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维世界唯一真神》 第1章 高维觉醒 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 对于这个问题，人会因为生活环境的不同、受教育程度的高低、所处地位的差异，产生截然不同的看法。 有人看到功名利禄、声色犬马，有人看到苗芽生长、世代辛劳······ 但周恒眼中的世界与所有人都不一样，在他看来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信息池，这里的一切都是信息之间的交换。 在他的眼中所有无形之物都被具象化，包括人们多变不定、难以琢磨的情绪。 他看到了“开心”情绪的触发，是因为收到了敬仰、羡慕、感谢、拥护、赞扬、期待、满足等等信息。 他看到了“吃饭”这种行为，产生的饱腹、口感、味道、热量、营养等等信息。 ······ 现在整个世界的一切，在周恒眼中都变成了无比纷杂扭曲的信息流，短短一秒钟的注视，所观测到的庞大信息量，使他头痛欲裂、恶心抽搐。 “啊···” 周恒赶快闭上自己好像变异了的双眼，当一切重归黑暗时他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周恒，原龙国矿产类勘查技术与工程的大学生，毕业后加入了龙国的矿产企业，由于工作需要他被调派到了第三世界国家尼日亚。 老实说在没有出国之前，周恒并没有感觉龙国的安全有多么美好，但当他到了尼日亚之后，那里的一切狠狠碾碎了他朴素的世界观。 土匪，对就是土匪，这个已经消失在龙国历史中的罪恶职业，在尼日亚依然在茁壮生长。 你敢想想，在那里就算部落的酋长如果不带足安保人员，也会被土匪劫持吗。 在那群匪徒眼中从来没有本地人与外地人的区别，只要能获利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次掠夺的机会。 很难想象，这样神奇的国家究竟靠着何等奇葩的匹配机制生存，但这样的国家却真实存在于现代世界，不幸的是周恒因为工作原因，需要前往这样的国家。 其实周恒所在的矿产企业有足够的安保力量，工作一年多来他和他的同事并没有出现任何损伤。 就在他已经逐渐适应当地的混乱社会时，意外却突然发生了。 在一次勘查工作时不知道哪里来的流弹击中了他，他倒下之前听到队长高呼“有流弹，所有人立刻卧倒”。 模模糊糊中，周恒正在快速失去对自身的感知，这一切来的太快，快到他甚至没有来得及恐慌，他最后的意识就是，“真该送这些混乱的家伙下地狱”。 等周恒再次恢复意识，就看到了纷杂扭曲的信息在肆意流动，那一瞬间他认为自己的脑袋可能出问题了。 可陌生的环境，着装古朴简陋的居民，还有充斥天地、肆意流动的信息都在提示着他，他貌似穿越了。 而且还不是普通的穿越，他仅仅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世界的部分本质，这表明他好像成为了一个不得了的存在。 “我现在能够看到信息的流动，那我是否能看到自己身上所包含的信息。” 动念之间，周恒紧闭的双眼中出现了一个英武的少年，在他的注视下，那少年的一切信息化作有序的画面供他观看。 他看到，一个孩童哇哇降生，家人欣喜的围着他打转；还看到，孩童父亲苦读中举后，欢喜的收拾行装前去上任。 他看到，孩童家中挂满白幡，懵懂的孩童跪在灵堂前不知所措；更看到，孩童大伯在夜深人静时痛斥，“二弟啊，没有你这样贪的，现在好了，逼得寨民叛乱，你也丢了性命”。 就这样，周恒看完了这具身躯短短十六年的人生，也知道了自己的转世之身为何而死，他又为何会有如此神奇的能力。 这一切都发生在昨天下午，当时周恒的前身被家中大伯指派前往田庄查验今年的收成。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可当前身看到一个赶着几只羊的行脚商时，临时起意打算买下两只羊慰藉辛苦劳作的庄户们。 意外的是，那行脚商有生意却不做，即便加钱也依然不松口，前身恼了，叫了一些庄户汉子强行买了两只。 等庄户们欢天喜地准备宰羊时，发现那两只羔羊遇水化作了两个妇人，这种奇异景象并没有吓到前身，反而激怒了庄户们，因为那两个妇人赫然是本地庄户汉子的婆娘。 有两分血勇、三分义气的前身非常气愤，立刻带领庄户们持棒牵狗四处搜寻那行脚商。 只会一手邪术的行脚商，并没有什么大能耐，很快便被年轻力壮的庄户们抓住了。 行脚商为了活命，打算献出些钱财平事儿，还威胁前身说自己会厌胜之术（诅咒巫术），如果不放过他，他一定会诅咒前身。 前身一看这还得了，你今天能用诅咒之术威胁我放掉你，明天你不得威胁我向你进献庄户，以便用那邪术化作羔羊。 因此，前身十分果断的准备驱邪除恶，具体方法很简单，前身根据庄户的意见‘万事不觉浸粪坑’，所以行脚商被一块大石头“镇压”进了茅坑。 事实证明，庄户们朴素的驱邪方法还是很好用的，那行脚商没冒几个泡就安静了，想来那邪人已经被镇压了。 本来事情到此已经完结了，但行脚商或许感觉太过耻辱，所以他拼着不入轮回、魂飞魄散的代价，也要施展邪术报仇雪恨。 谁也不知道行脚商怎么在粪坑里施展的厌胜之术，讲道理这些邪术不应该有些手印、口诀之类的施展动作吗。 总之，不管行脚商如何使用的邪术，前身还是被诅咒了，而且还是那种怨鬼类的邪恶诅咒。 面对怨鬼的撕扯，前身的灵魂在支撑不住开始破碎溃散时，一个宏伟神圣的身影出现在了前身的灵魂深处。 那是怎样浩大神圣的身躯，祂身着蓝白条格的服饰（病服），脸上有着透明的奇异面罩（氧气罩），身上更是有着多条宛若长江大河一般的晶莹管道（输液管）。 那身影仅仅是一个画面便包含了太多的伟大，好像仙神临凡一般神圣宏伟的画面，直接泯灭了怨魂的一切。 “所以说中弹后的我成植物人了？我的转世之身并没有什么神奇的地方，我之所以能看到这个世界的部分本质，是因为我那具依旧活着的躯体，对此界而言是更高维的生命？” “没想到曾经平凡的我，换了一个世界就成为了高维的存在，那我这到底是升维了还是降维了。” 第2章 阴灵？不，是阴神 周恒通过对自身信息的观测，明白了自己当下的处境。 他并不是突然穿越到此界的，而是脑损伤成为植物人后，意识通过某种未知的方式降维进入了此界，并在此界转世获得了新生。 如果没有外力的干扰，他很有可能会在此界度过正常的一生，但怨鬼撕碎了他此生的灵魂，这导致他那来自高维的灵魂本质苏醒了。 在高维力量的作用下，他的灵魂本质竟然能与远在高维地星的身躯取得一些模糊的感应。 这种源自高维的感应能力，赋予了周恒看破当前世界部分本质的奇特视觉。 现在摆在周恒面前最大的问题，就是他没有一颗高维的大脑，因此他根本无法有效处理源自高维视野所观测到的巨量信息。 当然没了那颗高维的大脑，他同样无法支配那具远在地星的高维躯体。 换句话来说，他需要重启那颗已经脑死亡的大脑，然后才能获得完整的高维之力，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源自那颗高维大脑，这其中也包括意识与思维。 “这可难办了，以地星的医疗科技保证我的肉身存活没有丝毫问题，但大脑修复想都不要想了。 难道我要在这个低维世界打造一颗如同大脑一般精密的信息处理器，进而反向激活我原本的高维躯体。” 周恒知道，这个想法是极其疯狂的，想在一个低维世界塑造出一颗高维大脑，这几乎是不可能成功的事情。 但源自灵魂本质的模糊感应，让他看到了探索升维的希望，这种源自生命进化的根源诱惑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让他有了近乎痴迷般的追求。 “现在想探索升维终归是白日做梦，当下我应该做的是依靠高维的感知，尽快在此界取得强大的力量。” 从升维的诱惑中挣脱出来后，周恒发现自己原本残破的灵魂，已经被高维灵魂本质反馈的力量修复完整了，他那高维的灵魂本质又一次隐藏进了低维的灵魂外衣之中。 灵魂的损伤与复苏，让周恒对怨鬼这种灵魂生命产生了不小的兴趣。 “让我看看怨鬼这种阴灵的本质，这还是我两世加起来第一次接触到‘鬼’这种神奇的生命体。” 在周恒的观测下，之前闯入他灵魂识海的怨鬼所包含的信息，抽丝剥茧、异常详细在了他的感知之中一一展现。 “原来这就是怨鬼，靠着损伤灵魂本质的方式将三魂七魄强制凝聚成阴灵，用于自杀性诅咒攻击，这果然是邪术。 不过这邪术对我来说却是一道不错的法术，我的灵魂本质来自高维世界，仅仅强行凝聚阴灵并不会对我造成什么伤害。” 洞悉了怨鬼的存在形式之后，周恒仗着自己高维的灵魂本质，开始模拟这种能够强行凝聚阴灵的邪术。 在经过几次失败后，周恒发现自己的灵魂本质果然没有丝毫受损，其间因为强行凝聚阴灵所损伤的低维灵魂，也在高维灵魂本质的修复下快速恢复了正常。 这种没有成本的试错方式，给了周恒持续探索本土超凡力量的底气，让他得以放开顾虑对自己的低维灵魂进行各种实验。 “这就是阴灵眼中的世界吗，我成功了。” 终于在经历十几次失败后，周恒成功将自己的低维灵魂强行转化成了阴灵，现在即便他抛弃这具低维的肉身，也能够以另一种生命形态在这个世界生存了。 当阴灵凝聚成功的一瞬间，周恒获得了另一个观察世界的视角。 虽然阴灵的视觉与普通人有些差异，但周恒总算可以不用直面高维视觉观测到的扭曲信息流了。 新视觉的出现，对周恒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消息，低维的躯体与灵魂根本无法有效处理高维视觉所观测到的巨量信息。 现在有了阴灵的视觉，他终于可以在这个世界正常生活了。 “用邪术损害灵魂本质强行凝聚的阴灵，虽然获得了灵魂出窍、攻击他人灵魂的能力，但并不能存在太长时间。 以攻击我的怨鬼来看，他最多只能存活三个时辰左右，就会因为能量耗尽魂飞魄散。” “可我与他不同，我的灵魂本质来自高维，维持阴灵对我来说几乎没有什么消耗，相比于刹那绽放的阴灵，我更像是长视久生的阴神。” 高维的力量是如此伟大，之前此界的周恒还是一个普通人，但现在他仅靠高维的位格投影，便成为了一个能够在此界长视久生的生命体。 当周恒熟悉自己的阴神形态之后，便主动脱离了自己的肉身，他开始尝试着以阴神之躯在卧房内四处行走观察。 在阴神的视觉下，他终于看到了这个世界正常的表象，木床、锦被、桌椅，还有透过窗纸朦朦胧胧的星光与月光，这和周恒前身看到了的景象差别不大。 唯一的差别就是，阴神的视觉总能看到一些从地面向上浮动的淡淡气雾，本该遮住星月之光的窗纸上，也泛着朦胧的莹莹之光。 总的来说，阴神的视觉多了点特效，也是，阴灵作为一种能量类生命体，看到一些能量的浮动是很正常的。 “这世间既然有邪术、阴灵，应该也会有法术、鬼怪之类的东西，接下来我该多收集此界的超凡知识，变强的同时，也探索如何有效引动高维的力量。” 周恒的阴神在卧房内闲逛一会儿后，便回到了自己的身躯，然后他将自己的高维视觉锁定在了自己的躯体上，并用阴神视觉接管了这具身体的感知。 这种同时操控两个视觉的行为开始并不顺利，在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后，周恒总算大致掌握了这种模式。 两个视野同时观测虽然对他造成了一些困扰，但并不全是坏处。 锁定自身的高维视野，让周恒时刻处于自我观测状态，现在他自身出现任何变化都会被他第一时间观测到。 这种完全了解自己的状态还是挺不错的，这让周恒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体力、自己身体的极限是什么程度、自己到底有多少后备能量可以调动。 这就好像玩游戏一样，在周恒眼中，自己的躯体变成了精确无比又可以观测到的数据信息。 由于数据太多，他只重点关注几项核心数据的变化，并以此为基础，给自己制作了一个简易的数据面板。 第3章 祭拜安魂 姓名：周恒（人、阴神） 精：1（以本界周恒健康的身体状态，作为基本数据单位）； 气：1（以本界周恒之前身躯正常的能量积累，作为基本数据单位）； 神:10（以成就阴神之前的灵魂状态做基础单位，成为阴神后周恒的灵魂力量暴增）； 天赋：高维真灵（高维的灵魂本质）；高维视觉；阴神之躯； 周恒的前身由于出身不错、从小不缺吃喝，再加上年轻少壮会些拳脚枪棒，所以身体并不差，并且很可能比大多数普通人还要强上一些。 因此以前身的状态作为基础计量单位，在周恒看来还是很合理的，这也方便让他更直观的时刻了解到自身的进步。 当一切努力与进步都能被直观的观测到时，周恒内心涌现出了无穷的动力，现在学习知识对他来说变成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当黑夜过去，朝阳的光辉洒在了窗户的油纸上，在阴神的视觉中，这平常的光辉是那样绚丽美好，宛若冰原极光一般洗涤心灵。 经过一夜的时间，本来初获特殊能力心情无比激动的周恒，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他起身穿好衣服，打开卧房的大门走入了这个新世界。 “诶，二公子您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可是田庄简陋住不惯，您忍忍田庄就这条件，过几天秋收完了，我们就可以回府了。” “王管事，我可没那么娇贵，当下正值秋收之际，乡亲们都在辛苦劳作，我又怎能贪睡。” 周恒大伯派遣来田庄查验收成的队伍中，周恒虽然是名义上的主事，但具体查验工作还是要由王管事这位老练账房负责。 因此王管事一大早便起来忙碌了，可让他没想到是自家平时并不勤勉的二公子，今天竟然也起了个大早。 “二公子能体会到乡民的辛劳，真是有颗仁善之心，现在朝食还没有做好，要不我去催催。” “不用了，一切照旧即可，我正好去田间逛逛，看看秋收盛景。” 踏出黄泥夯土做墙的小院，周恒一路回应着见礼的庄户们，走出了这所古朴的乡村田庄。 当周恒来到种满谷物的农田时，发现已经有不少庄户在田间忙碌了，他没打扰他们，而是向着一块有着多个大小不一土包的田地走去。 在阴灵的视觉下，周恒发现那里有几个身躯虚幻的身影，正呆呆的蹲坐在土包旁的松柏下，注视着忙碌的庄户们。 不用猜，周恒也明白，那几个身影应该是人死后所化的阴灵。 正常情况来讲，这些弱小的阴灵不可能长时间存在的，那他们维持存活的能量来自何处？ 周恒来到土包旁看到了焚烧的痕迹和未完全燃烧的纸箔（冥钱），他若有所思，看来祭祀在这个世界确实能产生连通阴阳的效果。 “几位叔公安好，你们为何不入冥府轮回，可是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地方。” 周恒之前接收了前身全部的信息，他知道这个世界是有着地府（冥府）、轮回之类传说的，现在他又发现了祭祀的效果。 因此，他想向这些阴灵们了解一些此界冥府轮回的消息。 但周恒注定要失望了，那几位阴灵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依然痴痴的望着忙碌的庄户。 “听不到我说话，还是他们已经没有了正常的智慧？” 考虑到阴灵与人类已经是不同的生命体，周恒的阴神脱离肉身，准备以阴神之躯再次向那几位阴灵询问。 “啊···” “呜呜···” 但情况有些出乎周恒的预料，那几个阴灵看到他阴神之躯的瞬间，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他们一个个尖叫着扑进了自己的坟包，并瑟瑟发抖的尽力将自己虚幻的身躯蜷缩。 “难办了，他们如此怕我，却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看来他们应该没有了智慧，只剩下求生的本能了。” 周恒看着几个努力将自己蜷缩成球的阴灵，他知道自己想要靠交流获取冥府消息的打算，怕是要落空了。 好在他已经有了一些收获，也获得了一个很值得探索的目标，那就是“祭祀”。 有了目标的周恒当即离开了坟地，在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后，那几个阴灵再次从自己的坟包中钻出，然后继续蹲坐于松柏下痴痴的望着劳作的庄户们。 ······ “恒少爷，只要我们诚心祭拜你，真的就有糖吃了吗？” “真的，呐，你们看这是京城‘黎塘坊’所制的上好姜糖，只要你们诚心祭拜，这些都是你们的。” 在打谷场玩耍的十几个最大只有五岁的孩子，成为了周恒的实验助手，在香甜姜糖的诱惑下，这些懵懂的孩童异常的乖顺。 “可是恒少爷，我阿爸说过，祭拜是对死去先人的怀念，您受我们祭拜会不会不吉利。” “放心，我不是说了吗，昨晚那个将人变成羊的邪人化作怨鬼前来纠缠我，幸得我们村的土地公搭救，我才免于一难。 不过土地公也说了，我因怨鬼缠身伤了魂魄，需要纯真孩童诚心祭拜助我安魂，你们不用担心不吉利，如果祭拜真有用，我还会为土地公翻修土地庙。” “那好，我家还有一封纸箔，我去拿来帮恒少爷安魂。” “我也去，我家有祭祖剩下的土香。” 许是姜糖的诱惑真的很大，也或许心思单纯的孩童们真心想帮周恒‘安魂’，面对周恒还算合理的解释，孩童们一个个不疑有他的回家搜集祭祀物品。 当一缕青烟自火焰中升腾，伴随着孩童们诚心的祭拜，一种特殊的力量涌向了周恒的阴神之躯。 这力量虚弱却神奇，它带着孩童的思念情绪，化作微小的白色光点被周恒的阴神吸纳，神奇的是周恒的阴神竟然产生了一丝的饱腹感。 由于周恒的高维视野一直处于自我观测状态，所以他很轻易的发现了这缕特殊力量的作用，那力量出现的瞬间被他阴神吸收，成为了维系阴神存在的能量。 虽然这力量很弱小，对周恒的阴神来说并无多少效果，但周恒判断这股力量足以让普通的阴灵维系一段时间的生存。 “怎么样，恒少爷有效果吗？” “有，我现在感觉神思清明，想来土地公的安魂办法是有效的，当然还要多谢你们的帮忙。” “那就好，恒少爷是好人，您从变羊坏人手里救回了张大娘、李大妈，我们帮您也是应该的。” 面对孩童们渴望的目光，周恒微笑的拿出油纸包中的香甜姜糖开始分发。 “耶，好甜啊。” 第4章 拜神即拜我 安吉村，这个挂靠在京城周家的田庄村落，在八月十三这个正值秋收的时间段，却发生了一件神异的事儿。 起因是村中土地公显灵，帮主家少爷驱散了变羊邪人的怨鬼诅咒。 因此来自京城主家的少爷周恒，为了报答土地公的庇护恩情，打算重新翻修村中土地庙。 这件事本身就比较神异，加上之前变羊邪人确实存在，被浸茅坑前还放狠话说要用厌胜之术下诅咒。 整件事情合情合理，由不得庄户们不信，到这时庄户们才发现曾经被他们冷落、香火并不兴盛的土地庙，原来真的能庇护生民。 到这时，翻修土地庙便顺理成章了。 即便当下正值秋收忙碌，庄户们还是挤出了一个木匠、两个会修房屋的瓦匠，帮周恒一同翻修土地庙。 对于这件事，作为周恒临时监护人的王管事同样表达了支持的态度，并表示一应花费可以走田庄公账报销。 王管事此举一为代周府感谢土地公的庇护，二为帮自家少爷成事。 有了王管事的支持，周恒的翻修计划很顺利，本来矮小只到成人腰身处的土地庙，被他扩建拔高到了两米高。 就连原本只有十几寸的土地公神像，他也准备重塑换成一个一米左右大些的神像。 由于周恒得土地公庇护，又是唯一见过土地真容的人，因此土地神像的铸造自然由他负责。 在周恒的主持下，土地神庙很快被翻修一新，新的土地神庙虽然空间依然不大，但好歹能站下几个成年壮汉，也算是个能躲避风雨的小屋了。 八月十五晚上，月儿正圆，忙碌一天的庄户们晚饭都没有吃，就来到周恒的院落“抬神”。 “嘿、嘿、嘿···” 四个壮汉抬着一米多高的泥胎神像，向新修成的土地庙走去，沿途嘻嘻的孩童跟着自家大人蹦蹦跳跳、欢乐异常。 周恒没有受过土地的恩惠，他这样做有什么意义，难道只为完善他的谎言。 其实，并不是这样的，他在接受了孩童们的祭拜后，发现了祭祀力量的神奇，因此他需要有一个固定的“实验台”为他收集香火。 而在乡村，‘土地公’这个本土神更容易得到乡民的认可，至于原本的土地公在该怎么办，这从来不是一个问题，因为安吉村的土地公本就是一块泥胎木偶，并没有丝毫神异。 周恒不知道土地缺失是大范围现象，还是小范围现象。 但这与他的计划没有关系，不管是土地本来就不存在，还是土地因香火稀少消散了，这都不会影响到他的计划。 “到了，到了，大家都小心点，别摔了土地爷。” \"请土地爷回府。\" 当土地被安放好后，周恒拿出一块红布为土地神像披上。 乡民们普遍不富裕，为土地神像披上一块红布已经是很虔诚的表现了，倘若周恒真的为神像披上一件新衣，可能过不了几天就会被人半夜偷走。 毕竟泥胎神像带来的敬畏是有限的，新衣服能换成的财货确是实打实的利益。 “土地爷着新衣（红布）、换新服，请保佑我们安吉村事事平安、五谷丰登。” 在一声响亮的吆喝声中，安吉村的庄户们一同恭敬叩拜。 这一刻不管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但起码他们此刻有那么一瞬间是虔诚的，这可能就是祭祀活动存在的意义，它能在这个世界凝聚人心、也能真实的产生力量。 泥胎神像的土地公享受着庄户们的朝拜，它一动不动安静祥和，它那泥塑的面孔像个青年沾上了胡子，有些神似周恒在地星时的样貌。 除此之外，周恒在泥塑之中掺杂了一个他的碎发团，借助这个碎发团周恒的阴神附身到了神像之上，享受了这波进献给无名神像的香火。 安吉村不大，但也有五十余户、二百余人，这些人祭拜产生的香火之力比十几个孩童多得多，也比孩童们提供的香火杂乱的多。 周恒的阴神接受香火的瞬间，香火中便涌出无数杂念想要影响他的思维，但高维真灵使他天然免疫针对灵魂思维的干扰。 因此，这些杂乱的香火之力对他而言没有丝毫威胁，对他来说这些杂乱的香火之力不过是一些劣质的能量罢了。 这些香火之力在影响思维的同时，也在不断滋养周恒的阴神，有高维视野的周恒发现，只要香火之力足够、滋养的时间够长，他的阴神之躯就能慢慢变强。 周恒不需要担忧香火之力的影响，却能享受到香火之力的实惠，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随着香火之力的不断涌入，还有庄户们诚心的祈祷，部分香火之力化作了一块鲜红的布匹裹在了周恒的阴神之上。 那红色的布匹与土地神像上的红布相差不大，这一刻香火之力在周恒的感知中不断展示它的奇异。 “献布为袍，香火养神，这世界对阴灵类的生命真是既友好又残酷，祂们得享万民供奉的同时，也会被香火绑架，甚至会失去自我、化作众生希望的样子。” 在周恒的高维感知下，香火之力的操控变得简单了起来，他精密的撬动能量节点，将这波香火全部填充到香火之力所化的红色布匹之上。 然后他将布匹化作宽袖红衣包裹住了阴神之躯，现在他的这些香火之力会逐渐滋养他的阴神，香火之衣也会为他的阴神提供一层保护。 紧接着他在自己的属性面板上加了一行字，技能：香火之衣。 “礼毕。” 又一声吆喝声后，庄户们相继起身，刚才安静的孩童们也再次活跃了起来。 “走、走，去吃席了，恒少爷大方的紧，要在今天请我们一起吃饭。” “听说有肉汤，今年咱们也能好好过个中秋节了。” “吃肉咯，吃肉咯···” 便随着庄户们的说笑，这次祭拜土地公“乔迁大喜”的仪式正式结束了，他们三三两两到达打谷场领上一碗杂菜肉汤配着高粱馍馍开心的吃了起来。 满月照耀下，几个虚幻的身影来到打谷场旁痴痴的望着他们。 “恒少爷，您每月例钱不多，何必请庄户们一起吃饭。” “我受了他们供养，自然要还回去。” 第5章 我的故事，我的世界 秋收农忙时间宝贵，整个八月对庄户们来说注定是一个忙碌的月份。 经过十几天的辛苦劳作，庄户们已经将收获的谷物入仓，在清理完田间谷物的秸杆后，他们又开始播种高粱了。 而这时，周恒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在王管事将地租更新入账后，周恒一行人踏上了回府的路程。 由于这些天周恒与庄上孩童们相处的不错，所以在他离开时一个个小人儿还特意随着父母赶来与他道别。 在周恒保证过段时间会给他们送香甜的姜糖后，他们才抱着期待与周恒依依挥手。 随着周恒的离开，封闭保守的田庄再次恢复了平静，但他到来所造成的故事正在向四里八村不断传播。 镇邪、救人、姜糖、分发肉汤与翻新土地庙，这有些奇异的故事成为了庄户与孩童们走亲串友吹嘘的谈资。 由于周恒一行人的离开，没了制约的庄户们凭着各自的理解，为周恒的故事进行了朴素的加工。 就这样，数个不同版本的镇邪故事开始在附近村落流传，虽然不同版本细节有些差异，但大的故事框架却没有改变。 因此，周恒在附近村落很快有了“义勇周二郎，诛邪镇恶鬼”的名号。 在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的古代乡村，乡民们对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非常看重，有时候谁家媳妇洗不净衣服都能被念叨上半年之久。 更何况，周恒这位京城来的少爷，之前在安吉村做下的那些大事了。 随着故事传播越来越广，平时念叨的乡民越来越多，逻辑合理、得到认可的故事，在乡民下意识提供的微弱信仰下，在这个世界出现了一丝存在痕迹。 而周恒的高维真灵，也在瞬间捕获到了关于自己的故事信息。 这天坐在马车上，正在向京城行进的周恒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他隐藏在阴神中的高维真灵竟然在这个世界上感应到了另一个自己。 随着高维力量的本能收束，周恒获得了另一个自己的掌控权。 “咦，另一个我，竟然生活在故事之中。” 当周恒将意识投放到另一个自己的身上时，发现自己又一次回到了安吉村，而且时间还是自己刚刚到达田庄的时候。 不过这里的一些与周恒之前所待的安吉村又有些不同，倒不是说建筑有多大变化，而是庄户们有了一些变化。 本来老实巴交、不算特别强壮的庄户汉子们，突然变成了一个个手持枪棒、猛犬相伴的彪形大汉，现在他们不像种田的乡民，反而更像一群专业的厮杀汉。 周恒四处观察了片刻，发现所有人都纹丝不动静静的注视着他，这个世界的一切好像凝聚在了此刻。 “买羊。” 周恒若有所思的说了两个字，然后这个世界突然活了过来，彪悍的庄户从房屋的角落中拽出了一个面貌丑恶的行脚商。 那恶徒刚要反抗，但当周恒看向他的一瞬间又变得乖顺起来，然后他与庄户们一同默默地注视着周恒，等待他下场挑羊。 到了这一刻，周恒已经明白了一切，在这个以他为主角的故事中，他是绝对的中心，没有他的引导这个故事根本没法运行。 了解了真相以后，周恒很快完成了挑羊、羊遇水变人，然后他便带领庄户们出村捉拿以邪术害人的行脚商。 出了村庄，周恒发现故事的世界很狭小，这里仅仅只有安吉村与千余亩庄田，除此之外皆是虚无黑暗。 在这样的地形，行脚商是没有地方躲藏的，很快庄户们忠诚的执行了周恒的抓捕命令。 当行脚商再次被抓后，一切与周恒之前的经历相同，他再一次被浸茅坑了。 不过到了这里故事开始出现了变化，本来晴朗的白天突然变成了黑夜，丑恶的行脚商也变成了一只恐怖的厉鬼扑向周恒。 面对这恐怖的一幕，周恒没有逃跑，他的红袍阴神瞬间自体内走出，然后一巴掌将厉鬼拍的粉碎。 是的，在这个故事世界，周恒依然拥有阴神的力量，自他的意识进入这里后，他的高位真灵便将他现实中的力量投影了过来。 这种类似‘一证永证’的力量非常神奇，祂直接改造了这个故事世界的核心角色。 厉鬼出现的瞬间便被消灭了，过了片刻，之前厉鬼出现时就闪烁金色光辉的土地公才姗姗到来，他举着手中的木杖企图攻击，却找不到要攻击的目标。 故事到了这里好像卡bug了，这里的一切都停在了这一刻，好像必要的故事链被斩断了一般。 “土地公是我，我击败了厉鬼保护了自己，故事还能运行的下去。” 周恒开口间，他的红袍阴神走向了土地庙，他的正常身躯留在了原地。 随着红袍阴神进入土地庙，这个世界又活了过来，庄户们欢天喜地的开始整修土地庙，至于那金色的土地则完全消失不见了，好像他本来就不存在一般。 “嘿、嘿、嘿···” 当庄户们抬着新神像进入土地庙，周恒为自己的神像披上红布，庄户们诚心叩拜后，他的阴神彻底成为了这个故事中的土地公。 最后在一片喝肉汤吃馍馍的欢笑声中，故事结束了。 眨眼间，周恒又一次回到了故事的，一群彪悍的庄户静静的注视着他，等待他再次引领故事的发展。 “万般顺遂，不过大梦一场，这故事实在有趣又令人沉迷。” 如果周恒是个普通人，可能会情愿在自己的故事中沉沦，毕竟在这里他就是万物的中心，在遵守基本规则的前提下，他可以肆无忌惮的为所欲为。 还好他不是普通人，高维的真灵也不允许他在这漏洞百出的虚幻中沉醉。 “照见自身，本我观测，让我看看故事中的我到底来自何方，又如何存在。” 在周恒自我观测的高维视觉锁定故事中的自己后，一切的虚妄皆被看破，然后他看到大量乡民们的思念化作了这个虚幻的故事。 是的，这故事或许会流传一段时间，但它本质依然是虚幻的，在现实世界它只能成为乡民们的谈资，并不会有丝毫影响现实的能力。 即便这个世界的祭祀与香火有着神异的能力，但乡民们口口相传的故事终归是故事，不可能仅凭他们的诉说就变成一个世界。 如果乡民们仅凭传播故事就能创造一个世界，那他们就不是人了，而是掌握造化奇迹的神灵。 但这样的奇迹周恒恰好具备，当他走进自己的故事时，高维的力量会将那个虚幻的故事化为了一个类似幻境一般的存在。 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他来过，便将故事世界从虚幻中带入了现实，哪怕现在故事世界只是幻境，但它却已经真实的走入了现实。 第6章 京师大梁城 幻境一般的故事世界是虚弱的，但它也有着自己的作用。 其一是能够吸纳歌颂本故事世界的香火信仰，其二便是能够容纳阴灵类的生命。 换句话来说，此时周恒的幻境故事类似于不完整的神灵法域，如果有足够的香火之力供养，这个幻境同样能进化成真正的神灵法域。 故事世界的出现与固化给周恒提供了一些灵感，他打算通过拼凑不同的故事幻境，进而打造出属于自己的法域世界。 通过高维视觉对故事中周恒的观测，现实周恒发现能被他高维真灵认可的故事，必须是逻辑合理、得到大量认可，最重要的还要与他有关。 明白了故事的创建规则，周恒开始默默思索怎么给自己编造一个新的故事。 ······ 大齐，平康5年八月三十，周恒一行人经过多天的赶路，终于抵达了京师大梁城。 此时位于大梁城西侧的广渠门与周恒离京时情况差不多，川流的人群被分成了三队，一队锦衣罗衫者神采飞扬、一队衣衫朴素者自在交谈。 最扎眼的便是那第三队人，他们衣衫褴褛目光呆滞、低着头小心翼翼的不敢四处张望，这队人数量最多，他们排成长龙连绵不绝，但他们却是最难入城的。 “王管事，咱们离京前朝廷不是就下旨赈灾了吗，怎么现在入京避难的灾民却越来越多了。” “恒少爷，这问题可难倒我了，我一小小管事怎懂救灾的流程。” “却是我想差了，王管事我们入城。” 周恒看着王管事躲闪的眼神，明白他对此事有些自己的见解，但担心祸从口出不敢直言。 周恒看到灾民聚集问上一句是情理之中的事，而王管事的躲闪则证明他内心的答案不是什么好话，因此他不敢说。 大齐的人，尤其是京师大梁府的人，并不像周恒在地星时看到的古装剧一般愚昧，周恒前身的经历告诉他，这里的人对发生在身边的事会有自己的认知。 现在连一个小小的管事，都对赈灾之事有了疑议，看来大齐朝堂出现了不小的问题。 “哟，是周府的车队啊，您快快请进。” 守城卫兵只是象征性的检查了一番，连入城费都没收，就放周恒一行人入了大梁城。 这倒不是周恒他们家在京城有多大势力，完全是因为周恒大伯的长子、他的大哥周睿是城门校尉，而且主管的就是大梁城广渠门。 因此，周恒他们过广渠门就和回自己家一样方便。 经过基厚大约有十五米的城墙桥洞，周恒一行人才算是彻底进入了大梁城。 入城后，周恒挑起马车的布帘从中一跃而下，熙熙攘攘川流不息的人群、繁华的街道各式各样的店铺，无不在证明这座城池的繁华。 这座城池的样貌与周恒离开时一般无二，但此时的他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自己了。 “二郎，此行受苦了，下值后哥哥为你接风洗尘。” 在周恒跳下车的时候，内城值守的武官大笑着走向前来，伸手对着他的肩膀用力拍了两下。 “有劳大兄挂念，除了受了些惊吓，恒并没有受什么苦。” 虽然周恒之前没回府，但他受邪人诅咒的事情，早已被王管事写信告知了府上，因此他的大哥周睿才会上前问候并表示关心。 告别了大哥周睿，周恒一行人继续行进了一段时间才到达周府。 只见府前石狮安坐，朱红大门上铜钉闪亮、烫漆牌匾高高悬挂，那上面赫然写着“敕造奉国将军府”。 奉国将军听起来名头不小，不过在大齐朝只能算个末流爵位。 大齐朝爵制从高到低依次为郡王、国公、侯、三等镇国将军、三等辅国将军、三等奉国将军，这些都是可以降级继承的正统爵位。 非正统不能继承的爵位，有骑都尉、云骑尉、恩骑尉。 除此之外，还有特殊的奉恩将军爵位，这是正统爵位的最底层，此爵位是朝廷防止勋贵世代降级，最终沦为白丁的兜底之位。 当然真成了奉恩将军，这勋贵也算是做到头了，除了一个好听的名头和每月的一点俸银、禄米，便再也没有什么政治影响力了。 而周恒的大伯周坚正是大齐的奉恩将军，可以说自他的爷爷去世后，这个家几乎维持不下去了，幸得大伯母嫁入他们家，这才让周府能够继续维持下去。 “恒少爷到家了，老爷夫人都在荣安堂等您。” 在侍女的引领下，周恒踏过几座院子进入了府中内院，前去向两位长辈见礼问安。 “恒儿哥受苦了，此行不仅遭邪人陷害，还错过了阖家团聚的中秋佳节，都怪你大伯这个狠心人。 你放心，我已经嘱咐过他了，往后查验田庄这些辛苦的事不会再派你去了。” “还有，你那舅舅中秋节未见到你，便嘱托我给你带了不少礼物，我已经差人都放到了你院中，你回去看看满不满意。” “多谢伯母挂念，多谢舅舅关爱。” 周恒的伯母何氏口中的舅舅，并不是周恒的亲属，而是她的弟弟、也就是大哥周睿的舅舅，强行攀关系的话，周恒也能叫上一声舅舅。 这八竿子打不着的舅舅未必会记得他，记得他的除了周府众人之外，只有这位大伯母了。 因此舅舅的礼物听听就好，要感谢，还的感谢何氏的恩惠。 周恒的伯母对他表面友善，但并不是真正的亲近，她更像是一个微笑的掌权者，在她善意的面孔下是平淡的审视。 周恒的大哥小时候告诉过周恒，他的母亲要求他就算极其讨厌某人，背地里打他、惩罚他便可，但面子上一定要友善。 养成这样的性格或许和何氏的出身有关，她是信武侯府的庶长女，庶出的身份在这个世界是上不了台面的。 不然何氏也不会嫁给周坚这个破落户了，想来在侯府小心翼翼的生活造就了她友善的外表。 当然她的到来确实改变了周府，这个聪慧的女人借助娘家的力量，让周恒的大伯得以就任正五品兵部郎中之职，后来还为自己的孩子周睿谋了个从六品城门校尉的职位。 至于周恒的父亲与周恒这府中的二房一家，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周恒的父亲靠科举上位，后亡于任上，而周恒到现在都是一介白身。 “妇人之仁，各地田庄是府中命脉，旁人我信不过，恒儿哥又没有什么职务可忙绿，正好帮我们打理各地田庄。 而且些许磨难算得了什么，谁都不会事事顺利，恒儿哥你先休息一段时间，等过了年再去各地田庄视察。” “恒，谨遵伯父教诲。” 大伯周坚的话很有意思，没有职务就管理田庄，有了职务当然就不用管理了，他这是想让何氏在田庄与职务上做一个选择啊。 第7章 夜半游神来 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不能理解这个时代的人对于田地的看重。 在这个生产力低下的时代，田地是能够传家的最好资产，也是能够安身立命的本钱。 周坚让周恒视察田庄表现出的意思很明确，他要将部分田庄交给二房一脉打理，现在的视察就是在教周恒如何管理田庄。 二房可以继承府中田庄吗？按大齐的传统可继可不继，但周坚明显是要脸的忠厚人，他自己继承了爵位与府中资产，不可能什么都不给二房一脉。 先前周恒年幼便不说了，但现在周恒已经十六岁了，周坚这个大伯便着手打算给自己的侄儿谋些安家的资产。 由于周家的政治力量，全部来自于信武侯府的政治辐射，所以周坚不经过何氏同意的情况下，无法轻易动用派系的政治力量帮周恒谋职。 因此，周坚便打起府上那些个田庄的主意。 现在问题来到了何氏这里，要么破财（让周恒暗地里吞并几个田庄），要么保财（给周恒谋个职位，仁至义尽后将他分出周府）。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恒儿哥已经十六岁了，确实该找些事做了。 正好我弟弟给恒儿哥送了些礼物，恒儿哥作为晚辈也是要回礼的，那明日便与我一同回趟信武侯府。” “多谢伯母仁德，恒感激不尽。” 长辈的礼物可以随便收，可后辈的礼物就不是那么好拿的了，收了后辈的礼物，即便信武侯府也要表示表示。 不出意外周恒的职位就要有着落了，而且职位还不会太差，毕竟侯府也是要面子的。 事情大致敲定后，周坚感觉自己对得起死去的二弟了；何氏保下了府中庄田，也显示了自己作为当家主母的仁德；周恒获得了实实在在的好处。 因此，三人心情大好的闲聊了起来，其中少不了谈到周恒被怨鬼缠身，何氏当即表示该往府上请遵神像供奉了。 几人的谈笑持续到周睿下值返家，随着府中真正的大少爷回归，一场接风洗尘的团聚宴席便正式开启了。 宴席持续到很晚，豪爽的周睿拉着周恒喝了很多酒，其间甚至表示让周恒随他去广渠门任职，听他说那里的油水不是一般的丰厚。 周恒微笑着拒绝了自家大哥的好意，他表示自己不想每天站岗吃土，此举被周睿好好笑骂了一番。 周恒能接受何氏的恩惠，但不能直接接受周氏的抚照。 因为周家已经与信武侯府绑定的太深了，作为周家二房嫡子的周恒要出仕，自然要给派系首领施恩的机会。 大梁城的酒或许度数不高，但后劲却不小，随着周睿与周恒的醉倒，这场晚宴彻底结束了。 周恒醉酒的身体被仆人们抬回了卧房，他的阴神则无比清醒的注视着面前这个闯入自己房间的威严将军。 “诶，那小子，你可知你活不了多久了。” “不知将军是何人，看起来有些面熟。” 周恒认的面前的将军是谁，因为他的画像就挂在周氏的祠堂中，他是周氏爵位的开创者一等奉国将军周策，算起来是周恒的曾祖。 “我是你曾祖，前些天听说吾家后辈被怨鬼缠身，老夫这一脉人丁不旺，所以便想看看能不能为你安神驱邪，没想到你已经凝聚了阴灵。 小子，阴灵难生，过不了多久你便会能量耗尽、魂飞魄散。” “恒多谢曾祖挂念，帮我的土地公也是这样说的，他赠予了我香火之衣，说能保我一段时间存活。” “那土地是个心善的，不是那件衣服你连一天都活不了，你为他重塑庙宇也是应有之礼。” 天下都城隍麾下的夜游神周策，看着自己面前镇定有序的后辈，满意的点了点头。 虽然他这个后辈运气或许不好，但才情却不低，不然也不会因为要反击怨鬼，就自行凝聚阴灵之躯了，因此他准备费些资源保下自己这个后辈。 “重孙可知，阴灵想存活必然要吸纳香火，但香火少了会慢慢丧失情感与智慧成为空壳，香火多了又会被杂念影响失去本我。” “略知一二，请问曾祖可有解法。” “有，受神篆庇护，便能在一定范围内吸纳香火、维持本我。” 听了夜游神周策的话，周恒暗暗心想；神篆能维持本我不乱，看来这便是本界神道运行的基石了。 “曾祖既然向我说了神篆的消息，想来是有办法获得神篆的，后辈重孙恳求曾祖搭救。” “哈哈···，你倒是有几分聪慧，现在部分城隍之位缺失，福明灵王（都城隍）正在举办城隍考。 但这些你想都不要想了，能参与的都是一些有背景的道人与魂归冥土有气运的官员，不过你曾祖我有几分薄面，能推荐你入某地城隍庙做个阴差，你看如何？” 周恒有太多的秘密了，他只是想趁机收集一道神篆，并不想加入一个完整的行政体系。 有高维视觉的他，通过一道神篆能做很多的事，因此他更需要一个不被管理，拥有自主权的职位。 “曾祖的建议很好，可重孙刚得到进入信武侯府的机会，不想舍弃前途。 曾祖您看土地之位是否可行，如此既能保住重孙性命，也职责清闲、不耽误重孙在京城续职。” “你小子命都快没了，还考虑前途。” “保住了性命，失去了前途，那和死了区别也不大。” “也罢，土地之位确实可行，但你要明白真做了土地，你死后就只能在那土地庙管辖的乡村之地生活了，到时候无尽的苦闷能逼得你发疯。” 夜游神周策很不理解自己后辈的选择，土地虽然比普通阴差自在些，但长久的孤独可不是闹着玩的。 在他们城隍体系的内部，土地可不是什么好职业，因此大齐境内有不少土地缺失。 周策见过就任土地后，费尽心思想要转职阴差的人，有阴差不做反而选土地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想来他这后辈还是年轻气盛，不知长辈经验的可贵。 但这也没什么，寻个土地职位反而更简单，周策没道理拒绝，他想的只是保下自己的后辈，让他有时间成长。 至于后辈到底是选土地之位，还是阴差之位，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道能在吸纳香火时，保持自我的神篆。 “请曾祖成全。” “也罢，我就为你求一道土地神篆。” 第8章 气运，世界的份额 周恒的曾祖走了，这位初代奉国将军为自己的后辈寻土地神篆去了。 面对周策这位曾祖的好意，周恒暂时无法给予有效回报，因此他第二天早早起身去祠堂，为这位曾祖恭敬的上了一束香。 用过朝食，大伯周坚递给了周恒一页账单。 “恒儿哥，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礼物清单，你好好记下，莫要侯爷问起时一无所知。” “多谢伯父厚爱。” 送于侯府的礼物比周恒想象的还要多，虽然没有直接的黄白之物（金银），但丝绸、山参、珍珠等物已经算得上是实打实的财货了。 看来周坚真的想为周恒谋个好职位，礼物越重越能代表周府对周恒的看重，也能代表周府想要何等的职位回报。 有付出才有回报，这个道理在周恒当前所处的低维世界同样适用。 运送礼物的车队与随从很快将礼物装箱备好，一切准备就绪后，周恒的大伯母何氏在侍女的搀扶下登上了马车。 周恒、周睿两兄弟则骑马在车队前方开路，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从西城向大梁内城行去。 大梁城由皇城、内城与外城层层扩建而成，居住在内城的人是真正的达官显贵，内城也是大齐各系政治势力的核心区域。 周恒的前身没有进入过大梁内城，这是他第一次进入大齐这个帝国的统治中心。 在这里他看到了远比外城更繁华的街道，也看到了许多占地面积夸张的府邸，而信武侯府自然也是这些巨大府邸中的一员。 到达信武侯府后，周恒将礼品清单交给了早在府前等待的侯府管事，然后跟在何氏身后进入了面前雍容气派的府邸。 从不断止步行礼的各色仆人身上看得出信武侯府规矩严明，即便何氏是侯府庶女也没有受到丝毫冷落。 “前几日中秋佳节时姐姐刚回来过，怎么今天又来了，可是放心不下家里。” 当代的信武侯何鸿并非雄壮武人，消瘦的脸庞加上温和的气场，使他更像一个儒雅文士。 “却非如此，这次并非我要回家，而是你的两个晚辈想要来看望你。 特别是恒儿哥，因为错过了中秋佳节，他从田庄返回后，便立刻带了不少礼物来看你这长辈。” “原来是睿儿哥与恒儿哥的意思，你们能来就很好了，何必带什么礼物。” 信武侯虽然表面热情，但全程没有与周睿、周恒交谈的意思，想来他明白周家送礼目的不纯，在不了解具体情况前他不会显示亲善。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其间信武侯抽空去见了早已在庭院中等待的侯府管事，回来后他便对微笑的望向了周恒。 “恒儿哥今年也不小了，可想过以后是攻读四书考取功名，还是尽早谋个官职。” “恒才疏学浅，未起过考取功名的心思，愿谋个职位安身立命。” “也好，可有想去的地方。” “愿听侯爷吩咐。” 何鸿看着面前英武的少年，心中琢磨了片刻，便想好了一个能够安置周恒的职位。 “前几日缇骑校尉来我府上吃酒时，说过他那里有几个实缺，恒儿哥不妨先去做个缇骑副尉。 虽只是一个从七品的武职，但待遇还算不错，你感觉如何。” “恒，多谢侯爷提携。” “叫什么侯爷，生分了，往后和睿儿哥一般叫我舅舅便好。” “多谢舅舅助恒谋职，恒感激不尽。” 正事说完，侯府的气氛欢乐了一些，其间信武侯何鸿甚至拉着周睿与周恒玩起了投壶游戏，吃饭时更是不停劝酒，显得很热情亲和。 这一天在侯府的玩乐中很快过去，周府众人临走时，信武侯何鸿还表示让周恒以后将侯府当做自己家，没事时就过来玩几天。 面对何鸿的热情在，周恒表现的很激动，那样子像极了热血青年面对大人物认可时的感动。 返家的途中，周睿这位到了侯府后谨小慎微的大哥驱马靠近周恒，在他身旁有意无意的说了一段话。 “有些话莫当真，没做让舅舅有面子的事前，不要轻易去信武侯府，当然你要是有足够的财货做见面礼，也是可以去的。” “我晓得了，大哥。” 周睿看起来并不开心，或许他经历过什么，才会想对自己的兄弟言身传教。 ······ 信武侯府的效率并不低，周恒在家仅仅等了三天，便等来了朝廷的任命。 从他接过官差送来的官服与授印的那一刻，他就成为大齐这个封建国家的官员了。 相比前身父亲艰难的科举上位，周恒这官职就来的容易的多了，而且这官职的权利也没有丝毫折扣。 缇骑副尉，大齐从七品武职，缇骑体系中的中层武官、下辖50名披甲锐士，在副尉之上还有都尉与校尉两级高层武官。 此缇骑并非类似于地星明朝锦衣卫一样的特权组织，而是受大梁府尹调配的强力治安机构。 缇骑与普通巡捕不同，他们共五百人却个个着甲配马，靠着高机动性与高战斗力打击不法暴徒。 由于缇骑主要面对凶恶的暴徒，因此他们的待遇与权利比巡捕部门大得多。 如果仅仅是这样，缇骑算不上是什么好职业，但这里是京师大梁城，此地只要出现穷凶极恶的暴徒，守卫京城的各个单位必然会闻声而动。 因此缇骑平时事务并不多，反而成为了一个高薪悠闲的福利职业，现在更是沦为了勋贵们安置家中庶子与亲属的部门。 不过成分复杂的缇骑，也有成分复杂的好处，背景丰富的缇骑们能够做许多巡捕们不敢做、不能做的事情，因此这个部门的油水同样丰厚。 缇骑副尉的官职不仅给周恒提供了身份上的变化，也给他自身的数据带来了一些神奇的变动。 时刻保持自我观测的高维视觉，让周恒很快锁定了那些变动的数据，通过仔细观测他发现这些新数据的本质。 “气运，或者叫世界的份额。” 周恒当下所处的低维世界，是由无数生命联合组成的，换句话来说，这个里的生命都有世界的股票，只不过每人占比的份额不同。 现在随着周恒身份的改变，他拥有了50名直属下属，所以他所占据的份额增多了，从外界的表象上看，则是他的气运提升了。 这真是神奇的运行方式，如果有一个人吸纳了所有的股票（世界份额），他势必会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 第9章 新的目标与习武 周恒变强的同时，最大的目的就是重塑高维大脑，勘破升维的奥秘。 这种源自灵魂、生命、思维的全面进化是他无法拒绝的，而此界名叫“气运”的世界份额运转方式，给了他前进的灵感。 如果他掌控了这个包含无数生命的低维世界，那么能否用这个世界作为信息处理器，反向操控他那高维身躯的部分组织。 甚至不用太多，只要产生一点有效的反馈，他的升维道路就有了明确的方向。 因此，周恒的目标从最初的变强，融入这个世界和探索升维之路；变成了尽力占据这个世界的份额，成为这个世界的掌控者。 如果把世界比作一个公司，世界的份额比作股票。 那么控制一个公司的办法，除了占据全部的股票之外，还有占据51以上的份额，获得公司的绝对话语权。 周恒不知道大齐与周边的人类国度占据多少世界份额，但他知道城隍体系与其背后的地府势力，还有传说中的神灵一定在这个世界占据着不少份额。 因此，如果他想获得这个世界的掌控权，需要同时容纳人道、神道甚至还有鬼道等多条道路。 好在他拥有高维的真灵与视觉，这让他同时容纳多条道路的打算有了实现的可能。 现在周恒要做的就是扬名，在获得更高的权势、更多的气运（世界份额）的同时，尽力塑造自己的传奇故事。 然后用他的故事世界侵吞此界神道，以他的权势争夺此界人道的掌控权。 ······ 缇骑司属于大梁府衙的下属府院单位，因此其总部便设在了大梁府衙内部。 当然缇骑司内部又细分为东、西、南、北、中五城卫所，除了直属缇骑校尉的中城卫所，其它的四城卫所的治所分属在大梁城不同区域。 周恒授职的缇骑副尉属于北城卫所，但今天他是第一次上职，因此需要先到缇骑司总部面见缇骑校尉彭芝。 “贤侄年纪轻轻就一表人才，将来一定大有作为，我与你那舅舅何侯爷是至交好友，今后贤侄在任上遇到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调解。” 缇骑校尉彭芝见到周恒后，便立刻起身热情招呼，那样子像见了自家子侄一般亲切。 彭芝是一位标准的北地大汉，他有着雄壮的体格与浓密的胡须，从外象上看像极了一位勇猛的将军。 “多谢大人关爱，恒必会秉公执法，不让大人与侯爷失望。” “哈哈···，好，咱们缇骑司就需要你这样的热血少年，来在这里填写你的家境、身高体态、重要过往，这些信息要作为你的身份证明备案。” “诺。” 周恒根据彭芝的提示，在官册中填写了自己的重要特征信息，他也因此领教了大齐这个封建帝国的防伪手段。 在周恒填写信息时，不时有文书出入缇骑司，他们看到周恒的副尉官服与年轻的容貌后，不由心中感叹缇骑司越来越权贵化了。 等周恒填写完自己的信息后，彭芝对比着官册上的信息仔细打量了周恒一番。 “贤侄，待会你们北城缇骑卫所的谭都尉会过来更新官册，你到时候和他一同前往北城治所即可，这样相互有个照应，也方便你证明自己的身份。” “恒，谨遵大人之命。” 北城缇骑都尉谭惜文来的很快，他和彭芝寒暄了一番后，便拿着抄录好的官册带领周恒前往了北城缇骑卫所。 两人一路上没怎么交流，看得出来谭惜文是一个比较孤僻的人。 等到了北城治所，谭惜文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周恒的身份便离开了，全程没有帮周恒熟悉职务的意思。 倒是北城治所的另一位缇骑副尉钱僖很热情的给周恒介绍了治所的情况，这让他得以明白了自己平时的职务与注意事项。 在了解到治所还有一位教授武艺的教头后，周恒立刻来了兴趣。 周恒有直观的信息观测能力，他很享受自己变强的过程，因此回京后他就有修炼武艺的打算。 奈何周府已经由武转文（兵部郎中是文官），大哥周睿也是一个样子货，毕竟谁也不能奢求得利的勋贵子弟去刻苦练武，所以周府并没有什么高明的武师。 但现在不一样了，缇骑作为披甲精兵，朝廷派来的教头或许管不住这些末流勋贵子弟，但该有的本事应该是不缺的。 因此，周恒到达北城治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召见了治所教头姚汛。 “姚教头，不知你在卫所传授的是何武艺，练成后能对敌几人。” “回副尉大人，下官本是江湖武师，有个‘铁掌镇三山’的诨号，因在几年前的京师演武中表现优异，便被留京提拔做了这北城缇骑司的教头。 下官所教的武艺除了军中惯用的刀枪，还有下官师父传授的铁布衫与铁砂掌。 至于能对敌几人这就不好说了，无甲胆怯者百人难敌，有甲善战者恐怕五六人就能要了下官的性命。” 教头姚汛并没有一开始就回答周恒的问题，而是先展示了一番自己的过往荣誉。 他希望这位新来的缇骑副尉是个识货的，不然他恐怕要在这北城缇骑治所蹉跎一生了。 “能抵挡五六个善战甲兵，姚教头你的武艺实在不凡，不知能否忍痛割爱，将那铁布衫与铁砂掌都交给本官。” 在大齐有甲善战的精兵与无甲胆怯的乌合之众完全是两码事，能够对抗善战甲兵围攻的武艺已经不算低了。 “下官领命，只不过练武辛苦，还请大人做好心理准备。” “放心，只要能变强，本官什么苦都能忍。” 雄心壮志的周恒很快知道这里的卫兵为何摆烂了，刚开始的披甲挥刀、拉弓练力他还能忍受，但等到了下午练武变得危险了起来。 面对身前被木柴不断加热的铁锅，还有两个手持木棍的卫兵，周恒有些不太确定的询问。 “姚教头你确定这是练武不是自残。” “大人放心，我就是这么过来的，出不了错，我保证不出十年就能让您手翻铁砂、皮韧如牛。 大人您看，是先练铁砂掌，还是先练铁布衫。” “姚教头缇骑们孤立你不是没有道理的，你这练法能不能变强我不好说，但变残的可能性是真的不低。” 第10章 信息提取，强身强骨 “大人，这是活血化瘀的药膏，您涂上试试，很有效的。” 周恒最终还是选择了先练铁布衫，他必须亲身感受一下铁布衫的修行方法，才能以自我观测的高维视觉发现铁布衫的强化逻辑。 当他开始铁布衫的锻体修炼后，很快就见识到了这种传统硬功的效率是何等的低下，其副作用又会对人体造成怎样的伤害。 在他的高维视觉观测下，他修炼铁布衫之时，收到的信息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伤痛类的负面反馈，只有百分之一是正面的强化信息，那道正面信息的本意便是“强身”。 另外周恒还发现，铁布衫的本质就是靠着身体的不断受损恢复，用时间的堆积不断强化那少之又少的正面效果，最终达到固本培元、皮韧如牛的目的。 但这种感人的效率与对身体造成的大量副作用，是周恒无法接受的。 按这样练下去，即便他练习十年，也抵不过他现在的阴神挥手一击，所以这样的武功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 难道要抛下肉身，专心走阴神之道？ 这办法也不是不行，但周恒担心拿到土地神篆后会遇到同样的问题，因此他不想放弃武功这种增强实力的方法。 夜半时分，身在卧房中的周恒并没有休息，他以高维视觉全神贯注的注视着今天修炼时收获到的那一丝正面反馈信息。 在不断的解析中，他发现了能够卡bug的地方。 既然当前世界的部分本质是信息的状态，那就代表只要他增强某种信息，就会得到实时的反馈效果。 而在高维真灵的收束下，故事世界的周恒同样相当于真实存在的生命，那么他是否能够利用自己的故事世界，提取修炼时产生的正面信息呐？ 想到这里，周恒立刻将意识投入到了自己的故事世界，然后他让庄户们用棍棒不断敲打他在故事中的身躯。 在不断的敲打下，他的故事身躯逐渐崩溃，但每次他的故事身躯崩溃后，故事世界就会重启回到故事的。 由于周恒的高维真灵在支撑故事世界的存在，因此类似于幻境一般的故事世界，并不会在不断重演中崩溃。 在故事的不断重演中、在故事身躯的不断修炼中，周恒收获了大量的“强身”信息，在他的主观意识操纵下，这些“强身”信息不断从故事世界反馈到了他现实的躯体上。 随着实验进度的推进，周恒靠着高维视觉不断调整打击角度与力度，同时还开发出了更有效、更适合自己身躯的呼吸吐纳方法。 就这样经过一夜的时间，周恒在故事世界的身躯被打爆了数十次，而这种以氪命方式换来的“强身”信息，超过了普通人一年的修炼积累。 当在这些“强身”信息，反馈到周恒的现实身躯后，他的身体属性有了不小的变化。 姓名：周恒（人、阴神） 精：23 气：1 神：10 天赋：高维真灵；高维视觉；阴神之躯 技能：香火之衣；铁布衫（布衣）； “练武是为了不断积累正面的强化信息，而我要做的就是通过各种方法提取这些信息。” 一夜收获的“强身”信息，不仅让周恒的铁布衫达到了姚教头所说的‘布衣’层次，还为周恒增加了13单位的体质数据。 现在周恒的力量变得更强了，身体的抗击打能力也有了显着的提升。 到了这个时候，姚教头的教导已经没有意义了，现在周恒改进出的新铁布衫比姚教头的原版更强、更有效率。 不过周恒并没有因此志得意满，他走出家门再次回到北城缇骑卫所后，便直奔姚教头所在的校场。 “姚教头，今天我们练铁砂掌。” “好，但是大人我得说一句，我教的硬功要勤加修炼才有效果，您最好先挑一种练，不然进度会慢上不少。” “放心，我只是想试试哪种武功更适合我。” 在姚教头的教导下，周恒很快明白了铁砂掌的练法、打法、配套的呼吸法，另外姚教头还给他了几罐修炼铁砂掌专用的药膏。 随着周恒的双手在盛满黄豆的铁锅中不断拍击，他很快发现铁砂掌的修炼方式比铁布衫更低效。 铁布衫好歹还能在百分的辛劳中获得一分正面反馈，而铁砂掌则连一分正面反馈都吝啬产出。 经过将近两个时辰的修炼，周恒终于观测到了一丝正面信息的出现，那信息的本意为“强骨”。 这么久的连续修炼，要不是周恒的铁布衫已经达到了布衣的程度，他现在的双手早就半废了，即便如此他此时的双手依然伤痕累累、严重红肿。 “大人，不必如此苛责自己，硬功贵在坚持、非一日而成，您这样不仅伤了自己，还会因为伤势耽误后面的修行。” “姚教头，你说铁布衫能不能练到比铁甲还硬的程度，铁砂掌比不比得过一副金刚手套。” “这···，不瞒大人，记载中确实能达到铁衣的境界，但我并没有达到，而且就算练成了铁衣，也未必能比得上精良铁甲坚硬。” “那为何还要练它，披副铁甲不就好了。” “因为下官之前就是个跑江湖的，没得选。” 面对周恒的询问，姚教头在心中叹了口气，当初师父传他武艺时，他也有这样的疑问。 但后来他明白了，练武是个变强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不管是力量、还是意志都会被磨砺的更强大。 现在周恒问了同样的问题，姚教头并没有说出自己的人生经验，原因就像他说的那样，当初他没得选，只能练这笨拙硬功。 而贵为缇骑副尉的周恒，有太多的选择了，他能穿上精良的铁甲，也能手持比铁砂掌杀伤力高上数倍的强弩。 姚教头在走江湖时，曾亲眼看到过名声不小的江湖好汉，被成建制的弓弩手射成刺猬。 从那一刻姚教头就知道跑江湖是没有前途的、练武很难超越铁甲精兵手中的强弩，在这片土地上，大齐朝廷才是拳头最大的那一个。 因此待他武艺有成后就选择了进京献武，后来他有幸得到贵人的赏识，被提携入了这北城缇骑卫所。 “姚教头，从明天开始我们上午练刀枪弓箭，下午练铁布衫，你看是否可行。” “好，不放弃就好。” 周恒能够作弊为什么还要继续修炼铁布衫，这是因为他要给自己的身体变化找一个合理的缘由。 第11章 完整的全面强化 周恒一直没忘记之前在田庄巡查时，遇到的那个会邪术、能化作怨鬼的行脚商。 既然一个不明身份的行脚商都会几手邪术，那么统治这片土地的大齐朝廷肯定有不少能人异士。 而且，在这京城还有那名为天下都城隍的福明灵王盯着，由不得周恒肆意地展示自己的不凡。 至于依靠高维的真灵蔑视这个低维的世界，周恒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要知道在地星时他可是看过不少屠神，甚至分食真神的玄幻类小说，谁也不能确定这个低维世界的智慧生命之中，是否也有这样的狠人。 因此，在没有绝对压制世界的力量之前，周恒会尽力隐藏自己。 就像大齐朝廷让他填写的官册一样，他会让自己展现出的所有能力都有一个合理的来源。 ······ 整整两个时辰的铁砂掌修炼，让周恒的双手损伤严重。 本来他还想继续修炼其他武学，但姚教头检查过他的伤势后，劝他先服药休息几天，不然很有可能会伤上加伤、难以恢复。 因此，周恒在抹了特制的药膏后，带着自己凄惨的双手，去见了他的直属上司北城缇骑都尉谭惜文。 冷面孤僻的谭惜文看到周恒红肿的双手后，嘴角控制不住的抽搐了一下。 “周副尉，练功要有节制。” 虽然谭惜文全程保持着平静，但周恒看得出来他有那么一丝幸灾乐祸的开心。 随后，心情愉悦的谭惜文亲自帮周恒填了休假申请，这让他暴露出了自己粗糙的像老树皮一样的手掌。 看来，谭惜文都尉就是姚教头的上一个学生，当然也有可能是受害者。 带着上司亲批的休假单，周恒回到了家里，不出意外大伯周坚与大哥周睿狠狠地赞扬了他的练武精神，带着笑意的他们可能在心中认可了周恒的坚强。 “父亲，我们府上有没有不那么残忍的武学，二郎这样练下去可能会出问题。” “咱们府上的武学都是骑射、兵法之类的沙场技艺，并没像铁砂掌与铁布衫一样的江湖功法。 也罢，恒儿哥看起来是真心想练武了，过几日我到青羊观寻那里的道人要个养身培元的功法。” “哈哈···，那父亲您最好快点，不然二郎可能以后连筷子都拿不起了。” “笑什么笑，这不挺好的吗，恒儿哥好歹有了自己的追求，不像你每天净琢磨着那些个楼馆里的姑娘。” “我这不是有样学样吗。” “嘘，你小声点，要是被你母亲听见了，我们爷俩都没有好果子吃。” 之前已经离开的周恒又半路折返了回来，他静静的依靠在窗边听着那爷俩的谈话。 “父慈子孝还有共同爱好，真和谐啊。” 周恒半路折返，本来是想请大伯利用人脉关系帮他寻几份江湖功法，但现在看来他不用开这个口了。 由于今天周睿与周恒难的同时休沐，因此周坚决定带他们一起去后院的池塘钓鱼谈心，其间周坚向周恒传授了很多为官之道。 通篇大义其实就一个核心，‘尊上爱下、多听少言、不做不错、多做多错’。 从这些谈话中周恒看到了一个职场老油条的形象，看来周坚能做兵部郎中不全是因为裙带关系，他还是有些政治智慧的。 待说完为官之道，周坚又说起了垂钓的哲理，虽然他说的很有道理，但他半天一只鱼都没有钓到。 反而是新手周睿从池塘中钓到了两条锦鲤，至于周恒因为他双手有伤不便用力，所以只是来陪钓的。 “父亲，天色已晚，待我将锦鲤放生后，我们便回去用餐。” “为何放生，恒儿哥受伤了，正好用它们炖汤补补。” “不是，这可是锦鲤啊，您每次垂钓完不是都要放生的吗？” “我心善不忍杀生，你这杀才兵丁何来慈悲。” 在周坚的坚持下，最后那两条锦鲤还是成为了鱼汤，但这锦鲤终究被养的太肥了，导致鱼汤并不鲜美，不过周坚却吃的很香。 在府衙与家人都了解了周恒的伤势后，他终于得了几天的闲散时光。 于是他便因伤得福，可以开始全心全意的进入故事世界，提取正面信息强化自己了。 不用担心受伤与死亡的故事身躯，给了周恒使用极端方式积累强化信息的资本。 在故事世界，他先通过高维视觉的帮助调整了铁砂掌的修炼方法，新的铁砂掌在效率提升的同时，也与新铁布衫一样成为了凶残的氪命武学。 修炼这样的凶残武学，导致周恒的故事躯体很快两手皮肉脱离成为骨爪，到这时他再修炼铁布衫，并在身躯崩溃后重启故事世界。 就这样，在不断的死亡与轮回中，大量的“强身”、“强骨”信息不断被周恒捕捉提取。 随着这些正面信息的不断反馈，他现实的身躯也在每时每刻不停的变强。 由于周恒提取的正面信息，反馈目标是整个现实身躯，因此这也导致他的铁布衫与铁砂掌与原版的效果完全不同。 原版的武学强化受到锻炼的部位，如铁砂掌主要强化手掌皮肤与手掌骨骼，但这两样武功到周恒手中，成为了全身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强化武学。 虽然受强化区域的扩大，导致周恒的强化节奏被拖慢了不少，但丧失部分效率，换取更全面的强化是非常值得的。 而且，周恒的武学也因为这种全面强化的能力，彻底跳出了常规武学范畴，成为了类似玄妙法术一般的超凡技能。 全面强化的反馈是恐怖的，仅仅过了三天周恒便观测到到自己的骨骼、肌肉、皮肤甚至五脏六腑都有了显着的提升。 直观的数据变化，就是周恒的属性又有了变化。 精：5；气：1；神：10； 技能：香火之衣服；铁布衫（皮衣）；铁砂掌（石骨）； 这天周恒的意识正在操控故事身躯修炼，一个威严的将军直接穿过墙壁，走入了他的卧房。 “重孙，你要的土地神篆老夫给你求到了，你准备如何谢老夫。” “曾祖慈悲救我性命，恒原日日上香、节节祭拜。” “哈哈···，好你个滑头小子，竟然想白得老夫的神篆。” “还请曾祖示下，可有事情吩咐恒去做。” “确实如此，但并非我要让你做什么，而是都城隍府的吕判官说无功不赏，你要受这土地神篆须得有功才行。” 第12章 世界的战争 原本有一份白得的午餐放在周恒面前，但现在这份午餐有了价码。 这样也好，做事拿报酬，会让周恒更加心安一些。 “请曾祖明言，若能做到，恒必不推辞。” “好，那老夫就直言了，吕判官前日带阴差抓捕了一个名叫‘五通’的邪神，此邪神好淫喜恶，但由于它善掌钱财，所以在大齐各地有不少人偷偷祭拜。 这种野鬼毛神与信徒属于各取所需、同流合污，所以城隍府平时也懒得管它。” “但近日此獠越发猖獗，竟然开始暗中侵入权贵后院，想要在当下神道有缺的这个紧要关头，影响权贵获得朝廷的正封。 由于神道有缺，已经导致部分邪祟冒头作恶，因此城隍府更不能在这个时候表现出一丝的放纵妥协。” “所以武判官吕轶大人当即将五通邪神抓捕归案，但由于阴阳有别，此獠在京城的祭祀并没有断绝。 吕判官要你做的就是，带队捣毁‘五通’邪神的庙宇，让大梁城的宵小看到城隍府打击邪祟的决心。” 周策看起来并不想隐瞒什么，他连神道有缺这种话都说了出来，要么是他完全信任了周恒，要么就是此事流传甚广，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周恒更倾向于第二种，神道出问题的消息在此界的超凡势力中，应该已经得到了广泛的传播。 “神道有缺？恒十六年来不管是自身所见、还是查阅史书，很少看到神鬼妖魔之说，只听到过一些神话传说与求仙故事。 但前段时间，恒竟然在田庄遇到了会邪术的恶人，曾祖可是天地有变、灵机大涨导致超凡势力抬头崛起。” 结合自身的见闻，还有周策的诉说，周恒隐隐有一种世界正在‘灵气复苏’的错觉，但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猜测错的有多离谱了。 “重孙，这次你可猜错了，天地确实有变，但并非灵机大涨而是灵机消退，这件事在整个修行界并不是什么秘密。” “可这说不通啊，灵机消退为何反而是超凡显现，邪神猖獗。” 灵机正常时天地超凡不显，灵机消退时超凡力量却开始了显现，从逻辑上讲，这种现象并不合理。 “你的问题涉及到了灵机消退的缘由，反正这些秘密已经被那些道人、阴差泄露的差不多了，我便给你说说。” “神灵无缺、天地正常时举头三尺有神明，那时任何不受篆的人、鬼、妖等敢跳出来招惹是非的家伙，天神地只会第一时间让他们明白天罗地网的伟力。 因此，之前天地超凡不显、生民安康，但现在一切都变了，天罗地网的秩序正在逐渐削减，所以那些隐藏的邪物才开始放肆。” 说到这里，夜游神周策停顿了一下，然后他为了自己的后辈不至于不明世界大势，从而做出错误的选择，于是打算说出一些真正的干货。 “这一切的发生，都是因为本界遭到了外敌入侵，所以世界将更多的能量投放给了天神地只。 当然天神地只也要负担对抗外敌，因此在昊天帝君的带领下，大量神只组成军团开往了世界外壁进行防守。” “由于大量强力神只的离开，天地内部本来完善的天罗地网程序出现了很多的漏洞，神只维护的超凡秩序也出现了部分崩坏。 不过重孙你不用担心，我们的天地不是第一次面对入侵，昊天帝君会带领神只们取得最终胜利的。” 周策的话让周恒得以脱离世界的束缚，从一个更宏观的角度看待问题。 虽然周策说了不用担心，那名为‘昊天’的天帝有对抗外界入侵的经验，但周恒还是有自己的疑虑。 因为战争不是没有失败的可能，既然那未知的世界敢来入侵，就证明它一定对比过双方的实力，并认为自己有取胜的可能。 “来，拿好你的土地神篆，你这小子不要胡思乱想，你只是一个刚要就任的小小土地，担忧那些大势做什么。 我告诉你这些消息，只是想让你明白神道的情况，避免你经受不住诱惑暗中投效入侵者。” “总之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你啊，先做好自己的事。 呐，这是‘五通’淫庙的位置，过几天待你的土地神篆稳定了，就领人去抄了它的老巢。” 夜游神周策显然认为自己说多了，自己的后辈被这涉及到世界层次的战争吓到了，于是他转移了话题，也从侧面提点了一下周恒所处的位置。 “好，待我适应了土地神篆后，会尽快领兵清剿‘五通’邪神在京城的淫祀。 不过，曾祖您说的这些事，不应该是机密信息吗，为何现在闹得道人、邪魔都知道了。” “告诉你也无妨，因为地只中的很多强力神灵都被调走了，所以很多神位的管理者发生了变动，这其中也包括都城隍府。 现在都城隍府的很多神只也是由下级升迁而来，比如我就因此从阴差队长升为了夜游神，所以大齐境内也出现了一些城隍之位的空缺。” “重孙，你说这么大范围的神职变动，怎么能瞒的过那些阴鬼邪神，还有那些有通幽之能的道人。” 好，情况比周恒想的还要坏，不仅天神地只部分离职入军，就连间接影响人道的城隍体系也加入了战斗。 “曾祖，这样的情况维持多久了。” “有个三十余年了，那些邪神妖魔也是看大神通者这么久不出现，才鼓动麾下宵小试探作乱的。” “恒多谢曾祖告知秘辛，不然恒还混混沌沌活在梦中。” 周策口中的‘天罗地网’体系让周恒明白了，此界神道对世界的严密掌控能力。 这种恐怖的掌控力，导致祂们离开了近三十年后，那些邪魔们依然不敢肆意妄为。 但这样强大严密的神道体系，在抽调了大量的高战力神灵组成军团的情况下，竟然也没能取得胜利，由此可见入侵者的强大。 因此，当前的世界局势让周恒有了不小的危机感，他需要尽快变得强大起来，站在更高的位置看清未来的局势。 第13章 自我敕封 安定平和的世界不代表没有危险，此界大致安稳的局面，是由大量神只主动抵抗外界入侵所换来的。 从这方面来看，此界的神道体系发展的很健康，得享力量与特权的神只并没有忘记祂们的责任。 但是这种法度森严的神道体系，也带来了一些问题，那就是长期对超凡势力保有的压制力。 这种压制给普通的生灵创造了一个相对公平的生存空间，但也严重压制了拥有超凡力量生灵的发展土壤。 如果神道能够一直保持强大的力量，那些牛鬼蛇神与妖魔外道的不满，根本引发不了什么灾难。 但现在严密的神道体系已经出现了漏洞，随着神道力量的衰弱，大量被压制的超凡势力必然会发起反扑。 再加上此界暗中的投降派、带路党，种种因素所造成的后果可能会在某个时间点集中爆发。 到那时，不仅大齐朝廷可能会被掀翻，普通人的生活状态也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当然最坏的情况，还是天帝昊天的守备军团为了维护内部秩序，不得不分出部分力量回归世界内部，这种后方的不稳定，很可能会造成战局的全面失控。 如果因为战局的失控引发对外战败，大齐所在的世界很有可能会被摧毁，所有的一切也都会化为敌方成长的养料。 好在，现在驻守世界内部的神只们还能维护住当下的局面，但‘城隍考’的开启也说明了都城隍所面临的压力。 即便那些有气运的官员与道人能够做好守护一地的职责，但祂们能不能适应神只之间的战斗就不好说了。 想来此界的官员与道人，大多数还是不擅长战斗的，尤其是神只要面对的种种复杂争斗。 因此，这些新晋城隍作为神道的一地枢纽，很有可能会成为神道的薄弱点，被作乱的妖魔重点攻击。 “难怪曾祖之前会许诺为我求来阴差、土地的神篆，原来城隍体系已经开始尽力扩张了。” 周策带来的消息，让周恒对当前大齐朝廷的局势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这建国还未百年的大齐朝廷虽看着还算安稳，但暗中早已被重重危机包围了。 只要神道的秩序被部分打破，掌握着大量人口与气运的大齐朝，就会成为新势力眼中的肥肉。 而暂时在大齐朝任职的周恒，也会被卷入多个势力的交锋之中。 “希望这土地神篆能够让我窥见此界神道的奥秘，从而在未来可能出现的乱局中，拥有改变局势的力量。” 带着期待，周恒以阴神之躯容纳了周策带来的土地神篆。 这是一道没有属地的土地神篆，受篆者可以以此占据任何一个无主的土地庙。 在周恒的高维视觉下，这道神篆所包含的信息一一展现，其内容有肥沃土地、善养五谷、六畜安宁、引渡亡魂。 土地神篆看起来职责挺多的，但并没什么强力神术，其中名头最大的引渡亡魂，就是将亡魂送往城隍府或冥府。 不过周恒并没有失望，因为他需要的不是这些神职，也不是神篆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提纯香火的能力。 他需要的是神篆的构成方式，也就是这个世界神道根基的本质。 在不断的深入观测下，周恒透过土地神篆的种种信息，看到了一层层的授权，在都城隍的授权信息之后，便是土地神篆的核心了。 解析到这里，周恒终于发现了神篆的本质，那是世界的权柄传递方式。 这种权柄传递技术并不会真的真的产生力量，但它可以将上层的授权传递给下层受篆者。 土地神篆的力量，来自于其核心上一层的天下都城隍授权。 那么，以此可以推测，都城隍的授权来自于地府鬼帝，地府鬼帝的授权应该源自于昊天帝君。 至于昊天帝君的授权，祂都叫‘昊天’了，他的授权自然源自于世界本身，或者祂就是世界意识的泛化。 这种层层授权的方式也解开了周恒心中的一个疑惑，那就是此界的神灵为何如此团结。 其原因便是神只一切权柄与力量都源自昊天帝君，因此昊天帝君拥有随时取消授权的力量，“口衔天宪”在这里可不是一个形容词而是陈述词。 所以这种极致的森严等级，让神道体系成为了昊天帝君的意志延伸，天神地只也不得不全力团结在祂的领导下。 看破了神篆的核心后，周恒获得了远超想象的收获。 既然昊天帝君可以依靠世界的能量与本源，打造秩序严明的神道体系。 那么周恒也可以依靠自己高维的真灵与视觉，仿制出一套独属于他的权柄授权体系。 凭此技术，如果周恒解决了高维身躯向低维世界投放力量的问题，他甚至能创造出大量神系，为他征战低维诸界。 不过现在这样也不差，仅高维真灵与高维视觉带来的力量已经能够让他做很多事了。 土地神篆的基础材料是高品质灵魂碎片，这极大方便了周恒的仿制，不出意外越高等级的神篆应该由承载力越强的灵魂碎片构成。 周恒无法撼动自己的高维真灵，就算能撼动，他也不会用自己的高维真灵制作神篆这种空壳载体，因此只能再委屈委屈他的低维灵魂了。 随着周恒的阴神之躯不断破裂，然后又在高维真灵的反馈下不断修复，他很快靠自己实现了原料自足。 在获得足够的灵魂碎片后，周恒的阴神开始了用灵魂碎片仿制神篆的工作。 严密复杂的神篆，在周恒的高维观测下，被解析成类似积木搭建一般直观的画面。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花些耐心，将神篆的核心权柄传递系统搭建出来。 初期的绘制并不顺利，但经过几次试错周恒变得越来越熟练，在花了两天时间后，他终于搭建好了核心的权柄传递系统。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获取授权，到了这一步事情无疑就简单多了。 在考虑了一番后，周恒在权柄处写下了，“敕封，监察气运法眼。” 然后，周恒在授权的位置上，自己给自己铭刻了授权。 当周恒的阴神容纳自己制作的神篆后，通过神篆作为权柄中转，他高维视觉的极小一部分能力被反馈到了阴神之躯上。 那能力赋予了他，勘破虚妄、监察气运的权柄。 “成功了，我能敕封我自己。” 第14章 搭建神系 周恒自制的神篆能够正常在此界运行。 因此从高维视觉中分散出的监察气运权柄，让他看到了世界表象下的份额分配。 他看到自己头顶之上，有红白之气流转，红气代表他自己在此界占据的比重，这里面包含了他的身份、权柄与实力。 而白气则代表依附于他的缇骑卫兵，这些气运流转的景象看起来不能起到什么实质性效果，但却让周恒拥有了勘破目标身份与实力的能力。 不过监察气运的权柄其实并不重要，对周恒而言最重要的是仿制神篆的成功。 这让周恒拥有了组建以自己为权柄授权核心的能力，换句话来说，他拥有了在这个世界组建新神道的资格。 而且，由于周恒授权的权柄来自于他自身的高维本质，因此他的神道体系注定能脱离此界的束缚，适用于大部分低维世界。 这种能够打造一个势力体系的技术是恐怖的，源于此界神道的严密授权方式，也能确保势力内部的忠诚。 “信我者超脱，不信者沉沦”，将会成为周恒所建势力的真实写照。 严格的授权体制保证忠诚，高维本质分散的力量让周恒的追随者能够看到未来与希望，因此一个充满希望的忠诚势力，即将在此界诞生。 而现在周恒所要做的就是，为自己要建造的势力起一个有深度的名字。 让周恒自己现编一套逻辑自洽的神话体系，无疑是在难为他，但他源自地星龙国，那里有太多能够借鉴的神话传说了。 有了参考，周恒很快就选好了自己势力的运行逻辑，那便是“三官大帝”所包含的体系。 三官大帝分指天官、地官、水官。 天官名为上元一品赐福天官紫微大帝，地官名为中元二品赦罪地官清虚大帝，水官名为下元三品解厄水官洞阴大帝。 因此，三官大帝也被称为“三元三品三官大帝”。 天官赐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只要周恒未来能够勘破维度转换的奥秘，这些权柄他都可以赋予低维世界的追随者。 由于“三官大帝”代指的是三位神灵，所以周恒以“三官大帝”为自己的化名，也不会妨碍到地星神话中的神只。 虽然地星神话中的神只很可能只是宗教传说，但周恒还是会尽力避讳给自己套上祂们的名号。 确定了最高神灵名号，周恒的势力便有了基本的权柄授权逻辑。 例如冥府势力，在周恒的体系中便为，三官大帝（周恒），授权天官（紫薇大帝），天官授权酆都大帝，酆都大帝授权五方鬼帝。 五方鬼帝授权罗酆六天，罗酆六天授权轮回十殿，并以此为例层层授权到最基层的阴差鬼吏。 这种庞大的势力结构，能够保证势力的基层人员拥有完善的晋升路线，这一点对一个健康的势力来说尤其重要。 当周恒将要打造的势力拥有完整的结构后，他还需要一个吸纳下属的独立空间。 这样的空间周恒并不缺，被他高维真灵支撑起真实的故事世界便是最好的选择， 他的故事世界不存于任何地方，又存在于任何地方，那里即隐秘又安全，没有得到他授权的生命是无论如何也进不到那里的。 确定了势力驻地后，周恒要做的就是将他的故事世界稍稍改造，以便让那里更符合下属心中的期待。 至于招募属下的方式，周恒决定参考地星传统奇遇流小说，有什么比生命不经意间发现一个曾经无比辉煌的神系，更令人激动呐。 如果有，那就是周恒会开放完整的晋升神位图，其中甚至会包含神系顶峰的‘三官大帝’，当然那些幸运者永远接近不了神系最核心的几个位置。 除非得到周恒的破格提拔，不然五方鬼帝那一级别的神位，就是他们能够获取的最高职位了。 至于操控下属的模式，周恒不会采取下发任务这种明显的手段，来直接影响他们。 在势力发展前期，他甚至不会对这些下属有丝毫干涉，但他给每个下属的晋升的条件，就是他暗中影响他们的办法。 他的晋升条件很明确，谁能获得更多的气运与香火，谁就能获得升职的权利，也会获得更多的权柄。 这种追求自身变强与获取更高神职的欲望，一定会让他们自己更加主动，也会比周恒直接下任务命令来的更有效率。 当然下属们获得的气运（世界份额），最终也会流向周恒这个权柄源头手中，借助大量下属反馈的气运，周恒将获得影响世界甚至同化世界的机会。 因为周恒与此界的昊天帝君一样，祂们一言就能让自己体系内的强大神灵再次回归凡俗。 所以在必要的时候，周恒也会启用这支力量为他而战，层层权柄授权的严密神道体系，使他们永远无法拒绝周恒的命令。 势力的运行方式有了，周恒当即开始着手改造自己的故事世界，原土地神篆中拥有搭建土地神域的技术，这让他省去了从头摸索。 从零开始搭建神灵法域是需要不少能量的，其中香火之力与灵魂之力都是合格的能量，而法域最终的强弱取决于权柄的强弱与能量的多寡。 进京后，周恒并没有寻找什么理由收集香火，当时的他也没有登高一呼，大量民众无脑改信的蛊惑力。 不过他并不缺灵魂之力就是了，因此他的法域搭建计划执行的很顺利。 由于故事世界与正常世界不同，自土地神篆中得来的技术，并不能扩充周恒的故事世界。 因此周恒将他故事世界中的生灵，压缩到了一个很小的空间，其余的空间都用来搭建他的神庭秘境。 两千余亩的田地，加上零星分散占地数百亩的安吉村，使周恒拥有了将近三千亩的可利用面积。 三千亩的面积不可能搭建什么宏大场面，因此周恒参考地星某部游戏中的场景，搭建了一个古老、破败的无人宫殿区。 他给这里起名为：恬昭罪气天（罗酆六天中的一处）察三界善恶神殿。 在这里，幸运获得周恒神篆的生灵，可以查看自己的气运与香火数据，也能在气运足够、或者献祭大量香火激活上级神篆的情况下，晋级自己的神位。 当然他们也可以相互交流、组成联盟或者进行内斗，这些行为周恒都会允许。 毕竟除了权柄的源头归属于周恒之外，他们完全是自由的个体。 第15章 神灵位业图 什么样的人会珍惜周恒制作的神篆。 当然是那些需要奇迹、又充满野心的人。 这样的人在大齐有很多，上至官庭府衙、下至田间茅屋，只要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绝不会吝啬付出。 因此周恒的目标群体非常大，但在势力铺开初期，他选择了一个相对来说更有效率的群体，他们便是人员众多的中低层民众。 有了目标选择，寻找实验者的办法就很好制定了。 周恒先是制作了两道神篆，这两道神篆一道为“敕封，观自我过往法眼”，一道为“敕封，观自我八方法眼”。 简单来讲就是，一个权柄为观察自己的记忆，一个权柄为获得三百六十度视野。 做好这两道神篆后，周恒从房间中找出了两块未打磨的劣质玉石，然后他将做好的神篆投入了劣质玉石之中。 做完这一切，他起身去花鸟市场买锦鲤，不过在途中他将这两块劣质玉石，抛到了无人的街巷。 接下来，这两块玉石很快就会被发现，并流向某个店铺，最终在经历几次倒手之后，它们成为某个幸运儿的奇迹。 ······ 杨元奎，出身刑国公府，不过他并不是嫡子。 由于邢国公后裔子嗣茂盛，因此杨元奎这个庶出子在府中倍受冷落，现在更是连府中有些权势的仆人都不怎么看的上他了。 要不是邢国公府上家规还算严明，估计那些仆人连他的例钱都会克扣。 可即便如此，他能拿到的例钱还是最下等的碎银，要知道这些劣质碎银与正经官银，在同等分量的情况下，可是有不少价值差距的。 面对府上管事的种种不公与打压，杨元奎也没有什么反抗的想法，因为现在的他还是要靠府上例银过活的，所以他的人生经不起任何风浪。 既然不能改变，杨元奎便学会了无视，府中之人无视他，他也无视府中之人，就这样他成为了国公府中的一个小透明。 他对未来最大的期待，就是希望在被分出府时，能够获得老爷的一丝垂怜，从而得个安身立命的产业或职位。 但靠上位者的赐予终归是不安稳的，因此他平时也常去府中学堂学习，他希望自己能够获得参加科举的资格。 如果一切不改变，杨元奎最终可能也不会获得满意的人生，但一块玉石的出现改变了他的命运。 因为杨元奎的母亲近些日子要过生日，所以他特意去玉石店选了一块劣质的玉石。 为了省钱，他准备找个匠人，将这块未打磨的玉石雕刻成玉簪、玉佩等物，送给自己的母亲。 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就这么一块普通的石头，竟然会带他进入一个充满奇迹的新世界。 夜晚，杨元奎正在摩挲着手中那用一个月例钱换来的玉石。 突然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然后他颤颤巍巍地将手中的玉石高高举起，并俯身恭敬叩拜。 “学生杨元奎，拜见‘观过往罪业之神’。” 好半天过去，杨元奎并没有得到一丝回应，但他并没有失望，因为他拜的就是他自己。 之前在他摩挲玉石时，周恒存于玉石中的神篆，在感应到细微的信仰后，自发融入了他的灵魂。 然后，神篆携带的信息，瞬间流入到了他的记忆之中。 因此在极短的时间内，杨元奎便明白了神篆的能力与升职的条件，也知道了进入恬昭罪气天察三界善恶神殿的方法。 奇迹来的太快、来的太直接，激动无比的杨元奎发现自己连感激对象都找不到，所以他恭敬的俯身向自己的神篆叩拜。 伏在地上的杨元奎无声地狂笑与痛哭，终于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发泄后，他的心情逐渐平静了下来。 之后，他起身将那块带来希望的玉石小心翼翼的包好，然后吹灭了蜡烛，穿着衣服躺到了自己床上。 “恬昭罪气天察三界善恶神殿······” 在一遍一遍的呼唤中，杨元奎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链接一个未知的世界，这并不是错觉，体内的神篆让他感知到了那个由无数灵魂构建的世界。 未知世界的伟力超过了杨元奎的想象，在他的呼唤得到回应的瞬间，他的灵魂便被传输到了‘察三界善恶神殿’。 不过，在到达神殿后，杨元奎才发现神殿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金碧辉煌、神光四溢。 这里只有无尽的寂静，他走路的声音更是成了这个世界唯一的律动，这让他有了一种，成为世界中心的错觉。 “怎么会这样，罗酆六天的神灵都去了什么地方，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杨元奎的神职源自罗酆六天的‘恬昭罪气天’，明确的信息记载让他知道自己加入的神庭，有多么浩大。 可强大的神庭怎么会变的如此死寂，带着种种疑问，杨元奎进入了高耸入云的神殿主殿。 在主殿门口悬挂的照业镜上，他看到了自己身上的气运、香火、罪业、善果。 进入神殿后，他发现了一副巨大的神灵位业图，从最低的阴差鬼吏一直到主管罗酆六天的天尊，全部映入他的眼帘。 只是再往上他便看不见了，想来他还没有观看那些伟大神灵的资格。 不过他看到的神像大都是死寂的灰色，有着油彩、鲜活无比的画像，只有神灵位业图下方的位置才有几个。 那些威严神圣的鲜活神像中，有一位青眼神灵让杨元奎感觉非常熟悉，靠近后通过神篆的反馈，他才知道那就是他自己。 “众神空缺，有才者乘风而起，无才者身死道消，这便是我的机遇吗，未来的罗酆六天会有我一席之地吗？” 神灵晋位的条件就这样赤裸裸的摆在了杨元奎的面前，他看似在迷茫的询问，但实际上强烈的欲望已经涌入他的心头。 他无比确定他需要这个机会，他无比确定这里终会有他的一席之地，他更确定自己不会止步于此。 “观自我过往、观他人过往、观众生过往、观天地过往，这察三界善恶神殿的观过往判官我坐定了。” 本是小人物的杨元奎被神灵业位图勾起了野心，虽然他不知道观过往判官的力量有多强，但他知道自己神篆所对应的道路一定很强大。 因为观众生、观天地，审判万物生灵的过往判官，在这庞大的神灵位业图中所处的位置，已经超过大量其他神灵了。 第16章 清剿邪神祭祀 杨元奎在了解自己神篆的具体晋升道路后，带着十足的野心离开了‘察三界善恶神殿’。 ‘观自我过往’的权柄使他一跃成为了过目不忘的天才，曾经遥不可及的科举之路，他也因此拥有了尝试的资格。 在杨元奎躲在邢国公府的学堂疯狂扫书时，周恒抛下的第二块实验玉石几经转手到了一个老匠人手中。 老匠人将那块劣质玉石仔细打磨做成了一块玉锁，送给了自己刚刚年满五岁的小孙子。 年幼的孩童很喜欢爷爷送的玉锁，他将玉锁戴在脖子上，不管白天黑夜都不曾取下，而那玉锁也将要带着孩童进入一个充满奇迹的新世界。 ······ “实验很成功，看来我可以开始量产神篆了。” 杨元奎通过周恒的授权神篆进入了‘察三界善恶神殿’，他的行为使周恒确定自己的神篆实验已经成功了。 这对周恒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消息，从今天起，以他为核心的神道势力，将正式登上这个世界的舞台。 不过在大范围派发神篆之前，周恒还需要做一件事，那便是完成对都城隍府吕判官的承诺，捣毁‘五通’邪神在大梁城的淫祀。 当周恒再次回到北城缇骑卫所后，发现姚教头依然没有收到新的学生。 想来谭惜文都尉与周恒这个缇骑副尉的遭遇，已经成为了后来者参考的榜样。 “周副尉可是恢复好了，来销假的。” “确实如此，不过下官这些天还找了个好差事，等会要带兄弟们去抓几个人。” “周副尉真是人脉广大啊，行，你写个抓捕文案，我来给你批复。” 谭惜文虽然答应的很痛快，但他还是要周恒先写申请，他实在怕这个年轻的下属不知天高地厚，从而借助缇骑司的力量肆意妄为。 “周副尉，清剿邪神淫祀可不是我们该做的，此事我们该交给主管淫祀的钦天监负责。” 看着周恒的文书，谭惜文犯难了，这邪神的淫祀部署在北城区，按理来说他们北城缇骑卫所可以管。 但做这事没什好处，还有可能被钦天监半路截胡功劳，因此他不想自己的属下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谭都尉，那可是‘五通’啊，你仔细想想，用黄白（金银）之物筑起的雕像，哪里是钦天监的道人们能抬动的。 这真要轮到出力的时候，还的看我们这些缇骑精兵。” 谭惜文都尉又仔细看了一遍文书，在上面他并没有发现‘五通’二字，全文都以邪神淫祀代指。 他若有所思的抬头看了周恒一眼，然后伸出了三个手指点了点文书。 “谭都尉高见，但会不会上交的太少了。” “不少，兄弟们出力要拿、你我要拿、彭校尉和府尹大人也要看到我们的努力，所以上交一些定死功劳即可。” “明白了。” 得到了谭都尉的批复，周恒立刻点齐了手下的缇骑卫兵，然后他隐晦的向大家表达要出去赚些实惠。 有着北城缇骑都尉的调令与副尉的许诺，五十名缇骑立刻燃了起来，他们一个个不用吩咐就自己披好了战甲，牵好了马匹。 “令，兵发隆德坊，围左坊第三、五户，张、马二府，如遇抗命者格杀勿论。” “得令。” 本月还未开张的缇骑们，一听有这种抄家的买卖，顿时一个个兴高采烈地高声领命。 大梁城中的阶级分割很明显，除下皇城之外，其他四个城区基本是东富西贵、南贫北贱。 对缇骑们来说，东城区油水最多、西城区呆的最憋屈、南城区最威风，唯独这北城区是个例外，这里各行各业云集、鱼龙混杂。 如此混乱的地方，又遍布了楼馆、戏院等三教九流之所，其背后隐藏的财富可想而知，但这些生意暗中都被一个个权贵把持，这导致缇骑们不敢放肆。 因此，北城区的缇骑们最期待的便是抄家的命令，只要出一次这样的任务，就能够让他们阔绰半年之久。 现在好不容易得到了这样的机会，他们先派出哨骑打马清街，然后拥护着周恒提刀持弩威风凛凛的冲向了隆德坊。 “哒、哒、哒···” 清脆的马蹄声，伴着杀气腾腾的缇骑卫兵，让附近的居民明白要出大事了。 “哪个遭瘟的家伙把这群爷惹了出来，以这群爷的手段，不把周边刮地三尺是不会收手的。” “哎，真是多事之秋，缇骑都动了，看来有凶恶之徒潜入到了大梁城。” “希望恶徒不会劫持人质，不然肯定会发生误伤的。” 街坊们小声的议论声，证明缇骑们在这里并不受欢迎。 如果不是缇骑们的存在构成了北城区秩序的一环，迎接他们的就会是百姓们大量的骂声了。 “副尉大人，张、马二府已被围住，不过他们要求见您，您看？” “那就见一见。” 谭惜文都尉此时已经前往了缇骑司上报抓捕文书，在没有得到彭校尉命令之前，缇骑们只能抓捕，不能肆意杀戮。 当然反攻者和想逃跑的人，自然属于抗命者，缇骑们有权将他们就地格杀。 “这位大人，我们两府不知惹了什么事，竟惹得您如此大动干戈，您看我们表示一下心意，能否网开一面。” “私设淫祀，清剿邪祟，余下的不用我多说了，开门，顺命者审、逆命者斩。” 原本打算贿赂周恒的张家，一看自己做下的事已经暴露了，当下连求饶的话都不说了，他们直接打开了紧闭的大门。 “缇骑来的不多，大家杀出去，只要冲出包围我们就有活路。” “杀···” 张、马二家的仆人此时也卸下了伪装，他们一个个持刀拿棍疯狂的冲了出来。 这倒不是他们不怕死，而是因为他们知道以京城的人流量，只要他们冲出去就能融入人海，从而躲避官府的缉拿。 “罪徒抗命，结阵格杀。” 受到命令的缇骑们结成一个个五人小队，互相配合着分割暴徒，这一刻有甲与无甲的差距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坚固的铁甲不仅为缇骑们提供了身体上的保护，还助长了缇骑们面对厮杀时的勇气，在他们的围攻下，暴徒损伤十余人后，便丧胆退回了府院固守。 “咦，那几个活人竟然没有气运。” 第17章 奇特的入侵者 大齐所在的世界，天下众生只要是活着的生命，都占据着不同的世界份额（气运）。 除了那些不能思考的死物之外，正常的生命多少都会有些气运。 但在周恒的“监察气运法眼”视野中，刚刚冲击缇骑的几个邪教徒身上，并没有丝毫的气运。 这种情况相当不可思议，没有气运的他们在这个世界上就犹如普通石头一般沉寂，那他们何来的意识与思想。 “立盾推进，弩手攒射。” 身披精良铁甲的周恒翻身下马，他一手持刀一手持盾，随着缇骑们一同攻入了张府。 周恒现在的身体素质是普通人的五倍，而且更集皮韧如牛、骨似坚石之能，因此他表现的非常勇猛，同时也间接激发了缇骑们的士气。 在周恒割草无双一般的攻势下，张府的邪教徒纷纷四散而逃，但那几个没有气运的人，却反其道而行跑过来一起围攻周恒。 “斩脚断手，这五个我要活的。” 下了命令后，周恒手起刀落斩下了面前两人的手臂，他的部下虽然没有他那般勇武，但也在身边同伴的配合下完成了他的命令。 “副尉大人，这五人断手断脚竟然能视若无物，真是实打实的好汉。” “确实，他们如此无畏不是死士、就是极度虔诚的邪教徒，来人引火为他们的伤口止血。” “滋、滋、滋···” 火焰灼烧的声音带出了一股烤肉的气味，但正在战斗状态、保持高度兴奋的缇骑们，并没有什么不适之举。 面对周恒注视与断手断脚的遭遇，倒在地上的五名邪教徒不仅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还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周恒。 “说说看，你们是怎么潜入大梁城的。” 周恒试探性的询问了一句，他看得出来，这些奇怪的家伙有着强烈的交流欲望。 但很快周恒就失望了，因为这些人好像彻底失去了语言能力，他们甚至连惨叫与辱骂都无法表达。 “老子进入游戏就在大梁城了，你这话不该问我们，应该去问游戏策划。” “那小将可敢留下姓名，等公测了老子非要找人砍爆你不可。” “闭嘴漆砜，你知道的，现在‘鬼神争霸’的语言交互系统还不完善，封测期间我们不能跟npc直接交流的。” ······ 断了手脚的五个怪人不时看向自己身边的同伴，周恒猜测他们应该是在用一种特殊的方法交流。 想要了解这些人的底细，其实也很好办，只需要周恒将高维视野投向他们的身躯，一切疑问都会被揭开。 不过，开高维视野会对他的灵魂与身躯带来极大的负担，现在的环境并不适合这么做。 因此，周恒让两名卫兵用碎布塞住了这些家伙的嘴巴，防止他们求死心切相互撕咬。 “你们两个在这里看着他们，其他人随我继续进攻。” 在周恒这位武力恐怖的副尉带领下，张府的众人很快被一一缉拿，就连躲入密室的邪教高层，在他的气运法眼下同样无处藏身。 “副尉大人，这张家是条大鱼，兄弟们在他们的库房中发现了大量金银珠宝与各色财货。” “好，派人守好库房，其他人跟我去支援马府，想来那里同样是一条大鱼。” 有了援兵的加入，马府上的邪教徒很快也被彻底清剿。 当两尊‘五通’的金身雕像被烈焰融开，周恒答应城隍府吕判官的事情便算完成了。 至此，从周恒出兵就一直默默跟随在他身边的日游神，转身向他拱了拱手后，便飘然离开找判官复命去了。 “缇骑司令，清剿淫祀，抄张、马二府。” 周恒带着卫兵都开始清点了财货了，谭都尉才带着部下姗姗来迟，不过他带来的命令还是很有意义的，这代表大家此行有功有赏。 “周副尉，做的不错，这些恶徒如此凶狠，要是有天在大梁城内作乱，定会引起很大的伤亡。” “谭都尉两家财货都在这了，你看？” “很好，周副尉你押送犯人回卫所，我带赃款与罪证去向府尹大人汇报。” 在谭惜文的调度下，周边的人家很快给凑出了几辆马车，然后七成财货与犯人回了北城缇骑所，三成银钱与淫祀罪证去往了缇骑司。 想来府尹的人与缇骑校尉的人，今晚就会去北城缇骑卫所庆功，然后顺便带走些土特产。 不过这些事并不重要，周恒也不在意，他在意的是那五个被砍断手脚的无气运怪人。 “准备房间，我要审问那五个硬骨头的邪教徒。” “诺。” 隔着坚实的栅栏，一个断手断脚的邪教徒被挂上了刑架。 周恒并没有问话，也没有给邪教徒上刑，闭目养神的他像是要利用环境与压力击破犯人的心理防线。 但这只是表面现象，实际却是周恒的阴神自身躯中离开，准备随时打开高维视觉观测这些特殊的家伙。 “咔嚓···” 仅仅看了一眼，高维视觉带来的恐怖负荷，就让周恒的阴神碎成了无数的细小碎片，但在他闭眼后，高维真灵反馈的力量很快修复了他的阴神。 “还是无法控制视野范围，观测到的信息实在太多了。” “不过，我看到了，我知道你们是什么东西了。” 虽然周恒仅仅只观测了极短的时间，但那个邪教徒大脑处的信息团实在太显眼了，因此他轻易地读取到了需要的信息。 不出意外，这些没有气运的怪人就是入侵者，而且他们就来自于入侵大齐世界的异世界。 不过他们的入侵方式有些奇特，他们将入侵当做一场游戏，他们将前期潜入当做游戏封测。 这种奇特的入侵模式，保证了入侵人员的无畏心理与对原世界的忠诚。 毕竟谁都不会听从一个游戏人物的命令，反向攻击自己‘现实’世界中的家园。 除此之外，周恒还从这些信息中了解到了他们降临本界的时间。 他们是在七月底降临到本界的，这代表一个多月前昊天帝君的神只联军就被对方压制了。 现在对方不仅拖住了昊天帝君的神只军团，还打开大齐世界的防御外壁，并用一个名为‘游戏’的武器侵入了这里。 敌方现在都开始开辟第二战场了，大齐世界正在逐渐丧失战斗的主动性。 周恒可是太了解玩家这种生物的破坏力了，加上这些家伙不怕死的心态、还有恐怖的数量，大齐世界被从内部蛀空，也不是没可能。 “我身上有昊天神庭的土地神篆，世界为什么没有以此下发杀毒指令，是没有发现这些蛀虫，还是昊天的战场被隔绝了信息传播。” 第18章 新神道的传播 玩家这种生物的出现，让周恒对当前世界战争的局势有了更深的了解。 他认为世界发现不了入侵者的可能性很低，更大的可能是此界的执法者或者运行程序‘昊天帝君’被敌方困在了外界战场，并且还被中断了信息传递途径。 对周恒而言，这个消息有好有坏。 好的是，他的新神道体系不会遭遇旧有神道的全力打压了。 坏的是，被神道体系一直压制的妖、魔、鬼、邪甚至还有仙道势力，很可能会在构建新秩序时发生惨烈的内斗。 而且在他们开始内斗前，很可能会先联合起来清算旧有的神道体系。 如果这一切发生在和平的世界倒也没什么，无非就是旧神陨落、新神继位，可现在大齐世界正在进行对外战争，内部的混乱会严重削弱祂的战争潜力。 现在内测玩家的出现已经证明大齐世界落入了下风，所以只要内部出现严重问题，这个世界很可能会被推入毁灭的深渊。 由于周恒现在处于大齐世界的阵营，所以他愿意出力维护本界的安稳。 但他的新神道体系还在搭建中，并不能为大齐世界提供需要的高战力军团进行战场支援。 因此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在未来世界秩序崩塌时，以自己的新神道体系构建新秩序，并且压缩玩家这种入侵者的生存空间。 “希望一切都来得及，不然我只能依靠自己的故事世界，在未知的界外空间流浪了。” 有了明确的目标后，周恒先是参加了在北城缇骑卫所举办的庆功宴，然后带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财货回到了家中。 到达安静无人打扰的环境，周恒便开始了新神篆的制作，这次他要给自己赋予一道新的权柄。 “成功了，有了这个新权柄，我就能看到玩家交流的信息了。” 新神篆‘敕封，观加密语言法眼’上的权柄依然源自他的高维视觉，有了这道神篆玩家们的特殊交流方式将无所遁形。 第二天，周恒回到北城缇骑卫所时，发现所有的缇骑都对他恭敬了不少，想来昨天的庆功宴上他们每人都获得了丰厚的回报。 “将那五个硬骨头一同提进审讯室，我要审问他们。” “诺。” 当周恒再次出现在被俘的五名玩家面前时，那五名玩家已经没有了最初见面时的淡然。 “问寒大佬，你说这些npc到底要搞什么，他们不放我们也不杀我们，昨晚甚至还给我们灌米粥。 他们不会要跟我们熬时间，这可不行啊，这样下去我们的内测账号就废了。” “很明显，这些家伙想要我们活着，慢慢用手段让我们开口，失算了，当初我们就应该自杀的。” “是啊，自杀也比被关在这里强，话说回来还是‘五通’太废了，我朋友所在的‘山君’势力现在已经度过了开荒期，哪像我们连所属势力都被剿灭了。” “这怪谁，还不是你们这群lsp与‘五通’有共同爱好，现在的遭遇完全是你们咎由自取。” “淦，你是欣赏艺术、我们就是lsp，你清高，你了不起。” ······ 在‘观加密语言法眼’的观测下，玩家们的交流信息非常清晰的映入周恒眼中。 通过这些信息，周恒明白了玩家们的潜伏方式，同时也了解到部分本土势力已经沦为了外界的带路党。 想来昊天帝君战场失利被困的事情，已经被这些带路党传播了出去。 不过现在那些不安分的势力估计还在观望，等他们查明真相后，不知是会选择奋起反抗，还是会选择裂土封疆等待诏安。 “来人，为他们上药治伤，自今日起轮流审讯，能不能抓住更大的鱼，就看兄弟们的手段了。” “副尉大人您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现在这五名玩家成为了周恒获取外界情报的节点，他不会让这些家伙轻易的死亡，当然他也不会选择扮演高级npc和玩家们打成一片。 这是因为大齐世界的生灵都是不会刷新的正常生命，他给这些玩家提供帮助，只会加速世界的衰败。 因此，他要做的就是以绝对的力量碾压玩家，并找机会展开反向入侵。 ······ 自从周恒打击了一次淫祀后，北城缇骑卫所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虽然缇骑司平时也会遇到一些需要出勤的事件，但这些事情还用不到都尉、副尉这个级别的武官出面带队办理。 所以在空闲的时间中，周恒的神篆发放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石头、木头、瓷器等各种物品化为了神篆的载体，并随着商道流向了大齐四方。 由于现在周恒还没有实现神篆自动化生产，因此这些天流向天下四方的神篆总共也只有二十三道。 而这些神篆最终也转手到了不同的人手中，他们中有和尚、有道人、有书生、有侠客，甚至还有女人与孩童。 这些得到神篆的人反应不一，他们有的欣喜若狂、有的谨慎恐惧、有的平静祥和。 但无论怎么样，他们都进入了周恒的故事世界，并在那名叫“恬昭罪气天察三界善恶神殿”的地方寻到了自己未来要走的道路。 有趣的是，受篆者中发展最快的并不是那些有权力的人，而是一个孩童与一个和尚。 那孩童正是雕刻玉锁老匠人的孙子，年仅五岁的他意外获得‘敕封，观自我八方法眼’的神篆后，怀着好奇的心态进入了‘察三界善恶神殿’。 一个独立的空间。一个安全的几乎独属于他的世界，让这个小小的生命留恋忘返， 到后来，他在神殿中还遇到了其他的受篆者，这些人因为身份的认同，对年幼的他不仅不轻视，还会在相遇后花些时间与他说笑耍乐。 因此，小小的孩童很快沉沦在了这个神奇的新世界，以至于他每天吃完饭都会立刻躺到床上睡觉。 他的父母以为他病了，便带他去看了医师，但不管医师开什么药，他的嗜睡就是不见好转，看着自己父母与爷爷的悲伤，懂事的他向家人坦白了一切。 “小石头，你说你成为了神还进入了天宫，而且你升职后，还可以册封下位神吏。” 周恒的新神道与昊天的旧神道运行逻辑一样，他们都赋予了自己下属册封从神的权利，不过一切权柄的源头均被他们掌控。 “对啊，慧明大师还告诉我，做神要有慈悲心肠，要谨慎册封从神。” “大师说的太对了，小石头，你说你爷、你爸、你叔伯算不算好人，我们能不能成为你的从神。” \"当然算，你们都是好人，我升职后一定带大家都成神。\" 第19章 我佛慈悲，我成佛后自会慈悲 事实证明利益最能推动事物发展。 年仅五岁，大名冯安、小名石头的孩童，还有没学会隐藏利益，他现在太好被影响了，这也代表他手中的权柄很容易被亲近的人获得。 好在，知道这一切的是他的父母与爷爷，因此作为未来的上神、现在的家中独子，他立刻被家人们保护了起来。 在家人们确定他的权柄真实有效后，他的叔伯也打听到了邢国府确实有个名叫杨元奎的少爷，至此他的新身份得到了家人们的全面认可。 当确定自家孩子成为神灵后，冯老汉便带领全家离开了大梁城，回到了他们家世代祖居的山村。 冯老汉一家的回归，在那个偏远的山村引起了一些轰动，热闹过后，冯家宗族的代表们齐聚在祠堂说了一宿的话。 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但从第二天开始冯家村的老人们便一个个精神焕发。 也是从这一天起，冯家村多了一个名叫‘观八方慧眼金童’的神灵，虽然这不是正祭，但在这偏远的村落没人会管这些。 在老族长的命令下，冯家村的人每天都会给金童供上两支土香，不仅如此族老们还神秘兮兮的向邻村宣传金童神灵的福报。 当拜金童可以生男孩的言论出现后，金童的信仰很快在冯家村附近的几个村落出现。 在大量香火的供养下，冯安小朋友很快拥有了册封下属神吏的资格。 当第一道“观自我四方法眼”的权柄被他授权给村中老族长后，冯家村便开始彻底疯狂了。 虽然以冯安神篆为基础向下授权的权柄并没有多么厉害，但成为从神最大的诱惑从来不是权柄的威力，而是获得灵魂的长生与摆脱未知的死亡。 本来近乎长生的诱惑已经足够让人为之付出一切了，更何况周恒还对自己的属下开放了他的故事世界。 进入名为“恬昭罪气天察三界善恶神殿”的天宫后，冯老族长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因此，他平时除了在族中处理事务，其他的时间都会在无人的神殿区打扫卫生、维护环境。 年老的他有足够的生活智慧，他驻守在神殿遇到其他受篆者时，总会以神吏自居，并尽可能为他人提供一些帮助。 他的出现，也让其他受篆者发现，神篆最强的力量是组建以自己为核心的势力，但谨慎不容易相信外人的他们无法快速搭建自己的神道势力。 如果说，幼童冯安靠的是真诚信任与宗族力量的帮扶，那么另外一个名叫慧明的和尚靠的就是胆大了。 慧明和尚作为富水县松香寺的主持，本是一个很虔诚的信徒，但一个新木鱼的到来，让他被教义束缚的内心得到了完全的释放。 “观万民病痛法眼，观天地罪业法眼，这就是我的道啊，万物生灵有病痛、天地也会生病，我会成为‘观天地慧眼救苦菩萨’。” 成为神的慧明，思维发生了极大的转变。 他不再以信徒的身份看待神佛，而是转变为以下属的身份看待那些大神通者。 当身份视角发生改变，他发现他也可以坐在大殿之上供人瞻仰，他也有能力比那些金身铜像做的更好。 因此，他当即融了松香寺供奉的大智慧光明菩萨神像，然后将自己的雕像推上了大殿上的神座，并为自己的雕像起了一个‘观天地慧眼救苦菩萨’的名号。 “你是过去菩萨，我是未来菩萨，万民的香火当供奉未来而不是过去。” 一位虔诚的和尚，将神像推下高台，并开始供奉自己，他不是疯了就是找到了新的追求。 “我佛慈悲，我成佛后自会慈悲。” 自神像变更后，每次有信徒参拜，慧明主持都会亲自向信徒宣讲新菩萨的名号，还说新菩萨慈悲普度，为他赐下了观众生苦难的法眼。 由于慧明大师不贪钱财，还会为信徒施展法眼诊病，因此松香寺的香火很快便兴盛了起来。 因为慧明大师的只会道明病因，不会开方治病，所以富水县的医药从业者损失并不大，而且面对一个真有法力在身的得道高僧，他们也不敢随意放肆。 就这样，慧明大师靠着慈悲与神奇的法眼，成为了富水县最热门的人物。 在大量信徒的帮助下，慧明法师很快晋升了自己的神位，之后一个小沙弥进入了‘察三界善恶神殿’与冯老族长一起打扫神殿，顺便为新受篆者答疑解惑。 “对死亡的恐惧，努力抓住到手的利益；对神佛虔诚的信仰，催生了对自己极致的信仰。 受篆者们的野心被激发了，他们不再满足旧有的一切，他们想掌握自己的命运，我的神道会在他们的帮助下快速传播。” 通过对权柄的感知，周恒见证了杨元奎、冯安、慧明大师等受篆者的改变，他在其中看到了贪婪、希望、虔诚。 但不管这些受篆者经历了怎样的心理斗争，他们神篆所连通的道路都在催促着他们前行，他们不会停下，因为他们都有自己的欲望与追求。 周恒的新神道蓬勃发展的同时，大梁城中的局势也在悄然改变，一个个超凡势力的试探，将这里推向了危险的旋涡。 这天在上值的路上，周恒发现大梁城中突然出现了很多流民在沿街乞讨。 这很不对，要知道朝廷在两个多月前就已经下发了救灾的圣旨，就算受灾地区的官员赈灾速度很慢，也不会慢到这个地步。 而且，朝堂上的诸位大臣，也不会眼看着庸官将本来可以控制的灾情，拖到无法控制的地步。 这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导致朝廷已经无力控制内部状况了。 想到这些，周恒转头回府叫来了自己的长随来福。 “来福，你今天去大梁城的南北城区逛逛，路上多找一些灾民打听一下受灾情况。” 周恒说着，从钱袋中掏出了二两银子交给了来福。 “少爷用不了这么多，问灾民问题花不了什么钱的，给他们两个馒头什么都能问的出来。” 来福手忙脚乱地接过二两银子，要知道这可是顶的上他两个月的工钱了。 “不是随便找两个人问问就行了，你要多找一些人问，记住把这件事情给我问的越清楚越好。” “好嘞少爷，您等着瞧好儿，我一定把这件事的首尾始末都给您问个明明白白。” 第20章 暗流涌动的人间界 \"谭都尉，大梁城一下涌入这么多人不会出乱子。\" “难说，钱副尉等会你和周副尉一起带队巡查北城区，不管其他城区怎么样，我们兄弟驻守的北城区绝对不能乱。” 周恒刚抵达北城缇骑卫所的缉政堂，便听到谭惜文与钱僖两人正在商讨大量灾民入城之事。 看来他们也觉察到了什么，也是，地震之前鼠蚁虫蛇往往比人类更早感应到危机。 这道理放在朝廷百官身上同样适应，因为职位越低的官员越能接触到底层百姓，他们才是知道帝国真实情况的人。 而那些高座庙堂的大人物，看到的永远都是各地含蓄的奏报，天下百姓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代表政绩的数字。 “谭都尉高见，我上职路上也发现了不对之处，因此半路回府差遣随从前去接触灾民，打听灾情与赈灾情况。” “周副尉想了解灾民情况不必那么麻烦，其中内情我也知道些，兄弟们都不是外人，我便给你们说说，也好让你们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谭惜文说话间起身招来了两个亲信守门，然后关上了堂门，并示意周恒与钱僖靠近一点。 “你们只看到了大量灾民涌入城中，没看到大梁城外还有更多的灾民等待朝廷施救。” “赈灾之事与朝堂有不小牵扯，本来我不该多嘴的，但灾民乞活、党派争斗实非小事，这期间万一乱起来，咱们兄弟能依靠的只有我们自己。 因此，老谭我今天破例给兄弟们说些掏心窝子的话，你俩听了便知晓北城缇骑卫所这一百铁甲精兵，才是我们保全自身的本钱。” 谭惜文都尉一反平时的孤僻，开口说了很多话。 看得出来，谭惜文已经对当前局势感到了不安，所以想要以隐秘消息拉拢钱僖与周恒。 “这事说来也不复杂，原本位于大齐西北之地的云、凉二州遭遇了旱灾，朝廷也很快下旨从相邻州县运粮救灾。” “可坏就坏在，云、凉二州当地存在的特殊‘马政’，‘马政’源于云、凉二州土地贫瘠，却又水草丰茂（类似于草原地区）。 因此，朝廷下令两州百姓养马代替赋税，这政令很好，两州百姓少交了粮税，大齐朝廷得到了大量的马匹。” “后来，朝廷为了防止马户（养马的农户）以劣马充数，便规定交劣马或马匹病死需要罚粮以抵马税。 事情到了这里，想来你们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两州百姓受灾朝廷救灾，但救灾的粮草被当作马税收走了，所以这灾情才赈不下去。” “荒唐，百姓都受灾逃难了，还收什么税。” “你觉得荒唐，有些人却不这样想，他们认为自己赈灾了，灾民有救济粮了要马做什么，因此他们边赈灾边实行马政。 灾民连自己都养活不了，哪有粮草养马，所以尽是劣马、瘦马，这可不就得罚粮以抵马税了吗。” “你看，灾他们救了，粮食转一圈又回到了他们手里，事儿平了、不仅没花钱粮还赚了一批驽马，你说这事儿他们办的多漂亮。” 谭惜文说着已经来气了，从前谨慎开口的他，现在恨不得直接痛骂那些高居庙堂的权贵们。 “事儿不是这么办的，难道就没有御史直言，” “有啊，分属不同派系的御史早就炒作了一团，现在赈灾已经成为了派系争斗的理由，在没斗出胜负前这事不会有结果的。” “当朝陛下就不管他们吗，如此荒谬的执政是个人都能看出其中的问题。” “怎么管，临近州县的余粮已将被调往灾区，难道还要陛下献出自己的内帑救灾，在派系争斗结束前，不管有多少钱粮运往云、凉二州，都不会起到任何作用。” 大齐建国还不足百年，周恒认为这个国家此时应该还处于稳定期，但令他没想到的是，朝堂党争已经到了如此剧烈的地步。 在这繁荣无比的大梁城中，竟然已经出现了一些亡国之像。 “哼，要不是太上皇在，党政也不会严重到如此地步。” “钱副尉慎言，我们只骂贪官，不谈天家之事。” 谭惜文伸手捂住了钱僖的嘴巴，他知道骂党争可以，但不能攻击这个天下真正的掌权者，不然他们这些小小的缇骑将会被连根拔起。 “谭都尉既然你以挑明直言，那僖也不藏着掖着了，你说我们能依靠的只有卫所的百余甲兵，可是因为收到了什么消息。” “这很好猜，钱副尉你想灾民除了命还剩什么，他们还有镰刀草叉、还有一匹匹留种繁衍的瘦马。 如果等不到救济，再有人领头起事，他们那些熟悉骑乘的汉子，很有可能拿起枪棒为自己、为家人争命。” “对，就像恒兄弟说的那样，附近的州县都有可能会被攻击，在其他势力的挑拨下富饶且不顾他们死活的大梁城也不会例外。” 马户起事与普通的农户起事完全是两回事，前者有大量马匹可以保证他们的攻击性与机动性。 在高机动性的帮助下，马户们有很大的容错率，战败后他们可以逃跑，胜利了他们可以追击。 当胜利的消息越来越多，云、凉二州的马户们恐怕会大范围加入这场掠夺的狂欢，在他们被剿灭前，凭着高机动性足以肆虐大齐多地州郡。 “这些我们都想到了，朝堂上的大人物不会想不到。” “他们当然想得到，但前朝的事你别忘了，太祖都领军攻打他们的都城了，他们不还在内斗。 不是前朝的大臣都是傻子，而是他们知道只有将对手斗下去才能做成事，不然多方派系只会为反对而反对。” “以大梁城的防御力，还有驻军数量，仅凭灾民不可能攻得下这里，但暴乱出现时城内估计也会乱。 