人是周君川吗？”花裳提醒道。 小丽有些茫然地看着花裳，问：“当然。” 花裳问：“小丽，你认识何大江吗？” 小丽摇摇头。 花裳想了想，问：“小丽，你和周君川是小学同学，那么后来你们有见过或联系过吗？” 小丽继续摇头道：“没有，我和他小学毕业后就没见过。直到出事前他来找我，说他是周君川。那是我们小学毕业后第一次见他。” 花裳明白了，小丽那么多年没见过周君川，假周君川又微整过，小丽自然不能辨认出真假。 第247章 小丽的家 花裳想明白了这层，便继续问道：“小丽，周君川为什么要囚禁你？他只是想把你作为他的发泄工具吗？” 花裳觉得假周君川囚禁小丽很奇怪。 据小丽所说，周君川和她小学毕业后就没联系了，就算假周君川，也就是何大江曾听真周君川提过小丽，也不至于说回来后要囚禁她。 假周君川囚禁小丽，也许不仅仅是因为情欲。 小丽的头又开始痛了，她抱住头说道：“我真得想不起来了，我只要一想到被他关进那个黑屋子，我就……我就……我就不想活了。” 小丽说着，呜呜大哭。 花裳不敢再问，赶紧安抚她的情绪。 “小丽，我先带你回家，如果你不想去想，就不要想了。” 花裳发动了车子。 等她们开车到了小丽家，天已经亮了。 小巷口的早餐铺子已开了门，门口的炉子上摆着高高的笼屉，冒着白白的热气。 花裳将车停好，随着小丽往里走。 正巧，早餐店的老板娘打开笼屉取包子。 浓郁的香气让花裳忽然觉得饥肠辘辘。 昨天的婚礼上发生了许多事，花裳来不及吃什么。 后来又对付云星和李演，她更加忘了吃东西。 现在还真有些饿了。 花裳问小丽：“小丽，你要吃包子吗？” 小丽侧目看向早餐店，随即双眼便笼上了水汽。 “是赵姨。”小丽轻声低语。 花裳明白了，这个巷子里的人事物都是小丽熟悉的，这里是她的家所在地。 “两位美女，刚出炉的包子，买几个尝尝？”赵姨看到花裳和小丽盯着她的铺子看，便热情地招呼道。 小丽走上前，喊了一声“赵姨”。 赵姨愣了愣，盯着小丽看了好一会儿，才惊叫道：“你是小丽？” 小丽含泪点点头。 “哎呀，你去哪了呀？你妈妈没和你一起回来吗？”赵姨问她。 小丽微微一惊，急切问道：“赵姨，我妈不在这吗？” 赵姨奇怪道：“你妈七年前不是和你一起去北都了吗？” 小丽急忙摇头，说道：“赵姨，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和我妈去了北都？” 赵姨笑了，说道：“你这孩子，不是你寄信到社区，说带你妈去北都打工了，房子交由社区看管。” 小丽越发疑惑了，她根本没寄信回来呀。 就在她不知所措时，花裳说道：“赵姨，给我们各来两个包子。” 赵姨一听生意，麻利地装好包子递给花裳。 花裳将其中一袋递给小丽，然后问道：“赵姨，这么说，小丽家的房子钥匙在社区那？” 赵姨说道：“原先是随信寄到了社区那，但社区嫌麻烦，就交给我这边保管了。” 花裳一听，眼睛一亮，说道：“这几年辛苦赵姨了，还请你把钥匙交给小丽，我们要回去看看。” 赵姨看了小丽一眼，说道：“小丽回来了，钥匙自然是要还的，只是小丽，你妈妈呢？还有，你是谁啊？” 赵姨问花裳。 花裳连忙说道：“赵姨，我是小丽在北都工作的同事。 不瞒您说，小丽妈妈得了老年痴呆症，走丢了。 小丽担心她因为想家回陌城来了，所以就找我陪她回来看看。” 花裳想了一个理由。 赵姨听后，显然很难过。 她转身进屋子找钥匙，交给小丽时不免惆怅说道：“小丽呀，你也别太着急了，也许你妈真得回陌城了。 要是你还是找不到她，我帮你和社区说，我们一起找。” 小丽低着头，难过地说了声谢谢，转身就走了。 花裳知道她是真得担心母亲。 看样子，七年前小丽母亲就不见了。 还有人冒充小丽给社区寄了信和钥匙。 这个人应该就是假周君川。 因为寄给社区的就是小丽带着的钥匙。 所以这么多年也没有人寻找过小丽，更没有人报过案。 如此，警察自然不能从失踪人口库那里找到小丽的信息。 加上小丽当年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发出去的寻人启事照片一般人根本认不出。 就这样，小丽便被外出打工七年。 看着小丽瘦削的背影，花裳同情地叹了口气。 小丽家就在早餐铺斜对面。 这是一座七八十年的老房子，小丽开了大门，进去后便是天井，然后是一幢一层的小平房。 推开屋子的门，里头的家具布满了灰尘。 桌子上还摆放着碟子，里头装着黑乎乎的东西。 大概是当年的陈菜。 七年了，陈菜也已经腐烂氧化，这碟子里装得已不知道是什么东东了。 “小丽，看来你妈妈七年前就失踪了。”花裳不得不告诉小丽这个残酷的事实。 小丽看着屋子里熟悉的摆设，感受着早已没了人烟的荒凉气息，不禁泪如雨下。 她边哭边说道：“当年我看到母亲被车撞倒在地，不知道会不会是被人救了。 也许，她被撞失忆了，现在还在哪个医院里等我去寻她。” 花裳对她说道：“这点我可以联系警方帮你到陌城各个医院去查。” 小丽连声说谢。 花裳便打电话给了鲁立庆，请他帮忙查找。 从电话里，花裳发现鲁立庆并不知道她带走了48号病人小丽，看来王潇俊还没有报警。 等待鲁立庆回复的这段时间，花裳让小丽在屋子走走看看，也许会有蛛丝马迹。 小丽便进了里屋。 花裳则捧着包子吃了起来。 热腾腾的包子下肚，花裳觉得精神好了不少，只是吃了面食，觉得口干，花裳走出门准备买杯豆浆。 这时，一辆快递三轮往她身边开过，勤劳的快递员一早已经开始工作了。 花裳看着他挨家挨户送快递，忽然灵光一闪，有了一个念头。 忘了买豆浆的事，花裳扭头又跑回了小丽家。 “小丽，小丽。”花裳喊道。 小丽应声出来，问花裳何事。 花裳问她：“小丽十二年前你可有收到过周君川寄来的包裹？” 小丽皱了皱眉，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道：“我记起来了，十多年前我确实收到过一个奇怪的包裹，不知道是不是周君川寄的。” 花裳激动地抓着小丽的胳膊，问道：“那个包裹现在还在吗？你打开看了里面是什么了吗?” 第248章 套娃 小丽在花裳的提醒下，回想道：“当然打开过了，里面就一个漂亮的套娃，还有一张卡片。 上面说这是送给我的礼物，请我好生保管。” 套娃？花裳想到了真周君川十二年前打工的漠北与罗刹国交界，那里盛产套娃。 “小丽，那个套娃还在这个家里吗？”花裳急切问道。 小丽说：“应该在的，我到我房间看看。” 不一会儿，小丽就拿着一个落满灰尘的套娃出来了。 花裳顾不上脏，接过套娃就仔细看了起来。 套娃是可以打开的。 花裳打开了第一层，那是套娃最大的外壳。 第二层是比第一层略小的套娃。 花裳打开了。 里面有第三层。 打开到第四层的时候，花裳发现第五层的套娃不能打开了。 “这好奇怪。”花裳玩过套娃，像做工这般精致的套娃一般能打开好几层，最里的那层会是一个极小的娃娃，大概只有小拇指的指甲盖大小。 这般大小的套娃自然不能打开了。 所以她会是最后一层。 可现在才到第五层。 此时的这个套娃比成年人的巴掌还大一些，按理应该能够打开。 花裳用手指捏着套娃，仔细观察。 她发现这个套娃上下的接口是用胶水黏上的，而不是一体成型的。 也就是说这个套娃原本是可以打开的，因为人为黏合，所以打不开了。 花裳问小丽：“有剪刀或者小刀吗？” 小丽道：“有是有，但这么多年了，还不知道能不能用。” 花裳让她找来看看。 小丽照做。 不一会儿，小丽找来了两把剪刀和一把水果刀。 水果刀经过这么多年已经生锈了。 剪刀倒还好。 花裳挑选了一把小的剪刀开始朝上下接口刮着胶水。 小丽见她这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由好奇道：“花顾问，这套娃有什么问题吗？” 花裳一边刮着胶水，一边说道：“这个套娃不该到这个就到底了，你仔细看，这个套娃也是能打开的。” 小丽凑近看了，见花裳已经刮出一道开口了。 她惊讶道：“你是觉得套娃里面有东西吗？那直接砸开不就好了。” 花裳道：“那可不行，万一里面的东西被砸坏了怎么办?” 小丽越发好奇了。 这里面真得会有什么东西吗？ 过了好一会儿，花裳终于把胶水刮干净了，她使劲拧了拧，套娃上下两截有些松动了。 但也许里面还有胶水，套娃没有完全打开。 花裳使出了吃奶的劲，但套娃还是没动。 小丽等不及了，抢过来说：“我来试试。” 她咬着牙，用力转动，套娃真得被她转开了。 花裳看了看自己发红的手心，自嘲笑笑。 “看不出来，你力气这么大。”花裳接过套娃，口中夸赞了小丽。 小丽浅浅一笑，说道：“我从小力气就比较大，大概是因为家里就我和妈妈两个女生，很多重活也只能我们自己干，练着练着力气就大了。” 花裳同情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打开了套娃。 当看到套娃里头的东西时，花裳先是一愣，随机立马就明白了。 套娃里面藏着古币，花裳倒了出来，里头总共三枚。 花裳记得当年何大江的案卷里记录着他杀了古董商刘开原后，抢走了三枚古币的事。 这三枚古币至今未找到，没想到会在这里。 “花顾问，这是古钱吗？”小丽看着花裳手心里躺着的三枚古币，问道。 花裳点点头，问道：“小丽，你真得不知道这个包裹是谁寄给你的吗？” 小丽使劲摇头。 “我真得不知道，收到后我问了可能的同学、朋友，他们都说不是他寄的。 我看看这套娃也不是很值钱，大概是有人不小心寄错了，就一直把它当作摆设放在书架上。 花顾问，难道这古钱很值钱吗？” 花裳道：“是的，这古钱一枚价值百万。” 小丽惊讶的张大嘴巴。 忽然，她意识到了什么，惊恐问道：“花顾问，难懂……周君川是因为这个才绑架我？” 花裳深深看了她一眼，她发现这个姑娘其实蛮聪明的。 “小丽，其实绑架你的周君川不是真得周君川，他是一个通缉犯，真名叫何大江。” 花裳将何大江的事和小丽简要说了。 她告诉小丽，何大江冒充周君川来到陌城，应该是周君川将他杀人越货得来的东西寄到了陌城。 以前，大家都以为真周君川将这些东西寄回了家。 但其实他根本不敢寄回家。 为了给古币找个安全的地方，周君川想到了小时候的同桌小丽。 他打听了小丽的住址，就将古币放入套娃中，并将其中存放古币的套娃封了接口，寄给了小丽。 后来周君川遇害，何大江发现周君川转移了他抢来的值钱玩意儿，便来到了陌城。 他在周君川家里找了好久没找到，后来也不知道他从哪知道周君川曾经寄过东西给小丽，便绑架了小丽，想要从她口中获得线索。 没想到的是，还没等从小丽说出线索，他的恶行就把小丽给逼疯了。 如此，他至始至终都不知道周君川把古币放哪了。 “没想到他竟然不是周君川。”小丽捂住嘴，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想到这个恶魔，她就难以控制情绪。 花裳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一切都过去了。” 小丽哭着说道：“我现在全部都想起来，害我妈被车撞的也是这个恶魔，只是现在我妈会在哪？” 这时，鲁立庆打来了电话。 当听到鲁立庆在电话里打探来的消息后，花裳的神色变得非常凝重。 小丽心中升起了不详的预感。 花裳挂了电话后，小丽通红的双眼看着花裳，问道：“花顾问，是不是有我妈的消息了？” 花裳点点头，轻声说道：“小丽，你要有心理准备。” 小丽瞬间落泪，齿贝重重咬着嘴唇，片刻后才说道：“花顾问，你说，我能挺住。” 花裳这才说道：“你妈妈已经去世了，而且已经被火化了。” 小丽踉跄后退，险些跌倒在地。 “妈妈~”小丽痛哭失声。 第249章 套娃和古币的意义 此时此刻，花裳已不知如何安慰她。 从小她就没有妈妈，对于母亲汪雪菁的情感来自于本能。 她也爱自己的妈妈，只是这种爱似乎缺少了一种相依相偎的情感积累。 “小丽……”花裳组织着语言。 她想用更理性的方式去安慰她。 只是还没等她想好，小丽就打断了她的思路。 “花顾问，我妈妈是因为车祸死的吗？为什么社区不知道她死了？” 小丽提出了质疑。 按理说要是她母亲死在了医院，那么医院一定会寻找她的亲属来办手续。 如果找不到亲属，医院应该会报警，然后警方就会查找出母亲的身份，然后找到她。 若是当年医院报警，那么也许她早就得救了。 所以小丽不明白为什么医院没有报警。 花裳告诉她，当年小丽的母亲并没有被送入医院抢救。 而是由假周君川找了个有点认识的医生，贿赂他之后，开了一张死亡证明。 然后假周君川利用自己在殡仪馆工作的便利，用这张死亡证明将小丽母亲火化了。 小丽听后几乎崩溃。 “小丽，那个医生开出这张死亡证明后，忘了销毁存根。所以鲁队长才能在医院那里查找到你母亲的信息。 而且因为周君川工作的殡仪馆火化尸体必须要有死亡证明，并进行登记，我们才能从殡仪馆的信息中找到你母亲的信息。” 花裳解释了为什么小丽母亲能够在当时不被人发现，被周君川给火化了。 因为不负责的医生和没有提出质疑的殡仪馆。 小丽泣不成声说道：“花顾问，我真的无法想象我妈妈那时候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如果她……她还没有断气，如果她被及时送医，说不定她还有救。 甚至，周君川是把我妈……把我妈……活着火化了。” 说着说着，小丽双手握紧，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小丽，不要再去联想了，那些猜测只会让你更痛苦。” 花裳担心小丽不断地去猜测、想象让痛苦加剧，让她彻底崩溃。 小丽哭着问：“花顾问，你说周君川已经死了，他是怎么死的？死的惨不惨？他这种畜生，就应该被千刀万剐。” 花裳道：“他死于非命，没有善终。” 小丽呜呜呜放声大哭。 花裳默默等她哭完。 待小丽平静下来，花裳才继续与她交谈起来。 “小丽，现在你有什么打算吗？”花裳问她。 小丽抽抽嗒嗒地说道：“我妈妈已经不在了，我只想给她立个衣冠冢，以后也好有个扫墓的地方。” 花裳道：“好，这个事我可以帮你联系。” 小丽又道：“花顾问，我们从医院逃出来，那里的医生会把我抓回去吗？” 花裳道：“会。” 小丽一愣，问：“那怎么办？我不想回去。” 花裳道：“你放心，我把你带出来，自然不会让你再回去。等下我带你去警局，你把事情和警队的鲁队长说清楚。” 小丽连声说好。 花裳则看了看手中的三枚古币，陷入了沉思。 以前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不是真实的世界时，以为这些案子都是自然发生的案子，可现在她知道这是个虚拟世界后，她就得考虑幕后boss的设计到底有什么用意。 他为什么要构筑这个虚拟世界，在这个虚拟世界发生的每件事都有什么意义？ 他为什么要设计这些案子，他到底想得到什么？ 有了这些想法后，花裳就不得不好好审视这三枚古币出现的意义了。 她可不认为这是为了给何大江案一个了结。 仔细看过这三枚古币后，花裳又拿起了那个套娃研究起来。 套娃做工不错，上面涂的颜料质量也很好。 七年了，一点都没有褪色。 目前，这个套娃共有五只。 “花顾问，你在想什么？”小丽情绪终于平静了些，她见花裳一直看着套娃发呆，不由好奇问道。 花裳道：“我在想这套娃和这古币有什么意义？” “意义？这套娃不就是为了藏这古币的吗？” 小丽不解。 花裳没多做解释，她从书架上拿下一把落满灰的尺子，量了量这个套娃的尺寸。 然后上网查阅后，得出这种尺寸的套娃一般会有七层。 因为周君川将古币藏进了合适的那一层，所以最小的两层就没了。 七层…… 花裳看了看现有的五层五个套娃，颜色分别是赤橙黄绿青…… 剩下的两个套娃会是蓝色和紫色吗？ “花顾问，看到你把这套娃一个个拆出来摆起来，我忽然想起，这个套娃叫七彩套娃，可它却只有五种颜色。那时候我还觉得奇怪呢。” “七彩套娃？你怎么知道它叫七彩套娃？”花裳问小丽。 小丽道: “是卡片，卡片上写着送一个七彩套娃给你。” 此时，花裳基本可以肯定，这个套娃有七个，七个颜色应该就是赤橙黄绿青蓝紫，是彩虹的颜色。 可这会有什么指代意义吗？ 花裳一时间想不出来。 她将套娃重新套好，将古币也放进去，然后找了个袋子装了起来。 “我们走。”花裳拉着小丽准备离开这里去警局。 就在她们走到门口时，王潇俊带着两个大汉站在了她们面前。 “花顾问，你把48号交给我，我就放过你。” 王潇俊一改往日文质彬彬的样子，恶狠狠地威胁花裳。 花裳道：“王医生，你这是要当众抢人吗？你要是敢动手，这里的群众马上会报警，到时候警方可不会放过你。” 王潇俊哈哈大笑道：“等警察来，事情早就办完了。 何况花顾问，你私自带走病人，我只是将医院的精神病人找回去，这有什么问题？” 花裳道：“你确定她还是位精神病人吗？” 王潇俊露出一抹邪笑：“我说她是，她就是。” 花裳眼睛微眯，神情冷冽。 这王潇俊真是位黑医。 “王医生，你那么紧张48号，是有什么秘密吗？” 花裳拖延着时间，她已经悄悄拨通了鲁立庆的电话。 王潇俊冷笑道：“我只是带回病人，有什么秘密？” 花裳则道：“有，你和李晴绝对有秘密。” 听到花裳提到李晴，王潇俊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第250章 攻克李晴 见王潇俊不说话，花裳便继续说道：“王医生，你能这么快找到这里，说明你早就唤醒了小丽，知道了她家里的地址。 然后你又用催眠之类的手段让她继续陷入混沌中。 王医生，不，你都不配称为医生。 你明明可以救治好小丽，却为了一己私利再次将她推入到黑暗中。 你和那些犯人一样可恶。” 王潇俊没有再否认，他得意地笑了。 “那又如何？为某一样医学的发展而作出贡献，48号她该感到荣幸才是。” 王潇俊丝毫不认为他有什么不对。 他甚至还说道：“我真得很庆幸认识了李晴，她让我知道原来我的能力不仅仅只是我所认为的那一点。” 花裳发出一声嗤笑。 “你是发现了原来你可以用你所学的能力去控制别人，掌控别人？你根本忘了你学医的初衷，却还沾沾自喜。违背本心和人性的操作必将遭遇毁灭。” 花裳的话让王潇俊感到愤怒，他觉得花裳的话严重侮辱了他和他崇拜的“神”。 话不多说，王潇俊挥挥手，让身后的大汉上前拿人。 花裳将小丽一把推进屋子，大喊一声：“把门锁上。” 然后二话不说，上前就与两个大汉打了起来。 王潇俊见花裳身手了得，两个大汉完全被她牵制住了。 他便冲到屋门前，使劲撞门想要进门去抓小丽。 屋里的小丽吓得把屋内的柜子、椅子都倚在门背后，防止王潇俊真得撞门进来。 就在几人纠缠间，就见鲁立庆带着人冲了进来。 待将这几人制服，花裳奇道：“鲁队，你怎么那么快就到了？” 鲁立庆道：“我正好在附近，你电话拨通后，我就联系了最近的派出所同志赶过来了。” 小丽此时正好打开门出来，看到王潇俊几人被制服了，这才放下心，连声向鲁立庆道谢。 之后，花裳就带着小丽去了警局。 她留了小丽在警局，自己则去了监狱见李晴。 现在，警局应该是比较安全的地方，小丽在这里花裳才放心。 李晴看见花裳时，依旧很兴奋。 也许在她眼里，也就花裳能够和她旗鼓相当。 有挑战才有意思。 花裳开门见山，对李晴道：“王潇俊被抓了。” 李晴看着她，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花裳接着说道：“你让他唤醒了小丽，也是想找那三枚古币吗？” 李晴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但转瞬即逝。 她开口道：“你说什么古币?” 花裳笑道：“你果然是会抓重点的，提到王潇俊被抓，你当作不认识一般，但一说到古币，你就忍不住发问。看来古币对你们果然很重要。” 李晴眸子一暗，不说话了。 花裳则道：“李晴，是你的神要你找这三枚古币吗？” 李晴盯着她，依旧不说话。 花裳道：“王潇俊原来是你的主治医生，但你的能力远远超过了他。 最后他被你洗了脑，成了你在外面的爪牙。 李晴，这七年你的能力提升不少，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进步起来的？” 李晴嘴角一扬，邪魅一笑，正欲说话，却被花裳厉声打断。 “李晴，你可不要和我说什么神给你的传授，我不相信这个。我知道一定是有个人时常来给你指引，他是谁？” 花裳的质问让李晴愣了愣，但她很快说道：“没有人，只有神，我是受到神的指引。” 花裳冷笑，说了一个名字。 李晴大惊失色。 “没有人，没有人，你乱说的。”李晴明显乱了分寸。 花裳知道那个神真得是这个人。 从夏疏言的口中、从李晴的表现中、从她的推论中，这个幕后的boss真得是那个人。 花裳有些难过，但她来不及耗费时间去悲伤，她必须马上解锁这个世界，回到现实世界救小曲。 “李晴，我在上一次来看你时就说过，如果你的神认为你背叛了他，会怎么样？” 花裳看着李晴，这个当初看似楚楚可怜的少女，最终成了恶魔。 但她也有软肋，那就是她的“神”。 “不，不，你不可以那么做。”李晴几乎崩溃。 花裳却笑了。 “李晴，你只要好好回答我的问题，那你担心的一切就不会发生。” 花裳说道。 李晴咬牙切齿地骂道：“你个贱人，你威胁我？” 花裳也不啰嗦，站起身就欲走。 李晴终究还是怕了。 她喊住了花裳。 她知道既然花裳已经推出她的“神”是谁，那么只要她现在去找到他，并告诉他是李晴出卖了他，那她的下场一定会很惨。 “你想问什么？”李晴问道。 花裳重新坐下，开始问问题。 有些问题，李晴明显很抵触，但她还是作出了回答。 就这样，当花裳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后才离开。 下一站，她要回到已经尘封很久的花家，去寻找新的答案。 因为李晴告诉她，花家那里还藏有秘密。 而在花松溪死前，花裳也曾诈过他，说她知道他想要的东西。 花松溪才会上当和她走回餐厅。 花松溪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李晴说答案就在花家。 所以她得回去。 花家别墅发生过命案后，就成了一个禁区。 花青山曾想把房子卖了，但却无人敢买。 后来，这里就闲置着。 花青山生前雇了一位钟点工定期打扫，所以此时花裳开门进去，里头并没有想象中那般脏乱。 花裳看着这个她长大的地方，一时间百感交集。 可以说在这里她并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在这里她也没有感受到家庭的温暖。 但是，这个地方却曾经有爱她的刘妈和大哥，这也是个让她爱恨交织的地方。 花裳深吸口气，上楼去了花松溪的房间。 这么多年，她极少进入花松溪的房间。 此时，她看着这个装修精美，富丽堂皇的空间，一时间竟不知道从何入手去找线索。 仔细想了想，小时候她无意中看到花松溪在换衣间藏了一个保险箱，也许那里能找到线索。 于是，她走进换衣间，推开所有的衣柜门，拆开隔板，找到了一个小保险箱。 第251章 盒子里的物件 这个保险箱很小，大概只有一本笔记本的大小。 花裳尝试用了花松溪的生日，没有打开。 想了想，用了花青山的生日，竟然开了。 里头是一个小小的长条形红褐色木盒。 从外观看，应该有些年头了。 且这个盒子做得精巧，整个盒身找不到锁孔，不知如何打开。 花裳将盒子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仔细研究了个遍，都没发现窍门，一时间她竟无从下手。 直接砸了？ 花裳蹙眉。 要是盒子里的东西易碎的话，直接砸很可能会弄坏盒子里的东西。 花裳忽然间想起小时候自己很馋，但花松溪不让她吃，更不会给她买。 只有大哥偷偷塞给她零花钱，每次放学时她就到学校附近的小巷子里买。 那个弹的大叔每次都会给她一个最大的。 而且每次都只收她一半的钱。 为什么会想起这个？ 花裳觉得脑袋剧烈疼痛起来。 、钱…… 盒子，装钱的盒子。 花裳想起来了。 那个装钱的盒子和这个几乎是一样的。 每次卖的大叔收到钱后，就会用指尖轻轻敲敲这个盒子的侧面，哒哒几声后，盒盖子就开了。 小时候的花裳可好奇了，为啥这盒子不用动手掰开，轻轻一敲就能打开。 就好像自动门一般。 关于这个问题，那位大叔似乎是告诉过自己。 是有机关。 花裳再次仔细检查了这个盒子，终于让她发现了这个盒子的左右并不完全对称，左边似乎比右边要稍稍宽一点点。 花裳轻轻叩了叩左边多出来的那一小块。 盒子依旧没反应。 花裳又将盒子四面八方敲了个遍。 盒子纹丝不动，没有任何打开的迹象。 就在花裳一筹莫展时，儿时的记忆再次冒了出来。 她记得那时候她问卖的大叔，为什么只收她一半钱，却给了她最大的。 大叔笑着说：“因为这个数量的钱才对呀。” “因为这个数量的钱才对呀。” 花裳低声自语。 她又回想起不少的细节。 那位大叔并不是把每位顾客的钱收来时都放入这个盒子的。 只有她，似乎只有她来买时，他才会这么做。 难道他的意思是只有这个钱的数量才是打开盒子的密码？ 是多少钱？ 一个十块钱。 一半就是五块。 花裳再次用指尖对着盒子左边多出来的那一小节敲了五下。 咔嚓一声，盒子弹开了。 里面有一只丝绸做的心形小袋子，像是古人的荷包。 花裳小心翼翼地将它取出来细细看了看。 这应该是手工缝制的荷包，且有些年头了。 用的是上好的丝绸料子，上面绣的图案也非常的精美。 深蓝色的底料，金银两色的星辰，用刺绣构建了深邃浩瀚的宇宙星空。 花裳不由感慨制作这枚荷包之人的心灵手巧。 再仔细一看，更让她惊叹于此人的技艺。 这袋子的封边竟绣着一枚枚六瓣雪花。 如此精美绝伦的荷包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物件。 带着巨大的好奇心，花裳解开了袋子。 结果里面空无一物。 花松溪藏得那么严实的盒子，里面竟然只有一枚荷包？ 花裳疑惑了。 难道这枚荷包很值钱？ 花裳对丝绸和绣工不了解，虽然这枚荷包从做工和绣工上看都是上品，但是否具有很高的价值，花裳判断不出。 如果说花松溪要藏的只是这枚荷包，那说明什么呢？ 同时，花裳又想到一件事。 那就是为什么她会想起小时候那段买的记忆？ 为什么那位大叔卖糖时说的话和收钱的盒子会出现在虚拟世界里。 又恰巧让她能够解开这个盒子的机关。 难道？ 花裳意识到了什么。 看来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将荷包放入盒子中，花裳带着盒子离开了花家别墅。 当走出大门时，花裳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不知是不是幻觉，花裳觉得花家别墅似乎有些变模糊了。 也许自己的黄粱一梦就快醒了。 花裳嘴角微扬，自言自语道：“一切也该结束了。” 她马不停蹄地赶往江北警局，在门口遇见了正要出警的林海飞。 “林法医。”花裳冲他喊道，“又有案子了吗？” 正欲上车的林海飞回过头，目光看向花裳，高声回道：“是的，你有什么事吗？” 花裳摇摇头道：“我的事不着急，你先去现场，我去你办公室等你。” 林海飞愣怔了片刻，说道：“好，不过我也不知道何时才会回来。如果等了很久我还未回，你就先回去。” 花裳说了声好的，快步就走进了警局。 头也不回地走到林海飞的办公室，站在窗前，花裳目送着院子里的警车开了出去。 下一刻，她在林海飞的办公室快速翻找起来。 “你在找什么？” 一道男声在她背后响起，声音低沉而又严厉。 花裳转过身。 “你怎么会在这？”花裳盯着来人的眼睛，目光如炬。 “我来取资料。”鲁立庆迎着花裳的目光，并未躲闪，“你为什么在这？你在找什么？”鲁立庆回答了花裳的问题后，紧跟着反问她。 “我在找资料。”花裳淡淡一笑，似乎和以前并无两样，但是晶莹双眸里浮现的悲伤和无奈却没有逃出鲁立庆的眼。 但他却没有因此而对花裳表现出以往的怜惜。 只听他严厉呵斥道：“花顾问，你应该知道，随意在警务人员办公室翻找东西是不合法的。” 花裳苦笑道：“何止是在警务人员办公室翻东西违法，就是在任何人办公室随意翻找东西都是不合法的。” 听花裳这么说，鲁立庆倒是愣了愣。 下一秒，他似反应过来，眸光微闪，随即笑道：“虽然这做法不太合适，不过我想林法医是不会建议你翻他东西的。” 花裳看着他，没有立即回答。 这短暂的沉默让鲁立庆眼底的不安更甚。 “鲁警官？或者我该喊你汪志伦，又或者你愿意告诉我你真实的姓名。”花裳开了口。 只是这话如平地惊雷，让鲁立庆脸色大变。 第252章 换了芯子的工具人 “花顾问，你是怎么了？你在说什么？”鲁立庆笑着装傻。 花裳深吸口气，说道：“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在这个虚拟世界里，每一个工具人的思维似乎都有执念，他们的一切举动都在围绕这个执念展开。 亦如刘妈、大哥、师父，他们的执念就是对我的爱。 而鲁立庆……虽然我在现实世界里和他似乎没有交集，但我想也许他是认识我的，且他一直也都在帮我。” 所以只要不是被你们换了程序代码，我想鲁立庆不管看到我做什么，第一反应都是替我掩饰，而不是疾言厉色地质问我。 如果他这样做了，那就只有可能是他被换了芯。 换句话说，你需要出现阻止我，但你已不能以汪志伦的身份出现在警局，否则会出现程序错误。 于是你只能找个工具人，换了芯子过来。” 鲁立庆闻言，原本僵硬的表情反倒放松了。 他哈哈笑道：“你说的没错，可是你知道了又怎么样？你一样还是困在这个世界里出不去。 你只有解开了一切谜团，才有可能出去。 所以不要试图去寻找捷径，乖乖跟着我们的设计走，这才是你唯一能够回到现实世界的途径。” 看着鲁立庆那张原本真诚的脸逐渐浮现出汪志伦那特有的变态而又猖狂的表情。 花裳心中隐隐闪过一丝心痛。 虽然心底很明白鲁立庆并不是现实意义中的真人，但在这虚拟世界里，他是那样真诚地待她。 “汪志伦，虽然我还未想明白你在现实世界里到底是谁，但是我知道的是，你和你的同伙构建了这么一个庞大的世界，将我困在其中，是想我帮你们破解一个秘密。 而这个秘密只能我来破解，对不对？ 你们给我设计的每一个案件都为了给你们解开一个谜底，是不是？ 而我其实已经给你们解开了一部分，同时阻碍这些谜题解开是我的记忆。 现在我的记忆慢慢在复苏，你们害怕我提前苏醒，提前脱离这个虚拟世界，于是你不得不冒险过来阻拦我。” 鲁立庆听着花裳的推论，撇撇嘴道：“你确实聪明，即便在失忆的情况下还是能够将事情拼凑个八九不离十。 但是，你再聪明又如何，你现在身体和精神都掌握在我们手里，我们可以让你的身体马上毁灭，让你的精神永远困在这虚拟世界里。” 听着这威胁的话，花裳不怒反笑道：“那又如何？你可以永远将我困在这里，我也可以永远不去追寻你想要的答案。” 鲁立庆挑了挑眉，阴恻恻地笑着靠近花裳，低声说道：“你可以不在乎，但曲蕾呢？” 花裳眸子一暗，侧目瞪着鲁立庆，压着怒火呵斥道：“你要是敢伤害小曲，我会让你们一无所有。” 鲁立庆沉声笑道：“小曲是你的软肋，现实世界里，你身边也只剩下她了。 不过她也只有半条命，要是你再不快点出去将她送去医院，她那孱弱的身体怕是快坚持不住了。” 花裳的手指拢起，握成了拳。 还没等鲁立庆说完，一计重拳就打在了鲁立庆的脸上。 “哎呦。” 一声低呼之后，鲁立庆立马感到口中弥漫着血液的腥气。 他捂着脸垂下了头，胸脯却在不断起伏。 花裳听到他在低沉地笑着。 手，不由自主又再次握起，她真得很想将这个混蛋狠狠地揍一顿。 “好了，花顾问，打你也打了，气你也撒了，下一步你还是想想怎么尽快解密，然后脱身去救你的小曲。” 话音刚落，花裳突然听到系统乌梅说道【请宿主接收任务，立即前往人眼娃娃仓库】 那是和小曲一模一样的声音！ 小曲~ 花裳咬了咬唇。 她明白，这故意释放的系统声音无疑是对她的再次警告。 “加油，我亲爱的妹妹。”鲁立庆，不，是汪志伦，又或者是其他人对花裳得意一笑，然后转身离开。 花裳看着他离去后关上了办公室门。 她知道，她不会再在这个办公室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汪志伦来和她周旋的这段时间，她想要的东西怕是已经被删除了。 所以汪志伦才会放心地带上门，一副任凭她随意翻找的意思。 他已经不怕她翻找了。 此时，夜已深。 但对花裳来说，已没有了黑夜和白天的区别。 她要做的，是争分夺秒离开这里，去现实世界救小曲。 汪志伦对她说，现实世界里她的身边只有小曲了。 那意味着江队也已经离开了人世。 在她复苏的部分记忆里，师父江余身患绝症，时日无多，只是在她进入这个虚拟世界前，师父应该还是活着的。 她到底丢失了哪些记忆，又是如何丢失的？ 花裳拼命想要想起来，却换来了一阵阵的头晕目眩。 捂着脑袋蹲在地上，花裳干呕了起来。 不行，不能强行去想，花裳呕完后开始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从她以为“重生”那日开始，她身边所发生的一切有些是她曾经经历过的，有些则和以前不一样。 从前她以为是自己的“重生”引起的蝴蝶效应，所以事态的发展才会和前世不同。 但现在她明白了，经历过的是她固有的记忆，不同的那些是汪志伦和他同伙为了达成目的设计出来的。 所以她丢失的记忆部分是在一场爆炸后。 那场爆炸之后，她就“重生”了。 爆炸！ 花裳的头又开始痛起来。 她坐在地上，闭上眼停止思考，等头痛减缓后，她才继续回忆。 为什么会有爆炸？ 是歹徒在即将开馆的宇宙科普馆安装了炸弹。 对，她是在接到指令后，前往那边支援。 爆炸前的记忆开始复苏…… 那是新建好的一家科普馆，耗资巨大，是由北都的夏氏集团投资建设的。 出事的那天是这个馆的开馆日。 报案人是歹徒自己。 他打电话到警局声称在这个馆里安装了定时炸弹，爆炸的时间就是开馆剪彩的那个时间。 此时，科普馆已聚满了参加仪式的嘉宾，还有第一批前来参观的群众。 因为是假期，这里头还有很多的孩子。 所以，一接到歹徒的电话，警方便迅速开展了行动，一面疏散人群，一面寻找炸弹。 第253章 恶魔之眼 虽然警方行动迅速，但歹徒有备而来，怎会那么容易被打乱计划。 更何况他打电话挑衅警方，更是有了充足的准备。 当大多数人被疏散出去后，场馆的各扇大门忽然开始缓缓关闭。 管理人员迅速按动，却发现馆里的所有控制装置都失灵了。 最后，余下不能撤离的人是花裳几位警察，夏氏集团的夏疏言、夏辰言，楚氏集团的楚南，楚国成…… 歹徒通过技术手段入侵了馆里所有的控制装置，现在馆内人的命都捏在他的手里了。 花裳想起了“重生”前的一幕。 她记得歹徒通过操控室内的音响，提出了他的要求。 他的要求是…… 就在这时，花裳只觉脑海忽然一片空白，随即身体如同遭遇电击一般感到一阵剧痛。 她明白这是幕后之人怕她想起一切完全苏醒，用了什么办法干扰了她的思绪。 花裳没有再继续，刚刚想起的这些已经让她有了更多的线索。 也许那场爆炸根本没有发生，被困在馆内的人只是被某种技术手段连接进了这个虚拟世界。 花裳知道她现在还不能完全掌握主动权，如今只有先按照幕后之人的设计往前走，随机应变，伺机而动。 所以，下一步她要做的，就是根据系统乌梅的提醒，去人眼娃娃仓库。 站在这个仓库前，花裳静静思考着。 从她“重生”之日起，经历的案子有一中惨案、人骨粥、花房美人颅、人眼娃娃以及花家的灭门案。 如果把她进入这个虚拟世界前算作前世，那么前世她经历的案子只有一中惨案和花家灭门案。 这两个案子的结局和虚拟世界里并不一样。 花裳认为一中惨案不过是幕后之人借了她的记忆重新设计过的新案件，以让刚刚进入虚拟世界的她不要产生怀疑。 若是将这些案子算作闯关的话，那么她现在闯关成功的是一中惨案、人骨粥案、花家灭门案。 这其中花家灭门案才是对现实中案件的揭秘。 所以幕后之人其实早就知道花家灭门案的真相。 这也算是他给花裳在这虚拟世界里最大的奖励。 想到大哥和师父，花裳不由感到眼眶一热，泪水便涌了上来。 咬了咬唇，忍住心中悲痛，花裳继续思考着。 幕后之人之所以设计这些案子，是为了促使花裳帮助他解密现实世界中的谜题。 这说明在现实世界中他知道花裳是绝对不会帮他解谜的。 这个谜到底是什么？ 花房案，人眼娃娃案都没被系统承认已破获，那说明自己没有揭晓谜底。 这两个案子一时想不出谜底，那换个角度来说另两个案子的谜底不就已经被揭晓了吗？ 可是这谜底又是什么呢？ 花裳认为谜底绝不会是抓获凶手。 不然花房案和人眼娃娃在真凶被抓获后就该被系统承认已通过。 花裳想到了后来找到的古币，还有刚刚找到的荷包。 难道这些才是幕后之人想要她解开的谜题吗？ 如果这样推断，一中惨案中出现的物件线索有扑克牌……难道幕后之人就想她解开扑克牌代表的意思？ 人骨粥出现了什么？茶花护肤品？ 肯定不是，这物件没有隐含寓意。 花裳一时间想不明白，思绪百转间，目的地便到了。 仓库竟没有像往常一样关闭着并有专人看守。 库门大开，里面黑漆漆一片。 花裳打开手机的手电，照了照墙面，找到了电灯开关。 轻轻按下，仓库的灯竟然亮了。 花裳看到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地上散落着一些塑料袋和废纸箱。 迈步走进去，花裳不明白为何系统要指引她来这。 难道这里也藏着什么秘密基地？ 花裳仔细将仓库搜寻了一遍，没有发现机关。 “乌梅！” 花裳尝试召唤系统。 “宿主，乌梅在呢，您有什么需要？” 系统乌梅蹦哒着冒了个泡。 花裳说道：“乌梅，请给予更多的提示。” 乌梅：…… 花裳道：“作为系统，应该有闯关提示。” 乌梅：“宿主，很抱歉，乌梅没有收到提示，不过这个案子有个关键词——监控。” 监控？ 花裳想起当时破获人眼娃娃案时，曾多次调取了监控，其中有一次楚南对这监控笑了笑。 转身来到仓库门口，花裳抬起头看到了门檐下的监控并没有被拆除。 只是这个监控似乎并没有再用了，摄像头的遮盖壳已经裂开，传输线也断了，耷拉下来。 花裳决定爬上去看看。 找不到梯子，花裳就到附近搬来几块大石头，垫高了爬上去仔细看了看这个监控。 果然，这监控很不同。 它的摄像头似乎里头藏着什么东西，即便在已经没有运行的情况下，摄像头里面似乎还是有有红光闪烁。 垫脚的石头晃晃悠悠，花裳几次险些掉下来。 心一横，她一用力将摄像头拽了下来。 然后用小石头将镜头砸开，里头竟然藏了一颗血红色的宝石。 【恭喜宿主获得恶魔之眼】 乌梅的声音响起。 恶魔之眼？ 花裳看着这颗红如鲜血的椭圆形红宝石，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 她努力捕获这丝记忆灵光。 恶魔之眼，人眼图案…… 花裳想起来了。 曾经在望南山别墅三楼，楚南给她看过楚冬对三楼的装修设计图。 那是无数只眼睛组成的诡异图阵。 而那些眼睛的眼球部分都隐藏着不同的图案。 古币、荷包、椭圆形宝石…… 这些图案在楚冬的设计图里都有。 花裳决定再赴望南山别墅。 把这些元素凑齐，再到这个仪式中，不知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此时天空已渐渐泛白，天就快亮了。 花裳开始感到疲倦。 但是她不能休息，她多浪费一分钟，小曲的危险就会多一分。 沿着山路一直开去，待到了楚南别墅时，天已经大亮。 这是花裳第三次来这。 以为此处已无人居住，花裳便准备翻墙而入。 没想到刚等她攀着栏杆爬上墙时，就见楚南从别墅走出，大声叫道：“你干什么呢？” 花裳松手从墙上下来，没回答楚南的话，只喊道：“没想到你在别墅，正好来开个门。” 楚南也没多说，快走几步过来打开了大门。 第254章 星河图 “花裳，你怎么到这来了？我从监控看到有人翻墙，还以为有贼来了。” 楚南嘴角冷笑，讥讽道。 花裳没搭理他，快速通过大门，径直就朝别墅走去了。 “诶，花裳，你来干什么呢？”楚南砰一声关上门，转身追了上去。 花裳进了别墅后，在楼梯口伫立了一会，才说道：“三楼已被你老爸重新装修过了，原来那张设计图你还保存着吗？” 楚南惊讶道：“你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花裳道：“这很重要。” 楚南掏出手机，在相册里翻找起来。 不一会儿就找到了那张图。 “原本这张图在邮件里，后来你们来过后说姐姐以前的装修很重要，我便将它下载下来保存起来了。” “手机给我，我去三楼看看。”花裳一把抢过楚南的手机，快速朝三楼跑去。 三楼很干净，似乎比前两次花裳看到的要更干净。 看着花裳面带疑惑，楚南解释道：“我住进来后，找家政对整个别墅进行了打扫，三楼也好好打扫过了。” 花裳“哦”了一声，转而和楚南来到楚冬设计了仪式的那个房间。 根据设计图上眼睛图案的位置，花裳在墙壁、天花板、地面上用笔做下了记号。 她看着这几个位置，灵光一闪，从口袋中掏出那枚荷包比对了起来。 这几个点的位置竟真得和荷包上的星辰位置相同！ 楚南也发现了这一点，他好奇道：“你是从哪获得了这个布袋子，怎么上面的星星位置和房间里的图案位置一样？” 花裳没有回答他。 她环顾着房间，看着这些图案，只觉脑海深处的记忆再次浮现。 在宇宙科普馆，歹徒通过控制室的音响装置，对困在馆内大厅的人说道：“如果不想我引爆炸弹，那就听我的指令。” 馆内有人发出了低声的咒骂。 花裳记得是楚南。 现实中的楚南一直桀骜不驯，嚣张自负。 所以，他是第一个被电击晕倒的。 对，是第一个被击晕的。 馆内的大厅本身就设计了模拟闪电，只是被歹徒利用后成了真的电流，直击了楚南，让他当场到底晕厥。 下一个是楚国成，他冲上前去，扶起楚南，搂在怀中呼喊。 随即他仰起头朝着大厅的音响大声威胁辱骂，换来的也是一道“闪电”。 在他们父子都晕倒后，花裳和几位警察迅速安抚剩下的众人，并叮嘱他们不要再与歹徒言语对抗。 看到众人安静下来，歹徒才又说道：“接下来我会打开天穹，你们谁能破解了星空之谜，你们就可以安全进入下一关。”。 话音说完，大厅的巨幕天花板缓缓向两边打开。 众人看到，天花板上原本白色的天穹造型瞬间变成了蔚蓝星空。 天空中的星辰布局正如现在的位置。 “这是什么谜面？”人群中有人嘀咕。 大家一时间都看不懂歹徒要众人解开什么谜题。 花裳的天文知识涉猎极少，在看到这样的谜面时，她也是一头雾水。 就在这时，花裳似乎闻到了一股香味。 是山茶花的香气。 “九曲黄河……”一道女声在人群中响起，花裳朝声音的来源看过去…… 是楚冬。 对了，在现实世界里，楚冬可好端端的活着。 楚南、楚国成被电击昏迷，楚冬并没有。 她的提示让这道谜题忽然有了一丝解题的方向。 “九曲黄河！” 现实的记忆忽然暗去，虚拟世界的一切亮了起来。 花裳看着荷包裳绣着的图案。 这就是缩小版的九曲黄河图。 为什么要将九曲黄河绣成星河的模样？ 这图是谁绣的？ 而在这个房间，楚冬又将星的位置改成了眼睛的形状。 这张图的寓意到底是什么？ “黄河之水天上来~”花裳想起了这句诗，只是满天星斗不知凡几，难道这张图仅仅只是取了一个意境？ 花裳回头看了看楚南，若有所思。 现实中这个谜题似乎是楚冬给出了谜面。 这么说楚冬是那些歹人一伙的吗？ 虚拟世界中，站在她面前的楚南应该是现实中楚南思维的实体。 如果……楚南恢复了现实中的记忆，那么他会知道些什么？ 当花裳闪过这个想法，就觉一阵剧痛从头部蔓延至全身。 该死的！ 花裳低声咒骂，剧烈的疼痛让她扶墙蜷缩起了身子。 她知道这是系统给了她警告。 “你怎么了？”楚南花裳忽然脸色苍白蹲到地上，赶紧上前搀扶。 花裳推开他的手，轻声说道：“我没事。” 片刻后，疼痛消失，花裳才缓缓起身。 系统对她的惩罚越来越多，这源自她越来越可能要突破这个虚拟世界的束缚。 这应该是件好事。 “小裳，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带你去看医生？”楚南一改之前的敌视，言语中满是几分关切。 他对花裳的情感，很是说不清道不明。 似乎有些虚无。 有时候觉得恨，有时又觉得……依赖。 对，是依赖。 他终于找到了适合这种感觉的词。 自从楚冬死后，他一直觉得没有安全感。 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活的很不真实，只有想到花裳、看到花裳的时候才觉得踏实。 以前他觉得自己是爱上了花裳，但今天，此时此刻，他忽然发现，他应该是更依赖于她。 而这种依赖也不知是从何而来的。 “我没事。”花裳再次强调。 她拿出手机，放大了三楼的设计图。 每个眼睛里面都有一个图案。 和花裳手上匹配的，目前有古币、荷包、红宝石。 还有六个…… 花裳看了看手中的古币。 这个认知中传统的古币不一样。 既不是战国圜钱又不是唐代开元通宝更不是清代铜钱，应该是仿了古币特征然后重新锻造的铜币。 “小裳，这个眼眶里的星星连起来……好像是……” 就在花裳研究古币时，楚南放大着他手机里的设计图，像是发现了什么。 花裳凑过去一看，没立即明白。 楚南心急表现，转身就跑去找来了笔和纸。 他将其中一只眼睛内除眼珠部分的星星临摹到纸上，然后连了起来。 “这是……” 花裳还是没反应过来。 “这是双鱼座呀！”楚南既兴奋又惊讶地喊道。 第255章 下不了山 双鱼座~ 十二星座！ 花裳想起了花房下的基地密码。 十二个发夹，十二个星座。 不同颜色的字母代表不同的数字。 难道这也和十二星座有关吗？ 花裳一把抢过楚南手中的笔，迅速把其余八个眼睛里的星星的位置画了下来。 然后她又将这些星星连接了起来。 一旁的楚南非常配合地在手机里搜索起来，将十二星座图都找了出来。 花裳一一比对。 竟然真得都是星座图。 只是花裳将每个星座标注上去，算了算个数，实际只有六个星座。 也就是这其中有重复的。 花裳又查了九曲黄河的寓意。 网上对于黄河九曲的说法并不一致，总的说来有两个意思。 一是指黄河浩浩荡荡5000多公里，形成了九个比较大的s形曲线，所以称为九曲；二是指黄河一共流经九个省级行政区域，所以称为九曲。 不管是哪个意思，这星座和黄河又有什么关系？ “黄河有九曲，意思是黄河有九个大弯，也比喻事情曲折复杂。” 忽然，花裳的脑海里蹦出了这样一句话。 这是谁和她说的？ 她皱起眉，感觉脑海深处有更多的记忆涌了出来。 “就像这一样是吗？”年幼的花裳舔了一口絮状的，问道。 “哈哈，是的，就像这一样，纷乱如麻！”卖糖的大叔笑着摸了摸花裳的小脑袋。 ，又是。 还有卖的大叔。 花裳只觉得脑袋要炸开了。 “你怎么了？我带你去医院，你别逞强了！” 楚南见花裳脸色又突然变得煞白，蹲在地上直抱着脑袋痛苦万分的样子，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花裳的记忆越来越多，即便系统加大了能量，也无法控制她那争先恐后往外涌的记忆。 卖的大叔似乎一直伴随着花裳的童年、少年时期，直到花家灭门。 花裳被江余带走后，这位大叔似乎也就消失了。 再见到……是在…… 就在什么记忆呼之欲出时，黑暗袭来，花裳晕了过去。 “小裳~” 晕厥前花裳似乎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呼唤声。 再醒来时，花裳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 猛地坐起，环顾四周，这里是望南山别墅的一楼。 “你醒了！”楚南端着一碗粥走了过来。 “我昏迷了多久？”花裳下意识的去找手机看时间，却发现手机不在身边。 “差不多两个钟头。”楚南将粥放在茶几上，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递给花裳，嘲笑道，“我以为就我这种学渣离不开手机，没想到你这专家也是。” 花裳接过，看了眼时间，确实大概过去两个小时左右。 她抬手揉了揉仍然胀痛得厉害的太阳穴，低声说道：“你为什么没送我去医院？” 楚南苦笑了下：“我是想送你去医院的，可是……我的车不在。我打了120，可奇怪的是一直占线。后来我看你好像只是睡着了，就把你背到了一楼。” 花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120还能占线？ 随即想到了什么，问道：“车不在？我的车呢？” 楚南耸耸肩道：“我没看到你的车。” 花裳连忙起身要出去查看。 由于昏迷了一会，此时头晕目眩，走起路来踉踉跄跄的。 楚南上前扶住她道：“别去看了，我没骗你。那时候我来别墅，是让司机送我来的，所以没开车。至于你的车……你是开车来的？” 花裳侧目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为什么要独自待在这里？” 楚南没说话。 花裳语气陡然加重，质问道：“楚国成是不是又要做什么？所以把你隔绝在了这边？” 楚南抓着花裳的手抖了抖。 他不敢直视花裳，那犀利的目光让他觉得心慌。 但他又回答不了花裳的这个问题。 花裳推开他，退后几步坐到沙发上。 这段时间不间歇的与这“世界”抗争，让她觉得能量都快耗尽了。 “喝点粥。”楚南也跟着坐到沙发上。 他将粥递给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不会做饭，这几天在这里都吃速食，这粥熬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吃。” 花裳看了眼碗里的粥，已经有些熬糊了。 她拿起汤勺浅尝了一口，虽然味道不咋地，但却有一股焦香。 这让她忽然想到之前获得的道具——人参汤。 她曾经用掉一碗，体力很快就恢复了。 这说明在这虚拟世界里，想要保持精力充沛，只有用系统设置的道具。 【乌梅，使用人参汤。】 花裳召唤道。 【好的，宿主。】 乌梅从道具库里取出人参汤，下一秒，花裳觉得头脑清晰不少，整个人立即神清气爽起来。 “还行。”花裳随口评价了一句楚南的粥，将碗放回了茶几上。 楚南看了看几乎都没动过的粥，知道味道肯定不好，也就没再让花裳继续吃。 “你饿吗？要不要吃点别的？泡面？速热米饭？”楚南问道。 花裳摇摇头。 她身体微微往后一仰，靠着沙发，打量了楚南道：“楚南，我怎么觉得你有点不一样了？” 楚南道：“有什么不一样的？哦~大概更落魄了。” 花裳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看。 她知道幕后之人是可以随时更换这世界某些人的“灵魂”的。 但是她认为如果像楚南这种在现实世界中是活人的“工具人”，应该不能随意更换。 只是现在的楚南似乎少了以往的戾气，变得温顺柔和起来。 这不得不让她怀疑。 花裳转念一想，如果不能换芯子，那催眠呢？ 她开到这车子没了，肯定有人将车子弄走了。 之所以将车子弄走，应该不是想困住她，而是担心她将楚南带出去。 所以楚南的这种状态极有可能是系统里的人对他进行了催眠。 这个对他进行催眠的人，最有可能的就是——楚国成。 楚国成到底又要干什么？ 他把楚南催眠后安置在这偏僻的望南山别墅，是不想他受到伤害。 或者是不想楚南再搅和进去。 凭借已经复苏的些许记忆，花裳认为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楚国成的爱子之心是不会变的。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花裳对楚南道：“楚南，我的车也丢了，下不了山了，你打电话喊你的司机来接我出去。” 楚南点点头，掏出手机拨打了电话。 第256章 突如其来的死亡 一阵忙音之后，花裳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楚南是联系不上外界了。 “奇怪，为什么司机的电话也打不通。”楚南呢喃自语。 花裳拿出自己的手机，发现她的电话也拨不出去了。 可手机是有信号的，至少她用了搜索引擎都 看来，她要是不把星河之谜给破解了，她也是出不去了。 “算了，别打电话了，楚南。”花裳阻止了不断拨出电话的楚南。 既然系统留她破解谜题，那她就继续。 楚南看了看花裳，挂断了电话。 “楚南，之前我们画的那几幅星座图呢？”花裳问道。 “还在三楼，我去拿。”楚南道。 花裳点点头。 楚南起身上了楼。 良久都不见下来。 花裳心中忽觉不安，她起身飞奔上了三楼，进了刚才的房间，发现楚南倒在了地上。 上前查看。 楚南已然没了气息。 有那一刹那，花裳觉得如置身于冰窖中，遍体生寒。 难道这屋子里还有人？ 回头看了看房间外，什么都没有。 花裳推开了三楼所有的房间门。 又跑到二楼，一个个房间查看。 最后是一楼。 什么都没有。 花裳闭上眼，深呼吸，让自己恢复平静。 再次回到三楼，花裳检查了一下楚南的情况。 以她的经验，能够看出楚南没有外伤，也没有明显的致死原因。 这更让人觉得恐怖。 就好像楚南是无声无息死去一样。 猝死么？ 花裳想。 难道是系统杀死了他？ 【乌梅，这是新的关卡吗？】 花裳召唤乌梅。 【宿主，系统里并没有这个案件。】 乌梅的答案让花裳越发疑惑。 如果是这样，楚南怎么死了？ 就在这时，花裳看到了楚南的手机。 手机此时定格在通讯录画面，还未锁屏。 她赶紧将它拿了过来，看到通讯录上的名字是“姐姐”。 楚南的姐姐不就是楚冬吗？ 花裳看到楚南已经拨出了楚冬的号码，且是多次拨出。 楚冬已经死了。 至少在这个世界里楚冬已经死了。 楚南为什么要拨打楚冬的电话。 带着疑问，花裳按下了拨出键。 电话是忙音。 不是空号？ 花裳愣了愣。 楚冬死去多年，按理她的号码早就已经被注销了。 难道是因为幕后之人将她和楚南困在这，给他们的手机设置了不能拨打电话，所以一切电话都是忙音？ 花裳想了想，拿出自己的手机，按下了花松溪的号码。 她要验证一下。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是空号！”手机里传出了话务员甜美的声音。 花裳快速挂断了电话。 下一个，她试了小曲的电话。 是忙音。 如此，花裳大概明白，如果现实中活着的人，即便她在虚拟世界里已经死了，她的电话只会显示忙音。 只有在现实世界中也已消失的人，电话号码便彻底成了空号。 那么，楚南为什么会在临死前给已经“死了”的楚冬打电话？ 花裳又翻阅了楚南的手机后台。 愕然发现他在死前几分钟一直给楚冬的微信发短信。 虽然发出的内容后面都是红色的惊叹号，表示着他并没有发送成功。 但看微信的内容，花裳忽然明白了什么。 楚南发给楚冬的微信：【姐姐，你在哪？】 【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姐，我好像做了个梦，梦到你被张婉芳杀了。】 【姐，我好像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我记得我们不是一起参加宇宙科普馆的开馆仪式吗？为什么醒来会在别墅里。】 【姐~你，还活着吗？】 一连串的信息，一连串的红色叹号。 发送不出去的微信，联系不上的亲人。 花裳重重叹了口气。 原来楚南恢复了记忆。 也就是说他在现实世界的思维苏醒了。 他脱离了系统的控制。 所以，系统采取了应急措施。 可是，楚南怎么会突然苏醒呢？ 花裳几次三番地想要苏醒，恢复现实的记忆都无法实现，他怎么就做到了呢。 对了，楚南不是来拿图纸的么？ 花裳看到了地上散落着的几张图纸。 她将他们一张张捡起，看到楚南在上面写了字。 这些字应该是在花裳昏迷之后，他死之前写上去的。 从潦草的字迹可以看出，楚南当时是紧张而又慌乱的。 花裳辨认了一下，发现楚南已经将每个星座同省域对应起来了。 数了数，六个星座对应了九个行政区域。 因为有四个地区对应了同一个星座。 所以，六对九也对上了。 花裳看了看这九个地区，正是黄河流经的九个省。 看来楚南破解了星座和九曲的谜题。 而且是在他的记忆苏醒之后破解的。 毕竟之前他都没有想到这一点。 看着身体越来越冰冷的楚南。 花裳忽觉孤独席卷而来。 她对楚南一向没什么好感，甚至有时很是厌恶他。 但此时，他是第一个记忆复苏的人，是现实世界中仍活着的人。 这让花裳有了同类相惜的感觉。 如果她和他一起上楼，如果在他死前能和他说上话，也许她能从他那知道更多现实的信息。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花裳只能继续面对现实。 她放下了图纸，重新拿起楚南的手机，打开了浏览器页面。 刚刚她就发现，系统屏蔽了他们的通讯功能，他们不能打电话，发短信，不能使用社交软件，但是浏览器却能用。 或者说系统唯独给他们留下了搜索功能。 而楚南将黄河流经的省标注在了星座上，花裳认为他一定搜索过了黄河流经了哪九个省。 之所以会这样认为，是因为花裳知道楚南从来就不读书，像这种地理知识，他是不太可能记得的。 所以他肯定使用过搜索引擎。 如此，花裳便通过浏览器的历史搜索功能，想看看还能不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果不其然，楚南用浏览器搜索过黄河流经的九个省，还搜索过星座的信息。 再往前看，花裳发现了新的线索。 点击这个历史搜索，花裳被封存的记忆再次被击醒。 犹如被撕开口子的纸盒，难以挡住呼之欲出的盒内之物。 第257章 再现现实记忆 记忆中，花裳从小厌恶周静恬。 放学后，如果能暂时不回家，花裳是能拖则拖。 而她最喜欢的待的地方，就是卖的地方。 甜甜的是她童年中少有的甜蜜记忆。 卖的大叔也很耐心，虽然只收了她一半的糖钱，但对她赖在店里不走从没有意见。 不仅如此，他还经常给花裳讲故事。 什么天文地理，历史人文，这位大叔的学识实在不浅。 “长江和黄河是我们中华民族的母亲河。” “九曲黄河万里沙,浪淘风跛至天涯。”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 黄河~ 长江~ 刚刚花裳看到楚南的历史搜索中也有长江。 黄河九曲对应了六个星座。 如果加上长江呢? 花裳搜索了长江流经的城市。 去除了两者流经重叠的省级行政区。 再将剩下的省份对应相应的星座。 根据楚南搜索到的资料，有些省级行政区对应的星座是一样的。 所以，最后长江对应的星座正好也是六个。 如此，十二星座就齐了。 花裳看着纸上的两条长河，又看看纸面上的星座。 又陷入了沉思。 黄河、长江是华夏的母亲河，十二星座却来源于西方。 这两者为什么会被结合在一起? 花裳想到云星的遭遇。 他曾经被一支外国的探险队所救，然后从那学了一些技术。 那支外国探险队到底在华夏做什么，现在不得而知。 但如果说云星曾在那里学习和工作，那么受西方文化的影响，将十二星座与黄河、长江结合在一起也是可能的。 也就是说这些很可能是云星的杰作。 不，这就是云星的杰作。 花裳的脑海里忽然冒出了肯定的回答。 那是她模糊记忆里所发出的答案。 为什么？ 记忆深处为何会这么肯定。 使劲拍了拍脑袋，花裳想起来了。 在宇宙科普馆，花裳几人看到了令人震撼的黄河九曲星河图。 歹徒的声音在大厅回荡。 “这个谜题在场有个人一定能解开，因为这是她父亲云星的杰作。” 