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她搬空皇帝私库爽逃荒》 第1章 你们抄家火热,实则被我掏空 “啪!” 恍恍惚惚间,卫楚玉感到有东西扇在自个儿脸颊上,伴随一瞬的痛感和麻意。 什么家伙,往她脸上招呼? “卫楚玉你是死了吗?没死就给我醒过来!” “你那好舅舅带着大队人马,来抄查我们王府了!” 真是聒噪! 卫楚玉从梦魇里挣扎醒来,乍一睁眼,一道晃动的黑影带风向她袭来。 卫楚玉本能应激,迅捷将那快送至她另一边脸颊的手截住,来一个腕骨外扭。 “啊!” 一道短促的尖叫破喉而出,卫楚玉长腿相加,又送对方一个飞仙。 苏妍宁狠狠向后仰倒,衣裙翻飞,撞向刺绣屏风上,换来咵嗒啪啦声。 床外丫鬟扮相的女孩赶紧扑过去。 “小姐!小姐你没事?” 是人。 还好还好,卫楚玉拍拍自己的小胸口,是人就好,那是怎么欺负,都不带担心的。 对了,为什么这两人都是穿着繁琐的古装衣服,还梳发别饰,不怕给丧尸送人头吗? 卫楚玉眼珠子好奇地转了一圈,身处之地,雕花大木床,雅兰宽屏风,古纹的陶瓷木柜,香薰茶盏,壁上的丹青笔墨…… 好一个古风韵致的房间,跟自己铁铸一般的狗窝简直是一毛不搭,卫楚玉整一个懵逼了。 异能者的她不是因执行任务受伤,在家休养吐槽上司吗? 谁来解释,这该死的身临其境真实感啊。 一股陌生的记忆突然涌入脑海,像见缝插针似的海塞,卫楚玉捧着胀痛的脑袋。 啧,感情是穿越了。 穿成了书中的一个刚嫁给郡王的同名炮灰女配。 郡王名为南芝赫,是大兴朝大名鼎鼎的不败将军,年仅二十就已为国立下战马功劳,功勋卓着,被皇帝破例封为异姓郡王,前所未有。 哪想好景不长,这一四海升平,皇家的忌惮就由外转内,万民敬仰的郡王一朝诬陷沦为阶下囚,直接贬为无权无势的庶民,财产尽数充公,流放路上不得安生。 卫楚玉倏地睁大了眼,什么非酋运气,做女配毛福利没有,还要因这这一次的抄家,随王府众人流放! 原主一个穷逼在流放路上一败涂地,最后死于非命,下场凄惨。 啊啊啊,不要!! “卫楚玉!你竟敢拿脚踹我!” 被扶起的苏妍宁捂着痛腰,双眼圆瞪,指着卫楚玉嗔怒道。 “祖母叫我来让你去前院,你竟敢对我野蛮动粗,好啊,我定会告给祖母,你就等着家法伺候!” 看来刚才就是她对着自己鬼嚎。 此女是她那“夫君”的表妹,这三日几番来看原主,对总是躺床上的原主极尽轻视。 也不怪原主,原主是被人喂了神志不清的药送来成亲的,整日浑浑噩噩,时常昏睡。 可弄醒人的方式那么多,你偏要扇耳光,谁犯贱谁该。 卫楚玉一个翻身坐床沿,暗压境遇突变下内心的惊诧,无所谓地挠了挠耳朵:“不好意思哈,我刚才听见鬼叫,以为什么鬼玩意儿近身呢。” “你,你……”苏妍宁气得嘴打结,“难怪郡王哥哥不喜欢你,碰都不碰你,不愧是恬不知耻抢了嫡妹婚事,取而代之攀享荣华的贱人!” “搁别人那儿谁敢娶你呀,粗鄙货!” 卫楚玉喜怒不辩的道:“欸,叫一声嫂子听听?” “做你的白日梦!” 苏妍宁的丫鬟急步上前:“你舅舅现在带兵亲自来府上了,要是把我们王府搅得个天翻地覆,你就看着!” “是得出去看看了。”卫楚玉直接闪人。 像是前院的方位,传来了男人呵斥声,规律齐步声以及铁器碰触声。 同时卫楚玉也透过院门看到,小厮下人仓皇奔走,急得冒烟。 看来郡王府马上就要被霍霍了。 既然是莫须有的罪名,那她卫楚玉就不客气了,好歹是末世过来的人,物资的危机感刻入了骨子里。 卫楚玉赶紧从她所在的主院开始,一间间屋子薅过去,明面儿值价的东西,趁没人注意直接收入空间。 她惊喜自己的空间异能,随人一同带了来。 空间里主要存放的是医疗和生活用品,这是她以前的职能分工和小囤货,幸得好空间大,东西随便塞。 暗里,卫楚玉用她那另一项弱爆的金属异能,尽管操纵金属的能力几乎没有,但她可以对身边两米内的金属假意控制,根据调动的受阻来判断存量。 那是连藏得刁钻的私房钱都能翻个底朝天的程度。 是以,卫楚玉几乎不费劲地寻到贮放财物的库房或私藏地,再轻轻的感念,铁铜制的门锁自动打开,轻而易举间取走财物,整一个速度之快。 卫楚玉还寻到了跟着原主抬入府的嫁妆,原主这小可怜,原主爹承诺已故原主娘,说要许给原主的传家宝和贵重陪嫁,是一样没有。 工部侍郎的渣爹九牛拔一毛,还不是原主娘剩的软饭儿? 不用多想,直接闪收。 这厢书斋里,卫楚玉刚薅光郡王的私库,无意间发现他过往的笔墨文章, 卫楚玉想起剧情里,这郡王南芝赫可是有点叛逆在身上的,对于上头施政不善或兵法欠妥,腹中调侃便会存于诗文之间。 当然这类概不外传,按照现在的话说,就是关上门牢骚一下,可如果流露出去,心胸开阔的觉之有才,心眼小或另有图的,便拿去参人上奏。 卫楚玉竟然看到了,就顺手把它们全收入空间咯。 刚一做完,外头就传来官兵急切的声音,立马用空间转移了阵地。 这些抄家的官兵都是分散的,卫楚玉灵机一动,朝其他众官兵声音扎堆的地方赶。 兴许有好事儿。 果不其然,对王府不熟悉的卫楚玉,发现了一片像是凿了内室的小山,那里聚着二十几名精衣卫,嚷叫哆嗦的管家开府库。 管家颤身作揖:“是是,不过下人也只有这最外道门的钥匙,里面的钥匙一向由老夫人和大夫人……” 副指挥使不耐催促:“行了,里面的我们看着办。” 藏在山后的卫楚玉比他们动作还快,心念一动,整个人原地消失。 她从空间出去时可以偏离原位,偏移的幅度比照空间内进出点的位差,当然距离有限,每次都得测算好。 就在官兵把守着等待进入时,却不知这府库里已经有人成功闯入。 抛开最外间管家掌握有数的库房,当然他能触手的也不算什么值当物,除此,不管是卷轴雕物,金银物器,武器谷物,还是藏书摆件,卫楚玉疯狂席卷,慢一秒都算她的错! 随着房门一道道破开,官兵看着不知是留下一点残存物的稀少储藏柜,嫌弃的想这郡王府可真穷。 卫楚玉故技重施,绝不放过每一处哄抢的地儿,官兵们哪曾想,他们成为了妥妥的带路人。 末了查缺补漏,别看官兵抄的火热,府邸实则被她掏空。 这一下来,卫楚玉收获不少,她都佩服自己。 但还是避免不了进进出出的官兵们,打砸查搜各院,少不得要揣些物件在身上,他们两眼放光,难掩兴奋。 这哪里是在抄家,倒像是在洗劫。 下人们一个个吓的惊慌失措,不成体统。 府邸上下乱的不成样。 卫楚玉想着,是不是得收些利息回来? 思索间,卫楚玉又摸去了半个人影不见的膳房,膳房保存还算好,有的是瓜果蔬菜,糕点面粮,灶台上的燕窝,水盆里的鲜鱼,放完血的鸡鸭羊 所有能吃的食材调料酒水,炊具餐具拉菜板车等等,卫楚玉风卷般的狂扫,还没还来得及喘口气,她就检查自身有没有值钱物。 一检查,有个毛值钱,好,她放心地混到押送的队伍里去。 “薛指挥,我大哥一向忠君报国,赤胆忠心,绝不会冒天下之大不为,还望圣上明鉴。” 前院,南芝泽磕头为堂兄的郡王求情。 指挥使薛维冷哼一声,睨一眼满地颓唐哭泣的王府家眷,毫无动容地喝令。 “来啊,给我有一个算一个,全对上人号收押!” “是!” 第2章 叫他们王府内讧,南家家散 什么?收押? 众人眼仁放大,心头猛的一沉。 王府这是真要完蛋了?! 卫楚玉来就见到,一片狼藉之中,无论主子下人均一副陷入深水的绝望样。 见她身影出现,老夫人颤巍巍靠向薛维,发皱的脸强挤笑意:“大人,说起来我们还算亲家,芝赫成亲还要谢过你,此番劳请您在圣上面前……” 薛维扬手一掀,话未完的老夫人被推倒在地。 “休得胡言!” “谁同你们是亲家!这卫楚玉也不是我亲姐所出。此番我奉皇上之命公正行事,谁敢再言我锯了他的嘴!” 王府众人惧是震惊,他们怎能想到,曾为他们郡王与工部侍郎两家说亲的薛维,变脸如此之快。 薛维皱着眉宇,此一时彼一时,谁知道这过去风光无限的乘龙快婿,竟成了皇帝的心头大患呢? 也幸得好他们见势不对,在定下的送亲之日没把亲侄女嫁过去,事后他还向五皇子亲自说情表忠心,要不然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这薛维,以前你借着舅舅之名,可没少罚原主关柴房,跪祠堂,饿肚子呢,人怎么能这么双标呢。 你说不认就不认? 卫楚玉清了清嗓子,仰着小脸脆声声道:“舅舅,从前就尊你一声舅舅,跪汝身前,听汝教诲。” “您不认得我,我还认得您。” 啪啪,薛维当场被打了个没脸。 脸色遽然一变,身后的下属也略略低下了头。 这不是明白昭示他们头头过往以长辈身份欺负了人家,现在就翻脸无情不认人吗? 刚积的威碎裂,薛维心头火冒。 但是卫楚玉这么说了,他还真不能把她怎样,没想到专门调教的泥人,攸关自身时还是有几分刺性呢。 “这里有你说话的地儿?”薛维恨她一眼,不过是蝼蚁人物,他轻轻一捏的事儿,还是办大事要紧。 遂咳嗽两声拱手言:“皇上英明,自有圣断。” “如今罪人南芝赫已革职查办,意图谋反难逃,倒是你们,该是仔细想想,若知其不轨证据,速速呈上,包庇隐瞒的罪状你们可是知道的!” 薛维话一出,众人哭声戛止。 什么,叫他们供出郡王的罪证? 当初他们郡王不肯掌兵,还是皇帝亲自点将派遣出征的呢。 将军老爷为了守卫疆土,征战沙场,马革裹尸;郡王护国驱敌肝脑涂地,不遗余力,能有什么不轨? 众人该哭啼的哭啼,该垂首的垂首,无一人回应。 郡王生母大夫人红着眼苦笑:“薛指挥说笑,哪有什么证据?” 薛维视线梭巡,料是如此的不气不恼,反而玩味笑意地视向——搀扶老夫人的一群后人。 “三房四房,你们是老夫人生养,我知你们素来与大房不合,并非一气相通,此番你们若能深明大义,我当禀明陛下,兴许能从轻发落。” 薛维又视向王府里的侍卫仆从:“你们这些南家的下人奴才,若能有力举证,往后你们的去处,便可酌情放宽。” 大夫人一口血气上涌,头脑炸的嗡嗡响,她怒不可遏:“薛指挥,你怎能如此……” 她自是清楚儿子是清白的,可威逼利诱下,难保没有人不会为了活命胡乱攀咬,没的也说个有来。 这是明摆着叫他们王府内讧,南家家散,儿子含冤蒙尘呢,哎。 “哦,大夫人是有意见?”薛维一挑眉,略做思考,“莫不是你想让他们包庇隐瞒?” “薛维,你个卑鄙小人,别血口喷人!”南芝泽腾地站起,双拳紧握,一双眼睛似要喷出火来。 “大胆,南芝泽,你竟敢辱骂朝廷命官,给我杖责!” 两名精衣卫受命擒拿南芝泽,被大夫人一个身形挡住:“薛维,你怎敢?” 薛维冷笑两声:“有什么不敢?程氏,你还能当你是诰命夫人?” “你是要袒护他?那就连你一起,来人……” 这是明晃晃的为难啊! 一伙人将两人围住,精衣卫手执刀面,眼见要拍向南芝泽稚气的背脊上。 “泽儿!”“二公子!” 急呼声中,一道人影眼疾手快将南芝泽带了出来。 卫楚玉松开南芝泽,朝薛维道:“薛大人,你这般是自己的意思,还是代表圣意如此?” “兹事体大,皇上自有考量,你这般急功近利,苛待南家人,你叫外面的百姓怎么看宫中君主?” 这薛维为了摆脱上头对他和王府之间有牵扯的印象,当真是急功近利。 “卫楚玉!” “嗯,舅舅。” “别叫我!”薛维气得紧咬后槽牙。 此时,王府中搜查的财物被运送来。 翻看那唯几不多的抬箱,薛维简直不敢信,就这点东西,还不够向五皇子献宝的呢! 他眉心隆成川:“你们确定我们查抄的是镇远王府?” 下属们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副指挥过来回话:“指挥使,该找的我都让他们仔细搜查了,确实只有这些。” 薛维脑仁发疼,厉声诘问南家人:“是不是你们郡王府还有隐瞒的财物藏匿地?” 王府中人视线落向了大夫人和老夫人身上。 老夫人忙说自己年迈,管家力不从心,都是大房儿媳主张。 大夫人暼了几眼木柜,值价的物件和金银宝的确少了许多,但谁还能拿走呢,除了你薛维手下的兵。 她也没好气:“郡王府就这么大,能藏到哪儿去?” 说是这么说,薛维仍是不信。 “这点还远不及陛下给你们的赏赐,程氏,你且如实招来,否则隐瞒财物可治你重罪!” “薛大人,可别冤枉我婆母,你若不信,大可把王府翻转过来看看。”卫楚玉轻飘飘的一句。 找得到一毛铜钱你都跟我姓。 她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难不成您查抄的事儿还能宣泄出去?” 薛维大惊,脸色瞬间黑沉如锅底,急令她闭嘴。 这死丫头什么时候变成了一副尖牙利嘴? 卫楚玉假意捂住嘴,心中冷笑,能不黑脸吗?这是不是哑巴亏他都得吞下。 薛维绷着腮帮忍了忍,憋着一股子气无处发,如毒蛇般的眼神死死盯着卫楚玉。 死丫头,别想从这王府的罪人中脱罪,定要叫你好受! 觉察到一股煞气,卫楚玉知他心中所想,原主在剧情里温顺规矩的,还不是被流放,有什么希冀的。 薛维抚了抚额角,让副指挥主持剩下的事宜,特别吩咐:“让他们把身上的值钱物都交出来,给我挨个检查,谁要是敢夹带东一件出府,小心他们的皮!” “楚玉,”程氏惊魂未定地拉起卫楚玉的素手,“没想到你一嫁来让你受此牵连,对不住。” “婆母,千万顾惜着身子。”卫楚玉只能这么安慰她,毕竟后面面对的是流放呢。 程氏攥着手帕滴泪:“还不知道赫儿怎么样呢?” 在官兵的催促中,众人极是不舍的退去身上的金器玉件,衣发不整地押上大街。 府门前回望一眼,这巍峨气派的郡王府,怕是再难回了。 第3章 该是为原主正名就得正名 大理寺牢狱。 “小姐,小姐我不要和你分开!” “老夫人,救我!” 幽暗阴森,潮湿难闻的栅栏牢笼内,同南家女眷关押在一起的丫鬟婆子,被狱卒逐个拉出去发卖。 同样的场景,也在不远看押南家男丁的牢房中上演。 哭唧悲戚间,惹来其它房犯人观望,这些达官显贵的大户人家,失了下人随从也成了和他们一样。 熬,这里没有谁是特别,都得受罪。 随着身边最后一个丫鬟被拽走,伤心的苏妍宁乍一转头,就见女人之中,唯卫楚玉冷清冷性立在一旁,像是事不关己,无动于衷。 与她们显得格格不入。 凭什么,她卫楚玉能置身事外? 腰间隐隐的疼意传来,苏妍宁顿时拔高了嗓:“卫楚玉,是你打伤的我,我丫鬟没了,你来服侍我!” 突兀的叫声惊扰,正用意识整理空间的卫楚玉神思回笼,她抬眸,看向对着她颐指气使的女人,秀眉轻挑。 竟是她初来乍到时见过的苏妍宁。 她没听错,叫她卫楚玉来伺候? 什么毛病? 众人闻声皆望过来。 “祖母,你就不要家法来惩戒卫楚玉了,换作她来照顾我!” 显然,苏妍宁已经告过状。 看着她手挥来指去,卫楚玉心里啧啧两声,从背靠的石墙上弹开:“我说过,当时我昏迷梦魇,属无心之过,也同你道过歉。” “怎么算过?”苏妍宁斜身突显腰肢,面色似在痛苦,“我腰还疼着呢。” 苏妍宁的母亲南瑜芳,也是老夫人所生的大女儿,站了出来,声音透着不悦。 “是啊娘,我们妍宁打小就乖巧,都是捧在手心里没人敢打骂。这卫楚玉就算是失手,刚进门就粗鲁失礼,也是坏了规矩。” 卫楚玉从记忆里翻出,这南姑姑是在男人死后,因未诞下男丁被夫家的家族不喜,适逢老夫人有疾,她便带着女儿回娘家看望,以尽孝的名义留下,这一待就是一年半。 也就赶上了府里抄家的好时候。 此番她怎么解释自己已外嫁,精衣卫就是不拿她当南家外人,是以,同关入了这暗牢地。 老夫人稍显狼狈地坐在枯草堆上,手里撑着半支木棍,年岁积淀泛黄的眼睛里眸光浮动,似乎在做考虑。 卫楚玉脸上笑意浅浅:“那你当着大伙的面把衣服脱了,我给你验验伤?” 表情活脱脱一个骗幼童的人贩。 让自己当那么多人脱衣服,那怎么行? 苏妍宁拿不准她想做什么,但直觉不太妙,冲人哼一声,忙去捏老夫人的衣袖摇晃。 “祖母,你快做做主,你看她。” 老夫人摩挲着当拐杖使的木棍,看向卫楚玉一时间没说话。 既然她犯了错,罚当然是要罚,但也得用在刀刃儿上,他们现在对外面一无所知,总要有人走动,也叫府里老小好过,不如就让这卫楚玉…… 见祖母犹豫,苏妍宁可不会就此放过,她忙不迭大骂卫楚玉: “害人精!你一嫁进来我们王府就倒霉,还将我也弄伤,你真是害人不浅!” 听女儿如此说,南瑜芳顿有种恍然醒悟感,怪不得她总瞧这卫楚玉不顺眼,出声赞同道: “难怪云芯要帮你掩护,说你父亲把你从小送到寺庙是为了修养,实则是怕你这不祥之物克煞重,没人受的住!” 一石激起千层浪,在悲楚之中的众人像是沉石压心忽然有了一道豁口,郁闷不平之气顿时往那处撒。 “难道她真是?” “早就听说过,看来这坊间传闻也不是空穴来风。” “又不是穷了没处养,嫡母薛云芯又是那样善良一个人,怎么会容她不下呀。” “那要真是这样,可怜了我们郡王府遭罪哦!” …… 一时,连男丁那方在内的怀疑责怪之声不断。 这些精明眼,明明是薛维来抄家,不敢说精衣卫,就把账算在了她头上,当她软柿子好捏啊? 卫楚玉步到牢房中央,瞧着周身这一窝子人,不慌不忙冷笑说道:“怎么,今天不是我,换别人嫁来就能不一样了?” 她眼神犀利,目光所到之处像是要把人洞穿,有人禁不住埋下了头。 “哪家?你们说说,哪家的千金嫁过来就能改变皇上的旨意了?” “是我那嫡妹吗?你们那么信我嫡母善良,那她说把亲女儿嫁给你们王府,怎的没嫁?” 卫楚玉话一出,个个都愣了,没人张嘴再说话。 好一会儿,才有一道质疑的声音:“不是说是你以死相逼来嫁入我们郡王府吗?” 卫楚玉想替原主冷笑三声,直接抖料:“我处心积虑?实话告诉你们,我爹一早看出了风向不对。” 该是为原主正名就得正名。 众人瞪大了眼,合着,这侍郎夫妇言而无信,早就忙着和他们王府撇清呢。 卫楚玉走向苏妍宁,冲着那她表情不自然的脸落地有声:“无理取闹,没点自知之明!” 苏妍宁顿时臊红了脸。 白捡了个媳妇儿,还反向挑刺,惯的你们! “楚玉说的没错,你们要怪就怪我,是我不好,卫侍郎好不容易把她生养大,是她受牵累了。”大夫人哽咽发声。 “我不该,不该将赫儿教养的这般出秀,在他身体抱恙时,被五皇子上谏皇上,命他出征,” 大夫人眼里滚着泪珠,眼泪簌簌而下。 “也不该在他领命出征时,没有劝住他。对不起诸位。” “如若赫儿不测,我程桐淑……”大夫人悲戚的目光化为死沉,却格外生出了份坚毅,“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大伯母,你就是我亲娘,你可别这么想,你还有我和雪儿呢!”男丁那边的南芝泽抠着木栅栏,心急如焚。 南芝泽是二房遗腹子,二房老爷和大房老爷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感情甚好。 只不过二房老爷走的早,二房夫人不多久也改嫁,南芝泽就由大伯母程氏一手抚养大,同堂哥南芝赫宛如亲兄弟。 他怎能接受程氏存了死意? 七岁大的南芝雪见堂哥焦急,也感受到母亲不对劲,赶紧拥住她急唤阿母。 卫楚玉看着逐渐痛哭的母女两人:“……” 你儿子后面要流放呢,倒也不必。 “大夫人,你可别这么想……”见程桐淑存了死志,有人极力相劝。 皇帝降罪的真意,众人也并非不明白。 一旁的南俞芳看着大房家,嘴里尽嘀咕:“就是你和你儿子的错。” 第4章 狱卒来找卫楚玉 “娘,赫哥哥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 “苏妍宁,你少说话!” 苏妍宁小心地拉母亲的衣角:“万一还有转寰的余地呢,母亲。” 她英明神武的郡王哥哥,不会就这么败落了? “好了,别说了。”老夫人将众人打住。 气氛稍缓,只余大夫人和女儿嗡嗡窣窣的闷哭声。 万事还没有最终定论,往后怎么判还是个未知数,老夫人看了看卫楚玉,木棍杵地,起身对她道: “不管怎么样,卫楚玉你现在已经是我们南家的媳妇了,该是想想,如果能好言同你舅舅……能否有斡旋的余地,未来南家老小……” 说的轻巧。 卫楚玉反问她:“难道老夫人还有东西打点?” “这……”老夫人面色一滞。 南瑜芳也附和母亲:“是啊,卫楚玉,你就该想尽办法,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你还不懂吗?” 卫楚玉表情有点嫌弃:“这里的狱卒都不带搭理人的,您觉得,我能联系到谁?” 南瑜芳和老夫人皆是一噎。 你们就是在想屁吃。 卫楚玉都不带深想的。 然而她话刚一落,一道窸窣的脚步声,伴着铁链的晃啷响,由远及近。 现在听到这样的声音女眷就哆嗦,连还要劝说的老夫人都不由身子一紧,噤了声。 开锁声一响,几乎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老夫人硬着头皮迎上前,问的小心恭敬:“这位差役,可是有什么事?” “里面谁是卫楚玉?” “跟我来!”扫了一圈牢房的狱卒,面无表情道。 南家人顿时疑惑地望向卫楚玉。 卫楚玉也纳闷:“干嘛?” 还干嘛,狱卒蓦地带了丝笑意,说:“好事情。” 旁人问:“那是要带她去哪?” 狱卒扬声说:“去哪儿?你以为她和你们一样吗?” 看,还真来找卫楚玉了。 似是想到什么,南瑜芳且带了几分惊喜问狱卒:“莫不是要放她出狱?” 狱卒笑了笑,不置可否。 见他没否认,南家人眸光里闪现出羡慕和希望,老夫人面容稍舒,透出几分喜色:“真是这样?那,那” 她转头回来,一把将卫楚玉的手放在自己松弛的手心里,亲热的道。 “好孩子,你是个有福气的,若是有机会,老祖求求你,要见到你家大人,千万要把刚才同你说的,给他带个好,啊?” 卫楚玉没听进她的话,而是盯着狱卒,不置一语。 她不觉得,谁有那么好心。 与其他人的反应不同,大夫人目光忐忑地视向卫楚玉,想要碰触她又生生止住:“楚玉,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安。” “大嫂,卫楚玉父亲现在还是要职,能有什么呢?”南瑜芳觉得嫂子多虑,就算有什么,他们又没有损失。 卫楚玉淡然地安慰大夫人别担心。 大夫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转而道:“不过,他们要是放你离开,我现在就写放妻书。” 南瑜芳头一个不同意,大声反对:“嫂嫂,你是糊涂了,写什么放妻书啊。” 这个蠢嫂嫂,大难临头的林鸟,还有飞回来的道理? 大夫人不管,想也许上头还能考虑到卫楚玉是刚嫁进入的新妇,便乞求狱卒能否备些纸墨。 卫楚玉特别地看了她一眼,然而狱卒却没那个耐性,强行给卫楚玉手腕上了铁链,带着人离开。 大夫人抱着木柱,冲他们远去的身影喊:“楚玉,你若能出去,就别回来了。” 也不管小姑子在背后如何不满。 卫楚玉由着一根铁链被人牵着走,穿门过道,只觉越来越幽深。 而两侧关押的女犯人,不是在开口颠笑,就是发狂地敲栅栏,要不就是大喊放我出去。 挺像是在逛精神病院。 不多久,一个犄角旮旯的角落,由粗铁制的栅栏牢笼显露出来。 这种地方,发生什么好戏都没人看到。 果然,就在卫楚玉被粗暴的推进去时,一个壮硕如山,比男人还彪悍的女犯人,小眼大脸,对着她展露出油腻过分的笑容。 这种笑容很少展现在女人的脸上,也不知吸收了谁的精髓。 仿佛她是一盘可怜小菜。 “牢头,又给我送好货了?” “悠着点,我还要把人送回去的。” 狱卒龇着牙花说完,很快人就消失,卫楚玉冲他大喊:“你还没给我解开手链呢。” 回以她的,是那人快要咧到耳根的笑和背影匆匆。 你个烂香蕉! 卫楚玉心中骂道,她打量四周,这里隐秘,阴暗,肮脏的地面上还躺着几根断了的细长鼠尾,龌龊的就和她那舅舅一般。 看着眼前过分好看的脸蛋儿,就知道对方弱不禁风的女牢犯,豪横地胯开两大象腿,呈人字站地指着下盘,声音粗噶: “你,从我下面爬过去。” 压力给到卫楚玉,她右眉眉尾一挑。 舅舅,这就是你为我准备的……狱霸吗? 够相扑,星爷都没有你会选角。 卫楚玉嘴微撇,稀疏平常地走过去。 她看了一眼女犯人,缓缓地低下头去,落在女犯人眼里十分得意,以为她害怕屈服时。 卫楚玉眸光一闪,长腿弯曲,膝盖狠狠顶向她的下盘,又快又准。 完了光速闪人。 女犯人五官扭结,抱着敏感部位后退痛跳,脸都涨红了。 卫楚玉拂开额前的发丝,谁说这一招对女人没用的? 她右脚往外一带,站出了不良大佬的风姿。 嗤笑说:“我还以为你下面镶金的呢,怎么,你也怕疼啊?” 女犯人嗷痛了半响,回过神来愤怒地一个肥厚手掌向卫楚玉劈来。 地面震动,卫楚玉感觉自己的发丝都在倒后飞。 卫楚玉身形一矮,转到那人身后去,从后将铁链砸到她脸盘子上。 女犯人吃痛一声,然而她脸上的铁链已滑向圈圈皱纹的脖子处,卫楚玉勒住她的脖子,带着她头重重撞向坚硬的铁柱子上。 哐当一声重响,女犯人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远处听到声音的狱卒不由头皮发麻,以为是卫楚玉在惨叫,听的他都汗毛倒竖。 他绝对想不到,准备的大杀器正被人家修理着。 想这卫楚玉真是惨,他要好好的给大人回复去,毕竟大人可是薛大人的同窗呢。 呵呵。 卫楚玉松开铁链,几个回合后,女犯人彻底倒趴下,鼻青脸肿的地哭喊着姑奶奶饶命。 卫楚玉居高临下,拿脚拍了拍女犯人的脸,再把脚送到对方嘴边,冷冰冰命令。 “你,给我舔脚!” 第5章 这就去舅舅府上取财,再为你的顶头上司添堵 女犯人迟疑了一下。 卫楚玉从鼻腔发出一声上扬的“嗯”字。 技不如人,形势所迫,女犯不得不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鞋面。 那脚背一翻,鞋底冲着她,意思这儿也不能少。 那还是踩过老鼠屎和脏污的鞋底呢! 女犯内心抗拒,试着抬头,卫楚玉手中变出指虎,伺候一下。 靠,真她娘的折磨人! 感觉眼冒星子的女犯沈翠花屈从了。 卫楚玉这才摆手,让她死远点。 对这种恶人,不必给她好脸。 否则不会消停。 不然受折磨的就是她了。 塑料垫在屁股下,卫楚玉盘腿而坐,另一人缩到墙角边,安静如鸡。 此时的卫楚玉,才是真正冷静下来思考,未来如何打算? 两天后南家就会被判流放,她之所以目前留下,是因不可能前脚刚顺了南芝赫的财物,后脚就对他的家人不管不顾。 可要说陪着南芝赫一家子流放,她也不甘,除非…… 卫楚玉灵机一动,有了主意,声色不显,直等到傍晚狱卒送饭菜。 她首先抢过两人份的饭菜,一份掺沙的粗米咸菜,另一份白饭白馒头还有油滋大鹅腿。 两份区别太大,且狱卒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她那不靠前的狱友,卫楚玉想丰富的那份儿铁定是当做奖励给沈翠花的。 卫楚玉故意哎呦哎呦的唤我好疼啊,等狱卒又给其他牢房送饭时,一把拍开女犯伸来的脏腻肥手,骂道:“吃什么吃!” 将暗自混了安眠药寒碜的那份,给了沈翠花,自己则享用那份好的。 女犯瞪大了眼,可再不甘,也只能撇了撇嘴,谁叫这柔弱外表下的女人,是一个如假包换的恶魔呢! 比她还要恶霸,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接下这折磨人的差事,谁折磨谁啊? 夜里,卫楚玉听到某人鼾声如雷,唇角一勾头发利落扎起,换上深色衣,脱下的衣裳塞出个面墙的人形。 再给自己面色涂妆改样,拿上面巾。 她正愁原来那个牢房眼目众多,不好开展呢。 谁想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舅舅,谢谢了,这就去你府里取财,再为你的顶头上司添堵。 卫楚玉:爱憎就是这么分明。 天间乌云蔽月,正是搞事情的好时机。 卫楚玉从大理寺卿摸出来,拐到黑巷里,头一个去了舅舅薛维的府上。 作为精衣卫头头的薛维,府院大不说,花草石木的造景甚是精致,简直给卫楚玉藏身创造了上佳条件。 她避开那些值守的府兵,在黑影掩映的建筑之中,感应辨认到府库所在。 奇怪的是,除了粮库外,那些个库房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加起来也就几箱白银可看。 一粒粮食不留的卫楚玉,疑惑的明眸闪闪中,收走了那些家用正常开销的纹银。 和印象里有些出入,难道是原主的记忆有误,这薛家舅舅还真是一个大好人? 府邸快要游尽。 就在卫楚玉以为只会是这样时,却在一处池塘边感受到地下有大量金器。 着实透着古怪。 两三下的功夫摸索进去,好家伙,一大间屋子里全堆的是可爱喜人的黄金白银! 舅舅藏的挺隐秘啊。 难道是惯常抄家的后遗症? 卫楚玉看着它们垒地比自己个头还高,想薛维当的真是好差事啊。 此外还有不少古画摆件和精良兵器,却都没有真金白银来的震撼,舅舅还真是俗人一个,不过,正对她胃口。 外甥女就喜欢能换一切东西的钱钱呢。 她乐得捂嘴笑,很快将此处搬空。 卫楚玉又去了薛维的书房,惊喜的在某个暗格里发现他的官印,大兴朝官员们的官印都是独一无二的,很好,收走。 没有什么新收获后,卫楚玉果断回了原主的家——卫侍郎府上。 此地她再熟悉不过,因为这可是原主那死去的娘出钱置下的府邸呢。 原主娘人又美家又阔,祖上虽是商贾,但外公已是科举出身的正经官员,就原主娘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这渣爹吃着独户,一边享用着原主娘家的付出,一边又靠此打造的光环把跟皇家沾亲的薛氏拿下。 完了薛氏不想当平妻,毕竟平妻也是妾,便可劲儿欺压原主娘,渣爹一度无视姑息,活活把原主娘气出了病。 原主觉得亲娘的死因不简单,可惜,小小的她自身难保,没多久就被栽赃偷窃,赶出了府外贱养。 当然卫侍郎为了自己的声誉也没往外传,可就苦了原主咯。 等原主缺陷式长成后,再把她接回府来。 要不是知道郡王要遭难,原主怕是要送给高位上的爹爹老头做小妾了。 啊,呸! 家都是原主娘的,还用得着原主偷? 哼哼,这就物归原主给你们看看! 卫楚玉撸了撸袖子,把这里没有她一处不熟悉的,全搜罗了个干净。 大到库房,小到主子们的私库私房钱,什么名贵的绫罗首饰,摆件古董,还有渣爹珍爱的藏品精雕,卫楚玉全都收走。 地契田契也不放过,就算自己不能变卖,也不能便宜了他们当卖。 主打一个下人都能站在钱的高峰上鄙视他们。 从膳房出来的卫楚玉,吃着马蹄糕,专门去了趟渣爹的寝院,果然就撞见了一些状况。 薛氏正在告自己的状呢。 “……老爷,她简直就是一个祸害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攀扯薛维舅舅。” “顾着那素未平生的郡王府,说出的话全是把薛家放在火上烤,我弟弟办差回来对我生了好大通气。” “这个畜生!”卫侍郎火很大。 “老爷,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卫府让她这么做的呢,要是让天家误会,那可怎么办?没得让老爷你” “排挤轻视是小,只怕您官位难保啊。”薛氏哭哭唧唧。 “逆子!逆子!看来她是对我不满,对这个家怀有恨意啊。”卫侍郎咬牙切齿。 “这也怪你,早知道就不把她送嫁出去!” “老爷,我们当初有的选吗?难道你真想把我们的瑞儿嫁给那罪人?” “现在事已如此,您可要想想办法啊,这卫楚玉要是这么惹是生非下去……” 卫侍郎闭眼,声音笃定:“我一定会向天家证明我的诚意!” 诚意,什么诚意? 丢了臣子的官服算不算诚意? 卫楚玉咂咂嘴,原主记忆里,渣爹平时的官服,皆由薛氏打理,每日早朝前,也是由薛氏伺候穿衣。 那正好。 就在这屋院,卫楚玉找到了朝服的保管处,一件熨烫好的正架在木施上,其余则整齐叠放在衣匣子里。 试想一下,若拿走它们,岂不是要连同其它失窃的东西,一同报案? 渣爹兴许还有了向皇帝哭委屈的理由。 卫楚玉怎么能给这种机会呢? 第6章 和皇宫深夜交流 索性找不到官印,手里亮出一把刀尖锋利的小刃,扯下木施上的朝服翻个面。 从里给它刻画摩擦,消磨成临近烂掉的边缘,从外看不出什么来。 但只要稍做幅度大的动作,来个几次跪拜什么的,就能当场撕裂成破口来。 如法炮制备用的朝服,渣爹的乌纱帽也给它掰掰翅膀,上头的针线挑破,用现代的胶随意沾粘一下。 那质量,就跟网上新买的发饰,当天用上就能掉钻的劣质质量,一样一样。 护翼黏不牢,卫侍郎就是是个男人,也定会没有安全感。 属时惊喜不惊喜,意外很意外。 卫侍郎面见圣上怎能这般不上心不敬重呢? 想到这一切,卫楚玉拍拍手,满意地舒了口气。 什么渣爹舅舅,就当难兄难弟去。 往后的日子里,就比比谁更举步维艰! 整个卫府完璧归赵,也就剩下个不中用的空壳子,要是原主在,兴许能高兴地蹦天上去。 卫楚玉心情万分舒爽的离开。 此时快到下半夜,正是值守的夜人精神最易懈怠的时刻。 从皇城的主轴线对上去,卫楚玉来到了皇宫外。 她打起十二分警觉,利用空间闯过重重宫墙,一座座巍峨雄壮的宫殿殿宇展现于眼前。 这些刚被翻修过的宫殿成色尚新,在处处宫灯的照耀下,即便是在夜里,也显得金碧辉煌,流光溢彩。 时时香薰飘来,有一种热闹过尽,夜宴烟花弥漫的余味,当真是奢靡不已。 也不知是庆祝除去了心腹大患的臣子,还是夜夜如此? 卫楚玉在这儿玩木头人都要忒小心的。 如果此处不是大兴朝最威严的地儿,卫楚玉觉得就是大写的来抢我。 干嘛呢,半夜都要费那么多蜡烛照家财,作为工部人家眷的卫楚玉,当然知道皇帝自番邦大败内外无患后,就开始大兴土木,肆意享受。 既然如此,那么他的私人金库? 果然如卫楚玉所料,五层楼塔加一个隐秘的地下金库,除了大量的金银珠宝,就是全国各处网罗和外邦进献的宝贝。 不是堆积成山,就是有序罗列,多的是奇珍异宝,数不胜数。 现代的那些古展博物馆跟它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矮人见巨头。 不知道皇帝每次见到它们的时候开不开心,反正卫楚玉收的是很开心的,她高兴的像见了现代非末世时期的500亿,或者比那更甚。 啊,好东西,啊,好玩意儿,卫楚玉一路赞叹一路收获,属自己没有见识了。 她高兴的合不拢嘴,脚下都在打飘,以后就都由她保管了! 打了好些年的仗,皇帝老儿还能珍藏如此多的钱两宝物,这是很反常的。 背后之中怕是有不少血泪史。 今后她可以用,百姓可以用,就是这些皇家贵胄想都别想! 至于国库那些钱,为了维护秩序,还能用在民生上,免不了天灾人祸时需赈恤给老百姓,就不动了。 给皇帝老儿留了份体面,卫楚玉觉得自己是很仁慈的啦。 按照惯例,自然不能少了御膳房的美食,毕竟民以食为天,逃荒路上的小灶要开好的呀。 御膳房的食材,在现代来说不算什么,可在古代都是甄选后的上佳品,街市上兴许还买不到。 还说什么呢,卫楚玉毫不犹豫的收走,一点渣子都不留。 想想可怜的南芝赫,这会儿还受着刑呢,于是太医院的药材也一并端了。 在天边快要亮起鱼肚白时,卫楚玉一个人安全地回到了牢房。 看着倒在地上睡得依旧死沉的狱友,卫楚玉又好心给她喷了点安眠液,加深了她的睡眠。 此时饥肠辘辘的卫楚玉闪回了空间,用柴火加热了一份从御膳房薅来的半成品烤鸭,在滋滋作响中,撕下一块焦黄的外皮放入口中。 啧啧啧,又香又脆,焦而不柴,吃的嘴边都泛起了油光。 随着味蕾的绽放,肠腹的殷实,卫楚玉的眼角流下了无声的泪水,这t才是人过的日子呀! 没有了丧尸天灾的烦扰,不用再担惊受怕,食物自然生长,既没有紧缺也不会污染,真是美好! 卫楚玉决定,管她怎么来的,以后就在这世界里扎根了。 摸着圆滚的肚子,卫楚玉开始思考起她的人生大事。 眼下是留在京城,还是去别处好呢? 作为罪臣之妻的她,留在京城就得受掣肘,免不了躲躲藏藏,改头换面。 但不管是在京城还是私逃到别处,凡是置办什么房产良铺,得有户籍办理手续。 她一逃也就成了黑户,这是个不小的问题,又不可能叫他人代持,自己也信不过。 卫楚玉现下的人生信条是,穿越当不成个尊贵人,至少要混个财主当当的呀。 末世压抑的生活让她向往自由,不如天高皇帝远,自由自在。 属时,宅子事业大橘猫,一个不少。 再者,她私自逃走,南芝赫一家能讨的了好? 人家的家产还在她空间呢。 索性就和他们一行,到了蛮荒之地再做打算? 行,就这么定了,卫楚玉一锤定下。 敲定了主意,她似乎感觉地面在摇晃。 且越来越强劲。 就像是地震了?! 再看四方和天空浓雾状的边界,飘渺的雾气四散开来,空间地面摇晃中突然撕裂开,眼看要坍塌了。 我哪个天,空间都能地震? 这不是催她回末世? 卫楚玉火速从空间闪出。 一到外面,见还是安安静静的牢狱,卫楚玉大口的喘着气:“吓死宝宝了。” 心里却依旧慌张,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马上用意识探回空间。 下一刻,却让她惊掉了下巴。 只见如假包换的天空,山地,房屋,方块的田地…… 好一个靠山的田园风景,像是一片世外桃源,哪里是原来她那个枯燥又无生机的空间。 这是……空间升级了? 那她那些东西? 卫楚玉身体入了空间,第一感觉是吸入的空气都是清新自然的。 但她没有心情领略,找了半响,终于在那些古香古色的房子里,找到了过去囤的那些东西。 末世囤的东西都在,而且医药设备全在一个上下五层的古式建筑里,宛如现代仿古的疗养院。 其他的,包括她穿越后顺来的,都被放在旁边唯一的四合院里。 时常整理空间的卫楚玉,对里面的一针一线都掌握的清楚。 她奇怪的发现,竟然是刚得来的奇珍异宝少了大半,虽然她还来不及统计,但大致有个印象。 靠,莫不是吞了奇珍异宝,这货才升的级? 可是,那院前的大片荒地,还有三面云雾缭绕的山地,多么的喜人啊。 这意味着,她可以发山中财,地中财了? “哇喔!”卫楚玉激动地张开双手,像要拥抱这里所有的一切。 “空间,你太帅了!老虎油!” 第7章 你嫂子跑了,等着你哥被人耻笑吧 那些奇珍异宝算什么,也不过只是拿来把玩儿而已,又不能流通到市面,换取价值。 不仅会被追溯,还容易害了买家。 留一点观赏念想,够了。 倒是误打误撞,让它们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作为空间的主人,她竟不知道空间喜欢这玩意儿,孤陋了。 这交换做的,算是可喜可贺。 若能一直待下去该多好?卫楚玉现在不嫌空间无聊了,然而,两时辰后她被空间无情地赶了出去。 这臭脾气,咋还和过去一样? 有一点遗憾,之外她就是很满足了。 卫楚玉在牢房四周撒了防虫鼠的药,一块干净的油布铺在稻草上,半坐在地,斜斜倚靠。 此时不能大意,要谨防狂躁的狱友随时醒来。 虽然她一整宿没睡,却在空间里喝了从山间流淌下来的山泉水, 那水似乎有独特的力量,让她很快恢复体力,疲惫感一扫而空,连熬夜脸色泛黄也没有。 趁没人看到,她偷偷拿出肉包子吃,并在中午狱友还没醒来时,接收了她“丰厚”的午饭。 当然,她也是装成被修理惨了的委屈样。 就这样,她舒舒服服的过下去,没事儿拿狱友练练拳,而另一处就不同了。 与卫楚玉这里截然相反,身娇体贵的南家人待在牢狱里是哪,哪都不适。 他们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惊恐之下怨声载道,牢骚满天。 这天又在某人眼馋与愤恨的眼神中,卫楚玉毫无心理负担地吃完了鹅肉饭。 她开心地擦擦嘴,把剩饭上刻意留的半截鹅腿提起:“想吃吗?” 靠墙边的上届狱霸沈翠花咽了咽口水,捣蒜地点了点大脑袋。 她怎么不想? 她想的要把这女人弄死,那些吃的本该是她的东西啊。 可她沈翠花敢吗? 上一次趁着这女人吃饭偷袭,反被人家拿铁链栓脖子在铁栏上,把她沈翠花栓狗一样! 当时的沈翠花陷入了人生至暗时刻,半天没找着铁链的开口,也是活见鬼! 好不容易挣断了铁锁,过程中险些没把自己噎死。 还被这女人骂说心里没点斤数吗? 艹,她沈翠杀人抢劫啥都行,打架第一名,就连那些捕快围捕她时,都被她坐了一屁股脸。 死女人,太强了,真是大鬼遇上阎罗王。 不知怎么的,这身上没二两肉的女人笑眯眯的对着她说话,沈翠花竟莫名的有些害怕和发虚,但不妨碍她回答:“想、想吃。” 下一瞬,鹅腿丢过来,饭碗也丢过来。 沈翠花大喜,赶忙接住塞入大嘴,嚼动的声音活像猪刨食。 这几顿可把她馋哭了,管对方是大发善心还是怎么滴。 卫楚玉看她心无芥蒂的吃饭,想,这就对了。 沈翠花以为是这一次开恩,没曾想下一顿,卫楚玉竟没夺没抢,好好的把吃的都给了她。 末了,还往她嘴里塞了东西。 什么……东西? 糯糯的,甜甜的,沈翠花拿手里一看,晶莹剔透的花瓣状。 她平时粗野惯了的,哪里吃过这么精致好吃的糕点,还是在牢房里! 看来这小女人身上有点东西呢。 要是以后还能吃到就好了。 她舔了舔嘴巴,就见卫楚玉脸上目光熠熠,用无比好听的声音对她说:“想跟着我混吗?” ** 卫楚玉散着头发,脸上乌青,精神萎靡。 她一瘸一拐的走出牢笼,蔫了唧,仿佛下一刻就能见天。 在沈翠花惊愕的眼神中,见证精湛演技的卫楚玉被狱卒接出去。 狱卒离去前很满意,递给了沈翠花你行的眼神。 沈翠花知道她下一顿有的搞了,但她很想说,这几日被磋磨的是她自己好不好! 卫楚玉一路走,一路不适,不是身体这里疼,就是那里疼,还直抹眼泪。 这委屈苦痛受的不小啊! 落在狱卒的目光里,他微牵着嘴,想又可以讨功劳了。 被狱卒骂动作缓慢的卫楚玉,眼里精光闪过。 多费了些时间,才回到关押南家人的大本营,老远,就听见那里有人在说话。 “小雪儿,你嫂子为了自己好,抛下你们跑了。 她不会再回来了,不会再看你们、和你们团聚了。” “宁姐姐,我娘说她该走,走了是好事。”小丫头稚嫩的声音反驳。 “走了是好事?哈哈……”南瑜芳嘲笑的声音插入,“南芝雪,你是个傻子吗?你以为她走了对你们大房就好吗?” “你以后没有嫂子了,你亲大哥也没妻子了,他这么多年才成婚,没想讨了一个靠不住的,以后你们一房就等着被人耻笑。 没人管你和你娘的死活。” 哥哥,会被人耻笑? 闻言,小小的南芝雪像是遇到了天大的事,不知是哪里难受,哇哇的哭了起来。 “好了,别说了!” 程大夫人声音有些艰涩,把哭的泪眼鼻涕的小女儿拍在怀里:“难道就要跟着我们才好吗?” 说到此,南瑜芳更是生气不止,声音陡厉:“那大嫂,她一个嫁入南家的媳妇都能出去。 为什么我这个外嫁的姑姑,还有我那外姓的女儿,我们娘俩却要困在这里?!” 程桐淑声音有气无力:“瑜芳,我当时也跟精衣卫反反复复说过,解释过,他们不放,我又能怎么办?” 几人说话声音大,又情绪激动,直到有人靠近,才发觉狱卒带了个人来。 进牢的卫楚玉,先是朝程氏道了声:“婆母,我回来了。” 声音不高不低,还带一点脆声,声色中没有显露出去而反复的委屈。 见是她,苏妍宁两母女顿时脸色一变。 恰让正主听了个正着。 她俩是真忍不住了,这几日下了牢狱,就像下了十八层地狱,随便来个狱卒都能给她们脸,吃老鼻子罪了。 不止是她俩,从云端跌入泥潭的南家人哪里受过这番苦?光是几日的时光就熬受不住。 除了大房,见卫楚玉归来,莫不是心头平衡了。 特别是,当扫到她脸上有不少淤青时,苏妍宁母女不约而同对像的视线里,都流露出几丝幸灾乐祸。 怎么人回来了,还带了点儿“惊喜”呢? 哼,回来就好。 最该走的是她娘俩,而他们出事的大房,是最不该走的,无论是谁! “你这是去的哪,怎的又回来了?”老夫人过来关怀。 卫楚玉没说话,而是缓缓蹲下,与倚靠在程氏怀里的南芝雪视线平齐。 小人儿没有再哭啼,只是看着卫楚玉向后缩了缩,她神情怯生生的,透着陌生,眼里还挂着泪珠。 女人们围了过来,三房夫人吴氏看到卫楚玉,故作惊讶道:“呀,你这脸上,是被谁打了?” “看着挺严重的。” 苏妍宁跳了出来:“可别是得罪了谁?” “虽说我们是女眷,在这里可没谁身上受过刑,也就卫楚玉你……” 被特别对待。 苏妍宁一副奚落的眼神,心里拍手叫好。 这叫苍天有眼,及时报。 第8章 要不然呢,把我请去像大爷一样供着 牢房终日黯淡无光,抱着女儿的程氏,这才看清卫楚玉的脸颊,整个心提了上去,眼里写满了担忧:“你的脸……” 卫楚玉没紧要地笑了笑,居然把她们都骗过了,看来那个狱卒也应该没差。 此时的狱卒,人影刚好消失。 卫楚玉衣袖横擦了擦脸,不必再装。 她可不让自己这副模样,任人嘲笑。 一会儿就语态轻松道:“娘,你再看看?” 众人矮身一看,她脸上疑似的淤青没有了,虽然还有些脏, 但可以很清楚的瞧见,她的脸是完好无损的。 这下让那些想要嘲笑她的人,心收了回去。 苏妍宁嘴角的上弯月,瞬间肉眼可见的瘪了回去。 程大夫人这才缩回探出的脖子,也把心放了半个回去,她有些疑惑,却也不知好不好开口。 南瑜芳却没这顾虑:“那你这趟是去?” “就是拿我去问话,不过我是新嫁妇,什么也不知道,没什么可说的。” “真是这样?”南瑜芳挤眉,老大的不信。 “要不然呢,把我请去像大爷一样供着?” 呸,那更不信。 怎么可能把她请去做大爷?把她供着还能不把她放出去? 可笑又无稽。 众人撇了撇嘴,但想想还能是什么,只能是她前一个说辞了。 管她们信不信,卫楚玉确实是过去当大爷的。 别说有人陪吃陪玩,还有人送财,就问你们信不信? 老夫人曲着身,安慰了几声人没事就对了,然后,就向卫楚玉问出了她想知道的重点。 “那你可有见过你薛家舅舅或你父亲,有没有给他们……” “我怎么能见到他们?“ “就是那些审问官,也是鼻孔朝天,我不觉得他们会带话。” 卫楚玉脸不红,心不跳,睁着两眼说瞎话。 反正你们也是强人所难。 没准这几天渣爹渣舅火很大,就是有机会提了,难保不是往他们火口上撞? 不反手再给你们个“特殊照顾”? “就,就没有后续了?”老夫人颤着两手问。 卫楚玉下巴点了点。 南瑜芳有些急,但又放好了态度问:“楚、楚玉啊,那你……有没有跟他们说,我和妍宁是苏家人啊。” 她们纯属误带,觉得自己一千个冤枉。 这种无妄之灾,该想尽办法和南家剥离开,逃离这里。 听她自称苏家人,忙着和南家撇清,两亲弟媳撇了撇嘴。 回来又吃又拿时,你南瑜芳怎么不说? 偏偏又爱拿大姑子的身份在府里压人。 南三娘和南四娘心里也是不满,觉得算她活该。 卫楚玉很想冷漠脸说:你们这关我屁事啊? “说不说,难道上头不知道?叔伯们没替你解释吗?”卫楚玉直接把责任对象摆正。 她有什么责任替你们两母女说情? “叔伯……”南瑜芳嘴里念道,想了想,扒着木栏边,朝斜对的三四房男丁使劲了。 卫楚玉却突然发现,那方少了人。 南三爷,南四爷不见了。 是被提去审问了? 再一看她的婆婆程氏,忧心之色变的更为凝重,满脸透出心神不宁。 这才几日,大夫人的眼眶就整一个凹陷下去,身形消减衬得衣裳都宽大多余,和富贵韵养的人一点不搭边。 见卫楚玉这里探不到什么,都失望的散去。 她们默契地走远些,拿后背向着大房一家。 还以为这卫楚玉是有本事呢,竟然还是怎么出去的又怎么回来。 是呢,一点作用不起。 我看,她也不是真心帮我们南家。 …… 围着一起的女人嘟囔。 她们这些人既希望卫楚玉高飞不了,又希望人家做事有利于自己。 人就是这么矛盾。 程大夫人无奈地哀叹了口气。 卫楚玉来时也注意到,婆婆程氏是独一处。 是被……孤立了? 卫楚玉往前挪动身子,撩开婆婆散落在额前的发丝,对上了一双肿如核桃的眼睛,还有干裂起皮的嘴唇。 对于一位母亲,还是英雄母亲,她不吝给予柔情,轻声问:“娘,你这是怎么了?” 一下苍老好些岁的程桐淑,望着卫楚玉怔了一下,就紧紧捏住她的手臂,像是飘浮的水中抓住一只浮木。 “楚玉,我怕。”程桐淑憔悴的脸上嘴唇翕动。 她挨近卫楚玉,顷身在耳边说:“今日午时,我见南三爷和四爷给送饭的狱差说了些什么……” “没多久就有人带他们离开。想起薛维说的那些话,我怕他们会对赫儿……” “楚玉,你别怪我多想,这两三日你不在,我总听老夫人吩咐她后人,说做什么要尽量配合,保重自身才是要紧。” “我这心……” 程桐淑脸色发白地抚着胸口,很是忐忑。 哼哼,这就忍不住去揭短告密了吗? 对于南三爷和南四爷的骚操作,卫楚玉心里不怎么惊讶。 也难怪程氏忧心忡忡,才不是孤立那么简单。 她安抚地盖住程氏的手背,安慰说:“婆母别担心,那也要讲究证据。” 虽然安在南芝赫头上意图谋反的罪名是假,但支撑它的假证据是皇帝默许授意的。 那是做大假。 但下面的人要告发,就得说个子卯来。 像三房四房插手不了郡王的军中事务,只能揭揭阴私,做大文章。 可惜,南芝赫那些讽喻的诗文,已经全被她收入了空间,于这世间来说等于是销毁。 当时薛维那么提,卫楚玉估计他主要是想搅合南家,或者撇清他自己,也或者皇帝也不希望让人看懂他在忌惮,南芝赫有自身的污点最好。 告也是徒劳,卫楚玉是一点不担心,气定神闲地给婆母做思想工作。 告,那就是凭空捏造,是诬陷! “对了,楚玉,他们真的没有为难你么?” 程桐淑想起薛指挥那嗔怒的眼神,不免担惊。 卫楚玉眨了眨眼睫,小声说:“嗯,确实有这个意思。” “但我装了一下,没给他们机会。” 凡事别说的太好,反而叫人操心。 “那,好孩子,你身上伤着没有?” “没呢。” 卫楚玉笑着拉开衣袖,裤腿给她看,完了说:“婆母,那有我认识的熟人,以前常来我们庙里上香敬神明,我机灵着呢。” 她这逆境里机敏轻松的态度,给程桐淑沉郁的心情带来了一抹清凉。 卫楚玉将一直盯着自己的南芝雪拉过来。 小丫头的瞳仁大大,像葡萄一样水灵,一眨一眨的,萌萌可爱。 这就是一个人类甜崽。 只是属于小孩子的婴儿肥消了不少,显得眼睛骨碌碌的,更大了,眼圈红红的,也没有了神采。 “好孩子,嫂嫂听到你护着嫂嫂了。”卫楚玉一手贴着她的背,一手轻轻刮她的小鼻子。 只见小豆丁鼻子通红,鼻子下也是又红又起皮。 听了夸奖,南芝雪没有笑,神情还有些不自然,因为想要抿动放平的唇,却不自觉微微的上走。 虽然她最后被吓唬哭了,可还是值得表扬,小孩子能知道什么呀,一个作业都能压破天。 “嫂嫂不离开,和你们在一起。”卫楚玉温声细语。 就见小丫头惊讶了一下,卫楚玉手顺势给她喂入了东西。 小丫头眸光一变,头往后仰。 嗯?是甜的,还不酸又不硬。 薛维最近很是头疼。 因为堂堂皇宫重地,竟然遭了窃。 还是遭了大窃,可谓说是遭了洗劫都不为过。 第9章 渣爹和渣舅关系散了 听说首先是御膳房的主事,发现御膳房能入口的东西,都没了!不多久,太医院的太医制药时,竟然也发现药材匣里空空如也! 这前所未有的破天荒,迅速席卷了皇宫,人人闻之色变。 御座上的皇帝震怒,气得早朝中止,下令全皇宫大搜查, 这一查不要紧,竟然查出圣上命根子般爱护的金库,里面囤着的无数金银,万来件宝贝,全凭空消失了,连渣子都没留一个。 如水冲入油锅,整个皇宫都炸翻了天。 皇帝宝贝都被人抢了! 这是一国之耻啊。 虽说国库没事,但那里不过是装些粮谷、钱帛等的常物,哪有金库情趣和宝贵? 贼人怎么专知道往皇帝的心窝子戳呢? 这下也把他们这些精衣卫召了去,面见皇上,承下了他滔天的怒火。 薛维当时想,这皇宫内的近侍是怎么做事的,怎么连盗了这么多东西都没察觉? 精衣卫作为皇帝亲领的军事府门,向来专做刺探,逮捕,审问之事,主事于皇宫外。 可在圣上看来,皇城内外的防御是一体的。 于是连带着他们精衣卫,都被叱骂了。 个个垂眉敛目,跟孙子一样。 皇上说就算宫里被偷窃,人不知道,那宫外有人望风接物,怎么外面的精衣卫也不知道? 出事前,有什么风声不对劲,不清楚,江洋大盗有什么大动作,也都不晓得。 他这个指挥使有什么用? 薛维是连连摇头,被皇上了骂个狗血淋头,忙跪伏请罪。 私心里埋怨,换作是他在皇宫统领守卫,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要不是皇帝气的要背过去,偏偏太医院还没有速救药丸。 他们可能真就要完! 皇帝是被几个太监搀扶着下的殿,退了朝,几司共同商讨抓捕盗贼。 然而一天下来,什么线索都没有,不仅如此,薛维反而很快听说他姐姐一家,也就卫侍郎府上,也被盗了! 做法比皇宫还要残忍,凡是值钱的东西,都是盗完了的。 府前的小孩儿都知道,卫侍郎成穷光蛋了。 薛维忽然感到事情有些棘手,不得不叹这盗贼艺高人胆大。 这下,皇城人人自危。 薛维急急忙忙一头冲回了府,刚踏入门,管家就来报,库房里丢了银两! 什么,盗到他府上了? 他可是护卫头头呀。 薛维亲自过去一看,幸好,他拍拍胸口,也只是丢了银两。 在下人哭天抢地中,他想那点银子,丢了就丢了,反正大头被他藏在一个极为妥当的隐秘处,除却自己没人知道。 他竟然还庆幸别人只偷了自己这么一点,莫名有些高兴。 虽是这么想,但还是找密道下了池塘附近,进去一看。 空荡荡的四壁,连只虫子都藏不住。 除了灰尘,什么都没有! 啥,啥都没有了? 薛维如遭雷劈,险些倒下去。 等半缓过神来,来回踱步,压抑着想要怒吼的心情,猛抓自己青发。 他那么多积攒啊! 狗日的,盗贼是会钻墙还是会打洞啊?把他明里暗里的都掏光了! 薛维大受打击,捶胸顿足。 报官,报官,一定要报官。 气愤的失去了理智。 可,一想,他就是官啊。 薛维攥紧了拳头。 不,不能报。 别说丢失的东西见不得光,要是被皇帝知晓了,他精衣卫指挥使的头衔还能不能保得住?以后他在京城还怎么混? 这个天杀的,薛维目眦欲裂。 接下来的日子,仍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不管是皇家,还是自己家。 他怀疑过,是不是他和皇家共同的仇人来报复? 于是重点关注包括南芝赫在内的,最近审理的罪人。 通过飞鸽传书,他也知道南芝赫的心腹和下属,都是原地待命,而南芝赫也在大牢里全天看守,都没有做案时机和异常。 他也拿不准是不是还有官员吃了哑巴亏,同他一样不敢声张。 导致他看同僚的眼神都很特别了。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但也必须是找到实证。 依皇上的性情,此次肯定是他亲自审理,过去那种罗织罪名搞替罪交差的,恐怕行不通。 不仅会被皇上看出破绽,还会容易弄巧成拙。 到时候,就是他们的不是了。 结果今天他被皇上在朝廷上大骂,大骂他无能。 卫侍郎帮着说情,恰在那时,卫侍郎官帽上的翅帽掉落下来。 卫侍郎急得下跪请罪。 可能是因为动作幅度太大,马上他官服也撕裂了长口。 皇帝现在是瞅啥啥都烦,本来看卫爱卿还同病相怜,这下对他也没好脸色了。 当堂就说:“卫侍郎,你怎么连官帽都带不稳了?” 当官的最忌讳拿乌纱帽做比喻。 不知是不是一语双关,没得让臣子多想。 就算不是,兆头也不好啊。 皇帝似笑非笑发话:“看来是卫爱卿家中有事,无心上朝。 那这些日子就别上了。 回去好好休息。” “好好”两字重音。 卫侍郎无语死了,想找解释都不行,当场就从议事大殿被赶回了府。 而薛维等人,皇帝嘴上连响炮问候,就差没把“废物”两字刻在他们脑门上了! 卫侍郎公务停了,整日无事,就找他这个小舅子借银度日。 薛维哪里有钱? 自己家里的伙食都不知道在哪里呢。 卫侍郎一看自己的好舅子竟然面有难色,半饷不言,心里大为震惊,也大为失望。 这是无言拒绝了他! 卫侍郎以为,他和小舅子的铁关系经得起风吹雨打的考验,哪想,比戏里风花雪月的情场关系还不如,比他两人上过的同一个娘们儿还不如。 风吹还没走两步,就散了! 他到底是为谁出的糗啊?! 啊?当着皇帝,当着文武百官,当着那些侍卫阉人的面,他卫侍郎简直是把面子甩在地上,余生都没脸活了! 卫侍郎脸都在颤抖,指着人道:“薛维,薛大指挥使,我高看你了!” 鼻孔拱圆,甩袖气呼呼的走了,头都不带回。 薛维手招都招不回来。 他怎么解释啊?他自己都是一穷二白,泥菩萨过河,焦头烂额。 不过,他不会告诉任何人,传出去笑掉大牙不说,他的事还关乎皇帝的颜面。 偷文臣不要紧,偷到武臣重将头上,可能皇帝都要逼着他改口,没得发配到边疆涂泥巴,比那南芝赫还不如! 薛维一个头三个大,他都想生对翅膀,跑路得了! 下属进来,作礼,见他手扶着额头,表情痛苦,便关切的说:“头儿,你若是不适,属下令人给您开些药?” 薛维摇头,说不必。这哪是药治的好的? 下属禀报:“头儿,关于罪人南芝赫……” “说。” 第10章 南三爷四爷无证物被打 “罪人南芝赫同族三叔、四叔告发的,南芝赫对圣上有异心的亲笔书写纸件,我们仔细搜寻了三次,并没有在郡王府和抄家的物件中找到。” 下属小心翼翼道,他知道头头最近不顺,便也格外小心。 薛维拿开手,眉心一隆:“没有?怎么会没有?” 有功相抵也好。 不能让皇帝真给他刻上“废物”两字。 怎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他那三叔四叔记错了吗?” 下属低头,回说自己已重新盘问过。 找不到,薛维有什么办法?他现在已经无心其他人的事儿。 然而下属刚走,就被他叫住:“等一下。” 下属止步。 薛维冷着眼,扯着嘴角道:“这两人,我早就叫他们揭发,偏偏抄家的时候他们不说,这回晚了才说,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诬告,要不也是耽误要机,你知道该怎么做。” 下边人知道薛维憋着一股郁火,要拿人撒气,便说:“是,属下知道该怎么办。” 见程氏精神消极,身形消瘦,卫楚玉暗自摇头,别说翻山越岭了,卫楚玉怀疑她能不能出京城都是个问题。 于是,只能想点办法了。 “娘,你别太担心,我觉得皇帝虽是忌惮,可夫君那些不可磨灭的功绩摆在那里,应该不大会赶尽杀绝。” “就像我在郡王府说的,皇帝还要思虑百姓的悠悠之口。” 搁着事的程桐淑有些神游,听她言,眸光一亮。 “楚玉,你也这么认为?你也相信我们芝赫是清白的?” 看来婆婆也有想过。 卫楚玉想当然了,这可是成大人物黑化必经之路。 表面道:“造反又不是吃饭,说容易就容易?那么想当然?” 程桐淑颇为认同的点点头,她这新媳,有见地。 “说皇帝大兴土木缺钱了,我还信一点。” 郡王府以前得了多少赏赐啊,本来是大兴朝战败,为求和要给出去钱,结果南芝赫一上戎马,啧,打的对方屁滚尿流,反而求和上贡。 程氏太知道了,她忍不住抿唇一笑,连一旁的雪儿听了也是如此。 “可我还是怕。”看不到未来的程氏不免忧心。 这点当理解,婆婆深陷其中,棋局中人,很难不揪心看待。 “所以,婆母,你得振作起来。” “您别多想以后会发生什么,而是不管发生什么,你能怎么做?” “芝赫还有你呢。”她很想说南芝赫三个字,但怪怪的,夫君一词她更说不出口。 “从前是他保护城邦,保护黎民,而现在,婆母,您是为母则刚……” 就由她这个媳妇来狂刷毒鸡汤。 当然,她也不是说的没谱的大饼。 程桐淑神色多了些动容。 这些天她不是没有想到坚强起来,可是光听到那些埋怨丧气的话,她也没有那个心情了。 卫楚玉再加把劲,说出了那句至理名言:“娘,你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是啊,程氏想了想,她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这一味重汤,总算让她的婆婆活了过来。 小豆丁听的津津有味,眼睛都不带眨。 “雪儿,你说嫂嫂说的对不对?”卫楚玉笑着找帮手。 “嫂嫂,你说的对,我也要振作起来,我也要护着哥哥。”南芝雪挺起了小胸脯。 程氏说:“好孩子。” 卫楚玉也揉了揉她的发顶。 “婆母,你就吃点。”卫楚玉把从怀里掏出的,实际是从空间变出的白馒头,递到程氏跟前。 馒头从空间拿出来还是软软的,没有因冷透而发硬。 说了这么多,这才是实在的。 吃不饱没力气,干啥都不行。 “楚玉,这是你省下来的,你吃,娘不饿。” 程氏想这里吃不饱饭,换一个牢笼就能吃饱饭了吗? 何况楚玉还给了雪儿? 雪儿吃吃就行了,她是真没那个脸的。 “娘,你是不是嫌脏啊,所以才不想吃?”卫楚玉故意说道。 “你不都给雪儿吃了吗?娘怎么会?” “快。”卫楚玉把东西喂到她嘴边。 她解释过了,在那边认识的狱卒香客多给的。 之所以没拿出其他吃的,一是因为藏身上的,二是超纲了怕程氏多想。 然而程氏看着那半大个馒头,只是象征性的吃了几口,就劝不动了。 “哟,楚玉,你怎么还有吃的啊?”南瑜芳瞄到了,走来问。 “那边发的就是这样,不发米食。” “这是我省下来的,你省省也有。”卫楚玉语气不咸不淡。 怎么,想让她分出去?她才不呢,直接堵话。 “哟,看你这几天没变化,我们倒是都瘦了一圈儿,也不知道心大还是什么,你当真是一点不受影响哈。” 这不是在说她卫楚玉无情冷血? 哼,搞离间。 卫楚玉似苦笑两声,拿眼尾瞄人:“我在卫侍郎府过的也不好,见笑了。” 刀插在渣爹身上,就该他背锅。 此时的卫侍郎无缘无故打了个喷嚏。 他焦头烂额地在书房踱步,想卫府以后不好过了,得缩紧裤腰带了。 南瑜芳无语了,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反驳。 婆婆程氏听了,倒是心疼地看了一眼卫楚玉,把这话留下了心。 卫楚玉继续给婆母做思想工作,不多久,三名狱卒出现。 他们脚步停在南家男丁的牢房外,大声呼道:“南施杰,南施良,你两人,出来。” 南施杰,南施良分别是南三爷和南四爷的大名。 被叫到的两兄弟面面相觑。 是他们的告密成了,这会儿让他们去领功? 两人眼神意会,心照不宣。 最早是闯入南芝赫书斋的南施良发现的,之前他是没想起,现在想起了,觉得可做文章,便和三哥商计。 两人已经事前商量好,成了,就提出让他们分出去,最好脱罪。 不会,这会儿就能放了他们? 两人越想越高兴,面间隐有喜色,踏出的步伐稍快。 这一头的程氏望着他们,整一个心被提溜起来,手心里猛发汗。 她身边的卫楚玉说:“没准儿是惯例审问。” 其他人也是大大的疑惑。 “这是要带他们去做什么?”南瑜芳忍不住多嘴,主要是今天叫老三、老四,来回几趟了。 狱卒根本就不理会她,带着人就走。 以为会将功折罪的两兄弟一路暗自高兴。 到了地,迎接他们的,却是两名手执长鞭的魁梧狱卒。 三爷和四爷顿时大感不妙。 “哪儿去?”身后的狱卒按住回头的两人,皮笑肉不笑。 四老爷苦着脸焦急问:“大人,怎么回事?” “哼,你说怎么回事?” “什么见鬼的证物,翻空了王府都找不着。什么都没有,还敢污告。” “来呀,伺候着!” 两人各领了几十鞭子,打的那是皮开肉绽,鬼哭狼嚎,最后像拖死狗一样拖回了牢笼。 老夫人见他俩这惨样,差点没厥过去,猝然放声嚎哭,她的孩儿呀! 第11章 判全员流放 “他们诬告南芝赫,没举出有利证物,这次就算了,下回可得想好了。” 狱卒扔下话就走。 什么,是去告密揭发了? 这下南家众人炸开了锅。 现在得知的南瑜芳不高兴,这种好事,怎么不告诉她这做大姐的? 她不满地皱了皱鼻子。 哼,就是因为没告诉自己,他们才思虑不周以致被打,这就是惩罚。 看着亲娘的老夫人哭天抹泪,南瑜芳冷冷地站在一旁,不去扶一把,也不安慰一下。 这种情况下,包括苏妍宁在的小辈们都愣住了。 “呜呜呜……”南三娘和四娘泪水连连,恨不得从木柱逢里钻出去,飞到她们男人身边。 老夫人一口气怄的上不去,腿软哐的一声屁股着地。 “唉哟!”老夫人摸着屁股后面,也是尾椎骨处,那儿摔老疼了。 她恨恨地瞪向两媳妇,竟不顾着她这个老祖宗。 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卫楚玉心想,趁着程氏也怔住的目瞪口呆,赶紧把馒头塞到她嘴里。 “娘,此时不吃,更待何时?” 程氏:嗯? “没看到有些人饿昏了,连诬告血亲这种猪狗不如毫无气节的事,都做出来了吗?” 顿时鸦雀无声。 分不出眼泪花,是为心疼还是身疼流的的老夫人,止啼了:“……” 猪狗不如的三四房老爷:“……” 流着泪线的两猪狗夫人:“……” 扎心了!! “是,就该吃。”程氏看着他们,两手捧住馒头,笑着脸,大口大口的啃。 仿佛啃的那不是馒头,而是猪狗肉。 “好香,又软又不发酸。” “是谁说不管我死活的媳妇儿,给我的。” 看着他们吃瘪受挫的脸,程氏有点爽是怎么回事。 入夜,卫楚玉有些担心,按日子早该流放了,怎么还没动静? 不会因为她有什么变数? 好在次日清晨,狱卒拿着几摞白色的囚衣出现。 南家人惊动爬起。 狱卒一把将东西丢进:“赶紧的,换上!” “这是?” “放你们出去了,你们判的是流放。” 不是充为官奴、官妓,而是全员流放? 千里险途,还是蛮荒之地,那也没好多少啊? 这也宣告着,罪名是误会兴许会解除的最后一丝渺茫希望,落了下去。 有人哭,有人丧,一团悲戚。 远离故土,远离亲人,也许此生都不复回,落叶不归根。 这让宗族教条下的古人很难接受。 “你们马上换好衣服,别耽误!”见惯了悲欢离合的狱卒,留给他们一点时间。 幸好,没有变的更坏。 不过,南家人是以什么身份流放呢? 在众人还处于打击中,她蹲下了身。 看着地面上一摊灰白色的粗布麻衣,正面都是一个“囚”字。 她突然不确定起来。 麻衣粗制滥造,走线都不太好,大小也是参差不齐。 好在有小朋友体量的,却也是大了许多。 卫楚玉在这之中,选了一套小孩子的和一套针脚最好的。 折好拿给程桐淑。 程桐淑这一回没有哭,而是强忍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对不住,楚玉。” 语气哽咽。 卫楚玉也没说什么,脱了手,又去选自己的。 她看到了一套,算是之中最小的,量裁也相较好,手刚要碰触到,就被后来居上的另一只手,速度更快地抢走。 “这是我的。”看也不看卫楚玉的苏妍宁,拿起衣裳就走。 只不过刚拿在手心里,苏妍宁又忍不住吐槽:“这囚衣还真是粗糙。” 就这身最小,过去,她的衣服都是量身裁做的,只有下人才不讲究衣服宽幅。 特别是,其它的都是直接贴地面上,脏。 她就看见卫楚玉在那里挑挑选选,不管自己喜不喜欢,反正先拿了。 她叫娘和婶子们拿衣布帮她遮挡,换上囚衣。 套上的那一瞬,天哪,该死的,刺刺的疼,就像老树皮硌人! 她心疼自己那花瓣浴养成的美肌。 就这粗粝的质地,送给她们家最低贱的下人都不会要! 等到所有人换上,就只见卫楚玉和婆母三人还穿着原来的好衣裳。 程氏以为是卫楚玉觉得她们大房人少,遮挡不住,不好意思换,还叫她别换。 “婆母,等等,我问一下。” 卫楚玉上前,问估摸着时间回来的狱卒:“小哥,我们是以罪人身份流放,还是?” “罪人?”狱卒想了想,问另外一个狱卒。 然后再告诉说:“你们好像是以庶人身份流放。” 哦耶,卫楚玉放心了,看来并没有受皇宫失窃的影响判罚的更重,不然她就要想其他办法了。 “什么,是庶民不是罪人?” 狱卒再次回答说是。 本来程桐淑很难受,毕竟流放途中容易死人,大兴朝的人没有谁不知道,流放是仅次于死刑的刑判。 一想到他们是庶民而不是罪人,程桐淑沉落下去的心又上浮起来。 两者区别可是大了去。 她赶紧问:“那,那我大儿南芝赫?” “这我不知道,你们出去听旨。” “既然是庶民,不是罪囚,那换不换这囚衣,也没明律规定?”卫楚玉又问说。 两狱卒互看了看,好像是没有,反正又不是他们来押送这些流放犯。 也就懒得管了。 换完粗布麻衣觉得好难受的苏妍宁和娘:“……” 虽然她们原来的丝制衣裙有些脏,但是轻薄贴身啊,这炎炎酷日,还没出三伏天呢。 不是怕狱卒骂,她们一刻都不想多穿。 可惜她们懊恼想换也来不及,狱卒赶人了。 头顶上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密布,终于重见天日的南家人,却没有得见天光。 难怪今日沉闷呢。 大理寺牢狱前的空地,零零散散陆续而来的犯人,正被强压着排队做登册或刺面。 一名长发披散低着头,由两官差架着的囚衣男子,腿脚像是十分无力,斜身耷拉在地。 他衣裤浸透出红色,深的,干的,鲜的,重重叠叠。 男子突然仰首,血渍脏迹的脸上胡渣浅浅,却挡不住他雅致的眉眼和下颌,及讥讽泛冷的神色。 明明颓废,明明立身都难,却有种另类的不失男子气概的美感,叫卫楚玉见了都惊讶。 “赫儿!” 程桐淑奔向了,被放手扑倒在地的他。 他就是南芝赫? “赫儿,你怎么样了?”程桐淑心如刀割,试着将他扶起。 后至的卫楚玉想要从另一侧帮忙,却被赶来的南芝泽不着痕迹的挤开,声音冷淡:“还是我来,不劳你。” 卫楚玉耸肩,又不是争抢什么,自动挪了方位。 “大哥,你这是受了多少苦?” 南芝赫眼皮掀起,笑了下,只顾说:“娘,今天是个好日子。” 程氏滞了一下,嘴唇颤抖着应和:“是,是好日子,至少我们一家人都活着。” 就是这异样的感觉,卫楚玉虽觉得他精神疲怠,却不是精神如身那样趴下。 这南芝赫还真是不同,难怪他能成为介于正派和反派之间的大佬! 第12章 京城大雨而至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南芝赫私自囤造兵器,意图谋反,念其昔日功勋,免除死罪,郡王之位贬为庶人,即日流放?州,不得有误。” 南家人颤巍巍接了旨,由官差编入流放队伍,在呵斥和鞭声中赶入大街。 大理寺周遭的百姓,见惯不怪,只是偶尔驻足观望。 不多久,天间下起了小雨,人们纷纷避雨,等到了西边的闹市,更是下起了瓢泼大雨。 官差领着近百来人的流犯,借酒坊等几家临时搭建的篷子避雨。 好些天没下雨了,都顾着自己脚下。 一只骨节分明却又布满伤痕的手探入雨中。 望着满天大雨倾盆,南芝赫自言自语。 “今天是个好日子,下雨了,否则就是我南芝赫的耻辱日。” 他声音半是沙哑,领悟出的南家人朝四周望了望,大雨朦胧中,街上空无一人。 只隔了一条街的茶坊里的茶客,也就远远看着他们指指点点。 南家人万般庆幸,今日雨天不用直面沿街百姓,受他们异样的目光和糟心的唾骂。 唾骂能淹死人,烂菜石子也能砸断他们的脊梁,让他们毫无尊严地抬不起头来。 只有卫楚玉知道,这是流放推迟的结果,往前都是大热天呢。 “大哥!” 一道急呼,将卫楚玉目光引去。 只见,刚才还由南芝泽支撑的南芝赫,强撑着身体,不顾阻拦,跌跌撞撞闯入这大雨之中。 他蹒跚行步,险些跌落在地,不理会堂弟的关切和呼喊。 “大哥,求求你,回去,你伤势过重,不能再受雨!” 南芝赫撇开他的手:“芝泽,让我独处一会儿,回去,别让我娘来。” “赫儿!” 眼看焦急的程氏就来扑来,南芝赫犹豫着,咬咬牙只能先把程氏劝回。 南芝赫仰天接雨,脚踏大地,胸膛殷实挺阔,摇摇晃晃中,似要不堪倒下,又像能顶天立地。 忽得大笑三声,任水流淌过嘲意的脸颊,似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可悲又可泣。 对于一位克服万重困难,风雨亦行军打仗的将领,伤口黏糊在衣上,没有药,淋不淋雨都没太差。 压抑下,愤懑下,何不酣畅地淋一场? 这是卫楚玉对第一次见到的南芝赫,反常之举的想法。 “赫儿!赫儿!娘在这里,你不要自暴自弃。” “这过去的郡王,是受不了打击疯了吗?” “卫楚玉,你男人进了雨里,你还不把他劝住拉回来!” 不理会耳边的各种声音,卫楚玉看着滂沱之中顾自抹雨欣喜的男人,没有人能理解他。 她什么也不用做,只是拿出自己的囚衣,翻了面,大叫了一声南芝赫接住,扬手丢了出去。 在众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朝接住囚衣的那人一笑,眸光潋滟。 卫楚玉双手捧着唇,无比清晰地道:“南芝赫,擦去那些不属于你的污垢。” 南芝赫听入耳,笑了,真的笑了,一种发自肺腑的笑意。 冲着那位陌生的妻子,他解颜的笑容是那般俊致舒展。 是,他要擦去那些不属于自己的污垢! 对街二楼茶坊上,一道探寻的目光注视着在水里冲刷,脚下一滩血水的男人,见他似乎无愧天地,胸襟坦诚的模样。 目光的主人抚着下巴,若有所思。 ** “好了吗?” 将卫楚玉的囚衣挤水后给南芝赫擦干身,再用娘的那套宽大的给换上,南芝泽扶着堂哥出来。 南芝赫走一步就顿一下,他面色痛苦,像是脚下铺着荆棘。 对上众人的目光,红了眼圈的南芝泽一度哽咽。 谁能知道,刚才私下,他见到大哥浑身上下身的鞭痕、棍痕,甚至还有刀伤。 最触目惊心的,还属大哥背后排列齐整,密密麻麻的血点。 大哥,受了残忍的钉板之刑。 他发红失神的目光微垂,压抑着声音回了程氏说嗯。 半个时辰后,大雨才彻底停歇。 官差挥舞鞭子,催促赶人上路。 京城内的路还好,到了城门外,到处是雨后坑洼积水的泥泞地。 土质的官道亦如此,众人垂头丧气地踏上,泥泞陷足,深一脚浅一脚,颇为费力。 汲水的泥浆一起一带,将鞋里外湿了个遍。 就连官差也是极不喜欢的。 偶有马啼踏过,踩入不平的水洼地,轻易溅人一身脏泥水。 不说身上,有时脸上都不能幸免。 偏偏还不能躲,躲了官差不高兴又是扬手一鞭。 流放的犯人们哭哭泣泣。 有几个坐着高头大马,故意不减慢,加快掠过,溅起高浪,回头看着贱民,肆意取乐。 人贱起来真是连草都不如。 南家人很是屈辱,他们何曾有过,这样被人看低,被人踩入泥地的日子? 一个个蔫头耷脑着。 卫楚玉还好,每次都尽量避过,正是庆幸时,突至而来的一辆马车,哒哒哒地滚轮子,疾驰而过间好多人中招。 这下好,卫楚玉感觉背面都凉凉的,手臂上也是碍眼的泥浆子。 卫楚玉手碰了碰:“” 你大爷的,别让我抓住你。 众人都看向那讨人厌的马车。 “呸,急着投你娘的胎呢!” 然而那马车抢在前头,远远的就见停了下来。 车里下来了两人,一个穿着讲究些,一个像是奴仆,都翘着屁股往马车下看。 等队伍走到,他们还在那里。 “我说干什么呢,原来是车轮陷在泥水里,走不动道了。”一个流放男犯,瞅着他们道。 卫楚玉也看清了那讲究人,咦,还真是她大爷。 一个她渣爹父系那边的族人,半百的老头儿。 呵,天道轮回。 那人看到她,也先一步迈了过来。 “卫楚玉。”卫岑柏叫她。 然而卫楚玉脚步未停。 “卫楚玉!”老头儿皱眉又叫了一声。 这老头儿以前没少往渣爹身边靠,卫楚玉对于和渣爹亲近的人都不感冒。 卫楚玉手默不作声地指了指,意思那边的官差。 停不停又不是我能决定的。 卫岑柏先是撇了撇嘴,然后拿出笑脸,同官差头儿招呼通融了一下。 浩浩荡荡的队伍才得以停下。 卫楚玉朝他道:“卫伯,我可不会拉车。” “我知道,不是,卫楚玉,你知道我出城这一趟是为的什么吗?” 卫楚玉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干嘛,跟我有关吗? 戏谑看他一眼:“咋的,卫伯,你也下放了?” 卫岑柏闻言顿时脸色一黑。 下放可不是好词。 就谈论两句,卫岑柏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卫侍郎,要叫他亲自来一趟了。 这卫楚玉就是个惹事的,嘴也尖刻,卫岑柏这种老夫子最是讨厌。 卫岑柏胡子下的嘴噘了噘。 他半耷拉着眼,以一副不是很看得上的高傲表情道:“我特意来通知你。” 卫楚玉不痛不痒。 “你,卫楚玉,被我们卫氏一族,除名了!” 他这话一出,四周一片哗然。 第13章 卫楚玉被家族剔除 就是在流放的队伍里,被家族除名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这种除非犯了天大的事,十恶不赦,或令家族蒙羞,才会从宗谱中逐出去。 这小女娘也不看出是能干啥伤天害理大恶事的人呀? 怎么就被家族抛弃了呢? 南家人也惊愣了,看向卫楚玉表情不一。 呵,原来这就是渣爹所说的诚意? 卫楚玉皱了皱眉,虽然她也不稀罕卫氏一族,但不等于她喜欢听见这些人用踢出的字眼来。 她目光清冷,问:“理由?” 卫岑柏不屑地哼了一声,说:“什么理由你自己清楚。” “我,不清楚。”卫楚玉很肯定道。 她是真不知道渣爹,会拿出什么假模假式的理由。 卫岑柏噎了一下,想起卫侍郎嘱咐的话,不要跟这个卫楚玉多纠缠。 卫岑柏也不喜欢小辈的人用这般态度同他说话。 他清了清嗓子,捋着胡子略略摇头地冲众人的面大声说道:“卫楚玉,你自小品行不端,如今逆忤父母,不敬长辈,擅自嫁与南芝赫。 成了,现在流放也是你的命。 只是从今往后,你卫楚玉便不是我们卫家卫氏一族的人了,望众周知。” 卫楚玉感觉自己头上一只乌鸦飞过。 她此刻不是生气,而是特别无语。 你说的我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认识。 她就像一个旁听的人,不信地问:“有真的?” 哪条是真的你给我说说? 然而卫岑柏顽固着一张老脸,不屑展开说说。 “没想到,我这岳父平时不显,攸关时刻却叫人大为开眼。” 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 在堂弟的搀扶下,南芝赫一步一步迈了出来。 卫老夫子面色一窘,面对着这过去威名显赫的南芝赫,即便他不同往昔,卫老夫子也是气短势弱的。 明明奄奄一息,这一路需要南芝泽背负的南芝赫,此刻,却尽力维持着从容,甚至连呼吸都没变调。 这种忍痛功夫,卫楚玉自认都做不到。 南芝赫在卫岑柏讶异的目光中,继续说道:“卫夫子,也请你带话给卫侍郎。 从此以后,卫楚玉只是我的夫人,只要我南芝赫活着,活的好好的,定会护她周全。” 这是拿他南某人的颜面来踩踏。 卫楚玉嫁来即便跟他没有情分,却是福一天未享,苦却是往后同当。 光凭这一点,南芝赫就不能不管。 何况,还是这岳父怕被他牵连所致。 卫楚玉特意地看了眼南芝赫,说没有触动是假的。 不管是什么,感谢他为自己站台。 卫楚玉应景地挺了挺腰。 说:“卫夫子?我和卫家没有关系了?” 卫岑柏不作声。 刚才,他的心微震了一下。 这南芝赫过去是硬气人,他说硬气话确实能让人斟酌。 不过转念一想,即便这南芝赫能万幸地活着,也是在流民营里混天,还能翻得了山,不过是个下贱人罢了。 何况,他未必有命到的了。 便闭目,无声默认。 卫楚玉冷眼瞧着卫老头,嘴里却不咸不淡地说:“看来你这马车是不需要我帮忙了?” “……” 卫岑柏有些犹豫。 他刚才细察过,木制滚轮被磕裂,轻易不能移动。 卫楚玉一副做好人好事样:“我给你瞧瞧。” “哟,你这个有点儿麻烦啊。” “有刀吗?我用刀试试看能不能往下垫一垫。” 半蹲的卫楚玉,煞有其事地指了指马车下面说道。 哼,任谁被逐出家族,背后没有倚仗,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卫楚玉刚才装的那么像无事,这不,现在就知道来表现了? 卫岑柏心中轻蔑地想。 “卫楚玉,无论你怎么做,都改变不了。” 卫岑柏一副你求我也改变不了的姿态。 “不过,”他抚了抚半花的胡子,以施舍的口吻道,“你若是把马车挪移出来,我会看着过去的份上,赏你一些钱物,也不是不可以。” 卫楚玉拿过下人从马车里拿来用作防卫的短剑,甭管卫岑柏逼逼,直接几个刀起刀落。 两匹马与马车之间的缰绳被豁然斩断。 获得自由的马蹄,嘶叫两声,扬啼奔腾。 没了马匹的牵拉,两轮马车直接前倾倒入泥地里,哐咚,还侧翻了。 卫岑柏惊的眼珠都要掉下。 “你看,这就方便了,不用麻烦我们卫夫子,直接找人来。” “你……”卫岑柏气的脸红脖子粗。 在他恼怒的斥责中,卫楚玉耸耸肩,大摇大摆上路。 她嚣张又肆意,落在南芝赫眼里,他轻声一笑,这位夫人怎么跟印象里的不大一样? “嘶。”| “大哥,你没事?” 南芝赫蹙着眉,身体里的痛感激得他脸色苍白,冷汗淋漓,他再强装不起,认命的闭目。 京城外一个十八相送的坡角亭,也是亲人给远行犯人送别的地儿。 官差领着流放长龙到这时儿时,已经有不少亲人等着了。 也不拘束犯人,让他们相见去。 古往今来,官差们也不能不近情理,何况还要靠之发点小财,就这苦差事,没有额外进项,光衙门那点银子怎么行? 人人都期盼有人送行,得什物盘缠,然而幸运只在少数,特别是罪名重大之人。 由三房姨娘给捏腿的老夫人东张西望,神情里一次次失望。 不过,再看大房那儿,孤孤零零的几个人,是一个送亲的都没有。 特别是,卫楚玉还被家族除名了,丢人现眼的,更没指望。 她嫌弃地撇撇嘴,他们这儿,至少有四房夫人的娘家送来盘缠。 程桐淑程氏的娘家在远地,重要的是,府里事发突然,没人送信。 难免寄希望于渺茫,终究是失望。 程氏无奈又失落地叹口气。 就在老夫人以为南家不会有人相送时。 一人骑着马突然出现,进入众人的视野里。 挨着老夫人的南瑜芳,双眼忽的瞪大,脸色一喜。 她急忙拉扯老夫人,惊喜地说道:“娘,娘,有人给我送东西来了!” 她这么一喊,瞬间吸引众人齐齐看去。 南三爷当先认出了骑马之人:“是苏家苏浩明的家奴。” “大伯果然没有忘记我们。”苏妍宁眼神发亮。 苏浩明,也是南瑜芳已逝夫君的大堂哥,苏家家族的族长。 如果是族长派来的人,东西铁定不少。 南瑜芳心里一高兴,昂首挺胸地对其他南家人道:“谁过去说苏家不待见我们娘俩的,瞧瞧,这不是看重我们吗?” 她骄傲地摸摸自己鬓角,拉着女儿过去。 此时,骑马的家奴已经靠马下地。 “黑奴,派你来是给我们送行的?” “黑奴,你来啦,大伯给我们准备了什么东西?”苏妍宁满脸期待。 被叫黑奴的皱眉不悦,就因为他皮肤黝黑,又是奴身,从见到他起这两母女就一直叫他黑奴叫到现在。 随之而来的南家三四房等人,也把他团团围住。 在他们所有人翘首以盼中,黑奴缄默不言,反身走了出去。 “黑奴,你怎么了?怎么不把包袱给我们?”苏妍宁冲他喊。 “喂,你怎么不说话?” 却见黑奴直接去了大房那处,给程氏说了什么,就将手里唯一的包裹递给她。 程氏也是一脸错愕。 这可把南瑜芳和女儿气到,她两母女完全被无视了个彻底。 “这个黑狗东西,竟然敢背主!” 第14章 苏家就是没把你们母女瞧在眼里 “黑奴,你凭什么把东西给她,这不是给我们的吗?” 南瑜芳叉腰,气吼吼怒道。 只见黑奴神情依旧:“这本来就是给他们的。” 放屁! “怎么可能!苏家大哥怎么可能绕过我把东西给南家大房?” 这不是打她的颜面么? 要不是他们大房,她能被牵入流放? 怎么也不可能是他们啊。 南瑜芳全然不信,不以为意地直接动手,要把大嫂程桐淑还未接受的包袱抢回来。 被黑奴一个侧身,伸手挡住:“我家主子知道你会这么做,所以他特意嘱咐。” “这是我家主子与南家大房老爷及程大夫人过往交情相赠,不是赠与其他任何人。” 其他任何人? 赶来的南家人也同时听到,南瑜芳顿时脸刷的由青到白,由白到红。 她心都要气炸却无可奈何。 苏妍宁一样是涨红着一张脸。 三房四房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就没有给我们的吗?” 南瑜芳仍是不放弃。 黑奴看向她,面无表情且直率地摇摇头。 完全不考虑对方的颜面。 额! 甭说南瑜芳,就她亲弟两家都感觉自己脸上无光。 人家怎么没说送三四房呢,按理,他们更亲啊。 黑奴回过头,瞬变关怀的表情,把东西又往程桐淑身前送了送。 “程大夫人,您且放心收下,这前行艰苦,跋途劳顿,希望你们一路保重。” 态度友好,仿佛刚才变脸的不是他。 “否则我回去,也没法同我们主家交差。” 主子听了郡王府的事,昨日才回城,今早在他们离途的必过地茗茶,却是雨中看到前镇平郡王伟岸却又寂寥的身影。 才令他立刻采买,带上纹银,快马加鞭送出城。 主子曾说,长房一家是好人。 黑奴再三劝说,程氏看了眼靠在亭边正闭目修整的南芝赫,只见他没有先前那般紧绷,嘴角亦微微上扬。 知道他这是同意了。 就连心事重重,而致老成不颜笑的南芝泽,也在抿唇笑。 一旁带着小雪儿,教她用树枝丫清理鞋上黏土的卫楚玉,更是在一旁忍笑。 连带着她这婆母都有点想笑是怎么回事? 咳,程桐淑正色着脸收下了。 咦,还挺沉甸甸的。 卫楚玉心里笑翻了。 人家认同大房不认同你啊,南瑜芳。 还真是人间少有! 乐得她偶尔身形颤一颤的。 印象里,苏家族长一向是个明事理之人。没想到,这会儿还能冒着被人闲说的危险,来给他们送东西。 当下谁愿意跟他们这些谋反之徒沾边?真是难能可贵。 程氏感恩地说道:“谢谢你家主子的好意,替我给他带个好,往后我们一定会记住他的恩情。” 黑奴回说:“我家主人说举手之劳,您不必挂怀。” 办完了差事,黑奴自行离去。 只是在走前。 特意冲一直唤他黑奴的两母女说道:“黑黑黑,你母女俩才黑,也不照照自己,蓬头垢面的!啊呸!” 总算扬气一回的黑奴,踏上马绝尘而去。 南瑜芳表情裂掉,挂着一张比吃了屎还难看的脸。 苏妍宁本想反驳,又觉得没脸,头垂的如杨柳。 南家人左顾右看,还是被南瑜芳看到了他们眼里明晃晃写的:苏家就是没把你们母女瞧在眼里! 气得她想挠人。 道旁的官差见时间差不多,鞭子抽打杂草地。 “快快快!都给我排好。” “今天下雨耽搁了时间,不到下一个点别吃饭,继续上路!” “走走走。”流放的犯人集合。 紧赶慢赶走了两、三个时辰都没停息,又空着肚子,很多以往富贵之家的妇孺都快撑不住了。 特别是,路还这么难走,比大热天难走极了,一脚起来,带起的都是黏糊泥巴,落起都变的沉重。 流放的犯人是直皱眉头。 被人扶着走的南家老夫人,难受地拉成了苦瓜脸。 除了黄泥粘脚,还得跨开步子避开水坑,使着两胯老费劲儿了,以致她受伤的尾椎处钻心的疼。 老夫人搂着自己的后臀,哎哟哎哟叫唤连天。 “大人,能不能歇一歇啊?” “那你休息。”官差先笑后冷地冲老夫人阴阳脸,“等会儿别吃饭!” 不吃饭?那怎么行! 可一把老骨头的她疼实在受不了。 一看呢,受伤的南三爷,南四爷,还要紧着南三爷的大儿撑住,老三老四媳妇自己身体不支,又要在一旁辅着他们。 她也心疼儿孙啊。 而自己的大女儿南瑜芳和大外孙女苏妍宁,在苏家那里受了气,一脸气鼓鼓的谁也别去惹。 大房那儿,南芝泽又背着伤痕累累的南芝赫,程桐淑和卫楚玉要看顾那小雪。 最后只有把目光落在身边的三房姨娘身上。 “孙姨娘,我这把老骨头不行了,你背着我。” 三房姨娘瞪大了眼,不敢置信。 她一路看顾着老夫人。 南大姑子和女儿什么都不顾,怎么就又要叫自己背她呢。 本就是老夫人半个身子搭在她身上,现在的她哪还有多余力气? 连走路都是靠一口气撑着。 在家事事伺候着老人,怎么现在还是。 三房孙姨娘无奈的说:“娘,我也是” 听她推却,老夫人不耐甩下脸喝道:“我叫你背你就背,就一会儿的事,等会儿不行再说。” 孙姨娘只好半蹲下,双手后伸让老夫人借力。 老夫人上来,整个一沉,差点儿没把她手臂掐断。 而后,伏着富态之身老夫人的孙姨娘,拖着沉重的步伐,艰难前行。 从前府里,老夫人就好嘴儿不好动,身形就同她相差大。 驮着比自己还重许多的人,孙姨娘可以说是一步一眼泪。 卫楚玉那边见了简直惊讶,都看不懂这老太太想啥,附近站着两个大活人不指挥,竟拿那瘦弱的薅。 不说他们,连旁人都看了惊讶。 “这是她家谁啊?” “姨娘啊。” “姨娘,就指着一个人伺候?” 犯人间小声嘀咕。 老夫人不管的,就在背上指挥着儿子妾室怎么往前走。 “哎,你小心点,别给我弄摔了,不然我叫老三收拾你!” 老夫人捏了她一把,就怕人不服管教,不肯用心出力。 走到最后,姨娘脚都快打颤,也没说谁扶一下。 反而见着他们,三房四房都加快了脚程。 南瑜芳和女儿也没见了踪影,好像去了前处。 累得孙姨娘眼泪汗水涔涔,都没法擦。 在老夫人的一次骂咧声中,孙姨娘心一急,脚底打滑,整个人跌了下去。 老夫人也随之摔飞。 “哎呀,我的老天爷哦。”老夫人痛得直拍腿。 她这一摔动静大,刚才不出现的南瑜芳,这会儿出现了。 指着孙姨娘大骂死啼子,连伺候老人都不会,把人给摔了出去。 老夫人也怒骂躺在地上一时起不来的孙姨娘,说她是蠢货。 “你不行了就说一下,逞什么能,害得我一把老骨头……” 旁边的犯人都快看不下眼了。 第15章 官差上来就抽鞭子 见孙姨娘还躺着,老夫人痛的不甘心,又在她身上捶了几下。 听到动静的官差举着鞭子过来。 “嚷什么嚷?” 一边说,一边鞭子抽过去,啪的一声落在南瑜芳手臂上。 她正扶着老夫人起身,瞬间火辣的痛感传来,疼的直叫唤。 “你们停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赶上!” 再一鞭子,打的老夫人嗷叫一声。 “地上的是死人啊?” 正要抽打地上的人。 孙姨娘识趣的弹坐起,眼泪含眼圈。 “官爷你别打,我这就起来。” 她瓮着声音,恐惧让她克服手臂和脚膝上的剧痛,顺着就从地上爬起来。 官差见她苦楚的样子,也没再为难的甩鞭子。 他是讨厌都沦落泥尘了,有的人还拿自己当以前的高高在上,那老夫人一看就是个惯爱发令的。 这一幕,也被不远处的卫楚玉看到。 她心想打的好。 在她身边的程氏说:“老夫人以前待孙姨娘也是这般。” 卫楚玉的感观不太好。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其实孙姨娘的出身,比着老夫人的出身,根本就不差,可老夫人就是看不上,想到这,程桐淑也看的直摇头。 过去她也劝过,老夫人当自己的儿媳教管,不大听。 官差一去,闹剧很快中止。 众人又情绪低迷地埋头上路。 “雪儿,你累了吗?”程氏不忘低头问小女儿南芝雪。 被嫂嫂牵着手的南芝雪摇摇头,直说不累。 她今天一直坚持自己走路,不给大人添麻。 可是嫂嫂对她说:“你还小,不同大人,别一次就把脚儿走废了,知道吗?” 小雪儿确实走的很疲乏,她从来没走过这么远的路,只觉的哥哥好厉害,听说行兵打仗最累了。 当时,她想了想,说累了,被母亲和嫂嫂各背了会儿,她就又立马下来。 两个小短腿直扒拉。 “娘亲,我这会儿还没有,等我累了,同你说。” 程氏点头,放心了。 特别是有楚玉在,又鼓励人又不累着人的,把握着尺度,雪儿精神头不错,也不会让她身体过于负担。 今天这点路程对卫楚玉来说,还好,毕竟她单独被关时,就在锻炼体力。 程氏也在馒头里被她喂了几滴灵泉水,做好了预备的工作,也算能应付。 今日的雨天正好适应一下,才好对付后面的大热天。 倒是南芝泽情况麻烦些,他背着昏迷的南芝赫是强咬牙关坚持,好在崇拜大哥的他,从前就跟着在校场操练,不是个文弱不堪的公子哥。 程桐淑说换自己来背,让他休息,他也不愿意。 卫楚玉就让婆母把包袱里的包子捏成小块,给人偷偷喂去。 被投喂的南芝泽,吃了几个别人吃不到的肉菜包子,也算有了些精神劲儿。 程氏直夸卫楚玉她这办法好。 卫楚玉心想,这叫什么,萝卜牵倔驴? 是以,他们大房一家行路还算不错。 等到犯人们快要走断腿,官差终于找了个地势平坦点的,让停下休息。 犯人们这才像绷断的弦,随意找个草地或树叶垫地,一下瘫坐在地,累的直喘气。 要解决人生大事的,由官差分批押着去。 卫楚玉和婆母带着南芝雪三人一起,在一个稍隐秘的草丛里。 卫楚玉动作快,突然看到树草叶子空隙里一个影子闪过,红棕色的不像是人影。 卫楚玉没有急着出草丛,转到一边人看不到的地儿,偷偷望过去。 瞧她发现了什么? 竟然是一匹枣红色的高大马儿,它低头嚼着挂水珠的草,身上拖着一根断在地上的缰绳。 看着那缰绳,卫楚玉颇感熟悉。 哟呵,卫老头被她放走两匹马中的一头,竟然跑到了这一处。 还让她遇见了。 这该怎么办?观察了一下环境,此处还挺隐蔽。 当然是不容错过! 她也不知道升级后的空间能不能养活物,马匹不但是古代最好的交通工具,就是不当坐骑,稍微美食加工一下,也能当牛肉吃吃。 卫楚玉警惕着周围,借空间几步过去,在马儿没有受到惊吓时,成功把它收入空间。 再怎么来的又怎么回去,没让人发现。 程桐淑还问她去哪儿了,说没看见她,卫楚玉解释自己只是恰被草丛遮住圆过去。 三人在外头官兵看守的目光中,回了原地。 卫楚玉瞬间动用意识探查,马儿不知是受了惊吓还是惊喜,在空间里撒欢儿的跑。 而它目的地的小山坡,多的是草。 可以养活,放心了。 这边苏妍宁拿到官差刚发的干粮,傻了眼。 干粮就是一个大的灰馒头,硬邦邦的,看起来砸人都能砸个响,真能入口? 就听到旁边的南家人,有吃了一口的,牙都咬的响。 “呀,好难吞啊,这什么玩意儿?!”南家三房的大儿饿极吃了一口,从喉咙刮下去,难受的差点儿没把馒头丢出手。 “这是人吃的吗?”其他犯人抱怨。 “爱吃就吃,不吃拉倒。”官差像是欠了他几百两银子似的,马着脸不耐。 显然,他们是不是人无所谓。 苏妍宁打了个激灵,而且官差发给他们的手还挺脏,一看就没洗手。 她有点打退堂,可是,肚子又饿的咕咕叫。 南瑜芳也和女儿一个想法,觉得干粮难以下腹。 两人齐齐盯上了四房夫人,而老夫人正在四房夫人身旁吩咐,让她把娘家送来的吃食拿出来。 南家人见到,一个个往上凑。 “四婶,你包袱里有吃的,拿出来给我们呀。” “是呀四婶儿,我今天就靠你度日了。” …… 四房夫人看到南家人近十张嘴,张嘴就要,嘴角禁不住抽了抽,颇感头痛。 老夫人还发话了,她能怎么办? 只好把包里的烙饼,分成块,撕好了拿给他们。 这一分下来,每个人得的有点少。 “怎么就给这么一点?小气。”南瑜芳翘着嘴巴说了句,她刚才看到四婶包里还有烙饼和银两呢。 四房夫人当下就怔了一下,苏妍宁可不知道她这句话,被四房夫人憋在心里,记了好久。 苏妍宁和南瑜芳吃完烙饼,抹抹嘴,到处看看。 竟然看到大房他们那儿有包子。 两人眼神一亮,赶紧过去。 第16章 你们肯定不是来找我们讨要吃的 大房一家围坐在一块儿,程氏试着打开包裹里看看,当着卫楚玉的面也没避讳。 只见装有还算新鲜的包子,碎银,铜钱,干粮,还有两个水囊,几双鞋子。 此外,程桐淑还从里面拉出了缠成两三捆的绣线,上面还穿着两颗绣花针。 “这苏家族长以前走南闯北,想来,准备的也是妥帖。”程桐淑不由感慨。 几人赞同的点点头。 钱两大概有多少,程桐淑手里掂量了一下,约莫二三十两的样子,她也不好当着周围犯人的面摊开来数。 只小声给自家人报了个数,让他们心里清楚。 包子的分量也不多不少,算来的话…… “这些包子看来是给我们准备第一顿的,多了,也容易坏掉。”南芝泽说道。 程桐淑似有感叹:“也难怪南瑜芳……” 抢也要抢去。 众人心中明白。 苏家家主送的东西真是太及时了! 除了有吃的,还有钱币可以买卖交易,卫楚玉就能借之做掩盖,把自己空间里的好东西捣腾出来。 然而程氏正在分包子,卫楚玉却见到两道女流的身影走来。 她眼疾手快,把包子塞到每个人嘴里去。 还急说:“快吃。” 至于没拿出的包子,就让程氏将包袱折好。 等苏妍宁两母女来时,哪还有没沾口的包子? 差点儿没把她俩人气到。 苏妍宁语有怨怼:“卫楚玉,你是看着我们过来的。” 卫楚玉一头雾水:“看见你们,看见你们怎么啦?” “看见我们怕吃了你家的东西?”苏妍宁直接说出口,南瑜芳想拦都来不及拦住。 卫楚玉现在还真信了南瑜芳说的,苏妍宁从小捧在手心里没人敢打骂的话。 南家往上数几代是世家显贵,因改朝换制,到南芝赫祖父这一辈已没落成白丁。 南芝赫生父是因战时需要充军的,后从军有功,破格升为将才,福泽全家。 以至于有些人鸡犬升天,自己姓什么都不自知道了。 这苏妍宁还真是被惯得个蛮横任性,无所顾忌的千金大小姐。 直言直语说话也没带个把门的。 卫楚玉嘴角隐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她不慌不忙道:“我是没看到南姑妈你们,不过妍宁过来这么说,肯定不是来找我们讨要吃的。 毕竟你们刚刚吃过四房婶子的烙大饼。” 什么,讨要吃的? 意思吃了一家还吃二家? 就是过来要吃的的母女俩人:“……” 南瑜芳本来理直气壮的,也得改了口对程氏道;“大嫂,你这里有好东西,怎么不给我娘拿去,孝敬长辈不是应该的嘛? 你可是我们南家的长媳呀,不会连分内之事都忘了。” 她准备多要一点,自己吃了,再留点给娘,就是什么都讨不到,也要说程桐淑的不是。 听到她这话,程桐淑脸色微变了变,有些紧绷,南芝泽也面有厌色。 以前孝顺,是程桐淑通情达理。 按理,南三爷南四爷已成家,老夫人陶氏早该和儿子们分家出去,享清福了。 可自从南芝赫的祖父因疯病去世,陶氏就受了打击一病不起,还要南瑜芳回门照顾她,她才能好些。 老夫人以自己照顾老太爷疯病多年,劳苦功高为由,拒绝分家。 古来推崇孝道,程氏和南芝泽现下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而靠在南芝泽身旁的南芝赫,只见他苍白的脸颊上,满是冷汗,双唇抖动着闭目都不安稳,无暇其它。 边听边吃的卫楚玉,将最后一口包子皮咬下,曲指轻轻试嘴,然后拍拍手说:“那还不得你们这些亲子女的做榜样?” “我可是看见了,刚才孙姨娘背着老夫人腿脚都打颤,也没见姑姑您上前扶一扶,哦,是连姑姑您人影都没见到。” “当真是好孝心。” 卫楚玉讥讽道。 南瑜芳顿时恼羞成怒,手握成拳:“卫楚玉,你!” 她先是发虚地解释:“我、我那是腿疼。” 而后一下来了理,尖着嗓子高声道:“还有卫楚玉,你要搞清楚,我们是因什么才沦落如此的?” 卫楚玉状似一脸迷糊:“啊,南姑姑, 要是您不在郡王府里待着,吃用着郡王的俸禄,要下人紧着伺候,不拿郡王府当别家,在郡王府里过的比苏家还滋润,我想……别人也不会误会了去。” 再一脸好心为她道:“要不,你找算上你的人去呗?” 昨几日在牢里,她早在程氏那里摸清了这南姑姑的底。 程氏和南芝泽闻言,差点儿就从神情里泄露出笑意。 真会说话,简直是说出了他们的心里话! 这该死的卫楚玉,小贱蹄子!南瑜芳气的心里抓狂,差点儿咬碎后槽牙。 这是要把她贴身侍奉老夫人的大孝义盖的一文不值。 “哼,卫楚玉,你只不过是一个刚入府的新人,我为阿母做的,不是你三言两语就可以磨灭的!” “瞧姑姑,生什么气啊?我又没说你赖在郡王府白吃白喝,未免人说闲专找老夫人亲近。” 南瑜芳和苏妍宁:“!!!” 你这就是在明指好不好! 卫楚玉可谓态度好极了,她话锋一转道:“不过姑姑你这话,却也没对。” “您这不是在指摘老夫人宠爱的三房四房,不作为,不孝顺,生养儿子还不如生养女儿吗?” 南瑜芳气得差点儿没一口老血喷出来,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反应。 一阵哈哈哈,先一步放声出来。 笑的不是大房的人,而是一个邻近的犯人,他是实在忍不住了。 他这一笑还笑声收不住,把正要气愤上头的南瑜芳两母女,尴尬了个死。 那人缓了一会儿才说:“对不起,对不起,你们继续说,继续说啊。” 南姑姑和苏妍宁再次感觉被一箭穿心。 那人的表现,正是程氏和南芝泽现在心里的应景。 好解气有没有? 他们大房当好人,还当差了? 两人还想说,更过分的卫楚玉你还不知道。 南瑜芳在郡王府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有事没事儿就让苏妍宁往南芝赫身边凑,献殷勤,还想来个亲上加亲,富贵永留。 算盘打的响的,他们王府外夜晚打更的都知道了。 还好南芝赫威势,又在外带兵鲜少回府。 不过卫楚玉嫁来,也不好叫她知道多想,怕额外生出是非。 再聊下去,南瑜芳觉得自己要被气得吐鲜血,重要的是那话还真不能传到三四房耳朵里去。 南瑜芳回卫楚玉一句你说的都是胡说八道,还跺了跺脚,却是拉着女儿灰溜溜离开。 卫楚玉眸光清冷冷的目送两人背影。 她知道以南瑜芳的泼蛮,肯定会以明明是在郡王府讨了便宜,却换为功劳和委屈的乖,来白拿好处。 现在他们大房得了苏家东西,这南瑜芳更不会罢休。 卫楚玉索性首先发难。 与其没完没了,不如先摆在明面儿说出来。 也是在告诉南瑜芳,想糊弄她,想都不要想。 她卫楚玉可不是吃素的! 第17章 让女流犯集合 卫楚玉转过头来对上婆母和南芝赫,见他们还处在惊讶之中。 便说:“南家那边的人,是人是鬼,我想你们比我更清楚,我卫楚玉在这儿显自私了。” 卫楚玉先说自己的不是,但她也不怕别人说她自私。 从末世中走出来的她,可不能是人是鬼都待他好。 “楚玉的话说的没错。” “我们大房自始至终,从没有亏待他们。” 程桐淑盯着老夫人那边的一大家子,心安理得且无愧地说道。 就算对天发誓,她也能说出这句话。 她也只是惊讶,卫楚玉三言两语就能踩住南瑜芳的痛脚,叫她吃了个大瘪。 她多年好心不去计较,在南瑜芳那里吃的闷亏,终于得到排解。 心情竟然还舒畅了些。 同时,也发觉她这儿媳妇真不同常人。 “还有三叔和四叔,我大哥从前有什么,都不会短了他们的。现在我大哥遭难,对他冤枉与否从不怀疑不说。” “姑且不论我大哥此次真假,揭发诬告,他们倒是头一个,这可是真真的。”南芝泽有些义愤填膺地握拳。 他也头一次感受到了什么人情冷暖,所谓亲情血缘,在利害面前,不值一提,他都看透了! 他虽不喜欢这个大嫂,若不是她,大伯娘也不会想到以死谢罪,抛下他和雪儿。 但他并不能否定,嫂嫂现在做的就是错的。 得到他们这样的看法,卫楚玉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喜欢和好人相处,但却不喜欢拎不清辨不清的烂好人。 她这才解释:“我刚才言辞激烈了些,但不这么说,以后没得她一两句话,就把我们仅有的东西分了出去。” 一听卫楚玉这么说,程氏突然紧张起来,她不能想象,没有这些东西傍身,赫儿又是重伤,要走到蛮荒之地…… “是啊。”在卫楚玉和程氏之间,一直乖乖坐着的南芝雪,也煞有其事的说道:“若是南姑姑和苏表姐那样好,苏伯伯为什么就不给他们准备东西呢?” 小小的南芝雪,也有了自己的思考。 瞧瞧,这伶俐劲儿。 卫楚玉摸摸她细软的头发,又是夸赞道:“我们雪儿真聪明,一眼就看到重点。” 南芝雪被夸的摸摸额头,翘起小嘴儿。 就是脸儿少了肉,等后面嫂嫂倒腾出东西来,就给你吃好吃的,养小团子。 卫楚玉松开捏她脸蛋儿的指尖,孩子的世界嘛,就该多一点欢乐。 然而,断断续续逐渐变大的吵闹声,惊扰了几人。 卫楚玉以为是要叫出发了,准备臀部一抬,然而眸光却比动作快,先瞄到,那边的官差,好像是在叫往一处集合。 而且被叫的还都是女犯人。 程氏也晃头晃脑看,不明地问:“这是怎么了?” 一个官差走了过来,瞧了瞧这附近,女犯人,特别是年轻的女犯人,被他一个个叫起,让往他手指指的方向去。 有女犯人思虑或磨蹭一下什么的,就被面色不虞的官差一个鞭子抽在地。 吓得女犯人惊弓之鸟连爬带起,往指定地跌跌撞撞而去。 逐渐,那官差走到了她这一处。 官差先是盯了卫楚玉半晌,斜咬着嘴唇,将她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下,眼神里逐渐发光。 卫楚玉怀疑他下一秒是不是都要吹口哨了,就听他突然问道:“你是前郡王妃?” 害,她还没享受郡王妃的权利呢,就成了过去式。 不过,不喜欢他这种打量的卫楚玉,只是淡淡的略略点头。 “那你也过去。”他说。 程氏探头过来问:“过去什么事儿?” 官差若有所思的说:“你们几人,是不是还没领干粮?” 卫楚玉三人解决人生大事的时候,官差就在发馒头了。 只不过,在这儿守着大哥的南芝赫说要帮她们领,官差却告诉说要看着人头当面发。 可能是怕冒领多领什么的。 管吃不吃,怎么吃,该是她们的东西,怎么都得领。 卫楚玉对官差道:“那你们发过来。” “刚才又不在这里,自己过去领呗。” 官差下颌给她点了点差头的位置。 那里好几个官差聚在一起,在他们不远的一块空地上,已经有了十来个先到的女流犯。 程氏察觉出什么,主动说:“我去领。” “你去领什么呀,你们这些晚来的,腿脚慢了都领不到。”官差半是讥讽的说。 “还是我去。”地上的南芝赫出声道。 官差觑了他一眼,说:“哟,光天化日的,怕什么呀。” 然后转头对向卫楚玉说:“走。” 看来是非要她去。 程氏去了也不一定能应对,卫楚玉劝下婆母,想着且去看看,反正又不远。 而后就往那头走。 快二十个相对年轻,容貌也较好的女犯人聚在一起,卫楚玉站了个偏侧边的位置。 她一到,所有官兵的眼神,都停留在她身上。 眼前的女人,肤色细白,面孔精雕如玉,虽然无饰物装扮,那一双大而水灵的眼眸自带风情,便是最好的画龙点睛。 她神情间不卑不惧,出尘绝俗,当真是花中一奇,难得的美人。 卫楚玉听到他人的倒抽气声。 她在空间里看过自己的这张脸,就跟她原本的长相大差不差,唯一的区别就是气质。 过去容貌曾让她自发高兴,又在末世让她烦恼。 略显精悍的差头容波,一瞬不瞬地盯着卫楚玉,在彻底转移目光前余光都是她。 卫楚玉真想抠烂他的眼。 他踏在两排站的女犯人前,就像是要训话。 他从衣襟中拿出了一块染满芝麻的香酥饼,举在空中:“想吃吗?” 盯着那块饼,女犯们不自觉咽了咽喉,她们互看了看,没人回答。 卫楚玉不为所动地看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想吃,就过来拿。” 声音像是谆谆善诱。 大部分的女犯人甚至都不敢动,唯有一个头发乱的像鸡窝,但还算秀丽的女囚犯。 像是饿极了,浑身没力拖着像醉酒的步伐出列了。 急急从容波手里抢下那块饼,囫囵吞枣。 只听差头扬首大笑一声。 女犯人还没吃到几口,臂膀衣袖被扯住,狠狠强拉去。 容波拖着她转头的瞬间,最后一眼确是在卫楚玉身上。 一块嶙峋的方圆石,女犯人被迫抱坐在容波大腿上。 周围响起官差们戏谑的笑声。 像是他们长于此道。 那女人在头子的怀中,惊惧着神情,被他粗暴对待。 芝麻饼掉落下来。 衣裳被翻扯,隆起…… 虽然不是那么暴露,但举动之间有些不可描述。 这可是青天白日啊。 猝不及防,冲击之大,令女流犯们下意识尖叫或后退。 她们几人紧挨一起,或者惊恐着眼睛想逃离这里,无不是惊慌又害怕,甚至抖如糠筛。 第18章 官差无法无天 卫楚玉也开别了脸。 这种画面,放到现代明面上也是炸裂的程度,甭说其他女犯人了,她都觉得诧异。 这还是上路的第一天呢,这些官差当真是胆大包天,无法无天。 原主这副身子也曾听过,流放之途对女子不利。 现在是被穿越来的她亲眼见到,实在是残酷。 难怪官差要人急急的赶路,此地已出了京城地界,前不着村不后着店,无人能管。 听到那个女犯人无力反抗的哀哭,在暴力和淫威之下更是歇声。 “大爷我见不得哭,你要是再哭,我就把你剥光了扔出去!” 女犯人止住了哭啼,似没再反抗,悲悲怆怆声细如蚊。 古代本来就讲究男尊女卑,现在更不拿女犯人当回事。 其他的官兵们没有上前,倒是嘻嘻哈哈围着看戏,真把这里当安乐窝了? 召集来的女犯人们也吓的够呛,可是官兵拿鞭子守在周围,叫她们不敢四散开来。 特别是苏妍宁,还有三房老爷唯一的女儿,也是孙姨娘所出的庶女南知芸,两人也在此列中。 她俩退到最后,胆颤心惊地抱着对方尖叫痛哭,反应尤为大。 过去,她们生活在安宁富足,追求贵雅的上流世界,从未遇到这样的野蛮事,现在,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和心理防界,犹如洪水崩堤。 两人都闭着眼,神情是如遭雷劈的震惊和难以接受。 并有着和其他女犯一样的恐惧,恐惧接下来她们会迎接什么? 卫楚玉的手微微收紧,她在末世学到的唯一真理就是保全自己,她同情女犯,但也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救世主。 不知道那个女孩儿有没有后悔?为一块小饼值不值当? 女犯们站立的位置,是背对着其他犯人的,三三两两间露出缝隙,加上差头的动静声也不小。 个个探着头看的犯人,都在猜测她们前方发生了什么? 一个当哥哥的人,以为叫女犯过去只是训话,毕竟这里这么多人,他都还看着呢 哪曾想,他偏着头,望到了差头怀里的,好似他的亲妹。 他一下子紧绷起来,悬吊着一颗心,两腿僵硬地走过去。 等绕到差头身前,早已看清她妹妹,于官差两腿之上,潮红着脸呜咽,又羞又气,看到他来眼泪瞬间落下。 “哥哥,呜呜……”她不想活了。 她哪里知道一个饼子就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 这一刻做哥哥的忍不住了,他叫官爷立马放了他妹妹。 可没人把他瞧在眼里。 他只好横眉怒目地上前,拉着妹妹要把她带走。 妹妹虽然没被占尽便宜到最后一步,却已是玩弄的众人皆知。 哥哥强忍着泪水,气恨自己的无能,却突然腰侧被人狠狠一踹,一个不及半摔在泥地里。 “她是自愿的,你要怎么着?” “怎么,白吃了我们头头的东西,就想走人?” “懂不懂规矩?我打死你这个狗东西!” 差头下属中最得力的官差丁白,凶神恶煞说完,鞭子朝人狠狠挥了下去。 作为头子的容波,像是百无聊赖地戏谑看戏。 男子被几个齐上的官差,逐渐打的没有了声音。 差头丁白停下,饶有兴趣地看。 又好心样地对下手的兄弟说:“可别把人打死了 ,不然我又得给上面报有人逃跑。” 他这话像是对女犯的哥哥说的,又像是对所有人说的。 家里有女犯的,也得掂量一下了。 有犯人闻言缩下了脖子,不敢再看。 卫楚玉不禁想这些官差,会好好的让南芝赫一家及自己去到蛮荒地吗? 哥哥被打的只剩一口气时,差头容波没兴致地把身上的女孩儿推了下去。 一场惊险才得以结束,女犯人都被放归。 好多女犯家人想来接,偏偏那哥哥找上去后,周围就一片地里一官差,说没让他们起来,就别起来,否则直接鞭打,大家都怕了。 官差在这里就是天的想法,慢慢刻入到众人脑子里。 女犯惊魂未定地奔向家人,唯卫楚玉回来时,特意从某个人身边经过。 此人身壮如牛,臂膀粗大,一人占着一片地儿,坐姿毫无形象,目光看这看那,是一点儿不畏惧。 好像女犯人那边发生的事,跟她这个同为女子的人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没有任何动容,没有任何感触。 卫楚玉老远,就和被其他人隔的远远的她,对上了眼。 只是,沈翠花在看到卫楚玉时,权当她不存在似的移开了浓眉小眼。 这翠花,难道是怕别人看她们眼睛对视而怀疑出什么,故意才在对上时就立即挪开? 卫楚玉想着,故意放慢脚步,朝人身边走去。 感觉到有人靠近,沈翠花扭过上半身,驼着背闲看地上杂草,彻底避开。 卫楚玉算是看明白了。 这沈翠花出了牢狱,就不认她了。 靠! 卫楚玉不着痕迹的迈过。 这时大家的注意力分散,哪有人细致地注意到她们? 没走几步,程氏已经迎了上来,声音里满是急切:“楚玉,你没事?” 卫楚玉摇头:“我没事。” “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欺负的是一个拿了差头东西吃的。我们其他人都没有出任何事,苏妍宁和南知芸都在呢。” 不把那两人抬出来,程氏可能不会放心。 果然,程氏这才释然些:“那就好,那就好。” 顿了顿又后悔说:“就该让我这老婆子去。” “婆母,过去了别再想。” “好好。” 两人回去,南芝泽还在和官差争执。 而南芝雪则紧守在大哥身边。 适才南芝泽看到女犯人那里出了状况,便起身要去,却被阻挠的官差生生抽了两鞭子。 抽的他胸膛手臂都火辣辣的。 “你要是不服,我可以让你再见见棺材。”握鞭子的官差撸起袖子,恶声恶气。 “差爷,让起程了。”卫楚玉轻飘飘的一句话,举重若轻。 官差多看了南芝泽两眼,见卫楚玉被放回,骂骂咧咧几句,自行去了。 卫楚玉也清清冷冷地,看了他两眼,记在心里。 第19章 要换做是我,早就以死谢罪了 队伍重新出发,这一行直到了傍晚,眼看天空又是乌云密布,雨将下未下,官差只有找了个最近的客栈,临时落脚对付一宿。 毕竟他们也惜命,淋雨得了病也不是个好事。 客栈就是这种走远客的歇脚站,条件不算好,几乎也是大通铺。 当然了,入住不是无偿。 一个人头六十文钱,甭管大人小孩,都这价,反正这一批没有特幼小的孩子。 官差伸手就朝各家要钱。 首先是有盘缠的那些个,其次是不像抄家那类身上刮干净了的。 南家三四房早在牢狱里吃尽了苦,特别是男人又遭了罪,老夫人腰背喊疼,就让四房夫人付了几房人的钱,赶紧入住。 这之中当然有南瑜芳和女儿,她俩夹着就往里面进去了。 一个个找了床铺趴,累的像狗,也顾不得通铺里有多脏臭。 就在他们躺着喘口气时,官差又带了一波人进来。 南瑜芳十分疑惑:“这不是满了吗?” 官差冷眼看她:“两人一铺。” “这床窄,两个人怎么睡啊?” 原来官差不想他们好过,又想多捞钱,便特意安排。 南家人暗骂他们黑心,但也只有挪铺。 这下,一屋子人更挤了。 囚犯身上本来就有一股子馊味儿,纵使过去高高在上的南家人,也嫌弃不了别人。 可是,有人脚底打湿,把鞋袜脱了,泡过水的脚一股难闻的酸臭脚丫子味。 浓郁弥漫在房间里,酸爽的让人作呕。 苏妍宁等人捂着鼻子,有什么东西直冲到了喉咙上。 卫楚玉没有着急,等南家人进去了,屋子满了,她才让婆母给钱,去的另一间通铺。 卫楚玉占了个木窗边的位置,让南芝泽把南芝赫平放床上。 南芝泽摸着大哥滚烫的脸,说他下午就开始发烧了。 南芝赫撑开沉重的眼皮,气若游丝说:“我每日从那个时刻开始,都会发烧。”反反复复。 程氏和南芝赫一听都吓到,南芝赫这是怎么熬过来的? 身体有外伤感染,发烧很正常,这反而说明南芝赫平时是很健壮的。 但也没准儿体内已经恶化了,卫楚玉心想着,她来时注意到这院中有水井。 便向婆母要了钱,说明用意,打点了下官差,去井口打水。 程氏跟她一块儿去的,怕她一个人抬不上。 卫楚玉心想,你不在我还方便些。 但也没表现出什么。 迎面出去,就被一堵墙挡了光线。 这堵墙还能动,呀,是沈翠花。 她面无表情进入同一个通铺。 也再次和卫楚玉没有眼神交汇。 冲她这牛立羊群之感的体型,一下子吸引来众多人的注意力。 连程氏都好奇的看她,眸光惊讶给卫楚玉小声说:“我刚才还以为是个男子呢。” 毕竟这世上比男人还壮的女人,少之又少。 当然,卫楚玉早已认识到,此“男子”还跪着她叫奶奶呢。 可惜,出来奶奶就不管用了。 得让她叫爸爸。 卫楚玉心中如此想。 沈翠花一进门,过道上的人刷一下就没有了。 全给她让路。 她迈着让地板沉痛的脚步,在南芝赫隔壁的床板上一屁股坐下,床板都禁不起上下晃动。 乍一下,照顾大哥的南芝泽,“垂死病中”惊站起。 而后,只见人家冲他油腻一笑,啧了一声,静静看向了窗户。 南芝泽身体抖了抖,整一个汗毛倒竖。 被她一看,感觉清白都失掉了。 再看她望向了窗户,不用说,一定是在借此瞄大哥的盛世俊颜。 以前很多女儿家都这样。 虽然他大哥受伤,但也不减色几分不是? 连大嫂都是直盯着看。 这女壮牛是除了大嫂外,这般直盯着他大哥的大胆女子。 她莫不是在打什么主意? 这一晚过去,不会真失掉某人的清白? 南芝泽的神情一下子可怜了,然而他看了一眼更可怜的大哥,哎,心想算了,今夜他牺牲一下,睡靠向她这一边。 官差真是不做人。 呜呜…… 卫楚玉并不知道南芝泽脑子里的危机感,她从水井里打起一桶水,摇了上来。 她们是头一个打水的,幸好水井边还有一个空木桶,干净无味。 程氏也出手帮着倒水。 她让程氏再找个分水的器皿,程氏没找着。 但成功支开的期间,被卫楚玉偷偷加了灵泉水和外用消炎杀菌药,手搅了搅水,澄清如常。 两人正要抬水,竟看到其他没给钱的犯人,全关入一个柴房里,不管有多少人有多挤,就像关牲畜一样,全在里面吃喝拉撒,官差在外把守。 这些人真可怜,庆幸的程氏看着他们怜悯的摇摇头,和卫楚玉一起抬水回去。 把水交给南芝泽,让他给南芝赫擦汗身子和额头,清除新血渍又同时降热。 依旧是用卫楚玉未穿的囚衣,由南芝赫打湿拧干给南芝赫擦身。 给大哥脱了上衣,即便这里有其他人在,也顾不得了。 程氏和卫楚玉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南芝赫上伤痕密布,满是各种物器使然的创伤。 他的背骨本是好看,却布满了密麻的血滴子,卫楚玉看着那里出了神。 程氏捂嘴落下两行泪,艰难的压抑声音。 南芝泽没给哥哥脱下裤子,但还是把他脚拿起来擦洗。 南芝赫迷糊中说了句不用,脸上仍是紧绷着像在忍受疼痛。 然而鞋袜一揭。 南芝泽瞪大了眼怔住了, 程氏和卫楚玉瞧出他的异常,过来近看。 原来这脚底上,也满是铁钉刺过的红点,看伤口,还贯穿的比较深。 原来他走一步就额头冒青筋,这不是踩在刀尖上吗? 南芝泽想起大哥怕他撑不住,几次下来步行,那该多疼啊。 皇帝这是连南芝赫苟延残喘都不打算给,想让他早见黄泉早超生。 真是可恶,南芝泽目光沉郁,握拳,指头死死嵌入掌心肉都没知觉。 程氏也是颤动着愕然不已,心中悲楚。 这也让卫楚玉想起自己做任务时,被上司坑害的不好回忆。 静默了一阵,她敛去眸光里的暗色,想去弄点药和吃的回来。 却在离开前注意到,沈翠花又是不经意地看向窗户和门外。 莫不是,卫楚玉眯了眯眼,她想逃跑? 出了房门,就见三房、四房夫人,求着官差买金疮药。 官差看了看两人哀求的眼神,他眸光转了转,问你们买给谁用? 两人给他指了指屋子里的男人和老人。 官差说:“你们不如去问问店家。” “也许他备的有,不过你们不能用在南芝赫身上,他可是大逆不道!” 三房夫人立马附和:“官爷你就放心。那个南芝赫我们是恨他都来不及! 如果不是他,我们怎么牵连,落到如此田地?又怎么会好心把药给他?” “也是陛下仁慈,要换做是我,早就以死谢罪了。” 说不定皇上还能看在这个份上,保存他们两房。 三房夫人一个嘴快,却听见有人咳嗽了一声。 转过头去,竟是卫楚玉大喇喇的盯着她。 还有,随之而来的程氏?! 三房夫人瞪大了眼,而程桐淑苍白着脸,满是不敢置信。 第20章 高价药 本来他三人站位比较偏,偏偏卫楚玉就是大大方方的过来听。 为了迎合还是真心所想的三房夫人,说在兴头上,被卫楚玉和追着她出来的程氏听了个正着。 程氏褪去血色的唇,因震惊而微张抽动。 三房夫人下意识觉得自己闯了大祸,可想想,她闯了什么祸?这南芝赫要死不活的,就剩一口气了。 她怕什么?! 还觉得自己没错的斜翻了翻眼。 倒是没发表评论的四房夫人有些无措:“大嫂,你,你来啦?” 三房夫人朝程氏鄙视说:“你们也是来买药?哼,官差刚才说了,不卖给你们。” 官差斜了她一眼,这蠢妇,什么叫做他卖?虽然确实也是,但这也是能明说的吗? 不过,对南芝赫一家子明说也好,表明他这官差的态度,绝不和皇家作对! 便放任之。 “你的心怎么这么恶毒?亏赫儿以前敬重你们,待你们不薄,荣华富贵也没少了你们。”程氏替儿子不平愤慨。 “那还不是你儿子犯了错。哼,我们要去买药,别耽搁了老爷的病情。”三房夫人底气不足强硬转了话题。 也是在嘲笑大夫人人家药都不肯卖给你。 没有药,南芝赫能活的下去?呵,她可不信。 一眼就能看到结局。 所以她要踩着南芝赫赶紧巴结官差,当然也是心中所想。 “你!”程氏气的说不出话,眼圈也憋红了。 她的赫儿,怎么就这么多舛。 卫楚玉拉过被话语影响的婆婆,说:“娘,让她们去买,反正也是治白眼狼。” “哦,对了,三房婶子,我记得你娘家没有给你送东西?” “也不知道四房婶子做了好事,有人会不会记得好心回报?” 三房夫人面色发青,又带着窘意,再看向四房夫人闻言低垂了目光,想她是不是真是有所想? 气得三房夫人直指卫楚玉鼻子嚷叫:“那也比你好,卫楚玉,你还被卫家除名了呢!” “是,我被除名了,你没有,可是现在看来,我们有什么区别啊?”卫楚玉毫不在意的笑着道。 “你还想着你家人连送行都不敢,还指望他们去蛮荒地看你?” 三房夫人被戳到了心窝子,眼见就要偏题,四房夫人赶紧拉住她对官差说:“差爷,就麻烦您带个路,让我们去见客栈店家。” 见三人匆匆去,卫楚玉勾唇冷笑,果然这一路上官差不会给南芝赫好,只是,那药怕也不便宜。 卖给她,她还嫌亏了呢。 何止不便宜,简直是贵上了天。 三房和四房夫人接过小药瓶,打开闻了闻,确实是金疮药那味。 便卖了下可怜让店家开价。 那店家看了看官差,大拇指和食指翘起来,比了一个八。 “八十文?” 也就比她们住店的价高一些。 闻言,官差的脸拉的比店家还长,似乎很是不悦。 怎么,当他们是慈济的啊? “八百文?” 店家撇着嘴没发话。 两个妇人是不敢猜了。 “八两,八两一瓶。”店家掷地有声。 “八两?” 两妯娌同时重复一声,眼里写满了:你怎么不当山匪明抢去? 就这种普普通通的跌打损伤药,又不是什么大药堂出的,忒贵,两人当然老大不愿意。 “愿意买就买,不买就放下,别等会儿别人买了,你就是出更高的的价都没有!” 店家直接丑话说前头。 能怎么办,两人对视一眼,男人都还躺着呢。 四房夫人也看出根本就是官差撺掇的贵价,但她也只有狠咬牙,大出血的买一瓶。 “一瓶?四弟妹,怕不太够用。”三房夫人放软态度打哈哈说。 三房夫人真怕一瓶药用了老四,再给老夫人。 那她男人,还有的用吗? 四房夫人不置可否,要是价格实在,她还能多买些。 可也太花钱了,以后,她还要指着娘家的东西过活呢。 官差也看出四房夫人面有难色,便加一把火:“你们得想清楚了,这药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四房夫人想了想,他们不是自由身,万一到了荒郊野岭,没有药,还不看着人活活受死? 索性就多备着。 再出一次血,把两瓶药带回了去,走前三房夫人想拿另一瓶,见四房夫人直接握紧,撇了撇嘴。 那怎么办呢,只好等会儿好言好语哄着,谁叫她娘家不给力呢,她爹那么胆小,肯定怕死了。 从她心理来讲,卫楚玉还真是比她倒霉的,一嫁来就碰上了这档子事,爹不亲娘不爱,直接就是除名流放,好歹她跟着相公在府里享了那么多年福,这一比,觉得自己依旧胜过了她。 两人回去,就见抄着手儿的南俞芳埋怨两弟弟。 “要说,你们两人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给我这个亲姐姐商量。” “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姐姐吗?” “所以说你们这事才没成。” 就听正面趴在床上的南三爷解释:“大姐,你误会了,不是我们不愿意,是隔着远,我们怕泄露了出去。” 另一床的南四爷也点头:“是啊,大姐,我们也想事成了,叫上你呢,这不没成嘛。” 听到他们这般解释,南瑜芳问:“真是这样吗?” 两人恳切的回答是啊。 南瑜芳皱了皱鼻子,狐疑的很。 三房夫人回来,就把药用上了。 等四房夫人要去拿,三房夫人就只要了张纸,给她抖了一点出来。 那点儿粉末,老夫人见了都瞧不上。 经不住问:“老三和老四一样的病痛,怎么就着这点药?” 四房夫人这才发话:“老夫人,您还不知道,这药八两一瓶,还是我和三嫂求人才买到的。” 一听价钱,老夫人抑制不住声音冲破天:“什么,八两银子?” 就和两妯娌当时知道后的反应,一样一样。 这些银子过去放在郡王府都可以养好些个下人了! 何况现在捉襟见肘,日子艰难? 十六两银子简直像要了她的老命。 可是她又不能怪儿子,只能怪上天:“唉哟,我的老天爷哦,怎么这么遭罪啊!” “哎呦……”她不停地手拍胸口。 “是啊,就四妹那点钱,以后怎么够用?” “娘,这都怪谁啊?” “南芝赫!大房!” 就南瑜芳简短提了一下,众人一致统一了意见。 “是啊,都怪他们大房!”南家人很激愤。 不然他们怎么会成为阶下囚,现在没了自由身,比贱民还不如。 “所以,娘,他欠我们的,还不完。” “苏家送的东西,就不该是他,就应该是我们的。” “对,大姐说的一点没错。” “还有,听说那南芝赫病的快要死了。” “活该!” 南芝赫不振,南家人就更没忌惮了,他们早憋了一肚子气,现在尘埃落定,是该去找大房说道说道了! 南瑜芳眸光阴毒地冷笑。 谁叫卫楚玉那小蹄子,敢那么说她,她南瑜芳可咽不下这口气,她要治了她,她也要大房他们一无所有! 老夫人这边一集合,留几个看守的,全一窝蜂往大房的那间通铺去。 第21章 财狼南家人来了 官差不给卖药,程氏就像霜打了的茄子般萎蔫,卫楚玉把忧心忡忡的她劝回去,说人多嘴杂,让她守好包袱,自己拿了点碎银来想办法。 总算一个人脱身出来。 院子四周都有官差把守,连单独想去灶房都不行。 卫楚玉只好给了点好处费,在官差的带领下,去灶房购置了点东西,再要了伙计一壶滚烫的开水。 置办东西是假,但需要明面儿来遮眼,官差又不傻,南芝赫更不傻。 所以贵了些,官差看样还要抽成,但郡王府的财物都掌握在手的卫楚玉,有补贴不怕。 伙计乐见其成,做什么生意不是生意? 还很有眼色的给官差花生米,官差吃了东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见东西多,又给卫楚玉拿了个粗布物巾,折成了包袱让她装。 卫楚玉挎着包袱,端着一大盆热乎乎的东西满意的回去了。 大致样数是不会变,她只会在空间里拿出同样的东西加分量加餐。 她高高兴兴回去,却刚入院子里就听见了小孩儿的哭声,这声音有些熟悉,像雪儿的。 一看,还真是她们入住的屋子传出来的,卫楚玉腿脚加快,疾步赶去。 就见窄长的通铺里,一下子多了好些人,闹喳喳的像要掀翻屋子。 首先入眼帘的,是眼睛大大却水汪汪汩泪的小雪儿,她像是被谁推倒在地,本是可爱的小脸蛋上,现出一道血丝,突兀地在额头渗血珠。 小雪儿似乎又急又气,一张小脸蛋哭的通红。 她身边是一个床铺方角,一个小男儿叉腰站在不远。 “叫了你别过去,你不听,怪谁?” 显然,是他弄倒的南芝雪。 卫楚玉记得他,三房家的小儿子南知麟。 不是还有大人吗? 抬眸一看,南芝赫正忙着跟他的两个叔叔和堂弟理论着什么,双方都似乎吵红了眼。 南瑜芳、苏妍宁和三房夫人三人,则把程氏一人堵在了墙边。 看着雪儿倒地,程氏又急又慌,她急切地望过来想要护着孩子,奈何身体被挡住,手里的包袱也被人揪住一角。 难怪顾不上雪儿。 怎么,搞人海战术,欺负他们人寡? “大嫂,这包袱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谁叫你儿子犯了重罪,害得我们这些堂堂正正的良民无辜被牵连,受无妄之灾!” 说话的是南瑜芳,也属她嗓门最大,完全将程氏讲理的声音盖住。 她这只是三四房的大姐,却拿出大姐大的派头,大有不拿出东西誓不罢休的架势。 这哪是拿,这分明就是抢! 如此蛮横无理的劲儿,苏妍宁简直是跟她如出一辙。 卫楚玉让雪儿起来跟她走。 雪儿见到嫂嫂回来,就像见到救兵一样,眼睛扑闪扑闪的欢喜。 端着一大盆子的卫楚玉,有意无意,一把把小男孩撞一边儿凉快去。 雪儿看到,给了那毛孩子一个“我也有人撑怎么样”的神色。 原本微躬着身在一旁冷眼相看,偶尔指挥的老夫人,发觉最爱的小孙子明显是被撞倒,赶忙扶起他,急瞪着人道:“卫楚玉,你干什么?” 卫楚玉想说:我还想问你们在干什么呢?! 哼,你个老巫婆婆,雪儿被撞你怎么就不出声? 不过卫楚玉没有回她,而是尽快走到沈翠花那里。 此时的沈翠花左腿随意,右手搭在支起的右膝盖上拍打,悠悠闲闲的坐着看戏。 这种悠闲,在看到逐渐放大的卫楚玉时,止住了。 卫楚玉直接将包袱和热盆都卸在她睡铺上,再把雪儿推上前,扯着笑脸说: “大姐,麻烦你帮我看着我们小雪和这些东西,等会儿定要感谢你。” 沈翠花见到她这笑容,莫名紧绷起来,因为只有她熟悉,卫楚玉眼里的笑意,是有三分恶魔性质在里面的。 或者说沈翠花怕她笑。 以两人的交情,哪里是请求,明明就是命令。 沈翠花咂了咂嘴,没吭声。 放着……就放着呗,她才不管嘞。 绝对不是她愿意,只是这床长她没兴趣占而已。 留下沈翠花看着眼前的小牙菜,南芝雪看着眼前的壮猛娘。 两人大眼瞪小眼。 她好可怕(好易捏碎)啊。 一大一小的同时想法。 见卫楚玉回来,南瑜芳语速都加快了,似乎知道她是个不省油的灯,最后以 一句: “你们大房的错就该你们大房来弥补,你们欠我们的一辈子都还不完。” 完全黑白颠倒的结束。 在卫楚玉放东西的空闲,一个趁分心的程氏不注意,南瑜芳粗蛮拽走她的包裹,马上闪人。 哇,沉甸甸的,果然有东西,这些以后就是她的了! 卫楚玉刚转身,就看到南瑜芳成功抢走包袱,得意洋洋而去。 而苏妍宁和三房夫人两人拦着程氏,不让她追去。 卫楚玉一个箭步上前,过程中带着助跑,顿时起跳高飞,右脚猛然踹向南瑜芳的背骨上。 正高兴离去的南瑜芳,乍然间被一道外力狠撞,猝不及防朝前飞扑了去。 她视线最后定格在屋门前的台阶上。 砰的一声闷响,夹杂着什么东西断了的脆音,南瑜芳整一个摔成了大马趴。 “哎呀。” 南瑜芳惨叫一声,感觉身体剧痛的同时,发疼的嘴里也漏风了。 舌头从牙齿里穿出了一点,血腥味也越来越浓。 她一个惊恐,半爬起上手摸了摸。 是她两颗得力的大门牙,竟然都空了半截,再指腹一顶,都只有一小截牙骨在,还刮指肉。 嘴皮子直渗血。 南瑜芳吐出一口血沫,急忙双手趴在地上找,果然就找到了两颗碎掉的大牙。 刚才定是她撞在了屋前的台阶上,这种台阶一般是防止下雨天水流倒灌入屋的。 “该死的贱人,我要杀了你!” 她赤红着双眼,气急败坏舞着手爪,朝卫楚玉抓去。 此时的卫楚玉,已将掉落在地的包袱捡起,查看了一下没问题,拍了拍灰,甩在肩膀上。 “抢谁不好抢我婆母的东西!给你的脸了!” 卫楚玉眸光里闪过一道凶光,一脚朝南瑜芳胸口踹去,人直接仰倒。 这时的南家人都冲了出来。 苏妍宁也看到了自己的母亲嘴里两颗大门牙崩断,像极了幼童换牙后,长出了一点新牙的滑稽样。 过去,她还嘲笑过表弟换牙,现在,换成她阿娘掉了牙,苏妍宁怒不可遏,又气又觉得丢脸,恨不得撕碎卫楚玉。 苏妍宁气得抓狂,不忘叫上三婶一起上阵,趁卫楚玉不备背后偷袭,要跟她拼了! 第22章 她要撕了卫楚玉的脸 两人从两个方向袭来,卫楚玉先一步薅住苏妍宁脑后的头发,揪她的脸色扭曲的转身,主动迎接上奔来的三房婶子。 来个激烈的对对碰! 脸撞脸,脑门撞脑门,嘭的一声,是人听到声音都感觉那头盖骨疼惨。 婶侄俩惨叫连连。 这还没完,卫楚玉揪着苏妍宁的头发,往后一扯,分开的时候,两人脸上都有了青影。 卫楚玉松手一推,再加送苏妍宁屁股一脚。 苏妍宁以翘屁股汤姆走的姿势,砸在了摇晃起来的南瑜芳身上。 两母女一起跌成了狗啃泥! 这下,她们倒在地上头晕目眩,一时都起不来。 脑门差点儿没砸出坑的三房夫人还想还击,但看到南瑜芳两母女的下场,也只有力量不敌的缩边边。 卫楚玉完胜! 她双手横胸立于屋前,蔑视道:“还有谁敢来?” 在她周身一丈内,就没有人能站的起来! 这个女人好生猛啊,三四房男丁都震惊的瞪大了眼。 以前看她柔柔弱弱,想她走了那么长的路,手脚铁定是绵软无力,无需在意。 哪曾想一撂三,轻轻松松,不在话下。 这卫楚玉她自己是一点没伤着。 看到老妻被狠狠收拾,气得火冒三丈高要上来报仇的三房老爷,都生生怯住了脚。 他身体还受着伤呢,走路都不利索,不宜去硬碰硬。 三房老爷觉得自己不是软弱,而是见机行事,为以后图谋。 卫楚玉眸光不屑地略过他,看到缩在老夫人怀里,眼睛瞪的大大的三房小狼崽子。 又是害怕又是生气,就是没胆上前。 呵,卫楚玉不屑的撇嘴,还以为有什么出息呢,结果一家孬货。 四房老爷被他夫人扶到边边去,没参与战事。 就是三房的大儿南知瀚想冲上前,不过也被南芝泽从背后踹了一脚,反剪着双手。 哼,这南芝泽也不算那么蠢嘛,刚才见他急的和人解释大哥多不容易,就没看到人家坏心眼的另有图谋。 轻重缓急不分,也可能是碍于长辈血缘的压制。 至此,大房压倒性了占了上风。 三房老爷眼见他们力不能敌,便在言语上占据道德制高点。 他冠冕堂皇的抨击斥责卫楚玉。 “卫楚玉,你敢欺辱长辈,对长辈大不敬,简直是大逆不道,触犯了族规!” 怎么,还想以族长的派头来整治她? 这也到了卫楚玉开嗓的时候,她四两拨千斤说道。 “可不是什么豺狼虎豹就可以当长辈,长辈就是个抢劫的,还能怨小辈不到位?” “谁敬重我卫楚玉,我就敬重谁!无德无能,为老不尊,还敢在我面前倚老卖老,装瞎作哑,你们算个屁啊!” 三房和缓了会儿拔起的南瑜芳母女,被骂的又气又恼,脸红脖子粗。 见南瑜芳嘴唇一动,又要撒泼。 卫楚玉立马一个眼刀杀过去,先发制人:“我卫楚玉孑然一身,不怕前不怕后,可别把我惹急了!” 话一落,两边都被吓到,主事的南三爷和南瑜芳迟疑了。 偏偏苏妍宁听不明白,看不出火候的往枪口上撞。 她要报仇!她要泄恨!她要撕了卫楚玉这张脸。 感觉受了奇耻大辱的苏妍宁,满脑子都是这些。 她癫狂地冲向卫楚玉,也不顾娘唤她“宁儿”。 卫楚玉眼都没抬,冷不丁来一个扫腿攻。 苏妍宁还没碰到人衣角,就壮烈倒下了。 她再起,卫楚玉侧踹小腿。 再起。 再踹! 粗暴压制。 一连三次,苏妍宁彻底挫败,歇了菜。 卫楚玉居高临下骂了句:“说了我不是好惹的还不信,猪脑子!” 呜呜呜,苏妍宁突然就绷不住,哇哇张嘴,如孩童大哭。 众人看到了卫楚玉眼里的狠劲儿和手段,竟然有几分似南芝赫盛怒之时。 下意识都后退了一步。 连想救女儿的南瑜芳,也不敢上前。 她连忙呼叫大嫂程桐淑,说:“大嫂,你这儿媳反了天了,你还不管管!!” “她肯定以后骑到你脖子上去!” 程氏已经看清了他们无耻的嘴脸。欺负到人头上了,谁还能忍? 说什么大房欠他们的,狗屁! 她气急了,心里也骂起脏话。 “我管?”程桐淑指着自己说道。 听她说会管,南家人抖擞了一下,伤最重的南瑜芳母女想,最好让这程氏休弃了卫楚玉。 凡成弃妇,都是很没脸的,何况大房一家是卫楚玉在这世上最后的倚仗。 却听程桐淑说:“管什么?难道楚玉说的不对,你们不是白眼狼?” 南家人:“!!!” 你还是不是南家人! 老夫人听不下去,拿出婆婆的姿态教训威胁程桐淑, “大媳妇,你好歹是我们南家的媳妇,连这都管不下,信不信以后我们南家……” 和你们彻底不往来,让你们大房孤立无援,无人相助,世间难存! 呵,你们南家。 还分出个你我来了。 谁是主,谁是从,这老夫人是糊涂的分不清了吗? 大夫人这番怒道:“老夫人,你也不过是个妾室上位的续弦,还是在我公公疯癫之后,拿他的疯话自封的!” “要不是我夫君好心,你以前还不知道在哪儿当奴呢。就敢抄起婆婆的架子,对着我颐指气使,你算老几?” 哇,这话连卫楚玉都吓到了,她以为婆婆会立不起来呢。 她这些天的工作,总算没白做。 这婆婆跟的上,能处! “哟,老夫人,原来是这茬啊?” 卫楚玉故作惊讶看向老夫人,语气风凉。 “要不是我公公,你后人都是奴才呢,还敢奴大欺主,没有我们大房,你们一大家子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刨食呢!” 什么,他们的娘(奶奶)以前是奴身? 连良民都不是? “爹(娘),你们以前不是说,祖母是乡绅富户家的小姐吗?” 如同信念被动摇,小辈不置信的问。 这件事似乎南瑜芳和三弟知道,他们和别人惊愕的表情不太一样,反而是跟颤抖的老太太像被扒了皮般的难堪,恼怒,窘态。 还有什么说的? 其他知晓的后人,脸色逐渐难看如便秘,似乎很难接受。 卫楚玉一一指着他们道:“你们这些南家的白眼狼,南芝赫和他阿爹养过你们,你们回报过一分吗?” 卫楚玉略略停了停,无人应答。 “既然如此,怎么舔着脸来要,哦,不,是来抢我们的东西!” “你们欠我公公和夫君的还了吗?” “哦,对了,三叔、四叔,你们还诬告南芝赫呢,这笔账还没同你们算呢。” “加上这笔账,你们所有人欠我公公和夫君两辈子还不完!” 被指着鼻子骂没脸,三房老爷梗了梗脖子,虚张声势道:“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你们说不通,我、我不跟你们计较。” 第23章 既然你们怪是我害了你们 卫楚玉揶揄回他:“一个包袱都看得上眼,还是你们几房人全上阵,还不计较?” “我算是见识到了,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树不要皮必死无疑!” 三房老爷等人脸色又是变了变,却又拿她不能奈何。 “泽弟,这是怎么了?” 发烧到脱力的南芝赫,虚握着拳,强撑着身体走了出来,身边是小小的雪儿扶着他。 “大哥!” 南芝泽一把丢开南知瀚,前去接住。 见南芝赫出现,卫楚玉一改神色,想到平生难过的事情,硬生生有几分伤感地扑向他。 她眼圈氤氲,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声音无比委屈:“夫君!你身子不适,他们这些人就趁此过来欺负我们娘三。” “为了抢包袱,不惜弄伤雪儿,逼迫娘把包袱交出去。” “我们大房一家,好可怜啊,被夫君你过去养的一群人,欺负的骑到了我们脖子上。” 南家众人:“……” 这还是刚才那个恶声恶气的卫楚玉吗? 敢换副颜面? 虽然,但是,欺负能赶过你?你别恶人先告状好不好。 看着眼前这个委屈巴巴的妻子,南芝赫忽的问:“楚玉,那你受伤了吗?” 他叫自己楚玉,为什么? 还挺配合诶。 卫楚玉微敲着兰花指,轻轻抚着自己的脸侧鬓角,用几分娇羞的语气却是说出: “他们有这个心,有这个胆,却没这个能力。” 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南家众人:“……” 感觉遭到了暴击。 卫楚玉斜了一干人等几眼:对,就是在说在座的各位是辣鸡。 也不用多想,就是这是个意思。 南芝赫咳嗽两声,苍白的面颊上,如寒潭般凉而发沉的眼眸,微翘。 “夫人,受累了。”声音依旧嘶哑。 卫楚玉:“……” 夫人两字,不要也罢。 “是为夫的不是。” 卫楚玉:“……额!” 在亲昵用词上,卫楚玉突然发觉自己双标了。 南芝赫抬眸,凉凉的扫了众人一眼,眉宇间冷然。 看的众人心莫名一紧。 只听他冷冷吐出:“是我的错,也是我爹的错,错养了你们,既然你们怪是我害了你们,只怕我以后也是个累赘。” “不如就此,断亲。” “今后我们,各是一家人。” 看来这南芝赫虽然病入膏肓在床,也非是闭耳不闻。 “不,不。” 感觉到事态严重的老夫人,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就瞪大着老眼摇首率先反对。 还放低姿态:“赫儿,今日有些误会,我、我让他们都回去。” 老夫人十分明白,以后唯一翻盘的可能性,就是以南芝赫这出类拔萃的能力,有一天被朝廷想起,被重新重用。 不然,为什么上面没有赶尽杀绝?只是让南芝赫不好过。 而以她儿孙的资质,往后怕是太难。 南家人也是神色各异,他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考虑断了,内心又有股力量拉扯。 一时也没谁说真断的话。 “记住,若是再对我的家人不客气,我南芝赫也绝不客气。” 南芝赫气弱却势不弱。 “都滚。” 冷冰冰几字,叫人发寒。 “狼心狗肺的东西!都滚!”南芝赫怒斥赶人。 他早已把大房当成了自己的家,把大哥作为自己这一生唯一的追随。 老夫人像赶鸭子一样赶南家人,众人灰头土脸败兴而归。 南瑜芳摸着豁口的门牙,极不甘心。 气老夫人不顾着她这个亲女儿。 更气她和女儿受这么多的罪是白受了?! 不可能! 卫楚玉,我们治不了你,总有人治得了你。 回去就调转身影。 被扶回的南芝赫,靠在床首上说道:“是我不好,叫母亲你们受惊了。” 程氏眸光浮动,扯袖拂去眼角溢泪,说:“该是娘护着你了。” “大哥,是我的错,三叔四叔说你不好,说你身子骨……” 怕难以支撑。 南芝泽怎么能受的了这些话呢。 他欲言又止地顿了顿,羞红着脸道:“我一门心思和和他们争吵,竟没顾上小妹。” “雪儿,你怪哥哥吗?” 正由卫楚玉处理额前伤口的南芝雪,不打紧的摇了摇头,冲南芝泽露齿一笑:“我不怪泽哥哥,我没事儿。” 小雪儿想她和大哥身上的伤害相比,她这点儿伤算的了什么呢? 特别是伤口被嫂嫂用水轻轻擦过,清清凉凉的,很舒服。 卫楚玉用的是灵泉水给她清洗,指腹抹上像芦荟胶一样透明色的药膏,防止留疤,也看不出什么来。 过程中很温柔。 收获了小雪儿一波笑脸盈盈,抱着她说:“嫂嫂真好。” 卫楚玉起身拍拍她的头。 对于南芝泽的话,卫楚玉心想男人见到泼妇,犹如秀才遇上兵,动手容易输理,女人打架无所谓,反正对南家那些个人,她手也痒痒了。 倒是见他认错极快,觉得他没那么缺心眼。 “他们这是声东击西,下次来不用跟他们去讲理,挑重点,护着家人就是了。” 南芝赫三言两语简短道。 南芝泽当然也回味过来,仍是乖乖点头,一副受教的样子。 这南芝泽还挺迷他哥的,卫楚玉如是想。 她把沈翠花那儿拿回来的,放在自家的床铺上的陶盆,正要揭开舀食时。 一道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起。 “官爷,就是她打的我们,你们可都看见了?” 南瑜芳人未到,声先到,不怀好意地领着官差再次出现。 一进门就指着卫楚玉。 在他们还没赶到前,卫楚玉皱了皱眉,赶紧拉住程氏对她说:“婆母,劳你给老夫人带个话,说南瑜芳要被打,叫她过来。” 南瑜芳被打? 她没听错。 虽然不知道卫楚玉的用意,但程氏照做了。 她从官差等人身边掠过。 南瑜芳还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等他们走至卫楚玉跟前,官差冲她恶狠狠道:“卫楚玉,她说你打了她母女两。” 卫楚玉知道这些官兵,按理她刚才回来时屋内那么吵闹,他们早该管了。 可能看到是南家人不怀好意对付南芝赫,要抢他们的东西,一大家子闹内讧,还抱着手儿在那里歪头看戏。 起初不出现,这会儿出现了,呵,当然没什么好事。 “我可没有打她,那是南姑姑身子不舒服,让我给她活络一下。”卫楚玉若无其事道。 “卫楚玉,怎么,你敢做还不敢认吗?刚才你还大风厥词呢。”南瑜芳声高嗓大,就是漏风。 “卫楚玉,你跟我们出去一趟。”官差更近一步,似要拿人。 南瑜芳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看样,这卫楚玉怎么样都要吃鞭子了。 或者,她再撺掇一下官差,好叫卫楚玉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第24章 我这娘子柔柔弱弱,怎么打人 对于这种重罪之人的女眷,她们犯错,官差怎么会放过主动送上来的机会? 特别是,南芝赫的妻子,还这般貌美如花。 两名官差看着卫楚玉,只见她还比较镇定,怕是不知道他们的厉害! “楚玉!” “嫂子!” 南芝赫和堂弟几乎同时唤她,急切又担忧。 “官爷,我这娘子柔柔弱弱,怎么也不可能是打人的。” 被堂弟扶着下地的南芝赫,勉强立住朝官差拱手说道。 “你可不知道,你这媳妇对我这个姑姑厉害着呢,看我这牙……” “我说过了,我没打人。”卫楚玉打断南瑜芳巴拉说话,坚持己见。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程桐淑带着老夫人急急忙忙赶来了。 老夫人来了才看明白,是她女儿带着官差找事卫楚玉。 可跟南瑜芳有什么关系?要是真能由官差的手惩治一下卫楚玉,那也是好啊。 还向女儿投去心照不宣赞赏的目光。 “差爷,等一下。” 卫楚玉说完,立马拉着老夫人去一旁。 用只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交谈。 老夫人就看看卫楚玉能说出什么花样来,要是求情求饶,哼,定不会如她愿。 哪知卫楚玉开口态度就不好。 “老太太,你活了这么大把年纪,没有点儿斤数也有点年岁。” 啥,这是骂她黄口小儿呢。 “你觉得,在这些贪婪成性的官差面前,会是我卫楚玉一个人的责任?” “你们几房都牵涉其中,你觉得,他们会放你们无事吗? “我无所谓,我一个人,没得让你们全吃鞭子,四房亲家给的钱,也怕保不住喽。” “真要审理起来,我还赚了呢。” 卫楚玉晓以利弊,不怕老夫人不相信。 眼看老夫人疏杂的眉毛,渐渐隆起,最后拧结起来,脸色也沉了下去。 她紧皱着布满纹路的额头,什么也没说,少见的麻溜步子,拉着南瑜芳就往旁边带。 “娘,你拉什么拉啊?” “死娃子,你跟我过来!” 南瑜芳极不情愿地被拉去,她觉得肯定娘受了卫楚玉的唬骗,她才不会上当呢! 就见老夫人对她耳语。 那些话怎么从卫楚玉嘴里出来的,就怎么从南瑜芳的耳朵进去。 南瑜芳那高傲的我不听的表情,偃旗息鼓了下去。 结局就是,她比老太太脸色还犹豫和难看的走来。 卫楚玉笑着道:“南姑姑,我刚才所言是也不是?您被我疏通的老舒服了。” 如果眼刀也是刀的话,卫楚玉已经被南瑜芳扎了几百刀了。 南瑜芳看着官差,神色古怪,嘴里僵硬道:“对,我和这卫侄女就是小打小闹,我们平时说话都是这样的。” 言不由心的样子,十足别扭,看得卫楚玉想笑。 他人更是奇怪,这卫楚玉是说了什么,让南瑜芳气得都想打人了,还这么替她说话? 南芝赫微眯眼,暗自思虑。 “哼,我看你是想清楚了再说,当真是不是她打的你?”官差对她也没了好脾气。 南瑜芳能怎么办,依旧只能言辞不改。 “官爷,麻烦你通融一下。”卫楚玉悄悄递给两官差碎银。 “一点家中小事,让您和您的兄弟见笑了。” 花点银子消灾,何乐而不为? 何况她今天还打爽了呢,就当一点入场费。 卫楚玉拉住南瑜芳,装着亲密样向官差说道:“我姑姑小题大做,惊动了差爷您,是她不会做事,你且跟她去,让她也尽尽孝心?” 这句话说的官差都乐呵了。 两边收好处,他们怎么能拒绝。 算了,看她也挺识相的,也不是罪人身份。 何况,这卫楚玉未来也逃不过…… 官差就卖她个好。 便饶有兴致盯着南瑜芳。 这是给她安排上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南瑜芳一把甩卫楚玉的手,气得脸庞胀成紫红色,微微泛扭曲,和苦着脸的老夫人把官差带了去。 那边的四房娘子,听到要她拿银子给官差,当场就不乐意了。 而且听那意思,还是南瑜芳这该死的,气不过把官差带去以为能修理卫楚玉。 真是事没办成,惹了一身骚。 惹了一身骚不说,还要连带她。 本来去找大嫂要东西,她就不是很赞成,只不过四方老爷说不过,她就和孙姨娘守在这里没出去。 果然就出事了,也怪大姑子这吃相太难看。 这卫楚玉也是厉害着呢,她见势不对,赶紧把四老爷拉开,不然,还要讨好一顿骂呢。 这大姑子也真是讨厌,就能惹事。 “你给不给?” 南瑜芳见四房夫人半天不说话,噘起嘴能挂油壶,瞪着她问。 怎么,你做错事儿的还凶人呢? 婆婆也找她说过,说会牵涉到他们,因为刚才四房老爷去了。 能怎么办?四房夫人只能当自己踩到狗屎。 这狗屎不处理能行吗?臭一地。 四房夫人只能咬牙割肉的给出一点赏银,还不敢给少了。 她那个气哦,不是因为四房就她和相公两人,真想分家了…… 这厢,程桐淑一脸不解和求知心切的问:“楚玉,你刚才说了什么,让南瑜芳改了口?” 南瑜芳有多嘴硬,程桐淑向来知道,所以她很纳闷。 不只是她,所有人都好奇地盯向卫楚玉。 只见卫楚玉柔美可人的脸上,神秘兮兮的笑说:“好好吃饭,吃完了我给你们解闷。” 噗。 有点想笑是怎么回事? 这楚玉(嫂子)真有意思。 连南芝赫也听了展颜,只不过笑到肺腑中带出了咳嗽。 卫楚玉望了他一眼,不管怎么样,吃饭是第一要务,不吃免疫都得懈怠。 南芝赫抿着嘴里的东西,微甜带软,还有点儿嚼劲,想象不出,卫楚玉手中的木碗里,喂给他的是什么东西? 见他吃着微微皱眉,卫楚玉问他是不好吃吗? 南芝赫说不是。 “这不像是家常的东西。”他说。 哦,了然的卫楚玉便倾斜手里的木碗,展示给他看。 “这是……” “这是官差给我们发的干粮馒头。”南芝泽戳了戳他碗里的东西,讶异道。 可那干粮馒头不是干硬的可以砌墙吗?口味还有些发苦,日昳他领到馒头还尝了一下。 而碗里的,怎么会是完全不同的滋味? 第25章 还吃出花样了 馒头像是泡在烫水里,然后吸水发胀,胀大了快近一倍,木筷一戳就能戳进去,哪里还是那个费牙口的粗制东西? 本来,粗制的馒头,大体是没什么味道的,就是因为这样才难吃。 “……可是被这热糖水一泡,不仅软绵易入口,还有了糖味儿。这种法子,我还没有见人做过呢。” 南芝泽随南芝赫出远门过,要想干粮不容易坏,十之八九都是晒干干的做法。 到最后只剩垫垫肚子了。 南芝泽搅了搅木碗里的散状物:“特别是这糖水里面还有蛋羹,大嫂。” 他来了兴趣问卫楚玉说:“这蛋羹是滚烫水冲鸡蛋冲出来的?” 南芝泽就着他想象的,解说一番。 “说的没错。”卫楚玉微微颔首。 只是他们不知的是,光糖,她就加了几类,白糖,蜂蜜,红糖,调出的味也丰富些。 也是怕他们看出鸡蛋的数量,故意弄成散状的,做法也容易。 一个人算下来,得有两三个鸡蛋呢。 领她去灶房的官差也是发粮的那位,她就把下午还没领的干粮,加上晚上的一起领了。 “嫂嫂做的真好吃!” 雪儿吃了一口阿娘怕她烫着给她喂的,笑眯眯的很享受。 甜而不腻,润泽如甘露,好舒服啊。 小孩子本来就喜甜,仿佛他们眼里的日子也没那么苦了。 接过了碗说自己来的南芝赫,看着浓稠的甜汤羹,若有所思。 原来这么难吃的东西也能吃出花样来,行军打仗多年,他还真没见到过呢。 南芝泽咕噜咕噜,头也不抬地把他的分量很快干完,放下碗,他摸摸脸,额头上全是汗,可是肚子里暖暖,身体也感觉充满了力量。 仿佛扫去了一切疲惫。 这样的粗粮馒头,他可以再吃十个八个,他想官差怎么就发一天两个呢,害得他都不够吃。 南芝泽立马对南芝赫胸有成竹道:“哥,你看我明日,我绝对气力够。” 他往后抡了抡两肩的臂膀,展示出力劲。 就连大家闺秀的程氏,也不计形象地很快吃完,她手腕擦擦嘴角,显得满足,自行收了碗筷去洗。 趁着没人注意,卫楚玉赶紧在衣袖下,偷偷塞给南芝赫两粒圆东西。 她的指尖划过,南芝赫感受到碰触的肌理分外柔软。 接着卫楚玉嘴唇靠拢,气息匀在他耳旁。 “刚才我去庖屋时,背着官差让伙计偷偷卖给我的,这是他们土法子治伤痛的药丸,你要是信,就吃,不信,丢了也行。” 南芝赫看着眼前卫楚玉稳重的脸畔,以他往日心性,凡入口的东西,别说是药,都是谨慎着。 这卫楚玉好似太不一样,也不像大婚之日双眼涣散,如惊弓之鸟的她。 不过,他却能相信她的话,甚至见她如此镇定,他已经不会去探寻药有没有效用。 当着卫楚玉的面,南芝赫将两粒芝麻黑的圆丸不着痕迹的含入。 在嘴里咬碎,外层像是蜂蜜糅合的粉质,里面却是涩苦。 都说良药苦口利于病。 在苦味要绵延口齿之间前,滚喉吞入。 卫楚玉看到他眉头都没皱,想接受度挺高。 药是她在牢房趁沈翠花睡着入空间做的,外是一层治瘀血瘀伤的古方药,内里夹杂着现代消炎药剂,双管齐下。 不过味道嘛,真不怎么好,她尝试过,怕很怪异。 连着两粒服下,南芝赫定定的看向卫楚玉。 卫楚玉起身给他倒水。 她知道南芝赫似乎没有什么男女避讳,倒不是像要有什么,而是他就是以堂堂正正的目光看着你。 暗暗之中带着审视。 这南芝赫是个不易轻信之人,也是,带兵御下嘛。 你堂堂正正,那我也落落大方。 卫楚玉动作间利利落落,并不扭捏害羞。 想来以前原主对上他,怪不得害羞又害怕。 南芝赫饮了水,倚着墙,向她道了一声:“楚玉,谢谢你。” 似乎,是为今晚的事。 卫楚玉嘴角弯了弯,并不会不好意思。 正巧程氏回屋,南芝赫以咳嗽别开了目光。 程氏顺带也把多的脏衣物洗了,在院角立的诸多竹竿中拿了截小的,带回搭在两床之间,枕头之后。 完了,程氏问帮忙晾衣正起身的卫楚玉:“楚玉,你快给娘说说,你刚才是怎么给南瑜芳说的?” 自从她刚刚当着那么多人自称她们娘三后,似乎程桐淑和她的称呼也进了一步。 见她一脸兴味,哟,还惦记着呢。 另几人的目光也投向了卫楚玉。 她勾勾手指让他们围在南芝赫身边,让大伙儿听了个全。 “我跟她娘说 一个巴掌拍不响,我是犯事儿的,他们也是犯事儿的,谁也跑不了……” 卫楚玉说完,众人都意外且惊喜地看着她。 就连一向比较冷淡的南芝泽,都比了个大拇指,表示你厉害。 这时,客栈的一伙计拿着东西要进他们屋子,就在门口,见他指着屋内说了什么,官差把他带来的东西抖开查查。 卫楚玉觉得是自己要的东西送来了,去到门口,果然是她要厨房伙计凑来的干净衣裳。 先给了官差几枚铜板,然后单独再给伙计说:“谢谢你勒。” “都是家里人洗过的旧衣,望你别嫌弃。” 卫楚玉接过散开的衣裳,干净,闻着有股太阳晒过的味道,数了数件数是不是成套,就银货两讫。 虽然给出的钱快赶上做新衣裳了,但不是救急嘛,也让人家跑腿快一点不是? 卫楚玉拿着衣物回来,程氏问她这是啥? “娘,这些都是干净衣服,我们娘仨的。” “马上,就打点水,让你和雪儿擦洗身子。” 程氏愣,愣住了。 卫楚玉竟然能想到办法,给她们弄来干净衣裳来。 乍一听倒是很高兴,可更大的问题来了。 “我、我们怎么在这儿……”程氏支支吾吾道。 卫楚玉明白,就是现代开明的女士,也是忌讳当众换衣服的。 卫楚玉眉眼弯弯:“娘你放心,我让那边的大姐,用这块整布围着,保准儿给你遮的严严实实。” 程氏看向卫楚玉下颌轻点的沈翠花,见那她惊人的身子架,要人是个纸片,都能遮着密不透实的。 卫楚玉又去邀请沈翠花帮忙,可这一次沈翠花吊儿郎当不甩人了。 沈翠花想她才不要受差使呐。 的确,自己是按照卫楚玉说的,由狱卒向上面的大人投诚。 她把卫楚玉教的话几乎一字不错的说出。 说如若大人不嫌弃,小的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力,如大人指西,我就往西,大人指东,我就往东,大人指哪儿,我就打哪儿。 沈翠花还挺惊讶的,因为她竟然真的被放出来了,成了流放的一员和卫楚玉在一路。 不过,她出来是出来了,可断没有听从别人的想法, 哪怕现在就是卫楚玉反过来,听她的,她也不愿意了。 因为流放不是她的追求,她就应该是如鹰放归山林,到隐秘的深山林锄头日禾,要么就是占山为王。 沈翠花不但不搭理,还讥讽的冲卫楚玉露出迷之笑容。 就这都出来了,你还能把我怎么样吗? 第26章 沈翠花绝了肥鹰之志 看样子,沈翠花是用她的法子出来的。 可惜,出来就不认人了。 见她一副“小样你还能拿捏我吗”的傲模样。 卫楚玉只悠悠说了一句:“等会儿一起感谢大姐。” 小声添了句:“有吃的哟。” 什么,有吃的? 好像吃了再逃,也没什么错? 硿的一声,一下屁股腾空,床板都颠了颠,差点把卫楚玉弹开,周围人都吓了一跳。 稳住身的卫楚玉:这还差不多,沈翠花不听话的时日,她还真不习惯呢。 长布一人牵两角,一角由手和身体压实在墙上,另一角由手撑出去,形成个小四方,稳稳当当。 布是深色,比青瓷色更深的靛色花纹布,卫楚玉特意嘱咐的,这样不容易透光。 加上沈翠芳的强壮,卫楚玉刚才在南家人前的露手,屋内没人敢捣乱。 程氏先是给雪儿备水擦洗,她本来是让卫楚玉先来的,被卫楚玉一口拒绝了。 一大一小拱出身形,卫楚玉就让南芝泽帮忙,再撑出去一些,反正洗的是他小妹。 等南芝雪出来,程氏说什么都让卫楚玉进去。 卫楚玉是可以在空间洗澡的,但她还是装模作样清水擦洗了出来。 等程氏入帘独自一人,洗着洗着就掉落下眼泪。 他们在牢房里待的日子,别说像以前一样沐浴了,连洗手洁脸涮口都做不到。 而且一待就是好些天,虽说牢狱幽暗好点,可再怎么样都是大夏天啊。 两天不洗都有汗味儿,几天都变馊汗味了,跟官差送的饭菜一样,程氏平生没这么邋遢过。 衣裳也是脏脏的,反复吸附着汗味儿更臭人。 她都怀疑时间长了人变乞丐什么的,甚至头身长虱。 光一想,就受不了! 还是楚玉贴心啊。 程桐淑抹了抹眼泪,好像一切都没那么糟糕,这是人活着最低最低的尊严了。 总算有点奔头的感觉了。 卫楚玉不知道程氏因为能洗身这件事,差点儿痛哭。 为她这干净得体了一生的婆母,捡回了些些的尊严。 因为出来的程氏没事样,她刚才刻意忍住流泪时没红眼。 但对卫楚玉尤为郑重的说:“谢谢你,楚玉。” 仿佛语后有千言,就如同南芝赫说这话时一样。 她大概能理解程氏的心情了。 南芝泽作为男人,在这样的夏天,街上的贫苦汉子干力气累活,也是露膀子的。 他出去擦一擦就好。 程氏为了感谢,也让沈翠花如此。 沈翠花虽然不在意邋遢,逃出去也能好洗,可是她热啊。 一年四季,她这副身体最怕热了,热的人都不想动弹。 也怕她身臭不好使唤,卫楚玉直接割了块帕子给她。 还别说,这身子一擦洗,沈翠花瞬间感觉在这闷热的天气里,清凉了。 她怎么会不喜欢? 连带看卫楚玉这个霸姐,都顺眼了些。 可惜带不走她。 呸,她在想什么呢?自讨苦吃? 特别是,卫楚玉拿着吃的,带着她出屋子,说要好好感谢。 这个感谢也是应该的,毕竟沈翠花看顾了东西和小雪,大房也是这么想的,不疑有它,由着她们去了。 找了个偏僻角落,卫楚玉先给沈翠花一碗馒头甜汤吃。 叫马儿跑也得给马儿吃草不是? 片刻之间,沈翠花风卷残云的干光了,还觉得不够的敲了敲碗。 所以,早有预见的卫楚玉额外给了她,弄成小方块的糕点。 这可是连南芝赫一家子都没吃到呢。 沈翠花也对她身上带的小吃小件不足为奇了,就是糕点太小不够给她塞牙缝的。 卫楚玉不管她的不满意,仍是一块一块的给她,等到糕点不多时,她再望了望附近。 明明都没人过来,她却朝沈翠花焦急的喊:“快点,快点,官差来了,全部吞下去,别让他们发现了!” 卫楚玉将剩下的一股脑塞给她。 沈翠花下意识一听到官差来,慌乱间将剩余的糕点全一口吞到肚子里,连味儿都来不及尝。 卫楚玉眸底的狡黠晕开,成了! 某个人中招了! 然而官差一会儿都没有出现,卫楚玉也不装了。 她看着沈翠花因吃的急,而打嗝的面貌,说:“你吃完了东西,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沈翠花想没有啊,就是肚子还空唠,就见卫楚玉右手撑开五指,隔空放在她肚子前。 “那这是什么?”卫楚玉目光幽幽,神情更是幽深莫测。 “这……”沈翠花突然两手捂着肚子。 “呀,我肚子有东西……”在窜。 上窜下窜,没个定性。 她都恐慌了。 因为她已经确切地感觉到那东西撞着肚子内的肉。 “沈翠花……”卫楚玉一脸不怀好意地笑着,神秘且危险地说,“你中了我的蛊毒。” “蛊毒知道吗,就是可以在你体内游走的虫子,它们只受我一人掌控!” “你知道它们不听话的时候,会怎么样吗?” 沈翠花整个人都傻掉了,卫楚玉每说一句,她的眼睛就恐惧地瞪大一分,逐渐由害怕席卷全身。 整个人都不好了呢。 她惊愕无措地摇摇头。 “越生越多,让你肠穿肚烂,再从你坏掉的的肚子里爬出来,密密麻麻的。” 沈翠花头皮发麻,差点儿没腿软的掉地。 “我……我这肚子。”她身抖,嘴抖,嘴张着都闭合不上,话也说不利索。 “所以,你要好好听话,听我的话,我就让你好,要是不听的话,我就让虫子往东,它就往东,我让它往西,它就往西。” “我让它咬人啊……”卫楚玉故意坏坏的停顿,沈翠花的恐惧也达到了顶峰。 “怎……怎么?” “它就往死里咬,咬的你稀巴烂。” 沈翠花吓得胆裂魂飞地跌坐在地上。 卫楚玉满意看到她这一切。 她缓缓地蹲下身,也缓缓的对她说:“最重要的是,我死了,你也跟着一块儿死。” “惊不惊喜?” 你,你就是恶魔!是疯子! 沈翠花崩溃的要嚷声尖叫。 卫楚玉却预判了她动作,对她说若是她尖叫,让人发现了端倪,她今晚就不用活了。 沈翠花又在颤抖中闭嘴了。 卫楚玉是一步一步踩在她七寸上。 从此,沈翠花绝了自己的飞(肥)鹰之志,彻底听命于卫楚玉,死心塌地跟在她身边。 第27章 官差夜里找乐子 沈翠花逃也似的溜回去了。 卫楚玉看着她落荒而去的背影,笑着脸儿,闲适地拍拍手里沾的糕屑。 她用的不是什么药物,而是以前被她嫌弃爆了的金属异能,虽然动不了大的,但小小一个不到尾指指盖那么大的铁丸,她还是能轻松应付的。 这不,才制的住沈翠花这头疯起来可是能头角刺人的蛮牛吗? 望天间月,挂树梢,卫楚玉心想她该回去了。 刚要挪脚,就无意中听到女犯的声音。 “差爷,我们可不可以不去啊?” 只见那间柴房外,三四名秀气的女犯人被拖了出来。 官差们不客气地手一挥,甩了她们一道鞭。 痛得女犯人抱着胸前不敢吱声。 “叫你去,你就去,有什么不乐意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再磨叽,就扒了你们的皮!” 蛮横粗暴地对付了女犯,官差挥舞着鞭子赶人走,走到客栈往上的楼口时,女犯人又不敢上了。 官差脚下一顿抽,完了又好声劝她们甭丧着脸,要想明白了,这一路也能少受些罪。 主打的是一个阴阳无常。 早早躲开的卫楚玉觉得自己没看错,她怎么像是看到了老鸨职前训? 哟,还没夜深人静呢,这帮官差就开始找乐子了? 卫楚玉扫向这客栈唯一的二楼,那里好像是差头几个住的好房。 啧啧,白天这些官差的无法无天,她还历历在目呢。 怪了,夜还不晚她也嫌没乐子呢。 卫楚玉静观其变,等到人都上了楼,二楼插头的房间出现男人们嘻笑开趣的声音时。 她悄咪咪摸去一道墙边,在守护的官差来回查看前,闪入空间,由空间遁出了墙。 当然,空间不是想从哪儿出来就从哪儿出来,也是有限制的,离原地不能超过几米,但也足够她运用了。 和沈翠花一样,卫楚玉也是提前观察过这里的地形,出来客栈的这一后方,是无人的荒草地。 卫楚玉先是闪入空间,挂了像腹大男人的假肚子,然后穿上夜行衣。 轻巧地摸到了客栈二楼对外的那一面。 也轻而易举锁定到了容波的屋子。 因为就他们那房烛光多,人影闪,还有嬉闹声,夜生活绚烂啊。 本来这客栈就是种旅脚店,周围店铺人家少,这个点,连客栈都关了门,更是没什么人了。 “来,你们拿出笑脸来,谁要是会伺候我们,这吃的就给谁,谁要是最不会伺候,等会儿就让她在你们面前脱光衣裳,啊哈哈哈……” “来啊,先给我们头头……” 这声音,听着像是今天带头踹打哥哥的那人,叫什么丁白来着,他好像对这事儿挺殷勤的。 果然是黑白颠倒,叫着最白的名字,做着最黑的事。 卫楚玉咂了咂嘴,这些官差当真会逼良成娼,吃人骨头。 一群癞蛤蟆找青蛙,长得丑还玩的花。 卫楚玉辨了辨声音,在他们正在兴头上时,学司马光拿起石头,暴力砸窗。 那越是好房间,布置越是讲究,纸糊的窗棂格,一砸就砸出了坑。 房间里,众人正要挨个对女囚人欺负时,一块大石头由窗口砸到了众人脚边,发出了重响。 官差个个惊跳起,从刀鞘抽出刀。 哐哐,刀重重的拍桌面。 “哪个龟孙,敢打扰你爷爷的好事!” 你才龟孙呢。 怎么,打扰到你们的好事,你孙子不行了是不是? 你几个还要乌龟探头看姑奶奶我呢。 听到官差们大喊大叫,卫楚玉腹诽着,遁入空间。 等几个官差冲到楼边,往下探头时,除了黑黑的一条不成气的小街,什么都没有。 官差不高兴,叫来了店家。 店家小心翼翼颤声说:“差爷,你看我们这都是老窗,之前我们这里没发生过这样的事。” “你的意思是,是我们这儿带来的人?” “小的,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大人,你们之中也有住过我们店几回的人,小的们正正经经生计人,也不敢啊。” 店家没说他们的不是,倒是把自己的嫌疑排除了。 容波招招手来,命自己人说:“看看下边的流犯,有没有少人。” 下去的丁白,虎着脸问了问各处看守的官差,亲自看着他们清点人数,却是没有少。 当然没有少,卫楚玉猜测到他们的想法,先一步换好衣服回了来。 这一下官差就找不着人了,又抄刀出去看看,也没发现。 “看来是什么小孩子,或者穷痞苦样见不得我们这处安逸,使的鬼。” 官差冲头儿解释道,又唤女犯人伺候好好给容波消气。 然而也就不到一刻钟,又有块大石头砸来。 这次官差骂的更厉害了。 甚至咒骂,辱骂,到最后语无伦次。 卫楚玉捂嘴笑,怀疑真坏了他们的好事。 容波彻底没了兴致,叫人将女犯拉走,自己则换了个房间。 今晚真是太奇怪,他真是郁闷极了,刚拉下裤子就提了起来,裤子上全是石头砸落茶碗洒的茶水,还烫,在众兄弟面前脸丢大发了。 叫他大为窝火。 并不知道的卫楚玉,给南芝赫等人,带来了几片桑叶包裹的桑葚,说是伙计的家里人让送来的。 这养蚕的人家,就会种桑树,一到这个时节,桑葚成熟不足为奇。 桑葚还算新鲜,特别是汁甜,吃的南芝雪开开心心,笑出一口黑牙,可把大人们笑到。 恍若一家人又回到了从前。 每人都补充了一点小水果,带着这份意趣入睡,包袱藏好,这一晚就这么过去了。 次日,在官差的叫唤中,众人醒来。 “走了,走了,上路了。” “差、差爷,这我们赶一天路,日早不发粮的吗?” “你们之前的监牢里发几餐?” “两餐。” “那不就是咯,我们又没亏待你们,赶紧的,上路。” 虽是这么说,犯人还是觉得饿得慌,前些年也就打仗时期,挨家挨户都是吃两餐,这战事结束嘛,大部分家里都是吃三餐。 可这些官差对付犯人还是两餐,在牢里又不用动,跟在外面能一样吗? 众人心里哀怨连连,又不敢表现出来。 在卫楚玉看来,他们就像是大节日里突然叫去加班那样的沮丧,不情不愿踏上了路。 一夜过去,昨晚半夜又下了雨,整个路上湿漉漉的,又是下地一脚泥。 这队伍一集合,卫楚玉也就见到了苏妍宁等人。 没想到馒头发泡了,经过一晚,苏妍宁的额头也发泡了! 她不高兴地从四房夫人身边过,好像是因为没有讨到什么吃的,嘴如反弯的月。 “哇,寿星公!” 周围里有人叫。 苏妍宁甫一听到,脸一垮,恶狠狠的瞪向了始作俑者的卫楚玉,眼底的怨恨不住翻涌。 都是这卫楚玉,不然自己不会变成这副鬼样子! 她原来多美啊,要是身上多一处伤痕,下人都要紧张起来。 虽然下人是怕被迁怒,但娘和嬷嬷她们也是这样心疼她的呀。 卫楚玉再一看,三房夫人那边好像也不赖,她扶着男人看着脚下路,脑门上淤青的肿了一大坨。 她就想问,昨晚苏妍宁的额头,和三房家的,到底谁更疼一点? 第28章 官差看向容波的眼神 在某人的怒瞪下,卫楚玉居然毫无反应的走神,苏妍宁眼睛鼓瞪的更厉害了。 瞪眼也是一种努力,虽然不值79文钱,卫楚玉当表尊重,她特别好心的拿出苏家备的干粮,也是程氏发的每人一份。 而后又特别好心的拿到身前,向人……显摆。 看,你是不是就没有? 卫楚玉挑眉下的眼神似乎在说。 苏妍宁那个气啊。 卫楚玉再好心的帮苏妍宁浅尝了一口,呀,一脸享受,就差告诉她那是什么味儿了。 啊啊啊!苏妍宁攥紧了拳头。 她不用吃。 因为肚子已经气!饱!了! 天间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按理,怕雨势变大,差头可以让整个流放队伍停下,找地儿避雨了。 但众人就见容波一整个绷着脸,像吃了火药的样子。 知道内情的兄弟都不敢往他那边儿凑,都说昨儿个,头头被飞来的石头,弄的差点儿萎了!! 有的说萎了,有的说没有。 但具体怎么样…… 官差们抑制不住地瞄了他一眼。 虽然只有一两眼,但足以确定头头脸色阴晴不定,仿佛在发怒的边缘。 莫不是那事儿是真的? 他们作势催人快步,将凶恶努力到底,为头头泄愤贡献一份孝敬。 尽管他们装的收敛,但容波还是感受到了下头兄弟有意无意瞟来的眼神。 有的甚至还眼神关怀起来。 容波气得想发飙,他不需要眼神关怀好不好!! 个个的,跟个娘儿们一样,胡乱猜想,疑神疑鬼,去你们娘的! 这一发怒,到该吃第一顿饭的时候,又不准休息。 昨儿个是因为下雨耽搁,所以晚,犯人不知道,可官差们知道啊。 看样又要延迟了咯。 做好事不留名的卫楚玉,还不知道这些个,她默默的走路,偶尔带着雪儿,饿了就偷偷的吃干粮,实际是自己空间里的东西。 昨夜卫楚玉多备了吃食,程氏没那么顾虑了,没事给一家人补餐。 是以,这一路上腿是累着了,肚子没怎么遭罪。 昨晚跟他们一屋的,本就羡慕,今日又都更羡慕了。 这人有银不行,还得有银会办事儿。 所以前战王在送亲亭有人送包袱呢,而他夫人,又凭着那些备出新的东西来,想别人所不想。 他们后来就是想买同样的东西,一是得考虑自己手里的那点现银,二是跟着买也晚了,有些东西没了。 只怪自己怎么没想到。 当然,也有人非常不看好。 “这才走了多久,有点东西就在路上霍霍,都不省着点,以后要是到了荒地怎么办?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说的就是如此啊。” 那人说话声音奇大,周围人都听见了。 听他发表了如此言论,不少人闻言一想,很认同地点点头。 是啊,人得未雨绸缪,得看的长远,不能只看眼下。 然而旁边的一个妇人却不以为意,她撇了撇嘴,怼道:“现在都过不下去,还以后?” “能熬的活过身子再说。” 说的其他人又想了想,好像这样也没错。 搞得说霍霍浪费的那人红了脸。 他不服气的哼哼两声:“那你们等着看。” 等着南芝赫这家人,先尝完了甜头,就是苦头等着他们,不会算计就受穷,道理就是这样。 也许,还来不及到蛮荒之地呢。 他就等着,等着瞧。 苏妍宁的小腿肚经不起长走,难受了起来。 本来她昨天就累乏了,还四次被卫楚玉弄倒,腿没问题那都不可能。 死贱人卫楚玉! 苏妍宁调整步子,脚一抬一抬地加紧走到卫楚玉身边,让她这罪魁祸首负责。 “卫楚玉,我又没怎么样你,我只是想把我娘扶起来,你就把我当什么一样了,几次绊倒我,还把我脸弄伤成这样,让你扶着我,都是客气了的。” “你还得把我这伤病治好。” 苏妍宁想明白了,提了两个条件,卫楚玉怎么样都要选一个,谁叫她是被欺负的那个,占着理呢。 要是卫楚玉选了扶她,过程里却作怪,她就一起将她拖到泥地里去。 或者,她从卫楚玉这里搞东西的走。 总之,不能亏了,不能白来。 这是打架打输了的说法。 卫楚玉上下打量着脸皮奇厚的苏妍宁,敢不敢打赢了再说这话?当然她也打不赢。 见她走路还真是一跛一跛的,可那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不过她想了想,没有拒绝的道:“那你过来。” 卫楚玉这么快的答应了第一个条件,反而让苏妍宁看着她,不敢靠近了。 卫楚玉眸中不加掩饰的划过轻蔑。 看这些人,让她们来,她们又不敢来了。 那卫楚玉就甭管了,脚程加快,拉开距离。 “喂,卫楚玉,你等一下啊,扶着我。” 苏妍宁急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卫楚玉:“……” 苏妍宁你的脑子是不是慢一拍啊? 苏妍宁小心地,一步一步靠近她。 等卫楚玉搭上手时,她以为成了。 结果收到的却是,很快她的腰间肉痛了起来。 “啊!”苏妍宁细声尖叫的同时,腰间又是一疼。 原来是卫楚玉按着她的腰间软肉,又掐又拧! “我治你的病。” “我治你的懒病。” 周围一片笑声。 “啊!”痛得苏妍宁腰侧成半圆,像逃避火烫一样的跳开,卫楚玉装作追着她,说你不是要我帮忙吗? 苏妍宁逃离的飞快。 脚下都不带停顿和瘸步的。 简直正常的很。 卫楚玉这才笑眯眯的说:“瞧,这不就治好了病吗?” 哟,装病啊,还是有那个能力奔走的嘛。 周遭又是一阵发笑。 苏妍宁:“……” 百口莫辩。 该死的,我是真疼,真疼,真的疼啊! 南瑜芳这里,老夫人带着和气的笑脸,声音透着三分讨好地同她说:“瑜芳啊,娘养你这么大,这段路换你来背娘啊。” 是的,老夫人臀后处,又不舒坦了。 第29章 卫楚玉你不懂别在这儿搅事 老夫人今早放聪明了,一出来没多久,就让孙姨娘先扛着一段,等感觉到孙姨娘气喘吁吁吃力了,才下地走路。 两三次下来,孙姨娘已经累的架不住了,这会儿都落在后头,一个不好就被官差抽打。 可老夫人这里,昨日落下的疲乏和疼痛还没消解,闷热天走路又极累,她当然需要人了。 南瑜芳闻言,看着阿娘这臃肿的体态,一下子怔愣了。 自打阿爹疯病,她这娘就没忌过嘴,虽说这些日子是瘦了,可谁又没瘦呢,以老夫人目前的体量,真不是好玩的。 老夫人见她一时没回应,心里咯噔了一下,蠕动嘴唇说:“这,瑜芳,娘实在是受不住了,不然也不会叫你,啊?” 可是,娘也不是她一个人的娘啊,三四房仗着男人受了罪就耍滑头,撂挑子。 最最重要的是,是她让娘受伤的吗?还不是为了她那两个成事不足的弟弟! 南瑜芳想到这里就觉得来气。 这本就是男人才使得上的力气活,女人哪里使的动,都说贤子孝孙。 她一个长姐,怎么能去步孙姨娘的后尘? 南瑜芳解释说:“娘,不是我不乐意,是我从昨夜之后,这一身都疼的厉害,真怕是路上摔了您。” 老夫人闻言,皱纹的脸上肉眼可见的沉了下去。 南瑜芳见她这般,也不忍心,毕竟老夫人怎么都是她的娘,不如就,叫大嫂来背她。 谁叫是她儿媳打伤自己的呢? “娘,我去找大嫂,要不是她儿媳妇,我和宁儿不至于伤成这样,也不会误了老太太您。” 陶氏转忧为喜来:“那,那你快去。” 南瑜芳见娘被说动,快步去找程氏。 她本来还没有想到,还是看到苏妍宁动身去找卫楚玉后,福至心灵。 大嫂程氏的性情,和这卫楚玉可不一样,人家好歹是名门正经的大家闺秀,从来都是知书达理,算好说话的。 不然她也不会待在郡王府里,一待就是一年半,她说为老夫人尽孝,刚开始嫂子还是很体恤的,没有拿别的人回娘家那样的白眼相待。 不过,这么一想,南瑜芳却更恨程桐淑了,想她充什么好人,就该当时像别家的嫂子那样,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水,摆出不欢迎的姿态来。 这样,才不叫她沉迷于郡王府的富贵当中,无法自拔。 现在一想,更应该要她背负一下娘了! 老太太也是突然想起了程氏的性子,她刚才怎么没想到啊,再怎么说闹了闹,一家人打断骨头都还连着筋呢。 “大嫂,我这骨头昨日被卫楚玉弄疼的厉害,连背我娘都使不动劲儿,这不,只有麻烦大嫂您,帮我代劳一下,体恤一下妹妹。” 南瑜芳很聪明,专挑卫楚玉和苏妍宁打闹不在,见缝插针找的程桐淑。 这说的是什么话? 程桐淑听了,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体恤,呵,难道以前她还不够体恤?! “大嫂,你是不是还生我的气啊?我这做妹妹的向你道个不是。”南瑜芳主动道歉说。 她这般伏低,也没伏错。 她自是没有长房老爷大,所以大嫂是大,她是小。 说点软话,放低态度,上下嘴皮子哄哄人,就能让程氏替她办事,何乐而不为? “是啊,一家人没有隔夜仇。”见南瑜芳主动道歉,老夫人也跟着过来打圆场。 她也不希望女儿跟大房闹僵,否则以后以什么好处都捞不到。 “是我这个做小妹的,昨天听嫂子你那般说,一时生气激动上了头,才做出那般不智之举。” “当然,即便我当时拿了,气一过,也会给嫂嫂送回来的,望你大人大量,别计较小妹的过错。” 程桐淑听了更是可气,想南瑜芳这是大事往小事说的本事还真是强。 依照这小姑子的蛮横性情,不是她撺掇的程桐淑都不信。试问谁会比她更虎视眈眈苏家送来的东西呢? 当时他们一大群人,气势汹汹的来找找自己,数落南芝赫的不是,然后就让她把包袱主动交出去。 程氏没答应,小雪就被拦住,被南知麟欺负,最后东西也被这南瑜芳蛮横抢去。 现在话从南瑜芳嘴里说出来,真是变了个故事。 “小雪这里还要人呢,再说,我也背不动。”程氏几乎面无表情的拒绝了。 “大嫂,不会是卫楚玉不愿带小雪?” 南瑜芳想说她们看顾也行,但想昨晚的事又改了口。 “现今就属大嫂你身子相较好了,你看看我们几个,你看看我这牙,哎呀,往后我可怎么办哦。” “都说大房向来大气,大嫂,不会是你还生我的气?” 南瑜芳可是把她牙这事拿出来了,想就是你程氏不顾你自己的名声,也要在乎大房的好名声?! “南姑姑,你们为什么会受伤,还不是因为你们抢东西吗?你们不抢,不就没事了吗?” 卫楚玉脆生生的声音插入。 对着走来的她,南瑜芳恼怒呵斥道:“卫楚玉,长辈说话,哪有你们小辈插话的份儿?” “再说,我已经给嫂子道过歉了,你这个做晚辈的,打了人,还这么大言不惭?” 南瑜芳想的就是这一点,与大房和好再惩处卫楚玉,她真是瞧不惯这卫楚玉神气的样子,撺掇的大房都“出息”了。 卫楚玉满不在乎地道:“那你别原谅啊。” 南瑜芳怄火地想跺脚。 “亲人之间,说什么抢不抢的。也是一时火气上了头,你这个不懂的小丫头别在这儿搅事!”一旁的老夫人怒目横着卫楚玉。 第30章 我不懂,我只懂礼义廉耻 卫楚玉目光淡淡,扬首道:“难听就别做啊,做了还不让人说了?” “我不懂,我只懂礼义廉耻。” “老夫人,你懂,你这么受不了,怎么昨夜个不见你劝住他们一点? 劝住不就没事了吗? 这个时候怪谁呢?怪你老夫人这么大岁数白活了?” 老夫人被怼的是目瞪口呆。 “婆母,我们走。” 卫楚玉一边拉走程氏,一边说:“别和这些揣明白装糊涂的白眼狼说话,自己理亏着呢,还气壮说别人了。” “一晚上那么多时辰都不来认错,这会儿要你当驴的时候来道歉,以为一个道歉就能天下太平了?值几文钱啊!” 说完这些话,卫楚玉带着程氏疾步向前,拉开距离。 南瑜芳:“……” 老夫人:“……” “啪!” “啪!” 不知何时靠近的官差,两鞭子甩了过来,一人中一道,鞭子扫过的地方很快变红痕,现出血沙点。 又生生受了一道鞭子抽打的南瑜芳和老夫人:“……!!”好痛啊。 为什么她们总能遇上! 倒霉了个蛋子哟! “就你几个闹腾的,以为是在哪儿呢,给你惯的!” “快走!”官差毫不耐烦。 卫楚玉回头望到这一幕,她提前见势不对,就带着程氏逃开躲过了。 卫楚玉,你就是故意不说的! 南瑜芳和老夫人也同时看见回眸的她,怒目而视中满是幽怨。 卫楚玉却冲两人……灿烂一笑,扭回了头。 南瑜芳和老夫人感觉扎心了。 这个卫楚玉,真是鬼的很! 众人拖着宛如行将就木的身体,累的颤动的腿快要断掉,官差头才突然吩咐队伍停了下来。 一眼望过去,众人像一摊泥一样滑了下去,再顾不得地上是不是湿的。 缓过了一会儿,有人去方便,有人脱下鞋抖泥,官差从小溪中打了水,似乎在捡柴要做饭。 众人都哀叹一声,总算能多休息了。 他们还被告知,有钱的可以换更好的吃食。 许多人咬着吃不下的馒头,蠢蠢欲动,但更多的是无钱观望。 “娘,这轮我们吃煎饼。” 程氏都要打开包袱发干粮了,卫楚玉却突然这么一说。 她疑惑的问:“可我们没有锅啊?” 就见卫楚玉从包袱里掏出多大一个铁勺,这一看就是做多人大锅饭的那种,在大兴朝算是常见,就是上面的手柄处断了。 可把程氏等瞧惊讶了。 卫楚玉展示铁勺说道:“只是断了手柄,他们本来想拿给铁匠重铸的,我看见就买下了。” 这铁勺比做蛋烘糕的家伙还大,是卫楚玉在空间扒拉了古式厨具用异能变形的,略粗糙些。 程氏让南芝泽去捡枯枝生火,雨后的枯枝湿哒,南芝泽怀疑地说卫楚玉能升起火吗,又不像官差做惯了的? 没想到还真升起了。 卫楚玉用极小的小刀,削了木屑下来,将油纸包裹的火折子,点燃,再引燃用衣角擦干的木枝,扇风,引到所有木枝上。 周围人的眼眸里都亮起了火光。 她这一操作倒是叫南家人惊讶,好像她惯于做此。 小木碗里倒入面粉,卫楚玉火速加水搅拌成糊状,把路上捡的可食野菜和蘑菇,由程氏切的细碎加入。 拿出木碗保存的一个鸡蛋,搅散倒入,放几粒白盐,在烤热的铁勺上抹点小葫芦里装的油,开始煎起饼来。 几人看到加的料,还没吃,心里就开始满足了。 由南芝泽看火,卫楚玉煎饼,速度蛮快。 油香饼香,很快弥漫周围。 周围人咽了咽口里的酸水,眼冒绿光,看着一个接一个的香饼出炉,恨不得能夺过来,官差那边还在熬粥呢。 看这一家子潇洒的。 程氏真是万没想到,这铁勺做饼还挺便利省时,看着雪儿拿着树叶隔着的鸡蛋饼吃的香香的,这都第二轮了。 饼子色泽诱人,南芝赫尝了尝,外酥内软,确实不错。 他昨晚吃了卫楚玉给的药,今日精神也好些了,就是身子还有些微微发烫。 卫楚玉早上探了探,知道他本身伤势太重,让他接着吃药丸。 南芝赫的味觉没有那么钝了,尝起饼子来也香了些。 等周遭的人开始用钱换更好的吃食时,发现也不过是饼子,菜粥而已。 哪里有卫楚玉新鲜的煎饼香啊! 他们可羡慕了。 昨夜闹了不愉快,加上南瑜芳她们又来找了不自在,被怼的没脸,此时也有谁过来闹腾了。 吃着饼子的卫楚玉如是想,这就是撕破脸的好。 其他南家人离的不远,从大房生柴火开始,就时不时地观望了。 从昨晚四房夫人把最后的烙饼拿出来,又说费了大笔开销,今早就没发吃的了。 现在除了最老的老太太,最小的南知麟,以及四房夫妻俩有干粮可是,其他人就只能守着官差发的了。 早上苏妍宁还去要吃的,四房夫人说别人没用金疮药,你们用了呢。 是的,苏妍宁额头受伤,又闹着敷了金疮药。 把苏妍宁说的没脸。 可是这会儿要她吃一个灰馒头,她简直受不了。 便和阿娘一起暗怪,这四房家的怎么不备点东西,叫大家一顿好饿。 四房夫人谁都不管,就只给了老夫人干粮,再拿出一点,被饿极了的南知麟直接夺过了。 苏妍宁看着像狗护食一般,抢到好东西就藏到一边背对着人的表弟,眸光里闪了闪,悄悄步过去。 “知麟啊,你就给姐姐吃一口,姐姐等会儿好好待你。” “不行,这都是我的。” 见苏妍宁笑着脸儿来讨要,刚尝了一口的南知麟,立马把干粮反手藏身后。 “你这个馋嘴的,少吃一点不行吗?”苏妍宁有些生气。 可这小胖冬瓜,怎么都不听话…… 苏妍宁受不住肚子的饥饿,直接和她表弟抢上了。 “你最小,我也是嫡亲女辈最小。”苏妍宁吵嚷着,当然是把孙姨娘的庶女排除在外。 “你给我。” “不要!” “你给我!” 最后是表弟抵不过,被苏妍宁硬抢到手。 她嚼着像锅巴一样干硬的干粮,仿佛几口就能吃完。 就一点东西,怎么可能还换回去? 被挡着的南知麟,见堂姐怎么都不肯还自己,还想独占了。 气得家里极是受宠的他,暴跳如雷不干了。 也不在乎她是表姐,铁头陀地从背后一撞,把没在意的苏妍宁一把撞倒在泥地里。 苏妍宁起来,前身粘满了泥,脸也几乎糊完了。 甩了甩脸上的泥水,苏妍宁怒不可遏地看向南知麟,一双眼睛里杀气腾腾! 南知麟被她这恐怖的表情吓到,撒腿就要跑! 第31章 被推的南知麟口无遮拦 卫楚玉打了她,表弟怎么也敢动她,苏妍宁脸色阴沉到了极致。 都没拿她当回事,是不是? 该死的南知麟,你竟敢推我! 苏妍宁不顾过来劝阻的大人,一报还一报,立即把跑不过的南知麟推倒在地,还了回去。 “你干什么呀!”三房夫人呵斥她,赶紧把自己糊在泥地的小儿子捞起来。 南知麟倒在积水坑洼里,整一个敷成了泥人。 “娘──”南知麟张着能见喉道口的嘴,哇哇大哭。 三房夫人的脸也是很难看,问说怎么回事? 南知麟指着苏妍宁气呼呼道:“娘,是表姐她抢了我的吃的!” 三房娘子看向苏妍宁,此时苏妍宁拂开了脸上的泥,透出还未消散的冷厌之色。 其实三房娘子刚才也看到了经过,她恼意地说:“苏妍宁,他是你亲表弟,你怎么能这么对他?!” “不就一点儿吃的吗?我让他分一点他都不愿意,下次还给他就是,至于把我推倒吗?” “南知麟,你还是不是我亲表弟?”苏妍宁质问她儿子。 三娘夫人火冒三丈,这苏妍宁反而来说她儿子的不是了? 她单手叉腰,也气恼道:“吃的是四房婶子给的,你不满意找四房去,拿我们麟儿 欺负个什么劲儿?” “何况人家还小,你这个做姐姐的,本就该让着些!” “南知麟也不小了,该教着让他敬重长姐,为一点吃的就动手,一个男子汉,像什么话?”南瑜芳也气咻咻地走过来说。 三房夫人瞅了瞅母女两人,真是一个臭脾气,一个鼻孔说话。 她惊讶道:“诶,大姑子,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一点吃的,你能给吗?” “这次可是你家女儿的错,不是我没教好麟儿,老大了,还抢弟弟的东西吃,臊不臊脸?” “是啊,我娘说你们全家都是吃白食的,这会儿还跟我抢上了。” 南知麟也气愤上头,孩子性情的他口无遮拦,把娘的老底揭了出来。 气氛突然就凝固了。 三人听到他的话,同时一噎。 南瑜芳和女儿感觉有什么东西,猛捶脑瓜上。 三房夫人也一副理亏的表情。 本来是两人子女之间的事,这一下真惹到南瑜芳,触及到她的逆鳞,两家一言不和吵起来。 南瑜芳本就窝火的不得了,这一下也一腔发泄出来:“三房的,看不出来啊,整日大姑子前大姑子后的,居然在背后说这般说我,我吃了你的吗?” “你们三房不也是占着别人的便宜!” 三房夫人气不过,尖细着嗓子高声道:“我们三房哪像你啊,你女儿抢我儿子的东西吃,南瑜芳你昨晚去抢大房的东西,结果你抢着了吗?” “好了,够了!”三房老爷忍不住发了话。本来是小辈之间的事,结果两个女人也不懂事,越说越离谱。 还没完没了了! 三房老爷瞪眼生气,这下把两家的家丑抖了出来,让别人去看笑话。 看笑话的卫楚玉冲不远的这头大喊:“南姑姑,以前你说我入府晚,对您不了解,没想到一了解下来……” “是你们自己人说你吃白食,也是你们自己人说你昨晚抢了我们大房的东西。” “南姑姑如此风范,着实叫楚玉我开了眼。” 刚才还对骂的一群南家人,彻底窘住了。 南瑜芳气的要死,她还向大房那边解释只是自己气大,不是真有心,这下她的说辞是完全推翻了! 一同望过来的还有程氏,她也是远远看着摇了摇头,似乎无语极了。 “楚玉,你说的对,有的人倚老卖老,光挂个人皮就行了。” 卫楚玉听到这话很惊讶,因为这话竟然出自南芝赫之口。 他声音没有刻意放大,也没有刻意收小,他们几人足以听见。 卫楚玉看向了南芝赫,南芝赫也看了过来,两人对视上。 只见人家正正经经,好像刚才骂人的话不是他说的。 哇塞,以最正经的脸,骂最伤害的话。 卫楚玉:大哥,你是有反差讽刺的艺术的。 卫楚玉突然又想到,这句跟她所说的是人是鬼对上了。 注视到她的眼神,南芝赫骨节分明的手指,探入鬓角上的皮发里摩挲:“很惊讶吗?也许我南芝赫,没有你们世人想的那般好。” 他的眼眸里,突然流淌出几分经历世态炎凉后的凉薄冷漠来。 南芝泽有些哽咽:“大哥你别这样。” 作为南芝泽的头号追随者,似乎不愿认定他不好,或者是不愿南芝赫有些低迷自弃。 南芝赫却毫不在意的哼笑了两声,似乎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这让卫楚玉想起他了的那些信件,好像,他的确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不过,这不打紧。 大哥你这么另类,最好让我爱上你。 要不然,凭咱们这关系,这世俗婚姻就是个次抛选手。 就怕以后,我受不了别人的诱惑。 卫楚玉捂着侧脸却是严肃的想。 似乎被她看久了,南芝赫依旧从容,却是咳嗽起来。 耳边只剩程氏关怀的声音:“赫儿,你没事?” “不是还有银子吗?咱们又不是穷的揭不开锅了,两个死心眼孩子,老四,你赶紧的,再换些吃的回来。” 老夫人大着声音,给四房老爷眨了眨眼,似乎要化解这场不愉快。 实在是老夫人的面子挂不住了,她怎么能允许别人看到,他们过去这些镇平王府的高贵人,如今却要为一口吃的你我争夺,闹出最后上不了台面的丑态来。 虽然事实是如此,但老夫人也要展现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与他人的区别来。 四房夫人更是气,她本来是好心,想到麟儿这孩子最小,哪知招致的尽是坏果。 她感受出南家大家子,一副看她小器怨怪的神色。 多半是想,要是她大气一点,提前弄周到,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这会儿,还要叫她拿出娘家的梯己,善后。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四房夫人真是一股子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难受。 “菱娘,你就去换点东西,这个时候咱们要顾全点大局,啊?”四房老爷劝她说。 四房老爷是觉得自己没吃好。 四房夫人也只有郁结在心的买了点东西回来。 跟四房夫人一起的老夫人撇了撇嘴,目睹刚才买粥饼,有些不满意的嘀咕:“真是花钱,没想到钱不少就买到这么点东西。” “老四媳妇啊,咱们做女人的还是得会算计。” 四房夫人听了真是胸口都起伏了,婆婆这意思是说她花了冤枉银子? 第32章 差头容波盯看卫楚玉 可是,刚才也没见婆婆陶氏阻拦啊。 她还不是看着自己从怀里掏银子,也没说什么。 没有看到她脸色的老夫人又道:“你看卫楚玉那儿,她提前备好麦粉,鸡蛋,到地就做煎饼,一家人都能照顾到。” 四房夫人又是气得差点儿内出血,婆婆这是说她不聪慧还小气。 四房夫人磨了磨牙,说:“既然婆婆替我着想,您刚才吃了干粮,您那份粥就省下来,下次给大家买吃的。” 婆婆:“……”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老夫人一路上也不发表言语了。 几碗粥和分好的饼子一拿回,就被苏妍宁和二房两儿子讨了去。 “这几个小的,老的还没吃呢。” 也是被老娘宠溺大的老幺,四房老爷南施良生气道。 他大步上去,端走一碗,走远几步就埋头开吃。 也不顾四房夫人一个人忙活。 四房老爷喝着东西正香,就见老夫人眼巴巴的看着他。 老夫人喃喃了一句:“儿子。” 四房老爷也见不得她这样,于是就把自己,啊不,把四房夫人放在他这儿看着的那份,给了阿娘。 老夫人接上手,马上就高兴了。 四房夫人哪知男人将自己的那份直接就给了老夫人? 等她回去一看,什么都没了,忙活善后了一场,到头来她得到了什么? 众人吃着东西,作为差头的容波却到处转走了一圈,似乎在查看队伍。 卫楚玉仰着头,手里拿着一袋水囊倾倒,嘴里汩汩。 她喝的是无味凉白开,因为渴没有用另一袋的糖水,两水囊都被她加了些灵泉,生津止渴,也是改善疲劳。 她发现,空间的灵泉水认主,对她这个主人效用较大,对于其他人,效用最多三成。 卫楚玉嘴里戛然而止,因为觉察到一道不加掩饰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放下水囊塞好,看到了那道放肆目光的主人,竟是差头容波! 只见他驻足不远地盯着自己。 真美,女人仰着粉白的脖颈,几缕随风的青丝缠绕,她轻轻鼓动着,像小鸟啄水般,柔荑擦拭着那可人脸蛋上润湿的芳唇…… 眼前的女人,姿色天然,般般如画,不似淑女婉约,却盛小鹿灵动。 连这闷热节气,都似清凉了几分。 被美人看到他的无理,秀眉微蹙,一副明明是不悦不欢迎,却在容波眼里解读成娇嗔的模样。 容波冲她扬唇一笑,没了昨日的狠戾,也少了几分轻薄之色。 什么,对她笑?以为他在这些官差中相貌排的上头号,就意味自己很帅吗? 呵,不知自己的肢体被人解读欣赏了一番美感的卫楚玉,一个无语的眼神,微不可察的传递出去。 容波的视线,靠在堂弟身边的南芝赫也敏感觉察,只不过,他没想到,容波看的是……他那位“妻子”。 南芝赫在看到卫楚玉时,就明白了为什么。 容波这等纵情女人之中却又无情之徒,对不多见的卫楚玉,竟有了纵容之色,甚而有隐约的势在必得。 他看出来了。 重要的是,这位“妻子”没有身处在这糟糕境遇中的死气沉沉,而是小有生机。 就算堂弟说的,卫楚玉是替嫁,不甘心跟着他,但也是他明面上的夫人呢。 南芝赫眼眸漆黑。 一张大脸盘子的主人,扭了扭身,突然撞进容波的目光里,占据了他大半个视野。 沈翠花扭动着自己的腰身,把背后的卫楚玉完全遮盖,冲容波“娇羞”一笑:“大人,你是在看奴家吗?” 容波看了看这块头壮如城墙般的女人,好像对盖住了后边的人毫无知觉。 她大脸小眼,面颊肿泡又油的发光,笑起来让人难以形容那种感觉,外加上那难以言明的嗓音。 让容波不由地感到恶心,头皮发麻。 然而还没待容波说出别自作多情什么时。 那个女人又说出了惊掉容波下巴的骇世之言:“官爷,莫不是你倾心人家,别这样,奴家会害羞的呐。” 她做出忸怩的动作,明明想娇滴滴的说话,挤出的粗嘎喉嗓硬装的让人泛恶,容波满身的鸡皮疙瘩都竖起。 容波:“……” 艹,没想到脸竟然比城墙皮更厚。 也成功的伤害撂倒了周围一大片。 周遭的人都顺势望了过来,莫名带入的身体打了个冷颤。 这声音,卫楚玉都想乐了,不止她,连一旁注意的南芝赫,也嘴角微勾。 南芝泽和程氏震惊脸,他们是被沈翠花的嗓子吸引过去的。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看不出这粗犷的大姐是这样的性情。 “你、你……”容波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官爷。”沈翠花听他叫自己,又身子往前带了带,哪见一点害羞,根本就是无比热情。 就她山壮的身子,容波觉得抽鞭都是给皮止痒。 容波嘴角猛抽了抽,忍不下去了:“你给我把脸转过去,恶心!” 容波声音里泛着寒意,他都是紧闭着眼睛说这话的。 “奴家听你的,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方才的意境被破坏的殆尽,容波觉得再待不下去。 走几步想回头看一眼如鹿般灵动的女子,可那粗鄙的女人识相调了个头,却不识相的依旧挡住了她。 “你看什么看,看谁啊!要是敢看官爷,我把你眼睛挖下来。” 对着后面的人她还声音凶巴巴的,仿佛在吃味。 容波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打滑,即便不稳也脚步加快的消失。 卫楚玉看着沈翠花冲自己凶巴巴的脸,在心里早已笑的打滚。 小妞,爷欣赏你! 天边黑云低压,夜晚怕又是阴晴不定,官差领着队伍到了小镇,似乎是要找家客栈。 小镇里有家卖包子的小摊主,刚出炉的包子,他捧着竹蒸屉盖吹着蒸汽,一个可爱的的小女儿,跑到他摊位前说道。 “店家,十个包子包好,我嫂嫂过来给钱,要快啊。” 