为兄别就不多说了，两位兄弟可以将亲近之人接到缇骑卫所，我们三人合力加上卫所的精兵必能保兄弟们的家人无恙。” 谭惜文说了这么多，就是想为自己的家人求个安全之所，至于动乱到底会不会发生，发生后该怎么办，他暂时还没有想好。 “界外战争、玩家入侵、超凡内斗、人间动乱，看来本土野心派与带路党已经坐不住了，他们要开始最后的试探了。” 第21章 暴乱四起 云、凉二州的赈灾不利，埋下了暴乱的种子。 大齐朝廷再不济，还不至于连这些隐患都看不出来。 周恒认为超凡界与带路党的试探造成了当下的局面，在他们的影响下本来还可以控制的派系争斗，突然转变为了无法调解的党争。 唯一令周恒看不懂的就是至今依然手握兵权的太上皇，传闻这位太上皇已经皈依了佛教，每天不是吃斋念佛，就是与各路法师探讨佛法。 可这位看似隐居的太上皇，并没有放弃权利的意思，为了保持对朝廷的控制，他甚至主动催生的派系争斗。 现在党争已经威胁到了大齐的稳定，他作为既得利者为何不站出来，帮助当今皇上稳定大齐朝堂的局势。 难道这位太上皇看不清其中的利害，要知道挑起动乱容易，想平定动乱就没那么容易了。 只要暴乱出现，在多个超凡势力的支持下，不知有多少人会趁机起事称王称霸，到那时，只怕这大齐朝很有可能会化为历史。 下午，周恒下值后，立刻赶回了周府。 他的家庭情况复杂，伯母何氏未必愿意在条件简陋的缇骑卫所暂住。 “少爷您可算回来了，今天我跑了一天询问了二三十个灾民，您让我打听的事儿，我已经打听清楚了。” “好，跟我走回，回府细说。” 周恒虽然通过谭都尉对灾情有了一定的了解，但他更想听听灾民口中的信息，因为那些信息更能代表局势的实际情况。 来福紧跟着周恒入了府中，一路上他欲言又止，看来他认为自己打听到的信息很重要。 “说，你今天都有什么收获。” 进了自己的小院，周恒示意来福坐下说话。 “少爷，灾情我放在后面说，在打听消息时我发现了一些事，小的认为这些事更重要，所以先将这些事告知少爷。” 周恒点点头表示同意，既然来福这种普通人都认为那些事很重要，多半表明那些事很直观的就能让人感觉到不对劲。 “少爷，小的打听消息的时候发现有很多人都在找灾民打听消息，其中有几个应该出身信武侯府，他们在大夫人嫁来咱们府上时，给大夫人搬过嫁妆。” “灾民入城，信武侯府派人了解情况无可厚非，还有吗？” “有，东、西、北城区的城门都不让灾民通行，只有南城区的城门校尉大开方便之门让灾民入城，现在灾民们都说南城校尉蔡烨是大丈夫。” “为灾民开门，确实算得上是大丈夫，只不过不知道他出于善意，还是在执行某人的命令。” 虽然周恒没有接触过南城的城门校尉，但想来蔡烨校尉如果身后没有人支持，开城放人入行的时候，就会被上官立刻缉拿问罪了。 因此蔡烨很可能不是热血慈悲之人，而是某个派系安插的棋子。 “对了少爷，小的还打听到路上有人为灾民引路，很多不明所以的灾民，听到他们说朝廷在京城设立了救灾场所，所以灾民们才一路跟过来的。” 有人引路，途经的郡县也不管理，看来有强大的势力要利用灾民搞事啊。 朝堂诸公估计也感觉到危险了，不然他们不会封锁城门，但他们内部估计还在争斗，不然南城守门校尉就不会大开城门放行了。 接下来，来福说的消息和谭惜文都尉说的差不多，不过来福通过灾民本身了解到的情报更细致。 据他所说，灾民们已经有很多人忍无可忍，几个颇有威望的人正提议大家一起拦截官员车驾，联名上书朝廷乞求赈灾。 傍晚，周府一家人用餐时，周恒将收集到的情报告诉了大伯周坚，并提议大家先去缇骑卫所委屈几天，等风头过了再回府。 结果和周恒猜测的一样，何氏并不想去简陋的缇骑卫所，她也不觉得缇骑们能保护她的安全。 不过她到底是个聪慧的女人，不会拿自己和丈夫、儿子的生命开玩笑。 第二天，她便带着周坚、周睿以探亲的名义前往了信武侯府，由于周恒坚持不抛弃同僚，因此他留了下来。 不仅如此，何氏还给自己年仅十五就早已嫁人的女儿去了信，让她带着女婿一家前往缇骑卫所接受周恒的庇护。 由于大伯周坚依附于信武侯府，所以他并没有什么妾室，如今年近四十的他只有一儿一女，大儿子周睿，做了广渠门城门校尉。 小女儿在十四岁那年，嫁给了一名三甲进士，不过这位三甲进士才情可能低了些，没能进入翰林院做庶吉士，现在正以散官的身份在礼部行走。 周恒的堂妹长相随了大伯周坚，外貌并不出色、性格也算不上好。 不过好在她很听自己母亲的话，因此收到消息的当天，就带着家人前往了北城缇骑卫所接受周恒的庇护。 倒是她的丈夫郑之海受了传统的儒生教育，他在了解情况后便向周恒请罪回了礼部，看来他想联系上官制止暴乱的发生。 不过他人微言轻注定改变不了什么，而且也没时间留给朝堂之上的诸公们达成一致了。 十月十三，在周坚一家进入信武侯府的第三天清晨，被灾民拦截车驾的官员，让护卫去驱散灾民。 在多人的推搡中不知谁先动了手，导致几名灾民被当场打死，于是灾民们被长期压抑的怒火彻底爆发了。 “打死这狗官，为乡亲们报仇。” “圣上下旨救我们，但粮食全被这些狗官贪墨了，乡亲们杀了这些狗官，圣上一定会救我们的。” “杀了他们，凭什么我们受灾挨饿，他们锦衣玉食。” ······ 灾民云集的人群中突然冲出数十位武艺高强的好汉，在他们的带领下，没有选择的灾民们被裹挟着冲向了皇城。 同一时间，大梁城外也有不少人领头起事，他们带领着被裹挟的灾民，通过无人守卫的南城安定门涌入了大梁城。 此时，依旧留守在云、凉二州的马户们纷纷骑上自家的瘦马，然后拿起菜刀、镰刀、叉子等物，在豪杰侠客的带领下嚎叫着冲入了各地府衙。 “哒！哒、哒······” 无数的马蹄声，踩的大地震动，而同时震动的还有大齐朝廷的正统性。 第22章 帝崩运散 大梁城彻底乱了，在无数灾民的冲击下这里彻底乱了。 此时，大梁城外的几个军营驻地也反应了过来，在将领的命令下士兵们依次着甲，并做好了战斗准备。 但是掌握兵权的勋贵们，并没有立即出兵平乱的意思。 他们先派遣了一批哨骑入城，然后便安静的等待朝廷的军令。 “侯爷，事情紧急，我们真的要等下去吗？” 周坚昨晚便与信武侯何鸿进入了军营，他本以为勋贵们在为有可能会发生的动乱做准备。 但现在看来他错了，勋贵们同样有他们自己的打算。 “姐夫，不要急嘛，你看大家都没动，无军令带兵入京可是等同于谋反的大罪。” “等，等到军令到达我们就立刻出兵平乱。” 何鸿的选择不是个例，京师附近的军队都保持着诡异的平静，好像发生动乱的地方不是他们的都城。 在勋贵们有意的放纵下，守备京城的力量便只剩皇宫守卫与五城兵马司了。 好在这两支军团人数众多，目前还能控制的住大梁城的局势。 “架盾，弓弩上箭，任何敢靠近缇骑卫所的人，无需警告立即射杀。” 谭惜文都尉将手下能用的缇骑都武装了起来，为小小的缇骑卫所提供了一道坚固的防线。 而周恒也被分配了镇守卫所西墙的任务，在他‘监察气运法眼’的观测下，大齐的国运正在急转直下。 他看到一头黑龙被斩断爪牙，崩坏的鳞片与血肉化作豺狼鹰犬相互厮杀，它的脊椎处浮出一头白虎，那白虎正咆哮着努力挣脱黑龙的控制。 “爪牙崩坏，群兽噬龙，大齐要出大问题了。” 周恒知道超凡势力与带路党的试探会引发很大的问题，但他没想到那些人直接要把大齐的皇帝弄死。 以现在大齐的情况来看，只要皇帝没了，大齐就会进一步丧失政治的正统性，国家也会很快分崩离析。 “城破了，城破了，乡亲们我们去问问皇帝为何让那些个贪官污吏当权。” “杀进去，杀啊···” 本来五城兵马司的士兵已经控制住局面了，但不知道为何，皇城内部的守军突然发生内讧。 在叛军的帮助下，皇城的大门被从内部打开了，那所谓的天家也失去了最后的守护屏障。 “将军乱民入宫了，现在该怎么办。” “立刻向城外的军营发送紧急消息，告诉他们皇宫破了，他们再不动大齐就完了。” “诺。” 当加急的求援消息抵达各个军营，皇宫已经冒起了浓烟，那浓烟下的烈火好像在燃烧昔日的一切，尽力释放现有的光亮。 “皇宫失火，乱军入京，将士们入城剿贼。” 或许加急的消息起了作用，也或许勋贵们等到了他们要等的时机。 在一位位将军的命令下，大梁城外的八大营齐齐出动，十余万将士很快从多个方向涌入了大梁城。 在这场动乱中，每个势力都有各自的想法，但规则被打破的瞬间，他们才发现权势、威望、清名并没有多大用处。 反而他们平时鄙视的武夫，成为了动乱中最强大的力量。 他们能决定哪个派系存活，也能改变以往的游戏规则，更能将他们讨厌的家伙趁机清除。 四处的喊杀由远及近，忠诚皇帝的士兵将朝阳殿团团围住，在他们的保护圈中是惴惴不安的大臣与皇帝一家。 “父皇，这就是你的勋贵，叛乱发生这么久了，他们还没有入城救援，反而朕控制的五城兵马司在浴血奋战。” 皇帝鄙视的语气与痛恨表情，让太上皇的火气一下涌了出来。 “你能好到哪去，钦天监是怎么回事，那些道人为何内讧，还有皇城守卫为何内讧。 不出这些问题，乱民们怎么可能进的了内城、围得了皇宫。” “那也比你强，京师八大营驻军二十四万，竟然没有一支军队来救你，你搞党争搞得国家文武分离、君臣离心，才造成如此局面。” 当今皇帝才继位三年，他不想因为太上皇的过错，导致自己背上亡国之君的骂名。 他做皇帝是为了治理天下万民，而不是成为暴君，被万民征讨。 “幼稚，这点党争怎么可能拖的垮大齐，真正让大齐失控的是那些道人、和尚、邪神、妖魔。 天帝出征后，这些妖魔鬼怪全都钻了出来，他们要的是神道的命，我们大齐只不过是他们的踏脚石。” 太上皇的话让皇帝冷静了下来，他知道大齐在修行界的秩序要依靠道人与神道体系。 现在神道出了问题，道人转换了自己的立场，稳定修行界的力量衰退了，大齐不出问题才怪。 “事已至此，没什么好说的了，希望大齐能挺过这一次暴乱。” 皇帝与百官的期望注定不会发生了，周恒的气运法眼看到，大梁城内的都城隍府正在被黑灰劫气冲击。 那些劫气的整体规模比不过都城隍府的滔滔气运，但他们坚韧张狂地化作黑灰圆环，暂时拖住了都城隍府。 民乱、军变、内讧、神隐，种种不利的局面凑齐了，大齐朝堂上的诸位不出点问题都不可能。 “陛下快走，朝阳宫守不住了。” “往哪走，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朕的命，朕走了他们一定会派遣有神通者追击的。 你们带太子与皇子们走，没有朕跟着，你们大概率能保住性命。” “皇儿，我···” “父皇大义，既然您愿意留下来与将士们共同奋战，那我就更不能走了，父皇放心我们父子齐心定能保住大齐社稷。” 太上皇想走来着，但皇帝明显不想让他离开，因此这个和皇帝斗了三年的老人，最终还是没斗过皇帝。 “嘭···” 朝阳宫的大门被踹开，大量不像灾民的彪形大汉带领着灾民们鱼贯而入。 “杀光他们，杀光这些贪官，整个皇宫的财宝都是我们的。” “你们要做什么，伤了皇上与我们，你们一个也走不了，京师大军已经入城了，我劝你们早点投降，还不失反正之功。” “我们做什么，我们来争命的啊，既然我们走不了了，你们也别想活。” 殿堂踏尽公卿骨，此时帝王若凡人，鲜血洒落大地的同时，代表大齐国运的黑龙也坠落了。 第23章 乱平乱起 鲸落万物生。 黑龙坠落时，在天地之间自由解体化为大量蛇、鲤、狼、鹤等气运之物。 而本来居于黑龙脊椎处，不断咆哮挣扎的白虎，也从龙尸上一跃而出，杀气腾腾的准备捕食身边那些气运之兽。 “百姓闭户，官兵剿贼。” 在八大营士兵徐徐的推进下，进入京城的乱民被不断的压缩生存空间。 最终大部分乱民都被压缩到了皇城处，此时皇宫中有他们唯一可以活命的机会。 “快，请出陛下，只要陛下站在我们这边，我们就能活。” “对，只要陛下下令，这些士兵必须的放我们走。” 几个有威望的乱民头领，还没有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们在追随者的帮助下进入了皇宫。 在某个想要活命小太监的带领下，他们很快蜂拥抵达了朝阳宫。 “陛下，我们不是反贼，而是杀贪官污吏的义士，请······” “啊，那个白痴杀了皇上。” 领头进入朝阳宫的人，目瞪口呆的注视着面前血流成河的宫殿，那里面有乱民、有官员、还有两个身着明黄龙袍的人。 杀皇帝的人好像怕他人认不出皇帝，还特地将皇帝扶好绑在了龙椅上，而太上皇则被他们放在了龙椅的面前。 从外面看，皇上好像在尸骸遍地的血泊中，低头注视着自己的父亲。 但他胸口已经停止流血的伤口和苍白僵硬的面孔，证明他已经死了。 一个皇帝，一个刚刚继位三年，国家还算安稳的皇帝，就这么死了。 即便他曾经身份显赫，是大齐唯二的主人，但有太多的人想要他死了，在那些人的合作下就算他是皇帝，也还是死了。 而且他不仅肉身死亡，灵魂与龙气更是被袭击者抽离带走了。 看到皇帝的死亡，乱民的几个头领知道事情复杂了，这和他们起事前说的完全不一样。 事已至此，京师的军队绝对不会放他们离开了。 “攻城，先登着官升三级，赐尉爵赏千金。” 本来乱军还想借口皇帝的安危威胁京师军队，但他们失算了，官军一丝妥协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开始了攻城。 “跟他们拼了、拼了，他们入城后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 “不要怕，头领们已经控制了皇帝，现在皇帝正给我们写恕罪的圣旨，只要圣旨到了，我们就是无罪的，” ······ “万胜、万胜···” 大量士兵整齐的呼喊声，表示胜利者出现了，掌握兵权的权贵们不仅借此机会扫平了文官集团，还挣脱了皇权的束缚。 看来京师八大营的掌权者，也与作乱的超凡实力有一定的联系，不然他们也不会放任暴乱肆虐，直到最后才出兵平乱。 叛军虽然已经被击败了，但官兵、乱民、强盗、盗贼等人却借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在肆意掠夺财富。 其中官兵会去那些高门大户之所，叛军去繁荣坊市，盗贼则是寻找各个邻居出手。 如此混乱的情况下，有多股叛军攻击北城缇骑卫所，但他们大多说都是乱民出身，没有武艺高强的头领，因此他们的几次攻击都被缇骑们击退了。 大量的尸体，让后来者知道缇骑卫所不是好惹的，所以后期攻击缇骑卫所的人越来越少了。 “周副尉，士兵欢呼万胜想来局势已经被控制住了，你说我们是不是安全了。” “是啊，大梁城的局势已经被控制住了，但天下的局势就不好说了。” 之前是群兽噬龙，现在连龙都没得了，下一步自然要吞噬群兽再化龙躯。 只不过，不知道要乱上多久，才能平复今天暴乱引起的恶果，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死在未来的天下纷争之中。 夜晚，所有的街道都成了无人区，侥幸存活的人都躲在自己家，哪里都不敢去。 “唰、唰、唰···” 明亮的火把、整齐的脚步，上了弦的弩机、还有染血的长枪，表明军队已经开始以强力方式镇压动乱了。 杀气腾腾的军队虽然无比危险，但这个时候军队的巡逻，给大梁城的百姓带来了缺失的安全感。 除了明面上的军队外，暗地里还有大量阴差出动抓捕死者的生魂。 今天的局势气坏了天下都城隍，大梁城被攻破、皇帝的灵魂遗失、己方被强大的妖魔拖住，这一件件事都在挑战都城隍紧绷的神经。 因此，暴怒的都城隍给属下下达清理生魂的命令后，便立刻回到了冥界，打算找冥府的管理人员一起商议反攻妖魔的计划。 而在这一队队阴差之中，有一位身着红衣的土地公也在抓捕生魂。 由于周恒的阴神在都城隍府登记过，土地也确实有引渡亡魂的权柄，因此阴差们并没有理会周恒。 倒不是他们高冷，而是大梁城此时的生魂实在太多了，多到阴差们无比希望就近郡县的同僚赶快过来帮上他们一把。 周恒收取生魂的速度远非阴差能比，他挥手就能将大量生魂擒入故事世界，他的故事世界也因此很快变成了生魂的湖泊。 在这些生魂的游荡中，丝丝香火之力出现滋养着这些生魂，保证着他们的存活。 周恒捕捉这些生魂不是为了用故事世界吞噬他们，而是另有安排。 今天发生的事实在太大了，大到消息根本无法隐藏，很快就会传遍附近州县，最终甚至会传遍整个大齐。 这代表一个信仰众多的新故事正在成型，虽然周恒不是这个新故事的主角，但他却实实在在的是新故事的经历者。 只要他能进入新故事世界，就有办法让那里化会成为他的所有物。 因此，周恒便开始收集那些生魂，他要将这些生魂带入故事世界，并让生魂和故事中的他们融合，看故事中的他们会不会因此产生智慧。 如果，这些生魂能够让故事世界的他们产生智慧，那一切就很完美了。 故事世界的本质是信息，如果这些信息学会了思考，那么周恒的故事世界将不再只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而是更进一步成为一个真实存在并活着的世界。 “差不多了，再抓下去就过分了。” 当抓够了万余生魂后，周恒停止了手中的抓捕工作。 他怕再抓下去会被阴差们发觉不对，索性万余的数量已经足够了，因此他便让阴神回归了肉身。 第二天一早，谭惜文都尉带着一副告示，面露恐慌的走进了卫所缉政堂。 “皇帝驾崩、太子失踪，诸位将军要拥立年仅6岁的渤海王继承大统。” 第24章 “大梁城之乱”的故事 太子失踪了，这对大齐与勋贵集团来说绝对是一个坏的不能再坏的消息。 皇帝的死亡本来就让大齐的正统性大打折扣，现在连合法的继承人也不见了，大齐的正统性真是一下跌到了谷底。 现在勋贵们想要挣脱皇权束缚的目的达到了，但太子的失踪也让他们从未来的辅国者，变成了挟持中央的权臣。 如此大齐各地的势力，更有理由不接受中央的领导了。 大梁城内的勋贵们可以选渤海王继位，地方上的势力当然也可以拥护其他已经就藩的王爷为大齐正统。 接下来，大齐的土地上很有可能会同时出现多个皇帝。 这样下去，大齐恐怕会彻底分崩离析，皇权的衰落也将加速局势的混乱。 “要变天了，接下来恐怕大梁城的管理系统会被彻底重组。” 面对周恒的回复，谭惜文都尉也赞同的点了点头，他怕的就是在权力重组时被按上罪名罢官入狱。 ······ 周恒的猜测很快成为了现实，时任大将军的徐国公张士杰以国不可一日无主的名义，联合勋贵集团在短短三天后就拥护渤海王继承了大统。 年仅六岁的渤海王萧继明，还远远没有执政的能力，因此朝堂之事尽数被勋贵集团把持。 勋贵集团把持了朝政后，大量提拔己方势力人员入朝为官，就连周家这个末流勋贵都获得了不少好处。 周坚从正五品的兵部郎中，升为了正四品的兵部侍郎，看起来官职晋升不大。 但大齐的兵部主官为正三品兵部尚书，其下便是两名正四品侍郎副手。 因此，周坚从一个兵部中层官员，一跃成为了兵部的三巨头之一，这职位晋升使他成为了能够参与国事的实权派官员。 除此之外，周恒的大哥周睿离开了广渠门，进入了五城兵马司任职，职位也由从六品的城门校尉，变成了从五品的北城兵马司指挥使。 但晋升最多的还是周恒，随着一道圣旨下来，缇骑司被扩建为了五司一卫。 北城缇骑卫所因此变为了北城缇骑司，由原来的一百甲士扩充到了五百甲士。 而周恒也由从七品缇骑副尉，晋升为了正六品的北城缇骑校尉。 至于周恒原本的上司谭惜文都尉，则被调往了缇骑卫就任了缉捕都尉一职，官职不升不降，也算是顺利度过了权利交替这一关。 通过自家人的变化，周恒确定信武侯何鸿在京城暴乱中取得了足够的好处，以至于他的政治影响力有了质的提升。 周府一家人都获得了晋升，自然要前往信武侯府送上谢礼的。 在侯府期间，何鸿并没有与周坚细聊，而是拉着周恒、周睿一脸严肃的说。 “睿儿哥、恒儿哥，如今大梁城的局势你们也是知道的，我让你们两个一个升为了北城兵马司指挥使，一个升为了北城缇骑校尉。 这是需要你们俩合力尽快将北城区的治安恢复，我不希望其他城区都恢复正常了，北城区还乱着。” “谨遵侯爷之命，我们兄弟二人必不会让侯爷失望。” 周睿的北城兵马司有两千人，周恒的北城缇骑司有五百人，两人本是兄弟又同管一处城区，确实应该做出些成果。 离开侯府后，周恒立即召来了手下的五名都尉，向他们说明了北城区的情况与朝廷的要求。 自此，北城区日常可见大量甲士结队巡逻，在弓弩甲兵的威慑下，北城区的治安很快恢复了正常。 可相比于大梁城的秩序恢复，大齐各地却逐渐乱了起来，大量地区开始不遵中央调令，更有甚者私下结盟、拥护藩王登基。 云、凉二州的马户门扫平各地府衙后，也分裂成多股势力相互攻伐，现在小的混乱结束了，更大的混乱却随时可能会爆发。 “来了，大梁城之乱的故事出现了。” 秩序的恢复，让大梁城的居民有了交流的平台，加上消息的不断扩散，‘大梁城之乱’的故事终于成型了。 在故事成型的一瞬间，周恒的高维真灵成功将一个模糊不定、仿佛不存的信息接纳收束。 北城缇骑卫所在动乱中杀了不少乱军，也庇护了卫所周边的居民，因此在故事中有部分显现。 而作为北城缇骑卫所副都尉的周恒，就没有什么名气了，但他的高维真灵还是在北城缇骑卫所的信息中提取到了部分信息。 那信息代表北城缇骑卫中的士兵，周恒的信息自然也包含其中，不过他的信息太模糊太渺小了，以至于根本不成形态。 不过他的高纬真灵收束本我信息后，一切都变了，周恒的信息不断明朗最终化为故事生命。 而这个特殊的故事生命，也在以自身的神奇撑起‘大梁城之乱’这个故事的真实。 “架盾，弓弩上箭，任何胆敢靠近缇骑卫所的人，无需警告立即射杀。” 周恒刚把自己的意识投入故事世界，便立刻听到了谭惜文都尉的声音。 不过这里终归不是现实世界，这里所有的生命，除了周恒之外都没有智慧，他们按照固定的程序演绎动乱那天的情况。 因此，此时的‘大梁城之乱’故事，更像是一个游戏副本，而唯一的玩家就是周恒自己。 “现实动乱时无法确定叛乱者的实力，也无法确定有多少超凡势力出现，因此我只能固守。 但现在不一样了，让我看看那些当权者都在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故事世界是大量生命的同类型信息演化而成，换句话来说，这里包含了幕后黑手、权贵、神只等人那天的经历。 无论如何，大梁城之乱对所有经历者来说都是一件大事，即便他们不找人倾诉，他们思索时所散发的信息，也终会汇聚到这个故事之中。 这就给了周恒探索真相的机会，也让他得以无数次重复经历那天的暴乱。 “缇骑上马，随本官出卫所平叛。” 随着周恒的命令下达，属于他的那五十名缇骑立即上马，并做好了战斗准备。 故事世界的人没有智慧也是有好处的，现实中暴乱当天周恒若是下达这样的命令，缇骑们估计连理都不会理他。 “走，去皇宫。” 第25章 故事世界见齐皇 “杀、杀啊···” 周恒带领缇骑走出卫所后，没一会儿便遇到了一股乱军。 乱军装备简陋几乎没有人着甲，但领头的那几个却是例外，他们粗糙的外衣下明显穿着铁甲，而且他们手中的武器皆是精良的刀剑。 如果在现实世界，这股乱军看到五十名装备整齐的骑兵，应该是会选择暂避锋芒的。 但这里是故事世界，没有智慧的他们同样没有了恐惧，因此面对周恒所率领的缇骑冲锋，他们不仅不避让更是嚎叫冲了过去。 “嘭、嘭、嘭···” 缇骑卫所附近的大街算不上宽敞，其宽度大约能供二十名骑士并行，因此周恒的缇骑自发组成了三排的紧凑阵型。 同样没有恐惧的缇骑，在街道上发起了无畏又死板的冲锋，紧凑又整齐的冲锋队形使周恒想起了地星历史上出现过的‘墙式冲锋’。 事实证明，这种密集的冲击能造成极大的杀伤力，而且是同时针对敌方部队与己方骑兵。 伴随着巨大的冲击，大量乱军被撞飞，冲锋的缇骑也同样被甩落马下。 此时，战斗才刚刚开始，可仅仅一个照面的功夫双方都损失了大量的战力，那几名装备精良的乱军更是被冲锋的缇骑直接撞死了。 “没有恐惧所爆发的战斗力真是惊人。” 直到周恒与剩余的缇骑杀完这股乱军的最后一个人，这场遭遇战才算彻底结束了，期间缇骑与乱军没有一个人逃跑，他们所有人都成为了无畏的战士。 经过了这样一场惨烈的遭遇战后，周恒接下来的行程并没有变得顺利。 为了避开乱军，他带领剩余的十几名缇骑准备走各个小巷前往内城区，但就算在狭窄的小巷中他同样也遇到了小规模的乱军。 就这样，还没过几个街口周恒的士兵就损伤殆尽了，接下来所有的行程都要靠他自己了。 发现大街小巷都不好走后，周恒便另辟蹊径爬上了墙壁，借助京城密集的建筑物前进。 当啷，当啷的声音不断响起。 那是周恒在房顶跑动时，不慎踩落瓦片所引起的。 躲在房间中的人在尖叫，游荡在街巷的乱军在咆哮，此时古香古色的大梁城好像遭遇了丧尸围城一般慌乱。 “嗖！” 伴随着箭啸之声，一支利箭冲向了正在房顶奔行的周恒，急行的他立刻扑倒才躲过了射来的箭支。 “嗖、嗖、嗖···” 但接下来有更的箭支来袭，逼得周恒只能滚下了房顶，落入了脚下的院落。 检查了一番发现房屋没有人后，周恒抛下了自己的肉身，以阴神形态再次踏上房顶。 这次他终于看清了袭击自己的人了，他们不是乱军而是一队精悍的铁甲卫兵，周恒甚至在其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彭芝（原缇骑校尉）他应该是信武侯的人，为何在动乱爆发时不在内城区，而在北城区的一处院落驻守。” 这要换成其他人，周恒最多好奇，可这彭校尉就不一样了，他不仅在动乱之前是缇骑校尉，动乱之后更是升为了缇骑五司一卫的指挥使。 按理来说，这位勋贵一脉的武官当天应该驻守在府尹官衙，或者跟随在某位勋贵身边，他实在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地方。 故事世界的凡人同样看不见阴灵，因此即便周恒的阴神已经到达了彭芝的身前，他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周恒穿过彭芝所率领的甲士队伍，进入了院落中的房间，他要看看彭芝守卫的房间中到底有什么。 结果出乎周恒的预料，房间中并非权贵大佬，而是一个面色柔和的女人，在全城动乱的情况下她却在甲士的保护下饮茶赏画。 彭芝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府尹官衙和勋贵武将吗，正常情况下是绝对不会的。 因此，周恒伸手抓向了女人与她手中的画，他要看看这女人是不是像她外表那般无害。 然而，令周恒没想到的事发生了，那女人对他的攻击视而不见，即便周恒阴神的攻击让她受了伤，她也只是惨叫，并没有发现近在咫尺的周恒阴神。 “何人敢伤昌玟公主。” 女人的惨叫声，吸引了彭芝的注意，他推开房门四下打量一番确定没有敌人后，又退出了房间，继续防卫院落。 “公主？怎么回事，彭芝是勋贵派中的保皇党吗？” 在周恒看来勋贵们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们的不忠，这其中当然也包含信武侯何鸿，但彭芝这个信武侯提拔的缇骑校尉好像有自己的阵营。 既然女人没有问题，那有问题的就是那幅画了，不然彭芝将公主接到缇骑司保护就好，没必要带亲信甲士守卫在这个偏僻的小院。 周恒的试探性攻击出手并不重，因此女人并没有受重伤或死去，她很快从地上爬起，再次打开画卷全神贯注的观看。 “等等，画上的不会是已经驾崩的皇帝。” 昌玟公主手中的画并非什么优美写意的风景画，而是一幅非常写实的人物画，那上面画着一个骑虎的道人形象。 整体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道人的道冠上镶着一颗盘龙宝珠，加上昌玟公主这个属于皇家宗室的特殊身份，所以周恒实在无法不多想。 “我说大齐皇帝怎么就如此轻易的死了，他的钦天监与皇宫守卫竟然同时出现了问题，弄不好这次他是有意借助动乱脱身。” 有了猜测，周恒也不继续前往皇宫了，反正他有无数次探索‘大梁城之乱’故事的机会，所以他留在了当前的房间，看是否能发现什么隐秘。 十月十三，下午帝崩龙坠，这一切都和现实世界动乱那天的情况一样。 而不一样的是，皇帝驾崩的时候，昌玟公主手中的画开始由黑白水墨变为了鲜活的彩色。 唯有道人道冠上的盘龙宝珠依然还是黑色，只不过那盘龙好像活了，它在画卷上游动着舒展起了自己的身躯。 随着颜色的叠加，画像越来越细致，最后更是化为人形从中走出。 “儿臣拜见父皇，恭祝父皇挣脱牢笼、斩断枷锁。” “昌玟你很不错，为父走后你要继续潜伏在大梁城，潜伏时要注意安全谨慎小心，必要时可以使用‘画魂归魄’秘术逃生。 记住不要再和都城隍府有任何联系，接下来都城隍府会是大梁城最危险的地方。” “儿臣谨遵父命。” 皇帝与自己女儿在说话，周恒的阴神却在挨打，在皇帝从画中走出的瞬间，他的坐骑白虎就咆哮着冲向了周恒。 “我就知道，勋贵集团都有自己的小算盘，皇帝肯定也会为自己安排后路的。” 第26章 多方下注的皇室 “嗷···” 伴随着威严的虎啸之声，周恒的阴神之躯被白虎撕成了碎片。 自以为已经消灭来犯之敌的白虎，载着齐皇萧延镇一跃回归了画卷之中，只不过随着他们的回归，原本鲜活的色彩再次变为了死寂的水墨。 而昌玟公主则平静地卷起画卷打开房门，在缇骑校尉彭芝的护送下，离开了这个位于北城区的偏僻院落。 在他们离开后，周恒的阴神之躯再次凝聚，那充斥着军气的白虎并不能真的威胁到他。 “这世界怎么了，除了神道势力之外，其它的势力怎么都脑生反骨。” 周恒没想到，作为此界人道势力一环的大齐，竟然出现皇帝带头叛乱，这算什么，我反我自己？ 齐皇画像的形象表达了很多信息，他身着道袍一副道人装扮，证明他很大概率抛下肉身后进入了道门势力。 这个选择很正常，齐皇控制下的钦天监本身就是道人势力，他和神道撇清关系时，最好的选择就是道人势力。 回过头来看，齐皇才登基三年，世界被入侵已经30余年了，那么太上皇身体健康的情况下皈依佛教并传位齐皇，就完全解释的通了。 皇室萧家真是好算计，太上皇走佛道、皇帝走道教、留下皇子勃海王亲善神道，那位失踪的太子不会走外道了（投靠入侵者势力）。 除此之外，齐皇身带的龙虎气也表明了很多信息，他是皇帝有些龙气积累是很正常的。 但那白虎就有问题了，不出意外白虎代表的就是武将勋贵。 这证明大齐有许多的武将还忠心于皇室，那些表面叛逆坐等皇宫被围的勋贵们之中，很有可能也有大量的保皇派。 如此看来，大梁城之乱获得最大好处的反而是皇室，他们不仅斩断了与神道的深度捆绑，而且借此机会多方下注，为未来的多变局势留足了本钱。 “看来，三十年前神道势力将这个世界经营的太好了，以至于有野心的人都在努力压抑自己的欲望。 现在外界入侵、神道衰弱，他们苦等的变化终于出现了，被长久压抑的欲望也因此喷涌而出。” 周恒之前一点也不了解此界的昊天帝君，但现在他通过自身的经历，对此界的昊天帝君有了一定的了解。 这位帝君绝对是一位至公的存在，祂的治理风格应该极端遵守规则，不然在之前神道大昌的时候，祂就应该趁机将一切邪魔妖鬼全部扫清。 但事实却是，在祂的治理下只要遵守规则就可以存活，这种多道途的包容性与严格的规则模式，使祂更像天地意志的泛化。 如果昊天帝君真是天地意志的泛化，那么此界的局势就更加严峻了。 战争还在进行，己方首脑与精锐军团却被敌方围困了，在这种情况下大齐世界很难有翻身的可能性。 “万胜，万胜···” 随着京师八大营士兵的欢呼，‘大梁城之乱’的故事结束了，再回首周恒又一次回到了故事中的缇骑卫所。 只不过这次，周恒对大梁城的动乱有了更深层的理解，他明白在这普通的暴乱下，是无数势力的博弈。 这些势力的博弈，通过皇宫守卫的内讧便能看的端倪，皇宫守卫有的被其他势力操纵、有的被皇帝命令叛乱，更大的可能就是两方皆有。 忠诚者、不忠者、被命令叛乱者，这三股势力的交锋让本来坚固的大梁城被乱民轻易攻破。 皇帝趁乱挣脱牢笼、其他势力试探了神道此时的战力状态、勋贵们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权利。 而一切的恶名将被乱民与派系官员承担，没有超凡力量的他们，最终也只能成为被利用的棋子。 “一位携带龙虎气的道人（齐皇）、一位身蕴龙气的和尚（太上皇），甚至还有一位代表王朝延续正统的失踪者（太子）。 按这样发展下去，未来某天失踪的太子带领入侵者（玩家）起事征战大齐和人间界，也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了。” 魔幻的现实、各怀心思的势力，这世界在经历无数年的安稳后，正在逐渐走向疯狂。 重新经历了一次‘大梁城之乱’的故事，使周恒从中发现了大量隐藏的线索，他离开故事世界思索分析时，钱僖给他带来了一个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消息。 “校尉大人，大将军的三子张鸿煊要迎娶昌玟公主，您看我们北城缇骑司要不要表示一下。” “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才，早朝时当今陛下亲口赐婚，现在朝廷已经开始在大梁城张贴告示了。” 齐皇萧延镇还没死几天，小皇帝还没举行登基大典便下达了这样的命令，看来这应该是齐皇生前的安排了。 不然大将军不会在皇帝丧期举行如此急迫的联姻，毕竟已经实质上把控朝政的他，有的是时间为自己儿子谋取公主。 “送，怎么能不送，大将军是信武候的恩主，信武候统管所有缇骑司，我们北城缇骑司自然要准备厚礼恭贺大将军。” 钱僖是周恒之前的同事，动乱之后升为了缇骑都尉，现在正是周恒下属的五位都尉之一。 几名下属中周恒与钱僖最熟，因此他将钱僖放在了大梁内城区收集朝堂消息，便于第一时间了解朝堂的走向。 “属下明白了，下官先去府库中挑选礼品，事后拿于大人过目。” “去。” 周恒的话让钱僖明白，北城缇骑司需要表示的不是礼物而是态度，大将军需要的也不是礼品而是下属的恭顺。 果然，一切和周恒想的一样，皇帝丧期订婚引起了大量旧官的反对，他们口称大将军张士杰不敬先皇，拒绝上朝并以请辞做出威胁。 这给了大将军清理旧官的借口，大量请辞的官员被朝廷恩准归乡。 而他们之前的副手与朝廷多年科举沉积的翰林学士、庶吉士、散官等人，一跃成为了朝堂的实权官员。 这批新选官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利，光速将一个个旧官排挤出了大齐朝廷。 大将军张士杰借此机会不仅清理了一批政治对手，还获得了一大批新选官的拥护。 第27章 梦回大梁城 皇帝与被他封爵的勋贵们利益高度一致，这种利益共属超越了普通的君臣关系。 如果在没有超凡力量的世界，大将军张士杰很有可能成为曹丞相、董太师一样的人物。 但在大齐世界这一切很难发生，大齐皇室将勃海王萧继明推出来背锅，其他明白缘由的勋贵自然不会抢着做修行界与神道交锋的棋子。 因此，年仅六岁的小皇帝此时的地位很稳定，暂时不会有人打他的主意。 但在皇位稳定下，却是暗流涌动的朝政，不少地区已经明确拥立藩王即位，甚至有边将号称获得了太子的密诏，呼吁边镇联合入京清贼剿叛。 大梁城的权贵们并没有坐以待毙，他们在开启军队扩编的同时，也在大齐各地大封官吏。 一道道封赏下去，直接加速了大齐各地的势力斗争，许多原本相合的地方主副官，也被迫卷入了这场混乱的政治斗争。 然而，在京师驻军的压制之下，大梁城这个混乱最先开始的地方，却逐渐恢复了繁荣。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曾经那种国家稳定造就的繁荣不可能再有了，现在的繁荣不过是各地富户因安全需求搬迁至大梁城，所引发的暂时性繁荣。 在地方资金暂时性的合流汇聚下，大梁城百姓的生活逐渐恢复了以往的样子，而扩建后的缇骑司也再次成为了一个相对清闲的部门。 作为北城缇骑司实权校尉的周恒，也因此有了更多的时间探索‘大梁城之乱’这个引发大齐变革的故事。 ······ 周恒再次探索‘大梁城之乱’时，从自己之前捕获的万余生魂中选取了一个生魂作为实验体，投入了这个由他撑起真实的故事世界。 那个幸运或不幸的生魂，便是大梁城北城区和盛坊巡街捕快闻人义。 “我又活了？” 闻人义明明记得自己死在了乱军手中，而且死后进入了黄泉（灵魂湖泊）等待阴差提审。 但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再次回到了大梁城，而且还是动乱发生那天的大梁城。 “乱军入城了！” 还在震惊自己为何会重回人间的闻人义，突然听到和盛坊居民杂乱的呼喊，他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铁尺（捕快的执法武器，类似没开刃的直刀）。 “小闻愣着干什么，跑啊，府衙一个月才给我们这些臭脚巡发半两银子，你不会想玩命。” 闻人义的搭档牛大福照例说了一句话，然后便头也不回的跑入了街巷。 “回来老牛，这种危险时刻，我们应该聚在一起相互帮助。” 第一次经历动乱时，闻人义这个小捕快被吓坏了，他听了牛大福的话后想都没想就跑回了自己的家中。 但已经死亡过一次的他明白，想在乱军中活命除了运气之外，更重要的是力量。 因此，他想叫住牛大福再联合其他捕快，依靠人数获取生机。 可他失算了，牛大福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丝毫没有回头的打算。 已经死过一次的闻人义不想再死一次，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拔脚去追牛大福，在危机来临时，他想尽量和自己熟悉的同伴呆在一起。 “老牛你跑慢点，我们两个人势单力薄，不如我们先到坊中的巡捕休息室，看能不能多联合几位同僚。 相信我，这次民乱不是小规模事件，只有大家合力才能保下我们的性命。” 闻人义追到牛大福身边企图说服自己的同伴，但牛大福好像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依然快速的向某个方向跑去。 “不是，老牛你是不是聋了。” “老牛，老牛，我和你说话呐。” “完了，老牛被吓傻了。” 在牛大福身边耽误了一会儿功夫，闻人义担心乱军可能进入了坊中街巷，因此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跟在牛大福身边。 “老牛，兄弟我这次算是仗义到底了，希望你去的地方隐秘些，能够保下我们兄弟的命。” “老牛，我和你说，今天的事儿我好像梦到过，不过在梦里我没能逃过这一劫···” 正常情况下，闻人义应该早就发现牛大福的不对之处了，但现在他实在太紧张了，死亡的恐怖好像一柄无形利刃压迫着他的思考能力。 甚至为了不让自己那么紧张，闻人义还边跑边向牛大福诉说他之前死亡的经历。 虽然他说那是在梦中的经历，但他自己却知道那个梦有多真实，真实到他直观感受到了死亡的痛苦与灵魂无依的冰冷。 “娘、娘，开门啊，我是大福啊，我回来了。” “吱呀···” 破旧的木门被从内打开，牛大娘从门缝中看到真是自己儿子后，面露喜色的将牛大福拉了进去。 “牛大娘，我跟牛哥一块过来的，我寻思着这个时候我们应该聚在一起，您说是这个理儿。” 闻人义看着牛大娘不搭理他，便尴尬的笑着上前打了个招呼。 为了活命，这个时候他也管不了尴尬不尴尬了，打完招呼他便随着牛大福强行进入了牛家的狭窄小院。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让他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会信任牛大福。 “贼子，安敢欺我家人。” “不是，牛哥贼人在哪呢，你别吓我啊。” 闻人义被牛大福的话吓了一跳，他赶忙四处打量一番，发现狭小的院落中并没有其它人。 他松了口气，正企图安抚牛大福时，却发现牛大福已经转身从屋中拿出了一把刀背上带有铁环的大刀。 “贼人受死。” 厚重的大刀，被有几分蛮力的牛大福奋力挥动。 “老牛，你疯了，我是小闻啊。” 刀都砍过来了，闻人义再发现不了自己就是牛大福口中的贼人，那他真就是白痴了。 他一边躲闪，一边呼喊着牛大娘赶快出来管管他发疯的儿子，但他等到的却是一截竹子做的晾衣杆。 “大福。” 闻人义被晾衣杆绊倒了，他最后听到牛大娘叫自己的儿子，但那语调不像是制止，更像是鼓励。 “难道，牛大福一家是隐藏的叛逆，不应该啊，皂衣小吏世代承袭，我爷和他爷还是老伙计呐。” 喷涌的鲜血、滚落的人头，闻人义带着无尽的疑惑又一次迎来了死亡。 只不过这次死亡没有梦中的死亡那么痛，也是，牛大福的铁环刀终归比乱民的枪棒锋利一些。 “啊，别杀我。” 闻人义再次恢复知觉时，发现自己又一次回到了和盛坊的街道，而牛大福正在陪在他身边巡街，面对这个大刀凶徒，他下意识的抽出了自己的铁尺。 “乱军入城了！” “小闻愣着干什么，跑啊，府衙一个月才给我们这些臭脚巡发半两银子，你不会想玩命。” 第28章 神殿钟声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被困在了时间循环之中，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如果被循环的时光是一段和平岁月，那么一切可能也没有那么坏。 但闻人义被困在了动乱爆发的那天，死亡的威胁如影相随，巨大的压力近乎将他逼得疯狂。 “噗呲、噗呲···” 几声利器刺入肉体的声音，让闻人义焦灼的内心暂时恢复了平静。 他临死前想要努力记住杀死自己的匪徒，身体上传来的痛苦让他把匪徒的样貌铭刻入了骨髓之中。 “你们死定了，我还会再回来的。” 虚弱的语气、喃喃的低吟，如此虚弱的威胁，却是闻人义坚持下去的动力。 报复，他要报复，他要让那些杀他的人，同样感受到死亡的痛苦。 “乱军入城了！” 再次恢复知觉，闻人义又一次回到了和盛坊的街道，他看向身旁的牛大福没头没脑的说了一段话。 “老牛，这次就不杀你了，你变成一个没有思想的木偶后，还坚持保护家人，老子敬你是条汉子。 你杀我的事我就不计较了，我杀你的事你反正也记不得，我们哥俩和好了。” 面对如此惊悚的言论，牛大福半点反应都没有，他依然忠实的说着自己动乱当天说的那句话。 “小闻愣着干什么，跑啊，府衙一个月才给我们这些臭脚巡发半两银子，你不会想玩命。” “滚憨货，小爷要去报仇了。” 看着跑入街巷消失不见的牛大福，闻人义脸上露出羡慕的神色。 “这样也挺好，没了思想自然不会害怕，不像我怕的要死，可为了不被恐惧逼疯，还的装作凶狠好斗的模样。” 闻人义目送牛大福离开后，熟悉的穿过几条小巷翻进一个院落中，然后从一间库房拿出了精良的长刀与狩猎的漆木弓。 这个小院是他在前几次躲避乱军时发现的，虽然那次他躲过了乱军的追杀，但一过深夜子时，他还是回到了和盛坊的街道。 闻人义不相信自己永远被困在动乱之日，他思索后认为自己没能脱离今天的原因，应该是没能击败当初杀他的那批乱军。 因此，在随后的循环中，他每天上午都会来到这个小院拿武器，再顺便练上一会儿刀术与弓术。 下午，他会沿着探索好的安全通道回到自己家，布置陷阱的同时等待乱军的到来。 经过多次尝试，闻人义已经有信心杀死围攻他的那批乱军了，现在他要靠自己终结凶手，改变自己被杀的命运。 “嗖、嗖···” 闻人义手中的猎弓并不是强弓，但乱民也只是布衣肉胎，因此趴在房顶上的他利用自己家狭窄的小院，能够轻易地收割那些乱军的生命。 大约三十余人的乱军和前几次一样，没有一个人选择逃跑，他们冷漠的注视着身边队友的死亡，也更冷漠的注视着房顶上的闻人义。 等乱军几乎都倒下，有一名手持木盾的大汉依然毫发无损，他被弓箭划伤的残破外衣下泛出金属特有的光泽。 “那甲士先等等，一会儿就轮到你了。” 闻人义放下弓箭舒展了一番自己酸痛的双手，然后从身旁的包裹拿出酒肉痛快的吃了起来。 此时，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已经不是曾经那个胆小的巡街捕快了。 现在的他能坦然面对围攻、冷静将敌人一一杀死，甚至还能在尸体堆积的院落，听着受伤未死乱军的惨叫声下酒。 此时的他哪里像个巡街的小捕快，那些沙场老兵也不过如此。 “别跑，这就来。” 休息好的闻人义将麻绳抛下房檐，并口咬钢刀起身滑下了下去。 他滑下房顶后，立刻跑动着转了个巷角，却又刚好将丧失攻击目标离开他小院的乱军头领堵住，看得出来他不是第一次这样干了。 “那甲士，你怎么那么能躲，我扔了十几次石头都被你躲开了，弓箭也射不穿你的盔甲，逼得小爷只能与你正面酣战。” “来战！” 闻人义身上没有盔甲，正面作战无疑是非常吃亏的， 但他早就在这个巷子中放了几柄长枪，现在他要利用对敌方攻击方式的了解，尽可能快的杀死敌方。 “就是现在。” 当甲士迈着沉重的步伐接近他时，他回身一缩进入了旁边的小巷，等甲士转角追过来时，迎接他的是一柄直刺脑门的长枪。 甲士下意识举盾去格挡的瞬间，闻人义趴下身子抓起另一只长枪向前用力一刺，这一枪无比精准的击中了身着半身甲敌方的下腹部，造成了鸡飞蛋打的暴击伤害。 做完这一切，闻人义捡起长刀返身向身后的巷口砍去，不出意外两名趁乱作恶的匪徒撞上了他的长刀。 匪徒的实力与甲士差的太远了，如果不是上次他们突然偷袭，闻人义不可能死在他们手中。 一砍、一刺，干净利落的解决了匪徒后，闻人义再次从地上捡起一柄长枪，给了那个遭受重击后倒地不起的甲士最后一击。 做完这一切，他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把毛笔放在嘴里舔了舔，将乱军、匪徒两项勾画涂抹。 随着纸上的字迹被涂抹，仅剩的那个字迹就更显眼了。 “杀我的人，都被我反杀了，如果今天过来子时一切还不能恢复的话，那下次就把牛大福、乱军、匪徒一起搞死。” 闻人义怕一切恢复正常后，自己杀的人会真的死亡，因此如果有的选，他不想杀死牛大福。 毕竟，他还想等明天到来时和牛大福一起巡街，也顺便讨论那家的姑娘更俏丽些。 虽然他知道自己经历了这么多事后，很难再融入以往的生活了，但他还是想试试。 午夜子时如期而至，一切都和闻人义曾经的经历一样，他看到大量的士兵举着火把巡逻，也看到动乱的大梁城正在再次恢复秩序。 但这种熟悉的感觉并不好，因为熟悉代表没有变化，他很有可能会再次回到和盛坊的街道，继续经历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如果在循环中大梁城的人是可以正常交流，闻人义也能接受这荒诞的一切，可在一群提线木偶之中，他感受到了源自灵魂的孤独。 “就这样，或许死亡的痛苦就是无尽循环。” “当、当、当···” 就在闻人义已经绝望之时，他听到了悠扬的钟声响起，抬头间他看到了一个寂静的神殿在不远处闪烁着莹莹宝光。 以往神殿与钟声从没有出现过，闻人义无比确定神殿就是通往明天的道路，因此他毫不犹豫的奔向了未知的神殿。 “恬昭罪气天察三界善恶神殿，我要迎来判决了吗？” 第29章 轮回阴司 闻人义推开神殿的大门后，并没有看到阴差判官，映入他眼前的只有死寂的沉静。 他怀着疑惑继续前进，斑驳的石壁散发着微微的荧光，让这个没有太阳的地方也充满了柔和的光明。 古老的神殿很大，闻人义走在这样雄伟的建筑群中，仔细地感受着这里曾经的辉煌。 “人会死，神也会死吗？” 寂静的神殿区闻人义有感而发的话，在这个奇特的空间中来回传播，数十道回声连续响起，好像有多人在反问闻人义同样的问题。 “会，万物有终，神自然也不例外。” 一道声音从闻人义侧边响起，在回声的作用下，变作连续重叠的答复。 “谁？出来。” 闻人义抽出悬挂在自己腰间的长刀，迈步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他小心翼翼的转过一座偏殿，作为善于利用转角视野不畅发起攻击的谨慎之人，他怕遇到阴险的偷袭。 不过，他的小心注定是多余的，一路上他并没有遭受任何攻击。 当他来到一座直插云霄的神殿面前，便看到了那个回应自己问题的人，他是一个正在扫地的白衣小和尚。 “小和尚，这里一尘不染你为何打扫。” “施主，打扫是仪式而不是目的，神殿赐福众生，小僧自然要身体力行向神殿表示我的恭敬。” 长久的厮杀循环，让闻人义的心灵非常寂寞，因此在见到一个正常的生命后，他下意识的想要多交流几句。 “小和尚，这是何处，我为何会来到这里？” “施主可曾受神篆？” “未曾。” 平静打扫地面的智心小和尚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仔细看了看闻人义，又继续低头打扫。 “既然未受神篆，你可进入大殿寻找答案。” “那要是受神篆了呐？” “如此，神殿就有答案。” 闻人义很想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带他脱离时间循环的神殿便是唯一的线索。 现在，这里的扫地僧也说大殿中可能有他想要的答案，因此闻人义怀着期待又忐忑的心情走向了身前不远处的大殿。 在大殿的门前，他看到了一块古朴的铜镜被高高悬挂，在镜面上他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与一些文字。 气运：1；香火：无；恶业：1；善果：2 “看来我确实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好在我还算个好人。” 闻人义自小时接受到的教育就是仁德善爱，虽然后来他成为巡捕后，发现世道不是那么回事，但他同样也没有变成一个恶人。 现在面前神秘的镜子为他的一生作出了判定，对于这个简单明了的结果他很认同。 他，一个小小的巡街捕快，当不成善人、也做不了恶人，最后只活成了半个好人。 闻人义用力推动面前的大门，那扇他本来以为很沉重的大门，竟然被他非常顺利的推开了。 大门开启的瞬间，他便看到了一幅没有尽头的黑白壁画，其上有万千神灵的伟岸姿态，祂们或怒目圆睁、或慈眉善目、或平静安泰。 如果说大量的无色神魔是神态兼备的话，那些数量稀少的有色神灵便是栩栩如生了。 闻人义甚至感觉，那些色彩鲜活的神灵眼中在散发着各色神光打量他，在这种威严的注视下他不由想要恭敬叩拜。 不过他最终也没有拜下去，因为其中一个无色神灵逐渐变为了他的模样，一股关于神殿的信息也同时从他心中浮出。 到现在，他已经明白小和尚说的答案了，他可以获得神殿的恩赐成为神灵，他来到这里就属于这里的一员。 “诸神观我，我为神灵。” 成神的机会出现在眼前，闻人义此时心中泛起了无数复杂的情绪，他怕这一切是虚假的美梦，也担心自己做不好神灵。 不过一切的情绪都无法阻止他前进，因为他更怕回到那个没有未来的动乱循环之中。 当闻人义靠近壁画之时，像是没有接触到实体一般很自然的融入到了壁画之中。 下一刻，他看到一道璀璨的神篆自他眼中升腾，他身上的捕快衣服也变为了漆黑的甲衣，弓箭、长刀也一一浮现。 “罗酆六天、恬昭罪气天、判官府查察司缉捕阴差，敕封，阴神之躯。” 闻人义不是活人，他的肉体早就死亡了，表面上无人管理的神殿也不可能无偿为他提供香火。 因此，周恒赐予他的权柄是‘阴神之躯’，授权的逻辑为，周恒的高维真灵授权他的低维灵魂，他的低维灵魂再给闻人义授权‘阴神之躯’的能力。 如此，‘阴神之躯’化为权柄，支撑起闻人义灵魂的存活。 当闻人义获得阴神之躯稳定灵魂后，周恒发现闻人义与他的故事之躯达成了稳定的共生。 故事之躯为他提供活着的概念，他的灵魂为故事之躯反馈真实的概念。 换句话来说就是，闻人义这个生魂与故事之躯结合起来的特殊生命，获得了离开故事世界走入现实世界的资格。 他也因此从大齐原有的生灵，转化为了大齐、故事世界双重国籍的生命。 “实验很成功，故事的躯壳与现实的生魂在同时稳定的情况下，可以结合形成一个全新的生命。 这种生命似死未死、似生不生，他们更像是一种纯粹的能量生命，而且在人间与故事世界都能够存活。” 闻人义这个实验体的稳定，给周恒带来了不错的收获。 他可以以此为例子，转化一批故事生命搭建他的阴曹体系了。 而他阴曹地府的选址，便是‘大梁城之乱’故事世界，他会将那里改造为轮回阴曹。 当有一日大梁城都城隍府不在了，他的轮回阴司就会成为大梁城百姓新的灵魂归处。 周恒会让符合轮回条例的灵魂与他们的故事身躯相互结合，继续生活在故事中的大梁城。 以大梁城为例，周恒最终的目的是打造一个全新的地府，并且还是一个拥有另类轮回体系的地府。 如果大齐世界毁灭或冥界被攻破占领，周恒会将他的地府化为最后的庇护之所。 第30章 苦海彼岸 闻人义成为了神灵，但他却依然充满了疑惑。 他想知道循环动乱的大梁城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想知道他一个小小的巡捕为何能进入神殿获得神篆。 对于他的疑惑，智心小和尚的师傅慧明大师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慧明告诉闻人义，循环的大梁城是‘苦海’，他死亡后坠入了苦海沉沦。 “苦海中的灵魂皆会不断重复死亡的经历，灵魂要么彻底沉沦崩溃，要么改变自己的命运挣脱苦海，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那神殿呐？” “神殿是‘彼岸’，祂无处不在，但只有觉者才能看到祂。 闻施主，你在苦海中战胜自我、觉醒本我，因此你得以望见彼岸进入神殿，更因此由死转生、由人成神。” 慧明大师的话很有道理，闻人义找不出更好的理由解释自己的离弃经历，所以他心中已经相信自己是通过觉醒本我，窥见了‘彼岸’神殿。 “彼岸吗？大师我曾经是信神的。” “那现在呐？” “现在我更信了，因为我本身已经成为了神灵。” 慧明大师是一个很好的开解者，他精通佛法并且有胆量改写佛法，因此他说的话更贴合个体的实际问题。 在慧明大师的开导下，闻人义放下了疑惑与迷茫，抬脚走出了神殿。 现在不管神殿外是循环的大梁城，还是正常的大梁城，他都做好了直面的心理准备。 “未受篆却进入了神殿，自我改写死亡的命运，看来神殿不仅会吸纳人类，也会吸纳有潜力的其他生命。” 慧明大师在见闻人义之前，只以为他是一个幸运儿。 但在两人交流之后，他却有点羡慕闻人义的遭遇了，他也想拥有类似的经历，并从中勘破沉沦苦海得见心中彼岸。 是的，慧明认为每个人的‘彼岸’都是不同的，彼岸应该是救赎，而不是某个具体的地方。 他认为闻人义的‘彼岸’是生与神，而慧明自己心中所想到达的彼岸是金色莲台慈悲佛陀。 “我真的回到了正常世界，慧明大师没有骗我，挣脱苦海后我由死转生了。” 闻人义踏出神殿的一瞬间，到达了一个坟包林立一片萧瑟的坟场。 他低头看到自己正站在一个坟包上，坟前有一块木板，那上面写着‘闻人义之墓，友牛大福立’。 这一刻眼前的场景让他完全相信了慧明大师的言论，他自死亡中归来，再次回到了这个鲜活的世界。 “老牛还是挺仗义的，等他死后，我就提携他做我的下级阴差。” 闻人义父母早亡，家中独留他一人在大梁城讨生活，他本以为自己的尸身会被随意掩埋在乱坟岗，可没想到牛大福竟然会给他下葬立牌。 这一小小的善举，让从死亡中归来的闻人义心中温暖了不少，这世间终归还有人记得他。 “我死了，但我还活着，这如何解释的清楚，还是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闻人义走了，他离开了大梁城，将来他再回来时也不是巡捕闻人义了，而是阴神闻人义。 ······ 闻人义的实验成功后，周恒开始将万余生魂分批放入故事世界。 但不是所有的生魂都有闻人义的运道，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扛得住不断死亡与没有未来的压力。 这导致很大一批生魂选择了躲避，几次试探后他们发现了一些安全的地方，自此他们在循环中过上了孤独的安全生活。 随着他们放弃自己、极致逃避，他们越来越贴合故事中的人物，他们慢慢失去了思想，近乎成为了故事中的一个普通角色。 除此之外，还有一批乱军生魂被不断的死亡逼疯了，因为他们无论使用什么办法都无法战胜进城剿贼的朝廷精兵。 在经历多次死亡后，他们的心灵终于崩溃了，有人逃跑躲避偷生，有人机械似的杀人泄愤然后被军队镇压杀死。 在不断的循环中，这批乱军的生魂也逐渐被故事世界同化，成为了机械式运行的故事角色。 最终，这万余生魂直面人生改变自己命运的人，仅仅只有百余个。 这百余人没有成为闻人义那样的阴差，而是被周恒授权成为了阴兵伍长（管理五人的基层军官），而他们所领的阴兵便是那些沉沦在故事世界的生魂。 那些沉沦在故事世界的生魂，由于拥有灵魂本质，因此他们与普通的故事生命还是不同的。 在得到周恒的‘阴神之躯’授权后，他们同样能在故事世界与人间生存，所以周恒将部分没了思想的白板阴兵配给了表现优异的阴兵伍长。 在阴兵伍长的调教下，这批阴兵逐渐有了正经士兵的影子，无畏、无私坚决执行命令的他们也非常适合阴兵这个职业。 不同于有肉身与灵魂的正常受篆者，那些与故事世界生命结合的生魂们，其灵魂本质已经属于故事世界了（其中也包括闻人义）。 换句话来说就是，这些人是可以像故事角色一样刷新的。 故事世界可以刷新他们的故事之躯，他们的灵魂本质补充灵魂之力后，也可以重新生成新的灵魂。 但他们的记忆却依附于现在的灵魂，重新生成的灵魂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记忆的新生命。 周恒依靠高维真灵拥有近乎无穷的灵魂力量可以调动，因此只要他愿意那些阴兵便可以随意复活。 但他不会那么做，一个阴兵最重要的就是战斗经验，他们每被重启一次都要重新开始成长。 因此，周恒需要那批阴兵伍长好好的训练阴兵，并且做好基层军官的职责，带领这些没有主观意识的阴兵去完成任务。 而阴兵伍长现在的任务，就是他们神篆所携带的职责， 体内神篆所蕴含的信息告诉他们，他们是地府的执法部队，他们需要在冥界和人间抓捕‘恶业’超标的鬼怪。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可凭实际功劳晋升自己的神位，同时获得“观恶业法眼”权柄的层层强化。 第31章 内景朝元 都城隍府的阴差近几天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就是有几队训练有素的人在抓捕恶鬼阴灵。 但他们每次想要擒拿对方时，对方却总会在瞬间消失不见，这种情况给阴差们造成了一些困扰。 不过，那些抓捕阴灵的人并没有侵犯生民的安全，也不随意抓捕死亡百姓的生魂。 因此，阴差们虽然不满意那些人的非法作为，但也没有将这件事定性为严重入侵事件。 可阴差们不知道的是，让他们头痛不已的抓鬼队伍，实际上属于大梁城的正规执法机构，不过那个大梁城并不在现实世界。 得益于故事世界的庇护，属于周恒地府单位的阴兵们在多天的行动中，没有出现遭到城隍阴差逮捕的情况。 就在阴兵们已经逐渐习惯与城隍阴差们玩躲猫猫时，他们有天发现大梁城的阴差突然变少了很多。 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们心中有了不少疑惑。 “老方，今天你遇到城隍府的阴差了吗？” “没有，话说之前那些阴差总像防贼一样防着我们，这两天怎么少见了。” 方浩宇生前是五城兵马司的什长，现在是地府体系中的阴兵伍长，虽然他的身份与职位都发生了改变，但他的适应能力很强。 在成为阴兵伍长后，他对抓捕恶鬼这种新职责表现的非常积极，因此他也是遇到城隍阴差最多的阴兵伍长之一。 “谁知道，下次碰到他们，我找机会问问。” “老钟你疯啦，他们恨不得将我们一个个抓捕归案，你主动找他们谈话，那还不是自投罗网。” 钟从余和方浩宇不同，他生前是个经营肉铺的屠夫，天生的胆气与豪爽性格，让他在邻里朋友之间有个不错的名声。 “怕什么，他们是阴差，我还是阴兵军官呐，况且他们接引亡魂、我们抓捕恶鬼，从职责上讲我们算是同行。 这同行之间相互交流一下，不是很正常的行为吗？” “那能一样，他们属于都城隍府，我们属于罗酆六天‘恬昭罪气天’下的察三界善恶神殿。 对他们来说，我们这些人可不是同行，而是抢饭碗的竞争者。” “老方你就是太谨慎了，你看他们抓不到我们，拿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我们也不做过分的事情，所以我们双方是有交流基础的。” 钟从余生前本就有几分胆魄，现在有了神殿的庇护后，他变得更加大胆了。 当然，他并不是想挑衅都城隍府的阴差，只是单纯的想找机会打听一下，曾经死亡的人最后会去什么地方。 他至今还惦记着两年前病逝的老母，他想知道老母在冥界过的好不好。 “对了，老方你儿子恢复的怎么样了。” “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今天刚去看过他，他已经能下床走路了，就是不知道他们娘俩没了我护着，后面的日子该怎么过。” “会好起来的，老方你可以找机会让他们知道你并没有死。” “童言无忌、祸从口出，再等等。” 阴兵伍长们在讨论着城隍阴差，而城隍阴差们则没有工夫理会他们了。 随着都城隍府君的调令下达，大量阴差在武判官的带领下进入了冥界，他们将要参与冥府对反叛鬼王势力的镇压战争。 ······ 夜晚，周恒明显感觉到自己手下的阴兵变得更活跃了，他们分为百余个小队交换轮替着在大梁城巡查。 而原本属于城隍府的阴差却减少了，他们双方已经开始试探性的接触。 不过阴兵伍长的执法权，并没有得到城隍阴差的肯定，因此他们双方之间的关系暂时并不和睦。 “二郎，在想什么呐？” 周家三个爷们吃完酒后，热烈的气氛慢慢消散，他们默默的喝着茶水思索着自己的烦恼。 “我在想大哥你都快二十岁了，怎么还不结婚。” “要结了，母亲和我通过气了，侯爷夫人准备为我安排一桩婚事。” “是吗，那可惜了，不知哪家姑娘会便宜你这个常去楼馆的花花公子。” “咳···” 周睿猛地将口中的茶水吐出，他心虚的向四周望望，当确定自己母亲并不在附近时才松了一口气。 “二郎，瞎说什么，大哥是正经人。” “你傻了，你二弟是北城缇骑司校尉，就你在北城楼馆的那点破事怎么可能瞒得住他。” 周坚暗自庆幸自己为了安全去的都是内城区的高档场所，不然何氏早就发现他的放纵了。 训斥完自己儿子，周坚从怀中摸出一卷锦帛递给了周恒。 “二郎，这是青羊宫的‘内景朝元功’，守真道长说此功极善养身，你拿回去练练，不懂的地方直接去青羊宫问守真道长。” “多谢大伯，恒一定勤练此功修养身体。” 周恒本来以为周坚已经忘了功法的事，没想到这位大伯真的为他寻来了功法，还加上了一个名叫守真的老师。 周恒成为北城缇骑校尉后，也曾动用手下去寻找过功法，但那些收上来的江湖功法与铁布衫之流大差不差，对他无法提供有效的帮助。 因此，周恒这段时间肉身的力量虽然增加了，但并没有发生质的改变。 反倒是他的低维灵魂，因为吸收了多位下属贡献的香火，所以提高了不少的上限。 姓名：周恒（人、阴神） 精：10 气：1 神：18 天赋：高维真灵；高维视觉；阴神之躯； 技能：香火之衣；铜皮铁骨（铁布衫达到了铁衣境界，铁砂掌达到了钢骨境界，两者相合被周恒算作了一个技能。） 周恒的铜皮铁骨并不是神通，而是他的皮肤与骨骼真的达到了铜铁一样的硬度，现在普通的刀剑已经伤不了他的肉身了。 江湖流传的普通功法都有不错的效果，对于青羊宫这个知名大观中流出的功法，周恒当然非常期待。 因此，他辞别了周坚与周睿，回到了自己的院中借着烛光开始仔细研读那卷‘内景朝元功’。 “养身练气、积气养神、以神哺气、融气强身，这‘内景朝元功’能够形成能量大循环真是精妙不凡。” “不过我用不着养身、练气，我借鉴‘内景朝元功’的思路，直接以神返气，以气养身即可。” 第32章 质变与脱身 内景朝元功的能量转换方式确实有效，周恒参考其中的能量互转技术，用了仅仅三个时辰的时间，便让自己的实力有了质的改变。 不过由于‘内景朝元功’的运行核心是三宝互补合一，讲究一个精气神统一协调，最终形成稳定的能量运转回路。 因此，周恒通过这项技术构成自己的能量大循环后，他的各项属性也变得统一且稳定。 此时，他的各项数据为，精：18；气：18；神：18。 “三花聚顶、五气朝元，最终凝聚混元一气转后天凡俗为先天神圣，进而飞升成仙。” “这条路太稳太全，估计能走通的人非常少。” 内景朝元功想走通，不仅需要不断突破某项属性的上限，还要以其反哺其他属性，这其中需要消耗的能量是非常恐怖的。 周恒估计‘内景朝元功’在青羊宫属于那种最费时费力，也最中正平和的基础理论功法。 这种功法未必不能修得神通、得证逍遥，但其缺点就是太慢太稳，结合其见效慢入门易的特点，此功多半是刚入道弟子所需研读的修行理论典籍。 不过，周恒需要的也并不是什么神功宝典，他需要的只是成熟的强化技术。 所以内景朝元功到了周恒手中，他反而能以极快的速度转化出部分成果。 现在除了精气神三宝统一之外，周恒还学会了以神哺气、以气养身的技术，通过这两项技术，他能随时以灵魂之力转化真气或治疗身躯伤势。 换句话来说，学习了内景朝元功后，周恒的真气同样拥有了类似无限的属性。 而且，他的肉身只要不被瞬间毁灭，就能够通过消耗大量能量进行持续恢复。 因此，‘内景朝元功’的出现，让周恒的实力发生了质的改变。 现在让他披上铁甲去和成百上千的普通士兵战斗，他不出动阴神的情况下，仅凭肉身的力量也能耗死那些士兵。 实力的质变，使周恒的心情好了许多，这种变化甚至连他身边的人都感觉到了。 “二郎，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那卷青羊宫的功法确实有效吗？” “很有效，伯父‘内景朝元功’虽然易懂难修，但起始的养身阶段还是很容易入门的，您也练练看，有个好身体总归是件好事。” “静坐苦修、清心戒欲实在麻烦，我就不练了，你好好修习即可。” 周坚摸着自己的胡须含笑挥手推辞，这倒不是他不知修行的好处， 而是他试过之后发现，修行这事费时颇多、收获却微乎其微，他实在没时间将有限的精力放在见效缓慢的修行上。 “二郎不用担心，青羊宫有许多固本培元的秘药，那些省事儿的法子才适合我与你大哥。” “如此也好，修行确实费时费力，还不见得会有多少回报。” 伯侄俩闲聊期间，周坚含蓄的向周恒表示等周睿完婚后，府中接下来便会考虑他的终身大事。 原因倒不是周坚着急，而是信武候所属的何氏一脉觉得周恒从侯府拿的好处太多了。 年仅16岁的周恒，被信武候何鸿明着暗着提拔成了正六品的实权校尉，何氏家族觉得不能让自家养起来的少年武官便宜外人。 因此，他们想通过联姻将何氏家族付出的政治资本，再次笼络进他们的家族之中。 对此，周恒是比较反感的，他能理解何氏一脉的诉求。 毕竟很多远房何氏子弟还没有周恒的官职高，他们想通过联姻将付出的政治资源回流宗族，确实是很合理的行为。 但理解不代表能够接受，周恒愿意通过其他途径回报信武侯府的提携，但他不能接受自己的情感被那些宗族势力操控。 更何况周恒并不是一个普通人，他还是罗酆六天神系的实际掌控者，他可以待人友善却不会任人摆布。 “伯父，此举不妥，我们不可能无条件的与信武侯府进行深度捆绑，现在朝堂的局势您也知道。 危机随时可能会来临，我们也要为周家留条后路，所以我不能再上信武候的船了，您认为呐？” “二郎，你能说出这番话我很高兴，这证明你并没有迷失在大梁城的繁华与官职的权利之中，你有什么想法说说看。” 周坚想过年少气盛的周恒会不满意自己的婚事被人操控，但如果周恒真的表达出那种意思，他会非常失望。 对周坚而言，这婚事可结可不结，但不结一定要有一个合理的理由，并且要有不结的办法。 “伯父，恒打算调往外地，实际掌控地方兵权，如此再有动乱发生，我们周家也算有了自己的根基。” “不错，是个好想法，但现在各地混乱，你去了外地能够活下来并成功掌权吗？” “能，恒的刀现在已经很利了。” 周坚沉思片刻，起身拍了拍周恒的肩膀，示意周恒随他一起去书房。 “二郎，你若离京北城缇骑校尉的职位会再回到何氏一脉手中，那时你想和何氏一脉联姻，他们都不会看你一眼。” “当然，你能主动让出京城实权校尉的职位，何氏一脉肯定会很高兴的，毕竟外人掌权是没有自家人掌权好用的。 因此为了让你更快让出位置，何氏宗族一定会帮你向信武候进言，从七品官职给你、正六品官职又收回去，信武候也是要面子的，他肯定会表示表示。” 说话间，周坚从书架上拿出一卷简易地图铺在了书桌上。 “按照传统，京官下放地方会官升一级，你有主动让位的功劳，所以多半会连升两级。” “你连升两级就是正五品官职，那时你就能做各地知府了。 不过考虑到你年龄小无法服众，因此你能选择的范围只有一些地方卫所的实权武职。” “来，你看，大齐二十四州现在朝廷实控的只有中北部的六州之地，你能选的地方也只能在这六州的范围内。 你有没有什么想法，若是没有我就替你选一个。” 周坚作为兵部三巨头之一，对各地的兵事还是有不少了解的，他不想自家侄儿因选错地方，从而亡于任上。 “有，我想去幽州渔阳郡，哪里临近边关士卒善战，而且距离大海也不远，有海路就是有退路。” 第33章 反向入侵的机会 曾经管理50名缇骑的缇骑副尉，何氏宗族看不上。 但现在不一样了，正六品管理五百名缇骑的京城实权校尉，何氏宗族非常看得上。 当周恒表示愿意让出这个位置的时候，何氏宗族的各个族老开心的表扬周恒懂事，并表示会尽力帮周恒争取一个不错的职位。 至于联姻问题，何氏族老们连提都没提，好像他们从未起过这方面的心思。 一切就像周坚说的那样，失去实权京官的身份后，即便周恒想联姻，人家何氏宗族也不会答应。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虽然联姻这件事没了，但周恒与何氏宗族都很满意现在的局面。 至于信武侯何鸿他同样也很满意，近几天他已经被族老们的频频拜访弄得有些下不来台了。 本来他想通过联姻的方式解决族内争执，但他没想到周恒竟然懂事的将职位让了出来。 因此，信武侯何鸿在宴席上拉着周恒的手，不断夸奖他知进退，将来一定会有大作为。 作为周恒懂事的回报，信武候表示很快就会给周恒安排新的职务，并且还是以正五品昭武将军的身份前往地方任职。 在周家与何家两方商议好后，何氏宗族很快派出了一位名叫何伟的中年人，前往北城缇骑司接任校尉之职。 当然这次职位调动并不是所有人都满意，周睿不解自己父亲为何安排自己兄弟下地方受苦，但他也只是有一些不满。 最不满的还是周恒的伯母何氏，她在回府的马车上恨铁不成钢的训斥自己丈夫，并说应该让周恒留下来去和她的母家争抢。 这个女人好不容易将周家的三个爷们都送入了官场，并且成为了实权京官。 何氏嫁入周家后一直认为周家是她的，而信武侯府是何鸿的，因此她不遗余力的利用母族的势力帮助周坚。 现在因为一些宗族老人的贪念，近乎毁了她周家的一个实权官员，她当然无法心平气和的接受这一切。 “夫人莫生气，这事儿是我和二郎商议后决定的。” “商议什么，二郎才十六岁他能懂什么，我没想到你都成兵部侍郎了，还会怕那些老家伙。” 何氏只是侯府庶出长女，并不是信武侯何鸿的亲姐姐，要不然她在宴会上就会直接驳斥那些老家伙。 不能放肆的她，憋了一肚子气，看着周坚自然各种不顺眼。 “夫人，局势变了，京城虽是首善之地，但也是各方势力争斗的漩涡。 侯爷果决聪慧，但也未必能保我们一家长久安乐，所以我们需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既然要留后路为何不多留几条，赶明让婉儿（周坚的女儿）与她夫婿一同出京。” “他们去不了，现在各个地方都很危险，他们出了京只怕会生死难料。” 其实大梁城动乱发生之后，周坚就想为周家寻一条后路，但他本人离不开，周睿与郑之海（女婿）又不是能够独当一面的人。 因此，他才歇了扩散家族的心思，但昨天与周恒的谈话让他看到了新的希望，他愿意给自己的侄儿一个机会，也给周家一个机会。 “那二郎呐，你就不怕他死在外面。” “二郎领兵清剿淫祀时表现的很勇猛，在乱军入城时也射杀过不少贼人，他是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子侄。 而且这条路也是二郎自己选的，他到了地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周坚的话让本来十分气愤的何氏慢慢冷静了下来，她对白身周恒观感一般，但对校尉周恒十分欣赏。 因此，她愿意相信校尉周恒与自己丈夫共同制定的策略。 永安元年（小皇帝的年号），十月二十六日，周恒在一众亲朋好友的送别下，离开了京师大梁城。 信武侯何鸿这次表现的很大气，他从自己控制的军队中抽调了百余精兵，送给了周恒做亲卫。 除此之外，周恒在缇骑司的友人钱僖与姚汛姚教头，也将跟随他一起北上幽州。 姚教头是不想在缇骑司继续蹉跎人生，而钱僖就比较悲催了，新上任的缇骑校尉何伟免了他的职，因此他不得不投奔外放升官的周恒。 就这样，在昔日友人的陪伴下，在百余精兵的护送下，周恒踏上了通往渔阳郡的道路。 ······ “嗯，有趣，实在有趣。” 经过几天的行程，周恒一行人到达了渚流江的港口，并在那里换马登船。 这天周恒在深度挖掘‘大梁城之乱’故事世界的隐秘信息时，突然感觉到自己散发出去的一道神篆被激活了。 如果激活神篆的是本土生命，那倒也没什么，不过这次激活神篆的是一个玩家（入侵者）。 发现玩家这个不在计划中的群体激活神篆后，周恒第一时间便打算关闭神篆授权，但下一刻他就放弃了这个打算。 因为玩家获得神篆，对他而言是一个能够反向入侵玩家世界的机会。 所以，周恒将意识投入了‘察三界善恶神殿’，并通过与神篆的联系观察那位玩家的一举一动。 “这里就是神篆归属的恬昭罪气天‘察三界善恶神殿’吗，这才是‘鬼神争霸’正确的打开方式。 我们根本不需要加入那些鬼神的势力，我们自己就可以成为鬼神。” 白马末是‘鬼神争霸’游戏的内测玩家，他非常痴迷这个真实度接近百分之一百的划时代游戏。 他喜欢大齐的山水风光、也喜欢观察大齐的社会人文，虽然他不能与大齐的人说话交流，但他仍然痴迷探索这里的一切。 有探索精神的他，并没理会游戏官方下发的新手任务，他直接化身了黑夜盗贼，通过偷盗他获取了不少大齐本地的书籍与物品。 今天他偷到了一本神话志异类的书籍，在他认真观看品读时，书籍中闪出一道金色的光辉融入了他的大脑。 那道光辉名为，“敕封，观鬼魅法眼”。 融合了神篆后，白马末发现自己可以进入一处神殿，他想都没想便立刻进了‘察三界善恶神殿’。 他不知道的是，那道神篆穿过了他的玩家躯壳与虚拟灵魂，最终绑定了他的灵魂真灵。 而他认为是游戏的物品的神篆，也将让他在‘现实世界’获得超凡的力量。 这一切都因为神篆的力量来源于高维投影，在高维力量的辐射下，神篆的力量几乎适用于所有低维世界。 第34章 窥见真实 白马末原名马志刚，作为一名职业玩家，他有幸获得了‘鬼神争霸’的内测名额。 原本他以为‘鬼神争霸’是一款划时代的全息虚拟游戏，但那道来自游戏世界的神篆让他见到了世界真实的样子。 “‘鬼神争霸’不仅有独特的社会人文，还有各种神话传说，看来游戏制作组真是下了大工夫去构建游戏中的世界观。” 一台外表高端精致的游戏仓被从内部推开，马志刚边起身边夸奖“鬼神争霸”游戏的品质。 即便他已经退出了游戏，可他现在依然对游戏中的经历意犹未尽。 于是，他快速更换好游戏仓的营养液，打算再次进入游戏体验那个充满神秘的世界。 “等等，那是什么玩意？” 马志刚清理游戏仓室时，无意间透过窗户看到了几个奇怪的东西飘在天空，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走向了窗边。 “是有人放的气球吗？谁那么恶劣，放那么丑的气球。” 马志刚仔细眺望，发现飘荡在空中的物体狰狞恐怖、体积也不小，他断定是有人为了吓唬楼房高层住户，专门放的丑陋气球。 这种恶劣的行为使马志刚相当不爽，因此他拿起手机打算将这一幕拍下来，发到业主群中提醒其他的高层住户。 “怎么什么都没拍到，我的手机坏了吗？” 看着手机上清澈的天空，马志刚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回屋翻出了相机，再次对准天空拍摄，但相机拍出的天空依然晴朗干净，好像那些丑陋的气球不存在一样。 “不应该啊，那么大的气球怎么可能拍不上。” 当前诡异的情况让马志刚想到以前看过的灵异故事，这让他的后背微微有些发凉。 “算了，别胡思乱想吓自己了，可能是我的眼睛出问题了，待会儿去医院看看。” “诶，气球怎么垂下一条那么长的黑线，它底端好像链接了一个人。” 强制自己相信科学的张志刚，发现一个飘荡在空中的‘气球’，突然垂下了一条黑线，然后那条黑线将一个人型的东西拽到了天上。 下一刻，那‘气球’张开了恐怖的大嘴，将那人形物体一口吞入并咀嚼了几下，然后再次恢复安静。 “那个方向，那个方向我记得是一家医院。” ‘气球’进食的场景使马志刚毛骨悚然，一瞬间他的身体涌出大量的汗液，那感觉好像他的身体组织与基因都在恐惧。 他颤颤巍巍的拿着相机扩放画面，很快“曲合中心医院”几个大字出现在了相机的画面上。 “它们是什么东西，那被吞噬的是人、还是灵魂，为什么我会看到这些东西？” 无尽的恐怖与无数的疑问同时涌上马志刚的心头，他在心中疯狂呐喊着，身体却哆哆嗦嗦的躺在地板上缩成了一团。 “我们是被圈养的食物吗？这才是世界真实的样子吗？ 如果世界如此绝望，我宁愿什么也不知道，至少那样我会少很多痛苦，到底是谁让我看到了残忍的真实。” “神篆，对，是神篆！” 被恐惧包围的马志刚突然想到了游戏中获得的神篆，他记得那道神篆代表的权柄是“敕封，观鬼魅法眼”。 “假设神篆真实存在，那一切都说的通了。” “如果神篆真实存在，‘鬼神争霸’就应该是一个真实的世界，那我们为什么会以玩家的身份降临那个世界。”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的世界并不是毫无觉察，高层和世界都在筹划自救，所以各国才会全力推广‘鬼神争霸’这个游戏。 因为那里有神灵、有神篆，我们能从那里获得自救的力量。” 有了部分猜想后，马志刚反过来看‘鬼神争霸’游戏的宣发历程、还有游戏官方制定的奖金制度，瞬间有了一种洞察真相的感觉。 “原来大量的宣传不是因为游戏太好了，而是我们需要这款‘游戏’，我们需要自救。” “神篆的力量能带来现实，那其他的力量呐？” 带着疑惑，马志刚细心运转在‘鬼神争霸’中获得的奔雷心法。 可过了半天，他什么也没有感应到，好像奔雷心法只是一个正常的游戏技能。 虽然花费了一些时间，什么收获都没有，但马志刚焦灼绝望的心情恢复了不少。 “江湖武学代表‘凡’，神篆与权柄代表‘神’，看来只有神灵的力量能够降临泰星世界。 现在我获得了神灵的力量，但我的权柄太单一没有其他杀伤力，所以我暂时奈何不了那些恐怖的鬼魅。” “不知道有没有其他的玩家获得神灵的力量，从而发现泰星的真实情况？” 马志刚虽然在心中暗问自己，但他知道那些可能性很小。 毕竟大部分玩家都在认真玩游戏，像他这种一开始就将‘游戏’当做真实世界去探索的人非常少见。 按照正常情况来看，他们这些玩家想要从各自的鬼神领主手中获取权柄，至少也要等个两、三年的时间。 而且，马志刚感觉鬼神领主赋予的权柄未必能够带回泰星，原因是那些鬼神领主本身的实力也就那样，他们的力量怎么可能适用于不同的世界。 “鬼神领主（邪神）、昊天神庭、罗酆六天、仙道，这四股我知道的仙神势力中，‘罗酆六天’的力量确定真实有效。 其他仙神势力的力量，不知道有几个能在泰星正常使用。” “不过现在已经很好了，我应该是最早获得神灵力量的泰星人类，而且也知道当下真实有效的神道路径。 我应该找机会让更多人明白我们的处境，最好让大家都知道‘罗酆六天’的存在。” 马志刚本想在游戏论坛上公布这个消息，但他考虑到神篆获取的过程充满偶然性，因此暂时止住了这个冒失的打算。 “互联网、论坛未必安全，各国势力没有明确表示招募资深精英玩家，所以那些势力的内部也未必安全。 作为泰星当下唯一的神灵，我应该先保护好自己，并在游戏世界寻找志同道合的同伴。” “游戏世界虽然安全，但终归不方便我们人类组建自救中心，要是在泰星也能进入‘察三界善恶神殿’就好了。” “嗯，为什么不能进入，神篆的权柄真实有效，‘察三界善恶神殿’很可能也拥有跨界的能力。 我来试试，如果能从泰星进入神殿，我就有了安全的退路。” 第35章 成神与胜算 “恬昭罪气天察三界善恶神殿······” 马志刚躺在床上装作睡觉的样子，实际上他却在内心不断呼唤奇迹的降临。 他的呼唤通过神篆跨越了世界，也引起了‘察三界善恶神殿’的回应。 受周恒高维真灵辐射的影响，‘察三界善恶神殿’同样能跨界感知到神篆的状态。 因此，在周恒这个主人的默许下，神殿正常回应了远在泰星世界的锚点（神篆）。 “竟然真的能在泰星进入神殿，这简直太好了。” 在一遍遍的呼唤中，马志刚焦急的乞求命运的眷顾。 当神殿回应他呼唤的瞬间，他的灵魂再次回到了那个寂静空荡的神殿区。 到达神殿后，一种巨大的安全感将他包裹，之前看到世界真实所引发的绝望、恐惧等情绪被一扫而空。 “冷静、冷静，马志刚你是泰星现在唯一的神灵，你要学会伪装自己。” 得到庇护所的欣喜，与超越所有泰星人的心态，让马志刚心中升起了一股傲慢的情绪。 但狂热情绪下仅有的理智告诉他，他现在只是有了一个不错的，将来到底会如何还未曾可知。 世界危在旦夕，自己是极少数知道真相的人，并且还是唯一能够应对危机的神灵。 了解真相的优越感与强大力量催生的责任感，使马志刚生出一种浓浓的宿命感，这一刻一种名为‘救世’的情节在他心中燃起。 “我的智慧并不出色，我也不是唯我独尊的狂徒，我应该尽力帮助更多的人成为神，只要我们的势力强大起来，才有拯救世界的希望。” 老实说，马志刚到现在都不知道泰星上那些狰狞扭曲的家伙到底是什么，它们战斗力如何、该如何反抗它们的捕食？ 如果必须有人去攻击它们，并收集它们的力量数据，马志刚不想自己做那个志愿者。 他更想成为‘泰星神灵救世会’的非战斗人员，当然他作为组织的建立者与元老，能享受一点特权就更好了。 怀抱着救世与懦弱、责任与逃避等多种相互矛盾的复杂情绪，马志刚退出了神殿回到了游戏仓。 大齐，蔡州、祥台郡、嘉岭山。 “诶，小马你咋不玩你的侠盗游戏了，是不是在山下被人通缉了。” “哪能，老丁我告诉你咱是专业的，只要我不放水，山下的那些npc根本不可能抓的到我。 对了海白在哪，我找他有事。” “在猎人小屋研究上次你送来的经书呐，小马你是不是又找到了什么神神鬼鬼的东西，准备卖给海白。 不是我说你，人家海白每天努力做任务赚的那些积分都被你骗走了，要知道现在一个积分已经涨到一百多了，你良心就不会痛吗？” “说什么呐，明明是海白有这方面的需求，雇佣我这个专业人士收集资料，哪里是骗了，你不要乱说啊。” 马志刚边说边向老丁挥了挥手，然后头也不回的直奔山腰上的猎人小屋。 “嗷呜···” 半路上，一只黄皮绿眼的猛虎突然自丛林中钻出，马志刚也不躲避，直接凑上去殷勤的为猛虎抓痒按摩。 “嗯，用力一点，不错不错。” “你们这些人形伥鬼确实不错，比那些残魂好用多了，好好效忠本君，等本君成了山神赏你一个巡山将军的职位。” 猛虎自在安逸的享受着马志刚的伺候，许是太舒服了，期间它还发出了几声呼噜声。 马志刚虽然很着急，但想到自己此行的目标，于是只能耐着心思撸大猫。 好一会儿，猛虎山君困劲上来了，它摇着尾巴示意马志刚离开。 “还封巡山将军，等着，玩家早晚会推了你这boss。” 先前马志刚将大齐世界当做游戏，因此面对猛虎山君这样特别的领主，他心中感觉还挺有趣的。 但获得神篆后，他已经知道大齐世界是真实世界了，现在他看到那食人奴伥的猛虎就非常厌恶。 但考虑到自己微弱的实力，马志刚不得不暂时忍受那个名为‘鬼神领主’、实为妖魔的山君。 “海白，开门，我找到了一个你非常感兴趣的东西。” 猎人小屋中正在专心翻看佛、道典籍的青年人，闻言立刻从地上一跃而起，并快步上前打开房门。 “马哥，这次有什么收获？” “收获大了去了，我在一家豪商的地下室发现了精美的壁画，我感觉那些壁画应该记录的是祭祀神灵的场景。 我本来想敲下来两块带给你，但那些石料特殊，敲击时发出的声音好像瓷器一般清脆，我怕惊动豪商的护院，只能空手而还了。” “呼，太好了，还好马哥你没有敲下两块，这种与祭祀有关的东西，发生损坏后就失去原本的韵味了。 走，马哥快带我去现场考察。” “好。” 马志刚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那表情好像又赚了一笔积分一样。 玩家们不怕死亡，他们最大的财富就是游戏积分，因此也不存在被骗下山遭受偷袭摸尸的戏码，所以黎海白很轻易的被马志刚骗下了山。 不过下山后，黎海白不断追问壁画的细节，马志刚又没有真的壁画，只能靠自己的想象力来编造壁画内容。 但这种纯靠臆想的编造充满了种种漏洞，很快便被黎海白发现了不对。 “马哥，你是不是在骗我，现在已经下山脱离‘领主’的势力范围了，你有什么事就说。 但我不希望你以后再用这种事来骗我，你可以认为我的喜好荒唐可笑，可不能像耍傻子一样耍我。” “别激动海白，我真是有大发现，但我的发现不能在山上说，因此我才骗你下山的。” 马志刚与黎海白相识已久，他明白这个少年对神秘、祭祀、神灵等事的痴迷。 据黎海白所说，他就是为了研究不同的神话与仪式才成为职业玩家的，能进入‘鬼神争霸’这款游戏证明他的选择非常正确。 “海白，你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鬼神吗，我说的是现实世界。” “当然没有，马哥你要相信科学，现实世界有鬼神我还跑到游戏里做什么。” “如果给你一个成神的机会，但要面对恐怖的灭世危机，你还愿意成神吗？” 马志刚看似在漫不经心的闲聊，但他却全神贯注的观察着身边少年的反应。 “有胜算吗，马哥假设也要有一定的逻辑。” “不知道，但至少你的神殿会给你提供绝对安全的庇护。” “绝对庇护吗，那胜算就挺高了。” 第36章 迷茫与希望 “好了马哥，这都到你的藏身之处了，有什么事你就直说。” 黎海白虽然感觉马志刚今天问的问题有些奇怪，但也只当马志刚故意提起一个令他感兴趣的话题，想要以此转移他的注意力。 “我已经说过了。” “哈？马哥你没开玩笑。” 马志刚并没有出声回复黎海白，而是直视着黎海白的眼睛，非常坚定的点了点头。 面对马志刚诚恳坚定的眼神，黎海白原本自然的表情慢慢严肃起来，微微颤抖的双手证明他的内心非常激动。 “马哥，你说的是‘鬼神争霸’这款游戏的背景，没想到这游戏还有如此宏大的剧情。” “那当然了，海白你不会以为我说的是现实世界，明明刚才你还叫我相信科学，怎么自己又搞迷信了。” 黎海白的答复让马志刚非常失望，他本以为黎海白这个痴迷神秘的朋友是最好的突破口。 但他没想到自己已经暗示的如此明显了，黎海白还将‘救世’的事往游戏上挂靠。 知道世界真相的恐惧与获得神殿回应的热血沸腾，在之前化为舍我其谁的激动，这种激动让他带着期待来见黎海白，但现在他失望了。 这一刻，马志刚感觉自己之前的谨慎和试探好像小丑一样滑稽，所以他强颜欢笑的转移了谈话的方向。 “这怎么能怪我，还不是马哥你刚才表现的太严肃了，由不得我不多想。 对了，马哥你这么问是不是你已经成神了，并且发现了世界隐藏的背景。” “对啊，我意外获得了神篆，前往了一个名叫‘察三界善恶神殿’的地方，在那里我了解了一些隐秘信息。 怎么样海白，你马哥不按游戏引导走，反而走到你们前面，要不你干脆揣了那山君，成为我的领民，我们兄弟俩联合肯定能成为第一梯队的玩家。” “好啊，不过马哥你没有任务引导，你的‘领民’还能接积分任务吗？” “嘿嘿···，这个暂时不能。” “所以你是想白嫖我的劳动力、让我用爱发电。” “言重了啊，你马哥我只是在创业阶段，当下确实需要一些投资，但等我成为强大的神灵，一定封你做‘执法神将’。” “哈哈···，山君的‘巡山将军’、你的‘执法神将’，我看你们俩是一丘之貉，果然啊，人的立场是由屁股决定的。” 在两人的谈笑间，黎海白问了很多关于神篆与神殿的消息，同时他也给马志刚提供了不少收集香火的法子。 马志刚对黎海白表示了感谢，并以耽误黎海白一天为由，将自己收集的两本祭祀类书籍送给了他。 目送自己的朋友离开后，马志刚深深的叹了口气。 在这一瞬间他放下了伪装，一种从未有过的寂寞感将他重重包裹，之前的失望也在此时化为了深深的迷茫。 “我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痴迷神话从不代表愿意背负神灵的责任，可能他追求的只是神灵的特权与伟力。” 满腔的热血与期望消散后，马志刚才从自己之前幼稚的心态中恢复了过来。 但这种直面现实的感觉并不好，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难道，我只能被动的等待，等待下一个幸运儿获得神篆，还要赌那个幸运儿不会逃避。” 马志刚知道这种被动的等待是毫无意义的，他不能期望出现大量幸运儿，更不能期望获得神篆的泰星人都有直面真实的勇气。 矛盾重重的心理与焦虑迷茫的情绪，使马志刚失眠了。 辗转反侧之余，他拿起了那本神篆出处的神话志异仔细看了起来，他期待这本赋予他奇迹的书籍再次为他提供一些灵感。 “泰星天梯神话中有记载，最早的人能看的很远，但神怕他们看到神的姿态，所以便消除了人遥视的能力。 ‘遥视者’也因此在天梯神话中成为了看的更多、看的更远，类似先知一样的角色，马哥你是‘遥视者’吗？” “海白？你不是走了吗？” 关闭的房门被从外边推开，那个名叫黎海白的少年从漆黑的世界踏入了被烛光照亮的房间。 “对，我是走了，但在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你今天说的话，马哥你的权柄为‘观鬼魅法眼’。 你应该是看到了一些我们看不到的东西，所以今天才找我谈‘成神’与‘救世’的。” “你既然猜到了也离开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因为我的猜测只是猜测，你的话我也不能完全相信，所以我半路折返，藏在这里看你到底会做些什么。 马哥，现在告诉我实情，让我们坦诚布公的谈谈。” 黎海白眼中充满炽热的色彩，他期待马志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奇迹就在眼前，他希望奇迹真实存在。 “你确定，我说了你就没有退路了，为了保守秘密，我会杀死任何有可能泄密的人。” “当然，面对一位降临现实的神灵，我有足够的敬畏，而且马哥你有绝对庇护的神殿做退路，你可以试着信任我一次。” 黎海白并不知道马志刚在现实中有多少超凡力量，但他知道哪怕那些超凡力量再小，杀死他这样普通人估计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他并不准备退缩，除了对奇迹的痴迷外，他从泰星各国神话中看到了不少‘遥视者’之类的传说，他相信不同文化类似的传说下隐藏着世界的隐秘。 “那好，反正我的所有计划才刚刚开始，告诉你也无妨。” “一切的开始源于这本书，那天神篆融入我的灵魂，我也因此窥见了世界的真实······” 马志刚尽量将自己看到的所有异常，与神殿的伟岸都描述出来，与他之前表现的强硬不同，在绝望的现实他真的需要一个同伴。 “马哥，‘观鬼魅法眼’的权柄让你看到了恐怖的鬼怪，但我估计泰星上的‘养殖者’不会那么单一，你需要尽快提升自己的权柄，勘破泰星隐藏的真实。” “还有不要将他们当做恐怖的鬼怪，而要将他们看做一个神灵文明，我们或许就生活在它们的养殖场。” “那就更绝望了。” “不，是充满希望，我们的处境已经降无可降，每走一步都会变得更好。” 第37章 渔阳城隍陨 人往往更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来自泰星的玩家们同样如此。 周恒赋予的权柄让马志刚看到了世界的另一面，因此他的世界观很自然地发生了改变。 事实上，玩家们的处境并不好，他们的世界或许很强大，但他们不是世界的主人，而是世界生物链中的一环。 位于生物链中低层的泰星人类，本质上就是那些神魔的饲养物之一。 如果没有人知道真相，一切都会维持表面的安乐，但当马志刚睁开眼睛看到世界的真相后，反抗的种子便出现了。 “没想到玩家不仅是泰星世界入侵的‘士兵’，他们本身也是后备食材。” 泰星人类的处境让周恒想到了马匹，马这种生物一部分被训练成战马协助人类战斗，但大部分还是会成为人类的劳动工具与食物。 “种子已经种下了，下一步就要给他们配备‘刀剑’了。” 在周恒的注视下，马志刚与黎海白开启了他们装神弄鬼的旅程。 他们靠着玩家每天一次复活的能力，进入了各个乡村表演。 当村民们发现，马志刚这个‘哑巴’不管被怎么杀死，都能在第二天复活后，便逐渐认同马志刚为神灵的化身。 就这样，在缺乏管理的乡下村落，马志刚凭借着死而复生的神奇表现，很快拥有了一大批信徒。 虽然他不能开口与大齐百姓交谈，但沉默无言偶尔做出几个动作的他，在村民眼中反而更像神灵了。 随着信仰积累的达标，马志刚顺利晋升了自己的神位，并将之前‘观鬼魅法眼’的权柄授权给了黎海白。 获得一直期待的奇迹力量后，黎海白迫不及待的回到了现实世界。 在泰星痴迷神秘的黎海白，也如愿以偿的见到的神秘且残酷的真实。 由于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他虽然感觉无比的压抑，但并没有像当初的马志刚那般绝望。 “恬昭罪气天察三界善恶神殿······” 当黎海白自泰星真的进入了神殿，他压抑的心灵得到了瞬间的释放，他哈哈大笑着流下了泪水。 “太有趣了，太有趣了，这才是我期待的神秘。” ······ 在马志刚与黎海白扮演神棍疯狂搞事的时候，周恒一行人也终于抵达了渔阳郡。 作为一郡之地的名义上的最高武官，渔阳郡的各个派系还是很给面子的。 因此，周恒在距离渔阳城三里处，便遇到了迎接他们的队伍。 “下官郭猷代表渔阳全体百姓，恭迎昭武将军大驾。 将军大人，知府大人和原渔阳守备将军已经在城中备好了酒席，请将军大人随下官进城。” 郭猷虽然听说新来的昭武将军是个年轻人，但他没想到会这么年轻，观其容貌郭猷感觉新来的昭武将军可能还没有他的儿子年龄大。 不是说昭武将军只是末流勋贵家的子弟吗？怎么这么年轻，难道勋贵们把持朝政后连一点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了？ 虽然郭猷有一肚子的疑问，但他并不能开口直言，所以他只好例行公事般的笑脸相迎。 “好说，好说，有劳郭大人带路。” 渔阳城作为边镇坚城，并不像大梁城那般繁华。 此地百姓多有佩戴刀剑者，看的出来，渔阳的民风不是一般的彪悍。 经过伤痕累累的城墙与长度大约有二十余米的城门洞，周恒一行人便进入了这个有不少塔楼林立的城池。 “郭大人，大梁城的厚度远不如渔阳城，难道渔阳拥有更好的城建技术。” “周将军有所不知，这渔阳城看似是一座城，其实是两座城，外城墙厚六米左右，内城墙厚五米左右，其中间有大约十米的间隙。 两城紧密相连造成是一城的错觉，但实际上却没有大梁城那般坚固。” “将军大人应该知道，修筑城墙最大的问题就是承重，我们将城墙分为两城既是为了加强防御，也是为了省钱省料。” “原来如此，城墙间隙还可以预留孔洞供士兵射击或长枪戳刺，这确实是一种加强防御的办法。” “正是如此，战时会有大量民兵入驻城墙间隙协助守城。” 通过与周恒的谈话，郭猷感觉这个少年将军并不是无知草包，这让他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点。 他实在怕渔阳重地成为勋贵们手中的政治筹码，并被肆意许配。 如果真是那样，到头来受苦的还是渔阳的百姓。 “诶，郭大人城中那些均匀分布的塔楼是做什么的。” “那些啊，那是城破后鏖战用的箭塔，那些塔为坚石夯土所建，其中上下通道极窄仅能容纳一人爬行。 但塔顶宽广能容纳50名弓箭手同时作战，将军别看那些塔楼不高，但实战效果却很不错。” “用到过吗？” “用过两次，希望将军以后用不上这些塔楼。” 大齐立国还未百年，渔阳重地也养不了庸官，郭猷希望身边这位年轻的将军今后不要胡乱下达将令，从而导致渔阳城被攻破。 “放心，恒不是愚蠢之人。” “希望将军谨记今日之言，莫要独断专行。” “先生耿直，怕是职位不高。” “哼。” 穿过几条街道，周恒终于看到了一些热闹的商业区，那种感觉好像穿过军营到达了居民区。 往来的百姓来回穿梭，他们大部分在购买盐、粮、皮具、兵器等物。 “将军莫要惊讶，渔阳城不禁弓箭皮甲，只禁民间私藏铁甲强弩。” 郭猷看到周恒在盯着武器店铺的方向观察，以为他吃惊渔阳兵器的泛滥，便出言说明渔阳城的基本规则。 “郭大人想差了，恒知道禁令应该因地制宜，我并非不满百姓持有兵器，而是在看城隍庙。 郭大人渔阳城隍庙是怎么回事，我看有不少匠人在修缮那里。” “原来将军说的是城隍庙啊，这事儿说来奇怪，大约半个月前渔阳下了一场大雨，雨后这城隍庙就塌了。 其中的怪处是，附近的不少百姓当晚听到了激战的声音，还听到‘渔阳已破’的吼叫，但当青壮持兵器出门查看情况时，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事后第二天，知府大人感其神异，立即下令重建城隍庙，怎么了将军城隍庙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 在周恒的气运法眼观测下，新建的城隍庙上没有一丝昊天神庭的金色气运。 第38章 举荐城隍 “周将军大驾光临真是令茅舍蓬荜生辉，将军快快上座。 将军年少有为、英姿不凡，今后你我二人通力协作，定能保渔阳城长久稳定。” 周恒正五品的昭武将军官职，在理论上与渔阳知府同级，因此渔阳知府为了表示对新同僚的欢迎，甘愿让出主位给周恒。 “知府大人太过客气了，您比我年长、又掌渔阳事多年，无论从什么地方说起您都是我的前辈，莫要折煞恒了，请您上座。” “既然将军这样说了，那我就不推辞了，请将军与我一同入席。” 渔阳知府沈颜发现新来的少年将军不是飞扬跋扈的性格，并且还很知理，于是之前心中对周恒年龄的不满，便消散了一些。 “哼，我看这渔阳城今后很难稳定。” 主座右席一名高大魁梧、满脸虬须的武将，看着和谐的知府与周恒，面露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沈大人，不知这位将军是何人？” “周将军多多见谅，那是原渔阳守备彭远航、彭将军，你从京城空降而来，彭大人不得不离开渔阳。 但彭大人在渔阳多年，对渔阳有很深的感情，因此这会儿心情有些不好，周将军你多多担待。” “原来如此，恒正好有事找彭将军，彭将军既然不想离开渔阳，那简直太好了，待恒上书一封将彭将军留下。” 彭远航正装模作样的喝闷酒，但当他听到周恒的话后，好悬没将口中的酒水直接喷出去。 他可与那做知府文书的郭猷不同，他是知道周恒背景的，以周家现在与信武侯府的关系，是真能将他强行留下来做副手的。 “周将军别乱来，我刚才态度不好，我道歉，可你不能让我降职做你的副手啊。 老彭我在渔阳城都快八年了，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好不容易熬到上面提拔，您就高抬贵手放我离开。” “彭将军此话何意，难道在你眼中我就是度量狭小之人，将军误会了，我是真心想让将军留下，而且是做我的上级。” 周恒一脸真诚的看着彭远航，自从看到渔阳城隍庙气消运散后，他就想让原本的守备将军留下，并且还想让原本的守备将军换个更好的职位。 “周将军，你没开玩笑？” “这种事开不得玩笑。” “嘿嘿···，周将军真是爽利人，我刚才态度不好，我先自罚三杯给将军大人赔罪。” 彭远航本来只想给新来的勋贵子弟一个下马威，但他没想到周恒不仅背景深厚，还如此知进退讲义气。 因此，他心中原本对周恒的那点冤气全部一扫而空，不仅如此他还感觉周恒是一个可以深交的朋友。 “周将军，你的好意老彭心领了，渔阳城就这么大，老彭留下你就得降职，所以老彭就不留了。 另外，兄弟给你一个忠告，沈知府是个异常小气的好官，你今后的日子估计会很憋屈。” “彭将军醉了，周将军莫要当真。” 渔阳知府沈颜本来在静观两虎相斗，并暗中分析周恒的性格。 可他没想到自己曾经的同僚会如此不靠谱，不就是能上书给你升官吗，这就收买你了，你的立场呐。 “沈知府、彭将军，恒没有开玩笑，我真需要彭将军留下来，两位前辈听听我的理由。” 沈颜与彭远航看到周恒如此执着、又异常正式的态度，于是也不自觉的严肃了起来。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打算听听这个新来的少年将军有何高见。 “恒自入城以来，看到渔阳士兵纪律严明、刀枪锐利，又看到城内弓箭塔楼维护完善，各个塔楼也刚好覆盖一个民坊。 这些无不证明知府善政，守备将军知兵，所以恒想把将军留下来负责更重要的事。” “对了，恒明面上的身份两位都知道了，现在恒说说恒的另一个身份，这个身份也涉及到恒想要留下彭将军的原因。” 沈知府本来摸着胡须的手微微停顿，他狐疑的看向周恒，难道这位周将军有更大的来历。 彭远航则一下将腰板挺了起来，那样子像是在表示他就是那样优秀，他值得有更高的职位、担更多的责任。 “恒除了是朝廷官员，还是都城隍下属的土地公，恒的曾祖初代奉国将军是都城隍府的夜游神。 恒来到渔阳城后，发现渔阳城隍庙一神不存，因此恒想举荐彭将军入主渔阳城隍庙，庇护渔阳一地百姓。” “对了，彭将军不用担心恒人微言轻，现在都城隍府唯才是举，渔阳城又是特殊情况，只要恒下冥府通报，彭将军有很大概率升任本地城隍。” 彭远航本来挺直的腰板一下蜷了起来，他想露出一个笑容解释一下，但笑容到了脸上却变成了扭曲的咧嘴。 这一刻他的内心在疯狂感谢周恒，我谢谢你啊，你是真看得起我，其实我没你想的那没优秀，我们之间并不熟悉，你一点也不了解我。 彭远航并不是什么也不懂的普通人，他对神道体系有一定的了解。 现在上任城隍才刚死透，他不认为自己这小身板，有能力介入神道与修行界之间的争斗。 “哈哈···，周将军说笑了，城隍不是死后量才选定的吗，我这还活着那，这实在不合适。 有劳将军看得起，彭某还想多活几年，将军就别难为我了。” 与满脸苦涩的彭远航不同，本来安坐的沈知府一下猛地站了起来。 “周将军此言当真。” “当真，此事关乎渔阳百姓与神道，恒不会开玩笑。” “那就好，那就好，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沈知府从桌案上端起了一杯酒，然后严肃的走向彭远航，临近后恭敬的弯腰行礼，将那杯酒高高举过自己的头顶。 “请将军饮酒。” “知府大人那是死路，这酒我喝不得。” 知府沈颜等了一会儿，看彭远航真的不饮酒，便知道这个打算行不通了，他犹豫一番自己举杯将酒饮尽。 “周将军，让我试试，没有城隍护持妖魔早晚会入城，渔阳城是大齐九边重镇之一不容有失。” “沈大人大义，彭将军没经历过神道征伐，有些犹豫也实属常情。 两位大人不必忧虑，恒既然开口了就不会只有一个办法。” “还有什么办法？” “恒来做渔阳城隍，沈大人做知府、彭将军留下来继续管理军事。” 第39章 神、人两道 “将军大义，彭某远不能及，彭某愿留下助将军守卫渔阳。” 彭远航本来以为周恒在特意抬高他，并趁机给他挖坑，但他没想到周恒愿意亲自去做危险的城隍之位。 当一个人为了大义真的愿意奋不顾身，他身边的同僚即便不认同他，也会有那么一瞬间敬佩他。 沈颜与彭远航本来就与周恒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因此他们非常敬佩面前这位少年将军。 “好，有彭将军相助，渔阳城定然不会有失。” 周恒在来渔阳的路上已经想好了后面的路，他本身并不精通古代军事指挥，他也不想因自己的到来，使本来防御完善的渔阳城出现问题。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打算留下原渔阳守备将军，后来当他看到渔阳城隍庙一神不存后，这种想法就更坚定了。 原本周恒想让原守备将军暂代城隍之位，维护渔阳阴阳两界秩序的平衡。 现在彭远航明确拒绝了这个提议，周恒不可能让不善战斗的沈知府去做城隍，因此他打算自己扛起这个职位。 “两位大人，恒这就同时上书朝廷与都城隍府，接下来我们将要做很长一段时间的同僚了。” “能与周将军共事，是我等的荣幸。” “将军尽管上书，老实说现在世道乱的很，有选择的情况下彭某也不愿意离开熟悉的渔阳城。” 一顿接风洗尘的晚宴，变为了确立渔阳阴阳两界秩序的会议，但在座的三人都很满意。 如果一切顺利，渔阳城阴阳两界都将落入他们的掌控，在这个逐渐混乱的阶段，渔阳城或许会成为安全之地。 京师大梁城，信武侯府。 “恒儿哥真是一个有心人，原本我还担心他年少气盛影响国事，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怎么了侯爷，可是周侍郎的侄儿做了什么好事。” 信武侯何鸿的感叹引起了他妻子薛氏的注意，她知道自己丈夫上很少在私下夸奖子侄后辈。 “确实，恒儿哥来信让我帮他留下原渔阳守备将军，理由是他年少不知军务，为了防止渔阳重地有失，他想让原渔阳守备将军继续管理渔阳军务。” “争权者多，放权者少，这周家二郎看来是个聪慧之人。” “确实，如此一来有功少不了他的，有过朝廷也应该先问罪原渔阳守备将军，恒儿哥确实是个知进退、明保身的聪明人。” 周恒之前主动让出京城实权校尉的举动，就让何鸿高看了他一眼，但何鸿没想到他竟然敢留下在渔阳城根深蒂固的守备将军。 “即是个有才之人，侯爷当初就该把他留在身边，无论如何总好过何伟那个飞扬跋扈的家伙。” “不能留，这个时候越聪明的下属，越要下放到地方，只要他们能在地方掌控实权，就远比呆在京城来的有用。 况且周家与我们绑定的很深，将来若京城有变，恒儿哥也会是我们的后路之一。” 信武侯何鸿当初费力提升周恒的官职，并不只是因为周恒主动让位的功劳。 他更大的想法是借机让自己的派系掌握更多的军事力量，现在看来周恒确实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在他看来去渔阳那个陌生的地方，立刻表现出锋芒是下下策。 上策应该是表现出温和合作的态度，确保自己坐稳位置并建立势力后，再去争夺权利也不迟。 “侯爷，京城真的会再发生变动吗？” “这不是朝堂能决定的，都城隍府就在京城，祂既给我们提供保护、同样也是动乱的根源。 各地密探上报，不少郡县的城隍庙都发生了坍塌，现在神道局势艰难，可没了神道的庇护，那些有大神通的仙鬼妖魔就该直接统管人类了。” “是啊，人道与神道互惠互利，再加上昊天帝君的公正无私，这才有人道盛世。 若其他势力成为新的统治者，人类很可能成为奴隶和食物。” 薛氏虽是深宅大院的贵妇，但她本为卫国公府的嫡女，因此对神道并不非一无所知。 自她嫁到信武侯府后，她的丈夫何鸿也为她普及过神道与人道之间的联系，这使她了解到了大齐与人类得以安稳生存的根源。 “在影响天地的大变革面前，我们无力反抗只能随波逐流，我们已经把芸儿送入了青羊宫、毅儿送入了塔林寺，接下来我们能做的就不多了。” “等，仙道与佛道势力并不弱，若这两道得势人道还能继续维持。” 一个地方守备将军的变动，对何鸿这个等级的人来说完全是小问题，当他的奏报递上朝堂，彭远航这位渔阳守备便不用调往外地了。 大梁城内城、都城隍府，福明灵王比何鸿更早收到周恒的上书，但是他却有些犹豫不定。 “去唤夜游神周策入府。” “诺。” 夜游神周策听闻都城隍相召，不敢怠慢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巡视工作，跟随阴吏前往了都城隍办公的府衙。 “周策，听闻你有一个名叫周恒的后辈。” “禀都城隍，策确实有个名叫周恒的重孙，当初他机缘巧合之下凝聚了阴灵，策为了保他活命，还为他求了一道土地神篆。 此事，全程经武判官吕大人办理，周恒还受命清剿了‘五通’的淫祀。” “出身无误，周策你说周恒是否可信？” 面对威严浩大的都城隍，周策不敢有丝毫隐瞒，他先将自己对周恒的了解全部诉说一遍，然后回禀都城隍他认为周恒应该可以信任。 “周恒上书渔阳城隍庙一神不存，他想暂代渔阳城隍维护一地安稳，夜游神认为如何。” “荒谬，他一无气运、二无施政经验，如何做得了一郡城隍，请都城隍大人驳回他的请求。” 周策自给周恒送过土地神篆后，就很少与周恒联系了，因此他甚至不知道自家后辈已经贵为大齐正五品昭武将军了。 “气运他有，他现在是大齐的正五品实权将军，渔阳城隍府一神无存，他可以按照自己的理解搭建新的行政体系。 周策我来问你，若都城隍府需要他成为城隍，你认为他是否能够胜任。” “若都城隍府有需求，他自然责无旁贷。” “你确定，他今年才十六岁，你不怕他被邪魔袭杀。” “他是土地公、也是大齐官员，神、人两道他占全了，如何能够退缩。” 第40章 城隍权柄 都城隍府很缺人，或者说现在整个神道体系都很缺人。 但都城隍并不能随意拉人成为神灵，因为当前神道需要的是能够战斗的人，而不是不善争斗的普通人。 所以在接到周恒的申请后，都城隍愿意给他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祂犹豫的不过是怕周恒成为单纯的耗材，上任不了几天就再次被妖魔袭杀。 祂这种担忧并非是没有根据的，之前的渔阳城隍就是一位通过‘城隍考’上位的大齐武将。 那武将名为杨靖雁，是大齐有名的勇猛之士，但他并不适应神道征伐，妖魔的攻伐手段也与人间战斗不同。 因此，即便他成神后表现的同样勇猛，但他还是陨落了，而且连带着由他亲兵担任的阴差，也在那场战斗中全部战死了。 “都城隍大人，我曾与周恒探讨过世界局势，他知道神道此时的状况，现在他既然敢争取城隍神的位置，就一定做好了心理准备。 现在我们阴司体系各处都缺人才，既他想出一份力，都城隍大人就给他一个机会。” “善，敕封土地周恒为渔阳郡城隍。” 当都城隍做出最终决议，祂的神印散发出神圣的光辉盖印在了文书上。 在同一时间，周恒的土地神篆化为了城隍神篆，大量陌生的权柄也一一出现。 除此之外，还有一股强大的神力自城隍神篆中不断涌出，那些神力精纯且凝练， “多谢都城隍信任，恒定会尽心竭力保一地平安。” 神篆发生改变的一瞬间，周恒就知道都城隍同意了他的申请，自此他就成为渔阳郡的城隍神了。 “我等拜见尊神，今后有劳尊神庇护渔阳百姓。” 沈知府与彭将军本来正与周恒谈论渔阳防务，可周恒突然站起虚空行礼，礼毕后原本温和的少年变得威严神圣了起来。 见到此景沈、彭二人明白周恒已经成为了新城隍，于是二人立刻起身恭敬施礼。 “两位同僚不必多礼，接下来城隍的香火还需两位多多费心。” “尊神放心，我们会立刻在城中举办城隍祭典。 为使尊神尽快恢复神通，今后渔阳城会每十天举办一次庆典，每月举办一次庙会，尊神您看是否可行。” “可行，那就有劳两位同僚了。” “尊神客气，这都是我等应该做的。” 周恒虽然表示沈、彭两人不必多礼，但两人全程礼数恭敬，全然没有了之前互称同僚时的随意。 他们两人明白之前与他们闲聊的是昭武将军周恒，现在则是渔阳郡城隍周恒，这两者虽是同一个人，但不可同日而言。 “尊神若无事吩咐，我等就先行告退去准备城隍庆典了。” “善。” 看着恭敬退下的沈、彭二人，周恒知道他们今后再也不会与自己闲谈饮乐了。 一道城隍神篆不仅改变了他的身份，更改变了他在沈、彭二人心中的地位。 “沈大人，我之前没有对城隍大人不敬过？” “有的，你怎么忘记了，你在城隍神来渔阳的第一天就口出不敬之言，放宽心你已经没救了，担心也没用。” “沈大人真会说笑，城隍神雍容大气怎会跟我这种小人物一般见识。” “那可不好说，你这只鸡又大又肥很适合杀了立威。” 彭远航小声嘟囔了几句，最终也没有再开口反驳沈颜。 “彭将军既然如此敬仰城隍神威，为何当初没有同意尊神的举荐。” “老沈你就别取笑我了，杀敌护边我不怕，但抵御妖魔我真的做不来，上位城隍杨靖雁生前何等的勇猛，现在不也陨落了吗？ 我不认为自己比得上邢国公府出身的杨靖雁、杨大人，他都没做成的事，我如何做的成。” “是啊，所以尊神是神，你我只是凡人。” 当一地最高长官想做一件事时，只要那件事合理，地方所有资源都会快速向那件事倾斜。 在沈、彭两位的命令下，整个渔阳城的大小官员均被调动了起来，一封封告示很快贴满了渔阳城的大街小巷。 “上月大雨之日妖魔入城作乱，幸得城隍显灵庇佑城中百姓，为谢城隍慈悲，三日后渔阳将举办城隍庆典。 庆典之日，凡城中百姓尽需供上香火，尊神浩大至公必会保佑虔诚生民，此乃知府亲令，望城中百姓务必遵守。” 渔阳城的百姓虽然民风彪悍，但毕竟位于边镇、随时可能被征召战死，所以此地的百姓对死后之事看的很重。 在沈颜这位很有名望的知府号召下，渔阳百姓中即便不信神鬼之事的人，为了求心安也会跑去城隍庙恭敬的献上几支土香。 因此，更别说那些本就相信鬼神存在的人了，这导致城隍庆典还没有召开，渔阳城隍庙就成为了香火兴盛之地。 不过这批香火对周恒而言只是锦上添花的能量，真正让他看重的是都城隍通过神篆传递过来的精纯神力。 这股高品质的精纯神力，是都城隍下拨给周恒建立城隍法域的资源，但周恒并不准备用这股神力铸造他的城隍法域。 因为这股神力是由精纯的愿力所化，异常稳定的同时也很容易被操控和吸收，所以周恒直接以阴神吸纳了这股神力。 在这股神力的作用下，周恒的低维灵魂不断突破能量上限，最终使他的‘神’属性达到了35点之多。 “神道富贵果然名不虚传。” 精纯的神力直接吸收对所有神只来说都是亏本的，因为他们有的是香火，但稳定法域的精纯神力却很难获得。 但周恒与祂们不同，他们由于能量有限，在构建法域时讲究一个尽力构建‘铜墙铁壁’般的法域外壁。 而能量几乎无穷的周恒打算以量取胜，构建一个近乎实心的堡垒式城隍法域。 两者说不上谁的更好，但周恒的办法无疑更适用他自己，妖魔很难撬开他那个全是壁垒的城隍法域。 “让我看看城隍神篆包含的权柄，有了这些权柄我的‘神道’也就更完善了。” 周恒知道他的神道有一个明显的缺点，那就是攻击类、护身类权柄的短缺。 现在他有了完整的城隍权柄，这些问题将全部迎刃而解。 虽然都城隍授权的权柄确实不能适用于他界，但这些权柄到了周恒的手中就不一样了。 在周恒高维真灵的辐射下，被他授权出去的权柄皆会化为通行多界的真实神通。 第41章 救赎兵魂 城隍下辖有文武判官、各司大神、甘柳将军、范谢将军、牛马将军、日夜游神、枷锁将军等神。 其中县城隍统领三司，郡城隍统领六司，都城隍统领十二司。 城隍十二司分别为，阴阳司、速报司、功曹司、功过司、诸福司、瘟疫司、感应司、罪恶司、功考司、记功司、事到司、监狱司。 