花裳双手紧拽，慢慢收回了目光。 “花队长，看来歹徒是冲你来的。我们的劫难是你带来的。” 这时，打扮入时的楚冬踩着高跟鞋，慢慢地靠近花裳。 身上浓郁的山茶花香让花裳感到窒息。 “你离我远一点。”花裳沉声喝道。 楚冬却没有理会花裳的警告。 “花队长，你可是警察，你带来的麻烦你还不快些解决？”楚冬离花裳的距离只有半米，“如果我们这些人有什么事，你作为警察，会有什么后果，你应该比我清楚。” 花裳抬眸怒视楚冬浓妆艳抹的脸。 忽然，花裳伸手抓住楚冬的肩膀，另一只手抓着她的胳膊用力往后一拧。 “哎呦，你干什么？！“楚冬疼的大叫。 现场的人也惊呆了。 赵志勇急忙喊道：“花队，你别冲动。这种女人不值得你动手。“ 花裳冷笑道：“你以为我想揍她吗？她要是好市民，我自然不会对她动手，可惜她也是歹徒一伙的。“ 众人惊讶。 花裳说道：“如果你不是歹徒同伙，你为什么会直接指出歹徒说的那个人是我。” 楚冬忍痛反驳道：“歹徒不是说了，只有云星的女儿能解开吗？” 花裳嗤笑一声，问：“你怎么知道云星的女儿是我？我姓花，一直都是花松溪的女儿。” 楚冬愣了。 其他人认识花裳的人也反应过来。 花裳的父亲不是花松溪吗？ 赵志勇知道当年花家灭门惨案，也知道花裳并不是花松溪亲生的女儿。 但是他们从未对外公开过这个信息，也就是说楚冬不应该知道这点。 想明白这点，赵志勇掏出手铐，上前将楚冬拷了起来。 “你们凭什么抓我，你们不去抓那些将我们困在这里的歹徒，却抓我。你们警察就是这么办案的吗？” 楚冬一边挣扎一边大叫。 这一次，换花裳走上前，靠近了楚冬。 “楚冬，你联合歹徒把我们困在这里，就是为了让我解开云星留下的谜题吗？你就不顾及你父亲和你弟弟的命吗？” 花裳责问道。 楚冬“呵呵呵呵”笑了起来。 那笑声在空荡荡的场馆里回荡盘旋，听着如同来自宇宙的恶魔之音。 “if you want to see the ost beautiful starry sky, you t be the dark night。if you want to see the ost beautiful starry sky, you t be the dark night……” 楚冬大叫起来，嘴里不停反复重复着这一句话。 “if you want to see the ost beautiful starry sky, you t be the dark night。”花裳想起了这句在多个案件里出现的话。 “花裳，你要不走进黑暗，有怎么能够看见最美最亮的星星！”楚冬笑着喊道。 花裳冷冷地看着她。 楚冬又说道：“花裳，你以为你当了警察就是站在光明之中了吗？你错了，你的身上流淌着恶魔的血，你洗白不了的。 你不是问为什么我知道你是云星的女儿吗？因为有一个人告诉了我一切，关于你的一切，关于你父亲的一切，关于你母亲的一切。 你想知道吗？” 楚冬用充满诱惑的语调对花裳说着。 花裳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尚未苏醒的楚国成，对楚冬道：“是他告诉你的？” 楚冬鄙夷地看了眼自己的父亲，摇头道：“他能告诉我些什么？不过是他们那代人的一些破烂事罢了。 真正精彩的故事怎么可能是他告诉我的？” 花裳问：“那是谁？” 楚冬嫣然一笑，道：“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人。” 花裳眼睛眯起，盯着楚冬的目光已充满了威胁。 可楚冬一点都不在意，她抬起头看向大厅的上方。 花裳看到在星河的尽头，天花板缓缓打开然后向前延伸。 延伸出来的部分又有栏杆升起。 待一切停止后，有人从打开的缺口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人。 楚冬不再挣扎，她的身体渐渐放松，整个人似乎无法站立，双膝一软，跪倒在了地上。 她扬起脖子，看着那人的目光满是崇拜。 “你是什么人?” 花裳大声喊道。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缓缓摘下了面具。 下一秒，花裳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我是什么人？花裳，你看到我这张脸，就知道我和你是一样的人。” 那人张开双臂，面具从手中滑落，迅速掉到了地上。 随着一声脆响，面具裂成两半。 第258章 同一张脸 虽然那人高高在上，离站在地上的众人有些距离。 但花裳还是看清了他的脸。 那是一张和自己长得几乎一样的脸。 只是他是男的，自己是女的。 汪志仑。 现实的记忆和虚拟的记忆重叠在了一起。 怪不得她在这个世界曾经觉得看过这张脸。 不是因为他和自己长得像，而是真得在哪看过这张脸。 现在她想起来了。 “花队，这是怎么回事？这人怎么和你长得那么像？”赵志勇惊讶极了。 他抓着楚冬的手不由松开，任凭她跪在地上，仰望着对她来说，如同天神一样的男人。 那时候的花裳也很震惊。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花裳，现在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的一切。他是谁你知道吗？” 楚冬终于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花裳。 她嘴角带着讥讽的笑意，得意洋洋地对花裳发问。 不等花裳回应，楚冬紧接着说道：“花裳，他就是你，他就是你必须进入黑暗中追寻的star。” “你到底是谁？” 花裳不想听楚冬的废话，她上前几步，冲着头顶的那人大声问道。 “花裳，我是你的双胞胎哥哥。”那人笑着回答，只是这笑不是亲人相认温暖幸福的笑，而是冰冷残忍嗜血的笑。 “花裳，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汪志仑，是你的双胞胎哥哥。” 汪志仑双手扶着前方栏杆，身子微微往前探去。 “阿仑，阿仑，你小心。”跪在地上的楚冬似乎担心他从半空中掉下来，紧张地冲他喊道。 汪志仑却丝毫不理会楚冬的喊叫，他冲着花裳笑着。 那冰冷的笑容渗着彻骨的寒意。 “花裳，我们是兄妹，父亲留下的一切理应由我们一起继承。”汪志仑喊道，“所以，你解开这个谜题，让我们一起迎接父亲留给我们的巨大宝藏！” 花裳终于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快速消化了下汪志仑说的话，随即嘲笑道：“汪志仑是吗？既然你我是同胞兄妹，那么为什么这个谜题只有我能解开，你不也能解开吗？” 汪志仑站直了身体。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朝花裳扔了过去。 花裳没有伸手去接。 东西掉落在了花裳的脚边。 花裳低头一看，是一枚粉红色的荷包。 略一迟疑，花裳还是弯腰捡了起来。 这枚荷包上绣的应该是长江图。 原来，荷包是有两枚的。 一枚绣了黄河星河，一枚绣了长江星河。 “花裳，这个荷包是我们的母亲绣的。她绣了两只，一只被楚国成拿走了，一只被花松溪拿走了。 这两只荷包，原本一只是给你的，一只是给我的。” 汪志仑解释道：“但是我一出生，花松溪就想我死，他买通护士想弄死我，可是我命大，没死成。 楚国成受父亲所托，救了我。 他抱着奄奄一息的我，看到了挂在我脖子上的荷包。 就是这只粉红色的。 也许那时候他不知道这只荷包意味着什么，但直觉让他觉得这个荷包意义不一般，于是就在把我抱给父亲之前，将这个荷包收了起来。 而另一只蓝色的荷包自然就挂在你的脖子上。 我想后来这只荷包之所以会在花松溪的手上，也是他觉得这个荷包有不一样的意义，便从你那据为己有了。 现在，我知道了，这两个荷包隐藏了我们父母一个巨大的秘密。 这个秘密足以改变整个人类社会。 但是，我却解不开这两个荷包代表的意思。 我知道蓝色荷包绣的是黄河，粉色荷包绣的是长江。 可这两条河代表什么？ 过去很多年，我曾沿着这两条河寻找着荷包的答案，可是一直都一无所获。 直到后来，我发现我们的父亲还活着。 这些年他一直悄悄待在你的身边，关注着你，照顾着你。” 说到这，滔滔不绝的汪志仑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花裳，想看看她的回应。 花裳问：“他一直在我身边？” 汪志仑点点头，说道：“对，他一直在你身边。” “是谁？你说得是谁？”花裳想不出从小到大她身边哪个人像她的亲生父亲。 汪志仑得意地耸耸肩，说道：“想知道吗？” 花裳抿紧了唇。 汪志仑笑道：“妹妹，其实你没发现你小时候放学后，那个卖的店主对你特别的关照吗？” 是他！ 花裳的记忆似乎快要被全部打开了。 卖的大叔就是她的亲生父亲云星。 现实记忆的大门慢慢打开了一条缝。 一丝丝的光亮从门缝中透了出来，花裳知道她的记忆就要全部复苏了。 就在这时，她只觉得肩膀一沉，有人重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还真是不怕死。” 花裳的记忆之门忽然又关上了。 她抬起头，看到了汪志仑的脸。 此时，虚拟世界的汪志仑正恶狠狠地看着花裳，按着她肩膀的手暗暗用力，抓得花裳肩膀生疼。 “你已经看到记忆复苏的下场了。”汪志仑指了指躺在地上，已浑身僵硬的楚南，威胁道，“你要是强行再让自己想起一切，就会触动系统的应急装置，下场你看到了。” 花裳却不害怕，她用力打开汪志仑抓着她肩膀的手，冷笑道：“我想你和你的同伙比我更害怕我死去。” 汪志仑没说话，但脸色却越发阴沉了。 “你死了，小曲也活不了。”汪志仑拿小曲威胁道。 这是目前他们最大的筹码了。 花裳道：“没错，我为了救小曲，不会让自己死。” 汪志仑则问道：“既然如此，你还让自己不断地想起现实的记忆。” 花裳道：“我相信你们从未想过要我死。因为我死了，你们有可能什么都得不到。所以，虽然系统有应急装置，但是我相信，对于我这个个体，你们绝对没有设置这样的应急措施。 那就是让我死。” 看着花裳胸有成竹的样子，汪志仑无声的笑了。 “不错，我们确实没有设置让你死亡的应急程序，不过我们有其它应对的手段。” 汪志仑说道。 第259章 兄妹对话 看着汪志仑，花裳朝他伸出了手。 “粉色的荷包呢？”花裳问。 汪志仑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了一只粉色荷包。 他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将它放到了花裳的手上。 花裳将粉色荷包与蓝色荷包放在一起，大小差不多，丝绸的料子也一样，绣工也是。 “这两只荷包都是妈妈绣给我们的？”花裳的声音忽然就低沉了几分，听得出声音里带了浓浓的悲伤。 汪志仑点点头，说道：“没错，你那只一直在花松溪手上，所以你从来没见过。” “不，我见过。”花裳说道。 她抬眸看了汪志仑一眼，低头说道：“我在现实世界里一定见过。” 汪志仑皱了皱眉。 他们一直不敢让花裳想起现实世界里的所有事，因为一旦想起她就不会朝他们想要的方向前进。 之所以设那么大的局，就是因为现实世界里的花裳不愿帮他们解密。 现在，在这个虚拟世界里，她至少还在朝解密的方向走。 “你不希望我继续想起现实世界的事对不对？”花裳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汪志仑没有否认。 如今这点事儿已经是心照不宣了。 花裳继续道：“我想我在现实世界里肯定是不会达成你们的愿望的，所以你们才费尽了心思设了那么大的局，来帮我重走一遍人生。 只可惜，你们给我重新设计的人生实在是不咋滴的。” 听了花裳的话，汪志仑笑了。 “是呀，不咋样的人生。我的人生比你还不如。要是能给我重塑一个世界，让我的人生重新来过，我倒宁愿生活在这虚拟的世界里。” 顿了顿，汪志仑继续道：“花裳，要是花青山、刘妈、江余这些人依然活着，要是我们给你重新设计的人生让这些人一直陪伴在你的身边，你还会想离开吗？ 你还会想去记起现实世界的一切吗？” 花裳回道：“曾经我确实有过就此沉溺在这虚拟世界的想法。 大哥、刘妈、师父……这里面所有的人都可以再活过来，只要你们这些设计者动动手指，改动改动程序，我就能再看到他们。 所以我有过留下的想法。” “那你为什么又那么急切的想回想起现实的一切呢？”汪志仑问道，“是因为小曲吗？” 花裳轻叹扣气，道：“不仅仅是因为小曲，而是我不希望永远置身在黑暗中。” 闻言，汪志仑猛然跨前一步，逼近花裳，说道：“没有经历过黑暗，怎么可能看到最亮的星？” “if you want to see the ost beautiful starry sky, you t be the dark night。”花裳想起了这句话。 汪志仑笑了笑，道：“没错。” 花裳道：“你们总想让我置身黑暗中，是想让我知道只有身处黑暗才能理解黑暗的力量。” 汪志仑冷笑道：“我更想让你知道我们的痛苦。” “你们？”花裳道，“我其实一直不敢相信你们会是一伙的。” 汪志仑：“看来你在这个世界也查出了不少的事儿，离真相也越来越近了。那么，你对这两个荷包有没有什么看法？” “看法？”花裳有些奇怪地看着汪志仑，“荷包的秘密你们不是已经破解了吗？黄河、长江、十二星座。” 汪志仑道：“对，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是破解了荷包的秘密，但这些对我们破解云星的秘密却没什么作用。或者说我们还没真正解开这个谜题。” 花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现在也不称他为父亲了吗？” 汪志仑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父亲？他对于我来说，还真的不能称之为父亲。” 花裳看着他，似是想到了什么。 “汪志仑，我记得在现实世界里，你告诉过我，小时候卖的那位大叔就是云星？” 花裳问他。 汪志仑道：“对。” 花裳再次深深地看了看汪志仑，眼里的若有所思让汪志仑莫名感到心虚和不安。 “你看什么？”汪志仑问。 花裳收回目光，摇摇头道：“没什么？” 说完，她继续查看手里的两个荷包。 “你说，为什么妈妈当时要把粉色的给你，蓝色的给我？按理说粉色给我，蓝色给你不是更合适吗？”花裳看着看着，忽然问道。 汪志仑皱皱眉，道：“大概就是觉得粉色代表女孩，蓝色代表男孩，互换一下的意思是想让我们彼此记住对方。“ “彼此记住对方？“花裳重复了一遍，随即问道，“妈妈知道花松溪的想法吗？留女去子？” 汪志仑有些焦躁地说道：“这我怎么知道？或许她不知道，所以才将荷包留给了我们。” 花裳却道：“不，我觉得妈妈知道。我想她是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出事的，所以她一开始就想把我们送走。” 这话让汪志仑愣住了。 “把我们送走？” “对，她不希望你出事，也不希望我留在花家这个魔窟，所以她很有可能早就做好准备，生下我们就把我们送走。于是她就缝制了这两个荷包。” “我不明白，如果她早就准备好将我们送走，还缝制荷包干什么？如果是想让我们长大后知道自己的身世，那这荷包里什么都没有，光有这两条河和星座有什么用？” “缝制荷包就像你所说的，想让我们记得彼此，也想让云星能够找到我们，认出我们。”花裳说道。 “什么意思？让我们记得彼此？你的意思是我们会被分开？”汪志仑问。 花裳道：“没错。我想那时候妈妈并没有联系上云星，她无法将我们都送到云星身边，可能是她寻求的人能力不够，也可能是我们两个目标太大，不得不暂时先分开。” “然后呢？”汪志仑继续问道。 “然后，妈妈生产那天发生了变故。帮助她的人没有出现，或者出了别的什么事没能抱走我们，反倒是楚国成救了你。”花裳道。 “既然如此，为什么她求助的人不会就是楚国成？”汪志仑问。 花裳摇摇头，很肯定地说道：“妈妈求助的人不会是楚国成。” 第260章 不太一样 见花裳如此肯定，汪志仑倒有些糊涂了。 “为什么？其实求助于楚国成，救助成功的机会会更大。”汪志仑道。 花裳却说道：“妈妈身上发生了些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让她求助楚国成，绝不可能。” 汪志仑没再质疑，继续问道：“那么按你说的，原先妈妈安排好的人因为意外情况没救出我们，而云星求助了楚国成反倒是救出了我。既然云星已经去求楚国成了，为什么不干脆把你一起带走？” 花裳道：“因为花松溪先一步抱走了我。” 这次汪志仑没有打断花裳，让她继续说下去。 花裳继续说道：“花松溪一早就知道妈妈肚子里是一儿一女，所以他等两个孩子出生后，第一时间就让人抱走了女孩，就是我。 而你，这个男孩儿，他自然是不肯留的。于是，他让护士把你处理了，这才被楚国成给截胡了。至于我，他肯定没那么容易抱走了。” 汪志仑听后，淡淡说道：“你分析地很有道理，所以你是好运，不像我，生来就是要被舍弃的那个。 “够了，汪志仑。你总觉得你的人生从一出生就充满了不幸，而我却是在蜜罐里长大的。 其实不然，我也一样处在黑暗之中，一直在追寻光明的出口。 而你，却一味的在黑暗中沉沦，不能自己。” “哈哈哈，花裳，你说的对。但我无法找到光明的出口，我只想一直在黑暗中，用更多的黑暗去抵抗那些侵蚀着我的黑暗。” 汪志仑说完，伸手将两个荷包抓了回去。 他将两个荷包放入口袋中，然后对花裳说道：“走。” 花裳问：“去哪？” 汪志仑道：“下山。难道你想一直和这个死人待在一起？” 花裳看了眼楚南，说道：“就扔他在这里吗？” 汪志仑：“难道你想带着尸体下山？你放心，扔他在这里，系统会解决的。” 花裳则道：“我不是担心他的尸体没人处理，而是想说这个世界的秩序已经乱了吗？一具尸体出现在这里，我们就这样走了，警察不会追查吗？” 汪志仑道：“我们可以让警察晚点发现这里。” “楚国成呢？他不来看儿子吗？”花裳可不觉得这里真得与世隔绝了。 汪志仑道：“他最近都不会来的。” 花裳想起她曾问楚南，楚国成是不是有什么大动作。 楚南并未否认。 只是他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罢了。 现在汪志仑明显是说漏了嘴，“楚国成最近都不来了”，看来汪志仑知道楚国成干什么去了。 “他不来也可以打电话。”花裳道。 汪志仑摇摇头：“你放心，他不会有时间打电话的。” 花裳还想再问，就见汪志仑有些不耐地催促道：“行了行了，快走。” 说完，转身就往外走去。 花裳将地上的图纸收拾了起来，折叠好放入了口袋中。 “快跟上。”汪志仑走出了房间，随即扭头催促道。 花裳只得跟了上去。 走到门口时，花裳回头看了躺在地上的楚南，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快步走出了房间。 到了别墅院子中，花裳看到了自己的车。 “是你开走了我的车？”花裳问汪志仑。 汪志仑道：“没错，那时候觉得把你和楚南困在这个别墅里，好好的把谜题解开。没想到楚南竟然恢复了现实世界的记忆，系统不得不杀了他。” 说完，他打开车门，让花裳坐在了副驾上。 花裳也没多说什么，径直就坐了上去。 待两个系好安全带，启动汽车后，花裳才问道：“你所谓的系统杀了他，是真的杀了他吗？” 汪志仑一边开车一边说道：“没错，只有死人的思维才不会继续运转。” 听到汪志仑如此轻描淡写杀人的事，花裳真心觉得他是无可救药了。 “你们手上又多了条人命。”花裳冷冷地提醒道。 汪志仑仍旧不以为意。 “你不是一向都不喜欢楚南吗？怎么？这时候倒是同情他了。”汪志仑嘲笑道。 花裳道：“我确实不喜欢他这个自以为是的公子哥，可是没有人可以随意索取别人的生命。” 汪志仑嗤笑道：“别义正言辞了，我的妹妹。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只配有能力的人享用。” 花裳和他话不投机，懒得再多说。 汪志仑却不想停止两人间的对话。 他继续说道：“花裳，我一直有个疑问，你是怎么怀疑到他身上的？“ 花裳立即反问：“他是谁？” 汪志仑侧目瞟了花裳一眼，道：“你别装模作样，就是我的伙伴，你怎么知道是他？” 花裳略有些得意地说道：“我不仅仅知道他是你的同伙，我还知道他就是李晴、周静恬等等信徒口中的神。” 话刚说完，车子明显漂移了一下。 是汪志仑分神了。 花裳看了看他的侧脸，那是一张和她极度相似的脸，哪怕是侧面都很相似。 “汪志仑，你真得是我的双胞胎兄弟吗？”花裳忽然发问。 汪志仑随口应道：“当然，我们不是做个dna鉴定？” 花裳垂眸，很轻很轻地说道：“可是现实世界中我们应该没有做过dna。” 汪志仑抓着方向盘的手明显抖了一下。 花裳又轻声说道：“而且龙凤胎是异卵双胞胎，长相不可能和同卵双胞胎一样，两人一模一样。” 汪志仑解释道：“我们也没有一模一样，就是相似度高而已。你看人家不是双胞胎兄妹，也有长得很像的。“ 听着汪志仑的解释，花裳没有再继续质疑。 车内忽然间就变得异常的安静。 这种安静让汪志仑感到莫名的心慌。 良久，花裳忽然又说道：“汪志仑，你不是现实世界的那个汪志仑？” “什么？” 车子再次偏了车道，汪志仑明显更慌了。 “花裳，你是不是又想什么了？你要知道虽然我们没有对你设置即死的应急程序，但是你要是……” “汪志仑，我并没有进一步想到什么？”花裳打断了汪志仑的话，“我只是觉得你和现实世界里我见到的那个汪志仑，不太一样。” 第261章 医护人员失踪 车内再次陷入了沉寂。 汪志仑紧抿着双唇，没有接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花裳，你想太多了。也难怪你总是想来想去，现实记忆和虚拟记忆互相碰撞，难免会让你觉得有些混乱。” “是吗？既然这样，你们为什么不干脆将我的现实记忆给清除掉，让我活在你们构筑的虚拟世界里给你们解密？” “你以为我们不想啊！”汪志仑忽然发火了，他右手捏拳重重地敲在了方向盘上，正好敲响了喇叭。 刺耳的喇叭声让花裳不由狠狠地瞪了汪志仑一眼。 汪志仑继续吼道：“你以为你完全失去现实的记忆还能解开云星设置的那些谜题吗？你太高看自己了！” 花裳杏眸微眯，扬唇笑道：“看来我在现实世界是极其不配合你们，你们才会花那么大的血本给我重新搭建了一个世界。而且我发现你们其实很怕我来个鱼死网破，这样你们就彻底失去了解开云星谜题的机会。” 汪志仑气得两眼冒火，却又不能真得拿花裳怎么样。 她说的没错，他们怕她发起狠来，像现实世界里一样来个玉石俱焚。 这点她真是和她父亲一模一样。 看着汪志仑气得不行却又不能拿她怎么样的憋屈样，花裳忽然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汪志仑，不管你是不是现实世界里的那个汪志仑，你都不会轻易得到你们想要的。”花裳最后扔下了一句话。 车子到了山下，汪志仑将花裳的车子开到了一处停车场，然后上了他自己的车扬长而去。 花裳则开着自己的车回了家。 洗了个热水澡，稍作休整，花裳便马不停蹄地开车去了楚家别墅。 按了很久的门铃，才有人来开门。 楚家的佣人告诉花裳，楚国成并不在家，他已经有几天没回来了。 花裳又去了楚国成的公司，依旧没找到人。 他到底去了哪？ 他最近想要做什么？ 就在花裳思索着上哪找楚国成时，她接到了鲁立庆的电话。 这应该是原装的鲁立庆，毕竟这时候汪志仑不用隐藏他的身份。 电话接通了，花裳得到了一个令她惊讶的消息。 李晴越狱了。 “越狱？”花裳觉得不可思议。 “是的，昨晚她突然昏迷被送去医院，在路上一辆车撞了过来，押送的狱警一死两伤。 而对方趁乱就将李晴救走了。”鲁立庆简要地说了经过。 花裳沉声应道：“好的，我知道了。” 鲁立庆又在电话里叮嘱道：“花顾问，你要多加小心。李晴一直把你看做对手，她这次越狱很可能会来找你。” 花裳道：“我知道了，鲁警官，你放心。” 说完，不等鲁立庆道别，花裳直接挂了电话。 因为她看到前方的大树下站着一个人正死死地盯着她。 不用说，正是李晴。 花裳走了过去。 可就在走到一半路时，一辆车飞速从花裳面前驶过。 车子过后，李晴不见了。 花裳一时间分不清这是幕后之人搞得鬼，还是情节发展的需要。 李晴越狱意味着什么？ 要来找她报仇？ 可是花裳很清楚，汪志仑和他的同伙并不想弄死她，所以按理不会让李晴这个危险分子靠近她。 难道李晴越狱不是汪志仑他们设计的？ 难道这个系统里还有一股势力？ 花裳的头几乎又快要炸了。 不管怎样，她要做的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回到现实去。 边想边走，花裳走到了树下。 刚刚李晴在这里待过。 花裳看到树干上好像被什么东西滑过。 靠近仔细辨认，看着似乎是“救我”两个字。 拿出手机将树上的字拍了下来，花裳赶紧开车离去。 如果这两个字是李晴留下的，那这事儿就不能按之前的思路走了。 之前花裳认为李晴是要杀她。 可现在看来李晴竟然来向她求救。 这会是陷阱吗？ 花裳决定去找柳叶心。 也许柳叶心能帮她找到些新的方向。 待来到柳叶心所在的医院，花裳惊讶的发现此处空无一人。 原本热闹的医院此时一个人都没有，就好像已经被废弃了。 花裳冲上楼去，找到了柳叶心的办公室。 门没有锁。 花裳推门进去，柳叶心也不在里头。 拨通了柳叶心的电话，却一直没有人接听。 再发微信留言，也没有回。 从桌上摆放整齐的资料，打开着的电脑，还有茶杯里剩了一半的水，花裳觉得柳叶心离开时并没有觉得会不回来，她大概只是如同平常一样下班离开。 退出柳叶心的办公室，花裳来到了外面的导医台。 导医台上电脑也未关闭，桌子上放着一本值班签字簿，还打开着。 花裳拿过看了，上面最后签名的日期是昨天下午的五点半。 按理医院是24小时不打烊的，怎么可能说到了昨天下午五点半就没人了呢？ 如果是医院搬迁，那也不会什么都不带走。 这里发生了什么？ 再次拨打柳叶心的电话，电话通了却依旧没有人接听。 花裳想到了什么，她从值班簿上随机找了一位医生的电话，拨打出去，也是通了没人接听。 花裳又试了几个，都是如此。 看来柳叶心及这家医院的医护人员，还有病人都神秘失踪了。 花裳一时想不明白为什么医护人员会失踪，她再次进入柳叶心的办公室，想要寻找李晴的档案。 可是柳叶心的办公室里的病人档案一份都不见了。 难道是有人掳劫了这家医院的人，然后拿走了档案？ 联想到李晴越狱，却向她求救这事，花裳觉得这两者肯定有关联。 如果这不是汪志仑和幕后之人的杰作，那又会是谁做下了这事。 楚国成？ 花裳觉得可能性很大。 毕竟现在他也联系不上了。 加上做下这两件事都需要背景和实力，花裳觉得楚国成是这世界里除了夏家唯一能够做到的人。 但是楚国成不也是汪志仑他们控制的角色么？ 他的行动不应该都是汪志仑他们安排的么？ 如果这样，又和花裳觉得不是汪志仑所做的推论相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262章 小丽 找不到柳叶心，又破解不了医院发生的怪事，花裳只能先离开。 没想到刚走到大楼外，就看到一位熟人朝医院走了过来。 “小丽？你怎么会到这里来？”花裳惊讶问道。 小丽看到花裳似乎也很意外。 不过她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还是很感激的，所以下一秒就高兴地挽住花裳的胳膊说道：“花顾问，我来找柳医生，没想到能在和看到你。” 花裳问道：“你来找柳医生？” 小丽点点头：“没错，我来找她。我听说她是有名的心理医生，所以来找她。” 花裳更奇怪了，问道：“小丽，你的记忆已经恢复，也回到了自己家，为什么还要找心理医生。你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吗？” 小丽笑着说道：“花顾问，我经历了那么惨的事儿，又失去记忆多年，心里总觉得害怕不安，所以想找心理医生疏导疏导。” “可是……”花裳想说你经历了那个坏医生，按理不是应该害怕心理医生么？怎么还会主动找他们。 但看到小丽笑颜如花，便就此打住了这个话题。 “小丽，柳医生她不在。”花裳说道，“我刚从医院里出来，柳医生她并不在医院里。” “这样么？太可惜了，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过来。”小丽拍了拍脑袋，一脸沮丧。 花裳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没事的，只要你自己别总去想过去的事，一切就都会好起来。” 小丽点点头，说道：“嗯，那今天柳医生不在，我就不进去了。对了，花顾问，既然在这里遇见了，我们一起去附近的咖啡厅坐坐怎么样？” 花裳被她这么一说，忽然觉得肚子有些饿了。 确实，她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 除了喝了一口楚南熬的粥，她可连水都没喝上一口。 “好。”花裳答应。 小丽便挽着花裳去了医院对面的一家咖啡厅。 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点了咖啡和点心聊起天来。 “小丽，你最近还好吗？”花裳吃了一小块蛋糕，觉得精神好了不少。 小丽使劲点点头：“我很好，就是一个人有时候会觉得害怕和不安，也觉得孤独。” 花裳劝慰道：“你大病刚愈，又经历了那么可怕的事，有心里创伤是很正常的。 你不要过于紧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有空就锻炼锻炼身体。 运动会让你释放紧张情绪，也会让你开心。” 小丽微微笑道：“好的，花顾问，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的。” 喝了一口咖啡，小丽问道：“花顾问，之前你拿走了那枚古币，可有什么说法了？” 花裳不想她搅和进来，便说道：“还没有，除了知道这古币可能很值钱，其它的一无所获。” 小丽听后，眼眸中似乎有什么闪过，但她很快掩饰住了。 “花顾问，有时候我在想要是没发生这些事该有多好，我妈妈应该也还活着，我也不会这么痛苦。”小丽原本灿烂的笑容忽然就消失了，随之代替的是悲戚哀伤的神情。 花裳忽然意识到，小丽所谓的开心并不是发自内心的，她现在的状况更可能演变成微笑抑郁症。 所以她一定过得很痛苦。 “小丽，你是不是睡得不好。”花裳仔细观察了一下小丽，发现她的黑眼圈很重。 即便她用粉盖住了，但仔细看还是很明显。 小丽听了，转瞬间便流出了眼泪。 “是，我根本睡不着。我一闭眼就梦见了以前发生的事，我……我……我很痛苦。”小丽抱住了脑袋。 花裳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柔声安慰。 小丽继续道：“不仅如此，我还想起了一些事情，但却不知道这些事是否真得发生过。” “是什么事？”花裳问。 小丽道：“我也不知道那是真得发生过的事，还是做梦发生的事。 我好几次做梦，梦见自己手里有很多枚那样的古币。” “很多枚？小丽，你能和我说说这梦里的细节具体是怎么样的吗？”花裳急切问道。 小丽回忆道：“就是我梦见自己经营了一家古玩店，有一天一个男人拿了古币过来问我收不收。 我看了那些古币，和你在套娃里找到的三枚很相似。 只是这些古币不像是我们知道的那些古币，里面的图案像是订制的。 因为弄不清这些古币的年代，所以不好估价。 但后来我还是收了这些古币，因为我看那男人挺可怜的。 衣服破破烂烂，脸上好像还有伤，而且他也没有漫天要价，我便给了他几百块钱，将古币收了。” 听完小丽的叙述，花裳意识到小丽很可能也是真实世界里的人。 她所谓的梦境，很可能是在真实世界里发生的事。 “你在梦里知道那男人来交易的时间吗？”花裳问。 小丽摇头：“这哪知道，就感觉应该是白天。” 花裳再问：“小丽，那你还记得那些古币都是完全一模一样的吗？” 小丽道：“不一样。外形是一样的，但上面的雕花并不一样。” “你还记得是哪些图案吗？”花裳追问。 小丽道：“这哪能记得清楚，我其实在梦里连那些古币长什么样都不是看得很真切。” 如此，花裳也不好继续追问了。 她思索着，小丽这个角色在现实世界里是谁？ 歹徒控制宇宙科普馆的那天，到底有哪些人被留在了大厅？ 而留下的人肯定和解密的事或多或少都有联系。 小丽这个角色她应该也是认识的。 只是她一时想不起来而已。 而小丽梦境里的古玩店，收取古币应该是现实里发生过的。 现在她的记忆也开始复苏了。 吸取了楚南的前车之鉴，花裳提醒小丽：“小丽，不管如何，你都要记住，过去的事儿已经过去，不要过多地去思考，更不要去想古玩店的事儿。” 她很担心要是小丽的记忆再复苏的多些，怕是要触及应急系统。 到时候又枉送一条人命！ 可小丽却说道：“可我不去想，这些事儿也不会就不发生。 我觉得我的梦很奇怪，但又很真实，于是我真得按照梦里那家古玩店的位置和样子，去了那地点寻找。 结果，我真得找到了。 不仅如此，我还在那家古玩店里找到了梦中装古币的盒子。” “什么？”花裳吃了一惊，“那盒子呢？” 第263章 来到小丽家 “盒子我没带来，放在了家里。”小丽说道，“我没想到今天能碰到你，所以没带身边。” 花裳急忙问道：“那盒子你有打开吗？里面有什么？” 小丽道：“我打不开，我看那盒子很熟悉，却怎么都打不开。” 机关盒？ 花裳想到了花松溪房间的那个盒子。 这种盒子有机关又加隐形密码，一般人确实开不了。 但小丽说她觉得这个盒子熟悉。 那说明这个盒子很有可能是小丽在现实世界中拥有的物品。 只是她和她一样，被锁住了现实世界的记忆。 “小丽，你现在方便带我到你家看看吗？”花裳急切问道，她很想尽快解开这些秘密，回到现实世界去。 小丽点点头：“当然可以。要是知道能在这遇见您，我一早就把那盒子带来了。” 于是，两人迅速离开咖啡馆，赶去了小丽家。 刚到家门口，花裳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她问小丽：“小丽，你出来时锁门了吗？” 原来小丽家院子的大门是传统的外面锁，就是用铁链盘起来然后用铜锁锁上。 此时，铁链耷拉在门把上，锁则挂在一边。 小丽愣了愣，随即说道：“我想着把里面的门锁好就行，这外面的就没锁了。” 花裳瞥了她一眼，道：“是吗？那你以后可得注意安全。” 说着，花裳微微让开身子，意思让小丽开门。 小丽急忙推开门走了进去。 花裳待她走了几步后才跟了进去，但一直和她保持着一定距离。 等小丽打开了屋子的门，花裳并没有立即进屋。 她站在院子里，对小丽道：“小丽，你把盒子拿出来。” 小丽没想到花裳会不进屋，回头喊道：“花顾问，还是进来坐坐。” 花裳道：“不了，外面光线亮，看得更清楚一些。” “可屋里有灯啊。”小丽再次邀约，“您还是进屋来坐坐，我给您倒杯水。” “小丽，屋里不止有灯，还有别的什么？”花裳忽然沉声问道。 小丽吓得一哆嗦，声音都开始打颤：“没，没，没别的啊。” 花裳扭头就走。 小丽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去追好还是不追好。 就在这时，花裳听到身后响起嘶哑低沉的声音：“花裳，你太警觉了，真是一点纰漏都瞒不过你。” 花裳停住脚步，回过头去，看到了李晴苍白而又瘦削的脸。 虽然她整个人看上去很憔悴，但那双眼睛却是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 “竟然是你！”花裳看到李晴倒是觉得有些意外。 “你以为是谁？”李晴问。 花裳笑了笑，说道：“我也不知道是谁，只是看小丽神情不对，猜测里头估计有陷阱。” “没有陷阱，只是我想见你。”李晴重重地叹了口气，指了指屋子里头，道，“进去坐坐。” 花裳站着没动。 李晴嘲笑道：“你还怕我伤害你吗？你看我现在这样，能害得了你？” 花裳道：“你可是出名的无刃而刀，有几个人能逃的了你的催眠掌控。” “哈哈哈~无刃而刀这个词有意思。”李晴哈哈大笑，“好像也挺贴切。” “好了，废话少说，你想见我到底是想干什么？救我两个字也是你刻在那树上的？”花裳问道。 李晴使劲点点头，说道：“现在我求救于你等于是我输了，你一定很得意？” 花裳冷冷说道：“我没什么可得意的，我也从未把你当做对手！你现在越狱逃出，却要向我求救，难道救你的人想要杀你？” 李晴伸手扶了扶腰，道：“我这些年少于晒太阳，身上严重缺钙，这站久了，身体吃不消。花顾问，大专家，还请你进去坐着说？” 花裳看着她，几秒后转身又欲离去。 她可不想被李晴牵着鼻子走。 下一秒，就听李晴喊道：“花裳，你不想知道古币的秘密吗？” 花裳站住了脚，但却没有转过身。 她知道李晴是不可能那么简单就把答案告诉她的。 见花裳不愿转身，李晴只得再走上前几步，靠近花裳轻声说道：“我也是现实世界里的人，你懂得。” 花裳惊愕地转过头去。 看到李晴得意洋洋的笑容时，花裳顿觉无语。 这李晴一心就想赢她，赢了她真得就那么重要吗？ “进去坐。”这次是花裳的提议。 她看李晴站在那双腿不自觉地哆嗦，知道她缺钙所言不虚。 再说她确实好奇李晴既然是现实世界的人，她也知道自己是现实世界的人，那为什么她没有引发应急装置？ 这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李晴根本就不是像他们这样被动接入系统的现实人，而是主动进入的玩家。 就像汪志仑这样。 两人进了屋。 小丽看到花裳不悦的脸，心里便有些慌张。 花裳看了她一眼，问李晴：“你催眠了她？” 李晴却道：“没有，她已经不值得我下力气催眠了。我只是威胁了她，要她把你带到家里来。” “这么说你知道我要去找柳叶心？”花裳问。 李晴点点头：“是，我想你看到我留给你的求救信号，应该会去柳叶心那找答案。” “既然如此，那我问你，柳医生呢？整个医院的人呢？” 花裳问李晴。 李晴道：“我也不知道，我也悄悄去过那家医院，里面却一个人也没有。” 见花裳一脸不信地看着她，李晴笑道：“你不信我也没事，总归我是真的不知道。 这家医院人员的消失大概是系统要开始清场了。” “清场？”花裳不明白。 “这个世界里的人已经开始渐渐不受控制了。活人的意识哪有那么容易控制。”李晴说道。 花裳道：“你的意思是说因为这个世界连接着的活人越来越多出现苏醒的迹象，所以幕后之人，就是你的神要开始清理这个世界了吗？” 李晴道：“对，就是这个意思。” 花裳想了一下，问道：“那你呢？你是主动进入的，对不对？你和你所谓的神，还有汪志仑是一伙的对不对？” 李晴诡异地笑了。 她那嘶哑的声音变得越发低沉。 “花裳，你还没猜出我是谁吗？” 第264章 猜猜我是谁 听着李晴嘶哑的声音，看着李晴苍白的脸。 花裳一时还真想不起现实世界里她是不是认识一个叫李晴的人。 “我对现实世界的记忆并未完全复苏，所以我猜不出你是谁？”花裳承认自己猜不出她是谁，但说完后花裳忽然发现一个语言漏洞。 “李晴，你让我猜你是谁？”花裳问道，“这么说在现实世界里你并不是李晴，而是一个我认识的人是吗？” 李晴不由夸赞道：“你的反应还真是快。你的记忆没有完全复苏没关系，你我认识，你完全可以猜猜我是谁。” 花裳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试探性地问道：“你是……楚冬？” 李晴激动地拍起手来。 “厉害，厉害！花裳，你实在是太厉害了。” 李晴的音调提的极高，但她被弄坏了的嗓子阻碍了这次的发挥。 那一声声夸奖传入花裳耳中就是破碎不堪的讽刺。 “行了，楚冬。这么说你是和汪志仑一起进入这个世界的，你和他们一样想要通过一个个案件让我找寻到你们想要的真相。 可是你们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云星的秘密又到底是什么？” 面对花裳有些激动地质问，李晴倒是不慌不忙。 “花裳，你别着急，急也没用。我们想要追寻的东西是造福人类的好东西，只是你父亲迂腐才不肯拿出来。现在你好好想想，和我合作不会有什么坏处，我会带你出去。” 李晴循循善诱。 花裳却听得云里雾里。 “和你合作？”花裳意识到了什么，“你和汪志仑他们分道扬镳了？” 李晴冷哼一声：“对，谁要和他同一条船！” 花裳愈发不解了，问道：“你对汪志仑不是满心的崇拜之情吗？” 花裳仅有的复苏记忆里，李晴，不，是楚冬看到汪志仑出现时刻是敬佩的五体投地，双膝跪在地上摩拜。 现在的楚冬对汪志仑似乎是满腹的不满。 难道因为进入这个虚拟世界后，汪志仑对楚冬不好？ 对，确实不好。 汪志仑在这个世界里又是结婚又是杀人的，他怎么可能还有精力哄着李晴。 只是楚冬进入这个虚拟世界为什么要更换身份？ 那个在别墅中已经死去的楚冬又是谁？ 就在花裳思考时，李晴正满脸不屑地说道：“什么崇拜之情，真的汪志仑才华横溢，是我所爱慕之人，现在的这个，哼~” 花裳终于懂了，这个汪志仑根本不是现实世界里的那个。 她在车上对汪志仑发出的疑问是正确的、。 “这个世界里的汪志仑是谁？”花裳追问。 李晴道：“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好，那现实世界的汪志仑呢？她为什么不进来陪你？”花裳问李晴。 话音刚落，就见李晴忽然情绪大变。 她满脸涨红，狠狠瞪着花裳道：“还不都是因为你，还有你那个死鬼老爸。因为你们，阿仑就这样离开了我，什么都没给我留下。” 花裳想不起这段记忆，所以她不太明白李晴在说什么。 “花裳，其实我很恨你，恨不得你马上就去死。”李晴咬牙切齿地诅咒着。 花裳不怒反笑：“楚冬，虽然你说你和这个世界的汪志仑不是一伙的，但是你们有一个共通点，就是怕我死。” 楚冬嗤了一声，道：“你死不死，活不活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想要云星藏起来的秘密， 我要用那个秘密救阿仑和我的神。” “嗯？”花裳越发迷惑了，李晴的意思是那个她所猜测的幕后之人竟然是她和汪志仑共同的信仰。 “楚冬，那个人和虚拟世界里的这个汪志仑也是一伙的，你和汪志仑却分道扬镳了，你和你的神到底在密谋什么？汪志仑是不是也和你一样参与其中？” 花赏的话让李晴越发激动起来。 “他也配？他不配！他只知道他自己，从来不管别人。他这种人就是个猪队友，他不害我们都不错了，哪还有什么参与！ 何况，现在神越来越信不过他了，他早晚会被驱逐出去。 而我很快就能取代他，成为神身边的人。” 李晴一脸向往地眯起眼睛，似乎正在想象等自己来到神的身边，会是一幅怎么的画面。 花裳却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畅想。 “楚冬，你既然是从外面世界主动进入的，那之前发生的那些事又是怎么回事？” 花裳指的是前期那些案件。 李晴道：“那不过是我的神创作的故事，而每个故事里面都需要男主角、女主角，我之前的那个角色不过是替身罢了。” “这个替身是现实世界的人吗？” “当然是，只是已经死了。” “你们杀了她？”花裳问。 李晴答：“不，不，不。这个人我们还真没杀她。她在现实世界中本就是已经死亡了的人。 或者说她的躯体早已不存在了。 我的神创造了这个世界，还给大家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你瞧他多棒，他是不是值得我们去追寻。” 李晴说道她的神，那仰慕之情已经无法掩饰。 花裳不想再看到她这副花痴样，打断她的畅想，问道：“我们继续来说正经事儿。你既然是玩家，为什么要自己陷入这么痛苦无助的境地，你为什么要去扮演一个杀人凶手？” 李晴解释道：“你不觉得只有成为黑暗的一部分，才能看到那颗最亮的星星么？” 花裳摇头：“你们太喜欢黑暗，而陷入其中不能自拔是最危险的。楚冬，不管你有哪一种理由，都不是你能杀人的理由。” 李晴一脸鄙夷，讽刺道：“你自以为自己是正义的化身，你才是深陷某种光坏而不资质，你知道吗？现实世界有那么多的规矩，又有那么多人管束着你，你想要发泄，你想要发怒，你想要推开一切，寻求自我，却不得其法。在这里就不一样，我觉得很自由，哪怕深陷牢中，我都觉得自由。” 花裳叹了口气，她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于是转移话题问道：“楚冬，你之前说的古币呢？” 第265章 虚拟世界介绍 见花裳询问古币的事，李晴朝小丽使了个眼色。 小丽顺从地避开了。 花裳看着小丽如此听话的样子，不由说道：“楚冬，你说你没对小丽催眠？她会这么听话？” 李晴苦笑一下，说道：“那个充满神的力量的李晴已经没了，我现在对任何人都没有催眠的能力。” “什么意思？”花裳问。 李晴道：“你还不明白吗？简单的说就是一个游戏里，开了挂的玩家失去了外挂。” 花裳瞬间懂了。 “你是说你原先能够通过催眠对人进行精神控制是因为这个虚拟世界的构筑者给了你这种能力，而不是你真得能够催眠？” “是的，从我和他一起进入这个虚拟世界的时候，他就给我设计了李晴这样的人物。我很喜欢这样的设定，只要我想控制谁，系统就会帮我控制住谁，虽然这个人物也有局限性，那就是必须跟着主线任务，比如你破获了一中的案子，发现我是幕后黑手，将我关了起来，我就必须服从，但我依旧喜欢那种人人都惧怕我，而我即便身陷囹圄，仍旧能控制他人，操纵外面事态发展的那种权力感。 直到有一天，你来告诉我，你知道了我们口中的神是谁，那一刻我真得有点怕了。 一来真正知道这个人是谁的只有我们开了挂的玩家，而这类玩家很少很少。目前除了我，你知道的应该就是汪志仑。” “这么除了你们两个还有别人，他们是谁？”花裳打断了李晴的叙述，问道。 李晴狡黠地笑了笑，说道：“别急，花裳，还没到我和盘托出的时候。” 花裳也不追问，而是说道：“行，那你继续刚才的话题。” 李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害怕你知道谁是‘神’吗？因为知道他在这世界真实身份的人太少太少了，当你从监狱离开后，做了一些事让他知道你开始怀疑他，他就开始怀疑我，认为是我在你来探监时告诉了你什么。” “于是，他就想杀你灭口？”花裳问。 李晴点点头。 花裳不解：“他要杀你灭口很容易，你都说，如果把这个世界看做一个游戏系统，设计这个游戏的人想把哪个角色灭了都行。” 李晴解释道：“我之前和你说了，这个世界开始乱了。其实现在想想，这个世界会乱是早晚的事，通过人的思维来维持的世界早晚会失控。” 接下去，李晴同花裳简要的讲解了这个世界的“代码”。 原来这个虚拟的世界确实就像李晴说的像是一个游戏。 只是组成这个游戏的不是程序代码，而是人的脑电波。 换言之，是人的思维。 在这个世界里的人，大致可以分为四类。 第一类，超级玩家。 就如李晴，汪志仑…… 第二类，被操控的真人。 就如花裳、楚南、小丽、楚国成、小曲、夏氏兄弟…… 第三类，已经亡故的真人。 就如江余、花青山…… 第四类，程序编写的工具人 就如鲁立庆、曲蕾等一些路人甲乙丙丁。 由于这个世界主框架是以花裳的某些记忆铺开，所以花裳若是彻底苏醒，程序自动崩溃，这个世界也就崩塌了。 原先创造这一切的人，也就是所谓的“神”安排了他的同伙留在现实世界对这虚拟世界进行维护和实时调整，若是碰上里面出了bug，外面的人就会根据不同类别的人采取不同的措施。 一开始，一切都运行的很正常。 转折来自汪志仑的出现。 “花裳，我和你说过，这个汪志仑并不是你在现实世界看到的那个。他是‘神’留在外面世界的那个人。他违背了神的意愿，修改了部分程序，然后给自己设计了汪志仑这个角色，进入了这个游戏中。 他进入游戏后，游戏就进入了托管状态，由计算机进行智能管理。 结果，因为没能实时维护和引导真人思维往设置的方向走，导致了这个世界开始失控。 而且越来越严重，以至于计算机降低了我们几个超级玩家的自由度，我们不仅没了超能力，甚至不能离开这个游戏。” 说着，李晴叹了口气。 花裳终于彻底明白了：“这么说，其实现在的状况不是你的‘神’团队要留住我，而是你们想通过我离开？” 李晴道：“可以这么说。更准确地说法是他们既想你解开云星的秘密，又想通过你离开这个虚拟世界。” 花裳想了想，道：“可是我记得他们出去过，就在……小曲，就是他们设计的那只猫死了的时候，世界好像发生了变化，他们到现实世界修改了部分程序，让乌梅彻底成了系统程序，然后接入了小曲的视频，以此让我活下去。” 李晴沉思了一会，道：‘这个世界是发生了一次大的动荡，那时候‘神’能不能出去我也不清楚，也许那时候还能出去，后来随着你的情绪波动越来越大，系统漏洞越来越多，离开的出口便消失了。 再后来，我发现我的超能力也没有了。” 花裳将李晴说的这些整合消化了下。 按照李晴说的，花裳对这个世界已有了更全面深刻的了解。 而出口封锁，应该是在乌梅死后。 也许是自己的情绪崩溃导致的，也有可能是‘神’和他的队友不当操作导致。 “总之，现在大家都出不去，‘神’又怀疑我出卖了他，但他没法操控系统让我脱离这个世界，也不能用人工智能杀了我。于是只好想办法把我从监狱里弄出去，制造车祸想让我死。 幸运的是我命大，押送我的狱警与杀手进行了殊死搏斗，我趁乱逃了出去。 因为没了外挂，他也找不到我。但是他可以动用这个世界的力量来找我，所以我不得不求救于你。 你是这个世界的核心，只有你能救我。” 花裳彻底明白了李晴，也就是真的楚冬的处境。 “楚冬，在这个虚拟世界里死去，会真得死去吗？比如你。你要是这次真的被‘神’的杀手杀死了，现实世界的你会真得死去，还是就此苏醒？”花裳问。 楚冬有些茫然地摇摇头道：“我也不清楚。进入这个游戏之前，‘神’告诉我如果在虚拟世界出了意外，现实世界的我就会苏醒。但是，我也知道，另一个人给这世界设置了应急程序，如果那些真人的大脑思维脱离了预设，就会被接在脑上的电片攻击，直接杀了他们。 所以，我不敢赌，不敢赌我在这个世界死了，在现实世界就能苏醒。万一‘神’骗了我呢？” 第266章 进一步了解 当听到原先如此迷信“神”的楚冬现在竟然觉得“神”可能会骗她，花裳不由觉得有些可笑。 这个所谓的“神”，花裳一直以为他真有控制人精神的能力，却不想只是因为他提前准备了外挂。 现在这个世界失控，“神”也不能完全以上帝视角来看这个世界了。 如此，楚冬得以活着，而她是否可以卡着bug把一切弄清楚。 “楚冬，既然你没了超能力，那小丽为什么会听你的？” 花裳觉得楚冬是目前最大的信息来源，她得从她身上再挖点什么出来。 楚冬道：“因为她有软肋。” “嗯？难道你说的是她妈妈？”花裳问道。 楚冬忍不住夸赞：“你的反应力真得很快。是的，我知道小丽妈妈的下落。” 花裳惊讶问道：“可小丽妈妈不是已经被火化了吗？” 楚冬道：“我说的是现实世界。” 花裳更加惊讶了。 “小丽在现实世界到底是什么身份？她的妈妈是被挟持了吗？” 花裳问道。 楚冬回答：“花裳，小丽在现实世界的真实身份是你的同学吴娇娇，你记起来了吗？” 花裳震惊。 “楚冬，这个世界到底哪些人和现实世界不匹配的？如果说你作为‘神’的团队一员想要体验新的人生，又不想暴露真实身份，特地设计了新角色还能理解。 小丽，不，吴娇娇，她不是超级玩家？为什么她的身份也和真实世界不一样？” 楚冬看了她一眼道：“因为我们需要经费。” “经费？你是说你们真的把这虚拟世界当做游戏，将其中的一些角色体验以货币形式出售了？”花裳道。 “是，构建这么一个庞大的系统需要很多很多的经费，只靠我们楚家是支撑不了的。 而这种完全沉浸式的全息游戏还是很有吸引力的，所以我们吸纳了一部分有钱人，让她们交了钱，然后挑选角色。” “但是这些人你们并没有给他们想要的角色是吗？你们还控制了她们的思维。”花裳明白了。 “是的。吴娇娇挑选的小丽这个角色给她看的剧情是和母亲相依为命，日子虽清苦，但却被母爱包裹着的平凡女孩。 吴娇娇渴望母爱，所以她选择了这个角色。 但是她一进入角色之后，她的脑电波就被干扰，直接进入了预设模式。” 花裳听后，问楚冬：“那你说吴娇娇在现实中的母亲，其实只是牵着小丽的思维模式在走对吗？你欺骗她，想以此控制她。可是你要知道你告诉她存在现实世界这事，有可能导致她记起来现实世界的事，然后触发应急装置，导致她死亡。” “这我管不着，我只想她听话。我在这个世界没有了依靠，我只能利用能够利用的人。”楚冬无所谓地说道。 花裳愤怒地瞪了她一眼，对她无视别人生命的态度实在是感到气愤。 “你和汪志仑还真是一类人。”花裳挖苦道。 楚冬挑挑眉，道：“如果你说的是现实世界的阿仑，那我很高兴你这么说。 能成为和阿仑一样的人，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花裳这才明白，其实对于楚冬来说，只有现实中的汪志仑才是她心目中的“神”。 至于这个世界的“神”，对于楚冬来说，更多地是畏惧。 “夏家人也是购买者吗？他们在游戏里的角色是什么？肯定不是这个世界的夏氏兄弟？”花裳想着楚冬说的有钱人。 夏氏集团应该是比楚家更有钱的存在，所以花裳认为夏疏言、夏辰言也是游戏购买者。 没想到楚冬却说：“花裳，你还是有很多事没有记起来，你之前提到宇宙科普馆，我以为你想起来了那天的事。看来你还是没有完全想起。”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花裳急切问道。 楚冬此时却狡猾地闭了嘴。 “既然你没想起来，那就先不说了。不过我可以夏氏兄弟没有购买觉得，他们是被直接接入的。”楚冬说道。 花裳虽然很想知道全部的事情，但她也清楚此时逼迫楚冬，她也不会说。 “好，关于这个世界的情况我已经基本了解了，现在说说古币。”花裳再次提起了古币。 对于“神”来说，既要她破解云星之谜，又要她找到离开的出口。 而对于她自己来说，既要快速找到出路，也要找到全部的真相。 楚冬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荷包。 又是荷包。 花裳想到了蓝色荷包和粉色荷包。 怎么楚冬这还有一个。 楚冬见她死死盯着荷包看，马上就明白了花裳在想什么。 她将荷包里的东西倒了出来，是几枚古币。 只是这几枚古币似乎是西方的古币，上面的图案也不是华夏的图谱。 楚冬将荷包递给了花裳。 “这也是你妈妈绣的。”楚冬对花裳说。 花裳下意识地一把抓过来查看。 绸缎、绣功看着确实是和那两只一样。 “看你的样子，你应该见过另外两只荷包了。”楚冬道，“你妈妈应该绣了三枚荷包。一蓝一粉给了你和阿仑，这只金色的是给你们的父亲云星的。” 花裳看着上面的并蒂莲，看着并蒂莲旁边的鸳鸯，不知怎的，眼眶就红了。 汪雪菁的绣功很好，绣的图案精致美观。 “你还要听古币的事吗？现在可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 楚冬拍了拍花裳的肩膀，然后趁她不注意，将荷包抢了回去。 “这个荷包暂时不能给你，它里头装着这九枚古币，说不定有什么另外的意思。”楚冬说道。 花裳深吸口气，稳定了下情绪，然后将注意力放到了古币上。 九枚古币，加之前的三枚是十二枚。 花裳拿起其中一枚看了看，马上发现了其中的奥秘。 “我们之前找到的三枚和这九枚是一样的？不同的是那三枚中间被挖了个圆形缺口，导致这钱看着像是我们古华夏的铜币。 但其实，这古币是西方的古铜币，对不对？” 看到楚冬点点头，花裳又拿起另外几枚，观察上面的图案。 第267章 图案 “这些图案看着像星球？” 花裳一个个看过去，由于年代久远，古币有些磨损，但还是看得出来是星球的图案。 楚冬点点头，说道：“那三位古币呢，你带着吗？” 花裳拿了出来。 “这三枚中间被掏空了，原来的图案也是星球吗？” 花裳将这三枚和另外九枚摆在一起。 楚冬拿起其中一枚，说道：“这三枚古币代表的应该是太阳、月亮和地球。” 花裳听她这么说，也拿起一枚看了看。 这一枚从空缺的周边来看，确实像是太阳的光芒。 “另外九枚难道是太阳系的九大行星？”花裳猜测。 但很快她又觉得可能不是。 2006年，九大行星已经被改为八大行星。 这些是古代铜币，那时候仍是九大行星，但是有一点，地球也是行星之一。 如果这三枚残缺的古币是太阳、地球、月亮的话，那么古币应该是十一枚。 果然，楚冬也说道：“我们也猜测这九枚是2006年以前人们认为的九大行星，但自从找出这三枚之后，我们也糊涂了。” 花裳想了想，说道：“这三枚古币中心部分找到了吗？” 楚冬看着花裳道：“没有，这三枚古币的中心部分只有云星和你知道在哪？” “我？”花裳发出疑问。 楚冬道：“是的，云星告诉过你，你应该知道。” 花裳觉得头又开始疼了。 云星告诉过她，那个卖的大叔还和她说过哪些话？ 花裳想要回忆，却越想越想不起来。 “你不用着急，我觉得你早晚会都想起来的。” 楚冬看着抱头皱眉的花裳，语气冷漠。 花裳抬眸。 “楚冬，我忽然想到一件事，那就是你们既然已经掌握了能利用脑电波控制情绪和记忆的技术，为什么不直接将大家脑海里的记忆都提取出来，这样你们根本就不用费那么大劲，为我设了这么大的局。” 楚冬叹了口气。 “不，这项技术还没有完全成熟，我们无法做到将人的记忆提取，只能够接收脑电波，进行干扰和诱导。 大脑的结构极其复杂，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研究清楚的。” 花裳听她这么说，心里又多了一份信心。 也就是说“神”的团队想要彻底控制这些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才会越来越着急，他的同伙，这个世界的汪志仑才会按耐不住也一起进到了这个世界。 所有这个世界的人都快失控了。 “好了，花裳，我告诉了你那么多，目的就是希望我们能合作，一起走出这个鬼地方。”楚冬站起身，举起了面前的茶杯。 “干了这杯茶就算我们结盟了。”楚冬对花裳说道。 花裳看着她的脸，想起了楚南。 她要不要告诉她，楚南已经死了。 见花裳迟迟没有端起酒杯，楚冬似乎也不介意。 只见她微微弯腰，然后伸手将手中的杯子碰了碰花裳面前的杯子。 随即站直了身体，抿了一口手中的茶。 可还没等她放下茶杯，就见她摇摇晃晃地倒下了。 茶杯掉落在桌上，水花四溅。 杯子在桌上打了个转，滚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还没等花裳缓过神来，就见避到里屋去的小丽探头探脑地查看这边的情况。 “倒了吗？”小丽问。 花裳瞬间明白，这是小丽下了药了。 “小丽，是你做的？”花裳问。 小丽这才从里屋出来，有些害怕地说道：“对，是我做的。花顾问，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是这女人要我这么做的。” 花裳安慰道：“没关系小丽，你很勇敢。” 小丽哽咽道：“这么多年来我都被囚禁着，被警方解酒后又被这些人精神控制，我才不愿意再次被他们控制。” 花裳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小丽，你已经知道王潇俊和她是一伙的了？” “是的，前一天这女人找到我这，告诉我王潇俊都是她的门徒，她有控制别人精神的能力。” 小丽解释道。 “那你也知道他们为什么一直精神控制着你。” “嗯，他们想找到那三枚古币。” “其实……”花裳想告诉小丽这不过是场游戏，所有的情节是设置好的。她想告诉她，她不是什么小丽，而是自己的同学吴娇娇。 可最终花裳还是顾忌应急程序，担心小丽记忆苏醒以后和楚南一样的下场。 “花顾问，接下去我们该怎么办？”小丽看着躺在地上的李晴，紧张地浑身颤抖。 花裳知道，楚冬现在处境极度危险，所以不能把她交出去。 “小丽，这几天我就住在你这可以吗？这女人，我们先把她搬到屋里绑起来。” “当然可以，你想住多久都行，花顾问。”小丽本就孤单又恐惧，巴不得花裳能陪着她。 “可是，你确定我们不把这女人送去警局？她可是逃犯呀。”小丽还是很害怕，她已经看到这个女人的通缉令了，她是警方通缉的逃犯。 花裳道：“现在还没到把她交给警方的时候。” 说完便让小丽帮忙，一起将楚冬抬进了屋。 之后，小丽还找来了麻绳，两人将楚冬的手脚都绑了起来。 干完这些事，花裳拉着小丽来到客厅的桌旁，让小丽看一看桌子上的硬币。 小丽很聪明，立马看出了之前找出的三枚古币和那九枚是一样的。 不过是有人将中间挖了一个圆形，才导致她第一眼看了以为是华夏古币。 “小丽，你看这几枚古币有什么想法吗？” “想法？”小丽不懂花裳的意思。 花裳道：“就是你看到这些古币有什么联想吗？比如说你觉得这些古币象征着什么？” 小丽看了看这些古币上的图案，说道：“这古币上的图案像是星球？” 花裳道：“继续。” 小丽又看了看道：“其它的我倒没什么想法，就是这古币应该是西方的，不像是我们华夏的。” 说完看到花裳鼓励的眼神，小丽鼓起勇气继续说道：“让我觉得奇怪的是，这古币年代应该很久远了，那时候的人已经知道星星是圆的吗？” 小丽的话让花裳猛然一惊。 第268章 鉴定 古币年代的问题点醒了花裳。 她没有研究过星象天文，也没有考古知识，所以搞不清楚这古币到底是什么年代的。 但是她学过历史，知道地球是圆的这个学说是在公元前500年到430年前被人所知。 如果这个古币的时间早于地圆说，那就违背了基本逻辑。 这将会是解开古币之谜一个很大的突破口。 “小丽，你知道哪里有考古鉴定的地方吗？”花裳问。 小丽摇头：“我不知道，这些年我都被囚禁着，很多东西都变了。” 花裳想想也是，便决定自己解决这事。 “小丽，我想出去一趟，你……” 不等花裳把话说完，小丽一把抓住花裳的手，无比害怕地说道：“不，不，你别丢下我一人。屋子里还关着那个女人呢。” 花裳拍了拍小丽的手，柔声安慰道：“你别这么害怕，那女人她叫李晴，她已经被我们关起来了。她的手脚都是我们绑的，绑的很牢，她跑不掉。” 小丽拼命摇头道：“不是不是，我不是怕她跑，我是怕她会控制我。她的眼睛很可怕。” 花裳搂着小丽的肩膀，说：“小丽，她没有控制别人的能力了。如果你真得这么害怕，你可以不去那个房间，不见她。你待在这里等我回来。” 小丽似乎还是很害怕，她抓着花裳胳膊的手使了很大的劲，弄疼了花裳，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小丽，没事的，你不靠近就没事。”花裳再次安慰道，同时握着她的手微微使劲将小丽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掰开。 “花顾问，要么我和你一起去，我不想一个人待着。 你放心，我可以锁好门，李晴跑不掉。”小丽说什么都不肯一个人留下。 花裳只得同意了。 两人出了门，花裳利用手机导航搜到一家古物鉴定机构。 看了看距离，有些遥远。 “花顾问，这地方看着很远，而且偏僻，我们确定要去吗？” 小丽依然对一切充满了恐惧。 她害怕一个人待着，也害怕出远门以及去偏远的地方。 花裳想了想，说道：“我要去一趟，如果你害怕的话，就留下。” 小丽回头看了看已经锁好的大门，立马决定跟花裳一起行动。 花裳开车来到古物鉴定机构。 虽然是在虚拟世界，但是花裳认为，既然能够搜索到这种机构，那说明“神”早就料到有人需要这样的机构。 只是不知道这机构里的人是程序编辑的工具人，还是真的鉴定专家接入进来。 花裳领着小丽走了进去。 机构的一楼空荡荡，没有一人。 她看了看指示牌，根据要鉴定东西的类别乘电梯去了五楼。 五楼有五个办公室，花裳看了看办公室的室牌。 找到了西方古物鉴定组。 敲了敲门，听到里面有人说：“请进。” 花裳推门进去，看到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头坐在那。 有那么一刹那，花裳觉得好像在哪见过。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老同志问花裳。 花裳掏出了一枚古币，递给这位老同志道：“我想鉴定一下这东西的年份。” 老同志接过古币，看了一眼后打开抽屉掏出放大镜又仔细地看了看。 “鉴定年份可以用炭十四，但你拿来的这东西应该不是什么年代久远的东西，更像是近代的。” “近代？”花裳问，“可看着年代挺久了。” 老同志道：“你这物件并不是哪个年代所出品的物件，顶多是某些人想用在某些地儿特地设计锻造的，上面的图案也不是史书上有记载的货币图样。 再看这锻造工艺、表面的磨损度、所用的材质都应该是近代的，所以这物件不值钱。” “不值钱？不是说一枚值百万？”小丽记得当初找到这古币的时候，花裳告诉她何大江抢劫了一位商人，拿走了一枚就价值百万的古币。 花裳也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不过古币值不值钱对于她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古币背后的秘密。 “谢谢你。”花裳拿回古币，向老同志道谢，然后转身走了。 小丽以为她要回去了，却不想花裳却去了三楼。 三楼也有五个办公室，华夏年代挂牌的。 花裳想了想，进入了近代的那间。 然后选了有缺口的那三枚中的一枚递给了一位盘着发髻的女同志。 那位女同志戴上白手套，接过一看便笑了。 “您好，这位女士，您这枚铜币应该不是古币，且不像是我们华夏的锻造手法。不过不管是东方还是西方的东西，这铜币并不值钱，因为不属于一个时代的特色之物。感觉应该是有人特地锻造着玩的。” 花裳听后，冲她笑了笑，道了谢便退了出去。 “花顾问，你为什么还要到三楼？”出了办公室门，小丽就好奇问道。 花裳道：“我担心五楼的人骗了我们，所以到三楼看看。” “那现在你能确认了吗？”小丽问。 花裳道：“看来这几枚古币的价值并不高，且是有人特地锻造的。 锻造之人肯定是想通过这古币说明什么。” 小丽道：“那这样的话，漠北的那位商人死的太冤枉了，这古币都不值钱。” 花裳轻轻叹了口气，觉得这系统不知道为何要设置这种情节。 “神”的团队想要她破解古币之谜，想要她找出古币缺掉的三块，却要编出这样的故事情节。 看来他们真得是费尽心思呀。 两人走到电梯口，正要乘坐电梯离开，忽然花裳像是想到了什么。 她转身快步走回去，来到刚才那位女同志的办公室，掏出一枚蓝色荷包问：“同志，能帮忙看看这个荷包吗？” 那位女同志古怪地看了看花裳，说道：“同志，我们这儿不是鉴定机构。” 花裳明白了。 “不好意思，请问如何收费？”花裳抱歉道。 女同志奇怪道：“你上来的时候没有人告诉你吗？” 花裳道：“楼下什么人都没有。” 女同志轻声骂道：“死丫头，让她守着一楼大厅，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说着，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第269章 都是熟人 不一会儿，一位披着长发，穿着粉蓝色衬衫的年轻女孩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梁主任，什么事？”女孩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问道。 烫着大波浪头的梁主任凶巴巴地骂道：“死丫头，你又到哪偷懒去了？怎么有人上来都不知道？” 女孩紧张地看了看花裳和小丽，然后立马冲着梁主任点头哈腰地道歉。 “对不起，梁主任，五楼的戴主任让我去给他买份今天的报纸。我就出去了一会。” “戴主任让你去你就去啊，你可真听他的话，怎么没见你这么听我的话？”梁主任气鼓鼓地拍了拍桌子，瞪着女孩的眼似要喷出火来。 她这样子把小丽都有点吓着了。 可花裳却忽然发现这梁主任也有点眼熟，特别是她这骂人的样子，像是很熟悉。 再看站在一旁低声啜泣道歉的女孩，花裳总觉得也在哪见过。 这是怎么回事？花裳能够确定在这个世界她可是第一次来这个什么古物鉴定机构。 “哭什么哭，还不赶紧去给这两人把手续办了，把钱收了。” 梁主任的尖利嗓音把花裳的思绪拉了回来。 这感觉，怎么那么像曾兰。 就在这时，旁边的女孩转过头，头发晃动，露出了脸颊上的一块伤疤。 之前因为头发遮掩，花裳没有仔细看着女孩。 现在，这块疤痕彻底暴露在了花裳眼中，也让她回忆起了这个女孩为何会让她觉得曾经见过。 因为范蝶也有相同的疤痕。 当初在殡仪馆，周静恬的头丢了，花裳在修容师范蝶的脸上看过相同的疤痕。 而这女孩仔细看的话，和范蝶有八分的相似。 再看这位梁主任，虽然烫了大波浪，又画了妆，戴了眼镜，但和花裳的继母曾兰也有八分的相似。 这样一回忆，花裳立马知道为什么五楼那位戴主任也让她觉得似曾相识。 戴主任和殡仪馆里的焚尸工戴富民相似。 为什么这些人都是原先在这个世界里出现过的人？ 花裳想到最有可能的原因。 那就是“神”的团队成员都被困在了这个世界，他们不能回到外面现实世界重新编码设计新的人物。 但是，随着花裳不断推进剧情，又急需要新的场景新的人物，于是他们只能利用现有的技术手段，对原先程序内已经完成使命进入沉寂的人物进行简单改编，将他们重新投入使用。 这种改编因为权限有限，很多不能修改，所以样貌和性格才会保留了七八分的相似度。 所以，这所谓的古物鉴定机构不过是因为花裳需要，才临时设置的程序。 这些人对古物应该也没什么辨认能力。 想到这一点，花裳惊觉，因为这个世界是以她的思维为基础建立的，所以哪怕设计者不能出去，他也能通过某个系统或者某种手段知道她在哪，她在干什么！ 糟了！楚冬！ 花裳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楚冬和她接触了，设计者“神”不就知道了楚冬现在在小丽家了吗？ 那她现在岂不是有生命危险？ “小丽，快走！” 花裳一把抓着小丽，转身就朝楼下跑去。 身后传来了梁主任的咒骂声：“我就知道这两个人不是好东西，没付钱就骗我们鉴定！跑那么快，当心出门被车撞死！” 小丽被动地跟着花裳往楼下跑，边跑边说道：“花顾问，你是没带钱吗？我这还有一点，要么先问问多少钱？” 小丽以为花裳是为了逃单才跑的。 花裳顾不上解释太多，只简单说道：“我们快回家，李晴有危险。” “啊？”小丽的脸刷的就白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花裳突然这么说，但是她又不敢问。 在飞车疾驰之后，她们回到了小丽家。 此时，天已墨黑，周边的铺子都关了门，只有路灯亮着昏暗的光。 “花顾问，我……我……我好害怕！”小丽拽着花裳的袖子，躲在她的身后不住地颤抖。 花裳狐疑地回过头，问她：“小丽，这里的环境你应该很熟悉，怎么会这么害怕。” 小丽道：“自从我回来以后，晚上我都不敢出门。这里静悄悄的，总让我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东西。” 花裳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的吴娇娇受到的创伤太大了，恐怕不是一时三刻能好的。 花裳只能任由她紧紧拽着自己的袖子，哆哆嗦嗦地往前走。 到了门口，花裳看到大门的锁完好无损，这才松了口气。 她让小丽打开门，然后第一时间去了关着楚冬的房间。 “花裳，你快给我解开！”刚进屋打开灯，被绑着的楚冬就在那大声叫嚷。 花裳站在那没动。 小丽站在花裳的身后不敢动。 “花裳，你快给我解开，我快憋死了。”楚冬见这两人都没有要给她松绑的意思，顾不得那么多扯着嗓子继续大叫。 小丽回过神来，李晴被绑了这么久，她估计是要去上厕所。 可是没有花裳的指令，她可不敢去给她解开绳子。 “花裳，你听见没！”楚冬急得再次大叫。 她那破锣嗓子一旦开叫，那真是和鬼叫差不多。 花裳这才走过去，松开了她手脚上的绳子。 楚冬立马往洗手间冲去。 待她再从洗手间出来，看到花裳就站在门口堵着她。 “你放心，我不跑。我跑出去更危险。”楚冬说着撇了一眼站在花裳身后怯怯的小丽 \"贱人，敢给我下药！”楚冬啐了小丽一口。 小丽吓得当场就哭了。 “哭什么哭，大晚上的，吓死人。”楚冬伸手想要推小丽。 花裳拦住了她。 “还不是你们编了这么变态的情节把她吓坏了？导致她见什么都恐惧。” 花裳压低声音说道。 楚冬白了她一眼，说道：“懒得和你争，有没有吃的？我都饿死了。” 花裳也不甘示弱地回瞪了她一眼，说道：“拉完就吃，你还真是代谢快。” 楚冬正要骂人，却听外面院子传来剧烈的一声响。 骂人的话堵在了嗓子眼，她与花裳对视一眼，随即悄悄走去屋门边查看。 第270章 自导自演 花裳和楚冬躲在门后朝院子看去。 院子里出现了三个人。 由于只有门廊下的灯亮着，光线不够亮，花裳和楚冬看不清院子里的人。 “这些人是来杀我的？”楚冬低声问花裳。 花裳朝她做了个嘘的手势。 这三个人有可能是“神”派来杀楚冬的，不知道身手如何？ 而且以一敌三，花裳没有把握。 花裳示意楚冬先躲到屋里去。 两人刚转身，就见小丽忽然拿了木棍冲了出去，朝着院子里的三个人就是一顿乱棍伺候。 一边打一边叫着：“你们这些混蛋，混蛋，还我妈妈，还我妈妈。” 花裳和楚冬：…… 愣怔数秒，花裳不得不冲出去帮忙。 这一出去，花裳看清楚了来的三人正是她今日在古物鉴定所见到的三人。 他们受到小丽突如其来的攻击，一时间竟被打的鬼哭狼嚎的。 花裳趁机上前将他们制服了。 待将这三人捆绑在一起后，花裳就见这三人的头忽然垂了下来。 花裳暗叫一声不好，伸手检查了他们的脉搏，发现这三人都没了气息。 能够瞬间操控这世界人的生死的，只有系统和设计这系统的人。 “呜呜呜，呜呜呜呜……”刚才分外神勇的小丽忽然跪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嚷，“我是不是打死了他们，我是不是杀人了。” 花裳只好安慰小丽道：“不关你的事，小丽。他们是闯入你家的歹人，他们的死和你没关系。” 小丽还是哭个不停。 “别哭了。”楚冬终于忍不住，上前扇了她一巴掌。 小丽捂着脸，压抑住了自己的哭声。 花裳再次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真担心吴娇娇清醒以后想起在这个世界经历的一切，会不会在现实世界崩溃。 花裳蹲下身安慰了小丽几句，让她先回房间休息了。 剩下的事就交给花裳了。 “楚冬，你做了什么？”花裳问。 楚冬似是不解，反问道：“你在说什么？” 花裳道：“你别跟我装糊涂。楚冬，你有事没说？” 楚冬道：“我没说的事儿多着呢，我为什么要事事都告诉你？” 花裳道：“你是不必要都和我说，但是你操控着系统想要变相控制我，那就不会与我无关了。” 楚冬沉默。 花裳再道：“原先我以为是‘神’和汪志仑能够控制着这个世界，但我现在发现你也有这个权限。” 楚冬继续沉默。 花裳道：“我还担心因为你和我接触暴露了自己的行踪，却不想这些都是你的杰作。” 楚冬终于说话了。 “我不明白你再说什么？” 花裳道：“之前我以为这次设计了古物鉴定所，又将三个曾经出现过的工具人重新编辑了程序再次投入使用的是‘神’或者汪志仑。所以，我推断他们能看到我的行踪，知道我的需求，由此发现你的行踪，所以我紧赶慢赶地回来，结果发现你完好无损地还在屋内。” “这能说明什么？” “若只是你安然无恙确实不能说明什么，也许是‘神’暂时不想杀你也说不准。 但是，怪就怪你太自作聪明。你见我如此紧张的突然返回，惊觉我是担心你出危险，换句话说如果你不出危险，我可能会怀疑你才是这次事件的制造者。 于是，你就想安排人来伪装杀手来杀你。 可惜你的时间不够，来不及选择其它的工具人，只好先将你刚刚调取出来使用的三人给弄了过来。 你自认为我不会冒险去和三人对抗，大概率会选择带你躲起来或者逃走。 所以夜色和距离可以掩盖他们三人的样貌。 可没想到的是，一向怯弱的小丽忽然冲了出去，直接和这三人干上了。 这三人你根本来不及给他们设计武功这种功能，所以轻而易举地就被我和小丽制服了。 这时候，你不得不直接启动了消除键，让他们死去。 楚冬，如果你真想通过我带你走出这个世界，最好你不要再有什么花样，否则你知道在这个以我的思维为基础的世界里，我是有办法让你再也出不去的。” 楚冬的脸色终于变了。 在现实世界中和花裳较量过的他们，太知道花裳的性子了。 她是宁可玉碎也不求瓦全的人。 “对，我是有一定的权限，但这个权限太小了，以至于我想改变这三人更多的特征都做不到。” 楚冬承认了，也承认是自己的多此一举才彻底暴露了。 不过她并没有什么恶意，她只是希望花裳能快点解密，快点带她离开这个世界。 花裳问：“你到底有多少权限？你能如何操控这个系统？” 楚冬也不再隐瞒，说道：“我、‘神’进入这个世界时，绑定了一个临时系统。 我的权限很小，只能简单地进行一些改变。所以你才会看到一个漏洞百出的鉴定所。 ‘神’的权限应该很大，我想他即便不能出去，也能在最大程度上控制这个世界里的工具人，唯独他控制不了真实的人。” “那汪志仑呢？我问得是这个世界的汪志仑，他是不是也有权限？”花裳问。 楚冬道：“这个我不清楚。他是后来进入这个世界的，他进来时有没有携带系统我不清楚，但是我想从他在这个世界能够到处横行来看，他应该是带了系统的。 只是我不知道他有多大的权限。” “这个汪志仑在现实世界到底是谁？你肯定见过他！我想‘神’的同伙并不多，能够留在外面控制整个世界的人，肯定是‘神’信任的人，换句话说肯定也是骨干，所以你不可能没见过。” 楚冬道：“对，我见过。只是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神’的团队只有九个人，‘神’和他应该是最核心的。阿仑和我是九人中排位最末的两人。” “九个人？那还有五个是谁？”花裳问。 楚冬摇摇头：“我不清楚，我只见过‘神’和这个世界的汪志仑。” 花裳冷笑一声，说道：“那你怎么知道‘神’的团队有九个人？” 第271章 开始反击 楚冬这个人，花裳还是不能全信她。 她有她的目的和心思。 楚冬看着花裳一脸的怀疑，也不知是生气还是悲伤，莫名其妙地笑了几声。 随后叹了口气道：“我确实不能确认是不是九个人。我之所以会这么认为，是因为我和阿仑加入‘神’这个组织时，他带我们来到一个像是议事厅的地方，告诉我们，有两个位置是我们的。我看了一下，那里总共就九个位置。” 在楚冬说话时，花裳一直盯着她，花裳认为她应该是没有撒谎。 “‘神’不是一个人，是一个组织？”花裳第一次听楚冬将‘神’成为组织。她一直以为‘神’是特指那个人。 楚冬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加入的时候，那个人告诉我，欢迎加入‘神’。我的理解是‘神’既是一个组织，也是一个人。大概这个组织的负责人也会被成为‘神’。” 花裳有些明白了，她又问道：“楚冬，你应该是懂一些编程和计算机的？” 楚冬挑了下眉：“那是当然，我在国外学得就是这个，我和阿仑也是因为编程大赛认识的。” 花裳有些疑惑了：“对了，你不是喜欢夏辰言吗？” 楚冬笑了：“我怎么会喜欢他？哦，你一定是把这个世界的楚冬和我混淆了。这个世界楚冬情节设定上喜欢的是夏辰言。” 原来是这样，花裳自嘲地笑笑。 一下现实的，一下虚拟的，加上记忆还没完全恢复，她有时候确实有些分不清了。 不过，现在她觉得她可以尝试提前攻克这个系统。 楚冬携带了一个系统，她也有一个。 虽然她的这个系统受制于“神”的那个，但是楚冬懂编程，懂程序代码，她也许可以帮自己的系统同“神”那个解绑。 只要自己的系统不依附于“神”带的系统，那么就可以随心所欲，大有作用。 花裳将自己的想法同楚冬说了。 楚冬听后，倒没有马上否定花裳的想法。 这种操作也未必不可行。 “我们带着的系统都与‘神’带的系统有牵连。换句话说我们的系统都是他带的系统的子系统。”楚冬边想边分析。 花裳问：“如果是这样，那你今天对这个系统的使用不就惊动了主系统吗？” 楚冬得意地笑了笑：“我已经改变了我这个系统的主程序，彻底分离出来了，而且还顺便拐走了主系统的部分人物，比如这三个。” 楚冬指了指背靠背坐在地上，脑袋低垂着的三人。 “这么说你也可以将我带的程序分离出来？”花裳觉得自己这次的思路很准确。 楚冬却道：“这个我还不知道。你的程序和我的不同。你的程序是以小曲的思维为基础设立的，我记得它还有实体。” 花裳点点头，说道：“没错，原来是有实体，是一只黑猫，我还给她取了名叫乌梅。” 楚冬问：“后来有一次世界大动荡，程序险些崩塌，是因为你的情绪出现了大波动对吗？之后这只猫呢？死了？” 花裳道：“是因为汪志仑，他揭开了我师父和大哥的秘密，导致了他们死亡。 我情绪崩溃，想要自杀，幸而乌梅救了我，但她却没了。” 楚冬明白了，她再问道：“那后来呢？你的系统还在？” 花裳耐心地将后来的事告诉了楚冬。 楚冬听后，说道：“这么说在那个紧急关头，‘神’利用他带进世界的主系统临时修改了你的系统，将原先实体的乌梅直接变成虚拟的系统绑定了你。” “那这个系统有办法脱离主系统吗？”花裳问。 楚冬道：“这个系统要你才能召唤，我看不到它。但我可以试着用我的系统去连接你的系统，能不能成功就不知道了。 这个过程会有一定风险，因为你的系统连接着‘神’的主系统，要是私下与别的系统进行了连接，很有可能会被他发现。” “那你有没有好办法？”在这方面，花裳不专业，她觉得还是楚冬知道的多些。 楚冬道：“办法倒是有，就是也是个冒险的办法。” “你说说看。” “用你的脑电波干扰主系统，让主系统忙于对付你而疏于这个子系统。然后我趁机将我的系统与你的连接贯通，通过改变主程序将它脱离主系统。 只是这个办法风险也很大，你要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使得世界动荡过于厉害，很有可能会危及你自己的生命。” 花裳倒不在乎自己的命，但她在乎小曲的命。 “其它没问题，就是要是乌梅系统脱离出了主系统，会不会对小曲有生命威胁？” “你现在绑定的系统程序只是个虚拟数字程序，而不是小曲的思维。” 听楚冬这么说，花裳这才放心了。 “楚冬，你既然提到了小曲，我想问问，她到底怎么样了？”花裳曾与现实的小曲连线过，她能感受到她的痛苦和绝望。 楚冬撇撇嘴，语气冷漠说道：“伤得很严重，‘神’又没给她及时送医，反倒耗损着她的精力将她的脑电波连入这个世界，还对她的脑电波进行了干扰。所以，你早点出去早点送她去医院，不然还能不能活就不一定了。” 花裳握紧了拳头。 她嘴唇紧抿，神情愤怒。 该死的“神”组织，都是一群没有人性的冷血之辈。 楚冬自然也看出了花裳的愤恨，不过她无所谓。 小曲死活和她有什么关系？ “怎么样？花裳，开始吗？” 楚冬似乎也挺急的。 花裳深吸口气，平复了下心绪。 “开始，我该怎么做才能干扰主系统？”花裳问。 楚冬道：“主系统最怕的就是你全面恢复记忆，你只要拼命去想以前的事，它自然而然会启动防御模式。” “可是我每次想的越多，它就会通过电击来阻止我。 如果我再强行继续去回忆，就会被击昏。 所以你需要多久才能让乌梅系统脱离？” 花裳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万一中途她晕倒了，而楚冬还没成功，那她就会有被杀的危险。 楚冬想了想，道：“也许一开始你可以用一些假行动吓唬吓唬‘神’。” 第272章 楚冬的能力 楚冬所谓的假行动就是让花裳直接去找夏疏言、夏辰言，告诉他们这是个虚拟世界的事儿。 “这太危险，万一夏疏言、夏辰言想起了什么，触发了应急程序，那他们就没命了。”花裳不同意这么做。 楚冬冷笑道：“花裳，你这么畏首畏尾的，干的成什么事？” 花裳坚定地看着她，道：“这不是畏首畏尾，不管是虚拟世界还是现实世界，作为一名警察我不能拿别人的生命作为筹码。万一他们要是因为得知了虚拟世界的事，想起了一些现实世界的事，那他们就会像……就会因此而丧命。” 花裳本想说像楚南一样死去，但想到楚南是楚冬的弟弟，最终没说出口。 楚冬不以为意：“这世界上本来有些人就是要用来牺牲的，妇人之仁只会阻碍社会的进步。” 花裳摇摇头，她不会赞同楚冬的观点。 可此刻不是争论的时候，她现在有更紧急的事儿。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花裳问。 楚冬笑了笑：“那只能你硬扛了。“ 花裳道：“你不怕？“ 楚冬耸耸肩：“你是说一旦你扛不住了，我就可能暴露了行踪对吗？“ 花裳回道：“没错。那样你就有生命危险。虽然你手上也沾满了鲜血，但我也不想利用你的生命去达成某种目的。你的罪行会由法律来审判。“ 楚冬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哈哈大笑起来。 “花裳，你高尚个什么？你们这些人啊，总是活得那么累，总要想着法律、道德、善恶……你放心，我没那么蠢，把自己的性命放在你的手里。“ 楚冬的话证实了花裳的一些想法。 “看来你真得是有办法能够屏蔽主系统。“花裳道。 之前的古物鉴定所和三个工具人虽说是楚冬的杰作，但是花裳受主系统监控是事实，她接触的人怎么可能不被主系统发现。 而楚冬如此肆无忌惮地和她接触，交往，要么她和“神“依旧联合在一起，故意接近她；要么她就是有别的办法屏蔽主系统。 现在看来，是第二种。 楚冬很得意地说道：“是，我不仅脱离了主系统，我还有办法屏蔽它。“ 花裳有些无语，说道：“那你还要我去回忆干扰主系统，你直接屏蔽它不就行了。“ 楚冬道：“这怎么一样，我的系统一旦连入你的系统，就等于是自己送上门去了。你说你在人家家门口晃悠，还想人家当看不见吗？“ “那我要是扛不住系统的电击，昏倒了，那你的屏蔽不是还是没用吗？“ 楚冬道：“我的意思是你一旦昏倒了，我会第一时间与你的系统脱离开，然后启动屏蔽。“ 花裳：…… “你既然有这么大的本事，为什么不直接把主系统给黑了？“花裳觉得这样小打小闹不符合楚冬的性格。 “你以为我不想啊，我不是当时进入这个系统的时候没考虑周全吗？我只想着在这个虚拟世界自由度高些，就偷偷带了屏蔽程序，可没想到会更需要黑客程序。现在我被困在这个世界里，权限太小，自然是没办法编辑黑客程序了。”楚冬很是后悔。 花裳也不再多问，她们开始按计划进行。 花裳召唤出了乌梅系统，楚冬立即用自己的系统搜索到了乌梅，然后开始进行连接。 与此同时，楚冬提示花裳进行记忆复苏。 那天她引诱着大家进入了宇宙科普馆的宇宙厅，看到了星河图和汪志仑。 汪志仑告诉了花裳这个星河图是绣在荷包上…… 花裳很激动…… 根据楚冬的提示，花裳再次进入了记忆的长河中。 脑海里出现了汪志仑那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也出现了卖大叔的脸。 “女儿，别管我，离开这里，一定要离开这里。” 卖的大叔，不，是云星，是自己的父亲。 他抓着自己的双肩，满身是血。 “女儿，快走啊，快走。” 他不断地吼着，不断地把自己往外推去。 这不是梦，是真实的梦境。 花裳只觉得头痛袭来，眼前晕眩。 “你再坚持一会。”楚冬看着进度，大声对花裳吼道。 花裳使劲咬了咬唇，一股咸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 唇上的疼痛让她有了些许的清醒。 “爸爸，我带你一起离开。”花裳哭着对云星喊道。 她的双手死死地攀着门框，不肯一个人逃去。 “女儿，我的乖女儿，你这辈子受了太多的苦，是爸爸妈妈对不起你。 但是我们不得不这样做，这个阴谋太可怕了，我必须阻止他们。” 云星声音嘶哑，眼睛通红。 他也不舍得自己的孩子，可是他不得不这么做，一切都是宿命。 “爸爸，我现在是警察，我可以帮助你。 你和我一起走，让我们一起联手把这些丧心病狂的罪犯绳之于法。” 花裳依旧不肯听劝，她好不容易和父亲相认了，她不能舍弃父亲自己逃命。 “没用的，孩子。这纠缠了几辈人的恩怨，就让我来结束。” 云星狠下心来，用力将花裳的手从门框上掰开。 然后就在花裳的手离开门框的一刹那，云星使劲全身的力气将花裳推了出去。 门随之关上。 “爸爸~” 花裳大叫一声，剧痛让她瞬间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花裳看到了小丽满是担忧的脸。 “花顾问，你终于醒了。我好害怕你醒不过来。”小丽哭哭啼啼地坐在床边。 花裳猛然坐起。 “楚冬呢？”花裳不知道她成功没有。 “嗯？你问的是李晴吗？”小丽止住哭，问道。 花裳使劲点点头。 她最担心的是她昏倒后，楚冬还没成功将乌梅系统脱离主系统，也没及时屏蔽她自己的位置，导致她被“神”发现。 “你放心，凭我的本事，能不成功吗？” 不等小丽回答，楚冬端着一碗汤走了进来。 “成功了？这么说我的系统已经与主系统解绑了？”花裳顿时来了精神。 楚冬端着碗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边喝汤一边说道：“对，你的系统已经完全是你的系统了。” 花裳兴奋地召唤出了乌梅。 第273章 自负的后果 这一次，系统乌梅出现后，系统内所有的一切都呈现了出来。 之前花裳经历过的案子的档案。 所有的系统奖励。 黑猫乌梅死后程序修改后的提示。 花裳的身体状况，包括黑化程度。 …… 总之，系统程序里百分之九十的功能花裳都能看见了。 这得益于楚冬将系统乌梅从主系统中解绑后，花裳的权限大幅度提升了。 除了系统的设计者，花裳应该是这个系统权限最大的使用者了。 “怎么样？满意？”楚冬颇有些得意，“我的本事大？” 花裳点点头，说道：“满意，做的不错。” 楚冬蹙了蹙眉，这话怎么听着像来自老板的表扬？ 这花裳把自己当她的老板了？ 还没等她开怼，忽听在外屋的小丽传来一声尖叫。 楚冬和花裳对视一眼，飞快地跑了出去。 只见那三位已经断气的数字工具人此时正站在屋门外死死盯着小丽。 这深更半夜的，死人复活，对于小丽这个还不知道虚拟世界的人来说没被吓死已经不错了。 “你搞什么呢？半夜把这三人弄活吓唬小丽。”花裳没好气地瞪了楚冬一眼。 楚冬本就憋着一口气，此时被花裳无端斥责，立马怼回去道：“你眼瞎啊，我一直和你待一块，你哪只眼睛看我用小动作了。” 说完，两人同时变了脸色。 如果不是楚冬，那能够操控这些工具人的，只有“神”了。 “难道我还是让他们发现了？”楚冬的脸色苍白，眼里满是恐惧。 她可以骄傲自己的技术，她不怕花裳，但面对那个疯狂的人，她还是怕的。 花裳下意识的挡到了她的前面，微微侧头对她说道：“带小丽躲起来。” “没用的，要是真被他发现了，躲有什么用？” 花裳知道她说的对。 就在这时，三个工具人眼眸变红，露出嗜血的表情。 花裳暗叫不好。 下一秒，这三人便扑了过来。 花裳挡住了他们，与他们扭打起来。 楚冬逃命的反应力超群，她趁机打开系统，想要通过后台把这三只的攻击给暂停了。 可是，她的系统似乎被黑了，怎么也打不开。 “该死的。” 楚冬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自信了。 她以为与主系统脱绑，用之前带的屏蔽系统就能平安无事，是她太天真了。 这个世界都是他创造设计的，里面的人只要他想要找的，又怎么可能找不到。 何况她用了这三个工具人，他肯定发现了工具人被篡改了程序，沿着这条线索，他也能找过来。 而另一边，花裳一开始还占上风，但她很快发现这三个工具人根本成了不死的存在。 不管她怎么打，他们都不会倒下。 这也确实，他们仨是数字程序，用物理攻击，怎么可能成功。 楚冬也看出了这个问题。 她比花裳更着急。 他不会杀花裳，但他会杀了她。 楚冬不能使用自己的系统，但她因为之前连接过花裳的系统，便通过应急程序，进入后台找到历史连接进入了花裳的系统。 系统乌梅是一个辅助系统，并没有能够进入后台更改程序的功能。 楚冬一顿乱点，把每个版块都点了看了，结果大失所望。 花裳感知到了楚冬在系统乌梅那狂乱操作。 但她很清楚，她的这个系统并没有太大的功能，应该不能帮助阻止这三人的攻击。 不过，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她一边继续与三个工具人纠缠，一边大声喊道：“楚冬，打开陌城地图。” 楚冬先是一愣，但她很快明白花裳的意思了。 之前，花裳没破获一个案子，就会得到大礼包，里面就有陌城的地图奖励。 只是之前是东南西北这般一块一块地显示，现在被楚冬全部破解后，整张地图都可以展示了。 楚冬点开了陌城的全景地图。 这和她们在这个世界使用的导航完全不同。 她们在这个世界使用的导航自然是设计者设计好的，再怎么导航也不可能去设计者不让她们去的地方。 但这张地图却是设计者作为奖励给花裳的，是这个世界真正的全景图。 要说设计者为什么要把全景图给花裳。 是因为按照原先的计划，花裳会根据情节设定往前走，最后到达他们预设的地方，帮助他们找到他们要的答案。 所以他们必须给花裳全景图。 当陌城地图打开后，花裳和楚冬看到了许多标识。 小丽家在这张地图上标志着红色的叹号。 楚冬点击叹号，跳出了解释【危险人物所在区，需消除该人物】 这混蛋！ 楚冬暗骂一声，随即心里又一阵狂喜。 这张地图因为是主系统给花裳破解谜题用的，所以主系统的一些地点作用也同时在这里显示了。 原先花裳看不到，是因为它是作为大礼包赠送的，主权限在主系统那。 现在被楚冬破解后，主权限在花裳这，所以一些隐藏信息就显示了出来。 如此，楚冬很快找到了标识是一颗心脏的地方。 标识解释【核心区域，重要】 这应该就是这个系统后台所在地了。 “小丽，你赶紧打车去这个地方。”楚冬对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小丽喊道。 小丽拼命摇头。 她都快要吓死了，还要她这么晚打车出去。 楚冬可没花裳那种耐心，她冲过去一把揪起小丽，将她往门外推去。 一边推一边吼道：“这里只有你能救我们了。花裳得挡着这三只怪物，我只能待在她身边，不然我跑出去可能就被别的怪物宰了。 所以只有你现在是自由的，赶紧去地图上的地方，一旦你找到这个地方，随便拿什么把那些破机子都给砸了。” 楚冬的想法是砸了那些机子，虽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但至少硬件的损坏会让系统进入暂时的休眠，这样这三只可以暂时的消停会。 小丽看着已经渐渐支撑不住的花裳，想到她对自己的帮助，咬咬牙，一头栽入了黑暗中。 看到跑出去的小丽，花裳忽然分神。 也就是这一分神，梁主任一记重拳砸在了花裳的头上。 第274章 系统仓库里的好东西 也不知道设计者给这工具人增加了个什么属性。 这一拳直接将花裳打得天旋地转，头骨似乎都被打裂了。 一头栽倒在地，花裳只觉得口里、鼻里有腥热的液体流出。 抹了一把，满手的鲜血。 花裳此刻能明显的感受出自己的生命在流逝。 “花裳！你起来呀！”楚冬不敢上前，她站在一旁使劲喊着。 花裳透过一片红色，看到三个工具人正朝楚冬走去。 她听到楚冬的咒骂声。 “花裳，你这个没用的家伙，这么快就被打倒了？”楚冬边骂边将身边的椅子、热水壶、杯子……一股脑地砸向三个工具人。 可惜这些对他们都没用。 花裳很想起来，她想去救楚冬。 可是她真得起不来了。 也许她的脑袋真得已经被梁主任给砸碎了。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死亡的那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云星。 还有她的妈妈汪雪菁。 “我的孩子，你要醒来，你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 花裳看到云星、汪雪菁慈爱的微笑，满脸的关切。 “爸爸、妈妈，我好累。”花裳再也忍不住，泪水顷刻而下。 她想跑过去，想躲进妈妈的怀抱。 从小，她就那么渴望妈妈的怀抱，渴望亲生母亲爱她。 她还想再吃口，甜甜的，绵绵的，入口即化。 那是她的亲生父亲给她做的啊。 可是，她却跑不过去，怎么也跑不过去。 “孩子，振作起来。”云星、汪雪菁无比关切地对花裳喊道。 花裳忽然觉得身体又有了力量，她猛地睁开眼，看到那个年轻女孩，就是以前的范蝶已抓住了楚冬。 楚冬拼命挣扎，但还是没用。 梁主任和戴主任则举起双手，就要朝楚冬挥去。 花裳快速爬起，抄起已倒在地上的椅子就朝他们背后砸去。 梁主任和戴主任被花裳影响了发挥，刚绪的力都朝花裳使去了。 花裳此时体力恢复，事实上比之前还增加了不少。 她灵活躲开，将他们引得离楚冬远一些。 然后趁他们不注意，一个回身一脚将抓着楚冬的范蝶给踹了出去。 突然脱离掌控的楚冬跌倒在地。 虽然摔得七荤八素的，但她却笑了。 “还好我聪明，把你系统仓库里的人参汤都给你灌了下去。”楚冬说道。 花裳这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恢复了体力，原来是楚冬给她灌了好几碗的人参汤。 原本按照之前的奖励，人参汤花裳已经用完了。 但现在所有的奖励都在仓库里了。 人参汤有十碗了。 刚才楚冬一着急一发狠，直接给她用了一半。 即便这样，那还有五碗呢。 够救她于奄奄一息几回了。 花裳和这三位工具人又打斗了几轮，忽然屋子里的灯一明一暗闪烁起来。 再一会儿，灯泡砰一声炸裂，吓得楚冬钻到了桌子底下。 就在这时，刚刚还精力充沛、战斗力超强的三位工具人倏地倒地不动了。 “发生了什么？”楚冬趴在桌子底下问。 花裳捡起手机，打开了手电。 “他们仨又死了？”楚冬问。 花裳检查了一下他们，点点头。 楚冬想到了什么，高兴地说道：“一定是小丽，她成功了。” 花裳听她这么说，赶紧打开了系统地图。 “果然，让小丽去偷袭是对的。”楚冬看到小丽家上方的红色叹号消失了，终于松了口气。 可是花裳的脸色却很凝重。 “在小丽回来之前，我们把这三个处理一下。” 楚冬建议。 “怎么处理？”花裳问楚冬。 这三个工具人属于随时能够重启的状态，她们能怎么处理？ 楚冬想了一下，也觉得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除非她能清除他们的程序。 但她现在没有进入系统后台的权限了。 “等小丽回来，我们离开这里。”花裳提议。 楚冬觉得有道理，她们在这里也不安全，还是等小丽回来，换个地方还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由于这个屋子的灯泡炸了，花裳和楚冬边转移到了院子里等候。 不知过了多久，小丽回来了。 她一进院子，就看到家里黑漆漆一片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花顾问，李晴！”小丽怯怯喊道。 花裳和楚冬站在黑暗中没有马上应答。 小丽又叫了几声，最后一声明显带了哭腔。 “我们这样耍她好吗？”楚冬忽然问花裳。 花裳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也会有恻隐之心？” 楚冬：“莫名其妙，你这是生哪门子的气？你不是一向最照顾怜惜这个胆小鬼了？” 花裳叹了口气。 随即张嘴回应：“小丽，我们在这里。” 楚冬：…… 小丽立马打开手机的电筒，朝着声音方向看过来。 “花顾问，李晴，你们都没事？”小丽朝她们奔了过来。 “没事。”花裳应道。 “你身上怎么那么多血？你受伤了？”手电的光亮照到了花裳身上，小丽看到了她脸上、身上都是血。 花裳道：“打架哪有不出血的，没事。” 小丽哽咽道：“我还是动作太慢了，我真害怕我去晚了，你会坚持不住。” 花裳道：“不会，你把握的时间刚刚好。” 小丽愣了一下，道：“他们三个呢?” 楚冬指了指屋内，道：“在里头呢？你要去看看吗？” 小丽拼命摇头：“不去，我才不去。” 楚冬笑了两声，道：“我和花裳认为这里不安全，那三只随时都会重启进攻，所以决定你回来后我们就换个地方。” 小丽又有些愣住了，她犹豫道：“可这里是我家，我不觉得哪里会比这里更安全，我不想走。” 不等楚冬说话，花裳抢先开口道：“有，有一个地方比这个地方安全多。” “什么地方？”楚冬和小丽异口同声问道。 花裳盯着小丽，一字一句说道：“就是你刚刚去的地方。” 小丽和楚冬都不解。 “小丽刚去的是这个世界系统的机房，那里刚被她破坏了，神的人肯定在那维修。我们现在过去不会安全？“楚冬不懂花裳的意思。 花裳嘴角一勾，露出一抹冷笑。 她继续盯着小丽说道：“我说小丽刚才去的地方可不是这个机房。小丽，你刚才去了哪里？” “我就是去了那里啊！”小丽一脸的疑惑，她似乎不明白花裳为什么这么问。 花裳再次冷笑一声，说道：“小丽，在你跑出门的那一刻，我担心你出事，立即将追踪饮料洒在了你的身上。” 原来，花裳那一刻的分神，是因为她召唤了系统，打开了仓库使用了追踪饮料。 第275章 又一组织者 追踪饮料显示，小丽并没有到达楚冬要她去的那个地方。 一开始花裳以为小丽是胆小害怕，不敢前往那里，这才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可是，那三个工具人忽然就停止了运行，这绝不是巧合。 因为花裳看到小丽最后停的地方，是花房。 那里死了那么多人，又曾是秘密实验基地，小丽怎么会去那里？ “我……”小丽没想到花裳会把追踪饮料撒在她身上，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小丽，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花裳叹息道，“我一直以为你是受害者，却不想你也是个组织者。” 这话一出，楚冬都震惊了。 “你说她和我是一样的？”楚冬指着小丽问道。 花裳道：“我说把追踪饮料洒在她身上，她都没有问那是什么东西？如果只是这个世界的一个游戏参与者，又没有现实的记忆，怎么会不奇怪这是什么东西？” 顿了一下，花裳又道：“我看她去的地方是死了许多人的人头花房，你想，以她那胆小的个性，即便是逃命，也不会往那么凶险邪门的地方去。 她既然去了那个地方，就说明她知道去机房没有用，只有找到另外的组织者，才能阻止那三个人的攻击。” 楚冬听了，忍不住骂了一句：“你这贱人藏得挺深啊，我都不知道你也是参与者。吴娇娇，你是不是那九个人之一？” 小丽终于没有再沉默下去，她看了看楚冬，再看了看花裳，重重地吐了口气，说道：“是。” 花裳道：“你确定‘神’组织有九个人？” 小丽苦笑：“我也不确定，就像李晴，不，楚冬说的，我也是参与时，‘神’告诉我那里有九个席位，其中一个是我的。” 花裳想了下，问道：“娇娇，我们是同学，为什么你从没有和我提过这些事。” 吴娇娇眸光一暗，再次重重叹了口气。 “我不是不和你说，你一来你太忙了，二来你也不相信这个。” “相信什么？”花裳问。 “相信长生不老，返老还童，起死回生……”吴娇娇道。 花裳杏眸眯了眯，问道：“什么意思？你是指人头花房秘密基地所做的那个研究吗？” “差不多，那个不过是‘神’为了你解锁现实世界中电脑密码所编撰的情节。”吴娇娇的话让花裳明白了。 那发夹、眼色、十二星座字母是只有她才知道的暗号。 “神”组织的人不知道这些，所以他们解不开现实世界的密码。 于是他们把这些信息融在了基地囚禁的情节里。 花裳解开了基地的密码，也就帮他们解开了现实世界电脑的密码。 “这台电脑是云星留下的吗？”花裳问。 小丽道：“对，云星留下的一切每一关都设了密码，不知道密钥无人能解。 而你是除了他之外唯一知道的人，可你极度不配合。哪怕我和你这么要好，想尽办法接近你，希望你能透露一些，你的口风都很严。 无奈之下，‘神’只能构建了这个虚拟世界来困住你，让你在无意识中解开层层谜题。” 根据楚冬和小丽的讲述，花裳对这个世界，已经现实世界发生的事有了基本的了解。 虽然她还没恢复记忆，但有些事她即便没想起来，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爸呢？云星呢？‘神’为什么不去问他？难道是因为他已经……”花裳想起之前她回忆起来的片段。 云星拼命要将她推出一个仓库，那个仓库一定发生了什么。 “对了，你是九个席位一员，你的席位是不是比楚冬和汪志仑要高一些？刚刚楚冬说他们是最后两位。” 花裳觉得吴娇娇知道的东西似乎比楚冬要多，这会不会是她在组织里的地位比楚冬、汪志仑要高? 小丽，现在是吴娇娇，托着下巴仔细想了想说道：“也许，如果椅子摆放真有上首下首之说的话，那我的位置差不多是中下。” “吴娇娇，你是因为要你接近花裳，‘神’组织才吸纳你的吗？”楚冬忽然问道。 吴娇娇愣了一下，道：“也许。总之我进入组织后接到的任务就是继续和花裳保持亲密联系，争取获取云星留下的资料信息。” 楚冬冷嗤：“切，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因为和花裳有一层同学的关系，‘神’才会把你一起吸纳进来。 像我和阿仑可都是有一技之长的，你有什么才华值得吸纳你进入组织，坐上席位，而且等级还比我略高。” 原来楚冬是不服气吴娇娇在组织里的地位比她高，要在嘴上赢她过把瘾。 花裳无语。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争这些，再说楚冬不是已经被组织列为要除掉的人了吗？ 有必要再去争这些没意义的东西吗？ 吴娇娇垂下头没说什么。 花裳继续问她：“娇娇，你跑去人头花房见的是‘神’吗？你和他怎么说的，让他停止了对楚冬的追杀？” 吴娇娇道：“我去见的是汪志仑，他帮忙停止了这三人的程序，让他们不再攻击我们。” 汪志仑，他竟然在那边。 “你怎么知道他在那儿？”楚冬问吴娇娇。 吴娇娇道：“他进入系统后，第一时间就找到了我，要我从这个角色暂时转移到这个世界的吴娇娇身上，配合李晴，就是楚冬完成一系列事件。 而小丽这个角色，暂时进入了休眠状态，也就是囚禁状态，直到我这边完成使命，才回到小丽这个角色，那时候这个角色已经被你解救了。” 花裳听后，看了眼楚冬。 楚冬却没有看她，而是一副思考的样子。 “楚冬，汪志仑进入这个世界的时间比我们知道的要早。”花裳想，楚冬现在思考的也是这个问题。 楚冬点点头，说道：“没错，但我怀疑，早些进入这个世界的汪志仑和现在这个汪志仑可能也不是一个人。” “为什么？”花裳和吴娇娇一起问道。 楚冬道：“我觉得那时候的汪志仑要求吴娇娇来协助我，他和‘神’还是一路的。可现在这个，我总觉得他和‘神’已经不是一路人了。” 第276章 每个人的私心 “这可不一定就能说明吴娇娇转移角色身份前见的那个汪志仑和现在这个不是同一人。” 花裳觉得楚冬只是感觉而已，并没有直接的证据。 之所以她暂时不想去思考这两个汪志仑是不是同一人，主要是“汪志仑”这个代号实在是让她一言难尽。 汪志仑不管是在现实世界还是虚拟世界，都是她的双胞胎哥哥，和她有着一模一样的长相。 只是这个汪志仑，楚冬说她在现实世界见到的那位和在这里见到的不是同一人。 现在，吴娇娇嘴里又出现了一个，这个楚冬又直觉觉得和现实世界、虚拟世界的都不是同一人。 这么一来，就有三个汪志仑了。 花裳的脑袋瓜本就快炸了。 不对，其实刚刚已经被梁主任打爆了一次。 现在又拿三个汪志仑来让她思考，她是真心觉得累了。 楚冬其实对她刚刚说的话也没证据，可以说纯粹来自她的第六感，所以花裳提出质疑后，她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于是，她们没再纠结这个话题，而是继续问吴娇娇。 “吴娇娇，那你跑花房那边去见了这个汪志仑，和他说了什么，他肯出手帮我们？”楚冬问她。 吴娇娇道：“也没什么，不过是和他说，如果这三个人一直攻击的话，那最后可能是花裳和你一块死。 你应该知道，‘神’构筑这么大的世界，就是不想花裳死去。 不管你说这个汪志仑和‘神’现在还是不是一条心，至少在花裳生死的问题上，他们还是一致的。 所以，汪志仑就调出后台系统，终止了这三个人的程序。” “娇娇，那你为什么会知道去楚冬说的机房是没有用的？”花裳对这一点觉得很奇怪。 楚冬说的那个办法也不是行不通，可是吴娇娇为什么宁可冒暴露身份的危险，也没有实施这个看着更简单一点的办法。 “楚冬太天真了，那个机房我们哪有可能进的去。 那个地方绝对是重兵把手，我们根本进不去。” “这你怎么知道？据我所知‘神’的可用力量已经不多了，他们正想方设法的想要离开这里。 那个机房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也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花裳的情绪稳定不是吗？所以他们没必要重兵把手那个地方，只要有人能够在那日常维护就可以了。” 楚冬对吴娇娇说她天真表示不满，于是便挖空心心思要胜她一筹。 吴娇娇却道：“理论上是这样，可是要是‘神’在那呢？” “你说什么？‘神’在那边？这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楚冬瞪大了眼睛。 花裳倒还平静，不过她心里也是在那想为什么‘神’会在那，若‘神’真得是她推论出来的那个人，按理他是不会去那的。 “我出了屋子就给汪志仑打了电话，问他是不是可以去机房并参考楚冬说的把机子砸了。他就告诉我现在‘神’在那边，让我别过去。而且他说那边现在安排了很多力量把手，哪怕我提交了申请，也未必进的去。于是我便去花房找了汪志仑。” 吴娇娇解释道。 “看来‘神’准备要来一个大动作了。”花裳分析道，“现在他出不去这个世界，也创造不出新的人物，所以现有的工具人他肯定一般不舍得用。 但是现在却说调动了很多人重兵把手，这就很不寻常。” 见楚冬和吴娇娇都一副不知道具体细节的模样，花裳只得独自继续分析道：“之前我在望南山别墅，得知楚国成最急带了不少人不知道在干什么，而柳叶心医生以及她的团队都在一夜之间不见了。这些信息整合起来，加上娇娇从汪志仑那得到的消息，我有理由相信‘神’要放大招了。” “因为他等不及了吗？”楚冬问。 吴娇娇则说：“都花了那么大的力气了，他为何会等不及？” 楚冬白了吴娇娇一眼，说道：“难道你不觉得这个世界已经不稳定了吗？‘神’和我们都被困在这里，自然着急。” “‘神’是怕世界坍塌了，花裳还是没按他预想的把谜题解开吗？” 吴娇娇不懂计算机、不懂编程，更不懂这些黑科技。 所以她意识不到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更想不出‘神’想干什么。 “不管我有没有解开谜题，他都不会得偿所愿的。”花裳看着这两位“神”组织的成员，斩钉截铁地说道。 吴娇娇沉默。 楚冬嘴角撇了撇，说道：“花裳，你也别盲目自信，你已经帮忙解了一些了，剩下的‘神’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尽快解决。 你想想他都已经让你和现实中的小曲连线了，说明他已经开始孤注一掷了。” 听了楚冬，花裳笑了笑，道：“楚冬，你也很想我尽快解开这些谜题？你为什么这么着急？还有，既然汪志仑这个角色在虚拟世界是存在的，设计好的，那么为什么现实世界的他没有和你一起进入这个世界？ 楚冬，这个汪志仑已经死了？所以你很清楚进入这个世界的汪志仑不是现实世界的。 而你那么着急希望我能尽快解锁这些米，是不是希望我父亲的研究能够帮助你复活汪志仑？” 花裳的话彻底说在了楚冬的心坎上。 只见她的双肩一垮，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你说的没错，我希望你能够把云星的那些研究破解了，这样阿伦就能够回到我的身边。” 楚冬说着，无神悲伤的双眸忽然放出了一眼锐利的目光，盯着吴娇娇道：“你说，是不是九个席位的人都来到了这里？大家都想要独占云星的研究成果，是不是？” 吴娇娇无声地摇摇头。 “你别否认，你不想你母亲好起来吗？她还没咽气呢，比起阿仑，她应该更容易救治。”楚冬毫不留情地点破了吴娇娇的谎言。 “对，我希望我母亲能好起来。她只是生病，并没有去世。如果说花裳母亲能够起死回生，那我的妈妈不过是治个病，我想一定会没问题的。” 吴娇娇承认了自己的私心，同时也给花裳扔了一颗大炸弹。 “娇娇，你刚刚说什么？我的母亲还活着？”花裳颤抖着声问。 第277章 起死回生的汪雪菁 不管是现实世界还是虚拟世界，在花裳的记忆里，母亲已经去世了。 而且大哥花青山是亲眼看到母亲跳楼自杀的。 亲眼看到警察抬着母亲的尸体，从此他们再无母亲。 这时候吴娇娇突然说父亲云星的研究成果让母亲死而复生了，这太让人震惊了。 所以楚冬才会想与花裳结盟，以用云星的研究成果复活在现实世界中死去的汪志仑。 “吴娇娇，你快说话啊。” 花裳见吴娇娇紧抿着唇不说话，急得失控抓住了她的肩膀。 吴娇娇吃痛皱了皱眉。 “花裳，我们不敢和你说太多，你说万一你恢复记忆了，又不帮我们解密了，那我们的这些努力不都白费了吗？”楚冬走上前拉了拉花裳的胳膊。 “你给我闭嘴，要么你们一起把关于我母亲的事告诉我，要么就一起死，谁都别想回现实世界去。” 事关母亲，不怪花裳发了狠。 她反手抓住楚冬的手腕，用力捏着，像是要把她的腕骨捏碎。 “花裳，你疯了，痛死我了！你放开我。”楚冬痛得大叫起来。 她奋力挣扎，用力挣脱开来，揉着自己发红的手腕，不住嘟囔道：“你可是警察，是练过的，怎么能用这么大力捏我，捏断了你可属于故意伤害，犯法的，看你还怎么当警察。” “我命都不想要了，还会在乎当不当警察吗？”花裳冷嗤一声，狠狠瞪了楚冬一眼。 楚冬瘪瘪嘴，没敢再怼花裳，转而对吴娇娇说道：“既然是你说出口的，就你告诉她呗。我看你故意透露那么多信息给她，肯定是汪志仑授意你可以说的？” 吴娇娇垂眸沉默了一会，才抬眼看着花裳道：“小裳，作为同学和朋友，我很想把一切都告诉你，但是你也知道，这个世界的基础是什么？你的情绪剧烈波动，很有可能会造成这个世界天崩地裂。” “够了，我不需要你们一再强调这一点。楚冬说的对，你刚才说了那么多，这些信息是汪志仑要你传递给我的？所以，你要是不把我母亲的事说清楚，别说帮你们解密了，别怪我狠起来和你们同归于尽。” 母亲汪雪菁是花裳最大的软肋，也是花裳一生无法修补的伤口。 她想知道关于母亲的一切，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她都想知道。 内心她更是极度渴望母爱，她好希望母亲能够活着，陪在自己身边。 现在吴娇娇忽然把这么大的大饼放在了她的面前，她怎么能够不着急。 吴娇娇重重叹了口气道：“好，我告诉你我知道的一些事。汪志仑是说过，需要给你更大的刺激，才能加速你解密的进程。‘‘神’太保守了。” 说完这句，吴娇娇就告诉花裳，云星当年为了救汪雪菁，将还没完全成功的研究成果用在了汪雪菁身上。 当时汪雪菁从楼上跳下来，法医检查过是已经咽气了，但楚国成却亲眼见到云星将汪雪菁救活了，让她恢复了自主呼吸。 虽然汪雪菁因为跳楼大脑受损严重，但却一直留着一口气。 更神奇的是，很多年过去了，汪雪菁都没有老，还保持着当年的模样。 “你见过我母亲？”听吴娇娇这么说，花裳问。 吴娇娇看了楚冬一眼，道：“对，我见过，楚冬也见过。你母亲就像睡着了一样，根本看不出是昏睡多年的植物人。而且她还不会衰老，可见你父亲的成果多么伟大。要知道，当时那个研究还没有完全成功，却已经能够达到这种效果了。要是成功了，那得是什么样的伟大发明？那会改变整个人类世界的。” 说到这吴娇娇脸蛋微红，情绪激昂。 花裳却感到莫名的恐惧。 她当然知道云星的研究成果有多诱人，可是如果真得仅仅只是这样，父亲为何会一直不愿意投入使用，而自己之前为什么不愿意解密这个研究成果。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 只是自己还没想起来。 不过，现在花裳更想知道的是这两人是从哪看到自己的母亲汪雪菁的。 “你们是在哪看到我母亲的？不会是我父亲带你们去看的？”花裳问她俩。 吴娇娇再看了楚冬一眼，道：“这个就由楚冬告诉你，过程我不是很清楚，我看到你母亲，纯粹是因为‘神’用这件事来诱惑我。他带我去看了你母亲，告诉我，我母亲还有救，于是我便心甘情愿加入了他们。” 花裳迅速将目光移向楚冬。 楚冬道：“我爸和我说过，你父亲当年通过他偷偷将你母亲的遗体从跳楼现场带走，之后便迅速将他研究出来的药物用在了你母亲身上。那些药物能够迅速更新人体细胞，修复受损脏器。所以你母亲奇迹般恢复了自主呼吸，只是她最终没能完全苏醒。 当时你父亲认为是药物没有完全成功的缘故，再加上你母亲整个躯体受损非常严重，所以才会成为植物人。 为了你的母亲，他全身心继续投入研究中，便没能及时把你从花松溪身边带走。 但是我听说他一直很惦记你，还装成商贩在你每次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开了家店，就为见见你，和你说说话。” 听到这，花裳只觉鼻子发酸，眼睛发涨。 卖的大叔~~ 这个在她记忆里给过她般甜蜜时光的小商贩，其实是她的父亲。 那一支支亲手做的，其实是她父亲满满的心意。 父爱的刺激让花裳又想起了一些细节。 