声音也是好急的样子,小女孩同时朝后一指,作为嫂子的卫楚玉朝他们笑了笑。 南芝雪几乎是撂下话就走。 摊主确定是有人要买后,赶紧忙活起来。 等卫楚玉经过的时候,背后是小山一般遮挡的沈翠花,程氏则挡在她另一边。 官差根本看不到她们要做什么。 卫楚玉拿走摊主包好的包子,甩下铜钱,亏得这摊主标明了他家的包子价,老远就能看到。 卫楚玉接过荷叶包好的包子,还挺烫手,马上拖到了包袱里面放去。 前后极快的时间,犯不着官差来阻挠。 她这一做,周围倒是有眼尖的,看着卫楚玉机敏的买了大肉包夹带,跟周围人一传,个个都羡慕着。 怎么他们就没想到呢! 后面还有效仿的,刚往肉包子摊位凑,话还没说完就被看到的官差抽鞭的呲牙。 “凑什么凑,小心我打烂你的嘴!” 落后瞧着卫楚玉神神秘秘,上前来看的苏妍宁也扫到卫楚玉把一大摞包子往包袱里塞。 “一点包子,至于吗?等会儿出来买就是,瞧你宝贝那样。”苏妍宁不屑地想笑。 这时他们队伍首已经往一家客栈停靠。 一点包子,至于吗? 苏妍宁,你怕是还没遭过官差的毒打? 第33章 我的规矩是,谁敢欺负小雪就为她讨回来 南家人这次放聪明了,守着大房一家入住了通铺,才跟着付钱进了同一间。 卫楚玉等人住在窗户处,仍是占的绝佳位置。 她把东西从包袱里掏出来,掀开荷叶,包子还热气腾腾的。 白白的包子,拳头大,褶皱处透出了里面的包陷,可谓是皮大肉满。 看到它们的每一个人都满意。 卫楚玉明明是显摆地把包子推到南芝赫身边,却是另一副口气说:“夫君,我又花钱了,你不会怪我?” 南芝赫的目光从包子的卖相挪到卫楚玉脸上,眼里浅浅勾笑:“楚玉,你买的不错。” 他们不知道他们在这里买的那家是当地有名的包子摊,摊主老手艺人了。 包子的热气,直呼呼的往外冒,香气也随之扩张,霸道的钻入每个人的鼻孔里。 馋的他们好饿啊! 肚子咕咕叫的不合时宜。 另几个铺位的南家人,肚子也叫的难受了,看着卫楚玉还一人分两个,简直没把他们算在里! 最先忍不住的是三房的小儿子南知麟,他骨碌碌的眼盯着,嘴里都在犯馋涎水。 “娘,我要吃包子!” 三房夫人想了想,昨日还闹了不愉快,这么去,大房会给吗? 迟疑了一下,小儿子又在闹腾:“我好久没吃过包子了,娘,让他们给我吃啊。” 看到儿子这般急切,三房夫人又思虑了一下,大人之间不愉快,连及不到小孩子头上,她也厚着脸皮讨要了。 卫楚玉听她大言不惭的来意,眯了眯眼,说:“我们也不够吃呢。” “那南芝雪这丫头,她一个小姑娘吃的完吗?” 三房夫人视线落在正小口进食,吃的正香的南芝雪身上,目不转睛的。 闻言的雪儿, 也惊讶地抬头看着她这个三婶。 这是要她把包子分给南知麟? 呵,把主意打在了雪儿身上。 南知麟欺负雪儿这事还没算呢,你就当没看见的凑不要脸讨便宜了! “雪儿昨晚受了伤,看见人家额头上那伤没有,这会儿还没药,我们不得让雪儿多吃一点,哄好她?” 听到嫂子说的她像是家里重要的人物一样,南芝雪的心里挺是高兴的。 “哦,对了,这伤还是你家小儿子给我们雪儿磕碰的,那就劳烦三婶,拿点儿药来。”卫楚玉娓娓说道。 三房娘子没想到自己没讨到包子不说,反而被讨药。 好气又好笑地指着自己脑门,理在声又高的说:“卫楚玉,你看看我这额头,我还没向你讨药呢!” 说到这,南瑜芳母女也躁动起来,同卫楚玉理论起伤痛,叫她负责来。 “那是怪谁呢,有因有果,你们自作自受。” “雪儿可是何其无辜受欺负,能一样吗?”卫楚玉声音冷冷,言词豪横。 三房娘子看着南芝雪额头上的红痕,轻视嗤笑:“小孩子家家的,又不是故意的,那么一点小伤,没几天就好。” “还当自己是郡王的千金妹妹啊,那么娇气。” 这态度说的大房众人沉了脸,他们雪儿多听话,谁不当个宝? 就见卫楚玉娇俏的抱胸,幽幽出声:“既然是小伤,那我叫雪儿还回来,你也不介意?” “那怎么行!”三房娘子急的一下子拔高音量。 “这,这都过了。”三房娘子支吾着,又语气不善道,“你一个做大嫂的,不劝着和气,怎么还竟找事儿。” “三婶就是这个规矩,你儿子欺负人就行,我们家雪儿还回来就不行,我的规矩是,谁敢欺负我们家小雪,我们就为她讨回来。” 就在话落,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卫楚玉身影一闪,一把将南知麟提溜,举得高高。 南知麟被抬高,蹬着双腿,吓了个够呛。 老夫人和三房也被吓得心尖提溜了起来,宝贝地叫嚷着卫楚玉赶快放下。 卫楚玉可不管,一把将小人扔床上,趾高气扬说:“以后再敢欺负小雪试试,把你打扁。” 这一次就是警告。 但在其他人看来嚣张极了。 南知麟懵懵地从床上坐起来,嘴一扁,被赶来的娘亲揉到怀里,放声大哭。 三房老爷给大儿南知瀚使了个眼色,要他给小儿子出气。 “卫楚玉,你太过分了,你欺负我弟弟一个孩童,你要脸吗?” 南知瀚暴跳如雷,捏拳对准卫楚玉,似要干仗。 他早看不下这卫楚玉了,打了他娘的脸还嚣张,这会儿欺负到他弟弟头上,他是铁定不会客气的! 就他屋里以前的女人,他想打就打,哪个不是怕他? 卫楚玉斜他一眼,丝毫不放在眼里:“你自认为你打的过南芝泽?那就过来。” 南知瀚拳头握的响:“你怕我不敢吗?” “你试试,加上你弟弟,被南芝泽和雪儿追着暴打信不信?” 南芝雪放下了刚才就没在吃的包子,神情活现的上前,双手抱胸跟嫂嫂一样,昂首不怕事。 嫂嫂教她坚强,为她说话,为她报仇,她自然不会怂了去! 而程氏和南芝泽,却是看到卫楚玉给了南知麟一个教训,她的做法或许无礼了些,可作为雪儿的亲娘(哥哥),也是为雪儿额头受伤揪心。 同时也被三房事后这轻描淡写的态度气到! 雪儿一个小女娘要是破了相怎么办? 这一刻,心里的天平,也是站在了卫楚玉身后。 因为三房就不是讲理的! “歪理邪说!卫楚玉,你目无尊长,欺负幼小,你可别把大房的名声风气败坏完了!” 三房老爷及时打住,他还真怕,扯出南芝泽这跟他堂哥学过的练家子,伤到他两儿子。 “三房老爷。” 刚才一直没出声的南芝赫,突然作声了。 哟,这边说话的更不客气,三房老爷,连三叔都不是,南家人是惊讶都惊讶不过来。 “我们大房风气是,敬长爱小,不受外边人欺负,我带兵护国也是这样,所谓家国天下,不外乎如是。”南芝赫字字清晰道。 被其他流犯盯着看,有些窘意的南家人,慌了。 南芝赫竟然把他们当外边人。 三房老爷忙不迭道:“芝赫,咱们还没分家呢。” “你们的意见重要?”南芝赫淡然地讥讽,“还是分家要靠谁决定?” 老夫人不满地走出来,颤声说:“南芝赫,老身还在这儿呢。” 南芝赫双目似箭的眼神,凉薄看去,老夫人直打了一个突。 “陶氏,你教导后人不善,欺灭正房,于南家祖宗,你有过。” 一句正房,拉开彼此。 老夫人:“……!!” 老夫人没有想到,自己一把年纪,还被南芝赫说教了。 她今日是走的什么霉运,怎么和小孙子一样,不利的事要连遇两次! 老夫人抚着胸口,那里剧烈起伏着。 过去她对外声称自己是府里老太君,实则并没有以续炫正妻之名入得族谱,以往是南芝赫霸道不认,以后怕是更无可能。 本来还想声讨卫楚玉不敬重自己说话,都生生咽了下去。 哪想南芝赫还有一句话等着她。 “念你一把年纪,我们又流放在外,就不罚你跪祠堂了。” 第34章 三房和老夫人后悔 南家众人:“……!!” 卫楚玉看着她这俊脸夫君,不动怒,不显色,一股武将杀伐之气的威压,轻而易举连消带打。 直接罚老夫人跪?! 有点意思。 南家人并不知,南芝赫执掌千军万马,杀敌无数,最是不嘘讲假意仁慈这套。 他们还更想不到,从小孩子的事,由小及大,被说道了一通。 老夫人瞪圆了眼,嘴唇张了又张,一张老脸难以置信,却也说不出反驳来。 没皮又憋的慌。 “南芝赫,你这么说话,那我想问,现在是谁给南家丢尽了颜面,连及子孙后世不得抬头?何以对得起列祖列宗?” 南三爷“大义凛然”,义正言辞。 “哈哈……”南芝赫扬声大笑,笑声爽朗。 他敞亮又坦荡的声音道:“那我就更不惧,我南芝赫行止无愧天地,更无越主之想,神明明鉴,祖宗亦知啊。” 他襟怀坦白,光明而磊落。 古来做坏之人,向来最忌面对神明和祖先呈词。 这可把无形之中怨怪他的其他几房挤兑。 “倒是某些人,陷害同族怕是更让祖先失望震怒。” 南三爷和南四爷:“……” 这过去一家之主的南芝赫,积威是一点没变,偏他一家老小有卫楚玉和南芝泽在,立的起来。 三房和四房面面相觑,他们几头风压不过这东风,便转了话同自家人说,盖去尴尬。 即使不去看别人吃包子,可那声音,那气味,无孔不入。 气得三房夫人恼意嘀咕:“顿顿吃好的,真是破费,也不嫌败家。” 还与南瑜芳不期而遇对视上,两人似乎都有吐槽的话语,却因为吃干粮的芥蒂不能一起玩耍。 既然来了客栈,老夫人和老四媳妇商量,购置些食材,准备自己做食,也好应付明日,三房也跟着一起。 可哪知,哪有那么便宜。 由官差带着去了庖厨,东西是有,菜米肉甚至都可以买,只是,不便宜不说,还没有锅具。 在问锅的时候,官差瞅了她们一眼,说:“你们都是第几个来问锅的了。” 前面有没有人出的起钱两买走他们的锅不知道,但四房夫人被直接告知没有。 锅是买不到了,那还买食材干什么? 回来几个人愁眉苦脸的。 苏妍宁看着她们愁滋味,天真的说:“不是有包子吗?外面那家不是在卖吗?” 那就是买现成的吃食,现成的定然是比亲手做的贵,客栈就有卖吃食的,她们这么多人,吃一顿还不穷了去? 四房夫人真是无语,好像这点她想不到似的。 看着一脸以为就那么回事的苏妍宁,她不咸不淡道:“我们出的去吗?哪里不是官差把着人,就是让官差带,你知道光差遣他们就要打点多少吗?” “至少要东西相当的价钱。”她刚才就问过了,要是能买外面的现成,她还不想吗? 这些官差黑着呢,就想把他们手头里的银子耗完,她算是看明白了。 “什么,那岂不是,外面买什么东西都翻倍了?”苏妍宁猛地领悟过来。 “哼,你想的美,远了那些官差还不乐意去呢。”三房夫人说。 回想起卫楚玉偷偷买下那么多包子,那岂不是他们赚到了? 自己还说卫楚玉至于吗,苏妍宁想想当时的自己就觉得愚蠢。 “可是翻倍了也不贵啊,我们以前在京城……”买精致的糕点不也是挺贵的。 苏妍宁看到四房夫人的脸色,立马改口:“一人就吃一个肉包,不也是和他们一样了吗?” 四房夫人:你可真会把我的钱银安排上。 最后,还是四房夫人算了下来,点了客栈里相对便宜又最果腹的窝窝头,当然也不讲究味道了。 好在晚上官差发的是稀粥,一人一碗。 因为便宜,糖都没放的窝窝头,没滋没味,众人味同嚼蜡,也就不能么硌牙。 再一看,大房吃了油乎的包子又喝粥,就舒坦。 三房和老夫人同时后悔。 昨晚就不该听南瑜芳的,把大房一家得罪了光,不然,兴许就能吃上他们的煎饼和肉包了。 三房夫人和南瑜芳又对看上,本来想一同吐槽来缓和关系的,可三房夫人那种和好的心又消失了,南瑜芳感觉她的强势,两人又不相让地看对方一眼。 “诸位,求求你们帮帮我。” “帮我救救我哥哥,求求你们了。” 一个女犯似乎在外面院落里哭喊。 不多久,就引去了一大波乏味无事的犯人。 只要不出客栈,犯人们还是有点自由的。 只见女犯头发凌乱,双腿跪地,一身脏脏的,她红着眼忧伤地向过往的犯人哀求,救救她那病危的哥哥。 有人当下就认出,这跪求的女子,竟是那天为一个小饼,就没头没脸坐在差头腿上,供其狎弄的女犯。 她还想求大伙儿借银两借药,或者给她那被官兵打惨的哥哥好心帮忙看看。 只可惜,大家都是围观看戏,多的是对她不耻。 “哟,你不是为一块饼都愿意豁出去吗?你怎么不去求官爷,他不是疼过你这小娘子吗,求他给你哥哥治啊?” “是啊,为了一点吃的,就这么不讲气节,还害得你哥遭罪,真是丢了我们女人家的脸。” “真是下贱,我们这些官家女子,虽然沦落如此,但也知道护惜名声。” “是啊娘,她不是蠢,就是贱,她这是天生下贱。” 后两句,是在人群里的南瑜芳和苏妍宁说的,她们极是不耻,一旁的卫楚玉听了嫌聒噪。 这个女孩是个受害的,她的不足是不知那个饼能带来什么,或许她以后也会为吃的沉沦。 人世多苦难,不知道人家经历的多少苦痛,又在极致饥饿的生存线上挣扎多久。 难评价,卫楚玉也不会去评价。 难听的话语,如潮水涌来。 女犯人名叫夏若丹,她错了,她也后悔了,但是晚了,不管事情怎么样,她已经不清白了,大家也不会停止谩骂。 夏若丹没回嘴,擦了擦眼泪,不停磕头求人。 这是她该受的。 只是犯人里参差不齐,这种谩骂,逐渐演变成了下流。 “小娼妇,一个不行就多找几个啊,凑一凑就有了,哈哈哈……” “要不要找大爷我呢,我不仅能治你哥哥,还能治你。” 几个男犯看着她冒淫光,坏笑想上手。 一只粗糙脏黑的大手探出,覆在她背上,拖着夏若丹就往一边带。 都以为,是女孩儿的家人带着她走。 谁料是一个强壮的面目丑陋的男人,他嘴角咧了咧,毫不怜惜的往一个方向拖。 “你,放开我!” “求你放开我。” 夏若丹哭喊求着,柔弱的力量不敌。 人人觉得女犯人尽可夫,男人要拉她去干什么,有违常理,却不愿上前帮忙。 霎时,一只大脚猛踹开丑陋男人拖带的手。 “干什么?当我们面就要干什么?” 男犯恶狠狠地瞪向那人,他可是穷凶极恶之徒,惹恼了他…… 可是等他瞪上时,眼睛睁得更大了,瞳孔微颤。 第35章 你哥哥一蹬腿升了天 男犯人抬头就对上了一个比他还男人,比他还粗壮,比他凶狠脸的“女人”。 “瞪什么,再瞪挖了你的眼!” “老娘是你能瞪的吗?”沈翠花撸着衣袖,凶光毕露。 男犯看着那亮出的比他还健壮结实的胳膊,眼里顿时没了底气。 这娘们儿壮的跟牛坨坨一样,他不一定干的过。 突发奇想色胆冲头,惹麻烦还犯不上。 男犯捂着发疼的腱子肉,梗了梗脖子道:“瞪、瞪你怎么了,你以为你长的……” “你说什么?”沈翠花双眉高抬,面色凶横狰狞,马上就要爆发。 在她发作前,男犯吓的跑开了。 夏若丹整理衣裳,跪拜言谢这位可……怕的大姐。 沈翠花冲着男犯的背影撇嘴哼了一声,小样。 “求求诸位,救救我哥哥。”夏若丹重回正题。 一道幽幽的声音忽的插入。 “我看你这里是求不到,还不如回去守着你的哥哥,不然他一蹬腿升天了怎么办?你不就是竹篮打水?” 夏若丹脸色豁然煞白,眸光直盯着这人群里说话的卫楚玉。 只见出声的她,长得是那么动人的让人眼亮,怎么说话就反向刺耳的让人灭光呢? 众人也惊讶的锁定,没想到这般刻薄的风凉话,是出自一个该是同情心或最多不理睬才能匹配的一张出尘绝艳的脸。 姑娘,你厉害啊! 这种狠话,连他们自认辱骂连连的自己都说不出口。 他们是戳人皮骨,你是直捅心口,杀人诛心啊! 不由地为她腾开了江湖位置。 就连围观的南瑜芳母女,老夫人等几房的人,都大吃一惊。 娘的,这卫楚玉说话还真是不客气,原以为是对他们不客气。 没想他们今日算是感受到区别对待,人家对外人……更狠,直接咒人死! 脚下都默默离远了。 “姑娘,我、我哥哥不会的……” 夏若丹摇头不停地说道,企图说服潇洒站姿,冷着眼似乎依旧不觉得她那话有什么的卫楚玉。 见她不为所动,冷静理智又冷血。 说的夏若丹自己都卡壳,泄了气,越发心里焦躁不安来。 真怕一语成谶,夏若丹经不住担心地跑回去看。 见到辱人眼的小贱人离开,众人给了卫楚玉个眼神,还是你行啊! 众人鸟兽散,恰在这时,客栈那头的好房间,突然传来女人尖细的叫声,有些突兀,也有些凄厉。 人人都好奇的往那方探看,尖叫很快就戛然而止,归于平静。 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却引人事后猜想,都道是遭了什么不好的事,也有人讳莫如深。 卫楚玉微眯的眸光投向了疑似传出声音的房间,那里,好像是容波住的。 柴房里,堆砌了一面墙的柴块外,到处是拥挤散坐的犯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捂臭的臭烘味。 夏若丹把滑倒在地面不起的哥哥夏子明,用力扶起靠在墙边。 “哥哥,哥哥!你别吓我……” 连忙摇晃哥哥,呼喊了好几声,夏子明才悠悠转醒,他脸色蜡黄病态,嘴唇发白,身子格外沉重。 用似乎耗尽了力气的声音对夏若丹说:“哥哥可能,不能陪丹儿了。” 夏若丹的心像是被大石重击,鲜血淋漓而剧痛。 “哥哥,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我不该去拿那块饼……” 妹妹埋首在他胸前痛哭。 “不要再去找官差,不要再为我们夏家丢人,我宁可不食,不治,也不要你受尽苦楚。” “不然我们丹儿,怕是以后没人要了。” 夏子明苍白无力的大手,捧着妹妹的后脑,满是怜爱。 夏若丹在他胸口振动:“哥哥,我听你的,我没有去找官差。” 她猛地抬头说:“可我宁愿我死了,换你活着。” “别、别。”夏子明急的前仰身子,却几乎只能用气声说话,“别为了我,得为了你自己,丹儿,得有人珍惜你。” “哥哥,”夏若丹眼泪洒脸,“若你有差池,我也不要再没脸没皮的活着,我们黄泉路上做伴,谁也不孤单。” 自从夏家出事,两人就孤苦伶仃,相依为命,一直靠着彼此撑到了现在。 夏子明眼神颤动,心中闷苦,可他又有什么保证让妹妹好好活下去? 他死后,还能劝住妹妹的执念吗? 夏子明难受地闭目。 活着已万般艰难,同赴黄泉也许也是一种归宿。 “喂,把你哥哥扶正,我看一看。”一道女声,打断了生死离别苦情中的两人。 两人顺着声源望向来人,愣了愣,就见在他们身旁,立着一个貌美端方的女人。 她穿着的不是囚衣,与这里更是格格不入,更不相信她是在对他们说话。 柴房内光影暗淡,却淡不了她让人忽视不了的存在,和有些特立独行的气质。 “喂,我说的你们没听到么?”卫楚玉再次说道,同时蹲下了身。 她来了已经有一会儿,这两兄妹已经旁若无人的约定生死,共赴黄泉了。 更叫夏若暗意外的是,这还是说她哥哥蹬腿升天的女子。 凭着她前先前的事,夏若晴理解不了她的话语,不会是她,真是来看她哥哥死没死的? 直到卫楚玉并不冷酷的问你哥哥怎么样了。 夏若丹这才惊觉回神,忙擦了擦眼泪,眸光中也有了希望。 她激动地把哥哥扶正,给卫楚玉腾出个位置,并如实交代哥哥这两日的情形。 身外被打处淤血发肿,冷汗,头晕,吃不下饭,痛的不能动弹…… “特别是……”夏若丹难以启齿的在她耳边,委婉的说了句话。 卫楚玉听明白了,是尿血。 “看来是挺严重。” 伤势虽没有南芝赫重,就是身子羸弱,没有南芝赫有底子的人能抗,以致也是到了攸关时刻。 卫楚玉问他们有碗吗?夏若丹点点头,他们有个小破碗。 缺口的瓷碗推出来,卫楚玉把她带的加了葡萄糖和灵泉水的一碗水,倒入。 里面还额外加了治外伤跌打,和连及内受伤的药。 卫楚玉发现她空间的疗养医院,里面拿走的药物,好像是能重新生出,自己替补。 所以现代用药这一类存货,她也不用担心了。 夏若丹把碗凑到哥哥嘴边,夏子明生命枯竭,已经吃不下任何东西,可他的口刚沾了那水,就感觉甘甜润口,本能的接受和喜欢。 喝到最后,他竟然自己拿起了碗咕咕。 也许是心里感觉,他觉得自我精神都振奋了些。 一碗水垫了肚子,体内空空的灼烧感也彻底消失。 这是一碗对夏子明有救命之恩,神奇的水, 因为他向卫楚玉谢恩时,说话都有了力气。 第36章 卫楚玉她根本就不想跟你 见哥哥如此,知那碗水有些不同的夏若丹,眼里也有了曙光,她忙不迭伏身叩地。 “姑娘大恩,您这份雪中送炭的相助,若丹必当结草衔环来报。” 她抬头又向卫楚玉请求:“还请姑娘你能救好我哥哥,若是哥哥能活,我夏若丹便当牛做马报答姑娘您。” 说罢,她便叩头不起。 “丹儿!” 当牛做马? 卫楚玉似笑非笑,似乎不甚在意。 “之后,我会带这样的水给你哥哥。”卫楚玉从衣襟里掏出一块碎银,丢到她手头边,“这些给你哥哥买吃的。” “不过不是白给,是借给你们的,以后得还我。” 夏若丹接过,与哥哥两人眼神传递,不胜欣喜。 日子这般艰难,流放的犯人都是穷过日,人家肯手头借出银子,已是很有诚意,还是冒着风险。 借的也好,这样的恩情也能还了。 “是,以后做工还给姑娘您。”夏子明承诺。 兄妹再番言谢。 一个想卫楚玉翩然而至,天人胸怀,帮得自己。 一个想着看错了这位姑娘,她面冷内热,是位热心肠的好人! 均是感激不尽之情溢于言表。 这时,卫楚玉天人恩怀的眸光里,现出狡黠的贼光,她笑着通知两位:“当然,做牛马另算。” 夏家两兄妹:“……” 突然感觉好像把自己卖了。 这姑娘还真是……不会吃亏呢。 可是,只要有人相救,两兄妹不再经历生离死别,往后且走且看,心里最终还是觉得幸运的。 这时,柴房门忽然从外被打开,还没落尽的天光,照出了几头影子。 两名官差抬着竹竿担架,将一个女人送回了门内,再吱呀一声,阖上了门。 女人头发散乱,双颊绯红,身上的囚衣凌乱且皱巴的厉害,像是被什么重压过,在担架上还没下来时,她就双手拿着一块饼吃。 这会儿,更是狼吞虎咽地抱着大馕饼啃。 “哎呀,这怕是去陪了官爷。” “为了一点吃的,哼,真不要脸。” “呵呵,一点吃的也够我们活命,我们谁还不是贱命一条?” “她以前就是个下九流靠男人睡过活的,还能改了性?” “可真好,身子一平什么都有了,我要是个女人我也去了。” “哈哈哈……” 众人议论纷纷,有人不屑,有人羡慕。 卫楚玉望着那女人,是有几分姿色,不管别人怎么说,她只顾吃自己手里的东西。 只是无意间滑落的衣袖,手臂上都是落的红痕,人还是被抬回来的,这饼子怕是不那么容易得的。 方才在容波房间里的女人就是她。 不先伺候差头,还能伺候谁? 房间里,容波躺在小二备好的温汤水中,两手搭在水桶上,整个人处于一种疲倦后的餍足之色。 今儿个他火气大,对那个女人下手也就狠了些,不料女人中途忍不住尖叫,他一把捂住她的嘴,又是赏了几巴掌。 这些女人就是贱,给他提鞋都不配,也就是用来发泄,和那些女犯人一样,他根本瞧不入眼, 水汽氤氲,眸光里,渐渐浮现出一张娇艳的脸蛋,那张脸时嗔时笑,冲着他无比生动。 容波遐想的脸上荡漾出笑意。 卫楚玉,我们很快就会面对面的…… “芝赫,看来你是不把我们这些南家的长辈,还有我这个姑姑放在眼里了?” 身旁有人幽幽出声。 南芝赫徐徐睁开眼,侧头就见,南瑜芳杵在床边,神色嘲弄甚至有些幽怨地望着自己。 “姑姑坐。”南芝赫薄唇轻启。 南瑜芳在挨着的土床上坐下,此时通铺里人少,程氏和卫楚玉都不在。 “姑姑,没把你们放眼里?” 南芝赫病色恹恹的倦容上,显得很是吃惊。 “自我受伤出狱,你们也没上前看我一眼,问候过一句,故侄儿私以为,你们视我如瘟疫,便没讨嫌地上你们跟前现眼。” 南瑜芳:“……” 想掌长辈的威,反被指责未尽亲人情义,落了下乘。 南芝赫就那么直盯盯的看着她。 该死,这倒是显得他们冷血了。 “芝赫,你、你还好?”南瑜芳这时不得不硬着头皮问上一句。 “姑姑看我这样子,是像好的吗?”南芝赫笑意苦涩。 南瑜芳:“……” 这南芝赫还真是和以往一样的让南瑜芳讨厌。 行了,南瑜芳抬起下巴,不见愧疚之色地哀叹。 “姑姑年纪大了,突逢你这般的变故,苏家又一向待姑姑不公,姑姑一时想不通也是有的。” 所以这些天发生的事,能怪她吗? 南芝赫咳嗽了两声,说:“姑姑确实是……老糊涂了,该是自持身份,哪能做那些大不守规矩之事?“ “也恕侄儿无理了。” 南瑜芳差点儿没一口老血喷出来,话是你南芝赫这样说的吗? 还能不能聊下去了?! 明明遭罪的是他们啊。 南瑜芳胸口发堵,觉得自这南芝赫受了打击重挫后,真是越发带刺。 想他黄粱美梦转头空,必是心中愤懑,痛不欲生,每日翻来覆去,身心双受煎熬,不得好过! 是啊,南芝赫,至少你跌的比我们重!跌的比我们惨! 南瑜芳眸光里划过一瞬的恶毒和快意。 这才心口顺了顺,把那口火气压了下去。 心绪稍平复后,她冷哼道:“罢了,你不理解姑姑,姑姑却要为你着想。” 南芝赫侧目倾听。 “南芝赫,你知不知道,你这新过门的妻子,根本就不想跟你呢。” “她当时把我们南家上下数落了一通,说她是替嫁的,迫于无奈,差点儿逼得你母亲寻了短见。” “你母亲当然是不舍得告诉你,她现在对你那媳妇的态度,不过因为你而迁就她,而你们大房,有苏家送包袱,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她便装一装,扮一扮。” “她现在对你们大房,对芝赫你做的所有一切,兴许都是虚情假意。” 南瑜芳说的愈发激动,就怕南芝赫不信,她指着一旁的南芝泽道。 “芝泽,你说说,姑姑有没有说假,那天是不是因为卫楚玉,你大伯母想寻短见?” “姑姑……”南芝泽脸色凝重地迟疑,他想了想卫楚玉这些天顾着家人的表现,便说:“其实,那天……” “芝泽!”南瑜芳猛地打断他,“你有没有想过,卫楚玉是为了摆脱南家才有那样的说辞,如果当时狱卒肯放她出去,她早就不会回来了!” 她转头看向南芝赫说:“如果你南芝赫没有下狱,郡王府没有抄家,家族没有败落到如此田地,卫楚玉也许就不会这么说了。” “南芝泽,你能保证,她对你大哥是一心一意,没有丝毫怨恨,始终如一?” 这…… 是啊,南芝泽垂下了手,攥紧的拳头微微颤抖。 “姑姑,她是我妻子,就不劳您费心了。”南芝赫回应道,只是脸色又苍白了些,声音也更是沉重。 南瑜芳觉察出他的变化,更是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说。 “她挑拨我们几房间的情义,可我们才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当然你觉得她对你贴心贴肺,那就当姑姑没说过这话,你听了也别往心里去,万一,她不是那样的人,万一,你今后千幸万幸好起来,哎,世事也难料阿。” 南芝泽见南瑜芳淬毒的话句句如刀,一刀一刀捅向了南芝赫的胸口。 就见南芝赫紧抿着唇,额头已经滚出了先前都没有的汗珠。 “大哥!” 第37章 迟早把你银子败完,等着看她的真面目 “大哥。” “我没事。” 南芝赫不着痕迹推开南芝泽递来的手。 南芝泽手指蜷了蜷,心里一股酸涩,少年扭过身,屈指冲南瑜芳道:“姑姑,你别再说了!” 这不只是在说卫楚玉的问题,这是不期望也不看得他大哥好。 这些天,大哥从未向他坦露和抱怨心声,皇帝不公,朝堂无情,连他这个弟弟都是愤懑不平,日夜煎熬的难受。 虽然他猜不透大哥在想什么,但大哥囹圄中人,只怕是比他过之而无不及。 南瑜芳已从床上起身,进一步看得南芝赫神情,怎么样都不是舒坦。 她嘴角扬起得逞的弧度,大半张脸却一副关怀之色,继续噼里啪啦道:“怎么,难道姑姑说的有什么不对?” “姑姑也是为了你们好,你们人轻经验浅,就怕轻信了人,没得到头来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说以后,就说现在,卫楚玉她拿你这夫君的银子当银子使了吗?” “不是买这个,就是送那个,连床都是独人睡一铺,过不得一点苦,迟早啊要把你们那点底子败完,你们就等着看她的真面目!” 南瑜芳可是知道,昨儿个闹不愉快,卫楚玉还拿吃的答谢了看顾南芝雪的那头蛮牛。 给外人吃都不给她们,叫人更受气。 南瑜芳挖苦讽刺,将挑拨进行到底,她才不是什么好心来关怀来侄儿呢。 就见南芝泽都呼吸厚重,隐忧地看向了堂哥,似乎替他和他们大房担心起来。 “南姑姑,我们知道好歹,你请便。”南芝赫嗓音沙哑,却不客气。 见他垂眸似要咳嗽,看也没看自己,怕是气得够呛,南芝赫心里一乐,目的达到,不再多纠缠。 “好了,姑姑也看你身子不爽利,好好休息,别多费心神。” 呵呵,不费心神,怎么可能? 南瑜芳宛如斗嬴的公鸡,以昂首施施然的步伐“胜利回朝”。 和一屋远观的女儿苏妍宁汇合,同她递了个得意又乖张的眼神。 苏妍宁心领神会。 娘厉害着,她就等着看好戏了。 苏妍宁也称心舒畅地点了点头,不由地又向南芝赫看去。 过去这位表哥,屡屡他大捷凯旋,驾在那匹白色高头大马上,铁衣,红穗,风扬,男人勃然英姿,俊美无俦,眼波张扬又肆意。 苏妍宁仿佛雾里看花,她儒慕他的惊鸿时分,又仿佛他琼枝玉树地存在于所有京城少女的春闺梦里。 如他的战马一起,踏足人心挥之不去。 苏妍宁回回立在夹道上,与有荣焉,却又嫉妒吃味的紧。 近水楼台,这般英挺出众的男儿,于她就不该是擦身而去的浅缘之客。 娘说,咱们妍儿就该配给大英雄。 说给表哥做正妻?她脸色羞红,心里也是这般想。 她隐晦地向他表明爱意,期盼他蓦然回首,自己就是那阑珊处的灯火。 然而却一朝梦碎,往昔气贯长虹的伟岸将军,现在却像一个废人般躺在那里,未来身死不知。 这和她想象里的出入太大太大,她就应该是荣耀的郡王妃,掌一府中馈的当家主母,身边丫鬟仆人环伺。 平日与贵夫人们往来,在重要节庆时陪夫君隆重出席朝廷百官宴,有品有面,华贵惬意。 绝不是现在这样,她什么也不是,表哥也什么都不是,连一个家,一个落脚地都没有。 对于南芝赫,苏妍宁心情复杂,现在,她自己也不确定了,以致迈不出那一步,走到他身边去。 就是去,娘亲也不会同意的。 现在挑明了做什么?能活到蛮荒之地再说。 南瑜芳对她教言。 卫楚玉回来时,就发现屋子里气氛有些不对,具体不对,就是通铺的陌生犯人看着她眼神怪异。 而南芝泽一看到她,目光极快地别过,俊秀的少年神情生疏又漠然。 这是怎么了,敏锐的卫楚玉一头雾水。 南芝赫倒好,仍是闭目休息。 程氏也洗好儿子换下的衣裳,带着女儿回来,似乎对气氛怪异一无所觉。 听到卫楚玉同程氏说话,南芝赫蓦地睁开眼,叫了声:“楚玉。” 语气不咸不淡。 南瑜芳两母女竖起耳朵,来了,来了,这下南芝赫,该是发作了? 规劝还是当头棒喝?再不济也是心生嫌隙了。 总算有人管这无法无天的卫楚玉了。 母女人探长脖子,等着好戏开场。 卫楚玉过去,问南芝赫这会儿身子怎么样? 南芝赫简言一答没什么不妥,忽的问她:“今晚你吃好了吗?” 此时暮色模糊,天间平淡灰暗,卫楚玉看着笼罩在阴影之中的南芝赫,眼底神色难辨。 他这话问的奇怪,卫楚玉想了想,吃的算好也不算好,比别人好,但对比一天的消耗,还没达到饱腹的程度。 “怎么了?”她问。 “还想吃点东西吗?”南芝赫笑着脸,眸光漆黑地看着她,似乎有了几分精神。 “啊?” 这是怎么了,卫楚玉更是不解。 南芝赫笑着道:“你想好还想吃什么,到客栈里点。” 他话落,有人立刻出声:“大哥?” 就见南芝泽蹙着眉头,脸上惊讶的嘴里能塞一个鸡蛋,他看着堂哥,似乎有些在意和反对。 程氏也过来问怎么了,南芝赫却依然勾笑目视卫楚玉,等着她的回答。 怪异,很怪异,这之间有什么问题,卫楚玉没有急着拒绝。 不管是什么,既然他这钱主人都发话了,那吃就吃呗。 卫楚玉眨了眨眼睫,欣然接受地扬着小脸说:“那我去客栈看看?” 南芝赫默许地点了点头。 她扬唇轻笑,扭身出去,就见屋子里的南瑜芳母女震惊着脸。 怎么回事,怎么可能? 南芝赫你是不是身子有毛病,冲到头上去了,听不懂人话劝诫? 是嫌卫楚玉花的不够,还是不够快? 你怎么能让卫楚玉独自随心所欲点好吃的呢!! 两母女被南芝赫这一猝不及防的举动,给弄怔住了,一时都没回过神来。 这一边,卫楚玉虽然没冲她们得意,但两母女脸色像吃了屎一样的难看,给她单独开伙食,就这么大的冲击? 卫楚玉美眸转了转,朝房里的沈翠花扫了一眼。 她打点官差后去到客栈前堂,点了一份最大量的馄饨,揣着几副碗筷回来了。 沈翠花在院子里无事闲玩,实则在等着她了。 两人擦身而过。 一个说:“那姑姑背后说你坏话,还骂你败家娘们。” 一个说:“我留了一整个包子给你。” 两人:“!!!” 明了。 卫楚玉抱着馄饨汤到南芝赫身旁,柔柔的声腔说:“夫君我点了一碗馄饨,你不会嫌我多花钱银?” 那一碗,不,那一盆撒着芝麻的馄饨,把周围人眼睛都看圆了。 南芝赫摇头,说你喜欢就好,没见不高兴。 卫楚玉把馄饨挑出一些放小碗里,就着小碗筷子夹起一个,凑到南芝赫面前:“夫君,这第一口馄饨,你先吃。” 她眼眸亮晶晶的,笑意盈盈的脸上凹出了两个小梨涡,甜美又动人。 南瑜芳说她花钱,南芝赫却让她多点东西,这南芝赫这么跟的起,她也得不赖呀。 还刻意说的娇滴滴的,说的旁人都软乎到了心里。 忽略她的大手大脚,好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啊,可别把你夫君的心给叫化了! 第38章 对苏妍宁无疑雪上加霜 楚玉盯着木筷,黑色睫毛的轻颤,于她的眼下拓下重影。 馄饨快要沾到男人唇边,似乎诚意满满,又好像不容拒绝。 南芝赫顺势,张嘴,接下她亲手送来的第一口馄饨。 东西味道不错,南芝赫将她的小手按回去。 “楚玉你吃,我让你给自己点的。” 卫楚玉神色颇有些“受宠若惊”,乖乖地一份分几个,分出三份给另外三人。 自己就抱着那大碗中剩下的开吃,碗里汤油作料多,每一次把馄饨夹的高高的,吹了吹了再吸溜进去,夹汁带油,软糯水滑,肉香盈口。 那叫一个好吃啊! 看不过她好福气的样子,他人不争气的泪水从嘴角滑下。 好奢靡啊! 南瑜芳两母女表情裂掉了,绷不住了,彻底绷不住了! 南芝赫,你是不是不会听人话,这都什么事儿啊! 啊啊啊啊!!! 母女两人同时内心狂躁,火焰喷发。 南家其他人特无语地看向了南瑜芳,以为她成功挑唆了南芝赫呢。 结果倒好,怎么搞得卫楚玉又享受了一顿豪餐,那可是除了薄皮都是肉的馄饨啊! 就是以往在郡王府吃惯了好东西的他们,也不会嘴刁嫌弃的馄饨啊! 你引以为傲的嘴上功夫呢,过去闹过多少邻里不和,夫妻吵架?本事都拿出来啊! 难道或许是,南家人看到那边似乎“亲密无间”的两人,没想到那南芝赫对卫楚玉能这么舍得。 众人又突然有了一个大大的疑问。 奇怪,他们感情什么时候这么好的? 南瑜芳当然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她的失败就是掌握不了,这南芝赫不同常人的想法。 不应该是打之,骂之,嗔之,训之吗? 十指死死地揪住衣裳,气死她了! 卫楚玉感受到南瑜芳狰狞切齿的眼神,转头对过去,就像犯事的小媳妇般,阴阳了一把。 “对不起啊姑姑,我和夫君这样黏糊,怕是勾起了你的伤心事?” 是的,卫楚玉才不会平白无故入戏,她为的就是这么故意。 如重料甩出,四下顿时一片安静。 谁不知道南瑜芳男人早亡,孤枕了几年黯然寂寞?这都是她心头的痛。 谁不知道南瑜芳男人早亡,寂寞孤寡了几年?这都是她心头的痛。 其他家的犯人闻言,窃窃私语的猜测。 “伤心事,什么伤心事?不会是被休了?还是男人死了?” 南瑜芳:“!!!” 南瑜芳如遭雷击,脑子瞬间乱哄哄的,身子差一点力不能支。 过去,她最讨厌被人议论了,议论她寡妇,说她克夫,当下的风气,没有男人就像是失了天。 很长一阵在郡王府没人敢提,现在忽的扔出来,南瑜芳如当头棒喝,从耳朵刺激到了脑子里。 卫楚玉这是捏住了她的脉门! 身边的苏妍宁早已忍受不住,哭着跑出去了。 凭什么啊,凭什么,她有我对你认识深吗,南芝赫,你们才相处几日,就对她那般好?! 心口如剜肉般疼痛,比她这几日受的磨难还来的叫人揪心。 那她苏妍宁这些年的殷勤算什么?算一个笑话吗? 丢死人了,呜呜呜…… 你们有男人你们都有男人,合该我就没有。 都是死鬼男人死的早,要不她为余生打算,能被判到郡王府中流放吗? 南瑜芳何其郁闷,心里憋屈的喷涌不出,直接扭曲。 最好南芝赫早死,不得好死,卫楚玉做寡妇,没男人的被万人骑,要比她惨一百倍! 南瑜芳死死咬牙,心里狠狠诅咒,愤恨和阴毒漫上了眼。 她强忍着没出泪花,这个时候,南家人也没有谁来安慰她,像以前一样大姑子长,大姑子短的,熨帖着。 也许她们心里也乐得看笑话呢。 “瑜芳,你别往心里去,娘以后给你寻个好的,啊?” 唯一的老夫人拍着她关心了,这不关心还好,一关心南瑜芳更痛苦了。 差一点眼泪就要洒下来。 以前就找不到如意的,以后流放了还找个鬼男人啊! “娘,你别说话了,我没事。” 实在屋子里待不下去了,南瑜芳为着自个儿的自尊心,装着没事说出去找宁儿了。 她刚一出去,苏妍宁就一头奔了回来。 南瑜芳抑郁中一喜,可算自己的女儿疼娘,知道回来宽慰她了。 苏妍宁看着母亲,忙不迭嗡嗡嗡的耸肩哭了。 “怎么了,宁儿?” “是不是南芝赫对卫楚玉那般,你受不住?你放心,只要娘……” 苏妍宁先是摇了摇头打断,再是点头。 那是怎么回事? 南瑜芳没看明白,苏妍宁有些悲痛的咬了咬唇说。 “娘,你说的没错,我是心痛表哥不识贱人面目,被她蒙蔽对她好,可我刚才又看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这才让苏妍宁又急又气的回来。 “宁儿,什么事,你给娘说啊。” “三叔和四叔,他们背着我们吃包子。”苏妍宁痛哭流涕。 对于正常人这么说可能有些滑稽,可她们算算从入狱开始,都吃了多少日子的糟食了? 一天肚子就没饱过。 是的,她刚才出去就看到两舅舅南三和南四爷偷偷躲着吃包子。 “那包子被他们吃的快完了,我过去,他们又不承认,我都看到他们牙缝上的菜片了。” 这无疑对苏妍宁来说是屋漏遭雨,雪上加霜。 “娘,你以前不是说舅舅他们是最敬重你的吗?那他们为什么撇下我们自己吃好的啊?呜呜……” “三舅和四舅心里一点都没有我们,他们以前就觉的我们吃白食。” “我是他们的大姐,他们不至于这么对我,都是四房那个小蹄子小气,就不能多弄一点吃的吗?” 南瑜芳似乎是在说服女儿,可她手里狠狠的揪住,泄露了她此刻的不平静。 入夜,卫楚玉照例看一下南芝赫的病情,南芝泽摸过堂哥的的额头,说又是发烧,只不过是低烧,南芝赫说自己也没昨日那般难受了。 为了对敌之前演戏太过,卫楚玉一把将药丸塞在南芝赫手里,马上就腾身。 他们什么关系他们清楚,再下去就尴尬了。 她也不想南芝赫看她的探究的眼神。 走,走,走。 然而看着她有些落荒的背影,南芝赫从后盯看的眼神仍是探究了。 临睡前,卫楚玉意识进了一趟空间。 空间里,仍是白天的田野山林,马儿在这儿肆意游玩吃草,目测它长膘了一些。 意识转到四合院,卫楚玉惊喜的发现,她用保温法孵的鸡蛋,三只可爱小鸡崽破壳了。 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空间又有了第二批的原住民。 为防人类文明遗失,卫楚玉所在的队伍里,由她空间储放海纳着各类知识科普的电脑。 卫楚玉查阅了养鸡相关知识,给小鸡搭好窝,调动好吃的,未来就是鸡生蛋蛋生鸡的永动赚钱机了。 哦也。 在裹着疲倦的开心中,卫楚玉阖目睡了过去。 半夜,侧睡的卫楚玉突然惊醒地睁开了眼,她似乎听到什么窸窸窣窣的。 腰后侧有些……发凉,以及细微的咔嚓声传入耳。 月光自窗间洒入,微微有些晃影,卫楚玉瞬间精神醒透,她的背后……有人! 第39章 贼人想干什么? 卫楚玉,程氏,雪儿三人是挤不下一张床的,所以程氏和雪儿两人一铺,卫楚玉这里是交两人份的钱,独自占一床。 谁这么大胆子,动到姑奶奶头上了! 卫楚玉感觉衣裳从后被人轻轻牵扯,脱离开肌肤。 敌人在背,让看不到的她有些被动,扫向对面睡的一批人,某张铺上是少了一人。 卫楚玉大概知道是谁了。 她眸子一转,准备来个迅雷不及,一招震敌。 如鱼打滑灵敏盘坐起,与黑影两相望,那人猝不及防怔住了。 在其下意识怔愣和反应前,卫楚玉已火速一个擒拿手,扣住他的手臂一把拍掉他手里拿着的微弱寒光,“咚”的一声重物掉地。 捏住他的四指,来一个反撇。 “啊!”男人发出惨叫。 “救命啊,抓贼啊,抓贼啊!”卫楚玉也同时大叫。 两道声音同时震醒了房中人。 沈翠花“垂死”惊坐起。 “谁?谁?”她左顾右望。 男人慌了,另一只手连忙甩出东西,卫楚玉下意识闭眼,下盘撑腿一弹,攻他。 下一刻,粉子冲到面部,卫楚玉脸上都是灰。 沈翠花看到了,她邻近床友卫楚玉在和人拼斗。 硿咚一声跳下床,贼人被那道弹力弄的后倒,身体斜斜磕到床,腰后一折,床上刚醒的程氏和南芝雪,被他吓了一大跳。 贼人惊慌地要起身,却被沈翠花一把提溜起来,一巴掌一巴掌的左右开弓,流星追月。 打的他头晕眼花,分不清东西南北。 在卫楚玉传递来的杀意眼神下,沈翠花紧握肥手,重拳出击,硿的一声狠狠砸中贼人鼻梁。 屋内有灯的亮起了灯,官差也被惊动的举火照入。 “什么事!” “偷偷摸摸来我们女眷这里干什么,怎么,偷东西?” 沈翠花嗓音粗噶,捏住贼人双颊,向大众显出他的脸。 火光照映下,贼人被蛮力捏凹成了小鸡嘴,但仍不碍大家认识她。 竟然是……南家三房的南知瀚?! 众人一惊,想着高高大大的一个人,怎么半夜做起了偷鸡摸狗的事? 南知瀚被锤的脸面肿胀,鼻梁骨断掉,歪着头,鼻子下挂着两条血,被沈翠花提溜的像拔毛待宰的一只尖叫鸡。 “放开我,放开我。”南知瀚被揍的头眼昏花,仍是呼喊。 “瀚儿?” “你快放了我们瀚儿!”三房夫人最先反应地扑过去,想要沈翠花放人,被沈翠花凶恶一转脸,吓的倒退。 “大嫂,你没事?”南芝泽作为家里能立的男子汉,看着卫楚玉擦着脸上的脏东西冲过来问。 “南知瀚,你偷东西不成,还撒把草木灰到我脸上,你是男子汉吗?” “你干脆叫难女人或难不偷好了。” 卫楚玉出言讥讽,与南知瀚对质。 还好她机灵,不然那粉渣入眼,弄瞎她眼睛怎么办? 沈翠花受到她的鼓动暗示,忙点头接话:“是啊,我刚才就看到他埋着身在这里鬼鬼祟祟的,憋坏呢,好啊,一个大男人竟然不学好。” 啪的又是一巴掌,扇得南知瀚脸潮红的能滴血,耳朵都震痛。 半个熊猫眼流着鼻血的南知瀚缓过神,暗骂:放屁! 臭婊子,刚才她还呼呼大睡,呼噜振天呢,哪里就看见了? 不过他没敢骂出声,怕又是一记狠拳。 此时,又一个犯人站出来,说他这晚心思沉重,睡不好,忽地翻过身,就看见南知瀚干什么偷摸事,只不过没多久卫楚玉就发现反抗了。 这下三人指证,南知瀚想找理由脱身,都脱不了了。 他自以为做了万全准备,就算卫楚玉醒来看到,撒一把灰逃走不认,大不了说卫楚玉勾引他,反正他是男的无所谓。 绝没想到,卫楚玉是真有两三下子,他逃没逃掉,落到这凶残的蛮牛手中,惨遭一顿毒打。 轻敌失策,一千个后悔。 “楚玉,你有没有事?”南芝赫撑着沉乏的身子,过来看她。 “咦,嫂嫂,你这里怎么了?” 小个头的南芝雪发现了不妙,指着她视线区里卫楚玉腰后说道。 众人齐齐看去,就见卫楚玉腰侧的衣裳,纵向被剪开了一指多长,弯弯曲曲地断成了两块布。 里面透出了卫楚玉外穿的长裤,倒是没让人看出什么便宜。 拉扯上衣看的卫楚玉,立马在地上寻到了,一把剪子。 这就是她刚才拍掉的,南知瀚手里的晃眼东西。 “南知瀚,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南芝赫厉声呵斥。 他眸色冷漠森寒,一身的肃杀之气,渗人又危险。 刚才还喊放喊哭的南家人,几乎同时怪异地噤了声。 只有四房夫人关切平允地说:“知涵,你到底做了什么?” “你不好好说,你大哥肯定不会放过你。” 南芝赫薄唇抿出了两声冷笑,眸光漆黑饱有深意地视向南知赫。 森冷的目光叫南芝赫胆寒。 “哼,他有脸说吗?”南芝赫冷冷嘲讽。 南芝赫一向浅眠警觉,不知怎的,今晚却没有及时发觉异样,他不知卫楚玉给的药自带安眠成分。 众人似有所悟。似又悟不出。 “你想剪了我的衣裳,让我衣不蔽体的被众人看到,以此毁了我的名节!” “可惜,我发现的早,没有让你得逞。” 对着南知麟,卫楚玉声音冷幽斩钉截铁道。 她还记得以前,有个睡相不好的室友,一到早上床里被子什么的都滚落地上,睡衣卷的高高的,什么都曝光了,但还好,一屋都是女同学。 天热不盖被子,她这身衣裳又没装钱,就是搜东西也不是在那地方划破口子啊。 唯一的解释,不让她丧失钱财,就是让她丧失其他的。 还有什么比名节更重要? 好歹毒的心肠! 南芝赫眸子深沉地看向卫楚玉,卫楚玉不在意挑明,她只在意有没有人受到应有惩罚。 片刻,南芝赫转向三房老爷。正色厉声让给出交代,否则他让人亲自教训。 三房一家怎么都不承认,最后只认了南芝赫偷东西。 这可比害人名节的罪名小。 还说人已经被收拾了,还惩罚什么?! 然而这时,容波提着刀,气冲冲的闯入。 他夜晚被下面的官差惊动,起床气很大。 “你们在闹什么?” 容波蹙着眉头,了解了事情始末,也知道双方争议着。 而争议的重心,他看向卫楚玉,眉眼柔和了些。 目光自她故意不让看破线的腰间,扫向放地上的南知瀚,整个人面无表情。 “官爷,求求你,我儿子真没做什么,求您饶过他。” “是啊,他下次一定不会再犯。” 听着南家人的求情声,容波嘴角泛起了冷笑。 这南知瀚怎么想的,我这官差头子都没碰上卫楚玉呢,你倒好,你先记着上手了。 南知瀚所做目的,自然也逃不过他这差头的眼。 心头火冲。 冷不丁,容波一脚踹翻他胸口。 “官爷!” “官爷别啊!” 第40章 流放都不得安生,那就重罚 “好,你说你偷东西是不是?都流放了还不安生,你们郡王府真是出人才,一个谋逆,一个偷窃,都是做贼。” 南芝赫唰的看向,声音意味悠长的容波,两人腾地视线交锋。 期间容波视线从卫楚玉从身上短暂扫过,冲他别有意味的笑了笑。 南芝赫对容波此刻心里所想,一清二楚。 卫楚玉表情抽搐了一下。 想这容波真是眼瞎,把不该算的人算进去,真该算的人漏了大网,比如,她。 “来人啊,给我打断他的手,叫他下次还敢偷东西!” 一听要打断大儿的手,三房夫妻俩顿失血色,惊恐万分。 “官爷,不要,不要啊!”两人齐齐扑通一声下跪。 跪着走近容波身前,十万火急地磕头。 老夫人也是在后惊慌交错的磕头求情。 然而容波视而不见地偏开脸,好心情地拨弄着自己的手指。 听命行事的官差将南知瀚直接拖出门。 “爹,娘,你们给我求求情啊,孩儿不要啊!” “爹,祖母……”南知瀚心急火燎的,声音愈发颤抖,是胆战又心慌。 最后所有哭喊,都被一道穿透云霄的惨叫声取代:“啊——” 有人奔出去看,就见南知瀚被牵制的双手临空,由一根粗木棍狠狠砸下。 那可是要伤到手骨的呀。 三房夫妻急的老泪横流跑来看,儿子的一双手,宛如草木凋零般,全然无力地耷拉着,微微颤抖。 目睹大儿的惨状,吴氏一下撑不住,翻眼昏了过去。 老夫人也哭天抢地:“我的孙儿呀!” 三房老爷怔了半响,似乎难以接受,他脸色一下扭曲得狰狞难看,咬着恨往回走,目光似要杀人, 他、他要干什么?众人吓的退避三舍。 南芝赫和南芝泽同时护在了卫楚玉身前,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此时的卫楚玉,知晓了南知瀚的惨状,本来想要惩罚他,却没想到被别人捷足先登,还治的这么惨。 不过,她并不同情南知瀚。 早知如此,做恶的时候为什么就不能想一想呢? 对于三房家,她只是略施小戒,可他们却恶毒的要毁了她的清白。 呵,只能说活该。 就是南老三来了她也不怕。 南三爷哪里也没去,他径直走到门背后,将不知何时缩到暗角的南瑜芳拖了出来。 这南瑜芳一向爱看戏,怎么就躲去了偏角? 只见南瑜芳缺着门牙,表情惊骇。 一记耳刮子重重落在她脸颊上。 “你这个贱人,贱人!” 三房老爷揪住她的头发,目眦欲裂,手里是一下又一下。 “都是你出的主意!” “都是你撺掇的!” “是你害了我的翰儿,是你害了他!” 三房老爷宛如失去理智,手里狠劲儿不带停,巴掌声落得清脆又响亮。 “阿弟呀,不……”南瑜芳想说什么,都被一次次重手,扇的眼水鼻涕横飞。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几家子团伙作恶啊。 这南家人真是对他们大房,好大的恨,好大的怨呀。 “三舅,你放过我母亲,她是您亲姐姐啊。”苏妍宁泪眼婆娑,拉着三舅衣角央求。 南施杰忽地转过脸,一脸凶狠的要将人生吞活剥:“你再求,我连你一起打。” 苏妍宁被他凶狠的表情吓到,像是手碰到了毒药,突然就缩了回去。 她抱住无助的自己,害怕地退了退。 南施杰还冲官差说:“这是我家事,你们不管。” 官差才懒得管,把人都关回来锁入屋,容波也不管这剩下的破事了。 打了好一阵,南瑜芳头发生生揪掉好几络,南三爷才气喘不匀地停下。 南瑜芳头发乱的像杂草,脸上又红又肿,比猴子屁股还难看。 悠悠转醒的吴氏扑了过来,又抓着她大喊大叫。 “你这个亲姑姑,为什么要害你大侄儿,啊?” “你要报复,你要让卫楚玉裸身失了名誉,你怎么自己不动手?为什么!” “你让我儿子动手,你却在缩后头,好啊,如今我儿子一双好手没了,你还我儿子!” “南瑜芳你个贱人,你怎么自己不去,你怎么自己不去死。” “贱人,我要跟你拼命!” 吴氏又抓又挠,两边扭打起来…… 一晚上怕是不消停了,众人虽然看了好戏,但也是要睡觉的呀。 程氏用现有的针线,借火给卫楚玉把衣裳缺口补上。 “没想到这南瑜芳真是恶毒,这是自取灭亡啊。”程氏摇头低声叹息。 谁说不是呢,卫楚玉心想。 她就觉得三房对她哪来那么大的恶意,原来是有南瑜芳这搅屎棍作祟。 呵,作茧自缚,遭反噬了! “就是今晚差点儿害了你,还好楚玉你机警,不然娘心难安啊。”程氏声音哽咽。 前夜她一晚上没合眼,两日的疲惫让她经不住倒头就睡,这番便埋怨上自个儿来。 “娘,这不是都过去了吗?他们受了罚,下次更不会了,啊?”卫楚玉无甚在意的说,也是将人先安慰下。 她美滋滋的躺回了床,这一晚都有人骂咧啜泣,几乎所有人都没睡着,包括南家大房在内也没法入睡。 卫楚玉听着他们辗转反侧的声响,反而是这个时候,和沈翠花安安心心的入梦乡。 翌日,一屋子除了少数几个人,都是顶着明显的黑眼圈出去的。 南瑜芳和南知翰当然就和大家不一样。 南瑜芳整张脸浮肿如猪头,还挂的有挠破的血丝,南知翰比她更惨,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鼻梁骨错位,煞是好看。 南知翰双手垂在身侧,依旧提拿不起,三房夫人看到南瑜芳分外眼红,两边如仇人一般分的开开的。 就卫楚玉大房一家,好好吃了干粮上路。 昨儿下半夜雨势不小,路上还有些打滑,没多久太阳跳脱出来,万丈光芒闪耀,由阴转为妥妥的大晴天。 走过午时,众人热的是满头大汗,举着路边随意采摘的野树叶摇风。 有了前两日的锻炼,卫楚玉已经适应了步程,她脚底垫了软垫,可谓还舒适。 就连程氏和雪儿徒步的劲儿也好了许多。 还是铁勺当锅,休息时卫楚玉煎了鸡蛋饼吃,饼子只要没吃腻,她都可以继续吃,完了又做小“汤圆”甜汤解味。 汤圆形状随便,就是糯米粉捏好团子随意掐的,没加甜馅,但就是热天润口。 众人看着她们又吃的这么好,终于忍不住有人上前了。 是一家离他们附近不远的,林姓家族。 他们主家带着妇人前来了。 第41章 不像是朝廷抛弃了他,倒像是他抛弃了朝廷 林家人过来时,南家人的眼神都有些不同起来。 “林恒之林大人?”南芝赫声音少有的恭敬。 为首年逾快至半百的男子,生的一副刚直不阿的端正相,顺了顺嘴下的山羊胡笑说道:“哪还有什么林大人?” 卫楚玉看着眼前似走路清风,相貌大气的壮老者,这不是朝堂上那位有名的谏议大夫林恒之吗? 常直言规劝皇帝的那位。 卫楚玉是很佩服这些直言不讳的谏官的,明明知道自己做的不讨喜,还高危,仍正其言,正其行。 这林大人可不得了,前不久还当着百官面劝诫皇上,说当下不宜大兴土木,劳民伤财,宜休养生息。 可自打北方臣服上贡,觉得自己是王中王飘了的大兴皇帝,哪里还听得进去? 当时他还跟工部侍郎的渣爹抬杠,两人朝廷上争得面红耳赤,谁也不让谁,渣爹回府都怄气了好久。 作为工部侍郎,渣爹恨不得举国上下大兴建筑。 就冲这一点,卫楚玉挺佩服这位林大人的。 见他和南芝赫有惺惺相惜之意,很快攀谈起来。 “不管你南芝赫现今判定如何,过去你带领大兴军队,打的北方狼人不敢再踏足我大行朝半步,光是这,就是我们大兴朝长卷里辉煌不朽的一笔。” “当时你大胜的捷报传来,老夫上得南华山顶,都有登高望远,长舒意气的豪迈啊!” 这位为国为民意气中人的林恒之,对南芝赫是连连赞叹。 南芝赫没有一丝被夸奖的展颜,反而淡寡着脸,语如局外人般的针砭:“就好像林大人不称林大人了,辉煌不辉煌的不重要,于我南某系无所谓。” 林恒之被他这不像是朝廷抛弃了他,倒像是他抛弃了朝廷的态度惊讶了,摇头否认的嗯嗯了一声,拍胸说,老夫铭记着。 南芝泽客客气气地来向他做礼:“林大……林伯,我大哥的遭遇怕是你们都已知晓,可是,你们怎的又……”落的如此? 林恒之哀叹一声,道:“哎,老夫是与他们政见不合啊。” 政见不合,都是往小了的说法,何以整治的谏臣一家老小都往西北流放? 南芝泽言词里几分愤慨:“朝堂现今多小人。” 小人一多,不就把忠臣贤良往边缘挤? 他们才不在乎国民大义,黑白曲直只为私心利欲。 林恒之眼神哀然,忧心的欲言又止:“只怕长此以往……” 祸乱朝廷啊。 所以林恒之这一家子,是被小人所害? 若真是这样,那也挺冤的。 卫楚玉看着他们,手中忙活着。 这边男人们谈论了一会儿,林家一同前来的妇人,也是林恒之的长媳方氏上前来,有礼有节的介绍自己并向卫楚玉问道。 “这位妹妹,你这锅小巧又实用的紧。你放心,我们不是来借用的,就是想问问,这类锅具如何换取?” 卫楚玉抬头望了望,看着林家他们也是一大家子人围坐,中间一口锅都没有,吃着紧巴巴的干粮,小孩都是黄廋相。 当然锅只是客气的说法,卫楚玉那只算是铁勺,她那铁勺大的可以做大人小孩的吃食,方便不说,还可以带到晚间入住地开火做食。 方氏说就卫楚玉这铁勺都可以,用来做糊糊甚为便捷,糊糊软糯饱腹易消化,烹时短,老人孩子都能兼顾到吃点热食。 卫楚玉看着她发光的眼神和认真的语气,当真是是稀奇她这铁勺呢。 卫楚玉就是冲它小才要的,不然整天背着大锅上路多累啊。 像大锅这种硬东西,软塌的包袱装不装区别很大的,若做饭才从空间里拿出来,极易惹人怀疑。 没想到还成了他人眼里稀奇的玩意。 这些官差黑,他们可不希望犯人吃饱了有力气逃跑,再则,放犯人自己做饭他们能捞到多少? 实际上,卫楚玉也不是买的,不过看他们一脸希冀的样子,她脑子转了转,说: “要是你们想要锅的话,我倒有一个办法。” 而且还不用花银子。 她说完,附近的人目光都投了过来,包括眼目清明的林恒之。 现在谁家不紧着一口锅啊。 “不过,就怕你们嫌弃。”卫楚玉事先说好。 在围观者的期待中,卫楚玉问方氏说:“你们,会做陶器吗?” “我可以教你们烧制陶锅。” 远近听到的林家人:“!!!” 卫楚玉收到了周围人一副“还可以这样啊”的惊喜表情。 陶锅虽然重,还易碎,但是,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啊。 重要的是,陶锅用土就能烧制,不需要花银子啊? 这才是劳苦的犯人们最在意的? 卫楚玉又道:“就看你们咯,陶锅可以按你们想要的大小做。” 想他们不喜欢也无所谓,那她就更不用麻烦了。 没想到方氏当即欢喜地应了下来:“我们不会做,但我们可以学……” 至少有锅应急是不错的。 做为一家之主的林恒之也舒了一口气,向南芝赫道出家中窘事,说近来家里小的喝生水肚痛,还言谢南芝赫他家这位内子。 方氏带着还算满意的答案回去了,在那方的林家人听了也是挺高兴的。 当然,除了林家,其他人听了也有不少心动,这法子学了,做锅做碗,以后到哪儿都不缺。 这之中就包括南家的四房夫人,这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只是两边闹成这样,她也不知卫楚玉同不同意。 一大家子的开销,让四房夫人实在熬不住的终是硬着头皮去问了。 卫楚玉平静地看她:“四婶,你也想学啊?” 四房夫人揪着手儿,显得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听程氏说,过去四房夫人的性子挺不错。 卫楚玉与她的相处中也记得,这位四房夫人从未挖苦讽刺过大房,在牢中大夫人存了死意的时候,还劝慰过她。 卫楚玉点了点头,答应了。 四房夫人一喜,有些激动的热眼:“那、那就谢过楚玉了。” 这个消息带回南家也是欣喜的。 卫楚玉爱憎分明,对这位四房夫人倒是没什么的。 此时卫楚玉抬眼,不知何时闹腾起来的队伍里,就见好几个女人,四肢趴地,像狗一样围在容波身边。 容波大马金刀的坐在小高地,举高白馒头,时不时掐一小半,扔出去。 几个女人既像鱼,又像狗一样的碰头抢食,抢不到还要打起来。 容波乐得哈哈笑,乐此不疲地逗弄她们。 抢到多的,就给容波捶腿,或者更夸张的往上走…… 嘻闹恣意。 靠,容波这是把自己当皇帝了吗? 这抠门的,能不能先比过欢场的大哥啊。 卫楚玉心里腹诽。 突然,容波视线像要转到她这个方向,卫楚玉及时避开了脸。 南家人这次跟着卫楚玉学,在夕阳下沉官差找住处时,由老夫人提醒,一路留心注意着。 然而,这次官差带他们去的是,孤零零独一处的驿站,别说店铺了,周围一个人影都看不见,买的了啥。 南家人真是:“……” 驿站可比客栈像模像样,然而,对于犯人而言就不是了。 他们笼统的分入几个房间,简单,粗暴。 除了天顶,地面,四个壁,啥也没有,唯一的窗户,都是高高的木栅栏窗。 几十个人在一个不大的屋子里,也是憋闷的慌。 卫楚玉这里可好,一大片靛青花纹布铺在地,五人围坐在一起。 一根大木柴垫在石头上,底下不垫布,配上枯枝丫烧起火来。 卫楚玉把途中摘的几大捆艾草野花放在四个角,艾草味道大,虽然不香,但也不臭,既可以驱蚊虫,又可以防别人的汗臭脚臭飘过来。 小花鲜艳,艾草翠绿,生机小意地与其他地方区别开来。 南芝赫看着他们这里,真是自成一方小天地。 第42章 南家来要吃的,喜欢吗,涮锅水 他的目光不由落在卫楚玉身上,只见她曲指将一缕发赶到耳后,搓的圆圆像珍珠大小的汤圆,被她轻轻倒入沸腾的水中。 他小妹盯着从未见过的玲珑小汤圆,神情可意,眼睛都不带眨。 “喜欢吗?”卫楚玉问她。 “喜欢。”雪儿眼瞳明亮,点头积极。 “喜欢,那我们雪儿就多吃一点。”卫楚玉手背怜爱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等到白圆都浮起,他这位妻子便一手倒入鸡蛋液,一手灵活的用筷子搅散,蛋液很快凝成絮状,清水一下变得如汤浓稠。 加入捏碎的红糖,就像熬煮了一碗八珍玉食,是御膳房或街井有卖相的那类小汤点。 卫楚玉隔布端起铁勺,将她的成果倒入两个木碗,一碗给雪儿,一碗放到了他跟前。 雪儿欢快的拍手,像极了做哥哥的给她带新鲜小玩意时的模样。 他这位妻子,似乎总有办法把糟糕的境地变的不那么糟糕。 卫楚玉徐徐撑了下懒腰,纤指隔唇打了个哈欠,她的神情莫名的慵懒,也莫名的有些……娇媚。 “怎么了,盯着我,你能多吃几碗汤圆?”注意到南芝赫的目光,卫楚玉随口一说。 “几碗也不错。”男人勾唇,没有任何被人发现了的不自然。 “嗯?”卫楚玉微懵。 他劲瘦有力的五指端起自己身前的木碗,轻轻放在了卫楚玉身前。 卫楚玉看着那修长的指尖脱手。 男人说:“你多吃几碗。” 哦,是这个意思。 卫楚玉这里没有让来让去的概念,不然就搞得他们好像很恩爱,或是很相敬如宾。 南芝赫给她,她就端起碗,轻轻的吹着小口吃。 程氏觉得她疲倦了,让她休息,照着做法,在水冒泡时下锅新的糯米团子。 一屋子的人就看着他们生火做饭,真是温暖了一家人,残忍了一大片。 勒了勒裤腰带,怎么回事,同样是流放,人家搞得好像是游玩来的,他们就是土里唧、背时可怜的流放犯。 林家的妇人,还有南四娘子,更是坚定了要跟着卫楚玉学做锅子的想法。 她们总感觉卫楚玉走在了她们的前面,以致回回,沦为庶人的前郡王一家,依旧在这些人面前成为了被羡慕的中心。 南家这里干粮都吃完了,今晚只能是驿站给什么,就吃什么,一点外来的物都蹭不到,谋点零嘴都不行。 四房老爷吃不好,直报怨。 南家三房,因为要给大儿子治断手筹药费的事,和南瑜芳争吵起来。 一个强硬要求,一个没办法拿不出到最后又顶嘴,吵声闹哄哄的,老夫人劝都劝不住,众人皆在看笑。 闹腾了一阵,都饿的有气无力,只能蹲下坐着,养精蓄锐,省省力气。 老夫人觑着大房那边不知道煮了几锅的好东西了,喉头咽了咽,眼馋了起来。 “老四家的,你过去看看,看看他们吃什么,给我们弄些来。” 四房夫人闻言,撇了撇嘴,才求了人家帮忙,这又去,像怎么回事? “愣着什么,快去啊,你忍心我这婆婆受饿?” “是啊,你忍心我这男人受饿?” 老夫人和四房老爷一前一后要求。 这是知道卫楚玉那里没有拒绝她, 以为她在大房那里有几分薄面,才又支使她去呢。 四房夫人是不情愿的,她宁愿志气些,但架不住婆婆和丈夫要吃,赶着她去。 能怎么办,又只有厚着脸皮去了。 她也不期望讨到什么,反正去一趟回来就是。 卫楚玉看着特别不好意思过来的四房夫人,说完了话眼神就飘向别处,一副你们不给也是应该的样子。 卫楚玉当然也知道,她来是老夫人和四房老爷的主意。 婆母等人都看向她,似乎不由自主间让她来做决定了。 卫楚玉倒是笑着说:“可以啊。” 四房夫人正过脸,瞧着她眼露惊讶。 “四婶,那你等一会儿,我们还在用食。”卫楚玉语态平和。 四房夫人听她这么说,点了点头,回了去。 等到用食差不多,卫楚玉就朝她招招手。 老夫人和四房老爷看到,喜着脸,催着四房媳妇赶紧过去。 卫楚玉指着小木碗,向赶来的四房夫人说:“这儿还有几颗,你把它吃了。” 木碗里盛了些蛋汤和诱人的小团子,四房夫人手指指着自己,甚是疑惑:“我?” 似乎非常意外,好事会落在她身上。 卫楚玉肯定的说:“吃完。” 四房夫人愣了片刻,受宠若惊地道了谢,把木碗里的喝下肚,别说,味道不错,想大房真是有福气。 卫楚玉拿起她放下的木碗,还有另外用过的碗筷,放在铁勺烧热的水里洗涮涮。 水很快变成了像面汤的白浊色。 最后铁勺也一同涮了涮,卫楚玉将铁勺递给四房夫人,说:“我们这水也金贵,给他们拿去,这就是你刚才吃的。” 卫楚玉睁眼说瞎话。 合着这涮碗涮锅水? 南家那边看着卫楚玉的背影,探头不尽期待。 “用你们的家伙接了,铁勺拿回来。” “好的。” 四房夫人一想,让自已吃团子,其他南家人只能喝涮锅水,她这是清楚自己的处境? 呀,这大房儿媳真是个妙趣人呢。 端着涮碗涮锅水,四房夫人努力将弯唇抿平,忍笑的回去了。 卫楚玉迎上了南芝赫漆黑幽深,因专注而耐人寻味的眸光。 是觉得她小气小?毕竟那也都是他的亲人不是? 卫楚玉毫无真情实感的唤了声“夫君”,一脸无辜说:“水不金贵吗?” 哼,你就是说我小气,我都不会承认的。 南芝赫定定地看着她,嘴角漾出浅弧的笃定说:“娘子所言甚是。” 这还差不多。 等一下,卫楚玉突然一激灵,为什么南芝赫叫人的语气,好像真在叫娘子? 第43章 精衣卫指挥使换人 能不能把握一下尺度? 卫楚玉瞪了南芝赫一眼,我们很熟稔? 南芝赫:“?”云里雾里。 难道是为夫表达的像应和的假话? “大可为之。”南芝赫目光灼亮。 卫楚玉:“!” 大哥你才是腹黑呢。 旁支知道你待他们像春日冰融时的风刀,依旧寒骨刺人吗? 程桐淑和南芝泽也有点好笑是怎么回事。 这四房夫人一向处事算是公正,似乎心中清明,郡王府出事从未出口怨怪他们,自己娘送来钱银也是贴补着南家人。 她的颜面确实不好拒绝,可是对于其他南家人,他们真是不想亲近,也不敢亲近。 没想到卫楚玉区别对待,对人对事奥妙处置的入了他们心窝去。 怎么办,程桐淑更是喜欢她这儿媳了,就只不知道儿子和她…… 哎,还是赫儿身子恢复了再说,做母亲的心里还很大的包袱呢。 四房夫人这厢端去,南家人高兴的热乎劲凑了过来,然而老夫人捞了半天,灰白的面汤里,啥也没有。 没有,还让人专去要一趟干嘛? 老夫人嗔怪地视向四房夫人,仿佛在说你是怎么做事的? 四房夫人装没瞧见,说:“老夫人,你别看这汤,水是也是金贵着呢,别人想喝都没有,您要是不喜欢,那就倒了。” 倒了,那怎么行? 大房便宜不占,王八蛋。 老夫人拂开她的手,和两个儿子,各分了三分之一。 几下就喝光,都看了看对方,说好像有些零稀的甜味哈。 四房夫人埋首,手指抵在鼻下,强强强忍忍忍住,这流放路上,头一回是憋笑憋的难受,郁气都散了些。 驿站发食,各人自己出去领,领到的都是一个糙馒头,因为新鲜热乎着,比以往看着大。 卫楚玉想出去透透风,便和程氏雪儿三人,跟入领吃的人群里。 驿站的空地处,发食的是押送流放犯的官差,他身前一个竹蒸笼里堆着成山的馒头。 离他不远,五六个官差同僚和驿卒们零零散散地处一堆,碰头闲话。 “不是,皇帝私藏的库房被盗光这么大的事儿?你们从京城来的都还不知道?” 驿卒们声音讶异。 这可是举国震惊的大事件啊。 此时卫楚玉三人在排队领东西的队伍里,跟着朝前挤。 听到这惊天巨瓜,个个抖擞精神,探长了脖子。 “真确定了?我们出京城的时候当然有所耳闻,可这事儿那时还只是个风声传言,没影没谱我们也不得乱传啊。” 驿卒声音里一万八千个肯定:“怎么不是真的,哼,皇宫内侍和精衣卫领头的都换了。” “换了?” 就听驿卒说出卫楚玉不认识的人员名字替补上位。 “那这事没得跑了。” 于是两边干公的放开喉咙,身临其境地描绘出皇帝私房钱物被偷的如何惨烈,如何一文不留,如何震惊朝野,你说我补,热血高涨,有声有色,卫楚玉差点为之鼓掌。 “那我就好奇了,能把皇上私人家底掏空的人长什么模样,也是能千古留名了。”发馒头的官差忍不住出声。 卫楚玉刚好这时轮到她。 长什么样,长我这样呗。 贼人本尊的卫楚玉,在官差面前淡定地接过馒头,侧到一边,当一个合格的追瓜群众。 “官爷,照你们这样说的话,以前的内侍和精衣卫头头都调任到哪儿去?” 卫楚玉啃着馒头问,留了下来。 是啊,官差们也好奇。 一狱卒说:“哼,去哪儿了,出了那么大的事,贬官了呗。” 卫楚玉故作一脸懵懂:“那贬至何处,不会在地方任大员?” “那怎么可能!”狱卒第一时间否认,觉得这女娘头发长见识短,一点朝政认知都没有,“出了那样的事,皇帝还能让他们好活?” “听说那内侍指挥使还好,贬去了南边,就这精衣卫指挥使薛维,和新任交接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的,连官印都提交不出。” “皇帝迁怒,把他下放的更偏远,好像是什么边陲之地?官位都降了几级呢。” “偏远的边陲之地?又是哪个地界?”卫楚玉目光炯炯,兴意盎然。 那驿站琢磨出味了,皱眉睨着卫楚玉,说:“你怎么那么感兴趣?” “那当然,薛维是我继母的亲弟啊。”卫楚玉语速放慢,咬字清晰。 俗话说,歇子的尾巴,继母的心。 众人顿时一副豁然大悟,原来如此的意会之色,卫楚玉响应的点点头。 那驿卒嚯的一声开趣说:“没准儿你们还能碰上呢。” 巧了,卫楚玉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呢。” 不知山水崩裂之后再相逢,舅舅再见到她这侄女开不开心呀? 卫楚玉吃口馒头,顿住了脚,因为她看到一处粗壮老树后,南瑜芳在和南三爷单独嘀咕着什么。 卫楚玉说屋里憋闷,让婆婆带着雪儿先行回去,程氏也想先把馒头递到儿子手。 于是,干完馒头的卫楚玉,一个人步到他们身后,悄无声息,静静观听。 听到三言两语,她娘的,果真是南瑜芳没憋好屁,只不过这次是使坏在别人身上。 “……要是我南瑜芳有那个能力,别说一个大夫,就是几个大夫我都请来给亲侄儿瞧。” “可你看姐这张脸,你瞧姐这牙,别是官差看到我,就把我打回来。” 三房老爷气哼了两声:“但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施杰啊,你好好听姐说,咱们之间的事先放一放。做大姐的现在是没这个本事,但我也不希望我这亲侄儿往后落下个病。” “三弟,可你福气好,你们南知芸是我看着长大的,模样乖乖巧巧,要我说,不如把她给差头过过眼,兴许别说解决治病,就是往后吃住都能行大大的方便。” “南瑜芳,我看你是疯了,什么叫把芸儿送出去,她可是我南施杰唯一的女儿,你让我老脸往哪儿搁?”南施良怒意道。 “那丫头片子不过也是个庶出,女娘子麻,总是要嫁人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若弟弟是喜欢女儿,凭你这岁数,还怕三弟妹和孙姨娘不能生?” 南知芸作为南施杰这么多年来唯一的女儿,她的人生大事,不可谓没有考虑。 他还想去了蛮荒地,献给上面的官爷豪强,至少还有些富贵可享,可若是在路上就被人坏了名声破了身子,往后不就掉价没人稀罕了吗? 况且那些官差玩女人没个遮掩,白白送个女儿出去,太不值当。 见三弟神色犹豫,南瑜芳卖力发挥她那三寸不烂之舌。 “弟啊,我也是为了瀚儿,为了你们三房好,瀚儿这是耽误不起啊,他和知芸这丫头之间,孰轻孰重,你比我清楚啊。” 卫楚玉面色鄙夷,这种一心为别人的好人好事,怎么不叫人知道呢? 她眸里闪了闪,身形消失。 “弟啊,不是我说你,你还抱着这天真的想法,你以我们以现在的身份,芸儿她能嫁给那些达官贵人做正妻吗?” “就是做妾,人家也要掂量敢不敢和欲谋反的前郡王扯上关系?怕也只得偷偷摸摸,一旦破了身子,还不是受人玩弄?” “既然如此,一个男人几个男人的,有什么打紧?她要是没些男人,不懂男人,凭她的心性,能抓住哪个男人的心思?” “只怕差头已经记恨上我们,以后日子不好过啊。” “你养大她这么大,她也该是为你这父亲,和她这哥哥分忧了……” “你看什么时候合适,要不就今晚,由我出面,明儿瀚儿的伤势……” 南瑜芳说的正起劲,突然就被一道厉声打断。 “南瑜芳,你怎么不让你好女儿去,我孙青曼我们女儿知芸,是开罪你了吗?” 姐弟两人同时一看,不知何时出现的孙姨娘铁青着一张脸,眼神悲愤如刀子般剜向南瑜芳。 第44章 孙姨娘求南三爷 孙姨娘喘着气,急如热锅上的蚂蚁,要不是卫楚玉见到好心同她说,她还蒙在鼓里,这两人就商量着把事办了呢! 随之赶来的南知芸,贴在娘身后红眼哀哭。 南瑜芳不以为意的嗤鼻,过去,她从不把弟弟这妾室放在眼里。 一副被人打扰的恼羞成怒:“南知芸为了她这个亲哥哥也是应该,她能忍心看着哥哥,看到你们一大家子以后,得罪了官差受饿受罪?” “我女儿去,我女儿去能顶什么事?好歹,我们背后有苏家,他们竟然能想到大房,以后也会想到我们的。” “你呢,孙姨娘,你有什么?出身低贱,娘家无靠,勾引我弟弟才有你今日的姨娘身份,你这狐媚子劲,也就是你女儿能随你。” 孙姨娘气得全身发抖,南瑜芳贬损她就算了,竟连她女儿也一同辱骂! 她猛地冲到南瑜芳身前:“大姑子,你放屁!” “我孙青曼虽不是出身什么得势家族,好歹也是清白出身,这次是你闯下的祸,休想拿我女儿去填补,不可能!” 南知芸听到了姑姑和父亲的谈话,她明白自己去不去就是爹一句话的事。 忙跪倒在爹爹身前,抱着他的大腿不松手,含泪凄楚无助地摇头:“爹,求求你,不要把女儿送出去,女儿听话,会孝敬您一辈子。” “求求你不要啊。” 南施杰一时之间愁绪纠结,不知该如何选择。 南瑜芳又给他吹风:“弟啊,你可要思虑思虑,瀚儿要是落下残疾,往后就……” 四房是借不出银子了,南三爷本就搭着他们用金疮药,金疮药耗用快,后面又得花银子买,何况现在还匀了一点给他大儿用。 瀚儿的手,不见大夫诊治是不行的,南施杰觉得自己有些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都怪他娶的两个女人,家里是一点作用没起,路上一个比一个没用。 南施杰没说话,紧绷的下颚上,像是有了主意般的一脸薄情。 这样的神色叫孙姨娘看了心里打突突的害怕。 突然间想起来时卫楚玉对她说的:孙姨娘,你去了就能阻止了吗? 不行,绝不能让她唯一的女儿落入那些官差手中,受尽凌辱。 “南瑜芳,你手也未免伸的太长了,再怎么说,我们南知芸也是老祖宗的亲孙女,你已嫁人不说,你女儿姓苏,到底也是外家孙女。” “我告诉你,要是让我女儿没脸没皮,就是让她跟了差爷,也只满足她自己的吃喝,其他人想都别想沾,别说吃喝,惹急了,我们翻脸不认。” “说了那么多,还不是让我们芸儿牺牲,你来贪便宜?你和你女儿两个馋嘴的,我和我们芸儿每天吃两个馒头也能活,你们要是嫌吃的少,不够不满足,你们就自个儿去!” 这一番话把三房老爷吓到,猛的回过神来。 “好了,我没说让女儿去,孙姨娘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翻脸的……” “以后这事儿别再提了,南知芸是我女儿,今后她还要嫁人。” 见南施杰难看着脸发话,孙姨娘跳着嗓子眼的心,终于往回落,这一码总算过了。 她心里暗暗吐了一口郁浊气。 这都要感谢卫楚玉,她说自己怎么求情都是没用的,就是今日求过,来日也会反复。 当时自己实在没有办法,恳切地求问她该怎么办? 卫楚玉望着她的面容,问她想不想一劳永逸? 孙姨娘当然是想,芸儿就是她的命,她的命根子。 还没到万劫不复怎就让她女儿身陷下去?就是真到了那地步,也该是她去跳火坑啊。 卫楚玉便点醒她,说再多都没用,关键是在,要让老爷知道,即使芸儿跟了官差,他们也沾不到任何好处,不仅如此,气急了仗官爷的势还要咬人。 这才终是把老爷说通了,就是以后他再考虑,也得掂量清楚做的事会不会徒劳无益。 卫楚玉远远的看着戏,看到南瑜芳气成脸变猪肝色,铩羽而归,无功而返,拍了拍手,真好。 又解救了一对母女,她这个好心人啊。 不,是怎么都不能让南瑜芳霍霍了去,不然她这对家敌人就做的太失败! “卫楚玉!” 一个官差叫住了她,说着就把他拿着的东西一股脑塞到她手里。 什……什么玩意儿? 卫楚玉低头,就见手里莫名多了的东西——布料,衣物? 她立即抬头对向,离远了的官差,官差冲她嘿嘿一笑,别有深意的说: “这个是我们差头容波的衣服,你给我们头儿送过去。” 什么,卫楚玉再看着手里的烫手山芋,眼睛差点儿瞪成了斗鸡眼。 她嫌有病想扔行不行? 显而易见,她不情愿,官差直接发话:“快点啊,耽误了惹得头儿不高兴,等会儿他亲自来找你。” 一句严肃的话,被官差说到后面喉咙溢出了笑。 你还能再不正经一点吗? 卫楚玉,我&!…… 国粹的不能再国粹了。 岂有此理,连吃两个瓜,最后吃到自己头上,这算什么事?! 呜呜呜…… 第45章 沈翠花玉幽会差头容波 卫楚玉仰面痛苦状,官差离开前还不忘催促她一声:“快点啊!” 等人影一消失,卫楚玉头摆正,正色着脸,一点也不慌里慌张。 快点个毛线 她嘴角暗暗勾出弯弧。 怎么不送,还要送个大大的惊喜过去! 扭呀扭,扭呀扭。 脸大,腰粗,屁炸的人没说不能扭。 沈翠花摇荡着魁梧的身板,一路晃荡到了驿站官员歇息处。 陡然看到一个庞然大物,一名狱卒叫住了身着囚衣的沈翠花。 “干什么?”看守的狱卒走来。 沈翠花冲他抛了个媚眼,夹着嗓音温柔道:“送东西,是我们押送的官爷叫我来送的。” 狱卒受不了她那粗噶的变音,扫了扫她手里折叠好的,好像是他们押送官的官服。 只是,送衣服这人…… 狱卒从上到下打量,挤眉警惕:“送东西,我看你是来行凶的。” 对于可疑人员,他们当然是要盘问清楚。 “行凶?”沈翠花扭了扭,张开怀抱任他来,“官爷你随便搜哦。” 狱卒不禁抖了一下,昨夜吃的宵夜都想呕出来。 他的手探出去了,又硬生生收了回来。 算了,还是让他们押送官叫容波什么的,收了。 狱卒觑着沈翠花,官差叫女犯人去房里,还能有什么事?再奇葩的都见过,他们早习以为常。 只是这容波看不出啊,口味还挺……独特出奇。 一般男人都压不住。 换做是个柔弱可欺的小女娘,他早带到一旁好好搜身去了。 狱卒好眼神都不想多给地叮嘱她:“进去,别到处乱转啊!” 沈翠花顺利进入,立马就换了副蛮横的厌世面孔。 很快,就摸索到容波独一间的临时寝房。 房间里,淡淡水雾弥漫,容波泡在木制浴桶中,这是他让自己下头人给备的浴汤。 他一脸休憩放松,闭目想着某位美人。 叩叩,轻轻的敲门声传来。 是她来了?来的还挺……赶巧的。 容波一只手从水里探出,闲适地搭在木桶沿上,水顺着垂放的手臂滑落,滴答滴答在地。 慵懒中,他缓慢启唇:“进来。” 门不轻不重地打开,有人步入,脚步挺轻,不像那些爷们的大脚盘下地,容波嫌吵。 听到声音睁开的眼,被容波又缓缓阖上。 “衣裳给我送过来,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离开。” 那人脚下迟疑,似乎昭示着她此刻忐忑不安。 容波不由想象,卫楚玉见到自己,她的表情,是像小鹿般害怕惊讶,还是什么…… 若是她用那小鹿般惹人的眼眸,求自己放过她,自己会愿意吗? 还时他会看着那双灵动的眼眸,在自己身下婉转…… 如果,他两个滋味都想要? 容波下颌玩味的笑意扩大。 “让你过来就过来,磨蹭什么?” 就听女人的步子轻盈迈过。 手臂边,有人递来了干净的衣裳。 容波俯视的扫一眼,刚想说这么急吗? 就见,印在衣裳上的影子无比大,等一下,为什么他感觉背后的光都被遮蔽了一样? 不对劲!容波猛地转过身。 就见一人如巨人般站在木桶后,在他转过脸时,那人也俯下了身。 一张巨大的,油泡浮肿的,丑的跟男人似的脸,在他眼前放大呈现。 那张脸突然冲他一咧,扬开可怕的笑意,明明长相粗陋,却要矫揉造作。 她手捧着自已的脸,像捧着花儿一般,扭捏的声音自她大嘴发出:“官爷,妾身想吃饼~” 两颗小眼猛眨猛眨。 “啊——”受到巨大冲击的容波下意识尖叫后退。 比见到鬼还吓人。 由于他在水中,下盘又急,一个不小心,倒滑在水里。 容波跟他的声音一起淹没,噗通中倒呛了几口水,一只粗肥的手臂,强横蛮力的将他捞了起来。 “官爷,你没事?” “怎的,人家柔情似水,你怎么不往人家这儿来,却要落水里去!” “你该呀。” 沈翠花既关心,又埋怨,声音无比装媚做作。 容波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身上带出的水渍又重新跌落水中,人也被迫捋直。 于是,容波袒露了,沈翠花也同时感觉到什么。 两人目光同时汇聚一处。 容波火速用手遮挡,沈翠花却先一步看到,眼睛一下扩开惊讶的嘘了一声。 “你这……”沈翠花默默地像长芽一样比出了她的大拇指。 容波当然知道,那不是在夸他。 被明晃晃的歧视了! 容波内心一种叫自尊的东西,被晴天一道雷霹炸开,击到耻辱柱上,此生难忘! 他羞赧又郁闷,真想把人捏碎了。 容波涨成紫红色的脸缩到水里,咆哮怒吼:“给老子滚!” 沈翠花眨巴了眼睛,幽怨又无辜地扭腰说:“官爷,你怎么了呀?” 下一瞬,沈翠花摆出了十指龙爪手:“人家可以给你……” 整一副老爷们要对小娘子下手。 容波一阵恶寒,嘴角狠狠抽搐,额头鼓动青筋暴凸,脸色难看的不能再难看。 真他娘的丢人。 忍不住了。 容波彻底爆发。 “滚啊——” 门又打开,各种东西胡乱飞出。 沈翠花是在一阵砸东西声和发疯声中跑出来的。 合上门,沈翠花高高的委屈一声:“人家喜欢你,还喜欢错了。” 溜过转角,沈翠花拿出了在容波房间里薅来的一大盘点心,两口一个,真是好吃。 娘的,卫楚玉有这么值吗? 不过还好,她没中鞭子,这样的好事什么时候再轮到她呀,哈哈哈…… “哈哈哈……”晚上回来,听到沈翠花宛如现场的解说,卫楚玉手捶地,闷笑的差点儿腰直不起来。 绝了! 不愧是你,沈翠花,我的好徒弟! 南芝泽看到她直乐,说疯了,什么事那么好笑啊。 就听旁边的堂哥突然一声:“牛郎与织男相会。” 南芝泽一脸懵懂:“什么?” 南芝赫认真脸,又悠悠了一声:“牛郎会纸男。” 南芝泽好奇宝宝摸着自己,牛郎,沈翠花?可卫楚玉也不是织男啊? 不对,不是织女么? 当真是莫名其妙呢…… 第46章 就等着南芝赫这废人落后垫底呢 炎炎夏日,骄阳似火,踏足脚下都是炙热一片,远处的景象也略扭曲变形。 蝉鸣刺耳,风吹热浪,众人走的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懒惰骨,快走!” “官爷,天这么热,能不能通融休息一下啊?” “是啊,官爷……” 犯人实在难受,官差却毫不留情,几鞭子抽过去,啪啪闷声响。 一时痛呼后,犯人哀叫的力气都没有。 押送流放犯到地是有任务限期,超过限期官差也会被惩处,加上天热心一烦躁,下手都狠了些。 他们才不在乎犯人会怎样。 只是越到后,掉队的人越多,官差觉得像在赶尸,怎么催逼犯人都加快不了,他们还得多费力,严重拖慢行进速度。 不得已,只得寻了大树阴蔽下让整顿休息。 不少人脸色虚弱难看,垂着头,喉咙发呕,像是入了暑气。 “太热了。”这可是一年中最热的时节。 几个官差忙活搭起了锅,似乎在熬煮着东西。 “要想喝解暑凉茶的,都到前面去。”官差呼喊。 人们从地上爬起赶了过去,然而官差却没好脸的推搡了挤到前面的两人。 “不懂规矩,我们好不容易熬做,这茶是白喝的?” 呀,又得花银,一问,价钱不便宜。 众人无奈挠头,能怎么办,暑热可是会死人的,乡下的庄稼汉都不会在这时候下地呢。 只有忍痛花银,当消灾了。 头顶荷叶的卫楚玉,看着这些数钱数的欢乐的官差,常年累月外出,他们早把路上玩明白,形成扒皮产业一条龙了。 她手里一把树叶扇摇了摇,暗想古代就是这点不好,没有空调风扇,不过,那也比极端天气的末世强。 没电制冷的结果就是,这闷热感坐家里也一样,就是在外晒了些。 南家老夫人和几房都热的头重脚轻,喉咙直冒烟,便令四房夫人快快去买凉茶。 几碗就是一两银子,天价的贵,可这钱不得不花,这一买下来,哪家都是刮了一层皮。 老夫人等人在心里骂官差屁股黑,真是费钱,等茶灌了口,心里才好受一些。 却见南家大房也支起了小锅熬煮着什么。 卫楚玉把熬好的药草捞出,把加了灵泉水的药汤凉一会儿,就让程氏等人喝下。 这一路倒是不缺水的,偶尔遇了小河小溪就装一点,卫楚玉见昨日的天势就在准备了。 老夫人那个气哦,怎么等他们花完银子了她才看到?! 早知道就让四房夫人过来讨要就是,路边摘的野药草能值什么钱? 害他们花了大价钱! 南家人郁闷烦躁,火气也大,冲他们不平恼道:“大房的,我们受了你们牵累,你们怎的连药草汤都不肯分与我们!” 卫楚玉瞥了眼说话的南三爷,回说:“我也是路边捡些野草罢了,哪有差爷做的好?也不知道有没有效用呢。” 不过对于“牵累”一词,卫楚玉略略皱眉,颇有微词:“牵累?说的好像,你们没沾过郡王府的富贵似的。” 三房夫人恨恨出声:“那我们宁愿不受这些,平平淡淡度日,也好过流放苦楚地!” 她说完,南家人连连点头赞同。 四房老爷也怨:“是啊,早知道到头这般,还不如别光耀门楣,没辱没门楣才是真的,我们也能好活。” 呵,各位,你们用完东西,就说东西不好,给钱了吗? 她瞥向南芝赫,只见他神色冷淡。 卫楚玉觉的他就是旁支用完不好就扔的一块抹布。 她正要说什么时,程氏却先一步站出来回怼:“早干嘛去了?” “是谁当初口口声声说的,本是同根生,我们大房不能忘本?又是谁说的,亲弟亲妹不帮扶,还能是人?” “是我们大房求的你们吗?” “还不是当初你们舔着脸求我和赫儿的?” 关于这事程桐淑最有发言权。 这一下,南家几房人被怼的面红耳赤,眼神飘忽地埋下了头。 卫楚玉和南芝赫不由看向了程桐淑,两人同时一副“程大夫人还不错”的表情。 程桐淑被自己儿子儿媳这一看,总算骂了南家几房人一顿没脸的她,骄傲地挺起了胸,她也不能太弱是不是? 至于卫楚玉熬的药汤有没有作用? 虽然汤热了些,但入口到腹,体内燥热像是被安抚,等重新起程时,大房众人一点暑热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了呢。 怎么没有用呢,管用着呢,但我们就是不说。 南家人被怼了心里不舒坦,喝了凉茶的他们,内心祈祷大房服错药出事。 但他们很快就不开心了,尽管大房众人没说,但见他们精神抖擞,也就累了些,一点没有受热受暑的症状出现呢。 老夫人和三房等人手指陷入掌心,真是气人,咋不喝出问题来呢。 今日是遭了什么运,不只暑热,还要翻山越岭,这可不比之前跨过的较平地势。 “唉哟,这路也忒难走了,上坡下坡的……”老夫人弯腰抚背,直喘气抱怨。 这样的路,她两儿子当老爷的人也受不住。 抬头一看大房,只见他们手里,个个都都有一只长木棍,爬山当助力使,那是卫楚玉给每人弄的。 有了拐杖,那是多好,老夫人眼睛都看直了,想要叫住他们。 然而凭着他们没中暑的好身体和木棍助力,很快只见他们的背影,再然后背影也见不到了…… 差距被拉大的南家众人:“!!!” 上山一条龙,山间断成虫,加上官差人数一百几十人的队伍,松散的拉老长了。 官差们也是挥汗如雨,这种登高的山路,他们都受不了,还不用说他们之中两肩挑着东西的。 卫楚玉还行,就是爬山嘛,春游秋游,总有,程氏和雪儿勉勉强强,倒是背人的南芝泽受不住了,身下两腿直打抖。 换南芝赫自个儿下来走,也是强咬牙坚持,额头汗珠密布。 卫楚玉赶紧在队伍松散处,让沈翠花蹲下,背负南芝赫一程。 沈翠花虽是女人,却一副男人的既视感,叫人很容易忽略她的性别。 南芝赫也知道,不能让堂弟腿废掉。 卫楚玉想,可能成功人士都有的小毛病,或是男女授受不亲,在南芝赫的要求下,之间隔了很多衣服,才搭在沈翠花背上。 沈翠花虽然胖,可过去她是个下地卖力人,又是生于山里,一身扎实肉,这都是卫楚玉在牢狱里摸底清楚了的。 流放之后,卫楚玉也一直尽量补足她的吃食,当下,正是发挥了大作用。 沈翠花背着人不说健步如飞,也是快于常人。 她一发足力,跑的比谁都快。 后面的人,都强咬牙撑着跨出腿,不时朝别人身上望,就等着谁掉队落后,受官差特殊照顾,好保住他们呢。 他们最大的期待就是南芝赫,至少心想要走的过他这个废人,然而半天过去,愣是没见到人家人影落下…… 靠,他们竟然快不过背上负重了一个大男人的少年! 他们是瘸腿吗? 南芝泽这少年的身子板,总算如释重负,他大大歇了口气,活了过来。 第47章 这南芝赫不会真被冤枉的吧 官差自个儿也是又热又累,挥鞭子不耗力吗?得了好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沈翠花虽是犯人,但她的脚链手铐,在第一天出发就崩断了,垂落在手脚边。 后来官差也给她换了,一时辰不到又坏,换的还不及她的崩坏速度,只要盯着人不跑,后面再想办法。 当官差的头一次觉得,在沈翠花这魁然大物这里,他们还要费脑。 也的确,古代炼铁技术有限。 沈翠花:没有我崩不断的铁链,骄傲。 有人晃到沈翠花背上背下,背卫楚玉遭受不住的婆婆和小姑子,卫楚玉对外说是雇请的沈翠花帮忙,可把其他家脚下打颤的犯人们,羡慕坏了。 “这前郡王妃,真真会做事!” “没想到那南芝赫落难,却讨到这么好的妻子,真是他的好福气。” “这福气咋我们就遇不上?” “你们说,这南芝赫不会真被冤枉的?不然上天怎么让他这般行好运?” 众人不是在口中说,就是在心里想,特别是那些流放下来的大家族,有个这般主事厉害的妇人,一家子要少受多少罪啊? 可又羡慕不来,恼火啊这是。 队伍里再找像沈翠花这般壮力的人,抱歉,没有! 走不动,又没办法,他们雇请不到人,只有打点官差,要让整个队伍停下, 这一打点可花费不少。 山间间或有竹丛,几日的雨量滋润,竹丛里满是新生的竹笋和竹荪,而且还无人去捡。 卫楚玉趁同别人拉开距离时,捡啊砍啊的,收都收不完。 多的放入空间,用意识将竹荪孢子抖落到她空间里的山地土壤中,浇洒灵泉水。 天快黑时,队伍仍没走出荒郊山岭,今晚众人都得野宿了。 容波自前而后清点队伍人数,众人瘫坐在地,累憨了。 等数到南家人这里时,卫楚玉正调整气息,按摩自己的小腿。 “楚玉!” 南芝赫的声音自前处响起,毫无预警的,一道鞭子从后“相当有情绪”的,啪的迅速抽在她腰背上。 背后顿时传来火热的疼感,她回头,猝然对上了容波眼眸微沉,隐怒的脸。 “不该打你吗?”几分磨牙的味道。 这一下,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两人对峙着,被南芝赫以身遮挡终结。 南芝赫扫向他,冷峻的脸无惧无畏,眸色冰冷。 容波没有再驻停,抬脚移步。 他手握鞭子,踱到沈翠花身边,突然间飞出鞭子,沈翠花来不及应对的中招,她跳着左躲右闪,仍是又遭了九道。 沈翠花退的远远,抚摸全身各处的鞭伤,眼底划过一抹暴戾之气。 “一路上,就你独特,是不是以为过了,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容波目光沉沉盯着沈翠花,声音阴冷。 整个队伍里,就只她两人领了鞭子。 抱着自己的卫楚玉,和沈翠花两人皆扁了扁嘴。 昨日因容波有多快乐,今天就因他有多伤心。 其他人都在猜测是不是因为犯人不能背别人?只有她们知道,这容波小心眼,记仇昨晚的事,给她们的教训呢。 南芝赫目视容波的背影,微微眯眼。 他这妻子很独特,似乎有些秘密,昨夜,她灵活拒绝了某人,没想,今日就来鞭笞,好啊,当他不存在么? 南芝赫心里涌现出一股杀机。 这官差头头,是不是该换了? 南家几房看到卫楚玉被鞭打,高兴的恨不得欢呼,特别是南瑜芳,刻意走过来讥讽:“唉哟,这得多疼啊,我们都没受,就你们受了。” 三房也明晃晃的开心,不止卫楚玉,还有那蛮牛也遭了打,这俩都是他们的仇人,蛮牛嚣张打了瀚儿,他们有所顾忌一直不敢还手,这不就有人替他们收拾了吗? 卫楚玉点点头,委屈巴巴赞同的说:“是啊,很惨,虽然比姑姑您鞭子尝的少。” 又转转婉转对向三房说:“也不及你们手头罚的重。” “可是,我还是觉得自己好郁闷啊。” 茶里又茶气。 南瑜芳和三房:“!!!” 这么一比,真是轻了,她娘的。 重要的是,大房一家都围在她身边,楚玉长,楚玉短的关怀着。 “楚玉,娘等会儿给你看一看,要是厉害,咱就买药上。” “嫂嫂,雪儿给你捶腿好不好?” “嫂子你坐着,我来捡柴烧水做饭。” “楚玉,疼吗?” 麻蛋,什么时候卫楚玉在大房一家的地位,这么高了? 一旁的四房夫人,却是心算花了多少银两,默默流泪心疼。 今日钱银花的多了!老夫人说两个儿子没尽孝背她,官差催的紧,要打人,只能拿钱银塞。 这只出不进,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要见底了。 卫楚玉看着大家的关切之色,说:“我没事的。” 心里也一点也不为昨晚的事后悔。 这个容波,是井水不犯河水不可能的了,卫楚玉垂眸,眼底划过一丝暗芒。 既然他盯上自己不放过,那自己容不下他了! 除了对付南家人委屈巴拉一下,卫楚玉一点没所谓的把今天的收获倒腾出来。 众人就看到她脚边散落的好几根竹笋,以及多个白色网状的不明食物。 “咦,那不是蛇吃的吗?也不怕中毒!” “以前我们那里谁要是在竹林见了这东西,一长出来立马拔除,召蛇的很,谁敢吃啊。” 苏妍宁听到有犯人在说,忙不迭走过去,指着程氏正撕的像伞网状的东西说: “卫楚玉,这是蛇吃的,有毒,你们还敢吃?” “大伯娘,你们不怕这东西把你们大房一家毒死吗?” 程氏撕网的手迟疑了,她疑惑地看卫楚玉,说应该能吃? 苏妍宁急了眼,她才不想看到卫楚玉好,就是要膈应人,让他们起隔阂才好。 她一脸替人着想的说:“大伯娘,你们刚才没听见别人说吗?这吃了要是有什么好歹来,你们是求大夫都难找。” “你看它,长的就像蛇蛋破壳,里面不会藏有小毒蛇。” 她这么一说,旁人看到竹荪都瘆得慌。 卫楚玉坐在石头上,声色淡然:“婆母,这玩意儿叫竹荪,你们要是觉得有毒的话,那我一人吃了。” 听她这么一说,有几个犯人赶紧钻入旁边的几丛小竹林,竹林摇动发出簌簌声。 很快,就见先去的人掰了竹笋和竹荪回来。 这先去的是林家人,他们见卫楚玉识货又敢独自吃的模样,马上就急得去找,这不,收获满满的回来了,准备烤着吃呢。 后面人一窝蜂去,抢不到还打了起来,可惜,错过了时机,大多两手空空的回来了。 只见他们烹煮,卫楚玉把南芝泽找到的鸟蛋,加入鸡蛋煎成金黄,添水,倒入切小的竹笋和竹荪,熬的汤白白香香的吃。 她还好心把锅借给林家,赊了他们两个鸡蛋。 林家人尝到汤味,那个鲜哦,竹荪滑嫩爽口,吃了都说好,可把他们尝满足了。 两家吃完了,什么事都没有。 南家人看着后悔的流口水,全都怨气满满地视向苏妍宁,那个气哦。 “你看你,多什么嘴!你又没外出出家,有那个见识吗?不懂就别说话。” 老夫人饿坏了,厉声厉色,南家人去的晚,好东西竟看别人得了! 第48章 官差不做好,拉人去小树林 陶氏现今看苏妍宁这外孙女,是越看越不满意,什么事都不会做,只会在那儿动嘴咋呼,跟卫楚玉一个年纪,却相差甚远。 “娘,不吃就不吃嘛,那也没什么!”南瑜芳脸不爽的护犊子。 “那大姑子,我们肚子这么饿,你管一管啊。”四房夫人耷拉着脸,“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其他南家人也是对这两母女无语极了,明明可以白得的食物,却被你女儿搅坏了! 老夫人瞥一眼大房家没吃完往回收的竹笋,让四房夫人赶紧去要。 怎么又是自己?四房夫人凝噎,而后直接拒绝了,说:“人家今日还要教我们做陶锅呢。” 老夫人见她支使不动,气恼嘟哝:“真是没用,不会找吃的,做吃的也不会。” 四房夫人闻言,盯了老夫人半晌,看的老夫人一阵心虚。 能怪她吗? 四房夫人皱着眉心扬声道:“又不只是我,是大家都不会找,都不会做!” 老夫人年纪大,尊贵惯了,其他人也尊贵的闲着手儿,谁会做? 就见南瑜芳和女儿闪到一边了,三房又紧着他们那儿子,一大家子都是抄着手呢。 赵姨娘打水,隔着石头热窝窝头,等会她还要洗众人的衣裳,刷鞋子,四房夫人也帮忙看顾着吃食。 她们一个人被使唤的像牛马,一个被使唤的尽出钱。 两人不由地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不满。 南家一家子,也太冷漠自私了。 哪像卫楚玉,人家虽说是被打了,可一家人嘘寒问暖的热乎着。 这会儿都能看到,咦,南芝赫,过去的一家之主半跪在人家身边,关心着呢。 我嘞个天,稀奇! “你要是不介意,我帮你看一看,过去南家军时有士兵受伤,伤的好坏我还是能瞧的。”南芝赫声音温和,目视她道。 靠,我还没有和你确定共进未来呢,照你们古人的意思,看了不该看的,是不是以后就要扯在一起了? 充其量也就皮外伤,卫楚玉没那么矫情。 “等会儿用这个敷伤口。” 眼前,男人捧出他捣烂的绿汁药草。 南芝赫行军之人,一些外伤的草药还是识的的。 也好。 卫楚玉收下那烂草药,背着众人,让程氏给她扯起衣服上了。 程氏说她背后入目就是一道红,卫楚玉问破皮了吗?回说没有。 卫楚玉让她用灵泉水给自己擦洗,再抹上南芝赫捣烂的草药,凉幽幽的缓解了痛感。 林家人这时才寻机过来,问卫楚玉方便与否,能做陶锅了吗? 卫楚玉点点头,让他们翻土,备水,教人捏制陶锅来,就跟玩泥巴一样,四房夫人也来了,静静地在她身边,坐着学习。 远一点,有不少人眼里看着,手头捏着泥巴跟着做。 犯人也不容易,想学就学,卫楚玉故意声音放大,咬字清晰。 一时周围都安静下来,只有她传授的声音。 山间夜风微凉拂过,南芝赫看着妻子静谧的脸,和人们不时交流,她眉眼间流淌过的舒惬笑意。 一个个不那么规矩的陶胚,总算是像锅形样的出来了,大多都不大,卫楚玉让他们按照她的要求用树枝搭好烧起来。 “差爷,不要啊!” 就在他们烧制时,官差已经挑好了一拨秀气的女犯,要拉到树林里。 林家的一个女娘被挑中,林家人不愿意,与官差起了争执,林恒之首当其冲怒着脸与官差说理力争来,却忽地被人一把推倒,受了几鞭子! 林家几人上前,都被蛮横无理的官差打了回来,那个女娘最终被他们拖去。 包括差头在内的几个头部官差,将好几名女孩儿带进了黑暗的丛林里。 “巧盼,巧盼!” 林家人哭着脸呼喊,家里没有出众的习武之人,他们被其他打手官差控制在一个小范围里,任他们怎么悲愤嚎叫,反抗挣扎都没有。 林家里,几个老的都受了伤,后辈围在他们身边,哀恸不已。 这些官差可不管你们过去是谁,落到他们手里,他们就是这里的一片天,逞威作福。 林家人和其他被叫去女子的家里人,咬牙握拳,眼里一片恨意。 这些官差当真是黑啊,他们之中今日有的买了凉茶,有的还额外打点了官差,没想到还是这般被欺辱着。 林恒之老泪横流,说自己老了没用,一心为国,到头了,却连自己的孙女都保不住,被这帮狗官差狎弄欺负! 他猩红着眼,拳头猛捶地,何其悲愤寒心! 程氏等人替他们悲切又心惊不已。 那些没有被拉去的女子和家里人,都害怕的傻了眼。 卫楚玉嘴唇紧抿,她还说刚才怎么这么安静,他们犯人私制陶锅这些官差都没有管。 原来是闷头搞大动作呢。 狗日的官差不做人! 怎么办,这些官差守着,她能怎么做? 另一边,南瑜芳和苏妍两人看着前前后后无人,抹黑从一条山体凹陷的小沟,缩滑了下去, 到了底,都没人发现,两人欢喜鼓舞的,赶快脚底抹油跑。 第49章 有人逃跑?南瑜芳惊举 树林里,像是走到深处,没再传来窸窸窣窣声,只是远远的,飘来女孩子隐约哭声,似乎还在乞求官差,放她们一马。 一道佝偻的身影,在黑夜里凑到了探头望的卫楚玉身边。 “姑娘。” 他低声叫了句。 卫楚玉看向身侧的来人,是她那天救的那个夏姓的哥哥。 夏子明轻声对她言:“我看见您夫君的姑姑,还有她女儿,从那边的一处山沟滑下逃走了。” 因南瑜芳闹了笑话,那天她两母女还当众狠狠嘲笑辱骂了他妹妹,所以夏子明识的她们。 他注意到南瑜芳两人鬼鬼祟祟,便暗暗跟去,结果真发现了不对。 卫楚玉眼里光芒跃动:“!!!” 有人逃跑,官差差头们不管的吗? 山林乍然一道男声划破天际:“官爷,差头,不好了!不好了!” “官爷,有人逃跑了!” 有人逃跑? 众人为之一震,全从地上起来,探头张望。 夏子明在差头隐藏的林子外喊叫,果然女孩们哭求的声音戛然而止,传来大的动响。 容波腰间栓着鞭子,风风火火踩得草叶沙沙响,衣衫未乱的出来了。 现身的容波不见慌张,恰在这时,另一名官差也跑了过来,他恭敬地禀告容波,有几人从哪处跑了,已由兄弟们去追了。 容波一副意料中的神情,诡异地冲众人笑道:“我就喜欢你们,以为我们无暇他顾,就能妄想逃跑。” 众人:“……”听得身上发毛。 卫楚玉:看来这容波有一手,不是表面色气上头,无脑无算计之人。 她看向南芝赫,两人都是一样琢磨的神色。 “你想跑吗,楚玉?”南芝赫淡然出声。 大佬的嗓音里辨不出情绪。 卫楚玉愕然地转向南芝赫,只见男人神色淡淡,那双漆黑的眸子缓缓对向她时,似乎极是认真,又似乎并不。 卫楚玉眸光微转,他沉稳的像是不拿世间万物当回事的样子,总是一点那么帅是怎么回事? 卫楚玉给他带的都是负数滤镜,实际人气质底蕴深厚的叫人难移眼。 卫楚玉倒有些期待他正衣冠,别玉簪的模样。 “怎么,你期望我跑还是不跑?” 是的,她抛出了一个同样难答的问题。 回答不好,她转身就跑。 半晌,只听男人道:“你不会的。” 南芝赫略略头朝下,余光瞥她,语态悠悠。 “我可没看你揪心挣扎,即使逃出去,也是处处受盘问缉拿,楚玉倒是不会被人倒手拿去贩卖,只是,终究不能光明正大,让楚玉惬意。” 卫楚玉:“……”真是被你看透。 但我发誓,我会表现的不一样的! 在他们聊话时,被带入树林的女犯们被放了出来,见她们后怕庆幸的与家人相汇,似乎没遭罪。 没多久,南瑜芳和苏妍宁也被捉拿回来,同时的还有两名男犯,四人被粗暴的丢地,官差们持大刀围住。 容波盘问了他们的逃跑历程,南瑜芳两人就是看着那两个男人出逃,她们才跟着跑的。 容波手指朝两个男犯一点,五六个官差齐齐上阵,拳脚相加暴打! 两人被打的惨叫不止,容波却放声纵笑,每批犯人在他们第一次野宿时,他就爱玩这样你逃我追的游戏。 这般,便能震慑这些犯人逃跑的小心思。 笑声和惨叫声交汇,越发刺耳,南瑜芳和女儿脸色就愈发惨白,两人抱在一起抖如糠筛,恐惧到了极点。 两人在瞄到南家人走来时,忙不迭扑过去,却被官差阻挡。 “三弟,四弟,娘,救救我们啊!” “舅舅祖母,快救救我们呀!” 容波冷酷的将两人踹回去,横亘在之间:“你们流放前,就有官爷同你们说过,只要敢逃跑,抓回来不是受死,就是脱一层皮,还连及亲人。” “何况天黑路远,你们以为你们能跑到哪儿去?” 听容波如此说,南三爷和四爷面上血色顿时退去了一半,他们尝过苦果,更是害怕。 两人咚的一声跪地:“官爷,我这姐姐逃跑,我们是真不知情啊,您也看到,我们一直乖乖待在原地,什么也没做……” 什么,会死? 南瑜芳如遭重击,救命稻草般地呼喊老夫人:“娘,你快拿钱打点打点,让他们放过我和宁儿一命啊!” “大姐,你怎么这般糊涂,连手足之情都不顾!官爷说的是,你们跑的了吗?你怎么揣着心思不给兄弟说啊,你要是说了,我们一定会劝阻你!” 南四爷面目半是痛心半是讥讽,他们也不想被沾上。 南瑜芳惊愕,知道弟弟这是在讽刺自己,当初他们告密南芝赫没有带上她,被她挤兑,没想到这才多久,就轮到她了! 南瑜芳和女儿心里一万个后悔。 她们是走投无路,遭受不住这流放的苦。 可事已至此,能怎么办?! “娘,你快些啊,我可是你亲女儿啊!” 然而却被两个弟弟出声阻止:“娘,钱银要是因为大姐逃跑给出去,我们两房还有您以后该怎么办?” 是啊,一大家子以后怎么办? 老夫人视线扫过儿子与女儿,左右为难。 “四弟妹,你快救救我们呀!” 四房夫人摇了摇头,她们怎么还不明白,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了。 南瑜芳投向大房一家,只见他们站的远远,卫楚玉今日也受了鞭打,更不会救自己。 “啊——”随着几声惨叫,南瑜芳和女儿回过头,吓的失魂。 那两个先跑的男人,竟然被官差挑掉了手经脚经。 母女两疯了一般的狂呼:“救我们啊,我求求你们了,我南瑜芳记得你们一辈子的恩情。” 老夫人实在忍受不住,要叫四儿媳,却被两儿子拦住:“娘,要打点也是给我们打点,快,芸娘,别让大姐逃跑殃及我们!” 四房夫人又为保全一家子,掏出了不少白银。 这一下,更无法给南瑜芳填无底洞的窟窿了。 老夫人也只有难受闭上了眼。 “啊啊啊!你们都不救我们。”南瑜芳癫狂痛斥。 四房夫人终究觉得太残忍,拿出十两交给官差,希望他们能从轻处罚两母女。 并对南瑜芳两人道:“以后我没能力管你们了。” 她仁至义尽,可于事无补。 就在母女两人就要上鞭刑时,南瑜芳突然一下子抱住容波大腿,哭求着,说饶了她们的性命,自己愿意主动陪他! 为了让之答应,南瑜芳竟毫不顾廉耻的说:“官爷,求求你啊,我好歹是官家妇人,也是前战王的亲姑姑,我知道该怎么做,也会好好做的……” 卫楚玉:“……” 个老香蕉皮,为了活命,竟然把南芝赫过去战王的声誉拿在地上给你垫屁股。 也是服了!! 第50章 卫楚玉,你就是没把官差放在眼里 而南芝赫呢,她瞄去,他眉间冷郁,却未见动怒。 程氏等人本来心里还有些可怜母女俩的,可南芝赫刚才说,杀鸡儆猴,没用。 这下怜悯心也彻底没了。 看来,这种人不救也是对啊。 南瑜芳的话太过石破惊天,脏污了众人的耳目。 过去,这南瑜芳以前郡王姑姑的身份自居,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现在为了活命,竟然自甘堕落,无耻之尤。 这前后反差,就是南家人都瞪眼咋舌的感到羞愧难当。 容波整个散发着狠厉的气息,没有理会,任她们被狠狠抽鞭。 南瑜芳和女儿被打的死去活来,两人疼的面部扭曲,手里死死抠住,眼里的恨意滔天。 都是你,南芝赫,卫楚玉,都是你们! 是你们害的我们,是你们见死不救,落井下石。 恨啊,恨你们所有人! 奄奄一息时,容波叫人把南瑜芳送入了树林,黑夜里,他一人扯着腰带,迈了进去。 似乎为了羞辱,人们甚至能听到脱衣服的声音。 不多久,就发出阵阵女人的惨叫,在外头的,是不是女人都听得头皮发麻的厉害。 南瑜芳是被拖出来的,衣衫不整的已经人事不省,苏妍宁也萎靡不支,两人就那么倒在一处。 四个人的结局,几乎能灭掉所有人想逃的心思。 回头,之前还被官差打过的夏子明,被容波当众赏了一大块肉干。 那些想跑的人,进一步都歇了心思,心里怨着夏子明,对于跑不动的人,则是期盼他这么做。 往后几日,南瑜芳和女儿成了队伍里被排挤的对象。 她们曾自持官家女子身份,谩骂别的女犯自甘下贱,恶语频出,此番落得天翻地覆,自然有人对她们不耻,将她们奚落的狗血淋头! 差点被牵连的南家三房和四房,也彻底不和她们来往。 南瑜芳和女儿每日紧咬牙关受尽苦痛,人们也渐渐听到,南瑜芳和官差们的嬉笑调情声。 直到有一天,卫楚玉发现母女两人不但伤好,元气恢复,南瑜芳也变的不同了。 “卫楚玉,你这包袱里装的什么?官差不允许你们私自买入东西,你们听了吗?” 卫楚玉就看南瑜芳凶恶的瞪着自己,有毛病是不是? 卫楚玉撇过头,直接将人忽视掉。 这种人,理她都是给她脸了! 然而苏妍宁一个上来,把她刚要绕过的身体挡住。 程氏和雪儿一看,似乎就不对劲了。 南瑜芳抱着胸,生气的走来,她故意声音拉大,让所有人听见。 “卫楚玉,别以为我南瑜芳说话不好使,你不回答,就是没把官差放在眼里!” 她睨着卫楚玉肩上鼓囊的包袱:“我敢肯定,你刚才买来放包袱里的,没过差爷的眼!” 程氏担忧地过来抓着卫楚玉的手,卫楚玉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两人。 两母女被恼到。 都见她方才买了卖货郎的东西,攀谈两下,把卖货郎一天卖不完的干果,直接便宜全要了, 那干果里可是好东西,什么荔枝,葡萄,蒸枣…… 南瑜芳没有这活络的眼力劲儿,也没这钱银,当然嫉妒。 她们有恃无恐的朝最近的官差嚷。 “差爷,你看她,我说她都不听。” 卫楚玉眯眼,看这胡乱攀扯的两母女,真是以为一朝得势,鸡犬升天了? 何况她们未必得了势,就拿着官差对他们犯人的暗规,当圣旨大棒使了。 犯人看着她们,都离远了些。 原本对于两母女,他们本来都是取笑或奚落,可如今看得南瑜芳日日常伴容波,似乎融入了他身边,往日说风凉话的,都没敢当面了。 容波待南瑜芳什么态度,没人说的清,但都似乎潜意识避讳,能往差头身边递枕头风的女人。 这种氛围的营造下,南瑜芳也觉得自己越来越行了,哪怕是什么不顾廉耻,都像高过众人一头,引以为傲。 自然首选就来找大房的茬,南瑜芳最恨不过卫楚玉。 她除了让人讨厌,也有让人嫉恨的本事。 卫楚玉拍拍程桐淑的手,示意她不要担心。 而后毫不怕事的道:“是大兴律例哪条不允许,我们流放的庶人,不能自己买食吃了?” 此话听得附近的官差眉毛一皱,南瑜芳两母女一喜。 这是直接抵触官差呢。 然而卫楚玉接下来的话,却急转直上:“是官差好,怕我们在外买了不干净的饮食,闹肚子,所以才帮我们管着的。” “人家是好心,瞧南姑姑你这意思,你这是把差爷们当什么了?” “人家做好差事,吃正经皇粮都吃不过来,被你说的,你这是暗指官爷眼睛盯着我们荷包上了?” 虽然官差很讨人厌。 虽然他们确实如此。 但高帽子一带,逼格一拉高,官差自然是不会承认他们这些官家身份的人,紧紧盯着犯人或庶人口袋……扒皮的。 闻言,官差微皱着眉头,赶开了南瑜芳母女:“说什么呢,竟没事的,过去!” 但毕竟是最近都在服侍头儿的女人,官差只表现出不受南瑜芳支配,却也没太凶。 然而苏妍宁走到一侧, 转身回来趁卫楚玉同程氏说话,一把扯过拍掉了她的包袱。 包袱掉落地面,散开来,里面的小果子也滚落出。 苏妍宁不甘心,咧着嘴跳上去踩几脚,把红枣荔枝踩在脚下,碾烂。 好好的果子哦,众人都没吃的,却见被她一个个踩烂,摇头叹好可惜。 苏妍宁不得劲儿,抬起脚一把要将包袱踹散踹远。 第51章 真是好奇的一对关系 一道猛力,直袭苏妍宁微抬的小腿,薄肉骨头处重重的来一下,痛得苏亚宁钻心呲牙。 卫楚玉脚快如残影,周围的人都不一定看得清。 苏妍宁立身不稳,花容失色倾倒,卫楚玉眼疾手快抓住她头发,头发一散,向下绷直,带住苏妍宁整个下落的身体。 到底的瞬间,苏妍宁只觉得整张头皮要被揭掉,泪花猛飚。 很快头发被人一举,又将她带起。 苏妍宁红涨着脸,羞恼的一手往后挠,一手朝那官差呼喊。 “官爷!她欺负人了。” 官差看到她发线后绷扯得容貌变形,眼白直翻的蠢样,脸色微变地说卫楚玉:“你在干什么?” 沈翠花一尊大像地立在卫楚玉身边,背着堂哥落后的南芝泽,见她们这边出事,也赶来了。 官差不由的止步。 卫楚玉松手将苏妍宁推了出去,南芝泽问她有没有事,便俯身捞起了包袱,就见卫楚玉把那些被踩烂的果子捡起。 “嫂子,你这是?”南芝泽唤她。 南芝泽不解,压扁的果子沾满了泥土,不要就不要了? 卫楚玉从包袱里拿出一些好的,和拾起踩烂的那些干果,一同放在手里摊官差面前。 “这一捧本来是要孝敬差爷您的。” “可惜,被她故意踩坏了,我让她赔,是让她赔给差爷你。” 苏妍宁:“……”你根本就没说好不好! “卫楚玉,你敢,我……”她咬牙切齿。 刚才还觉的女儿好样的南瑜芳,此番大怒:“卫楚玉,好啊,你竟敢对……我,我让你……” 卫楚玉见她我了个半天,说:“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我要你没好果子吃!”南瑜芳愤怒一甩袖,转身就走。 南瑜芳也不可能明晃晃的说她靠哪个男人,这种事只能让大家意会,不能言传。 卫楚玉冲她背影道:“没给我好果子,谁?” “你是要告给差头?呵,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 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当然不是真理,但对于官差这些歪心思的人就是这样。 “怎么,你是把自己当容波的谁了,就不把容波的弟兄当弟兄了?”卫楚玉戏谑道。 某人背对着的身子僵住。 南瑜芳:“!!!” “什么事?”这下,容波也赶了过来。 一群人到了重镇边上,队伍慢慢收拢,放慢,容波正派人对接客栈。 他这一出现,倒是官差先恭敬地给容波作礼。 容波别有意味的扫了卫楚玉两眼。 这个卫楚玉从来都是不同,什么样的女人他没尝过?高贵的,贫贱的,性子烈的,性子懦弱的,不是寻死觅活,就是让做什么做什么。 唯有她,总能应对上。 南芝赫前倾的立住,身边由雪儿牵着手,淡然扫过的目光,却从容波的眼神里读出了几分欣赏。 见到容波细微打量卫楚玉的眼神,南瑜芳捏指,心生嫉妒。 容波拿起卫楚玉手里的一颗蒸枣,转头丢给了官差,官差立马接过。 他视线锁向苏妍宁,苏妍宁被瞧的有些害怕。 “听到了吗?补上。”容波声音平淡。 苏妍宁闷哼了一声。 “四份,这边几个官差都补上。”容波下巴示意。 什么,四份?苏妍宁错愕住,她没钱银怎么筹?一下子,心里就慌了。 四名官差听了一乐,头儿叫赏东西,谁不喜欢? 重要的是,头儿偏心哪边,也自然明了了,他才不会让这些露水情的女人在他面前装腔作威,自然是下头的兄弟们要紧。 容波目光最后定格在卫楚玉身上,慢慢转了个脸。 南瑜芳看的眼里冒火:贱蹄子,就会勾引男人。 南瑜芳已经默默的,将队伍头子的容波视作她的男人了。 她气呼呼的跟上容波身边,落后一步。 大热的天里,差头容波赶着队伍,心情也没那么美妙。 南瑜芳也不敢多什么嘴,却把这一次的账同以往的死死记住,对卫楚玉恨意更深。 这南瑜芳现在自由了些,那么重的鞭伤也没见影响她走动,虽说人仍是比以往廋,却也不是面有菜色。 卫楚玉看着两人不登对的背影,这容波也不是没尝过女人,南瑜芳也不比有的女犯年轻,还被她弄残两颗门牙。 怎么就不经意之间伴在容波身边,让拔吊无情的他养着她母女了呢。 卫楚玉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好奇。 “怎么了?”南芝赫与她并肩,问。 卫楚玉下意识就要把脑海里的原话说出,临到嘴了,却婉转了一下:“我有些好奇,容波这人,怎么就待她母女两好了?” 南芝赫看着她道:“她那晚竟然说那样的话,自然有她的与众不同。” 卫楚玉默默点头。 虽然,但是,她还是很好奇,换做是另外任何一个人,她都不会这样。 南瑜芳得势可是会助长她的恶的。 以至夜里,卫楚玉看着南家那边,虽然南瑜芳没和他们来往,但睡铺都是挨着的。 铺里苏妍宁身边空缺着,她便寻了个借口,单独行动。 “容爷,人家忍不住想见你,所以就自个儿来了。” 南瑜芳一到地,就敲门进到容波的房间,似乎驾轻就熟。 卫楚玉跟来前,就发现来时南瑜芳刻意包过头发,清洁过手脸,虽然没簪带别饰,却是一派干净,穿的也是从郡王府出来的那身衣裳。 声音也是故作年轻温柔。 啧,南瑜芳女儿都能出嫁的年纪,还能赶个时髦哈,只不过她的声音里,多了几分风骚。 可以窥见,她跟平日那些十分抵触,或者虽主动却顾不得清洁而发臭的女犯不一样。 送上门的女人,可能除了沈翠花,估计容波就没有推开的。 所以两人调情了一下,很快亲热起来,发出靡靡之音。 卫楚玉被迫听了不该听的,两人简直天雷勾地火,南瑜芳的卖力姿态,堪比秦楼楚馆接客的老姑娘。 卫楚玉都想隐入空间了,却突然听到一句:“容爷,你真是……真是比我那死鬼男人不知强了多少……” 容波也坏笑闷声回:“真强了不少,是,看你挺带劲……” “容爷,你讨厌!你就是妾身的男人……” 破案了!!! 南瑜芳你是会的,在床上鼓吹男人自尊呢。 要不是现代电视世界精彩,以原主的见识,那就是小刀扎屁股,开了眼了。 古代封建又保守,南姑姑还真是会自学成才,还比别人长泽。 卫楚玉心里却忽然生出一个大大的疑问,南姑姑这般肆意就不怕怀孕吗? 她正思索时,恍然听到有人上楼来。 便立刻寻了一间无人的房,遁入。 丁白走到容波房前,小心的敲了敲房门。道:“头儿,关于明日的采买?” 静默半会儿,房里男声传来:“等一下。” 采买?卫楚玉挑了挑眉,大大的来了兴趣。 第52章 不要南家人采买 片刻的功夫,丁白得到应允,低首进屋,床下,一双女人的绣鞋落入他的视线。 他微微上瞄,就见床上的南瑜芳捂着被子,满脸漾着媚意。 虽没活色生香的画面,却有活色生香的氛围。 丁白收回视线,心里暗骂了一声骚娘们。 没想到啊,这先前高高在上的贵妇人,就是落难也瞧都不瞧他们这些官差,现如今,却像娼女一样主动谄媚的把自己送上床。 还真是贱! 不过,要是他能尝一尝这滋味就好了,这可是异姓郡王的亲姑姑啊,只叹头儿还用的上,赏也是赏给是其他兄弟,也不会是他…… 遗憾的心思也是转瞬即逝,容波挺背坐上桌,丁白便递上一张理好的清单,让其过目。 “若是有什么不妥,还请头儿示下。” 容波说:“明日那些犯人要买什么,你就登一下。” 至于能买什么不能买什么,自是清楚的丁白点点头。 咦,犯人也能买? 偷听到的卫楚玉神色思虑,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可以添东西了?可听意思,是代买,本人不能去,遗憾呀。 容波像是按例交代了几句,然后给丁白了个期限:“我允许你下午之前回来。多的,别耽误时间。” “好的,头儿。”丁白搓手,声音里有些亢奋。 下午?那时间给的挺多了,卫楚玉微微挑眉想。 没什么事,丁白退了出去。 人刚一走,屋子里就透出了南瑜芳大娘风韵的娇媚声:“容爷~” 一听采买,还是犯人也能参与,南瑜芳激动地从床上坐起,身上的被子滑塌。 她虽没有钱银,但她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还请爷,让他们给瑜芳带些衣裳,头面,鞋子,脂粉……” 这时的卫楚玉蹑手蹑脚的回到他们房外,将声音听了个清楚。 呀,南姑姑这是要让容波养她养上瘾了,负担她所有? 只听南瑜芳还没在男人不耐前,就急切的解释说:“容爷,你放心,瑜芳可不是为了自己,只是想每次来时,好好装扮给爷看。” 容波说:“犯人可不允许。” “差爷,可人家是庶人呢。” 男人略一沉吟,两人同时放声笑出。 “也是,这可对你们没有要求。” 接下来,又是两人欢愉的倒床声。 怪不得呢,这些天容波养着她们母女,就南瑜芳那伤势,铁定额外还给了药,南姑姑这是抓住其他女犯没有的“优势”呢。 自己若是不来探一探,还真是不知道。 她倒是要重新评估一下南瑜芳对于容波的可用性了。 后面的事,卫楚玉自然是没兴趣驻足。 她悄无声息的离开,还没出走道,就传来某人大大几声似撒娇,又似嗔怨的话语。 “爷,这一次采买,你可不能允许南家人有份。” “不管是大房、三房、四房,他们任何人,你都别允许下头人给他们帮买!” 容波打趣:“哟,你就是心量小。” “行不行啊,爷?谁叫他们抛弃了瑜芳?唯有爷您待妾身好,朝廷不也看南家不顺眼么?” “好,那就应你。” “那就好,您可千万不能让南家人有份哦,明日人家好好来伺候你。” 卫楚玉心里一阵恶寒,这南瑜芳是强调了又强调,生怕南家人参与,连她亲弟和老娘都不许。 好你个南瑜芳。本来人不去就打了折扣,现在彻底不让买。 不得不夸她一句最毒妇人心! 卫楚玉活用隐藏技能,不让人发现的溜走。 也就是说,明日队伍大半的时间会留在客栈,这利好消息,何不她也逛逛? 她还没正经的逛过古代的繁闹街市,这玉安镇可是个重镇呢。 于是卫楚玉脑里计划着,若无其事地回到简陋的大通铺。 南芝泽趁暗,刚刚给南芝赫擦洗完。 卫楚玉看到南芝赫身上的伤口,这几日倒是没时不时渗血流脓了,慢慢的在结痂了,南芝赫也没再出现发烧昏迷的状况。 可惜狱里的人狠,南芝泽伤到了了筋骨,要好也不是那么容易。 她叹了口气,她看向此时靠在窗户边的程氏,正安静的缝制鞋底,南芝雪则陪着她。 这些天徒步不仅废脚,也是废鞋,说是缝制,也不过把磨的快没有底子的鞋,拆了补新鞋上增厚保护。 可是等到下雨,他们就没有替换的鞋子了。 不止是他们,多的是鞋子坏掉,甚至穿草鞋或光脚的,也有的衣裳破损的,头发散乱,蓬头垢面,也是该添些必须的东西了。 晚饭是她和别人在后厨合买的肉,用酱油做成炒肉丝,点客栈的大桶米饭弄成盖浇饭给每人吃,再配上干果,算是饱腹。 因为没作料,不,是他们住的低廉客栈作料少,明面上卫楚玉一直以来都是做的甜食或饼子,就是她偶尔能从空间里偷吃,在外也是腻味了。 她偷偷的留了饭,再加入空间保鲜状态还是热的米饭,混了碎菜,捏成扎实的饭团,找到沈翠花。 沈翠花这些天被卫楚玉投喂的挺好,就是老担心。 “楚玉啊,这蛊虫平时真的不会伤害我的身体,钻我的肉?” “我是不是要隔段时间服些压制的药啊?” 沈翠花惜命惜的过度反应。 卫楚玉再次强调:“倒是不用。” “真的哈?”沈翠花轻拍自己的大肚子,“好像这些天我是没感觉什么不舒服。” 嗯?卫楚玉眼皮撑开。 她张开五指,放在沈翠花肚子前,欠欠的说:“是不是觉得你感受不到,那就让你感受一下?” “不、不,不要。”沈翠花忙摇头,担惊的很,她可不喜欢虫子在自己肚子里捣乱。 卫楚玉虚了虚眼,就怕久而久之沈翠花淡化,健忘了蛊毒,以为它啥作用不起,以致懒怠,不服,歪心思冒头。 她要的就是沈翠花随时处于受怕惊觉中。 卫楚玉让她的大头靠过来,细细说事。 沈翠花眼神一亮一亮的,她不知道卫楚玉要干嘛,但自己铁定能得好吃的…… 次日天不见亮,官差破天荒的没有赶着众人上路,而是通知到各屋,想要叫官差代买什么的,去交钱银登记。 这下,一直以来压抑的犯人们,少有的高兴起来,他们有的缺衣少鞋,有的生疮害病,有的没菜没锅,还有的要换锅。 南家大房这里,众人商量后,由南芝泽将官差借来的纸笔,写下,同时按官差的要求交付银两。 “差爷,这是我们的。” 官差两手直接接过银两,没有拒绝,甚至都没说什么。 卫楚玉看着,手指轻弹下巴,南瑜芳不是让容波别允许下头人,接受南家人的吗? 难道是因为,既然是赚钱的买卖,就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她不经意瞄过,在一旁凳子上闲坐的南瑜芳,只见她不焦急也不阻拦,反而有些饶有兴味的看着。 旁支的南家人也是条条梳理,他们做饭是用的陶锅,如今能买了,自然要买不易摔坏的铜铁锅,许多生活用的物什也少不了,药更是不能少。 最后是四房老爷和夫人一起报给的官差。 “官爷,您收好。” “就辛苦官爷你们了。” “知道就好。” 当然,东西不是白带,要收抽厚厚的跑路费,可如果不买,人们只会没东西憋的更寸步难行。 卫楚玉在周围人散去时,并没有立即离开。 而是回头看到,在南家人都离开后,南瑜芳走到到那登记的官差身边,指头按在纸面上,说:“让我看看南家人买的什么。” 官差也没阻拦。 南瑜芳手指从纸上滑过:“要买这么多?” 之后,她什么也没说,而是看着采买单,微垂的脸上划过愉悦的笑意。 卫楚玉蹙了蹙眉,不对,这很不对劲! 第53章 玉安镇 南瑜芳的行事透着诡异。 “怎么了,楚玉?” 南芝赫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卫楚玉偏过头,看着身子微勾,脸上仍是病态之色的南芝赫,手朝前微微一指。 “你看,南姑姑的笑容,不觉得很怪吗?” 南瑜芳那愉悦的神色还没收敛住,南芝赫能很清晰的端详。 “确实怪异,她应该没有这种好心情。” “是。”卫楚玉很快将他带转过了身,去到偏处。 南芝赫目光微不可察的掠过,从自己胳膊松开的纤细指尖。 从前,除了至亲,他并不喜欢有人在自己三步之内,也可能是武将行军之人天生的警惕感。 可当他预判了卫楚玉的动作时,并没有避开。 不知道他心里所想的卫楚玉说道:“我的感觉不太妙,我们能去,把托给官差的银两,拿回来吗?” 卫楚玉用征取同意的眼神望着他,南芝赫洞察她的脸蛋上,神色略有凝重。 “去,做你想做的,我会同他们说。” 见南芝赫这般快的同意,卫楚玉就不用多费口舌了。 她立马在南瑜芳还同官差闲聊时,去了。 虽然都是南瑜芳在那儿问,官差不怎么回。 见卫楚玉一来,就告知官差不买了,南瑜芳目光变的不善,还管起了闲事。 “这种时候你们都不买,卫楚玉,你不会是想……把这点银子揣在自个儿身上?” 卫楚玉眨眨眼道;“那也是我夫君同意的。” 哼,有个病怏怏的废人算什么,她南瑜芳现在也是有男人撑腰的了。 “你们这趟不买,后面可别后悔不及。” “南姑姑说的是。” 卫楚玉没有反对她,而是下一刻就找官差把他们所有的银子拿回来了,当然还包括没成事的跑腿费。 南瑜芳很不悦的睨着她,说;“差爷,他们不愿意就算了,下次别帮他们采买了。” 哟,还急了呢,南瑜芳越是这般,卫楚玉越是感觉自己做的正确。 这边一收集完,就由丁白带头,五个官差推着板车从客栈门口出发了。 在他们走后,卫楚玉并未急着动身,而是注意着客栈的秩序松紧。 在客栈里到处都有人看着,正是因为如此,屋子里也没看的太紧,这个时候,不管是犯人,还是官差,大家都松懈一下。 找到合适时机,卫楚玉给沈翠花递了个眼神后,想办法遁出了客栈。 她找了个隐秘的位置,进空间换了衣裳,简短的盘头打扮。 出来时,就是富贵人家里的……体面丫鬟,大改容颜的卫楚玉,已经看不出原貌。 她放出枣红色的大马,似乎知道卫楚玉是空间的主人,马儿对她乖驯亲近。 卫楚玉扬手一拍,绝尘而去。 玉安镇中心一片繁茂,镇外大门设防盘查,卫楚玉差一点进不来,还好略施小计成了。 只是玉安镇繁茂是繁茂,就是气氛不太对,只见官兵挨家挨户进进出出。 卫楚玉当然不觉得这是官差发现她不在,来抓她的,首先没这么快,其次—— “凡家有及笄女子,不得自主婚嫁,违者杖责入狱。”官兵坐马巡街,来回告知。 卫楚玉一手牵着马绳,一手捧着肉饼吃,听街头巷尾的百姓讨论皇上要在民间选秀女,还说不只是他们这里,全国皆是如此。 卫楚玉:“……” 皇帝老底都被她扒光了,也就表面一点光,把全朝漂亮的姐妹招去选妃,哪来的底气,赡养她们? 这皇帝老儿也是越活越糊涂了,怪不得后面几个皇子争位闹的天下大乱。 卫楚玉骑着马,一路问询,很快就给自己配上两轮的高端座驾。 枣红大马拉着马车,被她鞭子扬的欢在镇里转。 一条街的街尾,她找到几家卖种子的店铺。 末世时,她的囤货里就有稻谷和小麦种子,都是没污染的,现在,她缺的是蔬菜果树种子种苗。 每个铺子问好价,大差不差,卫楚玉腰杆子粗的对三家店铺说: “店家,你们所有卖的种子小苗,算好数目和总价,哪家最便宜实惠,我就要,全要!” 说罢,卫楚玉亮出了大包的银子,借口说是自家主人要开庄园, 这豪迈的劲儿,晃的三家铺子店家伙计眼睛发亮,忙倒腾起来,不甘落后。 卫楚玉喝着伙计递来的好茶,整一个收标书甲方的悠闲劲儿。 最后,卫楚玉踩踏完三家的价格,全部收完。 花最少的时间,省最多的钱,完美,卫楚玉打了个响指。 驾车到肉市,买待宰的家禽家畜如鸭,鹅,兔,鹌鹑,鸽,以及几类淡水活鱼。 按配种要求,每样至少六只起步。 “姑娘,你拿的走吗?”精明的大婶看着身板瘦弱的她。 借口办家宴的卫楚玉,指了指自己身后的马车,随便装。 “你们谁动作快,谁最实惠,我就先要谁的。” 贩子又是一窝疯的上前。 一马车塞满,卫楚玉就拉上街走一圈,在马车里把东西收入空间,那叫一个方便。 照此,她还买了很多杀好的牛肉,猪肉,遇到卖小羊的还买了两对。 又买全了本地的调料,粮食,油类,干货再备一些。 然后每次都很快驶离,就算有人发觉不对,也不认识她不是? 活物大多都散养,等后面有空了她再搭窝,这些玩意儿能繁衍,且也没多的时间。 总算把闲散空旷的空间激活了,卫楚玉歇了一口气,开启了疯狂逛街模式。 一条街里,只要需要,不管是吃的喝的还是穿的用的,谈好价格就买入。 开玩笑,蛮荒的不毛之地诶,那里可是什么都没有,可不得做足了准备。 不知不觉间,逛到烟花柳巷之地,卫楚玉恍然瞄到,本该采买的丁白,大摇大摆的从一家青楼里迈出来。 她马上在前处刹车,遮挡着脸看去。 黑脸黄牙的丁白荡漾着笑意,一脸满足又意犹未尽。 “麻蛋,我的下半生大事解决了,你也下半身大事解决了。”卫楚玉喃喃自语。 见他和外面拉板的官差汇合,板上已经有些东西了,但不多,还好,她不慢。 卫楚玉有些好奇,丁白真是这么有良心,还是有这个骚钱,不和那些官差沆瀣一气的欺辱女犯人,而是来青楼逍遥? 容波都还在玩仿青楼的次品呢。 当然,这突然而来的疑问只是一闪而过,知道他们的进程,卫楚玉赶快抓住时间再添些东西,早一步赶回去。 她收了马车,准备轻身一人,没那么抢眼的出镇门。 只是刚出镇子没多久,就感觉后头有人跟踪。 该死,她还不好放出空间之物。 卫楚玉迈着两腿,希望是自己多想,然而一辆马车朝着她越来越近。 看着前边独自一人的女人,剧烈奔驰的马车里,忽的探出两双男人的手,从后伸向她。 第54章 不要对陌生女子下手会变的不幸 这田野外的土路宽敞,怎么那马车就越来越向着她? 背后还风呼呼的响。 余光里有马儿出现的瞬间,卫楚玉忽的蹲下,只见手影从她头上划过,她侧身一滚,和飞掠的马车错开。 滚到庄稼边的卫楚玉,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烟尘四起中,马车停下,从上面跳下两个高瘦的男人。 他们身着深衣,皆脸上蒙巾,来者不善。 一走来,就两两将卫楚玉围住。 “你们要干什么?”卫楚玉害怕的后退,像一只受惊的小兔。 两人见她这般,更是胆大。 “小娘子,你是外地的?听话的,就跟着咱们走。” 两人不怀好意,一步步逼近她。 “你们要带我去哪?我不要,我要回家……”卫楚玉惊恐的瑟缩身子。 见她吓的都不敢逃跑,两人坏笑着伸手,一把要将她抓住。 卫楚玉袖口下一闪,猛然间寒光划过。 两人吃痛的缩回手,就见手臂上,一人被划了一刀,长长的伤口很快见血。 被卫楚玉骗了的两人恼羞成怒,眉眼狠辣:“好呀,臭娘们,不识……” “抬举”两字还没说出,拳头握的嘎嘎响的两人,被卫楚玉腿上快攻先后撂倒。 狗日的娘们儿,不讲武德! 卫楚玉:有时间听你们呱呱,不如多揍一顿。 卫楚玉脚下狠厉,直攻弱点,两人很快被收拾的头晕脑胀,下盘颤抖,直接投降。 “把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卫楚玉比划刀子,将两人同马车尽数搜刮,搜刮出二十多的银子来。 卫楚玉真是瞧不上眼的收下,这这么点钱就敢打劫,也不怕反打劫被人恼羞灭口,还好是遇到她,心善。 两个男人郁闷至极,以为会轻轻松松收获柔弱小姑娘,没想到反被打劫,呜呜,比他们还凶残! “这是让你们学好,不要对陌生女子下手,否则会变的不幸!” 卫楚玉还从两人身上,搜到了一模一样的牌子,只见上面写着——千红楼。 呀,这名字怎么有些熟悉,这不是,卫楚玉眉峰高挑,官差丁白消费的那家青楼吗? 再加上,明明两个大男人,身上却有一股隐约的脂粉和香气。 卫楚玉很难不对两人的职业猜想。 “你们如实招来,不然我就叫你们真变龟公。” 卫楚玉拿出刀,在他们下围比了比,一脸老手样。 两人吓的互看一眼。 “好汉,不,好、好姑娘,饶命啊,我们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卫楚玉摇了摇手指:“怎么了,我虽是丫鬟,也是良家女子,你们怎敢刚出镇,就明目张胆抢人了?” 两人仍是不吐实话。 “说,没准我手里有货呢,也许我们还能合作,你们就不想多点门路吗?”卫楚玉耍着刀,一副妥妥的老江湖。 这才把两人诈出话。 原来是皇帝在民间选秀,各地官府管的严,没有新姑娘入坑,他们妓院里又老又残的姑娘退下来,青黄不接,生意不济。 见卫楚玉一个外地口音,又是丫鬟,虽然驾着马车,但估计是在一个路段把马车给别人了,这不一个人出镇了吗,两人更是要跟着来了。 卫楚玉觉得都尽量把自己化平凡了,还被他们选中,想他们确实有相人的本事。 “没错,我的马车就是被我同伙驾走了。”卫楚玉见两人的表情,也不像是看到了非自然事件,而且她藏的极小心,就当补个逻辑说词。 “那你们近来,是不是都这么干?” 两个相看,点了点。 好了,非法事实认定清楚了。 千红楼是不是?竟然这般逼娘为娼,马上,她就去为民除害,釜底抽薪他们的非法活动经费! 卫楚玉把两人一绑,叫他们滚入马车,马屁股上一捅,大马惊狂癫跑。 拜那个拜。 卫楚玉立即决定,驾马折返,找到那家千红院,从后院摸入。 有人眼见她面生,卫楚玉就腼腆的说自己是新来的。 飞快的一路感应过去,很快找到了金银器扎堆的隐秘位置,大概是在老鸨床墙下。 一大个的藏金库,成箱成箱堆叠的黄金白银,还有账目。 卫楚玉翻着册子,总共放着两万多两来着,除此,还有一个单独的小箱子,压着两万两的银票。 就这,还生意不景气? 这是挤兑谁呢,她不替天行道都不该呀。 卫楚玉发财的小手指动一动,全部收走。 再火速往回赶,当真是不虚此行。 镇外,掠过还在吭哧吭哧拉板车的官差们,枣红马刨蹄,送他们一嘴泥。 “大舅娘,怎么半天都没见到卫楚玉的人影,她不会是陪官差去了?” 大通铺里,苏妍宁突然找到程氏说话。 她无聊了一阵,突然发觉卫楚玉没个人影,院子她还看了看,确定卫楚玉不在这件事。 苏妍宁当然是想不出卫楚玉出了客栈,而是在南瑜芳的影响下,往歪的这头想。 便当着众人的面,问了出来。 话一出,程氏滞了一下,卫楚玉说她去找客栈备点吃的,确实已经去了好久。 但程桐淑非常不悦她这般说话,当即反驳。 “妍宁,你乱说什么!楚玉在给南芝赫备吃的呢。” “是吗?她在哪儿弄吃的呀,不会是在和谁在幽会?大舅娘,您性子一向宽和,可别因宽和遮了眼啊。” “你们向来吃的好,能弄到我们大家都弄不到的好东西,不会是卫楚玉和谁关系好才给的照顾……” 苏妍宁欲言又止,又道:“大舅娘,我向来性子直,也是为你们好呢。” “好不好不需要你说,楚玉是什么样的品性,我们清楚。”程氏拍着胸口说道。 又义正言辞:“妍宁,你不会说话就别会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众人都朝她两人看过来。 “呀,这苏妍宁还问别人,她娘不都是跑出去不见影了吗。”有人小声说道。 “你们嘀咕什么,就是我娘和差头在一起怎么样?” 苏妍宁听到,索性大方承认。 那晚她们逃跑,阿娘为了救她俩献出自己,众目睽睽下,是不可否认和挽回的事实,难道他人当她们的面骂的还少吗? 反正她娘的名声已经搭上了,若是这般以此类推拉卫楚玉下水,她和她母亲都觉得很值得。 况且,让别人知道娘在容波那里得宠也好。 苏妍宁冲着那人瞪眼道:“哼,我娘是寡妇,那又怎么样,可这卫楚玉呢,她可是有夫之妇,还是我表哥的正妻。” “我可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辱没了我表哥。” 众人都议论起来,特别是南家三房夫人很是惊讶:“呀,这苏妍宁不会是说的真的。” 第55章 你做的出来,我可做不出来 “大嫂,说来,这卫楚玉入狱时就不肯跟你儿子,她突然间就变的对你们好,换做是我,我可要小心。” 南家几房鸡飞狗跳,大房却一路和睦,凭什么?三房夫人看得刺眼,是暗暗记恨。 在对付大房这件事情上,两边是同仇敌忾。 “什么,这前郡王妃入狱就不肯跟郡王了?” 三房夫人趁机散播:“众所周知,卫楚玉是我们郡王府的新嫁妇。” 新嫁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就是没什么感情基石了。 “原来如此,难道卫楚玉真是这样?” “呀,这卫楚玉真看不出来呀。” “我还是不信,她应该不至于……” “谁说的准啊,都落难到这步田地……” 苏妍宁捂着嘴眉开眼笑,对她促成的局面满意又乐见其成,最好让卫楚玉满身粘粪,臭不可闻才好! 见众人七嘴八舌,程桐淑胸口一闷,这些人乱嚼什么?就算……卫楚玉和儿子情意浅了些,但她心里很大一股声音说,卫楚玉不会跟官差沾染。 可最好的解释,就是把卫楚玉找回来,就能说明一切,她焦急的要跨出脚。 “咳咳,娘,”南芝赫叫住她,从铺上坐起,轻握的拳从嘴边拿开,“诸位,让大家为我操心了,确实不瞒诸位,我和楚玉今日闹了一些小矛盾,怪我……” “呀,蛇,是蛇啊!” 在南芝赫说话时,房里突然有人惊叫起。 众人顺着那人激动的指头看去,只见两个铺位间,一条不大不小的蛇在地上扭动,蛇头上抬吐着信子。 “啊——” “这是不是毒蛇啊?” 惊叫中,屋里的人们乱成一片,挨着的犯人更是吓坏,惊慌失措地散开来。 要是被毒蛇咬伤,那可是大事啊。 半晌,也就几个胆子大的男人敢上前,张望着辨认。 “好像不是毒蛇。” 两只大手拨开他们,沈翠花一马当先走出,她这彪悍一挡,众人只有退后。 只见沈翠花矮身,肥厚的手逗了逗蛇,其他人不是目不转睛,就是闭眼不敢看。 手晃了两圈,沈翠花一把握住蛇颈,提起,蛇尾扭曲抖动,被她另只手捋直掐住。 沈翠花将蛇拿住,牵直了,在身上缠绕着玩。 吓的接受不了的人缩边边。 苏妍宁就是其中一个,她从小就怕蛇怕鼠的厉害,这下更是心肝颤的床上狂踩。 沈翠花多不屑,拿蛇头冲害怕的人那边一甩,也朝着苏妍宁的方向拱蛇。 “拿开!拿开!”苏妍宁吓了个死的扑墙,差点儿崩溃大哭。 “不是一条蛇吗,这你们都怕。” 沈翠花掏出小刀,坐在她自己铺前的过道上,当众杀蛇,剐蛇皮,还拿火烤起来。 她膀大腰圆,又性子蛮横,就是有人觉得不适,也没人敢上前说。 那画面,惊吓的苏妍宁是彻底跑出去,闻着烟味儿都不敢回来。 后来总算是熄火了,苏妍宁出去转了一圈,专门去能做吃的地方,愣是没找到卫楚玉。 这下好,总算让她逮住了,大房还护着卫楚玉呢,哼,现在可是证据确凿! 苏妍脸上的得意,前所未有。 她忙不迭的赶回去,急急盼着卫楚玉名誉扫地,一进通铺就大声说:“我告诉你们,卫楚玉可是在和……”官差。 苏妍宁突然瞪大了眼睛,怔住了口。 因为某个人就这么若无其事的,吃着瓜子,悠闲地站在她面前。 “卫楚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没在庖厨看见你!”苏妍宁声音尖锐。 “你没看见,那就错过了呗。”卫楚玉多淡定的嗑着南瓜子。 众人见她神色坦然的很,不像是苏妍宁说的那样啊。 卫楚玉摊开油纸,露出里面一大把剥好的南瓜子仁,递到南芝赫手中。 “夫君,这是炒过的南瓜子,很香的,你尝一尝。” 南芝赫触手温热,闻着淡香,眼眸含笑看她:“谢谢夫人大量。” 卫楚玉感受到,众人神情莫名地围观他俩,于是,她又体贴的给大家发瓜子。 并让他们好好看戏。 “楚玉,你这剥瓜仁得费些功夫呢。”四房夫人和孙姨娘都在说。 卫楚玉谦虚点头:“是呢。” 苏妍宁傻了,这是怎么回事? 卫楚玉转过身,对傻脸的她道:“苏妍宁,我知道你一向讨厌我,但也不至于这般荒唐无稽的,败坏我的名声?” “为人家一点不要的南瓜子,我卫楚玉去献身?哟,苏妍宁,你做的出来,我可做不出来呢。” 此话一出,众人啼笑。 “我卫楚玉惹谁了,不就闲着无事,剥点瓜子打发时间嘛。” 众人看南芝赫手里那么多瓜子仁,点头,却是要费些时间。 “我、我才有没做过。”苏妍宁直否认。 “没有做,难道不是你以己度人吗?你一个姑娘家,别人都羞于出口的事,你却没羞没臊大喇喇的扯,莫不是你……”卫楚玉直勾勾盯着她,意有所指。 毕竟南瑜芳都做出了那种不要脸皮的事,她女儿为了活命也不稀奇。 苏妍宁身上投来的眼神都变了。 “我没有,真的没有!”苏妍宁看向众人,急的快跺脚。 娘是娘,她是她,她还要把自己的名声保住,万一这没死的表哥哪天东山再起,万一还有别家的公子对她…… 可是看她的人,都是满腹狐疑。 苏妍宁自证道:“诸位,我苏妍宁是清白之身,你们婶子大娘,大可来验……” “苏妍宁,我不知道你受你阿娘影响,还是怎么的,竟盯着别人琢磨这事,你要是寂寞好奇的慌,就找个人呗。” 卫楚玉声音幽幽,眼眸发笑。 啊!!!苏妍宁心里尖叫。 “我苏妍宁才不会!” “卫楚玉,反正我不信,庖房的人说都没见过你,你今日就是跟人相好了!”苏妍宁指着她死死咬定。 “难道我还能出外边去,苏妍宁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卫楚玉一副不跟她见识的模样。 大伙儿有相信,也有疑虑的,卫楚玉这回好像没什么不妥,不过对她大难临头,就想抛弃郡王的行径,还是入了心。 两人闹没多久,就有一个官差先行跑回,让其他官差去帮忙接东西。 犯人都去到院子里,翘首等待。 一刻钟后,采买的东西拖回院里,官差一个个按序发放。 程桐淑却在上前问时,官差说没有他们的东西,而急了眼。 怎么会? 另一边,南家三房和四房也闹了起来。 第56章 东西被人领走 程桐淑急得差点哭眼,她以为是官差为难,一同去的南芝泽也是着急的再确认。 南芝赫却向他们解释,他们没有参与。 “是我,让卫楚玉把钱拿回来的。” “大哥,为什么?”南芝泽很不理解。 他们还等着用这些东西呢,多好的机会? “缘由……”南芝赫刚说出两字,几人就听到南家旁支闹腾起来。 “为什么呀?” 同样的话语,出现在同官差议论的南家三四房嘴里:“为什么我们的没有?” 他们面容微绷,懊恼又不安。 “你们的,”丁白眼皮微抬,“不是给你们了吗?” “怎么会,我们又没谁来领。” “差爷,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们才排队过来。” 南家所有人都在这儿,空着手儿呢。 “呐,你们的东西。”丁白下巴朝他们身后一点。 南家人个个往后看,只见一棵稀秃的杏仁树下,南瑜芳身立在那,身前堆着一大堆东西,她嘴角上扬的打开手里的包纸,捻出一块芝麻饼给女儿。 苏妍宁开心的接过,拿在手里吃的正好。 再看那地上堆的,不是恰好和他们要采买的东西一一对上了么? 怎么,是这两人? 她们有钱吗? “是,是大姑子拿走了?” 三四房的男丁,怒气冲冲的走过去。 母女两人吃着东西说着话,笑的正好。 “大姐,这些东西都是我们报给官差让买的,怎么被你领走了?” 四房老爷撸袖,面色不虞。 “是啊,大姑子,你怎么拿了也不给我们说一声。”三房夫人也是恼怒,毕竟这些东西他们三房还要搭着用呢。 南瑜芳漫不经心地的扫了他们一眼,带着轻蔑,嘴边依旧扬笑:“就领了,怎么样。” 倨傲又满不在乎。 “嘿,南瑜芳,你还有理了?”三房老爷气得直呼她名讳。 自从南瑜芳逃跑后捉回,他就越来越看不上这大姐,这根本不是他以前的亲姐,可又像极了亲姐的自私。 “是啊,大姑子,这是我出银买的东西,还请你还给我们。”四房夫人最是焦急,面上却还要好言好语。 “是官差给我的,拿给我,我就收下了。”南瑜芳心安理得说道,丝毫没有受之有愧。 这就是,不还了? 她这没皮没脸的样子,可把南家人气的坏。 这大姐(姑子)做事也太过分了! 南家几个男人互看一眼,还等什么,不就两个女的吗,拉起袖子,就要把东西拿走。 “诶诶诶,动什么?”南瑜芳微恼地拍开他们的手。 “这可是官爷的安排,有本事你们找官爷说去。”南瑜芳无所谓地,手指碰碰脑后的发髻。 这时歪头看戏的容波,悠悠漫步来,盯着两边的南家人,打着手势笑说:“你们不是一家人嘛?” “一家人还分彼此?” 闻言,南家人脸色遽然一变,心口顿时发凉,四房夫人身子晃动了一下,脑子里乱哄哄的。 四房老爷紧握的手骨节泛白,微微发抖,他辩驳道。 “差爷,这怎么使得啊,这可是我们……” “好了,你们不是还有银子吗?再买就是了。” 容波一副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语气,完全是偏心的站到了南瑜芳那边。 众人心口拔凉拔凉的,憋屈的不行! 说是这么说,可他们哪里还能弄这么一笔钱两来? 却又敢怒不敢言。 这差头容波手有多狠,没有人不害怕。 四房夫人气的喉间一股血腥气上涌,感觉眼前模糊,人都要倒下。 “四婶!” “这也太……太偏心了。”目睹了整个过程的南芝泽,眼神发呆,不由感叹。 他声音说的小,只家人能听到。 “所以,如果这次我们买了东西,也会同他们一样?”程桐淑也反应过来,被这一幕格外惊讶到,那可是南瑜芳的亲弟弟啊。 那就更不难想象,南瑜芳对他们大房的怨,只怕只多不少,下手更肆无忌惮。 此时,两人不得不佩服的看向南芝赫,还是他有先见之明。 南芝赫没揽功,把卫楚玉推了出来:“是楚玉发现的不对劲。” 两人恍然回神的点点头,他们这儿媳(大嫂)还真是聪慧过人,与众不同。 与南芝赫,不,与还没落病的他堪堪相配,两人突然心里担心,南芝赫要是病好不起来,卫楚玉会不会看不上? 头一次因称心而不称心起来。 卫楚玉不知道他们心里所想,更是不会告诉他们,自己还听了某些人的墙角, 她乐呵呵的看着受打击的南家人,这个内讧闹的真是大又无情啊。 领完东西,容波很快让发了干粮,众人就地解决,整队出发。 四房让采买的物什多,南瑜芳两母女根本拿不走,还是官差点了两个男犯帮忙盘带,才上了道。 两母女轻轻松松,手里吃着芝麻饼,那叫一个快活。 南家人个个顶着一张苦瓜脸在后头,没了东西,往后只能是苦不堪言。 “大姑子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我们可没招惹她啊。” “是啊。” “就是拿,也该给我们分一些啊,也太过分了。”三房夫人懊恼道,她刚才还为和苏妍宁同仇敌忾而沾沾自喜,结果翻脸人家就不认人,心里呕的死。 南家众人也只能背着人埋怨。 “对了,不是大房也没拿到东西?看来他们也和我们一样。” 有大房一家陪着倒霉,老夫人等人心里也好受了些。 “老夫人,你还不知道,大房他们后来把钱两拿回来了,根本就没买!” “什么?” 这个消息又沉重的打击了南家众人。 “那他们岂不是一点损失都没有?” 可恶。 “莫不是发现了什么,也不同我们说,大房真是自私太过。” “这样也好,他们和我们一样缺东西呢。” 南家众人也只有这么安慰自己。 听到他们说话的程桐淑,不免担心:“是啊,那我们以后怎么办?” 真是揪心啊。 卫楚玉嘴唇微勾了勾,眼神瞟到沈翠花壮实的背后,那鼓鼓囊囊的一大包行李。 第57章 四房夫人谈分家 晚上,走出玉安镇的众人没赶到下一个人口镇,便在郊外田野歇夜。 夜幕中,犯人们燃起了火堆,按以往,这些官差是不愿意给犯人采买铜铁锅具的,但没法,他们能做陶锅了,不如放开再赚点小银。 卫楚玉不知道自己以一己之力,开启了这一趟流放犯人的野炊生涯。 南瑜芳和女儿激动地支起了一口新锅,她们两人都做不来饭,看着别人有样学样,剁碎皮蛋加绿菜做粥,这个方法还是从卫楚玉那里流传出来的。 “瑜芳啊,你们做吃好的呢。” 老夫人咽着口水过来,眼巴巴的,可是她等了半天,女儿和孙女都没有邀请她。 南瑜芳搅动着粥,装作不领会:“阿娘,你怎么来了,你们不是在吃饭吗?怎么,弟弟弟妹不给你做吃的?” “哎哟,瑜芳,你都把东西拿过来了,娘还吃的到什么啊?” 南瑜芳瞥她一眼,轻飘飘的说:“我拿过来跟老太太你有什么关系?你当初不也是帮不上忙吗,怎么,这会儿你就帮着他们了?” 老夫人一脸始料未及,又不可思议,她惊讶亲女儿会对她是这态度。 眼下,要拿回所有的东西是不可能的了。 她低声下气:“瑜芳,娘求你,就算你要用一些,也给……” “老夫人!” 南瑜芳面色冷了下来,一个不高兴,勺子扔锅里,腾地看向她。 “当初我们拼了命的求你们,您不是仍和他们站在一起,抛弃了我们?回头还找我们做啥?” “瑜芳,那时娘也是不得已,四弟妹不还是为……” 南瑜芳语气冷硬的打断:“老夫人,我不想听你们谁过来解释,你信不信,下回采买,我还能弄到吃的?” 这一说,可把老夫人吓的抿了抿唇,眼里酸涩地望了望两人,到最后又无奈回去。 见老夫人都吃了闭门羹,谁还能说的动? 粥好放些盐就能吃,再把芝麻饼拿出配着,南瑜芳两人别提有多高兴。 这些天她们都是靠官差的施舍苟活,现在总算有了属于自己的家业,虽然是抢来的。 可母女俩可不管,她们不止吃的高兴,还拿出来显摆,当着南家人的面,一口粥,一口饼,简直埋汰的不行。 南家人流着泪,馋着嘴,看着别人吃着自己的东西,就是有陶锅都是无米之炊,那叫一口惨。 “真是太过分了,这简直就是明抢!” 一旁的树影外,四房老爷心里烦躁,来回踱步。 四房夫人则头昏脑涨的背靠大树,伤心的直哭。 “是我们让她们逃跑的吗?” “当初就不该,就不该救她俩!” “你花了十两,喂了狗了!不,是喂了狼,现在反口来咬咱们,她还记得你的情吗?”南四爷喋喋不休的埋怨。 “别说了。” 四房夫人想想就气的脑袋疼,她好心还办了坏事,哪想到这对母女为了活命,无情又无义。 “能怪我吗?那还不是你亲姐。” 四房老爷一时噎住。 “不行。”四房老爷觑了一眼她身边,“以后你的包裹就由我保管。” “不然你看不住!” 闻言,四房夫人急忙把手边的包袱揣怀里,这可是她救命最后的一点东西。 她总觉得,是不是不仅不该是南瑜芳,而是南家其他人都不该帮? 莫名想起流放第一晚卫楚玉对自己说过的话,说她治白眼狼,做了好事,会不会有人好心回报? 现下,可不是在大姑子身上栽了大跟头?想想就后悔的紧。 她当时觉的像卫楚玉那般行事洒脱,却也不计后果,自己是做不出的,换作现在,却又无比羡慕起她了! 一个念头从她脑海中闪过。 “要不,老爷,咱们分家?”四房夫人说出了她一直以来心里要冒芽的想法。 四房老爷滞了一下,似短暂疑虑后说:“那怎么行,就靠我们两个没人帮忖?” 四房夫人低头道:“他们也帮衬不了什么。” “你没看那些官差多凶残,要是我落单怎么办?” 是啊,这真是悬在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四房夫人无可奈何哀叹,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三房夫妻两人也是愁苦,他们大儿子的手还没见好,本以为能买到治骨伤的药,这下,希望打水空。 这南瑜芳可恶,官差更是偏袒的可恨。 三房老爷只能安抚好大儿:“瀚儿,你暂且忍一忍,爹会想法子的。” 苏妍宁两手拿着吃的,到处闲逛,都说她娘主动迎合官差,轻浮下贱,如今呢,看看谁才是被倚仗! 她就两眼看着,那些平时骂她们的人,在看到她时,尴尬害怕的低下头,苏妍宁鼻子轻嗤,哼,日子在还早着呢! 她还专门从大房那里过,以为他们过得灰扑黯淡,哪曾想,这大房一家也是架着新锅做米饭,而且还炒菜。 什么丝瓜炒蛋,什么茄子条…… 娘的,看他们周围还摆着杂七杂八的东西,比她们还全。 苏妍宁立马就变了脸色,像官差一般的口气差:“你们这锅,还有你们这些东西哪来的?” “借的呀。”卫楚玉口气轻飘。 “借的谁?”苏妍宁撇嘴,她要让官差收拾那人,敢借给南家大房,不想活了? 卫楚玉点点背后的大黑影,沈翠花转过头,一脸凶恶厌世:“咋的啦?” “我不会做,让这小娘子做,咋的啦?” 苏妍宁:“……” 其他人都行,就这人,她怕。 一个壮大如牛,把蛇拿来玩拿来烤的怪物! 沈翠花一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双臂挽袖,大山压顶,阴影笼罩,苏妍宁在她身前衬的像纸片人一样。 “……问问而已嘛。”苏妍宁气势都弱了,“我、我再瞧瞧别出去。” 都不敢再停留。 “哼,傻缺。” “脑残!”沈翠花望着她的背影骂,跟卫楚玉学的词,沈翠花觉得用在她身上正好。 卫楚玉两眼笑盈:徒儿骂的好。 开饭前,卫楚玉偷偷的告诉几人:“这些东西都是我们托她的名义买的,你们放开心吃,明面就说我们借用,或者拿钱银跟她换的。” “嫂嫂好生厉害,我要跟嫂嫂学。”南芝雪大眼睛一闪一闪的,又一次崇拜的迷妹眼。 “暗度陈仓?”南芝泽一个拍手扬眉道,“嗯,高明。” 程氏咧嘴笑,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她高兴,就是看不得儿子一脸病弱。 哼,不加把劲儿,人都留不住。 程氏朝他咳嗽了一声。 南芝赫看她说;“娘,你想说什么就说。” 哼,这怎么能说。 就见她睨了一眼自己,而后斜视瞟向卫楚玉。 南芝赫笑道:“楚玉,我们等会儿谈一会儿?” 大房一家人捧着白白的米饭,和着菜,埋头吃的香香的,沈翠花单独一份给她拿去。 这开销,又是让众人羡慕的一天! 饭后,两人去到一边没人,但官差却能看管的范围。 “楚玉,你今日是……出去了吗?”南芝赫略略停顿道。 怎么滴,被你发现了? 卫楚玉乍一吃惊,考虑是说还是不说好呢? 第58章 过水 卫楚玉淡淡道:“我爬墙比较会。” 算是间接承认。 “真出墙?”南芝赫挑了挑眉,火光跳跃在他深邃的眸子里,“你是对为夫有什么意见?” 出墙……红杏出墙? 要不要这样,我这临时凑对的夫君? 看到她眸光忽闪下微窘的小表情,南芝赫一笑:“我开玩笑。” 卫楚玉:好。 南芝赫收住笑,声音镇定:“楚玉,你下次出去,能不能告诉我?” 卫楚玉:“?” “有人盯着我,我怕顾及不到。” 他知道了,也没拦住自己,而她也需要多的人给她掩护,就像今天一样。 他好像对自己挺信任的。 卫楚玉眨动眼睛:“好,我会提前告诉你。” “不过,你放心,我不是逃跑,也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就是带来麻烦,也再说。 南芝赫从衣襟里,缓缓拿出一样东西,递到她面前:“楚玉,这点银票你拿着。” 卫楚玉一看,五十两纹银的银票。 大哥,你还会藏银票? 她这位“夫君”也有些秘密呢。 南芝赫看出她一脸探寻之色,主动说道:“为夫不才,有几位过命的江湖朋友。” 实际上是,这些银票是暗卫在他能踏足的地点,事先埋藏,他由树上做的暗号标记寻的。 可以嘛,卫楚玉毫不客气把银子收下。 卫楚玉问他:“你是怎么知道我今日外出的?” “你回来时,有一股不同的香味。” 卫楚玉想起,怕是去青楼沾染的,这都能闻到? “楚玉,你和你刚进府时,不太一样。” 想起原主进府的样子,害怕的跟鹌鹑一样,卫楚玉解释:“我当时……那是因为……卫侍郎给我喂了神志恍惚的药。” “卫侍郎竟然给你喂了药?楚玉,对不起。” “那也不是你的错。” “我是想说你现在,挺好。”南芝赫勾起唇角。 卫楚玉背着手儿,小脸一动,凹出浅浅的梨涡。 点点头,收下他的赞美。 我也觉得自己棒棒的呢。 南芝赫拳放鼻下,轻笑。 既然这样,她也不藏了,直接把治外伤和内伤的药给他,说这一次外出也是采购物品,至于钱银,卫楚玉交代了一下她的壮举。 “我出去,有人打劫我,我就把他反打劫了。” “那这人挺幸运的。”男人忽的说。 卫楚玉:“!!!” 南芝赫视她:“你让他的错误止步。” 卫楚玉竖起拇指:“高见!” 这厢,南瑜芳涮过嘴,对着映着火光的铜镜,她细细梳发描眉,抹脂涂粉,几只花钗插入发髻。 四房原先要买的东西里,她看有些不需要,就换成了她想要的。 拿出以前去宫廷的走步,盈盈款款地走向了容波。 南瑜芳掩着唇害羞一笑,每次和容波相处时,她都避免露齿。 坐躺在地的容波一看到她出现,果然比平时怔神了一些。 这南瑜芳年纪是大了些,好在她模样不差,此番一用心,蓬头垢面的犯人哪能跟她比? 容波拉着她,两人毫不避讳的入到阴暗的树林中。 这一去,就多耽搁了些。 黑暗中,容波声音里透着亢奋:“还是你识抬举。” “瑜芳谢谢爷……” 卫楚玉看着得了好处的南瑜芳,当真是急切,不由啧啧了两声。 这天途中,前路被一条大河横跨。 队伍赶到岸边,只见河面宽阔,金乌下闪亮映眼,水流微急。 河边停靠几艘渡河为生的船只,官差们前去和他们交谈。 过河是必需,就是没银的犯人也得过,所以这一次,官差没有收取船费,搞得犯人们不习惯的受宠若惊。 人员众多,得分别押送,南家的人被分在了两条船上。 等他们都摇晃着踏上了船,艄公们撑船开动。 “大家站稳了,往中间,别往两边。” 这船在水中漂流,不比平路,孩子们少有坐船,很是兴奋。 “看,那儿有小鱼!”南知麟拍手叫的欢。 南芝雪靠在大人身旁,刚上船的她感到害怕,望到橘黄色的水里一条条影子游动,又是新鲜。 艄公划着船,浪花后涌,影子浮浮沉沉。 “雪儿,你想看鱼吗?表姐带你去看。”苏妍宁微蹲着身,微笑地同张头看水里的南芝雪说。 南芝雪见到表姐,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 “怕什么,有表姐在,难道你不喜欢鱼?” “你看,你麟弟弟都在看鱼呢。” 南知麟离船尾近,轻轻一偏头,就能看到水中的浮影。 南芝雪看去表姐,仍是说:“表姐,我不用。” “难道,你是不喜欢表姐?表姐可不喜欢,拒绝表姐的人哦。” 苏妍宁皮笑肉不笑中透着恶劣,南芝雪被她这吓的怔愣住。 说着,苏妍宁就把她往船边带。 “妍宁,你干什么?”就在南芝雪身边的程桐淑,垂眼问她。 “大伯娘,没什么,雪儿坐船不舒服呢,我让她透透气。”苏妍宁笑的没几分真意,把南芝雪用力往边缘带。 “不用,妍宁,我们来。” 船突然间摇晃,苏妍宁假意支撑不住,“无意”地把雪儿碰倒。 程氏慌忙间扑过去,要将南芝雪扶起,卫楚玉也急忙随后。 苏妍宁却突然间双脚难站立,似随船起伏晃荡无靠,猛地把卫楚玉狠狠往水里一撞。 卫楚玉身子被撞的倾斜不稳,脚后脖退在船弦边,双手大开,身子就要往背后的河面倒。 苏妍宁脸上浮出恶毒得逞的笑意,哈,卫楚玉,你等着被淹死! 船体摇晃中,找平衡的卫楚玉向前,突然一把抓住苏妍宁衣裳。 “要死一起死!” 两人同时倒入水中。 噗通,水花高高溅起。 船被带的偏向一边,重心不稳,差点儿侧翻,船夫慌乱中大骂。 “楚玉!”“楚玉!” “宁儿!” 第59章 我半吊子水性,没准自己都顾不上 待船稳定下来,一船的人心惊肉跳和后怕。 落水的两人,扑腾了两下,再没见人影。 眼见浩荡的河水湍急,程氏焦灼地扑在船边:“楚玉!” 南芝雪跟着她,一起哭着叫喊:“嫂嫂!嫂嫂!” 官差也慌了神,他们大多不懂水性,就是懂,也怕这吞人的河水,踌躇不敢冒然。 艄公只有划桨,让船先在水里停住。 南家人分开两边,这船上只有大房三人在。 在河里拉开距离的后一条船,南芝赫和南芝泽惊起,已然看到前面女眷出事了。 “楚玉!”南芝赫赶到床头,微勾身子,沉脸向幽深的水里探看。 只见水面波动,两人已经沉下。 “大哥,我下去救人!”南芝泽一脸焦急。 南芝赫转头问船夫:“有绳子吗?” 水里易出状况,船夫当然备的有,赶紧捧着丢给他们。 南芝泽忙不迭套住自身,正要纵身下水,突然,一个黑头从前艘船的附近水面冒出。 “等一下。”南芝赫手势一打,叫停。 他仔仔细细察看,就见浮出头的人,游向船边,手里丢出白影,撑着身上了去。 船里,两条比小臂长的鱼在船板上跳动翻摆,上来的人全身湿哒哒的,但见她衣裳和拂开的脸。 是卫楚玉! 程桐淑和南芝雪陡然一喜,惊惧之余仍是流哭不止。 “楚玉,你没事?” “嫂嫂,对不起。” 两人躬着身子,急急靠近。 “婆母,我没什么的。”卫楚玉摸摸雪儿的额头,“你愧疚什么?嫂嫂没事,你别哭了。” 南芝雪总算是破涕为笑的抽了抽鼻子。 “还有一个人呢?”船夫问她。 “不知道,跟着水玩去了。”卫楚玉悠哉悠哉道。 她才不会告诉众人,方才在水下,她下身可是把苏妍宁往深处蹬了几脚,要不然,苏妍宁还能扑腾两下呢! “那可不好。”闻言,船夫一头扎进了水中。 嗨。 卫楚玉:她刚才是不是该告诉水里有可怕妖怪? 这鱼多肥美啊。 三房吴氏鼓着发光的两眼,拿脚把活蹦乱跳的鱼儿往自己身前赶,打定占为己有。 一只脚突然出现,拦截住,碰开了她的。 “我们的鱼,就不劳三婶了!” 卫楚玉弯身,逮住鱼儿,利索的用线穿过鱼头拴住,提溜起来,晃到南芝雪面前:“雪儿,看鱼。” 南芝雪惊喜状:“哇,好大鱼啊。” 她喜滋滋的还能上手摸,说鱼儿滑溜溜的。 众人:“……!!”绝了。 你们要不要这样,还有人在水里生死未明呢。 见出来的人是卫楚玉,还颇有收获,南芝赫和堂弟也神情一松。 “大哥,我还下水吗?” 南芝赫不语,英挺的眉目格外的看了他一眼。 “哦,我半吊子水性,没准自己都顾不上。” 嗒,绳子掉船板上。 南芝泽向来看不惯苏妍宁,加上他看到是苏妍宁碰倒了卫楚玉,才引来了掉水危机。 怨的了谁? 孰轻孰重,他当然是坚定地站在大哥这一边,何况这一路上,大嫂由衷的让人佩服。 岸边,被打捞起来的苏妍宁,浑身湿透,脸色煞白,昏迷不醒的放平在地。 任南瑜芳怎么摇晃,都人事不省。 南瑜芳和差头坐的一船,远远看到苏妍宁在船上出了事,急切求容波让船折返,这会儿见到她女儿,却唤不醒她来! 六神无主间,她急赤白脸问船夫该怎么办? “这,你要是不介意,我就救一下。”船夫说道。 但他事先说好,会有肌肤相触。 南瑜芳怎么能接受呢,问官差,官差能有什么办法,就算能救也得上手。 危机时刻,南瑜芳不得不妥协。 于是,船夫扳开苏妍宁的嘴,手掌放在其鼓鼓的腹上,反复挤压。 在卫楚玉看来,很像现代的溺水救人了,只是船夫不知道人工呼吸而已。 虽然都已经流放了,讲不了什么繁文缛节,可这么众目睽睽下,何况有的人还知道苏妍宁要自证她是黄花闺女呢。 那还是被男人碰了呀。 卫楚玉从他们的眼神就能看出他们老旧迂腐的想法,咋的啦,被男的碰过就不行了啦? 但用在苏妍宁身上,很好! 苏妍宁呛了两声,哇哇的喷出了一大口水,悠悠转醒,还从嘴里滑溜出了一条小刀鱼。 而后汩汩的释放水,苍白又无力的抱着南瑜芳痛哭:“娘……” 一时半会儿的怕是缓不过来。 容波且让队伍停下,就在这里休整解决饭食。 众人终于又可以喘息休息了。 当然,最快乐的,莫过于卫楚玉了,因为她终于可以把在河里抓到的鱼,做新鲜的吃了! 这鱼可是她河里手碰存入空间,再放出来的。 至于鱼的打理,南芝泽主动接下,可他也是一个远离庖厨的少年,那鱼鳞刮的浮躁的,卫楚玉都看不下去。 还是南芝赫接过,说:“让我来。” 只见他接过小刀,神速的刮鱼鳞,破鱼肚,还被卫楚玉指导了一下去鱼线,第一次就完全成功。 呀,不愧会使刀的人,杀鱼战敌两不误。 卫楚玉让他不用宰鱼,准备整条做鱼汤。 苏妍宁缓过神,暴躁不已气冲冲的就要来找卫楚玉算账。 “卫楚玉,都是你,是你把我拉下水的,还是你在水里……” “苏妍宁,到底是谁推谁呀,不是你把我推下水的吗?” “我又不是故意的!” “我管你有意无意,别人怎么不把我推下水?你怎么想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那你呢,你还把我拉进河里!” “我也不是故意的呀,我还不是身体稳不住,抓救命稻草嘛。” 两人激烈地打起嘴仗。 苏妍宁气的要死,出手想打未卫楚玉又被她截住。 再怎么样也是她不会泅水,她这波亏大了,差点溺死自己,滔天恨意的那个恨呐! “行了!”容波皱眉,让她们打住,各自回去。 南瑜芳也不罢休,想有个判定不能就这么算了,急切之下拉着容波,却被他一言不发的睨眼看着。 南瑜芳被他的眼神,盯的止住了喉间的话。 南瑜芳知道自己,不能当众做的太显眼,况且,容波也不是那么容易臣服女人之人。 她心里把卫楚玉乱骂又诅咒,恶毒诅咒到极致。 卫楚玉被她和她女儿,极不善剜人的眼神瞪着,心里想着反弹,反弹,恶人说无效,好人灵十倍,笑着脸皮,做食去了。 平时这些船家,忙时渡船,闲时钓鱼,钓鱼可以自己吃,也可以贩卖,官差看到他们网兜的鱼,全要了。 天气热肉类容易坏掉,一日下来这些官差也就晚上能碰碰荤,这下,一官差提着鱼,高兴的回去,也能尝尝味了! 至于其他人,想买,没份,那点官差都不够分呢。 他人羡慕卫楚玉捉到大鱼,纷纷效仿到河边上抓鱼。 前几个几脚踩入水还没过膝,就被官差狠狠抽陀螺地抽了回去。 “想什么,想捉吃的,还是想逃跑!” 第60章 真是狗,不是你惹事能讨到打? “官爷,您说笑,这河里怎么跑呢?” “不能?”官差冷笑,“你来几个会水的试试?” 众人一想,会水的到河里,不就是如鱼入水,官差都捉不到? 所以官差怎么能允许呢,这些犯人活要见人,死要见一只人耳,否则他们也是难咎其责。 犯人们只有失望的愁眉苦脸回来,想那卫楚玉也太走运了,他们别说鱼了,连河都下不去,这些官差管的也太他娘的严,痛苦! 鱼,油热下锅,煎至两面微黄,撒点佐料。 佐料都被卫楚玉弄成了粉,不易分出哪些是哪些,种类齐全还不容易被人发现。 再旺火中锅里加入开水。 开水是短时间汤熬奶白的关键,等时间合适再加点葱结。 果然没多久,众人神奇的看到,清水变白了,熬到快好时卫楚玉加入丝瓜,那叫一个爽滑鲜美! 卫楚玉给南芝雪小尝了一下,小孩子喝浓郁的汤,表情都甜甜的。 卫楚玉突然感觉有被谁的气场冲撞到。 忽的抬头,就见苏妍宁微微目光朝下,怨气逼人地站在那里盯着她。 卫楚玉身子哆嗦了一下,苏妍宁惨白的脸色半天没恢复,是有点像那个的。 南芝雪一看见,就害怕地直往卫楚玉背后藏。 忽而,就见苏妍宁钝钝的转头,瞪着那大锅鱼汤一眨不眨。 莫不是要…… 还这么想着,苏妍宁就突然发作伸出手,向着烧的正旺的鱼汤去。 她要把这鱼汤泼到卫楚玉脸上,烫烂她的脸! 苏妍宁还没碰到锅,就被突如其来一记重拳打到她侧脸上。 打到她脸挤压变形,头猛的偏过去。 一个不稳,朝卫楚玉身上摔去,卫楚玉哪给她这机会,灵敏闪身后退,苏妍宁踉跄的半摔在地。 颧骨腮帮传来一阵剧痛,苏妍宁脑袋都是昏懵的,她舌头顶了顶,哗啦一下,吐出一大口血水来。 侧脸的牙齿似乎都感觉松动,疼死了! 沈翠花收回了拳头,眉毛倒竖的横声道:“这锅是我的。” 鱼汤我也有份。 对这苏妍宁,沈翠花不是很恨意,可是,她讨厌动她吃的人! 忽略中蛊毒的事,卫楚玉舍得给她吃,沈翠花人生最大的事就是吃,不让她吃好她就跟谁有仇。 程氏等人都看傻了,什么情况,这苏妍宁想干什么,惹到沈翠花?这大姐可是他们都要客气的人啊,当然除了卫楚玉和南芝赫。 前者,可能是聪慧能处,后者则是平淡待之。 沈翠花看着炖的又香又白的汤,鼻孔拱了拱,她朝卫楚玉看一眼,卫楚玉相当之满意的点头,沈翠花直接上手盛了一碗汤喝。 苏妍宁羞愤欲绝,气得心肺要炸掉,然而大房的人却眼睁睁看着她无动于衷。 知道她在船上推雪儿又推卫楚玉,谁还有多的反应?不出手都算仁慈了! 她愤而起身找来官差,指着沈翠花愤恨说:“差爷,她无端生事打了我,” 真是狗,不是你惹事能讨到打? “打你,你们有看到吗?”卫楚玉由程氏等人转到周边的人,“你们有看到吗?” 大房一家反应过来,摇了摇头,另外的人则看到沈翠花凶恶的面相,冷淡的漠不关心。 卫楚玉笑了笑,看苏妍宁道:“你怕不是无中生有。” 没人指证,官爷也没法,他也不爱管屁事,但不看僧面看佛门,甩过沈翠花一鞭子。 中了一鞭的沈翠花扭了扭腰背,神情自如,像是刚才挠了她痒痒。 苏妍宁和官差:“……” 拿人没法。 另一边,容波单独问南瑜芳:“你女儿是不是故意把卫楚玉推到河里去的?” 南瑜芳惊讶,他竟然会这么问,但也不意外。 她当然是矢口否认。 “你最好和女儿安分一点,莫说卫楚玉是流放,她可是我看上眼的,我都还没动,怎么,你们就是想着让她消失了?” 南瑜芳脸色一变,想起那日南知瀚为何被惩处的那么惨,莫不是,容波也是带着如此想法? 虽然她早就知道容波看上了卫楚玉,总有一天卫楚玉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但陡然听到他这么一说,心里依旧不甘心。 容波看到她眼里的不甘和愤恨,猛的一巴掌甩了过去。 南瑜芳捧着脸,惊愕住,她没想到自己因为卫楚玉得了容波一巴掌。 “收起你那眼神和心头的小心思,我还要尝尝卫楚玉的味儿,让她伺候我呢。”容波眉宇间十分不耐。 南瑜芳心里痛恨,想起前夜你侬我侬,这才多久,又心心念念别的女人,不,是一直心心念念着! 就好像,她们总是不如卫楚玉。 南瑜芳暗恨,指甲快要把手心刺出血。 她强行敛住眼里的情绪,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耍脾气。 脸上挤出平日里的笑意:“官爷,这卫楚玉就是个桀骜不驯,野蛮粗鲁惯了的,没的让她伤了你。” “哼。” 容波当然不以为意,整个队伍都受他左右,谁还能失了掌控? 南瑜芳先顺着他道:“容爷你喜欢的是,卫楚玉容貌招人疼爱,又比我等年少。” “不过以我这侄儿南芝赫的秉性,他怕是不会善了?” 善不善了不知道,但南瑜芳一定得要这么说。 南芝赫,一个打入泥地,失去一切的病秧子而已,上面就是要废了他呢,卫楚玉他迟早到手! 届时,左一个南芝赫的姑姑,又一个南芝赫的女人,容波想想,就觉得有意思。 容波稳超胜券的轻慢,似乎没把谁放在眼里。 南瑜芳面色怏怏地将他的神色看在眼中,容波,别以为你在想什么我不知道! “大家听着,这位卫楚玉说了,她要把鱼汤都献给差爷!” 一道声音炸破天,两人同时看去,只见人群里,苏妍宁捧唇在高喊。 第61章 你犯蠢是不是 容波眼神一眯:“她又在搞事了?” 苏妍宁不知道,她娘因为她,刚挨了容波一巴掌。 她兴冲冲的疾走过来,像献宝一样的迫不及待告诉容波:“差爷,卫楚玉说了,要把鱼汤都献给你。” 并未注意到在一旁的南瑜芳脸色发青。 “苏妍宁,你给我过来!” 苏妍宁看到娘脸上微凶的表情,什么时候对她这样过,这是怎么了? 还没等容波说什么,南瑜芳就揪着莫名其妙的女儿到一边去。 容波寻了一个平坦的好位置,和身边几个头部的官差闲话,坐等着。 然而,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有谁献上所谓的鱼汤! 再一看,卫楚玉他们都已经开吃东西了。 只见吃的人脸上满足,远看他们就是其乐融融的一家子。 这一举动惹恼了众官差。 “娘的!”气得一名官差,不爽的一鞭子抽在鹅卵石上,“这个卫楚玉,竟然说话不算话!” “头儿,这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啊。” 尽管,那可能是苏妍宁的一家之言,但谁会去管这背后呢? 这些官差本性冷硬又贪婪,只要有人承诺上交,管你是谁,该拿就得拿出来,否则别想好! 哪有什么是非曲直,让流放的人不好过,就是他们的本意,剥夺,也是一种凌驾于人的乐趣。 “是啊,头儿!”几个官差无不同意。 容波双目微沉,一脸的阴晴不定,打发丁白过去:“看是怎么回事?” “苏妍宁,你犯蠢是不是?” 苏妍宁没想到自己来递好消息,不但没得到回复,还被娘骂了一顿。 她觉得今日自己已经够可欺,够可怜,够委屈的了! 为什么娘还要这般对她? “娘,是女儿做错了吗?难道,你不恨卫楚玉?你不想她死?” 苏妍宁说完,满腹委屈的两个眼眶里泪花直打转,很快,泪水流淌下来。 她一副眼泪汪汪的可怜劲儿,脸色惨白惨白的,又看的南瑜芳这当娘的心疼。 “宁儿,你这边脸是怎么了?” 南瑜芳抚上女儿发青不自然的脸颊,查看地按了按。 “痛!娘你别碰!”苏妍宁惊叫地弹跳开,被拳头打的部位痛的她眼睛都睁不开。 南瑜芳倏地拿开手,无措地顿在空中,苏妍宁痛苦地说出想让卫楚玉毁容,南家人没得吃,却被那蛮牛又欺负了的事。 女儿伤心流泪,看的南瑜芳心碎。 “娘,我要她死,我要她们全都死!” 苏妍宁两手抓狂,眼里倾泄出无尽刻骨的恨意,如怒火狂烧。 她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让她们挫骨扬灰! 南瑜芳明白,这是苏妍宁在她不在时,自己气不过想要还报回去。 南瑜芳眸光如刀,心中的恨意,比女儿只多不少。 “宁儿,你冷静一点,娘没说你发心错。” 南瑜芳捏住她紧握的手。 “娘当然是想了,你是娘的女儿,娘不希望你把自己的性命搭上去。” 想想她从水里捞出来的模样,南瑜芳就心惊后怕。 “娘。”苏妍宁声音软下,到底是觉得她心疼自己。 “可是,以后,你别在容波面前提卫楚玉。” “为什么?”苏妍宁很吃惊的看娘。 不告诉容波,谁来给她们做主撑腰? 不就像今日一样,她把卫楚玉推入河,换做是以前,自己早就被官差以惹是非狠狠鞭笞教训了! 可今日容波不也没说什么吗,还让队伍停下来? “提什么?”南瑜芳没好气又些许无奈,“容波现在是惦记着卫楚玉呢,你别在他面前老提那蹄子的名字。” “娘!”苏妍宁眼仁一亮,其实她也发觉出了,忙道:“容波惦记这卫楚玉是好事啊!” “就该让容波睡了她,最好人尽皆知,让表哥颜面蒙羞,定然会休了她!” 女人在这世上一旦被休弃,如果娘家无靠,那就是没有活路,何况卫楚玉被家族除名又是流放! 到那时她凄凄惨惨,自己则可以对表哥嘘寒问暖,让表哥记着自己的好。 卫楚玉以前能做的事,她也能做! 苏妍宁眼里迸发出恶毒又得意的光。 闻言,南瑜芳脸色忽的一变,变的难看,还有些窘迫。 苏妍宁突然想起什么,反应过来自己说卫楚玉说的畅意,可同样的,不也是在说娘吗? 苏妍宁神色懊恼了一下,眸光微垂:“娘,我、我不是在说你。” 南瑜芳哀叹了口气:“娘是没的选择。” 她自然是没把女儿的话往心里去,而是想起刚才自家女儿,一脸想的挺美的模样,说:“宁儿,到底你还是年岁浅了,你不懂,娘来教你。” 怎么了,她想的不对?这是能害得了卫楚玉不能翻身的多好的法子呀,苏妍宁十分讶异又不解地看母亲。 “你只想到她跟差头睡失了贞洁,你怎么就不想想,她要是成了容波的人,容波该如何待她?” “而我们两人又如何自处?!” “卫楚玉这死蹄子容貌不俗,性子又鬼的很,她要得容波看重并不难,只怕到时候是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耀武扬威,处处压制我们,那我们母女就只有滚一边凉快去,这还算轻的。” “要是她还抓住我们之间的过节不放……” 那后果,自然不言而喻。 苏妍宁面上的不解顿然消失,展露出惊觉和凝重,到最后越听越心惊,明明头顶烈日,她却感觉手脚冰凉。 她张了张嘴,咬唇道:“娘,那我们岂不是又回到了以前的苦日子,甚至,比那还……” “没错,宁儿。”南瑜芳点头。 可是,多好的机会,苏妍宁却觉得好不甘心。 “那娘,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她得意下去?” 半晌,就听娘笃定的声音回答她:“当然不是!” 南瑜芳阴冷一笑,面色扭曲又可怖,满脸恶毒成算之色,似乎计上心头。 第62章 就这么一点,你打发谁呢 南四爷看到官差买鱼吃,便让夫人也去买,四房夫人本就不愿意,都这个时候了,银子是能不花就不花啊。 不过还好,在她要拒绝前,官差已经把所有的鱼买走,没给他们机会。 “要不我们也去河边?”三房老爷提议。 三房四房还想到河边去会不会有些收获? 还没踏出脚,就见那些去到河边有同样想法的犯人,被官差生生拿鞭子抽着赶回来。 他们也没那个胆,于是也只得掐断了捕捉的想法。 老夫人和两房的人近来没吃个好,肚子难受嘴又潮,特别是看到卫楚玉掉了河,本以为她会淹死呢。 他们之中大多都期盼着,不慌不忙的抱手看,甚至对被拖下水的苏妍宁存活也不抱希望。 哪想,卫楚玉不但没有被水冲走,反而游回来时捞了两条大鱼。 这一下直接把他们震惊的眼珠都要掉出来。 也是这个时候,他们才体会到卫楚玉的可怕,幸亏他们也没有走到在这水里要推她的这一步。 不然就像会苏妍宁一样,捞起时像个死人一样的躺在那里,生死难料。 就是活过来了,也是被当众观摩她被渔夫摸了身,那可是肚兜的部位啊。 别人家怎么想他们不知道,但要换做三房,娶这样的儿媳回门,三房老爷和夫人都不会愿意。 就是两个儿子看到,也都撇了撇嘴,说表姐(妹)好失体统,明言他们以后不会娶这种女人。 可怜的苏妍宁,昏迷之中已经被南家人划上了不能等同娶之的大叉。 当肥鱼在船上摆动的那一刻,他们所有人都眼冒绿光,盯着它们脑补一顿大餐。馋嘴的不行。 饿到极致,他们有的人甚至不敢承认他们对于鱼的关心,盖过了这落水的两人。 眼看别的法子弄不到,老夫人等人嘴里直冒酸水,都看向了老大家的那熬汤的肥鱼。 “老四家的,你们过去,叫他们给我们分鱼汤。我们这儿人多,也不要多了,就叫他们给一条鱼。” 老夫人直接派发任务。 合着,老夫人你还要的少了?四房夫人颇有些无语。 “去呀,你们俩。” 四房夫人不接招,直接撂挑子地对南四爷说:“老爷,就看你的了。” “怎么,你不去啊?”南四爷看着在地上不起的四房夫人,声音惊讶透着不悦。 “我做野菜汤呢。”四房夫人搅拌了一下锅里,笑脸回。 南四爷瞄一眼他们的野菜汤,寒碜的几颗菜加大锅的水,都看不入眼。 三房吴氏过来说:“四弟妹,我帮你看着,这个简单。” 说着就要拿她手里的勺子,取代她的位置。 四房夫人看着迫不及待赶自己去的三房吴氏。 “三嫂,我还要打蛋呢,你闲着哈,那你去。”四房夫人语气不咸不淡。 让她去,她才没那个脸呢?不说卫楚玉之前帮过她,就是这几天没有食物,也是在楚玉那儿换的鸡蛋。 吃的缺乏,人家也肯换,也没收多的钱银,四房夫人已经是很感激了。 都知道她和卫楚玉有一些浅淡的交际,什么东西都要她去和大房要,凭什么? 三房吴氏闻言,脸僵了一下,干笑说:“还不是你有面。” ”我又不是开面馆,我有什么面?反正我不去,你们要吃的自个儿去。”四房夫人直言拒绝。 她敲了个鸡蛋在野菜汤里搅散,这汤配上官爷发的干粮就可以饱腹,即便肚子里是水,那也比肚子空落落的强。 众人一怔,见她就是不愿意,最后还是老夫人让孙姨娘跟着四房老爷一块去。 然而他们还没到,就见苏妍宁兴冲冲地对着众人大喊:“大家听着,这位卫楚玉说了,她要把鱼汤都献给差爷!” 四房老爷和孙姨娘:“……!!” 这明显不会是卫楚玉会做的事,唯一的解释就是苏妍宁在报复! 这个噩耗不用传回,老夫人和两房等人都已经听到,直把他们气个半死。 “这个苏妍宁,她还要卫楚玉把鱼汤全部交出去,搞的我们连们连鱼渣都没得吃!” 四房老爷手心拍手背,怨恼不已。 希望一落空,南知麟直接哭鼻子了。 “呜呜……表姐怎么没有随着河冲走?” 南知麟在经历了上次表姐抢干粮,这一次又抢了他们所有人的吃的后,小孩子的爱恨直白下直接的怨出声。 他人鸦雀无声的怔住。 童言无忌,却说出了他们想骂的话怎么办?该死的! “好了,别哭了,娘给你舀汤喝。” “不,我要喝鱼汤,我要吃鱼,呜……”南知麟不依,捶手顿足,伤心大哭。 吴氏又在心里把苏妍宁母女骂了个遍,而后安抚儿子。 “这个苏妍宁……”老夫人从牙缝里挤出字,“当真是一点作用不起。” 不仅作用不起,还害到他们没吃的。 老夫人颇有情绪的竹手杖跺了跺地, 过去对这外孙女有多喜爱,现在就有多不…… 她浑浊的眼里浮出厌色,南家人心里也是越发暗恨。 “不是说你们要把鱼汤献给我们吗?怎么你们自个吃了?” 丁白一出现,虎着脸道对南家大房呵斥。 此时,卫楚玉正抿着鱼肉,其他人碗里或多或少都剩了鱼汤,碗边也有鱼骨。 唯有程桐淑没有啃鱼,她私下捏紧了手,担心不已的怕官差找他们麻烦。 一见此,丁白脸黑了黑,因为他本就皮肤黑,显得更是凶恶。 南芝泽暗自活动着骨节,拿上拿下,隐忍待发。 卫楚玉垂眉,轻轻的捂唇吐出鱼刺,再抬头看向黑脸的丁白:“差爷,你来了,给你们准备好的。” 她揭开身右的小木碗,里面装着快满的鱼汤和冒出的鱼块。 丁白简直不敢相信的眼睛快要看成斗鸡眼:“就这么一点?你打发谁呢?!” 装一人的肚子都不够。 “差爷,”卫楚玉徐徐转过脸正对他,“我们也不可能饿着肚子。” “您把这碗拿给容差头,这是我用命换来的,你问他值不值?” 丁白皱眉斜她一眼:“你不是会水吗?” 卫楚玉依旧不紧不慢道:“官爷,你们人这么多也没见你们下水,可见还是对自然存有敬畏。” 敬畏当然是客气的说法,真意是说你们官差也怕下河呀。 “我卫楚玉会水,可我仍是回来。” 她这么一说,丁白板肃的脸没再见怒,反倒是露出了笑。 任谁遇到这种半脚踏入鬼门关命悬一线的事,都是会网开一面,何况,卫楚玉此番说的还挺讲规矩。 丁白没有再为难,端着那木碗离开。 人走了一会儿,程桐淑和南芝泽才身体舒展,大松一口气,又似不相信的道:“就这么过了?” 程桐淑方才很是紧张,生怕官差不依不饶,南芝泽也不差,他一直紧绷着身子,随时做好打斗保护家人的准备。 连南芝雪也拘谨着,不敢发出声音做多的动作。 南芝赫仍是泰然处之,桌上的鱼几乎就是卫楚玉和他在动。 卫楚玉咂咂嘴,要她把鱼都给出去,那是不可能的! 南家人也不愿意,卫楚玉让他们放心先吃,她有应对。 几人还将信将疑,当然除了南芝赫,他素来淡定,似乎又对卫楚玉的主张没有意见。 见他们两个主心骨一定,其他人也就且试且吃。 没想到还真过了,东西也保住了! 程氏三人对卫楚玉的敬佩之色,简直要从眼角溢出来。 卫楚玉也想过了,虽然话是苏妍宁报复他们说出去的,但在这些凶狠的官差面前争执,要是一点都不给也难有胜算,她也嫌麻烦。 不如撇脱些拿出一点,今日是今日,往后是往后,苏妍定再故技重施,她不会认下! 几人这才有心思进食。 然而,没多久,丁白又突然现身。 他空着手儿过来的,一来就笑眯眯说:“卫楚玉,我们差头令你去拿碗。” 几人刷的齐齐朝卫楚玉看去。 第63章 就看最后,花落谁家 拿碗,拿什么碗? 只怕是羊入虎口! “差爷,我去拿。” 南芝泽动身从地上起来,却被丁白一把按下,他疾言厉色道:“让你去了吗?” 这么一听像是更不妙。 “要不咱那碗……就送给差爷?”程氏挤出笑容,她心里惴惴不安的很。 “怎么,你们这是嫌弃头儿用过你们的碗?”丁白凶神恶狠道。 一句话不顺耳,他腰间一扯,就要摘鞭子。 摘了片刻,鞭子取不动,丁白低头一看,鞭尾竟被人擒住,一见是南芝赫,用他两指钳的稳稳。 好啊,他正要找机会收拾这南芝赫呢,竟又感到鞭子轻易拉扯不出。 “我去。”盘坐的卫楚玉站起,拍了拍背后的灰。 “楚玉!”南芝赫叫她。 “放心,我没事的,你们看着婆母和雪儿,让他们好好吃饭。” 卫楚玉走了出来。 这意思太明白不过,婆母和雪儿需要他们,现在不能硬来。 丁白瞧她这般,想这还像些样,眼睛怒瞪向南芝赫。 南芝赫略一沉吟,松了手,他来到卫楚玉身边。 “楚玉,拿住。” “差爷,不急一时。” 南芝赫骨节分明的大掌轻握,交了东西在卫楚玉手心中。 卫楚玉感觉手里沉沉的,一看,是一大把铜钱。 在卫楚玉显现狐疑之色前,南芝赫却先一步在她耳旁,低声说了一句。 卫楚玉听入耳,脸上划过了一丝笑,心想:“夫君”还挺有法子。 丁白却在看到卫楚玉手中都不够掂量的铜钱时,嗤笑。 还想着打点怎么滴?这过去的镇平郡王,莫不是脑袋跟着身子一起坏掉了? 卫楚玉随着丁白离开,犯人们都好奇的看到她被带到容波身边,这可是前郡王妃啊,不会容波要对她做什么? 眼前的容波向后倾着身子,恣意坐在大石上,两脚闲适着地,在她出现时眼睛现出玩味。 在他脚下,放着他们的木碗,碗里已然空空的了。 容波缓缓正坐起,眼里颇有兴味:“卫楚玉,你来了?” 好像她来,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过来,到这里坐。”容波仰笑看她,漫不经心地拍拍自己的大腿。 这是要让她坐他腿上去? 卫楚玉:“……” 烂黄瓜真会想,就是他碰的碗她都觉得嫌恶,卫楚玉决定了,这木碗以后就赏给沈翠花,让他们间接亲吻培育感情。 卫楚玉暼了一眼容波脚下的碗,又看了看这大爷,轻轻掀起眼皮说:“差爷,你腿上又不长碗。” 听到周围的官差一阵发笑。 容波上身前倾,看她更近,嘴边笑意带着压迫感:“我让你坐,不可以吗?” “是呀,小娘子,我们差头怀里舒服,你且试一试啊。” “哈哈哈……” “……” 众官差戏谑地放声大乐,卫楚玉看着他们就像站山头一样,散在周围,就盯着她和容波。 可比容波平时玩女人时观摩的官差,多多了。 他们聚在一起,怕是要看她这个前郡王妃的笑话。 落毛凤凰不如鸡。 其次,卫楚玉在流放的队伍可是个人物,众人之前从来没有看过像她这般聪慧和淡定的女人,让头儿都较以往慎重。 好像流放路上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痛苦的事,甚至还有点自得其乐。 就像风吹雨打后的花圃,繁花堕入泥尘,却有一朵向阳花,依旧仰头向阳,花开的正好。 而官差们乐意看到这朵特令独行的花,被差头蹂躏是什么样子? 就见卫楚玉的脸上,不知是怔住了还是觉得窘意,一时没说话。 然而卫楚玉心里想的则相反。 你个烂香蕉,真想沈翠花一屁股坐你脸上,看你还笑的住? 她思忖了一下, 回说:“那怎么行,差爷这是嫌走的不够累?这就是我们赶路的人不是了,要不,咱现在启程?” “要你坐就坐,那么啰嗦。”容波手一探,就想碰触她。 卫楚玉敏锐地退开两步,却没现出惊弓之鸟的神色。 “得了,差爷,你是嫌昨夜的姑娘不够美?还是显耀你今日的身子是铁打?” “你就是铁打,过个河没得我们小命都丢了,尽显我们没用。” 卫楚玉负着手儿,脸蛋白嫩,杏眸灵动,说的是煞有其事,完了,还微恼的看容波:“差爷,你要是想让我们夸你就直说。” “是啊,头儿昨晚玩了姑娘,今日体力比我们还出色,这不是吗?” “哪日不是?” “瞧我这嘴……” 这一聊就跟开闸似的,聊头儿如何骁勇,如何一战几,白日还不落下云云…… 男人嘛,之间就爱鼓吹。 不知是自尊心得到了极大满足,还是极少听见这样的话,容波正色着脸,却唇上抿笑,他弯眼视着卫楚玉。 哐当,铜板响。 卫楚玉顺势朝他脚下的碗里,丢去两枚铜钱。 “差爷,我要求上路。”她直挺挺,大喇喇的说。 平时人们打点官差,都是让队伍停下,没见让急着赶路的,还给的这么少,而且还特别像…… 容波生气却笑意未消,抄起碗就往卫楚玉身上砸:“你当我要饭的?” 卫楚玉被木碗和铜板砸到,只不过她侧开了身。 铜板掉在地上滚动,卫楚玉眼疾手快的火速捡起他们的木碗。 拿到手,走远几步怕承袭他的怒火似的,身子翘后回看他:“是,大爷你钱多,看不起!” 她也佯装生气,拿着碗表面气冲冲实际溜之大吉。 她这装腔的面孔都能看的明白,可是听得众官差乐呵呵的,一瞄头儿,被两文钱侮辱的容波也没见他不高兴。 这姑娘,真是有意思的紧。 他们是坏,但并非不见得队伍里有会打趣的人儿,乐呵乐呵,就跟头儿开起了荤素玩笑,就见头儿一直心情不错。 容波睨了她一眼,卫楚玉转脸可高兴的回去,不多远,南芝赫一家子在等她。 程氏等人十万个不放心,都来近处等着她,要是有什么不对劲,他们也能挺身而出及时保护她。 卫楚玉笑着脸和程氏说话。 容波与南芝赫的眼眸又一次对上。 视线针锋相对中,波涛暗涌。 直到,南芝赫带着冷幽的眸子,搂着卫楚玉转过身。 南芝赫,你也更在意了是吗? 就看最后,花落谁家。 容波扯唇不屑冷笑。 第64章 就凭我打你官差也不会管 “小心脚下。” 卫楚玉看到下脚处,有一个较尖的鹅卵石,南芝赫由背将她带开,卫楚玉说了声谢谢,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然而南芝泽见此却是想到,过去大哥一向性子冷,对女人往往不假以辞色,现在的大哥似乎有什么在变化,难道他真是对卫楚玉…… “楚玉,没事就好,咱们回去。”程氏握着她的手拍了拍,七上八下的心总算是平复下来。 “嫂嫂,我牵你。”南芝雪乖巧的牵住卫楚玉另一只手。 刚才他们来时都听到了,卫楚玉机智应对,并没有让容波讨到便宜,真是谢天谢地。 若是换做其他任何一个女人,做南芝赫的妻,他们都不敢想象现在会是怎样,当然,他们也接受不了别的女人了,只认定卫楚玉。 “楚玉,对不起,是我连带了你。” 卫楚玉是再一次听到南芝赫说“对不起”这个词,语气间有种无力感。 也许南芝赫独自一人,他能对付这些官差,无所顾忌,可这里毕竟有他的娘,他的妹妹,他的堂弟。 卫楚玉没有什么想不通的,毕竟她对付住了,要是对付不住,她就逃,没什么大不了。 她也不是一个能为别人牺牲的人。 卫楚玉安抚说:“这波官差不好对付,我们小心一些。” 南芝赫没说话,也没否认,卫楚玉以为他默认了。 只是在卫楚玉走到前处时,南芝赫漆黑的眼眸透着让人发凉的冷意,隐约的无力感也顿然消失,他神情凉薄森冷,宛如……变了一个人。 南瑜芳是知道容波叫卫楚玉来的,她即气又在观望,并不喜欢容波心思在别人那儿,又期待他们难为卫楚玉出丑难堪。 如果卫楚玉真坐了容波腿上,也是名誉一败涂地,不坐,那更好,容波也能叫她难受。 最后却是她在一旁看的懊恼不已,她南瑜芳花那么大的心思才讨好到容波,卫楚玉却轻而易举间能让容波开笑。 她死死咬唇,掌心被深陷的指甲刺出血都没心思在乎。 “狐狸精!贱人!” 南瑜芳心里发誓,她要早些除去卫楚玉这个贱人。 苏妍宁原先还不那么把娘说的当回事,可卫楚玉这么一去,她的脑子里已经展现出,卫楚玉在容波面前一言两语,就能让她们溃败的场景。 可恶! 卫楚玉是头一个差头大张旗鼓地叫过去,却能安全抽身回去的女人。 犯人们都清楚看到,卫楚玉什么都没做,就把官差说的眉开眼笑,轻易从狼窝里脱身,都叹这女人是何等本事?! 这些官差,没有一击致命下,卫楚玉暂时不会硬碰硬的得罪。 她能糊弄则糊弄,真到了那个时候,卫楚玉眼底冷沉,她也不会手软的! 南芝赫本来是让她拿到铜钱,如果没有机会脱身就撒出引来犯人乱场,不过卫楚玉见机行事,抖了抖剩下的铜子,这还省了呢,晚上又加餐。 就在当晚,众人听到容波和南瑜芳出去私会时,遇到了猎人捕获野物的陷阱。 容波一脚踩在遮蔽凹地下,削尖的竹子上,差点脚穿刺,把姘头南瑜芳给吓坏的要死。 卫楚玉知道这一消息的时候,见牙不见眼的笑得不行,心想哪位捕猎的好汉无意间做了件大好事,棒棒的! 祈祷老天让他好命。 半夜下头的官差举着火把找来了附近的大夫,第二日还等了许久才出发。 容波受伤脾气大,南瑜芳在他身边熨帖伺候着,都受了不少磋磨。 “南瑜芳你这骚货是每天喂不饱怎么的,昨天那么着急干什么,害得我脚下看不清……” 他们的生涯就是走差,也是脚下生涯,叫容波如何不气! 南瑜芳也没想到,这容波生起气来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的,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臭骂她。 南瑜芳眼睛里泪花打转,死死咬住唇,这种受屈辱程度无疑像把“天生下贱放荡”六个字刻在了她脑门,让她当众剥皮死去一样。 她这章一戳,苏妍宁顿感无望,她的娘是个本性下贱之人,那她作为这个本性下贱之人的女儿,难得别人什么青眼,不说青眼,只怕是会得别人憎眼。 她无望了,以后就是在那些公子面前,她要怎么解释她的母亲是是受生活所迫? 母女俩压抑了一阵,情绪跌到谷底,戾气横生,索性破罐子破摔,看谁都不顺眼。 这晚队伍休息时,她们见到女犯人就要搜包袱。 说是给差头买的补品掉了,要从女犯人搜起。 “一个个的排好队,等着我们来检查,谁要是不敢,我们有理由相信是她偷的!” 南玉芳掐着腰,颐指气使的指着众女犯,何其跋扈嚣张。 “你们凭什么?”有女犯人质问她们。 就被苏妍宁走过去一巴掌甩在脸上,直接把女犯打懵。 苏妍宁盛气凌人道:“凭我们找的是差头的东西,凭我打你官差也不会管!” 初时容波脚伤一个不顺就嚷叫南瑜芳,冷眼她,可南瑜芳忍下,贴心伺候着,两人又热络起来。 容波腿不便,骑在驴子上,顾不上队伍,南瑜芳和女儿就充当丫鬟,帮他忙前忙后。 几天内,也成了他势力的传话人。 这个被打的女犯看向旁边冷漠不语的官差,见他们视若无睹,是敢怒不敢言。 所有的女犯瞧见这阵仗,都不敢反驳了,只有拿着包袱梗着脖子排队检查。 两母女是不好动卫楚玉,可除了卫楚玉和程氏以外,所有有包袱的都要被她们搜查。 女犯人们无奈的摊开自己的包袱,被察看的两母女一件一件甩到地。 “你这是什么东西,伺候男人用的吗……” “呀,你这肚兜都好臭了……” 她们的隐私就这么曝光在人前。 女犯人红着眼,羞愤不已。 “诶,那是我的东西!” 一女犯人正制止苏妍宁拿走她值钱的玉镯,那是她家里祖传不能丢的东西。 苏妍宁拿手挡开她,南瑜芳眼有厉色到:“流放了这么久,你竟还有一个手镯,很不对,莫不是你偷了给差爷的补品换来的?我们得查查!” “不是,真的不是,我发誓!” 苏妍宁不耐烦拿手推开她的脸,把人推的一个踉跄。 女犯人想找理论公平的地儿都没有,哭都哭不出来。 这一回,轮到了夏若丹,像看到熟人一样惊喜地把她提拎出来。 “哟,这不是告密我们逃跑的那人的妹妹吗?” ”说来,我们还要好好谢谢你呢。”南瑜芳看着她,阴森森的皮笑肉不笑。 夏若丹惊惶的脸色发青,身子禁不住颤栗起来。 第65章 放过你,怎么可能放过你! 夏若丹的包袱被一把扯过去,苏妍宁匆匆翻看,不过是些破巾烂衣,坏碗陶锅…… 苏妍宁心里呸了一声穷鬼,担住的手剧烈抖动,里面的物什一股脑全撒在地,碗陶落地成碎,变为破烂。 “我的碗!”夏若丹伸出手,两眼顿然一红。 不止如此,还要搜她的身。 “我怀疑你有东西藏身上。”南瑜芳上前,不管不顾,由领口撕扯她的粗布衣裳。 夏若丹惊恐的瞥向被猛力扯烂的领口,她们的粗布囚衣经过风吹雨打,已经没有那么耐穿。 这是要剥光她啊,她忙不迭两手拉住衣襟,不让南瑜芳继续撕向下。 哀求地双脚跪下:“求求你们,我真没有,求你们放过我!” “我们现在这般,全都是拜你哥哥所赐!” 南瑜芳低头睨她,声音轻飘又恐怖如斯。 她嘴边讥诮,阴笑扭曲着一张脸,神色狰狞癫狂,看的夏若丹一阵发麻,毛骨悚然。 尤其是那双眼,像极盯上食物的恶犬,残忍又疯狂的要把她撕的鲜血淋漓,体无完肤。 “放过你,怎么可能放过你!” “啪!” “啪!” 南瑜芳狠狠连拍两耳光,夏若宁感到锋利的指甲划破脸肉。 衣襟被人一松,她惊骇空洞的无力跌坐在地。 耳边是母女两人咯咯的扬笑。 “若丹!” 夏子明手中的柴枝掉地,急忙奔来,护在妹妹身前。 “哥哥……” 只见妹妹红肿脸颊上,显出两道触目的血丝,夏子明呼吸一窒,痛心不已。 他把妹妹扶起,拉在身后,面向南瑜芳痛斥道:“你们怎么能这么做?” “为什么?你还不清楚吗,好哥哥?”南瑜芳掀眉,满脸讽刺,苏妍宁也一脸讥笑。 “我怀疑你们身上藏了不该有的东西,识趣的,就自个儿把衣裳脱了,证明你们的清白。” “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南瑜芳双眼如火,气势咄咄逼人。 夏子明知道,这是她们在蓄意报复,报复自己告发两人逃跑,可即便他不告发,有备无患的官差也会将她们捉回。 两母女如此迁怒,只怕是恨上了他和妹妹。 夏子明蹙眉道:“我们怎么可能有什么东西,囚衣都是官府发放,能不能藏东西你还不清楚?” 南瑜芳吹吹她的精心打理的手指,不以为然:“不知道,我们是庶人,可跟你们这些犯人不一样。” 夏子明见她睁眼说瞎话,刚流放时都看着她们母女囚衣穿着换呢。 “南瑜芳,你说你丢了补品,那请你证明,你有这个补品,这个补品也属于你。” 一道声音仿若从天而降,女犯们觉得简直救她们于水火,都一脸希冀的望向突然现身的卫楚玉,似乎她的身上闪耀着动人的光芒。 终于肯有人出来说公道话了!女人们在流放途中有多不容易,只有她们自个儿知道。 南瑜芳和女儿扫向仗义执言的卫楚玉,看着她从容走来,突然间就歇了火。 她永远都是这么淡定,好像丝毫不受外界风雨的摧残。 两母女恨透了她这做作的样子,真想亲手撕毁了她。 “说的好。” 靠树抱手看戏的官差丁白,笑了笑道。 他可不是看不惯母女糟贱这些犯人,他是看两人得势轻狂,不见得能完全见两母女好。 他自己差职身份摆在那儿,只要不是头儿的吩咐,也不见得要听谁。 态度嘛就肆意些。 面对丁白,两母女眉头皱了皱,心想他不嫌事大。 他这一表态,带得其他的官差也立场不定。 