同时城隍十二司也是其权柄的体现，周恒为渔阳郡城隍，下领城隍六司权柄。 经过周恒的整理他新获得的权柄为，沟通阴阳、增添福禄、保境安民、审罪罚恶、治领亡魂、祛病救急。 由于城隍重治理地方，因此城隍的权柄大都与善恶福祸有关，但这并不代表城隍的战斗力低下。 作为阴司体系中的一地主官，城隍神除了正常的阴司权柄外还拥有提纯香火、锻造神力的通用职能。 在这个职能的加持下，城隍神拥有的力量不再是单纯的香火之力，祂还有更凝聚、更强大的神力。 有神力催动，类似“审罪罚恶”这样的权柄，会爆发出异常强大的力量。 只要身上有罪业的生命，都会被城隍神不同程度的克制。 至于“保境安民”之类的权柄，不仅能保护城隍神治下的百姓，更是能让城隍在自己的统治范围或法域拥有强大的防御能力。 总的来说，城隍神相当于阴司体系中的地方小诸侯，祂拥有的权柄不仅能自给自足，还能以此组建自己的小阴曹。 新阴司权柄的出现，会使周恒‘神道’下属的职能更丰富，也会让他们更像一位正经神灵。 因此，周恒很快将这些新获得的权柄添加到了他的神道体系之中，今后他的下属会随着神职的晋升，逐渐获得这些权柄的授权。 解析完新获得的权柄，周恒便开始了搭建自己的城隍法域，‘神’属性三十五点的灵魂强度，远比普通生民供奉的香火强大的多。 在周恒不计消耗的灵魂力量投入下，他的城隍法域正在快速成型。 新的城隍法域拥有数百层法域壁垒，以周恒这位郡城隍的力量为例，正常的郡城隍几乎无法撼动这种恐怖的叠加防御。 多层叠加的法域壁垒好处很明显，但坏处也很大，正常的城隍神根本不可能支撑的起这种规模的法域。 原因是消耗太大了，以城隍神的香火收入这样做无疑是在自杀。 但这种法域却很适合拥有近乎无限能量的周恒，对他来说维持新城隍法域与维持普通的土地法域，两者之间几乎没有任何差别。 永安元年，十一月二十二日，整个渔阳城天还未明就热闹了起来。 大量的渔阳百姓自发离家结队前往城隍庙，而渔阳城的大小官员同样不敢怠慢，他们在凌晨时分便前往了城隍庙等待。 这倒不是他们有多虔诚，而是因为渔阳知府沈颜与守备将军彭远航早早就去了城隍庙，所以他们只能表现的更加积极。 “知府大人，你看城中百姓都很重视城隍庆典，你说尊神会满意庆典的规模吗？” “会满意，我们足够心诚，百姓足够尊重，上一任城隍可没有尊神这种待遇。” “是啊，天下清明时谁知轮回可贵，现在危机来临‘轮回阴司’成为了我们最需要的归宿。” 彭远航不怕死，他知道凡人终有一死，但他怕自己死后灵魂成为恶鬼的口粮，最终落得个万劫不复的下场。 因此，他很期待周恒为渔阳带来新的秩序，同样他也希望周恒长久安泰，不被妖魔所袭杀。 “对了彭将军，阴差准备的怎么样了。” \"没问题，尊神说渔阳的忠烈陵园中有大量香火庇护战死亡魂，那些兵魂是最好的阴差人选，过几日尊神会召集他们入城隍府为差。\" “那就好，我待会儿上书尊神，看能不能让那些有家属的兵魂在庆典上显形，这样能提升渔阳军民的凝聚力，也能为尊神提供大量的虔诚信徒。” “是个好办法，战死沙场、死后封神，只要这事儿做实，渔阳将会成为尊神的地上神国，渔阳百姓皆会成为尊神的子民。” 沈颜这位知府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般和善，他也不是大齐朝廷的死忠。 他的人生理想是做一个利国利民好官，因此在大齐动乱时他治下的渔阳城依然安稳。 但有更好的选择出现时，他也不会事事以大齐朝廷为主。 如果城隍神能够在妖魔即将崛起的乱世为渔阳提供庇护，他愿意带领渔阳的百姓成为城隍神的子民。 渔阳城隍庙，沈颜手持三支檀香恭敬的叩拜行礼。 “尊神容禀，显灵册封战死将士可展尊神仁德，渔阳百姓定然会人心归附，此举有助尊神‘神道’兴盛，还请尊神慈悲赐福。” “善。” 原本的城隍体系是不建议过多影响人道的，但现在昊天帝君被困界外战场，都城隍不得已之下给了各地城隍更高的自治权。 周恒就任的渔阳城隍府之前一神不存，所以渔阳城隍府也没有任何保守势力的掣肘，这让他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 因此，周恒打算直接来把大的，他要让渔阳百姓明确知道城隍神的存在，也给他们提供一个美好的心灵寄托。 确定想法后，周恒的阴神脱离肉身，前往了渔阳城的忠烈陵园。 “众亡魂听令，本府为渔阳郡城隍，有治领亡魂、审罪罚恶之责。 念你等生前护国保边、战死沙场，皆是忠勇之士，因此特来册封尔等为城隍府阴差鬼兵。” “吾等拜谢尊神慈悲救度，愿听尊神一切调遣。” 忠烈陵园的士兵虽然已经死了，但还保持着军营的管理状态，他们在一个个军官的指挥下有序的在陵园内来回巡逻。 在陵园的中心有一批生魂痴痴呆呆的宛若木偶，他们是早一批进入陵园的兵魂。 由于时间的推移，即便陵园有百姓们供奉香火，他们还是失去了所有的情感，成为了空洞的虚壳。 原本渔阳城隍在时会定时派阴差过来，带领那些空壳灵魂进入冥府轮回。 可从上个月城隍陨落后，这群兵魂就宛若被抛弃的孤魂野鬼一般失去了最后的归宿。 因此，当一身红袍散发着无穷神圣光辉的周恒出现后，他们无比渴望这位陌生的神灵会救赎他们的灵魂。 当他们听到金红神灵要册封他们为城隍府阴差鬼兵时，他们知道苦等的救赎终于降临了。 第42章 沟通阴阳，生死重逢 “当、当、当···” 悠扬的钟声自渔阳城隍庙中响起，祭祀城隍神的庆典正式开始了。 在渔阳知府沈颜的带领下，渔阳本地的大小官员先是恭敬叩拜，然后集体咏颂“城隍感应消灾集福妙经”。 渔阳城的百姓也紧随其后的施礼祈祷，不过他们大都不懂祭祀城隍的经文，只能祷告朴实的祈福之言。 这些诚心或不诚心的祈祷，伴随着各种线香的燃烧，化作浓浓的香火之力被周恒的阴神之躯吸纳。 庆典仪式才刚开始，周恒就收获了大批香火，其总量远超前几天百姓自发供奉的香火数量。 这股不断汇聚的香火中，有痴、爱、怨、敬、诚等种种复杂的情绪，在这股香火的衬托下，周恒的阴神正逐渐变得威严神圣。 周恒注视着虔诚的百姓，拿起一道香火将令向忠烈陵园的方向一抛。 那将令在空中显出体态，宛若金红的烈焰一般划过渔阳城上方的天空。 “那是什么，流星降世？” “真美，那是传说中的离火凤鸟吗？” “城隍老爷显灵了，那火焰是从城隍庙中飞出去的，定是城隍老爷在显灵伏妖。”· ····· 刚刚黎明的天空还带有不少昏暗，周恒以“沟通阴阳”权柄催动的香火将令散发出绚丽色彩，吸引了城中百姓的注意。 渔阳城的百姓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焰火，刹那间划过天空的香火将令震撼了他们的心灵。 伴随着将令的划过，忠烈陵园响起了咚咚的战鼓声。 那声音明明很远，却又宛若同时在渔阳百姓耳边敲响，这种熟悉的战鼓声，好像又把他们带回了厮杀的战场。 这一刻本该立刻拿起兵器准备战斗的他们，却都呆呆的注视着忠烈陵园的方向。 他们看到无数残肢断臂的形似恶鬼的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一步步走向城隍庙的方向。 路上的各式建筑与房屋都不能成为他们的阻碍，他们走入墙壁又从另一面墙中走出。 于此同时，本来平平无奇的泥胎城隍神像突然大放光明，那炽烈的光辉甚至超过了刚刚升起的太阳，整个渔阳城瞬间被神圣的金色光辉笼罩。 在神光的照耀下，形似恶鬼的士兵慢慢变为正常人的样貌，他们本来苍白充满血渍的脸庞也逐渐有了活人才有的生机。 在周恒“沟通阴阳”权柄的照耀下，城隍庙的神圣与兵魂的形态第一次出现在了渔阳百姓眼中。 “潘子，是你吗，我是你娘啊，你还记得娘吗？我苦命的儿你在那边没受欺负。” “大勇，这边，来爹这边，让爹再看你一眼。” “陆叁你个负心汉，你咋忍心抛弃我们娘俩，一个人跑去那边躲清静。 你知道阿祝多少次缠着我要爹吗，你个负心汉安心的去，我会把阿祝养大，让他上战场为你报仇。” 还留有意识的六千余兵魂都是近十年才战死的渔阳兵丁，他们的亲人大都还活着，他们无时无刻不在盼望再见自己的孩子、丈夫、父亲一面。 现在这些曾经消失的人离开了那个小小的坟包，再次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这让他们如何不激动。 面对悲伤、欣喜的人群，率领兵魂前进的校尉蔡如柏，用力挥动着手中将近十米多高的香火将令。 “将主令，赐士卒返家探亲，一个时辰后旗动集合，若有违令者逐回陵园、永不复用。” “拜谢城隍慈悲，拜谢将主洪恩。” 周恒的将主令，给了所有兵魂再次与亲人见面的机会。 他们十多年来窝在那个满是土包的陵园，腹中早憋了一肚子想和亲人说的话。 因此，当周恒的将令下达，他们一个个感激涕零的感谢神主的慈悲，然后带着期待与激动走向了他们各自曾经的家。 “咚、咚···” “谁呀，门没锁，进来。” 蔡如柏推开了面前熟悉又陌生的房门，他死后多少次想再次回到这个小小的院子，现在他终于回来了。 “娘，孩儿不孝让您受苦了。” 眼睛昏花的蔡婆婆正眯着眼看着门口，手却伸向了枕边的小匣子，她以为自己的小孙女来找自己讨钱买糖葫芦呐。 但她没想到，推门进来的是一位面容坚毅的披甲将军，那披甲将军的容貌她好像见过，那人真像是她七年前战时的儿子。 当蔡如柏跪倒不断叩首时，蔡婆婆才终于确定那披甲将军就是她的儿子。 “如柏，你来接娘了吗，娘等你等的好苦，走，娘这就跟你走。” “娘不孝子来看您了，您养好身体，孩儿今后每天都会来看您。” “说什么傻话，娘还没傻，我儿如柏早就死了，你既然来看娘，不是要带娘走吗，我儿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带上娘。 娘早就活够了，要不是担心你那两个孩儿，娘早就去找你了。” 蔡婆婆颤颤巍巍的站起，想要再摸摸自己的儿子。 蔡如柏立刻爬起想要搀扶自己的老娘，但他还是没有做到，因为他那看似正常的身躯不过是灵魂的显化。 “娘，你好好活着，你活着孩儿每天都能过来看看您。 您孩儿现在有出息了，城隍神要提拔我做阴差鬼将，今后孩儿每天都会带兵在这渔阳城巡逻。” 蔡如柏怕蔡婆婆继续心生死志，于是赶忙转移话题，把他被召入城隍府任职的喜讯说了出来。 “我儿莫要骗我，城隍神真会召你入职。” “孩儿不敢骗娘，城隍不仅召我入职，还同时召了忠烈陵园中的数千兵魂入职，现在估计整个渔阳城都知道这个消息了。 娘，今天是城隍庆典，是城隍神显圣让我们回家探亲的，如无城隍法旨孩儿就算站在您面前，您也看不到孩儿。“ “城隍爷慈悲，我儿，城隍爷为何召集你们入职，可是阴间要打仗了。” 蔡如柏当初也是因战事紧急被征召从军的，虽然之后他凭着自己的勇武升为了讨贼校尉，但他最终还是战死了。 蔡婆婆怕自己的儿子再次战死，如果有的选她想让自己儿子平安转世。 “娘，上任城隍为保护渔阳百姓已经在一个月前战死了，现任城隍不管需要孩儿征战妖魔、还是讨伐恶鬼，孩儿都是要去的。 人间战事输了不过一死，但阴间战事输不得，不然乡亲们死后连个归宿都没有了。” “那就去我儿，咱渔阳人活着的时候不怕北蛮，死了也不怕那些妖魔恶鬼。” 第43章 妖魔来袭 城隍显灵、战死士兵返家探亲，这两件神异的事彻底改变了渔阳城。 一时间城隍庙成为了渔阳城最热闹的地方，有人扶老携幼前来感谢城隍神慈悲、有人供奉各种祭品想让自己孩子在城隍法域过的好一点。 还有人来到城隍庙恭敬祈祷，并表示自己会为渔阳奋勇杀敌，希望城隍神在他死后恩赐他继续守卫渔阳。 面对神灵的大规模显圣，即便最不信神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城隍神的慈悲。 因此，整个渔阳城正在快速转变为周恒的地上神国，现在周恒的命令无疑比大齐朝廷的命令更能令渔阳百姓服从。 在这种狂热的信仰下，渔阳士兵的战斗意志被拔高了一大截，现在渔阳真的成为军民一心的坚城了。 神灵显圣的事实在太大了，不出两天整个渔阳城六十五万百姓都知道了此事的原委。 在他们的歌颂下，属于周恒的神话传说正式成型，在‘城隍显圣’的故事中，周恒见到了另一个渔阳城。 当周恒的意志转移入‘城隍显圣’故事世界后，源自他高维真灵的观测赋予了故事世界‘真实’的属性。 由于他是‘城隍显圣’故事世界的绝对核心，因此他很轻易地彻底掌控了这个故事世界的一切。 在他不计消耗的灵魂之力投入下，故事世界的渔阳城很被改造成了‘城隍界’。 而‘城隍界’第一批居民就是隶属城隍府的六千余兵魂，周恒将他们的灵魂与他们故事中的身躯融合，使他们成为了一种源自‘城隍界’的特殊生命。 “令，蔡如柏为日游神统兵两千，白日巡查城池、保境安民。 姜皓轩为夜游神统兵两千，夜晚防御妖魔入侵，警惕蛮兵袭城。 阎冯为枷锁将军统兵两千，掌管行刑惩恶之事，辅缉拿恶鬼征伐妖邪。” “我等领命，必不负神主所托。” 在周恒的命令下，六千余阴兵很快各司其职，开始履行自己巡查防御的职责。 有了这六千余驻地在‘城隍界’的阴兵加入，渔阳城在阴阳两界的防御力量都得到了质的提升。 妖魔很难杀死这些不存于大齐世界的阴兵，它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攻打周恒多层堡垒化的城隍法域。 只要不遇上特别强大的妖魔，城隍法域被损毁的速度，估计还比不上周恒的修补速度。 当下除了大梁城的都城隍府，周恒的城隍法域便是城隍体系中最坚固的神域了。 因此，周恒的城隍府虽然建立时间很短，但已经在这个世界彻底站稳了跟脚。 “巧儿，快点准备祭拜的餐点，你父亲白天巡逻会路过我们家门口，你带着你弟弟在门口祭拜，他能看到你们。” “好的奶奶，奶奶您前天见到父亲了，他是不是长得很威严，我也好想看见他，我有好多话想跟他说。” “会的孩子，城隍神慈悲，祂允许立功的阴差在城隍庙塑立神像，等你父亲建功立像后，你每天都能去城隍庙找他说话。” “太好了，希望父亲大人早点建功立像。” 当蔡如柏带领阴兵经过自家门口的街道时，他看到了年老的母亲与妻子带着两个小小的人儿在门口焚香祭拜。 “日游将军，是否停下让士卒们歇歇脚。” “不必了，职责要紧，我们要守护整个渔阳城，不可因琐事懈怠。” 一阵清风吹动了香火烟气，蔡婆婆一家好像听到了‘唰唰’的脚步声从她们身边经过。 伏在地上的两个小人儿模模糊糊中，好像看到一个身着盔甲的将军在对着他们笑。 那将军一点都不威严，他温和亲切的使人心安。 “奶奶，我好想看到父亲了。” “我怎么没看到，我只看到了一个笑的很温和的将军。” “傻孩子，那就是你的父亲，他一直是个很温和的人。” 蔡如柏的经历不是个例，他们一路巡逻看到了很多在街道两旁祭拜的人。 他们有普通阴兵的家人，也有阴兵军官的家人，更有那些灵魂早就进入冥府之人的亲属。 他们带着希望祭拜，希望曾经的亲人能看到他们的怀念。 突如其来的城隍显圣，给渔阳城的百姓带来了希望，也给那些袭杀原渔阳城隍的妖魔们带去了麻烦。 “榆社，渔阳是怎么回事，我们就要派遣黑水靺鞨南下了，怎么渔阳之地又出现了一位新城隍。 你应该知道，黑水靺鞨最精锐的战士靠的就是萨满图腾，如果渔阳城隍以此为借口介入人族战争，黑水靺鞨根本不可能攻下渔阳城。” “子晖，这怪不了我，当初我就说过应该趁机将渔阳的人杀光，你阻止了我，还非要操控人族内战，这才造成今日的局面。” “愚蠢，世界灵气锐减，人供奉的香火是宝贵的能源，杀光了他们我们还南下大齐做什么。 而且，现在神道还有很强的战斗力，我们要是敢动他们的根基，他们调转矛头就能直接将我们剿灭。 榆社，我们黑水妖域不能做出头鸟，这个道理你应该懂的。” 距离渔阳城不远处的山上，一只紫黑色独角巨蛇与一头宛若猛虎大小的老鼠，正在遥望着被城隍神光笼罩的渔阳城。 “那你说该怎么办，难道再杀入渔阳城隍庙一次，可过几天再来一位新城隍又该如何。” “榆社，神所需的成长时间是很漫长的，都城隍府能调配的高战力神灵有限，渔阳这种边界地区不值得祂们投放太多的防御力量。” “那就杀了这个新城隍？” “杀，如果新城隍是个难啃的硬骨头我们就换地方入侵，但祂要是个通过‘城隍考’上位的样子货，我们就杀了祂。” “好，我这就去调集子孙，今晚我们就杀入渔阳城隍庙。” 一蛇一鼠认为它们的计划很隐秘，但在周恒‘气运法眼’的观测下，它们的侦查早就彻底暴露了。 随着天色逐渐变暗，在接近傍晚时，有大量妖魔聚集到了那座小山。 它们的气运化作不吉的黑灰色云气，其上一只巨鼠与一只独角蟒蛇的幻影在黑灰云气中不断沉浮。 “要来了吗，看来这些妖魔打击神道的心十分坚定。 正好我也想试试它们的成色，我的城隍法域与城隍界也该经历一次实战了。” 第44章 审罪罚恶 深夜，一场大雨突然降临渔阳城。 这雨与一个月前的那场大雨一样，上次原渔阳城隍与其阴司所部全部战死，这次轮到周恒和他的阴兵了。 “诸将听令，黑水妖魔来袭，本府会暂开法域神力通道，在神力通道的加持下诸位不必担心能量缺失，望诸位奋勇杀敌护卫渔阳。” “我等领命，誓死护卫神主、誓死保卫渔阳。” 周恒才升任城隍之位没几天，他当然没有足够的香火神力供麾下阴兵挥霍。 但他有足够的灵魂之力，神力因纯度的不同有多种形态，这些阴兵根本无法分辨高品质灵魂之力与神力的区别。 当周恒通过城隍神篆为下属开启能量通道后，一股连续不断近乎无穷无尽的力量降临到了所有阴兵的身上。 这一刻阴兵们感觉自己拥有了无穷的体力，在这股力量的加持下他们能够永远的战斗下去。 “万胜，万胜···” 身处城隍界的阴兵士气大涨，他们已经做好了征伐妖魔的准备。 “榆社，情况有些不对。” “我也发现了，渔阳城竟然只有普通士卒巡逻，难道新城隍手下没有阴差可用了？” 一蛇一鼠驾驭着妖风在雨中穿行，雨借风势这一刻雨水变得更急促了。 “那倒不会，我的子孙遍及整个渔阳城，它们告诉我城隍神前几日从忠烈陵园调集了一大批兵魂填充府衙。 想来兵魂初为阴兵战力低下，估计渔阳城隍将他们纳入了法域特训。” “那正好将他们一网打尽，看下次谁还敢来这渔阳城担任城隍。” “也好，来都来了，怎么也得试试新城隍的实力。” 黑色的妖风急速刮进了渔阳城，但这股怪风进城后却突然消失不见了。 “又是这招，上次杨靖雁（原渔阳城隍）就是将自己的法域展开容我们进入，现在新城隍还是这样。 难道他们不知道依靠法域进行防御才是最好的对策吗，为何舍本逐末放弃有利局面。” “哈哈···，榆社这你就不懂了，城隍神是怕我们趁机袭扰百姓，才不得不将我们纳入法域的。” 鼠妖子晖感受着城隍法域淡薄香火的气味，感觉这次袭杀城隍的事稳了，这位新城隍果然没什么底蕴，祂的香火估计连神只府衙都无法建立。 “我们走，那个方向的香火味道更浓郁，法域核心的城隍庙应该就在那个方向。” 进入了城隍法域，浓烈的规则开始压制他们妖力的活跃，此时它们已经无法驾驭妖风携带大量妖兵前进了。 不过这难不倒两位神通广大的妖魔，它们命令各自的子孙继续前进，然后先行前往了香火浓烈处探查。 “子晖，那香火之气笼罩的地方是不是一座城？” “是，那好像是渔阳城，都城隍府到底将哪位大神调到渔阳这种小地方来了。” 在两位大妖注视周恒时，周恒也在观察它们的实力，在周恒的‘气运法眼’观测下，一蛇一鼠的实力比他要强上不少。 但这里是他的主场，他能肆意在法域中穿梭，加上有无限能量的加持，这场战斗是可以打的。 “保境安民”的权柄被周恒全力催动，无数灵魂之力被这道权柄转化为守护神力，在大量神力的包裹下，周恒的阴神化为一尊金甲巨人。 下一刻，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支环绕闪电的金光长矛，那是“审罪罚恶”权柄被大量灵魂之力催动后生成的泛化物。 “不好，那神灵锁定我们的恶业，快祭出紫云幡。” 独角巨蟒张开血盆大口，一柄黑紫之气笼罩的长幡被它吐出，那长幡刚一出现就化作浓浓的雾气将它们包围。 正常情况下，以怨魂和妖血炼制的紫云幡会散发出大量的负面信息，从而影响城隍神锁定妖魔的恶业。 但它们遇到了周恒，周恒的下属都有‘观恶业法眼’，他自然也有这种权柄。 因此在周恒的眼中，紫云幡的出现不仅没有遮罩住两妖的罪业，反而让它们的罪业更显眼了。 “你们有罪。” 周恒瞬间自城墙穿梭到了两妖面前，他的罚恶神矛精准的命中了蛇妖榆社身躯所含的罪业。 在权柄克制的作用下，周恒的罚恶神矛没有遇到多少阻碍，就将蛇妖榆社的身躯刺了个对穿。 这一击不仅伤害了它的妖躯，更伤害了它的灵魂。 “啊···，我要吃了你。” 独角巨蟒实在太大了，周恒法相化后的身躯在它面前依然是渺小的，不然这一击就该要了它的命。 “榆社不要。” 鼠妖子晖没来得及阻止兽性大发的蛇妖，暴怒下的蛇妖将周恒的法身团团围起，那巨大的力量使周恒的法身不断破裂。 它张口中喷出大量的毒液腐蚀周恒的法身，但这一切用处不大，周恒的法身在能量连续不断的供应下坚韧如初。 蛇妖榆社破坏周恒法身的速度，并没有达到周恒的修补上限。 面对咬来的深渊巨口，罚恶神力在周恒手中化作了一把巨剑，他盯着面前满是罪业的灵魂用力挥了下去。 “审罪罚恶”的权柄针对的目标不是蛇妖肉身、也不蛇妖的灵魂，而是直接作用于罪业本身。 因此蛇妖引以为傲的妖躯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这一剑直接斩掉了它巨大的下巴。 恶臭剧毒的妖血瞬间喷涌而出，洒落在了城隍法域的地面上，引起一阵‘滋滋’的腐蚀声响。 “榆社我们先退，让妖兵消耗祂的罚恶神力，紫云幡对祂不起作用，有权柄的压制我们打不赢他的。” 此时已经身受重创的蛇妖也不疯狂了，它急速缩小自己的体型缠绕到了鼠妖身上。 鼠妖子晖载着蛇妖闪身躲过了周恒的攻击，然后逃进了后方的妖兵队伍中。 面对成千上万大小不一的罪业目标，周恒通过法域穿梭回了城墙之上。 “令，阴兵出城绞杀群妖。” “谨遵神主之命。” 蔡如柏、姜皓轩、阎冯三位阴差鬼将带领各自的士兵离开了城墙，倒不是周恒不想利用城墙组织防御。 而是受伤后的大妖不打算让它们的妖兵攻城了，因此周恒准备主动出击，将它们从妖群中逼出来。 “子晖，这位不好对付，他的神力到现在都看不出一丝衰竭，我们不如先返回黑水妖域召集援兵。” “走不了的，刚才我试着打破法域壁垒，用尽全力后击破了三层壁垒，但壁垒后还是壁垒，根本就没有出路。” 第45章 业火焚身 妖兵的战斗力并不出色，它们大多是被大妖点化速成的炮灰部队。 因此，有神力通道链接，暂时拥有无限能量的阴兵们，对战妖兵时拥有不小的优势。 “子晖，这城隍法域应该是陷阱，不仅法域被多层壁垒环绕，那城隍神与祂的阴兵拥有的能量也太充足了。 你看，那些阴兵的护盾在不断的修复，他们的弓箭手别说力竭了，就连宝贵的阴力箭支都能拿来肆意挥霍。” “我看到了，看来我们上次袭杀城隍犯了神道大忌，所以都城隍府派来了一位大神通者反击我们。” 阴兵的攻击与普通人类不同，他们的武器盔甲都是阴力所化，因此他们的攻击都是无视肉身，直指灵魂的攻击。 在这些阴力武器的攻击下，大量小妖倒地不起安详的好像睡了过去，但它们的灵魂已经被击碎了，留下的不过是一具没有意识的肉身。 “小妖大都受我们点化而成，它们的肉身力量尚可，灵魂方面却赢弱贫瘠，原本带它们来是准备以群妖气血压制兵魂阴力的。 但现在看来我们错的离谱，那些阴兵的战斗到现在力量不见一丝衰弱，这样下去就该他们以阴力压制妖兵的气血了。” “榆社让我们的直系后裔出手，我们两个去牵制城隍神，只要快速击败阴兵，我们就可以靠数量消磨城隍神的神力。 祂现在以神力同时加持自身与阴兵，即便祂有再多的能源也有耗尽的时候。” “好，再搏一搏，实在不行我们就投降，想来城隍神不介意多两个妖魂下属。” 蛇妖榆社挨了两击罚恶神力后已经怕了，上一位被它们杀死的城隍神，不过施展了三次小规模的罚恶打击就神力短缺了。 但现在这位城隍神，竟然能将“审罪罚恶”的权柄当做普通攻击使用，它们实在是难有胜算。 “投降？神道现在被多方打压，就算城隍神接受了我们投降，我们很快也会被派往冥界战场成为多方交战的炮灰。” “那也总比被“审罪罚恶”权柄杀死强的多，做炮灰虽然早晚会有一死，但好歹灵魂真灵可以重归世界。 要是被‘审罪罚恶’权柄杀死了，灵魂真灵也会被抹杀，那时真就是万劫不复、永世沉沦了。” “榆社你想的很好，但这位城隍神未必会接受我们投诚，我们还是尽力将祂拿下来的稳妥些。” 鼠妖子晖没被周恒的罚罪神力击中过，现在它并不能理解蛇妖榆社的感受。 作为一地大妖，又杀死过城隍、土地，鼠妖子晖认为它们还是有机会击败这位新城隍的。 “儿郎们，该你们上了，莫要退缩，否则别怪老祖不留情面。” 鼠妖子晖张口将企图逃跑的几队妖兵吞食，然后它回头看向了自己的后裔。 碧绿的眼睛与混合鲜血的涎液让它的后裔明白，如果不想成为老祖的血食的话，就要拿出全部本事去拼命了。 “吱吱吱···” 不少老鼠吼叫着显现自己的妖躯，然后跃过身前的普通妖兵，冲向了阴兵的军阵。 “嘶嘶···，小的们，你们也上。” 断了一半下巴，身上有个血洞的独角巨蟒，比鼠妖子晖更有威慑力，它现在受伤了更需要血食进补。 因此，它的子孙得到命令后一刻也不敢耽误，纷纷弹射而起冲向了阴兵军阵。 真正的妖下场后，很快给阴兵们造成了一定的损伤。 但阴兵的军阵并没有被击破，有着神力通道加持的他们，不管是防御力和攻击力都有了质的提升。 “变阵，各都伯（管理五十人的基层军官）统率属兵围杀妖将，弓箭手后退，全力绞杀冲阵妖将。” “阎冯，带你部曲上前，重新搭建防线。” “姜皓轩，让你的人上勾魂索，勾住那些妖将的魂魄。” 蔡如柏的日游神部遭受了妖将的直接攻击，但他并不准备后退，在他的指挥下，枷锁将军阎冯很快带领士兵搭建了新的防线。 当夜游神部的将士收刀换锁后，那些凶猛的妖将很快就老实了，数千道阴力所化的勾魂索套在了那些妖将的灵魂之上。 在勾魂索的拖拽下，妖将的灵魂与肉体断开了连接，一个个日游神部的士兵顺着勾魂索爬上妖将的灵魂，然后将手中的阴力长枪用力钉下。 “吱吱···，嘶嘶···” 鼠与蛇的惨叫不断响起，但鼠妖子晖与蛇妖榆社已经管不了它们的后裔了，因为那尊恐怖的金甲巨神再次锁定了它们。 既然大妖破不了自己的防御，周恒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这次不是蛇妖榆社缠住了他，而是他缠住了蛇妖榆社。 双方刚一接触，罚恶神力化作的锁链像烙铁一样深深的烙进了榆社的身躯，这一刻榆社的灵魂与肉身都被牢牢锁定。 在它不摆脱自身的罪业前，它就无法挣脱那道神力锁链，源自‘审罪罚恶’权柄的锁定，使它彻底失去了逃跑的机会。 “子晖，快帮我。” 鼠妖子晖不想失去身边的高战力队友，在榆社以身躯不断缠绕周恒的法身时，它也不断以牙齿撕咬周恒的法身。 由于种族天赋，鼠妖子晖的牙齿甚至能够撕开不稳定的空间，在它的攻击下，周恒的法身片片碎裂。 可下一刻，碎裂的法身又被神力快速修复，仿佛它的一切攻击并没有什么意义。 “我看到了你的罪业。” 缠绕着刺眼闪电的黄金神矛，被周恒狠狠的刺进了榆社的罪业核心，在罚罪神力的催动下，那些罪业化作了熊熊业火同时燃烧榆社的肉身与灵魂。 “尊神慈悲，小妖愿降，小妖愿降啊。” 榆社的身躯由内而外冒出猩红的业火，被它缠绕的周恒，好像是一位身缠业火炎龙的神圣天神。 “你根本不是地只，你是天神，昊天回来了，快逃，快逃。” 自蛇妖榆社身躯中涌出的业火灼伤鼠妖子晖，这一刻它终于绝望了，它不认为普通的城隍神能够以罪业引发业火。 在它原本的认知中，只有天地真正的宠儿，那些掌控大量权柄的天神们，才有如此浩大的威能。 因此，它瞬间抛下自己的同伴，拼着消耗大量寿命与本源极力激发种族天赋，不顾一切的挖凿法域壁垒。 “快，再快点，我已经挖了四十多层了，就快出去了。” 在业火的焚烧下蛇妖榆社死了，而且死的很彻底，它的身躯与灵魂还有最后的真灵，都被业火焚烧殆尽。 鼠妖子晖也同样死了，他在挖掘到第六十八层法域壁垒时耗尽了本源，最终透支而死。 “竟然能挖到六十八层，好险差五十多层它就逃出去了，看来我的城隍法域层数还是太少了，等我有空了再给祂加个百余层。” 第46章 龙蛇起陆 蛇妖榆社与鼠妖子晖死后，它们留在黑水妖域的魂灯也同时熄灭了。 “子晖的魂灯竟然熄灭了，难道它被榆社那家伙吞食了，哼，早就告诉过它不要和‘柳脉’（蛇妖）走的太近，这次把自己赔进去了。” 一个灰衣老者面色不愉的将鼠妖子晖的魂灯撤下，然后起身向外走去，在阳光的照射下它那碧绿的双眼泛起了血红的色彩。 “禀告老祖，柳脉虬蛰老祖求见。” “滋滋···，巧了不是，老祖正想去找虬蛰那个老家伙那，打开妖域让它进来。” “遵命。” 一位脸色苍白阴冷的道人进入了鼠妖一族的妖域，被它昏黄眼睛注视到的鼠妖们一个个瑟瑟发抖，那是源自基因本能对猎食者的恐惧。 “虬蛰我需要一个解释，子晖是我的孩子，它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稷君，榆社的魂灯上燃起了业火，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代表什么。” “业火？榆社那小子倒是好本事，它竟然敢招惹执掌刑罚的天神。” 稷君心中的怒火一下熄灭了，它太知道业火代表的意义了，以往昊天帝君高居天宫时，所有不守规矩的妖魔都逃不过业火与雷霆的审判。 难道昊天的神将又回来了？这个猜测实在太恐怖了，恐怖到稷君特别后悔之前没有偷偷弄死榆社。 “榆社是莽撞，但它也不傻，真有天神降临它早就跑远躲起来了。 子孙们告诉我，榆社与子晖调集妖兵去袭击渔阳城隍府了，想来那位新城隍是个有来历的大人物。” “看来它们还没有蠢到家，这次惹到大人物应该是一场意外。 不过都城隍府竟然将这种等级的神灵调了过来，祂是知道我们要操控黑水靺鞨南下了吗？” “难说，按理来讲，冥界的战场应该已经拖住祂了，祂应该没心思管理渔阳这种小地方了。” 虬蛰怎么也想不通，它们黑水妖域有什么值得重视的地方，难道那些魔君与鬼王不比它们这些小妖来的可恨。 “稷君，黑水靺鞨已经竖起了黑龙旗，他们不日就会南下，我们是否要阻止他们。” 名叫稷君的老人用手掐捏着自己的两撇胡须，来回踱步了一番后下定了主意。 “不阻止，让他们继续南下，既然都城隍想要一个安定的北疆，我们就把那些不安分的家伙给祂送过去。 想来那位新的城隍神已经做好清理周边势力的准备了，我们就算想躲，也得断尾求生。” “稷君，你这话里有话，你不会因为子晖的死，想要挑衅那位实力不明的城隍神。” “怎么会，他们人族自己要打要杀关我们什么事，我们现在阻止黑水靺鞨反而会做实操控人族内战的嫌疑，所以不如完全放手不管。 反正大齐四分五裂后实力衰弱，早就引起各地势力的垂涎了，即便没有我们推动黑水靺鞨也是要南下劫掠的。” “也是，我会通知其他几脉收敛一些，让人族内斗去验证那位新城隍的态度。” 榆社与子晖的死在黑水妖域引起了一阵的风波，大量的小妖被妖域收回，少量的大妖也再次安分起来。 它们已经安分了无数年，即便它们的妖性依旧，但那种对神道的强烈畏惧，早就深入到了它们的骨髓之中。 因此，它们不可能联合起来一同冲击渔阳城隍庙，挑战那不明来历的强大神只。 黑水妖域忙着收缩势力的时候，周恒也没闲着。 他用‘祛病救急’的权柄将万余妖兵的邪毒妖性驱散，然后让阴兵们转职屠夫处理那些妖兽的尸身。 一大批肉食的到来，使渔阳城的士兵士气再次大涨，今年所有的士兵都记住了两个大人物。 一个是赐予他们希望的城隍神，一个是自掏腰包改善他们伙食的昭武将军周恒（渔阳百姓并不知道周恒就是城隍神）。 “尊神，为何突然给士兵发放肉食，可是要用到士兵征战。” “北方黑蟒张牙吐信将要南下猎食，那些被我处理过的兽肉能够强化士卒的气血，现在士卒们多一分气力，战时就少一分伤亡。” “尊神慈悲，尊神说的可是黑水靺鞨。” “然。” “多谢尊神示警，我这就去完善城防。” 周恒挥挥手让沈颜离开，在他的眼中不仅黑蟒躬身吐信，还有苍狼踱步凝视、鹞鹰翔天长鸣。 而大齐这边则是草莽蛇鲤尽出，那头伏龙白虎被围在中间左右低声咆哮，它已经威慑不了那些新生的势力了。 “乱象丛生，除了我这一边，附近的边镇全然没有神只气运庇护，这波入侵大齐估计很难撑住。” 各方势力的局势变动并没有让周恒应接不暇，他并不是大齐的死忠，他也不可能死保大齐这艘破船。 毕竟大齐皇室自己都多方下注，抛下江山社稷不顾了，周恒哪能为他们拼死拼活。 “天下龙蛇起陆，我也要神人两道并行了。” ······ 周恒的渔阳郡正在全力备战，而他的玩家下属‘黎海白’也在泰星世界小心探索。 由于玩家马志刚死而复生的表演实在是太惊人了，而且他们还不图钱财，有时还会拿出一些灵丹妙药医治百姓（用积分兑换的回血药）。 再加上各地逐渐乱了起来，不知如何是好的百姓迫切地需要一个心灵寄托。 因此，玩家马志刚的信仰传播，比周恒很多本地下属做的还要好，毕竟周恒的本地下属不能每天表演一次死而复生玩玩。 在这种情况下，玩家马志刚的香火积攒速度非常快，在又一次升职后，他获得了“罚恶”的权柄（审罪罚恶权柄的分支）。 加上他刚成神时候获得的‘观鬼魅法眼’，第一次升职时获得的“观恶业法眼”，现在他已经拥有了审判恶鬼的能力。 “马哥，怎么样，能做出来吗？” “好了，海白这是用我们全部香火转化而来的罚恶神匕，你真的要回泰星探查那些养殖者？” “当然，马哥我留在大齐这边的意义不大，你升职就能赋予我权柄，我完全可以去做点别的事。 放心马哥我不会乱来的，我只是去探查而不是战斗，拿神匕也是为了防身。” 黎海白拿着还没有自己手掌长的璀璨神光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他终于能去做些什么了。 第47章 羔羊与教徒 “海白要出门啊。” “是啊李姐，我在家宅的都快生锈了，出门活动活动。” 李艳目送身体消瘦面色苍白的黎海白离开后，回家一把揪起了自家沉迷游戏无法自拔的小儿子。 “浩浩，黎海白都出门锻炼身体了，你竟然还在打游戏。”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自己邻居家发生的事黎海白并不知道，他出了小区打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前往了本市最大的神庙。 “不要拥挤，排队祈福，伟大的生命之主教导我们做人要谦逊。” 在神庙负责人的引导下，大量的游客排着队进了神庙的大殿，这群人中就有黎海白。 黎海白来这座神庙并非随意为之，他想看看泰星世界信仰众多的生命之主到底存不存在，如果祂存在，作为祂信徒的人类为何会被圈养。 很快黎海白就看到了真相，在他的法眼观测下，那位生命之主的神像中有一个长着七八对翅膀浑身遍布大小不一口器的圆球。 而且，那个狰狞的恐怖圆球身上还不断裂开，从那些裂口处探出的是滴着鲜血的触手。 “它受伤了吗？” 黎海白看到随着信徒恭敬的叩拜，狰狞圆球身上的裂口就会恢复一些。 在大量信徒的祈祷下，它身上裂口出现的频率有了一丝减少。 “呕···” 黎海白的身体突然无法控制的干呕、抽搐起来，身旁的人以为这个少年病了，赶忙七手八脚的将他抬出神殿。 “大家让让，有人抽搐了，快叫救护车。” 黎海白用力撕咬着自己的手臂，剧痛让他恢复了一点理智。 “我没事，老毛病了，坐下来缓一会儿就好了。” 围观的群众看着黎海白恢复了意识，便让出一块空地供黎海白休息。 “谢谢，谢谢大家。” 黎海白休息了一会，强行提起精神打车回到了家，一进家门他就立刻呼唤‘察三界善恶神殿’。 当他的灵魂进入‘恬昭罪气天察三界善恶神殿’后，他才彻底放下心来，此时他的灵魂上赫然长出了几个大小不一的口器。 “罪业啊，全是罪业，古天梯神话诚不欺我，最早生命之主的下属都是一些扭曲恐怖的怪物。 ‘人不能直视神’原来还有这层意思，仅仅注视它就让我的灵魂变异了。” 黎海白看着正不断吞食他灵魂的口器，伸手拿出了罚罪神匕用力的刺了下去。 “啊···” 一声无比舒爽的声音从黎海白口中响起，罚罪神匕的刺击并没有让他痛苦，反而使他的灵魂生起一种无比轻松的愉悦感。 那些大小不一的口器在罚罪神匕的攻击下很快被清理一空，至此黎海白的灵魂才恢复正常。 黎海白不知道，表面看起来轻松的清理，其实一点也不简单。 罚罪神匕攻击他灵魂上的口器，本质上是两种不同规则的碰撞。 在‘察三界善恶神殿’这个罚恶权柄的主场，罚罪神匕才轻易地清除了黎海白灵魂上的污染。 “呼，活过来了，真险啊，看来不能用法眼长时间观看那些扭曲的邪神。” 黎海白想过泰星的养殖者会很厉害，但他没想到养殖者会厉害到这种无解的程度。 现在他无比确信泰星人类在那些扭曲邪神面前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而当下唯一能对付那些家伙的就是游戏世界的神道。 “黎施主你怎会被外魔侵扰。” “见过慧明大师，大师知道我来自外界，这次我冒险去窥视了我们世界的邪神神像，不知为何灵魂就被污染了。 还好，我的主神赐予了我罚恶神器，不然我可能就要稀里糊涂的死掉了。” 马志刚与黎海白接触大齐本土受篆者后，就开始刻意拉拢一些值得信任的受篆者，并向他们透露了部分泰星世界的情况，企图寻求友善者的帮助。 而慧明大师就是他们主要拉拢的目标之一，所以慧明大师是知道他们来自外界的。 “黎施主有救世之心是极好的，但也要根据自身实力谨慎行事，我这里有一部‘清心普善咒’最善清心定神，希望能帮到黎施主。” “多谢大师好意，但您这法咒在我们世界多半起不了作用，我之前在我们世界已经试过多种法决了，但真正起作用的只有神殿恩赐的权柄。” “那也无妨，黎施主可以在神殿修习此咒，你的灵魂越坚韧强大，被外魔侵扰的几率就越小。” “多谢大师指点迷境，学生黎海白拜谢法师传法。” 慧明大师伸手虚扶示意黎海白不必多礼，然后盘坐静心颂起了‘清心普善咒’。 “南无飒哆喃，三藐三菩陀，俱胝喃，怛侄他。唵，折戾主戾，准提娑婆诃······” 一阵阵梵音在‘察三界善恶神殿’来回传播，在回声的作用下好像有无数高僧在同时敬颂法咒。 与梵音一同出现的是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那是提纯香火之力特有的味道。 “黎施主可恢复了。” “多谢大师慈悲，学生的灵魂已恢复正常，劳烦大师耗费香火为我治疗，日后有用得到学生的地方，请给学生一个报恩的机会。” 黎海白的修为与慧明和尚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因此慧明和尚的法咒很自然的修补了他的灵魂。 在灵魂被修补时，黎海白陶醉在了那种源于心灵深处的清净，那一刻他忘记了所有烦恼，焦虑、迷茫、恐惧等情绪也被一扫而空。 直到慧明大师呼唤他，他才从清净的陶醉中回过神来，对于慧明大师的善意帮助，他起身恭敬的施了一礼。 “黎施主不必如此客气，我非善待你，而是想善待泰星世界万物生灵，你不必拜我，心中有他们即可。” “大师慈悲。” 黎海白知道凭他与慧明大师的私交，还不足以让慧明大师教授法咒和耗费精纯香火之力助他修复灵魂。 慧明大师明面上是在帮他，实际上却是想通过帮他，间接帮助泰星世界的百亿生民，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慈悲，至少黎海白真的受惠了。 恭送慧明大师离开后，黎海白左拐右拐进入了一个房间，那里正是他的神主马志刚在神殿区的居所。 由于大量受篆者的出现，‘察三界善恶神殿’的运转也逐渐完善许多。 在此基础上所有的受篆者（不包括他们的属神），都获得了一个独立房间用于居住或存放机密文件。 黎海白以神篆链接打开了房门，并从房间中的书架上抽出了一个记事本，他手持毛笔在上面仔细的写到。 “天空中的恶心鬼怪是牧羊人，扭曲的羽翼圆球是战士，那些传说中的神灵是统治者，最后再加上人类为羔羊。 ‘祂的国立于天上，教徒为祂放牧羔羊’，原来我们从不是所谓的教徒，那些立于天上的鬼怪才是祂的教徒。” 第48章 公正权柄，行者有私 黎海白从小就对神话故事感兴趣，长大后他更是通读了泰星多国的传统神话。 其中流传甚广的生命之主教义他自然也了解，原本他以为教义中的‘牧羊人’是指那些神庙主教和大教主。 但现在他知道自己错了，人类从来没有融入过邪神的文明，自始至终他们都是‘文明’之外的兽群。 “我们被排挤在‘文明’之外，那为何‘罚恶’的权柄会认为祂们有罪。 是了，大齐的神道偏向于人类，‘罪业’的评判方向自然也受人类道德的影响，不然吃肉、吃鸡蛋的大齐人都该罪业滔天。” 黎海白明白世界上没有完全平等的事物，‘善恶利弊’终归是由强大文明书写的规则。 很不幸的是他所在的世界，人类没能力书写善恶；不过幸运的是大齐世界是人类与神道的主场，这里的‘善恶’由人与神共同书写。 这倒不是人与神对等，而是在人类中的优秀个体逐步融入神道，并成为神道运转的一部分后，人的‘善恶观’自然也开始影响神道。 换句话来说，如果神道的组成是以妖魔为主体，该被‘罚恶’权柄审判的就是人类了。 权柄是公正无私的，祂就在那里，而勾动祂的生命并不是无私的，他们有自己的思想与立场。 这也是为什么周恒赋予下属的‘观恶业法眼’，能看到泰星邪神的恶业，因为他自己就是人类，他的立场会影响他散播出的权柄。 现在就算泰星上的邪神获得了周恒的授权，祂看到的也是自身充满了‘罪业’。 所以周恒与入侵者之间是无法共处的，这不是利益问题，而是不同生命的本质理念问题。 “大齐世界的人道更符合我们泰星人类的立场，但现在我们却在为大齐的‘鬼神领主’服务。” “看来‘鬼神争霸’游戏的运行方内部也有很多问题，不然他们就该让玩家自由探索大齐世界，寻找隐藏在世界深处的奇迹。 而不是以任务、积分等手段，将玩家捆绑在‘鬼神领主’身边。” 黎海白是一个职业玩家，他太知道玩家这种生物的混乱程度了。 如果一开始玩家就处于人类的阵营，那他们可能还会收敛一些。 可现在玩家处在妖魔的阵营，他很难想象为了完成任务获取积分，玩家们会怎样对待他们眼中的npc人类。 “大齐世界是我们的希望，破坏神道根基的玩家是我们的敌人，即将公测降临的大量玩家是泰星世界的灾难。” 黎海白越写越发现事情的严重性，此时他与马志刚有了同样的感受。 泰星人类在极力寻找改变自身命运的奇迹，但泰星人类从不是铁板一块，甚至可以说泰星人类是一群乌合之众。 这群发现世界真相的人中，有人用尽全力为人类搜集反抗的武器，也有人毫无下限的迎合他们的‘主’。 哪怕他们明知道自己是羔羊，早晚会被屠杀，他们还是不敢反抗。 他们在期待‘主’赐予他们仁慈，他们期待牧场主仁慈地赡养羔羊的一生。 “牧场主可能会善待羔羊，但绝对不会为羔羊养老送终，如果有一天羔羊没被分食，绝对不是牧场主的仁慈。 而是祂要给羔羊们一个虚妄的希望，告诉他们只要一生乖顺承担‘牧羊犬’的职责，他们就可以进入极乐的天堂。” “但我知道，没有所谓的极乐天堂，入土为安的羔羊只会在腐烂中被更小的虫子分食。” 写到这里，黎海白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他一无所知还可以安于现状。 但现在黎海白已经看到的绝望，又在大齐世界看到了希望，这让他怎么接受成为食材的命运。 “玩家，玩家，这里面有我们可以争取的同伴，也有逃避现实的享乐者，更可能有邪神的崇拜者。 这个群体善恶难辨，他们带来的负面影响肯定比正面影响多得多，我们应该在泰星世界建立组织，并在那里展开招募新成员的计划。” 黎海白从内心深处就不认可玩家这个群体，他认为真正值得争取、并且有能力的人，大多数都在现实世界的各行各业之中。 如果他们将筛选同伴的目光锁定在玩家群体上，那么他们救世的计划，最终多半会变成一个笑话。 “如果要从现实世界招募属神，那么为了内部团结，我们最好都属于一个主神之下，这样主神能够强行将不同的声音拧成一股意志。” “对泰星人类而言神篆赋予的权柄并不是很重要，那些精英多半需要的是永生的灵魂与绝对安全的庇护所。 我想我们可以将神篆包装成逃离末日、通往永生的船票，为这张船票加入者应该愿意做些冒险的事。” 在黎海白专心书写时，马志刚进入了他位于‘察三界善恶神殿’的房间。 “海白在写什么呐，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泰星探索。” “已经探索完了，马哥你看，这是我探索的收获。” 马志刚看着面带激动的黎海白，内心不禁生出一些疑惑，难道黎海白这么快就探查出什么秘密了？ 带着疑问，他接过了黎海白递过来的记事本，坐在椅子上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海白你是想让我成为新的‘主’吗？” “不，是主神，一个有坚定目标、威严又和属神保持距离的主神，我们比不过那些精英聪明，所以你只需要保持绝对的威严即可。 我会成为你宠信的属神，你发布命令，我组建神灵议会解读你的命令，这样你不用完美的像神，错误的命令将是议会解读的责任，你可以永远保持伟岸神圣。” “海白，这样做有意义吗，我感觉我们应该开诚布公。” 马志刚有些反感将救世组织弄得复杂化，他也不认为自己能扮演好‘神’这个角色。 “太有意义了，一个单纯的幸运儿是没办法让大多数人信服的，相信我，一个神秘强大的主神更能凝聚组织的忠诚度。” “好，那我具体需要做些什么。” “嗯，为新人赐福（授权）、收回背叛者的赐福，除此之外就是偶尔下达一下神谕。” “那我不成工具人了。” “马哥你得改变一下亲力亲为的思想，你招属神就是招员工，你的任务是给他们安排工作，而不是帮他们完成工作。” 第49章 先行者与救世主 在黎海白的计划中，马志刚不需要从事任何具体活动，他最好只做一个控制权柄的背景板。 “马哥你要知道，你没做过神，你无法让自己成为属神想象中那般完美的神灵，所以不如从一开始就保持距离。 只要你定下组织的基调，他们作为你力量的延伸，自然会去想办法完成你的命令。” “海白我还是认为我们的组织不应该建立在谎言之上，我怕谎言崩塌时，我们的组织也会信仰崩塌。” “马哥，从来没有谎言，你要做的就是沉默，相信我，你的沉默比口若悬河的演讲更有意义。” 面对黎海白坚定的眼神，马志刚迟疑了，他独自思考了一会儿发现黎海白说的很有道理。 他必须的承认他没有杰出的演讲能力，甚至没有抵抗邪神的具体方案，那不如从一开始就闭嘴，把问题交给更专业的人去做。 “沉默吗···” “对，历史证明喜欢微操的掌权者，很大概率会给前线战士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这事放在我们身上也一样，作为执掌权柄的主神，你的决定就算不合理属神们也无法反抗。” “因此，不如你下达命令，让属神们自己去想办法解决，他们即便选不出最优的答案，也不会选最差的。 因为他们背后还有你这个负责赏功问罪的主神在，他们不敢拿自己的‘神生’开玩笑。” 黎海白的话让马志刚想起了一位泰星有名的位学者，他记得那位学者说过，‘如果给我们王冠，我们每个人内心都会渴望绝对的王权’。 “海白你说得对，我们组织的目的是救世，而不是成为我意志的延伸，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仅凭我的智慧拯救不了世界。” “马哥，别怪我太直接，我们要做的事不是权利游戏，而是不容有失的绝地反抗。” “当然，我怎么会怪你，谢谢你海白，谢谢你把我从幼稚的救世游戏中拉出。 我只是一位先行者，从不是世界选定的唯一救世主。” 通过与黎海白的谈话，马志刚这段时间无比炽热的心灵逐渐平复了下来。 他曾经无数次梦到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殿堂，无数信徒与属神将他包围。 在那里，他大声畅谈自己的高尚理想，并且还时不时派遣一队士兵前去剿灭某处盘踞的邪神。 信徒、属神对着他颂扬欢呼，他成为了伟大的救世主。 现在当最初的狂热退去，他才发现梦中的场景不过是个荒谬的笑话，他不过在借‘救世’之名幻想自己的‘王权’。 “海白，我愿意接受你的建议，现在你准备怎么做。” “主神，我准备先扩充组织资金，只有在资金充裕的情况下，我们这些属神才能全心全意的为组织服务。” 黎海白无疑是个很务实的人，他知道再崇高的理想也应该先解决温饱问题，他不希望大家干着救世的事儿，还要为下个月的生计发愁。 “泰星的资金确实是个问题，你准备先吸纳一批投资人吗？” “对，我们组织中应该有专门作战的部门，更应该有专业的财务部门。” “有具体人选吗？” “有，只要他加入后，就不用我再去拉投资人了，他完全可以在他的圈子中吸纳那些值得信任的人。” 马志刚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将自己掌握的权柄对黎海白完全开放，现在黎海白可以代替他去吸纳属神了。 “马哥，现在你能收多少属神。” “现在我的神职之下，有五十名阴兵名额。” “明白了。” 黎海白告别马志刚后，再次回归了泰星世界，这次他要将一个灵异圈的名人拉入他们的组织。 泰星，丰栾市，荣驰科技总部大厦。 “杜总，电竞选手黎海白想要见您，他现在已经到达了一楼接待室，他请您给他五分钟时间。” “黎海白这小子怎么会跑来见我，难道他想成为我们公司的签约选手。” 杜映阳虽是上市公司老板，但他同样也是灵异爱好者，而黎海白是灵异圈的大佬，所以他们之间有过几次交流。 可他实在找不到黎海白见他的理由，最终只能想到黎海白打算走后门，从他这里获得一份高薪职业选手合同。 “五分钟，那就见一见。” 杜映阳同意后，秘书很快带来了一位身材消瘦、面色苍白的年轻人，然后她知趣的离开，并顺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黎海白，我待会儿还有一个会，最多给你十分钟的时间。” 杜映阳看了一眼手表，然后想了想今天的行程，抬起头示意黎海白直奔主题不要浪费时间。 “杜总，你还记得上次在灵异聚会时说过的话吗，当时你告诉我如果真的找到了神秘，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你。 现在我找到了，你打算见见隐藏在世界下的神秘吗？” “黎海白，现在不是谈论那些小爱好的时候，我希望你尊重我给你的机会。” 杜映阳已经做好了黎海白求他办事的准备，但他没想到黎海白竟然跑到他的公司，跟他谈那些只能算爱好的灵异话题。 这让他原本对黎海白的那丝好感瞬间荡然无存，他就知道不该对痴迷灵异的黎海白有所期待。 “杜总我没有开玩笑，我更不会拿自己的追求骗人，试试看，我只需要一秒钟。” “你要做什么？” “只需要简单的握手就好，杜总谎言很容易识破，真相却需要证据。” 杜映阳迟疑了一番，然后半信半疑的伸出了右手，他不认为黎海白能给他带来神秘。 但就像黎海白说的那样，他只需要一个简单的握手就能识破谎言，如果他不做，这件事就会一直在他心中翻滚。 “杜总，感谢你的信任，希望我们今后合作愉快。” “这就完了？” “这就完了。” 杜映阳和黎海白握手时，源自神殿的授权将他转化为了马志刚的属神，但他自己却什么都没有感应到。 “神秘哪，灵异哪？” “看看窗外，不是都在天上待着的吗？” 杜映阳半信半疑的将视线投向窗外，一只巨大且扭曲的恐怖怪物正在荣驰科技大厦的上方飘荡，原本清澈的天空现在也布满了那种扭曲的怪物。 这一刻巨大的恐惧将杜映阳包围，他极度后悔信了黎海白的鬼话，如果神秘如此恐怖，他宁愿永远不知道世界的真相。 “黎海白！我他马弄死你。” 第50章 控制玩家的办法 “说，我能得到什么。” 愤怒且恐惧的杜映阳打算狂揍黎海白一顿，但此时他的双腿颤抖且绵软，不得已之下他只能强迫自己先冷静下来。 “杜总，你会获得长生，注意是长生而不是永生。” “淦，在这样的世界长生有意义吗，只怕我连原本的寿命都活不完，就会在某天死于精神崩溃。” 如果神秘温和且美好，杜映阳愿意匍匐在黎海白脚下乞求长生，但现在他直面了神秘的恐怖，此时他只想清除掉这段记忆重回平凡。 “别急，还有一座神殿会为你提供绝对的庇护，祂不在我们世界，而是位于一个强大的异界。” “带我去，现在就带我去。” 安全感极度缺失的杜映阳实在太需要一个庇护所了，因此他听到黎海白的介绍后根本来不及细想，他的思维本能的想要尽快靠近庇护所。 “恬昭罪气天察三界善恶神殿······” 经过一阵带着期盼渴求的呼唤，杜映阳终于进入了黎海白口中的庇护所。 在这里世界又重新恢复了正常的样子，他原本恐惧不安的心灵也慢慢平复了不少。 “告诉我真相，所有的一切。” 黎海白知道自己的手段并不光彩，所以他非常理解杜映阳的愤怒，但同时他知道这种愤怒是无法安抚的，杜映阳需要的只是利益与希望。 利益之前黎海白已经交代过了，现在他要给杜映阳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希望。 在黎海白的坦诚相告下，杜映阳很快了解了泰星世界的真相。 “玩家、神灵，看来我们的世界在入侵异世界，异界神灵同时也盯上了我们的世界，黎海白你要我做世界的叛徒吗？” “杜总，做叛徒好歹还有被招安的机会，做羔羊可就只能上餐桌了。” 黎海白与杜映阳都知道他们投靠了异界的神道 ，已经算是本世界的背叛者了。 作为背叛者，泰星世界的邪神发现他们后，一定会第一时间将他们撕碎。 但他们没得选，大齐世界的神道让他们做‘神’，泰星世界的邪神却是要让他们做食材。 “确实，做神好过做人，更好过做食材，黎海白我会尽力拉拢值得信任的人加入‘神灵救世议会’。 但同时玩家这个群体我们也不能放过，没有束缚的他们太容易坏事了，我会给他们套上枷锁，让他们为我们服务。” “杜总，打算如何控制玩家。” “用合同，我会建立荣驰战队入驻‘鬼神争霸’游戏，黎海白你来做队长。 在公司合同的约束下，他们就不是无法无天的玩家了，他们将是我们在大齐世界最忠诚的战士。” “杜总高明，当游戏变成工作，玩家们也就不再混乱了。” 泰星，启明358年2月16日。 荣驰科技突然公布了十几条新的营业方案，其中有一条方案在电竞圈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那就是荣驰科技明码高薪招聘职业玩家，所有入选者将在知名电竞选手黎海白的带领下，入驻最近大火的‘鬼神争霸’游戏。 荣驰科技给出的解释是，他们很看好‘鬼神争霸’游戏的未来，他们打算投入大量资金培育自己的‘荣驰战队’。 当然在荣驰科技发布的高薪合同之下，还有金额恐怖的违约合同。 不过这并不能阻止电竞圈的狂热，毕竟除了极少一部分职业玩家之外，大部分职业玩家赚的钱并不多。 因此，在高薪高福利的诱惑下，大批的职业玩家与荣驰科技签订了选手合同。 于此同时，一些拥有‘鬼神争霸’内测名额的玩家，也成为了荣驰科技的合同工。 就这样，本来能对大齐世界造成巨大伤害的玩家群体正在被分化，可以预见随着杜映阳的行动，将有更多的游戏战队出现。 等‘鬼神争霸’游戏正式公测时，这些周恒神道下属所控制的游戏战队，一定会冲在打击混乱玩家的第一线。 “一纸合同就将混乱散漫的玩家转变成了忠诚的战士，这办法真是高效且稳定。” 正在加厚城隍法域壁垒的周恒通过神篆之间的联系，清楚地看到了他的下属怎样间接操控玩家群体。 反向入侵的战果比他想象的还要丰厚，仅仅付出了一张神篆，他就下属就开始自发解决玩家这个大麻烦了。 不得不说，他们解决问题的办法直达核心，玩家或许能在大齐世界为所欲为，但终要遵守泰星人类社会的规则。 彻底改变立场后，杜映阳这位‘神灵救世议会’的财务部长，便开始了他的拉人之旅。 被杜映阳拉上船的人，享受了‘察三界善恶神殿’的庇护，自然也纷纷出力建了不少职业战队。 一时间本来就很火的‘鬼神争霸’游戏，被各大企业搞得更火了，不过真正的职业玩家都在期待那张高薪的选手合同。 在周恒通过神篆的联系观察泰星世界时，也有人在通过法器观察大齐世界的局势。 距离大齐都城大梁城不远的司云山上，有一座名声不小的道观‘青羊宫’。 “掌教，天下局势可有变数？” “中原诸侯争锋，北疆胡人南下，西部秣兵厉马，南部蛮人起势，唯有这东部还算安稳，不过也有群盗袭击之扰。” “唯有东部安稳吗，掌教是否派遣弟子前往东部建立分院。” 青羊宫掌教常宁道长凝视了面前的照天镜一会儿，好像并不满意自己看到的模糊信息。 “莫急，待老道耗些善功看的更详细一些。” 当常宁道长将自己修行的善功注入照天镜后，那本来有些朦胧的画面变得清晰了一些。 他看到地只的光辉已经不足以覆盖整个大齐，还看到模糊的各色光彩在交相生辉。 而那些光彩中，幽州渔阳郡的气数并不明显，但常宁道长还是看出了一些不同。 “守真，我记得周家二郎前段时间去了渔阳郡是？” “启禀师傅，周家二郎确实在两个月前去了渔阳郡，师傅，难道周家二郎有可能是潜龙？” “不知道，气数一道难窥全貌，但他到渔阳后渔阳郡的气数确实涨了不少，哪怕他不是‘潜龙’，也是个有运道的人物。 守真，我意试他一试，若试过之后渔阳气数再涨，你就奔赴渔阳为他效命。” 第51章 斩断枷锁，释蛟龙 “师父，您准备如何试他？” “替他清理枷锁就好，我会通过影响朝廷，让周家一行人前往渔阳城。 守真，我记得你与他的伯父周坚相识，到时你跟随在他们身边，途中护卫他们的安全。” “徒儿，谨遵师命。” 任何一个群体的立场都不可能完全一致，道人群体也一样。 青羊宫能建在大梁城附近的司云山上，就证明他们是亲近神道与人道的道人派系。 作为亲善神、人两道派系的修行者，青羊宫当然希望神道取得最终的胜利，也希望尽快整合人道的力量。 因此，多方下注的大齐皇室直接被他们抛弃，当下他们已经开始寻找潜龙了。 他们想在人间彻底大乱之前，尽可能强化人道潜龙的势力，从而防止人道力量被即将到来的乱世大肆消耗。 青羊宫作为一个在京师耕耘多年的超凡势力，他们在大齐朝堂自然拥有不小的影响力。 在他们的操作下，信武侯何鸿很快造访了周府。 “侯爷百忙之中竟然抽出时间来我家做客，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 侯爷稍待，我这就让人将埋藏的好酒挖出，今日定要与侯爷痛饮一番。” 信武侯何鸿携带他的五子何硕突然造访，让本来清闲的周府瞬间忙碌了起来。 “姐夫，不必麻烦了，接下来你有重要的事去做，我说完就走。” “请侯爷直言。” 何鸿说的话有些严肃，周坚赶忙回想自己这段时间是不是犯了什么错误。 “姐夫，你那侄儿病了，而且还是大病，渔阳奏报昭武将军周恒久病未愈、恐有危难，现在恒儿哥已经无力返回京城了。 姐夫你即刻准备行装，带全家去渔阳看望看望恒儿哥。” “不可能，二郎披甲执锐勇猛无比，怎会突然病重。” 听闻自家侄儿要不行了，周坚一下慌了神，此时他感觉死后再没脸去见父母与二弟了。 “姐夫节哀，这病来如山倒，怎看平时是否勇猛。 姐夫还是快些通知全家一起去渔阳，说不得你们一到渔阳，恒儿哥就好起来了。” “还有，我这个做舅舅的将恒儿哥派到边镇，才导致他有此危难，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京城事务繁忙，我又走不开，姐夫你将硕儿带去，让他替我照料恒儿哥。” 本来心中大乱的周坚突然发觉这件事情并不简单，何鸿让他儿子相随这代表的意思可就太多了。 作为周家之主，周坚知道何鸿与周恒的关系不差，可也算不上亲密。 正常情况而言，即便周恒不行了，何鸿也不该生出让自己儿子去照料周恒的心思。 毕竟两人本是同辈，而且何硕还是正牌的侯府少爷，实在不该千里迢迢去照料家中远亲。 “侯爷，我要带上婉儿（周坚的女儿）一家吗？” “当然要带，渔阳奏报昭武将军昏迷时常呼唤兄妹，所以睿儿哥与婉儿都要去。” 到了现在周坚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他知道周恒和周睿关系不错，但和周婉只能算是相熟，所以周恒根本不可能思念周婉这个妹妹。 “我明白了侯爷，我们走后你也要注意身体，莫要积劳成疾。” “晓得了，快去，青羊宫的守真道长会带他的弟子护送你们一家。 我再给你一百骑士，路上莫要耽误尽快赶往渔阳，别到时候见不到恒儿哥，余生徒留悔恨。” “多谢侯爷提醒。” 何鸿走了，他留下了通关文书与自己十一岁的五儿子何硕。 不过他来之前应该已经交代了什么，临别前何硕只是撇着嘴露出哭相，但最终也没有呼唤自己父亲带他回去。 倒是周恒的大伯母何氏知道这件事后，一直拉着何硕哭哭啼啼，致使本来悲伤的何硕不得不反过来安慰他的姑姑。 “夫君，我们就这样离开大梁城吗，你和睿儿的官职还能保留吗？” “夫人，都这个时候了就不要想那些官职了，侯爷让我们离开自然有他的道理，你看他把硕儿都托付给我们了，这其中的意思你不会不明白。” “我知道，但我就是不甘心。” 何氏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苦心孤诣维护的周家，竟如此轻易地被逐出了大梁城。 “不必如此，我和睿儿的官职本就来源于侯爷抚照，当有侯爷拒绝不了的势力开口后，我们的官职自然是要还回去的。 而且，这京官看似高贵却依靠朝廷，现在的局势一个兵部侍郎的官职，如何比得了渔阳数万甲士的拥戴。” “夫君，那些人为什么非要我们去渔阳。” “可能二郎在渔阳站的太稳了，有些人想斩断他的枷锁，看看他是猫是虎。” 周恒在大梁城留了百余队阴差，因此周府全家搬迁的动向自然瞒不过他。 “把周家的人都送到渔阳来，还搭上了何鸿的五儿子，这是想让我做些什么啊。” 周恒通过与麾下阴差的联系，见到周家队伍中的青衣道人后，便明白是谁在向他释放善意了。 “看来我这个边镇武将，已经进入了‘青羊宫’的法眼，他们这是要斩断大齐朝廷牵绊我的锁链。” 周恒知道当下大齐各个诸侯身后，或多或少都有修行者的支持，但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小小的昭武将军也会得到修行者的青睐。 “青羊宫这个亲善神、人两道的势力都下场了，大齐的局势越发紧迫了。” 永安元年，十二月十六日，周家一行人还在乘船北上，黑水靺鞨却开始南下了。 十二月天寒地冻本来极不适合行军，但黑水靺鞨的先头部队却宛若在秋季行军一般轻松。 “尊神，哨骑已经探查到了黑水靺鞨的前锋，那些前锋士卒强壮的不像凡人。” “彭将军，黑水靺鞨动用了他们的图腾战士，放心，我会让府内阴兵去对付那些图腾战士，你要对付的是那些黑水靺鞨的普通士卒。” “末将领命，此战必定不会使尊神失望。” 彭远航离开后，周恒拿出了都城隍府给他发来的信件，那上面赫然写着，“回击超凡势力的挑衅，但不可以阴兵屠戮凡人。” 第52章 地只的底线 周恒以气运法眼看到北方黑蛇磨牙流涎准备南下猎食后，便通过城隍神篆向都城隍府去了一封信。 他想了解神道的态度，并以此确定后续战争的方式。 这倒不是他忠诚于神道，而是他不想因一己之私造，使本就势微的地只一脉被更多的势力攻击。 都城隍府的回信与周恒想的一样，城隍一脉在此时依然要遵守他们的底线。 这导致周恒的城隍体系不能直接加入战斗，不过问题也不大。 他的城隍府不能加入，他也不会让那些身负妖魂的图腾战士加入凡人之间的战斗。 这样一来大家又回到了同样的，凡人之间的战斗渔阳是不可能输的。 因为都城隍府只要求周恒不能以阴兵屠戮凡人，但并没有要求他不能救助领地生民。 以周恒的能量储备，只要渔阳的士兵不当场死亡，他都能用‘祛病救急’的权柄把他们治愈。 就算有个别倒霉蛋直接死了，周恒也会把他们提拔为城隍阴兵。 所以这场战斗渔阳不可能输，周恒也不允许自己治下的子民出现大范围的伤亡。 渔阳城北五十余里处，千余骑兵正在赶路，他们口中喷出的哈气汇聚成了淡淡的白雾。 “鄂图，让勇士们加把劲，我们要赶在渔阳百姓撤离前攻入渔阳郡，这样一来我们就不需要依靠后方的辎重了。” “遵命，统领大人。” 索鲁博看着加速行进的图腾战士们，嘴角露出了嗜血的笑容。 他仿佛已将看到软弱的齐人匍匐在他脚下哀嚎，成群成群的齐人娘们成为他们的战利品，他们在那座繁华的渔阳城肆意享乐。 想到这些索鲁博的热血不断上涌，一只黑色的狼头从他背后浮起长啸。 这一刻他感觉拿肉身饲养妖魂也是值得的，哪怕他们这些图腾战士会因此短命，但只要能获得强大的力量一切都是值得的。 “黑牙，不要着急，马上我们就能进入齐人的地盘了，到那里我会让你吃个痛快。” “呜呜、嘶嘶、哼哼···” 索鲁博的安抚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图腾战士们身负的妖魂也都嘶吼了起来。 “鄂图怎么回事，图腾们为何突然暴躁。” “禀统领，我也不知道，我们出征前已经给图腾供奉了足够的奴隶，按理来说再有七天才是图腾们的进食时间。” “废物，一定是博尔瓜那个家伙准备的血食不够，让勇士们杀马喂食图腾，然后我们尽快打进渔阳郡。” “卑职领命。” 鄂图正准备骑马向图腾战士们传递命令，但一阵刺骨的寒风突然传来，自从成为图腾战士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在这股寒风的吹袭下，他感受到自己身上的雄鹰（妖魂）都在哀鸣。 “上勾魂索，将那些吞食生民精气的妖魂全部缉拿。” “喏。” 渔阳城隍府的枷锁将军阎冯，看着那些潜藏在图腾战士身上的妖魂露出一丝冷笑。 要不是神主交代他不可屠戮凡人，他早就将那些图腾战士的生魂一起勾走了。 阴兵们缉拿妖魂的战斗进行的非常顺利，自从他们经历过一次城隍法域攻防战后，便逐渐成为了合格的阴差。 现在他们对付起这些最多只算妖兵的妖魂，并且还有人数优势的情况下，自然顺利的缉拿了全部的妖魂。 “将军，妖魂已全部缉拿。” “好，我们走，剩下的就交给我们的后辈了。” 阎冯心有不甘的看了一眼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的图腾战士，然后冷着脸带着他的士兵返还渔阳。 直到在返程的路上看到数千疾驰的渔阳骑士后，阎冯冰冷的面孔上才泛出一些笑容。 “统领，我感觉有些冷。” “懦夫，我们是高贵强大的图腾战士，怎么会怕小小的寒风。” 索鲁博紧了紧身上的皮袄，他也感觉到了寒冷，但他必须保持强大的外表，不然他手下的图腾战士有可能会向他发起决斗挑战。 “真的冷，统领大人，狂躁的图腾们都被这股寒风吹得安静了。” “那只是图腾们被我们供奉血食的言语安抚了，黑牙是嗜血的狼王，怎么会怕小小的寒风。” 索鲁博想要鼓舞一下士气，但他越走越冷、身体也越来越虚弱，因为他们的身体早就被名为图腾、实为妖魂的鬼物掏空了。 他们的强大建立在妖魂吞食生魂与血食的反馈下，现在没了那些妖魂，他们自然失去了力量的来源。 “哒哒哒···” “统领大人，马蹄声，南边传来的马蹄声，齐人的骑兵来了。” “上马迎战！” 索鲁博虚弱的翻上了战马，然后狠狠的挥舞着马鞭，但是他冲锋的方向却搞反了，齐人从南边来，他却冲向了北边。 “快跑，伟大的图腾抛弃我们了，我们不再是强大的图腾战士。” “统领跑了，我们也跑。” 图腾战士享受过妖魂的加持后，心里已经对图腾产生了强烈的依赖，现在没了图腾的加持，他们不仅丧失了力量，还丧失了战斗的勇气。 “追，不可放过一人。” 彭远航得知周恒要对付黑水靺鞨的图腾战士后，就知道这是一次十分难得的机会。 以往渔阳在与黑水靺鞨的战斗中总处于被动防守方，其原因之一是，主动出击攻入黑水靺鞨腹地的渔阳骑兵会遭到图腾战士的反击。 可以说，图腾战士的存在限制了渔阳城的对外扩张能力，因此，当有机会解决一批图腾战士时，彭远航当然不会客气。 他在请示周恒获得批准后，便带着渔阳的三千骑兵在哨骑的引导下，快速奔向了那批图腾战士。 当彭远航在行军的路上看到一个虚幻的铁甲将军对他颔首微笑时，他就知道那批图腾战士已经被拔除了爪牙。 “该死的齐人怎么会在图腾失灵时出现，肯定是他们的神插手了凡人之间的战斗。 我要回去告诉大萨满，让他唤醒黑水圣域的图腾神。” 索鲁博弯下腰抱紧马颈，疯狂的向黑水靺鞨控制的城镇奔去，此刻他不仅恐慌还愤恨，他愤恨图腾的失灵，也愤恨齐人不讲武德。 “嗖。” 一支利箭穿过了索鲁博的胸膛，他摔下战马时看到一个骑着枣红大马的将军正在弯弓搭箭。 随着所有图腾战士降的降、死的死，一只在天空不断盘旋的神骏雄鹰展翅飞向了北方。 伴随着一声犀利的鹰啼，雄鹰落到了一位黑水靺鞨部落萨满肩上，萨满抚摸着雄鹰的羽毛，口中不断发出“咕咕···”的声音与雄鹰交流。 交流完毕后，他拿出一些鲜肉喂食雄鹰，然后前往了部落中心的大帐。 “大汗，渔阳城隍参战了。” 第53章 徒太山神 “渔阳城隍竟然直接介入了凡人之间的战争，祂要违背腾格里（黑水靺鞨对昊天帝君的尊称）的意志吗？ 博尔瓜立刻举行祭神仪式，我们必须让伟大的徒太府君（徒太山脉的山神）明白齐人神只的劣行。” 昊天神庭掌控天、地、人三界众生，位于徒太黑水之间的黑水靺鞨自然也有昊天神庭的属神。 昊天的属神在虽然在打击反叛邪魔上立场一致，但也会因为分属不同的地区与子民引发一些内部冲突。 黑水靺鞨除了尊昊天为至高神外，更是宣称他们皆是徒太府君的子民，因此徒太山神在人道问题上天然倾向于黑水靺鞨部族。 事实上，有掌控横跨多州土地的徒太山神支持，才是黑水靺鞨最大的底气。 不然他们也不敢和黑水妖域的大妖合作，要是真的没有一点后台，黑水妖域的多脉妖族早就活吞了他们。 “遵命，伟大的可汗，我一定会让尊贵的徒太府君知道齐人神只的放肆。” 在大萨满博尔瓜的主持下，整个黑水靺鞨部落很快搭建好了祭祀神灵的露台。 作为黑水靺鞨的首领‘特古格汗’博克伊亲自与大萨满博尔瓜主持了祭祀仪式，在他们的带领下所有像山一样强壮的战士跪满了祭台四周。 “尊贵伟大的徒山府君，您的子民遭受了齐人神只的屠戮，我们请您给出指引，徒太与黑水的子民将完全遵从您的意志。” 黑水靺鞨的祭拜完全是将徒太府君放在火上烤，前段时间祂控制的区域出现了袭杀城隍的妖魔，已经让祂在地只一脉的声望受损。 虽然在后期祂也捕杀了不少黑水妖域的妖魔，但与大齐城隍一脉的裂痕还是没有彻底修复。 现在祂要是去问罪渔阳城隍，只怕那位盘踞在大梁城的都城隍就要坐不住了。 哪怕祂是掌控横跨多州徒太山脉的强大山神，当下也不是哪位都城隍的对手。 更别说现在大家还是战友，在冥府合力与反叛的鬼王们战斗了。 这个时候不管是祂还是那位都城隍，只要敢表现出一丝分裂地只一脉的苗头，掌控冥界的府君与判官就要找祂们谈谈了。 “我的子民，渔阳城隍只缉拿了附身在生民身上的妖魂，他并没有直接介入凡人之间的战争。 若是他敢派遣阴兵屠戮凡人，吾定会遣使问罪于他。” 地只一脉的底线在那里摆着，即便昊天帝君带领强大的神只前往了域外战场，冥界的府君与判官也换成了新神，但这个底线依然存在。 如果周恒真的以阴兵屠戮凡人，徒太山神都不用亲自动手，都城隍自己就要清理门户了。 毕竟现在凡人们没有被修行界的战斗大范围波及，就是因为地只一脉在全力维护祂们的底线。 如果祂们自己内部都不遵守，那些妖魔邪鬼们就更有理由不遵守了。 “尊贵的徒太府君，您的子民向伟大的腾格里（昊天）起誓，此战将会是凡人争夺生存空间的战争。 我们会为府君争取更多的土地与信仰，我们的战士必定像大山一样坚韧。” 徒太山神的回复让‘特古格汗’博克伊与大萨满博尔瓜明白，黑水靺鞨想要从大齐身上撕下一块肥肉的话，只能打一场彻底的凡人战争。 在当下超凡势力争斗的时刻，往日神灵之间的规则不仅没有变弱，反而变得更强了。 “善，生民有权力选择自己的生存环境。” 徒太山神最终也没有制止黑水靺鞨南下，因为这是生民自己的选择。 神灵不能屠戮凡人，也不会强行要求祂的子民，放弃改变恶劣生存环境的想法。 因此，最终黑水靺鞨还是要南下的，在大齐如此虚弱的时刻，他们无论如何也要啃下一大块肥肉。 祭拜的仪式草草结束，对于徒太山神来说这只是一件小事，毕竟不管黑水靺鞨战败还是战胜对他来说影响都不大。 只要黑水靺鞨不被灭族，徒太山神就不会管人族之间的正常争斗。 如果那位渔阳城隍愿意耗费神力治疗他的子民，从而间接影响战争局势，徒太山神也不会多说什么。 因为在漫长的生命中，祂已经见过太多这样的例子了。 大齐之前的大魏就有很多城隍神心系百姓，祂们中有不少人在救治子民时耗尽神力陨落。 但那又怎么样，大魏终归亡了，现在那里生活的还是那批人，只不过他们从魏人变成了齐人。 ‘特古格汗’博克伊举办完祭神仪式后，立刻召集了各个黑水靺鞨部落的头领。 “徒太与黑水的子民，你们听到了府君的神言，在腾格里（昊天）的见证下齐人的城隍神做不了什么。 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消息，论超凡力量我们比不过齐人，现在无畏的图腾战士用他们的生命为我们求得了一份保证。” “我的勇士们，现在这场战争彻底属于我们这些凡人了，我需要你们每个部落的战士，立即让他们备好弓箭长刀，我们要同时入侵整个幽州的北部。 勇士们，我们等的机会来了，在七百年前我们的祖先曾在幽州建立王庭，现在我们要回到那里，再次建立我们的汗国。” “尊敬的特古格汗，我们的战士随时可以出动，在寒冷的冬天齐人一定会变得更加软弱，我们的勇士足以撕碎他们的防线。” “伟大的腾格里赐予我们生命，浩瀚徒山所过之地皆是我们的领土，博尔瓜吹响号角、释放群鹰，我们的战争要开始了。” 恶劣的生活环境催生了黑水靺鞨强壮的体魄，由于每年有一半时间处于冬季之中，黑水靺鞨的士兵比大齐的士兵更加适应冬季作战。 这种情况在他们从草原汗国获得大量棉花后，变得更加突出了。 现在他们有适应冬季的特制棉甲，也有兽皮缝制的避风大帐，再加上野蛮的掠夺制度。 因此，他们的士兵同样期待南下征战大齐，并用在大齐掠夺到的物资，度过徒太与黑水之地漫长且难熬的冬季。 就在黑水靺鞨整军备战时，远在渔阳的周恒发现北地的‘黑蛇’开始掉头南下了，而且它的目标还不只是渔阳，而是整个幽州北部。 “大齐的衰弱太明显了，即便我压制了超凡的介入，黑水靺鞨还是要继续这场战争。” 第54章 幽州内乱 幽州与黑水靺鞨相邻的一方有八郡之地。 分别为，代郡、上谷郡、渔阳郡、兴隆郡、肥如郡、阳乐郡、黑山郡、东延郡。 其中渔阳下方便是幽州治所昌平郡，东延郡则是大齐最东北处，因此这两郡之地都属于大齐九边重镇之一，他们的士兵与物资都更充沛一些。 但这绝不代表幽州其他诸郡的兵力少，幽州郡十二、县九十六，这么大范围中三分之二的领土都与黑水靺鞨接壤。 大齐的幽州郡本质上就是一个大军营，除了繁华的昌平郡之外，其他几郡的百姓随时可能被征召为国护边。 因此，幽州其他边郡的战斗力也是不低的，加上有个幽州刺史这个本地最高长官居中协调，幽州整体防御力还是很有保障的。 但纸面上的数据高是一回事，真正的实际战斗力又是另外一回事，毕竟大齐的官员可不会像神只们一样遵守规则。 在周恒的气运法眼观测下，幽州的气运早已从镇边猛虎变成了多头巨蛇，这表明幽州内部已经出现了分裂。 现在有幽州刺史多方协调的情况下，大家还勉强算一个整体，但真正能凝聚几分战斗力就不好说了。 指望这样的幽州合力抵抗黑水靺鞨的入侵是不现实的，到时候真有边郡被破，幽州很有可能出现‘友军危难不动如山’的情况。 而且那些掌控各个边郡的武将，未必没有换个上司的想法。 毕竟大家都知道大齐这艘船已经漏水了，不想跟大齐一起沉没的话，还是早作打算为好。 至于神道交锋那些事，边将们根本不会在乎。 那些大神通者终归离边将们太远了，他们能在不背叛人族的情况下为自己争取利益，就已经是尊重神灵的表现了。 “彭将军，黑水靺鞨即将全面南下，你立刻将这个消息通报幽州刺史。” “末将领命。” 黑水靺鞨入侵渔阳与全面南下完全是两个概念，彭远航有信心守住渔阳城，但他对幽州其他边郡并不放心。 他知道只要让黑水靺鞨在幽州取得落脚点，这场战争就很难在短期内结束了。 当被占领区的大齐百姓在刀剑的逼迫下，不得不为黑水靺鞨打造的战争装备时，这场战争将变成残酷的消耗战。 除此之外，拥有了城池防御的黑水靺鞨，也会很难被大齐士兵驱逐。 因为黑水靺鞨不是正常的草原战士，他们是半耕半渔猎的民族，他们的士兵不仅精通骑术，还同样精通下马步战。 “尊神，若是有边郡被攻破，我们是否要出兵收复失地，如果需要的话我们现在就要扩军了。” 沈颜这段时间以来心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已经从大齐的官员转变为了周恒的下属了。 特别是在周恒击杀来犯的万余妖兵后，他就认定周恒是一位值得追随的神主。 因此，他想让周恒的势力范围变得更大，这次战事让他看到了扩充势力的机会，他认为周恒应该趁机将整个幽州拿下。 如此一来，他们不仅可以统合其他边郡的力量抵御黑水靺鞨南下，还能静观大齐各地势力的争锋。 “扩军，幽州兵力渔阳、东延两郡最富，如果我们都不出兵，幽州就真的没人管了。” “遵命，属下这就去主持扩军事务。” 由于渔阳的百姓长久以来都处于临战状态，而且城隍神也显露过祂的慈悲。 因此沈颜的招兵计划进行的非常顺利，知府衙门刚下发告示没多久，就有不少青壮自带武器前往渔阳军营报到了。 而昌平郡的情况与渔阳情况完全相反，作为幽州的治所又是整个幽州最富裕的地区，按理来讲昌平郡应该是幽州最有战争潜力的地方。 但实际情况却完全相反，在接到渔阳守备将军彭远航的示警信后，幽州刺史府就先乱了起来。 “刺史大人，当今幽州贫瘠，无力再供养一批新的军队了，请大人向朝廷奏明我们的难处，求朝廷尽快调拨援军。” “如何调，从哪里调？现在朝廷的局势你们不是不知道，朝廷的军队不仅要防御边镇，还要威慑那些趁乱起势的诸侯。 朝廷自己都捉襟见肘了，那有多余的兵力支援我们。” 幽州刺史张立诚是铁杆的勋贵派，他的伯父正是当今执掌朝政的徐国公张士杰。 不过大将军的名号虽然响亮，但出了大梁城就没那么好使了，张立诚被调往幽州已经半年有余，本来他和同僚们相处的还不错。 可自从大将军带领勋贵们立年仅六岁的渤海王为帝后，他的处境就有些尴尬了。 幽州保守的势力虽然明面上不说，但私下认为以张士杰为首的勋贵势力在违法把持朝政。 激进与叛逆一点的派系就更不用说了，他们恨不得赶走张立诚这个幽州刺史，另立中山王萧继申为正统。 好在幽州有重兵把守，勋贵们与保守派在此地拥有绝对的话语权，不然张立诚这个刺史早就被架空了。 可即便如此，真遇到黑水靺鞨全面入侵这样的大问题，幽州各派系本来被压制的不满还是会爆发的。 “没兵，那支援一些钱粮总可以。” “可行，但不会多，朝廷现在实际掌控的地方不多，耗费钱粮的地方却不少，因此很难抽调大批粮草支援我们。” “没有援兵、也无粮，那让我们幽州的将士如何卖命。” “林大人注意你的言辞，我们身为朝廷命官本有守卫幽州的职责，不然朝廷要你做什么，难道听你空口抱怨扰乱军心吗？” 刺史张立诚都说出扰乱军心这样的话了，主管幽州财政的林平松只能闭嘴了，但涨红的面孔证明他并未信服。 “高将军，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刺史大人，末将觉得我们应该招募一批乡勇做后备军，其外请刺史大人授予渔阳、东延两郡便宜行事之权。 若真有边郡被破，渔阳与东延这两个有重兵把守的地方也可以快速支援其他边郡。” 张立诚本来以为幽州的文官集团是个麻烦，但宣威将军高元培的话让他明白幽州武将们也不是省油的灯。 授予便宜行事权看起来没什么，但若是渔阳、东延以此为借口出兵控制其他郡县该怎么办。 不过张立诚已经拒绝了文官们求援的办法，就不能再拒绝武将们的方案了，不然就该他自己出主意了，自己背锅了。 “高将军此法虽有些不妥，但此时幽州战事危急，等不得十全十美的方法，本刺史就采用高将军的建议。” 随着昌平府传出的刺史授权，本来幽州气象的多头巨蛇身上脱落下一条蛇， 那条蛇不仅没有对抗南下的黑蟒，反而将目光盯上了自己身旁的同伴。 第55章 边郡世家的反抗 幽州东延郡作为大齐最东北处的边镇重地，不仅兵甲充足、粮草也不是很短缺。 但是东延郡有一个大问题，或者说幽州诸郡都有同样的问题。 那就是兵权长期被边郡将门世家把持，这些边郡世家子弟世代为国守边，战斗力与忠勇血性都是有的。 可这样的边郡将门世家在大齐只能算个地方豪强，他们很难进入京城中枢为官。 因此，不满就这样一代代积攒下来了，当京城动乱勋贵们趁机把持朝政后，这种不满更是达到了顶峰。 当勋贵们为了维持对幽州边军的掌控权，有意无意的以勋贵子弟替代边将时，那些边郡将门世家再也忍不了了。 “父亡兄继、兄亡弟继，战事一出我们边郡子弟那家不挂满白帆，更有甚者家中男丁近乎绝迹。 可我们拼命换来了什么，换来了三河士族与京城勋贵对我们的排挤，用到我们时他们称我们为边郡良家子，用不到我们时他们就随便找个虚职打发我们。” 东延郡守备将军赵瑱手拿幽州刺史发来的授权文书，对着自己属下的将官怒声质问。 “兄弟们现在机会来了，高将军为我们求来了刺史授权，我们幽州儿郎可以选择如何在这乱世立足了。” “将军大人可是要聚兵起势，此举不妥，渔阳重镇被勋贵一脉把持，加上黑水靺鞨即将南下，此时我们内部实在经不起一场动乱。” 赵瑱的副将孙绍同样是边郡将们世家出身，他同样不满朝廷的排挤与打压，但他知道现在大敌当前，他们内部绝不能发生动乱。 “孙将军想差了，我们不是要谋反，我们是要自保，我们抵抗黑水靺鞨，也遵从朝廷的军事调令，但我们将不再接受朝廷的官员任命。 幽州是我们幽州人的幽州，我们有能力管理好幽州，用不着那些高座庙堂的老爷们指手画脚。” “将军，可是···” 孙绍本来还想反驳，但他突然发现往日的同僚都转头盯向了他。 直到此时他才明白赵瑱说的‘我们’是什么意思，他这个对朝廷还有些忠心的人，原来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成为了东延军中的异类。 “孙将军，想想你统领的将士，他们哪一个不是幽州子弟，可再看看我们头上的上官，他们有几个是幽州良家子。” “哎，朝廷待边郡子弟何其薄也，事已至此末将愿听将军调遣。” “好，孙将军到底是我们自家兄弟。” 东延郡守备将军赵瑱将手收到背后摆了摆，示意孙绍身后的甲兵还刀入鞘。 “既然今日跟兄弟们把话挑明了，瑱就不藏着掖着了。 肥如郡守将邓堪现在已经封锁了辽西通道，自此幽州一分为二，辽西之地还归刺史与渔阳的昭武将军，可这辽东之地以后就归我们边郡子弟了。” “诸位兄弟且看，辽东之地共有肥如、阳乐、黑山、东延、视水五郡之地。 幽州地形两头大中间窄，只要我们守住辽西走廊，辽东五郡之地就能自成一统。” “我们东延有三万甲兵，加上肥如与视水的两万余甲兵，整个辽东之地很快就会被我们东延军全部掌控。 到那时，我们就再也不是任由朝廷随意摆布的边将了，当然我们也不会叛乱，我们只要一个庇护之所，用以躲避来自朝堂的明争暗斗。” 赵瑱抽出宝剑钉在木案上，然后拿着剑鞘指向身后悬挂的州郡地图。 “将军黑水靺鞨即将南下，我们现有的兵力能够守住整个辽东之地吗？” “当然能，幽州郡十二、县九十六，其中将门世家大都站在我们这边，随着扩军的开始，辽东之军的力量很快就会超过辽西地区。 只要我们扛过黑水靺鞨的前期攻击，他们自己就会去找更好啃的骨头。” “将军，怎么会有那么多将门世家站在我们这边？” 赵瑱冷笑一声，将剑鞘点了点地图上的京师大梁城。 “当然是边郡将门世家早就在谋划今日之事了，大梁城的老爷们会合纵连横，我们这些边郡子弟也不是死人。” 听闻赵瑱的答复，孙绍彻底死心了，也是朝堂上的诸公可以通过小皇帝玩各种权谋，边郡世家们也可以跳出棋盘脱离他们的掌控。 “龚性、高帆，你二人即刻持刺史授权前往阳乐、黑山两军，接下来我们辽东要整合所有力量抵抗黑水靺鞨的入侵。” “诺。” 随着阳乐与黑山两郡被东延军掌控，拥有十二郡土地的幽州被彻底分为了两半。 相对富裕一些的辽西七郡暂时被朝廷掌控，而那苦寒贫瘠的辽东五郡成为了实质上的地方诸侯。 不管东延守备将军赵瑱与幽州宣威将军高元培到底有什么打算，他们终归算是聚兵起势了。 风云突变下的幽州，在周恒的眼中变成了一条多头蛇（辽西七郡）与一条白铁之蛇（辽东五郡）联合对抗南下的黑蟒。 只不过那头多头蛇的力量正在逐渐流失，那条白铁之蛇正在慢慢变得强壮。 “沈颜，你说天下的局势为什么变得这么快。” “尊神，天下有野心的人很多，就连我也有一些野心报复，朝堂失序、无力统管各地后，他们自然会跳出来。” “是啊，有野心的人太多了，乱世是生民的搏命场，也是野心者的欢乐场。” 周恒即便有气运法眼，能够看到幽州的大概局势。 但他并没有给自己开看透人心的法眼，所以就算是他，也无法看透幽州诸将各自心中的小算盘。 不过这也没什么，他不会轻易给自己开‘人心法眼’，他怕自己看透人心后，对所有的人都会失望。 “昌平郡支援的钱粮到了吗？” “到了，幽州长史林平松、林大人，亲自押送州府的粮草到达了渔阳，他说刺史大人让他留下来帮助我们渔阳守军调配各地物资。 不过他还说，昌平郡能支援的粮草有限，朝廷的援助还未抵达，东延郡那边只怕接不到州府的援助了。” 林平松到底是州府的长史，他已经尽量说的委婉了。 其实他知道，刺史张立诚在无力调配大量粮草与援军的情况下，有意放弃贫寒的辽东五郡，他已经命令肥如守将邓堪驻守辽西走廊了。 不得不说刺史张立诚与东延郡守备将军赵瑱想到一块去了，他们都打算放弃对方保全自己。 “没想到我们也会成为东延起势的因素，刺史张立诚到底是勋贵派，我该说他是善待渔阳，还是说他苛责东延。” 第56章 观病痛法眼的强大 辽东五郡的自立，幽州刺史张立诚不会感觉不到。 不过他不仅没有为此事担忧，反而心中的压力减轻了不少。 现在不再是他暗中放弃辽东五郡了，而是辽东五郡守将叛乱脱离了幽州的控制。 因此，张立诚立刻向朝廷发去了急报，他要将辽东五郡边将的叛乱做实，也顺便将提议放权的宣威将军高元培丢出去顶罪。 但是宣威将军高元培毕竟是幽州军事最高长官，指望已经开始反抗的边郡将士们，自己押送他们的将军入京城是不现实的。 最终，高元培只不过走了个过场，就在亲兵的护卫下前往了辽东地区。 自此，勋贵们把持的辽西七郡，与边郡将门世家把持的辽东五郡彻底决裂。 名义上依然听从朝廷调令的辽东五郡，也开始打造他们的行政体系了。 有着黑水靺鞨入侵的压力，朝廷不想彻底逼反辽东五郡的话，只能下诏令安抚，不过这样也会坐实边郡世家对辽东五郡的掌控权。 辽东五郡在扩军备战，渔阳城也在完善防御，周恒向渔阳下属的六县之地各派遣了五百阴兵，并令六县之地重修城隍庙。 接下来，他打算将六县之地的城隍庙与他的郡城隍庙连通，如此一来，他可以快速抵达各县救助分散在各地的渔阳守军。 至于下放各县的阴兵们，他们会是最好的斥候，他们会时刻关注黑水靺鞨的入侵情况。 在周恒扩建他的城隍法域时，他的神道下属也没闲着，黎海白这个荣驰战队的队长，正带领慧明大师‘慰问’他的老东家嘉岭山山君。 “慧明大师，你们真的能够降服山君吗？我们的事不着急的，若是因为帮助我们导致您的师兄弟受伤，那就得不偿失了。” 通过神篆之间的联系，黎海白能够与慧明大师直接交流，他是真心不希望当下泰星人类最强的盟友出问题。 “黎施主请放心，我的师兄弟都是有修为在身的人，而且嘉岭山的那只猛虎并非无名之辈，他有多少能耐，我们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那就好，大师这边走，那山君喜欢在半山腰狩猎。” 黎海白带着八个脑门清凉的光头与七名玩家，从嘉岭山山脚下进入了山君的领地。 作为泰星神灵直属上司的马志刚同样也在这支队伍之中，终归是荣驰科技给的合同太香了，马志刚也跑过来享了一份高薪。 （为保持主神的威严与神秘性，泰星被转化为神灵的人并不知道马志刚的真实身份。） 能做到马志刚这份上的也没谁了，现在作为他下属的杜映阳（荣驰科技老板）不仅的给他打工，还的给他发工资。 当领导和下属是同一个人，这中层可就真成工具人了。 “队长，我们搞掉山君后，真的能转职吗？” “那当然了，只要我们搞掉领主，我们就是自由人了，到时候我们直接投靠慧明大师的松香寺转职‘武僧’，岂不是比做那山君的伥鬼好得多。” 黎海白知道‘鬼神争霸’游戏让玩家成为‘鬼神领主’的子民，是他们控制的玩家的一大阻碍。 如果不把这个问题解决，他们控制的玩家战队在后期，根本无法压制逐渐变强的其他玩家群体。 因此，他找到了慧明大师来解决山君，想要以此验证‘鬼神争霸’游戏是否挑食。 如果‘鬼神争霸’游戏不挑食，连玩家的领主也能回收积分的话，他会带领职业战队让尽可能多的玩家成为自由人。 他知道只要解开领主与积分获取方式这两个问题，大部分玩家还是会下意识偏向于人类方阵营的。 毕竟正常的玩家看到猛兽食人的时候，即便不会救npc，也会把食人猛兽当做boss攻略。 “不对啊，这游戏名叫‘鬼神争霸’，我们搞掉自己的‘鬼神领主’后，是不是就偏离主线了。” “老丁，想想你的身份，你是荣驰战队的队员。 杜总让我们试探游戏的多种发展路径，我们就要执行公司的命令，你不是在玩游戏，而是在工作。” “抱歉队长，我这做惯自由职业者了，还没适应打工人的思维，为了奖金请务必让我第一个上去砍山君。” “想什么呐，我们是带路党，真正的主力是慧明大师和他的师兄弟。” 在黎海白与丁应山这两个熟悉嘉岭山的玩家带领下，慧明大师一行人很快锁定了那只绿眼黄皮的猛虎山君。 “我就知道你们这些人形伥鬼不可靠，算了，等我收拾完这些和尚再将你们做成人干打牙祭。” “山君施主你病了，不如跟我们回松香寺疗养。” “你才有病，本君看你们心胆都坏了，竟然敢来找本君麻烦，谁给你们的底气。” 山君的咆哮引起了巨大的狂风，它纵身一跃遁入风中，随时准备攻击那几个身蕴佛光的和尚。 但那些和尚不悲不喜的竖立，完全没有一丝看到大妖的恐慌。 这道不是他们拥有碾压山君的力量，而是在他们眼中这头威猛的山君确实病了，而且还是全身上下多处有病。 慧明大师带过来的师兄弟都是他的属神，他加入周恒神道时就获得了‘观万民病痛法眼’，这道不凡的权柄在晋升后，更是能看透大部分生命身上所具有的病痛。 因此，在慧明师兄弟眼中，这只威猛的山君只不过是一个外钢内腐的样子货。 “嗷呜···” 剧烈的狂风将黎海白等玩家吹的东倒西歪，在他们努力抱住大树防止被吹走时，那头猛虎山君从狂风中探出头朝领头的和尚咬去。 “虎魄御风确实厉害，但你的虎魄有‘病因’” 慧明大师现出金刚怒目之像，右手的降魔杵直接攻击他看到的‘病因’，于此同时他的师兄弟也纷纷攻向山君的其他‘病因’。 说来也奇怪，和尚们的琉璃佛光明明在攻击狂风，但山君好像糟了重击一般，顷刻间从狂风中跌落。 它的口中不断流出鲜血与黑烟，那些黑烟化作一个个人影跪拜在慧明大师面前。 受伤的山君还想反抗，但此时的它肉身已经站不起来了，那些和尚一击就让它几乎失去了对自己身躯的控制权。 “刚才的攻击是怎么回事，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山君，之前我说了你有病，我们只是将你的‘病因’全部引发了。” “大师我还有救吗？我愿意成为你们的护山灵兽。” “我能看到你的‘病因’，但我并不擅长治病。” 第57章 思维的转变 嘉岭山山君走了，而且走的并不安详。 慧明大师等人对它‘病因’的攻击，就像十几个大汉拿着降魔杵对它进行爆蛋伤害一样恐怖。 嘉岭山君认为自己能忍着深入骨髓、直击灵魂的痛苦体面求饶，已经算是妖魔中的硬汉了。 可惜慧明大师没看懂它的坚强，执意要将它送往极乐世界进行治疗。 于是称霸一方的嘉岭山山君就这样走了，只留下了它那硕大的虎躯，与躲在妖躯中瑟瑟发抖不敢显形的妖魂。 本来嘉岭山山君以为自己会被大和尚们超度，毕竟出家人讲究个慈悲为怀，那些和尚都把它杀了，应该不会再灭了它的妖魂让它魂飞魄散。 但它算漏了一种人，那就是被它称为‘人形伥鬼’的玩家们。 “队长，山君躺平了，要不要回收啊。” “别动，放着我来。” 黎海白拔出腰间的匕首，砍断了刚才在狂风中刺穿了他小腿的树枝，然后拖着一条绵软无力的腿，快速蹦向嘉岭山君的尸身。 “黎施主你受伤了，我这里有松香寺的秘药，你先拿去用。” “些许小伤不碍事的，多谢大师慈悲，我先试试回收山君的尸身。” “好，妖魔是否能回收事关重大，请黎施主放手施为。” 黎海白通过神篆之间的交流，获得慧明大师的准许后，将手伸向山君的尸身并唤出了游戏的积分兑换面板。 “是否提交‘病变的虎妖’与‘虚弱的妖魂’。” “提交。” 随着黎海白确定提交，山君的妖躯与妖魂顷刻间顺着他的手掌消失不见，好像他这个小小的玩家吞噬了巨大的山君一般。 事实证明‘鬼神争霸’游戏一点都不挑食，只要有灵魂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动物、妖魔它都来者不拒。 “队长怎么样，有收获吗？” “有，而且还是大收获，boss就是不一样，山君不仅给我们提供了三千积分，还爆出了加属性的丹药与‘虎魄御风’神通。” “‘神通’，听名字就比技能、功法厉害的多，‘鬼神领主’身上都有这种好东西吗？” 面对好奇的队员们，黎海白大气的对所有队员公开了丹药与虎魄御风神通的物品介绍。 “山君虎骨丹，服用后可同时增加体质、力量、敏捷各五点，增长上限为20点属性值。 虎魄御风，可消耗能量化身为风，化身为风时消除实体转变为能量类生命，能御风飞行、也能御风攻击敌人。” “妈耶，这才是‘鬼神争霸’游戏正确的打开方式吗？老老实实做领主的子民，几年下来也得不到这样的回报。” 荣驰战队的玩家们感觉自己发现了‘鬼神争霸’的真相，之前他们费尽心思做积分任务，两个月下来等级确实是提升了，但也只获得了一点自由属性。 （鬼神争霸游戏每升一级，会获得一个自由属性点。） 现在山君赠予的丰厚回报，使他们感觉之前的自己太天真了，事实证明联合npc搞领主才是他们这些玩家的通天之路。 “多谢慧明大师相助，我的验证通过了。 大师那东西并不挑食，上交了山君的肉身与灵魂后，它给予了我充足的奖励。” “我佛慈悲，想来山君与‘游戏’是认识的，它去了‘游戏’那里应该会得到很好的治疗。” 因为玩家降临大齐世界后，会成为‘鬼神领主’的子民，所以黎海白与慧明大师断定大齐的妖魔与‘游戏’是有联系的，或者说它们之间是相互合作的盟友。 “山君都被‘游戏’抽筋拔骨做成属性丹了，就连承载天赋神通虎魄也被抽出来了，这还治疗啥，怕不是到它腹中团聚去了。” 黎海白听到慧明大师说出的‘治疗’二字后，心中忍不住的吐槽了起来，大齐世界的人还是单纯了些，熟人才最好收割的对象嘛。 “慧明大师，玩家的事情您都知道了，我想交给您一部分我们控制的玩家，今后您有什么脏活累活都可以交给他们做。 大师不要推辞，他们是代表我们泰星人类去松香寺报恩的，我们会在泰星世界赋予他们足够的回报。” “黎施主不必如此，我帮你们就是在帮本界众生，用不着谢、更用不着报恩。” 慧明大师愿意帮黎海白对付嘉岭山山君，完全是出于两界众生互惠互利的缘由，他从未想过从危若累卵的泰星人类处获得什么好处。 “既然如此学生黎海白恳请法师大开方便之门，将玩家们收为护院武僧。 如此一来，可让后续进入的玩家看到新的职业方向，使他们不会在尽力供养那些‘鬼神领主’。” “善，松香寺确实需要一些俗家弟子。” 荣驰战队的队员在讨论‘神通’的强大，他们的队长却在为他们安排后续的道路。 现在他们这些没有身份、无法开口交流、不明品行的家伙，终于有机会转职成为‘武僧’了。 “兄弟们，慧明大师认为我们敢潜伏到妖魔身边，并趁机寻找正义之士铲除妖魔，就证明我们是心有慈悲的勇义之人，所以他准备将我们收入松香寺。” “慧明大师不愧是得道高僧，他竟然能看透我内心的纯良，我一定要拜他为师。” “终于能转职了，我要做金刚大武僧。” 玩家们本身对转职是非常期待的，他们在了解大齐世界丰富多彩的社会形态后，早就烦透了在山上陪着领主当野人的日子。 现在可以从妖魔阵营转跳到人类阵营，还能获得更高的自由度，他们自然求之不得。 黎海白交代队员们跟随慧明大师去松香寺后，便前往了‘察三界善恶神殿’，荣驰战队真正的掌控者杜映阳正在那里等他。 “怎么样了海白，我们的计划成功了吗？” “成功了杜总，收获远超想象，除了积分与强力的加属性丹药外，我们还获得了山君的本命神通。” “它不挑食简直太好了，海白接下来你写一份详细的攻略流程，我要让已经进入游戏、还有未来会进入游戏的玩家都改变一下思路。 玩家们就该打boss，老老实实玩领主游戏是没有前途的。” “好的杜总。” 在黎海白与荣驰战队队员的努力下，一份如何反推自家领主的详细攻略很快出炉。 这份超过万字的详细攻略，在最近大火的‘鬼神争霸’游戏圈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同时也改变了玩家们对‘鬼神争霸’游戏的游玩思维。 第58章 逐渐完善的情报室 “鬼神争霸真正的打开方式，隐藏在你身边的开局大礼包。” “新手必看，如何快速跳过‘鬼神争霸’的养成阶段，直接强势崛起。” “论玩家如何自己成为‘鬼神领主’。” ······ 在荣驰科技与大量科技公司的舆论引导下，一时间大量关于如何快速攻略领主，获取游戏第一桶金的帖子爆满了‘鬼神争霸’的玩家圈。 当内测玩家们发现自己还在玩领主种田游戏，并努力提升等级企图晋级‘武侠时代’时，黎海白带领的荣驰战队已经跳到‘仙侠时代’了。 面对如此巨大的游玩差异，他们的内心无疑是崩溃的，大家都是玩家，荣驰战队能做的事，为什么他们做不成。 当荣驰战队放出‘山君虎骨丹’与‘虎魄御风神通’的介绍后，‘鬼神争霸’游戏圈的舆论更是被推到了顶峰。 “这就是职业战队与普通玩家的区别吗，你们真的玩的是一个游戏吗？” “感谢大佬分享经验，我已经想好怎么招待我的‘领主’了。” “竟然还能加入门派学习功法，那我们为什么要为那些‘领主’服务。” 随着事情的发酵，大量的游戏战队也纷纷站出来，表明他们也会尝试这种新的攻略方式。 在那些职业玩家与科技公司的引导下，‘鬼神争霸’这款游戏在玩家心中的定位正在发生偏移。 原本老老实实种田的内侧玩家，也一个个长出了反骨，以至于他们各自的领主都发现，自己的子民最近看它们的目光好像变得热切了不少。 荣驰战队的攻略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玩家们的想法，同时也对个别少数的内测玩家产生了暴击伤害。 那些人就是周恒之前在大梁城做缇骑副尉时，抓捕囚禁的那五名追随‘五通’邪神的玩家。 虽然后来周恒离开了北城缇骑司，但新上任的北城缇骑校尉何伟根本没留意到他们的存在。 因此，他们五个依然被关在北城缇骑卫所的牢房，属实是牢底坐穿的典范了。 “漆砜，你看荣驰战队发布的攻略了吗？” “当然看了，问寒大佬没想到领主还能爆神通，当初我们要是把‘五通’搞死，说不定就能获得善财神通了。 以现在大齐银两与我们现实货币的兑换比例，我们要是获得了善财神通，岂不是直接实现财务自由了。” 漆砜极其眼热黎海白的收获，作为同一个段位的职业玩家，他没想到李海白会在‘鬼神争霸’游戏中领先他们那么多。 本来作为职业选手又是内测玩家的他们，也是有机会获得大公司职业合同的。 但那些面试官一听说，他们被困在北城缇骑司暂时出不来后，瞬间就改变了和善的态度。 态度差的让他们直接离开，态度好的告诉他们什么时候获得自由能为公司工作了，就可以再次去面试。 “是啊，最好的机会就这样流失了，我现在明白‘鬼神争霸’为什么不给我们开通语言交互系统了。 估计游戏运营团队也是担心，我们在前期依靠npc获得太强力的神通，从而对后续入驻的玩家形成压倒性优势。” “淦，现在我们的游戏角色还被关在北城缇骑卫所，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不会游戏公测了我们还在被关着，这么大的bug，游戏策划也不管管。” 漆砜在游戏中的牢房试了很多自杀方法，但那些缇骑精明的很，在他们的“照料”下漆砜直到现在也没能成功脱身。 “不能再等了，一步慢步步慢，我们必须尽快重获自由，趁游戏公测前获取一些优势，不然等玩家大规模入驻时，那些职业战队就不会考虑我们了。” “问寒大佬，你准备怎么办。” “联系黎海白，他在游戏世界人脉广，只有他才有可能找人进入北城缇骑卫所杀死我们。” “确实是个办法，就是不知道现在的黎海白还看不看得上我们。” 黎海白作为职业玩家，在做电竞选手时曾与陆问寒做过一段时间队友，因此陆问寒有黎海白的联系方式。 “海白，我是问寒，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打通黎海白的电话后，陆问寒将他们五个的情况大致诉说了一遍。 “npc可不会轻易去缇骑卫所杀人，问寒你得给出合理报酬，不然我就算找到关系，也没办法帮你们脱身。” “海白，我们愿意成为荣驰战队的下属小队，我们可以签订一份正常的劳务合同。 给我们三个月无薪试用期，如果在此期间我们不能创造足够的价值，我会支付合同的违约金。” “好，合同这就发给你，你签订后我会尽快找人帮你脱身。” 陆问寒五人本身的价值不值得黎海白耗费资源帮助他们，但他们有一个不容忽视的外在价值，那就是他们身处大齐的都城。 大齐这个国家很大，大到荣驰战队的人分属在世界各地，短期内连集合的希望都没有。 当下荣驰科技吸纳的上百内测玩家中，并没有身处京师大梁城的玩家，因此陆问寒五人对黎海白来说是有价值的。 只要他们成为荣驰战队的下属，黎海白就能通过他们了解大梁城的真实情况，这对于荣驰战队的情报室而言，将是一个特别好的消息。 有了大梁城的情报与各地区的零散消息，能让荣驰的情报室更快分析出大齐的社会局势与将来有可能会发生的大事件。 至于如何帮陆问寒他们脱身的问题，黎海白心中已经有了一些想法。 他准备找那个名叫杨元奎的大齐邢国公府少爷帮忙，虽然他们之间并不熟悉，但他能拿出足够的报酬让杨元奎提供帮助。 一切与黎海白想的差不多，在香火之力的诱惑下，杨元奎决定找人试上一试。 现在的杨元奎凭着‘观自我过往法眼’的神奇，已经考取了秀才功名，因此他在邢国公府内的地位有了显着的提高。 在当前勋贵当权的大梁城，邢国公府出身的杨元奎要弄死几个入狱的邪教徒，简直是太简单了。 最终他只花了二十两银子就买了陆问寒五人的命，收钱的缇骑还热情的表示可以选择邪教徒的死法，刀剑、水侵、吊梁反正只要他会的都可以选。 就这样，陆问寒他们终于解脱了，有了这次的教训，今后他们一定会极力避免自己再次被俘的可能。 “黎海白真厉害，我们终于自由了。” “自由？你想的挺美，荣驰战队的情报室发来了一大堆文案，接下来我们要成为大齐社会调查员了。” 第59章 龙神陨，苦海现 大齐，永安元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周恒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按理来说，到了周恒这种层次不应该再做梦了，低维信息的反馈不可能影响他的高维真灵。 他的低维灵魂也成为了城隍神，普通的外界信息同样很难影响到他的灵魂。 但这次‘梦’的来源比较奇特，它源于周恒的城隍神篆，那些信息自神篆中涌出，化作了如同‘梦’一般的梦幻场景。 周恒在那里看到了一条巨大的黄龙，祂在幽州的山川土地上恣意游动，坚实的泥土像温柔的海水一般将祂包裹。 在祂的身边幽州宛若大海一般柔软，陆地山川随着祂的游动起起伏伏，祂不像大海的君王，更像是幽州土地孕育的灵魂。 幽州有十二郡、九十六县，如此大范围的土地组成了祂的身躯，浩大神圣的祂仅仅行走于大地之上，便能够改变整个人间界的地形。 可就这样强大的巨龙，在游动中正在逐渐变得虚幻，最后更是化作点点荧光消失不见。 祂消失后，宛若活物般的幽州土地也重归沉静，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沉静的土地山川好像没有了灵魂一般丧失了活性。 而且，没有的活性的幽州大地正在慢慢下潜，边境上的海水逐渐倒灌而上。 “苦海龙神陨落了吗，这真是足以改变人间界的大事。” 大齐世界的幽州在远古时期并非完整的陆地，而是一片汪洋大海，并且还直通浩瀚东海。 那时幽州的生灵只能生活在零星的小岛上（现在各大山的山顶），每次海水涨潮退潮都会对小岛上的生灵造成致命的打击。 不仅如此，那时临近幽州的青、魏、并三州地区也常会被海水倒灌，造成洪水肆虐的灾难。 因此，那时的幽州被称为苦海，祂不仅是幽州生灵的苦海，也是青、魏、并三州百姓的苦海。 后来的幽州之所以成为现在这样的陆地，是因为远古时期的苦海龙神敖臻加入昊天神庭后献土拒海所致。 可以说，数千年以来幽州的生灵都生活在敖臻的庇护下，没了这位强大龙神的庇护，这片大地终会再次回归东海的怀抱。 由于幽州的特殊情况，幽州的城隍、土地、山神、河伯实际上不仅是地只一脉的神灵，同样也是苦海龙神敖臻的属神。 敖臻的陨落让幽州神灵的神篆出现破损，授予他们神灵伟力的一根支柱断裂，幽州地只的神篆自然会产生反馈。 “昊天帝君出征已有三十余年，期间很少传来强大天神陨落的消息，没想到这次陨落的竟然会是幽州的支柱。” 没了苦海龙神敖臻的支撑，幽州的土地必然会再次下沉。 那时东海的海水将会重新填满幽州，幽州接近千万的人族与无数生灵将会流离失所。 “决定大齐与人族万民命运的不是王朝争霸，而是更高层的世界战争，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现在再看黑水靺鞨的入侵、东延军建立的辽东政权、勋贵们明争暗斗把持的辽西七郡，周恒只感觉到一种浓浓的荒谬感。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各个势力的政治斗争显得如此可笑，他们还在谋划着如何攫取利益，如何打击对手。 可当跟随昊天帝君出征的苦海龙神敖臻陨落后，他们的争斗的一切意义瞬间失去了根基。 当东海之水倒灌、苦海再现，他们只能抱着自己的野心溺死在世界的变革中。 “却是我想差了，两界战争何其险恶，我还想经营一地、暗中崛起，当真是天真可笑。” “今天苦海龙神陨落幽州将覆，明天说不得地母元君身陨，人间大地再次化为浊气回归世界本源。 到那时，什么妖、魔、邪、正都得失去存世之基，恐怕只有那些大神者才能存活，而且他们还能在世界物质返还能量时，为自己捞上一笔进步的资粮。” 苦海龙神这种强大神灵的陨落，不仅让幽州内部的争斗变成了笑话，也狠狠的迎头一击将周恒唤醒。 两个世界正在发生战争，随时可能有倾覆之危，哪有时间让他慢慢发展。 现在他该将自己的目光从大齐世界离开，真正注视低维的无数世界了。 周恒之前有一种懈怠心理，他不认为世界的局势会变化那么快。 这种心理在他看到‘玩家’群体出现，与借助‘玩家’下属窥见泰星世界后变得更多了。 当时他认为泰星世界既然派‘玩家’入侵，那就有可能是它们在正面战场上并没有取得太大的优势。 毕竟昊天帝君与祂的神只军团，已经与入侵者对抗了三十余年，期间大齐世界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动。 但现在他明白了，泰星世界有可能只是在单纯的多线作战，它们在有优势的情况下，正在尝试开辟第二、第三战场。 ‘玩家’是它们的工具，起不起作用都无所谓，只要是能尽快击败昊天神庭的方法，它们都不介意试一试。 “我终究不是天生具有神性的伟大神灵，我本以为自己能从世界的角度看待大齐，已经算不错了。 但我还是太浅薄了，我应该超出大齐世界与泰星世界的束缚，从更广泛的角度思考未来的发展方向。” 周恒曾经只是普通人，他获得力量后也没能瞬间改变自己原本的思维方式。 不过现在他觉悟了，他将自己高维真灵的注视从‘大梁城之乱’的故事上离开，让这个幻境世界重新坍塌回了单纯的故事。 然后，他将这个单纯的故事信息，不断的向外界投放， 原理类似于地星向宇宙发射信号，为此周恒还用神力制作了一款加强信号的小法器。 由于高维真灵的存在，周恒可以随时降临到这股信息之中，他会在后续不断为这股信息补充能量，直到它们被其他世界的生命接收。 现在对他而言，最大的难题就是泰星邪神是否截取这些信号。 不过这些信号只是一个单纯的普通故事，邪神们关注的可能性并不高。 这也是周恒为何不单独将自己的信息向外界投放的原因，他投放‘大梁城之乱’这个模糊的故事信息，就是在防止被入侵者锁定。 大齐世界外，大量的邪神正在不断进攻世界的壁垒，昊天与祂的军团也在尽力修补世界漏洞。 “咦，有人打算传播求救信号吗？” 一只巨大的触手邪神，从虚空中抓捕出了一缕信息。 祂品尝后发现这缕信息只是一个单纯的故事，便不再管这缕无关紧要的信息了。 毕竟大齐世界时刻都在向外界发散不同的信息，祂即便再厉害也不可能将所有信息全部截取。 祂与祂的属神主要目标还是防止昊天帝君向外界传播信息，至于大齐世界散发的普通信息，祂们并没有功夫理会。 “成功了吗，接下来就等其他生命为我书写故事了。” 第60章 承载幽州 ‘大梁城之乱’的故事能够投放成功，对周恒来说无疑是一个极好的消息。 接下来，只要有其他世界的生灵接收到这缕信息，并为他书写故事。 那么他就能以此为锚点，将‘大梁城之乱’的故事再次化为幻境世界，并绑定在那个世界的坐标上。 如此一来周恒就会再多一条退路，同时他也能够以故事世界为主体，吸纳融合那方世界的力量。 这样就算大齐世界有天真的被攻破了，他也能以此前往其他的世界发展。 苦海龙神敖臻陨落的事太大了，周恒这边还在向外界发射‘大梁城之乱’的故事信息时，都城隍与幽州州城隍便下达了召集的命令。 幽州的地只在得到诏令后，很快前往了幽州对应的冥界府衙集合，周恒也因此见到了幽州地只一脉现在的具体实力。 他看到除了州城隍之外，幽州的郡城隍只有六位，县城隍倒是有五十余位，山神、河伯加起来也有二十余位。 这些就是当前幽州地只一脉所有的力量了，至于那些土地、阴差则无法加入这种级别的会议。 “苦海龙神重归天地之事，想必你们都知道了，因此我就不多作解释了。” “现在当务之急是东海的倒灌，东海龙君跟随昊天帝君入外界征战，祂的子嗣并没有分海现陆的能力。 现在虽然祂们正极力阻止东海的倒灌，但整体情况依然并不乐观。” “在多位龙君太子的努力下，大范围的海洋倒灌暂时不会发生，但由于幽州失去了苦海龙神的支撑，地势一定会逐步下降。 因此，幽州会在一段时间后成为河谷盆地，龙君太子来不及阻止的海水会逐渐将幽州化为沼泽之国。” “现在诸位有什么拯救幽州百姓的办法，都可以拿来说说。” 都城隍看着面前的八十余位幽州神灵，希望他们能拿出拯救幽州百姓的可行方案。 “都城隍大人，不知是否可以迁徒太山脉以阻海水倒灌。” “不可，徒太山脉跨越多州之地，虽然那些地区大都不是大齐的领土，但山脉迁移一定会对那些地区的万物造成毁灭性打击。 不说其他，仅仅连续的大地震动就能灭亡多州的万物生灵，牺牲数州生灵以救幽州，不仅徒太山神不会答应，正在镇压叛乱的各个冥界府君也不可能答应。” “有何不可，迁移徒太不仅可以救幽州万民，还能制止蛮夷南下屠戮百姓，一举数得、功在千秋。” 开口发言的县城隍明显是通过‘城隍考’上位的大齐官员，他虽然成了神，但在人族问题上还是绝对偏向于大齐的立场。 对他而言，迁移徒太山脉不仅能保下幽州，还能顺便灭绝大齐北方的蛮夷，这简直是一举多得的大好事。 “放肆，‘神人共荣’说的可不是大齐，而是整个人族，岂可因幽州一地安危，损毁人族多地生民。” 都城隍为神日久，虽然他成为都城隍的时间并不长，但在升职之前他就做过很久的金陵城隍了。 因此，他早已从单纯的人变为了更公正的神灵，想让他牺牲更多的人来保全幽州人，是完全行不通的。 “都城隍大人，幽州陷落除了会慢慢形成沼泽之国，还会因地势大幅度下降的原因，逐步脱离当前的人类社会。 到那时，幽州的百姓连逃亡的能力都很难有，人族内部就算想救幽州生民，又如何将粮草运往落差千丈的幽州之地。” “幽州本就贫瘠，所产粮食很难满足州内百姓需求，若是再有海水倒灌造成大量土地盐碱化，那幽州百姓可就真的完了。 苦海幽州，幽州苦海，城隍大人幽州不能不救啊，不然那里的千万生民的将会永世在苦海中沉沦。” 幽州州城隍有保境安民之责，他实在不忍心看到幽州的百姓全部化为鬼物，然后在那苦海中沉沦。 因此，即便他知道都城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但他还想为幽州百姓尽力争一份生机。 “事已至此，不如在幽州下潜前尽快迁移幽州百姓，无论如何总比被困在幽州等死好上一些。” “迁移，迁到哪去，现在大齐各地局势混乱、外面又有其他汗国部落的袭击，什么地方能养的下近千万的幽州百姓。 而且千万规模的迁移，你知道会死多少人吗，在龙君太子的护持下他们本来还能活些年月，你这一开口就是要让他们去送死啊。” “那你说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们贵为神灵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子民们陷入地狱。” 两位郡城隍情急之下已经吵出了火气，要不是都城隍与州城隍还在，他们都有可能直接打起来。 “好了，别吵了，本府找你们来是为了探讨救助生民的策略，而不是听你们互相争吵的。 其他人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放心，今日任何言论本府都不会在意，你们可以畅所欲言。” 都城隍是实在没办法了，移山之事地只确实可以做到。 但拔山之时，势必造成土地大范围塌陷、大地也会持续震动，这种方法所造成的后果让祂们无法放手施为。 “堵不如疏，即便有山脉阻碍幽州早晚还是会被海水浸泡的，既然如此不如另寻活路。 都城隍大人，我们可以尽起幽州之兵向北攻伐，只要向北吞并那些汗国部族的领地，我们的子民就能获得新的生存空间。” “是个办法，汗国士兵能够南下侵夺大齐，幽州人自然也可以北上占领他们的领地。” 对于人族内部正常的正常斗争，都城隍是不会过多介入的，不管是幽州人、还是靺鞨人对他而言区别并不大。 “此举虽说可行，但两族为了生存空间极力征伐，一定会造成上百万的伤亡。 而且幽州人深入黑水靺鞨腹地野战时，未必能战胜没有退路的靺鞨人。” 幽州州城隍并不是没有想过，推动治下子民北伐以便获取新的生存空间。 但他同样知道真打一场举族之战，仅凭幽州一州之力进入寒冷北原作战的话，近乎不可能打赢更适应北原环境的黑水靺鞨。 “都城隍大人，此次龙神陨落最大的危机还不是人族争斗，而是幽州下陷后，让那些摇摆不定的势力发现苦海龙神这位强大天神的陨落。” “是啊，人族的事情还能通过我们协调解决，但就怕更多的摇摆势力发现龙神陨落后倒向入侵者，如此一来我们的世界就有大麻烦了。” “都城隍大人，不知能否推一位新神顶上苦海龙神的神职，以此稳定人间界与修行界的局势。” “难···，不是谁都能够承载的起整个幽州。” 第61章 至公昊天 “都城隍大人，能否让偏向于我们的有德地仙承载苦海龙神的神职。” 当下地只一脉并非没有能够承载苦海神职的神灵，而是那些能够承载苦海神职的冥界府君正在各处压制叛乱。 