她曾经问过这位大叔，他的家人在哪？ 大叔告诉他，他的妻子常年生病，所以只能待在家中。 他还有一个女儿，年幼时走散了。 他很多次都和花裳说，他很想念自己的女儿，每天都希望有朝一日能一家团聚。 现在想来，常年生病的妻子就是成为植物人的汪雪菁，而走散的女儿就是坐在他身边吃着的自己。 “后来呢？”花裳喉头发紧，眼睛已被泪水填满。 她低沉着声音问楚冬后续。 第278章 疑问 短暂的停顿后，楚冬继续道：“因为研究需要大量的金钱支撑，他不得不和我父亲合作，他进行研究，我父亲给予金钱支持。 后来，我父亲也支撑不了他庞大的项目研究，便通过别的方式，私下与北都的夏氏集团取得联系，让他们出资一起继续这个项目。“ “所以，宇宙科普馆出事那天，夏疏言、夏辰言出现也不是偶然对不对？”花裳问。 楚冬道：“宇宙科普馆的前身就是给云星做研究用的研究院，只是当时研究是件很机密的事，又没有合法化，为了掩人耳目，对外就说是投资建设了一个科普馆。 后来云星极力想摆脱我父亲和夏家的人，他假戏真做，真得将这个研究院改建成了科普馆，并将研究资料全部雪藏。想要得到这些资料，就必须破解他在科普馆里的种种关卡。 ‘神’本想以汪雪菁和你作为筹码，逼他就范，可是没想到他会做的这么绝。” 说到这，楚冬下意识地停下来，盯着花裳看了好一会。 吴娇娇也同样盯着花裳观察。 花裳知道她们是担心自己受到刺激，情绪过于激动而导致世界动荡。 观察了一会，见她还好，并没有特别的反应，楚冬便继续道：“云星知道‘神’的野心，便设了陷阱将一众人等骗去了郊区的一个仓库，他是想和这些人同归于尽。 没想到你调查到了很多资料，也查到了那里。 最后我也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总归云星死了，你受了伤，大脑也有损伤陷入了昏迷中。 再后来，‘神‘找到我们，让我们加入这个组织，并带我们看了汪雪菁这个奇迹。” 说着，楚冬轻声吁了口气：“其实那一次并不是我第一次见汪雪菁。小时候有一次我和楚南偷偷跟踪父亲来到这个研究院，看到了如睡美人一般的汪雪菁，那种感觉，你知道吗？直到现在我都记得，就感觉童话世界里说的睡美人是真得存在。她真得是太美了。” 楚冬不知不觉中沉浸在了回忆中，一旁的花裳却不知何时已是泪流满面。 “那么，也就是说，我妈妈还在那个科普馆里，她还在沉睡着！对不对？”花裳一字一句，哑沉着声问着。 楚冬点点头：“至少在我们进入这个世界前，她还在。” “楚冬，汪志仑也见过她是吗？我说的是现实中的汪志仑。”花裳再问。 楚冬又点点头，道：“我记得阿仑得知这是他的妈妈时，跪在床边哭得个孩子。他这一生也很苦，你还有花家人照顾，他什么都没有。” 楚冬对汪志仑充满了同情，但她其实不是个有同情心的人，也许这都源于她对汪志仑的爱。 可花裳却说道：“你们是怎么找到汪志仑的？肯定不是和这个世界的情节一样，他是在父亲身边长大的？” 楚冬愣了一下，答道：‘当然不是，这个情节是这个世界的需要，现实里阿仑是被‘神’找到的。” “楚冬，那你和阿仑是在加入组织前好上的，还是加入组织后？” 楚冬眸光一暗，忧伤说道：“我和阿仑是在加入组织前就相识了，他是一名医生，有一次我去医院看病，是他给我治疗的。” “医生？是哪方面的医生？“花裳满脸的忧伤渐渐隐去，她努力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她记起了父亲云星死前对她说的话。 “孩子，在没有阴谋的世界活下去，在阳光下昂首挺胸地好好生活！” 所以，她要离开这里，去救母亲，去救小曲，和她们一起在阳光下好好活下去。 恢复冷静的花裳马上开始证实自己的猜测。 这个猜测从不久前望南山别墅出来时就有了。 也许在现实世界时自己也有，只是目前没想起来罢了。 “眼科的医生。“楚冬回答，但她紧接着反问花裳，“你怎么突然问这些？” 花裳语气平淡地回道：“我想知道我家人更多的信息。除了我的母亲，我双胞胎哥哥的事我也很想知道。你是在我父亲出事之前认识他的还是出事之后认识他的。” 楚冬不疑有他，回忆了一下说道：“是在云星死了之后认识他的。那时候我的眼睛莫名奇妙出现黄点，视力也有些模糊，便去医院看眼睛。有人向我介绍了阿仑，他是一名优秀的眼科医生，技术很好，很快就给我治好了。 之后我们就开始谈恋爱，我们还一起加入了组织。 作为医生，有接触这种研究的机会，他自然是非常感兴趣的。“ “这么说再加入组织之前，你不知道他是我亲哥哥？”花裳问。 楚冬摇头：“当然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其实阿仑也不知道。” “可是，楚冬，我是你弟弟的同学，又因为楚家和花家的关系，我们见过好几次面，你见到汪志仑时不觉得奇怪吗？他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楚冬眨眨眼，好像才反应过来。 “我第一次见他确实觉得眼熟，为此我还问他是不是之前见过。他还笑话我说一个女生用这么老土的方式搭讪。 后来加入组织后，得知了他的身世，我才意识到眼熟的原因是因为他和你长得很像，但当时真没想到他和你是这样的关系。“ 楚冬说话时，花裳一直盯着她的眼睛，可以确定她没有说谎。 “那你呢？吴娇娇。“花裳转而问吴娇娇，”你又是什么时候认识汪志仑的。“ 吴娇娇道：“我是加入组织后认识他的，他和你长得很像，所以见到他第一眼，我就问了他和你的关系，这才知道你还有个双胞胎哥哥。“ 花裳同样盯着吴娇娇看了一会，可以确定她也没有说谎。 那就是说并不是所有人都参与了这个阴谋。 “小裳，你问这些到底是想知道什么？我们什么时候认识汪志仑有什么要紧的？” 还是吴娇娇先觉出了花裳问这些问题有些古怪。 “当然要紧，从你们的回答中，我大概可以推断出这个汪志仑是出现在我父亲云星去世后，是‘神’发现了他，并把他吸纳进了组织。“ “这有什么问题？”吴娇娇还是没想明白。 “当然有。我这个双胞胎哥哥怎么早不出现，晚不出现，父亲一死他就出现了。还有，如果说我真有这么个双胞胎哥哥，楚国成肯定知道，父亲也肯定知道，他们怎么从未提及过？” 第279章 瞬移 夜凉如水。 就在花裳说出她的疑问时，一阵夜风吹过，让屋里的三个人莫名打了个哆嗦。 “你还是发现了。” 这时，一道男声从幽黑的夜色中传来，犹如魔音入耳。 “啊！”楚冬先惊恐地叫了一声，“是汪志仑。” 随即又喊道：“是这个世界的汪志仑。” 花裳脸色一凛，她也听出来了。 只是因为之前灯泡炸了没有亮光，她们无法看到汪志仑出现在哪个位置。 “楚冬，你站我身边来。”花裳伸手去够原本在她对面的楚冬。 汪志仑出现不可怕，可怕的是万一他是来杀楚冬的呢？ 满是恐惧的楚冬立马紧紧抓住花裳的手，一双手冷得像冰。 “汪志仑，你别装神弄鬼的，都到这个份上了，藏着也没啥意思。” 花裳厉声说道。 灯忽然亮了。 原本炸裂的灯泡奇迹般的好了。 就像恐怖影片一样，灯的明灭预示着恶魔的降临。 三人先是一怔，随即都面色如常。 这不过是汪志仑改了小程序，让灯泡又恢复了发亮功能。 “小裳，你现在已经知道不少信息了，也知道如果不按预设情节走，是走不出去的，所以你乖乖跟我走，我可以帮你加速走完这些情节，早点去现实世界救小曲。” 汪志仑柔声对花裳说道，声音带着丝丝蛊惑。 “呵呵，汪志仑，你从望南山别墅出来时都没有蛊惑我跟着你走，现在是什么原因让你突然这么着急了？” 花裳冷呵两声问道。 汪志仑挑了一下眉：“在这个世界待腻了呗。我进入这个世界也够久了，不想再在这里了。” 花裳却道：“恐怕是现实世界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不得不加快离开这个世界？” 汪志仑没否认，只说道：“那又如何，你不也着急吗？” 花裳道：“是，我也着急，但你更着急。你甚至不惜暴露吴娇娇，又让她不断加大刺激我的筹码，希望我能快点解开相关秘密，让大家离开这里。 而你现在之所以迫不及待出现在这边，是因为你发现我的情绪太稳定了。 或者说我很好地控制了自己情绪波动。 对你来说，我的父亲母亲、小曲是对我最大的刺激，可如果这三者都不能让我情绪产生很大波动的话，那你就很担心我不能顺利解开谜题，而且你得知我已怀疑你不是我的哥哥，这会让你原本想利用兄妹情谊让我帮你这个计划失败，所以你就不得不出现了。” 汪志仑咧嘴笑了笑：“没错，你推断的都对。你和你父亲一样，都是一根筋，让我们费劲了心思。 既然你都明白了，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 你反正也是要出去的，你不可能不救你妈和小曲，所以和我合作反而是条捷径。” 花裳也笑了：“汪志仑，虽然我还没想起一切，但是如果说我妈妈和小曲真得能威胁到我，你们为什么要费尽心思设计那么大的局？直接在现实世界逼迫我岂不是更好？” 汪志仑皱了皱眉，说道：“你就不能不要那么聪明吗？蠢一点会活得更久。” 花裳的笑容消失，目光变得分外凌厉。 \"你所谓的蠢一点是指任你摆布，助纣为虐吗？汪志仑，既然我父亲宁死都不愿将成果落入你们手中，我自然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汪志仑愠怒道：“够了，之前就是因为你假意帮我们解密，实则想要救你妈妈出去，结果弄得我们走了好大的弯路，还差点送了命。” “原来如此。”花裳终于明白了，自己在现实世界耍了他们，所以他们不敢让她在清醒的状态下来解密。 只有让她在不知不觉中解开这些秘密，那才是真得解开了。 汪志仑脸色黑沉如墨，他对花裳道：“花裳，你要想想你的母亲和小曲，你要是打定了主意要和我们同归于尽，那他们也就没救了。没人知道她们困在什么地方，她们会在密室里饿死、病死，最后腐烂变成森森白骨。你希望看到你爱的人变成这样吗？” “当然不想。”花裳毫不犹豫地说道，“我有说我要待在这里吗？” “那你愿意跟我合作？”汪志仑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花裳，他不太相信她会这么听话。 花裳摇摇头：“我为什么要和你合作？我有走出这个世界的能力，我有解开云星之谜的能力，我为什么还要和你合作？” 汪志仑脸色愈发难看了。 “那你想怎么样？你要知道，不按照程序走完，你也走不出去。” 汪志仑提醒她。 “是吗？其实这个世界已经乱了，程序也不是那么重要，再说楚冬帮我将乌梅系统脱离出主系统后，我已经知道全部的步骤，我为什么还要跟你走？还有，你和所谓的‘神’已经分道扬镳了，你为什么觉得我会选择你而不选择他，毕竟他才是你们这个组织的领导者不是吗？” 汪志仑眸光骤暗，目露凶光。 “花裳，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完，他朝吴娇娇使了个眼色。 但吴娇娇并没有动。 “你想背叛我？”汪志仑气的脸色发白。 吴娇娇却道：“你本来就不是组织的领导者，我不听你的，也谈不上背叛。 我现在是觉得跟着你并没有什么好处，我妈妈的病你也治不了，还不如和花裳合作，也许……” “也许什么？你以为她会帮你吗？她和她那个死脑筋的父亲一样，只知道什么正义道德，却不知道有时候成就伟业，势必要付出代价。” 汪志仑说着，冲上前去就要去揪花裳。 可没等他碰到花裳，花裳就消失不见了。 在他呆愣的片刻，就见楚冬抡起地上的木棍，朝他的脑后砸了过去。 一阵剧痛之后，汪志仑晕倒了。 楚冬松了口气。 一旁的吴娇娇奇怪问她：“花裳呢？” 楚冬打开地图，看到花裳已经瞬移到了她想去的地方。 “她去了‘神’那。”楚冬道。 “什么意思？”吴娇娇不懂。 楚冬笑了笑，道：“我帮她解锁了整个乌梅系统，这个系统的所有奖励她都能用了，包括十级侦探所拥有的‘瞬移’功能。 这个功能能让她直接瞬移到这个地图指定的位置，只是这个功能是一次性的，所以之前她没用。 刚才她大概已经想好了下一步该怎么做，所以她就用了这个功能。” “那你怎么知道她去了‘神’那？”吴娇娇还是很惊讶。 第280章 与“神”对峙 “因为她在自己身上倒了追踪饮料。”楚冬说道。 刚才花裳让楚冬到自己身边来，拉着她的手，表面上好像是要保护楚冬，不让汪志仑杀害她。 实际是她向楚冬传递了一系列的消息。 她知道楚冬能够和她的系统相连，能够使用地图。 而她特地在自己身上使用了追踪饮料，就是为了让自己成为地图上的一个小黄点，让楚冬能够看到自己去了哪里。 “这么说她想让我们去找她？”吴娇娇总算有点明白了。 “是的。瞬移功能只能她自己用，她带不走我们俩，只能把目的地告诉我们，然后我们去找她。”楚冬解释，“她把自己的车钥匙也留给了我。” “现在我们赶紧去，趁着这人还没醒。”楚冬踢了躺在地上的汪志仑两脚，随即便催促吴娇娇赶紧动起来。 吴娇娇却有些犹豫了。 “你说她去了‘神’那？她知道那是谁了？”吴娇娇似乎有些害怕。 楚冬其实也有些害怕。 虽然为了阿仑，她选择和花裳联手。 但对于这个能够设计出这么大迷局的‘神’，她内心还是有些敬畏的。 这个人可不是那么简单。 “她早就发现了破绽，也推断出了‘神’是谁。如果我们现在不去，那她真要是找到了离开这个世界的途径，我们就错失良机了。” 楚冬这番话既是说给吴娇娇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她也需要对抗的勇气。 “好，我们走。”吴娇娇深吸口气，下了莫大的决心。 不管怎样是加入这个组织，还是和花裳联手，她的目的都只有一个。 拿到药，救母亲。 于是，两人趁着夜色，跑出了小丽家。 找到花裳的车子，由楚冬开车，两人朝花裳所在的地方驶去。 另一边，瞬间移动到目的地的花裳还有些头晕。 虽说从某个角度来说，目前的花裳不过是一股能量罢了。 瞬移也不过是数字系统中将这个代码瞬间转移到了另一处。 但谁叫这个体验太过逼真呢？ 任何的感触都跟真得一样，所以最初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花裳才会以为自己真得重生了。 现在，再次站在这个自己无比熟悉的地方，花裳的心里是五味杂陈。 曾经她是那么喜欢来这里，又曾经这里给了她极大的安全感。 可现在…… 花裳迈动脚步往里走去，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瞬移的后遗症，她只觉得脚步重如千斤。 有那么一刹那，她想就此停下，她不想揭开一切，也不想证实自己的想法。 她希望自己是错的。 可是理智却告诉她，她不可以退缩。 师父江余曾批评过自己太过感性，虽然有敏锐的观察力，超强的逻辑力，却没有当一名警察必须要有的清醒和决断。 自嘲的笑了笑，抬头看着那亮着灯的房间，花裳深深吸了口气，不再给自己退缩犹豫的理由，快步就走了上去。 此刻，虽已夜深，但此处也不该如此安静。 看来，他知道自己来了。 推开虚掩的门，里面的人抬起头，微笑着看着花裳。 “你来了，坐。” 里头的人指了指沙发，招呼花裳坐下。 他亲切随和，笑容满面，就和平时一样。 可是明明一切都不一样了。 花裳垂下眼眸，默默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 “喝点什么？咖啡、茶？这么晚了，还是喝点花茶。” 说着，他打开柜子，拿出了玫瑰花茶，给花裳泡了一杯。 当承载着血红色玫瑰花的茶杯放到花裳面前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花裳忽然出声问道：“你知道我的来意，何必装作若无其事呢？” 对方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但很快稳住了心绪。 “小裳，你是怎么发现是我的？”他问道。 花裳道：“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吗？只要是犯罪，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小裳，我们之间不该如此。”他闷声说着，转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 花裳低头看着杯子里的玫瑰花，在水中浮浮沉沉，如同她此刻的心情。 她声音低沉却严厉地说道：“从你创建这个组织，泯灭了人性，将这么多人困在一个虚拟世界里开始，我们之间就是敌对关系，就是官匪的对抗。” “小裳，我也不想的，是不公的命运让我不得不这么做。”他再次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尽可能的让自己内心保持平静。 “不公的命运？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自私？现实里我一时想不起来死了多少人，但在这个世界，有些活人也死了？比如楚南？而剩下的那些人，随时都有可能因为触及应急装置而猝死！你本该是救死扶伤的天使，却偏偏要做草菅人命的恶魔！” 花裳越说越气，直接站了起来。 站在她对面的他无比沉重地叹了口气。 “小裳，对于你我很抱歉。不管我害了多少人，却始终不想伤害你。” “呵，你这话真是可笑。你逼死了我的父亲，你的恩师；囚禁着我的母亲和我的战友；篡改着我的记忆，操控我的人生，却在这说不想伤害我。你不觉得太假惺惺了吗？” 花裳悲愤交加。 “对不起，小裳。”他知道花裳说得都对，他无力反驳，只能说抱歉。 “我不想听对不起，你也没资格求的任何人原谅。我现在问你，除了走完所有程序，还有什么办法可以离开这里。”花裳靠前一步，逼视着对方，希望他能主动告诉自己离开的方法。 “我不知道。”对方回答的直截了当。 “程序是你设计的，情节是你设置的，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可能不留后手。”花裳不信。 对方却坚决地摇摇头，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真得不知道。你应该发现了这个世界已经不稳定了，这里的角色除了程序代码编写出来的人，其他人的脑电波波动的厉害，你的也是。 我也被困在这个世界出不去了，甚至我都无法控制你，所以我没必要骗你，这个世界开始扭曲，与现实世界的连接口也不见了。 换句话说，我在系统后台找不到退出世界的按钮，我只能寄希望于你解开所有谜题，打开隐藏之门让我们离开。” 第281章 “神”其人 看着他的表情，花裳知道他没有说谎。 那个被楚冬打晕的汪志仑本应该是他留在现实世界的后手。 维护系统，随时更改程序，保持世界稳定。 可他也进来了，而他进来后这个虚拟世界越来越扭曲，导致谁都出不去了。 “小裳，你是都想起来了吗？你是怎么猜到我的身份？”他问。 “你想知道我如何知道你现实身份还是虚拟世界的身份？”花裳问。 “小孩子才做选择，我都想知道。”他眉毛扬起，嘴角轻轻一勾，露出了调皮的笑容。 花裳叹了口气，这句话似乎是她说过的。 花裳坐了下来。 他搬了椅子，坐在了花裳对面。 当花裳与他四目相对时，想起现实世界中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那时，她和云星父女相认不久，她第一次来到了父亲的居所。 作为父亲的学生，他也在。 “女生喜欢花茶，所以我今天特地带了玫瑰花茶来，这种是苦水玫瑰，个头小，香味清淡；这种是平阴玫瑰，花大瓣厚，香味浓郁。你想尝尝哪种？” 他细心地用茶镊将两种玫瑰花都夹在了茶托上，轻轻推到花裳面前让她挑选。 “小孩子才做选择，两种我都想尝尝。”花裳调皮地笑了笑。 他也笑了，赶紧拿了两个玻璃杯子将两种玫瑰花都泡了让花裳品尝。 花裳喝过后，更喜欢浓郁的平阴玫瑰。 而且一朵大大的玫瑰花静静地在玻璃杯里漂浮着，让人觉得岁月静好。 那一日，他和她也是这样面对面坐着。 云星那天也很高兴，他亲自下厨，煮了好多的菜。 记忆之门一旦被打开，便如洪水出闸，势不可挡。 “其实在这个世界，一开始我从未怀疑过你。 那些死去姑娘口中、笔下提及的‘神’，我怀疑过很多人，甚至怀疑过我大哥花青山，但唯独没怀疑过你。” 听到花裳这样说，他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痛苦，但又很快恢复如常。 “那后来你为何又怀疑我呢？” “最初让我有丝疑心的是师父给柳叶心泡的那杯玫瑰花茶。 虽然我那时候还没恢复现实记忆，但我总觉得说不出哪不对。 当时我以为是觉得师父这个直男竟然懂得拿玫瑰花茶哄女孩特别稀奇，但现在想来是因为这一幕似曾相识。 因为你喜欢拿玫瑰花茶哄女孩子，所以在师父和柳叶心的对手戏里，你不自觉地加了这个。 当然，这个在我想起有你这个人之前，还不会联想到虚拟世界的你的身上。” 他静静听着，没有插话。 花裳停了数秒，才继续道：“真正让我发现不对劲，继而对你产生怀疑的是我和夏疏言婚礼当晚，云星的出现。” “哦？你们不是没有抓住他吗？” “是的，我是没抓住他，但是我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那就是云星他的耳朵竟然还好好长着。” 花裳的话让他愣怔了片刻。 下一秒，他忽然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起来。 “我竟然犯下了一个这么大的错漏。”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百密一疏，竟然会在这么小的事情裳跌跟头。 而花裳还在继续：“那时候我还不能完全确定，是不是你。或者说从内心深处来说，我绝不希望是你。我甚至对自己说也许我将断耳交给你，你又让别的化验员做了dna做了比对，那个化验员搞错了，又或者那个化验员也是云星一伙的，所以才拿了假的化验报告单骗我。 可是，第二次收到另半只断耳时，你依旧给了我是父女的亲子鉴定结果。” 他再次笑了：“是啊，如果云星的耳朵还好好长在头上，那么那一只耳朵又是怎么来的呢？又怎么能得出是父女的鉴定结果。 我的一时疏忽，忘了给云星的代码里编入少了一只耳朵的程序，结果产生了这么大的漏洞。” 花裳则道：“我真得真得不希望是你，所以我最后还抱了一丝侥幸，到警局你的办公室寻找那份鉴定报告。 从始至终你没有给我纸质报告，我想找到它，看看上面的实际操作员签名是不是你。 结果，我在你的办公室，还没找到那两份报告，被换了芯子的鲁立庆就出现了。 此时，我终于不得不接受现实，你就是幕后之人，那些女孩口中的‘神’。 林法医，在这个世界里，你作为我的战友出现，我们一起破获案件，捉拿罪犯，我信任你，收到云星的断耳后我都没有告诉师父，只请你帮忙做了鉴定。 结果，你却是隐藏最深的幕后boss，这……真让我难过。” 花裳说完了。 林海飞沉默着。 他听到花裳说很难过，他也很难过。 不过他认为自己没有选择的权力，他必须这么做。 “小裳，那么你是怎么发现这个世界的林海飞其实是现实世界的我？” 林海飞问。 花裳说道：“要想发现虚拟世界的林海飞是现实世界的你，那必须让我记起来你。 之前我的记忆里一直没有与父亲相认，似乎我从未与父亲真正见过面。 随着这个世界的失控，我的记忆也逐步在恢复，但关于父亲的记忆却一直很少。 也许我和父亲相认相处的记忆太过美好，但它又与父亲的死连在一起，所以我将它们一起深埋，不肯记起。” “那你现在是怎么想起来的？” “这得感谢梁主任，也就是曾兰的那一拳。 那一拳打爆了我的头，也将一切都从我的脑海深处打了出来。 楚冬给我灌了道具人参汤后，我奇迹般恢复了，连同记忆一起恢复了。 而这一过程，竟然没有引起系统的任何预警，所以你没有发现我恢复了记忆。 我分析，可能是我被打爆脑袋时已经濒临死亡，脑电波没有那么强烈，待恢复后，脑电波又恢复如常，中间没有出现恢复记忆时脑电波强烈波动的过程，所以系统没发现我的变化。” “你分析的很有道理，这真是天意呀。”林海飞感叹，“然后你就开始思考林海飞这个幕后boss在现实世界中会是谁对吗？” 第282章 花裳的推测 “对！因为现实世界里的林局长并没有儿子！” 花裳语速飞快的说出这句话，可见此时她依旧无法压制内心的悲愤。 停顿片刻，花裳又放缓语速说道：“所以，我推测你和楚冬、吴娇娇她们一样，都是现实世界的人在虚拟世界里扮演了一个新的角色。” 说完这句话，花裳目光变得愈发黯淡。 林海飞想要安慰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词都说不出来。 是啊，始作俑者是他，他说什么都安慰不了花裳。 “那么我又做了什么，让你猜到了我？” 最终林海飞只能继续提问。 花裳道：“因为鲁立庆。” “鲁立庆？”林海飞皱眉，完全不能理解，“鲁立庆只是个数字工具人，他也不知道我的身份，怎么可能会告诉你我是谁。” 花裳凄凄一笑：“当然不是告诉我，而是我从他身上猜测可能是你。 其实也不仅仅是他一个因素，第一个因素就是之前提到的玫瑰花。 既然记忆恢复，我马上联想到师父给柳叶心泡的玫瑰花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给我泡的那种。 第二个因素是鲁立庆。没错，鲁立庆是你编写代码设计出来的数字人，但是他却是在现实世界中存在过的，只是后来牺牲了。 而能够知道这个人存在的，只有接触过他的人。 也许你要说接触过他的人太多了，比如赵志勇，比如江余，比如宗哥……为什么我唯独怀疑你。” 林海飞点点头道：“没错，我确实会有这个疑问。” 花裳道：“因为他们都知道鲁立庆牺牲了，只有你接触过鲁立庆，却不知道他早就牺牲了根本没和我共事过。” 林海飞恍然大悟。 是的，当年他曾经给这位叫鲁立庆的警察治过伤，所以有印象。 后来花裳和云星相认后，他认识了花裳，得知了花裳在哪工作，就和花裳提过这个英勇的警察。 正当他们聊到这个话题的时候，云星喊他们过去帮忙端菜，于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他这人早就牺牲了。 在设计这个世界时，林海飞以为鲁立庆是花裳的同事，理所当然地将这个鲁立庆编写了进去。因为他不知道鲁立庆在现实世界里牺牲了，所以最终鲁立庆没有在他出事的那个时间节点出事。 他在虚拟世界一直活到了现在。 说到这个，花裳好笑道：“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重生改变了他的命运。 那段时间我还一直提醒他要小心，一直提醒他不要出警。 后来他活了下来，我竟然自以为是地将功劳放在了自己身上，觉得是自己救了他。 其实，不过是你这个创造了他的人的无心之举。” 林海飞也好笑地摇了摇头，说道：“是啊，没想到是我的无心之举再次暴露了我的身份，而且是现实世界的身份。” “再后来，很多事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释。为什么你要把你在这个世界里的角色设成法医，而不是警察，大概现实世界里你是医生，医生和法医有很多相通的地方，让自己成为法医，既能够进入警察队伍，又不会显得那么不专业。” “差不多是这样。我给自己设计成法医这个角色，一来可以进入警察队伍接近你。我甚至想着等你在这个世界读完警校就可以和你成为同事，一起并肩作战了，没想到的是你在这个世界没有选择当警察。二来我确实怕自己在你面前露馅，只有法医和我现实的职业相近，有了专业的掩饰，能够让我更好地隐藏自己。” 花裳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小裳，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呢？”林海飞问花裳。 花裳道：“怎么办？应该我问你该怎么办？作为这个世界的设计者，你应该把这些谜题的答案告诉我，我加快剧情进度，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完剧情，然后回到现实世界去。” 林海飞苦笑道：“问题是我不知道谜底。” 花裳：…… 林海飞道：“这个世界每个关卡的设定都是根据老师，也就是你父亲留下的谜题来设计的。我们的目的就是想你在记不清现实的情况下帮我们解开谜题。” “可这样的话，系统如何认定谜底是正确的？我们如何通关？”花裳糊涂了。 林海飞解释道：“我们这个系统和老师设计的那个是相通的，每次你解出的答案，都会通过数据进入老师的那个系统，若答案正确，那边系统便会显示此关卡通过。这样我们这边的系统也会跟着显示谜底正确，然后让你过关。” “所以，在那个秘密基地里，你设计的那些发夹、星座、颜色就是为了让我解开我父亲设计的那个系统里的某关谜题？” “不仅仅是那里，其实每个案子也都对应着相关的谜题。”林海飞道。 花裳这下子彻底明白了，为什么汪志仑会进入这个世界。 因为他想独享成果。 在花裳不断解开谜题后，在现实世界的那个林海飞同伙着急了。 他害怕林海飞到了最后时刻会故意使计让他不能拿到云星的研究成果，所以他决定也进入这个世界，抢先引着花裳朝他设定的路走。 这也是虚拟世界变扭曲、崩塌那么快的原因之一。 不同的程序在这个虚拟世界交战，不扭曲才怪呢？ “在现实世界里，你们故意打造出了一个我的双胞胎哥哥汪志仑，希望我会因为亲情告诉他父亲的一切，没想到的是我竟然反利用了他，将你们引入局中。当初差一点我就可以将你们全部拿获了。 只可惜你和你的同伙太狡猾，竟然逃脱了。 由于最终没有见到你们的真面目，我从未怀疑过你——我父亲最得意的门生会是幕后的大boss。” 花裳想到在现实世界里，父亲和她都被这人骗了，心里就说不出的悲愤。 “说，在这个世界的汪志仑到底是谁？现实世界的汪志仑已经死了，这个是和你一起逃脱的那个同伙？还有，这个世界里除了你、楚冬、吴娇娇、汪志仑，还有五个组织成员是谁？”花裳决定先问个清楚，再想另外的办法离开这个世界。 总之，她不能继续任由这些人摆布,把父亲的研究成果送到这些犯人的手上。 绝对不能！ 第283章 回忆现实（1） 看着花裳焦急的脸，林海飞却不急不躁地说道：“小裳，你已经想起来了一切，自然不会乖乖帮我们解密了，所以我也不着急了。” 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林海飞又道：“其实我更喜欢待在这里，在这里我才是正常的？” “你还真是不正常。”花裳讥讽道，“正常人也想不出这样的局。” 林海飞抬眸看了看她，苦笑了一下，没解释。 他不想告诉花裳他在现实世界的处境，他所说的不正常，是身体真得不正常了。 而花裳说的不正常，是他精神不正常了。 也许他的精神真得有些不正常了。 “你还不快说？告诉我这些人是谁，说不定我能找到别的方式出去。” 花裳皱着眉催促他。 林海飞却道：“没有其它方式，你只有一种选择，那就是解开所有谜团。” 花裳抿紧了唇，怒火中烧。 她对林海飞非常的失望。 她不知道父亲云星如果知道他最信任的学生就是那个可怕的“神”会有多难过。 父亲已经去世了。 为了不让研究成果落入这些丧心病狂的人手中，父亲引爆了微型炸弹与歹人们同归于尽了。 那时候她受了很大的刺激，奋不顾身地冲上前去想要将父亲从燃烧着的仓库救出来，结果不仅被烧伤，还被掉下来窗框砸晕了。 待她醒来时，陪在她身边的就是林海飞，在现实世界中的名字叫尹航威。 尹航威，陌城有名的神经外科医生。 那时候花裳并不知道尹航威就是‘神’组织的领导者，她只知道尹航威是父亲的学生。 而她和云星相认才没多久，就遭遇了这样的变故，内心的悲愤和绝望几乎无法控制。 \"航威大哥，爸爸他……他救出来了吗？’花裳哽咽着问。 虽然理智告诉她父亲不可能从那样的爆炸中逃生，但她还是心存侥幸，希望一切不过是场噩梦。 “小裳，老师他走了。”尹航威低沉着声音说道。 一瞬间，花裳感觉全身都僵硬了，心脏似乎都停止了跳动。 下一秒，花裳捂脸痛哭。 “小裳，别这样，老师他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尹航威将手搭在花裳的肩膀上，劝说安慰着。 可现在什么安慰都是苍白的。 花裳号啕大哭了好一会儿，直到哭得浑身无力，才停了下来。 她从小就没有母亲，花松溪对她不好，时常打骂她。 甚至在她成年后还想把她作为权色交易的货物送到别人的床上。 唯一对她好的大哥终于忍无可忍，杀死了这个家里伤害过花裳和汪雪菁的人。 最后自己也离开了这个世界。 刘妈，在师父江余的暗示下，留下遗书顶罪，为花裳博得了一个好前程。 这些真心对待自己的人都走了。 就连师父江余也身患绝症，在医院里时日无多。 好不容易根据父亲之前查找到的线索，花裳找到了亲生父亲，也知道了很多当年事情的真相，知道了父亲为什么会离开，又为什么没带走她。 只是那时候父亲没有告诉她，母亲其实还活着。 大概父亲觉得母亲虽然还有呼吸，却是植物人，不想花裳知道后徒增伤心和烦恼。 他告诉花裳，这么些年他研究出了一项能够改变人类的药物。 一开始他以为是造福人类的伟大发现，后来才知道这是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他决定封存这项发现，将研究成果全部销毁。 可是有一个叫“神”的组织却对他紧追不舍，一直想要逼迫他拿出这些研究成果。 出事的那天，这个组织打了个假报警电话，将花裳骗到了郊外的一处仓库。 然后通过网络将花裳被囚禁的视频发到各大平台，引起社会轰动，引出了藏身已久的云星。 云星为了救女儿，破译了视频代码，找到了那个仓库。 他假意要交出研究成果，实则已决定以死换花裳平安。 “我留下，将研究成果都告诉你们。条件就是你们马上放了我的女儿。”云星对戴着面具的“神”说道。 “神”答应了。 于是，云星狠命将花裳推出仓库，可花裳却掰着门框不肯离去。 她看出了父亲脸上的决绝，她猜到父亲决定要和这些歹人同归于尽。 “女儿，别管我，离开这里，一定要离开这里。” 他抓着自己的双肩，满身是血，那是他与那些歹人搏斗时受的伤。 那些人设置了重重难关，阻扰他见女儿花裳。 他便与他们打斗起来。 说是打斗，其实是那些歹人对他的群殴。 要不是“神”出现阻止，恐怕云星已经被打死了。 “一群蠢货，谁让你们打他的？打死了他我们什么都拿不到了！” “神”怒斥着他们，声音嘶哑苍老。 他抓着被绑的严严实实的花裳，用枪抵着她的脑袋说道：“你女儿现在好好的，但要是你不配合，那等下就不一定了。我会先打断她的腿，再打断她的胳膊，然后一枪一枪打穿她的身体，直到你答应为止。” “神”威胁他。 云星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神”将花裳推到了云星面前。 云星快速解开花裳身上的绳子，将她往门外推去。 “女儿，快走啊，快走。” 他不断地吼着，不断地把花裳往外推去。 “爸爸，我带你一起离开。”花裳哭着对云星喊道。 她的双手死死地攀着门框，不肯一个人离去。 “女儿，我的乖女儿，你这辈子受了太多的苦，是爸爸妈妈对不起你。 但是我们不得不这样做，这个阴谋太可怕了，我必须阻止他们。” 云星声音嘶哑，眼睛通红。 他也不舍得自己的孩子，可是他不得不这么做，一切都是宿命。 “爸爸，我现在是警察，我可以帮助你。 你和我一起走，让我们一起联手把这些丧心病狂的罪犯绳之于法。” 花裳依旧不肯听劝，她好不容易和父亲相认了，她不能舍弃父亲自己逃命。 “没用的，孩子。这纠缠了几辈人的恩怨，就让我来结束。” 云星狠下心来，用力将花裳的手从门框上掰开。 然后就在花裳的手离开门框的一刹那，云星使劲全身的力气将花裳推了出去。 门随之关上。 过了一会，仓库内便燃了熊熊大火，伴随着爆炸声，里面传来阵阵惨叫。 花裳疯了似的抱起一根木桩撞开仓库的门，不顾一切冲进去大火中。 第284章 回忆现实（2） 仓库内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花裳顶着高温冲了进去。 她看到地上散落着被炸的四分五裂的人体残肢，听到被炸伤的人在地上哀嚎。 “爸爸~”花裳大声呼喊。 一股浓烟呛入鼻里、口中，引起她剧烈咳嗽。 在这种情况下她知道不能大声呼喊，可是她控制不住。 那地上的残肢极有可能就是父亲的，想到这一点，她就要崩溃了。 跌跌撞撞地继续往前跑，她要去看看那几个在地上打滚的活人里有没有父亲。 她不死心。 一个，两个、三个……一个个上前细看，一个个让她失望。 火苗蹿到她的身上，烧穿了衣服，灼伤了她的皮肤，火辣辣的疼。 可这些疼都抵不过她心里的痛。 直到检查完最后一个活人，花裳都无法相信父亲已经死了。 她失魂落魄地在大火燃烧的仓库内徘徊，直到仓库顶的一个窗框砸了下来。 被砸时，花裳有了一种终于解脱了的轻松感。 这些年，对她好的人都一一离开了，好不容易相认的父亲也没了。 那一刻，花裳真得觉得独自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只是她最终还是被迟来的同事们救了。 躺在医院的她犹如行尸走肉般过了好几天。 那时候，她以为父亲和“神”组织的领导者已经同归于尽了。 她想要报仇，也找不到了对象，自然没有打起精神的动力。 不过，江余那时候还活着，还在医院治病。 所以，为了照顾师父，她最终还是挺了过来。 又过了一段时间，北都夏氏集团和陌城楚家联合投资建设的超大型宇宙科普馆建成开业了。 他们决定举办一场盛大的剪彩开业仪式。 同时，他们对外宣传，开业当天一切体验。 据说这里头用了许多世界上先进的技术，能够让参观者们进入沉浸式的太空体验。 所以，可以体验自然吸引了许多的科普爱好者和小朋友们。 为了保障那天的秩序和公共安全，有关职能部门组织了社会志愿者对活动现场进行了安保。 当时只是为了防止人多出现踩踏事故，结果却出现了不法分子安装炸弹，危害公共安全的大事。 能够疏散离去的人群早已被疏散，留下的是被歹人控制在科普馆内部的人。 警察局接到报案后，马上命令花裳带人前往支援并解救人质。 花裳带着赵志勇、曲蕾等二十多名警察火速赶往现场。 到了现场后，一开始花裳等人根本进不去馆内。 歹徒通过科普馆的广播设备，向围在外面的警察喊话，威胁警方他们要是敢强攻进来，他就引爆炸弹将困在馆内的人都炸死。 警方负责的领导老练地与歹徒对话，问他们有什么条件。 歹徒告诉他们，楚家为富不仁，不仅拖欠着他们的工资不给，还故意找理由将他们提前辞退。 他们帮助楚家建这个科普馆时没有签劳务合同，被辞退了也拿不出能够保护自己的依据。 辛辛苦苦干了那么久，结果血汗钱一分没拿到，他们便决定报复楚家，炸了这个科普馆。 当时听了歹徒的话，在场的警察都认为这是一起拖欠农民工工资引起的过激事件，没有人想到这是一场高科技犯罪。 他们的目的不是钱，不是楚家，而是花裳。 之所以不直接提出要求要花裳进入馆内，是因为尹航威并不想暴露身份。 他们以农民工的身份，提出了要楚家人拿钱来，而且要现金。 楚家的楚国成和楚南一早来参加开业仪式，目前正被困在馆内。 楚冬在外面。 她听到歹徒的条件，马上和警察说愿意拿钱进去，只要歹徒放了里面的人，出多少钱都行。 于是，在警方的帮助下，楚冬让公司出纳取来了现金。 现金足足装了六只大箱子。 楚冬根本不可能一个人提着进去。 警方便决定安排警员乔装成楚家员工一起进入馆内。 这时，楚冬提出要花裳陪她一起进去。 理由是花裳是她弟弟的同学，花裳陪着她，她有安全感。 就这样，花裳和赵志勇以楚氏员工的身份陪着楚冬进入了馆内。 从后来虚拟世界楚冬的陈述中，花裳知道了那时楚冬已是“神”组织的一员，她这是在配合尹航威，将花裳引入了馆内。 但那时花裳不知道，也没有怀疑楚冬和这起案件有什么关系。 她和赵志勇一心还想保护好楚冬。 他们跨入科普馆大门后，大门迅速关上并上了锁。 这里的一切都是智能科技，所以歹徒可以通过控制室操控这馆内所有的设备。 门锁上后，很久都没有人与花裳他们联系，连广播都没有再响。 花裳三人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 赵志勇走到电梯口，使劲按了好几遍电梯按钮都没反应。 楚冬更是急得掉眼泪。 “我爸和我弟弟会不会有事啊，歹徒为什么不联系我们，只让我们在这里干等？是不是我爸和我弟弟出事了？”楚冬边哭边在做最坏的打算。 花裳安慰了她几句，轻声告诉她可能歹徒现在也在思考怎么和他们接触。 又过了一会，广播终于响了。 歹徒要求他们三人将手机关机并全部放在前台的桌上。 随后一扇和墙壁看着融为一体的门打开了。 “你们仨带着钱进来。”广播里传来了指令。 楚冬赶紧提着箱子就往门那边走去。 花裳要谨慎些，她拉住了楚冬，自己率先走过了门。 没有发生任何事。 她在门边停留了一会，然后回身朝楚冬和赵志勇挥了挥手。 两人会意，立马走了过去。 穿过这扇门后，花裳总感觉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因为他们又进入了一个封闭空间，这个空间很小，大概只有三四个平方。 还没等花裳想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楚冬就激动地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她觉得非常害怕，她讨厌这样的小空间，她大声叫嚷着要出去。 这时，墙上忽然打开一个小孔，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花裳让赵志勇带着楚冬往靠后，自己则靠前一看，吓了一跳。 第285章 回忆现实（3） 小孔另一边一只深褐色的眼珠子正在那滴溜溜转着。 花裳吓得退后一步，对面也传来一声惊呼。 看来对面有人。 对方也透过这个小孔来观察，正好花裳将眼睛凑到了小孔上，双方都吓了一跳。 “怎么了？”楚冬声音颤抖，猛地将钱箱子抱在胸前，一副极度害怕的样子。 “墙那边有人。”花裳说道。 “是谁？是我爸和弟弟吗？”楚冬刚说完，那面墙忽然发出一声响动。 墙面竟慢慢向一边移动过去。 看来这也是一处和墙体融为一体的隐形门。 墙门打开后，下一个空间竟然空无一人。 “花裳，你不是说这面墙后面有人吗？”楚冬大声问道，声音里满是恐惧。 花裳也觉得有些奇怪，刚才明明看到一只眼睛也朝这边看。 不过，这个科普馆那么奇怪，一个空间套一个空间，也许刚才在这个空间的人走去了下个空间。 “走。”花裳说着，率先往前走去。 赵志勇也跟着过去。 只有楚冬，死活不肯过去。 她说这里太可怕了，她不肯往前走了。 花裳安慰她：“如果歹徒想杀我们拿走钱，根本不用那么麻烦，直接躲在暗处把我们打死拿走钱箱就行了，何必那么麻烦。” 楚冬却仍不肯走，转头就往原路跑了。 花裳和赵志勇大吃一惊，赶紧追着去了。 待楚冬跑回刚进来的大厅处，电梯突然就恢复了正常。 “你跑什么？不要命了！”赵志勇气得想骂人。 这种情况，随便乱跑，万一惹恼歹徒，后果无法想象。 那时候，花裳只当楚冬太害怕了，所以才会反应那么大。 现在花裳知道了，那时候是他们走错了路，差点就走去了“神”的大本营。 楚冬是“神”组织的人，发现花裳和赵志勇误打误着朝着他们的老巢去了，这才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往回跑。 而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意外，这都是云星的杰作。 这个宇宙科普馆本就是云星打造的。 表面上科普馆，实则是秘密研究基地。 云星采用了世界上最先进的数字科技建设了这里。 将这个科普馆分为里空间和外空间。 外空间自然是给大家参观用的，至于里空间则是秘密基地。 要进入里空间，必须输入相应的身体信息作为密码，由大厅的红外感知自行匹配。 云星早就悄悄将花裳的身体信息输入了识别系统，而且是最高层级的权限。 所以，花裳进入大厅后，系统自动识别到了她，便关闭了外空间，比如电梯，然后开启了里空间。 这个时候科普馆会彻底关闭大门，让里外空间融合变成一个整体。 这是创造者才有的权限。 而楚冬，她的任务是领着花裳他们进入电梯，去最大的科普厅与汪志仑他汇合。 可不知怎的，电梯竟然停止运行，而墙上竟然会开启暗门。 由于楚冬这些人权限都是尹航威授予的，是比较初级的权限。 他们平时要进入里空间必须下到地下一层，再通过密码和指纹双重匹配后才能进入通道。 所以楚冬完全不知道里外空间会有这样的操作，她盲目地跟着花裳走着，直到她看到了通道入口。 那个地方是她每次进入秘密基地的通道口。 这时候她终于反应过来他们这是朝秘密基地走去。 惊愕之余，楚冬也算反应比较快速，她装作很害怕的样子，迅速往回跑，把花裳、赵志勇带了出来。 出来后，系统以为花裳要离开，便又启动了外空间，于是电梯便又恢复了运行。 这时，广播传来了歹徒的声音。 他要他们带着钱到九楼。 楚冬、花裳、赵志勇带着钱箱进入电梯，来到了九楼。 九楼设置的是星河厅。 这应该是科普馆最大的大厅了。 进入里面便如进入宇宙星河，周边一片黑暗，头顶确实繁星璀璨。 花裳三人进入这个厅后，里面的灯忽然亮了。 无数led灯同时亮起，雪亮如白昼。 原本的宇宙星河一下子变成了一个空空如也的普通大厅。 这时，花裳才彻底看到了困在里面的人。 楚国成、楚南靠墙坐着，大概是在黑暗中待得有点久，灯光亮起后，他们下意识地闭上眼并拿手挡了一下刺目的光线。 “爸爸，阿南。”楚冬大喊着就要跑过去，却被赵志勇拉住了。 楚冬想要挣脱，却听花裳对她说道：“楚冬，你别激动，你看清楚了再过去。” 楚冬听后，停止挣扎，朝楚国成、楚南那边看去。 “这……是怎么回事？”楚冬终于看清，这楚国成、楚南好像是一副画面，并不是真人坐在那里。 “是全息影像。”花裳低声说道。 她再看看其他靠坐在地上的人，有几个人东张西望地看来看去，却唯独没看到站在大厅中央的花裳三人。 “他们都是影像？”楚冬彻底看清楚了，“歹徒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我们见到真人？” 花裳没有回答，她走到墙壁的最边沿，沿着这些人慢慢走着。 这是一个圆形厅。 这些人都坐在了弧形墙壁上画有图案的下面。 第一个图案花裳一时间还没看出来这是什么。 但很快她就发现这些是十二星座图。 “花队，这些人都是录下来的影像吗？”赵志勇走到花裳身边，伸手往坐在地上的人身上晃了晃。 手穿透了他们的身体，将他们的影像打碎。 “也许是直播投影。”花裳看到楚南一会摸摸地，一会摸摸强，一会又抬头看向天花板，感觉这些影像是实时的。 “他们为什么要投影这些给我们看？”赵志勇不明白歹徒这是想干什么？ 要钱的话，他们已经带来了，何必来这么一出高科技。 花裳一时也不明白歹徒的意思，目前来说她们只能等歹徒的指令。 过了一小会，歹徒果然又通过广播发号施令了。 “你们把钱箱放到双鱼座那。”歹徒道。 花裳三人只能按照他的指示，将箱子放到了双鱼座图案的前面。 而对应坐着的正是楚国成和楚南。 第286章 回忆现实（4） 就在花裳、赵志勇放下钱之后，厅内的灯光忽地一暗。 刹那间，花裳、赵志勇、楚冬三人完全置身在了黑暗中。 还没等花裳作出反应，灯又突然亮了。 只是这次亮起的是繁星，而不是刺目的led灯。 即便厅内昏暗，花裳和赵志勇还是发现面前的钱箱不见了。 “看来有暗门。”赵志勇第一反应冲上前去用拳头砸了砸墙壁。 可是墙壁丝毫没有反应。 花裳走前几步，发现墙壁上并没有了原先的双鱼座星图。 “志勇，别冲动，这里头藏着不少机关。”花裳拉住想要继续寻找暗门的赵志勇，提醒道。 这个馆是她父亲建设的，在她和云星相认后相处的这段时间她知道了更多关于自己祖上的一些事。 云星是安修一脉，安修后来为了躲避战乱和仇家，改姓了云。 但是他们祖上姓安这事却一代代的传下来，就连家谱也是安氏家谱。 花裳看过那本家谱，云星在家谱上的名字是安藏渊。 他们这一辈都是藏字辈，从家谱上看，云星往上四代的中间名出自“玉韫珠藏”四个字。 祖上应该是希望后代不要轻易的显露才华,要低调的发光。 确实，安修这一脉一直是玉韫珠藏。 他们隐姓埋名，默默研制一种能够改变人类的药物。 而最初这种药物是为了给某个人研制的，因为他身染怪病，痛苦不堪，而只有安修能够有办法暂时缓解这种病痛。 后来安修的后人也没有停止过研究，且随着科技的进步，这种药功效越来越好，直到这药能够发生细胞修复，重塑身体机能的效果。 只是有得必有失，这种药带来的副作用也是极大的，那就是注射了这种药物后会让使用者身体机能恢复至巅峰时期的状态，但是用药后会时不时的出现静脉破裂、身上剧痒、骨肉剧痛等各种各样的反应。 每次反应持续时间有长有短，但每次发作都会让人痛不欲生。 不仅如此，药效过后，使用者会出现断崖式的衰老。 比如用了药从七十岁的身体变成了四十岁的身体，但药效过后，这具身体可能会直接衰退到七十岁的状态，甚至更糟糕。 但若是再继续注射这种药，会让副作用发作的频率越来越高，使用者也会越来越痛苦。 所以，云星并没有让这个药正式临床试验，他在不断改进。 可楚国成不这么想，他是商人，这样供养着云星，却没有收益，时间久了他自然就没了耐性。 所以他早就想把半成品投入临床试验，然后逐步进入市场。 云星不同意，副作用这么大他当然不能同意。 可楚国成却认为是药三分毒，没什么药是没有副作用的。 这药有这么好的功效，哪怕有这种那种的副作用，只要不致命，那就可以用。 两人在无数次的争执后，楚国成还是让步了。 他同意再给云星两年的时间，让他对药物进行改良。 但他也用汪雪菁作为筹码，逼迫云星将药物进行人体实验。 于是，就有了科普馆的诞生。 只是楚国成不知道的是，安修不仅精通医学，更是建筑爱好者，对于机巧之类的东西特别感兴趣。 他搭建的房子都会暗藏一些机关，这也让安修许多的研究成果、着作能够在战乱中得以保存，一代一代的学习继承下去。 这其中云星是最得真传的。 最后云星利用现代科技结合安家的机巧研究，建造了这个科普馆。 很多的机关设计连楚国成都不知道。 当时花裳只知道云星将这个科普馆建成了非常有意思的闯关式探险馆。 却不知道，这馆内机巧众多，而且分了两个空间。 现在云星死了，花裳看着父亲的遗作如此精巧绝伦，心里不由升起一股自豪敬佩之意，随之好不容易压住的悲伤又泛滥上来，让她湿了眼眶。 她伸手摸了摸墙面。 毫无反应。 她知道这墙面上肯定有机关，不然箱子不会不见。 “他们已经拿走了钱，我爸和我弟弟呢？”楚冬等不及了，上前抓着花裳的手臂问道。 花裳回头看了她一眼。 虽然灯光昏暗，但花裳凌厉的目光还是让楚冬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楚冬，你说为什么几个建筑工人能把这现代科技用的这么溜？” 花裳的问题让楚冬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我怎么知道？也许工人在建设的过程中知道这馆里的按钮、机关什么的。”楚冬随意说道。 花裳抬头看了看满天繁星，轻飘飘地说道：“这里的每一个机关都是我父亲设计的，没有经过专门培训的人怎么可能会熟练掌握。” 楚冬沉默了一会，道：“这我怎么知道，你是警察，等抓了他们，你问他们呗。” 花裳的目光定格在了满天繁星中最亮的那颗星星上。 “孩子，那颗最亮的星叫金星，在我们中国古代，民间称为太白，早上出现在东方时又叫启明星……”花裳想起小时候，扮做商贩的父亲指着天上的星星告诉她，那是启明星。 启明星…… 太阳升起时最亮的那颗星叫启明星。 在那个时间段，启明星位于金牛座和白羊座之间。 花裳的目光从天空移向四周。 当时曾出现了十二星座图，它们的位置她大概记得。 快步走到金牛座和白羊座之间，花裳将手轻轻放在了它们的中缝间。 所有的星星随之熄灭。 大厅再次陷入黑暗中。 这一次的时间比上一次长。 也许是十秒，也许是二十秒，花裳似乎觉得周围的一切动了一下，但又不明显。 当灯光再次亮起，这次是led灯。 “爸。” 花裳听到楚冬喊道。 这一次，楚国成和楚南同他们出现在了同一空间中。 “其他人呢？”花裳问楚国成。 她刚刚明明看到还有其他人的。 楚国成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每次灯黑了再亮起看到的地方都不一样。” “灯黑？你是说你每次变换位置都是在灯黑之后是吗？”花裳问他。 楚国成想了想，道：“对，灯一黑，再亮起来，我看到的地方都不同。” “灯暗了几次？”花裳问他。 楚国成道：“三次。” 第287章 回忆现实（5） 花裳三人进入这个大厅后，灯灭了两次。 楚国成说三次。 那说明在他们进入这个大厅之前，这个空间移动了一次。 每动一次熄一次灯，所以楚国成经历了三次灭灯。 花裳他们只经历两次。 “冬儿，你怎么进来了？”楚国成缓过劲来，问楚冬。 楚冬道：“我进来送钱救你们出去。” “花裳，你得把我们家的钱拿回来。”这时，站在旁边的楚南忽然对花裳发难。 花裳斜睨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时，楚国成半垂着脑袋，摆摆手道：“罢了罢了，南儿，钱是小事，我们快走。” “爸，花裳作为警察有义务帮我们追回钱。”楚南大叫道。 花裳托着下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并没有回应楚南。 一旁的赵志勇不悦道：“楚公子，我们警方会竭尽全力抓捕歹徒的，不需要你再三提醒。” 楚南冷笑一声，嘲讽道：“那可是我们楚家的钱，你们一句竭尽全力就打发了？” 赵志勇道：“我们首要的职责是救出人质，你们平安离开，我们更能集中精力去抓捕歹徒，追回你们的钱。” 楚南再次冷哼一声，正要继续发难，就听楚国成沉声喝止道：“南儿，先出去再说。” 楚南见父亲这样说，想想确实安全第一，性命重要，这才没有继续与赵志勇争锋相对。 “走。”楚国成一手拉着楚南，一手拉着楚冬，就要往大门那边走去。 “其他人呢？”这时，一直沉思着的花裳忽然问道。 “其他人我不知道他们在哪？”楚国成快速说着，脚步都没停下。 花裳忽然拦住了他。 “楚总，其他人在哪只有你们清楚，我们不能把他们扔下。”花裳对楚国成说道。 楚国成停下脚步，皱起了眉。 他正欲对花裳解释他真不知道其他人目前困在何处，就听楚南抢先喊道：“花裳，其他人死活关我们什么事？我们交了钱了，就该出去。至于其他的，是你们的事。” 花裳对楚南向来没有好感，听他这么说，终于再也忍不住斥道：“那些人都是被你们楚家连累的，要不是你们拖欠人家工资，会有今天这事儿吗？ 你们给了钱没错，但其他人还困在这呢，你们是唯一和他们处在一起过的人，你们不说线索，这偌大的馆一时间我们很难找到其他人。” “花裳，我知道我们应该支持你们，给你们提供线索，但我们是真不知道。 一开始我们都还是困在一个地方的，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一个个不见了。到了最后只有我和南儿因为手挽着手没分开，才能一直在一起。其他人我想是被这机关弄到别处去了。“ 说着，他拉着楚南就要往外走。 而楚冬却站在那没有动。 因为没拉动楚冬，楚国成还奇怪地回头看了一眼楚冬。 当时，花裳以为楚冬是良心发现，觉得父亲这样做不对。 现在，经历了虚拟世界的她，终于知道楚冬的任务就是把她引进这个馆中，她任务完成，自然不急于走了。 “哈哈哈哈~“ 就在这时，馆内的音箱传来了歹徒狂妄的笑声。 “走？你们一个都走不了。“ 歹徒得意喊道。 楚国成脸色一变，拉着楚南就往大门跑去。 可是，当他推开大厅的大门时，惊讶的发现外面竟然是一堵。 楚国成和楚南拼命的拍打着这面墙，可墙面纹丝不动。 “别白费力气了。“花裳冲他俩喊道，“这空间应该有好几层，刚才移动了三次，大门的位置早就变了。” 楚国成明白了。 同时，他还想到一件事，那就是这馆是云星主持建设的，那花裳作为他的女儿一定知道些什么。 比如怎么找到出口。 “小裳，你刚才是怎么找到我们的？你知道怎么找到出口对不对？“ 楚国成走到花裳面前，问她。 花裳抬头环视了一下这个空间。 刚才她通过启明星找到了楚国成和楚南，那么是不是依旧能够通过这颗星，找到其他人以及出口呢。 这时，歹徒又说道：“如果你们能找到其他人，那还有可能出去，要是找不到，那么你们一个都出不去。” 花裳懂了歹徒的意思。 歹徒是要他们找到机关，把余下的人一个个找出来。 此时花裳直觉觉得，歹徒似乎也控制不了这个空间了，他们也不知道其他人目前在哪。 不仅如此，花裳觉得更奇怪地是歹徒为什么拿了钱还不走？ 不过，当时的花裳来不及深思熟虑，当务之急还是先把其他人找出来再说。 于是，花裳再次观察起天上的繁星来。 启明星就像一颗指引星，它是移动空间的第一个机关。 那么第二个机关会是哪颗星呢？ “你们知道十二星座的顺序吗？”花裳的手机被没收了，她现在查不到关于星座和星体的信息，只能问问面前的几个人了。 赵志勇对这些东西不敢兴趣，自然不清楚。 楚南一个浪荡公子哥，平日里只知道吃喝玩乐，这些是他的盲区。 倒是楚国成，不确定地说道：“是不是按照月份排的，一月开始？” “一月开始的星座是水瓶。”花裳道，“可是启明星明明对应了白羊和金牛。” “没有错，启明星是天亮时看到的最亮的星，对应的自然是排在头两位的星座。”就在众人对此一头雾水时，楚冬说话了。 花裳连忙问道：“这是为什么？” “因为十二星座的排序不是按照月份，是按照黄道十二宫来排的。”楚冬解释道。 花裳眼睛一亮，问道：“那它们的顺序是怎么样的？” 楚冬说：“白羊座、金牛座、双子座、巨蟹座、狮子座、处女座、天秤座、天蝎座、射手座、摩羯座、水瓶座、双鱼座。” 花裳有些佩服楚冬的记忆力。 她继续问：“那么这些星座的主星都是什么？” 楚冬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认为这些机关和星座、星体有关？” 花裳点点头，将之前自己是如何推断出第一个机关的理由和楚冬说了。 楚冬抬头看了看那满天繁星，指着其中一颗道：“如果金星是第一颗，那对应着第二颗应该就是它了。” 第288章 回忆现实（6） 这是八大行星中最小的行星，也是离太阳最近的行星，地表温度高达400度。 “水星对应的是双子座。”花裳低声自语，现在墙壁上没有星座的图案，刚才她是靠记忆记得白羊座和金牛座的位置，可现在这个空间的墙壁移动过了，之前记得位置不一定准确。 花裳将自己的疑惑和大家说了。 赵志勇道：“如果行星和星座是解开这个机关的关键，那不应该全靠盲猜呀。毕竟这是给孩子们增长知识的科普馆，怎么可能会设置超纲的解密题。” 赵志勇的话提醒了花裳。 