南瑜芳想是他心里不高兴,就连苏妍宁也只敢对卫楚玉大呼小叫:“卫楚玉,碍着你什么事了,一边儿凉快去。” “南姑姑啊,做事适可而止,也别把人逼急了,他们没活头,大家都没活头。” 女犯和她的家人们,还有那些围观的男犯,简直要为她这一句鼓掌。 夏子明和夏若丹更是眼里有了亮光。 果然南瑜芳脸色一变,嘴里有几分慌乱:“我、我怕什么,这里官差都在呢。” “容差头待你好,就悠着点,别啥事都凌驾于他之上。”卫楚玉指尖捻指腹说。 两母女这几日的过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容波知不知道,卫楚玉不清楚,但是她想,这种琐碎的事多了,他肯定嫌烦的。 卫楚玉言尽于此,说多了南瑜芳两母女更是逆反心理。 苏妍宁眼睛兀的瞪大,南瑜芳则嘴角抽了抽。 “卫楚玉,你说什么呢?我们怎么可能不告诉容差头呢。” 南瑜芳笑着道,可卫楚玉看她的笑容有些勉强。 “要不我去问问?”卫楚玉抬脚,作势要去。 “卫楚玉,容差头休息着呢,你可别打搅到。”南瑜芳急忙叫住她。 声音可没开始那般气壮了。 两母女可不知道她去会说什么,没得真让容波生出她们逾越他之嫌的想法,而对她们不满,那她们这些天的努力就功亏一篑。 “是吗?”卫楚玉视线梭巡这一圈人,“那你们这儿……” 南瑜芳气得要咬碎一口银牙,她垂眸,非常没好气道:“都散了,我只好自己吃点亏,再给差头补一份。” 见南瑜芳松口,夏子明赶紧抱起起地上的破旧衣服,带着妹妹离开。 女犯人们如蒙大赦,没搜的更是庆幸,那些少了东西的追着南瑜芳母女讨要。 两人挎着脸将东西散落一地…… 南家的四房夫人等人也拍了拍胸口,马上就要轮着她了,到底摸不清南瑜芳会怎么待她们,心里也是害怕。 “她们没事了?”程桐淑见到回来的卫楚玉,迎上去问。 “嗯,”卫楚玉道,“没事了。” “想不到南瑜芳两母女变成了这样,这些犯人也是可怜。” 南瑜芳这次苛刻女犯,对程桐淑触动很大,在她心里,原本认为这姑子还是有些良知,或者做不到那么大恶的人。 可是自从她们截了南家旁支的东西,不惜推雪儿以此谋害卫楚玉性命,到现在彻底做起坏人来得心应手,恶意十足。 这太突破她对坏人的认知和对亲人的定义。 “她们本来就不是南家人。”南芝赫突然出声。 第66章 连贡献一点钱银都拿不出 卫楚玉一愣,看这大佬,语气淡淡的,随意就抖出一个大料。 南芝泽和南芝雪也怔住了。 南芝赫见三人目光落向自己:“陶氏来南家时,就是带着南瑜芳一块来的。” 我的天,卫楚玉明白过来了,陶氏是携女再找一春。 作为母亲的程氏更清楚,她接着儿子话头道:“当时的南瑜芳只有两岁,我婆母那时害了病,不知怎的,公公就和她娘……对上了眼。” 见有小孩在,她也不好说“纠缠”两字。 “后来,他们两人还背着我婆婆有了孩子,也就是你们的三叔,公公才纳她娘做的妾。” “公公常教你们爹和二叔说,南瑜芳是南家的一份子,还让她改了名随南姓,让别把她当外人看待,毕竟她亲弟,是和大房二房一脉相承。” “久而久之,南家也是把她融入其中,以致,你们年岁小的,都不清楚。” “所以这个外人,就让自己的女儿入住郡王府,重走隔代老路,花开二次富贵?”卫楚玉眨眨眼睛道。 这总结的也太恰当了?不,楚玉(嫂子),你怎么知道? 众人讶异又紧张的视向卫楚玉,就连南芝泽和南芝雪,比起知道南瑜芳不是亲人,他们更惊讶卫楚玉知道了苏妍宁对大哥心思不纯。 那她对大哥会不会? “那有什么难猜的?我入府的时候,她对我就像对情敌一样。” “夫君,”卫楚玉一点不吃味的说,“当时要是你娶了她,也就没我什么事了。” 几人惶恐不安地看南芝赫,儿啊(大哥),你糟了,虽然你和苏妍宁什么也没有! 但你别害得我们没楚玉(大嫂)。 程氏一脸忧虑的解释:“楚玉,你放心,娘敢对你保证,赫儿一直对她都是冷眼相待。” “为夫劝夫人不要抱不切实际的幻想,我南芝赫虽然名誉不值一文,到底还有几分清白在。” “终究是……为夫的不是,要来一碗馄饨吗?” 卫楚玉:“大碗的。” 其它人:你们的天聊到哪儿去了? 为夫,夫人,张口就来,卫楚玉觉得,又是她和夫君假情假意的一天。 四下无人时,卫楚玉找到机会给夏子明和夏若丹递一些吃的,还留了一点药。 “委屈你们了。” 夏若丹摇头晃脑,说:“我没什么的,楚玉,谢谢你!” 她声音尤为感激,不见一丝委屈。 既然这两兄妹向着她做事,卫楚玉自然要护着他们一些。 见夏若丹情绪已然恢复,只是脸和两个眼睛还红红的。 卫楚玉忽的心念一动,手里掏出几颗糖,像哄孩子一样哄她。 “来,吃糖,吃糖就不痛了。” 夏若丹看着眼前的饴糖,一时间愣瞪住,被打了脸都没流泪,突然间却扑簌簌的眼泪直落。 卫楚玉不解,怎么给了糖还会哭,她问说是怎么了? 夏若丹哭的愈发厉害,直接伏在哥哥肩膀上,身子微微耸动。 只有懂妹妹的夏子明,宠溺地抚了抚她的脑后,笑着说:“好久没有人这样对她了。” 以前是爹娘,是哥哥,现在却是由一个陌生人…… 不管是这陌生人上回帮了哥哥,还是这一次她没有坐视不管,两兄妹就像在孤独的洪流中,找到了外力和依靠。 卫楚玉并不知道,自己于两兄妹意义的重要性,她这时想他们触物生情了? 卫楚玉换位思考,换作是她,可能也会这般,大概是成年人的崩溃只在一瞬间。 原主怕也是处在这样的崩溃逆境中,一步一步活不下去,走向一个癫狂的炮灰终结之路。 卫楚玉说:“你脸上的小伤不会留疤。” 夏若丹当然也知道,她道:“我还希望她们打我,把那口闷气发泄出来,不然后面指不定她们怎么对付我和哥哥呢。” 对未知的恐惧,才是更让人害怕。 卫楚玉看着夏若丹面色坚强,略略点头:“你有这样的想法也好,后面小心一些。” 卫楚玉实在是低估了两母女的无耻,不是,不止是她,是整个南家人都低估了两母女的无耻。 昨日那一波刚过,今日风波又起,南瑜芳母女拦住众人让给一定数额的钱两,不分男女。 “差头一直以来领着大家上路的任务,现在他脚受伤,我们不能坐视不管,要是我们这队伍没在规定时限到达?州,我们也会受到惩处。” “所以我提议,我们每个人出一份力,有钱两的捐献钱两,咱们给差爷买些补品去,让他好些恢复。” 南瑜芳这么一说,犯人们顿时哗然。 简直是无耻至极,明明是她和差头私会出的事,却要大家捐献,明明驱赶队伍是差头的责任,她却要分担在众人头上。 这些官差哪个不比犯人有钱,还让他们捐?真是找不到刮钱的名目了。 “啊呸!”有人当场不屑地吐了口水,“不是你缠着差头,差头会受伤吗?” “是啊。”众人点头说。 “你们捐不捐的无所谓,反正哪些不捐,不愿意心里盼着容差头好的,我也会把你们的名字都告诉他。” 南瑜芳全程是笑着脸说道。 她说话更客气,但也更明目张胆的抢钱了! 这是硬逼着他们给啊! 谁愿意被差头记在心里穿小鞋? 包括那几个带头不满的人,所有犯人都噤了声。 南瑜芳先自己给出一份,然后再问到每个人头上,这一圈下来,又搜刮了不少钱。 好多人都是忍痛给,花银就为少生事端,当然也总有些人不愿意给,或者是穷的叮当响的根本就给不出。 南瑜芳一一让人把他们名字记下,名单由自己保管,至于最后那些钱,是不是都买了补品,那就没人知道了。 卫楚玉他们是没有给的,不管给不给,南瑜芳对他们的憎恶不会少一分。 四房夫人也没给,她的银子已经支撑不了多久,她不信南瑜芳会做的那么绝。 可到晚上月亮升天时,却叫她大吃一惊,刷新了对这大姑子恶心的认知。 南瑜芳让安排了一个篝火,头一回,犯人和官差都围着这篝火坐。 几个官差负责一片,确保犯人不会生事。 那些今日没给钱银的,只要是女犯,只要不老,都被南瑜芳点了出来,当然除了卫楚玉,这人被她自动划过。 而后这些女人就被官差们指指点点。 “他们要做什么?” 被点女犯人们很害怕。 又看南瑜芳同那些个官差说话,她最后一句“我会试试”被众人听到。 南瑜芳走来面向众人:“你们有谁主动愿意伺候差爷的吗?给你们说好,吃的东西不会少。” “我也是看你们可怜,连贡献一点钱银都拿不出。” “有没有?我劝你们自己主动些。否则我就点名了!” 第67章 乌烟瘴气 果然,一看就像搞邪教仪式,卫楚玉就觉得没好事:“巫婆。” 而在她身边,被巫婆荼毒的小朋友南芝雪,被卫楚玉和程氏一人遮一只耳。 后面伸来两只大手,将南芝雪眼睛包住。 “是二哥吗?” 南芝雪小朋友头仰后,瞎子摸象,摸到二哥南芝泽的眼睛给他蒙住:“非礼勿视,你也不能看。” 南芝泽:“……” “我都束发快及冠了,不用了……” “雪儿,捂紧点。”卫楚玉勾唇,拿开了一下南芝雪的耳朵说。 纯情少男不经带,别把他们带坏了。 小妹稚嫩的声音大声道:“好嘞。” 糟糕,南芝泽眼睛被捂的死紧,她就那么听嫂子的话? 南芝赫看着他们这混乱的姿势,手捂着发痛的额头,造孽啊。 女犯们哆哆嗦嗦的,缩脖低首,南瑜芳视线来回梭巡,目光停留在谁身上,谁就要有多害怕就有多害怕。 南瑜芳满意自己看到的,叫她们不拿自己的话当回事,这下尝到滋味了? 南瑜芳坏笑着脸,她最喜欢这般,主宰别人命运的感觉,就像在郡王府时的那些下人,背后鄙夷她,却又忌惮她,怕她。 被点的女犯人里,那些官差早就挑好,可那有什么意思?就是没有她,他们也能享用这些女人。 这可不行,她要叫他们知道自己的存在,有多重要! 时间过去了一阵,看来是没人愿意。 南瑜芳笑着脸,拍了拍手。 今夜他们是在一个农庄式的客栈歇息,院子不仅大的能容纳众人,容波为首的官差们坐成一排,面前摆着农户杀好烹制的鸡鸭肉,可谓丰盛。 两名官差提来一案几,几上摆满了馒头,甚至还有包子,一个个大的,都冒着热乎气呢。 犯人睁大了眼,比起官差面前不能触手的,这更让人馋味儿。 南瑜芳说:“看见了吗?谁愿意,谁就可以拿走。” 这时,一个女人从人群中走上前,她发乱面脏,却谄媚的笑靥着脸:“不就是陪官差吗?奴家愿意。” 卫楚玉听到有人骂真不要脸,可是对这人没用,因为这女人就是她在柴房救夏子明,伺候了容波被抬回来的女人。 这些天,官差身边也时有她的身影。 又有一道女声问:“是在这儿伺候吗?” “伺候不伺候的,也就是逗逗差爷,给他们找些个乐趣。”南瑜芳扇了扇手里的帕子。 又有几个犹豫的走了出来,都是饿闹的。 卫楚玉识得她们,早前就被容波用馒头逗的像狗鱼抢食一样。 当然,也有新下水的,特别是一看到南瑜芳母女两个都得了好,成了半个自由身,自然有动这心思的。 随着这些人去,剩下的女犯紧绷的身子得以微微舒展,特别是之中的南知芸,她家给不出银子,被点到名时,吓的要死。 从前学的都是知书达理,又是郡王府出身,哪里能接受的了这些个。 那些女人,没有一去就坐到官差身边,而是由南瑜芳带去了一间屋子。 所有人都好奇的看去。 等人一个个从屋子里出来时,哪个不是梳头洗面过,脸上略施脂粉,头上簪着红花? 要是囚衣一变,就更有那味了。 卫楚玉坐的远远的,忽然热风飘过,都能闻到她们身上劣质的香粉味。 这些女人近来嗮的黝黑,官差可没那么喜欢,南瑜芳给她们轻轻一装扮,他们眼神都直愣愣的,也觉得有意思起来。 都身子坐的直直,猴急的拉姑娘。 “来,到爷这儿来!” “这小疼人的模样……” 在这关键的时刻,卫楚玉突然视线一黑。 谁,谁拉灯了?! 一双修长的大掌,盖住了她轻薄莹润的眼皮。 “别看,污眼。”背后传来男人磁性的嗓音。 “呀,她们要干什么呀?”卫楚玉口气淘气。 南芝赫盯着她脑后鸦黑的青丝,一股说不出的淡淡清香萦鼻。 背后,她看不到的男人脸上写着:我觉得你是故意。 “楚玉,听话。”男人的尾音,夹着几分哄人的味道。 女人们伺候的,都是几个管事的官差,她们陪着他们身边,陪他们吃饭,打趣,被各种咸猪手。 浓香一来,盖过了汗味气息,官差抱着她们,一头扎在了温柔乡,个个宛如青楼买醉,春风拂面。 就连容波身边,都是两个最有模样的女犯陪开心。 南瑜芳甚至让有舞艺的,当着众官差献舞,官差像是享受到了高待,自然开怀。 犯人里有欣赏的,但大多受不了这荒唐劲儿。 就跟到了烟花之地似的,乌烟瘴气,一家老小都在呢,忙不迭带着家里人回房。 这都什么事啊? 南三爷和南四爷也是气的拂袖,大姐彻底不要脸面,这是连老鸨都做上了,他们还要做人呢! 老夫人也是气哦,怨哦,直捶自己胸口,怎么生养出了这么一个货色。 一大家子埋首沮丧的快步离开。 南知芸也想跟着家人去,落在最后的她,没踏出几步,就被丁白挡住,说不准离开。 也是这个时候,她瞧见自家姑姑和差头容波说着什么。 差头在她身上点了点,南瑜芳也朝她看来,对向她时笑的别有用意。 南知芸心里忽然咯噔一下,有一种很不妙的危机感。 这种危机感很快得到了验证,因为她的亲姑姑,亲自走来告诉她:“容波看上你了,今晚姑姑就给你做主……” 南知芸宛如晴天霹雳,后面的话她再也听不进去,撒腿转头就跑。 而这样的厄运没有结束,南知芸回到了家人身边,南瑜芳也随后出现。 她眉开眼笑的来,和自己的父亲,也是她的亲弟说:“施杰,你不是想瀚儿的手能有大夫医治吗?” “我倒有个机会,而且也保你们以后虽不说能解决温饱,倒也不至于太饿肚子。” 三房老爷见她的眼神一直在南知芸身上打转,哪有不明白的:“你是让我把女儿?” 南瑜芳依旧笑着脸:“是啊,弟弟,这可是咱们芸儿福气好,她可是被差头看上,你,不会不同意?” 南瑜芳话里,明晃晃威逼加利诱。 凭什么三房四房就能好好的,而自己却要堕入淤泥,脏了身子,才能苟活? 南瑜芳内心早已失衡扭曲。 容波那里,光她自己怎么够?他可不是一个念情专情的主,她再怎么装扮,终究也是年老,还不如向挑剔的容波主动一提,逼着这边把知芸送去。 第68章 送入差头房间 像南知芸这种,长相秀秀气气,温和怡人的小女娘,性子她也拿捏的住,这两母女之前不是还反对她吗? 孙姨娘急急扑到南三爷腿边:“爷,南知芸是我们唯一的女儿,要是踏出这一步,她这一辈子便毁尽,求求您,不要答应!” 南知芸也是泪人一个,不情不愿。 南瑜芳就这么看着,看两母女人能怎么办,看她们焦眉苦脸,腹热心煎,她就觉得心里舒坦。 南瑜芳一把推开孙青曼:“孙姨娘,你一个妾室,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今时今日,她南瑜芳可是不同了。 “三弟,你想想,就是我不过来说,这南知芸也逃不过差头的手掌心啊。”南瑜芳再次相劝。 这可不是危言耸听,南三爷一路经历这么久,不仅看清了官差的本性,也逐渐认清了形势。 不管他们过去如何,这里没有谁不同。 可是这么一做,他看向南知芸,两人的父女之情,只怕…… 南瑜芳见他仍有不舍,袖子里拿出了骨碎补,三房夫人一看,这是专治骨伤的药,马上一把抢下,欢喜的就要拿去给儿子。 反正这南知芸又不是她生的,管她送给谁。 “老爷,我们养了她这么多年,她也该敬敬孝心了,要是让差头心里落了埋怨,我们一家子以后可怎么活?”给儿子擦痛处的三房夫人道。 “差头看上了她,我们也逃脱不过,那就……让她去。”南施杰别开脸,拂了拂手。 实则,他早就有这个打算,这些天也是被南瑜芳压制的太憋屈,四房也没力支助他们,一家人活的愁云惨淡。 他南施杰不能就这样! 可是,他总要顾及脸面,也不能让南知芸恨他,让他什么都得不到,总得有个事头,现在终于能顺势而下了。 “知芸,你就跟着姑姑去。”南瑜芳朝被沉重打击的两母女得意的笑了笑。 过去和她作对的,她都不会放过! “南瑜芳这人是没的救了。”通铺房里,程氏绣着鞋垫感叹,心想遭遇真能改变一个人。 南芝泽说:“哪还有的救,她这是变本加厉,彻底和官差沆瀣一气。” 南芝赫语气淡薄而冷幽:“人要求死,没人拉的住。” “赫儿,你是说她以后会……” 正在这时,一人莽莽撞撞奔入屋,一来就膝行在,和南芝雪翻花绳的卫楚玉面前。 “好大嫂,求求你,救救我!” 程氏吓了一跳,走来看是三房那边的人,有些惊讶:“芸儿,你这是?” “大伯娘,求求你救我!” “你好好说,地下凉,快些起来。”程氏来扶她。 “大伯娘,大嫂,大哥,我是实在没有办法,实在是走投无路……” 南知芸泪流两行,跪地不起,流放的日子让她面黄肌瘦,模样倒还是乖巧。 “大姑姑说动我阿爹,要把我这个女儿,献给……献给差头。”南知芸哭哭啼啼,越来越泣不成声。 程桐淑很是惊讶:“怎么会,你是她亲侄女啊?” 南知芸见她神情迷惘,说:“大伯娘,你还不知道?” 想来卫楚玉还没告诉他们。 “我哥断手后在驿站住的那日,姑姑就想把我说出去了,是大嫂,大嫂帮了我,才制止住他们。” “大嫂我求求你,我宁愿饿死,也不想委身于那帮人。” 南知芸摇晃卫楚玉的膝盖。 程氏等人不知道卫楚玉中途还做过这样的事,三房和他们这边时有摩擦,没想到卫楚玉能有心救过这无辜的小女娘。 不由的又对她再次刮目相看。 “大嫂,你智慧过人,芸儿心里崇敬你,求求你,帮帮芸儿,芸儿不想去,芸儿这一去,这辈子就到头了。”南知芸哀恸道。 “你先起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 “好、好。” 一个僻静的小角落,卫楚玉眸子清凌凌地看南知芸。 “知芸,你觉得我有法子?” “那你说,我能怎么帮你?” 南知芸被问的一怔,说不出话来。 “你知不知道,我这一帮你,就意味着是和差头,南瑜芳,还有你父亲作对?” “你可知道帮了你,我的后果?” 听罢,南知芸一步步绝望退后,是啊,她这是强人所难,有谁能承担随之而来的后果? 终究是她天真了,南知芸哽咽了几下,大嫂不一定救的了她,但她很大可能会害了大嫂。 她伤伤心心哭着脸,抹了抹控制不住的泪水:“大嫂,我,我知道了。” 左右都是死,南知芸决定了,她若是受不得,就一了百了,死了干净。 “大嫂,芸儿还是谢过你。”谢谢你还能让我活过一段时日。 南知芸心如死灰地转身,脚步沉重的像一步步踏入死路。 见她没有怨意,脸上也是决绝。 “如果我帮你,你会为我做什么?”卫楚玉突然问。 南知芸忽的一喜,扭身回去复又扑在她面前:“大嫂,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我问你,我这次帮了你,你以后要怎么做?” “大嫂,我,我以后就听你的。” 听我的? 卫楚玉笑了笑,笑声透着不信任:“可是,你不听你爹的话吗?” 南知芸一怔,好像这是挺…… “你这次的情况棘手,我还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卫楚玉不会救对自己无用的人。” “大嫂,以后芸娘听您的了。”反正她半脚踏鬼门关的人,大不了以后再对爹好些。 卫楚玉说:“我也不让你难做……” “我问你,你有没有什么东西吃不得或碰不得,碰了就难受?” 南知芸认真思忖起来,很快说:“花生,我吃了花生会难受。” “怎么样个难受法?” “会浑身长大颗大颗的疹子,呼气都呼不过来,就像犯了大病,每次,娘都很为我紧张。” “会让你致命吗?” “倒是没有,”南知芸摇头,“每次都是过一阵时日就好。” “好!”卫楚玉从袖子里,实际是从空间里拿出花生,“我这个法子是要让你冒风险的,就看你自己抉择。” 南知芸几乎没有考虑的同意,接过吃下她给的花生,卫楚玉又弄来了酒,让她冲服下。 卫楚玉刚才反复试问她,让她做抉择,不过是不想帮了她们,又有一天她们来对付自己。 也就一刻钟,南知芸感觉身上疼痒难耐,脸色发红,呼吸粗重。 等被南瑜芳寻到时,她的头已经有些晕晕的了,但不至于昏迷。 南瑜芳教她要好好说话,让她好好服侍差爷,不管是谁,要是敢不听,就吃不了兜着走。 南瑜芳见她神情低迷却没反抗,还算乖,就给她一通打扮,送进了容波歇夜的屋子。 南知芸不哭不闹,像个木头人一样,怕是已经认命,她满意的把门窗锁死。 空空的屋子里,南知芸开始犯起咳嗽。 不等多时,门霍然推开,一双黑色的鞋子踏入。 容波带着醉意,徐徐走来。 就见他的床上,坐了一个小美人。 被梳妆打扮的南知芸有几分清秀耐看,气质婉约。 南知芸只感觉床上一沉,容波与她并肩而坐。 小脸被人粗粝的手指勾起:“小美人,怎么,不敢看爷?” 男人的目光自她沮丧却又含情的眉目扫下…… 南知芸却忽然感觉下巴一抬,吃痛的紧。 “你这颈子是怎么了,怎么会有红点?” 容波脸色发青,目光凌厉。 第69章 你做的好事!还怎么了? 南知芸脖子上,几处红点微鼓,像泡状一样,看得让人难受。 她悲伤神色地迎向容波的视线,呼吸一猝一猝的,满脸潮红的不正常:“不满差头,知芸全身上下皆有。” 南知芸马上撩开衣袖,裤腿,纤瘦四肢上的微黄肌肤,星星点点的红痘遍布。 十分怵目。 “好痒,好痒……”南知芸忍不住拿手抠抓,抓破肌肤都不停歇。 容波顿时整个人酒醒,没了涟漪的心思,怒将人推下床,自己也从床上弹开。 他俯身看像喘鸣的南知芸,阴沉又愠怒道:“你这是什么病?” “知芸小时随母亲回乡,恰遇村里发生瘟症,都似知芸这般长红,最后溃烂而死,村里因为这……去了不少人。” “知芸虽然大难不死,却一直身染此病,总不见好。” 闻言,容波眼睛瞪得大大,震怒地五官狰狞成一团,平日,他最忌讳这些个了。 “你,你怎么有病也被南瑜芳送来!”他声厉如雷,眼里的怒火不可遏制。 南知芸半躺在地,耷拉头,一抽一抽地直哭。 “出去,给我滚出去!” “是,差爷。” 她抬头,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面上也结出瘆人的红疱,容波眼见着心烦。 女人掩面哭啼,跌跌撞撞地退出去。 容波双目猩红,拳头紧握,好你个南瑜芳,什么人都往我屋里送,我看是对你太好,蹬鼻子上脸了! 这厢,南瑜芳还高兴地等着容波,一夜春宵,芙蓉帐暖,事尽不说答谢,起码也是更为器重她。 那些豪门显贵的女人,为了巩固自身地位,不也是为夫君献上美妾,甚至亲妹吗?她这也算不得什么。 心里总归有些吃味,可想想容波在那方面情绪不定,是要在折磨人的,特别是新人,先前她就吃了不少苦头,现在也该换换人了! 南瑜芳扬起一抹笑,还有什么比拉人一同下水,受尽她受尽的痛苦,要来的快乐? 然而等了没多久,南瑜芳就被官差叫去容波的房里。 “这么快就完事了?” 她暗暗嘀咕,脚下风风火火。 莫不是南知芸青涩无趣,容波不好,男人又想起了她的好,让她前去相会的? 这么说来,还有些离不开她了呢。 南瑜芳拿手整理了自己的发髻,欢喜地进了屋,刚一到,一个晃影飞来,猝不及防砸在她脚下。 “啊!”南瑜芳脸面失色地躲脚,看着地上砸的粉碎的茶杯,吓得够呛。 地上映出一道人影,除此,还有安寝用的凉席、薄被都铺散在地,再一看,木床上也是空的? 这可是,在她和容波相处间都没有过的事。 莫不是那小蹄子没伺候好,把菩萨得罪? 那好,以后就让官差治治她,南瑜芳还不当回事,她嗲声地卖弄风骚道:“容爷,您这是?” 还想用自己的温柔小意安抚爷的噪意,显得她本事大。 猛然间,头发被人抓住。 南瑜芳头一偏,被迫对视上容波扭曲发作的脸,以及阴鸷的目光。 南瑜芳从那目光里,读出了狂怒。 “容爷……” 容波狞笑,声音里混着磨牙声:“你做的好事!还怎么了。” 一巴掌毫不留情扇过去,打的南瑜芳措手不及,旋身倒下。 “你竟敢,你竟敢把染了瘟病的女人往我床上送。” 容波一指指她,满脸盛怒, 南瑜芳捧着痛脸,委屈说:“差爷,瑜芳怎么敢,莫不是那小蹄子装的。” 容波更是凶怒,带了五分力的一脚踹去:“你当我是瞎的?真假辨认不出?” “她全身冒红痘,人她娘的都快咽气了,这就是你给我准备的?” 南瑜芳这才知道,南知芸曾回乡染了病,她确实听说过,南知芸从乡里回来,水土不服,病过一场。 那惨状被容波描述的甚是恐怖,她气呼呼地找到南知芸。 一发现南知芸还是真这样,严重的像要死去,一点也没往过敏那方面联想的南瑜芳,看了都觉得可怕。 “晦气,真是福薄的东西。” “呸,气死我了!” 南瑜芳抬手就想打去,又怕染病生生止住了手,终是不敢碰她。 南知芸难受的满头大汗,这一晚,只有娘艰难地守在她身边。 卫楚玉拿给她一些药粉,叫她事成之后服用,然而南知芸忍住了,把那些药藏好。 之后,她都一直生着病,有机会就在女犯面前亮出病状,终于,所有人都知道她得了瘟病,别说官差,犯人都怕碰触她。 南知芸不受待见了,当然,也就没人来打她主意了。 不受待见的人除了她,便是南瑜芳了。 自从送了南知芸不成,触了容波霉头,她便热脸贴冷屁股,回回在容波那里受冷。 南瑜芳气得跺脚,想拿南知芸泄气,可没了容波的偏爱,她在官差面前的地位也每况愈下,便也没那般特殊了。 特别是,最近容波身边,跟着的都是那个叫荣美的女人,也是那日她大搞篝火,第一个愿意出来伺候的。 这女人犯事前,就以皮肉为生,比南瑜芳更是放的下脸面,她不止跟容波,甚至和好些个官差都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相比之下,对于头儿都不搭理的南瑜芳,官差们更是不稀罕。 南瑜芳之所以能不被赏出去,就是当初她对容波说过:“爷可以看不起妾身,家,但爷可不能轻视自己。” “若是人人都能践踏瑜芳,瑜芳再来陪爷,那爷算什么呢?” 也许是这一条说动了容波,容波还真没把她赏给其他官差玩乐,她自己也绞尽脑汁地侍奉他。 可现下,她的处境却愈发劣势。 荣美不知怎么的,也能讨到脂粉开始扮美,南瑜芳发现自己忙活一场竟是为她人做嫁衣,气得胸口炸。 “荣美人,她又过去了。” 不经意间,卫楚玉向荣美泄露南瑜芳的行踪。 荣美了然之色,给她抛了个媚眼,扭着腰肢去了。 荣美走去,就和想往容波身边蹭的南瑜芳掐架:“来这儿转什么,容爷搭理你吗?没脸没皮!” 南瑜芳觉得,被谁骂都不能被一个娼妓骂,那她混的也太不是了。 “你是什么货色,也敢说老娘!”她也骂回去。 两人顿变乌眼鸡,一言不合打起来。 “楚玉,看什么呢,瞧把你乐的?”程氏走来说。 卫楚玉两眼望前:“斗鸡大赛。” 噗,程氏捂住自己的嘴。 南瑜芳和人打架,掐人撕扯拉头发,她也瞧见了。 如果不是端着大嫂的身份,她能笑的更过是怎么回事? 苏妍宁看到都不好意思上前,毕竟跟一个娼妓拉扯,太跌身份,眼睁睁看着娘被吃几家饭的荣美,打的惨败。 “啊——你个烂货。” “滚你娘的贱骨头!” 几乎是两个打的像疯婆子的干架结束,苏妍宁才敢扑上去,娘前娘后的关心。 “宁儿,你怎么都不帮娘?”南瑜芳脸上挂彩,头上鸡窝,伤心委屈。 “娘,我怎么刚走一会儿,你就跟她打起来,要是我看到一定会上前帮忙的……” 呵,塑料母女情。 不得不说,这些天南瑜芳受冷,卫楚玉在背后使了些力。 眼见南瑜芳越活越回去,为了一个差头和娼妓争来争去,比她末日无聊看的霸总和厂长小说还不如呢。 取名,叫差头争霸赛? 噗,卫楚玉捂嘴乐。 一文钱难倒的也不止英雄汉哟。 第70章 送表哥馒头 这夜,南瑜芳时隔几日遇冷后,摸到了差头独自空隙的机会,使出浑身解数。 一场大火燃尽,南瑜芳对容波撒娇:“妾身不管过得好赖,都想着爷,为爷守身如玉。” 借机贬损那人尽可夫的臭鸡。 一只男人的手臂搭过,将她纳入怀里,南瑜芳暗吁一口气,失落落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看来容波对于乱来的女犯呢,还是介意,南瑜芳心想幸好自己没走错,以后就是离了他,也不过是和一人处了一段。 南瑜芳见容波闭阖着眼,一副心情不错的样,便手指滑过容波胸膛,轻轻地试着说:“爷,瑜芳听说了,有了药更助兴,容爷不想试一试?” “瑜芳,你是说的媚药?”容波眼睛霍地睁开,拿住她游走的手,“怎么,你又要弄在哪里?” 迎着他审视的视线,南瑜芳若无其事道:“容爷,妾身还不是想着更好的伺候你嘛。” “是媚药,又不是迷药,你那么大反应干嘛?” 南瑜芳翘着嘴儿,先发制人。 “这玩意我都没用过,你就想了?骚货。” 甭管容波骂她骚货,南瑜芳仍是表面不强求,内里却执着追问:“那爷,是想还是不想?” “你这倒是提醒了我。” 容波右手放后,头枕在手臂上,至于提醒了什么,他什么也没说。 容波没有个准话,南瑜芳也不敢再问,就怕他疑怀。 南瑜芳温顺躺在他身边,只是微闪的眼里,在男人看不见的角度,划过阴毒。 她当然是想把容波抓紧,但也不至于用这个法子。 卫楚玉,你就等着,我不仅要让你痛失清白,也要你患病受死! “你俩的干粮是吗?”官差板着面孔,“被人领了。” “差爷,可、可我和娘才来呀。” “对呀,差爷,我们也不敢多拿。” 南知芸和母亲一脸焦急,她们已经饿的饥肠辘辘,然而南家一家人,就她和母亲的没有。 “呵,你是得罪了谁不知道是吗?”官差一脸讽刺。 能得罪谁?不就是南瑜芳和差头。 两人互看一眼,她俩的干粮这些天都是照常发,也就这回断了她们的吃食。 而且官差的口气,也太过熟悉。 “你们别在这杵着,站过去,下一个。”官差不耐烦的赶她们走。 两女避到一边,在人群中搜寻到南瑜芳的身影,她一人手拿几个比往常多的馒头,吃的正得劲儿。 觉察她俩的目光时,南瑜芳还把手中亮了亮,在胜利又讥讽的笑容,吐出两字: “活该!” 今日的馒头松软,好像是清早现做的,比平日的石馒头可要好太多。 可偏偏这个时候,南瑜芳作梗,两母女只有无奈的继续挨饿。 因南知芸得罪了差头,三房管她们有意无意,都渐渐的将她们疏远,就是南三爷,也不拿好脸色给母女二人。 两人日子自然是越发难过, 孙姨娘先前感谢上天,让女儿患病,躲过一劫,然而磨难依旧继续。 卫楚玉发觉南瑜芳真是越战越勇,没几天就满血复活起来,这会儿又有心思折腾人了? 虽然,近来都没有找她的茬,可卫楚玉越是感觉平静,越是觉得有什么在暗涌。 “表哥,这是我帮你领的馒头。” 苏妍宁捧着用树叶包好的吃食,欢快地走了过来。 一来就来到,就算流放,面目也不失英挺的南芝赫面前,要把最上头的馒头给他。 馒头举在空中,她又转头说:“还有大伯娘,雪儿,二哥的,我都给你们领来了。” 苏妍宁笑容恬淡,好似与他们没发生过龃龉。 也提都不提都卫楚玉。 卫楚玉却主动走过来,问她:“我的呢?” 苏妍宁心里泛起激动,她故意漠视卫楚玉,终于等到她觉得不舒服,来问自己了! 苏妍宁拿出高傲的神色和姿态,以一种你怎么会有如此蠢话的表情,看卫楚玉:“怎么,你是没手,还是没脚,不知道自己拿?” “我好心帮他们拿,就得有义务帮你吗?” 卫楚玉半敛着眼眸视人,眼皮都懒得掀:“我是嫌你碰过,脏,下不去口。” “好啊,卫楚玉,你要是嫌脏,我就给他们说说,不用准备你那一份。”苏妍宁冷笑。 “好了,妍宁!”程氏觉的她越说越过分,出言打断。 卫楚玉舔了舔嘴唇:“苏妍宁,你以为你好心,就有人接受?” “你问问他们感不感谢你?” 苏妍宁看去程氏几人,这时,他们不是看天看地,就是看这看那,连雪儿都低头抠手指,完全是当她不存在。 而且,她递给南芝赫的馒头,手都酸乏了,表哥都没接下。 气氛,突然就凝固。 不,是苏妍宁一个人尴尬的凝固。 她没想到卫楚玉一句话,大房的人竟不来接收。 可恨! “这些吃的是你们这一顿的干粮,要是你们不拿,就没了!” 程氏几人疑虑着,没跨出步,眼睛却在馒头上停留。 食物,不能因为苏妍宁而浪费,卫楚玉说道:“娘,你拿着,这本就是我们的。” “诶。”程氏答应了一声,这才过去接。 苏妍宁朝卫楚玉一股得意,这还不是拿了吗? 程氏把最上的先发给伤员南芝赫,剩下的,分别给南芝泽和南芝雪,至于,最后一个,她给的卫楚玉。 卫楚玉把她的手轻轻拨回去:“娘,没领我等会儿会去领,我是真嫌弃,你吃。” 她不想劝来劝去的,直接去领干粮去了。 程氏叹气,只能作罢。 南芝赫给程氏举出手里的馒头:“娘,你把这个给泽弟。” 南芝泽一听,举了举自己的,说:“大哥不用,我这儿够了,你吃。” “苏妍宁,不劳你,下次还是我们自己去领。”南芝赫神情淡漠地对苏妍宁说。 苏妍宁刚才就被当透明,又见表哥线条锋利的脸,黑白分明的眸子波澜不起的透着疏离。 心中一片难受,顿时一副受伤的咬着嘴唇:“表哥,你也嫌弃是我拿来的吗?” 南芝赫声音泛冷:“重要吗?” 苏妍妍:“!!!” 她感觉受到莫大的暴击,很快急红了眼:“表哥,就因为我对你……” “好了,闭嘴。” “你走开,我就吃。”南芝赫依旧寡淡。 苏妍宁眼睛晕红,自尊心受不住,哭着跑开了。 南芝赫叫来南芝泽,说:“我们换一个。” 南芝泽嘴里嚼动,声音含糊:“哥,我都吃了一半了,你吃了再给我换。” “让你换就换,扭捏个什么劲儿?” 南芝泽吃到一半的馒头,被拿走,又塞回个新的。 嗨,大哥,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别扭? 有的吃,就吃,南芝泽咬了几口,嘴里嚼到一半,突然放慢。 就觉的有些不太对。 他腮帮也没再鼓动,而是微微怔愣地说:“哥,这馒头味道不对劲。” “和我刚才吃的不一样。” 第71章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南芝赫眸光一动,忙道:“别吃,我尝一下。” 又嘱咐另两人:“娘,雪儿,你们也暂时别吃东西。” 两个看似相同的馒头,被南芝赫先后撕下一块,放嘴里细细含了含。 南芝赫蹙眉,今日的馒头都有明显的甜味,但苏妍宁给他的那个,有种异味的涩感,隐约微酸。 南芝赫吐出,又掐馒头心窝子那一部分试了试,口齿间的异味感更重了些。 南芝泽就看到大哥相貌堂堂的脸上,神情遽然一变:“呸,这馒头有问题!” 馒头渣子被南芝赫麻利的一吐。 南芝泽眼睛睁的大大,少年俊秀的脸庞一脸惊吓,忙不迭用呕的方式,从深喉涌动,把嘴里大包揽的东西吐出来。 南芝赫拍拍他的背,拿水囊给他冲洗。 “泽弟,有问题的馒头,你吞了吗?”南芝赫眉目凝重。 南芝泽连忙摇头:“哥,我没有,只是……我的那个馒头,吞了。” “赫儿,那我们怎么办?” 程氏说她和雪儿也吃了几口。 两人皆一脸茫然害怕,身子止不住微颤。 南芝赫又细品了一下她们吃过的,和给堂弟最先吃的一样。 “你们的应该是没有放药。” 听说会放药,这话一点都安慰不到人,三人仍是害怕的惶恐不安。 怎么办? 南芝赫眼眸深邃,一手托住南芝泽的后颈,手指强势的抵入他深喉,从他开始,硬是让三人把入腹的东西吐了出来。 卫楚玉拿着馒头悠闲步回时,打眼就见几人一排排的弯腰像孕妇呕吐。 “你们吃错东西了?” 四人:“……” “什么,苏妍宁给你吃的有问题?”卫楚玉刻意放低的声音里,惊讶不小,她眼眸含着思量。 南芝赫寥寥低语了几句,同她道出刚才发生的事。 看着地上那些,跟着一起吐出的他们自个儿做的食物,白白糟蹋掉。 再看程氏几人,脸色苍白,心有余悸。 卫楚玉抬眸,向依旧肃着脸的南芝赫调侃:“夫君,你这表妹有毒啊。” “她到底是想你好,还是不想你好?” “大嫂,幸得好大哥把苏妍宁给的跟我换,我才发现了不妥。” 南芝泽强调说,虽然他还些心有余悸的神思不附,差一点,他就没命了呢,呜呜呜。 南芝赫吃不吃苏妍宁亲手给的馒头,卫楚玉都觉得不所谓,那本来就是他的,只不过苏妍宁多事。 不过还是在听到他没吃苏妍宁的东西时,心情有变的比较好。 “毒,可能是她下的,官差也不排除嫌疑。”南芝赫客观且不轻断地道。 卫楚玉很想知道一件事,问说:“南芝赫,如果真是你吃了,你会尝出不妥吗?” “会。”南芝赫几乎不做犹豫的回答。 “我吃过被人投毒的东西。” 这话说的程氏脸色一惊,想想儿子在外的经历,就心酸发塞。 她眼里隐有泪花,自责地向南芝赫道:“儿子,是娘的不是,你一人在外艰苦,娘也没有陪在你身边。” 儿行千里母担忧。 程氏伏身呜呜的哽咽。 “娘,事情不都过去了吗,我不是现在还好好的?” “也怪你警觉,还有楚玉,都是有你们俩,我们才能活的好好的。” 程氏把两人拉过来,也把南芝泽和雪儿来扯入,大家围着抱成一个圈,温暖着彼此。 虽然这一路不平顺,虽然他们刚又经历了惊险,好在大家都没事,一家人的心,却也更近了。 原来如此,卫楚玉嘴角一勾,不愧是要成为大佬的人,历经磨难,想想书里他是撑过这一段灰暗时期的。 她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出现改变了什么,但根据脑里隐约的书里信息,虽然是一笔带过,原书里南芝赫的家人在流放路上可谓凄惨,被害的害死,病的病死,以致南芝赫性格走向偏激,一路反叛。 一家人坐在林荫下歇凉。 自从容波腿脚不利,休整的时间便多了些,他虽是坐驴,脚也颠晃的厉害。 没有以往高强度的赶路,众人得以喘息,个个在心里对容波受伤拍手称快,默默祈祷。 今日苏妍宁很反常,专门好心的帮他们领东西,当然最后看来,不是好心。 不来则矣,一来就是大动作啊。 “……而且,也就给你的那一个有问题。”卫楚玉顿了顿道,“她人呢?” 几人左右一看,也不知道苏妍宁跑哪儿了,并没有看到人影。 “还有那些官差。” 南芝赫指尖敲打腿说:“刚才我们的动静也算不小,我注意到,有不少官差往我们这里盯看。” “可能是出于好奇,也可能真有其事的观望,但也辨不出什么了。” 没有吃出事的情况下,大家也不知道那个馒头到底放的什么药,也不知道究竟有谁要害南芝赫。 而更为重要的是…… “大哥,我们都流放了,你也伤的这么惨,为什么还是有人不放过你?” “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南芝泽郁闷又担忧的狂抓头发,替大哥感到不平。 “是啊,我的赫儿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十恶不赦的事了,为什么总是要遇上这些……”程氏满脸悲伤。 这种事就像一把利剑一样,悬在众人头上,食物可是他们每天都要吃的啊。 “你们别害怕,也许是我多想?”南芝赫沉吟道。 “多不多想的,测一测不就知道了?” “嫂子,你这是?” 南芝泽说道,几人就见卫楚玉还拿着那个药馒头没丢,不仅如此,她还用树叶和草绳包好,送入包袱里。 南芝赫目光探寻,来了精神:“你要怎么试?” 卫楚玉神秘一笑:“等着。” 上路后,卫楚玉盯着苏妍宁和人打闹的背影,很想知道她在这其中参与了什么样的角色。 是加害者,还是帮凶? 是心甘情愿被人唆使,还是蒙在鼓里? 如果是蒙在鼓里,要是叫苏妍宁知道她是帮别人放毒,谋害她亲爱的表哥,还一无所知的在那儿沾沾自喜? 以为跟随母亲混迹在官差身边,就能享有特殊,结果,人家却把她当蠢货使。 卫楚玉眼里划过冷笑。 晚上休息时,她就寻到了机会。 第72章 我也最不喜欢纳小妾的男人了 这一晚又是到了山野,是犯人最讨厌也是最喜欢的地儿,讨厌是因为蚊虫鼠蚁多,喜欢是相较平地,也许能有所所获。 众人就在官差能看到的范围内,捡捡野菜野果,掏掏鸟窝,捕捉小野物。 卫楚玉摸到一隐蔽处,闪入空间。 四合院,她把在京城薅来的好货,诸如燕窝汤,红烧狮子头,笋炒鸡丁等等,都拿出来吃一吃,配着米饭扫的干干净净。 “真是爽,嗝~”卫楚玉拍拍肚子,打饱嗝了。 她这才去疗养院,在分析室用镊子夹了一点药馒头,放入仪器里检测。 剩下的,她变出擀面杖,把馒头压成细末,再用糯米粑烫热,烫出薄薄的糯米纸,像包裹奶糖一样,包裹完所有的粉末。 而后,她用水涮涮口,满意地退出空间,同时带出一只兔子,鸽子蛋,还有几块芋头。 芋头在地里滚点土,她手也弄的脏脏,才在没人看到的四周提着东西回去。 这一回去,不知勾走了多少双眼睛,都对她,不,对她手里的白色野兔眼冒绿光。 “她怎么弄到了野兔?” “什么,有人弄倒了野兔?” …… 两男犯垂涎的横亘于前,故意拦住她的去路,还亮出较为粗壮的胳膊。 卫楚玉略皱了皱眉:“咋滴,想用强的?” “啪!”同时两道声音。 两人之间,一双肥厚的大掌,自太阳穴把他们拍开了。 倒地的两人:靠,还忘了有这蛮牛,娘的。 “兔子剥皮烤炙,皮留下洗干净,”卫楚玉交代两句,沈翠花拽着兔腿吭哧吭哧的处理去了。 程氏这里熬着稀黍米,一心想不能吃官差发的干粮了,正愁着呢。 就见卫楚玉带了鸟蛋和野芋头回来,程氏欢喜的把两样清洗,芋头切成小坨,都放锅里一起煮,盖好盖子。 “卫楚玉,我已经跟官差说了,你嫌他们做的东西脏,以后你想领都领不着了了。” 苏妍宁突然出现,十分喜悦地和卫楚玉分享这个好消息。 很好,正愁不想要呢。 卫楚玉看着她这过于开心没肺的样,好像真不知道馒头暗藏的玄机呢。 “是吗?是我们都没有了吗,包括你表哥的?” 卫楚玉不喜不怒的看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情。 另几人也看了过来,盯着苏妍宁一眨不眨。 苏妍宁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成为他们眼里闪耀的星——毒星。 “表哥当然有了!”苏妍宁急道,“大伯娘他们也有,就你卫楚玉不会有!” 卫楚玉觑她一眼:“这么厚此薄彼,你表哥不是也嫌弃了你给的东西吗?” 苏妍宁整个脸涨的通红,再由红转红紫,可见有多羞赧恼意。 她握拳,气急败坏:“卫楚玉,你也不要得意,表哥不还是吃了我给的馒头?” 是啊,吃了你给的东西,差点儿死翘翘。 只不过当事人是南芝泽,苏妍宁竟然连南芝赫后面转手都不知道,可见她当时被南芝赫气得有多够呛。 卫楚玉听到心里就想发笑。 她嘴角在尽力维持,和南芝赫无意间对视一眼,南芝赫向她使眼色,让她继续问,还拿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角,似乎在让她稳住。 卫楚玉清了清嗓子,极是轻蔑道:“你给的?那不是官差给的吗?” “哦,你突然这么好心,我知道了,明明是你跟官差熟,他们不想发了,就让你带来。” “咦,你还真会安功劳在自己身上!” 卫楚玉一直故意激怒她,人在情绪激动时才能找出破绽。 南芝泽也故意搭腔:“是啊,苏妍宁,之前你都没有这么做,别是你说谎?” 倘若真是苏妍宁主动领取,那她必然是会更羞恼不已地证明自己。 然而,苏妍宁却突然眼睛闪烁了一下,声音也没先前那般大:“就、就是我自己去领的,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卫楚玉你就猜测来猜测去,你就是见不得我们表兄妹情义好。” “咳咳。”南芝赫突然咳嗽起来。 苏妍宁不解地看他,她见南芝赫咳嗽的有点喘,眼里流露出关心之意。 卫楚玉却能想象出南芝赫是在表达反对,这样的表兄妹,不要也罢。 苏妍宁被打断,又继续说道:“卫楚玉,你这般斤斤计较,要是我表哥纳妾该如何,你这小心眼怕是葫芦眼都装不下。” 哟,还挑拨离间起来。 “我斤斤计较?”卫楚玉转向南芝赫,声音娇气:“夫君,那你就大气一点,包容我。” “我也最不喜欢纳小妾的男人了。” 几人:“……” 压力靠拢到南芝赫身上。 南芝赫低笑道:“夫人说的是,为夫定当常省吾身。” 得到他满意的回答,不管是不是场面话,卫楚玉眼睛都弯弯的。 她脸上肉相饱满,笑起来,堆起两个小梨涡,不要太甜。 苏妍宁暗气,表哥以前搭都不搭理她,也不见他对别的女人假以辞色。 表哥的这种高冷的态度,深深吸引她,让她为之着迷。 何以,让他对相处不多久的卫楚玉说出这样的话? 难道,是因为感激? 对,就是因为感激,苏妍宁在心里认定,所以表哥才会给她颜面。 苏妍宁手指死死揪住衣裳,暗恨为什么这个人不是她? 还有卫楚玉的笑,让人晃眼,她都看到表哥一直在注视着卫楚玉。 贱人,就是因为有苏家的东西,才能维持卫楚玉的容颜,哪像她们,活的灰头土脸,也正是因为苏家的东西,卫楚玉才能借花献佛,表哥才要感激她。 这样的好事,都被卫楚玉占尽了,为什么,为什么她当初要听娘的话,离表哥远一点? 如果这一切换在她身上,那么现在表哥说常省吾身的话,以及看着笑意的眼神,就是对着她! 苏妍宁感觉自己错过了千载难逢的机会,不,她不会再要这样的事继续下去。 不管是出于她对表哥的情义,还是卫楚玉是她的毕生仇人,她都不会让他们之间好的! 苏妍宁强压住心中翻滚的情绪,看了看扯出一抹她认为够温柔,也到达眼底的笑容说: “表哥,我刚刚这里得了一点猪肉,还挖了一些茼蒿,你要不要和大舅娘过来吃?要是不方便,我给你们端来?” 第73章 下雨了,汤也多点料 “哎呦,你们吃的是黍米,这可不利于表哥你身子恢复呀。” 苏妍宁拿手在鼻子下扇了扇,鼻翼扭动的有些嫌弃,她现在都嫌这类吃的寒酸粗陋了。 而今日她和母亲分得了猪肉,猪肉是在他们晚些路过村子时,官差遇到同屠户买的,别人都没资格呢! 她和娘分到肉时,都惊讶的受宠若惊,肉可是千金难买呀,这不,过来也是为了炫耀。 想他们也会拒绝,不过是要刺激一下大房,刺激卫楚玉,让她眼热嫉妒。 她估摸一下,苏家给的东西也撑不了多久,怪不得大房这回做的简陋,到时卫楚玉只怕会打成原形。 “妍宁,不用了,我们自己有吃的。”程氏向她拒绝。 “大舅娘……”苏妍宁一副你们怎么不接受我好意的委屈样。 然而心里却根本不想将肉食分出去,除非表哥亲自答应,那卫楚玉不气死才怪。 “猪肉,你自己够吃吗?”卫楚玉双手交叉抱于胸前,为她考虑。 苏妍宁:“……” 倒是不多。 “卫楚玉,你什么意思?我想让我表哥吃好点,你还不乐意。” “你就那么想要看着表哥身子虚弱,恢复不利?这对你有什么好?” 苏妍宁反指责起卫楚玉的不是。 “呵,你还不如直接说你嫉妒好了。” “卫楚玉,就问你有吃的吗?一路上还不是因着我表哥的关系供你吃喝!” 苏妍宁哂然一笑,这卫楚玉多大的脸,自己过不好,还不允许男人好过。 “砰。” 一大坨剥皮的肉被甩在地,似乎因清洗过,没那般鲜血淋漓。 “啊,你这是什么?”苏妍宁翘着指头指地上的肉。 到来的沈翠华,面无表情说:“野兔剥好了。” “野兔?你们怎么会有野兔,谁打的?”苏妍宁瞪眼惊讶。 “当然是我打的了,今晚我们吃烤兔,就问你有吗?”卫楚玉用同样的语气表情回问她。 恰在这时,他们的锅里煮沸冒泡,冲顶着锅盖,程氏便揭开锅,吹拂白气,拿木铲搅动。 苏妍宁竟然看到,里面除了黍米,还有芋头,味道都钻她鼻尖了!! 这可吃的比她和娘还要好。 程桐淑用锅铲叉芋头试试软硬度,说:“这芋头也是楚玉拿回来的。” 苏妍宁撇嘴,一副她也能打着兔子的不屑样。 “收起你这猜测来猜测去的表情,大嫂拿回来的时候很多人都瞧见了,做的了什么假?”南芝泽上前两步说。 连南芝泽都能用她的话怼她了,苏妍宁气得直揪裤腿,也是掐大腿上的肉, 就见卫楚玉横抱胸前的手,手指轻轻的敲打手肘的闲适样。 她不能让卫楚玉得意,苏妍宁看着大房几人欺负一人的自己,怒瞪着眼朝他们哼了一声,气呼呼扭头。 她一直快走回了娘那儿,此时的南瑜芳刚做好吃食,就要去陪差头。 “娘!” “宁儿,你这过去,可把大房气得呛?” 南瑜芳当然知道女儿过去的目的,就等着她回来给自己转述呢,要不是这里得有人守着,不然自己都会亲自眼气他们。 “娘,你就别说了!” 南瑜芳看女儿不高兴地背着她别过脸,嘴儿翘的老高。 “你今晚吃肉呢,怎的还不高兴?我看是你嫌日子过得太好,皮子紧了。” “娘,那个卫贱人,她捉到了野兔,还挖了什么芋头,朝我炫耀呢!” “什么?” “我要告给差头,让他们没的吃!” 苏妍宁说完就要跑,被南瑜芳一个及时抓住:“跑什么,我不是让你别去找容波吗?” “娘,我可忍不下,大房那些人都向着她呢。” 她们这官差给的不到三两肉,简直是被卫楚玉白打的整兔比到尘埃里,心里直咽不下这口气。 “不能忍也得忍,我说过了,不能在容波面前提她的名字。” 南瑜芳好不容易才把容波的心挽回一些,她怎么能够允许? “说了,娘有主意,保证会让卫楚玉永不得翻身。” 南瑜芳眉眼一变,狠意乍现。 兔肉平铺,绑在了丰字的木架上,放在火堆上熏烤,卫楚玉还让做了两个丫字木架,既能松手,又可随时翻面,好让兔肉受热均匀。 兔肉烤出滋滋声,卫楚玉用小刀给它一条条割出划痕,撒入灵魂佐料,搞得周围人闻到味,自行离开。 把他们当臭蛋儿一样,离得远远的,那味道可不就闻着要人命? “嘀,滴答……” 翻过兔肉的卫楚玉,感觉到脸上打了水点。 她身边,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探出。 “下雨了。”南芝赫望向天空说。 突然,雨滴变成丝丝细雨,且势头越来越大。 “快,快,找一个避雨的地儿。” “把吃的都盘过去。” “糟了,我的包袱……” 天降而至的来客,让所有人乱作一团,就算没什么家当,打湿身上也是不得了的事呀。 织密的雨中,卫楚玉望见,官差们正慌忙地用油纸搭设帐篷。 先是铺了一个简易的小三角,他们把熬制中的肉汤放入,柴火也一起捎带点燃在锅下。 而其他官差,都忙不迭在搭设一个个的帐篷。 卫楚玉穿着囚衣,散着头发,脸脏脏的,出现在那个小帐篷后,然后等人们拉扯布没注意,她就将油纸破开,糯米包的馒头末一把丢到汤锅里。 汤锅沾出了一点水,但还好,没起很大的水花。 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天助我也。 卫楚玉眼睛闪耀的同时,身体也闪入了空间。 隔了几米的位置出来,如此离的更远后,再进入空间,把之前的一身行头换回来,头包扎好,重新出去。 她每个点都是特意挑的位置,所幸没人发现,等她原般模样回去时,程氏等人已经由着几棵树的树枝,把油纸牵起。 一家人,在油纸下避雨。 好似是无人发觉她短暂出去了一趟,只是南芝赫在看上她时,幽深的眸子深沉了些。 “这兔子怎么办?肉还没熟呢。” 卫楚玉格外心情好的安慰说:“没事儿,我们先吃饭。” 清寡的黍米,配上了芋头后,汤汁糯糯的,再加入一些盐和调料。 雨水朦胧中,看别人淋成落汤鸡,慌乱又狼狈,他们则捧着一碗热乎饭,一口一口的,当然边处还有点飘雨,却吃出了天人的享受。 南瑜芳和女儿,可没有这样的准备,她们平时心思都放在官差身上,这些可做的不好,和很多人一样被淋的湿湿的。 虽然回回都是露营,卫楚玉却觉得这次格外有情致。 南瑜芳尚且可到官差的帐篷里避避雨,可苏妍宁却不敢这般湿身地,朝这些如狼似虎的官差面前凑。 她们的炒猪肉里泡了汤,吃出来软绵水垮,而且南瑜芳的厨艺本就不怎么样。遇冷的肉回了腥味。 两母女表面吃的开心,实际吃的不是那味儿。 她们看着油纸下的,大房一家人,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搞来的油纸,但卫楚玉这种鬼灵精的特质,倒也不觉得奇怪了。 除了芋头,众人还额外发现有鸽子蛋,搓了搓破开,下着饭吃,中间烤兔又烤火,惬意极了。 两母女瞧的更是心里难受,眼酸不已。 而卫楚玉却有意无意地瞥向官差那方,就见他们两次用汤匀搅锅,都没发现异常。 不由间,嘴边浮出了一抹隐约的笑意。 “关于苏妍宁,你怎么看?”卫楚玉问起身边的元芳,不,南芝赫。 第74章 我们哪来的不快,我们只是一生不合 遮棚不够大,所以他们挨的很近,故意找了树枝少的地儿,周围的人都和他们离得远,说话也方便。 两人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热息。 南芝赫的脸色仍是虚弱,他道:“很明显,她应该不知情,要真是她知晓或者她下药,不会把事情给揽过去。” 闻言,南芝泽加入讨论:“是啊,我也见她没有不自在,反到是官差那里…… 我感觉好像最初不是苏妍宁的意愿,她应该是中途被差遣,或者临时有这个想法。” 卫楚玉捏捏下巴:“所以那猪肉?” 南芝赫指节摩挲:“安慰替死鬼。” “可以几乎肯定,是官差想对我下手。”他又补充道。 南芝泽说:“看来这官差还真不拿苏妍宁……” 他欲言又止,几人都心领神会,这些官差也真是无情无义,没有谁是真正在他们手底下讨着了好。 苏妍宁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货,或者说她也难以想象官差的阴险,被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要是我哥真出了什么事,官差当然是要把这苏妍宁推出去,而他们置身事外,独善其身。” 卫楚玉偏头说:“我在想,这里头有没有容波的授意?” 南芝赫分析:“如果他不是背后之人,那些官差会直接拿南瑜芳的女儿,去冒险而不知会一声? 除非那个官差高于他,否则,容波便有很大的嫌疑,毕竟若我真的发作,他回味过来,也会发现。” 南芝泽总结道:“所以,或多或少都有关系?” 南芝赫点了点头,说:“如果容波是授意人,那这事有点麻烦。” 这时,烟雨朦胧外传来了官差们的动静声,他们搭好帐篷在分肉汤了。 卫楚玉看向他们,如玉莹润的脸上泛起幽深莫测的笑。 吃吃,你们种的苦果,自个儿吃下去。 她这笑意有些特别,南芝赫顺着她的目光掠向聚头的官差,他们和平常开饭没什么两样。 他问:“怎么了?” 卫楚玉压低了声音:“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南芝赫目光刷地落回她脸上:“那些官差吃的汤?” 卫楚玉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大嫂,你胆子真是大。”南芝泽因惊讶而瞳孔放大,蓦地,兴奋地搓手:“不过,你也真是厉害,这能被你做到?!” 南芝泽觉得从今日开始他要重新审视这位大嫂,实属自己格局跟不上了。 卫楚玉注视那些,毒害别人的官差,有没有想过会被立马被毒回来? “馒头有人帮你试了。”她说。 南芝赫眼眸黑亮,嘴边漾起荡到心湖的笑意:“他们没有谁是无辜的。” 有人从雨中走来,几人噤声。 那人一来就道:“大房的,你们有避雨的?那正好,你们挪一挪,我们好歹也是你们亲叔叔,老夫人淋了雨还要受病呢。” 来人正是南家三房老爷,南施杰,他说是说,脸却微沉着,似乎对大房没叫上他们避雨而不满。 卫楚玉不知道南芝赫会怎么说,会让他们都进来吗? 这油纸是她搞来的,她当然是不愿。 南芝赫淡淡瞥他一眼,说:“您看到了,这雨棚我们都紧凑着,老太太来了,岂不是要在边上淋雨?要是落了病,那可是我们的罪过了。” 嘶,老太太来了都要靠边淋雨,这太极打的,南施杰听了直翘胡子:“我说赫儿,怎么样我们都是长辈,你也太不知事了。” “就算我们有些不快,也是牙齿和舌头打架,伤不了和气,这些天也过来了,怎么,你还要不认我们不成?” “芝泽,快,把你们烤的那一摊,收拾起来,我们大家都还淋着雨呢。” 呵,这南老三又来打亲情牌了,卫楚玉暗想,南芝赫刚才的拒绝符合她的初衷。 可要是当什么转头就忘伤疤的大烂好人,用爱心包容治愈一切恶毒自私,抱歉,她也就不奉陪了。 南芝赫浅笑道:“三叔说笑了,我们哪来的不快,我们只是一生不合。” 南施杰:“……” 卫楚玉红唇弯弯,笑由心生,她这男人也是有点腹黑在身上的, 她这男人?呸,想什么呢,纠正纠正。 南芝泽等人也抿嘴笑,特别是南芝泽,他拿树枝戳了戳,把火拱的更旺了,映得兔肉那叫一个红艳。 南施杰不免从那兔肉上望上一眼,喉咙吞咽了一下。 南芝赫仿若没看见,继续说:“你看,我们在一起,总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坏事,可见是志不同,道不合。” “为了我们几家的平安,也为让南家血脉延续着想,鸡蛋不能投一个篮子里。” “我们大房,老弱病幼多,也就不给三叔四叔添麻烦了。” 听罢,南三爷整一个傻眼。 这意思,是今后各过各的,互不打扰,比分家还更甚? 南施杰真想把这侄儿抓来,掐住他的脖子, 狗屁不打扰,不打扰他们怎分兔肉?不打扰以后他们全家都喝西北风? 南三爷怒火冲天,指着侄儿发恨道:“南芝赫,你枉为作人,枉为亲人,你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还是在牢房里被人打傻了?” “你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南芝赫,你要是敢不认、不敬我这叔叔,就天打五雷轰!” 第75章 讨了你有什么用 南芝赫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眉宇微沉间,眸光睥睨。 他一言不发,薄唇抿成一条线,冷幽地凝视南施杰。 半晌,仿若都在看一个死物。 南施杰被他这面无表情却又不禁让人发寒的模样,莫名的脖子一梗,歇了嘴。 卫楚玉也感受到男人遽变的气场,那是一种从由内到外散发的凌厉,按她以往的认知,这种人不好相与。 仿佛是我愿意搭理你,你还算个东西,不搭理你,你什么都不是。 南芝赫凉凉启唇道:“我看是三叔疯的不轻,赫儿尚且自顾不暇,何来这么一说?” “三叔又是骂又是咒,当真是伤了赫儿的心,恕赫儿不奉陪了。” 南芝赫耐性告罄,不再多说。 南施杰看到他偏过去的眉眼,仿佛愠怒中心有芥蒂,顿时感到内心无处安放。 还以为用这样的方法能捞取点好处,结果不仅毫无用处,还将南芝赫惹恼。 尽管他现在是个病秧子,大概也许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作为,可南施杰就是莫名地感到心里惴惴不安。 他面如土色的回去,将事情告知大树下躲雨的老夫人等人。 此时的老夫人和两房,头顶上盖着大树叶当伞,仍被树枝缝隙漏下的水线打湿了半身。 “他真是怎么说?” 老夫人和吴氏听罢,都脸色一急的怨南三爷说错话。 “我说的有什么不对?我就不信就你们去就能说出什么高明之言,没得让他更是看都不看一眼来。”南三爷蹙眉反驳。 老夫人木枝手杖杵地,恼道:“看来这个南芝赫真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 这样的人最是不好拿捏,以前虽偶尔觉得南芝赫转面无情,但都以为是他要铁面掌家,花团锦簇时也不觉得有什么。 现在倒是觉得,这南芝赫,是个比卫楚玉骨子里更冷硬刺头的人。 “祖母,娘,我想吃兔子!”南知麟叫唤道,指着那边的几人已经在分兔子了。 “菱娘,你去,你去让大房他们分点儿兔肉给我们。”四房老爷推了推四房夫人。 “老爷,人家亲叔叔去了都没辙,我能有什么办法?”四房夫人真想翻白眼。 南施良不悦上了脸,瞪她道:“你不去,那我吃什么?” “不是还有野菜?再不还有窝窝头……” “什么野菜窝窝头的,我都腻味的想吐,你就不能给我弄点能下口的东西?” 这四房老爷以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下人围着伺候,一日三餐都是精细,稍有不对就拍桌子。 吃惯了珍馐美味,再让他长时间吃糠咽菜,南施良哪里受得了? 四房老爷怒目而视,可四房夫人卓小菱能有什么办法?她要是不精打细算,往后都没法过! 她无奈眨眼:“老爷,你也知道我们的梯己不多了。” “那我不管,要么你找大房要兔肉,那就不用花费,要么,你就花些银子在官差那里讨碗肉汤,我是受不了了!”南四爷一拂袖,整张脸板沉。 “是啊,四弟妹要不再换点肉汤?这下雨天的,老夫人喝了也能驱驱湿冷。” 三房吴氏不嫌事大的道,她也根本不管四房花银子,要是老夫人能喝着,兴许他们也能讨到一点尝尝。 “南施良,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你的妻,我跟着你受苦,我有叫你这样待过我?” 四房夫人指着眼前不讲理的男人,想让他将心比心。 “你嫁给了我,当然要是要夫唱妇随,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你都不愿意,讨了你有什么用?” 四房老爷皱眉,面色不虞又不耐。 “是啊,四弟妹,咱们做女人的就是要听男人的。”吴氏阴阳搭腔。 卓小菱被他们这些话吓到,手指颤抖地指着自己鼻头:“老爷,您说我没用?” 她真不知道,她一路节省,连自己都舍不得吃穿,还要花银子给他们打牙祭,自从采买的东西被大姑子拿走,也是没办法了,却得来了这群人的不理解。 见她还要跟自己争理,四房老爷双眼暴突,下最后通牒:“我就问你,你去是不去?” 四房夫人被他要吃人的样子恫吓住,不由害怕起来,可仅有的那点廉耻心和心里的憋屈感叫她拒绝。 “我不去!” “你不去?”四老爷撸了撸袖子,横眉怒目:“好啊,你不去,你把包袱给我!” 说着,就越过她抢她侧边的包袱。 “不,老爷……这是我的……您不能这样!” 四房夫人把包袱藏在怀里,却又被男人夺去两边拉扯。 一切发生的太快,其他人像是惊住,没有一个上前劝解。 就连老夫人也是,她刚才一面当然也想喝肉汤,一面又迟疑,后边没了银子又如何过? 也就没说话。 这会儿看小儿子要把媳妇的银子抢过来,更是闭嘴的管也不管,还把身子腾开了些。 还是孙姨娘走出来,手脚无措地劝拉扯的两人道:“小叔子,那肉汤可能官差都分不够,他们兴许不会换。” “你们一直都好好的,别因此伤了和气呀……” 什么一直好好的?用着力以致脸通红的四房夫人心想,都是自己一直紧着南四爷,让着他,他可是什么都不管不顾当甩手掌柜的主。 她入南家没多久,就见识到了他这副性子,她当时就有点后悔,现在更是心绪复杂。 南施良绷着脸,不顾旁人地力道加大,一意孤行地抢过包袱。 包袱被抢散,抖落出银子来。 南施良拿起地上的碎银就走,不顾妻子的叫喊。 卓小菱扑倒在地,急忙将地上混了泥浆的东西一一拾起。 “呜呜呜……”她抱着包袱在雨中大哭,身心被浇的透凉。 南四爷这一去本来官差是不卖他的,毕竟这是他们的伙食。 但挡不住南四爷说好话的亮出一点碎银,那掌勺的官差想了想,让他等了会。 等到锅里还有一些,又无人注意时,官差倾斜锅子,从汤面舀出一大勺盛碗给他。 四房夫人不知道,她把看的比自己命还重要的碎银,却被好嘴的四房老爷只换取到了一勺汤,连肉渣都零星的没有。 她只见到南四爷在官差那里接过了碗,仰头喝下,擦了擦自己的嘴,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南四爷心情不错的一路回跑,并不知道,他和官差将在今晚遇上大事。 第76章 一路高歌,简直不要太爽 夜色渐浓,就在大家准备入睡时,官差中有人出现不舒服,先是头晕目眩,而后是脚下站立不稳。 “快,快扶住我……” 官差走路像天旋地转,倒下前抓住另一位同僚。 同僚扶住他,正要询问,忽也感到身子不支要倒下,这症状像是会传染似的,很快就在周遭的官差里面蔓延。 容波撇开身边的南瑜芳,扒开草丛回来,看到一众官差接连倒杆像中暑的景象,皱了眉头。 “怎么回事?” “头儿,不知道,他们突然就这样了。”下边人回答时,也惊愕害怕的看着那些倒下的官差,生怕成为其中的一员。 突然,容波感到肚子里一股绞痛,他埋下身,很快,头脑发胀,发晕起来。 随后就四肢乏力,双腿一软,就要跪下。 跟着出来的南瑜芳也被吓到,三步并两步前去扶他,却被容波一把无情的推开。 “哐。” “头儿!” 容波抽出自己腰间的大刀,寒光一闪,刀头插地,他扶在手柄处,身子勉强支撑。 环视一眼,出事的都是下边人,而无犯人,他惨白的脸上吐出:“吃的,是今晚吃的东西有问题!” “哇,这药也太猛了!”南芝泽看惊讶了眼,特别是见容波都不落,悄咪咪的和南芝赫,卫楚玉说。 三人坐在草叶铺的地面,和其他人犯人一样,注视着那些出事的官差。 “别说话,装惊讶。”南芝赫小声提醒,虽说他们和别人离得远,但也要以防万一。 南芝泽心里默默点头。 卫楚玉捧着小脸,暗自想,这种程度的覆盖应该是得益于她加的药。 她当然不止用了那个馒头,还额外塞了大量让药物加成的成分,毕竟一大锅的汤会稀释呢。 假如馒头没有毒害,那种辅加药也没什么作用,但若是有,那可就不好说了。 卫楚玉小指敲打太阳穴,却感觉到有视线落在她身上。 她侧过脸,对上南芝赫深邃的眸子,只见男人鼻梁高挺,眼神复杂又宛如盛了星辰的看她。 “楚玉,我怎么感觉他们像昏倒又不像昏倒,你怎么看?” “是。”卫楚玉略略点头说。 她也看出来了,那些人更像是不能支配自己的身体,因为他们倒下的姿势很诡异,而且几乎都还有意识。 “我想也不会只是简简单单的让人昏倒,往后面看。”她说。 “楚玉,谢谢。” “谢什么,放一团的东西谁都可能吃到。” 这是随机概率的大家皆可中招,毕竟他们爱让来让去,卫楚玉心想。 所以,没有帮谁一说,这些官差觊觎她,贪财好色,虐待苛刻,没有人不憎恶他们。 卫楚玉一直没下手是因为,他们一群人都是这样。 这里也不像末世没有秩序,搞不好就是落命案,她可不想跟着南家人在当地的牢房受拷问,麻烦! 牢狱蹲过一次,此生就不会再蹲。 而且南芝赫被折磨的凄惨上路,皇帝就不想他好活,如果流放的队伍里官差被谋杀,南芝赫首当其冲会被怀疑,再次含冤蒙尘也不是不可能。 特别是,今日她知道这些官差的确是要害南芝赫的情况下。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他们的性命受到威胁,底线冲破,卫楚玉那还不以牙还牙? “但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楚玉。”南芝赫仍是把账算在他头上,把卫楚玉做的事记成恩情。 卫楚玉心里点点头,算你有良心,不过不只是有良心就完了,当然那都是以后得事了。 当下,卫楚玉看着不远的犯人们,几乎都处于震惊之中,这些过去横行宛如天的官差,突然间出现了差错,人们都是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 有人眼里闪着精光,似乎蠢蠢欲动。 比如沈翠花,她蠢蠢欲动又暗淡下去,盯住卫楚玉不放。 “这些犯人怕是有想法。”南芝赫一言蔽之。 官差一个个接连倒下,手脚抽搐,有的苦苦支撑,有的慌乱救人,戒备锐减大半,铜铸铁浇的围墙有了松动。 伴着黑暗里,某人细微的一声:“快跑。” 窸窸窣窣间,先是一两人,两三人,后来再发展到一家一家。 人们像暗间的老鼠一样躲藏,找到机会就快跑,群体沙漏一样的消减。 “别跑!站住!” 哐哐咚咚,犯人和官差们打起来,有的捡过刀斩断自己的枷锁铁链,有的在反抗中,直接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场面一度不可控。 一时间,犯人占据优势,扭转局面。 程氏目光由这些逃跑的犯人中,落在儿子身上,似乎眼里有希冀,也有担忧。 “娘。” 南芝赫叫了一声,当然明白她在想什么,他转向那些还未逃跑的人,大多都是大家族。 一大家子的太显眼,顾虑也就多,在外面有那么容易讨生活? 南芝赫手指摩挲下巴,神色千思百转:“如果出去,我们能去哪儿?” 这才是几人要思考的事。 “我们可以去……”南芝泽思考状,说不上去哪。 “我们现在是庶人身份,生活的地域受限,但如果逃跑……” “那我们就是罪囚了?”跃跃欲试的南芝泽突然反应过来,两者可谓是大有区别。 南芝赫声音沉稳道:“我有一种直觉,即使我们今日能有幸逃脱,不管别人如何,但我南芝赫只要踏出这一步,往后怕只有天罗地网等着我们。” 狗皇帝对南芝赫的厌恶明晃晃。 程氏和南芝泽听了冷汗直冒,燃起的希望瞬间浇灭。 “楚玉,你呢,你如果想走……”南芝赫放在腿边的手攥紧,攥到指节发白。 卫楚玉明白,南芝赫这是在给她自己做选择。 程氏和南芝泽也揪心起来,他们既不想禁锢卫楚玉,又不舍分离。 连南芝雪也是大眼眨动,眼巴巴的看着卫楚玉,一张小脸也算比她刚流放时圆润了些。 不过,他们都没有出声打扰卫楚玉做决定。 看到众人紧绷的神情,想留又不敢留的模样,卫楚玉笑着道:“我当然是逃跑……” 几人急了眼。 “才怪。” 个个呼气,悬吊吊的心就像来了一次游山,从山谷跳到了山巅。 “我会和你们一起。”卫楚玉这才正经的说。 卫楚玉:因为,我喜欢反叛之路。 这些天她为未来拟好了计划。 她要构建属于自己的碉堡,而后扩建出城邦,拥有自己的商贸,臣民。 蛮荒之地,一毛不拔是。 她的电脑里多的是种植技术,包括沙漠地带的都有,沙漠都能变绿洲,还有什么虚的? 她带着要开创一片新天地的心,想想都忍不住要磨拳霍霍。 然后再看狗皇帝的国家四分五裂,她吃瓜,投营,一路高歌,简直不要太爽! 第77章 押送官失职 程氏激动的揽住卫楚玉:“孩子,咱们一家……咱们以后一起好好的,啊?” 想说一家人程桐淑又不敢,她探不出卫楚玉对儿子是什么态度。 作为一个合格的丈夫,嫌不嫌弃南芝赫这病弱身板,有没有觉得埋汰? 虽然见她平日与儿子以夫妻相称,却隐隐觉得,卫楚玉是有些洒脱和率性,世间少有的女子。 当然也是他们的幸运。 卫楚玉看程氏,情感真挚,声音小心,宛如儿媳关切公婆。 嗨,自己这地位有些超前。 南芝雪也小喜人的飞扑过来抱住她:“嫂嫂,雪儿舍不得你,雪儿喜欢你。” 眼角还挂着喜极而泣的泪,小手求抱抱。 雪儿乖巧,虽然生来是饭来张口之家,却被程氏教的很省心懂事,对于这样的乖崽,卫楚玉当然喜欢。 让她坐自己怀里,卫楚玉揽住她,下巴枕在头发旋涡上。 “放心,嫂嫂不会离开,”至少去西北?州前是这样,卫楚玉心里答应。 这样的姿态,让小孩子感到了非常足的安全感,更是表现的欢喜,程氏也放下了心。 “太好了。”南芝泽还抹了下眼尾。 “怎么,少年你还哭了?”卫楚玉说他。 年少最要自尊心的少年,头一次没有反驳,腼腆的耳尖微微泛红了。 卫楚玉勾唇笑了笑,也没再戏谑他。 南芝赫眼仁含笑,望着他们,表现似乎最平静,可在她刚才说离开时,就他眼睛睁的最大,惯于不形于色的男人,是不是都有点闷骚? 直到不久以后,她感觉大错特错,栽求了。 他就是一只隐藏实力,故意蛰伏的狠狼,不亮出自己的胃口和利爪,一步步让人走入圈套,把人吃干抹净。 呜呜,惹的后面的卫楚玉又哭又羞恼。 但当下,卫楚玉以为的南芝赫就是他表现的样子。 南芝赫说:“好,既然大家都决定了,那以后我们就要……” 他首先亮出自己的手背,都反应过来,每人搭手覆上。 “尽力好好活到流放地。” “是一定会。”卫楚玉让改口。 南芝赫笑说:“好。”眼中眸光熠熠。 这样的动作具有鼓励性,果然老少幼三人面目展现出坚定。 南芝赫转而说:“流放押送官押送不利,视为失职。” “群体性逃逸,怕是要追究所有官差的责任。” 卫楚玉扫了一下剩下不到一半的犯人,这些都是有顾虑的。 她点头附和:“不管官差中的什么毒,今夜一过,他们的大势已去。” 程氏三人气量充沛的挺胸,更是有信心了。 “而我们今后,要在到达?州不毛之地前,做足准备!”南芝赫毅然定下。 “准备?我们能做什么准备,我们手头……”南芝泽等人很迷茫。 南芝赫道:“放心,我在外还有些薄产。” “哦……” 南芝赫手指摩挲额角:其实也不薄。 卫楚玉心里亮小拳头:我还有空间。 两人的念头同时闪过,无意间都对上,都见对方一脸稳妥,好像都有私藏,哈,那更好。 他提出的与卫楚玉的想法不谋而合,只不过她早做准备,而南芝赫派人处理产业,需要一些时间。 卫楚玉忽然说:“容波这事瞒不住,定会报给官府,我们都会被怀疑……” 她手一招,几人围过头来,一起商量应对…… “你、你们别想逃,逃了都得死!” 远处的容波还在嘶吼,他发着疯,试图阻止犯人离开,却无济于事。 都看他酒鬼行步,时而跌坐,时而能挥手癫狂几步,当真以最孱弱的身子说最硬头的话,都不看好的摇了摇头。 要不是他表情都不受控制的抽搐,怕是要焦急愁容的火烧眉毛。 “所以那药到底是什么啊?”南芝泽张望,很是好奇。 卫楚玉在空间检测出的成分,只知道是对神经产生不好的作用。 卫楚玉眼看那些官差,如果非要总结,那就是像肌肉萎缩般的无力症。 一把大刀从南瑜芳背后飞过,斜插在地。 只听哐的一声,南瑜芳害怕的紧紧抱头,她侧目一瞥,刀光寒眼,差点儿跌坐在泥地。 就差那么一丢丢,她就被容波飞刀劈到了! “想逃?你逃我就杀了你!”容波狠辣的声音传来。 南瑜芳一脸痛苦,心里急的要死。 该死的容波,这个时候都不放过她。 那人自后而来,她徐徐地转过脸,因怕意还有些怔然:“我、我没有逃,我、我只是……” “来呀,把她给我……看严实了,还有南家人,你们去……去看看,南芝赫,有没有逃掉!” 容波感觉自己身子麻木,连舌头都在发麻。 这种感觉,他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头。 南瑜芳:“!!!” 南瑜芳急冒了烟的脸上直抽抽。 从未有过的,如此后悔! 她还挺骄傲的,与容波的裙摆关系,竟然是她逃脱不出的桎梏!! 容波管不了别人,但不能让这些眼头下的人跑掉,这是对他的侮辱! “还不过来扶我!” 这个杀千刀的,南瑜芳眉毛紧皱,手握到颤抖,渴望的自由就在眼前。 “快,你要是不听,我扒了你的皮……” 南瑜芳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抬着僵硬的腿回去。 长期迫于淫威之下的南瑜芳不敢反抗,她也承受不住反抗失败带来的后果。 到了容波面前,容波一把扯过她来支撑住自己。 南瑜芳吃痛一声,嘴周颤动,好不甘愿。 苏妍宁跟母亲眼神交流,在边缘扛着包袱,等着她和自己一起逃,南瑜芳寻到机会,没想到被容波用大刀拦下,还令下边人看住她们。 可恶,苏妍宁难受的想哭,随着官差追来让她回去,她也跑不了了! 为什么,娘要是不跟容波多好,或者今晚不跟容波厮混,该多好? 她心里怨死了娘。 官差当然不是全部覆灭,他们也分高低,以致毒汤有的分的多,有的分的少,个人体质也有差异。 他们要是放跑了犯人,那他们往后也死定了,是拼了命的抓人! 卫楚玉看吊丧着脸不情不愿让容波倚靠的南瑜芳,满面愁容又心不在焉。 容波都自身难保,往后这南姑姑最大的依仗没了!! 第78章 她又回到了过去? 今晚的南家旁支,在官差不知因何缘由一个个倒下体残时,由别人潜逃成功的案例激励作用下,想要奔腾自由的心一跃而起。 他们的情绪是,虽然惊讶,但不要放过。 这鬼日子,过的够够的了,谁愿意过谁过! 收拾了并不多的包袱行李,一大家子准备趁乱逃出。 南四爷随着哥哥大脚都跨了出去,却突然不对劲起来。 哎呀,肚痛,脑昏,四肢脱力…… 不舒服的症状接踵而来,南四爷啪地栽倒。 “老爷!” “弟,你咋的了?我们是去跑路,不是去拜年。” 南四爷难受的脑门褶皱扎堆,话都说不利索。 “哥,我、我不行了。” “咋就不行,你要拉屎啊。” 南三爷气的爆粗口,他以前从不这样,这节骨眼上的,想就是甭屎你也得爬起来跟我走人。 “不,不是,哎呦……”南四爷虚弱的冒冷汗,颤抖地连手都没法抬。 “老四,你磨蹭什么,起来快跑啊!” “我、我身子没力。” 南家众人这才发现,南施良连爬起都做不到,发现异样后,就都停下,围在他身边。 南三爷与弟媳合力将他拉起,南四爷也依旧站不住,两股跟蔫了似的。 南三爷说怪了,上下打量弟弟,担忧地说出:“你莫不是和那些官差……” 此时,正听夜空中有官差的声音说,是今晚吃的有问题。 南家众人:“……” 都知道四老爷今晚一人吃独食,买官差的肉汤喝。 “你怕也是中了毒。”南三爷声音里几分肯定。 南四爷回想起自己讨好官差给吃食,猛地瞪大了双眼。 “那、那你们背我,背我呀,我不想留在这儿。” 南四爷很是恐惧道,他已经感到身子麻痹无感。 南施良虽然肉汤喝的并不多,但他身子骨本就不敌官差。 “哎哟,良儿,你说你,为什么今儿个非要吃那些黑心子的东西哟?!”老夫人懊恼的直捶大腿,急的不行。 “哥,翰儿,你们驮着我呀,快快。”豆大的汗珠从南四爷额头上滚落。 “四弟,你也知道我平时吃的没有你们好,怎么扛得住啊?”南三爷实话实说, “四叔,你看我这手废成这样,我就是想托你也托不住啊。”南知涵也说道。 爷俩对视一眼,没说最重要的,要是被拖累的落了后,被官差大刀一砍,那才叫不划算。 见他两人拒绝,南施良心下大骇,不由后悔:“我,我这是自讨苦吃啊。” “娘,菱娘,你们帮我。” “良儿,娘也扶不住啊。”老夫人呜咽,她当然是希望一家人同在,能少了最喜欢的小儿子?奈何她也无力啊。 四房夫人心里一阵翻涌,气的要吐血。 她前三世是做了什么大孽,要叫她今生嫁给南施良? 简直是欲哭无泪。 “老爷,当时我跟你好说你非要不听,还抢我包袱来着,这会儿好了。” 四房王夫人几乎是哭着说出,她现在是想奚落都奚落不起来。 这算什么事儿?老爷中了毒以后怎么办,她想想就要头疼的昏过去。 “爹,时机不等人,再迟疑我们想走都走不了。” 南知翰催促南三爷,迫不及待要离开这个鬼地方,无论以后做什么,都比流放强。 “不是还有大房?”南施杰说道,众人看过去,只见大房一家还在原地坐着,不慌不忙的。 “他们不跑吗?” “就是跑,那南芝泽也是顾他大哥。”南知瀚戳破道。 四房老爷后悔不迭,怎么就,就关键的时刻,他这是黄连豆用嘴嚼,自讨苦吃,自讨苦吃啊! “爹!”南知瀚唤了一声,催促他快些决定。 昏暗中,他注意到爹的神情有些怔住。 “娘,我们先走,四弟妹,你们跟上。”三房老爷无奈的做出决定。 老夫人惊愕住,想要说什么却不知道如何说,脚下却也迟迟不动。 “娘,那要不你和四弟妹一起扶着四弟,我们先探探前面的路?” 三房老爷作势要走,觉得都这个时候了,妇人之仁真是碍事。 “这……”老夫人更迟疑了,良儿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就她一个老婆子和女娘怎么能行。 “我,我……” 她支支吾吾,是放心不下,可要是让她等着和四房老爷一起,那,那谁来搀扶腿脚不利索的她呢。 南三爷说完就要动身,老夫人实在是太害怕:“这些官差就是吃人的恶鬼,娘年纪大了,受不住。” 意思,要和三房一同上路。 四房夫人希望一次次落下,她试了试,就是她也支撑不了老南四爷,两人根本就走不远。 焦头烂额间,一道身影就往她身边冲,揪住她的包袱就不放。 打眼一看,黑影竟然是南三爷。 “弟妹,这包袱我们来帮你们看住。” 四房夫人不敢置信,她男人的亲哥,竟然抢劫她的东西。 “吴氏,看什么,帮忙呀!” 吴氏也是始料未及的呆住了,被夫君这么一吼,两人齐齐去抢。 “没有银子,我们也走不远。”南三爷奋力道。 “弟,就让哥给你探探路。” “哥,不,哥……”南四爷欲挣破出僵木的身体,却因几人拉扯再次倒地。 眼看就要成功,一颗石子打在南三爷腿后弯,逼得他下跪。 四房夫人脚下一踢吴氏,夺回了自己的包袱。 而此时,拜南瑜芳所赐,官差都往他们这儿聚集。 “你们在干什么?”官差手持大刀而至,目露凶光,一身杀气。 南家人哆嗦的跟鹌鹑一般。 “都去那边,蹲着去。” 官差正要把没跑的犯人集中一处赶。 这一下,他们是想跑也跑不了了! 特别是他们之中有人听到是因为南瑜芳的关系,才让官差找上他们,当真是气死了! 卫楚玉看到南芝赫打出石子,心想这关键时刻,南家人心里的牛鬼蛇神都出来了,跌破下线上,他们没有最,只有更。 有人回报容波:“南芝赫他们好好的,没有逃。” 这可是重量级,所有人跑了他都不能跑,容波阴郁恼火地让把剩下的人圈在一起,一晚就在混乱中过去。 也是同一个夜晚,皇城,六公主府邸。 “不,不要……”萧淳儿从噩梦中惊醒来。 她感觉在水里窒息,喉咙到全身却一路火痛。 “朕怎么会,怎么会落入这些歹人手里,叫他们害死? “对,对,这一定是梦。”萧淳儿手捂胸口,满头大汗。 “卫褚英,卫褚英!” “公主?”在殿外守夜的宫女,听到公主呼喊,忙拨开殿门入内。 宫女芙安拜见了公主,前去给她掖了掖被角。 “公主,你这是做噩梦了……” 芙安轻声安抚,拿出绢丝要替公主擦汗,却在对上六公主望着她惊骇的眼神中,滞住了手。 “芙安,你怎么还活着?” 萧淳儿凤眼震惊,因为,这芙安早在三年前就死了的呀,还是她亲眼见父亲命令腰斩。 “公主,我当然活着,您啊,看来是还没梦醒,奴婢这就去打水,给您擦洗?” “卫褚英呢?”萧淳儿拉住她的手问。 “……公主,奴婢不记得有这号人啊。”宫女茫然地摇头说。 卫褚英可是她的贴身大太监呢,怎么可能会没有,还有这个小宫女,她为什么还活着?! “现今的年号?” “什么?” “我问你现今的年号。”萧淳儿手里加大力。 宫女吃痛的道:“永、永昌八年。” 永昌八年,萧淳儿眼眸顿然一暗,这时的她还只是个待嫁的公主,卫褚英也还是工部卫侍郎家的儿子。 萧淳儿双眼大睁,难道,死了的她,回到了过去? 第79章 她要他为自己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可恶! 一个牡丹绵纹枕扔出。 萧淳儿染过蔻丹的手指,狠狠揪抓神锦衾,她的皇位还没坐稳,就带着莫大的遗憾重生了! 顷刻之间,萧淳儿娇美的脸上阴沉发狠,她怒不可遏,气的想掰碎了人。 芙安被她这阴云密布的狠样,当即吓得退后,紧张地跪安说:“奴婢这就为公主请任嬷嬷来。” 任嬷嬷是老嬷嬷,也是公主最器重信任的嬷嬷,公主怕是有什么烦心事,需得请她排忧解难。 萧淳儿没心思管下头人,她失神的盯着虚空的某一处,心烦意乱。 那种权利巅峰的滋味,只有坐过的人才知道,天下皆在她脚下,轻易间拿捏人生死,多么的让人为之着迷。 尽管她并没有大权独揽,却也食髓知味。 若是再给她一些时间,她一定会……拥有她想要的东西,成为大兴无论朝野上下名副其实的国主。 该死,这一切又要重来了! 想想之后的三年,父君昏庸无道,贪念女色,正值英年的太子皇子们为了夺嫡争权,不惜掀起战事,一时间天下大乱,各地称王造反者,揭竿而起。 烽火硝烟中,他们这些皇家子女的命运,随着一场接一场打入皇宫的战事,变得任人宰割,破碎凄凉。 就连好不容易存活下来的她,也不堪回首那段可怕的过去。 重活一世,她再也不要重蹈覆辙! 此时,刚被宫女叫起的任嬷嬷,打着哈欠,正要踏入主子的寝殿,她听说公主今晚举止有异,芙安请她来瞧瞧。 公主打小就听她的话,也就她能安抚好公主,等面见萧淳儿,她堆着慈善的眉目,一脸担心爱护。 “公主,您可是有些不适?老奴这厢来了。” 说罢,兀自提着长裙就要上前来。 萧淳儿思绪被扰,侧眸看向任嬷嬷,在看到她关怀备至的脸靠近时,眼里的目光瞬间变成了冻人的冰渣。 “老奴先给您推拿?”任嬷嬷陡然醒神,“公主,您的眼神……” 这个任嬷嬷,可是皇后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整日盯住她的一举一动,萧淳儿丝毫没有怀疑过地敬重之,直到她付出惨痛代价。 公主就像是厌极了一个人,任嬷嬷被她看得浑身一凉,有些哆嗦。 “公主,可是老奴伺候的不妥?” 只见萧淳儿凤眸傲视,高贵而不可侵犯,像极了兴成帝俯视臣下。 这还是她平日里伺候的,性子娇气偶尔娇纵的六公主,会有的神情? 萧淳儿将自上位后养成的君临天下的脸庞收起,露出了平日里娇惯的笑容。 “嬷嬷,没事了,我刚才做的噩梦光怪离奇的,把我自个儿都吓坏了,你也早些休息,我明早想吃你亲手做的桂圆百合粥。” 这才把任嬷嬷疑虑打消,任嬷嬷也觉得是自己刚才看错,公主还要吃她亲手做的东西呢。 屁颠的带上殿门离开。 这个嬷嬷必死,但也不是当下就要打草惊蛇。 萧淳儿脸上的笑意放大。 重生也没什么不好。 她可以凭借记忆,事事占得先机,成为一个主宰别人到主宰天下的人。 眼下,她还是一个待字闺中不受偏爱的公主,力量薄弱,五指收拢,她需要助力。 卫褚英往后于她是重要的人,她自然要收归门下。 想着漫长的夜,都是他在梳妆台前,为自己梳发,按肩,陪着自己说话……直到天亮。 萧淳儿眸光里划过一抹晦暗。 不过,以她现在的手腕,这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那个男人,他用兵如神,却被父王忌惮,打压到最低谷。 萧淳儿展颜一笑,但也是他薄弱最需要人的时刻,今生,她要他为自己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 人仰马翻的一夜过去,清晨时,官差再次清点人数,流放犯人仅剩不到四成,也就三十来人。 官差里能持刀站立的,也不出三分之一,他们算是强行挺过来的,仿佛最大的药劲儿过了,多少还有些不利索。 剩下的,要不脚瘫手瘫,甚至还有脸上中风的,要不就是跟犯人拼的时候受伤,还死了好几个。 卫楚玉一看,死了的人之中还有点眼熟,有一个是容波拿饼欺负夏若丹那日,鞭抽南芝泽的那人。 只见他身中几刀,死不瞑目。 啧,动手就不该呀。 “我的娘诶。” “哎哟。” 官差们一面苟延残喘的哀嚎,一面又焦头烂额。 荒山野岭的,除了晚上一个逃脱的犯人都没追回,白天也得原地待着,赶不上路。 出了这么大的岔子,是瞒也瞒不了,容波索性已经差人给当地的县衙报信去了。 可是这里的地界他们也不明晰,好像是在两个县交界的位置。 午时是先来了一波桐县县衙的官差,听说在他们的地界上有流犯逃跑还闹的挺大,就赶来了。 然而赶到的衙差看了一眼,瞅着这事发地说:“这里过界了,不属于我们桐县的范围。” 意思是,越界了,管不了。 “我们这可是从京城流放的犯人,事急从权。”容波黑着脸说。 他眼冒血丝,胡渣邋遢,下压的嘴角透出苦涩,一脸的忧愁疲惫。 那桐县的官差更好笑,回他说:“哪个地方流放的犯人不报京城?也不是你们京城人就有什么不同,各地都要按规矩办事,我们也不能越职啊。” 容波说:“就一路从你们桐县出的事,才过来的。” “是吗?你底下的人可不是这么说的……属本县庙小,招待不住。” 可能是为谨防容波告黑状,那县衙差头领头的还很圆滑的说: “你们可以把这些犯人名字和画像告给我们,我们回县里帮你们张贴布告。” “不过要说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就是找翼县衙门怕也兜不住,得报本郡太守才是。” “兄弟,”那人多看了容波一眼,“抛开差事不说,你可得考虑你以后哦。” 容波:“……” 卫楚玉看他们推诿扯皮,每人发了一把葡萄干,边吃边看好戏。 说来也是好笑,容波在这流放犯的队伍里是说一不二,可出了这个队伍谁把他当回事儿? 不给容波面子,让他吃瘪不说,还直戳痛点。 卫楚玉默默地在心里,为这些怎么来又怎么回去的衙差,点了个赞。 容波没法,又只有派人告知翼县衙门,来人已经是晚上的事,这又耽搁了一个白天的工夫抓人。 除此,还寻了大夫来,不过大夫对他们的病情不是很乐观。 第80章 他要反扳一局,翻身为上 “你们这应该是中了毒。”大夫捋了捋胡子。 “中的什么毒?” “有没有解?” “这……恕老夫医术不精,并不清楚。”老大夫实诚回答。 官差:“……” 容波厌烦地罢罢手,官差给点跑路费让他快点滚。 连找了几个大夫,可能是乡野也没什么名医的关系,都是一问三不知,搞的官差怀疑人生,认为事情棘手,拯救无望。 直到终于有一个姓陈的大耳大夫说出:“老夫有五成的把握,你们应该是种了木古散。” 他刚出说“木古散”这三个字时,以为又是一个蹩脚大夫的容波,忽的抬眸,双眼猛地瞪大看他,似乎震惊不小。 这一细节,被不远处的卫楚玉和南芝赫有心捕捉到。 卫楚玉小声交流:“木古散?他认识这毒?” 南芝赫点头说:“想必,打过交道。” 而同一个时刻,其他官差都是一头雾水,甚至禁不住问:“木古散,那是什么东西?” 恰恰在这个时候,向来主导事宜的容波,不仅嘴唇紧抿,目光也逐渐下移,似乎在思索什么。 同样跟他类似反应的,还有一个叫丁白的黑脸官差,他的反应甚至比容波还要大。 丁白张了张口,大夫还没给出解释时,他就慌了神。 “木古散,顾名思义,若是人服用,身子会出现麻木到变得不能支使,如作木作古。” “我也是听同道说起,并未亲眼见过。这种毒药一向隐秘。又毒性霸道,很少流传于世上,也是得你们症状对上,吾才恍然想起。” 就在陈大夫说话时,丁白靠近容波身边,局促中略显慌张的叫了声:“容爷。” 容波偏头拧眉:“我知道!” 他心中的怀疑得到了肯定。 木古散,本来是他们命人做在馒头里,下给南芝赫吃的毒药,怎么会,怎么会被他人用在自个儿身上?!! 容波拳头捶桌,脸色阴沉至极。 陈大夫说完,周围泛起一大片倒吸气声。 “大夫,那我们体内的毒还有没有的解?” “这个木古散,依吾所知,是没有解药的。”陈大夫直摇头道。 给了官差希望又让他们失望,现在真是无望了。 “那我们怎么办?” “大夫你想想办法啊?”官差们又急又恼,就要来揪大夫的衣领。 陈大夫觉的可能不给出点法子,他们都不罢休,便说: “这……确实没有法子,不过,我可以给你们开一副惯常用的解毒方子。” “那,那就先开出来给我们服用了再说啊。” 有总比没有好。 陈大夫开下药方,抓了药,官差马上拿去熬。 “大夫,你看我们现在这身上不好使的,时日一久,它能不能自个儿恢复如初啊?” “这……”陈大夫面有难色:“也许。” 这无疑是说,大概可能不会,官差吓的脸色发白,沉默了。 “头儿,这件事我们得好好的查!定是那些犯人想逃跑,才施用在我们身上!” “对啊,头儿!” “我们不能就这样算了……” 容波踹掉身边的一个石子,神情亦十分阴沉可怖。 为了寻找没有解药的毒才单选这毒散,没想到害在了他们自己头上,容波目眦欲裂,双手紧握青筋暴起。 到底是谁,我要杀了他! 容波因为太过激动,身子踉跄了一下,该死,他到现在半边身子都是麻木的! 他体态像极不良于行的垂暮老人,看的卫楚玉心里犯嘀咕,都这么狼狈了,还学人耍狠? 信不信派南芝雪过去都能把你撂倒?靠,烂香蕉。 是谁? 他扭头,死死的盯住南芝赫他们,就见南芝赫低垂着目光,神情不好也不坏,其他人脸上也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 会是南芝赫吗? 可是那个毒馒头他根本就没有吃下,如何知道那是什么毒?又哪里弄来的木古散? 容波让丁白查看他们剩下的木古散,只见分量仍没有变化。 这就奇怪了。 容波眼底闪过一抹狠辣,不管是谁,这些毒粉,都能再利用上! “所有人,把包袱拿过来检查。”他厉声号令。 不论官差,还是流犯,都轮流进行,尚且无所收获。 容波想,如果他是下毒人,也不会把容易引人怀疑的东西放在身边。 然而,他仍让检查继续下去。 轮到南芝赫一家时,他伸出手,作势要亲自检查。 程桐淑也是滞了一下,便把包袱换了个方向,要搁在他手里。 容波看着包袱,就要接下,他袖口里揣着纸包的毒粉,准备借搜查之便,暗暗放在程桐淑的包袱里,再揭发。 这是最好的做法,马上,那他就能反扳一局,翻身为上! 要是让上头知道是南芝赫投了毒他们才会出现纰漏,又被他人赃俱获的抓住。 怕是上头不仅不会惩处他,还会理解同情他们,甚至朝廷给予嘉奖,虽说不一定会升官,但他现有的官职是保住了! 容波满眼看的不是包袱,是他的官位。 然而还没接触到,就又被南芝赫先一步抢过,容波睁大眼,双手急的刨抓,却因为动作太过,不仅没有抢到,反而人摇晃倒地。 南芝赫扯散包袱,将所有的东西抖落在地,让众人看个清清楚楚。 此时,倒下的容波,跌落出那装毒的黄纸包。 “咦,那是什么?” 有人看到,好奇的问。 其他人也都看去。 就见容波惊慌失措地起身,脚下又狠又快地碾那包黄纸,把它碾到水洼地,里面的粉末撒出,彻底洇湿,和黄泥混为一体。 他的反应狼狈又太过激烈,让众人不明所以,心里都纷纷猜测那是什么。 在大家看过程氏的东西没问题后,收了起来,换卫楚玉的。 卫楚玉提前将某些东西送入空间,更是没什么好看的。 这一趟检查下来,终是一无所获。 但对卫楚玉等人并不是。 去到一边后,卫楚玉就忍不住出声:“那里头的东西,不会是害你的……” 南芝赫半敛眉目:“多半是。” “所以他还想害你,不,害我们?” “你是怎么发现的?” 第81章 想找你们借银子,你们有银子哈 南芝赫迎上卫楚玉求知欲的杏眸,她正全神贯注的目视自己。 “楚玉,我只是揣测,以他这样的性情,不会平白浪费一次机会。” “在搜查我们的东西之前,没有任何收获,却不见他烦躁,而且,他有只手并不灵活。” 卫楚玉吁了一口气,说:“还好你识破了。” 她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是感觉容波首要是怀疑他们的,所以对他们特殊,哪知他还心怀叵测? 尽管她事后还会让程氏检查包袱,却忘了,人家可以当场栽赃,再当场揭发这件事。 一旦陷害,黑心的官差只会咬定,他们根本无力辩驳,卫楚玉想起都有些触怒不已。 “大哥,他们弄来让你致残瘫痪的药,怕是要你一辈子起不来。”南芝泽压着声音,却也愤懑不平。 “所以上头那位还没死心?”程氏心惊不已道。 “不是他又能是谁呢?”南芝泽没好气说。 “可为什么,大哥你已然如此,对他们来说,还能掀得起什么风浪?” “为什么,让你重伤都不够,还要重残?!” 南家人早已对上面心寒,现在却更是震动又震怒,一个活头都不给人留,也欺人太甚! 然而,没有谁能回答的了,狗皇帝是怎么想的。 “这药汤这么烫,让我怎么喝?” “你是看不出来我的手是怎么回事,啊?” 众人被一道怒责的声音引去,就见容波坐在那里,大骂他的手下: “做不来事,要我给你灌下去,试试水热?” 官差低眸看着手里头儿退回的药汤,他也不是故意,想着熬好的药第一份急着给头头端来,哪知惹得头儿不快,急的赶忙求饶…… 众人就见容波一脸大为光火的发飙样,只有南芝赫等人才知道,他这是错失了最后的机会,气急败坏。 “不过,无论怎样,容波怕是兴不起什么风浪了。”南芝赫几乎断定。 “大嫂。” 三房夫人挤着笑脸走来,好似跟他们关系不差。 她一来就口气亲昵的说:“想找你借些银子,你们是有银子哈。” 方才搜查,大家的家底都曝了个光。 程氏看着来的两人皱眉,有一些,但不多了。 她说:“三弟,三弟妹,你们昨晚抢了四房的还不够吗?” 三房夫妻顿时脸色一红。 “我们哪有,大嫂你看错了?” “这不是要给瀚儿治手吗?芝赫,你能眼睁睁见你弟弟,就这么断手下去?” “他可是因为你,连妻都没有娶。” 卫楚玉声音幽幽:“医好了,又偷摸东西吗,跟你们一样?” 三房老爷恼怒道:“卫楚玉,这事跟你没关系,这是我和我亲侄儿之间的事!” “楚玉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南芝赫冷淡着脸。 他继续说:“凭昨晚两位的表现,叫人寒心,芝赫不做农夫与蛇。” “你们有空,帮四叔想想办法,四婶可是帮了你们呢。” 三房夫妻两人:“……”不但没借到银还被批了。 两人只能作罢,程氏对着他们灰溜溜的背影说:“还娶妻?别祸害别人都是对了。” 干啥不好,专挑坏人名节来,传出去谁愿意跟你儿子? “大夫,劳驾您给我儿子看一看。” 三房老爷和吴氏,求到陈大夫,此时的陈大夫,因为官差挽留,并没有离开。 三房想到他竟然能看出先前好几个大夫都没看出的病,想必医术也不弱。 南施杰把大儿的双手亮出,说起儿子的病情。 这南知瀚自从被打了双腕骨,就不敢抬手,疼不说,还使不出力,就算先后用了金疮药和骨碎补,也收效不多。 “嘶……啊……娘!”大夫轻轻捏了下,就把他疼的大叫。 “你这怕是骨折了,伤的不轻。” “什么,骨折?”几人听的惊讶,骨折可是伤了骨头啊,都知道比皮肉伤难治。 “是,要用布帛包裹,缠到脖子上,耽误这么久的治诊时机,也不知道在下的医术能不能救治于你。” “只要有的治!”三人一喜。 “真是太好了,陈大夫,可,我、我们流放之人,也实在是没有钱银,您看……” “能不能怜悯怜悯我们?”三房夫妻说着就跪在他面前,南知瀚也随后,三人一脸可怜兮兮。 “这……”陈大夫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疑虑了一下道,“要是人人都说可怜,我怎么救的过来?” 见他拒绝,几人均脸色一变,南知瀚变的烦躁说:“都怪这南芝赫,要不是他……” “南芝赫?”陈大夫张大了眼睛,问说,“是不是前镇平郡王?” 朝他下跪的南三爷说道:“我们同前郡王南芝赫隔了一房,因他犯了事,才被牵连进来。” “原来是南芝赫的家人。” “陈大夫你不会……” “这,起来,我给你们治,你们别声张。” 陈大夫摸了摸自己的大耳垂,换作别人他还不一定会,若说这守护疆土的战王,他的家人,自己定然是要帮。 两年前,若不是这战王南芝赫,他的老家早被北敌踏平。 几人连连道谢,喜出望外,没想到因着南芝赫的名,让大夫愿意诊治。 陈大夫还不知道他们几房的关系,撕扯的不行呢。 他握着南知瀚的手,在日光下细细看诊,忽的有人走来,一把将他们分开。 “我们都没得治,你们治什么治?给我滚一边去。” “啊,我手!” 官差凶神恶煞的喝道,他们以前待犯人就苛责,现在更是不爽这些犯人比他们好。 他们都没治好,轮的到其他人得便宜? “陈大夫,是我们请你来,不该管的别管!”陈大夫被粗暴的往一边推。 “我的诊箱。”陈大夫无奈,折回捡起自己的诊箱挎肩上,叹气摇头。 “官爷,求求你……” “大爷我说的没听到?怎么,皮子痒了?” 三房那个气啊,人家大夫都同意了,还不收银,这种难得的好事却被这些官差毁的一干二净。 害他们想给儿子治都没法,这些狗日的官差,活该中毒。 三人极不满的撇嘴,眼里充斥着恨意。 官差一看他们眼神恨恨不服,顿时就心头火冒。 “怎么,还敢瞪我们!” 官差龇牙横脸,解下鞭子直接抽过去,抽在三人身上,疼的他们跳着嘶叫。 “给我走!” 狠狠了抽了八九鞭,最后还是几人跳跑开,才彻底脱了官差的毒手。 三人身前身后被打的那个痛啊,黑心肝的鞭子真不是吃素的。 到手的鸭子飞了不说,还讨了一顿打,都憋屈的要吐血。 南知瀚一高大的汉子直流泪,悔不当初,当时就不该他来,就该换个人的! 第82章 南芝赫,她看不透 四房夫人守在靠树的南四爷身边,抽抽搭搭的哭泣,她刚才找了官差要买陈大夫开的解药,官差却没同意。 南四爷这会儿虽没昨日那般难受,却仍是四肢弱化,灵活度少正常时的一半。 孙姨娘在陪在四房夫人身边安慰,叫她想开些。 “我们都这么过来了,会没事的。” “也怪我不是一个男儿身,没能帮上你什么忙。”孙姨娘面色饥黄,说话都费力气。 “青曼,我怎么会怨你,你都是自顾不暇。”四房夫人拨开孙姨娘头上的发丝,这几日被大姑子卡的没干粮,也是把她和女儿磋磨的不行。 南知芸这时端来了一碗水,她蹲在四婶身边说:“四婶,这是楚玉大嫂烧的有多的水,分来的。” 四房夫人看向另一头扇风歇凉的卫楚玉,向她微微低首表达谢意。 这碗温水,怕是给老爷的。 四房夫人轻轻掰开相公的嘴,给他喂进去。 四房老爷说:“我嘴不漏了。” 想拿碗手里却没什么力气,由着夫人喂他。 水像是山泉水,清澈,微甘,四房老爷缓缓喝入肚,似乎,水到过的地方都舒服了不少。 他的嘴唇也没那么干了。 他们不知道,这碗水被卫楚玉加了灵泉和一点治帕金森的药物,卫楚玉也不晓得也有作用没。 她对南四爷无感,只是这次毒是她放的,何况南四爷这么下去,连累的是四房夫人。 四房夫人到这个时候,性子都没有变恶变坏,可见是本性纯良,纯良的人没有错,嫁给陶氏的后人委屈她了,卫楚玉是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连及到她的。 南知芸还采摘了野菜,她把草编篮子拿过来给她们看,里面一大摞的青叶菜,将就能对付一顿。 自从官差不发干粮,她和娘老挨饿,但也是运气奇怪,最近两人总能遇见掉路上的吃食和铜钱。 就比如今日,是卫楚玉带她去的野菜采摘地,那里一大片野蛮生长随便摘,南知芸可高兴了。 特别是卫楚玉还嘴里念叨哪些能吃,让她学了不少。 其实,卫楚玉只是把在路上遇到能吃的野菜野果播种空间,长成后偶尔弄到外面来,她很少在外面采摘吃的,留给别人多的生存机会。 卫楚玉这边可是自得其乐,她摘花摘果,到深处一点的地方打猎物,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弄点好吃的庆祝一下。 却被官差跑来吼叫:“你回去!” 卫楚玉看着凶煞的官差,很是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我是要逃的人吗?昨晚有机会给我们,我们都没逃,官爷你慌个什么劲儿啊?” 卫楚玉肯了一下手里的野萝卜,嘎嘣脆。 周围还有弄野食的人,一听她这么说,都道: “是啊,昨晚有机会都没逃,今日还逃啥逃?” “逃跑的人并不能代表我们全部好不好?” “我们是有那个自觉的,官爷,你瞧不起谁呢!” “一直不下山,万一差爷你们的干粮也吃紧?” “是啊……” 官差被说的越来越偃旗息鼓,也只是守在这里盯着他们,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说话的人家中,还有谏臣一家,做爹的林恒之一生正直,昨晚别人忙于逃跑,他却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再一看,说南芝赫和他们家人不都是没逃么?于是一大家子都留了下来。 还别说,留下来的他们得知这些官差中瘫毒还不好治,是一点都不压抑了。 这会各家弄了点野食,都准备回去做饭,分开前林恒之大媳妇叫住卫楚玉,邀请他们一家饭后过来喝茶,大家侃侃,坐看云卷云舒。 卫楚玉十分乐意的答应了,因为她当然能理解林家邀约的真意:大家聚一起心照不宣的幸灾乐祸,呵呵! 这流放日子过得也不赖嘛。 现在犯人一少,似乎大家之间更融洽了。 卫楚玉今日运气好,还真逮了只野山鸡,把南芝赫叫到草丛里,让他处理,就怕这些丧心病狂的官差看不得。 杀鸡,剥毛,南芝赫都很会,她只要抄着手儿在一旁观看。 此时的南芝赫依旧披散着头发,他面目干净清爽,没多的胡渣,也没有先前的淤青和伤口,透出一张好看雅致的脸来。 他气质有儒将之风,却无文人之弱。 只见他垂眉,长长的睫毛阖下,在眼眶落下淡影,侧脸轮廓在阳光下淡淡发光,立体又俊致,当真是个如玉郎君。 想他凯旋归来,意气风发,可不就是京城万千少女的春闺梦里人? 似乎觉察到卫楚玉注视许久的目光,南芝赫忽的抬眉,那双深邃的眼眸盛入她的影子,仿佛他所有的注意力都为她投注。 “你在看我的脸?我脸上的淤伤还有吗?” 最让她最佩服的是,南芝赫虽不见意气,却也没见丧气,这人,一定是有个强大的内心,也才能在这个时候,处变不惊地化解尴尬。 “没了,我是看你脸好看。”卫楚玉很诚实。 她从背靠的树干弹开,在男人正思索她说的是什么时,揪住他处理好的山鸡,走人。 她这是夸自己长相?南芝赫摇摇头,眼睛却不可抑止的微翘。 而离开的卫楚玉,她注意到自己拿鸡肉时,男人没有脸红,没有过于惊讶。 南芝赫这人,她看不透。 卫楚玉做了叫花鸡,既入味,又低调,分鸡肉的时候,可把南芝雪和南芝泽高兴坏,才吃了兔,又有鸡,这小日子过的可比别人舒坦。 “嫂子,你做的可真好吃……” “嫂子真是什么都会……” 南芝雪和南芝泽啃着鸡腿鸡翅,吹出发自内心的彩虹屁,就问这儿除了他们,谁有这种待遇? “行了,吃你们的。”卫楚玉说,程氏也笑,看这一路可把两大小孩子憋屈的。 没看官差都是吃粗粮吗?你们还要大声说,是嫌人家真对肉不馋还是阴影不够? 南芝赫手边一碗凉水,慢条斯理地咀嚼,他向来吃饭,快则快,慢则慢,但无论怎样,都极少说话,也不发出粗鲁声。 都说古人吃饭规矩多,似乎他的规矩也刻入了骨子里,再快也不显慌乱,隐约间透着挥洒自如的雅意。 卫楚玉撕着鸡腿,不经意间看了一眼。 夜幕初垂,翼县的县官领着一批衙役赶来,来了大体看了下。更是对容波一众人没有好脸。 “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会儿才报给我们,怎么抓?” 第83章 审理毒案 “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会儿才报给我们,怎么抓?” “一个昼夜,那些逃犯还能留在我们翼县?” “对边儿还是另一个县的,你们也把他们请来啊……” 翼县县丞似脸色不爽,言语之间满含指责。 流放官差很是无语,白天才请那边的人来,这会儿又让请,合着你们玩我们是?? “人跑几头还不好说,那边县的不请,你们抓的到什么人?” “再请啊。” 流放官差被他们说得理屈。 这些翼县的官爷们也是气,大晚上的竟给他们找事,在热炕头上搂着妻子或者小妾不好吗?非得他们出来喂蚊子。 丁白不服他们这地方小小官员,高傲指点的样子,上前一步,解释也算反驳道:“不是我们有意耽误,我们也是中了毒。” “你们专管流放犯的,还能让犯人给毒着?” 县丞嘴中上翘,两边嘴角狠狠下撇,明明白白的表达着,真是瞧不上你们这伙人做事。 还京官呢。 门缝瞧人,可把人看扁了。 容波一众官差,被鄙视的脸色发白,额头青筋隐现,又气,又恨不得找地缝钻。 这些流放官差无法无天惯了,怎么能忍受他人极尽的蔑视? 丁白大为恼怒的咬牙,撸着袖子就冲上去:“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县官,竟然也敢对我们……” 容波手快将他拉住,把人抵在身后,强忍拱手道:“还望你们能协助我们。” 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他们也不是龙。 卫楚玉看着容波隐忍强压的面色,心情愈发上扬,想你容波也有今天,你可是容大魔头,怎么会伏低求人? 这可不好看啊。 这县丞被丁白说的脸色冷了下来,可不是容波说了一句就能消解了的,他没来时那般着急,轻轻地挥了挥手,下头人举着火把四处搜寻。 一个时辰后,下边人都一一回来说,没见到任何逃犯踪影。 “可疑行迹也断掉,我们无法下查。” 还真是徒劳无功,县丞最讨厌这档子的事,缓缓打了个哈欠,拍拍嘴,告诉容波等人。 “我们只能回去拟定法子,这种事,怕只有报吴太守,你们最好自己再找找,不然就且等等。” 说完,也不等着容波回他,顾自带着一队人收工了。 “你说他们回去会尽力吗?”另一边直盯着看的吃瓜小卫,问南芝赫。 “我看他们这会儿也没怎么样。” “要是恪守职责,这一晚都要寻遍附近的山。”男人嗓音沉稳中透着戏谑。 两人四目相对,皆一笑。 清风拂过卫楚玉浅细落下的发丝,她笑颜不羁,亭亭玉立,狡黠的眸子宛如盛满星光。 “若是我们能在这里找到,还要他们干嘛?”流放官差也直抱怨。 偏偏事由他们起,也拿那些县官老爷没法,就是那态度也忒气人了。 哼,态度? 卫楚玉挑眉,斜睨他们,说的好像你们以前有好态度似的,谁不二万八万的拽上天,拿犯人往死里踩? 这一路,数数都被你们折磨死的好些个。 该呀。 南家四房这边,南四爷没再感觉身子沉僵了,他走走跳跳,举手抬足,都不碍事,几乎是好利索了,可把四房夫人高兴坏。 两夫妻这一喜,好像又回到了亲密无间。 不过卫楚玉却不看好,不知这古代有没有女性觉醒这回事,不然南四娘注定往后是个悲剧。 南瑜芳自从容波中毒后神情不定,就不敢往他身边凑,和女儿当自己不存在一样,同那些犯人一起缩边边。 她也知道容波大势已去,似乎再上前也讨不了什么好。 此时容波不知受了哪股气,阴翳着脸,拖着不便的一腿,靠向南瑜芳,在对方恐惧的眼神中,拽住头发把人狠劲儿拖。 “娘!”苏妍宁想拉却又不敢,只有不停叫喊。 声响太大,众人都望了过来,就见容波虽然腿脚不利,却一步一步的把挣扎的南瑜芳带入树丛里。 还有这兴致? 然而不久却传来,南瑜芳痛苦的凄叫:“啊,啊,我不敢了……” “跑,我让你跑!” 鞭子一声比一声抽的响,经久不断,听到的人都感觉身上疼。 这南瑜芳不是没跑吗?就是想跑也被容波以威胁拦住,也没冲到边缘啊。 却被折磨的像是能令人发指的程度。 被那叫声笼罩下的卫楚玉也是头皮发麻,怀疑他俩是角色代入,容波借以发泄对其他逃跑犯的,无能狂怒, 就只会在女人身上作践,人渣! “以前你回回都求着找我,怎么,现在就不愿上贴了?”容波声音扭曲,又是一鞭。 “不不不,我没有,啊……” 不过,南瑜芳这是自己讨到的,两人渣男配恶女,天生一对,叫破了天都没人理。 也没人敢管,甚至众人眼里同情都看不到。 以折磨人取乐的人能不变态?现在变态心理扭曲,可不好伺候哦。 两刻钟的功夫,南瑜芳是被女儿半扛着出来的。 她像得了容波一样的病,两脚不便,除此,众人都看到了她脸上道道发红的鞭伤,骇心动目。 南瑜芳神情恍惚,就像从残酷的审讯房闯过,状态很不佳,她也知道自己脸庞有恙,拿镜子一照,直接吓得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娘!” 次日,众人转移到翼县的驿站,这里,流犯官差要和县衙商量抓人的事,没有个结果出来以前,大家都乐得轻松。 现在,犯人每日可以睡到自然醒,也不用着急赶路的事,流放快近一月,时节悄然进入了初秋,最酷热难耐的日子已过,只待暑热的尾巴慢慢消尽。 “不用担心日晒淋雨,有人管饭,真舒坦,祈祷这样的日子久一些。” “是啊。” 三十几个犯人,在一间长屋子打着地铺悠哉。 卫楚玉也慵懒的伸了个懒腰,食物充足下,她简直像回到了以前的咸鱼时光。 但并非他们整日无事做,需得接受一次又一次繁琐的盘查询问。 最先来时,县衙把他们每一个人作为怀疑对象来审理,南芝赫他们成为首当其冲。 “南芝赫,你说说,是不是你们投的毒?” 南芝赫禀明道:“大人,我们一向都是循规蹈矩,和这些官差也从无过节,想您也能从其他犯人口里得知,又何来投毒一说?” 容波在一旁听了,也没办法辩驳,因为能有的过节,无非是自己觊觎他女人,下毒杀他,可是,这些又怎么能拿到公堂上来说呢? 即便他反复说怀疑南芝赫,可这知县等人,有他们自己的看法。 “大人,若真是我们下了毒,我们为的是什么呢?为的是不去蛮荒之地?可诸位现在还见着我本人呢。” “圣上网开一面,饶南芝赫性命,南芝赫既当感念,此去?州我心已定,又何必徒生事端呢? “毒害官差之罪,开不得玩笑,就是南芝赫不顾及自己,也要顾及在下的亲人,何必以身犯险?且也没得缘由,望大人明鉴。” 南芝赫言辞侃侃,公堂众君闻言点了点头。 知县大人看他背后,有老有小,就连夫人也是生的貌美,想必一家关系融洽,何必想不通要害别人呢? 卫楚玉垂眸想着,“夫君”胡诌的本事还不弱,最让她惊讶的,南芝赫竟然能平和的说出狗皇帝,当真是能屈能伸。 “知县大人,”容波有话要说,“人不可貌相,什么事不能只凭表明。” 这个容波,又在狗叫。 “那依容差头所言,是有高见?” 第84章 最后的作死之旅 “你是有什么证据,还是?” 容波张了张嘴,又说不出什么了。 “既然如此,押送官,本官自有判断。” 知县一拍惊堂木:“你们退下,下一批。” 程氏等人眼间一喜,这一码就算过了。 他们这一批还好,后人的都是很惊奇的说遇到这种事,为了推脱嫌疑,他们事无巨细的说出来。 “大人,我们怎么可能从外面搞的来毒?您也不看看这些差爷看守的有多紧?简直是插翅难飞,生人勿进。” “是啊,走哪儿都把我们看的死死的,不能出,不能进,一日两餐,不许我们自己买食,凡是什么东西都得过他们的眼,哪能啊?” “就是解手出恭都守着,时间都不许多了。” …… 知县这一听下来也感到头疼,问他们有没有怀疑是谁做的,众人没说话,再问有没有看到哪些犯人与官差间起过冲突过节,犯人们欲言又止。 后面让流放官差回避,让犯人把知道的告给他们,一些列下来了解的更多,什么选妃,什么当狗,什么暑热当场鞭死人,什么采买要给多少跑路费…… 听得知县等人眼睛都瞪大了,乌烟瘴气的,结仇的不少啊,都在怀疑是不是这一批官差太苛刻了,以致犯人起了反心? 而流放官差等人,在这些天不管是衙门请的名医,还是他们自己请来的,看了无数次,给了无数药方,都收效甚微,反而病似乎成为定型。 只有少有的恢复或减轻,管事的官差都喝的多,都无一例外致残。 本郡太守也派人手下到地,和几个县的衙役,能发动的劳力,以及流放官差大肆抓找犯人,倒是抓回几个,于是审理的重心到他们那里去了。 卫楚玉等人更是好吃好睡,南瑜芳和女儿则每日忧心忡忡,特别是她们也发现容波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再则他身子恢复不利,好似不能做回正常人。 就连容波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害了他们,虽然他一度怀疑是南芝赫做的,可就算南芝赫识出了那是什么毒,也不能神通广大到,半日就能搞出同样的毒害了他们呀。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两母女更是两眼无望,患得患失的焦虑发愁。 她们也看不得卫楚玉刺眼的笑容,仿佛她每一个举动,都是在嘲笑她们,其他人也不把她们当回事,全拿她们当笑话看。 笑话她们自以为的是站的高,付出了那么多,名声败坏,却转头成空,跌的重。 这时的南瑜芳也不敢找容波,容波就是个疯子,她真害怕他失手把自己…… 南瑜芳还独自舔着他上一次带给的伤痕,每日挺尸呢。 “宁儿,你愿意卫楚玉这么得意下去?” 苏妍宁看着忽然说话,目光聚焦的娘,紧咬下唇摇头,眼里布满了恨意。 如果不是卫楚玉,她们能和南家人搞成这样吗?也至于落得这样的下场? “娘,我恨她,恨不得她立马死。” 南瑜芳抓着女儿的手,神情狰狞:“趁着这些官差还在,咱们做一波大的。” 她和女儿低语商量,两人并不知道,这开启了她们最后的一次作死之旅。 卫楚玉觉得,南瑜芳和女儿特意的与他们缓和僵硬的气氛,她们笑着脸,每日大嫂来,芝赫(表哥)去,唤的亲亲热热,当然大房一家没怎么理她们。 卫楚玉也不想搭理,但她们就像看不到似的,赖着脸皮找自己说好话。 “楚玉,以前是我们糊涂,做错了事,还望你们能既往不咎,也请你帮我在大嫂那里说说好话,啊?” “楚玉,我和我娘都是真心的,虽然你可能一时也不会原谅,但,毕竟是我们的错,我们错的太深,现在也尝尽了苦头,是,我们咎由自取。” “但你可不可以看在我们和大舅娘,还有表哥是亲人的份上,给我们一条活路?” 像她们这样的坏人,真的能转性的幡然醒悟,改过自身? 无非是有所求,才会放低姿态。 对两人,卫楚玉始终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她没有接话,而是反问:“你们说说你们做了哪些错事,让别人不能原谅?” 母女俩惊愣的对视一眼,这可打乱了她们的节奏,能说吗?只怕说出来人家更要远离她们。 见两母女木楞着脸,卫楚玉嘲讽:“你们要不要先把四房夫人的东西还给她,诚心悔过难道不是从改正错误开始吗?” 两人:“……!!” “啧,一看你们就不诚心,还是把欠的债还了再说。” 堵的两人哑口。 最后还是南瑜芳飘忽着眼说:“那些东西也没多少了,我再理一理。” 就扯着苏妍宁走了。 还?怎么可能还?大不了此路不通,再换个法子。 苏妍宁逮着机会,在卫楚玉领了干粮独自一人时,对她说:“原本我大哥是要娶你嫡妹来着,之前,他们两个人可是私下就……” 就见苏妍宁两指勾勾,欲言又止的一副神秘样。 苏妍宁暗想,哪个女人听到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有什么,不抓心挠肺? 一定是郁闷又求知欲满满。 还说卫楚玉想知道晚一些告诉她。 卫楚玉:“……” “……苏妍宁竟然拿你和我嫡妹说事,我感觉她们揣着坏水呢,若真是,我绝不会手软。” 卫楚玉回来,就同南芝赫直接言明。 第85章 这是要她身心受创的生不如死 “拿我和你……嫡妹说事?说什么了。”南芝赫微微蹙眉。 “说的你们之间私下有……”卫楚玉点点下巴目光上移,想想一下用词。 “我和她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曾私下见面。”南芝赫笃定地看她。 卫楚玉想想也是,如果真是有什么,她那继妹早就在订亲后忍不住炫耀了,也会在她娘薛云芯面前显露,可原主的记忆里没有这回事。 所以卫楚玉对苏妍宁出口的话,抱质疑态度。 “当时说亲的人家多,我又常年在军营,便让娘做主,挑她喜欢的。” 南芝赫不急不躁地说出。 他目光一眨不眨地望向卫楚玉:“因缘际会,还真让她挑到喜欢的。” 卫楚玉见他眼含笑意地盯着自己,眨了眨眼睫,明白他这会儿指的是自己,而非继妹。 被男人这么目视着。她有些小羞赧是怎么回事? 卫楚玉很想问,那你喜欢吗? 可眼看他把自己说的羞赧,他却温和如玉地笑,俊颜丝毫未改,也不说什么。 卫楚玉真想,真想撩他是怎么回事,撩的他脸红,心跳,不再冷静自持的变一个样。 就见不得他这般泰然自若,这他娘才是一个情场中的高手。 至于事后负不负责,那就不清楚了。 “好,你们没有,可我准备今天晚上去赴约。” ”赴约?” 卫楚玉小脸一点:“假装当一个听众,看看苏妍宁要做什么,我可不会再给她机会。” 所以事先说好,免得这个男人以为她吃大醋呢,再者,知会他一声她要动真格。 “楚玉,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顾及。”南芝赫徐徐坐下,大掌置于膝盖地再看她,好似她的计划他并不了解,却全力支持。 欧了~ 晚上,卫楚玉“如约而至”,苏妍宁已经在月亮门内等候着了。 见到她出现,苏妍宁眉眼划过一抹欣喜。 她站定在那里,等着卫楚玉步去,像是女孩子之间的揪着她身前的衣裳说:“楚玉,我就知道你不会不在意表哥。” “既然你来了。那我就把我所知道的告诉你。” “不过,我若是说了,那你总得给我一点……什么好处。” 就听她慢慢悠悠的道。 呵,卫楚玉暗自想,苏妍宁,亏你说的出来,胡扯一通就想让给我好处? 说,你有什么坏主意。 此时,一人举着木棍悄然而至,从后迅速敲向了卫楚玉,卫楚玉头背被袭击,顺势一倒。 麻蛋,她这一回付出的多了,心想两人的阴谋可别让她亏本! 卫楚玉倒下后,手摸着受疼的地儿,上空的视线现出两母女的脸,她们正小心的查看她,手里还捏着粗棍。 “你……你们。”虚眯着眼睛的卫楚玉喃喃两声,随后就不省人事昏过去。 “总,总算晕了?”两母女捏了一把汗,她们也害怕卫楚玉发现不对劲儿出手。 不过就算失败,能把她们怎么样?她们已经过得够烂了。 “这就好。” 卫楚玉感觉一只女人的手塞了一颗什么圆丸到她嘴里,再捂住她嘴唇硬逼吞下。 她假意慢慢抿咽,实际把嘴里的东西变入了空间。 随后手脚被绑死,嘴巴也缠了布条,一块大布盖在她身上,像猪八戒背媳妇一样,窸窸窣窣被两人转移走。 长长的遮布被揭开,卫楚玉感觉自己置身在床上。 “卫楚玉,好好让你和我们交好,乖乖吃媚药不听,非要吃棍子才听话,这下好了,还是落在我们手里。” 南瑜芳一派小人嘴脸的嘲笑,得志猖狂的声音尖锐。 她抚上卫楚玉的脸,触手一片嫩滑,如白豆腐一般。 谁能相信,这是大热天流放了近一月的女人的脸? “娘,我想划烂她的脸。”苏妍宁的嫉妒快要从眼里溢出来。 按理,她最应该是这些官差的胯下玩物, “妍宁,咱不急在这时,我们这就去请丁白官爷来。” “人家可是青楼柳巷的常客,过惯了风花雪月,不然怎得的这花柳病?定能为这卫楚玉好好开苞,叫她终身难忘。” “娘,还是你有法子!” 南瑜芳得意的笑了笑,抖了下手绢:“行了,别耽搁,咱们留下他们共度春宵。” 以往她也是不知道的,只知道他们官差都在玩女人的时候,丁白却在一边看着,当时她还以为是他不屑,明明都那么眼馋了。 后来,自从上一次出了南知芸那蹄子的事,她才深知容波之所以那么大反应,是因他的心腹手下丁白就是花柳病。 那玩意儿只要跟谁睡过就能沾染上,所以容波才对那些染病的人颇为忌惮。 这会儿拿来用在卫楚玉身上,再合适不过。 合适的能让她心里快意! 两人说完,笑着脸就要往外走,却被突然弹跳起身的卫楚玉,来不及转身间,就由她从脖子后狠狠落下手刀。 母女俩顿时眼前一黑,都晕了过去。 卫楚玉手脚的绳子,早就被她暗暗用小刀割掉,下床的一瞬,麻绳也都落地。 她俯视被扶着躺地的两人,生气的叉腰:“你们对我卫楚玉还真是好。” “这么恶毒至极的办法都能被你们想到!” 卫楚玉觉得自己还是小看了她们,这可是身心面的要让她生不如死。 “这种毒黄瓜,还是你们留着自个儿享用。” 她蹲下身,给两人注射了全身麻痹剂量的麻醉药,就是雷劈在身了,两人都不会醒。 这时,有人从她拴好的房门,不知什么办法进了来。 “楚玉!” 南芝赫的声音传来,卫楚玉手一抖,吓了一跳,他怎么来了,还悄无声息的自个儿都没发现? 还好刚才她把用的针筒收回了空间。 “我一路跟着你们,你没事?”南芝赫皱着眉头,步到她身后。 原来如此,差点以为谁坏了她的好事呢,这会让她遗恨万年的! 卫楚玉仰头看他:“你都听到了?你这南姑姑和表妹想把我……” 南芝赫眉眼寒沉,像看死尸一样的瞥了眼作恶的两母女:“她们早已不是我亲人,我也不是来阻止你的。” “有不有我能帮忙的?”在对上卫楚玉的脸时,他温煦含笑。 “脱衣裳来吗?” “……” “娘子想让为夫给她们……” “行了,”卫楚玉打断他,“你就出去,我要用我自己的法子还回来。” 南芝赫没多说,而是点点头:“我会在外面看着。” 说完,男人就给她掩好房门消失。 卫楚玉红唇勾了勾,眼里闪过狡黠的笑意。 第86章 去而复返 齐人之 她低身,极快地扒下两人的衣服,不留一丝。 还变出这个时代的胭脂水粉,好心的给苏妍宁上妆,等会儿,就算是丁白发现不是她,也没那么重要了。 她把苏妍宁塞在被窝里,用被子盖出蚕蛹形。 至于南瑜芳嘛,就被她扔在了床底下面墙,还给她盖上薄布遮住白花花,床上被子弄长,把床下部分遮挡,造成走进来的人,视觉不易发现。 要是同一个床上两人都在,卫楚玉也摸不准丁白的性子,万一他觉察到不对,缩后呢? 就暂时不给他这个机会了。 把这一切做好,房间里看看有没有落下痕迹,卫楚玉就出了房隐于夜色中。 这边,服了南瑜芳给的媚药的丁白,也快憋不住了。 这药还是他去买的,头儿已经跟他说了用意,没想到还能用在自己身上,因为南瑜芳说要给他弄一个处子过来。 丁白最喜欢染指这些未经人事的女人了,喜欢人家头一次就把人给霍霍掉。 可是,等了许久都没人叫他,莫不是不成了。 直到黑影里一个纸团砸在身上。 丁白捡起摊开来看,上面写着清晰的九个字:”美人已入房,好好享用。” 他荡漾的一笑,露出发黄的臭牙,搓了搓苍蝇手,迫不及待的去了。 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女人香,也就是胭脂的味道。 他大大的仰面吸了几口,不尽陶醉,上前把屋子里的油灯点燃,也就看清了在自己床铺上拱起的人形。 他两眼泛红,呼吸急促,喷洒的气浪都是炙热的,一边走近一边脱,声音猥琐又急切:“美人,我来了。” 像饿狼猛扑了上去,抱着女人,扯开她脸上的薄被一看,还真是姿色不错的美人。 就是这美人既觉得熟悉又想不出是谁。 无所谓了,丁白这会儿憋到了极致,也不想女人为什么是昏迷的,他现在身子本就没有中毒前灵活,就怕女人挣扎不从呢,这下更是遂了他的意。 猴急的一把将薄被扔在地,没羞没臊的拉着女人沉湎于床中。 “真销魂啊!” 他满足的喟叹。 可谓是一坨黑炭压海棠。 半宿的功夫,屋子里才归于平静。 丁白捏了一把依旧人事不省的苏妍宁,很满意她这种昏迷的女人能被自己随意摆弄,当即便沉沉睡去。 此时的流放犯人也已沉入梦乡,卫楚玉借着小解,利用空间去而复返。 黑黢黢的屋子,传来丁白呼呼大睡的声音。 想来,是太累。 卫楚玉进到房内,空气中一股浓浓的暧昧味,就见一对没遮掩的“新人”,紧密地在床上挨一起。 大灰狼和他的小娇妻? 这丁白,也不嫌污她的眼。 卫楚玉十分嫌恶的看了一眼。 完了再总结:“也别紧着一个人亲密。” 说着,也不嫌弃的过去,低头为丁白弄了麻醉剂,真是辣眼睛。 顺便也看清了苏妍宁,只见她身上全是紫青的伤痕,凉席上也沾染着血迹。 她望着闭眼的苏妍宁说:“你看,我对你好。“ “把你给我准备的好东西用给你了。” 她又瞧了眼丁白,得了那病的人不是盖的。 卫楚玉也嫌脏,她先头回去就换下衣裳,而后进空间反复消毒洗澡,也把后头换的衣服消了毒。 而刚才她在床上的那身,消毒再清洗,准备找个机会过明路扔掉。 这会儿,她把依旧熟睡的像死猪的南瑜芳从床底下拖出来,把她和丁白面对面相拥,苏妍宁则在另一侧。 好一个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 天热,把人捂着不好,所以遮羞布也不用帮她们盖了。 卫楚玉又给三人加了麻醉,保证让他们睡到明日大晌午,让大家好好观摩这一奇迹,再深藏功与名地事了拂袖去。 大通铺房,南芝赫看着卫楚玉悄咪回来的身影,两人目光对上。 卫楚玉给他做手势,气声说:“快睡。” 又忽然想到什么,坏坏地走过去,趁人不注意,一个矮身,纤纤细指轻勾男人的下巴。 触及的瞬间,卫楚玉感到一种过电般的感觉。 南芝赫也是身子一怔,抬眸讶异注视她。 想不到? 昏暗里,南芝赫大手拿住她的细腕,他眸光黑亮,嗓音低哑:“楚玉。” 看不清男人脸上的神情,卫楚玉说:“害怕?放心,我洗了好好好几次手。” 这表示,她又去那儿了。 南芝赫嘴边噙笑,只是目光不再看她:“夜已晚,好生休息。” 卫楚玉撇撇嘴,抽回手装若无事的在隔床躺下。 南芝赫虚握的手间,似乎还有细嫩温热的触感。 她的手腕真细,他想。 末了,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次日,大家都没有看到南瑜芳和女儿,连领干粮的时候她俩都不在,这就让人好奇了。 “这两母女一夜未回,是去了哪儿?” “还能去哪儿?伺候官爷去了呗?也说不定是这里的驿卒呢。” “哈哈……” 两人可以为了吃的,做出无下限的事,大家也不觉得奇怪。 可是有人却忽然想到,说:“苏妍宁被她娘宠的像个宝,可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啊。” 这么一说,众人又都感到奇怪。 “你们要不要去官差住的地儿瞅一瞅,没准儿有发现?”说话的是个男犯,他荤素不忌,为的是打趣好玩。 可就在他说了没多久,众人听到一个很清晰的女人嘶叫,从官差歇夜的地方传来。 想想整个犯人也没有少了,现在就少了她们母女两人,再者,那声音听起来也不像老沉的。 夏若丹惊讶道:“好像是苏妍宁的声音?” 闻言,作为哥哥的夏子明号召大家:”要不咱们去看看?没准发生了什么事儿?” 大家以为他要关心,下一句却是:“我们还没不知道呢。” “呵呵呵,有你的!” 于是,一众犯人结伴,屁颠屁颠去了。 一定要对人生的探知欲存有认知,到底是发生了怎样惨绝人寰的事? 一到就听到了吵架声,不只来的有他们,官差,驿卒,他们听到声音老早就赶来了。 以为出了什么事,同僚一进房就听到女人哭,还是两个女人,都衣不那啥的,这也太混乱了! 爆炸性的消息闪电快的传了出去,很快就在丁白的寝房门口集了不少人。 而正是因为他们守在门口看稀奇,南瑜芳和苏妍宁也没法出来。 犯人赶过去时,里面正在吵架。 “你,都是你!谁让你对我女儿这样的,呜呜,丁白,别给我说你不认识她!” 南瑜芳悲怆的声音很清晰的传出。 第87章 还想反咬? 那声音激愤,又似发颤。 “你这女人真是莫名其妙,怎么怪得上我?” “你自己说要送一个女人到我床上的,结果我没想到,你不仅把自己的女儿送来,嘿嘿,还把你自个儿也送上了门。” 丁白男人的粗声夹着戏谑的笑,毕竟他坐享齐人之福,还是一对…… 众人:“!!!” 这料太猛了。 他们这些有歪心思的官差,或者男犯,闻言谁不羡慕?! 没想到这南瑜芳挺骚的,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好像对容波都没有这样过,怎么就对一个丁白? 这丁白也是三十七八岁当爹的人了,皮肤黑黢,长相也不怎么样,还没他们好看,怎么就得了南瑜芳的青睐,双送? 要说唯一的特别,就是他是头儿的副手。 莫不是在南瑜芳心里,怪得头儿身子落残不好使,就不甘寂寞,瞄到了丁白头上? 可是,这丁白可是有花柳病的呀!! 头儿早就放出话来,让他别碰这囚犯里的姑娘,都让他在外边找乐子,或者碰那种老的没人看的女犯,就怕混来混去这一个圈子的人都得了病。 这南瑜芳怕是不知道,就把丁白当个宝,早说呀,换他们啊,他们哪个不比他强,至少没病。 当然,这些都是官差内部人的心思, 而流放犯们却觉得,大概是南瑜芳怕容波毒打她,就不得不换了官差谄媚,可这些人都是强弩之末了呀,也太短视了。 “我们怎么会愿意,丁白,你不动脑子的吗?!” “卫楚玉,肯定是卫楚玉,是她害的我们,是她把我们敲晕的!” 所有人的眼睛就像打着大灯笼似的,异常放光地聚集在卫楚玉身上,正吃着瓜子的她,顿时噎了一下。 姐,你是不是搞了什么大事? 说出来,让我们了解一下? 这些人可都是知道,南瑜芳和女儿就跟卫楚玉宿敌似的,一路走,一路斗,不过,基本都是她们在卫楚玉手里吃败仗。 卫楚玉清了清嗓子,蹙眉不悦道:“诶诶诶,别听她胡说八道,张口就来,就知道她讨厌我,什么事都要扯带我。” “我每日守在我夫君身边都忙活不过来?我还来理你母女俩的破事?” “南姑姑,你当你是金子做的,还是我夫君不够俊美?”她冲着屋子扬首喊道。 众人听的一乐呵。 南芝赫呛咳了两声,面色微赧,顶着一张血色不足的脸,适时的说道:“娘子,昨日也辛苦你了。” 不由间想起她昨夜在床边对自己的大胆,一时间咳嗽不止,声音犹重。 卫楚玉抚抚重咳的男人,帮他顺气:“夫君,你这副身子怎么离的了我。” 南芝赫:“……”就有点怪怪的。 “呸,卫楚玉,你说什么大假话?” “你敢不敢发誓你没做过,明明就是你!” 母女听到她说话,先后气急败坏地出声,却不敢出来对峙。 是的,卫楚玉在她们的衣裳上动了手脚,不是缺这就是少那,穿戴都不整齐,怎么敢出来见人? 不让她们多待一会儿,怎么叫大家知道呢? 她是不是很贴心? “嘿嘿,我可不管你们之间怎么的,我只认我的屋,我的床,你们占了我房睡了我床,我还没怪你们呢。” 丁白这话说的,让外面的人听的捧腹大笑。 卫楚玉和他两人的风趣话,把这放在世俗里是很严肃的事,一而再的拐向了不正经。 说着,丁白像是穿戴好,就要打里面走出,却被南瑜芳在里头叫住:“你没良心的,你得负责,你不能就这么白睡了我的女儿……” 啪啪两个巴掌声响彻屋子,男人不再好脾气的动怒道:“怎么的,你能把我怎么的?” “谁他娘的不知道你是个贱货?你女儿不是给我睡,就是给别人睡,呐,你们不就是要这个吗?拿去!” 屋子里散了一地的铜钱,母女俩放声大哭。 “少他娘在我面前装蒜,起开!”丁白一脚将人踹开,冲了出来。 丁白见到外头聚了这么多人,怒气的脸一下子收了下去,提了提裤腰带,眉角眼梢都是尽心后的舒愉。 同僚还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背,说:“你老小子行啊,就不怕……” 反正他又不吃亏。 “怕什么……”丁白无畏的说,然而突然就见差头从人群里露脸,脸色沉沉的看着他。 “头、头儿。” 刚还不怕说什么的丁白声音软势下来,面对容波,他躬身垂眸道:“是南瑜芳她要说给我送个姑娘来,我以为是谁呢,天黑人又看不清的。” “哪知是她先把女儿送来,趁我睡着又自个儿入窝,我我可没要求也没逼她们的哈,我也不知道她们这么胆大。” “头儿,不关我的事儿呀。” 男人,永远是甩锅最无情。 就见容波绷着脸,头儿本就心情烦躁,也看不出是不是因为今儿个的事。 容波舌头顶了顶腮帮,问:“她们本来要送谁来?” 丁白摇头:“头儿,这我真不知道。” “怎么,我又没说你,说实话!” “她们这会儿说的是卫楚玉。”丁白头低的不能再低。 谁不知道头儿视卫楚玉为掌中物? 南瑜芳衣衫不整现身屋门口,一来就飞扑到容波面前,哭道:“容爷,你得给我们做做主啊,是她,是她……” 南瑜芳气愤的指着卫楚玉:“是她把我和宁儿打晕,送到丁白房里的。” 南瑜芳抽抽噎噎,然而容波回应她的,是避之不及的后退,以及阴郁的命令:“你站就站那儿,别靠近我!” 南瑜芳被他这一举动刺的痛心,瞪大了眼眸,难以置信的看向容波。 他、他嫌弃自己了? 虽然容波打过自己,南瑜芳心里有怨,可是,若要是容波嫌弃自己,却是不一样的感受。 她竟然被容波这样的人瞧不起? 两人多日夫妻恩,她也不妄想两人之间有什么,但也很难说没有情感和依赖陷在里面,能立即抽离出。 南瑜芳见他冷冷视自己,神色间如避瘟疫,她木楞的摇头,似乎不能接受,像是灵魂被抽走似地,恍然间跌坐在地, 一夕之间,一切全变了。 卫楚玉满含嘲意道:“南姑姑说什么鬼话呢,我一个纤弱女子,能把你们两人送到官爷这里来?” “这一路没有官爷驿卒的呀?我连官爷在哪儿就寝都不知道呢。” 她神色无辜,又颇显无奈地张张手。 一身狼狈的南瑜芳,愤恨与她面对:“你、你有帮手。” 卫楚玉翻了个白眼,无语至极:“你这没证据就随口胡诌,这儿谁不比楚玉力气大,你是不是都把他们算在内?” 她这么一说,众人更是目光厌弃的看向南瑜芳,特别是流放犯,南瑜芳以前就拿这种似是而非的口吻,去怀疑污蔑任何一个人,仗着有官差撑腰,为非作歹。 南瑜芳被他人的眼神看得嘴巴结了一下。 却仍是一口咬定:“是你,就是你,昨晚在月亮门……” “月亮门什么?” “在月亮门你把我和宁儿打昏的!” 第88章 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可是你女人 哟,这南瑜芳还想黑变白,事情都赖她? 她是这么好心的人吗? 卫楚玉心中冷笑两声,面目却是平静道:“我看南姑姑是疯了,我是去了月亮门不假,不过是苏妍宁把我约去的。” “她说有话要告诉我,我看她言不由衷的样,觉的没趣儿,就一人早早的回去了。” 她说完不多久,犯人夏子明就举手说:“我有看到!” 众人朝干瘦的他看去。 这夏子明瘦的一脸脱相,口齿却是清晰:“昨夜,我见卫姑娘和苏姑娘在月亮门那处说话,卫姑娘似乎不是很耐烦,没说几句她就回来了。” “我也看到了,大嫂回来的时候我还好奇地问她去了哪儿,她给我指了指,说苏妍宁找她,当时我就瞧见,月亮门后就苏妍宁一人在那儿呢。” 南知芸也站出来说话,她声音温温细细,有理有节。 “呀,人家有人证,这做不得假。” 卫楚玉看过去,是犯人中的林家人在说话,那林家人看到她,友善的笑了笑。 程氏过来拉住卫楚玉的手,面色沉怒地瞪视南瑜芳说:“我儿媳回来就和我在一起,南瑜芳你起的是什么心要污蔑我这好儿媳?” “骗人,你们都是骗人……”南瑜芳大吼大叫,手臂抓狂的挥舞着。 “肯定是卫楚玉给了你们好处,你们才帮她说话!” 一个撒泼劲儿,没完没了。 有人就说了:“那有没有人能替你们作证明呢?” 顿时,周遭陷入一片安静,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见有站出来的。 南瑜芳恼羞成怒,却又无计可施,她们做的又不是什么好事,肯定是隐秘进行,还特地让丁白找机会清了场。 一想到最后是她们便宜给了丁白,火气就要从脑子里炸出来。 就算有人真见到,也是她们迷晕卫楚玉啊。 这会儿,就连南家人也闭嘴了。 大房自不必说,程氏惊瞪又愤怒地看着南瑜芳,对她污蔑自己儿媳耿耿于怀,在知道她们出了什么事后,南芝泽也早把雪儿带走了。 其它的南家人也没尽数全来,老夫人都不在,有的只是三房和四房。 偏偏早前南瑜芳就把三房四房得罪完,加上她这一摊丑事曝出来,没落井下石都算好的了。 所以南瑜芳眼神哀求三房时,几人脸色难看的回之以嗤鼻。 南三爷更是气得跳出来,指着南瑜芳鼻子大骂:“南瑜芳,你给我们老南家丢老大人了,你还是想想以后怎么办!” 不管是她,还是她女儿丢了名节,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是她们两母女一起……简直是奇耻大辱,得浸猪笼啊,他们恨都来不及呢。 之所以没落井下石,是因为不想见卫楚玉好,不过这种时候他们是不想趟这浑水的。 见南瑜芳孤家寡人,众叛亲离,舆论一边倒,都说南瑜芳是自己作怪,还赖别人。 卫楚玉弯了弯嘴唇,她觉得,其他人未必不对她们之间有过什么产生怀疑,但谁叫南瑜芳作恶多端,多行不义必自毙呢? 民意已经给出了评定。 “好了!”容波喝道。 众人安静下来。 通过两边的说词,容波怎么能猜测不出,南瑜芳和女儿是想把卫楚玉献给丁白,只是两人失败,自己成了那口下肉。 这卫楚玉是他看上的人,怎么就不这般把卫楚玉送来给他享用呢?要叫她送给丁白,只是报复,还是也不想自己沾染是? 之前南瑜芳提那媚药,怕也是想用在卫楚玉身上,早早的就算计了! 狗东西,容波心里一团子的火。 被丁白碰过的人,也没得用了! 容波余光暼丁白道:“既然是南瑜芳和女儿主动的,那这两个人就赏给你。” 丁白一听,顿时傻了唧,他没听错?这白睡了头儿的女人不但没责骂,还带一送一,这事好的简直上了天! 立马激动高兴地抱手:“谢谢头儿!” 听入南瑜芳耳里,她简直像遭到雷霆重击,不敢相信,容波不仅没有为她说话,还把她和女儿赏给了丁白? “不,不,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可是你的女人啊!” 南瑜芳想上前,被容波凶厉眼神吓住,她宛若癫狂,语无伦次地解释。 “我是被楚玉害成这样的,我和丁白之间没有的,没有的,你信我……” “南瑜芳!“容波声音冷酷无情,厌弃地叫住她,“你自个儿明白,这是不是你自找的?” 如果她不谋害算计别人,就不会讨到这样的结果。 南瑜芳如当头棒喝,摇头晃脑,一步步退后,仿若走入绝境,她脸苍白如白纸,身体抖擞不止,终是溃不成军。 “啊啊啊!” 她尖叫的跑回了屋。 “娘!娘!你要干什么?” “娘,你还有我呢。” 屋里发出很大的响动。 丁白见了不高兴,这可是他住的地方,可不兴占晦气。 他进到屋,将正在拉扯中的母女两人都撵了出来。 苏妍宁披头散发的和娘摔在地上,她的衣裳不知为何不齐整,额外再扎了一块布裹住自己,看起来十分不伦不类。 两人狼狈不堪,都像极了外面乞讨的疯婆子。 第89章 崩溃的痛不欲生 苏妍宁今早,是在呼吸喘不上时醒来的,她感觉有什么重重的东西压在身上。 特别不适地猛然张开眼,日辉透入,一个亮着胸膛臂膀的男人正压着自己,肌肤被人触摸而感到恶心。 “啊——” 苏妍宁弹动抱头尖叫,叫声冲破云霄。 兴致盎然的丁白,被她突然而来的犀利叫声,震的捂住两耳,苏妍宁颤抖地用力推开她,竟看到男人那里溃烂发脓,散发着恶臭气息。 冲击的她一阵反胃想吐,下意识就要逃离,却瞧见床沿边还躺着一个裸背的女人,堵住了她的去路。 “啊!” 又是尖叫一声,苏妍宁忽地缩墙角抱膝盖,惊恐的瑟瑟发抖。 这儿怎么还有一个人? 她娘呢? 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那女人似是被她的响动惊扰,悠悠转醒间,抬起上身,茫然的转头四顾,不巧,就与苏妍宁对上。 “娘?” “宁儿?” 莫名奇妙的同床,莫名奇妙的光溜。 “啊——” 两人又是一阵震天大叫。 她们抱住自己的身体,发现屋子里的另一个男人,竟然是——黑黢的丁白?!!! 那种愤恨,震惊,不可思议,惊惧,以及排山倒海而来的绝望,种种繁复的情绪一时间涌向她们。 她们被,这龌龊有病的男人,祸害了?!!! 剧烈的耻辱感横在心头,两人歇斯底里,她们先是在角落里找到自己的衣裳,准备套上。 然而发现衣裳并不完整,根本不能让她们见人,羞耻感满溢。 苏妍宁大受打击,颤声哭泣,她不知道为什么发生了这样的事! 南瑜芳则气愤地找丁白了解事情始末,一听丁白说不是你们昨夜主动来的吗? 天都塌了! 也就是说,一整夜的时间…… 两母女顿时感到眼前阵阵发黑,快要晕厥过去。 南瑜芳癫狂地抓挠丁白,说他怎么可以这样做,为什么不把她们叫醒,为什么拿她们母女…… 身上的痛感已经说明了一切,苏妍宁再不能自欺欺人,她的清白没了,一切都没了,最大的恐惧是还要染上脏病。 整个人陷入巨大的绝望中。 不多久就有官差闯入,他们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在看到三人混乱的场景时,目瞪口呆地默默退了出去。 两人更是羞愤欲绝。 也就发生了后面的事。 苏妍宁没有勇气面对,又羞于见人,一直躲在屋子里哭的死去活来,伤心欲绝。 突然间被赶出了屋子,毫无准备地曝光在众人面前,接受他人那凌迟般的目光,羞愤的无地自容,痛不欲生。 她这一生,全毁了! 苏妍宁张嘴,崩溃地嚎啕大哭。 “宁儿,不哭,娘在这儿呢。” 苏妍宁的头,被娘拿手摸了摸,那轻抚的动作,像在安抚小孩子。 她抬眸,惊诧地看到娘在歪头对她笑,南瑜芳张大着嘴巴,笑容开心,也让人瞧着十分诡异。 是……痴傻之人会有的笑,就跟她的外祖一样。 南瑜芳就那么笑着,歪头天真地重复:“不哭,不哭,宁儿不哭……” 拿她当幼子待。 “娘,娘你怎么了?娘!”苏妍宁惊恐地揽住南瑜芳,猛地摇晃她。 “这南瑜芳怕是疯了?” “这个时候怎么笑的出来?” “怕是遭不住了喽……” 众人指指点点。 南瑜芳嘻嘻哈哈的拉着女儿从地上起来,往人群里去,说要带她去玩耍。 苏妍宁酸涩哽咽地说:“娘,我们到别处去,别往这儿。” 那些人都嘲笑的看她们呢。 可南瑜芳不听,嘻嘻哈哈,怕手蹦跳。 只是她在走到一处时,蓬发掩映下的眼睛忽地眼神一变,变得凶恶憎恨。 抽出从官差屋里藏的匕首,手握寒光闪闪,霍地朝卫楚玉刺去。 “楚玉!” 慌忙中,程桐淑一把抱住卫楚玉,她侧身一挡,南瑜芳的刀就要刺向她的背骨。 “去死!” 南瑜芳满脸狰狞扭曲,直直将凶器往送前,在刀尖离程桐淑不到半臂的距离突然煞住。 她腰间被南芝赫高抬的脚一踹,扭转了方向,朝另一边的容波扑去。 猝不及防,容波避之不及,双目惊恐暴突,南瑜芳落势成定。 两人身体相撞,容波一介武夫,即使半边身残,瞬息间,他本能自保地用灵活右手,捏住对方握刀的手,反向一拧。 砰砰的两声重响,容波倒在地,南瑜芳垫上,人们也同时听到了什么东西刺入的声音。 “啊!” 叫声由南瑜芳传来,很快两人身下出现一滩血红,容波无情将人推开。 南瑜芳翻过身,目瞪口张地望向天空,众人就见,一柄匕首扎在了她的腰腹上,那里汩汩的流着鲜血。 踉跄起身的容波恼怒不已,似乎气不过的再往南瑜芳脸上送了两脚。 ”你娘的,扎我,扎我。” 南瑜芳神情哀恸木讷,半死不活,众人都惊住了。 这南瑜芳闹是的哪一出?寻短见,装疯癫,实际却是想谋害他人,这种恶毒心机,终是落得个玩火自焚。 众人都嘘唏不已,又觉得她罪有应得。 ”娘,你和楚玉?” “我们都没事。” 这时的卫楚玉,已经拉着程氏退后,她摇头向一脸肃冷的南芝赫说道。 程氏摸着胸口说万幸,感念天地神明,她交握卫楚玉的双手,说:“还好,咱们幸得保佑!” 卫楚玉郑重道:“谢谢娘!” 她没想到危机时刻程氏抱住自己,这是她最意外的收获。 刚才即便将程氏拉开,也会受点伤。 她暼了暼保佑神,也就是南芝赫,用气声说:“还得是你那一脚。” “准头好。” 两人都默契的勾了勾唇。 刚才的南芝赫下脚毫不迟疑,有一种杀伐决断的悍然,她余光有瞄到,现在却被长身玉立的男人,收敛了起来。 “咳咳。” 男人又开始咳嗽了。 卫楚玉不经想,他的身体真有他表现的那么差吗? 她可不喜欢弱身板,不然就显得她太……霸王硬上弓? 胡乱想了一下的卫楚玉摇了摇头,她怎么想到那处了。 嘴角一撇。 别说,霸王硬上弓也不错。 视线又回到南瑜芳身上,她眸光失焦垂死中,苏妍宁趴在她身边悲痛大哭。 她是知道娘想做什么的,在屋子里,娘就小声对自己说,她要杀了卫楚玉。 好像,阻止是一种痛,不阻止,也是一种痛,现在,她更痛了…… 然而南瑜芳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死亡,她被驿站的人包扎了伤口,可惜,做的也只是表面功夫。 很快,对这一批失职的官差,处置也出来了。 不过在那之前,容波身上发生了一件大事。 第90章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南瑜芳出事,对于容波来说,没有什么影响。 于他,不过就是个老女人罢了,顺媚时极其顺媚,歹毒时又何其歹毒,还差点伤到他,想想他还有些憎恶。 近来,他也常常在走神,不管是仍旧没有起色的身体,还是那些抓不尽的逃犯,他也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可是每一次,或是犯人领干粮,或是他查看经过,望见卫楚玉那张出尘动人,不可方物的脸,以及她那纤美的身段时,仍旧是遐想不已。 他想,留给他的时日不多了,也许,过不了多久,自己就会被革职。 哼哼,原以为,押送南芝赫流放是件大好事,若是按中途,上面的要求将事情完成,他定会受益颇多。 他想,不就是让一个病秧子终身致残,再也好不起来吗?多容易的事,还特意安排了苏妍宁去做,也能把自己摘得干净。 然而,到头来却是自己被办,就连敌人是谁都未得知,还搭上了自己康健的身子和差职生涯。 他过去在禁军中担任小头目,因醉酒误事,被贬下做苦差,他还想凭此次立了大功回去,可惜,功亏一篑。 容波撑着发疼的额头,露出几丝自嘲的苦笑。 早知如此棘手,造化弄人,论到谁头上都别论到自己。 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想留有遗憾,要是让他得到卫楚玉一回,此生也算值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卫楚玉莫名其妙的几次被官差叫,让去容波那里,或偶尔被叫去调查的时候,总能看到容波在。 容波脸上流露出的意味,她是清楚又不屑的。 所以每次听到他的名字就直接拒绝,要做什么就让沈翠花陪着呗,也不走远,只要看到容波的身影,她就立马折返,食物上更是谨慎。 这里是驿站,由本地的官爷管理,他们这些秋后的蚂蚱更不能放肆。 “楚玉,你不用理会,有的人,很快再也走不到你面前来。”南芝赫温润平和说。 望着男人俊美的侧脸,却没注意到他眼里的凉意的卫楚玉,想来,他是在说,容波很快会被换下。 她耸耸肩膀道:“我是没有理会,他是楼梯登天——妄想,也得逞不了。” 南芝赫略略点头。 男人微垂的目光冷幽,指尖捻揉,谁也得逞不了。 这一日,官差叫领干粮,和往常一样,卫楚玉并不想去,然而南芝赫却叫上她:“楚玉,我想走一走,一起去领。” 卫楚玉觉得有点反常,但也没放在心上。 头一次,她和南芝赫并肩去领干粮,男人身量高,步子不疾不徐,虽有些病弱微躬,仍是步生雅韵。 卫楚玉有时看入迷,落了后。 南芝赫转过头来看她,笑言:“怎么,你是不想见那只癞蛤蟆?” 卫楚玉目视他深黑眸子,说:“那我就拿你洗洗眼。” 男人怔住。 不过也是一瞬,笑意从容仍是维持在他的俊容上。 依旧让人探不出情绪的说:“走。” 自从生了勾弄他的意思,卫楚玉脸不红的脱口就是一句情话。 她没说什么,继续跟在他身边。 干粮虽然他们不会吃,但不领,引人猜想,每次就是走个形式。 和前几次一样,容波也出现在那里,卫楚玉一亮身,他就将目光投注,锁定在她身上。 那样的目光,想是有几分留恋痴迷。 南芝赫一个大步迈前,高大的身躯将卫楚玉倩影遮挡住。 卫楚玉却俏皮地,指尖在他负在身后的手心里,轻轻一划。 酥麻,从女人划过的掌间,传递蔓延。 南芝赫步子放慢地几乎没有,他略略回头:“楚玉,别闹。” “别回头,看路。”卫楚玉笑盈着脸儿,“义正言辞”提醒他。 两人排到队尾,循序渐进。 突然,此时出现了不合时宜的马蹄声,众人一看,一只高头骏马不知是从驿站的马厩,还是哪处,跑了出来。 它扬蹄飞奔,很快冲向人群。 “有马,快,快闪!” “大家快走!” 犯人混乱地四散开来。 官差们也惊慌了,那马儿见人不止啼,怕是一具烈性或疯性的马,也都害怕地散开来。 容波警觉,早就先行一步,只是他一瘸一拐地拖行,快不及常人。 那大马却疯狂地冲向他来。 耳闻危险,容波额头冒汗珠地死命往前赶,终是被撒野的马冲倒下。 马儿受了惊,嘶鸣声中前啼高扬,从空中划下,狠狠踏落在容波胸肺上。 “嗒!” 容波“唔”的皱眉吃痛一叫,还没回过劲儿,马蹄再次碾踏,顿时体内传出骨裂声,他当场喷出一口老血来。 打马匹一出现,南芝赫就把卫楚玉拉的远远,到达安全位置的两人,欣赏着癞蛤蟆受虐的惨象。 “这马儿是对他有仇啊。”卫楚玉探着头,声音轻快,心里也大快。 南芝赫嗓音幽幽:“上次是腿,这次是胸膛。” 也就是说这次是人为? 他做的? 卫楚玉又突然反应过来,怎么还有一次? 忽地望向南芝赫,南芝赫神色坦然平静,像是在说再寻常不过的一句话。 “那次,他中的猎人陷阱?” 南芝赫颔首,薄薄的眼眸半阖下,有一种清凛冷沉。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男人温雅的面目下,怕是有着截然相反的东西。 卫楚玉有些意想不到的吃惊。 自己是有空间,而人家亦不声不响的让容波吃了两次闷亏,这下要叫容波长痛一生了。 “离别,总要送些别开生面的礼物。” 男人寡淡一笑,却透着让人莫名发冷的凉意。 卫楚玉视向南芝赫的脸,男人颜面依旧和煦春风,但她却不会觉得他平和了。 马儿癫疯了一阵,容波昏死过去,最后还是被闻讯赶来的驿卒驯服,官差立即将容波抬入医馆救治。 至此,如同南芝赫说的,卫楚玉等人再也没有见过这烦人的苍蝇。 后面还听说,容波瘫了,胸腹骨头断掉,内脏受损,终身与床为伴。 对于此次意外,驿卒只是斩杀了发疯兀自逃出的马匹,就算给了交代。 押送官出事没多久,县官带着上面的命令来,一来就让这些京城出来的所有押送官差,全部撤下。 因失职他们还要接受进一步调查,包括靠眨眼还能辨出是个活人的容波,性命垂危的他,恐有牢狱之灾。 余下的犯人,将由本郡的流放官差押送至?州,闻言,所有流放犯人欢呼雀跃。 那些过往压在他们头上的阴霾,没了,好一个大快人心,痛快淋漓! 在那之前,卫楚玉向本地官员提出采买,是的,她要换装备了,大家要整装再出发! 第91章 公主到驿站 一则是他们的东西不多了,二则在这种交接头上,他们应该不会太苛待。 还好官员同意了,自己也好大采购,明修栈道和暗度陈仓不冲突。 苏妍宁每日守在南瑜芳身边发呆,她对卫楚玉恨入心髓,却也知自己力量不敌。 南三爷丢来了南瑜芳的除名书,将她从家族中剔除去。 “你和你娘本就不是南家人。”南三爷毫无情面的说。 “你娘是随着老夫人改嫁进的南家,不和我们同父同族,却无耻地玷污了我们南家这一姓氏,真是可恶。” “瑜芳,你死后,也不得冠以南姓。” 可惜别人都不知晓,所以南三爷当众这么说。 这一次,南家一致同意这么做,还征得了大房的意见,南芝赫明说要把这个关系说清楚,就连老夫人都没法。 这样的打击,对苏妍宁来说不算什么,她神情失焦,冷笑了两声,不痛不痒。 然而南瑜芳在听到剔除她,连入土都不能带姓时,急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这就意味着,她入土会是一只无人认领的孤魂野鬼,她做了这么多的丑事,不知道早去的苏家男人还认不认她? 可惜,她气息奄奄的躺在那里,只能哑声吐出:“不,不。” “娘,这有什么大不了,不认就不认呗。”苏妍宁脸一横,展露出不稀罕,把她娘急的哇哇的呕,怕是死都不能瞑目。 在三房的提议下,四房来要母女俩抢走的东西。 卫楚玉感应了一下,南瑜芳行李里还有不少银子呢,那是从她让大家给容波买补品的名义起,开始搜刮来的,就是想等到去了蛮荒之地再用。 不可能只是南家四房的,卫楚玉在他们索要东西时,直接抽出了母女俩藏好的荷包。 “那是我们的,还给我们!” 垂丧脸的苏妍宁大惊失色,张开手去抢。 “你们的?还不是从大家这儿抢来的!” 卫楚玉掂量了两下,沈翠花重型压势拦住苏妍宁。 她鼓鼓眼,牛气哄哄,苏妍宁造次不了,南瑜芳更动不了身。 只能眼睁睁看着,卫楚玉让四房夫人算了算东西的损失,补给了她,就走到人群中间,当着大家的面,将剩余钱银全数倒出。 “这些钱取之于大家,就平分给大家。” 众人拍手欢呼,领钱呢,有谁不高兴? 当然,在轮到南家三房时,卫楚玉一句:“别人或多或少都给了钱银,你们给了吗?” 就轻飘飘的剥夺他们的权利。 “卫楚玉,你莫要嚣张。”南知瀚叫吼。 卫楚玉眉梢一挑:“嗯?” 沈翠花站在她背后,捏了捏拳,发出清脆的骨响,用拳头的实力让三房闭嘴。 最后,卫楚玉得来众人一致好评。 分了钱,大家采买的事就有谱了。 卫楚玉当下就单独行动,她在县里又补上一些活物,能做食物的牲畜买了个遍。 又去到种子店,将种子全都收罗完,再额外补足很多农耕和生活用具。 她专程去了驴市,选了五对品相好的驴子,拉到无人的巷子放入空间,同样的办法,又在隔壁马市买走五对成年大马。 这些后来的坐骑牲口,都是圈养,跟那头最先进来的红枣马不同,卫楚玉给它取名叫碉宝,碉宝近来通灵性,卫楚玉准备拿它当牧羊犬使,着重培养。 这些天,卫楚玉也没闲着,她通过意识指挥空间,在田园里种满了粮食和蔬菜。 站在空间里望去,除了山头,全是作物,她就等着丰收的喜悦。 还给有的动物做了圈养地,那些放入泉水的鱼儿,自由欢快的畅游,长势不错。 她测算过了,空间里,动物和植物的生长周期,要比外面快一到两倍,所以她最先孵化的小鸡,已经是半大鸡了。 而且断断续续种植的东西,有的已经可以开吃了,成熟的采摘下来,放到四合院的地窖里,不会腐坏。 一切步上正轨后,每天处理农务不过十来二十分钟,耗的是卫楚玉的精神力,她累了就喝灵泉水,要好上很多。 想到自己要兴建城邦,成一地之主,也要供足很多人的口粮,就觉得斗志昂扬。 她还问到了木料场和石砖场,在两处购上建筑用的材料。 等回来时,已经是傍晚,不过,现在没有谁盯着她,除了不长眼的三房吴氏说了句,卫楚玉不痛不痒。 次日采买,如卫楚玉所料的,驿卒也没多收多少费用,算是很合理,各家拿到了他们需要的东西。 过了一夜到清早,由本地官差送他们到郡上,和那里的流放队伍汇合。 他们出发没多久,就遇到有牵着黑驴在路边贩卖的。 卫楚玉走去,很快相中了一匹,和南芝赫说了声,痛快的付了钱,牵走。 南芝赫知道,这是卫楚玉提前安排好的。 完全不顾官差在一旁急躁:“你们怎么能买驴子?” 卫楚玉都牵着驴子往回走了,才解释:“我们是庶人,又不是犯人,来日只是生活地受限,又不是什么都不可以做。” 也不管他们啰嗦不啰嗦的。 确实没有明文规定,官差说不通也只好任他们去了。 反正他们也只是临时带个队伍,管那么多做什么,管太严出事的前车之鉴还在呢。 “娘,以后你们想走路就走路,不想走,就歇着。”卫楚玉拉着缰绳说。 “楚玉,你也是。” 程氏声音里透着高兴,南芝雪还兴奋地靠来,小心地摸了摸驴身,驴子扭头看她,甩了甩细细的尾巴,嘴里发出啊噶声。 “娘,它好听话吔。” 卫楚玉看南芝雪的眨巴样:那么难听的啊噶声,难为你说它听话。 好,她是让人选的乖顺的送来。 往后,驴子可以载人,也可以载行李,他们都轻松了,特别是南芝泽,差点儿泪流满面,他的责任终于可以交出去了! 卫楚玉也不好太招摇,一个驴子就行了,摸不准未来的流放官差是什么性情,往后等有机会,她想做什么都尽量争取。 这可把犯人们羡慕的不行,可是一看一头驴就要花去三十两的银子时,个个只能望而却步。 何况他们犯人明言不让。 “菱娘,咱们也选一头?” 南四爷实在对走路不爱,特是安逸了这些天。 南四娘看着南四爷一阵不说话,觉的他真是想当然。 “老爷,买了驴我们可就没银子了。” “那就给贩子讲价,买头差的。” 没流放前,南四爷外出都是坐的气派马车,要叫他每日走断腿,他真受不了,也受不了落后吃痛鞭子。 “老爷,等咱们攒点钱银再买。”南四娘真是为他的顾前不顾后头疼。 官差这时也催促:“走了,走了,两天之内我们要赶到郡城,耽误不得。” 队伍向前,南四爷一路走,一路不舍地回看贩驴的。 后面走累了,就开始埋怨,埋怨南四娘怎么不抓住机会? 再一看大房家,一般都是受伤的南芝赫骑着驴,偶尔一家人换换,随时能休息,过的不要太好。 “这驴不要了还可以卖,你怎么这么死脑筋?” 南四爷骂南四娘愚钝,南四娘听得心烦,他还喋喋不休。 “你这银子还是我保管来的好。” “你以为光是买驴那么简单,还要买饲料,有买饲料那钱,不如给我们吃了!” 到底是谁短视?南四娘不想吵架,扔下一句话走远。 南四爷悻悻地撇嘴。 这菱娘,怎么越来越不听他这个老爷的话了? 一行队伍紧赶慢赶,终于在第二日入夜前到达范北郡郡城外的驿站。 这里的驿站比别处大,门口还停了几辆马车,犯人们鱼贯而入,那些马车外站着训练有素的侍卫,见到他们都手按刀柄,一脸戒备。 连驿丞也是亲自接待马车,可以想见马车里的人怕是大有来头。 “快走,快走,别在这儿碍事。” 官差颇有眼色地将他们这些犯人迅速赶入,免得冲撞到贵人。 马车里,一名着轻纱华服,云髻堆翠的女子躬身。 “六公主,小心些。” 任嬷嬷搀扶着萧淳儿安稳下地。 第92章 超待遇的干粮,谁敢吃 与此,后面马车下来的绿衣女子,乖巧跟在她们身边,落后一步。 终于到了,萧淳儿看着范北郡驿站的牌匾,抹脂的丹唇扬起弧度。 她好不容易寻到机会,以为五皇子亲自送平安符才显灵验的名义,得以从皇宫脱身出来。 五皇子是皇后所生,也是父皇最宠爱的皇子之一。 南芝赫卸掉兵权后,北方镇守的重职空出,父皇便派五皇兄随他钦点的将军一同前去,好生历练历练。 虽说现今无战事,皇后也难免担忧,她便主动请缨,将皇后在报国寺亲自求来的平安符,和她亲手为儿子制的衣裳,千里迢迢地送去。 自从生母在六年前病逝,她便一直仰仗皇后鼻息过日,她撒娇说想念五皇兄,担忧他过的吃的如何,想来不比皇宫精细。 这些都说到了皇后的心坎里,她便趁势提出前去看一看,也好回来将五皇兄的近况禀给母后,皇后便应允了她。 刚刚从门馆进入的,好像是一群流放犯,不知道这里头,有没有南芝赫? 是的,没有人知道,这一趟远行,萧淳儿其实是为南芝赫而来。 押送南芝赫的押解官出了事,得知他们的进程是来此处,这才“不经意”地赶来。 也不知,现在的南芝赫沦落成什么模样? 上一世,父皇的私库没有被盗,卫侍郎也没有在此时被降职,就是南芝赫的流放队伍,也没听说出现过什么岔子。 除了这些事情有变化,其他的都按照她前一世进行,凭着后者,她才坚信自己是重生的。 到底是因为什么产生的变化, 她不得而知,她想,也没有什么关系,只要自己做好运筹帷幄。 按照上一世,南芝赫和他的亲人,在这流放之途上过的极是凄惨。 很好,这一世,她要好好守护他,守护他的家人,她要让南芝赫对自己…… 萧淳儿不由微微羞赧。 “公主,小心脚下。” 任嬷嬷扶着萧淳儿,想不通好端端的她为什么要跟皇后提出去看五皇子,搞的她也旅途奔波,更是辛劳? 不过,任嬷嬷的不满没有显在脸上。 “谢谢嬷嬷。” 萧淳儿一句细语话,打消了任嬷嬷心里微有的不满。 “嬷嬷,你去看管今晚的饮食。” 房内安坐的萧淳儿轻轻收回手,命任嬷嬷去。 任嬷嬷也怕这地方小官备吃食不够讲究,这便去了。 萧淳儿叫来驿丞,一直躬身在旁待命的驿丞上前:“公主,今日您寝居之所小的已经安排好,您可是要去看看?” “你们这里,刚刚是不是来了流放的犯人,是打哪里来的?”萧淳儿侧目问他。 “回禀公主,他们是从京城流放途径此地,可是怕流犯惊扰?那小的就让他们……” 萧淳儿轻轻摆手:“不用。” 见她举止有度,尊贵不凡,当真是和他们这些凡夫俗子不同,驿丞心里不由感叹,玉叶金柯,可真是常人不能比的。 “你给他们备些食物……” 她要亲自看看南芝赫,被折断羽翼,受尽苦难的他,怕是落魄不已。 还有他那位发妻,这一路流放也被磋磨的不成样。 上一世她可是知道,押送他们的流放差子们贪婪又好色,以致南芝赫往后…… “这是我们的干粮?不会?怎么比平时多了馒头,还添了小菜?” 发放干粮的官差,让南芝赫一家等晚一些,结果他们就被单独叫去一间屋子。 屋内有桌有椅,一大盆的馒头摆在桌面上,还有两盘炒猪肉和炒白菜,这可是超待遇啊。 “今儿个是什么日子?”南芝泽张大了口又说。 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根据他们的经验,越是反常,越是有妖,越是不能下嘴。 所以五人及时止步,没有上座,更没有动筷。 “你们都坐着吃啊?” 驿卒说,然而南芝赫一家人就像在门口看事儿一样,不是神情古怪,就是捏着下巴思索。 见状,驿卒赶忙解释:“这是有人,特意吩咐,让给你们备的。” 特意备的? 几人一听,更不去了。 “不会是黄泉饭?”南芝泽顿了顿说,“不然官爷你凭啥对我们好?” 合理怀疑他的动机不纯。 “这……”驿卒伤脑筋地挠头,公主吩咐了,若问起,别说是谁。 “这些饭菜没有问题,你们且放心吃。” “无功不受禄。”南芝赫抱拳,带着一家老小回去了。 几人哪里想的到,是作为公主的萧淳儿,特意让给他们准备的好吃食。 回去的路上,大家就讨论。 “他们有那么好心?” “不会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变了法子的整我们?” “大家小心点,那人肯定心怀叵测。” 萧淳儿根本想不到,她还没见面,经历过食物中毒的南芝赫一家人,就视她心怀叵测了。 卫楚玉倒是好奇那特意安排的人是谁。 “不管是谁,都与我们没有关系。”南芝赫淡然道。 恰在此时一人走来,叫住了他们。 “南芝赫,你且出来,有人要见你。” 第93章 当不得公主的好意 “赫儿,你别去。”程桐淑很是忧心。 “这位差爷能否告知,是什么人要面见在下?”南芝赫礼节拱手。 “什么人,你去了不就知道,奉劝一句,这可是你开罪不起的。” 驿卒话语微凶,带了几分强行的意味。 这么看来,是躲不过的。 “既然如此,那你不如去一趟,去看看他们要做什么?”卫楚玉先开口。 “我也正有此想。”南芝赫顿了顿,平和转身,横摆手道,“劳请这位差爷带路。” 南芝赫被带至驿站的会客屋舍。 只见偌大的屋子,站着一位华贵罗裳,背向他们的女子。 萧淳儿臂弯搭着披帛,悠悠转身来。 南芝赫看向她清雅明朗的容貌,那双凤眼在望见自己时,透出了善意,印象里像是…… “草民见过六公主。”南芝赫略一作揖,稍显冷淡。 萧淳儿面露愉悦,欣然一笑:“你还记得我?” 南芝赫见过萧淳儿,是在皇宫的中秋百官宴上,不过,也并非南芝赫刻意留心,只是但凡他看过的人和事,几乎过目不忘。 她的反应让人意外,可他们并没有任何交情。 南芝赫眼睫微垂,淡淡的道:“只是些粗浅的印象。” 萧淳儿暗自庆幸,幸好自己一来没有掩藏身份去接近他。 她以为时过境迁,南芝赫会是落寞的,颓意的,然而,今回见到的他,依旧是那般的不卑不亢。 他没有自己想象的低迷,也没有不修边幅,一根木簪将男人的头发束住,露出那修面玉容,挺拔的身段着并非囚衣的常服,昔日的风姿似有几分存留。 傲骨的男人啊,真有几分他往后杀伐果决,狠辣玉面罗刹的沉着劲儿。 朕的摄政王,我来了。 我会在那一天到来之前,驻扎到你的心里去。 见男人目光微垂,萧淳儿也略略侧首,声音柔和:“饭菜还合胃口吗?” 饭菜? 南芝赫不动声色地眨了下眼睫,意会过来。 “南芝赫不过是一个被发配去?州的流放之人,当不得公主的好意。” 他嗓音泛冷,棱角分明的脸上无甚表情,一双避讳看她的眸子,淡寡而疏远。 萧淳儿对他拒人千里的态度,并不气躁,他们本就没有私交。 没有谁能轻易走近他,否则南芝赫就不是南芝赫了。 南芝赫,你对自己卑微身份认识越清晰,越好,才能显得自己这堂堂大兴公主纡尊降贵,难能可贵! 萧淳儿隐了隐嘴边的笑意,说:“镇远郡王,我知道,你一定是感到……” “六公主,”南芝赫打断她,“我已是一介布衣,无官无爵,请勿折煞了草民。” 听罢,萧淳儿咬了咬嘴唇,这是她故意为之的动作,为的是显得她有些委屈和势弱。 然而,南芝赫并没有去注意到她脸上,更何况她脸上的丝毫神情? “南芝赫,你一直是我心目中的镇远郡王,骁勇的护国大将军。”萧淳儿一字一句道,仿若无比郑重。 “父皇对你的论罪,淳儿心里并不苟同,我知道,父皇有他的考虑,君君臣臣,这世间上的事,并非黑白就是对错。” “我与公主不曾相识,也不曾熟悉,还请公主不必言深。”南芝赫拱手埋首,带着两分厉色。 萧淳儿知道自己的话有些突兀了,但她并没有中止,而是继续道: “今日,淳儿路经此处,恰得知南芝赫你也在驿站休息。” “我向来敬佩将军您的英武气度和过人胆识,对您的遭遇深表同情。” “关于您的事,淳儿劝、劝说过父皇,只是他不但没听,还罚我闭门思过,对不起,作为皇家中人,我没能帮到您什么。” “还望你,不要觉得淳儿叨扰,也别,拿我和我父皇一样看待。” 萧淳儿说出自己的“肺腑之言”。 她对南芝赫的敬佩是真,不过,在他意图谋反的罪论上劝父皇? 当然是没有的事,就是重生的她也不敢,但不若此说,又显得她的情义浅薄的有些站不住。 上苍原谅她这个谎言,她以后会对南芝赫好的,好的足以弥补一切! 她刻意放低自己,任哪一个沦落至此的男人,听了都会感动,就是不感动,也会对她改观? 南芝赫出声说:“六公主。” “嗯?” “你说完了吗?” “?” “说完,草民这就告辞了。还望您以后,不必如此言说,世人如何看待南芝赫已无所谓,多一个人不多,少一个人不少,都不重要。” 萧淳儿:“……!!” 她刚才说了那么多,被南芝赫当成可有可无说不重要,他都没有感触吗?他就真的不需要别人的认可吗? 作为公主,她头一次被……这一世的南芝赫这么不客气说话。 萧淳儿干笑了两声,试图缓和尴尬。 她依旧耐心好言道:“南芝赫,你别这样,你……不要自暴自弃。” “六公主。”南芝赫忽地笑着叫她。 “嗯?”萧淳儿再一次听到他叫自己,只是这回男人终于有了不一样的表情,不会是,有所动容了? 萧淳儿微暖的目光迎向他,以正视的姿态。 就见南芝赫似笑非笑,别有深意说:“你是不是喜欢……自说自话?” 萧淳儿脸发僵,再挤不出一丝笑容来,目送着男人背影直挺地自顾离去。 她的优雅换作微恼的握拳。 南芝赫,你封闭的心,我一定会把它打开的! 她绝不放弃! 南芝赫被带走时,卫楚玉就想偷偷跟着一探究竟。 她动作不快不慢,与之保持着合理的距离,尽量不让人发现。 然而,还是有人发现了她,不,更确切地应该说是巧遇。 “这不是被咱们卫家除名,流放的卫楚玉吗?” 卫楚玉一听,是道嘲讽拉满的男声,卫家的人? 她扭头一看,一个高大像侍卫的持剑男子,可能自认为威风凛凛的站在马厩边。 他小脸细眉,透着秀气,细眉下的圆眼,像在看鼻子,又像在看人。 卫楚玉:“……” 很蔑视啊,这不是……卫褚英吗? 她那个继母的宝贝心肝儿? 巧了,这都能遇上,他怎么会在这里? 脑海随着他的相貌,翻涌出许多激烈的记忆来,当然,都是对原主不太好的。 卫楚玉也眯眼,一副小瞧了人的模样,口里幽幽说:“这不是不敢与我相认的卫侍郎家的,傻缺儿子吗?” 第94章 她莫不是女主吧? “卫楚玉,你叫我什么?”卫褚英愤怒地将剑扔左手走来。 卫楚玉眼神都没变地纠正他:“叫长姐。” 卫楚玉顶着原主的身年芳十八,原主出生晚,以至比她娘后入门的薛云芯,生下卫褚英时,也不过比原主小个半岁。 卫褚英仗着是家里的香火苗,从来都是对她大呼小叫。 现在嘛,他挫样没变,卫楚玉反而是更高兴,没有什么家族血脉的牵绊,她对他就更不会客气了。 遇到,就不打算放过。 “长姐?” “你不是痴人说梦,你跟我们有关系?” 卫褚英的怒意变成了看傻子的嗤笑。 “切。”卫楚玉鄙薄地冲他翻了个白眼,无视地直接走人。 “喂,你怕我了?”傻缺朝她移动的身侧喊。 卫楚玉蹙眉,不耐:“你哪位啊?” “我认识你?” 何等的高傲。 卫褚英忿忿:“你刚才骂了我。” “你再走一步试试?” 试试就试试,卫楚玉脚步还加快了,果然引来了某人的胜负心。 卫褚英快步居上,在她面前正要趾高气扬说什么时。 卫楚玉火速一个大耳刮子抽过去。 这耳刮子用尽她毕生力气,抽的卫楚玉都感觉自己手火辣的疼,更别提傻缺的了。 卫褚英脑子轰地一下炸开。 他没想到卫楚玉竟然敢死力打他,缓缓地转回头,仿佛能酝酿出深层境界的阴狠。 手里轮起拳头,还没来及出手。 又被卫楚玉狠狠直踹下盘。 “怎么的,我不是你长姐了,就可以跟着我耍流氓了?” “别说我已经嫁人,就算不是,你这种人我也看不上!” 卫楚玉转了转踝关节,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南芝赫说的对。 礼物要别开生面。 她这个见面礼不错? 卫褚英捂着在下面的痛处,望着欢快蹦跶消失的人影,暴跳如雷。 可恶的卫楚玉,他要杀了她! 卫楚玉再去找南芝赫时,已经跟丢了,她在附近听了听声音,也没什么反常的声响,她想南芝赫,若要出什么事,一定不会坐以待毙。 一想到回原来的路,只怕傻缺在等她,正纠结着路径时。 “楚玉。” 卫楚玉一喜,抬眸就见到身段高大的南芝赫,朝她这边走来。 他回来了。 卫楚玉并没有期待什么,但是她突然间就一展笑颜。 她以轻快的步伐过去,和他碰头。 “说说。” 见了他,卫楚玉眉眼微弯道。 南芝赫也不打算瞒她:“你绝对猜不到是谁?” 卫楚玉挑眉:“不是本地的官员?上面来的?” 南芝赫一笑:“你再扩展开,不限性别。” 卫楚玉悠悠道:“哦,女的。” “皇后,不是皇后,妃嫔,公主,大员的夫人,还是什么郡主县主……” 她视线向上,玉指指尖戳着下唇的软肉,一一列举出来,有一股认真的可爱劲。 他刚说她猜不到,就被她一举攻破,南芝赫为自己的下定义略略摇头,却意味欣然地探手,下意识要揉一揉她的头发,忽地堪堪止住。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对她,用对南芝雪会有的动作? 他在卫楚玉还没有注意到前,骨节分明的大手背负于后:“你说对了,是当朝的六公主。” “哦?”卫楚玉小鹿杏眼微微上翘,微讶的情绪里勾带出一丝小得意。 古文里会出现的女性,那她知道的都不是盖的,可是想一想六公主会为什么会出现,她并未觉得顾忌地道:“那我猜猜,是和你叙旧?” 她就是单纯的好奇,还未对“夫君”面见其它女人,出现什么不适。 “不是叙旧,”南芝赫负手,漆黑的眸光定定地看卫楚玉,“虽未到素未谋面的地步,但也差不离。” “宫里大设宴时,都见过,印象寥寥。” 印象寥寥还能召见?卫楚玉就更好奇了:“那她?” “以往宫里传言,这萧淳儿一向是个娇气的性子,只是自她生母庄妃薨后,由皇后教养,便一直都是个循规蹈矩,行事并不出格的公主。” 卫楚玉听到他最后一句话,似乎有深意。 果然就听南芝赫清冷的嗓音道:“她跟我说了好一通大逆不道的话。” 卫楚玉:“比如?” “她说并不苟同她父皇对我的论处,让我对她,和她父皇,分别看待。” “她还说,在父皇面前,替我求过情。” 是挺大逆不道的,卫楚玉摩挲下巴,皇女们都这么能忤逆帝王君父的吗? 她忽然想起了问:“刚才给我们布置的饭菜,是不是也是她吩咐的?” 南芝赫点头说是。 哇,这么刷好感的动作。 卫楚玉突然心里突突了一下,这六公主,不会是本书的女主? 按照小说惯例,对于举动变化之大,又区别于常人的,不就是往往女主的设定吗? 可是,对于书里的剧情信息,她知道的也不过是在原主死前发生的事,而且还是廖廖几笔,对未来知道的不过是天下要大乱,南芝赫会重新掌兵。 原主这种不重要的助推他人命运蜕变的炮灰角色,在书里登场都不多,哪有什么跟女主打交道的机会? 而且原书里,容波等人这个时候还继续带领着队伍呢,耽搁的十几天怕是已经前进了好远。 莫不是因为这个变化,被她改变了剧情走向,让南芝赫和六公主提前在这范北郡碰头了? 额,我的天。 “楚玉,你怎么了?”觉察到卫楚玉失神,南芝赫说道。 卫楚玉恍然回过神,佯装淡定:“啊,没什么,就是有些惊讶。” “夫君,你……不感动吗?” “有一个天潢贵胄对你如此……” 卫楚玉还没说完,就突然感觉眼前一黑。 男人的大手覆在她的额顶,拇指指腹轻轻敲击她的额头,卫楚玉感到温热的同时,也感受到南芝赫传递的意味——闭嘴。 南之赫眼睫半阖,俯视她,在卫楚玉看不到的角度,侧颜漠然的不近人情。 “我对她向兴成帝求情一事存疑,她做不做并没有什么,然而现在却叫我知道了。” “我怀疑,她的动机。” 第95章 南老三发疯 “你是说她的动机不纯?” 呀,卫楚玉都快忘记南芝赫是个有疑心的人了。 这样的人警惕心重,智商也不是盖的,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主要是,跟他的相处,自己没怎么被怀疑过,不,应该说是以南芝赫的城府,没有明显的对她产生不信任,也没有让她感觉到任何不适。 是一个不易交心,能相处的人。 卫楚玉不知道,她在牢房里一来就说自己是替嫁的,似乎对嫁入郡王府有些怨言,而且,她从来没有特意讨好过谁,总是随着性子来,南芝赫早把她看得透透的了。 “具体的不得知,也许是我多虑,咱们回去。” 是啊,也许那公主也不是女主呢,卫楚玉也觉得自己多想了。 至于回去,她杏眸一亮,主动伸出葱葱玉指牵过南芝赫的手。 “我来的时候遇到了一条狗,这样回去会不会好点?”她几分俏皮歪着头,斜眸看他。 男人的掌背很大,温感凉凉的,修长又骨感,卫楚玉摸到那指腹的茧子,搓了搓,比她的粗粝,也比手背温热。 稍显苍白中脉络分明,卫楚玉却觉得很有力量感。 拉过它的一瞬间,也感到它的主人一怔。 她牵着人向前,然而男人却没动。 卫楚玉回眸,南芝赫微微低首,脸色像是微沉的有些不悦,他什么都没说,而是轻轻的拂开了她的手。 卫楚玉放空的手无处安放,她愣怔住。 巴巴的看着男人,鼻子抽了抽,像是有点滑铁卢的郁郁了。 呜呜,她竟然被拒绝了。 是她不够可爱? 还是够自信地觉得别人会不拒绝? 女人像生气的松鼠,气鼓的带指责地看他。 一只手,抚上卫楚玉的后脑,男人又恢复了温润模样,淡笑着推她说:“走。” 他这是什么意思? 比起那个什么六公主,她自己也没好多少。 哼,没情调! 脚步跨大,卫楚玉气得自个儿走了。 她是郁闷地和南芝赫一前一后回去的。 犯人关押处,大家都在做晚上的吃食,一时间不大不小的屋子里炊烟袅袅,有些呛鼻。 卫楚玉扫到屋子里靠墙的三人,捂着鼻子过去。 程桐淑已经熬上了热粥,她将卫楚玉得来的肉干,遮挡住撕成条状,偷偷丢到锅里,随着微白的米粥翻滚煮成肉粥。 南芝泽搅动着柴火,和南芝雪在她身边一左一右,三人神色似乎都不是太好。 南芝雪先瞄到步回的卫楚玉,欢喜的迎了过去:“嫂嫂!” 卫楚玉捏捏她粉嘟嘟的小脸,婴儿肥总算回到了抄家前的嘭度,个子也长高了。 程桐淑和南芝泽也赶忙放下手里的事,一同出来。 “楚玉。” “小雪儿,哥哥也回来了。 ”卫楚玉微躬身对南芝雪说,声音一派淡然。 三人没察觉出她语气中的异样,想总算是心口的石头落下了,都欢喜地等了会儿,就见南芝赫安然无恙回来。 “大哥。” “刚才你们离开,我们本想在那里等着你们,但又想万一你们是直接找回来,你们都还饿着,我便回来把饭做上了。”程桐淑说。 几人围坐在火堆旁,对于被谁叫去,南芝赫解释只是一个认识他的人,恰来驿站时见到了他,那人明日也会离开,就没多说什么了。 听说那人也是临时在驿站歇息,程氏等人的顾虑才彻底打消。 只是他们见南芝赫说着话,卫楚玉却一直偏着头,侧脸搭在手上,无心其它的样子。 她拨弄着锅下的柴火,然而那柴巳经烧的够旺,卫楚玉依旧沉默不语。 程氏和南芝泽都觉察出异样。 程氏关心地小声问:“楚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 卫楚玉眨了眨眼睛,望着身边的男人,她本来故意隔了个雪儿,雪儿不明白她心思,去到阿娘身边和面,位置一变,南芝赫又坐了过来。 她余光瞅着他道:“就是刚才我遇到了一条蠢狗,我打了它,怕又遇上它,苦于手中没有绳子,牵不住。” 南芝赫闻言,有些哭笑不得,卫楚玉暗喻了一把,他又成了,牵狗的绳子了? 南芝赫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对,狗牵绳子。” 其他人不明所以,唯有抱着额头的卫楚玉:“……” 反被人内涵了。 “这柴怎么是湿的,地上怎么还有米粒?” 卫楚玉指着柴火边,地上湿的一摊道,南之赫也看到了细小的白点,明显是拾不起的米碎。 “大哥,这是我们熬的第二锅粥了。” 南芝泽视线觑向斜对面的南家三房,黯然了几分道:“刚才熬第一锅时,三叔凶凶过来找我们要钱,说要把那天没分的钱给他。” “还说都没分家,我们做的东西,有他们和老夫人的份。” “我们当然是拒绝了,现在各自顾各自,他们不依,说他们什么都没有……” 程氏也无奈地说道:“最后这南老三说不愿意,那大家都别想好过,趁我们三人不注意,他举了一块大石头,砸进这锅里。” “当时锅全倒了,我们都吓了一跳,泽儿也差点儿被烫到,我们就把米饭全部拾捡起来,掏过了几道水。” “幸得好锅子没坏,能重做。” “泽弟,你真没被烫到?”南芝赫忽地直视南芝泽。 南之泽转了转手,手背埋到大腿上,脸上不打紧地笑着摇头:“没什么的。” 他的双手被人一把捏过,一块大的烫红赫然在他的右手手背呈现,左手手背也是团团点点的猩红。 “这还说没烫到?”南之赫双目沉沉。 程氏惊地手捧嘴,她说:“刚才还没有这般红,泽儿,你怎么不给伯娘说?” ”都怪伯娘,伯娘刚才心思都在你大哥身上,却没顾着你。” 她圆圈一红,泪光闪现。 程氏很自责,心里觉得自己顾此失彼,粗枝大叶的,定是让泽儿寒了心。 “伯娘,是我一直藏着,你别内疚。” 他确实是这么做的,被烫了也没叫,强咬牙忍下,故意不叫大家发现,不想这时候再添麻烦,可却瞒不过大哥的心细如发。 锅子倾倒的时候,南之泽正在加柴火,他不可避免的被汤水殃及。 “这傻子,被烫了都不说。”卫楚玉说道,他们可是有药呢。 她被南芝赫拒绝的不快,已经一扫而空。 南芝赫还是不放心:“你身上是不是还有?走,我们出去。” 南芝泽扭捏不愿,还是妥协不过大哥。 坐在原地的卫楚玉,眉目冷幽:“这南老三是疯了!” 她环视四周,竟没见到沈翠花壮硕的身影。 沈翠花人呢,死哪儿去了? 第96章 不用勉强,顺从心意,想看你扛驴 没人知道,这时的沈翠花正在大快朵颐。 是的,领完干粮,沈翠花偷偷的跟在卫楚玉等人后边儿。 她看到几人被领到一间屋子,里面好多好吃的,沈翠花抱柱眼睛瞪的大大,垂涎三尺。 她等着他们吃的时候,叫自己,或者自己走去。 可是几人碰都没碰一口饭菜,就都走了,那驿卒还一脸苦恼,她也还没吃到呢。 沈翠花可不管,眼见到就是自己的,绝不放过! 她大剌剌的进屋,将驿卒劈晕,自己一个人坐在桌子上胡吃海塞,乐不思蜀。 这么好的东西,卫楚玉他们怎么就不识货呢,嘿,还好自己跟来了,讨了大便宜! 找不到沈翠花人影也无所谓,铁定是她去哪儿寻好吃的了。 难怪三房的人能过来欺负人,卫楚玉当然有治三房的办法,只不过是事后了。 南芝赫带着南芝泽回来,说:“他腿上也有一片烫伤,还好没有手背伤的红肿。” 众人望去少年的手背,只见那皮肤上已泛起水泡,南芝雪替二哥心疼,说要给他吹吹,程氏也是满眼自责。 南芝赫压声说:“也别太担心,已经给他上过药了。” 至于药的来处,南芝赫同他们解释过,是卫楚玉想办法,在有一次住的地儿,后街上就有药铺,她通过丢纸团,和药家交流买来的。 包括他受伤后内服外敷的药都是,除此还有一些常用的药物,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他们这次还有烫伤药。 程氏又觉得庆幸和感念道:“我们是何其幸运遇上楚玉?当真是上天对我们的眷顾。我们都不能辜负楚玉,要对她好,不然,就是辜负了上天。” “包括你,赫儿,你更是,别以为我不知道,刚才肯定是你惹楚玉不开心,下次再这样,你就背着驴流放。” 程氏严肃教育,是多想他们这一对好好的呀。 南芝赫:“……”怎么说到他头上了。 本来气氛很严肃,卫楚玉忽地就笑了,想起了父子抗驴的故事,程氏真是深得她心啊。 要是知道这一次是她主动,而南芝赫拒绝了她,程氏会不会气得真这么干? 不过以南芝赫的性子,她并不觉得他会勉强自己,卫楚玉也不喜挟功自邀,要求别人来做什么。 “笑什么?”南之赫问她。 为防程氏再逼南芝赫上梁山,卫楚玉小声地,捧着红唇对他说:“不用勉强,顺从心意,想看你扛驴。” 卫楚玉觉得自己,真是够坏。 一种若有似无,意味不明,叫人分不清是笑还是其它的神情,在南芝赫俊郎的面容上浮现:“你真就这么想看?” 卫楚玉不说话,唇边勾起的弧度微妙。 她最好要坏就坏的彻底,把南芝赫这颗藏于深处,琢磨不透的心给扰乱掉。 几人又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哑迷,好像两人关系时好,时又飘忽不定,叫他们也难以定义。 话归正题,南施杰砸来石头,程氏和南芝泽立刻就气得找过去了。 可那边的南老三,现在就是一个泼皮老无赖,他两眼发狠,撂下狠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们要是不给我们,就试试看!” 大有一种鱼死网破之势。 两边骂骂咧咧,推推搡搡,程氏一个妇人家不可能和男人动手,南芝泽也跨不出要大打他三叔,最后都只能悻悻而归,算这回倒霉。 可事情还没完,三房似乎是等着他们给交代呢,卫楚玉就是不发现地面上的异常,程氏等人也会将此事道出。 “他连这种狠话都说出来了?”卫楚玉点点下巴道。 “是啊,” “穷凶极恶,恶向胆边生。”卫楚玉两词归纳。 “对,他们就像是这个态度。” 几人目光望去,就见三房的南施杰,吴氏,还有南知瀚,都满脸凶咧咧的,像要吃人。 “他们既然要我们分,那就给他们拿去呗。” 卫楚玉轻轻的做出,手指往外挥的手势。 几人一惊,还真有些不习惯,以前都没这么做过,现在就轻易给他们这些豺狼了? “可是,如果我们妥协……”南芝泽欲言又止。 只会纵容他们,让他们产生非分之想,而后得寸进尺。 这是大家都能想到的,显而易见的东西。 “怎么,给东西就是妥协,我若是要釜底抽薪呢?”卫楚玉斜眸一瞥南芝泽。 几人想不出卫楚玉要做什么。 在一旁若有所思的南芝赫笑道:“楚玉,你要做什么好事了?” 卫楚玉看向男人,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对自己的举动疑虑或者觉之不妥。 她略有深意的说了两句:“明日,是不是我们就要见到那些新官差了?” “可要给他们留下好印象啊。” 南芝泽不懂,但按照卫楚玉的决定,给三房施了两碗粥,三房觉得他们家这么多人,要是闹起来,大房总归是要怕的。 三房夫妻和儿子四人聚一起分粥,他们像是高兴,又算是不太高兴,有这个开头是好,就是给的太少。 他们自动把孙姨娘和南知芸排除在外,卫楚玉看着这一家人,明明容波笼罩的阴影已散,他们却还是不待见孙姨娘母女两人。 “这南老三怕是主动的想把南知芸献给容波的?”卫楚玉看到这一幕,不由说道。 南芝赫嗓音清越:“如果你的猜错没错,孙姨娘很快就危险了。” 卫楚玉目光转向他:“你也这么认为?” 不难看出,南施杰对孙姨娘的眼神,满是厌弃。 不过,两夫妻却额外分了点粥给老夫人,虽然不多,但老夫人受宠若惊。 两人见夫妻二人眼里闪烁的精光,怕是要讨回来。 果然就见他们话里话外的灌迷魂汤,老夫人听得晕乎晕乎的,她现在吃喝跟着四房,回去就同四房说,还是一家人好…… 南四娘的脸是肉眼可见的黑了下去。 “娘,娘……” 苏妍宁呼喊着角落里脸色惨白,身子一抽一抽的南瑜芳,众人的目光都被她们吸引去。 南瑜芳脸色痛苦,伤口处反复渗出血,也不知道这两日她是怎么撑过来的,但看样子似乎时日不多了。 卫楚玉:“……” 她都怀疑南瑜芳刀的是盲肠吗? 次日天不见亮, 众人都还在好眠中,两个驿卒踏入,走到南芝赫铺位叫醒了他。 “你,跟我们去一趟。” 这响动也把周围的人惊动,卫楚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扰人好梦,谁呀,莫不是,又是那个六公主作请? 第97章 六公主精心准备 南芝赫缓缓从铺上坐起,语气间还有些梦寐未醒。 “两位差爷有何吩咐?” “南芝赫,让你跟我们走一趟。” 昏暗中,叫人看不清的南芝赫徐徐说道:“可是何人要召见在下?” “南芝赫一介流放之人,哪能来去自如?不敢叫今日新见面的押送差爷们好等。” 驿卒瞥他一眼:“这点你放心,你自跟我们去,不会有什么闪失。” “恕在下不能从命。” “南芝赫,你敢不去,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驿卒言语不善,似要动真格,身边的同僚碰了下他,走上前较平和地说:“我们也是好意,于你来说也是好事,走。” 好意?卫楚玉玉指点了点樱唇。 “既是好意,去或不去,全凭在下意愿。两位差爷,还请回。” 南芝赫仍旧一副好态度,就是那话回绝地叫驿卒们气结:“南芝赫!” 驿卒不敢明言,那可是六公主殿下召见呢,公主一个小指头就能碾死他们,怎敢开罪? 都心里暗骂,这南芝赫太不知好歹! 他们心中郁火,彻底没了好脾气:“南芝赫,我们好请你不去,那就怨不得……” “两位怕是要越矩?若南某猜的没错,这召见之人,只怕她的名讳……” 不见一丝慌乱的南芝赫顿了顿,清冷的目光落在两驿卒身上:“难宣之于口。” 宣之于口还是怕宣之于众?驿卒再清楚不过。 他娘的,他们反被威胁了! 这南芝赫毕竟也是意图谋反之人,就是他们这些底层的驿卒也明白,公主不可能公然与之接触。 六公主言,南芝赫曾于她有恩,此一时偶遇,她只是想小小还报一下,了却恩情,无碍他按旨意流放。 美人好意,还是尊贵的大兴公主,南芝赫不领情也就算了,竟敢公然威胁,活该他一路颠沛苦头吃尽! “哼,你不去也行,时运来了接不住,还自个儿朝南墙上撞,人过的困苦,都是自找的!” 两驿卒也不想南芝赫领情了,略作愤然地甩袖,原原本本地要同六公主复命。 卫楚玉轻抚下巴,微眯的杏眸里流露出琢磨之意。 这邀请的人多半是六公主了,而且听那意思还准备不薄,南芝赫要是一去,怕颇有收获? 南芝赫拒绝驿卒,她并不感意外,毕竟他已经对六公主存了疑虑之心。 但拒绝的这般干脆,简直毫不留面,倒是叫她都没有想到,仿佛那六公主于之来说是什么不喜之人。 这六公主真是对南芝赫有些特别呢,换做是她,她都要被南芝赫这操作气到,背后暗骂他了。 “你在想什么?时辰还早,再休息一会儿。” 卫楚玉被点到,摇摇头回以隔铺的南芝赫:“夫君,这么好的事怕是千载难逢。” 暗处,南芝赫黑亮的眸子盯着她,声音里透着一抹戏谑:“怎么,你想我去吗?” “下次得像这次一样干脆,我才睡的着。” 卫楚玉嘴角弯弯乖乖侧了个身子,似是在听话的浅眠。 背过身的她眸光里一片狡黠,开玩笑,她要撩拨的男人,管她是公主还是谁,都靠边儿站着去。 程桐淑有些担忧地过来问了几句,南芝赫没叫她知道个具体,程氏暗自埋了疑惑,但她相信儿子的抉择,便不再多问。 此时,正在小院隐蔽等着的萧淳儿,早就屏退了随从,一个人手里挽着沉甸的包袱。 包袱里的东西都是她精心准备的,不仅是远途所必须,还有三百两的钱银,她怕贵重的南芝赫不接受,故意只有几十两的现银,外加两百多两隐藏的银票。 萧淳儿恨不得所有东西的都加到包袱里,可惜南芝赫和家人毕竟是徒步上路,她也不好过于殷切。 想来,十来口的人家去?州,路途上的花销怎么样都够了。 萧淳儿独自看着地面自己的暗影,四下一片寂静,她扬了扬红唇。 南芝赫若是看到,是会很惊喜还是怎样?毕竟他昨天说了那番话,自己还不恼地为他备了东西和盘缠。 他那样一个傲性的男人,会接受吗?他总会为亲人考虑的,萧淳儿心想。 大不了,自己就说借给他,来日再还,落难时的恩情,不比天大? 想到此,苏妍宁欢快地踮了踮脚尖,耳里辨着外面的声音,脑里已经浮想联翩。 她觉得自己宛如一个男人要出远门,备好一切的妇人一般,不自觉地有些甜意。 哒哒,院子外传来了脚步声,萧淳儿匀了匀呼吸,端庄地正了正姿态。 她略施粉黛,妆发衣裙不显华贵,却是别有精髓,能叫她平易近人,展现出几分可人的风情来。 然而,她翘首以盼,精心准备的一切,却只等来微透晨光的暗夜下,两名驿卒寂寥的身影。 在他们还没回报时,目光透向他们的身后的萧淳儿,就已蹙眉不悦:“人呢?” 两驿卒本来还想大肆控诉一番,当面见公主冷沉着脸,似是对他们只身前来很是不满,便战战兢兢地讲了大致。 萧淳儿一听,大为失色,特别是听到南芝赫要披露她身份的话,更是眉头紧锁,一双半阖的凤眼,隐有阴鸷。 怎么就叫南芝赫对她产生了抵触,要用这样的法子拒绝她?定是这两人不会办事! 萧淳儿凤眼眼底一郁,眉鬓尽添三分化为威仪的怒色:“怕是你们言词有失,惹恼人家,以致人家不肯移步!” “公主,小、小的们不敢啊……” 两人佝偻解释,却也支支吾吾,他们不觉得自己有错,只是见贵人生气,哪里还敢提自己恫吓的话语? 这也叫萧淳儿更觉掌握他们的尿性——怕是好言请人家不来,便装出副凶煞的样子逼人家就范。 好啊,竟敢坏了她的大事,南芝赫此番拒绝,往后更是难以接受她的恩惠。 她做的一切近乎白费,萧淳儿五指握拳,回去就令驿丞,以不敬公主之名,杖笞了两名驿卒。 知他们心有不甘,她训诫道:“回去好生休息,月俸照发,嘴也给我管严实了,若是让本宫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你们一家老小……哼。” 苟延残喘的两人哪里还敢做什么,害怕地忙不迭点头,连驿丞都觉得这六公主看似娇弱,却想不到是个好生厉害威严的主。 萧淳儿眼见他们畏惧,满意的理了理披帛。 重活一世,她再也不是一个娇气无头脑的公主,她会树立自己的威望,暗暗筹谋势力,拿下本该属于她的帝王宝座。 萧淳儿不信南芝赫会对她反感,定是他轻易不会相信一切的性子使然,心头才消了那份不快,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看来,她更是要保他们一程了。 第98章 有人告你以下犯上,对贵人不尊 新来的流放押送官名唤唐磊,顶着一张老沉的脸,看着就比容波靠谱稳重,只不过有没有比他苛刻还待验证。 “不管你们旧入新来,过去如何,流放的规矩都给我记好了……” 驿站门馆前,汇合了新旧两帮流放犯人,一帮是从京城出发的老犯,一帮是由唐磊带领从郡城里新押送来的四五十个犯人。 两帮人一会合,不要太泾渭分明,从京城押送来的,囚衣明显发旧,也瘦弱的多,但几乎个个有家当,新犯人大多手头包袱少,也不乏粗壮冒头的汉子。 就跟开会似的,卫楚玉无聊地挠了挠耳朵,于他们这些老人就是老生常谈,也就没进入状态的新人听一听。 唐磊发言没耽搁多少功夫,就和翼县的官差交接了一下,老犯人们一一清点到位,唐磊沉而有力的目光扫过每个人的面庞,在遇到南芝赫等人时,更是作停留目光凝重了一下,而后再顺下。 交接一完,大家都以为要出发了。 “卫楚玉是谁?站出来!” 和南家人一起,正要牵着南芝雪开走的卫楚玉,被差头唐磊一声喝住。 她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将南芝雪的小手交给程氏。 那声音挺严肃,老人刷地目光都投注在卫楚玉身上,新人还在人群里寻找谁是卫楚玉。 卫楚玉身处原地,俏美的脸蛋儿不慌不忙地望向唐磊:“唐差头,可是有什么事?” 新入者就见她肤白皮嫩,姿颜殊绝,来时便左右皆惊。 他们严重怀疑,她真的是流放了一个月,日日经受了赤乌的洗礼,而不是在闺阁躺了一个月吗? 唐磊听到身边人的倒吸气声,不过他并未有多关注卫楚玉的容颜,倒是在他身后一个年轻的官差,一眨不眨地盯着俏美的女子。 “你知道你昨日犯了什么事?有人告你以下犯上,对贵人不尊。” 唐磊面目微沉,透着肃意。 她是对人不尊,可若说她对贵人不尊,卫楚玉扫了一眼南芝赫,南芝赫也面色不解地看向她,瞧,这真对贵人不尊的人都没被点名。 卫楚玉真是有点一言难尽,心想唐差头你叫错人了? 她惊讶之中配上恰到好处的生气:“唐差头您别一个帽子就扣下来,昨日官爷驱赶我们,哪兴见得贵人?” 又说:“这驿站是到访了贵人吗?” 好似,她真是没犯或被冤枉。 唐磊也不知这其中事由,往旁侧一顾。 “卫楚玉,你别敢做不敢认?” 人群外一道微怒的男声划过,他人看去,只见,一个持剑并指着卫楚玉,高高大大像护卫身份的男子走来。 还以为是哪条狗发疯来着,原来是傻缺啊。 卫褚英一来,便举着剑威武而站,完全将身后的唐磊盖过,他嘴角扯向一边,带着几分找茬和扬志的意味目视全场,仿佛全场他最大。 卫楚玉轻视地上下打量人模狗样的卫褚英,说:“合着,您是贵人。” 卫褚英不算浓厚的眉毛一蹙,目露鄙夷地睨睇她道:“卫楚玉,昨日就在马厩外,你辱骂撒泼,就因为我如今是六公主的侍卫,你便说我的不是,不知避讳的贱东西,你这是对公主不尊。” 