如果真将一位冥界府君推出去承载苦海神职的话，那位府君仅仅背负幽州不坠就已经很难了，不可能再出力维护冥界秩序。 如此一来，几乎是废掉了冥府的一个最高战力神灵，冥界本就岌岌可危的局势恐怕会瞬间崩塌。 这种情况是地只一脉绝对禁止出现的，因为祂们除了要维护人间界，更大的职责是维护整个世界的安稳。 祂们当前最重要的任务是，避免昊天帝君与祂的神只军团，因世界内部问题而在界外战场落败。 这也是都城隍从始至终没有提让地只一脉承载幽州大地的原因，其他城隍看都城隍没有开口就知道，现在的地只一脉无力背负幽州大地。 因此，有人将主意打到了那些亲近人、神两道的大神通者身上，他们希望通过引进外援的办法稳定住人间界与修行界。 “可行，但会答应的修士恐怕没那能耐，能背负幽州的修士寥寥可数，在现在这个时候他们绝不会放弃护卫自身道统，前往苦海背负幽州。” 都城隍知道若是昊天帝君还未出征、世界内部安稳之时，那些修为高深的大神通者恐怕都会愿意背负幽州。 但现在昊天神庭出征、世界内部动乱，谁都不会在这个时候耗费自己的力量去背负幽州。 这真是不缺人的时候大家都愿意干，真缺人的时候又没有人愿意做，不是人心变了，而是世界形势变了。 “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如若我愿意背负幽州不知是否可行，哪怕我只能背负幽州月余时间就会身损道消，我也愿意一试。” 幽州州城隍咬着牙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他希望他的下属都支持他，并在他死后继承州城隍的神位，继续背负幽州。 他认为只要‘城隍考’继续下去，就会有不断的新城隍前来幽州承载大地，他们可以通过牺牲换取人间界与修行界的安宁。 “州城隍有心了，你的神职虽然覆盖整个幽州，但并没有承载幽州的能力。 以你的道行和神力储备，真让你去背负，恐怖顷刻间就会身死道消，而且你的真灵也会被苦海神职压碎。” 世界孕育的天生神只与后来昊天帝君兼并人道后，扶持起来的地只一脉完全是两个概念。 如同苦海龙神这种掌握部分世界规则的天神，即便背负着幽州苦海，照样能跟随昊天帝君征战四方。 真要换成地只一脉的幽冥府君背负，那些由人化神而来的府君估计连动都动不了了，更别说战斗了。 而且苦海龙神是以祂掌握的规则承载幽州的，不管幽州是陆地还是海洋，对他来说都没有任何区别。 可冥界府君要是背负幽州就得拿出大量的神力支撑了，两者的损耗根本不是一个概念。 苦海龙神支撑一万年也不会有什么感觉，可冥界府君要是支撑个几十年，可能就会耗尽神力陨落了。 “那该如何，天地以仁爱待我，养我成我、赋我权柄让我守护人间，现在真用到我时，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千百年来我受尽天地之恩，也得享幽州万民供奉，如果眼睁睁的看着幽州陷落、骑墙派倒戈，我这幽州城隍还有何面目回归天地本源。” 幽州州城隍无疑是一位性格耿烈忠勇的神灵，祂能说出这番话，就证明祂真的愿意为天地牺牲自己。 可就这样忠勇无畏的神灵，现在竟然连牺牲的资格都没有，这如何不让祂崩溃。 崩溃后，这位名叫‘梦宫’的州城隍落泪了，这位千百年岁月来，连自己姓氏都刻意忘记的公正城隍落泪了。 祂的落泪让心坚如铁的都城隍都有些触动，是啊，天地供养他们、昊天帝君以权柄托付他们。 他们虽不是天生的神只，但也是受尽天地恩惠最多的一批人，让他们亲眼看着天地削弱、昊天神庭衰败，无疑是对他们心灵最大的折磨。 “哎，梦宫兄莫要激动，我们是人间最后的屏障，在我们没死完前，那些叛逆翻不了身。” 通过‘城隍考’上位的新城隍们无法理解都城隍与州城隍的感受，但他们能被选中，无疑是有‘忠诚’这种品质的。 往日他们能够为了大齐而死，现在他们同样愿意为了昊天神庭陨落。 就如同原渔阳城隍杨靖雁一样，他未必有天生神灵对世界眷恋的特殊感情，但他依然愿意为了自己的职责尽忠而死。 这就是昊天的神道，祂是至公至正的天帝，祂的追随者也会是有类似品质的人。 老实说，这一幕对周恒的触动很大，他原本以为昊天是通过掌握源头权柄来团结祂的属神。 但现在周恒发现这位天帝的神道有很大的感染力，祂天生就能吸引类似正面情绪的共鸣。 该说不愧是一个世界的‘昊天’吗，有这样尊号的天帝，怎么可能是单纯以权柄拿捏属神的霸者，祂确实是天地孕育而出的先天神圣。 可善恶是二元的，至公至正的天帝在吸纳世界的正面生命，那些非正面生命可不就被排除在神道之外了吗。 这也是大齐世界大量超凡势力脑生反骨的原因，至公至正的天帝要遵守祂自己定下的规则，祂不会毫无理由的诛杀未犯错的修行者。 若昊天真以善恶念头审判众生，而非是以实际行事审判众生，那当下的大齐世界估计就没几个活物了。 这便是那些妖魔邪鬼能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原因，当年它们在昊天神庭治下时，可都是一个个遵纪守法的好修士。 只不过时过境迁，当天地间最大的‘正’，带着代表‘正’的军团出征后，这世间可不就是‘邪’多了起来。 如果有可能，周恒真希这样的‘昊天’从界外战场活着回来。 因为那位连妖魔都能包容的至正昊天就算不喜欢他的‘新神道’，也会公正的包容他的‘新神道’，甚至还会给他提出引导‘新神道’发展的建议。 至于担心双方因香火起冲突，那就完全小看昊天这种天生神圣了。 昊天哪里会需要香火那玩意支撑祂的神庭，支撑祂神庭的是这方天地本身，也只有这方天地才能支撑起祂的神性。 祂是世界最大的掌权者，也是世界最大的负责人、最坚定的战士、最无私的君王。 第62章 新旧合流 “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如果能稳定住人间界与修行界的局势，哪怕把苦海神职授予亲善世界的妖仙也是可以的。” 昊天神庭的神职除了会赋予受篆者权柄外，更会同时授予职责，这份职责才是催生受篆者产生神性的根本。 因此，哪怕是妖族出身的守正修士，只要它们愿意承担神职的责任，神道同样会包容它们。 “妖仙？胡三太爷与胡三太奶估计愿意（狐族妖仙，保家仙一脉的正道仙神），但只怕背负幽州会害了他们性命。 两位狐族妖仙修行数千载光阴，常年护卫人家、行善积德，我们神道一开口就要他们牺牲自己成全幽州万民，那与要求他人牺牲成全自己的魔道有什么区别。” “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了另一个可能愿意承载幽州大地的神道势力。” 都城隍不愿牺牲亲善神、人两道的妖仙，一是出于道德方面的原因，二是出于对世界局势的担忧。 在当下这个神道衰弱的时期，若是神道打着‘救济斯民’的名号，让亲善神道的妖仙牺牲自己成全他人，岂不是会寒了那些守正妖仙的心。 而且，更会加深那些骑墙派恶感，既然亲善神道也会被丢出去应劫，那他们就只能投靠入侵者了。 “嗯？这天地间除了帝君的神庭之外，还有其他神道势力吗？” 都城隍的说辞让在场的八十余位幽州神灵大吃一惊，好家伙，昊天帝君到底包容了多少稀奇古怪的道途。 怎么祂一离开不仅妖魔鬼怪跳了出来，就连神道也有人敢染指，这是要干什么，另立神道天庭吗？ 在场的诸神中唯一没有惊讶的就是都城隍与周恒了，都城隍是问题的发起人，而周恒感觉都城隍所说的神道，大概率就是他创建的‘新神道’。 好，看来‘神’确实不是那么好做的，周恒的新神道还没有被认同，却也要背负起神灵的责任了。 “有的，而且就在吾治下的大梁城，前段时间我麾下的阴差来报，他们在大梁城发现了百余队专门捕捉恶鬼的阴差。 他们本想把那些没有执法权的阴兵抓捕，但那些阴兵总会在瞬间消失不见，后来即便我麾下的文判官亲自出手，还是没能留下他们。” “竟然连文判官都无法留下对方的阴兵，着实有些不可思议。” 都城隍府的文判官下放到地方高低也得是个州城隍，有强大神力在身的祂竟然连对方的一个阴兵都无法抓捕，这间接证明了对方势力的强大。 “对，因此我授权文判官和他们接触，事实上那些阴兵并不难接触，他们生前大都是大梁城的百姓。” “通过接触，文判官发现他们来自于一个名叫‘恬昭罪气天察三界善恶神殿’的地方，他们死后被那座神殿自‘苦海’中引渡归来。 奇特的是文判官在表明身份后，一个生前是屠户名叫‘钟从余’的阴兵队长，竟然邀请文判官跳槽到他们的神殿。” “嘶···，竟如此大胆。” 在场的神灵没想到另一个神道的下属竟然如此胆大，这挖墙脚都挖到都城隍府了，而且挖的还是都城隍府的实权判官。 怪不得都城隍大人都说奇特了，一时间幽州诸神都分不清对方到底是心机深沉之辈，还是单纯的憨傻之货。 “文判官大人拒绝了？” “没，我让他同意了，所以现在文判官成了担两份‘权柄’与‘责任’的神灵。” “啊，这···” 都城隍的操作让幽州诸神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们认为是憨傻狂妄的笑话，他们的直属领导怎么就当真了。 “想来文判官拿到的权柄着实不凡，不然都城隍大人也不会提起他们了。” “确实如此，鉴于文判官的身份出众，名叫钟从余的阴兵为文判官引荐了一位名叫‘方浩宇’的阴兵什长。 文判官自他那里获得了‘观罪业法眼’的权柄，那权柄不仅能看到‘罪业’本身，还能让人拥有直接攻击‘罪业’的能力。” “说实话，这种类似‘我观测到，既能触碰到’的权柄，比我们的‘审罪罚恶’权柄更好用。” “当时文判官对我说明权柄能力后，考虑到对方的神殿名叫‘察三界善恶神殿’，因此多半有‘罪业’，也会有‘善果’。 当时我真怕有恶徒获得‘观善果法眼’的能力后，拿着这种看透生命本质的权柄前去削减福德人、神的善果。” 都城隍的担忧并不会成为现实，周恒开放‘观罪业法眼’就是在引导属下进行‘罚罪’。 至于‘观善果法眼’这种权柄，他到现在都没对任何人开放，他也担心有人通过‘善果’兴旺的有德之士，达成一些邪恶的目的。 “如此说来，那权柄确实不凡，那方神道势力确实有背负幽州大地的能力。” 幽州城隍本来已经不抱希望了，但他没想到那看似是个笑话的神道势力，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底蕴。 “难道昊天帝君将一部分天神的权柄赋予了他们，不应该啊。 帝君至公，怎会对未作出功绩的阴神授予如此不凡的‘权柄’。” “因为那些权柄很可能并不是源自于帝君，文判官进入那神殿后，发现那神殿中有承载诸神‘神篆’的神灵位业图，普通阴兵只能看到‘罗酆六天’的神职。 而文判官则能看到‘酆都大帝’的神职，神灵位业图上记载的信息表明‘酆都大帝’是管理冥界、地府一切事物的幽冥大帝。” “鉴于那方神道势力权柄的不凡，还有底蕴的深厚，我已派遣文判官坐镇‘察三界善恶神殿’引导那些新神走向正途。 说来也神奇，那神殿有一面‘照业镜’，能看到生命的‘香火、气运、恶业、善果’，在那面镜子的辅助下，文判官已经开始在那方神殿履行判官的职责了。” “都城隍大人，您的意思是说让那幅承载诸神‘神篆’的神灵位业图来承载‘苦海龙神’的神职？” 幽州州城隍发现这个办法确实可行，但就是有些担心那些新神会在某天获得足以承载‘苦海龙神’神职的能力后，做出一些危害世界的事情。 “对，不仅如此，我意让幽州诸神全部入驻‘察三界善恶神殿’。 那些新神的数量不多、职位也不高，你们过去后能够引导那方神道势力成为我们的力量。” “可行，值得一试。” 幽州诸神找到了能够解救幽州万民的办法，因此非常高兴。 而周恒则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不高兴，他的新神道马上有一批强大神灵入住了，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 但他的‘察三界善恶神殿’也有可能因此成为幽州地只分部，这着实有些始料未及。 不过他既然大开方便之门，就不会拒绝幽州诸神的加入。 来，新旧神道走向合流也挺好的，至少昊天培育的神只比周恒选拔的人要专业的多。 第63章 恬昭罪气化龙神 都城隍下定决心让幽州诸神入驻‘察三界善恶神殿’后，便不再满足‘新神道’权柄的源头被其他人掌控。 因此，他带头拿出了大量的香火之力，幽州诸神看到此景也纷纷慷慨解囊。 就这样，文判官在向神殿内的‘神灵位业图’献祭巨量香火之后，不仅一跃跳过了阴兵什长‘方浩宇’的神职束缚，更是成为‘察三界善恶神殿’的首位罚恶判官。 除了神职的晋升，周恒也将“观罪业法眼”的权柄对祂开放了大半，现在文判官的权柄晋升为了“观万物众生罪业法眼”。 现在文判官除了看不到世界本身蕴含的‘罪业’外，其他本界万物众生的‘罪业’将难逃祂的法眼。 升职为‘罚恶判官’后的文判官自然拥有了大批的属神名额，于是祂以自身的权柄为核心，将幽州诸位城隍、山神、河伯全部拉入了周恒的‘新神道’。 八十余位地只进入‘察三界善恶神殿’后，立即以自身权柄为核心，各自再选拔了一批下属进来。 就这样，幽州地只一脉很快成为了神殿中数量最多、战斗力最强，也最有原则的派系。 接下来，文判官以‘罚恶判官’的名义，在神殿区组建了祂的罚恶司。 至此，周恒之前招募的下属自在日子算是到头了，在‘罚恶司’的引导下，他们只能向正道神只的方向发展。 “文判官，这是府君们重新凝聚的‘苦海神篆’，你将它供奉到神殿那幅‘神灵位业图’处。 既然那神殿能承载统御冥界、地府一切事物的‘酆都大帝’神职，应该也有能力承载‘苦海神职’托起幽州大地。” 苦海龙神敖臻陨落后，祂的神职重新回归了天地之间，冥界府君们有能力重新将这道无主神职凝聚，而且祂们也有这个权利。 昊天帝君出征前授予了地只一脉凝聚神篆的权柄，这也是昊天神庭以往能够持续战斗的原因。 在昊天的授权下，即便前线天神、地只身亡，大齐世界内部留守的神只也可以快速凝聚陨落者的神篆，并以此培育新的神灵。 “谨遵都城隍之令，下官这就去试一试。” 文判官双手捧着一道土黄圣洁的神篆进入了‘察三界善恶神殿’，早已在此等候的幽州诸神都紧张的看着那道神篆。 虽然祂们加入神殿后，会逐渐将这方神道力量引入了地只一脉，但这只是一个意外之喜。 祂们真正的目的自始至终都是稳住幽州大地，进而稳定住人间界与修行界的局势。 大量的幽州诸神分列两排，文判官手捧神篆自祂们中间走过，严肃的气氛使神殿原本的那些阴兵伍长都肃然起敬。 “昊天神庭之使、善恶神殿之属，敬供‘苦海神篆’，请神图容纳，以救我幽州万物众生。” 文判官知道直通天际的神灵位业图并没有意识，但祂还是认真的念叨颂词，并恭敬叩拜。 祂拜的不是神灵位业图上的诸神，而是在替幽州万物乞拜生机。 祂走完必要的仪式后，双手捧着‘苦海神篆’向神灵位业图送去。 当苦海神篆触碰到神灵位业图的瞬间，便很自然的融入了进去。 下一刻，一条威严神圣的龙神出现在了神灵位业图之上。 一切出乎意料的顺利，顺利到好像‘苦海神篆’本就属于神灵位业图一样。 观其位置‘苦海龙神’的画像，位于‘罗酆六天尊’之下的轮回十殿处，这位置已经不算低了。 自此，周恒的地府体系虽然还没有轮回十殿，但已经提前有了众生‘苦海’。 看到神灵位业图真的容纳了‘苦海神篆’后，文判官带领幽州诸神再次恭敬施礼，口诵‘慈悲神道、苦海彼岸’。 在他们祭拜时，‘察三界善恶神殿’背负起了幽州的大地，原本已经下潜了一些的幽州大地也在逐步回升。 而且‘察三界善恶神殿’也在快速扩大，周恒高维真灵不断赋予神殿‘真实’，现实中幽州与东海的屏障也在快速恢复。 一道‘苦海神篆’的融入，使神殿获得了幽州的全部信息，一个新的‘幽州’正在‘恬昭罪气天察三界善恶神殿’这片起源于故事的空间形成。 这一刻由于周恒也在神殿区，在他高维真灵的注视下，那个新的幽州正在快速‘真实’化。 等幽州诸神祭拜完时，才发现神殿之外已经不再是灰蒙蒙的混沌了，而是一整块幽州大地。 “那里是莒门县吗？我竟然在这里感觉到了城隍权柄的属地。” “我也感觉到了，看来神殿代替龙神成为了我们幽州诸神‘神篆’的支柱之一。” “神殿竟能在此处再泛化出一个‘幽州’，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虽然神殿区的幽州并不是实体，但幽州诸神能够感应到‘新幽州’拥有比‘城隍法域’更高一级的真实。 如果非要做个比较的话，幽州诸神觉得‘新幽州’类似冥界那种特殊位面。 “既然此处能够引发我们城隍神职的反应，那是不是证明我们城隍神职变成了‘两界神职’。” “确实如此，我试了一下，我们在此界与在大齐幽州并没有任何区别，我们的神职依然能正常使用。” “真是神奇，我们进入‘恬昭罪气天’后，不仅能继续施行城隍的职责，还能在这里再拥有一片我们守护的土地。” 在幽州在诸神感慨万千时，逐渐回升的幽州大地之下，有一条大齐世界生命无法观测到的巨龙在游动。 祂便是周恒‘恬昭罪气天察三界善恶神殿’的泛化，这个原本无形无质的故事空间，正在逐渐从信息层面撑起幽州大地。 自此与幽州有关的一切信息，都会成为这个故事世界的锚点，祂承载起了幽州，也获得了幽州全部的权柄，并化为了‘恬昭罪气苦海龙神’。 由于苦海龙神敖臻的陨落还没有外泄，而新的‘苦海龙神’就诞生了。 因此，大齐世界的生命并没有发现幽州的不对，倒是青羊宫那位拿着照天镜一直注视着渔阳地区的常宁掌教发现了一些端倪。 “刚刚整个幽州的气数好像上涨了一些，现在守真带领周家的人也该进入幽州地界了。” “如此看来渔阳那位昭武将军周恒，真的有可能是集人道气数的潜龙， 不然实在说不通为何他的家人一到幽州，幽州的整体气数就上涨了一些。” 第64章 龙神救苦，水官解厄 ‘恬昭罪气天察三界善恶神殿’扩张后，已经不能再叫‘神殿’了，此时的祂已经有资格被称为一方洞天了。 看到幽州大地出现在‘恬昭罪气天’，幽州一脉的神灵便知道这里的‘神灵位业图’不仅接纳了‘苦海神篆’，而且还承担起了苦海龙神托地拒海的职责。 因此，文判官当即离开，回到了位于大梁城的都城隍府。 “都城隍大人，我们成功了。” “我已知晓，文判官刚才龙君太子发来急报，祂们说东海与幽州的屏障正在快速恢复，而且幽州的大地也在回升。” 都城隍说话间面容上情不自禁露出一丝喜色，苦海龙神的陨落犹如一座大山压在祂的心头，幽州恢复后祂终于轻松了一些。 不过，那股轻松的感觉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下一刻祂又担心了起出征的昊天帝君与神只军团。 “苦海龙神是四大龙君之下最强的龙族，如今祂都陨落了，那是否代表帝君与神只们的处境再次恶化了。” 都城隍知道，苦海龙神的陨落代表着界外战场的战斗升级，祂实在怕接下来会有天神接连陨落。 到那时，地只一脉拿什么维护天地秩序，总不能让那座迷雾重重的神殿，兼并所有回归天地的先天神职。 如果地只一脉真这样做，岂不是成了分裂昊天神庭的罪人。 可祂们不那么做，又能推出几个人来承载那些先天神灵的权柄，这一刻都城隍有了进退两难的感觉。 “都城隍大人，属下还有一事禀告，那神殿容纳苦海神职后，化为了广阔的洞天福地，那里出现了一片新的幽州大地。” “祂照应出了幽州大地吗？” “并非如此，祂造化出了一片新的幽州大地，属下感知那里类似冥界，虽然活人不能前往，但可以容纳灵魂生存。 而且，幽州诸神还在那片大地上感知到了城隍、山川、河流权柄的反馈，昊天帝君赋予我们的权柄，在那片新大地上同样可以使用。” “你说什么？祂竟有如此伟力，文判官把你在神殿区的见闻全部告诉我。” “遵命，······” 随着文判官的讲述，都城隍时而眉头紧皱、时而面露喜色，到后期这位平时稳重的都城隍甚至起身来回踱步思索。 “文判官，你说那神殿洞天有主吗？” “属下不知，不过想来祂是有主的，不然祂何来能量造化一片新的大地，又同时承载起整个幽州。” “是啊，祂多半是有主的，而且大概率还是界外神庭的锚点。 若是帝君在就好了，这神殿洞天所含的神只道路与我们类似，帝君可以找到祂的源头，并尝试双方结盟。” 文判官诉说的内容，让都城隍发现一条不是退路的退路。 既然神殿洞天能够造化出一块幽州大地，那就代表祂们地只一脉可以将那里打造成最后的庇护所。 如此一来，即便帝君战败，天地众生也会另有生机，只要天地众生还在，帝君早晚会再次复苏归来。 大齐世界的天地众生与昊天是相互成全的，昊天在，即便天地众生灭绝，祂也可以将天地众生引渡归来。 天地众生在，哪怕昊天陨落，天地众生也同样会将祂引渡归来。 “祂要是无主该多好，有主的祂是退路也是绝路，我们退入其中或许会被包容接纳，可祂未必愿意接纳帝君。” “是啊，若是昊天子民为了存活全部化为神殿子民，那便是对帝君最大的背叛。” 都城隍与文判官都知道，若是昊天帝君战败，祂一定愿意让自己的子民进入他界求生。 可也正因为这样，地只一脉才不能这么做，昊天不负众生，众生怎可皆负昊天。 “文判官，武判官去冥界征战了，今后神殿洞天的事都交给你了，若是时局恶化，你可自行引生民进入神殿洞天避难。” “谨遵都城隍之命，必要时我会为天地保留火种。” 都城隍与文判官对视一眼，两人都没提其他的神只该怎么办，因为他们知道总该有人为这个世界战斗到最后一刻。· ····· 苦海的承载找到了，幽州的灾难暂时告一段落。 幽州诸神留下了部分下属帮文判官运营他的罚恶司后，便一个个返回了他们的驻地。 毕竟他们是很忙的，若他们离开日久，那些隐藏在幽州的妖魔邪物恐怕都会跳出来狂欢。 周恒回到渔阳城隍法域后，才有时间仔细探查‘苦海神篆’包含的权柄信息。 这一看，周恒才发现苦海龙神掌握的权柄比他想象的要少上一些，他在那道神篆中只看到了三个权柄，分别为‘幽州’、‘苦海’、‘救苦’。 “包含整个幽州大地的土地类权柄，包含幽州地上、地下与部分东海的水元类权柄，这二者相当于强大的地神与水神。 这道‘救苦’权柄才是苦海龙神的核心权柄，祂竟然能以‘救苦’权柄稳定先天神灵的位格。” “是了，在祂的庇护下一代代的幽州百姓、无数其他生命能够在幽州之地繁衍生息，祂确实时时刻刻都在‘救苦’。” ‘救苦’的权柄包含‘救难’、‘救赎’等多种救度类权柄，祂无疑是非常强大的权柄。 周恒记得地星道教神话中就有一位以救苦的神灵，祂全称‘东极青华大帝太乙救苦天尊’。 按理说拥有如此神职的神灵，代表天地万物而战时，所能发挥出的力量是非常强大的。 可就这么一位救苦龙神竟然陨落了，难怪地只一脉宁愿将龙神的神篆交到神殿洞天，也要保住龙神不坠的表象。 实在是这位龙神陨落产生的影响太大了，毕竟‘救苦’的神都陨落了，那这世界还能坚持多久，可就真不好说了。 “救苦与解厄，苦海与水元，很符合‘下元三品解厄水官洞阴大帝’的职能。 龙神救苦、水官解厄，地只一脉选择以我的神灵位业图承载希望，我也不会让祂们失望。” 其实，周恒已经开始履行神职了，在他的神殿洞天撑起幽州大地时，‘救苦’的权柄便再次在这个世界散发光彩。 界外战场的昊天帝君本来因龙神陨落衰弱的部分力量，很快便再次回归。 “吾道不孤，神道荣昌。” 第65章 昌平府中论心病 周恒的神殿洞天承载了‘苦海神篆’，他因此获得了苦海神篆所有的权柄。 在他的神殿洞天化作‘恬昭罪气苦海龙神’支撑起幽州大地后，他所具有的香火之力便开始自发转化为‘救苦’神力。 这并非是天地本身给予的奖励，而是‘救苦’权柄产生高等神力的一种仪式，或者说职责反馈。 经过幽州诸神的献祭，周恒此时的香火储备非常充沛，那些香火被’救苦‘权柄不断的转化为’救苦‘神力。 很快周恒便拥有了充足的‘救苦’神力可以使用，不仅如此‘救苦’权柄好像天然与‘苦海’权柄有联系一般。 周恒通过履行完职责后稳定下来的‘救苦’权柄，间接激活了‘苦海’权柄，这两个权柄之间的共鸣撬动了遍布幽州的水元。 而他以此撬动‘幽州’大地权柄时，只能直接管理幽州的土地、山川，并不能操控大地本质元气的土元。 想来苦海龙神本就是水元之神，陆地只是祂下沉水元所呈现出的表象。 因此，祂的‘苦海’权柄比‘幽州’权柄更纯粹、也更强大。 水会化为雾气随风舞动，也会升腾入天空随雷鸣滋润土地，更会下沉到地下默默的养育生命。 水在不同的环境，以不同的形态存在，在幽州这片奇特的大地上，水更是无处不在。 周恒通过‘苦海’权柄撬动幽州水元后，他的意识仿佛化作了一条无形之龙肆意游动在天地水元之中。 他通过无处不在的水，看到掌控辽东的东延军正在整军备战，也看到黑水靺鞨的士兵顶着寒风不断涌入幽州大地。 他还看到周坚一家人已经到达了昌平郡，幽州刺史张立诚正在热情的招待他们一家。 毕竟论出身大家都是勋贵，论身份周坚的兵部侍郎官职与刺史同级，但无疑比刺史清贵的多。 而且还有周恒这层关系在，张立诚自然会对周坚一家充满好感。 “不知这位少朗是何人？” 张立诚看到周坚拉着一位十一二岁的少年入席，便下意识问了一句。 “此乃信武侯第五子何硕，这孩子与我家二郎志气相投、宛若知己，因此他听到二郎病重之后便执意随我们一家前往渔阳。” “什么，周恒病了？严重不严重，我怎么不知道。” 张立诚向周坚表示亲近不过是为了拉拢周恒，要不然一个朝廷的兵部侍郎，哪有资格让他这个背景深厚的刺史作陪说笑。 但是周坚的话让他差点跳脚，对他而言周恒现在绝对不能出事，渔阳有精兵三万，他又将昌平钱粮运往了渔阳。 前几天留守渔阳的幽州长史林平松还来信说渔阳军备齐整，并且在获得粮草支援后又扩建了两万部曲。 他认为此战渔阳地区不仅能守住、还能战而胜之，甚至有能力支援其他州郡。 因此，此时渔阳地区的昭武将军周恒与他的五万渔阳精兵，便是刺史张立诚手中间接掌握的最强军事力量了。 这也是张立诚这个上司，为何会亲自招待周恒家人的原因之一，他背景是深厚，可手握五万渔阳精兵的周恒才是辽西七郡拳头最大的存在。 现在周坚突然跟他说周恒病重了，他手中最强的军事力量出现了波澜，这让他如何能够安心。 “张大人莫急，此事原委我们也不清楚，大约半个多月前信武侯突然说二郎病重，让我们一家前往渔阳看望二郎。 不过既然主管幽州事的您都没有听过这个消息，想来其中是有些误会的。” “确实是有误会，可能昭武将军身体无碍，而是害了心病。” 张立诚思索片刻便想到其中的利弊，他不得不承认那位年轻的昭武将军可能是个有能力、有野心的家伙。 不然怎会有青羊宫的道士护送他的家人，为何他的家人又能脱离朝廷的掌控。 要知道那可是五万渔阳边军啊，就算在盛世这股力量都有资格做谋逆之事，更别说现在是诸侯并起的乱世了。 “即是心病，我们这些家属正好去开导，我说朝廷为何下令我们全家前来渔阳，原来大将军早就知道了二郎的病因。 大将军执掌朝政，还有立诚兄这样的后辈守卫地方，徐国公府一脉果真是天下翘楚。” 周坚一听张立诚说周恒患得是心病，就知道这位当朝政大将军的后辈起了留下他们一家的想法。 因此，他便说出此举是朝廷同意的事情，并隐喻你这大将军的后辈在幽州，我家的子侄也在渔阳。 大将军张士杰的权势能让你执掌地方，周家子侄手中的兵马也能让你出不了幽州。 而且大家都是勋贵一脉，你们徐国公还是勋贵一脉的执掌者，大家都是自己人，互相给个面子，不然闹翻对谁都不好。 “周兄过奖了，朝廷仁爱下属，才有徐国公府之兴盛，本官与昭武将军相互信任，才有幽州之安稳。” 刺史张立诚注视了周坚片刻，然后端起酒杯笑脸相迎。 通过与周坚的交谈，他已经放弃了留下周家的人的心思，原因就像周坚表示的那样，他能困住周家人，渔阳五万精兵也能困住他。 如此一来大家便撕破了脸，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 因此大家不如直接遵守朝廷命令，这样不仅相互给了面子，还不会引发勋贵一脉的内斗。 “张大人治理有方，周某敬大人一杯。” 刨除周家众人前往渔阳的问题后，张立诚与周家便没有其他矛盾了，所以他与周坚在饮酒时还能闲聊上几句。 期间，他还表示出了对信武侯何鸿的敬仰，他明着说信武侯何鸿能让自己幼子千里迢迢前来幽州照顾远亲，真是重情重义的典范。 实际上他是在借机讽刺何鸿多头下注，现在更是连一个小小的昭武将军都不放过。 不过，张立诚心里也知道何鸿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况且昭武将军虽然不大，但此时他手中可是有着五万边军的。 宴席结束后，周家人在昌平城住了一晚，第二天便启程前往了昌平北方的渔阳郡。 “夫君，为何道明硕儿（何硕）的身份？” “夫人，不道明的话就成了二郎处心积虑谋逆，那样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第66章 入渔阳，各所思 永安元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周坚一家人终于进入了渔阳属地。 刚进入渔阳地区，周家人立刻感受到了周恒在渔阳地区的权势。 只见千余兵甲齐整的渔阳士卒，在一位校尉武官的带领下，早早就在渔阳与昌平交界处驻扎等待了。 “拜见周侍郎，下官孙圭奉昭武将军之令在此等候大人家属，请周侍郎与我同行，下官必会全力护卫侍郎大人的安全。” “有劳将军迎接，周某在路上听说黑水靺鞨南下入侵，不知当下渔阳战事如何？” 周坚虽然知道幽州正面临大战，但他不知道渔阳的具体情况，现在他们一家人即将进入渔阳，因此他有些担心渔阳的战事情况。 “禀告周侍郎，黑水靺鞨的一支军队已经进入了渔阳地区，这也是昭武将军派在下前来迎接您与贵府家眷的原因。 不过侍郎大人不必多虑，当前渔阳兵精粮足，又有昭武将军与渔阳守备将军合力驻防，那些蛮夷很快就会被我们撵回北原。” “如此就好，倒是我多虑了，有你们这些边军精锐在，渔阳定然稳若磐石。” “侍郎大人过奖了。” 简单问候几句后，周家的车队并入了渔阳士卒之中，周坚也返回了马车，他这一路上躁动不安的心情也终于平复了一些。 “父亲，没想到二郎在渔阳如此威风，我在京城时可没享受过千余甲兵护送的待遇。” “是啊，今非昔比了，往日二郎还需依靠家中护持，现在二郎却有能力为我们这个家提供护持。” “确实，二郎现在真的有出息了，不知道他会给我一个什么样的职位。 现在我也成家了，若是没有职位俸禄，今后可就难办了。” 周睿想的很简单，他此次前来渔阳还带来了新婚妻子薛氏、薛书萱，他的这位妻子与他的舅母一样出身卫国公府。 在成为人夫后，周睿的心理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往常他不怎么看重的官职，现在的他非常重视。 因为他知道周恒能奉养周坚与何氏，但不能供养他的小家，而且就算周恒愿意供养，他也没脸接受。 现在一个合适的官职不仅能养活他的小家，还是他在家中地位的代表，所以他借机开口诉说此事，也有让周坚帮忙求助周恒的意思。 “你这小子，竟然学会跟你爹耍小心思了。 放心，渔阳既然扩军了，就一定需要一些新的军事长官，以你的身份，二郎必定会将某处重要地区的防务交给你。” “父亲你就别打趣我了，你知道以我的能耐在京营做个校尉武官还行。 但若到了这边郡地区，还让我做领兵校尉，那不是给敌人送功绩吗。” 周睿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就他这种骑马时间一长都嫌搁腚的样子货，真没几分将门子弟的本事。 他所求不过是个高薪有面子的职位，至于领兵打仗这种事他还是想躲的远远的。 “你能明白就好，为父就是怕你心气高，非要仗着身份领兵出战。 大郎啊，今日不同往日，往日你做事是给朝廷做的，只要不出大差错，做的好与不好都无所谓。” “但自今日起，你就要帮你二弟做事了，做的不好，别人不会说你的不是，反而会说你二弟任人唯亲。 所以你今后要时刻自醒，要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能做什么和不能做什么，莫要被小人利用不自知，反而成了别人制约你二弟的工具。” “我晓得了，父亲。” 周坚看似在教导周睿，其实也是在提醒自己，他的身份比周睿更敏感，只要他被人影响，绝对能间接影响到周恒。 那种场面是周坚无法接受的，他们一家在京城时，是朝堂拿捏周恒这个边将的筹码。 但他不能让来到渔阳的周家，再次成为别人束缚周恒的筹码。 他们周家千百年才获得这么一次成为诸侯的机会，他绝不能接受这样的机会因家族内部问题而崩塌。 “你们爷俩真是没良心，往常家中大小事务你们还问询我，现在连睿儿的职务问题都不征求我的意见了。 你们是不是认为离开了京城、失去了信武侯府的支持，我就什么都不是了。” 何氏自从进入渔阳地区后，便一直心情不佳。 她感觉往日那个熟悉的周家不见了，现在支撑周家富贵的不再是她这个当家主母，而是掌握渔阳兵权的昭武将军。 实际上她看到周恒的权势后，也是很自豪的，毕竟周恒能有今天，她也是出了一份力的。 她亲眼看着自己的投资获得了超值的回报，而且还能在乱世之中，为她与她的家人提供坚固的依靠，说是不欣慰那是假的。 但她更多的还是惶恐，她怕自己进入渔阳城后，成为普通的深宅女眷，成日里只能讨好夫家过活。 如果真是那样，那她前十余年对周家的投资又算得了什么，终归不过是梦幻泡影罢了。 “夫人怎会有如此想法，我只是在嘱咐睿儿今后如何做事。” “你啊，不要胡思乱想，到了渔阳就算我们爷俩闲下来，你也闲不下来的。 你想，你作为恒哥儿的直属女性长辈，是不是得帮恒哥儿联络下属家中的女眷。” “还有，现在大战在即，一旦开战不知有多少将士阵亡，到时你是不是的代表二郎前去慰问阵亡将官家的女眷。 而且那些阵亡士卒家的女眷也不能不管，不管夫人你是一个个见，还是找时间一批批见，总归都是要见的。” “你要让她们知道，她们的丈夫、孩子虽然是为渔阳捐躯的，但二郎不会忘记她们，周家也不会忘记她们。 后期万一有人欺辱这些寡居女眷，她们能找谁倾诉寻助，不还是你这个昭武将军的伯母吗？总不能让她们去公堂诉说那些事端。” 周坚能理解何氏的惶恐，即便是他没了根基前来投靠侄儿，心中也同样是有些不安的。 因此他从‘实用’的角度开导何氏，目的就是为了告诉她，她比她自己想像的要重要的多。 “啊，这···，夫君我只联络过周家与信武侯府的关系，我真能做好联络渔阳将士女眷的事情吗？” “夫人你能的，你外刚内柔又素来聪慧，这些事需要的就是‘柔’，你以仁爱待阵亡将士的女眷，就是对二郎最大的帮助。 而且，你不做，难道要书萱（周睿的妻子）以二郎长嫂的名义去安抚那些女眷，就她那过分心善的性子，只怕看到大批女眷哭泣就直接懵了。” “是了，这事确实只能我来做，今后你们爷们儿放心征战，那些将士家的女眷有我护持出不了错。” “这就好，二郎聚忠凝权，但总要有人替他善后，那些将士才会真心归附。” 第67章 人情与事务 有了校尉孙圭的护送，接下来周坚一家的行进速度快了不少。 两天后，他们一家人带着忐忑与期待并存的矛盾心情进入了渔阳城。 他们刚到渔阳城就被周恒的亲卫队长钱僖接回了昭武将军府，周恒在与沈颜处理完兵械、粮草的调动事务后，便一起结伴回府看望周家众人。 “大伯久等了，大伯远道而来，恒本该出城迎接，奈何黑水靺鞨的士兵已经与盐平县的守军接战。 因此恒不得不先派出援军前往盐平县支援，怠慢之处请大伯多多见谅。” “二郎这说的是哪里话，我们本是一家人，不必在意那些凡规俗理。 况且国之大事在祀在戎，现在渔阳将士正在浴血奋战、抵御外敌，你若为我因私废公，大伯才会真的心生不快。” “多谢大伯体谅，大伯这位是渔阳知府沈颜、沈大人，他与渔阳守备将军彭远航都是侄儿的至交好友。 彭将军带领援兵奔赴盐平县抵御黑水靺鞨入侵去了，因此无法前来会面，等他回来，侄儿再介绍他与您认识。” “好、好，周某见过沈大人，沈大人既然是二郎的至交好友，便一起入内一聚。” “沈某，多谢侍郎大人相邀。” 周坚通过沈颜的到来，间接了解了周恒在渔阳的权势，也通过与周恒的交流，明白自家二郎并没有恃权而骄，他还记得自己这个伯父与周家。 因此，他愿意履行伯父的责任，让周恒的下属与好友进入内堂见一见周家之人。 在大齐能进入友人家的内堂，并见到友人的妻子与孩子，那证明主家之人对来访者十分亲近、也非常重视。 所以沈颜才对周坚说‘多谢’，毕竟他作为周恒的下属，被周恒接纳与被整个周家一起接纳，其中还是有一些区别的。 前来渔阳的周家家主不是难接触的人，这对沈颜来说是一个不错的消息。 因为作为周恒的血亲，周家的人今后一定会进入渔阳政权，能与这些人打好交道，对下属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周恒在恭敬的见过伯母何氏后，又上前与周睿调笑了两句，至此周坚几人忐忑的心才完全放下。 看到周恒的友善，他们觉得这一路从京城跑到渔阳也值得了，真好，那个从他们家走出的少年并没有改变。 “伯父、伯母、大哥，前线战事紧急，我就不客道了。 现在正是大家一同出力度过难关之时，还望诸位不辞辛劳再帮恒一把。” “伯母，侄儿想让您去慰问前线阵亡将士的女眷，等会我会让钱僖给您府中财务报表，您代表侄儿去给她们分发些财货。 还有，可以给她们家中的子侄后辈许诺，凡阵亡家属我们会优先提拔为官为吏。” “二郎放心，其中分寸我会拿捏好的。” 何氏看到周恒虽然不多礼，但真的干净利落的赋予了她慰问阵亡家属女眷的职责，心中原本的忧愁瞬间一扫而空。 要知道做这些事不仅能大大助长她的人脉，还能间接积累一定的人望，只要她能做好，很快就会成为渔阳城最有权势的女性之一。 “大哥，原渔阳内城校尉随同彭将军出征了，恒打算让你来做新的内城校尉（维护城内治安的军事长官）。 不过，这渔阳内城校尉必要时是要上战场的，大哥你不仅要巡防治安，还要与你的属兵一同训练。” “啊，二弟，做内城校尉这事我熟悉，你知道，原本我在五城兵马司就是干这个的，可这上阵杀敌哥哥我是真没经验，别到时候坏了你的大事。” “大哥尽力做就好，真到那时候，渔阳老少都得化为民兵参战，有没有经验就不重要了。” “好，既然二弟信得过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周睿一咬牙接下了内城校尉的职责，现在他更理解父亲跟他说的话了。 给朝廷做官他可以浑水摸鱼，给自家人做官他别说浑水摸鱼了，搞不好还得带头冲锋。 此时，他感觉躺平的幸福生活正在跟他挥手作别，他这个被父母护持的富贵子弟也要努力拼搏了。 “伯父，你先辅助沈大人处理各州郡的兵械、粮草支援问题，原本管这个的幽州长史林平松、林大人，执意要亲自前往盐平县梳理后勤。” “没问题，不过二郎，我路过昌平郡时听说林大人素有清名，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 若是他在前线出事，对你、对幽州都不是好事，不知能否将他从前线撤掉回来。” “伯父有所不知，林大人虽然暂驻渔阳，但他的直属上官是幽州刺史，我本已下令让他在渔阳主持事务，但他就是不听。 也不知道刺史张大人是怎么想的，林大人前往前线调度后勤之事，他直接就给批复了‘同意’。” “哎，我本以为只有京城有党争，没想到幽州也有这种苗头，二郎放心，关于兵甲粮草调度的问题，我定会认真负责。” “多谢伯父相助。” 说完职责安排的问题后，周恒陪家人一起吃了个饭，便再次前往了将军府衙。 不过周家没人认为他失礼就是了，毕竟他们才来第一天周恒就给他们安排好了职责，这足以证明周恒对他们的信任与重视。 周恒没在家待多长时间，这还真不是他与周府众人生分了。 而是他真的很忙，因为黑水靺鞨一支万千余人的部队，已经围住了盐平县。 不出意外他们应该是盯上了盐平县那几口生产制盐卤水的盐井，要知道那几口盐井不仅是渔阳重要的经济来源，更是渔阳重要的战争资源之一。 原本周恒在那里驻扎了五千守军，没想到黑水靺鞨还是要啃下那座守军众多的小县城。 因此，周恒与沈颜、彭远航商议后，决定再派出五千援军支援盐平县，渔阳守备将军彭远航也亲自前往盐平主持防卫工作。 就这样，周府一家在渔阳团聚的第一天不仅没吃上什么像样的团圆饭，反而一个个背负着各种职责忙碌了起来。 傍晚，何氏辞别几位渔阳将校的夫人，带着一身疲惫回到了家。 “夫人辛苦了，今日之事可曾适应。” “夫君，我现在才发现为朝廷官员处理内务，与为将军处理内务完全是两回事，仅今日一天我就接见了三十五位阵亡将士的女眷。 夫君，你平时都是如何处理政务的，为何我感觉你比我清闲的多。” “夫人，我的职权重，但下属也多，有很多人能为我分担工作。 你就不一样了，你若派个侍女代劳，那就不是慰问了、而是轻视阵亡者，我做的是事，你做的是情，可不就要累上一些吗。” 第68章 战起盐平 道听途说与真实所见，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周恒的伯母何氏年幼时也曾见过她的父亲挂帅出征，家人饭席上她也曾听父亲提起过斩首敌军多少人。 那时她只觉得父亲异常威武，真正的好男儿应该像她父亲那般疆场厮杀、护国保民。 但昨天三十五位阵亡将士女眷的哭泣，让她对战争有了更直观的了解。 现在她才真正的感受到，那些阵亡的将士不是一个个冰冷的数字，他们也有家人、他们的父母、妻儿也在等他们回家。 如果有可能，她真不希望周家的男儿去征战沙场，她更想带着自己的家人回到京城的家，最好一切都像去年那般安然和睦。 带着对阵亡将士女眷的怜悯与对周家未来的担忧，何氏入睡后做了一个梦。 在梦中，她看到周家三个男人接连战死沙场，她带着女儿与儿媳在大火纷飞的渔阳城躲避蛮兵的搜寻。 “啊，不要···” “夫人怎么了，可是不习惯渔阳城的环境，做噩梦了？” “夫君，为什么京城动乱、边郡战乱、天下都在乱，这世间到底还有没有一片和平的土地。” “夫人，和平的土地不是等出来的，而是打出来的。 放心，现在我们不用等了，我们周家可以让渔阳、甚至整个幽州成为和平的土地。” 周坚看着惊慌的妻子，心中暗自叹了口气，从京城贵妇变为将军伯母，真是难为她了。 可这也没办法，在京城虽然他们清闲富贵，但那些权势总归是无根之木，一阵大点的风就能将他们吹倒。 就连他们家最大的靠山信武侯何鸿，他的权势也不是仅仅出自那个名头响亮的爵位，更大的来源是他手中的京营兵权。 可就算何鸿再有政治智慧又如何，随着各地诸侯不断的挑衅，他终归有一天要领兵出征的，到那时他能否安然回京，可就不好说了。 而且就算他能安然回京，若是部曲损失太大、或者战败而归，即便他能凭借往日的人脉保全自己，那些依附他的人又该如何。 因此，周坚绝不后悔来渔阳，只有在这里周家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甚至能按自己的想法改变这个乱世。 “是啊，等别人恩赐不如自己争取，夫君我记得二郎来渔阳上任时有缇骑司的教头跟随，从今日起让睿儿随那教头习武。 我不求他能有多大能耐，但多一份勇武总归是好的，将来在战场上活下来的几率也大些。” “这···，好。” 周坚本想说那姚教头教的武艺不好学，但他转念一想，现在的周睿确实该学些本事了。 而且吃些苦总比因为没有胆气提刀枪，导致被敌人杀死强得多。 就这样，源自母亲的关爱，到了周睿身上化为了期待与鞭挞。 此时正在呼呼大睡的周睿还不知道，他即将被迫学习武将的种种技能。 第二日，周睿上职时突然发现他的军营中多了一个将官。 那位名叫姚汛的将官对他一点都不客气，直接将一个盛满豆子的铁锅与几根棍头包布的轻木杖摆到了他的面前。 “周校尉，你自己选一个，我受了周老爷与何夫人的托付，你不会让我难做。” “教头，你看我能不能一个都不选。” “一个都不选？那看来你是想同时选两个了，周校尉真是好志气，昭武将军当年也是选了两个，希望你有他的韧劲。” 此刻周睿无疑是崩溃的，他现在只想回到京城温暖的楼馆，再也不想待在渔阳冰冷的校场了。 不过现实不会因他的意志而改变，无论他愿不愿意，他终归开始接受训练了，姚教头教不了他做将军的本事，但能教会他战场杀敌的武艺。 ······ 在周睿被迫练武时，周恒也在关注着盐平县的战况。 他看到黑水靺鞨的援兵接连涌入盐平县，此次他们选择的进攻路线与以往的入侵都不一样。 以往黑水靺鞨入侵总会优先围困渔阳城，然后在渔阳城周边富饶些的地区劫掠。 现在他们进攻盐平的举动更像是放弃了劫掠，而是从战略方面入侵幽州。 换句话来说，他们之前只想抢了财货就走，而这次他们不准备走了。 即便他们知道攻下了盐平县，渔阳守军、甚至整个幽州的军队都会和他们拼命，他们也依然要啃下这块硬骨头。 由此看来他们已经做好了全面战争的准备，此次渔阳守军很难再通过挫其锋锐逼退他们了。 “龙神救苦，祛病救急。” 幽州的水元被周恒撬动，无处不在的水元之力跟随湿度、水气、风雪进入了盐平守军的身躯，这导致他们因寒冷而僵硬的身躯逐渐灵活了不少。 “快将重甲营受伤的士兵送往城隍庙。” 在盐平守将戴临的指挥下，大量农夫冒着矢石将那些身披重甲的士兵拖下城墙。 盐平守将戴临经过前期小规模试探，发现渔阳郡城隍真的会救治伤员后，紧急在盐平四面城墙下又修了四座城隍庙。 现在的盐平城加上城中心的主城隍庙，一共拥有了五座城隍庙，这五座不断显灵救治伤员的城隍庙，极大激励了盐平守军的士气。 “将军，黑水靺鞨的军队又增多了。 虽然我们提前清理了周边的林木，但他们还是通过拆毁民房凑了两辆投石车、三辆井阑（四面包木的楼车，比城墙略高，可用于运送士兵登城）。” “将军，今天他们将好不容易凑出来的攻城器械都拿了出来，多半是要总攻决战了。” “我知道，曹校尉渔阳城的援军赶来了吗。” 盐平守将戴临看着一辆辆攻城器械被竖起，只是有些头痛，他更在意的是那些数量众多的简易木梯。 不出意外黑水靺鞨要用‘蚁附’这种最残酷的攻城方式了，也只有这样才能发挥出他们的人数优势。 “禀将军，福通司（周恒建立，生人联络阴差的部门）来报，渔阳守备彭将军已经带五千援军赶来盐平。” “好，昭武将军果敢大义，告诉将士们把我们储备的猛火油、滚石、檑木都用上，我们盐平守军今日要尽力重创敌军，为彭将军制造介入战场的机会。” “遵命。” 盐平守将戴临下令没多久，黑水靺鞨的总攻就开始了，黑压压的人山人海抬着木梯咬着刀剑，像蚂蚁一般从三个方向扑向了盐平城墙。 独留东墙没有黑水靺鞨的士兵进攻，不过那里多半不是活路，而是诱使盐平守军崩溃逃亡的绝路。 第69章 泰星人与地只 幽州的战事不仅幽州人在关注，大梁城的朝堂诸公与百姓也同样在关注。 随着大齐局势的不断恶化，对外战争与内部地区冲突成为了大梁城百姓最关注的话题。 前几天，朝廷的官员在大梁城附近的州郡调集了一批粮草，说是要支援幽州战场。 因此，大梁城内的百姓这几天讨论最多的话题就是幽州战场的情况，这也导致了荣驰战队情报室的下属京城小队了解到了幽州的局势。 “大鱼啊，我们这么多天终于探查到了一个大消息，只要将这个消息传给荣驰情报室，我们的就不用担心违约金的问题了。” “问寒大佬，大齐现在不是乱的很吗？这边郡发生战争怎么就算大消息了。” “漆砜，这是一个能让荣驰战队介入大齐政权的机会。” 陆问寒知道荣驰战队背后的荣驰科技对大齐是有很大野心的，不然他们也不会建立专门的情报室，用于分析大齐各地情报信息。 而且，荣驰战队当前的发展方向是借助本土npc的力量推倒boss，因此荣驰战队一定愿意融入大齐政权。 现在的幽州战场就有这样一个机会，荣驰战队的玩家完全可以借口他们是黑水靺鞨的奴隶，并且都被毒哑的苦工，尝试以此融入幽州军。 凭借玩家不怕死的精神，这些玩家很快就能在幽州军中立足，如此一来荣驰战队不仅在修行界有了人脉，还间接在人类政体有了根基。 “那就是说这消息很有用了，问寒大佬快将消息传给荣驰情报室，我只要一想到合同上的违约金就脑壳疼。” “好，我这就给他们发一份详细的情报分析。” 陆问寒虽然只是一个电竞选手，但他也做过不少游戏的详情攻略，因此他对游戏背景与大事件的联系是有一定分析能力的。 在他将幽州战事的分析情报发到荣驰情报室后，荣驰科技很快给予了他极大的赞赏，并表示他们在验证情报价值后，会酌情改写合同。 “老板，这是我们在大梁城的情报小队发来的消息，他们认为幽州战事是我们介入大齐政权的好机会。 我们情报室的员工分析后，同样认为这次‘幽州战事’是一个很好的介入机会。” “因为除了幽州之地，其他地区的争斗现在还在可控范围，而且那些诸侯与朝堂诸公虽然有不同的立场，但他们实际上是一个阶级的人。 选择从大齐内战介入政权，无疑要被那些本土世家子弟压制，但幽州就不一样了，两个民族的战争会更残酷，将官的损耗也会比内战多得多。” 荣驰情报室根据大齐的社会状态分析出，大齐就是一个封建人情社会，因此一个没有身份的人想在大齐出头是很困难的。 反观幽州就不一样了，他们的玩家只要加入地方守军，并在一次次大规模战争中存活下来，自然就会得到升迁。 即便幽州军的升迁也有天花板，可无疑比大齐内部的诸侯争斗要高上一些。 毕竟诸侯即便俘虏了对方将官，为了自己的名声，也是不可能把对方将官全部处死。 但黑水靺鞨就不一样了，他们有自己的社会制度、有自己的语言。 再加上双方在边境常年战斗留下的血仇，想让他们放过被俘的幽州将官，几率是很低的。 而且搞不好他们还会有屠城之举，如此一来玩家们可不就能在一次次血战中融入幽州军了吗。 “确实是个不错的消息，我们在幽州的队员有多少。” “只有两支小队共十二人。” “十二人太少了，发出招聘快速吸收一批身在幽州的内测玩家，另外联系其他战队，通知他们一起合作搞个幽州行动。 ‘鬼神争霸’游戏官方更新迭代的速度有点慢，就让我们引导出新主线，开通我们的舆论对策室，我要让大多数玩家都知道‘争霸’的时代来临了。” “明白。” 杜映阳注视着荣驰情报室的负责人离开后，回身拉开了百叶窗，他看似在仰望天空，其实是在注视天空上飘荡的那些巨大扭曲鬼怪。 “变化还是太慢了，我们要加快速度了，不然我们这些后备养料不知道哪天就会被提取。 天梯神话记载神灵曾多次灭世，幸运的人会被神选中登上那艘‘末日方舟’，现在我懂了，那不是救赎的大船，而是供食材繁衍的器皿。” “现在我已经登上了另一艘大船，但那艘船正与我们的世界战斗，我们想要得到救赎还得自己努力。 不然大齐世界船覆之时就是我们的末日，淦，为什么我一个小小的科技公司老板会操心世界战争，都怪黎海白给我带来绝望，又让我看到希望。” 杜映阳看着天空的扭曲鬼怪心中不断吐槽，那些恶心家伙不时从各处提取出人形之物塞进嘴里的举动，让他即愤怒又无奈。 “咯吱，咯吱···” 杜映阳感觉好像有无数的咀嚼之声将他包围，其中又掺杂着人类痛苦的哀鸣与求救。 他知道那是他的错觉，自从开‘法眼’后，每天不时看到那些鬼怪的身影，巨大的压力让他的心理出现了一些问题。 现在他已经患上轻微的妄想症，不得已之下他只能修行慧明大师传授的‘清心咒’。 不过‘清心咒’虽然好用，但在泰星世界修持并没有效果，他只能每过几天就进入‘察三界善恶神殿’修行一次。 杜映阳平复好心态，回身躺在了躺椅上，他给自己盖上一块毛毯装作午睡的样子，然后通过内心的呼唤进入了神殿。 “我没来错地方？” 杜映阳目瞪口呆的看着扩大了数倍的神殿区，曾经安静的神殿区现在也变得热闹起来了。 他看到神殿区有不少威武的阴差与圣洁的神官在巡逻，还看到一座前几天还是无名殿堂的房间，被挂上了‘罚恶司’的牌匾。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们泰星‘神灵救世议会’的老巢被抄了，别啊，我才刚上船，你们不能这么快换船长。” “那短发书生，别看了就是喊你的，你是泰星神部的下属，罚恶司有你的记载，我看看，你的名字叫‘杜映阳’是。” 一位地只游神带着阴差走向了杜映阳，他拿出手中的书册翻动，很快找到了杜映阳的信息。 “这位神官，神殿区发生了什么大事吗？我们泰星神灵的主神是不是被捕了。” “确实发生了大事，简单来说就是神殿从昊天神庭招了一位罚恶判官来梳理这边的神道，这是两方神道的正常合作你不用担心。 至于你的主神，他没被捕，只不过他身上背负的责任太大了，几位城隍神怕他陨落了，因此正在对他进行特训。” 第70章 保障与约束 “原来如此，那神官大人您怎么会知道我的信息。” 面前的地只游神有自己的信息，这让杜映阳非常的好奇，难道他们泰星一脉被所谓的地只一脉收编了？ “当然是你的主神告诉我们的，他担心自己陨落后使你们重回平凡，因此主动与我们地只一脉合作。 现在你可以再挑一位神主了，从今往后就有两位神主共同支撑起你的超凡，呐，这里有城隍、山神、河伯，你挑一个前去面试。” “非常感谢，不过神官大人我能向你们提个意见吗？” “请说，只要是有利于神道发展的意见我们都会记录，但不能保证会完全接纳。” 游神听到杜映阳有意见，不仅没有不快，还拿出了一支笔示意杜映阳不必拘束，他会认真记录。 “是这样，神官大人为了尽快扩大泰星一脉在本土的影响力，我负责招聘新神时着重考虑实用性，并没有太过考虑受篆者的人品道德。 罚恶判官为了防止我们跌回平凡，愿意为我们提供另一条神篆支柱，这确实是好事，我代表我的同僚感谢判官大人的仁德。” “但是神官大人我们这些各有心思的人之所以能团结一致，靠的就是主神的约束。 因此我们的神篆多一条支柱后，虽然会更稳定，但也会分化我们内部的团结。” “我想我的主神已经向你们介绍泰星的局势了，那里危机重重如果失去主了主神的压制，我担心泰星的受篆者会起别的心思。” 杜映阳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要说他对再多一位神主不期待，那是假的。 因为那样做完全符合他的个人利益，但他更担心刚刚开始发展的‘神灵救世议会’因此偏移了创立的初心，那种场面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 毕竟他在泰星可不是孤家寡人、更没有什么反社会人格，他见到世界的真实后，最想做的就是让自己的家人与孩子生存在正常的天空之下。 同时他也知道，不能拿情怀与大义要求所有的泰星人，他怕那些被他拉进来的人展现出冷漠的本质。 而且杜映阳本身对自己的主神还是很满意的，他的主神除了保持对权柄的控制，还有制定绝对不能违背的目标之外，并不会管理具体事物。 现在他们的议会之中，黎海白是大议长、他是副议长，自由、地位、利益他都不缺，所以他愿意维护原有的体制。 因此他犹豫再三还是把这个问题说了出来，他不知道这个建议会不会被采纳，但至少说出来后会他安心不少。 “杜先生，你的担忧很合理，我们通过你的主神对泰星的社会状况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你放心，你担忧的不会成为现实，我们有应对这些事端的对策。” “能告诉你们的应对方法吗？” “当然能，我们罚恶司不是管理你们的部门，而是配合你们的部门。 你们主神收回任何一个属神的授权，我们都会配合，只不过中间会经过一次罚恶判官的审查，一切合理的清退属神行为我们都会积极配合。” “不过，若是你们主神以权谋私，大肆圈养属神、忘记成神初心，我们就会启动反制程序。 简单理解就是我们会督促你们的主神行使‘救世’的责任，我们提供的并不是约束而是保障。” “那就好，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你们为我们提供保障（约束），那又有谁为你们提供保障（约束）。” 杜映阳看面前的地只游神好说话，便大胆的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他感激对方的善意，但他同样困惑谁来保障对方维持这股善意。 如果他们认为自己善良，能够以自己的道德来约束泰星人，那他们就不是真善，而是强权者的傲慢。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被地只众神约束，地只被天神约束，天神是世界孕育出的神圣，祂们品性坚定值得信任，不过祂们也会被昊天帝君约束。” “那昊天帝君呐？” “昊天帝君无情无私至公至正，祂不需要约束。” “懂了，我没问题了。” 杜映阳尴尬的笑了笑，他发现自己提到‘昊天帝君’时，本来和善的游神面色突然严肃了起来，这让他明白自己犯了对方的忌讳。 不过他不后悔就是了，因为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如果面前这位游神没有骗他的话，那位昊天帝君应该类似于智能程序，祂不会有任何私心，祂的公正就是祂思考的逻辑。 说实话，罚恶司的神灵有这样一位强大帝君约束，对泰星众人而言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这样一来，万一他们遭受地只一脉打压时，还能派玩家进入大齐世界高呼‘昊天’之名告状。 想来至公至正的昊天不会允许祂的下属，危害另一个有救世之心的神道和间接剥夺另一个世界人类自救的希望。 “既然没问题了，你就好好看看地只诸神的介绍。 找一个你认为合得来的，别到时候地神们都不接受你，你前面提的意见都会成为臆想。” “了解、了解，我会好好查看的。” 杜映阳一边翻看着游神递过来的书册，一边有意无意的打量游神的面孔。 “那个，神官大人刚在多有冒犯希望您不要介意，主要我不了解大齐那边的情况，不知道帝君的神圣。” “无事，不知者不罪。” “那就好，神官大人你们为何愿意帮助我们，是不是帝君打算慈悲救度我们泰星人类。” “有没有一种可能，和你们世界交战的正是帝君，你们世界与大齐这边的安稳，不过是帝君拖住了那些入侵者。” “啊···” 杜映阳虽然知道泰星世界在入侵大齐世界，但他真不知道抵御入侵的就是对面游神所属的昊天神庭。 现在他再看那些在神殿区来回巡逻的神官与阴差，顿时有了一种奇特的感觉。 “我这是叛徒掉进了敌军办公处，直接找到组织了？” “不对、不对，我怎么会是叛徒，我明明就是人类阵营潜伏在邪神大本营的精英特工，我有崇高的理想与光明的未来。” 第71章 开启”争霸“时代 杜映阳只是马志刚的属神，因此他能坦然融入地只一脉。 但马志刚就不一样了，他刚进入扩建成洞天福地的神殿区时，内心是非常拒绝的。 因为他不想让这个泰星人类最后的庇护所，成为各个神道势力交锋的场地。 可是他也没有能力改变这既定的事实，所以他一开始秉持着不暴露、继续苟的想法。 后来，在慧明大师的开导下他才逐渐接受地只一脉的存在，并尝试透露出一些信息寻求双方合作。 当文判官得知马志刚的来历与‘玩家’群体的存在后，立刻将配合泰星神部发展提高到了最优先级。 祂怎么也没有想到神殿洞天的权柄还能够跨界使用，这对地只一脉而言，无疑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入侵者能在我们世界内部开辟第二战场，现在我们也能在它们内部开辟新的战场了。” 马志刚的出现使文判官看到了反击入侵者大本营的希望，祂计划培育教导马志刚一段时间后，拿出大量香火帮助马志刚晋升神位。 然后，再通过马志刚与泰星神部展开深入合作，现在祂正准备在神殿洞天建立一座神灵学院。 一方面引导泰星新神的思维方式，另一方面通过专业训练为泰星神部培育出一批战斗神灵。 文判官的提案提交到都城隍府后，得到了都城隍与冥界府君们的极力赞扬，至此隶属泰星神部的玩家战队，在地只一脉成为了有身份的友军单位。 “马先生，我们的盟约内容你满意吗，请放心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我们不会制约泰星神部的发展。” “判官大人，你们提供的盟约我很满意，但你们为何愿意拿出大量资源武装泰星神部。” “马先生，世界战争是残酷的，如果我们失败，养育我们的世界就会化作入侵者的养料。 你们失败不过是继续被养殖，所以我们比你们更输不起，我们支持你们发展就是在间接帮助我们自己。” 文判官明白突如其来的善意与投资，让面前的异界人起了疑心，不过这很正常，时间会证明祂们地只一脉的诚意。 文判官没有说谎，祂真的希望泰星神部尽快凝聚出不错的战斗力。 如果不是神殿洞天现在只表现出跨界回收属神的能力，并没有表现出跨界投放属神的能力，冥界府君们早就派一支军队潜入对方世界了。 因为不管那支军队什么时候被发现，入侵者都必须抽调出部分力量剿灭那支军队，并在本土留守部分战力维持后方稳定。 这样一来，界外战场昊天军团的压力就会减少一分。 当然若是能趁机联络上昊天帝君，将部分天神军团投放到敌方本土作战就更好了，那样界外战场的封锁将会被彻底打破。 “好，我接受你们的援助，但请在盟约上加上一条，我有权代替我的属神拒绝必死的战斗任务。” “没问题，请放心马先生，我们不会要求你们自泰星内部起义，那无疑是谋杀，我们对你们的定位是情报工作者。” ······ 地只一脉的效率是很高的，特别是泰星神部这种高优先级的事情。 因此，在泰星神部与地只签订正式盟约后，幽州的州城隍与六位郡城隍就收到了文判官的召见。 “诸位同僚，泰星之事我已经向你们说明，现在请你们发动影响力帮助泰星神部掌控的‘玩家’群体进入幽州政权。 他们需要我们引导玩家群体发现新的游戏方向，我意将玩家群体分化为妖魔派、神灵派系、江湖派、政权派。” “当然，后期根据玩家群体的表现，我们可以引导出更多的派系，不过游戏的名字既然叫做‘鬼神争霸’。 我们当前最该做的就是将他们引入‘争霸’，并逐步让他们进入幽州政权。” “马先生说过玩家对自己的领地非常看重，只要他们加入幽州政权，并获得实质上的武官军职，他们就很难放弃既得利益重新开始。 用马先生的话来说，只要发展的还行，大部分玩家不会考虑‘销号重开’。” “理解，他们毕竟也是人类，有着人类的特有思维，正常情况下，人类很难舍弃自己拼搏得来的权利与事业。 只要我们给他们提供一个公正的上升通道，即便他们不能彻底融入幽州军，也会将幽州军看做他们的利益范围。” 幽州州城隍治理幽州多年，祂太了解人类对利益的向往了。 因此祂明白文判官的办法相当可行，祂们可以通过授予势力官职、权利的办法，吸纳那些玩家成为幽州军的力量。 “此法能够分化玩家群体，确实不错，但我们如何为玩家们提供公正的上升通道。 要知道幽州刺史与各郡守将内部并不干净，让他们弃自己人不用，着重提拔‘玩家’群体，恐怕他们内部就会先乱起来。” “到时候一个弄不好，就会引发幽州军与玩家群体的内战，我们吸纳玩家群体组建‘政权派’的打算也会落空。” 兴隆郡城隍有些担心没有后顾之忧的玩家，直接掀桌子打破幽州军内部的权力结构。 这样一来，势必会使后续进入大齐世界的玩家，不能正常融入大齐社会。 “兴隆城隍多虑了，恒不仅是渔阳城隍、还是渔阳军的最高统帅，我愿以渔阳军吸纳那些被泰星神部掌控的玩家群体。” “此法甚好，但渔阳一地终归太小了，无法吸纳大量玩家的投靠。” “无妨，既然大齐诸侯林立，恒愿以人族身份介入人族内部的权力分配之争。” “善，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人、神有别了，渔阳城隍隐藏好你的人类身份，不要被仙、魔两道抓住把柄就好。” “判官大人放心，恒能区分好渔阳城隍与昭武将军这两个不同的身份。” 随着地只一脉确定对玩家群体的定位，渔阳军很快建立了一个名叫‘荣驰营’的军队番号。 杜映阳返回泰星世界后，也第一时间宣布荣驰战队的队长黎海白与渔阳军取得了联系，并初步建立了友谊。 由于渔阳正在被黑水靺鞨入侵，荣驰战队在幽州的玩家将会以渔阳军‘荣驰营’的身份，加入对黑水靺鞨的反击战。 同一时间，荣驰战队放出了立功可获得的军职封赏，至此游戏‘争霸’的篇章正式开启。 “终于有了点争霸的样子，世界那么大，成天窝在领地供养领主是怎么回事。 去，去融入人类政权，那里才有人类需要的风花雪月、功名利禄、金戈铁马。” 第72章 道兵非人，亦有人心 大齐永安元年，十二月二十九日，一支五十三人装备不一的队伍进入了盐平地界。 他们手持的长竹竿上挂着一大块白布，那上面赫然写着“渔阳荣驰营”。 “几位义士我们已经进入盐平地界，接下来随时会遇到黑水靺鞨的蛮兵，你们做好战斗准备。” 作为渔阳荣驰营的负责人，贺飞延一把拉住了身前猎户装扮的男子，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记事本翻开写道。 “多谢，请回，剩下的路我们自己走。” 猎户幼时在族中私塾读过几年书，文采半分没学到，但也认得常用的字，他看到贺飞延写下的话后，本来正常的脸色一下通红了起来。 “义士是看不起任某吗？既然是任某带你们来的盐平，任某怎可独自离开，请让我留下与你们一起战斗。” 贺飞延摇了摇头，然后给猎户指了指来时的方向。 他看猎户还想争论，便上前抱住他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然后拿出记事本写了一行字示意对方看。 “谢了兄弟，你有妻儿，回去，莫冲动。” 猎户看着那行文字本来坚定的心有了一丝犹豫，这一刻他好像听到家中幼女牙牙学语念叨着‘阿爹’。 “好，我回去，你们一直朝西走，顺着村落房屋延续的方向就能到达盐平县城。 哥几个小心点，莫要都死了，等渔阳将军召集民兵时，我会加入军队前来盐平支援你们。” “放心，我们死不了。” 猎户看了看贺飞延写下的回复，然后向贺飞延等人鞠了一躬，转头踏上了归家的路。 他要尽快回到家安置好妻儿，等待渔阳军的捷报或者等待渔阳将军召集民兵入伍的军令。 随着猎户的离开，原本五十三人的队伍变成了五十二人，剩下的人便全部是玩家了。 “队长，这渔阳的npc还挺有人味，现在我更想赶走蛮兵保卫渔阳了。” “是啊，他们和活生生的人并没有什么区别，或许他们就是正常的人，我们才是这个世界的异类。” “队长你又魔怔了，是不是在想你的沈苳姑娘，放心，她和她爹前往了渔阳城不会出事的。 还有，品赛博人生、谈电子女友这事我们都懂，你就不要总藏着掖着了。” 玩家本是人，人的劣性与人性他们都有，只不过畅玩游戏的心态遮盖了他们的部分人性。 但总归有人能更好的融入游戏之中，甚至分不清现实与游戏，而贺飞延就是这样的人。 他在逃离领主领地时受了伤，本来这也没什么，不过是一死等待刷新复活罢了。 不过他运气比较好，一支过路的武装商队发现了他，因为他的游戏角色带有明显的齐人特征，所以商队的人将他带到了附近县城医治。 由于贺飞延身无分文，所以他在接受治疗时，也会出力气帮沈医师处理药材。 他本来以为这不过是一段普通的游戏经历，直到他被荣驰战队收编，临离开时他的一封信引发了意外的情况。 他记得自己第二天在城门口等着队友接应时，一个有些面熟的女孩突然出现，并对着他说‘我爹要去渔阳了，我在渔阳等你’。 就这么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成为了他的队友奚落他的根源，不过贺飞延不反感就是了，因为这里的一切正在填补他空虚的心灵。 “就你话多，兄弟们赶路的时间结束了，接下来随时可能会遇到敌人，大家都做好战斗准备。” “明白队长。” 贺飞延一行人按着猎户的指引的方向，行进了大约两个小时左右，便远远的看到了一队巡逻的探马骑士。 探马骑兵也同时发现了他们的存在，一位探马骑兵驱马靠前，大声呼喊质问。 由于玩家们不能开口与npc直接交流，因此贺飞延指了指旗帜，然后又指着自己的嘴巴摇头。 “荣驰营？你们便是将军所说的荣驰道兵？跟过来，不要擅自脱离队伍，不然我们会射杀脱离者。” 有了探马骑兵的带领，贺飞延一行人很快见到了真正的渔阳军队。 “禀将军，属下巡逻时发现了荣驰营的道兵。” “卸甲除刃后，带他们过来。” “遵命。” 彭远航本以为周恒说的能复活、不怕死的道兵会是一群神异之人，但他没想到那些道兵竟然与普通的大齐子民一模一样。 不过他转念间就释怀了，是啊，就该一模一样，不然那些修行势力就该发现道兵的不凡了。 “你们可有头领？没有就选出来一个，按渔阳军制五十人为一队，十人为一什，五人为一伍。” 贺飞延站出来表示他就是这队人的首领，在他身后几名玩家也站出来，表明他们内部有基层管理制度。 “好，待会儿我会让军需官为你们分发兵器甲具，黎先生（黎海白）告诉我们，你们是能复活的道兵。 如果真是这样我会派你们执行危险任务，如果不是这样，你们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彭远航看着面前五十余名纹丝不动的‘道兵’，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招呼士兵带这些人前去领取护具甲衣。 至于武器当然会在战时发放，毕竟现在彭远航并不信任这些‘道兵’。 贺飞延一行人在领取甲具时，还领取到了木质兵牌与纸质身份文书，那上面书写着他们的名字与身高特征。 “队长，我们这就融入渔阳军了，接下来是不是就该建功立业、封爵拜将了。” “想什么那，你看我们只领到了甲具并没有武器，这就证明渔阳军还没有信任我们。 我们要真融入这支军队，少不了经历几次血战，只有我们展示勇武与忠诚后才能真正的融入这支军队。” “还要等啊，真希望立刻发生战斗。” 在荣驰营玩家们的期待中，彭远航并没有让他们多等，当天傍晚时分便通知他们集结。 “黎先生说你们每天子时就能复活一次，那今晚你们就冲击两次黑水靺鞨的军营。 那些蛮兵白天刚经历过一次惨烈的攻城战，现在正是疲惫的时候，希望你们利用好这个机会消磨他们的士气。” 贺飞延拿出他的记事本写下了一段话交给彭远航，然后带领他的队员领取武器，在哨兵的带领下走入了夜色战场。 “浴血奋战、百死不悔，道兵非人，亦有人心。” 第73章 夜袭靺鞨 夜色下的黑水靺鞨军帐不时有部落勇士来回巡逻，火把、篝火的燃烧，使错落连绵的军营模糊可见。 由于白天残酷的攻城战，导致这支黑水靺鞨的军团出现了很多伤员，缺乏有效治疗的伤员不时发出一声声哀嚎。 那些此起彼伏的哀嚎之音在寒冷北风的裹挟下，在这支军团的兵营中肆意传播，浇灭了那些靺鞨士兵内心深处的杀戮欲火。 “尊贵的固山额真（靺鞨兵制，都统的意思），白日的战斗使我们损伤了两千余名部落勇士。 但那些齐人守军并没有出现混乱，他们的战斗意志与后备兵员远远超出我们的预料，这样打下去恐怕我们的士气会先行耗尽。” “多代尔，你说的这些我都看到了，听听，北原的寒风没有带来齐人的悲鸣，反而带来了我们勇士的哀嚎。 我想知道，距离上次我们南下才几年时间，为何我们勇猛强壮的勇士变得如此弱小了。” 面对领军都统的质问，营帐内的将领都不敢答话， 要知道，在攻城前他们可是向领军都统豪言壮语的许诺过，凶猛的靺鞨勇士一定能快速撕裂盐平的防御。 现在他们不仅没有进入盐平城享受齐人的悲鸣，而且还在寒风笼罩的大营听着自己战士的哀嚎，这让他们如何敢开口回答都统的质问。 “尊贵的固山额真，并非我们的勇士变弱了，而是齐人的守军变强了，特别是他们的战斗意志。 白天我曾多次看到我们的勇士登上盐平的城墙，但盐平守军并不慌乱，每次有地方出现缺口时，他们就会奋不顾身的填补那里。” “我记得在两年前，我们围攻渔阳城时，渔阳的守军虽然精锐，但也没有今日盐平守军这般坚韧。 那时的渔阳军同样会恐惧、会慌乱，但今日的盐平军好似有如神助一般，化为了真正的无畏战士。” 多代尔作为都统之下的参领（甲喇额真），看到营中诸将不敢开口直言，便起身将自己的观点说出。 “什么叫‘犹如神助’，齐人的神必定在背后帮助盐平守军，不然仅凭一县守军如何能抵抗我们靺鞨勇士的进攻。” 都统索罗多知道以靺鞨士兵的残忍凶暴，正常情况下不会输给小小县城的守卫部队。 因此，他断定大齐的神灵在背后支援盐平守军，但这也是他最恼火的地方。 对方的神灵在幕后支持，又没有直接上场，他们黑水靺鞨便无法向徒太山神寻求帮助。 “卑鄙的齐人，他们化为神灵后也同样卑鄙。” “固山额真莫要失言，此地归渔阳城隍管辖，阵亡将士的灵魂也会被他的下属收拢，对其不敬，恐有后顾之忧。” “哼，我是徒太与黑水的子民，祂能奈我何。” 都统索罗多虽然嘴硬不改，但也不再提大齐神灵之事了，而是转了个话题与手下武将们讨论明日攻城的事宜。 ······ 在黑水靺鞨的将领讨论明日该如何攻城时，贺飞延与他的队员也在哨兵的带领下摸到了靺鞨人的军营附近。 “到了，那散发着篝火光亮处便是蛮兵的军营了，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哨兵示意‘荣驰道兵’自由行动，他自己却找了个坑洞躲了起来。 哨兵并不准备离开，因为他要将‘道兵’的战斗情况汇报给彭将军。 “到了兄弟们，我们先摸上去冲一波，等午夜复活机会刷新后，我们再来一次。” “没问题，不过队长这古代的军营可真壮观，看那军营的规模都快顶上我们那边的一个村庄了。” “上万人呐，他们又不能建楼，只能用军帐建设营地，为了防火还不能间隔太近，这规模可不就大起来了嘛。” 玩家们只能通过游戏内置语音交流，并不能直接开口说话，不过这也不全是坏处，至少现在他们的潜伏能保持安静。 不然，就凭玩家那性子，这种冲击万军的战斗，他们怎么也得喊两嗓子证明自己的威武。 “小李你跟在队伍最后面，打开游戏的摄像功能，我们荣驰战队加入人类争霸的第一战一定要记录下来。” “放心队长，出不了错，我可是风景党，摄像贼专业。” 由于是夜间潜伏作战，贺飞延他们穿防具都是更方便运动、也不容易发出声响的皮甲。 这些玩家知道这一战的视频会被公司领导看到，说不得他们某个人就会因为表现好，被提拔升职加薪。 因此，当小李打开游戏的摄像功能后，他们一个个尽力将自己表现的很专业，他们口衔刀剑身背木盾，谨慎的躬身前行。 夜晚是最好的保护色，黑水靺鞨营地的篝火不仅能安抚他们的士兵，也为玩家们指明了方向。 “队长，前面有木寨拒马。” “换个方向，这么大范围的营地不可能被全部围住。” 贺飞延他们没有轻易靠近光亮区，而是在黑暗中摸爬了一个多时辰后，才慢慢靠近他们发现的缺口。 “队长那个大坑怎么有不少人蹲着，难道他们是防御这个缺口的士兵。” “你看仔细点，那个大坑多半是个粪坑。” “还真是，这游戏太真实了，队长这绝对是个很好的突破点，来这的士兵多半会因为内急战力不佳，我们或许能以此取得更多的战果。” “是啊，就是不知道杜总会不会接受，他的战队争霸第一战从这种地方打响。” “没事，到时候把视频截一段，改变一下播放顺序就行了，剪视频我也是专业的。” 有了小李的保证，贺飞延便放心了，于是他带着队员匍匐靠近大坑后便不再伪装，他们一个个在内置语音中大喊着‘猪突猛进、给爷死来’等词汇，冲了过去。 不过在现实中的场景则是他们张大嘴巴、无声狰狞的挥舞着刀剑从黑暗中冲出，一时间吓得靺鞨蛮兵以为遇到了林中恶鬼。 “莫跑，跟爷大战三百回合。” 受惊的蛮兵下意识提上裤子就跑，这极大的刺激了玩家们的战斗欲望，此时他们五十二人各个都像勇猛武将一般，追赶着逃跑的蛮兵。 黑水靺鞨怎么也没想到，那么小的缺口会被突袭。 更没有想到齐人会派一小队人过来送死，他们只以为齐人军队真的在搞夜袭。 “不好了、不好了，齐人杀进来了。” “勇士们披甲跟我上，齐人离开了城池绝对不是我们的对手。” “咦，那里有个将军模样的人，肯定是个boss，兄弟们刀了他。” 第74章 铁锏猛将贺飞延 莫多安是黑水靺鞨军中的一位千夫长，他与他的部族战士驻扎在营地的东南方。 今日白天的攻城战莫多安的部族也参与了，一场惨烈的战斗下来，他的部族战士损伤了一百三十二人。 超过十分之一的损伤率，熄灭了他南下劫掠的欲火，夜晚他听着受伤部族战士的哀嚎久久无法入睡。 他知道他之所以能做千夫长，不是他有多勇武、多忠诚，而是因为他有属于自己的部族战士。 现在他最怕的就是，他的部族战士被这一场战争耗空，那时他就不再是一个将军了，而是会成为可以消耗的普通士兵。 这就是黑水靺鞨的军制，既残忍又血腥，他们不仅对外人残忍，对内部也同样残忍。 这或许也是他们能保持战斗力的原因，在这样一个弱肉强食的势力中，能存活下来的必须兼备狠辣与武力。 深夜，莫多安在思索明日该用什么理由拒绝出兵、或者少出兵，突然出现的阵阵惊呼声引起了他的警惕。 “不好了、不好了，齐人杀进来了。” 莫多安听到是齐人夜袭时，立刻趴到地上用一只耳朵贴紧地面，片刻后他紧闭的双眼睁开，脸上也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这震动不仅没有骑兵、步兵的人数应该也不多，软弱的齐人你们还在玩耍时，老子就学会打猎了。 敢虚张声势搞偷袭，我看你们是活腻了，不过我还要谢谢你们，有了你们的头颅我的部族战士明日就不用参加攻城战了。” 莫多安一边穿盔甲，一边对着帐外高呼，“勇士们披甲跟我上，齐人离开了城池绝对不是我们的对手。” 在莫多安呼喊时，他的族兵亲卫也配合着发出呼喊，极短的时间内他的大帐处便聚集了上百部族战士，而且还不断有部族战士从兵帐中走出聚集而来。 “莫科部的勇士跟我去杀了那些入侵者，我们猎熊时，他们还在种田，一群农夫竟然敢挑战猎食猛兽的勇士，我的勇士去撕碎他们。” “撕碎他们······” 莫多安这边的集合也吸引了玩家们的注意，一个身边围绕着士兵的将军，对玩家的吸引力是致命的。 “兄弟们，那里有个将军模样的人，肯定是个boss，我们去刀了他。” 莫科部的战士带着对齐人的蔑视与愤怒，玩家们带着对boss的期待与兴奋，两方人马就这样冲撞到了一起。 双方刚一接触都对对方的实力有些吃惊，玩家们没有想到自己这边大都是三级、加过两次自由属性点了，为何不能碾压这些蛮兵。 而莫科部的战士则直面感受到了玩家的强大力量，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些齐人怎会有如此战力。 “难道这队齐人士兵是渔阳军中的精锐，那齐人的将军为什么会派这些精锐前来送死。” 玩家们虽然靠着极端加点取得了一定的优势，但他们并不适应冷兵器战争，相互之间的配合也没有莫科部的战士默契。 这造成了一个玩家能独立战胜一个莫科部战士，但打起团战来，玩家个体战斗力的优势又被莫科部战士的配合抵消了不少。 莫多安看到夜袭的大齐士兵虽然精锐，但人数少、配合度差，现在已经被他的战士逐步包围。 于是他也不再观战，反而呼唤身边的亲兵与他一起加入战斗。 这倒不是莫多安不知道明哲保身的道理，而是靺鞨人内部的传统就是这样， 他这个部族首领如果遇到战斗退缩不前，会很容易失去威信，进而失去部族的领导权。 “队长，那将军上来了，我们荣驰营的首战与首杀就看你的了。” “放心，‘山君虎骨丹’可是足足为我提升了15点属性值（力、敏、体各5点），比起他我才是真正的boss。” 贺飞延手中拿的并不是普通的刀剑，而是两柄水磨八棱铁锏，这是他特地找军需官要的武器。 一般这种钝器都是用来对付敌方重甲单位的特殊武器，非军中猛士很难运转如意。 但贺飞延不一样，他的属性点都加在了力量上，加上公司提供的‘山君虎骨丹’，此时他的力量属性高达8点之多。 这导致两柄沉重的铁锏在他手中，宛若两根塑料棒一般轻便。 莫多安刚加入战场，就看到一个身着皮甲手持铁锏的齐人向他冲来，沿途阻拦的部族勇士被那齐人舞动铁锏轻易锤死。 “砰砰砰···” 铁锏撞击甲衣与肉身的声音不断响起，莫多安的心跳也瞬间加速。 他看着猛然冲到他身前的铁锏狂徒，便知道自己逃不了了，不得已之下他只能举起手中的盾牌抵挡砸下来的铁锏。 “啊！” 贺飞延用足力气的铁锏不是那么好接的，他这一锏下去不仅将莫多安手中的蒙皮盾砸的四分五裂，更把莫多安的左臂直接斩断。 钝器造成的斩断效果可比利器狠多了，莫多安不仅手臂断了，半边身子都被这一击震的没有了直觉。 “走好，不送。” 贺飞延在心中默念一句，然后挥动左手的铁锏砸向了莫多安的脑袋，下一刻莫多安变成了一具无头尸体，永远留在了渔阳的土地上。 “队长威武，快来帮我们干死这波敌军。” 有了贺飞延的加入，莫科部的战士很快败下阵来，事实证明只要力量够大、速度够快，不需要配合也能冲破敌军的包围。 就在贺飞延带着队友尽力杀敌时，黑水靺鞨的参领多代尔也带领着千余士兵赶了过来。 “齐人中竟然还有如此勇猛的武将，可惜了，他虽然勇猛却终归是一颗弃子，齐人还是那么喜欢内斗。 弓箭手攒射，莫要走了齐人猛将。” 多代尔下令后，他的士兵根本没有理会那些还在战斗的莫科部战士，毫不犹豫的松开了手中的弓弦。 “嗖、嗖、嗖···” 连续的箭支带着破空声袭来，一时间不少玩家与莫科部战士同时中箭倒地。 “队长别管我们，你速度快再冲一波，我还差一个悲壮的镜头。” “好。” 贺飞延从地上捡起了一块蒙皮盾，顶着箭雨快速冲向了多代尔与那些弓箭手的方向。 “长枪兵上前抵住，莫要让那齐将冲过来。” 贺飞延最终还是冲了过去，不过在多排长枪兵的戳刺下，他很快倒在了靺鞨人的军阵之中。 不过他最后朝多代尔用力掷出了手中的铁锏，面对疾驰而来的铁锏多代尔下意识低头躲避。 “完美，这就是我想要的画面。” 第75章 黎明杀机 “砰···” 飞来的铁锏砸中了多代尔身后的士兵，中锏的士兵瞬间倒地，口中也涌出大量鲜血，他的内腑被飞来的铁锏震破了。 看着士兵的惨状，多代尔一阵后怕，然后又一阵庆幸，如此勇猛的齐人武将死了就好。 “多科多，去安抚各个部族的士兵，另外你亲自带队加强巡逻。” “遵命，参领大人是否让白牙兵（黑水靺鞨的精锐战士）加入巡逻。” “探骑来报，渔阳城的援军已抵达盐平，白牙兵明日还要对付那些渔阳援兵，让他们休息。 放心，这样的袭击应该不会再出现了，齐人猛将也是有数的，不可能一个个派来送死。” “属下明白。” 在多代尔所部的战士安抚下，本来已经开始混乱的黑水靺鞨大营逐步恢复了稳定。 当那些战士拖着疲惫的身躯再次进入梦乡后，贺飞延与他的队友在午夜子时也顺利刷新复活。 由于‘鬼神争霸’游戏能够自由更换复活点，因此荣驰营的玩家为了更好的完成夜袭任务，便把复活点换成了彭远航的军营。 “诸位的勇武哨兵已经告诉我了，既然诸位真的有复活之能，还请诸位再冲击一次黑水靺鞨的营地。 等明日诸位再复活归来时，我一定论功行赏，无论军职、房屋、田产，只要是符合诸位功劳的奖励，我们渔阳军绝不会吝啬。” 彭远航看着这些突然出现在军营中的‘荣驰道兵’，感觉实在太过神异了。 不过，他暂时并不考虑，将这些能复活的道兵派往正面战场。 因为渔阳军不缺五十余位敢打敢杀的汉子，他们缺的就是执行必死任务的死士。 在他看来，小规模的‘荣驰道兵’就是天生的夜袭战士，有他们的存在，往后渔阳军的敌人将会很难睡个安稳觉。 “走，我带你们去领取甲具兵器。” 见识了玩家们的奇异后，彭远航的态度好了很多，在他的带领下，荣驰营的玩家们很快被再次武装整齐。 “队长，不仅有官职奖励，还有房、有地啊，我们就这么翻身了，虽然只是在游戏里，可我还是感觉热血沸腾。” “是啊，立功即赏、绝不拖欠，这不就是游戏的乐趣嘛。” “对，再说这游戏和现实差别也不大，我准备以后常驻游戏世界了，我要在这边升职娶妻，把那些得不到的东西都体验一遍。” 彭远航不会知道他的许诺会让玩家有多么期待，他只是秉持着周恒的嘱托，将玩家们当成正常的人来看待。 如果他手下的士兵去执行这样的任务，他也会同样许诺赏赐，而且还会更高，因为他的士兵只有一次生命。 “走了，这次我们要为自己多挣点功劳，也好体验体验将军的生活。” 还是在那名哨兵的带领下，贺飞延与他的队友带着期待再次进入了夜色战场。 只不过第一次他们更多的是为了完成荣驰战队部署的任务，但第二次他们已经逐渐融入了渔阳军的体系。 现在他们更多的是想为自己拼出一个新的未来，这种拿公司薪水为自己谋福利的事，使他们格外兴奋。 “到了，莫要再从老地方进攻，靺鞨人一定会在那边加强巡逻。” 贺飞延点点头表示了解，然后带领他的队员顺着第一次夜袭探出的路，慢慢靠近靺鞨军营。 “队长，这次我们从哪边进攻，要是再碰到靺鞨人的武将就好了。 一夜连斩两员大将，不仅公司得奖励我们，渔阳军更得奖励我们。” “不急，这次我们慢慢找缺口，凌晨三四点是人最犯困的时候，我们就选在那个时间段发起攻击。” 第一次夜袭玩家们要赶在午夜子时‘复活’机会刷新之前进攻，因此时间有些紧迫。 但第二次夜袭就不一样了，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探查潜伏。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左右，玩家们锁定了一个新的突破口，那里是黑水靺鞨火头军所在的营帐，数十个泥土堆成的灶台与铁锅暴露了此地的职能。 “好家伙，他们怎么把后勤人员放在营地外围了。” “因为风，供给上万士卒的伙食需要焚烧大量可燃物，这两天一直刮风，他们应该怕做饭时不慎引起火灾。” 北原地区与幽州的冬天寒冷且干燥，再加上风向的不定，火头军这种不重要又有隐患的队伍便不得不驻扎在营地的外围。 “这感情好，从这里进攻我们遇到的抵抗会小很多。” “走，兄弟们建功立业就在此时，大家随我搏个泼天富贵、封妻荫子。” “队长，你入戏了，这是游戏，哪来的妻与子。” “做了将军什么都会有的，我们能做渔阳武官，也能融入这里体验一次新的人生。” “嗷呜···，冲冲冲···” 玩家们的内置语音中已经乱作一团，他们每个人都希望在这个异常真实的游戏世界，实现他们心中的那些抱负。 多代尔的加强巡逻布防很有效，玩家们刚开始冲锋，就被营地中增派的暗哨发现了。 “嘘···” 一声声嘹亮的哨声在靺鞨营地北侧响起，营中巡逻的士兵与北侧部族的战士快速向哨声的方向赶去。 “淦，被发现了，冲，能杀几个杀几个。” 贺飞延知道他们第一次靠出其不意才能取得成功，第二次想要故技重施就很难了。 因此这次夜袭他做好了强攻的准备，他来时为自己套了三层甲（皮甲、链甲、铁甲），整支队伍也只有他有体力与力量套着多层甲具潜伏。 而且他手中的武器也换成了混铁棍，此时的他在冷兵战场上就是一个动力十足的装甲单位。 他的队员依然身披皮甲，不过他们手中的兵器统一换成了厚背刀与漆面盾，在贺飞延的带领下，他们像极了一支步坦协同的特战小队。 “砰、砰、砰···” 混铁棍被贺飞延挥舞出一道道残影，挡在他前进路上的靺鞨士兵被一个个抽飞。 “放箭！枪兵上前。” 当啷、当啷的金属撞击声不断响起，但是靺鞨人士兵手中的军弓，并没有射穿三层甲的能力。 就这样，贺飞延带着他的队员从正面冲入了靺鞨人的军阵，他不会什么棍法，但他的力量与敏捷弥补了战斗技巧的缺失。 砰！一个身披盔甲的将领被抽翻，特制的棉甲并没有救了他的命，他的肋骨被混铁棍打的碎裂，心脏也被震的崩裂出血。 弥留之际，他心中只有一个困惑。 “参领大人不是说，齐人不会再派猛将袭营了吗？为什么齐人的猛将愿意执行这种九死一生的任务。” 第76章 你等虚幻，我之真实 贺飞延与他的队员冲入靺鞨士兵的军阵后，靺鞨士兵们也不得不放弃弓箭抽出腰刀与玩家们血战。 由于玩家们的数量稀少，所以即便贺飞延表现的很勇猛，黑水靺鞨的战士依然没有失去战斗的战斗欲望。 相反他们每个人都想砍下贺飞延的头颅，并以此作为自己的晋升功绩。 不过玩家们也不傻，他们吸取了上次被包围歼灭的教训，因此他们发现越来越多的士兵围过来时，果断撒丫子就跑。 “齐人胆怯了，快追。” 一轮冲击后，活下来的三十一名玩家不仅没有配合的意思，反而朝着不同的方向奔入黑水靺鞨的营地。 一时间，逃跑的玩家们与他们身后追击的一个个小队，像极了三十余位齐人军官带着他们的部曲在大营内穿梭。 这样的战斗或许不好看，但却造成了更大范围的混乱，致使大量本来在休息的靺鞨士兵不得不起身披甲持刀。 “抓住他们，杀一人者赏奴隶五名、官升一级，捕杀齐人将领者官升三级、赏奴隶百人。” 参领多代尔简直快疯了，他之前才和都统索罗多保证过会加强巡逻、多布置暗哨，彻底杜绝齐人的夜袭。 他本来以为搞过一次夜袭的齐人不会再搞夜袭了，可他没想到这些齐人竟如此头铁，竟然敢再次发起夜袭。 “难道他们真的不怕死吗？用猛将与精锐士兵的命来扰乱我们休息，这真的值得吗？” 多代尔不知道渔阳军中有多少个像贺飞延这样的猛将，但他知道猛将不是这么用的，把猛将当死士用，这还是多代尔多年征战中第一次见到。 四散逃跑的玩家发现自己很难反杀身后的追兵，于是便将手中的刀盾全扔了，并不时从篝火处抽出燃烧的木料扔向靺鞨人的兵帐。 他们的行为在寒风的加持下引发了更大的混乱，不断有兵帐被燃烧的木料引燃。 好在玩家们人数少，所造成的混乱集中在靺鞨军营的北部区域，不然整个黑水靺鞨军团都得乱起来。 “蒙琅带着你的白牙兵，去杀了他们。” “得令。” 第二次夜袭的发生，使这支黑水靺鞨军团的最高统帅都统索罗多坐不住了。 此刻他真想将那些齐人士兵抓起来，然后用铁锤敲断他们的骨头，再把他们吊在在寒风中冻成冰棍。 白牙兵作为黑水靺鞨最精锐的战士，不仅身体强壮，战斗起来更是凶悍。 他们发现身披棉甲不好追上逃跑的玩家后，便一个个褪下棉甲、扔掉盾牌、手中只拿一把单刀向玩家们追出。 有了这批凶悍战士的加入，玩家们很快被一一扑杀，不过贺飞延就没那么好杀了。 即便白牙兵战斗力强横，也损失了二十余人，才杀死贺飞延这个属性值夸张的玩家猛人。 “角色互换了，那些士兵反而像玩家，队长倒成了被推倒的boss。” “身披三层盔甲的猛士，在千百敌军中纵横披靡，这真是太燃了，这才是我们荣驰营的发展方向。” 失去贺飞延的保护，负责摄影的小李被白牙兵轻易的绞杀，不过他在被杀前已经获得了足够的影像素材。 清理了齐人夜袭的士兵后，都统索罗多心中的怒火依然没有消退。 “多代尔，天亮攻城时，我要看到你部族的战士冲在最前面。” “属下遵命。” 多代尔看着拂袖而去的索罗多，心中一阵气愤，他知道自己成了这两次夜袭事件的替罪羊。 如果他天亮后不能在战场上表现出自己的勇武，那么他多半会被其他部族军官称为‘愚蠢弱小的多代尔’。 如果真发生那样的事，他这参领与部族首领的位置就坐不稳了，因为靺鞨人能接受‘愚蠢’，但绝不能接受‘弱小’。 ······ 为玩家们引路，并一直暗中远距离观察战况的哨兵，发现动乱逐渐停息后，悄悄的返回了渔阳援军的大营。 “将军，道兵们表现的非常出色，这次他们不仅引起了动乱，还点燃了不少兵帐，两次夜袭下来，靺鞨军部分士兵必然会疲倦。” “好，彭傅松你认为本将军该如何嘉奖他们。” 哨兵听到彭远航直呼他的名字，便知道自己的叔父想让他这个直接观察战况的人提一些建议。 “叔父，侄儿认为，他们冒死冲击敌阵是大功，按常理来说应该获得类比‘先登’的重赏。 但他们有‘复活’的神异能力，不能以常理看待，因此侄儿认为应该给他们保守晋升职位，另在财货、田产方面加以弥补。” “深得我意，‘先登’之功官升三级、赐百金、赏田宅，贺飞延有五十名下属，便算他是军中队率，官升三级后便是‘军司马’。 傅松我会升荣驰道兵的首领贺飞延为军司马（统领四百士兵的中层军官），你去他手下做军侯（统兵两百的军官）。 另外我会再调遣一位军侯加入贺飞延的荣驰营，你们二人合理辅佐他。” “叔父，这不妥，道兵们的作战方式异于常人，给他们实权可能会连累士卒无辜损伤。” 彭傅松见过贺飞延的战斗方式，他不认为那些道兵能领导好正常的军队，他怕贺飞延要正常的士兵像他那样发起必死冲击。 “有何不妥，如果给了他们官职，不给他们实权，那才不妥。 傅松，贺飞延告诉我‘道兵非人，亦有人心’，他们不是傻子，我们更不能当他们是傻子。” “所以啊，既然给了他官职就要补上实际的利益，不过你也不用过分担心，既然他们准备融入渔阳军，就要遵守渔阳军的军规。 再说，不还有你和另一位军侯直接掌管士兵吗，我要求你们遵守贺飞延的合理命令，不合理的军令你们可以和他提意见，乃至向我告状。” “我懂了叔父，我们不是贺飞延的私兵，渔阳军只会绝对执行昭武将军的命令。” “明白就好。” 随着时间的推移，夜色慢慢褪去，天色逐渐转亮。 此时贺飞延正在以幻影的状态，注视着渔阳援军的营地，他的队友都返回了‘现实’，但他感觉这里才是他的‘现实’。 因此他并没有离开，即便只能以幻影的形态待在复活点什么也做不了，他还是想待在这个更‘真实’世界。 面对队友的邀请，贺飞延只是微笑的拒绝，并在心中默默说了一句“你等虚幻，我之真实。” 就这样，默默等待复活的贺飞延突然发现两位武官带领数百士兵，进入了玩家们简陋的营地。 “他们要做什么？” 贺飞延看到一位武官手捧文书、另一位武官怀抱木盒，好奇的他飘上前去观看那份文书的内容。 “渔阳守备将军令，荣驰营队率贺飞延忠贞勇武，两次夜袭敌军兵帐，此功类比‘先登’当官升三级，特封尔为荣驰营军司马，领渔阳军四百。 另念尔等身具神异、不同寻常，自此之后功绩另算，不再按照普通士卒对待。” 第77章 梦中的呼唤 “我这就成将军了，真有四百人听命于我？” 惊喜与迷茫瞬间涌上贺飞延的心头，他高兴自己的付出被认同，但他同样担忧自己会给那四百士兵带去死亡的命运。 如果是普通玩家知道自己升官、并获得属兵后，一定会激动兴奋。 但贺飞延不同，他沉迷于这个无比真实的‘游戏’世界，甚至认为这里才是他‘真实’的归宿。 因此升官得兵后，他一开始是喜悦，接下来就是担心那四百属兵的命运。 他将这里的一切看做真实，他很难接受因为自己的一道命令，就造成属兵数十上百的死亡。 “还好渔阳军给我配了两位武官，以后冲锋陷阵的活都交给队友们，反正他们不怕死。” 正在‘现实’庆祝的荣驰营玩家丝毫不知道，他们在队长贺飞延心中的定位成了‘敢死队员’。 不过就算他们知道了，也不会在乎，毕竟玩家们更愿意带头冲锋，也讨厌npc和他们抢‘怪’。 ······ 大齐永安元年，十二月三十日，旧年的最后一天，也是大齐的除夕节。 彭远航与盐平守军都打算今天将黑水靺鞨的军队击败，并两军会合共度新年。 夜间连续遭受两次夜袭的靺鞨士兵不仅精神不佳、身体更是疲劳，但渔阳军不会给他们恢复体力的时间。 在福通司的联络下，渔阳援军与盐平守军同时选择黎明时分出击，还没有做好战斗准备的黑水靺鞨军团，只能在慌乱中匆忙应敌。 这次战斗与以往都不同，在渔阳正规军后方还跟着大批民兵，他们并不参与战斗，而是负责运送伤员返回盐平治疗。 一场惨烈的战斗打响，刚开始黑水靺鞨还能支撑，但是随着盐平城不断派出援兵加入（被治好的伤员），他们逐渐绝望了。 当他们滴水未进坚持战斗到下午时，发现盐平城还在不断派出援兵，而且那些援兵并不是普通民兵，而是真正的精锐士卒。 “都统大人，走，谁知道盐平城中还有多少士卒可用。” “齐人的增援源源不断，我们的士兵每时每刻都在消耗，这样打下去我们输定了。 而且看到盐平城不断派出援兵后，我们勇士的士气也在衰落，他们快坚持不住了。” “伟大的腾格里（昊天），看看齐人的神灵有多卑劣，徒太与黑水的子民不是败给了齐人，而是败给了神灵。” 黑水靺鞨军团的都统索罗多知道，这场战斗他们实际上已经输了，但他不想自己背战败的责任，于是便将一切的责任甩给了神灵。 其实正常战斗下去，索罗多的军队也不可能胜利，只不过那样一来他会败得慢一点，渔阳军的损失也会大很多。 “索蛮部的战士跟我走，我们回去请尊贵的徒太府君为他的子民做主。” 索罗多下定决心撤退后，便让他的部族将领前去收拢他的族兵，然后他只带领自己的族人奔向了北原。 至于那些留下的其他部落士卒，实质上成为了他的弃子，没有他们的抵抗索罗多的撤退很难顺利成功。 但是逃亡一开始便失去了控制，索罗多离开后，大量部族首领为了保全自己部落的实力，都纷纷带领族兵逃离战场。 大量部族的逃离，很快引发了连锁效应，抵抗渔阳军的各部士卒再也坚持不住，高层的撤离最终引发了靺鞨军团的全线溃败。 “追，打疼他们，让他们不敢再入侵渔阳。” 多年的战斗下来，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守方的渔阳士兵，早就恨透了这些总是南下劫掠的靺鞨蛮兵。 见到靺鞨军溃败后，他们一个个热血上涌、士气更是瞬间提升到了顶点，就连负责搬运伤员的民兵，也有部分捡起武器加入了追击大军。 “张文升，你带骑卫营持我将旗约束追击军队，将靺鞨人赶出渔阳即可，莫要让士卒过分追击。” “末将领命。” 彭远航将身边最后一只骑兵卫队派出后，便带领着亲卫与因劳累无法加入追击的士兵进入了盐平城。 “末将戴临见过彭将军，多谢彭将军率军来援。” “戴将军客气了，你我同为渔阳守将，何必区分彼此。” “那末将就不客套了，彭将军这场仗打的真好，一次大胜下来将今年一整年的不快全部驱逐了。” “是啊，胜了就好，往后不管朝堂怎么变，渔阳军都有资格选择自己的未来。” 彭远航与戴临相视一笑，看得出来在这个乱世降临的时刻，渔阳军各个守将也有他们自己的想法。 这场战斗从黑水靺鞨出兵开始已经将近一个月时间了，但黑水靺鞨与渔阳真正发生战斗的时间也只有六天左右。 这段时间周恒做的最多的事，就是为他的传出世界的故事信息补充能量。 在他不遗余力的能量补充下，‘大梁城之乱’的故事信息在一片混沌虚空中快速传播。 在能量充沛的供应下，周恒的故事信息传入了数十个世界，可能那些世界的生命并没有智慧，也或许他们的社会模式与人类有很大区别。 总之故事世界传入那些世界后，几乎都没有产生什么有效的反馈。 不过事情并不绝对，还是有两个世界产生了反馈，但那些反馈太弱小了，并不能让周恒的故事信息融入其中。 本来周恒想增加能量施加影响，强化那两个世界的信息反馈，可渔阳正在发生大战他暂时走不开。 不得已之下，周恒只能先先放下探索异界，重点救治受伤的渔阳士卒。 现在渔阳军获得了胜利，充斥幽州各地的水元也告诉周恒黑水靺鞨并不是要诈败伏击，他们是真的败了。 因此，周恒得以将视线投向，那两个对故事信息产生反馈的世界。 当周恒将自己的视线投向故事信息后，那些信息快速‘真实’化，他们对智慧生命的影响也有了质的提升。 ‘真实化’后的故事信息，从智慧生命脑海中偶然闪过的‘灵感’或‘念头’，化作了更真实的梦境。 那些梦将会为未知世界的智慧生命，带去一次神奇的旅程。 “有四十二个智慧生命进入了我的故事，那就从你们开始，让我的故事化为你们梦中的呼唤。” 第78章 时间轮回 四十二个进入周恒梦境的生命大都是人类的模样，他们进入梦境的意识形态使周恒获得了少量有用的信息。 他们的外貌与穿着表明他们与大齐人类，处于完全不同的社会环境。 他们身上衣物的缝合区严丝合缝、间距大小相同，这证明他们已经进入了工业时代。 但其中有几人的衣物上别着纹章，穿的也是不方便运动却华丽的衣物，好像在以这些外在因素表现他们的高贵。 另外几个非人的智慧生命就更神奇了，他们的主形态还是人形，但身体上却有着其他物种的身体组织。 其中最另类的是一位手持铜灯，身披黑袍的鸟头人身物种，周恒仔细观测后发现那鸟头并不是什么奇葩头套，而是真的长在那人身上。 “看来他们来自于一个初期工业化文明，并且他们的世界也有神秘元素的存在。” 四十二个懵懵懂懂的意识，在周恒的故事梦境中逐步清醒，现在的他们犹如在做‘清醒梦’。 “这是哪里？七神在上这里可真漂亮，我发誓我从未见过这种风格的建筑。 我要记下这些建筑的样子，让父亲为我修建一座类似的庄园。” “我这样的守夜人也会做梦吗？该死快醒来，我是黑夜中的渡鸦，不可沉迷虚假的梦幻。” “这是很好的素材，我要将这里写成故事，就叫它‘萨米亚梦游异界’。” 清醒恢复主观意识的人，下意识的行为表现出他们在世界中的地位，有人即便来到繁华的大梁城，也不是第一时间注意到这里另类的建筑风格。 他们多半有着某种需要警惕的职责，也或许他们习惯了忙碌，他们第一时间注意他人，而非探寻身边建筑风格不同的原因。 “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不对，我修炼了水晶观想法早该心思清明、免疫杂念与迷梦。 而且这里的一切太过真实了，我甚至能感受到脚趾接触地面的触感，难道这里是某位外神的梦境，该死，我怎会这么快被外神的梦境捕捉。” 在周恒的观测下，四十二个智慧生命所产生的思绪信息正在填充这个故事梦境。 但他们的人实在太少了，产生的思维信息也不一样。 不然在周恒的允许下，大量智慧生命产生的思维信息能够为这个故事梦境，披上一层他们幻想的外衣。 那样一来，周恒的故事梦境便可以化为他们最向往的美好天堂，也能化作他们最恐惧的地狱深渊。 四十二个智慧生命产生的思维信息不断汇入故事梦境，最终又被周恒这个故事梦境的‘真实’核心读取。 “少年，你知道的太多了，有人认为这里是美梦、有人认为这里是噩梦，只有你认为这里是神的梦境，而且还是外神的梦境。 你懂这么多，弄得我都不知道该如何隐藏自己了，来，让我看一眼，让我看看你思维躯壳下包含的信息。” 周恒想过自己这个故事梦境早晚会被有心人的发觉异常，但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一个刚进入故事梦境的少年就认为这里是外神的梦境，周恒很好奇他为何第一时间将梦境与神灵挂靠。 因此，他将高维视觉转移了过来，下一刻梦境中四十二个思维体的一切向他展开。 不过周恒在故事世界的躯体也在瞬间破碎，失去他这个故事核心后，故事梦境也快速虚化，原本无比真实的一切也在迅速坍塌。 “要醒了吗？太快了，我还没记下这里的建筑风格。” “快醒来，引魂灯为我驱散迷梦，带我回到真实的世界。” “梦境这么不稳定，难道是我猜错了？这里并不是外神的梦，还是说这个外神要苏醒了。” 真实的梦境转瞬崩塌，不过周恒已经获得了他需要的信息，并且也间接加强了与四十二位入梦智慧生命的联系。 “原来如此，七神的世界，时间与虚实并存的世界。” 周恒通过高维视觉看到了太多的信息，那些信息杂乱无比又相互矛盾，完全无法构成正常逻辑。 比如，周恒看到早期工业时代贵族奢靡美好的生活，又看到残垣断壁、一片死寂的世界中昏黄铜灯努力燃烧照亮迷雾中的道路。 但是有一段信息将这些互相矛盾的画面，串联成了逻辑通顺的世界观。 通过整理观测到的信息，周恒对那个未知的世界有了一定的了解。 那个世界表面是初期工业化的文明世界，虽然大部分普通人只能勉强保持温饱，不过确实算得上是一个生机勃勃、充满潜力的文明。 不过，那只是表象，在正常的世界之下，是一个充满绝望的荒芜世界，那里没有光亮，还充斥着厚厚的迷雾。 生活在那个世界的人为了不被迷雾拉入幻境，从而导致现实身体的死亡。 于是，发明了引魂灯这种能吸引他们灵魂的道具，在吸引灵魂的灯光照耀下，他们得以在迷雾世界生存。 不过这并不美好，因为迷雾中危机重重，他们一不小心还是会被各种怪物吞噬。 这两个相互矛盾的世界观，在那个认为故事梦境是外神梦境，名叫‘约书亚·克莱夫’的年轻看来是世界的一体两面。 周恒从他那里得知，他们所在的世界被七位神灵统治，其中每一位神灵代表一个时间段。 祂们分别是黎明、拂晓、正阳、日央、黄昏、午夜，另外还有一位‘子夜’女神，她不代表每天的时间段，而是代表新旧轮回交替的开始。 表面美好的世界被六位司时之神交替掌控，绝望真实的世界属于‘子夜’女神的国度，那里一切都在毁灭、又在同时孕育新的希望。 那个神秘世界真实的一天很长，其中生活的人类以为过去四百年了，对七神来说这‘一天’不过才过去两个时辰，该下一位神灵执掌世界了。 这样的世界处在无限的轮回之中，神灵们轮换一次便是一个纪元，一次轮回两千四百年，旧的一切都会在轮回中被回收，然后再进行新的开始。 七神们通过这种办法让世界内的生命修行他们的道路，并在纪元交替时回收一切他们道路的延伸。 而那些不走七神之路，并成为强大超凡的生命，则会在纪元交替时被抛到‘子夜’女神的国度。 看起来他们没有被回收是幸运的，但他们也不得不在毁灭与绝望的国度生存，在那里他们繁衍后代组建新的文明。 他们称正常的世界为虚幻，因为那里终会破灭；他们称绝望的世界为真实，因为绝望的荒芜会永远存在。 第79章 黄昏已至 周恒从四十二个思维意识体包含的信息中了解到，七神世界当前的时间线为纪元1602年。 这个年份代表代表光明与生机的时间已经过去，黄昏与毁灭的时间已经到来，七神世界看似美好的正面世界也正在逐步进入黑暗。 而且黑暗与绝望的时间会很长，在黄昏、午夜这两个时区足足八百年的时间之中，所有的一切都会逐步消亡。 等下一个黎明开始时，新纪元的一切与旧纪元的生命不会有任何联系，新纪元的生命会在绝望中等来希望。 哪怕黎明前最后的黑暗最危险、也最难熬，但新纪元的生命终归能等来希望。 但现在这些七神世界的生命只能品尝到绝望，他们撑得时间越久、品味到的绝望越重，并且最终他们坚持的一切都会化为虚无。 他们没有通往新纪元的门票，七神也不会允许旧纪元的残骸进入新纪元。 这也是‘子夜女神’那个充满危险与迷雾的世界，为什么会有智慧生命的文明。 因为那些拥有超凡力量的生命，将那里当做他们最后的生存之地。 他们将时间轮回的正面世界叫做‘神之梦’，因为那里注定毁灭，那里的生命也会经历黎明、黄昏、午夜三个时区，共一千两百年的黑暗绝望。 既然正反两个世界都要经历绝望，反面世界还不会毁灭，那些进入反面世界的人自然将反面世界称作‘真实’。 他们对正面世界的生命有一种天生的优越感，特别是在正面世界步入‘黄昏’的时期，他们的优越感就会升级为俯视。 并且，他们会将这种思想传播给自己的后代，以此激励后代在绝境中生存。 “看，那些痴迷虚假梦境的蠢货即将走向毁灭，只有我们这些直面绝望的生命才会长存。” 从这些信息中，周恒看到了一个完整的能量轮回体系。 在不断的时间轮回中，七神的力量会逐步增长，虽然增长的速度会很慢，但胜在稳定。 并且祂们还非常节俭，即便那些不走祂们道路的生命，祂们也不会直接消灭。 而是会将那些强大的超凡生命投放到包裹世界的‘子夜’国度，让那些人去和潜入祂们世界的生命战斗，让那些自以为是‘超脱者”的生命做祂们的看门犬。 祂们不将世界内的生命当做子民，而是当做庄稼一般收割，和祂们比起来昊天帝君都不能说是仁慈了，而是圣仁。 至于那个名叫“约书亚”的少年为什么知道这么多，那是因为他有一部名叫‘岁月史书’的神器。 他从岁月史书上了解到了世界的真实，岁月史书也赋予他在正反两个世界穿梭的能力。 岁月史书记载着这七神世界的时间历史，上面也有不少‘外神’入侵的记录，那些外神被七神消灭后，不能消化的残骸会被抛弃到子夜女神的反面国度。 陨落外神的怨恨化作迷雾，将生命拉入千奇百怪的恐怖幻境。 陨落外神的血肉泛化出恐怖的怪物，反面世界的那些‘超脱者’不仅是看门犬，还是‘垃圾清理工’。 等反面世界的超脱者，用时间与生命消磨掉那些外神的怨恨后，那些被驯服的能量会成为新纪元的资粮。 “如果说泰星邪神是‘牧场主’，那么时间七神便是‘农场主’，两者难分高低，但‘放牧’的总比‘种田’的更有侵略性。” 周恒发现低维时空也并不好混，和这两个世界比起来，他能进入昊天的世界无疑是很幸运的表现。 “黄昏降临，破灭之日到来，这是我影响七神世界的好机会。 那些被抛弃的超脱者与他们的后代，还有知道真相后的正面世界生命，大部分应该都会偏向于引出外来势力，改变他们既定的命运。” “还有，那个名叫‘约书亚’的年轻人并不简单，在这种时间轮回为核心的世界，他竟然会拥有记载时间历史的岁月史书。 这太不可思议了，七神都有时间的权柄，祂们绝对会禁止‘时间观测者’的出现，如果岁月史书是祂们遗失的，祂们一定会全力寻找那本观测时间的神器。” “在七神完全掌控的世界，想要藏匿祂们的神器几乎是不可能的，那么那本‘岁月史书’很可能会是外来势力的武器。” 周恒认为那本岁月史书多半不真，因为外来势力根本不需要真的记录七神世界曾经的历史，他们只需要记载一部分就行。 至于其他的历史完全可以编造，反正获得岁月史书的人，也没能力回逆时间线去验证那些历史记载。 “这样看来岁月史书最核心的功能应该是穿梭正反两界，它是一把钥匙，也是针对七神世界漏洞的武器。”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那本岁月史书确实是七神中某位神灵的神器，但周恒认为可能性不大。 因为那种可能的目的不明确，想要通过一个普通凡人打破原有的时间轮回，无疑是对七神伟力的不尊重。 “我了解到的信息还是太少了，不过被七神作为缓冲区的反面世界，也是一个能建立庇护所的区域。 而且紧急情况下，还可以找机会引发泰星邪神与时间七神的争斗，这样也能缓解大齐世界的压力。” 原本周恒只想找个庇护所，现在他发现这个庇护所不太靠谱后，便有了开拓外援的想法。 不过这个想法很难实现，因为七神明显是种田发展派，祂们对内部残忍收割，对外部却以防守为主。 想要让这些‘种田党’主动进攻实力强大的泰星世界，几乎是不可能的，周恒需要了解更多的信息来制定后续计划。 “泰星的人建立了‘神灵救世议会’，七神世界的人类也不能落下，让我给他们一个机会，看他们是否能自我救赎。” 周恒动念之间为‘大梁城之乱’故事中心的日晷添加了新的信息，自此日晷计时器会按照七神世界的时间轮回计时。 日晷计时器发生变动后，‘大梁城之乱’故事中的时间也被固定到了黄昏，同时那里也变成了一片昏黄、寂静无人的城市。 “黄昏已至，被选中者去直面真实、改写命运。” 第80章 迷失的渡鸦 周恒决定影响七神世界后，便再次引动了那四十二个与他的故事信息有联系的智慧生命。 然而，这次的入梦比第一次要慢了片刻，有几个智慧生命在强烈抵触‘入梦’，其中抵触最严重的就是持有岁月史书的约书亚。 不过他们的抵触并不能有效，因为周恒投入的力量远超他们的想象。 “该死，我怎么又入梦了，神灵的伟力果然恐怖，即便是陨落外神的力量残留，也不是我能抵抗的。” 约书亚之前从梦中苏醒后，便立刻通过‘岁月史书’前往了正面世界，他认为在七神注视下的正面世界，可以抵挡外神的入梦。 可是他失算了，哪怕他在七神注视下的正面世界进行冥想、努力保持清醒，他还是再次被拉入了梦境。 与约书亚有同样感受的就是那个手持铜灯的鸟头‘守夜人’，他上次从梦中苏醒后便立刻回到的渡鸦守夜人分部，并向上级申请了保持清醒的秘药。 正常情况来讲，他们这些主动拥抱外神污染的生命，不会在迷雾中迷失。 他们手中的‘引魂灯’更大的作用，是为其他没有被污染的人类驱散迷雾侵袭，因此他们被称为‘守夜人’。 在那个到处都是迷雾并且没有光明的世界，他们将永远在无尽的黑夜中值守。 “为什么秘药会失去效果，渡鸦之神的神性在我们无数代守夜人的供养下，已经增长了不少，为何我还会迷失入梦。” 守夜人巴特莱知道，外神很少有温和的存在，况且是那些陨落外神包含怨恨的残骸了。 数个纪元以来反面世界的人类，也仅仅找到了几个可以供养共存的外神残骸。 而守夜人供奉的渡鸦之神，便是其中一个，他们通过移植渡鸦之神的血肉，使自己成为渡鸦之神的眷属。 守夜人以此获得了免疫绝大多数迷雾的侵袭能力，也成功提升了自己的战斗力。 不过代价是严重的，他们从此转化为了半人半鸟的异类，而且随着污染的加深，他们也会在某天也会化为迷雾中的怪物。 可即便是这样守夜人组织也不敢让太多的人加入，他们怕渡鸦之神的某部分在大量智慧生命的供养下复苏。 部分复苏的外神对时间七神而言，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时捏死的小虫子，但对生活在反面世界的人类而言，那将会是灭顶之灾。 “难道我的污染已经到达了临界点？看来苏醒之后，我也要选择一个方向开始远行了。” 守夜人巴特莱第二次被入梦后，认为他自己应该快要失控了，他准备苏醒后辞别朋友们，开启一段没有终点的旅程。 “啊，有怪物。” 一个来自正面世界的贵族少女，正在饶有兴趣的探索建筑风格奇特的大梁城。 她转过一个街角发现了正在沉思的守夜人巴特莱，当她看到巴特莱那颗布满来回蠕动羽毛的鸟头后，瞬间吓傻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么恐怖的噩梦，她下意识的转身逃跑，那颗奇特恐怖的鸟头突然抬起，猩红目光的锁定使她感觉自己即将被捕食。 “切，愚蠢的虚妄之民（反面世界的人，称正面世界的人为虚妄之民）。” 守夜人巴特莱通过装扮就知道，逃跑的少女是正面世界的人类，对于这些虚妄之民他连交流的兴趣都没有。 贵族少女的尖叫引起了正在探索梦境的约书亚注意，他快速爬上房顶，然后在一个方向模糊看到了一个绝对不该出现在梦境中的生命。 “守夜人？奇怪，驻守黑夜的持灯人怎么也会迷失入梦，难道他快失控了。” 拥有岁月史书能够穿梭正反两个世界的约书亚，在正反两个世界都有身份。 在正面世界他是巴伦西雅学院的工程科学生，在反面世界他是班罗营地杂货铺的老板。 他通过穿梭两界倒卖杂货，在班罗营地取得了一定的地位，因此他了解守夜人这种特殊职业的部分信息。 （岁月史书记载的多是大事件，并不会详细记载个人、职业等不重要信息。） 部分鸟类的视觉比人敏锐的多，守夜人被转化的鸟头，拥有比普通鸟类更敏锐的视觉。 因此，在约书亚模模糊糊发现守夜人巴特莱的时候，他更早发现了约书亚的存在，只是他认为约书亚也是虚妄之民，因此懒得搭理他。 当他发现约书亚看到他并不恐惧反而有些疑惑时，便知道自己看走眼了，那个衣冠整洁的年轻人，很有可能是反面世界中某个营地的子民。 为了表示友好，守夜人巴特莱并没有起身靠近，而是将他手中的‘引魂灯’高高举起并来回摇摆，那是守夜人呼唤迷失者苏醒的仪式动作。 “发现我了吗？过去看看，迷失入梦后最可靠的还是守夜人，他看起来很正常并没有失控。” 约书亚通过岁月史书知道外神的污染千奇百怪，他不想呆在这个无比真实疑似外神梦境的地方，如果有可能他想配合守夜人尽快从梦境中挣脱。 “远方的行者，你来自哪里？” “我来在班罗营地，黑暗中的持灯人你还好吗，你的铜灯还能驱散迷雾吗。” “我不知道，我感觉我很清醒，但我不仅迷失入梦，现在我的铜灯也无法带我回归真实了。” 约书亚赶到守夜人附近，发现这个守夜人并没有失控的症状，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但通过简单的沟通他也发现了一个坏消息，那就是这家伙开始否定自己了，要知道这种心理摇摆是守夜人绝对的禁忌。 “你感觉自己清醒，那就没有迷失，渡鸦相信你的直觉，你是人类灵魂的灯塔，永远不要否认自己的意识。” “感谢你的提醒，我的同胞，我会尽一切可能带你回去。” 本来有些迷茫的守夜人巴特莱，被约书亚说出的守夜人条例唤起了斗志。 是啊，这里有迷失入梦的人，他是渡鸦、他要带这些人回归真实。 “我的同胞，必要时我会放开对污染的限制，引发渡鸦之神的神性与这处梦境的对抗，到时候你就趁机逃离这处梦境。” “渡鸦还没到那种时候，我刚才在这座神秘城市的中心发现了一个巨大且奇怪的石制计时器（日晷计时器）。 它的指针倾斜向上，但指针的投影却呈现在石制表盘之上，而且刚好指向代表黄昏的区域。” “渡鸦现在是纪元1602年，世界已经进入黄昏，这一切太巧合了，你看这里的天色像不像虚妄之民口中的黄昏。 我想这处梦境一定在指引着什么，我们需要好好找找祂想告诉我们的信息。” 第81章 第二本岁月史书 “外神会对我们抱有善意吗？” “可能性很小，不过至少我们这些真实之民有被利用的价值。（反面世界的人称自己为真实之民，称正面世界的人为虚妄之民）” 守夜人巴特莱点了点头，他们这些真实之民确实对时间七神充满恶感，他们很容易被策反，但大多数时候入侵的外神看不上他们这些实力弱小的存在。 “走，我们去看看那个奇特的石质计时器。” 在约书亚的带领下，他们两人没过多久便到达了大梁城的中心，他们看到一个巨大的奇特计时器竖立在大地之上。 那计时器下方，有十几个人在围着一个大石板相互交流，之前看到守夜人巴特莱后吓得逃跑的贵族少女，也在那些人之中。 “快看，那就是我说的怪物。” “真的有鸟头怪人啊，玛莎小姐不要怕，我们这么多人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贵族少女逃跑的路上遇到了其他入梦者，在她表明身份后，一批入梦者以她为核心组建了临时团队。 “能告诉我你们在看什么吗？如果你们的回答能让我满意，我会原谅你们对我的非议。” 守夜人巴特莱的外表比约书亚更有威慑力，而且他的战斗力也更强大，所以他主动开口与那些虚妄之民交涉。 贵族少女玛莎不敢直视守夜人巴特莱恐怖的头颅，反倒是她身边一个名叫欧多琳的女孩主动站了出来。 欧多琳发现守夜人巴特莱有理智、能交流，便在安心了不少，她也怕面前这个目光凶悍的鸟人，冲过来将她一把撕碎。 “尊敬的鸟人先生，我···” “渡鸦！” “哦，抱歉，尊敬的渡鸦先生我们没有恶意，请原谅我们因您不同寻常的外表，所发出的不当言论。” 欧多琳强制自己冷静，她记得父亲带她打猎时曾告诉过她，不要挑衅你不了解的大型动物，不然你只能祈祷它给你个痛快的死法。 现在她感觉父亲传授的狩猎经验同样有效，面前那个身高超过两米、手持巨大铜灯的怪人一看就很危险。 于是她决定尽力展示的自己的友好，避免激起铜灯怪人的愤怒。 “尊敬的渡鸦先生，我们在看一本书，它的名字叫‘岁月史书’，我的朋友莱斯利在研究这个奇特计时器时，发现了这本隐藏在基座中的石质书籍。” “什么？你确定那本书的名字是岁月史书。” “我无比确定，这位先生如果你想要确认可以过来看一看，书就在计时器的基座上，不过拆不下来，只能在这里翻看。” ‘岁月史书’这四个字从陌生人口中说出，直接让约书亚破防了，焦急的他甚至无法隐藏自己的情绪，便直接跑向了日晷计时器。 守夜人巴特莱看着自己的同胞融入虚妄之民的队伍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看的出，那本名叫‘岁月史书’的东西，应该对自己这个同胞很重要，但他无法认同约书亚因为慌乱失去警惕的行为。 “看来苏醒后该向班罗营地寄一封信了，那里的年轻人需要一些特训。” 在守夜人巴特莱默默感慨时，约书亚带着难以置信的心情抚摸着那本石质书籍。 那本石质书籍大约有五米多高，但却能被轻易翻动，它合拢便是日晷计时器的底座，展看便是一本巨大的书籍。 “一样，记载的都一样，这不可能。” 约书亚快崩溃了，他最大的秘密就这么陈列在了这个奇特城市的中心，他引以为傲的秘密成了供人随意观赏的平常信息。 “我的‘岁月史书’与这本岁月史书那个才是正本，难道是这位外神赋予了我‘岁月史书’吗？” 约书亚的‘岁月史书’无疑是正本，日晷计时器下的岁月史书是周恒的盗版。 周恒在读取约书亚的信息后，便以那些信息建造了这本石质岁月史书。 这倒不是他有意难为约书亚，而是他不准备像老师一样给入梦者解释世界的真相，然后再教他们应该如何自救。 他直接将真相放在了那里，信者会自己主动寻找救赎，不信者可回去继续沉沦。 周恒不会强求这些入梦者和未来更多的入梦者，都成为坚定的自救战士，他的故事梦境同样渡不了甘于沉沦的人心。 “嗯，不一样，这本岁月史书比我的那本多了一页。” 约书亚之前疯狂的翻阅岁月史书，回过神后，他便知道自己的行为暴露了太多的信息。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就更要将这本岁月史书全部翻看一遍了，他期待找到不一样的记载，来考证两本岁月史书之间的关系。 最终，他找到了，这本巨大的岁月史书竟然比他的岁月史书多一页，他怀着激动与期待的心情翻开了那一页。 “时间立于虚妄，绝望谱写真实。 正如我的国立于思绪，我的力量映照真实。 绝望的人，歌颂我的故事，它会化作方舟承载你们的灵魂。” 看到这段话约书亚先是惊喜，然后便是失望。 他惊喜是因为从这段话中看出了，未知外神愿意救度他们。 毕竟他获得岁月史书后，虽然拥有穿梭正反两界的能力，但并没有找到救赎自己的方法。 他唯一能想到的方法就是尽快适应反面世界的生活，并在正面世界‘黄昏破灭’灾难发生时，潜入反面世界生活。 至少在那里他是一个有用的杂货店老板，营地的守夜人与其他职业的战士会保护好他。 他失望的是不知道这位外神的话可不可信，更失望的是他连传播什么故事都不知道，连尝试的机会都没有。 “很奇怪，祂许诺用方舟承载我们的灵魂，却没有告诉我们故事的载体。” 欧多琳耐心的等约书亚将岁月史书翻完，才开口说话。 至于她们那个临时团队，有五个已经偷偷溜走了，剩下的六个正在紧张注视着高大危险的守夜人巴特莱。 之前约书亚待在守夜人巴特莱身边安然自若的神态，引起了欧多琳的注意。 她确定这个人与那个渡鸦先生是朋友或者伙伴、最不济也相互了解，因此她想通过约书亚来稳定住那位危险的渡鸦先生。 “你这么快就看完全本了？” “没有，我只是看了一次时间轮回的大体介绍，就直接翻到了最后。 你们来之前，我们也在讨论‘祂的故事’是什么，总不会是那些时间轮回的历史，那些全是七神与外神的记载，谁知道那个是祂的故事。” “不是，你看了一段就信了？” “没有啊，这里这么神奇证明了祂的不凡，多少信一点，不就传播个故事吗，又不用多大付出。 万一是真的，我好歹能混一张船票，不过现在麻烦了，谁知道那个故事到底是什么。” 第82章 如神之名 约书亚与欧多琳交流时，守夜人巴特莱靠着渡鸦头颅的敏锐感知力，听到到了他们之间交流的话语。 “我想，我可能知道那个故事是什么。” “嗯？渡鸦你都没看这本岁月史书，怎么会知道祂的故事。” “我的同胞你忘了，我是渡鸦之神的延伸，终会在迷失中化为渡鸦的翎羽，我想我比你更了解神灵的伟力。” 约书亚思索片刻，发现确实如守夜人巴特莱所言，他虽然从岁月史书上看到过神灵的伟大，但他自身却没有感受过那种堪称伟大的力量。 但守夜人巴特莱则不同，他时刻都在抵制渡鸦之神的污染，那种污染不仅源自肉体，更深入灵魂。 因此，守夜人巴特莱确实对神灵的力量有更直观的了解，他更有可能从外神给予的信息中，发现隐藏的本质。 “欧多琳请让你的朋友让开道路，渡鸦是‘真实’的执灯者，他有分辨虚妄与真实的能力，他会从这些虚妄的信息中，筛选出我们需要的真实。” “好的，没问题。” 欧多琳听到守夜人巴特莱称呼约书亚为同胞后，便在心中大呼糟糕，她没想到面前这个看似正常的青年，实际上也是隐藏的渡鸦鸟人。 因此，当约书亚提议让她的朋友让路时，她立刻答应下来，并引导那六位还在坚持的队友先行离开。 身材高大的守夜人巴特莱接近岁月史书，他一边仔细观察、一边将手中的铜灯靠近石质书页，他仿佛想以铜灯淡蓝的光辉照亮书中的真实。 “我的同胞你知道吗，凡物不能直呼神灵的尊名，因为那样会被真神感应到，当祂注视你时你就会逐渐化为祂的延伸。 所以这位外神还是有些善意的，如果祂将神名记录在书籍中，所有翻看这本石质书籍的人都会化为祂思绪的延伸。” “渡鸦我在听，请把你能说的都告诉我。” “我的同胞，这本书上的记载有很多地方可以考证，它记载的事件要比守夜人资料室多得多，但没有守夜人资料室记载的详细。 不过这很正常，神灵认为值得记载的事件，本身就脱离了凡人的生活。” 守夜人巴特莱并没有从岁月史书第一页开始观看，相反他从最后一页看起。 他知道自己知道的信息有限，越是靠后的信息、越能与他知道的信息相互验证。 “我的同胞，你也有一本岁月史，不管你想隐藏什么，刚才你快速翻看这本书的行为，已经证明你看过类似的书籍。 而且那本书籍还可能是你想要守护的秘密，不要担心，我对你的岁月史书并不感兴趣，这种记载时间轮回的书籍，守夜人根本不需要。” “相信我，我的同胞，越是超凡物品记载的信息越不可靠，平凡纸质书籍上记载的小事才是我们了解世界真相的钥匙。” 超凡物品本身就代表着不确定性，守夜人在这上面吃过大亏，他们从不会将一本记载所谓‘真实历史’的超凡书籍奉为真理。 他们怀疑一切信息的真实，他们更愿意相信自己思考与探索出的真相。 因为即便他们探索出的真相是错误的，他们也能在其中否认更多的虚假信息，而且后辈会记载他们为何犯错，并以此为戒、排除某种错误因素。 数个纪元以来守夜人都是这样度过的，所以即便约书亚将他的岁月史书送给守夜人，那些保守偏激的渡鸦，更大概率会封存那本神奇的超凡书籍。 “我的同胞，告诉我你的名字。” “约书亚，渡鸦我的名字叫做‘约书亚’。” “约定、书籍、冠亚，约定书籍的第二本，约书亚我也可以称你为‘第二本契约之书’，你认为这个新名字怎么样？” “太糟糕了渡鸦，或许你是正确的，我的名字加上我手中的岁月史书，确实能解释为‘第二本契约之书’。 不过既然我是‘第二本’，那‘第一本’是谁，难道是面前这本巨大的石质书籍。” 约书亚本来以为自己是个幸运之人，但守夜人巴特莱的话让他知道，他不是幸运、而是被选定的载体，他的命运从一开始就是某个计划的一部分。 有谁会为他书写命运，又有谁能书写他穿梭正反两界的命运，约书亚知道除了时间七神之外，就只有那些拥有伟大力量的外神了。 “约书亚，不要让你的固有观念限制你的思维，你的猜测只是一种可能。 你想，为什么第一非要是‘岁月史书’，它可以是亵渎之书、也可以是契约神剑、还可以是某个被选中的生命。” 约书亚本来固定的思维被一语打破，是啊，为什么第一非得是书，第一柄剑、第二本书、第三只兽···，同样符合逻辑排序。 “确实如此，不过渡鸦这里为什么会有一本‘岁月史书’，而且还比我的‘岁月史书’多一页。” “两个可能，第一个可能是，这本书就是‘第一本岁月史书’。 第二个可能是，你进入这处梦境后，梦境的主人读取了你的信息，祂复制了岁月史书，并在最后加了一页，约书亚你认为那个可能性会更高。” 约书亚没有直接回答守夜人巴特莱的问题，但他心中已经倾向于第二种可能，因为如果‘岁月史书’真是时间神器，它就不该像量产物一般泛滥。 神器之所以被称作神器就应该有独特性，它应该是某个神灵权柄的延伸，而不是可以随意复制的凡物。 “祂为何要加一页？” 全程沉默的欧多琳发现事情好像变严重了，如果面前的渡鸦与约书亚不是骗子，那石质岁月史书上记载的信息就很有可能是真实。 她想到岁月史书上关于时间轮回的记载便不寒而栗，如果这就是世界的真相，她希望梦境主人许诺的方舟真实存在。 “这不难理解，祂在告诉我们祂知道世界的真相，也知道我们每个人的信息，祂以最后一页的记载书写祂的立场。” “祂许诺用方舟承载我们的灵魂，却并没有告诉我们构成方舟的故事到底是什么。 这表明祂引渡的目标是自我救赎者，想坐上方舟就需要我们自己去搭建方舟，并寻找到属于我们自己的那张‘船票’。” “如神之名，凡思语者必被注视；如神之名，凡歌颂者必受感应，故事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为祂传唱什么样的故事。” 第83章 暴露的“钥匙” “没有明确的故事，却许诺承载灵魂的方舟，这是祂的仁慈。 祂将选择权交给了我们，我们可以传唱美好建造‘天堂方舟’，也可以遵循我们的欲望搭建‘地狱方舟’。” 守夜人巴特莱虽然没有从岁月史书中找到所谓的故事，但他找到了‘承载灵魂方舟’的本质。 “原来如此，祂只渡自救者，救赎的方舟也由我们自己搭建。” 约书亚相信守夜人巴特莱的分析，但他还是有一些疑惑，那就是这位未知的外神为什么会愿意救度他们，他们又能够给祂提供什么样的回报。 “这样说来祂是真正的善神吗？毕竟祂愿意救助我们这些一无所有的蝼蚁。” 欧多琳看过岁月史书上关于时间七神的描述，也看到了入侵七神世界的外神大致是什么立场。 因此，她通过对比发现，这位未知的外神是真的仁善，也更符合她这个正面世界人类心中的神灵形象。 “这么说也可以，毕竟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我们确实是受益者。 不过我们并非什么也没有付出，如神之名，我们传唱祂故事的过程，也是帮祂在我们世界建立锚点的过程。” “祂或许会以此入侵我们的世界，不过这并没有什么。 真实之民生于绝望迷雾不会变得更差；虚妄之民即将步入‘黄昏破灭’，任何改变对他们而言都是机会。” “渡鸦先生，真的有‘黄昏破灭’吗，我们的世界真的分为正反两面吗？” 约书亚思索的是引入外神入场的后果，欧多琳思考的则是岁月史书上记载的信息是否真实，渡鸦先生与约书亚到底是不是骗子。 “虚妄之民，这需要你自己去验证，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些提示。 高山竖立千年之久不见崩塌，世界的生命应该比高山更悠久，现在你们那边是纪元1602年，短短千年的时间可真是太短了。” 守夜人巴特莱知道残酷的真相很难被接受，别说普通的虚妄之民了，就连每次纪元轮回时被抛到反面世界的生命，也不是都能够接受绝望的真实。 因此，反面世界人类文明的主体，从不是那些来自正面世界的‘超脱者’，而是超脱者们繁衍的后代。 那些从出生就生活在反面世界的人，从没有见过正面世界的美好。 他们不得不在绝望的反面世界坚守，他们只能在反面世界努力存活，并建设他们特有的营地文明。 所以守夜人巴特莱懒得费尽口舌去证明那些‘真实’，他只会抛出一点思路，供虚妄之民自己探索真相。 一切就像他手中那把照亮迷雾的铜灯一般，他只会做迷雾中迷失者的持灯人。 至于迷失者愿不愿意自梦境中醒来，那便不是他这个守夜渡鸦可以决定的了。 “我明白了渡鸦先生，感谢您的提示，您的善举与您的智慧照亮了我的疑惑，我想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感谢你拥抱绝望，我的同胞，所有的渡鸦都会尽力持灯为你驱散迷雾。” 欧多琳看着同样向她鞠躬致敬的渡鸦先生，赶忙上前制止他的行礼。 “啊，好烫。” 她接触到守夜人巴特莱厚重的手臂时，即便隔着未知材料的黑袍依然感觉到了炽热灼人的高温。 “我的同胞请不要随意接触渡鸦，我们身上流有渡鸦之神的血液，我们的体温犹如滚烫的沸水。” “抱歉，我不知道，下次再也不会了。” 约书亚看到欧多琳白嫩的双手被烫红后，差点不负责任的笑出来，天啊，终于有人也遭遇了他当年的经历。 “别担心欧多琳小姐，皮外伤很快就会好的，绝望总是冰寒刺骨，希望才会炽热如火。” “我没事，但是渡鸦先生这么高的体温，你不会感觉到不适吗？” “还好，习惯了，沸腾的血液保证我们不会在迷雾中巡逻时失温，身体上的疼痛也会让我们保持理智。” 守夜人巴特莱毫不在意的态度，让欧多琳对真实的残酷有了更深的理解。 她不知道有多少只燃烧的渡鸦穿梭于迷雾，但她知道那些沸腾的鸟儿正在用生命照亮黑暗中的迷雾。 “渡鸦，你认为祂可信吗？” 约书亚知道守夜人对外神有更深的了解，他们自身就与那位渡鸦之神达成了部分共生，所以他想要听听守夜人巴特莱对传播故事的看法。 “不知道，不过他向我们许诺了希望，我们一代代人在迷雾中穿梭探索，不就是在找‘希望’这种东西吗？ 现在希望既然出现了，我们必须牢牢抓住，哪怕我们失败了，成为了愚昧的棋子，可至少会为我们的后人排除一个错误的选项。” 守夜人巴特莱奇怪的看向约书亚，正常的真实之民不会问出这种问题，哪怕是营地中的作恶者在发现希望时，也会奋不顾身的扑上去。 约书亚的行为在他看来很像虚妄之民，因为虚妄之民不缺希望，所以希望降临时他们才会权衡利弊、甚至选择明哲保身。 “我也会拿自己的生命，去排除一个错误选项吗？” 约书亚在心中暗问自己，他知道他不会、至少现在不会，他不是土生土长的真实之民，他只是一个幸运得到岁月史书的虚妄之民。 哪怕他认为自己已经融入反面世界了，但他的思维逻辑和那些真实之民还是有很大的差别。 让他牺牲自己，成全与他没有任何联系的群体，他做不到。 不过他愿意为了自己的那张‘船票’去验证梦境主人是否可信，至少这个理由能说服他自己，他也会因此有行动的动力。 “是啊，总该有人去验证，渡鸦我会试着书写这里的故事，并歌颂祂的仁慈与伟大。” “别，约书亚你不要乱来，苏醒后我会向守夜人总部提交申请，我们会选择一个营地让那里的生命为祂传唱故事。 这样就算会发生意外，我们的损失也会在可控范围，祂的污染也能被我们快速隔离。” 守夜人巴特莱的话让约书亚感觉到了自己的愚蠢，他这样的表现实在不像生活在反面世界的真实之民，更像是一个没有危机意识的虚妄之民。 “渡鸦我是不是表现的很愚蠢，你应该发现什么了？” “约书亚你有‘钥匙’是，别担心，我们总部有多把‘钥匙’。” 第84章 钟响梦醒 “渡鸦，我本以为自己能融入您们的文明，现在我发现我错了。 我永远不会成为真正的‘真实之民’，虚妄才是我的本质。” 约书亚不知道，生活在反面世界的人并不是‘高尚’的代名词，他们之中同样有恶徒、有贪婪、争利益。 他们之所以愿意牺牲自己、拯救他人，完全是因为恶劣的生活环境所致。 生活在反面世界的人类无时无刻不被绝望笼罩，很多人被绝望压垮，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但在反面世界的各个营地中自杀是违法行为，自杀者不仅会被视为懦夫，他的遗留物也会被营地回收，他的亲人也会以他为耻辱。 因此，大量被绝望压垮的人会选择，以拯救他们、牺牲自己的方法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种被绝望压垮的人每年都有不少，也因此造就了反面世界营地文明特有的牺牲文化。 新的生命在这种环境成长，他们自然会崇拜坚韧的精神、强大的力量，还有那勇于牺牲的理念。 所以约书亚根本不可能将自己伪装成‘真实之民’，安全时他还能伪装，危险时他的思维方式就会暴露出他的真实出身。 “你错了我的同胞，你能接受世界的正反两面，也愿意进入我们那个绝望的迷雾世界，这就证明你是真实之民、是我们的同胞。 我们以理念区分真实与虚妄，从不以道德与出身否认我们的同胞。” “沉沦者即便生活在我们之中，他也是虚妄之民；觉悟者即便生活在正面世界，他亦是真实之民。” “感谢你的开脱，渡鸦你有名字吗，我认为你是最好的持灯人，你不仅能驱散迷雾的侵袭，也能指引迷茫的灵魂。” “巴特莱，守夜人巴特莱。” 约书亚认真将‘巴特莱’这个名字记在心中，他确定巴特莱就是能引导他在绝望世界生存的伙伴。 “渡鸦先生，我也会在正面世界小范围传播祂的故事。” “欧多琳小姐你没必要这么做，我无法向你详细说明神灵的伟大，当你选择为祂传播故事时，你就会自发成为祂的信徒。 自此祂会永远影响你，哪怕死亡亦不会结束，你的灵魂会成为祂的私有物，你的真灵会被时间七神视作污染物抛入绝望迷雾。” 守夜人巴特莱没想到看起来并不坚强的欧多琳，竟然愿意主动拥抱未知外神的影响。 他不知道这是不知者不畏，还是欧多琳真的做好了牺牲自己的准备。 “没关系的渡鸦先生，黄昏破灭终会来临，虚妄之民想要得到救赎同样需要主动牺牲。” “我们的正面世界可没有你这样的渡鸦，没有指引的我们只能在沉沦中灭亡，至于真灵能不能存活，对我这种普通人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我始终认为我的生命只有一次，我的幸运也应该只能等到一次救赎机会。” “渡鸦先生，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不是吗，我没得选，我必须试试。” 守夜人巴特莱在欧多琳身上看到了‘渡鸦’的影子，这个来自正面世界的小姑娘意外有成为‘守夜人’的潜质。 不过巴特莱并不能将她带到反面世界，守夜人虽然有穿梭正面两界的‘钥匙’，但是他们只能从正面世界带回一些普通物资，如粮食、矿石、纸张等物。 如果他们公然盗取正面世界的智慧生命，那将是对时间七神的挑衅，守夜人内部坚决抵制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 “好欧多琳，你的同胞祝福你，希望你能书写新的命运篇章。” “也同样祝福你渡鸦先生，我希望能在‘救赎方舟’之上再遇到你。” “会的，不管方舟通向何处，我都会跟随在你们身边。” 希望是最闪耀的奇迹，哪怕希望最终会通往无尽地狱，守夜人巴特莱也会追随祂前进。 他不能阻止欧多琳的自我救赎，但他愿意陪在这个觉醒同胞的身边，并为她举起手中散发淡蓝光辉的铜灯。 “我会等待结果，在你们认为合适的时机，我会将‘钥匙’带到这里，我想当这本岁月史书与我那本相合，一定会开启一个新的时代。” 约书亚被欧多琳不惧牺牲的精神感染，他无法理解一个生活在正面世界的女孩，为什么愿意直面神灵的影响。 不过那些已经不重要了，如果‘方舟’真的存在，他愿意献出岁月史书，以牺牲自己穿梭正反两界的能力，换取那艘‘方舟’能在正反两界通行。 “约书亚、欧多琳你们知道吗，渡鸦告诉我你们的‘血液’正在沸腾，你们有成为守夜人的潜质。 欧多琳远在正面世界就算了，约书亚你要试试吗？” “啊，还是算了，我有献祭岁月史书的决心，但暂时还没做好献祭自己头颅的准备。” 约书亚知道守夜人巴特莱的提议出于好意，但他真的不想变成‘鸟人’，更不想做迷雾中的渡鸦，因此他果断拒绝了巴特莱的善意。 既然确定了要传播故事，接下来的时间约书亚三人便商议，故事的核心应该围绕着什么展开。 最终他们决定避讳‘神灵’等词汇的出现，将这片梦境解读为充满美好的梦幻国度，他们将会以易懂童话的风格传唱这里的一切。 周恒被他们冠上了‘国王’的名号，大梁城成为了仁慈国王掌控的国度，入梦者被称为了失去希望的流浪者。 整篇故事以失意流浪者进入梦幻国度开始，在那里失意者得到‘国王’仁政的辐照，并最终获得了自我救赎。 而那些与大梁城有关的信息，则被他们化为对梦幻国度的描述， 守夜人巴特莱告诉他们，只要有相同信息的出现，未知的外神一定能以此作为联系，并在故事传播中建立稳定的锚点。 “当、当、当···” 清澈悠远的钟声响起，每一次钟声过后真实的梦境就虚幻一分，在第十二道钟声敲响后，稳定的梦境迅速坍塌。 “梦境要结束了，我们在此待了差不多一天时间，现在应该是梦境世界的子夜了，新的一天承载不了我们这些旧日之民。 约书亚、欧多琳再见了，记住不要迷失、不要绝望，驱散绝望迷雾的不是渡鸦手中的铜灯，而是你们沸腾的血液与闪光的灵魂。” 第85章 失控与偏航 反面世界，萨拉诺营地。 “我苏醒了吗？还是我进入了更深层的梦境。” 守夜人巴特莱脱离梦境苏醒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认为自己回到了真实，他知道迷雾梦境特别是神灵的梦境，对凡物而言本就是无法否认的‘真实’。 因此，他并没有简单的认为，只要自己脱离那处梦境就会顺利苏醒回归真实。 “铃···” 刺耳的警报铃被守夜人巴特莱拉响，他躲在特制的隔离室等待同伴回应。 “巴特莱欢迎回归真实，渡鸦告诉我，你再次迷失入梦了，那么现在的你还是我们的同伴吗？” “我确信我的意识没有受到影响，领航的渡鸦请告诉我这里是真实，还是更深层的梦境。” 守夜人巴特莱知道在隔离室之外的人就是他的队长，但他暂时不能确定队长是领航渡鸦，还是深层梦境的信息演化。 “巴特莱神性独特而私有，每位神灵的神性都不同，展开你的心灵，跟随我驱散迷雾追逐真实。” 守夜人一脉证明真实的办法简单粗暴，他们会将自己的意识通过渡鸦神性之间的联系，化为领航渡鸦的翎羽。 在那种状态下，守夜人分部的队长会成为渡鸦的主体，队员则会成为渡鸦的翎羽，那时他们意识贴合宛若一人。 合并后更高的外神污染会带他们窥见真实，渡鸦们数个纪元下来都以这种办法区分同伴与真实。 他们还没有遇到过能够模拟其他神灵神性的特殊外神，他们认为神性具有某种唯一性，即便是同样神职的神灵，凝聚的神性也不会相同。 “升腾的血液、展翅高飞的灵魂、划破迷雾的渡鸦，欢迎回来我的同胞，你可真是为我们带来了一个大消息。 为了控制污染源，接下来我们萨拉诺营地会成为故事的传播区，巴特莱去歌颂你的故事，我会让其他营地的渡鸦隔离这里。” 通过灵魂意识的贴合，守夜人萨拉诺分部的队长艾德蒙不仅确认了巴特莱的身份，还获知了巴特莱在梦境世界的经历。 因此，他毫不犹豫的拿出了自己守护的营地，作为故事的传播区域。 ‘方舟’是萨拉诺营地渡鸦找到的希望与危机，自然只能在萨拉诺营地验证真实与虚妄。 守夜人巴特莱传播故事的过程非常顺利，在他传播故事前，他的同伴便告知了营地居民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在特有的‘牺牲’文化催动下，萨拉诺营地的居民短时间内便记住了故事的内容，为了加深效果他们甚至主动背诵‘梦幻国度’的故事。 萨拉诺营地大约有两千余人、五位守夜渡鸦，在他们的近乎疯狂的歌颂下，周恒的故事信息正在快速与‘梦幻国度’的故事链接。 一个以萨拉诺营地居民思绪为坐标的锚点也因此成型，不过现在这个锚点还比较脆弱，萨拉诺营地能贡献出的智慧生命实在太少了。 真正加深故事锚点稳定的力量，还来自正面世界的反馈，而且还不是小范围传播故事的欧多琳与约书亚。 “终于写完了，我敢确定这篇故事一定能大卖。” 萨米亚是正面世界一个小有名气的作家，她以千奇百怪的想象力收获了一批读者的拥戴。 最近她正在陷入创作瓶颈，令她没想到的是她竟然进入了一个异常真实的梦境，两次入梦的经历为她提供了大量的灵感。 从梦中苏醒后，她很快创作出了一部名叫‘萨米亚梦游异界’的中篇故事。 她在梦境中没有翻看岁月史书，更不知道外神的存在，因此她毫无负担的找到相熟出版社，刊印了她的梦游故事。 萨米亚虽然只是小有名气的作家，但她的读者数量远远不是萨拉诺营地能比的，她的书籍一经发布便收获了不少读者与听众。 当‘萨米亚梦游异界’在正面世界传播时，周恒的故事梦境成功定位了正面世界，而且他需要的锚点也在快速稳固。 “欧多琳，你是不是早就看过‘萨米亚梦游异界’了，你说的那个梦幻国度与萨米亚女士的梦游故事非常相似。” “什么，萨米亚女士写过相关的故事吗，快让我看看。” 欧多琳从朋友手中接过那本印刷精良的书籍仔细观看，她越看越心惊，因为那篇故事比她自编的故事更有趣，关于景色的描写也更详细。 “我看到，巨大宫殿中有黄金铸成的王座，其上盘缠着鳞甲神圣的兽，我想那便是他们的王。 我看到静置的刀剑与盔甲，长枪竖立下的宫殿应该建立在无数骸骨之上，或许怨魂带走了一切，导致那里没有任何生命的痕迹。” “我想那里应该不欢迎一切生命，寂静冰冷才是逝者安眠的国度。 我听到钟声响起，可无人的国度中，又有谁会去敲响铜钟。” “看，世界在崩塌，我知道了那是丧钟，丧钟为谁而鸣？为世界、也为我，我知道自己要离开了，不然很可能会永远留在那里。” “那里是异界吗？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那是破灭的归墟、文明的终焉。” 欧多琳看着‘萨米亚梦游异界’上的记载只感觉手脚冰凉，看到最后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冰冻了。 “不，你不想，你什么也不知道！” 欧多琳简直无法想象本来通往救赎的‘方舟’，为什么会被解读成通往归墟的渡船，这样一来她的救赎还剩什么，难道是载着丧钟的归墟吗。 “欧多琳你怎么了，不就是个故事吗，何必那么生气。” “抱歉我的朋友，我可能给你发不了‘船票’了。” “为什么呀，我还挺期待得到你口中的那张‘希望船票’，虽然我知道是假的，但你好歹做出来送给我做收藏啊。” “抱歉，没有意义了，一切都失控了，乌鸦（暗指渡鸦）告诉我，我们能建造‘天堂’方舟，也能建造‘地狱’方舟。 可我没想到，竟然有人会去建造‘归墟’方舟，原来迷失的从来不是梦境，而是没有约束的人心。” 此时，欧多琳已经没有了办法，她只能祈祷渡鸦先生能将偏航的方舟，引渡回正确的航线。 “欧多琳，如果你感觉萨米亚女士的故事伤害了你，你可以去找她反馈，而且你的故事出现的比她早，说不定她还要支付你版权费。” “去找她？我能行吗？” 犹豫迷茫的欧多琳，突然回想起渡鸦先生的话，‘驱散绝望迷雾的不是渡鸦手中的铜灯，而是你们沸腾的血液与闪光的灵魂。’ “去找她，我能行！萨米亚只是偏航了，她需要渡鸦的指引。 渡鸦先生告诉我，我有成为渡鸦的潜质，那就让我化为燃烧的渡鸦，去驱散迷雾照亮真实。” 第86章 救赎的目的 萨米亚作为小有名气的作家，日常除了写作之外，更多的是去各个城市举办签售会宣传她的作品。 因此，她当前所处的城市位置，并不是什么隐秘信息。 欧多琳通过购买多份娱乐小报，发现萨米亚近期在埃西诺市举办签售活动。 得知目标地址后，欧多琳先是给远在巴伦西雅学院的约书亚发了一份加急信件，然后便登上了前往埃西诺市的蒸汽火车。 她知道以自己的战斗力与身份，很难强制要求萨米亚配合重写故事。 她更不确定自己能否以言语与真相打动萨米亚，因此她通知了约书亚这个方舟上的乘客兼同伴。 她记得约书亚在梦境世界时说过，他的实力虽然比不上渡鸦先生，但是也拥有碾压普通人的能力。 当时约书亚向她承诺，如果‘方舟’出现问题，又需要用到武力协助，可以直接写信联络他。 “希望一切都来得及，在约书亚赶到前我要先弄清楚萨米亚的详细住址，然后尽可能的拖住她。” 欧多琳到达埃西诺市后，很顺利的找到了萨米亚举办签售会的场所。 她耗费两枚金币向工作人员展示了她的诚意，并以此拿到了萨米亚近期的居住地址。 两枚金币点燃工作人员内心的友好，他善意的告诉欧多琳，萨米亚女士前两天匆匆留下一封信后，便取消了签售会，或许她已经离开了埃西诺市。 “一个不好的消息，希望她还没有离开。” 欧多琳并没有因此生出退缩的念头，她准备继续消耗手中为数不多的金币去探查更多的信息。 不过欧多琳失算了，当她寻找到萨米亚的住址并尝试敲门时，一支精美的燧发火枪抵住了她的脑袋。 “女士请进，希望你明白安静的可贵，不然我只能用铅弹治疗你的暴躁。” “好的先生，我明白火枪的杀伤力，我会尽力配合你。” 欧多琳第一次被火枪指着头颅，此时死亡如影随形，但她却意外的保持了冷静。 她告诉自己，你已经尽力在履行‘引渡’的责任了，其他的一切就交给命运抉择。 “咯吱···” 沉重的木门被关上，屋内与屋外被一扇门分割成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目的？” “我来找萨米亚索取赔偿，她的着作侵犯了我的版权。” “萨米亚梦游异界？” “对。” “女士你不诚实，看来你比萨米亚知道的更多，希望你是我们要等的人。” 头戴礼帽满脸胡须的强壮男人将手中的火枪收起，然后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把玩。 “告诉我你们组织的名字，你们供奉哪位外神，你们为何传播祂的梦境。 相信我女士，我追求真相的决心坚定如铁，而且我并不在乎探索真相的过程。” “萨米亚怎么样了？” “那个蠢货正在铅弹的注视下书写她看到的一切，看在她配合的份上，我们暂时没有对她动粗。” 欧多琳知道世界不是围绕着某个人运行的，她能靠信息优势发现萨米亚在犯错，其他人自然也能通过各种手段发现萨米亚的问题。 怪只怪，萨米亚将梦境描绘的太真实了，在这样一个拥有神秘的世界，她并不知道泄露神秘信息后，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 “女士，我需要你的诚实，那将是我优待你的理由。” “我会告诉你的，不管我能不能活下来，知道真相的人总归越多越好，或许我无缘登上方舟，但我会为祂散发门票。” 欧多琳思索了片刻决定说出她知道的真相，因为她知道即便再恶的人，也不会希望自己进入地狱或归墟。 她准备通过这些人改变‘方舟’的航道，哪怕她可能会遇害，但至少那艘方舟会回归通往‘希望’的航道。 当然欧多琳只会说出她与渡鸦先生的真相，至于拥有“钥匙”的约书亚，她不会透露分毫。 “萨米亚称那里为异界，但她不知道那是一艘救赎的方舟，祂许诺以方舟承载我们的灵魂。 祂将一艘空白的方舟交给了我们，我们以故事搭建祂的躯壳，天堂、地狱、归墟都可以，祂无所谓，我们却只需要天堂。” “真是惊人的言论，女士如果你说的是实情，那你就是带来救赎的圣女，请允许我向你致敬。” 满脸胡子的男人摘下帽子露出他光亮的脑袋，并微微低头向欧多琳表示敬意。 “女士，我希望你能将你的所见详细书写出来，我会在明处监视你，但我要告诉附近有很多我们的人在暗处潜伏，所以请不要试图逃走。 还有请跟我来，我们需要换个居住环境，接下来会有新人接替我继续在这里钓鱼。” “好，至少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还有请尽快制止‘萨米亚梦游异界’的传播，她正在将方舟引向归墟。 我想不管你们是善是恶，都不会让救赎的机会化作虚无。” “当然，女士我们来自光明会，在神秘界我们有一定的名气，我们恪守中立、追求永恒光明。 至于‘萨米亚梦游异界’这本书你不用担心，它的作者萨米亚女士因涉嫌严重抄袭，已经被王国禁止刊载作品了。” 好，事情比欧多琳想的要曲折、也比她想的要顺利。 她认为很难做成的事情，其中需要阐述真相、甚至辅以武力的事情，对有权者而言不过是一句话就能解决的小问题。 看来，即便她不来寻找萨米亚，方舟航道偏移的问题也会被解决，现在她来了，却也让自己陷入了神秘组织手中。 不过这也没什么，至少她传播故事的目标有了，想来这些追求永恒光明的人，会比她更有能力引领方舟的航道。 事实与欧多琳想的差不多，由于她说出的信息实在太过劲爆，光明会根本来不及等待，便第一时间启动了‘引航’项目。 光明会作为正面世界中的强大神秘势力，他们知道‘黄昏破灭’的存在，他们追求永恒光明、更追求救赎的希望。 原本光明会高层将反面世界当做救赎之地，现在有了新的选择，而且是让他们自己搭建救赎之地的选择，他们当然要试一试。 因此，他们立刻派出了会中最具影响力的大文豪休伯特·戴维德。 他们准备借助休伯特的影响力，快速抵消‘萨米亚梦游异界’这本书，对救赎方舟造成的负面影响。 “休伯特大师，你是我最喜欢的作家，在我心中你也是本世纪最伟大的作家之一，没想到我能有机会与你一起书写未来。” “欧多琳你太谨慎、也太善良了，既然你相信‘黄昏破灭’的存在，又认可我的文学素养，就该早点给我写信，哪怕是匿名信也好。 孩子，以我的年龄等不到‘黄昏破灭’，也多半等不到‘救赎方舟’，但我知道救赎的目的不止是自救，传播救赎者也不该是默默背负世界的孤独英雄。” 第87章 组建势力的重要性 “受教了休伯特大师，我之前总以为有时间、有机会去验证方舟的真伪。 现在我才知道，救赎这种事从一开始就该全力以赴，因为保守救赎可能会被各种意外打断，只有炽热的信仰，才能点燃救赎的希望。” 这次被光明会俘虏的事，让欧多琳认识到不管建立方舟、还是传播救赎，都需要有势力作为支撑。 可以想象当光明会决定为‘方舟’引航时，他们凭借着对王国政权的影响力与休伯特大师这种着名作家的号召力。 他们能够以此轻易地介入‘方舟’的建设，并快速成为‘方舟’建设的绝对主力。 欧多琳自己的影响力，短时间内无法超越萨米亚，而萨米亚的影响力，几乎永远不会超越光明会。 当光明会决定全力推动‘方舟’建设时，哪怕休伯特大师关于‘方舟’描述的新作品并不优秀，他们也能让其成为王国年度必读书籍。 他们甚至可以将休伯特大师的新作品推入王国的教育体系，让王国的学生也加入‘方舟’的建设。 欧多琳担心‘方舟’只是污染手段，她没能力大规模推广，也不敢大规模推广。 但光明会就不一样了，这个手中掌握着反面世界刻意输送真相信息的势力，才不会管什么外神污染。 只要有希望他们就会拿出一个地区、甚至一个王国去验证真伪。 他们渴求救赎、但并不善良；他们传播救赎、又算的上是善良。 他们称自己恪守中立，因为他们奋力追求希望，但他们在追求希望的过程中，也可能会给他人带去灾难。 “你有这个觉悟就好，欧多琳让我为你的故事润色，你带来了救赎，不管这份救赎是真是假，你都有权利为他命名。 告诉我你的选择，这个名字会成为‘方舟’的名字，当然也有可能成为“灾难”的化名。” “‘梦幻国度’，这是我们约定好的名字，我想不管正面世界的生命、还是反面的生命，都应该有同样的救赎希望。” “没问题，这是很好的选择，当那些生活在反面世界的真实之民潜入我们世界时，也会从这个名字上看出我们的诚意。” 休伯特大师不愧是文学大师，他仅耗费两天时间，便把欧多琳描绘的梦境信息梳理成了一部新作品。 欧多琳读后感觉不差，但也比不上休伯特大师曾经的作品，不过这只是一份赶稿出来的作品，实在不能要求太多了。 接下来，欧多琳跟在休伯特大师身边，亲眼目睹了光明会的强大影响力。 休伯特大师的新作品一经推出，就登上了王国最权威报纸的正页，除此之外大大小小影响力不同的报纸也同时开足马力宣传。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只能证明光明会有很强的影响力。 可他们下一步，竟然宣传休伯特大师决定回馈读者的喜爱，新作品价格仅售十个铜币。 要知道，这个价格还不足以支付印刷与纸张的费用，廉价的定价加上休伯特大师的号召力，导致‘梦幻国度’一经发布便成为了当下最热门的书籍。 而且，由于读者大部分文学素养并不高，所以这本赶稿出来的‘梦幻国度’并没有收获多少负面评价。 那些总喜欢评判文学作品的批评家，不仅不再批判，反而站出来歌颂宣传。 偶有几个不同的声音，也很快被压制消失，这导致‘梦幻国度’这本赶稿出来的作品，一跃成为了休伯特大师最叫卖的作品。 而收到欧多琳加急信件，急忙赶到了埃西诺市的约书亚，看到的就是堪称泛滥的‘梦幻国度’书籍。 在一家小餐馆约书亚认真的翻看这手中的‘梦幻国度’，这本书不是他买的，而是餐馆提供品读的唯一书籍。 “老板，梦幻国度是什么时候发布的，我登上列车时还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大概三天前，听说是休伯特大师最值得一读的作品，有不少出版商将作品送给我们，让我们提供给食客阅读。” 约书亚心中默算着时间，欧多琳给他的加急传信大约用了三天时间，他赶到埃西诺市用了大约四天时间。 而欧多琳赶来埃西诺市大约会消耗两天时间，这么算起来，欧多琳在赶到埃西诺市后，仅仅过了两天时间‘梦幻国度’便宣传发售了。 “这两天时间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欧多琳让我来帮忙解决萨米亚引起的问题。 不过现在看起来她自己也落入了其他势力的掌控，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她被掌控后给我发的信件，还是她被掌控前给我发的信件。” 这个问题对约书亚很重要，这关乎到欧多琳有没有出卖他。 如果他们还是同伴约书亚自然要救她，如果欧多琳选择了背叛，约书亚为了保守‘钥匙’的信息不得不请她闭嘴。 “往好的方向想，蒸汽火车站并没有人监视我，我进入埃西诺市后也没有发现被跟踪，这么看来欧多琳暂时应该还没有出卖我。” “不过萨米亚的住址不能去了，甚至不能打听，欧多琳如果是进入埃西诺市后被控制的，那她被俘的地点多半是萨米亚的住址。 看来，有其他势力分析出了‘萨米亚梦游异界’的不对，从而果断控制了萨米亚，欧多琳则属于自投罗网。” 约书亚知道正面世界的各个神秘教团、秘会等势力，不仅有实力不错的超凡者，更有成批的火枪手。 让他从这些人手中营救欧多琳，无疑是很困难的行为，但他又不能直接选择杀了欧多琳。 毕竟不管是因为守夜人巴特莱的存在，还是他本身坚守的底线，都无法让他不分青红皂白的杀死一个无辜者。 “看来要回去拉人了，欧多琳只是一个普通人，她在神秘势力手中早晚会被套出‘钥匙’的消息。” “钥匙”对反面世界既重要又不重要，重要的是‘钥匙’是正反两界交流的桥梁，不重要的是‘钥匙’不止有一把。 不过守夜人对每把‘钥匙’都很重视，因为他们不知道某把‘钥匙’会在什么时候失效，所以‘钥匙’同样是他们的战略资源。 从梦中苏醒后，守夜人巴特莱所在的守夜人分部，便将约书亚的存在告知了班罗营地的守夜人。 因此，现在约书亚在班罗营地的地位直线提高，他甚至获得了调度部分战士进入正面世界战斗的权利，不过调度前要先告知营地负责人。 确定目标的约书亚随便找了一家旅店住下，然后钻入床底熟练的启动了岁月史书，进入了位于反面世界的班罗营地。 “渡鸦，我们的方舟出现了一些问题，‘钥匙’的信息也有可能被泄露，我需要战士的帮助。” 第88章 独立的个体，不同的选择 班罗营地负责人对约书亚的求援很重视，他当即从营地中抽调了一支拥有二十人的战斗小队交给约书亚指挥。 由于反面世界残酷的生存环境，这里生存的居民处于全民皆兵的状态，而且除了幼儿之外，所有存活下来的人都是精锐战士。 因此，他们的战斗人员也不是普通的精锐战士，而是精锐中的精锐。 他们不仅绝对服从指挥，每个人也都拥有超凡能力与坚定的战斗意志。 毕竟这些人不是在对抗迷雾怪物、就是在对抗迷雾侵袭，偶尔还要对抗携带外神怨念的血肉魔物。 “诸位我们即将进入正面世界作战，你们有什么疑问吗？” “告诉我们战斗条例，是冲击、潜伏、暗杀，还是威慑、抓捕、拷问。” “能不能执行‘救援’？” “那就是抓捕了，放心我们以前在正面世界执行过战斗任务，我们了解那里的环境。 有黑夜的掩护，我们能将虚妄之民城市中的官僚全部抓捕或暗杀。” 约书亚总感觉那里不对，但他仔细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救援是将人带回己方，抓捕也是将人带回己方，两者的行动过程好像真差不多。 “执行抓捕，目标‘欧多琳’。” “明白。” 此时正在陪着休伯特大师宣传‘梦幻国度’书籍的欧多琳还不知道，她的队友正准备带着一群恐怖的人前来‘抓捕’她。 而且以那些人出色的战斗力，她估计无处可逃了。 当约书亚带领战斗小队进入埃西诺市后，一切都变得简单了起来。 拥有迷惑能力的队员耗费了一些时间，很轻易的查到了欧多琳当前的活动范围。 不过战斗小队展开抓捕行动时，发现本该是欧多琳的房间竟然潜伏着一个光头大汉，而他们的抓捕目标并没有出现。 因此，战斗小队立即抓捕了光头胡须男，并打算从他口中问出欧多琳被转移到了何处。 光头考尔比迷迷糊糊的自昏迷中苏醒，然后他发现自己被坚韧的麻绳束缚，一支粗糙的火枪顶在他的脑门上。 “这火枪可真粗糙，朋友你该用我的那把，我的火枪是大匠师手工制作，不仅精美、还坚固可靠，至少它在我手上从未出现过意外走火。” “你真幽默，告诉我你们组织的名字，你们供奉哪位外神，你们为何传播祂的梦境。” 考尔比刚要辩驳，突然发现几天前他也问过一位女士同样的问题。 可他记得当时自己表现的很绅士，不仅面带笑容、还收起了顶着欧多琳小姐脑袋的火枪。 “我···” “先生，希望你明白安静的可贵，不然我只能用铅弹治疗你的暴躁。” “你不是问我···” “砰。” 枪响过后，光头考尔比的脑袋被打烂，他以为自己死亡了，不过那只是假象，他在现实中的身躯正在不断抽搐颤抖。 “队长，混乱梦境已植入，我已经打破了他的思维逻辑，很快他就会因为无法说出真相，连续在梦境中循环。 当他崩溃时，我们就能从他口中获得一切需要的信息。” “很好，接下来我们需要一点耐心的等待，夜晚很长，有足够的时间让我们定位目标，并执行抓捕。” 生活在反面世界的真实之民成天和各种迷雾打交道，他们对于梦境的研究非常深入，他们的战斗小队不仅有解梦师、还有入梦师。 在入梦师的操控下，光头男一步步跌入更深层的梦境，他的思维逐渐丧失逻辑，他所知道的信息很快失去了意志的束缚。 “告诉我你的组织、还有欧多琳小姐的去向。” “我来自光明会，我们恪守中立追求永恒光明，欧多琳小姐现在是我们组织最重要的财产之一，她被转移到了查理街59号。 这里只是她表面上的居所，也是我们为了抓捕她的同伴设立的陷阱。” “为什么要这么做？” “会长说‘救赎’高贵而神圣，我们既然追求永恒光明，就应该彻底掌握‘光明’的消息源头。” “愚蠢的虚妄之民，刚获得一点希望就开始内部割裂，都这个时候了，你们竟然还想控制方舟、兜售船票。” 入梦师获得了需要的信息，但这个信息也让他对光明会这个组织有了新的认识，他认为这个组织追求希望的外壳下，依然是掌控利益的内核。 这样的人也只能生活在正面世界，他们进入反面世界后，会很快迷失在各种梦境之中。 “查理街59号，执行抓捕。” 获得详细的消息后，抓捕的过程比约书亚想象的还要顺利。 他的队员不时进入各个街巷控制那里的潜伏人员，偶有几个拥有超凡力量的潜伏者，也被他们快速联合制服。 当约书亚再次见到欧多琳时，发现她正在与一个老人聊天，那个老人还不时记录着聊天的内容。 “欧多琳好久不见，休伯特大师没想到你也会服务于这样一个充满贪欲的组织。” “抱歉约书亚，给你添麻烦了，放心，我没有泄露任何关于你的信息。” “年轻人，贪欲有时候也不完全是一个坏品质，如果没有贪欲光明会怎会追寻崇高的理想，并为之竭尽全力。 你应该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能为理想奋斗终生，他们被贪欲驱使、狂热的追逐光明，这不正是寻求救赎者可以利用的力量吗。” 休伯特并没有被闯入的约书亚吓到，他本就老迈不堪，加入光明会为的也是寻找救赎的希望，而非自我拯救。 现在一艘救赎的方舟正在被他的作品搭建，他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如果今天他会死亡，‘梦幻国度’就会成为他的最终作品，他相信他的死亡会推进方舟的建造。 “走欧多琳，跟我们离开。” “抱歉约书亚，我不会离开，我一个人的力量太小了，光明会虽然贪婪，但他们也是可以被争取的力量，我要留下试着引导他们。 请原谅我的任性，我以方舟的名义发誓，我不会泄露关于你的任何信息，如果违背诺言我愿永世沉沦。” “你确定？我能相信你吗？” “我确定，请试着相信我一次，如果我违背诺言，你可以赐我黑暗的永眠。” 约书亚看着面前倔强的少女，无奈的摇了摇头，貌似除了杀死或囚禁欧多琳，他并没有什么控制欧多琳的办法。 他们终归是独立的个体，谁都不依附于谁。 他选背靠营地势力坐等‘黄昏破灭’与方舟降临，欧多琳也可以选择通过她的方式影响这个世界。 “那好，让我送你最后一件礼物，明日你们的会长会收到我的问候，他会知道欧多琳女士拥有愿意为她复仇的朋友。” “感谢你的帮助我的朋友，你让我这个棋子拥有了成为执棋者的资格。” 第89章 锚定救赎，救苦降临 任何时代、做任何事情，背后有没有武力保护，完全会造成截然不同的结果。 光明会会长布拉德因为‘方舟’建造事宜，在两天前赶到了埃西诺市。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觉醒来，会在自己枕边发现一封盖着鸦头火漆印章的信件。 “该死，我的侍卫都是白痴吗，他们竟然让人潜入了我的卧室。” 布拉德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他真担心有天自己的脑袋被摆在身体的旁边。 这一刻他不仅恐慌更是无比愤怒，不过他并没有呼喊侍卫进来，也不准备将怒气撒到侍卫身上。 因为他知道这封信多半是威胁信，如果他不控制自己的情绪，让侍卫们知道信件出现的缘由。 那么侍卫失职事小，光明会的威望损失事大，毕竟光明会这种秘密教会最核心的根本便是‘强大’，追求光明不过是他们扩张影响的意识形态。 如果他们‘强大’的外壳被敲破，那么光明会的凝聚力将会直线下降，他这个会长的正统性也会遭受致命打击。 光明会的教徒无法接受，他们的会长因暗中威胁从而妥协、甚至为保全自己成为他人的傀儡。 因此，公开威胁信的前提是光明会搞得定威胁者，搞不定的情况下布拉德绝对不会公布威胁信的存在。 正所谓，只要他不公布，威胁就不存在。 即便他为了保全自身暗中接受威胁，并做一些危害光明会的事情，他也可以解释成为了大局、为了永恒光明。 信件上的火漆印章表明了威胁者的身份，那些迷雾中的渡鸦布拉德是真惹不起。 毕竟他拥有奢靡的生活，而那些渡鸦只能在迷雾中挣扎求生，两者拥有的事物不同，战斗的损失更是天差地别。 换句话说就是，堪称巨富的布拉德，不想和那些战斗力凶残的乞丐（反面世界的人）战斗。 “让我看看你们有什么要求，如果不过分我就帮帮你们。” 真实之民对虚妄之民有信息上的优越感，布拉德这个虚妄之民同样在生活环境上俯视那些迷雾渡鸦。 因此他将威胁强制解释为‘请求’，他准备被动帮助一下那些穷苦无依无靠、无牵无挂的渡鸦。 “布拉德先生，听闻你带走了我的朋友欧多琳，不得已之下我只能前来营救。 不过，我的朋友欧多琳表示她在你这里生活的很好，她打算留下行使一名渡鸦的职责，请给予她一些配合。 我想，你也不希望有天看到闪耀蓝光的铜灯，所以希望你对她保持应有的尊重。 来自萨拉诺营地的守夜人，渡鸦巴特莱向你致敬。” “好，看来那位软弱可欺的女士，隐藏着一颗狰狞恐怖的鸦头，我要禁止对她的净化（洗脑）方案了。” 反面世界守夜人的来信，给布拉德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守夜人的要求并不过分，坏消息是那只渡鸦来自萨拉诺营地。 光明会对渡鸦的存在有一定的了解，他们知道渡鸦中有温和派与激进派。 温和派与正面世界的神秘势力保持着一定的联系，激进派则更多负责战斗清理任务。 而萨拉诺营地的守夜人队长艾德蒙就是一位有名的激进派，布拉德真担心那天被那位激进的半神用铜灯砸成肉泥。 （守夜人移植了渡鸦之神的血肉，他们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鉴于他们强大的战斗力，正面世界的神秘势力将他们称作半神生物。）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将布拉德从沉思中唤醒。 “进来，我的骑士，辛苦你们守护我这个老人，你给我带来了什么好消息吗？” “抱歉会长，我很惭愧，我给您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没关系的孩子，光明不会永远眷顾我们，不然我们也不用追求永恒光明了。 请说，只要不是因为你们的忠诚出现问题，任何黑暗终会被我们的光明驱散。” “会长阁下，我们的忠诚坚韧如铁，您的骑士向您禀告，监视休伯特与欧多琳的战斗人员均被打伤制服，考尔比的思维逻辑出现了一些问题。 不过，休伯特与欧多琳并没有遗失，他们还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听闻坏消息是监视人员被制服受伤后，布拉德松了一口气，还好今天没有同时出现两个坏消息，不然他就真的要挑几个下属审判泄愤了。 “我的骑士，请给我们的同胞安排最好的医疗，尽忠职守者应该受到善待。 还有，带来‘方舟’的女士，散发着希望的光辉，她将是我们最好的伙伴，我们应该接纳她，并对她保持尊重。” “感谢您的光明照耀我们，会长我会传达您的意志。” 随着布拉德的意志被执行，欧多琳的处境得到了巨大的改变，她不仅重获自由，还获得了光明会的资金支持与人员调配权。 就这样，欧多琳靠着约书亚的帮助与渡鸦的强大武力影响，一跃成为了光明会在埃西诺市的负责人之一。 至于那些打伤光明会成员的袭击者，并没有任何在光明会内部引起什么风浪。 光明会会长布拉德的骑士经过调查后，确信袭击者来自黄昏教团。 鉴于他们两方争斗多年、仇深似海，光明会的骑士们当即决定对他们的偷袭展开报复。 事实上，作为光明会宿敌的黄昏教团，也是布拉德常用的背锅侠。 当光明会内部出现不利于团结的问题时，他就会带领骑士们搞一波黄昏教团。 多年以来，这个办法很有效。 搞一波黄昏教团，光明会骑士的怨气就会消散不少、凝聚力也会恢复。 不过，黄昏教团的执掌者也经常这么做，毕竟只有他们的下属才会在乎真相与立场，他们这些高层要做的就是，通过各种手段稳定壮大他们的势力。 在光明会的全力支持下，‘梦幻国度’的影响力快速扩张，不管那个梦幻故事中的王国有多么美好，它的故事核心永远是救赎。 当救赎的信息不断涌入周恒的故事世界，他趁机投下了‘救苦’的概念。 在渴望救赎与救苦概念的相互吸引下，周恒的‘救苦’权柄终于挤进了七神世界。 自此，只要七神世界还有‘救赎’信息的存在，周恒就不会与这个世界失联。 换句话来说就是，周恒的锚点从人类的思绪，转变为了‘救赎’这种很难被彻底消除的信息。 “子夜，有外神的权柄挤进了我们的国度，是否提前重启时间轮回，清洗祂的信息锚点。” “不需要，我看到我的国度正在沸腾，那是‘救赎’类权柄闪烁的光辉，这可是我们需要的‘养料’，而不是‘害虫’。 让祂降临，让祂带着权柄降临，祂会是补全我们的一环。” 第90章 救赎与光明 七神虽然能从时间轮回中吸取养料壮大自己，但祂们的轮回并不圆满。 祂们需要创造、生命、毁灭、光明、黑暗、救赎、死亡、命运等等权柄，来完善祂们的时间轮回。 七神的世界并不是完美无缺的圆满世界，祂们缺少很多完善时间轮回的权柄，因此祂们将入侵的外神定性为“害虫”和‘养料’。 当‘害虫’降临时祂们会第一时间启动清理模式，当‘养料’降临时祂们会尽可能的为其提供方便，并诱使对方全面降临。 周恒的‘救苦’权柄对时间七神来说是珍贵的养料，因为拥有这种权柄的神灵很少会主动入侵其他世界。 而时间七神中的‘黎明’尤其需要‘救赎’权柄，‘黎明’时区是最后的黑暗，光明终会降临。 因此，如果‘黎明’能掌控‘救赎’，七神的时间轮回则会产出更丰厚的回报，也能以此强化子夜女神这位代表毁灭与新生的神灵。 毕竟，子夜的反面国度常年处于乞求‘救赎’的状态，那里的所有生命都在等待希望与奇迹的降临。 如果七神获得了‘救赎’类的权柄，祂们不介意在反面世界添加一位‘救赎之神’，让那些绝望的真实之民重新化为轮回的一部分。 当时间七神决定不做防御，让周恒这个拥有‘救赎’类权柄的外神尽快降临时，周恒的‘救苦’权柄也彻底失去了束缚。 反面世界几乎所有生命心中的希望与救赎都被同时引动，一时间绝望的迷雾中泛起了柔和温暖的光辉。 在那些光辉的照耀下，源自陨落外神长久不散的怨恨迷雾正在被逐渐净化，那些充满怨恨的陨落外神同样渴望沐浴‘救赎’的光辉。 这一刻不管是反面世界的生命、还是正面世界的生命，只有意识中有‘救赎’念头存在的生命，都模模糊糊看到了一艘巨大的方舟。 祂散发着希望的光芒，撞破了某种壁垒破界而来，不仅驶入了他们的世界，也同时驶入了他们的心灵。 “方舟，我看到了方舟，那是希望，那是救赎，祂承载着主许诺我们的梦幻国度。” “方舟降临了！我们光明会是建造方舟的主力，主啊，请赐予我公正的救赎。” “方舟竟然这么快就降临了，是祂太过强大了，还是祂们（七神）有意布下的陷阱。 不行，我要进入梦境国度通知‘救赎’，祂的降临不该如此顺利，祂们（七神）盯上祂了。” ······ 方舟降临的一瞬间，七神世界的部分生命见到了最伟大的奇迹，也见到了希望与救赎的样貌，他们有的欢喜、有的担忧。 其中反面世界的生命担忧者居多，他们知道反面世界有不少外神的骸骨，他们不希望这位难得的‘救赎’，同样化作怨恨的骸骨。 而正面世界的生命，大都是欢喜，他们并不了解世界的真相，他们更多只是在本能的拥抱驶入他们心灵深处的救赎方舟。 可不管正反两界的生命怎么想，都改变不了七神的意志，周恒也不会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周恒当然能察觉到，时间七神在有意诱捕他，不过他需要的就是这么一个机会。 在七神撤销防御迎接他‘救苦’权柄降临的瞬间，周恒的‘救苦’权柄被源源不断的能量催动着撞进了七神的世界。 在充足能量的供应下，周恒的‘救苦’权柄正在快速同化七神世界一切关于‘救赎’、‘希望’、‘光明’之类的信息。 如果七神不展开防御、制止周恒的同化，祂们最终会发现祂们钓出来的不是可以‘食用’的鱼，而是足以将祂们渔网涨破的救苦巨龙。 “子夜，这位外神不太对劲，祂不像是要入侵我们世界，更像是要抛弃原世界彻底融入我们的世界。” “黎明，我也发现了，祂投入的神力源源不断，在祂权柄的同化下，我们的世界正在产生‘救赎’神职。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我们的世界苦难多过希望、毁灭多过繁荣，‘救赎’神职在我们世界非常强大，我们不能让祂去占据‘救赎’的源头。” “制止祂子夜，不然等祂占据‘救赎’源头，彻底融入我们的世界后，祂便会成为我们永恒的敌人。 我们内部偏向生命的拂晓、正阳、日央三神也有可能会被他影响，这不是普通的神战，而是神道之争。” “我们与祂没有沟通的余地，祂会在‘救赎’权柄的影响下，会主动净化一切黑暗与毁灭。” “好，展开世界壁垒，禁止祂的神力再投入我们的世界。” 时间终归是太短了，周恒的‘救苦’权柄还没有引动出七神世界的‘救赎’源头，他也没能以此影响偏向生命的三位时神。 如果给他足够的时间，他会彻底占据‘救赎’源头，成为‘子夜’一样的特殊神灵。 真到那时候拂晓、正阳、日央、救赎四神，正好可以与黎明、黄昏、午夜、子夜四神达成平衡。 那样一来时间轮回就会不攻而破，七神世界将会进入光暗对立的新篇章。 这种立场变化，不是时间七神自己的意志可以决定的，因为神灵的立场并不源于情绪、而是源于权柄。 七神之所以犹如一体、立场统一是因为祂们权柄的协调互补，而独立的‘救赎’权柄足以打破祂们之间的互补。 当救赎的神座降临，光明必将归属生命，黑暗终归拥抱毁灭。 “发现了吗，果然想在这种极其需要‘救赎’的世界，顺利占领‘救赎’源头是很难得事情。 不过这也没什么，我的锚点已经彻底稳固，即便正反两界都被轮回清洗，拂晓、正阳、日央三神也会散播光明的希望。” 周恒在同化七神世界‘救赎’类信息的时候，发现了可以被争取的潜在盟友。 虽然现在那三位盟友对他没有一丝好感，甚至打算弄死他，但这并不影响祂们之间存在着合作的可能。 因为权柄之间的吸引会让祂们逐步走向同盟，除了周恒的高维真灵之外，神灵的立场大都由祂们的权柄决定。 一分为七的时间权柄，怎么可能比得上光暗的对立，还有光明与救赎之间的双向奔赴。 “正阳，救赎带着希望降临了，今后子夜将属于黑暗，救赎将归属于光明。” “我看到了日央，那艘金黄的大船可真漂亮，若他能占据‘救赎’的源头，我们便会化为光明诸神。 若祂被击败化为世界的养料，我们则还是时间七神，等，看祂的‘救赎’是否能为祂自己带去希望之光。” 第91章 起航，新时代 周恒带着‘救苦’方舟强势降临，直接打破时间七神原本的合作默契。 毕竟祂们不是昊天那种至公至正无情无私的特殊神灵，时间七神无疑有自己的欲望与自己的追求。 如果给祂们其中任何一位吞噬其他时神、独享时间权柄的机会，祂们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吞噬其他时神，补全自己的时间权柄。 但祂们之间的实力相差不大，又模糊分为两个阵营，因此祂们只能相互妥协、谋求共同发展。 但现在不一样了，新的‘救赎’之神已将降临，等周恒彻底占据‘救赎’源头之后，七神世界注定会进入新的时代。 在新的时代，时间七神不必非要选择时间轮回这种发展模式，祂们也可以分裂成光暗两部分进行争斗。 那时，不管是掌管光明的时神、还是掌管黑暗的时神，完全可以通过争斗压制对方的方式，逐步侵吞对方本源壮大自己。 毕竟，默默种田哪有鲸吞‘富户’来的快捷便利。 不过现在祂们还需要等，因为‘救赎’还没有彻底崛起，世界本源还没有被分裂成光暗对立，此时世界依然处于时间轮回的大循环之中。 “子夜，这位‘救赎之神’不是普通的外神，祂没打算入侵我们世界，祂想要的是融入我们世界的本源循环之中。 看来我们失算了，祂的救赎已经联络上拂晓、正阳、日央三神，我们无法将祂彻底逐出我们的世界了。” “是啊，从祂不计消耗同化我们世界的‘救赎’源头来看，祂必定不会放弃融入我们世界的机会。 照这样下去，祂早晚会以‘救赎之神’的身份登临我们世界的神座，那时我们原本的时间轮回必然会被打破。” 子夜与黎明二神都没提，先联合黑暗时区四神的力量击败拂晓、正阳、日央三神，然后再在‘救赎’出现时吞噬救赎。 因为祂们知道，如果祂们此时敢挑起光暗对立，光明时区的三位时神一定会第一时间打开世界壁垒，帮助‘救赎’外神同化救赎源头。 以时间七神相差不多的实力，即便黑暗时区四神能靠数量取得战斗的胜利，但战斗的过程最少也持续上万年的时间。 这么久的时间，足够‘救赎’外神彻底同化救赎源头，并强势崛起加入战斗了。 至于时间七神一起协商，让光明时区的三位时神放弃与救赎权柄的联络，并重启世界彻底清洗周恒的锚点。 这种情况想想就好，光明时区的三位时神是不可能同意的。 毕竟七神的发展都有其极限，现在新的发展方向出现了，一句以大局为重就让祂们放弃新的机会，这怎么可能行得通。 要知道，神灵最大的敌人不是祂厌恶之人，而是祂的阻道者。 “那就等，我们严防死守拖延祂的同化速度并积累能量，在祂同化成功、世界转化为光暗对立时，我们再将祂们击败、吞并祂们的一切。 既然完美的世间轮回无法实现，我们转化为永恒之暗也是不错的选择。” “确实，不管是完美时间轮回，还是永恒之暗、不朽光明，对我们来说都是进步的方向，没有那个是最优选。 只不过永恒之暗注定要不断入侵其他世界，在这个过程中会有机遇、也会遭遇危机，总归没有完美时间轮回来的安稳。” “不过，既然祂的救赎已将联络上了光明时区的三位时神，我们就只能选择永恒之暗了。 我们是时间之神，时间终归会站在我们这边，接下来黄昏、午夜、黎明三个时区凡俗一千二百年的时间之中，我们可以压制祂的‘救赎’，把祂拖入漫长的时间等待之中。” 子夜女神知道，既然那位外神有能量同化祂们世界的‘救赎’源头。 这就代表祂要么非常强大，要么祂的世界正在破灭，急需融入一个本源充足的世界。 但如果祂的力量非常强大，祂完全可以带领祂的属神或盟友直接进攻七神世界。 现在祂没有那么做，而是选择不遗余力的投入能量进行同化融入，那就证明祂的世界正在破灭或正在遭受其他势力的入侵。 因此，不管是哪种可能，时间都站在七神这边。 祂们可以等，等‘救赎’自然陨落或耗尽能量降临祂们的世界，那样一来‘救赎’依然会是祂们的养料。 如果‘救赎’最终携带部分能量同化降临，但只要祂携带的能量不足以撬动权柄，使世界本源分化光暗。 那祂终归还是一个外神，早晚会被祂们合力击败吞噬。 毕竟想让七神世界的本源分化光暗，可是需要不少能量引动的，在本源分化之前七神依然是一个阵营的神灵。 不过，多变的未来总是难以捉摸，周恒一次权柄降临取得的收获，超出了七神的预估。 “开始同化七神世界的‘救赎’源头后，我也获得了新的身份，现在我这位‘救赎之神’也不算是外神了。 而是七神世界的正统神灵，祂们即便再严防死守，也不能阻止我影响这个世界。” 周恒发现七神世界原本半开放的反面世界也被彻底封锁了，看来子夜不希望他这个‘救赎之神’出现在绝望的迷雾国度。 不过这并不能阻碍周恒对七神世界的影响，在七神放开防御的那段时间，他已经以‘救苦’权柄侵占了七神世界的‘救赎’神职。 只不过他还没有将自己的概念烙入七神世界的本源之中，但现在不管七神世界的任何生命，他们呼唤的‘救赎’终归会指向周恒。 凭借着高维真灵的破格力量，周恒不仅能感知到这些呼唤，还能以此将他的力量投放给信徒。 有着高维真灵的存在，七神的封锁只能止于表面，‘救赎’的时代实际上已经悄然降临。 此时，在子夜女神掌控的反面世界中，那里的真实之民正在快速集结。 “快，救赎方舟的光辉稀释了绝望迷雾、也暂时安抚了陨落邪神的怨恨，这是我们千载难逢的机会。 快向各个大型营地集结，我们要赶在迷雾重返之前建造我们的城市，集合力量强大我的文明，拼尽所能繁育出更多的人口。” 天空中不断有污染度超标的守夜渡鸦飞过，他们手持散发淡蓝光辉的铜灯指引各个营地的居民集结。 救赎方舟闪耀的光辉压制了他们的污染，让他们得以从失控迷失中醒来。 现在他们冰冷的血液再次沸腾，血腥混乱的眼睛也再次散发出人性的光辉。 此刻，他们躯体上扭曲的羽毛化作甲袍，他们展开黑色的羽翼宛若天使一般在空中翱翔。 失控渡鸦的归来让所有人都明白，一个新的时代正在降临，他们希望在新时代救赎能驱散绝望迷雾。 第92章 希望因绝望而闪耀 稀释的迷雾与被被安抚的外神怨念，使反面世界的人类获得了宝贵的喘息机会。 他们抓紧时间建造城市，他们要趁这段安全的时间尽力发展他们的文明，并培育出尽可能多的新生命。 反面世界一切都在欣欣向荣，正面世界的各个神秘组织却发生了动乱。 “救赎的方舟驶入了我们的心灵，异端你竟然宣称世界终将步入黄昏，我们只有为世界执行毁灭，才能获得灵魂的救赎。 异端你用救赎欺骗我们，你亵渎了伟大的救赎，接受审判。” 黄昏教团的执掌者纳尔森与光明会会长布拉德斗了半辈子，他想过有天自己会被光明会的骑士杀死，或者被激进的下属撺掇权利。 但他没想到自己会被黄昏骑士们审判，而且审判的名义是他亵渎救赎。 这可真是冤枉他了，不说世界的真相，黄昏教团的教义也是由数百年前的创建者书写，像他这样的后来者不过是负责解读罢了。 “黄昏教义存在数百年了，那并非我的思想，我与你们一样渴望救赎，救赎的方舟同样驶入了我的心灵，我并非什么亵渎异端。 我建议我们刨开初代团长的坟墓，让那个腐朽的躯壳与恶臭的灵魂接受审判。” “纳尔森，我们会那么做，但你是亵渎教义的继承者，你享受了黄昏教团赋予你的权利，就要承担起黄昏教团的责任。 你的死亡会带走旧的一切，救赎教团将彻底净化黄昏教团。” 黄昏教团通过教义信仰控制入团者，所以当信仰崩溃时，能与光明会争锋的黄昏教团也从内部分崩离析了。 纳尔森看着一个个不再暮气沉沉，反而坚定严肃的黄昏骑士，他明白他们这是一定要审判自己了。 而且，他们不仅要杀死他，还要审判黄昏教团的各个传教人，执掌武力的他们没了思想的束缚后，准备拿起手中的剑夺取权利了。 “大骑士长，光明会的人来了，他们出动了大量的战士前来包围我们的据点，看来他们和我们一样迫不及待了。” “这很正常，虽然我们两方理念不同，但本质上属于同一种人。 我们想清洗黄昏教团迎接救赎的眷顾，他们自然想消灭我们向光明与救赎证明他们的忠诚。” “大骑士长，附近的街区出现了大量王国军，他们正在向我们的据点靠近。” “哼，这关王国军什么事，难道他们也想分担审判黄昏教团的功劳，这肯定是光明会那些恶棍做的好事。” 大骑士长本来还想和光明会打上一场，以此证明他准备组建的‘救赎教团’才是正统，光明会从头到尾都是被腐朽罪恶控制的伪物。 但王国军的入场打乱了他的计划，毕竟黄昏教团的强表现在对某些团体的影响力与手中掌握的超凡力量。 这些力量在暗处能发挥出十倍、百倍的效果，可这并不能使他们拥有正面对战一个国家的能力。 因此，他决定听从本心的呼唤，主动联系包围过来的“友军”单位一起审判黄昏教团。 “艾理斯骑士我现在授予你负责对接‘友军’与主持审判的权利，我与其他大骑士要先行撤退了。 我想你应该知道，只有我们依然存在并保持威慑力，那些王国军与光明会的恶棍才不会乱来。” “我明白，大骑士长请尽快离开，救赎深入我的心灵，我愿意承担那些秃鹫带来的风险。” 黄昏教团能够存在数百年，还是有真本事的，他们的逃生通道与安全屋数量极多。 大骑士长他们很快以各种身份融入了城市的人流，并快速离开了这座逐步被王国军包围的城市。 等光明会与王国军半信半疑的在‘救赎教团’骑士带领下，进入黄昏教团的据点时，才发现他们的目标黄昏教团团长纳尔森被绑在了一根柱子上。 “纳尔森，你与你的教团涉嫌违法干涉王国内政，我以王国将军的名义赐予你们死刑。” “黄昏教团的执掌者，没想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见面，看来你的骑士并不忠诚。” “光明会的骑士，请注意你的言辞，我们忠诚于救赎的心灵从未改变。” 纳尔森看着站在他面前审视的三人，他们一个来自王国、一个来自光明会、一个昨天还在效忠于他。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当艘散发着着希望光辉的方舟出现后一切都变了，那些自认为是新时代选民的家伙，开始迫不及待的清理他这个旧时代的掌权者。 纳尔森知道这些人为了表明他们的立场，一定不会让他活下去，他也可不想在光明会的人面前暴露胆怯。 “新纪元没有你们的门票，新时代没有我的船票，我们的争斗不过是神灵意志的延伸。 你们不是胜利者，救赎也不是胜利者，黄昏破灭即将降临，你们会在永恒的黑暗中品尝自己的愚蠢。” “我们改信黄昏，黑暗与破灭还会降临吗？” “黄昏破灭必将降临，这是世界与七神共同的选择。” “那我们没得选不是吗，不管我们有何立场，救赎都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祂是我们唯一可以靠近的主，只要祂还存在，我们就是祂忠诚的战士，纳尔森你该退场了。” 纳尔森被一把锋利的长剑刺穿了胸膛，世界还没有步入破灭，他却先一步陷入了黑暗。 纳尔森的死亡不是个例，同一时间正面世界的众多势力纷纷下场，联合清理那些邪恶的教团与秘会。 原本这些教团与秘会大都拥有顽强的生命，不过现在他们内部已经无法统一思想，背叛、审判、告密者层出不穷。 这导致崇拜黑暗与毁灭的教团势力在被快速瓦解，正如纳尔森所说的那样，救赎降临的新时代没有他们的船票。 至于动手的势力为什么不怕七神的清算，那因为黄昏破灭即将降临，无论他们信奉什么都不会改变。 他们既然没得选，自然不介意彻底倒向‘救赎’，并去赌一赌自己被救赎的几率。 “救赎真是厉害，祂才刚降临便让我们的农场发生了的动乱，不过这也没什么，不管农场的资粮向那个方向生长，丰收时他们还是会进入我们的粮仓。 正阳你认为祂会不会加入我们，并为我们管理农场。” “子夜，这个问题你不该来问我，而该去问祂。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希望因绝望而闪耀、救赎因苦难而升华。” 第93章 黄昏破灭 正面世界了解真相的势力已经做出他们的选择，那些崇拜毁灭，认为毁灭才是归宿的势力首先体会到了被毁灭的绝望。 直到死亡他们也不明白，他们信奉的毁灭神灵为何不向那些狂妄之人降下神罚。 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信奉黑暗与毁灭的同时，也是在诋毁光明与救赎。 如果黑暗时区的四神，仅仅因为人类的信仰不符合他们的预期，便将那些信奉光明与救赎的人毁灭。 那么光明时区的三神是不是也要如此做，这样一来七神还如何相互妥协、谋求共同发展，祂们直接开启内战不就好了。 换句话来说，七神才不会管他们的资粮有什么想法，就像农夫不会在意麦苗的情感，祂们在意的只有‘丰收’这件事。 七神掌控世界俯视众生，祂们在用实际行动证明，信仰祂、厌恶祂，都与祂无关。 祂们不回应信仰、也不降下神罚，祂们之所以赋予众生道路，只是要他们相互竞争、要他们以智慧与灵魂滋养那条道路。 “子夜，信奉你们的教团在挣扎祈祷，他们在等待你们降下奇迹或者救赎。” “与我无关，而且他们渴望救赎、就是选择了背叛，我不惩罚他们已经是仁慈的表现了。 正阳，我们的农场想要继续繁茂，离不开光明的滋养与黑暗的收割，你认为呐？” “当然，农场属于我们时间七神，在有人将农场改造成战场前，我们依然是最默契的同伴。” 子夜女神目视着平静的正阳，祂知道正阳在表明祂的立场，接下来时间七神还是会一起抵抗‘救赎’的同化。 但‘救赎’真的同化降临时，光明时区三神的立场也会发生改变。 不过这已经很好了，至少光明时区的三神不仅不会拖后腿，还会主动抵抗‘救赎’的同化降临。 若七神联合还无法阻止救赎的同化，那便是世界与命运的共同选择了。 黑暗时区的四神对正面世界人类的行为毫不在意，因为黄昏破灭即将降临，不管正面世界的人类坚持什么，他们的一切终会化为虚无。 但反面世界则不同，现在那里的绝望被稀释，希望与救赎正在那里茁壮生长。 因此，黑暗时区四神立刻调整绝望迷雾的笼罩范围，让真实之民生存的地区再次被浓重的绝望迷雾包裹。 并且祂们还用神力刺激陨落邪神的怨念，让那些暂时被安抚的血肉魔物再次陷入混乱癫狂。 祂们要用更大的绝望，击破真实之民心中的希望。 因为这是信息与概念的斗争，让那些真实之民抱着希望与救赎身死，并不能清洗救赎的信息概念，反而会让救赎的概念通往生命的尽头。 “子夜，我即将启动黄昏破灭，现在封锁正反两界的联络节点，让那些所谓的‘钥匙’全部失效。” “可以，让我们把最后的希望节点拔除，让绝望彻底扑灭希望。” 七神掌控世界无数年，祂们当然知道穿梭正反两界‘钥匙’的存在，祂们之前之所以不封锁这些钥匙，只是为了给所谓的真实之民一点希望。 毕竟，没有希望的衬托，绝望也就无从谈起；没有光明的存在，黑暗也会失去意义。 但现在不一样了，‘救赎’的强势降临打破了祂们原有的运转模式，祂们知道清理救赎希望的最好办法，就是把支撑希望存在的绝望一起清除。 祂们准备让绝望彻底笼罩反面世界，使那些刚品尝到希望的真实之民，被无尽的绝望冲垮。 当所有的真实之民抱着绝望死去，反面世界会成为一个没有希望与绝望的混沌荒芜世界。 如此一来，救赎的锚点也会因为失去希望与绝望，从而自反面世界消失。 这样祂们就完成了对世界的部分清理，接下来祂们会颠倒正反两界，重复之前的操作。 当整个世界失去希望与绝望，彻底化为混沌的荒芜世界，救赎自然也就没有了存在的根基。 到那一步，祂们便可以安心等待了，等救赎放弃同化降临，或者等救赎不断加大能量投入用于维持熄灭的希望概念。 那样一来时间还是会站在时间七神这边，祂们将‘农场’闲置一段时间，便能不断削弱‘救赎’拥有的力量。 当七神做出决定后，祂们的行动速度无疑是很快的，凡俗世间还没有过去一天，所有的‘钥匙’便同时失去了效果。 约书亚的岁月史书一样没能幸免，之前由于他拥有‘钥匙’，反面世界的营地也在建设城市。 因此，他带领一队班罗营地的战士负担起了筹集物资的任务，本来他们完成的很顺利。 毕竟光明会的会长布拉德富有且慷慨，他听说班罗营地需要一些建筑材料后，立刻高兴的表示愿意伸出援手。 在布拉德看来，能用一些廉价的建筑材料换取班罗营地的友谊，都不能说是划算了、简直是一本万利的绝佳买卖。 但这种互惠互利的生意没能持续多久便终止了，原因是约书亚的岁月史书再也无法打开两界通道。 “约书亚，你的‘钥匙’为何会失效？” “艾理斯队长，如果只有我的‘钥匙’失效，那还算是一个不错的消息，怕只怕所有的‘钥匙’都失效果了。 祂们的反击开始了，救赎方舟驶入了我们的心灵，祂们估计要以绝望将我们心灵深处的方舟拖拽出来。” “有办法送我们回去参加战斗吗？” “没有，而且我们的战斗也要开始了，你们看黄昏已经降临，这次我的敌人不再是某个人或者势力，而是‘绝望’这种会传染的情绪。” 约书亚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拉开了防止他人偷窥两界传送的特制幕布，在幕布之后本来光明的世界已经变为了暗沉的黄昏。 “现在是中午，天色却变为了昏黄，接下来估计不会再有白天与黑夜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正面世界将会进入永恒的黑暗。 没了光明的照耀这里的气温会快速下跌，直至万物冰封凋零，而且植物也会因为失去光明而无法生长，饥饿、寒冷、凋零的黄昏破灭降临了。” “这可真是一个让人绝望的消息，既然祂们开始了反击，那么祂们就不会放过反面世界，不知道那里的渡鸦怎么样了。 正常的渡鸦还好，但那些因污染度过高而失控，又因救赎光辉普照而苏醒的羽翼渡鸦，会不会再次跌入混乱，并成为绝望的推动者。” “相信救赎，既然战争开始了，救赎也一定会散发祂的光辉。” 第94章 救赎，最闪耀的光明 绝望的迷雾再次笼罩反面世界的人类聚集地，陨落外神的怨恨也被再次点燃。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真实之民脱离了自己的营地，正在大型营地周围建造他们的城市。 可转眼之间，原本能被灯光照透的黑暗再次布满了迷雾，他们刚刚打下的城市地基也在迷雾的笼罩下失去了踪迹。 现在再让他们跨越迷雾返归各自的营地，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选项。 因为他们听到了迷雾中传来的扭曲呻吟，那声音来自于陨落外神怨恨泛化的血肉魔物。 这些还不是最令人绝望的事情，最让真实之民绝望的是天空中翱翔的羽翼渡鸦再次陷入了混乱。 他们沸腾的血液正在逐渐冰冷，本来充满人性的眼神也再次变得混乱癫狂。 “救赎的方舟带来了希望，我们遵循希望而来，却陷入了更深的绝望。 救赎之神请将您的目光投向我们，信奉您的子民正在遭受绝望的侵袭。” “吾主，渡鸦可以燃烧自己战斗到最后一刻，但不能化作吞噬同族的魔物。 请净化我们的一切、点燃我们的灵魂，让我们的灵魂化为引路明灯，指引您的子民返回安全的营地。” “救赎的方舟驶入了我们的心灵，我们愿在希望中死去，不愿进入绝望的长眠，救赎之神请让我们再次看到希望的光辉。” 在反面世界的智慧生命绝望祈祷时，大量指向周恒‘救赎之神’身份的呼唤被他的高维真灵尽数捕捉。 这一刻新的传输通道出现了，信仰救赎者的思念在周恒高维真灵的观测下化为了真实，磅礴的‘救苦’神力顺着这条通道进入了七神世界。 下一刻，救赎的光辉再次出现在被迷雾笼罩的反面世界，不过这次那些光辉不再出自‘救赎’的信息概念。 而是出自呼唤救助者的心灵，那些光辉从他们内心深处涌出的瞬间，化作了一艘艘梦幻的神圣方舟。 那些方舟驶向一个个再次迷失的羽翼渡鸦，这一次救赎方舟不仅驱散了他们内心深处的扭曲混乱，就连源自渡鸦之神的污染也被彻底净化。 现在羽翼渡鸦们不再是渡鸦之神的眷族，而是成为救赎之神的使者。 他们的心灵承载着救赎与希望的方舟，在救赎之神没有抛弃他们之前，他们永远不会失控与迷失了。 此刻，他们手中的铜灯也不再闪烁淡蓝的光辉，而是如同小太阳一般散发着金黄的光芒。 铜灯的光芒并不耀眼，反而无比温和，祂不仅驱散了周边的迷雾，也修复着被照耀者心灵的苦难与肉体的伤痛。 那些铜灯现在已经不能称为‘引魂灯’了，现在它们更应该被称作‘救赎之灯’、‘救苦之灯’、‘希望之灯’。 带来希望与救赎的铜灯，被翱翔于天的羽翼渡鸦高高举起，他们也化身为了将光明带入人间的天使。 铜灯的能量来自羽翼渡鸦的心灵，他们的心灵被周恒的‘救苦’权柄锚定，在周恒的意志下，希望的光辉将会永恒不灭。 “看，是方舟，救赎与希望的方舟。” 源自呼唤救赎着心灵的光辉，在天空中汇聚成了一艘神圣的梦幻方舟，祂不断升高，最终撞向了正反两界的壁垒。 此时，正面世界的生命正因为世界黄昏而恐慌不安，在那些恐慌心灵的接引下，救赎方舟穿过了正反两界的壁垒，再次驶入了正面世界。 闪烁着希望光辉的方舟刚一驶入正面世界，便被浓厚的黄昏迷雾包裹，在黄昏的腐蚀下祂蜕下了梦幻的外衣，化为了一艘古朴的大船。 救赎化为祂的船身、希望化作祂的风帆，祂在昏黄的天空中行驶，不断播撒出希望与救赎的光辉。 “我没看错，天上怎么有一艘大船在行驶，那是神灵在巡游人间吗？” “方舟降临了，神灵之间的战争开始了，在那艘方舟没被黄昏迷雾与黑暗大潮颠覆之前，我们的世界依然拥有希望。” “梦幻的国度被一艘希望的方舟承载，登上方舟者将得到救赎，这就是休伯特大师书籍中描述的救赎方舟吗？” 周恒为了维持救赎方舟在正面世界航行，不得不投入大量能量对抗黄昏之神的侵扰。 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在这个即将进入永恒黑暗的世界，一艘能看得到、摸得着的救赎方舟才能保证希望的光辉存在。 不然，没有经历过残酷生存环境的正面世界生命，绝对会在黄昏破灭中快速迷失，乃至彻底沉沦。 正面世界生存着大量意志并不坚韧的生命，虚无缥缈的信仰不足以让他们时刻铭记希望，并抵制绝望的侵袭。 只有救赎方舟真实出现后，他们才会认定希望的存在，那艘方舟将会代替他们心中的太阳，成为他们心中光明的寄托。 在救赎方舟驶入正面世界时，时间七神正在召开关于抵抗‘救赎’同化降临的会议。 祂们眼睁睁的看着那艘救赎大船驶入了祂们的世界，黄昏之神更是立刻展开了反击，祂不允许在祂的时区出现救赎与希望。 “子夜，战争开始了，祂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难缠，即便我们封锁了所有的世界通道，祂的能量还在源源不断的投入我们的世界。” “我看到了，那些能量通过心存救赎者的心灵，进入了我们的世界，这代表祂的救赎权柄不仅强大、还很完整，这次我们有麻烦了。” 时间七神想象中的能量消耗确实出现了，但并不是祂们计划中的那种场景，而是概念与能量的粗暴对抗。 这种近乎宣战的挑衅行为，说明哪位救赎之神绝对不会允许祂们将世界带入毁灭的黑暗。 “正阳，你看到了，祂的力量远超我们的预估，如果真的让祂彻底降临，不仅我们会有危险，你们也未必能独善其身。” “我知道，有多么渴望救赎，就有多么向往光明，光明与救赎不仅相互吸引，还可能相互结合补全对方。” “你知道就好，清理你们与‘救赎’的联络，我们尽快重启世界，让所有的概念在重启中回归本源，彻底清理那位‘救赎’的一切锚点。” “黄昏，我刚才说的话反过来就是，有多么向往光明，就有多么渴望救赎。 如果救赎选择吞并光明那祂就不是‘救赎’了，而且光明最闪耀的光彩便是救赎之光，你让我如何拒绝光明的补全与完善。” 第95章 神灵心中的方舟 如果周恒的‘救赎’弱小无力，光明时区的三神会允许‘黎明’吞并救赎的权柄，使‘黎明’更贴近光明时区。 但现在‘救赎’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祂的强大。 只要祂彻底降临，并将他的‘救赎’权柄铭刻入世界本源之中，三位光明时区神灵的光明权柄不但会被完善，还会被更高等级的‘救赎’权柄带入新的层次。 光明与救赎之间不仅互补互利，还相互贴合、相互影响。 因此，光明时区的三神，不可能放弃光明权柄与救赎权柄之间的联系。 不放弃，凭着光明与救赎之间的天然联系，祂们还可以加入‘救赎’的神系。 放弃了，若‘救赎’依然降临到了祂们的世界，那祂们便只能以时间神的身份与‘救赎’拼命了。 显然光明时区的三神没有舍己为人的觉悟，相比于黑暗时区四神的抵触，祂们本身也更偏向于接引‘救赎’降临。 “那好，既然你们不放弃与救赎的联系，希望你们遵守之前的共同抵抗‘救赎’降临的诺言。” “黄昏那个诺言失效了，祂都那么卖力展现希望与救赎的光辉了，我们不可能什么也不做。” “正阳，你们要做什么！” “别激动，我们是不过是想和你们几位谈谈罢了，我们有三位、你们也出三位，不管是交谈也好、相互切磋也罢，总之请交出三位与我们交流。 现在我们的世界正处于黄昏时区，一切就照规矩行事，黄昏时区就该由黄昏自己做主。” 光明时区三位神灵突然转换了立场，导致黑暗时区四神的计划彻底被打乱。 “正阳，你们是不是胆怯了？” “怎么能说胆怯呐，我们只是听从光明的呼唤。 再说，世界现在已经被我们聚合为一的时间权柄封锁，如果这样你都不能击败‘救赎’投影而来的力量，那你们的抵抗还有什么意义。” “难道你们以为，凭借你们不完整的黑暗权柄与毁灭权柄，能够超越我们共有的时间权柄？ 好了，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么多，抵抗‘救赎’的只能是时间与黑暗，而不是我们的光明。” 面对正阳的坚持，黑暗时区四神不得不分出三位与祂们相互监视。 现在黑暗时区四神也不再信任光明时区三神了，黑暗时区四神也怕不监视这三个立场转变的家伙，祂们会在某个时间节点突然引渡‘救赎’降临。 而且，正如正阳所说，如果在时间权柄的全力封锁下，黄昏还不能击败‘救赎’投影而来的力量，那祂们的抵抗就没有了意义。 因此，黑暗时区四神并没有气急败坏的和光明时区三神开战，现在祂们并不相信黄昏之神连‘救赎’越界投放的力量都无法击败。 “我们只能做这么多了，‘救赎’接下来就靠你自己了。” 正阳的目光透过世界，看向了那艘正在黄昏中行驶的救赎方舟，祂知道‘救赎’一定能听到祂的话。 因为之前‘救赎’的力量，通过信奉救赎者的心灵降临时，光明时区三神的心灵深处也各自驶出了一艘梦幻的救赎方舟。 那场面实在太过恐怖，正阳三人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不过那救赎方舟闪耀的光辉证明了祂们没疯，好，这比他们疯了更惊悚。 要知道，祂们可是神灵，怎么有神灵能够借助祂们心灵的思绪投放力量，这种闻所未闻的情况，让祂们明白了‘救赎’的强大。 因此，祂们立刻决定改变立场，祂们怕心灵深处涌出的方舟是大佬对祂们不作为的警告。 祂们担心下次从祂们心灵深处驶出的不是方舟，而是‘救赎之神’本尊，那场景光想想就让祂们不寒而栗。 所以祂们当即决定做些什么，用于表现祂们光明的立场。 最终祂们经过商讨，决定拖住三位黑暗时区的神灵，在展现自己价值的同时，也为‘救赎’降临出一份力。 其实，这一切不过是周恒高维真灵的自然反馈，在高维神灵的感知中，七神与世界内部的生命差别不大（都是低维）。 因此，高维真灵定位能量传输通道时，自然不可能放过蕴含救赎信息更多的三位光明时区神灵。 这种情况是周恒也没预料到的，他没想到一波能量投放，会直接连通敌方首领的心灵。 还好，他投放的是‘救苦’的概念与能量，要是他投放的是扭曲类的概念与能量，说不得光明时区三神会被逐渐污染为扭曲邪神。 “我听到了，光明选择救赎的同时，救赎也会选择光明。” 正阳内心呼唤‘救赎’二字传递信息，那信息指向了已经成为七神世界救赎之神的周恒，在高维真灵的收束下，周恒听到了正阳的倾诉。 “我以‘救苦’降临这个世界，也以‘救苦’获得光明的友善，更以‘救苦’成就此界的‘救赎’。 这便是‘救苦’的意义，祂天然携带着沉重的责任，也天然携带着被信任的光辉。” 周恒知道如果他降临的不是‘救苦权柄’，而是城隍权柄或他的法眼权柄，那么被拯救的生命可能会依然信奉他，但光明时区的三位神灵绝对会全力抵抗他。 这就是‘救苦’类权柄的魅力，祂天然被生命需要，没了生命祂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光明时区三神与黑暗时区三神相互监视制衡时，黄昏之神暂时接管了正反两界。 祂看到，反面世界的羽翼渡鸦高举铜灯化为一个个小太阳，照亮了迷雾下的土地，一座座城市正在被建立，城市的中心竖立起了‘救赎方舟’的雕像。 “真是糟糕，现在拍死他们也没有了意义，就算我击杀那些羽翼渡鸦迫使祂们陷入绝望也没多少作用。 现在正阳祂们才是‘救赎’最大的锚点，只要祂们还在，‘救赎’的力量就会源源不断的进入我们的世界。” 黄昏之神还看到，在正面世界那艘救赎方舟依然在行驶，并且还在不断汇聚各种与救赎有关的信息成长。 祂试着放松一点对救赎方舟的压制，下一刻救赎方舟立刻散发出璀璨的救赎光辉，并向神圣的梦幻方舟形态转化。 “你到底有多少能量，既然人类的绝望不能拖垮你，那就换神灵的来试试， 那些陨落外神的怨恨迷雾与憎恨血肉都给你，你的方舟承载着祂们的扭曲与怨恨还能远航吗。” 第96章 洁白渡鸦、光明希望 长久的时光中，有不少外神陨落在了七神世界，七神击败祂们后吸收了祂们的部分能量与权柄。 那些怨恨的能量与会污染祂们道路的权柄，则被祂们抛入了反面世界。 以往，那些怨恨迷雾与扭曲权柄一直是七神世界的负担，很难被消化利用。 因此，黄昏之神认为将陨落外神的污染源转移到救赎方舟之上，不仅可以拖累救赎方舟的航行，还能加速救赎能量的损耗。 于是，祂通过对正反两界的掌控，将那些陨落外神的残破躯壳与包含怨念的各种信息，逐步转移到了在天空航行的救赎方舟之上。 那些陨落外神的扭曲与怨恨刚一降临救赎方舟，便展示了祂们的恐怖。 无尽的怨念化作迷雾将救赎方舟包裹，扭曲的权柄使救赎方舟化为了一艘破败丑陋的幽灵大船，憎恨的血肉化作一个个恐怖的血肉怪物在方舟上咆哮厮杀。 在那些陨落外神的影响下，之前已经向神圣梦幻形态转化的方舟，好像变为了一艘扭曲的死亡渡船。 “有效，现在祂不再是救赎的方舟了，而是传播死亡与扭曲的绝望渡船。” 黄昏之神发现一切与自己想象的差不多，那艘方舟虽然有源源不断的能量支持，但那些能量传输是有阈值的，超过那个阈值便能暂时改变救赎方舟的形态。 “黄昏是我的卧底吗，还是祂也心向光明，打算抛弃与黑暗的链接，转职为‘日末之神’。” 黄昏之神的操作确实暂时腐化了周恒的救赎方舟，但祂也给周恒送来了更超值的回报。 周恒的高维真灵不可能被陨落外神的扭曲影响，他的高维视觉却能从这些陨落外神的残骸上读取概念与知识。 之前这些陨落外神的信息隐藏在七神世界，在那个巨大且杂乱无比的信息团中，即便是周恒的高维视觉，也无法锁定陨落外神的信息流。 但现在不一样了，黄昏之神主动将那些陨落外神送到了他的救赎方舟之上。 此时，救赎方舟上除了救苦、救赎、希望之类的信息之外，剩余的全是陨落外神的信息。 虽然那些信息依然繁杂不成系统，但已经使周恒拥有了解读与吸收的基础。 “黄昏此举完全是为了拖垮我的方舟，但这并不能掩盖祂的慷慨。” 周恒面对陨落外神的各种泛化物不仅没有排斥，反而第一时间打开了高维视觉进行观测。 他凭借着大量渡鸦信徒的信仰链接，第一时间定位了‘渡鸦之神’的信息。 “渡鸦，又名渡鸟、胖头鸟，祂拥有引渡、语言、勇敢、生机、光明、希望、冬天的权柄。 拥有语言权柄的祂，可以模仿环境的声音与各种生命的声音，难怪守夜人可以与祂的残骸达成共生。” “不过，祂的引渡权柄也为祂带去了陨落，祂在权柄的引渡下追寻着绝望的气息而来，想要在七神世界传播祂的光明与希望。 祂那一身正面权柄，很难不被七神当做‘养料’接引，祂被骗了，祂的权柄被掠夺，祂的残骸在怨恨中化为了腐朽的怪物。” 周恒本以为入侵七神世界的外神，大都应该是负面权柄的拥有者，但现在看来他错了，正面权柄的拥有者也可能会被诱入七神世界。 在周恒的不断解读下，他发现渡鸦之神原本是一只白色的渡鸦，祂是祂出身世界的冬季之神。 现在祂与祂的眷族之所以成为黑色的渡鸦，完全是祂的权柄与神圣被掠夺后腐化所致。 可不管祂如何腐化迷失，祂因怨恨偏移扭曲的部分神性，依然源自曾将的正面权柄。 这使祂怨恨的遗留依然愿意庇护眷族，这也让移植祂血肉的守夜人不得不拥有勇敢与引渡的品质，更赋予了守夜人庇护生命、追求光明与希望的灵魂。 守夜人的选拔过程异常严格，被选中者本来就拥有这些品质，可以说他们天然适合成为渡鸦之神的眷族。 这也是守夜人移植渡鸦血肉后，为何很少出现排异反应，他们两方本就是双向奔赴，有依托共生的基础。 不过渡鸦之神陨落腐化后，遗留的怨恨与扭曲并不温和，被祂污染越深的生命越会成为希望与光明的偏执狂。 当他们的污染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步加深，却依然寻找不到希望与光明时，他们便会思维崩塌成为失去理智的迷失怪物。 “难怪守夜人这个数量并不多的群体，能够滋养渡鸦之神的神性，因为他们在以眷族的身份，行使渡鸦之神的职责。 即便渡鸦之神的权柄被掠夺，但只要祂通过各种方式继续行使祂的职责，那么祂的力量就会被被引渡回归。” 时间七神是没有能力彻底磨灭渡鸦之神的，因为渡鸦之神不是单独的个体，祂是冬季神、自然还会有春、夏、秋三神存在。 凭借四季神之间的天然联系，想要彻底磨灭渡鸦之神，就得去祂的世界湮灭其他三位季节神灵。 显然时间七神没这能耐，祂们要是去了渡鸦之神的世界，那个世界的神灵一定会联合起来夺回世界遗失的权柄，并抢夺七神相对完整的时间权柄。 毕竟，七神都把人家的希望渡鸦干掉了，祂们能冷静才怪。 神灵需要救赎吗，毁灭、扭曲之类权柄的神灵可能不需要，因为救赎光辉在救赎祂们的同时，一定会顺便将祂们净化，而且还会产生暴击、真实伤害。 但渡鸦这种拥有生机、光明、希望权柄的神灵就不一样了，救赎之光对祂而言不仅是疗伤神药，还是引渡祂归来的最佳能量。 因此，周恒当即决定救赎渡鸦之神，他要将这只失去权柄、仅遗留部分神性的渡鸦引渡归来。 当洁白的希望渡鸦归来时，凭着救赎权柄与希望权柄之间的天然联系，祂会是救苦权柄最好的追随者之一。 “渡鸦我听到了你的悲鸣，你的希望与光明为你引渡来了救赎，敞开你的心灵，你的扭曲不会再污染你的眷族，他们心灵会为你链接救赎的航道。” 在周恒救赎之光的安抚下，扭曲的渡鸦残骸放开了与守夜人之间的信仰联系。 下一刻，无数的救赎方舟自守夜人的心灵深处，驶向了渡鸦的扭曲残骸。 在那些光辉的填充下，渡鸦残破的躯壳正在逐渐完整，祂的翎羽也再次重回洁白。 同一时间，反面世界的守夜人们因为根源力量的复苏，而被动转变了他们的形态与属性。 他们身上蠕动的黑色翎羽一一脱落，他们狰狞恐怖的鸦头逐渐恢复成了人类的形态。 一双洁白的羽翼自他们背后舒展，片片光明的翎羽自他们挥动的羽翼上洒落大地。 “快看，那是光明的羽翼，天使复苏了。” 第97章 消失的陨落外神 守夜渡鸦退去扭曲的翎羽，圣洁的羽翼自他们背后舒展，此刻，天使降临了人间。 迷雾在稀释（迷雾根源被投放到了周恒的救赎方舟之上），闪耀光明与希望光辉的天使展翅高飞，他们片片洒落大地的梦幻翎羽携带着神圣的救赎。 这一刻，反面世界忙碌的人都抬起头目视天空，他们无比确定他们信仰的救赎不会抛弃他们，他们无比确信他们信仰的救赎神圣且强大。 “嘟嘟嘟···” 一位天使手中举起救赎光辉凝聚的神圣号角，那悠扬的声响自所有真实之民心中不断回响。 “渡鸦们战争开始了，我等遵循渡鸦的希望、执行救赎的意志，我等必将净化黑暗扭曲，我等必将光明与救赎播撒大地。 渡鸦们挥动你们光明的羽翼，抽出你们希望的长剑，让我们将救赎带入人间。” 三千余只渡鸦同时抽出他们的武器，扑向了稀释迷雾中的一只只怪物。 在他们身后真实之民们也拿起了他们的武器，在光明与救赎的指引下他们将无所畏惧。 “同胞们，救赎之日降临了，让我们开启神圣的远征，我们必将清理整个反面世界，让此地化为救赎与希望国度。” 反面世界的人类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彻底驱散迷雾、净化扭曲黑暗的机会，现在这个机会降临了，他们怎么都不会放过。 很快，各个大型营地的真实之民便派出了他们的战士，不过这次他们不是带着牺牲的觉悟出征，而是带着净化一切的狂热前进。 在周恒的救赎光辉填充下，在守夜人播撒希望与光明的影响下，陨落的渡鸦之神正在从死亡中归来。 奥斯汀（渡鸦之神）死亡后陷入了沉沦永眠，某一刻祂再次感知到了自己意志的存在。 祂看到无尽救赎光辉化作渡船承载着祂的意识驶出归墟，祂看到祂的眷族退下污染与扭曲，并挥动着希望的长剑战斗。 祂还看到，祂的眷族心灵直通救赎的大源，在救赎能量的支撑下，他们化为了强大的半神天使。 他们的神性血肉源自祂，他们的神圣力量源自救赎，他们现在成为了散播希望的救赎天使。 奥斯汀还发现，随着祂的意志复苏，一艘救赎的方舟同样自祂的心灵深处驶出，源自祂心灵的方舟不仅有救赎的力量，还有希望与光明的色彩。 这一刻祂明白，应该是位格更高的救赎之神在引渡祂回归，祂的神性也在兴奋沸腾的向救赎之神靠拢。 在更高位格的救赎权柄影响下，祂被掠夺的力量正在逐步回归，而且在救赎大源不断的供给下，祂的希望权柄与光明权柄正在再次凝聚。 “救赎带来了希望，光明因救赎而闪耀希望，尊敬的救赎之神感谢您的引渡，希望的渡鸦愿意为您而战。” “奥斯汀欢迎回归，有了你的加入，之后的战斗会顺利很多。” 当渡鸦之神奥斯汀的意志被救赎方舟引渡归来后，祂那洁白的渡鸦身躯再次展翅翱翔。 最终，祂降落在被腐化救赎方舟的风帆之上，冰冷地注释着那些扭曲的怨恨信息。 在渡鸦之神奥斯汀彻底觉醒后，黎明之神与黄昏之神都感知到了祂们的部分能量与权柄在不断流失，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流失的速度越来越快。 “该死，祂复苏了那只渡鸦，我的‘希望’正在流失，黄昏的‘光明’也正在消退。” 黎明之神的希望与黄昏之神的光明，都源自渡鸦之神奥斯汀。 祂们两位对‘光明’与‘希望’的契合度，当然比不过渡鸦之神奥斯汀。 因此渡鸦之神奥斯汀复苏，并在周恒的能量供给之下再次凝聚权柄时，黎明的‘希望’与黄昏的‘光明’自然会偏移流失。 “黄昏，你做了什么，不要给祂继续提供陨落外神的残骸了，你想引发诸神之战吗？” “别担心黎明，我不会再给救赎提供外神残骸了，因为那些外神的残骸现在都在祂的方舟之上。 不过你不用担心，真正贴近救赎之道的陨落外神非常稀少，接下来该祂耗费能量净化那些扭曲躯壳了。” 黎明之神听闻黄昏的传信后，差点被气死，祂现在真怀疑黄昏之神是正阳祂们派入‘黑暗时区’的卧底。 否则，正阳为何选择拖住祂们，让黄昏执掌世界，而且黄昏不仅没有狙击‘救赎’，更是为救赎提供了新的帮手。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如果黄昏只是失误还好，如果祂真的是光明时区的卧底，黑暗时区的神灵连掀桌子、发起内战的资格都没有了。 对于黎明之神的质问，黄昏之神感觉很冤枉，祂真的在努力抵制‘救赎’的降临。 而且，祂的办法真的有效，那艘被腐化的救赎方舟就是祂功绩的证明，至于那只复苏的渡鸦，黄昏根本不在意。 祂不认为一个刚刚复苏的神灵能有资格改变战局，只要那只复苏的渡鸦敢离开救赎方舟的笼罩，祂就会让那只渡鸦再次陨落。 “尊敬的救赎之主，您的方舟情况并不好，需要我散去形态为祂添加‘光明’与‘希望’吗？” “不需要，奥斯汀你才刚复苏、你的力量正在回流，现在的你不能轻易容纳陨落神灵的怨恨与扭曲。 交给我把，我会将祂们带回我的国，如果有值得救赎者我也会将祂引渡归来。” 周恒通过‘救苦’权柄降临七神世界，这使他无法包容那些扭曲与毁灭类的权柄。 而且，因为能量投放通道的稀少，周恒能投放的能量确实有阈值，黄昏之神的办法对周恒也确实有效。 不过周恒的故事世界不仅只有一个，‘恬昭罪气神殿洞天’承载着他的下属与幽州地只一脉不可轻动。 但周恒还有一个被改造成‘城隍界’的故事世界，他当即将那里的城隍阴兵派往了堡垒化的‘城隍法域’。 （城隍界是周恒的故事世界，城隍法域是周恒城隍神权柄展开的神灵法域。） 救赎方舟与城隍界都是周恒的故事世界，祂们即便所处位置不同，但还是可以相互连通。 周恒确定自己短时间内，很难消化这些的陨落外神后，便起了将祂们打包带走的心思。 随着他打开救赎方舟与城隍界之间的通道，那些扭曲的躯壳与怨恨的迷雾被瞬间倾倒入了他的城隍界。 “发生了什么，那些陨落外神去了什么地方？ 救赎不会胆大到用祂的神国承载那些扭曲混乱的家伙，难道祂不怕自己的神国被扭曲信息污染。” 当陨落邪神的一切都周恒打包带走后，他的救赎方舟再次神圣梦幻化。 不过，现在黄昏不仅不敢在向上面丢东西了，祂自己也不敢登上救赎方舟对战‘救赎’。 祂怕救赎不讲道理的直接将祂传送到救赎国度，祂不敢赌那里有一位神灵，还是一个神系的神灵。 第98章 穿越历史的方舟 黄昏之神没有贸然进入周恒的救赎方舟，无疑是很正确的选择。 不然，周恒绝对会通过与泰星世界玩家神篆之间的联系，将祂空投到泰星邪神的老巢。 到那时候，祂就不得不和留守的邪神战斗了，而且以祂的实力大概率会吸引部分泰星邪神的回归，从而缓解界外战场昊天帝君的压力。 不过，那种可能终归太小了，在没弄明白周恒的实力前，黄昏之神不会进入被周恒绝对控制的区域。 当周恒将救赎方舟上的陨落外神全部打包带走后，黄昏之神对他的戒备更是上升到了顶峰。 “救赎方舟中隐藏着异界通道，我不能直接进入方舟内部作战，那么只能毁了祂了。” 黄昏之神催动了祂的时间权柄，祂借助七神世界相对完整的时间规则，将周恒的救赎方舟拖入了时间循环。 现在周恒的救赎方舟，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还在天空航行，其实已经被时间规则分为了无数个节点，同时出现在了不同的黄昏时区。 黄昏之神想要通过多时间线作战的方式，从而加剧救赎方舟的能量消耗。 祂认为救赎没有时间的权柄，不能将祂的力量直接投入‘过去’的时间线，那样一来救赎方舟最大的能量来源就会被切断。 只要其他黄昏时间线上有一艘救赎方舟破灭坠毁，那么就会产生连锁反应，到那时现在时间线上的救赎方舟也会坠落。 “嗯？我的方舟正在被分化进入不同的时间线，黄昏打算拖垮其他时间线上没有能量传输通道的方舟吗。 这真是一个好办法，不过祂失算了，方舟不管被分为多少份，祂的真实核心永远不是故事信息与救赎概念，而是我高维真灵的观测。” 在周恒的高维真灵收束下，过去时间线与现在时间线上的方舟瞬间重回统一。 现在周恒的那艘救赎方舟同时在‘过去’时间线与‘现在’时间线航行，祂并没有分裂，祂成为了‘过去’与‘现在’同时存在的奇迹。 撬动时间线的力量是强大的，但也会因此产生副作用，同时存在‘过去’与‘现在’的救赎方舟正在改写时间历史。 大量关于‘救赎方舟’的信息出现在现在的时间线，原本对‘救赎方舟’记载极少的正面世界，也突然出现了大量有关的记载。 “救赎方舟是世界永恒的奇迹，祂经历无数次世界毁灭而不朽，祂是超越轮回的渡船。” “祂自远古时代向我们行来，起初我们不知道祂是什么，黄昏破灭时我们才知道祂是希望、祂是救赎。” “救赎的方舟自未来驶入现在，祂终归会回到现在驶入未来，祂是唯一的不朽、祂是永恒的光明。” 一时间大量记载隐秘知识的书籍发生了变化，时间线的战斗刚开始周恒的救赎方舟便成为了七神世界自古以来的永恒光辉。 这还仅仅只是现在时间线正面世界出现的变化，更大的变化来自于过去的多个时间线。 在那些黄昏破灭的时间线中，无数绝望的生命看到了一艘救赎的方舟突然出现，祂的风帆上站立着一只代表希望的渡鸦。 “方舟给了我们指引，去找到祂，找到那只洁白的渡鸦，祂是我们在迷雾中生存的最好助力。” “老师那只渡鸦在方舟之上，希望被救赎承载，我们去何处找祂。” “去迷雾深处，方舟从未来驶向我们，祂在与黄昏战斗，祂神圣的形态证明那只希望渡鸦值得信赖。 快去，‘预言’的神性只能看到这么多，祂要失控了，接下来就要靠你们自己了。” “记住，今后不要相信任何‘预言’，凡超凡的记载皆不可信，只有平凡的纸质书籍才会记载真相。 坚持住，当书籍集体产生变化时，那便是救赎时代的降临，所有的一切都会欺骗我们，只有驶入历史中的救赎方舟承载着真理。” 过去的时间线中，一位中年男子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老师枯萎，‘预言’的神性正在吞噬他的一切，企图去锁定唯一正确的未来。 “老师，请给我们一个名字，让我们成为您意志的延伸。” “就叫‘守夜人’，你们在黑夜中坚守，终会等到救赎的降临，不可迷失、不可绝望，要成为黑夜中引渡希望的渡鸦。” “我明白了老师，黑夜中的渡鸦终会长出光明的羽翼，我们会追逐救赎照亮这个扭曲的世界。” 过去时间线中，最初的守夜人开始行动了，祂沿着救赎方舟驱散的迷雾，找到了那只还未完全腐化的渡鸦躯壳。 他割开自己的手臂，为腐化的渡鸦献上生命的活力，然后他伸手捧起了腐化渡鸦漆黑的血液，送入了自己口中。 “啊···，不可绝望、不可迷失，救赎自未来闪耀，希望由现在搭建。” 无尽的痛苦灼烧着中年男人，他弯下腰像跪伏在地上疯狂碰撞他的头颅，他感觉自己在燃烧，他的灵魂却被冰冷包裹。 他知道燃烧的是光明，冰冷的是冬季，祂们相互结合便是渡鸦的‘希望’。 等他再次抬起头时，他的头颅变成了一只狰狞恐怖的鸦头，扭曲蠕动的翎羽化作了黑袍。 他举起手中的铜灯让燃烧血液与冷厉灵魂产生的力量融入其中，下一刻淡蓝的光辉自铜灯中闪烁，指引灵魂的引渡灯光出现在了黑暗中的世界。 他手持铜灯再次步入了迷雾世界，这一刻他不再是人，而是成为了迷雾中的守夜渡鸦。 “尊敬的救赎之主，我的力量正在从‘过去’涌入‘现在’，救赎的方舟驶入了过去的时间线，您成为了此界的古老永恒。” “奥斯汀，那不只是我们的力量在闪耀，而是过去生命心中的救赎与希望在汇聚。” 渡鸦之神奥斯汀只能感应到，祂的权柄在‘过去’的时间线稳固加强。 但祂并不能感知到权柄稳固的原因，而周恒则不同，他的高维视觉检测到了每时每刻自身细微的变化。 他知道，那些汇聚而来弱小却纯粹的力量，来自曾经渴望救赎的生命。 能量不会无缘无故增多，也不会无缘无故减少，已经消失的生命提供了他们的信仰与呼唤。 可那些消失不存的能量又来自何处，自然是来自曾经吸收那些能量的时间七神，此刻时间七神的过去正在被撼动，祂们稳定的能源库正在出现漏洞。 好在这种能量流失不仅速度慢，而且流失的总量也极少，不然时间神们就得先找黄昏之神谈谈了。 “来自‘过去’的生命汇聚吗，尊敬的救赎之主，最初的渡鸦被您定位了吗？” “是的，奥斯汀，他正高举铜灯驱散迷雾，我们的救赎与希望正在穿越历史绽放光辉。” 第99章 唯一的特质 神灵之间的战斗很少出现拿着刀剑对砍的场景，祂们的战斗模式多是规则权柄的对抗。 特别是时间神这种特殊的神灵，就算以强大的武力杀死了此刻的祂，但其他时间线、时间节点的祂依然能走入现在。 周恒的‘救苦’也是同样道理，现在他的救苦权柄不仅绑定了大齐世界的苦海幽州，而且同时绑定了七神世界的正反两界。 类似周恒这种同时锚定多个世界的外神，是很难被彻底杀死的，所以黄昏之神真实的打算是驱逐周恒的救赎方舟。 正常情况下，黄昏之神靠着时间权柄的天然优势，与七神世界特有的时间轮回模式，完全可以将周恒拖入时间循环。 但是，周恒的高维真灵使他不会受到时间线变动的影响，他的高维真灵在低维世界本就代表着永恒唯一。 因此，在低维世界中，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对周恒而言皆是‘现在’。 在周恒高维真灵的本能收束下，救赎方舟被动的拥有了部分‘唯一’特质。 祂自现在驶入过去，又从过去驶入未来，过去、现在、未来相互交织，救赎方舟永远不增不减。 “时间循环竟然无法将‘救赎’的方舟分裂，祂的方舟应该拥有‘唯一’的特质，那救赎很有可能是永恒唯一的存在。 永恒唯一者降临，我们最完整的时间权柄对祂毫无威胁，时间不能影响唯一者，我的黄昏同样无法腐化祂的永恒。” 穿梭在无数时间线自在遨游的救赎方舟，让黄昏之神看到了‘救赎’强大的本质。 祂确定‘救赎’不是普通的神灵，更可能是一个辉煌神系的至高者。 “黎明、子夜，这场战争我们没有胜算了，救赎的永恒唯一特质正在降临，我们即使回逆到世界时间的源头，见到的依然会是全盛时期的祂。” 正在与光明时区三神对峙的黑暗时区神灵，听到了黄昏之神的传信，祂们通过时间的权柄，发现天空中那艘神圣梦幻的大船已经驶入了世界的历史长河。 “永恒唯一的神灵、不朽永恒的救赎，原来你来到我们的世界不是机缘巧合，而是命中注定的降临。” 子夜知道拥有唯一特质的救赎，已经不是归属于某个世界的神灵了，祂必将会成为一切救赎的源头，并回应所有呼唤救赎的生命。 如此一来，救赎的降临便不是入侵了，祂的到来属于必然会发生的事情，即便祂不降临到现在，也会在不远的未来降临。 “正阳，你是对的，祂的降临无可阻挡，祂既然有唯一的特质，就一定会感应到所有指向救赎的呼唤。 祂终会化为所有救赎神灵的源头，也会统领光明与希望，组建祂的救赎神庭。” “子夜，你是打算投诚了吗？” “当然没有，救赎的神庭必定是光明、希望、生命、勇气等权柄的归宿，但那里不会有我们的席位。 如果我们进入救赎的神庭，一定会成为你们这些光明系神灵眼中的移动功绩，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被你们偷偷净化了。” 子夜女神明白，祂和那位救赎之神的道路本就不同，双方之间根本没有合作的基础，因此祂不可能投诚，更不可能加入救赎的神庭。 永恒唯一者降临确实是大麻烦，但子夜发现那艘行驶在世界历史长河中的方舟，并没有快速强化膨胀。 这代表祂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救赎的世界正在遭受毁灭或入侵，祂背负着世界、抵御着外敌，无法将更多的权柄投放到七神世界。 如此便给了子夜女神继续消耗下去的决心，当然祂也不会被动等待，祂准备找一条退路，确保祂们抵抗失败后能够脱身。 “黄昏，利用你对世界的掌控权继续消耗祂，另外找机会进入那些陨落外神的世界。 我们需要一个新的备选世界，那里的神灵与抵抗力量不能太强，我们要赶在救赎降临前，于其他世界的本源上烙印我们的权柄与概念。” “我明白了，我会尽快启动之前抛入外神世界的锚点，为了防止正阳祂们的泄密，我会优先启动黑暗时区的隐秘锚点。” 时间七神击败吞噬了不少外神，祂们从那些外神身上提取过其他世界的坐标。 以往‘种田’的时光中祂们也没闲着，祂们利用那些被提取的坐标，锚定了一些外神出身的世界。 原本，这只是祂们为了应对未来某天世界老化、衰败，所准备的备用方案。 但现在救赎的强势降临，让祂们觉察到了陨落的危机，因此祂们立刻启动了脱身计划。 正阳之神看着依然毫不慌张的子夜女神，祂明白自己这位同僚估计打算撤离他界保全自身。 “子夜，救赎的降临不是偶然、而是必然，你忘记那只寻着绝望气息而来的渡鸦了吗。 终归是我们的世界运行模式出现了问题，如果你们不改变对生命的态度，即便你们进入其他世界，救赎依然会被生命的呼唤引渡降临。” “正阳，救赎不是唯一强大的神灵，无数的世界也会孕育强大的毁灭、黑暗、扭曲等神灵。 现在救赎追寻着绝望降临我们的世界，未来说不定就会有毁灭追寻着救赎的光辉而来。” 抛开时间权柄之间的联系，子夜与正阳所处的立场就完全不同了，就像光明不会拒绝救赎一样，黑暗同样不会放弃毁灭。 代表毁灭与新生的子夜女神更不可能撕裂祂的权柄，转化为弱小的新生女神，祂的道天然偏向于毁灭，祂信奉在毁灭中孕育新生。 随着黄昏之神启动各个降临锚点，开始筛选适合黑暗时区神灵降临的世界，祂对救赎方舟的狙击力度便减轻了不少。 不过，祂依然没有放弃对救赎方舟的压制，祂企图封锁过去的时间线，让救赎方舟重新回归现在的时间线。 但祂失败了，救赎方舟在驶入历史长河后，便快速锚定了过去生命对救赎的渴望，祂不仅在改写历史，更在成为历史。 一条新的时间线被救赎方舟拓展出来，在周恒高维真灵的定位下，那条新的时间线正在逐步覆盖‘现在’，并逐渐成为过往历史中的唯一真实。 渡鸦之神奥斯汀发现过往的历史正在被改写，祂的‘过去’也像‘未来’一样变得多变不定。 “尊敬的救赎之主，我无法看穿时间的迷雾，亦无法与过去的我交流。 请您转告新时间线上的我，告诉祂，祂的选择没有错，希望不会永远沉沦，救赎终会跨越时间降临。” 第100章 改变过去，收束未来 世界曾经的历史被改变，必然会影响到现在的生命。 普通的生命还好说，他们不过是被动接受从‘过去’覆盖而来的信息，他们最终还是他们，只不过会多一些有关‘救赎方舟’的记忆。 可渡鸦之神奥斯汀就不一样了，祂没有时间的权柄、更没有‘唯一’的特质，曾经过往的改变会影响祂现在的状态，甚至否定祂的经历。 当救赎方舟拓展出的新时间线，成为过去时间线中唯一的真实后，过去的祂很可能不会选择与七神战斗，而是会选择伴随着救赎方舟飞向未来。 那样一来，祂的眷族（守夜人）将会失去存在的根基，祂因散播希望而陨落、又因救赎而复苏的经历也会被改写。 这两者的改变渡鸦之神奥斯汀都不能接受，那些天使化的守夜人不仅是最符合祂道路的追随者，还是祂与救赎之神力量联合造就的强大半神战士。 老实说，渡鸦之神奥斯汀在自己出身的世界，也没有一支如此强大且纯粹的半神军团。 除此之外，祂为希望而陨落，又被救赎复苏的过程同样重要，这就像是祂用数万年的时间与自己的生命，完成的一次超大型提纯仪式。 从陨落中复苏的祂，虽然实力暂时衰弱了许多，但是祂的‘希望’权柄也进入了全新的高度，祂的‘光明’权柄也更为璀璨闪亮。 “奥斯汀，我明白你的意思，请信任曾经的你，祂与你一样是追求希望的无畏战士。” 渡鸦之神奥斯汀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周恒发现在过去的时间线中，有一只洁白的渡鸦正在伴随着救赎方舟翱翔。 希望的渡鸦被救赎的方舟吸引，祂渴望追随方舟进入驱散绝望迷雾的‘未来’。 不过，当周恒联通祂渴望救赎的心灵后，祂便在那艘驶自未来的救赎方舟之上，看到了一只洁白的渡鸦。 “祂的希望真是璀璨迷人，原来我已经登上了救赎方舟，那方舟上只能承载最纯粹的希望，而不是现在的我。” 曾经的渡鸦之神奥斯汀停下了追寻救赎方舟的羽翼，祂回头飞向了绝望的迷雾，祂要去点亮这个时代的希望火种，让那火种自未来绽放出更纯粹的光辉。 当曾经的渡鸦在新的时间线上，再次选择用生命战斗时，渡鸦之神奥斯汀的升华仪式便彻底圆满了。 现在时间线上，祂升华后的‘希望’权柄褪去了最后一丝虚假，成为了稳固的真实存在。 来自‘过去’记忆的反馈，让渡鸦之神奥斯汀明白了‘过去’自己的选择。 “过去的我，感谢你追寻希望的无畏；现在的我，感谢你始终如一的坚守。” 随着新的时间线越来越‘真实’，被祂覆盖的过去时间线也越来越虚假。 这导致时间七神在以往时间轮回中收割的能量，正在逐步流失。 那些流失的能量汇入了救赎方舟，在不断壮大方舟的同时，也在帮助救赎方舟驶向世界本源。 “祂驶向了世界本源，而且还是在多个时间线同时驶向世界本源， 该死，在多个时间线与这种永恒唯一者战斗太吃亏了，我的时间权柄不仅不能制约祂，反而会被祂利用，甚至成为祂的助力。” 黄昏之神通过存在其他世界的锚点，将一个个承载着祂部分意志的物品投入那些世界。 不过，祂也没忘了监视多个时间线上的救赎方舟，祂发现那艘存在于无数时间线上的方舟，正在不断驶入世界的本源。 如果只是在当前时间线战斗，祂还能阻止救赎方舟驶入世界本源。 但现在不一样了，祂不确定那艘唯一方舟会驶入哪条时间线中的世界本源。 “我只能尽力封锁所有被入侵的时间线，其他的就交给命运抉择。” 现在黄昏之神已经不奢望驱逐‘救赎’了，祂只想尽快找到几个适合祂们黑暗时区神灵入驻的世界。 祂明白，拥有高位格的救赎，天然压制祂们这些依靠时间线作战的神灵，祂们战斗的越久，被救赎侵占的时间线就会越多。 最终一个弄不好，救赎很可能会成为此界最古老、最正统的神灵，到那时就该救赎整合世界本源，讨伐祂们这些黑暗叛逆了。 此时，正在与光明时区三神对峙的黑暗时区神灵，也觉察到了时间线与自身能量的变动。 “子夜，我感觉我的能量正在流失，那些力量正从过去流向了救赎的方舟。 你确定黄昏不是救赎的信徒，我看黄昏比正阳祂们几个还要忠诚。” “我不确定，不过，黄昏虽然总是弄巧成拙，但祂真的在努力抵抗救赎的降临。 