科普馆虽然设置了关卡并采用了探险模式，但毕竟是给大众参观使用的学习馆。 父亲不可能设置这种根本不可能完成的题目。 要是这样，岂不是所有进来参观的人都会被困在这个大厅里？ “一定是歹徒触碰了什么机关，才会导致这个大厅进入警戒模式。”楚国成突然说道，“这个馆建设的时候，设计者带我们测试过，根本不会这么难。但是，他说过，要是出了问题，那么整个馆会进入警戒模式，那里面暗藏的机关都会启动，一般人根本无法破解。” “能不能重置？”花裳问他。 楚国成摇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当时不过是测试，我们也不会问他那么多。 再说这个馆就算进入了警戒模式，我们也不知道会是这种情况，还以为就是警报之类的。” 花裳陷入了沉思。 如果是遇到危险的警戒模式，那自然以困住入侵之人为目的，所以解不了局也是正常的。 但是被困之人解不了局，做局之人是肯定能解的。 所以，那些控制了后台的歹徒按理应该能够控制这些机关。 “有什么好讨论的，一个个试过去不就行了？”楚南看着他们讨论来讨论去，不耐烦地吼道。 吼完，楚南就朝墙壁走去。 “拦住他!”花裳对赵志勇喊道。 赵志勇跑上前，一把拽住了楚南。 但这公子哥向来嚣张惯了，大吼大叫地要推开赵志勇。 只是他不是赵志勇的对手，三两下就被制服了。 “警察打人了！”楚南大叫。 楚国成见儿子受挫，自然是要上去帮忙的。 “行了，别喊了。你怎么那么蠢，这种警戒状态的机关，你乱敲乱按，说不定大家一起没命。” 没等楚国成冲上前，花裳已经上前将大嚷大叫的楚南拎回了大厅中心。 “花裳，你敢这么对我!当心我对你不客气。”楚南上学的时候欺负花裳欺负惯了，哪受得了这种气。 花裳好笑道：“你想对我怎么不客气？你现在敢动我一下就是袭警。再说你现在根本就动不了我一根手指。” 楚南还要发作，就见楚冬一把将他拽到身边呵斥道：“够了，阿南，别闹腾了。” 楚南这才没说话了。 楚冬又对花裳说：“花裳，你看看还有什么办法吗？” 花裳再次仰头看了看天花板上的星星。 因为这是个圆形厅，所以当这厅旋转时，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的方位有没有变化。 她现在站在圆心中，如果一直朝一个方向，那旋转后的场景是会变化的。 低头看了看楚国成、楚南出来的那个门。 最初她进入大厅看到楚国成和楚南的影像是在双鱼座那。 白羊、双鱼正好是一头一尾。 花裳从圆心朝着墙壁开始踱步，边走边数。 这里没有尺子，花裳只能用脚步来丈量这个圆周长。 迈步大一些，差不多一米一步。 虽然不是特别精确，但也能算出个概数来。 测出圆的半径，自然能算出圆的周长。 再用周长除以十二，算出每扇门的距离。 知道了白羊、金牛的位置，立马就能知道双子的位置。 花裳走过去，将手按在了双子和巨蟹的中间位置。 灯瞬间熄灭。 楚国成和楚南发出了一声惊呼。 这一次花裳闭上眼中默数，“一、二、三、四……” 数到十二时，灯亮了，门开了。 花裳看到了两位年轻男子。 他们显然没想到门会突然打开，正一脸惊讶地看着门口的花裳。 “夏总，找到你们真是太好了。你们快出来。”楚国成快步走上前去，招呼里面的两位年轻人快出来。 两人再次看了看花裳，然后从门口走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稍微年长一些的年轻人问道。 楚国成便向他们解释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你是警察？”年轻人问花裳。 花裳点点头。 年轻人自我介绍道：“我是北都夏氏集团的夏疏言，这位是我弟弟夏辰言。” 夏辰言笑着朝花裳伸出了手。 花裳象征性地伸手同他握了握，随即问道：“这里面到底困住了多少人？” 夏疏言道：“具体有多少人我不清楚，我们是和楚总父子一起进来的，当时身边还有我的助理小张，但进入这个大厅后我们就被分隔开了。” 花裳也不再多问，她决定按照摸索出来的规律，将六道门都打开。 这样只要门后有人，就都能找到。 于是根据规律，花裳依次打开了狮子座、处女座之间的门，天秤座、天蝎座之间的门，射手座、摩羯座之间的门，水瓶座、双鱼座之间的门。 如此，又找到了八人。 与此同时，大门也再次归位。 花裳带着几人准备离开。 这时，广播再次响了起来。 “我在这个馆内安装了炸弹，你们要是想活着出去，那必须得乖乖听我的指令。” 歹徒的声音通过控制室的音响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他的声音充满了得意之意，听到的每个人都能感觉到他的冷漠。 “你都拿了钱了，为什么还不放我们走。”楚南大叫道。 歹徒哈哈笑道：“钱？你们以为我真得只是想要钱吗？钱对我来说根本没什么用，我要的东西就在你们这些人当中。”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好了，不要浪费时间了，你们开始闯关，要知道若是闯关不成，那我可是会随时引爆炸弹的哦。” 歹徒拖着长长的尾音说完了这句话。 随之，灯光渐渐变得明亮。 第289章 回忆现实（7） 人群一阵骚动。 歹徒提高音量道：“我再说一遍，如果不想我引爆炸弹，那就听我的指令。” 楚南发出了低声的咒骂。 随之又发出一声闷哼，然后倒地昏迷不醒。 天花板上竟然出现了闪电。 他被电晕了。 花裳明白了，馆内的大厅本身就设计了模拟闪电，只是被歹徒利用后成了真的电流，直击了楚南，让他当场倒地晕厥。 下一个是楚国成，他冲上前去，扶起楚南，搂在怀中呼喊。 随即他仰起头朝着大厅的音响大声威胁辱骂，换来的也是一道“闪电”。 在他们父子都晕倒后，花裳和赵志勇赶紧安抚剩下的众人，并叮嘱他们不要再与歹徒言语对抗。 看到众人安静下来，歹徒才又说道：“接下来我会打开天穹，你们谁能破解了星空之谜，你们就可以安全进入下一关。”。 话音说完，大厅的巨幕天花板缓缓向两边打开。 众人看到，天花板上原本白色的天穹造型瞬间再次变成了蔚蓝星空。 天空中的星辰布局已不是之前花裳看到的那样了。 它们一颗颗连在一起，如同弯弯曲曲的星河。 “这是什么谜面？”人群中有人嘀咕。 花裳也是一头雾水。 就在这时，一道女声在人群中响起。 “九曲黄河……” 是楚冬的声音。 “九曲黄河？听说过，可具体和这个谜面有什么关系？”众人又开始小声议论，这时，歹徒的声音再次在大厅响起。 “这个谜题在场有个人一定能解开，因为这是她父亲云星的杰作。” 花裳双手紧拽，慢慢收回了目光。 “花裳，原来歹徒真正的目的是你，我们的劫难是你带来的。” 楚冬踩着高跟鞋，慢慢地靠近花裳。 从这一刻，花裳意识到楚冬是歹徒一伙的。 她那么积极地进入这个科普馆，不过是为了将花裳带进来，然后和这伙歹徒汇合。 至于楚国成和楚南，花裳觉得他们估计根本不知道楚冬和歹徒合伙的事。 要不然他们也不至于会傻乎乎地被电晕。 被识破了的楚冬呵呵呵笑着，如同恶魔的笑声。 那笑声在空荡荡的场馆里回荡盘旋，听着如同来自宇宙的恶魔之音。 “if you want to see the ost beautiful starry sky, you t be the dark night……” “花裳，你要不走进黑暗，又怎么能够看见最美最亮的星星！”楚冬笑着喊道。 随后，花裳看到了戴着面具的人。 “你是什么人?” 花裳大声喊道。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缓缓摘下了面具。 这一刻，花裳看到了汪志仑。 也在这一刻，花裳心中有了一个计划，她要引这些人入局，为父亲报仇。 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与汪志仑周旋，让他带自己进入了科普馆的核心区域。 那时候，她以为汪志仑是这一切的主使者，是真正的幕后boss。 她根据记忆，告诉汪志仑星河图代表了什么。 长江、黄河，十二星座。 这些都是她解开后告诉汪志仑的。 而那时候，楚南已经醒了，所以他才会在虚拟世界的望南山别墅解开了这个谜题。 不仅如此，花裳告诉汪志仑，父亲把秘钥都留在了他居住的地方，将汪志仑和楚冬还有同伙骗去了那里。 在那里，花裳早就设好了埋伏，她原计划是将这个团伙一网打尽，却不想汪志仑和楚冬还是逃了出去。 而这个被称之为“神”的组织其他核心人员都被抓获。 不，不是全部。 经历了虚拟世界的花裳现在知道了，“神”最核心的人物——尹航威并没有出现。 他一直藏于幕后，不曾暴露。 “神”组织受到重创后，尹航威意识到花裳是不会乖乖听话帮他们解开云星留下的那些谜题的。 于是，他指使人将花裳绑架了。 威逼利诱下，花裳亦敌亦友地与他们周旋着。 终于寻到了机会逃了出去。 他们紧追不舍下，花裳身受重伤，为了不让父亲的成果落入他们的手中。 花裳决定自杀。 她义无反顾地冲入了车流中，一辆飞驰而来的小汽车将她撞得飞起。 那一刻，花裳忽然觉得浑身一轻。 她终于解脱了。 记忆就在这个时候断了。 再醒来时，花裳就进入了虚拟世界，回到了十八岁那一年。 现实记忆的复苏让花裳内心的痛苦全部浮现。 看来，被车撞飞的她还是没死成，还被“神”组织给再次带走了。 因为知道只要她清醒着就不会配合解谜，就算解了，“神”这些人也不知道到底花裳是不是又在做局。 无奈之下，他们便设计了一个庞大的虚拟世界，让花裳陷入其中在不知不觉中解开谜题。 同时，因为“神”组织曾受到了重创，尹航威不得不重新招兵买马，再找一些信徒来协助他完成这一任务。 吴娇娇就是这时候被吸纳进来的。 只是不知道那时候汪志仑是怎么死了。 从楚冬的话里行间，花裳推测汪志仑的死和这个世界扮演汪志仑的人有脱不开的关系。 所以他们才会如此水火不容。 现在，花裳知道不管是真实世界的汪志仑还是虚拟世界的汪志仑，都不是她的哥哥。 不过，云星和汪雪菁是否真得有个儿子，这一点花裳并未调查到。 这一点，只有等她突破这个虚拟世界，回到现实世界才能去查证了。 “神”组织到底后期又吸纳了多少人，现在也不知道。 看林海飞，也就是尹航威的样子，是不会告诉她了。 但他不管吸纳了多少人，这个世界的汪志仑扮演者和他应该是不分上下的存在。 也许这个人已经胜过了他。 要在这个虚拟世界对抗两个劲敌，花裳还真没什么把握。 “小裳，虽然我用了很多的手段，但我只是想师父一辈子的成果能够被发扬光大。小裳，你为什么就不能帮帮我呢？这个成果也可以帮助很多人啊。”林海飞不死心，继续劝说花裳。 花裳道：“我只知道父亲告诉我这个成果会害死很多人，他研究了一辈子发现这个药物根本不可能让全人类获利，反而只会成为资本。” 林海飞浅笑了一下，说道：“那又如何？这世界本身就是不公平的，好的资源本就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为了区别现实世界和虚拟世界，用林海飞这个名字就是在虚拟世界，如果用尹航威则是在描述现实世界的事儿。】 第290章 车祸之后 此时此刻，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花裳才看到了最真实的尹航威。 其实她本就不了解他。 花裳不想再耗费时间和他理论，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回到现实世界去。 “在我和’神‘组织的较量中，小曲一直没有参与，为什么她会受伤被你们控制？是不是你抓了她？”花裳转而换了个话题。 林海飞看着花裳，只是笑着，不说话。 花裳皱了皱眉。 对于父亲的这个学生，她了解的太少。 对于这个世界的林法医，她了解的那些却不是真实的他。 现在她该如何与他周旋博弈呢？ 花裳的脑子飞速运转。 “我没有抓她。”林海飞说话了。 “那她怎么会受伤？”花裳问。 她自杀后的事情，必须从林海飞嘴里问出来。 “因为她一直在找你。”林海飞说道。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就痛快点说完。”花裳此刻忽然冷静了下来，她知道对付林海飞这样的人，着急和催促都没用。 她坐了下来，寻了个比较舒坦的姿势坐着。 一副我不着急，我等你慢慢说的样子。 林海飞挑了挑眉，也将椅子拉开到舒适的距离，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说道：“你失踪后，赵志勇和曲蕾一直到处找你。虽然我们绑架你前，用你的名义向局里请了假，但是你的徒弟小曲对你太了解了，她认为你一定出事了。所以她和赵志勇多次来到我的住所找你。” “然后呢？”花裳问。 林海飞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目光瞄到了花裳面前的杯子。 “你很警觉，担心这水里被我加了料吗？”林海飞下巴抬了抬，指了指花裳面前的水杯。 花裳坐着纹丝不动，只说道：“作为一名刑警，这点警惕性还是有的。” 林海飞似乎听到了什么很开心的事，哈哈大笑起来。 “小裳，你知道的，我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那可不一定，比这还阴险卑鄙的手段你都用了。”花裳冷笑着，探身将面前的水杯移开了。 其实她最想做的是将这杯水扑到林海飞的脸上，但她还是忍住了。 问出想要的信息比较重要，其它的么，先忍着。 “小裳，我们一定要这样对话吗？”林海飞有些失望地看着花裳，他伸出手似乎想抓花裳的手，但伸到一半又顺势落下再次拿了茶杯。 他很喜欢花裳。 从在云星那见到花裳的已一面起，他就想追求她。 如果不是因为身体的原因，也许他能够和她在一起。 也因为这个原因，哪怕到了虚拟世界，他都不敢去追求花裳，只能看着别人在她身边围绕。 或许他设计夏疏言去追求她，是带了自己的私心。 年轻、多金，事业有成的夏疏言，也是自己所希望的形象。 “我不想再做这些无畏的讨论，我希望你能痛快的告诉我在我出车祸之后发生的事。”花裳看出了林海飞突如其来的拘谨，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林海飞又喝了几口水，平复自己有些躁动不安的内心。 “放心，小裳，我会告诉你的。”林海飞继续道，“曲蕾和赵志勇多次找我之后，我觉察他们已经对我产生了怀疑。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觉得你的失踪和我有关，我到底哪里露出了马脚，但我不能任由他们再找下去。” “所以你加害了他们？你还说小曲不是你害的？”花裳差点按压不住心中的怒气，她又想到一件事，那就是赵志勇呢？ 林海飞提到小曲一直和赵志勇一起行动的。 现在他们只提到了小曲还活着，且受了重伤，那赵志勇呢？难道…… “志勇呢？你把他怎么了？”花裳问道，声音低沉压抑。 她已经努力在克制了。 但心里头的紧张和害怕却让她的手不由颤抖起来。 难道志勇已经牺牲了吗？ “他还活着。”林海飞看出了花裳的不安和紧张，他先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花裳松了口气。 “他也在这个虚拟世界里，你们抓了他？”花裳问。 林海飞点点头。 他说道：“我其实并不想伤害他们，但我也不能任由他们继续往我这边查下去，所以我便让人安排了一系列的绑架案，将线索往另一边引去。 他们果然被这些故布迷阵的线索吸引了过去，开始转移方向往那些人身上去了。 只是我没想到，在一次的追捕过程中，曲蕾误以为前面那辆车里被绑架的人质是你，紧追不放，最后酿成了大祸。 她与中途出现的卡车相撞，受了很重的伤，那些人本不想救她，想让她自然死亡，但我于心不忍，让他们把她送到了实验室。 我给她动了手术，让她的病情相对平稳。 可是实验室毕竟不是医院，很多设备和药品不是那么齐全，加上我即将进入这个虚拟世界，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再继续救治她，所以她的病情随时会反复，随时都可能会没命。 花裳，在这件事上，你若想曲蕾活，就必须听我的，配合我解开所有的谜题，去现实世界。 哪怕不送医，只要我出去了，我就能救她。” 林海飞说到这，不失时机地再次拿小曲威胁起了花裳。 小曲是他手上最大的筹码了，也是唯一的筹码。 花裳垂眸，沉声问道：“那赵志勇呢？你说了他还活着。” “对，他活着，也没受伤，只是和楚国成他们一样被我们注射了药物昏迷着。 曲蕾出事的那天，他并不在车上，所以他没出事。 赵志勇比曲蕾有经验，他在中途觉察出了那批人有问题，觉得线索似乎都是有人刻意制造的，所以他转而又回来找我，这才被我弄晕了。”林海飞说道。 花裳深吸口气。 还好赵志勇还活着。 她真得不希望有人再牺牲了。 沉默了一会，花裳有些艰难地问道：“我母亲怎么样了？” 她本不想问这个问题，因为问了就意味着她多了一条软肋。 可是，那是她的母亲，她不能置之不理。 她做不到。 第291章 确实是“神”组织 也许林海飞没想到花裳会问及汪雪菁，他的神情明显有些惊讶。 “你母亲……”林海飞知道云星一直全身心投入这项研究，就是“为了汪雪菁，为了能够让她真正的“起死回生”。 至于那个人的怪病，他知道云星心里是恨不得他死的，根本不会为了那个人去研制这个药物。 现在花裳问及汪雪菁的事，林海飞竟不知如何回答她。 云星生前并没有将汪雪菁还在世的事告诉花裳，现在她知道了，应该是吴娇娇或者楚冬告诉她的，原本让她知道母亲还在世，说不定能够促使她改变主意与自己合作。 可是他却没这么做。 因为比起活生生的曲蕾，林海飞觉得躺在那几十年如同僵尸一般的汪雪菁恐怕只会让花裳更加下定决心毁掉这个研究。 吴娇娇和楚冬看到的只是躺在那安安静静的汪雪菁，没有看到副作用发作时那可怖的一幕。 其实云星也曾多次想终结了汪雪菁的生命，他无法忍受所爱之人无休止的在生死之间痛苦地苟延残喘。 但是，最终他没有下手，也许是因为那个人把汪雪菁控制了，也许那终究是他的希望。 “她怎么样了？”花裳追问。 既然问了，就想知道答案。 林海飞思忖片刻，回答道：“她还是老样子。” 他们来到虚拟世界已经很长时间了，林海飞也不知道汪雪菁目前的状态。 以她以前的状态，如果没有人悉心照料，恐怕很难撑过副作用的发作。 花裳睫毛微微颤动：“老样子？父亲曾说过这种药的副作用很痛苦。她一直都昏迷着，会感受到这种痛苦吗？” 林海飞回答道：“昏迷的人什么都不知道，不会觉得痛苦。” 花裳下意识地追问：“真得吗？” 林海飞避开花裳的目光，轻声回道：“真得。” 花裳知道这恐怕不是真得。 从林海飞自始至终都没拿汪雪菁来威胁她，花裳就怀疑自己母亲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别说那个药有副作用，必须及时注射，就说一个植物人，没人照料会是什么结果，花裳不敢去想。 “我还有一个问题。”花裳快速调整了下情绪，对林海飞说道。 “你问，能告诉你的我都告诉你。”林海飞道。 “既然你不能告诉我九个人到底是谁，那你告诉我，这九个人是不是都进入了这个虚拟世界。”花裳问。 这次林海飞倒没有犹豫，直接说道：“不，进入这里的是八个人。” 花裳想了想，道：“楚冬他们告诉我原来你留了一位同伙……而且应该是和你级别差不多的同伙，大概是排第二的位置。那个人就是现在的汪志仑是吗？” 林海飞点点头。 “既然是这样，他进入这个世界后，现实世界应该就没有九席之一的人在了？”花裳提出了疑问。 林海飞解释道：“不，原来就我、楚冬、吴娇娇还有两个席位的人一起进入了这里，有三人在外面。 后来因为你的情绪波动厉害，造成这个世界不稳定，我们不能很好地让你根据既定路线走了，临时又找不到合适的人进来引路，于是就又进来了一位。 再后来，就这个世界的汪志仑嫌我们进度太慢，又担心我们会将成果占为己有，他便以汪志仑的身份进来了。” “既然外面还有一人，为什么他不能实时调整程序，把通道打通？”花裳原以为这个组织核心人物都进入了虚拟世界，才会导致现实世界无人协调，所有人困在虚拟世界的窘境。 现在林海飞却告诉她，外面不还有一个人么？ 林海飞叹了口气道：“因为……那个人跑了！” “跑了？”花裳奇道。 “对，这个人加入我们的目的是钱，我们定期给他发钱，他便安心帮我们办事。后来大家都进了这个虚拟世界，一开始他还守着基地和系统，后来有一天，他拐了一些值钱的东西就跑了。” 林海飞说的平静，花裳却是满头黑线。 这还真是个“神”组织，招的都是些什么人。 大概看出花裳的无语，林海飞又解释了两句。 “这一次召集来的人来不及好好筛选，确实有不靠谱的混了进来。” “我看你和这个世界的汪志伦也挺不靠谱的，怎么能两个组织者都进入虚拟世界，不管现实世界了。这感觉就像大家都出去溜达，回来发现窝没了。” 听到花裳这么说，林海飞莫名觉得心情好了很多。 他笑着说道：“这不都是拜你所赐吗？你先端了我的老窝，新建的自然没那么完美。” 这话说的一点责怪的意思都没，让花裳觉得不解。 正要再说些什么，门砰地一声被踢开了。 是楚冬和吴娇娇到了。 林海飞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恢复了严肃清冷的表情。 楚冬此时已经和林海飞决裂了，但面对面相对时她那恐惧的神情怎么也挥不去。 她发自内心的怕他。 花裳看了眼吴娇娇，发现她的神色还挺正常，并没有特别害怕。 这让花裳非常好奇，为什么楚冬会这么怕林海飞？ 以前花裳以为幕后boss是个会催眠，会操控人心的人。 所以李晴，也就是楚冬等人都怕他。 可现在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剧情需要，系统外挂罢了。 楚冬也应该知道，可他为什么还是怕？ “你应该知道背叛的下场。”林海飞声音冷的像冰。 楚冬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紧张地抓住了花裳的手臂。 花裳敏锐地捕捉到了林海飞话语中的不对劲。 他说的是“你”。 吴娇娇和楚冬明明是两个人，他为什么不用你们？ 从这两人的表现来看，这个“你”指的是楚冬。 “我并没有背叛，当初是花裳自己推断出幕后之人是谁的，我从没向她说过。”楚冬颤抖着声音解释。 “对，我可以作证。”花裳担心林海飞还有什么手段能让楚冬即刻毙命，所以赶紧帮她澄清事实。 没想到吴娇娇却突然说道：“你们搞错了，神说的不是这件事。” 第292章 楚冬和汪志伦的相遇 听到吴娇娇这么说，花裳立即转头看向了她，而楚冬则一脸震惊。 还未等吴娇娇再说话，就见楚冬忽然往后退了一步，随即恍然大悟道：“竟然是你，原来是你出卖了我。” 吴娇娇没说话。 楚冬抬起手，指着吴娇娇恶狠狠地骂道：“你个臭biao子，我以为事情怎么会败露，原来是你告的密。” 说着就要朝吴娇娇冲过去。 花裳拦腰抱住了她。 现在她可没心思看两人打架。 而吴娇娇则默默地移动脚步，站到了林海飞的身边。 “楚冬，你冲上去有什么用？一对二，你没胜算。”花裳抱着楚冬的腰吼道。 楚冬的身体停止了挣扎，但嘴上却还是骂着。 吴娇娇也不和她对骂，静静地站在那等她筋疲力尽后才说道：“我本来就是听命于神，你既然做了背叛之事，那我告诉神是理所应当，怎么能算出卖。 何况你我之间根本没有出卖之说。” “你……个臭不要脸的biao子，你不是和那个假汪志仑是一路的吗？现在又说你忠于他，你……你个墙头草。” 楚冬气喘吁吁地骂着，声音越来越低。 花裳搬了把椅子让她坐下，对她说道：“楚冬，你冷静下来听吴娇娇说。” “我……我……我才不想听这……”楚冬觉得说话越来越吃力。 花裳发觉不对，立马转向林海飞，厉声说道：“尹航威，你别再杀人了！” 林海飞淡淡一笑，道：“我不过给她点教训，现在我不想杀她了。” 说完，大概通过意念操作了系统，楚冬的气色立马好了很多，喘气也变得顺畅了。 受了林海飞的教训，楚冬不敢再骂了，但她还是瞪着吴娇娇，一副想要把她吃了的表情。 吴娇娇却毫不在意，她颇有些得意地说道：“楚冬，我不像你，朝三暮四，我只忠于神。” 花裳瞬间明白了，她说道：“吴娇娇，这么说，你是假意听命于这个世界的汪志仑。” “没错。”吴娇娇微微扬起下巴，看着林海飞的侧脸，表忠心道：“那个汪志仑想与神争锋，他也配？在我的心里，只有神才是一切。” 看着吴娇娇这个忠实的信徒，花裳不明白林海飞这是给她吃了什么药。 不过，即便吴娇娇如此崇拜地看着林海飞，林海飞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吴娇娇，你说的那件事是不是和现实世界的汪志仑有关？”花裳问她。 吴娇娇再次看了眼林海飞，见他没有阻止，便说道：“是的，汪志仑想要谋害神，取而代之，楚冬助纣为虐，一起帮他，他们背叛了组织，背叛了神，所以该死。” “呵呵呵，原来是你害死了阿仑，我一直以为……那是个意外。”楚冬悲愤交加，泪流不止。 花裳不由叹了口气。 这“神”组织，吸纳的人都不太靠谱啊。 不是跑了，就是想取而代之。 “楚冬，你和汪志仑想合谋扳倒这个组织的领导者？”花裳问楚冬。 事到如今，楚冬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她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汪志仑在被尹航威他们挖掘出来之后，有了野心。 之前的他是一名眼科医生，人生经历并不复杂，但也不幸福。 他从小没有双亲，在孤儿院长大，因为男生女相，所以经常受到别人的欺辱。 好在他学习成绩很好，孤儿院的院长对他也不错，供养他读到了高中。 他一心想考大学读医科，但是孤儿院因为经营不善倒闭了，院长年迈也没什么钱，自然是供不起他。 就在他不得不向现实屈服，准备辍学赚钱时一位好心的老人资助了他，让他得以继续读书并考上了医科大学。 在大学里他勤工俭学，以优异的成绩完成了学业并如愿当了一名医生。 若不是尹航威的出现，也许他的后半生会顺风顺水的过下去。 可是因为他的长相，被尹航威选中，从此走上了绝路。 尹航威用巨款收买了汪志仑，让他做了整容，整得和花裳一模一样。 他本就长得像女生，和花裳的脸也有七成相像，整成一样的难度并不大。 然后又给他换了工作单位，让他有更好的平台。 再后来，就遇到了楚冬。 其实那时候他已经是神组织的人了，而不是和楚冬一起加入的。 再得知这个组织有这样的资源和基地后，汪志仑有了野心。 他想将尹航威拉下神坛，自己取而代之。 他觉得自己有这个本事。 因为他有“催眠”的能力。 “催眠？”花裳皱眉，难道真有这种手段？ 楚冬道：“对，作为眼科医生的他发现人的眼睛是接收信息的窗户，眼睛的凝视可以让意志薄弱的人进入无意识状态。当然意志坚强的人他也有办法。 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睛是重瞳，他可以通过眼神来进行催眠。 眼神催眠是一种古老的心理技巧,它能够通过两人间共同的目光令对方进入放松的状态进而进行指定的行为。” “重瞳？”花裳知道那是一种眼部疾病，汪志伦作为眼科医生，应该知道这一点。 “汪志伦的重瞳不是天生的疾病，是他后天自己弄出来的。”说到这，林海飞插了一句。 “后天打造？这么说他为了让自己拥有快速催眠的能力，把自己的眼睛弄残，变成了重瞳？”花裳猜测道。 “没错。”林海飞道，“我最初吸纳汪志伦一是因为他和你长得像，二是因为希望他能够用亲情绑住你，从你这获取信息。但没想到他野心勃勃，想要的根本不是那点财富。” “楚冬是你故意引她到汪志仑那就诊的？”听了林海飞的话，花裳突然觉得楚冬和汪志伦的相遇也不会是随机的。 林海飞承认：“是，我们收买楚冬身边的人，引楚冬去那家医院就诊，安排楚冬貌似是无意中遇到了他。” 楚冬吃惊地看着林海飞，这竟是他们的安排。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花裳问出了楚冬的疑问。 林海飞看了楚冬一眼，道：“这是汪志伦提出的要求。” 第293章 汪志伦之死 楚冬简直不能相信，这场缘分竟然是人为的。 “为什么？为什么？阿伦为什么提出这样的要求。”楚冬歇斯底里地大喊着。 林海飞看着她，目光怜悯。 “他看中了你的家产，也看中了你的编程能力。”林海飞说道，“其实他早就认识你，只是之前你没在意他罢了。” 楚冬神情阴郁，低着头没说话。 林海飞继续说道：“汪志伦这人其实很聪明，他不仅是一名不错的眼科医生，对人脑也有很浓的兴趣，特别是对催眠这种手段，更是着迷。” 林海飞告诉花裳他们，汪志伦觉得传统手段并不能深入的控制人脑，他想通过科技手段，将人的脑电波植入系统中，通过数字化手段进行控制。 楚冬在编程方面是个人才，她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就小有名气，只是楚国成这人比较传统，对女儿的重视程度不如儿子，所以她回国后一直没能冒头。 汪志伦是在一本国外的期刊上发现了楚冬，然后又偷偷暗地里观察过她，最后在尹航威的帮助下他和楚冬走到了一起。 随着他能力不断的增强，他的野心也越来越大。 于是他利用楚冬想要改变基地的程序，将秘密基地占为己有。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个基地的创建者是云星而不是尹航威，使用的也基础码也不是普通的代码，而是云星和花裳的基因代码。 也就是说除了他俩，没人能更改颠覆这个基地主程序。 失败之后，汪志伦便铤而走险，想要杀了尹航威，直接将现有一切据为己有。 但他失败了。 之后，他便被勒死了。 准确的说他是被人指引着上吊自杀了。 而他之所以会失败，是因为吴娇娇。 吴娇娇会被尹航威选中并不仅仅是因为她是花裳的同学和朋友。 更重要的是吴娇娇她是一名心理医生，是一名真正的催眠高手。 对于汪志伦想要将传统催眠同现代数字化手段结合这事儿，她是持反对意见的，所以她特别关注楚冬和汪志伦。 而他俩并没有发现低调内向，总像个小透明似的吴娇娇会在暗中一直观察他们，最终发现了汪志伦要谋害尹航威的意图。 汪志伦上吊自杀，是吴娇娇的杰作。 也是她和汪志伦较量的结果。 当林海飞说完一切，楚冬整个人都垮了。 她是真心爱着汪志伦。 他死后，她一心就想着用云星研制的药物去救活他。 没想到她也不过是他野心之下的一枚棋子。 而花裳对吴娇娇的身份也颇感意外。 高中毕业以后，花裳和吴娇娇就没了交集，她确实不知道吴娇娇后来去了哪，学了些什么。 没想到她会成为一位心理医生，并且变得如此丧心病狂，用所学去杀人。 此时此刻，花裳倒觉得现实里的吴娇娇更像是这个世界的李晴。 “小裳，我们能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现在该抓紧时间破解谜题了。”林海飞催促道。 他手中的系统已经提醒他这个世界越发不稳定了。 花裳当然知道，时间紧迫，但此时她已经想到了通关的捷径，虽然很冒险，但至少这是目前唯一能够两全的办法。 在实施之前，她还有一件事要问。 “尹航威，最后一个问题。楚国成、柳叶心他们干什么去了？”花裳问。 林海飞道：“以现在的情况，这个世界已经不需要他们来维持了。剧情系统已成鸡肋，我需要这些人去系统核心，消耗他们的能量维系世界再支撑一段时间。” “什么意思？”花裳没听明白。 “他的意思是，这些人将成为这个世界的祭品。”不等林海飞解释，颓废的楚冬忽然开口。 “祭品？”花裳大吃一惊。 楚冬道：“没错，虚拟世界的支撑也是需要能量的。既然外部不能给予这种能量平衡，自然需要内部消耗了。” 见花裳还不是很明白，楚冬想了一下，用更加通俗一点的说法解释道：“你可以理解成这个世界和外部世界需要能量守恒，这是一个等式，外部供给逐渐消耗殆尽，里头能量越来越盛，这样会引起世界快速崩塌。于是，这个世界的内部能量便需要一个出口，那些多余的人便可以被消耗掉了。” 消耗掉…… “楚国成、柳叶心可是活着的人啊。”花裳还想到了赵志勇他们。 “不，活人是不能消耗的，他们本身就是外部能量供给。”林海飞的话让花裳心头一颤。 “你是说楚国成、柳叶心这些人都是数字代码？是你们创造的工具人？” 花裳惊讶极了，她明明记得楚国成是活着的，是她将他和楚南从那个科普馆救了出来。 林海飞道：“楚国成他被人杀了。” “被谁杀了？” “这重要吗？小裳，现在重要的是你该抓紧带活着的人出去。”林海飞显然不想和她继续讨论这个问题。 “小裳，即便这些工具人逐一消失抵消能量，也坚持不了太久了，所以你必须抓紧时间。”林海飞对她说。 花裳深吸口气，片刻重重吐出。 她似下定决心，抓着楚冬的胳膊将她提了起来。 “好。”丢下一个字，花裳带着楚冬转身就走。 林海飞没有阻止她。 虽然不知道花裳说的“好”是同意与他配合，解开云星谜题以求通关离开，还是她另有打算，终归他们现在只能靠她了。 “神，我觉得花裳不会轻易屈服的。”吴娇娇从花裳的微表情中觉察出她有异样。 林海飞却道：“我知道，但是我们现在已经不能拿她怎样了，就让她去闯一闯。” 另一边，花裳带着楚冬飞奔下楼。 她要去机房那边。 她的计划需要楚冬的帮助。 可楚冬却在楼下甩开了她的手。 “我爸已经死了，阿伦又不是真心爱我的，我出不出这个世界根本没有意义。” 楚冬丧失了离开的欲望。 花裳本想说你还有楚南，但想到楚南在现实世界中有可能也死了，也就说不出口了。 她想了一下，说道：“即便汪志伦一开始对你是有目的的，但也许他和你在一起后真得对你有感情了呢？你不想救活他，亲口问问吗？” 楚冬眼睛一亮，问道：“你愿意把云星研制的药物给我？” 花裳含糊道：“那个药能不能救活已经死透了的人我不清楚，一切都得能离开这里再说。” 楚冬终于有了动力，她答应帮助花裳。 第294章 花裳的办法 吴娇娇曾说过，机房这边重兵把守，难以进入。 现在花裳和楚冬到了这，才知道所谓的重兵把守也确实是“重兵把守”。 怎么说呢，这个世界的工具人怕是都集中到了这。 密密麻麻的整栋楼都挤满了。 “既然想要能量守恒，为什么不干脆把这些人一起从数据上删除了？” 花裳看着这些人挤得如此严丝合缝，让她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不由皱眉问楚冬。 楚冬解释：“要是把这些数据一下子都给删了，那这个世界和外面的世界怎么能平衡呢？“ 花裳瞬间明白了，这是要稳定保持平衡，要是一下子全都删了，那这个世界就会太弱。 能量太强会爆炸，能量太弱会内陷，总归逃不开崩塌。 “可现在这么多人挤着我们怎么进去呢？“花裳站在楼外，抬头看那窗户，都是黑压压的数据人呀。 楚冬道：“你到底想进入机房做什么？” 花裳对她道：“你知道的，尹航威设计这个世界的关卡和我父亲设计的那个是相通，我解锁一个关卡，那边就解锁一个。” “没错，是这样的设计。”楚冬点头。 花裳道：“按照尹航威的想法，我只有全部通关了才能打开这个世界的隐蔽之门，才能带大家出去，但我的想法却是我知道谜底，为什么不直接到最后一关。” 楚冬一惊，问道：“你想我帮你，是想直接进入最后一关，然后输入答案？” “对！”花裳道，“我知道谜底，却不懂高科技，所以我们俩合作，能走捷径。” “可是这个系统是有应急装置，这么大的违规，很可能会引起系统警报。”楚冬担心。 花裳道：“引起系统警报的结果是什么？自爆吗？” 楚冬摇摇头：“那倒不是，但是很可能会杀人。” “你的意思是系统会自动释放电流，杀死我们这些活人？” 楚冬点头。 花裳却道：“如果强行解密可能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我的想法是通过两个系统相连的特性，直接进入最后一关，通关后将隐蔽之门在我父亲设计的那个系统中打开，直接转入那里。” 楚冬有点懂她的意思了。 如果强行通关可能会启动这边系统的应急装置，但若是从云星那个系统通关，那就可以避免引发这边警报。 又由于两者相通，那边通关了，这边最后一关也通了，这样隐蔽之门就会在两者之间打开。 “好，我帮你。”楚冬想明白后，倒也不拖泥带水。 不过，看着面前黑压压的工具人，她也有点发懵。 她们怎么进去呢？ “我先把他们压缩一下。”楚冬抓了抓脑袋，终于想出了办法。 “压缩？你是说压缩数据包那样压缩一下？”花裳问。 楚冬道：“对啊，你平常发送文件，里面的内容太大，压缩下不就有空间了吗？” 有道理。 花裳朝她竖了竖大拇指。 楚冬调出自己的系统，快速操作起来。 不一会儿，花裳就看到前面这些密密麻麻的人已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了。 再过了一会，上楼的通道被能挤过去了。 “成功了，走。”楚冬拉起花裳往前去。 通过人群时，花裳看到了很多熟面孔。 但此时，他们目光呆滞如，对周遭的环境无半点反应，同行尸走肉一般。 “这些人的程序已被修改了，林海飞给了他们一个最简单的指令，那就是在两边能量失衡时， 他们自行消亡。“ 楚冬见花裳看着柳叶心发了一会呆，便对她解释了一下。 花裳看着这些缩小的人，虽然知道都是些数字代码，但想到他们要马上全部消失了，心里头还是有些悲悯情绪。 “走。”楚冬拉了拉她。 不再逗留，两人很快来到了机房中心。 这里并不是传统意义的机房，没有大型的机器，不过是一个数据汇总中心。 楚冬看了看大屏幕，再打开操作界面，双手哒哒哒哒操作了一番，然后调出了很多很多的数字代码。 花裳看不懂这些，也就没去关注。 她转过头，看到了人群中的楚国成。 他已经死了吗？ 现在的楚国成只有正常人的三分之一大小，像个两三岁的孩子。 等这一切结束，这个数字化的楚国成也就消失了。 花裳看了看在忙于操作的楚冬，一时百感交集。 她过来的时候应该是看到这个楚国成的，只是她没表现出来而已。 “你们在做什么？” 就在楚冬忙于攻克最后一关防火墙时，一道低沉的男声忽然从他们身后冒了出来。 两人同时转头一看，是汪志伦。 是这个世界的汪志伦。 “林海飞都不阻扰我们了，你也没必要再拦我们。”楚冬对汪志伦喊道。 汪志伦轻笑：“他是他，我是我。” 花裳道：“我不管你们内部到底发生了什么，意见相左也好，利益相冲也罢，现在我们是在找出去的路，你没理由拦我们。” 汪志伦从轻笑变成了哈哈大笑。 “小裳，我没说要拦你们，只是你不想想，要是你的办法成功了，云星那个系统会不会引发自爆程序呢？” 花裳脸色一沉。 楚冬则是大吃一惊，她拉住花裳的手臂，问道：“花裳，是不是真得，云星那个系统有自爆程序？” 花裳没回答算是默认了。 父亲设计的这个程序若是强行闯关确实会引起自爆，但父亲也曾告诉她这是最高级别的保护，等于是玉石俱焚了，所以一般是不会引爆的。 花裳这样做，不算是强行闯关，只是提前进入了最后关卡。 而且她知道谜底，也没有强行破入，应该不至于会引起自爆。 只是这些她没法和楚冬说，毕竟她也不是十足的把握。 楚冬要是心里有了顾及，那就不一定会帮她突破两个系统的防火墙。 “小裳，你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按部就班，按照我们设定的路去走不好吗？”汪志伦劝说道。 花裳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而对楚冬说道：“没事的，我们这么做不会引起自爆。” “可是……”楚冬还是有些害怕。 就在这时，系统突然发出声音。 【欢迎来到启明星！】 第295章 欢迎来到启明星 系统温柔轻缓的欢迎声将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屏幕上。 硕大的屏幕上，所有的数字、字母都不见了，只留下一条声线。 随着系统发出声音，声线不断波动。 【欢迎来到启明星!】 【相信您一定会喜欢在这里的旅行。】 …… 【恭喜您来到了启明星 ‘’千秋如梦‘’幻境！祝您好运。】 “花裳，看来我已经将两边的最后一关打通了。”楚冬对花裳说道，“可是云星系统说的是什么幻境，并没有跳出密码界面，这可怎么办？” 花裳淡淡说道：“谁说云星系统就是简单的输入密码，他的整个系统就叫启明星，最后一道防线才是密码，前面的关卡都是情景式的。” “没错。”汪志伦插嘴道，“我们费尽力气终于找到了这个启明星的入口，进入后却发现是一个个的幻境，你必须通关才能到达最后。 小裳，我没想到你能想出利用这个系统和那边控制系统相连的机会，直接到达两边的最后一关这个办法。 可是你身在这边系统里，那边的幻境你也是进不去的，除非你离开这个世界，从现实世界进入启明星系统。” 花裳回头看了看那些缩小的工具人，又看了看楚冬。 她心里有了主意。 “楚冬，虽然我们是现实世界的活人的思维，但实际我们的这个躯体也是代码？” 花裳问楚冬。 楚冬道：“对，通俗点说我们是灵魂在这里，但躯壳是编程出来的。” 说完，楚冬明白了花裳的意思。 “花裳，你是想让我把我们的躯体解码？” “也不是解码，你们专业的说法叫什么我也不知道，我想的是我们的躯体既然是数字代码，那就让我们恢复成数字，直接进入这个系统。” 楚冬兴奋地拍了拍手。 “花裳，你说的很有道理，我试试。”说着，楚冬就把一连串的数字输入了系统中。 不一会儿，花裳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变轻了，低头一看，自己的双脚已经不见了。 汪志伦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没想到花裳还能想出这样的办法。 人过不去，但数据流可以过去。 再过了一会，花裳彻底不见了。 下一刻，汪志伦发现楚冬的身体也变得虚无起来。 “楚冬，我要你把我也传输过去。”汪志伦扑过去想要阻止楚冬。 但还是迟了一步。 楚冬和花裳这里凭空消失了。 当她们睁开眼时，看到的世界已经不一样了。 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看着她俩。 一个小女孩拉了拉妈妈的手，奇怪道：“妈妈，为什么这两人的衣服那么奇怪？” 小女孩的妈妈快速打量了他们一眼，说道：“大概这两人刚刚留洋回来。” 花裳和楚冬互相看了看，他们都是t恤加牛仔裤的装扮，按理着装不算奇特，但是和街上这些旗袍、长衫、洋裙、西装比起来，她们确实奇怪。 再看四周景致，大概是民国时期。 “穿越？”楚冬低声问花裳，声音变得清脆悦耳。 花裳耸耸肩，道：“你就当进入了另一个游戏里。” 随即又问：“你的嗓子好了？” 之前楚冬因为虚拟世界剧情需要，那嗓子嘶哑的让人耳朵疼。 楚冬道：“对，那嗓子说话不方便，顺带的我就把那程序给改了。早知道是这样的背景，刚才我就顺带给我们编辑两套漂亮的旗袍或者洋装了。” 花裳笑了笑，指了指对面的服装店，问楚冬：“你给我们编了钱没？” 楚冬道：“当然，这个不会忘，我顺手就编了金钱无限模式。” 花裳迈步往街对面走去，边走边道：“那就行了。” 待两人从服装店出来，已换了一身装扮。 楚冬换上了紧身的绿色旗袍，身姿婀娜。 而花裳嫌旗袍行动不便，要了一套普通的连衣裙。 “下一步我们去哪？”楚冬问。 花裳看看了四周，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楚冬大惊，问：“你不是说你知道谜底吗？你爸没和你说这关要怎么走？” 花裳抬了抬眼皮，无语道：“我知道最后的谜底，但前面的关卡是这种模式，我爸并没有和我说过。当然，我有信心能通过。” 楚冬：…… 花裳看了看这天色，对楚冬道：“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先找个地方歇脚，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下一步的。” 楚冬只好跟着花裳去找歇脚的地方了。 好在她未雨绸缪，弄了个金钱无限的模式，要不然她俩这没头没脑地进到这个地儿，得要饭。 她们俩就近找了一家旅店，刚一进门就被一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拉住。 “三小姐，可让我找着你了。”那人拉着楚冬，一脸的着急。 楚冬：…… 花裳：…… 那人又继续道：“三小姐，您就别和老爷赌气了，赶紧跟我回去。” 楚冬侧脸看了看花裳。 花裳想了想，说道：“这位……老人家，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那人瞪了眼花裳，没好气道：“安小姐，您不帮着劝我们家小姐回去，还在这跟着装糊涂，小姐毁了婚，这于您有什么好处？” 花裳忽然明了，这是进入剧情呢。 她赶紧说道：“那……我们就回去。” 楚冬不解地看着花裳。 “那个三小姐，既然您家里都来找了，我们就回去。”花裳扯了扯楚冬的袖子。 楚冬忽然也就明白了花裳的意思。 “行，那就回去。”楚冬道。 那人立马高兴道：“对，对，就该这样。三小姐，车子就在后头，这旅店的账我也帮你结了，我们赶紧走。” 花裳和楚冬坐上那年代的小汽车，七拐八拐地到了这位“三小姐”的家。 路上，花裳就套出了一些信息。 楚冬在这里的角色是林府的三小姐林婉，来寻她的是林府的家仆福叔。 因为不同意家里给安排的婚事，林三小姐离家出走了。 在女校同学安乔，也就是现在的花裳的帮助下，暂住在了刚刚进去的那家旅店。 林老爷安排了好些人去找，最终是福叔找到了她。 几人一路闲话，很快就到了林府。 第296章 祖上 林府依山傍水，高墙围绕，很是气派。 再看看这个时代还比较稀缺的小轿车，花裳可以确定楚冬这回还是个富二代。 进了林府，福叔领着她们到了花厅，里头坐着一位穿着墨黑缎袍子的中年男人。 看来这就是楚冬的爹——林老爷了。 “孽障！”林老爷一见楚冬，重重拍了下桌子，怒喝一声。 楚冬却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好像骂的不是她。 花裳扯了扯她的袖子。 楚冬这才回过神来，毫无感情地叫了一声：“爹。” “你这孽障，想要气死我啊。”林老爷气呼呼地又骂了一句。 叹了口气，又说道：“罢了罢了，你快回屋去洗漱洗漱，等下尹府的人就过来了。” 然后又看了花裳一眼，说道：“阿乔，你要是没事就留下一块吃晚饭。你要是不在，婉儿又得闹腾。” 不等花裳回答，林老爷又补充道：“你大哥晚上也会来。” “好。”花裳忙不迭答应了，她本就没打算走。 再说，她还弄清楚自己的角色呢。 她的大哥？在这里她还有个大哥。 看看是谁。 就这样，花裳就这样去到了楚冬的闺房里。 伺候楚冬的丫鬟叫丹菊。 口风不算严实，所以她们又套出了不少信息。 原来林老爷想把楚冬，不，在这里应该叫林婉，嫁给尹家的大少爷。 可林婉不乐意，她有了心上人，是花裳，也就是安乔的二哥。 所以就逃婚。 安家、林家、尹家是世交，林老爷不想因为这件事破坏了三家的关系，所以就约了安家和尹家晚上过来谈谈。 “丹菊，为啥你家老爷不同意阿婉和我二哥在一块儿？” 花裳一边看着丹菊给楚冬梳头，一边问道。 既然都是好朋友，为啥就不能嫁安家，一定要嫁尹家。 花裳不懂。 丹菊奇怪地看了看花裳，说道：“安小姐，这事儿您不是最清楚吗？” 花裳一怔，嘿嘿尬笑两声，说道：“我自然是清楚，就是想知道你家老爷的想法。” 丹菊是个头脑简单的，也没深想，哦了一声便说道：“安二少爷有未婚妻，他又不肯解除婚约，我们老爷总不能让我们家小姐嫁过去做妾。” 花裳：…… 楚冬一听，急了，转头就要说话，忘了头发还在丹菊手上，瞬间一扯，疼得她倒吸口气。 “小姐，对不起，你没事？”丹菊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就退到了一旁。 楚冬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怎么被你说的，我还上赶着想给人家做妾？” 说完，大概是想到这个安二少爷是花裳的二哥，又带着怒气对花裳说道：“你还真有个好哥哥。” 花裳干咳两声，伸手拍了拍楚冬的肩膀，低声道：“你别入戏太深。” 楚冬怔了怔，随即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花裳给丹菊使了个眼色，让她继续给楚冬打扮起来。 晚间，林老爷口中的尹家、安家都来了。 花裳看到了安家老大。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人有些面熟。 “小妹，你盯着大哥我看什么？还不快向林老爷问好。”安家大哥见花裳盯着自己看，不由皱了皱眉，这妮子帮着林婉逃婚不算，现在看到人也不知道问好。 花裳赶紧地朝穿着靛蓝色长袍的尹老爷问了声好。 尹老爷笑呵呵地应了，然后对安家老大说道：“阿融，乔儿也长大了，别总是训斥她。” 阿融？ 安融？ 这个名字触动了花裳敏锐的神经。 难道这个安家就是她一直追查的那个安家？ 也就是云星的祖上，她的祖上？ 花裳总算想起来为啥会觉得这个安融面熟了。 因为之前曾在虚拟世界的报纸上看过安融的照片。 这么说云星是将以前的一段历史作为了背景，设计了这个幻境。 她正想得出神，就听楚冬忽然大叫：“我不嫁，我为什么要嫁一个洋鬼子。” 花裳下意识地将目光看向楚冬。 只见她满脸是泪，神情悲愤。 花裳突然觉得楚冬不像是演的。 是她入戏太深？还是林婉的记忆到了她那？ “放肆，长辈面前轮不到你说三道四！”林老爷气得将茶案上的杯子砸了过去。 楚冬侧身避开。 茶碗飞到门口，砸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同时也听到有人惊呼了一声。 几人朝外看去，是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青年男子。 “晚辈来晚了，还请林伯父见谅。” 西装男看了眼脚下的碎片，脸色未变，直接上前就朝林老爷问好。 看得出，修养不错。 林老爷赶紧平复了心绪，挤出笑容对他说道：“阿恩，没事没事，快坐。” 原来这位就是林老爷想让林婉嫁的尹家大少爷。 尹大少笑着谢过，落坐前他看向林婉道：“林小姐，我可不是洋鬼子，我是地地道道的华夏人。” 林婉哼了一声，没好气道：“华夏人取个外国名，叫什么伊恩·莫里斯。崇洋媚外，比洋鬼子还可恶。” 什么！ 伊恩·莫里斯！ 花裳面上波澜不惊，内心却是惊涛骇浪。 伊恩·莫里斯不是外国人吗？ 她明明看过照片。 等一等! 花裳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在虚拟世界里的一切都是“神”组织想让她看到的。 也就是说那张老照片也是“神”组织让她看的。 既然如此，那照片上的伊恩·莫里斯就是假的。 而父亲制作的这个幻境，应该是真实的。 尹大少对林婉的无理并不介意，他侃侃说着去国外留学的经历，向众人表达了学习归来报效祖国的决心。 “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那只是我在国外的名字，我的本名自然不会忘，就像我的初心一样。” 尹大少说完这些后，微笑着问林婉：“林小姐要是对我还有什么误解，我可以慢慢解释。我们来日方长。” 林婉此时大概气已经消了，她微微红了脸，一时间竟不知道回应些什么。 待到晚饭时，花裳已经明显感觉出林婉对尹大少没那么抵触了。 看来，林婉对安二少也没多深的感情嘛。 花裳内心吐槽。 第297章 怪病 晚饭后，林婉就和尹大少去了后院散步消食去了，独留下花裳一人陪着林老爷、尹老爷还有安大哥在那坐着喝茶。 “乔儿今年也十九了，也该给她张罗起来。”尹老爷看着安乔，一副很欣赏的样子。 安融道：“她还在读书，等她女校毕业了再张罗不迟。再说现在作兴自由恋爱，看看她自己的想法。” 林老爷插嘴道：“我们也不是什么老古董，所谓的自由恋爱也不是不行，可也不能像婉儿那样胡来。你说阿修都有未婚妻了，她还上赶着要破坏人家，这怎么行。 还好阿恩不错，也不嫌弃婉儿的臭脾气，我看今晚两人倒是挺谈得来的。” 尹老爷也呵呵笑道：“早就该让他俩见见面了，这不，一见面就不会那么多误会，两人还挺合适。” 安融也笑着点头：“这下舍弟也不用烦恼了。” 说着，侧头看了眼花裳。 “乔儿你今个怎么这般沉默，平日里你不是话最多？”安融觉得有些奇怪，“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花裳赶紧摇摇头，说道：“没有没有，只是长辈们在说话，不敢插嘴。” 林老爷、尹老爷怔了片刻，继而哈哈大笑起来。 安融也笑了。 “你呀，何时这般懂规矩了？是不是阿婉不再钟情你二哥，你又觉得可惜了？你倒是和阿婉交好。” 花裳跟着哈哈尬笑了几声。 看着这一屋子的“长辈”，花裳此时已顾不上楚冬了。 她满脑子都是怎么破这个幻境。 父亲设计这个幻境总不会只想重现历史，肯定有什么含义。 只是这又不像一般的游戏闯关，给你明确的任务，还会给线索。 到现在为止，花裳都不知道这个幻境的意义在哪。 它的突破口在哪。 父亲曾告诉她谜底，现在她拿着谜底却套不上谜面，这就有点无奈了。 到了第二天，花裳起床就看见楚冬坐在镜子前在那打扮。 她今日的打扮更偏古一些，没再像之前那么时髦。 昨晚回来，楚冬就拉着花裳说个不停，说尹思恩，也就是尹大少多么风趣幽默，多么体贴入微…… 总之，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 那时花裳彻底明白，和她说话的这位已经不是楚冬了，是林婉。 那楚冬去了哪？ 两人聊了大半宿才休息，这一早的林婉就起床梳妆打扮，说是和尹思恩约了去看电影。 这么早的电影…… 林婉让花裳一起去，花裳拒绝了。 她不想当电灯泡，当然她也看出林婉不是真心想她一起去。 今天花裳决定回安家看看。 安修可是她这一脉的真正老祖宗，她得回去见见真人。 林家对花裳不错，知道她要回去，立马派了车将她送了去。 安府没有林府那般豪华，但却更雅致清净。 进了府内，花裳立马就闻到了药味。 紧接着一位个子高挑、烫着时兴卷发的美女走了出来。 “乔儿你回来了，谢谢你说服林婉不再纠缠阿修。”美女上前，挽着花裳的手臂热情地说道。 花裳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了所有关于安家的记忆。 这是安乔的记忆。 眼前的美女叫夏琼，是安修的未婚妻。 她和安修一起在国外留学，回国后就订了婚。 而林婉是安乔的同学和好友，在安家看到安修后就一见倾心，吵着闹着要和安修在一起。 安修不胜其烦，便要安乔去劝说，结果林婉正因为家里要她和尹思恩定婚而闹腾。 安乔来了，林婉就要求她帮着离家出走。 安乔知道林婉的脾气，便先顺着她，帮着她离开林府，暂住在了外面的旅店。 然后再慢慢劝说。 结果却是不用怎么劝，林婉看到尹思恩后立马被风度翩翩的尹思恩给迷住了。 花裳不由的觉得有些好笑。 夏琼拉着花裳往后面走去，花裳问：“家里是有人病了吗？怎么那么大药味。” 夏琼道：“你还不知道，最近外面有好多人得了怪病，药堂那熬药的地儿都不够了，大哥就让府里帮着一起熬药给大伙儿治病。” 怪病！ 花裳赶紧问道：“是什么样的怪病？大哥二哥呢？” 夏琼道：“大哥在药堂，阿修去了医院。昨个半夜开始，药堂、医院都挤满了病人，也不知道会不会是……” 夏琼陡然放低声音吐出了那两个字：瘟疫。 瘟疫？花裳直觉觉得不是，是有人投毒了。 是那支外国科考队，他们在做实验。 虚拟世界里获取的关于四大家族的信息也不一定都是假的。 按照花裳的判断，其实大多数应该还是真实的，只是有部分信息被林海飞他们篡改了。 “夏琼姐，我们一起去看看。”花裳对夏琼道。 夏琼犹豫了一下，说道：“阿修离开时让我们不要到处乱走，万一真得是瘟疫的话……” 花裳却毫不犹豫道：“那您留下，我去找大哥。” 说完，扭头就跑了出去。 夏琼喊了她两声，见她头也不回，一咬牙也追了出去。 两人喊了一辆黄包车，先去了安家药堂。 那里果然都挤满了病患。 药堂伙计大老远的看到她们来，赶紧拿出浸泡了药的汗巾让她们蒙住口鼻。 现在谁也不知道这病是怎么来的，要是瘟疫的话，那可是传染力极强的。 安融忙得团团转，自然顾不上她俩，倒是药堂的老仆们拦住她们，让她们远远地待着。 这虽是蒙住了口鼻，但万一这病还能通过其它形式传染呢？ 所以别靠近最安全。 花裳探头远远地眺望，只见一个病人忽然挺身直立，双手掐着自己脖子一副极其痛苦的样子。 他的脸上，手上青筋暴起，青黑色的经脉如同枯枝一般缠绕其全身。 这症状和夏辰言发作时的情况一模一样。 果然，这不是什么瘟疫，这是那支魔鬼科考队扔下的病毒。 花裳转身就朝安修所在的医院去了。 夏琼不明就里，但她担心花裳，也跟着一起去。 医院的情况比药堂好不了多少。 地上躺满了病人，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乔儿，我们回去，这太吓人了。”夏琼拉着花裳的胳膊，都快哭了。 花裳安慰道：“夏琼姐，你到外面去等我，我去找我二哥说点事。” 夏琼又害怕又担心：“那我和你一起去。” 话刚说完，地上躺着的一位病人忽然浑身抽搐，身体以不可能的角度扭曲起来。 吓得夏琼猛然后退一步，一脚踩在了身后的一位病患身上。 【大家动动发财的小手，点点那黄色的小按钮呗。( ￣3)(e￣ )】 第298章 安乔 失去平衡的夏琼一下子跌倒在病人身上，随即一声惨叫。 那位被踩的病人也许是吃痛，也许是被吓到了，她竟一口咬住了夏琼的小腿。 还好花裳反应快，一脚踹在咬人者头上，将她踹开，不然夏琼腿上真可能少块肉。 不过即便如此，夏琼的小腿还是被咬的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随着夏琼的惨叫哭喊及那病人的哀嚎声，医院一楼顿时乱作一团。 那些被病痛折磨的病人情绪一下子变得暴躁，他们都围上来想攻击花裳和夏琼。 花裳连拉带拖的将夏琼往二楼去。 医院的保安们也冲了过来，阻止了那些病患的攻击。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闻讯而来的安修看到被咬的夏琼，一时间脸色煞白。 他一把抱起受伤的未婚妻，将她抱进了换药室。 花裳紧跟而去。 看着在换药室不断呻吟的夏琼以及那血淋淋的伤口，花裳忍不住低声啜泣。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不是花裳，是安乔。 因为她执意要来，才害得夏琼受了伤，她良心难安。 “别哭了，快把纱布、酒精递给我。”安修心里又气又心疼，但看妹妹这般难过，一时间也不好发脾气，只是让她帮忙。 花裳赶紧帮着递药品。 消毒后，安修又找出针线对伤口进行缝合。 