什么,六公主,这驿站竟然有天家的公主?犯人们小声闹炸开来,于他们说来是不可望也不可即啊。 程氏等人眼睛大张,更是紧张起来。 南家旁支纷纷瞧好戏,都想这卫楚玉惹的妙,回回嚣张,总算踢到铁板了! “公主是她能惹的起的人物吗?”三房吴氏等人乐不可支,嘴巴都要翘到天上去。 “说不定会刮一层皮呢。”明目张胆的期盼卫楚玉不会好过。 哟,狐假虎威来了。 卫褚英这是怎么了?好歹是工部侍郎家的公子,当个排名第六的公主侍卫,就扬气的不行,看来卫侍郎不止穷了,还混的不咋滴了。 卫楚玉咂巴了小嘴,当然,事后她才了解,卫侍郎不叫侍郎了,人家成了囤田司郎中,官位降了一品不说,职权还有名无实,可喜可贺。 “他就是被你打的傻狗?卫家的公子?”南芝赫在她身边温声道。 卫楚玉点点头,想着卫褚英连自己打了他都不敢说出来,还辱骂。 她不气不急,反而有些调侃:“诶,我骂了你,是因为你是我弟,和你要护卫谁没有关系,别偷换概念,哟,贵人就是六公主?” “你现在护卫六公主?怎么人往高处走,气量不见长,气性倒大了?” 好似他们感情好,姐姐能说教弟弟,只怕那骂,也是说教或玩笑性质的,顿时气氛一变,众人乐呵的都往这方面想。 那就是家事了,还需要当着外人面动真格吗? 官差中有人道:“原来你们是姐弟啊。” “谁跟她是姐弟,她品行不端,早被我们卫家除了名。” 又是一道女声响起,众人寻声望去,竟是一位身着绿裙,容貌清纯的女子。 她站在人群外看着众人,气质柔弱迷离,又似楚楚可人。 谁?卫涵瑞,毛线啊,原主那抹茶味冲的继妹,她怎么也来了?一来就揭原主的“老底”。 卫楚玉脑里的问号大大的多。 卫涵瑞轻提裙摆款款而来,明明很急却仍是声线温柔:“你骂了什么你自己清楚,若我哥哥真是你口中辱骂的那般人,他又何必六公主亲自挑选。” “你此举难道不是在质疑公主?”用人不善。 第99章 教训?好大的口气 用傻缺的人你问公主啊,问我干什么,卫楚玉也很迷茫,也不知那六公主看上了卫褚英哪一点。 在原主的记忆里,她这继弟养尊处优,自负,狂妄,记仇……通身的毛病,怎么就被六公主挑中了呢? 他们卫家,也从未跟这深宫里的六公主有什么交情呀。 难道六公主看中卫褚英英气不足,秀气有余,提前培养面首? 一瞬间,卫楚玉脑袋歪到了天际外。 “我行为不端?你是说你娘容不下我这正妻所生的嫡长女,故意安排下人设计说我偷窃东西,坏了我名声的事吗?” “卫涵瑞你可得记清楚,我娘亲的娘家比你们有钱,还是绝户,我还需要偷?你们别把我的东西抢去安在你们名下,我就谢天谢地喽。” 揭老底谁不会,我就得给你面子? 卫楚玉一双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 “都说后宅你争我夺,秘辛不少,大宅门一关,里头发生的事谁也不清楚。” “我小时候就被我爹的宠妾害过,临阎王殿还差那么一脚,她还装作无辜呢。”夏若丹朝周围的人说道。 “哟,你爹那小妾心够狠的哟……” 夏子明声音不大不小:“可不是,面上装的可会了呢。” …… 这下众人还没上路,就开始发散性地嚼瓜了。 卫涵瑞见他们窃窃私语,好像真对她娘做了陷害卫楚玉的事揣摩生疑,纯良无害的脸蛋儿顿时微微发白。 这些人是看不出谁在上,谁在下吗?怎么能听信一个流放低贱之人的话。 果然低贱层次的人都是低贱! 卫楚玉余光瞄了瞄夏若丹两兄妹,他们所说无论是不是真有其事,她觉得两人有前途啊。 “卫楚玉,你怎敢污蔑我娘亲。”卫褚英忍不住激愤上脸,提剑而去,一把亮晃晃的长剑脱鞘而出,横于卫楚玉身前。 在卫褚英眼里,这个异母所生的女人,不过是一个谁都可以踩上一脚的贱民,蝼蚁而已,他怎么会把她当回事? 突然,一指将那长剑一拨,剑影伴着清脆的鸣响划空,同时,感到那是一件伤人利器的卫楚玉被推后,一道欣长的身影将她遮挡。 南芝赫伫立两人之间,薄薄的眼帘下,眸光冷厌的发沉:“卫公子,我和夫人奉旨赶往?州,你这般是要更改圣旨?” 笑死,发配去?州,奉命去?州,好像也没差哈。 被护下的卫楚玉含着下唇,忍笑绷长人中,她这“夫君”也忒可爱了。 那种常侵染人血的眼神,是和旁人不同的,一息间卫褚英宛如被南芝赫眼里的杀气刀割入身,一种武人之间的碾压,让他不寒而栗。 卫楚玉趴在南芝赫身后看,只见她那夫君还未动作,卫褚英就倒退了两步,还将直冲的眼神偏离开,再来回应南芝赫的话。 “她口出不逊,我只是要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 “教训?”南芝赫仰首嗤笑,“好大的口气,你什么身份,什么资格?还是说,一个擅离职守的侍卫,也能狂妄到随意打杀他人了?” “我……”双眼怒瞪的卫褚英,顿时被呛住声。 眼前这个本该要成为他妹夫的男人,气势真是旁人难敌,可惜…… “诸位,我娘是明媒正娶,更不是小妾,她心思纯正,从来不屑伤害他人,清者自清,大家可千万别轻信。” 一道高而柔情不减的女声,将众人的视线拉去。 也间接平息,两个男人之间的剑拔弩张,不,卫涵瑞早不发声,晚不发声,偏挑这个时点,单方面挽救了卫褚英的狼狈,卫楚玉觉悟出。 南芝赫眉峰冷峻,深如寒潭的眸子视向卫褚英,警告意味浓厚:“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儿,走。” “哥哥,这些人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若是平常心,也不会叫家族除名了。” 几乎就在南芝赫说话时,卫涵瑞的声音也同时响起,她声量突兀,平息又带讥讽,似要拿卫楚玉的难堪掩盖哥哥的狼狈。 闻言,卫褚英错开身,剜了卫楚玉两眼,不再揪住不放。 不轻易间,卫楚玉指尖划过南芝赫的手背,她站了出来,完全不受方才插曲的影响。 一边赞同地点头,一边说道:“是,这世上小人太多,惯会伪装,让人难以识别。” “倒是叫继妹为我这一颗家族舍弃的棋子,得安上冠冕堂皇的理由费心了。” 扑哧,南芝泽轻笑出声,随着他这一笑,南家大房,以及老犯人里包括林家人在内的不少人,都笑了。 他们笑声浅浅,很微妙,似乎无形之中认同了什么,他们的笑也是一种无形的打脸,拍在了卫涵瑞脸颊上。 这卫楚玉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胆小的蠢笨货吗? 还是说,她以前在府里都是装的? 爹娘说的没错,卫楚玉变了,变得更让人讨厌了! 卫涵瑞扼止住心里的不爽泄于外表,娘说过,她要在每一时刻,都表现出端庄。 哥哥的卫褚英来到她身边,卫涵瑞秀手放于鼻端下,似乎难过的要哭眼。 “卫楚玉你这嘴,从来就是颠三倒四叫人不喜,说我哥哥也就罢了,要是叫别人质疑六公主用人?” “这里的差头,我们不便插手,你们总得给公主一个交代。” 靠,遇上贱人,卫楚玉拳头硬了。 处处诋毁她,说来说去,就是非要整治她才得过啊。 此刻卫楚玉很后悔,后悔怎么不下手再重些? 她发誓,以后遇到机会她还会这么干! 第100章 你才是最想让别人去质疑公主的吧 “得了,卫涵瑞,我看说来说去,你才是最想让别人去质疑公主的?” “这事,就我和你哥哥知,怎的,你们是恨不得闹到天下人皆知啊?” 卫楚玉翘首远望她那继兄妹,完全不拿两人当对手地嘲讽,引得周围又是一阵哄笑。 方才显得委屈的卫涵瑞,无辜眼里顿然闪过慌乱。 顷刻就否认:“我和我哥哥才不会这样。” “什、什么闹得天下人皆知了,哪有,卫楚玉,你不要故意混淆视听!” 卫褚英也故作镇定:“是啊,卫楚玉,你起的事,还怪的着别人了……” 两人向着一众人解释,甚至朝官差也这么说。 不过怎么听都显得气势不足,就算不想承认有意,那不是更显得做事欠考虑吗? “六公主这么信任你们,你们就是这么办事的?小小一件事,就闹的口风不紧,随意将天家公主的身份泄露出去?” “公主的行踪,是你们能擅自泄露的吗?我这个不在其位的人,都知道!” 卫楚玉失望的喟叹,一副对兄妹俩恨铁不成钢的惋惜。 咔咔,反手就给他们安上一个不敬之罪。 卫家兄妹立马就愕然了。 他们出身于高官之家,以往有权有势惯了,拿出一点势头就让人怕的很,更何况搭上六公主,仗势便可压人。 哪知,卫楚玉不是不明就里的主,竟给她钻到空子,反以回击。 若说不是,难道是六公主应允?若说是,那更加不可能。 治得卫氏两兄妹绷腮咽了咽口,哑声半响。 卫涵瑞眉目变了变,张开咬合的唇瓣说:“卫楚玉,从昨夜开始,你就显得咄咄逼人,愤愤不平,父亲养你十七八载,你可是对他有恨?” 瞧这话题转移的,意思不管卫父往后做了什么,总之是他养大了你,养恩之大,岂敢有恨,否则你卫楚玉就是忘恩的白眼狼。 可惜现在的卫楚玉不是原主,原主从小到大,有父当无父。 比起那卫侍郎…… “谁说我要恨父亲,我讨厌你们就可以了呀,毕竟你们的心肝长得和你们娘一样,叫我难以释怀。” 卫楚玉略略挑眉,大喇喇地说出实话,根本不介意旁人如何看待她这,个人恩怨放嘴边的小女子。 还内涵了一把。 不出所料,又是收获一波笑声。 “嫂子,真有你的。”南芝泽都忍不住上前来夸夸了。 “那是。”卫楚玉毫不谦虚的收下。 收点夸夸怎么了,你们看戏看的发笑我收钱了吗? 卫涵瑞和卫褚英皆脸色一沉,这不是暗指他们和他们娘心肝不好吗? 卫涵瑞拿出笑容来,似乎一点没往心里去:“是,我们都心肝好,叫你嫉妒了。” “嫉妒说不上,只是瞧不起,喂狗都不要。”卫楚玉回嘴之快。 “噗!” 又是一片乐哈哈。 特别是老犯人,笑的哇哇的,从他们认识卫楚玉至今,就没见谁在她面前讨到过口头便宜。 “你!”两兄妹脸色涨的通红,红的发黑,快要成猪肝色。 卫楚玉摇晃脑瓜,朝人得意洋洋。 忽然感觉脑袋被人温柔的抚摸,她转头望去,南芝赫的大手正搭在自己额骨上。 南芝赫,你又不撩,你动什么手? 卫楚玉拿眼觑他,嫌弃满满。 “拿我当你妹呀?” 嘴里嘟囔一声,移开步撇过脸,脱离开男人的手控,表情依旧是嫌弃。 她不满地翘小嘴,脸蛋亦微微鼓起,侧面一瞧,南芝赫突然发现,原来女人生气也是很可爱的。 他失笑,映入女人侧影的黑眸,藏着男人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异乎寻常的情绪。 卫楚玉心里吐槽:真是的,什么时候了,拉人家开小差。 完全忘记她刚还扫过人家的手背,严格奉行双标。 闷咳两声,卫楚玉继续她刚才未完的发言:“说我质疑六公主?笑话,我连她面都没有见过,我质疑什么了?” “要不你们请得公主来,让她评评理?” 卫楚玉有十足的把握,这六公主是不欲露面的,再说,他们的闹剧拿到台面上,去惊动公主? 那就有点笑大牙了。 可就这两句话,把卫氏兄妹吓得够呛。 “大胆,六公主岂是你们这些人想见就见的?”卫褚英怒吼。 “你们流放低贱之人,怎有资格见得公主,也不怕冲撞了公主的贵体?”卫涵瑞也随之辞严义正呵斥。 瞧,这不就急了,卫楚玉就喜欢这种,把自讨没趣的人逼到墙角的感觉。 “谁让本宫评理?” 一道年轻,自带威严的声音响起,众人一惊,在他们视线里,已走入一位身姿优美,两手横于袖内,披帛自臂弯间垂下的华服女子。 “公主驾到,尔等还不速速行礼!” “快,行礼。” 官差们慌忙中催叫打着手势,带着众犯人跪地拜见,口里大呼:“参见公主殿下。” 卫楚玉并不想突兀于众,也跟着一起,这种时候就不要讲什么特立独行了。 她夹在南家人中间,做的有模有样,当然,也不会太规矩。 萧淳儿颈背直挺,凤眸微垂,看着这一干人等下跪,视线在乌泱泱的人头中,寻着南芝赫和他那名妻子的身影。 早在他们集合前,萧淳儿就在离大门最近的屋子,于二楼处静观了。 隔着石墙,见到依稀的人影,打算目送他们离开的萧淳儿,却被手头下擅自找上了他们的卫褚英,搅扰了计划。 特别是,卫褚英找的还是南芝赫现今未死的妻子卫楚玉。 而她刻意隐藏的身份,没曾想,被卫褚英和他妹妹,擅自亮了出来,真是误了她的大计! 萧淳儿很是生气,可是,另一方面,她也想两兄妹,试试卫楚玉的水。 本来,她根本没把这个前一世南芝赫早亡的妻子放在眼里,一个不值一提的小人物罢了。 可是,当她听到卫楚玉三言两语就能扭转局面,连卫家的两兄妹上阵,都很棘手时,她就觉得这个女人很不简单。 莫名的,她很想见见这个被卫家除名,叫卫楚玉的女人。 来时,她便听到,卫楚玉口齿伶俐,性情也异于常人,甚而有些狂妄,萧淳儿更是想要以公主之身,见得此人。 只是不知,在那批惯会磋磨人的官差经手下,怕是再赛娇花的女人,都会脱一两层皮,不复当初了。 卫楚玉呢,会是怎么一个受难的苦模样? 萧淳儿平静的道:“是谁让我评理的?” 半晌,依旧和他人一样,躬着身子的卫楚玉回答:“公主,是妾身。” 萧淳儿冷笑一声:“哼,好大的胆子。” “你,抬起头来。” 让本宫看看,必是一个被摧残的沧桑粗糙,容颜黝黑变貌的妇人。 第101章 眼看南芝赫,还挺护着他这妻子 呀,六公主还真来了,感受到她丝丝怒意的卫楚玉,徐徐抬眸。 女人逐一显露出真容,白皙的肌理,不但没叫温淡的晨光所折辱,反见她如莹玉的脸蛋,似淡淡生辉。 一息间,萧淳儿也愣神了,这跟她想象的差距太大,大到颠覆的程度。 什么黝黑,什么粗糙,完全不沾边。 卫楚玉盈盈如水的清澈鹿眼,带了三分迷茫,顾盼间毫无畏怯,有着像是没被世间任何事锉辱过的灵动。 好一个出尘绝丽的美人儿,她都要惊叹了,若是这般的美人献入父皇的后宫,得是有一席之地。 “都起身。”萧淳儿声音泛冷。 “是。” 这一起来不打紧,个个全是萧淳儿想象中的肌黄骨瘦磨难样。 秋水为神玉为骨,更是陪衬出卫楚玉如一朵纤尘不染,白净拔俗的水仙花,娉婷婀娜,俏丽于黄泥中,整一个耀眼突出。 唯有她身旁,迎风玉立的南芝泽能与之相配,两人站在一起,有一种养眼的契合感,如才子佳人,天生一对。 他有一个美妙的妻子,也许他们会携手共渡难关,去到蛮荒之地,再历经磨难,感情升华到互相依靠,紧有彼此。 而南芝赫的眼里再容不下她人,再也看不到外来的风光,别人于他来说,不过是疏远了一层的外客,那时的自己,对他来说能算什么呢? 只一眼,萧淳儿便看到底,她有些意兴阑珊,好似有些事情超脱了她的控制。 揣入袖里的手收紧,不许,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她只允许南芝赫心里有她,比任何人都重! 从抬头的功夫,卫楚玉也感受到六公主投来她身上不善的目光。 难道是自己刚才的话惹恼了她? 卫楚玉也并未做深想。 萧淳儿敛了敛心神,外表间并未展露多少异样的神色,她目光一变,柔和而稳重地视向南芝赫。 南芝赫和其他人一样并未直视于她,可他神色平静,眉宇淡然,并未因自己的到来产生任何变化,包括那些人身上的拘谨也没有。 往后,他也是这般的不动声色。 萧淳儿冲他,和他身边大概是他的亲人,施以友善的抿笑,只是那笼统的笑意并未聚在卫楚玉身上。 程氏等人有些恍然。 “说说,你们怎么回事?” “怎么就……要本宫来评理?” 自六公主出现,卫褚英和卫涵瑞双双埋首,最不想她来的当然就是他们俩了,盖因刚还呵斥贱民怎配见得公主? 且他们这趟找卫楚玉麻烦,未禀明六公主,算来算去矛盾也是归于兄妹间,自然也不适合。 是以他们极是尴尬,盯着自己的脚尖,头低的不能再低。 太丢人了! 这番公主问话,两人尴着脸微慌地互看了看,准备该如何作答。 他们一个是公主的新封侍卫,一个与公主交好陪她出行,可也不敢以姐妹或朋友相称,都拿不定萧淳儿怎么想。 萧淳儿没理得他们,风眸定在卫楚玉身上:“你叫……” 差头唐磊先一步做礼道:“公主,她唤卫楚玉,是庶人南芝赫之妻。” “卫楚玉?” 萧淳儿微眯着眼,略略蹙眉。 “我的行踪不便泄露?可依我看,你连本宫的行程都能安排,很尊重……本宫嘛。” 六公主面色不恼,却又并不平和,威仪犹在。 南芝赫抢在卫楚玉前,躬身做礼说道:“六公主,草民之妻不敢。” “卫褚英能跟随公主,是他的福气,昨日吾妻本以为他自行离家,便说了他几句,不曾想今日生了误会。” “他们兄妹之间因草民流放,生了些嫌隙,还请公主雅量。” 夫君说起谎来也是不慌不忙,不带眨眼的,索性也省了她再编说辞。 于是,卫楚玉也顺坡下驴,低眉敛目躬身道:“六公主,是妾身见识浅薄,言词不当。” 南芝赫都能不惜把他流放的事说一说,她又有什么不能暂时低头的? 萧淳儿眼看着俊雅的男人,还挺护着他这妻子,都能把流放这种耻辱的事拿来做挡,当她刚才是没听到吗? 萧淳儿眼底掠过一抹冷意。 她侧着脸庞,问卫氏两兄妹:“是这样吗?” “公主,才不是,是这卫……”卫褚英刚说不到半句,就被他身边的卫涵瑞扯了扯衣袖。 卫涵瑞乖乖作揖说:“公主,这卫楚玉在家说话一向不受听,我哥哥被她说的也不止一次了,实在是此次她太过分,我们才……” “也并非是什么流放生的嫌隙。” “未同公主禀告,是我和哥哥思虑不周。” 卫涵瑞已经明白,当下不是一个分辨对错的时机,也不该叨扰到公主来给他们分辨对错。 更不能显得他们不知己身错,而得理不饶人。 萧淳儿理了理镶金边的广袖,一言不发。 良久,她才慢条斯理出声:“既然如此,押送官,该带着人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是。” 唐磊心里松了一个口气,头上冷汗都出来了,这些祖宗不好伺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于是,他赶紧领着队伍识趣消失,免得这些祖宗又改念头。 在妹妹说完话时,卫褚英已经明白了她的用意,只能将卫楚玉做的混账事,暗自压下,来日再报。 两兄妹都不是能吃亏的主,却被六公主突然扫来的眼神,弄得一个激灵。 两人又立马眼观鼻,鼻观心。 那目光停驻了许久,久到他们能切实感受出,六公主对他们意见不小。 两人心里颤颤巍巍,大气不敢出。 若不是家里遭窃,爹官位前途未明,他们根本无需太在意这六公主的一举一动。 这时的卫褚英,确实不够在前世她重用他时,经历了那么多动荡变化后的成熟。 这一次,可叫他们坏了她的大事,萧淳儿本想以富贵人家的千金身份示人,来护得南芝赫…… 不过,卫褚英于她来说是特别的。 “下次,不管做什么,都要问过本宫。” 两人心里一惊,一阵懊恼上头,公主当真是介意的! “包括……你们要对付卫楚玉。” 这意思是…… 他们惊讶地齐齐抬头,就见六公主笑眯眯的,耐人寻味。 她会,将卫褚英培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为她所用。 第102章 卫楚玉,你杀人了 “南芝赫,你一人骑着驴,倒是轻松了,怎么就没想着祖母?” “祖母操劳一生,上了年纪,她腿脚肿痛,就不能坐坐你的驴?” 南三爷一边随着黑驴走,一边冲南芝赫大喊。 这一段山路崎岖,众人攀上攀下,累死累活,官差鞭子催着赶投胎似的,又让他们回到了整日走的想死的高强度。 老夫人捶着后腰,脚走的直打晃,好像真快要不行了。 “好大孙,你就让祖母坐着歇会儿。” 老夫人在后头招手,直喘气。 南芝赫平静地瞥一眼南三爷,说:“老太太快不行了?” “是啊。” “不是,老太太快走不动道了。”南三爷反应过来,改了口。 “三叔你的意思是,你来背我?” “或者三叔帮我请个大夫,治好赫儿这筋骨?” 南三爷:“……” “你看三叔连自己都顾不上,要不,叫芝泽来背你,他年轻,气力大,啊?” 被点名的南芝泽,突然就不好了。 南芝赫眸光泛冷:“三叔,人家昨儿个被你石头砸锅烫伤手脚,这会儿可严重了,三叔不如去看一看?要是好不了,麻烦可就大了呀。” 南三爷:“!!!” 这哪里叫搬起石头砸锅,明明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真以为他全是为了老太太,自己不想坐骑吗?掉队可是要挨鞭子的呀! 可南施杰会后悔吗?并不会。 他自以为自己拿出了够好的态度,南芝赫却推三阻四,叫他心烦意躁,立马就变了一副面孔。 “南芝赫,你真的是要看祖母因为你受牵连,折断了腿才甘心,是不是?!” “南芝赫该尽的孝心,已经尽过,不曾欠着谁,若老太太真是折断了腿,那也是三叔你做事不计后果,要怨也是怨您。” “南芝赫!” 南施杰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刀,比划着就要往活驴身上插:“南芝赫,你若是不听,那你这驴,往后就别想保住!” 威胁意味满满。 他就不信,大房就不紧张这头花了大价银子买的驴? 真以为他没有法子? 不如他的愿,大家都别想坐! “是吗?”背后一道清冷的女声传来。 南施杰小刀还亮在手里,猝不及防就被身后一道猛力踹飞。 直接腾空,摔了个大大的狗吃屎。 似有前车之鉴,小刀被南施杰情急之中甩了出去,然而他却没避开,可能是从山上滚下来的,躺在路上的大石头。 砸了个结实! “老爷!” 吴氏挥舞着手,从很后面跑了过来,一来赶紧把脑袋砸在石头上,半天起不来的南施杰扶起。 南施杰额头上砸出了大口,鲜红从口子里冒出,顺着鼻骨眼睛蜿蜒而下,看起来就很可怕。 “啊,杀人啦,杀人啦。” “卫楚玉你杀人啦!” 卫楚玉冷冰冰的眼神看着他们道:“闭嘴,你男人是死了吗?死了我就叫官差来割耳。” 吴氏:“呜呜呜……” “你这个毒妇,我要跟你拼了!” 吴氏举着两个拳头,凶猛地冲到卫楚玉面前,要捶死这个踹她男人的刽子手,却狼狈不堪地领了两个耳光回去。 “爹,娘!” 南知瀚双目喷火,如炸毛的狮子,从后向卫楚玉奋力撞去,却不料被南芝泽一脚撂倒,撞倒在地。 南知麟跟着哥哥过来,气得满脸通红,短小的眉毛拧在一起,抡起小拳头横冲直撞朝卫楚玉去:“打死你,打死你这个贱蹄子!” 靠,这三房背后没少骂她呀。 卫楚玉脚下一动,变来变去,南知麟被引的像无头苍蝇乱窜。 最后她飞跨南知瀚身体,南知麟短腿拉跨,踩在哥哥身上。 南知瀚惨叫一声,哥俩好的又一起倒地。 混乱的一片,最后是被唐差头制止住。 三房在官差面前,愤怒控诉卫楚玉。 管他们怎么说,卫楚玉轻飘飘的道:“是南施杰自己要动刀杀人,唐差头,你也不想接手第一天,就出大事?” 能怪她吗? 这南施杰越活越成土匪强盗了,还敢杀她的小毛驴,简直是棺材里抓痒——不知死活。 自然有官差看到,是南施杰先亮刀,似乎要对南芝赫不利。 唐磊看去被搀扶的南施杰,南施杰刚才捂着头蜷缩在地,疼惨了。 这会儿是缓过来了,可人也不怎么好。 唐差头问:“人怎么样了?” 他五指放在南施杰眼前,晃了晃。 南施杰眼神涣散地摇了摇头,抬手指了指自己的伤口,艰涩地发出声:“官爷,我怕是不行了。” 他眼皮仿佛千斤重,晕乎乎的,突然就闭眼倒了过去。 “老爷!” “爹!” 吓得三房几人一大跳,赶紧几面撑住他,不让他顺势滑下。 “老爷,你可别先我而去啊!” “我的儿啊,你睁眼看看娘呀!” 吴氏和婆婆坐在地上,大声哭嚎,她们死命地摇晃平放在地面的南施杰,人却毫无反应。 “卫楚玉,你杀人了,你杀了我爹!” 南知瀚双眸猩红,想要跳过去找卫楚玉偿命,却被官差死死拦住。 “小贱人该死,你赔我爹!”南知麟又哭又闹。 她杀人? “这不是他自找的吗?”卫楚玉冷眼说道。 要不是她刚才故意观察过,南老三起来时可没这么晕乎,倒下也没那么丝滑,她可能真就信了他们的。 唐磊手指探了探南施杰的鼻息,说:“人还活着。” “活着就起来赶路!” “官爷,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她杀了我爹,就是我爹这会儿没死,也快要受不住了,你不可能不管啊!” “是啊,官爷!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自古的道理!” 卫楚玉按兵不动,看他们整什么幺蛾子。 “楚玉,有什么事,我担着,别怕。” 男人依旧沉稳的声音传来,南之赫轻轻拉住她的手指。 卫楚玉低头,看着自己被男人勾住的小指和无名指,微讶。 “你做了我想做的,该扮黑脸的是我,让你冲锋上前了。” 卫楚玉目光移向男人的俊容上,他冲着自己,和煦的脸上带着温润的笑,笑意似乎比以前更深。 下一刻,卫楚玉感到自己的素手,被男人温热修长的大手,完完全全包裹住。 严严实实。 密不可分。 第103章 素手被他包裹 他仿佛有种沉着磅礴的力量,能安抚人心,尽管卫楚玉还不需要,但他的磁场似乎能隔绝一切让人烦躁的声音。 他们好像独立于一个世界。 卫楚玉的心,像清浊过,充盈了什么东西。 算不算爱情呢,是一种男人的承担焕发出来的,能交心托付和给予安全感的信号充盈。 “大嫂,你没伤着,他们真是太过分了!” 南芝泽也来一旁说,声音里愤愤不平。 这一回怎么看南施杰怎么惨烈,都像夹带了私仇,于是,他不由问:“大嫂你,不会也是在替我报仇?” 卫楚玉平淡脸:“凑巧,我也只是一踹,没想到他会撞石头上。” “哦,那真是老天有眼。”南芝泽说。 “我只是不想让他动我的毛驴,你的不是这一回。” “不是这一回,”南芝泽一迷茫少年,“难道还有哪一回?” 突然,他视线巡到,大哥和卫楚玉靠的非常之近,面色如常的两人,下面的手……竟然交握住!! 南芝泽的脸像是被弹到,弹的开开的。 马上迫不及待的,给程氏挤眉比手,施以信号。 程氏两个袖子挽起来,气势足足的注意着三房的一举一动,准备着要和他们大动干戈。 突然被南芝泽一叫,经他贼贼的手势指引去,瞄到了儿子和卫楚玉相牵的手。 谁主动,哦,是儿子! 严阵以待,要揍人上天的程氏,突然就嘴一咧,展露出慈爱微笑。 哼,这榆木脑袋可算开窍了,她就说,楚玉这么招人喜欢每日看不到吗?她都觉得自己儿子是不是瞎了眼。 男人嘛,可不就要主动一点。 南芝赫不知道自己,在他娘的脑子里想的是不开化的榆木。 南芝赫:他是榆木? “咯咯咯。”南芝雪早就看到,在娘亲身边捂着嘴偷乐了,这儿等着大家发现,才笑出了声。 “小机灵鬼。”程氏戳了戳她的脑袋瓜,“等会儿我们大人闹架,你就站远些。” “……差爷,我们老爷好好的一个人,被他们害成这样,这余生可怎么办,你让我们这一家老小怎么办?” “苍天有眼,押送官,你不能放任不管,不然我们就活不下去了,呜呜呜……” “好了!那你们说,你们要怎么办?” 三房和唐磊等官差要死要活地闹腾,闹得唐磊头疼,禁不住问了出来。 闻言,三房众人暗喜地互相交流了眼色,最后由南知瀚说出: “他们所有的东西,包括那头驴,都要赔给我们,光是这些医治的费用还不够,要让他们再写上欠据,欠我们银两。” 瘦的容颜显尖酸的吴氏附和道:“对!不能便宜了他们,否则再是别有用心的人闹出这般,岂不是乱了套?官爷你们又何以治理?” 唐磊抱手远离说:“这我们不管,你们自己同他们协商去。” 本来整个队伍停下就是格外开恩,他今日被派出差也真是不吉利,老遇上事,还都是跟这被废的郡王一家子有关,哎。 三房里自动除开扶着孙姨娘的南知芸,这两人风一吹就像要散的废物,老夫人也一同跟上,都气汹汹地找上卫楚玉等人。 苏妍宁带着母亲坐在草地上,和其他犯人一样休息,她死灰般的眼神看着发生的一切,触动寥寥。 苏妍宁和娘一样捂着肚子,这些天,她下面很不舒服,又是发臭又是长东西,膈应的她难受,她自己要触碰那里,都感到害怕。 她哀莫大于心死,没有任何心情关注外面的一切,除非卫楚玉遭遇和她们一样的事,才能解气,才能让她活过来一半。 可是,她不想就这么死去。 “你说,他们会不会故意设计的这一出?”卫楚玉小声喃喃。 “很有可能,南施杰更像是要引我们出手。”南芝赫回道。 都看出他们的目的过于直率,似乎是事前有商量。 “不过不管怎么样,都不要担心。”南芝赫松开相牵的手,拍了拍女人的手背,以示安心。 三房和老夫人雄赳赳,怒冲冲一到,还未开口,一块细细的碎银被人抛出,掉落在他们面前。 南芝赫异常冷漠:“拿去,要么给他吃用,要么给他安葬。” 像是无情地在打发一条狗。 这让来人有些微微傻眼,气焰歪了歪,也更盛了。 吴氏怒不可遏道:“南芝赫,你还是不是人?我们一家人因为你连累流放不说,现在你的好妻,害的你亲叔叔命悬一线,生死未卜。” “我们可不是摇尾乞怜的狗,你别想随随便便打发了!” 南芝赫目光冷沉,不为所动:“也可以不止流放,换诛连九族。” 诛连九族? 老夫人和南家三房:“!!!” 你要做什么? 南知瀚冷笑一声问;“南芝赫,你敢吗?” 南芝赫眼神幽沉,冷厌的样子像是对这人世间留恋不起来,眼睛都未眨,说:“那你们也可以试试。” 看得几人不由发寒。 信了你的邪,怎么莫名地感觉南芝赫真会这么做。 被南芝赫侧挡在后的卫楚玉,也不由地嘴巴张出个小“哦”。 卫楚玉:我靠,是个狠人。 “是他要拿刀威胁,怪不得任何人,你们要赖在这里也行,那就都躺地上,别起来。” 南芝赫的话,比起他的脸,还要无情。 众人:“……” 突然气势就泄的一塌糊涂。 苏妍宁看到,突然自嘲的想要冷笑,她喜欢的就是这样一个冷心人?他的清冷,是从冷透了的骨子里渗出来的。 被他喜欢,她不知道会怎样,但不是被他喜欢,那这样的人是相当之可怕。 是表哥变了,还是她从始至终就未看清过? 三房有些发愁,是继续据理力争,还是先拿着那点碎银,可那点碎银能做什么? 这不是将他们埋汰的更狠?不行,他们已经破釜沉舟,老爷的病必须得医治,即便南芝赫的态度让他们心里打鼓。 “苍天啊!”吴氏跪在黄土地,“诸位,你们看看呀,这就是我们的好侄子……” 南芝赫漠然转身,带着他那一房人走开了。 吴氏双手朝天,嘴里的词,还定格在“子”字上。 “娘,你叫啊。”南芝瀚催她。 吴氏肚子咕咕两声叫,她嘴角抽抽的说到:“我,我肚子痛。” “娘,你说什么呢,这个时候了,不要停啊。” “我真是要肚子疼,哎哟……”吴氏绞痛的直捂肚子。 “娘,这么关键严肃的时刻,你走什么走啊!” 第104章 愚弄泄露 吴氏弯腰给儿子罢了罢手,夹着双腿走路:“娘,娘撑不住了!” 被官差拦了一下,吴氏憋红了脸解释,跑到隐蔽草丛释放去了。 主力军少了一个,换老夫人和南知瀚干嚎。 “南芝赫你这个不孝子孙,你……哎呦,哎哟好疼。” “祖母,你怎么了?” “我,我也肚子疼。” “祖母,不行,你最年老,你的话,别人肯定会听,也多信几分,你不能走,你不能走!” “哎哟,孙子,祖母忍不住咧。” 众人都奇怪地看着祖孙俩在那里拉扯,一个要走,一个要留,干啥呢? 老夫人感觉身子快要当众出丑了,一把推开南芝瀚,姿态都顾不得,猴急一样朝路边跑。 看得众人发笑,不是家里男人出了事,一家人在那里哭委屈么,这是在哭委屈还是在搞笑呢? “祖母也没个样,真是!”南知涵被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弄的脸发红,又气不过,最后他来顶着嚎嗓。 他正要高声地,将南芝赫有多无情无义多可恶无耻多世间第一大混蛋云云之类为中心的声讨话,告的众人皆知时。 “咕咕。”他感受到了肚子不可抗力的诋毁。 还不可抑止的放了一个响亮的屁:“不大不大不不不——” “源远流长”,也屁味悠长。 把顺风而下坐着的众人熏到吐:“太臭了!” 都扇着鼻子嫌弃地离远些。 南知瀚的脸,黑红黑红的像脏了的猴子屁股一样,他丢死了个人,霸气还没立就一去不复返,肚子里又一阵翻腾,叽咕地发出气语。 快,快要爆发了! 还管什么给南芝赫好看,让他名声扫地,他娘的,自己都要出尽洋相了,捂着屁股,走路跟蹬腿似地去了。 把那些没中臭气的犯人官差,整笑的前俯后仰。 “这就是你说的釜底抽薪?”南知赫低眉,俯望身边的小女人。 “嗯呐。”卫楚玉乖乖应了一声,嘴唇是收不住的上扬。 给他们喂了些特制泻药,肚子里没有货也特能拉的那种。 “哈哈哈……”南芝泽和南芝雪不远看着,笑的像一大一小两傻瓜,程氏也捂着嘴直乐。 没想到啊,三房搞了个严肃的头,弄了个滑稽的尾。 “我保证他们蹦跶不起来,站立都难。”卫楚玉眼神迎向南芝赫。 楚玉,你知道你这么做……很对我的味吗? “突然对三叔,很期待了呢。” 靠,死男人,清冷外皮说这种话,怎么就这么顺眼? 这边,躺在地上装死的南施杰,突然就感觉周遭很安静。 人都死去哪儿了? 他微微睁眼,看不到自家人,又怕被人发现,赶紧又闭合上。 也不知道他们进行的怎么样了,有没有按昨日计划的做? 是的,他就是早有预谋,故意跟在南芝赫身边,引他们出手。 卫楚玉也上了当,一切都按计划进行。 只不过这次有点亏,他好死不死撞在了石头上,牺牲有点大,不过,逼真一点也好,也好谋划更大的。 就是肚子不争气,一阵又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 南施杰暗暗抿紧了嘴唇,手不觉地发颤。 怎么办,他真要在这个时刻,爬起来去解手吗? 那么他牺牲了自己躺在这里是为做什么? 老天,千万要让他忍过。 偏偏妻子儿子又不自在,能给他们使一使眼色,让他们把自己带草丛里去也好啊。 周围就废物两母女嗡嗡的哭。 哭有什么,可恶,当初计划的时候把两人撇开,现在她们更加使不上力。 南施杰感受到体内剧烈汹涌……他快绷不住了!!! 是敲一笔狠的重要,还是自己的面子重要,在他心里做着天人交战。 “老爷,老爷是不是你醒了?” “爹!” 守在他身边的孙姨娘和南知芸,看到他眼睛一眨一眨地,惊喜地扑了过来。 “我,我要……”南施杰小声说着。 “爹,你说什么?” 南知芸附耳在他嘴边。 “我,我要解手?” “什么,擒手?”南知芸狐疑道。 “……” “我、我……” 南施杰暗骂女儿猪脑子,心里气得要死。 急得手都探了起来:“我,我要出恭!” “爹,你是要去草丛吗?” 笨女儿终于反应过来。 南施杰眨眼笑了笑,向女儿表示她说对了。 为了维持自己的重病模样,他装的像中风。 “爹,我和娘扶你不起,我去找人。” 可是南知芸找了周遭一圈,不管是官差还是犯人,都没人愿意帮忙。 谁敢愿意啊,这一家子挺有意思,讹上了自己怎么办? 最后南知芸磕头跪地,求到唐差头面前,唐差头觉得他们一家也是奇遇,点了两名官差来。 这一去又耽搁了不少功夫。 “先说好,我们只管抬人,你们要是有什么问题,可赖不着我们。”官差不耐地说。 母女俩感激涕零地承诺,官差再一头一尾将南施杰抬起。 可是,南施杰已经绷不住了。 突然就崩了一个屁,带着黄水飙出来。 “呕,你怎么的,拉屎了?” 官差紧闭眼睛,表情一言难尽,随着不间断的肠鸣和越发浓厚的臭味,明明昭示着。 急忙甩下手,两人像避洪水一样避开来。 “呀,那人拉裤裆了。” “啊?真是诶。” “好臭!我都闻到味了!” “别是弄到官差身上去了?” “那两官差也真是倒霉呢……” 南施杰跌在地上,腹下如水泄,一时都不停,他的耻辱达到了顶峰,已经顾不得了。 实在忍受不了别人嘲笑又带讨伐的声音,他猛地睁开眼,麻溜起身,往身下一看,不忍直视。 那里还在继续着。 不堪入目! 无地自容! 惊涛骇浪! 南施杰两眼一黑,差点儿原地去世,扯着裤子毫无形象地一个劲开溜。 就在他离开之后,众人议论纷纷。 “哇,那老的不会是装的?” “是啊,他刚才不是一直昏倒着吗?” “这会儿看没什么事?” “不知道呢,不会是被憋醒了。” “头儿,他能走了。”手头下的官差马上给唐磊禀告,当然,唐磊也已看到。 那腹泻就像不停似的,南家的人来来回回好几趟,完全耽误他们上路。 特别是,南施杰几次匆匆奔去,根本就不像受重伤晕乎无力的人,唐磊感到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愚弄! 这南施杰,分明就是装的,好啊,竟然敢骗他,当他新来的摸不着性子好糊弄是不是? 唐磊磨了磨后槽牙,一脸黑沉。 第105章 你们不是来游玩是来流放,我劝你们最好收敛一点 要不是他怕臭到自己下边人,污了他们的眼,真想拿鞭子抽陀螺一样,抽得这南施杰一家上路。 南家人拉脱了水,一家人倒在地上哀嚎,时不时就要到路边去一下,附近就一棵大叶树,树叶都快被他们家薅秃了。 这下好,不止南施杰,他们家个个是真要昏倒了——拉晕的呗。 他们拉空了肚皮,饥肠辘辘,终于忍不住往回找,扔在地上打发狗的那粒碎银。 只不过原地哪还有,早被别的犯人捡起揣身上了,当然都有人看到,南家三房和那人吵了一架,差点儿打起来才要回。 全程为大家贡献笑料,也就被耽误了差事的官差不爽极了。 南家人拿到碎银,又在买药还是买吃的上面纠结了,他们腹痛不止,最后还是决定向官差买止泻的药。 走差之人,自然备足了这些常见病症的药。 南家人换了药吃下,官差就催着队伍往前赶,至于那药效嘛,队伍还不是一路走一路停。 以致耽搁到天都黑完了,在四下一片鸟咕虫鸣声中,官差们找了个山洞寄宿。 老犯们自顾支起锅做饭,一幅炊烟画卷,把官差都吓到,京城那边对犯人的配备都这么好了吗? 问了是前一批的官差采买的,这些接手官差也就没说什么了。 倒是把新犯看的羡慕,他们只能吃官差发的粗制窝窝头,或者家人塞的干粮。 尤为惊讶的是南芝赫一家,他们一家像是在煎蛋,熬汁,扯面条!! 卫楚玉掂锅翻了下煎蛋,她最喜欢把蛋煎的黄中带焦而不糊,这样出来的香味也最浓厚。 铁勺烧热的水冲入,更是激发一股汤香,她洒入调料,干肉丝,干香菇,干紫菜,干虾……一起熬制。 主打一个味美鲜香,汤比面豪华! “啪啪啪!” 在她身后的沈翠花,将在断木桩上揉好的面团,拉成条条甩成细丝,众人被她来去自如挥舞的粗臂,弄得一愣一愣的。 “哇哦。” 光是看她那蛮横的力道,就知道那面很!劲!道! 额外,用他们那是铁勺还是锅啥的,熬化了糖汁,穿细木签的山渣果果,在里面裹糖,做起了糖葫芦。 这日子过的,想问你们是把庖房搬出来了吗? 卫楚玉说出了让人听起来十分欠扁的话:“娘,你们多吃点山楂,山楂开胃,这后面一转凉,可不能像之前热头天那般廋了。” “好好好,你也多吃些。” 合着开胃你能多供吃的,是不? 这待遇,有的犯人家里伙食都赶不上,连官差备的晚饭也远远不如。 老犯早已习惯了,不,他们也在突破认知,真是一顿比一顿豪华,那些吃的好多他们都买不到,但是对于卫楚玉等人能拿的出,极为适应了。 他们略有惊讶,也是放心里,别跟那些官差新犯一样,没见识的一个个瞪大了眼珠子,馋虫都要从嘴里掉落出来了! “嘶拉。”有的新犯把快滴落的口水吸溜回去。 “我告诉你们,你们不来游玩的,你们是来流放的,我劝你们最好收敛一点。” 终于有官差看不惯,上去说道了。 都期待他让那些家伙把东西都收拾起来,最好来个没收,不然,太他娘的刺激眼睛了。 官差来就一双眼睛盯在锅里,就没离开过。 “游玩?流放?” “官爷,我们是庶人,有什么区别吗?” 卫楚玉一脸无辜地说道,她咬了咬糖葫芦,背后的南家人人手一只。 众人:“……” 你是庶人你很屌。 官差眉心蹙了蹙:“这,别人看了不太妥。” “不妥?你们不看,不就是了吗?” “要不,咱们吃饭背过身?” 一脸纯良的卫楚玉拿出一颗裹糖山楂给他,官差顺势接过,嘴里机械地咬着,脸还是那板正脸。 卫楚玉丝滑地过渡道:“这山渣味怎么样,要不要再改进一下。” “行,你们吃饭背过身去,我等会儿来检查。” 众人:“……” 这是一颗山渣就贿赂了的故事吗?为什么让他们听了如此忧伤。 转过身,香味就闻不到了吗,声音就听不到了吗,靠! 与南芝赫一家形成鲜明对比,强烈反差的是,在洞口外清一色打水洗裤子的南家三房人。 经历了屡战的他们,裤子泼黄墨地不能看。 “爹,一定是南芝赫和卫楚玉,昨晚他们给我们的粥有问题。” 南知瀚愤怒握拳,骨节泛白。 毕竟南知芸两母女可就没事,现在她们一个去挖野菜,一个伺候给南施杰换裤子擦洗。 “我还能不知道?”南施杰说话都像在咽气,简直没了力气。 他和儿子双双倚在一棵树后,这树离山洞口不远,附近还有官差看守。 知道又能怎么样,他们还有力气和大房争吗? 现在他们虚脱无力,有口气在都是奢侈,只想休息,哪里还能做什么? 南施杰瘫软在地上,任孙姨娘给他擦洗。 见孙姨娘可能是有些味冲,头偏了一下,南施杰一恼,一个巴掌呼过去,只不过动作迟缓,没什么力度。 孙姨娘脸没受痛,心却咯噔一痛,不敢置信的看着一脸阴戾的南施杰:“老爷?” “臭娘们,都是你……这个废物,生的也是废物,老子养了你们,你们回报了什么,现在就来嫌弃我是不是?” 南施杰双眼圆睁地抬头,断断续续说道。 孙姨娘摇首,委屈的两眼含泪:“老爷,青曼没有。” “他们的下衣都给你洗,洗不干净今晚就别吃饭!” 南家三房和老夫人换了衣裳回洞里,他们有的没多的下衣,就把刚洗过的湿哒哒的套在身上。 徒留孙曼娘一人在外头搓洗所有人沾染秽物的衣物。 南知芸见他们回来,已经在洞里找了个位置生了火,垫石放陶锅煮着野菜汤。 看着汤里零星飘的野菜,扶着老爷在火边坐下的吴氏,气不打一处来:“死丫头真是没用,就这么一点野菜,我们怎么够吃?” “想饿死我们啊!” “你就不能做点有用的事?你爹,你哥哥弟弟,还有我这个主母,都快要饿死了,你是不是就盼望着我们死?” 第106章 发卖姨娘 “母亲,官差不让走远,其他犯人也都抢着……” 南知芸声音越说越小,意思能挖到这些野菜不错了。 今日时有停顿,但她能摘到的东西,都在路上做给顶不住饿的家人吃了,他们不吃又饿,吃了又拉,循环往复,她已经得了好大一通埋怨。 吴氏见南知芸竟然敢顶嘴,每次也只会拿那些废话搪塞来装糊涂,越想越气不过,缓缓走过去,掐拧南知芸腰间。 “身上没二两肉,就换不来二两钱啦?你是尊贵人,碰不得,摸不得。” “矫情的死丫头,不给我们想活路,一天天的端着身份,你身上有什么值得的,比我们全家的性命还重要……” 南知芸两眼酸涩,泪光浮动,她明白吴氏这是要她把自己送给那些男人,换取好处。 她也确实没什么用,不辩解地任由吴氏打骂。 “死丫头,你这白眼狼,你有没有为你阿爹考虑过?” 吴氏把郁闷和不快都发泄在她身上。 南施杰郁气着脸,如同吴氏脸上的表情般看着南知芸。 他无从发泄,愤懑达到顶峰时,吐出一句:“南知芸,我看你是不在乎我这个当爹的。” 话之重,叫南知芸眼泪瞬间滑下,爹也要她去做那种事。 她神情木讷而悲哀,思考着人生活着的意义。 “那家人开始吃东西了。” 犯人们喃喃自语,都忍不住朝卫楚玉他们那里探一眼。 都看到他们盛着一锅丰盛的面汤,在分食,叫人垂涎不已。 三房众人的视线也落去,好家伙,吃的那么好,手擀现制面条,比以往还能折腾出花样。 “这个南芝赫,昨天敢拿加了泻药的粥给我们,让他们吃,吃死他们,噎死他们,最好那面里有毒,他们明日就死翘翘……” “对,娘,那面有腐烂的死人肉,老鼠屎,蛆虫,吃了生疮烂肉,七窍流血,尸骨无存……” 吴氏和儿子故意说得很大,把能诅咒的话,难听的话,都说出来,要叫大房家膈应的吃不下。 然而大房每个人端着面,把面吸溜出声,一副任你说,我们毫不受影响的模样。 南芝泽还悠悠来一句:“会不会先把你们气死。” 三房众人:“……” 不能说没有,只能说心已卒。 “哟,出息了。”卫楚玉夸他,“来,多吃一点,长身体。” 说着就要给南芝泽添面,南芝泽的碗也推前了。 “这面滑,我来。”南芝赫不着痕迹的揽过去。 他夹动公筷,嘴边噙着笑:“你们谁吃的最多,明日早饭就多奖励一个煎蛋。” 哇,还激励制。 几人:“!!!” “我要吃最多。”南芝泽叫吼。 南芝雪举筷子立状:“我也要!” 一家人好不快乐。 萧瑟如乌鸦飞过的三房,被气了个死。 他们现在即使再饿再馋,也没人敢去找大房要食,谁知道会放什么东西呢?吃进去还不如出来的,要命! 总算体认到,大房的东西不好沾了。 他们也受够了今日之耻,简直是他们一辈子挥之不去的阴影。 奈何只能干瞪眼的朝那头骂咧。 “骂骂咧咧说什么,找死啊!” 官差一道鞭子抽在他们身上,目露凶光。 把三房吓得顿时如扼住喉咙的瘟鸡,抱住自己,哆哆嗦嗦。 “你们不吃饭,别人还要吃,你们要是不想吃,就别吃了!” 官差鞭子指人地吼道。 本来就看他们不顺眼,咋咋呼呼的,搅扰人的清静,还在吃饭的时候说那么恶心的话,把这些官差都恶心到了。 贱皮子,就是欠收拾。 三房顿时老实,做不起妖了。 卫楚玉等人没想到官差还给他们添下饭菜来着,看三房被收拾,不比山楂更开胃? 几人吃的正好,一道身影而至,如一尊大佛站在旁边,正看着他们碗里的东西,一眨不眨。 他们抬头看去,正是刚才说要来检查的官差。 此时众人所谓的背过身吃饭,不过就是按他们以往围成紧密的圈,任谁看不是看着人背后面? 只不过,对向人最多的那面,以沈翠花的熊背做挡。 切实奉行虽听,但不理会。 官差轻点下颌道:“这面好吃吗?” 按照以往的犯人,怕是恭敬地要给他递上筷子了。 然而卫楚玉,只是把他们吃剩的几颗歪瓜裂枣的山楂,每颗穿上细签,拿给他。 官差不满地撇了撇嘴:“就这?” 手里仍是接过。 他们这次一点不避讳的做好吃的,就如卫楚玉所说,让这些官差知道他们吃的都是这样,一旦接受这样的设定,以为就是他们的日常,往后才会放之任之。 但可不是让这些家伙来占便宜的! “官爷,方圆几里地,想吃还没有。”南芝赫清冷地说道。 言语里不见丝毫谄媚,反而隐有威压,一种你爱要不要,我也不会理会的意味。 官差罗大嘴见他这人有些气势不凡,以及,那高大雄壮如牛的女人,竟然对着他……舌头上下舔口周,一脸油腻,仿佛他是一盘被相中的菜。 这些都是什么人啊?他知道他英俊不凡,也顶不住这种女人过于肖想的压力啊。 惊吓不小忙不迭地滚开了。 在他消失后,沈翠花恶心的吐了口唾沫,说:“还是这好使。” 众人点头,大拇指比在她面前。 卫楚玉:“等会儿就赏你煎蛋。” 沈翠花舔了舔嘴唇,这才是她想要。 罗大嘴心悸地离开,回去就换了副面孔,高兴地将糖山楂给差头拿去。 “头儿,我薅的,这附近想买都买不到。” 唐差头幽幽地看着他,沉吟半晌。 “你知道押他们的上一批官差是怎么出事的吗?” 罗大嘴无知地摇头。 “食物投毒。” 罗大嘴瞪大了眼。 唐磊下巴朝南施杰一家点了点:“你又知道那家人怎么说的刚才你拿山楂的那家吗?” 官差瞪大着眼摇头。 “说昨晚吃了他们的粥,今日就腹泻不止。” 官差:“!!” 唐差头把他殷勤献媚的手,拨回去。 “留着你自己吃。” 罗大嘴表情相当一言难尽,惊恐地盯着手里的东西,灵魂拷问自己:“我是吃还是不吃呢?” 孙姨娘把洗好的衣物拿回洞里晾烤,就见一家子都冷眼地瞧着她。 “过来伺候。”目光阴冷的南施杰唤她。 孙姨娘没多想地走了过去,冷不丁被南施杰抓住后襟,被他拎到人多的地方去。 “这是我的小妾,大家要是有谁喜欢,可以买了她!” 第107章 这个老了些,你不是还有个女儿吗 多处的火堆,将洞室里的一切照耀,众人的视线被南施杰突兀的举动,吸引了去。 “各位,都看好了。” 南施杰不管他人如何私语,如何目光异样,揪着孙姨娘青发让她露出整张脸,手指固住其下巴,像展示货物一样朝各方向轮番一圈。 以便让人们看得更清楚。 “老爷,唔!” 孙姨娘五官精致漂亮,他当初就是看中的这一点,即使现在廋脱像,那美人骨的底子,还是被大家瞧得分明,就是这年岁,也能看出几分韵味在。 可是再好看,在食不果腹,朝不保夕中,毫无用处,容颜也会受摧折而磨灭失色。 “老爷,求你不要……”孙姨娘畏惧间感到无比羞耻,她企图挣脱,却得来南施杰两巴掌。 高她一头的南施杰声音发狠:“干什么,你是我的妾,我的所有物,我处置不得你吗?” 众人里有惊讶,有怔愣,有瞧新鲜看的,但更多的是毫不意外甚而紧盯着妾室脸庞的。 卫楚玉面色不显,内心却惊动不小,她并不是意外南施杰的无情,而是第一次切身地感受到,古代从夫的妇人地位如此之低。 妾室者,可以被男人甚至正妻随意发卖或送人,根本毫无自主的能力。 其它的南家人,也大小程度不同的惊讶,当然,除了南芝赫。 他和卫楚玉早已预料出。 经历过上一批官差的南施杰领悟出,让女人伺候官差,是最廉价的付出方式,讨得点东西,对于他这一大家子来说,难以为继。 还不如发卖了银子攥在手里实际,他也急需用钱。 妾室买卖很普遍,也丢不了他什么脸,往后孙青曼被谁玩弄,从名声上也跟自己无关了。 “老爷,求求你,不要将青曼卖掉,青曼会好好听话伺候你。”孙姨娘泪眼盈盈,苦苦哀求。 若是被人买下,她会和女儿分隔两头,怕是余生都难以团圆。 “你的伺候有什么用?我还缺了人伺候?” 南施杰漠视她的哀求,注意着外边人的举动。 任他叫卖了一会儿,都没有人出价,便牙一咬,撕下孙姨娘胸前一小片。 孙姨娘惊慌羞耻的叫了一声。 南施杰拦住她阻挡的手,将那处大大拉开说:“你们看她的肤色,可不是跟她脸上一样。” 果然就见她领口下的肌肤较为白嫩,比起风吹日晒糙黄的脸上,好了太多。 孙姨娘流下了羞愤难当的泪水。 “实在是过不下去,我那两房的亲人,还没分家呢,就不管我们这一房的死活了。” “对,我就是南芝赫的三叔,亲三叔,南芝赫知道吗?以前的镇远郡王,我们因为他受牵连流放,他却猪狗不如地不管我这个三叔的死活了。” “就没有人不想吗?你们想想,你们现在是犯人身份,要是嫁娶,可没那么容易,我们郡王府大富大贵时,都是精养着她,而今她什么都可以做。” “只要三十两,三十两就可以带她走。” 卫楚玉:“……” 为什么你们堕落时都要扯上郡王的声名。 一边嫌弃一边又拿它垫脚。 这脑回路,又当又立。 程氏听的很扎心,南芝泽更是气愤:“我们为什么这么对他,他自己不知道吗?” 说着气恼不已地就要上前,却被南芝赫身形拦住。 “穷寇莫追。”南芝赫淡淡道。 “穷途末路的人,不发疯,也会发癫。” 南芝泽和程氏顿然醒悟。 是啊,跟一个疯子争执,没有任何用处。 这里抛开官差都是囚犯,囚犯前途无望,养活自己都发愁,更别提多养一口闲人。 “你说几两银子我还买的起,三十两,也太贵了?” “是啊,养她我还得给银,这么好的事,我不如把自己卖了。” “呵呵呵……” 都负担不起,没几个诚心在那儿问。 “普通一个妾室百两以上,我这里可是很低价了,当然我也可以宽限你们先给二十两,剩下的后面再偿还。” 一个三十几岁,独处一隅的男人说:“这个老了些,你不是还有个女儿吗?你让她出来啊!” 孙姨娘只感觉脑袋被重重一砸,血色尽失,她颤抖不止地道:“老爷,你拿我怎么都可以,千万别把我们的女儿,她还小,求求你,就让她留在你身边尽孝!” 山穷水尽,无路可出,孙姨娘已经认命了,她知道自己迟早一天跳火坑,也是她的命,就当她最后能为南家做的。 她可以被糟践,但绝不能是她女儿! 南施杰一个呼吸吐纳后,问那人道:“你能出什么价?” “老爷!”心中大骇的孙姨娘急声阻止。 被吴氏牵制住的南知芸,再一次如决堤般崩溃,双腿一软,滑落在地。 “你给我闭嘴。”南施杰凶狠呵斥孙姨娘,眼神示意那个男人,让他继续说。 “就你说的那个价呗,再少一点,二十两。”那人比出手指头道。 他年纪轻轻就犯了事,以致三十好几还是个老光棍,手头上有点积攒的小钱,前半辈子受够了穷,但没有受够有女人的滋味。 “二十两?”南施杰声音很惊讶,“太少了。你要是诚心,五十两就可以把她带走,我女儿可是良民身份。” 那犯人比他更惊讶:“五十两?你抢钱去,我看这儿就没拿的出的人,谁愿意谁买去。” “你女儿既然卖得,你卖儿子吗?”一道声音自某个不起眼处发出。 说话的,是个男人,是……男人? 他本人也站了出来,老犯一瞧,这不是队里名人夏子明吗? 男人买男人,新鲜! 有人开趣:“你一个大男人买他儿子做什么,莫不是你要,嘿嘿……” “你捣什么乱?”南施杰眉心皱了皱,看着一身补丁干瘦如柴的夏子明,轻嗤一声说,“你要是出的起银子,还能活的像叫花子?” “哼,谁说叫花子就没有三天好运了?”夏子明晃晃地亮出了一锭银子。 “看到了吗?” 颇有分量的银子抛了抛,看得众人眼睛都直了。 “上个郡里有我亲人,人家给我送了包裹,怎样?” 南施杰也瞧大了眼,眉宇间的阴郁一扫,收起轻视之态说:“那你要出的起钱银, 五十两,我这女儿就卖给你。” “诶诶诶,什么时候说要买你女儿了?我是说买你儿子呀。” 第108章 我偷了一样东西,不知道成功没 什么,要买她儿子?不是买那两个贱蹄子?! 吴氏这下真没听错,眼神里的贪婪欢喜瞬间浇灭,啊啊啊,那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这回,换她掀开了南知芸,要死要活的扑到南施杰身边去。 “老爷,你千万别啊,那是我们的儿子!你的命根子啊,老爷,你要是同意,我、我不如一头撞死了……” 这拐弯的,让人始料未及。 还在悲伤不已,离别愁苦的孙姨娘和那头的女儿顿然惊愕住,什么,不是买她们?是买吴、吴氏的儿子? 变化来得太大,一时都傻了眼。 大房和四房,都嘴巴张成了哦字,震惊不小。 只问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哇,你不会是有龙阳之好?”有人出声说。 夏子明盯着这些胡乱猜测的人:“你们想什么,我不是有个妹妹还未成亲么,我就……缺个妹夫。” 夏若丹害羞地走来,十分羞涩地扯了扯他背后:“哥。” “诶,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哥给你做主。” 沉默中的南施杰脑子一转,得个五十两,他儿子还娶了妻?想想,也是可以啊。 可接下来的事,却让他美好的幻想破灭。 “爹,我不要娶,你看看那个女人是谁?” 看爹脸上的神色,就知道他在考量的南知麟,冲了过来, 指着人向爹说明:“她不是那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为了一口饼,被容波玩弄的那个女人吗?” 火光跃动,南施杰仔细一辨,认出夏子明背后的女人是谁了,脸色遽然一变。 “爹,我要是娶了她,那不是乌龟王八蛋了吗?”南知瀚狠狠嫌弃地说道。 一时,夏若丹被众人过分讶异的目光,弄的一阵难受, 夏子明忙把她护在身后,也是颇为不屑冲南施杰这跑出来的儿子道: “哼,我妹妹没嫌弃你,你倒嫌弃上我妹妹了,也不看看自个儿,一双残废手,这一辈子都废了,你在哪里找这样的好事?” 他这么一说,众人再扫向南知瀚不自然下垂的手,倒是理解了当哥哥的做法,王八配绿豆嘛,正好,人家也不过分。 卫楚玉等人笑死,这是第一次公然有人埋汰南知瀚,说他是废物,连南芝赫都忍不住拳放鼻尖地莞尔。 哈哈,解气。 南施杰夫妇脸色红了白,白了红,南知瀚藏不住的手无处安放,他羞成猪肝色,很是恼怒:“我这双手会好的,倒是你这妹妹,浪荡刻人心!” 吴氏也过来握着南知瀚的手,朝夏家兄妹尖酸道:“你们两个小叫花,也敢说我们瀚儿,我们瀚儿有人稀罕着呢,你们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想都别想!” 夏若丹脸色煞白,夏子明蓦地沉下脸色,他反唇相讥道:“我们提的也没过分,反正你们都沦落到卖女儿了,卖卖儿子怎么了?” “你以为你们还是谁,你们郡王府,你们郡王府,你儿子在郡王府是个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吗?还是说考上科举,有个一官半职?” “凭他自己,哼!” 南知瀚和他爹娘,被骂愣了。 “还有人稀罕,装什么装?”夏子明啐了一口,扭头拉着妹妹就走。 被人说的儿子一无是处,南施杰一家像被扒了脸皮,再反驳也是空泛,待不下去,一场叫卖自然就不欢而散。 南施杰夫妻回去气得打嗝,为儿子说些挽尊的话,又不敢大着声音,兼带着低声咒骂,老窝火了。 石洞有些深,往里从地下的石缝里漫出一方清澈的小水池,一个火把照亮此处,很多人就着水清洗。 卫楚玉几人在池边早早打好了水,她们不止擦洗,还用竹牙刷沾着盐,清洁口齿。 差不多结束时,南芝赫走来碰了碰卫楚,似乎有话,两人去到了僻静处。 “楚玉,你今日又做了一回好事。” “孙姨娘本不该嫁到我们南家来,她许了人家,是我这三叔从中作梗,才进得我们南家。” 南芝赫在卫楚玉的耳旁说道,两人同坐在一块大石上。 “哦,有这回事?你知道是我安排的了?” 火光黯淡中,卫楚玉看着男人黑亮,更显得引人的双眸。 南芝赫也望着她,说:“沈翠花有和他们接触,要猜到,不难。” 驱逐不尽的暗,让人少了一份真实,添了一份迷离。 他们的呼吸,有些相触。 卫楚玉微微侧开脸,小声道出:“我救过夏子明,上一次他和妹妹没有逃走,是想做我们的奴仆还报,我没有答应,让他们先去到流放地再说。” “这一次,是我让他们出面。”她承认。 “楚玉,他们的去留你决定。”南芝赫看着女人眸光未动,她总是叫他出乎意料,“你……做的巧妙。” “我只是觉得,人活不下去,为什么付出的就得是女人?”卫楚玉转向他,不经意间发出灵魂拷问,“我是不是太标新立异?” “不是每一个人家都像他们,我们不会拿雪儿……换取任何东西。”南芝赫声音坚定。 “万不得已,也应该是我们去,不过我不会把自己卖掉,和她们分离。” 想大佬的性子也是,卫楚玉说:“嗯,我知道。” “所以每个人,看待的不一样,我也从未觉得女儿家就该轻贱。” “南芝赫,可以让我看看你的伤吗?” “我,会些岐黄之术。” 这么长的时间,卫楚玉都是凭表象拿药,并未具体查看南芝赫身上的伤势到了哪一步,她明明用了灵泉辅助,可好的也太慢了些,不如当下找个机会…… “楚玉,在卫家,他们都这样对你吗?诬陷你的名誉?”南芝赫忽地说道,定定地看着她。 卫楚玉怔了一下。 “哪有,那是在我七岁前,她们在我的闺房里找到,说丢失的玉佩和手镯,认定我偷了东西,把我赶到寺庙里去,没有一直诬陷。” 卫楚玉有些调皮地否认,却让人更能想见辛酸。 小小年纪,便无家可归。 “可是,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有偷。” 原主的记忆里就是这样,被各种欺辱,诬陷,惩罚。 卫楚玉突然红唇一翘,视向男人,眸光耐人寻味:“不,我偷过一样东西,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成功?” 对于她的打哑谜,南芝赫带了份好奇:“什么东西让你觉得还没成功?” 卫楚玉莞尔一笑,吐出两字:“偷心。” 她眨眨眼:“不知道我成了没?” 第109章 你可真是不把你相公的女儿当女儿啊 卫楚玉真是打心眼里佩服自己,这都能被她拐到情话上去。 还好南芝赫不是生在现代,不然会不会觉得她有些油腻? 她也不知道自己有几分真,想着,就说了出来,有动脑,似乎没问过心。 余光瞄到了男人的耳朵尖,那里微微泛上了红。 天哪,这是,南芝赫第一次对她厚脸皮的话有了反应,等同于他,他终于红了脸诶。 卫楚玉面色不显地心里欢呼。 “楚玉。”南芝赫俊颜有些赧意。 他似无奈地闭上眼,再一次徐徐睁开眼时,眸光幽深而微眯,望向她时,带着与往日清明相反的黏意和难懂。 他嗓音微哑:“你想我怎么做?” 你想我怎么做? 这会儿换卫楚玉楞登了,她,她也不知道让男人怎么做了呢。 但,这是不是间接的没有拒绝……她? 卫楚玉心里有些小得意了呢。 见她也像理不出头绪,南芝赫薄唇之间,带着微嘲的笑意:“楚玉,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靠,天生情场高手的男人,似乎能洞悉人的一切,卫楚玉有些心虚,他问出了她的虚处,老大的问题被他丢回来,换卫楚玉不知道怎么去接了。 爱撩不负责的卫楚玉同学,看这看那,阖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做了沉默的哑巴…… 南施杰夫妇经历了一晚,早上看着别人有的吃,而他们拉了一天过于空空的肚皮,只能等到路中官差发干粮,捉襟见肘中,又冷静了下来。 多年的老夫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种强烈的想法不由契合起来。 若说两人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毕竟那可是五十两银子啊! “瀚儿啊,你现在娶妻也不是不可。” 一听吴氏没由来的说话,南知瀚的眉心就皱得能夹死蚊子。 “娘,你说什么呢,我才不要娶那种女人!” “瀚儿啊,有了钱两,咱们就可以给你和你爹治病了。” 南知瀚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做梦都想治好自己的手疾。 见儿子略有沉思,吴氏循循善诱:“我们可以不用签那成亲契书,你们就不算夫妻,以后你把她睡了,她还能给我们家当牛做马。” 南知瀚仍是在意说:“可是,卫楚玉他们都知道啊,你们难道想让他们看儿子的笑话?” 吴氏说:“难道他们笑话的还少?那哥哥竟然能出得五十两,想必还有钱银,你不想那些钱,都是我们的吗?” “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你以前在妓院和下人里碰的还少?她们哪个又是高贵体面的?” “你啊,就把她……”吴氏同儿子小声嘀咕。 南知瀚闻言,渐渐松动地点头:“娘,这件事瀚儿全凭爹和娘做主。” 三房一家子饿的头眼昏花,差点儿跟不上节奏,他们心里有了目标,咬牙克服。 好不容易熬到了半路休息时,片刻都等不了,吴氏就找到夏子明兄妹。 她勉强压下了昨日的尴尬,一来就直奔主题:“让我儿子娶你妹妹也可以,不过你们要先给银子。” 夏子明听到吴氏愿意接受,诧异地看向她。 “怎么,你们昨日不是不愿么?” 吴氏脸腾地变红,难堪和窘迫在她脸上一览无遗。 她僵硬地扯着嘴说道:“昨日,我们是考验你们呢。” “那你们呢,你们是不是诚心?我们还怕你们耍着我们玩呢。” 一两句话就把两家发生的不合,盖了过去。 “我是吃饱了撑的吗?谁有那瞎功夫耍人玩啊。” 一听夏子明这么说,吴氏也就放心了,她感到眼前,银子正迈步向她走来。 夏子明煞有其事道:“不过说好了,我们都是过日子的人,以后,你儿子可要对我妹妹尽心尽意。” 在他身后的夏若丹,也适时地娇羞了一下。 吴氏嘴角抽了抽,什么意思,这是把家里的地位摆明了?把心放在女人身上的男人有什么出息?她儿子可是要坐主位的。 男人本就是天,想着儿子驯服女人的手段,暗自把对这事的异议压了下去。 夏子明仿若没看到她闪过的不悦,一锤定音道:“行,你把你儿子叫来,让他签下卖身契。” 什么?签卖身契? 吴氏愕然地瞪大了双眼,那她儿子不是为奴为仆,连良民都算不上,还是沦为一个罪犯的奴仆? “卖身契?那不需要,成婚不就是了。”她主张说。 “大婶,你是不是没有把你们的位置搞清楚,我是买人,不是做慈济,我花那么大价钱,连契约都不讲?” 夏子明一脸不置信又嘲意看她,仿佛她是一个涉世未深的愣头青。 吴氏坚决地摇头说:“不行,我儿子不能签卖身契,除了这一点,其他都可以答应。” “那就没什么好谈了。”夏子明撇撇嘴,转身就走。 吴氏想要拉住他,又不好出手,急的出声:“男人不行,那女人呢,夏……夏公子,你也没成婚?” 夏子明转头看她:“大婶,你可真是不把你相公的女儿当女儿啊。” 吴氏面容一僵,表情冻结在脸上。 “十两银子,爱卖不卖。”夏子明蹙眉不耐说。 为了钱银,吴氏完全把刚才的僵硬甩开:“这也太少了,您添点。” “不是还有个老的吗?” “我看那老的也活的不会太久,会不会过几日就歇气了?”夏子明似在喃喃自语的考虑。 “老爷,人家给了数,要不,就那孙姨娘,她那身体,跟着我们也是遭罪,就怕万一真像姓夏的说的那样……” “再则,她会不会因为昨晚的事记了恨,一时想不通,做出壮烈的事?” 吴氏回去就同南施杰说道。 南施杰目光沉了沉,隐忧浮现,被她说动,夫妻两人相商。 而后,南施杰把孙姨娘带去,和夏子明一手交人,一手交十二两钱银,当下就签下孙青曼的卖身契,归给夏子明。 “从此,孙青曼和你南施杰一刀两断,也和你们南家再无任何瓜葛。”夏子明念道,也在契约里用类似的话语写明。 孙青曼哭哭啼啼,不得不从,她的去处归到了实处,见夏子明兄妹,不像是那种尖刻之人,内心的恐惧也减轻了些,就是她还惦念女儿,两人难舍难分。 好在启程时,夏子明也没刻意让她不见女儿,孙青曼总算难过中有了点庆幸的事。 这也是卫楚玉和南芝赫要的结果,南家于孙姨娘不值得,跳出这个禁锢又拖累她的牢笼也好。 休息完,流放的队伍被叫启程,散乱的人员重新归整成队伍,南芝泽走在前,后肩突然被人蛮狠撞开! 他一看,是后来居上的莽撞大汉,光着头,流里流气的。 那光头撞上人也不说什么,还非常轻蔑的回瞪了南芝泽一眼,就继续豪横往前。 卫楚玉也被撞到,但南芝赫眼疾手快,将她及时揽过,只是轻触了一下。 轻触的那一刻,卫楚玉眼神一变,也没去在意南芝赫由她肩上松开的手。 好几个大汉都走路冲撞,不少老犯被他们碰撞到。 “你没看路吗?”被撞的南知瀚怒而喝道。 他们家方才换了东西吃,说话也中气足了。 那人回过脸,长相和身材一样彪悍。 “你说什么?” 壮汉声音粗犷,透着强势。 南知瀚乖乖闭上了嘴。 卫楚玉看着这些大汉,表情有些凝神,南芝赫不由低眸问她:“楚玉?” 卫楚玉指尖点点下巴,说:“这些人有些怪。” 她刚感觉到了比较大的金属,在撞她的那个男人包袱里,他有锅和铁勺吗? 第110章 好歹一条人命,卫楚玉你太冷血了 卫楚玉只能解释说,碰到那男人的包袱里,有非常硬的东西,让多注意一下他们。 南芝赫说:“好。” 路上,前行不多久就发生了意外。 南瑜芳突然倒地,再也起不来。 她这些天像是被摄走灵魂的木头人,长时间走路拖烂伤口,感染严重致恶化,精神气力难以支撑,时时都有生死垂危的迹象。 但这一次,她像大限将至。 “娘,你要挺住啊,宁儿会给你找大夫的,娘!” “娘,你不要抛下宁儿。”苏妍宁哭天抢地。 在人群里的卫楚玉,冷冷地看着,好像上一次也是这样的场景,苏妍宁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南瑜芳也那样哭喊叫她。 可惜,人不知道止步,而是一错再错,终归不值得任何同情。 “南瑜芳要死了?” “官爷,人死了你们安葬不?” 众人都在问。 突然,后面像是响起了马匹踏地的声音。 一群人回眸,只见一列前后是独骑的马匹,中间是马车的马车车队,正向他们驶来。 “咦,那些马车看着有些熟悉。” “这不是范北郡驿站,停过的那些马车吗?” 此时,最前马车里坐着的萧淳儿,透过车帘,看到路前聚集的人群。 “卫褚英,在前边儿停下。” “是,公主。” 于是,卫楚玉又看到了她最讨厌的两人组,卫褚英和卫涵瑞两厮。 他们神气地跟在萧淳儿身后,活像两只摇尾又仗主人势的狗。 南瑜芳? 倒在地上的人,萧淳儿一眼认出她是谁。 这不是南芝赫的亲姑姑吗? 她以前在京城里见过,怎么看着病入膏肓,像要死了一样?前一世,南瑜芳死因成谜,但也不是在这个时候死的呀。 按照流放的规矩,犯人染恙是不兴救治的。 如果这个时候救了她,南芝赫会不会很感激自己? 带着这样的想法,萧淳儿收起平日里的威仪,平易近人地温和问道:“这人,是怎么了?” 唐差头也认出了六公主,正要叫众人跪拜,被萧淳儿拒绝的手势挥了挥。 守卫在萧淳儿身后侧的卫褚英,端着声音说:“我家主子是员外之女,在外,不必声张。” 这是要隐藏身份? 想是这些尊贵人在外亮出身份也有不便,唐差头知趣地点了点头,静默无声地作揖。 闻言,认出她是那六公主的其他人,也如此作想,准备故作不知。 唐磊向萧淳儿解释:“此人腹部受伤,已垂危。” 萧淳儿看着地上血色尽失的女人,沉吟了一会儿,说:“今日我遇见,也算是行一好事。” “能救,就救救她。” “这人是救不好了,别徒劳。” 卫楚玉捏着耳边垂下的一撮头发,清脆的发声说道。 让她救了南瑜芳,南瑜芳再继续蹦跶,然后祸害遗千年? 怎么可能? “卫楚玉,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好歹人家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你这么说,也太冷血了!” 说话的是卫涵瑞,她一脸圣母般的义愤填膺。 萧淳儿心中一喜,想这卫楚玉怕是以为她没带大夫,才如此说。 恰恰是,她有备而来,专程带了医术高明的大夫呢。 萧淳儿面上却是惊讶道:“我这里有大夫,为什么就不能救?” “这位姑娘,试问你性命攸关时,你也希望别人这样对你吗?” 卫楚玉:“……” 靠,诅咒她。 她又不是南瑜芳那毒妇,干嘛会遇上性命攸关? “是是是,六公主心慈仁厚,对我等施以善意,真就是活菩萨转世,哪像有些人,黑心黑肺,巴不得别人去死。” “公主,你救救我娘,你的大恩大德,宁儿没齿难忘。” 苏妍宁化涕为笑地抹了抹眼泪,向萧淳儿磕头求恩,总算是出门遇贵人了。 希望能救活她的娘……就是救不活,她也会…… 萧淳儿听得心中舒服,也不介意她唤自己公主的名讳,她扫向苏妍宁并不严厉道:“这里哪来的公主?” “你们去叫张大夫。” “是,小姐。” 苏妍宁一颗心急得在快断气的娘身上,哪能顾得了其它? 但她立马就改口过来:“是是,宁儿谢过这位小姐,对您感激不尽。” “娘,你有救啦!千万要撑住,这位小姐大发善心派大夫救治你呢。” 她埋首激动地对南瑜芳说,南瑜芳倒在地上,看着来人,情绪有了波动,嘴里咿咿呀呀,就是说不出来话。 “谢谢。”她艰难地用气声说出,眼珠子骨碌碌地盯着他们,眸中有了求生的渴望! 第111章 人死灯灭 张大夫挎着药箱下了马车,从萧淳儿那一方,过到人群中来。 一看倒地的,就知是患疾之人了。 而周遭这些人的穿着。 犯人,流犯? 好歹平日里医治的都是达官显贵,再不济也是地方名流。 叫他来治这些获罪之人,哼,还是头一遭! 张大夫不由抿了抿嘴。 “我这路上犯晕症不适,便叫了位大夫随行。” 萧淳儿以自己微恙为借端,免得让人生疑。 这张寻景可是师从神医,她好不容易派人请来,就为应对南芝赫和他亲人在流放途中生疾害病。 张大夫容貌端端正正,透着红润,胡子一摸,老沉的夫子相,一看就是医术到位特行的大夫。 “张大夫,地上之人,你仔细替她瞧一瞧。” 张大夫已经施展望闻问切中的望字诀观察气色。 “大夫,她已经脚踏鬼门关了,你治不好的。” 卫楚玉平淡中一副语重心长。 “不知大夫师从何派,没得让你经手下又传出一个医治不好的实例。” 以卫楚玉对这个古时代的医术了解,怕是神仙都难救。 按照现代的医治办法,这南瑜芳早该输血清创了,拖到现在,为时晚矣。 既为南瑜芳拉锯求生存的时间,又为这大夫切实的着想。 而她身边的程氏几人,也无一不是想:这公主真是多事,救谁不好,救个大坏人! 只是,六公主并未知道他们的心声,还反问卫楚玉:“若是被这大夫救好了你怎么说?” 若是按作为女帝之人的心性,萧淳儿定会说话留有余地,她会说,只要有一丝希望,她会让大夫极力去救治,就算终是未成,他们也问心无愧。 可是,拿捏到重生的戏本子,等于有先知的萧淳儿,还怕了? 张大夫心里有些犯嘀咕,他还没医治,公主就替他立军令状了。 就算他对自己的医术很自信,可万事也不能把话说太满。 “肖小姐。” “张大夫,你一定有法子的。” 在他没说出什么时,萧淳儿就及时堵上了他的口。 又命令:“务必救好她。” 张寻景:“……” 张大夫知她公主身份,也只能尽心医治人呢。 围观的人们站成半圈,之间正中的卫楚玉,隔着地上的两母女,同另一边带着她的人,自成孤立势的萧淳儿道:“不怎么样。” 她抱着手儿,悠悠说道:“你们觉得你们好意,我也觉得我好意,若是救不好,就把你们刚才说我的话,都收回去,我也不希望我的好心喂了驴肝肺。” “你,你竟然敢对公……对肖小姐无理!” 萧淳儿背后的狗先叫了。 是卫涵瑞。 她上前一步瞪视着自己,还挺积极,可惜做不了主的狗腿,卫楚玉眼神都懒得给。 “好,那你又该如何?”萧淳儿挑眉自信含笑,同样的信誓旦旦。 “那就我自己承认我自己冷血?” 在末世,好心会被人骂圣母,冷血可没什么不好,对于这类词,卫楚玉并不排斥,就是投身此处,她也了无牵挂,无所忌惮。 若是冷血,她就会什么都不管,可是南芝赫的家人热热切切感受到她的实意,他们并不觉得卫楚玉打赌有什么,想就算卫楚玉输了,他们不会认定她冷血就是了。 程氏,南芝泽,甚至南芝雪,可是对皇家之中的任何人,没有什么好态度,他们最是翻脸无情帝王家,还走上来不辩黑白的骂别人冷血,不要脸! 他们坚定都站在卫楚玉身后,用态度说明一切。 萧淳儿似有发觉,想自己只对南芝赫阐明立场,可没有对他的家人,莫不是如此,让他们因及父皇,对她恨屋及乌了? 她也明白卫楚玉先入为主,相处之中,南家人肯定是向着她些。 不过不碍什么大事。 思索一瞬,萧淳儿道:“好,既然你这么说了,说多无益,让大夫先救人。” 南瑜芳见她们说了半天,心里急了又急,眼睛瞪了又瞪,你们快些给我医治啊! 总算张大夫蹲在她身边,探了探她的脉搏。 “你们都站远些,别挡了大夫医治!” 卫褚英连官差同犯人一起赶得远远。 “哼。” 沈翠花撇着嘴,望了望,随口吐出:“像是离远了,就能救好似的。” 卫楚玉说她:“有见地。” 张大夫瞧南瑜芳病色就像不好医治,这下探了探她脉搏,更是沉肃着脸。 见病者说不出话,就询问苏妍宁其如何得病,这些天症状如何,进行了什么救治…… 苏妍宁故意避去娘杀人反被伤的事,只说被刀刺伤,而后又如何云云。 听完,张大夫不容乐观的脸上,更是显得面有难色。 此时,久站而不支,由堂弟扶着的南芝赫道:“大夫若是束手无策,也不用勉强。” “!!!” 萧淳儿闻言,乍一抬头,视向面显虚弱的南芝赫,只见他颜间无强求之色,难道是对亲姑姑的死,已经认定回天无力了? 张大夫眉头紧皱,赶紧拿出医门特制的人参延息丸,让南瑜芳吊着气。 把她腹处伤口扒开一看,溃烂发黑,流脓流血不止,再叹她鼻息,微弱不堪,隐约的,他在不洁净的臭味中嗅到如同老人将去的腐味。 张大夫双目大睁,匆忙配置了药,让人去熬,还叫备热水。 又研究南瑜芳的伤口,烂肉翻去来看,殚精地考虑怎么处理。 然而南瑜芳眼神涣散,存活希望泯灭。 “宁儿,听娘,的,你要好好,护住自己,好,好活,下去。” 苏妍宁神情哀恸,她知道,南瑜芳这几日都在说,让她变得强大前,先要保护好自己。 “张大夫,你快医治她啊!” 然而南瑜芳仍是在女儿的急呼声中,垂下手,断了气息。 她浑浊的双眼,都未合上。 “娘!”苏妍宁悲切大呼,抱住南瑜芳,只感受到她身体僵硬发沉,凉意袭上。 南瑜芳竟然……没有活过来?! 萧淳儿惊震着双目,交握的两手,手心处被她狠狠按住。 怎么可能,她怎么会没有活过来? 然而人死灯灭,却叫人不得不接受。 “拖的太久,要是早一些还有救治的生机。” 张大夫摇头站起,无奈的垂手,生死之际,他也只是一位想从鬼门关将人拯救回的医者。 第112章 人家死了,你还挺高兴,好残忍啊 一个无形却犹如实质的巴掌,狠狠扇在萧淳儿脸上,叫她失了颜面。 她刚才还信誓旦旦来着呢,结果出糗,出大了糗! 恨不得倒回到方才自己放话前,打自己一巴掌,将那些话全数吞下! 都知道公主丢大了颜面,局面尴尬,人们都替她尴尬地没往她那儿瞧,当然主要是不太敢。 卫楚玉却不是会顾及谁的主,她只会顺从自己,即便脸上没明笑,眼间的胜利之色也是坦坦荡荡。 “卫楚玉,我怎么感觉,人家死了,你还挺高兴,你这是把欢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吗?” “好残忍啊!” 在六公主身后侧的卫涵瑞,几个健步就跳在了前面,指着卫楚玉,言语十足茶里茶气。 真是迫不及待给她主子洗场子呢。 “她的死又不是我造成的,谁死我就得哭吗?” “我笑我哭又跟你有什么干系?别说我笑,她死了这儿的人都得笑。” “就是我笑,也不是笑她,我是笑某人不自量力。” “你!” 许多犯人听话明意偷偷抿笑,被卫涵瑞遮挡的萧淳儿,脸色霎时变的更难看。 窘迫失意中一丝愠怒划过。 卫涵瑞咬唇,脸上的神情像是替某人不值:“肖姑娘一心救人,卫楚玉,你的得失心也未免太重!” 卫楚玉看着她,一脸无辜道:“得失心不是你这肖姑娘挑起来的吗?” “卫涵瑞你这么悲天悯人,心怀仁慈,不如给这死去的妇人哭哭丧好了,反正她后人少。”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你又怎么会哭,我记得我娘死时祭奠,你不是还在灵堂上笑么?” 撕拉,把卫涵瑞的伪装撕下一道口子,里面的真容被人瞧去。 萧淳儿:“……” 卫涵瑞:“……” 卫涵瑞的脸黑了又黑。 她还要嫁人,还要在京城的名媛贵妇圈子里混脸面呢。 这种重要场合不庄重,又特别失礼于长辈的事,很容易被人判定为心性问题,叫外人知道了如何得了? 众人视她的表情也较之前有些迥异,卫涵瑞立即就争辩道:“我、我卫涵瑞怎么可能,我才没有在你娘灵堂上笑过呢。” “是吗?”卫楚玉顿了顿,“你有没有你心里清楚。” “好了。”萧淳儿呵斥一声,她实在是不想听下去了。 将输了的失意敛下,她平复到来时的面貌,朝卫涵瑞说道:“瑞儿,你对这位卫姑娘,把之前的话收回。” 而后,她又目光移向卫楚玉:“这位卫姑娘,刚才一时情急,希望你不要生我们的气。” 萧淳儿不能让别人觉得她输不起。 卫涵瑞扁了扁嘴,没几分真心:“卫楚玉,你不冷血行了?” “那我还残忍吗?” “你也不残忍行了!” 卫涵瑞忽大的声音令她有些崩溃。 “肖小姐,是老身医术不精。”张大夫拱手自责道。 卫楚玉一副替他解忧的模样说:“大夫,你不用自责,尽人事听天命,别让军令状误了你往后救死扶伤的心境。” 萧淳儿:“……” 感觉有被讽刺到。 萧淳儿想不出,为什么有的事情就改变的和前世不一样了? 她看着,张扬甚而有些恣意,像是没被击垮过的卫楚玉,由内而外的散发出一种向上的生机,轻易叫人打压不了。 忽然就有一种直觉,这南瑜芳的变数,也许跟她有关。 一瞬间,萧淳儿眼里冷肃,她不喜欢事情失去掌控的感觉。 “公……哦,不,小姐,你竟然能救得她,能不能治一治我儿子的手疾啊?” 南施杰领着儿子,以恭敬的态度,求到她跟前。 “实不相瞒,地上这位是我亲姐,确实是她命数已尽,不关任何人的事……” 亲姐? 萧淳儿看着眼前不请自来的男人,岂不是他是南知赫的亲叔叔咯? 她信誓旦旦,想为南芝赫的家人做点什么,却徒劳一场,怕是没在南芝赫心里塑下好印象,不如救救他这堂弟,也算功德一件。 罢了,也是一件小事。 转机一来,萧淳儿便不介意一次的得失,她端着态度,令张大夫上前看看。 六公主连路上要死的小乞丐都没救过,怎么就这般好心的救这些犯人呢,张大夫不大明白,不过他也没说什么,毕竟人家是主顾。 三房的人大喜过望,南施杰忙让儿子抬臂,给大夫好生瞧瞧:“大夫,我这儿子是……” 张大夫也是判断出南知瀚手骨出了问题,当下便和药,先给正骨,给南知瀚痛的嚎出猪叫:“啊……” 再敷上药,用竹条丝制带等给他两手固定住。 请示了下公主,又给拿药。 “这个公主是不是和我们有仇,为什么老救……我们讨厌的人?” 南芝泽真是忍不住,朝自家人说道。 “也许人家,天性善良?”卫楚玉说。 “没有辨别能力的善良,怕是一种助纣为虐。”南芝赫总结。 两人同意地点头。 不知南芝赫对自已评价的萧淳儿,在南施杰又让张大夫帮他瞧瞧额头上的窟窿时,张大夫回头眼神请示她,她什么也没说。 于是张大夫安心地,也给南施杰伤处清理,抹药,包扎了一下。 三房父子这下心里都舒坦了,特别是,还不需要花银子,这种好事,天下哪里去找? 于是一家人对公主感恩戴德不尽。 其他犯人眼见六公主开明,全都凑过来,身上稍大一点病,都请他们给自己医治。 “好心的活菩萨,竟然他们一家都给治了,你也帮帮我们。” “是啊,我们都是一起流放的,你们要一视同仁啊……” 六公主眉间闪过不虞,生理性排斥这些流民。 不过若是拒绝,就显得太刻意,她想如果都给他们治了,再找机会给南芝赫看诊也就顺势了? “那就,都给看看。”她开了尊口。 众人开心雀跃不已。 萧淳儿刻意朝南芝赫看去,向俊美的男人示出笑容,也表示,我之所以做这些,为了谁心照不宣。 到唐磊这里,可就不太高兴了。 他本来看在六公主唤人医救的情况下,等着南瑜芳凉的透透的,成为一具如假包换的冰冷尸体时,才割下她的一只耳。 让官差在这附近挖了个坑,将南瑜芳抬去,就地掩埋成无碑的小土包。 回来就看到公主的大夫在大型施救,嘴瞬间抿成一条直线,脸也拉下。 首先不允许这么做不说,其次心里担心着,他的差事又是被耽搁的一天! 老流放犯们,因为他们前一批官差的事,中途耽搁了时间,他这里可得抓紧,又怕期间再生事,特别是刚出行就不顺,让他心里有些不安稳。 希望不会再出状况早赶至?州。 他等着公主和他说告别,或者他们先行。 却突然发生意外,打乱了他的原定想法。 “救命啊,狼啊——”附近的密林有人大叫。 随后是人匆匆翻越丛林,和什么动物的乱窜声。 “啊!”随着一声剧烈而急促的痛叫结束,再也没有了声息,那人似乎遭遇了什么不幸,让众人不由感到害怕。 萧淳儿望着声源消失的密林,一脸慎重地问唐磊:“这附近一带是不是有很多狼群?” “应该是的……”唐磊回答。 第113章 目光倾注间,拉丝了 “多吗?” “不好说,后面几座山头听本地人说有狼出现过。” 萧淳儿远眺黯淡的穹宇,天色见阴,时辰已是下午后半段,深林一片哀呜鸟鸣,显得有几分瘆人寂寥。 她转眸对唐磊道:“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同行,我们的人对后面不太熟悉。” 好像是这么个理,六公主谨慎也是应该的,但唐差头是不大想和这些金贵人一行的。 “只是我们这头都是犯人,怕冲撞了您的贵气。” “唐差头,我不是说过了吗,生肖的肖,你称我肖姑娘即可。” “是,肖姑娘。”唐磊低着头,明白公主以寻常身份示人,暗示别显得她与众不同。 “启程上路。”萧淳儿扔下一句,去往马车。 再拒绝是不可能的,罢了,他一个小差头又能如何,只得叹一口气,吩咐手下人清人整队上路。 苏妍宁从母亲的坟头离开,她想,等自己死后,是不是也是这样草草掩埋了事? 她不想死,也不想随意地葬在荒野,行尸走肉般地随着队伍前行,感到自己孑然一身,孤独又无望。 视线落及公主的马车,哒哒哒,好似与他们的队伍共进,也许,那就是她的希望。 知是公主为防陌生地带出现狼群,才与他们同行,犯人就没再感到奇怪。 只是那些马车透出几分华贵,想必坐在里面行路,很是舒服,犯人们艳羡的目光不时投去,而他们除了官差外,也就南知赫有驴子代行。 “……知道为什么三个和尚就没水吃吗?” 卫楚玉打发无聊说起三个和尚的故事,几人听得津津有味,在要说到第三个和尚出现时,她首先抛出了结局,倒问他们。 南芝泽和南芝雪听入了迷,被问到时眼睛眨巴眨巴,一愣一愣地思考起来,神情间充满了好奇,完全被吊足了胃口。 “快,想一想,谁答对谁晚饭有奖励。”卫楚玉说。 “哇……” 南芝泽和南芝雪顿然眼神一亮,积极性被充分调动,更是要发挥自己聪明的脑袋回答。 “是不是像两个和尚时那样,你叫我去挑水,我叫他去,他又叫你去,没完没了?” …… 脚下枯燥的步,就在他们一声又一声中变得乐趣。 程氏弯着眉眼浅浅勾笑,看着他们回答比自己回答来的更有趣。 虽是在流放,她却感觉比在府里不能常相聚,又没有卫楚玉这有趣人时,更来的欢乐。 好像余下的路都没那般艰难了。 卫楚玉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家伙,嘴唇不停阖动,接近真相好像又没有,因为没说出第三个和尚是什么性子时,故事便有多个走向,她也不纠结就得奉行一个标准答案。 南知赫骑着驴随家人身侧,看着他们有说有笑,眼尾微微上翘的眸子里,倾泄出温暖的光芒。 不是,她有没有看错,南芝赫竟然在笑,他们一家子欢声笑语,陶然自得,仿佛不需要外人介入。 不是死了姑姑么,他们为何一家人都没受影响? 萧淳儿揽住车帘的手一紧,心揪了揪,这一幕让她看得特别不爽,他们不应该是受苦受难等待天人而降,接受她的拯救和救赎,恩念铭刻一辈子? 怎么,怎么可以这般和乐?! 眼见明媚动人的女人,发丝清风拂面,黑白分明的眸子慧黠的转动,扬起的嘴角却未揭出最终谜底时。 南知赫启唇道:“如果把三房、四房成年的男丁,丢进一座寺庙,就会发生这样的事。” 成年男丁?不就是南施杰,南施良,南知瀚,他们仨人? 一下就代入感强烈,众人想一想,好像真会是这样诶。 南芝泽脑洞大开,眼神一亮说:“他们好像会为争木桶而打架。” 南芝雪也想到争着说:“还会为水缸争的头破血流。” 南芝泽更像是觉得自己找到答案而兴奋道:“衣裳不会洗,饭也不会做,一天就知道推给对方,他们还会装作生病,让对方去做。” “会把对方装的水,偷偷偷走……” 故事走向了另一个过程,但人性的复杂却丝毫没有变。 这些声音传出去,知道那两家人的都笑了。 刚得了便宜,正一脸春风的南施杰和南知瀚,话语随风入耳,顿时脸色一僵,变得发黒,当然,还有四房的南施良。 还都脸越来越黑。 因为可能是过于真实了。 一旁的南四娘听了,噗嗤噗嗤的笑,好像在证明着什么。 偏偏这种没有指名道姓,又似是而非的话,又不能去说,不然就是人家未点名,自己跳出来认账。 可不就显得他们像是因性子真被言中而恼怒了吗? “这个南芝赫!” “他是脑子有包吗?”南施杰和儿子气的暗暗咬牙骂。 就会鞭挞我们! “还会二打一,鼻青脸肿,又臭衣服堆成山的时候,香客都不来了……” 南芝泽还在津津乐道的声音飘来,把南四娘搞得快笑岔了气,南施良反而气得对她恼怒道:“你笑什么笑!” “老爷,我笑有的人,把自己承认了,还是鼻青脸肿的那个。” 南四爷脸黑沉的像酱菜釭:更气了,有没有。 老夫人脸也黑沉着,只不过她更多的是沉浸是女儿死去的阴霾中,女儿这些天可怜受罪时,她更想那大夫救好她,毕竟是她生下的肉。 悲痛地陪着女儿最后一程目送她下葬,却因听到公主派的大夫在给大家瞧病,草草结束,她又只好忙不迭赶回,幸而治得她一双老腿和背尾骨。 这会儿又觉得女儿的死,就连收场都是匆匆,可惜的遗憾,这遗憾化成仇恨,埋藏在她心里,就如那孤零零的坟包在她心里生成了疙瘩。 这边,大小孩踊跃发言完,几个大人肚皮都笑疼了。 程氏作为一位母亲总结说:“你们大嫂和大哥是夫子,对你们寓教于乐呢,说明一家人得齐心协力是不是?还有,该有学的都要去学,可不能不会。” “娘,我们受益良多,我和雪儿明白了,一定会学做很多事情的,不偷懒。” 南芝泽带着南芝雪挺胸保证。 程氏满意地点头。 就好像写作的文章被拿去做语文考题,卫楚玉有那层意思吗?没有,就算有,也是很微弱的,他们都够乖,是南芝赫让他们有如此感悟。 卫楚玉也把原本的故事讲结束,几人恍然大悟:“好像都是懒惰搞的鬼。” 她对大小孩子夸道:“你们没有说错,你们对他人的性子有把握到。” 都是人性复杂搞的鬼,却比三个和尚原本的故事,更来得有借鉴和教育意义。 卫楚玉抬眸望看南芝赫,勾唇道:“你是会讲故事的!” 故事直接与现实接轨,核心被你提前穿透不说,还更为让人深刻,厉害啊,大佬。 两人会心一笑,纯净而清泉的笑声,渐渐褪去,目光倾注间,似有波光浮动,点点碎碎,涟漪入心,那是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卫楚玉咳了一下,正经起神色,靠,俊俏的臭男人,笑容被他勾得有些拉丝了,身边还这么多人呢。 她暗骂了一句,好会。 宛如神只的男人淡笑看她,眼眸一转,收起了那副缥缈间,神话雪山化水的神色。 第114章 可恶,她可是要雪中送炭的呀 南芝赫那温情的目光和笑意,在来日他掌握大军,能号令天下而找到她时,从未有过。 这是不来不知道,完全跟她设想的截然有出入,不应该,不应该是这么个情况! 马车里,仅坐着萧淳儿一人,她不住地摇头。 也不应该是有一个女人,对他和他的家人潜移默化,在他们心目中留足重要的位置,萧淳儿凤眸冷沉,那个位置,应该是她的! “嫂嫂,你在的寺庙发生过这样的事吗?” 南芝雪一双水葡萄的大眼眸,含着小心的打量之色瞄向卫楚玉,声音细细。 大概,是会觉得拉起她不好的过往? 卫楚玉柔中带笑,容颜明媚,一副你大可以提及的示意。 “雪儿,你想说什么?” “我们家比三个人多,可是永远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她两手亲热地攀住卫楚玉的手臂,一双萌动的大眼睛里,满是认真,大抵是猜想嫂嫂在寺庙过的不好。 卫楚玉觉得她十分可爱,另一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我知道。” 其实雪儿暗含关心的没错,原主在寺庙遭冷遇,苛待,又无人疼,过得极度自卑又内心封闭。 她充满治愈的眼神下,小嘴阖动:“哥哥也会对你很好。” 你哥哥都没有这么说,你就给他安排上了? 卫楚玉想笑。 不知是爱情传话小天使,还是助攻小天使的南芝雪说完,立马开溜。 拍着小手疾步欢快。 却没注意前处地面一个小突起。 “小心!” 南芝雪被磕绊,差点摔地,还好南芝泽一个眼疾手快抓住她背后。 替哥哥承诺就跑的南芝雪,无措地碰着小手,出糗的脸红了。 卫楚玉不禁好笑,脸微偏,叫:“沈翠花!” 沈翠花三秒到,立定,就差叫阿sir。 卫楚玉轻轻吐出四字:“雪儿累了。” “欧拉。” “嫂嫂,我没呢。” 沈翠花前去捞起说话的南芝雪,在孩子惊讶的目光中,一把将她分腿放在自己脖子上,骑加马。 南芝雪的视野变大,变开阔,还能感受到平地没有的微风,沈翠花还一走一抖,饶有趣味。 “啊,嫂嫂,哈哈……” 雪儿笑脸盈盈的好开心,一家看着她不尽快乐。 六公主听到声音,翻开车帘又是看到这一幕——南芝赫的亲妹,坐在一个巨壮的女人身上骑大马,是兴高采烈。 就连南芝赫身下也是一头坐骑,其他家人也迈步地怡然自得,简直是一家人轻松跋涉,毫无累赘,更无辛酸。 看着他们自给自足的都够了,她以为他们苦中作乐,这下看到了,是真……快乐。 岂不是衬得她的帮助非必须,甚至多余? 可恶,她可是要雪中送炭的呀! 唐磊领着流放队伍,沿着他们既定的方向前行,到了傍晚停下,仍是在野外,只不过附近不远有个人村。 这样的地点露宿,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对公主怕是屈就。 但唐磊也不能因为迁就谁就去改变。 “我们要走关潼镇,这儿最近。”唐磊实话同六公主解释。 萧淳儿点了点头。 见她没说什么,唐磊想幸好自己没被责难。 两方人就在两块地活动,一条无形的长线相隔,隔出泾渭分明。 卫涵瑞一人牵着裙摆来到犯人这边,她驻足的看了看,犯人们也都好奇的看她。 卫楚玉感觉被她望到,有一会儿没移眼。 一种不好的预感自她心里升起。 果然,卫涵瑞抬脚朝他们径直走来了。 “我们没有锅具,我看你们有两个,可以借一个给我们吗?” 卫涵瑞一来,就笑得客客气气地说。 “当然,我们不是白借。” 几人因为她的到来,有些意外的没说话。 “三两银子,劳烦你们,我们实在是不想吃干粮了。”卫涵瑞温温和和道。 市价一两百文就可以买口好锅了,这么好心? 卫侍郎家,不,该叫囤田司卫郎中了,卫郎中家怕没有这么宽裕? 卫楚玉微眯了眯眼。 这算不算是,六公主变相的恩惠? “我们的锅自己不够用,你们找其他人的?” 南芝赫神色淡漠地出声。 卫涵瑞扫过附近的人群一眼,说:“他们好像都只有一口锅。” 卫楚玉把沈翠花这重量级人物拉出来,说:“我们食量大,费锅,爱莫能助。” “你们可以找官差,他们锅大。” 卫涵瑞瞥了两眼官差搭的锅,说:那也太……大了?” “你们人也不少啊。” “……” “我们那儿还有糕点,和你们换行吗?这些天在外,就想吃口热的。” 然而她一说完,附近听到的犯人,都提着锅子争先上前。 “来来来,我们的跟你们换……” 卫涵瑞:“……你们!” 差点被锅掩埋的卫涵瑞,最后从中挑了个合适的,带走,那家人捧着三两银子,高兴的不行。 可卫楚玉却没瞧见卫涵瑞有高兴。 “真是走了天大的运气。” “诶,怎么不要我们的……” 在卫涵瑞消失后,南芝赫嘱咐家人说:“他们那边的任何东西,别拿,别换,也别借。” 虽然不知道南芝赫为什么这么说,但总归有他的原因。 “大哥你放心,这些皇族之人,我们可不愿和他们接触。” 南芝泽说道,程氏也连连点头。 众人搭家伙的搭家伙,打水的打水,这里山林茂密,周围可以搞点野货。 南芝泽拿出自己自制的捕猎工具,被卫楚玉一把抢过,好说歹说撇下他们,一个人单独行动。 开玩笑,一起行动? 她怎么好拿出空间里的肥崽? “公主,他们不愿意。” 卫涵瑞回来禀给萧淳儿道。 “他们物什是所有犯人中最齐全的,好像并不缺什么。” 萧淳儿也是拿这一次去做试探,她冷笑,难道就要看他们对自己拒之却之? “公主,我去狩猎。” 马车附近,已拿好弓箭,身负箭羽的卫褚英同她禀明。 萧淳儿略略点头:“去。” 眼见卫褚英盯着卫楚玉消失的方向,举着弓箭悄无声息地隐入林子里。 萧淳儿的眼眸里,划过一丝幽冷而期许的光芒。 第115章 恶狼来袭 卫楚玉走到密林深处,眼见这一带都没到什么野生活物,再往外走,怕是要以逃跑论处。 索性装作扒草丛,从一棵歪脖子树下,手里一变,变出一朵朵带土的鸡油菌。 黄色的鸡油菌颜色鲜亮,隐有淡花香,且卫楚玉放出来的,都是大朵大朵的。 满满“摘”了一布袋。 野外的菌子多有毒,她都是之前采摘自己人眼鉴别后,又用仪器实鉴,双重保险下,才把这没毒的放空间种植。 坐拥一个比国库还奢靡的私库,卫楚玉可不得把自家性命看紧实了?她还没好好挥霍呢! “啦啦啦,采蘑菇的小姑娘,我吃了长高高,人家吃了躺板板……” 她拿着一头削尖的树枝开路,腰处装食的小布兜轻荡,装出一副找食的模样。 反正她又不去空间,需要什么,就以外物做遮挡,变出来就是了。 草地微微拂动,卫楚玉准备再装作挖地瓜,就变一只山鸡带回去。 忽然,她听到什么像是很细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甚至常人都不容易觉察到。但她却感到有些不同寻常。 就在五六米开外,一只铁头箭悬在弓箭上,掩在隐秘灌木缝里对着她。 弓箭主人的卫褚英扬起无声的冷笑:卫楚玉,今日算你倒霉,遇上了我们! 然而视野里,突然就没了人。 卫楚玉一个灵活下蹲,近乎俯身贴地。 听声辨位,是她经历末世时学会的,她大多时候能凭响动声辨出是活人还是丧尸。 卫楚玉仔细辨别,先是秀眉蹙了蹙,接着又是脸色喜了喜。 她忙不迭从地上起来,在附近看了看,很快寻到一棵粗细合适的树木。 两只手抱住树干,差半掌的距离就能把树抱合,这样的粗度,是最好攀爬的。 借助粗糙树皮的摩擦力,一脚一脚蹬上去,直到抓到树杈…… 就在她上树时,有野物快速的从草地穿越而来,踩到树杈分界处的卫楚玉,抱着树枝,徐徐坐下,也看到了暗沉树丛里,两道泛绿光的眸子。 眸子很快向她冲来,带出它主人真容,是两匹露出獠牙,凶恶的野狼。 它们发出低嗷的吼叫,不知是闻味,还是眼及,目光幽幽间,踏蹄嗖地直冲到她脚下。 前爪向着树木攀爬,疯狂撕抓,发出尖锐的挠树声,凶猛地想要将她撕碎掉。 是野狼,还一来就是两匹! 俯视它们的卫楚玉笑了笑,幸好她机灵,要是再晚一会儿,便很被动了。 “啧啧啧……” 知道你姑奶奶没收获,这就送上门来了? 此时卫楚玉两手空空,那个被南芝泽削尖的木头,就是被她用来探障和探蛇的,早在她上树前丢在了地。 不过,一柄小刀从她怀里亮出。 她有飞刀啊! 可恶,怎么就被她发现了? 此时的卫褚英也上到了一棵茂密的大树上,不过,他用的轻功。 他可是亲眼所见卫楚玉是如何利落地爬上树,这还是他认识的卫楚玉吗? 她在寺庙修身就是学的这个? 眼看饿狼打直了都攀不上树,奈卫楚玉不何,卫褚英握拳急了,恨不得跳出去,亲自把那两头狼给垫树上。 不可多得的机会,不能白费! 他拉开弓,对准卫楚玉的位置外偏一点,射出暗箭。 咻的一声,箭羽飞快破空。 感到金属异物飞快冲来,入得安全范围产生威胁,卫楚玉本能地施展异能,让它改向。 临近半米时,箭杆瞬间掉落下去,砸在狼身上。 她看准了箭羽的方向,不像是要害她,很像是要将她吓得掉下树。 但铁定不是射在狼身上。 很明显,是不想让她好过! 卫楚玉一只飞刀在手,朝暗箭来的方向看去,一棵大树上似乎贴着一道人影,她手中一扔,小刀飞射出去。 只听“啊”的一声,那影子从高处落下,也把狼吸引地朝那头一看,猛地飚射过去。 没想到她会反击? 很快,卫楚玉听到了一人与两狼的搏斗声。 饿狼撕咬着那人的衣裳,凶险异常。 偷笑的卫楚玉从空间变出,让猛兽会由味道排斥的药粉,洒在身上,而后跳下树,火速赶了过去。 就在那人附近,她上得一棵小树,打眼一看,这和狼拼斗,穿着侍卫服的,可不是她那“好弟弟”卫褚英? 那就怪不得了! 卫褚英已经在拼斗中被抓出几道伤,狼从两头攻击,即便他手持短刀,也没有那么得心应手。 “滚开!你个杂种!” 他暴怒地嘶吼。 万没想到,这狼竟然对付在了他自己身上,可恶! 他试着要用轻功飞上,卫楚玉又是一柄小刀送去。 卫褚英为避小刀,半程跌落,他的手腕被跳起的狼一把咬住,刀掉地,人也斜拉在地。 另一头被他戳伤了的狼,咬上了他的大腿骨。 “啊啊!” 卫褚英发出痛叫,身形不稳,倒栽下去,饿狼猛扑,张口连着他的衣服皮肉疯狂撕扯。 动静太大,早已引起他人的注意。 像是听到同伴的呼喊,卫楚玉竟然看到用轻功飞跳急赶而来的侍卫。 她眸子沉了沉,脑子飞快一转,立马跳下地。 握紧小刀,捅进分神中的狼的脖颈,将它嘎掉,另一只被她飞踹,刀狠狠插入肚子,血溅三尺。 卫楚玉再补几刀,两只狼无力挣扎倒地,再不能翻盘。 她极快地找到自己飞射的小刀,捡起隐入空间。 这时,侍卫们也恰恰赶到,知道是她杀死了黑狼。 同伴将卫褚英扶起:“你怎么样?” 卫褚英右手,左脚,还有肚子上,全是血。 “卫褚英,没有我,你就见阎王了,是我救了你!” 看着地上受伤狼狈的卫褚英,卫楚玉叉腰,高傲着鼻子拿腔说话。 不多久,南芝泽和南芝赫也已赶到,他们是和官差差不多同时到的。 来就惊讶地看着卫楚玉等人,还有地上快毙命的狼。 “还真有狼啊?” “怎么又是狼?” “这条道我们往往反反这么多回,不是都没出过问题吗?” …… 见受伤的是公主身边的侍卫,都郁闷了。 “楚玉!”南芝赫一把抓住她,南芝泽也满含忧心。 卫楚玉递给他们一个我没事的眼神。 而后向众人说道:“刚才这两只狼突然冲出来,我及时爬上了树,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人,就朝他去了。” “哎,我一看,还是卫褚英,怎么说他都是我弟弟,我就是再害怕也不能不管,冒着极大的风险就来救他了。” 说话时,卫楚玉朝南芝赫和南芝泽眨眨眼。 明明做了坏事,又装了好人。 她也不是为救卫褚英,她是要得这两头狼,那些侍卫赶到,就是她不救,他们也会出手。 被咬得半脸血的卫褚英,活见久的眼睛瞪着她,真他娘的睁眼说瞎话! 但其他侍卫确实目睹,卫楚玉杀了两头恶狼,他连反驳都反驳不了! 他会告诉别人,他和卫楚玉,一个来箭,一个来暗器,最后是他落了下乘吗? 他这办砸了事,还不知道公主怎么说他呢。 这叫什么事? 是气得卫褚英浑身发抖,两眼快要溢出血来。 第116章 肖六小姐,你用人不怎么样啊 “快,快把他抬回去救治。”唐差头说道。 他也是一脸郁闷,这临时过夜点还是他选的呢。 可从来就没出现狼袭人的情况,他也觉得莫名其妙,怎么今日都碰上了? 官差罗大嘴目光还盯在地面:“至于这狼?” “这两头狼都是我杀的,咱们抬回去。”卫楚玉大声冲南芝泽,也是冲众人说道。 她可不允许谁动她的东西。 真是看不出来啊,这南芝赫病弱不堪,他这妻子看着比他还纤弱,却这般厉害,一人出手就是两头大饿狼,他们都对付不及呢! 看向卫楚玉的眼神,都有了变化,这怕不是什么简单的女人,她今日还敢怼公主呢。 然而除了南家人,在此的各位没想到,卫楚玉回去还能再怼怼。 没有什么她不敢的! 一群人回到聚集点。 沈翠花一手拖着一只狼,啪嗒啪嗒,在背后人的衬托下,浩浩荡荡回来。 一度让人生起了林子不是发生了什么惨事,而是发生了什么好事的错觉! 沈翠花是后面赶上去的,她这会儿一到就把狼拖到南家大房家去,不给任何人有分食遐想的机会。 靠,好事都往南家大房里去了。 对于狼,人们害怕。 对于死了的狼,那就是实实在在的肉啊。 没有留给他们的吗?! 至于后面还抬回来一个人。 怕是那人中招了。 萧淳儿见此,有些惊讶地抬眸望去,然而心里一点也不意外。 看来计谋执行的很成功。 卫楚玉,看你还能好好的?我就不信。 她适才也听到了林子里卫褚英传出的声音,怕是过程很激烈。 越是这般激烈,越才好。 这都是她深思熟虑琢磨出的法子,用狼来袭击卫楚玉,没人能想到是人意为之。 等卫楚玉重伤不已时,卫褚英再出面救得她,便会让南芝赫欠自己一份大恩情,若是再让大夫救治他妻子,恩情加倍,那这情义就大大的了,简直是一箭三雕。 然而等那被抬着的人放至地面时,萧淳儿凝神看去,真是吃了一惊。 那一身带血,眼眸紧闭的人,不是她的侍卫卫褚英是谁? 卫褚英看起来很惨烈,他有武功护身都这般。 那卫楚玉呢,她一个柔弱女子? 萧淳儿更是想要见到了! 卫涵瑞认出奇惨之人是哥哥,忙不迭奔去。 走近看到卫褚英更惨,纤巧的身躯为之一震,声泪俱下:“哥哥,你这是,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出去就变了个人回来。” 卫涵瑞一张纯美的瓜子脸上,哭的梨花带雨。 “你是要吓死瑞儿啊,呜呜……” 最后一排人到时。 萧淳儿总算见到了卫楚玉,只不过,她瞬间就大失所望,甚至一度懵圈。 此时卫楚玉才出现在众人面前,只见她安然无恙,就连衣裳也是完好无损,除了沾了些血,但无碍她整个人都好好的。 她像是心情很好地,同上前询问的南芝赫阿娘说着话。 怎么回事,卫楚玉竟然毫发无损! 这之中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楚玉,你这……那狼?” “娘,这话说来就……” “肖小姐,方才在上坡,你这侍卫被两只野狼袭击。” “是这位……南家小娘子,她情急之中用小刀杀得两狼,救下了他。” 唐差头一五一十向萧淳儿说道,浮汗的额头低的不能再低。 他想,还好是卫楚玉救下,不然真没法跟公主交代了呢。 萧淳儿:“……” 这不是完全……搞反了吗? 卫楚玉救得她家侍卫,她家侍卫是个女娘还是纸糊人? 竟然让一个女人救了去!! 传出去那得多丢人。 她精挑的侍卫,完美的计划啊,就这么打水漂了吗? 萧淳儿感觉心里一阵地动山摇。 她牵强地扯起嘴角,向卫楚玉作礼说:“谢过这,这位南家小娘子。“ 卫楚玉感觉她的脸有点像打了肉毒杆菌,不僵硬,但有点难以克制。 卫楚玉欣然地摇头说:“不用谢,应该的,谁叫我弟弟笨呢,让肖六小姐您操心了。” 就差点名她是六公主了。 闻言,萧淳儿的脸真僵了。 这都不尴尬那是不可能的! 众人:“……” 我那个天爷,卫楚玉你竟然敢当众让六公主下不来台。 那可是动动手指头,就可以修理人,碾死他们这些蝼蚁的公主啊! 卫楚玉是故意留在最后出现的。 竟真的让她发现了一些东西,六公主见到她时,瞳孔有放大,好像有些讶异。 她可是在山林里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按理,六公主连她在哪儿都不知道,怎么就莫名地见到她出现时,惊讶了呢? 这十分奇怪。 这种奇怪的感觉,致使卫楚玉又不由说道:“虽然他是我弟弟,但不得不说,肖六小姐,你用人不怎么样啊。” 六公主:“!!!” 卫涵瑞和卫褚英:“!!!” 众人:“……!!” 你是会拿刀戳人脸面的。 “还是肖小姐你人好,耐得住性子磨砺他,只是他这一次让大家失望了。” “褚英不仅没保护到您,他连自己都护不住,真是当不起您的好意啊!” 卫楚玉一副哀伤的神情,好像她真为自家弟弟能力欠缺而感到抱歉…… 个屁! 第117章 卫褚英,你这身子不行啊 一种她弟弟是废物的既视感默默在众人心中树立。 都有些想笑是怎么回事? 这话是聊不下去了! 主仆的双方,有被狠狠羞辱到! 正由张大夫诊治的卫褚英,郁火攻心,气得一口血水喷出来。 卫楚玉杏眸看去,略作吃惊:“不会,你这腑脏也受损了?” “卫褚英,你这身子不行啊。” 卫褚英两眼一黑,气的要背过去。 “哥哥,那可是狼呢,一来就是两,你定是不想它们冲到人群,残害大家,才以死相搏的?” 在他身侧的卫涵瑞含泪哭唧说道。 什么意思,明明是一介皇家侍卫连狼都不敌,这是要把卫褚英为心品行拔高? 众人脸色有异。 不过,他们好像不是特别关注在这一点,更像是在庆幸,有人拦了狼,自己不用遇上。 似乎有了以此做台阶。 萧淳儿面色总算没那么僵硬,她踏出两步,兰指捏袖,眉目稍缓和地对卫褚英说: “褚英,你历练尚且不足,只是勇气还算可嘉,我萧淳儿也素来最欣赏有勇气之人。” 意思是,她用人重在勇气胆识,并非是要才能为首。 也算是挽回了些面子。 但也绝不会有谁,将英武这个词挂在卫褚英身上就是了。 要不是此处是唐磊定的,他可能都要礼节性为公主捧上两句,圆下场子。 他很想说,本来今夜不用外宿的,六公主让大夫给犯人们瞧病,耽搁了那么多功夫,不然也遇不上狼了呢。 这些苦只有他们这些官差内部知道,所以他们都没心情,替这公主和她的侍卫说什么。 一时之间,显得萧淳儿和她带来的人有些自说自话。 略显沉默的气氛充斥着尴尬。 坐于大石之上的南芝赫,瞧出唐磊有几分郁闷,他不动声色问:“唐差头,如若今日按时走,我们会在何处歇脚?” 唐磊一听,仿若明白了他的用意,毕竟这种锅他也是不想背的。 “若是按时辰,我们会在下一个镇的驿站……” 后面的话自不必说。 顿时,萧淳儿的脸色变了变,不太好看。 只差没说,你侍卫受伤也是因你之过。 众人听罢,面面相觑,顿时感觉不太好了。 出了这档子事,也不知道除了这两只狼,还有没有其它的狼袭击或报复,毕竟狼可是群居动物,这不是让他们整夜处于危险之中吗? 此刻,心里又有些害怕,但至于说怨公主,没有公主,他们怕是走到蛮荒地都得不到医治,所以,有得有失。 眼眸中,多少显露出担忧之色。 “这有什么,只要你们这些官差,还有我的侍卫夜里当值巡逻,留意些便是。” 萧淳儿恢复了久居高位,散发着距离感的神色,不足为虑道。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她也没把这些屁民的想法放在眼里。 但不碍她悲天悯人地说道:“难道是我救治犯人不该?” “啊,这,这……”被救治的犯人有些无措。 “哎,是我的错。” 萧淳儿神色自责,她悲悯情怀的眼眸望向天际,说: “苍天啊,犯人也是我大兴的子民,他们为人父母,为人子女,只是一时行有差错,或是被连及,望你能怜佑他们。” 而后,她悲色却又坚持道:“若是惩罚便惩罚我,我不会为救了他们而后悔!” 此话一完,没得让人们对她产生了好感。 吴氏当先一声:“肖小姐,真是菩萨心肠!” “是啊,没有嫌弃我等,还开尊口替我们向上天乞求,多么可贵,换做其他人,怕是对我们都眼不见为净避之不及呢……”读书人的南三爷点头高赞。 “遇上肖小姐是我等幸运。” “肖小姐,上苍会庇佑你的!” …… 不是,这都能扯到天上去? 还惩罚,你当自己替人受劫呢! 卫楚玉暗暗摇头,有些忍俊不禁,偏生这些听天由命的古人还信了。 大概是公主何等高贵,她纡尊降贵,犯人们自然受宠若惊? 不过,她对这六公主的感触更是不大好。 明明是下属不得力,还把自己往道德高位上推,受得大家称赞。 有些假不说,卫楚玉直觉,这六公主的目的怕没那么单纯。 萧淳儿说完,第一时间看向了南芝赫。 南芝赫也注意到她的目光。 萧淳儿对着神色淡漠的他默念:“也不会为救了你而后悔。” 对,她刚才当众说的最后一句,其实是为说给南芝赫听的。 她不求他对自己敞开心扉,但求他不要对自己拒之千里。 故而,脸上略有浅浅的笑意。 南芝赫神色未变地兀自垂眸,萧淳儿眨了下凤眼,收起笑意,自然地别开了目光。 她知道,南芝赫懂唇语,他会读出。 这是上一世她在当女帝时偶然得知的。 南芝赫无情,冷漠,却也过目不忘,会唇语,会领兵打仗,一平天下,会把她推到至高无上的帝位。 即便自己只是他的一个随兴而起的选择,即便是他为更好地掌控朝政。 女帝的萧淳儿权利意识觉醒时,拿他做敌手,却也更为之倾慕。 这一世,就让她来温暖南芝赫,让他为自己改变,让他冥冥之中后悔他上一世那样对待自己。 萧淳儿做的便是,一个默默执着付出的小女子。 她这会儿分散目光,视向大众,各种好评之词入耳,却很是谦虚道: “各位谬赞了,小女当不起,小女只是想力行做些有益之事,不欲像今日那妇人临死之际般,心余力拙。” “于心无愧,无憾,便足矣。” 众犯人更是为她这一番高境界的话所打动,议论评点之声走入高潮。 当然,除了官差,他们不需要,此外,就是卫楚玉他们了。 就在萧淳儿说话时,南芝泽扶着大哥,程氏手挽卫楚玉,四人径自地回到了临时灶锅边。 南芝雪正坐看沈翠打整狼肉,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都不带眨的。 两只狼中,最壮的狼被宰下头骨和四蹄,鲜血淌地,沈翠花像割羊皮一样剥去它的黑皮毛,裸露出皮下肉。 程氏一惊:“雪儿你不怕吗?” 她怕女儿看了做噩梦。 “不怕。”南芝雪冲娘摇摇头,稚嫩的声音透着果敢,“我要学着做。” “还要像嫂嫂一样,杀狼斩狼,威风凛凛。” 她一个跳起,欢喜地跑来抱住卫楚玉的细腰,说:“嫂嫂,我要跟你学!” “你好厉害啊,你连恶狼都不怕!” 不只是她这小孩子,所有人对卫楚玉有这等本事,且是侍卫目睹,都大吃一惊,一时间她在这流放队伍里名声大噪呢。 第118章 再没有谁不长眼的腆着脸白要 小迷妹萌萌的,还想当飒娘。 怪可爱的呢。 卫楚玉怜爱地捏了捏她微嘟的小脸蛋,可叫一个手感舒服。 她虽然手头没有橘猫,但她有萌萌的小朋友rua啊。 “楚玉,你若身上没有受伤,那你这血?还是我帮你瞧一瞧?”程氏真是不放心。 “那都是狼血,你看我身上有口子吗?我可是怕疼的!” “放心,我机灵着呢。”卫楚玉自信地指骨刮了刮鼻尖。 看她这朝气劲儿,应该是没有。 程氏语气也放轻松:“那就好。” 她很高兴,一是人没有受伤,二是卫楚玉宛如一个女儿一样,对她撒娇,程氏不由间露出知足的笑。 似乎不知不自觉中,她们又亲近不少。 卫楚玉的母亲在她十来岁就病逝了,不过她并不觉得自己缺爱,可是有人关心也挺好的。 就在她们说话时,熟练,力气大又粗中有细的沈翠花,将最后一截狼皮剥完,风风火火地又开肠破肚。 程桐淑递去木盆,沈翠花将血淋淋的内脏掏完,冲洗后分拣放入。 简直是一把处理野物的好手。 不仅是卫楚玉,所有人眼神里都透着满意。 卫楚玉:不愧是她看中的小喽啰! “翠花,你是不是以前常杀羊?”程桐淑不由好奇问。 沈翠花起身瞥她一眼,耷拉的小眼像是常年都睁不开:“我啥都杀,最后杀多了人,这不就和你们一块了。” 程氏:“……” 突然就从日常过渡到惊悚。 相处一久,程氏都快忘了他们不是普通人。 几人看程氏微窘的不淡定,都不淡定地都笑了。 “大伯娘,流放之人,谁没几个惊天骇地的故事?”捅木条掌火的南芝泽,笑嘻说。 就连他们都能称个之最。 “就是,娘,你太不镇定了,还不及我。”雪儿都一脸笑着接受良好。 从小就知道哥哥上阵杀敌的她,加上又一路经历,对这些并不感陌生害怕。 而这样又凶又壮的沈翠花,竟然很怕嫂嫂,好神奇!所以南芝雪背后对卫楚玉崇拜的,简直如井喷。 南芝雪反而因沈翠花怕某个人而觉得她可爱,她还经常背自己呐,该叫骑大马换来的友谊? 瞧着程氏的眼神,沈翠花说:“郡王比我杀气重,夫人,我感觉他杀人比我厉害。” 程氏:“……” 谢谢你过于诚实的夸奖。 然而程氏在乎的却是:“翠花,你没都剥皮?” 她儿子最多是取敌人首级。 可沈翠花家乡是闹过饥荒啊。 几人差点儿扶不住,原来程氏的关注点在这儿? 娘,是我们轻看了你! “夫人,你想要我剥人……” “打住!”几人叫停。 卫楚玉说沈翠花:“今晚狼肉你想吃多少吃多少。” 沈翠花咂了嘴,开心。 瞧他们一家人越来越和睦融洽,还好事越多,真冲了那句话——家和万事兴。 直把三房和老夫人瞧得一度扭曲,也气得要吐。 凭什么啊? 凭什么他们这么好过?啥坏事遇不上竟逢好事? 前有苏家送钱,中有卫楚玉强硬撑家,现在还彪悍地猎杀了两头狼,又有沈翠花这蛮横有钱又好用的帮手。 搞得他们想用实力——最朴实无华的打架,都拼不上。 那么大的两只肥狼啊,都不分给他们的?! 南知瀚和南知麟盯的,眼珠子都要落到嘴巴里。 可是,他们就是不敢上前。 “那肉是生肉,要回来我们自个儿做,应该就不怕了?” 肚子饿得灼烧的吴氏,一脸渴望地嘴里空嚼了嚼,幻想那狼肉已经到了口中。 老夫人也叫南四娘:“老四家的,你去让他们分点儿狼肉啊?” 就见一个官差突然去到大房那里。 总算有人去帮他们试一试了! 来的还是头回看不过他们做食气派的罗大嘴。 罗大嘴本名不叫这个,只是他嘴巴长的大,就好一口吃的,人家都说他嘴大吃四方,赐得外号。 罗大嘴对着卫楚玉他们,下巴朝狼肉虚点了点说:“你们这两只狼,也吃不完?” 意思,再明显不过。 “吃不完就是浪费,我不辞辛苦,帮你们分担一点。”他蹙眉,假模假样地说道。 脸厚的,堪比城墙。 “要什么?”沈翠花刀尖朝上,一脸横地粗噶问他。 官爷身份的罗大嘴,仿若未觉她脸上的凶狠,歪着头,眼神挑选起来。 “我、我想要……” “好,这一块?”沈翠花直接说道,哪管得他,大喇喇地挥刀,毫不客气地割下了公狼下面繁衍的那一坨。 周围的人嘴上都张成了“哦”,程氏拿手将南芝雪眼睛盖住。 一大坨肉由肥厚的手塞到罗大嘴手上,罗大嘴一看就傻了唧。 沈翠花带血的手拍在他肩上,弄得罗大嘴并不虎的身躯一震。 “看你身子就是虚的,这个正好,拿回去好好补补!” 沈翠花声大如嚎嗓,队伍里大半的人眼神扫了过来,都看到了罗大嘴手里讨到的是什么东西。 “……” 一个比一个震惊,一个比一个哇塞。 罗大嘴原地石化,腾地脸涨的爆红,手里像是拿了一块烙铁。 靠靠靠,讨口吃的真他娘的不容易! 他嘴里犯结巴说:“我,我不是,我身子结实,从来就不虚……” 却抵不住,沈翠花在他胸膛就用一只指头顶了一下,将他整个人顶出去了…… 黄泥巴掉裤裆,不是也是了! 罗大嘴生硬转身,下一刻,捂着脸猛然逃离,他一个大男人的清白,不,一个大男人的尊严,没了!!! 之后,再也没有谁不长眼的腆着脸上去白要。 当然,有拿钱或者东西来作交换的。 都是之前和卫楚玉他们交好的林家,夏家兄妹等。 吴氏看着他们,不屑地撇嘴说:“大房那家子黑心货,肯定是叫高了价卖!” “流放路上谁不缺钱,还不逮着机会薅银子?怎么会像公主一样好心?”南知瀚也说道。 然而,对于这些顺眼或者自觉的人,卫楚玉都是以最少的价,割出超值大坨的肉给他们,可把众人眼睛瞧直了,争着过来买。 也把三房几人看呆,那肉跟白送差不多了! 刚贬低完人家的一家子,立马就坐不住了! 第119章 贱卖便宜的价,还是有人不知足 “我要,我要!” “你给我割那一块……” 卫楚玉几人这里,一下被人蜂拥的像肉肆一样。 不过后来的这些人,待遇可就不一样了。 林家和夏家等几个顺眼的,卫楚玉有意相送,要价很低。 说白了这狼肉可能吃不完,又是无数双眼睛盯着,卫楚玉不可能放空间,路上带多也不方便,索性就给出去一些,反正她随时能出拿空间里的活物。 南家人也有类似想法,他们最主要怕路上肉坏掉。 剩下的,有了沈翠花这个大胃王,今明两三顿就能解决完。 卫楚玉对众人直接说不卖了。 那些人又央求着她。 “求求你,卖给我们!” “是啊,行行好……” “实在不行,你那肉骨头给我们也行啊……” 犯人们鹑衣百结,面黄肌瘦,一路颠沛流离下来,对肉食渴望已久,似乎能尝到一点肉星子也是好的。 卫楚玉便让沈翠花将狼肉骨头上,大坨的肉剔下,留些浅肉和筋膜,视大小,三四文的卖给他们。 按理,这已经是很贱卖便宜的价了,还是有人不知足。 “你刚才不是卖的那么便宜吗?还卖的是好肉!怎么这会儿这种不要的骨头,还要卖我们这个价?” “要我说,你这些白送得了。” 一个刚来的大婶,比着手说道,她人一副长脸小嘴精明样。 说话动作,一看就是平时没少斤斤计较。 沈翠花直接垮脸,这种人搁以前敢来她肉摊上捣乱,她会一巴掌扇得人在墙上抠都抠不出来。 南家人看那大婶,都有些不悦。 白送?呵,卫楚玉可不做兴做好人,再便宜也不白送,不然以后赖上了他们怎么办? 现在贱价都要赖成白嫖了呢。 “我卫楚玉可没有白送人的道理,前面卖那点价是怕肉多了坏,这会儿我们自己也吃的完,我们还不想卖呢,你们不诚心买,那就算了。” 卫楚玉蹙眉冷漠道。 她一副不伺候人的大爷样,对沈翠花招招手说:“咱们自己留着吃。” “好嘞!”沈翠花可是开心了,她从不嫌肉多。 不然以前她为什么做屠户?还不是为了方便吃肉,大口吃肉! 自从来了这流放队伍,虽然没像她在家那样顿顿有肉吃,但跟着卫楚玉,也算吃了不少新鲜玩意儿,也没把她饿着,倒也不赖。 看沈翠花这小样,卫楚玉心里门儿清,要是叫她知道了自己空间里,源源不断的各类好肉,岂不是要翘到天上去? 以致没有那蛊毒,沈翠花也对她死死追随,当然,这是去了蛮荒地嗨皮日子的后话了。 “诶诶诶,别啊,你不卖给她就是,你千万要卖给我们啊!” “是啊,我们可是诚心的,我们买就是了。” 其他人本来还以为有便宜跟着捡,这下听到彻底不卖,都急了,忙往前挪,把那不省事的大婶挤到后边儿去。 卫楚玉抱胸,满意地看到被排挤出去的大婶。 只要一刀切,所有人的利益被影响,不管有没有被大婶说动摇,现在都会拿她的言论当屎,不喜地把她摈斥出去。 也是这嫌贵的大婶,屈居之后的她,恼意地将其他人撇开,自己拱到前头来。 指着那十字木挂的狼肉,大有大主顾般的指点豪迈: “那些骨头我全要了,你这狼头我也要,还有这些下水腥味重的很,你们也不会吃?都卖给我!” 你说这人是不是贱? 说贵的是她,现在全包揽的也是她。 还一人尽得,不给别人留。 卫楚玉还没发话,就已惹来众怒,都说大婶:“你怎么能这样呢?” “这可不行!” “嘿,我说你这人,刚才说贵,这会儿又全要,还真是贪心啊……” 那大婶我行我素地眼睛上翻,才不拿别人的话当话。 “我能一次买完怎么的。” 大嫂白眼了一下他们,又对卫楚玉说:“我买完你们也省事,是不是?” 见卫楚玉没说话,她咬牙,比了个二。 “我可以在总的数之上多加两文钱。” 两文钱? 卫楚玉前所未有的……脸黑了。 这大婶是不知道她空间里堆叠成山,挥霍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金银珠宝? 还拿出大主顾的架势了? 谁给你的自信? 南家人听了都要气笑。 南芝赫瞧见卫楚玉那精致的眉眼,怔然间染了些许不知道是愠怒,还是该说是郁闷。 他从没有看过她这般,就是那次拂开了她的手,她也只是娇憨地小小生气一下。 哪像现在,那得是有多气? 不由之间轻笑出声。 清透悦耳的声音如玉珠落盘。 卫楚玉瞄去俊逸的男人,笑如朗月入怀。 立马瞪去一个死亡威胁的眼神。 臭男人,她生气的时候,他竟然笑得这么开心。 “诶诶,你怎看你家男人去了,他做主啊?”大婶还焦急等着。 真不想分给她半个眼神,卫楚玉斜睨道:“你要买?那你十两银子买回去。” “什么,你要十两?” 大婶瞪大了眼:“我去集市上买一头狼都要不到这么多银子。” “那你去。”卫楚玉说真心话。 “我,我怎么去得了。” “那关我什么事!” 卫楚玉鸟都不鸟她,让沈翠花继续。 买着的人可高兴了,拿回去炖汤喝,解解肉馋。 南四娘也来了,她按规矩给钱,卫楚玉要她多添一倍钱。 心中纳闷的南四娘,却也没说什么,她乖乖的照做。 卫楚玉让沈翠花给她添了两三斤的狼肉,南四娘大喜过望,提着肉欢喜的回去了。 还好她以前没有对大房出口恶言,更没有和卫楚玉交仇作对,果然做好事还是有好报的。 这可比白送,更让人来的感激,南芝赫如墨的眸子里欣赏愈浓,他这夫人,真是很有一套。 “我,我也像他们那样来一份!” 守着一直没走的精明大婶还不死心。 “你买就得卖给你?做梦,瞎捣蛋的滚蛋。”沈翠花凶着脸将她赶走。 大嫂气得够呛,她连买的资格都没有了!就是换她家里人出面也不好使。 卫楚玉看人出价,不顺眼的就卖高价,反正肉是她的,她想怎么卖就怎么卖! 最后那大婶被她一无所获回去的老伴说道:“你看你,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当下就给了女人一巴掌。 大婶捧着脸哭:“我还不是为了省一点……” “你也不想想人家得那个狼容易吗?没见识的货!” 甚至,看着下头一帮人嘴馋,唐差头也让手下的差爷拿钱袋子过来换。 “你们这狼肉怎么卖的?” 那官差走来看了看,指着狼肚子上最肥硕的肉说道。 沈翠花向卫楚玉看去。 卫楚玉瞥一眼他手里的钱袋,想这些官差来,至少没白要,知道用钱换。 他们形成这种意识也好。 卫楚玉说:“那就以市价的七成。” 降三成,是给差爷礼节性的一点面子,但毕竟他们要的是好肉,也别太惯着。 沈翠花知道狼肉的市价,给他报了个数。 官差点了点头,走近挑选。 “卫楚玉,是你让我哥哥这样的,是不是?” 听卫褚英讲了他出事经过,卫涵瑞忙不迭赶了过来,找上卫楚玉。 她眼带怒意地出现,冷不丁地出声,差点儿把卫楚玉吓了一跳。 第120章 识破刺杀 这儿吵闹,两人去到一边说话。 “对了,卫褚英的伤势怎么样?” 见卫涵瑞挺着急的,卫楚玉不疾不徐问出。 这显然不是什么关心的话。 卫涵瑞脸色一变,挂着泪痕又红肿的眼睛里,泪光闪烁。 卫褚英伤的严重,他下颌有狼留的锋利尖牙印,手腕上小指长的伤深可见骨,腹部和大腿的血口子,被嘶咬得肉翻出,血糊糊的看着就恐怖。 张大夫刚刚给他做了缝合,仍是止不住血,很难不说,卫褚英的面容和身体会留下疤痕,手腕也可能会影响运剑。 一直守在哥哥身边的卫涵瑞,差点伤心的晕过去。 “他还好。”卫涵瑞咬着下唇,把眼里的泪意和心里的愤怒强压了下去。 她不想,让卫楚玉看他们的笑话。 “是吗?”卫楚玉似笑非笑,“我以为你挺伤心的。” 如果眼刀能杀人,卫楚玉觉得她这会儿会被卫涵瑞的眼神弄得血溅当场。 “卫楚玉,是你让他这样的,我劝你向公主主动坦白,今晚你对我哥哥做的事!” “否则,等他缓过来向公主禀明,你知道到时候你会是什么下场?” 卫楚玉像是遇到什么特别好笑的事般的笑说道:“我做了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卫涵瑞冷笑一声:“别装蒜,你觉得六公主知道实情,是会站在你这一边,还是站在我哥哥那一边?” 卫楚玉满不在乎地耸肩:“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现在不去告诉公主?” “对了,这里有公主吗?” 卫涵瑞瞠目气结。 “卫楚玉,我劝你想想。” “卫涵瑞,我也劝你想想!” “真是奇了怪了,我自己怕狼上树上去,谁知道,你哥哥也在那儿呢,他躲在暗处什么都不做,一点动静不出,是你们没安好心?” “你!” 就在他们刚离开时,一个身体粗壮,头上光秃的男人,背着包袱过来选肉。 他几天没吃肉了,心里闹的慌。 在官差挑肉时,他也在看,等着那狼最肥硕的部位被选中,他就选了旁边连着的,次好的肉。 指着对沈翠花说:“我要这一块。” 沈翠花小眼觑他说:“那块我们不卖。” 她还等着吃呢。 “怎么就不卖了,不就是银子吗?”光头口吻里几分狂妄,冲着粗壮如牛的沈翠花,一点都不虚。 “那得看看你银子够不够。”南芝泽上前说道。 “哼。”光头冷笑一笑,“小子,看你爷爷够不够。” 他说着,正要掏腰间的银子,就在这时,南芝泽背后似乎有人挤着他,南芝泽向前一撞,把光头的包袱撞落在地。 南芝泽当先一把将它捡起,手间触感里面有件又硬又薄的东西。 “那是我的包袱,给我!”光头目露凶光,凶恶地要去抓他的包袱。 却被沈翠花宽大的身子一挡:“你说你要哪块肉,我没听清。” “好好好。”南芝泽一边回复,一边背着人火速拉开布包,当中一块白棉布包裹的东西,迅速引起他的注意。 他将白棉布一扯,在里面的寒光露出一角时,当机立断丢在了一旁的官差身上去。 并喊道:“呀,这是什么东西?!” “哐!” 一个重物的声音落在自己脚下,官差垂眸一看,两眼登时睁圆。 因为此时在他脚边的不是什么寻常之物,而是一把手柄极短,寒光凛冽,能够砍人的大刀! 周围的人也被惊动,都看着那刀惊的后退几步。 南芝泽指着光头道:“差爷,这是他包袱里的。” 沈翠花也让开,让大家瞧清他的模样。 光头紧握双拳,眉心皱在一起,鼻孔拱圆,像是生气的猩猩一样暴怒。 官差扫来的目光与他正对上。 大猩猩嘴角抽抽,咬牙切齿,身侧的拳头似在颤抖。 官差一脚踩在刀面上,凶目怒斥:“你这犯人,怎可藏有此等凶器!” 平时像卫楚玉这些有小刀的,他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们有机会逃走却没有。 可要是像这么大的凶器,那可就是根本不允许,换一句话说,是会威胁到他们官差切身性命的! 何况,这光头还是个罪大恶极的犯人! 这一下,也惊动了其他的官差们。 “不许带吗?我怎么不知道。”光头装浑。 “说,你这刀怎么来的?” “差爷,你们该检查一下,他们那帮人的包袱里,是不是也是如此!” 就在不远,长身玉立的南芝赫正色道。 大光头眼睛赫然睁大,脸上的愕然之色显露无疑。 “还真有?”南芝泽惊讶地点出。 众人脖子缩了缩,顿感不妙。 光头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手里忽地变出一把小刀,像惹怒的暴徒般朝南芝赫扑去,却被官差一把钳住他的肩部。 光头一刀划在官差臂膀上,猛然将他推开,周围的人群也惊慌地四散开来。 沈翠花趁其不注意,一脚将他踢开。 光头跌了个踉跄,差点儿倒地,他一慌,马上去擒正在说话的卫楚玉。 卫楚玉早看到了,她一个闪身,跳脱开,反应稍慢的卫涵瑞却被人一把擒住。 “啊!” 卫涵瑞吓得花容失色,脑子里一片空白。 光头用臂膀将她脖颈锁住,小刀刀尖对准女人的喉咙。 没办法,他已经看到那些官差抽出大刀,向他这边靠! 光头朝另一方向,他的同伙一个点首。 那些同伙看着出了事,也等不住了,见到他示意,立马把包袱里的凶器抽出。 六七把明晃晃的大刀,一下子亮相在众人目光中。 第121章 南芝赫一家子,真有那么简单吗 刀尖向着人群。 同伙个个身强力壮,挥弄大刀,向着某个方向直冲而去。 官差一看这伙子人,公主带来的卫涵瑞也在人家手里,挥刀相向与他们开打。 “你们要干什么?!”唐差头带领着官差,以围截之势,厉声呵叱。 犯人们恐慌之中连滚带爬逃得远远的。 “不关你们的事,都让开!”那些同伙也凶神恶煞地呵斥。 他们不惧官差,人挡杀人,佛当杀佛,顿时拼的腥风血雨。 有刀不留着逃命,反而向血口上撞,很显然,他们冲某些人有备而来! “有人刺杀公主了!有人刺杀公主了!” 慌乱之中,卫楚玉两手捧在嘴前,高声大喊。 更是吸引了那头的人。 六公主的护卫们,已经看到流放队伍里,有人抄刀乱了样。 而被光头挟持的卫涵瑞花容煞白,两腿战栗。 因光头同伙亮相而吸引去官差的注意,被人遗忘在角落的她,无人施救下,飚着泪花,无助哭喊: “公主,救我!” “护卫,教我呀……” 原本楚楚可怜之色,因为过于担惊害怕而变形。 她这一举动触怒了光头大汉,随即给了她一拳,将人敲的晕乎,再把人口周死死包住。 这个死女人! 若不是形势所逼,他根本不想惊动公主。 光头带着她徐徐退后。 一听要刺杀公主,侍卫为之一震,马上拔剑冲了过去,就是没有人喊,但凡见了刀光,他们也会上去控制局势。 以免公主被刺杀或波及,不论哪一种,一旦公主贵体受伤,他们的后果都不堪设想。 萧淳儿挑眉看卫涵瑞,眼露不满:“她怎么去到那里了?” 很明显,别人那是暗杀啊。 “你们六个护卫公主,寸步不离。” “是!” “公、公主,我们还是快离开。”任嬷嬷常居深宫,哪里见过这种刀光剑影,打打杀杀的阵仗? 一时吓得够呛,赶忙让公主上马车去到安全的地带。 有了侍卫的加入,那帮人的势力更是被分散。 他们穷凶极恶,一路想要杀过去。 眼见就能触到南芝赫。 可恶的官差和侍卫! 他们不能失败! 终有一个突出重围,冲到南家人处,举着刀,凶狠地眼睛都不眨地朝南芝赫砍去。 却被卫楚玉将杀狼的血刀甩在他脸上,壮汉被砸了个不及,很快又被南芝泽脚踹。 将他踹到打斗的人群中去,被眼尖手快的罗大嘴一刀刺死。 “啊!” 一脚迅猛地将他从刀尖上踹出去,罗大嘴手执双刀,冲南家人自鸣得意说:“谁说我体虚的,大爷我厉害着呢!” 卫楚玉顺势捧他:“差爷你真是不虚,还能让我等见见你更飒爽的英姿吗?” 飒爽英姿,很好! 被夸奖的罗大嘴心里得到极大的满足。 突然间,他背后一个凶汉冲来。 众人眼睛大睁,卫楚玉也急喊:“差爷,小心!” 在她还没说话时,罗大嘴就已眉目一沉,肃脸迅猛反身,哐哐,两下就将那大汉刀死。 “给老子的,搞偷袭!” 众人惊叹这官差脸皮够厚,身手竟也够敏捷,简直让人出乎意料。 卫楚玉捧场鼓掌:“好,好!” 也带着有人说好,比如南芝泽。 南芝赫朝卫楚玉白润的玉颜看去,就见她欢呼鼓舞着,不由眉头一蹙,这就叫好? 罗大嘴上阵的刀法不错,可惜,远不及自己,他视向女人的墨眸眼带几分深意。 她喜欢舞刀弄剑的男人吗? “你喜欢看舞刀弄剑?”他问身边的女人。 卫楚玉眸光狡黠,悠悠低声道:“我喜欢有人帮我们刀人。” “是,然后再让他们见天!大哥,这些人明显是冲着你来的!”也随着卫楚玉说好的南芝泽插话道。 他们不是不能打,而是官差能让那些人见血见天,而不负任何责任。 何乐而不为? 南芝赫自然明白,仍是不由幽幽说道:“……不用夸了,再夸就显得假。” “真的吗?”卫楚玉和南芝赫疑惑脸。 被吹捧的罗大嘴就像螳螂一样,为了展示自认为的高超技艺,舞着两把大刀,在他们附近转悠,完全将外来的威胁阻挡! 此时,程氏抱着南芝雪在南芝赫身旁,母女俩探着头往外瞧,神情一惊一乍的,但心里还算安心。 毕竟那些坏人有重重阻隔。他们周围还有沈翠花这彪形人物,她受卫楚玉之命,看护着大家呢。 不多久,打斗彻底结束,作乱的多人,除了光头狡猾,把卫涵瑞推向剑刺他的人,得以逃脱,其余不是受死,就是负伤。 官差收缴了他们的东西,将活着的几个捆束在一起。 “你们到底什么目的?”唐差头冷冽着脸问他们。 这一场较量中,官差死了两个,重伤了几个。 还好有人及时发现,若是他们持刀趁所有人不备,怕是要害得更多人。 只是这发现之人,南芝泽,南芝赫,竟是过去的废郡王一家。 “我告诉你们,你们管不了。”一个壮汉冲他冷笑。 他身边被捆住的另一个同伙说:“你们拦了我们,只怕这次你们也不好过。” 说着,那同伙朝南家人中的南芝赫觑了一眼,咧出幽怨的冷笑,而后又冲众官差啐了一口。 看来是要刺杀南芝赫,他们刚才也是冲这南家人而去,唐差头心里本就这个猜想,只是再次被证实时,他只感觉事情大条! 这帮人过去都是杀人如麻的土匪,唐磊更是回忆起,在他接手时,他们就已经挎着包袱了,那里可是范北郡府衙啊! 他作为差头,竟不知队伍里安排了刺杀者,现在,更是不知自己做了好事还是坏事? 唐磊按了按眉心,只觉一个头两个大。 他朝南芝赫望去,只见他们一家人不像其他犯人一般的惊魂未定,而是几分的闲适地煮着狼肉。 这南芝赫也太厉害,是什么让他和他堂弟能揭露出这些马蜂寨土匪藏刀?是意外吗? 他既感惊心,又觉无奈,平心而论,他对现在的南芝赫无感,可却佩服过去的镇远将军。 他不由想到前一批官差的出事,南芝赫一家子,真有那么简单吗? 第122章 我不能让你们……处在危险之中 唐磊郁闷苦恼的神色,被卫楚玉他们看入眼里。 “显然,他们这些官差也不知情。”正搅着肉汤的卫楚玉说道。 南芝赫也抽回视线,说:“暂时也看不出这些官差对我们有加害之心,不然他们两边就联手了。” 南芝泽手心一拍手背:“那就好,就怕他们像上一批官差那样。” 卫楚玉在汤里加了撮盐,盖好锅盖,看向南芝赫:“还好你聪明。” “你让他们当场暴露出。” 卫楚玉是真心的要好好夸他。 毕竟,她只是同南芝赫随口一说,竟没想到南芝赫不但听入心里,还执行的这么快,真让他顺藤摸上,挫败掉那些人的阴谋。 挺让她意外! 南芝赫摇了摇头说:“我也只是临时起意。” “我……有种预感,之前对我们下手的人,不会罢休。” “而今日这帮人,他们身上还有股子血腥气,我感觉他们才杀过人不久,可是按照审理时间,对不上,他们不像在牢狱里待了挺久。” “再则,若我是审案官,我不会让他们以这种体格,特别是他们嗜杀性情,不像是能收敛的情况下,任他们去流放。” “而且我今晚细细观察,他们干坐在那里,没有拿出任何锅具,那么,在他们包袱里的东西就十分可疑了。” 卫楚玉看着眼前的大佬,分析细致,也足以瞧见他几分雷厉风行。 南芝赫顿了顿,又道:“其实,我今日是让泽弟试一试,那人若是包袱里东西没差,我们就送他些狼肉。” “若真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不管是不是冲我而来,我也不会让他们存在。” “试想,他们若是冲我们而来,两方争斗不管谁伤亡,都是斗殴闹事。” “那么上面指使他们的人,便会拿我们做文章。” “我们……赌不起。” 南芝赫重重点头说:“是啊,大哥,只怕我们都走不了,还会提去审理。” “所以这会儿两帮人在的时候,是最好的时机,我不能让你们……处在危险之中。”南芝赫眸光沉着而认真。 “如果我是他们,会在我们歇夜,或是吃饭时动手,但因有六公主这帮人在,不是今晚,便是明日。” 难怪大佬能战无不胜,不仅把所有的隐患拔除了,还讲究谋算时机。 她这夫君,还有些腹黑呢,不过,正合她味。 卫楚玉看着身边的男人不说话,那一双鹿眼般清澈的眸子,就这么盯着他。 似乎眼里说着,你还不错啊。 南芝赫乌黑的眼眸深邃,嘴角微勾,对她说:“你也不错,借力打力。” 卫楚玉眨了眨眼睫:“我也只是临时发挥,看来我们想到了一块儿。” 两人同时莞尔。 唐差头不放心,让所有人拿出包袱检查,一个一个的过。 检查无异后,不仅唐差头,大家都安心了些。 “太可怕了。” 众人讨论着,想想都心有余悸,明明大家都穿着囚服,那些犯人怎么和他们不同,还敢杀人,他们怎么会刺杀公主? 怕是,众人都看向南芝赫,向着那个人去的。 是什么人,要杀他呢? 哎,跟他们一路真是倒霉。 唐磊当晚就想赶去关潼镇,然而天都黑下,冒然行进,就怕有个好歹。 可怜的张大夫,下午救了一批人,刚把被狼咬的侍卫血止住,这会又救被砍伤打伤的人。 像个陀螺似的,就见一盆盆热水,由清变红,来来去去,他脚步忙个不停。 卫涵瑞后怕的这会儿都心惊肉跳,早知如此,她就不来了,若不是为了见得那五皇子,否则真不想…… 萧淳儿让她:“上马车。” 马车里,泪眼婆娑跟着萧淳儿上来的卫涵瑞,以为做为益友的萧淳儿会安慰她两句。 然而,却是冷冷的一句甩在她脸上。 “卫涵瑞,你没事去卫楚玉那儿干什么?” 一句冷厉不亚于叱责的话,让卫涵瑞的眼眶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她怔然住,泪滴要落不落。 好一副我见犹怜。 看到她这副样子的萧淳儿心里暗叹,这卫氏姐妹性子虽不同,但都是格外出众的美人! “公主,我是替我哥哥不值,是那个卫楚玉,她会使暗器。” 都这个时候了,卫涵瑞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哥哥不敌就不敌了。 “什么,卫楚玉……她会暗器?”这倒是叫萧淳儿意外。 “是啊,六公主,是她用阴招让我哥哥跌下树,否则我哥哥也不会……” 卫涵瑞又道:“六公主,我哥哥一心做事,绝不会是那种不谨慎之人。” 萧淳儿却是更在意:“所以你去找她了?你找她说了什么?” 见她有些疾言厉色,卫涵瑞有些害怕地咬了咬唇瓣,替自己解释。 “六、六公主,没什么的,我,我只是让她向你坦白她使了暗招。” “当时天已黑,附近又没有人证,你找她有什么用?” “莫非,你哥哥没有放箭?” 萧淳儿不客气地反问她。 卫涵瑞揪了揪衣角,差点儿哭出声:“六公主,是瑞儿思虑不周,我也是遇到哥哥伤势……一时慌乱失了分寸。” 听她如此说,萧淳儿声音放软:“是我,让你们兄妹今日受罪受委屈了。” 萧淳儿前去,拍拍她以示安慰。 即便真是这样,卫涵瑞也只能忍着说:“公主,不敢,是我等办事不力。” “好瑞儿,刚才我只是急了些,你别怨我,毕竟那种事争论起来也说不清,往后别再提就是。” “是,公主。” 不让她提,自然是萧淳儿不想毁了,自个儿在南芝赫心目中的形象,她就怕南芝赫由卫褚英想到是她在作梗。 她今日也是气急了,明明她也看出那些人是刺杀南芝赫,卫涵瑞自己跑去,被人拿住,飞来横祸。 那么,她侍卫帮了南芝赫这件事就大打折扣,这就相当于,侍卫是因为卫涵瑞和她,才处理流犯那边的杀手,叫南芝赫如何承情? 所以,她也真是怒上心头。 “瑞儿,等去了北边,我会在五皇兄那里大力推举你,让他封你为侧妃。” “像你这般的绝色,我五皇兄定是极尽疼爱美人。” 第123章 淳儿,心悦公子已久 谁不知道五皇子是嫡皇子,受尽皇帝和帝后宠爱? 她以后要是能做个王妃,或者登顶做得皇后,那就更好了。 即便她心里渴望,卫涵瑞却没一丝贪慕之色,而是尽显女儿家的害羞:“公主,你又在打趣人家……” 萧淳儿看着眼里羞赧,心里怕是喜不自胜的卫涵瑞,清丽容颜划过一抹,尽在掌握的笑意。 她当然也会竭力这么做,将卫涵瑞送入五皇兄的后院,成为他的枕边人,往后便是她萧淳儿的一枚棋子。 她会让卫涵瑞讨得萧弘宇欢心,在一众后院里搅弄风云。 “六公主,是瑞儿不该擅自鲁莽,下次瑞儿和哥哥无论做什么,自当禀明公主,不敢自专,还请公主能差遣我等。” 卫涵瑞微微垂首,表现出听话恭敬之意。 她自然知道,若要萧淳儿尽心为自己铺就前程,自是做事要让之满意。 哼,还算识相,萧淳儿心想。 她理了理衣袖,似是不在意的说道:“现在,我倒是对那卫楚玉越来越有疑惑。” “公主,别说您,我和哥哥都疑惑,卫楚玉现在就是个讨厌鬼,明明她在家时,性子可是怯懦着呢。” 莫不是这卫楚玉也是重生之人? 萧淳儿柳眉微蹙,凤眸透着凉意。 可上一世的卫楚玉,不是刚到流放地就死于非命?就是重生,能有什么作为? 这人不简单啊,刚才也是她呼喊什么有人刺杀自己,对于她的存在,萧淳儿像是心中有颗刺般,莫名的不安。 她说:“可我们并不知道她在这路途上发生了什么?” “你走,我家小姐休息着呢,你的心意,我随后转告便是。” “这位嬷嬷,你家小姐为救得我母亲耽搁行程,今晚又出了这等事,我心中有愧,若是不当面感谢叩拜,便是猪狗不如!” 马车内的两人互看,这不是那个未救活的妇人,她女儿的声音吗? “嬷嬷,让她过来。” “是,小姐。” 苏妍宁被任嬷嬷领到马车前,心里又是慌乱又是微喜。 萧淳儿居高临下望着她道:“也是你有心了。” “让她上来。” 苏妍宁抹了一把发红氤氲的眼睛,她总算见得贵人了。 “小女见过公……肖小姐,您的大恩大德,小女无以为报,还请受小女一拜!” “诶,我可没帮得你。” 萧淳儿伸手,制止住她。 就见苏妍宁缩手缩脚,茫然无措,一身破旧的脏衣,手腕袖口处还短上那么一截。 “不过,你认识卫楚玉吗?”贵人说。 苏妍宁兀得瞪大眼望向她,似感到意外,马上又点头哈腰回答:“当然,她是我表嫂,对了,南芝赫就是我表哥。” 一锭银子丢在她身边。 “把你对卫楚玉了解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 苏妍宁心中狂喜,她正愁怎么搭上公主呢,这是她行得好运了? 尽管不明公主何意,她忙不迭说:“是,小女会把知道的都告给您……” 众人喝着能映照人脸的稀粥,食之无味,唯有卫楚玉等人吃肉喝汤,香飘四里,他们兴致不但没见受影响,反而像有喜庆事一般的开怀。 当然,少一些的人,能尝个肉汤,比如南家四房还能吃肉片,可把没买到狼肉的三房气死了! 谁叫大房就是不卖给他们,四房那好吃老爷,有肉也不愿意分享。 程桐淑吃着卫楚玉给她夹的狼肚肉,看着三房的人去烦四房,他们可算清静了。 由卫楚玉看顾的饮食,味道真是好极了,她是何等三生有幸,有这样的儿媳。 沈翠花油腻的手将最后一块肉放入嘴里,八九斤的狼肉,包括炖烤,被她吃的一点不剩,完了是一脸满足。 她拍拍肚子,粗鲁地擦了擦嘴手,把自己拾起的,光头包袱散落的二十几两银子拿出来。 白花花的,亮瞎了几人瞪大的眼。 “收起来,精神损失费。”卫楚玉一脸镇定,言词“正义”。 后面大家的伙食又有得搞。 “南芝赫,我家主人有请。”两侍卫步到他们围坐的圆圈外说。 几人齐齐朝南芝赫看去。 主人,怕是萧淳儿?她找南芝赫有什么事? “请。”侍卫的口吻好像没容商量。 望着家人略显担心的眼神,南芝赫道:“那我且去一趟,很快就回。” 萧淳儿披着薄巾,在茂密的树林外等着他来。 在南芝赫不解其来意的眼神里,萧淳儿屏退下边人,一脸好心又语重心长的道: “南公子要小心,那些人像是冲着你来的。” “哦?这些人是冲着草民来的?”南芝赫俊容惊讶,“可草民一介流放之人,他们冲我来,这,这意欲何为呢?” 南芝赫,你还不知道他们要刺杀你呢? 萧淳儿不由摇头,诚心叮嘱:“他们怕是想加害于你,南公子当是提防些。” “加害于我?”南芝赫嘴里念道,薄薄的眼帘掀起:“莫非公主是知道什么,可否告知在下一二呢?” 萧淳儿说道:“南公子说笑了,淳儿怎可知呢,不过淳儿此番与你们遇上,便不会坐视不理,” 她明白地点明,这次是自己帮了他。 萧淳儿不可能自己明明都为他付出了,南芝赫却不什么都不知情,即便不承她的情,也要让他在心里知晓! 南芝赫眉宇微微动了动,像是很疑惑:“我与公主,不过几面之缘?” “淳儿,心悦公子……已久。” 萧淳儿清晰地吐出,说完就低下了头,分外羞赧地咬了咬了唇,仿佛鼓足了很大的勇气。 她脸颊两片红霞晕染,感到自己头脑发热的晕乎,脚下轻飘,一双染着丹蔻的柔荑也无所适从。 第124章 可南芝赫你信我,你们以后会徒生波折,多灾多难 气氛静默了一瞬。 南芝赫眸底闪过轻微诧异,他仍是神色镇定,毫无扭捏作态道: “公主怕是说笑,南芝赫,蝼蚁而已,跌落污泥的人不碍公主的眼便罢了。” “且草民已有家中妻。” “南公子,你万不可因为淳儿妄自菲薄。” 萧淳儿伸出手急呼,抬眸向男人看去的目光里,无比认真中带着心疼。 “心悦公子是淳儿的事,南公子不必有负担,淳儿会保你们一路顺遂。” “一路顺遂?”南芝赫挑了挑眉说,“公主之意,难道余下的流放之路,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萧淳儿:“……!!” 这叫她如何回答? 南芝赫眉目沉着,不苟言笑:“像今晚这帮人,他们当着你的面都能如此放肆,胆大包天,莫不是这被背后有主使?六公主可知道主使是谁?” 萧淳儿:“……” 她当然知道是谁了,是父皇和其他皇子,但她不能说!! 然而南芝赫定定地望着她,那双冷静沉着的眸子仿佛能洞悉一切。 萧淳儿扯了扯嘴唇,赧笑道:“兴许是南公子你过去的仇家。” 南芝赫微偏头,修长的指尖轻轻挠了挠太阳穴:“是吗?” “可草命印象之中,并无此等生死宿敌之仇。” 不知不觉间,萧淳儿被反客为主,然而她还未察觉。 萧淳儿脸上余留的笑意些许的不自然。 “合着他们只是一时兴起,不足为惧,差爷自有提防,何以成为公主口里保顺遂之说?”南芝赫依旧冷静自持。 萧淳儿脸上的神情彻底僵掉。 因为南芝赫的话,无疑是在说:你还保我顺遂,你这不是夸大吗? 甚至还有几分萧淳儿与他们同谋,欲盖弥彰之嫌。 萧淳儿一时气结,突然就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好笑,南芝赫认定他们自己能处理,何须需要别人? 怕是觉得她莫名其妙,自以为是! 可南芝赫你信我,你们以后会徒生波折,多灾多难。 她苦口婆心中带着一份被人误解的委屈说:“南芝赫,无论怎样我是真的好心,请你相信我!” “打住。” 即便她是公主,南芝赫也没客气:“肖小姐的话,今日南芝赫就当没听过。” 他礼节地抱了下拳,说完就转身离开。 “你相信我,你相信我啊!” 她依旧苦劝,却仍是被他清冷远去的背影所拒绝。 萧淳儿难受的闭上双眼。 这种连带着表以心意和一片赤诚失败的打击,叫人痛苦。 痛苦和不被人理解之中,萧淳儿的表情微微失控而略显扭曲。 她袖中的指头握成拳头。 南芝赫,我会让你有需要我,甚至心甘情愿求我的时候! “她找你说了什么?” 南芝赫回去,几人都起身迎接,好奇问他。 “我怀疑她知道些什么。” “但,她也无话可奉告,我们后面小心些便是。” 南芝赫说道,他不准备把与公主之间的谈论,告给家人。 第一,没必要,第二,怕是会引起他和楚玉之间……以及家人的担心。 几人点点头。 依旧坐地的卫楚玉鸦黑的睫毛微垂,脚微抖,似有所想。 怕不只是说这些,微风拂过,传来南芝赫身上,带回的一种隐隐香味,六公主的熏香有那么重吗? 特别是,刚才卫楚玉远远地瞧见两人的身影,保持着正常的社交距离。 卫楚玉忽然有种直觉,这像是一种女人的宣战和挑衅,她有争夺之心。 不过,她不是个自讨没趣的人,也不会像个盯客一般,花过多心思倾在男人身上。 男人嘛,可以就行,不可以就换,搞雌竞?惯得他们。 夜晚,两边的人举着火把值守,不仅如此,南芝泽也睡不太着,他很坚持地主动说守夜,程氏也想。 卫楚玉便让沈翠花和南芝泽一人守半夜,以地为床,隔着薄垫,然后睡自己的美容觉。 阖上眼入睡,天逐渐凉了,她要让南芝赫快点好起来,这样驴子好驮他们厚实的床品,毕竟西北可是苦寒地呢,也比其他地儿同时点更冷。 躺在对边铺里的南芝赫看着她闭眼,眸子里的眼神幽幽,她好像对自己见其他女人没什么反应呢,或者,是她什么都不知道? “起来了,起来了!” 大概刚过寅时,众人被顶着黑眼圈的官差们叫醒,头一次,两边人的精神状态反过来。 卫楚玉等人看着这些没精打采的官差,看来他们的思想负担有点重啊。 确实,唐磊这一帮官差们着实睡不着,不仅是出了事,还为自己担上苦差事随时会卷入纷争而忧心不已。 “卫楚玉,你们有狼肉都不卖给我们,我们还是亲人,你真就是自私冷漠,冷漠透顶,连肖六小姐一个手指头,不,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了!” “亏你弟弟妹妹还大老远的来看你,看来你们卫家当初将你踢出族谱,是再英明不过的决定!” 还没走上大路,没分得狼肉福利的三房吴氏和南老三,就骂骂咧咧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了。 “楚玉入的是我们南家族谱,跟卫家有什么关系?”南芝赫淡漠道。 卫楚玉挠了挠有点被震到的耳朵,冲三房说:“你们早饭没得吃别吃大粪,喷出来臭死了!” “哈哈哈……” “你,真是沿街乞讨的叫花子都比你斯文讲礼三分,卫楚玉。”南三爷怒喝道。 “不懂没有发言权。”卫楚玉瞥他两眼,“你是在叫花子里混迹过?” “还有啊,我那弟弟妹妹也不是了,他们要是老远来看我,怎么两手空空,眼不见泪?” 大家一听,却是如此,当真是不顾一点亲情,反而卫楚玉为了弟弟和狼拼命,尽管他们有的想卫楚玉出手是不是为了狼肉,但再一想那毕竟是两头凶狼啊,也是冒着极大的风险去。 众人听了有些想笑,毕竟掺合了那侍卫兄妹,因顾忌着,就都憋住了。 “卫楚玉,你能不能别说话了,真的有失家教。” 马车之一,卫涵瑞纤指拉开车帘,探头说道。 她言辞恳切,好像真是替卫楚玉好。 卫楚玉幽幽叹口气道:“我从小有人生没人养,哪有家教啊?” “爹好歹养了你多年,你难道能从石头缝里蹦出来吗?” “石头缝里蹦出来?还真能有?”卫楚玉歪着头,想了想说:“那我还不如石头缝里蹦出来呢。” 又是一片哈哈声。 “卫楚玉,你是不是对流放有怨?便是提及爹爹,说话也不顾忌了?” 第125章 卫楚玉你是和他有一腿 又是陷阱,要是说有怨,只怕落下话柄,让上面不喜再跟你整点活。 卫楚玉朝她说:“让你流放你会开心吗?你开心就跟我一起流放啊?” 卫涵瑞:“……” “卫楚玉,这个又不是谁能决定的,难道你还要怪圣上不成?” 就在卫涵瑞同一个马车上,因负伤休息并没骑得骏马的卫褚英,从车帘里现出他那张病容倦倦的脸。 只是他倦容病态,却目光如炬地死死盯着卫楚玉,仿若眼里要迸出将她射穿的利箭。 他冷酷的说着,嘴角撇过一抹冷弧。 要是常人,这便是一句诛心之话了,可卫楚玉是谁,南芝赫是谁,他们以坚韧心性一路经历过来,岂能被这句话轻易所影响? 只是南芝泽不由暗自攥紧了拳头,程氏听罢也有些揪心,毕竟这事搁谁头上,谁不恨,谁不怨? “如若老夫没记错的话,卫侍郎当初是要你这卫涵瑞许配给前郡王的,怎么又换成了什么,老夫听都没听到过的卫楚玉?” 众人看去,出声之人正是过去的谏臣,现在的流犯林恒之,他抚了抚浅浅的胡须,毫无顾忌道。 卫涵瑞和哥哥同时一怔,对这向来就直言不讳,甚至有些冥顽不灵,在朝堂都能给爹甩脸子的谏言大夫,有些头疼的尴尬。 真是讨厌的老头,就连流放了性子也未见改,活该你吃苦头! 卫褚英说道:“是这卫楚玉贪慕郡王府的荣华富贵,迷晕我妹妹,自己取而代之上的花轿。” “是吗?”林恒之抚着胡子眯了眯眼,一副狐疑之色,“府里这么多人,能让一个新娘变了去?也不知是这卫楚玉好手段,还是卫侍郎好手段?” 卫楚玉很生气地冲他说:“林大人你不认识我?我不就是一个黄毛丫头吗,自是不及我爹和后娘的手段。” “哈哈哈……” 众人笑死了。 这不明摆着是说卫侍郎和他夫人动的主意,调换的两姐妹。 “哎,这孩子没养在身边就是不亲哈。” “哪怕卫侍郎不让这两姐妹嫁也好啊?” “你懂什么?风光大媒大聘,闹得整个京城都知道他们好事将成,说不嫁就不嫁?” 在众人说着闲话时,夏子明也出声说:“要是都不嫁,那卫家不是连皇上的心思都猜测出?” 难怪了,众人一听,顿有所悟。 若不是这卫侍郎桃代李僵,那现在马车上好好的卫涵瑞,不就跟着他们一起流放了吗,怎的还能说出这种又不是谁能决定,怪圣上的话话? 都用微异的余光朝卫家兄妹看去,有一下,没一下的。 主要是嫉妒和羡慕,还有不平。 毕竟流犯的心理,可是讨厌有人逃脱流放之责,仿佛有人讨到了便宜他们没讨到一样的不平衡感,何况他们哪个不讨厌皇帝? “好啊,你们胆子大啊,凭什么臆断我们阿爹,拿不出证据,你们可是污蔑的朝廷大臣。”卫褚英怒目呵斥道。 “诶诶诶,你不是肖六小姐的护卫吗?”夏子明提醒他,六公主都在扮平民呢。 卫褚英一怔,瞬间哑火了一半。 “嘿嘿,怎么了,提了一嘴你们家中之事,又不是什么朝政要务,这街头巷尾都能听得皇家事宜呢。” “是我嘴贱口笨,我自个儿打自己。” 夏子明掌自己几个嘴巴,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让这些人消消火气,自己打自己,不心疼。 却被一旁的孙青曼看到,眼里挂着关怀之意,夏子明掌完嘴后,便拿出小帕为他擦拭脸颊。 “你疼不疼?” 她自认卖给他,就是他的人了,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做做嘘寒问暖的事。 夏子明看着她柔情的关怀之色,轻轻拿下她的手:“曼娘,我说过,你不用这样。” 毕竟买你的人不是我,是卫楚玉。 夏子明是个有礼之人,待她好,昨日连狼肉都能分给她,越是这样,孙青曼越是感到不安。 “夫主,就让曼娘为你做些什么。”她温声细语的,宛如深情。 这一幕,落入不远处的南施杰视线里,眼里瞬间醋意翻涌。 即便孙青曼卖给了别人,可才一天功夫啊,她就拿对待过自己的温柔如水,一样地去对待那个叫花子! 南施杰紧皱眉心,心里那叫不是一个滋味。 吴氏看着他这般,很不开心,还记着那个骚狐狸精呢! 卫楚玉想笑,这夏子明说话是会找重点的,她没白救一条人命。 特别是,因他还引发了附加功能,她可没错过,南施杰看他和曼娘两人卿卿我我那个眼酸啊,看得她一个劲儿的快乐! 她的手突然被一双热乎的手包裹住:“楚玉,委屈你了!” 看着来她身边有些愧疚的程氏,卫楚玉说:“娘,不是说了吗,这不是你们的错,难道跟我在一起不快乐,你们后悔啦?” “快乐是快乐,哎呀,怎么反着来了,你个死孩子,一天逗得我们乐,娘可是喜欢你的紧,你别嫌娘和他们就是了!” 程氏拍了拍她的手,脸色由阴转晴地露出两丝笑容来。 这边,南施杰一时心中憋闷,不依不饶地对向了夏子明:“你这点顶着什么用,我可是亲眼所见你故意编排人家卫大人。” “你,立马给人家下跪磕头,叩十个响听听,看人家原不原谅你,否则,我南施杰就可以帮作证。” “你算个什么东西,上赶着当人家狗腿?还是想沾着人家的好处继续给你治病?” “那你过来呀,我满足你?”卫楚玉冲他勾手。 “卫楚玉,你是不是和他有一腿啊,这么帮着他说话!”吴氏听她说自己男人,跳了出来,操着大嗓门道。 第126章 六公主是对所有人这般,还是只对你例外 卫楚玉微不可察的眉头一皱,怎么回事,今天的三房一直发疯,逮谁咬谁,得了狂犬病吗这是? 默默混在人堆里不起眼的苏妍宁,望着他们,嘴角讥讽,露出了一抹隐秘而得意的笑。 就在这时,不声不响的程桐淑一个上前,扯住吴氏的头发,啪啪对着她的嘴扇了几个响亮的巴掌。 边扇还边发狠地说:“你是屁股长在嘴巴上了,说话那么臭!” “张口就坏我儿媳的名声,你这臭烂嘴的,说话这么歹毒活该你没讨不到儿媳妇。” “你就是嫉妒楚玉对我好,你敢乱嚼她的舌根试试,我就让你儿子打一辈子光棍!” 今天就是尝鞭子,她也要打的吴氏嗷嗷叫,楚玉跟着他们本就委屈了,这会还敢坏她的名声! 众人都被她默不作声突然发作而吓到,这大娘子平日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凶悍的人呢。 哦喔,卫楚玉和南家人张大嘴,惊讶并不比外人少。 卫楚玉很快恢复镇定脸,嘴唇扬笑,她对程氏能更期待吗? “你个臭娘们儿,你敢打我娘,啊……”南知瀚还在说狠话的时间,南芝泽就把他放倒了,刚固定的手又被折到。 南知麟还想冲过来打大伯娘,被南芝雪一头撞过来,把他撞到他哥身上去。 南施杰两眼狠毒地盯着卫楚玉,招呼众人道:“大家看看啊,侄儿媳妇要打我这个长辈了!” 他眼见官差走来,声大如洪钟地说道: “卫楚玉,今日你说我,我忍了,我提了肖六小姐一句好,你就说我喷粪,她那么尊贵的人,是你能说的吗?” “她是我的恩人,我容你不得你辱骂她!” 说着揎拳掳袖就要对卫楚玉动手。 这时官差听到,犹豫地止了步。 卫楚玉还瞅见南施杰额外看了萧淳儿的马车一眼,是生怕公主注意不到他的举动吗? 呵! 这个南施杰,这会儿又动歪脑子知道抱大腿了,可惜,就算换作是公主本人进犯,卫楚玉也照修理不误! 就在她准备出脚前,一只修长的手从后,以迅雷不及掩耳,截止了南施杰送来的拳头。 带着他的手骨一拧,众人听得头皮发麻的咔咔两声。 “啊——” 南施杰的手脱臼了! “一早起来就闹闹呼呼的,没看到人家差爷很烦的吗?” 卫楚玉看着身侧南芝赫线条锋利的脸,分外冷漠的眉眼如结了霜,他一把推开南施杰的手,换来又一声响彻云际的惨叫。 一股钻心的痛,从像被捏碎的手腕传来,南施杰忍得脸色发青,额头沁出大颗大颗的汗珠。 “官爷,我知道你们喜清静,这会儿没事了。” 南芝赫擦了擦自己修长的手,宛若碰了脏东西,淡然的声音也仿佛他并未有出格之举。 这样的南芝赫让人发毛,众人不觉离远了些。 南施杰面色更是难看,他连自己这个亲叔叔都能下狠手,还有什么做不出的! 心里不禁发凉害怕,双手止不住颤抖。 在没人注意时,南芝赫手捂了下自己的胸口,那里,总是不见好。 “官爷,他们动手伤人,你们管管他们呀?”吴氏焦急地指着大房冲官差喊。 “吴氏,你是不是蠢,你们不是在闹事?”卫楚玉讥讽。 吴氏反应过来,万一两边各打五十大板? 出了昨晚的事,官差耷拉着眼,似乎对南芝赫一家不爱沾染。 南施杰慌里慌张地跑到马车边:“肖六小姐,侍卫,快……南芝赫他们污蔑肖六小姐,我找他们说理,他们二话不说就嚣张地打了我!” “你瞧,我、我这手……” “你们可不能让他们逍遥啊!” 侍卫看他痛哭流涕,向六公主禀报。 “蠢货!”马车里,萧淳儿低声骂道。 她原本以为,救了这南芝赫的亲叔叔,南芝赫会感激她来着呢。 她还一心期待着。 昨晚听到苏妍宁提到他们的事,就感到有些不妙。 没想到今日亲见,他们虽然都姓南,两房却是水火不容,隔阂已深! 连南芝赫和他娘都能动手,那简直到了仇人相视的地步! 她一来走的路线就错了,她就不该救得这些南家人! 试想南芝赫还没被医治,却是他的仇人先享受,完了,还在他们面前挑衅,南芝赫和他家人该怎么想?又如何看待她?! 萧淳儿指甲深陷掌心,她快被自己未经细调而做出误判搞疯了!可若是一来就深问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怕南芝赫会视她太过心机目的! 萧淳儿气得一把将矮几上的茶盏,全扫到脚下的木板上。 “六公主,你是我们的恩人,草民实在是看不惯他们那么过分的说你!是草民无能,连为你讨个道理都没能成……” 南施杰不歇地跟着马车叫喊。 萧淳儿冷笑,以为她不明白他们的心机吗?不过是要借她的手,整治他们讨厌的人——南芝赫和他的家人。 她不管两家人如何纠葛,谁对谁错,也不在意南芝赫是不是心慈手软,他秉性本就不同常人。 她只需要坚定地站在南芝赫这一边,未来大乱跟着南芝赫站哪一方。 只在乎自己做的事,是不是走到他心里去! 想起昨晚南芝赫的讥讽,是不是因为她救了让他讨厌的南家人,才那样无情的拒绝自己? 她这是自作多情,做了坏事啊! 萧淳儿捧着臊红懊恼的脸,心口一度难受。 “马车赶快些,我们先到前边去!” 她对马夫的侍卫吩咐。 “是,公主!”侍卫扬鞭加快。 马车队伍很快将南施杰和流放队伍抛后。 这一下子,直把南施杰弄得颜面扫地。 人家公主压根儿就不搭理他! 众人闻着弥漫的尘土,有些意外,他们还以为,这六公主会收拾南芝赫一家人呢,就算不是,也不会放任之! 怕是公主才不稀得管他们这些流犯的屁事呢。 “这六公主什么都没做,就走了?看来……对你挺容忍的嘛?” 卫楚玉视线转回,对南芝赫意味深长地说道。 “六公主是对所有人这般,还是只对你例外呢?” 卫楚玉不气不恼,好奇宝宝地葱指点着下巴说道。 “南芝赫,你有心仪的人吗?也许,你可以多试一试……” 她轻言细语,三分郑重地看他。 万一,南芝赫是对她由感激演化来的情意呢?万一,逃不过书里的命中注定真香定律呢? 虽然她并不知道南芝赫最后有没有择偶。 这也是她由心的话。 第127章 卫楚玉,你是我的妻 楚玉不是说过,她不喜欢男人纳妾吗?他虽没有纳妾之心,但她目前,是带着怎样的心境,去说出这番话的? 是不是…… “我试一试?那你呢?” 南芝赫敏锐地觉察到这一点,忽地问向她。 他如墨的双眸,晦暗又犀利地盯着卫楚玉,不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卫楚玉迎着他的目光,坦然笑说:“你也不是非我不可,我也不是非你不可,是不是?” 她桃腮杏面,笑意款款,不见紧张,不见在意,甚而能窥探出几分无所谓。 南芝赫的心,猛然感到一阵刺痛。 他轻握鼓出青筋的手,一把钳住卫楚玉的手臂,将她带向一旁,步到那些马车碾过的路径上。 这里,能隔绝队伍里的人聆听,却仍在官差的看顾范围中。 “所以,你没有认定我?” 南芝赫沉冷而锐利地说道。 看似简短的一句,却是他从未有过的,自喉咙深处发出时,就已无比艰难苦涩。 卫楚玉看着他有些微微失控,讶异而冷沉的目光,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罪过,却也要硬着头皮说出: “认定,我们说这话是不是有些早?哦,对了,你们是不是觉得婚约在身就是一种认定?我还小,且走且看。” 她自穿越来,时间就都花在这流放路上,还没看过大好河山和这世间的好男儿呢! 她是保留南芝赫和别人发展的可能性,也保护自己能随时抽身。 且走且看? 南芝赫脑子里恍如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跌落在地,化成粉碎,令得他呼吸一窒,一瞬间的滞愣中,黑曜石般的瞳孔,微不可察的收缩。 他幽深的眸光似要将卫楚玉洞悉透彻,神情晦暗间说道:“楚玉,那你之前?” 他的心仿若有一种撕裂感。 “我只想勾引你,每一次,你都是那么从容自若,我想看你……对我面红耳赤的模样,我,是不是很坏?” 卫楚玉那双极为好看的眉眼,明眸善睐地望着他,浅浅的梨涡噙着小恶魔般的笑意。 他不是说自己没准备好吗?如果真要踏出那一步,那她不就是罪大恶极了? 卫楚玉也不会给南芝赫留任何一丝,因为我是你的妻子,我和你的婚姻已成既定事实,所以我才主动和你好的错误认知。 她不是找不到这世上对她好的人呢。 所以,不若此事都说出来,她也不用再愧疚和躇躇。 所以,她并非真的喜欢他? 南芝赫双目暗不见底,幽深如潭,似藏有恶兽。 卫楚玉被他看得梗了梗脖子,背颈发寒。 这个男人突然气场就很慑人,怎么回事? 她心里打着小久久,南芝赫当然不是她的最优选,每次都是她主动,她看他有些勉强,虽然他才不久握着了她的手,但也许是当时气氛到了那个程度。 不来电的男人,她有点想撤怎么办? 在她心里,就是这样想的吗? 南芝赫眉目不展,一字一句道:“卫楚玉,你是我的妻。” 无形中气势压人。 仿佛,不承认的后果无法承担。 嗯?她还怕吗? 卫楚玉耸耸肩道:“南芝赫,不要为了承诺去接受,如果你真的觉得歉疚,当然你也可以护我周全,不过,不一定是要以夫妻的身份……” 男人冷冷睨着她,卫楚玉在他的死亡凝视下,声音越来越小。 像是完全不拿她的话当话。 随后就吐出一句,差点让卫楚玉跌破眼镜的话,虽然她没有眼镜! “楚玉,你是嫌我身子弱?” “今晚就给你治。” 那架势,今晚就好像要给她了一样。 卫楚玉:“!!!” 你……够狠。 在南芝赫面前,她竟然莫名其妙的败场! 这不符合她一个穿越而来新兴女主的科学! 到午时,流放队伍终于赶到了关潼镇,这一次,官差因为要去县衙,领着众人由镇门进入。 从京城出来的犯人们都知道,官差都是带着他们避开人多繁茂的地,往边缘地带走,同时,犯人也不想别人以轻视又异样的目光,指指点点他们。 所以这一次老犯进入闹镇,恍若隔世。 他们还在心理重新接受中,南芝赫一家人就非常接受良好的,像到异地游玩一样,心情不赖地一路买买买。 “摊主,这个糖人来六只。” “好的。” “你们都选。”和摊主付了铜板的南芝赫,侧首叫家人。 程氏三人,以及沈翠花都两眼放光,忙不迭上前挑选, “我要这个……” “我、我要……” 因为队伍在走动,都是选现成制作好的。 唯卫楚玉一人落后,没有上前。 南芝赫长身玉立负手走来,笑的春风和煦:“楚玉,不去挑?” “我,我不太想吃糖。”卫楚玉目光飘忽,觉得自己有些拧巴。 她没正眼看得南芝赫,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不太想和他目光相触。 “此糖非彼糖,你只看过没尝过,怎么就知道不喜欢?” 卫楚玉:“!” 我觉得你别有所指。 一个晶莹剔透焦糖色的大蝴蝶,突然出现在她眼前。 “我帮你挑了一只,试一试?”南芝赫嘴角轻勾。 “楚玉,你怎么不要啊?”沈翠花大喇喇地走过来说,她嘴里已经嘎嘣脆地吃着糖人,那糖人依旧是……一头牛。 卫楚玉:“……” 自己吃自己? 因为糖牛用料最多,沈翠花还等卫楚玉不吃,把她那个抄走呢。 就在卫楚玉分神时,手里被塞了一样东西。 卫楚玉看着手里小木棍支着的糖蝴蝶,她也不想在沈翠花面前推来推去,而表现出异样。 索性拿着手里,但并未动口。 直到回到队伍里,她才举着糖蝴蝶,在别人眼馋的目光中,尝了尝。 她对糖的喜爱一般般,但不排斥这类的稀奇玩意儿。 刚吃到一半,余光里就出现南芝赫,他一手牵着驴,另外一手举着和她一样的糖蝴蝶,慢条斯理的尝着。 怎么选和她一样的? “呀,你们这是比翼双飞啊。” 注意到两人碰头在吃同类的的南芝泽说道。 卫楚玉:“……”这样也能扯上? 斜睨了眼身边隐约笑意的男人,她怀疑他是故意的! 镇上很热闹,除了卖各类小吃,还有卖干果腐竹的,卫楚玉一听他们在叫卖,价格合适,就全要,完全不给其他犯人留活头。 好歹他们过去也是作奸犯科的,娘的,连抢干菜干果都抢不了,什么口速手速? “娘,你们的被褥够吗?”南芝赫问。 不管够不够,他都添了两床在放在驴背上。 就在他们吃喝买中,不,在其它犯人乖乖等待中,差头等官爷带着几个被绑的土匪去了县衙,然而,怎么进去的又怎么回来了。 “怎么没事?”其它围官差围过去,不解问。 唐磊目视手下将土匪带出衙门口,一脸忧虑的摇头:“他们不受理,让我们到郡里去。” “啊,不是这……” “还说,前面的路堵住了,山体滑坡的厉害,危险不让过,让我们绕路。” “绕路?岂不是要走那条……”罗大嘴摸着下巴思忖着,突然双眼一瞪:“和马蜂寨隔一两个山头的小路?” 唐磊脸色不太好地点头。 顿时,众官差脸色一变。 “那马蜂寨的土匪盘踞多年,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万一遇上他们……不如,头儿我们等一等?” 就连听到的流犯都不由打了个冷噤,有些惧怕。 “说这边去郡里的路起码四五天不能过,我们……等不起。” 唐磊无奈道。 众官差一想,是啊,他们本就耽搁了,要是再误了限期,只怕要受惩处。 唐磊还是决定:“我们走的时候尽量避开。” “但是现在赶过去,到那儿就是晚上了,我们先在这镇上歇一宿,争取明天一大早,顺顺利利赶过去。” 众人说:“好。” 找了家客栈入住,就是大通铺不太够,但其他家客人更满,要不就是更花银子。 南芝赫趁此单独开了两间房。 第128章 比她还撩拨人心 再客气地对唐磊道:“官爷,你们没意见,我们又不逃跑?” 有意见也不想听,拿两文钱赏给小二让他快领路。 小二跑的飞起。 唐磊:“你们怎么……” 他的尔康手还尴尬在半空中,南家大房洋洋洒洒拿着东西跟着走了。 “啊噶啊噶——”徒留沈翠花一人去牵着驴。 犯人惊讶,这都流放多久了,还有钱住店? 都说他们队伍里三大奇迹——南芝赫的钱永远用不完,卫楚玉的脸永远变不黑,沈翠花永远不会廋。 这都是严重影响他们怀疑人生的三件事! 还有点骚钱的犯人:“差爷,我也住单间!” “滚!” 没看到人家先斩后奏吗?! 其他南家人囊中羞涩,一家好病,一家好吃,钱不生仔,睡大铺认命! 三房伤的伤,痛的痛,那个望眼欲穿的嫉恨啊! 就在两个挨着其一中的房间,拿出烧饭的家伙,一家人做起狼肉汤。 狼肉都是煮过的熟肉,再煮就没那么费火候了。 卫楚玉搞了点蘸水,像吃涮羊肉片一样,大家围着吃着狼肉锅,花窗里,透着外面怡人的秋景,如果不是流放,这时节这地点也算不错了。 一家人畅所欲言,不用顾忌着说话,也不用顾忌别人觊觎的眼神,就连一直在猛干肉的沈翠花都能插上两句。 只是,卫楚玉就安静了些。 “楚玉,等会儿就麻烦你,帮我看看伤了。” 卫楚玉筷子上的肉抖落。 南芝赫笑了笑,拿起自己的筷子将那块掉回锅里的肉,夹到她碗里。 “你上次不是说过吗?” 卫楚玉怔住,怎么赶上这时候? “看伤,嫂子?” “对,你们嫂子在寺庙学了些岐黄之术。” “那感情好啊,嫂子,劳你帮我大哥看看。” “还有这事?咱们楚玉真是什么都会,娘这厢就谢谢你了。” 被架着走的卫楚玉,眼见几人一脸喜出望外的兴奋和期待,不知道能回答什么。 她讪讪道:“我也就看看。” 看看就看看,也许南芝赫早点好,她以后离开就没任何负担了。 半个时辰后,卫楚玉拎着包袱端着热水进屋。 “进来。”屋里的南芝赫说。 她将东西放在方桌上,南芝赫也把门合上。 “他们呢?” “我怕他们打扰到你。” 卫楚玉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一想其他人不在也是对,兴许她等会儿会用到空间里的东西呢。 “你、你去床上,把衣裳脱了,我、我才能瞧得仔细。”卫楚玉小脸偏向一旁说。 看到她结巴的样子,南芝赫有些想笑,他握拳说道:“好。” 卫楚玉你怎么胆子小了,不就是看病吗?他一个古人都没觉得什么,你一个现代人胆子大点啊! 卫楚玉暗暗在心里对自己猛喊。 南芝赫褪了外衣,留了一层白色里衣,他半坐半躺在床上,对往床边步来的卫楚玉说:“我怕你不习惯。” 就像穿了层睡衣,薄薄的刻出男人精壮的胸膛。 宽肩窄腰,腹肌隐现,不得不说,南芝赫确实有一副让人吹口哨的好身段。 但也确实没那么尴尬了。 卫楚玉古板地点了点头,坐在床沿边,让他伸出一条胳膊给搭脉。 摸脉这种古老的医术,本来在现代世界有一定局限,自从末世来到又大兴了起来,所以她是会的。 房间里安静地针落可闻。 他的脉怎么有点怪怪的,卫楚玉觉得自己没按错? 见女人秀眉微蹙,南芝赫问她:“是有什么不对吗?” 卫楚玉思索间,他的手抽离开,轻轻地扣住了女人的细腰。 “楚玉。”他哑声道。 卫楚玉看着自己腰上的那只大手,一脸吃惊。 “不可以吗?”男人郑重其事的看她。 卫楚玉感到一种过电的酥麻,因为那只大手正轻轻的摩挲着。 天哪,这个男人。 她心如捣鼓,又有些陌生的害怕。 在卫楚玉还没反应过来时,再送来一只手,轻轻一带,将她整个人带上了榻。 习武之人的力量就这么悬殊吗? 卫楚玉震惊地看着发生的这一切,她脑子转不过来了。 南芝赫深不可见的眸子里,透出几分认真,又像诡异的蛊惑:“我说过,我没你想的那么好。” “楚玉,你准备好了吗?” “南芝赫!” 卫楚玉推却他,却被他揽住了她腰,男人薄薄的唇,贴上了她的。 所有的语言淹没在吻里,男人仿佛深情又贪婪的攫取她的气息。 比过去她撩拨他,还要撩拨人心。 第129章 是你先勾引我的 吻,由浅转深,男人大掌扣住她反抗的后脑勺。 尽管男人平时一副病态未愈的模样,力气却大的要死! “南……芝赫,你……放……” 卫楚玉牙口一咬,将男人的嘴唇咬破,丝丝血腥味蔓延口间。 南芝赫轻笑一声,指尖捏住她光洁的下巴,两个交缠的身影得以分开。 卫楚玉捂胸喘着气,声音却让气氛更添暧昧。 却见男人不打紧地邪肆一笑:“美色误人。” 卫楚玉娇颜更是一红。 他是在骂自己还是在夸自己? 眼前的男人,除了因热度让他脸庞微微泛起了红,以及过于灼亮的眸子,显示他入了情,真像惯了他平时风轻云淡。 卫楚玉擦擦自己的红唇,小脸一沉很是生气,两手推着男人:“南芝赫,上一次我牵你的手你都不愿,怎么,现在稀得碰我了?” 南芝赫,你不也是一株高岭之花,还说她美色误人! 他的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抚上她娇红的小脸,只见她柔嫩的肌肤上娇嗔着表情,一双鹿眼像是从水中捞出,眸子里波光潋滟,自带风情。 卫楚玉一怔,南芝赫兀自探头凑近,两人气息交融,眉眼近在咫尺:“怎么,这就受不住了?” 卫楚玉:“!!!” 不知是他那话,还是他喷薄而出的气息,令她的身子莫名颤了颤,这样的南芝赫叫她不认识,更叫她招架不住。 “我根本就不想!”卫楚玉恼意道,鼻端蔓来对方沐浴后的香气。 男人微垂的眸子,眼尾似小酌后的潮红,细腻如雕刻的俊容透着几分清醒,也有几分嘲意,一种诡异的妖冶感充斥,蛊惑着人心。 平时清白如高山雪莲,常人不可及,登时落入凡尘,被念意一点点染尽,却犹带几分清冷。 男妖精! 惹得她一边暗骂,一边心里止不住怦怦直跳。 他粗粝的指腹按去娇嫩的唇瓣,微微用了力:“你不想?” “你每次撩人,我就受的住?” 男人微带斥责的嗓音,像被性感抚过那般的磁性有颗粒感。 颗粒感刮过卫楚玉的耳膜,令得她心驰神荡,杏眼蓦地睁大。 所以,这个男人平时对自己的靠近,不是没有感觉,反而是…… “凭什么?”他冷冷吐出。 卫楚玉的心跳的更厉害了怎么办? 她的手段在他面前根本就不够用。 眼见景象突然翻转,卫楚玉被南芝赫突然调换了两个人的位置。 南芝赫直勾勾地看着在下的女人,在她还在惊讶中张着小嘴时,再一次以唇封口。 从深到烈,经久不止。 房间静谧的只剩两人焦灼的气声…… 彻底撕下了南芝赫往日的风轻云淡,叫她领悟到他表面风平浪静下,汹涌的渴望。 随着时间过去,美色误人,谁能抗的住? 是的,卫楚玉听到他那暗哑的一句:“楚玉,你成功了,你要的面红耳赤……” 再也抵不住,不争气地放任了。 她拒绝的了吗?那就好好享受。 反正他们合法成婚。 感受到女人的投入,南芝赫扯过她纤细的手放到床里边,与她十指紧扣。 南芝赫缓缓抽离,静静地打量着软若无骨的女人,只见她眼波流转,媚色生香,肩处露出一片惹人眼的玉白。 “娘子,我们早该这样了,让你久等。” “稀罕等你……”女人不满嘟囔。 男人带着三分狠,低首,触上那片玉白。 本来还在异议的卫楚玉,眼睫颤了颤,禁不住闭上了眼。 天哪,他好会。 半刻钟后,软成一滩水的卫楚玉,被男人指间绕转着青丝。 女人粉面如画,美不自胜,正要起身,却被男人将她往人身上带,以跨坐的姿势。 “呀。”卫楚玉轻呼一声。 骚不过你。 “你不喜欢吗?你不喜欢也没有拒绝的资格,是你先勾引我的。” “勾引……”他嘴里又念念有词。 男人搭过手,将她两只可爱的小脚牵过,放在自己腿股外。 “这样勾引,我更喜欢。” 天哪,她老脸都快没有了! 卫楚玉羞的不行,一把捂住自己红霞满飞的脸。 “娘子想玩什么,为夫都陪你。” 他嘴角微翘,长腿一抬,卫楚玉顺势滑下,两人拥了个实实。 屋外传来脚步声。 “扣扣!” “楚玉,你们怎样了?”程氏温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天哪,他们在做什么?! 卫楚玉忙不迭轻声下到床,慌乱中蹑手蹑脚地整理衣裳,着急又心虚的不行,并剜男人一个嗔怪的眼神:“都怪你。” “娘,不急,我们还有一会儿。” 南芝赫从容回复,却是看着卫楚玉悠悠无声发笑。 一会儿,什么一会儿误入歧途的话? 卫楚玉又怒瞪他一眼。 “有什么需要就给娘说。” “好。” 好在程氏也没多想,轻轻地离开到了隔壁的屋子,两人还听到他们几人在说话。 卫楚玉感觉自己就和南芝赫在做贼似的,虽然他俩刚才都压着声音,可,好羞耻。 她继续理衣裳,腰绳也要散不散,正要重新打结时。 一双好看的手,取代她的,给那绳子有条不紊的系结。 “娘子,是为夫的错,为夫给你系。” 耳边是男人的低语。 卫楚玉刚冷静下来的脸又红了。 她的正事还没做呢,就被这可恶的男人带歪了。 就在面红耳赤中,卫楚玉让南芝赫褪下里衣,好生验看。 她拿出医生的严肃和冷静,逼自己不要想岔,专心仔细地验伤。 “你,还有哪里感觉到不舒服吗?” “这里。” 南芝赫拉着她的手放在胸口附近:“今日,这里很疼。” 卫楚玉看去那里的位置,眉毛挑了挑,心疼? “南芝赫,你能不能正经点?我真的不管你了!” “娘子,是真的疼。” 卫楚玉看他俊脸认真,不像是在玩笑,便用手指按了按。 “是这里吗?” “还要下来一点。” 卫楚玉手指一换位置,力度由轻到重,就见南芝赫的脸色变了变。 似乎很疼。 且越用力,他面上越是冷峻地咬牙。 “怎个疼法?” “就像是……刺刺的疼。” 那里很接近心脏了。 卫楚玉突发奇想的用异能感受了一下,顿时神情骤变。 异能告诉她,南芝赫体内有细微的金属! 怎么会有金属?! “楚玉,是不是很难治?” 第130章 身体大检查有异 卫楚玉看着南芝赫沉默不语。 南芝赫,你到底遭了什么罪? 她顾不得回答他的话,而是再次对他胸口仔细辨看,从外看去,根本就看不出皮肉之下像藏了金属。 南芝赫看到她这般上心,嘴角微微上扬。 她这是在乎自己? 但,这病怕是不好治? 南芝赫微垂的眼睑,眸光兀自黯淡了几分。 那里会不会酿成大问题?他没让家里人知道,也没让楚玉知道,他是不是自私了些? 之前他对卫楚玉的靠近淡然处之,是有一些原因在此。 可,他南芝赫本就不是纯良之人,她招惹自己,却又摇摆,他原本以为只是微微在意的心,背叛了自己,使他生受血淋淋的割裂之痛。 疼过胸口的肉身之疼百倍,叫人难以承受! 不论如何,他都不打算放过这个,俏生生站在他面前的女人。 她是他的人,今生都是。 当个好人有什么好?他现在的下场,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不再为人世间的纷杂而活,宛如重生地彻底解缚自己,不忌纲纪,他的人生信条里没有自私这个词,只有我想要! 须臾间,卫楚玉不知道男人已经千思百转,她抬眸,看着男人仍是对她毫无异样,也并未轻瞧的眼神。 他就不担心自己,不担心她的医术吗? 卫楚玉的医术,于南芝赫看来,并没有什么希冀。 但他不会让她见到自己的任何不信任,也不会叫她知道,他已经强制地帮他们决定,无论会发生什么,他们未来都会在一起。 并不知道他所想的卫楚玉,开口询问:“南芝赫,你这里……是不是动过什么刑?铁器,铜器,或者什么金器相关的,有没有,入到你的体内。” 南芝赫眼底有些诧异她这么问,但没过多的显在俊容上,而是略作思考,语气温和说: “钉板算吗?不过是从背后,但,我印象之中,没有残断进得我体内。” “那你那儿有异物感吗?”卫楚玉变了一下说词,“就好像那里多了一个东西?” 南芝赫闭眼感受了一下,胸口牵动就疼,像是里面碰到了什么,好像真有卫楚玉说的那样,异物之感。 他睁开眼,漆黑的眸子里多了几分光彩。 “真有些像你说的那样。” 卫楚玉只能解释:“我刚才好像触碰到了。” 其实没有,那里太深了,好像穿插在南芝赫肋骨之间的肉里,是摸不出来的。 “是么?”南芝赫波澜不兴的眸子有了浮动,“是个什么样的?” 卫楚玉摇摇头,说:“但我可以帮你取出来。” “楚玉,你真的可以?”南芝赫声音扬高了些。 “我不是对你不置信,而是对你有应对的法子有些惊讶。” 卫楚玉能理解他这种心情,他怕是以为自己摸不着头脑,或是觉得这儿的普遍的医术,肉中取物是很稀少甚至稀奇的事。 卫楚玉颔首,说可以,但向他提出:“不过我怕我手法不太好,也怕你影响到我,我可以……用麻沸散让你先睡着吗?” “楚玉,我信你。”南芝赫几乎没有深思地说出。 卫楚玉先用口服药让他服下,约莫两刻钟,南芝赫呼吸绵长的睡着。 她探了探他的鼻息,确定后,将男人带入了空间。 两人出现在高层木楼的疗养院,卫楚玉调好了适量的麻醉剂,由麻醉面罩通过吸氧让南芝赫进一步深眠。 她便将他放在转运平车上,推着车闪入各个科室做大检查,这样得出来的身体体值也更精确。 卫楚玉在拍光时,照出了他身体里的异物。 是两颗细如长针一样的东西,一颗紧挨着心脏,一颗在南芝赫肚脐眼附近,都被她用异能感受了出来,只是她向南芝赫说了最严重的那一个。 都像是从南芝赫身前刺入,进入身体的过程中都会很疼,可他怎么就不清楚呢? 可恶的狗皇帝,卫楚玉捏起小粉拳,又为他记了一笔狠账。 假以时日等到那一天,她会为狗皇帝准备一个插针大赛的,她保证! 卫楚玉不知不觉间已经把南芝赫纳成了自己人。 她拿着透视的黑白灰射线胶片,在观片灯下细看,有了它,卫楚玉能更精准地把南芝赫身体里的长针取出来。 她把南芝赫变在手术台上,开着大灯,利用异能,慢慢把长针“吸”出来。 卫楚玉做的十分小心,和胶片反复对比,就怕伤及男人的心脏,完全不亚于一个手术了! 二十分钟后,卫楚玉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两颗血针被她拿在器皿里面观看,它们不比现代家用的针细,却比之更长。 再看去南芝赫的皮肉,只有两个针眼。 卫楚玉这才吁了一口气:“这下没事了。” 然而,她高兴的太早。 各项检查数据都出来时,卫楚玉一页页翻看,都没什么大碍,直到她看到血液分析的那些项目。 “南芝赫贫血?”卫楚玉眉毛一挑,在她的经营下,他们每日都吃的不错,怎么会贫血? 难道是伤处太多,身体恢复拖累了。 直到她看到血液有异物,再一看化学名。 “这种药是慢性药,不就是影响身体恢复和造血的吗?”卫楚玉面色一紧。 只是在血液里的浓度比较少,时间也很久了。 卫楚玉再查了查,大概是在一个多月前南芝赫服用的,她脑海里突然一闪:“是大牢!” 好啊,那个时候就给南芝赫喂慢性毒药了。 还好被灵泉抵消的不多了。 但总归留在身体里没什么好事,毕竟影响造血了,血一少,南芝赫的身体更难痊愈。 知道是什么毒,卫楚玉就能对症下药。 还真是不查不知道啊! 这类症状很难让人瞧得出,是因为中毒,还是因为身体本就弱产生的。 可恶! 是个人都会愤怒,卫楚玉又在心里给狗皇帝画了大叉叉。 她趁着南芝赫没醒,调了一个灵泉为主的药浴,不过,又不能让他衣服打湿发觉不妥…… 于是,卫楚玉眼睛朝上,盲眼操作,把男人一丝不挂地放入药桶,当然,她也在肌肉处摸了几把,以一种欣赏的姿态。 为他医治的福利总有?她想。 泡上个半小时,让南芝赫的伤好的快些。 时间一到,卫楚玉为他穿好衣裳,出了空间。 南芝赫在床上被卫楚玉叫醒。 他浓黑的眼睫微动,很快清醒过来,一点没有全麻后遗的晕乎状。 “楚玉,我刚才在梦里,像是在仙人的瑶池清洗了一番。” “那种感觉,令人心旷神怡,就像是……我切身体会。” 第131章 我非你不可 仙人的卫楚玉嘴角微微翘,这说明灵泉药浴泡澡是很有效的。 “那你还没梦见了什么?”她问。 南芝赫略想了想,说:“没有了。” 卫楚玉见他精神比之前饱满,气色也更佳的脸上并无异样,想他在空间里应该没有醒来过? 如果是以南芝赫镇定的性子,他若是瞧到异常,卫楚玉觉得,他反而应该不会说出来。 她疑惑后且放下心来,转而告诉南芝赫:“你知道你为什么有这种感觉吗?” 南芝赫就见女人冲自己神秘一笑,摊开了她细白的手掌:“看,我给你取出来了。” 掌纹上,赫然呈现着两颗带血的绣花针! 南芝赫顿然惊讶,精致的眉眼微沉。 “怎么了,不高兴?” 他把那两颗铁针轻轻拿过,细细瞧看,同时按压胸口处原来发疼的位置,除了本该有的微微酸胀,再无任何刺痛、穿肉或异样的感觉, 南芝赫不由一喜,旋即掀衣一看,瞅到了肌肤上细小的针眼。 “还有一颗在这一处。”卫楚玉给他指着腹部,并有些不可思议地问:“南芝赫,这么大的两颗针穿到你体内,你不知道的吗?” 南芝赫自己也很疑惑,脑里大牢中的经历走马灯般地快速掠过,沉思几息后,他视向她,几乎笃定地道。 “楚玉,我能确定,我清醒的时候没有,应该是在我昏迷之时……” “什么,昏迷?”卫楚玉杏眸闪过一抹讶异,“也就是,他们是在你意识不清的状态给你穿入的?” ”难怪!” 其实,她方才已经有些猜到了。 “好歹毒的法子!做法阴险,刺入的部位过于阴毒,这是要我南某人不知不间……”南芝赫俊容寒沉,眼眸危险地眯了眯。 “这怕是世间医术再好的大夫,也难治我这铁针做坏的病,还好我的楚玉……” 南芝赫阴郁的目光,异常专注地投向她时,瞬间化为温柔。 “楚玉,你真是我的福星!” 这就像他得了个天大的惊喜,他不会三不五时地受其困扰,也不会一辈子都可能发觉不了。 卫楚玉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狡黠之色道:“也许放在那儿,不取出来也好,兴许它不碍事呢。” “小机灵鬼,你是见不得你夫君好吗?” “夫君?”卫楚玉撇了撇小嘴。 “嗯。”南芝赫故意应了声,说,“为夫有怀疑娘子的医术吗?” 这倒没有,好,卫楚玉闭嘴。 “你以为我不知道针会游移吗?他们故意放在我心腑附近,对我来说未来可是个随时能爆炸的火药。” 卫楚玉赞同地点头。 她忽然想起,南芝赫往后天下大乱四处征战的尽头,尽管她不知道他会有着什么样的声望地位,但有藏针的威胁,他这样的人物最后真的能活的长久么? 还是大喜之后终局也是一种悲怆? 其实她可以早些用异能取出的,只是没往这方面想,她想,南芝赫本人还能不清楚吗,他平时又是那么的淡然? 这金属量越多,她便越能感应出,就像花香,越浓越钻鼻,不请自来,反之,越微细,就越难感应。 她很少靠近南芝赫身边,加上针是被肉体包裹,需要特别地集中注意力才能感应出。 大意了! 卫楚玉暗忖着,却发现男人看向她的目光更热忱了。 她赶紧想什么说什么道:“可是,在大牢时,你一直都没有发觉异常吗?” “楚玉,那时我全身上下……已经分不清……” “南芝赫,已经过去了。”卫楚玉立马说道,她能想象他那时何其惨,并不希望南芝赫继续回首那不堪的记忆。 卫楚玉再告诉他,至于他身体的其他病状,都瞧过了,没什么大碍,以后再配些进补的药就行。 “嗯,谢谢娘子。”南芝赫笑意温和。 老叫娘子,她还有些不习惯呢。 南芝赫敛目,屏息凝神,忽然,他掀开眼皮,语气多了几分轻松:“楚玉,我能运功了。” “运功?” “对,之前我一运功,就从埋针处泄走。” 卫楚玉眼眸一亮地却是在意:“那,你你会轻功吗?” “娘子说笑。” 卫楚玉:啊,难道是不会? 然而接着就听南芝赫道:“我怎能不会呢。” “古德!”卫楚玉打了个响指,捏了捏下巴,以后做很多事就方便了!! “什么,这狗皇帝真是狠毒!我大哥是碍着了他哪一点?” “哇,我们大兴朝所有人拉出来,都没他阴险毒辣。” “他们皇家不是私库被窃了吗?我还听说狗皇帝正兴师动众,全朝大肆选秀女呢。” “一个老货,呸!又毒又昏庸又眼瞎,肚子烂花肠……” “以后怕是要民不聊生了……” “大哥,当初你就不应为了他的江山扫荡阻碍!” “他就活该断子绝孙,江山早亡!” …… 在得知南芝赫身上被活人插针后,一家人怒不可遏,开起了口沫横飞的声讨大会。 “楚玉,还真是有你,不然芝赫可怎么办?!” “是啊!好嫂子,你又救了我大哥!” “大哥,你以后要是不对嫂子不好,我们就把你赶出家门。” “连小妾也不能纳,纳了,我也不要你!” 最后一句是南芝雪说的,她就像个小大人似的站在中间,大声地给亲哥哥划男德。 好个小可爱,卫楚玉勾起丝丝笑意,想自己没白宠。 “这儿太吵闹,我们还是出去。”南芝赫直男扶额,拉着卫楚玉出去。 “喂,大哥,别啊……”南芝泽等人对他歇场不满。 “没事就做做事,再不行就想事。”南芝赫就扔下了一句。 屋外一安静处,只有天边的圆月作陪,映照出两道并排的暗影。 “楚玉,我不是什么好人,但会对你好。” 卫楚玉似并不在意南芝赫说的,露出两个小梨涡说:“那,看你表现咯。” 南芝赫预感她会有这样的反应,莞尔一笑,对着可人儿只在心中念道:我,非你不可。 晚上,南家人分为两个房间休息,一间是南芝赫和南芝泽,另一间是卫楚玉,程氏和南芝雪。 “哇,娘,我们好久没睡过这样的床了……”南芝雪脚丫子上了床,拍手欢喜。 “好,雪儿今晚就多睡一会儿。”程氏坐在桌边缝补,看着她慈爱笑,心想苦了孩子了。 他们大部分时间都风餐露宿,就算不是,也是睡硬铺,这已是夜宿最好的待遇了。 卫楚玉可不想说,她已经帮他们试过床了,也就过得去。 “雪儿,娘,你们且忍一忍,等到了?州,我会弄一个比你们以前睡过的都更舒服的床!” 卫楚玉觉得床品的重要,可是陪伴人生时间三分之一,严重影响人生生活质量呢。 “是吗?那娘就期待了!”对于别人不一定,对于卫楚玉说出的话,程氏和雪儿都莫名相信。 三人横着一床早早入睡,果然半夜不做人的官差就在周扒皮叫了! 众人喃喃抱怨,不敢说的大声,又都知晓行程特殊,无奈地匆匆收拾行李出发。 等走到天大亮,一批去方便的犯人们出了事,有人被毒蛇咬到。 “好像是你们的娘叫程氏什么的?她被毒蛇咬了!” 一起去的女犯忙不迭跑到南芝赫等人面前疾呼。 第132章 南芝赫,我等着你放下骄傲的姿态求我! 树丛里,女犯方便完,正往外去,突然听到几声尖叫。 “啊!” “大舅娘,你被蛇咬了!” 苏妍宁惊恐的看着咬了程氏后背,又跳钻到草丛里的花纹蛇,瞪大了眼冒着鸡皮疙瘩,一边歇斯底里嚷叫,一边跳的远远的。 程氏也感到自己腰处被什么活物咬到,回头一瞥,真是瞄到一条让人毛骨悚然的蛇影! 胆寒地提着裤子,慌不迭吓得往前窜。 “娘!“ 一把小刀飞去,将两指半粗的小蛇由头颈处刺穿。 主体呈黑色,有一圈一圈间隔排列的赤橙环的蛇身扭动了几下。 都说越鲜艳的蘑菇越有毒,这句话用在蛇类上也试用。 很明显,这是一条毒蛇! 见它头部几乎纯白,大抵知道它是什么蛇种的卫楚玉,再用意念催动空间的医用生物图鉴识别。 “娘,你别动!” 卫楚玉过去,抓住程氏。 “楚玉,怎么办,娘……” 程氏双腿战兢,脸色发白,声音颤抖哽咽,她刚解决完小手,就遇到了这样的事,倒霉催的。 附近的女人也吓得四散开来。 本陪着嫂嫂摘野果的南芝雪也奔来,焦急地扶着母亲。 “娘亲!” 卫楚玉立马问程氏咬到了哪儿,旋即掀开她的衣服,赫然看到腰后处一个清楚的蛇印,还带着血丝。 “娘,你别急,这里不能再待了,我背你,你尽量不要动!” “好,好……”程氏声音软趴,已是六神无主。 怕再有蛇出没,卫楚玉把她背回到队伍里,一出遮挡,迎面撞上踌躇在外的南芝赫和南芝泽两人。 “楚玉,娘是不是被蛇……” 里面是女犯,他们也不好入得。 “是!” 卫楚玉一边三言两语同他们道经过,一边把程氏背去放坐在小坡上。 “娘,别怕,有我们呢。”卫楚玉握住她的手,先将她的情绪安抚下来。 “嗯,娘,娘不怕……”有了主心骨,就像有了些支撑,程氏即便发声嗡嗡的,坚强的没有掉下泪来。 “毒蛇咬了,得冲洗。”南芝赫沉肃的目光望着伤口说道。 看来他有些经验,不过,卫楚玉让他们几人围着,拿了个竹圆筒,里面烧了纸,给程氏的伤口倒扣上,做个简易的拔火罐! “被毒蛇咬了,她会不会死啊?” “我们那村里,经常就有毒蛇咬死人。” “那就悬乎了……” “这里大夫都没有,怕只有听天由命咯。” …… “娘,你别听他们的,这个我能治。”卫楚玉眼睛都不眨,沉着地说道。 她昨天才治得自己儿子,这会又从容有序,程氏觉得她是个有谱的孩子,悬吊吊的心,也放下了一半。 她几分庆幸地笑说:“娘幸运,娘有楚玉这个好大夫。” “嗯,娘你暂时别说话,有什么不舒服立马给我说。” “欸,好。” 南芝赫转过眸子,瞥见卫楚玉异常从容而冷静的小脸,当真有几分引人呢。 就在此时,一行马车驶来,遇到流犯队伍时,停下了。 没错,这正是肖六小姐的马车队。 萧淳儿从马车下到地,身后跟着一帮人,她直直朝唐磊走去。 “唐差头,后边的路不太熟,还是麻烦你们了。” “也不算麻烦,肖小姐,那我们就同行。” 唐磊没有推却,甚至几分欣然地接受了,毕竟人多势一壮,又是皇亲国戚,那些土匪也得掂量掂量不是? 他心里的顾虑消减了几分,自是乐意的。 “呀,肖小姐带了大夫吗?我们这里有人被毒蛇咬了。” “南芝赫,你快求求肖小姐,兴许能治好你娘呢。” 也是流放中的人,好心说道。 “是啊南家的,你们今日也算是遇到菩萨了。” “哦,还有这事?”萧淳儿身着比往日素净的衣裳,款款走去。 她好奇之色地步到南家人就近。 “毒蛇?严重吗?” “那个好像是白头蛇,咬了人很厉害的!” “搞不好性命危矣!” 犯人里有人回答她。 “哦哦。”萧淳儿一副不慌不忙闲情逸致的神色。 她也看到程氏侧过的脸上,白中发青,像是不太好。 哼,南芝赫,这会儿有你求到我的时候了? 我就看你怎么说,不然,我是不会出手相救的! 然而她与南芝赫目光交接时,遮挡着程氏的南芝赫,透着一股肃气的俊容上,只是朝其略略点头,并没有上前。 萧淳儿拿出一副高姿态地仰头向众人说道:“怕是不太好,我也是救人救伤心了,人家,不一定需要呢,咱们张大夫,也是有些气性的。” “肖小姐,你不救她,她怕只有等着死,这儿我们谁会医术?” “是啊……” 就是仗着这一点,萧淳儿才敢这么说话,她就不信,南芝赫会拿他娘的生死性命,当儿戏! 南芝赫,我等着你放下骄傲的姿态求我! 第133章 不懂装懂逞强吧 孰料,她等来的却是卫楚玉也是这么想的一番话。 卫楚玉点了点头说:“是的,不用麻烦肖小姐,她的善心还是留给更需要的人,我们自己会医治。” 一句话将能请求的需要堵死。 “嫂子,还需要我们做什么?”背对她们的南芝泽说。 “暂时不用,我能应付。” 听卫楚玉这般说,便知道她有把握的南芝赫心里有了底。 “麻烦别人不太好,我们会自己处理。”他淡然地朝周遭的人,也是对萧淳儿说道。 萧淳儿脸蛋上隐隐约约自在的笑意,顿时僵住! 她才不是真这么想! 怎……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可以不需要?! 却见卫楚玉手里几分熟练地忙碌着。 她拔掉竹筒火罐,程氏腰部被罩住的一圈内,都出现不同程度的淤紫和湿气,而被蛇咬伤处,吸流出了蛇毒造成的紫黑血液。 