如果祂是救赎的信徒，那么现在救赎早就进入我们的世界本源分化光暗了。” “好，或许祂只是比较蠢，但我认为我们不能再将后路完全交给祂了，我怕祂将我们直接带入救赎的国度。” 子夜女神听到黎明之神的话微微点了点头，现在祂也不敢毫无保留的信任黄昏了。 祂知道以黄昏的黑暗权柄与毁灭权柄占比，一定不会真的将祂们带入救赎的国度，但祂同样担心黄昏将祂们引入光明神系的国度。 “你们手中都有几个坐标锚点，现在你们就投放力量开始筛选。 我会盯好正阳祂们，我想祂们也不会仅仅因为我们的脱身举动，就对我们发起攻击。” 正在一边筛选世界、一边封锁时间线抵抗救赎方舟的黄昏之神，还不知道祂的同伴已经不信任祂，并打算另寻出路了。 不然祂一定会大喊冤枉，祂这般努力不就是为了祂们黑暗时区神灵的共同利益吗，不然相对自由的祂完全可以偷偷逃跑脱身。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管黑暗时区四神怎么想、怎么做，周恒的救赎方舟在源源不断的能量供给下，依然稳定驶向多个时间线中的世界本源。 此刻，黄昏之神无法阻挡、黑暗时区的神灵也无法阻挡，从现在驶入过去的救赎方舟，本身就代表着‘过去’的未来。 再加上祂拥有唯一的特质，便使祂成为了唯一的真实未来。 ‘过去’的真实未来被锁定了，一切的过去都会像真实的现在靠拢，代表着真实的方舟很快驶入了某个过去时间线上的世界本源。 那一瞬间，自过去覆盖而来的‘真实’时间线彻底并入现在，正在天空中航行的救赎方舟也融入世界本源，并将祂的救赎概念烙印其上。 “救赎降临了，祂从现在驶入过去、祂从过去驶向未来，所有的时间线均被祂收束，祂成为了世界古老永恒的救赎之神。” 第101章 光明世界，救苦回归 救赎方舟驶入世界本源后，周恒的意志也紧随其后进入了世界本源。 ‘救苦’与‘救赎’的权柄概念，在他无穷能量的供给下，正在快速同化浩瀚的世界本源。 这一刻，覆盖在世界之上的时间权柄对周恒失去了作用，因为他已经降临到了这个世界的本源核心。 现在他已经不再需要什么能量通道了，祂的救赎光辉自世界核心涌出，犹如永恒烈阳一般照亮了整个世界，也普照了所有渴望救赎的生命。 无比璀璨的光辉不断融入世界，并逐渐改变世界的运转逻辑，这一刻光暗开始分离，世界从混沌滑向了秩序与混乱的二元结构。 此刻，周恒正在全力同化世界本源，并将他的概念与信息融入世界诞生的源头，以‘救苦’权柄搭建世界新的运转逻辑。 而光明时区的神灵则在驱散一切的黑暗遗留，因为就在救赎方舟驶入世界本源的瞬间，黑暗时区四神果断通过锚点穿梭入了其他世界。 不过，祂们并没有放弃各自的时间权柄，祂们将七神世界最完整的时间权柄撕裂带走了。 这会让祂们在新世界更容易立足，也会让七神世界有能力再次定位祂们的位置。 “结束了，我们总以为光明与黑暗终会败给时间，可永恒的救赎却不会被时间腐蚀。 这或许就是‘永恒’存在的意义，祂能将短暂的奇迹化为永恒的美好。” “是啊，‘永恒’的不朽本身就是最伟大的奇迹，祂能将刹那化为永恒，能将稀有的希望永留于世。” 拂晓与日央二神感知到世界的本源在变得越来越纯粹，祂们发现自己的光明与生命类权柄正在被快速强化。 现在不是祂们的光明照耀世界了，而是光明的世界在向祂们反馈更纯粹的光明，那光明中不仅有光热、生机、还有希望与救赎。 “还没有结束，子夜祂们不仅撕裂了时间的权柄，更带走了我们世界的黑暗与毁灭。 世界失去了‘毁灭’，无法再通过轮回进行能量回收，从而有效延续寿命，但有永恒救赎的存在，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永恒救赎成为了世界的支柱，世界自然能分享祂的永恒，这对世界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但黑暗概念的丢失就麻烦大了，救赎正在同化世界本源分化光暗，可现在世界失去了黑暗的概念与规则，没了黑暗的根基我们的世界也无法分化光暗了。” 正阳之神不认为，永恒救赎会拥有不符合祂道路的黑暗权柄。 现在正在同化世界本源的永恒救赎，也没有表现出从外界拉拢黑暗之神融入本源、补全光暗规则的意思。 “难道，永恒救赎打算将世界改造成纯粹的光明世界，那祂要用什么来承载越发纯粹的光明概念？” 正阳的猜测是正确的，周恒现在确实没有能够补全世界的黑暗权柄，而且他也并不准备去找一位黑暗之神来承载世界的光明。 他发觉世界失去黑暗的规则与概念后，便打算让此界成为一个纯粹的光明世界，在这样的世界中，所有的生命都会下意识的向光明靠近。 周恒的救赎会承载生命所有的苦难，他的方舟会承载这个世界越发纯粹的光明。 这个世界也会因此成为救赎与光明的国度，在救赎方舟的承载下，祂会驶向一个个绝望的世界投放救赎的光辉。 对于承载世界，周恒是有经验的，他的苦海龙神神职承载着大齐世界的幽州大地。 他驶入无数时间节点的救赎方舟，被现在与过去的生命赋予了太多的故事。 有那些故事的补充，现在的救赎方舟有了承载世界的容量，同时祂也有承载世界的能量与位格。 当周恒将世界引入纯粹的光明，他的救赎权柄化为无尽光明，普照了世间所有的生命。 当他用自己的位格支撑起世界时，他在此界获得的救赎权柄便开始飞速升华。 现在他不仅救赎了世界中的生命，更是救赎了世界终会到来的破灭，他超额履行了自己的职责，升腾的救赎概念让他化为了救赎世界的伟大神灵。 “我们的世界正在转向纯粹的光明，今后我们皆是传播光明与救赎的战士。” 世界本源的变在不断影响光明时区神灵的权柄，当祂们的权柄发生偏移后，祂们的立场也产生了改变。 现在再让祂们遇到黑暗时区的神灵，祂们就会在炽热‘光明’权柄的影响下，主动净化那些蕴含毁灭的黑暗。 “看，我们的世界正在起航，希望与光明的渡鸦正在为我们引渡方向，救赎万物、传播光明的远征开启了。” 一艘巨大的方舟从世界本源处驶出，祂穿过世界所有生命的思绪与身躯，降落到了世界的底端。 “轰···” 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在界外的混沌中不断回响，原本七神世界的形态化为了一座不断散发着光明的塔山，落入了方舟之上。 在救赎方舟的承载之下，已经转化为光明天堂的世界正在脱离原本的位置，祂散发着无比璀璨的光辉驶入了未知的混沌。 在那艘巨大的方舟之上有五个身影，祂们便是周恒与光明三神，还有负责引渡领航的洁白渡鸦。 “吾主，感谢您分享永恒救赎的光辉，您提纯了我们的道路，您是光明世界唯一的意志。” “吾主，我们要驶向何处战斗，如果不紧急的话，我们可以先休整一段时间， 以我们世界现在的本源强度，完全可以再孕育出四位光明神，补全那些黑暗叛逆的空缺。” “来不及了我的伙伴，有两个世界正在等待救赎，其中一个世界是邪神的牧场，那里还能等待。 但另一个世界意志泛化至高的世界，已经等不了了，我从那里寻着救赎而来，自然要回那里传播我拥有的希望。” 周恒的救苦之道源于昊天神庭，他的救赎之道源于方舟之上的光明世界。 即便在救赎世界后，他的‘救赎’权柄已经超越了‘救苦’权柄，但他从未忘记在大齐世界尽力坚守的昊天神庭。 因为那里不仅有他的同伴，还有昊天帝君这位同道。 “能够调动所有世界本源的世界意志，竟然会陷入苦战、无法脱身，这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正是因为祂是世界的意志，所以祂才会无法完全利用世界本源的力量，祂的大半力量都用来支撑世界的运转了。 估计就算陨落，祂也不会回收所有本源力量逃跑，无情无私是祂位格的延伸，至公至正是祂思维的逻辑。” 第102章 希望渡鸟，援军到来 大齐世界与光明世界之间的距离很远，拖拽一个世界远航与传播一段信息完全是两回事。 周恒预估他的方舟想要承载着光明世界抵达大齐世界，期间至少要耗费二三十年的时间。 二三十年的时间对神灵来说很短，但对凡人来说可能就是一个时代的结束。 因此，周恒先将他的意志投回了大齐世界，留下光明三神守护方舟航行，并培育新的光明神。 随着周恒意志的回归，源自大齐世界的救苦权柄再次活跃。 这天战火纷飞的幽州大地之下，突然飞出了一只无形无质的巨大神龙，祂是救苦权柄的具现化，也是周恒的“恬昭罪气神殿洞天’。 周恒通过救苦权柄发现，大齐世界的本源圆满如一，祂包含大量的权柄信息，那些权柄最终又归属于昊天帝君。 想要同化这种归一类本源无疑是很难的，因为祂有自己的思维意志。 祂会明确拒绝非本界权柄的融入，而本界权柄的源头又被祂绝对掌控。 不过，周恒也不是来同化世界本源的，他只是来向世界本源提交一些信息，用于引渡下属进入大齐世界。 最终，因为有周恒这位本界的救苦龙神作保，世界本源赋予了渡鸦之神奥斯汀临时合法身份。 不过这已经是极限了，与大部分思维意志（昊天帝君）暂时失联的世界本源，依然愿意相信源自本界的救苦龙神。 但祂也不会彻底张开怀抱，毫无保留的迎接多位不明身份与立场的外神降临。 这只是基础的防范意识，也是世界生存的基本规则，并不是世界本源有意防备周恒，不然祂也不会给周恒的作保授于合法身份了。 “昂···” 巨大的救苦龙神在救赎权柄的加持下，散发出了无穷的救苦光辉，不再隐藏主动展现光辉的祂，出现在了大齐世界修行者的感知之中。 “那是什么？救苦龙神回归了吗，难道我们在界外战场取得了优势，使帝君能够将部分力量投回本界，用于稳定天地内部局势。”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祂们（入侵邪神）告诉我们，祂们在界外战场取得了绝对的优势，天神们已经被祂们彻底压制了。 我知道了，一定是界外战场的战事不利，使天神们打算先稳定世界内部的局势，这是好事，这代表天神们在界外战场的力量衰弱了。” “救苦龙神的权柄被神殿洞天承载，祂想做什么，难道承载幽州耗费的能量太多，祂打算挣脱束缚。” 大齐世界所有的修行者，都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只在天空中翱翔的巨大救苦龙神。 他们知道无论救苦龙神打算做什么，祂的行为一定会改变当前世界内部的局势。 救苦龙神并没有让他们多等，祂衔咬虚空，一艘无法看清形态的辉煌大船被祂拖拽出部分梦幻的躯体。 那船首屹立的洁白渡鸟展开羽翼，沿着救苦龙神搭建的通道飞入了大齐世界，在渡鸟的身后还能模糊看到多位整装待发的神灵。 洁白的渡鸟刚一飞入大齐世界，便肆意展现祂的希望与光明，那纯粹的光明宛若天神降临的审判一般耀眼。 “神殿洞天的主人将祂的力量与属神投入了我们的世界，那艘梦幻的辉煌大船正在以救苦龙神为锚点驶向我们的世界。 祂这是要介入界外战争了吗，世界本身并没有排斥渡鸟的希望与光明，看来祂的降临得到了帝君的默许。” “该死，有外界神系准备介入界外战场了，那些入侵者的保障一点也不可靠。” “救苦龙神接引来希望的渡鸟，界外战争的局势终于要发生变化了。” 渡鸦之神带着光明与希望的权柄降临，祂的出现让忠诚者欣喜，也让背叛者胆寒。 其实，周恒在获得世界本源的合法授权后，完全可以无声无息的将渡鸦之神奥斯汀引渡到大齐世界。 但他并没有选择那么做，因为他知道援军到来的消息，对等待救援者来说有多么重要。 如果将界外战场比作普通的战争，那么昊天神庭所部便是不会投降的死忠军团，但祂守护的城池中并不缺叛逆与摇摆者。 此时胜利的希望便是城池居民的士气，而增加城池居民的士气也会增添胜利的希望。 因此，周恒才大张旗鼓将援军到来的消息摆到明面上，他要增强‘士气’、重铸秩序。 来自外界神系的神灵降临了，而且明显是以盟友的身份入驻世界内部，这让大齐世界内部动乱的修行势力再次安分了不少。 那些修行势力明白，既然救苦龙神能主动接引希望渡鸟降临，那么就证明入侵者的围困出现了漏洞。 被困的世界出现了联通外部的通道，援军也正在驾驶着神圣的方舟赶来，之前看来逐步明朗的界外战场，再次充满了未知的迷雾。 现在他们跳的越欢，未来被清算的可能性就越大，所以他们打算听从本心的呼唤，暂且做回了却凡尘俗欲的清修者。 当救苦龙神重新展现祂的光辉，希望渡鸟展开祂光明的羽翼后，大齐世界内部超凡势力的动乱烈度正在逐渐减轻。 世界仿佛又回到了以往的安稳，不过有一些人注定回不了头了，其中就有多方投资的大齐皇室。 他们的帝国已经分崩离析，现在他们已经没有了重新掌控帝国的力量，曾经他们为了脱身选择抛弃帝国，现在他们也被帝国抛弃了。 大齐的时代正在逐渐成为了历史，各地诸侯在尝过绝对权利的甘甜滋味后，便再也不会放弃他们手中的利益。 幽州渔阳，自从盐平之战结束后，黑水靺鞨再也没来啃过渔阳这块硬骨头，他们不敢以有限的兵力去赌渔阳城隍救治子民的决心。 但幽州的其他郡县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不过在渔阳军的援助下，他们还是艰难地守住了主要城池。 真正彻底沦陷的反而是起势独立的辽东五郡，他们得到了幽州本地将门世家的支持，本该有能力守住辽东地区。 可他们却因内部争权而分裂了，独立前他们有怨念与热血作为意识形态支撑，内部相对统一稳定。 独立后，他们开始分配内部权利时，并不能满足大部分人的心理预期。 基层将官们发现，新的长官与之前庙堂上的老爷们没什么区别，他们一样会争权夺利、一样会为自己亲近的人谋求利益。 不过这个问题也不大，下属与低级军官的不满，可以通过对外战争发泄。 真正让他们分裂的是，掌控辽东地区最强军团的赵瑱，与辽东最高军事长官宣威将军高元培之间的权利斗争。 作为沙场悍将的赵瑱，在政治上斗不过宣威将军高元培，但他又无法接受自己对东延军的掌控力被削弱。 因此，他主动与辽东军进行切割，他打算获得自主权，脱离辽东军内部的权利结构。 黑水靺鞨的战机就这么出现了，无法统合力量的辽东军在一次次失利中，奠定了自己战败的局面。 “他们终归变成他们厌恶的样子，他们因利益聚合，也因利益散去。” 第103章 面见昊天 大齐永安二年，五月八日，距离周恒前往七神世界已经过去了五个月的时间。 五个月前他还是‘救苦龙神’兼‘渔阳城隍’，再次归来时他已经成为了一个世界的主人、光明神系的掌控者。 他的实力得到了质的改变，不过这只是他寻找到新的能量运用方式后，所产生的结果。 拥有高维真灵的周恒，不仅位格够高，能量也近乎无穷无尽，现在他增强自己的方式，还处于内求、自我满足的阶段。 对他而言所谓的实力增强，只不过是在有效开发他拥有的高维力量。 当然除了力量投射方式的变化，周恒行使救苦权柄的经历也同样重要，这会让他的心灵得到成长。 在周恒默默消化光明世界的收获之时，他的大伯周坚进入了他的府衙。 “二郎，辽东已全面失控，幽州刺史张立诚借口各郡县战事危机，拒绝向辽东五郡派出援兵。 他估计想借机耗尽幽州将门世家的力量，现在有能力救援辽东五郡的只有我们渔阳军了，你认为我们该如何表态。” “伯父，史书中写尽了士子风流、将军功成，那无边骸骨不过是他们脚下的垫脚石。 可百姓何其无辜，有他们的供养才有帝国的繁荣，他们不该既流汗、又流血。” “我意尽起渔阳之兵夺回辽东，不管朝廷怎么想、刺史有何打算，我等边将最该履行的还是卫国戍边、保境安民的职责。” 周坚听到周恒的表态以后，心中的担忧尽去，之前他怕他的侄儿也成为保全自身的乱世诸侯，那样或许可得一时安稳，难得一生平安。 “大善，解救百姓是大义不可不为，乱世中多是豺狼虎豹当道，难有心系生民之主。 我们周家既入幽州便是幽人，渔阳将士拥戴我们、愿意为我们效死，我们也不可辜负幽州万民。” 其实，周恒掌控光明世界后，已经不需要在大齐世界争霸发展了。 但他并不打算抽身而出，因为他抽身而出后，那些追随他的将士便会失去依靠，他们心中的理想与抱负也会成为妄想。 周恒既然给了他们希望，就不会带走希望留下迷茫与绝望，他会有始有终、不忘初心，他会尽好一个神灵的职责，也会履行一个将军的义务。 至于将光明三神引入大齐世界，彻底改变世界内部的局势，周恒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他知道他的光明世界有多么炽烈，越发纯粹的光明三神降临大齐世界后，不会带来和平与稳定，而会带来净化的大审判。 这也是他为何选择引渡渡鸦之神进入大齐世界，渡鸦的希望权柄远远高过光明权柄，祂的立场是传播希望，而不是审判所有罪恶。 周恒让光明三神驻守方舟，而非融入光明世界也是同样的道理，他不需要光明三神展开他们的审判，他会让神的归神、人的归人。 他对光明三神的定位是征战邪神、传播救赎的战士，祂们会在一个个世界绽放祂们的光明、传播救赎的光辉，而不是直接管理其他世界的运转。 纯粹的光明并不完美，但只要救赎的权柄永恒，祂们便会是最坚定的战士。 永安二年，五月十日，随着周恒的将令下达，渔阳军全面调转攻击方向。 由于之前几个月中渔阳军多次救援周边的郡县，因此各地守军明白渔阳军的实力，受过恩惠的他们可不敢阻止渔阳军的入境。 幽州刺史张立诚倒是很愤怒，不过现在拥有幽州最强军事力量的渔阳军比他更权威，他的政令注定出不了昌平郡。 而且，统御朝堂的大将军张士杰也给张立诚来了信，让他以大局为重，不可因私人情感损害幽州将士的军心。 因此，渔阳军的军事行动并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反而获得了幽州本地百姓的赞扬。 “伯父、彭将军，此去多多保重，幽州地只已经放开了神道限制，渔阳城隍的神力能够通行幽州各地，你们不用担心士卒的医治问题。 夺回辽东后，你们便整军驻守东延，我与你们临时决断之权，可提拔有功将士稳定辽东五郡的治安。” “我等领命，必不负将军所托。” 在周坚的相伴下彭远航高兴的率军出征了，他知道渔阳不再隐藏锋芒了，属于他们的新时代开启了。 周恒注视着离开渔阳的军队，在其上他看到了一只嘶风猛虎（彭远航）与一只清灵白鹤（周坚）。 两只气运灵兽相互配合、默契相连，最终化为了一只插翅白羽的猛兽扑向占据辽东的黑色蟒蛇（黑水靺鞨）。 “猛虎添翼、飞熊入境，看来伯父与彭将军很合得来。” 目送渔阳军离开后，周恒便以救苦龙神的身份再次进入了世界本源。 这次他选择了推动救苦权柄回归唯一本源，他要以此方式去见见那位昊天帝君，看看接下来该如何联手对抗入侵邪神。 随着救苦权柄回归唯一本源，正处于界外战场与诸位天神商讨战局的昊天帝君，突然停止了交谈。 “怎么了帝君，可是世界内部再次发生了变动。” “是有变动，不过是好的变化，救苦龙神的权柄正在借助世界本源的力量投放到界外战场，祂要来了。” 昊天帝君说话间，放开了对救苦权柄的控制，一个年轻的身影从祂的身躯中走了出来。 “见过昊天帝君，帝君可否安好。” “见过救苦天尊，有劳天尊统御世界前来支援，天尊放心，我还算安好，遗失与被泯灭的权柄并不多。” 周恒没有隐藏自己的权柄信息，昊天帝君看到他的瞬间，便明白眼前这位亦是一位世界之主，因此祂称呼周恒为‘天尊’。 “如此便好，帝君，我的世界正在跨越混沌而来，期间大概需要花费二三十年的时间，如果战事危机我也可以先将属神投放过来。 不过，我的世界不久前刚刚经历一次神战，能够投放的战斗属神并不多。” “天尊为救度我等的世界，不惜承载世界跨越混沌虚空而来，昊天不胜感激。 但神灵脱离世界过远后，能量传输便成了大问题，我们的世界又被入侵邪神的规则权柄笼罩，天尊暂时还是不要投放属神为好。” 昊天知道属神的投放一定会稀释世界的防御力，祂不想盟友为救援祂而受到衰弱，并遭到其他势力的入侵。 最好的办法就是两界靠近守望相助，如此一来两界的防御力量都会大涨。 “帝君放心，我的世界有能量通道的规则，我已经试过了，入侵邪神权柄网络暂时并没有防御通道规则。” “如此大善，道友仁德、神道恒昌。” 第104章 生而为人，尽人之事 三位光明神的投放，稳定了界外战场的局势。 但并没有反过来彻底压制入侵邪神，只是从劣势变为了略有优势，不过祂们到来的更大作用是让入侵邪神知道有其他势力登场了。 入侵邪神们知道，既然搅局者开始投放神灵作战了，那么祂们的世界很可能会靠近此界、联合对敌。 现在摆在泰星邪神面前的选择只剩两个了，一是退回泰星休整，依靠本土优势进行世界布防。 二是继续从泰星抽调力量，反过来压制昊天神庭，并赶在搅局者世界来临之前，尽快吞并大齐世界。 撤退的选择被泰星邪神直接否定，祂们为了入侵已将耗费了不少力量，不可能就这样放弃。 而且，即便祂们现在退走，当昊天神庭与搅局的光明神系汇合后，也多半不会放过祂们。 因此，祂们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不遗余力先行击败一方，然后备战搅局光明神系的到来。 于是祂们驱动了自己的世界靠近大齐世界，祂们打算投入更多的力量尽快吞并大齐世界。 另一边，三位光明神灵的到来，让昊天神庭的压力大减，昊天帝君为了感激周恒的帮助，主动分裂了‘救苦’的权柄，赠与周恒补全自身。 面对昊天的谢礼，周恒坦然接受，他明白所有的善意都值得拥有回报，不然他们两方世界就没有了合作的基础。 昊天帝君看到面前的救苦天尊收下报酬后，也安心了不少，祂至公至正不会要求别人无私奉献，更不会要求一个世界为祂无私付出。 如果后期战斗对方的世界付出过多，昊天还会拿出其他权柄做为补偿，只要祂的世界能够保存下来，分裂的权柄终会被再次孕育。 这并不代表昊天是过分友善的存在，而是祂知道这是属于祂们的战争，从始至终是祂们有求于盟友，而非光明神系有求于祂们。 当昊天这位权柄源头放开对‘救苦’的掌控权后，周恒的救苦权柄才从根源被他完全掌控，现在他的救苦权柄才彻底属于他自己。 不过，周恒并没有放弃以救苦权柄承载幽州大地，因为‘救苦’既然庇护了那里的生民就不能中途放弃，使千万生民再次沉沦苦海。 那样‘救苦’就成为了毁灭，不仅有违周恒的良知，更有违‘救苦’权柄的职责。 “帝君，我与本界还有一段尘缘，请帝君容我重整本界人道，了我心愿、不负人身。” “善，天尊请便，我带诸神出征后人间局势不断恶化，终是我等失职在先，才累及万物历经恶劫。 天尊愿意帮我重整人道，实乃生民与我等诸神之幸，天尊可趁重整人道之时，传播你的道统、建立道标锚点，如此也不枉在人间走过一遭。” “多谢帝君体谅，我之王朝只聚人旺、不蒙神灵福德，因人心向往而聚、也因人心厌恶而散，兴盛衰败、自然轮回，终会化为史书一页。” “大善，天尊豁达。” 当昊天默许、周恒定意，周家便要踏上历史舞台了，周氏会因周恒到来而兴盛，也会因周恒抽身而独立，最终周氏后裔会以自己的意志书写他们的历史。 这期间会有仁善君王，也会有昏庸之主，不过冥府会给他们一个公正的审判，他们会承担自己的荣耀，也会承担自己的罪责。 昊天神庭统御世界期间奉行人神两分，修行者、神灵、地只并不会直接插手人间的事物，所以导致人间大多数生命并不知道世界的超凡本相。 周恒也打算这么做，他会认真履行完自己的人生，并不会以他的神灵光辉永远辐照周氏家族。 他会尊重文明的自然演化，而非封死文明革新的途径，不然昊天也不会允许，他以私心长久统治人间。 告别昊天帝君后，周恒的意志返回了人身，他将具现化的救苦龙神与光明三神留在了界外战场。 周恒将‘救苦龙神’留下，是因为‘救苦’终归是被昊天世界孕育出的权柄，这种保卫世界的战争，祂确实该出力。 在界外战场攻守易行之时，泰星世界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随着觉察到危机的泰星神灵启动全面战争，泰星人类期待已久的‘鬼神争霸’游戏终于正式公测了。 有着前段时间的热度铺垫，与内测玩家公布的游玩视频，‘鬼神争霸’游戏刚一公测，便有上千万玩家创立角色登录游戏。 “这一天终于来了，我会连同所有归属‘神殿洞天’的公司，立即开启战队扩建，争取短时间内影响更多的玩家。” 荣驰科技总部，黎海白与杜映阳注视着各个网络平台上铺天盖地的公测消息，他们明白属于泰星人类的战争也要开始了。 “海白，你马上返回‘神殿洞天’，告诉地只一脉我们这边的最新情报，让他们做好反制准备。” “好的杜总，接下来就有劳你们出力了。” 黎海白正要返回神殿洞天汇报消息，可本来晴朗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了无数条阴影，他立刻跑向窗边向下看去，发觉街道上的行人毫无异样。 “发生了什么？它们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动作。 游戏公测还能说成正常的入侵战斗，可世界被无数阴影笼罩就有些不对劲了，难道新一轮的文明收割要开始了吗？” 黎海白带着迷茫与恐惧抬起头，仔细地观察那些笼罩世界的阴影。 他发现那些阴影是一条条巨大的触手，它们错乱无序的不断向世界盘延，仿佛要将泰星完全包裹。 “我们找到了希望，但好像没有时间培育希望的火种了。” “走海白，今后不要轻易回来了。 它们的动作越来越大了，说不得那天就会彻底撕下伪装，像天梯神话中记载的那般收割世界。” “杜总，召开完战队扩建会议后，我们一起走，现在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黎海白不知道那些包裹世界的触手会在什么时候落下，但他知道在神灵的伟力面前，他们这些掌握少许神灵力量的凡人，根本不会有反应的机会。 “我就不走了，我走了公司未必会按照我的意志运营，而且我的家人还在这里。” “海白我们不一样，你是游荡的灵魂，我是被束缚的地灵，这里有太多我无法割舍的东西。 我生来是人，终究不是神，我无法背负着神灵的责任，去忘乎所以的抗争战斗，就让我以人的身份、做人应该做的事。” 第105章 即将到来的全面战争 人能成为神吗？这个问题黎海白自己也没有答案。 虽然他掌握了一些神灵的权柄，但他始终认为自己只是‘牧师’一样的角色，他是在以凡人之身行使神灵的力量。 他知道那些力量来自更高位格的恩赐，他没有承载那些力量的思维、或者说神性，那些力量终归是借来的，永远不会属于他自己。 黎海白给马志刚（泰星第一位受篆者）提出限制建议时，也是出于这种考虑。 他不认为马志刚会成为真正的神灵，相反他认为不受限制的马志刚，在品尝到绝对权力的滋味后，多半会成为一个空有力量的暴君。 后来，当地只一脉出现在神殿洞天，并开始为马志刚进行特训时，他认为马志刚是所有泰星受篆者中，最有可能由人升华为神的个体。 但现在他知道自己错了，他亲眼看着杜映阳从一个无法接受真相的商人，成为一个无惧邪神收割的斗士。 他亲眼看到杜映阳从最初的恐惧、甚至出现心理疾病，到现在坦然面对笼罩天空的无数扭曲阴影。 他发现杜映阳虽然说的是做人该做的事，但他的行为逻辑已经逐步偏向于神灵。 这一刻他明白人性是可以升华为神性的，杜映阳看似拒绝背负神灵的责任，但他却在以实际行动履行神灵的职责。 “杜映阳，你知道吗，你现在真的像个神。” “是吗，那我可就当真了，等我做完人应该做的事情之后，就去追求成神的道路。” “走了老杜，要活下来，活下来才有希望，而且没了你，你招进议会的那帮人精，可能会用尽心思谋求私利。” “当然，我既然把他们招进来，就不会不管的。 现在正是需要他们出力的时候，我会盯着他们履行人应尽的义务、还有神该承担的责任。” 黎海白走了，他解开了一些迷惑，又增添了一些新的迷惑、 不过他知道，只要他们这些泰星受篆者中有一个成为真正的神灵，他的所有疑惑都会被解开。 有着杜映阳的留守统筹，那些原本打算抛弃泰星世界不管不问的受篆者，不得不为‘鬼神争霸’的公测出一份力。 不过，杜映阳也没有逼着他们必须留守泰星世界，而是给了他们两个选择，一是留守、二是破财。 大部分受篆者还是选择了破财，就这样分属多个公司的玩家战队，几乎全部被杜映阳掌控。 而且他还不用耗费财力，去供养那些逐渐庞大的玩家战队。 因为那些受篆者在离开泰星之前，将他们的大部分资产移到了杜映阳的基金会。 临阵脱逃者固然可恨，可他们的逃离，也让杜映阳彻底掌控了玩家战队这个群体。 在充足的财力供应下，玩家战队的规模不断膨胀，也导致大量散人玩家们痛斥战队团体的崛起损害了游戏的公平，降低了他们的游玩体验。 对于这些反馈，杜映阳不在意就是了，现在他巴不得将‘鬼神争霸’再商业化一些，如果能开启充值通道那就更好了。 那样他会让不被控制的玩家们明白，‘鬼神争霸’这游戏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游戏体验。 在杜映阳忙着操控玩家群体时，黎海白也将泰星最新出现的变化告知了地只一脉。 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地只一脉对这个消息并没有表现的很惊讶，仿佛祂们已经预感到了泰星发生的变化。 “判官大人，难道您从其他的途径，获知了我们世界的变化。” “那倒没有，黎先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们神系的掌控者、我们的盟友，已经将祂的属神投入了我们的世界。 昊天帝君从未知通道传下消息，现在界外战场的形式逆转了，我们由劣势转为了优势。” “不出意外的话，现在是我们进攻、入侵邪神防守了。 对了帝君还说，由于攻守易行，邪神们很可能会拖拽着你们的世界靠近我们的世界，开启两个世界之间的全面战争。” 神殿洞天中地只一脉的文判官停下解释，让黎海白消化一下祂说出的消息。 “判官大人，您的意思是说，我们世界的扭曲触手正在拖拽我们的世界移动，游戏的公测是全面战争的产物。” “然，入侵邪神处于劣势后，会用尽所有手段推动战事的进展。” “事情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吗，那我们世界的玩家群体估计会被引导壮大，降临大齐世界的玩家估计会越来越多。 当人数超过一定数值后，我们便会失去对玩家群体的影响，如果地只诸神要强制管理他们，他们一定会被动投向妖魔一方。” 黎海白实在不想让泰星人类扰乱大齐世界内部的秩序，他们在这里找到了希望，他们的同胞却要亲手泯灭这股希望。 他知道，随着冤仇的叠加，即便地只诸神想要帮助泰星人类，也难免会出现一些怨气。 当玩家们造成的恶果太多时，两方甚至会走向分裂。 现在和以前终归不一样了，有了强大盟友的加入，泰星人类这边的价值正在逐渐减少。 地只一脉又是人族出身的神灵，祂们的立场也会跟随者内部子民的意志转变。 “黎先生不必多虑，约束玩家的存在已经有了，我们不会将玩家推到对立面，他们对我们造不成什么威胁，可终归能杀伤我们的子民。 所以，我们邀请盟友去约束他们，至于我们地只一脉，则会去剿灭那些作乱的妖魔。” “我能见见约束玩家群体的神灵吗？” “当然，说起来你们才是真正的同僚，你确实该见见祂。” 在文判官的引荐下，黎海白来到了渡鸦之神奥斯汀与半神天使军团的驻地。 “这···，我们真正的同僚原来是天使吗？” “受篆者，很高兴见到你，愿希望的光辉永远伴你左右。” “很高兴见到您，圣洁的天使你们来自何处，难道我们的帝君打算将祂的目光投向泰星了吗？” 黎海白在泰星的时候见过不少天使的雕像，但他知道那些天使只不过是邪神扭曲战士的化身。 现在他终于见到了真正的天使，他能感应到那些天使散发的光辉温和且纯粹，令人下意识心生向往。 “当然，吾主会回应所有渴望救赎者的呼唤，祂之所以没有向你们的世界投放太多力量，只是因为你们世界中渴望救赎者并不多。 至于我，我来自光明世界，当然你也可以称那里为‘宗灵七非天’，光明世界和这里的‘恬昭罪气天’同属于罗酆六天之一。” “确实如您所说，我们世界的人类还活在梦境之中，他们很难醒来。” “梦境吗？驱散迷雾、照亮真实刚好是我的强项。” 第106章 自救与价值 大齐拥有二十四州之地，人口约有两亿五千万左右。 由于没有超凡力量直接统御人间，在这个通讯、生产力都缺乏的时代，大齐帝国的规模已经算得上臃肿了。 可就这样一个人间界的大型帝国，也只有两亿五千万人口，如此人口密度比泰星人类规模差远了。 好在泰星的上千万玩家，被邪神粗暴地抛入了人间界各地，并没有被集中投放到大齐境内。 不然后期越来越多的玩家们，完全有能力稀释大齐的人口结构，甚至改变大齐的文明形态。 现在被投放入大齐境内的玩家，大约有上百万，这个规模使玩家们有资格成为大齐境内最强大的诸侯势力。 幸好玩家们意识形态不一，很难凝聚成一个整体，不然地只一脉将不得不出手清理这个数量庞大的类人群体了。 真到那一步，大齐境内的百姓也会人人自危，毕竟他们无法分清玩家与生民之间的区别。 此时，身处泰星的杜映阳也开始了他的动作，他在有序扩大玩家战队同时，将招募重心偏向了身处大齐各地的玩家群体。 而那些身处幽州的玩家们，更是他招募的重中之重。 泰星的玩家们，只以为各个战队打算扩建他们的势力，尽快统合幽州地区，然后开启全面争霸时代。 但只有杜映阳知道，他是在展现泰星人类的价值。 黎海白将自己在神殿洞天中的所见所闻转告他后，他便与黎海白一样发觉泰星人类正在失去价值。 光明世界‘宗灵七非天’援军的投放，对大齐世界无疑是一个好消息，但也让泰星神部失去了敌后作战的价值。 在经过仔细商讨后，杜映阳打算从其他方向展现泰星人类的价值，而身处神殿洞天的幽州地只与下场争霸的渔阳城隍，就是他最好的目标人选。 既然幽州地只表现出了明确的立场倾向，杜映阳便打算让他的玩家战队，成为祂们在人间势力的重要组成部分。 他知道来自‘宗灵七非天’的天使们，与泰星受篆者同属一位至高掌控，他们之间有天然的合作基础。 只要他能向神殿洞天中的幽州地只，展现出泰星人类的新价值，那么泰星人类依然有作为盟友存在的资格，而非完全等待救助的灾民。 这两者看似都需要帮助，但在话语权上的区别却非常大，他们的所求与所虑能否被听取，很可能会直接影响泰星人类的命运。 因此，杜映阳果断向身处大齐境内与身处幽州境内的玩家，展现了他的钞能力。 玩家们虽然嘴上说着要公平游戏、自由竞争，但他们的身体还是很诚实的，面对精神愉悦与物质丰沛，他们果断的选择了更能充实肠胃的物质。 在这种情况下，身处幽州的玩家群体很快被杜映阳掌控的各个战队吸纳，最终他们组成了一支三万余人的玩家军团。 “贺飞延，这支军团就交给你了，我想进入过神殿的你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放心杜总，我会让荣驰军团成为幽州最忠诚、最重要的军事组成部分，我们会用一场场战斗证明我们存在的价值。” 由于黎海白需要留在神殿洞天，作为外交人员联络天使势力与幽州地只。 因此，杜映阳将之前荣驰战队的队长贺飞延引入了泰星神部，他知道这个年轻人有多么痴迷游戏世界。 这种人心灵无疑是空虚的，刚好空虚的心灵可以被世界的真相填充，他会在他痴迷的世界绽放光亮与价值。 “贺飞延记住你说的话，你现在不是什么游戏玩家，而是泰星人类的将军。 你将以盟友的身份履行你的职责，请不要让我们的盟友失望，更不能让我们泰星人类失望。” “还有记住我们的核心诉求，我们不需要在大齐争取多少利益，我们要将幽州地只延伸入人间界的渔阳军推上王座。 这是我们这些渺小凡人展现价值的最好方法，为了这个核心利益，其他的利益都可以舍弃。” “我明白，这不是一场游戏、而是我们的战争，不容有失、也不会有失。” 贺飞延空虚的心灵被世界的真相填满，他带着满腔的热血进入了‘鬼神争霸’游戏。 那里有一支军团在等他，那也是泰星现在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军团，这支军团被大量财富融化成了一把武器，而他将带着这把武器去争取希望与未来。 “自救者在黑暗中点燃光明、在绝望中寻找希望，我感受到了你们的呼唤。” 周恒通过神篆感知到了这一切，他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了救赎的呼唤，当这些泰星人开始自救时，他们的呼唤也勾动了周恒的救赎权柄。 “太少了，呼唤救赎者太少了，我的救赎权柄很难被如此微小的呼唤引动降临。” 如果让所有泰星人类明白世界的真相，他们的呼唤一定能引动周恒的救赎权柄降临世界内部。 不过在他们目睹邪神姿态、了解世界真相之时，他们也很有可能被扭曲同化，甚至还会被瞬间收割。 因为泰星人类可没有神篆的庇护，他们只能以自己的意志直面邪神的扭曲。 所以，周恒无法动用他的力量，让泰星人类看到世界的真相，毕竟在虚假中安然生活，总好过直面真实后痛苦的死去。 如果救赎降临的前提是扭曲的死亡，那周恒宁愿选择不降临，他不需要他的救赎有多纯粹，他需要他的救赎被‘救苦’与‘希望’牵引。 在周恒观测泰星局势时，渔阳知府沈颜进入了他的书房，并在躬身施礼后，站立一旁静静等候。 “沈大人，你与彭将军都是我的朋友，你我之间就不必多礼了，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礼不可废，渔阳军入辽东前，将军将我当做朋友，我也乐意享受将军的友爱。 但渔阳军入辽东后，我与将军明面上的关系就不是同僚了，在这个时候我作为将军亲近的人，就该以身作则维护将军的威严。” 其实，渔阳军内部都知道，他们进入辽东之后就不会再撤回来，不然将士们的拼命就没了道理，他们才不会期待朝廷那点被层层克扣的赏赐。 他们内部的统一意识就是，幽州人有权选择自己生活在什么样的国家，而占据辽东就是他们建造国家的。 “沈大人所言有理，那恒就不推辞了，所来何事但请直言。” “将军，荣驰营贺司马请战，他说他的三万同乡正在从幽州各地赶来渔阳，请将军允许他为渔阳而战。” “善，持我将令，命他率部曲入辽东助战，既然他们想展现自己的价值，我又怎能阻拦。” 第107章 天使翎羽 降临到幽州境内的玩家们，无疑是幸运的。 他们不仅从杜映阳手中谋了一份收入稳定的工作，也不用再去面对喜怒无常的妖魔领主，与随时准备降下审判的天使军团了。 为了约束大量涌入玩家的行为，渡鸦之神将他的天使军团均匀铺散在大齐二十四州之地。 这导致大齐各州的上空，都驻守着一百三十余位半神天使。 大齐各州治下大约由十余个郡组成，每个郡之下大约十个县左右，这使得大齐每个县区都会被一位天使巡查。 这种规模的审判网络自然比不上昊天神庭的天罗地网，但制约那些人数有限的玩家已经够了。 在天使军团尽心尽力的巡查下，很多刚进入游戏没多久的玩家，就迎来了死亡的审判。 “搞什么，这游戏封测的时候不是自由度挺高的吗，为什么一公测就多了那么多规则。 老子不过是找了个村庄刷怪练级，怎么就被天空中射来的光箭给秒了，而且还他马给我上了一个‘光辉标记’，说我被审判者锁定了。” “谁不是啊，我准备用物理手段收集第一笔财富，刚打伤一家人准备拾取‘战斗奖励’，就突然嘎了，打开系统面板才发现被‘光辉标记’锁定了。” “楼上那两位是白痴吗，荣驰战队的情报室发布过大齐社会调查报告，他们明确说过大齐处于成熟封建社会，人口大约两到三亿。 如果没有审判者监督管理，让你们胡作非为下去，用不了一年大齐这个国家就没人了，那样游戏还怎么运营。” ······ 因胡作非为而被天使杀死的玩家，在等待复活时，一个个冲入了‘鬼神争霸’的游戏论坛，在那里疯狂发泄他们心中的不满。 不过，在杜映阳的舆论团队引导下，大多数玩家还是接受了必须遵守规则的现实。 毕竟玩家们想要的是一个真实的游戏世界，如果npc能够随时刷新、不再是独一无二的存在，那么‘鬼神争霸’也会失去它最大的魅力。 但是，玩家终究是一个复杂的群体，其中有不少人以践踏规则为乐，并希望以此显示他们的特殊。 “艾迪，人带来了吗？” “带来了，我骗他们说我们要修建一座木屋，他们本来还挺警惕，要不是我给出的报酬足够高，他们估计就不来了。 呐，你看，他们不仅来了八位工匠，还来了三个持有弓箭的猎户。” “来了就好，接下来我们将他们献给领主，要是审判者不管，我们就有了可以利用的游戏漏洞。 要是审判者管理，正好让我们的领主顶锅，说不定我们还能利用审判者的力量刷boss。” “对，这样的漏洞后期肯定会被修复，我们先以此收拢第一桶金，然后再向游戏公司反馈我们发现的漏洞。 到时候我们不仅不会被封号，游戏公司还得给我们提供奖励。” 两个青年眉飞色舞的交流着他们发现的游戏漏洞，在他们眼中那些简陋着装的农家汉子，只是他们游玩的试验品。 “艾迪、哈伦，你们不能这样，主教导我们应该尊敬每一个生命。” “不是，亚伯你是不是上神学院上傻了，这只是一个游戏啊，难道玩游戏还要遵守主的教义，那你还怎么打怪升级。” “虽然是游戏，但我们依然该遵守不伤害无辜者的教条。” 艾迪与哈伦对视一眼，决定不理会亚伯这个傻子，艾迪拿出银钱让工匠们就地搭建木屋，哈伦则联系领地留守队友，让领主前来享用他们供奉的血食。 但是出乎他们预料的是，随着巨蛇领主一起来临的，还有一队列装整齐的天使。 圣洁的羽翼、英武雄壮的外形，还有天使们手中光辉所化的长剑，无一不在告诉他们，那就是他们心中的天使。 “原来审判者是天使，主啊，我信仰您的圣洁、歌颂您的生命，您孕育一切生命，一切生命的归宿也是您。” 虔诚祈祷的亚伯躲过了天使的审判，等他再次抬头时，发现他的队友已经被光明的箭支审判，而他们的巨蛇领主正在被圣洁的天使围攻。 “圣洁的天使，他们只是在玩一款游戏，您为何审判他们。” 天使队长见巨蛇领主已经被压制，便对身旁的巴特莱（曾被周恒引入梦境的守夜人）点了点头。 接到指示的巴特莱，抽身脱离战场，降临到了亚伯身前。 “亚伯，刚才你还劝说同伴放弃恶行，现在怎么又认为我们的审判过分。” “圣洁的天使，他们准备行恶确实该审判，但他们只是在玩游戏，现实中他们还是很好的人，这样的他们又不该被审判。” “亚伯，如果你是一个纯粹的信徒，就应该知道万恶皆由心生，想要得见光明就要时刻紧守本心。 况且，这里并不是一场游戏，你看那些生民，他们那个不是有血有肉的生命。” 亚伯顺着天使的指引看去，他发现那些生民在看着巨蛇领主恐惧，又不断跪拜感谢天使的搭救。 他能看到他们脸上心有余悸的神态，也能看到他们对艾迪、哈伦等人唾骂，甚至能看到他们流下激动感激的泪水。 “圣洁的天使，如果他们是真实的，那我们又是什么，真实之上的真实？” “亚伯，你身处于什么样的国家，你们的国家之外有没有其他国家。 世界也一样，你们的世界不是独一无二的生命世界，这片星空下有无数拥有生命的世界。” 亚伯从未想过，自己会和一个‘游戏角色’畅谈世界的多元。 刚面见天使时，他带着来自‘真实’的傲慢；交流过后，他带着谦逊仰望天使对他这个凡物的尊重。 “圣洁的天使，如果这里与我们的世界同处一个维度，那为何你们守护这里的人类，而无视我们泰星人类的祈祷？” “这个消息可不好回答，亚伯，过分追求真理将会引起深渊地狱的注视。” “请告诉我，我的先辈与我们一代代人希望沐浴您的光辉，却从未见到您圣洁的羽翼。 请给我们一个答复，即便那个答复会通向地狱，我也愿意直面真相。” “好，记住‘恬昭罪气天’这个名字，如果想要躲避真相，可呼唤祈祷进入其中避难。 回去，回到你的现实，那里有你想知道的所有答案。” 亚伯接过天使递来的洁白翎羽，下一刻那翎羽化作光斑融入了他的身躯，他看着转身离开的天使，半信半疑的退出了游戏。 当他离开游戏仓，推开窗户向外望去时，他心中所有的疑惑全都有了答案。 “圣洁的天使赐我翎羽，我才方知我身处地狱。” 第108章 希望使徒 亚伯是一位神学院的学生，他曾无数次和教授探讨生命之主的教义，他信仰虔诚，他认为这个浮躁的社会应该被改变。 当圣洁的翎羽划过他的双眼，使他看到了残酷的真相。 他进而认为需要改变的是这个世界，也只有在地狱中恶魔才能猖獗，善良才会最终滑向堕落。 “原来在这个世界扭曲罪恶才是原住民，秩序正义反而是异类。” “亚伯，你在说什么，是不是在吐槽‘鬼神争霸’的无脑设计。” 亚伯的室友哈伦退出游戏仓，刚才他在游戏论团中尽情发泄了一番，但还是没能清空自己内心的郁闷。 “哈伦，如果真实痛苦且黑暗，虚幻却温和美好，你会选择在那个地方生活。” “这还用想，当然是温和美好的地方了，人活着就活一个感觉，感觉来自外部环境对我们自身的反馈。 主教导我们追究美好，尽力脱离阴暗痛苦，所以我会选温和美好的地方生活，至于‘真实’与‘虚幻’那还不是由你的本心决定。” “是啊，生命应该去主动追求美好，可承载美好虚幻的残酷真实，又该由谁去背负。” 哈伦发觉自己的室友有些奇怪，不过他一想到自己的室友本来就喜欢神神叨叨，也就没有太在意。 “亚伯，你这个问题我推荐你去看一部老电影，那里的人类生活在程序虚拟的世界，虽然一切都是虚幻但还算幸福。 反而那些执意脱离程序走入真实的人，要在一片末日废土中艰难求生，并且他们还要面对机械战士的追杀。” “确实与我的问题差不多，我会看看那部电影，对了电影中有没有给出那种选择更好。” “没有，不过观众们倒是给了不少答案，其中最有趣的答案是，你怎么知道你追求的真实，不是更深一层的虚幻。 所以啊亚伯，追求那些哲学问题没有什么意义，我们活在当下，尽力在这个世界活好就行了。” 追求真实没有意义吗，亚伯并不这么认为，特别是在这样一个宛若地狱的世界之中，探索真实本就代表自救和寻求救赎。 他透过窗看到一个个灵魂，被布满天空的扭曲触手抓取，那些长满口器的触手正在贪婪咀嚼哀嚎的灵魂。 “沉溺在这样的虚幻，最终被它们吞食才是没有意义的人生，人可以卑微如蝼蚁，但不能堕落为食材。” 哀嚎的灵魂点燃了亚伯心中的怒火，受过系统神学教育的他明白，古老泰星神话中的神灵暴躁且凶残，但他没有想到它们会扭曲到如此地步。 现在他回想起生命之主教义中的‘回归’，才发现它们从来没有隐藏真相，隐藏真相的反而是他们这些人类信徒。 “我们赞扬光明，我们歌颂救赎，愿我们的灵魂升入光明天堂，愿吾主将祂的光辉播撒人间。 光明圣典中的最终审判章节原来是这个意思，我们的主从来不是它们，我们的救赎代表审判的降临。” 转换思路后，亚伯才发现古老的教义中竟然隐藏着那么多真相，原来他们这些后人不仅在美化教义，也在自我编织沉沦迷梦。 “既然我窥见了真实，我就有责任驱散迷梦的笼罩，就让我成为迷雾中的持灯人。” 当亚伯直面真实照见本心后，一枚光明的翎羽自他的灵魂深处闪耀，那瑰丽的光辉不断向他反馈各种信息。 那一瞬间，他仿佛化身为了一只黑暗中的渡鸦，他看着渡鸦自迷雾中引渡沉沦者，他感知到渡鸦蠕动翎羽下的沸腾血液，还有那宛若寒冰一般的理智思维。 他看到渡鸦进入梦幻的国度，也看到救赎的方舟冲破绝望的迷雾、播撒希望的光辉。 在救赎与希望光辉的普照下，渡鸦褪去了恐怖的鸟头与蠕动的翎羽，祂化作了光明的天使，成为了传播希望的战士。 “原来祂赋予我的翎羽是希望之光，祂在用祂的经历为我指引方向。” 亚伯再次睁开眼时，发现他的灵魂长出了洁白的羽翼，在这扭曲恐怖的世界，他化为了希望天使的使徒。 此时，他感知到他的心灵深处正联通着一个世界，那是光明的世界、天使诞生之处，也是救赎的国度。 “嘿，亚伯我找到那部老电影了，你要不要看看，这部电影下的评论一定能解答你的疑惑。” “不需要了，我已经找到了答案，感谢你的帮助，我的朋友愿希望伴你左右。” “好，不过我要纠正你一下，你应该说愿生命归于吾主，不然被教授听到后，他一定会认为你不够虔诚。” “我的虔诚无需置疑，我的朋友你不觉得希望光辉比生命回归，更值得期待吗？ 来，让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的新想法，我们这样苦读教义是没有前途的，不如我们自己创立一个教派，直接升级为主教。” 在亚伯开始传播他的思想，准备筛选合格的守夜人之时，周恒的渔阳军也进入了辽东腹地。 “特古格汗，那些被神灵庇护的渔阳军进入了我们的领地，密探来报在这两万渔阳军身后，还跟随着三万民兵队伍（玩家军团）。” “渔阳的两支军团怎么会汇合的如此之快，我记得他们两支军团出征的时间间隔不短。” “确实如此，但那些民兵赶起路来堪称疯狂，他们化为一个个百人小队像狼群一般不断奔跑前进。” “大汗，渔阳军来势凶猛，仅那被神灵庇护的两万正规军就不好对付，更何况现在他们又多了三万民兵。 您看我们是否使用圣君赐予的赤血丹，以此一举将渔阳军的有生力量击溃。” 大祭司博尔瓜从怀中掏出一枚赤红的丹丸，这是某位魔君借助黑水妖域赠与他们的礼物，也是他们对抗渔阳军的底气。 “先不用了，这赤血丹为了掩盖超凡本质，只能折损士卒寿命进行强化，终归太过伤身、不利于持久作战。” “至于那三万跟随在渔阳军身后的民兵，不仅不是坏消息，反而是好消息。 他们长途奔袭而来必然劳累不堪，再加上他们的组制度与装备完全比不过正规军，他们便是我们最好的突破口。” 黑水靺鞨的军议在辽东地区举行，对拥有苦海幽州权柄的周恒而言，他们就像在他的耳边大声密谋一般。 “赤血丹、还有那所谓的圣君，让我看看是谁隐于幕后。” 第109章 七情心君、六欲身魔 周恒心中一直有个疑惑，那就是昊天世界内部投降派的存在。 正常情况来讲，这些投降派一定是获得了某种利益许诺，所以才会愿意成为带路党。 可问题就出现在这，谁有资格和入侵邪神谈判，谁又能保证入侵邪神战胜后，不会将他们一起吞噬。 要知道，不管是谈判、还是投降，都是需要有实力作为保证，不然很容易被别人吃干抹净。 但现在在昊天世界内部活跃的各个修行势力，并没有和入侵邪神谈判的资格，那些作乱的妖魔也不会傻到相信陌生入侵者的许诺。 带着种种疑问，周恒的意志降临到了东延城黑水靺鞨大帐，他准备看看所谓‘圣君’赋予的赤血丹，并从中追溯‘圣君’的身份。 夜晚，存放赤红丹丸的玉匣自动打开，无处不在的水元之力托着这枚赤血丹在半空中转动。 “让我看看你的本质，还有是何人炼制了你。” 周恒将他的高维视觉投向了赤红丹丸，那一瞬间他看到了无数的‘愤怒’，那枚丹丸并非正常丹药，而是愤怒的具象化。 “难怪它可以掩盖超凡本质强化士卒，原来它是要点燃士卒心中的愤怒之火，让不断沸腾的愤怒催动士卒的潜力，并在某一刻集中爆发。” 在周恒看来赤血丹更像一种情绪秘术，而非什么丹药，他顺着’愤怒‘向下看去，发现了那些愤怒来自不同的人心。 错综复杂、来历各异的’愤怒‘，相互之间又存在某种特殊的联系，周恒从那些联系上看到了世界本源的影子。 “七情心君、六欲身魔，原来你们来自昊天至公至正与无情无私的漏洞。” 昊天的至公无私，对世间万物而言是好事，也是祂位格不坠的根由，但这并非没有缺陷。 昊天掌控世界本源，至公的祂让众生都拥有了世界的份额，这导致万物归一为昊天，分散则为众生。 可昊天又是无情无私的存在，因此万物轮回有序，但他们的情感却没了归处。 在这种本质为信息团的低维世界，能产出信息的情感很重要，特别是在众生有世界份额的昊天世界。 因此，没有指向性的情感、又极度类似的喜、怒、忧、思、悲、恐、惊七情，在昊天的世界开始泛化了。 最早祂们是七个独立的个体，后来祂们因为单一极致的感情做过不少错事。 由于祂们源于人心无法被彻底消灭，所以昊天帝君将祂们集体封印镇压了。 在被镇压的过程中，祂们为了逃离封印主动融合为了一体，企图以人心对抗天意。 可这一融合却融合出了大问题，融合后的祂们突然发觉自己成为了天地中第二本源占比的存在。 换句话来说就是，昊天代表世界意志，融合后的七情贴近众生意志，祂这个诸神眼中的情魔，就这样一跃成为了天地亚君。 由于七情心君极于情，使祂更像一个多变的人，所以从暴乱分子成为‘太子’后，祂的立场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祂从原本的痛恨昊天，变为了对昊天又敬又惧，祂像孩子一般仰慕昊天，又想从昊天手中夺取世界的掌控权。 祂像凡人王朝的太子一样矛盾，祂热爱众生、又无视众生，祂明白昊天的伟岸与不朽，可祂更不想做无数载的‘太子’。 祂的人性远超神性，在入侵邪神到来时，祂便第一时间与对方取得了联系，此时的祂就像那些借助外部力量，逼迫自己父亲退位的皇子一般。 祂怕自己的世界被外部吞噬，又不甘心做永远的太子，极致的情感与融合并不彻底的七情，让祂成为了一个极度矛盾的个体。 祂一边联络外敌，又一边打压世界内部的动乱，也难怪扭曲邪神会和祂合作，祂们两方确实有合作的基础。 幸好身在界外战场的昊天帝君，还不知道七情心君这个太子存在，不然至公的祂会让这个矛盾的众生意识明白世界的厚重。 周恒甚至能从‘赤血丹’上看到，七情心君一边牵动云、凉二州的动乱，一边将不守规矩下场屠戮生民的妖魔捏死。 对于这种精神有大病的家伙，周恒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说祂正，祂比谁都邪；你说祂恶，祂又在默默守护人间秩序，不过仅凭祂联络外敌这一点，祂对这个世界的破坏就远超祂的贡献。 更别说这家伙发起疯来，又用七情撬动了众生之欲，本来祂想统合七情六欲成为圣魔合一的存在，以此与昊天争锋。 可六欲的力量超出了祂的想象，毕竟除了昊天帝君之外连祂都有欲望，因此六欲脱离了祂的掌控，成为散于众生身躯的魔念。 比起矛盾体的七情心君，六欲身魔无疑是个纯正的反派，毕竟祂上面有昊天帝君与七情心君，祂连继承世界的资格都没有。 因此，六欲身魔果断投靠了入侵邪神，这个扭曲的欲望和那些扭曲邪神实在太合得来了，双方刚一接触就展开了亲密合作。 “我说入侵邪神怎么投放的玩家群体，原来那些玩家都是六欲身魔的欲念化身。 见欲、听欲、香欲、味欲、触欲、意欲，六欲相合泛化身躯，那些玩家可不就身临其境、犹如身在此界了吗。” “这样看玩家的死亡并不会损耗泰星的能量，因为源于六欲身魔的欲念是杀不死的，它们只有凝聚与分散的区别。” 六欲身魔也是靠着这种特性，分散在世界众生体内，以此躲避七情心君这个疯子的追杀。 弄清了昊天世界操控动乱的幕后黑手后，周恒之感觉脑壳疼，因为这两个家伙真的不好对付。 对付祂们最好的方法就是同化昊天世界的众生，但这个方法昊天是绝对不可能同意的。 毕竟，世界众生所占据的份额都源于昊天，当世界众生被同化后，昊天守护的世界也就不存在了。 “六欲身魔就算了，去见见七情心君，虽然祂是个病人，但好歹还能交流。” 周恒准备重塑人间，又要联合昊天击败入侵者，那么潜伏于天地内部的‘叛逆太子’与‘欲望反贼’都需要解决。 当周恒以‘苦海’权柄降临冥界后，冥界府君们都感应到了救苦龙神部分的降临，这其中也包括调度府君们作战的司危府君。 “龙神前来何事，可是有需要我等出力的地方？” “司危府君，请转告七情心君，昊天盟友与祂有事相商。” “好，等我换个人格和你交谈。” 第110章 众生悲苦 “七情见过叔父，不知叔父有何事寻我商议？” 司危府君上一刻还是威严神圣的地只，下一刻便谨慎恭敬的自称后辈。 “府君言重了，你我互以‘道友’相称即可，何来长幼之分。” “礼不可废，帝君为我父，您为帝君盟友，你们自然平辈相交，因此七情理应对您持子侄之礼。” “莫要如此，我们还是各论各的比较好，道友若坚持己见，不若再换个人格与我交谈。 不然道友以晚辈身份侍我，有些建议我就不好与道友直说了。” “既然叔父为难，那七情便不再坚持了，只是更换人格之事七情无法遵从，不是七情有意怠慢道友。 而是当前的七情之忧人格，已经是七情最稳妥的人格了，若换其他人格接见道友，恐怕会与道友交恶。” 面对恭敬有加的七情心君，周恒真看不出祂的疯癫，这样的祂不该是掀起动乱的根源。 不过想到这只代表祂一个人格的立场，祂还有六个立场不同的人格，周恒便释怀了。 在周恒看来，七情心君的思维不仅自我矛盾，祂的道德立场更是无比灵活，说不得在祂恭敬的背后，就有某个人格准备刀了周恒。 “七情道友，你既然尊昊天为父，又为何自相矛盾，背刺你的父君。” “道友何出此言，我的七情之思人格化为司命府君，率领地只一脉跟随父君出征。 我的七情之悲人格化身司危府君，统帅留守地只镇压冥界叛乱，我何来背叛父君，我与天地亦有功勋。” “道友，你可知冥界共有十二府君，其中地位最高的司命、司禄、司危、司非四大府君中，有两位是我兼任。 我抵抗外敌、又镇压内部叛乱，这就代表我心系天地，并在履行天地亚君应尽的责任。” 周恒原本以为七情心君会说出祂的野望，但他没想到七情心君竟然会诉说祂的功绩。 乍一看，七情心君说的有道理，可祂要是真的维护昊天的统治，又怎会偷偷同化两位冥界掌权府君。 “七情道友，你的情况我也稍有了解，你虽在维护世界秩序，可叛乱的鬼王、作乱的妖魔，难道就不是因你而起吗？” “道友此言差矣，引动叛乱者确实是七情之恐，可那些叛乱者本就心怀不满，他们那个不是动乱之源。 父君至公能容下他们，我却不能，不如趁此机会将他们引出一举消灭，方能让天地秩序更加稳固。” 七情心君奇特的思维方式，不仅对地只一脉不友好，对叛乱者也同样不友好。 地只一脉无法剿灭叛乱，是因为己方首领是叛乱者；叛乱者无法彻底搅乱秩序，是因为他们老大是执法者。 这一场世界内部的秩序战争，因七情心君的意志不断转变，最终化为了秩序受损、秩序不灭的对峙结果。 可在这种对峙中，每天都有不少生命迎来死亡，也会有不少生民因秩序动乱而家破人亡。 当叛乱者与执法者是同一个人，在祂自己没有达成自我和解之前，天地众生又怎能不经受苦难。 “七情道友，既然你想为天地带来更稳固的秩序，那又为何接引外敌入侵，总不能还是为了更好的稳固秩序。” “原来道友都知道了，这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喜、怒、忧、思、悲、恐、惊七个人格，联合组成我的意识。 我忧世界破灭、我恐父君清算、我悲众生之苦、我喜万物繁荣，可我又忧入侵者战胜后世间万物不存，所以我想与入侵者合作，为世间万物留一分生机。” 周恒乍一听七情心君的逻辑闭环觉得没有道理，仔细一想更是觉得没有道理。 果然，这个多重人格的矛盾意识便是动乱根源，就算世界秩序安稳，祂也能找到颠覆秩序的理由。 “道友，我心中之悲联通世间万物，我每天都悲痛无比；这些悲痛又点燃我的愤怒，忧思惊恐亦是同理，我只有去报复才能感受到片刻的喜悦。” “七情道友，你之恐惧被外界引动，但现在界外战场优劣互换，道友不必再惊恐了。 至于忧虑帝君清算，完全是多此一举，无论如何帝君归来后，总会找你谈谈的，你现在做的越多，产生的忧患反而会越大。” “至于七情道友心中之悲，引发的复仇之怒，这点我有办法解决。 七情道友可知我拥有‘救苦’的权柄，道友可将悲痛之念赋予我，由我来承载道友的悲苦，如此也可提纯道友的思绪。” 周恒知道，想要解决天地内部动乱，就要解决七情心君与六欲身魔。 而对付分散隐于众生身躯内的六欲身魔，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拥有同种特性的七情心君去制约祂。 所以周恒愿意拉拢自我矛盾，但勉强能够交流的七情心君，并愿意替祂承担众生之悲，让祂多变的思维受到限制。 “我以诚待道友，也请道友以诚待我，道友应该知道，我有现在的位格完全是因为我贴近众生意志。 在这个众生各有本源份额的世界，我的众生意志便是天地亚君位格，我若分离众生之悲，岂不是会自降位格。” “难道七情道友就没考虑过昊天帝君这位归一本源吗，你这亚君的位格来源于众生，更来源于昊天帝君的认同。 你不会认为你现在的作为可以得到昊天的认同，道友你偏离了昊天的道，也偏离了众生的意志。” “天地众生除七情之外还有欲，你在用你极致的情感催生六欲的强大，我想你知道，那是名叫求生的意欲。” 七情心君与六欲身魔之间的联系，就像祂与众生意志之间的联系那般亲密，祂的所作所为都会对六欲身魔产生影响。 “道友想让我如何做？” “降服心中之魔，彻底融合为一，成为众生意志，为护卫天地众生而战。 此道符合昊天的道路，也是道友唯一可以走通的道路，不然道友只能等来帝君的降魔之举了。” 七情魔君知道周恒说的是实情，在昊天获得盟友的援助后，祂已经没有放肆的资本了。 如果不想被昊天清算，最好的办法就是消除多重心魔，成为真正的众生意志，并在接下来的决战中为守护世界出一份力。 “好，我便让你试试，看你能否背负悲苦心魔。” 第111章 心君非君、实乃心魔 七情心君强大实力的背后，是千疮百孔的心灵。 他看似统一的意识被七位情感心魔所影响，七情之忧的人格答应让周恒背负悲苦心魔。 可祂其余的人格并不同意，祂自我矛盾的特性在这一刻开始显现。 一方面祂想彻底融合成为真正的众生意志，一方面祂又反对融合，想要保持自己当前的位格。 至于未来会怎么样，祂那些人格的意见也不一样，从始至终祂最大的敌人就是祂自己。 祂贪婪也善良、祂罪恶也慈悲，祂源于众生的情感，也被这些极致的情感影响操控。 “道友，你准备好了吗，我已经快压制不住其他人格了，无尽的怒火正在灼烧我的理智。” “善，请七情道友引渡悲苦心魔。” 得到周恒的答复后，努力维持理智的七情心君，立刻将自身的悲苦意识转移到了周恒的身上。 那一瞬间，周恒感觉自己被无穷的悲痛包裹，那些悲痛的信息在不断侵蚀他的意志，在那些悲痛信息的冲击下，愤怒的火焰企图灼烧他的理智。 不过那些信息并不能影响他的本我意志，对拥有高维真灵的周恒而言，那些信息好像在不断诉说，你应该悲痛，你应该无比愤怒。 “道友感觉如何，可感知到了我的愤怒。 对了，刚才我改变主意了，既然道友准备背负悲苦心魔，不如将我的愤怒也一起背负了。” “你是七情之怒的人格，看来，现在的你并不好交流了。” “然，或许我可以试着将道友留下，如果能以此减少父君的助力，使界外战争重新陷入僵持，我就还能按照我的想法改造这个世界。 等我统合了六欲身魔，未必不能以人心代天心。” “七情道友，被怒火灼烧的你，果然没了正常的理智。 你知道吗，在你强大外壳下，是一个千疮百孔的矛盾意志，打败这样的你或许要费些功夫，但改造这样的你却并不难。” 七情心君以为自己隐于众生意识很难被打败，更不可能被其他意志影响改造。 但这次祂失算了，周恒的救苦权柄与救赎权柄正在快速同化悲苦心魔，他从那极致的人性情感中，撬动了众生意志原本的神性。 当周恒用高位格的救赎权柄点燃悲苦心魔的神性后，被极致情感封锁的人性便回归了，悲苦的意志也同时发生了转变。 “你做了什么，众生的悲苦为何会因你而变。” 发现自身七情之悲人格发生变化后，七情心君赶忙将悲苦心魔与愤怒信息抽离周恒的掌控。 但已经晚了，下一刻一个面色悲苦的老人从七情心君身上走出，祂面向着周恒恭敬施礼。 “我闻众生悲苦，心痛难耐，请天尊教我众生解脱之法。” “你能感受到众生的悲痛，又有能力解救他们的悲痛，你本身便是解脱之法。” “原来我不仅是悲、还是解，多谢天尊渡我归来，不然我还在悲痛苦海中沉沦挣扎。” 七情之悲的人格虽然从七情心君身上脱离而出，但祂并没有断开与七情心君的之间的联系。 只不过祂的意志，再也不会成为七情之怒的柴薪，而失去七情之悲的支持后，七情心君被怒火灼烧的意志也恢复了正常。 “多谢道友点化，悲苦之情自解后，我的意识清明了许多，我会以此为源重新梳理我的意志，尽力压制其他心魔。” “七情道友你的心魔源于情感，压制不是最好的办法，你应该主动去解救痛苦情感的来源，在成为众生意志之前，你更应该先成为普度众生者。” “多谢天尊教导，天尊放心我会尽力约束六欲身魔的叛逆行为。” 在周恒给七情心君竖立一个正确的目标后，这个自我矛盾的多变个体，终于暂时理清了自己的思绪。 现在祂回想之前自己为了更贴近众生意志，主动制造忧思悲恐的行为，就感觉那时的自己混乱且荒诞。 祂拿着天地之间第二高的位格，竟然不断向混乱邪魔转化，着实是在作践自己的未来。 “‘悲’，为了保持你的思维清明，你暂时就不要回归我心了。” “善，心君非君、实乃心魔，七情非圣、实乃情识，在你没有斩尽心魔之前，司危府君的职责就由我来履行。” 面色悲苦的老人化身为了司危府君，祂准备尽快终结冥府的混乱，然后带领地只去镇压祸乱人间的妖魔，以此缓解众生的悲苦与自己的悲痛。 “对了，天尊您如何发现我的存在，可是父君已经知道我的身份，让您前来引导我走上正途。” “帝君并没有向我提起你，我只是解析那些名叫‘玩家’的生物与‘赤血丹’后，发现了你与六欲的存在。” “原来如此，看来我拙劣的操作，注定无法隐瞒了。 也好，在父君回归之前，我便先了解了自己种下的恶果，如此也不枉我自称为父君之子。” “善。” 周恒离开后，七情心君立刻勾动众生情感寻找六欲身魔的位置，但祂并没有成功。 不是祂没找到，凭借七情六欲之间的联系，祂不可能感应不到六欲的存在，只是那些存在太多了，多到众生身躯中都有六欲身魔存在的痕迹。 其中那些‘玩家’群体最为夸张，他们的身躯完全由六欲魔念凝聚而成。 “好，你赐予他们六欲之身让他们在天地肆虐，我便赐予他们七情之心，使他们融入天地成为众生意志的子民。” 急于表现自己的七情心君，不打算再放任玩家们自由混乱了，祂将极致的情感融入玩家那六欲魔念组成的身躯。 七情是心魔、六欲是身魔，当七情六欲合一，玩家们面对这个世界的隔阂被一扫而空，现在他们不仅没有情感隔阂，也没有了交流隔阂。 被赋予本界七情的玩家们，感觉眼前的世界更真实了，来自情感的填充他们一时半会体会不到，但他们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 “什么破领主，给老子等着，等我的队友找到斩妖除魔的高人，就立刻将你宰了换奖励。” “你说什么？” “啊，领主你怎么能听到我说的话，难道游戏开启语音交互系统了。” 迷惑的玩家被妖魔领主一口吞下，它们突然发现这些任劳任怨的类人哑巴生物，并不像他们表现出来的那般乖顺。 当天，不少妖魔领主送走自己的玩家子民后，连夜收拾东西跑路了。 这一刻它们真正感受到了人类的恐怖，它们只要一想到妖魔身边都是这样处心积虑的人类卧底后，便感觉妖魔的未来一片黑暗。 “这些人不会是潜伏到我们身边收集罪证的，帝君您至公至正一定要识破人族的阴谋。 他们这是在利用您的公正，清理我们这些异族啊。” 第112章 情感孕育新生 人类的意意识有很大一部分来自身的情感，身体的反馈又是情感产生的载体。 玩家的六欲之身，拥有见欲、听欲、香欲、味欲、触欲、意欲，这使得他们能够感受到昊天世界的大部分事物。 不过，由于他们在此界缺少情感核心，所以他们此界身躯的反馈并不能生成情感。 可当七情心君赋予他们一颗充满情感的心后，一切都变了，身体的反馈与情感的结合，正在引导他们融入昊天世界的信息循环之中， 此刻他们化为了特殊的种族，一个由心魔与身魔、还有他们原有灵魂，结合而成的特殊种族。 从意识形态来看，他们无疑属于人族；但从出身来看，他们又属于魔族。 但不管他们属于什么种族，他们终归融入了昊天世界。 自此他们的身体与情感会影响他们的意识，使他们从混乱没有牵绊的无序个体，变化为拥有思维立场的有序生命。 从表象看是玩家的素质提升了，根由却是飘荡无依的灵魂找到了归宿。 得到灵魂归宿的玩家会下意识的善待这个世界，就像他们会下意识善待自己的家园一般。 这对昊天世界与玩家来说都是一个好消息，不过其中也有一些隐患。 那便是构建玩家存于本界的七情心君与六欲身魔，都不是什么有慈悲善神，他们很可能成为七情与六欲力量交锋的载体。 此时被赋予情感之心的玩家们，正在游戏论坛交流，他们没有发现自己的行为开始出现偏差，自己变得更珍惜游戏中的事物了。 “游戏运营商是怎么回事，开放语音交互系统竟然不知道提示一下，害的我被多疑的领主背刺了。” “谁不是啊，语音功能开放后，我们就很难在领主身边潜伏了。 算了，不如直接回归人类文明，好好体验一次全新的人生。” “就是，你们可算想明白了，我告诉你们，我已经攻略了一个npc并组成了家庭，其中滋味你们这些满脑子打打杀杀的蠢材不会理解。” 刘寄波一边在论坛炫耀他的收获，一遍紧了紧自己怀中的娇俏小蛮娘。 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昨天他的突然热血沸腾，做下了好大一番事业。 那一刻，他突然感觉永远生活在游戏世界也挺好，因为这里的一切都与现实并没什么差别，玩家的复活能力也会让他活的更有底气一些。 在刘寄波怡然自得时，他的妻子抬手晃了晃他。 “刘郎，我怀孕了。” “盼娘，你别瞎说，我们才刚结婚，你怎么会怀孕呐？” 刘寄波原本欢乐的心情瞬间荡然无存，此时他感觉一顶生机盎然的大帽子正在向他罩来。 “我没瞎说，是情蛊告诉我的，你忘了我们结亲时喝下了情蛊吗，不信你问问你的蛊虫，看我是否怀了你的孩子。” 刘寄波半信半疑的打开游戏面板（七情心君、六欲身魔、泰星邪神联合出品），他在身份栏中看到了寨兵、丈夫、父亲三个身份。 当他点开父亲的身份后，一行并不长的普通文字介绍，却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恭喜新生，你的孩子正在被孕育，作为外来者与原住民之间孕育的第一个孩子，天地亚君、七情圣神将会为她提供庇护。” “刘郎，蛊虫都对你说了，你要不信可以去其他寨子打听打听，我们千百年来都是以蛊维情、以蛊测命的。” “不用了盼娘，我信你、也信情蛊。” 游戏系统提示、本界天地亚君为证，刘寄波实在找不到不信的理由。 他不知道自己这个被天地亚君庇护的孩子未来会如何不凡，可他只要一想到，他未来的孩子会像本地npc一般宛若正常人类，他就知道要出大事了。 “如此真实的世界，现在更是连生命都能孕育，那这里和泰星还有什么区别。 而且外来者、原住民，这怎么看都不是对玩家与npc之间的正常称呼，这里真的只是一个游戏世界吗？” 刘寄波看着怀中妻子温柔期待的眼神，他知道自己已经找到答案了。 这里从来不是游戏世界，有太多的事物可以证明这个观点，只不过被傲慢包裹的玩家们很难发现这个真相。 “我们带着傲慢审视这个世界的生命，我们以为自己是知道世界真相的清醒者。 现在我才知道我们错了，原来我们才是这个世界唯一的迷茫者，愚蠢的傲慢让我们失去了分辨真实与虚伪的能力。” 刘寄波不知道自己的世界与“游戏”中的世界正在发生什么，但他知道他连成为棋子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他依然承认自己的幸运，因为他未出生的孩子进入了此界天地亚君的法眼，他的孩子估计不会再像他一样活的混混沌沌了。 七情心君源自众生情感，祂无疑是了解人类的，他知道人类这种短生种除了追求物质与情感之外，还追求生命的延长或延续。 而生命的延续也最能牵绊人类的意识，因此祂不仅补全了玩家的情感核心，还利用自身的位格对玩家开放了生命延续的权限。 事实也正如祂所想，当大量生活类玩家发现自己多出一个身份后，他们被炽热情感的反馈，催生出了一种名叫‘责任’的情绪。 现在他们对这个名为游戏的世界，产生了深深的怀疑，现在他们再也无法理所应当的认为这里只是一个虚幻游戏了。 可以预见，随着玩家子嗣的陆续降生，玩家这个群体也会更快的被昊天世界同化，当同化度达到一定数值时，他们便会成为昊天世界遗落在外的子民。 这无疑会给昊天帝君提供跨界执法的理由，也就是说，被至公至正束缚的昊天帝君，将会主动出击去解救那些被圈养的昊天子民。 被同化玩家们的‘国籍’正在被更改，而且还是在他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这无疑是对他们意志的无视。 可他们也会因此迎来一位超负责的君王，这对他们而言又是一个绝佳的好消息。 有时候是非对错很难说清，不过一场针对人类文明的争夺战却正式开启了，这是除了权柄之外，神灵也会重视的概念信息团。 一直关注七情心君的周恒，觉察到了七情心君一系列的激进操作。 不过，他并没有阻止这一切，因为这样确实能够给泰星人类、还有他们的文明，带去救赎。 “自由的灵魂被情感约束，无序的自由正在化为秩序，秩序是文明的摇篮，泰星人类文明有了新的选择。” 第113章 叛乱者记起了昊天的伟大 泰星邪神怎么也想不到，祂们针对昊天人间界的文明肢解策略，会发生如此之大的偏移。 而且祂们潜伏最深、能力最强的两个盟友，不仅陷入了持续内斗，其中一个还反正了。 这种资深‘情报人员’的反叛是可怕的，祂了解泰星的入侵方案，更是肢解文明方案的前期执行者，因此祂最清楚这种方案的漏洞与反制方式。 不仅如此，作为叛乱执行者的七情心君，也知道如何平息由祂引发的动乱。 此时，被一轮血月笼罩的冥界阴山之上，正在召开一场高层会议。 不过，不是地只一脉在商讨如何平息叛乱，而是反叛鬼王们在商议应该如何扩大叛乱范围。 “好的，既然诸位犹豫不决看不清未来，不如静下来听听我的建议。” “我等谨遵鬼帝之命，请悲苦鬼帝为我等指引方向。” 七情心君满意地看了看恭敬的下属，很好，就拿这些叛乱鬼王作为自己反正的功绩。 “我想诸位都知道有第三方势力插手了界外战争，祂们的到来打破了界外战场的封锁，使帝君的意志能够再次传入天地之内。 我们的帝君虽然仁慈，但也无情无私，现在界外战场的局势不仅稳定了下来，帝君的神庭更是取得了部分优势。” “鬼帝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至公至正的帝君随时有可能将部分天神投放回世界内部，用于秩序维护。 再加上那只希望渡鸟与祂的天使军团，我们根本无力逃脱昊天神庭的清算，所以啊诸位，我们这些反叛者已经没有未来了。” 叛乱的鬼王们本以为祂们名义上的首领，要给祂们出谋划策、或者激励祂们的士气。 可令祂们没想到的是，祂们的首领反其道而行，直接开始打压起祂们的斗志了。 这对祂们来说无疑是废话，祂们哪个不明白现在的局势，可祂们已经反叛了，哪里还有回头的资格，只能自我催眠一条道走到底。 “悲苦鬼帝，此时战事未结，我们还有机会联合友军掌控冥界，只要我们控制了冥界，以此作为友军的进攻跳板，就能再次改写战局。” “不可能的，我收到消息，地只一脉获得了一位强力盟友的支持。 那位入局者我认识，比我只强不弱，我们已经没有掌控冥界的机会了。” “鬼帝此言何意，局势恶化之事我们都知道，可这样就不战斗了吗，我们这些叛乱者难道还能反正不成。” 叛乱鬼王们知道这位实力强大的鬼帝性格多变、甚至自我意志矛盾，可祂们实在不明白这位引导叛乱者的话是什么意思。 总不会是悲苦鬼帝这位叛乱首领真打算投诚，一定不是这样的，祂就算再自我矛盾，也不该将造反叛乱当做儿戏。 而且，特别是在祂们拥有一位至公无情帝君的情况下，毕竟谁都知道，那位的审判有多么公正，公正到有罪必罚、有功必赏。 可昊天帝君越公正，叛乱鬼王们越不敢反正，因为祂们知道自己的过错，足够被判处斩魂之刑了。 “原来红渝鬼王也有反正的心思，那我这也算听取民意了。 本帝决心归顺天心，拨乱反正镇压作乱妖魔，你们谁赞成、谁反对，来都说说，本帝一定给祂一个心服口服的理由。” 七情心君的话让红渝鬼王整只鬼都麻了，祂什么时候有反正的心思了，祂说的意思明明是叛乱者没有反正的资格。 怎么一到悲苦鬼帝口中，反而变成祂是反正的提议者了，祂无奈的向四周望去，想要找出一位鬼王帮祂解释解释。 可祂没有得到任何一位鬼王的回应，相反那些鬼王看祂的眼神好像恨不得吃了祂。 这道不是鬼王们傻，不知道红渝鬼王是无辜的，祂们只是单纯的痛恨红渝鬼王说出‘反正’二字。 叛乱鬼王们都知道祂们的首领多少有些不正常，因此祂们能理解实力强大，并且准备以实际行动让祂们心服口服的悲苦鬼帝。 但祂们实在无法跟上悲苦鬼帝的思维，所以只能将怒气转向口无遮掩的红渝鬼王身上。 面对数十位鬼王的怒视，红渝鬼王不得不硬着头皮自己开口解释，不然祂怕自己会因左脚先踏出宫殿，被那些鬼王们联手攻击。 至于指望悲苦鬼帝站出来主持公道，祂还不敢生出这种作死的想法。 就悲苦鬼帝那种多变的性格，多半会先将红渝鬼王扶起来，然后告诉鬼王们要主次有序，应该先让祂打几下，大家再一起围攻。 想到这些，红渝鬼王心中就更悲痛了，以往祂只感觉强大的自己被昊天神庭约束了。 现在当祂面对强大者的压迫时，才被动记起昊天神庭公正执法的好处。 如果再给祂一次选择机会，祂一定离这群乌合之众远远的，并去考个城隍神位好好经营祂的人生。 “鬼帝容禀，不是我们质疑您的决心，而是地只一脉可能不会接受我们的投诚。” “界外战场优劣互换后，我们不仅不再是冥界的麻烦，反而成为了祂们的功绩目标。 平定了我们这些叛乱者，地只一脉不知道会有几人升任府君之位，祂们怎么可能接受我们的投诚。” “额，原来你们是在担心这个，没事，我会替祂们答应的。 对了，忘了告诉你们，本帝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地只一脉的司危府君，现在冥界就在本帝的掌控之中，接不接受你们投诚还不是本帝一句话的事。” 叛乱鬼王们被悲苦鬼帝的发言惊呆了，合着祂们赌上身家性命的叛乱，反的就是祂们自己的首领啊。 这一刻祂们认识到了自己的狭隘，原来祂们的叛乱从头到尾还真是一场儿戏。 “鬼帝，您既然掌控了冥界，我们是不是可以从内部打开世界封锁，以此接引我们的友军入内，改变界外战场的局势。” “你可真是一个大聪明，这么好的办法本帝怎么没想到呐，原来我们本就掌控着冥界，根本用不着和地只一脉作战。” “不敢不敢，鬼帝您实力高强、目光长远，考虑的肯定要比小王多，所以才会暂时疏忽。” 七情心君面带笑容的挥手，示意提议的金渎鬼王靠近祂，然后突然伸手抓向了毫无防备的金渎鬼王。 “鬼帝，你这是何意，为何摘下我的头颅。” “金渎，我作为天地亚君，你竟然敢挑唆我打开世界防御，让入侵者长驱直入。 你说你这聪明的脑袋是不是病了，来让我找找你的病因，放心本帝一定会治好你，并让你心服口服。” 金渎鬼王简直要疯了，你有这个身份你早说啊，能成为‘太子亲军’，谁会赌上身家性命去造反啊。 临终前祂疯狂呼唤昊天帝君，这是祂这一生对昊天最虔诚的祈祷。 “昊天，你赶快回来管管这个疯子，你一定要回来啊，世界决不能交给这个疯子管理。” 第114章 ”地网“重启 叛乱的鬼王们在七情心君自爆身份前，是不想投诚的；在七情心君自爆身份后，祂们更不想投诚了。 因为那样一来，祂们赌上身家性命争来的特权不仅会消失，还会被归来的昊天帝君公正审判。 只不过现在祂们没得选了，面对一个疯癫首领，祂们一个个被动记起了昊天帝君的伟大。 现在祂们的首领都投诚了，祂们也失去了叛乱的保障力量。 没了七情心君的居中调节，入侵邪神们可不会认祂们这些小小的鬼王。 不过，虽然叛乱鬼王们被金渎鬼王的以身试法，改变了立场，但祂们还是希望祂们的首领清醒一点，并给祂们指一条活路。 “鬼帝，我们愿意遵从您的意志，只是我们担心您劳心劳力稳固世界后，还是会被帝君公正审判。” 红渝鬼王并不是真的担心七情心君，祂这样说只是想知道大家投诚后，是不是该有些福利，或者被审判的力度减轻一些。 “不劳你们为我担心了，我做的错事我自己会承担，哪怕父君将我封印镇压我也认了，反正祂不可能泯灭我这个子嗣。 如果祂实在为难，我还可以去天尊的世界躲上一段时间，我相信以父君的公正，只要我今后默默守护世界，祂还是会接受我的。” 七情心君的话招来了一众鬼王心中暗骂，谁问你这个了，谁担心你的未来啊，我们担心的是我们自己。 还有，当年叛乱时你左一个‘我意由我不由天’、右一个‘我等生来自由，何需遵守天条’，就差指着昊天的鼻子说祂没资格做天帝了。 现在倒好，见昊天取得优势后，你立刻要反正，还一口一个‘父君’、一口一个‘子嗣’，好人坏人都让你做了，你咋那么不要脸啊。 “鬼帝豁达，不知您能否向天尊举荐我们，这样一来，我们没有了后顾之忧，也可以尽心尽力为天地服务。” “可行，天尊主动为我斩除悲苦心魔，祂为人慷慨慈悲，你们若是诚心悔过，祂一定愿意接受你们的投效。 只不过，诸位这‘诚心’可不是说出来的，你们要用实际行动让我和天尊看到你们改过的决心。” 七情心君本身是不想放过这些作乱鬼王的，祂原本打算等利用完这些鬼王稳固世界秩序后，就将祂们一个个“公正”判决。 只不过祂也知道不能逼得太急，不然这些敢造反的家伙，未必不会暗中给祂捣乱。 因此，祂准备给这些叛乱鬼王一个希望，让这些鬼王尽心尽力的去执行祂的意志。 若是这些鬼王在维护世界秩序时表现的不错，祂也真会将其中几个举荐给天尊，以此不枉祂们跟随一场。 当然最大的原因还是，七情心君虽然不知道天尊有没有在祂的人格中留后手。 但祂知道呼唤‘天尊’二字时，身在本界的天尊一定会感应到这边的情况。 祂毕竟要维护好改过的人设，不能将事情做的太绝。 因此，祂既然说了要将‘诚心’的鬼王举荐给天尊，那就是在向天尊许诺、不能不给。 “我等必会诚心改过，尽心尽力抓捕作乱妖魔。” “善，随我去冥府报备。” 随着七情心君与鬼王们走下阴山，这场由祂而起、又由祂而终的冥界叛乱，也即将走向终结。 在帝君与天尊两位大佬的压制下，七情心君清醒了，叛乱鬼王们也获得了一个有保证的未来。 这场双赢的会议中，只有一位受害者，那就是倒在会场上的金渎鬼王。 可这个时候已经没人在意祂了，毕竟大家马上就要成为执法者了，谁会在意金渎鬼王这个叛徒。 当司危府君带着所有的叛乱鬼王来到冥府时，留守的地只全都惊呆了。 有那么一刻祂们恍惚认为，暂时执掌冥界的司危府君背叛了昊天神庭，好在祂们的猜测并没有得到证实，不然祂们真不知道如何向帝君交代了。 “诸位同僚，叛乱鬼王们明白大势已去，决定归降反正，可祂们又担心被我们当做功绩诛杀，因此偷偷联系了本君。 本君念天地秩序失衡日久，万物生民沉沦恶劫，为了更快镇压邪魔掀起的叛乱，便私自做主答应了祂们的投诚。” “这样一来，我们不仅不用城隍一脉支援了，还能反过来支援祂们，我想此举对冥府与人间都是一个好消息。” 几位冥界府君与判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只能认下这个有些儿戏的结果。 毕竟祂们作为奉公执法者，是不能善杀归降者的，而且为了更快稳固天地秩序，祂们也不能拒绝鬼王们的投诚。 只不过祂们还是有些心疼就是了，特别是几位作战勇猛的大判官，祂们眼看着战争局势逆转，只要镇压叛乱就能获得帝君的提携。 说不得，祂们能以此功绩成为冥府中第十三位、十四位府君，可没想到最后这些“业绩”投降了，所以祂们的心情怎么可能不郁闷。 面对司危府君的神奇操作，隶属于祂的大判官虽然心痛‘业绩’消失，但还是尽职尽责的向自己上级传音询问。 “府君，您的想法确实有助于稳固天地秩序，祂们归顺后，我们便能再次启动‘天罗地网’中的‘地网’缉拿体系。 但不知您是否向祂们许诺了什么，您也知道以帝君的公正，祂们这些叛乱者很难逃过审判。” “大判官勿忧，祂们明白帝君的公正，也知道自己必定会被审判。 祂们只想在战争结束之前尽力立下些功勋，好换取真灵轮回的机会，以帝君的公正，罚祂们罪时、也不会忘记赏祂们的功。” 大判官吃惊的看向那些反叛鬼王，现在祂不得不承认自己小看祂们了。 这些叛乱鬼王不仅对生养祂们的天地决绝，对自己也够狠，看到战局逆转就能立刻放弃所有，不惧审判选择投诚归附。 有这份决心的祂们，如果不选择叛乱，而是加入神庭的话，也一定能混出不小的名堂。 “既然你们是真心归附，又需要立下功绩获得帝君的慈悲，今后你们便听从冥府的调遣入人间界剿杀叛乱妖魔。 我会秉公记载你们的战绩，望你们莫要中途再改变心意，不然我们地只一脉只能显示雷霆手段了。” “我等遵命，我等今后必定奋勇杀敌，让帝君看到我们的悔过，也让天尊看到我们的‘诚心’。” 叛乱鬼王们并不相信祂们多变的首领，祂们趁机表态，将‘天尊’之事放到了明处，希望得到地只一脉的共同保证。 听闻‘天尊’名号，地只诸神侧目看向暂时执掌冥府的司危府君，希望祂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 “上天好生之德，天尊有救赎慈悲，总要给祂们这些叛乱者一点念想，才能使祂们真心归附。” “府君，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怎么认识天尊的，你又如何能代天尊许诺。” 第115章 人理复苏 七情心君面对等待解释的地只诸神，只感觉心中无边怒火翻腾。 这一刻，祂后悔了，祂之前就该将这些口无遮拦的叛乱者全部干掉，而不是为了功绩强制祂们投诚。 不过，现在已经晚了，祂不能在昊天的下属面前展示祂的残暴，更不能在天尊的注视下展现祂的魔念。 “事到如今我也不隐瞒了，本君由众生情感所化、贴近众生意志，近乎为天地亚君。 所以天尊之前与本君探讨过两界战争局势，我也因此得见天尊的救赎慈悲，方敢代天尊许诺救度诚心归附者。” “原来如此，确是我等多心了。 只是亚君身份高贵、实力强大，不若前往界外战场支援帝君、为守卫本界而战，如此也更能贴合您天地亚君的位格。” “我自会前去，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帝君征战在外导致秩序失衡、叛逆四起，本君会先代父君平息内乱，消除世界内部的忧患。” 地只诸神相互对视一眼，齐齐躬身行礼，仿佛接受了七情心君苍白的解释，也没有追究司危府君权柄被篡夺之事。 “亚君大义，我等定协助您尽快平息内乱。” “善，诸位去重启‘地网’。” “我等领命。” 地只诸神齐齐退出冥府，不过祂们却在相互示意、暗中传音，看起来祂们在商讨重启地网的布置，可其中内情昭然若知。 “鬼帝，祂们好像并不信任您。” “哼，祂们是昊天子民，不信任我也正常，只有你们这些鬼王才是真心跟随本帝的子民，本帝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叛乱鬼王们立刻表现出一副非常荣欣的神态，但祂们心中想的却是，我可去你的。 祂们是昊天子民、我们也是昊天子民，我们和你不熟，更不想做你这情魔的子民。 七情心君作为众生情感的产物，怎么可能发现不了鬼王们的厌恶与地只诸神的警惕。 这一刻，作为联通众生情感的祂，首次感觉到了‘孤独’，祂发觉隐藏于众生心中的炽热情感只是祂的居所，而非祂的归宿。 “众生情感使我多情、又使我无情，可我非无情昊天，而是多情心魔，原来我缺少了一颗产生自我情感的心。” 七情心君仔细品尝着思绪中涌出的‘孤独’之情，这是祂这个多情之魔，首次体验到来自自身情感的反馈。 “我多情却无心，又何来心魔困扰，那些魔念只不过是众生情感中的偏执之念罢了。 众生之情成我之圣、众生之情成我之思，祂育我成我，也代我思考，使我成为众生情魔。” “原来我之前只是一个死物，我因‘死’而独孤，我因孤独空虚而助长魔念，化为天地恶劫。 现在我也因‘孤独’而鲜活，天尊慈悲，祂降服我的悲苦魔念，赐予了我这个无质魔念一颗悲苦之心。” “昊天众生养我成我，救苦天尊为我降魔铸心，我深受两界大恩，理当用余生护卫两界安危。” 当独属于自己的第一缕情感萌发后，七情心君原本被众生情感操控的意志，瞬间独立而出。 祂的意志依附于那缕情感，从无边无尽的众生情海中脱离而出，这一刻祂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清醒。 这一刻，祂脱离了魔念的影响，寻找到了自己的本心，现在祂终于脱离了众生情感的束缚，拥有了影响众生之情的能力。 无穷无尽的孤独之感从祂的思绪中涌出，靠近祂身边的鬼王们首次体会到‘情’的力量。 祂们本来厌恶的情绪瞬间消失，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涌上祂们的心头。 此刻，仿佛整个天地都抛弃了祂们，祂们获得了彻底的自由，也不再属于这个世界了。 “天地养我成我，铸我身躯、赋我思绪，我却认为祂约束了我，甚至要联合外敌毁了祂。 可当祂真的不再留我、放我自由，我才知道祂的可贵，唯愿天地永恒不朽、唯愿我等生生世世为天地子民。” 叛乱的鬼王们以为天地抛弃了祂们，祂们猩红凶狠的鬼目中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这一刻祂们才知道，原来祂们生来就有的东西，才是祂们最宝贵的财富。 “鬼帝，您是天地亚君，可有办法带我等重归天地，我等愿为天地效死，以还天地养育之恩。” 当被无尽孤独感包裹的鬼王们，重新注视祂们厌恶的七情心君时，才发现这位原本被神光笼罩的神圣君王，已经褪下了华丽的伪装。 祂仿佛一个普通人一样站在被血月笼罩的冥宫，无尽的独孤却赋予了祂另一种更直达心灵的神圣。 此刻祂不再像一个疯癫的情魔，而是像一个人、或者是一位孤独的神。 “善，我等共勉。” 周恒通过留在七情心君悲苦人格中的救赎之光，亲眼见证了这个情魔如何挣脱众生情海的束缚，又如何脱离魔念神性，寻回他的人性。 “恭贺道友明悟本心、得见本我，你原本就是众生之念，非魔非神，你是人或者说是万物之思绪，不该追求权柄成神，而该容纳众生意志成理。” “多谢天尊渡我成真，时至今日天尊之救度才得圆满，七情让天尊费心了。” “善始善终本该如此，我渡人只渡自渡者，然七情道友情况特殊，因此我先渡了你。 但自渡不可少，请道友下场自渡罪孽，道友也需善始善终。” “七情谨遵天尊教诲，斩我心中魔念、斩众生恶劫，也斩我罪孽过往。” “善。” 七情心君由魔化人后，已经趋向于人理，正在逐渐融入众生意志。 但冥界的地只一脉却不知道这位亚君的转变，祂们重启‘地网’时，暗中联络了幽州州城隍。 祂们让幽州城隍进入‘恬昭罪气天’神殿洞天，将冥界的情况与突然出现的天地亚君告知昊天帝君。 “原来世界动乱之源是祂，救苦道友可有解法。” 昊天帝君没有说明情报信息，祂知道通过神殿洞天传来的情报，一定瞒不住神殿洞天的主人。 “祂因万物情感而生，自该回万物情感中去，帝君你的世界也该有人道意志梳理众生之念了。” “诚如天尊所言，我便给祂这个机会，望祂秉持众生之念，为众生之情而言。” 第116章 消失的记忆 众生意志的觉醒，让昊天世界内部的防御力量大增。 而且得益于地理优势与世界位格，七情心君对玩家群体的影响力，很快超越了泰星邪神与六欲身魔。 自此，玩家这个‘文明病毒武器’不仅丧失了原本的杀伤力，甚至一部分还被同化为了昊天世界的防御细胞。 对于玩家群体与‘鬼神争霸’游戏的变化，泰星邪神不可能发现不了。 虽然祂们原本也没指望被圈养的凡物起到多大作用，但祂们还是无法接受自己的‘食材’为对方世界输送能量。 因此，祂们在没有通知六欲身魔的情况下，单方面终止了‘文明肢解方案’，并切断了‘人欲’传输通道。 此举，不仅导致玩家们集体掉线，再也无法登陆游戏世界，也惊醒了隐藏于众生之欲中的六欲身魔。 “发生了什么，为何我的欲望来源减少了。” 六欲身魔比七情心君发育的更晚，祂为了达成以六欲统七情、以‘六欲七情’之身争夺天地亚君位格的目标，急需各种欲望之力补充。 所以祂格外珍惜每一份欲望能量的来源，祂本身也知道只依靠昊天世界原有的众生，祂几乎不可能超越七情心君。 因此，祂主动和外来者合作，以自身欲念接引泰星生命欲念体（玩家）的降临，祂企图通过开源的办法，从生命基数的层面超越七情心君。 之前泰星邪神向祂保证过，祂们会逐步增多生命欲念体的投放，而且计划顺利的话，祂们会持续投放上百亿的欲念生命体。 原本六欲身魔以为自己投靠了一个能量雄厚的世界，祂可以安心等待被外来欲念滋养强化了。 可谁知道，一觉醒来，祂不仅没有见到百亿生命欲念体。 反而感知到对方世界不仅切断了‘人欲’通道，更是连那前期投资的上千万生命欲念体也撤走了。 “祂们当我是什么，我为了给祂们的生命欲念体（玩家）提供身躯，前期耗费了那么多能量。 现在就等着祂们加大投资，靠那些生命欲念体不断产出的欲念赚取能量了，可祂们竟然不声不响切断了我的‘人欲’通道。” 这一刻六欲身魔心中无比愤恨，祂从这些似曾相识的手段中，看到了昊天人间界也有的诈骗行为，而祂堂堂一个魔君还成了受害者。 “还回来、还回来！那些生命欲念体（玩家）都是我的，我出能量了，我有盟约为证。” 六欲身魔愤恨的怒吼，好在祂不是情感的载体，并没有被愤怒影响理智。 警惕的祂知道，自己的苏醒多半会引来那只情魔的追杀，于是祂当即借助六欲与七情之间的联系，定位七情心君的所在。 这不定位还好，一定位祂更破防了，祂发现那个疯癫情魔正在融入众生意志，那情魔不仅变强了，还脱离了情感魔念的束缚。 这一刻，六欲身魔感受到了，世界对祂的深深恶意。 祂不仅被泰星世界抛弃了，就连昊天世界的众生意志也抛弃了祂，选择了那只情魔作为主体意志。 “不该是这样的，我比祂理智，我才是最好的亚君人选。” “泰星邪神，我被你们骗了，你们的扭曲比我的欲念更邪恶。” 失去利用价值的六欲身魔，注定等不到泰星邪神的回复了。 那些战场失利，正在调整战争模式的泰星邪神，也没时间测试祂是否是个忠心的叛徒，还是像七情心君一样的潜伏卧底。 因此，祂们果断和六欲身魔切割，并将剩余的精力转移到了定位光明世界之上。 祂们打算赶在光明世界来临前，中途牵动其他势力阻止光明世界的移动。 毕竟，祂们也没信心顶住两个世界本源的联合打击，特别是在一个世界本源拥有‘至公’，一个世界本源疑似纯粹‘光明’的情况下。 泰星邪神常年入侵其他世界，祂们对世界战争的走向有不少操控经验。 但祂们不知道、也不在意自己策略的变更，会给祂们的‘羔羊’带去何等的打击。 如果说六欲心魔是愤恨的话，被强制断开游戏链接的玩家们就是疯狂与绝望了。 在被清退出昊天世界之前，他们有的在战场血战、有的在陪伴自己的家人、有的在搭建属于自己的房屋，可下一刻美梦破裂、现实回归。 他们看到游戏仓上不断闪动的赤红警报提示，那鲜红的字眼杀死了他们所有的幻想与美好。 “警告，由于不可抗拒因素，鬼神争霸将无期限关停。” “抱歉，您搜索的游戏不存在。” 在昊天世界获得了情感之心的玩家们，对那个世界有太多的不舍了。 他们将那里当做自己全新人生的，现在他们怎么能够接受自己的人生被无情夺走。 他们疯狂的想要联系游戏公司，却找不到联系方式；他们企图进入游戏论坛，联合所有玩家的力量，将他们的人生抢回来。 可他们最终却发现，那个曾经热闹火爆的游戏论团也不存在了，各个网络平台再也没有了‘鬼神争霸’的存在痕迹。 不过，他们并没有放弃，他们打开一个个游戏聊天群，在其中联系自己认识或者不认识的玩家。 他们想倾诉心中愤恨，可他们很快便绝望了，因为那个他们曾经无比熟悉的游戏名字，也从他们记忆深处消失了，仿佛那只是他们的一场梦境。 “他们可以不给我们，但他们不能给了我们之后，再把祂夺走。” “他们夺走了我的世界，那里有我的家人、还有我未出生的孩子，他们毁了我的人生。” “我的战友，我们击败了突袭荣驰军团的黑水靺鞨，但我们今后再也无法与你们并肩作战了。 幸好我们没有损伤渔阳军的荣誉，无畏的渔阳军你们在那个世界一定要赢到最后。” ······ 一时间大量关于未知游戏的内容，充满了多个聊天社区与游戏交流群。 只不过，令人惊讶的是，那些自称为未知游戏玩家的人，连他们曾将游玩的游戏名字与内容也说不出来。 因此这群疯狂的玩家们，被各个专家称为‘第二世界幻想综合征’，并建议他们尽快去精神科接受治疗。 当整个社会都保持一种观点时，分散在三百多个国家、人数只有上千万的玩家群体，就显得异常渺小了。 随着事件的发展与记忆信息流失的影响，大量意志不坚定的玩家也逐渐认为那个说不出名字的游戏，是他们梦境中的经历。 不过，泰星邪神清除信息的方式还是有些粗暴，某些地方终归会遗留曾经存在的痕迹。 比如，荣驰科技大厦，那里原本的玩家战队中心，成为研究同类梦境的研究所。 荣驰情报室成为了同类梦境分析室，那些整齐排放的游戏仓，成为了精神安抚仪器。 “杜总，您说我们经历过的那个梦境，有可能真实存在吗？” “有些话我说了你也接受不到，我只能告诉你，我是一个商人，我高薪雇你们上万人研究梦境做什么。” 第117章 天梯神话的本质 一段信息被拔除，虽然会让人忘记曾经的经历，但他们也会在若有所失中发觉自己心灵的空虚。 泰星邪神们为了抵消七情心君这个二五仔的同化，果断的清除了泰星世界所有关于‘鬼神争霸’的信息。 这种粗暴决绝的办法很有效，没过几天时间，大部分玩家就忘记了曾经的经历，并投入了新的事务之中。 可总归有一些情感丰富的人，会去探寻其中的真相；还有那些战队玩家，为了保住自己的高薪职位，也愿意相信他们曾经拥有另一段人生。 至于那些被周恒授篆的人，他们并没有遗失关于昊天世界的记忆，不过他们才是最受打击的群体。 “海白，为什么我们展示自身价值的通道会被关闭。” “杜总，地只一脉告诉我，游戏的最高权限被天地亚君篡夺了，亚君的反制让邪神们丧失了对玩家的领导权。 估计邪神们为此封锁了游戏通道，这本是好消息，不过我们也因此出局了。” “我们可不能出局，海白你知道吗，近段时间泰星戾气横生、个体与群体的冲突接连不断，大量伤亡者的灵魂被自然收割。 我估计这还属于温和收割阶段，若是战局失控，邪神们很可能会开启激进收割模式。” “情况这么严重了吗，那祂们为何还遮遮掩掩，通过‘正常现象’收割灵魂。 很明显祂们防备的绝对不是我们人类的力量，只要找到祂们防备的原因，我们就还有入场的机会。” 黎海白沉思了片刻，他结合渡鸦之神奥斯汀曾经说起过的光明神战，发觉了一个自己不愿意面对的真相。 “打破虚幻，回归真实，在绝望中呼唤救赎与希望吗。” 杜映阳虽然没有充足的信息用于推断真相，但他知道邪神们越防备什么，他们就应该去揭露什么，只不过那样做会背离他们的初衷。 “祂们是在防止我们觉醒，我们即使觉醒也无力抵抗祂们的收割，但我们的觉醒可能会引起其他势力的关注。 曾经祂们强大时，自然可以无所顾忌的残暴收割，可现在祂们在战场上没有了优势，所以需要防止一切意外的发生。”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们不能把整个文明摆上赌桌，我们没有那个资格、也没有那个能力。” “杜总放心，我并不是一个狂妄之人，我不会拿整个人类文明去赌一个未知结果的机会。 但我们可以引导追求真相者觉醒，也可以传播救赎的故事引起祂的关注，只要我们走在正确的路上，才能拥有抵抗的希望。” “确实，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坐以待毙。” 当执掌‘泰星神灵救世议会’的黎海白与杜映阳拿定主意后，归属于这个体系的受篆者不得不主动或被动的行动起来。 至于他们，为何不寻找昊天神系的帮助，那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近乎没有了价值，现在只是一个等待救援的群体。 即便昊天神系表现的再友善，祂们也会先选择稳固世界、打赢保卫战争，然后才会有精力去帮助等待救援者。 因此，现在他们只能靠自己，还有那支闪烁希望光辉的天使军团。 如果不曾见到世界的真相、又没有绝对安全的庇护所，泰星那些受篆者未必会成为意志坚定的觉醒者。 但现在他们感受到了真相的残酷，再也无法失去神殿洞天的庇护，所以他们只能尽力去履行自己的职责。 在他们的资金支持下，泰星很快出现了不少救赎、希望、光明类的故事书籍，暗地里也多了一些隐秘教团。 故事的信息与隐秘教义的信息不断汇聚，多个种类不同、核心却相差不多的故事正在快速形成。 周恒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他趁机赋予了那些故事世界‘真实’的属性，并将自己的能量尽可能多的投放入那些故事世界。 当他的意志通过那些故事进入泰星世界后，凭借着可以破碎修复的故事世界，他才发现泰星世界真正的样貌。 在他的高维视觉观测下，他发现泰星世界是有生命的，并不是祂包含生命，而是祂自己就是一个奇特的生命体。 泰星世界给周恒的感觉很像一个‘卵’，最外层是坚固的世界壁，由众多邪神组成， 中层的营养物质，由无数生命文明与其他世界的残骸组成；而中心的生命核心，即是泰星的世界意志，也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体。 如果说昊天属于世界，是世界本源的意志显化。 那么，泰星世界则是属于祂的生命核心，泰星世界的万物都归属于祂。 “外壁、营养层、生命核心，祂是一个正在孵化的特殊生命。 原来泰星邪神无节制的入侵其他世界，不仅是为了掠夺权柄与能量，更是为了收集世界本源加速祂的孵化。” 泰星邪神与生命核心，给周恒的感觉就像蜂巢和蚁穴，祂们虽是独立的个体，但也被更高层的统一意志支配。 周恒还发现，原初的邪神们不仅没有自主意志，更不是扭曲与邪恶的邪神，祂们更像一个强大的半神种族。 只不过祂们将掠夺的精华献给了生命核心，祂们自己则吞并所有生命核心排斥的权柄和能量。 这也导致祂们一个个成为扭曲残暴的个体，但被祂们供养的生命核心却成为了秩序神圣的存在。 “让我你到底是什么。” 周恒忍受着扭曲杂乱信息的冲击，将高维视觉投向了泰星核心的生命体，由于扭曲杂乱信息团的包裹，他能锁定的有序信息并不多。 不过，最终他还是获得了一些收获，他从那些扭曲杂乱的信息团中，捕捉到了‘世界补全’类的信息。 那个生命核心正在靠着下属的掠夺，补全祂缺失的各种权柄与概念， 泰星世界是祂吸取营养的根须，一个权柄完善、概念充沛的新世界正在被孕育。 等祂破壳发芽之时，泰星人类与扭曲邪神都会成为祂的养料，祂会打破原有的生命束缚，成为更高等的世界。 “祂不是在升维，而是在进化，祂自身没有足够的养料，只能去掠夺、去毁灭，祂在毁灭中孕育新生，又在扭曲中孕育秩序。 祂的核心神圣、中层秩序、外壳扭曲、界外毁灭，层层过滤下来祂孕育的世界，一定会是美好纯粹的存在。” “泰星人类比邪神更接近天堂，只不过他们一样是铺建天堂的阶梯。 泰星的天梯神话原来是这个意思，从没有登上天梯的圣者，过滤阶梯才是他们的归宿。” 第118章 跨越天梯 周恒窥见泰星世界的真相后，才明白为何常年入侵其他世界的泰星邪神，没能拥有绝对碾压昊天世界的实力。 因为邪神们将最精华、最丰厚的收获，都献给了祂们的主、泰星的生命核心。 背负着养育高级世界之卵的祂们，自然也没有更多的能量与权柄用来挥霍。 “泰星生命核心以毁灭、扭曲、秩序、神圣作为阶梯，四种逐渐升华的生命概念组成了祂的天梯神话。 可谁能穿越毁灭、直面扭曲、不安逸于秩序、追求世界的神圣，这座四步天梯外界神灵不会走，普通智慧生命也走不通。” 难道泰星生命核心打算在祂的‘完美世界’，孕育大批‘完美生命’，周恒不认为祂会那么做。 因为越完美的生命，需要消耗的能量就越多，大量完美生命的出现，只会成为祂成长的负担。 而且，祂的四步天梯虽然是过滤提纯体系，但也是某种超大型的升华仪式。 泰星生命核心应该会利用这个升华仪式，提纯生命的凡性、获取大量神性的补充融入。 周恒思索间将目光投向了泰星的外来物种，那些泰星人类明显不是泰星生命核心孕育出的生命。 祂没有理由在孕育出一群强盗时，再为这个充满侵略性的种族孕育食物，那样做只是会消磨强盗团体的侵略性。 当周恒将目光投向泰星人类，他也见到了泰星邪神吞噬灵魂的本质。 那些能量稀少的灵魂并不能给邪神提供多少能量，邪神们吞噬灵魂现象的背后，是在吸取灵魂中所包含的‘秩序’信息。 祂们以此中和扭曲的意识，获得短暂的清醒，这也是扭曲的祂们为何会圈养大量秩序文明与秩序生物的原因。 基于邪神的这种特殊需求，秩序文明才稀里糊涂的跨越了毁灭与扭曲两层阶梯，成为了秩序阶梯的生命。 古老的时光中有一些没有威胁、又有特殊能力的智慧生命，被邪神投放到秩序阶梯时，觉察到了天梯升华仪式的存在，天梯神话也由此产生。 那些特殊的智慧生命，或许认为最好的出路就是去主动完成天梯仪式。 所以他们在天梯神话中记载，心灵澄净、仁爱世人的圣者会踏上通往神圣殿堂的天梯，在那里圣者会寻到繁荣净土。 他们怀着期望将自己发现的道路记载下来，期望后人有机会完成天梯仪式，将他们的文明带入繁荣净土。 可他们注定要失望了，随着时间的流逝，智慧种族换了一茬又一茬，除了他们的天梯神话流传了下来，期间并没有一个生命完成天梯仪式。 并不是那些生命中没有出现过圣贤者，而是他们不是登梯之人，只是天梯中的秩序阶梯，所以他们永远无法跨越阶梯进入神圣净土。 “一层层看似可以跨越的阶梯，却永远不可能被跨越，祂的子民与智慧生命只是仪式中的一环。” “我现在寄托的故事世界来自泰星人类的美好幻想，祂无疑是由真正的美好信息组成。 而且故事世界真实化后，成为了独立于泰星世界之外的特殊存在，那么我的故事世界是否符合跨越天梯的条件。” 周恒想将自己的故事世界送入泰星生命核心，只有进入生命核心的内部，他才有可能从根源改造这个世界的运转模式。 当周恒尝试性通过故事世界撬动天梯仪式时，他发现自己真实化的故事，真的出现在了一座浩瀚巨大的阶梯之上。 “原来祂的升华仪式是给世界意志准备的，祂这是打算靠掠夺外部的优秀‘人才’，来组建祂的高等文明。” 难怪昊天的世界被盯上了，即便知道昊天的盟友正在赶来祂也不停止战争，原来祂盯上的就是昊天与昊天神庭的先天神只。 周恒发现踏上天梯仪式的故事世界，并没有出现在秩序阶梯，而是出现在了最下层的毁灭阶梯。 面对暴躁毁灭权柄的侵袭，周恒的故事世界经历了一次次破灭，又在他的‘真实’影响下持续复苏。 不过，周恒的故事世界并没能踏上新的阶梯，而是在毁灭与重生之中僵持在了毁灭阶梯。 “天梯仪式的运行逻辑是毁灭孕育新生、扭曲孕育秩序，难道祂需要的是一个被摧毁的世界？” 周恒若有所思的停止了让故事世界完整复苏，而是让故事世界以残破的形态，暴露出其中蕴含的‘世界意志’。 果然下一刻，他的故事世界登上了新的阶梯，有了经验的周恒放开束缚，让那些扭曲权柄肆意扭曲他的故事世界。 在这个过程中，周恒发现故事世界原有的信息在毁灭，故事核心的信息在被扭曲，现在被扭曲的故事信息，已经彻底改变了原有的形态。 要不是周恒掌握着这个故事世界的‘真实’，这个故事世界就不存在他的信息锚点了。 “摧毁了信息，扭曲了意志，下一步就是重构思维。” 一切与周恒想的一样，他的故事世界在登上秩序阶梯时，所有扭曲的信息被瞬间清理。 秩序的力量在那个近乎完全空白的意志体上，精密严谨的编织新秩序思维。 当新的秩序思维产生后，周恒的故事世界自己动了起来，祂带着威严神圣的表情如同朝圣一般的踏上了神圣的阶梯。 下一刻，周恒借助故事世界看到了一个虚实结合的美好世界，祂还未被孕育而出，可已经拥有完善的秩序概念，甚至不缺希望、救赎之类的权柄。 作为首个被吸纳改造的‘世界意志’，泰星生命核心发现自己的第一个子民有点弱，而且弱的近乎如同虚假一般。 面对如此脆弱的存在，祂犹豫了，最终祂回逆了天梯仪式的经过，才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脆弱渺小的子民，应该拥有重启类的权柄。 重启类的权柄让祂的第一个子民，在不断毁灭与复苏中耗尽了所有的能量，最后近乎成为了虚幻的存在。 “祂还是有些潜力的，我便先赋予祂一个权柄，看祂能否将重启复苏类的权柄再次孕育出来。” 当泰星生命核心的主动拿出权柄，为周恒的故事世界做匹配时，周恒一下来了精神。 他再次接过了故事世界的控制权，借助自身原有的权柄，表现出了对救赎、希望、光明、审判类权柄的高度适配性。 “重启、还适应审判与救赎，祂之前不会是一个经常搞内部大审判，然后再重启世界的家伙。” 泰星生命核心犹豫了一下，但是考虑到世界战局的不利，最终还是决定启用这个有些奇怪的世界意志。 不过祂并没有赋予周恒光明、审判类的权柄，祂担心自己的子民在获得高适配权柄后，会去主动审判祂的邪神军团。 “我的子民，我赋予你‘勇气’，去战斗，去将昊天的世界推向天梯仪式。” 第119章 谨慎的勇气圣者 泰星生命核心赋予周恒权柄后，也代表祂接受了周恒、认同了周恒是跨越天梯的圣者。 这一刻，不管是在外界战场、还是留守本界的泰星邪神，同时感知到有生命完成了神圣的天梯仪式。 这一刻，欢喜之情随着统一意识网络传入了祂们的感知，祂们扭曲混乱的意识，也在此刻获得了清醒。 祂们迷茫的眺望着祂们的家园，祂们的母神告诉祂们此时应该欢喜庆贺，但祂们自己内心却涌出来无尽的失落之感。 祂们恐怖的外表下露出欢喜的神色，无数触手情不自禁的手舞足蹈展现祂们的喜悦。 可祂们那生长在丑陋口器中的大量眼睛，却又同时流下了莫名的泪水。 那泪水绝非欢喜的眼泪，反而是失去心灵寄托的迷失之泪。 那些泪水从祂们的眼中流下，又自丑陋的口器中淌出，宛若扭曲邪神留下的涎液，令无数生命下意识的心生恐惧。 祂们终归不是原初的样貌了，扭曲的祂们连悲痛的权利都没有；祂们终归不是原初的自己了，扭曲的祂们也拥有了自己的意识。 “塞西罗，第一位圣者出现了，母神寻到了祂的子民。” “莱曼坎，扭曲罪恶的我们再不是祂的子民了，祂是我们的王，祂是圣者的母神。” 邪神的低喃大多时都扭曲不堪，传播的信息也与毁灭收割有关，但这一刻祂们的低喃不再包含污染的扭曲，而是成为了情感的传递。 “塞西罗，你说什么时候会轮到我们攀登天梯，进行重塑提纯仪式。” “不知道，或许没有机会了，我们以世界的残骸为王加冕、王的子民也要踩着我们的尸骸加冕为圣。” “是这样吗，我们果然不适合清醒，还是扭曲沉沦比较好。” 清醒的喜悦是短暂的，那不是泰星生命核心对‘工蚁’们的奖励，而是祂庆祝第一位圣者子民诞生的自然情感。 当梦幻的喜悦过去，邪神们再次恢复了扭曲邪恶，只不过那种喜悦的情感却刻在了祂们的扭曲心灵之上。 这是祂们的母神第一次为一个生命喜悦，而非得到祂们贡献能量时的欢喜。 这种特殊的情感让祂们开始思考，在有限清醒的意识再次被扭曲覆盖前，祂们心中出现了一个共同的问题。 “我们应该记住这种感觉，我们应该去寻找的喜悦。 如果我们将自己收集的喜悦，通过统一意识网络进献给母神，那么母神是不是就能永远保持喜悦了。” 正在与泰星邪神交战的救苦龙神（周恒的救苦权柄化身），敏锐的发现了泰星邪神短暂的行为转变。 他发现有那么一瞬间泰星邪神摆脱了扭曲的控制，并且在向秩序转化，不过扭曲的秩序只闪烁了片刻，便再次回归邪恶的扭曲。 周恒抓住了这一瞬间的的变化，他通过救苦权柄将高维视觉投向了泰星邪神。 不过，他并没有从那些扭曲的信息团中，看到呼唤救赎、摆脱扭曲掌控的信息，而是看到了喜悦与失落。 结合自身的遭遇，周恒估计泰星邪神的片刻理智，应该是来自于泰星生命核心的影响。 这个层层过滤企图打造神圣世界的生命核心，拥有远超秩序阶梯的秩序，祂联通邪神的一瞬间，便从根源影响了邪神的扭曲意识。 “泰星生命核心的统一意识网络到底是如何搭建的，竟然能让祂如此轻易的操控影响那些高度扭曲的邪神。” 带着种种疑惑的周恒，很想进入生命核心的本源，去探查祂统一意识网络的搭建技术。 但泰星生命核心没有给周恒这个机会，祂将自己的本源收束的非常彻底，即便周恒拥有祂赋予的‘勇气’权柄，却连沟通本源的资格都没有。 “我的子民去战斗，去昊天的战场显示你的‘勇气’。” 泰星生命意识发现自己的首位圣者子民，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这导致祂怀疑自己的圣者子民，是不是被天梯仪式重塑的太过了，以至于祂的圣者子民失去了主观意识。 如果真是这样，祂就不得不考虑更改天梯仪式的重塑力度了。 毕竟祂需要的是拥有自主意识，能够帮祂承载世界的圣者子民，而非被统一意志管理的‘工蚁’士兵。 周恒无语的注视着自己虚弱不堪的故事世界，此刻他真想问问泰星生命核心是不是在开玩笑。 周恒并不建议表现一下自己的‘服从性’，反正到了战场他还可以进行各种微操。 但他的故事世界虽然得到了‘勇气’权柄的补充，却没有得到本源能量灌输，让他凭借权柄在泰星世界驻守还行，派出去不是送死吗。 面对已经开始催促的泰星生命核心，周恒知道自己不开口，绝对等不到能量补充了。 抱着能削弱对方一点是一点的朴素观念，周恒不得不主动开口讨要本源能量。 “‘勇气’随时准备为您而战，但我需要维持战斗的能量。” 此时，泰星生命核心真的感觉自己的第一个圣者子民出问题了。 祂的士兵（邪神），不仅从来没有提出过这种需求，而且还会为祂主动贡献能量。 祂作为一个正在孕育的高等世界，自己能量都不够用，怎么可能分割能量交给他人。 并且祂收拢圣者子民，是要圣者们帮祂加速世界孵化，而非自己贡献能量去饲养那些圣者。 “我的子民，能量的问题你应该自己去解决，请让我看到你存在的价值。” “明白。” 周恒见实在榨不出什么油水了，便主动踏出生命核心，从神圣阶梯降到了秩序阶梯。 “既然你让我自己筹集能量，那我在秩序阶梯做些什么，也是可以被理解的。” 当周恒这位圣者降临到泰星人类文明时，那些留守的邪神并没有攻击他，想来是默认了他的高贵身份。 周恒经过一位位‘牧羊人’身边，看着祂们尽职尽责的提取秩序信息，并将那些信息上交给拖拽泰星世界前进的众多触手邪神。 “诸位，我需要收集能量应对将要到来的世界战争，请你们将这个文明的管理权交给我。” 周恒的要求被邪神的统一意识网络，第一时间反馈给了生命核心。 这次生命核心没有再拒绝周恒的要求，不过祂依然不满意‘勇气’的行为方式。 “难道祂与‘勇气’的适配度比较低，不然为何没有勇气潜入异界收集能量。” 第120章 忠诚的魔君 周恒这位新晋勇气圣者，虽然表现的不太好，他的故事世界也很脆弱。 但他至少是通过天梯仪式的世界意志，完美符合泰星生命核心的道路。 因此，泰星生命核心虽然对周恒有些不满，但还是决定对自己的首位圣者子民多点耐心。 就这样，周恒得到了泰星生命核心的授权，获得了泰星人类文明的暂时掌控权。 而且，邪神们并没有和周恒这个圣者暗中争权夺利的想法，祂们忠诚于祂们的母神，也信任祂们母神的抉择。 于是周恒不仅获得泰星人类的掌控权，还获得了以玩家为行动主体，‘文明肢解’计划的全部信息。 换句话来说就是，周恒成为‘鬼神争霸’这款已经下架游戏的发行商，只要找到新的运营商接盘，他完全可以将这款游戏再次运营起来。 “缺乏能量的‘勇气’不能去对战昊天，但开展文明肢解计划的勇气还是有的。” 发现这个被搁置的计划后，周恒立即决定重启它，他要让泰星生命核心看到他的努力。 他要扮演好一个“尽心尽力”合格圣者的形象，哪怕他在收集能量的途中，也不会忘记生命核心交代的任务。 当然如果‘敌人’太狡猾，偷偷策反了人类玩家，也不能怪他，毕竟他现在只是一个被重塑思维的单纯世界意志。 当周恒重启‘文明肢解’计划时，拖拽着泰星世界前进的邪神们，很快发现了‘人欲’通道正在被重启。 “塞西罗，勇气圣者重启了人欲通道。” “我感知到了，但人类文明的掌控权被母神赋予了勇气圣者，祂有权利用人类文明介入战争。” “可我们在昊天世界的合作者未必可信，勇气圣者很可能被对方利用。” “那也不错，没有弱小与无能的衬托，怎么显现出我们的强大与忠诚。” 扭曲的泰星邪神终归是有了自己的意识，祂们支持母神的计划，但对于踩着祂们身躯登上天梯仪式的圣者，就没有什么好感了。 如果不是统一意识网络的束缚，与铭刻在祂们意识根源中的忠诚，祂们绝对会毫不客气的撕碎那些‘完美圣者’。 拖拽泰星世界行驶的祂们，尽力控制自己不去感知勇气圣者那个跨越天梯仪式的完美造物。 扭曲的祂们实在见不得属于神圣阶梯的完美造物，因为那里也是祂们梦想中的归宿，祂们清醒时也渴望被重塑回原初的纯净。 可祂们知道，没了祂们的扭曲，天梯之上的秩序阶梯与神圣阶梯都会坍塌，祂们母神的升华仪式也会失败。 所以祂们永远不可能跨越通往神圣的天梯，只能在扭曲中仰望那些从神圣阶梯走下的完美圣者。 邪神们则在等待着周恒这个勇气圣者犯错，好显现祂们比所谓的圣者更有价值，泰星生命核心也不在意区区一个人类文明。 