处理好一切，夏琼苍白的脸终于有了血色。 “你们俩跑这里来做什么？”安修松了口气，坐在椅子上问二人。 花裳解释道：“我听说起了瘟疫，所以过来看看。” 话刚说完，就听安修低声斥责道：“听说是瘟疫还跑来看，不要命了你们。” 再看看夏琼的伤口，安修的脸色越发凝重。 他最担心的不是咬伤，这种皮肉伤总会好的，他担心的是传染。 现在这种病到底从何而起，又该用什么药医治，他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要是夏琼被传染了，那可怎么办？ 不过，此时他不敢告诉未婚妻和妹妹他的担忧，他怕她俩会更担心。 “二哥，我是担心你和大哥。”花裳对安修说道，语气里的担心并不是演的。 而且花裳觉得自己的理智越来越弱，她想告诉安修，这是有人投毒。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的情绪正慢慢被一种奇特的感觉取代，似乎她就是安乔。 而安乔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好了，我和大哥没事，你先陪阿琼回去休息。”安修认为医院现在并不安全。 之前这些病人还只是半死不好地躺着，可从刚才他们攻击安乔和夏琼来看，这病会让他们变得越来越焦躁。 所以，安乔和夏琼还是回去的好。 领着她俩从后门出去，目送她们上了黄包车，安修才回到医院。 他还得继续和医院的医生们对患者的血液进行研究，看看到底是什么病毒造成的。 安乔和夏琼回到家后没多久，夏琼就开始发烧。 看到她小腿上布满了青褐色的筋脉，安乔吓坏了。 她这才意识到，夏琼可能被感染了。 这时候的她手足无措，竟又跑了出去。 此时天色已黑，外面因为这场怪病的原因，家家户户早早地就闭门休息了。 街面上一个人都没有。 她跌跌撞撞地想跑去找大哥二哥，却因为叫不到车，只能徒步。 很快她因为体力不支，跌倒在了巷子里。 “姑娘，你怎么了？”这时，一位穿着月白色长袍的男子提着灯笼出现在她的面前。 扶起她后，男子惊讶地叫道：“乔妹妹，怎么是你？” 透过灯笼的光，安乔认出了他，是楚家大少爷楚辛。 “辛哥哥，我……我想去找大哥和二哥。”安乔带着哭腔说道。 楚辛问：“出什么事了吗？现在城里瘟疫横行，安大哥、安二哥一定忙坏了。要是家里有什么琐事，我可以帮你。” 安乔摇头哭泣：“不是琐事，是夏琼姐病了，病得很严重。” 楚辛问：“为什么病了？” 安乔就将今天夏琼在医院被病患咬了的事儿说了。 楚辛皱眉：“你的意思是夏小姐被感染了?” 安乔边哭边说：“我觉得是，她的病症和我看到的那些病人一模一样。” 楚辛扶着安乔的手下意识地缩了缩，他也是怕的。 要夏琼真感染了瘟疫，那安府和安乔都很危险。 不过，很快他又扶住安乔道：“乔妹妹，我带你去找你大哥，你大哥离这儿近。” 安乔自然说好。 可她很快发现自己崴了脚，根本走不了。 楚辛便背起她，朝安家药铺走去。 他想过了，要是这病传染，那他刚才已经和安乔接触过了，也不在乎再多接触一会了。 毕竟他看着安乔长大，不可能因为还未确定的事儿就把她扔在这黑暗里。 楚辛带着安乔找到了安融。 安融又马上派人通知安修。 几人很快回到家中查看夏琼。 可以肯定，夏琼确实被传染了。 看着自己未婚妻身染怪病，安修痛不欲生。 今天这病刚大规模爆发，就死了不少人。 现在医院的停尸房都满了。 抵抗力好点的还能扛住，但这病发作起来极其痛苦，安修也不知道病患能抵住几轮。 “二弟，你们用西洋的玩意儿查出这病是因为什么引起的吗？”安融今天终于看到了弟弟，自然要赶紧互通消息。 他擅长中医，但也不排斥西医，他一直认为两相结合，各取所长最好。 安修摇摇头，说道：“国内目前的西医设备很差，根本查不出来，我想把血液样本寄去国外，可这个漂洋过海的，消耗的时间太久，我怕没等到结果，人都死的差不多了。 大哥，你博学广识，可有看过类似的病症？” 安融也摇头：“我遍查医书也没找到类似的病症。” 安修重重地拍了下桌子：“难道就真得没有办法了？” 说完，看了眼床上的夏琼，心里难过极了。 就在这时，安乔忽然说道：“大哥，二哥，也许这病是人为制造的呢？我听说有一支外国的医学队伍一直在西角巷那里做研究，而这病也是从那起的。” 【花裳已经变成了安乔，所以她现在所有的表现都是安乔的表现呦~~~】 第299章 病毒Y 安乔的话如平地惊雷，让安融和安修皆是一颤。 “乔儿，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安融问她。 安乔回头看了看楚辛，说道：“是辛哥哥告诉我的，他连夜过来，就是为了找你们说这事，没想到半路遇见了我。” 于是，安融和安修又详细地问了楚辛。 原来最近总有一些外国人到楚家商铺买东西。 这本来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现在外国人在陌城也挺多的，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让楚辛引起警觉地是有一次两个外国人之间的对话。 他们说的不是英语，是法语，但就那么巧，楚辛去法国留学过三年，自然听得懂一些。 他听他们说什么在云滇发现远古病毒，注入人体，投入井中之类的话。 当时楚辛没当一回事，但今天怪病暴发，主要又集中在西角巷那一带，楚辛便将两者联系在了一起。 因为那些外国人就住在那一带，而西角巷有口古井，下面水系贯通了陌城西边。 如果这些外国人在古井里投毒的话，那西边的百姓就惨了。 “一般的毒是可以通过水体净化的，不可能让那么多百姓中毒。”安修听完，分析道，“但若说是一种我们尚不了解的病毒，是有可能的。就像没烧开的水，里面有很多的病菌一样，现在的百姓很多还是喜欢直饮天然水，所以被感染机会很大。” 安融点头道：“如果真是那些外国人干的，那就得报官了。” 楚辛则道：“报官有什么用？现在的官把这些外国人当祖宗一样供着，告诉了他们和没告诉他们一样，说不准还把我们都拿了起来。” 听了楚辛的话，安融和安修对视了一眼，心中赞同。 现在的世道，兵荒马乱的，谁还会管老百姓的死活。 “大哥、二哥，夏琼姐现在这样，要不要先通知夏伯伯他们过来？” 就在两人沉默时，安乔看着夏琼奄奄一息的样子，忍不住建议道。 安融叹口气道：“乔儿说得对，还是先通知夏伯伯。” 说着，起身按了按安修的肩，劝道：“人各有命，你也别太难过了。我有件事儿和你说。” 说完先走了出去，安修也起身跟了出去。 楚辛也扶起安乔，劝她去歇歇。 “我们在这也没用，还是让夏小姐安静地休息。”楚辛对安乔道。 安乔这才跟着出去了，她心里头其实愧疚的要死。 若是可以换，她恨不得现在病得要死的人是她。 不多久，夏瑞昭来了。 他是和长子夏理一起来的。 看到女儿这样的惨状，夏瑞昭老泪纵横，难以自持。 “夏伯伯，是我们对不起您。”安融满是愧疚。 夏瑞昭摆摆手，呜咽着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夏理则揪着安修的领子，责问道：“我把妹妹交给你，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安修心里也难过的要命，自然不会反抗回嘴。 夏理又骂了几句，最后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用力一耸，将安修推到了地上。 这时，安融对夏瑞昭道：“夏伯伯，我刚才和阿修商议过了，让阿修和阿琼马上成亲。 阿琼要是治不好，也不能让她孤单地走……” 话刚说完，就听一直昏迷的夏琼忽然喊了一声“不~” 随即挺身坐哀嚎，双手紧绷犹如枯爪一样抓向自己的脖子。 离他最近的夏理扑上去抓住妹妹的手，防止她自残。 可夏琼力气大的惊人，她全身紧绷，痛苦万分，挣扎的厉害。 安修赶紧从医药箱里翻出了镇静剂。 注射后，夏琼才又安静下来。 巨大的响声也惊到了隔壁的安乔和楚辛。 他们跑了过来，站在门口。 此时，安乔看到夏理退后几步，悄悄拉了拉袖子。 他的手被夏琼抓伤了。 夏理也会被感染吗？安乔捂住了嘴，心痛不已。 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她不该带夏琼一起去医院的。 要是夏理也感染了，那她就是罪魁祸首。 无法抑制的愧疚和悲伤涌上心头，安乔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安乔看到了林婉。 她扑到林婉怀里嚎啕大哭，告诉她心里的愧疚不安。 林婉安慰她：“阿恩带来了好消息，如果琼姐撑得住的话，也许能等来解药。” 安乔喜出望外，抬起头问：“什么好消息？尹大少能找到解药?” 林婉擦干了安乔脸上的泪，说起了经过。 原来尹思恩看到这怪病的症状立马想起他曾经在云滇看到过这种病症。 那里有个小山村，村里的人也染过这种怪病。 后来高层怕这病蔓延，就将整个村给灭了。 当时尹思恩就在那一代行医，他发现了一个小姑娘感染后竟然没有病发，只是身上长了几个小疱疹，没多久就康复了。 所以，尹思恩认为这女孩身上可能有抗体。 “这么说，只要找到这个女孩，夏琼姐就有救了？”安乔泪汪汪地问。 林婉道：“人海茫茫要找到这个女孩不容易，阿恩说如果能挖出这支科考队的老巢，说不定里面有解药。” 安乔也只能寄希望于这点了。 之后，尹家、夏家、楚家、林家、安家联合起来，成立了名为启明的组织。 他们通过各自的人脉，又加上舆论的压力，最终将这支恶魔科考队给找了出来，并捣毁了他们的基地。 可惜的是他们没能找到解药。 换句话说这病毒没有解药。 这支医学科考队从西伯利亚冻土层中找到了一种大约有350万年前的病毒。 这种病毒存在于猛犸象遗骸中。 有趣的是这头猛犸象已经死去了几百万年，但是它脑部的这种病毒却仍有活性。 科考队里的医学家们认为这种病毒可以让人长生不老，便进行了研究，并将病毒取名为“y”。 这些人先是将“y”注入到了农作物的体内。 结果发现农作物竟然产量更高，果实也更大。 然后他们开始将“y”注入到了小白鼠的体内 他们欣喜地发现，注射了‘’y”之后，小鼠更有活力，繁殖能力也更强。 于是，他们丧心病狂地开始用人体进行实验。 【抱歉，昨晚有事只更了一更。】 第300章 又现感染者 在云滇那边的一个小山村里，假扮成地质科考队的这些邪恶科学家将小山村的人抓了几个，注射了病毒y。 一开始，他们抓的是老人，大概想着这种病毒活性强，可以让人返老还童、长生不老。 但是没想到的是，那些被注射了病毒y的老人顷刻间就一命呜呼了。 失败之后，他们没有反思，反倒觉得老人可能是抵抗力差，身体素质经不起病毒的攻击，于是他们就在不同的年龄层开展了实验。 可实验结果都是失败。 百思不得其解的他们觉得可能是病毒的活性不够，于是他们便想方设法想用其它病毒激活这个病毒。 偶然间他们听说云滇这边有种蛊虫，生命力极强，存活历史也很悠久。 他们突发奇想，将病毒寄居在蛊虫身上。 蛊虫很快被病毒侵袭死去，他们惊奇地发现死后的蛊虫身上有了更具活性的病毒y+。 这些人便开始了第二轮人体实验，结果却造成了整个村子的大感染。 无奈之下他们买通当局，以暴发瘟疫为由，将这个村子里的人全部杀死。 处理了这事后，他们便没再云滇继续再待下去，而是带着病毒来到了陌城。 在陌城，他们开展了新一轮的研究，将这种病毒优化，使得这种病毒脱离注射的局限，可以直接通过口服进入消化系统。 然后，他们便开始了更可怕的实验。 那就是将病毒投入古井中，开展大规模的随机实验。 他们想着众多的实验体中总会有个例产生，他们需要的是不一样的个例。 可是，病毒暴发后，并没有他们想象中能够承受这种病毒侵袭的个例。 反倒是病毒的传染力越来越强，一发而不可收拾。 “这些人真是丧心病狂。”初听到尹思恩告诉大家事情经过时，几人都极为愤恨。 他们联合起来，准备捣毁这支邪恶科考队的大本营。 安乔、林婉她们则在家静静等候消息。 结果，科考队的大本营被捣毁了，他们来不及带走的病毒他们也拿到了。 可是唯独没有发现解药。 落单被抓的那位科考队的队员供认，他们并没有研制出能够医治这种病毒的解药，所以当初云滇那边的小山村才会惨遭灭村。 这样的结果让安融、夏瑞昭、楚宏图、尹思恩他们都很失望。 更糟糕的是，夏琼再也坚持不住，很快在痛苦中死去。 夏琼一死，安乔、安修都悲痛不已，安乔更是无法原谅自己。 好在林婉和楚辛陪着她，她才不至于因为愧疚而自残。 而这场怪病，虽然没有解药，但因为找到了致病的原因，当局对那一带的水源进行了封禁。 并想办法截断了相关水系。 最终，怪病没有再扩散。 半年后，得病的人都离开了人世，因为没有新增病例，一切又渐渐恢复如常。 林婉和尹思恩结婚了。 尹思恩去了医学院教书，林婉在家待产，夫妻俩感情不错。 安乔和楚辛的感情也不断升温，很快在两家的见证下两人也喜结连理。 当林婉产下一子后，安乔那边也有了好消息，她也怀孕了。 夏家那边也渐渐从失去亲人的痛苦中走出来。 夏理也结了婚，妻子也怀了孩子。 他没有告诉别人，当初他被妹妹夏琼抓破了手。 当时，他以为自己也会被感染，已经做好了随妹妹一起走的准备。 可是后来他并没觉得有什么异样，所以他以为自己侥幸没有被感染。 现在都过去这么些日子了，他更确定自己没事。 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花裳寄居在安乔身上，偶尔会苏醒。 只是这种苏醒似乎很短暂，现在的花裳就是安乔，她们根本无法区分开来。 平静的日子在林婉儿子的百日宴上被打破了。 前来参加宴席的夏理忽觉身子不适，紧接着便觉浑身发烫，发痒，犹如百虫蚀骨，剧痛不已。 尹思恩和安融、安修都是懂医的，他们立马发现了夏理的症状和当初夏琼的症状类似。 惊惧之下赶紧将他抬到了后院。 担心引起恐慌，他们没有对外说出夏理病症的真相，只说是突发了急症正在治疗。 安乔看到夏理这样，终于明白夏理当时也被感染了，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的潜伏期比别人长多了。 在安乔的哭诉中，尹思恩、安修几人知道了夏理感染的原因。 “为什么这病毒能在阿理身上潜伏那么久？”尹思恩沉思。 安融和安修也觉得奇怪。 这一年，他们都在研究这种病毒，却没什么突破，现在又发现病毒竟然还有潜伏这样的特性，那是不是意味着外面可能还有这样的病患，只是还没发作。 “不管为什么潜伏那么久，我的儿子还有救吗？”一旁的夏瑞昭对这病毒特性没有任何兴趣，他只知道这个病毒夺去了他爱女的性命，现在又快要夺去了他儿子的生命。 安融和安修重叹一声。 他们没办法。 夏瑞昭悲痛欲绝，凄声说道：“我夏家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孽，会遭这种惩罚。我也不知道和你们安家有什么不和，两个孩子都因你们而染病。要不是安乔带琼儿跑出去，琼儿不会感染，理儿也不会被她抓伤，这一切都是你们的错。” 夏瑞昭悲愤之下，口不择言，可安乔却觉得他说的对。 是她的错，她是始作俑者，要不是她执意要出去，夏琼也不会惨死。 扑通一声，安乔挺着大肚子跪在夏瑞昭的面前，哭着忏悔。 “这和你没有关系。乔儿，这不是你的错。”安融和楚辛赶紧去扶安乔，柔声劝慰。 她现在怀着孕，怎么能这么激动。 可安乔根本听不进去，而巨大悲痛之下的夏瑞昭也无法说出原谅二字。 就在这时，安修忽然说道：“也许还有办法。” 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他。 安修道:“阿恩不是说当初有个女孩感染后没有死吗？她不仅没死，症状还很轻。 我想这个女孩身上也许有抗体，只要我们找到她，说不定就有希望。” “可是我们去哪找她啊？”安融、夏瑞昭等人都觉得毫无头绪。 这时，尹思恩说道：“我大概知道一些这个女孩的信息，只是阿婉身体还未恢复，医学院又有一个新课题，我一时间难以启程。” “我去找。”安修自告奋勇，“不管怎么说，阿理感染是因为阿琼，而阿琼……是我没照顾好她。这件事就由我去办。” 屋内几人沉默了一会，最终点头同意。 第301章 谜面浮现 后来的日子，安乔过的浑浑噩噩。 花裳苏醒的时间慢慢变长，但她时常搞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只是看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想到父亲告诉自己的谜底，她的心就会揪成一团，痛得喘不上气。 她不知道谜面到底是什么，但却直觉觉得谜面就快来了。 花裳沉睡时，安乔苏醒，却也是痛苦不堪。 原以为一切都在好转，却不想一切都是幻影。 夏琼死后，安乔好不容易在爱情和亲情的慰藉下走了出来。 夏理的病发，让她再次跌入了地狱。 她无法原谅自己。 安修离开有些日子了，安家一直没有得到回应。 也确实，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通讯又不发达，有消息一时间也难以传递回来。 而夏理，也许是抵抗力好，虽然怪病时不时发作，却没有立刻要了他的命。 他的心态倒好，只想着能够活着看到孩子出生，其余的别无所求。 这一天，安乔肚子的胎儿发动了。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同一天，夏理的妻子也生产了。 两人同日生，且都生了儿子。 楚家很高兴，夏家也高兴。 虽然依旧担心夏理的病情，但好在有了后，夏瑞昭心理上稍有安慰。 夏瑞昭有一妻一妾，育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 大儿子夏理，小女儿夏琼都是正妻生的。 二儿子、三儿子、大女儿都是姨太太生的。 虽说现在民智已开，但对于正妻生的孩子，夏瑞昭自然是更重视一些。 所以夏理和夏琼出了这事，夏瑞昭真得是很糟心。 好在现在有了嫡孙，他才可以聊以安慰。 对于安乔来说，孩子的出生让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母爱让她有了新的担当，她必须为了孩子坚强起来。 这时候，安修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 他找到了那个女孩，并将她带了回来。 那是安乔第一次看到汪家人。 十四五岁的女孩子，个子却很高挑，比安乔还高半个头。 她的肌肤白皙如玉，眉毛细如远山，即便还没长开，也看得出必将是个美人。 “汪家出美人。”这是晚间吃饭时，安修喝了酒后对安融说的话。 他费尽力气找到了汪家，看到了这个女孩的女性长辈和几个同辈姐妹，个个都是美人。 安融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安乔，轻叹一声道：“不管如何，明个你带她去抽个血，看看身上是不是有抗体。” 安修的拿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颤，怔了怔，最后仰脖将酒灌入了喉中。 安乔双手不由捏紧，她的二哥可是从来不喝酒的啊。 这次回来和大哥喝起了酒，安乔心里只觉不安。 再想想跟着他回来的那个楚楚可怜的女孩，安乔的心突然又揪了起来。 由于不想引起恐慌，给汪家女孩验血的事是偷偷进行的。 安修甚至没带她去医院，只是找了尹思恩，带着她以参观大学为由，去实验室抽了血。 很快尹思恩和安修就发现汪家女孩身上确实有抗体，根据他们的实验结果，这女孩的血液可以抵制那种病毒。 于是安修提取了血清为夏理注射了抗体。 夏理身体内的病毒被控制住了。 这让夏家人松了口气。 汪家女孩也没有再回去，而是由安家送去了女校读书。 汪家虽然经商，但这几年生意不好做，能活着就不错了，所以汪家的家境非常一般。 又因为女孩的大哥不争气，外面欠了不少赌债，所以安修提出要带女孩走时，汪家并趁机索要了一大笔钱。 汪家虽然没说卖女儿，但实际也就是将这女儿卖了还债。 所以这女孩原先来安家也是做好了为奴为婢的准备，却不想安修待她很好，不仅没让她当奴婢，还送她去继续上学。 当一切趋于平静时，风浪也就不远了。 夏家人刚从夏理的事中缓过劲来，不想刚满月的小孙子忽然病发，症状显然就是那种怪病。 夏家人震惊了。 安家也震惊了。 谁也没想到这种病会遗传。 想来是夏理染病后，这病毒一直潜伏着，并通过精子遗传给了下一代。 好在汪家女孩还在陌城，“解药”还在。 安修和尹思恩再次用抗体救了这个孩子。 只是从夏理的身上，夏家人却觉得更加绝望。 因为夏理的病毒虽然被控制了，但却只是被控制。 它总有不受控制的时候。 所以夏理总是遭受着这种病毒的折磨。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孩子身上。 夏家人明白，夏理和这孩子的寿命不会太长。 而汪家女孩即便身上有抗体，也经不住他们时不时的抽血。 且要供应夏理父子二人，她的身体也越来越虚弱。 所以安修和尹思恩加快了研究，他们得尽快研制出替代解药，既能长期供应给夏家父子，又能保住汪家女孩性命。 可惜，那个时代大环境不好，大战暴发，社会不太平，研究自然不会顺利。 更让几家人没想到的是，之前那支科考队的余孽跑回国内，趁大战开始，他们卷土重来了。 这一次他们带上了官方的印记，半公开地寻找着当年是否有幸存者。 而安家、楚家、夏家、尹家成立的启明组织更是他们复仇的对象。 四家人的生意和事业不仅遭受了重创，更糟糕的是他们发现了夏理竟然是幸存者。 于是这支研究团队就想带走夏理去研究，夏理宁死不从，自焚保全了体面。 看到夏理惨死，夏家人自然是要保护好他的孩子夏宗康。 他们不能让这些外国人知道夏理的孩子也染有这种病。 只是，不知道是谁告的密，他们还是知道了。 他们便想到夏家抢走夏宗康。 楚家、尹家还有夏家动用了各种资源，才用当局的力量挡住了他们的明抢。 可是他们一点都没死心，明抢不行就来暗的，而当时的华夏当局，根本不敢和这些人面对面的作对。 当局很快退缩了，夏宗康眼看就要保不住了。 这时候的安乔抱着怀中的孩子，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此时此刻她不是安乔，是花裳。 可不管是谁，她们的情感相通，他们作为一名母亲的心是一样的。 她想到了父亲告诉她的谜底，看着怀中的孩子，完全无法将内心的想法付诸实践。 她甚至不想通关了，只想抱着这孩子在这幻境中好好地度过余生。 第302章 赵氏孤儿 这一天，天气很好。 外面晴空万里，连一丝风都没有。 安乔抱着孩子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家。 几个小时后，失去耐心的外国人在军队的帮助下闯入了夏家。 夏家老二则将自己的父亲锁在了房中，夏家老三夫妇从夏理的妻子手中夺下孩子，交给了那群外国人。 他们早就合谋好，为了保全自己，要牺牲掉大哥的这个孩子，自己的侄子夏宗康。 夏理的妻子云氏想要从老三手中抢过孩子，却被老三一脚踹在心窝处，吐了好大一口血昏了过去。 醒来后，她想到自己的孩子被外国人带走当作实验品，便心如刀绞，一心想要求死。 这时，夏瑞昭过来告诉她，孩子还活着，没被带走。 原来安乔提前过来将孩子换走了。 她知道如果不交出一个孩子，外国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于是，她把自己的孩子和夏理的孩子调换了。 这两个年龄一样的孩子外人是看不出来的。 云氏抱过孩子仔细查看。 身为母亲，她马上就确认这是自己的孩子。 那……安乔的孩子……就这样被当做了实验品？ 同为母亲的云氏感动地不知如何是好，只是一味的哭泣。 夏瑞昭怕两个庶子不争气，再次出卖云氏母子，便将她们藏到了别处。 没过多久，云氏偶然间知道安乔上吊自尽了。 原来安乔做出这样的事后，内心根本无法安宁。 那是她的孩子，她亲生的孩子。 她根本不能想象孩子会遭遇些什么。 而楚辛，根本不能理解她。 两人大吵一架后，楚辛摔门而去。 他找了一家酒馆，喝得大醉，半夜回家遇到抢劫被捅了一刀没救回来。 失去丈夫和孩子，安乔自然无法苟活于世。 其实那一天抱着孩子出门时，占据更多思想的应该是花裳。 曾经，父亲告诉她，最后一关的谜底是“赵氏孤儿”。 一直以来她都不明白这种猜谜式的谜底会是什么谜面。 直到夏理的孩子被威胁着要被带走时，她才明白，谜面是什么。 只要她把孩子换了，这关就算通关了。 春秋晋国的赵氏家族被奸臣屠岸贾所灭，只有一个婴儿幸存，被忠臣程婴所救，并在危急时刻用自己的儿子代替赵氏遗孤死去。 自从夏琼死后，安乔就长期活在自责中。 后来虽然结婚生子，但夏理的病发、夏宗康的遗传再到夏理的死，夏宗康的岌岌可危，这些无不刺激着她的神经。 如果夏宗康真得被带走了，谁也不知道这些人会从他的身上得到些什么。 他们要是研究出什么生化武器，那对华夏乃至整个世界都是灭顶之灾。 于公，这是民族大义。 于私，这是安乔欠夏家的。 在理智和情感的不断交锋之下，花裳和安乔都选择了交换。 得知安乔悲惨死去后，云氏也是个烈性女子。 她感恩于安乔的大义，狠心从儿子身上抽了一些血，偷偷潜回夏家，把针扎在了夏老二、老三以及他们的妻子孩子身上。 就这样，这种病毒成了夏家的魔咒。 即便有血清，夏家人最多活不过五十岁，要是没血清，身体好一点的撑到个成年，身体不好，那就看命了。 而那位汪家女孩，安修不忍看她被夏家人当作“药”，偷偷带着她逃了。 因为战争越打越激烈，所以有几十年，夏家人都没有他们的音讯。 原本这幻境就该结束了。 毕竟花裳已经将谜底提交了。 可是奇怪的是安乔死后，花裳依旧逗留在这个幻境中，她百思不得其解，难道答案错了? 但之后发生的事，让她明白，答案没错，只是楚冬尚未从林婉身上脱离，所以她还没能离开。 林婉和尹思恩并没有因为夏家和安家的事，受到太大的牵连。 事实上，夏家有段时间非常以来尹思恩。 因为安修已经不肯给他们提供血清了，他觉得这样对待汪家的女孩极其不人道。 所以只有尹思恩会偷偷帮他们去取血，提取血清给他们。 而林婉在家相夫教子，日子过得也还算安稳。 直到安乔死了。 好友一死，林婉自然伤心，伤心之余也就对原本漠不关心的怪病、血清、抗体之事上了心。 由此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的丈夫总是神出鬼没的。 再一留心，更被她发现尹思恩竟然和那支外国科考队勾结在一起。 夏理和夏宗康染病未死的事八成就是他告诉那些外国人的。 而他为什么没告诉那些外国人汪家女孩的事，林婉估计是因为尹思恩和他们也不是完全同心。 他和他们勾结，就是为了这种病毒。 尹思恩想要一鸣惊人，想要名扬天下，所以他需要这些病毒的一手材料，也需要有实力的团队来支撑他。 他要从这种病毒入手，研制出能够震惊世界的药物。 在这个动乱的年代，能够让他继续进行研究，就只能依靠这些外国人了。 出卖夏家是他的投名状，而汪家女孩是他的底牌。 底牌自然是不能亮给这些外国人看的。 知道真相的林婉无法原谅尹思恩。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林婉同他摊牌。 两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盛怒之下，尹思恩错手杀害了林婉。 林婉死的时候，花裳只觉得眼前光芒万丈，刺得她眼睛睁都睁不开。 亮光过后，一道蓝色的拱形门在她面前打开，花裳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 剧烈的晕眩之后，花裳猛然睁开了眼。 如同濒死的鱼儿一般，花裳张大嘴巴大口大口的呼吸。 头顶是数盏高瓦数的圆形灯。 花裳缺氧的肺部终于在几次呼吸之后，又变得正常起来。 她只觉得浑身都痛。 努力将自己撑着坐起，只觉头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牵扯着她。 伸手一扯，贴在头顶的几枚电片便被她扯了下来。 看看身下，是医院常用的那种病床。 再看看自己身上，穿着病号服，腿上、手上都还帮着绷带。 伸手摸了摸有些发凉的头部，惊愕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头发。 再看看身边的各种仪器，花裳终于缓过神来。 她，回到了现实世界。 第303章 回到现实世界 回到现实世界的花裳自然是要马上去救小曲的。 只是她自己也受伤不轻，勉强下床，双脚却撑不住身体，哐当一声就跌倒在地上。 顾不上疼痛，花裳扶着床起来，深呼吸几口，然后慢慢扶着房间内的家具往门口走去。 屋子里的摆设很简单。 其实也不能称之为屋子，应该是病房或者研究室。 里头摆放的可都是冰冷的仪器。 未等她走到门口，门自己打开了。 “小裳，你把我们都带了出来。”打开门的是尹航威。 花裳看着他，眼里满是惊讶。 不是因为他说她把他们从虚拟世界带出来的话，而是此时此刻的尹航威面容憔悴，瘦骨嶙峋，是坐在轮椅上进来的。 这和她昏迷前见过的他相差也太大了。 “这短短……数月？你怎么成这样了？” 花裳刚刚苏醒，也不知道现在是何时日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被困在这里多久了。 所以她只能估摸着应该也有几个月了。 尹航威呵呵呵笑了。 “一个月了，小裳。我们在虚拟世界里待了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不仅我变化大，你变化也很大。” 尹航威说着，指了指右边的墙面。 那上面安装着一面镜子。 花裳知道，那是单面镜。 也就是她看着是镜子，但后面的人能透过这面玻璃看进来。 所以花裳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 头发被剃光了，脸颊深凹，身子缠满了纱布，那鬼样子……花裳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过她很快恢复了冷静。 自己车祸受了伤，这一个多月又不得好好治疗，能活着就不错了。 “我变成这个样子正常，你这样子又是为什么？” 花裳的身体太过虚弱，站久了双腿打颤，所以干脆就扶着墙坐到了地上。 尹航威转动轮椅，离花裳稍微近了点才说道：“在虚拟世界我就说过，我不正常。” 花裳挑了挑眉，原来他说的是他身体不正常了。 她还以为他知道自己精神也不太正常。 “你这病……是不是也和那病毒有关？”花裳问他。 尹航威点点头。 随即又问道：“你利用两边系统相连，直接进入了老师设计的最后一关，现在通关了，虚拟世界的隐藏之门也打开了，为什么我们依旧进不去密室拿到研究资料。” 花裳淡淡一笑，说道：“看来进入过父亲启明星系统的人不是你。” 尹航威皱了眉，他没听懂花裳的意思。 花裳也没想故弄玄虚，她解释道：“你连接的只是我父亲设计的星河系统，却不知道星河系统通关后才真正进入了密室大门。 而密室用的是启明星系统，父亲告诉我的是这个系统的每关密码。 他之所以没和我说星河系统的通关密码，一来是他觉得这个简单无需告诉我，二来是我根本用不上。 如果我没猜错，我现在就在科普馆内，而科普馆的设计父亲构建了两个空间。 只要我进入这个科普馆，控制系统会自动识别我的基因代码，直接让我进入里空间。 这就是为什么当初你们以劫持人质为名，我带钱进入科普馆电梯什么的却突然停止运行的原因。 要不是楚冬机灵，发现情况不对，把我和赵志勇引了出去。 恐怕那时候我就直捣你们的大本营了。” 尹航威有些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老师设计的星河系统不过是用来对付我们这些人的，而启明星系统才是真正通往密室的通道。”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花裳道。 “可我连接的是虚拟世界和星河系统，你怎么能够直接进入启明星系统？”尹航威还是有点不明白。 花裳道：“那是因为星河系统本身也连着启明星系统。如果你在星河系统里通关了，直接就会进入启明星系统。” “这么说其实我们早就在虚拟世界里通关了，只是星河系统通关后又连上了启明星系统，这才导致我们一直觉得没有通关。”尹航威道。 花裳点点头。 尹航威长叹口气：“竟然是这样，我确实没想到。” 叹完气后他又问道：“那你在启明星系统走完最后一关，到达密室，是不是还有一道关卡?” 花裳道：“那是自然，若是千秋如梦幻境通关后就能直接进入密室拿到研究材料，那真正的boss岂不是早就得逞了？” 尹航威面色一变，问道：“什么真正的boss？” 花裳侧目看了眼那镜子，幽幽说道：“尹航威，你不是真正的大boss，我想真正的boss是在这镜子后面？” 尹航威脸色变得苍白，他哆嗦了一下唇，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 “你一定想，我是怎么知道的？”花裳似乎是对尹航威在说话，但脸却是朝着那面镜子的。 “我进入启明星系统后，曾感到奇怪，为何我真得就到了启明星系统的最后一关。 按理虚拟世界通关后，星河系统也通关了，随即进入的应该是启明星系统的第一关。 我都做好了要一关关过的准备。 可谁想真得进入了最后一关。 后来我想明白了。 启明星系统的前面几关都被人攻克了，所以我就来到最后一关。 而尹航威他都不知道这两套系统的关系，所以进入过启明星系统的人不会是他。” 花裳说到这，觉得头有些晕眩。 她现在的身体很虚弱，刚又说了那么多的话，自然有些撑不住。 “尹航威，给我倒杯水。” 花裳终于将目光从镜子那移到了尹航威这边。 尹航威看得出，花裳已经筋疲力尽了。 他转着轮椅椅子给花裳冲了一杯葡萄糖水，让她补充点能量。 一杯水下肚，花裳才觉得舒服一些。 “你现在倒不怕我下药。”尹航威想到在虚拟世界花裳对他的警惕，不由苦笑了一下。 花裳冷笑一声：“我现在不用担心你们会对我怎么样，因为你们都明白现在迷晕我没任何好处。” 尹航威又轻轻叹了口气，接过空杯子没说什么。 他的目光也看向镜子。 花裳继续道：“结合启明星系统最后一关’千秋幻境‘这个名字，我忽然意识到有可能最不可能的那个人才是这整件事真正的幕后大boss。” 第304章 大BOSS现身 顷刻间，实验室内只有机器运转的声音。 尹航威呆呆地看着镜子，没有说话。 花裳等了一会，见那边没有动静，便接着说道：“父亲设计的这个馆，这个系统肯定是逃不开幕后大boss。 他应该也拥有这个馆的最高权限。 以前我以为是楚国成，后来有段时间我以为是夏家，但我最后确定他们都不是。 因为不管是他们哪家的，都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馆有个里空间。 千秋如梦幻境之后，我终于想明白，能够知道这些的只有从最初发现病毒到参与研究的尹家人，可刚才我又发现尹航威也不知道这一切。 所以，最终能够拥有最高权限，又能顺利通关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启明组织的创始人之一——尹思恩。” 当花裳说出这个名字时，尹航威似乎觉得实验室里的温度又低了许多。 他轻不可闻地再次叹了口气。 “这不可能！”就在这时，苏醒后的楚冬终于找到了这里，她刚到门口就听到了花裳的推论，一时间无法接受。 花裳看向了她。 这个和她一起经历了千秋如梦环境的人。 在那里，她可是尹思恩的妻子林婉。 大概是角色扮演后遗症，楚冬此时看到坐在轮椅上的尹航威，脸上竟浮现出了怜惜的神色。 是啊，她应该猜到了，尹航威是尹思恩的后人，也就是林婉的后人。 “花裳，你刚刚说，这一切都是尹思恩在操控？也就是说‘神’组织的实际操控者是尹思恩？”楚冬跑到花裳跟前，蹲下身子问她。 花裳点点头。 楚冬瞪大眼睛，质疑道：“这怎么可能，要是尹思恩还活着，他岂不是一百多岁了。” 花裳又点点头，道：“这没什么不可能的。先不说有些长寿的老人本就可以活到一百多岁，就尹思恩他那时候就致力于研究这种病毒长生的功效，要是他成功了，并注射了这种病毒，那也不是活不到现在。 而且不仅能活到现在，还不会像百岁老人那般孱弱。” 楚冬心头一紧，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这时，镜子忽然变暗，随即又往左边移动。 当移动到一半时，镜子后面的人便显现了出来。 他身穿黑色西装，犹如当年安乔和林婉见到他时那样，淡淡笑着。 只是，想到他应该已是百岁老人了，花裳和楚冬都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尹思恩慢慢从镜子那边走了过来。 “小裳，你真得是很聪明。从楚冬把两个系统，不，是三个系统打通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怕是瞒不住你了。”尹思恩站到了两人面前。 花裳仰起头，看着他，缓缓说道：“你以汪志仑的身份进入了虚拟世界，就是为了引导我去启明星系统。 你在这现实世界待不住了，是因为尹航威不知道启明星系统的存在，他所设计的一切根本不能达到你的目的，所以你必须进入虚拟世界，让我跟你走。” “这么说虚拟世界刚开始的那个汪志仑和后来出现的汪志仑确实不是同一个？”楚冬说道。 花裳道：“对，之前那个汪志仑应该就是尹航威说的逃跑的那个，其实他不是逃跑了，他是死了。 他死后，尹思恩进入了汪志仑的躯壳内，然后就一直和尹航威对着干。 因为他要带我走的路不一样。” 这次轮到尹思恩点头了。 “你说的对。小裳，不愧是安家后人，你的聪明才智半点不输安修、云星他们。”尹思恩夸赞道。 花裳冷笑，她不需要他的夸赞。 一旁的楚冬想起了林婉的惨死，也许她身体里还有林婉的情感，只觉心里一阵绞痛。 “尹思恩，你已经获得了长生，为何还要作出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楚冬捂着心口质问。 尹思恩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哈哈大笑起来。 “楚冬，你是入戏太深还没走出来吗？”尹思恩对楚冬说道，“说到伤天害理，你们楚家也没少干，你加入组织以后也干了不少，现在倒来质问我。” 楚冬愣怔。 是啊，她是楚冬，不是林婉。 可是林婉那种又恨又爱的情感让她几乎要窒息了。 她从坐在地上改为跪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胸口，脸色煞白。 花裳艰难地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背，说道：“林婉已经死了，你是楚冬，你还活着。” 楚冬深吸几口气，这才感觉好受点。 花裳继续对尹思恩说道：“我想你并没有获得真正的长生，不然你也不会紧追着我父亲不放，不会一心想要他的研究成果。” 尹思恩颇有些欣赏地看着花裳，说道：“你说的对也不对。我确实没有获得真正的长生，因为那个病毒的副作用太大了。它不仅会反噬人体，还会遗传，所以我的后代……”尹思恩指了指尹航威，“到了一定时候就会变成这样。” 花裳这才明白为什么尹航威怎么突然就衰败成了这样。 原来他身上也带有那种病毒。 “你明明知道这种病毒极不安全，夏家人就是很好的例子，为什么你还要给自己注射这种病毒？”花裳皱眉。 尹思恩嘿嘿嘿笑了几声，笑声中渗着无奈和绝望。 “我自己注射？我是不慎感染的。那时候我们这支科考队发现了猛犸象身上的这种病毒，都非常惊喜，以为发现了能够延缓人类衰老的神奇病毒。 我们以为从此可以名扬天下，改变人类命运。 却不想在一次给小白鼠的实验中，我和另一名科学家被感染了。 为此我们不得不提前将病毒进行人体实验。” “原来一开始你就是那支科考队的？”花裳忽然想起了父亲告诉她的启明星系统的各关答案。 她顿时什么都明了了。 启明星系统展示的就是那段历史，所以尹思恩能够快速通关。 只是他通关后却发现，想要拿到研究资料，还有最后一道密码。 这是他不知道的，所以才会想从花裳那得到答案。 没想到花裳却利用系统，完美地避开了他们给她铺设的路。 第305章 始作俑者 “现在你已经回到现实世界，记忆也全部恢复，我知道想要直接让你告诉我密码，你肯定是不肯的。 所以，你要去看看曲蕾和你母亲吗？”尹思恩向花裳伸出了手。 他知道花裳逃不过的只有一个“情”字，亲情、友情、战友情…… 花裳没有犹豫，直接将他的手打开。 尹思恩皱了皱眉。 他没想到花裳会拒绝。 “你不想他们活？”尹思恩问花裳。 花裳摇摇头，吃力说道：“不，我想大家都活，却不能让你活着。” 尹思恩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对花裳说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怕是连只蚂蚁都捏不死，你还想决定谁生谁死？” 花裳低头浅笑：“对，从体能上来说我就是个废人，但我有脑子。” 尹思恩的笑容消失了。 花裳看了看轮椅上的尹航威，又看了看尹思恩，说道：“你们的病症和夏家人不同，我想那是因为你感染的是最原始的病毒，而夏家人感染的是进化后的病毒。” 尹思恩点点头，此刻他倒不着急逼着花裳去解开密码了，因为他明白了花裳的意思。 逼急了说不定她真得会像云星一样鱼死网破，把自己炸的稀碎，连“脑子”都不留给他们。 尹思恩也席地坐下，缓缓讲述起了那段历史。 当年身为科考队队长的尹思恩和另一名专攻医药学的科学家感染病毒y。 那名科学家很快就病发身亡了。 而尹思恩只是发作了一次，之后便没事了。 他检测过自己的血液，这病毒还潜伏在血液中，只是没有发作。 这就犹如在自己身体里安装了一枚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会爆炸。 所以他不得不提前开始人体实验。 而选择了云滇那边的小山村，一来是因为那边隐蔽，二来他们研究的方向是想把蛊虫和病毒结合起来，三来尹思恩认为自己之所以没有马上死掉，是因为这病毒可能更适应东方人的基因，所以那名西方科学家很快死了，他却还没事。 不过，他很快发现，这种推论是错误的。 云滇小山村的实验以失败告终，病毒y对东方人也并不友好。 思路错了，尹思恩便想着病毒y是因人而异，如果他可以适应，那这世界上肯定还有更适应的人。 所以他开始无差别实验。 只是实验一直无果，可资金却开始告急。 原来支持他们的西方集团对这个项目不再感兴趣，断了资金支持，所以他们不得不另做打算。 尹思恩家虽然也算富贾一方，但是要想支撑这种不知何时才有收益的研究项目，那再多的钱也是不够的。 于是他想到了林家。 当时陌城最具经济实力的是林家、夏家、尹家、楚家。 论钱多，林家排第一。 更重要的是林家有合适的女子可以和他结亲。 于是，就有了林婉逃婚的那场闹剧。 不过后来他还是拿下了林婉，得到了林家的全力支持。 当然，他不能公开这个研究，也没有告诉任何人那支科考队是他组建的。 他以在圣德保医学院教书为掩护，悄悄地支持科考队。 结果科考队的成员也不是完全听命于尹思恩，他们竟然偷偷地往井里投毒，进行了真正大规模的无差别实验，造成了陌城怪病事件。 这件事后，尹思恩借机联合了其余四大家，铲除了异己，立起了名声，也有了正当研究的理由。 他表面上联合安融、安修研究病毒解药，实则将研究的一些成果再度应用到病毒的更新换代中去。 只是他们的研究也没什么太大的进展。 而他身体内的病毒却开始发作了。 虽然并没有要他的命，但是每一次发病时的痛苦却让他痛不欲生。 他也加深了破解这个病毒密码的执念。 他想去找曾经被感染后却莫名自愈的汪家女孩，但他的身体状况却不允许他出远门。 而且那时候他只是怀疑汪家女孩是感染后自愈了，并不能确定她一定是被感染过。 毕竟她的症状太过轻微，也许只是时间上的巧合而已。 可是他又不想放弃这点希望。 巧的是夏理身上的病毒发作了。 之前他都不知道夏理感染了这种病毒，一直以为只有他一人是潜在的感染者。 现在为了救夏理，安修自告奋勇去找汪家女孩，这让他很激动。 后来，安修还真没让他失望，他找到了汪家女孩，还发现她确实是个感染后自愈的患者。 他们从她的身上提取到了病毒抗体，虽然不能根治，却能缓解和压制。 这已经让他感到非常的幸运了。 但这所谓的幸运很快就被残酷现实打败了。 夏理的儿子夏宗康遗传了这种病毒，这让尹思宗万分震惊。 他第一次，回去抽取了自己儿子的血液进行分析。 他发现自己儿子身上也带有这种病毒。 只是夏宗康身上的病毒更猛烈些，大概那是已经进化过的病毒。 而儿子身上是原始y病毒，潜伏期应该更长。 带着深深的绝望，尹思宗把汪家女孩骗到了实验室，他想提取高纯度的抗体，看看能不能治愈孩子。 结果这事儿让安修发现了，他及时出现，救下了汪家女孩。 同时，他也发现，尹思宗也感染了这种病毒。 为了不让汪家女孩深陷危险，安修答应尹思宗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加快研制出解药。 当时的情况，尹思宗别无他法。 冷静下来后的他也不想汪家女孩死，毕竟她是目前为止唯一拥有抗体的人。 所以，他同意了安修的建议，也要求安修帮他保密，说是不想家人担心。 善良的安修并不知道一切的罪恶都是尹思恩带来的，他好心的帮他守着秘密，并没日没夜的研究着解药。 这时，战争爆发了。 大环境已经不允许安修他们继续做研究了。 而此时回国后的科考队员又拿到了研究项目资金，他们背后的势力希望他们用这种病毒研制出武器。 于是，他们来到华夏，再次找到尹思恩。 第305章 始作俑者 “现在你已经回到现实世界，记忆也全部恢复，我知道想要直接让你告诉我密码，你肯定是不肯的。 所以，你要去看看曲蕾和你母亲吗？”尹思恩向花裳伸出了手。 他知道花裳逃不过的只有一个“情”字，亲情、友情、战友情…… 花裳没有犹豫，直接将他的手打开。 尹思恩皱了皱眉。 他没想到花裳会拒绝。 “你不想他们活？”尹思恩问花裳。 花裳摇摇头，吃力说道：“不，我想大家都活，却不能让你活着。” 尹思恩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对花裳说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怕是连只蚂蚁都捏不死，你还想决定谁生谁死？” 花裳低头浅笑：“对，从体能上来说我就是个废人，但我有脑子。” 尹思恩的笑容消失了。 花裳看了看轮椅上的尹航威，又看了看尹思恩，说道：“你们的病症和夏家人不同，我想那是因为你感染的是最原始的病毒，而夏家人感染的是进化后的病毒。” 尹思恩点点头，此刻他倒不着急逼着花裳去解开密码了，因为他明白了花裳的意思。 逼急了说不定她真得会像云星一样鱼死网破，把自己炸的稀碎，连“脑子”都不留给他们。 尹思恩也席地坐下，缓缓讲述起了那段历史。 当年身为科考队队长的尹思恩和另一名专攻医药学的科学家感染病毒y。 那名科学家很快就病发身亡了。 而尹思恩只是发作了一次，之后便没事了。 他检测过自己的血液，这病毒还潜伏在血液中，只是没有发作。 这就犹如在自己身体里安装了一枚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会爆炸。 所以他不得不提前开始人体实验。 而选择了云滇那边的小山村，一来是因为那边隐蔽，二来他们研究的方向是想把蛊虫和病毒结合起来，三来尹思恩认为自己之所以没有马上死掉，是因为这病毒可能更适应东方人的基因，所以那名西方科学家很快死了，他却还没事。 不过，他很快发现，这种推论是错误的。 云滇小山村的实验以失败告终，病毒y对东方人也并不友好。 思路错了，尹思恩便想着病毒y是因人而异，如果他可以适应，那这世界上肯定还有更适应的人。 所以他开始无差别实验。 只是实验一直无果，可资金却开始告急。 原来支持他们的西方集团对这个项目不再感兴趣，断了资金支持，所以他们不得不另做打算。 尹思恩家虽然也算富贾一方，但是要想支撑这种不知何时才有收益的研究项目，那再多的钱也是不够的。 于是他想到了林家。 当时陌城最具经济实力的是林家、夏家、尹家、楚家。 论钱多，林家排第一。 更重要的是林家有合适的女子可以和他结亲。 于是，就有了林婉逃婚的那场闹剧。 不过后来他还是拿下了林婉，得到了林家的全力支持。 当然，他不能公开这个研究，也没有告诉任何人那支科考队是他组建的。 他以在圣德保医学院教书为掩护，悄悄地支持科考队。 结果科考队的成员也不是完全听命于尹思恩，他们竟然偷偷地往井里投毒，进行了真正大规模的无差别实验，造成了陌城怪病事件。 这件事后，尹思恩借机联合了其余四大家，铲除了异己，立起了名声，也有了正当研究的理由。 他表面上联合安融、安修研究病毒解药，实则将研究的一些成果再度应用到病毒的更新换代中去。 只是他们的研究也没什么太大的进展。 而他身体内的病毒却开始发作了。 虽然并没有要他的命，但是每一次发病时的痛苦却让他痛不欲生。 他也加深了破解这个病毒密码的执念。 他想去找曾经被感染后却莫名自愈的汪家女孩，但他的身体状况却不允许他出远门。 而且那时候他只是怀疑汪家女孩是感染后自愈了，并不能确定她一定是被感染过。 毕竟她的症状太过轻微，也许只是时间上的巧合而已。 可是他又不想放弃这点希望。 巧的是夏理身上的病毒发作了。 之前他都不知道夏理感染了这种病毒，一直以为只有他一人是潜在的感染者。 现在为了救夏理，安修自告奋勇去找汪家女孩，这让他很激动。 后来，安修还真没让他失望，他找到了汪家女孩，还发现她确实是个感染后自愈的患者。 他们从她的身上提取到了病毒抗体，虽然不能根治，却能缓解和压制。 这已经让他感到非常的幸运了。 但这所谓的幸运很快就被残酷现实打败了。 夏理的儿子夏宗康遗传了这种病毒，这让尹思宗万分震惊。 他第一次，回去抽取了自己儿子的血液进行分析。 他发现自己儿子身上也带有这种病毒。 只是夏宗康身上的病毒更猛烈些，大概那是已经进化过的病毒。 而儿子身上是原始y病毒，潜伏期应该更长。 带着深深的绝望，尹思宗把汪家女孩骗到了实验室，他想提取高纯度的抗体，看看能不能治愈孩子。 结果这事儿让安修发现了，他及时出现，救下了汪家女孩。 同时，他也发现，尹思宗也感染了这种病毒。 为了不让汪家女孩深陷危险，安修答应尹思宗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加快研制出解药。 当时的情况，尹思宗别无他法。 冷静下来后的他也不想汪家女孩死，毕竟她是目前为止唯一拥有抗体的人。 所以，他同意了安修的建议，也要求安修帮他保密，说是不想家人担心。 善良的安修并不知道一切的罪恶都是尹思恩带来的，他好心的帮他守着秘密，并没日没夜的研究着解药。 这时，战争爆发了。 大环境已经不允许安修他们继续做研究了。 而此时回国后的科考队员又拿到了研究项目资金，他们背后的势力希望他们用这种病毒研制出武器。 于是，他们来到华夏，再次找到尹思恩。 第306章 新反应 尹思恩一开始并没有答应来访者。 他现在自身难保，孩子又遗传了这病，哪有心情再去和他们一起搞研究。 但是，他发现现在的他根本不受保护。 战争之下，弱者只有被掠夺的份。 他们林家、尹家再有钱，这时候却是什么用都没有。 现在的科研队想要把尹思恩作为研究对象，因为他是目前为止他们所知道的，感染后唯一存活着的人。 尹思恩又气又怕，便告诉他们夏理也是感染后还存活的人。 他还告诉他们，自己对这病毒已有深入的研究，所以他的价值远远超过作为实验品的价值。 科考队思考后觉得他说得对，便着手去绑夏理。 不想夏理是个有傲气的人，说不会让他们从自己身上得到任何研究成果去害人，直接自焚让他们什么都得不到。 尹思恩担心他们又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便又告诉他们夏宗康的事。 但在夏宗康的事上他们受到了一些阻力，但这都没有什么，他们最终还是得逞了。 若不是安乔灵机一动，将孩子调换了，那夏宗康就会成为实验品。 那些人带走安乔的孩子后，立马就抽血进行实验，却发现他身上根本没有病毒。 这让他们很生气，以为是尹思恩故意骗他们。 尹思恩也很奇怪，他明明看到这孩子发病过。 由于孩子年幼，而他又只看过孩子一两面，所以当时竟没有发现这孩子不是夏宗康。 回去后得知安乔自杀，夏理妻子云氏刺伤夏家老二、老三后，他才侧面了解到了真相。 但还没来得及再次告密，科考队的秘密研究基地突然发生了爆炸，原因是他们在进行某项武器研究时不慎弄错了剂量，导致了爆炸。 爆炸让研究再次暂停，但他们之前的研究数据还是保留了一部分下来。 尹思恩深夜去取这些数据资料时被林婉发现。 后来林婉就在争吵中被尹思恩杀害了。 林婉之死被尹思恩伪造成了意外。 在那个战火纷飞、朝不保夕的年代，林家人也没有往深处想，还对尹思恩单独带着孩子的艰难表示理解，鼓励他再娶。 尹思恩当然不能再结婚，他和孩子这种身体情况不能再让人发现。 他决定还是从汪家女孩入手，从她身上找到医治这种病毒的办法。 可是当他想再次诓骗汪家女孩时，却发现安修已经带着这个女孩失踪了。 后来很久以后，他才知晓林婉在发现了他和科考队勾结后，偷偷给安修写了信，告知了一切。 得知真相的安修担心尹思恩对汪家女孩不利，便第一时间带她跑了。 尹思恩自然不遗余力地要找寻他们，他还怂恿了夏家也拼命寻找。 但毕竟社会动荡，想要找人太不容易。 不过尹思恩还是很有办法的。 他思索着安家毕竟只是医学之家，他们的人脉关系是不够的。 安修想要在重兵把守的陌城安全出逃，背后少不了有人帮助。 这人不会是安融。 他没这本事。 也不会是楚家，因为安乔换孩子导致楚辛死亡的事，楚家和安家已决裂。 而夏家更不可能，那个汪家女孩可是他们的救命药，他们怎么可能放走她。 想来想去，尹思恩把目光落在了云氏身上。 云家和林家、尹家、夏家、楚家比起来不算大富之家，但他们家却有个能打仗的。 虽说是个小军阀，但在他所霸占的弹丸之地也算是个人物了。 这也是夏家为了保夏宗康能起到短期效果却后劲不足的原因。 可要是帮安修逃出陌城这种事那云氏的堂哥还是能做到的。 尹思恩顺着这条路查下去，还真得在北边一个极偏远的地儿寻到了一些安修的踪迹。 只是安修这人也是警觉，找寻的人稍有动静就被他发现逃开了。 就这样你寻我躲，一晃几年就过去了。 在这几年中，尹思恩彻底和这支科考队勾结，残害了不少人。 他不仅找寻安修，还时不时地残害夏家人。 当然他不可能把他们都弄死，毕竟这一大家子都是可供研究的对象，死绝了他可找不到这么好的试验品了。 终于，在战争快结束的时候，他派出的人找到了安修。 此时的他改名换姓，开了一家小诊所。 尹思恩亲自到了那，看到了安修和他现在的妻子，儿女。 他很高兴，因为既然安修成了家，那他就有了软肋。 尹思恩以安修妻儿的安全作威胁，要他服务于他。 安修无奈答应。 尹思恩又问及汪家女孩的下落，安修却说这女孩在一次轰炸中死了。 尹思恩不相信，可又没有办法证明安修撒谎，他便先把安修一家秘密带走了。 他将他们一家四口软禁在一座山中别墅里，让安修潜心研究。 安修也没辜负他，竟真得研究出了能激活人体细胞，促进再生的药物。 只是这个药物到底有没有用，还需经过实验。 尹思恩重启了启明星组织，吸纳一部分人加入组织，实则是给安修提供实验品。 安修这个人善良，他怎么可能会拿活体做实验， 所以他假意对尹思恩说药物基本已经实验成功，并给尹思恩打了一针。 那时候尹思恩正担心病情发作会没命，既然药物有进展，管它效果好不好，先用了再说。 就这样，安修一边假意配合，一边给尹思恩注射所谓的解药。 尹思恩发病的频率还真的减少了，只是每次的发病都比上一次痛苦。 他催促着安修，希望他早日把这药物完全研究好。 可安修却悄悄准备逃走。 趁着一次尹思恩病情发作，安修终于逮到机会逃走了。 尹思恩醒来后自然又开始四处寻找安修一家。 只是安修这一次躲得更隐蔽了。 再后来，尹思恩惊讶地发现，隐藏在自己身上的病毒竟然和安修给他注射的药物结合，没让他死去，反倒是在他年岁越来越大后，起到了返老还童的作用。 虽然每次变年轻的过程很痛苦，但想到那是细胞的重生，是生命的力量，再痛再苦他也觉得甘之如饴。 第306章 新反应 尹思恩一开始并没有答应来访者。 他现在自身难保，孩子又遗传了这病，哪有心情再去和他们一起搞研究。 但是，他发现现在的他根本不受保护。 战争之下，弱者只有被掠夺的份。 他们林家、尹家再有钱，这时候却是什么用都没有。 现在的科研队想要把尹思恩作为研究对象，因为他是目前为止他们所知道的，感染后唯一存活着的人。 尹思恩又气又怕，便告诉他们夏理也是感染后还存活的人。 他还告诉他们，自己对这病毒已有深入的研究，所以他的价值远远超过作为实验品的价值。 科考队思考后觉得他说得对，便着手去绑夏理。 不想夏理是个有傲气的人，说不会让他们从自己身上得到任何研究成果去害人，直接自焚让他们什么都得不到。 尹思恩担心他们又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便又告诉他们夏宗康的事。 但在夏宗康的事上他们受到了一些阻力，但这都没有什么，他们最终还是得逞了。 若不是安乔灵机一动，将孩子调换了，那夏宗康就会成为实验品。 那些人带走安乔的孩子后，立马就抽血进行实验，却发现他身上根本没有病毒。 这让他们很生气，以为是尹思恩故意骗他们。 尹思恩也很奇怪，他明明看到这孩子发病过。 由于孩子年幼，而他又只看过孩子一两面，所以当时竟没有发现这孩子不是夏宗康。 回去后得知安乔自杀，夏理妻子云氏刺伤夏家老二、老三后，他才侧面了解到了真相。 但还没来得及再次告密，科考队的秘密研究基地突然发生了爆炸，原因是他们在进行某项武器研究时不慎弄错了剂量，导致了爆炸。 爆炸让研究再次暂停，但他们之前的研究数据还是保留了一部分下来。 尹思恩深夜去取这些数据资料时被林婉发现。 后来林婉就在争吵中被尹思恩杀害了。 林婉之死被尹思恩伪造成了意外。 在那个战火纷飞、朝不保夕的年代，林家人也没有往深处想，还对尹思恩单独带着孩子的艰难表示理解，鼓励他再娶。 尹思恩当然不能再结婚，他和孩子这种身体情况不能再让人发现。 他决定还是从汪家女孩入手，从她身上找到医治这种病毒的办法。 可是当他想再次诓骗汪家女孩时，却发现安修已经带着这个女孩失踪了。 后来很久以后，他才知晓林婉在发现了他和科考队勾结后，偷偷给安修写了信，告知了一切。 得知真相的安修担心尹思恩对汪家女孩不利，便第一时间带她跑了。 