卫楚玉马上用干布接住,拿装有灵泉水的水囊,给程氏伤口冲洗。 而后再用干净的手去挤一挤,像给痘子挤脓流一样,挤出里面的血液,一看,是正常的鲜红色,这就可以了。 在旁人来看,好像煞有其事。 “你们会医治?”比任何人都惊讶的卫涵瑞走了出来,清纯的眸子近乎瞪圆,“是我这被家族除名的姐姐吗?她可不是大夫啊。” “南芝赫,你就这么放心地把你亲娘交给她?” “你们……是疯了?” 卫涵瑞一副无语至极状。 然而南家人回应她的,是以沉默静待来表示出他们对卫楚玉的信任。 不仅如此,他们还表现出对卫涵瑞的不耐,他们可不喜欢对卫楚玉这个姐姐不好,又是总高高在上的继妹,还有劳什子皇家中人。 南芝赫道:“你又没和她同吃同睡,怎么就不可以?” 言下之意,你们不是把人家送去寺庙吗?怎么又对她了解? 卫涵瑞:“……” 萧淳儿一听,也顿时脸色不太好,他们怎么就这么执拗? 用水囊继续冲洗伤口的卫楚玉,把最后一滴水淋完,再指尖探去程氏的脉搏:“娘,你感觉怎么样?” “楚玉,我头有点昏。” “表哥,你看大伯娘说昏,卫楚玉不会是不懂装懂逞强?”苏妍宁走来说。 卫楚玉理都不理她,听了当狗叫,她借用包裹遮掩,变出一个小瓷瓶,里面放的是通蛇药片,倒出两粒,准备喂给程氏吞下。 “娘,吃了。” “诶。”程氏张口就要接下。 “大舅娘,随随便便什么东西你都敢吞?” “卫楚玉,你不是大夫,你凭什么给我大舅娘喂药?就你这么瞎搅和,你要是没把大舅娘救好,反而害得她病情延误,被毒死了怎么办?” “这里不是有大夫吗?不如让大夫瞧瞧,你们就非要这样,死马当活马医吗?” 见苏妍宁一脸着急,朝她看去的卫楚玉眯了眯眼道:“苏妍宁,你会这么好心?” 南芝赫也神色冷淡道:“苏妍宁,你不用叫我表哥,她也不是你的大舅娘,我们自己家的事自家处理。” “表哥,我是讨厌卫楚玉,可平心而论,大舅娘对我挺好,我想到她对我就想到我娘,我没必要害她!” 苏妍宁一片赤诚的快要哭了的说道。 可卫楚玉怎么就嗅到了一种不对的味道? “那蛇太可怕了,表哥你可不要固执,不信你们问问大家,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 闻言,其他人说道。 “哎哟喂,你可别拿你们娘的性命开玩笑啊,既然公主这儿有大夫,不如让人家瞧一瞧?” “是啊,人家可是正经的大夫,毕竟多年行医,经验老道呢!” “肖六小姐,您菩萨心肠,你就叫张大夫给人瞧一瞧,他们这些孩子不知轻重,面子浅薄怕求人,这若是铸成大错,那就悔都来不及了……” “既然如此,算了。” 萧淳儿叹息一声,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该伏低一点,便顺势说道:“你们让张大夫来,让他瞧一瞧,我送佛送到西。” “看,人家肖小姐都松口同意了,南芝赫,别固执,就让大夫给你娘看一看。” “芝赫,不若就让大夫给你娘瞧瞧?你们也不损什么。”林恒之不明就里,也是劝了一句。 他连自己家的人,都没让六公主的大夫瞧过,单纯就为南芝赫娘的性命着急。 “张大夫,你来,人就在那儿。”萧淳儿身边的侍卫,领着张大夫说道。 “哦。”张大夫看到了程氏,正要过去。 吴氏却蹦跶了起来:“算了肖小姐,人家治的好治不好的都是他们的事,别浪费了你一片苦心。” “万一,是卫楚玉救治不好的问题赖在张大夫身上,那可就……” 她大喇喇说道。 本来,他们一房人也是看好戏,想这大房的人也真是倔,结果公主还这么好心,派她御用的大夫救得程桐淑,吴氏怎么可能眼见这种事发生? 萧淳儿蹙了蹙眉毛,要不是她为了维持仪态,脸色差点儿黑成墨汁。 这个吴氏,还老坏她的好事儿! 萧淳儿凤眸里一道冷芒划过。 “不用了。” 在张大夫听了吴氏的话,有些犹豫时,程桐淑直接了当道。 “我已经吃了楚玉给我的药,我相信她。” “张大夫,就不劳您了,我听说,你们医者,也不能保证就能把被毒蛇咬伤的人治好,是不是?” 张大夫蠕了蠕嘴唇,没说话。 尽管,他这次是有备而来,但也不可能说出这种打保证的话,之前没救得的南瑜芳就是例子。 “您是默认了?” “那就对了,生死有命。” 程氏望着他,平平和和地说道。 这是信任媳妇,又是给她留有余地,即便发生什么,大家也不能责怪她这儿媳。 说什么,她就是死,这不会接受皇家之人任何好意的! 卫楚玉明白她的心意,低声说:“娘,没事的。” 这白头蛇毒性虽大,但是一般不会对人产生致命的危险。 她说着,就把碾磨好的药粉,给程氏敷在伤口处,还将对症的激素药物再给她服用。 “你们这儿好没有?都动起来,上路,上路……”唐磊看着他们这头,蹙着眉,甩着鞭子催人。 对于这种被蛇咬的,以往也不是没有过,也就让犯人自行处理一下,撑得过就过,撑不过就算了,他们也没那个等待和耐烦心。 如果不是萧淳儿来了耽搁会儿,他早就想带着队伍走人了,也不知道南家人怎么老是这么多屁事! 卫楚玉和南芝赫把程氏扶在驴子上坐。 “娘,坐好了……” “哼,不识好人心。”萧淳儿磨牙地转过身,面色阴沉的回到马车。 张大夫可是有医门的蛇方针对药,药到病除,她就要看看,南芝赫的娘随随便便地对付一下,能撑得了多久! 要是死了,萧淳儿冷笑,那就更好! 等到病发病危之时,南芝赫还要求到她,到时,只怕要对武断自大的卫楚玉恨上。 而她,会让南芝赫答应她给的条件! 地势越来越陡峭,还算宽敞的路变成了山腰路,沿途,到处是草木和裸石壁,这里的山体较俊秀青幽的山更雄奇。 俯视而下,一条条像干涸河床般的山间沟壑,卵石铺就,流淌着半死不活的小溪,低浅的像是孩童都不会被淹死。 在队伍中的卫楚玉不由想,是不是越到西北越缺水?干旱少雨,以致万物难滋养? 不过,即便是,那又有什么呢?她空间有源源不断的灵泉水,不用虚! 就算方圆几里不是有土匪窝,狭隘险峻的让人紧绷的地势,也使过路的人们不由想要快点逃离。 快到午时,唐差头命官差把干粮发下去,让众人边行边吃,一刻不停歇。 不多久,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座连接两个山体之间的木悬桥。 路行之人倒是没什么,难的是带牲畜的,那就不太方便了,毕竟那一个个由绳铁拼连的木板子,参差不齐大隙缝呢。 这可把有骡子的官差,以及六公主的马车队难到。 此外,马车马匹那么重,真怕过桥中时,桥负荷不了突然断落。 “怎么办?”两方人都有些费心思。 光看到那桥悬空之高,任嬷嬷就已两股战战,忍不住打哆嗦。 “公、公主,要不咱们折返?” “您千金之躯,身份尊贵,犯不着冒这个险,老奴看着都捏一把汗,要是万一这……这桥过不去?” “咱们不如等原先那边的路好了再出发,晚一时到,五皇子见您也是高兴的?” “不行,我们都走到这儿来了,哪有半路放弃之理?!” 萧淳儿大声说道。 她怎么可以轻易放弃?与往后的皇位相比,这都是小博。 反而要用这些艰难险阻,叫南芝赫知道,她何其诚心,何其对他坚定不移! 说是这么说,可眼见那桥身风一吹就摇摇晃晃,萧淳儿表面坚定,心底说不虚,那都是不可能的。 她重生这么久,已然知道,世人的命运也不一定沿着上一世的轨迹重复,存在着意外性。 所以谁又能保证她的命运?故而心里,可是很在乎她自身这条性命的。 这些犯人官差都能过,他们也能过,大不了,让他们走前面试一试好了。 她不经意地暼一眼南芝赫,只见南芝赫正和他那妻子说着话,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这头,大概也听不到她刚才的勇敢发言。 眼底深处不由闪过一丝恼意。 “公主要不要再考虑一下?任嬷嬷也是为您切身着想,这座破桥可不值您的命啊?” 在她身边的卫涵瑞小心翼翼道。 卫涵瑞也是看着这桥面两腿发虚,她从小生深养闺中,学娴静淑女,可没在这穷山僻壤的地方走过险途。 方才坐在马车里,她都担惊不已,生怕马车从斜坡上不慎掉下去呢。 她和哥哥要是都在这儿出了事,阿爹阿娘不是失了一对至宝? 实在是对自己和哥哥的性命忧心的紧。 “说的是,肖姑娘,她们都是为你好,这不值得你们拿命在这儿做抵,还是换条路。” 与他们隔了有一段的卫楚玉笑说道。 她可是瞧出了萧淳儿几分色厉内荏,说那话好像要为证明着什么,特别是人家还朝南芝赫看了看呢。 她就试探一下。 卫涵瑞虽然希望公主往返,却不喜卫楚玉来接话,于是,她瞪了卫楚玉一眼。 不过卫楚玉没理她。 这里哪有多的路?叫换路不过是让他们回去,哼,萧淳儿冷笑道。 “卫楚玉,我就要走和你一样的路,你可以走,凭什么我就不能走?” “怎么,你怕我很坚持,还是你很害怕过这桥?你要是害怕,你直说好了,要我放弃,那是不可能!” 这种明晃晃搞竞争的话,要是卫楚玉再听不出萧淳儿介入之意,那她就白活了! 卫楚玉仿若没听到她话里的深意,一副怕怕的样子说:“我们怎么不怕?我们都怕的打退堂鼓。” “萧小姐你们勇敢,一往无前,那这桥你先上好了,您可是比我们多了马车啊。” 萧淳儿:“……” 我还等着你们呢。 卫楚玉说罢,听到了身边男人的轻笑。 她望向扬笑的南芝赫:“你笑什么?” “笑娘子可爱。” 卫楚玉:“……” 那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说这话? 想抢她卫楚玉的男人,可没这么容易。 对于不要脸的女人,她就不用客气。 “笑娘子……用法正确。”男人在她耳边压声说。 卫楚玉被他的气息,激的耳朵动了一下。 用法? 萧淳儿是拿来用的?难道,她在南芝赫眼里,是个试错的东西还是工具? 啊,腹黑的男人。 卫楚玉眨了眨眼。 “我们先就我们先。” “卫楚玉,知道怕,那就给我们让路。” 稍作沉默的萧淳儿,毫不怯缩道。 难道一座桥就能把她难住了? 她从容地钦点了一位侍卫,让他牵着马,过到桥对面的山头。 唐磊看到他们这么做,那正好,正想有人帮他们去前面试一试,这侍卫至少比他们的人身手不错? 他走过这条道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这桥一年又一年的,也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承受住。 被点的侍卫面有难色,只觉自己太倒霉,被选中! 众人见他有些生无可恋地牵着一匹白马出列,似是无奈地带去桥边。 侍卫觉得自己的性命可以为公主生死,但是也不是随意用来试路的啊! 第134章 能理解肖小姐的心 萧淳儿这一出行似乎有所准备,她令另两名侍卫,举着三块加起来比马身还长的木板,由桥头铺起,似乎要让大马从那上面踏过。 且有一人已经上了桥。 然而那匹白马像是有灵性似的,到了桥边线上,就是不肯前进一步,侍卫使大力拽,却把马儿激的一个起立,前蹄飞扬,直接将他踹倒。 他倒在地面,身子飞滚,从崖边上飞出去,松散的石泥也带着滑落。 “啊!”众人惊呼。 还好那儿有一名官差,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他。 接着更多的官差来帮忙,将那名侍卫从崖提溜上来。 他差点就要和那些,从他身边滑落的石头,一起摔在山底砸个粉碎! 众人也是大惊一场,都觉得他是死里逃生。 另一位侍卫牵住了那匹差点儿不受控制的马,将它带离崖边。 至于那没办成事,险些丧命的侍卫,他看了公主一眼,蠕了蠕发白的嘴唇:“公……小姐。” 头便低的不能再低。 萧淳儿面色不虞,但也知道怪不得侍卫,令他到后头去。 “能理解肖小姐的心,一往无前,然马失前蹄,事与愿违!” 卫楚玉勾着嘴唇,简简单单一句话,把肖淳儿羞的臊红了脸。 当然那红,有一半是气火在里面。 她也没想到这平时温顺的马儿,会出现这种状况! 但她不该丢这个丑,确是因为卫楚玉激了她! “卫楚玉,你不必如此说,难道我们还能管得了畜生惊疯不成?” “你呢?你又能为大家做了什么?你不仅胆小,还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就你自己说的,胆小如鼠,哼,庸庸之辈!” 卫涵瑞指着卫楚玉,眼里满含轻蔑。 “你这种人又怎么能理解我们肖小姐,派出最优秀的侍卫去为大家试路?” “瑞儿,算了!”萧淳儿拉了拉卫涵瑞的袖子,“我也没想到这畜生望而却步,畏缩不前。” 她抬首,向卫楚玉看去:“卫小姐,你站在一旁,什么都不用做,跟着大家就行。” 这阴里阳气的,还骂她畜生呢。 卫楚玉也不气不恼:“我当然要跟着大家,我不跟着大家,岂不是逃跑吗?” “你们,带着这部分人过去,在那边守着。”唐磊点着一批官差和犯人。 “是。” 流放队伍分成八人一批的上桥,第一第摇摇晃晃的拉着绳子,官差是走一步赶一步,犯人听着脚下吱嘎吱嘎的声音,都悬吊的心里害怕不已。 一段桥路走出了万分艰辛之感。 等他们腿软地下了桥,向这边的人举了举手,这边的人再上。 “唐差头,我们这驴占两人位。” 卫楚玉给唐差头说好,就她和南芝赫一块上,家里其它人稍后。 南芝赫也同家人道明,驴子要前后两人顾,他们腾不出手护家人,便让他们等一等。 “大哥,就让我和你们一起。”南之泽对他说。 “你护着娘和妹妹,把他们护好了。” 于是,程氏抱着?芝雪,身边是南芝赫和沈翠花,四人目送他们。 “楚玉,泽儿,小心!” 众人就见夫妻俩牵着一头蒙了眼睛的黑驴,四只驴蹄下像是分别钉了四块长形的薄木板。 而卫楚玉手里正拿着一块胡萝卜,让驴舔着,吃着,引着它上了桥。 好办法啊!众人不由心想。 “楚玉,不急,慢慢来。” 驴子算听话地跟着胡萝卜,由她牵着缰绳,引着方向。 等走上了道,南芝赫出声说:“畜生,听话,别像前一个的不成事,” 卫楚差点失声笑,畜生一词被他原原本本的送了回去。 那边儿的萧淳儿怕是听了脸色可叫好看,尽快,她无暇顾及。 她注意着脚下,刻意没去看幽深的谷底,偶尔暼到南芝赫,发现他特别的冷静,而且都是看着自己。 虽然这种冷静可以传染,但卫楚玉觉得他有点不务正业:“你能不能看着一下驴?” “驴,有你重要吗?” “娘子,没有它,咱还可以买。” 卫楚玉:“……” 这话说也没错。 她默默地转过了头。 南芝赫轻轻一笑。 刚开始还好,走到桥中时特别颠晃。 南芝赫一手拉着绳,声音依旧冷静:“楚玉,别松手,身子低一些。” 卫楚玉虽然不太怕,但听他这么说,好像他们就在做一件寻常不过的事。 于是,她大剌剌地带着驴走过。 黑驴嚼着胡萝卜,偶尔嘎一下声,就这么亦步亦趋的被他们带到了安全的对岸。 ”楚玉,你一个人在这里等一下。“ 卫楚玉点点头。 南芝赫不顾官差的叫喊,在众人惊诧的眼神中,返回了。 他和家人汇合,又一同前来。 南芝赫牵着程氏,南芝泽牵着蓝之雪,徒留沈翠花在后面殿后。 “……啊!” 沈春花吓得要死,这么高简直要她的命! 所以众人看到像牛一样强壮的她,在桥板上跟……毛毛虫一样的爬动…… 就很滑稽。 众人:“……” “沈翠花,你快一点,看下面看什么,看戏班子呀?!” “管住眼,迈出腿,走过来,我奖励你一条大鱼。” 卫楚玉捧嘴冲她大喊。 沈翠花对着空气猛摇头,魁梧的身子止不住发抖。 “两条。” “三条!” 终于还是美食克服了恐惧,她咬咬牙,爬起身,跟上了前面的南家人,虽然,两眼泪汪。 一个时辰后,流放队伍都到达了对岸,就连官差的骡子也学着卫楚玉的法子带了过去。 南家老夫人,吴氏和南老三瘫坐在地,腿软的根本起不来,怕死了! 而这会儿别人栽树她乘凉的萧淳儿,黑一张脸,和下边人商讨着办法。 “公主,怕只有把马车拆了。” “那你们快拆呀……” 气死了,卫楚玉竟然轻轻松松把她它那驴子带了过去,看来他们也是早有准备。 而且,南芝赫还…… “六公主,这个南芝赫不识抬举,他骂你!” 不明萧淳儿心思的卫涵瑞,维护她道。 萧淳儿嘴角抽了抽。 “我知道,不用你来提醒。” 卫涵瑞自知失言的汕讪闭嘴,可是她说错了什么呀? 六公主为什么要对南芝赫不同?当然,她并不觉得公主对其有什么私情,不然干嘛害了南芝赫的妻子,又要害他娘呢? 真就……不懂。 被别人明着再提一次,萧淳儿感到又一次扎心。 这也是她最气闷的一点。 她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好像他和卫楚玉之间的关系比昨日融洽了。 到底是发什么了,一夜之间…… 她握拳那个气哟! “差头,我们要等着肖小姐吗?” “哎,等着,” 众人从挠头的唐磊嘴里听到了他的无奈。 唐磊想,他肯定是和六公主八字不合,不然为什么每一次,不,每一天都要误他的差事呢! 这里还没走出马峰寨的势力范围,他心里总是觉得不安。 “嘿,看看是谁,哟,这么多人!” 随着一声粗犷的吆喝,唐磊看过去,双目陡然瞪的老大。 他的不安变成了事实! 第135章 马蜂寨土匪 随着那一道声音出现,从山后两方,很快窜出汇集一团的黑影,紧密地将众人包抄。 他们抄大刀,举铁锤,持弓箭,个个五大三粗,一脸横肉,凶神恶煞又狂野的模样,铁定土匪无疑了。 众人顿时恐慌,都往后面靠,然而背后就是悬崖,退无可退。 有那么一两名犯人害怕不已地攀上木桥。 嗖嗖嗖,几只箭羽穿风而过,噗地刺中他们的身体,两人哀嚎倒下。 “跑啊,再跑啊!” “看是你们动作快,还是我们的箭快!” “哈哈哈……” 土匪们张狂大笑。 没想到这些土匪以杀人做开场白,当真是杀人如麻! 更是吓得犯人们腿软瑟缩地,大气不敢出,尽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官差们也大惊失色,忙不迭都抽出了大刀,紧握在手。 情况不妙!站在一堆的南家人,卫楚玉和南芝赫互看一眼,他们和南芝泽三人在前,均神情一肃。 沈翠花在他们身后,撇着嘴一张厌世脸,将程氏和南芝雪身形完全遮挡。 唐差头上前喝道:“我等差职在身,奉旨押送这些犯人去西北,途经此地,尔等若是无事,便速速离去。” “山有山道,水有水道,我们也不想多生事端,但倘若……惊动了朝廷,你们怕也麻烦!” 土匪群里突然分向两边,一个肩扛大刀,络腮胡子的男人出现。 和其他的土匪一样,他的大半张脸都捂着黑巾,但光看那眉眼就是一副凶狠相。 狠辣摄人的眼神,闪着嗜血和残暴的光芒。 “老大,他以为我们怕啊,哈哈……”旁边的小弟笑的弯腰。 “老子找的就是你们!”匪首嚣张又冷血地刀尖指人。 “你们谁杀了我们兄弟的?自己站出来,否则,就全要你们好看!” 一听他们说话,队伍里被绑起来的那些马峰寨土匪犯人,本就兴奋认亲的脸上,嚷叫道:“大哥,救我们!” 闻言,唐磊等官差脸色遽变,紧了紧手里的刀,十分警惕地问他们道:“你们要做什么?!!” “当然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接话的是另一人,他咬牙切齿地走出,阴冷笑意地步到匪首身后侧,光圆的脑袋在日辉的照耀下闪着光。 此人众人再熟悉不过,正是流放队伍里逃跑的那个,所谓马蜂寨光头二当家。 罗大嘴双刀在手,撇着嘴沉声道:“我们都是按官府的规矩办事,是他们要违例犯事儿,怪得了谁!” “你莫急,我知道有你!”光头二当家冲他冷笑一声。 罗大嘴顿时一愕,哎呀,把他给算上了! “谁是南芝赫这狗种?给老子站出来!”匪首凶恶的眼神藐视全场。 众人动了动,人群的南芝赫眯着眼,不为所动。 匪首像是一点耐心也无,嘴边抽一抽咧出瘆人的笑,刀尖随意指人。 “不出来吗?不出来你们就替他们受过!” 霎时间,众人目光齐刷刷地朝南芝赫看去,一下子将他从人群里亮了出来。 “大哥!” “赫儿!” “我去去就是。” 南芝赫目光一沉,神色冷峻间,从容不迫地迈步而出。 他一去,卫楚玉和南芝泽之间就成了空,显得有些突兀。 “那个小娘子是谁?长得那般俊俏?” “是你妻子?大难临头,夫妻怎么能分别?你也出来!” 匪首瞄向卫楚玉,声音强横又戏谑。 卫楚玉嘴角抽了抽,非常有预感地她会被点名。 哼,就算不点名,她也会上前的。 她刚一抬脚,程氏就叫住她:“楚玉,别去!” 卫楚玉斜着头,口吻冷静:“娘,别轻举妄动,你们会拖累。” “就留在这儿。” 她目光沉着地跟上南芝赫。 “这里只有叫南芝赫,没有叫狗崽子的人。” 南芝赫立在匪首面前,纠正他。 “哈哈,听到没有,临死还要争个长短?!” “狗崽子!” “狗崽子!” “南芝赫,呸,没有你,我们的弟兄就不会死。”光头啐了一口愤然道。 南芝赫掀起眼皮看他:“是他们,想要南芝赫死。” “看来,你还不笨嘛!” 是的,上头就是要让他们杀了南芝赫。 众人见南芝赫当真不同常人,都要死了,还面不改色! 也不愧是那位,过去骁勇善战,斩敌千万的镇远郡王! 同样面不改色的,还有去到他身边的夫人。 只见卫楚玉昂着小脸,傲视的看着众土匪。 难怪他们二人能成夫妻,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谁也没有埋汰谁! 可是,南卫氏,就不怕这些土匪们对她这个女人…… 见两人死到临头,还要装出一副淡定的模样,张狂惯了的土匪们简直火大。 匪首按住光头说道:“二弟,咱们不别废话了!就留下他这女人弥补我们陪我们乐子。” “让这南芝赫去到阎王殿陪咱们的弟兄,到那儿去争长……” “短”字还没说完。 南芝赫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说的:“要怪就怪那位!” 什么,这不是他们这土匪对他说的临终贺言吗? 几个土匪举刀向南芝赫走来,突然,几柄飞刀从他们身边飞过,向着那些持弓的土匪而去。 刹那间,那些人的弓弦嘣的断掉。 手快如残影,击射出飞刀的南芝赫身旁,卫楚玉手里亮出一个火把,同时嘴里叼着管子,杏眸明亮异常。 该她上场了! 口腔里高浓度的酒液被从管子吹出,喷射遇火瞬间燃起异常猛烈的大火,冲向了那帮土匪狗崽子们! 前边的土匪,顿时被引燃得面巾头发衣裳狂烧起火球来! “啊——” 第136章 楚玉,你要离开吗 卫楚玉吐火的位置居中,连土匪头子和二当家的光头都未能幸免,他们被突然而来的烈火火苗撩到,急忙后退。 两人的黑色面巾都被烧到,烧得他们露出了不愿展现的真容,光头的脸烧的严重,使他展露出又区别于真容的一个烫猪样! 土匪头子身前燎起了火光,他锁骨往下,刚好亮出了一小片胸膛,显得他魁梧壮实,这会儿却被周围一圈的衣裳火燎的苦不堪言! “我艹你娘的,快来帮我!” 而那几个向着他们举刀而来的土匪小弟,直接烧成了火人! 卫楚玉连喷几口酒精,脚下飞快移步,这会儿风向正好,她要赶紧做到“一视同仁”! 土匪们被热火吓退,看着前面中火的兄弟们痛的鬼哭狼嚎,不是在地上打滚儿,就是在扑身上,他们惊愣了一瞬,忙着帮他们扑火。 南芝赫和沈翠花各拿着一根走路用的长棍,护在她身边,也谨防那些火球人气急向他们扑来。 官差和犯人们都看得震惊不已,身躯一震,这么猛的吗? 当然,官差很快反应过来,拎着刀巡逻似的,避免土匪往这头闯,虽然土匪这会儿都在给自己人灭火。 就听卫楚玉一声令下:“大家往后退!” 她要放大招了! 众人精神一个抖擞,往后走,走到不能走时,密麻重叠。 都瞧大了眼,见卫楚玉纤姿飒爽地拿出一个黑瓶子,朝对面的土匪扔了过去。 “兄弟们小心!”匪首一声吼。 那瓶子里都是酒精,土匪们急着躲避,却不及瓶子粉碎在地,瞬间燃起大火。 卫楚玉火速怀里掏出圆丸,十指夹六,将它们朝火点丢去。 “砰砰砰……” 顿时发生了五个小型的爆炸。 炸得土匪开了花! 匪首和几个当家的都不小程度伤到,气得要死!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悲惨过,南芝赫这女人是魔鬼吗?他们都想不出这么惨烈的法子! 丢去的圆丸,是卫楚玉自制的霹雳丸,用料就这古代的火药就行。 南芝赫目不转睛地盯着卫楚玉的身影,这些法子都是她想出来的,女人飒爽的英姿,简直是异常耀眼的美,让他心中怦然。 被搞得人仰马翻,损伤惨重的土匪们,再也不敢轻敌! 他们的人心已然溃散挫败! “头儿,他们大势已去,我们上啊!”罗大嘴趁势一声吼,他早就热血沸腾,磨刀霍霍了! “上啊!”唐磊领着一帮官差,同残余的土匪厮杀。 他们这些官差,有几个没打杀之前在流放队里亮刀的土匪? 要是惩罚了他们这些涉及其中的,土匪还会留余下的人,让他们去告命密吗? 当然不会! 显然,这些土匪是要把这流放队伍里所有的人,赶尽杀绝! 而南芝赫,卫楚玉和沈翠花,都协助避免那些身上燃火的人,找官差等同归于尽。 许多带火的土匪,从高高的悬崖上跌落! 六七十个土匪,所剩不及三分之一,眼看要团灭。 深深地感到不像是他们埋伏别人,倒像是被人埋伏的匪首,懊恼地拖着受伤严重的二当家,往后撤地大吼一声:“走!” 闻声残存的土匪们落荒而逃。 “站住,站住!” 卫楚玉追着他们跑,把土匪吓得又是一阵鸡飞狗跳,狼狈逃窜。 “楚玉,别跟了,回来!” 卫楚玉装没听到南芝赫的叫喊,跟到一段时间就消失了,暗里却是跟着这些土匪回寨。 好歹盘踞地方多年,抢掠有方,不会没有存货财宝? 是这些土匪自己撞上来的,馋她的身子害她的相公,还复仇心重,她专收犯贱之人,是以她要反打劫马蜂寨! 她用自己娴熟的躲藏技艺,一路跟,一路画着地图,不时的在路上做标记。 “大当家的,你没事?” “奶奶的,老子总感觉有人跟着我们!” 十几个土匪倒在草地,苟延残喘地喘息着,疑神疑鬼地看着四周。 “谁啊,谁不知道咱马蜂寨在马蜂堆里,还跟着我们回去?不要命啦?那些马蜂可只听我们的命令。” “说的也是,谁他娘的找死,谁就来!” 卫楚玉跟着跟着,只感觉林子里嗡嗡的马蜂越来越多。 她从空间里变出旱烟,准备用打火点燃一节时,一个踩着树枝靠近的脚步声,让她猛然一惊地手里东西掉落。 卫楚玉立刻回头。 沙沙树影下,俊挺如劲竹的南芝赫,出现在她身后几米远。 “楚玉。” “你为什么跟着他们?” 卫楚玉楞登了,她没想到南芝赫会跟来,她这是可是用了空间躲躲藏藏才有的成果,他又是怎么跟来的?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女人小脸略略惊讶。 “我有轻功,我貌似看到你……留的标记了。” 南芝赫说着,一面走近,将她掉落在地上的早烟和打火机捡起。 指尖触到打火机时,他凝了一瞬。 “谢谢啊。”卫楚玉讪笑地将那两样东西接过。 南芝赫不会由奇奇怪怪出现的东西,想到她身上有奇奇怪怪的事? 男人目光微垂,光影中他的眸子看不出情绪:“楚玉,你呢,你想离开?” 这是他最想问的。 “我……只是短暂的离开。” “我,我只是想要看他们是不是还要对我们打击报复。” 卫楚玉绞尽脑汁,却也只编出一个蹩脚的的理由。 虽然心里想的是:我去搬空黑风寨的钱财! “是吗?楚玉,你当真有爱我之深,为了我不惜冒着危险跑这么远刺探军情?” 男人说道。 光影之间,他俊逸的面容有些看不太真切。 卫楚玉:“……” “我,就是想去看一看,然后,为我们去蛮荒之地准足准备这一伟大目标……搞些银子。” 卫楚玉小样地搓了搓手,暼了男人一眼,他会相信吗? “好主意,娘子,为夫陪你。”南芝赫浅笑,牵住她的手,“走。” “等一下。” 卫楚玉把打火机拿到衣裳她的荷包,换了火折子出来,点燃起早烟。 “听说马蜂怕这个。” “咱们熏一熏,身上再挂一些。” “好,娘子。”他说着,指尖的薄茧轻轻摩挲她的手背。 一丝说不清是痒意还酥意的,由手过到她的心。 卫楚玉心里怔了一瞬。 这个男人真是…… 老天还是疼爱她的。 第137章 打劫土匪老巢 旱烟烟雾缭绕周身,熏到有浓味时,两人披挂上旱烟,才朝着马蜂寨而去。 南芝赫依旧牵着她的素手,好像她是个跟踪的笨人似的,卫楚玉稍微扯一下,试着将自己的手拉出。 “南芝赫。” “小心。” 南芝赫声音细微,忽地一把扯过她,带着她转到大树遮挡后,卫楚玉杏眸眨巴了又眨巴。 虽然,她听到那头的土匪在说话。 “老大,这里应该没事了!” “哼,当然了,这里要是入了外人,马蜂会蛰死他的!” “看来是我疑心了。” “遇上这个南芝赫,真是我们一帮弟兄倒了血霉,都怪范北郡的吴太守,非要咱们哥们杀了他!” “大哥,怪我这个做老二的,去了那边被他们捉住,还被他们扣押了货!” “这不怪你,是这个新上的吴太守,哼,他想分一杯羹!” “这群王八羔子,要他们放人,说什么这是他们唯一的条件,否则他们也不看我们太守的面子!” “老大,你说这过去的镇远郡王南芝赫,现在无权无势沦落至此,他们为什么还要杀了他?” “为什么?哼,斩草除根呗!这南芝赫他娘的就是一个难啃的硬茬!嘶,我这胸口!” “老大!” “大哥!” 匪首痛叫一声,喷出一口血水。 “想我马蜂寨横行十余年,却在南芝赫这里栽了大跟头!我要把他和那些官差碎尸万段,否则咱们马蜂寨以后就没法在这儿安身立命了!” 声音里一股浓重磨牙声的咬牙切齿。 “是我大意了!咱们先回去,受伤的兄弟们耽误不起!” “可这个血海深仇,别想我鲁老虎咽下去!今晚,咱就动手!” “是,大哥!” 卫楚玉肩后微靠大树,方才情急之中男人扣在自己腰上,强硬的不让她碰到大树发出声响的手,还依旧环在自己腰间那处。 两人相隔如此之近,就像要壁咚或者做什么坏事的情侣。 虽然见南芝赫的神情,他的注意力是耳闻外界,可男人低垂的目光,整个放在她脸上,一瞬也不离。 卫楚玉想的更暧昧了有没有? 怪让人分心的。 她想打破僵局的,转过脑袋去看那些人的踪迹,却被南芝赫修长的指节扳回小脸,他手指放嘴唇哑声说:“别看,没走远!” 卫楚玉看着自己像是被轻挑起的下巴,更让人分心了,有没有! 直到那些人窸窸窣窣的动静声完全消失,沉默了一阵儿,南芝赫看去女人的小样,别有深意看了她几眼,才松开。 “楚玉,你方才……又在勾引我。” 南芝赫从容的俊颜勾笑,那笑意有些玩味。 “我哪有!” 卫楚玉觉得他说什么大反话,明明是你眼里…… 她一副正经的理论模样:“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是南芝赫你心里看得……” “你站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就是在勾引我,那么迷人劲儿做什么,收起来。” 男人“无情”地指控完抬步就走,卫楚玉嘴唇张了张,微颤的手指空对着他身影离开后的空气,甚而都没有看到男人面上是一张如何的神情。 她整个人如石头一样呆滞在原地。 卫楚玉没有想到,自己因为莫须有的事,被训诫了! 她挑眉,委屈的抿嘴。 那,那是她的错吗? 马蜂寨山下,卫楚玉和南芝赫都换一身行头,并面抹泥浆,虽然那些行头都是卫楚玉从她衣裳里掏出来的。 但至于为什么这么齐,还是两套,卫楚玉打了个马虎眼。 南芝赫也似乎是知道她身上从来缺的不是秘密,只是拿目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两人躲在隐秘处,眼见受伤的一帮土匪都上了寨。 似是被他们严重的伤势和不用说的惨败所震惊,那几个留守着看家的土匪,惊愕又痛心地迎了上去。 帮抬帮抗,嘘寒问暖,无暇他顾。 这就给了两人可乘之机,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对于这种古形建筑,南芝赫似乎有很超强的侦查能力,从侧边一无人的位置带着她轻功而上,从一间屋子的窗口进去。 这间屋子此时正没人。 两人成功的进到内部。 卫楚玉用金属异能感应,很快,有感应传回的她仿若和南芝赫走走看看,实际直奔某个点,不多久就摸到了土匪的兵器点。 “这些等我们以后建碉堡的时候用上。” “相公,忘了告诉你,我有一个看不见的随身小空间,可以存放东西。” 卫楚玉一边快速地闪收武器,雁过无痕,一边淡定的同目光惊异的南芝赫说道。 她甩脱不了他来单独行动,但也不可能因为他的存在,就畏手畏脚地不敢放开来囤货。 都走到这一步了,顺势而为呗。 “娘子为置家,有心了。” 南芝赫似乎从惊讶的状态中恢复过来,轻握的拳,碰着唇轻笑。 “收着也好,他们空手,怕是不敢再来。” 卫楚玉见男人也不多问,还有心调侃,似是很快接受,当真是沉稳的一批,波澜不惊的人啊。 如果换作是她,她的嘴不会惊讶到海洋那么大,但也至少能压入一个鸭蛋。 “这里的武器不错,快赶上兵器营了。”他说着,指节叩了叩一杆霸王枪寒光锋利的枪头,发出轻微鸣响。 卫楚玉点点头,默默地,手下不停将那些弓箭箭筒全数收走。 “这下,他们就是连暗箭伤人都做不到了!”她弯唇道。 南芝赫无声莞尔。 大概收入一千来件各式各样的武器,两人便从空无一物的房间退了出去。 从外把门原样锁上,保证土匪发现时,能震惊得一跳,头撞到天顶上去。 至于藏财宝的地,怕是要往下头走。 卫楚玉还趁此收了几个临时放武器的小屋,她和南芝赫准备换一栋石楼霍霍。 便专找有人看守的,那里定是放了重要的东西。 还别说,他们寻到一个看守严实,连窗户都没有,只有一个进出口的石楼。 正愁怎么将人引走时,一阵急匆的脚步声传来。 第138章 前朝大宝藏 楼侧,南芝赫将卫楚玉拉回石楼后,两人藏好身子。 “绝峰崖下还有很多受伤的弟兄,他们生死未明,大家都去帮忙!” “四当家的,怎么回事?” “唉,还能怎么回事?老大他们出去……被埋伏了,伤亡……惨重。” 似乎是守楼的土匪说:“不是他们埋伏别人吗?” “哎呀,谁知道呢,你们几个,都快些跟我去。” “可是这儿?” “留一个两就是了!” 接着又是一阵脚步匆匆。 那些人声音挺大,南芝赫和卫楚玉不用仔细听都能听到。 两人对视一眼,这倒方便了他们。 于是留守下来的两土匪,被他们轻松解决。 幽冷的石楼内,门道重重,似是没见到什么守卫的人,可能都被刚才那个四当家抽走。 只有铁锁门和暗藏机关门,卫楚玉和南之赫几乎不费力的闯过。 很快,两人就在幽闭的石室内,见到了一箱箱惊人的财宝,以及土匪打劫来的各类好东西,不用说,都是被卫楚玉薅走。 这些东西的价值,虽不比够皇帝的私库多,却胜过了之前她光顾过的青楼。 而且,他们还发现了,就在地面上一大片白色粉状物堆成的小山,也有这些粉状物装箱子里的,似乎随时能放到旁边的斗车上运出去。 “是盐。”南芝赫尝了一下粉状物说。 卫楚玉微惊:“他们这是贩私盐?” “贩卖私盐是重罪,当然,回报也丰厚。”南芝赫说道。 这个时代只有官府可以卖盐,这可是一种价高的稀奇物,卫楚玉自然也知道。 在末世初期停工停产时,它也是一个稀奇物,但到后来,人们还算有能力获取,所以卫楚玉在空间存的盐并不多,两三吨而已。 “所以,他们是官匪勾结,沆瀣一气?这里的太守就是他们的保护伞,而范北郡的太守,还没绑到他们同一条船上,从而分得一口利?” “保护伞?”南芝赫念了念,黑亮的眸子视向卫楚玉,“是,很贴切。” “你分析的应该是没错。” “而他们,都可能收到了上面,要害你性命的命令?”卫楚玉说道。 “楚玉,你怕吗?”南芝赫忽地问她。 卫楚玉摇了摇头,她清澈的眸子,明亮地看向南芝赫,说:“我想在蛮荒地建一个家,一个可以肆意而为的家,除了那里,哪儿都做不到。” 一个以后天下大乱,反而不容易被波及到的地方,到时,他们就是那里的土皇帝! 仿佛,她是有很大志气的。 肆意而为,那不是他想要的吗? 如果是他以前一个人有如此想法,他可能会觉得还需要时间,可是,现在,他觉得,不管能不能实现,他都会做到她想要的。 他很高兴,楚玉和自己是那么的志同道合。 男人重重地点了点头,宛如承诺一般:“好,楚玉以后想要什么样的,就是什么样,我会陪着你。” 也会保护你,他在心里说,虽然这句话很奇怪,但不得不说那些祸患又是他带来的。 “欧拉。”卫楚玉有些甜味地说道。 接着,她走到“盐山”边儿,手轻轻放上,瞬间就清空,看得南芝都一怔。 “我这是不给他们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卫楚玉眉弯眼笑。 这么多值钱的赃物少了,两边肯定扯皮! “娘子为民除害,大义。” 将一屋子里所有可用的东西收走,两人又去到下一间,好几间屋子都存放着白盐。 卫楚玉收的高兴,两眼眯眯笑。 哈哈,以后靠盐就能小富了! 这些像是他们土匪里共有,或者说大家共同保管的财物,卫楚玉又摸了几个当家的独院儿。 每回都是让南芝赫在外面望风,卫楚玉进屋,然后充分利用空间盾入,收了个满满。 几个当家的的私财,加上都可以抵过他们山寨共有的了,特别是匪首的,家里简直是金库。 什么金银珠宝,什么各种珍贵的动物皮,象牙,还有百年人参,鹿茸和大朵灵芝等高端药材…… 所有的东西都被她薅干净不说,卫楚玉还感觉到,就在这个金库之下,还有一个放大量金器的空间。 这匪首也太有钱了,金库都能做两个,还这么深。 她二话不说,马上钻入。 黑黢黢的空间里,伸手不见五指,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潮湿的霉臭味。 卫楚玉有些不适,她变出狗皇帝的夜明珠,掌在手里照明。 这一照可把她吓到,因为她看到了一具白骨化的骸骨,坐在墙边阴森地“看着”她! “靠!” 虽然卫楚玉在末世看惯了血腥的场面,但突然毫无准备地这么来一下,就觉得……晦气! 这匪首这么变态的吗?还有这种藏尸的癖好? 她走了过去,同时手里变出一只电筒! 只见尸骨倚着的墙面,大写着几个红字,虽然有些起皮掉色。 “有缘得此地宝物者,望覆灭大兴。” 第139章 马蜂反噬 是这个人的临死之前写的吗? 卫楚玉蹲下,只见这具骸骨的骨头发黑,莫不是这人生前中毒,觉得自己活不好,便跟这些宝物埋藏在此? 而他想的很明白,终有一天这儿会被人发现,于是立下一个愿望,让别人帮他实现。 “哥,你这愿望太渺茫了,我劝你做鬼有时间练道飞仙,别抱这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哼,覆灭王朝,有那么容易?谁能帮你实现啊!” 卫楚玉电筒照向四周,发觉这里好大大啊,到处都是堆着的,金!山!银!山! 卫楚玉拿起一块发绿的铜钱币,上面印着的字她完全陌生,这是——上一个朝代的货币! 就连金银元宝也跟这大兴朝的有区别。天呐,她发财了,她竟然找到了前朝的宝物! 马蜂寨这么朴实无华的吗? 这里好多宝物啊!特别是还有皇家御用之物,看来是前朝覆灭时,哪位皇亲国戚或者大臣谋划灭大兴埋藏的巨财。 上次让她这么震惊的还是狗皇帝的私库,这处能抵他的三到四分之一了,而且都是纯古董! 卫楚玉眼睛秒变钛合金星星眼! 这里还有很多精美的黄金制品和玉器,大部分夹杂在钱财堆里,还有装在盒子封存好的,哇,她又一次来到了人生巅峰! “天意如此,哎。”卫楚玉感叹一声,负手看向那具骸骨,说道:“金主爸爸,定不辱使命!” 谁叫她如此心善,有成人之美呀! 卫楚玉收收手,发现财物就像是长期封存在此处,不止物体上面都有灰,地下还有发潮的淌水。 若她是匪首,发现到这么一个宝藏地,能不好好的搞一下,尽好的保存财物?然后时不时来欣赏一番,看一看擦一擦。 所以卫楚几乎可以肯定,土匪头子没有发现这个藏金库!就上面的金库,都看着是干净亮堂的呢。 他要是再挖深一点,就怕是发现了,好险啊,还好自己会金属异能,不然就和这些宝贝们失之交臂了! 卫楚玉所有东西收完,有了会儿时间,等她出去时,南芝赫已经进到了屋子。 “楚玉!”他从梁上轻轻跳下。 “怎么耽搁了这么久?” 此时周围无人,卫楚玉看着他小声说:“有点小情况。” “是有人发现了你?” 却见卫楚玉温和着笑脸,眼角眉梢隐不住的喜色。 南芝赫道:“恩,大概是好事!” 两人趁屋子里的人不注意,去到了外边。 把土匪打劫成穷光蛋的卫楚玉没有立马离去,而是和南芝赫一起去了土匪议事的大堂。 大多是今日受伤的土匪在里面被人救治,一片诅咒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而土匪几个头子正商量晚上如何把他们拿下。 “就算他死了,挫骨扬灰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我要让他全家死无葬身之地,他家里的女人给大伙儿轮着骑……” 匪首雷霆怒火的声音里,恶毒地给他们安排上。 “楚玉,你做了件大好事!” 南芝赫朝卫楚玉轻轻说道,从窗户翻进来的两人,躲在大堂侧边的屋子里。 卫楚玉点头,我认! 头上的一缕青丝随着她的摇摆而立舞。 当真是,几分可人。 空气里,飘散着卫楚玉制作的香粉。 这种香粉能吸引马蜂,也能让马蜂发疯。 议事大堂里的土匪们闻到时,外面的香味已经十分浓郁。 有人鼻子皱了皱,打了个喷嚏:“什么味道,这么香?” 这人刚说完话,土匪们就听到嗡嗡嗡的声音。 “不好!” 天空聚来密密麻麻的马蜂,正向他们飞来。 “这些马蜂是怎么了?” “快,拿出马蜂厌恶的熏草!” 此时,这些土匪们还很自信,他们能驯服这低劣的虫子。 直到马蜂扑到他们脸上。 “啊!!” 为时已晚,那些马蜂冲向他们,无差别的攻击。 马蜂窝里,狠辣的马蜂人被马蜂狠辣袭击。 过去,马蜂是他们山寨的保护吉祥物,有了它们,官差剿匪都不敢上! 也养成了他们张狂无视他人生命,为非作歹得肆无忌惮! 他们这些土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平民百姓视他们如恶魔,瘟神,如今,过去的保家吉祥物化为恶魔,对他们恐怖密麻的蛰咬,杀人不见血! 这一场人蜂战,土匪们死的死,伤的伤,幸运活下的疯狂逃离马蜂寨,到外隐姓埋名,提及马蜂一词,都闻之色变甚至发疯,终身恐惧! 土匪们觉得,是他们遭到了反噬报应,几个当家也是在马蜂攻击重伤中,先后死去!当然,这已是后话。 从此只有恐怖的马蜂山,再也没了可怕的马蜂寨! 在土匪被马蜂攻击时,卫楚玉和南芝赫已经换了身厚厚的行头,从头到脚的包裹完,远远的目睹。 当他们看到那些恶人被马蜂密密麻麻的包裹住全身时。 身上熏了重料的两人才转身离开。 “到了此风水宝地,当然是要物尽其用。” “希望他们终生阴影。”卫楚玉抱胸说道。 南芝赫宠溺地刮了刮她被包裹的鼻子。 “夫人妙计,这里成了真正的杀人寨,如他们所愿。” 从偏僻的位置,南芝赫抱着她飞下。 两人隐到树林里,飞快逃离。 林子的马蜂少了许多,他们顺利的沿着标记回去。 等回到山崖时,除了地面上燃尽的焦土,挥洒的血液,以及散落的兵器,已不见任何一人。 “这里不是多待的地方,他们应该往前路去了。”南芝赫指着地面上的马车车印道。 卫楚玉说:“那我们快赶过去!” 于是两人,再次出发,卫楚玉考虑是不是要放出了她在空间里养的大马? 但一想,碰到了流放队伍,被他们看见了,这马怎么处置? 何况,这山路路况也蛮危险。 于是她放弃了,但拿出了空间里的香喷喷的烧鹅腿,和南芝赫一人一大只,两人边行边吃。 这鹅肉还是温热的,南芝赫面上不显,心里却暗暗吃惊,他们去过的土匪庖房,可没有这东西! “楚玉,你是在寺庙还是在道观修行,怎么总是会法术?还是,你本来就是仙子?” “我这个别人学不来,大概就是不幸运中的幸运!” 卫楚玉只能这般解释,多的太匪夷所思,难道她要告诉南芝赫,你们是书里的人物吗? 现在,她也是书里的人物了,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那我南某人真是如获至宝!感谢上苍!” “楚玉,你的秘密会告诉我娘他们吗?我建议别,就算你愿意也暂时不要,我南芝赫能守口如瓶,也不会从情绪上有任何展露!” “好,相公,那我就相信你咯。” 她说话轻巧,但南芝赫知道她未必能放心,背叛也会是一种可能。 但自己会做到让她放心的! 好久没有这般随意取放空间里的食物,放开心吃了,卫楚玉又放出两个鹅翅。 然而,路上突然杀出个程咬金,他们的鹅翅还嚼在嘴里。 “是南公子吗?我们肖小姐特意让我们在这儿寻你,刚才在附近没见到你们的影子,便换了这处。” “你们同我们一起上路!” 靠,吓人一跳,卫楚玉还以为是什么土匪,又伏击了呢。 她差点都要朝人扔飞刀了! 不过,如果那个什么六公主此时出现,她扔出飞刀,能不能只算误伤? 第140章 回到队伍 除了那名侍卫,另一个从山弯后出现的侍卫也赶了过来。 已经和卫楚玉换回原本着装的南芝赫,对他们说道:“我们寻到一只山鸡,就地做了叫花鸡。” 卫楚玉面不改色地应和:“是啊,你们也知道,我们这一路流放很苦的,你们能理解的?” 话毕,她老神在在地啃了一口鹅翅。 这古代没驯化的鸟禽多,山鸡可是一大类,谁知道是哪种? 两名侍卫:“……” 合着你们二位是搞吃的去了? 心真大啊! 突然就有些替他们公主…… 见两人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卫楚玉眸子半敛地说道:“你们也替……你们主子留你们在这儿寻人,不值当是不是?” “哎,操哪门子心啊?” 她唉叹地视线斜向天空,昭然出一种你们是不是多事了的意味。 两侍卫顿然有些臊,一是被说中了他们心里所想,二是他们猜不到公主所想,替她的立场尴尬。 难道六公主喜欢这南芝赫? “有这个精力,不如多护着你们公主,万一她出了事,我们也担待不起。” 南芝赫神色冷淡地出声。 两人脸色忽变,变的不大好看。 这南芝赫和他妻子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不但不知感恩就是了,他们冒着性命之忧相寻还得了怨怪! 这两人跟那些官差说的,他们在恶匪面前展示的英气风范,是同一个人吗?怎么有点不可理喻,也不大气啊! ”我们公主自有断定,不劳二位操心,南芝赫你倒是会断定,怎么还混到这个地步?” “哼,没错,看来你们两人也是有眼无珠,不识好人心!” 两侍卫傲慢又十分不悦,以为他们哥俩想留这儿吗? 南芝赫不气不恼:“是吗?南芝赫是不怎么样,还请两位把这些话带给你们肖小姐。” “不用你吩咐!” 一个侍卫拉着另一个侍卫恼意道:“咱们自己走,别管他们!” 卫楚玉眉眼弯弯地看着男人,他真是无情的……可爱,她就喜欢自觉的男人。 那六公主听到,怕是要被气到。 “笑什么,为夫做的不好?” “相公。” 卫楚玉掏出一块鹅胸给他,声音娇滴可人:“吃。” 南芝赫的目光,瞬间化成了柔水。 两个气呼的侍卫脚程快,很快连一个冷漠的背影都不留给他们了。 这倒方便了卫楚玉,她才不喜欢有人打扰,一路掏出好货带着南芝赫吃喝,反正她拿出什么,让男人接着就是了。 有了能量就有了动力,南芝赫过上一程就带她走“捷径”,轻功飞行地穿过山间。 当路上看到举着火把,人影绰绰的队伍时。 卫楚玉指着手一喜:“是他们!” 南芝赫飞落下,两人平稳着地,以步行追上队伍。 “是赫儿和楚玉!”一直在队尾频频回顾的程氏,首先发现他们。 “大哥!” “嫂嫂!” “太好了!楚玉,你去哪儿了,可把我们吓死了。” “嫂嫂,嫂嫂,我以为你不要我们了。”小团子又是激动,又是哭成泪人的,扑到卫楚玉怀里,两手紧紧将她抱住。 “楚玉!”程氏急奔来也将她抱了个结实,怀里真实的热度让程氏眼泪簌簌而下:“你,你没事就好,谢天谢地……” “没事,我们都没事。”南芝赫见到激动迎来的南芝泽,两兄弟笑着碰了下拳。 队伍里人群骚动,官差们举着火把走来。 “你们总算回来了!”唐差头一看到是他俩,眼眸含笑。 这样的笑意,也同样出现在,其他看过来的官差面庞上。 对于卫楚玉和南芝赫乃至所有犯人来说,这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似乎经历了与土匪的这一场恶战,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南家小娘子,你好生厉害啊!”罗大嘴扒开同僚,对着卫楚玉比手势,大嘴夸夸地上前。 “我见过比你长得彪悍的女人,可我没见过像你这般柔柔弱弱的,出手竟如此彪悍!把那些凶残的土匪整治的灰头黑脸,气势大败!” “虽然比我差了点,我双刀一出手,就能把土匪灭一半……” “罗大嘴,没成的事,你少吹牛!你以为,你能像人家卫楚玉,光是放出异火就能把土匪烧到满地打滚,哭爹骂娘?” 同僚不客气地掀他老底。 罗大嘴被说得倏然一滞。 “哈哈哈……”众人不禁大笑。 直到此时,卫楚玉他们才感觉到这些平时甩着臭脸,神情凶恶的仿佛欠了他们八百两的官差,是鲜活的。 而这一天开始,所有人见到卫楚玉都不同了,犯人们是既对之惊异,又对之畏惧。 “那你们怎么耽搁这么久?你们没见到我的护卫吗?” 在马车里听见响动,于人群外走来的萧淳儿问道。 她很不喜欢听到这些人,夸卫楚玉! 她在桥的那一头看到火光,自然也瞄到那些凶恶的土匪被收拾的如何惨烈。 卫楚玉这次是大杀四方,也大放异彩,怕是在南芝赫,在众人心里都留下光辉,萧淳儿一想到就恨不得自己以身取代! 这个人,本该是她啊!本该是她救得南芝赫的啊! 都怪那些匪徒不好,非要挑她过不了桥,下边人都在拆马车的时候动手! 打那些土匪一出现,她就心想自己的机会来了! 立马派侍卫过桥,然而他们刚一上桥,对面崖上的土匪就可冷不丁放箭,射杀了两个上桥的流犯! 上桥的侍卫立马折返,守护在她身边,她当时生气说怎么指挥不动他们? 侍卫们跪地一片:“公主,要是那些土匪还有埋伏,劫掠我们的马车……我们不可能不守卫在您身边。“ 但是萧淳儿真不知道如何解释,人家的目的是冲着杀害南芝赫而来啊! 第141章 竟然嫌她多事 “公主可以要我们死,但我们却不能不为保护公主而死!” 侍卫很明白,不救那些流犯,只不过略施小惩,护不了公主,他们才是死罪! “那些犯人不值得让公主您涉身危险!” “公主,这里留不得,我们护你离开!” 萧淳儿几乎是被架着走的,因为侍卫们难以从心里被说服,她不可能告诉他们,因为这个人未来要推我做皇帝,所以你们一定要保护他。 “那里有我的恩人,我命令你们去……” “公主的恩人是谁?属下把他带来。” “就……就南芝赫,你们去救他,立刻!” “公主,虽然我们不能随意揣测圣意,但您不能不揣测啊?”害怕不已的任嬷嬷忍不住说了话。 萧淳儿都快忘了这老恶婆的存在了,也被她的心思震惊到,她可是皇后的眼线啊,还把这事挑明了,救南芝赫这事是安排不成了…… 然而让他们吃惊的是,他们刚要离开,对岸就遭了大火,结合后来所了解的,是卫楚玉险出奇招,让土匪破了势气乱了阵脚,官差势头得以占上,大大的剿灭了土匪。 早知如此,她怎样都该派侍卫前去救助南芝赫,做足面子,事后知道的她肠子都悔青了! 让她感到还能弥补的是,还好卫楚玉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紧追着那些土匪去,南芝赫也随了后。 她便和流放队伍等了一些时辰,实在找不到人,流放队伍只有离开,连南芝赫的家人如何磕求也只延了一个时辰。 最后还是在他家人的失望中,唐差头带着队伍离去。 他们一离开,光自己的那点人,萧淳儿也有些顾忌,因为听说那些土匪的报复心重,便只留下两名侍卫,守着南芝赫出现。 这是多大的一份恩情? “肖小姐,您的护卫?”唐差头问说。 “当时情急,我有东西落在那儿,特意派他们留下寻找,你们从那里出来,应该有见到他们?” 望着南芝赫,萧淳儿几分急切地说道。 心想如果你们见过他们,就知道我的用意。 “他们?”卫楚玉秀眉微挑。 就在此时,两道黑影吭哧吭哧靠近。 “公……小姐,我、我们回来了。” 他们一到就喘气,却惊然地发现:“咦,南芝赫,你们不是……落于我们之后吗?” 原来这两个护卫,虽然走在卫楚玉两人前,但他们轻功和探路的本事,能有常年野外作战的南芝赫强?是以落后。 卫楚玉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我们动作快,早就回来了呗,你们要找的东西找到了吗?” “找什么东西啊,不是找你们吗?”侍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萧淳儿嘴角抽了抽。 什么,这公主是专门令侍卫找南芝赫和卫楚玉? “好了,你们怎么没结伴而行?”萧淳儿恼意却问的委婉,她现在重在要结果。 “公主,他们……”侍卫欲言又止。 萧淳儿手指一勾,明白她示意的侍卫附耳轻声告诉她。 众人就见,萧淳儿的脸色是变了又变。 可恶,她好心当了驴肝肺,南芝赫和卫楚玉竟然嫌她多事! 说她操哪门子心? 萧淳儿手指微动了动,心里那个扭曲啊! “是啊,南芝赫,你们怎么耽搁了那么久?” 罗大嘴手指刮下巴,一脸好奇。 “这山路一时半会儿的绕不出,我不是怕他们回来报复吗?就穷追猛赶地的吓唬他们,结果那些土匪吓是吓到,竟然耍阴招冲我们放马蜂,太可恶了!” “啊什么,马峰?他们真会使那玩意儿?” 一官差惊讶地瞪大了眼。 “那玩意儿可是很可怕,能蛰死人的!”有个犯人觉得他自己见多识广。 卫楚玉点头道:“你们说的没错,幸亏我和相公及时避到水里,才躲过!” “你们不知道那些马峰有多厉害,一群一群的,在那水面上盘旋不散,我们不得已,只有往下游。” 卫楚玉脸不红心不跳,还稍带了感情煞有其事地说道。 众人听得是一愣一愣的。 南芝赫看着女人一本正经的说谎,心中发笑,他也庄重地配合说道。 “是,等我和娘子从水里起来,也不知道游到了哪一处,我们找到了岸边的一个小洞,在里面生火,烤干衣裳,这便耽搁了功夫。” 实际上他们做的更惊险,要是叫这些人知道,只怕会吓得下巴脱臼! “你们说的没错,这马蜂是马蜂寨特有,早就听闻这里的土匪利用它们来伤人,所以这里不止乡民不敢靠近,官差也不敢上山剿匪。”罗大嘴以少有的严肃态度道。 “官爷,你说的可真吓人,那我们岂不是捡回一条命?” “是啊,那玩意儿怕是刀枪都挡不住。” 犯人们感到一阵后怕。 “所以我们也不能在那里多留,南公子,南娘子,见谅。”唐差头抱拳对两人说道。 “唐差头,你们也不能置大家的性命于不顾。”卫楚玉笑着脸,很是谅解人意。 更是博得官差们的好感。 不仅如此,有了唐差头的佐证,大伙儿更是目光又惊讶又钦佩地投向他们。 “南家娘子,你和相公真是太勇猛了!” “是啊,你们竟然追赶这些亡命之徒,就是怕他们对大家来报复……” 犯人们知道这些土匪是来找南芝赫的,也是来劫他们的兄弟。 但要是杀了南芝赫之后又杀了那些动了土匪弟兄的官差,他们不也是岌岌可危了吗? 土匪要对他们这些弱羊做什么,还真不好说! 不由地,对夫妻俩肃然起敬。 他们可是亲眼所见,卫楚玉毫无畏惧地勇往追击,吓得那些土匪屁滚尿流的滚下坡去! 可是真正的体会了一把,前战王的凶悍家风。 听说这南芝赫,在战场上便是这般的勇武过人呢。 作为南家人,程氏三人要为他们捏一把汗的同时,骄傲和自豪也油然而生! 他们南家不仅有会打仗的儿子,还有把土匪烧得满地爬的好儿媳! 三人不由地抬头挺胸,面有荣光。 就是南四娘,夏氏兄妹,孙青曼和女儿,也是由衷的服气,似与有荣焉。 家事都不管的南四爷都一脸惊讶着。 连平时聒噪的三房和老夫人这个时候也没说什么。 他们是期盼南芝赫和卫楚玉死,但不期盼大家一起玩完。 沈翠花笑得见牙不见眼,这可是有她的一份力在的,当然,她觉得自己是没跟着废物,而是慧眼识英主,是从智慧和武力上,打心里的服气卫楚玉这个主人。 她还想着自己占山头,这不是山头土匪都被她主人收拾的那个怂样吗? 卫楚玉装作谦虚,南芝赫是早已习惯这样的场面,他们还没说出,追到土匪窝里,把人家窝子捅了的事呢。 卫楚玉忽的问:“在桥头被土匪射中的那两人?” 唐差头惋惜的说:“他们有一个当场死去,埋了,还有一个重伤,我们给他拔了箭,只有让他撑着到县里去。” 卫楚玉和南芝赫互看一眼,也不能怪他们,要怪就怪那狗皇帝。 卫楚玉倒是听出了一层意思,六公主竟然没有让张大夫给人医治? “对了,那个张大夫好像摔断了腿,他坐的马车受马儿惊吓,马车颠簸甩到坡下。”唐差头又说道。 确切的说,是他们这边与土匪斗时的炸裂声,引得那马儿受的惊。 第142章 可不能叫这些祸害留在身边 该说什么呢? 卫楚玉小脸惊讶,玉指点点下巴:“啊,张大夫摔断了腿?那我娘要是蛇毒毒发的话,岂不是没人救了?” 萧淳儿本来气得心肝火大的要离开,可她也想听听,卫楚玉和南芝赫到底在这段消失的时间里去做了什么? 听到卫楚玉言说自己如何为了大家,而得到了众人的青睐和高看,她心里就很不得劲儿! 她怎么就不相信卫楚玉有那么伟大呢? 就好像自己,明明不是悲天悯人的救这些贱犯,纯粹是为了接近南芝赫,为了在他那里争取好感和感激! 而前几日那些夸赞她悲天悯人的流犯,现在不也是感恩戴德,众星拱月地围着卫楚玉? 瞧瞧,这些贱犯真没意思! 萧淳儿实在是受不得,叫到自己的侍卫去到一边,把各种郁闷的火气发泄在他们身上。 “我现在是命令不得你们了,是不是?!言辞之间也没个思考,你们真当自己是鲁莽无智的莽夫,还是当我这公主身边伺候的人?” “要是做事不明要义,空有一身武艺,还不如去马厩看马,打扫恭桶!” 两侍卫:“……” 六公主从来没有这么数落过他们,两人头一遭被骂得狗血淋头,就差指着他们骂四肢发达的蠢货了! “……你们,扣一个月的俸禄,回宫里再领罚!” “是,属下谨记。” 侍卫胆战地应下,做出认错识错的伏低,但尽管他们心里的表情苦憨憨的,也不知道错哪儿。 暼见六公主训完了还胸口起伏着,真是气得不轻啊! 萧淳儿想的是,要不是怕他们做事不用心,当下就想重罚! 一个人冷静了会儿,忽的就听到唐差头提及张大夫摔断腿,卫楚玉问起了给她婆母解蛇毒的事。 萧淳儿暗气张大夫怎么就摔断了腿?但她精神一振,平复了一下情绪,施施然地朝人群步去。 “……楚玉,娘好着呢,大概是娘用不上了。” 她一来,就听程氏笑眯眯地说道。 卫楚玉却摆手说:“娘,你也不要对我的医术太自信了,攸关你的性命,咱们还是得保证做到万无一失。” “呀,肖小姐,你们张大夫还好吗?” 她一副关怀的神情视向萧淳儿。 萧淳儿微微低沉地说道:“张大夫,他好像不太好,暂时不会给人瞧病。” “哦?”卫楚玉略作停顿道,“那就不太好麻烦肖小姐了。” “毒发这种事,来的快,去的也……若你娘有什么不适,我想他应该不会见死不救。” “哦,那就先谢过肖小姐。” 暗夜里,队伍继续前行。 在没走出山路之前,就是唐差头叫众人过夜休息,众人都不敢,有吃的就吃点东西,累了就大家统一休息会儿,都卯足了劲要逃离这个令人害怕的鬼地方。 当然,卫楚玉是不害怕,今日那只烧鹅几乎被她和南芝赫干完,所以她真就从空间里拿出半只叫花鸡。 这是她平时没事,用意识指挥在空间里烤的,只要不在仓储的屋子里,是可以生火的。 装作从衣裳里拿出来,分给家人们,说是烤火时猎到的。 而他们的狼肉已经在昨晚吃完了。 “我和南芝赫都吃过了,这些是给你们留的。” 几人鸡肉拿到手还是热的,想是体温保存,闻一闻,香喷喷,泛着少许的油光,吃得那叫一个高兴。 卫楚玉还特意给沈翠花拿了只大鸡腿。 她可是今天出力的主力军,那些土匪没有她力气大,好多都是被她拍掉武器,像拎小鸡似的送给官差“宰杀”,把官差们的伤亡降到最小。 吭哧吭哧,嘴里撕扯着鸡肉的沈翠花说道:“楚玉,俺没白跟着你。” “这一辈子,俺就跟定你了。” 卫楚玉嘴角微翘,她知道沈翠花从心里认定了自己,也幸亏是她,别人想接还接不下呢。 卫楚玉从他们那里得知了,在她和南芝赫走后,大家都在寻找,官差足等了一个时辰才让出发,一家人又哭天抢地求了许久,才又延迟半个时辰,都心里很是担心呢。 “娘,你放心,我做事有把握,不会让你们担心的。”卫楚玉说道。 “娘做的不好,当时唐差头说害怕土匪回来报复,不能多留,我们想留下来继续找你们, 唐差头说只要我们在队伍,你们自然就会回来的,他不可能放我们,还说如果土匪来了,我们反而给你们添乱…… 差爷要赶着去告知县衙,万一我想你们真去了土匪窝,娘也只有去求助他们了……” 听到程氏自责的呜咽,卫楚玉有些内疚,是她“任性”地去打劫土匪,又怎么会怨她呢。 “大哥,是我们不好,你们骂我们。”南芝泽也和程氏一样的心情。 卫楚玉只有好生宽慰他们。 南芝赫也说:“娘,泽弟,唐差头说的没错,你们跟在队伍里,我们自然会回来,难道我还会信,你们扔下我们吗?” 好说歹说,才算把程氏和南芝泽开解了。 光吃鸡肉是不够的,卫楚玉又拿出行李里的好货,分给他们。 一家人边走边吃,足足吃了好久,可把别人羡慕得呢。 “楚玉,你刚才对肖小姐何故那般说?”南芝赫突然问卫楚玉。 “是啊,大嫂。”在前面举着火把的南芝泽也转过头说,表示好奇。 程氏和南芝雪也看了过来。 卫楚玉把他们都圈住,小声说:“我说什么,你们别惊讶,别出声。” “我怀疑,娘被毒蛇咬,是有人为之。” “何以见得?或者你怀疑谁?”南芝赫说道。 卫楚玉:“苏妍宁有问题,是不是,咱们测一下就知道了。” 程氏只是眼露惊讶地说:“她不是很怕蛇的吗?” “有没有这种可能,越是知道她害怕,越是没有人怀疑到她头上?”南芝泽说。 南芝赫:“楚玉,你是怀疑苏妍宁和萧淳儿……” 卫楚玉点了点头,让他们心里有数就行,她今日在路上,故意从苏妍宁身边经过,感应出她包袱里,揣着有不少银子呢。 谁给她,又是谁有能力给她呢?指向性就很明显了。 卫楚玉心里冷笑,可不能叫这些祸害留在身边。 这一晚,直到快天亮,众人才就地睡了三两个时辰,接着,又都尽力往前赶。 终于在当天下午关镇门前,入得了离郡城最近的一个小镇。 官爷们将路上遇到土匪打劫并劫人的事,报给当地的县令,而卫楚玉和南芝赫也让唐差头隐去了他们和沈翠花正义的参与。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自保。 南家人和其他犯人一起,在一家客栈入住,这次南家人再开两间房,官差也没说什么了。 而且开到了一间两床的,沈翠花也能在床上打滚了。 卫楚玉准备做一个火锅,像前日一样,大家都围在一起,吃的开心,也是庆祝她的资产迈上新!高!度! 她叫上南芝赫,去客栈庖房买了一条鱼,一斤牛肉和蔬菜,因为火锅里食物的味道会飘老远,这么做是也是遮人耳目。 第143章 吃火锅,辨坏人 等南芝赫提着带盖的竹篮回去时,卫楚玉在无人的角落,往里变出两条大鱼,六斤毛肚和牛肉,一只成年鸡,鹌鹑蛋,熬牛油锅底的配料,豌豆尖,香菜葱姜蒜等…… “楚玉,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真是……太厉害了。”南芝赫目光奕奕。 卫楚玉解释说:“我不是有两次出去吗?就是准备这些。你以后啊,习惯就行。” 男人笑道:“那去?州之前我们尽可能的储备东西?” “好,我也是这么想的。” “哇,这么多吃的啊?”房间里,南芝雪看着一整张桌子,都摆放不完的菜,是又惊又喜,两眼大放光芒! 沈翠花盯得小眼珠快翻出来,嘴里发出啾啾啾的声音,已经不停地吞咽口水了。 程氏和南芝泽看着这些亮色的菜,心情都大好。 特别是卫楚玉告诉他们,她和南芝赫追赶那些土匪时,他们掉落了银子,两人捡到了六十多两后,更无用钱的心理负担! “楚玉,你,你是为我们一家人去的?娘真是,娘真是……”无能。 程氏笑着笑着,又哭了,苦了孩子了,这才是楚玉要追赶去的缘由,内里更是感动和自责。 南芝赫说道:“娘,你放心,是巧合,他们衣裳被烧坏,不就掉东西了吗?” 程氏想了想,眨巴了眼睛,也是哦,这才放宽了心。 卫楚玉熬锅底,程氏和南芝雪洗菜备菜,南芝赫和南芝泽帮忙换水,递东西。 沈翠花一个人破鱼,切肉,还高兴地扭了扭,没想到卫楚玉答应她的事,这么快就做到了,心里那个美啊,还哼上了小曲。 一家人忙的是不亦乐乎。 卫楚玉还给他们专门做了油碟,等鱼肉牛肉熟了蘸油碟,筷子夹起放入嘴,几人的表情,那叫一个好吃啊! 程氏都忍不住夸赞:“楚玉,娘以前赴了那么多宴请,也算尝遍京城的美食,就没吃过这么味全又入味的东西!” 卫楚玉笑得梨涡小露:“那明天早上我们赶早,再吃一顿?” “好!”每个人都无比同意。 毕竟这些锅底油,碟油在这个时代来说都是很奢侈的,就是明日他们说打包,卫楚玉都不会反对。 为了小团子吃鱼方便,卫楚玉还让沈翠花剁碎了鱼肉,按照她的要求制成鱼丸,入口滑爽,香的弹牙,大人们都跟着尝了一颗,好吃的,快哭了。 他们也太幸运了! “嫂嫂,你太好了!”南芝雪和南芝泽高兴地含泪说道。 “听说?州是不毛之地,我们去了那里也能吃到这些东西吗?”沈翠花突然想到说。 气氛突然就滞了一下。 “怎么不可以?到时候我们可以做成庄园,自给自足。”卫楚玉笑说。 “哇,庄园?自给自足?”光是听这两个词,南芝泽就激动的向往。 “对啊,可以种菜种花,养鸡鸭鱼,还要弄出玩乐地,住的房子外面看着外面朴实,其实内里豪华……” 卫楚玉说着她想要的样子。 南芝赫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动人的小脸,暗暗记下。 就着卫楚玉的话,众人又多吃几口肉,好像未来一片明媚了耶! “娘,你多吃些,今晚你要好好唱一出戏。”卫楚玉又给程氏碗里添了几块肉。 “好好,你也吃!” “是啊,娘,今晚就看你的了。”南芝赫和南芝雪也给她挑菜。 程氏乐得一张脸舒展的开开的,这些孩子,就是变着法让她多吃些,又疼她,在乎她,能不开心吗? 沈翠花夹着毛肚一口一口干,眼睛快眯笑的没有了。 这成了她此生最爱!她最喜欢片片都是肉的感觉,还是好多种肉一起吃,卫楚玉挑的牛部位太棒了,连吃美食上她都要顶礼膜拜啊! 进餐到一半时,咚咚咚,屋外有人敲门。 沈翠花不耐喝道:“谁啊。” “是——我——” 光是听都知道他说话拉的有多长。 屋里几人同时想起一个名字——罗大嘴。 南芝赫问:“什么事?” “就是这个,你们,这个嗯……” 罗大嘴罗里嗦了一会儿,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还发现欢声笑语的屋里,突然无人应答。 他这是吃闭门羹了吗? 他有什么错啊,他不就是好一口吃的吗? 不多久,门开了,一只粗大的手捧着个木碗对着屋外的他。 那碗里竟是冒着香气的干菜蔬菜,配着油油的佐料,看起来就很美味。 罗大嘴眼睛都看直了。 “拿着,滚!” “好嘞。” 晚上,程氏突然就不舒服,在床上发作起来:“哎哟,哎哟……” “娘、娘你怎么了?” “楚玉,娘好晕,好想吐!” “哎哟,还有娘腰后那处,被蛇咬到的一块,好疼啊!” “娘,娘你不会是蛇毒发作了?” “啊,那,那娘怎么办,楚玉!” “相公,今日我能用的法子都用了!怎么还是这样?” “楚玉,你不是能保证娘没事吗?” “相公,我也是见别人用过这样的法子救活人的,怎么会在娘身上没作用? ……遭了,肯定是路上,路上娘坐着驴一路颠簸,以致蛇毒蔓延……” “相公,这可怎么办啊?”卫楚玉声音里无比焦急。 “要不咱找肖小姐?她不是有张大夫吗?我看他们那样,应该能治得娘?” “楚玉,你说什么笑!肖小姐是公主,她又不住我们这个客栈不说,人家贵人事忙,就算抛开这些,那张大夫还要医治摔坏的腿呢?怎么可能,你真是异想天开!” “娘,娘怎么了,你怎么了。” “赫儿,楚玉,娘,娘看不清了……” 屋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这一切,被屋外的苏妍宁听到,她本来是被官差罗大嘴叫来,还大房的碗的,没想竟然撞见了大伯娘毒发。 她得意地笑了笑,想卫楚玉你也有今日,被打脸了?表哥肯定恨死你。 苏妍宁咧笑着嘴,把碗放门边上,马上轻手轻脚地跑开了。 第144章 一切怕是不简单 沈翠花进屋告诉卫楚玉等人,说苏妍宁在门外听了有一会儿功夫,还很幸灾乐祸地高兴。 几人了然地点了点头。 他们着急焦心的声音一下就没了,只剩程氏微弱的哼哼唧唧,毕竟只是做给苏妍宁看,不为惊动别人。 “看,说什么念大伯娘的好,根本就是别有目的,假惺惺!”南芝泽压声说道,气愤地浓眉一皱。 南芝赫冷声说:“可见,她是对我们一家子恨之入骨。” 躺在床上的程氏叹了口气,说:“我看,她对她那亲祖母都不曾记挂惦念,何以轮的到我?” “娘,你说的没错,所以,苏妍宁又怎么见得我们好?”卫楚玉说道。 南芝泽问她:“嫂子,你说她接下来……” “如果她什么都不做,才符合她的本意。倘若她去通知六公主让人来救得娘,只能说明有更大的利益,才能让她违反本心,也说明她和那边联系很深。” “夫人所言极是,若她选的是第二种,足以见,不管是昨日她刚好出现在毒蛇出没地,还是那么积极地推出张大夫,都是有预谋的,毕竟,她可以和三房一样,或者,什么都不做。” 只有卫楚玉和南芝赫知道,苏妍宁极有可能染了花柳病,一个哀莫大于心死的人,除非让她抱有希望,否则难以触动。 故而,卫楚玉给萧淳儿主动提出需要有帮助的时候。 给肖小姐再次说的时候,没有再坚持不要帮助,没锁死,所以她再派人来的时候,也没那么突兀。 故而,卫楚玉主动提及,有可能需要帮助,在萧淳儿面前,没有把话说死,那么等她得知这个消息真派来救助时,也不会过于突兀。 卫楚玉想,六公主会把张大夫拖起来给程氏医治吗? 结果还真如她所想,只不过,没那么夸张。 也就一炷香的功夫,就有官爷来问说:“是不是你们娘蛇毒毒发了?” 立在屋门口迎接的卫楚玉,听到他陡然这么一问,有些微讶又天真地眨了眨眼:“官爷,你怎么知道啊?” “那个张大夫的小徒过来,说是受肖小姐之命,把他们医门独传通蛇毒的神药,先给你们送来,张大夫他被人接走医治,算是就此别过了。” “独传神药?”卫楚玉身后的南芝赫惊讶念道,“这怕是价值不菲?” 官爷说道:“当然了,那可是救命的!那小徒弟一路端来都小心着,很是怕磕着碰着摔坏呢!” “我们就问他那药价值多少,他说救急的时候,几百两那么一点也是常有的事。” “也算你们昨天做得好事,该你们走运。” “啊,这么值价呀?”围在门口的南家人,惊讶得怔然。 “张大夫依据你医治的手法,预料你们娘今明之间,可能有大不适,是不是真是这样?”那官爷说罢,好奇的往里面瞧。 这怕不是张大夫的预料,是萧淳儿的? 哈哈。 卫楚玉心里了然一笑,面上却是更是一副惊讶神态:“呀,张大夫真是神奇,方才我娘是有不适,不过她现在已经没事睡下了。” “劳烦差爷你让那小徒弟把药带回去,那千金值价的东西,我们、我们也还买不起。” 官差好心急得拍手道:“啊哟,南娘子,你还没听明白啊?这是人家送你们的,没让你们还!” 哼,这坏人害的事,还反让他们欠人家一个大人情! “官爷,那这更是万万使不得……”南芝泽也附声说。 南芝赫道:“我娘已经没事了,竟然是这么贵重,那这药就留给更需要的人,请让他带回去。” 最后,官差犟不过这家人,悻悻地去到客栈大堂,无奈地打发小徒弟离开,他摇了摇头,也不知这南芝赫一家人是怎么想的。 主要是遭遇土匪的事,占据了大家的精力,没想到这一茬,现在事实被证明,从程氏被蛇咬毒发,到萧淳儿就那么恰巧的出现,明明她都表现出不想帮的意愿,终是让张大夫去给程氏瞧…… 这一切怕是不简单! 屋里众人都醒悟过来。 “大哥,她们果然是一伙的,这个苏妍宁真是太恶心,死性不改,还有那个六公主,装的一副慈善的模样,她为什么要害了大伯母,再去救她?” 南芝泽愤慨道。 “还有,大哥,她为什么要派侍卫留下来找你们,不会是要害你们?” 南芝赫蹙着眉,指节于鼻端下轻轻摩挲,思考状地说道。 “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其实一开始,我就很纳闷,我跟这深宫中的六公主根本就不熟,她却对我表现地很熟悉似的……” 南芝赫便说出,在范北驿站晚上给他们准备丰厚的一餐,是六公主吩咐的,次日一早,大概也是她让驿卒叫自己去一趟。 他还说六公主先是对他言说欣赏,而后是爱慕,表达出不会坐视不管的帮助之意。 南芝赫郑重地看着卫楚玉道:“楚玉,我没有跟她搭什么话,也不会接受她任何…… 我之所以说出来,是因为如今知道她的目的不纯,想来她做的那些怕也是虚假的手段!” 这会才知道还有这种事的其他几人,哇了一声。 “她……向你表白,什么时候?”眸子微眯的卫楚玉,小脸凑向南芝赫。 “是你帮卫褚英杀了狼的那一晚。” “靠!”卫楚玉想骂人。 南芝赫神色略显紧张地看着她:“楚玉,你是不是生气了?” 她的直觉果然没错——从南芝赫染上香味回来,就表明那公主想横插一脚! 所以,她第二日,对这个男人就没什么心情了,便说出了那些真心实意的话,只是没想到,却激的男人当晚就表明心意,还是以那样激烈的方式…… 想到那晚,卫楚玉还有些脸红心跳,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救卫褚英吗?原本想害我被野狼咬的是他!” “什么?!!”几人被惊得一个起立。 卫楚玉将遇狼发生的前后详细说出,便听得几人的倒抽气声,她还说道:“我回来的时候,有特别注意萧淳儿的脸色,她看到我时,好像挺惊讶。” “她惊讶什么呢,难不成……” 南芝赫刚说出,一直很少插话的沈翠花,突然说出一件让大家都很惊讶的事。 第145章 这人是重生的,她要拯救美强惨抱金大腿 一提到狼,沈翠花想起了一件事说:“楚玉,那狼肠子里装的东西怪怪的。” 卫楚玉挑眉看她:“怎么个怪法?” “那肠子里有些猪肉,只不过都是刀切的。” 南芝赫冷幽的目光,极快地扫向沈翠花:“你的意思是……它们吃的肉,是被人刀割下来,有别于狼觅食野物嘶咬的肉?” “就是这样的。”沈翠花不能更点头,“那种切下来的肉,狼吃着方便,能一口吞下去,到肚子里都是整的呢!” 狼肠子臭,沈翠花要吃,卫楚玉都是让她去远一点清洗的。 没想到,竟内有乾坤。 卫楚玉微凶的眼神视她:“你怎么不早说?” “哎呦,您又没提,”沈翠花挠了挠大脑袋,显得有些无奈,“当时我还以为是这些狼,去附近的人村偷吃的呢,也就没多想。” “现在没到做腊肉的时节,村子里一年能吃多少肉?”南芝赫说道。 沈翠花忽的反应过来:“对哦,那种山里村子都是打猎,我看到的肉是家猪肉,要能买上生猪肉珍贵的不得了,还不放好了?” “狼有人投喂,说明它们之前是被人控制,它们是被人……有意放出的?”南芝泽讶异道。 “那她害大嫂是为?” “她是嫌我碍眼,更想除了我或毁了我,若是张大夫再救了我,对你们大哥来说还能是一份恩情。” 卫楚玉看着南芝赫讥讽道。 然而小手却被南芝赫拉住,男人凝肃地望着她道:“楚玉,你该同我说,我不会让她在我们面前蹦跶。” 卫楚玉一听,笑了,南芝赫这是把萧淳儿当跳梁小丑还是蚂蚱? 她道:“当时,也只是我的猜想,不让她蹦跶?我看,她也挺任性的。” 南芝赫:“……” 这些事情一说,他们整个都对六公主那边的人感觉不好了。 程氏愤然地骂道:“呸,这皇家没一个好东西!” “卫家也没有,当然除了我!”卫楚玉说。 南芝泽道:“这个萧淳儿疯了,还说想帮大哥你,她先害大嫂不成,又是害大伯娘,这不是因果颠倒,本末倒置吗?” “她不是帮我,她是想我记恩于她,可我南芝赫一无所有,我若欠她,又能拿什么还呢?”南芝赫分析的十分理性。 卫楚玉脑际像是夜幕中一颗流星划过,忽然一个闪线。 南芝赫点醒了她!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所在的这本小说后续如何发展,但她,脑里的信息像是故意封尘似的,遭了,她想起自己是在一本重生文里! 但女主是谁,她并不清楚!她的信息,盘旋在卫楚玉这个炮灰配角的个人短暂命运线上,还是寥寥几笔! 该死的,这坑爹的小说世界,非要靠她去猜! 莫非,这萧淳儿就是重生女主?!! 重生文不是爱走这种调调吗——爱抱未来某个大佬的大腿!在他美强惨,人生灰暗饱受欺凌痛苦之时,呵护他,理解他,温暖他…… 逐渐走入未来大佬心中,由重要人物再发展到白月光,顺着他登人梯到富贵不可言? 而这个金大腿未来的位置,往往靠她自身的能力达不到。 艹,原来是这样的重!生!之!路! 不会是因为她的到来,改变了小说走向? 哎呦我去,这什么女主啊? 强逼人家接受?!! 作为未来大佬的妻子,身在其中之人,卫楚玉感觉被喂了一坨屎那样的恶心! “楚玉,楚玉,”南芝赫五指在卫楚玉面前挥动,“你怎么了,你脸色有些不太好?” 卫楚玉回过神来:“啊,哦,走神了。现在我们知道她的目的不纯了?那以后我们?” 南芝赫思忖道:“就不知道她后面还会不会跟着?” 晚上,众人早些休息,次日,听说队伍还不急着走,官差还要协助县里衙门处理点事务。 南家人起来,清早又吃火锅,成功的收获了一波左右上下的骂声。 靠,这比放一对干柴烈火的男女当邻舍还刺激人! 卫楚玉找了个时机,闪入了空间,先把空间里成熟的蔬菜收获,大多放仓库,少的喂牲口,然后意识指挥打扫动物的排泄物做土壤肥料,好像这么做,还能加快植物生长。 空间的小动物也是长的最快。 兔啊,鸡啊,鹌鹑啊,白鸽啊,鱼啊,鸭啊……很快长成,又很快繁衍,看都看不过来,更别说吃了! 水稻和小麦绿油油的,涨势不错,油菜也快要开花,似乎再过一个月它们就都能收获了,这些可是非常重要的粮油呢。 卫楚玉估摸着收获的日子,去到四合院,这四合院看着不高,但地底下像是能无限扩充延伸。 她新薅的财宝,就被四合院在地下新开的一层仓库里储藏着。 卫楚玉高兴地把它们分类整理,又财迷地看了看之前自己薅来的宝物,被冲击的光芒闪动的杏眸里,弯弯笑。 这些前朝的钱币,她保证能用她的金属异能,在花出去的每一块都是符合大兴的钱币要求,不让人怀疑。 卫楚玉兴奋地挫了挫手。 最后,她来到了自己疗养院的实验室,在那里,将她之前砍死,由沈翠花收集的白头蛇胆,进行蛇毒提纯。 同时,给南芝赫熬上滋补的药。 卫楚玉端着熬好的药汤,去屋子里单独找南芝赫,借此将自己要对付苏妍宁的计划告给他。 “娘子你要做什么别一个人,相公护着你。”男人温声说。 “楚玉,对不起,我对萧淳儿有这样的坏心思未察,你该怪我。” 其实南芝赫没想到很正常,一是她没有告诉他发生的经过,因为那时告诉,怀疑只在卫褚英身上,毕竟他早就想要报复自己,牵涉不到萧淳儿那里去。 她就是等着,如果是狐狸,就会露出端倪,抓住它的尾巴再说。 二是她看出南芝赫声色之间,对萧淳儿是排斥的,一个要排斥或者保持距离的人,定然是不适合过于多想。 若是一个男人过于关注一个说喜欢她的女人,反而怪怪的。 桌边,看着说完话玉颜上有些自恼的男人,卫楚玉一个倾身,如蜻蜓点水般,印上一口,赶紧又分开。 “这是奖励你的。” 奖励她的挂名夫君,在那个女人告白后,勇敢迈出,坚定地选择了她的可爱。 南芝赫怔然了一瞬,墨眸瞬变幽深晦暗,迷人又危险,在女人调皮完就要不负责地起身离开时,一把拉下她,吻了上去。 ”南,芝赫,唔……” 好像还不够,他霸道地长臂一揽,将人抱坐在腿上…… 唇间,卷入又卷出。 炽热的大手,从卫楚玉的上衣下摆探入,掌住她又细又柔的腰肢。 第146章 苏妍宁的下场 两人短暂地纠缠了一会儿,卫楚玉就掐着他的腰弹开了,死男人,非要让别人闯进来看见是不是? “他们要是看见了怎么办?” 她嗔了南芝赫一眼,眸子却是一派水光潋滟,耳边一丝发粘在湿润的红唇上,白皙绽粉的动人小脸,绝丽到不行。 颌下的锁骨处一道轻咬留下了浅痕。 南芝赫盯着那处自己的杰作,眸光深幽,意犹未尽。 卫楚玉注意到他的视线,懊恼地将衣襟一扯,拉回原来的位置。 “好,娘子,是为夫的错,下次为夫会注意。” 卫楚玉忽然觉得他认错的是不是有些……过于自觉。 “找一个没人能打扰的。” 卫楚玉:“……” 果然! 这个男人是有些骚气在身上的! 抄起桌上端汤药用的抹布,卫楚玉毫不留情地一把摔在,男人得寸进尺的脸上。 羞恼离开不想再和他说任何一句话! 身后的男人轻易地接过抹布,摇头,发出一阵低语的轻笑。 茅房里,苏妍宁听到什么声音落在地,埋头一看,竟是一块不大不小的碎银,从隔壁的女犯身上掉下的,而那女犯做着自己的事,并未察觉! 苏妍宁喜出望外,假装没看见地默默收回自己的目光,若无其事地多挨了一会儿。 等到那女犯离开,她轻巧小步地走去,悄咪咪地拾起地上的碎银,一手捡起也不嫌脏地高兴就要揣身上。 “哎呀,我的银子怎么没见了?” 刚出去的女犯发现不妥,慌里慌张的回来,便见苏妍宁正在她滞留过的蹲位上捡东西。 肯定是她那银子! “喂,你偷我的银子,还给我!” 夏若丹一把将苏妍宁拽起,果然就见对方手里捏着,那块不大不小她刚丢失的碎银。 苏妍宁气恼,这银子捡到就是她的了,银子还能认主么? “喂,谁说是你的,这明明就是我的好不好!” “偷了我的东西还不承认,你还给我!” “我不,这就是我的,是你抢我的东西!” “你还我!” 两个女人不相让地争执,夏若丹一把推过她,用力地抢回自己的银子,苏妍宁一个不稳,踉跄栽倒在茅坑里。 “哼,活该!”夏若丹冲她狼狈的身影,恶心地啐了一口,愤愤地拿着银子就走。 “呜呜……”苏妍宁半响从坑里撑起来,脸上和胸前都是糊的,头发丝上也沾着秽物。 “混蛋,你们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 她想哭嚎也不敢,生怕那些脏东西入到自己嘴巴里,气疯了! 苏妍宁不得已,一个人落寞的回去,找客栈开了间屋子,让小二给她送热水来清洗。 苏妍宁正在埋首洗脸洗头时,卫楚玉已经悄然入屋,她打开苏妍宁的包袱,赫然见到一个鼓囊的荷包。 抽开绳看,里装了不少银子! 她原封不动地放回,找到里面的吃的,一个油纸包的糕点,吸引了她的注意,这糕点她可没在沿街上看到过有卖。 那晶莹剔透泛着油光的色泽,像是她在宫里薅到的糕点,这怕是萧淳儿吃的? 她记得卫涵瑞之前说借锅换的食盒,她远远地瞧见好像就是这种糕点。 就是你了! 哼哼,卫楚玉变出她提纯的蛇毒,并借用糖味盖过注入到糕点芯子里,而后,所有东西恢复原状,赶紧闪人。 等苏妍宁洗完时,已过了许久,她根本就没有发觉屋子里出现过异样,而是在瞥了一眼自己的包裹后,就用湿布给自己擦头发。 擦着擦着,她又哭了,气愤地握拳,声音发狠:“我一定,一定会借助六公主的力量,把你们都杀了!” 包括今天那个敢推她的夏若丹,全都! 屋外,卫楚玉和南芝赫都已听到,两人对视一眼,这算确凿了!看来那毒给苏妍宁备的是真没错。 两人冷笑地消失。 两个时辰后,就在这屋子里,传来苏妍宁痛苦的嘶叫。 “救命,救命,救我!” 苏妍宁几乎是从屋门口爬到外面的。 “救救我!” 客栈大堂,苏妍宁痛苦地趴在桌面上呻吟,身子快要蜷缩成虾,周围散着官差,还有听到动静来看稀奇的犯人和店客。 “差爷,麻烦你帮我找个大夫,我,我有银子……” 一名大夫被请来,却对苏妍宁身体的症状,无从下手。 “你这个,莫不是中了毒?你想一想,有没有吃下什么东西?”大夫问说。 “我,我刚才吃了……”苏妍宁一个激灵,莫不是那六公主赏给她的糕点有问题? 不会 ,她之前又不是没尝过,这些精致的糕点,都是她每次省着省着吃。 苏妍宁痛到这个地步,已经拿不准。 她解开自己的包袱,摊在桌子上,像盲人一般,费力地摸出自己的糕点。 是的,她已经头眼昏花,视野模糊地看不到,同时,肚子里还痛的要死! 大夫用银针插那些糕点,每一颗都试一下。 “楚玉。”大堂里偏处,南芝赫碰了碰身侧的女人。 卫楚玉轻轻地拍一下男人的臀部,免得说话让人怀疑,南芝赫便知道了,这是表示有心情调皮,不用担心。 他觑一眼女人,正一瞬不瞬地盯看着那边,调皮了就装正经,不过,也安下了心。 糕点试完,一无所获,大夫摸了摸出汗的额头,有些束手无策。 当然无所察,有毒的那个,被苏妍宁吃到肚子里去了呗,卫楚玉心想。 毕竟是提纯的毒,只那么一点,作用就很够,她可是对自己这方面很有信心的! “大夫,我好昏啊,我、我眼睛也看不清了,大夫,你一定,一定要救救我!” 苏妍宁冷汗淋漓,声音颤抖,她眼神无焦距地朝着大夫的方向,胡乱地抓着,似是害怕到了极点。 大夫再次给她把脉,只不过神色有些怪异。 卫楚玉想,怎么会号的清楚?这苏妍宁身体本来就有病。 “苏妍宁,你不会也是被那条毒蛇咬到了?” 卫楚玉惊讶地走向他们,指尖放在额头上搓了搓。 “你这……和我娘被咬后的症状很相似啊。” 苏妍宁心中忽得一跳,急而拔高的叫嚷:“不不,不可能。” “那你娘犯的是什么样的?”大夫问卫楚玉说。 卫楚玉把程氏拉出来,现身说法,程氏知无不言,果然,和苏妍宁犯的症状都对上了。 而且程氏还说,张大夫就说她昨日和今日会出现状况,她昨晚也应验了。 “……说明蛇毒也不一定当时就爆发,也可能是隐藏了一段时间再发作!” “苏妍宁你再好好想想,你当时和我娘在一起,会不会也不小心被咬到?”卫楚玉说。 “没,没有。”苏妍宁依旧摇头,然而身体却很颤抖。 “你确定你没有?” “那你怎么犯这些毛病?”卫楚玉一副觉得很神奇地说口吻说道。 “我看,要不您……再找个大夫?”大夫急得有些想走。 看来这蛇毒大概是很棘手的。 苏妍宁实在是怕极了,她也摸不准,便问:“大夫,那被蛇碰过,也会中毒吗?” 第147章 她疯了,你们别信她的话 她已经病急得晕头转向,变得不确信了。 “怎么个碰法,有咬到吗?”大夫说。 “没,就是手,手摸过,会不会?”苏妍宁咬唇道。 可是在程氏被咬时,她根本就没提过这样的事。 程氏等人的心被提了起来,虽然卫楚玉和南芝赫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南家人看着苏妍宁这副受煎熬之中,又自曝其短战战兢兢的模样,心中也是痛快! “这可……老夫专长治病,并未在蛇毒这方面有所涉略,你们还是另外再叫人。” 说罢,也不管苏妍宁如何挽留,提着他的药箱自顾离去。 苏妍宁这下急慌了:“卫楚玉,你是不是会治蛇毒,你给我治啊。” “算了,万一你不是呢?我要是延误你的病情,你被毒死了怎么办?” 卫楚玉挠挠耳朵,悠悠地说道,将那天她救程氏时苏妍宁对自己的质疑,又还给她。 苏妍宁被说得脸色梗成了像便秘。 “呜呜……” 她崩溃大哭,求到管事的差爷头上。 “求求差爷你们行行好,帮我求求肖六小姐,求求你们告诉她,我也中了白头蛇的毒,求她,求她,用张大夫的药救我一命!” “你没事?昨晚那张大夫的药专程送来,南家人不要,退了回去,现在谁又有脸又有资格去要?你当肖小姐是什么平头百姓么?”官差打破她的幻想。 “官爷,求求你,我给你银子,你帮我跑一趟,我若是活不下去……你们也没法交差啊。” 苏妍宁跪在地面,声泪俱下地磕头。 官差实在是不忍,便差了一人去肖小姐入住的客栈。 一刻半的功夫,肖小姐亲自来了他们这儿。 众人围着看她,她一来便望见苏妍宁的痛苦状,让一个新召来的大夫,给其瞧病,大夫诊断了后,说确实是像中蛇毒。 了解了苏妍宁那日离蛇近,可能不警觉间被咬,萧淳儿也觉得她可怜。 “反正张大夫这瓶药也留下了,这本就是用来救人,就给她服用。” 萧淳儿面容仁慈地道,就怕……苏妍宁慌乱之下说出什么不利于她的话! “肖小姐,你真是个善人啊!” “肖小姐一生定会福寿相伴!” 官差和犯人们都说。 “对,我们能遇上肖小姐是三生有幸!”南家老夫人高声道。 即便苏妍宁因驱逐而与南家再无牵连,可毕竟是她传下的血脉,实在是不忍见外孙女这般可怜。 “祖母。”苏妍宁感受到外祖母发皱却温暖的手,包裹住她的。 她模糊的视线向着萧淳儿的方向:“谢谢肖小姐,您对我的恩情,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好了,你快先服药。” 那名大夫帮忙把药给苏妍宁喂入嘴里。 过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苏妍宁感觉好了些。 她正要再言感谢,却突然感觉肚内一阵颠山倒海,嘴里哇哇哇,猛地吐出几大口鲜血来! 身体里,传来绞肉般的疼。 “啊啊……”周围的人吓得后退,萧淳儿也早已拉开衣裙离开了些。 接着又是几声哇哇,苏妍宁吐血不止。 “宁儿,宁儿你这是怎么了?”老夫人扶着外孙女歪倒的身体。 “啊啊啊!”老夫人吓得大叫。 因为她已经看到,苏妍宁正七窍流血! 苏妍宁感觉到一种气力从身躯里抽离的无力和疲惫感,让她不由想起了娘临死前也是这么绝气的。 她仿佛又能看见了,她看到了惊讶地远离仿佛她是猛兽的萧淳儿,看到了三舅和吴氏的冷漠,四舅娘的悲情,连南家大房看着她,也神情悲然,包括那个卫楚玉也是。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苏妍宁想不通。 所以,是这六公主,自己帮她做了那种见不得人的事,她要对自己杀人灭口? 还是说,是有人使坏? 不行!不行! 她都撑到这一步来了,她不甘心! 她要搅浑这潭水,她要让他们相争! 苏妍宁一下子从老夫人怀里挣脱出,撑着胸脯,指着萧淳儿仰面大声说道。 “大舅娘,是这个肖小姐,是她叫我放的毒蛇咬了你!是她!” “你!”萧淳儿瞪着她,愤而向前一步,面色黑沉如水。 “啊,什么?肖小姐害人……”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侍卫一脚踹翻了苏妍宁:“你个贱东西,胡言乱语什么!” 苏妍宁挤出最后一丝笑容:“我就是因为帮她放的毒蛇,才中的毒。” 说完,她带着笑意眼皮垂下,气绝而亡。 “宁儿,宁儿。”陶氏轰然大哭。 “这个苏妍宁,真是不可理喻!” “她疯了,你们别信她的话,我堂堂一……何必这么做?她之前求我要银子想逃跑,我没答应,想是这样,她便这般重伤我!” 萧淳儿朝着众人,实际是朝向南芝赫的方向解释,面上有些着急在意。 就见他们一家子瞪愣着眼,仿佛不敢置信。 “这,这……”公主救死了人,官差也无措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只有等到唐差头从县衙回来。 第148章 到郡城(大肥章) “是她自己吃坏了东西,埋了。” 唐差头看着苏妍宁已经冷硬的尸体,情绪不太高的叹气道。 是他们的人叫请六公主来救人,且人家尊贵之身,谁能因为被一个发落的流犯,而责怪于她呢。 怪也只能怪这苏妍宁运气不好。 至于她死前说的那番话,唐差头也是颇感震惊。 “头儿,她包裹里还有很多银子,只不过被她那什么三舅拿走了。” 官差罗大嘴告诉他说。 苏妍宁一死,她那外祖母还忙着哭泣,自称其三舅的南家三房,就顾自将人家包袱拿走。 这种事,官差也管不到。 唐差头又是深深地一叹气。 “这苏妍宁听说之前也没人送包袱的, 现在手头里还有这么多钱银,她那三舅都穷得卖妾室呢,也真是不简单!” 难道真和那个六公主有些联系?唐磊也不在乎去信谁,但他知道这六公主不能只看表面,流放队伍还是离她们远些。 “头儿,我见你回来就眉头未展,是不是有什么事?”罗大嘴与差头搭档多年,自然能辨别他的情绪。 “我们可能还要去一趟这贡州郡的郡城,上报土匪之事。” “啊?” 这,怕是又要耽搁。 唐差头想起自己去县衙报告土匪的事,按理,他们也算是为民除害,可是这县衙里的人听罢,却不见怎么高兴,还不如衙门前得知的老百姓欢喜呢。 他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半个时辰不到,流放队伍集结出发,这一次,萧淳儿的车队没有再出现,似乎因为苏妍宁死前发生的事,大家都有些避讳。 路上,官差将苏妍宁随意找个地埋入,割下她的一只耳,并在名册上划了个叉。 那蛇毒怎么会只是蛇毒?卫楚玉当然是额外加了一个,与解蛇毒的药相冲的毒,不管苏妍宁会不会吃萧淳儿给的解药,她都会死翘翘,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还好,苏妍宁真按照她预想的,最想要的那个结局去了,临死前揭发,扯下了萧淳儿的伪善。 她心里戾气横生,如果什么都不说就离世,怎能甘愿? 也许是认定六公主所害,也许是知道自己夹在之中受死,知道她卫楚玉睚眦必报,就帮她拉仇恨,好让她和公主斗得两面相伤。 当真是永远做最自私的自己。 没被六公主跟来,南家人感觉良好。 他们明白,六公主不是寻常人,即便她害了人,于他们来说也不能轻举妄动。 相反,卫楚玉跟他们说,甭管这讨人厌的公主以后出不出现,现在既已知道她的心思,便好对付了! 南芝赫也是这般想的,程氏三人便没那么思想沉重,担惊忧虑了。 两天后,流放队伍进入贡州郡郡城。 贡州郡可比之前的两个小县城,大上许多,行人穿梭不息,街市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热闹非凡。 “来来来,新铺开张,这些肉饼送给大家尝吃!” 路边,两个小二打扮的伙计,吆喝众人。 “别抢,别抢!” “这是你的,你的……” “诶,你们已经领过了,不能再重领了啊。” “这几位,看你们骑着驴子,是来游玩的?来,尝一尝,我们店还有本地特产,你们可以前去看一看……” 一个伙计来到南家人面前,热忱地跟着他们说道。 “不要钱啊?不要钱给我们呀。” 吴氏兴冲冲地找到那伙计说,身后跟着馋嘴的一家子。 “娘,我要吃饼。”南知麟短腿扑腾到前,伸手就去抓。 伙计上下打量了他们的穿着,给三房一家送了几个比普通烧饼小的肉饼。 “喂,你们也发给我们呀?”肚中犯饿的犯人们也叫喊着。 伙计冲他们抱歉的笑了笑:“不好意思,你们这样的客人我们暂时不接待。” “哼,狗眼看人低。” “就是!” 那伙计嘿嘿干笑。 “小店薄利,望理解。” 于是,南家三房人手一个饼子,吃着别的犯人都吃不到的,高兴的很,连老夫人和四房也去要了。 最后那伙计走到南家大房面前,拿出挎箱里的饼,就给他们送。 “拿着,要是觉得喜欢,也可以找我们买。” 这卖东西的还挺时髦啊,试吃招揽顾客? 卫楚玉笑着道:“伙计,我们跟这些犯人一起同行,你怎么就敢给我们发呢?” 说着,程氏几人面上隐有的期待,生生刹住。 伙计面色滞了一下,他忽地叹了口气,小声地靠近说道:“实不相瞒姑奶奶,打一眼,我们就能清楚,您一看啊,就不是缺衣少食的主。” “瞧瞧你们驴子上的东西,您就不是能亏待自个儿的,我们店除了现做的吃食,货品多着呢。” 逗得南家人轻轻一笑,这伙计还真没说错。 卫楚玉轻轻地转着眼睛,缓缓说道:“你们店在哪儿也跟我们无关,我们走不开,不然,你猜这些官差是干嘛的?” “姑奶奶要是有需要,小店也可以送货。” “来,饼子你们拿着,我给你拿地址。” 伙计说着,将手上的饼子分发给他们,然后从箱子拿出一张纸,递给了卫楚玉。 卫楚玉看着上面的字,伙计再拿出两个饼子,给了南芝泽和南芝赫。 “好,小哥,我们知道了,等会儿怎么找你们呢?” “这个天色,城门都关了,你们是要住店,把这地址给那住店的伙计,他们知道的。” “哟,你们生意做的挺大嘛。”程氏不由说道。 伙计摸头谦虚说:“哎,生意不大,就是多些路子。” 南芝赫忽地开口:“做的这么好,怎么不给这些官爷介绍住处呢?” 伙计转了转眼珠子,说:“哎,怕是他们已经有选定的了。” 完了,冲他们点了个头,又去了。 南家人回头看那伙计,又开始吆喝送饼,不多久,就围去了路人。 他们转眸,看着手里的肉饼,正要吃上一口。 就听卫楚玉喝止道:“这些饼子别吃,丢了。” 几人一惊:“啊,丢了?” “是,把它扔了。”南芝赫也说,肉饼自被他举在手里,就纹丝未动。 “什么,这么好的饼子,你们要扔了,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吴氏对着他们嘴里一张一合,吃肉饼留下的肉渣子还残留在她门牙上。 两眼盯着他们手里的饼子,饶有兴味。 卫楚玉白了她一眼:“的东西不干不净,谁知道里面有什么?” “我们都吃了,能有什么?”吴氏也斜 了她一眼,一副不以为然的样。 “我看你们是好吃的吃多了,嫌弃上了,哼,要是不吃,就给我们!” 声音尖酸的吴氏说罢,走到他们跟前,两只手摊开,大喇喇地朝他们要。 大房的人皱了一下眉,不管他们吃不吃,这一下就像来抢东西似的。 “是啊娘!他们不吃就都给我们,我还能吃几个。”跟着娘一块来的南知麟,激动地蹦着腿。 他刚才吃了那个饼子,味道可好了,舔了舔自己嘴角的咸味,意犹未尽。 眼勾勾地盯着南芝雪手里的肉饼,仿佛那是他的了。 南施杰和大儿子走在前面不时回头看,也没管母子俩。 “你们大房平时抠搜吝啬,有吃的也不给我们就算了,不会连这种人家白给的,都不愿意?” 吴氏撇着嘴,说话口沫横飞,南家人有些无语,那饼他们本就不吃,这下更觉不香了! 卫楚玉瞥了眼自家人,说:“都丢了。” 于是,由她开始,饼一个个的掉地。 肉饼落在脚边,南家人跨了过去。 “诶,你们怎么能这样啊?你们不吃,还让别人不吃!” 吴氏气得差点儿跳脚,她眼睛瞪得铜铃大,又惊又气地看着地面——白白的食物浪费。 连那些犯人都说造孽哦,他们都没得吃,还有人糟蹋!便有人还想过来抢。 吴氏赶紧弯下身,匆匆地将一个个肉饼捡起! “麟儿,快帮娘一起!” 也是惊呆了的南知麟,“哦”了一声就动着小身板帮娘。 那几个饼子都被程氏拾掇起,那些后来想抢的都没了,她拍了拍饼子上面的灰,有的本就是黄纸包着,这地面上干净,也没沾上什么,还能吃! “哼!”吴氏气呼呼地瞪向大房一家的背影,觉得还算庆幸的,牵着小儿子往前赶。 回到家人身边,就换了一副兴冲冲的样:“相公,儿子,这些还是好的呢。” “哎呀娘,人家丢了的,你干嘛捡回来?!”南知瀚真觉得她丢人。 “你个老婆娘,捡回来做什么?没个骨气的,要吃你自己吃!”南施杰皱眉,嫌弃地撇开了脸。 “捡回来做什么?你们爷俩别以为有点银子就不稀奇这个,那银子还要留给你们治病,给瀚儿和麟儿娶媳妇,去了蛮荒地不得攒点?” 能省一笔是一笔。 吴氏都不稀得说,老爷你之前还抢过你亲弟的东西呢,比起来,她这又算什么? 经历过苦难,吴氏的志气早已磨灭,何况他们以前的性子,也是占着人家的便宜过活的呀。 “反正我们不吃。”南施杰甩袖,和大儿子走远。 吴氏没想到自己为一家子考虑,挣了个没脸,她赌气地俯首问小儿子。 “麟儿,你嫌不嫌弃?不嫌弃咱俩吃!” 南知麟哪有什么气节?他一个小孩子,最大的痛苦莫过于饿肚子,只要有好吃的,顾得了什么? “差爷!”卫楚玉叫着周围的官差,说,“是他们自己要吃别人的东西,可不关我们的事。” 吴氏一听,手里的动作也滞了一下,她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转,便将饼子里抽出两张,拿去给老夫人。 “娘,这是给你的,咱们一直记着你呢。” “你总说我们不孝敬您,媳妇有了好东西,都是先想着您,看,这两张饼都是一直用纸包住,没被弄脏的。” 这老夫人在府里就是个嘴馋的,吃过了一张饼也觉得没什么,反正是不花钱的,没怎么犹豫就收下了。 “好,娘知道你们心里有娘,后面就看你们的孝心了。” 陶氏笑了笑,皱纹越发深。 吴氏脸上的笑僵硬了两分,这老太婆知道了他们从苏妍宁那里得不少的一笔银子,就想叫他们分银,他们自然是不愿的,路上便一直明里暗里地说以后想跟着他们三房。 用这种不花钱的东西给婆婆,既孝敬了,自己心里又不心疼。 “娘,这卫楚玉他们都不愿吃的东西,还是别吃了。”南四娘走到婆母身边,轻言劝道。 她听了卫楚玉他们说的,对这些来路不明的饼子也有些膈应了。 老夫人听罢,也犹豫了。 “四弟妹,我看你刚才不是也吃的挺好的吗?怎么这会就不让吃了,怕是看着我给老夫人没给你。” 吴氏没好气地道,她扯带着老夫人往后瞧:“娘,你看,要是有问题,咋那两人还不跑,还在那儿发饼子呢?” 老夫人的确看到,那两个伙计身边围了很多路人,都快看不到两人的影子了,有些得了饼子的,就在他们附近开吃呢。 “娘,你要是不要,就还给我们,我们都还不够……” “哎哟哟,娘吃,娘吃。”老夫人紧着手里的饼子,大快朵颐地一口接一口。 卫楚玉觉得自己没看错,那馋嘴的吴氏还挺精明,把南芝赫和南芝泽得的那两张饼给了陶氏。 她笑眯眯地说道:“这吴氏对她婆母可真好,把南芝赫得的那张饼给了她婆婆。” “啊,有吗?还分这个呀?”南芝泽挠了挠头。 “是吗?我也没注意到。”程氏也探着脖子看去。 东西丢在地上他们就没看过了。 “的确是。”南芝赫肯定了卫楚玉的说法,他看去自己的娘子,眸子里有着赞许,想她和自己一样敏锐。 程氏几人想了想,突然反应过来,要是那饼有问题,肯定是南芝赫的那只,几人顿时有些忍俊不禁。 程氏善良的说:“哎,希望他们没事。” 卫楚玉也说道:“是啊,千万别出事,不然一出就出大事。” 南芝赫安慰她:“别怕,就是出了事,三房也是有银子,能找大夫的。” 几人互看了看,他们都是大好人啊。 第149章 贡州太守 老夫人吃完饼子,好好的,什么异样也没有,吴氏朝南四娘投去了一个轻蔑的眼神,又有些神气且耀武扬威鄙视了卫楚玉。 卫楚玉也回了她一个白眼相加。 队伍行到了贡州太守府衙外,唐差头说明了来意,带着两名官差,被门口看守的领入。 一郡人无趣地在外头等待。 “嘎,嘎。”排成“人”字的大雁群从天空划过,飞去南方之地。 之下,卫楚玉和南芝雪翻着手绳。 嗒嗒,府衙前出现了一辆马车,不多久,一袭太守官服的男子,大步从衙门迈出,正要上得马车。 突然两道身影冲出,扑到了官服男子面前,大喊道: “太守大人,陈大人,草民有冤啊……” “去去去,你们什么人,也敢惊扰太守大人!” “来人啊,将他们拖到那边巷子里,大人还要忙政务呢。” 那官员的下边人,不待人说话,立马一脸凶凶地来轰人。 而那位太守大人,大腹便便地仰面望向天空,一个眼神都不予理会。 完全拿人当空气。 呵,天空又没大雁,瞅什么呢,这太守大人,很逞官威啊,卫楚玉咂了嘴。 “十天前,马蜂寨那伙土匪深夜闯入草民家中,谋财害命,杀害我冯家上下十三条人命,大人,青天大老爷,望你替我们做主啊!” “他们祸害我们贡州的百姓已久,求大人早日派人剿灭土匪,还我们贡州一方安宁啊,呜呜呜……” 一名年轻男子悲痛地急急道出冤情,看样像是家境不俗,身边貌似随着一个老泪纵横的老仆,流犯们都朝他们看去。 “好了,难道我们太守不想吗?你也知道,马蜂山是常人能登的吗?哪次剿匪不是官差弄得一身蜇伤下来,伤的亡的。 有冤就去报案,在这里闹腾,成什么样!” 那下边人不耐地呵斥两人。 “就算报了案也才几天时日?哼,急什么,衙门自有章程。” 那陈太守皱眉说道,而后一拂袖,就顾自上了马车。 “大人,大人!”主仆二人被人阻挡着。 “你们,下次再敢来,小心吃鞭子!”下头人凶狠狠地冲他们警告,而后才离去。 “少爷,咱们该怎么办?前面土匪的案子都堆了一年了。”仆人袖子擦眼泪道。 年轻男子哽咽悲愤地握拳,猩红的两眼紧闭,身体颤栗不已,突然间昏了过去。 “少爷!”仆人大骇,忙接住他。 这个马家人,人家太守和土匪都是一伙的,喊冤有什么用啊? 还好今日遇上了她。 这太守也真是够黑,他们流放队伍做了那么大好事,竟也瞒着不说,害得人家悲愤气急地晕厥过去。 以为马蜂寨休养一下就能恢复过来,再一如既往地勾搭干坏事? 做什么春秋大梦! 呵,卫楚玉帮这些狗官们戳破幻想。 此时,那辆马车正从他们身旁的道上驶过。 马帘被轻轻顶起。 陈太守看着外面正襟危坐的南芝赫,惊讶了一瞬,这人比他想象的精神振作,不过,他随即轻蔑地一笑。 哼,再怎么样,也是一个将死之人。 那吴太守真是无能,小小一个流放的庶人,都对付不了! 他会让南芝赫进了他的地盘,就再也出不去! 趁所有人不注意,卫楚玉看着那车帘落下,轻轻地弹了一个糯米包裹的香水球到马车上,水球撞在外壁上破裂。 而后,借着沈翠花背后遮掩,她偷偷的放出了一只白鸽。 这鸽子是她在空间专门训养的追踪鸽,用灵泉水喂养的,可比普通鸽子灵性多了,会随着香味而去。 等她再释放另一种气味或信号,那鸽子便会飞回。 “少爷,少爷,你醒醒啊!” 老仆掐着怀里主人的人中,心急如焚。 “老翁,这水你拿去,给你家少爷喝下,试一试?” 卫楚玉将水囊递到老仆面前。 老仆愣了一瞬,旋即感激道:“谢谢,谢谢这位姑娘。” “她不是姑娘,她是……” 南芝赫正要纠正,卫楚玉捏了他一下,说:“大家萍水相逢,能帮一把是一把,嘿嘿。” 暗里,萍水相逢,透漏出那么多信息干嘛,卫楚玉杏眸觑了南芝赫一眼。 不能说?南芝赫目光含笑,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卫楚玉:“……” 这是行动表明一切呢。 老仆接过水囊,就扶正主人的头,给他掰开嘴喂水了,无心注意卫楚玉两人的小动作交流。 倒是一旁的程氏看到,又偷偷姨母笑。 在灵泉水的作用下,年轻男子即便昏死都紧皱的眉头动了动,他眼睫轻轻抬起,苏醒了过来。 他睁眼就见到,一个白皙美丽的女子,撞入他……不,一个俊逸的男人撞入了他的视线。 “你醒了,还行?”凑近的南芝赫对他说。 “我,我这是?”他抬起身子。 “少爷,你方才昏过去了,是这两位好心人借水囊给你灌了水,你才醒来的。”老仆粗沙般的声音激动道。 干嘛遮挡她?卫楚玉扒开身前的南芝赫,对那男子说道:“你们是不是想知道马蜂寨土匪的事?” 面有愁容,却眉目算得俊朗的冯新觉一惊:“马蜂寨?姑娘,你是知道些什么吗?” “这马蜂寨啊,可是出了大事。”卫楚玉道。 “这位公子,我们起来说话,娘子,你也别蹲久了。” 话落,南芝赫将卫楚玉扶起。 别说,脚是有些酸了,卫楚玉小拳捶捶膝盖,等一下,娘子?她怎么觉得自己闻到了一股酸酸的味道。 不由间有些失笑。 冯新觉并未在意他们的称呼,很是跟着从地上站起,惊诧地问:“出了什么事?” 卫楚玉目光朝流放队伍扫了一下,说:“不然你以为这些官差来干什么?他们啊就是路上遇到了土匪劫人,把土匪杀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的跑呢!” “真的吗?”冯新觉和老仆乍一听,喜出望外。 “是呀,六七十个土匪,那可是损失惨重。” 南芝赫也说:“我和娘子在队伍里亲眼所见。” “这,这……”冯新觉激动地双手颤抖,“苍天有眼,苍天有眼,爹,娘,祖父,外祖母,弟弟,大伯……你们的仇有的报了。” 这是杀了他们家多少人啊,光是听这些称呼就觉得惨。 第150章 这是送上门来了! “嘘!” 卫楚玉冲他竖了根手指。 “事儿是不假,你现在呢,到相关的县里打听打听,那土匪出了事,怕是捂不住,没准儿还有好消息! 到时,全城尽知,你们郡里的民众,不就可以让他们那些当官的,乘胜追击,一网打尽了吗?” 兴许,到时都不用,土匪窝子可能自己都散了呢。 卫楚玉只是见他可怜,应该早些知道,不必蒙受那些血海深仇的苦楚,怕是有很多像他这样被土匪祸害的人,而且,她也想知道那些土匪后续怎么样了呢。 “好,我,我知道了,谢谢这位姑娘,不不,谢谢这位……” 南芝赫说:“南家娘子。” “谢谢这位南家娘子和你的夫君,你们是天造地设的登对。” 说罢,他便带着老仆欢欣鼓舞地走了。 众人就见他们一路走,一路抹泪。 不多久,唐差头也出来了,今晚依旧是找了个客栈。 晚上,卫楚玉做了一道红烧鱼,一道腐竹炒肉,一道麻婆豆腐,还有丸子绿叶汤,可把大家吃开胃。 等着他们去收拾,卫楚玉就准备要出门了。 “娘子,你带上为夫一起。” 南芝赫对她笑着道,声音无比温柔,甚至有央求之意。 “可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去的话……”她等会儿还想用空间隐藏呢。 “楚玉,你是不是会隐遁术?” 卫楚玉:“……” 她刚想着这个问题。 卫楚玉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楚玉,不必紧张,为夫永远不会害娘子。” “那天土匪山上的屋子里,我看着你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 原来自己的底牌,早就被男人看到了。 “那行,咱俩一起出去,可是这里?” “楚玉,我会同他们说的。” 南芝赫同家人吩咐好,卫楚玉也同沈翠花叮嘱了,两人便一起出发。 “我建议不要用轻功,这附近说不定有人盯着我们呢。” 两人站在与外界一墙之隔的地方。 “楚玉,我听你的。” 卫楚玉带他去了客栈里偏僻的屋子,从那里遁出去。 空间里,南芝赫看着怡人的原野山间,震惊不已。 “这就是,你那隐藏的空间?” 卫楚玉点头,从空间里摘下一颗番茄给他,这番茄种子还是她从末世里带来的。 “嗯 ,不错。”南芝赫吃着有些甜润。 拉着男人就去四合院,给他乔装打扮,也给自己装扮,然后赶着时间把他带出空间。 装扮后的两人,不管是从相貌,还是身材,都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只看出是老成些的一男一女。 卫楚玉带着他闲逛,不多久,她放出的那只白鸽就回归了。 “这是你在那里面养的白鸽。”南芝赫嗓音压得极低地说道。 卫楚玉点了点头,鼓励地拍了拍白鸽再放飞它,白鸽升空,在他们头顶的一片盘旋。 “楚玉,你是这世上最富有的人,有一片世外桃源跟着你,我真是何其有幸和你……” 男人低语说道。 其实对卫楚玉来说,她难道不是何其幸运的能来到这个世界,拥有了可以种植的空间?还有一个目前来说不错的夫君? 卫楚玉笑道:“缘分说不定的,你什么时候能有,什么时候不能,你也有我没有的东西,你会带兵,打仗,会击溃敌人打得他们称臣求饶,是一种了不起的天赋和本事。” “所以,楚玉的意思是,我在我的擅长处,也是富有的?” 南芝赫深邃的眸子异常专注地目视着她。 “对,可以这么说,精神富有和才识富有。” “楚玉,谢谢你,我感觉,突然好像拥了很多东西。” “别轻视它们,兴许有一天你会拿起它们,所向披靡!” 南芝赫笑意深入眼底:“承娘子吉言,若是有机遇,为夫定不负娘子所望。” 她以为,男人想的,是书里发展的意思,直到有一天,她变得不同,才明白南芝赫是如何所想。 两人随着那鸽子,很快来到灯红酒绿之地。 这时,各楼的姑娘正卖力的招揽客人,空气里,飘散着一种浓郁的香粉脂粉味。 两人眉毛挑了挑,南芝赫更是受不得那股味道地打了个喷嚏。 “这就是那随从说的,他们大人忙着搞政务?” 卫楚玉一本正经点头:“嗯,是搞政务,家在青楼。” 南芝赫不禁点了点她高挺秀气的鼻子:“你倒是了解的紧。” “我们找个偏角进去。” 两人摸到青楼后,找了个偏暗的位置,趁无人看到,赶快进去。 过院子时,他们并没看到太守的马车,却在一间屋子中,看到了,还有龟公专门看管,还挺隐秘嘛。 所以,这太守是在哪间屋子玩姑娘听花曲呢? 两人一层层找去,终于锁定到了一间偏雅静,门口有几人把守的屋子。 那几人,正是他们今日见过的,陈太守的随从。 且那屋子挨着的两边屋子,都没有亮灯。 两人便进得旁边的一间屋子。 摸着黑,卫楚玉轻轻撬走几块砖,只留墙面最外一层在,两人俯首贴上去听。 “吴大人,看来你也是个雅趣人,等会儿,就让她们好生服侍,让吴大人你再好好品评这动人的曲。” “陈兄一番好意,吴某就谢过了。” “哎,这有什么,等哪日我到了你的地界,吴兄还能亏待了我?” “来,让姑娘们都出去。” “是。” 没有了姑娘的吵杂,隔壁传来的声音也就更清晰了,卫楚玉和南芝赫对视一眼,看来他们来的正是时候。 听声音,有一个是陈太守,那另一姓吴的,又是谁呢? “陈兄,吴某新到范北郡就职,对这一带远不如陈兄熟悉,还望陈兄照顾呢。” “诶,吴兄谦虚了,陈某也正有事要吴兄照顾一二呢。” 两人各自假意谦虚了一番,卫楚玉和南芝赫仔细听了听,这吴姓之人,怕是…… “范北郡吴太守?” “应该是。” 两人做着口型。 “来得正好,我们的旧仇还没算呢,这不是送上门来了么?”卫楚玉的眸子炯炯发光。 第151章 你要是以后敢跟别人,我就杀了他 两人说着说着,像是谈起了买卖,陈太守之意,让范北郡行个方便,有个通行便利,谈拢来去,两边是要互通一气,勾结起来贩盐牟取私利。 而后,他们便心照不宣的笑了笑,忽的又提到了南芝赫一名。 “这个南芝赫,一个病殃罪人,没想到他福大命大,竟然没被那些土匪砍死!” 吴太守声音悻悻地一拍桌子,很有几分不甘。 “说起来,也是那些官差多管闲事,吴老弟,你也是大意了啊。” “上一批那些从京城出来的官差不是也没办成?还需要通过他们来做,哼,让那罪人毙命的方法多的是,相信陈兄已有万全之计!” 陈太守笑说道:“若我猜的没错,他现在怕是已经毒发,如若不然,我还有法子,定不会让他走出这贡州城。” “哎,陈兄受累了,也不知道这上头,为什么非要除去这南芝赫呢?” “说来,我也纳闷,不过咱们想知道啊也飞不到他们面前去问一问。” “嘿嘿,这倒也是。” “来来来,喝一杯。” “外头的妈妈,让她把那些姑娘叫来。” 门口的守卫回:“是,老爷。” 后面便是老爷们和姑娘逗乐的声音。 玩乐到晚些,吴太守醉酒的被人架着出门,送入了一个华丽的房间。 屋里,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姿色妍丽的姑娘,言笑晏晏地已经在床上等着了。 她娇滴滴地去走,帮忙扶着吴太守,亲切地唤:“老爷,这边。” “嗯。”吴太守两颊酡红,含糊地被扶坐到床榻上。 其他人悄无声息地退出,轻轻带上了房门。 姑娘使着花招,将吴太守伺候。 吴太守微醺醉意里,和姑娘调起情来,不堪的言语很是熟稔,一听就是风月场上的常客,果然是道貌岸然。 两人你侬我侬。 而房间里,藏在柜子中的卫楚玉和南芝赫就有些尴尬了。 南芝赫捂住了卫楚玉的耳朵,不让她听那些秽言秽语。 “你就可以听吗?”卫楚玉不满地对他做口型。 她两只细嫩的手,也将男人的耳朵捂住。 可是这么一做,更尴尬了。 因为她好像,和南芝赫靠的更近了。 小小窒闷的空间里,充斥着两人的呼吸声,手掌和耳朵相触间,两人都不禁滞了一下,微麻的感觉让他们心跳加速。 卫楚玉能强烈地感受到,男人胸膛传来的热息,而女人身上甜美的香气,淡淡地充盈着南芝赫的鼻端。 昏暗中,两双好看的眸子相顾着彼此。 这种越来越偏离的气氛,激得卫楚玉小脸滚烫,快要稳不住自己的心神了。 她轻轻地别开脸,避开男人锃亮的眼眸。 却让南芝赫更是看清她那,因憋闷而粉意染尽的小脸,以及微翘的小唇,都透着一种诱人的芳泽。 男人轻轻地凑近她脸侧,松开放于她右耳上的手掌,徐徐哑声吐出:“怎么了,娘子,不敢看为夫了?” 这种调调的气息,刮过耳膜的感觉最为致命。 “我……”卫楚玉耳朵缩了缩,心脏不要命的狂跳。 “别说话。”男人哑声,用唇封堵住了她。 还特别坏的把她的手,按紧在自己的耳朵上,却让她听得外来一切杂音。 卫楚玉被吻了个没羞没臊。 这个男人怎么如此大胆,天生会情的男人就是这般吗? 她的眸子迷离间,蓄上了水光。 南芝赫又吻上了她的眼睛,救命! 短短的时间,两人小小亲热了一番,南芝赫就顺着她的头发,轻轻的理。 他耳鬓厮磨的同她说。 “楚玉,你要是以后敢跟别人,我就杀了他。” 南芝赫轻轻的说着,仿佛是在说什么寻常之事,又像是威胁满满。 卫楚玉却听得毛骨悚然,怔怔地看着眸光清冷的男人,他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记住了。”他的声音不容反驳,也无需征求她的意见。 而后,男人温柔又眸光深邃地目视她:“闺房之乐,好像也不错,我会让娘子眼里……只有我的。” 卫楚玉手指头绞了绞,没想到南芝赫话风陡然一转,整个脸脸不争气的红了。 她愧做现代人啊,呜呜! 不多久,外面的声音平息了,空气里散发着迷香,吃了解药的两人,从柜子里轻轻出来。 床上的两人,已经昏睡的死沉。 卫楚玉手脚都蹲酸软了,她轻轻地活动着关节,又给他们闻了点麻醉。 南芝赫问她:“你要怎么做?” “我制作了媚药大补丸,保证让他牡丹花下,暴毙而死。” “楚玉,你还懂这种药?”南芝赫眸光深深地看着她。 “哎,只不过把南瑜芳给我喂的媚药,加以利用一下下。” 卫楚玉忙转话题:“可惜了这个小姐姐。” 她也不能从人家身份上去判定人家,万一是逼良为娼的苦命人呢。 “我准备等会儿,给他调个男人在身上?” “陈太守,你觉得怎么样?”卫楚玉目光熠熠地看着自家男人。 “夫人真是,人美心善。”绝了。 两人全程小声交流,完了,说干就干。 卫楚玉先给这吴太守,服用下媚药大补丸,这样仵作验尸时,也只会是发现他为了床上一展雄风,乱吃猛药而死。 她又燃了助兴奋的香料,好唤醒沉睡的两人。 而后,他们去到陈太守去的房间,此时,陈太守正在挑灯夜读? 夜读? “这一月的账本你拿回去。” “是,老爷。” “最近新入的姑娘,我看,货色是不是不太好?” “老爷,这,这您也知道,朝廷民间选秀……” “我是知道,你得想法子呀,要是再这么下去,这儿还开不开了?” “是、是,老爷,奴家会想法子的。” “下去。” “老爷,是叫春玉姑娘陪你么?” “就她。” 两人看到,从屋里出来,和陈太守说话的,竟然是刚刚招呼姑娘的老鸨。 “楚玉,还真被你说中了,这青楼真是这陈大人的家。” “那我们利用这个青楼,就更没有什么负担了。”卫楚玉嘻嘻道。 此时,一人匆匆而来,敲门进得陈太守所在的屋子。 “老爷,这毒杀南芝赫的事,好像失败了,那饼子他们一家子都没吃,最后是被南芝赫那没血缘的祖母吃了,这会儿正在毒发呢。” 陈太守沉吟了一阵,磨牙道:“哼,他们入住的客栈安排好了吗?” “老爷,安排好了。” “今晚,就让他们动手。” “是!” 第152章 老夫人毒发 卫楚玉就知道,放任这些狗官不搭理,准对他们没憋什么好屁! “楚玉,这一趟我们来的真是值了。”南芝赫目光犀利,面容冷峻。 卫楚玉望着他微绷的侧脸,道:“我们先回去,也好露个人脸,晚些再杀个回马枪?” 南芝赫无比赞同。 两人尽快离开青楼,等走远一些,卫楚玉趁无人变出了了两匹马,快马加鞭地赶回。 客栈里,一切都安好,就是吃了本送给南芝赫肉饼的南家老夫人,出事了! 南家四房把她抬在院子里,陶氏像个反躺的乌龟,抛开能动的四肢,身子几乎动弹不得。 她脸色极差,两个暴突的眼珠,布满了血丝,干瘦的脸颊不自觉抽搐,看得瘆人。 嘴里大骂着:“南吴氏,你还要害死你婆婆啊!快来人啊,有人拿毒饼给我吃,想要害死我哦!” “来看啊。” 人群中,卫楚玉和南芝赫淡定地插到南家人里,一起吃瓜。 卫楚玉问:“娘,这吴氏去哪儿了?” 程氏见两人回来了,一喜,说:“你们从屋里出来啦?” 南芝赫:“是,娘。” “刚才被她婆婆骂多了,就不出来了呗。”南芝泽说。 卫楚玉目光搜寻,果然就在一通铺的墙角里,看到了背向众人的吴氏。 陶氏痛的肝肠寸断,不住哀嚎。 她忙叫唤那些官差:“差爷啊差爷,快,快把我那三媳妇吴氏给我叫过来啊,她给我吃的饼子,她害的我,她害的我呀。她还不认!” “我今晚还能吃什么,不就吃官差你们给我发的热粥吗?难道你们官差还要毒死我一个无用的老太婆?不可能!” “官爷,官爷你们快把杀人凶手带来啊!” 唐差头也在此处,看着她没好气地说:“南芝赫他们拿着那些饼子都没吃,都丢地上了你们还非要捡起来吞肚子里,你说你们是不是自找的?!!” 他也很生气,平时都是犯人看管的紧,对他们这些庶人身份的没怎么拘束,孰料出了这样的岔子! “唐差头,唐差头,老身是南吴氏那妇人诓骗我吃的,现在我出了事,她完全就不管我,真是气人啊,气人啊!” 陶氏激动地拿手拍地。 唐差头发话,让官差将吴氏从屋子里押出来。 “你、你们干什么?” 激烈挣扎的吴氏被官差拖到老夫人身边,随即一丢。 “娘,娘!”吴氏看到陶氏的病容一个惊吓,赶紧爬起来又被官差压住。 “老三媳妇,你敢不认!今日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人家卫楚玉都说那肉饼有问题,你还拿来诓骗我,非要我吃,你这个毒妇,毒妇!” “你就是故意要害死我这个婆婆啊!” 吴氏看着婆婆那暴突的眼珠,凶恶地瞅着自己,吓得够呛! 忙辩道:“娘,我们吃了都没事,怎么就你有事,分明是你乱吃了什么东西!” 过去陶氏最疼这个媳妇,眼看她不认账,真是要气坏! “好啊,那我就问问差爷,是不是你们把毒药放在食物里,存心害我老婆子。” 罗大嘴斥道:“呸!老太婆,我们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南吴氏,别以为你就可以不认,我们都瞧着呢,早就让你们别吃外面的东西,不听,这下出了问题,要是有什么,你可就摊上了你婆婆这条人命!” 吴氏一听,顿时身子一缩,差点儿瘫软下去。 陶氏痛叫唤说:“吴氏,你还不请大夫来给娘瞧病?你是要眼睁睁看着我死啊?哎哟,天打雷劈,天打雷劈啊!” “娘,娘,那又不是我做的饼,我我我……” “还在狡辩什么,给你娘找大夫来啊!”官差叱责。 陶氏又冲着通铺嚎叫:“三儿啊,你要存心害死娘啊,你那银子不给娘找大夫医治,娘含辛茹苦的养大你,你是连看也不看娘亲一眼吗?” 在通铺里默不作声的南施杰,终于一个健步冲了出来,一巴掌脆生生的扇在吴氏脸颊上。 “你这个蠢货,你这个扫把星!我叫你别捡别捡,你非要分给娘吃!” “差爷,我们也没有银子,要不一命抵一命,我娘要是有什么,你们就把她拿去。” 吴氏捧着脸看他,难以置信:“老爷,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们不是有银子吗?什么时候没有的呀?我是你的发妻,你,你不能不管我的呀!” 吴氏跪着拉扯南施杰上衣哀求。 “瀚儿啊,麟儿啊,快叫你爹拿银救你娘呀!” 众人都看呆了,这吴氏愚蠢,这南施杰更是无情,对发妻无情,对老娘也无情! 孙青曼万没想到能看到这一幕,她以为是她自己轻贱,对这吴姐,南施杰可是不同的。 没想到这吴氏于南施杰来说也什么都不是,她真是看清了南三爷冷血无情的面目。 也庆幸自己从里面跳出来了。 唐差头冷笑地看着南施杰,这种人他打心眼里都瞧不上:“你说你没银子,那好?那就搜你们的包袱,但凡有一文一两,都不是你们的!” “你们,把他们的包袱拿出来!” “是!” “诶诶,差爷,差爷……”南施杰装不下去了,忙放软态度求着。 “我看你还是主动点,别惹恼了我们!” 南施杰再不愿意,也只有拿出银子,由官差去请了大夫过来。 大夫给老夫人医治,吊命,名贵的药材轮着试,很快那银子就如流水般的消减。 南施杰那个心疼哦。 “啪啪啪!” 又是发狠地给吴氏扇去几个嘴巴子! 打得吴氏头脑冒星花的倒在地面,嘴角流血的痛哭。 “你咋不自己吃了那块饼,让我娘受老罪?!” 第153章 刺客 “你就该去死,你这个比猪狗还蠢笨的蠢妇!你怎么不去死!” “我南施杰哪里亏待了你,你要害得我娘?你真是连孙姨娘都不如!” 南施杰气不过,一个劲儿又朝吴氏死踹,几脚下去,那是一点没收力。 疼得吴氏嗷嗷惨叫,直翻白眼。 南知瀚慌忙拉住他:“爹爹,他是我们娘,是我们娘啊!” “你们拉我干什么,以后你们娶媳妇的银子都没了,咱家还有个啥!” “哪儿亏待了我?我……我还不如孙青曼。”吴氏哭哭唧唧,心里哇哇凉。 她胸口堵着一股窝囊气,气不过,踉踉跄跄从地上爬起,想要呕,呕不出来,歇斯底里的大骂。 “你们南家上下都亏待我,我嫁给谁不好,我要嫁给你们南家,啊?我就是不嫁人,在家里当一辈子老姑娘,也比跟着你们南家,跟着你南施杰强!” “你们南家就是龙潭虎穴,老娘嫁到你们家,跟着你们颠簸流放,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南施杰气得脸色通红眼睛鼓突,撸袖,指了指她恶狠狠道。 “吴氏,你再敢说一句!” “你这么年锦衣玉食的生活是哪里来的?你那胆小如鼠的爹不是借着我们南家,他能有今天的位置?” “我怎么就不敢?” 吴氏横着脸,一把拨开他的手指,呛声。 “那跟你南施杰有什么关系?你南施杰就是个窝囊废,在家就是这么个玩意儿,出来更是!” 眼见的卫楚玉憋笑,她没想到陶氏的事,让夫妻互相撕破脸皮,怨怪到这个份上! 程氏等人也是咂舌,暗想这吴氏说了句大实话啊!虽然他们大房早就知道老三是这么个玩意儿,但大家都没说。 如今南施杰被他妻子爆出,效果那是冲天级别的! 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 南施杰的老脸皮被扒了个光。 尊严被甩在地上践踏,他气得磨牙咯咯响,如暴怒的狮子:“老子今日打死你!” 吴氏也不怂:“打啊,打啊!打死我,我也不想活了,你不打死我你今日就不是个男人,你以为跟着你就能享福吗?呜呜呜,啊……” “爹,娘,你们少说两句!”南知瀚连忙劝架,不敢去看外人的脸色,怕都是笑话着呢。 南知麟更是吓得在一旁哇哇大哭! 官差也上前劝架,怕把人打死了,老夫人躺在地上痛苦呻吟嗷叫,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乱作一团。 此刻,就在众人的注意力汇聚在这一片时,卫楚玉和南芝赫却已觉察到,那些隐在阴暗不经意处,偷偷朝他们观察来的黑影! “看来,他们要行动了。”卫楚玉抿唇,低语与南芝赫交流。 “左右不过是,明来暗来。”南芝赫声音里透着肃杀之意。 “要回房吗?” “等大家快散,我们早些回去,免得引起那些人过于注意。” “好。” 等闹剧快要散场,吴氏和南施杰,一个披头着散发,鼻青脸肿,一个脸皮上挠出红血丝,右耳血淋淋的。 众人目睹全程,开始是南施杰追着吴氏打,后来,吴氏攀咬住南施杰的耳朵,差点儿给他整只咬下,官差都劝了好久。 南施杰也叫疼的比吴氏多了,还真不知道,这对怨偶谁能打得过谁,也都望进了南施杰的窝囊。 官差驱散大家去困觉,南芝赫已早一步带着家人离开。 这次,他们开的依旧是两个挨着的屋子。 “若是我们跟官差换房,只怕会误杀他们,且也可能惊动那些暗处的臭虫。” “是啊,这些官差比上一批强,也没害过咱们。” 南芝赫和家人简短的说明今晚有人会对他们下手,大家害怕的围在一起商量。 卫楚玉和南芝赫其实已经有了主意。 无非是那些臭虫会施用迷药,刃器砍杀,或者火烧。 针对这几种,卫楚玉及时做出几个同时能防迷药和防火烟熏的口罩,让大家都带上,并搁置大量的水在房间里。 深夜,两个房间的窗门口,被人同时从几处插入的细竹管,吹入味道浓郁的迷烟。 烟雾持续散入在静谧的房间内。 一刻钟后,房间大门被人轻轻挑开,八道黑影一分为二,悄悄摸入相挨的两个屋子里。 他们直冲床所在而去,举刀狂砍。 然而,还没走几步,就感觉脚下滑溜,一个个身子不稳的前后滑倒。 “砰!砰!” “他娘的,干啥呢!” “你刀子戳着俺了!” 屋子上方,一道白粉散开,大量石灰粉落下。 “呜。”不速之客下意识捂住口鼻,尽管他们鼻子用黑巾浸染过,不会被迷烟迷倒,然而眼睛却中了招。 “啊,是石灰粉。” “我们中计了!噗噗……” 一个盯梢的黑影在走廊被人突然放倒,拖去丢入了房间,压在视野迷失,正要摸黑起来的几个黑影身上。 同时,另一屋子,沈翠花在门口支着长竿打狗! 又是一团乱糟。 “官爷,有人逃跑啦!官爷,有人逃跑啦!” 卫楚玉和南芝赫在走廊上大喊。 要是说有贼,或者有杀手,那些官差铁定还要考虑一下,但一说有人逃跑,几间房子立马就亮了火光。 官差火折子点燃火把就出来了:“哪儿,哪儿有人逃跑!” “官爷,小心,他们还带了凶器。” 不多时,几面的官差抄刀过来。 就见穿着深色衣裳,口带面巾,身上染着白灰的人影,慌忙间有的从窗户逃出,有的冲出门口。 官爷们一下子将他们逮了个正着! 罗大嘴冲在前面最为积极,九个臭虫,被他们捉下了六只,捆在一起。 擦了擦他们的脸,一看,哪里是什么逃跑的犯人,分明是做贼的杀手! 唐差头等人反应过来,他们被南芝赫一家子利用了! “这哪来的什么犯人,你告诉我?”唐差头蹙眉,指着那些不速之客道。 “这么黑,不是逃跑的犯人,那会是谁?”卫楚玉打迷糊眼的说道。 就在这时,被捆坐在地上的一人手势有变,忽地朝着南芝赫射出了暗器! 第154章 返回青楼 “小心!”卫楚玉来不及短促惊叫一声。 南芝赫直觉感到危险,本能地快速一闪,及时避过,然而那暗器却直冲他身后的官差而去。 “呜。”官差发出一声闷哼,他的手臂被一只飞镖扎到! 男人闪的姿势有点帅啊,卫楚玉瞧见南芝赫脱离危险,嘴唇弯了弯,一脚踩在那出暗器的人手上,在地上狠狠碾磨,咔嚓一声,只听手骨碎裂。 卫楚玉不顾他的惨叫声,把他另外一只完好的手搁地上重复操作,又是咔嚓一响。 “啊——” 众官差都禁不住“嘶”了一声,卫楚玉神情清冷又无辜转过小脸,对他们说道:“你们……没有意见?” 这女娘子是个狠人啊! 唐磊等人心中大骇,忽然感觉要是她和南芝赫一横心要逃离队伍,也不是那么难的事啊! 南芝赫觉得此时的楚玉,有一种诡异而另类的,深得他心的美,是怎么回事? 他目光熠熠的眸子微翘,心中欢喜。 勾人的……玉面小罗刹? “这飞镖上……好像有毒!”帮那不幸中招的官差看伤的同伴,惊呼一声。 众人望去,只见他紧盯着手里的飞镖一脸紧张,身旁的官差脸色痛苦,亮出的手臂上,伤口涌出的血肉眼可见的发黑。 见此,官差们都围了过去,卫楚玉也赶去了,她几个健步上去,说:“我看看。” 手里掏出一张布巾,正要凑近皮肤擦拭那冒出的黑血,却忽然被人接过。 是南芝赫,他说:“我来。” 卫楚玉:“?” 这都要代劳? 南芝赫修长的手指将布巾盖住黑血,卫楚玉说:“多一点。” 而后她拿过,放在官差的火把下细瞅了看,说:“确实有毒,还下的不轻!” 众人脸色一变,布巾被卫楚玉放入袖子里,实际变入了空间,用意识把那张布上的采集进行血液分析。 唐磊等人蹙着眉头,不少同伴对那些贼人大骂口。 “请大夫来。” “我会些医术,让我给他救治?”卫楚玉神色郑重,末的,又叹了口气说:“差爷们,若我们出了事,你们也难辞其咎。” 这么做,是免得这些官差对他们过于厌恶。 唐磊也是哀叹道:“押送你们这样的人,我是从未有过的事。” 罗大嘴已经把那群灰面人,双手从脖子上绕后,捆束在一起,个个像极了求饶样。 他握紧双拳,对使暗器的人猛打猛踹,打得那人他娘都不认识。 沈翠花将南家人带了出来,刚才,他们一直藏在别的房间里,是卫楚玉看到有空房间,让他们去的。 来就见到南芝赫拿水给有个官差冲洗手臂,知道自己家人没有受伤,而是那官差受伤了,他们也没去打扰。 而沈翠花也跟着去帮忙揍人了。 水是卫楚玉变出的灵泉水,冲了一会儿后,那官差伤口上的血液也恢复成鲜红。 他还说道:“你这个水淋在我手上好舒服啊。” 卫楚玉一笑,梨涡浅浅:“当然了,我加了点采摘的野药。” 官差点了点头,也没那么慌神了。 见状,唐磊的面色也好了些。 卫楚玉根据官差的症状,再加上空间的血液分析出结果,为免引起怀疑,给他们开了个药方子。 卫楚玉将写下的方子递给唐磊:“唐差头,你如果信我,就拿这个方子给他抓药,若是不信,也可以叫大夫。” 唐磊还是接下了,见她写得一手好字,上面的药名,看样也是挺有谱的,他也记得,这卫楚玉解过她婆婆的蛇毒,仿佛做这些她挺熟稔的。 卫楚玉该做到的做到了,也就不管唐磊怎么去做了。 那些贼人被官差看管着,明日他们会以偷窃的名义被交给官府。 这一晚上怕是做不了什么坏了。 沈翠花和南芝泽准备守夜,卫楚玉和南芝赫安顿好家人,就又出去了。 程氏想如果他们不出去,也发现不了杀手会上门的事,即便心里担心,也就任他们去了。 卫楚玉还贴心的给他们掏出了一只大烧鹅,说抚慰他们那受惊吓的心灵! 沈翠花瞪得眼睛都不会转了,几人失落的心情一下子就不沮丧了,坐着边吃边等他们回来。 卫楚玉和南芝赫按照之前的装扮上了街,两人吃了点宵夜,继续开工。 他们第一时间回到青楼,卫楚玉先把青楼的财库薅空,都是一些金子银子银票什么的,跟她上一家搜刮的青楼大差不差,只不过钱财多了一倍! 而后,两人去到了吴太守歇夜的房间,卫楚玉看到吴太守躺在床上,双眸紧闭,一副用力过猛体力透支的疲惫样。 特别是,那姑娘不见了! 她赶紧拿手放在吴太守鼻子下,感受到了活人的气息,只不过很微弱,于是麻溜地又补了麻药。 吴太守睡姿不太好,一个人裹着被子,床褥露了大片,南芝赫忽然指到床褥上的一处说:“看,这里有血迹。” 卫楚玉顺着看去,疑惑道:“还不少,这是,谁的血?” 南芝赫沉吟片刻,说:“很简单,我看一看这吴太守就知道了。” 卫楚玉将位置交给南芝赫,自己避到了一边。 过了一会儿,南芝赫起身告诉她:“我没发现他身上有血。” 那就是那个姑娘的了? 卫楚玉思忖说:“怕是那个姑娘……承受不住出去了?那正好!” 那个媚药不一定会死人,但,卫楚玉变出一只针,让南芝赫根据她的描述,插在吴太守的死穴上。 他们静静地等待。 不多久,吴太守就在睡梦中彻底毙命,南芝赫探过,是一丝气息都没有了。 卫楚玉说:“哼,享受了才死,真是便宜他了。” 南芝赫指节摩挲,说:“我在想要不要把陈太守搬过来?毕竟这吴太守泄耗而死,那姑娘也不在,若是陈太守过来,反而叫他知道是有人故意为之?” 卫楚玉下颌轻点:“我也正有此意,我还想把他们都杀了,但倘若这么做,两个太守同时在这贡州死去,只怕会让上面震惊,反而叫他们对你怀疑和忌惮。” 南芝赫:“夫人所虑甚是。” 卫楚玉眸子弯弯:“但我可以让陈太守这几天办不了公,后头再慢慢暴毙!” “夫人这睚眦必报,真是随了为夫。” 第155章 你不照做我让我儿子休了你 陈太守依旧在他那看账房的房间,只不过良宵苦短,与美人作伴,两人齐齐躺于黑色月洞架子床上。 房间里,蜡灯已熄灭,为保险起见,卫楚玉仍是先施用的迷香,再加入麻醉,让他们陷入深度昏眠。 卫楚玉看着陈太守一脸长久沉迷于酒色财气的贪官猪样,想让他办不了公,这还不容易么? 屋外还有人把守,卫楚玉将南芝赫拉入空间,就在田野边,她变出一个透明瓶子,拔开上面的橡皮塞,放到南芝赫鼻下,让他闻一闻。 南芝赫轻轻手一扇,眉微动,说:“是酒?” 卫楚玉乐笑着脸:“是酒没错,不过……是假酒。” “喝了,会伤人性命的。” 不错,她用的就是工业酒精,一种甲醇主打的东西,它这可是和能服用的酒类很相似,是现代工业制作出来的产物,在古代,还分类不出这些玩意儿。 卫楚玉手捧着它,现代制造,必属精品! 给咱们这与土匪沆瀣一气的好太守,贡献上。 她给南芝赫解释,服用它会有什么后果。 “夫人,此计甚妙,让他来个假假真真,弄假成真,辨认不得。” “夫君,所言极是。” 如玉容颜般的两人,望着对方,相顾一笑。 卫楚玉真是越来越喜欢她这个夫君,随时给她夸夸鼓吹,让她自信心膨胀!虽然,她自信心早就盈满了天。 任这世上的那些神医名医,都辩不出是什么中毒! 两人出了空间,把陈太守一阵倒腾,卫楚玉混了他们这里的一点白凤酒,就如同南芝赫说的,真真假假嘛。 怕陈太守如小儿般的吐奶,卫楚玉非常“友好”的给他弄了个软胶管导入喉。 陈太守本就一身酒气,这下更是酒味熏天,很是贴合他这花酒丛中享乐之徒的形象。 两人把他归到原位,体贴地给他盖好被子,而他枕边的女子,也毫不知情的熟睡着。 再在屋子里检查看看有没有遗落什么,两人便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出青楼时,卫楚玉遗留了只白鸽,明日陈太守身体抱恙回家休整,好去他的府上溜达一趟!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卫楚玉和南芝赫回到了客栈,只见飘着老大药味儿的院子里,老夫人躺在一张床上嗷叫。 此时已没有了大夫的身影,唯有南四娘陪在她身边照顾。 “老四家的,你们快,快给我再寻一个大夫,娘还是觉得难受。” “娘,咱家您知道的,已经没什么银子了。” “只要娘能活着,这有什么,最重要的是一家人在,四媳妇,你看,你们孝顺娘,你们往后的子女也会这样对你们的。” 经过的卫楚玉和南芝赫,忽地在暗处驻足。 “四婶会被这老太太裹挟吗?不会……还像以前对南瑜芳那般的好心?” “哦,对了,我觉得婆媳之间该是互相体谅关心,没有谁对谁是天经地义。” 不知不觉间,卫楚玉就透露出了自己的婆媳观。 冷夜的浸染下,尤显淡漠疏离气质挂的男人,对她温润地点头。 “你说的没错,这陶氏对四婶只有一味的要求,并没见她对四婶关心在意。” “南四娘应该看得明白,否则往后注定是悲惨。” 就在他们说话时,南四娘的答案已经飘来。 “娘,菱娘想不到那么远,你不是常怨菱娘生不出孩子吗?” 南四娘想起自己成婚时短,婆婆就开始不满意,张罗着想给她男人纳妾了。 陶氏噎住,她听出了四媳妇对自己的不满,也是在表明不愿。 眸光动了动,顿时板起了一张面孔,拿出了婆婆的威压。 “我不管,我是你们的娘,孝道大过天,我命令你们去找大夫,你们难道想迕逆我对我这娘不孝吗?” 三房花多了银子,便不再照顾老夫人,也不想再请大夫,南四娘是自己主动来照顾的。 此刻,她很寒心,这流放路上,都是她和孙姨娘在照顾婆婆,而婆婆从未拿心待孙姨娘,也未待过她。 从来有的,都是抱怨和命令,就连这个时候依旧如此,她想起大房的话,放在自个儿身上也正合适,她不欠着南家人的! 南四娘垂眸,声音也冷淡了几分:“娘,您儿子都不出来主事,怪的了谁?我也早就劝过,你就不该碰那张毒饼。” 她也是对一家子凉了心,婆婆出了这么大的事,南四爷只是嘘寒问暖嘴上关心,跟外人似的随着众人散去,到床上倒头就大睡,呼噜能震天。 她不禁想,南施良待他娘都这般的靠不住,若是哪日自己生了病,是不是也会如此,或者更糟? “都怪你菱娘,你怎么当时不把我劝住?娘老了,上了年纪,你要是再坚持一下,娘绝不会碰那玩意!” “你就非要看着娘吃,你怎么就不像卫楚玉一样,把娘手里的东西收走?莫不是,你也想盼着娘出事?” 南四娘愤然起身,退后一步,她真是被气到,她没想到婆婆这么不讲理,这也怨上了她? “娘,我没错,是你自己嘴馋,信你三儿媳的,劝都劝不住! ” “不管,就是你的错!你得拿银子医你婆婆,你,你要是不照做,我就让老四休了你,你一个下堂妇没人要你,大家都会唾弃你,官差也会欺负你……” 陶氏怒瞪着她,泼皮道。 南四娘气得脑袋一阵阵发晕,眼底里闪着泪花。 她愤而甩袖:“休我,你和你儿子一路上靠的就是我!好,我帮你好儿子问问,是不是要休了我?” 说罢,她气呼呼的转身,奔向了南家人所在的大通铺。 第156章 陈太守醒来 “看来经历了一路,这南四娘也有了蜕变,挺不错的嘛。” 见她敢于和老夫人说不,卫楚玉樱唇勾了勾,像他们大房这么刺头又拎得清的一家子,要是都学不上,那就没法了。 人只能自救,没法他救。 “我现在就等着看他们怎么和离了。” “娘子,和离?” 南芝赫微讶的偏头,他怎么好像听着这个词,从娘子嘴里说出来很容易? “是啊,跟着南老四有什么好,他勤劳吗?他能扛事吗?能撑起一个家吗?万事只顾自己,那不如一个人过好了。” 卫楚玉的目光,从望向南四娘消失的通铺口斜向了他。 “楚玉这样的见解很在理,要是那些待嫁的姑娘们,出嫁前都有此衡量觅良夫便好了,只是时下,世道艰难……” “你信不信,离了南老四,她会过的更好?” 南芝赫看着眼前的可人儿,她眸光里很是认真。 “楚玉,你……想帮她?” “以后,也不只是我们活着,南四娘人品过关啊。” 就是时下不容,她也能创造,她一个现代世纪的女人,还不能女人帮女人啦? “好。”南芝赫如同她眼里那般认真的点头,“可是楚玉,你不可以提那个词。” 卫楚玉纳闷地杏眸眨了眨:“什么词?” 忽的,她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男人低语的声音,在她耳廓充盈:“永远不许提。” 仿佛,不容置喙。 是“和离”?卫楚玉反应过来,表情微讶。 她仰着可爱的小脸说:“你要是以后对我不好,我还是会……呜。” 大不了,以后找不到合适的,养几个美男啊,都叫楚玉,也不能太对不起这个名字了不是? “胡说!” 她扒拉的小嘴被骨节分明的大手盖住。 南芝赫看到她的眼神,灵动含情,又似情不入心,顿时,内心有些受伤,她好像真不看中世俗的羁绊。 月光下,两人一时无声,紧密重叠的影子,在地面倾斜拉长。 通铺里,南四娘将睡死的南四爷手臂拽起,猛摇:“老爷,你娘快死了,还睡什么?!!” “老爷!” 南施良从睡梦中惊醒,表情一脸懵:“什么,我娘,死了?” 南四娘道:“你娘说疼,让我们拿着所有银子,去找大夫。” “那,那就让三哥他们拿呀?” “老夫人是要我们,我们的银子。” “什么?!”南施良彻底梦醒,从床上惊坐起。 “娘要我们医治?凭什么啊?去什么去,以后我们怎么办?” “不去?哼。”南四娘冷笑,“她还让你休了我呢,你啊,去照顾你娘,这会儿换我歇息了。” 南四娘一股脑地把丈夫拖下床,自己坐躺在还有温热的床上,准备酣睡。 “你,你……” “快去,她可是你亲娘呢。”南四娘裹在被子里,闭目不搭理他。 “这,这是怎么回事嘛?”南四爷挠挠脑袋,云里雾里的披着外衣去了院子。 他来到老夫人面前,几分不耐:“娘,你又在闹什么?” “儿哪,娘还是疼的厉害,你,你再给娘找个大夫,啊?万一是这个大夫不中用呢。” “娘,刚才治你花了多少银子你不知道吗?你觉得我们有那么多银子吗?” “良儿啊,娘是怕的不行,你从小到大,娘最疼你,也最舍不得你了,你可不能不管娘啊……” “娘,那我给你看看……你是哪儿疼?这儿疼,还是这儿?” “……大夫不是说了吗?明日看情况,你这么急干什么?” “娘感觉,娘快不行了。” “娘,谁叫你要吃那东西啊,吴氏自己都不吃,偏让你吃,你怎么就那么蠢呢!” 陶氏哭兮兮,无助地拉紧他:“娘错了,娘也不知道这么厉害,你要帮娘啊。” “娘,真到了那个时刻,我有什么办法,是我给你下的毒吗,是我让你吃的吗?你这么大年纪了,活也活够了,咋不为我们后人想想?你真要我和菱娘过得穷困潦倒你才甘心吗?” “这一路我们都顺着你,给你吃,你又给我们做了什么?一天天的,还竟想把我们的吃食分给三房,这下好了。” “他们害到你,你要就找他们,别找我,我还烦着呢!” 说完,南施良起身,抽离开她的手,他还是将娘的被子盖好,自己打着哈欠回屋了。 “娘,你忍一忍,明日大夫还要来瞧你呢。” 老夫人看着他不多留的背影,悲楚涌上心头,凹陷的眼眶里泪如雨下。 她是遭了什么孽啊,儿子要这样待她! “呜呜呜……” 南施良的表现果然不叫人意外,卫楚玉和南芝赫早抬步回了房。 “我有时真怀疑,这南老三南老四,真和你们是一家人吗?”她说。 南芝赫道:“楚玉,你和卫涵瑞卫褚英也不像。” 卫楚玉拍拍头,说:“对哦,我怎么把这个忘了!” 就是原主的性子,也跟他们南辕北辙呢。 卫楚玉唯有感叹:“只能说老夫人的血脉和教育太过强大!” 南芝赫一笑:“楚玉,你总是有可爱的和惊奇的想法让我意外。” 屋子里亮着灯,家人们等着他们回来,都未入睡。 两人只把在院子里发生的事,简短的说了说。 几人也是感叹。 程氏目光有些沉郁的说:“如果以后我遇到此类情形,你们也不必救我,我和你们爹分别多年,也该是相会……” 卫楚玉打断她:“娘,我不会让你遇上这样的险境,你,还要活得长长久久呢。” 程氏救过她,关怀她,也是她此刻的亲人,她会做到的! 不知道楚玉有极大的把握说这话的程氏,眉目微垂,隐有忧心。 南芝雪和南芝泽也猛摇头,说娘(大伯娘)不会的,你定会好好活着。 “娘,不必多虑,多虑无益,时辰已晚,你们早些睡,我守夜。”南芝赫更是担心他们的精神。 “这样,一个人守容易瞌睡,除了娘和雪儿,我们都排上。”卫楚玉建议说。 但最后还是说不过南芝赫和南芝泽,他俩同时守通宵。 早上,卫楚玉和程氏早早起来接替,揉粉蒸了肉包子,大家惊讶又高兴,都吃的眉眼弯弯笑。 一早,官差们把贼人准备押送到衙门去,客栈掌柜却叫住了他们。 “把这些人交给我们,毕竟是在本店出的事,我们会交给衙门的,你们房钱我们也退给你们?” 掌柜一脸歉意地赔笑说道。 官差们面面相觑,都觉得有些奇怪,特别是掌柜依旧很坚持,唐差头暗想这浑水不好趟,权衡利弊,把贼人们交给了掌柜。 毕竟他们管好自己分内的事就行,管不了多的,也不能太挡了别人的道。 青楼里,陈太守感到呼吸窒闷的突然从床榻上坐起。 一坐起,他就感觉更不好了,头痛欲裂还眩晕,肚子里一阵灼烧想吐,视线里也一片灰暗。 难道,天还没亮? 他将五指伸展放到自己面前,却见视野里整片暗暗的,掺杂着什么东西在晃动。 他惊骇的大叫:“来人!来人啊!” 第157章 接连出事 “老爷!” 小厮来到陈太守床前,恭敬弯腰。 “你,人在哪儿呢?”陈太守强稳住严重不适的眩晕恶心感,蹙着眉心口气有几分急。 他头左右偏移,视线所及没有定处。 “老爷,我就在你面前儿啊。” 小厮点头哈腰,觉得真是奇怪,这老爷是怎么了,自己虽不及那些花姑娘入得老爷的眼,但他多大一活人儿啊! “现在什么时辰?” “什么时辰?”小厮瞥一眼外头大亮的天光,说:“老爷,辰时已过一半。” 那不就是大白天,果然他是真看不见了! 擂鼓的心登时坠入冰窖,陈太守倒吸一口凉气,鼻口都是酒冲,差点儿仰倒,他的人生之光!他是真看不见了! “去,给我请大夫,把贡州城最有名的大夫都给我请来!” “是是。” 不到一时辰,贡州城最有名的大夫排队给陈太守瞧病。 众大夫看了看这花天酒地之地,都对陈太守这寻花问柳之风心照不宣。 几个大夫诊过,也不敢轻易下决定,都有些发愁的商量了一下。 “陈大守一身酒气味,我们站在他面前都要被熏到,莫不是饮酒过量所致?” 其他的他们一概又查不出。 “哎,喝酒伤身暴毙的也不是没有。” “可是,那些症状也有些奇怪。” “何大夫,那你能瞧的出吗?” 何大夫摇了下头,说:“是不能。” 于是,他们将这话呈给了陈太守:“大人,你这怕是饮酒过犹不及所致。” 陈太守也知道这世上有人喝过了头,当场就嗝屁的,他扶着疼痛欲裂的头,比平时宿醉了还难受,连思考都无法集中。 “有的治吗?” “大人,小人给你开几副解酒明目的药。” 说罢,几个大夫的眼睛里微有闪烁,只是陈太守看不见。 陈太守正想,莫不是他这些日子常饮酒所致?他们昨晚确实喝多了,这会儿自己说话叹息都有酒精刺激冲味。 他喝了那么多,那吴太守呢? “禀大人,这吴太守还没起来呢。听说他昨儿夜里,折腾了一宿,那雄伟的……我们楼里的姑娘都、都受不住。” 下人怪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类事向来不好启齿,其次有些藐视他们老爷威严之嫌。 “是吗?” 但陈太守已经难受的没法理会下人心里想的乌七八糟,只是脑海里闪过这吴太守外表看不出啊,莫不是搞什么花玩意儿的一思之念。 下人点头应:“是的老爷,后半夜那姑娘将吴太守服侍睡下,跑出去叫妈妈请人来医治了。” “那你派两个……两个姑娘服侍他起来。” 陈太守艰难的说出一句长话,他真是难受的下地都法了。 忽然,有人慌慌张张地奔入屋里呼喊:“不好了!老爷,不好了!” “那吴太守……” 来人觑到一屋子的人在,忙凑到陈太守耳朵边,小声说:“他毙命了!” 偏偏陈太守脑晕还耳鸣,也没心情斥责下人莽撞地十分不耐道:“说大声些,老爷我听不到!” 下人咂咂嘴,只好放声说:“那吴太守,他毙命了!” 此话一出,大夫们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赶忙都出去了。 都想吴太守?莫不是隔壁郡新上任的吴太守?竟然在他们郡上嗝屁了? “死了?”陈太守面上的震惊也被痛苦所取代,他声音沙哑像老树皮刮过,“怎么死的?” “老爷,怕是要让这些大夫去瞧瞧呢。” 大夫们查验了一番,见吴太守紧闭双目,发白的脸似是精气耗尽,且下身…… 便委婉的说:“像是过于泄气的脱症,而命门大衰,以致气亡。” 吴太守的随从还在他的衣裳里搜到了药丸,忙不迭让这些大夫看一看。 大夫们闻了闻,幽幽叹息道:“这是,这是用在房事上的药,光这气味,哎,是容易让人生猛……” “只是,使了这药更是容易让男子气虚耗竭。” 大夫们摇头无奈说道。 房间里,一时都沉默了。 这青楼里的看守更是能佐证:“怪不得呢,我们开业以来,很少遇到这样的客人,昨儿个把姑娘都害了身!” 是的,是卫楚玉制作了几颗媚药,专留在吴太守兜里的,而现在,众人已认定吴太守对那方面过于癖好,耽于享乐而作了风流鬼。 这对陈太守是个很不好的消息!吴太守在他的地头上,被他招待玩乐死了人,这可怎么交代? 加上那些大夫都已知晓,即使今日让他们瞒住,往后也总会传出去的,要是被他背后的五皇子知道,恐怕会认定他办事不利! 虽然这吴太守是刚上任不久,但又不是没见过姑娘的走不动道之人,是自己下头的姑娘太香还是太便宜?让他猴急的吃什么大补药逮着一个劲儿薅! 这下好了,欲仙欲死还真升天了!他姑娘这么好他青楼的利头怎么不知道啊,真是害死他了! 然而,陈太守暗恨了一下,就没多的心思想这些了,他感觉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尽管一道一道的药汤送来,他甚至喝到吐了,当然不喝也吐,但都没有什么鸟用! 没有心思见人,更是没有精力做任何事,对自己是不是也要升天的这件事上忧心不已! 而那些他派去暗杀南芝赫的刺客,不仅连人家一根汗毛都没碰到,还被官差打包成粽子送回来。 心腹想把这未成之事告给陈太守,可陈太守病成那样,耳眼双双中招,还是赶紧先把他送回府里,不然夫人弄不死他们! 还有一个坏消息是青楼的金银都被盗光了,两个坏消息先要告诉哪一个给老爷呢? 作为心腹,自是知道老爷更关心自个儿的切身利益,于是告诉他青楼失窃的事,气得老爷顺着马车内壁滑下,差点儿没厥过去! 想了想,心腹抚了抚额头上的汗珠,还是等老爷缓过劲儿再说别的! 陈太守被秘密送回府上,成群的妻妾凑过来,颇有怨意:“老爷去了一趟青楼,怎么成这样了?” 大概能想见他们慌乱的卫楚玉,此时正优哉游哉地随着流放队伍,在客栈退了房和钱后,赶到了府衙外。 唐差头按照府衙的人吩咐,今日来一趟,然而他们却被告知,这几日不能出郡城,美其名曰,要随时配合他们了解土匪一事。 “凭什么啊?” “就是啊,多停留几日,这几日的食宿费用谁来出啊?” “要是不流放,那就把我们弄在这贡州城安家得了。” 大家都很不满意。 南家大房几人互看一眼,心知肚明这大概还要对南芝赫下手呢。 官差也是很不满的,这不是耽搁他们的行程任务吗? 这些官爷的尿性,被卫楚玉早已摸透,轻易不会放他们走出贡州。 不过,于她来说,太守老爷家的家产是到手了,但是她并不觉得在这里多待有什么好,就怕又节外生枝。 第158章 赚银子买买买 想了想,卫楚玉跟唐磊建议了一下,唐差头本就对路程严重滞后很是头疼。 也忧心要是南芝赫真被害死了,闹到全朝皆知,他们会不会因没护好而受罚?皇帝要是为了他仁德的名声,拿他们官差作筏子,那也没得法。 而他的想法是,就算南芝赫死,也该是死在蛮荒地啊,那样就跟他们没关系了! 所以卫楚玉没说多久,唐差头就主动地跟府衙的人交涉了。 “算来,我们都是含着朝廷这口饭,我们理解你们,望你们也能理解我们,我们任务在身,不能无限期耽搁,若是我们晚了,难道你们还能给我们准备马,准备车,将我们送去吗?” “按理,剿匪早该是你们官府之事,我们也算为民除害,有没有功咱们不占,但还望对我等行个方便……” 卫楚玉说的,大致也是这两层意思。 好说歹说,唐差头跟府衙的人说明,最迟明日下午,他们就要动身上路。 听了他起初的那些话,府衙之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南芝泽和南芝雪眼含钦佩,对卫楚玉又是一阵夸夸:“大嫂,真是厉害,三言两语,差头不仅被你说通,连这贡州城的官爷也被你说通了。” “好了,别夸了,这些你们都要向大嫂学着点。”程氏对着他们笑说道,抬手,摸了摸南芝雪。 “好!” 南芝雪最近抽了条,长高了些,程氏想学着给卫楚玉和小女儿再做一身衣裳,不时就在她俩身上比划着。 “娘,咱们把那狼皮卖了,大家都能买一身成衣,剩余的,再买点棉花和布匹,多的是衣裳有得做。” 卫楚玉笑脸盈盈道。 “诶。” 程氏听了很是高兴,南芝雪和南芝泽也是分外欢喜,一脸认真地同卫楚玉说道:“谢谢嫂嫂!” 那狼皮是卫楚玉得来的,当然是楚玉(大嫂)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他们一直都没过问过。 卫楚玉平和道:“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一家人? 这么说,卫楚玉是认定赫儿(大哥)了? 程氏和孩子们又高兴得嘞互相张望,眼睛都快弯成月牙,点头如捣蒜地说:“一家人,是,我们是一家人。” 南芝雪亲热地挽着卫楚玉的手臂,探出个小脑瓜:“我们要和嫂嫂永远在一起。” “大哥和大嫂长长久久,相携到白头。”南芝泽合拢两手,眯眼贼笑。 南芝赫唇畔上弯,眉眼深深地望向白皙素面却依旧像在人群中发光的女人,见她不动声色的主动承认,一层薄薄的红晕浮起的俏脸上,透出了些许的不自在。 南芝赫的墨眸,透出几分含情脉脉的笑意。 他过去,轻轻地在袖子下握住卫楚玉的素手,在家人的看好和祝福下,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卫楚玉眼神微惊地看他:你,你怎么过来了? 就见男人目光炽热,雅致的俊容笑吟,搞得她更不自在了! 不行,卫楚玉在心里想,自己可不能输阵,而后自己的小手,反握一下他的,就见男人不动神色,却别有深意的眸光更是发亮。 卫楚玉瞬间就松开了,收回了自己的手,眼神里写着想不到。 “调皮。”南芝赫宠溺道,很自然地给她理了理耳边发。 见他们肢体间都很有语言,一家人都笑得更是欢乐,沈翠花却有些失落的,摇着肥腰斜眼道:“哼,有男人了不起。” 按平素这类时候,吴氏和南老三都会讽刺他们几句,但因老夫人的事,三房似乎阴云笼罩的无暇他顾。 卫楚玉都不禁朝他们那里看了一眼,只见三房个个拉挎着脸,神情丧意,吴氏更是头低垂的不行,不时袖子擦擦眼泪,也不敢出声,仿佛在极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心想他们一晚丢失了几十两银子,瞬间打回原形,能不这样吗? 见她望过去,程氏自己也下意识的看去,并把早上在院子里听到大夫说的话,又给他们说了:“听说老太太,也就这两日的活头了” 陶氏黯淡地被南知芸扶在地上坐,行将就木,气息衰危的像是魂早就飞了。 任是谁看到,都会撇嘴摇头,南家人也是这般。 就在府衙外,程氏和沈翠花去到斜对侧的街上,吆喝几声:“卖狼皮,上好的狼皮……” 有走过路来瞧瞧的,那两张狼皮几乎是被沈翠花整张剥下,洗了晒干净的,卫楚玉还把它们拿到空间用吹风吹了吹,是以狼毛蓬松又舒服。 终于有两个下人,帮他们的主人来看货,一张十几两银子,两张就快三十两,本来还觉得毛色差些的他们,摸到密实的皮毛又过手舒服,二话不说就付了银! 是以,卫楚玉净得了快三十两银子,两眼咪咪笑。 等到下午过半,离城门关的时间不远,唐差头等官差才从府衙里出来,一行队伍又重新找了家客栈入住。 这家客栈在闹市处偏一点,周围也都是卖东西的,好不方便,南家人朝那些铺子一招手,伙计们就踊跃地拿着货过来了,是以,他们不止添置了新冬衣,还添置了好些东西。 卫楚玉就喜欢这种,刚赚了钱,就试试试买买买的感觉!特别是,不止表面这狼皮换的小银,她还有青楼的大笔! “嫂嫂,你试试这个,这个适合你……” “雪儿,你那新鞋穿反了。” “哦哦……” …… 卫楚玉看去南家人,个个掏货验看,都是一副买嗨了的神情,看来,这种大收获之后大买的爽劲儿,古今之人皆爱啊! 程氏还拿着厚厚的东西,脸色红扑扑的过来说:“一家子的家当真是越来越多了,还好楚玉你提前入了一头驴。” 卫楚玉一笑“等后面有机会,咱再买?” 晚饭,他们吃的卫楚玉教沈翠花做的酸菜肉渣刀削面,吃饱喝足,月亮高挂,卫楚玉和南芝赫就准备干工了,两人直奔太守府而去! 第159章 搬空太守家宅 至于那些被官差交给前一个客栈的刺客,卫楚玉和南芝赫觉得,大抵应该是放回去了。 前晚若是处在什么荒郊野岭,俩人早就把他们杀尽,可是在客栈不好处理尸首,也容易被报官,麻烦! 此时入夜不久,卫楚玉和南芝赫想他们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 但以防万一,卫楚玉也让白鸽跟去了那些人,若是有什么,让南芝泽和沈翠花看到白鸽就提前转移一家人到安全地。 卫楚玉和南芝赫到了陈太守的老宅,这里外头看似寻常的大户人家,实则里面雕梁画栋,富丽堂皇,简直富得流油! 虽然不及皇城那头的高官厚禄多,但讲究一个天高皇帝远无人管,陈太守是怎么享受怎么来,随心所欲恣意大胆的处处皆奢豪,随处可见金镶玉的装饰画壁,连下人端出的碗筷都是金银打造! 一看就是很不差钱! 卫楚玉都被这里的“银装素裹”,土豪金撩花了,她就喜欢这种豪横的土老帽呢! 连南芝赫都感叹:“这可不是朝廷俸禄能赶得上的,算得上一方巨贾了。” 卫楚玉也啧啧嘴:“这滋味,比在皇城脚下肆意逍遥多了,你们京官也不及啊!不过这样的好日子也到头了,谁叫他杀谁不好,非要杀咱们?” 南芝赫也觉得无所谓了,若是有机会,他还想颠覆这江山,何谈这些狗官了。 于是,两人毫不客气地找去了他们的财库。 这宅子底下,卫楚玉感到,藏了大量的金银,很快,就被卫楚玉摸索到了财物的隐藏地。 一看,到处是重重叠叠堆满了的箱子,卫楚玉随意挑几个箱子倒来看,全是满箱的金银,或满箱的珠宝。 大锭金银有,蚕豆大的圆豆金有,金子做的叶子也有,一箱满满的珍珠,一箱快撑满的红珊瑚,一箱沉冗的沉香木……都是非常有值价的东西分门别类的装好。 以及卫楚玉满眼欢喜,两只小手兴奋地搓了搓,走去看到放在展示架上的,像藏品一样保存的建筑、山河、日月、美人、面具及生活中能想见的黄金打造的各类雕刻物。 个个栩栩如生,巧夺天工,叹为观止。 陈太守好像特别喜欢这些金子做成的玩件儿,在外面就能窥见一二,她也喜欢呢! 卫楚玉开心地收收收,南芝赫看着她被金银所迷的嘴儿都合不拢的小迷糊样,不禁有些失笑。 卫楚玉开心地收收收,南芝赫看着她盯着金银一瞬不瞬,嘴儿都合不拢的小迷糊样,不禁有些失笑。 修长的指节搭在一个隐秘封装的册子中,南芝赫随意取了几册看了看,忽得眸光一变,朝卫楚玉轻轻招手。 “楚玉,你过来。” 卫楚玉一听,从库房里探出小脑瓜,轻轻地步了过去,男人捏着手里的那本册子对走近的她说。 “你猜我发现了什么?这里竟然有,上贡给五皇子的账本记录。” 闻言,卫楚玉瞳孔微微放大,很快又微眯了眯杏眸道:“这陈太守是五皇子的人?” “应该是。”南芝赫几乎肯定的道,“陈太守做的挺隐秘,若我不是从某些关键字眼推敲出,旁人怕是很难猜测对方就是五皇子。” 卫楚玉食指摩挲小巧的下巴:“怪不得他胆子这么大呢,没有皇亲国戚在背后,他哪儿敢?” “五皇子这人怎样?” “此人很难评。” 卫楚玉:“?” “我与他没有私仇,但他……几番陷害于我。”男人淡淡道。 “几番?”卫楚玉咬重词。 “是。”南芝赫轻轻颔首,“不过都被我及时发现,我也一直想不通,我和他无冤无仇,但他对我……” 卫楚玉微微歪头 :“难道是碍了他的利益?” 南芝赫想了想,徐徐摇头说道:“好像也没有,我本来也打算淡出,一两年之内卸下兵权,但他们好像等不住了。” 他将那册子放回,负手而立道:“五皇子这人看似温润有匪君子,从出身落地便得皇家器重,可谓一路顺遂要风得风。 就连早立的太子也是自身病重,无碍于他,也就三皇子能与之分礼抗庭,免不了器量……” 在他还没说出来时,卫楚玉就已接口:“自负易折?” 南芝赫墨眸顿然一亮,饶有兴致地盯着女人,说:“娘子聪慧,遇到此人,我们都得当心些。” 卫楚玉点了点头。 两人不知道,他们谈及的五皇子,却在之后没多久与他们强势见面,还捎带上他们不喜欢的人。 在这个密室,卫楚玉和南芝赫又翻了翻其它的册子,发现陈太守还有很多见不得人的私产,除此,与土匪勾结贩盐却没有体现,看来此人很是狡猾。 卫楚玉却发现了两只百年人参,它们的外盒,跟匪首家翻出来的一模一样,还有只风干的虎头,这虎头的处理,也和匪首家的及其相似,再则,有间屋子囤了满室的白盐,都说明两者之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也算是石锤了。 除了地下的这处,卫楚玉还找到两三间装有宝贝的密室,且都很隐秘,这陈太守就像狡兔三窟一样,都叹他,很是狡猾了。 把陈太守苦心私藏的宝贝搬空,两人还友好地“探望”了他。 就见陈太守倒在床上气若游丝,哼哼唧唧的,进进出出的妻妾们愁眉苦脸,忧色重重。 “为何老爷还不见好?” “老爷现在连我们都听不到,瞧不见,大夫人,你快再请请大夫,不然,老爷这官职在身的人?” “是啊,夫人,我们也知道你不喜欢我们在老爷面前争宠,但也不能因为这样,就不为老爷请名医来!” “瞎说什么,我怎么不知道请?!你们一个个喊的厉害,能做什么?裴氏,都怪你这个狐狸精扫把星,自打来我们陈家就家门不幸!老爷现在都是你害的,来人呀,把她给我轰出陈府!” “夫人,你不能这样,我还怀有孩子。” “夫人你不能因为老爷患病就这般善妒,要是老爷醒来……” 一群妻妾们吵吵闹闹,似乎她们都在顾虑老爷不祥而拉开了争夺战,往后这后宅定是不得安宁。 知道陈太守是这么个情况后,卫楚玉和南芝赫什么都不用做,挥一挥衣袖离开了。 卫楚玉回去说那酒精大剂量中毒是没得救的,就算以后侥幸存活,也不堪用,而且也是猴年马月的事了,他们可以放心上路。 “不过这些伎俩只是用在那些不干人事的坏官身上。”卫楚玉干笑说。 南芝赫道:“楚玉,我知道,你不用解释,你以往从来没有用过在任何人身上,包括南家旁支,除非他们犯贱,你,是正义而行。” 卫楚玉好看的眼尾一扬,抿唇笑了笑。 夜色里,两人直奔背后由陈太守支持的灰暗大赌坊而去。 第160章 搬空大赌坊 这家赌坊,陈太守每年获利不少,应该算是幕后主之一了,也是他最大的进项。 卫楚玉和南芝赫很快问到了赌坊的地点,原来就在烟花之地附近,真是那啥不分家啊。 只是与他们想象中的很不同,赌坊竟是倚在江畔边上,一座又大又豪华的楼阁! 里面不仅灯火辉煌,人声鼎沸,还是整个贡州城夜晚里最亮堂的存在。 “奇怪,大兴明律禁止博掩,像这类赌坊通常是开在不易察觉之地,怎么还会是大张旗鼓?” “我所踏足之地,从未有赌坊如此兴盛和明目张胆,看来,贡州城腐化很甚,这个大兴……我也是越来越不认识了。” 南芝赫眸光半敛,清冷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赌坊上,他徐徐说着,语气渐冷。 任任何一个用身躯和鲜血扞卫过山河的将士,都不希望在它之上,被利欲熏心之人,糟蹋成不成样。 不然,他们以前追求的,又是为了什么呢? 也许,作为过去最骁勇善战的镇远将军,挥洒过无数血汗的南芝赫,便是这种遗憾或者喟叹。 不知怎么的,卫楚玉轻轻地牵住了他的手。 卫楚玉的小手一去,南芝赫就将她的芊芊细手反握。 “怎么,冷么?” “兄长,今晚我们帮别人做的糍糕腻牙难吃,该怎么办?”卫楚玉杏眸忽闪的问他。 此时,卫楚玉扮作的是男人,自然就与南芝赫以兄弟相称。 “难不难吃都不关我们的事。” “大不了再有一个,靠我们……自己的方式。” 知道她是在宽慰自己呢,南芝赫摩挲着女人的骨节,轻轻说道。 两人倒映着对方的眼眸里,浮出浅浅笑意。 做大佬的人,果然都是有大志的。 卫楚玉撒娇地抱着南芝赫,像没长大的弟弟般指着街边的小摊,说:“那就来一块,兄长我现在就想吃。” 女人声音甜润,笑脸盈盈,即便是装扮,那精致熟悉的眉眼,让南芝赫莫名一怔地看失了神。 心中波澜泛起,楚玉撒娇的样子,是这么……可人的吗? 两人就在街上的小摊买了一份,吃着东西,非常有生活气又镇定地混入了赌坊楼后,而后直捣黄龙,把金库翻找,精准搬空! 这里光流水金银就有七八万两,除此,还有很多银票和典当的好物,抛开房契地契字据这种带走也无用的纸类,卫楚玉几乎都薅完了赌坊的财物。 而卫楚玉能回回精准的找着财物,南芝赫虽没说,怕也心底惊讶。 她就告诉男人说,她能嗅到钱财的味道,不管隐不隐秘。 甭管南芝赫信不信,算是应付过去。 他们处在二楼后堂的位置,不时外面有人传来,为了还赌债卖妻女的悲惨哭泣声,或者因为还不起而被剁手暴打的惊恐惨叫,总之,可不像赌坊一楼前堂那样的光鲜。 当真是赌博害人,轻则家破,重则人散人偿。 卫楚玉和南芝赫一不做,二不休,把客人欠债的字据逐一清空,放去空间里面燃烧。 等他们出楼时,赌坊众人还一无所知的喧闹依旧,人来人往。 两人迅速回到了客栈。 客栈里,沈翠花把一个昏迷的男子,从走廊窗口托举扔到楼外,可知,这里是二楼呢! “干嘛呢这是?” 这动静,卫楚玉两人进楼时头一个瞄到了她。 就见沈翠花脚边还有一个昏死过去的男子,只不过是打的不成人样! “这些宵小又过来打探,我这不是把他们送回去吗?”沈翠花呲着牙花说道。 “大哥大嫂,送他们去不了官府,送他们进医馆也好。” 南芝泽也从暗影中步出,饶有兴意冲他们笑了笑,便和沈翠花一起将地上那男人抬起扔出,只听楼下咚的一声重响,光听声音就知砸得可痛了。 原来他们出去时,卫楚玉放的白鸽飞回,沈翠花便知厉害,忙把南家人藏好,就她和南芝泽对付两个贼人,绰绰有余将之一网打尽,弄得要死不活的扔楼下。 看谁还敢来? 如今陈太守要死不活的躺床上,那些刺客更是硬茬不起来。 “干的好样的!” 卫楚玉和南芝赫笑脸夸道。 几人回了屋,卫楚玉又把在街上买的羊肉汤给他们拿出来,这西北的羊肉没有膻味,味道儿可劲儿好。 一家人吃的正热闹,客栈店家找上来,敲门问是不是他们朝楼下扔了人? 众人佯装不知,卫楚玉隔着门打哈欠说:“也许是这些人做贼被人家逮住了呗,兴许他们还有同伙呢,店家你要不想闹出事,就把店看顾着点。” 店家闻言,顿时心里一咕咚,他可是本本分分开店的呀,也不多管那些个贼人,忙吩咐下头人可疑的不让进,专心防贼去了。 一家子说笑着在屋子里,安好的到了天亮。 清晨,官差也没催着他们起来,直到午时发放了干粮,队伍才被领着去府衙。 就见来回进出衙门的人,慌里慌张的像出了什么事。 而外头,也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件,这贡州城的人们,密密麻麻,欢天喜地地向府衙涌来,宛如过年一般的拥挤热闹! 卫楚玉看到,人郡中拥簇在领头的是她前日救过的马家人。 只见马家公子边走边宣声道:“诸位,马蜂寨土匪出事了!” “他们山头的马蜂发了疯,冲土匪窝乱咬,匪首和几个当家的都死了,还有些被马蜂蜇了受不住,下山找大夫医治,这才瞒不住了……” 这些土匪不只是在山里横行霸道,有时还进得城里祸害人,马家十几口人就是例子,是以,城民们闻言,个个听了拍手称快,相随相庆贺。 这样振奋人心的消息传来,府衙中人大吃一惊,更是没有什么理由留下唐磊等人。 于是被这一个大好消息盖过,唐差头带着队伍默默的出发。 他们队伍里也议论着土匪死伤的事,个个也是欣喜万分,卫楚玉和南芝赫也算知道了结果,和程氏几人一同兴奋着呢。 马公子目送流放的队伍而去,他知道,前日帮他的人,是过去的战王和他的夫人,他远远朝他们虚拜了拜,终有一日,他定会报答他们! 终是马家从上上一任天子默许的染料制作和贩售权,被人所觊觎了,都传太守与土匪有一些隐约的关系,作为为家中拿做未来族长培养的他,并非全然不知。 之后较长的一段时间,卫楚玉等人没有遇阻,顺顺利利地攀过了一座又一座城池。 而在他们离开贡州几日后,一个身着黑袍的神秘医人,出现在陈太守的老宅里。 这医人是个老女人,只见她佝偻着背,眼瞳小成黑点,神神秘秘的拿着一张纸在火上打圈。 府里众人看着她这诡秘的气质,都瘆得慌,只是这位大夫是五皇子亲自派来的,他们都很是尊敬。 突然,她手里的纸爆掉,众人顿时吓得一跳。 老医人也眼神一变,沙哑的声音像是从远古传来般的不真切:“你们老爷中了毒,他是救不过了。” 一众女人突闻噩耗,顿时悲戚哭唧。 女医人冷漠地在一张小纸上,写下简短几字,扎在灰鸽腿处,将它放飞。 灰鸽扑腾双翅展往高空,飞向北方。 窗台上,俊美的五皇子拿过鸽子腿上的纸条,打开一看,顿时满脸乌云密布。 “这个南芝赫,为何怎么弄他都死不掉?” 反而,弄他的人还接连出事?! 莫非,这南芝赫真如传言说的那样…… 五皇子握纸条的手攥紧,他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切齿的声音在空旷的屋室里响起:“那我就会他一会,送他一程!” 第161章 本王为友人践行 流放队伍自贡州离开行得十余天,途经必过一个离边陲最大也是最繁茂的城,名曰西平城。 西平城东城门下,流放官差拿出通关的文牒,守卫的官兵看了看,比了比手势。 官差以为是放行,正要带着队伍行进,却被突然出现的一队整齐的官兵拦住。 只听队首的官兵肃着脸道:“尔等,上城楼!” 遇上这些兵,唐磊也是微低首,拱手和气地说:“兵爷,可是有什么事?” “让你们去就去,哪儿来的废话!”官兵微带呵斥,并示意地给他们指了指上楼的石梯阶。 这些官兵和衙差不同,他们威武也能变粗鲁,轻易能短兵相见。 走到人家地头上,唐差头只有无奈听命。 卫楚玉他们未一睹西平城的风光,就和众人一起,按官兵的要求,被“请”上了城楼。 高高的城楼上,温润如玉着墨绿锦袍的英俊男子,立身边缘,垂眸俯望。 地上小小的人头移动,像极了轻易可捏的蝼蚁。 他手里合拢的玉骨扇,轻碰了碰鹰钩鼻,微丰的下唇轻蔑勾起:“南芝赫,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他身后,一个清纯气质楚楚动人的女人,举着披风走来:“王爷,小心风大。” 萧起铭只是动了唇形,并未让任何人听见他说过什么。 他唇角的笑意放大,转身,玉骨扇挑起了卫涵瑞微尖的下巴。 “说起来,你这姐姐也会来,亲人相聚,高兴吗?” 卫涵瑞柔柔弱弱道:“ 若是姐姐以下犯上,出言不逊,冒犯了王爷,可别冲瑞儿撒气哦。” “小美人,我怎么舍得对你撒气,我知道,她不是被你们卫家除名了吗?” 卫涵瑞清纯的眸子微垂,夹着几分失落:“若是王爷见到她,便能体会我阿爹的心情了。” 瑞王也是五皇子见之,觉得她真是柔媚可人。 感受到瑞王正一直看着自己,卫涵瑞禁不住娇羞红了脸,犹如一只含苞待放的清纯水莲。 不远的萧淳儿,见到两人一对壁人样,了然的收于眼底。 她浅浅含笑,心里却是紧张着:南芝赫,这次你可要躲过啊! 流放队伍上到城墙,那里的官兵却让他们止步,单点了南芝赫一家随他去。 “赫儿,不会有什么事?我这心慌的很……”程氏提心吊胆地捂着胸口,“要不,咱们不去。” “不去?”官兵瞥了她一眼,冷冷的笑意说,“这可容不得你们!” “兵爷,我们去。” 南芝赫出声道,官兵这才息怒,但仍是摆着一张半臭的脸。 尽管南芝赫的直觉也不太好,但也避免不了,他安慰程氏说:“娘,有什么,去了才知道,别先自乱阵脚。” “娘,咱们去。”卫楚玉声音镇定,握着程氏微微发颤的手, 让她心下缓和了些。 南芝雪不安的大眼睛,在大人之间看了看,她一把牵过了卫楚玉,也一把牵住程氏,神色间几分坚定的说:“娘,不要怕!” 见小女儿比自己还沉着,程氏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来。 南芝泽绷着脸,背着包袱紧紧靠在她们身后,南芝赫徐徐步在最前,背脊挺拔宛如青松,仿佛轻易不能折断。 他们这家人去,随在后面的沈翠花却被拦住了。 “没叫你,滚回去!” “什么?”沈翠花撸胳膊,朝拦住他的官兵凶眼。 官兵看着她这暴脾气下的大身板,竟莫名的有些虚。 “干啥呢!咱又不是敌人,这城墙有啥不能去的?” 沈翠花不客气地截住两个官兵的长矛,粗鲁地将他们推开。 “翠花,等着我们。” 卫楚玉回头朝她说了一句,并将她此刻模样认定在心里。 这张平时惯用的牌,她不想在这种特殊时刻过于暴露。 沈翠花闻言,嘴巴翘了翘,却乖乖听话,平复下来。 心想,这个魔鬼般的女人,她的主子,她应该会安全回来的?不然,自己吃饭都少了意义呢。 城楼里,着装不同寻常的两排兵,呈八字排开,正中居上着墨绿袍的男子,生得一副儒雅俊美相。 “哟,这不是南芝赫,过去的镇远郡王吗?” “这是,流放到此地来了?” 他见到被带至的南家人,玉扇轻敲手心,似笑非笑的脸上,带着几分重逢的惊讶和轻喜。 卫楚玉微微歪头,小声问身边的南芝赫:“这是?” 南芝赫轻念:“瑞王。” 瑞王,也就是五皇子? 卫楚玉秀眉动了动,难怪这么嘴欠。 “草民拜见王爷,王爷千岁。” 南芝赫行礼下跪,不冷不热。 程氏和南芝泽也已认出居中之人是五皇子,忙带着南芝雪下跪作礼:“王爷千岁。” 不想突出自己的卫楚玉当然是跟着照做。 “都起来。” “南芝赫,你我也算旧相识了,故人一叙,备好了薄酒淡菜,算是,为友人践行?” 瑞王温润地笑道。 只是那话传到南家人耳朵里,便觉刺骨寒凉。 很快,他的亲兵就将三道佳肴配着一壶酒,由掌盘呈上,备在了南芝赫面前。 后面的南家人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凉气,心里拔凉拔凉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些皇子看着谋反之人绕路都来不及呢,有那么好心? 那酒菜肯定有问题! 怕是,要为他们的赫儿(大哥)送上黄泉路饯行?!!! 众人的心顿时如坠深渊。 “不,不。”程氏颤动着嘴唇,不敢置信地摇头,可不能让赫儿服下! “大哥?”南芝泽也慌神不已。 南芝赫拱手,低首从容道:“王爷好意,芝赫心领,赏我们这些流放之人可惜了,若是王爷不过意,可以让南芝赫和家人早去蛮荒地。” 他拒绝得冠名堂皇,言辞恳切。 “别急,也耽误不了什么功夫,若是顾忌那些官差……放心,我自会让他们闭嘴。”瑞王笑眯眯说道,似乎颇有耐心。 这是把南芝赫婉拒的后路断了,且他说的,根本和南芝赫说的不是一回事。 怎么,给她相公“特殊照顾”的备餐,是标准套路吗,这皇家子女人手来一套? 只不过这五皇子狗的够可以哈,那个什么六公主出来起码还要装一装,虽然还是坏,这瑞王一现身就明晃晃的狗肚子吐不出好水来! 卫楚玉心里国粹他们全家。 在瑞王吩咐着下边人把酒给南芝赫满上时,知道躲不过,卫楚玉镇定中透出几分惊讶来。 “呀,王爷竟然和我家君是旧识?想来王爷还特意备得酒菜,必是你们过去关系不错。” 她踮了踮脚后跟,视线转向掌盘疑问说:“只是这盘中何故唯有一只酒杯?既是故人重逢,何不你们二人共饮相叙?” 要叫我相公喝下,你也得下水。 这也是一个美人呢,天生丽质,竟然扛住了流放的磋磨?可惜嫁给了南芝赫,还挺会耍嘴皮子。 瑞王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眼底中划过一丝不喜。 “南夫人说的没错,来人,为本王备酒!” “诺。” 不多久,亲兵就端着木盘,为瑞王单独呈上了酒水。 瑞王斜睨了一眼,说:“给本王满上一杯。” 哗哗哗,亲兵冲倒了一杯满酒。 瑞王儒雅地两手端杯,遥遥地对向南芝赫,麻利地仰头,喝下,而后,向南家人示意空杯。 放下杯子,他单手做请。 “请。” 第162章 这狗瑞王真是奸诈 这狗瑞王真是奸诈,独一壶酒,还把南芝赫架上了下不来,南家人心里无不开骂,也越发的坚信那酒菜有问题 南芝赫身前的亲兵,也倒上了一杯,并将它送到了南芝赫面前。 “等一下。” 瑞王喝住,他笑了笑,冲众人十分友好地说道。 “南夫人倒是提醒了我,是本王准备不周,来啊,给南家人都备上酒杯,让他们尽心吃饱喝足。” 南家人脸色遽然一变。 他们没有想到,瑞王行事竟这般极端! 哪里是什么温润君子,分明就是个心狠手辣的笑面虎! 瑞王将他们的面色收入眼底,温润如玉的仰笑着脸。 他最不喜欢什么阿猫阿狗的,不识身份的就来抵触他! 笑话,他跟南芝赫算什么友人,听一听便罢了,还敢自抬身价,跟本王讲条件? 卫楚玉,南芝赫,你们算个什么东西? 一瞬间,他虚眯了眯眼,而后目视着南家人惊讶不已的神情,含笑道:“可是本王,说的有什么不对?” 他身边的随从也冲南家人道:“瑞文赏你们,你们就该感恩戴德的接下!” 此时,有人取来杯子,不多不少正好四只,和那斟满了酒的列成了一排。 就因她的话,他嫌南芝赫一人不够,还要带上南家全家? 这萧家人真他妈的有病,难怪萧淳儿要死死抱南芝赫大腿呢,怕是手足亲情比那纸糊的还不如,最后反目背刺的都是自家人! 卫楚玉很难不怀疑。 “既然瑞王有此美意,那恭敬不如从命。” 南芝赫眉目发沉,冷冷地做了一个礼。 “我就喜欢南芝赫你这样的性子,识趣!嗯,呵呵呵……”骚包地展开玉骨扇微摇,瑞王一脸春风笑意。 “赫儿,娘好久没吃过这些好东西了……” “娘。”卫楚玉扯了扯急得不行正要踏出的程氏,说,“别急,我来倒酒。” “不过,这酒由我来。” 南芝赫与卫楚玉几乎同时说出。 两人忽的看向对方,似乎要读懂对方眼里的想法。 当然,也就几息功夫,他们的手都不约而同触上了瓷面的酒壶。 “难道谁倒,还能变出不一样的酒味儿来?” 折叠的玉骨扇立在讥诮的嘴边,瑞王嗓音幽幽。 南芝赫比卫楚玉先了一步,他手握酒壶肚,正要提起时,酒壶却突然间,无声息地裂掉了! 酒壶上一半还在南芝赫上抬的手中,下一半酒水从倾斜处蜿蜒而下,淌在掌盘里浅浅一层,挥发出浓烈的酒香。 南芝赫状若无奈又无辜地朝瑞王示意了残瓷,仿佛在说:看,是它自己裂掉了。 程氏几人瞬间庆幸地暗松了一口气,把提到喉口的心稍稍放回了肚子里。 真有那么巧?是这个男人暗自动用内功将之“润物无声”震裂掉的,卫楚玉眉眼轻扬,嘴唇弯了弯。 同样的想法,也出现在瑞王脑里。 他嘴角微抽了抽,复又扯出笑容欠揍的说道:“没关系,本王这儿的酒多的是!” “是下边人做事不省心,我该罚他们。来啊,还不给他们各自的酒斟好了再呈上来!谁再出差错我要了他的脑袋!” 那端盘的亲兵身子抖了抖,惶恐的下去了。 南家人:“……” 这狗皇子,是他们不喝不罢休啊! 程氏等人咬牙,心里真想揍他。 亲兵不多时,又出现了,这一次,他盘子里的,全是铁质的器皿! 他蹙眉不客气对南芝赫等人道:“请!” “让我喝,我素来喜爱品酒。”南芝泽急急上前,想为家人挡过这一劫。 然而却被人争抢了,是卫楚玉,她伸出的小手,在酒樽上跟他的打架。 卫楚玉觑他一眼,生气的说:“没大没小,我这做长的都还没喝呢!” 南芝泽:“!!!”这又不是什么好事。 “不是……大嫂!”南芝泽不及卫楚玉手快,眼看她先拿起一杯。 卫楚玉突然惊叫:“有毒,有毒!” 毒,什么毒? 众人惊吓地朝她簇拥而去。 就见她持酒皿的手翻转过来,一只瘆人的大蜘蛛正爬在她指节上! “啊——”卫楚玉霎时惊叫破天地忙不迭甩手。 莫大的惊吓中,接受不住的她疯狂地将那掌盘打……打翻了! 酒菜全翻倒在地上,汁汁水水的,器皿扣在地上发出鸣响。 “不好意思,是,是我太害怕了,我没想到这上面竟然有大蜘蛛。” 卫楚玉吓得脸色红白交加,惊魂未定地眼泪直流。 “楚玉!”南芝赫一把拉着她的手看。 “相公,我最怕这个了,这么大的蜘蛛,是不是有毒啊……”卫楚玉哭得一脸傻气。 “楚玉!”“大嫂!” 家人们拥在她身边,卫楚玉抽泣道:“我没事,就是被那玩意儿吓住了。” 她可怜巴巴地看向瑞王,嘴巴蠕动说:“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你们备了这个东西,我,我吓死了。” 第163章 本王有礼相送 可谓无辜小可怜的白莲演技满满。 程氏也关怀倍切地补刀道:“哎呀,楚玉,你以前是最怕蜘蛛的,可是把娘吓坏了,还好你没事,不然娘心难安啊!” 南芝泽也上道地说:“大嫂,都怪我!如果我动作快一些,那蜘蛛就理当在我的手上了……” 端王的脸色是变幻了又变幻,气得眉毛都不在原位了,可叫一个好看。 “你……” “王爷!”那亲兵立马双膝下跪,战战兢兢地俯首说:“这,这属下检查过,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事。” 是不是,现在已经无从定论。 对于办事不利的人,瑞王目光凉凉地扫过他,嘴里冷冷地吐出:“来人啊!” “王爷。” “把他拉下去,就地正法!” 瑞王本就在北边掌有兵权,是以他按军法处置。 “是!” “王爷,你饶了小的,王爷……” 此时,南芝赫向瑞王行了个揖礼,道:“王爷的好意,南芝赫心已领,就此别过,保重。” 告别完,他立马转身向后,同家人说:“咱们走。” 一家人牵着手,毫不留恋从城楼中出去。 “慢着!”瑞王挑眉,冲他们的身影喝道。 “王爷不是没允许你们离开吗?” 一道温柔的女声从外传入。 卫涵瑞倩影拦住了正要离去的南家人,同时门外守候的两名官兵,持长矛相交成十字,也将他们的前路阻挡。 这货,什么时候来的?咋的,搭上瑞王啦? 卫楚玉轻轻咂嘴,迎面向她说道:“呀,我这断绝关系的妹妹,咱赶时间,就不和你唠嗑了,咱也没啥情谊可续。” 卫涵瑞:“……” 是好像没有什么谈的,但不谈自己怎么好找茬借机发难卫楚玉,留住她来吃瘪吃苦头? 卫楚玉将她一把拨到一边儿凉快去,卫涵瑞身子旋了旋,差点儿倒地,弱柳之姿就是没人扶。 她暗恼,瑞王怎么没在这个时候出来? 卫楚玉也不给她多的眼神,就去掰开那俩虎兵的长矛:“大哥,放行。” 就在此时,南芝赫清越的声音嘹亮:“南芝赫是以意图谋反之罪被发配流放,南某有自知之明,不敢多叨扰王爷。” 他声音一出,城墙上守卫的官兵还有另一头流放的众人,都朝他们这里望了过来。 卫楚玉也清脆的大着声音道:“是啊,相公,万一瑞王爷向你讨些经验,这未成的事,说还是不说,那可就为难了!” 闻言,这两的属于瑞王亲兵的守卫,登时瞪大了虎目。 他们的长矛缓缓地就像成熟的麦苗一样,往回倒。 出来的五皇子正好就听到夫妻两人一唱一和,说的模棱两可,差点儿没脚下一个打滑,摇晃着玉骨扇掩饰尴尬。 他眉心颇为不悦的蹙了蹙,望向了城楼上可以有的人群。 话随风飘入耳。 这要是传出去,以为他萧起铭野心勃勃要做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呢。 就算他有野心,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展露! 也是在此刻,萧淳儿一袭华衣,略施粉黛地翩然而至。 但也让人感觉到她脚步有些匆忙。 见到她,南芝赫做礼说道:“草民等,拜见六公主。” 南家人也跟着附声做礼。 此时,也不能当她是肖六小姐了。 萧淳儿一来,便见到瑞王颜面发沉,心里不由欣然了一下,她轻声细语道:“皇兄,你就暂且放他们离开?” 萧起铭眸光忽明忽暗地盯着南家人,要笑不笑,程氏几人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地自主把头埋下,南芝赫和卫楚玉也微垂眸装老实相。 突然间,瑞王似豁然开朗般恢复他那温文儒雅的气质。 “你们归队是应该,本王和你道不同,自然无话可谈,不过,本王有一物须得相赠。” 瑞王拍了拍手。 下边人呈上一样东西。 南家人疑惑地看着那掌盘里,一个红布坨紧塞的青竹瓶, “好东西,不如南芝赫你现在打开看看。”瑞王鹰钩鼻下的唇微勾道。 南芝赫修长的指尖将它拾起,扒开红布坨,先是目光凑去,里头黑乎乎的,而后摇了摇,手往瓶口轻扇,味入鼻尖。 顿然间,他神色一凝。 “南芝赫,你好好考虑,往后你的家人,也许本王还能帮着照拂一二。” 瑞王似笑非笑地望着南芝赫说道。 而后他眸子微冷,拂袖侧身:“慢走,不送。” 那青竹瓶,被南芝赫握在手中,他神色敛了敛,却未见轻松几分。 几人步回流放队伍,从地上起来的众人都好奇地看着他们,连唐差头也瞥了他们好几眼。 官差们已经被打过招呼不要过问,城楼的人是谁。 见他们全须全尾地回来,唐磊心里舒了一口气,他捂着刀鞘立直了身体,对南家人不算太好的脸色当没瞧见。 “出发,希望我们能早些走出这西平城。” 南家三房众人撇了撇嘴,想大房去了一趟什么坏事都没发生,真是替他们不值! 一队人下到地,沈翠花把在城门守卫视野里的驴子扯缰绳拉了过来,和南家人汇合。 一起程,程氏经不住忧心问:“赫儿,这瑞王到底给你送了什么?” “鸩毒。” “什么?” 南芝赫小声而清晰的吐出两字:“鸩毒。” 卫楚玉皱着秀眉道:“这瑞王是拿我们威胁你,让你自戕?” 南芝赫疏淡的眸子,轻轻闭合。 卫楚玉骂道:“这老五真是心狠手辣的屁股黑!” “屁股黑?是什么意思?”南芝泽好奇宝宝的冒了个头。 卫楚玉对身侧的他解释:“就是心眼黑一个意思。” 南芝赫俊容上眉一挑:“那就是黑心通到直?” 南芝泽急忙回:“听起来很有意思,特别是对上老五那张脸。” 有些伤感的气氛突然破冰,几人闷声呵呵一乐,南芝赫握拳轻笑,身背微微颤动。 “赫儿,你就是娘和雪儿的一切,没有你,娘活着没有意思。”程氏几分坚决的说道。 卫楚玉说:“娘,我们一次次大难不死,干嘛要在这里低头?不就是个皇子嘛,皇帝公主谁我们没见?最后能把我们怎么样?” 紧绷的程氏被她逗得神色舒展了些。 “大伯娘,你要相信我大哥和大嫂,他们可是我崇敬的对象,说来,你们在上面也太厉害了,对了,第一次酒壶裂是大哥的内力使然,而那只蜘蛛?” 卫楚玉:“别多想,就是我放的。” 程氏高兴的道:“我儿子和儿媳都机智过人,我不怕,我怕什么呢?” 卫楚玉和南芝赫不由间对视一眼,他们好像……越来越默契了呢。 …… 一家人说着话,随着队伍由城东穿过中心到城西,然而西平城实在是太大,等要到西城门时,众人只看到了紧闭的城门。 唐磊抓了抓脑袋,只有让找间客栈歇下。 不远处,一道十分谨慎的视线若有似无地往南家人身上投去。 队伍里,南芝赫突然说道:“有人跟踪我们。”。 卫楚玉十分淡定:“这很正常,是五皇子的人吗?” “不,好像是三皇子的人,我以前见过一面。” 几人:“!!!” “什么,三皇子也?” 南芝赫笃定道:“如果这人没换到五皇子阵营的话,三皇子和五皇子向来针尖对麦芒,水火不容,也许当官的还可以投诚反戈,但这种隐秘护卫的高手,他们一定不会互用。” 南芝泽一拍脑袋:“对哦,大哥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应该不会错!” 程氏首先是担心:“他是来刺杀你的吗?” 南芝泽随口接话:“总不可能是来刺杀五皇子的?” 五皇子? 南芝赫和卫楚玉两人顿然对视上,让他们刺杀,也不是没可能! 第164章 让他们鹬蚌相争 “凡是我们上城楼前,驴子驮的东西,吃的都不要了。” 客栈里,一家人正准备弄晚饭,将包袱往桌面上一放,就坐桌边的卫楚玉建议道。 反正路过西平城时,他们又添了不少吃食。 南芝赫不能更同意的颔首:“我也是这么想的,万一有人趁我们顾不上做了手脚,混到食物里我们也辨别不出。” “就照楚玉说的做!娘想着心里也有些打鼓。”程氏略显忧心。 即便浪费了很可惜,该整理的东西整理出去,驴儿身上驮的穿的用的,一家人也仔仔细细检查不下几遍。 没有搜寻到异常,沈翠花把她一直背着的包袱在桌上打开:“还好俺随身的包袱里还有闲食,你们要不要?” 南芝泽和南芝雪看着那里面有不少的肉干,顿时眼眸一亮:“还好有你。” 一家人都撕了些肉干吃。 想到大家都受了惊吓,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好好的吃一顿!卫楚玉笑说:“我们今晚吃热锅米线?” “热锅米线?”南芝雪大眼睛里闪着惊喜,不经意地小手搓了搓。 之前他们吃过卫楚玉做过一次,都非常喜欢,汤都能喝个精光。 于是,卫楚玉和南芝赫两人出去弄菜,实际是从空间掏出一些肉菜米线。 连备用的水,卫楚玉都换成了空间灵泉水,以保证绝对的饮食安全。 用牛肉,鸽子蛋和虾仁熬了个热汤汤底,再放入菜和米线,大家都吸溜吸溜的吮米线喝汤,南芝泽和南芝雪肚子圆滚滚的坐在床上,其他人也相差不多。 沈翠花也满足地抱着大锅舔了个干净。 客栈里都是小通铺房,也为防暗杀,这次他们刚好开了一间六个通铺的。 吃饱喝足,该是想事了。 “你说,三皇子既然派来了人,那他知道五皇子就在这西平城吗?” 屋子最里处,卫楚玉和南芝赫小声讨论着,其他人都做着自己的事。 提及五皇子,南芝赫摩挲的指节一顿,眼底溢出寒意,心里怒气翻涌。 “我与他无冤无仇,却连我南芝赫家人都不肯放过,若有机会,我定要让他们萧家悔不当初!” 卫楚玉扯着嘴冷笑:“当然会,当我卫楚玉的仇人,可没那么便宜!” “他们都是疯子,狗皇帝昏庸荒淫,皇子只知夺权,在他们手下的百姓可讨不了好!” 南芝赫闭上双目,紧抿的唇不发一语,他握紧的手微颤,像是告诉别人他在心里痛下了什么决心。 再睁眼时,南芝赫眼里清明,已将那些负面的情绪收敛住,他十分冷静地回答刚才的问题。 “五皇子惊动了地方官,城楼上闹的动静不小,没准三皇子是知晓的。” “如果他们知道彼此,会暗杀对方吗?” 两人可是最炙手可热,也是最有机会夺得王位的争夺者。 南芝赫明白她的意思,轻声解释:“如果他们同时出现在一个地域,一个皇子出事,另一个难免会被怀疑有莫大的动机,而被狗皇帝所忌惮!” “就算他们想动手,也会制造在边远根本触手不了的错觉,来打消狗皇帝的疑心。” “如果我们让他们非要出手呢?” 卫楚玉咬了咬嘴唇,眸子里闪过狡黠的光。 她又道:“他们这么大的两股势力,就算我们私下去做些什么,也轻易不能撼动,不如让他们鹬蚌相争,自相残杀,对我们腾不出功夫?而他们之间,也难以收场?” 最好激得他们忍不住动兵争夺那至高无上的皇位,反正只是早晚的问题,卫楚玉心想。 南芝赫眸光深深地看向她,含笑说:“娘子,当真是机敏过人。” 可,至于怎么让他们杀起来? 夜晚,两人在空间里精心装扮,卫楚玉拿出软泥调成肤色,粘在她和南芝赫的脸与身体上,使肌肉发生改变,还拿出能垫高的男人的靴子…… 总之一系列操作,叫别人完全认不出他们来。 身体粘泥的部分,卫楚玉怕掉,还特意缠住。 而后,卫楚玉还准备好了变声器。 他们先通过空间出了客栈,一出客栈就瞬间闪入空间,借着空间移步老远。 再从老远的位置,通知好南芝赫的暗卫,准备演一场自家捉自贼的好戏! 三皇子派来的人叫杜六,他是一个能兼暗杀的密探,他正潜伏在流放队伍入住的客栈附近。 他们一队好几人,准备今晚就奉三皇子之命,杀掉南芝赫,以绝后患! 此时,黯淡月光下,突然从夜里窜出一人飞去了客栈的屋顶。 第165章 上钩了 那人影悄声地在屋顶上轻走,很快就直奔南芝赫入住通铺的屋顶,并揭开一张瓦片。 他从衣里掏出一样东西,顺着烛光倾泄而出的缺口丢了进去。 “此人是谁?”暗中观察的杜六蹙了蹙眉。 “会是端王的人吗?”他后头一起的人说。 另一人道:“杀人也要讨头功嘛。” “不对,这人丢东西到屋子里,里面的人怎么没有动静?这不是打草惊蛇吗?”杜六敏锐地觉察出。 “要不咱也上?” 就在同伴提议时,两道黑影飞身上了客栈。 这后来的两人着异样的暗装,他们轻踏着屋瓦,朝一个方向去,正是南芝赫所在的那间屋顶,并与翻瓦片像是被惊动正欲离去的黑衣人,交手上了! 两边开打起来,几个回合后,三人落向了杜六隐藏之处的附近。 “快藏好!”杜六几人屏息凝神,极力收敛住自己存在的气息。 就在这时,起初来的那道黑影,与人纠缠之中,被拉下了面巾。 此人的面貌……是南芝赫过去身边最得力的暗卫! 识出他的杜六暗暗心惊。 莫不是,他要劫走南芝赫,自己要不要现在就现身? 就在他这么想时,那被扯下面巾的暗卫,短瞬的惊讶由愤然取代,使出猛招,将与他厮杀的人一掌劈开,逃之夭夭! 被劈开的那人由矮上他半头的同伴接住。 矮些的黑影望向那人逃跑的方向,以惊讶的男声说道:“竟然是南芝赫的暗卫!” 高个的男子说:“王爷早就想将他的残余势力清理掉,这会儿送上门来了,我们得禀告给王爷。” 矮个的接话:“那这南至赫,我们是杀了……” 高个说:“南芝赫是要杀,但这些人也得清理,这南芝赫过去的南家军威名赫赫,里面的将士个个都是以一抵百的人才。要是这些势力能被王爷所用?除此,这还关系到一个……” 高个男子欲言又止。 “关系到什么?” “这你不用知道,总之,这些暗部势力比南芝赫重要,我们要尽早报给王爷。” 说完,两人飞奔入暗林里。 等他们走后,杜六思忖了一番,说:“夺南芝赫狗命的事先放一放!” 南芝赫和卫楚玉飞一截,走一截,保持着相当谨慎的姿态,却也给人留下了追踪上来的机会。 南芝赫敏锐的洞察力已经感受到,他轻轻地碰了下卫楚玉,以手势告诉她有人跟踪来了。 卫楚玉嘴角勾出狡黠的弧度,这是上钩了! 还好这些天,她跟着南芝赫学轻功,虽然还需要南芝赫带着,但也能蒙混过关了。 