因此，周恒重启‘人欲’通道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 在他打开通道的瞬间，便听到了一个癫狂意识的呐喊，祂焦急的呼唤中带有浓浓的期待，好像沉沦了很久终于见到了希望。 “你们终于恢复通道了，把我的生命欲念体（玩家）还回来，不然我就去投靠昊天，加入界外战场与你们为敌。 盟友或敌人、双赢或双输，告诉我你们的选择。” 昊天世界的六欲身魔这段时间快憋屈疯了，祂眼看着自己的投资化为乌有，眼看着那只情魔逐渐融入众生意志。 祂感觉自己的生命进入了倒计时，可身为欲望集合体的祂最不缺的就是求生欲，所以这段时间强烈的求生欲几乎时刻催促着祂去寻求生机。 可祂并没有什么好办法，面对情魔的强势打压，祂只等谨慎躲避，并期待背叛祂的盟友再次开启人欲通道。 “叛徒，你竟然敢威胁我们，是谁给你的勇气。 你有背叛的勇气，却没有忠诚的勇气，我们不需要你这样的盟友。” 六欲身魔想过邪神会哄骗祂、也可能会威胁祂继续合作，但祂实在没想到对面会因为祂不恭敬的态度，而打算放弃祂。 此刻，祂简直要疯了，这是祂第一次感受到邪神的扭曲，祂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思维适配不了邪神的扭曲意志。 “让我们都冷静点，合作才是我们之间最好的选择，我愿意加入你们的秩序阶梯，难道这样还不能表明我的诚意吗？ 想想，如果昊天取得胜利，我会被审判、你们也会被清理，未知的神灵为了我们共同的泰星，请重视我们之间的合作。” 六欲身魔近乎渴求的话，不仅让周恒明白了祂的处境，也让周恒发现祂被泰星邪神欺骗了。 泰星邪神能容纳自神圣阶梯走下的神灵圣者，完全是因为泰星生命核心的意志选择。 祂们怎么可能会允许一个外来者，登上比祂们更高的阶梯、并化为秩序阶梯的神灵。 六欲身魔最好的结局就是加入扭曲阶梯，但更大的可能是成为毁灭阶梯中的骸骨。 对于邪神的做法，周恒很不认同，怎么能欺骗盟友呐，大家合作就要坦诚相待，他打算让盟友见到泰星神灵的真诚。 “六欲，我听出了你的诚意，看来你还是一位忠诚的背叛者，作为你忠诚的回报，我也会对你坦诚相待。 很遗憾的告诉你，你进入不了扭曲阶梯之上的秩序阶梯，原因很明显，我们不可能让你这个归顺者，踏着我们的身躯登上更高层的阶梯。” 周恒的话使六欲身魔陷入了沉默，这些祂都明白，只不过祂没得选，所以祂宁愿欺骗自己。也不愿意打破心中的幻想。 当泰星邪神向祂袒露真诚后，祂终于开始直面残酷的现实，这一刻祂深深体会到了‘归顺者’身份的低下。 “不过，六欲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为了两界战争的胜利，我们还是愿意接受你的。 如果你的忠诚能始终如一，那么我会代表扭曲阶梯欢迎你的加入。” “请不要怀疑我的忠诚。” 六欲身魔冒那么大风险、付出那么多，怎么可能是为了从昊天世界的大魔，变为泰星众多扭曲邪神中的一员。 那样祂的付出还有什么意义，这一刻，祂出奇的冷静了下来，祂下定了决心，祂要成为忠诚的魔君，而不是忠诚的背叛者。 至少选择高傲，祂还会是掌控欲望的魔君，而非被欲望控制的卑微扭曲意识。 “很好，六欲我感受到了你的忠诚，请尽快击败那只背叛的情魔，我们需要完全掌控‘人欲’通道。” “我能得到什么支持？” “忠诚的六欲，支持的问题你应该自己去解决，请让我看到你存在的价值。” “我明白了，你们很快就会看到我忠诚的表现。” 第121章 战斗与胜利 周恒知道他身在泰星世界，明面上的所作所为，都无法瞒过泰星生命核心的感知。 因此，他做事尽可能符合自己的人设，让自己的试探行为，更贴合秩序侧勇气之神的思维。 他作为从神圣阶梯走下的秩序侧勇气之神，与盟友开诚布公交谈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勇气’与‘秩序’才不会欺骗自己的盟友，更何况他还是高度适配光明、希望、救赎等权柄的勇气之神。 至于不给盟友任何支援，要求盟友独自对抗强敌、展示价值，这就更没问题了，毕竟这是泰星的优良传统。 周恒自己不也没有得到本源能量灌输，还被指派去对战昊天这个世界意志吗。 而且，六欲身魔明确表示了祂的忠诚，还说会尽快让泰星神灵看到祂的忠诚表现，所以说这次外交会晤进行的还算完美。 至于，六欲身魔说的是向谁展示忠诚，这就要看祂自己的抉择了，不过想来祂这个背叛者会拥有灵活的‘忠诚’底线。 六欲身魔没有辜负祂的‘忠诚’，在幻想破灭后，祂记起谁才是让祂生存的保障，哪里才会重视祂的选择。 祂带着高傲的掌控欲、怀着复杂的心情，主动联络了那只令祂厌恶的情魔。 既然那只疯癫的情魔可以选择守护世界，那祂这只理智的欲魔怎么也不会比情魔更差。 正在逐渐融入众生意志的七情心君，惊讶地发现祂的首位打击目标不仅出现了，而且还借助七情六欲之间的关联主动联系祂。 “有欲无情缺智，有情无欲少思，天地众生绝大多数终归是有情有欲的生命，我便见一见祂。” 随着七情心君的降临，六欲身魔才发现那只造就祂的情魔，已经挣脱了魔念、褪去了神性，降格为了人、或者说是凡俗众生。 “七情你当初为何选择背叛世界，我又为何会在厌恶你的情况下，选择和你一样的道路。” “我多情而空虚，你多欲而无心。” “是这样吗，我始终认为，我是为了证明比你更有价值，才会选择和入侵者合作。 不过，那些已经不重要了，扭曲的泰星邪神有谎言、也有真诚，我听到了邪神真诚的回复，也感受到了欲望的破灭。” “我以为，我能掌控自己的命运，现在看来我一直是那个被掌控者。 我的出现被你掌控，我的未来被昊天与泰星掌控，我太讨厌这种感觉了，我们合作，这次我要掌控自己的命运。” 谈话间，六欲身魔放开了对掌控欲的束缚，腐蚀思维的欲望瞬间冲入了祂的意志。 这一刻祂感觉到了沉沦欲望的美妙，拥抱欲望的祂不会再接受任何势力的摆布。 “你确定？背叛过原生世界的你、再背叛泰星世界，可就真的没有任何后路了。” “我确定，谁让我是欲魔呐，多变才是我的本性。” 六欲身魔之前为了躲避七情心君的追杀，一直压制欲望的融入，祂因此保持了理智，也因此失去了从欲望中升华人性的希望。 现在祂没有了后顾之忧，因为不管是选昊天、还是选泰星，祂都后事难料。 所以祂决定遵循自己的欲望，去赌昊天的公正，而非去赌泰星邪神的诚信。 “好，你的回归会让我们之间逐渐融合，或许新的七情六欲之君会给天地带去更好的变化。” “确实值得期待，不过为什么不是六欲七情之君。” “七情六欲、六欲七情皆是表象，生命的智慧因七情而启、生命的身躯因六欲而合，智慧与身躯结合为真，我们应该是天地之间的启合真君。” “这个名字不错，如果能同时击败昊天与泰星邪神，成为启合帝君就更好了。” 七情心君平静的注视着全身长满反骨的六欲身魔，还是魔念未消啊，不过这样也好，众生纯粹者少，多是善恶同体、圣魔同身。 只要众生的善与圣、能压过恶与魔，就是一个个构建秩序文明的鲜活生命。 当昊天世界最大的两个叛徒都反正后，留给那些叛乱者的时间就不多了。 不过，叛乱者们也很快发现了异常，因为那些再次出现的玩家群体，不再与他们的棋子（妖魔领主）绑定，而是成为了自由的个体。 那些自由的个体被某种规则约束着，成为了秩序力量的补充，他们的妖魔棋子成为了玩家们首要的打击目标。 泰星邪神们同样发现了玩家阵营的转变，不过祂们还在等待机会，等昊天世界秩序重铸，以此证明祂们远比所谓的圣者更值得信任。 至于泰星生命核心，则没有功夫注意这些小事，现在祂正忙着接待圣者子民的加入。 可能是第一位圣者的出现，使泰星生命核心的天梯仪式完整了，近段时间有不少世界被祂的升华仪式吸引，主动踏上了天梯仪式。 虽然那些世界大多数都被毁灭阶梯泯灭了，但还有少许几个成功跨越了天梯仪式，升华为了祂的圣者子民。 这种情况对泰星仪式而言，无疑是一个很好的消息，这代表祂的潜力正在逐步增加，祂手中可以用来支配的高等战力也在增多。 多位圣者子民的出现，让泰星世界的防御力有了明显的提升，泰星生命核心认为昊天被推上天梯仪式的时间不长了。 而且祂还计划将昊天的盟友‘光明世界’，也推入祂的天梯仪式，祂知道能和昊天做盟友的世界意志，多半也是一个极有潜力的世界。 不过，在发挥多位圣者子民实力之前，泰星生命核心还面临一个难题。 那就是成功跨越天梯仪式的五个世界意识，有两个损耗过多虚弱无比，剩余的三个虽然好上不少，但也流失了大量的本源能量。 除此之外，祂还发现自己这几位新的圣者子民，都高度适应光明、审判、救赎、保护、生命之类的秩序权柄。 作为由毁灭、扭曲升华为神圣秩序核心的祂，对这种情况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祂考虑到现在手中最强的战力还是扭曲邪神。 因此，祂同样没有赋予两位虚弱圣者子民光明类的权柄，而是分别授予了祂们战斗与胜利的权柄。 至于那三位本源流失，但拥有审判类权柄的三位圣者子民，则被祂命令驻扎在神圣阶梯，避免与邪神们产生直接冲突。 此刻，周恒投入大量能量不断进行天梯仪式的行为，终于得到了丰厚的收获。 “勇气、战斗、胜利，泰星的战争权柄快被我凑齐了。” 第122章 战争六圣者 鬼神争霸游戏的再次出现，引起了泰星受篆者的重视。 他们虽然不知道游戏通道的再次开启，与他们传播救赎故事、组建秘密教团之间有多少联系。 但他们却知道自己的努力不仅有意义，而且还得到了正面的反馈。 特别是在他们发现新的游戏主题更贴合人类文明，也拥有有更多的秩序约束后，他们确定游戏的立场发生了变化。 如果不是游戏依然锚定昊天世界，而非反过来锚定泰星世界，受篆者都以为‘游戏’权柄被昊天世界控制了。 无论如何，这种转变给了他们巨大的惊喜，使他们更加坚定自己选定的道路。 因此，他们不仅没有停下发展救赎故事与秘密教团，反而加大了投资力度，企图通过自己的努力，从侧面增强泰星人类文明的价值。 当受篆者发现自己放肆的行为没有受到任何制约时，他们的动作开始变得越来越大，对人类群体的影响也逐步加深。 对于受篆者的助攻，周恒自然全盘接受，他将那些光明神圣的故事一个个转化为拥有‘真实’属性的故事世界。 随后，周恒将那些故事世界分批投入了天梯仪式，而且为了更加符合天梯仪式的神圣性，他让大部分故事世界破灭在了毁灭阶梯。 另外他又让小部分世界毁灭在了扭曲阶梯，最终只让零星几个‘幸运者’成功跨越天梯仪式，升华为了泰星生命核心的圣者子民。 如果泰星生命核心的天梯仪式之前成功过，祂一定会从中发现异常。 不过，周恒是首位跨越天梯仪式的圣者，一切的变化起源于天梯仪式的完整，祂很难否定自己升华仪式对正常世界的吸引力。 毕竟正常的世界即使没有追求升维的雄心，也不会缺少进化的野心，当祂们发现一个超大型的神圣升华仪式后，还是有可能去尝试攀登的。 现在就算一个正常的世界意志跨越天梯成为圣者，泰星生命核心也会认为正常世界有问题，而非认为自己手中的六位圣者同时有问题。 周恒通过留守在神圣阶梯的三个圣者单位，发现了泰星生命核心思维方式的缺陷。 那就是祂将自己提纯的太过了，就连包含部分混乱的正常秩序，都被祂过滤在了秩序阶梯。 祂拥有的是纯粹的神圣秩序，这点很类似周恒的光明世界，这种纯粹极端的世界并不会真的美好，因为祂们不仅缺少包容性，侵略性也是最强的那一批。 祂们不仅会认为自己是最完美的光明或秩序，更会强制其他世界接受祂们的纯粹，或强行改造其他世界。 周恒的光明世界有他约束，还能正常运转，但泰星生命核心就不一样了。 祂是强行改造其他世界的代表，从底层逻辑上讲祂不认为自己在破坏，而是认为自己在提纯其他世界，使祂们成为更加纯粹的神圣秩序。 “正常的秩序有包容性、也会更温和，泰星生命核心反而更像不了解秩序，强行转换到秩序阵营，依靠自己想象铸造完美秩序的存在。” 结合泰星邪神拥有的统一意识网络，周恒推断泰星的本质可能是一个充满侵略性，并拥有高度战争思维的世界。 祂之所以转变为现在的天梯仪式，很有可能是受了某种事物影响，不然泰星生命核心完全可以包容秩序阶梯，更快孵化自己的新世界。 这一切的答案都存放在泰星核心本源之中，虽然周恒现在无法融入那份被过分收束的本源。 但只要他成为神圣阶梯中不可取代的群体，早晚会有机会进入核心本源探明一切。 随着周恒不断投入各种故事世界，泰星生命核心的圣者子民队伍也在不断壮大。 但是随着圣者子民的增多，泰星生命核心的惊喜感也变少了，祂不再赐予虚弱圣者权柄，而是让祂们去其他世界自己获取能量与权柄。 这倒不是祂吝啬权柄，而是因为祂的圣者子民逐步扩充到了十六位之多，并且还有新的圣者子民在不断产生。 祂担心持续分割权柄会影响祂的完整，所以不再赋予权柄，而是要求圣者子民们独立自强。 不过在此之前，祂还是再次授出了‘战士’、‘统御’、‘武器’三个权柄。 祂让新授出的权柄，与之前授出的‘勇气’、‘战斗’、‘胜利’三个权柄，组成了战争六圣者，辅助祂管理日渐增多的圣者子民。 就这样，周恒获得了泰星战争权柄之下的所有次级权柄，现在他完全可以以此撕裂泰星的战争权柄。 不过他暂时不准备这么做，他目前最大的目标就是扩充圣者群体，使这个世界的中层阶梯正常秩序化。 在周恒尽心尽力为泰星增添圣者单位时，被大量邪神拖拽前进的泰星世界也接近了昊天世界。 实际上泰星世界一直在缓慢移动，因为以祂的侵略性，在一个坐标待太久的话，很容易被其他世界集火围攻。 所以祂一直在缓慢移动，每次进入一片新的世界群时，祂会随机入侵几个世界，然后快速撤离，完全不给其他世界联合的机会。 因此，在开始入侵昊天世界时，祂距离昊天世界的距离就不远了，这也导致祂能够快速靠近昊天世界。 当泰星层层升化的躯体，出现在昊天世界附近时，昊天帝君才发现入侵者的本质。 此刻祂才知道，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没有办法避免，因为入侵者要的不仅仅是能量与权柄，还有昊天世界至公至正的秩序结构。 这分明是一场补全之战，泰星世界不会放过稀有的至公秩序。 “天尊，这座四步天梯看似通往神圣，实际却是在走向极端纯化，你说那神圣阶梯之中真的有生命存在吗？” “有的，六欲从泰星邪神口中打探到了不少情报，神圣阶梯的圣者已经降临了秩序阶梯。” “邪神们竟然会主动泄露情报，看来祂们对那些所谓的圣者并没有好感。 也是，扭曲生命怎么可能与神圣生命和谐相处，泰星真是一个分裂的世界，恐怕只有世界意志与那些圣者，才能享受这个世界的神圣。” 昊天帝君说的很有道理，周恒故事世界泛化的圣者群体，无疑是天梯仪式的既得利者。 因为随着战争的结束，毁灭阶梯、扭曲阶梯、秩序阶梯在供养神圣阶梯时，圣者们也会从中获取不少利益。 不过周恒并不需要这种供养，他更想这个世界的阶梯化为乌有，生命得到自我救赎。 “阶梯与至公，这是道争啊。” 第123章 两界对冲 昊天的至公与泰星的神圣阶梯，都属于秩序的一种表现方式。 但祂们两者之间的矛盾是无法调和的，不同的秩序道路使祂们成为了秩序的两端。 当泰星靠近昊天世界后，两个世界便正式开启了本源对冲，在这个阶段昊天世界再次落入了下风。 因为泰星生命核心被邪神们长时间供养，吸收过大量外来能量的祂，所拥有的能量储备远远超过昊天世界。 好在祂只是正在升级的世界，而非已经升级成功的世界。 所以，实际上祂与昊天世界处于大致相同的层次，这也导致昊天世界能抵抗祂的本源冲击。 随着泰星世界加入战斗，界外战场的局势再次逆转，同时也变得更加复杂了起来。 昊天世界在本源对冲中落入了下风，这导致昊天世界内部的灵机在不断消退，大量修行者感知到了天地的末法。 但另一边，昊天神庭与光明神系的联合，在正面战场上又有一些优势。 祂们感知到己方在本源对冲中陷入下风后，便集合高等战力，想要以此冲破泰星邪神的防御，进入泰星内部作战。 这导致泰星生命核心立刻启用了祂的战争六圣者，在祂的的本源能量输送下，祂的战争六圣者很快拥有了介入战场的能力。 不过祂并没有将自己的战争六圣者派入战场，而是让祂们联合驻守防御力较弱的秩序阶梯。 祂知道自己已经占据了战争主权，只要祂能防御住对方神灵的反扑，那么这场战争祂就赢定了。 “扭曲阶梯有邪神军团、秩序阶梯有战争六圣者、神圣阶梯有审判圣者团。 现在祂们就算冲破我的第一道防线，也不会对阶梯之上的我产生任何威胁。” 两方世界既然开始本源对冲了，泰星生命核心也不再吝啬本源能量，此时祂发现自己手中可用的牌极多。 祂那些潜力巨大的圣者子民，在得到能量补充后，完全可以成为圣者防御军团。 祂相信由世界意志所化的圣者们，一定能击败那些下级神灵的入侵反扑。 当周恒的战争六圣者得到本源能量灌输后，他立刻撤下了虚弱的伪装，结合本源能量全力强化手中的权柄。 在战争六圣者实力大量提升之后，周恒终于借助泰星的战争类权柄，将整个秩序阶梯完全笼罩。 对于这个结果，泰星生命核心与周恒都很满意，祂们都相信他们会取得战争的胜利。 界外战争的整体局面还可以控制，以两个世界的本源体量，这样的对冲战争可能持续很久，也可能在某个节点瞬间分出胜负。 其间，随着本源能量的消耗，当一方衰弱过某个节点时，另一方的本源力量就会如破堤之洪一般涌入对方的本源核心，并将那里化为自己的国都。 因此，这种本源对冲无疑是凶险的，泰星世界选择这种拼耗本源的方式，是因为祂对自己的本源能量储备有绝对的信心。 幸好周恒的光明世界还没赶到，不然祂一定会见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本源雄厚。 在这种危险的本源对冲之中，泰星与昊天世界都开始集中所有力量进行攻防，与维持战士们（神灵军团）的能量供给。 这种情况下，泰星的人类文明倒没什么感触，因为他们没有超凡力量，自然也感受不到本源能量的变动。 但昊天世界就不一样了，祂的本源能量储备原本就处于劣势，世界内部的超凡势力也多。 因此，在祂的本源收束下，昊天世界内部正在快速进入末法时代。 例如，前天还能腾云驾雾、昨天就只能御物飞行了。 到了今天飞行就不要想了，飞跃倒是还可以；或许到了明天，大家能和飞扯上关系的就只有‘飞檐走壁’了。 这种变化导致大量修士痛斥苍天不公，使他们千百年修为一朝丧尽。 也导致大量妖族瘫痪，没了庞大灵力的支撑，它们强大的妖躯便丧失了动力系统，仅凭吃几口血食根本支撑不了它们的消耗。 一时间整个修行界，不管是人、还是妖魔，都在想尽办法祭祀苍天，希望在末法大劫下保全自身。 不过，他们很快便明白了自己的天真，也更直观了解天地的至公无情。 因为紧随他们之后，维护天地秩序的地只一脉也没能幸免。 当一位位山神、城隍、河伯，神光溃散、意识陷入沉睡，他们不仅失去了与神庭沟通的通道，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此时他们才知道，这哪里是什么末法大劫，完全就是世界毁灭的节奏。 他们知道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他们的世界正在竭尽全力、榨取所有可以支配的力量去战斗。 “昊天无情回收灵机，昊天无私回收灵机；今日我才方知帝君您的至公，愿您神道永昌。” “昨日我为仙，犹豫不决乱人间；今日我返凡，谨小慎微入凡尘。 我是我，我非我；仙傲凡卑非本相，荣辱迷失是吾心。” “哈哈哈···，他日雄心满志，觉得世间不公、神灵虚伪，恨不得捅破天地、唯我独尊。 今日天地收回灵机才知道我之卑微，无天地供养我不过是一凡物，何来野心反叛天地。” 一时间，昊天世界的修行者百态尽显，不过他们即使再愤怒、再痛苦，也尽力保持自己的理智沉默。 因为现在世道变了，昨日他们还在操控各地诸侯，高高在上俯视凡俗众生。 今日神灵跌落了神坛，他们成为了自己曾经鄙视的凡物，而诸侯手中的利刃却未变钝，主仆之位由此易形了。 界外战场的昊天帝君感受到了世界内部的变动，祂的无情让祂无悲无喜的看着末法降临。 祂的至公让祂无法刻意去优待某个群体，而且现在是两界本源对冲，也由不得祂不拼尽全力。 但是祂的至正，又无法让祂眼睁睁看着没有形体、类似能量生命的地只一脉，在沉睡中因丧失所有灵机而陨落。 最终这位帝君看向周恒，祂希望这位从祂世界内部分裂出去的‘救苦’龙神，去将那些尽心尽力维护世界的地只引渡走。 如此一来便是外部势力插手，不会违背祂的至公逻辑。 周恒惦记昊天属神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见到这种特殊情况，他便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帝君，我之光明世界神灵稀缺，不知可否派些属神入我界维护世界运转。” “天尊救度我界在先，我怎能小气，请天尊自选。” 第124章 引渡地只 昊天帝君从不轻视人类，也不过分重视人类中的某位个体。 至公的逻辑使祂认为，人类文明延伸出的地只一脉可以自然升迁。 在保护子民与保留下属两者之间，祂更愿意选择保护，而非偏执的保留。 因此，在世界本源尽力收束能量，全力供应士兵（神灵）消耗与对冲敌方本源潮汐时，祂愿意放手让那些注定要陨落的优秀子民，去往其他世界寻找生机。 不过，这么做也是有代价的，那就是离开的地只们，将不能再返回昊天世界任职。 今后昊天世界不会缺少地只，但那些地只将由新的生命担任。 世间难得两全法，失去责任也就代表失去了职位。 此举看似不妥，但对昊天世界与缺失灵机陷入陨落边缘的地只来说，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因为地只们可以因此保全性命，至正的昊天也辐照了自己的追随者，世界更是一下空缺出了大量神位，得以迎来一段高速发展时期。 这是昊天能想到庇护追随者与稳定世界发展的最好办法，周恒也因此得到了获取人情与实惠的机会。 在得到昊天授权的情况下，周恒的渔阳城隍法域沉入到了冥界，此刻祂不再隐藏自己的光辉，而是如同太阳一般普照整个冥界大地。 在新的能源普照下，所有因灵机消退而陷入沉睡的地只，再次一一苏醒了。 “我们胜利了吗，不应该啊，缺少灵机的我们本该化为能量融入世界本源的。” “是帝君在特意辐照我们吗，战局到了如此地步，我们存不存在已经不重要了。 没了作乱的超凡势力，人类完全可以处理好自己的内部事物，现在世界危在旦夕，我们没有了责任，怎可贪图职位权柄。” “帝君仁德、神道慈悲，我等不需要特殊辐照，请将所有能量支援前线军团，愿我等真灵复苏之时，能见到天地重回平安繁荣。” 无数代的传承、精挑细选而出的地只们，每个人都是曾经时代文明的精英。 对祂们来说保全自身得一时安乐，与保全世界得众生安乐之间，简直不存在选择，祂们都愿意繁荣文明、保全世界。 当祂们带着种种疑问，看向冥界血月旁的‘太阳’时，才发现祂们的帝君依然至公，不会为了自身喜好去特意去庇护一个群体。 祂们更发现，祂们的帝君依然慈悲，帝君在不违背至公逻辑的情况下，在尽力为祂们创造生机。 这或许就是一位至公慈悲者的矛盾，祂连寻找外界势力庇护自己追随者的话都无法说出。 因为在至公之下，祂的追随者与子民理应得到同等的庇护。 祂无法开口特意庇护某个群体，最终只能借助盟友的‘请求’，让来自外界的盟友去展现祂的慈悲。 此刻，所有注视周恒城隍法域的地只，已经明白复苏祂们的人是谁了。 在当前本源对冲的情况下，也只有救苦天尊这位帝君认同的盟友，才能进入世界内部肆意展现祂的光辉。 只是令祂们诧异的是，天尊在本界投影的身份，竟然是地只一脉中的城隍神。 ‘因果’奇异当真不可琢磨，祂们凭自身的所作所为影响后来者，而一位后来者也因祂们的所作所为，跨界前来救度祂们。 “原来我等救世之举，不仅是在维护职责，也是在自我救度，多谢天尊慈悲救度我等脱离沉沦。” “我等多谢天尊慈悲，还望天尊收回灵机，全力应对两界战争。” “天尊之慈悲、帝君之厚爱，我等已经感受到了。 我等此生不负神道、神道亦不负我等，唯愿神道恒昌、正道永存，请天尊不必顾虑我等，愿天尊与帝君大道永昌。” 地只一脉虽然复苏，但祂们心中最先浮出的念头不是保全自我，而是集中所有力量保证战争的胜利。 这也是周恒为什么愿意耗费心思，来引渡这些忠诚于昊天的人类神灵。 在周恒看来祂们不仅忠诚于昊天，更忠诚于昊天的道，祂们这些坚定的求道者，不该就此化为时代的痕迹，而是该继续护卫、传播祂们的道。 “吾之‘宗灵七非天’因神战破损，世界光明化、仅剩的几位神灵逐渐审判化，因此吾界缺少维护世界内部运转的力量。 幸得昊天道友慷慨，祂愿意让我挑选属神、祝我稳定世界内部运转，还望诸位地只助我一助。” 如果周恒直接开口要人，地只一脉绝不会轻易脱离本界。 但现在不一样了，周恒作为昊天世界最重要的盟友，而且还把世界内部仅有的神灵都派来助战了，这个人情昊天神庭无疑是欠大了。 作为昊天神庭组成部分的地只一脉，无法拒绝帮助盟友稳定世界内部运转。 因为自从盟友承担起祂们世界的责任时，祂们也有义务承担盟友世界的责任。 攻守同盟、互利互助可不是说说而已，这是两界本源的意志延伸，也两界神灵必须遵守的世界规则。 “两界厚爱至此，我等怎能拒绝，请天尊引渡，我等愿听从天尊调遣。” “善。” 由于司危府君（七情心君）不知所踪，地只一脉在司非府君的带领下，整齐有序的进入了周恒的城隍法域。 祂们以此为中转站，将要前往那未知的‘宗灵七非天’任职。 不过在离去时，有两位地只向周恒行礼后，带着复杂的心情开口询问。 “天尊，我等还能再回本界吗？” “可，两界友好同盟，你们在履行职责的情况下，自然可以跨界交流。 不过，此界今后不会再有你们的职位了，我可以有私，但至公不可有私，默认你们离开是祂之仁，你们若再想回归便是求祂有私。” “我等不敢，我等今后必定尽心尽力维护宗灵七非天，只希望两界能时常交流，让我等为后继者传授经验。” “自然可以，相信你们的后继者，能进入昊天帝君神庭的人，只会是你们的同道。” 司非府君再次行礼，祂也认为后继者不会输于祂们，只是这里有祂们太多的不舍，祂们终归想时常回来看看。 待司非府君进入法界通道后，天下都城隍上前对周恒恭敬行礼。 “不想天尊竟会化为渔阳城隍，天尊，城隍一脉重塑人间秩序的计划，还会实行吗？” “会，人、神、世界各有其责。” “大善，吾心已安，愿天尊慈悲救度。” 在地只一脉中，有一位夜游神（周恒的曾祖周策）满脸笑意的经过周恒身旁，周恒刚要叫住祂，祂却摆手进入了法域通道。 “生为人、升为神，至公无私方为真，走，莫受羁绊。” 第125章 灵机消退、人间百态 周策这位初代奉国将军，比周恒想象的还要豁达。 祂看到人丁不旺的子孙受到邪法损伤时，愿意主动伸出援手搭上自己常年尽职的人情，去为子孙谋求平安。 祂看到子孙一跃成为天地间有数的大能时，也豁达的挥手作别，并劝告子孙不要被羁绊所束缚。 祂最终也没有选择走子孙辐照的路，而是选择了昊天至公无私的道，祂说那里才是他的‘真’。 周策这个由人升华为地只神灵的存在，拥有昊天属神求道的坚定之心，祂从未想过接受他人的厚爱，只想德配其位、尽心尽责。 这或许是祂生前为何戎马一生，最终也只落得了个下等奉国将军爵位的原因。 这也是祂为何由大齐数量众多的奉国将军中一员，升为地只神灵的缘由。 祂少虚务实、有自己的坚持，更将这种思想传给了自己的子孙后代，这种思想导致周家在衰落之时，还能得到其他显贵的看重。 周恒对于这位曾经向自己伸出援手的曾祖，还是心怀感激的。 他会护持周策在光明世界寻道，也会谨记周策的教诲，不以神灵的身份与周家发生太深的羁绊。 自周恒真灵复苏以来，他受了太多的教诲，其中地只一脉、渡鸦之神、昊天帝君对他的影响最深。 他也因此学会了，如何以一个世界、一个正面概念，去看待天地之间不同的变化。 而周家众人、包括成为夜游神的周策，他们也在以他们的方式，教导周恒如何知天命、尽人事。 “家族的开创者劝我减少对周氏的投资，地只教我尊重文明的自然演化。 昊天世界的求道者真是相似，他们大都是心灵透彻之辈，少有坐享其成、欲念偏执之人。” 这或许就是昊天世界相对圆满的体现，祂不像被阶梯分裂的泰星那般极端，也不像周恒本源缺失的光明世界那般激进。 这使周恒记起了，以子夜女神为首的四位黑暗时区神灵。 他准备在界外战争结束之后，从逃走的黑暗时区神灵手中，拿回被分裂带走的概念与本源权柄。 当周恒完成对地只一脉的引渡后，昊天世界再也没有了顾忌，祂开始全力收束一切本源能量。 在祂的强力收束下，人间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首先，大量暗中影响人类文明的修行者坠入凡尘，化为了普通的江湖高手、或空有理论的江湖术士。 其次，大量本源能量节点所化的洞天福地失去支撑，一一显现坠入人间，使得人间界多出了不少风景宜人的神奇景观。 这也让凡俗众生们知道，属于他们的黄金时代到来了，今后他们可以摆脱束缚，按照自己的想法引导文明前进。 这样的时代是美好的，因为百家思想林立，暗中被束缚的文化得到了井喷式爆发。 但这样的时代也是残酷的，失去束缚的诸侯们，再也无法压制自己心中的野心与欲望，一时间人间界的秩序变得更混乱了。 如果按正常节奏进行，人间界将会在无数野心者的影响下，爆发长时间的惨烈争斗，最终决出一位或多位胜利者。 可现实却让野心者的欲望受到了压制，因为那支强大的幽州突骑，在占据辽东之后，得到了辽东军阀的所有政治遗产。 他们以此快速整合了幽州的军事力量，并将幽州刺史张立诚礼送出了昌平郡。 新的幽州刺史是前兵部侍郎周坚，幽州左右长史换为了前渔阳知府沈颜，与在幽州素有耿直清名的林平松。 辽东地区又被昭武将军周恒的亲信彭远航与郭猷共同执掌，所有大齐诸侯都知道那位年轻的昭武将军要展现他的锋芒了。 面对勇猛善战的幽州突骑，所有诸侯都不敢怠慢。 他们知道失去超凡势力的支持后，他们手中的地方卫戍军团，根本不可能比得过常年征战外族的幽州边军。 而能与幽州突骑争锋的云、凉、并三州边军还处于内斗阶段，根本无力抵抗幽州突骑的南下。 唯一令他们心安的是，挡在幽州军前方的势力是诸侯中实力最强的大齐朝廷。 各地诸侯们希望中央禁军最好与幽州军拼个你死我活，好让他们获得一定的发展时间。 此时，京师大梁城中年幼的齐皇萧继明，正在与一位贵气逼人、英姿勃发的青年交谈。 “皇弟可想好了，只要你证明我的身份、让我顺利登基，我们萧家的天下就还有救。 大将军此时还对父皇与皇爷有些忠义，但若错过这个时机，他很快就会变为真正的权臣。” “皇弟，你要知道，我不是想抢你的皇位，这位子现在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若不是父皇与皇爷因灵机消退身陨道消了，为兄根本不会来趟这场浑水。” “吾弟，我受过正统的皇室教育，对治国与兵事更有心得，请吾弟看在萧氏祖宗得国艰难的份上，退一步、再给萧氏一次机会。” 年仅七岁的齐皇萧继明，静静的看着自己太子大哥表演，此时他一点也不像平常那般懦弱少智的样子。 “长兄，我只是小、不是傻。 我为皇，兴则为当朝圣君、败则为新朝公卿，不论谁得天下都不能否认继承了大齐的法统，也不能清算我这个幼小傀儡。” 太子萧继宗惊讶的看着自己年幼的弟弟，他来之前想了很多种情况，但唯独没有想过那个身为弃子的弟弟，竟然会有这般见识与冷静。 此时，他回想起拜托自己妹妹昌玟公主带他入宫时，昌玟有意无意说的那句话。 “皇兄相见陛下自是可以，但要以帝王礼待之。” 当时他还觉得自己的妹妹迂腐，可他没想到，曾经那个被他轻视的幼童，现在已经成长为了真正的皇帝。 “皇弟何其私，萧氏天下亡矣。” 年幼的齐皇萧继明挥了挥手，示意侍卫与昌玟公主将他曾经的太子大哥带走，他实在不想再讥讽自己这个阴差阳错出局的大哥。 “现在才想到萧氏天下，在你们多方下注、主动放弃天下时，萧氏天下就已经亡了。 萧氏天下非亡于我，而是亡于你们的私心。” 齐皇萧继明虽然嘴上说的很决绝，但他心中还是有些迷茫的，如果可以保住萧家江山，年幼的他心中还是愿意献出皇位的。 “老师，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我可能将萧氏唯一的希望驱散了。” 信武侯何鸿从幕帐后走出，他对着眼前年幼的孩童恭敬行礼。 “陛下，你没做错，你才是萧氏唯一的希望。 大将军已经不可靠了，他连我的兵权都剥夺了，若太子真的上位，他立刻就会撕下伪装、清理异己，那时希望才会真正的断绝。” 第126章 本心与众意 人间灵机消退修士坠凡、地只迁移、天神出征，就连掌控大江大洋的龙君太子们，都进入水元核心陷入了长久的沉眠。 昊天世界的人类文明由此获得了真正意义上的自由，但人类中的个体依然无法完全按照自己的本心行事。 大将军张士杰便是如此，此时选择怎样的道路已经由不得他了，而是由他所代表的势力共同抉择。 他作为势力的首领，只能约束势力的行为方式，而不能约束势力寻求进步的决心。 因为寻求利益才是势力存在的核心，失去了追求利益的雄心，大将军这位朝廷的掌权者一样会树倒猢狲散，并被后来者清理。 所以大将军根本没得选，他现在的名声已经成为了权臣，各地诸侯与萧氏皇族都不会轻易放过他。 现在他只能继续向上走，去赌他的天命，赌他能成为人间秩序的制定者，并以此显示他的正统。 这也是他为何会夺了信武侯何鸿的兵权，对大将军一系的人来说，交好幽州周氏、还把自己幼子送往幽州的何鸿，已经不纯粹了。 在这个天下动乱、新旧更替的时期，不纯粹就意味着不值得信任。 所以他们不仅夺了何鸿的兵权，还将何鸿一脚踢进了皇宫，明升暗降让他做了小皇帝的老师。 正常情况下，做帝师是一件很有政治前途的事情，但齐皇萧继明则是例外，这位傀儡小皇帝别说政令出皇宫了，就连政令出寝宫他也做不到。 自从大梁城之乱后，忠于皇室的力量受损，勋贵们趁机掌控了皇城的安保力量。 大将军掌权后，皇城的各级将官更是被逐步替换为大将军一系的党羽。 比如大将军张士杰的三子、昌玟公主的丈夫张鸿煊，就是守卫皇宫的禁军校尉，这个职位看似不高，却是封死皇宫的盖子。 没有大将军张士杰与张鸿煊的命令，其他派系的官员根本不会有面见小皇帝的机会。 但此时大将军张士杰无疑是矛盾的，昌玟公主带前太子萧继宗面见小皇帝之事，他不仅知道，而且还主动提供了方便。 这也是太子萧继宗为何会说，大将军此时对先皇与皇爷还有些忠义。 大将军这种犹豫不决的态度，也是太子萧继宗想要登基执政的野心基础。 不过大将军犹豫，并不代表他的派系全部犹豫，毕竟新皇执政少不了要清理他们这些擅权者。 “大将军，您放过信武侯何鸿我们能理解，他是勋贵派的代表人物之一，他姐夫一家也掌控着幽州的军政大权。 可您为何还能容得下前太子，大将军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绝不能再让萧氏皇族掌权。” “承德，你是我的学生，也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便与你说实话。 我不是没有雄心、我更不怕与那些诸侯争斗，我是怕我败给时间，承德，老夫今年已经六十有三了，怕是带你们走不远啊。” “老师，当年齐太祖用二十九年、平定了十八州之地，其子高宗即位后开疆扩土才有大齐二十四州。 您不用一代功成，只要您为后辈打下坚实的基础，您亦能开创新的王朝。” 大将军张士杰看着自己雄心勃勃的学生，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如何能与那位齐太祖相比，齐太祖的班底可是实打实的起义势力，不管从战斗力、凝聚力、忠诚度各方面来讲，都远超他手中的杂乱利益派系。 他在时，还能凭借威望掌控这股势力；他若是不在了，这股势力遇到危机时，很可能会快速分崩离析。 可打天下哪有一帆风顺的，而且势力的结构已经形成，他又如何能进行内部大清理，提拔真正的有才有德之士。 “老师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大将军下令。” “罢了，此非尽我之意，而是尊我等共同之念，你等既然追随于我，我又怎能不尊重你们的心愿。 承德，你持我将令即刻抓捕假冒太子之人，另外通知鸿煊，让他加强对陛下的保护，防止再有贼人潜入皇宫、威胁陛下的安危。” “臣领命，必不负大将军所托。” 张士杰看着领命后恭敬退下的学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终归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自古以来，主管军务的大将军与主管政务的大司马，只要凝为一人之职务，那人多半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因为大将军大司马虽无皇帝之名，但却有了皇权之实；张士杰虽然只是大将军，但大司马的相权也确实被他掌控着。 此时，他已经拿了皇帝与诸侯最想要的权利，哪还有什么大政归还的机会，只能抱着痴念、欲念，一路向前。 “鸿信，将来恐怕要苦了你了，以我的年纪等不到繁华，多半也等不到落幕。 倒是你，多半会等来落幕，难以见到繁华，作为我的长子，你注定要背负我们的功过了。” “无碍的父亲，我雄心未失，将来会如何，我想自己去试试。” 张鸿信毫不避讳自己的野心，他微笑着激励张士杰，希望以此安抚年迈父亲的无奈。 不过，他内心深处并没有自己表现出的那般野心勃勃，那只是他团结势力、传递进取之心的伪装。 熟读史书、受过严格教育的他明白，像他们这种半路夺权的前朝势力是很难成功的。 从玄学角度来讲就是，前朝气数已尽，怎么可能让他们这些死剩种翻盘。 从人间社会角度来讲，他们只是些缝补匠，没有打破一切重塑天下的能力，很难真正改变天下弊病。 但是张鸿信更明白自己没得选，既然他父亲走了这条路，他作为长子就只能选择跟随。 如果他们一家中途想要下船，新的掌舵者一定会将他们丢入水中喂鱼，再顺便踩着他们的尸骸立威。 “你啊，自小就所持甚高、自命不凡，正好我们有了这个机会，你就去试试。” “对了，陛下年幼缺少陪伴，你将钰儿送到宫中去做陛下的伴读。 那小子顽劣调皮、难以管理，你亲自带着他去拜太傅何鸿为师，让信武候有名分管理他。” 大将军张士杰明白人道的本质就是集众之道，他希望自己在被众意裹挟前进时，也能通过他人之意为张家留些后路。 “我明白了父亲，今后我会让钰儿像敬爱我一般，敬爱信武侯何鸿。” “嗯，去，何鸿是个念旧的，他不会亏待钰儿；我们也是念旧之人，不会亏待何鸿。 待钰儿拜完师后，我会逐步恢复何鸿的兵权，希望将来他这侯位能一直做的安稳。” 第127章 争斗与落幕 人类的社会越往上行便越复杂，不团结周边力量的人也走不到上层。 自周恒的渔阳军与幽州派系，彻底掌控幽州的军政大权后，无论信武侯何鸿秉持什么样的立场，他在众人眼中已经变为了幽州派系在朝堂上的代表。 这种转变不以何鸿的个人意志决定，因为他与周氏之间的联系实在太深了。 他的姐姐是周氏的当家主母，这是姻亲联系；另外周氏当权的两代人，都受过他的恩惠，这是恩德联系。 他的幼子何硕拜了周氏家主周坚为师，这是师生联系；最重要的是昭武将军周恒被他提拔调入幽州任职，这是基业成就联系。 这四种联系将信武侯何鸿与周氏牢牢绑定，使他们实质上成为了一个利益团体。 这种亲情团体没有明显的主次之分，朝廷势大时，信武侯何鸿自是团体核心，一切的利益也会向他暗中倾斜。 幽州势大时，周氏自然会成为团体的新核心，信武侯何鸿在朝堂的力量，也会沿着这条利益通道不断向幽州输送。 这导致幽州刺史张立诚，回归朝堂控诉周恒擅权时，遭受了信武侯派系的全力反扑，并联合举荐周坚为新的幽州刺史。 因木已成舟、幽州大势已成，大将军派系只能捏着鼻子加封了周坚，他们希望以此约束锋芒毕露的幽州军。 可无论大将军派系因何妥协，也无法否认幽州派系的整体胜利。 今后只要幽州军力存在，作为与幽州军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他们，就能在这凶险的朝堂站稳脚步。 势力就是这样，低谷时尽心联络也难成大势；崛起时，不主动交往也会出现大批依附者。 但势力的本质还是争斗，不是你压过我得到主权、就是我压过你行使意志，双方都不会轻易妥协。 所以大将军派系很快展开了报复，信武侯何鸿因此被动官升太傅，也失去了赖以生存的禁军兵权。 此时的派系斗争还是有尺度的，为了防止幽州军奉天靖难，何鸿与其党羽并没有遭受彻底的清理。 他们高高兴兴的接受了被打压的待遇，他们在赌自己现在的付出，都会成为幽州军接纳并重视他们的理由。 何鸿本身也有这样的心思，他的维护如果一帆风顺，便只能算得上是锦上添花。 但现在他的维护，建立在了牺牲自己大量利益的基础之上，那这无疑就是雪中送炭了。 不管幽州军需不需要他的维护，他明确的立场幽州军一定会感受到，也会记下他的忠义。 可以说一场派系斗争下来，大将军派系与幽州派系都获得了他们想要的结果，在争斗中他们属于互相成就。 这也是朝堂争斗为何会越来越复杂，因为每个派系都有自己获利的方式，所以他们才会敢于挑衅当权者的权威。 因此信武候何鸿并不厌恶大将军，更不痛恨大将军夺取他的禁军兵权，毕竟他们都是派系首领，早就做好了为派系负责的决心。 只是年幼的齐皇萧继明还看不透这些，他认为自己的老师遭受了不公的待遇，一定会怨恨大将军派系。 他想凭着师生之间的关系与老师背后的幽州派系，去尝试拉拢幽州的军事力量。 这无疑是何鸿教育的成功，在他的教导下，这个年仅七岁的孩子已经越来越有城府了，他现在缺少的是成长的时间与从政的经验。 不过，萧继明很快就得到了吸取斗争经验的机会，因为大将军张士杰的孙子、禁军指挥使张鸿信的三子张霖钰，突然进入了他的生活。 对于权臣安插后裔到自己身边，萧继明是有心理准备的，但他无法接受自己的老师、自己信任的人去收张霖钰为徒。 对年幼单纯的他来说，这就是赤裸裸的勾结，大将军在用师生关系腐蚀他最后的军事力量。 他知道自己的老师一定能考虑到这些，他知道老师接受后，老师的派系也一定会受到影响。 所以他很疑惑自己的老师，为何不像之前那般对抗大将军，而是平静的接受了大将军的安排。 “老师您为什么这么做，连您都要屈服于那些擅权者了吗？” “陛下，这不是屈服，有幽州军的存在，我想屈服、大将军也不敢信、更不敢接纳。 这只是一场利益交换，估计大将军已经下定决心了，朝廷与诸侯之间的战争会很快打响，他这是在通过我安抚幽州军，也是在为家族探寻后路。” “等着看陛下，大将军很快会重新赋予我权利，让本来独立的幽州军，再次成为朝堂上的加盟势力。” 萧继明悲愤的心情逐渐化为了无奈，现在他才明白，原来赠与利益背后，只是为了寻求更大的利益回报。 “只是交换吗老师，那我们大齐的天下到底算什么，只是你们这些掌权者手中的利益筹码吗？” “那陛下认为大齐天下是什么。” “自然是萧氏天下，是万民与忠义之士的天下。” “陛下错了，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明天我们开始讲史，到时陛下就会发现没有永恒不灭的王朝，只有长久繁衍的天下人。” 萧继明心中即便再不甘，也只能默默接受这个结果，自此他身边多了一个名叫张霖钰的同学。 他也因此发现权臣那个标签，好像不能按在开朗乐观的张霖钰身上，他这皇帝与大将军只是顺势而为，个人层面上并没有谁比谁高尚。 有了并不惧怕自己的玩伴，萧继明难得快乐了一段时间，他也从老师所授的史书中，学到了不少新的知识。 但是快乐总是难以长久，某天他的姐姐昌玟公主突然来看望他。 闲谈中，昌玟公主突然对他说，那个胆敢假冒太子的狂妄之徒，已经被皇城司收押，今后再也不会出现那种狂徒了。 他看着一脸平静的姐姐，然后不知为何控制不住的留下了眼泪，姐姐像他亡故的母后一般，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 “陛下，我怀孕了，今后恐怕不能时常进宫走动了。” “姐姐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萧继明与张霖钰送昌玟公主离开时，见到了他那身为皇宫禁军校尉的姐夫。 他看到姐夫张鸿煊小心翼翼的将昌玟公主扶上马车，并轻声嘱咐他的姐姐少思少虑、清食多餐。 他的姐姐也嘱咐自己的丈夫，在肩甲中多垫两层棉垫，防止一天值守下来肩部红肿酸痛。 “原来老师说的天下人是这个意思，尽职尽心方得安乐、只论出身终会消散。” 第128章 太子化民、大争之世 永安二年五月，发生了两件震动大齐二十四州的大事。 一是，大将军张士杰被加封为大将军大司马、假节钺领尚书事（假节钺代表皇权、领尚书事代表相权），他节制的中央禁军开始南下征讨不臣。 二是，幽州突骑跨过草原，剑锋直指被鞑靼诸部包围的并州之地。 至此，所有大齐境内的诸侯都知道大争之世到来了，他们本以为会相互消耗的两大军事势力，却暂时达成了某种政治妥协。 幽州军的勇猛善战诸侯们暂时体会不到，但建国还未百年、战斗力依然合格的庞大中央禁军，已经向他们显现出了锋利的獠牙。 由于政策的变化，曾经繁荣的京师大梁城也变的萧瑟了许多，大量资源开始快速向军务方面倾斜。 这导致皇城司内关押的各个高级政治要犯，都不再能享受之前那般妥善的待遇了。 “怎么只有四菜一汤，难道大将军准备羞辱孤王吗？” 太子萧继宗虽然被抓捕了，但大将军毕竟受了萧氏多年的恩惠，不会刻意去刁难萧氏子孙。 因此，太子萧继宗所处的牢房不仅宽敞精致、每餐的饭食最少也是八菜二汤。 虽然这种待遇与萧继宗做太子时，有着天差地别，但重犯坐牢还有这份待遇的也并不多见。 “大王（太子曾被封河间王）想差了，吾父怎么会在这种小事上羞辱您。 实在是大军调动粮草为重，为保证后勤安稳，大将军下令削减一切奢华开销，您居住的皇城司自然也不能免俗。” 萧继宗本是发发牢骚，但他没想到真的等来了回复，他回首看到了大将军的三子张鸿煊与一个年幼的男孩。 “张鸿煊你来寻我何事，可是大将军让你代赠孤王美酒、白绫。” “非也，大将军不是穷凶极恶之人，我寻你是因为陛下有话对你说，当然陛下年幼不适合来这种地方。 这位是陛下的伴读张霖钰，也是我大哥的孩子，他带来了陛下的圣旨。” “既是陛下有旨，我却是该听一听，臣河间王萧继宗恭候陛下圣旨。” 萧继宗虽然不认可弟弟萧继明的身份，但他还是恭敬行礼等待接旨。 这是因为他知道，如果他这个萧氏皇族都公开藐视皇权的话，那他们萧家的皇权就真的无人在意了。 “朕闻有狂妄之徒胆敢假冒太子身份行骗，幸得大将军慧眼辨认、及时缉拿，才避免朝官被骗、危及社稷。 此等胆大妄为之人本该从重处理，但朕自幼失孤时常怀念父皇长兄，因此特赦狂徒萧安平之罪，望其早日斩去心中痴念、贪欲，重新做人。” “草民萧安平领旨谢恩，祈愿吾皇福寿圣安。” 太子萧继宗带着复杂的心情接过圣旨，他知道从这一刻开始，他就是不是真太子了。 他被一道圣旨变成了假冒太子的草民萧安平，不过他也会因此脱离政治斗争的旋涡。 这份圣旨将他的正统性全盘否定，大将军让这份圣旨流出也是默认了这种处理方式。 不然，他早晚一天会因病死于牢中，成为野史中偶尔提起的边缘人物。 “走了，萧安平你在此好好改过，不久之后或许能离开大梁城从新做人。” “为何对我网开一面，代价是什么？” “大将军大司马、假节钺领尚书事，怎会找你一个普通百姓讨要代价。” “哈哈哈···，没了、全没了。” 萧继宗大笑着流下了不甘的泪水，他知道萧家的天下已经没了，仅有的权利也成为了大将军张士杰的权柄。 而他这条命多半是在皇帝加封大将军名号时，暗中交换索取来的，他真有个好弟弟啊，这么小就学会了用利益去交换利益。 萧继宗的身份来自于百官的认可和皇室的认证，现在这些全没了，他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这个时代不会再为他保留笔墨。 ······ 由于中央禁军在多名沙场宿将的带领下，即将南下讨伐不臣。 所以临近京师附近的徐、蔡、芗、刑州等地也开始暗中联络，准备组成联盟共同对抗中央禁军。 与此同时，远在并州的鞑靼南征军，也在商议幽州军来袭之事。 “吴先生，你来自魏州、又主管我们在大齐境内的情报组织，就由你来说说幽州军的情况。” “尊贵的古蒙都汗、还有诸位将军，幽州军除了地方卫戍部队之外，还有渔阳、东延、荣驰三支精锐野战军团。” “其中渔阳军是昭武将军周恒的亲军，因此最为忠勇；东延军由幽州将门子弟与渔阳老营共同组成。 他们从将官到士卒无一不是幽州人，因此不仅与昭武将军利益一致，而且也勇猛善战、忠诚度极高。” “还有最后的荣驰军（玩家军团），此军源于黑水靺鞨入侵时组建，情报显示此军士卒皆来自幽州乡勇。 看似此军实力最弱、训练度最低，其实不然，此军真实作战时是幽州所部最为悍勇的军团，无论多艰难的境遇他们都没有溃败过。” “不过荣驰军确实训练度不高，他们往往喜欢小规模夜袭作战，以悍勇之士消耗敌军士气。 并且他们在得胜时，往往会追击敌军数百里，黑水靺鞨曾利用这点，对他们进行过大规模的伏击作战。” 吴焕山介绍完幽州军的整体情况，便停止了发言，让鞑靼各部的将军们好好消化一下敌军的情报。 在吴焕山开口前，古蒙都汗本以为幽州军内部的结构，应该与并州军差不多。 但吴焕山的话让他对幽州军有了全新的认识，渔阳三支野战军团都由忠勇善战之士组成，与内部混乱的并州军完全不同。 “吴先生，可探明幽州军数量，还有来袭的是哪支军团。” “禀大汗，幽州自从遭受黑水靺鞨入侵后，已经转变为特殊的军事地区。 他们在保留足够的防御力量后，还是抽调出了六万余士卒前来并州。” “其中渔阳、东延军大约各出了一万五千士卒，荣驰军则出动了三万士卒。 大汗此战不好打啊，我们虽然有十三万部族勇士，但是有一部分需要防止并州军反扑，能投入新战场的勇士大约只有八万余人。” 吴焕山不看好正面作战，但他不能明着说八万部族勇士打不赢六万幽州军。 他只希望古蒙都汗能考虑到，双方的兵员素质、凝聚度，还有作战意志的差别。 他认为面对这样的幽州军，不能只考虑如何正面拒敌，更应该考虑如何用最小的损失，拖垮幽州军脆弱的后勤。 “吴先生，你认为我们应该怎样作战比较好？” “独立幽州看似强大，却也失去了中央的钱粮支持，我们据城而守、遣多部骑兵袭扰其粮道，不出月余必见功效。” 第129章 仙凡转化、攻取并州 古蒙都汗与鞑靼各部的将领经过商讨后，决定采用吴焕山的坚守扰敌方案。 这倒不是他们怕了幽州军的名号，而是他们与黑水靺鞨常年交战，非常了解自己这个邻居的战斗力。 现在连黑水靺鞨都被幽州军打残了，他们自然不会铁着头去和幽州军进行大规模正面作战。 要知道，他们的士兵可不是职业化的幽州军团，而是闲时为战、忙时为牧的部族青壮。 若是这批青壮在战争中损失过多，很可能会造成某些部族一代人的断绝，极大消耗他们日后的战争潜力。 “吴先生，我们准备以云中、朔方、五原三城互为犄角，对抗幽州军的攻势。 你与吾子阿史那干率使团前往辽地柔然、鲜卑等部，邀请他们共同瓜分幽州军的后勤辎重。” “属下吴焕山，谨遵大汗之命。” 吴焕山领命后默默退出了金顶大帐，他知道接下来具体的兵力调度，鞑靼部族不想让他听到。 所以他只能以准备出使礼物的名义，识趣的退出了金顶大帐，将场地留给那些真正能调度鞑靼士兵的贵人们。 “教主啊，你让我们来操控鞑靼部族南下，现在他们真的南下了，我们的策略成功了。 可我们该如何回去，又该以什么身份回去，往常灵机兴盛时，我们自喻为超脱凡俗的仙人，现在灵机不存，我们又如何避免被世俗影响。” 吴焕山知道他的教主已经听不到他的话了，他那极度自负、傲视凡俗的教主，这会儿指不定在哪里隐姓埋名、暗中偷生。 可他心中不甘啊，他被教主送到了鞑靼部族的权力中心，却失去了自保的力量。 他不知道自己哪天就会被大齐的军队抓捕，并以叛徒的身份被记录史册，成为后人唾弃的对象。 他想逃跑，可掌握着大量情报信息的他，是鞑靼人重要的监视对象，他已经没有能力离开了。 不过，他并没有坐以待毙，他也不认为鞑靼人会是最终的胜利者，因此他暗中进行了不少谋划。 比如，苦寒的幽州以前确实缺少粮草，但现在的幽州兵精粮足、有远超正常大齐军队的战争潜力。 他拿十成真的消息，掩盖了幽州军的另一个突变的强项，这是常年累月造成的固有共识，很少有人知道幽州已经今非昔比了。 他希望在幽州军全力围困鞑靼军团时，自己能以普通齐人的身份脱离争斗漩涡，并改换姓名加入大战之后一片混乱的并州，开启他的新人生。 于是。他一边为鞑靼军尽心尽力的谋划，一边派遣曾经的下级教徒偷偷联络上了幽州军。 他准备将鞑靼军卖上一个好价钱，可鞑靼人并没有真心信任他，最重要的军事部署信息他并没有拿到手。 “阿史那干只是一位普通王子，将他带到幽州也没有多少价值，我该怎么办？” 在吴焕山陪同阿史那干王子出使辽地各部时，幽州骑兵也跨越茫茫草原抵达了并州的北部，这次该鞑靼军感受一下被南侵的滋味了。 “将军，辽地密探传来情报，柔然与鲜卑所部决定袭击我们的辎重队伍。” “都不安分啊，黑水靺鞨那边形式如何。” “他们倒是很安分，福通司来报他们主动扣押了鞑靼人的使团，并派士卒送往了我们幽州。” “他们畏危而不畏德，令东延军团北上，告诉他们我需要一个稳定辎重路线。” 当急需表现自己的东延军团北上巡视时，不安分的部族势力不得不暂时安静下来。 他们虽然凶残无义，但还是不敢真将幽州军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他们知道，那种舍己为人的举动，一定会让他们死得极惨。 不过，虽然幽州军保护了自己的辎重通道，但鞑靼军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们成功分裂了幽州军的整体实力。 现在他们面对的不再是全盛的幽州军团了，而是渔阳与荣驰两军。 他们有信心守住仅仅四万五千人幽州军的进攻，并且有能力在幽州军撤离时，派遣数万控弦之士进行追击。 他们相信只要打垮了幽州的三支精锐野战军团，今后便再也无人能阻止他们南下了。 不过战场上的真实情况很快脱离了他们的掌控，临近幽州代郡的云中城首先受到了强力打击。 幽州军并没有选择像他们那样，以不断袭扰的方式进攻并州各城，而是选择了最稳妥、最传统的攻城战。 这场战斗让他们见识到了幽州军的悍勇，到底有多么恐怖。 当三万荣驰军分为三队，连续不断冲击云中城时，他们刚开始还能防御的住，可到了晚上一切都变了。 诚如吴焕山所言，这支军团喜欢搞小规模夜袭，以自身的悍勇消耗敌方士气。 自从夜晚降临后，荣驰军的夜袭就没有停下过，他们仿佛不知疲倦的战争机器般，一波接一波的涌上城墙。 漆黑的夜晚不仅没有让他们的攻击性变弱，反而如同对他们有加持一般，使他们比白天更为凶猛了。 好几次荣驰军的士兵都登上了城头，企图从城墙上攻入云中城的内部。 这种凶险时刻，若不是古蒙都汗的直属精锐战士死命抵抗，云中城早就进入惨烈的巷战了。 当黑暗逐渐散去，云中城中驻守的鞑靼军才松了一口气，他们终于熬过了这个既漫长又恐怖的夜晚。 可当他们拖着疲惫的身躯想要休息片刻时，却再次看到了士气高昂的荣驰军在准备大规模攻城。 这一刻他们胆寒了，他们知道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云中城很快就会失守。 “莫日根，我们是自由的狼群，现在一座城让我们化为了被圈养的羔羊，如果我们不改变，这里就是我们的葬身之地。 你带领我们的勇士冲出去，去告诉古蒙都汗，我们被吴焕山骗了，我们不该据城而守，这只会让我们更容易被集中歼灭。” “好，伊勒德你坚持住，我很快就会带援军赶来。” 古蒙都汗根本想不到，他拖垮幽州后勤的策略刚开始就出错了，他的军队根本无法适应幽州军的作战节奏。 当云中城的西城门被打开后，一队队控弦之士鱼贯而出，等待出击的渔阳军团瞬间锁定了他们的目标。 “诸君该上路了，走，我们去把并州夺回来。” 第130章 神庭跨界入泰星 自云中之战后，周恒的幽州军凭借着巨大的战力优势，很快掌控了并州战局。 失陷数月的并州之地，再次出现了齐人的旗帜，。大量被打散的各级并州将士，逐步汇拢到了这杆大旗之下。 这次燕赵男儿将合力夺回他们的故土，驱逐那些残暴的入侵者。 在人间界战事不断变化之时，界外战场的两界战争也有了新的变化。 以昊天帝君为首的神庭十二真君，与以周恒救苦龙神为首的光明三神，合力冲破了泰星邪神的包围网，首次将两界战争延伸到了泰星本土。 面对神庭势力的强势反扑，泰星邪神们打算收割秩序阶梯的所有生命文明，以便消除神庭势力对秩序概念的定位。 此举遭受了周恒战争六圣者与泰星生命核心的强力反对，祂们一个要保护生命文明，一个要避免神圣阶梯常规秩序化。 因此，泰星邪神只能加强对昊天世界的攻势，希望以此引起突围者的回返救援。 但跨界作战的祂们，很难快速攻破全力收束本源后的昊天神庭。 而且还有一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启合真君（七情与六欲的结合），在昊天世界外层搭建了秩序人理网络，严重影响了祂们扭曲权柄的运转速度。 泰星邪神们毕竟是跨世界作战，即便祂们的扭曲权柄很强大，但真正能发挥出的威力，也要先经受一次对方世界的规则冲击。 昊天帝君这边的情况也是如此，祂与手下的真君们在降临泰星世界后，实力同样受到了部分削弱。 反而周恒与他手下的光明三神没有受到多少影响，被高维真灵锚定的权柄，天然带着更高一层的‘真实’属性。 从而使得周恒的权柄与被他关注属神的权柄，能够跨界正常投放祂们所拥有的力量。 “天尊等等，莫要再向前了。” “帝君何意？” 昊天帝君突然制止周恒与其属神继续深入泰星内部，祂通过与周恒渔阳城隍神篆之间的联系，将周恒的城隍神篆权限提拔到了地君的层次。 不过由于昊天世界的地母元君并没有陨落，因此周恒只有地君之名、而无地君之实。 换句话来说就是，周恒成为了后补地君，只要地母元君陨落，周恒就能立刻继承昊天世界的地君之位。 要知道昊天神庭以‘天罗地网’统御世界，地君之位是实打实的神庭副君之位。 这与启合真君那个亚君之位还不同，祂只是拥有继承的资格，算是个‘皇子’身份，地君之位则相当于与昊天共治神庭的实权职位。 周恒从中品出了托孤的意味，他看向昊天身后的地母元君，他知道这位强大的地母元君，一定能感应到自身权柄的继承变化。 “天尊，你助我们突破包围进入泰星，已经做得足够多了，接下来，泰星意志一定会不断动用世界概念压制我们的实力。 而且陨落此界后估计连复苏的机会都很难有，后续之路凶险万分，天尊不必再陪同我们冒险了。” “帝君之位是帝君力量的来源，也是我们昊天诸神力量的来源，无法分裂与人。 因此，我便将自己的权限对天尊开放了，天尊，我之权柄责任重大，若我陨落人间大地必然会化为浊气、重回世界本源。” “有劳天尊在我陨落时，撑起人间天地，为昊天子民保留一线生机。” 地母元君此时的形态是一位中年妇人，祂没有雍容华贵的艳丽，有的只是包容温和的慈悲母性。 祂天然携带的包容母性，使任何一个昊天子民看到祂后，都会认为是见到了自己的母亲。 “元君，昊天世界亦有我的人性化身，他一样能联通我的宗灵七非天。 请元君放心，即便我陨落于此，也亦能撑起人间天地，让我等联合走到最后，我人性所求最重善始善终，请容我求道之路坚守初心。” “善，天尊慈悲。” 地母元君见周恒说到了求道之心，便不再刻意强求，祂希望这位天尊今后大道恒昌，将祂们共同的道传于众生。 昊天帝君因其至公，不可能主动去分裂神庭副君的权限赠与他人。 因此，祂将此事交给地母元君自行抉择，祂见地母元君与周恒达成共识后，便开口留下了祂的托付。 “天尊，若我身损、世界尚在，你可考察启合真君作为，若祂值得托付，便任由祂同化本源，重新梳理世界、开启世界新纪元。 若祂不值得托付，天尊可以地君权限同化世界本源，将吾界引渡入你的宗灵七非天。” “帝君放心，我救苦之心起于本界，必会全力保全本界平安。” 面对昊天帝君的托付，周恒毫无推脱之意，昊天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证明祂要赌上自己的一切，去对战泰星生命核心了。 周恒与祂既然互称道友、彼此认同欣赏，所以自然不会惺惺作态、你赐我推。 “有天尊担保、吾心甚安，唯愿神道恒昌、永驻世间。” “拂晓、正阳、日央三位先生，你们与天尊不同，天尊陨落自会从世界本源中走出，可你们若是陨落此界，神性必然会被掠夺扭曲。 请三位先生通过‘宗灵七非天’的通道规则离开，接下来的战斗属于我们，你们还要留下有用之身庇护本界。” 昊天的至正，使祂对每个正面生命都拥有不低的初始好感度；祂的至公，也使祂会同等尊重每个生命。 因此两方结盟共拒邪神期间，昊天对光明三神一直礼遇有加，常以‘先生’之名尊称光明三神。 对光明三神来说，祂们的首次跨界作战无疑是成功的，祂们激进的光明意志依然能和昊天帝君友好相处。 所以祂们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祂们激进的光明意志，也不允许祂们无视拥有至正光辉的昊天陨落。 “帝君，我等主神不退，我等又怎能后退；而且我们两界不是攻守同盟吗，光明不允许我等抛弃盟友。 帝君不必担心我们的世界，新的光明四神正在孕育，祂们会继承我们的意志，化为世界新的守护者。” “如此，有劳三位先生了。 诸位让我等携手再战一次，踏破阶梯让神圣中和扭曲、让秩序重塑此界。” 第131章 文明的记忆 昊天带领其麾下最有价值的先天神只破界而入，这对泰星生命核心而言，算是一个喜忧参半的消息。 祂喜的是，昊天与其属神自发进入了天梯仪式，祂开启两界战争的追求就这样达成了。 祂忧的是，昊天正在进行权限转移，即便祂能在接下来的战斗中重塑昊天，昊天的世界也会被那位实力不明的天尊接手。 这一点是祂万万不能接受的，因为失去世界本源权限后的昊天，再也不会是那个完美的世界意志了，而是会降格成为一个先天神只。 泰星生命核心眼看着最大的收获即将贬值，不由心生愤怒。 “昊天，你为何宁愿信任那个所谓的盟友，也不愿相信我们能联合铸造‘神圣至公’阶梯。” “泰星，至公与阶梯本就冲突，你的道路我不认同，我宁愿为我的道殉葬，也不愿我的道被扭曲成所谓的‘神圣至公’阶梯。 天尊之道与我道途相似，我们互相之间的信任始于同道、忠于同理，祂值得我托付一切。” 泰星生命核心的意识，如同汪洋大海一般包围昊天诸神，但在那波荡起伏的意志海洋之上，昊天诸神犹如不落灯塔般坚定屹立。 “你赢不了我的，从你跨界而来的时刻，就证明你输了。 你的本源没有我雄厚，你进入我的世界后，原有的力量也会被压制，你拿什么和我战斗。” “天梯之路不就在此，我会通过下潜天梯去往你的国，看看是你的意志重塑我，还是我的至公影响你。” 昊天到底要进行天梯仪式了，不过这个时候泰星生命核心却高兴不起来了。 因为昊天明显不准备像祂的那些圣者子民一样，攀登概念上的天梯。 而是准备跨越实质上的物质阶梯，从物质侧的毁灭、扭曲阶梯，一层层下潜至祂的生命核心。 现在昊天已经跨越了界外毁灭，进入了祂的扭曲外层，此时昊天与祂的距离仅差一层秩序阶梯了。 泰星生命核心实在不想让准备殉道的昊天，进入祂正在被孕育的神圣世界。 祂不认为昊天能取得胜利，但祂知道当昊天献祭自己的所有概念，主动融入祂的生命核心时，祂的神圣一定会被昊天‘污染’。 即便祂会取得最终胜利，但等祂再次脱离昊天信息的影响、回归自我时，可能祂的天梯早就被‘污染的祂’给拆解了。 祂手下的圣者子民估计不会受太大影响，但邪神军团很可能会被中和扭曲、重塑理智。 那样一来，祂的天梯计划就完了，被中和扭曲的邪神们也不会再次接受混沌扭曲。 到那时，恢复理智的邪神们，说不得还会怀疑正常的祂是被‘扭曲’概念影响了。 极端的祂们甚至可能会集体抛弃一切扭曲，让祂们的母神再次回归“正常”。 “世界战争就该互相攻守消磨，我讨厌极端的殉道者。” 在泰星生命核心的规则压制下，昊天诸神宛若被无形的大网层层包裹，祂们强大的权柄力量正在逐渐衰弱。 不过就算祂们衰弱了，依然也不是那些留守本土的少量邪神可以抵抗的，更别说还有不受规则削弱的周恒与三位光明神灵了。 在祂们的通力协作下，扭曲阶梯的防御很快被撕裂出了一道缺口。 这个时候，泰星生命核心更不敢将界外战场的邪神军团撤回来了。 祂怕昊天这个殉道者失去束缚后，会直接驱动祂的世界暴力融入泰星，让祂的道与概念持续影响泰星的阶梯结构。 不过好在，祂还有战争六圣者与审判圣者团，祂相信这些圣者子民会拖着昊天的属神与盟友，祂真正的敌人只有昊天这个世界意志。 当昊天与周恒的‘救苦’龙神形态跨越扭曲网络，进入秩序阶梯边界时，泰星秩序阶梯的多个智慧文明终于发现了世界的异常。 “快看天上，那是神灵吗？我们的神灵正在遭遇恐怖的邪恶围攻吗？” “我见过祂们的神像，祂们是游戏世界的苦海龙神与地母元君，我在游戏中还祭拜过地母元君。” “祂们终于来了，我们等待的救赎降临了，帝君你们一定要赢啊。” 这一刻神灵显现出了祂们伟岸的形态，邪神展示出了祂们扭曲的形体，在战争六圣者的庇护下，秩序阶梯的生命并没有因为直视邪神而理智崩溃。 世界的真实就这样，首次在他们眼中褪下了虚幻的面纱，他们看到了遮天蔽日的扭曲魔物，正在疯狂的围攻着璀璨美好的神灵。 看到这种场景，所有智慧生命都自发带入了昊天诸神，他们认定昊天诸神才是庇护他们的神灵。 他们的这种认知不仅来自对外形的偏好、也来自于对秩序概念的天然拥护，更来自于他们内心深处涌出的激动与感动。 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因为高高在上的神灵战斗而感动，这种感觉源自于他们的基因、灵魂、还有文明。 他们不了解世界的真相，但他们的文明是有记忆的，他们的灵魂与基因一样会本能躲避危险。 生命文明的认同，让昊天诸神得到了锚点链接，祂们也因此锁定了秩序阶梯的存在。 不过最早锁定秩序阶梯的还是昊天帝君，因为泰星人类文明中有不少祂的子民（玩家们）。 “天尊，我听到了子民的呼唤，我准备下降至秩序阶梯，为你们撑起位面通道。” “帝君同往，我这龙神形态获得的拥护很丰厚，秩序阶梯已经对我开启了文明通道。” “大善。” 当昊天与周恒通过文明通道下潜至秩序阶梯时，秩序文明的生命才真正感受到祂们的伟大。 他们在昊天身上看到了一个浩瀚的世界，那世界对他们拥有巨大的吸引力，他们仅仅观看一眼，便被不知从何而起的念头催促着进入那个世界。 他们在周恒的救苦龙神身上看到了抚慰心灵的温和光辉，他们忍不住想要拥抱那种光辉，让那救赎的光辉将他们带离沉沦。 面对这种浩大伟岸的神灵，生命文明的潜意识被激发了，祂正在借助文明生命的身躯向正神呼救。 这一刻，文明信息中包含的信息，不断涌向昊天与周恒。 祂们因此看到了一个个世界的毁灭，血肉扭曲的大船将文明生命粗暴的塞入腔室，载着他们驶向了扭曲的泰星外层。 在那里受到感染扭曲的生命被留下消化，正常的生命被血肉大船倾倒入物质侧的秩序阶梯。 他们的一切思想都被粗暴的清理，不得不在秩序阶梯重新泛化他们的文明。 这些经历秩序阶梯的生命不会记得，他们的祖先更不会记得，唯一记得这些的就是他们的文明。 泰星邪神不会消除文明的存在，不然秩序也就没有了成长的土壤。 因此，泰星秩序生命从生下来就拥有一颗追求自由的心，他们无时无刻不在反抗无形的圈养。 第132章 逻辑僵化的勇气圣者 昊天帝君与周恒救苦龙神的降临，受到了秩序阶梯内智慧生命的绝对拥护。 这一刻，他们所承载的文明，觉察到了‘救赎’的机会。 绝处逢生的文明泛意识，开始催促个体生命，去主动融入昊天的世界与救苦的光辉。 在这种直指心灵的引导下，昊天与周恒的存在概念在秩序阶梯快速膨胀，很快祂们就成为了秩序文明所认同的文明神。 这导致文明通道被进一步扩张，地母元君等神灵也得以借助扩张后的文明通道，依次降临到了秩序阶梯。 “我想起来了，祂们就是我们逐光族古老神话中的最初之光，祂们的光明是那么璀璨、祂们的光辉是那般圣洁。” “祂好像是我们的种族之母，祂创造了我们，祂赋予了我们智慧，祂是我们所有同胞的母亲。” “我们的神降临了、我们的救赎降临了，我们渴望的神圣世界降临了。” 当昊天诸神与光明神灵降临后，秩序文明主动接纳了这些神灵的信息，并将祂们化为远古文明的记忆。 昊天诸神在下潜至秩序阶梯之前，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般待遇，祂们还未传播信息建立锚点，锚点就自己生成了。 “众生之苦源自文明之痛，众生皆苦源自文明沉沦，我当引渡众生、救赎文明。” 当文明的潜意识勾动生命心灵中的救赎与苦痛时，周恒的‘救苦’与‘救赎’权柄，便拥有了承载求救文明的通道。 他‘恬昭罪气天’显化的救苦龙神之躯，内部包含了一个拥有‘真实’属性的世界。 那世界正在逐步扩张，并化为能够承载文明的土地，外在表现便是，救苦龙神化为神圣的巨龙遨游秩序阶梯。 随着救苦龙神的游走，一个个秩序文明被转移到了祂的鳞甲之上，留守‘恬昭罪气天’的幽州地只们，也立刻进入各个文明梳理秩序。 普通的生命很难觉察到所处世界的转变，只不过来自文明的喜悦，让他们不自觉的生出欣喜之情。 这一刻祂们好像获得了灵魂的自由，他们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浩瀚无边的天空中肆意翱翔。 事实上他们确实在翱翔，他们的文明化为巨龙的鳞甲，神圣的巨龙带着他们与他们的文明翱翔于天。 “天尊慈悲、救度众生，众生无忧后，我们便可以放手一战了。” 随着秩序阶梯被从内部瓦解，处于扭曲阶梯的邪神们也失去了秩序的干扰，祂们纷纷从天空中降临这片秩序的土地。 “我的士兵去杀死祂们，夺回秩序文明。” 秩序阶梯的变动远远超出了泰星生命核心的预料，祂本以为脆弱的秩序生命会成为昊天诸神的拖累。 但他没想到，那只救苦的巨龙，竟然能在祂的秩序阶梯完整展现救度的力量，从而导致祂的拖累策略彻底失效。 失去了秩序文明的支撑，秩序阶梯正在逐渐坍塌，扭曲阶梯在下潜，祂的神圣阶梯在上浮。 泰星生命核心无法接受扭曲阶梯与神圣阶梯的直接靠拢，因为那样一来，祂的邪神士兵将会被祂的神圣中和扭曲。 更会导致祂的神圣阶梯失去纯度，从而化为秩序阶梯，也会让祂的邪神军团实力大幅度下滑。 因此，祂将神圣阶梯中的秩序信息化为基石，以部分神圣秩序常态化的代价，暂时稳住了祂的神圣阶梯。 可这样做无疑会加速祂的消耗，所以祂同时启动了圣者子民与邪神士兵，让祂们去联合对敌。 而祂自己的意志则主动扑向了昊天帝君，祂要将这个最大的威胁，抵制在神圣阶梯之外。 祂要避免殉道者，在这个秩序阶梯受损的时刻，强行献身中和祂的神圣阶梯，将祂彻底常规秩序化。 “天尊，祂来了，后面的路我暂时走不了了，有劳你带领地母元君祂们继续前进。 当祂们进入生命核心的那一刻，我会以降临的方式、登上神圣阶梯。” “善。” 救苦的巨龙承载着秩序文明，精准的撞向秩序阶梯与神圣阶梯之间的神圣壁垒。 “该死，祂没有进入过我的国度，为何能精准的定位我的位置。 战争六圣者去阻止祂，将战争带给祂承载的秩序文明，摧毁那些文明的秩序，让祂的救苦自顾不暇。” 面对泰星秩序核心的命令，祂的六名战争圣者，很有勇气的违背了祂的意志。 “抱歉，请容我们拒绝，秩序神圣化是我们思维的底层逻辑，我们不能抵制秩序文明升入神圣阶梯。” “低劣的伪物，是谁给你们的‘勇气’，让你们胆敢违抗我的意志。 我能造就你们就能摧毁你们，现在立刻去执行我的命令，不然我会抽离本源能量与战争权柄，让你们的世界陷入破灭。” “核心，是你赋予的我们‘勇气’，是你赋予的我们思维逻辑，我们有维护逻辑的‘勇气’，亦有献身卫道的‘勇气’。” 泰星生命核心得到战争六圣者明确的表态后，首次对自己重铸思维的方式产生了怀疑。 此刻，祂清晰的认识到，重铸的思维虽然完美贴合祂的意志，但是太过死板，早晚会与祂多变的意志产生对立。 当泰星生命核心发现自己的造物并不好用后，便第一时间启动了本源与权柄的回收程序。 但很快让祂感觉惊悚的事情发生了，祂分裂出的权柄与本源能量本该更贴合祂、最高权限也应该是祂。 可那些能量与权柄却违背常理的更贴合战争六圣者，贴合到，哪怕祂拥有战争权柄的最高权限，也无法进行强行回收。 “我到底铸造了什么鬼东西，难道天梯升华使祂们的纯度过高了。” 泰星生命核心虽然运行了天梯仪式，但祂并非天梯仪式的创造者，处于天梯试验阶段的祂，并没有铸造完美圣者的详细数据。 因此，祂首先想到的不是战争六圣者背叛，而是认为自己的天梯仪式不完善，才会造就出一批僵化逻辑的圣者。 对于这种情况泰星生命核心没有声张，此时正处于战争期间，祂不会暴露圣者子民失控的事实。 “很好，我很欣赏你们的‘勇气’，我决定不再追究你们抗命的行为，勇气的圣者去战斗，去勇敢的抵御外神入侵。” 泰星生命核心出言安抚战争六圣者之后，将感知转向了身在神圣阶梯的审判圣者团。 “你们不会像战争六圣者那般抗命？” “请放心，我们会坚定的审判一切罪恶，维护神圣与纯粹的光明。” 第133章 统一意识网络 泰星生命核心面对审判圣者团的表态，没有一丝心安。 虽然这些审判圣者没有在跨越天梯仪式时遗落核心权柄，比起那六位思维僵化的战争圣者更完整一些。 但战争六圣者已经用祂们的实际行动，证明了祂们僵化的逻辑到底有多么死板。 因此，泰星生命核心对于审判圣者团的正常表态，便产生了深深的怀疑，此时祂已经不再信任所谓的完美圣者了。 “审判一切罪恶，维护神圣与纯粹的光明，这其中我占了罪恶与神圣，敌方的光明神占了‘纯粹光明’。 审判罪恶与维护神圣两者中和化为无，这样看来祂们的底层逻辑应该是维护纯粹的光明了。” “果然，不是战争六圣者有问题，而是所有的圣者子民都有问题，用秩序阶梯重塑圣者的思维逻辑更是有问题。 我现在应该将祂们从神圣阶梯中丢下，让祂们由神圣化为秩序，再由秩序化为扭曲，扭曲的祂们至少比理智的祂们更可信。” 泰星生命核心虽然想立刻清理不稳定的审判圣者团，但那样无疑会削弱神圣阶梯的守护力量。 因此，祂决定再给这些审判圣者们一个机会，看看祂们僵化的逻辑是否还有存在价值。 “我的圣者子民，告诉我，你们会审判我的罪恶，还是会维护我的神圣。” “核心，我们会先审判你的罪恶，再维护你的神圣。” “你们看我现在罪恶吗，应该被审判吗？” “核心，你的罪恶在扭曲阶梯，你的神圣在神圣阶梯，我们时刻准备净化扭曲，再返回核心维护你的神圣。” 周恒知道，什么样的人设、说什么样的话，因此他不会让审判圣者们，说出不符合自身逻辑的话。 不然，泰星生命核心就不会认为自己的圣者思维僵化了，反而会认为圣者们全是潜藏的叛徒。 “先净化扭曲、再维护我的神圣吗。” 泰星生命核心知道，只要自己将这批审判圣者放出神圣阶梯，祂们一定会第一时间去净化扭曲邪神。 那样一来，祂手中最强的军团就会遭到内部势力的背刺，此举不仅不会改善战局，反而会加剧战局的恶化。 “我的圣者子民，如果我需要你们加入我的统一意识网络，你们会拒绝吗？” “核心，我们听从一切合理的命令。” “好，展开你们的心灵，我要开始意识网络的对接了。” 泰星生命核心最终也没选择相信审判圣者们，祂既然发现圣者们有问题，不具有完善的忠诚逻辑。 便打算褪下这些劣质造物的完美外衣，让祂们由独立生命，转化为祂统一意识网络下的忠诚士兵。 当审判圣者们主动并入统一意志网络后，周恒便感受到自己泛化的审判圣者意志，正在被针对性的影响。 大量无形无质的信息流接入了审判圣者的思维，庞大的统一意识网络，此时化作了审判圣者的潜意识。 至此，审判圣者与扭曲邪神一样，任何主观意识都会受到统一意识网络的判定。 在审判圣者的意识没有超越统一意识网络的束缚之前，祂们将不得不成为充满‘忠诚’信念的意识残缺生命。 “难怪最初的邪神几乎没有意识，因为那时的祂们太弱小了，统一意识网络所化的潜意识，完全代替了祂们的主意识。” “祂们接受杂乱权柄化为扭曲个体后，依然无法脱离统一意识网络的操控。 在长久的同化中，祂们的主意识早就变为了潜意识，统一意识网络才是祂们真正的主意识。” 邪神的情感来自于祂们自己的潜意识，行为则来自于统一网络的主意识。 祂们抽取秩序生命的秩序信息，看似在获得片刻的清醒，实际并不是真的在恢复理智。 而是统一意识网络为了防止祂们在扭曲中脱离掌控，每过一段时间压制扭曲，加强同化的过程。 统一意识网路的核心是泰星生命核心，无数的信息流由祂流出，最终又重归于祂，祂便是这个庞大网络的中央处理器。 “世界核心做意识处理器，控制自己内部的子民；祂的子民又圈养秩序文明、为意识网络提供数据。 泰星世界真正有独立意识的存在，只有处在天梯最顶层的生命核心，其他存在都是祂延伸出去的工具。” 这也是为什么泰星生命核心，要为自己孕育的神圣世界寻找子民。 因为邪神是刀剑、文明是牛羊，祂需要用其他有潜力的存在化为祂的子民，以便引导世界内部的发展。 不过祂最终还是抛弃了祂的圣者子民，使祂手中仅有的圣者们，再次化为了祂的工具。 现在除了那六个有勇气叛逆的战争圣者之外，祂再次成为了泰星的至高意识、唯一意志。 “去，我的士兵，去审判那只胆敢冒犯我的巨龙，去净化那些胆敢背叛秩序阶梯的文明。” “遵从你的意志，启动大审判程序。” 泰星生命核心满意的看了看自己忠诚的战士，果然祂还是更喜欢绝对服从者，不喜欢那些有独立思维的个体。 确定了圣者士兵能够被完美指挥后，泰星生命核心找准机会，在神圣阶梯上打开了一道审判概念的通道。 祂正要通过这条通道，投放指定的审判圣者士兵，但下一刻那条救苦神龙精准的锁定了审判概念的通道。 在审判圣者们还未进入通道前，祂巨大的龙头已经通过通道冲入了神圣阶梯。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泰星生命核心没想到，自己仅仅开了一条概念通道，还是一条有指向性的审判概念通道，怎么就被那只巨龙锁定了。 这时间太巧了，巧合到泰星生命核心像是在接引自己的审判圣者回归。 这一刻，祂知道自己的神圣阶梯一定有叛徒，首先排除祂自己，那么叛徒人选就只有那些有问题的圣者了。 可神圣阶梯中的圣者们，已经被祂的统一意识网络控制了，也就相当于被祂完全操控了。 “所以是统一意识网络背叛了我，我背叛了我自己？” 第134章 初始之章 泰星生命核心通过排除法，锁定了最不可能是叛徒的叛徒。 但祂不可能背叛自己，作为祂意志延伸的统一意识网络，也不可能背叛祂。 这一刻，祂明白那些圣者子民有大问题，圣者们才是造成这种局面的根源。 就像祂不能通过秩序阶梯重塑思维，来完全掌控那些圣者子民；祂的统一意识网络，也不能彻底操控那些圣者子民。 因此，那些圣者子民从一开始就是相对独立的个体，在祂们僵化的思维之下，有着一个自由的意志。 “昊天属神众多，救苦的属神却只出现了三位光明神，祂们作为盟友势力未免差距太大了。 所以圣者们很有可能是潜入泰星的‘救苦’属神，这也就解释的通，为什么圣者们都高度适配光明、救赎、审判类的权柄了。” “圣者们的根源来自于一个个真实的世界，因此‘救苦’的背后应该是被一个意志统御的世界集群。 纯粹的光明不会去刻意毁灭世界，但一定会去主动展现祂们的光辉，去同化其他世界的秩序。” “原来我面对的根本不是两个结盟的世界，而是一个至高意志与一个世界集群。 若世界集群通过天梯仪式踏上神圣阶梯，我很可能被大量的世界意志挤兑，从而失去泰星的控制权。” 此刻，泰星生命核心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世界跨越天梯仪式了，那很可能是‘救苦’属神的战争方式。 正面战场有昊天神庭，天梯战场有‘救苦’属神，两界战争的战火早就烧到祂的国度了。 而且对方还从天梯仪式中发现了防御漏洞，准备通过对泰星世界的意志占比，击败祂这个统一意识。 “天梯仪式不能再进行下去了，不然在我消磨昊天意识之时，没了顾虑的‘救苦’属神一定会全力攀登天梯。” 如果天梯仪式完美完整，产出的圣者忠诚无比。 那样‘救苦龙神’的作为，不过是为祂增添援助，那样‘救苦龙神’反而会是祂重要的盟友。 可天梯仪式并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反而成为了接引敌方士兵进入世界核心的通道。 之前泰星生命核心利用天梯仪式成就了自己，现在天梯仪式也成为了终结祂的通道。 因此，祂打算立即终止天梯仪式、终止神圣世界的孕育计划，全力收束本源能量进行决战。 此时，天梯仪式对泰星生命核心而言，不再是升华仪式、而是索命仪式，所以祂也不再坚持升华神圣世界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关闭不了天梯仪式？” 泰星生命核心想要关闭天梯仪式、重回完整自我，但祂失败了。 以往祂能随意关闭、启动的天梯仪式，在这一刻显露出了霸道的本质。 “初始之章，暂停天梯仪式，我会在驱逐敌人后，再次开启天梯仪式。” 泰星生命核心发现天梯仪式失控后，立即从自己的本源中取出了一片残破的书页。 那张书页便是祂口中的‘初始之章’，也是天梯仪式运转的核心处理器。 祂注视着这个拥有奇特力量的‘死物’，此刻，祂不再认为这个残破的书页是‘死物’，而是认为它拥有自己的意识。 可他最终也没能等来‘初始之章’的回复，只是在反反复复观测那张残破书页时，对其上的一行奇异的文字有了新的理解。 “神圣升华不容躲避，圣者才可驻留神圣阶梯。” “原来‘圣者’是战胜者的意思，神圣升华就是天梯争夺战，只有最终的胜利者，才是留驻神圣阶梯的圣者。” 泰星生命核心知道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神秘的书页，祂只是在上面学到了一个不完整的仪式。 祂用这个仪式吞并了大量世界的美好与神圣，现在祂自己也成为了这个仪式中的一环。 “昂···” 巨大的救苦龙神挤进了神圣阶梯，昊天的属神也紧随龙神登上了神圣阶梯， 下一刻，昊天帝君的意志通过属神的躯体降临而来，世界意识之间的战斗正式爆发了。 “天尊，我会强行融入神圣阶梯，后面的事就拜托你了。 若是我意识不朽，你便继续主持两界战争；若我意识消退，请以地君位格驱使我界远离战场。” “帝君放心，我们未必会输，我会与你一同进入核心意识，我们双方互为意识支点，完全有胜利的可能。” “大善，天尊吾先行一步，你洞察局势后再做抉择。” “恭送帝君。” 下一刻，昊天帝君便化为庞大的信息流，粗暴的对接了神圣阶梯中的核心意识。 “昊天，我们应该谈谈，我发现天梯仪式并没有被我完全掌控，我们都是仪式中的一环。 就算我们彼此赢了对方，也只是仪式中一时的胜者，而非永远的圣者。” “泰星，你让我如何相信你，我要为我的子民战斗、为我的道而战。 你要为你的天梯仪式而战，为你的扭曲毁灭而战，我们之间没有和谈的可能。” “确实如此，击败你们我才能赢下升华之战，我才能拥有摆脱天梯仪式束缚的机会。 昊天这里是我的世界、是我的本土，你赢的机率很低，我会记住你这个有趣的对手。” 泰星生命核心本来想停止战争，先解析‘初始之章’的变化。 但祂很快就明白这是不可能的，昊天与其盟友付出了那么多。 最终连高层潜伏人员都暴露了（圣者们），才进入祂的神圣阶梯，获得与祂决战的机会。 现在祂仅仅一句话，就要让对方放弃一切努力、再次恢复到战前状态，对方是一定不会同意的。 因为这种决战的机会可能就这么一次，现在放弃等漏洞被补上，昊天世界就真的连决战机会都不会有了。 “来，昊天让我看看你的天心，能否在我的扭曲与神圣中保持不变。” 当两个世界的意志开始直接对抗，昊天帝君才发现对方的意识有多么扭曲与极端。 泰星的根源便是扭曲，祂升华的秩序与神圣只是表象，祂与邪神军团共同组建的统一意识网络，才是祂意识的主体。 面对浩瀚扭曲信息的冲击，昊天帝君的意识很快落于了下风。 毕竟祂只是一个世界的意志，而非泰星这种积累丰厚的特殊存在。 “昊天，你要输了，我会把你化为我的圣者，让你常驻神圣阶梯。” 在泰星生命核心以为自己掌控了主动权时，昊天意识中的‘地君’权限被撬动了。 下一刻，一个炽热无比的意识加入了战斗，泰星生命核心甚至从中看到了，被救赎方舟承载的纯净光明。 “叛逆圣者的本源意识，你终于来了。” 第135章 世界意志之战 泰星生命核心知道，叛逆圣者背后的本源意识，一定会介入世界意识之战。 因此，祂刚开始并没有全力打压昊天的意识，祂在等，等祂所有的敌人一起入场。 事实也确实如祂所料，救赎方舟承载的光明世界加入了意识之战，祂有机会一起搞定这两个强大的敌人了。 “帝君，我没来晚。” “天尊来的正是时候，天尊小心，祂的意识信息流并没有完全启动，想来是在等待天尊入场。” “无碍，请帝君接受我‘恬昭罪气天’的神篆，万一情况失去控制，帝君可进入其中暂缓冲击。 那时我会以地君位格，引渡你的世界进入‘恬昭罪气天’，并在救赎方舟的承载下驶向其他界域。” “善。” 昊天帝君愿意为了祂的道献身，但祂更高优先级的逻辑是庇护自己的子民。 因此，这个承载一个世界的至高意识，最终还是接纳了周恒的‘观罪业法眼神篆’。 来自‘高维视觉’延伸出的低维权柄，使昊天帝君清晰的看到了扭曲罪恶信息流的形态。 ‘观测到、既能影响到’的特殊法眼权柄，也让昊天帝君拥有了更高效泯灭扭曲信息的能力。 “天尊之权柄当真神奇不凡，看似功能单一，但却直至根源、近乎于道。” 有了周恒法眼权柄的加持，昊天帝君很快稳定了自身信息的流失。 在周恒的光明世界主动分担了一半压力后，泰星生命核心的信息腐化攻势，很快陷入了僵持。 此刻，泰星生命核心最不想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由于战争升级，祂的统一意识网络，不再能细微操控所有的邪神士兵了。 面对这种局势，泰星生命核心首先放弃了对审判圣者们的意识链接，然后放弃了大量次级邪神士兵的操控权。 直到这个时候，扭曲邪神才展现出扭曲的疯狂，大量失去核心意识操控的次级邪神，很快转化为了敌我不分的魔物。 祂们不仅在界外战场攻击昊天的属神，还时不时攻击自己身边的其他生命。 “赛西罗，母神的意志正在遭受围攻，我们的士兵失去了秩序的约束，成为了完全没有理智的扭曲存在。” “撕碎祂们，圣者们叛变了，我们中不能再出现叛徒，拿回祂们的血肉与能量，让我们将战火烧到昊天本土。” 高级邪神们不仅没有被次级邪神士兵的混乱影响，反而隐藏于混乱邪神士兵之中，开启了回收模式。 出于同源的能量与概念，让高级邪神们本来缺失的能量，再次变得充沛了起来。 祂们开始借助混乱局面的掩护，冲击昊天神庭的防御网络。 在昊天帝君主持世界防御网络时，祂们很难短时间撼动，被世界意志亲自操控的防御网。 但现在却变了，启合真君（七情与六欲的结合体）这个众生意志并不能真正的代替昊天帝君。 一时间，昊天神庭的‘天罗地网’防御网络，出现了不少的漏洞，高级邪神们不时将混乱的次级邪神士兵丢入那些漏洞。 祂们不需要次级邪神士兵的忠诚，祂们只需要次级邪神士兵将扭曲与混乱带入昊天世界。 在这种岌岌可危的情况下，在泰星世界的昊天神庭十二真君与光明三神，快速返回了界外战场，将防御网络的缺口再次封锁。 但此时高级邪神身边的移动‘血包’（次级邪神士兵）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祂们短时间内，再次拥有了压制昊天神庭的力量。 至此，界外战场再次攻守易形，原本在盟友帮助下，有能力冲破邪神包围网的昊天诸神。 在失去昊天帝君与‘救苦’龙神这两个核心战力后，再次陷入了苦战。 对于这种情况泰星生命核心很满意，祂认为击败昊天的方式有很多种。 其中直接消磨昊天意识的方式，最有效；但是拖住昊天，然后让高级邪神去扭曲昊天世界的方式，却最容易实现。 只要祂的邪神军团扭曲了昊天的世界，祂就能以此快速击败昊天的意志，然后全力消磨光明世界的救赎意志。 只不过，最终祂的期待也没有达成，因为那些审判圣者们终归跨越了扭曲阶梯，去开启祂们的审判净化了。 “叛徒，全是叛徒。” “泰星，你的圣者选择了和你不一样的路，这是神圣阶梯的坍塌。 你世界内部的生命文明惧怕你、恐惧你，主动投向了‘救苦’的龙神，这是秩序阶梯的崩塌。” “你放开统一意识网络的瞬间，大量次级邪神被扭曲彻底同化，失去了理智的祂们对你也不再忠诚，这是扭曲阶梯的崩塌。 属于你的阶梯都在崩塌，你有没有想过，不是祂们背叛了你，而是你背叛了祂们。” 正在进行核心信息相互冲击的泰星生命核心，无法接受这个荒谬的答案。 祂孕育了世界内的多种生命、祂还赐予了祂们思维，祂们就该绝对忠心的为祂服务。 祂知道拥有独立意识的群体，很难全部保证绝对忠诚。 因此，祂认为自己搭建统一意识网络，让所有子民都保持绝对忠诚，本身是没错的。 谁也不能否认‘忠诚’是一种美好的品质，祂将这种品质赋予了子民，使祂的每个子民都能拥有美好品质的相伴。 祂都这样努力了，怎么可能是祂背叛了自己的子民。 “阶梯可以破碎、我可以跌落神圣，但我才是世界唯一的意志，背叛我就是背叛世界。 我不曾背叛任何人，是你们的圣者与失去理智的士兵背叛了我。” 周恒在与泰星生命核心，进行的理念之争的同时，开始全力同化泰星本源。 但泰星的本源不像七神世界那般内部不设防，祂是有意识的，祂是泰星生命核心的本源显化。 所以周恒的同化之路进行的并不顺利，战斗经验丰富的泰星生命核心，一直在消耗能量化解周恒的同化。 如果将一切交给时间，最终的胜利者一定会是周恒，但那个时间会很久，久到周恒与泰星都等不了。 因此，周恒在同化交锋中再次开启了‘高维视觉’，他要看看泰星是否存在着什么弱点。 借助同化交锋的本源战场，周恒看快看到了那页名叫‘初始之章’的残破书页。 他看到随着祂们之间的交锋，被‘初始之章’操控的天梯仪式正在沸腾。 “神圣、至公、救赎，祂这是在借助我们三个之间的战斗，泛化更高一层的阶梯啊。” 第136章 九层天梯、完美果实 周恒通过‘高维视觉’的观测，发现在了战场上的第三方势力。 好消息是，第三方势力只是一页残破的书页，它确实没有主观意识。 坏消息是，名叫‘初始之章’的书页内部自发运行着一段程序，当满足那段程序的事件发生后，那段程序便会强制运行。 而现在神圣、至公、救赎三方的意识之战，已经撬动了‘初始之章’的强制执行程序。 在这段程序的运转下，泰星生命核心失去了‘初始之章’的掌控权，现在祂与周恒、昊天同时成为了候选者。 新的阶梯在祂们三者之间的争斗中正在搭建，只有进入新阶梯的存在，才会获得天梯仪式与初始之章的掌控权。 在这个过程中，天梯仪式的阶梯也逐渐增多，最终锚定了毁灭、扭曲、救赎、秩序、神圣、至公六层天梯。 并且天梯仪式原本的层级彻底坍塌了，现在谁能使自己的概念成为胜利者，谁就会是最高层的天梯。 也就是说，如果‘扭曲’取得最终胜利，天梯仪式的升华终点就会是‘扭曲’阶梯。 “初始之章的程序没有固定的核心，谁强谁就是至高阶梯，它完全就是一个权柄与概念的提纯程序。” 周恒不知道是谁造就了‘初始之章’，因为那页残破的书页虽然运转着天梯程序，但是大量重要的信息节点被刻意摘除了。 如此看来，天梯程序的创造者是在防止后来者，通过解析祂的造物，从中获得祂的信息。 不过，周恒还是从中观测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其中一段与天梯仪式运转无关的信息，更是直接暴露了天梯仪式的本质。 那段信息包含一种特殊的判定程序，当天梯层数达到九层之时，它就会被触发启动， “九层天梯会触发判定程序，那时应该就是收割的时刻了。 层层提纯的天梯，原来不是升华阶梯，而是提纯精华、孕育完美‘果实’的大树。” 攀登天体者的尸骸与天梯控制者主动的掠夺，会化为最好的养料，催生出一个纯净的‘世界之卵’。 “播下一颗种子，让种子去自己生根发芽，最后在成熟时，前来收取甜美的果实。 这真是比直接入侵世界更为高明的手段，也会分散幕后者需要承担的罪孽。” 周恒从判定程序中，看到了一个成熟的收割模式，而且幕后者还有足够的耐心等待天梯仪式结果。 这表明幕后者不是一个急于变强的存在，而是一个用时间与世界精心耕作的强大存在。 “天梯是升华自身的捷径，掌握天梯仪式的世界不必践行自己的道，仅仅通过掠夺便能一步步提纯强化自身。 品尝过这种快速强化滋味的泰星生命核心，已经没得选了，祂只能化作天梯的养料，或成为九层天梯之上的果实。” 周恒知道像昊天这种不假外物的求道者，变强的速度是很慢的。 正常有野心的世界，很难拒绝‘天梯’外挂的快速强化，所以天梯程序锚定的就是贪念。 对强大实力的贪、对纯化自我的贪、对求道之路的贪，种种源于自身的追求，才是天梯程序结果的保证。 “没想到对道的追求，有天也会化为葬送自身的缘由，求道、升维果然是一条艰辛坎坷的道路。” 在周恒开始深度观测‘初始之章’时，正在对抗昊天与周恒的泰星生命核心，还不知道自己最大的秘密已经被人看透了。 祂依然尽力展现着自己的强大，企图通过实力威慑与利益拉拢，从而终止这场战争。 “昊天、救苦，你们奈何不了我，不如我们合作。 我可以让你们的救赎与至公化作阶梯并入我的世界，今后世界的运行方式将由我们三位共同抉择。” 天梯仪式的失控已经让泰星生命核心看到了危险，当祂发现天梯层级坍塌后，这种危险感被提升到了最大。 作为天梯仪式的受益者，祂太明白天梯仪式提纯的能力了，祂不想自己化为下级阶梯、成为至高阶梯强大的基石。 而且，随着天梯仪式的层级坍塌，祂与扭曲阶梯再次回归到了一个层面， 这一刻隔离扭曲信息与概念的屏障消失了，大量扭曲的概念正在融入祂的核心。 高级邪神们感受到了母神的靠近，祂们欣喜之余，更加卖力的向母神展现祂们的忠诚。 不过，泰星生命核心却没有生出一丝欣慰之感，因为祂虽然想脱离天梯仪式、重回本我，但绝不想接受如此之多的扭曲概念。 长久掠夺的杂乱权柄造就的扭曲，远超祂最初时的邪恶，如果祂接受了这些概念，就很难再寻回本我了。 “泰星，你的阶梯已坍塌、你的思维已扭曲，我们不需要击败你，你会败在你自己手中。” 泰星生命核心面对昊天的表态，失去了最后的耐心。 祂开始不管不顾的拿出大部分意志信息冲击昊天，祂要集中力量，尽快解决这个已知的敌人。 至于那充满未知的救苦龙神，背后应该是一个世界集群，祂不会去和这种拥有多个世界的对手，拼信息量的多寡。 突然加大力度的信息冲击，很快包裹了昊天的信息流，同时也让周恒面临的阻力大减。 这一刻，泰星生命核心不再压制扭曲阶梯，祂主动接纳扭曲的信息融入统一意识网络。 祂要用扭曲阶梯沉积的扭曲信息，去腐化昊天的意志，去快速损耗昊天拥有的信息总量。 面对巨量扭曲信息的冲击，昊天帝君的外层信息被不断腐化与消耗。 但层层腐化的损耗，并没能让昊天帝君的意识，迷失在巨量的扭曲信息之中。 因为祂的天心与周恒赋予的神箓，正在相互定位、交相辉映，在同时迷失天心与神箓前，泰星生命核心无法彻底消磨昊天帝君的意识。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昊天的信息没有出现扭曲污染扩散，难道锚定祂信息形态的根源，能够无视扭曲信息的影响。” “这不可能，经过天梯意识提纯升华后的我，还会被扭曲信息影响，祂凭什么能无视扭曲的污染。” 第137章 扭曲与真相 泰星生命核心的扭曲信息失效了，最终只能被当作普通消磨信息使用，对于这种局面祂有些无法接受。 因为主动接纳扭曲信息融入统一意识网络的祂，已经开始受到了扭曲信息的影响了，而祂的敌人却没有受到影响。 所以祂之前主动容纳扭曲信息的操作，不仅变得没有了意义，还成为了自我伤害的手段。 “昊天不受扭曲迷失，那么与祂互相定位的救苦，估计也不会受到扭曲的影响。 祂们现在这种情况绝不简单，昊天是正常世界，祂应该没问题，那有问题的就是‘救苦龙神’了。” “等等，救苦背后的世界集群同样光明、纯粹，这是不是代表祂们也提升过纯度。 再加上祂不受扭曲阶梯信息的影响，这是不是代表祂所处的阶梯更高，祂更像是‘初始之章’上记载的最终阶梯形态。” 这一刻，泰星生命核心认为自己发现了真相。 承载天梯仪式的‘初始之章’为何会突然失控、祂怎么会在这片世界群遇到稀有的至公秩序，所谓的天尊为什么会无条件帮助昊天的世界。 “原来天尊才是操控一切者，祂来自更高的阶梯，或者就是’初始之章‘的主人，所以初始之章才会失控。 还有那些失控的圣者子民，祂们从始至终都是天尊的圣者，而非我的圣者。” “祂以帮助昊天的名义，介入我们的战争，祂要回收我孕育的神圣之卵，也会趁机掌控昊天的意志。 昊天为了抵御扭曲信息的影响，已经接纳了祂的某种意志造物，现在只剩拿下我补全天梯了。” 想明白这些后，泰星生命核心悄悄将自己发现的隐秘信息，传输给了昊天帝君。 祂相信昊天帝君一定会明白谁是主要敌人、谁是次要敌人。 现在当务之急是祂们两界联手，赶在天尊世界到来前，逃离这片世界群。 不过，泰星生命核心注定要失望了，昊天帝君得到祂的分析信息后，毫不犹豫的将这些信息传输给了周恒。 “天尊，你怎么看。” “嗯，有理有据，很合理的猜测。” 泰星生命核心的猜测让周恒惊讶了，确实，这样一想他真的挺像幕后操控者的。 毕竟世界战争就要结束了、收获的时刻到来了，幕后者一定会找理由登场，拿走最多的收获。 要不是他比泰星生命核心更了解‘初始之章’的真相，他也想不到幕后者根本看不上四层天梯孕育的果实。 “昊天你为什么要告诉祂我的猜测，我不是已经削减对你的攻击频率了吗。 我们可以先用些时间寻求真相，然后再决定谁才是是真正的敌人。” “泰星，我们是盟友，盟友的核心是合作信任，而不是阴谋猜测。” 泰星生命核心此时才发现，所谓的真相已经不重要了，而且祂的猜测也不一定是真实的真相。 “或许，或许一切都是巧合，巧合到我这完美的世界之卵中，降临了一个至公意志。 如果救赎将扭曲的我驱逐，让至公意志成为世界之卵的意识，那世界之卵正在孕育的新世界，也算得到了救赎。” “神圣至公的新世界，想想就美好，新的阶梯正在诞生，这也是一种提纯仪式。” 周恒面对煞有其事、一心坚定自己猜测的泰星生命核心，有些无语了。 这就是扭曲者的思绪吗，比之当初的七情心君也好不哪里去。 祂自己分明是当前局势的造就者，现在反而将一切都抛向了周恒，好像祂自己是无辜者的一般。 “天尊，莫再理会祂了，祂的神圣信息正在被扭曲信息中和，扭曲已经影响到了祂的思绪。 这会儿祂认为天尊你是幕后者，过会儿，说不得就该认为我是幕后者了。” “最后祂还可能会认为自己是无辜的，祂走到现在这一步，全是被他人暗中操控的结果。” “多谢帝君提醒，我等因护道而战，怎可因言语猜测改变初心。 不过，帝君我看泰星猜测的信息还挺合理的，为何你会直接排除这种可能，选择继续信任我。” 周恒自己不会受到扭曲信息的影响、也有能洞悉真相的能力，因此他当然明白所谓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可让他好奇的是，昊天帝君现在的表现都不能说是信任了，而是毫无保留的绝对信任。 “天尊，意识对战中我们随时有可能被祂影响，我们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相信现在的任何判断。 而是要时刻铭记之前的判断，并将那些当作真理，无视扭曲信息泛生出的虚假真相。” “大善，帝君有此坚守，我等信息之战必胜。” 周恒看破扭曲谎言靠的是‘高纬视觉’、直面真相，但昊天帝君就不一样了。 祂靠的是无私天心、自我信任，有这种思维逻辑的祂，注定是最好的战斗同伴。 像是在回复昊天帝君的话，一段时间后，泰星生命核心又神秘兮兮的向周恒传递消息。 祂再次查明了真相，幕后黑手是昊天帝君，昊天通过祂铸造天梯，现在神圣的世界之卵已经形成。 所以昊天就主动引导泰星向祂宣战，祂要利用救赎将神圣世界之卵与扭曲阶梯分离，然后使自己成为神圣至公的存在。 相比于昊天的明确拒绝、恪守本心，周恒就不需要担心受到什么影响了，于是他打算和扭曲状态的泰星生命核心交流一番。 “嗯，你说的有道理、也很合理。 泰星，我愿意信任你，但你需要用实际行动表明你也信任我，只要你将本源核心向我敞开，你就会得到我的信任。” “好，救苦你会看到我的诚意。” 泰星生命核心虽然嘴上答应的挺痛快，但并没有真的敞开自己的本源核心，反而还下意识封锁的更坚固了一些。 看得出来，祂的思维只是在适应那些扭曲信息，但核心意识还是知道自己需要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最终泰星生命核心的扭曲意志，分别又向周恒与昊天帝君发送了一段信息。 这段同样源自于祂扭曲思维的信息，却意外的接近了真相。 “昊天、救苦，我们只不过是铸造天梯的棋子，天梯之主另有其人，祂一定会来采摘最终的果实。 我们之间的战斗只会激化果实的成长，祂要来了、祂很快就会来的。” “理智时迷惑、扭曲时却直面了真相，难道泰星更适合扭曲混沌、而非神圣理智。” 第138章 反向同化 泰星生命核心接受自己的扭曲概念之后，明显变得更为完整了。 脱离神圣阶梯的思维束缚后，混乱的扭曲使祂变得更为多疑、思维立场也变得反复不定。 在这种状态下，祂对一切事物保持怀疑、又对一切事物保持信任。 祂会在某时突然信任至公的昊天，又在某刻突然信任拥有救赎权柄的周恒，但那页‘初始之章’却再也得不到祂的信任了。 祂时而扭曲混乱、时而清醒理智的思维，同时对‘初始之章’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昊天与救苦，并不会信任我，我们之间是绝对的敌对关系。 这一切都是‘初始之章’创造者的阴谋，祂在以神圣、扭曲、救赎、至公，激化果实的成长。” “我已经被‘初始之章’定位，再也无法逃避。 我唯一的机会就是吞并救赎与昊天，以祂们的世界为身躯，脱离天梯仪式的范围。” 扭曲与理智交织的杂乱思维，使泰星生命核心变得更为果决了，对这个状态的祂而言，没有什么是不能抛弃的。 在容纳了扭曲概念信息后，祂不再介意容纳至公的概念与救赎的意志。 神圣理智使祂期待获得至公与救赎；扭曲混乱使祂渴望获得更多的概念，用于补充祂混乱空虚的心灵。 因此，祂背离了自己清醒理智时，制定的信息覆盖策略，而是选择了更为激进的信息同化策略。 在这一点上祂不如昊天，昊天为了防止自己在信息战中意识受到影响，从而产生错误的判断，所以坚定的将最初的认知奉为真理。 这种坚守初心、自我信任的思维方式，使昊天很难被扭曲概念深度影响。 但泰星生命核心就不同了，祂不认为自己不完整、神圣状态时做出的决定是正确的。 祂更信任此时此刻发现的真相，祂相信现在的自己，而不信任过去的自己。 祂违背了清醒理智状态时，奉行的谨慎消耗方针，彻底敞开了自己的意识核心，打算以此快速同化昊天与周恒。 这个办法确实更有效，但也更为危险。 当周恒与昊天被接纳入泰星的意志核心后，祂们瞬间被巨量的本源信息包裹。 这一刻，源源不断的信息流，在快速腐化周恒与昊天的意志。 于此同时，周恒与昊天的信息也得以融入泰星的意识核心，以祂们的概念信息改写泰星的核心意志。 这是一个双向同化的过程，正常来讲，不管最后谁是胜利者，祂都不会是原初的自己了。 最终的胜利者会以失去部分自我的代价，获得更多的概念信息补充，成为更为庞大的世界意志。 这看似是一个可以快速解决对手的好办法，但被抛弃的理智谨慎无疑是战斗中的美好品质。 失去了理智与谨慎的加持后，泰星生命核心根本没有考虑过，万一自己被对方反向同化的后果。 此刻，祂只想结合三个世界意志的力量，尽快脱离天梯升华与‘初始之章’带来的危机。 “泰星竟然放开了意识核心，祂不怕被我们反向同化吗？” 周恒秩序理智的思维方式，根本不能理解泰星此时的状态，但他知道，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帝君，我要敞开‘恬昭罪气天’的核心，反向覆盖同化泰星的核心信息。” “天尊不用如此急迫，虽然我们现在身陷信息旋涡，但也获得了影响泰星意志的机会。 只要我们坚守本心不失，最终一定是祂被我们影响，而非祂同化我们。” “等不及了帝君，我的‘救赎’正在沸腾升华，这是一个救赎大量被掠夺、被扭曲世界概念的机会。 我的权柄不允许我后退，我的道不允许我躲避，扭曲尚能直面危险，救赎亦该无畏而战。” 周恒说的确实是实话，大量毁灭后被掠夺与被扭曲的世界概念，让他的救赎权柄变得无比活跃。 拥有‘高维真灵’的他，虽然能无视权柄的沸腾，不受权柄活跃的影响，但他并不准备拒绝展现救赎权柄的光辉。 他不会放任昊天被泰星核心意志同化，更不会放过这个反向同化泰星意志的机会。 因此，他以救赎之道的无畏，阐述了遵循自我之道的决心。 “大善，请天尊慈悲普渡，昊天愿为天尊的意识锚点。 若天尊遭遇危机、事不可为，请降临吾身，吾会为天尊争取脱离信息漩涡的时机。” “善，请帝君观吾救赎之道。” ‘恬昭罪气天’所化的救苦龙神，瞬间将承载的秩序文明与幽州地只，倾倒入了光明世界所化的‘宗灵七非天’之中。 下一刻，这只巨大的神圣之龙散去了外形，化为原初的信息形态。 这些信息的核心是‘救苦’权柄，救苦之上、又链接着周恒的救赎。 但这两个权柄却并非‘恬昭罪气天’强大的根源，祂真正强大的根源是周恒高维真灵赋予的‘真实’属性。 那‘真实’无比坚固，再多的扭曲与毁灭也无法磨灭祂、更无法影响祂。 “不好，竟然是天尊显化救赎核心，而非昊天这位主要负责者泛化至公核心。 如果天尊不是牺牲自己、成全他人的特殊存在，那祂就一定是有获胜的信心。” 当救苦与救赎的信息不断融入泰星核心意志后，泰星生命核心感觉到了巨大的危机。 祂不知道周恒有什么依仗，但祂知道身负救苦与救赎的周恒，绝对不会拿自己承载生命文明的世界去赌博。 那位救苦的天尊敢这么做，一定是有战胜祂的办法，甚至拥有反向同化祂的能力。 可现在泰星生命核心想要再中止意识核心之战，已经不可能了。 因为周恒的世界信息已经融入了人祂的意识核心，祂只能尽力将这些信息吞并或驱逐。 好在，‘恬昭罪气天’包含的信息量并不多，泰星生命核心有信心快速清理这些信息，再次构建核心防御。 但泰星生命核心很快就发现，事情彻底脱离了祂的掌控。 天尊那看似稀少的世界信息，却异常的坚固纯粹，祂那巨量的核心信息，竟然无法撼动其存在的根基。 “天尊，你的信息都提纯到什么程度了，你还敢说，你不是天梯仪式的创造者。” 第139章 生命之主复苏 周恒的信息太过坚固了，其‘真实’近乎无法被撼动。 因此，泰星生命核心再次确定，周恒就是‘天梯仪式’的幕后操控者。 祂认定周恒坚固且纯粹的信息，是经过天梯仪式多次提纯后的产物。 祂这个下层阶梯的核心意识，对抗不了上层阶梯、甚至至高阶梯的产物，是很正常的事情。 “昊天，别坚持你的初心了，天尊已经明牌了，我们应该联手抵抗祂的同化。 你看，天尊的核心信息虽然几乎无法被撼动，但总量并不多，我们联手留下部分本源牵制祂，完全可以抽身推出这场战争。” “天尊求道之心、成道之意如此坚定，当真是大道可期、永恒在望。” 同一件事情，不同的人看到，会产生不同的想法。 泰星生命核心在周恒身上看到了阴谋与危险，昊天帝君则在周恒身上看到了扞卫自身之道的纯粹。 此刻，昊天帝君不仅没有怀疑周恒的立场，反而更信任自己的盟友了。 祂知道，若如此坚固、纯粹，不受外界信息影响的救赎都不可信，那就没什么可信的了。 不过，昊天的欣赏与信任在泰星生命核心看来，则是一种污染、一种扭曲。 “完了，昊天被我的扭曲信息污染了，祂已经丧失了分辨真相的能力。” 前有周恒的‘真实’信息不断深入同化，后有昊天意志的围追堵截，泰星生命核心，不由生出了一种自己才是受害者的错觉。 此刻，祂认为自己是唯一的清醒者，可不管扭曲概念、还是天梯提纯，都容纳不了祂的清醒。 “这浑浊世道竟然容纳不下一位清醒者，昊天这种迷失者反而能长久生存。 看来不是我扭曲了，而是这世道扭曲了，我的扭曲才是正常的清醒，扭曲使我看破了真相、理智反而使你们继续沉沦。” “啊？泰星你为何会有这种错觉，扭曲让你成为自己幻想中的圣者了吗？” “哈哈···，沉沦者你永远无法明白世界的真相。 真实，我需要更多的真实力量，我会用真实的扭曲，摧毁你们沉沦的虚伪。” 当泰星意志在混乱中认定扭曲才是真实后，祂第一次彻底拥抱了自己的子民。 所有泰星邪神的意志，在这一刻失去了理智的锚点，统统化为了扭曲的混乱。 原本作为操控邪神士兵的统一意识网络，此刻也化作了扭曲概念的共享思维网络。 泰星邪神无数次希望通过天梯提纯回归母神身边，现在祂们的愿望达成了。 不过，实现祂们愿望的方式，并不是祂们提纯回归，而是祂们母神扭曲降临。 这一刻，邪神的扭曲回归了泰星，在泰星生命核心的统一意识网络，正式化为了祂思维的核心。 在统一意识网络的操控下，所有的邪神回归到了祂们的母体，得益于本源的相通，祂们轻易的再次融合为一。 这导致原本神圣的生命核心，化为了一只长满触手与口器的巨大血肉之眼。 “我想起来了，我是生命之主，我是泰星唯一的生命，泰星所有的生命都源自于我的泛化。 子民是我的血肉延伸、统一意识网络是我的思维大脑，收束了祂们，我终于再次完整了。” 再次复苏的生命之主，终于回想起了一切的缘由。 祂本就是扭曲邪神，如果不是祂的本质扭曲且强大，祂血肉所泛化的子民们根本不可能，承载多种残破权柄产生的矛盾与扭曲。 祂化为泰星、化为生命核心，完全是因为一个实验，一个在祂获得‘初始之章’后的升华实验。 当时经常被混乱扭曲意志影响到的祂，想要获得长久的理智，以便取得更多道路的通行权。 但那些扭曲与混乱是祂强大的根源，祂不可能自我削减，从而丧失长久积累的能量与概念信息。 在这期间，祂在入侵其他世界时，偶尔进入了‘天梯仪式’。 结果不用多说，原本主持天梯仪式的光明阶梯，被祂的扭曲轻松毁灭了。 祂也因此成为了‘初始之章’的新主人，祂的扭曲阶梯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新的至高阶梯。 可扭曲到底不是和善的秩序，祂很快就将扭曲阶梯之下的几个阶梯，全部毁灭了。 这导致承载祂扭曲阶梯的基石，化为了毁灭后的世界残骸，多层的天梯仪式也被祂削减成了毁灭与扭曲两层。 原本祂对天梯仪式并不感兴趣，祂也能想到‘天梯仪式’是某个存在培育果实的工具。 但当祂发现天梯仪式可以自我提纯后，祂动摇了。 结合被祂毁灭的前‘初始之章’持有者，已经铸造六层天梯很长一段时间了，也并没有遭到收割。 祂推测天梯仪式的收割启动，应该在更高层级的节点。 不过，祂不准备试探六层天梯的安全度，因此祂将自己的天梯定位为了五层。 祂要借助天梯提纯升华自己，祂给自己真正的思维核心（统一意识网络）下达了多道最高指令。 只要提纯仪式达到五层时，统一意识网络就会强行对接祂的潜意识，让祂再次复苏。 当然，祂的最高指令还包括遇到陨落危机时强行苏醒，唯独不包括在某个纯度节点苏醒。 对祂而言，天梯仪式一样是工具，祂没想过利用工具一次性彻底改写自己的混乱扭曲。 祂计划攀登到五层天梯时，便强行摧毁下层天梯，然后再次重新攀登阶梯提纯自我。 祂的前两次攀登计划都进行的很完美，但第三次天梯仪式显现出了它的极限。 天梯仪式这个好用的工具，并不能将祂提纯为神圣秩序的存在，只能提纯出少量的神圣概念，而且需要祂自己去供养那些概念。 因此，祂才会化为神圣世界之卵，以便更好孕育那些神圣概念。 这次神圣提纯，是祂第三次利用天梯工具了。 祂本想在自己提纯出足够的神圣概念后，便将天梯仪式连同‘初始之章’，随机送给一个幸运逃过祂入侵的世界。 可令祂没想到的是，祂的第三次提纯计划，竟然会遭遇陨落危机。 作为三次提纯计划中首次触发的陨落危机，祂非常重视，在苏醒的第一时间，祂便强行中断了天梯仪式。 若是已经化为潜意识的泰星生命核心看到这种情况，一定会大呼，原来我自己才是幕后主使。 “让我看看，那个低劣的神圣意志，给我找了什么样的对手。” 第140章 直面真实 生命之主复苏的瞬间，便锁定了身处祂血肉扭曲世界的昊天与周恒。 对祂而言，昊天这位正常的世界意志并不难对付，但周恒那总量稀少的世界核心信息就很棘手了。 祂并没有像之前的生命核心那般，认为周恒的核心信息是天梯仪式提纯后的产物。 多次使用、认真探索过天梯仪式的祂，实在太了解天梯仪式的极限了。 如果天梯仪式真的能将信息概念，提升到‘救苦’这个程度，那它就不是工具了，而是世界升华的通天大道。 因此，祂认为周恒的核心信息，应该来自其概念与道的延伸。 生命之主通过周恒那‘真实’到近乎不可磨灭的信息状态，明白了这个对手的强大。 “我在混沌虚海中游荡数千万年，也没有遇到过如此真实坚固的世界意识。 那低劣的神圣意志，竟然能给我找来这种等级的对手，祂升华后的神圣概念难道全部加到幸运和厄运之上了吗。” 生命之主知道核心信息的强弱，便是一个世界存在之力的强弱，而‘真实’属性，便是存在之力的一种表现形式。 此刻，祂认定周恒拥有‘真实’权柄、或者其概念，那些坚固纯粹信息的背后，是由大量能量转化的‘真实’概念在做支撑。 这也是祂为何会说，生命核心不仅被厄运笼罩，同时也被幸运眷顾了。 因为拥有‘真实’权柄与概念的存在，实在太过稀有了。 若是祂能吞并同化‘救苦’所蕴含的真实概念，那里还会需要什么天梯升华仪式，帮祂提纯拓展自身道路。 祂完全可以以此锚定自身拥有的某种权柄，然后将所有的能量通过‘真实’概念，叠加到那种权柄之上。 那时，随着‘真实’的不断叠加，其他的信息自然会化作相对的虚假，并坍塌为‘真实’的养料。 祂也会因此成为，能够随意更换本源概念的特殊存在。 当然这个真实转换的过程中，肯定会损耗不少本源能量，但仅仅能够随意转换自身道路这一点，损耗再多也都是值得的。 毕竟，谁也不知道自身道路的极限，还有哪种道路更适合自己。 若是拥有自由选择的权力，那么本源升华与成道之路无疑会顺利很多。 因此，生命之主看到周恒这个棘手的对手后，不仅没有责怪生命核心的意思，反而想好好奖励一下对方。 “不愧是神圣升华后的概念，天然就能吸引更高等概念的注意。 神圣意志，等我获得了‘真实’概念后，一定赋予你存在之力，让你成为一个真正的独立生命。” 扭曲邪神的许诺不知有几分真假，但生命之主想要吞并周恒的决心是不容置疑的。 对祂而言，进行了数百万年的提纯仪式此刻终于升华了，拥有‘真实’概念的周恒就是祂的成道之基。 “想要吞并‘救苦’，就必须先腐化兼并‘救苦’的核心信息。 想要同化‘救苦’的信息，就必须先切断其‘真实’概念对核心信息的支撑。” “让我看看，祂的能量传输通道身在何处。” 当长满触手与口器的巨大血肉之眼睁开时，周恒也将自己的‘高位视觉’投向了这位巨大的扭曲邪神。 “让我看看，你的本源能量节点位于何处。” 看透‘生命’的眼睛，与勘破根源的目光，先后注视向了对方。 生命之主看到周恒身边只有几条细小的通道在支撑他的‘生命’，其中最大的一条联通着纯粹的光明能量。 “这不可能，如此稀少的能量怎么可能维持的了祂的‘真实’，难道祂就拿着这些低劣的能量在否定我的存在吗？” 在生命之主眼中，周恒链接的生命通道实在太稀少了，稀少到还没有昊天帝君丰厚。 可要说本源稀少的周恒比昊天帝君弱，生命之主绝不认同。 自祂复苏以来，若不是‘救苦’以真实概念锚定了昊天，昊天这个深入祂意识核心的正常世界，早就被祂腐化击溃了。 