尹思恩自然不遗余力地要找寻他们，他还怂恿了夏家也拼命寻找。 但毕竟社会动荡，想要找人太不容易。 不过尹思恩还是很有办法的。 他思索着安家毕竟只是医学之家，他们的人脉关系是不够的。 安修想要在重兵把守的陌城安全出逃，背后少不了有人帮助。 这人不会是安融。 他没这本事。 也不会是楚家，因为安乔换孩子导致楚辛死亡的事，楚家和安家已决裂。 而夏家更不可能，那个汪家女孩可是他们的救命药，他们怎么可能放走她。 想来想去，尹思恩把目光落在了云氏身上。 云家和林家、尹家、夏家、楚家比起来不算大富之家，但他们家却有个能打仗的。 虽说是个小军阀，但在他所霸占的弹丸之地也算是个人物了。 这也是夏家为了保夏宗康能起到短期效果却后劲不足的原因。 可要是帮安修逃出陌城这种事那云氏的堂哥还是能做到的。 尹思恩顺着这条路查下去，还真得在北边一个极偏远的地儿寻到了一些安修的踪迹。 只是安修这人也是警觉，找寻的人稍有动静就被他发现逃开了。 就这样你寻我躲，一晃几年就过去了。 在这几年中，尹思恩彻底和这支科考队勾结，残害了不少人。 他不仅找寻安修，还时不时地残害夏家人。 当然他不可能把他们都弄死，毕竟这一大家子都是可供研究的对象，死绝了他可找不到这么好的试验品了。 终于，在战争快结束的时候，他派出的人找到了安修。 此时的他改名换姓，开了一家小诊所。 尹思恩亲自到了那，看到了安修和他现在的妻子，儿女。 他很高兴，因为既然安修成了家，那他就有了软肋。 尹思恩以安修妻儿的安全作威胁，要他服务于他。 安修无奈答应。 尹思恩又问及汪家女孩的下落，安修却说这女孩在一次轰炸中死了。 尹思恩不相信，可又没有办法证明安修撒谎，他便先把安修一家秘密带走了。 他将他们一家四口软禁在一座山中别墅里，让安修潜心研究。 安修也没辜负他，竟真得研究出了能激活人体细胞，促进再生的药物。 只是这个药物到底有没有用，还需经过实验。 尹思恩重启了启明星组织，吸纳一部分人加入组织，实则是给安修提供实验品。 安修这个人善良，他怎么可能会拿活体做实验， 所以他假意对尹思恩说药物基本已经实验成功，并给尹思恩打了一针。 那时候尹思恩正担心病情发作会没命，既然药物有进展，管它效果好不好，先用了再说。 就这样，安修一边假意配合，一边给尹思恩注射所谓的解药。 尹思恩发病的频率还真的减少了，只是每次的发病都比上一次痛苦。 他催促着安修，希望他早日把这药物完全研究好。 可安修却悄悄准备逃走。 趁着一次尹思恩病情发作，安修终于逮到机会逃走了。 尹思恩醒来后自然又开始四处寻找安修一家。 只是安修这一次躲得更隐蔽了。 再后来，尹思恩惊讶地发现，隐藏在自己身上的病毒竟然和安修给他注射的药物结合，没让他死去，反倒是在他年岁越来越大后，起到了返老还童的作用。 虽然每次变年轻的过程很痛苦，但想到那是细胞的重生，是生命的力量，再痛再苦他也觉得甘之如饴。 第307章 副作用 “既然如此，那你就永远这样活下去就好，为什么还要揪着安家人不放呢？”花裳问尹思恩。 尹思恩默默地解开了上衣衬衫的扣子。 看到他身上恐怖的纹理，花裳双眼不由眯了眯。 楚冬更是吓得捂住了嘴。 更可怕的是，尹思恩的身体已经瘦得皮包骨头，每一根肋骨都能清晰地看到。 可他的脸，他的四肢并没有这些异常。 看来病毒已经把他身体的肌肉啃噬的差不多了。 花裳明白了尹思恩为何百年来追着安家不放了。 他虽然获得了不断返老还童的机会，但每一次的机会都会让病毒对他反噬的更厉害一些，直到病毒完全侵占他的五脏六腑，他的四肢百骸。 所以，他必须获得安家研究的药物，只有这个药物能够给他重获新生的希望。 但是药三分毒，这种药也不见得比这病毒好多少。 “父亲说过安家几代人研制的这种药，虽然经过各种改良，可是副作用还是很大，并不适合投入使用。”花裳叹了口气对尹思恩说道。 尹思恩却道：“我不在乎，再坏的结果也不会比这更坏。” 他伸手指着尹航威道：“你看看他，我们尹家的后代比夏家还不如。 夏家人勉强还能活到五十左右，我们尹家的后代都活不过四十。 航威的病情发作的比预料的还早，他本来那么喜欢你，一心想要追求你，可是还没等他向你表明心意，他就成了废人。你说这样的日子对我们尹家人还有什么盼头。 所以，我们必须要根治这个病。” 尹思恩说完，再次向花裳伸出了手：“起来，孩子，我带你去看看你的母亲和曲蕾。” 这一次，花裳没有拒绝。 只是她没有去牵尹思恩的手，只是用尽全力自己站了起来。 楚冬虽然也很虚弱，但她毕竟没有受伤。 见花裳要和尹思恩走，她赶紧站起了身，扶住花裳道：“我陪你过去。” 她可不想和尹航威单独待在这儿。 她还是有些怕他的。 花裳点点头，由楚冬扶着跟在了尹思恩的后面。 几人走出几步后，尹航威也转动轮椅跟了上去。 走过长长的，犹如时光隧道一般的走廊，他们来到了一扇门前。 虹膜识别后，尹思恩带着他们走了进去。 房间里亮如白昼，四面墙上挂着大大的显示屏。 房间的中央摆着两张床。 因为灯光太亮的缘故，花裳一时间竟看不清躺着的到底是谁。 她迈开腿，要上前查看。 楚冬扶着她，本想一起上去，但却听身后的尹航威喊了一声：“小裳！” 语气里满是担心。 花裳深吸口气，没有回头。 倒是楚冬有些害怕，扶着花裳的手不由抓紧了。 “啊！天哪!” 当她们俩靠近其中一张床边时，床上的景象吓得楚冬直接尖叫着往后退。 本就腿部有伤，重心不稳的花裳被她带的直接摔倒在地。 顾不上身体的疼痛，花裳挣扎着要爬起。 可是她实在太过虚弱，身上的伤又重，要不是有坚强的意念撑着，她这一摔早就已经晕了。 尹航威快速转动轮椅到了她的面前。 探出身子伸手去帮她。 却被尹思恩从背后将他的轮椅推开了。 花裳扶着病床的床脚，咬牙起来。 虽然眼前发黑，但她知道这绝不是她的幻觉。 眼前躺着的是一句发黑的尸体。 身体干瘪，全身发黑，如同一具焦尸。 “小裳，其实你不该来见你的母亲……” 尹航威看着花裳弓着背，一动不动地扶着床站着，那样子实在令他难过。 惊吓过度的楚冬总算缓过劲来，她扑上前去，惊愕道：“这是汪雪菁？可之前我见过她，美得像睡美人似的，怎么现在会这样？” 尹航威道：“之前有药物撑着，她的脸确实是美的，不过也只是一张脸了。” 楚冬不是很明白：“只是一张脸了？” 尹航威道：“药物的副作用这些年将她也侵蚀的差不多了，也就剩下一张脸了。 而这一个多月，即便用营养液维持着她的生命，可病毒还是饿了，它彻底将她吞噬了。” 花裳痛苦地闭上眼。 母亲最终还是走了。 也许父亲当年就该放她走，也免了这么多年的苦。 只是，人终归会有些执念。 在心中与母亲做了最后的告别，花裳将目光看向另一张床。 床上躺着的是曲蕾。 花裳记得寄托在乌梅身上的曲蕾在虚拟世界救了她后，曾与她视频过，那时候看她似乎伤得不轻，可现在却发现她的气色似乎很好。 这让她心里不由升起了一股不祥的感觉。 果然，尹思恩对她说：“你通关的太晚，我们回到现实世界的时候，她已经气若游丝救不了了，所以我给她打了一针。 这针剂你父亲留下并不多，我舍得给曲蕾注射，也是希望你能看在她是你徒弟的份上，把研究资料交给我。 否则，曲蕾也只能像你母亲一样在痛苦中死去。” 花裳沉默。 她面色淡淡，看不出有什么想法。 但是她的一颗心却沉到了底。 她想过曲蕾很可能伤得很重，但她总想着只要及时赶回，送她就医，一定会没事的。 可现在…… 比受伤还可怕。 这药的副作用已经活生生呈现在她的面前了。 现在的曲蕾，不需要治疗，却像吸食了毒品一般，将过得生不如死。 悲伤绝望过后便是无边的怒火。 只是她也很明白，现在的她根本就没有和尹思恩拼命的力气。 她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 只能勉强站着。 “小裳，你把研究资料给我们也没那么可怕，我们可以不给别人使用，就我们几个感染者用它维系生命。”尹航威可怜巴巴地看着花裳。 他的身体正快速消耗，自觉已经没多久了。 花裳再次合上了眼。 她好累。 缓缓坐在床边，休息了一会，花裳终于开口道：“好，我带你们去取。” 尹航威很高兴，眼里有了光彩。 楚冬咬了咬唇道：“要是这药是这样的结局，我宁可汪志仑已经死了。” 花裳有些意外地看向楚冬，她没想到现在的她倒没执念了。 大概是林婉的经历也让她领悟了不少。 第307章 副作用 “既然如此，那你就永远这样活下去就好，为什么还要揪着安家人不放呢？”花裳问尹思恩。 尹思恩默默地解开了上衣衬衫的扣子。 看到他身上恐怖的纹理，花裳双眼不由眯了眯。 楚冬更是吓得捂住了嘴。 更可怕的是，尹思恩的身体已经瘦得皮包骨头，每一根肋骨都能清晰地看到。 可他的脸，他的四肢并没有这些异常。 看来病毒已经把他身体的肌肉啃噬的差不多了。 花裳明白了尹思恩为何百年来追着安家不放了。 他虽然获得了不断返老还童的机会，但每一次的机会都会让病毒对他反噬的更厉害一些，直到病毒完全侵占他的五脏六腑，他的四肢百骸。 所以，他必须获得安家研究的药物，只有这个药物能够给他重获新生的希望。 但是药三分毒，这种药也不见得比这病毒好多少。 “父亲说过安家几代人研制的这种药，虽然经过各种改良，可是副作用还是很大，并不适合投入使用。”花裳叹了口气对尹思恩说道。 尹思恩却道：“我不在乎，再坏的结果也不会比这更坏。” 他伸手指着尹航威道：“你看看他，我们尹家的后代比夏家还不如。 夏家人勉强还能活到五十左右，我们尹家的后代都活不过四十。 航威的病情发作的比预料的还早，他本来那么喜欢你，一心想要追求你，可是还没等他向你表明心意，他就成了废人。你说这样的日子对我们尹家人还有什么盼头。 所以，我们必须要根治这个病。” 尹思恩说完，再次向花裳伸出了手：“起来，孩子，我带你去看看你的母亲和曲蕾。” 这一次，花裳没有拒绝。 只是她没有去牵尹思恩的手，只是用尽全力自己站了起来。 楚冬虽然也很虚弱，但她毕竟没有受伤。 见花裳要和尹思恩走，她赶紧站起了身，扶住花裳道：“我陪你过去。” 她可不想和尹航威单独待在这儿。 她还是有些怕他的。 花裳点点头，由楚冬扶着跟在了尹思恩的后面。 几人走出几步后，尹航威也转动轮椅跟了上去。 走过长长的，犹如时光隧道一般的走廊，他们来到了一扇门前。 虹膜识别后，尹思恩带着他们走了进去。 房间里亮如白昼，四面墙上挂着大大的显示屏。 房间的中央摆着两张床。 因为灯光太亮的缘故，花裳一时间竟看不清躺着的到底是谁。 她迈开腿，要上前查看。 楚冬扶着她，本想一起上去，但却听身后的尹航威喊了一声：“小裳！” 语气里满是担心。 花裳深吸口气，没有回头。 倒是楚冬有些害怕，扶着花裳的手不由抓紧了。 “啊！天哪!” 当她们俩靠近其中一张床边时，床上的景象吓得楚冬直接尖叫着往后退。 本就腿部有伤，重心不稳的花裳被她带的直接摔倒在地。 顾不上身体的疼痛，花裳挣扎着要爬起。 可是她实在太过虚弱，身上的伤又重，要不是有坚强的意念撑着，她这一摔早就已经晕了。 尹航威快速转动轮椅到了她的面前。 探出身子伸手去帮她。 却被尹思恩从背后将他的轮椅推开了。 花裳扶着病床的床脚，咬牙起来。 虽然眼前发黑，但她知道这绝不是她的幻觉。 眼前躺着的是一句发黑的尸体。 身体干瘪，全身发黑，如同一具焦尸。 “小裳，其实你不该来见你的母亲……” 尹航威看着花裳弓着背，一动不动地扶着床站着，那样子实在令他难过。 惊吓过度的楚冬总算缓过劲来，她扑上前去，惊愕道：“这是汪雪菁？可之前我见过她，美得像睡美人似的，怎么现在会这样？” 尹航威道：“之前有药物撑着，她的脸确实是美的，不过也只是一张脸了。” 楚冬不是很明白：“只是一张脸了？” 尹航威道：“药物的副作用这些年将她也侵蚀的差不多了，也就剩下一张脸了。 而这一个多月，即便用营养液维持着她的生命，可病毒还是饿了，它彻底将她吞噬了。” 花裳痛苦地闭上眼。 母亲最终还是走了。 也许父亲当年就该放她走，也免了这么多年的苦。 只是，人终归会有些执念。 在心中与母亲做了最后的告别，花裳将目光看向另一张床。 床上躺着的是曲蕾。 花裳记得寄托在乌梅身上的曲蕾在虚拟世界救了她后，曾与她视频过，那时候看她似乎伤得不轻，可现在却发现她的气色似乎很好。 这让她心里不由升起了一股不祥的感觉。 果然，尹思恩对她说：“你通关的太晚，我们回到现实世界的时候，她已经气若游丝救不了了，所以我给她打了一针。 这针剂你父亲留下并不多，我舍得给曲蕾注射，也是希望你能看在她是你徒弟的份上，把研究资料交给我。 否则，曲蕾也只能像你母亲一样在痛苦中死去。” 花裳沉默。 她面色淡淡，看不出有什么想法。 但是她的一颗心却沉到了底。 她想过曲蕾很可能伤得很重，但她总想着只要及时赶回，送她就医，一定会没事的。 可现在…… 比受伤还可怕。 这药的副作用已经活生生呈现在她的面前了。 现在的曲蕾，不需要治疗，却像吸食了毒品一般，将过得生不如死。 悲伤绝望过后便是无边的怒火。 只是她也很明白，现在的她根本就没有和尹思恩拼命的力气。 她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 只能勉强站着。 “小裳，你把研究资料给我们也没那么可怕，我们可以不给别人使用，就我们几个感染者用它维系生命。”尹航威可怜巴巴地看着花裳。 他的身体正快速消耗，自觉已经没多久了。 花裳再次合上了眼。 她好累。 缓缓坐在床边，休息了一会，花裳终于开口道：“好，我带你们去取。” 尹航威很高兴，眼里有了光彩。 楚冬咬了咬唇道：“要是这药是这样的结局，我宁可汪志仑已经死了。” 花裳有些意外地看向楚冬，她没想到现在的她倒没执念了。 大概是林婉的经历也让她领悟了不少。 第308章 再入“启明星” “那你就别跟来了。”花裳对楚冬道，“虚拟世界的人不是都出来了吗？你和他们一起离开。” 楚冬愣了愣，再看尹思恩，问道：“对了，其他人呢？” 尹思恩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其他人留着也没什么意义，已经走了。” 楚冬脸色一白，问：“不会是你把他们都给杀了？” 尹思恩没有回答。 楚冬的脸色更难看了。 但花裳却不认为尹思恩会把九席之人全给杀了。 因为没有这个必要。 那些人多多少少都是有本事，甚至是有背景的，不可能会被作为弃子给扔了。 “不说这些了，那些人死活与我有什么关系。”花裳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冷冷地扔下句话。 这一次换她将手伸向了尹思恩。 “你扶着我。”花裳对他说。 尹思恩盯着她看了一会，眼神有丝犹豫。 花裳笑了：“你是担心我骗你？” 尹思恩还是没说话。 花裳笑得弯了腰。 “现在的我已一无所有了，曲蕾是我的徒弟，更是我的战友，我的姐妹，我最终还是要救她的。”花裳笑着说道。 尹思恩看着她的样子，心里还真得没底。 她越不在乎，他越觉得这妮子又有了什么花样。 “你完全可以骗我过去，然后故意输错密码，引发系统自爆，让你我同归于尽。” 尹思恩还是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花裳鄙夷一笑，这人活了上百年，还是如此怕死。 果然有些人是怎么活都活不够，却把别人的命不当命。 “这样，楚冬必须和我们一起去。”尹思恩指了指楚冬，“让她扶着你。” “我已经不想要那个药剂了，我不去。”楚冬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尹思恩是想把她当人质。 花裳则道：“那个自爆系统如果引爆了，整个馆都留不下来，楚冬去不去没区别。” “她不去，跑出去不也一样。云星那人心软，即便他设计的自爆系统能炸了整个馆，他也不会伤害外面人分毫。”尹思恩对云星，对安家几代人都还是比较了解的。 如果不是他们的妇人之仁，早日投入无差别人体实验，说不定这药剂早就完全试验成功了。 花裳也不再与他争辩，她看了看楚冬，将手伸向了她。 楚冬此时倒没有抗拒，她知道她不去，尹思恩一样有办法让她出不去死在这里，那还不如去了。 不知为何，她觉得花裳不会带着所有人同归于尽的。 何况曲蕾还在这馆里呢。 楚冬扶着花裳、尹思恩推着尹航威，四人再次沿着长长的走廊向伸出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花裳他们终于来了一扇红漆大门前。 尹思恩曾来过这里，这儿就是云星系统的入口。 有两个途径可以来这。 一个是通关星河系统，一个是开了挂。 花裳和尹思恩都是第二种。 他们身上的基因密码能够让他们直接到这里。 虹膜扫描通过，朱漆大门缓缓打开。 轻柔和缓的女声响起。 【欢迎来到启明星。】 “这是你母亲的声音。”尹思恩对花裳道。 花裳心里头像是被什么划过，又痛又麻。 可她已经没时间去回味这丝母亲留下的声音了。 深吸口气，她说道：“进去，我带你们去幻境游一游。” 这个幻境本就是根据尹思恩的经历设计的，所以尹思恩当时还是很容易就都通关了。 花裳知道答案，自然也会通关。 而且，因为尹思恩详细讲述了当年之事，所以现在花裳已经能将谜底和谜面都搭起来了。 第一关：万恶起源，谜底是始作俑者。说的是尹思恩组建的科考队发现了猛犸象身上的病毒并提取的故事。 第二关：倾巢之下，谜底是幸存者。说的是云滇小村庄的事儿。 第三关：千秋如梦，谜底是赵氏孤儿。说的是尹思恩妄想长生不老，利用病毒残害同胞，最终只是黄粱一梦，不能如愿的事儿。 几人走完这三关，就到了最后的密码门前。 这扇看着普通的门却设有三道密码。 按照提示，只要错了一道，就会引起系统自爆。 所以，尹思恩不敢尝试。 “你确定你知道密码？” 此时，尹思恩心里还是有些害怕，要是云星实际没告诉过花裳密码，而让她自己破译的话，那他们的风险还是很大。 花裳道：“我不确定。” 尹思恩：…… 楚冬：…… 倒是尹航威干笑了两声，说道：“那也没什么，大不了一起死。” 花裳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朝大门上的第一道密码伸出了手。 “等一下。”尹思恩心里咯噔一下，他还是很担心。 花裳没理他，飞快地按下了一串数字。 在最后一个井字键按完后，只听系统提示：密码正确，请输入第二道密码。 尹思恩、楚冬的心才又放回了肚子里。 花裳继续输入第二道密码。 系统提示：密码正确，请输入第三道密码。 此时，花裳却停了手。 “怎么了？”尹思恩以为她后悔了。 花裳道：“第三道密码父亲并没有直接告诉我，他只是告诉我当年他和母亲结婚，母亲绣了两个荷包，一个蓝色、一个粉色，答案就在荷包的图案上。” “什么？”尹思恩倍感恼怒，“他难道不顾你的死活吗？这时候还和你打什么哑谜？” 花裳微微垂头沉思。 父亲没有直接告诉她最后一道密码，是担心尹思恩和尹航威用其它手段控制花裳的大脑。 他肯定知道尹航威致力于人类脑部研究，知道他可能会有一些黑暗手段，不然他也不会把自己炸的死无全尸。 答案就在两个荷包上。 两个荷包的图案是黄河九曲、长江奔腾。 这到底蕴含了哪几层意思？ “你快想啊！”尹思恩也不知道这启动了两重密码，第三重一直不输入会不会引起系统自爆，所以他很是着急。 “你闭嘴！别吵她。”楚冬怒斥了一句。 她看花裳扶着门，低头沉思，知道她在努力去想，这时候最不能打扰她。 尹思恩瞪了楚冬一眼，倒真没再催促。 第308章 再入“启明星” “那你就别跟来了。”花裳对楚冬道，“虚拟世界的人不是都出来了吗？你和他们一起离开。” 楚冬愣了愣，再看尹思恩，问道：“对了，其他人呢？” 尹思恩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其他人留着也没什么意义，已经走了。” 楚冬脸色一白，问：“不会是你把他们都给杀了？” 尹思恩没有回答。 楚冬的脸色更难看了。 但花裳却不认为尹思恩会把九席之人全给杀了。 因为没有这个必要。 那些人多多少少都是有本事，甚至是有背景的，不可能会被作为弃子给扔了。 “不说这些了，那些人死活与我有什么关系。”花裳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冷冷地扔下句话。 这一次换她将手伸向了尹思恩。 “你扶着我。”花裳对他说。 尹思恩盯着她看了一会，眼神有丝犹豫。 花裳笑了：“你是担心我骗你？” 尹思恩还是没说话。 花裳笑得弯了腰。 “现在的我已一无所有了，曲蕾是我的徒弟，更是我的战友，我的姐妹，我最终还是要救她的。”花裳笑着说道。 尹思恩看着她的样子，心里还真得没底。 她越不在乎，他越觉得这妮子又有了什么花样。 “你完全可以骗我过去，然后故意输错密码，引发系统自爆，让你我同归于尽。” 尹思恩还是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花裳鄙夷一笑，这人活了上百年，还是如此怕死。 果然有些人是怎么活都活不够，却把别人的命不当命。 “这样，楚冬必须和我们一起去。”尹思恩指了指楚冬，“让她扶着你。” “我已经不想要那个药剂了，我不去。”楚冬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尹思恩是想把她当人质。 花裳则道：“那个自爆系统如果引爆了，整个馆都留不下来，楚冬去不去没区别。” “她不去，跑出去不也一样。云星那人心软，即便他设计的自爆系统能炸了整个馆，他也不会伤害外面人分毫。”尹思恩对云星，对安家几代人都还是比较了解的。 如果不是他们的妇人之仁，早日投入无差别人体实验，说不定这药剂早就完全试验成功了。 花裳也不再与他争辩，她看了看楚冬，将手伸向了她。 楚冬此时倒没有抗拒，她知道她不去，尹思恩一样有办法让她出不去死在这里，那还不如去了。 不知为何，她觉得花裳不会带着所有人同归于尽的。 何况曲蕾还在这馆里呢。 楚冬扶着花裳、尹思恩推着尹航威，四人再次沿着长长的走廊向伸出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花裳他们终于来了一扇红漆大门前。 尹思恩曾来过这里，这儿就是云星系统的入口。 有两个途径可以来这。 一个是通关星河系统，一个是开了挂。 花裳和尹思恩都是第二种。 他们身上的基因密码能够让他们直接到这里。 虹膜扫描通过，朱漆大门缓缓打开。 轻柔和缓的女声响起。 【欢迎来到启明星。】 “这是你母亲的声音。”尹思恩对花裳道。 花裳心里头像是被什么划过，又痛又麻。 可她已经没时间去回味这丝母亲留下的声音了。 深吸口气，她说道：“进去，我带你们去幻境游一游。” 这个幻境本就是根据尹思恩的经历设计的，所以尹思恩当时还是很容易就都通关了。 花裳知道答案，自然也会通关。 而且，因为尹思恩详细讲述了当年之事，所以现在花裳已经能将谜底和谜面都搭起来了。 第一关：万恶起源，谜底是始作俑者。说的是尹思恩组建的科考队发现了猛犸象身上的病毒并提取的故事。 第二关：倾巢之下，谜底是幸存者。说的是云滇小村庄的事儿。 第三关：千秋如梦，谜底是赵氏孤儿。说的是尹思恩妄想长生不老，利用病毒残害同胞，最终只是黄粱一梦，不能如愿的事儿。 几人走完这三关，就到了最后的密码门前。 这扇看着普通的门却设有三道密码。 按照提示，只要错了一道，就会引起系统自爆。 所以，尹思恩不敢尝试。 “你确定你知道密码？” 此时，尹思恩心里还是有些害怕，要是云星实际没告诉过花裳密码，而让她自己破译的话，那他们的风险还是很大。 花裳道：“我不确定。” 尹思恩：…… 楚冬：…… 倒是尹航威干笑了两声，说道：“那也没什么，大不了一起死。” 花裳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朝大门上的第一道密码伸出了手。 “等一下。”尹思恩心里咯噔一下，他还是很担心。 花裳没理他，飞快地按下了一串数字。 在最后一个井字键按完后，只听系统提示：密码正确，请输入第二道密码。 尹思恩、楚冬的心才又放回了肚子里。 花裳继续输入第二道密码。 系统提示：密码正确，请输入第三道密码。 此时，花裳却停了手。 “怎么了？”尹思恩以为她后悔了。 花裳道：“第三道密码父亲并没有直接告诉我，他只是告诉我当年他和母亲结婚，母亲绣了两个荷包，一个蓝色、一个粉色，答案就在荷包的图案上。” “什么？”尹思恩倍感恼怒，“他难道不顾你的死活吗？这时候还和你打什么哑谜？” 花裳微微垂头沉思。 父亲没有直接告诉她最后一道密码，是担心尹思恩和尹航威用其它手段控制花裳的大脑。 他肯定知道尹航威致力于人类脑部研究，知道他可能会有一些黑暗手段，不然他也不会把自己炸的死无全尸。 答案就在两个荷包上。 两个荷包的图案是黄河九曲、长江奔腾。 这到底蕴含了哪几层意思？ “你快想啊！”尹思恩也不知道这启动了两重密码，第三重一直不输入会不会引起系统自爆，所以他很是着急。 “你闭嘴！别吵她。”楚冬怒斥了一句。 她看花裳扶着门，低头沉思，知道她在努力去想，这时候最不能打扰她。 尹思恩瞪了楚冬一眼，倒真没再催促。 第309章 箱子 花裳努力地思考着，其余三人大气也不敢出。 此时这个空间里安静地就是掉根针都能听见响。 密码的解密须有密本，光靠瞎猜没人能保证一定是正确的。 许多的可能元素在花裳脑海中闪过，重组，最后汇聚在了一起。 黄河九曲，七斤布衫。 六马嘶北，三鸟巢南。 长江吴柳，肆肆其纾。 有段时间，父亲总是和她念叨这三句话。 花裳问他这是什么意思，他却笑着说让她记着，以后有大用。 抬起头，睁开眼，花裳输入了第三组密码。 这是十二位的数字密码。 每一次的按键，都让尹思恩、楚冬、尹航威的心猛地缩紧。 他们很怕花裳破译错了。 可是他们又别无选择。 “密码正确，门已开启。” 当宣判命运的声音响起，三人都松了口气。 花裳也重重地吁出了口气。 她也紧张。 根据这三句话，花裳解出了这几个数字。 但是这是十二位密码。 还有四个数字在哪？ 想到红蓝荷包是父亲母亲结合的见证，黄河、长江若有结合，那就是共同流经了两个省。 青海、四川。 六马嘶北，三鸟巢南。 正好一北一南。 可如何转化为数字呢？ 花裳想到了身份证开头就是省的数字代码。 青海63，四川51。 再按照文字地顺序，63排在976的后面，51在3的后面，最后的密码就是。 看着已开启的大门，花裳先由楚冬扶着走了进去。 尹思恩等她们走了几步才推着尹航威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 正中间摆放着一张四平式大红酸枝书案，案面上摆着一只楠木箱子。 花裳推开楚冬，一瘸一拐地走过去，打开了这只箱子。 尹思恩没有马上上前，他知道云星和花裳诡计多，担心上前有风险。 楚冬离花裳近，她清楚地看到花裳从箱子里拿出一支针剂，毫不犹豫地扎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尹思恩站得较远看不清花裳的动作，尹航威坐在轮椅上就更看不见了。 只是他们看到楚冬的表情变化，不由起了警惕。 “你在做什么？”尹思恩松开扶着轮椅的手，冲上前去查看。 这时花裳缓缓转过身，她的手里拿着一支细长的针管。 “你……给自己也注射了这种药？”尹思恩惊讶地睁大眼睛，他万万没想到花裳会这么干。 花裳看着他，只是笑。 尹思恩、尹航威都很震惊。 但尹思恩又马上想到，花裳这么干的意思应该是她表明自己彻底加入了他们的决心。 从此以后，她也需要这种药了。 尹思恩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花裳扶着书案移动身体，将整只箱子都暴露在尹思恩的眼前。 “这里面是核心研究资料，全部的研究资料已存入硬盘中，硬盘也在这个箱子里。”花裳对尹思恩说道。 尹思恩再靠近了一些，看到了箱子果然装着资料和一个硬盘，里面还有一个长条形的盒子，不知道装了什么。 “箱子你可以拿走了，根据资料，我想你和尹大哥可以继续这项研究。”花裳对尹思恩道。 尹思恩点点头，冲着花裳笑着说：“小裳，你终于开窍了。因为汪志仑死了，我们九席本就少了一席，现在那一席是你的了。 而且根据你的功劳，你绝对是继我和航威之后的那一席。” 花裳想要冲他笑一笑，但是体内的药效开始发作，她已经站立不住了。 她伸手碰了下箱子盖，箱盖受力盖了下来。 下一刻，她痛苦地倒地，身体因为剧痛蜷缩成了一团。 但她没有叫出声，只是咬牙忍受。 楚冬面对这一系列变数显然是被吓呆了，她愣愣地看着倒地的花裳，又看了看满脸欣喜抚摸箱子的尹思恩，一时间竟没做任何反应。 “小裳~”尹航威看到花裳如此痛苦，感到一丝心痛。 他转动轮椅想要上前，却被尹思恩制止了。 就见尹思恩看着蜷缩在地上的花裳，目光冰冷。 下一秒，他忽然俯下身子，伸手掐住了花裳的脖子。 “小裳，别怪我，你已经对我们没有价值了，你们安家人也该彻底消失了。”尹思恩满脸狰狞。 “不，不，你不可以杀他。”尹航威转动轮子冲上去想要拉开尹思恩，可他自己也是孱弱之身，根本没有什么力气。 他不但没能拉开尹思恩，还因为用力过猛摔倒在地。 随着轮椅翻倒的响声，楚冬终于回过神来。 她没有去救花裳，也没有去管尹航威，而是冲到箱子前想要拿走那只箱子。 不管要不要救汪志仑，有了箱子里的东西，她就有了财富，就不担心父亲、弟弟死后她的出路了。 她知道楚家其实早已成了空壳，她出去以后也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现在她有了这个，就什么都不怕了。 就在箱子离开书案的那一瞬间，忽然房间响起了警报声。 “发生什么事了？”楚冬抱着箱子恐惧地四周环看。 房间就在警报声中哐当一声关上了。 “啊！这是怎么了？”楚冬冲到门前，将箱子放在地上，使劲地敲打着门。 尹思恩看着这突如其来的警报，掐着花裳的手不由松开了。 “太祖父，小裳不能死，这房间说不定还有秘密。”尹航威大声叫着提醒。 尹思恩觉得尹航威说的有道理。 这妮子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妥协投诚，他们安家人都是这种死性子。 尹思恩站起身，一眼看到书案上原先放箱子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显示屏，上面显示“箱子异常移动，已启动关闭模式。” “不好！”尹思恩暗暗叫苦，这箱子暗藏玄机，现在他们都被困死在这个房间里了。 目光狠毒地看向蜷缩在地的花裳，尹思恩忍不住朝她的身体踢了一脚。 “死丫头，和你死鬼爹一样，到死都在算计我。”尹思恩说着又要踢第二脚。 可这一脚却落空了。 只见花裳就地打了个滚，然后晃晃悠悠站了起来。 她的脖子上还有一些暴突的青筋，但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下去。 尹思恩直觉不好，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花裳已冲到他的面前，拿着针扎进了尹思恩的颈动脉并用力一划。 黑红色的血液喷溅而出。 尹思恩捂住脖子后退几步，跌倒在地。 花裳将针管扔了，然后转身朝楚冬走去。 楚冬吓坏了，颤抖着往墙上靠去。 此时的花裳白皙的皮肤上沾染着暗红的血液，目光如炬，犹如修罗一般。 不过花裳并没有对楚冬做什么，她走过去蹲下身子打开箱子，将里面的长条盒子拿了出来。 然后她再次走到尹思恩面前，从中取出了一支针管。 “这一支是高浓度的病毒，是人体能够承受剂量的十倍……尹思恩，你研究这病毒时间这么久，一定知道病毒繁殖后侵蚀人体是什么感觉，这剂量要是进入人体，会产生什么效果！” 花裳狞笑着对尹思恩说道。 第309章 箱子 花裳努力地思考着，其余三人大气也不敢出。 此时这个空间里安静地就是掉根针都能听见响。 密码的解密须有密本，光靠瞎猜没人能保证一定是正确的。 许多的可能元素在花裳脑海中闪过，重组，最后汇聚在了一起。 黄河九曲，七斤布衫。 六马嘶北，三鸟巢南。 长江吴柳，肆肆其纾。 有段时间，父亲总是和她念叨这三句话。 花裳问他这是什么意思，他却笑着说让她记着，以后有大用。 抬起头，睁开眼，花裳输入了第三组密码。 这是十二位的数字密码。 每一次的按键，都让尹思恩、楚冬、尹航威的心猛地缩紧。 他们很怕花裳破译错了。 可是他们又别无选择。 “密码正确，门已开启。” 当宣判命运的声音响起，三人都松了口气。 花裳也重重地吁出了口气。 她也紧张。 根据这三句话，花裳解出了这几个数字。 但是这是十二位密码。 还有四个数字在哪？ 想到红蓝荷包是父亲母亲结合的见证，黄河、长江若有结合，那就是共同流经了两个省。 青海、四川。 六马嘶北，三鸟巢南。 正好一北一南。 可如何转化为数字呢？ 花裳想到了身份证开头就是省的数字代码。 青海63，四川51。 再按照文字地顺序，63排在976的后面，51在3的后面，最后的密码就是。 看着已开启的大门，花裳先由楚冬扶着走了进去。 尹思恩等她们走了几步才推着尹航威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 正中间摆放着一张四平式大红酸枝书案，案面上摆着一只楠木箱子。 花裳推开楚冬，一瘸一拐地走过去，打开了这只箱子。 尹思恩没有马上上前，他知道云星和花裳诡计多，担心上前有风险。 楚冬离花裳近，她清楚地看到花裳从箱子里拿出一支针剂，毫不犹豫地扎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尹思恩站得较远看不清花裳的动作，尹航威坐在轮椅上就更看不见了。 只是他们看到楚冬的表情变化，不由起了警惕。 “你在做什么？”尹思恩松开扶着轮椅的手，冲上前去查看。 这时花裳缓缓转过身，她的手里拿着一支细长的针管。 “你……给自己也注射了这种药？”尹思恩惊讶地睁大眼睛，他万万没想到花裳会这么干。 花裳看着他，只是笑。 尹思恩、尹航威都很震惊。 但尹思恩又马上想到，花裳这么干的意思应该是她表明自己彻底加入了他们的决心。 从此以后，她也需要这种药了。 尹思恩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花裳扶着书案移动身体，将整只箱子都暴露在尹思恩的眼前。 “这里面是核心研究资料，全部的研究资料已存入硬盘中，硬盘也在这个箱子里。”花裳对尹思恩说道。 尹思恩再靠近了一些，看到了箱子果然装着资料和一个硬盘，里面还有一个长条形的盒子，不知道装了什么。 “箱子你可以拿走了，根据资料，我想你和尹大哥可以继续这项研究。”花裳对尹思恩道。 尹思恩点点头，冲着花裳笑着说：“小裳，你终于开窍了。因为汪志仑死了，我们九席本就少了一席，现在那一席是你的了。 而且根据你的功劳，你绝对是继我和航威之后的那一席。” 花裳想要冲他笑一笑，但是体内的药效开始发作，她已经站立不住了。 她伸手碰了下箱子盖，箱盖受力盖了下来。 下一刻，她痛苦地倒地，身体因为剧痛蜷缩成了一团。 但她没有叫出声，只是咬牙忍受。 楚冬面对这一系列变数显然是被吓呆了，她愣愣地看着倒地的花裳，又看了看满脸欣喜抚摸箱子的尹思恩，一时间竟没做任何反应。 “小裳~”尹航威看到花裳如此痛苦，感到一丝心痛。 他转动轮椅想要上前，却被尹思恩制止了。 就见尹思恩看着蜷缩在地上的花裳，目光冰冷。 下一秒，他忽然俯下身子，伸手掐住了花裳的脖子。 “小裳，别怪我，你已经对我们没有价值了，你们安家人也该彻底消失了。”尹思恩满脸狰狞。 “不，不，你不可以杀他。”尹航威转动轮子冲上去想要拉开尹思恩，可他自己也是孱弱之身，根本没有什么力气。 他不但没能拉开尹思恩，还因为用力过猛摔倒在地。 随着轮椅翻倒的响声，楚冬终于回过神来。 她没有去救花裳，也没有去管尹航威，而是冲到箱子前想要拿走那只箱子。 不管要不要救汪志仑，有了箱子里的东西，她就有了财富，就不担心父亲、弟弟死后她的出路了。 她知道楚家其实早已成了空壳，她出去以后也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现在她有了这个，就什么都不怕了。 就在箱子离开书案的那一瞬间，忽然房间响起了警报声。 “发生什么事了？”楚冬抱着箱子恐惧地四周环看。 房间就在警报声中哐当一声关上了。 “啊！这是怎么了？”楚冬冲到门前，将箱子放在地上，使劲地敲打着门。 尹思恩看着这突如其来的警报，掐着花裳的手不由松开了。 “太祖父，小裳不能死，这房间说不定还有秘密。”尹航威大声叫着提醒。 尹思恩觉得尹航威说的有道理。 这妮子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妥协投诚，他们安家人都是这种死性子。 尹思恩站起身，一眼看到书案上原先放箱子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显示屏，上面显示“箱子异常移动，已启动关闭模式。” “不好！”尹思恩暗暗叫苦，这箱子暗藏玄机，现在他们都被困死在这个房间里了。 目光狠毒地看向蜷缩在地的花裳，尹思恩忍不住朝她的身体踢了一脚。 “死丫头，和你死鬼爹一样，到死都在算计我。”尹思恩说着又要踢第二脚。 可这一脚却落空了。 只见花裳就地打了个滚，然后晃晃悠悠站了起来。 她的脖子上还有一些暴突的青筋，但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下去。 尹思恩直觉不好，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花裳已冲到他的面前，拿着针扎进了尹思恩的颈动脉并用力一划。 黑红色的血液喷溅而出。 尹思恩捂住脖子后退几步，跌倒在地。 花裳将针管扔了，然后转身朝楚冬走去。 楚冬吓坏了，颤抖着往墙上靠去。 此时的花裳白皙的皮肤上沾染着暗红的血液，目光如炬，犹如修罗一般。 不过花裳并没有对楚冬做什么，她走过去蹲下身子打开箱子，将里面的长条盒子拿了出来。 然后她再次走到尹思恩面前，从中取出了一支针管。 “这一支是高浓度的病毒，是人体能够承受剂量的十倍……尹思恩，你研究这病毒时间这么久，一定知道病毒繁殖后侵蚀人体是什么感觉，这剂量要是进入人体，会产生什么效果！” 花裳狞笑着对尹思恩说道。 第310章 抓捕吴娇娇 话刚说完，花裳毫不犹豫地就将针剂扎进了尹思恩的身体里。 很快，十倍剂量的病毒就到了尹思恩的身体里。 尹思恩惊恐的睁大眼睛。 刚刚的伤口已经让他失血过多，现在这十倍病毒进入体内，别说是他现在快被蛀空的身体，就是正常人健康的身体也是扛不住的。 在尹思恩慢慢感受生命逝去的那些时间，花裳慢悠悠和他说起了这箱子的奥秘。 这箱子是不能移动的。 他们想要资料和移动硬盘，只需把东西都取出来就可以。 可是花裳故意误导了尹思恩，暗示他把箱子拿走，并关上箱子盖。 这样尹思恩很容易被暗示，抱走箱子更方便。 只是没想到的是，尹思恩一心想要杀了花裳以除后患，反倒没去动箱子。 就在花裳以为自己要先走一步时，楚冬的贪念阴差阳错的成全了花裳的计划。 “小裳，你给自己注射药剂，就是为了让自己的身体快速恢复，然后有力气和我们对抗是吗？”尹航威彻底明白了花裳的计划。 给自己注射针剂根本不是尹思恩想的那样，反倒是拿自己的生命做了最后一搏。 花裳受伤严重，身体又极度虚脱，她根本无法从体力上和尹思恩对抗。 在看到曲蕾因为注射药剂后快速恢复，她就想到了父亲告诉她，放在资料一起还有一支高浓度的药剂和一支高浓度的病毒y。 她知道高浓度的药剂注射后会有什么效果，会快速恢复身体机能，恢复体力，就像系统里的那个人参汤一样，但是……副作用怕也是她不能承受的。 不过，有了必死决心的她，根本不在乎了。 她不能引爆这个系统，她不知道这个馆内还有多少人，她不能牵连别人。 她更不能让尹思恩这个恶魔如此轻易地死去，让他的罪恶就这样埋在爆炸声中。 所以她决定用这种方式。 可怕的病毒已将尹思恩的五脏六腑吞噬的渣都不剩。 花裳眼睁睁看着他在极度的痛苦和惊惧中慢慢变成了一具黑色的干尸。 尹思恩发现了这种病毒，最终死于这种病毒。 终是咎由自取。 了结了尹思恩，花裳松了口气。 她的目光看向了尹航威。 这也是个活不久的人了，就让法律来惩罚他。 而楚冬，这是已瘫坐在地上，吓晕过去了。 花裳站起身，走到书案前，面对着书案上的屏幕。 系统识别到了花裳的信息，打开了门。 “小裳，对不起。”尹航威冲着花裳的背影喊道。 花裳却脚也不停地向外走去。 趁着副作用还没发作，花裳要将这个团伙一网打尽。 虽然尹航威不肯告诉她其余几个人是谁，但花裳已经从虚拟世界的蛛丝马迹中推测出来了。 失踪多日的花裳到了馆外，往队里打了电话。 昔日的战友们得到了她还活着的消息，激动地都赶了过来。 曲蕾被送去了医院，楚冬和尹航威被逮捕。 为了防止尹思恩和汪雪菁身上的病毒蔓延，官方组织了专业人员对两具尸体进行了销毁。 而“神”组织的余党，根据花裳提供的线索，警方也开展了抓捕。 首先要抓的就是吴娇娇。 可最终却是无果而返。 “她已经跑了吗？”花裳奇道。 “不，不是逃了，而是根本没有这个人的信息。”赵志勇对花裳道，“吴娇娇这个人早在十年前就死亡了。” “嗯？死了！？”花裳有些惊讶。 “对，所以她的个人信息资料早就被注销了。她的家里只剩下她妈妈了，可是也在前两天病逝了。”赵志勇道。 “那她生病期间是谁在照料和支付医药费呢？”花裳觉得虚拟世界的那个人确实是吴娇娇，并不是假借了她的名。 赵志勇自然对这些都做了调查。 吴娇娇的妈妈一年前查出绝症，送她就医的是她的外甥，医药费什么的都是他支付的。 “这个外甥你查了吗？”花裳问。 “恩，我们查了，也查了这个外甥的账目往来，他的资金都是正常的。不过，按照他的收入水平，要想支撑吴娇娇妈妈的医药费也不容易。”赵志勇做事仔细，能想到的线索一早都查了。 花裳想了想道：“也许有人给了他现金。” 赵志勇点点头：“确实有这个可能，不过如果是现金交易我们查不到。” 花裳沉思了一会，她想到“神”组织吸纳吴娇娇的原因，灵光闪现想到了什么。 她迅速拿了张纸，写下地址和名字，让赵志勇去查查这个人的背景和信息。 赵志勇赶紧去办了。 很快，结果就有了。 赵志勇的动作也很快，结果出来后，人他也给带回来了。 花裳见了她。 “柳医生，不，吴娇娇，没想到你这么早就加入这个组织。”花裳对已经成了柳叶心的吴娇娇说道。 吴娇娇深叹一口气，道：“从虚拟世界出来后，我就知道你可能会猜到我在现实世界的身份，我已经准备要离开这了，却还是被你抢先一步。” 花裳笑了笑道：“你隐藏的很好，十年前你就在组织的帮助下换了身份，成了心理医生柳叶心，你也很有本事，很快就在这一领域立足了。可惜你在虚拟世界被楚冬出卖了身份，不得不承认吴娇娇还活着。那时候你大概以为尹思恩会赢，我不会恢复记忆，可结果却是我回到了现实世界。” 吴娇娇自嘲笑了笑：“是啊，我太小看你了，我以为你终究会感情用事。” 花裳也笑了笑，道：“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你被吸纳进神组织的原因，我可能一时还想不到柳叶心就是你。十年前你就转化了身份，看来你很早就和尹航威他们有勾结了。” 吴娇娇现在也没什么可隐瞒了，花裳既然能安然无恙坐在这，那说明尹航威他们失败了。 当年吴娇娇大学毕业入职了一家小医院。 因为没有背景，她想要到大医院工作是不可能的，而小医院里心理医生并不是热门岗，来看的病人也少。 吴娇娇自觉空有一身本领却无用武之地，心里很郁闷。 一次一名患者到她这咨询，回去后自杀了。 患者家人便将责任都推到了吴娇娇身上，到医院去闹，到卫健去告。 最终医院为了息事宁人，逼着吴娇娇辞职。 失业的她焦虑烦躁，整日闭门不出，直到尹航威找到了她。 第310章 抓捕吴娇娇 话刚说完，花裳毫不犹豫地就将针剂扎进了尹思恩的身体里。 很快，十倍剂量的病毒就到了尹思恩的身体里。 尹思恩惊恐的睁大眼睛。 刚刚的伤口已经让他失血过多，现在这十倍病毒进入体内，别说是他现在快被蛀空的身体，就是正常人健康的身体也是扛不住的。 在尹思恩慢慢感受生命逝去的那些时间，花裳慢悠悠和他说起了这箱子的奥秘。 这箱子是不能移动的。 他们想要资料和移动硬盘，只需把东西都取出来就可以。 可是花裳故意误导了尹思恩，暗示他把箱子拿走，并关上箱子盖。 这样尹思恩很容易被暗示，抱走箱子更方便。 只是没想到的是，尹思恩一心想要杀了花裳以除后患，反倒没去动箱子。 就在花裳以为自己要先走一步时，楚冬的贪念阴差阳错的成全了花裳的计划。 “小裳，你给自己注射药剂，就是为了让自己的身体快速恢复，然后有力气和我们对抗是吗？”尹航威彻底明白了花裳的计划。 给自己注射针剂根本不是尹思恩想的那样，反倒是拿自己的生命做了最后一搏。 花裳受伤严重，身体又极度虚脱，她根本无法从体力上和尹思恩对抗。 在看到曲蕾因为注射药剂后快速恢复，她就想到了父亲告诉她，放在资料一起还有一支高浓度的药剂和一支高浓度的病毒y。 她知道高浓度的药剂注射后会有什么效果，会快速恢复身体机能，恢复体力，就像系统里的那个人参汤一样，但是……副作用怕也是她不能承受的。 不过，有了必死决心的她，根本不在乎了。 她不能引爆这个系统，她不知道这个馆内还有多少人，她不能牵连别人。 她更不能让尹思恩这个恶魔如此轻易地死去，让他的罪恶就这样埋在爆炸声中。 所以她决定用这种方式。 可怕的病毒已将尹思恩的五脏六腑吞噬的渣都不剩。 花裳眼睁睁看着他在极度的痛苦和惊惧中慢慢变成了一具黑色的干尸。 尹思恩发现了这种病毒，最终死于这种病毒。 终是咎由自取。 了结了尹思恩，花裳松了口气。 她的目光看向了尹航威。 这也是个活不久的人了，就让法律来惩罚他。 而楚冬，这是已瘫坐在地上，吓晕过去了。 花裳站起身，走到书案前，面对着书案上的屏幕。 系统识别到了花裳的信息，打开了门。 “小裳，对不起。”尹航威冲着花裳的背影喊道。 花裳却脚也不停地向外走去。 趁着副作用还没发作，花裳要将这个团伙一网打尽。 虽然尹航威不肯告诉她其余几个人是谁，但花裳已经从虚拟世界的蛛丝马迹中推测出来了。 失踪多日的花裳到了馆外，往队里打了电话。 昔日的战友们得到了她还活着的消息，激动地都赶了过来。 曲蕾被送去了医院，楚冬和尹航威被逮捕。 为了防止尹思恩和汪雪菁身上的病毒蔓延，官方组织了专业人员对两具尸体进行了销毁。 而“神”组织的余党，根据花裳提供的线索，警方也开展了抓捕。 首先要抓的就是吴娇娇。 可最终却是无果而返。 “她已经跑了吗？”花裳奇道。 “不，不是逃了，而是根本没有这个人的信息。”赵志勇对花裳道，“吴娇娇这个人早在十年前就死亡了。” “嗯？死了！？”花裳有些惊讶。 “对，所以她的个人信息资料早就被注销了。她的家里只剩下她妈妈了，可是也在前两天病逝了。”赵志勇道。 “那她生病期间是谁在照料和支付医药费呢？”花裳觉得虚拟世界的那个人确实是吴娇娇，并不是假借了她的名。 赵志勇自然对这些都做了调查。 吴娇娇的妈妈一年前查出绝症，送她就医的是她的外甥，医药费什么的都是他支付的。 “这个外甥你查了吗？”花裳问。 “恩，我们查了，也查了这个外甥的账目往来，他的资金都是正常的。不过，按照他的收入水平，要想支撑吴娇娇妈妈的医药费也不容易。”赵志勇做事仔细，能想到的线索一早都查了。 花裳想了想道：“也许有人给了他现金。” 赵志勇点点头：“确实有这个可能，不过如果是现金交易我们查不到。” 花裳沉思了一会，她想到“神”组织吸纳吴娇娇的原因，灵光闪现想到了什么。 她迅速拿了张纸，写下地址和名字，让赵志勇去查查这个人的背景和信息。 赵志勇赶紧去办了。 很快，结果就有了。 赵志勇的动作也很快，结果出来后，人他也给带回来了。 花裳见了她。 “柳医生，不，吴娇娇，没想到你这么早就加入这个组织。”花裳对已经成了柳叶心的吴娇娇说道。 吴娇娇深叹一口气，道：“从虚拟世界出来后，我就知道你可能会猜到我在现实世界的身份，我已经准备要离开这了，却还是被你抢先一步。” 花裳笑了笑道：“你隐藏的很好，十年前你就在组织的帮助下换了身份，成了心理医生柳叶心，你也很有本事，很快就在这一领域立足了。可惜你在虚拟世界被楚冬出卖了身份，不得不承认吴娇娇还活着。那时候你大概以为尹思恩会赢，我不会恢复记忆，可结果却是我回到了现实世界。” 吴娇娇自嘲笑了笑：“是啊，我太小看你了，我以为你终究会感情用事。” 花裳也笑了笑，道：“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你被吸纳进神组织的原因，我可能一时还想不到柳叶心就是你。十年前你就转化了身份，看来你很早就和尹航威他们有勾结了。” 吴娇娇现在也没什么可隐瞒了，花裳既然能安然无恙坐在这，那说明尹航威他们失败了。 当年吴娇娇大学毕业入职了一家小医院。 因为没有背景，她想要到大医院工作是不可能的，而小医院里心理医生并不是热门岗，来看的病人也少。 吴娇娇自觉空有一身本领却无用武之地，心里很郁闷。 一次一名患者到她这咨询，回去后自杀了。 患者家人便将责任都推到了吴娇娇身上，到医院去闹，到卫健去告。 最终医院为了息事宁人，逼着吴娇娇辞职。 失业的她焦虑烦躁，整日闭门不出，直到尹航威找到了她。 第311章 信 原来尹航威通过吴娇娇大学里的导师知道了她。 他提出帮她换个身份，供她去国外深造，要求是她要加入他们的组织，回国后要帮他们做事。 吴娇娇立马答应了。 那时候的她早就看透了，没钱没地位没关系，她根本就没办法出人头地。 既然有人愿意帮她，她有什么可犹豫的。 至于以后这个组织要她干的是好事和坏事，这根本不重要，她也不在乎。 就这样，柳叶心诞生了，吴娇娇消失了。 在这之后，吴娇娇帮着尹思恩、尹航威做了不少坏事，直到云星死后，花裳几乎将他这个组织人员一网打尽，她才不得不一起进入虚拟世界。 更重要的是，吴娇娇到那个时候才知道有这种药剂的存在，而她的母亲查出身患绝症，正需要这种药。 审完了吴娇娇，花裳马不停蹄地提审了尹航威。 她不得不争分夺秒，因为她不知道何时这药就发作了。 高浓度的药剂副作用也许是致命的，花裳必须在死前把这组织给肃清。 尹航威坐在轮椅上，气色越发差了。 看来他也没几天了。 “小裳，谢谢你亲自来审问我。”尹航威看到花裳，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花裳轻叹口气，说道：“很多话我们在虚拟世界已经说过了，现在我只想知道，其余几个席位的人在现实世界的身份。” 尹航威沉默了一会，道：“放过他们。” 花裳正色道：“他们害了那么多人？如何能够放过。” 顿了顿，花裳又道：“其实你也明白，留着他们也不可能再让这个组织死灰复燃了，尹思恩已经死了。” 尹航威仰起头，长长地吐出了口气。 “是啊，太祖已经死了，我也快死了，这个组织也确实该消亡了。” 尹航威告诉了花裳另外4人的信息。 虽然有些人让花裳意外，但想明白了也觉得正常。 原禹，退休刑警，虚拟世界的身份钟老，加入组织的原因想继续调查当年钟倩死亡的真相，但在神组织中逐渐迷失了自己。 周祥，尹航威大学同学，医药公司研究员，虚拟世界的身份花房秘密基地研究员周祥，加入组织的原因想要医治好生病的妹妹。 现实世界的张婉芳，虚拟世界的身份姜淑慧，加入组织的原因想要恢复健康的、能够生育的身体。 李演，现实世界身份演员，顶替现实世界里死去的汪志仑，虚拟世界的身份为前期出现的汪志仑和后来花裳婚礼出现的夏疏言义父李演，加入组织的原因是想要钱。 但在后期虚拟世界动荡时，系统程序错误判断李演数据异常，电击将他杀了，尸体留在科普馆。 赵志勇立马带人进行了抓捕。 “神”组织随之覆灭。 做完这些事的花裳觉得有些疲倦了。 她知道药的副作用即将到来。 趁着还有点时间，她去了医院，看了已经转入普通病房的曲蕾。 花裳对曲蕾很愧疚，若是能再早一点，她就不会被注射那种药物。 但花裳知道曲蕾正直善良，她会过好仅有的日子。 离开医院后，花裳又去墓地祭拜了师父江余、父亲云星还有大哥花青山。 母亲汪雪菁还未埋入墓地，但父亲的墓穴是双穴，到时候赵志勇他们会把汪雪菁的骨灰和云星放在一起。 做完这些，花裳只觉得脚步发虚，脑袋一阵阵的晕眩。 她赶紧回到家中，静静地躺到了床上。 闭上眼前，花裳只觉无比轻松。 一切都结束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花裳慢慢睁开了眼。 手机不停地响着，大门传来了重重的敲门声。 花裳坐起身，拍了拍昏昏沉沉的脑袋，看看四周，还在自己家中。 难道自己没死？ 来不及想明白，花裳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去开门。 门外站着焦急的赵志勇。 “队长，你干什么呢？一天一夜了，打你电话不接，敲门也没人开。你再不开门，我就要踢门进去了。”赵志勇真得是急坏了，他以为花裳又出事了。 花裳看了看日子和时间，她睡了一天一夜。 她没死。 “尹航威快不行了，他说要见你。”赵志勇又对花裳道。 花裳点点头，稍作梳洗便去见尹航威。 看到花裳还活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尹航威很高兴。 他努力张开嘴，告诉花裳去他家，在冰箱后面有个暗格，里面有他想要交给花裳的东西。 咽气前，尹航威用尽全身力气对花裳道：“拿到东西后，千万别再查下去，好好活着。” 随即闭上了眼睛。 花裳根据他的遗言，在尹航威家中暗格里找到了三封信，一盒发夹，十二枚古币和一块红宝石。 发夹的款式和当年花青山动手灭门前送她的那一枚一模一样，只是颜色不同。 花裳打开信。 一封是花青山的遗书。 一封是尹航威写给花裳的信。 还有一封似乎有些年头了，信封有些发黄，封信用的火漆都已经干硬的裂开了。 花裳先打开了前两封信知道了一些事情的原委。 原来当年花青山和尹航威是同学，在尹航威的指引下，他们重启了启明星组织。 只是尹航威没有告诉花青山原来的启明星组织是研究药物的，而不是控制人心的组织。 尹航威深知花青山在家庭矛盾和花松溪的罪恶行径中痛苦煎熬，他假意催眠开导，实则对他进行了精神控制。 目的是想通过控制他来控制花氏集团为己所用。 可没想到事态脱离了他的掌控，花青山走了极端，杀害了所有伤害过花裳的花家人。 杀了全家人后，花青山留下遗书坦白了所有罪行，包括尹航威和启明星组织。 但尹航威偷偷将遗书带走了。 后来，他又想办法将一些线索寄给了江余，并对他进行了催眠干预，放大了他对花裳的惜才之情，让他找到刘妈，暗示刘妈替罪以保障花裳的前途。 如此，他们的罪恶最终没被发现。 在信的最后，尹航威写道： 小裳，那一天是你的十八岁生日。 我站在围墙外，看着青山将一枚发夹戴到你的秀发上，你笑得很甜很开心。 你知道吗？那枚发夹是我和青山一起为你选的。 那时候我不知道他的计划，不知道他今天要结束罪恶，给你自由。 他曾和我说过，if you want to see the ost beautiful starry sky, you t be the dark night。 想要看到最美的星空，就必须身处黑夜之中。 可他却希望你永远活在光明中。 为此，他宁愿牺牲自己。 可是很抱歉我却依然把你引向了黑暗的深渊。 太祖说这是宿命，是安家人、汪家人的宿命，也是我们尹家人的宿命。 宿命不可更改，我只能接受和学会吞噬悲伤。 于是，每一年你的生日我都会去买一枚发夹，却从来都不敢送给你。 也许只有等我结束了宿命，这些闪亮如钻石星辰的发夹才会在你的手里 。 希望这一天早日到来。 第311章 信 原来尹航威通过吴娇娇大学里的导师知道了她。 他提出帮她换个身份，供她去国外深造，要求是她要加入他们的组织，回国后要帮他们做事。 吴娇娇立马答应了。 那时候的她早就看透了，没钱没地位没关系，她根本就没办法出人头地。 既然有人愿意帮她，她有什么可犹豫的。 至于以后这个组织要她干的是好事和坏事，这根本不重要，她也不在乎。 就这样，柳叶心诞生了，吴娇娇消失了。 在这之后，吴娇娇帮着尹思恩、尹航威做了不少坏事，直到云星死后，花裳几乎将他这个组织人员一网打尽，她才不得不一起进入虚拟世界。 更重要的是，吴娇娇到那个时候才知道有这种药剂的存在，而她的母亲查出身患绝症，正需要这种药。 审完了吴娇娇，花裳马不停蹄地提审了尹航威。 她不得不争分夺秒，因为她不知道何时这药就发作了。 高浓度的药剂副作用也许是致命的，花裳必须在死前把这组织给肃清。 尹航威坐在轮椅上，气色越发差了。 看来他也没几天了。 “小裳，谢谢你亲自来审问我。”尹航威看到花裳，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花裳轻叹口气，说道：“很多话我们在虚拟世界已经说过了，现在我只想知道，其余几个席位的人在现实世界的身份。” 尹航威沉默了一会，道：“放过他们。” 花裳正色道：“他们害了那么多人？如何能够放过。” 顿了顿，花裳又道：“其实你也明白，留着他们也不可能再让这个组织死灰复燃了，尹思恩已经死了。” 尹航威仰起头，长长地吐出了口气。 “是啊，太祖已经死了，我也快死了，这个组织也确实该消亡了。” 尹航威告诉了花裳另外4人的信息。 虽然有些人让花裳意外，但想明白了也觉得正常。 原禹，退休刑警，虚拟世界的身份钟老，加入组织的原因想继续调查当年钟倩死亡的真相，但在神组织中逐渐迷失了自己。 周祥，尹航威大学同学，医药公司研究员，虚拟世界的身份花房秘密基地研究员周祥，加入组织的原因想要医治好生病的妹妹。 现实世界的张婉芳，虚拟世界的身份姜淑慧，加入组织的原因想要恢复健康的、能够生育的身体。 李演，现实世界身份演员，顶替现实世界里死去的汪志仑，虚拟世界的身份为前期出现的汪志仑和后来花裳婚礼出现的夏疏言义父李演，加入组织的原因是想要钱。 但在后期虚拟世界动荡时，系统程序错误判断李演数据异常，电击将他杀了，尸体留在科普馆。 赵志勇立马带人进行了抓捕。 “神”组织随之覆灭。 做完这些事的花裳觉得有些疲倦了。 她知道药的副作用即将到来。 趁着还有点时间，她去了医院，看了已经转入普通病房的曲蕾。 花裳对曲蕾很愧疚，若是能再早一点，她就不会被注射那种药物。 但花裳知道曲蕾正直善良，她会过好仅有的日子。 离开医院后，花裳又去墓地祭拜了师父江余、父亲云星还有大哥花青山。 母亲汪雪菁还未埋入墓地，但父亲的墓穴是双穴，到时候赵志勇他们会把汪雪菁的骨灰和云星放在一起。 做完这些，花裳只觉得脚步发虚，脑袋一阵阵的晕眩。 她赶紧回到家中，静静地躺到了床上。 闭上眼前，花裳只觉无比轻松。 一切都结束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花裳慢慢睁开了眼。 手机不停地响着，大门传来了重重的敲门声。 花裳坐起身，拍了拍昏昏沉沉的脑袋，看看四周，还在自己家中。 难道自己没死？ 来不及想明白，花裳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去开门。 