刚才,他们口里提的是王爷,没有提瑞王,比五皇子年长的三皇子早已封为卫王,所以即便有五皇子的人潜伏在此处,也只会怀疑他们可能是三皇子,或者其他王爷派来的人! 两人演戏地保持着一路“谨慎”,而他们要去的目的地,正是卫楚玉用白鸽追踪到的——瑞王今晚的就寝处。 从一道小门的附近,两人通过空间遁入墙内,空气中飘散着焚香味,正有一队亲兵巡防! 不过,那些兵正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去,并没有发现无声“闯入”的他们。 卫楚玉两人也在看见他们的一瞬隐入空间。 接着尝试着,徐徐靠近主院。 而外头,跟着他们来到的杜六等人,以为是两人是通过小门进入的。 “这里,怕是瑞王待的地儿?”杜六观察着四周说道。 因为他已经看到了瑞王手下守卫的亲兵。 皇子们外出,行程都是极隐秘的,就怕有人刺杀,哼,竟然被他们找到了。 好歹来了此地,不如就探查一番! 别苑里,卫楚玉和南芝赫赶到烛火通明的主院。 而后轻松地进到里头的一间小屋,屋厅里,瑞王,萧淳儿,卫涵瑞三人在一张梨花木食桌上谈笑进飧。 三人谈天说地,有说有笑。 瑞王还颇为关怀地问萧淳儿她们是怎么赶来的? 萧淳儿述说着途经的所见所闻,婉转地表达跋山涉水之苦,也刻意地隐去了与南芝赫接触并同路的事。 “……于我一个从未出过深宫的闺阁女子来说,难是难了点,不过,都不及见到五皇兄那一刻的开心。”萧淳儿说了一些讨巧的话。 瑞王左手张开扇子轻摇:“见皇兄开心,还是想出来游玩一番开心啊?” “皇兄讨厌,我哪有,涵瑞你看看他!”萧淳儿拉着卫涵瑞娇嗔道。 “六公主一路上念了王爷您无数,就怕她突然而来您打趣她,涵瑞也是有幸见到王爷。” 卫涵瑞柔声地有礼有节,一张纯美的脸宛如清水出芙蓉。 “念了我无数,那么涵瑞你挺了解我?” 萧起铭似笑非笑地望着对面的美人儿说道。 被瑞王这般俊逸的男子端详着,卫涵瑞禁不住红霞飞上俏脸。 她微微垂眸道:“嗯,好像是比过去的天神下得凡间来一些。” 瑞王闻言耳目一新:“怎么,我过去在你心里的位置……是天人?” 闻言,卫涵瑞更是害羞地将头偏向了一旁,几分欲语还休。 瑞王目视她的眼神里,更是醉意迷眼。 看不出来啊, 薛云芯费尽心思要培养成名门贵女的卫涵瑞,这么舔这五皇子的? 还天人,上天的亡人?卫楚玉撇撇小嘴,心里腹诽。 瑞王话锋一转,说:“不过,我听说六妹你,这路途中,还与南芝赫有过接触?” 他笑了笑,向来威仪的面容上看不出生气与否。 这五皇兄怎会知道? 萧淳儿顿时在心里瞪大了眼。 第166章 真相 她微微滞愣了一下,便让人觉察不出地说道:“皇兄,倒不是接触了他,只是恰遇上那些流犯,到关潼镇那一带有狼群和盗匪出没,淳儿胆小,想着出行谨慎些。” “是吗,听说你在绝峰崖上,还留了侍卫寻找他?”瑞王似笑非笑。 萧淳儿额间隐隐发汗,这五皇兄是一点不好糊弄。 “皇兄,对于这样的罪人,不管他是死,还是逃,淳儿想,淳儿作为皇家之人,既是在当场,辨个明白也是应该的。” 瑞王望着她,半晌没说话,萧淳儿小心翼翼间,有些害怕之色。 “最好是这样,他如今今日不同往昔,皇兄也知道你到了出嫁的年纪,自然能分清珍珠与鱼目。” 这,皇兄是怀疑自己喜欢南芝赫?虽然确实有一点,萧淳儿心里舒了一口气,让他们这般误会也好,只要不发现自己是重生,有不可告人的谋算便好。 “皇兄提点的是,淳儿做的不对,虽然淳儿并没有皇兄说的那般的想法。” 瑞王只能当她是不好意思不愿承认,不然还能是什么呢? 萧起铭就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出这六皇妹是重生而来。 他宛如变回了一位慈爱的兄长,为萧淳儿亲手夹了一颗雪白滚圆,宛如珍珠的的芡实到碗中,放下玉筷,好言说道。 “你也别怪五皇兄狠心,你可知年前钦天监夜观天象呈给父皇的图谶?” 图谶,不就是预言未来用的?卫楚玉和南芝赫微讶的对视一眼,更是贴近竖着耳朵听。 萧淳儿疑问道:“图谶?” 瑞王徐徐道:“十冂少一羊,赤阳之上有灵草,主神器……” “主神器,主宰天下?”萧淳儿惊愕地瞪大了眼,茫然间嘴里念念有词,“而十冂少一羊,赤阳之上有灵草,这……这是和南芝赫的名字对上的意思?” 她怔愣和迷惘的反应,完全如初次听到那般的惊讶。 “六妹说的不错,和南芝赫几乎对上的分毫不差。” “就是说,他可能会对我们萧家的江山……”萧淳儿不敢置信地捂上了自己的嘴巴。 瑞王不置可否:“而我朝上上下下,南姓之人,唯他一人掌有兵权。” 似乎更是加大了预言的可能性。 一时间,整个气氛陷入沉默。 “不管是真是假,钦天监毕竟是父皇钦点,作为皇家中人,绝不容让此类的事发生,连们的父皇,也是考虑甚远。”瑞王正色道。 萧淳儿宛如理解大人良苦用心的乖孩子般点头:“淳儿明白了,五皇兄做的极是。” 然而,她在上一世早已领略,可谓是一语成谶,南芝赫主宰了天下,连自己这个女帝的命运也是被他拿捏控制。 且自己也没抢活过他,所以,这一世她是牢牢的想要和南芝赫拴定,让他为自己所用。 当然,也不能让瑞王瞧出她脱离于萧家外的异心。 所以,堂堂一个威武大将军,又荣封异姓郡王的南芝赫,沦落至此只是因为一个荒谬的预言? 朝堂真是风云诡谲!知晓了皇家不得了的秘辛,卫涵瑞不由间坐立难安,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而同样,知道是一个预言害得他们如此的卫楚玉和南芝赫,表情相当之一言难尽,哔了狗了! 难怪不管是皇帝,皇子,到地方官员,极力地要谋害他们。 南芝赫如墨的眸子里,是震惊,是对萧家听信虚妄的无奈,亦是愤怒极致的复杂情绪交织。 这怕是这本重生书作者大大的伏笔安排,难道,南芝赫真的会做皇帝? 两人望向彼此,都从彼此眼眸里看到了无尽的戏谑之意,南芝赫薄唇微抿,俊颜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一双静默的双眸异常冰凉。 五皇子为什么把这样皇家的秘辛叫她知道,卫涵瑞兀自埋首,置于桌下的的手指微微发颤。 熟料,轻摇玉扇的瑞王,早已注视着颇显不自在的她。 然而就在卫涵瑞毫无防备间,突然她纤弱微抖的身子一轻,眼前的画面一转,再一看,她已经和瑞王近在咫尺的对视上,而身下,竟是坐在他大腿之上。 卫涵瑞一张纯情的脸蛋满是惊讶。 瑞王一展笑颜:“涵瑞,本王可是拿你当本王的人了。” 他抚上了卫涵瑞的脸颊,透着亲呢。 卫涵瑞激不住颤了一下,勉强扯出几分笑意来。 倒不是不适,而是心里有些计较,她好歹也是正五品的官家之女,怎么样也得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给名分。 这算什么事?到底是瑞王对她心急了些,还是自己这楚楚可人的模样,太招他的青睐? 但一想,若是皇后不应允她嫁给瑞王,万一被四处搜罗美人的老皇帝收入后宫,过江之鲫的美人堆里,甭管受没受宠,没得过几年老皇帝死了自个跟着陪葬,那可多得不值当啊? 此番,她定要攀上瑞王府这棵大树,左右不过是想多吊一吊瑞王,矜持矜持让他有足够的新鲜眷念罢了,却没想到轻易被他得手,可又由不得她了。 算了,夜长梦多…… 不由间,卫涵瑞心里生出几分窃喜和期待来。 “王爷。”她娇滴滴的垂了下眼眸,一派害羞不已又楚楚可人样。 瑞王捏着她的脸,含情脉脉:“本王定会好好垂怜,不辜负……皇妹,你给为兄带来千般万般的礼物,都不及她一人妙哉。” “皇兄,涵瑞可是人家的挚友,可不得将她全须全尾地送回?”萧淳儿撒娇不满,嘴儿翘的老高。 “放心,不管是与不是皇妹的挚友,本王定不会负涵瑞。” 这一句如同承诺,萧淳儿和卫涵瑞才放下心来。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且先信过五皇兄。” “行,五皇兄这次要好好谢过皇妹,回头本王给涵瑞封了身份,你想要什么,五皇兄都赏你,可好?” “我才不是想这个呢,作为女子家,我就盼涵瑞觅得良人,你可得待她好了!行了,我也不在这儿碍皇兄的眼,天色已晚,淳儿也累了,任嬷嬷。” 萧淳儿说完,身后的任嬷嬷跟进扶起微醺的她。 瑞王笑了笑,在怀的美人羞的不成样。 “这个南芝赫,本王决不会让他苟全性命,就算他不接受那份鸩毒,本王也有办法让他死在西平城外。”瑞王忽地悠悠出声。 五皇兄这是在试探自己? 萧淳儿如芒在背只感觉头大,怔了一瞬毫不可惜道:“皇兄说的是,对于这样的人,我们皇家不可留!” 第167章 三皇子得知 “望王爷垂怜。” 萧淳儿一走,卫涵瑞羞羞答答,瑞王大笑一声,大手一揽将她抱入寝房。 然而此时,卫楚玉和南芝赫并没有跟入,而是静待地观察,外面的一切动静。 下人们将饭后的残羹冷炙一一撤走,屋子里只留几许烛光,几个婢女退去了寝院外伺候。 直到,一道不同寻常的人影闪过时,卫楚玉和南芝赫假模假样的正要从屋厅里走出。 “王爷英明,凭南芝赫竟也算准三皇子萧明承会出现,我们万不可失去良机,定要萧明承和南芝赫有来无回,绝不让他们走出西平城!” “就让我们为主人扫平阻碍,属时圣上身边唯有一个可堪大用又得宠的皇子,主子的皇图大业指日可待!” 南芝赫用内力发声,这种声音只有较近的内力之人方能解读。 “此番我们详尽筹之,切不可走漏风声。” “是。”卫楚玉点头。 而后,两人去到屋里隐秘的角落,遁入了空间。 这个角落别的人看不到,只会让外面的闯入者误认为他们从其它的地儿离开了,而更显神秘。 “你说三皇子的人听到了吗?”一入空间,卫楚玉就忍不住问。 他俩又不真是瑞王府的人,倘若出去,被外面的亲兵瞅见,只会大喊刺客,兴师动众而功亏一篑,故而暂时躲入空间,等人离去再出现。 南芝赫摩挲指腹道:“除了府兵,我刚才瞥见有两个身影在附近,他们极力掩藏自己的高手气息,若不是我们一直在暗处守株待兔,轻易叫人觉察不出。” “按说,若是在效力的主子府里,不必如此收敛,更叫我确定他们是随我们来到这别苑的。” 顿时,卫楚玉眸子弯弯地大笑着拍手:“那也就是说,我们的计划成了?” “嗯,没错。”南芝赫弯唇点头。 他们别有居心的将三皇子刺杀他们的人引来,又是混在别苑里,就是为了以假乱真,让三皇子的人“得知”五皇子的心机城府和铲除手足之意。 搅浑萧家这潭水,才有他们的喘息处。 卫楚玉敛笑说:“就不知,这三皇子有没有亲临?” 南芝赫负手道:“不管有没有,萧起铭有一劫怕是躲不过的了,从此一回开始,他们两人之间便不死不休。” “而这三皇子萧明承,比起从上至下还要装一装的瑞王,更是阴狠绝情。若是五皇子都想亲手除掉我,他只怕也想斩草除根。” “来而不往非礼也,竟然他们萧家往后都不会放过我们,这一次我们就让他俩吃个大闷亏,从此萧家祸起。” 南芝赫的眉眼如坚冰一般,冰冷无波,而坚硬无比。 消息被杜六传回了西平城三皇子临时居住的府上。 屋厅里,萧明承震怒地摔碎茶盏。 “好你个老五,看不出来啊,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平时装着个温润如玉假斯文的人模狗样,这下连我这个做兄长的都自愧不如了!” 卫王咬牙握拳,一张长期浸淫女色微微浮肿的脸上,阴鸷又扭曲,他视向面前跪地的下属说。 “杜六,你们没杀南芝赫是对,本王要重重赏你!” 杜六不敢居功地抱拳垂眸:“属下担心王爷安危。” “既然知道他这番心机,那就给他原原本本的还回去,他想除我的心,不是早就有了吗?只不过在父皇面前够装。” “老五啊老五,你说他怎么能想到这么阴毒的法子,把父皇膝下的儿子除尽,就留他一个能人,搞得父皇到最后还能不把皇位传给他?我怎么没想到呢?” “哈哈哈……” 卫王抚掌,神情倏然大悦,面部纹理兴奋的抽动着。 杜六就见眼前的主子欣然大悦,甚至兴奋地有些过度,仿佛是惊觉间醒悟了什么。 卫王前来,将杜六扶起,声音是掩不住的激动:“杜六,你是本王的福将啊。” “父皇老了,耽于酒色,只怕也越来越糊涂,既是如此,我便多塞些美姬给他。老五如此用心,我当然要让南芝赫陪着他一块魂葬于此地,再吩咐那些美姬好好替我美言,我再使一出父皇和皇后的离心计,真真的好,啊哈哈……” “愿王爷不日大业既成,千秋万代。” …… 并不知道话语中自己的一个点子,就激得三皇子丧心病狂的南芝赫,正和卫楚玉算得时间从空间出来,去到了五皇子的寝房。 五皇子的狗命暂且要留着,好让他与三皇子等互相制衡,也算是不容易来得一趟,什么都不做,对于卫楚玉来说,那可不是她的个性! 他们可是一家差点团灭在狗瑞王手中,虽然真到万不得已卫楚玉会亮出自己的底牌。 但,绝不会让五皇子好受! 房间里,烛火摇曳,瑞王两人还在亲密的温存。 “王爷,人家成了你的人了,还望王爷往后疼惜涵瑞,念着涵瑞,哼呜……” 话尾,卫涵瑞柔弱的声音哭哭戚戚。 “这是自然,好端端的,怎么就哭上了?你看看,你这水做的人儿,让本王疼爱都来不及。” “王爷,涵瑞、涵瑞只是担心我这哥哥……” “还念着你哥哥,好涵儿,是个有心的,本王听说你这哥哥是被野狼所伤,涵儿不必忧心,本王定会命御医为他医治。” “我、我哥哥何德何能,涵儿,涵儿就替他谢过王爷了。” “涵儿,你如今是本王的身边人,不必见外。” “是,王爷……实不相瞒,自我那姐姐被家里除名,便对我和哥哥恨上,那一晚她用飞镖暗算哥哥,致使他从树上跌下,遭得狼口,否则,以我哥哥的武艺,怎会……” “原来如此,这南芝赫的妻竟然是个悍妇,连涵儿的哥哥,她的亲弟弟也敢残害! 本王知,当初你们卫家将她除名,是因她在郡王府替南家乱说话。 好哇,我便让卫楚玉和这南芝赫做一对亡命鸳鸯,为涵儿和你哥哥报仇。” “王爷,真是天下最体贴的夫君……” 说着,两人又要滚床单…… 颠倒黑白?卫涵瑞,你还能更夸张一点吗? 卫楚玉忍不住白眼翻上天。 什么锅配什么盖,难怪能睡到一张床上去,都是一肚子坏水憋不住窜稀的货! 这就迫不及待要杀她这个亲姐姐了,叫什么,得志便猖狂? 还贵女呢,薛云芯数年心血精心培养的,就是这么个恬不知耻千里来送身子的玩意儿?床没下,就急着行使上特权了!? 卫楚玉心里哼了一声,灵动的杏眸转了转。 她可不惯着! 卫涵瑞想要得志得势?做她娘的梦去! 第168章 无脸女 卫楚玉有点遗憾,怎么没把苏妍宁留到此刻,兴许就用上了呗。 不过,这也没关系,要让他们难受,有的是办法! 案几上龙涎香熏炉里,卫楚玉偷偷加入了一种特制的迷烟,这种迷烟没什么味道,混在香味里飘散四周。 尽兴后的瑞王和卫涵瑞渐渐陷入昏眠而无知觉。 随后,卫楚玉蹑手蹑脚将熏香炉里,燃烬的迷烟倒出收好,南芝赫则拿着酒精,喷洒在华贵不已的床榻上,里处和尾处都来一些。 接着,用火烛轻轻将几处点燃。 两只提前准备好的老鼠,沾了屋里倾倒的火烛蜡液,迅速点燃丢去床面上,卫楚玉和南芝赫便立即藏于密集的书架后,目视着屋里发生的一切。 只见被褥上的火光火速变大,以燎原之势,很快将沉睡两人的下半部位包绕! 特别是刻意引导下,火势顺着衣裳,烧到了卫涵瑞她那与恶毒心思毫不相符的清纯外表上。 “啊——” 卫涵瑞是在惨叫中惊醒的,腾地弹起身来,睁眼全是火光,眉发和睫毛都化为了焦毛,一种火烫撕裂的剧痛包圆了全脸。 被响动声闹到的萧起铭乍然惊坐起,入目一片跳跃的火光和滚滚浓烟,同时女人恐怖凄厉的惨叫,引得他不由看去。 只见身侧一个面目全非如炭红肉,并且还烧着的一张脸,吓得他一点儿觉意都没了,整个人差点儿魂飞!! “王爷,救我!救我……”女人两手无措的地张在空中,像是想要拍去脸上的火又怕烫着,却又向他靠来。 “滚——” 下意识将人猛地一推,萧起铭惶恐不已的几乎是跳下了床,赤红的双腿还包绕着火光,同时,卫涵瑞脑袋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听到声音的侍女和亲兵已经闯了进来,他们都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快给王爷灭火!王爷,王爷!” “抬水,去抬水呀……” “走水啦!走水啦!” “……” 别苑里乱成了一团。 卫楚玉和南芝赫在下边人破门前,已经由空间闪到了墙外,两人等了会儿功夫,趁乱逃出别苑,一路快速奔回客栈。 萧起铭坐不敢坐,站又没法站,因为他的腿,从脚下蔓延到了腰身,那里一大片的烧伤,他都不忍直视! 怎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大夫医治着下身的火泡烂肉,疼得萧起铭死咬牙关,满头汗水,然而这些痛苦,远不及他心头怒火! “禀王爷,好像是老鼠染了烛火窜到了床榻上,才引得……” 下边人查探一番,战战兢兢地回禀。 听着下属汇报的萧起铭,眉毛高高隆起,表情十分狰狞可怕,与他素日里温润如玉的气质一丝也搭不上。 “是吗?” “属下无能。” “来人啊,将他拉下去,斩杀之!” “是!” 对于这样的结果,萧起铭怎会满意? 他气得肝疼身颤,如今已经不是受伤的问题了!今日之事,一定,一定不能传出去! 要是让朝堂知道了他身有瑕疵,父皇还会把皇位传与他吗? 就是要传,也会有巨大的阻碍,今日的他,与昨日的他不一样了! 意识到这点的萧起铭死死握拳,额头青筋暴突,泛白的手骨砸向书案,瞬间裂成两半。 他咬牙切齿道:“快,去请神医!” “啊,疼……”与萧起铭一起被转移到此间房院的卫涵瑞,在大夫的看顾医诊中鬼哭狼嚎。 “涵瑞,你忍着点,忍着点啊!”萧淳儿看着一夕之间就变成无脸女的好友,捂着嘴强忍住恶心,也就一两分的耐心劝慰她。 她眉头蹙紧,强迫自己不去理会和发散空气里的怪异味道,心里一股股恶心涌到喉咙处。 这卫涵瑞什么破运气,眼看泼天的富贵到手,怎么就摊上了这般遭透的事? 萧淳儿凤眸一眯,禁不住地嫌弃,觉得卫涵瑞长得是漂亮,却比她那姐姐卫楚玉更是福浅命薄,使得她的一番筹谋全泡了汤。 前一世卫涵瑞也是混到父王后宫里,活得稀里糊涂,还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五皇兄只怕还要不待见于她,觉得她献上了一个不吉凶兆之人。 萧淳儿满心满眼都是为她的谋策失算而惋惜隐怒。 “公主,求您,求您救救涵瑞这张脸,还有涵瑞的这双腿啊!”卫涵瑞强忍痛意,冲她下跪。 “瑞儿!” 守在她身边手足无措的卫褚英,伤心痛哭流涕地与胞妹一同跪下,朝萧淳儿一个劲儿猛磕头。 “求求公主,万万要救救涵瑞!” 想到妹妹怕是一生都毁了,卫家往后再无出嫁女联姻的荣耀,卫褚英好是后悔听信萧淳儿的话,说动自己的妹妹陪她出行。 “哎,大夫,万万要救救涵瑞。”萧淳儿只能顺势吩咐,她能有什么办法? 然而名医却是一个个推脱自身不才,说只能尽力去医治。 就在此时,萧起铭领着一个黑衣的老女人入了房内。 众人突然就噤了声。 “皇兄!” “王爷。” “炤神医,你且替她瞧瞧。” 黑衣女人名唤炤,她从萧起铭身后走了出来,一双瞳孔小小眼白突显而浑浊的双眸,没有像是人的生气,叫众人看了有些发麻。 她黑袍拖地,缓缓地走向了卫涵瑞。 被人架着的卫涵瑞,睁着灼烧烂洼的眼帘,看着她,也是被吓到。 炤觑了她一眼,像是与两颊脱骨的木偶下巴,扯出一个诡异的笑,悠悠地发出一种像是从久远而来的声音。 “你看着我害怕,你怎么不看看自己?” 话毕,她从黑袍里拿出一面镜子。 第169章 你要是不幸当了寡妇,可以考虑一下我 “还请不要!”卫褚英伸出双手,挡过自己妹妹。 “不、不要。”卫涵瑞痛苦地捂着一张不是脸的脸,难以接受。 炤咧出诡异的笑容。 别说他们,瑞王也难以接受这是昨晚与他共眠的美人。 他让炤:“你只说她的脸能不能恢复?” “除非,把别人的脸扒下,缝在她的脸上,可,过不了多久又会坏掉,得换新的脸皮,桀桀桀……” 瑞王和萧淳儿:“……” “我不要,我不要!求你恢复我原本的容貌!”卫涵瑞要死要活。 瑞王却对这样的一个女人,眼力都受到了极大挑战,轻易能令人作呕,哪会有一丝眷恋?完全不抱有任何希望。 他和萧淳儿各自心中都已对她弃之不用。 他摆了摆手,让人把卫涵瑞带离开,而后蹙眉问炤。 “这次怪异的起火,是什么所为?” 炤的声音如枯木般干哑:“我要你们说的,那烧个半死的老鼠。” 身体焦黑了一半的老鼠找来,炤做了让人们看起来怪异的仪式,拎着鼠尾在火 烛火上绕圈。 奄奄一息的老鼠睁大黑眼,“吱”了一声。 炤说:“有两个活人,来了你们的屋子。” 卫楚玉和南芝赫尽快赶回了客栈,一是关心南家人的安危,二是他们要赶紧亮相于官差和犯人面前。 他们从那些人面前大摇大摆地走过。 小通铺里,除了屋顶揭瓦盖发生的事,后面还算安好。 程氏几人和沈翠花照他们的吩咐,在通铺门窗口,不时亮出六个人在的身影,南芝泽甚至试着模仿南芝赫说话,一家人都紧张地待在屋子里。 “你们走了之后,有官差敲门进来,还好被我们拦住了。”程氏捏着帕子有些后怕。 南芝赫点头:“拦住就好,今晚没事了。” 南家人顿时紧绷的心松弛下来,然而,南芝赫却告诉他们一个晴天霹雳的不幸消息。 “这一次危机重重,我南某不死是不可能的了。” 南家人:“!!!” 宛如大山巨石般的噩耗砸在头上,几人差点儿眩晕过去。 南芝泽猛然抓住他的肩膀摇晃:“大哥,你可不能为了我们而胡乱猜想!我们不能没有你!” “哥哥,你会好好的。”南芝雪也抱着南芝赫的手臂。 “是啊,赫儿,你不要胡说,这还什么都没发生呢……”程氏说着说着就哽咽了。 就在这悲情的时刻,一道粗噶的声音不和谐的响起:“卫楚玉,你要是不幸当了寡妇的话,可以考虑一下我。” “嗯?!!” 个个朝出声的沈翠花看去,只见她张着并不大的小眼,五方脸上神情少有的严肃,却和大家认识她第一天一样的没同理心。 卫楚玉凝噎了一下,动人的小脸很有疑问:“考虑你什么?” “我来护你下半辈子!” 卫楚玉:“……” 谢谢您勒,我还不稀得当寡妇。 南芝赫眉眼冷峭,俊脸阴沉得宛如乌云,他还没死呢,怎么感觉他的女人被人惦记了?哪怕对方是女人。 沈翠花无视他冷幽幽的死亡视线,抠着鼻翼侧说:“要不想,就别死啊。” 卫楚玉幽幽叹了口气:“只怕不只是他,还有我。” 想想狗逼的瑞王,可是厌恶她的呢,虽然他的小情人脸没了,但不妨碍他们同仇敌忾啊。 一听她这么说,南家人更不好了。 “为什么?”沈翠花沉着五方脸问。 “因为你们看见了,卫涵瑞和瑞王在一起,她肯定是要我死。”卫楚玉无奈的摊摊两手。 “我不要!”南芝雪松开南芝赫,倔强地扑到卫楚玉怀里,脸上还挂着两行小泪,“你和哥哥都要好好的。” 沈翠花两眼大睁,厌世脸地步到了南芝赫面前,两副高大的身躯无声对峙着,一个重量占上,一个腾腾的杀气占上。 卫楚玉仿佛感受到一股敌意的火光从两人的视线里滋滋的对抗出。 “自己都保护不好的男人,不配保护楚玉!”沈翠花撇嘴。 南芝赫寒眸眯了眯,透着危险:“你呢,你先打得过我再说。” “我不会给她带来这样的危险。” “这非南某所愿,事不由人,保护?”南芝赫偏头,冰冷的眼神戏谑地划过她,“你,确定一辈子不嫁人再说!” 男人手里轻扬,一片黑影嗖地从沈翠花脸边擦过。 “叮”的一声,一把小刀定在墙面。 滴答滴答,没有任何避开的沈翠花,大耳上的划痕,滴血而下。 “天哪。”程氏几人吃惊地捂嘴。 卫楚玉上前呵斥两人:“够了,你们很幼稚是不是?” 这都什么时候了,恍然一看,还以为是两个男人为她争风吃醋?算了,要不是沈翠花是个吃货,她都要信了! “你该庆幸,你是个女人。” 南芝赫漠视的目光,从绷着腮帮的沈翠花身上移开,一瞬不瞬地转向了卫楚玉,过目之间化为了一股偏执。 “楚玉除非我死,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对你放手。” 他冰冷的声音纠正沈翠花:“下次,注意你的语气,你可以是楚玉的属下,除此,楚玉不是你的任何人。” 沈翠花冷笑:“那你先活过这一次再说。” 沈翠花转过脸,摸着出血的耳朵。 “我来给你看伤。”被两人的气场有些吓到的程氏,关切上前。 然而沈翠花却对上了卫楚玉:“楚玉,我要吃火锅。” 这弯转的太过,众人差点脚下一滑,什么,火锅?!! 沈翠花舔了舔嘴唇,吃火锅是真的,保护楚玉也是真的。 卫楚玉眸子弯弯,梨涡浅浅,笑容一如既往的招人。 南芝赫步来,低声在她身前说:“楚玉,我有法子……” 却也将沈翠花完全盖住。 男人,这么小气的? 哭笑不得的卫楚玉,简易的做了个火锅。 冒着热气的桌上,程氏几乎没动筷子,南芝泽含泪吃,沈翠花大喇喇的吃了半锅,南芝雪戳着筷子看着碗里的菜嗒掉眼泪。 这是,最后的晚餐? 真是看不惯的卫楚玉,吆喝一声拍桌,众人一个惊醒。 她泼辣的手指扫过众人,凶巴巴的:“一个个的,哭什么呢?快吃,吃完了给我干活!” 整一个卫扒皮上线。 几人眨巴眨巴眼睛,乖乖的:“哦。” 看得南芝赫隐有忧患的眸子,眼尾上翘,星星点点染着光彩。 饭后,给每个人安排好任务,卫楚玉和南芝赫找机会进到空间,准备了好些功夫。 次日一大早,官差们就敲敲打打地叫洗漱,队伍很快整顿出发。 西关城外,苍穹之下,是望不尽的一片黄土山丘,稀稀拉拉的绿植点缀,风沙扬扬,有一种秋意荒凉的广袤之美。 这里,比别处的风沙大。 众人学着本地人将布巾包扎在头上,一步步地踏山过壑。 就在他们迈过了两道山丘后,一处隐蔽的位置,三只架在弓上的箭羽,蓄势待发地对上了——长长的队伍里,骑于驴上的南芝赫。 第170章 南芝赫中箭 一弓三箭矢,由手持它们的黑衣人拉至满弦。 瞄准目标人物,松手,箭矢急冲向前! “噗噗。” 两支箭矢奔向了南芝赫,正中他的身后! 手握缰绳的南芝赫,猝不及防受箭瞬间不支地前仰,一下倒在驴背上。 黑驴似有所感地受了惊,发出啊噶啊噶的刺耳叫声,蹄儿跑腾起来。 “赫儿!” “夫君!” “大哥!” 几道悲伤的声音响彻天际。 突然而来的一幕,流放众人还在惊呆之中,南家人就悲痛万分地朝他们的主心骨冲了过去。 颠簸中,南芝赫后仰,他胸前,人们清清楚楚的看到染血的箭头,他被两只箭矢贯穿了! “不要!”卫楚玉红着眼大喊。 南芝赫奄奄一息,顶不住地滑落掉在地。 跑来的南芝泽及时接住了他。 “大哥!”看到重伤的南芝赫,南芝泽目眦欲裂,温热的血液,随衣袍侵染到他的身上。 “不,不,大哥!” 而放暗箭的黑手,显出身形——三个黑衣人手持刀剑,从风沙中飞掠而来,他们直冲向南芝赫,似乎要将他赶尽杀绝! 南芝泽愤而起身,与他们以命相搏,然而他手无寸铁,被一名黑衣人猛地一脚踹老远。 卫楚玉与他们搏斗,程氏和南芝雪也赶来护在南芝赫身边,南芝赫强撑着身体站立起,将程氏和南芝雪用力推的老远,而后反身接住了黑衣人的杀招…… “沈翠花,保护娘和雪儿!”卫楚玉大叫,已是手眼不及。 “你们是谁派来杀我的?”将黑衣人引开的南芝赫悲愤道。 “你今日就受死!” 眼见南家人越来越弱势,官差也不知道此刻该怎么做,他们都瞄向了差头,只见差头也是神色一凝,犹豫不决。 是咯,这若是瑞王派来的杀手,他们要是帮忙,怕是不想活了! 认识到这一点的唐磊和诸多官差,也只有放任之,叹南家人听天由命。 其他犯人更是看到缩后,一惊一乍间,生怕被波及到。 唯有夏子明兄妹望着这番情形,很是焦急,夏子明劝住夏若丹别跟着来,就提着小刀一人冲锋陷阵地冲了过去。 然而此时,三个黑衣人动作迅猛,已将南芝赫和卫楚玉逼到了绝境。 南芝赫和卫楚玉哀伤不已的看向对方,在对方的大刀将至,两人携手从高山上跳了下去。 “不——”程氏几人大叫。 夏子明倏然跪地,哭道:“恩人,子明无能!” 黑衣人探头从山边望下瞧,只见下边儿沟壑黑深。 “他从这儿跳下去必死无疑,咱们赶快下去,夺他首级!” 说罢,三个黑衣人运用轻功,很快消失。 南芝泽和夏子明望着看不到任何人影的谷底,急冲冲地找山路寻下去。 山谷,南芝赫和卫楚玉已经平安落地。 尽管南芝赫的轻功能扛,但为了保险起见,跌落中,卫楚玉还利用了空间来减速,故而他们在坠降中没受一丝伤害。 用血包在此处溅开了一滩血水,而后两人牵着手,贴向山壁而行。 绕远一些,南芝赫扯开了自己身前身后箭,这些箭被他拿下时,轻轻松松。 南芝赫也毫无重伤的疲态,他扒开自己的衣裳,前后都是特制的磁铁护甲,身前还有一个刺破的血袋。 “还是娘子的法子好。”他心情颇好,笑得眯眼。 刚才他身背受的箭是短箭,头子是铁质但很钝,而身前的,是他自己“种上”的,造成一种穿刺的假象。 这是南芝赫提出诈死时,卫楚玉想到的。 这等办法,电视剧的花絮见的多了,只不过卫楚玉也笑着小脸不由夸赞:“夫君方才做的不错,箭埋的很正,可像了。” 昨晚两人可是在空间做了无数实验。 “谢谢夫人。” 突然,几道脚步声传来。 那三名刺杀他们的刺客,此刻正在四处搜寻。 南芝赫打了个响指,刺客闻声,朝他们奔了过来。 一来就在山下的凹洞里抱手单膝跪地:“主子,夫人。” 三人扯下面巾,一副忠诚样。 他们是南芝赫从遗孤里培养来的暗卫,家中曾被朝廷不公平对待,皆忠心耿耿,平时怕皇室派来的人发现,很少跟近队伍,都是由作为主子的南芝赫来联系。 三人中最中间的莫十一,卫楚玉昨晚见过,就是他来客栈上房揭瓦,和他们共的演一出戏。 “主子此计实在是妙。” 反正有几帮人追杀,被别人杀不如被自己人先“杀”,以此瞒天过海。 “行了,你们做的不错,接下来的事你们不用管,按之前说的,我们再碰头。”南芝赫负手命令道。 “主子,真不要我们跟着吗?”暗卫们很是担心。 “放心,我们自有法子。”卫楚玉说道。 暗卫们看去南芝赫,只见主子也是从容的颔首,便领命。 而卫楚玉和南芝赫,则继续留在此地,等到南家人,夏家人和林家人声嘶力竭的找寻他们时,他们都没出现过。 直到,再过了一些功夫,新的一批黑衣人在此处搜寻。 两人对视的眸光里皆亮了亮。 黑衣人人员众多,地毯式地搜索了山谷良久,除了一大滩血迹,皆无所获。 “不管是逃还是被人运走尸身,大家继续找,你们两人,立即回禀主子。” “是!” 被点到的两名黑衣人出列,立即动身,他们走出山谷,往某个方向而去,却不知道自己身后跟了两道身影。 黑衣人去的地方,不过是翻过几个山头。 卫楚玉和南芝赫爬在坡顶,看到平地的官道上,一条长长的,有凶悍骑兵,也有豪华马车的队伍静驻着。 黑衣人扯下面巾,靠近最中间的马车并禀告着,不多久,一人被扶着从马车下到地。 锦袍俊颜,正是那个狗瑞王,见他下来时,两脚有些不协调,且满脸郁色,卫楚玉两人想他受的苦怕是不轻! 瑞王听了下人的汇报,蹙了蹙眉:“这个南芝赫,会是被谁杀的呢?老三的人呢……还是父皇?” 他沉吟了一会儿,鹰钩鼻上的眸子,算计地动了动。 “不管是谁,我要亲眼见到他的身首。” “诺。” “南芝赫啊南芝赫,受了两箭,怕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你们,再派人扩大范围去搜。 还有不管是什么医馆医堂,也有人去守着,我就不信,他就算还苟延残喘的活着,能缺了大夫?” “王爷英明!” 见瑞王摇扇笑着脸,怕是知道南芝赫受重伤他再高兴不过,卫楚玉两人远远地藐视以观。 有这个高兴劲儿,就不知道等会儿五皇子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第171章 刺杀五皇子 萧起铭此次专为南芝赫而来,接二连三的刺杀下,南芝赫总能回回躲过,这种出奇的好运气,始终叫他不能心安。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斩草要除根要趁早! 南芝赫不死,他始终觉得心头隐患未除。 是以,大半的铁骑被动用,他们分成几个队伍,乔扮了一下,便迅猛跟随黑衣人外出。 见人员不停地踏过他们待过的坡顶,似要大肆搜罗,卫楚玉两人早已换了位置隐藏,暗中蛰伏着。 同样,守护瑞王的势力一下子松懈了许多,平地上空留不少马匹。 两人甚至能看到萧淳儿下马车和他说着话,只是没见着卫涵瑞的身影。 “作为亲妹妹却想杀你,那她就要做好失去一切的准备!” 南芝赫冷冽的声音如刀,眸光寒若冰霜。 萧起铭说动他自己,他并无多大的感受,但当他听到那句要杀了卫楚玉的话,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戾气,欲要撕碎使坏者的一切,让其堕入深渊不可活! 卫楚玉起了一下鸡皮疙瘩:“什么亲妹妹,还好卫老头把我从卫家除去,要她死前还顶着亲人这层身份,我都觉得恶心。” 当然,是替原主恶心。 “以后她可能会碍着你的眼,但绝碍不着你的路。”南芝赫弯唇视她道。 “对于卫涵瑞来说,她那么一个惺惺作态爱装的人,毁了那张楚楚可人能欺骗世人的脸,比让她死了还难受!换脸如换命,我祝她新生快乐!”卫楚玉蔫坏地笑道。 “新生?” “就是新诞生的,再生。” “哦,娘子真好,总能让为夫感到快乐。” “嘻嘻。”卫楚玉一副“小意思的啦”般的神情。 男人轻轻拨开挡在她眉眼上的一缕发丝。 卫楚玉纤细的手,正被他握在炙热的掌心中。 两人望着平地上人们的一举一动,如果他们是在这里的三皇子,选择在这个薄弱的时机动手再好不过。 事实也正如他们所想。 也就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五皇子等主子进了餐食,那些马儿们也投喂了干草。 就在看似平常中,马儿突然发起狂来,且不是一匹,而是很多匹同时扬蹄嘶叫,性情暴躁,不服管教! “都看着马!” 留下的兵兼顾不完,喧闹嘈杂,一片慌乱之景。 突然,卫楚玉和南芝赫先看到,两个山头冒出了乌泱泱的人头,个个拉着弓箭朝下。 一人挥手,宛如降下一阵箭雨,向瑞王的人扎去。 顷刻间,很多无暇他顾的亲兵中箭,死伤无数。 瑞王所待的马车更是射成了刺猬! “快,护住主子!” 不多久,以矜贵示人的瑞王,拨开散乱开的头发,神情慌乱地从马车中狼狈下来。 只见一只被削断的箭,斜插在他手臂上。 “靠,这三皇子什么兵,这都没中重心?”卫楚玉忍不住吐槽。 “不,他身上穿着护甲。”观察更是细微的南芝赫说道。 卫楚玉凝神一看,狗瑞王身上的外袍撕扯出破洞,里面显出不一样的质地来。 卫楚玉不满地撇了撇小嘴:“他也怕死啊,随时防着?” 两人见萧起铭一下到黄土地,就被拿着盾牌的一众死忠护卫包圆保护住。 同时,山上出现的几群黑影,也手拿兵器,火速杀了下来。 “你们是谁?” “让你们见天的人!” 刺客宛如蚂蚁包团,将瑞王的势力围杀,顿时惨叫连天,刀光剑影中,到处是喷洒的血液和倒地的尸体。 人数处于劣势的五皇子一方,自然不敌,一随从急冲冲放了颗烟花冲到天上,大概是叫救兵来。 萧淳儿也花容失色地下到地,她身边跟着快要吓瘫软的任嬷嬷,以及同样狼狈不已,扯着裙摆脸上披有面纱的女子。 慌乱中,女子的面纱被风沙吹向天空,露出了她那张惊世骇俗,让人午夜梦回能噩梦惊醒的——如一瘫烂肉的脸。 “啊——” 女人痛苦的十指捂脸,就像卸了底裤般害怕的别人瞧到她那张脸! 她的身影刻在卫楚玉脑海深处,化成灰卫楚玉都能辨认出。 “是卫涵瑞,我确定!”卫楚玉纤指朝她指去。 也被她的面容惊到了,就像怪物一样,那张脸上就没一块好的。 她侧眸向身边的南芝赫看去,就见男人含笑从容地回答她:“我在她脸上洒了东西。” 因此……才这么惨不忍睹? 卫楚玉不自觉吞咽了一下,默默地收回自己的视线。 南芝赫揽着她的腰,语气无比宠溺:“怎么了,不喜欢?你要是不喜欢见到她,我就让她永远出现不了在你面前。” 此时的卫涵瑞就如同狗尾巴一样,试图跟在萧淳儿身后寻求庇护,萧淳儿却自顾不暇的根本不管她,甚至都没心思看她。 在她们周身一圈,是手执长剑跟随萧淳儿的护卫,他们正奋力抵抗着。 而五皇子懊恼中,愤恨又担惊地被护卫拼杀一条血路,试图逃离这绞杀地。 护卫他的是最精锐的存在,却还是寡不敌众一个个倒地。 露出了五皇子那惊慌害怕的脸,他手举长剑斩杀,却难敌腹背受敌。 一柄长剑寻到破绽刺向五皇子胸口,然而剑的主人,一个黑影人,却被突然掠来的鹰啄伤了眼。 “啊!” 顿时他眼球破出浆血。 就在他们无暇的角落,一个黑色长袍的身影立在地面,她伸出双臂,干枯的手在空中撒了未知的粉末。 粉末随风飘散,染在打斗之人身上。 炤嘴里念念有词,突然之间,那些黑衣人身上燃起了火焰!而后砰砰,就像身爆一般,一个接一个倒下。 这十分神奇却又异常诡异的事,吓住了剩下的黑衣人,也惊住了远远观望着的南芝赫和卫楚玉。 南芝赫皱眉道:“她手里撒的是什么?” “火药,引燃粉,可是我没看到她点燃啊?”望着那头,卫楚玉目光微呆地说。 南芝赫道:“而且你看到了吗?那些粉末也散在瑞王的人身上,他们却不见燃火!” 就是文明世界来的卫楚玉也不能理解……是什么异术? 颓败之势瞬间力挽狂澜。 看着一群被爆掉的黑衣刺客刹那间失了性命,剩下的惧怕忌惮而不敢靠近,瑞王仰天大笑:“想要我萧起铭的命,你们怎配?!!都入黄泉,炤!” 这嚣张的样子,真叫人看着不爽! 第172章 三皇子遭反噬 那些黑衣杀手们无一不大惊失色,毛骨悚然地一时不敢向前,甚至有退后逃离的迹象。 然而几头飞鹰却盘旋在他们上空,簌簌的粉末从振动的翅翼上落下,黑衣人躲之不及,稍一沾染,很快身躯就自发自燃爆开,顿时血流如注,惨如地狱! 眼见如此,黑衣人领头的挥手大喝:“撤!” 瑞王却好整以暇地摇头大笑,像是在笑何其愚蠢之人,他目光森然地一字一句道:“你们都得死!” 最外围的刺客松动逃逸,却被飞鹰优先锁定,悲剧也优先而至,就连之中的领头也首当其冲死亡。 今日,他们是活不出去了! 瑞王有此等厉害的秘术,怕是有大军压制也有得胜之法,定是不让他们传扬出去! 就在这些黑衣人只有认命地视死如归时,一只从天而降的箭羽,飞速扎向了黑色长袍的神秘女人。 那支箭在靠近她周身附近时,炤抬手轻轻一施展,箭矢从头向后,木制的杆身突然循序化为了黑粉。 就在炤干瘪的嘴唇咧出讥讽的笑容时,箭矢化到中后,顿然间爆炸! 这一定不是炤的作为,因为她被炸得吓到退后,遮挡脸部的双袖拿下,诡异莫测的炤被染成了一张黑乎的脸! 仿佛她神秘诡谲的无坚不摧,成了笑话! 炤怒气腾腾地五指勾成爪,是谁,是谁竟然敢戏谑于她! 早在那支箭冲向她时,众人都惊讶的看去,包括五皇子,却不知跟着就来第二支箭羽,迅猛地穿过盾牌之间细小的缝隙,向稳操胜券,扬眉意得的瑞王射去! 这一次箭无虚发,硬生生扎入了他的臂膀,萧起铭顿时一个踉跄。 “王爷!” 背后的死士扶住了他,其他的也向他靠拢,众人一片惊慌!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萧起铭怒目厉声呵斥。 他掐住两侧死士的衣袂,抬首,如鹰的眼神扫向暗箭射出的源头,只见山丘上一个黑衣人闪身而过。 而炤驱使着飞鹰,向他袭去。 此黑衣人不是别人,虽然他穿着三皇子派来的这些刺客的衣裳,身形也有了变化,但他却是南芝赫所扮! 然而萧起铭他们并不知晓,皆以为是对方刺杀任务的一个环节或临时起意。 从那么细小的缝隙里穿进来,这神乎其神的箭法,就是作为敌对的他们心里也一阵称奇。 要放平时,萧起铭便要想将他收入自己麾下,然而此刻,受伤怎么都显得不好的萧起铭愤恨咬牙。 该死,大意了! 这还是中的他的右臂。 医士钻入秉甲保护圈中,给王爷拔箭治疗,却突然大骇惊呼:“王爷,这箭头淬了毒!” 看着那黑乎粘血的箭头,萧起铭怔住,眼里瞳孔地震,今日不是他们来刺杀南芝赫的吗?怎么会被别人反杀了? 他向来谨慎行事,早有神算,眼看在这次刺杀的人都要失败了,怎么还能反戈一击,让他中了个大亏啊!!! 萧起铭大恼,突感眼前一阵晕乎,视野一黑,昏倒过去…… 在飞鹰来时,南芝赫顾不得一切,施展轻功快速翻越山丘。 展翅像一把利剑划破苍穹的鹰,迅猛如闪电般,就要占领南芝赫上空。 头顶的尖啸声不断响起,南芝赫却不管,一个石子向它投去,继续施展轻功。 他在山后落地,回首,长弓在手,向它射去,飞鹰抓住了冲上天的利箭,锋利的爪子将它折断,却是再来一箭,穿插它的羽翼。 飞鹰扑展不利,顿时跌落,啪嗒栽在地面,被卫楚玉一个水盆泼过去,飞鹰瞬间湿成落汤鸡。 “我来!” 南芝赫赶来,湿透的手臂拿住铁钳,把挣扎的它夹住,塞入卫楚玉准备好的铁笼子中,扣住。 卫楚玉立马连同铁笼收入空间。 五皇子残兵败将的队伍,一阵兵荒马乱。 两人却也不管,跟着那些撤退的刺客而去,尽管他们还身着刺客服,却没有让那些真正的刺客发现。 这一路便跟随到了入夜,西平城外的一家庄园里。 而庄园的主人,在卫楚玉和南芝赫两人遁入后,竟被南芝赫认出真是三房子萧明承! 三皇子和褪去刺客衣裳汇报的下属,在一个灯火嘹亮的地下屋子里密谈。 下属将任务执行中,发生的前前后后,一五一十道来,听得三皇子心惊肉跳,额上青筋突突。 作为任务领头的杜六,也已身亡。 “这个老五,当真是心机颇深。”三皇子怒而拍案,忧思道,“幸得这次你们能赶回来,我竟不知,他身边还有这般奇门秘术之人,要是这样的人轻易现在本王身边……” 下属也是一脸后果不敢设想:“主子可要千万当心,并非我等有意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本王明白,知彼知己。” “悬殊有些大了。”萧明承目光阴鸷,暗自念道。 “这老五前不久去了西域,怕是有意寻此类奇特之人,你们,也去查探一下那黑袍女人的底细,我要知道她的一切,最好,还有此类可用之人。” “诺。” “不过你们也算将功折罪,让他身中毒箭! 萧起铭啊萧起铭,这一局终归是我这做哥哥的赢了!还让我探到了你的护命符,哼,这样的好消息传回宫廷,母后可要伤心咯! 来啊,谁射中的他,本王要大大嘉赏!” 待萧明承吩咐完,他独自一人在房间里思虑良久。 夜深时,三皇子才上到地面呼吸新鲜空气,准备沐汤浴休息。 “对了,那个南芝赫呢?”三皇子甩了甩衣袖,忽然想到,问起。 “回王爷,还在搜寻中。” “哼,比起老五,小人物而已,你们用点心便是!” 萧起铭才是他的心头大患,三皇子连带着,对其他的人事物,都开阔得不急了一般。 毕竟他对那箴言可是抱怀疑态度,跌到泥底的人,能反了萧家的天?笑话。 就在此时,弯月高悬的黑空,突兀的尖啸声传向大地。 一道黑影在高空绕飞银月。 “王爷,为保万无一失,您先快回房!” “这鹰若是他们派来,可是能置人死地的!” 就在做为刺客后,恢复守卫身份的下属,经历了白日恐怖洗礼的他们,惊恐大叫着。 望向天际的萧明承也正当略有忌惮,一个暗处突然释出黑箭,射向于他。 “咻咻。” 萧明承身中两箭,一箭在臂,一箭在腹,腹上的衣袍顿时燃起火光来。 看到的护卫们脸色发白,惊恐不已地慌作一团。 “救火,救火!” “王爷,真是他们,是五皇子,好歹毒的心!” 第173章 为夫以后要让娘子了解多一些才行 三皇子已从昨日歇宿处,秘密转移到这等隐蔽之住所,竟然还是被五皇子追寻施以毒计,众人都觉不可思议。 他们大肆搜寻南芝赫这刺客,南芝赫几个翻身周旋,隐入某个院屋内,和早等在那里的卫楚玉,同时遁入空间。 三皇子的人就是找破了天,也徒劳无获! 致使萧明承更是对弟弟萧起铭忌惮,愤恨,欲除之。 他幸得在周围有水池下,尽快被人灭了火,只是仍中毒昏倒! 确定他和五皇子一样,已毒入血液而发作,两人才择机从庄园里逃出来。 只是天上那只还在盘旋的,从狗瑞王那里捉来的飞鹰,若是细细一看,它正凶猛地追逐着黑空中的猎物——灰鸽。 卫楚玉放出了两只灰鸽,现在却独剩一只,她释放出香气,将飞鹰由灰鸽引至原野。 收回了灰鸽,同时也将飞鹰故技重施地抓回了空间。 这飞鹰也许能把三皇子的地址带回去,但也可能将他们的信息暴露给那个有诡异秘术的黑袍女人,谁知道他们之间会做什么沟通呢? 所以,是不可能放之自由的,她还要好好研究一番呢! “哈哈哈……” 空间里,卫楚玉开怀的乐不可支:“终于光明正大地借助三皇子和五皇子之手,给他们对方用毒了!” 这一用毒的指向是王位争夺。 “他们可有的争了。” “对他们萧家的人总要讲究公平之道? 南芝赫也是畅怀莞尔。 卫楚玉施用的是两种不同的毒,还都是她高浓度提纯的,沾上一点就作用甚大。 这种毒也许会毒死人,但大概率会让中毒者一生都伴随着痛苦,一个是作用在上半身,一个是作用于下半身,痛起来肝肠寸断不为过。 卫楚玉和南芝赫也想过,是不是把两人都弄死为好,但同时弄死,狗皇帝只会觉得是外人所为,而此次两个皇子来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指向性就很明显了,恐怕掘地三尺也会把南芝赫找出来,甚至以南家人做要挟,于他们南家人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不管狗皇帝有没有掌握到那份证据,怕是发泄地要把他们灭绝得挫骨扬灰。 这会让他们精疲力尽,就算侥幸能躲过,也无法发展自身。 若是死了一个,另一个只会做大做强,更是要祸害他们。 不如让他们两者,最有可能竞争王位的三皇子和五皇子,一个已逝前皇后所生,一个接任的当今皇后所生,两个都是嫡出正统的皇子,相较下其他皇子都不够看。 让他们两位今后一段时间无精力折腾,整日寻药休养身子,或是放大地把对方恨得要置之死地,而无暇他顾。 此时,两人身有疾,与其他皇子的劣势出现,必会寻求发展强势力而新有谋求,免落于后。 卫楚玉和南芝赫,与南家人才能去蛮荒之地生息发展。 卫楚玉也和南芝赫讨论说:“三皇子和五皇子会不会为争王位而兵戈相向?” 南芝赫说有这可能,机率还不小,他想,若是萧家内乱也不错。 这也正是书里未来的发展,两人也保留卫楚玉提的这种可能性,虽然现在的问题是,两皇子身有疾,未来还能不能上战场还待知。 但当下卫楚玉两人所做的对抗决定,已经是最好的抉择了! 他们要尽快去到?州,那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甚至再远一些王土外之地,不是任别人能宰割的了! 卫楚玉高兴地在一片西瓜地里,找到最大的那颗敲了敲,满意地让南芝赫抱着它,回四合院去了。 西瓜由她指挥下,被刀法颇好的南芝赫去了果皮,切成了均匀的一瓣瓣。 一人嘴里吃上一块,甜甜的,沙沙的,细腻的果肉让人陶醉,南芝赫觉得像含了蜜汁,就像他现在有楚玉相伴的心情一样甜! 卫楚玉手里拿红壤榨西瓜汁。 这西瓜是她从宫廷里薅来的西域贡品,又大又甜,如现代的良品西瓜那般好,途中卫楚玉已经将西瓜分出来吃了,并把黑色的种子收集,种在这农地里。 结果生根发芽,藤蔓开散,硕果满满! 她一辈子都不缺香甜的西瓜吃了。 “你的箭法真是好,我原本以为,我们要近距离对付狗瑞王才行呢。”她不由想起夸赞。 当时她也惊讶他百步穿杨的神箭法,那么远,就是能掌控金属的自己都不能让箭头穿于精准的缝隙,觉之神奇呢。 “看来,为夫以后要让娘子了解多一些才行。” 他从后拦住卫楚玉的腰,绕前将她唇角的甜味收走。 卫楚玉还觉得他闹,然而亲着亲着,就有些不可收拾。 男人将她抱于桌上,自己凑近,卫楚玉的双腿搭在他的腰边,女人如玉的容颜,像出水桃花,招惹人爱。 南芝赫索取甜意,卫楚玉不禁娇喘出声,好一阵难分难舍。 卫楚玉最后推开了他,为两人准备上宵夜,犒赏犒赏! 宵夜很丰富,还有西瓜汁搭配,两人对坐着,开心进食。 这里是四合院中卫楚玉专门腾出的就餐房间,与建筑风格相搭着不少古色古香的摆设。 餐具也是各种来源有之。 手执玉筷的南芝赫难免有疑问:“楚玉,这些东西我有些熟悉,有宫廷,郡王府,还有……” “你没说差错,都是你郡王府上,皇帝私库,还有卫老头吃我娘独户的府上……各种值价的东西。” 反正这空间于他不是秘密,卫楚玉直接坦白了。 “楚玉,做的极好!”南芝赫精致的眉眼弯弯笑,“对自己优厚,就是对敌人苛待!” “说的好!”卫楚玉举着斟水果汁的琉璃杯,与他干杯,南芝赫默契地与她碰杯。 两人仰头喝下,那叫一个醇甜清爽啊! 反正今日的时间快要过凌晨,空间里有限的时间不用白不用! 等到留个十分钟,已各自洗完澡的两人再出去。 此时,他们都换了一身行头。 南芝赫便足尖一点,身轻如燕携卫楚玉飞往远处。 他们要尽早和暗卫汇合。 和暗卫约定的地点,是在下一个县域里,暗卫们还要打探流放队伍的消息。 两人不慌不忙而去,而今后长时间,他们也不必现身了,相信流放队伍里没有了他俩,会走得更顺遂! 第174章 三房讽刺 南芝赫释放信号,暗卫们找到了他们,并把他们带去一个破旧残败无人居住,较不引人注意的农户屋院里。 屋子顶破陋的能瞧夜空吹夜风,好在暗卫已用枯稻草给铺掩上。 “属下怕他们会在附近的客栈搜人,便自作主张寻了这偏僻地,今晚就委屈主子和夫人了。” 领头的莫十一拱手,指着地上唯一一张,铺上了垫子和褥子的旧床道。 而他们暗卫三人预备今晚不眠,紧盯夜里的风吹草动。 “你们做的不错,今晚我们就暂且在这里歇一宿。” “流放队伍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南芝赫最是关心。 莫十一恭敬道:“主子,大夫人和官差都在寻找你们,一直到黄昏无望,那差头才吩咐流放队伍继续前行。” “大夫人,二公子,还有雪儿小姐都很伤心。” “我知道,”南芝赫眉宇间染着淡淡的愁绪,“就是他们离开,我们才能相聚。” 知晓他们未来计划的暗卫们说:“主子此法甚妙。” “三皇子和五皇子的人还在大肆搜寻你们,可不知出了什么事,我等瞥见远处现了烟花,五皇子的人便匆匆赶去。 就不知那些皇子们会不会就此轻易罢手?”他们略显担忧。 “放心,他们有的事去做。”南芝赫身侧的卫楚玉笑眯眯出声。 暗卫们转向卫楚玉,恭敬朝她弯身地笑言道:“看来少夫人和主子已经有了应对。” 暗卫还告诉两人他们从地窖中挖了密道延伸出去,就是这里有什么,主子也能轻易脱身。 南芝赫淡然地略略颔首。 这般有考虑,卫楚玉能想象出夫君平日里治下有方。 她拿下自己肩上的随人出空间的包袱,从里面掏出树叶包裹的所谓山鸡,实际是家养的盐焗鸡,说给暗卫们。 暗卫们推拒退后忙罢手不敢。 “主子,你们吃,我们不饿!” “我们定是吃过才给你们的,我看你们的精神气色也不太好,这些日子怕是多有担忧,拿着!跟我们做事不用这么苦哈哈的。” 卫楚玉说着,又将整只鸡递上前。 “少夫人说得我等有愧,自你们流放,我们也未曾对主子你们……” “是我让你们不要轻易靠近,以免横生枝节,往后有用你们的时候,这是命令,收下。” 南芝赫下巴一扬,勾唇轻动道,并向卫楚玉投去一抹赞赏的目光。 “少夫人和主人一样豁达,是我等之幸,那我等就领了?” 暗卫自也不是婆婆妈妈之人,由南芝赫的手转递收下。 还是敬上的忠诚之理,让他们接受了,对于卫楚玉来说,跟着她混,不会让人吃亏,特别是这些危难之中仍尽忠之人,要尽善对待他们。 卫楚玉心里的政策是,长久福利留人心,来日方长。 这一晚,卫楚玉用一只鸡,轻轻地打动了过去与她毫无接触的,暗卫们的心。 因为少夫人给的鸡——实在是太好吃了,又滑嫩又入味。 人家之前还在流放呢! 暗卫们没想到,他们往后更是有福可享,谁家都没有他们那份体面,由始至终便觉得跟着主子,是世上最正确的事! 如果这都不对,那就说明,往后每一次都突破前一次,认识出是更更……正确的跟随。 而程氏这厢,一个个哭的伤心欲绝如泪人般,三房见着他们大房主心骨双双出事,心里别提多高兴,可劲儿的讽刺。 “我说,虽然他们大概是活不成了,但你们也不要太伤心,人都要往前看,你看老夫人走了,我们还不是一样过吗?” 吴氏恬不知耻的说出一番话,她想起山下的一大滩血,怕是堕下山去可惨了,且有刺客赶尽杀绝,那南芝赫和卫楚玉能活得了个屁! 自队伍离开贡州的次日,陶氏受毒所累终究身亡,他人瞅见三房甚至都没哭一下,还埋怨既然要死为什么不早些死?还害他们花了那么多银子!说老太婆真是一点不识趣。 所以,这能一样吗?你那是巴不得你婆婆死?程氏几人伤心又无语极了! “你说什么胡话!我儿子和儿媳肯定还……还没死呢。” 程氏怼吴氏道,只不过她两眼含泪,语气里都没有什么底气,明眼人都知道那两人是凶多吉少。 除了南知芸,三房的人都是如吴氏那般想,心里都诅咒两人死的凄惨才好,南知瀚直接就说道:“娘,他们死了也是应该的! 不然会连累到我们整个队伍,大家都不想拖累到连平安去?州都做不到?” 众人听了没说话,人群中,夏子明兄妹和孙青曼母女都忧伤不已,孙青曼曾怀疑是卫楚玉买下她,因为这些日子夏家兄妹对她很客气,在两人出事后,自己才从夏家人那里确定,因此更是哀伤。 南家大房看似是什么都不管,可是一路却是默默的照顾着她母女俩,孙青曼哽咽着,心里不停祈愿:若是能拿她这条命,换他们活着回来也好。 林家也是为南家人叹气,一路上两家互帮互助,但总的来说,多是他们惠顾自家人,林恒之眼睛红彤,世上难得一知己,这往后去了?州清苦时日,是要少了多少乐趣? 也生出兔死狐悲的寒凉感。 那位,也太不容南芝赫了! 他们很难无法接受,两人说没就没了,就连官差也是如此,一路都这么过来了,怎么在这个地方就落了险? 于他们来说就是去衙门报一下,任务仍得继续。 曾经,他们不希望因南芝赫带来麻烦,可是这些日的相处也不愿他们落难。 但终究面对现实,人是会屈服的。 夏子明说:“连不连累的,至少现在没有过,不仅如此,人家还救过我,也对付匪徒救过大家,子明记得他们的大恩!” 夏若丹也附和南家是他们的恩人。 “谁知道是不是他们招来的呢?” 吴氏嗤之以鼻,又一副了然样。 “早就看你们帮卫楚玉说话,原来你们早就搭上了?他们宁愿救你们都不救我们这自家人,死了也是活该!” “大嫂可要早些接受现实,别想不开,虽然我们活着也没什么希望,但好歹有后人可望。” 南施杰阴阳怪气地“安慰”,他可是有两个儿子的人,以后也许有翻山的可能。 这一招是让程氏自暴自弃,往寻死的方向去。 然而他刚说完,脸侧就领了一记重重的拳头。 南施杰偏过头,感觉脸骨都要碎掉了! 沈翠花在三房面前比着大拳,一脸凶煞:“说什么狗屁话,臭糟老头,敢不盼他们一点好,老子把你们踹山下去!” “差爷,你们管管她啊!”吴氏忙叫官差。 罗大嘴出声说道:“你们自己嘴贱,怪不得别人!” 官差都发了话偏向大房,吴氏等人还想嘲讽的话,看着沈翠花蛮横的样,想着要把话吞肚子里,被沈翠花又是一记耳刮子扇在吴氏脸皮上。 “瞪什么瞪?再瞪,我把你眼珠子挖下来给你儿子当蹴鞠踢!” 吴氏几人立马吓成了鹌鹑,灰溜溜去到一边。 南芝雪也气愤地朝他们比拳头:“我大哥哥不管怎样,我都会护着我娘! 你家儿子才是拖油瓶,靠不住! 对你们如你们对陶祖母!” 第175章 去?州前的一切准备 三房听到,脸都黑了,毕竟做父母的已经言传身教,他们的两个儿子会成什么德行,他们自己都是担心! 南芝泽也站出来,蜷握的指节捏的咔咔响,悲愤化为呛声。 “还有我,大伯娘就是我娘,你那俩儿子哪一点能胜过我?不信就上前比试比试?! 输了是不是你们也要想不通?想不通自己寻死便是,不用带上我娘!” 没有了大哥和大嫂,他就要练成一个水火不侵的铜墙铁壁,将家里人护起来! 程氏听到他们的话很欣慰,泪眼中透出一股坚毅来,她抹了抹泪光,再是担心惧怕,也要为这个家变得刀枪不入来。 一家三口紧紧相拥,沈翠花靠在三人身边,他们要等着那两人回来! 卫楚玉和南芝赫没有想到,在他们离开后,一家人得以真正成长起来,由内而外地变得坚强。 对于两人的离开,一家人是真伤心,尽管知道计划是诈死,然而南芝赫和卫楚玉演得太过逼真,着实让一时无法辨认,身在其中的南家人感到心惊和害怕。 南芝赫和卫楚玉在空间实验假死的法子,并没有告诉他们,为的让南家人反应真实,来骗过所有人。 当然,也的确骗过了流放队伍里众人。 两日后,流放队伍经过一处,心情颇为郁闷的程氏等人抬头看到,隔着矮山的天际上,飘飞着一只纸鸢,随风呼呼作响。 纸鸢上画的是一只燕子,而现实中,燕子总爱成双成对,又寓意吉祥和归来之意。 卫楚玉曾告诉他们,如果后面能见着这个,就代表她和夫君双双无事。 南家人和沈翠花默不作声,手中微微发紧,暗自心里欣喜若狂。 他们还活着! 南家人此行再不觉艰苦,而是早盼到目的地,和亲人团聚。 路途上,他们也并不觉得孤单,还有夏家人,以及林家人一路鼓励互助,时光一天天过去,队伍顺顺利利地行往边关。 实际上,卫楚玉和南芝赫沿途跟在流放的队伍不远。 他们坐在马车里,不用日晒雨淋,自由自在,乐得安闲逍遥,虽然偶尔要应付一下,找他们的官兵的盘问。 但对俩人来说,小菜一碟。 而那两个狗皇子,可能中毒的表现吓到了下边人,每日昏躺在床,也影响了处理要务,以致伤势无法遮掩,他们都被叫回了京城。 五皇子告发是三皇子刺杀他,三皇子又反告,这些事还有得扯,皇帝不知道出于震惊愤怒还是关心?让两人立马赶回京城,好生休养,朝堂更是一片哗然。 皇位之争,似乎又有了变数,一时间京城风云诡谲。 这都是他们走了之后,留在西北城的暗卫报来的消息了。 自然,也无暇顾及他们这些“小虾米”了。 卫楚玉和南芝赫有了自由,便能出入各处,大大方方的采买,为去?州前做最全的物资准备。 这也是他们一直计划想做的! 各类大大小小的集市,他们去了不少,比卫楚玉以往独自进行的,更有收获。 除了种子,果树,还有各类动物,尽量全面。 比如,他们在街市上,看到了从北域贩卖来的奶牛。 看着它们那身上熟悉的黑白团,卫楚玉与店家不说二话,当场付银买下了两对,以后他们就有牛奶喝了,只要想还能烹饪蛋糕! 还有橘猫不能少,要养成肥肥胖胖的猪猪猫,拿来rua的那种。 集市里竟然还有卖小狼崽的,只见小狼不见大狼。 店家说:“母狼被射死了,就留下了它,你要是喜欢,可以少些价。” 毕竟把狼饲养在家里的可是少数,狼太小,当肉吃,也没几两肉。 小狼崽用牙啃咬装它特制的笼子,想出出不来,不安的狼眼里,透着孤独和焦躁。 卫楚玉看着可爱,不,可凶,大手一挥,买了,以后家里的门卫不缺了! 小狼狗被卫楚玉捧在手里,嗷嗷嗷的,掏着狼爪子,透着桀骜不驯,不过被未来的铲屎官用牛奶喂得服帖了。 南芝赫看着卫楚玉逗弄着小小狼狗,喂食喂的爱不释手,摇了摇头,从卫楚玉手里接过喝奶的小狼,说:“我来。” 暗自较量着,他还没这待遇呢! 小狼狗不多久,就和他们混熟了,由灵泉喂养后,渐渐由狼性通了人性,当然也是对他们这些主人,平时就放空间里,让它自由生长。 反正小,也祸害不了。 打听到西北有些地土质不太好。 卫楚玉和南芝赫又想尽办法,弄到肥沃的土壤囤入空间。 虽然空间里有土壤,但不知拿出空间会怎样。 空间里头一茬小麦,稻谷,油菜等,都已经成熟收获。 站在金黄一片中仿若望不到边,拿着农具准备收割的南芝赫,感叹空间之广袤。 现在他已经熟悉空间的事务,没事儿就和卫楚玉进空间农忙或放松一下,充分享受田园之乐。 “这真是一片福地!”他再次感叹。 这里的农地被他们丈量过,可是有一千来亩呢。 卫楚玉吃着哈密瓜,平稳的不行,她点点头,说句应景的话:“那我们可要珍惜。” 至于怎么珍惜,大概就是在吃的花样上,更上一层楼? 一个用意念操作,一个劳力操作,四合院地下室被成熟的粮油塞的满满当当。 卫楚玉研究出了个榨油机,能将油菜籽充分利用地狠狠榨油。 古代对这食品的油类可是稀缺,菜做的好不好,一个关键就是看菜油给不给力! 这些庄稼长成的都特别好,谷米大颗饱满,小麦粉质优良,油菜籽也是出油量大。 比现代最优质的农产还要好上一些。 是以南芝赫捧着一碗亮晶晶米饭品味时,都有些爱不释手。 一个多月后,他们又收获了第二波,庄稼收成量和质量同第一波相比,没什么差别。 所以空间里这原本的土壤,还是留着它们在空间发挥最大效益化! 劳作沐浴后,卫楚玉给南芝赫查看伤势。 男人的伤口,都已从里长好,只是外面的疤痕,卫楚玉有些看不上眼,虽然南芝赫说留下也是一种男子体健的美。 可卫楚玉不能忍受狗皇帝让人在他身上肆虐的伤痕,那代表他屈辱的岁月,虽然南芝赫想留下它,不断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一切。 但看着娘子有些忧心的眼神,南芝赫还是欣然接受受了。 “身体都是你的,娘子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南芝赫仰面,对她展露出宠溺又戏谑的笑。 “是吗?” 卫楚玉竟然觉得此刻的他,有几分痞帅,但她眼里闪过狡黠的光,掐了掐他的臂膀想让他疼,可男人肌肉硬邦邦的,没掐在点上。 “谢谢夫人给我按摩。” 南芝赫不痛不痒,笑着俊脸,一把将可人儿腰肢揽过,拥入怀里。 轻轻吸入她香甜的体香。 沉溺其中。 薄唇吮过肌肤,卫楚玉如悸动般,身子不禁颤了一下。 第176章 到达?州 “怎么了?” 南芝赫抬头,一双深邃的眸子满含情意的望着她,又好似透着无辜,嘴里却没停下,反而肆意的变本加厉。 这种反差,帅气迷离,装作无害却又暗自勾人的男妖精。 要死! 卫楚玉身子绷的紧紧,抑制不住的抬头:“不行,嘶……” 她禁不住嘤呜了一下,因为他又作乱了。 还好是在空间,要是被那些暗卫看到或听到这一幕,卫楚玉羞煞的简直不能做人了! 她推开南芝赫,克制软绵的声音说道:“我还要给你敷药。” 随着她的动作,南芝赫松开了她。 却在卫楚玉刚以为自由时,却被男人轻轻一提,跨坐在他身上。 “南芝赫!”卫楚玉捶打他的胸膛。 “娘子,你敷你的,不用管我。” “你别捣乱!” “怎么,这样就敷不了药了吗?我可没管着娘子的双手。” 南芝赫耍着无赖,用手臂顶起卫楚玉拍打的一双素手。 看着他牵着自己的鼻子吃着豆腐。 卫楚玉为自己抱不平,也起了恶作剧的心思。 “行,也可以。” “不过,你的手,不许碰我!” 卫楚玉没好气,一瞬不瞬地盯着南芝赫,盯着他的手自觉打开,把指伸在空中。 “这下可以了吗?”他眼含笑意,似好笑又似逗弄。 “中途你的手不能乱动,不能放下,你要是做不到,我马上就出空间。” 卫楚玉约法三章。 南芝赫眨了眨眼睫,不明所以却饶有兴趣:“好,为夫听娘子的。” 指尖染了药膏,轻轻地在男人精壮的身子上涂抹。 不过卫楚玉涂抹的不是很规矩。 “哥哥,这儿还疼吗?”她红着眼眸,媚眼如丝,嘴里温温软软。 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刮过,圆润的指腹慢条斯理的来回摩挲。 没得还轻轻地凑近吹一下,卫涵玉娇嗲说道:“吹了,就不疼了。” 漫不经心间,尾调叙说着勾人。 如羽毛挠过心底,震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软香温玉在怀,她还又坏又纯。 这谁遭的住?又忍的住? 南芝赫耳根通红,听到那一声情哥哥,心间一软,整个塌陷下去。 “哥哥疼不疼不知道,哥哥想疼玉儿。” 他启唇,晦暗的眸子注视她无比认真,又似无比纵容。 卫楚玉却哼了一声,继续在他身上造作。 她已经感受男人的变化,南芝赫却大喇喇任她在自己身上任意胡为。 卫楚玉心想:哥哥馋了吗?可我就不给。 面上调皮的说:“哥哥又病了吗?还要药吗?” 她像一个小公主又似一个女王,指尖勾出一点药膏,可人间又有些媚态。 这样的女人怕是世间少有。 她要做那妖妃,他就做那偏爱独宠妖妃的昏君。 南芝赫的心,被她的手指轻轻一网,勾的死死。 “楚玉真叫人舒服,相公的命都是你的。” 男人对着她,宠溺的俊容上气声吐出,口吻间有些病态。 卫楚玉:“……” 还能好整以暇,叹他这相公爱撩是不是又自制力高的时候。 却是男人在她耳边吐声:“还请,娘子好好治。” 此话刚一出,卫楚玉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身子一腾空,被男人抱上了榻。 她刚要出空间,就被男人识破制止住:“出去也会,你想这样吗?” 卫楚玉就是这么想的,撩完就逃,南芝赫却不给她机会,修长的指尖抽走她挽发的发簪,女人满头青丝如瀑散下,搭在更忖白皙的冰肌玉骨之上。 炙热的气息倾身而下。 “为夫,求娘子治。” 他扣住她的下巴,吻上,到呼吸炽热,到吻到拉丝,温热的大掌曼妙领略…… 青丝夹在肌肤之中,染尽两人温度。 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刻钟后,浴桶里,南芝赫给卫楚玉轻轻清洗。 他看着女人疲倦的容颜下,羞涩不已的杏眸紧闭,笑道:“等去了?州安定下来,为夫便把洞房给楚玉圆上。” 卫楚玉翘着小嘴,一副皇太后样:“我稀罕吗?” “是为夫稀罕,行了?” 他埋头,给她说悄悄话,也是宠溺的话,又轻轻含住她秀圆的耳珠…… 卫楚玉都疲惫的都要见周公了,也不知到男人哪来的精力,他劳作可要比自己精神力耗用累,叹他这身子骨一好,也太能抗了? 这些日子,卫楚玉和南芝赫又购入了不少辆的马车,驴车,板车,甚至让暗卫把做车的手艺学下了。 此外他们还购置了炼铁的整套东西,南芝赫学会了做模具,到时候他们需要什么就做什么,当然卫楚玉还没告诉他,自己可有金属异能呢。 她一路上没少倒腾那些金制的饰品,通过异能让它改变形状,再拿出去外卖,之间的手工费都很可观呢,虽然她不缺银了,但她就想试一试,看来蛮行得通的! 除此,还他们购置了木、石头、石灰、夯土等建筑材料,还秘密收集各类建筑图纸,当然有些图纸,早在熟通的南芝赫脑海中了。 在吃的上,卫楚玉没少把在皇宫和郡王府薅来的鱼翅,燕窝,鹿筋,鲍鱼等等豪奢之物拿出来享用享用。 那叫一个爽歪歪。 主要是离开了队伍,她不想压抑自己,南芝赫随她,什么也没说,每次做食都陪着她身边帮忙。 卫楚玉倒是不好意思地说道:“倒有点像,我们背着娘他们吃什么好吃的。” 毕竟南家人还在风吹日晒雨淋。 但是也不算,在他们离开之前,什么草帽帐篷常见用药的各类生活品等叮嘱着几人准备齐全。 “楚玉不必压抑,这些本就是你的。” 南芝赫明白,他的娘子就是一个爱吃喜欢换新鲜的可爱女人。 对美食新鲜可以,只要这一套不用在男人身上就行! 他知道,要是这个小女人把那一套用在别的男人身上,那些男人怕是要被她迷的神魂颠倒,送上性命都甘愿,他得随时看好了! “为夫搭着你,没少少过口福,谢过娘子。” 男人的手自然地揽过她的肩。 此时两人正在马车上,卫楚玉掂了掂两个加起来等人高的包袱,里面装的全是吃的! “这次回去,我就好好的慰劳他们。” 历经两个多月,重组的流放队伍终于看到了?州高大的城门。 而就在官道上,两个身边放着包袱的人,对他们招手。 众人一看,这不是他们早已从心里判定死亡的南芝赫和卫楚玉吗?!! 他们这是见鬼了! 老天啊。 第177章 分配 南家人看到他们,欣喜若狂地飞扑过去。 “楚玉,赫儿!”程氏大叫。 “嫂嫂,哥哥。” “大哥,嫂子。” 南芝赫望向迎来的激动不已的亲人们,含笑道:“我们回来了!” 众人看着他们一家人欢喜相拥,而南芝赫身上裹着白粗布,想是伤还没好。 不止有南家人。 “赫儿。” 一个穿着常服的中年男子,长得慈眉善目,亲切和蔼地唤南芝赫。 卫楚玉抬眸望去,印象里有些熟悉,他是原主嫁入郡王府时来参加喜宴,第二日还留在府里的…… “楚玉,这是舅舅。” 南芝赫已先一步昭示男人的身份,声音里透着几分喜意。 卫楚玉想起暗卫探得的,程氏的亲哥哥,程为安,半个月前跟入了流放队伍,他们偶尔从远些的位置看到过他。 “赫儿,你还好吗?” 被亲人团团围住的俩人,看着扎不进来的程为安,南芝赫走去见他。 程为安探着外甥胸前的伤,亦是两眼泪汪。 “舅舅,我很好,没什么大碍,您不用担心。”南芝赫和煦一笑。 “坏小子,你别骗舅舅。” 程为安想拍他又怕伤着他,声音一度哽咽。 南芝赫向他介绍卫楚玉。 “舅舅。”卫楚玉也甜甜的喊了声。 “诶。”程为安应道,“好孩子,你辛苦了。” 程氏激动地带着哭腔道:“你们舅舅得知我们府里出事的时候晚,赶来时途中又遇上歹人,身上的财物被洗劫一空,好在性命无虞,他又专程回老家一趟,给咱带了盘缠来。” 难怪这么久母亲的娘家人都没现身,原来如此。 卫楚玉暗叹这份亲情难得。 南芝赫作礼道:“赫儿谢过舅舅。” 程为安将他的拳包住放下。 “赫儿,咱是亲人,不说这些,你……受罪了。” 那些期待他们回归的夏家人,林家人,以及四房夫人,也是激动涌去,眼眶含泪说:“你们总算回来了!南大夫人和你们舅舅可挂念你们了!还好,你们都活着!” 南芝赫两人闻言,冲这些热心之人点头笑笑。 “诸位,不好意思,是南芝赫重伤昏迷不醒,以致没能赶来,和你们一道。”南芝赫朝唐差头和罗大嘴等官差拱手。 官差们都笑了,觉得他有大智慧,不管是不是真的,是他保全了大家的队伍。 连唐差头都忍住不夸他:“只要终点到了就好,我们也能交差了。 你这小子,不愧是当年的战神,老成。”有谋算! 这也表示不会计较他俩人中途没有归队。 罗大嘴赞赏地拍了拍南芝赫臂膀:“要是你伤好,咱们还能喝上两盅。” 颇有些惺惺相惜之意。 什么,他们竟然还活着?!三房看着归来的两人与官差说说笑笑,没有上前的他们瞪着眼,脸上难看的如便秘两个月! 他们可是一路上不知道明嘲暗讽了大房多少回。 能想见,俩人这么久没回来,怕是很滋润?! 而他们,被磋磨成什么样了? 想想就觉得心痛!!! 耽搁了一些功夫,队伍规整,由官差带入?州城。 这?州城和别的地儿不一样,郡城在最外边上,靠里,而它治下的县域,接壤边塞。 除了攻防的城墙,郡城里街巷比别处落后,但也不算萧条,因为时常能看到被官差驱使做活的流放之人。 那些人一般都灰头土脸,面黄肌瘦像是有一顿没顿的有气无力。 是了,流放之人来这里可不是来玩的,是要发去做苦力的! 是以,流放的队伍里,不少驻足观望的罪人有些担忧。 想着他们队伍里特殊的是南家的那些庶人,他们应该没什么事? 身份的区别就在这儿划了个分水岭。 罪人们沉默悲苦地埋头随着队伍移动,官差领着他们先去官府办理手续。 卫楚玉和南家人没想到,竟在这里,见到了他们十足厌恶的人。 那一袭官衣坐于之首,板着面孔盛气凌人的,不正是薛维吗? 卫楚玉秀眉一挑,舅舅,咱又见面了!!! 南芝赫和程为安都知道他在抄郡王府的小人行径,故而,南家人没有一个对他有好印象。 这样的小人怎么又安放到他们这流放的边陲地? 经打听,薛维是这边郡长史,负责军政事务的。 更为了解他职位属性的唐差头,被南芝赫询问,低声告诉他们。 “这里的长史,对于流放和发配来的,有权挑选可充军之人,剩下的,才分配作其他劳役。 按理,他也可以不用出现,直接对上你们。” 不用对上他们,那他还来了? 除了他们这个队伍,前面还有零零散散来报到的,薛维粗暴地择留些人,转头才有功夫,理会这乌泱泱的流放队伍。 比起南家人被他相看,这薛维才是尴尬。 毕竟他之前可是锦衣卫头头啊!还在南家失势时那样的嘚瑟,这才过了多久,他娘的也被发配到边疆来。 虽然还是当官,可不跟以前威风八面独掌罗刹司的正三品相差十万八千里? 这种窘态,再怎么样,也是无法消弭的,让卫楚玉和南芝赫生出一种,今日这薛维来,不是他本意之感。 虽然他们早已知道他被贬,但他们要当做不知道。 卫楚玉亲热又惊讶地上前叫唤:“舅舅,你怎么也在这里,你不会是专门来看我们的。” 还一副感动脸。 薛维置于案下轻握的手,力道加紧。 遇到这卫楚玉,她一张口他就想撕了她。 薛维额头青筋突突,怒喝:“谁是你他娘的舅舅,你给我滚!” “从小叫到大,一时改口不了嘛。”卫楚玉委屈状说道,歉意地轻轻拍打自己的嘴巴。 只有知道内情的南家人,在心里笑喷。 薛维撅着嘴,挑选了一些充当兵员的人。 到了南家,直接将所有人员排除。 “毕竟你们是造反之家嘛,谁敢用你们?”薛维笑吟吟说道。 这刻意为南家宣丑也是没谁了。 你以为谁想当你的手头兵啊?稀罕个锤,南家人腹诽嘀咕。 官差领着他们准备退下。 薛维大喇喇地手势一指挥:“这些南家人,给他们充到铁井挖矿做苦役。” 挖矿做苦役? 南家人一惊,顿时瞪大了眼,凭什么啊?!!! 第178章 提鞋都不配 这就是他今日出面的目的,不让他们南家人好过!!! 啊,呸! 南家人都气得想去挠烂他的脸,忍住了! 南芝赫迈入中间,拱手,不卑不亢道:“这位薛大人,我们迁来此地是以庶人身份,而非罪人。” 庶人,当然是有自由身,只不过,不能离开?州罢了。 “庶人,罪人?”和从前一样,拿鼻孔视人的薛维讥笑一声。 “那你们也是戴罪在身啊?让你们做做苦力,为大兴朝弥补弥补,怎么,还不乐意啊?” 薛维变了副脸色,满脸写着被触怒的不悦。 真恶心,摆明说了就是他的意见,就是他故意为难人,拿话堵人。 南家人面面相觑,气得发抖,就连三房和四房都是如此,只要冠上了南家的姓,不管他们之间关系如何,都是一样的被针对! 凭什么要招来这种无妄之灾? 拿人做苦力,什么苦力?别说一般外面那些挖矿的流犯,不给粮光逼做活,过得要死不活,行尸走肉,挖要挖到死,最后随处一埋,如虐待之行。 谁抗的住?! 更别说有意为难的他们了! 这种事情,让押送南家人的官差也有些头疼,一方官管一方政,他们也没得办法啊。 听说连喘息都不行,就要去挖矿,三房南施杰头一个不同意。 他卑躬向薛维讨好着脸道: “大人,小的一家本本分分,从不跟朝廷作对,受我这逆贼侄儿牵连流放,我们一家老小认。 可一路上他们对我们冷眼相待,不帮不助不说,任我们自生自灭,落井下石,我们两家之间关系水火不容,势不两立,您不信可以问这些官差。 是以我们这一房与他们大房断绝了关系,不再往来。” 断绝了关系,什么时候?卫楚玉和南芝赫立马以询问意味的眼神视向程氏。 程氏愣怔地摇摇头。 意思她都不知道呢。 合着南老三临时发挥想和他们撇清关系呢,夫妻对视一眼,看到了默契的意味——求之不得呢。 “是啊大人,我们与他们势同水火。” “大房可没把我们当亲人呢!” 吴氏和南知瀚忙指着大房一家道。 “大人,我们家属四房,和老大家也是这般的关系!” 很少说话的南老四也突然开腔了。 只是众人没想到,他开腔就是直指长房家的不是,令得不少人心里一惊。 这之中包括四房夫人,她侧目,用异样、不解和不认识的眼神看着自家的男人。 南老四冷漠着一张脸:“菱娘,难道不是吗?我们一路不是靠着你娘家的盘缠,有谁帮过我们吗?” 四房夫人蠕了蠕嘴唇,似乎想说要什么,却又纠结着,额外还有几分焦急。 她担心地朝南家大房看了过去。 这南老四,看似不管事,每逢大事关键处总是顾着自保。 虽然早已经领略,但此次也更提醒他们了。 程舅有些不明所以却微气,程氏和南芝泽却气得有些发疯了,这不是污蔑他们么? 程氏刚要踏出步,被南芝赫和卫楚玉分左右双双拉住了。 卫楚玉小声道:“这是好事,关键时刻总能看清是人是鬼,正好……分道扬镳。” 听罢,程氏和南芝泽都按捺住,小雪儿不忿的神情也收住了。 程舅点了点头,说:“妹,甭管,这种人啃你一身血。” 看来这南家流放路上,内讧不小啊,薛维当然也能想见,流放家散的不在少数。 可是,这些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懒洋地朝椅背靠去,冷冷问南家三房和四房:“所以呢?” 三个字“所以呢”问住了南家三房和四房。 犹如一记冷拳把他们打懵了,唯南四娘摇了摇头,她就感觉这薛维不是个好的。 看着几人谄媚地热脸贴冷屁股,以为能讨到什么好呢。 程氏他们心里都乐了,卫楚玉想她这舅舅真是平等的不善对待每个人啊! 怕是这薛维没得到什么好处,懒得管他们这些。 思虑到这一点,南老三哆哆嗦嗦拱手说:“所、所以……大人,人生在世,也想谋个好去处。 大人要是喜欢,小女今年芳龄刚及十六。” 说着,还在懵圈的南知芸就被老爹推了出来。 自从老夫人中毒耗了家里的银子,一家人过的可叫贫苦,南施杰有头没什么银子了,有也是救命钱,唯独这个女儿能拿出手。 他本来就是这般想的,女儿最好得当官的相中,他南施杰才有翻身的机会,那种苦日子他可不想再过下去! 南知芸看着薛维,这人年纪能做她爹了,秉性又小人,神情之中自然带着痛苦而不愿。 父命大过天,她害怕却不敢说什么。 和夏家人站一起的孙青曼攥紧手帕,担忧到不行,偏偏她被卖出,与南家毫无瓜葛,无权插手女儿之事。 她想想等会儿该怎办,然而薛维见南知芸被磋磨的一副苦相,还不情不愿,哪里瞧得上眼? 不仅如此,一个流放来的女人,还瞧不上他?没得让他恼怒。 “这种货色也拿来献我,也不知在途中为换点照顾,被那些官差霍霍多少回了? 当本官不知吗?也不嫌脏!” 薛维嫌弃地撇了撇嘴,觉得自己好歹出生在繁华的京城,还曾是天子身边的近臣,这么没见识的吗? 顿时南知芸和其爹娘变了脸色。 南知芸被羞辱的嗡嗡哭,南老三急得上前两步解释。 “不敢,不敢!草民发誓,我们知芸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瞧不上就是瞧不上,这种发誓的屁话薛维往昔在抚司见得多了,结果呢? 就他女儿给自己女儿提鞋还不够呢,可别把自己阶层拉低了! 第179章 可怕穷地 薛维不耐地挥手,让他下去。 还不放弃的南老三,被那些下属厉声轰下了去,像只可怜虫一样蹲边边。 南知芸也低声哭泣地退了回去,孙青曼过来安慰女儿。 南老四把说通菱娘拿出的几两银子,颤巍巍手捧着献了上去,放于薛维的案前。 点头哈腰地道:“这是草民孝敬官爷的一点心意,也算是草民的全副身家了。” 薛维冷哼一声,偏过了头,他身边的下属说了:“这点小钱,给我大人喝回酒都不够。” 说罢,在场官府之人哈哈大笑。 南老四的脸涨红到了耳根,红透的像发紫,他唯唯诺诺垂首退了下去。 两房出尽了丑,南芝赫这才说道:“再怎么也要按照大兴律例来,就草民这病弱之躯,没得矿井让我白吃了这碗饭,草民有愧,草民这一大家子还是不给朝廷添负担了。” 南芝赫声音清越响亮,透着几分坚定。 薛维手放唇边,一语不发。 突然间,他嗤笑了一声,怪笑道:“行啊,那就把他们南家人,分到寂岭村去。” “户籍上也给他记好了,就寂岭村,不得改往它处!” “是,大人!” 寂岭村? 比起南家人猜测那是什么地,流放官差们已经流露出大大的惊讶之色。 那可真是一个不毛之地啊,不仅如此,还…… 与南家人共经生死的罗大嘴闻言,有些义愤,就让他来离开前,为南家人做件事。 正要上前说去,唐磊按住他,谨防他冲动,先一步出列道:“大人,那里人烟太过稀少,怕是不利于管治这些南家人?” “闭嘴!小小一个押送官,这里有你什么事?要质疑本官就滚出去!” 就是对上唐磊,薛维也是十分毫不客气。 过去这种小职务的人,连面见他的机会都没有,还敢给他替重罪之人谈条件,撑的! 唐磊叹气,朝南芝赫等递去无奈的眼神。 这到底是个什么之地,让这些官差听了都害怕? 卫楚玉等人都很是疑惑。 但不管他们想不想,都不容他们拒绝。 想来,至少要比去挖矿无人身自由来得好? 刚一这么想,就有官差撇嘴小声嘀咕说:“还不如挖矿呢。” 听到南家人:“!!!” 那到底是个什么地啊? 不由他们想,薛维就已经吩咐下边人着手办理了。 安排去的不只是南家人,还有…… “哟,这不是当初参本官的奏折,在圣上的御书房堆上天的林大人吗?” 对上林恒之时,薛维也是小人得意的,满脸嘲讽之色。 “没有上天,也就高过于御案。”林恒之高着头颅回答,气势也丝毫不怯。 “果然,林大人记性好,本官记性也不差,都为林大人一笔一笔的记着呢。” 酷吏残忍,少不了要做些血腥屠戮之事,过去的薛维,自然不受这些正直的谏臣所喜。 “林大人想去哪处啊,对了,听说你们在路途上和南家人关系不错?” 他笑着,忽得就变了脸:“那就陪他们去。” “林家发去寂岭村,也不得改往它处。” “是。” 这一下,南家人就多了林家作伴。 其他的犯人中,又选了些充军的,便打发他们由低些的官员分配各处。 轮到夏家三人时,他们被分去挖矿。 “我们能分到寂岭村吗?” 分配他们那去处的小吏笑了,这年头还有人主动求着赶死的。 不过矿井要不断的冲进劳奴呢。 见行不通,趁人不注意,夏子明偷偷给他塞些银两。 而后腆着笑脸道:“望大人通融通融。” 那小吏掂了掂银子,说:“哼,我可说好了,寂岭村可不是好去处,去了可不得反悔!” 夏家三人连连感激地点头。 小吏内心笑他们一家都是个傻子。 就是反悔,他也要吃得大量的好处,小吏已经在心里认定夏子明会后悔找上自己了。 看着他家里两个容貌不错的女人,小吏眼里划过一抹幽光。 同样的,沈翠花也是这么干,小吏觉得他们脑子有包,但没说。 所有人分配完成,便是办理流放人员的各种手续,也是押送官差办理交接的时刻,后面,这些官差便可打道回府了。 唐磊找到南芝赫夫妇,此时他们混在要同去的几家人之中。 唐磊摇头叹气同他们说道:“对不起,没帮上你们什么忙。” 听他开口便如此说,几家人都预感未来生存的地儿,十分不妙! “那寂岭村荒凉的很,什么都缺,什么都没有,庄稼也难种,你们要是去,就在这郡里准备好物什再去。” 几家人:“!!!” 这么差的吗? 突然就悲观了怎么办。 南芝赫做礼道:“谢谢唐兄的好意。” 唐磊侧过头,拍拍他,很是无奈:“保重。” 办理好手续,卫楚玉和几家人被领出官府不远,罗大嘴和那个被卫楚玉开药方救过的官差,两人手里抱着两大包热乎的东西等在街边。 他们走来,坚决地将东西塞到南芝赫和卫楚玉手里。 “这些都是新鲜的肉包子,你们带着去村里吃。” “我们尝过了,没有毒。” 两人一脸真诚的说道,南家人看着他们,卫楚玉有些好笑是怎么回事。 她和南芝赫推拒不过,想来还是收下这份好意,记下他们的情,并谢过。 两人和其他在小巷偏处里的官差,包括唐差头,朝他们挥手致意:“保重!” 到底是有几分不舍。 这些人,都是好人,曾经都是朝廷的肱骨栋梁,可惜没得善终,越来越灰暗的世道,他们自己的未来又在哪儿呢? 与流放的官差告别,他们这一群人被押送到寂岭村时,已经过了大半的时日。 夕阳西下,一座座山看过去,几乎全是光秃秃的。 众人原本想的是没人开荒,一看山下的地上,杂草杂树都没长。 这怕是庄稼都难种。 “当真是蛮荒之地,所望之处,寸草不生!”林恒之悲凉感叹。 卫楚玉怀疑这里再过一阵都要荒漠化了! 只见山上一棵歪脖子老枯树,乌鸦飞上去嘎嘎的,凄楚荒凉的能拍鬼片的程度。 众人看懵了眼,林家的几个女子,看着到处是贫瘠无物之景,当下就哭了! “呜呜呜,我们都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也太差了?” “世上还有比这更差的地方吗?” 没水,没植物,光秃秃的,这能活几个时日? 还辛勤劳作个毛用啊! 第180章 三房四房抢占房屋 是的,光秃秃的,连住的房子也没有。 今晚怎么过夜? 卫楚玉觉得这些官差是故意的。 “怎么连住的屋子也没有?”南芝泽浓眉一蹙,问向官差。 “没有?”官差摊开两手,“没有你们自己建啊。” “怎么,你们不是庶人吗?我们官府还要管你们吃喝拉撒?” “那为什么我们也没有?”林恒之大儿林修远揪住他的袖子,声音愤愤。 “你们?” 官差觑他一眼,一把扯回衣袖轻蔑努嘴道:“那就是你们的问题咯,什么时候得罪的大人你们自己心里不清楚么?” 林修远嗔道:“你!” 再是有修养的人,遇到这样的境地,都没法不生气。 “冲我发火?”官差见他一副怒极的样子,说,“要是以后不想太难过,省省。” “真不识趣!” 一个二个,穷的抠嗦,连打点些茶钱都拿不出来,不欺负你们欺负谁啊? 虽然打点了还是会受命欺负你们,可就不开心! 卫楚玉和南芝赫看着眼睛骨碌碌泛着贪婪之色的官差,当然知道他想要什么。 “有两间茅草房,你们谁想要?”官差摊出手掌,指头动了动,“就识趣点。” 两间,怎么分? 南芝赫问他:“有多大?” 官差一哼,吊儿郎当说:“反正就两间,随便你们,这里可是苦寒之地,别看现在初冬,夜里可叫冷!” 说罢,众人摸了摸发凉的身子,是感觉冷飕飕的,再一看这官差,棉袄都穿得厚实。 顿时,那官差手里多了一串铜钱。 是吴氏忙不迭抢先放上去的,她皱纹横生的脸堆着笑意道:“那就麻烦官爷了。” 随即南施良也拿了比那更多的,能听个响的铜板子捧给官差,生怕落了后的说:“我要那间大的。” 仅有的两间房屋就被他们两家安排上了…… 林家犯了犹豫,他们想是不是该拿出更多的钱,价高者得的要一所屋子,总比风餐露宿强,老人孩子可禁不住冷,可不由的,他们又向南家人观望去。 他们又是怎么做的呢? 只见南程氏有些紧张地拉着南芝赫的手,说:“赫儿,我们怎么办,是不是也……” 南芝赫平静道:“娘,先看看那些屋子再说。” 也是哦。 听到他们这么说,林家人也没了动静,他们想要是合适还能再看着办,夏家人随南家,更是默声靠边站。 见他们几大家人站着不动,等着看,官差骂咧了一声:“穷鬼!” 还啐了一口。 就在这座山后,官差带他们绕过去,那里有两间相靠,还算方正的泥巴墙茅草屋。 在卫楚玉看来,也就一间六七个平米大,完全不够他们生活作息,而且泥墙厚薄不均,有些年久失修的破烂。 但在付了钱的三四房看来,有总比没有强,其他人想要还没有呢! 像是害怕有人抢,南老三拉着行李迫不及待要入住那间大些的。 却被南老四见势不对挤开了,就放菱娘进去先把屋子占住! “老四,我可是你亲哥!”南老三说自家人多,还闹了一番,可也是个自私不逊色的南老四,怎会相让? 众人颇有些无语,有此等作邻以后肯定“极好”相处! 眼见夺不了,吴氏和大儿拿着行李立马占去一间屋子。 他们掀开了那道泥敷木片做的门,迫不及待入内,众人看到门里扑出的灰尘,突然两道叫声直冲人天灵盖。 南知翰和娘一前一后从里面急冲冲跑出,指着里面颤巍巍说:“里、里面有有……死人!” 死人?! 众人顿时一惊,面面相觑,怎么会有死人? 那官差嘿嘿两声:“这是以前住那屋的人。” 这都多久了? 胆大的沈翠花进去瞧,出来后用泛呕的声音说:“是个死了的半白老头儿,身上腐烂恶臭,全是蛆虫。” 呕! 这个可把几家人恶心的倒退,离得远远的。 卫楚玉捏着鼻子笑说:“呀,这还买一送一啊?” 林修远也侧着脸说:“这种死了人晦气的地儿,还是留给他们。” 闻言,三家人都笑了笑,还好他们没选,不然就白花钱了,花了也膈应的慌! “娘,我不要住有死人的房子,我不要!” 廋成穷苦家小孩的南知麟嚎着嗓,先一个不接受了。 三房另三人,包括又瞧过了的南老三,脸色都一阵青,一阵白,别说别人,他们自己看完都酸水直冲喉口,膈应的慌。 哇哇的,本来就没吃什么的几人,吐了。 这时,南芝赫和林恒之两人眼神交流了短瞬,有些话他们等会儿再说。 三房一家没人敢去处理,就瞅着记了一下房屋使用人的官差们。 “你们找个地儿埋了就是了,有什么大不了,路上还没见过死人?!” 那官差冷漠说罢,凶恶着脸朝所有人喝道:“安心在这里,别妄想逃跑!” “要是有人见不到你们在,视为逃跑的下场,那可是要全员受酷刑的!” “我们走!” 一声令下,一队官差沿着原路返回。 留下干瞪眼的三房,和抿着嘴的其他人。 个个都想了一句:好坑啊! 这时,菱娘从屋子里出来,扔了些屋子里的旧东西,不需要的她就扔出来。 她拍了拍手,走到大房一家面前说道:“你们休息一下,我把屋里简单打扫打扫,大嫂你们,楚玉,晚上就在这屋歇,咱们大家打地铺,挤着还热和些。” 听罢,程氏几人互看一眼还没来得及开口,南老四就绷着一张被嗮得黢黑的脸,很是不乐意说。 “他们怎么能住这屋,这可是我们付了钱的!他们要住,就要付房钱。” “南施良,你说什么胡话呢,你忘记……” 菱娘气得直呼男人的名字,却被南施良一把挥手打断,将她挡在后。 “家里我说了算,你懂什么!” 见大房人多势壮,他又道:“我给你们说,官差已经登过册了,就是我们的,可别想着鸠、鸠占鹊巢。” 南芝赫冷冷睨他一眼:“你放心,我们没这想法,不过,你们说和我们断绝了关系,有实据吗?” 卫楚玉心间一亮,厚脸皮说道:“是啊,我们还是一家人,就有权利住下,要是不希望我们抢,那就把断绝书写下。 不然,我们还是一家,清官也难断家务事。” 想他们已经在人前说过,这个时候拿到断绝书再适合不过。 闻言,三房四房都有点后悔说这个,可是当听到他们要抢房子想法时,犹豫了…… 吴氏突然反应过来,指着大房说道:“是啊,你们的东西也得给我们用。” 第181章 断亲书 卫楚玉笑吟吟对她说道:“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弱肉强食,当然是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南芝泽也笑,笑他们愚蠢:“就凭你们对大哥做的,我们还要好好算账!” 三房和四房均脸色一变,是啊,他们又能在他们那里讨得到什么好?过去讨不到,未来就能?难道这鸟不拉屎万人嫌的地方,还有谁能替他们做主? “翠花,把我们的东西搬进去,这里两间屋子都是我们的了。” 卫楚玉葱指指了指,笑脸吩咐。 “好嘞。” 沈翠花作势就要把行李搬去,三四房一看她那粗壮的胳膊,这么久了都没见瘦下什么,别说其他人,就她这牛女都打不过! 于是,三房和四房赶紧商定,与大房写下断绝书,他们潜意识里还是害怕,万一南芝赫被暗害,他们跟着受牵连! 至于三四房之间,南老四也想都断干净。 但南老三说他考虑清楚了,别以后出了什么事,他这个哥哥不出面帮忙! 等他两人思虑来思虑去,南芝赫已经拿到几房共同签名画押的断绝书,纸书上明明白白写了个清楚,三房四房与他们大房之间再无任何干系! 吹一吹,待墨迹干了他再递给卫楚玉,被卫楚玉由包袱顺势收到空间里。 两人顿时笑了笑。 南四娘无奈的叹息,但她也不好说什么,一方面觉得大房这么做是对的,另一面连带自己是不是都和他们没关系了? 整个人不免透出些失落来。 “楚玉,芝赫,对不起,婶子,不我……没帮上你们什么忙。” 菱娘嗫嚅道,眼圈里包含着泪花,似是对此无奈,又像是对自己生活的无望。 指尖嵌入掌心,她气啊,大房好好的一家人,为什么竟被南施良往外推?她真的很想和南施良吵一架,可是他又能有什么改变?今后还有那么多困苦…… 想想就觉得压得喘不过气的难受。 趁这会儿南四娘独自一人,卫楚玉低声对她说:“娶妻娶贤,换作男人何尝不是?” 这句话南四娘不能更认同了,帕巾放于鼻下防鼻水流出,她嘴唇蠕动道:“可我能怎么办?” “这一路耗费大,我,我……” 她欲言又止,卫楚玉明白大概是她的体己不多了,更是没有底气。 “婶子,你有人缘。”南芝赫轻声说道。 卫楚玉也含笑说:“婶子,是火笼,跳出来便是。” 菱娘更是激动的冒眼泪花:“难为你们还认同我一声婶子,我,我先在这里看看,你们今晚怎么办,我能帮上你们吗?” 程氏过来拍拍她的手:“别担心,我们一堆的人的智慧还不够吗?” “大嫂,不,程姐……” 此时的天又黑了些,大家已经饥肠辘辘了。 卫楚玉转头提议众人:“我们,去别的地再看看,也好商量。” 林家人点头同意:“也是,那我们走。” 夏家的代表夏子明道:“我没意见。” 眼见众人要走,南老四几步过来对卫楚玉他们说:“天这么冷,你们晚上不借住我们屋子吗?” “那你开多少钱?”卫楚玉笑眯眯道,当然不觉得会是。 南施良说:“也不贵,就外面的客栈铺位每人一晚多少价,我们就多少,我知道,你们还有钱银,你们也知道,我和菱娘没钱银了。” 那得一人好几十文呢!! 众人张大了嘴,现在他们恨不得一文掰成两文用,还这破费,不就一漏风的小破茅房嘛! 所以,你就这么理直气壮? 果然不出卫楚玉所料,从南施良嘴里出来的,不是合理分担,而是狮子大开口! 都把她问笑了。 “那你问问谁愿意。”南芝赫冷冷回南施良。 众人走着路,没人搭理他。 待远了些,林家建议是不是可以停歇了? 赶了一天的路程,他们实在太累了,老人小孩脚下打水泡,快受不住,累瘫的只想躺地坐。 “歇一歇,大家随便吃点东西。 这地势晚上不挡风,我建议咱们再找找?”南芝赫说道。 吃东西就得生火,生火也要费些时,累得够呛的林恒之索性心一横,让发下每人的干粮,说林家:“大家再咬牙坚持坚持,不然这一坐下,就甭想起来了。” 林家人咬紧牙关克服。 南家人让他们林家最小的孩子,林恒之的小孙,也是他大儿之子,林信文骑上黑驴,由沈翠花牵缰绳,雪儿也坐在她肩头,并行的两个小朋友互望彼此。 众人裹紧自己的衣物,在风吹山头呼呼响中前行,空气里的寒凉让脸有些开裂,嘴唇也是脱皮。 还好二十来分钟后,一处环抱状的山形现于他们眼前。 就在这环抱之中,众人明显的感受到,此处刮来的风比别处小,众人便暂且在这里休息和搭火。 三家共派了一半的男丁出去找枯枝,然而他们回来时,只有南芝泽手里抱了零星的一点,说没柴,还说这里连水都没看到。 林修远媳妇林大娘子一急:“没有水可怎么办?” 这让大家都犯了难。 “莫不是得要去远处挑水?”程舅说,“那可也太不方便了。” “这附近应该还有人家?” “那明日我们去找找里正?” 然而这时,盯着这座山观察,只见山壁是岩石构成的卫楚玉,突然转过头对大伙儿说:“若是这里能找到水源,我们在这儿建房怎么样?” 第182章 冷天吃大餐 众人围坐在一起,就着一个火堆烤火和烧水。 还好几家人都备得有些干柴,水还有少量一点。 “地势是个好地势,就是万一找不到水怎么办?” 林恒之捶着他的老腿,有些忧心,担心等会连柴都没得用。 就在这时,一道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 众人抬眸望去,竟是一架大马车向他们驶来。 而南芝赫立马迎了上去。 他手里指挥着,引导马车停靠在不远,装扮得瞧不出原貌的暗卫车夫,丢开缰绳下到了地。 南芝赫抬手介绍说:“这是我们雇的人,途中请他驾驭和看顾我们的马车。” 车夫腼腆地朝众人轻点了点头。 “哦。” 众人屁股一抬跑过去看,好久没看到马车了,此种触手可及之感,顿时让他们觉得稀奇和兴奋。 大马被数只手摸了摸,打了个响鼻,喷薄出的淡淡雾气散在空中。 更好奇的是,马车里横着许多齐整整的木条,被南芝赫和马夫往一边抽下来。 林恒之不由纳闷:“芝赫,你这是?” 南芝赫抱出五根木条,拉得长长,端处被暗卫接住丢于地面,南芝赫笑着向他们说道:“对,是我们特意准备的,今晚大家都住幄帐!” 幄帐是一个由四个立柱支撑,像房屋框架一样的木条帐篷,顶上由木架搭建出镂空模样的“屋坡”。 都住?还是幄帐? 众人十分惊喜,幄帐稳固不说,就像一个小房子一样,让人能有安心之感。 林家人和夏家人面面相觑,儿郎们都立马撸袖说:“我们来帮忙!” “好,大家一起来。”南芝赫眼神鼓励。 众人拾柴火焰高,热情高涨地把木条,蓬布,衔接的铜管等,传递搬运到挑选的一处,很快就开始搭建。 马车腾了个半空,卫楚玉又动身,把今晚要吃的东西和用的家伙搬出来。 鱼肉,鸡肉,猪肉,毛肚,生粉,一些蘑菇、红薯宽粉、海带等多类干菜,各种调味料和油类,还有新鲜的时蔬如冬瓜和白菜等等…… 她一个个拿出来,堆叠成小山,留下来说要搭把手的林夏两家的女子,看的都傻了眼,依旧豪横啊! “嫂嫂,是吃火锅!” 大吃货南芝泽和小吃货南芝雪踊跃地在她身边当帮手。 “嗯呐。”卫楚玉点头。 沈翠花小眼直勾勾的,过来就扛肉,嘴巴砸砸。 程氏也是两眼一亮讶异说:“你们还准备上了这么多东西!” 夏家兄妹和孙青曼也来帮忙,林家人不知是帮还是不帮好,毕竟是人家的吃食,有些踌躇。 添上一份力,岂不是人家过意不去会分东西来? 卫楚玉转向她们说道:“各位嫂子妹妹们,都帮忙,等会儿大家一起吃火锅!” 都已经搭着南家住帐篷了,林家人怎么好意思? 长媳林娘子说:“哎呦谢谢楚玉,咱们家有吃的,你们难得才一家团聚,这些好东西,就给你们娘和你家男人好好补补身子。” 卫楚玉佯装生气道:“都是自己人了,别推拒这推拒那的,往后我们还不互帮互助了?” “林家姐姐们,可是不愿和我们来往?” “当然是极愿意和你们往来,可总不能叫你们吃亏。”林恒之的妻林老夫人说道。 “放心,以后常要叫你们帮忙的,你们不吃,我以后还不好叫你们呢。”卫楚玉说道。 “就是,咱们可是好不容易熬过来的挚友呢,可别见外!”程氏也笑眯眯说道。 见南家娘子都这么说了,林老夫人便去跟她家执拗的老头子说了说,老头子在那处帮忙监工,笑嘻的抚着胡子,听罢,同意了。 于是男女分开干活,女的这边热热闹闹的备菜,马车里备有多的水,该洗的洗,发泡的发泡。 沈翠花气力大专剁肉制肉丸,卫楚玉则把两个大锅拿出,备一个微辣汤,一个菌汤,还要做小油碟,等她们都弄的差不多了。 那边的屋子也搭建好了。 两个大大的幄帐拼在一起,都是三面固定,一面活动布页可以撩起来。 程舅细看那布料,都是几层厚实的布缝制,最上一层还是油布,不仅厚实,还防雨雪。 他宽慰地放声笑说:“还是侄儿心细,我这个老舅也就放心了。” 把吃的在屋外布置好的林家女人们,也过去看了看,摸了摸,惊叹说南家人:“你们真是备了好东西,这个可在外头都买不着,得自己缝制!” 南芝赫道:“是楚玉的主意。大家就暂时住着,挑好了时机我们再建房子,建好房子,大家别着急。” “好啊。”众人们进进出出感受屋子保暖防风度,当真不同,都露出了一路以来难有的笑容。 男人们则看到今晚盛宴,震惊了! 特别是林恒之,他瞪大了眼,说:“老拙哪里知道一顿饭这么丰盛,怪、怪不好意思的呢。” 大家都笑了,南芝泽则把他请了来坐下,程氏招呼众人都坐。 开吃了,没吃过的以为是大锅乱炖,但直到他们尝了一口自己夹的毛肚,肉丸子或者香菇。 那个味道,天哪,好的上天! 一个个香油含齿,从食道滑下去,他们在最凋零的冬季吃到最繁盛的美食,此刻,久违的幸福感满溢,有的甚至还含上了眼泪。 “南家的,你们好福气,讨了楚玉这般出类拔萃的媳妇,与你们赫儿相配又不离不弃。” 林老夫人面容仁慈的夸赞,她而今的模样十分干瘦,与过去的林大人之妻相去甚远。 干瘪发黑的手捧着木碗吃的菌汤那一桌,暖暖热热的汤肉入腹,味道可合她味了。 南家人听了面上不显,心里却很是开心。 听到林家老夫人这般说,卫楚玉尚且谦虚一下下:“老夫人,你们家儿媳同你们也是不离不弃,她们也会我楚玉不会的,以后大家互相学习。” “南家娘子,和土匪拼斗,我们是不会的,南家娘子承认你自己优秀有那么难么?” 林大娘正正经经说完,捧着暖手的热汤吹一吹。 闻言,众人放声大乐。 第183章 我会找水井 “好,我不装了,我承认。”卫楚玉狡黠的眨眨眼,一副灵动的调皮样。 南芝赫俊容展颜,心里美滋滋的,的确遇上楚玉,于他来说是最美好的事。 尽管这么多天朝夕相处,他的目光仍不禁追随着她的面孔。 不止锅里的肉抢手,红薯宽粉也成为了蔬菜的炙热抢手货。 吃着这筋道有嚼头又爽滑的宽粉,那叫一个其味无穷。 “南家娘子,这粉出自哪个地域?滑溜入口的,当真味美。”孙青曼不禁问道。 孙青曼自从被南家卖出后,便称呼卫楚玉为南家娘子,但那是叫给三房那些外人听的。 “不用那么见外,叫我楚玉就行了。” 卫楚玉说道,“这个东西,是红薯得来的,以后我们可以自己种了制作。” 这个时代的大兴朝有红薯,是一种野薯,个头小又产量低,最多当个水果吃罢了,跟她带来的末世里没受污染的高产量红薯,简直不能相比。 “真的吗?太好了!”孙青曼和程氏惊喜地几乎同时说道。 卫楚玉点点头说:“以后产量好,我们还可以卖呢。” “也是,这不就有出路了吗?”林恒之出声道。 随后又是一片笑声,想到未来的出处,众人不免暗自忧心,他们大兴朝的红薯,最多见有人打发零嘴吃,能种出多少? 再加上这里的土地贫瘠,与一路来他们看到的良田相差很大。 不过大家很好的没有在这个时刻提出这么扫兴的问题。 此时,前途无望的他们,对于渺茫的未来,真没有什么信心,之中包括程氏,知道儿子有私产,也不能坐吃山空啊!自然,也是很忧心。 唯独南芝赫和卫楚玉不是这般,空间的动植物还等着出世呢。 南芝赫想,就是没有空间,他也会让家人好过,但是时间会慢,也不会有这么多乐趣,他也不能保证经过多重毒杀下,他的家人没有损伤,心境会不会变得极端。 事实上,他的心境早就变了,但,楚玉的光亮还照着他。 两人也没错过其他人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或担忧。 当然除了吃就是睡的沈翠花,还有南芝泽和南芝雪,不知为何,他们对卫楚玉有种天然的自信,好像她能解决好所有事,不行也能创造。 也就他们三人吃得纯天然无负担的开心了。 卫楚玉暗想,种植只是很小一部分,还有各类养殖和手工制作,以后她会带领大伙儿发家致富的。 一顿丰富的餐食还是吃得宾客皆欢,让他们暂时忘记了烦恼。 晚上简单洗漱,暗卫又鞭笞马车,带来了稻草。 要 垫了稻草,再打铺,暖也暖和的多。 女眷和男子们人数上差不多,都是十个左右,便按性别各分一间帐帐。 就在临睡前,大家还商量地聊着话,卫楚玉提议:“……我们明日再找找,若是没有比这更好的地儿,也没有看到溪流,我们打水井怎么样?” 卫楚玉想,只要有水井,她就放灵泉出来。 “我之前就想说,我,我会找水井。”夏子明突然接话,带着几分跃跃欲试。 众人向他看去,只见他这么年轻:“你会找水井?” “我哥哥真的会。”妹妹的夏若丹神色认真地回答。 夏子明也恳切的点点头,垂首黯然地说下了自家的故事。 “小时候,我们家乡经历几年天干大旱,我爹就是因找水有功,逐渐升到京郊附近的官做,不过因为公正判罚,得罪那里的一个势力大家。 那大家动用我爹手下的师爷,和爹宠爱的妾室暗中勾结起来,他们倦走官家的银子却诬陷在我爹身上,我爹还不出,便被抓入狱中,自尽而亡。 我和妹妹两人便成了无父无母的的孤儿,判流放?州。 我们吃不饱,受欺负,所以那次我妹妹才想着去抢一块饼吃。” “可怜的两个孩子。”程舅摇头叹息。 “幸得楚玉恩公救我们,一路保得我们。”夏子明带着夏若丹,向卫楚玉再次跪下。 他们后来生存的银子都是卫楚玉给的。 “楚玉也救过我,和我女儿。”孙青曼也随着两人一起跪下。 “都说你们心肠硬,我林恒之不信,觉得你们只救该救的人,所以,世上的事不能只看表面。”林恒之抚着胡须说道。 卫楚玉受不了这样的跪谢,因为它带来不了什么。 她说:“你们以后只要做好我吩咐的事就好。” 我保你们衣食无忧。 三人点头道:“是,主子。” 卫楚玉有些头疼,不知道与他们怎么相处才能把握尺度,但她目前需要绝对忠诚的人,由心到外的忠诚,也需要人手,更要合理的帮助他们。 基于这三点,她就暂且接过这个身份。 “那明日我们先到附近看看,再找里正说说地的事,不管怎样,住哪儿最好院里得有个井。”南芝赫拍了板。 众人赞同地点点头,夏子明也希望自己能发挥用处。 南芝赫:“时间不早了,大家早些休息。” 晚上,还得有人值守,程舅踊跃的说让他来。 “就让舅舅在这些日子里,为你做些什么。” 程氏宁愿她自己,也不愿老远的哥哥。 商量来商量去,还是夏子明,南芝赫,还有林家的大儿子,沈翠花四人来。 众人入窝,渐渐睡去。 半夜,在窝里的一个人忽然睁开了眼睛,他暗暗地观察着,正值守的南芝赫。 南芝赫抱着前胸,双目闭阖,像是耐不住睡意。 铺中,程为安暗暗观察了许久,而南芝赫的动作都没什么变化。 他脸上划过一抹诡异的笑,同时铺里的手中变出了一把尖刀。 没人能看见,那尖刀上染了不明的东西。 程为安缓缓从铺中出来,试着不发出动静,也不影响身边的人。 他也做到了,像是细腻无声。 一步,又一步,他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侄儿的面前,盯着他熟睡的容颜下,脖子鼓动的血脉。 程为安探出手,朝南芝赫刺了过去。 第184章 寂岭村让人悲观 “舅舅。” 在程为安恰恰刚动手时,一声敞亮的舅舅叫住了他。 昏暗中,南芝赫忽地睁开眼,犀利的眸光直盯盯地射向来人。 程为安的手依旧落下,一件厚实的棉袄,被他穿过南芝赫身后,披到了他的肩上。 那把未亮的小刀,早已藏的不见踪影! “赫儿,夜里冷,别冻着了,你伤势未好,没得又让你娘担心。” 南芝赫见着舅舅的恳切关怀之色,眉宇下的目光软了下来。 “舅舅,你说我,你又何尝不是?” 程为安垂眸,视向自己未着外衣的单薄上身,摇头笑了笑说:“方才我醒来,见侄儿你守夜,舅舅怕你受冷,顾不上就先过来看看你。” “舅舅放心,我身子骨还好,且已适应了这方的天气。” 南芝赫淡然一笑,转而把衣裳披回给程舅。 程舅一种拗不过他的无奈,说:“你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是叫人不操心。” “这一路上还没和你聊上什么,听说你伤得严重,舅可不管,得给你瞧瞧。” 说罢,就要扒他的衣服。 “舅,你甭看了,你眼睛要是良药,我便让你多瞧几分,没得叫赫儿真染了风寒。” 开玩笑,他那可是假病呢。 “关心还关心不得了,没好,咱就开药!”程以安生气,“也对,现在别凉着了,你且去休息,换舅舅来。” “舅舅还是去歇息,没得有人来了我还是得保护你。” 想到自己还被打劫了,而侄儿征战沙场的勇武像是没退几分,程以安抛出个无语的眼神,拍了下他。 “你这臭小子,就知道埋汰你舅舅,路上我不是不小心吗?舅舅还不是赶来了……” 程以安唠叨了一阵,南芝赫以怕吵醒别人为由赶他去睡觉。 程舅说了半天没说通,只得入窝,他盖上被子,还冲南芝赫示意温和的一笑。 但当他俯向被子时,眸光幽幽,泛着戾气和诡异。 没人打扰,众人睡了长久以来最安稳的一觉。 日上三竿时,睡到了自然醒的各位,起床简单洗漱,就是水用得很紧,就余马车里的半桶水了,都舍不得用。 卫楚玉还是把水囊里变出的水,给一家子洗漱的。 林家两个媳妇起的早些,她们烙了饼,拿出些半路上买的咸菜,叫上所有人一起吃。 昨晚还有些火锅剩汤,干饭也有一些,有的吃饼,有的汤泡饭,都饱腹了再开始干活。 今日,大家要走遍这寂岭村,找出地势最好又有水的地儿,再置地。 二十余人除了留下一些看守行李的,大多都去找一找。 出发前,林恒之说道: “那些官差为难我们,未必他们说定在哪儿就是在哪儿的,只要我们住的地儿没踏出这寂岭村,那又何妨?” 都知道这些衙役的尿性,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众人莫不是赞同的点点头。 定要寻一个适宜的安居地,这关乎他们的未来。 卫楚玉他们就留下南芝泽和沈翠花看守行李,其他人都出来寻。 大家都绕着山形走,这里荒凉,是以地广人稀,比其他沿路见到的发配之人扎堆的乡村,真是大不相同! 那些乡村的地里虽不肥沃,好歹有务农绿植,不是光秃秃的。 一天走下来,他们才发现问题所在,原来这寂岭村之所以这么可怕,除了土地本身贫瘠,和别的地方大不同的是,它没有河流小溪,也就意味着没有水源! 这可把大家急坏了,等到他们找到村子的集中地,也就十来户人家时,好家伙,他们也没什么水! 就一条孱弱濒临断流,十几二十厘米宽的小沟,那水浅浅的浮过石沙,不过几厘米深。 就像有人冲洗地毯那般的浅度。 她娘的,这是玩世界之最吗? 卫楚玉低着身,看到本村人从那里舀水还要截一截才舀得起来时,绝了。 她的表情也绝了。 其他人也都跟她同样惊诧! 经打听,那水还时有时没有的,没有的时候,村里人还要到隔壁村去打水回来。 如闻噩耗,这!!! 怪不得,那薛维要赶他们来这村呢,真不是一个人活的地儿! “薛维,我弄你祖宗!” 林修远忍不住破口大骂,一句话代表了所有人的心情,这是要逼死他们啊! 此聚集处地势较平,有几片地种了些稀稀拉拉的作物,糊口都像是够呛,要是来了杀手的话,简直避无可避,低语的卫楚玉和南芝赫互看一眼,太没保障(安全感)了。 卫楚玉摇了摇头说:“就是外邦从这边来犯,都要亏掉底裤哭着鼻子回去。” 这一句逗得众人哭笑不得,然而事实就是这样,家家户户穷的冒烟,想象不出他们是怎么活过来的。 村里人都穿着灰不溜秋的衣裳,邋里邋遢的,两手插进脏的犯油光的袖子里,看着他们新入之人的稀奇时又目光麻木。 询问出里正的家,派出几个代表先去探一探口风。 眼前一座比其他家稍好的泥墙矮房,卫楚玉,南芝赫和林修远上前敲了敲门。 门从里打开,一个头发脏的油亮,但却好好梳理过的中年男子,接待了他们。 “你是村里的里正吗?” 看着这体形不算很干瘦的男人,南芝赫问他道。 男人负手,说话的嘴里缺了一颗牙。 “我是里正徐晋,你们找我什么事? 新来的?来露面?行,把你们的户籍给本里正看看,以后你们每日都过来让我瞧瞧眼。 我们这里没有多的屋子,你们得出钱租借。 这里的水你们也不可以用,用了得给钱,不然你们就去隔壁村头去打水! 还有,不可逃跑!” “咳咳……” 男子一通流利的话说完,完了却不停的咳嗽。 “不可逃跑?”卫楚玉一挑眉,笑问,“这里的地卖吗?” 徐晋多看了她一眼,脸上又白又有肉,这些人像是很有钱啊。 他回:“能。” 南芝赫开门见山问:“怎么买,什么价?” 里正沉吟了一会儿,说:“这里的地虽荒着,却是归那边村子里屯守的边军所有,所以你们别想着逃跑,一旦逃跑定会被抓,他们就可以直接处决了你们!” 隔壁村竟然还囤守了军队? 南芝赫神色不显道:“他们的领头是谁?” “叶将军。” “叶将军?”卫楚玉和林修远念道。 南芝赫垂眸,说:“我知道是谁了。” “你们要买,就找他们。” 里正蔑笑了笑说:“不过,他们恐怕不会将土地卖给你们呢。” 卫楚玉道:“不逃走,总可以买地,里正,能不能麻烦您过去说一下,要是我们想逃,又何必买地?” 反之,要是不买地,也许就逃了呢。 闻言,卫楚玉顺势将一串铜板子给他,不过,被南芝赫接过,由他再给了里正。 里正很快收下。 “是,皇上仁慈,将我们发往此地便是留我们活路,否则,早就在狱中便处死了我等,何须多此一举呢。” 林修远也说道。 按之前,他是不会说什么皇上仁慈的狗话,但,毕竟一家人要生存,只要是没失节略一低头,又有什么? 里正未说话。 南芝赫惋惜地道:“哎,要是能卖给我们有流水的土地就好了,可惜,这地儿连个水源都没有。” 连水源都没有,卖给他们又怎么样呢。 “还望里正行个方便,礼尚往来。” 说了这些话,他们便离开了。 既表达购买的意愿,却也不是那般迫切。 他们将去跟里正谈的话,给众人说了。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林修远说道。 卫楚玉转头问夏子明:“你找地下的水,需要什么工具。” 夏子明说:“锄头,油纸。” 他笑道:“这两样都有。” 第185章 凿井 因为流放的官差说这里什么都没有,要备好东西,既然靠天吃饭,他们来时自当就备好这最基本的农具。 锄头,耙子,舀水长瓢,水桶,属必备的四件套。 一群人回去,南芝赫问夏子明,走过多处,有没有哪里可能性大的。 夏子明说:“其实,我们昨晚住的地,那山前的平地低洼一些,我觉得,要别处找到的可能性大。” 听他这么说,众人总算觉得心里有了些谱。 个个都祈愿:“千万要找到啊!” 回去,他们把消息给留守的家人们说了,家人们一听这个村连水都没有,很是悲观。 “什么鬼村子,给我们安排上了,这薛维真他娘的恶毒玩意。”众人恨不得食其骨。 “畜生!”南芝泽握拳红着眼大骂。 “是啊,这生孩子没屁眼的狗孙子!” 沈翠花是个粗人,直接从生孩子开骂到薛维祖宗十八代…… 晚些,大家都做了简单的吃食,或是粗粮,或是面食,简便的解决一顿。 而后,就开始在此处,夏子明选好的几个地点上,各自开挖到一定深度,用油纸盖住,周围一圈再用土覆上,防止油纸漏风。 程氏说:“这样就可以了吗?” 夏子明点点头,说:“经过一晚再看。” 次日早晨,众人随着夏子明迫不及待地揭开油纸。 一揭,他们就惊讶了! 三处中两处的油纸翻过来,都有着水珠。 一处还挺密集,油纸上的水珠大滴大滴的。 一见此,卫楚玉和南芝赫顿时一喜,林家书香门涉猎多,林恒之和大儿子也以猜到,也是面色欣然。 不用说,油纸能沾水汽,自然是下面有水! 学过地理的卫楚玉可是知道,地下水的存在。 然而,还是有的人没有想到,他们很是纳闷,特别是小孩子的南芝雪和林信文,都颇觉惊奇的说:“哥哥,这个水是怎么来的呀?” 夏子明激动地把那张水珠最多的,展示给众人看,他大喜过望道:“你们看,这张水最多,说明地下的土是湿的,既然是湿的,那代表下面蕴藏着水,看这量,应该是足够能开水井的。” “所以我建议首先开凿这一处。” “是真的吗?”惊喜来的太突然,众人一时反应不过来的问。 夏子明肯定地点点头。 随后,一片欢呼雀跃之声。 林恒之笑颜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开挖!” 开挖的工具要另外购置,卫楚玉和南芝赫早已在空间准备好,并且他们的工具可比外面的坚固耐用。 所以卫楚玉和南芝赫主动承揽买工具的事。 然后两人驾着马车,假装出村子,去到一定地儿进入空间劳作,再享受一番。 等出来时,还顺带了些农产品,干柴以及灵泉水一起回来。 众人拿着铁铲和凿子就开干,没日没夜的开挖,终于在二十天后的清晨,见到了曙光。 他们亲眼见证,水源从底部岩石的缝隙,汩汩的冒出来。 当然这么快的出结果,是卫楚玉偷偷用了些现代手段。 “成了,成了!”夏子明丢开铲子,欣喜若癫狂般的大喊。 众人拥抱,激动,挥洒热泪。 他们终于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剩下的就是把井好好规整规整,不要的石头和沙土早就运到了山上,这个时候,他们还要好好掩藏这个结果。 卫楚玉提取井水放入空间,默默地分析里面含有的成分,结果是,水质不错,可以供人食用。 之后,卫楚玉教林家和夏家用天然的砂石等制作竹筒水质过滤器。 她一层一层地教人叠放,完了再灌入水,林家嫂子看着接出的澄清无浊,忍不住低头浅尝了一口。 “哇,这水好清澈呀!”林大娘子很是惊叹。 “嗯。”孙青曼也是眉眼一弯,“拿来泡茶会很好喝。” 卫楚玉备了绿茶,便现接过滤的水烧制冲上一壶,给每人发上一碗热茶水。 老爷子林恒之爱品茶,他拂过舒展的茶叶小饮一口,抬头满是惬意:“是这个味儿,好喝,好喝啊!” “再来一碗!” 程氏道:“这比以前我们府的井水还好喝呢。” 众人喝着美滋滋的,这是他们辛勤劳动的成果,这一下也鼓舞了大家的斗志,激励了他们生存的信心。 这个时候,南芝赫和林修远提着卫楚玉从空间拿出的好酒,再去找里正。 之前徐里正也许有和边军提过,也许没有,但拿出好的卫楚玉说,酒能勾人意。 果然,一下子把这个穷地,别说好酒,就连浊酒都难碰上的一杯的徐里正给勾住了。 这才真正的为他们办事来。 三日后,众人按例去露脸时,徐里正这回一反常态的留下他们说。 “边军同意了,半两银子一亩地,你们要是看中哪处,尽快去办理。” “不过办事的那人你们要通达点。” 这个消息,可叫振奋人心。 第186章 做手工赚银子 就在通知的次日,徐里正领着在边军负责屯田事宜的小官,来到卫楚玉他们暂居的如环抱状的山形下,进行土地丈量。 而那口凿的井,已被众人用布在深一些的位置平铺遮住,盖上黄土,再压平了叫人看不出,沈翠花守在附近,谨防有人踩踏过去。 其他的青年女子都没出来,也不知道这些戍守边关的,是个什么德行。 都是程氏和林老夫人用未过滤的水,为他们沏上一壶粗茶,而后还摆了些小干果和小酒。 那军官就喝着酒,吃着好的,由下面的兵牵着绳子丈量。 等他们量完山前的四十来亩土地,那军官喝得已是脸色发红,酒意上头地说起自己在军中如何重要,如何有威信云云。 此时,受南家所托的林修远,适时提出说买这座山上的地。 只不过,他提的巧妙:“您这般厉害,那岂不是我们要买这山,你都能拍板?” “山,哼,”军官抚着肚子说,“这儿的山又不稀奇,卖给你们又如何?” “难道你们还能把这荒山开出桃源来?” 就连买这山前平缓之地,军官都颇觉惊奇,毕竟这些地,送给知晓这个地方情况的人都没有谁要! 完全无用,食之梗喉,弃之应该。 也不知道这些京城流放来的人,是怎么看上这些不毛之地的?就是到村里提水都叫一个辛苦,他们不知道这里常年不下雨么? 要不然他们边军早把这里开荒出来了! 简直是无知的清奇,脑壳里有包! 想到他们已经定了地,善意提醒的话都收了回去。 林修远便试着说:“那不如就把……那山一起量了。” 下边的兵看着头儿,见他没说什么,夏子明又把好吃的给这些兵爷奉上,茶虽粗制了些,跑勤一点给他们递上。 反正做事有人伺候着,兵卒便给他们步测个山的边,大概估算了下,多报了一些。 此时,和卫楚玉提前商量过的南芝赫也不去计较了,毕竟兴成帝昏庸,上行下效,不足为奇。 不这般,他们还不愿意做呢。 最重要的是,山地早些搞到手,养一养,明年开春便好种植。 而在帐篷里偷瞄的卫楚玉也是乐,想那人真是喝晕乎了,甭管他怎么想的,反正是松口了。 愿意卖给他们就好! 她不禁想,还好这方土地是归边军所管,要是去郡城里办理地契,薛维多半得干预,还真不好办的呢! 而后,南芝赫和南芝泽,林修远两兄弟,以及夏子明共五人,带上银两,随着这些回去的军官办理手续。 走时,军官还瞥了一眼他们的酒壶,南芝泽再是明了不过,便给他拎了几壶好酒,那人这才抬脚回走。 女人们从帐篷里出来,开始张罗着做饭,把锅直接放在黄土垒的灶上,中间的空洞可以放柴烧火,十分方便。 燃尽的火灰收集起来,用处多多,比如和粪尿混合一起浇菜,沈翠花说,菜可长了。 卫楚玉想,这大概就是最好的农家肥了! 这期间,卫楚玉还将木料拉回来,做了一个大长桌,就像厨房的一个案台一样,女人们在上面和面,切菜洗菜,很是方便。 此外,还搭配了可以重叠的圆木凳,拿取非常方便,众人觉得楚玉这个点子妙极,都说外面世面上的凳子没有这种重叠收纳的便处呢。 卫楚玉谦虚的说是在书里见过,还说要不是这里没有树木,她都要开木制作坊(家具厂)了呢。 众人都感到几丝惋惜。 平日这桌上,男子们忙着凿井,卫楚玉就引导女人们用玻璃,珍珠,宝石残片,绒花和金片做饰物。 空间医疗室有个打孔牵引骨头的,她嫌那个太恐怖,就用异能改头子,制成打珠孔的。 她首选末世那些装酒和饮料的透明玻璃瓶子,拿出打磨的工具,叫来程氏,夏若丹,孙青曼,林家娘子,林修远的女儿巧盼做活,将它们打磨成小坠件的样子。 而后卫楚玉把磨好的玻璃,与那些珍珠,宝石残片一样的打孔。 再让她们穿珠制作,按照她的要求,穿成各种头饰,项链,手腕链和手指链…… 与别家不同的是,古法珠子打孔很费人工,而且不一定精准,她的则不然,再者,她的有金属异能将铁或铜上拉出很细的丝,这些丝拿来穿珠和饰品特别好! 且,卫楚玉有绘画功底,掌握现代那种比如莫兰迪色或者繁多的色系搭配技巧,能使饰物雅而不俗,相信,能赢得这古人的市场! 经过卫楚玉的指导,从未做过,开始心里特别没底的众妇人姐妹,起初做的不成样,现在手法成熟了—— 林家两娘子拿起珍珠项链或戒指,在自家身上比了比,眼神都是流露出喜爱之意。 “别说外面的人了,我见了都喜欢。” 林大娘子两手提着珍珠和打磨的像水晶珠的玻璃拼合项链,往脖子前挨了挨,照入桌上的铜镜里,爱不释手。 林二娘子望着中指上精美的珍珠花戒指说:“这可比京城鼎鼎有名斐玉堂的宝珠都好看。” 夏若丹和巧盼更是互相试戴了花钗,看着对方更是俊俏的模样,言笑晏晏间透出股傻劲儿。 “可惜,并不适合做活。”林大娘子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项链。 “是呀,还是活着更重要!”林二娘也拔下了戒指。 制作过程中,当然卫楚玉都让她们喜欢的拿一个去,大家都是识货的,这么好的材料,都说才太奢靡破费了,不如拿去换钱。 夏若丹和林巧盼也把头上的美钗取下,规规矩矩的说:“每日看着这个都是美了,何须再戴?” 卫楚玉看着大家都按捺住心里的喜爱,便鼓励地说道:“要是卖的不错,那我就拿一些余料作为大家做工的嘉赏!” 几人一听眼眸顿然一亮,但又很快黯淡下去。 “楚玉,你可别。”她们都摆了摆手。 尝过了生活的酸甜苦辣,林大娘子代表大家说:“这些都是需要本钱的,你已经给我们大家算了工钱,便不能再破费! 日子还长呢,以后需要银子的地方多的是。” “是啊,楚玉,可别这么做!”在旁的林老夫人也说道。 她眼神不好做不来这细活,便挨着她们讨些热闹。 林大娘子笑道:“我和姐妹们都商量了,凡事都有个万一,要是别人瞧不上,那就是我们手拙,楚玉可别发我们工钱,就当我们学个手艺,打发时间。” “是呀!”几人应和道。 想起她们这般说,卫楚玉觉得自己真是找对了搭子,虽然安排这些本就是想让林夏两家赚点银子,而他们南家的银子有出处。 卫楚玉心里进一步确定,要带着这些能为她着想的人发家致富,不枉她们说出这番话! 第187章 拿到地契 等着她们用桌子做饭时,卫楚玉把她们做好交来的最后一批成品,放在帐篷里的个人木箱,也是存入空间里,和以前做好的那些放一堆。 等着地契办好就去卖一卖。 做好了饭,再等了一个时辰,南芝赫一行回来了。 南芝泽先到一步,他迫不及待告诉大家:“办妥了,都办妥了!” 各家看着自己要的土地,明明白白地写在地契上,完全对应,都脸上洋溢着笑意。 林家有个八亩地,夏家名头上挂了几亩地,剩下的,都是南家的。 看着这么多地在手上,程氏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平地也就罢了,那山地?孩子们说是可以种点草叶,好放羊养鸡,可是这也太大了! 那点井水都怕不够灌溉的,因此她心里还是很忧心着。 南芝泽也有,不过他不想去深想,他想大哥和大嫂都是明智的人,他们这么做自然有他们的道理。 扫视完字,林恒之捏着地契的手一紧,说:“这意味着我们可以盖房子了?” 南芝赫点了点头,笑意淡淡。 闻言,众人又是一阵扬手欢呼。 “不敢相信,我们竟然拿到了!” “秀才遇上兵,就怕说不清。” 他们终于可以置家了! 光是三个多月的流浪生活,就让他们尝尽了无家可依,无家可归的漂泊无助感。 这是多值得庆贺的事? 众人在兴奋之中,卫楚玉却瞧出了南芝赫有些异样,好像他不是那么的……高兴? 这是怎么了? 见她直盯着南芝赫看,南芝泽忍不住向嫂嫂分享自认为的好消息。 “嫂子,那边的边军,知道我们大哥是南芝赫后,让他去做教头呢。” 什么?去边军做教头? 卫楚玉顿然一怔。 别说他们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他们自己的事业都需要人手呢! 程氏也感不安,对南芝泽说:“教头?你忘了他们是怎么对我们的吗?天下乌鸦一般黑!” 本觉得是好事,因为大哥一去,岂不是没有谁能奈何的了他们?教头可是在军中很受尊敬,对于大哥这一重罪之人来说机会很难得的南芝泽,也是身躯一怔。 想来是福是祸还不好说呢。 他刮了刮鼻子说:“可是,他们对我大哥的态度挺好的呀,客客气气的……” 不像是会害大哥的人。 卫楚玉过来说道:“可别看表面,就算现在不是,谁又知道他们以后会不会听命于上层呢。” 南芝泽醒悟地拍了下脑后,说:“也是哦。” 听到他们的谈论,南芝赫走到娘子的身边,淡然地说:“从长计议。” “吃饭,吃饭了!”沈翠花大嗓门招呼着,她最讨厌吃饭不准时了! “对对对,吃饭吃饭!” 众人纷纷入坐,长桌够长,刚好能容纳下二十人,沈翠花则抱着她的大饭桶站在卫楚玉这一排背后。 卫楚玉说了,吃这么大桶饭不站着干嘛? 众人听过,便依她们了。 他们也惊叹沈翠花饭量真是大,也就南家能养下她! 不过等出力的时候,也没有谁能敌得过大力王的翠花! 这一餐只有饭,连菜都没有,就配上一大盆紫菜蛋花汤。 不过饭里就丰富了,有腊肉粒,胡萝卜丁,香菇丁,土豆丁,豌豆,是香喷喷有盐又有味的焖饭! 这个焖饭还是卫楚玉教的,菜饭一体,少耗油,又味足,众人大快朵颐地埋头干饭,可喜欢了! “还别说,这么大的桌子被南家娘子想到了,几个人吃饭真没一群人在一起吃的香!” 说着,林家老二又添了一碗饭。 这句话众人感同身受。 夏子明忙点头说:“看着周围光秃秃的好凄凉,到我们这儿就变了。” “是呀,感觉这光秃秃的山也没那么陌生可怕了。”孙青曼斯文地举着筷子笑说道。 人最怕寂寞。 众人吃着饭,热热闹闹的聊着。 “住哪里不要紧,最重要的是生活方式,不管高居庙堂之上还是隐于世,只要按大家心目中喜欢的方式,就能过得好。” 卫楚玉说道,她和南芝赫暂且放下心中的不愉快,与大家畅聊。 他人一听,恍然有所悟之感。 卫楚玉又说那句至理名言:“良田千顷不过一日三餐,广厦万间只睡卧榻三尺。” 一下子,所有吃饭的动静声停住了,目光全向卫楚玉看来。 顿时,一豁然开朗显现在众人脸上。 “南家媳妇说的极妙,您是有大智慧之人,”林恒之心情大好,扶着胡子语态中似有大加赞赏之意,“是,我们只要过好身边的,足矣。” “先生,我也只是在书上学到的罢了。”卫楚玉笑说道。 她追求良田千倾,但不妨这句话适合现阶段的众人。 “不,你让老朽把近日以来颇为不平的心境抚顺了,这是解决在下的一个心病啊。” 林恒之抚着自己的胸口,感到心房的淤堵通明了。 “我林老要把这两句话裱起来,芝赫贤侄,你这媳妇真是过人啊。” 这世间让林老佩服的人少之又少,听着他的夸赞,南芝赫定定地看着自家娘子,说道:“是,是,是芝赫的福气。”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卫楚玉被他都弄得快不好意思吃饭了…… 他们这厢过得其乐融融,然而远在千里的京城,卫府,自从过去的卫二小姐,现在的卫大小姐,和大公子一起外出回来,便待在闺房里,就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都说瑞小姐是染了风寒,可都快一月了,她闺阁的门关的死死,从不让下人进,也就大公子能入得,不会是有什么大病? 做粗活或路过的小厮婆子们,不时探头看去瑞小姐的闺房,这么想着。 屋子里,一个头上全由白布包裹着的女人,端坐于铜镜前。 身边,卫褚英正在给她剥开脸上的裹布。 当布剥茧完弃于地,卫涵瑞鼓起巨大的勇气,颤抖地移向铜镜。 当她对视铜镜里自己的模样时。 “啊——” 惊骇的一声尖叫,响破卫府! 第188章 这根本就是一个人头怪物 镜子里,映出了一张扭曲的脸,浮肿发青,陌生至极,眼角鼻端口角都黏着干涸的血迹,阴森宛如可怖的女鬼。 “不!这不是我!” 咚的一声,铜镜被狠狠摔在地。 卫涵瑞十指颤抖地捧着自己的头颅,崩溃大哭。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遭这种罪,为什么?!!! “瑞、瑞儿,别这样,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卫褚英的妹妹。” 卫褚英尽力克制住,被妹妹的容貌吓到,两手轻拍她的背,好言安抚。 卫涵瑞掀开他的手,用妆奁上打好的温水,清洗自己的脸颊,细到每一处,她,她不会这么难看的,心里的声音说服自己。 盆中的水也很快变成了血水。 再一次颤抖地拿起铜镜,照看换脸的自己。 这是张从别人脸上扒下的脸皮,就像一层假面覆在她的脸上,与她那好看的眼睛,鼻孔,嘴巴,根本就不贴合! 发际线连到耳后,一整圈拼接的缝痕。 这哪里是一张人脸,这根本就是一个人头怪物! “啊!!!” 卫涵瑞再次被自己吓到。 毁了,毁了,她的世界全毁了! 她转头狰狞地瞪向卫褚英,声音尖锐凄厉:“是你,是公主,是你们害的我,是你们!” 承受着妹妹的恨意,卫褚英懊悔不已。 他怎么就听信了那萧淳儿的话! 当初她对自己许以重诺,自己才成了她的侍卫,作为哥哥的他,带去她的话,言说自己亲妹伴行。 如今,他的伤已好,不管是腹部与大腿,瑞王命神医为他修补上了皮,可他被狼口伤了经脉的手腕,却自始至终没法恢复从前的灵活自如! 他万分后悔,却什么都不能改变。 “早知如此,哥哥就不该当什么狗屁侍卫,瑞儿别哭了,哥哥再给你寻一张好脸。” 就在这时,紧关的房门突然响动,从外大打开!一直守在门口静听里面动静的薛云芯,急忙闯了进来。 “娘!” 卫褚英想拦住她,却仍被强势闯入的薛云芯瞧到了卫涵瑞陌生的丑模样。 这一看,她一声尖喊吓得跳后,差点儿瘫软。 薛云芯本被大儿说通过段时日,待妹妹脸上的伤养好,卫褚英再带她来给自己请安,可是爱女心切的薛云芯哪里忍得住?! 她难以置信地指尖颤抖指着眼前人:“你,你是我的瑞儿?!!” 回府时卫褚英就向原原本本爹娘解释过,可卫夫人仍不能相信这么离奇的事,她一直觉得她的女儿是被人替代了! “娘,我是瑞儿,是瑞儿啊!”卫涵瑞哭着扑到娘亲身前。 奈何这个声音,又和她女儿的声音对上了! “娘亲,你可以问我们以往的事,只有我们母女之间知道的,或者我们一家人知道的,我就是你的瑞儿啊!” 听到她语出坚定,薛云芯真的意识到,她那么貌美如花的女儿换了个怪物回来! 这些年她把卫楚玉赶到寺庙,让卫家集所有条件和心血精心培养的金枝玉叶啊,以后是要嫁给天家贵胄,皇子皇孙,当人上人的贵人乃至皇后的呀? 怎么就成了这个鬼模样?! 被现实狠狠撞击的薛云芯扛不住,眼前一黑,倒地昏死过去。 “娘!” 卫楚玉不知道卫府正在经历的痛心事件,但和她原本想的卫涵瑞带着烧坏的头见爹娘的兵荒马乱,也大差不差了。 此时她和南芝赫正同众人商议如何建造新房。 大家都意识自动带入到这里的民土风俗,都说是不是修这里的黄土屋? 这穷山连木头都没有,就地取材下,还能妄想着建造什么呢? “建泥巴墙稳固?一脚踹去都能倒,我们能不能换点别的?”卫楚玉同他们说道。 “哎,不是我们不想建好的,这穷乡僻壤的,条件也不足啊。”和两人面对面坐着的林恒之叹气道。 大概花费也是其中一个问题,卫楚玉想。 夏家好歹能跟着他们,好像林家的包袱银两也没见有多少,听说林府抄家时,在京官中连富都不算。 “不瞒大家,我们一家子能撑到现在,有你们相助,也是靠得我们过往交好的那些友人,路途上他们给我们送了些东西。 要不然,哎。 这些东西,也就够我们咬紧牙关,撑个半年一年的。” 林夫人声音里颇为无奈。 其他的林家人也眉头不展。 程氏和南芝泽可是想到,要是再有人来刺杀,那种土房屋子真不能抵御,所以他们就算当着林家人的面没说,也默认地赞成南芝赫和卫楚玉的想法。 这么说来,要维持一大家子的生计,林家是很穷的了。 夏家人由夏子明表态说:“你们想怎么建就怎么建,我们会尽心出力,你们要是建了房,可否把帐篷借给我们,或者给我们些时间随意盖间土房?” 他们当然不会妄想地让南家人给他们出钱修房子。 程舅建议说:“要不我们去郡城里看看,有没有修别样房子的?” “这倒不错。”卫楚玉本来就想提,“我先把嫂子妹妹们制作的物什卖一卖,这?州再穷,也有几个富的,大不了卖给他们,他们当二道贩子到别处再卖去。” “也是个主意。”几家人点了点头。 卫楚玉这么说,是为打消他们不好卖的意识,免得到时她赚取银子回来,众人很惊讶。 当然,卫楚玉也有自信把这些饰品好好的销售出去。 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只能互帮互助,授之以渔,让他们自力更生,而不是直接支援,才能让关系维持长久! 最后一番商量下,卫楚玉和南芝赫说服众人,有马车的方便,就由他俩去郡城卖卖东西,再逛逛那里的建筑方式和材料。 卫楚玉和南芝赫坐的马车离开时,程舅非常想和他们一起去,但被两人劝住了。 有空间自然是无旁人更方便些。 程氏等人嘱咐他们出门小心些,两人就抽鞭驭马出发了。 然而出了村,他们并没有直奔?州,而是改换了不引人注意的装扮,骑马飞奔朝经济实力更好的隔壁,上一届的靠边王爷,也是皇叔级别的代王封地。 这里,比去?州郡的方向更远,大概两倍的距离,但是策马奔腾换马不换人的情况下,两个时辰就到了。 他们早早出发,这个时候还不到中午,途中经历围墙盘查的时候,轻轻松松就过了。 两人在这边的风俗地买了有名的芝麻代饼,配上空间的烤鸭和牛奶,在他们眼里算平常一餐,而在频频注目的过路人眼里,是挺不简单的一餐中解决着午饭。 “楚玉,咱们这烤鸭做的更好吃了。” 南芝赫斯文的撕着肉,无论品尝什么,他都优雅不猴急。 烤鸭做法简单,平日两人没事,就在空间里做食物成品。 “那当然了,不枉我们在空间里养了蜜蜂。”卫楚玉咬着肉,嘴角沾着油,手里举着半只鸭腿。 她嫌空间里的油菜等开花太浪费,便往空间里放了蜜蜂来养,收获了不少蜂王浆和蜂蜜呢。 这蜂蜜于烤鸭,就像孜然于烧烤,加入了灵魂。 能不更上一个台阶的好吃吗? 眼前的女人,虽不显那般优雅,却是灵动可爱,仿佛看她吃东西都让人很有食欲似的! 南芝赫两眼欢心的看着卫楚玉,柔情的目光里满是宠溺。 不时还拿巾帕给她擦擦嘴角,被卫楚玉很享用又受用。 此时,一路人甲大汉健步走来,问道:“你们手里的是鸭还是鹅肉,在哪处买的?” 光看那表皮色泽金黄诱人,微焦显脆,和里面撕开来并不泛白的肥厚肉质,就已经让他们这些行人垂涎欲滴。 卫楚玉嘴唇弯弯,暗自一笑,没想到路边吃烤鸭还吃出商机来了! 第189章 有一种他们店会炙手可热的感觉来了 她让南芝赫撕下没啃食那面的一块连皮骨架肉给这大汉,说:“这是我们家自己做的烤鸭,您喜欢就尝尝。” 说罢,这大汉也是个惯吃这大兴朝美食的好味之人。 说:“我这人好尝美物。” 几分豪爽之态的接下了,觉得卫楚玉他们俩人挺对。 他接过就往嘴里塞,还在嚼动着就说:“呀,这真好吃,你们都可以开食铺了,要是你们卖这烤鸭,我铁定光顾!” 外焦里嫩,肥而不柴,唇齿含油,他想这鸭肉是极品,做法也是极品啊! 见大汉这般说,是得到了他的肯定。 当然了,烤鸭在前世是能风靡大江南北征服老少口味的呢! 卫楚玉可是笑了,鸭子长的最快,在她空间里一个月小鸭就成大肥鸭了,这繁殖速度可谓供应充盈。 光他们卖有什么意思,得把林夏两家拉入产业链里才是。 于是,她便借口说:“这都入冬了,鸭子不好养,等来年,您要是喜欢,就留个联系的方式,以后咱们要是开卖,头一个请您来品尝。” “诶,这好,我就喜和爽利之人打交道。” 这下巴一圈络腮胡的大汉指着一个方向说道:“听口音你们是外地来的,呐,你们进出城门,叫上胡青云的名字就能找着我。” “我胡某人也不叫你们吃亏,就这么说定了。” 话语里还有几定夺之意。 卫楚玉和南芝赫对看一眼,看来,这姓胡的还不是什么普通人。 胡青云说完,和他们做礼告别。 到时候,他给代王送一些去。 留下的卫楚玉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南芝赫听,南芝赫觉得林夏两家参与进来是好事,说她开明做的好。 他笑道:“娘子主意好,一切但听娘子的安排。” 这属地处于边境,却没?州城那般封闭,偶尔能看到奇装异服,眉眼深邃,从外邦过来交易的百姓,因此,街市还算繁茂。 这儿还有看到很多丝绸交易出去的,虽不及东南的富庶,但也算是蛮有活力的城邦了! 卫楚玉正喜欢这一点呢,她和南芝赫问询到最繁荣的街道,从停靠的一排骆驼旁边,找到一家珠宝玉石古董店,里面还有卖女人的长巾,衣裳什么的。 有点大杂烩,但能看出,顾客群体主要是女性。 前堂处卫楚玉看到高鼻子的外商,正用蹩脚的大兴语言和他们做交易,像是要把他们运来的东西卖给这家店。 而一位像是女店家的人,清算着账目,身前出现了大锭的金银。 想必这家店挺包容,也挺有实力的! 卫楚玉捏着下巴想了想,没有急着进店,而是拉着南芝赫去无人处,从空间里装扮出有势力的商人出来。 而后坐着马车穿过街,下车时,身上一动,环佩玎珰,金玉满堂的才进到那家华美的店坊。 卫楚玉的戒指,手链,项链,以及发上的饰物,都带的是她今日卖的货。 假意和夫家的南芝赫慢条斯理地挑选着物品。 他俩虽然改变过长相,但仍是一对出挑的璧人,以致跨入店内时,众人的目光都锁定在他们身上。 刚算完账锁好柜的岳想容,是被身边人倒吸气的惊叹声,引去看向这对璧人的。 她一看到卫楚玉俩人,目光顿时就惊讶了。 只见这位女客容貌尚可,身上佩戴的竟是少有不可见之物,将她衬的几分清新脱俗。 岳想容眼眸发亮,惊喜的从柜后出来,带着碧玺宝石的手指,轻点在空中说。 “这位姐妹,你身上的这身装扮,当真是少见又好看。” 卫楚玉佯装微喜,却又端庄典雅的说道:“是吗?她们都这么说,你也觉得好看?” “当然啦。”岳想容毫不犹豫地点头,有一种他们店会炙手可热的感觉来了,“冒昧一问,不知这位姐妹,你身上这些首饰头面,是在哪处入得的?” “哪处入得?” 卫楚玉埋首,瞧了自己身上一圈,娇俏地回答她说:“实不相瞒,我家中就是做宝玉石的,不过我这人向来就喜欢独特些的,从来不喜欢别人和我一样。 这些都是我叫下边人按照我的心意制成的。” “呀,这也算是和我们金堂坊投缘啦,妹妹的眼光真是不俗,请入坊内一坐。” 说罢,岳想容便亲热地拉她进去喝茶,连她身边的南芝赫都被忽视了。 很显然,这个女店家对她身上之物很感兴趣! 有的谈! 卫楚玉也暗暗高兴。 连那个外域的商人都被女店家忽略了,被忽略的外商没去计较,而是盯着卫楚玉身上,上下扫量。 不过,那道紧随的视线很快被一道高挺的身影挡住了,南芝赫赐他一个很不善的眼刀。 薄唇出声:“礼貌吗?” 商人脖子一缩,潜意识地感到了危险,没有再盯着卫楚玉看。 他犹豫地俯视地面,稍后倒是上去和南芝赫攀谈了。 第190章 大赚一笔 这女店家自我介绍名唤岳想容,她的意思再清楚不过,想和卫楚玉合作,看上她身戴的这些首饰头面。 “你这造型别致,色泽清丽,我瞧着新颖……” “……绑扎的是铜丝,铜做的细丝?天哪,我还没有在哪里瞧见过,怪不得能做出这么多好看的式样……” “好妹妹,姐姐瞧上了你身上这些,能不能与我们合作,卖与我们金堂坊?” 卫楚玉瞧出,这岳想容是个事业型的女人,也有不错的眼光,看着好的东西就不能放过。 初时,卫楚玉什么也没答应,反而见她喜欢,大方地送她一串琉璃与珍珠搭配的项链,那透明的琉璃世间少有,还被卫楚玉作成可爱的简化小兔子,让岳想容得之受宠若惊,爱不释手。 项链上唯一的珍珠,被卫楚玉甄选过的直径1,饱满无瑕疵,莹白生辉,也是自己实力的体现。 岳想容再三劝说,卫楚玉也见识了她的口才,相信能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本来表现出不愿意的她,后来“慢慢”同意了! 于是卫楚玉顺势说,不如今日她身上带的首饰,拿去试一试水,反正她还有,她葱白的指尖拿出宝石装点的精美礼物盒,打开了,亮出她平日的好看饰物,实际,是今日要卖的的物什。 光是看到宝石装点的精美盒子,岳想容心里拿货的估值又往上攀了攀。 最后,双方谈好了价。 流放自由后,卫楚玉就有好好了解行情,西北边临海远,珍珠稀缺而尤其名贵。 她这次销售出十二件,就六件有珍珠,还有宝石的边角料值些钱,换算成市场价的本金为一百八十两银子,但岳想容开出了三百两的价码。 而岳想容这里还要增价一部分卖出去,也算合适了。 扣除送出去的珍珠,卫楚玉豪赚二百八十,其中手工费一百两,在这大兴朝是合理的。 有了像是贵宾级别的客人来,花相容亲自去接待,还吩咐下边人去准备银两。 正要移步的岳想容问:“给妹妹开银票还是现银?” “现银。”卫楚玉笑着道,像是若无其事的从袖里,实际从空间里拿出一叠银票,让岳想容看了大概,“呐,我正要去取现银呢。” 岳想容看到她一叠的银票,财大气粗,都有些惊愣,想这玉姑娘随时揣这么多的银票上街,她就是敢揣也要带着很多人呢。 人家这般不缺钱,以后可不能开低了价,不然要是买卖做小,人家怕是根本看不上眼。 看出她惊愣的卫楚玉,安然从容地喝着茶,等人离开,南芝赫瞥到她眼光里闪过的狡黠。 难怪娘子要他们这样装扮,还自称内行,人家出价都不能出低了,不然打发和糊弄谁呢? 突然发觉,他的楚玉很有经商天赋,南芝赫对有本事的女人,从不像这个时代的迂腐男子那样,蔑视或者嫉妒,更别说是他的娘子。 他勾唇莞尔。 “您夫人,这个珠子,手年,能否卖给我。”正与他主动攀谈的外域商人,也想进货卫楚玉身上的饰物。 卫楚玉向南芝赫招了招手过去坐,南芝赫便应,此时下边人又给他们送来了精致的糕点。 并把白花花的银子托着给了卫楚玉。 卫楚玉收入了银子,那货自然也就交给了他们。 她就见到伙计马上拿着那些饰物清洗,擦拭,郑重地放入木盒里。 待岳想容给那贵妇人寒暄了一阵时,岳想容便说坊里进来了好货。 把卫楚玉卖给她的,转手三件就卖了一百一十两,当然,岳想容还赠了那个贵妇人他们坊里看起来挺值价的一样饰物。 贵妇人购物的体验感很不错,当下佩戴好那三件头面,再让下人包好赠送的饰物,高兴的领着人离开了。 完了,岳想容冲卫楚玉笑着点了点下颌,表示满意。 看来这属地是有富人的,尽管这大兴朝的光景没以前好,而岳想容卖的价算来,她和卫楚玉之间的利润分配也是合理的。 这时,骆驼商人更是想参与买卖了,但他更多的是想以物易物。 卫楚玉便看了看他带来的好物,有少见的动物,有香料,药材,竟然有未加工的宝石! 卫楚玉疑惑问他说:“你都是卖宝石的,何必买我的呢?” “这,我,宝石,做成,你的那样。”那外商蹩脚的说道。 原来他是想宝石加工,他觉得做成饰品在大兴卖更赚钱。 卫楚玉想了想,这可以啊。 她那里还有很多金子,改一改就能镶嵌到宝石上。 然而岳想容并不给商人这样的机会,而是提议自己买下那些宝石,由卫楚玉来做式样。 巧了,卫楚玉本来就想,自己空间的那些值钱宝贝,卖了换银子,银子又换宝贝,宝贝又放空间,这不是白痴循环吗? 她赚的就是手工费这一层,这不正合她心意! 这叫什么,歪打正着! 于是岳想容和卫楚玉拍手合作。 眼见卫楚玉卖了东西不说,还接下了单子,真正的给林夏两家带来进项,南芝赫再一次心想,他的娘子,果然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小看。 其实岳想容也想买卫楚玉的那些细铜丝,但看卫楚玉的意思,她最终也并没有提出。 而是说道:“好妹妹,我诚心与你合作,定是拿好价,你可要紧着我们金堂坊啊。” 这是,还害怕自己卖别家呢。 她价格开的不错,卫楚玉也拍拍她的手背说:“来了这么久,我就与姐姐你投缘呢。” 两人皆笑,又亲热地说了会儿话。 岳想容买下宝石后,拿出价值四十两的宝石给卫楚玉,让她带回去给下边人做货。 而且,让卫楚玉不用留下抵押的金物,直接带走即可,说她相信卫楚玉。 卫楚玉想,大概是把自己送给她的珍珠项链折成了价,假若她失信,那条珍珠项链也抵了这四十两。 但这样的朋友能处。 谈完了,岳想容还特意相赠了她两份礼物,一份是价值不菲的药材,一份是稀缺的香料,说今日这般投缘千万要收下。 卫楚玉推拒不过,索性就收下了,大不了以后再送她一份礼,你来我往嘛。 岳想容还想做东,留他们夫妻俩用饭,卫楚玉以时候不早,得先回去,搭着南芝赫的肩,向她挥手致意,两人迈步优雅地离开。 进了马车驶远,南芝赫忍不住瞥向卫楚玉,开口说道。 “若我们按之前的装扮进去,说不定,她态度迥异……” “娘子生财有道,世人难及,为夫佩服。” 世人难及?没想到一上车,就接收了夫君一顿彩虹屁的卫楚玉,绷不住乐了。 “你们大兴朝的人,不是重农轻商吗?我岂不是给你丢人了?” “丢人?” 南芝赫眨了眨眼睫,说:“那比起为夫我,你是不是还差了点?” 卫楚玉点头,认真脸:“嗯,我争取自我检讨。” 第191章 我想你 南芝赫眉眼含笑:“至少也得全大兴闻名。” “嗯,我加把劲,努努力,争取赶上你。” 说罢,一本正经说话的两人都禁不住笑出声。 “辛苦娘子了。”男人声音温柔。 南芝赫正鞭着马儿,卫楚玉从后甜甜地拉着他的臂弯,笑脸道:“有你陪着我,我们本是一体。 我准备这次赚入的银子,抛开按外面市价算的成本,我这个雇主,和她们这些手工人五五分。” “恩,夫人善断,能分好一切。” 南芝赫觉得她刚才与人从容侃侃而谈时,不知道有多自信闪耀,宛如焕发着光彩般的吸引着他,相信娘子自然是能做好她在行的事。 卫楚玉想,要是现代她是赚大钱的女大佬,有这样的男人在身边支持多好,更何况是在古代? 眼看他一身翩翩如玉郎的模样,卫楚玉不由多看几眼,甚至忍不住上手抚上他流畅而刚毅的下颌。 “等一下。”南知赫擒住她的小手,这会儿还不是时候。 他滚了滚喉结,说:“这会儿我们去哪儿?” 去哪儿? 赚了钱当然是大买特买了,反正修什么房子他们早就心里有数。 是以,他们逛街购入了很多东西,不乏种子,冬天需要的物什,一些卫楚玉看得上眼的家具,甚至做木工活的一套工具。 还有空间里电脑知识中,古法做珠宝的相关器具,现成或者类似的,卫楚玉放入空间准备后面再改造。 一个时辰后,他们又原路返回。 故意去了郊外的隐蔽处,观察四周,不管有没有人跟踪,警惕心是必有的。 空间里,两人换回本来面目,正想继续换之前的装扮时,南芝赫悄然走来,将退下衣裳的女人揽住。 “南芝赫!”卫楚玉一惊。 “我想你……”男人呢喃,有几分缱绻。 薄而好看的唇形,压了上来,热过她的唇,眼睛,脸蛋,脖子,一寸一寸蔓延开来…… 卫楚玉随波逐流,逐渐迷失。 这些天,两人被分开来,在那么多双眼睛下,很少入得空间,更极难在一起亲近。 南芝赫就像挣脱束缚的野兽,强势地席卷她的全身。 卫楚玉颤栗着,玉臂不由抱上南芝赫的脖颈,释放了男人更多权利,为所欲为。 粗重的呼吸,划向了酣畅…… 一炷香的时间后,两人才从床上穿戴起来。 南芝赫将纤细的她抱下榻,女人娇脸上浮着一层柔媚的粉。 男人直勾勾垂眸逼视,再一次含入她甘甜香诱的唇。 高挺的鼻子刮了刮她的鼻梁,述说着爱意缠绵,意犹未尽。 “今日暂且放过娘子,等我们有了自己的屋舍,再全周公之礼。” 南芝赫眸子黑亮的望着女人,只见她勾着腰带在系,眼雾迷蒙间几分慵懒,做着自己的事不说话,像是默默回答着可也不可,十足勾人的小妖精。 南芝赫手执梳子,轻轻给她梳里青丝,从上拉到下……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的两人,回到寂岭村时,天色已晚。 一家人还有夏家林家的几位,都在要经过的路上,打着灯,等着两人。 看到熟悉的马车踏来时,久等的程氏和程舅总算舒了一口气,就怕他们在外出什么意外。 “娘,我们来了。” 回到住的地儿,夏若丹正要给他们热米饭,卫楚玉摆手说:“我们已经吃过了,还给大家带了好吃的呢。” 马车又是装满了回来,南芝赫和夏子明将东西下到地,众人看到,有新鲜的蔬菜,肉类,有被褥和垫子,盐和调味品,药材,暖手炉,柴块…… 一大堆东西呢。 卫楚玉则是走入人众之中,藏了地名,告诉大家他们出门卖货的情况。 当听说除去本钱,净赚了一百两时,众人都瞪大了眼,惊讶的像天上的馅饼砸头上那般的大喜又不敢置信。 “这,这是真的吗?”林大娘子愣瞪着,惊讶的嘴巴都结巴了。 卫楚玉带着些许自豪的说:“当然。” “作为雇主我分五成,剩下的,参与的嫂子姐妹均分。” “那,那岂不是,”眼睛瞪到夸张程度的夏若丹,懵逼地竖着手指,像不会比数字的小孩那般乱比指头,“我们一人得分……” “一人分八两,剩下的二两交公。”卫楚玉笑脸盈盈的利落道。 “八两,八两?”念了一遍的林老夫人,想到自家会得多少,顿时从坐着的凳子上滑下。 这对林家,是撞到了天大的好事啊! “不会,贤侄,你告诉我,你们是为了照顾我们才说这般说的?” 夸张到林恒之也不愿意相信,他一张正气的脸上不见悦色,反而还有些生气地向着南芝赫。 “我老夫,老夫谢谢你们南家,但不希望,你们自掏腰包来贴补我们,我们林家,不接嗟来之食,也不希望这样的帮助。” 他执拗地偏开了脸。 林修远两兄弟也不太相信。 “是啊,我们知道你们南家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你们千万可别这么做,我们虽是穷人但……” 人穷志不穷。 当然,这话是为了不想南家破费,“恶语”了些。 “是啊,这么多银子要花上多少心血才能挣来,我们还不糊涂,望你们将话收回。” 林大林二一前一后道。 众人顿时冷静下来,意识到可能是南芝赫夫妇想好心帮助大家,毕竟太难以让人置信,都不好意思也不愿接受了。 就连程氏也眼神异样的看向自家儿子和儿媳。 显然,她觉得两人说了谎,虽然帮助人是应该,可是林家的脊梁直,怎能接受这样的欺骗和馈赠? 被大家这般不信任但又觉得他们好意的目光盯看,卫楚玉和南芝赫相视一眼,摇头忍俊不禁。 第192章 显然已经瞧不上那些矮挫货 程舅也急得过来,抓着南芝赫手说:“怎么能让你们来,要也是舅舅来么。” 意思,就算帮也是他去啊。 他有些能力,且对林家并不反感,相反听说林老在朝堂上正义直言,不惧奸佞,也很是敬佩。 只是外甥这般卖力帮助,他们自己的小家又有多少?这不是埋汰他这做亲舅的吗? 自然是对俩人的做法不认同的。 “舅舅,楚玉说的是真的。” 南芝赫一脸笑颜,不急不躁间,似乎很是从容坦然。 就这么不信她?卫楚玉想。 连程桐淑女士,好歹处这么久了,也还不了解她? 卫楚玉双手横抱于胸前,右脚尖轻轻点地,说:“那是你们不信任我还是不信任我的能力?” 程氏,林恒之等人:“……” 这还真难回答。 看南芝赫如此坦然,卫楚玉自有骄傲,他们不会想错了? “楚玉,这就是你贩卖得来的银子?” “你就不是那啥大方的人。” 逆奴沈翠花挠了挠鼻下的人中说道。 众人:“……” 卫楚玉:“……” 你真是了解我。 她还就不是这么大方的人! 一看卫楚玉无语中默默间认下的表情,众人就有点相信了是怎么回事? “这种好事也不叫上我,哼!” 沈翠花鼻孔出气,恼意地瞥过头,看来对赚钱的时候没叫上她很是怨念! “对啊,你们是我什么人?”卫楚玉眯眼,两手叉腰对上众人:“我卫楚玉用得着这么贴心贴肺的,你们是不是自信过了头?” 自信过了头? “噗。”没认识过卫楚玉人格的程舅,差点笑喷。 “额。”林恒之和儿子们被说得脸突然一红,红的快冒烟。 想一想还是这样诶,流放路上,卫楚玉就不是多事的人!但却是有点子有本事能张罗的。 是他们小看了人家? 程氏也彻底悟过来,想她儿媳是有多能耐的人?便立马走到卫楚玉身后,说:“娘信你的本事!” 一副坚定脸。 这时,卫楚玉从袖子里抽出了两样东西,一个是纸张的时限契约,一个是盒子。 她昂首挺胸,骄傲地说:“我不仅卖出我们的十二件饰品,那店主见我们做的样式不错,便让我带着宝石回来,做成成品,再交与他们,由他们售出。” 说着,她让程氏帮她拿纸张,自己则打开那盒子,里面装的东西,看不清,南芝赫举着火把过来。 借着火光,众人便瞧见,里面闪闪发亮的宝石。 “哇,还真是!” 夏子明头一个上去借来那契约看 ,大声念出双方一个给料,一方做工,十日后钱货两屹,落款人金某坊和玉小姐。 说这字迹也是别人的。 卫楚玉便如摘得奖状般,骄傲的自发金光。 夏若丹勾着孙青曼的臂弯,走去看的两人也笑了,要跟就跟楚玉这样的人! 一个二个的过来看,还真是这样。 都才信服的笑逐颜开。 卫楚玉把每人八两工费发下去,女人们领到手,可叫一个激动。 她们稀罕的很,向家人示了示,揣紧在身上。 夏若丹仍觉得自己在做梦:“我们做的东西,真的值八两吗?” 卫楚玉淡定脸:“自信点。” “是呀,这样的事在过去我们想都不敢想。”巧盼捧着银子声音异常激动。 “这要多亏楚玉,是她给你们机会。”林老夫笑说道,吃水不忘挖井人。 “娘说的对,这样的机会求都求不来,谢谢楚玉。”林大娘子知理道。 “谢谢楚玉,以后我们都听你的。” “这都靠你……” 女人们纷纷表态,笑得合不拢嘴,家里的男人们也跟着眉头舒展。 唯独沈翠花不是,她发着各种不平的声音和响动,仿佛在引起人们的注意。 不满在撅起嘴的脸上表达的明明白白! 卫楚玉招了招手,让沉脸的沈翠花过来,说:“不满什么,你可是月例的人。” “什么,月例?”沈翠花念道,在这之前的三个多月她可没听到这个词。 卫楚玉勾着她的脖子,哥俩好的去到一边:“你做事,我只知道,卖力,可你想想,你在我这儿吃了多少?别人三顿能赶过你一顿?” 沈翠花挠挠头,想想也是。 “呐,你这一路上有好好表现,十两。” 卫楚玉一锭雪白的银元宝,继续精神pua。 “其他的,我换成在美食上,你想吃什么就做什么,不会短了你的,怎么样?” 倒也是,一听罢,沈翠花接过银子,美滋滋的。 沈翠花这种人,银子现在可别给多了,叛逆,当然,卫楚玉确实要把她发挥的价值,一部分化作吃的用的住的给出。 “你想想你什么都占几人份,吃的住的用的,怎么不值?”卫楚玉晓之以理。 这才把沈翠花说服,心里说畅了。 “楚玉,这么多肉和菜,怎么放啊?” 拖着四分之一猪身,差点儿扛不住的程氏唤她,身后的南芝泽还扛着一块四分之一,两块加起来一百来斤重。 卫楚玉一笑,竟然要盖房子了,大家的精力都在建房上,伙食也不能差。 “哦,对了,忘了说,”她走了过来,“这一趟也是专门为大家采买,林家想要什么就在里面选,我买的什么价他们拿什么价就行。” 在她附近的林家人听到,很是高兴,就是林恒之父子三人,就很不好意思。 林恒之领头说道:“老朽误会你了,我们也是真怕……你们破费。” “你们还帮我们带了肉菜,我们真不知说什么好。”林大摸了摸头,有些自责道。 南芝赫笑言:“没什么,以后想请你们帮忙时你们别拒绝就行。” “好,但凭吩咐。” 林家三父子点头笑道。 今晚所有人都异常兴奋,包括得了银子的程桐淑女士,她哼着歌儿,把分了后仅剩一半的猪肉,留个几天吃的量,和卫楚玉商量做成腊肉熏肉。 程氏将沈翠花切好的一段段,猪皮放火上烧成棕黄色,林家也把买下的猪肉,挨着她们一起烧,准备也做腊肉。 大家也跟着帮忙。 完了用刀刮去猪肉表皮的糊色,准备放凉吹干了,再抹盐腌制。 盐虽贵,卫楚玉说她买的粗盐,当然实则是好盐,大家都说,到时候猪肉里面和表皮附着的盐,都做到汤和菜里去,也不算浪费。 程舅忽然道:“这怎么有些过年的感觉了?” 众人笑:“可不是?” 有的忙活着,有些理井累了一天坐着看,但都是有说有笑的。 南芝赫和卫楚玉,也与大家聊到了建房的事,南芝赫说不如建牢固的砖房? 并把他亲自绘制的工笔图纸拿出展示。 一看到图纸,具体的形象便冲击到人们脑内,那严谨的画风中,房子坚固巍峨,一点也不比他们在京城的房子差。 重要的是,如果外族来犯或者逢入乱世,几家人的房子可以连接成坚固的堡垒! 这一点,实实在在的触动了各位。 也撞到了林恒之的心坎上。 他展着图纸的双手颤抖,以一种另眼相待的目光盯着夫妻俩,直夸说:“你们有远见。” 建这样的房子,当然是好事,以后还能按需扩大,且住且建,虽然贵点,但最基本的住家房子,在这一次得银中,就能涵盖下建造它的花费。 林家其他人也很满意,夏家跟着南家,自不必说,特别是,夏家见他们的房子也有,并没有被落下,很是高兴! 程氏和南芝泽,还有雪儿和沈翠花,四人都高兴的昏,他们最厌恶刺杀什么的了,别说建这房子,她们锃亮的目光表示——建城墙厚的堡垒都可! 卫楚玉问说:“现在你们还愿意住泥巴房么?” 有这样坚固耐用的好房子,谁还愿意住那泥巴屋?!!! 众人回想比较一下,都撇嘴地摇了摇头。 显然已经瞧不上那些矮挫货了!! 第193章 被卖入窑子 卫楚玉嘴角划过笑意。 晓以利弊后,全员通过。 明日,她和南芝赫就去郡城拉石砖,当然,实则从空间拉出来。 晚上,大家早早休息,有人辗转反侧,一看就是做着房梦睡不着觉。 卫楚玉裹在被窝里,脑海中反反复复设计着那些宝石,想了几个款式,困了就睡去。 早上,吃完饭的卫楚玉交代了女人们她们能做的,便和南芝赫赶去郡城。 其实大家都提出想去帮忙。 卫楚玉说,他们会去比较和讲价,等选好了,就通知大家来搬运。 说好后,两人就出发了。 两个时辰后,马车到了郡城,两人在街上闲逛了一下,看到这?州的落后程度,想它真不如代王属地。 然而,再落后的地方,也有热闹处,比如不可说的窑子。 当然,卫楚玉和南芝赫只是想了解一下这郡城,才逛到这处的。 哪知,他们竟在这里见到了熟人! 一座招牌红绿配的青楼,南老三和南老四两人,竟大喇喇的从它的迎宾口走出。 卫楚玉擦了擦眼睛,她没看错, “相公,你看我是不是看错了?青天白日下,我竟然看到南施杰和南施良从窑子里出来?!!!” 这两人有钱逛窑子? 眸光中划过一抹讶异的南芝赫说道:“你没有看错,确实是他们。” 就见南老三一脸如释重负般的轻松姿态,南老四却显得有些纠结,两人手里都抛着不小的银子,像是刚刚收入了一笔。 奇怪,他们这银子哪里得来的? 忽然,那青楼传来女人的惨叫:“救命!你们放开……” “唔!” 好似,被人捂住了声。 又似老鸨的声音传来:“把人给我带进去,看好了。” “不会?”卫楚玉和南芝赫惊讶不小的互看。 女人救命的声音传来时,南老四回看了一眼,便驻足不前,神情之中似有不舍。 “别想了,女人嘛,多的是,”南老三把他掰正来,说,“哪有我们兄弟活下去重要?” “知芸还是我亲骨肉呢,这也不是没办法嘛,你和菱娘又没有孩子,想个啥!” 南老四忧郁着脸,不忍道:“我,我……” 外人乍一听,清楚怎么回事的以为他心里还多少有些愧疚呢。 然而他一下句,却叫卫楚玉和南芝赫跌破了眼镜。 “这些日子,都是菱娘伺候我的起居,我就是想,往后吃喝没人递到我跟前了,也没有谁照顾我……” 南老三不以为意地笑道:“这有什么关系,有你亲哥和你嫂子在,怕什么?咱们是一家人,以后来哥哥这边吃住。 哥哥当家,吴氏那婆娘绝不会说什么,要是敢说什么,我打她一巴子,她都不敢还嘴……” 南老三的品性不叫人惊讶,倒是南老四,呵,留恋人家是遗憾未来不能继续使唤人家当牛马了呢! 卫楚玉颇无语,她终于看到了一个活脱脱的顶级渣男! “当软饭男就是了,还不知感恩,翻脸无情,臭渣男,没一个好东西!” “楚玉,我怀疑他们不是我祖父的孩子。” 南芝赫阴沉着脸冷冷道,只是视线触及她时,带着小心翼翼。 “是吗?”卫楚玉冷眼看他,“那你之前那么笃定。” 不就是怕她由着这些劣质的血脉联想到他的品德吗? “他们是畜生生的,我祖父疯了,带不出这种人渣!”南芝赫肃着脸道。 一向冷静从容如他,都很是动怒。 卫楚玉道:“这样,救人要紧,我们先进去看看。” “好。” 两人把马车的帘子放下,没功夫理会那两个离开的人渣。 这大白天的,周围人来人往,不便遁墙,卫楚玉和南芝赫便改了容貌,搭配成二世祖和她的小厮,不,二世祖和她的保镖护卫进去了。 是的,卫楚玉以纨绔公子哥形象,视野斜向上三十度鼻孔朝天,大摇大摆领着刚毅的南芝赫逛青楼咯。 一看就是傻不拉几,骚钱闲的无处安放的卫楚玉,交了银子入内,被老鸨一扫,视为顶级憨货宰客的,亲自接待了。 “客官,你是第一次来……” “把你们所有的姑娘全都叫出来,给我过过眼!” 卫楚玉手插腰后,豪横地将大堂收入眼,似乎不知道天高地厚为何物。 老鸨最喜欢这样的客人了,出银也利索。 她笑靥拍手:“是,如花,玉美……都出来。” 姑娘们一个个出来,排成队,搔首弄姿的眼花缭乱。 可惜没有新人! 扫视一圈的卫楚玉咂咂嘴,特嫌弃地说:“一看就是老货,就没有新鲜开苞或良家的姑娘吗?” “本公子最喜欢那些了,哈哈哈……” 第194章 给她们打扮打扮,送去见客 “四婶,你没事?” 黑暗密闭的屋子里,南知芸拉着菱娘的手细抚,她哭着眼,身子不住颤抖。 两人以为今日只是随意进个城,没曾想却被她们的亲爹或丈夫,卖入这暗无天日的窑子里。 南知芸总是有感觉爹会卖她来换取钱财,然而菱娘却是完完全全毫无防备,被欺骗着卖到这儿的,感觉天都塌了! 菱娘当然不愿被卖,她极力反抗,说他们没有理由这么做!却被那些横行的龟公捂嘴,扯住她的头发狠狠抽打。 “畜生,南施良你这个畜生!天打雷劈!” 菱娘咬牙,身痛心痛一片寒凉,比起那些龟公老鸨,她更恨那个无情背叛她的丈夫。 不,他再也不是自己的丈夫了。 “芸儿,我们得想办法逃出去!” 菱娘反握住南知芸的手道。 早已过得麻木的南知芸,知道自己会被像娘一样被卖掉,却没想到是被卖到最糟糕的情形。 “四婶,这里根本没有出去的洞口,我们该怎么办?”南知芸声音里透着无助,即便骨子里还是害怕的想要逃离这里。 南四娘敲打唯一被紧锁的门:“放我们出去!” “放了我们!” 然而回应她们的,只有外面传来的凶狠狠恐吓声:“嚷什么嚷,再哭闹把你们剥光了给我们一群人抽打。” 两人吓得止啼,惶恐不已。 然后就在绝望之时,门却突然被打开,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背着光线走入。 她指着屋里对身边的人道:“来啊,给她们打扮打扮,送去见客。” 菱娘两人一听,从绝望走入了想死的心。 “我不要。” “救命!” 然而菱娘两个弱女子哪里敌得过,在令人胆颤的威胁下被梳妆抹粉,简单整理一番,送去了外面。 此时,在客房里由老鸨做陪的卫楚玉,喝了不到半盏茶,便不耐烦了。 “你们这里是没什么姑娘吗?还是看不起小爷我?” “告诉你,小爷有的是钱!” 卫楚玉大爷做派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叠银票,豪横地扇了扇。 老鸨见到那叠银票,心花怒放。 态度更是好地劝他说:“有的,有的,我马上就去瞧瞧,不让公子您久等!“ 说着,就扭着屁股出了屋。 而在卫楚玉背后立着,默默注视这一切的南芝赫心想,楚玉是在哪里学的这般做派,挺像那么回事啊?! 不过门外有人,他并没多语。 不多久,老鸨摇摆地带着刚入货的姑娘们鱼贯而入,卫楚玉一眼“挑中”瑟瑟发抖地被送来的南知芸。 卫楚玉抚着下巴,眯眼打量南知芸,说:“这个小的倒是像黄花闺女,留下。” “好嘞。” 南知芸拉拉身边菱娘的衣裳,两人紧紧挨着,都满脸惶恐而绝望。 龟公说了,她们要是敢叫唤,就别怪他们不做人! 卫楚玉指着南知芸拉着的南四娘道:“这种年纪能做我婶的货色怎么也送来了?当公子我不挑的吗?” 老鸨赔笑得鱼尾纹翘上天:“哎哟,公子不知,这是刚入我们这儿的良家妇人,还没……陪过客人呢。” “哦~”卫楚玉一副了然样,她眯了眯眼,眼里透出兴意之色:“那就她们二人。” “好嘞,公子。” 卫楚玉将一锭银子给老鸨。 这银子是好,可哪有一张银票值价? 老鸨盯着他戴手套拿着银子的手,有些犹豫。 想这客人刚才那大开大合,富得流油的样,还以为会赏张银票给她们呢! “怎么,不想要?”银子晃了晃,卫楚玉面露不悦。 她可瞧出了这老鸨是嫌不够呢,真贪婪,想等会儿有得你出的! “要要要,公子,你好生玩着。” 老鸨心里撇了撇嘴,还是接过那锭银子,想好歹比别的客人大方。 她领着其他人出去 ,满含威胁地嘱咐南知芸两人:“伺候好了,要是敢惹得客人不快,或者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滚滚滚……把门给我带严实了。”卫楚玉不耐凶人,有钱就是大爷。 听罢,老鸨埋头做小,恶瞪了南知芸二人一眼,这才出了去。 屋里安静了一会儿,菱娘带着南知芸向面前这陌生的公子跪下。 “公子,求求你放过我二人,我二人是被骗着卖到这青楼来的……” “别给我说这些!” 卫楚玉坏脾气地不爱听。 “公子我来这里就是寻乐子的,我管你们谁是谁,苦着一张脸的。” “过来,伺候我!” 菱娘两人脸上血色顿失。 而在门外偷偷观察注意的老鸨,笑了笑,这才放心的离开。 对于这没怜悯心的坏脾气客人,菱娘两人害怕坏了,怎么办,今日她们就要失身于此吗? 两人站在原地,就是不敢过去。 直到,卫楚玉前去一把拉过她们,两人像吓坏的小鸡挣扎着。 “跑什么?”卫楚玉喝道。 而后改了一副嗓子压低说:“知芸,四娘,是我,楚玉。” 处于绝境中挣扎的两人,一听这熟悉的声音,乍然间目瞪口呆,不敢相信。 “嘘。”卫楚玉竖着食指,继续小声道:”“我们在外面遇到南施杰和南施良,他们说卖了你们。” 直到这话语内容和再次确定的嗓音。 天哪,这样的大反转,没想到男客竟然是卫楚玉! 始料不及的两人顿时欣喜若狂。 “楚玉。”菱娘握着她的手,委屈满腹的哭了。 她的出现如定海神针,枯木逢雨,南知芸一把激动地抱住她,呜呜闷声喊楚玉。 卫楚玉笑着拍拍她们俩,身后,南芝赫也走了过来,嗓音温润:“你们没事?” 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南芝赫的南知芸激动抬首:“大哥哥你也来了。” 她抹了抹眼泪。 南四娘也颔首说:“芝赫。” 太好了,这下,她们不怕了。 “大哥,四婶她被人打了。” 接着,南知芸不顾四婶的阻拦,向两人亮出了她的一截手臂,只见上面几处红辣辣的鞭痕。 南知芸说四婶身上都是。 卫楚玉眸子阴沉,念道:“这些王八蛋。” 她冷静温和地对俩人说:“别哭,现在,我们要想办法把你们带出去,最好是光明正大。” 第195章 你是不是敌家派来坑害我们公子性命的 这厢老鸨拿着大锭银子,欢欢喜喜,觉得自己买下那两个廋干女人的决定是多么明智! 虽然那个叫菱娘的还是正妻,不过有人卖她就买,才不管合不合情理! 然而银子刚揣热,突然而来的尖叫声从二楼突兀的传出,不多久,龟公急冲冲地过来叫妈妈。 “什么事?”攥着的帕子一甩,老鸨蹙眉道。 “妈妈,是那个二世祖待的屋子出了大事,您快过去看看!” “哼,莫不是那两个小贱人伤了客人?” 老鸨短眉倒竖,恨恨地犯嘀咕。 要真是这样,她就扒了两个贱人的皮! 扭着大腚就去。 “公子,可是我们姑娘伺候的不是?” 一来还没搞清情况,老鸨就问道。 卫楚玉冷笑,甩她一张臭脸:“当然是你们的不是!” 只见二世祖站在床边,床上的用品都被甩到了地面。 这是发的什么疯? 而房内的另一男子,富家公子的护卫,也是南芝赫,朝老鸨凶狠道:“你给我们公子送的什么人来?!” 卫楚玉一把将南知芸扯住,不顾她的吃痛呼喊,狠狠拽到老鸨面前。 当着老鸨的面,卫楚玉扯开南知芸遮挡的手,把她额前落下的发抹向后。 露出她的容颜,也露出一个个泡状的红点,在南知芸脸上,颈上,甚至,老鸨的视线下移,在她手臂上都泛着有。 “看到了吗?你竟然把得了什么病,还是天花的女人塞给我,好啊,你个老鸨!” 卫楚玉呲牙咧嘴说完,一把将南知芸丢到老鸨身上去。 老鸨一个不及被撞到,更是瞧见南知芸肌肤上赫然醒目的红疮,吓得如避瘟疫地急忙闪跳开。 南知芸也被推倒在地。 越看越骇人,一想到天花,老鸨瞳孔地震。 南芝赫也护主心切地冲去,拎住老鸨凶神恶煞道:“你知不知道这病是会过给人的,竟敢害我们公子,说,你是不是敌家派来,专门坑害我们公子性命的!” “来,我现在就抓你见官!” 说着,南芝赫揪着老鸨的衣襟迈开步。 “哎呀呀,冤枉啊!这,这应该不是什么天花?”老鸨急迫地否认。 “不是?你有证据证明它不是天花吗?好你个昧良心的老货!” 说话的是卫楚玉,她啪的两声左右开弓狠狠扇去老鸨的老脸,气不过,一脚踹翻老鸨。 老鸨在地上捂着肚子蜷伏,疼的是龇牙咧嘴。 门口围来的龟公见此,赶忙来拦住他们,有的甚至动起手来。 “想在这里撒野,也看是不是你们的地!” 然而南芝赫一马当先,长腿一抬,踹飞一个,两拳一出,一龟公由走廊到楼梯一路滚去了前堂。 还有抖机灵的龟公,直接向着卫楚玉袭去。 南芝赫会给他机会? “噗。” 那个龟公从窗户砸出, 狠狠摔在院子地上,痛得哭爹喊娘。 一拥而上的打手们,被修理的七零八落,半天没缓过劲儿。 卫楚玉却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扇子,老神在在地扇着。 她一脚踩在倒地的凳子上,嚣张道:“想打本公子,你知道本公子的来头吗?” 南芝赫则脚尖压在老鸨头颅上,让她以头磕地对向卫楚玉。 他说:“你们拿这天花之人伺候人的事,就是闹到公堂上,也是你们的不是,要是传出去,活该你们青楼关门大吉!” 此时,被打趴下吃了大亏的龟公才知道这随从是他娘的何等高高手,哪是他们能敌? 目睹一切的老鸨,也不得不怀疑他们大有来头。 她害怕惹上大人物,以致青楼关门,更怕传扬出去,以后没得生意,官府更要找她麻烦。 于是她艰难地发声求饶说:“大侠,好说,好说,我们赔你们的损失。” 为了息事宁人,老鸨不得不拿出一百两银子赔付。 这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 “拿银子?”卫楚玉不屑,“你以为我来你们青楼是为了这些东西?我告诉你们,你们这青楼以后甭想开!” 那能怎么办?好说歹说,这穷地方上,老鸨硬是掏出家底的三百两了事。 老鸨那个气啊,她正叫人来收拾南知芸,甚至连菱娘也记恨上了,她俩人相处在一起,很容易过病,别让其他的姑娘染上了,这病上脸。 然而却被南芝赫以身先拦住了。 “干什么?”南芝赫喝她道,“这女人可跟我们公子处过,要是我家公子染了什么病,我拿什么给老爷交代?!” 他指着菱娘两人道:“这两人必须交给我们,我们要彻查她们的底细! 还有你这老鸨,你这姑娘是怎么来的,谁卖的?是不是他们故意把这天花之人送来你们青楼?” 老鸨忙解释洗脱自己的嫌疑,当然最后也只得把两人的卖身契交给他们,不然就官府见,同时也记恨上了那两个卖她们的男人。 等卫楚玉和他的护卫,带着两个扫把星一走,老鸨就气得让打手收拾那两个男人。 此时的南老三和南老四,拿到钱后,在郡城里置办了些物什,正要准备回去,结果就被打手瞅到。 跟着他们出了城,一下子将两人打趴在地,狠狠修理了两人,把他们打得快要升天,才把他们得的银子和买来的东西夺回去,离开还啐了一口。 要不是怕把他们带回去,没得把病过给那些姑娘们,早把两人带回青楼扒皮了! 卫楚玉四人出来时,南芝赫感觉到青楼的人还跟踪着,怕是想查得他们的底细。 南芝赫把他们一个个揪出来,绕了好几圈,消失在郡城里。 而后,先把菱娘和南知芸安置在一个,在郡外租住的小院里,让她们这几日暂时别出来,再给她们留下一些吃的和银两。 小院很大,卫楚玉在马车里面放入切房用的石砖等材料,装作是从其他地方运过来的,堆砌在这院中。 而后,卫楚玉两人再一车车的拉回寂岭村,同时叫上大家,过来运砖。 一连好几日的功夫,除了三家的男丁,额外雇了拉牛车骡子车等,终于把这些建房的材料,全运回了寂岭村。 小院一空,卫楚玉便问过菱娘和南知芸未来的打算。 菱娘说自己不可能和南老四再过,她要离开,但她只身一人,想和卫楚玉他们这些人在一起。 卫楚玉看出她下的决心坚定,永不回头,应下了。 而南知芸哭着说:“爹爹将我卖到青楼,这生恩养恩我算还报给他们了,以后,我南知芸不欠他们的!楚玉,我也想跟着你们一块儿,我和菱娘结个伴也好。” “你让我们做什么都行。” 卫楚玉拿出五十两银子,平分给她们二人,反正是从青楼得来的,让她们收下,说再替她们保管另五十两。 两人知道其实这银子根本就和她们没有联系,卫楚玉说是大家一起得来的,她们没有钱寸步难行。 两人想自己人穷志短,就先收下了,对楚玉千恩万谢。 她们跟着南芝赫夫妇坐马车回了寂岭村,卫楚玉便和其他人解释了一下,其他人听罢,表示出欢迎。 过后一段日子,只要没有天黑的看不见,大家都团结加紧的盖房子,南芝赫还请了工匠和叫来暗卫,立志把房屋修的更好。 而他们的屋子首先初见雏形,南芝赫在一天忙完后,又开始提着灯检查房子。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悄然来到他身边。 圆月下,程舅端来一碗牛奶给南芝赫。 “你那爱妻请我给你送来的。”程舅笑脸道。 只要是楚玉做的,南芝赫都会吃掉。 他接过碗,正要喝上一口,却见程舅一直盯着他。 注意到南芝赫投来的视线,程舅催促道:“快喝,这天冷的快。” 第196章 程舅的诡异 南芝赫将碗移到他面前,说:“舅舅不尝尝?” “哎哟哟,你喝,舅舅还差你这一口?” 说着,程舅上手又把那牛奶推回。 南芝赫笑了笑,单手托碗,仰头,尝了一口。 来不及感受余热下的味美,却察觉那股异常专注的视线,依旧直勾勾地落在自己的脸上。 程为安望着他,有些忘乎自己的表情。 弯起的嘴角走向诡异,隐约的还有些得逞之意。 借着碗的遮挡,南芝赫貌似继续在喝,暗里却将喝下的第一口牛奶吐回。 他旋过身,迟疑了一会儿,什么都不动作。 还能感觉到身后的那股视线如影随形! 甚至,他过人的听觉,敏锐的判断出微弱的响动,程舅正在移步,朝自己的正面探来。 似乎,舅舅要将什么东西纳入眼下。 南芝赫发出了一句“楚玉可真是贤惠她怎么对我这么好”的满足感叹,来掩饰动作稍缓。 而后埋头端碗喝下,实际却是用袖子吸入。 等碗放下,里面的白水已经肉眼可见的变少。 南芝赫侧向,朝程舅笑着示了示碗,程舅脸上的笑意再次放大,咧到耳根,宛如抑制不住的狂喜。 他点头:“喝了就好。” “舅舅待芝赫如亲儿,赫儿可不忍当你的面把它全喝下,剩下的就孝敬给舅舅。” 话毕,南芝赫“好心”地递碗给他喂去,程舅表现出过分抗拒,还忽地从手里亮出了一件寒光的东西,朝他挥舞而来。 南芝赫一拳击在他腹中,程以安像是感觉不到疼痛,连蜷缩甚至伏腰都没有,那寒光的凶器依旧朝他刺来。 临危之际,南芝赫掌住他的手腕,给它反向一掰,小刀直接落下,腕骨也走向脱臼。 “说,你到底是谁?!”南芝赫厉喝道。 然而程以安连哼都没哼一声,甚至吃痛的皱眉都没有,像是对着身体的剧痛毫无反应! 南芝赫颇感意外,准备就此把他放倒在地。 这时,卫楚玉和程氏一同走来,刚看到南芝赫对待程以安像对待凶敌一样,对他狠厉出手。 她们离了些距离,看不到程舅诡异的反应,程氏顿时急眼飞快跑来,大声劝阻道:“南芝赫,你怎么能这么对你舅舅!” “他不是我舅舅。”南芝赫神情冰冷疏离,如战场上的冷面将军。 “怎么会不是?他这段日子以来与我们朝夕相处,连你小时候我们一家子的事都清清楚楚,还能不是你亲舅是谁?!” “这得问他了。” “我不管,你放开他,好好说话。” 程桐淑只想哥哥这些日子跟着他们吃苦,能有什么?无非是有些误会,儿子一向多疑,难免惊弓之鸟。 她上前与儿子争执着,南芝赫要对程舅动粗,程桐淑就是不许。 趁着这一看守力减弱,程舅脸一狠,不惧剧痛挣扎出来,一口向南芝赫侧脸咬去。 突然间,被一只木块挡住。 两人之间横亘出一个长形木块,“程舅”狠狠咬在了其上,牙齿脱离开时,阖动的嘴里是咬下的厚厚木渣子! 三人均是一惊,这种咬合力要是落在人身上,怕是要落下一大块血肉! 木块是卫楚玉送来的,她来时就觉得他们之间很诡异,在选择相信谁这个份上,她愿意是先信夫君,暗暗观察着。 而不是像程氏被血脉所急那般。 只见“程舅”将口里物机械吐出,齿缝中掺杂着木屑和血丝,好像为了咬人不计代价! “哼哈。” 他发出低粗非常人有的哼鸣之声,手形探如爪,狰狞如发狂的野兽,凶猛地再一次向南芝赫扑去。 这种异于人的举壮,冲破了程桐淑对他亲人团的认知,瞠目震惊了! “散开!”南芝赫先声一喝,而后拿脚制他。 他娘的,竟然敢装作自己的亲哥,来祸害她儿子?!!! 程氏又是惊又是气,管儿子对他怎么样,她抄起地上一根的粗木料,双手用力握住朝程为安砸去。 这一砸狠狠砸到程为安的腰背,让他受力往前踉跄了一下。 但也就是一下,他就毫无其它反应,比如叫疼,摸腰,甚至转过身来看程氏,怒瞪她。 都没有!“程以安”就像毫无知觉般的,借着那外力更是一心朝南芝赫扑去,似要撕碎了他,这让程氏和卫楚玉更觉诡异。 然而响动,终于是把周围的人都吸引来了。 “你们咋打起来了?” 他们看到程舅的癫狂劲儿,就像一匹发疯的野狗往南芝赫身上咬。 “程舅,这,他怎么了?” 南芝赫不是制不过他,只是他施用那些痛招和痛穴,对之根本像是无效化,就像在对付一个不会痛的木偶人。 同样的想法也在卫楚玉心里升起,她冲那边的众人道:“你们别过来。” 再叫:“大家闭上呼吸!” 慌乱中,她撒出一层粉末。 几人都暗自捂住了口鼻,卫楚玉虽撒的迷药是他们这个范围,但冲到中途的沈翠花和夏子明,和林家二子三人,还有后面的妇孺,都自动乖乖的捂住了口鼻。 要是一个正常人,这迷药用料早已将他放倒,然而对于不知出于何种原因,这装扮程以安的人不怕死的癫狂劲下,竟无效用。 这都让卫楚玉自我怀疑,她流放自由后研制出来的迷药,这么不堪用的吗? 黑暗中,她像射出暗器一样的射出麻醉针,成功地扎在了对方的脖颈上。 不过数秒,庞然疯物终于放倒! 趁着这个时候,卫楚玉到南芝赫身边与他低语商量。 “这人太奇怪,他竟然知道你们各种细密的底细,怕是真正的程舅已经被他或他背后之人掌控,我觉得无论怎样,我们还是先把他放入空间控制起来再说!” 南芝赫也有此类想法,只是那是娘子的空间,她有自主权,现在两人的想法一拍即合。 南芝赫便对过来关心的大伙道:“我这舅舅已被人顶替假扮,这会儿我便出去将他拷问一番。” “什么,顶替假扮?”众人闻言,都很是吃惊。 特别是顶替了这么久,还好南芝赫警觉了才发现,这样的歹人却一直平和的伪装在他们周围,也太恐怖了?!! “真是昏庸糊涂了,你都这般,他还不放过你!”林恒之义愤填膺地唾骂。 虽然没点名道姓,但大家都知道他说的是那狗皇帝。 这也是第一次林恒之坦言唾骂,过去,为了家人的存活,以及,不让他们泯灭活着的希望,他都没这般说过。 其实早已,在心底对皇上失望至极,现在,更是看不过眼的愤愤! 南芝赫拱手对他们道:“诸位,与我等为邻,兴许会有被波及的危险,大家要是想转入其他地儿,不用在意我等,你们可把土地和这材料卖给我南芝赫。” 第197章 他到底是谁 夏子明头一个不愿意地说:“恩公一家是我们的主子,你们在哪儿我们就在哪儿。” 夏若丹也十分赞同的点头。 孙曼娘,南知芸和菱娘三人站一起,她们三人互看了看,由菱娘笑说道:“夏子明说的话也是我们想说的话,这世间有太多的不平,遇上你们是我们的幸事,我们现在能好好活着,已经赚到。” 林恒之也郑重道:“老朽告诉你们,与你们为邻也是我们的幸事。” 程桐淑却为他们一家担忧:“林老,你们一家不一样,你们老的老,小的小……” “那又如何?南夫人,”林老夫人苦笑着打断她,“还有什么比现在更糟糕吗?” “说来互帮互助,但大抵我们都没帮上什么忙,倒是关键时刻你们帮上我们。”林恒之笑着接话道。 “你们帮过我们,也是我们的恩人。巧盼要不是夏子明这位小兄弟发现,卫楚玉使他去告发有人逃跑,只怕我这孙女的清白……” 说着,巧盼也主动出来跪谢卫楚玉他们:“谢谢恩公救了巧盼,巧盼会铭记一生。” “快起来。”程氏忙扶起她说。 南芝赫再次劝言:“林老,这非同小可,你们考虑清楚。” 林恒之摆了摆手,叹息道:“你不用劝老朽,就算老朽要为家人考虑,难道那昏庸之人还没把我们一家老小往绝路上逼吗?” “正是因为如此,我们要互帮互助活下去,活个他们一个人样看!” 见他们如此说,知道劝不过,南芝赫和程氏想便走一步算一步。 此时,昏迷的“程舅”在卫楚玉的看顾下,已被南芝泽和沈翠花拿绳子和布巾,缠成个粽子,口也严封住。 南芝赫见状,说:“楚玉,你和我一同去。” “就你们两人,这怎么能行?” “是啊,我们这儿大家人多,帮你们看着些不是更好?” 众人说道。 南芝赫含笑道:“诸位不用担心,我这废黜将军对付敌人还算有些心得,万一此人醒来,人多一时失察伤了无辜,得不偿失。” 人多,也容易出事,众人一想,好像是有点这么回事。 最后,南芝赫说通了他们,由卫楚玉驾着马车过来,南芝赫把人丢上了车,由他在车厢里看着,卫楚玉驾车去。 夜晚的寂岭村有些凄凉,卫楚玉驾车时,把已经算半大狼的小狼崽虎头变出来放放风。 周围的环境一遭变化,刚出来的虎头顿时懵逼。 啥情况? 直到卫楚玉叫了它,它看过去,就像主人离开了一段时日,狗子再见她时的那般热情狂喜。 “虎头,陪着我。”卫楚玉下达道。 虎头轻嗷一声,前蹄爪了爪地,跟着他们赛起来,偶尔,回头看向主人,在卫楚玉偶尔注意到看过去时,虎头露出迷之微笑,长毛动物可可爱爱中又很满足。 乖的一逼。 卫楚玉倒吸一口气,一扫今日的不爽,有被治愈。 这一出来,就直到跑开两个村子,卫楚玉才在无人烟处,把所有人、动物、东西变入空间。 直接进入到四合院地下,卫楚玉靠意识开的一个独立小空间,再变入医床和大灯。 而虎头已被她移到田园自由玩耍,放它出去是为让它适应一下,它总要出去守家的。 接着,卫楚玉和南芝赫用铁链子,将“程舅”四肢和颈子牢牢拴住,再给他解绑。 除了程舅嘴里还塞了东西,南芝赫已经迫不及待第一时间摸索他脸上的东西。 可他探手摸索了半天,竟奇怪的说道:“怪了,我在他脸上摸不到任何伪装之物。” 卫楚玉也用水或油给之擦洗,还仔细检查了头颅和脖颈,依旧没有发现什么粘连假皮或者易容之术。 “难道,幕后之人找了一个和程舅长的一模一样的人,不会……”卫楚玉手捏思虑的一顿,“还是说,这本来就是程舅?” 眉宇凝重的南芝赫更是蹙眉,他再细看了看,相当惊愕的神情现于,抬头与卫楚玉相对的俊容上。 “从面容和手相上来看,我确定是我舅舅。” “我小时候牵着舅舅的手时,总是爱拉着他的手反复观玩,那上面的掌纹,和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啊?”卫楚玉发出惊讶的一声,“那么,他会是,家人受到威胁,才对你……” “哎,也许,可他很不正常。其实他不是第一次这样对我,在之前……对,上一个月,刚来这里的第一天晚上,我在守夜时,他也是悄然无声地来到我身边,突然要对我做什么。 “可能是我突然叫住他的名字,他把可能是要加害我的东西藏住,换做为我盖上他的外衣。 我本来有些许疑惑,但是在他陪着我,说起我们舅甥的一些点滴,我便也不去猜想什么。” 听到南芝赫的讲述,卫楚玉突然挑眉,打手势说:“等等,也就是说,间隔了一个月?这段时间,难道他还找不到对你下手的机会?” 南芝赫墨眸一眯,说道:“是啊,他可以比照今日的法子,说你叫他帮送牛奶给我类似的诡计,何必要……隐藏这么深?” “我叫他送?我叫他喝呢,他竟然转头瞒骗于你。”卫楚玉撇撇小嘴道。 “对了,那牛奶?” “我袖子上还沾的有。” 卫楚玉点头说:“现在只是我们的猜想,我建议先把他和那牛奶都给我检查一番。” 第198章 检查结果令人震惊 南芝赫看了看平躺着,闭眼如安详入睡的男人,此番他脸上释放出的平和,贯如舅舅素来的气息。 只是,他身体被掰折的部位真是不忍直视! “咔,咔,咔……” 在一阵咔咔声中,南芝赫给程以安脱臼的部位逐个掰正。 那声音听得叫卫楚玉过分熟悉,过去打丧尸,也差不多是这令头皮人发麻的程度了。 南芝赫为了拷问,对这“程舅”还有疑问,并没有下得狠手,但他不怕死的态度,成功为自己赢得过多伤害! “楚玉,你给他检查。” “不过,我能一起去吗?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南芝赫向她看去出声说道。 给人体做检查,自然是要用到疗养院那些现代医学仪器和设备。 等于,是将自己最大的秘密在他面前展露。 不过,若他俩一直这般亲密地相处下去,未来总会有超时代的东西叫南芝赫惊奇,说不定他也早有疑问。 “楚玉,不可以吗?” 见她在认真思考状,似有顾虑,南芝赫小心翼翼问道。 “我舅舅是个男子,你未必有那个气力。”他又道。 男子? 哈,问题就在这里,男女授受不亲? 全身检查,要是扒光了,万一未来程舅还有恢复正常的时候,卫楚玉再对着他那张脸……是蛮尴尬的。 竟然临到这一步了,对于南芝赫知晓这些事后,未来可能发生的变数,卫楚玉想自己应该会有应对之法。 既来之则安之,以不变应万变。 卫楚玉便做下决定,将南芝赫和程以安,都带入了疗养院。 这里除了建筑古色,里面的设备仪器哪个都叫古人惊讶。 难怪,楚玉会有迟疑之色,南芝赫不由暗想,心中大骇,目光之中的惊讶也泄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不过初来,他并没有说什么。 卫楚玉首先给南芝赫采集血液。 这世上验证亲缘关系最靠谱的,无非是dna鉴定了,这比所有的猜测和感性认知都更来得客观。 而后,她就把比对的两组血液,放入仪器里,操作仪器让它进行鉴定。 当然,出具结果需要一定时间。 接着,她用意识将三人换了一间分析室,用器具取得南芝赫袖子上面沾湿的牛奶,放入化学分析仪器里,让它工作分析。 而后,卫楚玉指挥着南芝赫,给程舅解衣,调姿,来完成各项检查,她则像个医生一样,熟练地操作仪器和做指导工作。 看着卫楚玉有条不紊的进行这一切,南芝赫颇感欣慰,他的妻子这般能耐,然而,更大的疑惑也出现了。 “楚玉,是不是我之前也来过这里?” 南芝赫忽然说道。 “嗯?”卫楚玉拿着仪器的手一顿,向他看去。 “是,在你昏迷的时候。”她说。 “是你让我用了麻服散的那次?”南芝赫眸光熠熠。 卫楚玉说:“你那时候醒来了?” 南芝赫笑意更大了:“没有,但是感谢娘子。” 他缓缓埋首,又帮程舅理了理衣裳。 明明他对这个现代化的地方疑问很大的,却从未问唐突地问过自己。 卫楚玉主动说道:“这个地方的来处,等完了,我再告诉你。” 南芝赫如墨的眸子猛地看向她,眼尾飞翘。 就好像飞翘起来的心情一样。 哼,看来,他还是很想知道的呀! 就在进行ct检查时,卫楚玉竟然发现程以安身体里几处有寄生虫,甚至连脑子里也有! 卫楚玉惊讶的叫南芝赫过去看。 她玉指指着扫描图像,分析解说道:“你看,这些都是虫子。” “虫子?”南芝赫挑眉,神色透着古怪。 “对呀。” 卫楚玉觉得有寄生虫很正常,毕竟古人在外,应急喝个河水溪水什么的,很容易吃到虫卵入肚。 她并没与这个问题上多纠结,倒是南芝赫沉思着。 而后的血液分析出,程舅身体里,有一种少见的外入物,像是药物类的。 卫楚玉拿着与植物图鉴比对,竟然发现这是一种在现代没有存在过的植物,却是在这古代有! 像是这空间的图鉴体系,已经随着卫楚玉穿越到这个时代,将这个时代的囊括了! 发现到这一点的卫楚玉好心情往外冒,这又表明她多了一个扩大用途的技能! 顺带认为这坏程舅也顺眼了些。 对应的植物名叫董蔓草,卫楚玉将这个结果告诉给南芝赫。 “董蔓草,虫子……”南芝赫眸光动了动,沉吟片刻,如墨的眸子分外森冷。 “这不是什么中毒,这是蛊毒!” “董蔓草在我大兴是没有的,这种草得长在西南疆外的瘴气之地,我以前在军内,听到从西南调回的战士们说过,董蔓草和虫子结合,是西南疆外隐秘的一种巫蛊之术。” 南芝赫说着,卫楚玉已经感受到他散发出的盛怒之气。 想,大概舅舅是一个很疼他的人。 而这样一个疼他的人却被…… “那岂不是,程舅很有可能,是被那些要杀你的人操纵了,才对你下毒手?” 卫楚玉给自个儿脑后勺一拍,她怎么把这个忘了?!! 蛊毒不是古言小说里的必备单品吗?就这重生文还能少了这个? 失策了! 南芝赫拉着一时失神的卫楚玉的手,紧紧握住甚至有些激动的颤抖。 “楚玉,谢谢你,我就怕舅舅是真的因为别的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而对我起了杀心。” “让他变得不是他自己了,他以后也定会自责后悔的。” 卫楚玉点头:“希望是这个,可我们怎么破这个蛊毒呢?” “要解开这毒……”南芝赫摇了摇头,十分无奈:“听说只有给他下蛊,或者持母蛊的人才能解。” “以往,曾有人尝试用普通的法子解蛊的,动了中蛊之人的身体,皆是造成了反噬,其结果是中蛊之人不是精神失常疯掉,就是痛苦中死去。” 这么说,风险很大的? 卫楚玉一愣。 “这么厉害?”卫楚玉还想用现代医学知识给它解除了呢。 这是件非常棘手的事,两人一时都没有头绪。 卫楚玉也发现,男人紧抿着唇,有些愁绪萦绕的他,添上了几分忧郁气质。 她便把其余的检测结果都拿出来分析说说。 关于程以安的身体,他身上除了外伤,小腿骨和手骨竟然有骨裂,分析出这个结果的卫楚玉,看了南芝赫一眼,不愧是杀伐果决的武将啊。 还有一项结果是,牛奶里面有一种剧毒毒药,这也证明南芝赫对它疑虑的正确性。 而关于dna鉴定的结果表明,这昏睡之人和南芝赫有血缘关系,程以安就是他本人! 于是,卫楚玉只能暂时给程舅在骨裂的地方做特殊处理,并用消炎化淤的药和点滴安排上。 而关于怎么化解蛊毒? 两人依旧一筹莫展,南芝赫这见多识广的土着,都未必知道,更何况卫楚玉这外来者? 既然是秘术,外人更加无从知道。 今晚是弄不出什么东西了。 卫楚玉却突然一想,对了,植物图鉴的知识涵盖不是扩大了吗? 会不会连蛊毒也能知道? 不如试一试呢? 第199章 家人危险了 植物图鉴之所以叫植物图鉴,是因为经常需要图鉴的是植物,对卫楚玉来说主要作用是识别药性和毒性,当然,它还能识别生物。 像动物那些卫楚玉早在动物世界里认够了,何须再判?以致很少用上,今天卫楚玉就试一试输入“蛊虫”两字。 只见仪器显示屏里的光标闪了两下,就跳出了一些像百科的字物。 关于蛊虫的介绍,人工培养,同类毒性pk胜者为王,再由制蛊师制蛊…… 卫楚玉一边逐句逐行看,一边念出,好让南芝赫也一同了解。 至于蛊虫进入身体的作用,有让人暴毙的,有让人情绪和意志被控制的,但详细的展开说说就没有了。 卫楚玉啧了一声,想这植物图鉴开了会员服务能咋的呀?她定然充值,还不能详细说说了? 她继续往下浏览,来到最重要的部分——如何解蛊毒。 就在这大标题下跟着一句:把虫子杀死就可以了。 卫楚玉的眼睛放大缩小又放大,岂有此理,她想骂脏话:“是个人都知道呢?植物图鉴啊,要你有何用?” 她正想拍这烂图鉴,被南芝赫拦住了,轻轻地握住她的手移向下,男人说:“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我们再想想。” 然而就在这时,空间时限快要到底,他们只有将打完点滴的程舅先带回去。 次日中午,卫楚玉和南芝赫在建好的一个完整的,还未干透的屋子,弄醒了程以安。 程以安醒来时,眼神由迷茫过渡到平日里的无害,特别是当他发现自己被包成一个粽子,身上还有痛感时,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赫儿,赫儿媳妇,你们把我绑起来了?” “哼哼。”卫楚玉在他面前耍着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说,谁派你来的,你为什么要杀南芝赫?” “我?杀南芝赫,我的亲外甥?”程以安眨了眨老实的眼睛,看向南芝赫,又看去卫楚玉,大不解,“我程以安图什么呀。” 呀,演技真好,很觉得自己无辜呢? 对于被蛊虫控制的程以安,卫楚玉和南芝赫可不拿他当以前善良的老舅。 弄醒他,是想从他口里话找出破绽或者信息,再喂些午饭。 “你没杀,那你昨晚,怎么把你加了剧毒的牛奶,盯着要我服下,在我识破后,还一心想要杀了我呢。” 南芝赫冷冷地盯着他,亲口问话。 “这是我程以安会干的事?我,昨晚?” 两人不放过程以安脸上的任何表情,只见他脸色一急,甚而有些气愤,在念到昨晚时,他迟疑了,我我我了个半天。 就像喝断片的人,眼里和意识突然空白了一样。 良久,两人才听到他给出一句:“我,我怎么对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没有记忆?” “那你之前呢,你和我们来到这村子的第一个晚上,你记不记得半夜里,你起来将你的外衣给守夜的我披上?” 南芝赫又追问。 “我,我有吗?”程以安小心翼翼地问道,好像自己也不认识自己了。 卫楚玉道:“那你仔细回忆,在来的途中,有没有哪一日或哪一时刻,你对其中发生的事也没有记忆?” 程以安按着她说的,仔细回想,好有一会儿功夫才思索说。 “有,那是在我快到西平城的时候,我明明记得我自己没有睡觉,我还站着晾汗巾呢,可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直到第二日我醒来,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睡到客栈的床上去的。” 西平城? 两人对这个词敏感的对视了一下。 “还有啊,老舅一个人在外,是不会喝酒的。” 程以安强调道,关于这一点南芝赫也说:“我知道你有这个习惯。” 他转向身边的卫楚玉说:“娘子,他可能是在那日晚上遭的害。” 卫楚玉又问起程以安一路以来还有没有遇到什么异常或者不对劲儿的事,程以安怎么都说没有了。 两人给他喂了饭,便让沈翠花和夏子明看守。 出来时,南芝赫有些后怕的拉住卫楚玉的手,说:“对不起,楚玉,是我大意了,要是他对付的是我们一家子,我还真觉棘手。” 卫楚玉笑了笑,这个男人,不管有什么,他都是先怪自己,这算不算是她嫁给了一个好夫君呢? 她温柔道:“是他们太歹毒,知道你不会对亲人做防范,而且,现在看来,程舅虽然中蛊毒,是完全有他自己意识的! 只是在特别的夜晚,他会被操控,所以,除非他自己亮出破绽,否则没人能轻易识别!” 听到她这番话,南芝赫扶着她的脑后,与自己额贴额碰了碰:“楚玉。” 两人近在咫尺的对看了看。 “对了,你说特殊的夜晚,昨日是初十五,而上一次……” 两人几乎同时说道:“也是十五?” “也就是说,他会在月圆十五的时候,对你下手?”卫楚玉总结。 “目前是这样,看来,不能让舅舅一家人住远地了,迟早,只要我活着,他们就会成为被伤害威胁或者控制的对象!” 南芝赫悟出后当断则断。 卫楚玉和他说:“那就让暗卫把舅舅一家接来,家业什么的,能卖则卖,不能卖的,暂时别理,人先过来再说!” “还有程舅,有个灭蛊虫的法子我想试一试!” 第200章 有了法子 夜晚,卫楚玉和南芝赫携上程以安,去到外村。 程以安自从在家人和别的人口中,得知他们见证了自己欲毒害和残害南芝赫的事实后,惊骇的同时,心里非常自责。 就算这不是他的本意,但却是他做的,是他来这一趟,给赫儿添了麻烦! 见他一日下来都是懊恼萎靡样,两人倒是有些相信这是本心的舅舅,但他也许是下个月十五时被操纵,也许随时能被占据了意识,这谁说的清呢? 他针对的是南芝赫一人,但发狂时能伤害任何人,何况还是几个男子都拽不住的蛮力?也不知背后之人是否还能操纵他做别的什么,所以是相当危险的存在。 不能放了他,还得人看着他,这时间一久,不仅是麻烦,还始终是个大隐患! 程舅知道自己中了蛊后,就像得了绝症一样,吃啥喝啥都不快乐了,哪像之前,知道赫儿要盖房子,他说他出钱来建,还跑腿做这做那递东西的可高兴了。 现在总是闷怏怏的抹眼泪。 叫人看着心里发酸。 卫楚玉索性想出了个办法,说去空间试一试。 “我想他们还不至于,隔了空间都能影响程舅身体里的虫子?” “我呢,也有些把握,但风险嘛也是有的。” 卫楚玉先讲明白,毕竟程舅是他们至关的亲人,也是不离不弃的亲人。 南芝赫沉思了几个时辰,再答复她:“我们尝试一下,不行就马上撤掉。” 他虽忧虑舅舅的身体,但他也是当机立断,不愿反受其乱的性子。 卫楚玉想的这个法子,是受那个植物图鉴提醒,就是把虫子杀死,管它在哪里。 不一定非要把蛊虫从程舅身体里取出来,也能将它杀死。 但是这样下来,这些蛊虫遗留的残骸还在程舅体内,也不知道死没死?!! 所以,她采用择中的办法来。 她将法子大致和南芝赫说了下,南芝赫听罢,眼前一亮,说:“这个法子我们得试一试!” 连南芝赫听了都觉得有谱,那还是那句,说干就干。 卫楚玉依旧是把程舅变入四合院下面的那间独立房子里,在程舅看来只以为是他们在外面随意租借的屋子。 而后,卫楚玉先给昏迷中的程舅抽了几管血,备着。 蛊虫的本质,是虫子,只要是虫子,就怕杀虫药,卫楚玉拿出来一种现代有名的牌子,听说有人拿它治孩子的头虱,结果孩子的蛔虫都跟着毒成紫红色的吐出来了,可见其厉害! 但是那么做容易引起人体中毒,卫楚玉再用了从植物图鉴上看到的,蛊虫不喜欢的茴香,是的茴香,那是一种有特殊气味的植物。 于是卫楚玉提前种了好多茴香,榨成了汁,由南芝赫倒入浴桶里。 把程舅叫醒后,直接告诉他洗澡啦。 “什么?” 被南芝赫摇醒的程舅,望着浴汤里的绿浓浓的汤水,顿时傻住,一种莫不是这是毒汤的想法,现于脸上。 “这这,这是让舅舅我,”程舅心一横,“好,舅舅这就赴死。” 什么,误会他们要他死? “舅舅知道就好,蛊毒那么难解,你就别给我们添乱了。”背着他们的卫楚玉修着指甲道。 “还真是?”程舅惊到了,不过他很快就接受了,还说了一堆遗言,说他们要是有能力,就把外祖嫂嫂他们全家接来,怕他们以后被人拿做威胁赫儿。 一副上刑场的悲哀之意。 “都是舅舅的错,你们也别去找那个下蛊的,他们这么坏,只怕你们会被伤到,呀……”边说边下到木桶的舅舅尖叫了。 他尝了一下这汤,怎么那么像菜汁。 卫楚玉这才转过身来,走来笑呵呵的:“舅舅,我们要引蛊虫了,你配合点。” 程以安一呆:“啊,不不是要舅舅我现在就……” “舅舅,我真佩服你的脑子。”半天没说话的南芝赫开腔了。 “哦。”程以安老脸红了,他想岔了,怎么能那么想赫儿和他娘子呢。 “楚玉是大夫,你什么都不用做,待在里面就行。” 程以安老实仔坐在浴桶里,卫楚玉叫他除了头,只把左手臂晾在水面外,他照做,两眼巴巴的。 这么一看,还挺可爱。 卫楚玉把稀释了的杀虫液和棉签递给南芝赫,让他小心地给程舅涂发丝上,并嘱咐:“千万别涂在头皮上。” 南芝赫遵照她说的,把那液体涂在程舅靠近发根几厘米的位置。 不到几分钟,程舅就被那味道冲到了。 见他有些不适,南芝赫耐心嘱咐:“舅舅暂且忍一忍。” 程舅点头道:“没事,这还没什么。” 意思他能适应。 见他精神还算好,非常惊奇的一幕出现 了,像是什么鼓出游走的东西,竟然从程舅身上其他处,走到他那只未沾得任何东西的左手臂上! “楚玉,这怕是蛊虫。”南芝赫指着那些隐隐现现的东西,言语惊喜。 “应该是。”卫楚玉也是欣喜地道。 她立马拿出手术刀,给程以安手臂割了个小口,说:“舅舅且先忍一下。” “好。”程以安乖乖点头,听他们说那些疑似是蛊虫,头皮发麻地咬着牙。 随即,卫楚玉拿着沾满程舅血液的猪肉,对上那个伤口,把舅的手放平。 南芝赫用加了点微弱杀虫药的茴香汁,涂在伤口以外的其它处。 渐渐的,那些可怕的能游走的东西,像是生存空间受限,被挤到了那伤口处附近。 过到猪肉的位置,就再也没有凸显出来。 等了一会儿,见没有游走的了,卫楚玉见势,让南芝赫火速把猪肉放在,她拿出的大桶装透明矿泉水空瓶里。 这瓶子被她改装过,好放东西又能密闭。 卫楚玉密闭前把杀虫药倒在猪肉上。 果然就见黑褐色,像毛毛虫颜色却没有毛毛的蠕动虫子,一只,两只,三只,从带血的猪肉里爬了出来! “楚玉,你这招,破坏蛊虫的生存之地,用猪肉伪装人肉引它们出来的法子,太对了!” 南芝赫修长的两手掌间一拍。 实属高明啊。 稀里糊涂被告知种了蛊毒,哀伤绝望,又稀里糊涂见蛊虫被勾出去的程舅,懵圈了。 夫妻两人对视一眼,这解蛊速度,简直是神速! 突然,慢两拍的程舅爆发出勾走毒物的狂喜:“哈哈哈,我程以安得救了?” “舅舅,你还别这么高兴,我还要给你检查检查呢。”卫楚玉笑道。 虽然之前给他检查的时候是体内是有三只,但卫楚玉要做到万无一失。 “你们快看那些蛊虫!”南芝赫指着矿泉水瓶子高喊一声。 第201章 有血缘之人又年龄相近的女子,给她改脸 三人同时看去,只见那三黑褐色的蛊虫子,在透明塑料瓶底部,扭动蜷卷的厉害,好像难受的在挣扎! 没多久,一只接一只的死去,再无动静。 也说明它们是很怕这杀虫药的! 卫楚玉试着打开塑料瓶,拿蜡烛头戳了戳,依旧没动,便用蜡烛点燃将它们烧成灰烬。 南芝赫赶紧带着程舅,用早已备好的灵泉水,将他从头到脚清洗,而卫楚玉去到屋外等待。 直到南芝赫出来叫她,说舅舅已经喝了入眠的水睡过去了,两日再费时将他送去检查几个项目。 当卫楚玉拿到显示程为安正常无蛊虫的报告结果给南芝赫时,两人终于松了口气。 卫楚玉给她和夫君找了些吃的,在餐厅里,她吃下一口麻辣牛肉丝,告诉南芝赫:“其实,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南芝赫嘴角微扬:“看得出来,你以前有时候说的词,挺新鲜的。” 卫楚玉说:“我,是从遥远的未来来的,那个时候,世间已经不能供人类生存了,我的空间也是在那个时候有的。 只是,我没想到,我在末世死了后,灵魂竟然来到了大兴朝,取代了原来那个卫楚玉的灵魂,她可能是在被迫出嫁时,被卫家药死了。” “楚玉,我不在意你从哪里来的,”南芝赫拉着她另一只空出的素手,言语亲昵,“我只觉得,这世上再没有女子,如楚玉这般符合我的心意,也如此和我合拍!” 穿书这种事太离奇,南芝赫这样一个活灵活现自主意识强的人,要是让他知道自己不过是书中一个被描绘的纸片人,是不是以后偶尔想起都觉得怪异?还会 否定这个世界? 所以卫楚玉说了个善意却无大碍的谎言。 “你是上天赐给我的夫人,上天,是我们的媒人,我们,天生一对。” 他拉起她的手如获至宝般地亲了亲。 这个说法深得卫楚玉的心,是啊,无论穿书还是穿越,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实质又有什么区别? 卫楚玉将椅子拉近,倚入他的胸怀,她笑得眼如弯月:“是,我们,天生一对!” 程舅醒来时,已经是次日的清晨,南芝泽拍了拍他的肩膀,亲切的唤他起来用食。 程以安从床上坐起,而床前,站着妹妹程氏的一大家子人。 卫楚玉把亲手熬制的牛肉蛋花粥和几盘可口的小菜放在他面前,一个新制的木板上,这种有点像立在地面伸出一截的床边桌那种。 “舅舅吃饭喽。” 她身后的南芝赫告诉程以安:“舅舅,你的蛊毒已经完全解了,什么事都没有了。 只是,这些日你还得养下外伤,也不能走动。我已经令人送信,让外祖外祖母以及舅母,尽快赶到我们这儿来,和我们团聚。” “好,好……”程舅心情大好的猛点头。 程氏也过来在他床沿边,说:“哥哥,你就好好的养伤,什么都别担心……” 众人都知道程为安中的蛊毒已解,这一次的风波总算过去,接下来,大家全身全神贯注,心无旁骛地投入到盖房中。 而卫楚玉也将金堂坊订下的饰品,按期交去,岳想容看了后很满意,留她说了会儿话,就让下边人拿出二百六两交与她。 因为那些宝石根据卫楚玉的审美需要,搭配了她自己的珍珠和一些边边角角的料,是以,收获不小。 而这种不拘泥形式,又懂得思辩的,也是岳想容在喜欢卫楚玉这个货商多了一点。 卫楚玉还给她带了一瓶自制的好东西,用精美的瓷瓶盛着。 还在夸她上一次的货,两日内就卖了一个不剩的岳想容顿住,一把拿起瓷瓶,问她:“这是什么啊?” “这是送你的东西,试试看。”卫楚玉扬唇道。 岳想容已经迫不及待地打开,她还没凑近,就闻到了一股浓郁却不闷人的花香,仿佛置身在花海中。 “是玫瑰!好纯粹的香味!” 这比香膏香粉来得清爽,岳想容目光里惊讶明晃晃的,她立马摇了摇瓶身,说:“水状的?我可以倒出一点试试吗?” “自是可以。”卫楚玉抿了一口茶道。 岳想容倒了些在手上,只见液体透明无色,如水一般,这也太神奇了。 “这个叫玫瑰香露,拿做敷面,洗头,沐浴用,会让身上自带香气,也会润肤延缓衰老。” 卫楚玉简短的说了一下玫瑰纯露的作用,相信,岳想容能开发它的作用。 “这个不油。”岳想容一下子抓住卫楚玉,紧紧的,带了些力,似乎是暗压的激动,“这个东西太好了,能不能给我们金堂坊供货,可以我就放在这里让她们试用!” “等过一段时日,我就给你带些,别家可没有哦。”卫楚玉徐徐说道。 “太好了,太好了!阿玉,你真是我最得意的姐妹加……货商。” “这个贵妇人们最需要了,你不知道为了留香讨得男人欢心,她们可是暗下功夫,无所不用其极,以后铁定会抢破头的!” 岳想容眼闪金光,激动地摇晃她的肩膀:“这些好东西,都不要错过我!我岳想容,就跟着你发财了。” 在岳想容看来,卫楚玉的实力比她强,所以这么说也没什么错。 而实际,也的确是。 卫楚玉还发现岳想容有些真性情,与她志趣相投,适合做她长期下游,她就是不想搞长期经营那一块,不论怎么请人都要搭上自己,经营这块不是她现在搞的重点。 卫楚玉笑着揽上她的肩,姐妹好的说:“那就说好了!” 这第二回,岳想容又送了好东西给卫楚玉,她回去时,抛开自己出的成本150两,剩下的150两,分一半给其他人,这对正在建房需要资金的几家人,真是镇定了他们的心神,以后做什么都有了底气! 京城郊外的一家寺庙,卫褚英终于见到了他托帖想要拜见的六公主。 自从回来京城后,卫褚英便在家养伤,根本没法见得甚至没能联系上六公主。 他将妹妹的近况三言两语的告给她,当然言语中自是不敢有怨怪之意。 “还请六公主帮一帮我妹妹,那张脸皮,在她脸上太,太不合适。” 卫褚英压低声音哀求。 “你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形吗?”萧淳儿望着地上跪伏的卫褚英,忽的说道。 “为,为什么?”卫褚英猛地抬头,意识到自己用力过猛,又恭敬姿态略埋首说,“还请公主指点。” “那是因为,那张脸皮是没有血缘之人的,所以不容,像假面,对。”萧淳儿优雅地笑道。 的确,就是像假面,公主既然连这个都知道,那她肯定有应对之法。 卫褚英如是想,看来求她是对的! 这些天妹妹因为面容的事茶饭不思,憔悴不堪,已没了活下去的心思,卫家上下都愁,他更是焦心不已。 然而卫褚英哪里知道,萧淳儿私下已让人打听过了呢。 “公主所言极是,我妹妹现在的脸皮,就像浮于面上。” “想要帮她,唯有一个方法,就是有血缘之人又年龄相近的女子,最好是一父或一母所出,用这样的人的脸皮给她改脸,才能相容瞧不出一样?” 卫褚英一惊,这样的人不是有一个——流放西北的卫楚玉?!!! 第202章 朝堂形势大变 听说卫王和瑞王是在昏迷之中,被送回各自王爷府的,似乎身体抱恙,否则两个年富力强的皇子,怎么也该上上朝堂露露脸,就是这京城也没听到他们的任何动静,更没听说过派去外地。 是以,文武百官私下纷纷议论,特别是两个皇子党羽,对他们推崇的皇子,忧心忡忡。 在五皇子回来之际,皇后护子心切立马告卫王派人埋伏谋杀瑞王,然而兴成帝震怒地找去三皇子时,人家也已中毒病在床榻上,满腹委屈地向父皇诉苦。 与瑞王还想争夺皇位,保留地告诉自己的病情不同,卫王知道明明是老五想杀害他,却被他自己先出手,他便和盘托出自己的病情,还让皇帝派来的御医瞧,连御医都说卫王病情严重。 这么说明,他们两人都对对方出了手! 兴成帝想他在还健在呢,皇子之间就已迫不及待手足相残!一时间龙颜大怒! 岂不会哪天,他们的野心勃勃,会谋逆篡位! 同时,面对一个已故白月光皇后之子,一个现皇后之子,都是他最爱的两位皇子,最给予希望和着重培养的,现在却最让他失望,以后,这大兴还能交给谁? 兴成帝负手踱步,痛苦不已。 三皇子已经瞧见了他对自己和老五满眼的失望,但是,这一切的源头不就是老五这个家伙吗? 他挥退众人,向兴成帝告发一件事,那就是老五身边有非常厉害的巫蛊之人。 “父王若不信,可以秘密调查,便能得知儿臣所说是否属实。”三皇子恳切道。 不多久,一份密报呈给了兴成帝,称五皇子确实派人去西南的疆域寻过这类异术之人,而三皇子也有,只不过,他是前些日子才派人去西南疆域,探寻五皇子身边一人的底细。 老五病于床榻,这个时候,兴成帝也不知该如何处理! 就在这份密报呈上后不久,一位位份低的妃子竟然撞见当朝皇后身上,有对兴成帝不利蛊人娃娃,兴成帝也在当场,怒不可遏,皇后说那妃子是污蔑,要杀了她。 妃子竟当场撞柱寻短见,以死证明清白。 恰这妃子姿色殊美,还是兴成帝近来的新宠,兴成帝还宝贝着呢。 三日之后,一道圣旨下,皇后被废,迁出坤凤殿,囚禁于宫闱。 这件事沉重的打击了五皇子,尽管他中的整日昏迷带吐血的毒,已经由炤置换出,好上了五六分,但在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一时刻,真正的气急攻心,吐血三升。 母妃是罪妃,那他又是什么? 无疑是对他当下的处境雪上加霜,心里之中恨死了三皇子,明明是他害了自己,却装出了一副受害人的无辜,让父皇蒙蔽了双眼,对他和母亲发难,觉之阴狠狡诈可诛! 他一生都难逢敌手,唯有老三,这一次,自己也真是栽在了他手里! 偏偏父皇已经对自己起了猜忌,没有必胜的把握,现在做什么都是错,萧起铭憋屈在胸,郁闷不得志的很啊! 往后的日子,朝廷上又出现了皇帝扶持新皇子的说法,过去嫡出正统的三皇子和五皇子瞧不上的那些庶弟们,竟也能一展头角了! 而他们,三皇子下体有恙不能行,五皇子时不时眼晕头疼,兴成帝就放话让他们好好调理身体,实际脱离政事。 眼看皇位拱手于人,他们甘心吗?不,萧明承和萧起铭从来都是皇图大志,岂能答应!一个大胆而疯狂的想法,在他们心里升起! 也是他们连自己的事都顾不上了,狗皇帝也在忧心继承人,和处于皇子变强的阴影中,根本就没心思关心远在天外的南芝赫和卫楚玉。 当然,京城这些个皇后、卫王和瑞王狗咬狗一嘴毛,被忌惮、失势和冷待的消息,也由暗卫一个不落的放信鸽传去了?州。 南芝赫接到说皇上任用新皇子入朝,有意培养新的皇位继承人的消息时,夏家盖完了最后一间房,至此,在完成打井后的一个半月,大伙儿的家都建成了! 三家人的四合院都并排着,因结构简单,不做花样,才能速成。 天空中飘着鹅毛大雪,黄土坡地一下变成冰封雪国,雪雾中,风嗷嗷的刮刺着人的脸。 此时,南家邀请所有人去他们家。 卫楚玉听到南芝赫念到的消息,乐不可支。 “娘子,还是你这毒用的好,要是那两人能瞒着,也不至于捅出这么大的事,狗皇帝换了皇子来培养!” 独属于小两口的房间内,南芝赫将信鸽给卫楚玉时说道。 这么冷的天,鸽子都快冻坏了,卫楚玉抚了抚它,暖一暖,放入空间,眯眼笑道。 “这不是我们正料到的吗?只不过,那瑞王和卫王怕是不会轻易罢休?” 南芝赫揶揄一笑:“这就不好说了。” 听到院子里越来越热闹的声音,怕是夏子明给那边的匠人结付工钱过来了,两人便一同出了屋。 所有人都进到一个带炕的大屋子里,这里也算半间茶室,卫楚玉把在路途中看上的茶桌和椅子都摆上了,大伙儿围坐着,很是惬意。 女人们都在厨房帮忙,卫楚玉这会儿就在茶桌上,摆着个小炉子,放上铁丝网,煮茶,烤红薯和果子,大家随意拿着吃,气氛正好。 南芝赫便把信鸽得来的消息说成是外面偶然听到的,告诉众人。 没想到林恒之第一个大为高兴,还仰笑不止呢,看到大家不解的目光,林修远替家父笑着解释道。 “实不相瞒,我父亲就是三皇子萧明承的党羽诬陷的,说我们林家挡了他们的道,才……” “老天有眼!现在,该他们挡人家的道了!”林老夫人也神情振奋,笑得开怀,连平时不尝酒的她都说出,“晌午我陪你们多喝几杯。” “今日大家就放开饮,放开吃!”卫楚玉也笑。 就在这时,有两个不速之客登门。 “咚咚!”院子大门敲得老响。 正在传菜的南知芸离那门近,问了句谁啊,就上前将院门打开了。 然而,对上她的竟然是南施杰和南施良! 两人盯着一头白雪,冻的通红的脸上,凶光毕露。 “啪!” 南知芸手里端着的炒肉丝,瞬间摔在了地。 “好啊,你果然在这里!” 南老三猩红着眼,大脚跨入,看着雪地上散落的肉丝,一把揪住吓呆了的南知芸头发,凶恶道。 “臭丫头竟然不理我这个父亲,跑在这儿来偷享清福!有人说看见你在这儿我还不信呢。” “死丫头……跟我回去!” 第203章 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你们干什么!” 端着菜,在南知芸随后出来的菱娘大喊一声,忙走过去。 南老四看着她,如狼看到肉,惊喜地越过哥哥,也要一把抓住菱娘,却被后者用力拍开了。 菱娘退几步如避瘟神地怒瞪他。 “菱,菱娘,你跟我一起回去!我、我可想你了!” 南老四又凑近她,挤着笑意的脸上,干廋开裂,嘴唇也冻的发白哆嗦。 自打来这?州,南老四就老爱这般的对自己笑,不过,每次这样的笑容,都是央求她去做什么事! 家里,什么都是她在操持! 他就一个人当甩手掌柜,都穷到这步田地了…… 甚至在她没被骗去青楼时,南施良就是这样笑着,诱哄着她去卖身赚养家钱,只不过她有气节,没同意! 现在再次看到这样的笑容,菱娘真是瘆得慌,想呕! 她将才手里端的竹荪鸡汤放在一旁的雪地上,起身叉腰对南施良没好气的呵斥。 “你给我滚远一点!谁是你娘子?” “那盆子里是什么?” 南施良的目光瞥去地上的盆子,只见盖子边缘冒着热气,温温热热定是什么好吃的,顿时探头一副馋嘴相。 菱娘真是受不了他这样,没骨梁,声音再拔高,拉回他的注意力:“你不是把你娘子卖去青楼了吗?这里哪还有!” 南老四回望她凶巴巴的脸,更是赖皮的哄道:“娘子,你别生我的气,是我错了,是我猪油蒙了心,你不是还好好的吗?” 南老四真是太惊喜了,他只听说南知芸藏身此处,还不知道菱娘也在这里。 没有菱娘的日子,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过来的,现在还一身病,等着有人照顾! “菱娘,我真的错了!” 他把在外面做粗工起血泡的手,现在冻的像粗萝卜的给她看。 “你看我的手,在外面做工熬的,我现在已经自食其力了,你就跟我回去!” 菱娘看着看似穿得臃肿,实则只是把不当季的衣裳都往身上的套南老四,不伦不类的样子,真不敌和她在一起的时候。 可惜,看着此时的他,菱娘没有一丝心疼,是不得已才这样,南施良本性就是一个只顾自己的懒骨头、自私鬼!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也看透了! “你滚,你卖我的那日你就已经跟我断了夫妻情分了!” “菱娘,你嫁人了我,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啪,啪……”突然一把扫帚打在南老四肩膀上。 “哎呀,哎呀!”痛得南老四直躲闪。 卫楚玉边追边打:“哪来的偷子?也敢来你姑奶奶这地儿!” 那里,正拉着南知芸不顾她的意愿,要将人强行拖回去的南老三,也被赏了一脸扫帚。 夏子明正拿着另一个扫帚,打他。 此时,已经从各间房子出来的众人,夏若丹忙去把南知芸牵怀来。 “卫楚玉,你干什么,我是她老子,我带回她天经地义,信不信,我去衙门告你诱拐!” “你告啊,是我从别的人那里买下她的!” 卫楚玉丢下扫把,嚣张地拿出两张卖身契,示给他们看:“看到没有,南知芸和菱娘都是我花钱买下的,她们现在都是我卫楚玉的人!” “两位南老爷,不要告诉我你们不识字?你们去啊,去找衙门啊。” 这些日子,虽然她尽量让南知芸和菱娘藏着帐篷或者新修的房子里做活,就是不希望南老三和南老四找来,但难免,村里其他来看房子热闹的人,认出了她俩。 村子就那么几户人,别看这些本地人穷,门儿清。 卫楚玉想到会有来要人的情况,便提前备下了卖身契。 “你,你拿给我们看。”南老四急急忙忙过来,伸手来夺,被卫楚玉一个灵活转身,避开了。 “怎么,想撕了?没事,我还有备份!” 卫楚玉笑眯眯的道。 就这样,隔了一段距离示以他们。 南老三睁大了眼,指着那契纸上说:“这上面没有我们的签字画押,不作数!” “对,不作数!”南老四也立马应和。 卫楚玉就知道他们不认,还拿出了青楼的卖身契:“这有你们的签字画押,我可是转买的,怎么,还不许了!” “这,这……” 两人看着白纸黑字,实在是不能抵赖。 南老三变了变脸,走到自己的那位侄儿面前说道:“三叔知道你们好心,买下她们也没为难她们,这冰天雪地的,我们缺衣少食的,过的那不叫日子啊……” “竟然你收留了她们,那就好心留下我们!让我们一家子团聚,我父亲和你们父亲的在天之灵,也会安息的!” 怎么,又来卖惨博同情了,有脸吗? 在此的无不是这么想。 “我们不收留贼人,也不收留没节气的人,你们从哪儿来的就打道回去。” 南芝赫眸子发沉,冷声道。 两人还有迟疑,就被沈翠花一手拎一个,像拎小鸡一样,毫不留情扔在了院门外的雪地上。 砰的一声,门关上,世界安静了! 南芝赫手一挥,唤众人:“天冷,大家都回去吃饭!” “好呢。” “这两人真不要脸,跟你们断绝了关系,又把知芸和菱娘卖了出去,怎么还有这种脸皮!” 众人数落着南老三和南老四进了暖屋。 而门外的两人,苦瓜脸对苦瓜脸,自讨没趣了不是! 屋子里,菜摆了两桌,都有海带炖猪蹄,红烧鱼,鸡汤,烤鸭,熏肉,红糖糯米,还有一些家常小菜。 就跟卫楚玉在现代的过节一样丰盛,庆功大家房子建成。 男的坐一桌,女的坐一桌,她还榨了花生汁,大家一口菜,一口花生汁,别提多开心了! “今日是你们这里搬家,明日是我们,大家都来玩。”林恒之热情地邀请大家。 “后日是我们!”夏子明也极是高兴的邀请。 夏子明没想到,他在这里有家了! 他这家还挺有人气的,有他和妹妹,曼娘,菱娘,南知芸,还有沈翠花,一点也不觉得冷清! 这些人都不好安在家里,索性让他们在隔壁一个家,卫楚玉就是这么想滴。 她询问说:“对了,大家过年想要什么?我这里还有各家女眷做手工的公款,到时候,我们大家一起过年!” 第204章 你完完全全是我的了 用公款邀请大家的话,大家也不会有心理负担。 “这可好,我想想,瓜子,花生,糖,干果,哎呦,我暂时就想到这些……” 程氏首先笑着开了头,她这么说,就不容大家拒绝了! 这大雪天的,大家在一起,多热闹多好啊! 这样的想法,也是每个人的。 夏若丹放下筷子,搓了搓两手,笑着说道:“楚玉姐,还有红纸吗?我会剪春花和福字,对了,还有,我会做纸灯笼!” “好啊,你会这个?”卫楚玉有些“惊讶”地笑说:“行,那过节多有气氛啊!” “对了,我们来写春联。”林修远代表他家的书香门第提议。 卫楚玉干脆拿出纸笔,让南芝泽写下来。 她提议:“到时候菜的话,我们做点炖菜,烧菜,再准备鸳鸯火锅,多备些,吃不完的,咱初一二三,继续吃!” “好诶!” 沈翠花忍不住拍拍掌,不止她,大家听了,脸上也满是笑意。 南芝赫看着两个小娃娃,南芝雪和林信文 ,他们两个年纪小,挨着背靠背的位置坐着,温和道:“到时候给你们准备糖葫芦,糖人。” 两个小人一听,惊讶地回头对视一眼,手舞足蹈发出“喔”的欢笑声,可高兴了! 林信文说:“谢谢哥哥。” 南芝雪这个小吃货道:“哥哥我还要炸土豆。” 自从南芝雪吃过卫楚玉做的街边销冠小零食狼牙小土豆后,就念念不忘,一直都念叨着。 这土豆真是古往今来的人都爱啊。 卫楚玉宠溺的摸摸她的额头,说:“你个小土豆,吃你!” “欧欧。”得了嫂嫂的准信,南芝雪又是兴奋的手舞。 还不忘拉上她的小伙伴林信文说一起。 “看把她乐得。”程氏直眯眼笑:“都是你们宠她!” “年底,我这个当雇主的,到时候买好东西当头彩,咱们玩点猜谜底,玩点成语接龙什么的……赢了的人可以得彩头……” 卫楚玉把年底吃年饭搞活动整抽奖的那一套拿来了。 “呀,这个年可就过的热闹了!”孙青曼感叹。 “可不是?不如,我们也随一点。”菱娘提议说。 “对对对,我们也随些彩头。” 林恒之笑着脸说道,卫楚玉看出他不是被架上去的,他是真笑得很开心,严肃清明的脸上充满了慈爱。 不过,卫楚玉拒绝了,她说道:“我呢,财大气粗,今年也就试一试,全由我来,等明年,明年大家再看看。” “就这么定了。”南芝赫眼眸和煦地定下。 南知芸笑:“那我们一起来准备……” 趁着他们说笑,程舅偷尝了一口小酒,结果被亲妹妹发现,凶他。 程舅看着被拿走的杯子,急眼了:“喝着暖和,你就让我再尝尝呗!” 程氏哪会给? “不行,我给你换成热花生汁,嫂嫂来了我还要给她交代呢!” 现在,程舅的亲笔手信已由暗卫送往了老家,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动身前来。 程以安身上的伤也算是受赫儿所赐,程氏还想把他全须全尾地送到嫂嫂手上呢,看管的可严了。 看程舅像小孩儿一样耍赖,众人又是笑,这顿饭就在温馨的气氛中度过。 饭后,大家都在屋子里,喝茶,下棋,看书,或者做女工,美其名曰大家在一起省柴火,实则,在一起热闹! 听说以往南芝赫的酒量挺好,结果他这回喝的有些醉醺。 大家看了都说:“快把他送去睡会儿。” 南芝赫还有些意识,叫上卫楚玉扶着自己,回他们的房间小憩。 “楚玉,我们进空间。” 关了房门,脸色微红的男人说道。 “去空间?”卫楚玉想了想,“行,去空间我弄点解酒的蜂蜜水给你喝。” 两人周围顿时变化了场景。 卫楚玉正要在把他放在厨房的小凳上,靠着墙,却被男人矮身,突然抚着她的脚腕,带点摩挲,一阵酥麻的电量过到全身。 她拍了他的背,眼里眸光浮动:“南芝赫,你不是还醉着吗?” 南芝赫仰头,俊美无俦的脸上,微红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她,那里倾泄出情意,又似带着渴求。 “我不是喝醉,是你让我醉了。” 他清越的声线在呢喃中带了种勾人的味道。 “我?” 卫楚玉心里怦怦的,被撩的心猿意马,绝丽的容颜也变得诱惑起来。 她带了点戏谑,自己那只被他握着的腿,轻轻抬起,慢慢地摩挲着他的,有一下没一下。 卫楚玉居高临下,一副无辜又勾人的纯欲样:“我让你醉什么了?” 那条不安分的腿被按住。 南芝赫看着她,俊颜也多了一份戏谑:“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两只大手一揽,扶着女人的腰,将她打横抱起来。 卫楚玉在他怀里,软若无骨地依附着。 两人洗漱沐浴了一番,南芝赫便把她抱上床榻。 男人倾身而上,落上炙热的吻,床幔落下,是两个人搅弄的江湖…… 卫楚玉喘息累乏的不行,想下床,又被拖了回去。 “干什么?” “渴了。”卫楚玉望着南芝赫,舔了舔小嘴,一双桃粉的脸上,纯媚诱人。 男人笑:“不够是?” 卫楚玉疑问:“不够什么?” 南芝赫下到地,将水壶抄来,卫楚玉要接过,南芝赫却没让她得手。 “我喂你。” 两人缠于床上,南芝赫一口一口喂给她,都是在卫楚玉觉得很害羞的时候。 好浪,又很刺激怎么破。 就是太累了。 她累得眼睛要打架,南芝赫却一次又一次地,仿佛对她爱不释手。 她呢喃不耐:“南芝赫,我累了。” 嘴唇却又被封住了。 “楚玉,你完完全全是我的了。” 他松开了她,抱着她睡了过去。 然而男人一句话没得让卫楚玉差点惊醒。 “那就先休息一下。” 那就先? 大佬你这么猛的吗? 可惜卫楚玉扛不住,依偎在南芝赫怀里睡着了…… 第205章 不知休止疲倦为何物的男人 夜里,夏子明和夏若丹看着眼前的房子,这里一砖一瓦的建成都是他俩亲手参与了的! 而且,建房子钱,有一半,卫楚玉同意他们给,意思他们是有一半的使用权和归属权,卫楚玉会安排其他的人留宿,不过,两兄妹已经俨然把它当成自己的家了! 本来,来时都是借卫楚玉的钱,但是对刚来到此地的两兄妹,卫楚玉缓了他们的用度,说每次工钱扣留一半,直到还清,对于仆人级别的两人,已经很好很好的待遇了! 两人对着自己的房子犯着泪花,再一次觉得跟对了主子! 夏若丹笑道:“哥哥,这里真好,就算我嫁不出去,也能在这里活一辈子。” 想到妹子在牢狱和流放路上遇到的苦楚,夏子明咽了咽喉咙,急道:“说什么话,你一个姑娘家,当然是要嫁人!” “哥哥难道是要赶我?”夏若丹斜眼看他。 “怎么会,这里就是你的家,大不了像楚玉主子说的那样,招赘上门,找那什么卖身葬父的,家里穷的揭不开锅的,男人嘛,多的是!” “哥哥!”夏若丹摇了摇她哥的手臂,多不好意思啊。 “就怕那人知道我以前的事,不管我看不看得上他,他大概心里都瞧不上我。” “楚玉主子不是说了吗?这不还有沈翠花垫底吗?” “别说你没成婚的,你看看投身婚姻的有几个嫁对了郎?咱们慢慢找,宁缺毋滥,大不了,咱再买一个。” “哎呦,哥哥别总说我了,你还是给我寻个嫂子呗!” 夏若丹挽着哥哥的手臂,撒娇的说道。 “傻丫头,又说上我了……行,找一个嫂嫂,对你最好的嫂嫂!” 夏子明宠溺地点了点妹妹的鼻梁,眼前,不由之间浮现一个人影,想起她那柔情似水的模样,红意悄然浮上脸。 好在妹妹粗枝大叶地说着往后这家如何布置,并未发现他脸上的异样,不然,定笑他这做哥哥的思春咯! 在单独的一个房间呼呼大睡的沈翠花,被人cue了打了个喷嚏,又毫无所觉地继续侧躺睡下。 她不怕冷,就怕挤着,一个人滚在一张床上,有厚厚的被子和垫褥,睡得震耳欲聋,可香可香了! 此时,菱娘,曼娘,南知芸三个人坐在被窝里,就着一个油灯做女工,她们准备一起,做件衣裳送给楚玉,赶在过年时给她,来感谢她的恩情! 菱娘手里穿了一针,面目安详的说道:“别说,要是以后知芸嫁人了,我们过去两人是妯娌,现在是好姐妹,就这么过去下,没什么男人的,我看也挺好。” “是啊。”曼娘手里顿住,望向她说,“我也是这么想。” 她忽地抓着菱娘的手说:“我们一路经历过来,最是相像,当时老太太压着我俩,就属我俩最吃亏,没想到啊,现在属我们仨过得最好!” 菱娘反握她的手笑道:“这是,得亏了卫楚玉和南芝赫,他俩面冷心热。” “是啊,多亏了他们。” 南知芸这时说道:“娘,我听到外面若丹姐姐他们说话了,我也是,看好了人再嫁,你们可别催我。” 菱娘轻刮她的小下巴:“好,就给芸儿和丹丹都寻个好的!” 三人顿时一笑。 林家人看着他们的房子,有一种回到了林府之感。 “我们可算有住的地方了。”带着一家人感受新家的林恒之,不由感慨。 “是啊,这?州比我们想的还糟糕,没想到这地一买,房子一建,我感觉,我们以后会过的不差。”林老夫人也说道。 “得亏这一次我们和南家流放在一起,也得亏我们不怕事,感谢上天庇佑,也希望上天善待好人,好好庇佑南家人,特别是南芝赫,别让那些恶人坏人得逞。” 林家一家子,就在这四合院内,感恩天地,祈祷他们来这儿的人,都平平安宁…… 晚上吃饭时,程氏敲了敲南芝赫的房门,不知怎么的,里面没有回应。 想了想,程氏抿嘴笑了笑,饭给他们留着,就不打扰他们小夫妻的生活了。 这天冷,程氏带着南芝雪早早上了炕,隔着帘子,程舅和南芝泽睡另一侧,南芝泽吹灭了蜡烛,一家人熟熟睡去。 而三个暗卫在厢房内睡一铺。 所有人都赶了那么天的活,总算睡得踏实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的卫楚玉和南芝赫,时限一到,就被甩出了空间,在他们新房的床上继续酣睡。 过了凌晨,不知道哪来这么多体力的南芝赫,央求着卫楚玉入空间。 “我累。”卫楚玉想打退堂鼓。 南芝赫却在被窝里动手动脚来。 “呀。”卫楚玉嘶叫了一声,无奈地又变入空间。 南芝赫把她抱坐在自己身子上,各种疼爱,并不只是顾自己的感受。 闭眼想不搭理的卫楚玉,被勾的不行。 睁开眼,和不知休止疲倦为何物的男人,大战几回合。 南芝赫满足地听着她的声音,看着她媚情的容颜,怜爱不已…… 早上,程氏叫吃饭的声音吵醒了两人,卫楚玉躺在床上,感觉全身骨头架子都快散了! 而始作俑者却好好地睡在她身边,还做坏的吻了她一下,仗着程氏不敢进来看似的。 “快起来吃早饭,不然很快就凉了。” 程氏也不想催促的,要是他二人能立马怀上孩子,那多好? 都怪这该死的天气! “娘,我马上就出来。” 南芝赫回答了她,程氏这才离去。 卫楚玉嘟哝道:“我不想下床了,要是他们看出异样?” 那她还怎么活? “放心,也许他们早就以为我们洞过房了,夫妻敦伦,再正常不过。” 卫楚玉:“……” “那行。” “不过夫人受累了,楚玉,我给他们说你在屋子里画式样,如何?”南芝赫语气宠溺地给她捏被子。 卫楚玉摸了摸下巴,狡黠的想,那岂不是南芝赫也会在这屋子里,更给他便宜? 她真的来不起了! 于是还是决定起来,让南芝赫出去吸引大家的注意,她才悄咪地在后面,装着两腿毫无异样的去到茶室的饭桌。 准备吃了饭就直接在这里这儿干活,南芝赫也陪着她。 等卫楚玉想方便,南芝赫又去吸引注意力,她再偷偷的去。 她可是卫楚玉,要装出在那方面一直老手,从未青涩的样子! 直接大肚子,惊艳所有人! 第206章 虎头来了 冰封的这段时间,大伙儿都只能在屋子里,又因柴火稀奇,所以几家人也几乎是在一起。 大家剪春花,写春联,忙的不亦乐乎,卫楚玉还外出了一趟,把林家书写的春联和丹青的新春花卉,带去代王属地。 还别说,她只是顺带,以为要卖上许久呢,结果街头上一摆,路人货比三家,都发现卫楚玉这里的字迹,意头,还是花卉的生动写意,都比别家好,价格也公道。 因此,不费多少时间,那些字画就销售一空,特别那些家里有钱讲究的,挺看重笔墨,就瞧得上那几幅花卉图,卫楚玉充分发挥她那销售技巧,挣了个十二两银子,再加上几百文的春联收益,卖完收工。 卫楚玉又在街头买了新春的吉祥玩意儿,便上马车,换了一身行头,和南芝赫去金堂坊那儿,应岳想容的要求,新春前要给她供一大批货。 这一次的交易算是前面三回加起来的总额还要多。 卫楚玉到手就是一千五百两纹银呢,不止头面饰品,还有这个天没有的玫瑰纯露也在其中。 “妹子,这新年头上那些客人豪爽,就指着你这批货了!” 说起客人豪爽,岳想容这当女老板的也豪爽,这店她告诉卫楚玉,是她和她大嫂所开,所以她能做主,便提前包给卫楚玉一个新年大红包! “天寒地冻的,劳玉妹妹辛苦给我送来,小小意思,妹妹千万收下,过年店里忙,就没时间招呼两位喝茶了!” “客气,客气。”卫楚玉谦恭了一下,就收下了,不过她又额外送了岳想容回礼,一个蜂蜡制作的香薰蜡烛。 蜡烛在古代是奢侈物,更别说蜂蜡,都是直供给宫廷的。 卫楚玉这下当做礼物送给岳想容,并说出它燃烧时会散发熏香的妙用。 说得岳想容拿到手里是看了又看,闻了又闻,啧啧称奇道:“还没点燃呢,摆在那里就是香味,嗯,玫瑰味的,香!” 一时宝贝的很啊! 看到收礼物的人如此喜欢,卫楚玉也是开心。 她和南芝赫也不多打扰,就拜别坐着马车赶回?州了。 这雪地里挺不好走的,有的地滑,有的雪太深,好在卫楚玉能将马匹收入空间,由南芝赫带着她飞一段,路上也算没耽误。 快到寂岭村时,天照旧有些黑了,卫楚玉便把虎头放出来,这一放就直接把它带回了家! 众人打开门迎接他们的时候,看着一匹凶猛的野狼紧跟着,吓得差点儿腿软! “楚玉,芝赫,快进来,你们身后随了狼!” 程氏心紧张地提到了嗓子眼,手里抄起个大棍,和立在门口的暗卫们严阵戒备。 卫楚玉这时下到了雪地,笑着说:“娘,不用怕!” “虎头,过来!” 听到主人的呼唤,喘着粗气冒舌头的虎头,一把跑到卫楚玉面前,拿皮肉蹭了蹭卫楚玉的腿,尾巴甩了甩,嘴咧得更开了,仿佛带着笑容。 这一幕可把院里迎接的几家人惊到,他们没看错,当狼的这么听话,还能对着人笑? 望见他们震惊的表情,卫楚玉想这算什么?她把虎头带到院内,由南芝赫去收马车。 几家人看到这匹壮硕的狼雄赳赳地入得院内,都不由后退了几步,散的开开的! 都以特别防备的姿势警惕着,南芝雪和林信文更被大人护在了身后,尽管,他们忍不住好奇的探个小脑袋出来,又被大人拿手掰了回去。 “坐下。” 卫楚玉命令一声,虎头就乖乖的后腿蹲下。 卫楚玉朝众人道:“这是我和南芝赫之前在野外救的小狼,它的母狼已死,它便由我和南芝赫养大,很通人性,不似外面那些野狼的性情。” 她鼓励地拍了拍虎头,说:“你叫什么,给大伙儿介绍介绍!” 虎头仰天大啸一声,仿佛在特别认真的给大家介绍自己。 卫楚玉给它充当翻译:“我叫虎头,今年还不到一岁。” 卫楚玉刚翻译完,虎头又啸叫了一声,神情严肃中透着憨憨感。 卫楚玉再一次解释:“未来看家的事,就放心交给我了。” 说完,虎头还拿爪子碰了一下主人。 卫楚玉很明白,这是自己说中了它的心意,因为老早以前,卫楚玉就训练它,说它要为主子看护家园的事了。 这一来,它就当成了切身已任。 “虎头,你过去闻一闻,这些都是家里人,你以后看到了,可不能咬!” 来,卫楚玉就给它立好规矩。 把马车交给暗卫的南芝赫也走来说道:“大家不用害怕,把自己露出来,让虎头闻一闻,它会记住你们的气味,不会再攻击你们。” 说罢,卫楚玉就给虎头吩咐了一下。 虎头拔腿就跑去暗卫三人组那里,这三个哥哥带过自己,所以它咧嘴就冲三人笑,在他们身边甩尾蹭来蹭去。 可惜,倍感亲切的三人,要装作不认识的样,就……很辛苦。 见他们很冷漠的对自己,虎头有些失望地离开了。 还是莫十一忍不住,矮身摸了摸它,然而却没能挽回虎头的心! 虎头高傲地一甩尾,露个屁股给他们,就去他人处闻新鲜去了。 大家听了南芝赫的话,就像木头人般地定在原地,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都佯装镇定的样子,迎接虎头“传花鼓”,被卫楚玉和南芝赫看得一阵发笑。 不过,沈翠花却是不怕的,被她刀割剥皮的狼,没有十只,也有七八只啦。 然而虎头来到老神在在的她身边时,没有立即离去,而是在沈翠花身边徘徊打转。 “咦?” 众人都有些不解,想这沈翠花有什么特殊的,让虎头不肯走? “沈翠花,你是不是身上藏着肉?!!”卫楚玉突然一句。 沈翠花撇撇嘴,从怀里掏出一块拳头大的卤肉,丢在地上。 虎头很快就前爪按着肉,吃了! “你这家伙,比我还能吃!” 沈翠花凶脸,却把大家逗笑乐了,暗里的紧张也松散了些。 “哇,这都能闻到,虎头嗅觉好灵啊!”夏子明放着胆子靠近它。 南芝雪也跑了来,拍拍手欢快地说:“原来虎头也是吃货啊!” 众人又是一笑。 南芝赫上前,把南芝雪提拎起来,放在虎头的背上,告诉它:“这是你的小主人,好好载她。” 虎头回头,望到坐在它背上的是一只可爱的人类幼崽,乖乖的也没说什么,相反,身子还伏低了,表示出驯服。 众人看到它如此通灵性了,都不由上前摸摸它,可紧着它了! 没多久,刚才还怕的不行的大人小孩们,都和它耍成一片。 然而这时,外面雪地里像是沙沙沙的,很多人踩着雪沙过来了。 来的竟是不速之客,南老三和南老四竟然请里正来给他们做主。 他们来的真是时候,并不知道有虎头这一员大将镇守着呢! 第207章 开春种地咯 就在众人还没听到外来的动静声时,虎头尖耳动了动,火速冲到了院门后,像一个忠诚的守卫兵般,严肃又警惕地向着关闭的院门。 众人正感疑惑,渐渐地也听到了外面有人来。 “里正,我们的妻女被他们压在那里,不让回,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卫楚玉也听到南老三那恶心的声音,又憋什么屁呢! 她拍了拍虎头,让它安静别出声。 等人一到,卫楚玉忽地把院门大打开,虎头就向着外面不请而来的一群人,疯狂地猛扑过去。 南老三还和里正说着什么话呢,就他最有响动。 虎头首当其冲扑向他,不同于卫楚玉让虎头认识的家人,虎头对着这些陌生人见面就猛咬,就如外边的野狼一样凶残! 里正是带着村里好几户人一起来的,声势壮大,也不知道不关他屁事他来干嘛! 这些人等看清了扑过来的,竟是一头壮肥的,没错,可以用壮肥来形容的野狼时,面部抽搐,吓得腿软没了血色! 卫楚玉在空间养着虎头时,就是半放养的状态,山上和原野上的小动物,随时被它捕捉,在猎食这方面的野性,丝毫不比野生的狼逊色。 “啊,是,是狼!” “快跑呀!” 来势汹汹的队伍散成虫,全都惊恐地往回跑,这个时候,还帮人理论干什么,遇上这等凶物,自然是保命要紧啊! 然而这冬天的路最是难走,他们来时都颇费了些功夫,离开时不是身陷雪堆就是打滑栽倒,那个滑稽的样啊,笑死个人! 而一来就不幸中招被疯狂嘶咬的南老三,身上立马被咬出破洞,虎头还非常凶猛地朝他脸上招呼,是以,吓得南老四哇哇叫地后退,引得虎头又往他身上攻击。 哇,这虎头太厉害了! 对待他们这些“家人”和对待“外人”区别如此之大!很难想象刚才对着他们笑的虎头,现在凶残的跟野外的狼完全没有差! 南老三和南老四被咬得脸上血肉模糊,几乎是被虎头咬着屁股撵回去的,走位之狼狈! 要不是卫楚玉没有对虎头下死令,再加上这个天都穿的多,门前早就横躺着两具尸体了! 屋里的人看得那个笑啊,就连菱娘都笑的开怀,说了一句:“活该!” 她是一点都不心疼那南老四,孙青曼也是轻声笑了笑,像是这些事情与她无关了。 只是大家还没注意到的南知芸暗暗揪着衣裳,像是为了融于这里而表现的有些强颜欢笑,似乎有些不忍,被细心注意的卫楚玉和南芝赫都观察到了。 卫楚玉和南芝赫相看一眼,摇了摇头,这南知芸还是很心软呢,不过南知芸没说什么,他们也就什么都没说。 夏子明还冲着外面高喊:“呀,来呀,怎么不来了?” “我们在这儿迎接你们啦!” 听得大家又是一乐。 见外面的影子都看不到了,卫楚玉冲旷野唤了声:“虎头!” 虎头吭哧吭哧地猛跑回来,又是笑着脸,像大暖男一样踏步到卫楚玉身边! 这下,程氏稀罕的很,像稀罕小孩子一样地给虎头丢了个筒筒骨,虎头可喜欢了! 衔着骨头到一边朝众人撅着屁股,藏着吃,护短的相当之可爱! 新年来临,年夜饭这天,林家,夏家,还有从南家脱离出来的几个,登门时都给卫楚玉或南家送来了礼物。 新年头下,卫楚玉和程氏就顺势接下了。 门前,南芝泽放了几串鞭炮,噼里啪啦的,不少人捂住耳朵,喜庆的氛围一下子就溢满了。 晚上,大家吃着团年火锅,看着院子里夏子明带着南芝雪和林信文放烟花,五颜六色的烟花上了天,把天际染得绚烂一片,可叫过得一个有滋有味,年里年气的跨年! 之后的日子,便是大家互相串门,直到春雪融化,旷野里恢复一片土黄,就标志着,地里可以种庄稼了! 各家的男儿,都迫不及待地拿着农具,开垦田地。 这儿的土光秃秃的,没什么杂物可清除,就是土地贫瘠的要命。 卫楚玉运来了些外地的土过来,当然这是她早就屯好了的。 她冬天在空间里,对此处的黄土土壤分析过了,最快的改良方式,就是拿外面的好土壤,同黄土表层结合,再用沈翠花掌握的养土方法,和卫楚玉在井里放入的灵泉浇灌深层,效果也能达到最好! 卫楚玉没有去说服其他几家,要不要用别的土,而是她让沈翠花,夏子明,还有暗卫们这么做了。 林家也好奇的问这好土哪来的,还有没有,卫楚玉再转给他们。 同时,卫楚玉空间里还有多的土,她和南芝赫已经在这里种了草皮。 每天拿出一些,说当天自己新培养的,叫人们种了麦苗和小菜后之余的时间,拿去给山上铺草地。 山太大,铺是铺不完的,卫楚玉和南芝赫偶尔会拉小树苗回来种,这下渐渐的不是草地就是小林地了,每日卫楚玉暗暗用灵泉水滋养,至少存活率不错。 而且,晚上有虎头照看,根本不会怕寂岭村其他人来偷! 这般日复一日,不管是房子前面的土地,还是山上,渐渐的被生机的绿色覆盖。 种不过来的就请人,反正寂岭村其他人有了收入,也不盯着他们的地羡慕嫉妒的想要搞事情了。 这样,大家都相安无事。 有的来买好土,买种子,买果树,甚至看到田地里的农物长势不错,来讨教他们如何养土的。 除了灵泉的事,卫楚玉都向他们大方讲述,并不藏私,他们愿意买什么。卫楚玉就不赚钱地卖出去。 卖前卫楚玉还刻意用灵泉水浸泡一下,以便更好生长,渐渐地与这些村民相处起来。 村民见了他们有好东西也不计较,自家虽然穷,倒也知道良心,只要日子能好过起来,也不会想去做偷鸡摸狗的事。 这天春日阳光下,饭后去外面的田地转了转,当散步的卫楚玉,回来准备午休时,竟然看到南知芸偷偷摸摸的拿着一大包油纸装的东西,从山边闪过。 她拿走的是什么呢?卫楚玉想。 大概是吃的。 她叹了口气,不用跟去,也能估摸出南知芸想做什么。 她正过身,径直回了南家。 南知芸气喘呼呼地跑过一座山,那里,一道人影正焦急等待。 “哎哟,我就知道你这个姐姐最善良,舍不得你爹爹和弟弟受罪!” 吴氏高兴地蹿了出来,一把像抢似的接过她手里的吃的,差点没把南知芸吓到! 南知芸板正脸道:“行了,这些够你们吃一段时日了,弟弟那时也已痊愈,你们别再来,要是让他们看到,你们能有好果子吃?!” 吴氏拿到手掂一掂量,是够吃一段时日了,可是她还是做出非常愁苦的模样。 “知芸啊,你亲弟病情还没好,你知道的,这看病花银子的……” “没钱,你们就去挣,找我怎么回事?” “哎哟,知芸,挣了也不够花啊,好歹让你弟弟撑过这段时日,他病好看,行吗?” 南知芸叹了口气,这些都是她的至亲亲人,虽说没到割舍不下的地步,可是听到爹和弟弟生病没得吃,终是不忍。 当然,她知道也不能这般下去。 便丢下了一块碎银,冷言冷语地转头就走:“下次别来找我了!” “好好好……”吴氏在她背后点头哈腰,忙不迭拿起那碎银,面目一变,别来找她,怎么可能! 这南知芸就不是个硬心肠的,好对付的很! 南知芸不知自己的好心,为自己招来了祸端! 第208章 南知芸失踪 “楚玉,这个高度合适吗?” 像体育栏杆一样的支架,还未固定下,南芝赫指着木支架说道。 卫楚玉过去比了比身高,还蹲下当了个小矮子试了试,说:“合适了,就这高度。” 听罢,南芝赫笑着指挥莫十一,按卫楚玉设计的秋千继续打磨。 满足了最基础的用和住,添些娱乐设施是必须的! 按照卫楚玉的计划,这儿还要做个跷跷板,南芝雪不知道跷跷板是什么,但是听卫楚玉讲过后,她就非常感兴趣。 卫楚玉说跷跷板得有两个重量相当的人来玩,南芝雪已经迫不及待做好的时候,找林信文做搭档了,别说这新奇玩意,就是马上要荡秋千了都高兴的很。 卫楚玉拍了拍她的脑袋:“以后每日你和林信文的功课做好,我们就同意你们每天玩!” 既然在这儿生活了,小孩子的学业不能荒废,现在林恒之每日当夫子,给小孩们教课授业呢,最好的学习方式,莫过于寓教于乐。 “好!我那要每日都学好!” 为了玩的,南芝雪拉开了学习的热情,她捏着小拳头,像发誓般,葡萄眼里眸光锃亮,化身精神小妹。 就在他们身后,程舅吭哧吭哧的鞭抽陀螺! 卫楚玉给他制了女人拳头大的陀螺,程舅前些日子在床上待的生锈,这会儿刚下了地,就是想动动身骨。 这会儿他挥着些鞭子,一挥一休息,不时擦擦自己头上的汗,就是不让陀螺停下,玩的可有劲儿了! 现在大家又不让他下地,他十分感谢卫楚玉给他找到了乐事。 在此处的程氏也想不到作为哥哥的程以安,还有这么童趣的时候! 想到他们一家子背井离乡的赶来,就怕委屈了他们的生活。 “不委屈,不委屈,一点都不委屈!” 先头部队的程舅,玩得开心的连连否认。 就在这时,孙曼娘慌慌张张跑入院子,急冲冲问:“你们都看见南知芸了吗?” 听到的几人回忆了下,说:“好像今天都没看到她?” “你们看见了吗?” 大家互问,得到的回答是都没看见。 程氏走去关怀说:“曼娘,这是怎么了?” “不好了,知芸不见了,晌午吃饭我就没瞧见她,现在更是没找着。”孙青曼那个急啊。 “那还等什么?大家都快去找。”卫楚玉一呼,大家立马都放下手头上的事,一拥而出。 他们出去,问林家,林家说也没见着人,于是,大家从近到远,漫山遍野的寻找。 “知芸,南知芸——” 这一找就寻到了傍晚,都没见着人,孙青曼急得嘴里打泡:“我的女儿啊,你到底是去哪儿了,怎么去哪儿都不给娘说一声啊!” 卫楚玉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猜测,她的目光虚空地落向地面,似有所想。 见她凝神,南芝赫道:“你是不是想她会是在南老三那里?” 卫楚玉还未回答,听到南芝赫说话的孙青曼,转头向他们道:“我也怀疑,可他们就那么大的屋子,找去那片地时,我们不都看过了?” 而且,她还问了南施杰有没有见到知芸,他们都说没呢,就是他们想藏人,也藏不住啊! “青曼,你也别太担心,也许知芸是出去了一下,没准晚些会回来呢?” 然而菱娘的话并没有宽慰到孙青曼,她焦急的不行:“不,她的性子,我知道,她不会随便出去的。” 菱娘拉住她手说:“那咱们再回忆回忆。” 这个时候,还在外面的夏子明举着火把,大汗淋漓地回来,似乎跑了很多地的他气喘吁吁,却是遗憾地告诉大家一无所获。 “这个死孩子,到底去哪儿了,难为你们这样寻她,这个不省心的!” 孙青曼帕子狂抹眼泪,又是担心又是骂,心急如焚地就要再出去寻。 “青曼你别急,知芸是个懂事的,没准她遇上什么事了,我们再出去找找,你在家等着,兴许她回来了呢?” 望着孙青曼的夏子明,眼里也是一片焦急。 就在这愁眉不展的时刻,卫楚玉却突然出声了:“孙姨,你不觉得很很奇怪吗?知芸既然失踪,我相信这里没有谁敢大着胆子来绑架人!” 孙青曼望着她一惊:“你这的话的意思……” “至少,她是靠自己的脚走去了一半,这里周围几座山,都处于大家活动的范围中,谁能来轻易闹事?” “楚玉主子,我明白了,她……知芸估计是自己去见了什么认识的人?” 夏子明恍然大悟,而南芝赫则是在卫楚玉说出第一句话后,就知道她想表达什么了。 “我看,除了那南老三,也没谁了,他们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程氏也愤愤道。 “对啊……”大家也都恍然醒悟过来。 这个时候,还在外面的夏子明举着火把回来,说 “孙姨,我建议,你回头,悄悄地靠近他们的屋子,没准儿会有发现。” 夏子明惊喜道:“主子出的好主意,做贼的从来不说自己是贼,可是他们会销赃!” 夏子明能顺腾想到这个,足以见他是个聪明人,这些时日有的事情交给他办,确实能让人省心,不及是卫楚玉,南芝赫和程氏此刻都想卫楚玉是会看人的。 经卫楚玉这么一建议,大家都行动起来,由南芝赫钦点两名暗卫,再由夏子明和沈翠花陪着,菱娘和孙姨娘一起去看看蹊跷。 卫楚玉等人就在家里安静喝茶,按兵不动地等他们的消息。 不到一个时辰,孙青曼是被扶着回来的,她气的急火攻心,脚都站不住了。 一进门就哭唧唧悲愤不已:“就是那个南老三!我们悄悄靠过去,就听他们将南知芸卖了人家,我们闯进去的时候,他们手里还拿着南知芸的荷包呢,那是我亲手为她绣制的!” “呜呜呜,这个挨千刀的!他怎么又来害我女儿啊……” 扫了几眼发现没多的人回来,程氏急问:“知芸人呢?” 回来的人都摇了摇头。 孙青曼泣不成声,说话断断续续,跟着去的夏子明简扼的说了他们去时,发生的事。 第209章 你不就是希望永远有人替你出头,你缩背后吗 夏子明义愤填膺的说道,就在他们去时,他们的确偷听到南老三说将南知芸卖给了一个老光棍,得了二十两银子。 还听到他们说南知芸傻,他们随便装一装,南知芸每次就能提很多吃的,叫给银子就给银子,还说南知芸跟着南家怎么有这么多银子,不会卖给其中哪个男的了? 与其这样,南知芸还不如被他们卖了…… 卫楚玉:“……” 把他们这儿当什么了? 夏子明大致讲了一下,卫楚玉和南芝赫想了想,大概那原话是很难听了。 至于那老光棍住哪里,姓谁名谁,南老三和吴氏却像是很谨慎地没有聊到。 他们蹲守外面听不到什么有用信息,就硬闯了进去,正碰见南老三把卖了南知芸的二十两银子,还有从南知芸身上搜刮去的十二两银子,美滋滋的拿在手头数呢。 他们去,把那三十二两银子都夺回来了,可是南老三和吴氏就是不说,南知芸卖给了哪家人! 还威胁说,要是那三十二两不给他们,孙曼娘就永远别想知道南知芸卖去了哪里! 见他们这么嚣张,沈翠花还把南老三痛打了一顿,他们依旧没有供出南知芸的去处。 一直僵持不下,南老三就让孙曼娘退回二十两给他们,哪天心情好了再去要人,孙曼娘不得已,退回了二十两,实在是没有了办法,这就先赶回来了…… 听罢,卫楚玉不急不躁,只幽幽的说了一句:“是我错了,带你们发财,还反叫你们给贼人盯上了。” “楚玉,这不是你的错,都怪南老三他们太坏了。”孙青曼哭着道。 “都怪他们?”卫楚玉似笑非笑,“我知道了,那就这样。今晚大家伙都累了,回去休息。” 南芝赫也附和道:“都休息,大家都尽力了。” 夏子明,菱娘,还有林家人,都滞了一下,这,这就不管啦? 孙青曼更是呆住了,她的南知芸还没回来呢? 夏子明见状,上去同正要动真格离开的卫楚玉说道:“楚、楚玉主子,南知芸我们是不是可以再找一找?” 卫楚玉被这句话气笑了,说道:“南知芸是你什么人,还是孙青曼是你什么人?” 意思太直白不过——你有什么资格管她们? 夏子明一噎,焦急的脸上顿时变得通红,按理,他确实没有资格去管。 孙青曼闻言,突然扑到卫楚玉身前:“楚玉,求求你救救南知芸,我一个妇人,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呀……” 悲悲惨惨戚戚,我见犹怜。 卫楚玉对着她这面目啧了一声,说:“你们是不是觉得这个世界上别的人很闲,都要围着绕你们母女俩转?” 孙青曼被她这句话说懵了,刺激地一时止啼,所有视线刷地朝卫楚玉汇集过来,都被她这少见的态度惊讶到了。 一时间屋子里安静的针落可闻。 “凭什么,凭我救了你们一次,两次,还要救你们无数次吗?” 卫楚玉大声质问。 “你们为什么就不能保护住自己,甚而保护其他人?” 孙青曼顿时愕然住,脸色刷的白了,没脸成这般的。 卫楚玉又指着她:“我派给你人手,你连这个事都办不了,软弱无能,怪的了谁?” 众人倒吸了一口气,终于明白卫楚玉为什么这么发飙了。 林家人想了一下,孙青曼这样的性子他们以前觉得没什么,现在,却忽然觉得是不喜欢的! 南芝赫也冷冷出声:“我们需要的是盟友,伙伴,不是什么可怜虫!” “只这种思想觉悟的人,不适合和我们待。”卫楚玉冷冷判定。 孙青曼像是被重重打击,咬牙,无助地退后。 卫楚玉冷笑着看她,说:“你是不是觉得你委屈了?” 她忽的扬高声音道:“你不就是希望永远有人替你出头,你缩背后吗?” “为什么拿不住南老三,难道他还没有软肋了吗?” 说罢,卫楚玉连连摇头,恨铁不成钢地拂袖而去。 身后是南芝赫紧随。 留下孙青曼当场哀恸不已。 程氏叹了口气,没说什么,但却是在心里想,人生在世,自己立不起来又有什么办法,难道帮了一次,帮二次,还要这样无止境的帮下去吗? 她的心里和媳妇是站在一起的,但是看到这种场面,说:“我去给你们热些吃的。” 也就不打算管孙青曼母女的事了。 走过千里的远路,打过的交道不下万人,程舅对卫楚玉的这些话感同身受,心想我这外甥媳妇,真是不同寻常,和我家赫儿当真般配,想着,他也跟着南芝赫去了。 林家众人也叹了气,林恒之说:“南小娘子这番话,也让我受教了。” 说罢,他就带着林家人回去了,准备回去再思想教育一下,当林家的人,可不能软弱了。 程氏热好了吃的,给孙青曼端来时,孙青曼像是悟到了什么,眼神十分坚毅的她对着程氏说。 “姐姐,我知道该做什么了,谢谢你给我送来吃的,我一定会把知芸接回来,再吃这饭。” 说罢,孙青曼并不悲情地擦掉脸颊上的泪痕,稳重地深深呼吸了一下,便呼朋唤友的离开了。 晚上,正欲睡觉的卫楚玉,听到了外面有什么大的动静。 她和屋里阅兵书的南芝赫不由对视一眼。 卫楚玉道:“走,出去看看。” 两人相携出去。 就在夏家院外,瞧他们看见了什么? 孙青曼站在门口,手里拿着鞭子,左边绑着五花大绑的南知麟,右边绑着五花大绑的南知瀚,兄弟俩都被人钳固住。 在南知瀚的叫骂声和南知麟哭声中,孙青曼毫不留情地抽着鞭子。 她面前,是心疼不已,被沈翠花拦住上不来的南老三和吴氏。 孙青曼手里抽打着,十分冷漠的对他们说:“你们要是不尽快把南知芸平平安安送回来,我就一直打,打他们打到死!” 她眼神冰冷冷的,怀里捧出剁碎的辣椒,大喇喇将鞭子从辣椒碎中涂抹过,然后狠狠地鞭在南知麟身上,南知麟痛成杀猪叫。 “娘,救我啊!你们快把姐姐放回来啊,孙姨娘要把我们打死啦……” 打得吴氏这个做娘的,心肝都在颤,她先受不了合手求饶:“别打了,别打了!我现在就去把南知芸找回来。” 孙青曼又抽了南知麟狠辣的一鞭子,面无表情道:“快去!” 第210章 像你这么好的,吴氏怎么不把她卖给你 狗日的,怎么就指着小的打! 吴氏气得咯咯的心中一股子气上不来,却又恼意的无计可施,她也不顾和南老三商量,赶紧转头就去。 南老三也是气得直跺脚,来来回回看了两头,他还拿以前的情分去说服孙青曼,以此来让她放人。 “你这个小人,知芸有你这样的爹真是倒八辈子霉!” 孙青曼嘴里含了含,送他一口唾沫,南老三还想还手,又被孙青曼抽在他两个儿子身上。 痛得南知瀚都忍不住喊:“爹,你怎么还不快去,南知芸那丫头有我俩重要吗?” 就南老三犹豫的这功夫,大家瞧入眼,他还真未必呢。 不过不知南老三怎么想的,最后他无奈地跟着吴氏消失的方向去了! 欣赏了这一出的卫楚玉和南芝赫眯眯笑,这才像话嘛! 孙青曼这回吃上一蛰,总算长上那么一智了! 不到两个时辰,吴氏和南老三将南知芸火急火燎地带回来了,三人喘着气,身边还跟着一个糙老汉,那糙老汉身上穿着脏的不知几年没洗的衣裳,胡子拉碴,长得一脸老相。 不过他头上流着血,手里不时捧着,似乎被什么伤到了。 “不仅要把聘礼的银子还给我,还有,你这女儿伤了我的头,得赔偿!” 众人一听,总算知道这老汉干嘛来了。 “孙青曼,人我们给你带来了!放人!” 赶来的吴氏朝孙青曼喝道,南老三低着头在一旁装龟孙子,他对老汉说:“银子你找他们要。” “你这个女儿,送给我我都不要,真是泼皮货!”老汉怒骂南知芸。 一双肥厚的大手,一把从后将两边人推搡开,沈翠花蛮横地把吴氏推了个踉跄,夺过她手里牵着的绳子,那绳子的另一端把南知芸套得紧实。 沈翠花立马给南知芸解绑松绳,南知芸重获自由,跑回了娘的身边,两人含泪关切了一会儿,那老汉指着自己头上的窟窿,急忙来找孙青曼。 “娘,他打我,还想对我不轨,我不从,找到机会就拿木椅给他脑袋砸去,否则我,呜呜呜……” 南知芸脸上发肿,嘴角挂着血,看起来有些惨兮,可见没少被修理! “我买了你,你就是我妻了,我咋不可以睡你。”老汉说着土话,言语粗鄙。 南知芸直哭眼:“我是被骗的,可不是我愿意嫁的!” “那又怎样?就差那么一点你就是我的人了,是我的人我看你还敢不敢不跟!” 老汉一副非常觉得自己有理的口气,而且口气还奇臭,身上萦绕着一股怪馊味,跟文明不说搭边,简直是格格不入! 也不知道南老三哪里找来的货,为了银子,把闺女往这种火坑里推! 就像南知芸被卖到大山偏远落后地的那般惨啊! 卫楚玉过来说老汉:“像你这么好的,吴氏怎么不把她卖给你?” “吴氏,吴氏是谁啊?” 老汉不解,还瞅上了容颜绝丽的卫楚玉,心里想着这个姑娘更适合做她老婆。 刚这么一想,就被狠狠抽了一鞭子,南芝赫森冷地笑:“看哪儿呢?” 抽得老汉呲牙呢又怕。 “吴氏,呐,那个女人。”卫楚玉给他指了指不远的吴氏。 “老了点,配你正好,这个比那小的还能做活生养,她可是生了两个好儿子呢,连个闺女都不沾她的身。” 在卫楚玉积极的推销下,本来还嫌吴氏老的老汉,眼里顿时发光,他打了大半辈子的光棍,就盼有人传宗接代呢! 被指着的吴氏,被众人望去,惊悚地躲在南老三背后,而后又离他远几步,似乎真觉得自己有被卖的可能性! 卫楚玉看出糙老汉脸上的意动,她笑着丢了他一粒碎银,说:“你这头上的伤我赔你一两银子,你的聘礼我们可没要分文。” 孙青曼也说:“是啊,我和女儿她爹早和离了,女儿跟着我过,他们是把南知芸骗去的,可没沾手你一文钱。” “这可不行!放人就得给银,你们不会是合起伙来不想认账?” 老汉似乎也深知这种招数,他吹了下手哨,黑夜里出现了两个男人。 他说:“这是我亲戚,放人就给银,不然就见官!” 买卖人口还有胆量报官,以为卫楚玉今天才进社会吗? 不过卫楚玉没有戳破他。 而是一团和气的笑嘻嘻:“报什么官呀。” 卫楚玉冲老汉指着南知麟和南知瀚说:“看到没有,这两个就是他们的亲儿子,别说想找回你的钱,你就是想做什么,嘿嘿。” 老汉:“……” 突然觉得眼前的女人,挺让人害怕是怎么回事? 怪不得那两夫妻那么急呢,你们也是狠人啊! 卫楚玉打了下手势,夏子明和暗卫非常明了的,把南知麟和南知瀚推到了老汉怀里。 “大家进屋,关门!” 几家人很快散场,大门砰的一声,将他们隔绝在外。 卫楚玉在院门后听着声音,那老汉先是逼着他们还钱,不然就说退半数银子,换个老的来,完全按照她编好的剧本发展,众人在屋子里听得是大快人心。 恶人自有恶人磨啊。 此时,院墙侧一道能通夏家的门,被轻轻敲响。 卫楚玉让人打开。 是孙青曼,领着女儿来了。 “楚玉嫂嫂,我已经听我娘说了,是我不中用,那一次我爹说他们从青楼回来,银子被搜刮了回去,实在没法过活,他和南知麟同时生病,我才……” 南知芸说着,拿手打自己的脸。 “是我蠢,是我轻信了他们,我以为我帮助了他们,家里能好些,就不会想着卖人了! 我没想到,我爹这么无情,把我卖给那样的男人,是我糊涂,我保证再也不犯,我会学着保护大家,求求楚玉嫂嫂和芝赫哥哥,不要赶我走,这世上我再也遇不到像你们这样对我好的人了!” 程氏看着那手打得她感觉都疼,忙劝南知芸说:“知芸,别打了。” “那好,记住你今日说的话,我只看行动,不看承诺。”卫楚玉正色道。 心软之人,总要给她一次成长的机会。 相信这一次,差点被人强暴的南知芸该是长了记性。 南知芸闻言,顿时破涕,忙下跪磕头说谢谢嫂嫂,也求大家监督,自己再也不要犯蠢了。 这一风波也就过去,只是没想到,南老三受了外人的唆使命令,又卷土重来,可惜卫楚玉再也不给他这样的机会。 这天,薛维骑着马,大摇大摆领着官兵下县游走,走至寂岭村一处,竟然从一片荒山穷土中,看到了青山,坚实的房屋,以及成片的农地! 他使劲儿揉了揉眼睛,没看错,这里缺水,怎么还有了像模像样的人烟! 让人探寻一番,果然就是那逆贼南芝赫新居之处。 这和薛维想的南辕北辙,只见那些人过着平和安定的生活,哪有一丝苦难? 他不由怀疑,这是自己给南芝赫安了苦难所,还是安乐窝? 不行,他薛维绝不许这样的好事发生! 第211章 谁允许你们建的?拆了 “拆了,拆了,谁允许你们建的?拆了!” 官兵拿着挥马的鞭子,吆五喝六地对着几户人家严声呵斥。 这时,男人们几乎都在外面做农活,卫楚玉在带着女人们在南家院子做手工。 这时候有时间了,她专门有好好的研究古法制饰品,并把现代能替代或添翼的工具,熟练和精简方法。 以前,她拿着货,对着不满意或不喜欢的地方,自己还要用异能改上一改,现在,随着她不断地添置器具,特别是她有金属异能这一项,能“练制”出很多趁手的工具。 在空间的电脑里,有古方和现代制的一整套流程资料,她不断地改良方式方法,使这一手工小作坊真正的走上正轨,和金堂坊形成了长期正式的活动。 大家在太阳光下做的如火如荼时,突然就听到有人暴躁地驱赶,好像说不许他们建房,还一个个的用力拍大门。 “搞什么啊,关他们什么事?”夏若丹不满的嘟囔一句。 说是这么说,女人们赶紧把工具和珠宝都收好,统一交给卫楚玉,以免外来的人看到起什么歪心思。 卫楚玉让程氏把贵重物拿去锁好。 等到外面出现从农地和山头回来的男人们的声音时,她们这才出去。 卫楚玉抬头一看,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卫涵瑞的那位讨厌的苍蝇舅舅! 只见他狗模人样地端坐在高马上,任下面的人肆意妄为。 他下头的兵正拿鸡毛当令箭,催促他们几户人拆除这些不该建的房子。 南芝赫一挥手,让南芝泽回去拿房契地契。 他朝官兵和马上的薛维,敷衍地拱了拱手,而后说道:“我们这里合理合法建房,手续一应俱全,不存在什么乱建。” 不多久,南芝泽从家里拿出了纸质手续,上面有边军的签字,示给薛维一群人看。 早就知道薛维不会有好心,房子建成他们就托里正帮忙办手续了,试问怎么办到的,钞能力,就是怕某些看不得他们好的人找茬! 卫楚玉抱臂对着薛维说道:“虽然薛舅舅是京城来的官,还曾是锦衣卫指挥使,但您过去再风光,也不能不把边军和叶将军放在眼里,一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的让拆?” 几句话,就为薛维拉上了仇恨。 这时,村里还有来做活的,包括里正也在,大家都为多挣一份银子在这里卖力。 虽然寂岭村是属?州郡,可村子里一亩三分地,又像是边军在管,村子里可都是跟边军往来,仿佛那儿才是管他们的。 加上这里穷的吃土,郡里那些官更不喜欢往这儿走,下来一趟,连油水都捞不到! 因此,里正等人都对边军亲近,对薛维这样的官很是陌生。 薛维听了嘴角抽搐,一阵心梗,这不是讽刺他由凤凰变成落汤鸡了吗? 薛维冷笑一声:“就算手续齐全,也不一定代表合法。” “哟,舅舅,您是把在锦衣卫弄的那一套搬这儿来了?这不就说边军有贪腐问题吗? 这里缺水,土地不能生产,人活着也是受罪,边军捏在手里也是毫无效益,可他们为了大兴朝才把这土地卖出来,让人开垦不至于丢荒,不知道,怎么不就合法了?” 卫楚玉说的义正言辞,薛维却道:“我不过是随便说一下,你不用反应这么大。” 哼,想他当初能直面天子,就算人离开了,人脉还在京城,虽说他后来受五皇子之命调来这里,就是让南芝赫不好过,特别是最近得到最上头的命令,一定要他死。 说明上头还想着他,有了这一层特殊使命,薛维根本就不把什么边军,什么叶将军放在眼里,只要南芝赫一死,说不定他又可以调任升任了! 南芝赫似非似笑,拿话顶他说:“薛大人,那我们这房子还拆吗?” 拆的意义有多少?薛维心里冷哼,只怕他费那么大的力,还不如随意动动手指头。 “那就留着,留着你们住到死!”薛维似是而非地笑着说道。 这不免让有些听到的人感到瘆人,特别是女人们,对上薛维,她们莫名地很紧张。 薛维话锋一转说道:“不过,你们既然称我薛舅舅,不请我去你们的新房看一看吗?” 看一看,只怕目的不会这么简单? 不过,南芝赫落落大方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薛大人,请。” 不同意,只怕他又做什么怪,来一趟不搞点事,这薛维怕是不会罢休。 说着,薛维下马,朝他的兵看了一眼,就随着南芝赫进南家宅院。 而南芝赫在接应他前,也嘱咐身边的人,盯着来人的一举一动。 两人假客气地进到四合院内,饶是薛维去过那么多的家宅,也被这里惊讶到了。 这里看似简单,里外都简单,但却比平常的院落高大而坚固,而且,宅子里花草石头的布景,雅致小意,洁净似纤尘不染,以及那些女子们爱玩的秋千等,都表示生活在这里的人,很是惬意,还有着讲究。 此刻,隔壁传来读书郎的声音,薛维细听,他们正在读经史,表明,这里的小孩有人在为他们授课。 这样的结果直击薛维的心脏,他这个当官的在?州都没有这样的好住处,凭什么南芝赫这个让皇上憎恨的逆臣就有,他本来还想看他们自身自灭的笑话呢?!!! “看来南芝赫住在这里,当正是好啊。” 薛维昂胸一叹,忽得又意味深长地盯着南芝赫说:“远离世俗……不会,又筹谋着什么?” 南芝赫谦虚拱手:“这还多亏了薛大人,要不是你把我们安置在这儿,我们哪有自己建屋院的想法,也怕不曾过的现在这般惬意了。” 薛维嘴角抽了抽,也不想再多待,更不想告诉上头南芝赫过的如此之好,是拜自己所赐,他失察了! 以为过了冬天就能看见一些被冻死的尸骨呢。 薛维微恼地拂袖离开了。 “不送。”南芝赫在他身后无声笑着恭送。 就在众人目送薛维带着他的一群兵离开后。 夏子明和南知芸突然跑来,焦急的道:“主子。你们进了四合院后,那些官兵就让我们带他们去看看那些开垦的土地。” “当时我们去了,就留南知芸顾看。”夏子明指着身旁的南知芸,让她上前一步,“知芸你说说,那些兵有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 南知芸摇头说:“他们没做什么特别的,不过我看到有官兵晃晃悠悠地去了水井边,你们说他们要是使坏,会不会是在这处?” 第212章 水井没毒? 卫楚玉手指轻抚下巴,说:“什么事都说不准,去看看。” 一伙人去到水井边,现在他们共有两个水井,一个是过年凿开的,就在院外搭了个草棚,还有一个开年新凿的,在南家的院子里。 南知芸盯看的,自然是外面共用的那个,但不管是哪个,两个水井,南芝赫认为都有必要检查一番。 一伙人先是来到共用的那方,这里正有村民刚刚打了水,正咕噜咕噜地灌肚,南知芸一瞥到就急忙把他手里的瓜瓢一把打翻了。 “我不是叫你们不要喝吗?你怎么就喝上了!” 南知芸声音里满是着急。 “这井水暂时不能喝。”南芝泽也说道,他把村民脚边刚打好水的木桶也挪开了。 村民一见这阵仗,顿时十分扫兴,不就是喝口水吗? 他望着这几户人家簇拥过来,兴师动众的,简直莫名其妙。 “我知道村里的水金贵,但你们也不至于小气的连让我们这些帮做活的人,一口水都不给喝?” “是啊,看你们这也不缺这口水,怎么就连这都舍不得。” 另一个不解的村妇也这么说。 “我们要是渴了回家喝,一来一回的,不是耽误你们工时吗?” …… 不让这些村民喝井水,这些村民还误会,甚至恼怒上了。 “大家都静一静,”南芝赫挥着手势,让周遭安静下来,笑言道,“不是怕你们喝,是怕你们喝了出问题。” “喝了出问题?”村民们很是纳闷地看向彼此,连里正都是一头雾水。 那喝过井水的男村民更是怒气冲冲道:“你这是怀疑我们这些村民给你这水井放了什么吗?” 南芝赫笑道:“要是怀疑你们,你们又何必在这儿扎堆紧着水喝?怕只怕你们被误伤。” “我问你,你这桶水,是那些官兵走之前还是他们走了之后才打的?”南芝赫郑重之色问男村民。 “之……之后啊。”男村民支吾道,似乎有些后怕了。 “那好!”卫楚玉迫不及待地用落在地上的瓜瓢,将木桶里的水搅匀净,而后便将两根长银针插入水桶里。 村民见她如此郑重,不由间便如几家雇主般屏息凝神地观看着。 可是一两分钟的时间过去,那银针丝毫未有变色,南芝赫也走去文雅蹲下,拿手窝轻舀了一口水喝。 他细抿了抿,说:“好像没什么味道。” “是你们这太大惊小怪了,就咱这穷地方,还有谁想着来害人?” 男村民对他们的一无所获,嗤之以鼻。 其他村民也指指点点地说着,说他们还把自己当什么人呢,都落到这步田地了,谁有心思啊…… 徐里正看着这般,神色不显,也不轻易发表什么。 南知芸却有些自责难为情地过来,对南芝赫和卫楚玉歉意的说道:“有没有可能,是我想多了,是我误导了你们?” 她顿了顿,咬着嘴唇垂下了头:“对不起,是我太想帮大家的忙,草木皆兵了。” 南芝赫和卫楚玉还没说什么,她就自责地道歉了。 “你做的没错,银针试了没问题,不代表真的没问题。”卫楚玉温和笑言。 “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南芝赫也说。 他起身道:“这井里的水没查明之前,大家都别碰!” 意识里,卫楚玉已经将井水,变入些放入空间里化验了,她选择的最快出结果的方式,不测清什么毒,只测有没有毒。 很快仪器的结果显示,这水对人体有害! 卫楚玉忽地从地上起来,对着那个男村民道:“你觉得你喝了没事?那就过了今晚再看?” 很显然,那水是有问题的,如果她是薛维,她也不会拿立竿见影的毒药施用,一两个出了事,谁还再敢喝?别没毒到南芝赫本人,就已打草惊蛇! 南芝赫见卫楚玉冲男村民笑得自信,明明没有那种意思,却有些吃味,他本不是这种小心眼的男人,可看到卫楚玉那张明媚的脸,冲着别人,不管是什么,他总有些不舒服。 不过,当下心里更重的疑问盖住了那些偏想。 他拉着娘子问:“是不是,你已经对这水……”在空间里检测过了? 相处了这些天,南芝赫对她空间里的现代仪器,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卫楚玉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确定地点了点头,说:“等会儿再说。” 她转而对众人说:“我们等会儿备上热茶,大家不要贪凉,这井水很有问题,不能动!” 至于南家院中的井水,大家都看顾着,薛维等人也没机会去下毒,即便卫楚玉从空间里化验出的结果是水质没任何问题时,她都吩咐道:“这井水别喝了,拿去浇菜。” 而外头那口井水的明确化验结果出来了,同时,这个时间点,只有他们住在这里的几户人在,卫楚玉依旧把插入水中,就没拿出过的银针示给大家看。 “奇怪,这银针开始没什么变化,怎么现在就变乌了?” 程舅颇觉惊奇地拿着银针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这就说明,这水是有毒的?”程氏瞪大着眼,十分惊诧。 “没错,这种毒我现在已经分辨出来,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初时喝入它没有什么,它不会那么快让人发作,可是后劲特别大,能毒死人。” 卫楚玉目光清冷地地解释。 “什么?那岂不是我们都有可能被毒死?”林修远大惊道。 程氏很是生气:“对我们也就罢了,真是会牵扯无辜!” 林恒之哼了一声,说道:“这薛维要是顺带毒死了林家,他高兴的很!” “好歹毒啊,那井水拿来浇菜浇土,岂不是让那些菜也长上毒。”南芝泽愤怒不已地握着两拳。 “既然我们及时发现,那就没事了!知芸,这次你立了大功。”卫楚玉笑着说道,试着让气氛没那么严肃。 “是啊,知芸,你立大功了!”巧盼轻轻戳了下南知芸。 南知芸回碰了一下巧盼,谦虚地说:“我们谁留在那里都会有所发现。” 卫楚玉当着众人赏了她一锭银子,南知芸不敢收,说:“楚玉嫂嫂你别折煞我了,这么算起来,我得欠你多少银子?” 众人闻言轻笑。 卫楚玉也不想推来推去,她收回银子,说:“那好,先给你记上一笔。” 快天亮时,喝了井水的男村民突然肚痛难忍,痛的不能直立,甚至还想拿头撞墙。 不得已,被他家里人,和里正点了两个乡亲送到南家来。 第213章 三人密谋 这个时候,被抬来的男村民,痛的已经双唇发乌了,叫人看着十分骇人! 没有人再怀疑,南家人对井水的劝告,都想是那些官兵动了手脚。 南家的人都披着衣裳出来,而卫楚玉也整夜未眠,知道那是什么毒后,她就想办法制解药。 这个时候,她不能装出对毒很了解的样子,而是先说用解百毒的丸子先试一试,而后反复研究了一下,再拿出解毒制剂,等男村民不打滚时,再判再给药。 这一折腾就折腾到了上午天光大亮,男村民性命才得保,出了一身大汗的他已经挣脱乏力,好在人救回来了! 南家人给他喂了点热粥,由他娘子照顾着扶回去。 “谢谢,谢谢啊!”村民的娘子,代他给卫楚玉致谢,还不时数落自己丈夫,“你说你啊,人家都说那井水有问题了,你还不信,你还回家说人家怎样怎样,看,还是人家救的你!” “谢谢,谢谢这位南夫人。”村民嘴唇发白,面容无力,只能由人扶着蠕动下嘴唇,来向卫楚玉道谢。 毕竟他们是无辜的受了牵连。卫楚玉拿出好态度宽慰他:“只要人在就没事,没什么大碍了,好好回去休息几天,恢复好了再出来。” “是是。” “那,那这诊费?”妇人面容愁苦地问。 不知道会提多少钱,他们才过上稍好的日子。 “你们,以后帮工的时候,用心些,还有这村里,有什么可疑人物,及时报给我们,就行了。”卫楚玉笑容晏晏道。 “这……哎哟,夫人您的救命之恩。我们夫妻以前也没什么活路,现在跟着你们本该用心做事,你们的恩情,我们定会相报,我这穷家妇人就在这里先谢过您嘞。” 见妇人礼数还算全,女眷们把她扶起,妇人就招呼着村民带着他男人先回去了。 而那口井,里面的水被大家一桶桶抬出来,直到没水,而后井里又蓄了几次水,都清空了,被卫楚玉测了测,水质没问题了,众人才敢用。 这一下,费时费力,白耽误了大家几日功夫。 私下,卫楚玉对南芝赫道:“这薛维对我们已经起了杀心,此人留不得了。” “娘子说的是,祸害不可留。”南芝赫眸光泛着冷意。 两人寻了个时机,就悄悄地出去了。 他们先是在空间里乔装打扮,而后骑马疾驰,急速地赶往郡城。 在薛维说要进他们宅子时,卫楚玉并不是什么都没做,而是在他们的人马中留下了特殊的痕迹,放了追踪鸽随着薛维他们飞回去。 因此,一到了郡城,卫楚玉就放出一只鸽子,鸽子巡游天际,找回那只同类的追踪鸽。 再由追踪鸽带着他们。 此时,城门刚关,天色黯淡,当官的也已放衙。 卫楚玉是在一家酒楼找到薛维的。 薛维这人不同常人,他搞过审讯抓捕工作,把南芝赫说的关于他本人的话翻译过来,那就是这人反侦察能力极强。 所以,他们不敢靠太近,而是找了空着的隔壁,点了些菜,装成客人开吃。 这个时间点,薛维在和谁吃饭呢? 卫楚玉紧紧地靠着墙壁,拿着声音接收放大器,怼在墙壁上,由她和南芝赫一人听一边,两人收敛了声息静静地听着。 突然,卫楚玉显出了惊讶之色,考虑到薛维耳目好,她拿出笔写在纸上:“是南老三和南老四的声音,我没听错?” 南芝赫在纸上回:“没有,是他们。” 房里,南老三手里敬着酒,对着他对面的薛维毕恭毕敬地说道。 “放心,薛大人,我们一定会照你的吩咐,尽快把事情办好,给那南芝赫一个痛快!” “砊砊砊!” 薛维手中的筷子敲击着碗口,似乎发出着不满。 “我什么时候吩咐你们了?我和你们认识吗?”薛维似笑似笑。 “没,没有吩咐,我们和大人您不认识,自从到了寂岭村后更没见过你!” 南老三和南老四连连否认。 “是我们和他有仇,不瞒大人您,我们本是受南芝赫的牵连才发配至这穷地儿,按理,他应该照顾我们这两位叔叔,可他从不对我们施以援手,不仅如此,还常常对我们兄弟二人大打出手,落井下石。你看看我脸上的伤,就是他养的狼咬的。” 南老三大吐苦水。 南老四也附和道:“是啊,他还把我娘子骗去,给他们做苦力,还不让我们夫妻相见,你说这等仇恨,简直他是我们的仇人都不为过!” 南老三和南老四说着话,脸上的翻皮肉一动一动的,就是好了,那翻皮的疤痕也丑的狰狞,让薛维吃这顿饭都倒胃口。 这次叫上两人来,就是让他们去试一试,如果能轻易解决的事,何必这么麻烦? 就是解决不了,他也能让南芝赫由这一次背上人命官司,锒铛入狱! 任南芝赫再怎么狡辩,他都会让之死在牢里。 诬蔑人什么的,于他来说可是拿手好戏,过去在他手里的冤假错案,没有一二百,也有七八十咯! 对付个南芝赫,还不手到擒来! 南老三和南老四实在是被南芝赫压制的太憋屈了,喋喋不休地细数,并不知道,他们在薛维的眼里已经是半个死人了。 南老三和南老四两人眼浅,当下都活不好了,好不容易遇上个贵人,得了银子,做的事还和他们的目的一致,何乐而不为?!! 未来的事等未来再说! 卫楚玉和南芝赫在隔壁听了个七七八八,大概知道三人正沆瀣一气,要杀了他们呢。 那他们,就让三人今晚这郡城都出不去! 第214章 我娘是怎么死的 事情谈妥,薛维不多久留,他这次一身常服低调出行,末了,带上遮帽,一句我还有事,丢下一两付饭钱的银子,就自顾离去。 不过正当他出了雅阁时,一包迷香粉突然向他口鼻撒去,薛维十分惊觉,他马上滞住呼吸,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挥散粉尘。 然而两只麻醉针射中了他的脖子,薛维瞬间昏倒,南芝赫一把扶住他,没发出声响,卫楚玉四下看了无人,立刻把薛维放入了空间。 接着,卫楚玉把粉尘用手一扫,散开味道,她和南芝赫立马回到刚待过的雅阁。 进到雅阁,反手一栓,卫楚玉和南芝赫这才放松地呼了一口气。 要不是卫楚玉有能麻醉大象剂量的麻醉剂,做上两手准备,估计还没有这么快把薛维拿下! 两人互点了头,顿时闪入空间。 空间里,卫楚玉将之前放程舅的那间四处封闭,只留呼吸小孔的地下房间,拿来关薛维。 而南老三和南老四所待的客栈房间,他们似乎感觉到门口有异动,便小心翼翼地拉开了屋门,往外一瞧,结果什么都没有,唯有小二还拖着托盘往其他房间传菜。 想来薛维已经走人,两人也知道薛维这种人不喜欢和他们待一块,便放心地关了门,继续开吃。 好不容易到这酒楼豪餐一顿,有人请客,自然是酒啊菜啊的要享用尽! 薛维被南芝赫手脚上了铁烤链,才让卫楚玉用配好的苏醒剂和迟钝剂,分次注入到薛维身体里。 被人踢了两脚,薛维强撑着眼皮,惊醒过来,他下意识地就要警觉起身,却突然发现身体四肢像中了软筋散一样的软绵无力,手脚腕处还上了枷锁! “薛大人,你没事?” 一道略带调侃又熟悉的声音叫住了他。 薛维睁大眼看去,竟然看到南芝赫正大喇喇地站在他面前,而其身后,是那个被卫家视为弃子的卫楚玉! 再一打量此处,六盏油灯将屋子照得亮通,这里就像审讯抚司一般的封闭! 薛维瞳孔放大,朝面前的男人惊问:“南芝赫,你,你要对我做什么?” 他心中大感不妙,强力支起身体倚靠在墙边,十分警惕而防范地盯着两人。 只不过那种防范,在他软趴如烂泥的身体面前,没什么力度就是了。 “薛维,说,是谁派你来杀我的?” 南芝赫如罗刹般摄人地冷冷盯着他,宛如毒蛇盯上了猎物。 “哼,想杀你的人多了去了,你以为呢?” 薛维有些费力地冷笑一声,反问他。 “我们知道,薛舅舅过去很会审问人,特别是严刑逼供,不过,要是薛舅舅本人来享用这些酷刑,那就很不一样了。” 卫楚玉“亲和”地笑了笑,玉手一挥,向他展示背后墙上,一扒拉的刑具,什么鞭子,锯子,斧头,锤子,还有剥皮的弯刀,吞服用的刀片,钉板,烧热的烙铁…… 花样繁多,薛维熟悉的,不熟悉的,都有! 他瞳孔微缩,喉咙一动,肉眼可见的吞咽了一下。 轮到自己受刑时,就没有谁不害怕的! “当时在刑房里,我没忘记薛大人对我所做的一切,包括,在我昏迷的不省人事时,薛大人亲自,或者是你命人,将这针没入南某的身体里,好让南某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去。” 薛维看着南芝赫手里拿出的瘆人长针,惊恐地喊道:“你,你知道了!” 果然是他做的! 当初他这锦衣卫指挥使是主审人,各种残忍的刑法轮番对南芝赫上阵,就为…… “你当初不就是用这些,逼南某签字画押认罪伏法吗? 可惜,我南芝赫就是死,也不愿认这些莫须有的罪名!” 南芝赫几乎是一字一句咬牙地说出,可见他当时受的罪有多重。 此番两人恩爱,没得让卫楚玉心疼起来。 “薛大人过去总爱以舅舅的名义罚楚玉跪,罚楚玉饿,让楚玉羞愤难当抬不起头来,恨不得当下就自尽! 可惜,楚玉活下来了,活的好好的。 我娘死时,你也没少出一份力?薛指挥?” 卫楚玉也冷笑着看他。 “南芝赫,卫楚玉,你们别忘了,我薛维可是朝廷命官!你们要是胆敢谋害,朝廷定会出兵收了你们的!” “也会叫皇帝知道,你们心思叵测,不服朝廷,他不会放过你们全家老小的!” 薛维肃着脸,威胁地命令道。 不过,在卫楚玉和南芝赫看来,不过是色厉内荏罢了。 “是吗?” 卫楚玉蹲下身,与薛维平视,她笑得又美又天真,地同薛维说道。 卫楚玉蹲下身,与薛维平视,她笑得美而懵懂,可是在薛维看来,她却是散发着瘆人怪异的笑容中说道。 “可是,我们为什么要让他们知道呢,舅舅不知不觉从这个世界消失,不是很好吗?” “这样让舅舅的家人,也能存一份妄想,过去,你可是我那后母最大的倚仗呢。” 眼看两人不会放过自己,薛维大叫道:“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们,求你们别杀我,我根本无心对付你们,是皇帝命我这般做的!” 卫楚玉刮了刮手指,说:“只有皇上吗?” “还有皇后,五皇子。” 薛维想了想,又说:“三皇子也想,只不过,他有自己的人。” “这些我们都知道,能不能说点别的?”南芝赫不耐烦地说。 “这,这些难道不算最大的秘密吗?你们可是惹上了大兴最强大的敌人。” 薛维盯着两人没有反对的表情,继续试着说:“不若放我在此处,我薛维不管闲事,你们也能且得安宁,不然他们又会换人坐镇,只怕对你们更不利!” “薛大人这是还没用刑,就投降了?你这般没气节,对得起那些被你冤枉的人,和你背后的主子对你的信任吗?”南芝赫讽刺道。 薛维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无力的躯体,连自尽都做不到,他恐惧那些酷刑,一张脸笑得比哭还难看:“哎呀,能活着,谁不想?” “可惜,我们不喜欢培养什么两面三刀的人。” 卫楚玉手里一变,变出十根银针,她一把拉过薛维,不客气地道:“说,我娘是怎么死的,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告诉我,否则,我保证,这些针全插到不该插的地方去!” 第215章 送份大礼给南老三和南老四 看着卫楚玉指尖夹着的十根反光的细长针,薛维惊愣住了。 然而卫楚玉不给他过多思考的时间,就将一只针,斜扎入他的手指上。 “啊——” 薛维发出惨烈的叫,却像一个婴儿碰上大人那样,毫无作为。 “楚玉,你休息,让我来!” 南芝赫拉开卫楚玉,同时夺过她手里的针具,轻轻地拍了拍女人的后背,而后自己蹲在那处取代她的位置。 他知道,卫楚玉虽是在问娘亲的事,而这针痛却是为他报仇,可就算双手要染上鲜血,也应该是他,而不是是娘子,她就应该纤尘不染,不为这样的事劳心! 他对向薛维一副阎罗面孔:“还不说吗?咱们有的是时间耗。” 把卫楚玉半扎的针全推入,南芝赫无视薛维的叫喊,末了春风和煦的说:“接下来,你想哪只?” 这反差,比他这个过去的扒皮薛阎王还叫人害怕。 薛维全身难动弹,唯有咬紧牙关,痛的已是满额头大滴大滴的汗珠。 “如果我说了,你们给我一个痛快吗?” 薛维紧闭双眼道,似乎知道今日是逃不过了。 “你说,我南芝赫言而有信。” “好,我信你。” 南芝赫一笑:“我不是你,你尽管放心。” 薛维:“……” 都这个时候了…… “你娘,你娘以前的喘鸣,并不是她本来得的,而是薛云芯下、下的药,让她产生像喘鸣一样的病症,致使你爹厌弃了她。 云芯还曾令大夫说,那病是从她祖上传下来的,你以后也会得像这样的病,难治,所以,你爹…… 不过,卫侍郎以前听到那大夫的话,按理应该寻找更多的名医,为你和你娘诊治,但是,他却没有,看来,他是从心里就对你们俩母女……” 薛维徐徐渐进,有气无力的说着,仿佛说话是一件很艰难的事。 卫楚玉当然知道迟钝剂对他说话也很有影响。 “他本来就是薄情负心人,有什么奇怪?所以你那心如毒蝎的妹妹才能被他吸引,两人同做夫妻这么多年,现在看他们过得也不怎么样,可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害死我娘!” 卫楚玉阴恻恻道,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此刻很是激动,好似原主对母亲的眷恋和对她的冤屈,愤愤不平地影响着自己的心智! 薛维又道:“是我,得哮喘和治哮喘的药,是我让人开的,我让人在里面加了慢性毒药,这样,才能让我妹妹坐上那唯一的女主人之位。所以后来不到三年,你的母亲就……” “哼,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袒护薛云芯!” 卫楚玉怒斥他道。 “我亲眼见我娘拿着那些药,问过无数的大夫,那些大夫都说那些药没有问题,而她本无病,是药三分毒,你可能去寻了毒,而下毒之人却在府中,是薛云芯让人做的,对不对?” 薛维惊讶了一瞬,瞧着他这反应,卫楚玉知道自己猜对了。 薛维大概这个时候还想,既然自己会死,能保住薛云芯也是好,他大概已经摸不定,两人能有什么本事,连他自己都遭难。 “既然五分真话,五分假话,抱歉,这些针,那我也要拿五根,为你备着了。” 南芝赫阴冷地说道。 在薛维的万分惊惧中,南芝赫一根又一根,慢慢地施入薛维的身体,最后一根,在他的心口正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薛维,停止了呼吸, 南芝赫再用自己的方式,把薛维置于无法再睁眼恢复的死亡深渊中。 这还是便宜了他,不过两人不是以折磨 人为乐的,等会儿,还要收拾另外两个人呢。 很快,卫楚玉在田园中垫了铁皮,在那之上,她用柴火堆叠,一把火烧了薛维的尸首,死无对证。 不过,在那之前,她把薛维身上一些能证实他身份的物件扒了下来。 在薛维被化骨的同时,两人很快出了空间,同时关上付了饭钱的雅阁的屋门。 卫楚玉和南芝赫在走廊,把那些沉降在地面的迷药粉末收拾干净,而后看了看屋内,南老三和南老四喝得酩酊大醉,不舍离去呢。 卫楚玉有追踪鸽陪着他们,也不怕两人逃走,现在两人贪醉留这里,更方便他们行事。 不多久,南老三和南老四又被赠了一壶酒,喝了那并不知道来路不明的酒,醉话连篇的两人彻底不省人事。 卫楚玉便把薛维身上之物,塞在他们衣袍里,其中有薛维从不离身的玉佩,还有印有字样的官银,混入在他们得的银子里。 而薛维个人的印章和官印,能显示他身份的文书等,都被卫楚玉分在了两人身上。 两人并没有立即回去,而是静待时机。 等到晚上客栈打烊,南老三和南老四被请出去时,乔装过的南芝赫故意路过,撞了两人,就在客栈店家的见证下,薛维个人的东西从南老三的衣袍里滚落出来。 店家看到了,就好心地帮他拾起来,只是在拿到东西看到字里的内容时,还疑惑了一下。 颇觉奇怪的想,他们有当官的东西怎么没有当官的样? 当然店家也不会去深想一个客人,就把东西还给了南老三,南老三稀里糊涂的,拿着就收好。 客栈伙计被派搀送了他们一段,还好心地说,要不要为他们叫家里人? “不要,不要!” 南老三摆了摆手,和南老四相互扶着,说这会儿,他们就回家! “大爷,不需要陪伴的吗?” 一个花枝招展抹粉的姑娘,摇着扇向两人抛了个媚眼。 这两人长久都没见到年轻的姑娘了,一个妻子被转卖了南家,一个为了银子就把吴氏半借的抵了出去,加上两人又有些骚钱。 想发生的就发生了,只不过那青楼姑娘,褪去他们衣衫时,又见证了那些东西,回头还炫耀的给妈妈姐妹们说,她服侍了一个本地当大官的,还是长史呢! 第216章 南老三和南老四被押送 眼见目的达成,卫楚玉和南芝赫趁夜返回,路过一条小河时,卫楚玉把薛维的所有骨灰洒入,而后抹平脚印,先两人变道,再绕远了回到村子。 家里人都知道他们出去了,至于具体出去做什么,南芝赫只是回答,往后一段时间,暂时没有谁骚扰他们了! 程氏和南芝泽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只是感觉夫妻俩又在背后做了保护大家的事。 一家人照常生活,然而就在三日后,徐里正和村民忙不迭路过时,急急忙忙地通知南家。 “好像那边住的两家姓南的,出事了!” 徐里正慌忙说道,有官府的衙役来找他,他也领着衙役一块赶过去。 一听有瓜吃,卫楚玉忙招呼大家,没事的都去看看。 于是几家人留几个守家的,都去了,而南知芸却主动的说她不去,手里针线活还没干完,也眼不见心不烦。 卫楚玉想,可能是她怕自己知道了什么,多少有些心软和不忍,便让自己别撞见那样的场面。 不去,也好。 孙青曼说也陪着她,两人留下来看家。 菱娘倒是没什么,左边勾着夏若丹,右手挽着巧盼,一排三人看热闹去了。 卫楚玉则是挎着装有自制的红薯干和瓜子的小包,一手牵着雪儿,和倾巢出动的南家人一块,混在大伙儿里随着里正急赶过去。 冬天吃饭都没这么积极! 等他们到时,两个挨着的茅草房就像被抄家了一样,门大开着,里面的东西翻的稀乱,全散落在地面,有衣裳,包袱,木柜,床品,碎了的瓶瓶罐罐,筷子…… 这两户人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两三个衙役进进出出,外面则是一队凶神恶煞的官兵,严肃的审问着:“说,薛维薛大人到底被你们藏到哪儿了?” “是不是你们已经杀了他!” 这些官兵在卫楚玉等人刚来这寂岭村时,就见到他们在薛维的身边,特别是前几日来时,他们也随着薛维下村,应该是他手下管的人。 而被他厉声审问的南老三和南老四,两人披头散发,哀哀戚戚地跪在地上如鹌鹑一样,脖子和手臂都上了枷锁,整一个犯人样,就差衣裳没换成囚衣了! “大人,冤枉啊,小的真不知情!” “那日我们吃了饭,他说有事先行离开了,我们要是敢对薛大人做什么,又何必在客栈滞留那么晚?” 南老三惶恐不已地解释,南老四也附和说:“是啊,还请大人明察,我们绝没有那个胆敢对薛长史做什么……” “可是薛大人的贴身之物,确确实实在你们身上找到,而且多方见证,你们还敢抵赖? 那晚,客栈的伙计和店家都说,没人见到他从你们吃饭的屋子里出来。 那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 官兵领头的,长剑一指,对向两人。 两人被那寒光闪到,差点儿吓得跌坐下去,抖如糠筛地声声喊冤。 “那晚,薛大人让我们杀了南芝赫,还给了我们银子,他交代完这事就恰巧失踪,肯定,肯定是南芝赫你害了他!” 南老四又来攀扯南芝赫。 “薛大人无冤无仇,何故要杀害我一介平民?你们这分明是在污蔑薛长史的清誉!” 南芝赫横眉冷厉呵斥。 他向着官兵们道:“那天,村民都可以见证我们在寂岭村,又如何知晓你们勾兑之事,再说,倘若真是你口里所说,你们接受钱财谋害他人,罪加一等!” 程氏气得肝疼地指着两人骂:“南施良,南施杰,你们为人没气节自私自利也就算了,现在竟然为了洗脱嫌疑,连这种鬼话都编的出来! 你们信不信,老爷子今晚就从棺材板里爬出来,找你们两个不孝子!” “是啊,他们根本是在毁你们朝廷的形象,打你们朝廷的脸面!”卫楚玉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说道。 官兵瞧卫楚玉这悠闲样,也不像是心里有鬼的! 听着那句罪加一等,南老三和南老四彻底傻眼,南老三怒意地扒拉了一下南老四,恼他:“你乱说什么胡话!” “这种事情能拿出来说吗?” 南老四也郁闷:“那不然我们怎么证明我们的清白?” “我们的清白被你证明出来了吗?” 南老三真想看看弟弟的脑子里是装的什么! 南老四一恼,瞪眼怨怪道。 “都怪你,是哥哥你叫上我去的,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到了那里才知道见的是薛大人,要有什么也是你和他之间的事,可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南老四再一次在关键时刻发挥他退避三舍、及时撇清的无耻,南家人早已见证过,不过现在看到用在他那更无耻的哥哥身上,两人都赖对方一嘴毛,可觉得这戏好看了! 卫楚玉把瓜子分发到每个人手里,力挺他们吃瓜吃热乎的! 一个个的,磕着瓜子尽力掩饰,不然嘴巴要翘到天上去! 了解到薛维失踪了几天,没去衙门办公,把官兵都搞的十分头疼,他们都高兴地很呢! 都想着,这位前几日还想对他们团灭来着呢,这不遭报应了吗?!! 只是不知道南老三和南老四怎么和薛维扯上了,难道莫不是他们说的,薛维想借他们之手杀南芝赫? 那也不用搞得南芝赫没出事,自己搞来失踪了?!! 林家等人没往南芝赫这处想,唯独程氏和南芝泽,结合南芝赫说过的,怕是他们搞的问题,但看南芝赫和卫楚玉一派无事之感,想这火应该烧不到他们身上,暂且放宽心看戏! “把他两人的嘴给我塞上,回去好好审问!” 官兵领头的发号施令,他想万一薛维回来,听到外面传出对他不利的消息,自己可讨不了好! 这种事,也不能让这些百姓谈论! 在大家的目光中,官兵和衙差押送两人回官府,南知麟和南知瀚哭的那个昏天暗地,撕心裂肺哦,这家里才过几个好日,他们的爹和叔叔就被抓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那个被糙老汉用作抵债的吴氏,也巴巴的跑回来,人影都没看到,只看到家都散了,她这个被租借出去生孩子的半妻,顿时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第217章 舅舅家人来了 “娘,这是要到了吗?这地怎么看着这么荒凉啊,连棵活树都望不见? 这……这往后我们一家老小都在这儿生活了吗?” 何氏坐在马车上,撩着车帘看,这里土地贫瘠荒凉的让人惊心。 实在不觉得它是能养活人的地儿! 自从接到程以安的亲笔信后,程氏一家子就忧心不已,知道未来生命会受人威胁,而且还是朝廷的用意,以牵制对付南芝赫。 何氏便和公公婆婆商量,在最冷的时节,卖了一些铺面房子,那些拿不走的,能变卖就变卖了,等着这春天一暖,就轻装上阵,急急忙忙赶着驴车和马车出发。 过去,他们一直生活在老家繁州郡郡城,程氏往上数三代都没下过田地,现在因为性命威胁,不得不背井离乡。 这里的景象太出乎众人的意料,也超乎了何氏的想象,本以为在这里大不了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田园放牧生活,可他们一路问过来,这西北到处是不利于种植务农的荒地,甚至连水也缺,就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哎,都到这儿来,就先看看。” 婆母苗凤花声音里也透着无奈,她叹了口气,和身边老伴的想法,也同何氏想的如出一辙。 这里感觉是你努力,都使不上劲的穷地儿! “实在不行,等在那里住了一阵,避过风头,你和以安再转去别的地方。” 连公公程梁都不由说道。 “众位莫慌,这里是这里,等到了地儿,听说就不一样了!” 给他们赶马车的暗卫莫十四笑着说。 莫十四一直在京城附近打探消息,听暗卫领头莫十一说,主子住的地方很不同了,然而至于哪种不同,他也想象不出,就按照莫十一的话安慰主子们就是了。 说是这么说,可都快进入寂岭村了,众人都压着心里的失落,沉默着,希望他说的能不一样,然而经验告诉他们,难道那里的地理风貌就很不同了吗? 朝廷都想除南芝赫而后快,还会对他厚待? 这样的想法一直侵扰着大家的心中,不得安宁。 很快,连过几个黄土丘后,两道山间,一辆马车在那里等着了。 何氏看到自己的相公,小姑子程桐淑,还有小姑子的那家人站立在马车附近,迎向他们。 见到爱人和亲人的喜悦,让她展颜而笑。 急忙催促着:“小四,你快些,我们看到他们了!” 莫十四自然也看到了,他赶紧加快马车,和那边相会。 两边的亲人相见时,眼泪泪汪汪。 “让你们背井离乡,舟车劳顿的赶来,辛苦了!” 程氏先是捏了捏嫂嫂何氏的手,又亲自去将程家两老扶下马车,十分关切地含泪问。 “娘,爹,你们身子还好吗?这一路有没有不适?” “淑儿,你受苦了,这赫儿是我们从小看到大的,虽说他聪明顽皮了些,但我们知道他不会做出那种出格大不敬的事,他的心,才叫苦着呢。” 苗凤花反而来安慰程氏。 “外祖母,还是你最懂赫儿。”南芝赫温润笑意地拍了拍她,拉过卫楚玉,介绍道。 “楚玉,这是我的亲外祖母,外祖母,那位是我的外祖父,这是楚玉,您们见过的!” “见过,见过,你办喜宴时,我们都来见过的。” 程梁走来,连连笑着点头,他眉毛白白拖着小须,白眉下一双眼睛慈善,卫楚玉觉得他像舅舅的老年版,透着温和慈祥。 苗凤头更是亲热地拉过楚玉,说:“快让外祖母看看,你瘦没瘦,哎呦,好孩子,委屈你跟着咱们赫儿了!” 南芝赫笑道:“都亏有她,我们一路相互扶持,患难才能见真情,遇上她,是我最大的幸运。” “赫儿都说好了,我这外孙媳妇,肯定是顶顶的好!” 苗凤头拍着卫楚玉的手背笑容慈和。 “好孩子,你是南家的大功臣!” 众人闻言都是一笑。 接着,由南芝赫一旁说,卫楚玉和他们一一见过。 除了健在的两老,舅娘,还有程舅唯一的儿子程顺青,以及…… “顺青哥,嫂子呢?” 南芝赫没见到程顺青夫人的身影,便问。 “和离了。” 程顺青简短的说出三个字,带着自嘲的笑意。 “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这次让你们过来,她?”程氏着急的问。 苗凤花叹了口气,说:“也算是,不过你们别有心理负担,自从赫儿出事的消息传到我们那里,她娘家早不想和我们往来了,和离,只怕是早晚的事,不过大难临头,我们也能理解,也祝她未来安好。” “赫弟不用担心,夫妻本是要一心,既然不是一心,各自早觅良人好。” 程顺青一副不甚在意的口气,与南芝赫说道。 他当真不在意吗?只怕也是把愁苦和不如意往心里塞,南芝赫自然明白,卫楚玉更是想外祖一家,还真能算是豁达的好人。 “别站在这儿了,你们还没吃饭,走,咱们先去吃饭。” 程氏热络地招呼着大家回南家,一段路也不远,索性留几个赶车的,几乎都一起走路过去,这样亲近! 然而程家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入眼见到一片绿,那是一座满身铺绿的青山,而就在这青山脚下,几户高墙院瓦的人家,耕植着几十亩茁壮成长的庄稼! 这样的色彩,对于一路过来见惯了黄土而疲乏的程家,不异于一片喜色,不异于一片喜意! “老夫人,老太公,夫人……” 夏子明,夏若丹,暗卫们,都喜气洋洋地过来迎接,帮他们提东西,热络地唤他们一口一个主子。 程家人没想到,他们一来,就有下人接待了。 入了南家,直接被南芝泽带入吃饭的饭厅。 那里,菱娘等人打好了水,拿着干净的布巾,等着程家人简单洗漱一番。 “呀,还为我们备好了水,不是说这儿缺水吗?” 苗凤花欣喜中透着疑惑,欣喜是他们都有这般待遇了,那南家自然也过得不错。 “老夫人,有水井,这水啊,你们放心用!”菱娘笑道。 而后众人抹着布洗了下肌肤上沾的尘土,只感觉,那擦脸的布巾都很舒服。 这还不算什么,等他们上了食桌,那才叫惊讶呢。 只见长长的桌子上,摆了各色美味佳肴,七分肉,三分菜,还全是什么牛肉,鱼肉,鸡肉,鸭肉,还有看不出食材是哪种肉的荤菜,又是什么蒸炸炖煮烧,烹饪齐全。 简直是美食大汇啊,这要放在平地,怕是要过节、来客或富豪之家,才能吃的这般好,这还是这处贫瘠的土地上能有的东西吗? 程家人都睁大眼,莫不是惊讶的嘴里能塞下鸡蛋! 太豪华了! 宛如他们是穷亲戚来投奔的一样,说好的流放呢!!! 第218章 也别太破费 “大家吃菜啊,今日我们是比往常备的丰盛了些,爹,娘,你们动筷子呀!” 程氏贴心地坐在娘身边,忙招呼他们道。 “这……你们在西北也不容易,吃的够了就行,也别……太破费。” 苗凤花讶异地看着一桌子好菜,局促地有些无从下手。 其他程家人也是望着这一桌子丰盛的美食,都不敢伸手拿筷子了,真怕这一吃,就给人家吃穷了,有一种何德何能之感。 程梁也道:“现在世道艰难,谋生不易,小妹,爹和娘知道你孝敬,你向来如此,不过,我和你娘习惯了节俭,这么吃我们这腹胃也受不住啊。” 程氏说他俩:“瞧您老俩说的话,嫂嫂和顺青侄儿都不敢下嘴了。” “他们说的也是我们想说的,以安,”程氏碰了碰身边的丈夫,说:“我见你没瘦,还白胖了些,定是桐淑待你不错,不过你得劝劝她,咱们家人聚在一起是为骨肉不分离,这福气嘛,慢慢享,别急在一时!” 程家人不愧是至亲的亲人,都是在替他们考虑呢! “老祖母,你放心,我们备的,自然是力所能及的,你不用怕给我们吃穷吃垮,这样,我带你们看一样东西!” 南芝赫俊颜从容地对他们笑说道。 “什么东西?” 南芝赫扶起疑惑问说的苗凤花,领着程家人,朝宅子里最阴冷的地窖去。 程家人不知道南芝赫要带他们去看什么,一到地,就见到殷实的谷子塞满了大半个地窖! 程梁更是上手抓了把谷子看,只见这谷子大粒,饱满,看着喜人。 他有些兴奋地问:“呀,你们这谷子是在哪儿买得的?老家都还买不了这样的好米呢!” 这些米,是卫楚玉从现代带来的种子不说,还是在她空间肥沃土壤养育,灵泉浇灌下收获的精品,能不好吗? “那老祖父更要尝尝这米的味道!”卫楚玉笑着眼说。 南芝赫还给他们说这地窖有多大,几人心里算了算,苗凤花不由惊叹:“这得吃多久才吃的完呢?” “不管是粮食还是什么,我们都备的足足的,娘,爹,你们大家都放心用,哥哥都清楚着呢。” 程氏拍了拍老娘的背,底气相当足地说道。 “娘,你们就放心!在赫儿和楚玉他们的经营下,这里可比老家好!” 程以安眯眯笑地说。 何氏见状,随手抄起地上的一个空布麻袋,嗔怒地抽了一下丈夫:“要你来是来支援赫儿他们的,你倒好,让他们费心思照顾你来了!” 好像真是这样,程以安想起这几个月的经历,跟上妹妹的队伍时,就使劲儿给她塞银子,妹妹就接了二十两,等到了这?州,又拿出七百两银票给赫儿他们。 结果他们收了,却偷偷塞回自己的包袱里,而后自己因为养病,床都下不了,一想起来,程以安就觉得十分气人! 程以安嗔怪地拳头轻捶了下南芝赫,说:“都怪赫儿,舅舅都说好了要支援,你却偷偷地把银票趁我不注意,往回塞! 你这不是让舅舅食言,存心我被你舅妈修理吗?!!” 众人闻言顿时开怀一乐,本来还因长久没见面都笼罩着一种客气感,这下,一家人都回到了亲热的状态! …… 何氏本来还担心丈夫在这?州吃不好,睡不好,受些罪呢,这下心里踏实了! 做爹娘的苗凤花和程梁,也踏实了! 大家重新坐回饭桌上,抱着香喷喷的米饭,就着好菜吃。 这饭也香,菜也可口。 程梁也不给女儿装客气了,就着那外头都买不着吃不着的上好米饭,他连吃了三碗呢! 惹得他旁边的苗凤花直叮嘱:“老头子,你可别把自己吃撑了!” “吃撑了,嗝~”程梁说着,从嘴里冲出一个气嗝,他摸了摸肚子笑说:“那就多走一走,你平时饭量只有我的一半,你还吃两碗呢。” 说得老伴儿苗凤花都脸红了。 “能吃是福。” “就是。” 惹来一声声后人跟捧! “哎,他喜欢就米。”苗凤花摇了摇头似是无奈说。 又脖子前探,朝众人解释:“你们外祖父啊什么都不挑,就挑这米饭,只要米饭好,他哪里都待的下。” “那这回老太公真是来对了。” 夏子明接话道。 这时候他们还候着,长桌不够,最要是给主子们腾出相处的时间,尽管平时他们都是一起上桌吃饭的。 苗凤花亲热地朝他们招手说:“你们也吃啊。” 他们家可不是把下人没当人看的。 “诶诶诶,我们稍后就来。”夏子明托词了一下。 “老祖父和老祖母,你们就放心在这里颐享天年! 至于舅舅,舅妈,还有哥哥,他们想做什么,不管是修身养性,还是什么,都行,你们且放开了心,把这里当自己的家,怎么舒服怎么来!” 卫楚玉甜甜的说着,给他们敬了口小酒,酒是米酒,又香又甜,经她观察,何氏也很是喜欢。 何氏也回敬她道:“本来还说让舅舅来照顾你们,结果受你们照顾了,虽说也是那些坏人所为,但以后无论需要银子还是做什么,我和以安一定顶上。” “对对,我们都顶上,万事都找我们。” 程舅也附和道。 看来舅舅家也是舅妈做主啊,卫楚玉杏眸弯弯:“谢过舅舅舅妈,暂时还没有呢,不过听了舅妈这话,我便觉得亲热……” 一时间,卫楚玉和何氏热乎地聊上了,两边一看家里的新成员聊得投缘,也是高兴, 晚上,程氏为娘家亲人安排了三间住处,而卫楚玉在院外假装叫回了虎头,实际从空间里放出了它。 卫楚玉让程舅先给家里人解释,他们养了只狼当护卫,程家人闻言都很吃惊,但听说虎头很乖,就没那般怕了。 程舅给他们做好了心里预设,卫楚玉再开了院门,放虎头进来,程家人虽没说害怕,但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十分谨慎。 虎头去到他们身边嗅了嗅,转头朝卫楚玉嗷了一声,表示认识了。 程顺青大着胆子摸了摸虎头的脑袋,虎头回头朝他嚎叫了一声,顿时吓得程顺青整身都僵住了,以为它会对自己做什么呢! 然而虎头只是通过那声表达不满,但却没对他“动粗”,而是高傲不屑地敏捷蹿向了卫楚玉身边。 它的情绪显而易见,认生,但对主人却很亲热。 却是把汗颜中的程家人逗笑了,程舅朝它一招手,虎头笑眯眯的去了,乖乖地任他摸,这反差,既叫程家人惊讶,又把程舅骄傲的不行。 看,凶猛的狼都听他的话呢! 不枉自己平日亲手喂它肉肉! “虎头还是跟舅舅亲呢。” 程舅揉了揉虎头的脑袋,冲家人笑得得意,那骄傲自满的劲儿溢于言表! 程氏一家子看着他这炫耀劲儿,那个嘚瑟啊! 何氏悠悠地说:“楚玉,虎头是更听你的话,还是程舅的话?” 她一问出话,卫楚玉便知道舅妈想做什么了。 “虎头。” 卫楚玉轻唤一声,虎头就嗖地过去紧着她,朝她俯首摆尾,可热情了,任程舅在后面怎么喊,虎头都不带搭理他了! 见程以安被冷落,热脸贴了冷屁股,换何氏对他洋洋自得的笑了笑。 “人家虎头,还是认楚玉这个主子,你嘛,不过是捎带的。” 一下子叫程舅的骄傲顿时破功! 第219章 虎头遭难 看到程舅吃瘪,众人那个乐呵啊,南芝赫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卫楚玉也捂着嘴笑,看来舅妈和舅舅之间,是对小冤家啊,以后可有得乐了…… 当然,此处也能看出,程家是挺开明的。 不过卫楚玉还是嘱咐,虎头要出去巡夜,让他们晚上别轻易出院,毕竟他们和虎头还没那么熟悉,程家人都应下地点了点头。 时间不早了,程舅带着家里人洗漱休息,这儿他熟,卫楚玉和南芝赫就先回房了, 只是刚踏入门,卫楚玉忽然感到一阵眩晕,这副身体还是不敌酒意。 还好,南芝赫长臂一揽,及时将她搂住。 他垂眸,急切地关心:“楚玉,你怎么样了?” “我,我可能有些醉酒。” 卫楚玉兰花指抚着太阳穴,诺诺道,今些她把米酒当饮料,灌了不少呢,要死,这会儿后劲儿来了! 南芝赫身子一僵,只感软香温玉在怀,眼见楚玉双颊绯红,如盛绽的桃花,诱人采撷,哪还受得住! 顿时热血上头,一把将她横抱放上床,再反锁房门。 “楚玉,咱们去空间,我给你醒酒。” 男人嗓音蛊惑着,去空间不为的别的,就为更肆意,卫楚玉迷迷糊糊的,听了就照做。 一到空间里的四合院,他抱着诱人的小美人,和她耳鬓厮磨,从案桌,床上,再到浴桶…… 房里摆放的那些东西,见证他们这样那样的,都要“害羞了”。 两人是鸳鸯交颈,一夜欢好。 等到下半夜,南芝赫才带着卫楚玉,从空间回来,给夫人理了理青丝,南芝赫拥着她,俩人在大床上酣睡。 而同一时刻,悠闲地趴在山头上,在寂静中舔毛发的虎头,听到了一丝异样的声音! 它立马警觉地瞳孔放大,竖着耳朵,前啼也直立起来,毛乎的脑袋连忙朝四处张望。 空中,一只翱翔的老鹰划过。 然而,见到它的虎头只是观望了一瞬,就很快警觉地移开目光,朝山下望去,黑暗中,出现了一道更深的影子。 那道影子在缓缓移动! 虎头四脚站立,有些躁动,这里是它和它主人的势力范围,怎么能允许别的家伙不请自来? 它飞驰从山顶上一冲而下,火速地跑过空地,朝那道站立的黑影直扑去,要将对方驱赶走! 然而那道影子在它这么大动静靠近时,没有任何离开的意味,这是对虎头的挑衅! 这个人影的气息不同寻常,很怪异,虎头本能地视之为危险物。 它身子一跃,扑向对方的一瞬间,决定了,它要撕碎了对方! 就在它飞跃前,空气里忽然飘过一阵粉末。 那人影突然移位,嘟哝了一句:“臭畜生,去死!” 虎头身上黑亮的狼毛,突然着火!因对方临时改向,只撕扯下对方一块衣裳的虎头四蹄落地,那火很快从脊背烧到它的皮肉上。 虎头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因疼痛在地上本能地打滚。 那声突兀的嚎叫,划破夜空,叫醒了在这一片生活的睡梦之人。 卫楚玉和南芝赫几乎同一时间,忽得从床上惊坐起。 昏暗中,他们惊诧地看向对方:“是虎头的声音。” 卫楚玉声音急切:“这样的叫声,是它遇到了危险!” “我先去看,你把衣裳穿好。” 说着,只着里衣的南芝赫,跳下床扯过衣裳,火速地赶了出去, 因情急,他没有走院门,而是运用轻功飞快跃到屋外,也跃到了高处,锁定了外面正发生的糟糕事! 虎头遭火了! 在它附近,一道看不清面目的身影在撤离! 南芝赫飞快朝那身影射出暗器,那人暗中像是没警觉到,一时不察中招了,却仍是忙不迭逃走! 南芝赫很想抓住他,但虎头遭火更是牵扯着他的神经。 “虎头!” 南芝赫直奔虎头,而本是打滚,见到他出现后就跑来的虎头,背部还燃着火苗。 南芝赫望见那叫一个痛心,赶紧用沙土给它灭火。 火像是怎么都灭不完,痛的虎头流泪,却在主人的面前没有痛叫,而是像狗狗那样发出“维儿维儿”的虚弱声! 这时,卫楚玉也已经赶到,她也是根本顾不得,没穿好衣裳就来了,反正有里衣罩着,就是没赶上南芝赫轻功跃身的那一趟! 卫楚玉看到虎头遭火,眼里瞬间赤红,她赶紧放出大量的灵泉水,冲洗虎头。 很快,灵泉水浇灭了虎头身上所有的火光,虎头嗷呜嗷呜的,被卫楚玉轻轻扒开它遭火的那一处,有一个半西瓜大的面积,毛发被烧到,半个西瓜大的面积被烧凸,肉表皮赤红发焦,部分有变黑。 “我的虎头!”卫楚玉心痛的大叫。 然而虎头却是乖乖地舔着她的手,摇着尾巴,似乎反过来在安慰主人。 卫楚玉瞬间落泪,来到这世上都没有如此伤心和愤怒过! 这时,被惊醒的其他人也纷纷而至,他们看到并了解了虎头的惨状,都心疼不已。 第220章 给虎头放火的人 “他娘的,竟然放火烧虎头,也太恶劣了!” 程以安十分生气,他看着眼前受伤的虎头,蹲下身摸了摸它的脑袋,疼惜不已。 就算它没和自己那般亲,但他也不容许有人伤害它! “谁不知道这里穷乡僻壤的,附近哪有人烟?就是寂岭村的村民也知道这里有狼,晚上不敢轻易冒进,又有谁伤得了虎头!” 林修远单手握拳,面色愤然地怒声斥责。 大家都十分伤心,与虎头相处久了,都知道经过卫楚玉的教化,它是相当暖心和通灵性的。 它就是这里的守护神,每日巡夜守护大家的安眠,超出人类的嗅觉和听觉使它异常敏感,能防那些偷摸的,也防那些对他们不利的! 但都知道虎头轻易不会伤人,它主要是恐吓,吓唬,来驱赶无意闯入的人,除非…… 夏子明绷着的脸上浮起疑云:“虎子能对那人发动攻击,说明他的目的很不纯,也不愿离开!” 南芝赫垂眸看着卫楚玉安慰虎头,不动如山,墨眸中一片怜惜。 此时,暗卫们也回来复命,没有找到可疑人影,并自责和望主子惩罚! 暗卫们这些日子都在做劳力,轻易没休息的,晚上的睡眠不能少,这也是卫楚玉安排虎头巡夜的原因之一,人总不能是机器。 这些日子是他们大意了! “那个黑影,我观察过他的走位,不是寂岭村的人!”南芝赫沉声说道。 “那就是外边的人,什么人,会套着一身长衣不让别人见到他的真面目,深夜前来呢!”暗卫莫十一也在思考。 众人不尽猜测,刚来的程氏外祖家不太清楚情况,但听到他们这么说虎头,也见识过虎头的可爱,即使今日才得一见,也不由地有些动容和伤心。 “虎头,乖。” 南芝雪和林信文两个娃娃,从屋子里来回跑,专门拿了生肉喂给虎头吃,虎头衔着肉,利牙从不碰他们的细手。 它这会儿成了众人宝,被大家轮流安慰着。 卫楚玉看着一面正儿八经受伤,一面又正儿八经吃肉的虎头,一点不嫌弃肉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忙给大家说明了情况后,安排暗卫值守,由南芝赫和她将虎头抱回了家。 屋子里,卫楚玉看了下空间限时,仅剩半个小时了! 为防处理不完,她直接从空间变出工具,就地细细地给虎头剪毛剃毛。 虎头身边给它摆了一大盆鸡肉,那是它最喜爱的食物,既是奖赏,也是让它分心来减轻痛苦。 不多久,可怜的虎头,又被剃了个光溜溜,只余脑袋和四蹄留了毛发,就像少了什么一样的怪异,往日那凶悍的雄风,全侧漏了! 再一看,卫楚玉撇过脸,不忍直视,有些滑稽了! 要不是见它受伤,按往日卫楚玉都要疯笑了,真是又忧心又憋笑,她这当主人的也太不厚道了! 南芝赫倒是一直严肃着,不时拍拍它,像是紧着一个心爱之物。 卫楚玉暗自正了正心思,觉得自己不能连铲屎爹都不如。 “虎头,你真勇敢!你最棒了,主人为你骄傲!” 像对小孩子一样,卫楚玉不时耐心地夸夸它,虎头很受用,听着主人声情并茂的夸赞,虽是身痛,也觉得自己厉害的咧嘴。 卫楚玉和南芝赫又用灵泉水给它擦洗伤口,整个过程它都很乖,偶尔嗷叫一下,向主人撒娇表示痛,卫楚玉心都化了,不停摸摸它的头,嗅嗅狼气。 而后,卫楚玉迅速将虎头拖到空间大手术室,给它逐个检查,轻轻地上烫伤药。 以前,她只是把虎头当个护院,让它巡逻,潜意识中,它也许会遇上危险,但买回它就是为了看家的呀! 现在,卫楚玉说不出这种感觉,就如同亲人遭难般堵着自己的胸口,令她产生揪心,愤懑,难受的情绪! 只因虎头纯粹,忠诚,黏她,叫人喜爱! 长久的相处使他们之间建立了感情,即便很多时候是把它存空间放养,这一刻,卫楚玉才切实体会到虎头的重要! 类似的感情也充盈着南芝赫的胸肺,这情节就如他过去饲养的挚爱战马一般,但他是男人,得沉着,却仍是从反复观察虎头的情绪和举动中,流露了出来。 虎头是一只公狼,它会不会孤单? 卫楚玉忽地想,下一刻就做了决定,揉了揉它的两只耳朵说:“虎头,等你好了,主人给你养童养媳,哈?” 虎头憨憨的大眼睛,不解地望着她。 不知道什么叫童养媳?没关系,它以后就能体会有同类伴侣的快乐了,卫楚玉亲了亲它的脑袋。 卫楚玉给虎头处理好伤口,就叮嘱它身上的伤不能去挠,去抓,也不能打滚!反反复复做示范,虎头听懂了点头再放它回空间。 “虎头是一个敏捷的凶物,我在黄土地上,也没看到什么柴棍,箭羽,油蜡……到底是用什么法子让它身染多处火的?” 南芝赫眯了眯眼,抚着下巴思考。 这时,两人才认认真真地来分析事情的蹊跷。 卫楚玉说:“这样,我把虎头剃下来的毛发,放空间检测。” 说罢,卫楚玉就用意识进行操纵,把毛发泡过的液体,放入仪器检测。 然而不知是虎头毛发烧的太焦还是什么,并没有什么意外的收获。 两人一时都无头绪。 就在此时,南芝赫突然想到了什么,掏出了一样东西,递给卫楚玉,说:“检查看这个,这是虎头从那人身上撕扯下的衣裳。” “那好!” 接着那块布,卫楚玉放到鼻下闻了闻。 南芝赫说:“我从这块布上,闻到很细微的老人身上才有的味道,你闻闻是不是?” 卫楚玉手里一顿,说好像有些像,微微弱弱的,而后,她便拿这块布料意识操作了。 不多久,检测的结果出来,令卫楚玉大吃一惊,杏眸都瞪圆了! “楚玉,怎么了?”南芝赫急问。 滞了一下的卫楚玉猛地向他看过去:“上面沾染的东西,你还记着五皇子身边的那个神秘的黑袍人吗?” 南芝赫双眉一挑,也惊住了:“难道是她对虎头施用的火?” “应该是!” 卫楚玉几乎斩钉截铁。 “上一次我们不是捉住了那个老鹰吗?它身上掉下的粉末,就是这布上沾染的,只不过这布上很稀少,但还好,我们对应上了!” 这些物质放现代来说,是易燃,但还不如白磷呢,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生成火的! 可她是穿书,并且还亲眼目睹,想还是有些解释不通的东西存在呢。 南芝赫神情严肃,眸光动了动,说:“是她的话,如果我们的人和她直面对上,定有死伤!” 这肯定是他们都不愿意见到的事! 卫楚玉也醒悟道:“虎头是拿它自己,保护了大家,给我们预警,更大的危险还在暗处,虎头它,立了大功!” 一时间两人有些庆幸,虎头真是好孩子! 卫楚玉突然变出虎头,任它再大,都把它当小宝宝一样担在双手上,虎头懵逼的嘴里叼着吃半截的肉,又被女主人唧地亲了一口。 “虎头,你立了大功,真是我的好宝!” 南芝赫也极尽温柔地抚摸它,嗅嗅它。 懵逼的虎头就这样被两人疼爱宠爱着,似乎,它也更喜欢主人了。 “这个神秘人恐怖又强大,幸亏我们得知她来了,这下,该是好好想想法子对付她!” 卫楚玉凝神,打了下响指说。 虽然来的不是好事,但经虎头这一角力,让潜伏而来的坏人暴露出蛛丝马迹,被他们顺藤摸瓜,是好事呢! 第221章 制对付的武器 之后连着三日,卫楚玉除了每日给虎头检查伤势,就是醉心研究弓弩和枪支,甚而到废寝忘食的地步。 弓弩改造倒没什么难的,难的是枪支,尽管她电脑里,有手枪制作的整套步骤,她也试着用自己的金属异能去制作,但总是不见成功! 要不然,她前世早拿枪狂扫那些丧尸了!也暗恨自己的金属异能为什么上一世那么晚才拥有,都来不及提升,她就嗝屁了! 一筹莫展之际,叩叩,南芝赫轻轻敲门,托着木盘给她送来了午饭。 见此时的娘子,望着手里一个怪异的金器物发呆,甚至有几分愁色,便主动说道:“楚玉,要是有什么困难,能不能同我说说,也许,我能帮上忙。” 卫楚玉收回托腮的手,瞄了他一眼,想未来世界的器械南芝赫一个古代人怎么知道? 可转念一想,他这个善用兵者,对武器的掌握和善于发掘定然也不错。 索性便拿出图纸,给他细细讲解,首先讲说这手枪的使用,与它无与伦比的厉害,而后讲自己怎么制作,如何一步一步…… 当然,她解释说是以前有的零部件,有些是自己炼制的,没提自己的金属异能。 卫楚玉不期望非要制作出现代那种高精尖的货,毕竟要靠合金的现代制造,但总要比火铳来得强和趁手! 南芝赫看她谈论的津津有味,连饭菜都顾不上,便优雅地拿起筷子,一口接一口的喂她。 惹得卫楚玉不满,忽地按下男人送筷子过来的修长大手,说:“你到底听我说了没?” 比起以为他在学习,卫楚玉更觉得他是在找机会给自己送饭入口! “楚玉,小小的手枪,里面都是机关设置,好似麻雀虽小,却五脏精巧,你有没有考虑过,一是软硬合适,二是相互匹配,三是润油不卡。 如果还不行?你能不能试着从中间开始,或者完全反着来?” 卫楚玉沉吟一瞬,还想到南芝赫还挺懂的,说的挺有谱,看来,他也许真能帮上自己,于是便马上主动扒完饭,和他深入探讨! 两人试了好几次,最后是南芝赫说竟然你这枪不行,冲我开。 他说这话时格外平静,突然卫楚玉找到感觉了,那种预感很强烈,在南芝赫帮她按扳机时,卫楚玉立马移开,成功射出打在了一只路过的母鸡上,当下就给虎头加了餐。 尽管南芝赫对自己温润以待,可大佬就是大佬,骨子里就是疯狂,这是把自己硬逼出来了! “还好我预感到,你真是……”卫楚玉一记小拳捶夫君! 南芝赫按住她的小粉拳,拿起亲了一口:“我就知道夫人厉害,绝不会让为夫有危险的。” “下次可不能这样了!”卫楚玉气。 “好。” 南芝赫认真脸又深情地看着她,又遭了卫楚玉一记粉拳。 把最重要的武器攻破出来,卫楚玉就嘚瑟了,她在空间里练枪法,竟然被南芝赫先掌握,几乎百发百中,神了! 于是,他们俩人皆是能上手的夫妻档了。 这三日夜晚,各家派了人,都有人紧张地盯梢守通宵达旦,院子里还都备了大水缸,就怕那怪异人来霍霍。 没有枪,他们俩也能对付,但对他们来说,最好是万无一失,确保不要伤及家人! 这下,反而期待那神秘人上门了,就是没有,他们也可以主动寻人了! 然而他们还没出去,就有人找上了门。 这日晌午,一个灰头土脸,蒙着下半张容颜的姑娘,敲开了南家的门。 “我姓姚,本是去代地投奔亲戚的,不想半路遇到了凶徒,我的盘缠没了,人也差点儿被他们卖到这僻壤地,我……想尽办法逃了出来,求求你们,给我一口吃的!我实在是走不下去了!” 姑娘双手合十不住哀求,说着就要朝他们跪下。 这时的南家人正围着餐桌吃饭,程氏心软,应下了,吩咐夏若丹给她端一碗热饭来。 然而就在夏若丹热饭热菜端来时,萎靡不振的姑娘,突然晕倒跌了下去,可把夏若丹和程氏一吓,赶紧把她起来。 “夫人,这下怎么办?”夏若丹问询程氏的意见。 “要不,把她搬进来?” 程氏踌躇着,想了想,忽的改口:“不忙,等一下,先问过楚玉他们再说。” 她还没忘记儿子儿媳叮嘱的话,凡是这儿过往来的任何人,都要谨慎了又小心! 听说外面有人讨食,卫楚玉和南芝赫停下手里的筷子,已经从屋子里出来了。 “怎么回事?”卫楚玉下巴朝门口倒地的女人点了点。 “我们正要给她送饭,她、她晕倒了。”夏若丹回。 卫楚玉走去,居高临下的望了望,抱臂说:“饭菜都送到口边了,不缓一缓吃完了再晕倒吗?” 程氏和夏若丹闻言,本来还不觉得什么,突然就对这陌生的女儿生出怪异的感觉!不由神情都谨慎起来。 然而她们没想到卫楚玉下一句是:“哎,我心好,见不得别人可怜,你们把她先抬进来。” 第222章 姚姑娘的容颜 程氏和夏若丹都有些愕然,不是卫楚玉说,底细不明的人,别带入宅子吗? 卫楚玉俏皮地对她俩眨了眨眼睫,两人顿时明白,卫楚玉这么机灵聪明,自然是有她的用意! 于是,她们做戏的不吱声,由卫楚玉点名夏子明和莫十一,提溜着姚姑娘的衣裳将她搬入院! 这姿势肯定是很不尊敬,也很不舒服的,特别是,还是两个男人上的手! 卫楚玉这么做既有保护家人的用意,又有试探的意味,可这姚姑娘过程中一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 在院子里的众人,更是疑惑了。 姚姑娘感觉有什么东西靠近自己的脸,毛乎乎的 ,还听到什么“哈哈”的气声,像是狗什么的,她眉一蹙,身子动了动,睁开眼,竟是对上了一匹近在咫尺的恶狼,朝着她不善的呲牙犯涎! “啊——” 她大骇,本来是坐在柴堆上的姿势,吓得后背抵到院墙上去,两手惊恐地晃动,脸上的纱巾也掉了下来。 也让大家一睹她的真容——那是一张五官清秀,却十分怪异的脸,似是浮肿,却又凹凸不平着。 按卫楚玉的眼光,就是像那些拉完皮的,又在脸上打了不该打的东西,长久下呈现出的状态。 “虎头,过来,你怎么能吓到客人!不可以这样哦!” 卫楚玉假模假样地把虎头唤回来,拍打不听话的畜生对它责骂教育,虽然明明是自己派它去的! 在现代更怪异的脸她都见过,倒是不被颠覆,但是难了这宅子里的古人,大家陆续吃完饭出来,一来就见到这面貌,惊了,竟然有人长成这样! 被多双惊异的目光投来,卫涵瑞心里感到一阵难受,特别是沈翠花还突然挡住南芝雪,说让她别往那里瞧,好似怕小孩子夜里做噩梦! 这样的举动深深刺痛了卫涵瑞的心,她就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缩墙边。 又不是她想成为这样的! 对,她不是什么姚姑娘,她是换了脸的卫涵瑞! 她知道她的脸皮陌生,不复从前,因为血脉不同不相容,脸皮总是浮肿着,偶尔还莫名地流血,根本给不了她活下去的勇气! 卫涵瑞惊慌地勾起面罩,自卑扭捏又颇感歉意的说道:“对不起,因为我不乐意,没少讨那些凶徒的暴打,所以我脸才呈现这般……” 她带着渴求怜悯的目光视向大家,从中望到了卫楚玉,那个被踢出家门的姐姐却越活越水灵,越活越动人!这西北的穷日子根本没有累及她! 过去,卫涵瑞厌极了她这张,同自己一样受夸奖甚至更甚的脸,现在却如饥似渴的想要那张容颜,安在自己的头颅上! 卫涵瑞蠕动着嘴唇,掩面嗡嗡地低声哭泣,带入一下自己的真实遭遇,三分假七分真地哽咽起来。 “姑娘,莫哭。”何氏给她塞去一块手帕,非常同情又感同身受的说,“这路上是挺凶险的,你的家人呢?” “我的家人,和我走散了,呜呜呜……”卫涵瑞哭道。 “来,把饭吃了。” 卫楚玉出声说,给了夏子明个眼神,让他把饭碗递过去。 接过饭的卫涵瑞道了谢谢,拿起碗筷囫囵吞枣起来,中途还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实在是太饿了。” 这次,她来是做好了准备的,人也真的有些脏,有些饿。 等她吃完饭,众人跟她聊起了过往,聊起了她的家人。 卫涵瑞都一一答上,她本来就是找了一个真实之人的家里情况。 好像是挺真实的。 不过,却被南芝赫和卫楚玉依旧瞧出了端倪。 因为南芝赫试探她:“你在代地既然有亲戚,那我们给你备上舆图和吃的,你赶紧赶过去,和他们团聚,这样你的家人也不会牵肠挂肚的忧心了!” 说得卫涵瑞心里一突突。 该死,她本来是想昏迷一个下午的,这样晚上她就有借口休息在这儿了,谁知道他们把狼养在宅子里,能让她不怕?!! 这下,连待都不让她待了! “恩公,我小姚素来不喜欠人恩情,况且这路途上,万一又遇上那些恶徒……能不能让我在这里做点活计,换取些路费和口粮,行吗? 几位夫人,姑娘,行行好,求求你们了!” 卫涵瑞下跪在地,伏身说道,神色有几分凄楚煽情。 “没事,你找到你的家人,再来感谢我们也是可以的,我们也不希望别人在我们里报人口失踪。”卫楚玉笑眯眯道。 卫涵瑞:“……” 这是把她什么话都堵死了! 按理,听到这种等同于是无偿帮助或者让她提前和家人团聚,应该是很高兴的事,为什么卫楚玉完全没在这姚姑娘的脸上见到一丝开心呢! 于是,她便道:“怎么,你还不乐意?不会是要讹上我们?” 姚姑娘忙摆手:“不是,不是,我怎敢?我小姚不会这么对恩公,我只是……一个人上路有些害怕。” “怎么,跟着我们就不害怕了,这么相信我们不会把你卖掉?”卫楚玉看着她似笑非笑说道。 姚姑娘顿时愕住! 卫楚玉冷笑,自己说出了她最大的纰漏,就是她好像很信任他们这家人似的,无条件相信! 卫楚玉与南芝赫不着痕迹地对视一眼,这个“姚姑娘”肯定是有问题的! “我,我打扰了,我只是看你们置家很有条理,想你们应该是不错的人。” 卫涵瑞挤出笑容道,那笑让人看得有些尴尬。 这个时候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是没经历流放险恶的程家人,也收回了他们一丝的同情心! 何氏也眼笑肉不笑地说:“姑娘,我们替你报官,说不定他们还能把你送回家呢。” “这,就不用麻烦你们了,我会去报官的。” 自卫楚玉说出那话,卫涵瑞再也待不下去,不然,就显得她别有用心了! 她忙说完,便灰溜溜地走了。 只是不知道,在她离开没多久,天空中一只灰鸽盘旋,随着她消失的方向而去。 等卫楚玉和南芝赫乔装好,要出门时,卫楚玉又放去一只白鸽,由它追去灰鸽,来回传递方位,这样要跟去时,“姚姑娘”也不会发现到他们! 毕竟这黄土丘光秃秃的,根本就不能做掩藏! 歩行一刻钟后,白鸽再一次归来,只不过这次,它飞的很快,刹不住车一样,地上并行的两人一看,一只老鹰铺展双翅正凶猛地朝白鸽追来,似乎已视它为猎物! 那只老鹰看着有些熟悉。 “不会是神秘人的?” 卫楚玉正说道,南芝赫也如此想。 而此时前方的山丘上,突然出现冒了一个黑点,渐渐地展露出半个人的身影。 他着黑衣长袍,完全看不到面目。 这熟悉的感觉,是那个…… “神秘的黑衣人!” 卫楚玉和南芝赫同时吐出。 第223章 神秘人陷阱 不止,在神秘人的身后,以及位于他们身后山丘,都同时跳出了一排黑衣人。 他们手持凶器,在神秘人两手一挥下,朝着坡下的两人杀来。 “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会跟来这里?是我驯养的鸽子被他们识破了?” 卫楚玉蹙眉道,先后从衣裳里变出两把武器,交给南芝赫一人一把。 接过弓弩的南芝赫说道:“没准是我们宅子附近,一直有人监视。” “看来他们也有后手,也罢。”卫楚玉不气不恼地叹了一口气,忽然神情一变:“那正好,反正都是对上,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南芝赫嘴唇一勾:“好!”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间,黑衣人们迅猛地飞跳下来,与俩人只离短距离。 俩人同时从对站的位置,举出腹部遮挡的多箭弓弩,向黑衣人射去! 箭头都被卫楚玉沾了毒,既然是对付棘手的人,就不会心慈手软。 “咻,咻……” 一两箭对付一个,那些黑衣人很快中招,曲膝或倒下。 但他们人数仍占优势! 危险之际,由卫楚玉给弓弩上短箭,南芝赫则抽出软剑,朝他们刺去! 南芝赫杀过去,两三剑便封喉,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不愧是战王啊,行云流水! 比她末日见到的那些队伍里,能杀的家伙还厉害,特别是运剑,有一种独特的神韵之美! 还好这是她相公,犯花痴也是应该的! 卫楚玉心里乐着,当然也只是暗暗犯花痴,却眼观四方耳听八方,手中动作不断,她特别要提防的,是天上能畅行的老鹰! 随着黑衣人不敌,领头的神秘长袍者手里做着手势变化,似乎在催动着什么,果然那飞鹰就朝他们直直飞来! 卫楚玉朝它射箭,被它两次躲过,然而此时,空中不知又从哪里现出了两只老鹰,向他们迅猛飞来! 哼,以为她没有防守吗?对于老鹰这种东西,她早就有所准备! 卫楚玉放出,她花重金从西域商人订购回来,养在空间里的必胜鸟,起初只买了几只,现在空间里是一大群了,每天追着她之前抓回的那只老鹰戏耍! 反正这些黑衣人都会成为死人,卫楚玉从衣裳里,一只一只的变出必胜鸟,放它们去天际。 “去,驱逐那些老鹰,别让它们在我们上头!” 必胜鸟虽小,却敏捷远胜于老鹰,也是它们的天敌! 必胜鸟勇猛地朝老鹰驱赶,使它们靠向不了主人所在的天空! 于是,在人们的斜上空,又上演了空中战! 不远处的炤很气,她只有发出哨声让那些鹰提前洒火烧粉。 沾到的必胜鸟,一个个燃烧! 有这时间,南芝赫已经杀了所有的黑衣刺客,就在最后一个刺客逃离时,他扔出了自己手中的剑,像投掷一样,刺穿了逃跑的黑衣人胸膛! 最后一个黑衣人倒了下来,南芝赫上去,扒开他的蒙面罩。 随着身上汩汩的流血,显出真容的卫褚英,年轻秀气的脸上,血色一点点褪去! 是他! 南芝赫就是觉得这人眉眼很熟悉,所以好奇地扒开他的遮挡。 心里那个对他身份的猜测得到了验证! 卫楚玉也看到了,刺杀他们的人里竟然有卫褚英,他跑来干什么,不去给卫涵瑞治脸,难道还跟着公主? 南芝赫也满腹疑惑,但都是短瞬的事,现在不是他们能放松的时刻,还需要对付那个棘手的神秘黑衣人! 黑衣人眼看他们无人能克,已经移步站在上风向处,对着他们,大展双手,似乎是要洒出能让人变瞬间灰烬的粉,或是发出什么大杀招! “砰,砰,砰!” 连着三声枪响,在黑袍人还未达到她的目的时,卫楚玉就已经眼疾手快地开枪,不给她任何机会! 可是,黑袍人还是站在那里,动作丝毫未改! 自己这是没射中? 卫楚玉暗骂自己的枪法。 那就再来? “砰!” 这一声,是黑袍人倒下的声音。 卫楚玉还以为她会很难搞呢。 终于吐了口气,给同样疑惑的南芝赫解释说:“这是中枪的延迟反应,子弹太快,超过了人的反应速度。” 其实是超过了神经的反应定势,但卫楚玉只能这样浅薄的解释。 南芝赫点了点头,说:“我上去看看。” “等等!” 卫楚玉拉住他,四下望去,这里除了尸首,和从正面栽下,头埋在黄土中的神秘人,没有人看见他们。 于是,卫楚玉变入空间。 空间里,他们都跳入灵泉溪水中,让全身上下湿了个透,虎头看到他们,兴奋地跑过来,嗅了嗅主人。很是兴奋! 卫楚玉亲昵地拍了拍它,说:“虎头,等一下,我们还要出去,晚些陪你!” 虎头微垂下了头,在它弱弱的郁闷中,两人消失不见。 他们用时很快地出了空间,南芝赫抽回了自己的软剑,从死得凉透的卫褚英身上拔出,血液飞溅出,被南芝赫及时避开。 他拿着剑,在卫褚英身上擦了擦,直到 剑面能照人。 立马,两人去到炤的身边。 南芝赫先一步到,他长腿一抬,将炤不客气地踢翻身。 就在她翻身之间,一条黑褐色的虫子始料不及地冲了出来,飞向南芝赫的鼻口! “小心!” 第224章 那我更想尝尝这美人的滋味了 南芝赫眼明手快,侧身一闪,长剑下舞,快如疾风,将虫子一斩为二。 斩断的虫子轻飘飘掉落在黄土上,仍旧是不停的蜷卷,扭动,叫人看了很是发麻反胃。 “这是蛊虫?” 卫楚玉惊然一声,视线从地面转回南芝赫身上:“对舅舅下蛊的人是她?” 南芝赫蹲身小心地细看了看,用剑尖轻轻拨了拨,非常确认地对卫楚玉道:“是蛊虫没错。” “怪不得,舅舅解了蛊之后,这人就赶来了!” 卫楚玉一边说着,一边给虫子浇油,给它们点燃了。 南芝赫拍了拍手,拿起剑面碰触到虫子的地方,过火,消毒。 他们又向神秘人炤看去,只见现出正面的她,竟是一个像巫婆般的老妪,当然,这跟他们当初设计五皇子时,远远见到的感觉一样。 死去的她青面狰狞,两眼瞪得老大,似乎很不能相信,自己就这么嗝屁了! 明明瞳孔极小,眼白却像灌饱了眼眶的要蹦落出来。 这神秘人就是长相都透着与常人不同,只是,这面容上过于震惊的神情,实在是表示很不能释怀啊! 怕是难以接受的了,竟然还没被人碰到,就能隔空受死! 她可是有自保法门的人,也是这方面对付别人的行家啊! 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定然也想不到,是卫楚玉这小丫头弄死了她! 俩人不知道,炤过去可是给五皇子挡了多少危险,又为他做了多少坏事对付了多少敌人! 还用特殊之法为五皇子解毒赢得了可以说是第二次生命,每一次她都能全身而退,毫发无损。 五皇子被揭发身边有巫蛊之人,对皇帝有异心,自然是万万不能留她在身边,至少也要等这风波过去,不如就派她出去做事! 恰巧施加在程以安身上的子蛊没有反应,不能受炤掌控,便派她过来杀了南芝赫,没想到一来就是她的死期! 卫楚玉不由道:“那晚她靠近我们宅子,莫不是要催动程舅身体的蛊虫,或者一探究竟?” 南芝赫眉宇微动,说:“以她这诡异的杀人法,直接杀入宅子也未可知,但她没有轻易出动,说明此人是很谨慎的,很有可能是你说的那种。” 冷漠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神秘人,南芝赫吐出:“自寻死路!” 炤哪里想的到自己的异术,被现代的“异术”攻破的毫无招架之力。 子弹又快又细微,还是金属制造,在击中易燃物时本身就容易引发火灾,完全超纲了她的神秘掌控。 这人是祸根,留不得!卫楚玉也不想去搜身了,没得又跑出诡异的毒东西,她将空间里的食用油往下倾倒,给尸体从头到脚浇上一遍,丢了个火柴头,瞬间就燃起了大火! 用此人爱的擅长的火功,将她烧的一点不剩! 从此,五皇子身边少了一个有用助力! 而其余尸首,又怎么处理? 南芝赫每个都补上一两刀,确保他们死得彻底,再无还生之可能,而后,他站在高处,顾看远处有无生人靠近。 卫楚玉则把这些刺客们集中收入空间,再用水冲洗这黄土地上的血迹,俩人就立马离开,匆匆赶往别地。 就在炤死了没多久,相隔寂岭村十几里外的一家不起眼的农院。 老旧的房子里,被这里刚租住的人将窗子封的死死。 暗黑点着灯的屋子里,身着黑袍的男子,猛地回头,告诉身后坐在案几上,因紧张而略显不安的凤眼女子说道:“我的师父,炤,死了。” 男人简短几个字,口吻不咸不淡,就像是向身后的女人陈述一件事实般。 死了? 萧淳儿猛的起身,双手微颤,眼底掠过一抹难掩的欣喜,果然是她押对的宝,连炤那样的能人异士,去了也只有送命的份! 南芝赫简直就是天选之人,不,她才是未来的天选之女,凤主! 萧淳儿此次是以为五皇子寻药的由头而出宫的,就在卫褚英不断的央求她,为妹妹卫涵瑞治脸时,她便充分利用起卫褚英,派他亲自去西南疆外。 凭借自己前世对炤和她身后关系的记忆,让卫褚英请来了炤唯一的徒弟,也是她的孽弟,柦。 柦师出炤,几乎能会炤所有的本事,当时柦为了偷学炤不肯教的绝学,使用了些卑鄙手段,而后背弃了师门。 炤本想杀了孽徒,但两人都会秘术,拿对方都没有办法,炤便与他老死不相往来,知道炤有多厉害的萧淳儿,自然想对她的徒弟柦用上一用! 柦喜爱金银物,美人,特别是,他还有一个特别的癖好,喜欢奸污了美人,再用她们的身体制长生不老药。 当然,柦也有他的弱点,这是萧淳儿前世所知道的,便能拿捏他,同自己做事。 “你不怕吗?他们竟然连你的师父都能轻易杀掉,要是那卫楚玉为你所用,恐怕她的夫君不会任你妄为呢!” 萧淳儿笑着脸,慢条斯理地激将着。 “那我更想尝尝这美人的滋味了,你们大行的战王是强者,阴阳调和之理,那他的女人……用来做药,当是最是补的了!” 柦笑说着,带着兴意地舔了舔嘴唇,这一轻浮之举叫对面的萧淳儿入眼恶心,可是她还是得假装若无其事,稀疏平常却更显得她强大的从容模样! 不过,她却高兴柦有着这样浓厚的欲望,如此才能帮助达到她的目的! 她要几头都做出对他们好之态,尤其南芝赫这一股,最是重要,她投入的希望也最大,即便收服不了,她也要用自己的方式去征服,不能让之失于自己的掌控! “我师父,就是敌不过我,才将她毕生所会不得不教授于我,她年老,眼神都不灵光了,亏你们大兴的五皇子还请她做了座上宾,哼!” 柦似是很不屑道。 “要不是你想留着战王,我会有一百种让他死去的方式。”柦笑着收拢右手的五指,似有一种任其逃不出手心的掌控意味,“不过,既然公主有所要求,等制服了美人我就消失。” 第225章 南芝雪失踪 有才有本事的人,都有些傲物,萧淳儿这个做女帝的女人,怎会不知,只要能为她所用,能激发一二,又有何妨? “不过,你要怎么将他引来?” 这是萧淳儿目前最关心的问题。 “这个,我自有法,不用公主操心。”柦收回了脸上的笑意。 “六公主,六公主!” 门外,是卫涵瑞在拍打。 “进来!”萧淳儿道。 就在卫涵瑞被允许进入屋子后,柦转过了身,不让她瞥见自己的容貌。 对于这些低级的人,他们怎配看到自己的真容?!! 步入的卫涵瑞看了一眼黑衣人的背影,身子不由的发凉,不知怎的,她就是看着这样的人害怕,但她的注意力立马转去了萧淳儿那儿。 她急急拜见,说:“六公主,我突然感觉心绪不宁,会不会是我哥哥?” 卫涵瑞忐忑地握着手,有些焦急。 她的哥哥卫褚英,是被六公主引荐,安排到五皇子身边的。 安排的用意,萧淳儿不会告诉她,是自己想掌握五皇子的动向,而只是告诉他们,五皇子已经对卫涵瑞失了兴趣,要是让他再对卫涵瑞生起爱意,那么卫涵瑞变脸的事,决不能让他知道! 卫涵瑞当时借哥哥之口回说,已经不期望五皇子的钟意了。 萧淳儿却劝说,现在有这样的方子可以改变,五皇子却没有了兴趣,他对无用之人,自然不会耗费任何心血。 这才说动, 五皇兄似乎为了测试卫褚英的忠诚和可用,便派他来到刺杀南芝赫的队伍里,当然,也是萧淳儿刻意为之。 她一方面想保护南芝赫,而五皇子疑心和报复心重,杀南芝赫没让他顺心,这会有气也会撒在他身上,定然会让南芝赫死! 另一方面,她也疑虑既然别人的命数可以变,那南芝赫呢,会不会这一世很多事情不同了?!! 从回到京城,好多事情都失了变数,她总有种直觉,什么东西或人在悄然改变着。 要说这一世,什么变数最大,当然是她一路认识过来的卫楚玉了! 不管是不是她的影响,她都不应该存在南芝赫身边,即便南芝赫不能拿自己当心爱之人,萧淳儿也会让他拿自己当所有物! 随着卫褚英出发来西北,他们也出发了,当然一切是暗中秘密进行! 不过,若是炤都已死,卫褚英还能有活头吗? 萧淳儿是保证不得的。 她只有暂时安慰,将卫涵瑞的忧心安抚下去。 倘若卫褚英真是遭了什么不测,那他今世也算是为她贡献了自己,遗憾是有的,但她这一次出行,何尝不是孤注一掷? 朝廷的局势越来越掌握不住,萧淳儿觉得自己需要一颗定心丸,需要让南芝赫永远都放不下她! 她,会成功的! …… 这厢,卫楚玉俩人尽快出了?州,将刺客们从空间放出,投入河中,顺水下游。 要是任由他们在原处,难免有天官府查案找上门,这样做,就能免去不必要的麻烦,不然,也不知道那些官府会不会有别的授意! 做完这件事,俩人又快马加鞭,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回了寂岭村,露了个脸,就直接回了宅子。 只是还没到宅子,外面到处散乱地站着他们的人,只见人们神色慌张,还又喊又叫的。 “南芝雪!” “林信文!” “怎么了?”卫楚玉抓着最近的菱娘问。 菱娘一见是他们夫妻俩,立马反抓她的手,焦急道:“你们可回来了,雪儿和信文不见了!” “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卫楚玉和南芝赫同时神色凝重道。 大家见两人回来了,都聚拢了过来。 一人一句,十分喧闹。 “停!”卫楚玉比了手势,“你们这么多人说,我听不过来,我问一句你们答一句。” “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们不在的?” 焦眉愁眼的程氏先声开口:“下午还见着他们好好的,他们今日学了课,在我们院子里玩跷跷板呢。 可是临到吃饭,最先是我,还有林老夫人,我们分别发现雪儿和信文都不见了,找到对方宅院,才知道是两个孩子都不见了。” 夏子明说道:“奇怪的是我们周围都找过了,却没见两个孩子的身影!” “我们离开后,还有陌生人来过吗?”南芝赫蹙着眉心,正色道。 “你们仔细回忆。” 众人静默地想了想,都摇了摇头,说没有见过。 正在这时,南芝泽和程舅急冲冲跑了过来,两人去了更远的位置寻找。 回来就报给程氏他们说:“我们找到了一张纸条,上面提到了两个孩子!” 纸条是在附近,一个石块压着,留出了半截纸面,程舅看到,就把它抽了出来,一见到纸条上的字,他了扯了扯南芝泽过来看,两人均大大吃一惊。 立马就忙不迭返回,急不可待地要给大家送回这个消息。 南芝赫利索地接过纸条,两指翻开来,目视上面的文字道:“想要见到两个孩子,南芝赫,卫楚玉,只你们俩人,去到……” 他念出了一个地址,就在附近村,而后接着是:“只你们俩人到此地,若有他人跟来,小孩子不保。” 南芝赫念完,众人冒了冷汗。 “是谁抓走了他们?怎么会提这样的要求,只你们两人去,那岂不是发生什么,都无人援手?” 程舅手心拍手掌,气愤又懊恼。 “那我们就先去探探。”南芝赫说道。 程氏忙拉着大儿手臂道:“不行!光你们俩人,太危险了! 他们抓走孩子就为让你们去,定是设了埋伏陷阱,就等着你们自投罗网呢!” “娘,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若你们去,他们对两个孩子下手,又该是如何?”南芝赫反问道。 程氏一脸痛苦之色,这是把她的心架在火上烤啊! “哎,怎么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林老夫人哀叹道。 “主子,你们罚我们,是我们没有盯看好雪儿小姐和信文小少爷!” 夏子明兄妹,还有菱娘三人,都下跪了。 “你们这么说,我这个当娘的何尝不是!”程氏捶着胸口,更是自责痛心。 现在两个孩子,是怎么被绑的,还没定论。 特别是见识过蛊虫控制和炤的秘术,南芝赫俩人想,要是这些人真有心,确实能有法子在众目睽睽下带走孩子,现下怪谁,还真不好说。 “现在首要任务,是把他们找回来,我决定了,我和楚玉,我们单独赴约。”南芝赫拍板道。 第226章 难道还有什么人,会用蛊吗? 卫楚玉也是这样的想法! 不是不想让他们去,是目前尚不明朗,若真是陷阱,那大家都去,人一多,岂不是越易另起事端? 大不了,遇到危险不能躲避的时刻,卫楚玉把自己和相公拉入空间,也能保全!她随时也会用到空间里的东西呢! 她也这般表态:“是,就我和相公一同去。” 众人听了自然是不愿他们两人冒险赴约,可怎么都说不通他们。 那张纸条上没说时间,然而南芝赫现在就想去,卫楚玉也是自然。 不过,他们去之前,最怕家里人或林家人不听劝,偷偷跟来,再者是,剩下所有人,更应当警惕,若他们救下南芝雪和林信文时,又有人失踪怎么办?岂不是他们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 南芝赫把后者的利害同大家分析一说,闻言,众人心里一紧,不过,他们不相信他们一个大人还能被诱拐走? 林修远就是这样回答的。 卫楚玉直接一个你们是所有人都会武功,还是懂江湖中下流的药粉,就迷药一撒,就能迷倒一大片信不信? 众人再也不敢大意,都感到事态严重到与每个人自身相攸关! 见终于说动他们,但几家人也不希望他们单独行动,索性南芝赫把会武之人分成两批,一批留下来保护大家,剩下的则跟着他们去。 当然,不会让他们跟到底! 卫楚玉和南芝赫快速的解决了一下晚饭,就带着人出发了。 等到他们去到纸条上给的指定地,离寂岭村十里一个外村的村口时,两人只身前去,此时天色已是暗沉。 这里零零落落的散着几户人,似乎因为贫困,都没有见点灯,但偶尔能晃到人影。 他们之中,会夹杂着那些绑匪吗? 且纸条上说了让他们在村口! 两人等了等,甚至故意发出说话的声音,周围仍旧黯淡无声,反而是因为他们的存在,那几户人将房门关的更严实,透过窗子警惕地打量他们。 村口唯有一棵并不粗壮的树,和一口挨着它的老井相伴,南芝赫往树上看了看,没看到有什么标下的暗记,他们离井离的远,就怕里面飞蹿出什么东西来。 卫楚玉等着无聊,手一扔,朝井里丢了颗石子儿,然而,传回来的,不像石头入水的闷响声,还反像是碰着硬物的清脆声! “夫君,这井里像是没水!” 卫楚玉一呼,招来了南芝赫,两人都从衣袖里掏出火折子,照入井里。 却见井底并不深,是口像是废弃已久的枯井,中心却有一个精美花纹的盒子安放着,根本不像这穷村子会有的东西。 见井里没有危险,两人细细打量,那盒子成色新,颜色鲜亮的似乎未惹尘埃,就像是新放入的一样! “难道,这是带走雪儿他们的人给我们留下的?” 南芝赫轻抿唇说道。 “怎么办?” 他问询卫楚玉的意见:“要不我下去将它捞上来?” 南芝赫轻功绝佳,于他来说就如探囊取物般的容易。 “若是……他们的奸计呢?” “让你和我分开,或者这井里还设了什么东西?” 卫楚玉往井底扫了一眼,南芝赫并不是没有这个考虑,所以他问了一下娘子。 还有比轻功取物更好的方式吗?南芝赫虎口托着人中思索,却被娘子碰了碰手肘,见她两眼一笑说:“你不用下去,我有简单的方法把它捞上来!” 不就是个盒子吗?难道她还没有个帮手了? 卫楚玉空间里,正好有个马桶搋子,以前没有趁手的工具时,就拿它吸丧尸嘴脸来逃过一劫,是个纪念性的东西,备着走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再揍丧尸,这会儿正好能发挥它的大用处! 马桶搋子是拿实验室的水洗过的,没有沾染丧尸的病毒! 卫楚玉在空间里意识操作,将长木料的一端,和搋子上的棍棍绑的死紧。 而后再从水井中变出,即使有人从外边看到,也只以为她不过是探身手双伸入井里,并不知道她已经变出长长的木料,往下面捅去,加上天这么黑,冒出一点点也是可以的。 等到搋子快到木盒上方,卫楚玉拿出平生吃奶的劲儿,狠狠一撞,有个下压排挤气的触感。 而后一抬,卫楚玉感觉手里的木料重了! 一边顾着外界手执火把的南芝赫往里瞥了一眼,轻笑说:“接上了!” 惊喜的卫楚玉再把木料往上拉,同时木料的上端被她收入空间,像变魔法一般,终于把木头盒子“吸”了上来。 触手可及时,卫楚玉伸手,不,用手套隔着去取。 就听南芝赫忽地叫了一声:“楚玉,等一下,盒子上有虫子!” 卫楚玉赶紧把搋子连同盒子一起,像烫手山芋一样,丢在地面。 南芝赫火把照去,几条黑褐色的虫子同时朝两人飞去。 “我去!”卫楚玉怒骂。 南芝赫已经经历过一次,他手脚更快的揽住卫楚玉,轻功一跃,往旁边闪去! 还好木盒子与他们离了点距离,不然都来不及! 南芝赫借助火把将虫子弄死,同时用火撩了木盒外部,才一脚将它踹向井壁上,木盒在猛力作用下摔了个开。 火把靠近,只见里面又是一张折叠的白纸条! “哪个短命鬼写了什么!” 卫楚玉嗔怒道,借助手套将它拾起打开,检查了两面有没有虫子时,吭的一声,一样东西从里面滑落。 两人同时看去,那东西是只蝴蝶发饰,对于这个发饰两人不能再熟悉,这是雪儿头上的! 而纸里的内容,卫楚玉检查完了没有厌恶的虫子附着,立马念道: “到白垒村破庙。” 短短六个字。 妈的,还要转移阵地! 他们被耍了! 卫楚玉愤而丢掉那张小破纸,南芝赫也目含杀机。 这就是一个陷阱,那虫是蛊虫,有人想要他们中蛊! 是神秘的黑袍者吗? 可是,更大的疑问来了! 程氏说南芝雪失踪的时间段,恰好在神秘黑袍人刺杀他们失败以后! 难道还有什么人,会用蛊吗? 两人疑惑丛生地看向对方,只感觉阻碍不小! 他们来这儿时,木盒已经放置好,现在改了地,想必那些人已经摩厉以须,虎视眈眈地等着他们上门了! 与此同时,柦看着他圈养的母蛊不停扭动,眼里顿时猩红,有人杀了自己最爱的虫子们!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有人竟然能避开他的蛊虫! 柦大骇。 那些蛊虫被他放在古井下,只要闻着人的气味,就会拼了命的钻入人的肌肤里,再受他控制! 哼,柦张开尖尖的五指,忽得诡异又瘆人的扯唇,他会叫他们好看的! 第227章 真是雪儿和信文吗? 南芝赫用轻功,带着卫楚玉飞去了白垒村的方向。 这个村更是远离了寂岭村,与其它地相比,当两人到这里时,发现这里不再是光头头的,甚至有些秀绿。 这里多了别的地没有的草木,甚至还有树林! 至于纸条里提到的破庙,他们只能在眼前的一片林子里,开始自行寻找! 好在,这里的树高高的,并不茂密,不多久,两人就在高处看到了一座有些残破的小庙。 南芝赫带着卫楚玉轻轻落下了地,再慢慢靠近。 此时天色已完全黑下,四周寂静,偶有乌鸦啼叫,有些凄凉。 “楚玉,我先进去探一探,你在外面等着。” 南芝赫松开自己本来拉着的卫楚玉。 “我和你一起进去。”卫楚玉又拽住他的手。 “我知道你担心我,但万一里面有机关陷阱……” “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卫楚玉脚下加快,反而拉着南芝赫前去,不给他说不的机会。 来前两人就换了甲衣,就是头上也是盔甲,自然有抵挡作用。 “相公,我要飞进去!” 庙宇的正门进去就是一个摆着泥像的小屋,可,他们为什么要规规矩矩走着进去呢? 南芝赫听娘子的话,带着她从庙宇正面的墙飞入。 这庙宇的露天院内,摆着各屋门口对出的炉鼎,空气中飘着香的味道,而中心的空地上,躺着两个背朝天的人。 南芝赫就在他们附近降落。 粗浅看这地上之人的穿着,是一男一女,而且,都不是成人,再看他们的衣上的花纹…… “是穿着雪儿和信文衣裳的人。” 卫楚玉看过的小说影视太多了,知道可不一定穿着同样的衣服就是本人。 尽管很担心小妹,南芝赫理智的说道:“你说的对,不一定是他们,我们得小心!” 南芝赫作为一个经常与狡诈的敌人或对手交道的阵前将军,自然是很明白娘子的弦外之音。 两人很小心地将两个小人翻过身,只见他们紧闭双目,容貌正是南芝雪和林信文不错! 可是他们就像死了的娃娃一样,脸色苍白至极,甚至,感觉不到他们的呼吸和心跳! 南芝赫收回探林信文的手,卫楚玉也收回南芝雪的手。 两人均摇了摇头,神情十分凝重和骇然。 “他们,死了?”卫楚玉不敢相信。 “怎么会这样?”南芝赫冷厉着脸,锋利的下巴紧绷着。 此时,主殿的炉鼎上,一道卷轴突然哗啦自己下拉展开。 “要想他们活着,就吃下他们手里的丹药。” 白色的卷轴上,写着两行大大的黑字。 两人掰开两个小孩紧握的手,在他们并排向外的手里,都紧紧包裹着一颗黑色丸子! 可恶,南芝赫紧握指节,这触动了他的逆鳞! 拿小孩子的性命来威胁,卫楚玉眼眸发冷,她保证,那人会死的很难看! 卫楚玉扒了扒两人的脸,依旧在两个孩子的脸上找不出面容作伪的痕迹。 而且,她翻看南芝雪的背部,那里有一颗小红痣,就在肩胛骨处。 果然,她寻到了那颗小红痣。 “她是南芝雪没错。”卫楚玉小声道。 同时,南芝赫也细观林信文握笔的手,那手上凸起的骨节…… “这也是信文。”南芝赫低喃道。 两人心里更是一沉。 “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应该是一种假死状态。” “有什么药,麻痹了他们的心脏,或者他们的神经。” 卫楚玉目望南芝赫说道。 “这个药丸,还是留给那个人,我们一旦服用,别说我们自己,连他们也保不住!” 南芝赫做出了一个十分艰难却又不得不做的决定。 这才是她看上的男人呢! 不优柔寡断,明智决断! 卫楚玉笑,她靠过去,在他耳边轻语:“为什么我们不拿捏那个人,威胁他让他拿出解药?” 何故要受制于人呢?!! “好,我们吃,不过你可要信守承诺!” 两人站了身,对着四周可能隐匿着偷偷注视的坏人,大喊。 卫楚玉将丸子含入口中,还没挨着口腔,就已变入了空间,假装喉咙一滚,吞咽下去。 卫楚玉也帮南芝赫“服用”了。 两颗丸子进入空间,卫楚玉立马用意识操作,进行成分分析。 接着,他们在这里等了许久,周围却毫无动静,唯有夜风吹拂。 这四周,真的没有人吗? 那又何必整这一出? 两人始终耐心等待。 直到两刻钟后。 一道悠远又嘲讽的男声,从四周仿佛没有源头的传来:“你们并没有服用!” 药的内容分析出来。 卫楚玉根据它们最大效用,装作抚头,喊着:“我的头好痛,好痛!” “……我的眼睛,眼睛模糊了,相公,相公,我怎么看不见你!” 卫楚玉装作盲人四处乱摸,同时,又扶着“发疼”的太阳穴。 “娘子,娘子!” 见她这般,急切呼喊的南芝赫也装作类似的症状,正要去扶她时,突然却痛叫一声:“我的前关(太阳穴),唔!” “楚玉,楚玉你,你别害怕,我在这里。” 南芝赫也是空中乱抓,抓到了卫楚玉。 “相公,你的眼睛也……好难受!我们会不会死啊!” “哈哈哈!” 一道黑影从主殿踏出,柦大笑着看着眼前的景象,院中两个无助看不见,却又相互扶持着对方的战王夫妻! “美,果然是美人啊!” 柦一看着眼中焦距无法集中,听到他的声音茫然地向他转过来的卫楚玉,绝丽出尘,美如仙子,好一个美人儿,上上 乘! 而南芝赫听到他的声音愤怒地要向他扑来,却在中途,突然无力地单膝跪地,昏昏欲倒。 眼见他这般,柦更是哈哈大笑,战王都朝自己俯首跪地了! 这才是吃了他特制的药丸,该出现的状况! 俩夫妻都会昏过去的! 而没有他的解药,无人可解! 柦相信,他能完全操控这对夫妻了,干瘪廋长的马脸上,嘴角舔了舔,泛起了几丝邪笑。 第228章 柦的秘密 没有人不在乎亲人的生死,尤其是涉及家中的孩子,柦做任何事可没什么下限,只要能达成目的,又有何妨? “你是谁?是抓走雪儿的人吗?”卫楚玉向着他说话的方向,焦急道,“我们已经按你的吩咐做到,你得放过这两个孩子,让他们平安归家!” “等你们昏死过去,我自然会信守承诺。” 柦咧唇说道,他要杀死那两个孩子,轻而易举,可惜,六公主说了,不能伤害南芝赫的家里人,除了他外姓的妻子。 南芝赫和卫楚玉扛不住了,先后失去意识,倒了下去。 柦长袖一扬,撒出粉末,笼罩在两人身边。 这是另外一种迷药,只要吸入,人会瞬息睡过去,他相信,两人应该服用了自己给的药丸,但,他也不会给任何人使诈的机会!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和他相提并论! 他先走去,矮身给两个孩子,各按入一个颗药丸,让他们吞下去,再施了些师门解除的秘法。 “哼,你们是假死,可如果没有我亲自出手解除,你们便由假死变为真死了!” 柦讥讽的笑道。 在他视线之下的南芝雪和林信文,胸腔渐渐有了起伏,苍白至极的童颜也复原了些血色,然而两个孩子的双目却依旧紧闭着。 柦自然不会让两个孩子现在醒来,而是让他们过到明早自个儿醒来。 而后,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盒子,月光下,盒子方方正正,泛着黑色。 这盒子里装的,是他亲手养的蛊虫,按照六公主的吩咐,喂入南芝赫的口中,替他们做法! 可是,他又喜极了那个美人,忍不住上去摸上一摸。 就在他俯视卫楚玉的容颜,要将软香温玉的她,提溜起来把玩时。 一支暗箭射出, 冲向他的背。 冷箭在靠近柦不到一指长的距离时,突然停住,无缘无故生起了火光,很快化为了灰烬。 柦眼神一变,变得暴虐,他迅速转身:“你没昏过去!” “砰!砰!” “砰!砰!” 四声枪响,子弹从柦的前后方位射来。 此时,都手持手枪的南芝赫和卫楚玉迅速起身,他们几乎同一时间开的枪。 柦聚精会神硬扛南芝赫的第一发子弹时,后面的三发射中了他! 顿时,血流喷涌! “你们,你们竟敢骗我!” 柦愤恨不甘地倒在了地上,他手一扬,似乎又想施用什么东西,南芝赫不给他这个机会,抽出腰中的软剑,将他的双手由腕部直接斩断! 让他作恶都没法。 “唔!”柦痛得龇牙,双目痛苦的紧闭。 南芝赫眼眸冰冷地望着他,谁让他想动楚玉和雪儿的?!! “说,是谁派你来,对付我们的?” 南芝赫长剑指着他的喉咙。 “哼,你们的仇家,连你们自己都不知道吗?” 柦明明痛苦,却仍是冷笑着一张脸。 南芝赫眯了眯眼,透出危险:“是五皇子,你是五皇子萧起铭派来的?” 柦不语。 卫楚玉瞥他一眼,声音悠悠说:“不过是拿钱替人家办事而已,至于把自己的性命耗上吗? 你本就不是大兴人,说起来,还不是你背后之人害的你? 若没有他找你,你又岂会送命在此,你不想我们帮你找他算账吗?你牺牲了性命,而他却连银子都不用付了!” 柦闻言,忽得睁大眼,拨动的眼珠,表明他有所触动。 “既然你们清楚,又何必问我!” “我不过是一个将、将死之人。” 说罢,宛如耗费了最后的力气,柦眼皮发重,断了气再也没动弹。 他死了! 和娘子目光相对,南芝赫说道:“至少我们知道这次的敌人是谁!” 卫楚玉素手抚着小下巴:“这五皇子亡我们之心不死啊。” 南芝赫目光冷厉:“那我们就直捣黄龙!擒贼擒王。我们先看看雪儿!” “好!” 卫楚玉触摸雪儿的皮肤,已经有了热度,林信文也是,南芝赫感受到他的心脏跳动,只是脉搏偏弱。 南芝赫蹙眉道:“刚才那人说,他救了,雪儿和信文就不会变为真死。” 卫楚玉细细诊断了两人,放下雪儿的手腕说:“应该没事,那人只是不想让他们及时醒来。” 现在四下无人,卫楚玉将两个孩子放入了空间,夜里终归是冷了些。 至于那个死人。 南芝赫回来探看道:“他应该和那个黑袍老妪是同门,刚才我对他放冷箭时,那箭被他燃火化成了灰烬!” “呀,同门之人,他们在黄泉上相见,一定很开心。”卫楚玉拍手扬唇。 同样,这样的邪门祸害也是不能留的! 南芝赫从周围扯下几块布,裹着卫楚玉变出的柴火,堆在死人身边,围上一圈,油一浇,点火,很快就燃起了耀眼的火光! 就这么烧着,突然,大火开始侵袭尸体时,两人听到了一声惨叫。 “啊!” 什么声音?从火堆里传出来的? 卫楚玉顿时顾看了四周,这里没人啊? “我怎么听到火堆里发出了声音?不是我自己疑神疑鬼?” 她转向南芝赫道,火光照在男人的脸上,将他的脸更忖得立体俊美。 南芝赫下巴冲火堆里点了点,口吻挪揄:“你听的没错,不止会发声,还会动呢。” 卫楚玉目光掠向火堆,令人十分惊讶的一幕,映入在她眼帘中。 那具死的不能再死的尸体,居然真的在动了! 它扭动着,卫楚玉考虑是不是要再来几枪。 只是扭动躯体很怪异,就像那人的脑袋带着身体在动! 不多久,那人脑袋分离了,和肩膀连接出人类不该有的距离! 南芝赫微讶:“那是什么?” 卫楚玉也说不出,直到那人的脑袋,拖出了一个小身子,小……小身子? 对,就孩童那般大的身板,他就像是脱背带裤一样,从原来的那副躯体里剥壳出来了! 这小孩子,慌忙地从火圈中跳出,身上还着着火,被卫楚玉俩人截住了。 他长着一张成人的脸,虽然熏的有点黑,头发上还沾着火,但他的面相的确是两人刚才弄死的那个男子。 “你是,侏儒?” 对于这种人,卫楚玉无需礼貌地指着他,捧腹乐呵。 柦正忙着灭头上的火,完了非常恼怒凶瞪着卫楚玉。 生平,他最讨厌别人说他侏儒了,所以他才扮成成人的样子行事,也特别憎恶别人说他侏儒的时候还拿手指着他! “我要烧了你!” 他扬手怒气冲冲,虽是小孩的身体,却十分凶恶。 烧了她,是要用那老妪的法子? 眼看他要打开拳头撒粉,卫楚玉马上手置于他顶部,施展空间的水,比人还宽大的大水柱,哗啦啦从他头上泼下,还持续了半分有余。 柦被浇成了湿淋淋的落汤鸡,顶着个弱小的体格狼狈不已! 他瞪圆了眼看卫楚玉,大骇不已! “你会火,我就不会水了吗?怎么,没淹死你这小萝卜头?” 卫楚玉特别挑衅的拿手指,戳柦的脑门和太阳穴,就像歹毒的后母苛待讨厌的继子,耳提面命那样,十分蔑视,十分不放在眼里! 还尤其牛气的说:“我不怕火,不怕水,还能把你呛死! 你火玩的溜,刚才别从火堆里出来啊,不照样怕烧吗?” 刚才一见势不对,南芝赫绷紧了弦,正要拉着卫楚玉护着她避开,却见卫楚玉反给了这小子一个教训,叫他不痛快。 南芝赫眼尾微翘,看小鬼被娘子碾压的戏耍,心情十分不错! “这人身上就像变魔术似的,把他衣服扒了,扒干净,给他准备一套女人的衣裳穿着,还反了他!” 卫楚玉撸袖,十分嚣张的吩咐! 矮人柦惊愣住,鼻子一哼,袖子抹脸……哭了! 遇上比他还要凶残不要脸的人了!!! 第229章 严刑拷问 柦失策啊,他本来想死遁,结果这两人不按套路出牌,把“他”杀了不说,还想毁尸灭迹! 他躺在火圈里,那个热啊,再这样下去要跟着一起化灰了,这才不得已金蝉脱壳保命! 哪知遇上了这么凶的女人,长得花容月貌,凶的跟母老虎似的,亏自己之前还觊觎她,柦那个悔恨啊! 还有她那个可恶的战王相公,动起手来更凶,把他扒衣扒光,不对,哪里是扒啊,分明是拿剑给他剥衣裳,一不小心就遭了血口,可恶的公老虎! 最后柦毫无尊严可言的自己扒光了自己,被南芝赫打着火把检查有没有藏掖,还命他换上女装,柦那个抽搐啊,想问你们出门都还带着儿童衣? 士可忍孰不可忍,他还是西戎国,被人知晓就会闻之色变,恐惧不已的柦吗? 柦握起愤怒的拳头,忍辱负重,穿上了那件被令要求的女孩儿衣裳! 这……这个仇他一定会报的呀! 柦两眼含泪。 做完这些,他就被粽子打包,蒙眼夹在人腋下带走! 卫楚玉和南芝赫离开了破庙,找了个不易发觉的地儿,闪入空间。 她首先用仪器检查了两个孩子,确定他们没有问题,只是昏睡后,就随他们了,反正进了空间也是要他们昏睡的。 然后,两人去到曾关押薛维的地下,审问被关押的柦。 柦被套上了适合他这小童身材的铐链,被拉成了“大字”。 “你叫什么名字,住哪儿,会什么?和那个黑袍老妪是什么关系?到底谁你请来的,他们请你来对我们做什么?” “以上这些问题,你必须如实交代,就考虑放过你?不然的话……” 卫楚玉把烧红的铁烙,怼在柦的脸上,就离两三厘米的距离! “我就让你上面毁,下面也毁,做不了大人,还做不了男人!” 卫楚玉阴恻恻的道。 柦大惊,那可是证明他成人的尊严! “说,还是不说,还是想编谎话骗我们,落在我们手上,你自己选择!” 楚玉这么会捏人捏七寸,跟薛维学的?还是她来自于现代世界,那里很不同?南芝赫不由想。 如果卫楚玉知道他这么想自己,一定会告诉他,天生我才。 南芝赫想她平常都不这样,就是在面对坏人,总有一种碾压他们气势的美,真是深得他心。 又想笑,又觉得她十分可爱! 在那两人的气势汹汹,并且不打算放过自己,而他们这么快就准备好一个铺满刑具的刑室时。 柦抖了抖,背脊一片发凉。 “我说,我说,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你们饶我一命,饶我一命啊!” 真到了性命攸关时,柦也怕死,尽管从前没人敢这般对他。 “我叫柦,你们说的那个老妪,估计是我的师父,她叫炤,可惜我们志不同,不对付,她是五皇子请来这次杀你们的。 可,可我不是,我不是要杀你们的!” “你不是杀我们的,绑走我们小孩儿干嘛,多大仇多大怨的?”卫楚玉横眉问他。 “我我我,我就是想把你们引来,我真没想害过他们,我已经给们解了毒了,明早他们自己就会醒来!” “我会医术,我知道,继续说!”卫楚玉催他。 “那你懂医术那就更应该知道。我,我不是五皇子请来的,我是她的妹妹,你们大兴的六公主请来的。” “六公主?”卫楚玉和南芝赫同时念道。 “她叫你来做什么。” “她派人从西戎国请的我,不过请我的那人已经死了。”柦对向南芝赫说,“他被派来刺杀你们的,可惜现在下落不明,不过我感觉他已经死了,叫卫褚英什么的。” 南芝赫笑眯眯,阴森森道:“那你知道他的下场吗?你也想体会?” 娘的,这才是个疯人!柦连忙摇头:“不,不用了,说到他,是因为,他的那个亲妹妹,之前因为被火烧坏了脸,没法见人,就被我的师父炤,接上了别人的脸皮。 可那脸皮和她的脸不相容?就,就想让我用你的脸,听说你们是亲姐妹?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亲姐妹的脸更能与自己骨血相容的话,六公主便要我夺了你的脸皮,换在,那个毁容的女人脸上!” 卫楚玉和南芝赫心里顿时大惊,卫涵瑞怎么毁容的,他们再清楚不过,但是,炤竟然给她换了脸皮,这么离奇吗? 现在还把主意打在了自己(楚玉)身上?要用她的脸,卫涵瑞好大的脸皮! 被南芝赫目光炯炯的盯着,柦感到心里发毛很不适,仿佛他要杀了自己。 “这,这个又不是我想的,是他们自己找上我的,我要是早知道,我才不来……” 卫楚玉很好奇一个问题,打断了喋喋不休的柦:“姐妹之间的脸皮,真的能换着用吗?” 柦想了想,说:“算也不算。” 南芝赫:“如何说?” 柦说:“血脉相容,自古就有这个说法,可是假如你们两个姐妹长得天差地别,脸盘子都不一样,怎么换?” 卫楚玉噗的一下,笑出了声:“也就是说,卫涵瑞现在顶着一张不符合她的脸皮咯?” 那得多滑稽? 卫楚玉脑子里突然一闪,秀眉一挑说:“我不会见过?” 第230章 六公主疯爱我夫君? 大姐,你这铁烙小心一点,差点儿蹭到我的脸! “您见过她的,看我说实话的份儿,能不能你这……” 柦惊恐地盯着卫楚玉手里,随着她的动作而轻微变化的铁烙,快要成斜视眼。 看来柦的脸是他的真容,卫楚玉尚且移开了一点点,但也就一点点而已。 “哦,我见过她?” 柦说:“她……装成一个可怜的被卖女人,逃脱出来找到你们的住处。” “姚姑娘无疑了。”南芝赫快语说。 自然是她了,难怪她的脸那么怪异,嘿,也就比烧伤好一点,五皇子铁定是吃不下去的! 别说五皇子了,京城哪个王公贵族看的上眼?就是嫁给平民都显得埋汰。 卫楚玉心想,要说怎么烧了卫涵瑞的脸呢,毁容了都还不消停,还竟找她? “那,你们抓我一人儿就行了,何故要叫上南芝赫? 六公主找你,不会对我这位夫君,什么都不做?” 卫楚玉眯眼,指尖剐蹭下巴。 南芝赫登时朝柦看去。 双重威压的视线下,柦倍感压力,汗颜道:“您猜的没错,她想在您夫君身上……施蛊。” 施蛊? 两人登时神色一变,南芝赫眼眸含霜,厉声道:“施什么蛊?” 柦感受到他摄人的气场,咽了咽喉咙,才说:“情蛊,她想要用情蛊让你对她死心塌地。” 卫楚玉小脸一偏:“为什么?” “我不知道,也许她喜欢您的夫君? 过去,请我作情蛊的,都是有心仪的对象,而那个对象却不喜欢他(她)。” 柦依照着自己一贯的经验来猜测解释。 “你说六公主心怡我?” 南芝赫嗤笑一声,这种鬼话能信?他扯唇讥讽反问:“心怡我,又怎会对我娘,还有我亲妹下得毒手?” 娘中蛇毒的事,他还记得清清楚楚,加上这次利用南芝雪来引他和楚玉,即便南芝雪假死,也是真的危险。 自然不可原谅! 还对南芝赫的娘下过毒手,柦都怀疑六公主对南芝赫是什么心思了?!! 不过他此刻选择噎住来闭嘴,他可不敢说,用南芝雪的法子 ,是他和公主共同商讨的,至少六公主是最后拍板的那个! “也许,她是对你渴求到疯魔。” 柦只能这般说。 过去,也不是没遇到这般人。 重生的六公主会疯魔?知道她可是本书主角,掌握未来剧本的人,往往这种人会运筹帷幄,抢夺先机,卫楚玉可不信,这萧淳儿是无所图,真心单纯地疯爱南芝赫! 可是,此刻她的心里十分不舒服。 卫楚玉缓缓垂下眼眸,一副不闻不问的样子,神情疏离间,像是很不关心! 楚玉不关心有女人爱慕自己?还是不关心自己? 南芝赫何其敏锐?见她如此反常,敏感地感觉出,娘子正不高兴呢! “楚玉,这样的鬼话,你不会都相信?” 南芝赫观察着娘子脸上的神情,有些小心地说道。 卫楚玉向他看去,一语不发。 南芝赫猜不透楚玉此刻是怎么想的,急道:“娘子,你生气了?” 他暗暗地,更厌恶了那个什么萧淳儿。 静默了一会儿的卫楚玉,方才说道:“她喜不喜欢你,我不知道,但六公主为了夺得你的注意,苦心积虑,不惜要把我除掉,这是不争的事实! 攸关我的性命,你觉得……我会高兴吗?” 卫楚玉眨了眨眼睫,纤翘的睫毛下,目光依旧疏离。 她冷静地出奇。 南芝赫受不了她这样的眼神,手捂在胸口,那里似乎有些疼,有人要楚玉的命,比要了他的性命还要受痛! 除此,心里还有些钝痛,原来不是为他,而是她清晰地为自己的性命。 这是应该的,只不过她跟那些婚嫁后,就黏着夫君,以他们为重的妇人不同,这种过分冷静的态度,让南芝赫不由怀疑,她是不是会随时会脱离情感,飒爽抽身? 南芝赫的胸口发堵,他抚上爱人的脸庞,无比郑重地出声:“楚玉,对不起,但我绝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无论发生任何事,我都会陪着你,哪怕是……死! 你……不会遇上这样的事,会死的,一定是她!” 南芝赫说出这番话,卫楚玉是没想到的,可是,那种既有自己相公被觊觎的不爽,又有自己生命被觊觎的不爽,那么容易能踏平的? 只能说,暂且收下。 她慢慢拉下了南芝赫的大手,温声冷静说:“我知道了。” 这下,换来了南芝赫的不愉快,她像是对什么话都不轻易相信一般。 “啊——” 一句叫唤,惊扰了他们。 柦被铁烙上面的热气熏到了,头使劲后仰,差点儿他的脸皮就不保了! 这声叫,拉回了卫楚玉的心思,她恶狠狠地冲他说:“还没上你的脸呢,怕什么,你以前怎么做恶事的? 施蛊此类邪术,没少害了人?!!” 柦冒着冷汗,尴尬又失礼貌的干笑,嘿嘿两声力图盖过。 卫楚玉想得抓紧时间了,她直问问题的关键:“那,一旦中了蛊,我夫君,还有那个萧淳儿,他们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不愧是娘子,南芝赫心想,她还是心系自己的安危的! “代价?”柦念了念,以免被误伤脑袋偏后地说道:“要说代价,那肯定是你夫君损失大了!” “细说来听听!” “她种母蛊,你夫君种子蛊,从长远来说,即使你夫君和她相安无事,她也得到了她想要的,你夫君和她都会折寿,只不过,六公主会减些寿命,你夫君却会折损尽二十年的阳寿!” “什么?” 两人倏然吃惊地吐出。 卫楚玉想打他:“就这样你还说六公主喜欢我夫君?” 南芝赫也通过楚玉之手,铁烙朝柦脸上逼近画圆。 “息怒息怒,两位听我说啊!”柦忙不迭求饶。 “按理,六公主折寿的更多,只不过,她不愿承受,把损元气的那部分,又转给了你夫君。” 听罢,两人更想粗暴地动手了! “好了,我相信她别有所图,只是想控制你夫君。”柦担惊受怕地紧闭着眼,求生欲满满。 “一旦你夫君中了蛊,心中只会有她,他若是跟你,或者跟其他任何女人圆房,便会……吐血! 且六公主受伤或者受死,你夫君也会出现一样的状况。” 两人:“……” 他们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南芝赫表情非常之一言难尽:“那我南芝赫为了自保性命,谁伤害她都不行,包括我自己?” 柦害怕地微点了点头,好怕他们情绪不稳啊!!! “这么霸道?”卫楚玉一阵冷笑,“心中只会有她,岂不是她说什么,我夫君便会做什么?” “那也……差不多了?”柦感觉额头上冷汗淋漓。 南芝赫扯唇笑了笑,眼里的笑意毫无温度:“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控制又能自保?” 他凉凉地视向柦:“那子蛊和母蛊,你都准备好了?” 柦不自察地有些郁闷说:“子蛊本来今晚就能对你……不过,已经随我伪装的那副身体,烧在了火中。” “你也够可以哈,金蝉脱壳,明明五皇子并非你背后之人,你却引导我们是他,就是自信有保命的法子?”卫楚玉冷冷讽刺。 “我,我……”柦支吾了半天。 “好,竟然,要种情蛊,你给六公主种,让她用子蛊,母蛊换其他的……” “而那个换脸的女人,她是我娘子的继妹,她换脸这么大的事,我们能不放心上?你不觉得,有人比我娘子更适合她吗?” 南芝赫薄唇轻动,冷冷的神情下,几分邪肆。 这样的南芝赫,又来捕获她的心了,怎么破,卫楚玉想! 第231章 萧淳儿信任 半个时辰后,柦带着昏迷不醒的卫楚玉,回到萧淳儿藏身在的农家。 萧淳儿早已在院内,焦急不已地来回踱步,当她看到回来的是柦,还扛着个女人,那女人细细一看,是卫楚玉时,她高兴不已,牵起的嘴唇快要翘到耳根。 “南芝赫呢?”萧淳儿迫不及待小碎步上前。 “这种小事,我已经给他施了子蛊,还要把他带回来吗?”柦言语间充满了傲意。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要亲眼所见!” 萧淳儿本来很是尊敬他,但最重要的人都没有带来给她见,并在她的眼下行事,生气难免! 本就在院子里陪着她的卫涵瑞,也急忙走来,她有所求,斟酌了一下说道:“大师,六公主没有不信任你的意思,只是怕您需要我们做什么,我们也能及时配合您……” “不就是不信任我吗?哼。” 柦冷笑一声,很是不悦地从黑袍子里,扯出一件衣裳,丢在萧淳儿面前。 “看见了吗?这是南芝赫身着之物。” 萧淳儿今日连这个屋院都未出过,她怎知南芝赫有没有穿过?目光很快投向了卫涵瑞身上,卫涵瑞听到柦说了后,自己主动向前,拿起地上的衣物仔细辩了辩。 看清了布料上的花纹,卫涵瑞扭头,将手中之物举向前,雀跃地告诉萧淳儿:“公主,这是南芝赫今日所穿之物,他上面有这个腰带,这腰带和衣物配在一起,两样加起来我绝不可能看错!” 听到她斩钉截铁的言词,萧淳儿点了点头,这才放下了心,态度恭敬又难掩喜色地问柦道:“大师,剩下的该我怎么做?” 柦看了看天上的月光,今日是十五,正好可以施法。 就在这满圆的光辉下,他拿小刀割破了萧淳儿的中指,三滴新鲜的血液,先后滴入了蛊中。 而后,柦自顾念念有词,手里动作着,并朝月亮跪拜。 萧淳儿和卫涵瑞看得仔细,想这大概是他们的某种神秘的仪式,便安静地没有打扰。 不多久,柦将蛊口对在萧淳儿的嘴里,让她张嘴接收,并同时念道:“从今以后,南芝赫你只一心一意爱慕萧淳儿,眼中只有她,也只听她的话……” 萧淳儿昂首,乖乖地照做,只感觉有什么东西怕入嘴里,而后,顺着她的喉道很快滑下去了,除了对虫子有种本能的犯恶心,其他倒没有什么不适! “好了。” 柦念了句,表示施蛊完成,收走了蛊盒。 萧淳儿顿时笑容满溢,满心满念的是对以后权利登顶的幻想! 从此以后,无论南芝赫今后到了什么位置,他都将奉自己为至宝! 相信有了她前世这个先知的便利,并在她一步步引导筹谋中,南芝赫一定会凭借他的用兵之神,把自己送上至高无上的皇位! 她会尽量不让自己受伤,使南芝赫发觉不出!就是以后南芝赫某天知道了情蛊之事,她也可以想尽办法杀了他,而他却没有办法为杀了她而害了自己! 这种只赚不赔的买卖,以小博大,她值得一试! 现在,即使不在南芝赫的身边,她也不怕了,她可以放心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而后,耐心地等到皇子们兵变! “公主,六公主?” 卫涵瑞轻轻扯了扯萧淳儿的衣袂,将不知陷入到什么好事之中的萧淳儿,拉回了神,她微垂了垂眸,羞赧之中又有些兴奋地按耐不住:“我的事?” “行,我让大师马上给你换脸。” 萧淳儿心情好,颇有耐心地应道。 萧淳儿又请柦将卫楚玉的脸换在卫涵瑞脸上,问他可行? 柦仔细比对了两个人的脸,说:“自然是可行,她们的脸相差不大,而且,还是亲姐妹? 那换了脸之后,她的脸皮能在你的头颅上,存留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毛病。” “大师,真的吗?” 再一次听到大师说出,而且比上一次说的还好,卫涵瑞就不免心花怒放。 “哼,你也可以不用相信我。” “我自然是信的,信的!” 卫涵瑞眸子发亮,点头如捣蒜,宛如一个虔诚的信徒! 萧淳儿觉得,这是她提前就安排柦这么说的,听完假意替好姐妹卫涵瑞开心一下,其实早就被她掌握! “不过,这类事我们向来不外传,你们又是怎么得知的?” 柦忽地问。 萧淳儿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问这个,有些不解,但又想难道是想演的真一点? 卫涵瑞却已迫不及待地笑着说:“是公主替我打听到的!” “涵瑞会对公主感恩戴德!” 公主? 柦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那笑泛着冷意。 也就是说,挑起这事的,是萧淳儿的主意? 视线扫过去,只见萧淳儿笑着接受了卫涵瑞的说法! 很好! 柦说:“我必须要在密室进行,身边不得留任何人,也不可以有任何人打扰!否则,你们换人!” “这……” 萧淳儿欲言又止地看向了卫涵瑞,走到这个份上,卫涵瑞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她知道可能会失去什么,这个柦好美人呢,但是为了以后,她必须豁出去试一试! “大师,我愿意,您尽快替我换了!” 第232章 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是重生之人 一回到京城,卫涵瑞就着手培养了好些个忠心的侍卫,此次,她仅带了几个只忠心于她的前来。 卫涵瑞向柦说道:“大师,我已命侍卫将此处的地窖,按照您的要求,妥善布置好,一切万事俱备!” 柦略点了点头,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卫楚玉,正要一把将她扛起时,卫楚玉突然睁眼醒来,并迅速起身! 眼见这是个封闭又陌生的院子,她警惕又茫然地对向众人,惊骇地喝道:“这里是哪里?你们要对我做什么?” “我,我的夫君呢?!!” 她四下望了望,似乎才记起南芝赫,神情之中十分焦急! 眼见出了差池,萧淳儿凤眸一凛,不悦地号令侍卫:“你们干看着干什么?还不快将她拿下!” 侍卫赶紧围来,很快将卫楚玉这一介弱女子制住。 萧淳儿目光扫向了柦,说:“大师?” 柦目光幽幽,十分淡定,出声说:“我的药本就只是让她昏睡一阵,时间正好,她清醒,剥下的皮才能更好地存于别人脸上。” 闻言,卫涵瑞更是一喜,她不希望卫楚玉醒来出现任何风险,但这么看来,尽在柦的掌握中,等会儿看着姐姐清醒意识下被剥脸,更好的存于她的脸上,不由地很是激动! “剥皮,什么意思?” 卫楚玉却是听着,神色大骇,她惊恐的目光锁向萧淳儿,这个她认识的高高在上六公主,厉声质问道: “六公主,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了把我骗来,不惜对南芝赫的小妹下手,你简直无耻!我卫楚玉可是和你无冤无仇!” 卫楚玉在知道她想做什么后,就想这么当面质问她。 这一段话将萧淳儿问的哑然,她梗了梗脖子,面色相当不自然,就如理屈的人。 没有回答,只会更怒视地向侍卫瞪去:“你们还不快把她的嘴堵住!” 卫楚玉嘴里被塞了棉花,还生生受了侍卫的一巴掌! “有你对公主这么无理的吗?” 那侍卫自认对萧淳儿忠心。 “卫楚玉,要怪就怪,你容貌生的太好!” 侍卫的这一举动,像是将他们对卫楚玉做的不可理喻之事,歪曲成了有理,萧淳儿理直气壮地讥讽。 卫楚玉恨恨地瞪去侍卫,红的能滴血的眼眸里,已经把他视作死人的一员! 然而侍卫很快就被打了,是柦出的手! 柦怒道:“别碰她的脸,坏了我的事!” 出手就是一颗药丸,硬塞到那侍卫嘴里! 见状,萧淳儿有些忌惮,问说:“大师,你给他喂的什么?” 柦没事人的说:“就是解药,这个女人脸上还沾着毒,是我施的,你们碰不得!” 说罢,几个侍卫自发离卫楚玉远了些,而那个被喂药的侍卫,十分无语,他这手会不会毁掉啊?!! 不过,他仅仅有些膈应而已,并不知道,自己吃下去的,反而是可怕的毒药! 萧淳儿担心:“南芝赫他不会跟来?” 柦说:“萧公主放心,他现在不会醒来,等到明早醒来时,一切已成定局! 且那两个小的,我即便给他们解了毒,也要昏睡较长时日,南芝赫要是醒来,怕也是没功夫操心其他。” 萧淳儿微微颔首,这才安心了,说:“做完这些我们就立马离开。” 众人没有再耽搁,很快把卫楚玉转移到密室里。 这里原本是不成体统的地窖,被侍卫在原来的基础上,扩大成了四四方方,成为一间像样的屋子! 四周顺着墙布满了排排的烛火,将室内照得耀眼通明。 卫楚玉被紧紧绑在本字木架上,无法动弹。 口里塞的东西被柦扒开。 一有喘息的机会,她忙不迭大喊:“放了我!你们要对我做什么?” 柦拿着过了火的扒皮弯刀,阴恻恻地对她笑:“小美人,自然是要把你的脸皮,安在你妹妹的头上!” 卫楚玉不甘又紧张道;“她又不是无脸怪,且最讨厌我和我的这副容貌,要我的脸做什么? 要是把我的容貌安在她的脸上,她一定膈应的还不如去死!” 并不想死的无脸怪卫涵瑞:“……”有被狠狠冒犯到! 到了这个时候,卫楚玉,你是会插心的! “你还不知道,你的亲妹妹,已经被火烧得毁容了,呐,就是她。” 柦说着,向卫涵瑞指去。 卫楚玉目光移去:“她?姚姑娘?” “你是卫涵瑞?不会,你的脸?” 言语之间,相当惊讶。 “原来你们早有预谋!”卫楚玉愤然。 如今也没必要装了,卫涵瑞索性笑着坦白:“没错,是又怎么样!” “我卫涵瑞是毁了容,这不过是别人的脸,我即使再不喜欢你的这脸,可总比当无脸怪好,而你卫楚玉,从今以后就是一个无脸怪了,哈哈哈……” 卫涵瑞放声大笑,反正这里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卫楚玉看着她这肆意的嘲笑,相当不稳定的情绪下显露出,卫涵瑞这段日子是憋疯了! 能不憋疯吗?以为王爷妃妾的位置到手,结果却惊天大逆转! “我刚才已经听到了,六公主,我和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我只不过是一只流放的可怜虫,你为什么要给卫涵瑞说,要用我的这张脸才可?” 卫楚玉十分悲戚地向一旁的萧淳儿冷声质问。 这时的萧淳儿是一起跟着进来的,她指挥着侍卫,要亲眼看到在卫楚玉身上不会出现任何变数,等柦开始或赶她时,她自会离开。 “你是不是老早就看我不顺眼,想除掉我?你处处和我比,就为争得夫君的注意,可惜,他的心里只有我!” 卫楚玉直白地问出,仍以男人在意着她为傲。 “很快他就不是了!”萧淳儿以胜利者的姿态,像看蠢人一样地笑说。 “为什么?” “没你在这儿搅事,他本来就是我的!” 这一点,萧淳儿一直是这么觉得的。 “为什么呀?”卫楚玉更是焦急而凄苦地蹙眉道。 “您是尊贵无比的公主,想来是有不少翩翩儿郎仰慕爱慕着你,可你为什么。偏偏要盯着我家的夫君?我们夫妻俩不过是苦命人罢了。” 卫楚玉顶着愁容,装的有模有样。 “哼哼,卫楚玉,你也不简单啊,那苏妍宁是被你害死的! 张神医给的解毒神药,就是没中蛇毒的人服用,也不会伤害性命,定是被你放了什么东西,来冤枉我,她才暴毙而亡!” 萧淳儿眼眸发冷地说道,卫楚玉这种女人,几次交手,都令她看不清,现在,自己觉得她还装着呢! “我不知道公主你在说什么,求求你,放楚玉归家,让我们夫妻团圆!我自知自己是个无名小卒,不会也不敢对公主您做什么不利的事……” “你觉得还有可能吗?都到这个地步,不过,我倒是对你身上的某些事比较好奇。” 萧淳儿说道,她转眼问柦:“大师,可以耽搁一会儿吗?我有些事情想问她。” 柦冷漠说:“反正是你们的事,随你,不过,她最后要交给我!” “定会。” 挥退所有人,萧淳儿手执长剑站在卫楚玉面前,预防只要她有什么异样,手中的长剑就动了她。 “现在只有我们两人,卫楚玉,你也不必装了!” 萧淳儿以此做开场白,低声叙叙说道:“以为我不知道吗?卫楚玉,你是重生之人,你已经活过一世了! 前一世也是在这流放地,你因为厌恶南芝赫,想跟着其他男人却意外死亡。 因为你的选择导致了不好的结果,所以,你这一世有所改变。 你根本就不爱南芝赫,你不过就是想等着南芝赫以后征服天下,做那皇后吗! 我萧淳儿,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第233章 你怎么不把公主的脸皮安在你自己的脸上 什么,征服天下? 乍然间,卫楚玉面上佯装十分愕然,心里却想,看来南芝赫真的要登顶?而萧淳儿如此明白,她才是重生之人,这一本书的女主。 可惜,她如此恶毒,根本不配! 卫楚玉很苦恼:“什么前一世后一世的?我根本就听不懂! 重生,你是说重活一世,难道你有这样的境遇?” 她突然之间恍然大悟:“难怪,你抓着南芝赫不放,你,你想要他未来征服天下后? 你怕才是你口里的那种重生之人?” 萧淳儿扬首傲慢道:“我是重生的又如何,告诉你,反正今日就是你卫楚玉的忌日,不管你现在真懂,假懂,或是一直装着,那我就坦白说,前世南芝赫爱着我,他掌握天下的权势,却自封摄政王,而把我推上帝位! 然而你却装聋作哑毁坏了这一切,都是你,不过,还好,我有挽回的法子!” 南芝赫前一世爱着萧淳儿,所以才把她送上高位,真是这样? “摄政王?”卫楚玉眸光一闪,笑说:“看来他政变的不是很顺利,或者另有阻碍,才会把你这个靠边不受宠的六公主送上皇位,也是方便他好控制!” “你!” 萧淳儿怒,忽得又一喜,领悟地道:“卫楚玉你果然是重生的,现原形了!你跟着南芝赫本心不纯呢!” 卫楚玉从容道:“我不是重生,我只是推测,南芝赫流放前都没爱上你,你们八竿子打不上的两人,自他流放后更无交际! 你们一个人在宫里,一个人在边地,你们要见上面,除非他回到京师,说明那个时候已经大乱。 而他又怎会喜欢,判他意图谋反,让他和亲人受流放之苦的,萧家的女儿!” 卫楚玉明明白白分析出来,萧淳儿再也装不下去。 她唇角动了动,有些切齿。 萧淳儿由恼意化为笑意:“可惜,你已经看不到那个时候,我把你的夫君玩转在鼓里!” 卫楚玉的确说的没错,可萧淳儿见不得她胜利而得意地戳穿了自己,现在,给对方心里扎满刺,让她带着莫大的遗憾死去! “你!”卫楚玉怒到结舌! 萧淳儿满意地看到她这样,拍了拍手,侍卫请来了柦。 “大师,有没有什么药,让她一辈子说不了话!” 萧淳儿阴冷地向着卫楚玉,满是得意。 柦在两人之间来回瞥了一眼,说:“自然是有。” 这是,因为自己知道萧淳儿最大的秘密,她要毒哑自己? 真是恶毒! 卫楚玉大喊卫涵瑞:“涵瑞,你怎么能信他们这些鬼话! 若是这都能成,你怎么不把公主的脸皮安在你自己的脸上,那你不是大兴朝最尊贵的女人之一了吗? 天家贵胄!” 众人一惊,初次听到的卫涵瑞愣了愣,随即忙向萧淳儿俯首表忠心。 “六公主,涵瑞不敢也不会这么做,涵瑞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萧淳儿俯视她的乖顺,对卫楚玉扬笑道:“听到没有,你的妹妹是我的好姐妹,她可不敢呢,大师!” 被唤的柦,朝卫楚玉口里硬塞了一颗药,并朝她眨了眨眼。 很快,卫楚玉就像哑巴一样,任嗓子如何干嚎都发不出字节了! “哼,逞口舌之争,拨弄是非!”这就是你的下场。 萧淳儿嘲笑她。 柦一旦开始,除了卫楚玉和卫涵瑞,所有人不可留! 两刻多钟后,卫涵瑞的脸皮,先是被完整的揭了下来,接着,该卫楚玉了。 柦拿着刀走去时,卫楚玉突然嘴里吐出了暗器,击中了柦,而她身上的绳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松散。 