门外站着焦急的赵志勇。 “队长，你干什么呢？一天一夜了，打你电话不接，敲门也没人开。你再不开门，我就要踢门进去了。”赵志勇真得是急坏了，他以为花裳又出事了。 花裳看了看日子和时间，她睡了一天一夜。 她没死。 “尹航威快不行了，他说要见你。”赵志勇又对花裳道。 花裳点点头，稍作梳洗便去见尹航威。 看到花裳还活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尹航威很高兴。 他努力张开嘴，告诉花裳去他家，在冰箱后面有个暗格，里面有他想要交给花裳的东西。 咽气前，尹航威用尽全身力气对花裳道：“拿到东西后，千万别再查下去，好好活着。” 随即闭上了眼睛。 花裳根据他的遗言，在尹航威家中暗格里找到了三封信，一盒发夹，十二枚古币和一块红宝石。 发夹的款式和当年花青山动手灭门前送她的那一枚一模一样，只是颜色不同。 花裳打开信。 一封是花青山的遗书。 一封是尹航威写给花裳的信。 还有一封似乎有些年头了，信封有些发黄，封信用的火漆都已经干硬的裂开了。 花裳先打开了前两封信知道了一些事情的原委。 原来当年花青山和尹航威是同学，在尹航威的指引下，他们重启了启明星组织。 只是尹航威没有告诉花青山原来的启明星组织是研究药物的，而不是控制人心的组织。 尹航威深知花青山在家庭矛盾和花松溪的罪恶行径中痛苦煎熬，他假意催眠开导，实则对他进行了精神控制。 目的是想通过控制他来控制花氏集团为己所用。 可没想到事态脱离了他的掌控，花青山走了极端，杀害了所有伤害过花裳的花家人。 杀了全家人后，花青山留下遗书坦白了所有罪行，包括尹航威和启明星组织。 但尹航威偷偷将遗书带走了。 后来，他又想办法将一些线索寄给了江余，并对他进行了催眠干预，放大了他对花裳的惜才之情，让他找到刘妈，暗示刘妈替罪以保障花裳的前途。 如此，他们的罪恶最终没被发现。 在信的最后，尹航威写道： 小裳，那一天是你的十八岁生日。 我站在围墙外，看着青山将一枚发夹戴到你的秀发上，你笑得很甜很开心。 你知道吗？那枚发夹是我和青山一起为你选的。 那时候我不知道他的计划，不知道他今天要结束罪恶，给你自由。 他曾和我说过，if you want to see the ost beautiful starry sky, you t be the dark night。 想要看到最美的星空，就必须身处黑夜之中。 可他却希望你永远活在光明中。 为此，他宁愿牺牲自己。 可是很抱歉我却依然把你引向了黑暗的深渊。 太祖说这是宿命，是安家人、汪家人的宿命，也是我们尹家人的宿命。 宿命不可更改，我只能接受和学会吞噬悲伤。 于是，每一年你的生日我都会去买一枚发夹，却从来都不敢送给你。 也许只有等我结束了宿命，这些闪亮如钻石星辰的发夹才会在你的手里 。 希望这一天早日到来。 第312章 灵魂不灭 看完两封信，花裳拿起了第三封。 打开后，花裳发现里面写了一个地址和一串数字。 根据信上的地址，花裳寻到了这里。 这里是一座老式的小别墅。 大铁门上铁将军把门，花裳瞧了瞧，发现是密码锁。 想到了信封上的那串数字，花裳转动数盘，还真得打开了锁。 进入门内，花裳看了看四周景致。 虽然杂草丛生，但花裳觉得还是有人打扫着的，因为院子里的椅子上都没有染上灰尘。 她站到别墅门口前，按了按门铃。 半晌才有人来开。 看到开门之人，花裳着实愣了愣。 “你……怎么会在这？”花裳问。 宗哥笑了笑，什么都没说，侧身示意花裳进来。 花裳走入别墅，随着宗哥进入地下室，看到了更令她震惊的一幕。 一百多平米的空间里，靠着墙壁摆满了架子，上面的瓶子里装着的都是人的大脑。 花裳走上前，看到了花青山的名字。 她一个个看过去，又看到了花松溪、周静恬等等她熟悉之人的名字。 也看到了有些她并不认识的人。 “航威一直在收集人脑的脑电波，将它转化成代码存入电脑，再通过电脑再现这个人的记忆。 他认为只要大脑还在，这个人就还未消亡。 就像……灵魂未灭。” 宗哥对花裳解释道。 “所以，我在虚拟世界的很多人的记忆都是从这里提取出来的？”花裳看着这一个个人脑，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难过？震惊？无奈？厌恶？ 她也说不上来。 “宗哥，你以身体不好为由提前离开警队，就是为了帮尹航威研究这个吗？” 过了一会，花裳终于缓过劲来，她看着宗哥问道。 宗哥看到她来，就知道尹航威已经把一切都告诉她了，所以也没隐瞒。 原来宗哥曾有一个相爱多年的恋人，由于他法医的身份，女方家里一直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就这样坚持多年，女方受不了家里的压力，同宗哥分手了。 后来她结了婚，可是很快就离婚了。 这段婚姻带给了她无尽的伤害，因为男方经常家暴她。 离婚后的她得了严重的抑郁症，即便她回到了宗哥的身边，可她还是走不出来，自杀了。 就在宗哥悲痛万分时，尹航威找到了他，希望能够在他的帮助下拿到花家人的脑子。 那时候花家灭门案在刘妈的自杀后算是告破了。 尸体将会全部火化，尹航威就想在尸体火化前拿到这些的大脑做研究。 宗哥一开始没答应，但是他听到尹航威的灵魂不灭论后，动摇了。 他希望爱人依然能够“活着”，能够时不时听到她的声音，看到她的过往人生。 最终他答应了。 不仅是花家人的大脑，他还帮尹航威取了不少死者的大脑。 作为一名法医，能够很完整的取出人脑，又将头骨拼合不让别人发现。 所以这么久都没人发现这些事。 再后来，他累了，他只想守着爱人的记忆，陪伴着她。 所以他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前退出一线，蜗居在这个研究室里，每日不断回放着爱人的记忆。 “尹航威没告诉你？除了这个研究，他还有一项别的研究，可以用药物让人长生的研究。”花裳问宗哥。 宗哥则道：“他和我说了，可是我觉得肉体的长生根本比不上灵魂不灭。 像小姚，活着于她就是一种折磨，但现在她的灵魂可以永远停在那个她快乐的时期，只要我想，她就可以在那个时期不断享受着快乐。” 宗哥说着，打开了墙面上的大屏。 一个梳着马尾的漂亮女孩在草地上奔跑，阳光洒在她的身上，让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而她的身后，年轻时候的宗哥在朝她奔来，两人拥抱在一起，开怀大笑。 “你瞧，她多快乐。”宗哥看着大屏笑的灿烂。 花裳忽觉难过。 以前他们都觉得宗哥验尸技术好，又会机车，是个酷法医。 却不知他早已深受情伤，不能自拔。 “尹航威他害了很多人。”花裳将事情都告诉了宗哥。 宗哥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我早和他说，研制药物去追寻肉体的长生是一种犯罪。” 花裳指了指大屏，说道：“宗哥，但你们所谓的灵魂不灭也只是活着的人的执念。 小姚真得活着吗？她只是犹如影像一样，被活着的人不断翻看。 我想她要是活着时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那她肯定选择大脑和身体一起消亡，而不是被别人困在这里，不断窥视她的隐私。” 花裳的话让宗哥心头一颤，他的身体也晃了晃。 “困住？窥视？你竟然用了这样的词。”宗哥说着，闭上了眼睛。 一行清泪落了下来。 好一会儿，他才睁开眼，拿起遥控关闭了大屏。 也许花裳说得对，是他困住了小姚的灵魂，他该放她走吗？ 看着发呆的宗哥，花裳从口袋里掏出了十二枚古币和一枚红宝石。 “宗哥，这两样物品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花裳问宗哥。 宗哥道：“航威和我说过这两样东西，他说如果有一天你来到了这，说明他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那么这个秘密也可以告诉你了。” 花裳静静听宗哥告诉他这两样物品的秘密。 十二枚古币是科考队成立时十二名队员的标志。 是最初的创始人找了铸造坊特制的。 其中太阳、月亮、星星图案代表最初的三位创始人，其中一位就是尹思恩。 其余九枚是当时人们所知道的九大行星。 科考队的镇队之宝是一枚叫做恶魔之眼的红宝石。 传说拥有这颗宝石的人能打开恶魔的宝藏。 这支团队其实应该算是启明星组织的前身。 因为创始人的初衷是想和队员们寻找生命的起源，解开基因密码，造福人类。 可惜启明星没有给大家照亮前方的路，反倒越走越远，偏离了人类。 随着时间的推移，科考队的队员有离开，有死亡……他们身上的古币慢慢都落在了尹思恩的手中。 在陌城，科考队秘密基地被捣毁时，尹思恩趁机将十二枚古币全部收入囊中，并偷走了那颗红宝石。 后来，尹思恩联合楚家、夏家、安家、林家又建立了启明组织，还弄了一个星眸标志。 而这个标志的灵感就来源于这颗红宝石。 再后来，启明星组织四分五裂，往不同方向发展。 有些致力于精神研究，有些致力于药物，有些则成了邪教组织……总之已经没人知道哪支才是最初的那支了。 哪怕尹思恩还活着，他也无法将这些分散的组织合并起来。 而且他也不能暴露人前，让大家发现他长久活着的秘密，他也害怕有人会把他当实验品。 所以，为了区别于其它的启明星组织，他成立了“神”组织，并且将九作为了席位数，因为他觉得九是至尊之数。 “红宝石和古币是启明星组织的重要信物，不管有多少分支，拥有这两样东西的那支才能拥有恶魔的宝藏。”宗哥将尹航威告诉他的全部告诉了花裳。 花裳也明白了尹航威死前为什么叫她别再查下去了。 因为可能这支组织在世界各地都有存在，她根本不可能将他们全部肃清。 但花裳却不是这样想的。 只要他们犯我华夏，只要他们在华夏的土地上犯罪，她必将查到底。 一切都清楚了，花裳将古币和红宝石收好。 “宗哥，还有一件事，你能帮我看看我身体有什么变化吗？你可以抽一管我的血。” 花裳觉得自己还没死，需要一个懂医又可以信任的人帮她看看这药剂副作用到什么地步了。 她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宗哥答应了。 他抽取了花裳的血液，放入显微镜中观察。 好一会儿，宗哥对花裳道：“你的身体里似乎产生了一个超级抗体。” 花裳有些明白了，她身上本就有抗体，注射了高浓度的药剂后，将抗体的最大功效激发了出来，成了超级抗体。 若是这样，那她的血液说不定可以救小曲。 花裳赶紧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宗哥。 宗哥也觉得有可能，立即帮她提取了血清。 她快速转身跑出别墅，到医院给小曲注射了血清。 昏迷着的小曲脸色迅速变得红润，呼吸也变得顺畅。 医院给她做了化验，她身上的血液干净了。 花裳大大松了口气。 数日后，花裳来到海边，看着蔚蓝海面回忆过往种种。 宗哥最终想明白走出了执念。 那些大脑被火化，与他们主人的身体团聚了。 海边风很大，吹起了花裳的长发。 不远处走来一个人，将一件深色大衣披在了花裳身上，她温柔地说道：“师父，你别着凉了，我们回去。” 花裳回过头，看着曲蕾明媚的脸，微笑着说道：“我没事，你才出院，更需要照顾好自己。” 曲蕾也笑了，歪着头说道：“师父，你忘了我可是黑猫警长，猫有九条命。” 花裳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就像当初摸着乌梅。 小曲挽住花裳的手，师徒二人朝家走去。 海浪拍打着礁石，奏出磅礴的力量…… （正文完） 【正文完结，自己撒花庆祝~~最后依旧要说声抱歉，中途断更了那么久。感激读者宝子们的不离不弃，复更后依旧追着，这是糖梨最后完结的动力。本书番外会有，多少个还没想好。 另有新书已开笔，一本仍是探案推理，一本是宫斗宅斗，哪本会先发？看进度应该会先发探案推理的，希望宝子们喜欢。】 第312章 灵魂不灭 看完两封信，花裳拿起了第三封。 打开后，花裳发现里面写了一个地址和一串数字。 根据信上的地址，花裳寻到了这里。 这里是一座老式的小别墅。 大铁门上铁将军把门，花裳瞧了瞧，发现是密码锁。 想到了信封上的那串数字，花裳转动数盘，还真得打开了锁。 进入门内，花裳看了看四周景致。 虽然杂草丛生，但花裳觉得还是有人打扫着的，因为院子里的椅子上都没有染上灰尘。 她站到别墅门口前，按了按门铃。 半晌才有人来开。 看到开门之人，花裳着实愣了愣。 “你……怎么会在这？”花裳问。 宗哥笑了笑，什么都没说，侧身示意花裳进来。 花裳走入别墅，随着宗哥进入地下室，看到了更令她震惊的一幕。 一百多平米的空间里，靠着墙壁摆满了架子，上面的瓶子里装着的都是人的大脑。 花裳走上前，看到了花青山的名字。 她一个个看过去，又看到了花松溪、周静恬等等她熟悉之人的名字。 也看到了有些她并不认识的人。 “航威一直在收集人脑的脑电波，将它转化成代码存入电脑，再通过电脑再现这个人的记忆。 他认为只要大脑还在，这个人就还未消亡。 就像……灵魂未灭。” 宗哥对花裳解释道。 “所以，我在虚拟世界的很多人的记忆都是从这里提取出来的？”花裳看着这一个个人脑，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难过？震惊？无奈？厌恶？ 她也说不上来。 “宗哥，你以身体不好为由提前离开警队，就是为了帮尹航威研究这个吗？” 过了一会，花裳终于缓过劲来，她看着宗哥问道。 宗哥看到她来，就知道尹航威已经把一切都告诉她了，所以也没隐瞒。 原来宗哥曾有一个相爱多年的恋人，由于他法医的身份，女方家里一直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就这样坚持多年，女方受不了家里的压力，同宗哥分手了。 后来她结了婚，可是很快就离婚了。 这段婚姻带给了她无尽的伤害，因为男方经常家暴她。 离婚后的她得了严重的抑郁症，即便她回到了宗哥的身边，可她还是走不出来，自杀了。 就在宗哥悲痛万分时，尹航威找到了他，希望能够在他的帮助下拿到花家人的脑子。 那时候花家灭门案在刘妈的自杀后算是告破了。 尸体将会全部火化，尹航威就想在尸体火化前拿到这些的大脑做研究。 宗哥一开始没答应，但是他听到尹航威的灵魂不灭论后，动摇了。 他希望爱人依然能够“活着”，能够时不时听到她的声音，看到她的过往人生。 最终他答应了。 不仅是花家人的大脑，他还帮尹航威取了不少死者的大脑。 作为一名法医，能够很完整的取出人脑，又将头骨拼合不让别人发现。 所以这么久都没人发现这些事。 再后来，他累了，他只想守着爱人的记忆，陪伴着她。 所以他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前退出一线，蜗居在这个研究室里，每日不断回放着爱人的记忆。 “尹航威没告诉你？除了这个研究，他还有一项别的研究，可以用药物让人长生的研究。”花裳问宗哥。 宗哥则道：“他和我说了，可是我觉得肉体的长生根本比不上灵魂不灭。 像小姚，活着于她就是一种折磨，但现在她的灵魂可以永远停在那个她快乐的时期，只要我想，她就可以在那个时期不断享受着快乐。” 宗哥说着，打开了墙面上的大屏。 一个梳着马尾的漂亮女孩在草地上奔跑，阳光洒在她的身上，让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而她的身后，年轻时候的宗哥在朝她奔来，两人拥抱在一起，开怀大笑。 “你瞧，她多快乐。”宗哥看着大屏笑的灿烂。 花裳忽觉难过。 以前他们都觉得宗哥验尸技术好，又会机车，是个酷法医。 却不知他早已深受情伤，不能自拔。 “尹航威他害了很多人。”花裳将事情都告诉了宗哥。 宗哥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我早和他说，研制药物去追寻肉体的长生是一种犯罪。” 花裳指了指大屏，说道：“宗哥，但你们所谓的灵魂不灭也只是活着的人的执念。 小姚真得活着吗？她只是犹如影像一样，被活着的人不断翻看。 我想她要是活着时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那她肯定选择大脑和身体一起消亡，而不是被别人困在这里，不断窥视她的隐私。” 花裳的话让宗哥心头一颤，他的身体也晃了晃。 “困住？窥视？你竟然用了这样的词。”宗哥说着，闭上了眼睛。 一行清泪落了下来。 好一会儿，他才睁开眼，拿起遥控关闭了大屏。 也许花裳说得对，是他困住了小姚的灵魂，他该放她走吗？ 看着发呆的宗哥，花裳从口袋里掏出了十二枚古币和一枚红宝石。 “宗哥，这两样物品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花裳问宗哥。 宗哥道：“航威和我说过这两样东西，他说如果有一天你来到了这，说明他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那么这个秘密也可以告诉你了。” 花裳静静听宗哥告诉他这两样物品的秘密。 十二枚古币是科考队成立时十二名队员的标志。 是最初的创始人找了铸造坊特制的。 其中太阳、月亮、星星图案代表最初的三位创始人，其中一位就是尹思恩。 其余九枚是当时人们所知道的九大行星。 科考队的镇队之宝是一枚叫做恶魔之眼的红宝石。 传说拥有这颗宝石的人能打开恶魔的宝藏。 这支团队其实应该算是启明星组织的前身。 因为创始人的初衷是想和队员们寻找生命的起源，解开基因密码，造福人类。 可惜启明星没有给大家照亮前方的路，反倒越走越远，偏离了人类。 随着时间的推移，科考队的队员有离开，有死亡……他们身上的古币慢慢都落在了尹思恩的手中。 在陌城，科考队秘密基地被捣毁时，尹思恩趁机将十二枚古币全部收入囊中，并偷走了那颗红宝石。 后来，尹思恩联合楚家、夏家、安家、林家又建立了启明组织，还弄了一个星眸标志。 而这个标志的灵感就来源于这颗红宝石。 再后来，启明星组织四分五裂，往不同方向发展。 有些致力于精神研究，有些致力于药物，有些则成了邪教组织……总之已经没人知道哪支才是最初的那支了。 哪怕尹思恩还活着，他也无法将这些分散的组织合并起来。 而且他也不能暴露人前，让大家发现他长久活着的秘密，他也害怕有人会把他当实验品。 所以，为了区别于其它的启明星组织，他成立了“神”组织，并且将九作为了席位数，因为他觉得九是至尊之数。 “红宝石和古币是启明星组织的重要信物，不管有多少分支，拥有这两样东西的那支才能拥有恶魔的宝藏。”宗哥将尹航威告诉他的全部告诉了花裳。 花裳也明白了尹航威死前为什么叫她别再查下去了。 因为可能这支组织在世界各地都有存在，她根本不可能将他们全部肃清。 但花裳却不是这样想的。 只要他们犯我华夏，只要他们在华夏的土地上犯罪，她必将查到底。 一切都清楚了，花裳将古币和红宝石收好。 “宗哥，还有一件事，你能帮我看看我身体有什么变化吗？你可以抽一管我的血。” 花裳觉得自己还没死，需要一个懂医又可以信任的人帮她看看这药剂副作用到什么地步了。 她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宗哥答应了。 他抽取了花裳的血液，放入显微镜中观察。 好一会儿，宗哥对花裳道：“你的身体里似乎产生了一个超级抗体。” 花裳有些明白了，她身上本就有抗体，注射了高浓度的药剂后，将抗体的最大功效激发了出来，成了超级抗体。 若是这样，那她的血液说不定可以救小曲。 花裳赶紧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宗哥。 宗哥也觉得有可能，立即帮她提取了血清。 她快速转身跑出别墅，到医院给小曲注射了血清。 昏迷着的小曲脸色迅速变得红润，呼吸也变得顺畅。 医院给她做了化验，她身上的血液干净了。 花裳大大松了口气。 数日后，花裳来到海边，看着蔚蓝海面回忆过往种种。 宗哥最终想明白走出了执念。 那些大脑被火化，与他们主人的身体团聚了。 海边风很大，吹起了花裳的长发。 不远处走来一个人，将一件深色大衣披在了花裳身上，她温柔地说道：“师父，你别着凉了，我们回去。” 花裳回过头，看着曲蕾明媚的脸，微笑着说道：“我没事，你才出院，更需要照顾好自己。” 曲蕾也笑了，歪着头说道：“师父，你忘了我可是黑猫警长，猫有九条命。” 花裳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就像当初摸着乌梅。 小曲挽住花裳的手，师徒二人朝家走去。 海浪拍打着礁石，奏出磅礴的力量…… （正文完） 【正文完结，自己撒花庆祝~~最后依旧要说声抱歉，中途断更了那么久。感激读者宝子们的不离不弃，复更后依旧追着，这是糖梨最后完结的动力。本书番外会有，多少个还没想好。 另有新书已开笔，一本仍是探案推理，一本是宫斗宅斗，哪本会先发？看进度应该会先发探案推理的，希望宝子们喜欢。】 第313章 番外：喵星人 在距离地球遥远的星河系，有一颗同样蓝蓝的星球，我就来自那里。 我是天选之猫。 在我的记忆里，主人对我再三叮嘱，一定要保证这次任务的成功。 我的任务，就是让地球上的这位美丽女孩，成为举世瞩目的神探。 为了帮助她早日完成任务，主人给我绑定了神探系统。 在经历了漫长的沉睡后，终于我来到了地球，并且很快找到了她。 我和她进行了绑定，从此我们便是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了。 我助她成为神探系统，她帮我完成任务。 一开始，她似乎对我充满了好奇，总想在我身上找到些什么。 后来，她放弃了，也接受了我。 在一个夜晚，她带着我上屋顶赏月看星星，她吃着蜜饯，给我取名乌梅。 我挺喜欢这个名字，即便后来知道乌梅就是她吃的那种黑乎乎的蜜饯，但我还是喜欢。 我们一起并肩作战，不断侦破那些离奇古怪又血腥的案子。 看着神探系统不断升级，我觉得我很快就能完成任务回到我的星球。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随着她探索越来越多的案件，我总觉得我的身体发生了变化。 不，不是身体，是脑子。 好像也不是脑子。 大概是人类说的灵魂。 我的灵魂似乎变得飘忽，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换而来的是另一个灵魂。 我变得越来越虚弱。 而她，也变得越来越任性。 她好像发现了这个世界的秘密，她说这个世界也不是真实的世界，她要打破这里的禁锢，回到真实的世界去。 看到她的黑化值越来越高，我感到了害怕。 可是我依旧义无反顾地想要帮她。 她于我，就是这个世界最亲的人。 终于有一天，她大概激怒了这个世界的某个人，她被骗至高楼，随后一跃而下。 我必须救她。 哪怕我死。 在她放弃生命的那刹那，我的神智忽然变得异常清醒，我想起了我的前世今生。 我不是什么喵星人，我来自地球，我是人类，我的名字叫曲蕾。 坠落，无尽的坠落。 我不知道自己跌落到了哪，只觉得重重地摔了一跤。 很痛，却让我愈发清醒。 我看清楚了她。 她是我的师父。 为什么她会困在这里？ 我想起来了，她已经失踪了好久。 我和赵志勇找了她好久。 那一天，我好像发现了绑架他的人，我开车去追，却发生了车祸。 后来……我就成了乌梅。 看来，是有人将我变成了一个喵星人，目的是为了牵制我的师父？ 但不管是什么目的，我都要谢谢他，因为他让我如此亲密地陪伴着我的师父，陪伴着她在这个世界度过孤独、迷茫的日子。 我也喜欢成为猫，特别是黑猫。 黑猫警长也是我童年的美好记忆。 而且老人也常说，猫有九条命。 我要是有九条命，那就可以保护着我的师父了。 从虚拟世界脱离出来，乌梅的生命就这样戛然而止。 但我相信我还有八条命，我还要继续帮助师父。 只可惜我只和她视频了一次，之后我又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似乎在沉睡，又似乎已死去。 再次睁眼时，我看到了师父坐在我床边，笑盈盈地对我说：“小曲，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我坐起，拥抱了她。 我们都活着，真好。 等我精神恢复了些，师父告诉了我事情经过。 得知我差点也成为像尹思恩那种怪物时，我真得挺后怕的。 还好，师父救了我。 这么算起来，尹思恩给我打针前我已经死了。 我又死了一次。 但我不怕，因为我还有七条命呀。 我搬到了师父家，照顾她的生活起居，也和她一起并肩作战，对抗黑暗。 我相信，即便我们置身黑暗中，我们也能成为那颗照亮黑暗最亮的星。 第313章 番外：喵星人 在距离地球遥远的星河系，有一颗同样蓝蓝的星球，我就来自那里。 我是天选之猫。 在我的记忆里，主人对我再三叮嘱，一定要保证这次任务的成功。 我的任务，就是让地球上的这位美丽女孩，成为举世瞩目的神探。 为了帮助她早日完成任务，主人给我绑定了神探系统。 在经历了漫长的沉睡后，终于我来到了地球，并且很快找到了她。 我和她进行了绑定，从此我们便是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了。 我助她成为神探系统，她帮我完成任务。 一开始，她似乎对我充满了好奇，总想在我身上找到些什么。 后来，她放弃了，也接受了我。 在一个夜晚，她带着我上屋顶赏月看星星，她吃着蜜饯，给我取名乌梅。 我挺喜欢这个名字，即便后来知道乌梅就是她吃的那种黑乎乎的蜜饯，但我还是喜欢。 我们一起并肩作战，不断侦破那些离奇古怪又血腥的案子。 看着神探系统不断升级，我觉得我很快就能完成任务回到我的星球。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随着她探索越来越多的案件，我总觉得我的身体发生了变化。 不，不是身体，是脑子。 好像也不是脑子。 大概是人类说的灵魂。 我的灵魂似乎变得飘忽，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换而来的是另一个灵魂。 我变得越来越虚弱。 而她，也变得越来越任性。 她好像发现了这个世界的秘密，她说这个世界也不是真实的世界，她要打破这里的禁锢，回到真实的世界去。 看到她的黑化值越来越高，我感到了害怕。 可是我依旧义无反顾地想要帮她。 她于我，就是这个世界最亲的人。 终于有一天，她大概激怒了这个世界的某个人，她被骗至高楼，随后一跃而下。 我必须救她。 哪怕我死。 在她放弃生命的那刹那，我的神智忽然变得异常清醒，我想起了我的前世今生。 我不是什么喵星人，我来自地球，我是人类，我的名字叫曲蕾。 坠落，无尽的坠落。 我不知道自己跌落到了哪，只觉得重重地摔了一跤。 很痛，却让我愈发清醒。 我看清楚了她。 她是我的师父。 为什么她会困在这里？ 我想起来了，她已经失踪了好久。 我和赵志勇找了她好久。 那一天，我好像发现了绑架他的人，我开车去追，却发生了车祸。 后来……我就成了乌梅。 看来，是有人将我变成了一个喵星人，目的是为了牵制我的师父？ 但不管是什么目的，我都要谢谢他，因为他让我如此亲密地陪伴着我的师父，陪伴着她在这个世界度过孤独、迷茫的日子。 我也喜欢成为猫，特别是黑猫。 黑猫警长也是我童年的美好记忆。 而且老人也常说，猫有九条命。 我要是有九条命，那就可以保护着我的师父了。 从虚拟世界脱离出来，乌梅的生命就这样戛然而止。 但我相信我还有八条命，我还要继续帮助师父。 只可惜我只和她视频了一次，之后我又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似乎在沉睡，又似乎已死去。 再次睁眼时，我看到了师父坐在我床边，笑盈盈地对我说：“小曲，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我坐起，拥抱了她。 我们都活着，真好。 等我精神恢复了些，师父告诉了我事情经过。 得知我差点也成为像尹思恩那种怪物时，我真得挺后怕的。 还好，师父救了我。 这么算起来，尹思恩给我打针前我已经死了。 我又死了一次。 但我不怕，因为我还有七条命呀。 我搬到了师父家，照顾她的生活起居，也和她一起并肩作战，对抗黑暗。 我相信，即便我们置身黑暗中，我们也能成为那颗照亮黑暗最亮的星。 第314章 番外：汪家出美人 历经千难，安修终于在南方的一个小镇上找到了汪家人。 汪家家主见他一身贵气，又来自大都市陌城，自然是笑脸相迎，招待周到。 他们汪家原先也不过是做些小生意的，四处游走。 染病的是他们家最小的女儿汪冰澈。 当时她正好到外祖母家玩，没想到就和那个村子里的人一样，染上了病。 但她却没有像其他村民一样痛苦死去，反倒很快就好了。 而且症状也只是浑身长了疱疹，发了高热，待热度退后，身体基本就恢复了。 那时候屠村还未开始，他们担心孩子再次感染，快速就带着她离开了那个村子。 再后来，他们听说那个村里的人都死光了，心里又是难过又是庆幸。 还好带孩子走了，不然孩子也活不成。 只是，他们也开始怀疑，这孩子那时候不一定是染病了，也许只是凑巧生了别的病。 所以对外也再未提过。 现在安修来找，他们才详细和他说了经过。 安修自然是一通感谢，并给了他们不少礼物。 晚饭时，安修终于见到了这个女孩。 不仅是这个女孩，还有女孩的两个姐姐、母亲。 令他惊讶的是，汪家的女子真是长得好美。 不管是人到中年的女孩母亲，还是正值妙龄的女孩姐姐，都美得令人侧目。 女孩虽然还未完全长开，却也看得出将来绝对是个美人。 安修提出要带汪冰澈走，汪家家主竟一口答应了。 只是他们要价很高。 安修听他们开口要那么多钱，心里很生气。 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他们这么做，似乎是在卖女儿。 汪家家主见安修脸色不好，便叹了口气解释了原因。 原来这些年社会动荡，汪家生意受了重创，家里的长子又不争气，染上了鸦片瘾和赌瘾，让已经不富裕的家更加雪上加霜。 所以他们见安修来自陌城，又很有钱的样子，便厚着脸皮开了口。 “您就当给我家澈儿寻个活路，她要是在这家里，早晚也被她那大哥卖了。”汪冰澈的母亲流着泪恳求。 安修同情这孩子，便答应了汪家，给了一大笔钱。 之后他带着汪冰澈来到陌城，提取了血清，给夏宗康治病。 再后来他发现了尹思恩的秘密，担心汪冰澈会被尹思恩作为实验品而死，便带着她逃走了。 逃亡之路并不顺利，若不是云氏感念安乔换子义举，让带着队伍的表哥帮助他们，可能他们早被侵略军打死了。 安修带着汪冰澈一路往北，边行医边逃亡。 后来安修担心汪冰澈一个女孩子跟着他到处走太危险，便将她寄养到了朋友家。 这个朋友为了躲避战乱，带着汪冰澈举家迁往了大西北。 而安修则继续北上，在北边边境小镇落了脚。 几年后安修也结了婚生了孩子。 本来他以为可以安稳度过余生，却不想还是被尹思恩找到了。 在他的威胁下，安修又帮着尹思恩研制着药剂，不过他最终还是想办法逃了。 这次逃跑依旧是在云家的帮助下。 所以，他逃去了云家的老家，南方的一个城镇，改姓云，从此再无音讯。 …… 不知多少年后，云星出生了。 算起来，他是安修的第四代了。 祖上的事儿他知道一些，但却不知全貌。 毕竟口口相传的事儿，总会丢失一些信息。 他继续着安修的研究，想要研制出这种药剂来造福人类。 只是，这种药剂始终有很大的副作用，拿来做实验的小白鼠都活不了多久。 于是他想到了祖上说过汪家女孩身上有抗体的事儿，他想找到汪家的后人，看看那种抗体能不能让药物有个新的突破。 在查阅了安修留下的众多资料后，云星找去了大西北。 可当年带着汪冰澈的那家人已经再次搬迁，一时间线索又断了。 就在这时，同样寻找汪家人的夏家人也来到了这里。 他们在这里相遇，并知道了彼此的身份。 夏家人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求云星一定要继续救救他们。 云星带着几代人的愧疚，同他们去了北都。 原先他想着用他们一直研制的药剂来克制夏家人身上的病毒，但却毫无效果。 无奈之下，他不得不再次去寻找汪家后人。 这时，线索出现在了陌城。 云星去了那，几经周转，终于找到了汪家后人汪雪菁。 初见她时，云星便想到了祖上曾经传下来的那句话：汪家出美人。 汪雪菁真得美若仙女，让他心生爱慕。 他从见到汪雪菁的第一面开始，就不愿意她成为夏家人的药罐。 所幸，汪雪菁身上并没有抗体。 当时云星认为汪雪菁并不一定是汪冰澈的后人，所以没有抗体。 他不知道的是，这种抗体是隔代遗传，所以汪雪菁并没有遗传到。 没有了供给夏家抗体这个后顾之忧，云星和汪雪菁便在一起了。 只可惜他们的感情路并不平坦。 历经这么多年，当年的安家早已不复存在，云星不过是一名来自小山村的小人物，他怎么斗得过此时的豪门大户。 汪雪菁被逼嫁给了花松溪。 那时候的花松溪通吃黑白两道，和当局许多官员有勾结，云星求告无门，还被他迫害，险些丧命。 被一支探险队救起的云星意外得知这支探险队是当年启明星组织的核心成员之一创建的，虽然那人早已过世，但这支探险一代传一代，竟还一直保留着。 他们的目的是找寻十二枚古币和红宝石，以召集启明星四分五裂的那些分支。 云星从他们口中也知晓了一些这个组织的事，也知道目前华夏仍存在不少的分支。 他们有的研究精神控制，有的专为敛财，有的研究天文知识，比如这支探险队……总之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但他们都想要寻找那代表权力和地位的十二枚古币和红宝石。 为了能够重回陌城，云星加入这支探险队，学了很多的天文知识，加上他本身的医学本事和机关设计能力，很快云星的能力就得到了全面提升。 他回到了陌城。 汪雪菁那时已和花松溪离婚，云星回来后两人迅速在一起。 他们决定离开陌城，去别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没想到，夏家人得知了云星的消息，联合楚国成偷偷将他控制住了。 而汪雪菁则被他们送回了花家。 当时汪雪菁已怀了花裳，她的噩梦正式开始了。 花松溪本想弄掉汪雪菁肚子里的孩子，但查出是女孩后，他改变主意了。 他想汪雪菁的女儿一定不会长得差，以后可以作为联姻和交际的工具。 汪雪菁生下花裳后，他又嫌弃她，直接将她关进了小别墅，并供他人玩弄。 最终，汪雪菁无颜面对云星和自己，跳楼自尽了。 云星赶回来时已经晚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威胁楚国成帮他带走了汪雪菁的遗体，随即将病毒和药剂都注入了汪雪菁的体内。 从此汪雪菁变成了睡美人，永远沉睡着。 而为了女儿的安全，也为了能够保证汪雪菁能够得到足够的药物，云星只能乔装成小店主，待在女儿附近。 直到尹思恩从幕后出现。 云星终于明白了这些人控制着他研制药物的原因，只是当初他并不知道尹航威是尹思恩的后人，所以他的计划都被尹思恩获知，最终没能完全实施便粉身碎骨了。 但他知道花裳，他的女儿一定可以将罪恶绳之于法！ 第314章 番外：汪家出美人 历经千难，安修终于在南方的一个小镇上找到了汪家人。 汪家家主见他一身贵气，又来自大都市陌城，自然是笑脸相迎，招待周到。 他们汪家原先也不过是做些小生意的，四处游走。 染病的是他们家最小的女儿汪冰澈。 当时她正好到外祖母家玩，没想到就和那个村子里的人一样，染上了病。 但她却没有像其他村民一样痛苦死去，反倒很快就好了。 而且症状也只是浑身长了疱疹，发了高热，待热度退后，身体基本就恢复了。 那时候屠村还未开始，他们担心孩子再次感染，快速就带着她离开了那个村子。 再后来，他们听说那个村里的人都死光了，心里又是难过又是庆幸。 还好带孩子走了，不然孩子也活不成。 只是，他们也开始怀疑，这孩子那时候不一定是染病了，也许只是凑巧生了别的病。 所以对外也再未提过。 现在安修来找，他们才详细和他说了经过。 安修自然是一通感谢，并给了他们不少礼物。 晚饭时，安修终于见到了这个女孩。 不仅是这个女孩，还有女孩的两个姐姐、母亲。 令他惊讶的是，汪家的女子真是长得好美。 不管是人到中年的女孩母亲，还是正值妙龄的女孩姐姐，都美得令人侧目。 女孩虽然还未完全长开，却也看得出将来绝对是个美人。 安修提出要带汪冰澈走，汪家家主竟一口答应了。 只是他们要价很高。 安修听他们开口要那么多钱，心里很生气。 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他们这么做，似乎是在卖女儿。 汪家家主见安修脸色不好，便叹了口气解释了原因。 原来这些年社会动荡，汪家生意受了重创，家里的长子又不争气，染上了鸦片瘾和赌瘾，让已经不富裕的家更加雪上加霜。 所以他们见安修来自陌城，又很有钱的样子，便厚着脸皮开了口。 “您就当给我家澈儿寻个活路，她要是在这家里，早晚也被她那大哥卖了。”汪冰澈的母亲流着泪恳求。 安修同情这孩子，便答应了汪家，给了一大笔钱。 之后他带着汪冰澈来到陌城，提取了血清，给夏宗康治病。 再后来他发现了尹思恩的秘密，担心汪冰澈会被尹思恩作为实验品而死，便带着她逃走了。 逃亡之路并不顺利，若不是云氏感念安乔换子义举，让带着队伍的表哥帮助他们，可能他们早被侵略军打死了。 安修带着汪冰澈一路往北，边行医边逃亡。 后来安修担心汪冰澈一个女孩子跟着他到处走太危险，便将她寄养到了朋友家。 这个朋友为了躲避战乱，带着汪冰澈举家迁往了大西北。 而安修则继续北上，在北边边境小镇落了脚。 几年后安修也结了婚生了孩子。 本来他以为可以安稳度过余生，却不想还是被尹思恩找到了。 在他的威胁下，安修又帮着尹思恩研制着药剂，不过他最终还是想办法逃了。 这次逃跑依旧是在云家的帮助下。 所以，他逃去了云家的老家，南方的一个城镇，改姓云，从此再无音讯。 …… 不知多少年后，云星出生了。 算起来，他是安修的第四代了。 祖上的事儿他知道一些，但却不知全貌。 毕竟口口相传的事儿，总会丢失一些信息。 他继续着安修的研究，想要研制出这种药剂来造福人类。 只是，这种药剂始终有很大的副作用，拿来做实验的小白鼠都活不了多久。 于是他想到了祖上说过汪家女孩身上有抗体的事儿，他想找到汪家的后人，看看那种抗体能不能让药物有个新的突破。 在查阅了安修留下的众多资料后，云星找去了大西北。 可当年带着汪冰澈的那家人已经再次搬迁，一时间线索又断了。 就在这时，同样寻找汪家人的夏家人也来到了这里。 他们在这里相遇，并知道了彼此的身份。 夏家人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求云星一定要继续救救他们。 云星带着几代人的愧疚，同他们去了北都。 原先他想着用他们一直研制的药剂来克制夏家人身上的病毒，但却毫无效果。 无奈之下，他不得不再次去寻找汪家后人。 这时，线索出现在了陌城。 云星去了那，几经周转，终于找到了汪家后人汪雪菁。 初见她时，云星便想到了祖上曾经传下来的那句话：汪家出美人。 汪雪菁真得美若仙女，让他心生爱慕。 他从见到汪雪菁的第一面开始，就不愿意她成为夏家人的药罐。 所幸，汪雪菁身上并没有抗体。 当时云星认为汪雪菁并不一定是汪冰澈的后人，所以没有抗体。 他不知道的是，这种抗体是隔代遗传，所以汪雪菁并没有遗传到。 没有了供给夏家抗体这个后顾之忧，云星和汪雪菁便在一起了。 只可惜他们的感情路并不平坦。 历经这么多年，当年的安家早已不复存在，云星不过是一名来自小山村的小人物，他怎么斗得过此时的豪门大户。 汪雪菁被逼嫁给了花松溪。 那时候的花松溪通吃黑白两道，和当局许多官员有勾结，云星求告无门，还被他迫害，险些丧命。 被一支探险队救起的云星意外得知这支探险队是当年启明星组织的核心成员之一创建的，虽然那人早已过世，但这支探险一代传一代，竟还一直保留着。 他们的目的是找寻十二枚古币和红宝石，以召集启明星四分五裂的那些分支。 云星从他们口中也知晓了一些这个组织的事，也知道目前华夏仍存在不少的分支。 他们有的研究精神控制，有的专为敛财，有的研究天文知识，比如这支探险队……总之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但他们都想要寻找那代表权力和地位的十二枚古币和红宝石。 为了能够重回陌城，云星加入这支探险队，学了很多的天文知识，加上他本身的医学本事和机关设计能力，很快云星的能力就得到了全面提升。 他回到了陌城。 汪雪菁那时已和花松溪离婚，云星回来后两人迅速在一起。 他们决定离开陌城，去别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没想到，夏家人得知了云星的消息，联合楚国成偷偷将他控制住了。 而汪雪菁则被他们送回了花家。 当时汪雪菁已怀了花裳，她的噩梦正式开始了。 花松溪本想弄掉汪雪菁肚子里的孩子，但查出是女孩后，他改变主意了。 他想汪雪菁的女儿一定不会长得差，以后可以作为联姻和交际的工具。 汪雪菁生下花裳后，他又嫌弃她，直接将她关进了小别墅，并供他人玩弄。 最终，汪雪菁无颜面对云星和自己，跳楼自尽了。 云星赶回来时已经晚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威胁楚国成帮他带走了汪雪菁的遗体，随即将病毒和药剂都注入了汪雪菁的体内。 从此汪雪菁变成了睡美人，永远沉睡着。 而为了女儿的安全，也为了能够保证汪雪菁能够得到足够的药物，云星只能乔装成小店主，待在女儿附近。 直到尹思恩从幕后出现。 云星终于明白了这些人控制着他研制药物的原因，只是当初他并不知道尹航威是尹思恩的后人，所以他的计划都被尹思恩获知，最终没能完全实施便粉身碎骨了。 但他知道花裳，他的女儿一定可以将罪恶绳之于法！ 第315章 番外：尹航威绝笔 亲爱的小裳：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肯定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终于结束了我这罪恶的一生、丑陋的一生、无奈的一生。 夏家的怪病我早就知晓，以前我很同情他们。 当年那场病毒爆发，却唯独祸害了他们一个家族，这实在是不公。 却不想，我们尹家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尹思恩，是我的太祖父，那本来应该是活在祖谱里的人，却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 而且他甚至看着比我父亲还年轻不少。 自此，我才知道我的噩梦开始了。 我父亲活不过四十。 我也会这样。 因为我们的身体里也有那种病毒。 为此我不得不听从尹思恩的，一步步胁迫你的父亲，我的恩师为我们服务，希望他能够带给我们新生。 为了这个目的，我又私下成立了启明星夏令营，将很多年轻人吸纳了进来，对他们进行了精神控制。 其中就包括你的大哥花青山。 我将他们作为我的试验品，我想若是肉体终将毁灭，那灵魂如何能够不灭？ 人的神经系统非常的复杂，我必须要有很多很多的实验数据进行分析。 我和尹思恩终究走的不是一条路。 后来他知道了我借启明星的名号在做精神方面的研究，他很生气，觉得我不该分散资金去搞这些。 我不想听他的，他活了那么多年，思想却依旧腐朽。 于是，我继续扩大规模，却被一个女警发现了端倪。 那一日，她追查到我，对我穷追不舍。 是尹思恩帮助我逃开了追踪。 没想到的是，那个女警却一不小心失足高空落下，牺牲了。 第二天，我看到讣告，那名女警叫钟倩。 自那之后，尹思恩严厉地教训了我，并把所有启明星夏令营的资料进行清理。 他还要我把参加过夏令营的人一一进行清除，以防警方再次查到我。 于是，我利用催眠清除了不少人。 到你大哥花青山时，我还没动手，他却自己动了手。 他厌恶花家，痛恨花松溪，他想给你留一条光明的路。 花家灭门后，我拿走了你大哥留在现场的认罪遗书，又利用了江余的惜才之情，半是催眠半是药物的让江余也犯下了罪行。 他找到刘妈，暗示刘妈自杀认罪，为你能够顺利进入警队铺好了路。 只是，这也成了他内心无法走出的黑暗。 随着时间的推移，云星，也就是你的父亲对我们也生出了异心。 也许他从一开始就不想为我们服务，所以他设计了科普馆，将研究资料都存放在我们无法触及的地方。 最后，他甚至不惜粉身碎骨，也不想让我们有机会利用他的脑电波拿到资料。 我们终究得利用你了。 我万分不愿，却毫无办法。 因为我已经发病了。 现在，我坐在这里为你构建了一个虚拟世界。 我想十八岁的你一定对人生充满了憧憬？ 所以我设计情节让夏疏言、夏辰言两位翩翩公子爱上你。 我希望你在这个虚拟世界能够享受一次豪门爱情。 而我只敢让自己成为一名法医，希望等你走上以前的人生轨道，当上警察后能够时时看见你，和你一起并肩作战。 小裳，我想当你得知一切的时候，一定不会原谅我，但我还是想说一声：对不起！ 小裳，倒计时开始了，很快你就要进入我为你设计的世界了，希望你能喜欢。 小裳，我还想告诉你的是，我并不是在你和师父相认之后才认识你。 早在我认识花青山后，就见过你。 从此以后，你在我的心里便再也没有离开。 小裳，那一天是你的十八岁生日。 我站在围墙外，看着青山将一枚发夹戴到你的秀发上，你笑得很甜很开心。 你知道吗？那枚发夹是我和青山一起为你选的。 那时候我不知道他的计划，不知道他今天要结束罪恶，给你自由。 他曾和我说过，if you want to see the ost beautiful starry sky, you t be the dark night。 想要看到最美的星空，就必须身处黑夜之中。 可他却希望你永远活在光明中。 为此，他宁愿牺牲自己。 可是很抱歉我却依然把你引向了黑暗的深渊。 太祖说这是宿命，是安家人、汪家人的宿命，也是我们尹家人的宿命。 宿命不可更改，我只能接受和学会吞噬悲伤。 于是，每一年你的生日我都会去买一枚发夹，却从来都不敢送给你。 也许只有等我结束了宿命，这些闪亮如钻石星辰的发夹才会在你的手里 。 希望这一天早日到来。 罪人航威绝笔 第315章 番外：尹航威绝笔 亲爱的小裳：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肯定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终于结束了我这罪恶的一生、丑陋的一生、无奈的一生。 夏家的怪病我早就知晓，以前我很同情他们。 当年那场病毒爆发，却唯独祸害了他们一个家族，这实在是不公。 却不想，我们尹家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尹思恩，是我的太祖父，那本来应该是活在祖谱里的人，却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 而且他甚至看着比我父亲还年轻不少。 自此，我才知道我的噩梦开始了。 我父亲活不过四十。 我也会这样。 因为我们的身体里也有那种病毒。 为此我不得不听从尹思恩的，一步步胁迫你的父亲，我的恩师为我们服务，希望他能够带给我们新生。 为了这个目的，我又私下成立了启明星夏令营，将很多年轻人吸纳了进来，对他们进行了精神控制。 其中就包括你的大哥花青山。 我将他们作为我的试验品，我想若是肉体终将毁灭，那灵魂如何能够不灭？ 人的神经系统非常的复杂，我必须要有很多很多的实验数据进行分析。 我和尹思恩终究走的不是一条路。 后来他知道了我借启明星的名号在做精神方面的研究，他很生气，觉得我不该分散资金去搞这些。 我不想听他的，他活了那么多年，思想却依旧腐朽。 于是，我继续扩大规模，却被一个女警发现了端倪。 那一日，她追查到我，对我穷追不舍。 是尹思恩帮助我逃开了追踪。 没想到的是，那个女警却一不小心失足高空落下，牺牲了。 第二天，我看到讣告，那名女警叫钟倩。 自那之后，尹思恩严厉地教训了我，并把所有启明星夏令营的资料进行清理。 他还要我把参加过夏令营的人一一进行清除，以防警方再次查到我。 于是，我利用催眠清除了不少人。 到你大哥花青山时，我还没动手，他却自己动了手。 他厌恶花家，痛恨花松溪，他想给你留一条光明的路。 花家灭门后，我拿走了你大哥留在现场的认罪遗书，又利用了江余的惜才之情，半是催眠半是药物的让江余也犯下了罪行。 他找到刘妈，暗示刘妈自杀认罪，为你能够顺利进入警队铺好了路。 只是，这也成了他内心无法走出的黑暗。 随着时间的推移，云星，也就是你的父亲对我们也生出了异心。 也许他从一开始就不想为我们服务，所以他设计了科普馆，将研究资料都存放在我们无法触及的地方。 最后，他甚至不惜粉身碎骨，也不想让我们有机会利用他的脑电波拿到资料。 我们终究得利用你了。 我万分不愿，却毫无办法。 因为我已经发病了。 现在，我坐在这里为你构建了一个虚拟世界。 我想十八岁的你一定对人生充满了憧憬？ 所以我设计情节让夏疏言、夏辰言两位翩翩公子爱上你。 我希望你在这个虚拟世界能够享受一次豪门爱情。 而我只敢让自己成为一名法医，希望等你走上以前的人生轨道，当上警察后能够时时看见你，和你一起并肩作战。 小裳，我想当你得知一切的时候，一定不会原谅我，但我还是想说一声：对不起！ 小裳，倒计时开始了，很快你就要进入我为你设计的世界了，希望你能喜欢。 小裳，我还想告诉你的是，我并不是在你和师父相认之后才认识你。 早在我认识花青山后，就见过你。 从此以后，你在我的心里便再也没有离开。 小裳，那一天是你的十八岁生日。 我站在围墙外，看着青山将一枚发夹戴到你的秀发上，你笑得很甜很开心。 你知道吗？那枚发夹是我和青山一起为你选的。 那时候我不知道他的计划，不知道他今天要结束罪恶，给你自由。 他曾和我说过，if you want to see the ost beautiful starry sky, you t be the dark night。 想要看到最美的星空，就必须身处黑夜之中。 可他却希望你永远活在光明中。 为此，他宁愿牺牲自己。 可是很抱歉我却依然把你引向了黑暗的深渊。 太祖说这是宿命，是安家人、汪家人的宿命，也是我们尹家人的宿命。 宿命不可更改，我只能接受和学会吞噬悲伤。 于是，每一年你的生日我都会去买一枚发夹，却从来都不敢送给你。 也许只有等我结束了宿命，这些闪亮如钻石星辰的发夹才会在你的手里 。 希望这一天早日到来。 罪人航威绝笔 第316章 番外：夏氏兄弟 我和堂哥夏疏言到陌城参加科普馆的开馆仪式。 却不想好好的仪式变成了一场可怕的囚禁。 这个如同迷宫一样的科普馆困住了我和疏言好久好久。 我似乎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里我和堂哥认识了一位花家的女孩，她叫花裳。 她长得很美，也很聪明。 就连一向清冷的堂哥都对她开始感兴趣。 于是，在那个梦里，我们一起追求着这位姑娘。 不管她是青春鼎盛的少女，还是睿智冷艳的犯罪心理学家。 我们经历了很多杀人案，也经历了家族的变迁，更经历了亲情的考验。 我曾囚禁她，想伤害她，从她身上抽取能治愈我的抗体。 可我的内心却渴望着她能爱我。 但她还是嫁给了夏疏言。 我很心痛，我离开了婚礼现场。 我默默去了一个地方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是我终究不舍得这个世界。 只是那时候开始，我总觉得自己的脑海里活着另一灵魂，他告诉我，我不是这样的，我的生活、我的人生不一样。 我头痛欲裂，陷入昏迷。 再醒来时，我才发现之前真得是一个“梦”。 警方告诉我们，我们是进入了类似于全息游戏的一个虚拟世界。 里面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是罪犯想要达到某种目的所设置的情节。 可是我发现花裳是真得。 因为我看到了她。 虽然她瘦骨嶙峋，又戴着厚厚的帽子，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我知道夏疏言也认出了她。 “哥，你要去和她打声招呼吗？”我问夏疏言。 夏疏言摇摇头。 可他眼里炽热的光芒让我明白他对花裳的“梦”并没有结束。 当那个“神”组织被捣毁后，我没有立即回北都。 夏疏言也没有离开。 我们身上都有着病毒y，我们需要汪家后人的抗体。 而花裳就是汪家后人。 我们托关系打听了很久，都没有人能够告诉我们“梦”里面说的花裳身上有抗体是不是真得。 我们只知道爷爷说过汪雪菁身上没有。 大概现在这件事已经是高度机密，没有人敢透露内幕给我们。 这一天，夏疏言问我敢不敢去找花裳。 我犹豫了很久，终是不敢。 毕竟在那“梦”里，我这样对她，难保她不记恨。 而且我对她总有一种近乡情怯的奇怪感觉。 想见却不敢去见。 夏疏言看我这样，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敢去。” 这个在商场上号称“冷面”修罗的人，竟然也会有不敢的时候。 我不知道该笑话他，还是……同情他。 就在我们决定离开陌城回北都的那一天。 花裳来了。 她主动找到了我们，交给我们一样东西。 那是超级抗体，是从她身上提取出来的超级抗体。 原来机缘巧合之下，她原先的抗体在高浓度药剂的作用竟然成了超级抗体，她希望这个超级抗体也能根治我们的病毒。 我和夏疏言真是惊喜不已。 第一时间，我们便找了医生对我们进行了注射。 几天后，医生告诉我们，我们血液里的病毒没有了。 这是多么令人欣喜的消息。 我喜极而泣，夏疏言也红了眼。 伴随着我们夏家几代人的噩梦终于结束了。 我们可以向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这一次，我们真得获得了新生。 临行前，夏疏言拽着我去见花裳。 一来表示感谢，二来他也想要个答案。 他对花裳说，希望在虚拟世界里的那场婚礼是真的，换句话说他希望花裳给他机会让那场婚礼成为真的。 可惜花裳没有给他机会，她说：“汪家、安家、夏家的羁绊到此结束，希望我们都可以有各自的生活。” 她还说，她不会追究我们祖父联合楚国成控制囚禁她父亲的事，只想我们从此能够在正途上前行。 我明白，她这么说也断了我的念想。 虽然心里很难过，但是我和夏疏言都觉得这样也是最好的结果。 因为，我们的未来都充满了光明。 第316章 番外：夏氏兄弟 我和堂哥夏疏言到陌城参加科普馆的开馆仪式。 却不想好好的仪式变成了一场可怕的囚禁。 这个如同迷宫一样的科普馆困住了我和疏言好久好久。 我似乎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里我和堂哥认识了一位花家的女孩，她叫花裳。 她长得很美，也很聪明。 就连一向清冷的堂哥都对她开始感兴趣。 于是，在那个梦里，我们一起追求着这位姑娘。 不管她是青春鼎盛的少女，还是睿智冷艳的犯罪心理学家。 我们经历了很多杀人案，也经历了家族的变迁，更经历了亲情的考验。 我曾囚禁她，想伤害她，从她身上抽取能治愈我的抗体。 可我的内心却渴望着她能爱我。 但她还是嫁给了夏疏言。 我很心痛，我离开了婚礼现场。 我默默去了一个地方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是我终究不舍得这个世界。 只是那时候开始，我总觉得自己的脑海里活着另一灵魂，他告诉我，我不是这样的，我的生活、我的人生不一样。 我头痛欲裂，陷入昏迷。 再醒来时，我才发现之前真得是一个“梦”。 警方告诉我们，我们是进入了类似于全息游戏的一个虚拟世界。 里面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是罪犯想要达到某种目的所设置的情节。 可是我发现花裳是真得。 因为我看到了她。 虽然她瘦骨嶙峋，又戴着厚厚的帽子，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我知道夏疏言也认出了她。 “哥，你要去和她打声招呼吗？”我问夏疏言。 夏疏言摇摇头。 可他眼里炽热的光芒让我明白他对花裳的“梦”并没有结束。 当那个“神”组织被捣毁后，我没有立即回北都。 夏疏言也没有离开。 我们身上都有着病毒y，我们需要汪家后人的抗体。 而花裳就是汪家后人。 我们托关系打听了很久，都没有人能够告诉我们“梦”里面说的花裳身上有抗体是不是真得。 我们只知道爷爷说过汪雪菁身上没有。 大概现在这件事已经是高度机密，没有人敢透露内幕给我们。 这一天，夏疏言问我敢不敢去找花裳。 我犹豫了很久，终是不敢。 毕竟在那“梦”里，我这样对她，难保她不记恨。 而且我对她总有一种近乡情怯的奇怪感觉。 想见却不敢去见。 夏疏言看我这样，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敢去。” 这个在商场上号称“冷面”修罗的人，竟然也会有不敢的时候。 我不知道该笑话他，还是……同情他。 就在我们决定离开陌城回北都的那一天。 花裳来了。 她主动找到了我们，交给我们一样东西。 那是超级抗体，是从她身上提取出来的超级抗体。 原来机缘巧合之下，她原先的抗体在高浓度药剂的作用竟然成了超级抗体，她希望这个超级抗体也能根治我们的病毒。 我和夏疏言真是惊喜不已。 第一时间，我们便找了医生对我们进行了注射。 几天后，医生告诉我们，我们血液里的病毒没有了。 这是多么令人欣喜的消息。 我喜极而泣，夏疏言也红了眼。 伴随着我们夏家几代人的噩梦终于结束了。 我们可以向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这一次，我们真得获得了新生。 临行前，夏疏言拽着我去见花裳。 一来表示感谢，二来他也想要个答案。 他对花裳说，希望在虚拟世界里的那场婚礼是真的，换句话说他希望花裳给他机会让那场婚礼成为真的。 可惜花裳没有给他机会，她说：“汪家、安家、夏家的羁绊到此结束，希望我们都可以有各自的生活。” 她还说，她不会追究我们祖父联合楚国成控制囚禁她父亲的事，只想我们从此能够在正途上前行。 我明白，她这么说也断了我的念想。 虽然心里很难过，但是我和夏疏言都觉得这样也是最好的结果。 因为，我们的未来都充满了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