自由的卫楚玉一把揪住,因揭了皮后,额头上的血往下沾染,而引起视力模糊的卫涵瑞。 卫楚玉感觉自己对着一个像医学课上,扒了脸皮,露出满脸肌肉筋膜层的血人,那般的恐怖! “别出声,否则我杀了你!” 卫楚玉手中的刀比嘴快,比在了卫涵瑞的脖子上。 “明白吗?” 卫涵瑞很害怕,因为她已经瞄到,柦倒在了地上,屋子里就剩她和卫楚玉了! 她连忙放软声音说;“是是,楚玉,有话咱们好好说,我们是亲姐妹,你要是想逃跑还是避开公主,我都可以帮你!” 卫楚玉不知道她真是这样,还是缓兵之计。 “对啊,我们是姐妹,我肯定是在意你的。”她轻轻低语道。 卫涵瑞以为她说的是反话,便道:“楚玉,楚玉,求求你,放过我!” 卫楚玉一边手中刃器对着她的大动脉,一边移步,将卫涵瑞揭下来的那块脸皮,当着她的面,一刀,又一刀……割的烂烂的。 再像通知喜讯一样地低喃告诉她:“卫涵瑞,你没有脸了!” 卫涵瑞手朝扎坏了的脸皮伸去,身子抖如糠筛。 “我念你是从犯,之前也没对我这姐姐做过什么坏(才怪),要么,你出去告诉萧淳儿,我卫楚玉反了天。 要么,你把她骗来,我让柦给你们换脸,从此以后,你就是尊贵无比的六公主,我也绝不声张。 我和南芝赫在这里活着,多有不便,还希望你去宫里,为我们美言方便方便。” 卫涵瑞又会如何选择呢? 第234章 公主您一向心善,当是赎罪,还她这张脸 卫楚玉又道:“你可考虑清楚了,你的脸,如果我没猜测的话,是你陪着萧淳儿出远门遭受的? 不然,她哪有这个空闲好心帮你?见到你这副鬼样子,还不吓得远远的?” 就见卫涵瑞眸光动了动,沉静了一瞬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见她没反驳,早就知道她烧伤实情的卫楚玉再蛊惑:“看来我猜的没错!” “那这一切都怪谁呢?你是我的妹妹,卫家的千家大小姐,我爹的掌上明珠,本可在卫府安享一切,凭你的容貌才情,就是京城那些权贵子弟,也要踏破门槛,任你挑选!” “何必认人不清,把自己弄的这般人不人,鬼不鬼,连我见了,都不想多看一眼的丑样?” “还是,你想以你现在的这副鬼样子活下去? 你不信问问你们的大师,你这头要是不及时换上脸皮,时机一过,你就是想,也换不了! 你裸露着现在这副容貌,很快会化脓,发臭,腐烂!你卫涵瑞会在这荒地,随便找个点儿被掩埋,做鬼都是孤苦伶仃!” “别说了,别说了!”卫涵瑞紧绷着神经,想想就难受! 卫楚玉不疾不徐勾笑说:“当然,你也可以乖乖地向六公主告发我,依旧做她身边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不过,等你们一来,这位大师只怕会死在我的手上,这世上再无任何人给你做脸!” 卫涵瑞听闻,瞪大了双眸,她虽厌恶卫楚玉,但有一点她没说错,自己这副鬼模样全拜萧淳儿所赐,她哪里知道三皇子和五皇子的明枪暗箭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让她这个无辜之人跟着受重伤! 她不止一万次后悔过,后悔跟着萧淳儿外出,连哥哥,也为了替她做事,现在落得个身死不明! 自己的容貌出了这么大的伤害,还是哥哥央求了四五道,萧淳儿才答应帮忙,但她,于他们,依旧是那么的高高在上,凭什么! 眼见卫涵瑞垂眸望下,嘴唇不时蠕动,包含的口腔里像是在磨牙,不自觉地透出她心里的不平。 卫楚玉知道,卫涵瑞动心了。 卫涵瑞可是个自私,也并不大度的家伙,她对权利的渴望是相当热忱! “你,你真的会让大师给我换吗?你会这么好心?” 卫涵瑞诺诺地问道,眼里写满了不相信。 “怎么不行?说句不好听的,你有选择的权利吗? 我劝你尽快,没准儿我等会儿就改主意了!”卫楚不耐烦道。 “可,可,大师会听你的话,给我继续换脸吗?要是让他知道公主被我们?” 卫涵瑞已被说动,全盘为自己的考虑了!只不过,她心里依旧顾虑重重。 卫楚玉勾唇道:“这个,我有办法!” 她暂且松开卫涵瑞,前去给柦嘴里喂入一颗东西。 过了一会儿,卫楚玉拿脚踹醒了柦。 柦忽地惊醒过来,只感觉头痛欲裂,他双手抱头对卫楚玉愤然道:“你这个女人,对我做了什么?!!” “想活命,就听我的话,不然,你就痛到死!” 卫楚玉目光凛冽,将锋利的刀架在柦的脖子上,柦大为失色,她转头喝卫涵瑞道:“还不快去!” “那,那我就这么出去么?”卫涵瑞两手无措焦急道。 室内,卫涵瑞找到一块布,将恐怖的脸裹绕,露出一双眼睛在外,弄开出口一条小缝,只身而去。 隔着房门,两人听到她说:“是我!” 估计是遇见了侍卫,在交谈,倒是没有暴露他们。 而此刻,柦的下方,伸出了第三只手臂,手臂长而健壮,轻轻地盖过卫楚玉的素手,一道声音也自柦的袍子里发出:“楚玉,你刚才没事!” 是南芝赫在关怀她。 卫楚玉反握他的手,说:“我没事!” 柦吐槽:“让我给你们妹妹换大兴公主的脸,你们咋不让我给你们换上大兴皇帝和皇后的脸?” 你们那么能? 卫楚玉和被柦坐高人的南芝赫,均一滞。 卫楚玉道:“需要换脸吗?没准不需要我们也能登上那个位置。” 就是这么自信。 柦:“……” 真没见过比你们还自信,不,还厚脸皮的人! 皇帝的脸皮怕是盖不住! 柦心里腹诽着。 几人没有一直这么坐着,而是,立马恢复到各自的位置,卫楚玉做出依旧被捆缚的衰样,希望卫涵瑞是有脑子的。 卫涵瑞这时的确是有脑子的,她用声音确证了自己的身份。 六公主看了看她头上的布,虽然大部分被遮挡住,但还是能看到眼周的血肉模糊,让人瞥一眼就头皮发麻。 她十分不悦地问卫涵瑞说:“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卫涵瑞哄骗她装得小心翼翼:“公主,那个大师,他换脸给我换到一半,又想跟您谈条件了! 他说卫楚玉这样姿色的美人儿,毁掉很可惜,他想要你给她找一个同等姿色的女人,想你亲自答应……” “哼,这个大师也真是……” 六公主目光透着不耐,顿了顿,想到说:“行,那我就先去,暂且答应他!” “真是事儿多。” 六公主拂袖赶去,嘟囔了这么一句。 在她背后的卫涵瑞表情冷冷的,对自己的事,好像多一点,公主就嫌麻烦,这不该是萧淳儿你做的吗? 不该让你把我的脸恢复如初吗? 萧淳儿带了个侍卫进去,看着大师站立在卫楚玉身边,举刀不下的样子,萧淳儿心里一阵鄙视,嫌烦! 她收起了面无表情,带着笑意说:“怎么了,大师?” “你们过来看看她的脸,再确认一下,我马上动手了,不然等会儿给你们这丫头一换,还分不清谁是谁。” 柦言语没有起伏地说道。 柦这么说也对,萧淳儿想看来他做事还挺谨慎。 “倒也是。” 萧淳儿带着侍卫上前,在后的柦,突然抄出软剑,瞬间将侍卫刺穿,突然而来,叫萧淳儿惊了个大骇。 随着侍卫倒地,卫楚玉立马将背向自己的萧淳儿钳住,小刃怼到她脖子上:“别动!” “你,你们……” 此时,披着长袍的柦,突然从中间断了一般,分成了两截…… 黑袍上下都蠕动着,这是什么? 萧淳儿大惊,很快,黑袍里变出两人儿,一个大的,一个小的。 大的威风凛凛,伟岸英俊,竟是南芝赫! 而小的呢?小的跟矮人似的,面容却是大师的成人脸! “南芝赫,大师,你们怎么?”萧淳儿被震惊到不行。 “大师,现在是我们的人了。”卫楚玉就这么一解释。 她点柦:“你来,给她换换脸。” “什么?”萧淳儿惊地大叫。 叫声估摸惊动了外面的侍卫,正好,南芝赫手执长剑,站在门口,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叫他们有来无回! 连续死了四个后,外面就没任何响动了。 南芝赫问屋子里,自带着公主来,就在一旁吓得默不作声的卫涵瑞:“他们还有人吗?” 卫涵瑞摇手,惊吓地有些魂不守舍:“没、没有了,她的护卫就这些!” 南芝赫薄唇一勾:“好。” 卫楚玉看着自己控制住的萧淳儿,笑说:“公主,只有您一位了!没想到,会落在我的手上?” 萧淳儿吓得花容失色,栗栗危惧,浑身冰凉。 “我、我劝你们别做傻事!” 卫楚玉笑说:“我们不做傻事,我们做好事,不是您,我这亲妹何苦受此苦楚? 我知道公主您一向心善,不忍看她因为你继续受苦下去,你当是赎罪,还她这张脸,成了你这菩萨心肠!” 萧淳儿惊恐地瞪大了眼珠子:“不——” 第235章 来,看看你想给我打造的脸,很别致啊 卫楚玉应景的表达:“哈哈哈……” 萧淳儿叫得再厉害,她让侍卫打造的密室,也传扬不出去,正好,现在用在她自个儿身上,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这会儿,她再也逃脱不了,不像之前那次,她表面伪善,背后做恶,两人还要顾及着流放的一家子,没轻易对她还手! 南芝赫和卫楚玉可不管她愿不愿意。 “南芝赫,我对你说过,我喜欢你,我帮过你啊!” 被绑在木头架子上,取代了卫楚玉之位的萧淳儿,歇斯底里地挣扎。 万万没想到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 南芝赫对她冷冷道:“你的帮,也不过是你有先知,想提前讨好我,让我对你感恩不尽,甚至对你产生好感,来拿捏我罢了! 为此,你甚至不惜使唤苏妍宁,设计让我娘身中蛇毒,你再出面解救,只是你没想到,楚玉懂医术,救得我娘,你毫无用武之地。 却不晓得苏妍宁暴露,不只是她说的话,她那天的反应也说明了一切,你就是罪魁祸首! 还有楚玉,她是我的妻,你却处处看她不顺眼,还几次想除了她,幸亏被机灵的她破解。 还有这一次,你又拿两个小孩子的性命挟持我们,就为给我施情蛊,往后听命于你,也为再一次除去卫楚玉。 你心思之歹毒,蛇蝎心肠,无人能及!” 南芝赫句句厉声,看向萧淳儿的冷冽眼神像要活剐了她! 听到他将罪责一一数出,萧淳儿彻底颓败! 她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卫涵瑞: “涵瑞,救我,我,我以后会,定会让你做上皇子妃,甚而让你当皇后的!” 卫涵瑞也是怨念横生,隔空的双手想要抚上自己的脸,都不敢,她咬牙愤恨:“我才不信你的什么鬼话!都是因为你,我反而失去了我的一切!” “当初我毁容,你和五皇子对我弃如敝履,没想到你是为了满足你的一己私欲,达到不可告人的秘密,为控制南芝赫和除去楚玉专程赶来,也不惜再次利用我,和利用我哥哥替你做事!” “而我落得如此下场,我哥哥失踪生死不明,都是因为你!” 此时的卫涵瑞也已明白,她和哥哥,被萧淳儿玩弄和利用得彻底! 她忽地扯下自己的面巾,手指着自己血淋淋的脸不尽控诉:“记住这,这就是你害我的,等会儿你也会成为这样!” “啊——”萧淳儿再一次被吓到。 汩汩汩的声音,众人看去她脚下,地面滴湿了水,萧淳儿尿失禁了! “每日都要装你的高高在上,结果没权势庇护,你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 卫涵瑞大骂,也忽地大笑,卫楚玉想,看来她转到自己这方,还挺有看头的,原来,不止自已一个人觉得不舒服,萧淳儿那高傲佯装伪善的姿态,大家看了都不舒服! 卫涵瑞笑声止住了,说:“哼!我要是千金之躯的公主,还管什么皇子妃?笑话!” 那个贪慕权势地位的卫涵瑞又回来了,卫楚玉想,不过,现在不管了,赶紧安排柦让两人换脸。 害怕萧淳儿乱动影响剥皮,柦还是让她昏迷过去,不过在喂药时,萧淳儿却大喊大叫。 “我知道未来发生的所有事,你们不想知道吗? 关于你们未来的? 留下我,我都告诉你们?” 卫楚玉抱着胸,歪头看她,悠悠讽刺:“你这个知道未来一切的先知都比我们早死,不是最大的讽刺!告诉我,你未来会活到哪个位置?” 萧淳儿傻眼,彻底息了鼓,是啊,她还有什么说服力!她都没活下去呢! “可见,你可能是做了梦,梦到我们相关,你以为是真实发生的事,以为事情都会朝着那方面发展,结果,什么事都没有朝着你预想的走,比如,你自己就是最大的败笔,可见,一切都是充满变数的!” 卫楚玉颠覆的话,摧毁了萧淳儿最后的意志! 卫楚玉想,她真是为这个小说世界圆上了话! 并为萧淳儿送上最后一记稻草:“还有那所谓的情蛊,南芝赫没中,你放心的做脸,不用担心他会被连及!” 萧淳儿被割下了完整的脸皮,柦这会儿才说,其实看来,萧淳儿的脸皮和卫涵瑞的骨骼比较符合,他给卫涵瑞做的服服帖帖的,而后给她包上白布,还要养上一些时日。 不过,卫楚玉不会让她这么轻松,她是自己和夫君给大兴皇帝特意备的大礼! 狗皇帝和他儿子是怎么对他们的,他们都会一笔笔还回去! 萧淳儿疼得醒来后,众人给她“好心”地备上了一面清晰的镜子照看,卫楚玉拿着它,说:“来来来,看看你想给我打造的脸!” “很别致啊!” 第236章 她情蛊爱慕的对象竟然是一只…… 杀人不诛心,报了都不爽! 卫楚玉秉承! 镜子里的,是一张剥去表层肌肤的红色血肉,赤淋淋滴着血,萧淳儿鼓着两个骨碌碌的裸眼珠子,“瞪着”映照中的自己。 鼻子处是尖尖的鼻骨,其他处都没一块好肉,都是烂哇哇的,血腥恐怖至极! “啊——我不要看,拿走!拿走!” 挣扎着拒看的萧淳儿,因没有眼皮,连眼睛都无法闭合! “怎么不看?是不好看,你也知道不好看啊?” 卫楚玉钳住她,让她瞧大了眼好好看:“那你就舍得我成这样?我要是不反抗,现在的你,就是我!顶着张没皮的脸,我还有法子活下去吗?” “萧淳儿,满意你所看到的吗?你不再是公主了,你就是个没人要的怪物!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认识你!” “哇哇——”萧淳儿情绪溃堤,如小孩子一般又是呕又是奔溃大哭,哪还有什么优雅在上的仪态! 此时,除了她自己,其他人没有太多不适,首先是卫楚玉,她在末世时,什么恶心血腥的场面没见过? 南芝赫上过战场,将士们死的惨状不亚于这,柦就是干这活的,早已习惯,而卫涵瑞之前就顶着这样的怪物脸,心头酸楚,见萧淳儿尝到了她尝的滋味,被包裹住的脸,轻轻扯唇! “咎由自取,罪有应得!”南芝赫冷冷吐出,送给萧淳儿。 萧淳儿没有脸皮,很快会因感染而毙命,不过,可能会拖上那么一些时辰。 她给南芝赫准备了情蛊,南芝赫自当也得还回去! 不过,萧淳儿所种的子蛊,母蛊是在卫楚玉手中。 不多久,卫楚玉就从外面牵回了一头东西,当卫涵瑞知道母蛊在那东西的身体里时,瘦弱的身板一震,惊了! 那东西哼哼唧唧的,白白胖胖,尾巴还一翘一瞧,正是各位用来骂人的——猪!!! “母蛊在这公猪里?”卫涵瑞指着那玩意儿,神情相当不可思议和震惊万分! 卫楚玉笑着点点头,非常友好的说:“是啊,别小看它,这可是六公主的心爱之人哦!” 卫涵瑞心里:我去!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这情蛊不管是母蛊子蛊都会让人折寿的,你说我找谁去?” 卫楚玉反问。 意思这不是把别人害到了吗?不是他们太恶趣味! 卫楚玉手一放,公猪就像有感应一样,直接朝萧淳儿身上拱。 还往她身上爬呀爬的! 几人:“……” 活见久! 卫楚玉梗了梗喉咙,咽了一口唾沫,这,这,这也太颠覆了! 她瞄了卫楚玉一眼,这姐姐真让人胆颤!卫涵瑞想自己是怎么想到去招惹她的?!只感觉她已经不是过去的卫楚玉了,得罪她的下场好恐怖! 柦剥皮鲜少,也是头一次受雇主要求,把蛊施在猪身上,这回真真正正地见识到女人心的恐怖,身子不由地抖了抖,他也得罪了这个女人呢。 这叫楚玉的女人不但会水,还会蛊和毒! 柦就被她喂过,到他肚子里,满肚子跳!想想,就双脚打颤,还没有克制的方法! 他想大兴有这般厉害的人物,干嘛还老远请他!这次真是遇到行家高手,栽了! “你这畜生,滚开!” 仅有的理智中,卫涵瑞拿脚蹬踹公猪,这是她人生最大的耻辱,比被扒了脸还见不得人的难受! 她情蛊爱慕的对象竟然是一只猪! 羞耻心被整个碾在了地上,稀零破碎! 可三四百斤的公猪就拿她当对象一样的留恋! 同时,卫涵瑞心里又抗拒不了的,对这头公猪又有些顺眼了,本来是推拒的手,又鬼使神差地摸了摸它。 公猪更兴奋了! 三人:“……” 就隔了种族的公猪都这样,这,这要是原原本本换上了南芝赫,几人不敢想象! 这样的场面有些乱,卫楚玉便交代了一个任务给柦和卫涵瑞,让他们拿着凶器宰杀猪,怎么乐意怎么宰,作为子蛊的萧淳儿,便跟着一起受难。 卫楚玉离开前,还单独告诉萧淳儿一个秘密:“告诉你,你做的梦都是真的,你就是重活了一世! 不过,你只是被扶上高位的庸庸无能之辈!就你这,什么都走歪门邪道的捷径,你配到那个位置吗?哼!” 萧淳儿再也没有了活人的生气,随着公猪被宰杀,她也香消玉殒,死相凄惨。 南芝赫让把萧淳儿和公猪一起焚烧,掩埋,让他们好好陪伴对方,不离不弃! 做完这些,卫楚玉警告卫涵瑞和柦,这事他们不能外传! 特别是卫涵瑞,自然更不能说,否则她这个假公主的身份不是露馅了吗? 至于那些侍卫,卫楚玉来处理。 而卫涵瑞,今日就由暗卫护送她回京城,路上边走边恢复,慢慢养脸,等到了地,脸也好的差不多了! “没想到,还是楚玉姐姐对我最好。” 临走前,卫涵瑞对卫楚玉有些依依不舍地拉着她的手,仿佛她真心悔过。 卫楚玉可不信一头狼的话,卫涵瑞要是回到京城一得势,肯定会好了伤疤忘了痛,觉得他们鞭长莫及,定会派人或使计杀了他们灭口! 对付柦的方法,也故技重施用在卫涵瑞这里。 卫楚玉先给她用了毒,这毒只有自己有解药,让卫涵瑞好好回去,别想多的,也别动歪心思杀他们灭口,不然,他们一死,大家都跟着死! 卫楚玉冷酷地说完,卫涵瑞尴笑了笑,说:“我知道了姐姐,我们是一体一条船上的,你们好好保重,要是有什么需要?” “不用了 ,我们这里什么都不需要,也不要你为我们做什么,你好好活着就是!” 笑话,就是他们真要做什么,能让她知道吗? “哦。” 卫涵瑞乖顺又憨憨地道,实际她想,什么都不图,真有这么好?等自己回京城,一旦入得皇宫,就请天下的名医替自己诊治,哼,卫褚英可不能白失踪! 她心里的算盘,卫楚玉和南芝赫自然知道,且没说,卫涵瑞身体里,被卫楚玉让柦,施了程舅身上种的那种恐怖的高级操纵蛊。 此蛊毒辣,中蛊之人行事时,还有着原主的记忆,甚至更狡诈! 卫涵瑞并不知道,不然她连宫里都怕“回”,且每日战战兢兢,更容易被人发现端倪。 与其如此,不如就让她吃好,睡好,享受着公主的身份,不声不响,杀人于无形! 每到月圆十五,便会不由自主想尽各种办法,让那狗皇帝病重或死去! 第237章 带着村里发家致富——这赚钱的速度他们跟不上啊 而柦,可不能放他走。 今晚,卫楚玉发现了一个空间的特殊之处,两个小孩子在空间待的时间已经超过三个小时,空间却没把他们踢出来! 南芝赫大胆猜测,难道,没有意识的人进去,空间不会限时? 后面尝试了一下,两人发现真是这样,卫楚玉便放心地把柦,弄昏睡了每日放空间的地下密室,每日就让他醒两个小时。 柦,自然是想越狱,然而他不知道,柦所处密室由卫楚玉创造,且她也能随时发现端倪,柦想尽了法子,能怎能跑的了? 而后,卫楚玉就跟着他,学操纵子蛊,待每月初一时,就加深一次,对卫涵瑞的远处控制。 卫楚玉觉得,这法子,还挺高端呢! 这都是后话了,两个孩子安然无恙地被带回家里时,大人们都急坏了,忙不迭问他们两人是怎么失踪的。 林信文说:“我本来是要回家的,可是,打我出这芝赫哥哥家,就见到一个编的像模像样的竹蜻蜓,它还能自己飞! 我感到很奇怪,就随着它追去了!” “后来,我就过了一座山,闻到了什么特别的香气,我感觉自己被迷住了,想反抗却没力气,再后面的事,我就记不清了!” 而南芝雪则说:“信文来找我,说外面有个竹蜻蜓,可以自个儿飞,我给他说大人别让我们出去,信文就给我说,放心,那里很安全。 于是,我也跟着他一起去了,那里散发着什么香味,后来,我就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芝赫哥哥对不起,大家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害的雪儿妹妹,害大家替我们担心了。” 林信文垂首,情绪十分歉疚和低落地同大家道歉。 南芝雪也揪着手说:“对不起!” 众人一看,两个都是好孩子,特别是信文,有着男孩子的大气,敢于承担。 南芝赫摸了摸林信文的后脑勺,说道:“不关你们的事,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是我连累了你们!” 他们之间,让人不明白的过程,都由拷问过柦的卫楚玉补全了。 “那是一种西南疆外的香,可以迷惑人的神志,由操控之人对你们下命令,第一次是下在信文身上,让他把雪儿带出去,不过万幸,两个孩子只是昏睡。 我们已经手刃了背后之人!还为他的主子送去了大礼,以后我们不会被打扰。” 南芝赫也安慰大家,不用害怕,之后不会再发生这类的事。 大家也颇感离奇,当娘的做爹的,都吓坏了的紧紧抱着孩子,林恒之也叹道:“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南芝赫对林家抱手:“给你们添麻烦了。” “哎,既来之则安之,是上面的人,心眼太小,也不是你的错。”林恒之哀叹。 作为南家人是不得不接受,而对他们来说,难免会有些担心,就怕家里小孩被…… 后面,还是忧心了一段时间,但,林家人在跟南家人为邻面前,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 屋后这片大山,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于夏季前已经改变成整片绿色,当然,卫楚玉偶尔要从空间放出灵泉,用喷洒水头,进行浇灌。 在灵泉的滋养下,植被长得又快又茂密,那些草皮已经和黄土地很好的合体,果树也依时节开了花。 卫楚玉还在这之中开辟了一片地,专门种植玫瑰和蔷薇,用于做纯露。 刚种下时,那些帮忙的村里人说:“南娘子,你们还真有闲情啊,我们庄稼都种得吃不饱!” “是啊,这花又长在山上,观赏都要爬个坡,还不能当饭吃……” 村民一副真是很不懂你们京城人的费解模样。 “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啊!” “那又何妨,反正他们开工钱,我们还巴不得呢!” 还有人当面拿了工钱,背着他们就说,俨然把卫楚玉等当成了冤大头。 卫楚玉只是神秘的说一句:“这花的用处可大了!” 还分了些成苗给程家,夏家和林家,程家夏家不用说什么,直接执行就是! 种在冠在他们头上的农地边,还有宅子里的草木坛里,每天都不忘记认真浇水。 林家人不解,但也种上了,作为品书茗茶,走文雅风的文人一家子,他们是打心眼里喜欢花景美景,觉得是一种雅致的生活氛围,是靠着兴趣在种。 不管是宅子的花园中,还是宅前宅后,都有栽种,甚至苗不够,还从卫楚玉那里买上一些,卫楚玉也没说什么,用市场偏低的价格又卖了些给他们。 特别是,卫涵玉拿出的品种是四季都开花的,他们更是喜欢! 两三个月后,扎根土里的花苗,稳定而频繁地开花,为这贫瘠的土地添了美丽而动人的色彩,这个时候,不止可以赏景,卫楚玉还来收购了! 以花朵为单位,依大小品次来分等级收购,长势最好的,甚至能卖到两朵一文钱! 这件事可在寂岭村炸开了锅,因为他们看到卫楚玉拿着像是用花朵做的香露,一批又一批地卖出,虽然不知道具体卖多钱,但每次回来,迎接他们的程氏,和程家,都弯嘴笑得喜气洋洋,定是大赚! 他们都好羡慕夏家,程家和林家,花在后期摆在那里就可以月月收获,便纷纷过来找卫楚玉买花苗,以前不解甚至说了风凉话的,都过来道个歉或自嘲一下。 对于这些村里人,只要他们守礼,自然是可以的! 于是这些天买花苗的人快要踏破南家的门,卫楚玉还充分利用现代养花技术,再结合古代现有条件,给他们教授适宜的养花技巧。 以致他们在农忙之余,都兴种花苗,寂岭村一度陷入了“鲜花”热,更是显得这片土地鲜活而热闹! 卫楚玉把做纯露的事,不藏私地教给了程氏和舅妈,让她们俩人去做,夏家人则帮着看农地和收花,沈翠花农忙,种花,开辟他们没有买下的周围荒地,有额外贴心补助,还有大锅肉吃,她做的也很开心。 菱娘和曼娘带着女眷们做首饰头面等手工,兼做大家的餐饭。 林家人则是务农,种花,做手工,跟着南家有肉吃,赚钱赚得不亦乐乎,还好他们觉得最危险的时候都一直感恩南家,没有退却之心。 除此之外,林家人没事儿不要工钱地跑到山上,就按照卫楚玉吩咐别人的要求,开辟附近荒山覆盖裸土。 卫楚玉曾说过,这附近是穷山,可是你把它变绿,它就会引人来,因为人为了活着,又会继续经营山,经营地,也会把后续的青山维持住! 有了青山就会有绿水,卫楚玉教他们说,裸山土招不来水,可是有了植物覆盖,却容易招来雨,有了雨,这片土地就有了溪,河,成了活地! 特别是卫楚玉有时偷偷浇灌,形成了雨的感觉,他们便更相信了,对未来也更加有信心,于是大家都热心的开辟荒山荒地! 就这样,在营造种花热潮时,卫楚玉也没闲着,被覆盖的青山上,种植的草类,几乎都是鸡和猪可以吃的草! 于是,她拿出空间的公鸡母鸡,小鸡仔,当做在卖了手工物品后,返程从市场购买的,只要大家愿意买,都卖给他们! 往后,大家又开始热火朝天的养鸡了!卫楚玉算了山地的承载量,控制在这个量内,任他们随便养! 那可是鸡诶,只要是母鸡,你不杀它,它一两日就可以给你下个蛋! 这里肉都买不着,卫楚玉宣传科普说,鸡蛋可以当肉,鸡粪可以当养料! 此时,看着南家后山下饲养了大批的鸡,村民又老羡慕了,有南家在,这赚钱的速度跟不上啊! 他们也知道,尽管?州穷,但是代地还算不错啊!有销路! 有的村民看到他们开辟的荒山,蠢蠢欲动,比如徐里正,他和边军那边比较熟悉,从南家这里赚得银子后,近水楼台,买下了卫楚玉他们新开辟的山。 每次见到卫楚玉他们还挺不好意思的,卫楚玉他们倒没什么,心想他们的目的达到了!说里正你要是需要果树苗,花苗,鸡子什么的,欢迎在我们这里购入! 见南家人如此大气,村民们都说徐里正:“里正啊里正,我们昨日还正说是不是把这山买下的事,你怎么今日暗戳戳的一个人就去办了?!! 完了才让大家伙知道,徐老头,你不实诚啊!” 徐里正不声不响办了大事,得了那样大的好,可把乡亲们热红了眼,急坏了!! 第238章 发家致富二——翻身成地主 “是啊,徐里正,你咋不叫上大家伙,那山你一个人吃的下吗?” “就是,就是……” 平日里,对其还算有一两分敬重的村民们,现在都围攻数落徐里正。 原本,大家都受穷,都受苦,南家来了,好了,只要不是懒惰汉,家家户户现在都能吃饱饭!可是,谁家还不是帮忙的长工短工的?! 结果现在徐晋一家子,一下子跳过大家翻身农奴成地主!! 哎呀受不了,受不了,真他娘的受不了!! 他们老大意见了,这个时候还管他是不是里正?一个个直呼徐老头,那个羡慕嫉妒恨哦! 徐晋被大家说得可是尴尬,两手插着袖管里,不吭不响,然而,嘴角还是隐约禁不住地往上翘。 是他占了便宜,还是独一份的, 大家都没讨到,急得遭不住才对他讨伐,心里可不美上了天? 有人见他这不痛不痒的,甚而有几分小小的,掩饰不住的骄傲?忍不住将徐晋推了一把。 推他的村民道:“要我说,你就把这山分出来,真要算起起来,这山大家伙儿都出了力,你们说是不是啊?” 当然这力是南家给了工钱的,但是徐老头家也是付了他们工钱的,凭什么这山就给他家呀?!! “是呀!”“是呀,就该如此。” 这振臂一呼,得到了不少的赞同声。 哎哟,这无赖的,徐晋扁了扁唇,回嘴他们道:“我说你们这些人,要想买就买,别犹豫不决的!你们不下手,还容不得别人下手了? 你们还不是看在我买下了,得了便宜,才下决心的么?” 这一些话可把村民们说得噎了嘴。 仍有人懊恼:“那你也叫上我们啊,你怎么一家子全包揽了?不要以为你弟徐轩在边军混着个小头目,就近水楼台?’ “可不是?徐里正,尊你一声里正,你怎么不像南家人似的,带着大家致富啊?”村妇有些怨意。 徐晋叹了叹,搂着老腰说:“我老徐要是有这能力,还能在这黄土地里刨土,当了大半辈子的泥腿子?!! 不过,大家别慌张,你们要是想买我们这样的山呢,那楚玉娘子说了,你们去找她打个商量!” 众人都面面相觑,想这事儿还有戏? 听罢,个个忙不迭争先恐后地往南家赶,都怕去晚了得不了好!徐里正也去了,他到了就组织好大家,跟南芝赫说了村民的意愿,由卫楚玉和南芝赫出面给大家说。 就在南家宅子前,觉得自己的计划正一步步实现的卫楚玉,立定告诉村民说:“大家都知道,这草皮和果树,我们好不容易弄来,要花上精力和金钱,大家也不是不可以用,不过,我有个条件!” 卫楚玉说,她可以低价卖一些草皮和种子给他们,这些以后可以用来喂养牲畜家禽,至于果树嘛,南家也可以提供,不过果树栽活成熟后,前三年长成的果子,都算南家的! 大家伙儿都是见证者,见证他们的家果树怎么成活,怎么开花,种的草又是怎么喂鸡喂马的! 都不太怀疑那些东西的质量和成活性,可是,比起徐老头,还是差了,他们都想要徐晋的那种,全部都种好了! 听到大家话里话外都想捞最好,南芝赫负手笑说:“别说大家想想这可能吗? 就是我们脑袋被驴踢了再种荒山,只怕下次能买的也就是边军,和他们的亲属,试问你们还有份吗?” 他望了望四周,见个个都露出不可能的神情,除此,还有些惊慌了! 村民们想,要是边军真要来占,他们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啊! “那,你们草皮和种子给什么价啊?”一村妇问道。 南芝赫和卫楚玉互看一眼,想,轻松掌控把他们带入下一步。 卫楚玉说了些价,众人一听,确实挺低,特别是,怕还要从老远运来,光是路费这一个他们就赚了! 哪怕弄来那草皮的土也好啊!种什么也比种在这黄土地上强! 无需多想,大家就欣然地主动说要买他们附近的荒山,而且现在赶紧就回家拿银去买,还对南家人特别嘱咐: “南家的,你们可别骗我,我们这穷乡的,怕了,到时候可别又一个价啊!” 卫楚玉笑容可亲地说:“放心,咱不骗乡亲们,等会儿我就叫南芝泽把这些价目,用笔写在纸上,贴在院子外,什么价目,大家一清二楚,童叟无欺! 说实在的,我们是想改变这里的环境,也希望我们这一代,在寂静村有所作为,不然以后,我们的子孙都走不出去! 这样的事,我们离不开大家,大家也离不开我们,不信你们去别的地儿问问,天下哪里还有这种好事!” 这一说,把村民说笑了,顿时还有些热血沸腾。 “对,都该让我们的子孙走出去,不能我们这一辈穷,就辈辈穷!” “是,楚玉娘子,就冲你这话,我们砸锅卖铁也要买!” 都像打了鸡血似的,卫楚玉点头:“诶,是为了我买。” 大家又是一乐呵,这楚玉娘子挺有趣的!南家也是大度的人,可同村分支的南家怎么就老和他们处不好? 有个妇人冯老娘说:“哎,是我们买,为自家的子孙后代,你们呀,遇上人家南家发好心,可别高兴的找不到北了!” “哎呀,只要你们能说到做到,我代表我黄氏的祖辈,谢谢你呐!”一个姓氏为黄氏的村民说道。 “当然这种事只限我们村的乡亲们,外头的人来了,别说价钱,我们都不见得卖!”南芝赫还特意说。 闻言,众人笑眯了眼,跟家里人商量。 这时,那推搡徐里正的村民高兴地直拍手:“呵,这可好……” 而后,各家赶紧去准备钱银了,也就是在此时,南芝赫拉着里正的衣袖,说:“里正,你说,你得了这么大的好,能不能为大家伙做些什么?” 正要散场的村民刹住了腿,拉长了耳朵听。 村民们顺着道:“是啊,里正,人家付出了这么多,也没赚大家伙儿的钱,你可是得了大家的大便宜! 说说,你给我们村做些什么!” 里正被架在此处:“这,这……能做一些。” 南芝赫就找他商量,替大家挖井的事,这时,该买地的去买地,得早去,大家各自有看好的地儿,有的钱不够还想几个人合计,多的人呢,就留下来听。 这些村民跟边军较熟,他们找去买的时候,边军问他们,是不是人家铺好了青山,他们去买? 都知道徐里正白讨了好,从目光之中,多少流露了些好奇和蠢蠢欲动。 村民也不傻,回边军说都是不毛的荒山呢,不信你们去看。 边军派了人来丈量土地,看着是荒山,就给这些本地或者流放后来的村民们,办上了! 恰好村民们拿到地契回来时,南芝赫和里正谈妥,并将好消息告给大家,他们准备再开挖水井的事! 里正自家出钱,给大家开挖一座,大家要是肯出力,再凿一座。 南芝赫为了鼓励他们,说如果他们开了两个水井,南家再为他们补上第三个! 这可是太需要了!闻言众人都是一阵欢呼雀跃,更是鼓舞了他们改山致富的决心! 第239章 当家的,您知不知道她相公是谁 往后,在鲜花热的同时,又是改造荒山闲地热,两者同时进行,互不打扰。 那蔷薇花一开放,村民就忍不住拿来换钱,卫楚玉一瓶纯露在金堂坊就是好几两银子的价! 她空间的药里能捣弄出护肤品专用的防腐剂,少量放在纯露里面,不会轻易腐坏,保质期这点,别家可效仿不了! 岳想容银子赚得手软,每次卫楚玉见她,她都是春风得意,笑得合不拢嘴,说那些贵夫人为争一瓶纯露,都失了仪态争疯了! 卫楚玉收购的花一多,她卖的纯露又是走高端,不能多产,于是就开始做花类的精油,和有精油滴入的香薰蜡烛,又是大赚! 好多人还想在她这里拿货,因为这个岳想容一直拿她当财神爷供,甚至还想在别的郡城里开店,拿货一多,便要找卫楚玉商量。 岳想容背后还有一个老板娘,和她是嫂嫂小姑子的关系,好像在卫地里很有权利! 于是卫楚玉和她们合开店,成为高端上游供应,大家合伙赚银子,赚的不亦乐乎。 这一下,也不担心寂岭村鲜花出产过量了。 且越来越多的人奔赴到寂岭村。 首先是村里人的亲戚,有的管不过山,就把他们叫来,有的听说这里好赚钱,来投奔的,还有边军亲属来包山的,给他们的草皮,种子和花树苗的价,参照村子里的。 卫楚玉这里,从外地购入的土壤放入空间,经常由灵泉浇灌下,竟然比放入空间之前时更肥沃好用! 等土壤看着要不够用了,卫楚玉和南芝赫就提前在外地买。 同时,他们卖了货品出去,就装载空间产出的粮食回去,供大家供买囤货,大家对吃的,总有种根深蒂固的害怕不够,所以,村子里的人劳作有了钱,又跟他们换粮。 卫楚玉和南芝赫也是希望他们这么做的,万一以后天下大乱,呵呵,他们这儿就是粮仓。 这一日,有个满脸麻子印的壮黑女人,来南家买种子和花树苗,她是隔壁村的,听说这里有出售的,还实惠,就前来购买。 只是,她到了南家专门布置的一个小店面时,村里有人偷偷告诉刚好此时在店里的卫楚玉。 卫楚玉之前购入的种子,放入空间种植成熟后,会有新的种子收获,树苗花苗也长得快,因此不愁货源。 告诉她的是冯老娘,自从这里开了种子铺,便成了当下村里最热闹的地儿,她时常来休息一会儿,和店里或往来的人,聊聊天,话话家常。 此时,她悄悄指着那个女人,捂唇说:“当家的,您知不知道她相公是谁?” 卫楚玉看了看那个麻子脸的面生女人,摇头,说:“我连她都不认识。” “你不知道?” 冯老娘满满地告知欲,朝案后的卫楚玉靠近些,神秘兮兮地说:“我在他们村有认识的人,她啊,是个寡妇,前几年丈夫死了,儿子也死了,一个孤家寡人,快三十八九咯,前些日子又新成了婚。 她呀,嫁的不是别人,正是,跟你们同姓南,那个叫什么南施杰的,他不是因杀了那当官的老爷,被捕死在大牢里了吗?” 自南老三和南老四被抓入牢狱,卫楚玉他们就打听到,两人在牢里被严刑拷打,折磨的不成人样,南施杰扛不住,死在了狱中! 南施良也差不多,这些官差找不到薛维,又要给上头一个交代,只有拿他抵命,南施良被判秋后问斩! 卫楚玉甫一还以为冯老娘闲话,听到后面,觉得这老娘们还真会吊胃口! “她嫁的就是,他那儿子,叫什么南知瀚的,我看,还没你夫君的年岁大呢!” 没有南芝赫大,却嫁了一个三十八九岁的寡妇? 还是麻子脸,倒不是别人生病有什么,而是照以前,就南知瀚那德行,连他多看一眼,都觉得这女人侮辱他的眼! 卫楚玉背后正闲着的程氏相当惊讶,说:“真的吗?她嫁的那人叫南知瀚!” “是啊,好像那男的手还有点残疾是不是?”冯老娘说。 “天哪,怎么会娶,可以做他娘都成的……”程氏瞪大了眼。 像是感觉到,麻子脸女人叫张寡妇,看了看铺里的东西后,头一下子朝三人甩去,脚下直冲冲走来。 像浓烟熏过的粗嗓门问:“你们是在说我吗?” 冯氏立马抓了抓卫楚玉的袖子,悄悄又又给说她耳边话:“这女人很彪悍的,他们村里的人都不敢惹她!” 卫楚玉却大大方方嗑着瓜子,挑眉问张氏:“你是南知瀚的娘子?” “是啊,怎么了?”张氏皱眉,说话也直冲,显然不是什么好脾气,“有什么不妥?” 卫楚玉悠然地吐出一个瓜子壳,说道:“那你有点亏啊!” 程氏和冯氏:“……” 你是说真的吗? 张氏一把拍到卫楚玉的肩膀上,比起沈翠花手劲儿弱了,但却比普通人皮实,卫楚玉随着她的动作震了一下。 以为要怎么呢,结果张氏突然换出一副惊喜的样,揪住她纤细的手臂,如找到知音般的说:“大妹子,你也这么觉得?!!” 第240章 张氏暴跳如雷 别说未接触过南知瀚为人的冯老娘,就是亲眼见他长大的程氏,也不知道南知瀚嫁了大年纪的寡妇,到底谁亏? 卫楚玉却是很笃定这般说。 “大妹子,你也这么觉得?!!”张氏很惊喜。 卫楚玉再一次笃定地微点下巴:“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拈轻怕重,自命不凡,家里怕都是嫂子你在做活儿! 他最多是一个绣花枕头,姐姐实属亏了些!” 张氏粗糙的手紧紧地握住卫楚玉的,一个劲儿颔首说:“妹子,你说的真是! 我以为他手只是有些不便,脸还能看,没想到做什么都不行!” 做什么都不行?卫楚玉单眉微挑了挑。 “如果我没猜错,他还经常对你言语攻击? 怕是经常说你这里不好,那里不好,他哪儿哪儿都好,你嫁给他是家里烧了高香!”卫楚玉又道。 这下,张氏两手紧紧包住她的,整一个激动,宛如找到知心姐妹那般两眼放光! “妹子,你说的太对了,真是一点儿没错! 我们村儿里的人都说我这再嫁的寡妇占了便宜,可嫁了了那样一个只能在家里当摆设的男人,还整日数落我。 这心里的苦谁知道呢? 还是妹子你的懂我啊!” “岂不是嫂子您一个人忙里忙外了?”卫楚玉惊讶着目光。 “哎——”张氏长长地哀叹了一声。 可见这位嫂嫂心里委屈不小,可她看着这么孔武有力,不应该啊! 卫楚玉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秀眉。 哼,南知瀚凭什么pua,凭什么在家里有地位? 她能眼见这种不平之事发生?何故要看好事轮得到南知瀚那种货色的头上? “嫂子可有儿女?”卫楚玉亲昵地反拉她,假装不知道她死过儿子。 “这……”张氏面有难色,疑虑了几息,似乎不想提及,却还是提及了,“不满您说,这正是我的伤心事,过去,我生得一儿,小名唤他壮壮,长得可人又被我养得壮实,叫人喜欢,可惜,随他父亲去了。” 虽是生得魁梧的张氏,也免不住流露出哀伤。 “哎,嫂子节哀。”卫楚玉表以同情。 张氏拍了拍她的手:“没事儿,都过去多年的事了!” “嫂子勿怪,不是我有意提起您的伤心事……”卫楚玉欲言又止,又向她靠近了些,似乎思量着说:“看来嫂嫂很想有个自己的后人?” “可不是?”这是张氏心里的老大难题,她顿了顿,说,“妹子,不然,你以为我为啥嫁那南知瀚?就怕那些老汉不抵用!” 说罢,卫楚玉抿唇笑,程氏则是咳嗽了一声,好似这样的话题有些过。 老乡们直白实在,说话生猛了一些,冯老娘没觉得没什么,卫楚玉却觉得他们有他们的可爱。 卫楚玉扫了一眼大家闺秀教养出身的程氏,便继续说道:“是啊,所以有个事,我不知道当不当告诉给嫂嫂您?” “什么事?不妨,你说。” 张氏听了有些紧张,多半是她那新夫的事,又想了想,道:“听说他曾是你夫家的堂兄,可惜,跟你们一家断绝了关系? 有什么,咱们邻村的,你千万要告诉嫂子我!” 见这嫂子豪爽,属于不藏不掖的个性。那正如卫楚玉的意,她踌躇又为难地说:“这个,哎……今日,见了嫂嫂颇觉有缘,再加上您是个实诚人,我便说。 听家中人说,这南知瀚从小,他娘惯着他,他就不学好,早早地就和府中丫鬟私会,三天两头地逛青楼,对那儿的姐儿们了如指掌。” “我本来不该说的,他还未长成身子就这般放浪形骸,只怕,难以让嫂子您有孕,这种事,您也可以多多问询大夫。 所以我劝嫂子您,多做打算!’ 卫楚玉这么说,自然是有谱的事,南知瀚也确实是这般,而且,她曾问南知瀚玩弄过那么多个女人,有没有怀孕的? 程氏和南芝泽都说未听闻过,说吴氏那么喜欢宠溺儿子的人,有这种事也瞒不住,再加上真有的话接回府里养着就是。 所以,卫楚玉正常怀疑,南知瀚是否还有生育能力?要是他害了没孩子的张氏,还颐指气使,简直是丧尽天良! “什么!” 知道南知瀚不堪用,可能不会让自己再有孩子,张氏如闻噩耗,如遭雷劈。 她虎躯一震,瞬间就变了表情,松开卫楚玉,手握成拳如炸毛的狮子,完全没了刚才嫂嫂来嫂嫂去的亲切劲儿。 “我说呢,难怪他那上炕就不行呢!根本不敌我那死去的老头儿!” 另三人:“……” 我们好像又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呀,还真是这样?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啊!”冯娘子捂唇,一听说张寡妇新嫁的男人不行,难掩惊讶。 “家里做这做那都是嫂子你一个人忙活,已经够辛苦,他不体恤你不说,还嫌弃你,他凭什么啊!”卫楚玉义愤填膺,替张氏不值。 不说还好,一说张氏更气了。 她一气就说出了心里的想法:“我本来还想,他实在不好,我去父留子,或者看着孩子的面上,留他一留,哪晓得南知瀚这么不行,还敢再在家里数落我?!!” “这个赔钱货,还嫌弃老娘,我张藤藤还当他个宝,去他娘的,结果也是一个被挤干了的货! 不满你说,当时嫂子我觉得自己比他年长,成亲时还给了他十几娘银子,结果他揣到手,就嫌弃老娘! 看,老娘这就回去收拾他!” 十几两?南知瀚值吗? 这时,就连程氏和冯老娘都觉得张氏很吃亏,找个男人毛线用! “张嫂子,别生气,虽然是人站在你这个位置,都会暴跳如雷!您,喝喝茶,消消气。” 见到张氏暴戾的性格,化身正义使者的绿茶卫楚玉,把一边凉着没动过的茶,给张氏递去,实际再加一把火:“这男人不打,三天上房揭瓦! 嫂子,你可要为自己争口气,也要为我们女人争回些面子啊!” 这些话果然很管用! 第241章 吴氏和儿子被媳妇修理 这张氏气呼呼地回了家,进门就见自己的小夫婿南知瀚,依旧是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地逗弄鸟笼里他那新买的鸟雀! 而院子里,因风大而掉落的晾晒衣衫,大喇喇地铺在地面,捡也没人捡,墙角,她劈完的柴火,散乱在地,还是自己走时的那样! 这一看,张氏更是气! 只是,她还没发火呢,南知瀚却先一步从凳子上腾地站了起来,恼意地指着她说:“你不是去买种子和花苗的吗?怎么空着两手回来?” “连这种小事都办不好吗?” 完全,拿她当下人使! 现在,都知道寂岭村各户靠着这些种子种苗花苗发家致富,谁见了不羡慕,不去想赚这份银? 张氏心要气炸,却见似乎听到的吴氏带着她那拖油瓶小叔南知麟,啪嗒从屋子里出来。 吴氏一来张嘴就数落起这比自己年纪还大的丑媳。 “可不是,南张氏,莫不是你自己偷懒去了?” 吴氏也瞧到了地面上掉落的东西,弯腰看去,惊讶又十分不悦:“哎呀,这衣裳……不是我的吗? 南张氏,你眼睛瞎了?!!没看见你婆婆的衣裳掉地上了,这都不捡?!!” “你儿子一直在家,他怎么不捡!” 张氏黑着一张脸说道,尽管她肤色本就黑,以致他人看了没什么区别。 “他捡?那你嫁给他做什么,懒妇! 嫁我们南家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事,你看你这老丑样,搁外头,谁娶你?! 你那是烧高香讨了便宜,还不磕头告谢都好了!” 吴氏抱手呵斥张氏道,一副居高临下不尽嫌弃的模样! “老骚婆,那你儿子怎么嫁了我?他就什么都不图?”张氏皱眉,暗自握紧了拳头。 “什么,你叫我什么?”吴氏瞪眼,不敢相信地指着儿媳惊讶大叫,“哎呀,反了天了,儿子,你看她?” “张氏,让你去买东西你不买,回来还敢跟我娘顶嘴,今晚,从今以后就别跟我一铺住!” 南知瀚也走来,昂首负手,如家中老爷般的沉声喝道。 南知瀚早想凭借自己京城人来的身份,加上自认为不俗的容貌和见识,挑好看的娘子呢。 不过,这片地太穷了,稍微生的能入眼,或标致些的女娘,早嫁去了外地! 特别是像他爹和叔叔出了那样的事,还有谁敢嫁给他? 只有这丑寡妇,好歹她手头上,积攒多年是有些银子,要不是看在银子的份上,谁愿意跟她做一家人? 南知瀚看到她那副模样都觉得污眼,被她一碰,更是嫌脏,这种老女人,就拿她当粗使婆子用就行了! 张氏把南知瀚脸上嫌弃的表情看在眼里。 哼,早就不想了? 她冷笑,还不跟自己一屋,到底是嫌弃她,还是南知瀚自己不中用? “人家不卖给我,你们不比我清楚?”她冷冷说道。 吴氏和大儿子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有些尴尬之色。 怕是卫楚玉他们知道了这张氏是他们南家妇人,便不愿相卖。 两人没看到张氏的怒火蹭蹭往上冒,还拿以前颐指气使的口气。 “那又怎样,你个蠢婆娘,你不知道叫个人帮你出面去买吗?”南知瀚怒骂道。 吴氏两手叉腰也极尽刻薄:“是啊,你说你,一个猪脑子!白费了时间什么都没拿回来,该不是……你不想回来给我们做饭? 好啊,你忍心你相公,我这婆婆还有你这小叔受饿?!!” 南知麟也学娘叉腰:“就是,你个蠢婆娘, 想饿死我们啊!” 哪知,刚说完,南知麟脸上就生生受了一拳。 “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你骂我什么?” 张氏撸袖,横眉倒竖地凶恶着脸。 见小儿子被打,吴氏不敢置信,立马向张氏挥手而去要替自己儿子讨回来。 “你竟敢打我……” 却被张氏拿住她的手,往后掰,被之一把推在地上。 “你个老不死的,还有你这小拖油瓶,吃着我的,用着我的,还敢骂我!啊呸!” 怒极的张氏冲婆婆和小叔子吐了几口唾沫。 “儿子,休了她,快!” 之前张氏也怕南知瀚不理她,毕竟,她已经是二婚了,最重要的是,她还想要个孩子,一个不想他长得像自己的儿子,南知瀚也确实比那些男人俊俏些。 吴氏母子也是拿捏了这一点,想张氏这个年纪嫁南知瀚这样的小夫,放出去,哪个不说她占了大便宜?便对她一个劲儿的使唤,什么活儿都让她去做,三人整日抄着手儿。 可张氏一个女人在这西北撑了多年,性子早已粗狂,现在知道南知瀚是个破把玩意儿,还能容得下他们一家子在自己头上拉屎? “休了我?就你们家,又是意图谋反,又是出杀人犯,你儿子还是残废,谁要?” 张氏雄赳赳地扬首凶眼道。 “我还忘了告诉你,你儿子不止手残废,在床上也不中用,那时间短的哟,我都不好意思说,哼,就是个破玩意儿!” “什,什么?”从地上爬起来的吴氏大为吃惊。 她立马向儿子看去以求证,可惜在感受到母亲询问的视线后,南知瀚竟黯然地低下了头,不敢与之直视。 吴氏大惊失色,只怕丑媳说的是真的! “哼,身子还没长成的时候玩多了,年纪不大,一个萎了的老淫货!你们又是什么好玩意儿!” 张氏又是一口唾沫,说着便向吴氏头发抓去! 她连番揍了吴氏和南知麟,一边揍一边破口大骂拖油瓶! 吴氏大喊大儿子求救命,张氏凶狠地朝南知瀚看去,盯得南知瀚两手背后,害怕地往后缩。 吴氏哭着脸,痛着身,彻底无望,她是养了个什么儿子啊,连当娘的被媳妇打都顾不了! “老货,都是你一天天的使唤我,不给我做饭收拾屋子,白费我和你儿子一天三顿粮!一点用处都没有,你怎么不去死?!” “嫌弃老娘,老娘要你们好看!” 院子里一阵鸡飞狗跳。 最后吴氏和小儿子被打得脸肿腿青地赶去庖房煮饭,南知瀚一千万个不愿地被凶狠恶煞的张氏拖入了小屋。 “你这个破烂玩意儿,敢让老娘怀不起孩子试试,老娘扒了你的皮!” 可被她这悍妇劲儿吓到,南知瀚彻底在房里失了表现。 第242章 兴成帝出事 也就一会儿不到,张氏就气冲冲地出了去,留下满是南知瀚哭声的寝屋! 南知瀚扯开被子,看了下自己的,怎么就不行了呢!呜呜…… 张氏冲到庖房里,对着还在可怜兮兮抹眼泪,熬煮着稀粥的吴氏怒吼:“哼,你儿子现在彻底不行了,真是孬货,就他这种废物,你们还想在家里作威作福,滚你们的蛋!” 不,不行了? 吴氏大骇,她的儿子怎么会不行?她的儿子向来都是最好的! 然而屋子里传出的儿子嗡嗡闷哭声,却叫她不得不相信,也就是说,大儿以后不能传宗接代了! 这叫吴氏如何接受得了,她两眼一闭,向后一倒,昏死了过去! 张氏却咬牙切齿的恨啦,觉得自己瘫上了大霉,怎么就遇到了这种货色,这他娘的彻底的赔钱货! 她气不过,立马又回去,全身发力,将废物相公南知瀚一顿暴打,还把自己给他们的银子都搜了回来! 卫楚玉不知道,经她这一好心提醒,南知瀚被悍妻吓得支棱不起来,越是这般,越是遭到张氏的暴打,南知瀚越是害怕的发挥失常。 反复几次,南知瀚是彻彻底底报废,成了一个没有净身的太监! 当然,卫楚玉等人知道这个结果是后来的事了,从那以后,张氏就是家里的天,家里的霸王,让吴氏三人做啥就做啥,稍不顺她的意,就遭到暴打,那叫一个毫无人权地位的惨惨惨! 时间一久,吴氏实在经受不住,又只有重跟那个喽嗖的糙老汉,两人早行了夫妻之实,只待她有结果,这下好,吴氏彻底没了念想。 她回去,也把南知麟带回去了,因为她和幺子老被张氏磋磨,南知瀚却管都不曾管。 糙老汉哪那么愿意,养别人的孩子?直接一口拒绝。 吴氏哭哭啼啼,求来求去,糙老汉经不住,给她提了个要求,要他养孩子可以,但孩子必须过他的门下,跟他姓! 吴氏怎么能答应?然而媳妇张氏根本就不是个容人的,性格暴虐易怒,经常打他们不说,还赶他们走! 再加上自己一个杀人犯的妻子,最后却也不得不妥协,叫小儿子跟了老汉姓。 老汉也想过,自己这么大年纪,万一得不了孩子了呢?便也接受了。 至此,南家三房,一个无法延续后代,一个过继改姓,三房一脉便彻底断了,当然,没有后人的四房更是,南老四在秋后便行了斩。 听到这些事的时候,程氏等人一阵嘘唏,叹,人真是该常行好事啊。 知道他们怎么落到如此田地的卫楚玉和南芝赫,那只能是叹他们贪心不足,杀人不成反伤自己! 秋收时,寂岭村收获大喜,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村民们特别高兴,里正还为此组织搞了个秋后宴,各家各户出粮食出肉出力,庆祝大丰收! 这里是一片喜庆,大兴朝其他地域则是不同,今年北方犯洪水,南方闹干旱,旱的旱死,涝的涝死,靠天吃饭的老百姓们过得很是艰辛,待他们好不容易撑过,大兴朝从上至下又加怔苛捐杂税,百姓们更是苦不堪言。 而皇宫里,仍旧一片繁华奢靡,纸醉金迷。兴成帝甚至无心勤政,尝尝耽于后宫中的美色,倦怠早朝! 不仅如此,他还做尽了荒唐事,只要他看上朝中臣子们的美妻美眷,便要一尝鱼水之欢,君不君,臣不臣,彻底荒淫无道! 这都是卫楚玉和南芝赫去代地时,那里走南闯北的人们说的,当然,还有他们安插在京城的暗卫,也会不时传回这样的消息。 当然,被暗卫送回的卫涵瑞,也在她脸上的伤势养好后,带着卫楚玉提供的西域名药,吃了她给的让嗓子像伤风一样微哑来盖住声音变化,以战战兢兢的心情回了宫中,成为了大兴朝的六公主萧淳儿。 后来,那些西域名药又辗转献给了五皇子,是萧淳儿出来时曾说要给他寻的药。 卫涵瑞通过观察,知道宫中皇后暂时失势,但外戚布局了这么多年,并非说倒就倒,故而按照真正的萧淳儿之意,暗中献给了五皇子,而后,安心坐得六公主之位。 当然,她也想杀了卫楚玉和南芝赫,让这世上再不会有不利于她的消息流传出,不然她就是杀头之罪! 但是,南芝赫让暗卫带话去,只要她敢,不管西北如何,京城自会有她是假公主,取代萧淳儿的欺君之事广为流传,那时,卫涵瑞别想好活! 卫涵瑞忌惮,自是不敢,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有本本分分做她的公主。 而且,她最难对付的,不是宫里,因为母亲为了让她嫁得高位,早叫了人教她学宫里的礼仪,还和她讲宫里的人物关系,她也曾跟萧淳儿的相处中,学尽了对方的举止和行事态度,糊弄过关倒不是难事。 当然,也不是西北,因为她相信,只要她不动卫楚玉他们,卫楚玉也不会轻易来动自己,不然那就是鱼死网破! 恰恰最难对付的,是她的亲爹亲娘,卫氏夫妇,他们向自己要人,虽然卫褚英是五皇子那边交代,但他们也会迁怒自己推荐他去。 最重要的,是自己,自己再也不能成为他们的女儿! 卫涵瑞便用自己的笔记,借南芝赫的暗卫之手,送于卫府,寻了个理由说自己在外,暂时将父亲母亲安抚下。 另一方面,她也想为自己寻一门好亲事,离开皇宫,可是她试探过,兴成帝似乎对她的婚事有所安排。 卫涵瑞最怕自己嫁于番邦,便忧心在此,根本不知道,每月十五时的自己,会变作另外一个人,对那便宜父皇兴成帝下手。 送她去皇宫亲近兴成帝是个很不容易的机会,故而,卫楚玉在让柦对其下达命令时,有十足的把握才去做,别刻意也别强求,以免事未成却遭人发现而功亏一篑! 兴成帝昏庸,便是让小人当了道,那些正直的臣子或者能臣们,不肯与淤泥为伍,或者为佞臣让路,便让得势小人害的害,杀的杀,不少还流放到西北。 对于要来西北的臣子和他们的家眷,只要是南芝赫和林恒之肯定了他们的为人,便在路上就施以援手,等他们到?州时,又让他们想办法来到寂岭村。 是以,寂岭村就像小朝廷一般,因为好多百姓们耳熟能详的大臣聚于此,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平民布衣的生活,与南家和林家交好。 南家,林家,夏家,本是三家相互连接的住宅,进一步扩大,更多的人居住一次,甚至程家也连着南家修了房子,住去。 次年秋天,又是丰收的季节里,南芝赫拉着怀孕一月有余的卫楚玉,同大家一起赏菊。 就在这个赏菊会上,他们知道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消息是从代地和?州郡传来的,尽管卫楚玉和南芝赫靠信鸽还早一步知道。 “娘子,慢一些。”南芝赫轻轻地将卫楚玉扶来坐下。 “哎呀,夫君,我没这么娇气!”卫楚玉有些抱怨,自打知道自己怀孕,南芝赫把自己看得太紧了。 程氏笑眯眯在站在她身边道:“娘不是说过吗?头三月最是重要,可要小心些,南芝赫不看着你,那要他做什么?让他去做其他事,那些事有你重要?” 卫楚玉一噎,被婆婆说得哑口,不过心里也是开心,自打她不舒服,检查出怀孕告诉大家后,大家都把她当国宝,不让她操心,事事以她为先,自然,也没有什么烦心事。 卫楚玉过得顺遂,说家人也说不听,便也接受了,不过她想,等到三个月后,适当活动,预防难产,对于这里的顺产,她还是有些怕怕呢 就在大家都坐下时,林修远说出了一个他们去贩鸡听到的惊天消息:“你们知道吗?兴成帝不知道什么原因,好像病倒了,缠绵踏上一月有余,每日昏睡,人事不省呢!” “都以为太子会死在他前面,没想到那病弱的太子,现在代他操持国政呢!” 第243章 天下大乱 程舅急忙问他:“病了一月有余?那是犯了什么病?” “这……”林修远回想了一下,说,“听那些百姓传闻,可不好说,太医们对兴成帝的病也束手无策呢。” “啊,这样啊,莫不是荒淫无度,折损了身体?”程舅揪了揪下巴上的胡须说。 林修远摇了摇头:“这就不清楚了。” 皇帝的秘辛,哪能让百姓知道? 林恒之摸了摸胡子,一副惋惜却不悲伤的模样说: “哎! 老夫还在朝堂上时,鲜少听闻兴成帝有疾,不过,却是偶有耳闻,他在后宫为了和妃嫔们尽兴,服用了不少药物,长此以往,于康健很是有弊端啊! 老臣曾谏言圣上勿沉湎奢靡宴乐,至于兴成帝听没有听,大概是他嫌烦了,才发配老臣来边疆的。” “林大人,你尽力了,谁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卫楚玉接话道。 “哈哈……” 众人皆是一乐。 听到兴成帝于床榻上病了良久,这里发配流放来的人们,就没有不开心的! 这种昏庸无道的皇帝,谁会怜悯他?有他在,才是天下皆不幸呢! 南芝泽将含过的菊花茶茶杯搁于案几上,问向了一点:“如若这兴成帝没能挺过,岂不是由太子顺势登基即位,继承大统?” 林恒之摇了摇头,有些忧患地说:“太子性子软弱,又常缠绵于病榻,怕是难以服众! 当初有人建议换太子,兴成帝并没有答应,以我对他的了解,兴成帝正直壮年,怕是想等太子病亡,再另立也不迟,正好,也能观察其余的皇子们,从中择优。” 这点,都是大家关心的问题,谁来争得皇帝之位,至关重要,毕竟未来的大兴的天是青还是黑,与这片天下生活的众人,息息相关! 都知道那些个皇子不是省油的灯,现在连林老爷都这么说,大家对未来都有些忧心了。 南芝泽忽的一笑,叹说:“三皇子和五皇子争来争去,从未把太子放在眼里,现在看来,还是太子捡了便宜。” “那些皇子,怕不是轻易罢休之人,三皇子和五皇子,更不是!” 一直未曾言的南芝赫突然发言,众人身子微微一震,陡然面面相觑。 “这大兴的天,怕是要乱了。”林老夫人叹息道。 这样一个美好的赏花日,共祝佳节时,大家却不由忧心起来,尽管这样的结果,是南芝赫和卫楚玉能想见的。 毕竟,是他们让卫涵瑞动的手,自然,毒药也是卫楚玉研制的,先是让狗皇帝昏迷,再让他死亡! 而在昏迷的这段时日,野心勃勃的皇子们怕是再也坐不住,他们能眼看不能服众的太子顺利登上帝位?必定是心有异,殚精竭虑之中,再也不能伺机等待! 趁此在这个时候,南芝赫向寂岭村的诸位,提出了储备粮食、物资等用品的大计,以及如果天下大乱后,寂岭村众户自保的方案,得到了流放众者,以及村里徐里正等代表的一致同意。 这段时间,大家都海囤东西,卫楚玉也不再卖出自己空间产出的食物,反而购入市面上的粮食、衣物等物资,并进一步购入建筑所需的材料,装入空间。 她也联系了金堂坊的岳想容,对于珠玉宝石的贩卖,不再限量,岳想容也是这么想的,能卖就卖,换些足不出户需要的东西,谨防变天! 就连代地也有所不同,卫楚玉和南芝赫不时探入这边的军营,士兵们比往日更加勤练,似乎代王也是要有所准备呢。 就在赏菊日后不出一个月,三皇子动手了! 他带着私兵,与皇城防卫里应外合,顺利杀入了皇宫,挟持太子,控制了皇宫和昏迷中的兴成帝,自立为王,登基坐于金銮殿,尊兴成帝为太上皇。 京城,五皇子逃往它地,不知所踪。 十日后,皇宫传出了太上皇因病驾崩的消息,而皇太子也因发疯废除其身份! 这一系列的事,闹得举国震惊,沸沸扬扬。 不久后,逃往北方之地的五皇子端王,在簇拥他的亲信下,接管边境三十万大军,自成一方势力! 并告天下言三皇子萧明承杀兄弑父,谋朝篡位,名不正言不顺,他要出兵平叛,剿杀逆贼,匡扶社稷! 自此,瑞王萧起铭发兵南下,欲打入京城,自封兴武帝的萧明承集结南部大军,出兵对抗,这一打就是半年之久,两方僵持不下,而在其范围治下的百姓,被横征暴敛,疲于备战,加之蝗灾洪涝,天灾人祸,苦不堪言! 一时,不少地方的大吏豪强,意自立为王,起义军亦揭竿而起,大兴朝内各地势力割据,群雄涿鹿,天下大乱! 此时,卫楚玉和南芝赫在寂岭村悠闲地晒着太阳,对于大兴现在混乱的形势,他们只不过让它早些到来,且无论哪个皇子登上皇位,大兴的民众都不会好过! 当然,他们都没有闲着,就在京城出了大乱子的消息传来时,他们就开始联合周围的领舍,在他们原有建房的基础上,扩改建成了具有了望,防守,和攻击功能的坚固堡垒! 而那些村民,他们想自己建碉堡的,卫楚玉便把建筑材料或窑制方法告知,或者他们想加入南家正在扩建中的碉堡,也是可以! 对于纳入的村民,流放者,以及南、林夏、程等几家人,还由南芝赫和暗卫专门对他们进行练兵训练,并形成守卫同盟! 同时,卫楚玉也把在马蜂寨薅到及后面备制的武器,交给大家,每人掌握一两样兵器,全员皆兵! 卫楚玉和南芝赫为此还专门奔赴?州境内所有的金属矿地,把里面的好东西都薅的一干二净,每日令专人打造锋利武器! 尽管他们这里算是称得了世外桃源,也没受战火波及,但免不了要为未来做打算!特别是,这儿临近外邦,很可能内乱时,外邦人趁火打劫,他们不得不防! 而隔壁的代地,也有些乱象,但还好代地在边处,与其他地方相隔较远,代王隔岸观火,举棋不动,域内还算平静。 然而,也只是一时罢了! 自封兴源帝的原瑞王萧起铭,却让代国的叔叔支持他这一方,自然,便要向他进贡! 代王此时根本不想接招,因此,托词拒接了,萧起铭一接到他拒接的消息,便怒发冲冠,以叔叔与逆贼为伍的理由,欲出兵征讨,至此,宛如成一小国的代地,不得不战! 而临近的寂岭村,兴许免不了要受战火波及了! 此时,?州的地方官也不知如何是好,境内的边军也急得不行,他们抱着和代王一样的态度,想天下太平了就归谁。 可是,他们同样收到了兴源帝让他们臣服的诏书,可不给他们这样安逸的过渡。 这一日,边军叶将军麾下,派人找上了南芝赫,好说歹说,想让他加入边军来领兵! 第243章 天下大乱 程舅急忙问他:“病了一月有余?那是犯了什么病?” “这……”林修远回想了一下,说,“听那些百姓传闻,可不好说,太医们对兴成帝的病也束手无策呢。” “啊,这样啊,莫不是荒淫无度,折损了身体?”程舅揪了揪下巴上的胡须说。 林修远摇了摇头:“这就不清楚了。” 皇帝的秘辛,哪能让百姓知道? 林恒之摸了摸胡子,一副惋惜却不悲伤的模样说: “哎! 老夫还在朝堂上时,鲜少听闻兴成帝有疾,不过,却是偶有耳闻,他在后宫为了和妃嫔们尽兴,服用了不少药物,长此以往,于康健很是有弊端啊! 老臣曾谏言圣上勿沉湎奢靡宴乐,至于兴成帝听没有听,大概是他嫌烦了,才发配老臣来边疆的。” “林大人,你尽力了,谁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卫楚玉接话道。 “哈哈……” 众人皆是一乐。 听到兴成帝于床榻上病了良久,这里发配流放来的人们,就没有不开心的! 这种昏庸无道的皇帝,谁会怜悯他?有他在,才是天下皆不幸呢! 南芝泽将含过的菊花茶茶杯搁于案几上,问向了一点:“如若这兴成帝没能挺过,岂不是由太子顺势登基即位,继承大统?” 林恒之摇了摇头,有些忧患地说:“太子性子软弱,又常缠绵于病榻,怕是难以服众! 当初有人建议换太子,兴成帝并没有答应,以我对他的了解,兴成帝正直壮年,怕是想等太子病亡,再另立也不迟,正好,也能观察其余的皇子们,从中择优。” 这点,都是大家关心的问题,谁来争得皇帝之位,至关重要,毕竟未来的大兴的天是青还是黑,与这片天下生活的众人,息息相关! 都知道那些个皇子不是省油的灯,现在连林老爷都这么说,大家对未来都有些忧心了。 南芝泽忽的一笑,叹说:“三皇子和五皇子争来争去,从未把太子放在眼里,现在看来,还是太子捡了便宜。” “那些皇子,怕不是轻易罢休之人,三皇子和五皇子,更不是!” 一直未曾言的南芝赫突然发言,众人身子微微一震,陡然面面相觑。 “这大兴的天,怕是要乱了。”林老夫人叹息道。 这样一个美好的赏花日,共祝佳节时,大家却不由忧心起来,尽管这样的结果,是南芝赫和卫楚玉能想见的。 毕竟,是他们让卫涵瑞动的手,自然,毒药也是卫楚玉研制的,先是让狗皇帝昏迷,再让他死亡! 而在昏迷的这段时日,野心勃勃的皇子们怕是再也坐不住,他们能眼看不能服众的太子顺利登上帝位?必定是心有异,殚精竭虑之中,再也不能伺机等待! 趁此在这个时候,南芝赫向寂岭村的诸位,提出了储备粮食、物资等用品的大计,以及如果天下大乱后,寂岭村众户自保的方案,得到了流放众者,以及村里徐里正等代表的一致同意。 这段时间,大家都海囤东西,卫楚玉也不再卖出自己空间产出的食物,反而购入市面上的粮食、衣物等物资,并进一步购入建筑所需的材料,装入空间。 她也联系了金堂坊的岳想容,对于珠玉宝石的贩卖,不再限量,岳想容也是这么想的,能卖就卖,换些足不出户需要的东西,谨防变天! 就连代地也有所不同,卫楚玉和南芝赫不时探入这边的军营,士兵们比往日更加勤练,似乎代王也是要有所准备呢。 就在赏菊日后不出一个月,三皇子动手了! 他带着私兵,与皇城防卫里应外合,顺利杀入了皇宫,挟持太子,控制了皇宫和昏迷中的兴成帝,自立为王,登基坐于金銮殿,尊兴成帝为太上皇。 京城,五皇子逃往它地,不知所踪。 十日后,皇宫传出了太上皇因病驾崩的消息,而皇太子也因发疯废除其身份! 这一系列的事,闹得举国震惊,沸沸扬扬。 不久后,逃往北方之地的五皇子端王,在簇拥他的亲信下,接管边境三十万大军,自成一方势力! 并告天下言三皇子萧明承杀兄弑父,谋朝篡位,名不正言不顺,他要出兵平叛,剿杀逆贼,匡扶社稷! 自此,瑞王萧起铭发兵南下,欲打入京城,自封兴武帝的萧明承集结南部大军,出兵对抗,这一打就是半年之久,两方僵持不下,而在其范围治下的百姓,被横征暴敛,疲于备战,加之蝗灾洪涝,天灾人祸,苦不堪言! 一时,不少地方的大吏豪强,意自立为王,起义军亦揭竿而起,大兴朝内各地势力割据,群雄涿鹿,天下大乱! 此时,卫楚玉和南芝赫在寂岭村悠闲地晒着太阳,对于大兴现在混乱的形势,他们只不过让它早些到来,且无论哪个皇子登上皇位,大兴的民众都不会好过! 当然,他们都没有闲着,就在京城出了大乱子的消息传来时,他们就开始联合周围的领舍,在他们原有建房的基础上,扩改建成了具有了望,防守,和攻击功能的坚固堡垒! 而那些村民,他们想自己建碉堡的,卫楚玉便把建筑材料或窑制方法告知,或者他们想加入南家正在扩建中的碉堡,也是可以! 对于纳入的村民,流放者,以及南、林夏、程等几家人,还由南芝赫和暗卫专门对他们进行练兵训练,并形成守卫同盟! 同时,卫楚玉也把在马蜂寨薅到及后面备制的武器,交给大家,每人掌握一两样兵器,全员皆兵! 卫楚玉和南芝赫为此还专门奔赴?州境内所有的金属矿地,把里面的好东西都薅的一干二净,每日令专人打造锋利武器! 尽管他们这里算是称得了世外桃源,也没受战火波及,但免不了要为未来做打算!特别是,这儿临近外邦,很可能内乱时,外邦人趁火打劫,他们不得不防! 而隔壁的代地,也有些乱象,但还好代地在边处,与其他地方相隔较远,代王隔岸观火,举棋不动,域内还算平静。 然而,也只是一时罢了! 自封兴源帝的原瑞王萧起铭,却让代国的叔叔支持他这一方,自然,便要向他进贡! 代王此时根本不想接招,因此,托词拒接了,萧起铭一接到他拒接的消息,便怒发冲冠,以叔叔与逆贼为伍的理由,欲出兵征讨,至此,宛如成一小国的代地,不得不战! 而临近的寂岭村,兴许免不了要受战火波及了! 此时,?州的地方官也不知如何是好,境内的边军也急得不行,他们抱着和代王一样的态度,想天下太平了就归谁。 可是,他们同样收到了兴源帝让他们臣服的诏书,可不给他们这样安逸的过渡。 这一日,边军叶将军麾下,派人找上了南芝赫,好说歹说,想让他加入边军来领兵! 第244章 有功之臣,赏美人 “可,南芝赫一介流放之人……”南芝赫似有所难的说道,却被那个副将打住了。 只见那副将摆了摆手,非常不以为意地说:“都这个时候了,流放不流放的,谁还能管得着?” 南芝赫笑了笑,拱手说:“可无论他们萧家的人怎么争,这终是大兴的天下啊?” 难道大兴新继位的皇帝,还能坏了他们父亲兴成帝的旨意不成? “终是?”那副将念了念,忽得笑道,“也并非是那些皇子的大兴天下,难道南芝赫你不想翻身,重新位极人臣?” 南芝赫装不懂,非常疑惑地问:“这意思是?” “姓萧的,可不只是他们这一辈的!”副将神秘地朝西南的方向指了指,说了两字,“代国。” 哦,代地之主也想登顶了? 南芝赫依旧含笑从容道:“那你们怎么不追随兴源帝,他的胜算不是更大么?” 副将嘿嘿两声,说:“凡事讲个先来后到,我们去,怕只有靠边,南老弟,宁为鸡口不为牛后的道理,难道你还不懂? 还是你真不想重获荣华富贵,就这么甘心一辈子埋没于此,有仇不能报,陪你的夫人孩子一辈子喝西北风?” “芝赫明白了。”南芝赫了悟道,他顿了顿,说:“不过,芝赫还是想做一介平民,这上去了又被赶下来的滋味可不好受。” 把副将说得无语,无语地回去复命了。 “什么,听他这意思,莫不是他怕事成之后卸磨杀驴?” 叶将军思虑地摸着下巴,解读起从副将传回的话来。 “这可是个大事,恐怕得要问过代王。” 他想了想,又派人去了代地。 不多久,那副将又亲自上门,找到南芝赫说:“只要,你从龙有功,代王说了,保你荣华富贵一身,享受不尽! 他,绝不食言!” 绝不食言?南芝赫眸子微眯,摩挲着下巴,是个很诱惑的条件,不过他还是拒绝了。 副将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拒绝了,郁闷地回去报告。 二请,三请,直到兴源帝的大军逼近,叶将军亲自上门,许以重诺。 南芝赫都未答应。 叶将军见这么好的条件他都不答应,便好心提醒:“其实我早知道上头一直想对你赶尽杀绝,我佩服你在战场的勇猛,抛头颅洒热血,是条汉子!并没有听命于他们派来的人,对你们一家子斩草除根。 但,若这一次兴源帝想,顺路踏平寂岭村,也不是不可能,那时,你这怀孕的夫人,还有你那母亲和阿妹,又该如何?” 南芝赫慎重地思虑一番,这才将将就就,勉勉强强地答应了。 叶将军这次满意地回去,心思有战神坐镇,他们总算可以放心了,抚了抚胸口,这会也不用吃不下,睡不着了! 南芝赫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而是目送叶将军远去的背影,勾唇声念道:“上赶着的,可不是买卖,这才刚刚好。” 南芝赫不咸不淡地回南家宅子,告诉众人这个消息,有的高兴,有的振奋,有的忧心。 高兴振奋的,是替南芝赫,说他:“就该得这样的运,上天,不会忘记你。” 也有至亲忧心的。 南芝赫则把叶将军的好心提醒告诉母亲和程家的人,程氏知道,儿子算是为了家人,不得不接受,忧心之中带着歉疚。 而唯有吃着酸梅和辣肉脯的卫楚玉,作为一个孕妇,该吃吃,该喝喝,享受人生! 程氏看着她这样,心想,还好家里的孕妇没有担心,不然,她这个做娘,做祖母的,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南芝赫轻轻矮下身,与卫楚玉平视,摸着她的头,亲昵说:“楚玉,对不起。” 心爱之人因为怀孕发福,之后,可能会因胎宝一天天长大,而日益臃肿,南芝赫过去见过的孕妇,就是这样的。 此时看着卫楚玉,连着她以后长胖的样子,都觉得她越瞧(想)越可爱。 卫楚玉看着自己的俊美男人:“对不起我什么,你不是为了家人才去的吗?他们,总是不会放过我们。” 她自然知道南芝赫出去领兵打仗的根源,想扼止住一切对他们不好的明枪暗箭。 “楚玉,谢谢你理解我,但我必须得说,你怀了我们的孩子,我却不能,总是陪在你的身边。” 南芝赫映照她的眸光里,满是柔情,也满是歉意。 作为一个女人,作为一个容易敏感的孕妇,若说卫楚玉真的对男人不守在自己身边这件事真放得开,那是不可能的,可是…… “可我更看不惯萧起铭得胜,也不想看他得意。”卫楚玉翘着小嘴道。 真是可爱,南芝赫笑了笑,亲了亲爱人的额头,而后说:“我知道了,我会带着胜利的消息回来的。” 此后,南芝赫作为一位将领,加了入边军,也是暗下拥护代王的亲军,再次踏上了骁勇的征战之路。 三日后,由他坐镇,整合并带领代国与?州的兵力,破了萧起铭派来十万大军的进攻之势,让他们吃了苦头灰头土脸地逃回去。 代地和?州得以保留,一时之间,战王重上战场,拥护代王之事传遍大江南北,且他们以少人之势,破了萧起铭十万大军,勇猛威武的劲头,让人们看到了过去南芝赫带领的南家军的风采。 借此,代王崭露头角,后来更是靠着南芝赫这一战无不胜的猛将次次突出重围,使他这个主上成为有力的皇位争夺之星,声势而浩大。 南芝赫也自然成了他身边的香饽饽,且都知道他的夫人怀着身孕,代王便做主,把自己夫人那边的亲妹,赐给这位头号功臣,想来,是多大的荣耀! 消息传回寂岭村时,碉堡里,南知芸和夏若丹苦恼地想着该如何告诉当家之主卫楚玉这个不幸的消息。 沈翠花去先一步不嫌事大地说出来:“卫楚玉,你男人不要你,要别的美人了!” 彼时,卫楚玉正开怀地吃着菜,闻言,手里的筷子突然顿住。 第244章 有功之臣,赏美人 “可,南芝赫一介流放之人……”南芝赫似有所难的说道,却被那个副将打住了。 只见那副将摆了摆手,非常不以为意地说:“都这个时候了,流放不流放的,谁还能管得着?” 南芝赫笑了笑,拱手说:“可无论他们萧家的人怎么争,这终是大兴的天下啊?” 难道大兴新继位的皇帝,还能坏了他们父亲兴成帝的旨意不成? “终是?”那副将念了念,忽得笑道,“也并非是那些皇子的大兴天下,难道南芝赫你不想翻身,重新位极人臣?” 南芝赫装不懂,非常疑惑地问:“这意思是?” “姓萧的,可不只是他们这一辈的!”副将神秘地朝西南的方向指了指,说了两字,“代国。” 哦,代地之主也想登顶了? 南芝赫依旧含笑从容道:“那你们怎么不追随兴源帝,他的胜算不是更大么?” 副将嘿嘿两声,说:“凡事讲个先来后到,我们去,怕只有靠边,南老弟,宁为鸡口不为牛后的道理,难道你还不懂? 还是你真不想重获荣华富贵,就这么甘心一辈子埋没于此,有仇不能报,陪你的夫人孩子一辈子喝西北风?” “芝赫明白了。”南芝赫了悟道,他顿了顿,说:“不过,芝赫还是想做一介平民,这上去了又被赶下来的滋味可不好受。” 把副将说得无语,无语地回去复命了。 “什么,听他这意思,莫不是他怕事成之后卸磨杀驴?” 叶将军思虑地摸着下巴,解读起从副将传回的话来。 “这可是个大事,恐怕得要问过代王。” 他想了想,又派人去了代地。 不多久,那副将又亲自上门,找到南芝赫说:“只要,你从龙有功,代王说了,保你荣华富贵一身,享受不尽! 他,绝不食言!” 绝不食言?南芝赫眸子微眯,摩挲着下巴,是个很诱惑的条件,不过他还是拒绝了。 副将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拒绝了,郁闷地回去报告。 二请,三请,直到兴源帝的大军逼近,叶将军亲自上门,许以重诺。 南芝赫都未答应。 叶将军见这么好的条件他都不答应,便好心提醒:“其实我早知道上头一直想对你赶尽杀绝,我佩服你在战场的勇猛,抛头颅洒热血,是条汉子!并没有听命于他们派来的人,对你们一家子斩草除根。 但,若这一次兴源帝想,顺路踏平寂岭村,也不是不可能,那时,你这怀孕的夫人,还有你那母亲和阿妹,又该如何?” 南芝赫慎重地思虑一番,这才将将就就,勉勉强强地答应了。 叶将军这次满意地回去,心思有战神坐镇,他们总算可以放心了,抚了抚胸口,这会也不用吃不下,睡不着了! 南芝赫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而是目送叶将军远去的背影,勾唇声念道:“上赶着的,可不是买卖,这才刚刚好。” 南芝赫不咸不淡地回南家宅子,告诉众人这个消息,有的高兴,有的振奋,有的忧心。 高兴振奋的,是替南芝赫,说他:“就该得这样的运,上天,不会忘记你。” 也有至亲忧心的。 南芝赫则把叶将军的好心提醒告诉母亲和程家的人,程氏知道,儿子算是为了家人,不得不接受,忧心之中带着歉疚。 而唯有吃着酸梅和辣肉脯的卫楚玉,作为一个孕妇,该吃吃,该喝喝,享受人生! 程氏看着她这样,心想,还好家里的孕妇没有担心,不然,她这个做娘,做祖母的,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南芝赫轻轻矮下身,与卫楚玉平视,摸着她的头,亲昵说:“楚玉,对不起。” 心爱之人因为怀孕发福,之后,可能会因胎宝一天天长大,而日益臃肿,南芝赫过去见过的孕妇,就是这样的。 此时看着卫楚玉,连着她以后长胖的样子,都觉得她越瞧(想)越可爱。 卫楚玉看着自己的俊美男人:“对不起我什么,你不是为了家人才去的吗?他们,总是不会放过我们。” 她自然知道南芝赫出去领兵打仗的根源,想扼止住一切对他们不好的明枪暗箭。 “楚玉,谢谢你理解我,但我必须得说,你怀了我们的孩子,我却不能,总是陪在你的身边。” 南芝赫映照她的眸光里,满是柔情,也满是歉意。 作为一个女人,作为一个容易敏感的孕妇,若说卫楚玉真的对男人不守在自己身边这件事真放得开,那是不可能的,可是…… “可我更看不惯萧起铭得胜,也不想看他得意。”卫楚玉翘着小嘴道。 真是可爱,南芝赫笑了笑,亲了亲爱人的额头,而后说:“我知道了,我会带着胜利的消息回来的。” 此后,南芝赫作为一位将领,加了入边军,也是暗下拥护代王的亲军,再次踏上了骁勇的征战之路。 三日后,由他坐镇,整合并带领代国与?州的兵力,破了萧起铭派来十万大军的进攻之势,让他们吃了苦头灰头土脸地逃回去。 代地和?州得以保留,一时之间,战王重上战场,拥护代王之事传遍大江南北,且他们以少人之势,破了萧起铭十万大军,勇猛威武的劲头,让人们看到了过去南芝赫带领的南家军的风采。 借此,代王崭露头角,后来更是靠着南芝赫这一战无不胜的猛将次次突出重围,使他这个主上成为有力的皇位争夺之星,声势而浩大。 南芝赫也自然成了他身边的香饽饽,且都知道他的夫人怀着身孕,代王便做主,把自己夫人那边的亲妹,赐给这位头号功臣,想来,是多大的荣耀! 消息传回寂岭村时,碉堡里,南知芸和夏若丹苦恼地想着该如何告诉当家之主卫楚玉这个不幸的消息。 沈翠花去先一步不嫌事大地说出来:“卫楚玉,你男人不要你,要别的美人了!” 彼时,卫楚玉正开怀地吃着菜,闻言,手里的筷子突然顿住。 第245章 臣妇目前还没有招义妹的打算 卫楚玉抬眸,望着一脸气鼓不爽的沈翠花,说:“他要的女人是谁啊?” “主子,我们正愁要告诉你呢!”焦急的夏若丹上前一步,答说,“是代王,将代王妃的亲妹,欲赐给我们将军。” “哦?”卫楚玉微垂视线,放下手中的筷子,声音慢条斯理:“那你们将军同意了吗?” “这?” 夏若丹瞄了一眼沈翠花,沈翠花拍拍肚子,大喇喇说:“我一听到消息,就第一时间回来禀报了。” 近段时间,沈翠花都被南芝赫拿来当兵用,她用铁锤击人,大刀砍马腿,战场上威风凛凛,一个抵十呢! 这不才从边军的营中跑回来。 “你怎么也没听个全?”一旁的程氏也着急了,她伸手越过桌,拉着卫楚玉的手,言辞十分坚定。 “管她是谁,没有我同意,哪个女人都别想入南家的门!我认定的媳妇,就只有楚玉一个!” “营里都传遍了,我不这个时候回来禀报,等到木已成舟,楚玉该怎么办?” 沈翠花耷拉着脸,已经开始替她的主子不值。 “楚玉,当时我就说你,就该跟我一起,要什么男人呢!” 沈翠花气呼呼地咂嘴,似乎对南芝赫这样的男人们都极度不信任。 卫楚玉笑了,这沈翠花到底该说她仇男呢,还是只在乎自己这一个主子? 别说,要是南芝赫花心或者真变了心,她铁定第一个带走的就是沈翠花,她们另辟一片天地,重新嗨起来! 这下,反正连生孩子的人生大事都已解决了。 “好了,好了,这事儿还没搞清楚状况呢!” 程桐淑招呼着手催着人散,有些心烦地抚着太阳穴,这都什么事呢! 她想南芝赫最好不要收下,否则真要是纳了新人,那就连带她这娘都别认了! 她这一声也唤回了卫楚玉的思绪,卫楚玉暗自摇了摇头,自己怎么就想得那么远了呢,哎,什么时候准备……也不迟啊。 “你去哪儿啊?”程舅一来就看到程氏像无头苍蝇似的,急冲冲往四处要找什么东西,便拉住她,程氏晦气地扒开哥哥,没好气地说:“我去找棍子!” “棍子?你不是在吃饭吗?”程舅摸了摸头,很是疑惑。 程氏凶了哥哥一眼,对这些男人无感,还吃个屁的饭,等南芝赫一回来,让他吃笋子炒肉! 被亲妹无视越过的程舅,不知道怎么就惹到她不开心了,他这会儿从楼下赶来,是来告诉大家:“对了,那个代王妃到我们这寂岭村来了。” “代王妃?!!” 乍一听到这名字,程氏刹住腿顿时转过脸,没啥好态度地朝程以安说:“她来我们这个旮沓角干什么?” “都快到我们这碉堡大门前了,看来,是来拜访的。”程舅说。 “这代王妃,一个人前来拜访我们?”卫楚玉轻飘飘的声音插入。 “好像,一同前来的,除了那些随从,还有代王妃的妹妹。” 妹妹? 程以安的话无异一声惊雷,在碉堡三楼大厅炸开来! 众人如警铃大作般,刷刷刷朝卫楚玉瞪眼看去,就是程氏也十分着急和担忧地觑向她。 只见卫楚玉轻柔地抚着耳后的青丝,漫不经心说:“那就别急着开门,容我稍做梳洗一番,好叫有人知道什么是……自惭形秽。” “是!” 整个碉堡围绕卫楚玉刷刷刷动起来。 而碉堡之外,代王妃的尊驾也已到。 一堆人马停靠后,代王妃被亲妹芙子惠扶下马车,两人一同前去,只见一座巍峨又坚固的碉堡矗立在眼前,而在碉堡外,围着一条枯河道,隔绝了外来的人。 河道无水,底部都插着一根根削尖了的木桩,轻易叫人不能靠近碉堡。 “代王妃驾到。”太监吼一嗓子。 碉堡的大门缓缓动了动,代王妃拉着亲妹芙子惠,亲昵低声说: “别说,这里绿意依旧,花香迷人,家家户户耕耘栽树,养花弄茶,一派世外桃源之景象。 南家家宅坚固如斯,竟也不比代王府相差几分,是个不错的地儿。” 她笑眯眯拍了拍阿妹的手:“就怕误了我们惠儿,以后你嫁来这里,姐姐也就放心了。” 芙子惠羞涩地别开了头:“王妃姐姐~ ” “今日姐姐就做主,定要你嫁入这南将军的府宅,最好,你能当得一家主母!” “惠儿不知什么是好,全凭姐姐做主。”芙子惠含羞俯首。 南家堡的门缓缓而动,并没有及时打开,而是有了那么一会儿,才徐徐放下,搭过枯河道,成为迎外入内的过道。 代王妃和她的随从们,次第而入。 一楼的大堂里,众人等候着,因为不知这代王妃此次前来的用意,住在内的几乎都在场。 他们之中为首的,自然是程氏和卫楚玉,从建这碉堡的那一天开始,所有人都从心里认定南家,认定卫楚玉,为碉堡的掌事人。 且南芝赫现在身任将军,作为将军夫人的卫楚玉也最是有资格。 “不知王妃驾到,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卫楚玉领着众人微微曲身,恭敬说道。 对于这代王妃,卫楚玉姑且就拿她当上司看待。 “免礼。” “哟,你便是南芝赫那位贤惠的美娇娘?”代王妃一来,便认出了卫楚玉,客客气气地前来扶着她,“快快,你还怀有身孕,来人,赐座。” “是!” 这么客气的?卫楚玉笑着应下,声色不显,且看这代王妃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此时,从代王妃背后现身的一个华衣女子,见到卫楚玉的绝丽容颜,以及她一身高雅大气如仙子的装扮,出尘绝艳,整个人惊呆住了。 这,这哪是一个她以前见过的,因孕吐或不施粉黛而稍显逊色,甚至邋遢的孕妇啊! 要不是看这南芝赫的夫人腹处比寻常女子大,芙子惠根本就联想不到,这会是一个孕妇! 不止如此,她身上的衣裳,饰物,竟比自己的还要来得好看,仿佛此人天生富贵,从未当过农妇,也未落下云端! 自己身上的装扮之物,哪样不是全代地最好!可是要在风采上压过她,芙子惠暗暗收紧衣袂下的蔻丹指,自己竟然失败了! 这个女人,真是气质少有的出众! 卫楚玉看着这个突兀的像是精心装扮来砸场子的女人,很难将呆在那里的她忽视掉,便佯装惊讶地眼神锁向她说:“这位是?” 一提到她,代王妃脸上的笑意又漾开了几分。 她朝芙子惠亲热地招招手, 向卫楚玉也是向众人介绍说:“这是我娘家的小妹,名唤惠儿,与我同母所出。 过来,见见南将军的夫人,以后啊,你们便要姐妹相称了。” 代王妃笑眯眯地,快要见不到眼,芙子惠有些踌躇地走了过来,挨近卫楚玉时,小声且腼腆地叫了她一声:“见过楚玉姐姐。” 什么,姐姐? 这个代王妃的妹妹,莫不是以后要跟着他们的南将军?众人一时间难以消化,吃惊不小,先得到消息的程氏等人,见事情有些确凿,忧心忡忡了! 代王妃话毕,卫楚玉眸光动了动,满脸疑惑。 不过,她依旧浅笑从容说:“不用叫我姐姐,臣妇目前还没有招义妹的打算呢。” 第245章 臣妇目前还没有招义妹的打算 卫楚玉抬眸,望着一脸气鼓不爽的沈翠花,说:“他要的女人是谁啊?” “主子,我们正愁要告诉你呢!”焦急的夏若丹上前一步,答说,“是代王,将代王妃的亲妹,欲赐给我们将军。” “哦?”卫楚玉微垂视线,放下手中的筷子,声音慢条斯理:“那你们将军同意了吗?” “这?” 夏若丹瞄了一眼沈翠花,沈翠花拍拍肚子,大喇喇说:“我一听到消息,就第一时间回来禀报了。” 近段时间,沈翠花都被南芝赫拿来当兵用,她用铁锤击人,大刀砍马腿,战场上威风凛凛,一个抵十呢! 这不才从边军的营中跑回来。 “你怎么也没听个全?”一旁的程氏也着急了,她伸手越过桌,拉着卫楚玉的手,言辞十分坚定。 “管她是谁,没有我同意,哪个女人都别想入南家的门!我认定的媳妇,就只有楚玉一个!” “营里都传遍了,我不这个时候回来禀报,等到木已成舟,楚玉该怎么办?” 沈翠花耷拉着脸,已经开始替她的主子不值。 “楚玉,当时我就说你,就该跟我一起,要什么男人呢!” 沈翠花气呼呼地咂嘴,似乎对南芝赫这样的男人们都极度不信任。 卫楚玉笑了,这沈翠花到底该说她仇男呢,还是只在乎自己这一个主子? 别说,要是南芝赫花心或者真变了心,她铁定第一个带走的就是沈翠花,她们另辟一片天地,重新嗨起来! 这下,反正连生孩子的人生大事都已解决了。 “好了,好了,这事儿还没搞清楚状况呢!” 程桐淑招呼着手催着人散,有些心烦地抚着太阳穴,这都什么事呢! 她想南芝赫最好不要收下,否则真要是纳了新人,那就连带她这娘都别认了! 她这一声也唤回了卫楚玉的思绪,卫楚玉暗自摇了摇头,自己怎么就想得那么远了呢,哎,什么时候准备……也不迟啊。 “你去哪儿啊?”程舅一来就看到程氏像无头苍蝇似的,急冲冲往四处要找什么东西,便拉住她,程氏晦气地扒开哥哥,没好气地说:“我去找棍子!” “棍子?你不是在吃饭吗?”程舅摸了摸头,很是疑惑。 程氏凶了哥哥一眼,对这些男人无感,还吃个屁的饭,等南芝赫一回来,让他吃笋子炒肉! 被亲妹无视越过的程舅,不知道怎么就惹到她不开心了,他这会儿从楼下赶来,是来告诉大家:“对了,那个代王妃到我们这寂岭村来了。” “代王妃?!!” 乍一听到这名字,程氏刹住腿顿时转过脸,没啥好态度地朝程以安说:“她来我们这个旮沓角干什么?” “都快到我们这碉堡大门前了,看来,是来拜访的。”程舅说。 “这代王妃,一个人前来拜访我们?”卫楚玉轻飘飘的声音插入。 “好像,一同前来的,除了那些随从,还有代王妃的妹妹。” 妹妹? 程以安的话无异一声惊雷,在碉堡三楼大厅炸开来! 众人如警铃大作般,刷刷刷朝卫楚玉瞪眼看去,就是程氏也十分着急和担忧地觑向她。 只见卫楚玉轻柔地抚着耳后的青丝,漫不经心说:“那就别急着开门,容我稍做梳洗一番,好叫有人知道什么是……自惭形秽。” “是!” 整个碉堡围绕卫楚玉刷刷刷动起来。 而碉堡之外,代王妃的尊驾也已到。 一堆人马停靠后,代王妃被亲妹芙子惠扶下马车,两人一同前去,只见一座巍峨又坚固的碉堡矗立在眼前,而在碉堡外,围着一条枯河道,隔绝了外来的人。 河道无水,底部都插着一根根削尖了的木桩,轻易叫人不能靠近碉堡。 “代王妃驾到。”太监吼一嗓子。 碉堡的大门缓缓动了动,代王妃拉着亲妹芙子惠,亲昵低声说: “别说,这里绿意依旧,花香迷人,家家户户耕耘栽树,养花弄茶,一派世外桃源之景象。 南家家宅坚固如斯,竟也不比代王府相差几分,是个不错的地儿。” 她笑眯眯拍了拍阿妹的手:“就怕误了我们惠儿,以后你嫁来这里,姐姐也就放心了。” 芙子惠羞涩地别开了头:“王妃姐姐~ ” “今日姐姐就做主,定要你嫁入这南将军的府宅,最好,你能当得一家主母!” “惠儿不知什么是好,全凭姐姐做主。”芙子惠含羞俯首。 南家堡的门缓缓而动,并没有及时打开,而是有了那么一会儿,才徐徐放下,搭过枯河道,成为迎外入内的过道。 代王妃和她的随从们,次第而入。 一楼的大堂里,众人等候着,因为不知这代王妃此次前来的用意,住在内的几乎都在场。 他们之中为首的,自然是程氏和卫楚玉,从建这碉堡的那一天开始,所有人都从心里认定南家,认定卫楚玉,为碉堡的掌事人。 且南芝赫现在身任将军,作为将军夫人的卫楚玉也最是有资格。 “不知王妃驾到,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卫楚玉领着众人微微曲身,恭敬说道。 对于这代王妃,卫楚玉姑且就拿她当上司看待。 “免礼。” “哟,你便是南芝赫那位贤惠的美娇娘?”代王妃一来,便认出了卫楚玉,客客气气地前来扶着她,“快快,你还怀有身孕,来人,赐座。” “是!” 这么客气的?卫楚玉笑着应下,声色不显,且看这代王妃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此时,从代王妃背后现身的一个华衣女子,见到卫楚玉的绝丽容颜,以及她一身高雅大气如仙子的装扮,出尘绝艳,整个人惊呆住了。 这,这哪是一个她以前见过的,因孕吐或不施粉黛而稍显逊色,甚至邋遢的孕妇啊! 要不是看这南芝赫的夫人腹处比寻常女子大,芙子惠根本就联想不到,这会是一个孕妇! 不止如此,她身上的衣裳,饰物,竟比自己的还要来得好看,仿佛此人天生富贵,从未当过农妇,也未落下云端! 自己身上的装扮之物,哪样不是全代地最好!可是要在风采上压过她,芙子惠暗暗收紧衣袂下的蔻丹指,自己竟然失败了! 这个女人,真是气质少有的出众! 卫楚玉看着这个突兀的像是精心装扮来砸场子的女人,很难将呆在那里的她忽视掉,便佯装惊讶地眼神锁向她说:“这位是?” 一提到她,代王妃脸上的笑意又漾开了几分。 她朝芙子惠亲热地招招手, 向卫楚玉也是向众人介绍说:“这是我娘家的小妹,名唤惠儿,与我同母所出。 过来,见见南将军的夫人,以后啊,你们便要姐妹相称了。” 代王妃笑眯眯地,快要见不到眼,芙子惠有些踌躇地走了过来,挨近卫楚玉时,小声且腼腆地叫了她一声:“见过楚玉姐姐。” 什么,姐姐? 这个代王妃的妹妹,莫不是以后要跟着他们的南将军?众人一时间难以消化,吃惊不小,先得到消息的程氏等人,见事情有些确凿,忧心忡忡了! 代王妃话毕,卫楚玉眸光动了动,满脸疑惑。 不过,她依旧浅笑从容说:“不用叫我姐姐,臣妇目前还没有招义妹的打算呢。” 第246章 我夫君他不同意?正好,我也不同意呢 代王妃一噎,空气里静默了几息,显得有些尴场。 闻言的众人暗暗想笑,却憋住了。 代王妃没想到,卫楚玉说话这般直断。 她和芙子惠相望了望,目光短暂交接,代王妃又扯起嘴唇说道: “哦,南夫人你可能还不知道,代王犒劳你家夫君近日立了大功,便做主,将我这最宠爱的小妹,许给你家夫君。” “哎,说来,我还有些舍不得呢。” 许?呵呵,还是恩赐的姿态,这代王妃明面上说是舍不得,这叫惠儿的还没嫁进南家,她这做姐姐的就来替妹妹施威撑腰了! 卫楚玉可不吃这一套,此时,沈翠花突然站了出来。 她可不许有人欺负她家楚玉,哪怕是什么天王老子! 卫楚玉出手挡住了要开口的沈翠花,知道以她的性子,是要替自己说话。 她递了个叫停的眼神,便咳了咳嗓子,手帕支在嘴唇前说:“那我夫君同意了吗?” 轻轻柔柔地,却比刚硬的态度更有力量! 南将军同意了吗? 顿时,芙子惠忐忑地看向了自己的姐姐,代王妃。 代王妃也面色微变,迟疑住。 看来,是没有呢,否则,卫楚玉觉得自己可以跟南芝赫说拜拜了呢。 她端起胸前夏若丹送来的茶水,好整以暇地掀开茶盖,面无表情地拂开面上的小叶,低首抿了一口。 代王妃干笑了笑,说:“正是要看看你的意思,南将军念着你这家中的妻子,就怕你怀着孕,一时还适应不了。” 怎么就像踢皮球似的,看似选择,实则把压力丢给了她,按平常,要是这家的妻子没同意后来的女人入门,那就是这家妻子的原罪,是? 卫楚玉没接这茬,而是抓住了重点:“哦,这么说,我这夫君他根本就没同意?” 她想要是南芝赫同意了,这代王妃怕是会说你家将军都接受了,你还有什么不接受的? 这代王妃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僵在了她保养得当,却仍拦不住岁月催生痕迹的脸庞上,芙子惠也一同变了神情。 南将军的确没有同意,当时就说他爱自己的妻子楚玉,楚玉经历千辛万苦陪他流放而来,他不想辜负,只想陪着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让代王当场下不来。 可南芝赫现在是炙手可热,难以取代的战神,代王妃觉得,她怎么会放过这种联姻的机会呢? 就连惠子听到南芝赫说他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时,反而更加仰慕这种英武俊美还特别痴情的男人。 代王妃缓了缓僵化的表情,挤着笑容说:“正是要问过你的意见呢,我们惠儿性子好,与南夫人相处,定能为你分忧一二。” 这种鬼话,拿去骗鬼鬼都不信! 心里轻嗤了一番,卫楚玉道:“这么说,我夫君他不同意?正好,我也不同意呢!” 哪知她话刚一出,惠儿就急得跳脚:“你凭什么不同意!” 呵,就这性子,还好?好个毛线!! 卫楚玉嗤笑道:“惠儿的性子真特别,正如王妃你说的,集万千宠爱。” 宠得娇纵不知事,还急躁。 “惠儿!”代王妃轻声呵斥,就见她的亲妹撇了撇嘴。 这心里还很不服呢! 王妃道:“作为一个女人,还是怀孕的女人,养育子嗣是头等大任,男人在外建功立业,自是要有知心的人服侍一二……” 卫楚玉无名指敲了敲脸蛋:“是吗?” “我夫君在未成亲前,便依军功得到郡王的封号,相信他的自理能力还是有目共睹,如果连自理都做不到的人,如何能领兵御下呢?” 代王妃嘴角抽搐了一下。 她皮笑肉不笑地说:“南夫人,作为一个过来人,本王妃觉得,做女子还是不要善妒的好。” “哦?”卫楚玉顿了顿,不谙世事地反问,“善妒是什么不好的词吗?可我就喜欢自己的男人,紧着我、爱着我一个人呢!” 看着卫楚玉自恋的样,惠子忍不住了。 她指责:“你,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南将军可是一个人人称羡爱慕的大英雄啊!” 卫楚玉冷冷道:“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仰慕就得负责?那我家夫君娶得过来吗? 况且,你怎么就知道他会乐意,也许那些女人来说对他是个麻烦?” 自己是麻烦?芙子惠:“……” “还有,王妃,这什么善妒不善妒的,也只不过是男人糊弄女人的话,要是换做女人嫁多夫,那些男人们还不善妒得死? 怎么反过来,就要苛求我们女人自己呢?!!” “我可是没看到哪家后院女子相处和谐,反而,常常是是你争我夺,不得安宁! 我劝代王妃别说这样的话,别哪日代王信了,让他喜爱的女人继承你,或者他喜爱的庶子继承他的衣钵,回头,还夸正宫娘娘你一声大度呢!” “你!” 代王妃被怼的腾地站起,气炸了胸肺。 是,大度不了的! 卫楚玉理了理腿上的裙子,说:“这种鬼话,咱们女人就别自个儿骗自个儿了。” 第246章 我夫君他不同意?正好,我也不同意呢 代王妃一噎,空气里静默了几息,显得有些尴场。 闻言的众人暗暗想笑,却憋住了。 代王妃没想到,卫楚玉说话这般直断。 她和芙子惠相望了望,目光短暂交接,代王妃又扯起嘴唇说道: “哦,南夫人你可能还不知道,代王犒劳你家夫君近日立了大功,便做主,将我这最宠爱的小妹,许给你家夫君。” “哎,说来,我还有些舍不得呢。” 许?呵呵,还是恩赐的姿态,这代王妃明面上说是舍不得,这叫惠儿的还没嫁进南家,她这做姐姐的就来替妹妹施威撑腰了! 卫楚玉可不吃这一套,此时,沈翠花突然站了出来。 她可不许有人欺负她家楚玉,哪怕是什么天王老子! 卫楚玉出手挡住了要开口的沈翠花,知道以她的性子,是要替自己说话。 她递了个叫停的眼神,便咳了咳嗓子,手帕支在嘴唇前说:“那我夫君同意了吗?” 轻轻柔柔地,却比刚硬的态度更有力量! 南将军同意了吗? 顿时,芙子惠忐忑地看向了自己的姐姐,代王妃。 代王妃也面色微变,迟疑住。 看来,是没有呢,否则,卫楚玉觉得自己可以跟南芝赫说拜拜了呢。 她端起胸前夏若丹送来的茶水,好整以暇地掀开茶盖,面无表情地拂开面上的小叶,低首抿了一口。 代王妃干笑了笑,说:“正是要看看你的意思,南将军念着你这家中的妻子,就怕你怀着孕,一时还适应不了。” 怎么就像踢皮球似的,看似选择,实则把压力丢给了她,按平常,要是这家的妻子没同意后来的女人入门,那就是这家妻子的原罪,是? 卫楚玉没接这茬,而是抓住了重点:“哦,这么说,我这夫君他根本就没同意?” 她想要是南芝赫同意了,这代王妃怕是会说你家将军都接受了,你还有什么不接受的? 这代王妃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僵在了她保养得当,却仍拦不住岁月催生痕迹的脸庞上,芙子惠也一同变了神情。 南将军的确没有同意,当时就说他爱自己的妻子楚玉,楚玉经历千辛万苦陪他流放而来,他不想辜负,只想陪着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让代王当场下不来。 可南芝赫现在是炙手可热,难以取代的战神,代王妃觉得,她怎么会放过这种联姻的机会呢? 就连惠子听到南芝赫说他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时,反而更加仰慕这种英武俊美还特别痴情的男人。 代王妃缓了缓僵化的表情,挤着笑容说:“正是要问过你的意见呢,我们惠儿性子好,与南夫人相处,定能为你分忧一二。” 这种鬼话,拿去骗鬼鬼都不信! 心里轻嗤了一番,卫楚玉道:“这么说,我夫君他不同意?正好,我也不同意呢!” 哪知她话刚一出,惠儿就急得跳脚:“你凭什么不同意!” 呵,就这性子,还好?好个毛线!! 卫楚玉嗤笑道:“惠儿的性子真特别,正如王妃你说的,集万千宠爱。” 宠得娇纵不知事,还急躁。 “惠儿!”代王妃轻声呵斥,就见她的亲妹撇了撇嘴。 这心里还很不服呢! 王妃道:“作为一个女人,还是怀孕的女人,养育子嗣是头等大任,男人在外建功立业,自是要有知心的人服侍一二……” 卫楚玉无名指敲了敲脸蛋:“是吗?” “我夫君在未成亲前,便依军功得到郡王的封号,相信他的自理能力还是有目共睹,如果连自理都做不到的人,如何能领兵御下呢?” 代王妃嘴角抽搐了一下。 她皮笑肉不笑地说:“南夫人,作为一个过来人,本王妃觉得,做女子还是不要善妒的好。” “哦?”卫楚玉顿了顿,不谙世事地反问,“善妒是什么不好的词吗?可我就喜欢自己的男人,紧着我、爱着我一个人呢!” 看着卫楚玉自恋的样,惠子忍不住了。 她指责:“你,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南将军可是一个人人称羡爱慕的大英雄啊!” 卫楚玉冷冷道:“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仰慕就得负责?那我家夫君娶得过来吗? 况且,你怎么就知道他会乐意,也许那些女人来说对他是个麻烦?” 自己是麻烦?芙子惠:“……” “还有,王妃,这什么善妒不善妒的,也只不过是男人糊弄女人的话,要是换做女人嫁多夫,那些男人们还不善妒得死? 怎么反过来,就要苛求我们女人自己呢?!!” “我可是没看到哪家后院女子相处和谐,反而,常常是是你争我夺,不得安宁! 我劝代王妃别说这样的话,别哪日代王信了,让他喜爱的女人继承你,或者他喜爱的庶子继承他的衣钵,回头,还夸正宫娘娘你一声大度呢!” “你!” 代王妃被怼的腾地站起,气炸了胸肺。 是,大度不了的! 卫楚玉理了理腿上的裙子,说:“这种鬼话,咱们女人就别自个儿骗自个儿了。” 第247章 代王身死,整合势力 闻言,代王妃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再由青转黑,黑得能滴水,变化的那叫一个好看,芙子惠也是臊红了脸,揪着手坐立难安! 世人皆知,代王好美人,府里不止收了众多妻妾,还豢养歌伎,代王膝下子女也不少,若说代王妃没感受到地位上的威胁,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所谓的不善妒,只不过是代王一次又一次纳了新人,无力的代王妃自我安慰和对外的粉饰罢了。 让她卫楚玉来接受,想都别想! 代王妃没想到,这南将军的夫人,这么不给她这个受追随的代王正妻的面子! 卫楚玉哪里是不想给她面子,只是她和她带来的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无端指责自己,咄咄逼人,那就别怪自己不留情面了! “我说过,我这一生只会有楚玉一人,芝赫已经向代王呈明。” 一道清越而嘹亮的男声乍现,众人寻声看去,只见大厅口不知何时,出现了南芝赫伟岸的身影! 他身着铁衣,长身玉立,一柄金枪在手,好不威风。 锐利的视线扫来,众人皆不由低下了头,在南将军的目光扫过卫楚玉时,勾唇凝视了她一眼,卫楚玉无所谓地手帕擦了擦嘴角。 却叫代王妃和芙子惠,她们这些不打招呼就登门的人,更是无地自容。 南芝赫长腿一跨,徐徐朝代王妃走来。 夏子明接过他手中的枪杆,南芝赫向代王妃拱手做礼,然而他久浴沙场的威武之势却掀在了代王妃的脸上。 要不是芙子丽常年坐在王妃的位置上,都有可能服不住! “王妃。” 代王妃看着虽是俯首,却在端坐的她面前显得犹如一座泰然高山的南芝赫,十分尴尬地道:“嗯,南将军,你……回来了。” 南芝赫道:“代王妃好意,只不过我南芝赫与别的人不同,女人多了于我是个麻烦。 若是强娶致后宅不安,只怕引得臣分心于战场上杀敌不利,还望代王妃不强人所难。” 代王妃的笑意再一次冻结在了脸上,南芝赫不仅不喜欢,还颇为不悦,她这次来纯属自讨没趣! 代王妃还能说什么?赶紧找了个借口,带着她的人,还有她的亲妹离开。 就在她们的脚落在地面上的那一刻,沈翠花毫不留情地把碉堡大门拉起,门扣得哐当响,明晃晃告诉不欢迎。 代王妃等人大张旗鼓地来,灰溜溜地散了场! 碉堡也恢复了以往轻松的气氛。 程家舅妈抄着手叹:“哎,有这些代王妃的人在,还真不习惯! 还好我们楚玉出众,她的话,我实在不能再认同,我要记下来,给她程舅说一辈子!” “可不是,一来就让我们主子答应,原来是将军早就回绝,以为我们将军与主子的感情是假的吗?真是厚脸皮!”夏若丹十分不屑这种人。 “说不定啊,嫁进来还要监视我们这南家堡,监视我们南将军呢。”夏子明一语点醒众人。 他能活着,还能如现在一样活得好好的,成为将军家的大管家,全靠卫楚玉,谁要插足将军的家事,他和他妹妹第一个不同意! “哼,这才是那代王的心思,南芝赫,听见没? 反正,我程桐淑只认我们楚玉,谁来都不行!” 程氏也放了话,她可不希望什么外人来打扰小两口的生活!就像楚玉说的往往后院女人扎堆才会兴风作浪,一夫一妻就是最好! “我不会的!”南芝赫回母亲,眸光却直勾勾地盯着卫楚玉,温润的声音自他喉间溢出,“我以后永远都不会。” 似乎,在承诺着。 卫楚玉傲娇地转了转手里的帕子,这还差不多。 “你也不能,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 什么一女多夫,这种骇世俗言,只有卫楚玉想的出来,南芝赫手指弹了她的额头:“听到没?” “你做到,我就做得到。”卫楚玉回。 呵,还有那心思。 某人大手一捞,将心思大胆的女人抱起。 “你要干什么?!”程氏比卫楚玉先一步惊道,可别把她的小孙子闪到了! 某人不理,甩下一句我看看我妻子瘦了没,就不顾不管地将卫楚玉抱入了他们的房间。 把妻子放在大床上亲亲,便一发不可收拾…… 完了又训话。 “楚玉,你可不能有那样的想法,我也不会有,知道吗?” 卫楚玉哼了一声,嫌他啰嗦。 她问男人:“我胖了没?” “胖了两斤。” “那还算行。” 卫楚玉曾告诉南芝赫,肚子里的孩子营养足够就行,别养太胖,孩子大了不易生产,以致南芝赫很重视,回回都来抱她以感受重量。 “听到没有!” 南芝赫又反回了上一个问题。 卫楚玉翻白眼,怎么就绕不开呢…… 直到有一天,她终于明白男人的用心,嘶…… 往后的战事更加艰巨,南芝赫与爱妻耳鬓厮磨了几天,就非常不舍地奔赴前线,他把在战场磨砺过的沈翠花等人,给她留下了,好好守卫他们的家园。 卫楚玉觉得自己要是没怀孕,也许就跟去了,不过,她想没跟去也好,打天下这种事,是不能走捷径的,凭智谋英武拼出来的,才有人信服! 她也相信南芝赫一定不负战神之名。 代王妃对于此次的事,怀恨在心地回去,向代王吹枕边风说,只怕南芝赫仗着军功,居功自傲,往后不服他这代王。 代王也怕不在女色上沉迷的男人,更是不同常人,可,现在也不能缺了南芝赫,有他在,才能稳定军心,便说以后再议,心里也是有了些忌惮。 哪知,他们这样的顾虑是多余的! 军营里,像南将军这般雄才大略的人物可遇不可求,是凤毛麟角的存在,以致次次都是南芝赫挑大梁,在前面费力攻打! 回回胜利的消息送来,却让代王已经有些飘飘然! 他开始办宴取乐,掉以轻心起来,却没想到,一日失察被从后功来的敌军打入,擒住他,夺取了首级! 代王的部下一时群龙无首,由代地改为的大国大乱! 这时,南芝赫再出面,说愿意追随他争夺天下的,便站出来,由他收入列为南家军,重号江山。 走到这一步,很多人已经没有了退路,只有良禽择木而栖,且跟着南芝赫成功有望,因此,除开还认萧家的旧部,大部分兵将还是加入到南芝赫的旗帜下。 从此,南芝赫接过代王的势力,而他过去曾带领过的旧部,在乱世不得志中也纷纷加入进来,不止如此,有了南芝赫这一战神名头在,不少老百姓也踊跃参入到南家军。 一时间,南王声势浩大,与萧家王朝和各路势力一争雌雄。 相比他们,南王的老巢,南家堡就容易成为挟持的目标! 尽管这里已经发展成为一个城邦,在卫楚玉用绿植和灵泉长时间调节下,这里已经成为了一个风调雨顺的丰收地! 南家堡由卫楚玉,南家,林家,程家,以及他们带领的,流放旧臣组成的小朝廷坐镇,附近,还有?州及代地归顺南芝赫的兵力守护! 这里不止有人盯梢,卫楚玉更是训练了各种飞鸟走禽盯远梢,那些大波的坏人还没到,就被他们提前识别了。 卫楚玉虽然怀了孕,但还未到不能使用空间的地步,特别是,她还备了很多武器,必要时,还有现代武器防卫。 第247章 代王身死,整合势力 闻言,代王妃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再由青转黑,黑得能滴水,变化的那叫一个好看,芙子惠也是臊红了脸,揪着手坐立难安! 世人皆知,代王好美人,府里不止收了众多妻妾,还豢养歌伎,代王膝下子女也不少,若说代王妃没感受到地位上的威胁,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所谓的不善妒,只不过是代王一次又一次纳了新人,无力的代王妃自我安慰和对外的粉饰罢了。 让她卫楚玉来接受,想都别想! 代王妃没想到,这南将军的夫人,这么不给她这个受追随的代王正妻的面子! 卫楚玉哪里是不想给她面子,只是她和她带来的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无端指责自己,咄咄逼人,那就别怪自己不留情面了! “我说过,我这一生只会有楚玉一人,芝赫已经向代王呈明。” 一道清越而嘹亮的男声乍现,众人寻声看去,只见大厅口不知何时,出现了南芝赫伟岸的身影! 他身着铁衣,长身玉立,一柄金枪在手,好不威风。 锐利的视线扫来,众人皆不由低下了头,在南将军的目光扫过卫楚玉时,勾唇凝视了她一眼,卫楚玉无所谓地手帕擦了擦嘴角。 却叫代王妃和芙子惠,她们这些不打招呼就登门的人,更是无地自容。 南芝赫长腿一跨,徐徐朝代王妃走来。 夏子明接过他手中的枪杆,南芝赫向代王妃拱手做礼,然而他久浴沙场的威武之势却掀在了代王妃的脸上。 要不是芙子丽常年坐在王妃的位置上,都有可能服不住! “王妃。” 代王妃看着虽是俯首,却在端坐的她面前显得犹如一座泰然高山的南芝赫,十分尴尬地道:“嗯,南将军,你……回来了。” 南芝赫道:“代王妃好意,只不过我南芝赫与别的人不同,女人多了于我是个麻烦。 若是强娶致后宅不安,只怕引得臣分心于战场上杀敌不利,还望代王妃不强人所难。” 代王妃的笑意再一次冻结在了脸上,南芝赫不仅不喜欢,还颇为不悦,她这次来纯属自讨没趣! 代王妃还能说什么?赶紧找了个借口,带着她的人,还有她的亲妹离开。 就在她们的脚落在地面上的那一刻,沈翠花毫不留情地把碉堡大门拉起,门扣得哐当响,明晃晃告诉不欢迎。 代王妃等人大张旗鼓地来,灰溜溜地散了场! 碉堡也恢复了以往轻松的气氛。 程家舅妈抄着手叹:“哎,有这些代王妃的人在,还真不习惯! 还好我们楚玉出众,她的话,我实在不能再认同,我要记下来,给她程舅说一辈子!” “可不是,一来就让我们主子答应,原来是将军早就回绝,以为我们将军与主子的感情是假的吗?真是厚脸皮!”夏若丹十分不屑这种人。 “说不定啊,嫁进来还要监视我们这南家堡,监视我们南将军呢。”夏子明一语点醒众人。 他能活着,还能如现在一样活得好好的,成为将军家的大管家,全靠卫楚玉,谁要插足将军的家事,他和他妹妹第一个不同意! “哼,这才是那代王的心思,南芝赫,听见没? 反正,我程桐淑只认我们楚玉,谁来都不行!” 程氏也放了话,她可不希望什么外人来打扰小两口的生活!就像楚玉说的往往后院女人扎堆才会兴风作浪,一夫一妻就是最好! “我不会的!”南芝赫回母亲,眸光却直勾勾地盯着卫楚玉,温润的声音自他喉间溢出,“我以后永远都不会。” 似乎,在承诺着。 卫楚玉傲娇地转了转手里的帕子,这还差不多。 “你也不能,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 什么一女多夫,这种骇世俗言,只有卫楚玉想的出来,南芝赫手指弹了她的额头:“听到没?” “你做到,我就做得到。”卫楚玉回。 呵,还有那心思。 某人大手一捞,将心思大胆的女人抱起。 “你要干什么?!”程氏比卫楚玉先一步惊道,可别把她的小孙子闪到了! 某人不理,甩下一句我看看我妻子瘦了没,就不顾不管地将卫楚玉抱入了他们的房间。 把妻子放在大床上亲亲,便一发不可收拾…… 完了又训话。 “楚玉,你可不能有那样的想法,我也不会有,知道吗?” 卫楚玉哼了一声,嫌他啰嗦。 她问男人:“我胖了没?” “胖了两斤。” “那还算行。” 卫楚玉曾告诉南芝赫,肚子里的孩子营养足够就行,别养太胖,孩子大了不易生产,以致南芝赫很重视,回回都来抱她以感受重量。 “听到没有!” 南芝赫又反回了上一个问题。 卫楚玉翻白眼,怎么就绕不开呢…… 直到有一天,她终于明白男人的用心,嘶…… 往后的战事更加艰巨,南芝赫与爱妻耳鬓厮磨了几天,就非常不舍地奔赴前线,他把在战场磨砺过的沈翠花等人,给她留下了,好好守卫他们的家园。 卫楚玉觉得自己要是没怀孕,也许就跟去了,不过,她想没跟去也好,打天下这种事,是不能走捷径的,凭智谋英武拼出来的,才有人信服! 她也相信南芝赫一定不负战神之名。 代王妃对于此次的事,怀恨在心地回去,向代王吹枕边风说,只怕南芝赫仗着军功,居功自傲,往后不服他这代王。 代王也怕不在女色上沉迷的男人,更是不同常人,可,现在也不能缺了南芝赫,有他在,才能稳定军心,便说以后再议,心里也是有了些忌惮。 哪知,他们这样的顾虑是多余的! 军营里,像南将军这般雄才大略的人物可遇不可求,是凤毛麟角的存在,以致次次都是南芝赫挑大梁,在前面费力攻打! 回回胜利的消息送来,却让代王已经有些飘飘然! 他开始办宴取乐,掉以轻心起来,却没想到,一日失察被从后功来的敌军打入,擒住他,夺取了首级! 代王的部下一时群龙无首,由代地改为的大国大乱! 这时,南芝赫再出面,说愿意追随他争夺天下的,便站出来,由他收入列为南家军,重号江山。 走到这一步,很多人已经没有了退路,只有良禽择木而栖,且跟着南芝赫成功有望,因此,除开还认萧家的旧部,大部分兵将还是加入到南芝赫的旗帜下。 从此,南芝赫接过代王的势力,而他过去曾带领过的旧部,在乱世不得志中也纷纷加入进来,不止如此,有了南芝赫这一战神名头在,不少老百姓也踊跃参入到南家军。 一时间,南王声势浩大,与萧家王朝和各路势力一争雌雄。 相比他们,南王的老巢,南家堡就容易成为挟持的目标! 尽管这里已经发展成为一个城邦,在卫楚玉用绿植和灵泉长时间调节下,这里已经成为了一个风调雨顺的丰收地! 南家堡由卫楚玉,南家,林家,程家,以及他们带领的,流放旧臣组成的小朝廷坐镇,附近,还有?州及代地归顺南芝赫的兵力守护! 这里不止有人盯梢,卫楚玉更是训练了各种飞鸟走禽盯远梢,那些大波的坏人还没到,就被他们提前识别了。 卫楚玉虽然怀了孕,但还未到不能使用空间的地步,特别是,她还备了很多武器,必要时,还有现代武器防卫。 第248章 她后悔了! 这里整个山连着碉堡,都设了层层机关,就算敌人闯入,都是有去无回,有时候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那些敌人空着手回去都算好的了,时常命丢了不说,还常常反打劫地只剩裤衩地狼狈而逃,他们被搜刮去的物资,又来反哺南王麾下的将士们。 没有敌人无聊的时候,?州甚至还吸引别地的敌人来,主打一个——诱惑! 萧起铭,萧明承,还有草寇外邦什么的,连连中招,对南家做下不小的贡献,最后攻不下南家堡,只有认栽! 这也解决了南芝赫的后顾之忧,让他更是放心地勇往直前。 这一日,是卫楚玉的阴历生日,南家堡上下一片欢庆,为之大办。 可惜,南芝赫没有回来,而是叫人快马加鞭地送来了妻子的生日贺礼! 这个礼物有些特别,来的人传南王的嘱咐说,最好大家用了膳再欣赏。 “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程氏盯着贺礼盒子,很是疑惑。 这样的吩咐,也勾起了卫楚玉的好奇,不过想夫君这么安排,自然有他的用意,便忍着不一探究竟说:“那就照夫君的吩咐。” 晚膳后,那人在众人面前,打开了盒子。 粗看,里面血淋淋的,竟是一颗人头! 不过,对于彪悍的南家堡人,已经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了,但,还是有人先一步认出,忍不住大叫起来: “那,那是兴源帝的人头!” 这里上过朝廷或者知晓的京城来的人氏,忙不迭靠近,进一步识别。 “真是他!”一个接一个地说。 卫楚玉也亲自上前刮了刮,这副闭目的头颅,就是萧起铭的原始脸面,他,死在了南芝赫的刀下! 众人哗然,也就是说,他们的南王,成功地击败了过去的瑞王,也是目前萧明承最大的敌手! 似乎又离京城近了一步。 “萧起铭,让你活了这么久,也该死了。” 卫楚玉望着他披头散发下,惨白的脸说道,她还没忘记,当初这人是怎么要害了他们全家的! “王妃,南王说了,他一切安好,你们不要担心,他会在孩子的生期前,赶回来和你们团聚的!” 作为暗卫又是将领的莫十一拱手说。 这么说,南芝赫在这期间都不会陪着她了? 而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分别了两个月有余。 果然,这世上,对于男人来说,事业最重要! 是的,她这个需要爱人守护的孕妇,有些幽怨了。 “好。” 卫楚玉低低地答了一句,有些黯然地坐在太师椅上。 萧起铭死了的高兴劲还没过,她就有些忧心起来。 心里升起了一个不安的声音,卫楚玉不知道,在分别的这段日子里,南芝赫会不会变得陌生? 有了权力,有了人崇拜谄媚,人是会变的! 卫楚玉对权利的渴望没那么大,真正的幸福,只是全了那么几点。 可是,她怀着两个孩子,夫君都不在身边。 “楚玉,他一定会回来的,你不要担心,他可能是怕你忧心他。” 似乎是看出了卫楚玉的失落,程氏安慰地抚着她。 “楚玉,我们都会陪着你的。” 程氏又握紧她的手,朝莫十一甩脸子说:“要是生孩子他都不出现,那就永远别回来了!” 当过母亲的她,自然知道一个女人生孩子有多么难,无异于是闯次鬼门关! 别说她到时候不认儿子!就是现在,她都替媳妇有些幽怨了! 莫十一讪讪地笑了笑,想说什么,却打住了。 “莫十一,你是不是有什么话?”程氏都看出来,问他说。 莫十一想了想,嘴里的词变了调说:“老夫人的话我都会一字不漏地带去的。 王妃,南王说他不会变心的!” 仿佛这一句话说到了卫楚玉的心坎里,被冷落的孕妇终于又展露出笑颜。 “那我就暂且信他的话。” 话被原原本本带到了千里之外,南芝赫对着月亮看着手中的宝石簪,睹物思人。 “楚玉,我会做到的!” 卫楚玉熬过了十个月,终于在当年春夏之交的时节破了羊水。 “快,重新打一盆温水!” “王妃,王妃你用力,力往这儿使,对,对对……” “奶妈,奶妈呢?叫她们来,在这里就位!” 南家堡上下,乱成一锅粥。 卫楚玉看着窗外的蓝天,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落。 疼,太疼了,生孩子怎么这么疼,比她前世死的时候还疼,老天爷啊! 疼得她眼泪流干,就是以前再学了什么生理知识,也是以没有尊严的姿态被摆弄着,耗得精疲力尽。 看着来来回回的人,可就是没有她最想看到的那个人,哪怕只是听到他的声音也好啊! 时间越久越煎熬,感觉到孩子的头在顶撞,疼得卫楚玉痛哭地坐起身子叫喊了一句: “南芝赫,我嫁给你有毛用啊!” 几乎是歇斯底里。 泪珠从耳边滑落。 她后悔了,是不是安逸平和的生活也很好,干嘛要追求权力和名望呢? 第248章 她后悔了! 这里整个山连着碉堡,都设了层层机关,就算敌人闯入,都是有去无回,有时候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那些敌人空着手回去都算好的了,时常命丢了不说,还常常反打劫地只剩裤衩地狼狈而逃,他们被搜刮去的物资,又来反哺南王麾下的将士们。 没有敌人无聊的时候,?州甚至还吸引别地的敌人来,主打一个——诱惑! 萧起铭,萧明承,还有草寇外邦什么的,连连中招,对南家做下不小的贡献,最后攻不下南家堡,只有认栽! 这也解决了南芝赫的后顾之忧,让他更是放心地勇往直前。 这一日,是卫楚玉的阴历生日,南家堡上下一片欢庆,为之大办。 可惜,南芝赫没有回来,而是叫人快马加鞭地送来了妻子的生日贺礼! 这个礼物有些特别,来的人传南王的嘱咐说,最好大家用了膳再欣赏。 “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程氏盯着贺礼盒子,很是疑惑。 这样的吩咐,也勾起了卫楚玉的好奇,不过想夫君这么安排,自然有他的用意,便忍着不一探究竟说:“那就照夫君的吩咐。” 晚膳后,那人在众人面前,打开了盒子。 粗看,里面血淋淋的,竟是一颗人头! 不过,对于彪悍的南家堡人,已经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了,但,还是有人先一步认出,忍不住大叫起来: “那,那是兴源帝的人头!” 这里上过朝廷或者知晓的京城来的人氏,忙不迭靠近,进一步识别。 “真是他!”一个接一个地说。 卫楚玉也亲自上前刮了刮,这副闭目的头颅,就是萧起铭的原始脸面,他,死在了南芝赫的刀下! 众人哗然,也就是说,他们的南王,成功地击败了过去的瑞王,也是目前萧明承最大的敌手! 似乎又离京城近了一步。 “萧起铭,让你活了这么久,也该死了。” 卫楚玉望着他披头散发下,惨白的脸说道,她还没忘记,当初这人是怎么要害了他们全家的! “王妃,南王说了,他一切安好,你们不要担心,他会在孩子的生期前,赶回来和你们团聚的!” 作为暗卫又是将领的莫十一拱手说。 这么说,南芝赫在这期间都不会陪着她了? 而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分别了两个月有余。 果然,这世上,对于男人来说,事业最重要! 是的,她这个需要爱人守护的孕妇,有些幽怨了。 “好。” 卫楚玉低低地答了一句,有些黯然地坐在太师椅上。 萧起铭死了的高兴劲还没过,她就有些忧心起来。 心里升起了一个不安的声音,卫楚玉不知道,在分别的这段日子里,南芝赫会不会变得陌生? 有了权力,有了人崇拜谄媚,人是会变的! 卫楚玉对权利的渴望没那么大,真正的幸福,只是全了那么几点。 可是,她怀着两个孩子,夫君都不在身边。 “楚玉,他一定会回来的,你不要担心,他可能是怕你忧心他。” 似乎是看出了卫楚玉的失落,程氏安慰地抚着她。 “楚玉,我们都会陪着你的。” 程氏又握紧她的手,朝莫十一甩脸子说:“要是生孩子他都不出现,那就永远别回来了!” 当过母亲的她,自然知道一个女人生孩子有多么难,无异于是闯次鬼门关! 别说她到时候不认儿子!就是现在,她都替媳妇有些幽怨了! 莫十一讪讪地笑了笑,想说什么,却打住了。 “莫十一,你是不是有什么话?”程氏都看出来,问他说。 莫十一想了想,嘴里的词变了调说:“老夫人的话我都会一字不漏地带去的。 王妃,南王说他不会变心的!” 仿佛这一句话说到了卫楚玉的心坎里,被冷落的孕妇终于又展露出笑颜。 “那我就暂且信他的话。” 话被原原本本带到了千里之外,南芝赫对着月亮看着手中的宝石簪,睹物思人。 “楚玉,我会做到的!” 卫楚玉熬过了十个月,终于在当年春夏之交的时节破了羊水。 “快,重新打一盆温水!” “王妃,王妃你用力,力往这儿使,对,对对……” “奶妈,奶妈呢?叫她们来,在这里就位!” 南家堡上下,乱成一锅粥。 卫楚玉看着窗外的蓝天,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落。 疼,太疼了,生孩子怎么这么疼,比她前世死的时候还疼,老天爷啊! 疼得她眼泪流干,就是以前再学了什么生理知识,也是以没有尊严的姿态被摆弄着,耗得精疲力尽。 看着来来回回的人,可就是没有她最想看到的那个人,哪怕只是听到他的声音也好啊! 时间越久越煎熬,感觉到孩子的头在顶撞,疼得卫楚玉痛哭地坐起身子叫喊了一句: “南芝赫,我嫁给你有毛用啊!” 几乎是歇斯底里。 泪珠从耳边滑落。 她后悔了,是不是安逸平和的生活也很好,干嘛要追求权力和名望呢? 第249章 当爹的错过了双胞胎降临 孩子呱呱坠地时,身上黏黏糊糊的,程舅妈和菱娘两人把哭闹不止的小娃,放入盆中轻轻清洗,裹上襁褓,再给她的母亲过目。 “看,多像你,往后啊一定是个标志的大美人!” 程舅妈将怀中的女婴放低,满脸堆着笑意。 守在卫楚玉身边的程氏,一步不离地为她擦着汗:“孩子,你为我们南家辛苦了!” 卫楚玉没说话,她虚弱乏力地缓缓伸出手,轻轻捏起孩子稚嫩的小手。 只见孩子紧闭着眼,红红的小脸蛋上五官软糯,胎发疏浅,叫她不由勾起了唇角。 “宝宝,你的爹爹不在,不过没关系,娘在,你的祖母也在。” “或者,你没有记忆,认个爹爹也行……” 卫楚玉絮絮地对孩子说着话,却让在场的人顿惊失色。 “楚玉,等赫儿这次回来,我一定要把他好生痛扁,到时,你想罚他做什么就做什么,阿娘绝不偏袒! 现在,你要顾惜着自个儿,别往心里去,知道吗?” 程氏怜惜地将儿媳额上汗湿的发丝拨开,心里歉疚到难过,她也猜不透自己的儿子是怎么搞的,连楚玉生孩子这种大事,明明说好,却还是违诺地没有赶回来! 以往,老将军在战场上杀敌时,无暇顾及家里,她一人又要照顾大儿,又要生育二子,心里也是充斥着遗憾、委屈和不痛快! 更何况楚玉现在还是头胎,在此之前,她和南芝赫从未分离的这般久…… “是啊,王妃,我怀着知芸时,就爱多想,您一向开明,南将军也爱着你,相信,是有什么事耽搁了,他一定是归心似箭,定会尽早解决赶回来看你们母子的……” 菱娘也开解着。 “回来看我们母子?” 卫楚玉明白,现在南芝赫与萧明城之间的斗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容不得闪失。 她敛眸说:“希望?” 屋里的女人们都感受了她的失落,就在聊着话时,卫楚玉忽然又感到腹疼难忍,捂着肚子痛叫呻吟。 “楚玉!” “王妃!” “这是怎么了?”程氏慌里慌张。 房里的人顿时又都紧张起来。 卫楚玉疼痛到紧闭眼睛:“我要受二次难了!” “二次受难……这难道是?产婆,接产!”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楚玉,挺住,你千万挺住!” 程氏换过干净的帕巾,忙不迭给卫楚玉擦汗,看到精疲力尽的她还要再死去活来被折腾一次,不由哽咽地眼泪含眼圈。 双胞胎的降临虽是好事,但孕妇疲乏下,二次分娩时容易出状况,痛心和忧心占据了程氏的心里,早已盖过了迎接双胞胎的喜悦。 心里骂死了南芝赫那个不孝子。 南芝赫,你这个当爹的可是连错过了两个孩子的降临! 当心楚玉记你一辈子! 上苍啊,望您庇佑她们母子平安! 又折腾了半日的功夫,卫楚玉迎来了第二个孩子,被产婆喜洋洋的告知,是个康健的小公子! 可惜,卫楚玉耗尽了毕生力气,她双眼发沉,连孩子出生的第一眼都没看到,就沉沉昏睡了过去! 两个孩子虽在她生产时颇费了一番功夫,好在众人的陪伴和精心照顾下,姐弟俩健健康康的成长,卫楚玉的身体也渐渐恢复如初。 而她在分娩时说的话,竟一语成谶! 当爹的没有回来看过他们一回,只是偶尔,派人送来些给孩子和当娘的稀奇物件,卫楚玉想,她缺那些稀奇物吗? 转眼,四个多月近一百三十来天过去,卫楚玉接到要他们尽快赶往京城的紧急安排。 不过,不是他们母子特例,而是一次兴师动众的大搬迁,南家堡的所有人,都要立即奔赴京城! 是的,南芝赫带兵杀入了京城,灭了兴武帝萧明承,天下一夕之间易主了! 萧家的江山覆灭,一切来的那么突然,却又让南家堡的人没觉得意外。 他们兴高采烈,大喜过望,随着来接应的兵将,收拾好自己的家当细软,迫不及待的要赶往京城。 而卫楚玉却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期待,即便大家恭维她一声声皇后,内心之中也没有什么喜悦充盈。 她只是抱着孩子,安安静静地地坐在马车里,和南家程家一起,由先头部队的叶将军,亲自护送于前。 两个月后,快至京城时,整齐而严肃的红绸列队,敲锣打鼓地喜迎他们,人们都欢庆不已。 是啊,荒唐无道的萧家王朝去了,人人迎来了新生。 听说,马车里坐着的,是他们大耀朝未来尊贵的皇后,希望帝后,仁义爱民,是每个黎民的祈盼和心愿。 壮大的马车队伍浩浩荡荡地驶入了京城,南家人依旧是没有见到南芝赫。 越过繁荣的皇城街道,在夹道欢迎的百姓目送、喝彩或自发的跪拜中,队伍缓缓由中轴入得皇宫。 皇宫里,到处张灯结彩,一幅喜迎新君的气派景象。 南家人中,卫楚玉所在的马车和他们分道,被单独带至一座巍峨的宫殿前。 这里,站立着宫女和宫人,他们喜气洋洋地把卫楚玉请下马车。 “夫人,请随我来。”打头的宫女俯首恭敬地说道。 “这是要做什么,南芝赫人呢?”看着这些陌生却面善的宫里人,卫楚玉发问道。 她手里抱着大女,大女咿咿呀呀的,看着这些新景象精神头十足,小儿,则是由一旁的夏若丹抱着,鼓着溜圆的大眼睛,挥舞着小拳头,有些调皮像。 宫人们微惊,这位正夫人竟然敢直呼皇帝的名讳。 不过,他们按捺着心里的想法,说:“夫人自然会见着。” 就欢喜又恭敬地把卫楚玉带入殿中,为她换上锦绣的明黄殿服,梳洗,装扮,冠上加珠的头冠。 卫楚玉却越来越觉得疑惑,因为,她从铜镜中看到自己的装扮,威仪肃穆,太让她惊异了! 这,这不会是要她…… 第249章 当爹的错过了双胞胎降临 孩子呱呱坠地时,身上黏黏糊糊的,程舅妈和菱娘两人把哭闹不止的小娃,放入盆中轻轻清洗,裹上襁褓,再给她的母亲过目。 “看,多像你,往后啊一定是个标志的大美人!” 程舅妈将怀中的女婴放低,满脸堆着笑意。 守在卫楚玉身边的程氏,一步不离地为她擦着汗:“孩子,你为我们南家辛苦了!” 卫楚玉没说话,她虚弱乏力地缓缓伸出手,轻轻捏起孩子稚嫩的小手。 只见孩子紧闭着眼,红红的小脸蛋上五官软糯,胎发疏浅,叫她不由勾起了唇角。 “宝宝,你的爹爹不在,不过没关系,娘在,你的祖母也在。” “或者,你没有记忆,认个爹爹也行……” 卫楚玉絮絮地对孩子说着话,却让在场的人顿惊失色。 “楚玉,等赫儿这次回来,我一定要把他好生痛扁,到时,你想罚他做什么就做什么,阿娘绝不偏袒! 现在,你要顾惜着自个儿,别往心里去,知道吗?” 程氏怜惜地将儿媳额上汗湿的发丝拨开,心里歉疚到难过,她也猜不透自己的儿子是怎么搞的,连楚玉生孩子这种大事,明明说好,却还是违诺地没有赶回来! 以往,老将军在战场上杀敌时,无暇顾及家里,她一人又要照顾大儿,又要生育二子,心里也是充斥着遗憾、委屈和不痛快! 更何况楚玉现在还是头胎,在此之前,她和南芝赫从未分离的这般久…… “是啊,王妃,我怀着知芸时,就爱多想,您一向开明,南将军也爱着你,相信,是有什么事耽搁了,他一定是归心似箭,定会尽早解决赶回来看你们母子的……” 菱娘也开解着。 “回来看我们母子?” 卫楚玉明白,现在南芝赫与萧明城之间的斗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容不得闪失。 她敛眸说:“希望?” 屋里的女人们都感受了她的失落,就在聊着话时,卫楚玉忽然又感到腹疼难忍,捂着肚子痛叫呻吟。 “楚玉!” “王妃!” “这是怎么了?”程氏慌里慌张。 房里的人顿时又都紧张起来。 卫楚玉疼痛到紧闭眼睛:“我要受二次难了!” “二次受难……这难道是?产婆,接产!”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楚玉,挺住,你千万挺住!” 程氏换过干净的帕巾,忙不迭给卫楚玉擦汗,看到精疲力尽的她还要再死去活来被折腾一次,不由哽咽地眼泪含眼圈。 双胞胎的降临虽是好事,但孕妇疲乏下,二次分娩时容易出状况,痛心和忧心占据了程氏的心里,早已盖过了迎接双胞胎的喜悦。 心里骂死了南芝赫那个不孝子。 南芝赫,你这个当爹的可是连错过了两个孩子的降临! 当心楚玉记你一辈子! 上苍啊,望您庇佑她们母子平安! 又折腾了半日的功夫,卫楚玉迎来了第二个孩子,被产婆喜洋洋的告知,是个康健的小公子! 可惜,卫楚玉耗尽了毕生力气,她双眼发沉,连孩子出生的第一眼都没看到,就沉沉昏睡了过去! 两个孩子虽在她生产时颇费了一番功夫,好在众人的陪伴和精心照顾下,姐弟俩健健康康的成长,卫楚玉的身体也渐渐恢复如初。 而她在分娩时说的话,竟一语成谶! 当爹的没有回来看过他们一回,只是偶尔,派人送来些给孩子和当娘的稀奇物件,卫楚玉想,她缺那些稀奇物吗? 转眼,四个多月近一百三十来天过去,卫楚玉接到要他们尽快赶往京城的紧急安排。 不过,不是他们母子特例,而是一次兴师动众的大搬迁,南家堡的所有人,都要立即奔赴京城! 是的,南芝赫带兵杀入了京城,灭了兴武帝萧明承,天下一夕之间易主了! 萧家的江山覆灭,一切来的那么突然,却又让南家堡的人没觉得意外。 他们兴高采烈,大喜过望,随着来接应的兵将,收拾好自己的家当细软,迫不及待的要赶往京城。 而卫楚玉却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期待,即便大家恭维她一声声皇后,内心之中也没有什么喜悦充盈。 她只是抱着孩子,安安静静地地坐在马车里,和南家程家一起,由先头部队的叶将军,亲自护送于前。 两个月后,快至京城时,整齐而严肃的红绸列队,敲锣打鼓地喜迎他们,人们都欢庆不已。 是啊,荒唐无道的萧家王朝去了,人人迎来了新生。 听说,马车里坐着的,是他们大耀朝未来尊贵的皇后,希望帝后,仁义爱民,是每个黎民的祈盼和心愿。 壮大的马车队伍浩浩荡荡地驶入了京城,南家人依旧是没有见到南芝赫。 越过繁荣的皇城街道,在夹道欢迎的百姓目送、喝彩或自发的跪拜中,队伍缓缓由中轴入得皇宫。 皇宫里,到处张灯结彩,一幅喜迎新君的气派景象。 南家人中,卫楚玉所在的马车和他们分道,被单独带至一座巍峨的宫殿前。 这里,站立着宫女和宫人,他们喜气洋洋地把卫楚玉请下马车。 “夫人,请随我来。”打头的宫女俯首恭敬地说道。 “这是要做什么,南芝赫人呢?”看着这些陌生却面善的宫里人,卫楚玉发问道。 她手里抱着大女,大女咿咿呀呀的,看着这些新景象精神头十足,小儿,则是由一旁的夏若丹抱着,鼓着溜圆的大眼睛,挥舞着小拳头,有些调皮像。 宫人们微惊,这位正夫人竟然敢直呼皇帝的名讳。 不过,他们按捺着心里的想法,说:“夫人自然会见着。” 就欢喜又恭敬地把卫楚玉带入殿中,为她换上锦绣的明黄殿服,梳洗,装扮,冠上加珠的头冠。 卫楚玉却越来越觉得疑惑,因为,她从铜镜中看到自己的装扮,威仪肃穆,太让她惊异了! 这,这不会是要她…… 第250章 意外的惊喜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卫楚玉忽地从梨花木椅上站起,头上珠帘晃动,清脆的声音问那些宫人们。 其实,宫人们心里也颇感惊奇,这样出格的状况还从没有出现过,但他们仍堆着笑脸以恳切的声音回说: “夫人,我们是奉命行事,不会弄错的。” 听罢,卫楚玉更是惊讶了。 南芝赫,你是这么想的吗? 两个宫女,各自从卫楚玉的肩膀处给人按下。 他们做着自己的事,完全不理会卫楚玉的不在状况,和她急着要见南芝赫的强烈要求! 卫楚玉最后是被推着进金銮殿的,里面金碧辉煌威仪的大厅,文武百官身着朝服,面对御座位列好。 这样的画面从来只在电视上见过。 卫楚玉退却了,她手把在殿前金龙抱柱上,怎么都不肯进,迫切地搜索着南芝赫的身影。 她闹腾了好一会儿,那些大臣们竟然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吉时已到,您快进去。” 就在宫人极力劝说中时,一声“陛下”,打断了他们。 听着这声陛下,卫楚玉没得颤了颤身子,心中紧了紧。 因为这是,她的夫君,一袭月白的武将锦服的南芝赫,有些邪肆地抱着手儿,在门格前对她说的。 她不是在做梦!!! “陛下,您是想让我这做臣子的,亲自扶您进去?” 南芝赫含笑说道,一身锦服衬得他雅致俊极又不失威仪,简直帅上了天。 然而这一刻,脑袋瞬间空白的卫楚玉却无心欣赏。 真没错,她的相公,竟然把这片靠他血汗打下的江山,拱手献于她! 卫楚玉想问一句自己,何德何能? 南芝赫看着傻楞在原地的妻子,摇头无声笑了笑,修长的手探在卫楚玉面前,掌心朝上,示意她放上。 “你,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我给你再考虑的时间,也许我并不适……” 卫楚玉急道,她怕南芝赫有天会反悔,可南芝赫却以手封住了她的口,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别说了,吉时已到,不能耽误!” 南芝赫将她牵进了殿,渐渐地,落后她一步。 随着两人的跨入,殿前的太监扬声宣道:“皇上进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左右官员皆行臣子礼。 卫楚玉被带到了御座前,南芝赫松开了手。 “楚玉,金殿之上,从无儿戏。” 男人呢喃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卫楚玉感到,他已经站到了侧边,为自己留出了登基之路。 而这一时刻,若是再反复,只怕所有人会怀疑南芝赫,和怀疑他的决断。 南家所掌的威仪也会消减。 卫楚玉深吸了一口气,紧蹙的眉头松解,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个时候不能再退下! 她大腿一迈,坐上了金暖殿,稳稳当当,当她转过身来时,已是一副威仪像。 此时,整个殿内的文武百官,对她三跪九叩,包括南芝赫。 “众爱卿平身。” 卫楚玉以大气而稳重的口吻出声。 “谢皇上。” 原来,这就是萧淳儿想坐的位置,看着文武百官在自己眼下臣服的模样,是挺吸引人的! 此时,卫楚玉扬手,唤来身边最近的首席太监,在他耳边嘱咐了一句。 大太监便点了点头,而后站在她右前方,按照仪式,宣读登基诏书。 诏书里无非是她顺应天意,登基为皇,大赦天下等内容,只不过,她是以—— “朕南楚玉登基为帝……改年号为开明,即为开明元年,钦此!” 什么,南楚玉? 文武百官心中诧异,都知道她不叫这个名字,冠夫姓也不足为奇,可是女帝竟然把自己原本的名氏都去掉了。 这不是,那前朝的卫侍郎,把她从家族中除名的事儿对上了吗?这下,女儿当了至高无上的皇帝,换那老头儿后悔了! 在场的,哪个不是聪明人?都想着那卫老头怕是肠子都要悔青! 这时的南芝赫直勾勾地看着卫楚玉,哑声对她说了句:“生是我的人。” 似乎很满意呢。 卫楚玉咳嗽了一声,让太监继续。 太监宣读了文武百官的职位。 “朕封南芝赫为监国摄政王,协理朕处理朝政事务。” 摄政王?卫楚玉猛然间一醒,而自己是女帝,这不是……和书里对上了吗? 卫楚玉心里大骇,所以,她坐到了原女主一直想坐的位置? 这叫什么?无心插柳柳成荫? 嗨。 她能说什么?只能说自己看男人的眼光真不差! 此时,太监宣读到了林恒之,他恢复了谏臣的高位,不止如此,文武百官中,还有不少流放曾到?州的,他们有的官复原职,有的改了职位。 卫楚玉跟他们多熟?因此,对这些文武百官也不认生了。 等一切宣读完,卫楚玉开金口道:“你们之中,有的是新任,有的算是官复原职,朕想知道,众爱卿目前遇到大的难题,按照轻重缓急,需要探讨的拿出来,在这殿上说。 还有对于你们各统领的部门,未来主要的事由安排,也一同禀明。” 不就是开个会嘛,她还不会啦? 闻言,各官员捋了捋,开始逐一禀报。 整个过程条理有序。 最大的难题,无非是缺银,还有百姓们也要休养生息,这是哪个打完长时间仗的分封集团都紧着要考虑的事。 对于钱粮,卫楚玉自然有考量,过去,她搬空了那么多库房,支持夫君的战役用了大部分,剩下的,就都拿出来放在国库里,支持各项事宜,还有给经过耗战疲惫不已的老百姓一些活头,以及储备需要。 关于税租的问题,卫楚玉让今年免收田税,对于老百姓开垦荒地造农田的还要奖励…… 对于各司讨论的问题,卫楚玉有了大致的方向,即便当场做不了决定,下来也可以再考虑。 经历这初次的早朝会,都觉得这女帝挺有谱,做事是有章法的。 是以,百官对于南芝赫硬推上来的女帝,也暂时没有了异议。 卫楚玉一个女人登基称帝,在这个时代可以说是炸开了锅,过去女人干政的先例是有,可女人当皇帝还是头一回! 而关于女帝的出身,也成了人们津津乐道谈论的事。 南楚玉的事传回了卫家,卫老头气得捶胸顿足,一顿饭餐全扫在了地上。 宅子里回响他的暴怒声:“当初,是谁让我和我女儿划清界限的?” 第250章 意外的惊喜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卫楚玉忽地从梨花木椅上站起,头上珠帘晃动,清脆的声音问那些宫人们。 其实,宫人们心里也颇感惊奇,这样出格的状况还从没有出现过,但他们仍堆着笑脸以恳切的声音回说: “夫人,我们是奉命行事,不会弄错的。” 听罢,卫楚玉更是惊讶了。 南芝赫,你是这么想的吗? 两个宫女,各自从卫楚玉的肩膀处给人按下。 他们做着自己的事,完全不理会卫楚玉的不在状况,和她急着要见南芝赫的强烈要求! 卫楚玉最后是被推着进金銮殿的,里面金碧辉煌威仪的大厅,文武百官身着朝服,面对御座位列好。 这样的画面从来只在电视上见过。 卫楚玉退却了,她手把在殿前金龙抱柱上,怎么都不肯进,迫切地搜索着南芝赫的身影。 她闹腾了好一会儿,那些大臣们竟然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吉时已到,您快进去。” 就在宫人极力劝说中时,一声“陛下”,打断了他们。 听着这声陛下,卫楚玉没得颤了颤身子,心中紧了紧。 因为这是,她的夫君,一袭月白的武将锦服的南芝赫,有些邪肆地抱着手儿,在门格前对她说的。 她不是在做梦!!! “陛下,您是想让我这做臣子的,亲自扶您进去?” 南芝赫含笑说道,一身锦服衬得他雅致俊极又不失威仪,简直帅上了天。 然而这一刻,脑袋瞬间空白的卫楚玉却无心欣赏。 真没错,她的相公,竟然把这片靠他血汗打下的江山,拱手献于她! 卫楚玉想问一句自己,何德何能? 南芝赫看着傻楞在原地的妻子,摇头无声笑了笑,修长的手探在卫楚玉面前,掌心朝上,示意她放上。 “你,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我给你再考虑的时间,也许我并不适……” 卫楚玉急道,她怕南芝赫有天会反悔,可南芝赫却以手封住了她的口,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别说了,吉时已到,不能耽误!” 南芝赫将她牵进了殿,渐渐地,落后她一步。 随着两人的跨入,殿前的太监扬声宣道:“皇上进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左右官员皆行臣子礼。 卫楚玉被带到了御座前,南芝赫松开了手。 “楚玉,金殿之上,从无儿戏。” 男人呢喃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卫楚玉感到,他已经站到了侧边,为自己留出了登基之路。 而这一时刻,若是再反复,只怕所有人会怀疑南芝赫,和怀疑他的决断。 南家所掌的威仪也会消减。 卫楚玉深吸了一口气,紧蹙的眉头松解,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个时候不能再退下! 她大腿一迈,坐上了金暖殿,稳稳当当,当她转过身来时,已是一副威仪像。 此时,整个殿内的文武百官,对她三跪九叩,包括南芝赫。 “众爱卿平身。” 卫楚玉以大气而稳重的口吻出声。 “谢皇上。” 原来,这就是萧淳儿想坐的位置,看着文武百官在自己眼下臣服的模样,是挺吸引人的! 此时,卫楚玉扬手,唤来身边最近的首席太监,在他耳边嘱咐了一句。 大太监便点了点头,而后站在她右前方,按照仪式,宣读登基诏书。 诏书里无非是她顺应天意,登基为皇,大赦天下等内容,只不过,她是以—— “朕南楚玉登基为帝……改年号为开明,即为开明元年,钦此!” 什么,南楚玉? 文武百官心中诧异,都知道她不叫这个名字,冠夫姓也不足为奇,可是女帝竟然把自己原本的名氏都去掉了。 这不是,那前朝的卫侍郎,把她从家族中除名的事儿对上了吗?这下,女儿当了至高无上的皇帝,换那老头儿后悔了! 在场的,哪个不是聪明人?都想着那卫老头怕是肠子都要悔青! 这时的南芝赫直勾勾地看着卫楚玉,哑声对她说了句:“生是我的人。” 似乎很满意呢。 卫楚玉咳嗽了一声,让太监继续。 太监宣读了文武百官的职位。 “朕封南芝赫为监国摄政王,协理朕处理朝政事务。” 摄政王?卫楚玉猛然间一醒,而自己是女帝,这不是……和书里对上了吗? 卫楚玉心里大骇,所以,她坐到了原女主一直想坐的位置? 这叫什么?无心插柳柳成荫? 嗨。 她能说什么?只能说自己看男人的眼光真不差! 此时,太监宣读到了林恒之,他恢复了谏臣的高位,不止如此,文武百官中,还有不少流放曾到?州的,他们有的官复原职,有的改了职位。 卫楚玉跟他们多熟?因此,对这些文武百官也不认生了。 等一切宣读完,卫楚玉开金口道:“你们之中,有的是新任,有的算是官复原职,朕想知道,众爱卿目前遇到大的难题,按照轻重缓急,需要探讨的拿出来,在这殿上说。 还有对于你们各统领的部门,未来主要的事由安排,也一同禀明。” 不就是开个会嘛,她还不会啦? 闻言,各官员捋了捋,开始逐一禀报。 整个过程条理有序。 最大的难题,无非是缺银,还有百姓们也要休养生息,这是哪个打完长时间仗的分封集团都紧着要考虑的事。 对于钱粮,卫楚玉自然有考量,过去,她搬空了那么多库房,支持夫君的战役用了大部分,剩下的,就都拿出来放在国库里,支持各项事宜,还有给经过耗战疲惫不已的老百姓一些活头,以及储备需要。 关于税租的问题,卫楚玉让今年免收田税,对于老百姓开垦荒地造农田的还要奖励…… 对于各司讨论的问题,卫楚玉有了大致的方向,即便当场做不了决定,下来也可以再考虑。 经历这初次的早朝会,都觉得这女帝挺有谱,做事是有章法的。 是以,百官对于南芝赫硬推上来的女帝,也暂时没有了异议。 卫楚玉一个女人登基称帝,在这个时代可以说是炸开了锅,过去女人干政的先例是有,可女人当皇帝还是头一回! 而关于女帝的出身,也成了人们津津乐道谈论的事。 南楚玉的事传回了卫家,卫老头气得捶胸顿足,一顿饭餐全扫在了地上。 宅子里回响他的暴怒声:“当初,是谁让我和我女儿划清界限的?” 第251章 卫家出丑 萧家王朝没了,卫庭珍的俸禄也跟着一块没了! 他现在就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平头白丁,不止如此,还遭受了不少白眼,毕竟能跟着前朝沆瀣一气的,在百姓眼里都不是啥好货! “你不是南王妻子的生父吗?现在你女婿取得了天下,前朝的官不都还有些任用的? 卫老啊,你往后可是要官运亨通了!” “哎呀,人家都是国丈了,谁还稀得当官啊?” 对于这些街坊邻居或者故交不知道是真恭维还是打趣的话,卫庭珍扯着脸皮笑着应付,心里虚得不行! 毕竟,他对女儿女婿做了那样的事,他们还会对自己? 不过心里仍是希冀着,希望他们能不计前嫌,毕竟,他终归是卫楚玉的生父,父子之间没有隔夜仇! 这些日子卫庭珍辗转难眠,知道卫楚玉随南家人被迎回京城,他想要让卫楚玉认他,他该是要放下以前的态度,主动示好? 只要大女儿不拒绝自己,自己这一辈子都要好好弥补她,于是卫庭珍早早地便将楚玉娘的牌位像供神明一样好好供着。 卫楚玉一到京城就进了宫殿,进行册封大典,哪知道他这女儿,竟然直接称帝了! 可是,她却改了自己的姓,叫南楚玉,根本不想和卫家沾一点边儿! 现在,街坊邻居们都在笑话他们,说他们卫家鸡窝飞出了金凤凰,可是打小,就对人家不好,大女儿刚从寺庙接回来,就硬被替嫁塞给流放的南芝赫,谁想,这才转头几年,人家就翻身做了女帝! 就算是摄政王打的天下,可人家是两口子啊,还生有一对龙凤胎,那可就不一样了! “卫老头,你要是早点儿对你大女儿好些,也不至于人家改了姓,对你一点儿不念旧情! 我们这些做邻里的,好歹也能沾点光。 这下好了,连你卫老头都沾不到,哎哟,可惜可惜,天大的可惜哦!” “说句实在话,你这后娶的夫人啊,就不是个有福气的,哪像你原来的那位夫人,人家性子敦厚,待人大方,不像你这薛夫人绵里针,把好福气都给挤兑没了!” “你做什么不好,就非要跟人家断绝关系,现在那位林恒之大人,到处说你没气骨呢。” 卫庭珍想起街坊说的这些话,就气嗝嗝的,饭吃不下,肚子还气得老大。 知道林恒之这般说话,就是断了他最后的念想,他要是再找卫楚玉和夫婿说好,那就彻底没脸! 他真是悔不当初悔得呕血啊,当初他怎么就听信了薛云芯的挑唆,把那宝贝金疙瘩往外头赶?!! “当初,是谁让我和我女儿划清界限的?” 看着老爷黑沉着一张脸,薛云芯缩着脖子捧着碗,望着地上碎裂狼藉一片,吓得大气不敢出! 别说卫庭珍,薛云芯现在都又怕又后悔,她对卫楚玉和她娘做的那些腌臜事,只怕,人家还要翻旧账! 现在,她没有一天过得踏实,每日对她来说都是煎熬!为五皇子效力的大儿已死,小女儿以为能替身六公主,结果随着萧家大厦倾而落为了阶下囚,她是彻底无望了! “老爷,我去收拾。”薛云芯声音细小,唯唯诺诺。 卫庭珍一把拉住她,双眼赤红:“走什么?!! 当初要不是你为你那哥哥说和,说什么怕卫楚玉影响到了他,否则我卫庭珍哪里会对自己流放的女儿做得这么绝情?!!!” 薛云芯被握得手腕吃痛,她小媳妇模样地说:“老爷,当时你也同意了的,此一时彼一时,怎么能都怪我啊。 谁知道卫楚玉那个孽……那个孩子,她能这般富贵。” 一说这个,卫庭珍更来气,出手就是给薛云芯重重一巴掌:“我怎么信了你这么个货! 都是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早就叫你这个后母的对楚玉好点好点,你不听! 现在好了,你那卫涵瑞也别想从牢里出来!” “什么叫做我那卫涵瑞,老爷,她可是我们俩的孩子啊!”吃了耳光的薛云芯哭哭唧唧,弯着腰身求他。 卫庭珍一阵冷笑,阴郁地说:“她人不人,鬼不鬼,每日被你撺掇得猪油蒙了心! 现在你可别说她是我们的女儿,我们自身都难保!” “卫庭珍,你不管瑞儿了?”薛云芯瞧大骇,不敢相信他这般无情地对自己的孩子。 “老爷,你不能不管她啊,她跟楚玉好歹是姐妹!” “她这副鬼样子,你让他们怎么相认?” “不,不要,老爷!” “你冷静点,这件事不管还好,一旦我们管了……” 两人拉拉扯扯,卫庭珍这无情样彻底击碎了薛云芯最后的念想,她心里一直以来的郁闷终是受不住,彻底爆发! 她嘶叫地指责老爷,索性破罐子破摔:“卫庭珍,你想过河拆桥?” “好,那我就让大家来看看,让他们评评理,看是谁的错!” “喂,薛云芯,你还嫌我们卫家出的丑不够多吗? 你回来,喂,你个疯婆娘,你给我回来!” 薛云芯不顾男人的阻拦,有些癫疯地去把院门大打开,招呼左邻右舍的来看。 “快看啊,诸位快来看啊,这个负心汉,负心薄情!” “当初,是他有了正妻,又向父亲求娶的我,不就是,我们薛家跟前朝的老太妃沾亲吗? 我告诉你们,我是不高兴楚玉她娘的存在,我一个黄花大闺女,又出身名门,我干嘛要屈居她之下? 你们别以为,是我薛云芯一个人坏,我告诉你们,这卫庭珍富贵迷了眼,他的硬心肠,比我只多不少!” 邻居们纷纷过来瞧热闹,就见薛云芯在卫家的院子里大吵大闹,数落男人的不是! “疯婆子,你别说了!” 卫庭珍丢不起这样的丑,忙去捂薛云芯的嘴,薛云芯拿指甲掐他,两人闹腾了好一会儿。 薛云芯找到时机笑着说:“我告诉你们,他当时为了讨好我们薛家,把楚玉娘从娘家带来的好东西,全献给我们,才攀得我们薛家这门亲事! 我嫁进来之后,他说我要对楚玉好点,可他这个当爹的,只是嘴上说说,从来不做,眼见我对楚玉刻薄,也听之任之,说来,他才是帮凶! 罔顾原配妻女,为的就是想讨好我们薛家罢了! 哈哈哈……” 第251章 卫家出丑 萧家王朝没了,卫庭珍的俸禄也跟着一块没了! 他现在就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平头白丁,不止如此,还遭受了不少白眼,毕竟能跟着前朝沆瀣一气的,在百姓眼里都不是啥好货! “你不是南王妻子的生父吗?现在你女婿取得了天下,前朝的官不都还有些任用的? 卫老啊,你往后可是要官运亨通了!” “哎呀,人家都是国丈了,谁还稀得当官啊?” 对于这些街坊邻居或者故交不知道是真恭维还是打趣的话,卫庭珍扯着脸皮笑着应付,心里虚得不行! 毕竟,他对女儿女婿做了那样的事,他们还会对自己? 不过心里仍是希冀着,希望他们能不计前嫌,毕竟,他终归是卫楚玉的生父,父子之间没有隔夜仇! 这些日子卫庭珍辗转难眠,知道卫楚玉随南家人被迎回京城,他想要让卫楚玉认他,他该是要放下以前的态度,主动示好? 只要大女儿不拒绝自己,自己这一辈子都要好好弥补她,于是卫庭珍早早地便将楚玉娘的牌位像供神明一样好好供着。 卫楚玉一到京城就进了宫殿,进行册封大典,哪知道他这女儿,竟然直接称帝了! 可是,她却改了自己的姓,叫南楚玉,根本不想和卫家沾一点边儿! 现在,街坊邻居们都在笑话他们,说他们卫家鸡窝飞出了金凤凰,可是打小,就对人家不好,大女儿刚从寺庙接回来,就硬被替嫁塞给流放的南芝赫,谁想,这才转头几年,人家就翻身做了女帝! 就算是摄政王打的天下,可人家是两口子啊,还生有一对龙凤胎,那可就不一样了! “卫老头,你要是早点儿对你大女儿好些,也不至于人家改了姓,对你一点儿不念旧情! 我们这些做邻里的,好歹也能沾点光。 这下好了,连你卫老头都沾不到,哎哟,可惜可惜,天大的可惜哦!” “说句实在话,你这后娶的夫人啊,就不是个有福气的,哪像你原来的那位夫人,人家性子敦厚,待人大方,不像你这薛夫人绵里针,把好福气都给挤兑没了!” “你做什么不好,就非要跟人家断绝关系,现在那位林恒之大人,到处说你没气骨呢。” 卫庭珍想起街坊说的这些话,就气嗝嗝的,饭吃不下,肚子还气得老大。 知道林恒之这般说话,就是断了他最后的念想,他要是再找卫楚玉和夫婿说好,那就彻底没脸! 他真是悔不当初悔得呕血啊,当初他怎么就听信了薛云芯的挑唆,把那宝贝金疙瘩往外头赶?!! “当初,是谁让我和我女儿划清界限的?” 看着老爷黑沉着一张脸,薛云芯缩着脖子捧着碗,望着地上碎裂狼藉一片,吓得大气不敢出! 别说卫庭珍,薛云芯现在都又怕又后悔,她对卫楚玉和她娘做的那些腌臜事,只怕,人家还要翻旧账! 现在,她没有一天过得踏实,每日对她来说都是煎熬!为五皇子效力的大儿已死,小女儿以为能替身六公主,结果随着萧家大厦倾而落为了阶下囚,她是彻底无望了! “老爷,我去收拾。”薛云芯声音细小,唯唯诺诺。 卫庭珍一把拉住她,双眼赤红:“走什么?!! 当初要不是你为你那哥哥说和,说什么怕卫楚玉影响到了他,否则我卫庭珍哪里会对自己流放的女儿做得这么绝情?!!!” 薛云芯被握得手腕吃痛,她小媳妇模样地说:“老爷,当时你也同意了的,此一时彼一时,怎么能都怪我啊。 谁知道卫楚玉那个孽……那个孩子,她能这般富贵。” 一说这个,卫庭珍更来气,出手就是给薛云芯重重一巴掌:“我怎么信了你这么个货! 都是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早就叫你这个后母的对楚玉好点好点,你不听! 现在好了,你那卫涵瑞也别想从牢里出来!” “什么叫做我那卫涵瑞,老爷,她可是我们俩的孩子啊!”吃了耳光的薛云芯哭哭唧唧,弯着腰身求他。 卫庭珍一阵冷笑,阴郁地说:“她人不人,鬼不鬼,每日被你撺掇得猪油蒙了心! 现在你可别说她是我们的女儿,我们自身都难保!” “卫庭珍,你不管瑞儿了?”薛云芯瞧大骇,不敢相信他这般无情地对自己的孩子。 “老爷,你不能不管她啊,她跟楚玉好歹是姐妹!” “她这副鬼样子,你让他们怎么相认?” “不,不要,老爷!” “你冷静点,这件事不管还好,一旦我们管了……” 两人拉拉扯扯,卫庭珍这无情样彻底击碎了薛云芯最后的念想,她心里一直以来的郁闷终是受不住,彻底爆发! 她嘶叫地指责老爷,索性破罐子破摔:“卫庭珍,你想过河拆桥?” “好,那我就让大家来看看,让他们评评理,看是谁的错!” “喂,薛云芯,你还嫌我们卫家出的丑不够多吗? 你回来,喂,你个疯婆娘,你给我回来!” 薛云芯不顾男人的阻拦,有些癫疯地去把院门大打开,招呼左邻右舍的来看。 “快看啊,诸位快来看啊,这个负心汉,负心薄情!” “当初,是他有了正妻,又向父亲求娶的我,不就是,我们薛家跟前朝的老太妃沾亲吗? 我告诉你们,我是不高兴楚玉她娘的存在,我一个黄花大闺女,又出身名门,我干嘛要屈居她之下? 你们别以为,是我薛云芯一个人坏,我告诉你们,这卫庭珍富贵迷了眼,他的硬心肠,比我只多不少!” 邻居们纷纷过来瞧热闹,就见薛云芯在卫家的院子里大吵大闹,数落男人的不是! “疯婆子,你别说了!” 卫庭珍丢不起这样的丑,忙去捂薛云芯的嘴,薛云芯拿指甲掐他,两人闹腾了好一会儿。 薛云芯找到时机笑着说:“我告诉你们,他当时为了讨好我们薛家,把楚玉娘从娘家带来的好东西,全献给我们,才攀得我们薛家这门亲事! 我嫁进来之后,他说我要对楚玉好点,可他这个当爹的,只是嘴上说说,从来不做,眼见我对楚玉刻薄,也听之任之,说来,他才是帮凶! 罔顾原配妻女,为的就是想讨好我们薛家罢了! 哈哈哈……” 第252章 这得为她背负多少? “还有,各位,之前南家被抄家,是,是我哥哥说了,怕卫楚玉攀扯他,但也是你卫庭珍做下的决定,要把你的女儿从家族除名,论心肠,我硬不过你!” “现在呢,看着人家做皇帝了,你想眼巴巴地想去讨好人家,你以为你讨好就讨好的了吗?你对他娘做的丑事,你以为卫楚玉就忘了吗?哈哈哈哈……” 薛云芯放声大笑,又被卫庭珍恼羞成怒地打了几巴掌。 她毫不理会,只为畅快。 心里更是明白,如果卫老头和卫楚玉攀上关系,第一个要踢的就是自己,可自己为卫家贡献了这么多年,还为他生儿育女,自己怎么可能眼看卫庭珍拿对楚玉和她娘的那一套,来对付自己? “卫庭珍,我们就是一对,你别想抛下我!”她恶狠狠地笑着,极尽癫狂。 这卫府发生的事,很快被有心人传回了宫里。 此时,卫楚玉和南家人正在用膳。 尽管她做了皇帝,南芝赫也当了摄政王,可一家人在一起的天伦之乐,却是说什么也不会改变的! 卫楚玉给程氏夹了一块酥脆的松鼠鱼,程氏则还在数落南芝赫为什么不回来看楚玉和孩子,真是太过分了! 南芝赫放下乌筷,薄唇动了动,说:“楚玉,我……” “老夫人,主子之前,在与逆贼萧起铭对阵时,不幸受了重伤,伤及胸腹,当时,他已经昏迷不醒,不得已,才向你们瞒着。” 如今的侍卫总领莫十一,躬身抱手解释。 “当时,这个消息不能流出,不然,整个军心大乱,老夫人,您要怪就怪我,是莫十一的错!” 莫十一双膝跪地,领罚。 “芝赫(赫儿),你还受了伤?” 母亲和卫楚玉同时向南芝赫看去,惊讶中透着关心焦急。 “现在,已经没事了。”南芝赫摇头,温风和煦地说道。 他目视身边的楚玉,按上她的玉手:“对不起,楚玉,说过要回去看你和孩子,我失信了。” “主子那一阵子躺在床上,不能走动,每日还想着陛下你和小公主小皇子。” 莫十一说道,想到主子思念妻儿的模样,神色黯然间,就那么一直坐着,什么也不顾,看得他们这些汉子都心酸了。 “好了么?我看看!” 卫楚玉迫不及待要掀开南芝赫的月白锦衣,一探究竟。 这才过了多久,他就领兵打仗?怕是情况不太好。 然而,一只修长如玉却长满茧子的手按住了她的。 “别急。”南芝赫冲女帝笑了笑。 附耳在女人耳边说道:“今晚任你慢慢检查。” 慢慢检查?神色暧昧的,卫楚玉这个女帝顿时羞红了脸,坏死了,没个正形。 她不自然地捧着脸蛋。 在这里的其他人,埋头,自个儿当自个儿不存在。 而那些宫人,看着他们的女帝和摄政王,两眼笑眯,感情真是好啊。 就在这时,夏子明把在外面听到卫家的事,报与女帝。 将卫庭珍和薛云芯争执的话,几乎原样传了来。 “卫老头都这个时候了,还幻想与你重归于好。” 摄政王言笑晏晏地,替妻子夹了一块可口的珍珠丸子。 卫楚玉冷笑一声,说:“嗯,还不如薛云芯,敢作敢当,比那卫老头,有志气。” 南家人皆笑。 “对了,萧淳儿现在……” 卫楚玉一开口,南芝赫就回:“她被关押在牢里,放心。” 卫楚玉闻言,点了点头。 便不再说什么,一家人开开心心地用了膳。 入夜,卫楚玉在寝殿中,将南芝赫拉入了空间。 疗养院里,手术灯大打开,一剥开男人的衣裳,果然,胸部刀伤,腹部中剑,两个伤口处都是发黑的,南芝赫这是吃了多少苦? 卫楚玉哽咽,禁不住抚上南芝赫的脸。 “所以,你是强行攻入京城,就为让我登上……这位置。” 南芝赫含笑着,点了点头。 “你这个傻瓜,我卫楚玉何德何能啊?” 卫楚玉靠在他的肩膀上,顿时嚎啕大哭,宛如一个伤心的孩子。 “楚玉,别哭,听我说。” 南芝赫拿手抚摸爱人的脸,让她抬起头来。 捧着卫楚玉的脸蛋儿,他娓娓道来:“我受了伤,一直想见你和孩子,可那时已经容不得我反身,萧明承一直想要攻入我们占领的萧起铭的地。 索性,我想着折返回来看你和孩子,不如攻下京城迎你们归来。” “对不起,我做了自私的决定,让你伤心了!” “你哪里自私,你就是个笨蛋,疯子,怎么能不顾惜自己?!!” 卫楚玉眼泪哗啦啦的,又是感动,又是嗔怪,想捶他又舍不得。 这个男人,竟然江山为聘,送与了她! 今日自己登上帝位无人反对,建功立业之人何其多,想是男人为她做了多少事,才换取得来? 卫楚玉能不感动的一塌糊涂? 不过,哭了一阵,卫楚玉还没忘记南芝赫身上的伤,便又给他仔细检查,好生处理。 “还好,伤口感染的不算太坏。” “内脏有轻微的损伤,凭你自身算恢复良好。” 凭仪器得来最精准的结果,卫楚玉才算卸下了压力,不过,知道南芝赫当时内脏受伤时,还是事后出了一身冷汗。 南芝赫看出她的紧张,吻她的手说:“已经过了,别担心。” “傻子,你这是运气好,以后再不能耽搁,呸呸呸,我说的什么蠢话,相公一辈不会受伤,就算有什么些微的不适,也要及时找我。” 南芝赫拉近她,两人鼻尖对鼻尖:“幸得娘子给的消炎抗菌药。” 卫楚玉很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想着要让我做女帝的?” “你和我……的时候,就想把你捧得高高的。” 男人一本正经回答。 卫楚玉觉得他又不正经了,掐了男人的大腿一把:“说正经的!” “就是啊,楚玉是我的福星,还是我孩子的娘,我能不吗?” 说着,南芝赫的手开始游走。 “不行,你现在……” “陛下,你说你怎么感谢臣?总得让臣抱一会儿?” 摄政王以下犯上,拖着女帝没羞没臊,圆月含羞藏入了云层,这一夜,恩爱的两人注定漫长…… 第252章 这得为她背负多少? “还有,各位,之前南家被抄家,是,是我哥哥说了,怕卫楚玉攀扯他,但也是你卫庭珍做下的决定,要把你的女儿从家族除名,论心肠,我硬不过你!” “现在呢,看着人家做皇帝了,你想眼巴巴地想去讨好人家,你以为你讨好就讨好的了吗?你对他娘做的丑事,你以为卫楚玉就忘了吗?哈哈哈哈……” 薛云芯放声大笑,又被卫庭珍恼羞成怒地打了几巴掌。 她毫不理会,只为畅快。 心里更是明白,如果卫老头和卫楚玉攀上关系,第一个要踢的就是自己,可自己为卫家贡献了这么多年,还为他生儿育女,自己怎么可能眼看卫庭珍拿对楚玉和她娘的那一套,来对付自己? “卫庭珍,我们就是一对,你别想抛下我!”她恶狠狠地笑着,极尽癫狂。 这卫府发生的事,很快被有心人传回了宫里。 此时,卫楚玉和南家人正在用膳。 尽管她做了皇帝,南芝赫也当了摄政王,可一家人在一起的天伦之乐,却是说什么也不会改变的! 卫楚玉给程氏夹了一块酥脆的松鼠鱼,程氏则还在数落南芝赫为什么不回来看楚玉和孩子,真是太过分了! 南芝赫放下乌筷,薄唇动了动,说:“楚玉,我……” “老夫人,主子之前,在与逆贼萧起铭对阵时,不幸受了重伤,伤及胸腹,当时,他已经昏迷不醒,不得已,才向你们瞒着。” 如今的侍卫总领莫十一,躬身抱手解释。 “当时,这个消息不能流出,不然,整个军心大乱,老夫人,您要怪就怪我,是莫十一的错!” 莫十一双膝跪地,领罚。 “芝赫(赫儿),你还受了伤?” 母亲和卫楚玉同时向南芝赫看去,惊讶中透着关心焦急。 “现在,已经没事了。”南芝赫摇头,温风和煦地说道。 他目视身边的楚玉,按上她的玉手:“对不起,楚玉,说过要回去看你和孩子,我失信了。” “主子那一阵子躺在床上,不能走动,每日还想着陛下你和小公主小皇子。” 莫十一说道,想到主子思念妻儿的模样,神色黯然间,就那么一直坐着,什么也不顾,看得他们这些汉子都心酸了。 “好了么?我看看!” 卫楚玉迫不及待要掀开南芝赫的月白锦衣,一探究竟。 这才过了多久,他就领兵打仗?怕是情况不太好。 然而,一只修长如玉却长满茧子的手按住了她的。 “别急。”南芝赫冲女帝笑了笑。 附耳在女人耳边说道:“今晚任你慢慢检查。” 慢慢检查?神色暧昧的,卫楚玉这个女帝顿时羞红了脸,坏死了,没个正形。 她不自然地捧着脸蛋。 在这里的其他人,埋头,自个儿当自个儿不存在。 而那些宫人,看着他们的女帝和摄政王,两眼笑眯,感情真是好啊。 就在这时,夏子明把在外面听到卫家的事,报与女帝。 将卫庭珍和薛云芯争执的话,几乎原样传了来。 “卫老头都这个时候了,还幻想与你重归于好。” 摄政王言笑晏晏地,替妻子夹了一块可口的珍珠丸子。 卫楚玉冷笑一声,说:“嗯,还不如薛云芯,敢作敢当,比那卫老头,有志气。” 南家人皆笑。 “对了,萧淳儿现在……” 卫楚玉一开口,南芝赫就回:“她被关押在牢里,放心。” 卫楚玉闻言,点了点头。 便不再说什么,一家人开开心心地用了膳。 入夜,卫楚玉在寝殿中,将南芝赫拉入了空间。 疗养院里,手术灯大打开,一剥开男人的衣裳,果然,胸部刀伤,腹部中剑,两个伤口处都是发黑的,南芝赫这是吃了多少苦? 卫楚玉哽咽,禁不住抚上南芝赫的脸。 “所以,你是强行攻入京城,就为让我登上……这位置。” 南芝赫含笑着,点了点头。 “你这个傻瓜,我卫楚玉何德何能啊?” 卫楚玉靠在他的肩膀上,顿时嚎啕大哭,宛如一个伤心的孩子。 “楚玉,别哭,听我说。” 南芝赫拿手抚摸爱人的脸,让她抬起头来。 捧着卫楚玉的脸蛋儿,他娓娓道来:“我受了伤,一直想见你和孩子,可那时已经容不得我反身,萧明承一直想要攻入我们占领的萧起铭的地。 索性,我想着折返回来看你和孩子,不如攻下京城迎你们归来。” “对不起,我做了自私的决定,让你伤心了!” “你哪里自私,你就是个笨蛋,疯子,怎么能不顾惜自己?!!” 卫楚玉眼泪哗啦啦的,又是感动,又是嗔怪,想捶他又舍不得。 这个男人,竟然江山为聘,送与了她! 今日自己登上帝位无人反对,建功立业之人何其多,想是男人为她做了多少事,才换取得来? 卫楚玉能不感动的一塌糊涂? 不过,哭了一阵,卫楚玉还没忘记南芝赫身上的伤,便又给他仔细检查,好生处理。 “还好,伤口感染的不算太坏。” “内脏有轻微的损伤,凭你自身算恢复良好。” 凭仪器得来最精准的结果,卫楚玉才算卸下了压力,不过,知道南芝赫当时内脏受伤时,还是事后出了一身冷汗。 南芝赫看出她的紧张,吻她的手说:“已经过了,别担心。” “傻子,你这是运气好,以后再不能耽搁,呸呸呸,我说的什么蠢话,相公一辈不会受伤,就算有什么些微的不适,也要及时找我。” 南芝赫拉近她,两人鼻尖对鼻尖:“幸得娘子给的消炎抗菌药。” 卫楚玉很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想着要让我做女帝的?” “你和我……的时候,就想把你捧得高高的。” 男人一本正经回答。 卫楚玉觉得他又不正经了,掐了男人的大腿一把:“说正经的!” “就是啊,楚玉是我的福星,还是我孩子的娘,我能不吗?” 说着,南芝赫的手开始游走。 “不行,你现在……” “陛下,你说你怎么感谢臣?总得让臣抱一会儿?” 摄政王以下犯上,拖着女帝没羞没臊,圆月含羞藏入了云层,这一夜,恩爱的两人注定漫长…… 第253章 真会给他找情敌 卫楚玉和南芝赫,甚至南家人们,都很快适应了宫廷的生活。 这里和过去不同,尽管宫里奢靡的建筑还是萧家王朝时在的那般,不过,宫里的主子不过是他们一家七口。 除了女帝和摄政王,小公主小皇子,程太后,南芝雪获封大公主,以及封为王爷的南芝泽在内,都还觉得空了些,外加上程家的外祖父和外祖母,拢共也不过九口人,宫里便不像以往那般人际复杂,以致处处能听到欢乐之声。 群臣们见帝王家也不过是共享天伦之乐的伦常,便跟风学样,家风清明。 程以安舅舅一家,在宫外有门的府邸,卫楚玉给与他们特权,让他们随时能进宫拜见父母,遵行孝道,也同时和南家人相聚。 此一时,他们也听到了程顺青的前妻带着家里一群人,又哭着求着找上门来,求复合! 周围知情的人都骂他们没脸皮,程顺青的前妻却一个劲儿说自己错了,在府前跪地磕头不起。 程顺青已经和金堂坊的女店主岳想容有情有义,岳想容的哥哥是代地总领兵的头头,在南芝赫收服了代地的势力后,两方你来我往有了联系。 特别是岳想容知道了卫楚玉他们的真实身份,很是惊讶,又觉得颇有缘分,这一来二去的,她便和程顺青有了交际,两人之间也渐生情愫。 岳想容之前也曾嫁过人,可惜男人早逝,她便孑然一身,把重心放在金堂坊经营上。 眼见两人情投意合,程顺青的前妻却来插上一脚。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我不计较你独善其身与我和离便已是,现在我程顺青有了心仪的女子,还望我们一别两宽,互不打扰。” 程顺青这般劝说她。 “这,这……程顺青,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原配,是你的糟糠妻,我、妾身知道错了,夫主你就原谅妾身这回! 或者要我做妾也行啊,这位姐姐,我给你磕头!” 前妻知道,程顺青向来心软,自己哭一哭,他一定会重新接纳自己的! 她赖皮赖脸,可把当时在府里做客的岳想容气得不行。 程家父母出面,说她不配为儿媳,程顺青也反问这前妻:“不可共苦, 何以同甘?” 看着程家人一跃便跃上了皇亲国戚,伸手可及的富贵让前妻怎能甘心? 她便寻死觅活,说程家如果不接纳她,她就没脸活下去,要撞死在这里! 就在这胶着之时,宫里传来一道圣旨。 太监当下便叫程家和岳想容迎旨,说他们正巧在这儿,就不多走一趟了! 原来是女帝赐婚建安侯程顺青与岳将军之妹岳想容,说他们患难与共,情比金坚,天造地设的一对,特意赐婚! 把前妻和她父母这些势力狗的脸,打得啪啪啪的响。 同时,太监也看出了他们在这里寻死觅活赖着不肯走,马上叫来皇家护卫,以讹人和影响皇城治安的名义,顺带将他们送入了衙门,打入了大牢! 这一关就是三个月,前妻连带她父母吃尽了苦头,等蓬头垢面放出来时,再也不敢去建安侯府门前闹事,灰溜溜地滚回了老家,也是大快人心! 就在这件事闹出不久,女帝颁布了一项律例在大耀朝内施行——夫者不得休妻,妻者不得休夫,只允许夫妻之间和离。 这一律例挽救了那些怕被休,却又想从婚姻中脱离苦海的女人们! 卫楚玉更想的是废除多妾制,可是这样的风气根深蒂固,她只有循序渐进地去做改变。 朝堂上,卫楚玉让臣子们畅所欲言,积极谏言和建议。 由一种自然开明的气氛来主导。 让臣子们敢于说出他们的想法,敢于为他们认为正义的事而坚持,甚至为了他们的坚持而在朝堂上叫板。 这样的风气自上而下的传递开来,一时之间,不论是朝堂上,还是乡野间,大家各抒己见,自然开明的风气让人如沐春风。 无论男子女子皆做官。 她推行农业上良种的培育和推广,兴科技的方式灌溉和防洪,同时鼓励发明创新,丰富学科,不只是培养科举上的状元,更是培养行行业业术业专攻的状元! 是以,各行各业走向进步,迈入繁荣。 朝堂上,臣子们发现他们的女帝,不仅是个开明者,还是一位高超的算术家,一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能人! 是的,卫楚玉有时还在朝堂上,因需要而向他们解释物理,数学,生物,化学等知识,只不过,解释的是以让古人比较好接受的方式。 臣子们大开眼界,时常感叹自己的迂见。 同时,臣子的举荐和建议,在落到实处有好的收效后,女帝都给他们记上一笔,积累到一定地步,该升职升职,该加俸禄加俸禄,该奖励的奖励。 谁的功劳大,大家都一目了然,能者居上,公平公正,这样,臣子们才能一心为江山社稷。 大耀朝初建,南方还有不少残存势力没有归入,女帝一方稳居朝政,摄政王则举兵踏平前去收服,以致大耀朝的疆域比已去的大兴朝更盛。 这日摄政王班师回朝,听说女帝检阅校阅场,赶紧赶了过去。 结果就见,卫楚玉坐在高马上,骑射蹴鞠,样样第一,受得臣将们一片欢呼称赞。 还真不是下面的臣子兵将让着她。 毕竟这位女帝过去可没有任何功勋,不是所有的兵将都服她。 南芝赫却看到,那些将士眼里对卫楚玉都是敬佩之色。 又是感叹,他们的女帝真是一位女豪杰! 就是他们下面的人让着自己,卫楚玉也不给他们机会: “你们怎么搞的?我一个整日批阅奏折,足不出户的人都能完胜你们,术业有专攻,你们不反省反省你们自个儿……” 所以,按以往帝王得胜个什么,就骄傲的无以复加,下面的臣子一片拍马屁,没想到他们的女帝截然不同,理智到可怕,反批了他们不进取! 将臣们那个老脸啊,一个个的臊得羞红。 导致的结果是,女帝都这这么拼,下面的人只会更卷! 女帝好武,上下崇尚好武之风,但文风也不偏科,两相蔚然成风。 国力也日渐强大。 不过,当时的摄政王,却看到了一名容貌尚佳的将士,一脸崇拜地给他的女帝递去了鞭子,女帝当时还没让大家反省,笑容熠熠的接过。 南芝赫顿时就不开心,吃味了。 耀眼的女帝,还真会给他找情敌! 第253章 真会给他找情敌 卫楚玉和南芝赫,甚至南家人们,都很快适应了宫廷的生活。 这里和过去不同,尽管宫里奢靡的建筑还是萧家王朝时在的那般,不过,宫里的主子不过是他们一家七口。 除了女帝和摄政王,小公主小皇子,程太后,南芝雪获封大公主,以及封为王爷的南芝泽在内,都还觉得空了些,外加上程家的外祖父和外祖母,拢共也不过九口人,宫里便不像以往那般人际复杂,以致处处能听到欢乐之声。 群臣们见帝王家也不过是共享天伦之乐的伦常,便跟风学样,家风清明。 程以安舅舅一家,在宫外有门的府邸,卫楚玉给与他们特权,让他们随时能进宫拜见父母,遵行孝道,也同时和南家人相聚。 此一时,他们也听到了程顺青的前妻带着家里一群人,又哭着求着找上门来,求复合! 周围知情的人都骂他们没脸皮,程顺青的前妻却一个劲儿说自己错了,在府前跪地磕头不起。 程顺青已经和金堂坊的女店主岳想容有情有义,岳想容的哥哥是代地总领兵的头头,在南芝赫收服了代地的势力后,两方你来我往有了联系。 特别是岳想容知道了卫楚玉他们的真实身份,很是惊讶,又觉得颇有缘分,这一来二去的,她便和程顺青有了交际,两人之间也渐生情愫。 岳想容之前也曾嫁过人,可惜男人早逝,她便孑然一身,把重心放在金堂坊经营上。 眼见两人情投意合,程顺青的前妻却来插上一脚。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我不计较你独善其身与我和离便已是,现在我程顺青有了心仪的女子,还望我们一别两宽,互不打扰。” 程顺青这般劝说她。 “这,这……程顺青,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原配,是你的糟糠妻,我、妾身知道错了,夫主你就原谅妾身这回! 或者要我做妾也行啊,这位姐姐,我给你磕头!” 前妻知道,程顺青向来心软,自己哭一哭,他一定会重新接纳自己的! 她赖皮赖脸,可把当时在府里做客的岳想容气得不行。 程家父母出面,说她不配为儿媳,程顺青也反问这前妻:“不可共苦, 何以同甘?” 看着程家人一跃便跃上了皇亲国戚,伸手可及的富贵让前妻怎能甘心? 她便寻死觅活,说程家如果不接纳她,她就没脸活下去,要撞死在这里! 就在这胶着之时,宫里传来一道圣旨。 太监当下便叫程家和岳想容迎旨,说他们正巧在这儿,就不多走一趟了! 原来是女帝赐婚建安侯程顺青与岳将军之妹岳想容,说他们患难与共,情比金坚,天造地设的一对,特意赐婚! 把前妻和她父母这些势力狗的脸,打得啪啪啪的响。 同时,太监也看出了他们在这里寻死觅活赖着不肯走,马上叫来皇家护卫,以讹人和影响皇城治安的名义,顺带将他们送入了衙门,打入了大牢! 这一关就是三个月,前妻连带她父母吃尽了苦头,等蓬头垢面放出来时,再也不敢去建安侯府门前闹事,灰溜溜地滚回了老家,也是大快人心! 就在这件事闹出不久,女帝颁布了一项律例在大耀朝内施行——夫者不得休妻,妻者不得休夫,只允许夫妻之间和离。 这一律例挽救了那些怕被休,却又想从婚姻中脱离苦海的女人们! 卫楚玉更想的是废除多妾制,可是这样的风气根深蒂固,她只有循序渐进地去做改变。 朝堂上,卫楚玉让臣子们畅所欲言,积极谏言和建议。 由一种自然开明的气氛来主导。 让臣子们敢于说出他们的想法,敢于为他们认为正义的事而坚持,甚至为了他们的坚持而在朝堂上叫板。 这样的风气自上而下的传递开来,一时之间,不论是朝堂上,还是乡野间,大家各抒己见,自然开明的风气让人如沐春风。 无论男子女子皆做官。 她推行农业上良种的培育和推广,兴科技的方式灌溉和防洪,同时鼓励发明创新,丰富学科,不只是培养科举上的状元,更是培养行行业业术业专攻的状元! 是以,各行各业走向进步,迈入繁荣。 朝堂上,臣子们发现他们的女帝,不仅是个开明者,还是一位高超的算术家,一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能人! 是的,卫楚玉有时还在朝堂上,因需要而向他们解释物理,数学,生物,化学等知识,只不过,解释的是以让古人比较好接受的方式。 臣子们大开眼界,时常感叹自己的迂见。 同时,臣子的举荐和建议,在落到实处有好的收效后,女帝都给他们记上一笔,积累到一定地步,该升职升职,该加俸禄加俸禄,该奖励的奖励。 谁的功劳大,大家都一目了然,能者居上,公平公正,这样,臣子们才能一心为江山社稷。 大耀朝初建,南方还有不少残存势力没有归入,女帝一方稳居朝政,摄政王则举兵踏平前去收服,以致大耀朝的疆域比已去的大兴朝更盛。 这日摄政王班师回朝,听说女帝检阅校阅场,赶紧赶了过去。 结果就见,卫楚玉坐在高马上,骑射蹴鞠,样样第一,受得臣将们一片欢呼称赞。 还真不是下面的臣子兵将让着她。 毕竟这位女帝过去可没有任何功勋,不是所有的兵将都服她。 南芝赫却看到,那些将士眼里对卫楚玉都是敬佩之色。 又是感叹,他们的女帝真是一位女豪杰! 就是他们下面的人让着自己,卫楚玉也不给他们机会: “你们怎么搞的?我一个整日批阅奏折,足不出户的人都能完胜你们,术业有专攻,你们不反省反省你们自个儿……” 所以,按以往帝王得胜个什么,就骄傲的无以复加,下面的臣子一片拍马屁,没想到他们的女帝截然不同,理智到可怕,反批了他们不进取! 将臣们那个老脸啊,一个个的臊得羞红。 导致的结果是,女帝都这这么拼,下面的人只会更卷! 女帝好武,上下崇尚好武之风,但文风也不偏科,两相蔚然成风。 国力也日渐强大。 不过,当时的摄政王,却看到了一名容貌尚佳的将士,一脸崇拜地给他的女帝递去了鞭子,女帝当时还没让大家反省,笑容熠熠的接过。 南芝赫顿时就不开心,吃味了。 耀眼的女帝,还真会给他找情敌! 第254章 大结局——铭刻到白头 回去就拖着女帝三天三夜,上不了朝政,臣子们问,问就是商议国家机密要事! “楚玉,别的男子可不能多看,也不能对他们笑!” “别看这些男人人前气度风光,背后妻妾一大群,数都数不过来!” 卫楚玉被南芝赫搂在怀里,觉得他就是个醋夫。 卫楚玉手捧着他的俊脸,说:“南芝赫,你觉得我有了你,还能想别人?” “那,我就让他们不许对你笑。”摄政王很偏执。 这什么……向来理智的摄政王,竟然变得了弱智。 卫楚玉将自己的嘴献上,给与福利,否则摄政王后面的话,越听越不能听! 摄政王也美死在这欢海中,无心他用…… 到底是什么朝政机密,让女帝三天不出来面见众人?臣子们好奇猜想,直到女帝几个月后挺着个大肚上早朝,摄政王用眼神示意——这就是机密大事! 呵,众人一想,可不是么?事关江山社稷后继有人呢! 这摄政王真是黏他们的女帝呢! 又是几个月后,卫楚玉成功地产下了第三子。 相比第一次,她顺利了些,孩子的爹也一直守着。 “可喜可贺,又是一个小皇子。” 稳婆忙不迭告诉女帝和南芝赫这个高兴的消息。 “又是个臭小子!” 南芝赫骂了声,却是慈爱的抱着小小的他,捏了捏赤子的小鼻子。 终于,该当爹的来照顾了! 卫楚玉做月子的期间,孩子甩给当爹的,南芝赫这个摄政王既要代理朝政,又要管新生孩子,总算明白了卫楚玉这当娘的辛苦。 他们时常抱着三个孩子,当姑姑的雪儿逗弄孩子们,程太后没事做,慈爱地给孙女们缝外衣,被打发去公干的南芝泽不时带上小礼物回来,一家人又总是热热闹闹的。 往后,卫楚玉体会到当好一个皇帝真是不容易! 因为,它让你每日勤勉克制,不得怠慢,日复一日,渐渐变成了枯燥无味的事,也就理解了兴成帝在疲乏的岗位上一久,就变得耽于享乐。 卫楚玉却又想,她这样的地位,是好多人盼也盼不来的,既然上天给了她这样的机会,她便做好自己的职责,不负这一生! 但,早日培养接班人是可以的,于是,三娃不分男女,都被夫妻俩往优秀里带! 在卫楚玉刚登基不久时,薛云芯跪在皇宫南大门前,央求侍卫,想要求见作为女帝的卫楚玉一面。 卫楚玉自是没有同意。 只是几日过去,薛云芯依旧很坚持,卫楚玉便在去道观时,见上她一见。 这时的薛云芯,就像被妖精吸走了精气神,再无自己流放前卫家主母的意气风发,而是形容枯槁地跪伏在地,衰老的如一个老妪。 “楚玉,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苛刻了你,还有你的母亲。” 卫楚玉望着跪在地上的她,眉一挑:“只是苛刻?” 薛云芯噎了一下,说:“是我害了你的母亲,也害了你,还望您大人大量,放了萧淳儿,她,她是你亲妹妹卫涵瑞……” 薛云芯哭诉卫涵瑞如何变成萧淳儿的模样回来的,卫楚玉想大概她还不知道是自己让柦给两人换的脸。 “我知道这很离奇,女帝您可能不会相信,但这确实是事实,你可以问她只有你们姐妹俩清楚的事!” “求求你,我可以为你的阿娘赎罪,求你看在你们是一父同出亲姐妹的份上,放她一条生路!” 话毕,薛云芯朝卫楚玉磕了三个响头,立即便从怀里掏出备好的瓷瓶,扒开塞头,众人以为她要行刺,一句救驾,刀剑上前,薛云芯却先一步将瓷瓶喂入了自己嘴里。 她一口气仰头服下,喝完擦了擦自己的嘴唇,虚空地看着面前并笑着说:“这是鸩毒。” “我来了,雯娘,对不起你!” 雯娘正是原主父亲对原主娘亲的叫法,卫楚玉闭上了眼睛。 不多久,薛云芯就毒发身亡,彻底倒下。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或者,薛云芯还要为她的女儿考虑。 薛云芯当得起这个娘,原主娘也当得起娘的身份,唯有卫庭珍,他误了两个女人,不配当爹! 往后的卫庭珍,孑然一身,家族之人,包括十分怨怪他的卫夫子在内,都视卫庭珍为罪人,不肯与之来往。 为了生存,卫庭珍不得不放低身段,在外面找活勉强度日,直到死前都孤苦伶仃。 他太后悔了,后悔没对雯娘母女俩好,也后悔那日不肯救自己的小女儿,这时的他尝尽了人间滋味,才发现,有家人的陪伴才是最重要。 可惜,在薛云芯死后不久,被卫楚玉放出的萧淳儿,得知母亲为了换她这个女儿,竟服毒赎罪而去,而自己的父亲却不敢与自己相认时,心境彻底变化。 千帆过尽,已是沧海桑田,顶着萧淳儿脸的卫涵瑞大笑两声,在卫楚玉提出,只能远嫁给她找夫婿时,萧淳儿摇了摇头,顾自一个人离开了。 坊间传言,她削发当了尼姑,一身清贫。 卫庭珍余生穷困潦倒,死后无人问津,还是被发现的邻里一个草席裹着,扔出荒山埋掉,可谓结局凄苦。 女帝的卫楚玉,对以往跟随她的人,根据他们的意愿,也做了安排。 夏子明成为了程以安侯府的大管家,实则,卫楚玉还有很多发家致富的点子,依旧想和嫁入程家的岳想容合作,赚取正道的银子,夏子明便是她这一方的代理人。 卫楚玉自然不会搜刮民脂民膏,但,有正当赚钱,且不是她出面的机会,她不会放过,赚取来的留给他们老南家,也以防出现重大事项时,国库不支。 沈翠花作为宫廷女护卫,每日神气地陪在她身边。 菱娘和曼娘,一个重嫁入苏家,一个被夏子明讨了去。 至于夏若丹,她经营商行,算嫁也算入赘了一位小夫婿,目前两人生活美满。 夏知芸则想成为卫楚玉那般不输男子气概的人物,欲报考女官做一做,暂且放下人生大事,很是拼命。 至于柦这个坏蛋,卫楚玉搞清了他所有做法的原理,就给他弄失记忆,丢给了骆驼队带去了西域。 大耀朝第一年科考,女帝和摄政王在大殿前,殿试了考入的学子们。 而苏浩明的大儿苏子祥,也在之中。 对答时,卫楚玉他们发现这个苏家的长子是个有才能之人,往后都着重培养,苏子祥也为大耀朝的百姓,贡献了一生。 随着孩子们长大成人,卫楚玉和南芝赫渐渐放权。 等到长女南明宴和大儿南明伯皆可为大耀朝负重任时,两人都谦虚地推给对方。 最后还是性情好动的大皇子南明伯说,每日在皇宫里,真是坐不住,便手执刀剑,坐上鞍马,到边塞开疆拓土去,给那些野蛮之地带去开明和先进! 大女便顺势接替卫楚玉的位置,成为大耀朝第二任女帝。 卫楚玉也终于在自己四十岁前,光荣退休了!往后,她与南芝赫游山玩水,惬意自由地生活。 他们携手看山,望日,观海,一路玩耍尝吃,好不快乐! 哪里有不平,就管到哪里! 玩累了,不是回宫里“养老”,南明宴请教他们探讨朝政大事,就是去边塞看望大儿子,南明伯又和父亲交流战术。 最累的是小儿子南明柯,本以为自己可以当个闲散王爷,学母后的经商知识开拓商路,然而,他却自然地成为了长姐,长兄,还有太上皇几位的传声筒! 这厢,姑姑南芝雪嫁给了与她两小无猜一起长大的林信文,她高龄喜得儿子,是多么可喜的事?南明柯又又又当传声筒。 至于恩爱的阿爹阿娘,去了哪里? 此时在海岛的南芝赫和卫楚玉,他们手牵着手,坐看鸟飞鱼跃,潮起潮落,耳鬓厮磨间,情意缠绵如昔,铭刻到白头! ——本书完—— 第254章 大结局——铭刻到白头 回去就拖着女帝三天三夜,上不了朝政,臣子们问,问就是商议国家机密要事! “楚玉,别的男子可不能多看,也不能对他们笑!” “别看这些男人人前气度风光,背后妻妾一大群,数都数不过来!” 卫楚玉被南芝赫搂在怀里,觉得他就是个醋夫。 卫楚玉手捧着他的俊脸,说:“南芝赫,你觉得我有了你,还能想别人?” “那,我就让他们不许对你笑。”摄政王很偏执。 这什么……向来理智的摄政王,竟然变得了弱智。 卫楚玉将自己的嘴献上,给与福利,否则摄政王后面的话,越听越不能听! 摄政王也美死在这欢海中,无心他用…… 到底是什么朝政机密,让女帝三天不出来面见众人?臣子们好奇猜想,直到女帝几个月后挺着个大肚上早朝,摄政王用眼神示意——这就是机密大事! 呵,众人一想,可不是么?事关江山社稷后继有人呢! 这摄政王真是黏他们的女帝呢! 又是几个月后,卫楚玉成功地产下了第三子。 相比第一次,她顺利了些,孩子的爹也一直守着。 “可喜可贺,又是一个小皇子。” 稳婆忙不迭告诉女帝和南芝赫这个高兴的消息。 “又是个臭小子!” 南芝赫骂了声,却是慈爱的抱着小小的他,捏了捏赤子的小鼻子。 终于,该当爹的来照顾了! 卫楚玉做月子的期间,孩子甩给当爹的,南芝赫这个摄政王既要代理朝政,又要管新生孩子,总算明白了卫楚玉这当娘的辛苦。 他们时常抱着三个孩子,当姑姑的雪儿逗弄孩子们,程太后没事做,慈爱地给孙女们缝外衣,被打发去公干的南芝泽不时带上小礼物回来,一家人又总是热热闹闹的。 往后,卫楚玉体会到当好一个皇帝真是不容易! 因为,它让你每日勤勉克制,不得怠慢,日复一日,渐渐变成了枯燥无味的事,也就理解了兴成帝在疲乏的岗位上一久,就变得耽于享乐。 卫楚玉却又想,她这样的地位,是好多人盼也盼不来的,既然上天给了她这样的机会,她便做好自己的职责,不负这一生! 但,早日培养接班人是可以的,于是,三娃不分男女,都被夫妻俩往优秀里带! 在卫楚玉刚登基不久时,薛云芯跪在皇宫南大门前,央求侍卫,想要求见作为女帝的卫楚玉一面。 卫楚玉自是没有同意。 只是几日过去,薛云芯依旧很坚持,卫楚玉便在去道观时,见上她一见。 这时的薛云芯,就像被妖精吸走了精气神,再无自己流放前卫家主母的意气风发,而是形容枯槁地跪伏在地,衰老的如一个老妪。 “楚玉,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苛刻了你,还有你的母亲。” 卫楚玉望着跪在地上的她,眉一挑:“只是苛刻?” 薛云芯噎了一下,说:“是我害了你的母亲,也害了你,还望您大人大量,放了萧淳儿,她,她是你亲妹妹卫涵瑞……” 薛云芯哭诉卫涵瑞如何变成萧淳儿的模样回来的,卫楚玉想大概她还不知道是自己让柦给两人换的脸。 “我知道这很离奇,女帝您可能不会相信,但这确实是事实,你可以问她只有你们姐妹俩清楚的事!” “求求你,我可以为你的阿娘赎罪,求你看在你们是一父同出亲姐妹的份上,放她一条生路!” 话毕,薛云芯朝卫楚玉磕了三个响头,立即便从怀里掏出备好的瓷瓶,扒开塞头,众人以为她要行刺,一句救驾,刀剑上前,薛云芯却先一步将瓷瓶喂入了自己嘴里。 她一口气仰头服下,喝完擦了擦自己的嘴唇,虚空地看着面前并笑着说:“这是鸩毒。” “我来了,雯娘,对不起你!” 雯娘正是原主父亲对原主娘亲的叫法,卫楚玉闭上了眼睛。 不多久,薛云芯就毒发身亡,彻底倒下。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或者,薛云芯还要为她的女儿考虑。 薛云芯当得起这个娘,原主娘也当得起娘的身份,唯有卫庭珍,他误了两个女人,不配当爹! 往后的卫庭珍,孑然一身,家族之人,包括十分怨怪他的卫夫子在内,都视卫庭珍为罪人,不肯与之来往。 为了生存,卫庭珍不得不放低身段,在外面找活勉强度日,直到死前都孤苦伶仃。 他太后悔了,后悔没对雯娘母女俩好,也后悔那日不肯救自己的小女儿,这时的他尝尽了人间滋味,才发现,有家人的陪伴才是最重要。 可惜,在薛云芯死后不久,被卫楚玉放出的萧淳儿,得知母亲为了换她这个女儿,竟服毒赎罪而去,而自己的父亲却不敢与自己相认时,心境彻底变化。 千帆过尽,已是沧海桑田,顶着萧淳儿脸的卫涵瑞大笑两声,在卫楚玉提出,只能远嫁给她找夫婿时,萧淳儿摇了摇头,顾自一个人离开了。 坊间传言,她削发当了尼姑,一身清贫。 卫庭珍余生穷困潦倒,死后无人问津,还是被发现的邻里一个草席裹着,扔出荒山埋掉,可谓结局凄苦。 女帝的卫楚玉,对以往跟随她的人,根据他们的意愿,也做了安排。 夏子明成为了程以安侯府的大管家,实则,卫楚玉还有很多发家致富的点子,依旧想和嫁入程家的岳想容合作,赚取正道的银子,夏子明便是她这一方的代理人。 卫楚玉自然不会搜刮民脂民膏,但,有正当赚钱,且不是她出面的机会,她不会放过,赚取来的留给他们老南家,也以防出现重大事项时,国库不支。 沈翠花作为宫廷女护卫,每日神气地陪在她身边。 菱娘和曼娘,一个重嫁入苏家,一个被夏子明讨了去。 至于夏若丹,她经营商行,算嫁也算入赘了一位小夫婿,目前两人生活美满。 夏知芸则想成为卫楚玉那般不输男子气概的人物,欲报考女官做一做,暂且放下人生大事,很是拼命。 至于柦这个坏蛋,卫楚玉搞清了他所有做法的原理,就给他弄失记忆,丢给了骆驼队带去了西域。 大耀朝第一年科考,女帝和摄政王在大殿前,殿试了考入的学子们。 而苏浩明的大儿苏子祥,也在之中。 对答时,卫楚玉他们发现这个苏家的长子是个有才能之人,往后都着重培养,苏子祥也为大耀朝的百姓,贡献了一生。 随着孩子们长大成人,卫楚玉和南芝赫渐渐放权。 等到长女南明宴和大儿南明伯皆可为大耀朝负重任时,两人都谦虚地推给对方。 最后还是性情好动的大皇子南明伯说,每日在皇宫里,真是坐不住,便手执刀剑,坐上鞍马,到边塞开疆拓土去,给那些野蛮之地带去开明和先进! 大女便顺势接替卫楚玉的位置,成为大耀朝第二任女帝。 卫楚玉也终于在自己四十岁前,光荣退休了!往后,她与南芝赫游山玩水,惬意自由地生活。 他们携手看山,望日,观海,一路玩耍尝吃,好不快乐! 哪里有不平,就管到哪里! 玩累了,不是回宫里“养老”,南明宴请教他们探讨朝政大事,就是去边塞看望大儿子,南明伯又和父亲交流战术。 最累的是小儿子南明柯,本以为自己可以当个闲散王爷,学母后的经商知识开拓商路,然而,他却自然地成为了长姐,长兄,还有太上皇几位的传声筒! 这厢,姑姑南芝雪嫁给了与她两小无猜一起长大的林信文,她高龄喜得儿子,是多么可喜的事?南明柯又又又当传声筒。 至于恩爱的阿爹阿娘,去了哪里? 此时在海岛的南芝赫和卫楚玉,他们手牵着手,坐看鸟飞鱼跃,潮起潮落,耳鬓厮磨间,情意缠绵如昔,铭刻到白头!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