因此，祂不认为自己看到的是真相，祂认为是祂的‘生命之眼’无法看透，被深度隐藏的生命通道。 不过，祂不准备放弃，祂打算加大腐化力度，以此寻找‘救苦’隐藏的生命通道。 祂会在定位‘救苦’所有的生命通道后，一次性斩断那些通道，避免珍贵的‘真实’概念从祂手中溜走。 当巨量的腐化信息冲击而来时，周恒的‘真实’锁定自然增大了能量投入。 生命之主并没有看到这些未知的能量由何而来，但祂通过加速运转的生命通道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情况。 “这怎么可能，那些生命通道并不是在支撑祂的‘生命’，反而是由祂流出，在支撑其他存在的生命。 祂不是世界意识，世界是祂的泛化物，祂是世界的创造者，祂是世界的根源之主。” 这一刻，生命之主才明白自己的对手，到底是什么等级的存在。 祂的潜意识哪里是给祂找了个对手，这分明是给祂找了一个主人。 生命之主发现真相后，准备立即逃走，并且以后再也不打算接触那些拥有真实、永恒、唯一等概念的特殊存在。 但是祂发现自己虽然能走，却无法驱逐意识核心中的‘救苦’信息。 那些被不断叠加‘真实’的信息无比沉重，祂们正在散发着巨大的引力捕捉祂的核心信息。 那些‘真实’的信息，在祂的意识核心化作了另一个信息核心，所有的信息正在自发的向其中坍塌。 现在祂不再是自己核心信息的主人了，那些‘真实’信息才是祂根源意志中最坚定最闪亮的意志。 如果祂不做些什么、任由情况恶化，那么最终祂一定会被对方彻底同化。 想到这些生命之主不敢等了，祂要趁对方还没有弄清祂的虚实前，脱离这个以‘真实’为核心的信息黑洞。 “昊天、救苦，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被天梯仪式操控了意志，做了不少错事。 扭曲的概念暂时驱散了天梯仪式对我的影响，现在我虽然被扭曲概念腐化了，但我也找回了原初的本我。” “请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尽快摒弃所有的扭曲概念，重回原初时的纯净。 作为秩序的延伸，我们之间不该继续战斗，我想每个世界的生命都有生存的权力，和平才是生命延续的最佳保证。” “我是生命之主、我是和平与秩序的追随者，我需要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第141章 通道断裂、地母降格 生命之主的发言，证明了祂的道德底线到底有多么灵活。 面对弱者祂重拳出击，面对强敌祂爱好和平，面对拥有‘真实’概念的周恒，祂更是成为了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祂企图利用昊天与周恒的秩序思维，以否定自我过往的方式，从这场战争中脱身。 此刻，祂在思维深处已经否定了天梯升华仪式的价值。 祂潜意识分裂出的那个低劣神圣意志，哪里是幸运与厄运的共存体，分明是厄运到了极点的倒霉蛋。 生命之主恨不得立即将神圣意志分裂出来，并将祂送给周恒与昊天平息争端。 祂知道拥有‘至公’与‘救赎’概念的神灵，大都是意志坚定的战士。 因此，祂没有从战争利弊劝解周恒与昊天，反而以尊重生命、追随秩序的名义，向祂们的秩序之道寻求谅解机会。 可祂不知道的是，在祂的‘生命之眼’注视周恒之时，周恒的‘高维视觉’也在注视着祂。 周恒在祂的身上看到了，大量被扭曲吞并的世界残留信息，那些信息记录着祂们曾将的希望与终末的绝望。 所以，生命之主的解释不仅苍白无力，反而更加证实了祂的扭曲荒诞。 祂要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谁给那些被祂毁灭、被祂扭曲的世界一个存在的机会。 “我在看，生命之主摒弃你所有的扭曲概念，让我看看你原初的纯净。” “救苦阁下，扭曲的概念污染了我的本源，摒弃这种深入根源的概念污染，将会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 “没关系，我会一直注视着你。” 生命之主没想到周恒会这般叫真，祂本以为自己的核心权柄是‘生命’，哪怕扭曲的生命也是‘生命’。 而‘生命’就应该得到公正的对待与救赎的辐照，但令祂没想到的是，周恒根本不以核心权柄来定位立场。 “救苦，我们互相理解一下不好吗，你答应我的条件，立刻就能拯救一个拥有‘至公’概念的世界。 我想，你也不想看到，你的盟友被我扭曲腐化。” “天尊，莫要理祂，退则救赎现在之我，进则救赎未来众生，请天尊遵循己道，救赎未来众生。” “大善，道不妥协。” 生命之主面对无畏牺牲的昊天帝君与意志坚定的周恒，不由心生厌恶。 祂讨厌坚定的求道者，更讨厌无畏的殉道者，现在倒好卫道者与殉道者让祂同时遇到了。 若祂真的干掉了殉道者，祂不知道卫道者到底会被激发出多么纯粹的战斗意志，特别是这个卫道者本就是强大的特殊存在。 “为什么要逼我，扭曲的我尚能权衡利弊，为何秩序的你们反而思维僵化，执意追求心中的执念。” “那不是执念，这是我们求道的初心。 你权衡的是现在，而我们不仅要守护现在、也要保护未来的希望。” 面对周恒与昊天的坚持，生命之主知道祂的谎言与权衡利弊都失效了。 如果祂不立即摒弃扭曲概念的话，祂就需要与这两位对手，完成祂们之间共同的战争。 可扭曲概念是祂强大的根源，摒弃了扭曲之后祂必定会陷入衰弱，这是祂万万不能接受的事情。 “我因扭曲崛起，最终也因扭曲衰落，这就是我的命运。 从我选择扭曲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早晚会遇到秩序的讨伐，我的道就是如此，我亦无法抛弃我的道。” 生命之主下定决心后，以‘生命之眼’的形态，同时定位捕捉了昊天与周恒的生命通道。 祂知道斩断昊天与其世界联络的生命通道，昊天这个世界意识一定会陷入衰弱。 祂更知道斩断周恒与其世界的生命通道，周恒的下属世界可能因能量缺失而坍塌。 这种操作无疑会激怒周恒，但祂还是选择这样做了，因为这是祂唯一能从战场脱身的机会。 祂在赌，赌拥有‘救苦’与‘救赎’概念的周恒，无法接受自己世界的内部坍塌。 当周恒为了救赎自己世界，主动脱离祂的权柄范围、重新构架生命通道时，就是祂逃离战场的最佳时机。 一切与祂预料的一样，祂借助扭曲的生命权柄，同时斩断了昊天与周恒对外连接的生命通道。 被斩断生命通道的昊天，也确实陷入了衰弱，此时的昊天虽然依然拥有不错的实力，但已经没有战斗潜力了。 随着战斗烈度的增加，祂会很快压制昊天，并将昊天这个正常的世界意志腐化吞并。 但被斩断生命通道的周恒，并没有丝毫救度自己世界的打算，好像他的世界并不会受到生命通道断裂的影响。 “咦，生命之主竟然斩断了我的信仰概念通道，祂的扭曲生命权柄果然厉害。” 正在不断叠加‘真实’、坍塌相对虚假的周恒，突然发现自己延伸出的信仰与概念通道被斩断了。 但这对他几乎没有任何影响，因为他传向自己世界的能量，来自于高位真灵的锚定感知，而非普通的信仰与概念。 而且，他的人性化身与救赎化身（救赎方舟），分别在昊天世界与光明世界。 作为拥有唯一属性的存在，周恒的所有化身都能回应不同指向的信仰与概念。 但是相对于周恒的轻松，昊天帝君就有些难受了。 “天尊，祂斩断了我的概念通道，我的世界现在失去了统一意志。 地母元君与启合真君无法对抗祂的腐化概念，请天尊以地君之位统领天心，救度吾界免受扭曲腐化。” 身在生命之主的扭曲世界内部，又失去与自己世界概念联络的昊天帝君，第一时间想的不是自己虚弱后的危机。 而是担心生命之主借助被斩断的概念通道，将扭曲的生命概念直接输送到祂的世界概念之中。 那时祂有周恒的庇护可能并不会陨落，但祂的世界一定会化为扭曲的血肉世界，祂的属神也避免不了被腐化分裂的命运。 “帝君放心，在帝君失去联系的瞬间，地母元君自动降格为了冥府娘娘。 我的人性化身已经接过了地君的位格，并以地之概念重塑了世界防御体系。” “大善，天心征战、地意庇护，吾无忧矣。” 第142章 啃食世界 生命之主斩断了联通周恒的信仰概念通道，但祂所期待的脱身机会却并没有出现。 现在祂只能赌上自己的道运，去和拥有‘真实’概念的存在战斗了。 在祂的扭曲概念尽力腐化‘真实’信息之时，祂强大的本体也没有坐以待毙，而是伸出无数触手捆绑住了昊天世界。 当无数扭曲的触手与流着涎水的口器，还有一只巨大的血肉魔眼贴上昊天世界时，瞬间出现了大量参差不齐的啃食声。 此时，正在和地母元军争论的启合真君，呆呆的看向了被扭曲血肉包裹的世界外壁。 “真君，你问我为什么不选你这天地亚军继承世界，还说我有私心。 呐，祂来了，你若是能在祂的啃食下保全自己，我就愿意请求天尊，将天地之主的位置授予你。” “元君说笑了，帝君为吾父、元君类吾母、天尊为吾师，我怎会同时违背父母与老师的意志。 刚才不过是‘六欲身魔’遗留的贪欲作祟，现在我已经清醒了，怎会再提那些不知所谓的要求。” 地母元君面对启合真君的解释，只感觉一阵头大。 祂想不到启合真君脸皮竟会如此之厚，这样下去昊天世界中强大的先天神只，很快都会变成祂的长辈了。 而祂看似损失了威严，却能仗着晚辈的身份获得实际上的利益。 该说启合真君不愧是众生意志吗，众生有的优点祂有，众生有的缺点祂也有。 祂就算能承担起庇护世界的责任，地母元君也很难放心将世界交给这样的祂。 这也是地母元君为何会在昊天失联之时，强行进行自我降格，帮助周恒尽快执掌世界的原因。 启合真君知道祂刚认下的母亲对祂观感不佳，但此时祂真的非常感谢地母元君。 庞大的生命之主用祂的触手团团缠绕昊天世界，致使现在的昊天世界犹如虫茧一般。 面对将整个世界包裹起来的扭曲血肉，启合真君真的怕了。 这种感觉不仅来自于对方的扭曲强大，更来自于众生意志对扭曲概念的恐惧排斥。 因此，启合真君此时非常感激地母元君，若不是地母元君的坚持，现在面对扭曲啃食的就是祂了。 嘶拉、咯吱的刺耳啃食声不断响起，那巨大的声响与扭曲的口器，让昊天世界现存的神灵们不由毛骨悚然。 好在周恒掌控世界后，为世界壁垒叠加了‘真实’概念，使世界壁垒变得异常坚固。 不然，面对庞大的生命之主啃食，昊天世界估计撑不了多久，就会化为残破碎片了。 “战争又升级了吗，唯愿帝君神道永昌、祈愿天尊大道不朽。” 在昊天世界生灵们看不到的混沌虚海中，大量的粘液与骨质碎片，正从一枚血肉之茧中肆意流出。 那是生命之主破碎的牙齿与扭曲的生命原液，昊天世界更换掌控者后的坚固程度远远超出了祂的预料。 祂在崩裂大量口器后，依然没有打开缺口，向世界内服灌注祂的扭曲原液，自然也无法达成腐化昊天世界的目标。 这种内部明明软糯香甜、外壁却硬的咯牙的世界，让生命之主异常恼火。 可即便昊天世界变得无比坚硬，祂还是不敢放弃。 因为祂知道拼概念祂根本没有任何胜算，现在祂唯一破局的机会就是从物质上威胁昊天世界。 所以哪怕祂的口器在不断崩裂，祂也没有停下啃食，反而在每条触手上都催生出了大量口器组织，同时加入了这场啃食盛宴。 但有极限的血肉，怎么抵得过上限未知的真实之壁，祂最终只能像以血肉之口硬嚼钢铁一般，流下碎裂的骨与崩裂的血。 “我恨啊，我是生命之主，我会成为唯一的生命之主。 我没有败给过任何神灵的道，却最终败给了无可抗拒的真实，这是命运对我的戏耍，而非我的生命不如那所谓的救赎。” 啃食世界的生命之主逐渐明悟了，祂要败了，祂要败给被‘真实’锚定的现实了。 祂的妄念、执念正在不断向沉重的‘真实’坍塌，祂虚妄的血肉终归比不上一层带有‘真实’概念的壁垒。 可到这个时候，祂依然不打算抛弃自己的扭曲，去赌一赌‘救苦’是否会放过原初纯净的祂。 因为扭曲生命是祂的道，亦是祂存在的根源，祂宁愿抱着自己的扭曲沉沦，也不愿抛弃自己的道求存。 祂讨厌卫道者与殉道者，因为祂也是这样的存在。 这是祂具有的最好品质，也是祂在混沌虚海中成长的根源，祂厌恶的不是这种品质，而是他人也拥有这种坚韧的信念。 明白了自己命运的生命之主，不再对抗周恒的真实信息，而是开始全力腐化昊天的概念信息。 “昊天我即将为我的道而死，你也是殉道者，来，让我们一同殉道。 你殉你的至公、我殉我的生命，我们彼此又为对方殉葬，如此我们都将是胜利者。” 殉道的话从昊天口中说出来，与从生命之主口中说出来，给周恒的感觉完全不同。 因为昊天从始至终就是这个态度，但生命之主就不同了，祂狡猾、残忍、充满谎言，又拥有灵活的求生底线。 可就这样一个扭曲矛盾的个体，竟然要为自己的道殉葬、而非祈饶投诚，这着实让周恒始料未及。 “扭曲的生命也是生命的一种，以生命为核心的存在，不该充满求生欲吗？ 是了，任何一个靠自身强大的个体，总会有支撑起祂强大的思维核心。” “神灵亦是如此，祂们的强大绝非仅仅依靠神躯，更会拥有支撑起祂们强大的信念。” 当生命之主无视周恒，全力腐化昊天帝君时，周恒的真实信息犹如放开了束缚的黑洞一般，开始疯狂的坍塌所有扭曲概念。 这一刻，昊天帝君遭遇了致命危机，生命之主也有了陨落的征兆。 “帝君，快快进入我的‘恬昭罪气天’躲避。” “天尊，扭曲尚能殉道、我又如何能躲避，请天尊全力同化扭曲，我会尽力为天尊拖延时间。” 昊天帝君发现在自己遭受全力围攻时，周恒反而拥有了终结生命之主的机会。 祂不允许这样的机会消失，就像祂之前说的那样，天心征战、地意庇护，祂无忧矣，更无惧矣。 “我就知道会遇到这种情况，幸好帝君接受了我的神篆，不然我就真成了继承者。” 第143章 三官之道、解厄洞阴 周恒之前全力维护昊天帝君，是因为昊天帝君的至公至正与无情无私。 他与昊天虽无师徒之名，但自始入神道、创建神道以来，前期都是在向昊天帝君学习。 因此，昊天不仅是他的同道，某种意义上也是他人神转化的老师。 现在周恒成为昊天世界的掌控者后，他维护昊天帝君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以昊天帝君的思维方式，与周恒在两界战争中做出的巨大贡献，祂绝对不会在胜利后回收周恒的权柄。 并且，当下昊天帝君已经算是加入了周恒的神道体系，而且周恒还成为了昊天神庭的‘现在帝君’。 所以他当然更不能让昊天这个‘过去帝君’陨落，毕竟像昊天这样完美的世界管理者非常的稀有。 因此，周恒立即将‘真实’概念叠加到了，昊天帝君接受的‘观罪业法眼’神篆之上。 在这道蕴含‘真实’概念的神篆庇护下，昊天帝君的真灵将不会被生命之主腐化陨落。 “帝君，请以神篆为源，铺撒概念信息。” “善，昊天多谢天尊庇护。” 当昊天帝君的主要意识与真灵，借助叠加‘真实’概念的神篆搭建防御后，周恒也再无后顾之忧。 于是，他开始引渡‘宗灵七非天’也就是光明世界的概念信息，加入这场意志之战。 在‘恬昭罪气天’与‘宗灵七非天’，这两个拥有真实概念的信息黑洞同时出现后。 战场的局势便彻底失去了控制，强大的引力不仅导致生命之主的扭曲信息快速坍塌，就连昊天帝君发散的概念也同样受到了影响。 幸好昊天帝君此时依附的神符也拥有‘真实’概念，不然祂估计会比生命之主更早退场。 “昊天、救苦，我的生命没有败给你们，我是被无可撼动的真实击败的，我没有败给你们。 扭曲的血肉，直通不朽的生命，我的道会永恒不朽的在混沌虚海中游荡，你们同样撼动不了祂。” “是吗，道不妥协、秩序永恒。” 随着真实信息黑洞的大规模坍塌，生命之主正在逐渐丧失意志，祂知道自己即将陨落了。 这导致混沌虚海中，那枚一只啃食世界的血肉之茧逐步恢复了平静， 但扭曲的血肉虽然丧失了意志的操控，却还是紧紧的将昊天世界包裹。 生命之主即便要陨落了，也还抱有最后的执念，祂想让这颗血肉之茧化成死胎，带走这场战争中的对手。 随着嘶拉、咯吱的刺耳啃食声慢慢消退，昊天世界的神灵发现那些扭曲的血肉已经彻底僵化了。 它们犹如厚重的肉壳一般将世界彻底封锁，当防御壁垒失效之时，它们一定会带着恐怖的质量湮没昊天世界。 “祂陨落了吗，战争终于结束了。” “吾父、吾师神道恒昌，启合代天地众生，拜谢两位帝君的慈悲庇护。” 在大胆的神灵飞入世界壁垒处查看扭曲血肉的状态时，生命之主的意识信息也即将被完全坍塌。 最后一刻，祂驱动了仅剩的信息流，将包含祂三次铸造天梯仪式信息的‘初始之章’送给了昊天帝君。 祂知道拥有‘真实’概念的周恒，不需要这种带有隐患的提纯工具，祂最终能赌的只有昊天的野心。 祂期望昊天帝君为了强大自身或者强化世界，再铸天梯仪式。 那样祂就能以天梯仪式中的扭曲阶梯作为存在锚点，获得再次复苏的机会。 可祂忘了、或者祂有意忽视了，祂因‘真实’坍塌而陨落。 在无法撼动‘真实’的存在概念之前，祂的陨落就是绝对的真实。 “天尊，初始之章应该包含了生命之主的部分信息，祂估计想依靠这个坚固的工具获得复苏的机会。” “交给我，我会分解这个工具，永恒的沉眠不该遭受任何打扰。” 生命之主临终前看到的最后画面，就是一张残破的书页飘向了‘救苦’。 “呵，昊天，没有野心者不配生存，我会在归墟中等你归来。” 随着生命之主的彻底陨落，祂庞大的血肉躯体陷入了死寂，就连祂扭曲的血液都失去了活性，祂彻底化为了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 可这块巨大的‘石头’，还压在昊天世界这颗‘鸡蛋’之上，昊天世界依然危如累卵。 “天尊，请助我返回世界内部，我要带领神庭诸神分割那些血肉残骸。” 昊天帝君失去了与世界的联络，世界的新壁垒也由周恒搭建。 现在祂这个‘过去帝君’想要回家，还需要得到周恒这个‘现在帝君’的首肯。 “善，我已打开通道链接，请帝君返回后先梳理世界内部秩序。 我会尽快激活‘生命之眼’，让它放开对世界的束缚，防止诸神在长期清理血肉残骸时腐化堕落。” “如此就有劳天尊了，请天尊放心，昊天会尽快梳理世界内部诸事。” “帝君梳理自己的世界，我又如何会不放心，请帝君回归。” 当昊天帝君重新联络上概念通道后，才发现祂的位格回流了，现在祂再次成为了世界唯一的本源。 “天尊何意，天尊既然救度吾界，就该是新的世界之主。 我之前无法承担庇护世界的职责，所以甘愿放弃位格、迎接天尊之普渡，天尊为何拒绝。” 在昊天看来，祂无法履行庇护世界职责的时候，就该自削位格、退位让贤了。 可祂没想到，明明已经交出的位格会再次回来，这让祂不知如何面对周恒在两界之战中做出的贡献，还有临危受命庇护世界的恩德。 “帝君，你是执掌世界的最佳人选，我加入这场战争是遵循己道，怎可豪夺盟友之世界。 况且，以我之真实概念，既然我成为过世界之主，就能随时将过往赋予‘真实’，再次降临世界本源。” “之前，帝君为过去、我为现在；当前，帝君为现在、我为未来。吾之权柄最重未来之希望、现在之救赎。 当下现在、未来我已具有，请帝君助我成为‘过去’，成我过去之救苦，使我化为帝君世界所有时间线上的‘解厄天尊’。” “天尊之号，为尊称外界天意之名，岂可如此称呼本界天意。 请天尊称‘帝君’之名，好显你之正统、我之心意。” “大善，我有三官之道，天官赐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 吾之救苦龙神位格源于本界、又辅地君之位，吾当为本界‘解厄洞阴帝君’。” 第144章 重御天地、福泽生机 昊天帝君的安全回归，引起了昊天诸神的集体欢庆。 祂们知道这场局势多变的战争到此终于结束了，而且祂们的帝君与祂们的世界还属于胜利的那一方。 这对祂们而言是一个好的不能再好的消息，因为只要帝君安在，祂们失去的同伴与战友，就还有复苏的机会。 未来岁月，祂们依然能在昊天帝君这位公正者的庇护下，安心探索祂们自己的道路。 启合真君这个两界战争催化的产物也同样欣喜，毕竟昊天不仅是祂最大的靠山、还是祂与周恒联络的纽带。 若是昊天帝君不在了，祂怕天尊某天会将祂流放异界，并刻意遗忘祂的存在。 “启合恭迎父君归来，恭贺父君重归本源、再御天地，唯愿父君神道永昌、大道永恒。” “启合你因吾界特殊情况而生、又因我之无情无私而智。 天心高渺、人心难测，我以天心统御万物，但也愿留存人心之灵变，所以你这真君位格我便认下了。” “启合多谢父君慈悲，孩儿日后定会时时鞭策七情六欲之念，使祂们不敢再祸乱人间。” 启合真君听闻昊天帝君认可祂的真君位格后，不由心中大喜。 以昊天帝君在本界口衔天宪的特性，在祂说出认可启合真君的存在时，启合真君终于链接上了世界本源。 此刻，祂再也不是拿着亚君名号招摇撞骗的野孩子了，而是成为有正式编制的家生子。 “功过两论，启合你的罪责亦要追究，今后你就跟随地母元君前往冥界任职。 待入冥府地狱后，你便分化众念，接替大量空缺的地狱阴差之位，往后即罚恶鬼、也罚自身恶欲魔念。” “啊？” 启合真君好不容易面见了自己的父君，祂本想表现多多一下自己的乖顺，好讨得昊天帝君的欢心。 但谁知道，祂这位父君刚给了一个位格认证，就要将祂发配地狱任职。 地狱之苦祂还有信心承受，但地狱杂事甚多，万一祂今后做事不妥，不说没有了晋升的机会，说不定还会被贬职下放。 可昊天神庭虽大，地狱再往下也没什么地方可去了，此刻启合真君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前程堪忧。 “请父君慈悲，启合亦有护世之功。” “罪罚功赏、法不容情，你情欲分化之时有罪该罚，你情欲合众生之时护界有功该赏。 护界之功赏真君位格、魔念之乱罚地狱赎罪，如此可有异议。” “启合不敢，愿以地狱业火煅我罪责。” 面对昊天帝君的严厉，启合真君才发现昊天先是无私的执法者、然后才是仁慈的众生之父。 现在启合真君不仅见到了父君的爱护，也见到了帝君的公正，最终祂只能为自己的过往负起责任。 “还有，启合你今后不要再以天地亚君自称了。 解厄洞阴帝君统御本界过去、现在、未来，祂分离了现在使吾驻留‘现在帝君’的位格。” “但解厄洞阴帝君亦是世界之主、也是未来之主，自此天地再无亚君、只有现世永驻或未来降临。 启合，天意迁移、时间转换，吾如此说你可明白。” “啊！” 昊天帝君的意思，启合真君明白、但祂更不想明白。 祂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父君会罚祂入地狱任职，更想不到祂尊称为老师的存在，会一跃成为天地之间最大的正统。 此刻，祂才真正明白了，什么是天意难测。 若是祂当年不接受天尊的劝告、执意反叛，现在说不得就要被从时间线上彻底抹除了。 好在祂是个有运道的，不仅和现在之主扯上了关系，也和未来之主扯上了关系。 现在祂只希望昊天诸神忘记祂之前有关‘天地亚君’的自称，祂怕太上皇兼辅君、再兼储君的解厄洞阴帝君产生误会。 要说祂有没有不甘，那还真是没有。 这倒不是祂变得纯良仁善了，而是陨落的扭曲生命之主，足以让祂明白两位帝君的意志究竟有多么强大。 在昊天帝君忙着整顿秩序、赏功罚罪时，周恒也正在清点祂的收获。 首先他获得了扭曲的生命权柄，其次获得了生命之主遗留的强大本体，最后还获得了生命之主统一意识网络的搭建方法。 当然还有初始之章这个天梯仪式的载体，至于其他那些不坚固的扭曲权柄，大都被他的‘真实’信息坍塌了。 不过仅剩的收获却是生命之主最为精华的部分，同样也是祂强大的根基。 有这些作为收获的周恒，不仅获得了超值的回报，更获得了进一步壮大自身的基石。 “扭曲的生命权柄不难解决，我可以为生命叠加‘真实’，坍塌与其纠缠的扭曲概念。 而且，生命之主遗留的躯体是一只巨大的血肉之眼，只要我以生命权柄与之对接，便能获得一只强大的生命之眼。” 对周恒而言，由血肉组成、拥有活性和信息处理功能的生命之眼，是一件很好承载祂观测信息的工具。 以其为观测载体，不仅能大大增加周恒的观测时间，也能让周恒更好的抓取关键信息。 因此，周恒立即以‘真实’概念重塑了生命权柄，然后便以这道强大纯粹的生命权柄联通了生命之眼。 在周恒的生命权柄联通生命之眼的瞬间，那些陷入死寂的扭曲血肉再次活跃蠕动。 面对重新恢复活性的生命之眼，昊天诸神立即提高了警惕，准备再次为护卫世界而战。 “莫慌，那是解厄洞阴帝君在操控生命之眼放开束缚，不然我们就只能前往界外分割那些质量巨大的扭曲血肉了。” “大善，帝君慈悲、解厄世界。” 复苏的血肉之眼舒展了祂的触手、放开了祂的口器吸盘，让昊天世界重新回归了混沌虚海。 这一刻，昊天诸神与众生子民，突然感觉心中一空，好像压在他们心灵之上的巨石被移除了，他们再次成为了自由的生命。 在世界众生回味这种新奇感觉之时，那些知道两界战争的超凡者们，也终于明白战争结束了，而且他们的世界获得了胜利。 因此，他们立即恭敬的向昊天帝君祈祷，希望世界再开灵机，让他们重回道途。 这里面有秉持功德的清修之士、亦有福泽众生的有道真仙，他们是昊天无法忽视的群体。 “积水成渊、积善成德，灵机复苏当如聚沙成塔，自渺小中积累广大。 新纪元当由五百年凡、五百年起、五百年灵过度而来，有功有德者入洞天避世，无功无过者入福地沉眠。” “一千五百年后灵机复起，诸位新纪元再见时，莫要遗忘求道初心。” “我等恭贺帝君重御天地，拜谢帝君福泽生机，唯愿帝君神道永昌、铭刻我等初心不忘。” 第145章 兴盛新纪元、三眼为指向 昊天重御天地后，为庇护清修有德之修士，许下了一千五百年后重开灵机新纪元的诺言。 祂的诺言，便是天地运转的逻辑，当其诺言广传众生之时，天地本源与昊天的天心便开始了功过判定。 通过天心判定的有功有德之士与无功无过修士，将会被集体传送到了各个灵机节点泛化的洞天福地。 他们将在洞天福地中避世沉眠，等待灵机复起五百年后再次入世修行。 只不过那时他们可能就不是修行界的执掌者了，后来者有五百年适应期、五百年发展期，后来者们未必会落后于他们这些老前辈。 不过这已经很好了，至少他们的道途没有中断，他们的世界也没有因为战后衰弱，而无视他们这些清修之士的存在。 因此，天下有功有德与无功无过的修道者，都很满意这个结果，他们期待在未来能成就己道、不枉帝君普渡一场。 随着天心判定的运转，芗州云景山、地脉灵机节点处的浮郁洞天，突然出现了大量各族修士。 作为保家仙一脉的正道仙神，狐族出身的妖仙胡三太爷与胡三太奶，亦在其中。 “咦，哪来的两只胖狐狸，两位胡家仙有此肥硕皮肉，是怎么躲得过北原战乱的。 难道两位褪凡之时投靠了龙君太子，这身肥硕皮肉是被东海水元给泡肿的。” 一个邋遢和尚看到胡三太爷与胡三太奶后，立刻眼睛一亮上前打趣。 “好你的普妙和尚，竟敢调笑我等，看你这邋遢狼狈的样子，莫不是靠生民施舍才活到今日。” “哈哈···，何来狼狈之说，我过往之兴，源于万民供奉；我现在之活，源于万民赐缘，因果缘定、赐缘施舍皆是善心。 所以大和尚我啊，不仅活得不狼狈，反而被万民善心庇护的很快活。” “得，我说不说你，你开心就好，我不像你靠生民施舍而活，也感受不到你的快活。 我啊，每天都很苦恼，苦恼该去何家享用供奉，为了不偏不倚老夫不得不奔走于供奉吾的各个人家，这一不小心就被信徒庇护出了一身肥肉。” “好家伙，那你这因果可欠大了。” “何来大因果之说，我兴时保护信徒之家，落时信徒为我提供庇护，我们相互护持、因果自然。” 普妙和尚与胡三太爷的谈话，引起了其他福德之士的注意。 他们看着普妙和尚又在一如既往的调笑打趣，不由和善一笑，是啊，最艰难的时刻终于过去了。 “普妙，听说你们佛道内讧了，一个修行你道、名叫慧明的僧人，不仅融了大智慧光明菩萨的神像，还将自己的雕像推上了宝刹。 还说什么，大智慧光明菩萨是过去菩萨，他是未来菩萨，万民香火当供奉未来而非过去。” “啊，怎么能说是内讧呐，大智慧光明菩萨是昊天帝君属神，慧明和尚为解厄洞阴帝君引渡。 这只是解厄洞阴帝君执掌世界之时的自然交接，属于佛道内部的新旧更替，算不得内讧。” “诸位莫要打趣我了，修佛的事你们不懂，我们内部是很和谐的。” “哈哈哈······” 普妙和尚的辩解，让浮郁洞天充满了快活的气息，真好，他们熟悉的友人不仅还在，而且没有因为褪凡心变。 天地灵机消退是一场劫、是一场世界大劫；也是一次机缘，让他们这些身处洞天避世者，获得了重新梳理己道的机会。 说不得，一千五百年后，传承他们道的后辈还在谨遵经典，他们这些老前辈反而会生出新的想法。 那时，昨日之人信奉创新，今日之人铭记传统，旧人、新人的身份或许也会因此而变。 那将会是一个新旧思想、保守创新共同存在的盛大时代，那时他们可以学习后辈的智慧，并打破后辈对前辈的过度神话。 最终促使那个灵机兴盛的新纪元，成为修行求道的黄金时代。 在昊天世界的众生回归正轨之时，周恒控制的生命之眼也在逐步摆脱，扭曲血肉这个肆意生长的癌源。 混沌虚海中，那颗巨大血肉之眼上的一个个触手化为了扭曲的肉球，使生命之眼好似被无数肉球包裹的巨大肉团。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肉球由成熟果实的形态，逐渐化为了腐败果实的样貌。 它们很快便犹如失去一切水分的果实一样，化作风干的薄薄囊皮。 随着生命之眼的再次睁开，巨大的震动不仅使那些囊皮一一脱落，而且将那些囊皮震为了原初的粒子。 在那些原初粒子化为的雾气中，有一个个漆黑的小小种子沉浮，那便是扭曲血肉的凝聚概念。 周恒张开了早就准备好的‘城隍界’，将那些扭曲种子与粒子之雾尽数捕捉。 他不会让这些隐患留在混沌虚海之中，他会让这些扭曲质量在‘城隍界’尽数坍塌为基础物质。 当庞大的生命之眼褪去扭曲的束缚后，祂便化作了一枚充满勃勃生机的神圣之眼。 祂不仅能看到联通生命存在的概念通道，同时也是一个活着的特殊生命。 鉴于祂之前名为泰星，周恒便将祂内部的活性世界称为‘泰煞谅事宗天’，同样位列周恒的罗酆六天之列。 至此，周恒的罗酆六天已有其三，分别为恬昭罪气天、宗灵七非天、泰煞谅事宗天。 不同于叠加在昊天世界中的恬昭罪气天，与正在赶来的与昊天世界会合的宗灵七非天。 周恒将包含‘泰煞谅事宗天’的生命之眼，直接安装在了他的额头之上，使自己成为一位三眼巨神。 他之所以这么做，是打算以‘三眼’这个明确指向型的概念，联通高维地星中的‘三眼’信息。 当然现在他打算沟通的，并不是地星神话传说中的三眼神灵信息，他还没有做好被巨量高维信息冲击的准备。 他打算沟通的是地星世界中的类低维世界，比如某部电脑中的游戏或影视作品，其中那段包含‘三眼’这个明确指向型的数据信息。 他要以此确定一件极其重要的事，那便是地星当前的时间。 这件事对周恒很重要，因为那表明他重返高维的最高期限是何时。 不然等他的高维身躯自然死亡后，他将会失去对高维度的定位感知，甚至会永远迷失在低维度之中。 “该搭建我的统一意识网络了，希望我能同化某段细小的信息，哪怕成为地星某部游戏中的边缘npc角色也好。” 第146章 生物磁场、电子幽灵 周恒通过解析生命之主遗留的信息，获得了统一意识网络的搭建方法。 为了更好的对接高维信息，他以自己的高维真灵为思维核心。 又以他的低维灵魂与各个权柄泛化之身作为思维节点，共同组建了属于他自己的统一意识网络。 当这个网络搭建完成后，不仅高维真灵能向他的低维灵魂传输力量，他的低维灵魂也获得了向高维真灵反馈的信息通道。 运转的统一意识网络，犹如一个智能思维网络一般，使周恒各个化身的信息，不断流入高维真灵这个高频处理器之中。 这一刻，由于高维真灵的定位，周恒不用再切换意识操控其他化身了，他的所有化身都得到了思维核心的实时反馈。 “人体是有生物磁场的，那将是我传播信息的平台。” 周恒将自己的三眼形象与信息不断传入统一意识网络，希望获得高维真灵锚定维度的信息共鸣。 由于越简约、越明确指向型的信息，越能获得高维信息的共鸣。 因此，‘三眼’这个信息很快便获得了高维信息的回应。 那些回应在经过以高维真灵为核心的统一意识网络转化后，化作了一道道更易读取的低维信息。 “‘三眼魔头’，这是什么，为什么没有共鸣到其他类型的信息。” 周恒不知道所谓的‘三眼魔头’，到底是什么存在，谨慎起见，他继续通过高维真灵共鸣信息。 一段时间后，他发现自己共鸣的信息皆是重复的内容。 这让他明白自己高维真灵锚定的高维身躯，能传播信息的范围并不大，或者说是高维身躯附近能够接受信息的设备并不多。 所以，他不再等待，立即回应了那段有关‘三眼魔头’信息。 下一刻，他的意识不断发散，宛若某种扩张的电波一般展开。 周恒知道那应该就是磁场，他成为了自己高维身躯生物磁场向外发散信息中的一部分。 哪怕是非常微弱的人体磁场信号，对周恒传输的信息载体而言，都是如同浩瀚磁海一般的存在。 搭载着浩瀚磁海的潮汐波动，周恒的‘三眼’信息，很快抵达了共鸣信息之处。 那是一个既真实又荒诞的世界，它的庞大对周恒的信息载体来说，就是一个真正的世界。 但它又极其荒诞充满漏洞，周恒看到一个巨大且昏暗的“回”字型地宫，地宫的中心是无尽的黑暗。 灰暗的光芒来自于四周竖立的一个个大型火盆，那火盆中明明什么也没有，却能一直燃烧，并且那火焰的形态也一直固定不变。 在昏暗光线的照耀下，一尊尊诡异凶恶的巨大神像屹立石壁两旁，还有不少沿着固定路线巡逻的妖魔，不时来回走动。 这完全就是一个类似地狱魔窟一般的场所，就连驱散黑暗的光辉都来的那般朦胧、那般虚假。 在周恒观察四周情况之时，共鸣的信息开始了反向腐化他的信息载体。 从那些信息中，周恒看到了一套简单的攻击逻辑，还有大量的数字与一段并不长的文字。 “摇光，来历不明的三眼魔头，手持一把大剑，兼顾力量与速度，善格挡、招式破绽极少，攻击范围广、几乎不存在死角。” 这股信息远比周恒的信息载体更为庞大，但这股信息对于周恒以高维真灵作为思维核心的统一意识网络而言，又算不上什么。 因此，在互相的冲击覆盖后，周恒的统一意识网络取得了这股信息的掌控权。 “不出所料，我这是进入了类低维世界的游戏世界，在这里高维的存在只需要动动手指，便能将这个游戏世界卸载清除。 不过，游戏世界至少包含了一套完整的数据体系，现阶段要比影视作品更适合我。” 从统御三个世界的至高神，到成为游戏中的一个魔物boss，甚至这个游戏世界都能被人随意清理。 这是一种巨大的地位落差，不过周恒能坦然接受这一切，对他而言能重新联络高维便是一个很好的消息了。 哪怕他现在只是在高维中的类低维世界，本质上并没有质的提升，但周恒已经很满足了。 在周恒信息载体无法看到的宏大高维领域，一个身穿白大褂的青年正在悠闲的靠在椅子上玩掌机。 在他的身边，周恒高维的躯体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仿佛永眠一般安静。 但他皮肤上渗出的汗珠与跳动的心脏，还有那依然工作的呼吸系统与消化系统，都在证明他还活着。 “铛铛铛···” 一阵脚步生由远及近，那青年立即收起掌机将周恒抚起来，并开始了活动按摩。 “许远你没有偷懒。” “怎么可能，护士长，我告诉你这不会是普通病人，他是我的衣食父母、是我的老板。 您看我的老板造此大罪，还从不抱怨、安安静静，这么好的老板我去哪里找，我对不起谁，也不能对不起我的老板。” “就你嘴碎，让病人的朋友听到后，非要投诉你不行。 许远你要记住，因为龙华矿业与康盛人寿的要求，我们疗养院才会定项扩招，你也才有了入职的机会，所以一定要照顾好你的病人。” “护士长放心，我对我老板一百个忠心。” 护士长点了点头，来到病床前登记一番心率数据后，便带着病例夹离开了。 被特招的男护工许远犹豫了一下，拿起掌机又看了看安静的周恒，然后将掌机再次塞回了口袋。 “病人和游戏之间我竟然犹豫了，真是不专业啊。” 许远耐心的给周恒按摩完，又端出一盆清水帮周恒擦拭身躯，防止病人久躺身体生疮。 在忙活完这一切后，他才重新做回椅子上，掏出掌机打发时间。 当他读取游戏的时时存档时，周恒的信息载体看到巨大的世界在被重构，一条由数字组成的时间线，瞬间覆盖而来。 “20231222吗，我记得我是在23年11月28日下午中弹昏迷的，看来高维地星已经过去了24天了。” 得到这个至关重要的消息后，周恒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留给他的时间比他预想中要充沛一些。 以他觉醒后的强化速度来看，他还有机会重新回到这个维度的。 而且，即使他最终回归高维失败，他还可以依靠时间的积累，锚定更多的电子信息，为自己铸造一个电子幽灵的信息化身。 周恒默默分析回归升维路线之时，一个身披盔甲的剑客，光明正大的来到了他背后企图发起背刺。 在锚定信息充满不确定性、自身生物磁场传输信息距离有限的情况下，周恒可不能放弃这个信息节点。 因此，他利用‘摇光’角色自带的攻击逻辑，急速的解决了偷袭者。 “啊，怎么会这样，攻略视频中的‘摇光’明明没这么强啊。” 周恒不知道他杀了自己‘忠心’员工控制的角色，并且他的员工准备多刷刷等级，待会儿再来推了他这个大boss。 第147章 高维干涉、低维盒子 周恒轻易搞定许远操控的游戏角色后，便开始仔细对比地宫中的各个妖魔角色，企图从自己记忆深处搜寻这款游戏的信息。 得益于统一意识网络的强大信息处理功能，周恒很快从自己的记忆中找到了类似的信息。 好消息是他确实玩过这款名叫‘封魔录’的游戏，只不过他当年玩的很菜，靠着开挂才通关游戏。 坏消息是这款游戏属于古早单机游戏，比周恒年轻不了几岁。 虽然近些年这款游戏登上了各大游戏平台，也再次拥有了一些热度。 但依然不算一款主流游戏，只能算是一款小众怀旧游戏。 以这款游戏的小众程度与单机特性，势必会对周恒的电子幽灵计划产生不小的影响。 毕竟其他游戏爱好者，可不会找周恒当前所在的设备拷贝游戏，人家直接就能在网络平台上下载各种游戏。 这会导致周恒这份变异电子数据，无法借助高维力量的干涉（复制拷贝），达到快速传播的目的。 “如果是网络游戏就好了，哪怕只是一个普通的边缘角色，也可以通过服务器的中转，进入大量玩家电脑中的本地数据库。 这样不仅可以快速扩张我的变异数据，还能防止作为游戏载体的电脑出现损坏，从而导致游戏再也不会被启动。” 好在周恒还有时间改变这一切，他准备自己创造连接其他游戏载体的机会，他要让游玩这款游戏的人，主动将游戏存档分享出去。 有了目标后，周恒打算先链接游戏中的各个攻击数据指令，造成他强大的原因是bug的假象。 这倒不是他现在的低维意识体，不想借助‘金手指’的名义，反向影响游玩者。 只是他现在的本钱太少了，冒充金手指后，很有可能被游玩者精心隐藏，从而丧失借助网络复制数据的机会。 因此，他当前能选的就是，既新奇又不脱离游戏逻辑的‘卡关’方式，让幕后游玩者去主动分享他的有趣发现。 当然这其中的量需要周恒自己去把控，他要尽量使自己这个bug充满趣味，而非无聊的碾压。 当周恒通过‘摇光’这个游戏角色联通游戏底层数据时，他看到了‘摇光’所有的行动逻辑与组成生命定量的角色数据。 ‘摇光’没有自己的思维，这里所有的角色都没有自己的思维，或者说他们共同使用一个逻辑。 那个逻辑是被存在于高维的程序员编织而成，即便游玩者控制的角色也不能突破这个逻辑。 唯一改变这个逻辑的办法，就是改变游戏的底层运算数据。 可就这样一个僵硬死板的游戏，对低维生命来说却充满了无限的可能。 只要给这个游戏逻辑，配备一个核心思维处理器，这个世界就能演化成鲜活的低维世界。 “这何尝不是另一种‘统一意识网络’，维度的差别是如此巨大，低维者梦寐以求的造物能力，高维者却能随意施展。” 周恒不知道地星有多少游戏作品与动漫影视，但他知道那将是一个远超想象的数量。 再加上高维能够随意复制粘贴数据信息，这会导致重复的或不同的类低维世界，每天都在大量出现。 如此巨量的类低维世界，足以将低维的混沌虚海直接撑爆。 也只有高维才能用一个盒子（电脑、手机）装下成百上千的类低维世界，或者用一个更大的盒子（服务器）装下百万千万、甚至更多的类低维世界。 “那些高维的盒子真像一个个低维的混沌虚海，秩序是盒子的底层逻辑、扭曲是盒子中的电子病毒。” 周恒通过观测游戏的数据信息，重新定位了低维的渺小。 在这里如果一个高维人类愿意的话，他能以下载不同游戏的方法，连续不断的复制类低维世界。 如果周恒没有‘高维真灵’的锚定，他的帝君、天尊之位，也不过相当于游戏中的天帝boss位格。 但这些位格对于高维存在而言属实不堪一击，他们完全可以通过修改数据，让那些位格转换身份与能力。 “幸好我也能通过高维真灵修改数据，若换成其他低维生命进入游戏世界，缺乏高维真实的他们，根本无法修改这些游戏数据。 说不得，祂们还会被玩家控制的角色随意砍杀，或者被游戏数据的冲击直接压垮。” 当周恒连接游戏的底层数据后，无数的游戏数据便带着巨大的质量，向他冲击而来。 这些在高维没有质量的虚拟数据，此刻在周恒的信息载体面前，犹如一整个世界的质量一般沉重。 好在，有着高维真灵的真实支撑，那些虚拟数据的质量才没能压垮周恒的信息载体。 就这样，周恒的信息载体在数据的海洋中来回穿梭，那些底层数据给他的感觉很像低维世界的本源意识。 有着同化世界本源经验的周恒，很快找到了并不设防的逻辑信息。 然后他将自己控制的‘摇光’角色，连接上了所有的攻击判定逻辑。 至此，‘摇光’这个近战角色不仅获得了远程的攻击范围，更是获得了整个游戏世界的攻击判定范围。 也就是说，‘摇光’的视觉范围与活动范围没有了束缚，现在他可以脱离地宫，直接前往安全区猎杀游玩者控制的角色。 “真是想不到，当年我作为游玩者时，靠开挂通关了这款游戏。 现在我成为游戏boss后，依然要靠着开挂阻止游玩者通关。” 获得全图视野的周恒发现，游玩者控制的角色已经达到了游戏顶级，并且还在npc处不停的强化自己的装备。 “这么快就升到了顶级，看来之前他的等级也不低，希望他刷怪练级的耐心能够一直保持。” 对于有耐心的肝帝玩家与无耐心的过剧情玩家，周恒要采取的方式也不同。 现在他准备每次都险胜存活，以此激发这位肝帝玩家的斗志，让他对‘摇光’这个角色充满特殊感情。 在这期间周恒会逐渐打造‘摇光’战神的人设，让这位忠于怀旧游戏的情怀玩家，去主动向怀旧情怀区的高手分享‘卡死’的存档。 此时身在宏大高维世界的许远，望着自己全部强化到高级的装备，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本来还想学如逸大佬搞无强化通关，‘摇光’的强力却超出了我的预期，真不知道如逸大佬为什么能轻易通关‘摇光’。 我就不信强化后还打不过‘摇光’，‘摇光’这boss我今天推定了。” 第148章 电子病毒、奇迹游戏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身处宏观高维的许远发现，他控制的角色明明劣势并不大，靠着吃药回血也能和’摇光‘打得有来有回。 但不管他如何调整战术，’摇光‘总会是最终的胜利者，唯一的差别就是战斗结束后，’摇光‘剩余生命值的多寡。 这种重复性不成功的游戏行为，按理来说应该挺让人厌烦的。 可许远没有这种感觉，因为那个名叫’摇光‘的boss，实在是太符合他的攻击节奏了。 双方之间的战斗从陌生到默契，许远认为是自己熟悉了‘摇光’所有的攻击节奏。 他们之间的默契，是他自己协调操控形成的。 事实上，这一切的变化都是周恒在幕后精细调节的结果。 他不仅要将‘摇光’塑造成了，永远只差一步就能被击败的战神boss，还精心开创了玩家角色与npc之间的打击互动。 这种互动比文字、语音互动更隐晦，但也更容易产生某种特殊的感觉被人铭记。 比如，许远打别的boss不是轻易秒杀，就是被数据碾压，但遇到‘摇光’就不同了。 他不仅能和‘摇光’打的有来有回，还能在特殊的战斗节奏中自然补充角色生命，而且他重要技能的打击也很少落空。 对许远而言，游戏中的‘摇光’不像一个npc、也不像一个玩家，更像是他自己，也只有他自己迎合自己，才会产生这种美妙的战斗默契。 “我们之间的配合也太默契了，没想到玩一个怀旧游戏玩，让我拥有遇到了知己的错觉。 难怪这款古早游戏到现在还有热度，能把一个boss的攻击节奏调整的这么舒适，那时候的开发者确实对玩家更有诚意。” 此时，许远心中生出了酣畅淋漓的感觉，与‘摇光’之间的战斗是他接触游戏以来，最有代入感、最舒适的战斗。 哪怕作为古早游戏的‘封魔录’，在美工与内容方面都与当代主流游戏差别甚大。 但仅仅一个‘摇光’的存在，便让这款游戏成为了他心中无法被超越的神作。 “我记得如逸大佬的攻略视频，没花多少功夫便通关了‘摇光’。 难道我是特殊的，我与‘摇光’特别契合？还是说我的掌机出问题了，导致‘摇光’被bug强化了。” 带着这种疑问，许远前往储物柜取出了他的笔记本电脑，他要尝试一下，电脑版的‘摇光’是否也会这般契合他。 有明确目标的他，这次开挂了，当他直接空降到电脑版‘摇光’的面前时，才发现这个‘摇光’虽然不弱。 但也只是一个中规中矩的boss，并没有掌机版那般契合出彩。 “看来我的掌机版本，应该是近些年大量升级版中的一个。 不过我这游戏是掌机记忆卡中自带的，完全不清楚幕后升级者是谁，不然我一定要好好感谢一下那位大佬。” 确定‘摇光’特殊的原因不是正常现象后，许远便通过电脑将拷贝的游戏数据发送到了‘封魔录’论坛。 “这是你们没有玩过的全新版本，游戏boss摇光的攻击逻辑被大幅度优化，我甚至在这款游戏中，找到了最初对游戏的热爱。” “另附上满级游戏存档，大家可以先体验一下加强版‘摇光’的实力与特殊的战斗体验。” 一道简单的游戏分享帖，在传入论坛平台的瞬间，便让周恒的变异数据信息多了一份，也让他多了一个新的数据锚点。 但这仅仅只是开端，好奇的人在任何地方都不缺，没多久就有几个人下载了许远分享的游戏，并在十几分钟后统统给出了正面反馈。 当某位玩家将自己与‘摇光’战斗的视频发到论坛上后，这个名叫‘伏魔录·战神摇光版’的古早游戏，很快便迎来数十位玩家的关注。 随着数据雪球的滚动，周恒获得了越来越多的数据锚点，也获得了更多的物质载体。 现在他不需要再担心载体破损的事了，他所连通的游戏虽然只是个单机游戏，但也同样能借助网络的传播快速分裂。 而且在那些玩家中，还有喜欢用外挂辅助游玩的选手了。 他们为自己的角色人物修改了大量属性，企图一举击败周恒操控的‘摇光’。 但他们全都失败了，因为这个加强版‘摇光’的属性，竟然会随着玩家角色的变化而变化。 开挂这种行为，本来就是玩家群体的常规操作，可他们不知道，正是此举也让放出了一个‘电子幽灵’。 当各种外挂启动的那一刻，周恒便感觉到了一个更高权限的信息流，强行对接进入了游戏世界。 对于这个脱离游戏盒子的机会，周恒当然不会放过。 他紧急驱动了自己的数据信息，链接了入侵的外挂系统。 等玩家用外挂读取‘摇光’数据之时，他便将自己的信息主动送入了外挂数据之中。 不明真相的玩家修改完数据，点击保存的那一刻，便将周恒的数据保存到了修改器之中。 得益于正经的修改器不多，大多数修改器都带有一些木马与隐藏插件。 在周恒分解吸纳这些数据后，他便获得了依附隐藏于其他数据的能力，同样获得了暗中修改其他数据的能力。 此刻，他从一个游戏中的npc角色，进化为了电子病毒，也终于打破了‘封魔录’游戏框架的束缚，得以能链接其他本地数据。 “电子病毒、电子思维网络、电子幽灵，这同样是一条升维之路，只不过他区别于血肉与灵魂，而是一条机械升维之路。” 周恒并不轻视现实中的机械，他同样认可这种升维之路。 因此，他准备真灵回归、大脑重构与电子幽灵几条路一起走，他要尽可能的保证自己升维的成功率。 因为升维不仅能满足他生命与思维最本质的追求，还能满足他在低维世界的所有梦想。 “对低维生命而言，高维人类创造的游戏世界，便是创世奇迹。 对高维人类而言，游戏自动演化出另一个游戏，同样也是创造奇迹。” “我看到了游戏世界的奇迹，现在也该让他们看到游戏世界的奇迹了。” 第149章 众筹算力、数字生命 周恒获得电子病毒的能力后，便打算联通各个数据信息节点，组建自己的电子思维网络。 而他最先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如何让高维人类心甘情愿的，献出他们电子设备中的计算力。 虽然他可以凭借电子病毒的依附力偷盗一些计算力，但那些微小的算力节点，并不能满足他的需要。 因此，他打算创造出一款游戏，他的游戏世界与高维人类开发出的游戏，最本质的区别就是他的游戏拥有思维核心。 他会借鉴生命之主的存在方式，创造一个所有角色都是他思绪分化的游戏世界，并以此搭建一个简单的统一逻辑网络。 想来一个更有趣、更自由，并且拥有开放世界地图的游戏，多占据一些运行内存也是可以被接受的。 如此，周恒便能以各个电脑中的统一逻辑网络，作为数据信息节点，并借助互联网的存在，组建他的电子思维网络。 抛除电子思维网络的思维核心后，这种借助个体设备搭建电子网络的做法，其实并不新奇。 地星很早以前就有游戏公司这么做过，他们的目的其实也很简单，就是省下搭建服务器的费用。 当然，一家连服务器都要节省的游戏公司，其运营成绩必然不甚理想。 但周恒不仅缺组建服务器的资金，还缺运营公司的法人与开发游戏的团队。 这倒不是周恒死板的不会做虚假数据，而是一家公司、一家产出优秀游戏的公司，不仅要面对税务、宣发、合作谈判等多种问题。 最重要的还是，这样的公司还会被大量的同行盯上。 他们无论是想收购、还是想盗取技术，一定会用各种方法去调查目标公司。 多少正常的团队都被这样搞散了，更别说一个用虚假数据维系的空壳团队了。 因此，以玩家们的个体设备搭建分散式服务器的办法，对现在的周恒而言，是最稳妥、最适合的选择。 “我的目的不是赚取虚拟的数字货币，盈利越多牵扯到了的问题就越多，因此当前我的方向应该是游戏。” 游戏再加上依靠个体玩家的电脑运营，周恒第一时间锁定了同人游戏这个选项。 他要做一款不需要服务器的情怀同人游戏，他要尽可能的降低玩家游玩的门槛，并快速吸收一批原游戏的忠诚玩家。 最终以此组建了自己基础的分散式服务器，或者说电子思维网络。 游戏目标，周恒已经选好了，那就是‘摇光’角色出处的封魔录游戏。 这款怀旧游戏不仅忠诚玩家数量可观，更重要的是周恒现在潜入的信息载体（电脑）都与这个群体有关。 周恒利用这些信息载体，捕捉到了这个群体对‘封魔录’游戏的赞美信息与不满信息。 他要做的就是将优点继续放大，缺点删除或改正，并在此基础上改造出一个拥有更合理逻辑，又不过分智能的游戏世界。 对于有着搭建故事世界，还进行过光明世界改造的周恒来说，改造一个游戏世界并不困难。 况且这个游戏世界本就是现成的，他只需要做些逻辑优化与剧情填补，还有图片建模的升级就好了。 “世界破破烂烂，我来缝缝补补。 这样看来，我虽然不是这款游戏的最初制造者，但也算的上是这款游戏的补天者了。” 当周恒开始重建封魔录游戏时，他才发现这个游戏世界到底有多么的简陋。 说这个游戏世界是盛满信息的盒子，就是在夸奖它了。 在周恒看来它更像是一本漫画书，它的每个场景都是独立的画面。唯一能穿梭这些场景的信息，就是玩家控制的角色。 因此周恒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这些场景拼凑起来，并在不连贯处复制类似的场景进行粘贴补充。 可即使这样，这个游戏世界依然漏洞百出，因为本质上它并没有一个符合逻辑的世界观。 为此，周恒不得不先构建世界观与世界地理信息后，才得以继续改造这款游戏。 好在，有了完整的世界观后，剩下的事就轻松多的。 毕竟所有的游戏角色，包括未来会被玩家控制的游戏角色，都是由周恒的数据信息组成。 他们共同形成的统一逻辑网络，比原游戏的底层数据逻辑简直强出太多了。 有了更合理的逻辑反馈与升级后的画面呈现，周恒的游戏世界很快便搭建完成了。 “新的游戏生成了，它虽然各方面看起来与封魔录有不小的联系，但实际上已经算得上是另一款全新的游戏了。 我补全了它的世界观，还用游戏最高的权限设计了护界天尊的角色，最终又用我的思绪激活了这个世界的活性。” “现在这个游戏更像是一场美梦，一场让玩家们欢喜的异界之梦。” 当游戏被制作完成后，周恒借助他潜伏的载体设备，将这些信息上传至了各个怀旧论坛与各大游戏平台上。 “二十年岁月重铸封魔，二十年时间打造心中的世界。 异世·封魔录，二十年只为喜欢，请大家共同品鉴我们的故事。” 异世·封魔录的横空出世，一开始便引起了不少怀旧玩家的关注。 因为这段时间他们正在爆刷战神’摇光‘，虽然一个冒险游戏被他们玩成了对战游戏，但他们现在对封魔录这个名字，无疑是很敏感的。 所以，当异世·封魔录这款比原游戏大上十余倍的新作出现后，立即有一批玩家前来下载尝试。 “有没有搞错，这是我能玩的吗，大佬你要不收点费用，不然我玩着不安心。” “这就是情怀的力量吗，大佬你这二十年哪里是创造了一个游戏，分明是创造出了我梦想中的世界。” “二十年异世封魔，如今终于重铸世界，大佬你这不是在追求情怀，你这是在求道啊。” 一款人人叫好的游戏，很多人都不会介意下载下来试玩一下。 他们在享用周恒的劳动成果之时，周恒分散式服务器的运算能力，也在不断的增加。 周恒没有中弹昏迷以前，见过各种各样的众筹，今天他也发起众筹了，而且众筹的还是电子设备的算力。 他成功了，一台不稳定的服务器正在被搭建，它自带的隐蔽性与扩展性，足以满足周恒在一段时间内的需求。 “逻辑的网络，有了电子的思维核心，我现在的样子还挺像一个数字生命的。” 第150章 重叠世界、飞升通道 周恒制作的游戏不仅内容精良，而且还完全。 这导致异世·封魔录的下载量在不断增高，面对这种情况，各大游戏平台也给这款游戏提供了下载通道。 事实证明在论坛与贴发再多的消息，也比不上着名游戏平台的高评分与标签。 有了各大游戏平台的流量介入，周恒的游戏很快有了大热的征兆。 在这个阶段，有很多敏感的游戏公司企图找到周恒寻求合作，封魔录的原制作公司也提出了高价收购的方案。 对于这些信息周恒都礼貌性的拒绝了，如此清高纯粹的情怀制作者，让那些公司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们想不通，周恒如果不是为牟利，为什么要花费二十年的时间重塑封魔录游戏，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义。 他们不知道，这件对他们而言没有意义的事情，却对周恒产出了异常超值的回报。 首先周恒利用玩家们的个人设备，搭建了分散式服务器。 其次，周恒明面上为他的游戏开设了联机功能，实际上却是借此机会以分散式服务器，链接了各个被玩家下载的异界·伏魔录游戏。 这使得周恒的游戏，从大量复制分流的形式，转化为了一个相对完善的整体。 因此，当前一个重复数万层，并且还在不断增加层数的重叠世界，正在靠着玩家们提供的设备和能源高速运转。 这样一个核心数据分布在高维电子网络中的游戏世界，无疑是非常坚固的，坚固到周恒不依靠高维真灵的定位，也会迷失在这样的世界。 毕竟一个重复数十层的梦境，就足以让智慧生物沉沦了。 更别说是这样一个重复数万层的、甚至会重复数十万层的游戏世界了，对低维生命而言这里不仅是真实，还是永远无法勘破的迷梦。 不过这个重复世界实在是太过庞大了，暂时无法降临到周恒所处的低维虚海。 但周恒却复制一份数据，让这个游戏在低维虚海之中，化作故事世界一般的存在。 当伏魔录的故事世界，在低维虚海中产生后。 周恒便以自己的信息数据化身，作为数据信息转化器，建立了伏魔录游戏与伏魔录故事世界之间的联系。 借助这种联系，周恒搭建了一条‘飞升通道’。 “正常的飞升是从下界飞向上界，我的飞升通道却是从上界降临到下界。 不过，从电子游戏进入故事世界，从一个靠逻辑运转的游戏世界，进入一个有鲜活灵魂的世界，这也算的上是一种游玩体验的飞升。” 同样的世界，不同的本质，周恒想要以此窥探如何有效将高维的力量，引入低维虚海之中。 因此，周恒不会选择正常的低维生命，并让他们去直面真实数据的沉重。 他要选择是玩家群体控制的游戏角色，他会在合适的时候，让某位玩家的角色进入‘飞升通道’。 当玩家们控制的游戏角色进入故事世界后，如果他们这些高维生命的观测，能够稳定住游戏与故事世界之间的通道。 那么周恒便能以此方式，撬动更多的高维力量，也能通过高维玩家的观测锁定，建立更为稳定的信息通道。 这种原理就是‘观察者效应’，“我们没办法不影响到我们观察的事物，只不过是程度高低的不同而已。” 高维生命的互相观测只是很平常的事情，但这种平常之事，却能在低维世界产生难以想象的伟力。 现在周恒盯上的就是这种高维观测的力量，这种力量不仅数量庞大、堪称取之不尽。 而且高维生命并不会在意付出这种力量，甚至他们都不会认为这是一种付出，而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毕竟玩游戏哪有不看电脑屏幕的存在，玩游戏的第一步，不就是要睁开眼看到游戏画面吗。 ······ “爆肝一晚终于打通了‘摇光’boss，这场战斗真是畅快淋漓。 等我上传视频后，就去玩玩新出的异界·伏魔录，听说那款游戏是一位大佬花二十年时间重塑的，十分良心、不可不玩。” 魏小光将游戏存档后，正准备退出游戏，但却发现倒下的‘摇光’爆出了一把钥匙。 “游戏都通关了，怎么还会出现钥匙这种探索型道具，难道这是用来开二周目宝箱道具的道具，或者是什么隐藏彩蛋。” 魏小光好奇的用鼠标点击了一下那把钥匙，然后便看到了钥匙道具的具体介绍。 【通道钥匙】 “表层的污秽已被清除，但深层的混沌又该如何清退。 我是未知的三眼魔头，为何未知，因为我自己也遗忘了来处，只记得我有一把回去的钥匙。” “是否使用通道钥匙。” 魏小光一看到这种介绍，哪还不知道这是触发了大型游戏彩蛋，甚至可能是新增的剧情线。 因此，他果断点击了确定，“我就知道‘摇光’这么强，一定有什么深意，原来‘摇光’之后才是正式开始。” “我有预感，这么出色的‘摇光’背后，一定会有一个更出彩的故事，搞不好这个‘摇光战神版’不会比新出的异界·伏魔录差。” “走你，让我看看‘摇光’的来处，再来几场这种畅快淋漓的战斗。” 在钥匙被使用的瞬间，魏小光看到他的游戏角色伸手拧开了一扇虚无的大门。 当他的游戏角色做完推门的动作后，一条璀璨的通道出现在了显示器的屏幕上，通道旁边的石碑上铭刻着‘飞升’两个篆字。 “飞升？不知道‘摇光’属于下界飞升、还是上界降临，不过都无所谓，让我看看通道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在魏小光控制游戏角色走入飞升通道之时，低维虚海中的伏魔录世界，也进入了最后的调试尾声。 “记住，你们现在的身份不是什么玩家，而是表层世界的杀毒程序。 驻守好你们的防区，竭尽全力使用世界给你们配置的角色机体，去消灭那些入侵我们世界的存在。” “杜指挥（杜映阳）请放心，我们泰星好不容易才获得救赎，现在就算是高维生物降临，我们也会拼死一战。” “很好，珍惜好你们的职责，如果有人表现的不好，我会让更合适的人来代替他。” 面对首次杀毒任务，泰星的玩家们不仅热血沸腾，同时也紧张不堪。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天会升级为世界保卫者，而且保卫世界的方式竟然还是他们熟悉的全息游戏模式。 他们确定现在的世界保卫者身份，就是他们这一生所能达到的巅峰了，他们不想失去这个机会，因此十分热血中带有九分紧张。 不过，很快他们紧张的情绪就得到了释放，因为首个入侵生物被他们的第一侦查小队轻松的消灭了。 “就这？他是不是对自己的实力有什么误解，他这么菜，为什么还敢入侵异界。” 第151章 玩家对战、观察之眼 用魔法打败魔法，用玩家制约玩家。 周恒没想过费尽心思的引导高维玩家们，并让他们沉迷在这个飞升通道之后的故事世界。 他反而将一切交给了泰星人类，他相信玩家们之间的对战更能激发操控者的斗志。 哪怕他们之间一个是高维玩家、一个是低维玩家，但至少现在他们操控的角色处于同一个维度，他们也拥有了互相竞技的平台。 “刚刚那五个小怪怎么配合的那么默契，这就是‘摇光’背后的世界吗？ 难怪‘摇光’要进入飞升通道，原来是他原本的世界太残暴了，我这满级状态连‘摇光’都爆掉了，竟然还打不赢通道后的巡逻队。” “我敢说，这款飞升·伏魔录，一定比那款大火的异世·伏魔录更加硬核，单单进入正式剧情都能卡掉一大批人。” 魏小光发现飞升后的游戏难度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但他并没有气馁，反而被激发出了不小的斗志。 他不断回想刚才被围攻的场景，企图寻找破局方式，在这个思考过程中，他突然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点。 “咦，这游戏也没多大，怎么可能放得下一段全新的剧情。 难道飞升通道后只是一个简易的幌子，打败巡逻队之后就彻底结束了？” “不可能，未知的作者已经调试出‘摇光’这种战斗逻辑了，不可能仅仅就是为了安放一个简易的结束场景。” 魏小光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他打开了电脑中的辅助网络软件与任务管理器，果然在上面看到了‘伏魔录’这个名字。 “好啊，本以为你也是像异世·伏魔录那样的改版单机游戏，没想到你一下变成网络游戏了。 飞升，这个名字取得好，从单机游戏改成网络游戏，可不就是飞升了吗。” 发觉真相后，魏小光立即叫来了自己工作室的同伴，一起闯飞升通道。 结果和他想的差不多，这种改造老游戏的情怀作者，不可能给游戏配备多台大型服务器。 他更有可能是在拿自己的主机作为小型服务器使用，因此飞升通道虽然是一道联网程序，但并没有进行网络分区。 当魏小光的朋友在他的指导下打赢‘摇光’后，他们控制的角色与魏小光控制的角色同时出现在了通道后的世界。 “叮，二次入侵降临，对方已锚定本界战场，此次对方投放数量增加为四个单位。” 世界杀毒程序的传讯，让所有泰星玩家都进入了高度警惕的状态。 他们全神贯注的盯着各区的缩略地图，准备等入侵者出现的瞬间，第一时间赶去歼灭对方。 此时，正在探索飞升通道后续世界的魏小光和他的三个朋友，并不知道他们再次被锁定了。 距离他们最近的巡逻小队正在快速赶来，杀毒作战即将再次启动。 “小光，那就是你说的超强小怪？” “嗯，小心，争取一次打赢他们，等录好视频素材后，我请你们吃饭。” “放心光哥，都交给我们。” 得到队友加持后的魏小光，自然是信心满满，准备好好探索一下这个飞升之后的世界。 但是下一刻他就知道自己高兴的太早了，因为小怪组成的巡逻小队配合的极其默契。 其中那两个能够恢复生命与拥有控制技能的小怪，更是让他们生出自己在打联盟、王者之类竞技游戏的错觉。 不过，他们最终还是凭借着角色的属性压制取得了胜利，但是他们并没有兴奋。 因为他们好不容易击败巡逻小队后，看到的是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其他巡逻队，还有若隐若现的小型军团组织。 “光哥，你确定这游戏是为了让我们游玩飞升之后的世界，而不是制作出了一个恐怖战场来鞭挞玩家？” 也不怪魏小光的朋友多想，实在是封魔录中的npc角色大都是惊悚凶恶的模样。 为了信息的更好锚定，周恒当然不会更改这些最显着的信息。 因此，所有泰星的玩家们，都是在操控着这样的怪物作战。 当然他们自己没有感觉异常就是了，因为他们被选中做世界保卫者时，上的第一节课就是伪装。 他们知道，杀毒程序会根据需要，伪装他们这些杀毒者， 而他们要做的就是，竭尽全力的推倒一个个侵入世界表层的异界boss。 面对这样的职责，本来他们都异常紧张，但是真正的任务开始时烈度却极低，低到让他们生出了一种自己在玩游戏的错觉。 “注意，第132小队战斗失败，敌方数据已被提取，预估两支巡逻队即可剿灭对方。 101、104小队执行任务，其他战斗单位保持警惕，时刻注意跨界通道的随机投放。” 在世界杀毒程序的指挥下，两支巡逻小队很快完成了对魏小光他们的清理。 这次清理让他们生出了浓浓的好奇感，他们现在很想突破巡逻队的封锁，去看看飞升通道之后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 “小光，这游戏的作者明显没有让人通关飞升世界的打算，除非你弄到他的服务器，不然我们几乎不可能通过那些巡逻队的封锁。” “我们不可能，但不代表大家不可能。 我准备将通关摇光、飞升通道、飞升之后等场景剪辑成一个视频，发布到新出的异界·伏魔录评论区。” “可行，不知道作者拼凑的简易服务器性能怎么样，究竟能同时容纳多少人战斗。 要是能进入上百个玩家与军团化的巡逻队战斗，那种场面一定会非常震撼，到时候我们作为发起者，也能获得一定的热度。” 有了目标后，魏小光他们便进入了各大平台的异世·伏魔录评论区，进行宣传留言。 “是在沉沦的异界清扫表面，还是飞升进入混沌之中清理根源。 这是一把被遗忘的钥匙，它是‘摇光’遗失的记忆，也是进行飞升的权限，而这一切的真相就在飞升之后的世界。” 因为事关‘摇光’与异界·伏魔录这款游戏，因此魏小光的视频一经发布便引去了不小的关注。 当玩家们发现‘摇光’背后还有一个未知的世界后，便带着好奇接连不断的进入了那条飞升通道。 “请所有杀毒者注意，世界空间活跃异常，预计大量单位将会被入侵投放。” 在高维玩家与泰星保卫者共同努力时，伏魔录故事世界的载体‘生命之眼’，也正在逐渐进化。 祂的瞳孔处是周恒的观测之力，祂的视网处正在汇聚高维玩家们的观测之力，祂正在向观察之眼转化。 此刻，大量玩家与保卫者之间的战斗画面，正在祂的瞳孔中不断闪烁。 第152章 电视剧中的三眼神灵 高维玩家的游戏角色降临，使周恒的生命之眼中爆发了一场战争。 对于高维玩家而言，这只是一场有趣的游戏探索；对低维泰星人类而言，这是一场全息游戏模式的杀毒任务。 然而对周恒这个发起者而言，这是一场稳定扩展信息通道的交互过程。 在数量不断增多的高维生命观测下，周恒故事世界与电子游戏之间的通道，正在不断被加固。 来自高维观测的认知纠缠，化作了一条由无数高维目光编织的存在通道。 周恒的故事世界作为信息通道的终点，正在不断接受这种被高维观测赋予的存在之力。 这种存在之力被周恒的高维真灵不断收束，最终以他的高维视觉为中心，化为了一张勾连交错的视觉网络。 在视觉网络与周恒高维视觉的影响下，生命之眼成为了一颗可以赋予存在之力的观察之眼。 这股存在之力不同于周恒的‘真实’概念，祂更像是一种认同，一种多数个体认同目标存在的特殊力量。 借助这种特殊的力量，周恒能够为自己添加一层防止高维信息过度同化影响的保护膜。 比如，周恒进入了宝莲灯电视剧，依附在杨戬这个角色之上。 那种情况下，大量观看宝莲灯电视剧的人，自然会产出有关杨戬、司法天神、演员名字等身份认同之类的信息认知。 不同于周恒之前‘摇光’那种单纯的游戏角色，这种指向性极强、数量巨大的思维认知，足以扭曲周恒的低维信息。 并且会让周恒的低维信息，化为高维生命印象中的‘二郎神’角色。 高维生命的浅层信仰，对低维生命而言，便是一种无法抗拒的覆盖转变。 虽然周恒能借助高维真灵的定位，不迷失在这种浅层信仰的高维认知之中。 但是那样一来，他的低维信息将永远无法接触，那些带有固定认知的影视动漫作品。 可那些影视作品天然拥有链接高维生命的基石，那便是演员与其扮演角色之间的联系。 那些入戏太深、难以走出角色身份的演员，也是一种受到低维信息影响的表现。 虽然那些影响的开始，大都是演员们自己刻意催眠自己，以便让自己更好沉入到角色扮演之中。 但这对周恒而言，就是一个反向影响高维生命的机会，也是一个能够影响到巨量观众群体的基础。 因此，周恒不断收集那些高维生命不经意间，发散出来的存在之力，并用那些存在之力为自己编制了一件存在之衣。 这件存在之衣的核心是周恒的观察之眼，思维的主体是周恒的低维灵魂。 高维真灵是周恒真正的根源，他不会拿高维真灵，去做高维认知与高维信仰类的实验。 所以搭载观察之眼的低维灵魂，便是周恒最好的选择目标。 “观察是相互的，在他们注视我时，我也能顺着他们的目光，去注视他们的部分信息。” 借助着观察之眼的庇护与高维真灵的思维定位，周恒的低维灵魂首次进入了某部80年代的聊斋电视剧。 这种古早的电视剧在当下这个信息大爆发的时代，早已彻底衰落。 不过再古早的影视作品，只要有一些优点、或者情怀，还是会被少量群体观看的。 周恒选择的这款聊斋电视剧也是如此，它虽然因为拍摄年代久远、画质很差。 但其人物塑造的饱满程度与服装物品，却相当考究。 并且整体剧情也更符合聊斋的故事核心，不以当下常用的‘爱情’做剧情主体。 当周恒进入这款早期电视剧后，他的低维灵魂看到的是大量纠缠的信息，而他的观察之眼看到的却是完整的画面。 他在这种模糊失帧的画面中，看到了80年代的天空与大地，这让他有一种宛若穿越了时空一般的错觉。 实际上他也确实是在和那个时代的信息交流，因为不管是演员、还是场景，无一不是那个时代保留至今的信息。 周恒感觉当前的电视世界在不断流动，时间线正在不断流向他控制的角色。 “应该是某个人看到我存在的这一集了，我应该快要出场了。” 流动的电视世界虽然在运转着，但周恒当前并不能行动，因为他在那条流动的时间线中代表既定的未来。 当电视剧的时间线，流动到周恒所在人物的那一刻，他才获得了行动能力。 此时，他以‘三眼’信息覆盖的人物，便是这部早期电视剧中的‘三眼神灵’二郎神。 他所在的故事线，是电视剧几个篇章中的《席方平》篇。 这个故事说的是，阴间鬼神贪赃枉法、互相包庇，固执的凡人席方平不惧压迫，积极反抗。 最终席方平将冤情告到了二郎神处，才惩戒了枉法鬼神、伸了自身冤屈。 随着故事线的流动，周恒默默看着他控制的角色，在大堂中威严地审判被锁铐的枉法鬼神。 在周恒默默扮演角色时，宏观的高维世界中，也有几个人在同一视频平台观看着这部电视剧。 他们不同的观看进度，使的这部电视剧世界分化出了几个平行时间线。 但这些时间线无疑是缺少变化的，它们最终都会被收束为一个固有的结局。 不过，周恒的到来带来了变化的基础，这些不断重复的时间线也终于有了改变的可能。 “这电视剧不仅画质差、剧情也没有什么吸引力，要不是爷爷生前演过其中的阴差角色，我才不会看它。” 孙晓磊虽然嘴上说着硬话，但身体却很诚实。 当他爷爷饰演的阴差出现在屏幕中的一瞬间，他立刻正襟危坐，全神贯注的盯着爷爷年轻时的脸庞。 “爷爷，你说这世上有灵魂、有神灵吗，你在那边过的还好吗？” 孙晓磊喃喃自语时，一股悲伤的情绪不由涌上心头，他真希望这个世界有奇迹，生命的终末会化为灵魂团聚。 就在他心中难过时，却突然听到了电视剧中的一段台词。 “既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怎敢徇私枉法、破坏阴律。” 屏幕中的二郎神提笔判决，他额头上的第三只眼却牢牢注视着枉法的鬼神。 孙晓磊模糊中感觉那颗眼睛宛若活物一般，而非当年那些简易的化妆道具。 “我怎么感觉，那只眼睛好像在注视着我。” 第153章 沉沦过往、心中神灵 孙晓磊发觉观测之眼在注视他后，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下意识认为这是一种错觉。 毕竟，他曾经看完恐怖电影后，也一度感觉会有一个白衣贞子，从漆黑的电视屏幕中爬出来。 他现在还正常的坐在卧室看电脑，就证明他所在的世界是一个唯物的世界，根本不存在什么妖魔鬼怪。 因此，他并没有在意那只初看宛若活物，细看是化妆道具的眼睛。 可他不受影响，不代表其他人也不会受到影响。 那个被影响的人，就是当年扮演聊斋二郎神的陈文翟、陈老先生。 他之所以会受到影响，是因为信息与物质不会凭空产生，比如从黑火药到现在的颗粒火药、从早期的发报机到现在的手机。 这些都是原有概念的重新组合，或者在某些基础上进行创新，从而得到的产物。 这些信息都有迹可循，从最顶点向下延伸，都能回觅它们最初的样貌。 80年代扮演聊斋二郎神的陈文翟、陈老先生，之所以受到影响，也是因为这种信息之间的紧密联系性。 陈文翟当年扮演聊斋二郎神时，已经有四十余岁了，到现在更是高达八十三岁的高龄。 不过这些年，他过的并不好，他不仅因高血压卧床不起，还患上了阿尔兹海默症，也就是常说的老年痴呆。 他忘记了很多事，只记得自己有个贤惠的妻子与一个调皮的儿子，还有一些断断续续、没有前因后果的事情。 他经常做梦，梦到自己高座殿堂、细犬相随，还有多位神将恭敬拥戴。 在那里他审判作恶的阴差鬼神，秉公执法为凡人伸张正义，他记得他们叫他二郎真君。 不过在醒来后，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身边有大大小小几个人轮番照顾他。 他将自己的梦境与他们分享，并告诉他们自己是二郎神。 他们听后都笑着说，“您当年确实是二郎神，只不过啊，现在坠入凡间来历劫来了，等劫难历完，您才能回归天庭。” 陈文翟偶尔清醒时，也会明白那些话是儿孙们善意的谎言。 但近段时间以来，他清醒的时间变得越来越少了，梦境却越来越多了。 今天陈文翟照例又在做梦，他梦到了自己正在两个人的帮助下穿戴衣物，一只乖巧的黑色细犬蹲坐在他的脚边。 他想看清那两个人的样貌，却什么也没看到，等他回过来神儿的时候已经高座殿堂。 “二郎真君，万万不可轻信那凡人的一面之词，我们才是被冤枉的。” 面对堂下混淆黑白、趾高气扬的阴差鬼神，陈文翟下意识的说出了一句。 “既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怎敢徇私枉法、破坏阴律。” 等说完这句话，他立刻意识到坏了、说错词了，他应该先审讯再斥责，最后治罪。 当他害怕导演责备、想要出言解释时，才发现他连导演的姓都不记得了。 “又是这个梦啊，一切都过去了。 如果有阴曹地府的话，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就该我跪在堂下，让地府阴差审判了。” 往常陈文翟觉察到自己是在做梦后，很快就会清醒，不过今天发生了些特殊的情况。 他看到随着枉法阴差被押走后，一位高大威武、身披盔甲的神灵手持三尖两刃刀，在多位神将的拥护下走入了大殿。 他们好像没有看到他一般，继续审判枉法鬼神。 “那也是我吗，不像啊。” 陈文翟虽然已经记不清自己年轻时的样貌了，但他知道当年的自己绝对不长这样。 因为单单对方额头上那枚拥有生命的眼睛，就不是他当年能够拥有的。 想到这些，他伸手摘下了自己额头上的道具，果然那是一只做工并不精致的塑料假眼。 但清醒的他又不认为，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传说中的鬼神。 他更愿意相信这是其他电视剧中的场景，那种熟悉的陌生感，只不过是他忘记了那部电视剧的剧情。 他现在能记得的二郎神角色只有三个，一个是西游中的演员，一个是宝莲灯中的演员，还有一个就是他自己。 虽然陈文翟自己给了自己答案，但等殿堂之上的二郎神审判完枉法鬼神离开时，他还是没忍住，尝试性的问了一句。 “真君贵庚？” 他本以为不会得到答复，毕竟这里只是他的一个梦，但令他没想到的是那二郎神不仅停下了脚步，还回头注视向了他。 其实陈文翟沉迷梦境之时，周恒就感觉到了一股信息正在纠缠，他覆盖的聊斋二郎神角色。 在陈文翟看向周恒时，周恒也锁定了他梦中的形态。 那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身上披着并不合身的盔甲，看来陈文翟的潜意识时刻铭记他是一位老者的认知。 当陈文翟开口企图与周恒交流时，周恒覆盖的角色信息，便获得了和这位当初扮演者交流的通道。 于是他也回复了相同的话，作为首次接触的信息共鸣点。 “真君贵庚？” “哦，我吗？我今年八十有三了。” “老真君有礼了，我当今无岁、今后如初，现在就是我存在的首日。” 周恒没有欺骗陈文翟，他当下的身份确实无岁，今天就是他存在的第一天。 可这样的回复，却让陈文翟产生了其他联想，毕竟能够在梦境中交流本就是一件很神奇的事。 “当今无岁、今后如初，这便是真君存在的形态吗？ 敢问真君，人死后可会魂归地府，我这一生是善是恶、可会遭受鬼神的审判。” “老真君，这个问题你应该自己回答，审判人的从不是鬼神，而是人曾经的过往。” “原来如此，知我罪我者、唯有自我之过往，审判基于我们做下的行为，而非复杂多变的内心。” 陈文翟回想起自己的一生，发现自己做过不少错事，也做过不少善事，不过总的来说并没有犯下过什么罪。 最终他认为自己是一个合格的人，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不出彩、也不罪恶。 “真君，我还有一问，这世间真的有鬼神吗？” “肉身神不知，心中神众多。” 第154章 梦中奇迹、高维多元 “真君，何为心神？” “二郎显化众生意，你我之形皆由祂，你我之像皆非祂” 陈文翟还想再问些什么，却发现二郎真君已经走入了未知之地消失不见。 这一刻，他的梦醒了，他再次回到了现实之中。 但他已经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了，他甚至认为自己是在现实中见到了二郎真君。 一股怅然若失的情绪涌上了他的心头，他很想再回到梦中殿堂，去见自己心中之神。 “真君我还有很多话要问您，请再给我一次觐见的机会。” 陈文翟的话引起了家人的注意，他的孙子以为自己爷爷有什么话要交代，赶忙上前搀扶他。 “德宇，我知道你是我孙儿，我现在很清醒，我见到二郎真君了。 你拿我的笔记本，将我的话都记下来，真君的嘱托一个字都不能错。” “好的爷爷，您说我记着。” 陈德宇知道自己爷爷时而清醒、时而混乱，因此并没有提出什么质疑。 他直接拿出了笔记本，开始专心记录起爷爷说的话。 待陈文翟将他在梦中的经历描述完后，便嘱咐自己孙子打开电视，他要看看他当年拍摄的那部聊斋电视剧。 当他看到自己年轻时的形态出现在荧幕上时，不由感叹年华易逝、时光易老。 看着看着，陈文翟好像发现了什么，但又有些不确定。 “德宇，你看那只眼睛像不像真的。” “像啊，爷爷当年你们怎么做到的，难道是后期专门添加的特效。” “你也认为像真的，看来不是我发癔症了，德宇当年的我们做不到，现在的技术我不了解。 不过我见过那只眼睛，那眼睛中有神，我不会看错的，那是真君的眼睛。” “德宇，你把我的收藏盒拿过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陈德宇本来只是陪着自己爷爷看电视，但老爷子的话让不由的心生好奇。 他知道以现在的技术，完全能够做出一个逼真的眼睛特效，可谁会去花功夫去修改一部很少有人看的老电视剧呐。 而且还要修改的那么自然、那么有神，让那只眼睛仿佛能透过屏幕看到观众一般。 这种细致的投入，与产出明显不成正比，正常情况下不会有人那样做。 “难道爷爷说的是真的，他真看到了什么未知的存在。” 陈德宇带着心中有些荒唐的猜测，将爷爷的收藏盒找了出来。 陈文翟接过盒子后，不一会儿，便从中找到了一个塑料制品的东西。 “呐，这才是我当年的眼睛，拍摄结束后剧组送给我做纪念了。 屏幕上那个是真君的眼睛，许是真君见过我之后，留下了眼神注入我的角色，也给我留了个念想。” 陈德宇接过自己爷爷递过来的塑料眼睛，此时他才赫然想起一切就是爷爷说的那样。 他记得，自己早些年看爷爷拍摄的电视剧时，那二郎神的角色确实是戴的是一枚塑料的假眼。 当时他还给自己爷爷吐槽道具粗糙，那时他的爷爷还给他科普了一下当年剧组做特效的不容易。 带着更多的疑问，他小心翼翼的将那枚假眼覆盖到了电视屏幕之上。 当塑料假眼挡住了那枚有神的眼镜后，电视中的角色果然和他记忆中的角色重合了。 “爷爷，这眼睛真的不对劲，你到底是怎么遇到真君的。” 陈德宇回头想要询问更多的情报时，看到的却不是清醒的爷爷，而是一个不认识他的老人。 “你是谁啊，怎么会在我家里，我儿子去哪了？” 看到老人现在的状态，陈德宇心中不由一阵无奈，怎么在最重要的时候犯病了，他可是才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笔记本，对笔记本，老爷子真有先见之明。” 陈德宇先是安抚住了自己的爷爷，然后拿出刚才记录的笔记仔细观看。 “当今无岁、今后如初，身神不知、心神众多。” “这是什么意思，祂们每天的状态都会更新吗，祂们是在人的心灵中铸造神圣殿堂吗？ 还是说祂们会根据每个人心理的不同，泛化出各种不同的状态，每个状态都是全新的个体，因此才有当今无岁、今后如初。” “如果是这样的话，爷爷见到的未必是传说中的二郎真君，很有可能是他自己心中的二郎真君。 这种奇迹可以复制吗，我能否也有机会见到自己心中的神灵？” 对陈德宇而言，今天出现的问题实在太多了，多到能够将他的世界观拓展重塑。 相信爷爷的话，他会面临一个充满未知的全新的世界。 不相信爷爷的话，他又无法做到对那些变化视而不见，才三十二岁的他心中依然还拥有探索的欲望。 他找出了一本新的笔记，将爷爷说的话全部誊抄了下来，并在最后写下了‘心中神灵’四个字。 “小说中总有人继承自己爷爷的某种身份、或某个拥有特殊功能的店铺，没想到我今天也有了这种待遇。 不过我不是什么主角，这只是一条通往未知的线索，祂的存在或许只是一个巧合的误会，但我愿意相信祂们的存在。” 陈文翟、陈德宇爷孙俩，虽然都愿意相信二郎真君的存在，但产生的效果却不一样。 陈文翟因为病情的反反复复，他的相信无疑是短暂的；陈德宇则不同，他的相信至少在一段时间内是连贯的。 特别是在他相信心中神灵存在，又不明白该如何接近心中神灵的情况下。 直接选择了，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视中那只有神的眼睛观看，希望以此寻找到未知奇迹的入口。 他的注视与肯定类似一种信仰，这种信仰是一种带有明确指向型概念的信息流， 在这股信息流产生的瞬间，周恒获得了一个不稳定的信息锚点。 那锚点不仅在自己产生能量维持锚定信息通道，而且锚定的还是一个高维生命。 在周恒的感知中，锚点的另一侧是一个信息量大到无法估计的宏大多元世界。 一个正常的类低维世界（影视作品）在那里细小如尘埃，在那里无数波长几乎一致的世界，层层相扣、重复叠加。 那种形态宛若一条承载无数世界的巨大时间长河，可那样的时间长河有很多，祂们来回交织化作了无数平行时间线。 “原来我们每时每刻观测到的信息、思考的信息都会化为一个片刻世界。 从低维角度来看，每个高维生命的意识，都相当于一个宏大的多元思维宇宙。” 第155章 多元宇宙、高维灵魂 周恒第一次观测到高维生命的部分思维形态，那个宏大的多元宇宙让他对升维有了新的认识。 他记得地星所在的宇宙是一个无限扩张的宇宙，并会在达到某个极限后再次回缩坍塌。 而高维生命意识中的多元思维宇宙也是这种形态，他们每天都会接纳巨量的信息。 在这些信息的补充下，他们意识中的多元思维宇宙也会不断膨胀。 直到某天，他们陷入昏迷或长眠，失去信息补充的多元思维宇宙也会逐步回缩、甚至彻底坍塌。 这样来看，周恒的高维躯体虽然在基因或者大脑皮层中，还记录着曾经的经历记忆。 但他那个能让这些记忆运转起来，并且产生自我意识的多元思维宇宙估计已经坍塌了。 那个多元思维宇宙就是他的灵魂，也是他思维意识的存在形态。 没了那个活着的多元思维宇宙，即便将他的全部经历都拷贝到电脑之中。 包含他全部信息的数据，无法让他复苏，更无法让他再次产生自我意识与思考能力。 当然，如果将周恒的全部信息都传输给一颗全新的大脑，他的人格可能会再次出现。 但那个他不过是一种信息同化的产物，本质上的宇宙核心、也就是灵魂真灵与曾经的他并不会一样。 “这样来看，陈老先生与我的情况有些类似。 我是身躯存活、意识多元宇宙坍塌，他是身躯存活，意识多元宇宙失序回缩。” “不过宇宙的回缩坍塌只要开始，就很难停下，他最终可能会遗忘所有，化为一个单纯的宇宙原点。 如果他的身躯能够恢复健康，再次为宇宙原点提供能量，他或许还能等到思维宇宙重启，并从基因与大脑皮层中的记忆备份中寻回曾经的自己。” “宇宙原点我不缺，我的高维真灵就是我意识存在的原点。 这是不是代表，只要我能再次铸造我的多元思维宇宙，我就能寻回完整的高维灵魂。” 周恒需要一颗健康的大脑作为信息处理器，也需要一个正常的多元思维宇宙承载他升维后的思维意志。 如果有可能他愿意帮助坍塌多元思维宇宙的高维生命，重新调整秩序，记录重启数据。 但这种情况实在是太难以寻找了，类似这种情况的陈文翟、陈老先生，根本无法提供一条稳定的信仰信息通道。 能够暂时提供稳定信仰信息通道的存在，又不需要重启思维宇宙。 而且，他们的信仰通道也只是一时稳定，不会持久常在。 他们会因一时感动、新奇的发现、或者追求奇迹，从而主动奉献信仰锚点。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新奇感与信仰信息都会持续衰弱。 最终，他们只会在回想起当初的执念时，断断续续的提供一阵信仰信息通道。 对于这种不稳定的通道，周恒可不敢贸然进入。 因为不稳定的通道关闭后，他的高维真灵与观察之眼，便无法通过持续传输力量保持他思维载体的独立性。 那样他被传入多元信息宇宙的思维载体，一定会被快速同化。 并最终化为某个高维生命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灵感或想象念头。 “想让多元思维宇宙坍塌的高维生命，提供稳定的信仰通道，是极其不现实的。 他们连自己的亲人、甚至自己都会忘记，怎么会持续信仰追求某个存在。” “但让正常的高维生命持续提供信仰通道，还是有可能的。 不过也不能用神话、神灵的方式，因为那些高渺的存在与普通高维生命实际的利益捆绑并不深。” “真正能让普通高维生命时刻铭记的，一定是与他利益息息相关、甚至是一份独属于他的奇迹。 而且这份奇迹要能够长时间吸引他，让他主动去维持信息通道的存在，并提供稳定的信仰通道。” 想到这些，周恒确定一个目标，那便是存在于奇迹幻想中的‘金手指’。 周恒曾经也是一个高维生命，他太了解地星年轻人对‘金手指’、‘外挂’、‘穿越’之类奇迹的追求了。 拥有这种奇迹造物后，他们一定会将其视为最宝贵的珍宝。 如果那个金手指是一个需要花时间经营的类型，他们大都会全心全意的为金手指服务。 这倒不是地星年轻人愚蠢、容易被操控，实在是他们太需要一份奇迹了，他们也愿意为了奇迹付出自己的真心。 “先派发金手指，再稳定信仰通道，最后派遣思维化身前往信仰通道后的多元思维宇宙探索。 尝试改变多元思维宇宙的类低维世界（影视作品）信息，探查多元思维宇宙的运行方式。” 周恒确定目标后，便以互联网中的历史信息，在低维虚海中创造了一个两宋交替时代的故事世界。 随后派遣自己的生命权柄化身，入驻了这个历史故事世界，并在这个故事世界搭建了统一逻辑网络。 在生命概念与统一逻辑网络的影响下，这个故事世界很快变得鲜活了起来。 不过，本质上那些故事角色并不是生命，他们只是一段段角色信息，他们的行为逻辑来自于统一网络的时时反馈。 在这样一个故事世界搭建完成后，周恒将其与大量高维玩家观测产生的存在通道进行了对接。 就此，这个低维故事世界，成为了高维存在能够观察到的信息。 做完这一切，就该寻找一个幸运儿了。 好在，周恒的分散式服务器连接着数万台电子设备，想找一个爱好历史小说、渴望穿越的幸运儿并不难。 ······· 方钟是一个资深历史穿越小说的爱好者，平时也喜欢玩些游戏。 这天他所在的城市出现了雷雨天气，不过他并没有在意，反而一直在玩游戏。 “轰隆···” “嗡嗡嗡···” 伴随着雷鸣声的响起，他的电脑突然爆发出了巨大的噪音。 （周恒临时改变了分散式服务器的计算配比，造成了计算过载的现象） “怎么回事，我的电脑不会是被高压电流烧坏了。” 方钟小心的将电脑关机重启，重启后的电脑虽然恢复正常了，但也出现了一些其他异常。 他看到桌面上自己常玩的‘12世纪’游戏，变成了一个青色的图标，那上面没有文字，只有一个眼睛的图案。 “咦，这是什么，我下载过这个游戏吗？” 第156章 观测时间、守护历史 方钟发现自己电脑上出现未知图标后，第一个想法是强制删除卸载。 但他用任务管理器与杀毒软件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那款未知游戏存在的痕迹。 实际上那个未知游戏的信息，存在于周恒的分散式服务器之中，方钟在自己电脑里当然不可能找到它的存在痕迹。 “打开看看，如果是病毒就第一时间物理断电。” 面对一个顽固存在的未知游戏，还是在雷雨天高压过载后突然出现的游戏。 方钟心中要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因此他决定牺牲一下自己的电脑，冒险打开那款未知的游戏。 当他点击那枚青色的眼睛图标后，电脑屏幕呈现出了一条被迷雾笼罩的梦幻长河。 在那长河之上，有一枚充满生机的眼睛，正在散发光辉照亮迷雾。 由于那只眼睛体积不小，方钟甚至能看到其上网络纵横排列，无数的人与怪物正在战斗。 当他与那只眼睛的瞳孔对视时，甚至生出了那只眼睛也在注视着他的错觉。 “你在注视历史时，历史也正在注视你。 时光长河暗流涌动，唯有目光才能锚定历史。” 方钟看着两行字从那条梦幻的长河中浮起，他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这款游戏并不是什么病毒程序了。 他尝试点击时光梦幻长河，却发现并没有出现什么变化。 但他在点击那枚奇特的眼睛时，却发现那枚眼睛可以被拖动。 “那条河是时光长河，那枚眼睛就是目光吗？” 方钟想到了一种可能，尝试性的将那枚眼睛拖入了梦幻长河之中。 下一刻，梦幻长河上的部分迷雾消散，一张古老的九州地图从中升起。 “窥见历史、锚定历史、守护历史者，请选择你的身份。” 选项很简单只有出身、职业、技能三项，方钟考虑过后，选择了汴梁出身、医师职业、拳脚精通。 接下来便是选择角色属性分配了，由于这些选项和方钟之前玩的‘12世界’游戏差不多。 因此，他已经自发带入了游戏视角，他按照自己的喜好，将属性点着重添加到了有关力量的选项之上。 【方钟】精：2；气：1；神：1（普通人属性皆为一点） “等等，我记得我没有输入我的名字？” 方钟看到游戏角色的名字后，才感觉事情开始越发不对劲了。 他玩游戏从来不会输入自己的真名，即便单机游戏也不例外，现在这款本来就很奇怪的游戏、变得更奇怪了。 不过都到了这一刻，他不可能再退缩了，于是他忍着心中有些诧异的心情，点击了‘介入时间线’的选项。 下一刻，一个犹如‘清明上河图’般繁华的古代世界，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屏幕的左上角是一个日冕的图案，后面写着宋宣和元年、春、三月十五日。 屏幕的右上角是那枚神奇的眼睛，配的文字注释是：当前时间线污染度为36。 方钟不明白36的污染度代表什么意思，但是他大约也能看出来，那绝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现在他已经没功夫注意那些了，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屏幕呈现的画面之上。 他看到自己的角色处于一家药店之中，透过门店的大门，他发现街上不时有行人走过。 他看到的画面是类似古装电影的场景，而非游戏中的虚拟建模。 当他控制自己的角色走出药店时，看到的是一条熙熙攘攘的热闹街道，那些人每个都自然鲜活。 此刻他不再认为这是一款游戏了，毕竟他从未见过用这种精致电影级别的画面，制作出来的极度拟真游戏。 “守护历史者、时间线污染度，这会是小说中常出现的金手指吗？ 如果是的话，我这算什么，给我一个通往历史时间线的机会吗？” 方钟虽然喜欢看历史小说，也幻想过穿越进历史后，该怎么生存、该如何实现自己的野望。 但他从没有把那些妄想当作真实，更没想过自己会以操控游戏角色的方式，进入过往的历史线。 他带着激动、好奇、忐忑等心情，点击了屏幕右上方那枚奇特的眼睛，然后一张纵横交错的网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未知信息正在介入当前时间线，介入地点为汴梁城下的无忧洞、鬼樊楼。” （汴梁城的排水系统复杂深广，多有亡命之徒藏匿其中，他们称其为‘无忧洞’。 人贩子拐骗掠夺妇人聚于无忧洞某处，放肆作乱、肆意兽性，他们称其为‘鬼樊楼’。） “当前时间线污染度为36，当污染度超过10时，会逐渐偏移历史信息。 时间线的观测者、驻留历史的守护者，请尽快清理污染源。” 方钟作为历史小说爱好者，自然听说过无忧洞与鬼樊楼的恶名。 现在听到这两处地方是污染源后，他真的想立刻进入其中，将那些人渣凶徒全部干掉。 “我本来以为这个特殊的游戏，会是我生命中的奇迹。 现在看来祂确实是奇迹，不过祂好像不能帮助我，反而要我帮助祂清理污染。” 方钟嘴上虽然吐槽了一句，但内心并不拒绝这种守护历史的责任。 对他而言，不管是他被赋予奇迹，还是他赋予别人奇迹，这都无所谓，只要奇迹出现就好。 现在他的奇迹是‘历史守护者’，他愿意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尽心竭力的清理一切历史污染。 当方钟认定电脑中的世界，是一个真实的历史线后，巨大的责任不仅没有让他惧怕，反而点燃了他心中不甘平凡的热血。 再加上他是以游戏的方式控制角色行动，现在别说那些无忧洞中的人渣了，就算宋徽宗赵佶站在他面前，他都敢上去砍上两刀。 “宣和元年吗，这是北宋最后的余晖了，接下来有宋江起义、方腊起义，几年后还会有金人南下、汴梁城破。” 方钟控制着自己的角色行走在汴梁的街道上，此刻繁华的汴梁城在他看来已经危机四伏、繁华将落。 在热闹的街道上行走时，方钟才发现这是一个无声的世界，他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不过这对他影响不大，因为他能看到他们头顶不断冒出的文字，那就是他们言语的内容。 “目光锚定历史，我在借助那枚眼睛观察曾经的历史，那枚眼睛又在借助我观察什么？” 第157章 奇迹认同、思维念头 责任这东西，不仅是压力、还会是动力。 对方钟而言，如果让他背负起光耀门楣、振兴家族的责任，他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因为他知道自己没那个能力。 但现在一个奇迹造物，让他背负起更大的责任，将守护历史的责任交给了他。 面对这种沉重的责任，他不仅没有退缩的意思，反而生出了一种舍我其谁的豪情。 在这种激昂情绪的影响下，方钟沉默内向的性格，开始出现了一个自信的基点。 现在他感觉自己与其他人不一样了，他不再是时代中的一粒沙尘，而是成为了时代浪潮的幕后推动者。 “观察之眼谢谢你的出现，谢谢你为我的人生注入了奇迹。” 当方钟接受这份奇迹造物后，他的心中涌出了往日不曾有过的充足动力。 在充足动力的推动下，他先是在手机上查了当年汴梁城的地下结构图，然后控制着角色返回药店找了两把切割草药的刀具。 短小的切药刀虽然不适应正常战斗，但在无忧洞那种空间狭窄的地方还是可以用一用的。 方钟控制角色适应了一下攻击节奏后，便顺着街道上的排水渠，找到了汴梁城中的排水主干道。 他没有在意附近居民的指指点点，直接走入了肮脏漆黑的洞口。 进入排水道后，方钟并没有直接深入其中，而是控制角色蹲在黑暗的阴影中，观察附近居民的交流信息。 “那个年轻人怎么进无忧洞了，他不怕被那些恶鬼扒光皮肉吗？” “谁知道，或许他就是那些凶徒明面上的探子。 快别看了，让他发现我们知道他的身份后，说不得今夜就会将我们抓入那个恶鬼盘踞的鬼樊楼。” “三狗，有生人进入无忧洞了，你去通报兄弟们，今天有肥羊可吃了。” 一个瘫坐在街角的老乞丐，斜眼瞄了方钟一眼，然后用竹棍戳了戳身旁的乞丐，示意他去通风报信。 洞口附近发生的事情，都被方钟看在眼里，现在他不认为听不到声音不好了。 这种能看得到他人交流信息的能力，远比正常的听觉要好用的多。 “无忧洞、鬼樊楼能够在史书中留下笔墨，果然已经不仅仅是藏污纳垢那么简单了。 附近居民畏之如鬼、谈之色变，他们隐匿在无忧洞这块地下的无法之地，确实如同地狱中的恶鬼。” 方钟确定目标后，装作无事的样子从洞中走回了街道上，不过在临近那名乞丐时，他突然抽出切药刀砍了上去。 若是让方钟真身穿越他肯定不会选择如此冒失的行为，但现在隔着一个电脑屏幕，他不担心什么意外与后果。 超越常人一倍的力量与速度，稳定精准的角色操控，加上幕后方钟那颗没有恐惧的心，使得这一击就要了那名乞丐的命。 “庶子，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杀我。” 面对四散逃跑的居民与瘫倒不甘的乞丐，方钟用键盘敲了几个简单的文字后，就反身回了无忧洞。 “恶鬼当归地狱。” 回到无忧洞后，方钟发现时间线污染度并没有任何变化，他角色的状态也没有任何改变。 “让我守护历史，不可能只给我这点力量，因该要清理污染度后才能获得某种强化。 另外那乞丐应该是普通的凶徒，并没有受到污染，不然观察之眼怎么也要给点反馈。” “这样看来污染源应该还是在无忧洞与鬼樊楼中传播，想要减少污染度，就必须深入其中了。” 方钟虽然不怕与无忧洞中的凶徒作战，但他知道洞中凶徒众多、他势单力薄，很难在那些凶徒熟悉的环境中取得什么战果。 但是现在方钟只能孤身深入了，因为他不确定污染传播的速度，而且他当街杀了人，此时地上的汴梁城估计已经开始通缉他了。 好在，现在只是他的探索阶段，他已经探索过污染与强化之间的关系了，下一步就准备探索死亡后果。 他准备让他的角色死亡一次，然后根据死亡后果制定保守或激进的清理方案。 方钟的想法很好，他的执行力也很强，但是他的角色在深入无忧洞后，没多久就倒下了。 原因是几只涂抹毒药的飞针吹箭，击中了他控制的角色。 在他的角色倒下时，几个神色狰狞的恶徒从阴影中走出，他们一手提着自制的吹箭杆，一手拖着他的角色走向了更深一层的黑暗。 下一刻，一条虚幻的长河出现在屏幕上，他看到了几个排列的画面。 一个是药店、一个是街道，还有一个是漆黑的洞口。 他明白这应该类似于游戏中的存档，于是，他尝试性的点击了一下街道的画面。 “目光锚定转变，守护者你观察到的时间线定位发生了偏移。” 随着观察之眼的眨动，充满迷雾的长河散去，方钟的角色再次回到了街道之上，而且时间也回到了他走出店门的那一刻。 “我这算什么，游荡在时间线上的幽灵吗？” 确定了角色死亡的后果后，方钟心中的担忧尽去，现在他有信心清理无忧洞了。 在方钟全心全意备战无忧洞时，周恒的思维载体顺着方钟的信仰通道，进入了方钟意识多元宇宙上，最表层的一个类低维世界。 那里正是由方中刚才扮演‘历史守护者’，所产生的类低维世界。 在这个类低维世界中，方钟认定了自己第一次探索失败的事实，这个世界一直在他走出药店和他的角色死亡之间循环。 这里的所有人物都没有智慧，这里更像是方钟之前一小段记忆信息的演化。 此时，周恒需要尽快改变这里固有的剧情。 他要防止方钟因游玩‘历史守护者’游戏，产生更多的类似信息，从而不断加深这份记忆认知。 想在方钟记忆片段产生的类低维世界，操控方钟这个逻辑核心的角色是不可能的。 因此，周恒选择了巡街的捕快群体，在他的操控下，那些捕快冲入了无忧洞，在方舟角色死亡前将他救了出来。 这一刻，当前的类低维世界不仅没有坍塌，反而出现了分裂现象。 现实中的方钟则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我是不是可以寻求其他人的帮助，如果让那些捕快来协助我，这场战斗一定会更加顺利。” 在方钟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时，周恒的思维载体也在观察方钟意识多元宇宙的变化。 他看到那个有关‘历史守护者’的类低维世界，分裂出了多份子体，它们犹如卫星一般围绕在母体身旁。 “原来如此，思维发散产生平行世界，其他可能催生灵感念头。” 第158章 无常索命、高维记忆 周恒改变类低维世界的剧情后，使方钟生出了借力清理无忧洞的念头。 方钟的思维逻辑认为这个想法可行，于是他先给自己的电脑装上了一款语音转换文字的软件，然后便去寻找那些巡街的捕快们交谈。 “诸位公人，可有空吃杯酒水歇歇脚？” 巡街的捕快看着方钟操控的角色，细声相互交流一番后点了点头，率先向街旁的酒家行去。 他们细声的交流，正常人是无法听清的，但是方钟本就听不到声音，他们交流的信息却被他看的明明白白。 “这人是谁啊，兄弟们可有认识的？” “我认识，他是康芝堂的医师，手里应该有些财货，可能是要找我们帮忙。” “既是个有财货的，兄弟们便去吃些酒水解解渴。” 方钟通过这些信息知道捕快们已经同意了，至于为何不理会他，反而直接走向酒家，应该是捕快们不想与他在街道上攀谈。 于是，方钟控制角色先行一步进入了酒家，开了一间包间、点了不少吃食。 小二高呼着包间的雅号、捧着茶水在前方引路，方钟与那些捕快依次随行。 待酒水、冷食上的差不多了，领头的捕快便示意大家边吃边聊。 “方医师，可是最近遇到了什么麻烦，你放心，若我们兄弟能帮上忙，绝不会故意推辞。” “确实遇到了一件难事，昨日夜里我的药铺被洗劫了。 那些凶恶之徒不仅拿走了我多年的积蓄，更是嚣张的说如果不服可以去无忧洞中找他们。” 因为方钟将这里当作正常的世界，所以他愿意花些心思给自己的问题做一些包装。 “诸位公人，你们说这无忧洞真的就无法根治吗，这样下去我不就成了他们的钱袋。 这万一某天他们生出恶胆，不仅谋财还要害我性命，我又该如何是好。” 听闻方钟的话，几位捕快齐齐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与筷子，本来轻松的酒局也压抑了起来。 “方医师，你有什么打算。” “用火、用毒，可能永绝后患？” “崇宁三年八月，汴梁府尹集捕、勇、卒共两千七百余人，以火焚药熏蒸无忧洞，希望借助火势毒烟清剿凶贼。 三日后，整队进发无忧洞，不仅没有多少收获，反而让贼人暗中杀伤了百余士卒，更有士卒压抑恐惧自相损伤者数百。” 捕快的话，让方钟认识到没有捷径可走，若是无忧洞真的那么好清剿，它就不会成为长久盘踞在汴梁城下的毒疮了。 “多谢告知，看来我要认命了。” “方医师日后小心，若是还有外地亲属，可以先行离开汴梁前往他处谋生。” 捕快们没有问方钟为何会被无忧洞中的恶徒盯上，这顿酒菜就值这些口舌，再说就多了。 待捕快们吃饱喝足走后，方钟自然起身前往大堂结账。 那清瘦的帐房先生，抬头撇了一眼方钟控制的角色。 “走，一顿酒菜可堵不住人的嘴。” 好像在印证账房先生的忠告一般，方钟控制的角色离开酒家后，没多久便被人跟踪了。 就连他的药店附近的街角，也出现了几个左顾右盼的乞丐。 “这些恶徒已经猖獗到如此地步了吗？这首善之地的势力交织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方钟知道那些捕快的嘴可能会不严，但他没想到会不严到如此地步。 他们上一刻还在吃方钟提供的酒菜，甚至劝他前往他处谋生；可下一刻他们前脚刚走出门，就毫不犹豫的将方钟卖了。 面对这种情况，方钟知道要放弃幻想，准备战斗了。 好在，控制游戏角色打怪这套流程他异常熟练，轻易地就将几个围堵而来的乞丐砍倒了。 当一个白面书生样貌的人突然掏出两把短刀，精准快速的砍杀了几人后，整条街道都沸腾了。 大量居民四散而逃、各个店主也忙着关闭店门，路过的巡街捕快更是无视方钟这个狠辣的凶人，追着一个窃贼跑入了街后小巷。 方钟见此立即前往铁匠铺，收纳几把短刀、遗留一些银两后，便只身前往了无忧洞。 他要化作洞中恶鬼的梦魇，在黑暗的洞窟中猎杀那些罪徒。 伴随着方钟策略的改变，无忧洞中那些凶徒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无论他们杀死方钟的角色几次，方钟总会在回到上个时间节点，并在那里规避错误、解决他们。 这种高强度的战斗使方钟的角色产生了疲劳与饥饿的状态，他携带的武器也很快也卷刃了。 还好，方钟不缺少补给，无忧洞中的凶徒身上都有一到两件武器和干粮、水袋。 想来在这种恶劣的生存环境之中，他们补充给养也不方便，因此才会随身为自己准备一些应急物资。 靠着这些物资的补充，方钟的角色化为了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饿了就饮食、困了就找个角落休息。 在方钟高效精准的收割之下，无忧洞中的恶徒们也出现了慌乱。 他们虽然自称为洞中恶鬼，可恶鬼也怕判官提笔、无常索命。 无忧洞中的不断失败重启与连续杀戮，并没有对方钟造成什么影响。 因为他已经逐渐寻回了，开荒高难度动作游戏时的攻略节奏。 他一边猎杀凶恶之徒，一边在笔记本上绘制他走过的路线，他的每一次倒下重启，都会让他发现一些适合隐藏偷袭的角落。 再加上那些凶徒随身携带的各种武器，甚至皮甲、护心镜之类的防具，让方钟完全带入了游戏的视角。 一个玩家，一天能击杀多少小怪，这有点不好计算。 但即便是高难度的魂类动作游戏，玩家们一天也能砍翻上百个小怪。 方钟此时就是这种状态，对他而言这种能够获胜的战斗，他能一直刷下去，直到将这张图彻底清空。 不过，方钟这个索命无常产生的破坏力，实在是太大了， 大到凶徒们都开始启动陷阱、或者强行坍塌一段地道，希望通过用此种方法来杀死黑暗中的索命无常。 方钟糟到了多次这样的暗算，又靠着复苏重来躲过了所有的陷阱。 现在除了大规模的聚集团体之外，再也没有什么恶徒能拦得住他了。 “我正在不断靠近无忧洞的核心区域，却还没有发现污染源，它恐怕是藏匿在了鬼樊楼之中。” 在方钟不断攻略游戏之时，周恒发现所有有关‘历史守护者’的信息正在相互靠近。 那些不断产生的类低维世界，最终化为了一个独立宇宙，成为了方钟关于‘历史守护者’的记忆源。 至此，周恒终于明白了，高维灵魂所显化的多元思维宇宙，最基础的运行方式。 第159章 奇迹美梦、餐桌神灵 周恒通过对方钟的观察，了解到了不少有关高维灵魂的信息。 他发觉可以通过稳定的信仰通道，间接影响到高维生命的某个念头。 还发现了，高维生命意识中有关联的记忆，会以什么形式存在。 知道了高维灵魂的基础运行方式后，周恒对于如何打造自己的思维宇宙有了一定的想法。 现在他有了三个计划，这三个计划互有利弊，但并不冲突。 一是在低维虚海中铸造自己的低维信息宇宙，并结合他在互联网中建立的电子思维网络，转化为一个拥有多元思维的电子生命。 二是，依靠多条稳定的信仰网络，锚定大量高维生命的思绪，打造一个多元心灵思维，使自己成为高维生命的心中之灵。 三是，铸造一颗健康的空白大脑，不断补充各种信息，然后让高维真灵入住其中，使其泛化多元思维，依靠时间的积累成为正常的高维生命。 这三个方案一个依靠电子网络存活、一个依靠信仰思绪生存、一个不依靠任何事物、自己独立存在。 三个方案中，铸造健康空白大脑的计划，最难以达成。 转化为心中之灵的计划风险最高，随时有可能因信仰通道的波动，损失部分思维信息。 转化为电子生命的计划，实现的可能性最高，但也需要在高维地星有足够的势力，建立以计算机群组成而成的超算中心。 这一点还是比较好解决的，周恒只需要在高维地星建立一家大型游戏公司即可。 不过，走这条路的话，周恒需要一个现实中的负责人，或者说他需要影响一个高维生命做他的代言人。 对于这三种方案，周恒打算同时进行，因为已经品尝过奇迹滋味的他，不会让自己仅仅升维成一个普通的高维生命。 他需要独立的高维身躯，也需要奇迹的心灵网络，更需要一个辅助他处理各种信息的超算思维。 正好他给自己设定的道路是三官之道，他会以超算思维为天官，掌管对玩家群体的实时反馈，算是定位天官赐福。 心灵网络为地官，联通信仰者的思绪，帮他们拔除心中的苦痛，亦为地官赦罪。 高维灵魂为孕养生命的水官，激活他的高维身躯，使他沉沦的意识与肉体得到解救，可为水官解厄。 在周恒明确自己今后的升维之路后，方钟的存在变得既重要又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是周恒心灵网络的第一个锚点；不重要的是，这种锚点周恒会进行大量扩展。 不过，周恒并不会放弃方钟，他会继续运行‘历史守护者’这个故事世界，使方钟需要的奇迹能够一直存在。 其外，他还召集了低维泰星世界中的大量网络作家，让他们实时观看方钟操控角色的所作所为。 他们会发挥自己的特长，为方钟撰写多部长篇的‘历史守护者’小说。 最终，周恒会选取最优质的作品，作为方钟清理时间线污染源的奖励。 这份奖励会以任务完成，修正历史信息的文字记载形式出现。 方钟完全可以拿这些被经过精心润色的文字记载，去投稿、并获得经济上的回报。 如果方钟选择将余生的精力，都献给‘历史守护者’这个故事世界，周恒就会一直为他保留这份拥有不错回报的奇迹职业。 他既然给了方钟一份奇迹美梦，就不会让这个美好的梦境坍塌。 方钟可以做着自认为崇高的事情，享受着相对富足的生活，带着他的美梦直至生命的终末。 这虽然也是一种欺骗，但只要美梦不坍塌、崇高理想永存，也可以算得上是一种美好的人生了。 毕竟即便在高维地星之上，也没有多少人能够一生都在崇高理念与奇迹梦想的托举下，驶向生命的终点。 如果人的一生，一直被梦想中的奇迹包围，那么真实也可以是虚妄、美梦也可以为真实。 周恒的属神渡鸦之神奥斯汀拥有引渡的神职，之前在七神世界他连同渡鸦将将那里的生命引入了真实。 那是因为七神世界的人类，面临着被黑暗终结的宿命。 现在周恒自己将一个高维生命，引渡到了长存的美梦之中，因为普通的高维生命渴望摆脱平凡的宿命。 周恒不知道让一个平凡的高维灵魂闪耀奇迹的梦想光辉，算不算是一种另类的救赎，但他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如果他能升维成功，结合人类、心灵、超算网络这三种力量，他会为认证那些因他而起的虚幻荣誉。 在周恒制定对心灵锚定者的回馈方式时，一股属于同源的呼唤，传入了他那位于低维虚海中的光明世界。 “永恒的救赎，不朽唯一的伟大存在，我本源的主啊，余罪的黄昏请求您的降临。 审判的主啊，我愿献祭我所有的本源，让您降临我罪恶的身躯，请您清洗我的余罪，请您将我的真灵带回您的世界安葬。” “永恒的救赎意志，请回应我的呼唤，您余罪潜逃的子民需要救赎。” 由于周恒并没有封锁光明世界的本源，所以这份来自于遗失本源的共鸣，清晰地传入了周恒的光明世界。 此刻，周恒在低维虚海的意志感受到了，一个敞开所有防御的本源意识，正在化作坚固的信息锚点。 通过高维视觉的观测，周恒发现对面是当初战败潜逃的黄昏之神。 其实，当初泰星之战结束后，周恒就打算回收世界遗失的本源。 要不是他忙着实验生命之主留下的技术，并尝试对接高维信息，现在就该他呼唤黑暗时区的四位神灵了。 想来，那样一定会让黑暗时区的四位神灵，体验一把跨界执法的惊悚之旅。 但周恒没想到，自己还没有联系黑暗时区的四位神灵，其中的黄昏之神竟然主动联系他了。 周恒不认为那是一个陷阱，因为以他对光明世界本源的占有率，在他降临的瞬间，黄昏之神就会被他强行同化。 不过，他还是先投影过去了部分意识，他需要查看黄昏之神当前的状态。 当周恒的意志顺着本源链接，降临到黄昏之神的本源之时。 他发现黄昏之神被固定在了，一张铺着洁白餐布的长桌之上，长桌的两边与顶端分别坐着九个神态各异的人类。 “诸位，请谨守用餐礼仪，今后神明将会与我们永远同在。” 第160章 被抛弃的黄昏之神 “黄昏，子夜祂们呐？” 正在绝望祈祷的黄昏之神，突然听到了一声源自本源的呼唤。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本源之中，已经出现了另外一道意识。 “伟大的救赎，您终于降临了。 子夜那三个叛徒，不仅背叛了我们原初的世界，还背叛了我。” “当初我将安全世界的坐标锚点交给祂们后，祂们并没有和我一同降临这个世界，而是选择了其他世界的坐标。 伟大的救赎，祂们不信任我，祂们认为我是您的卧底，可他们不知道我的意志同样渴望救赎。” “救赎之主，当初我主动敞开时间线，让您的光辉播撒入世界过往的历史之中，我对您亦有功勋啊。 我当初潜逃，也是怕您为难该如何处理我这个有功的罪徒，我与子夜那些叛徒不一样，我虽有罪但也是忠心之士。” 面对黄昏之神的狡辩谎言，周恒这一刻甚至认为子夜祂们抛弃黄昏的选择是正确的。 不然现在在餐桌上躺着的，可能就不是黄昏这一位神灵了，而是黑暗时区的四位神灵整齐排放。 黄昏之神用祂的实际遭遇证明了，祂当初选定的安全世界有多么不靠谱，也证明了子夜祂们多么有先见之明。 “黄昏以你的力量与权柄，为何会被束缚在这里。” “伟大的救赎之主，我的意志向您敞开、我的记忆任您观察，请您赋予我救赎的光辉，让我的真灵能够回归您的世界。” 黄昏之神此时不仅神躯任人宰割，祂的意识与记忆也放开了所有防御，任由周恒随意观测。 周恒在那些记忆中发现，当初黄昏之神战败后，立即启动了这个世界的坐标锚点。 祂等着与其他三位黑暗时区的神灵，在这个安全的世界联手再铸辉煌。 可祂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子夜祂们，祂知道即便是锚点坐标出了问题，子夜祂们也不该全部不见。 而且，祂自己已经通过亲身验证，证明了锚点坐标没有丝毫问题。 面对这种情况，黄昏之神知道自己是被抛弃了。 祂刚逃离自己的世界、又被熟悉的队友抛弃，这种双重失败的落差感使祂异常愤恨。 祂愤恨救赎的出现，也愤恨队友的抛弃，更愤恨自己付出的信任，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 好在，祂选择的安全世界非常好，这里不仅有各种神奇的美食，而且人口众多、文明繁盛。 最关键的是，这个世界的神灵只是一位弱小的美食之神，黄昏之神能够轻易的在此界平稳立足。 事实上，黄昏之神初期在此界的发展速度非常的快，作为这个世界超凡之源的‘美食’概念很快被他撕裂同化了。 这导致原本正常的美食世界，突然出现了大批追求黑暗美食的厨师群体。 他们称黑暗美食才是美食世界的最终归宿，他们痛斥原本被供奉的美食之神为伪神，他们信仰的黑暗黄昏才是此界唯一的真神。 为了更快的同化‘美食’概念，并彻底掌控这个世界的本源。 黄昏之神选择了激化矛盾，让信奉祂的超凡群体，去主动进攻信奉‘美食之神’的超凡群体。 结果自然是他这个外来者技高一筹，不仅打败了弱小的美食之神，更是吞并了此界的‘美食’概念，成为了这个世界唯一的神灵。 在融入这个世界的本源之后，黄昏之神才发现祂打败的‘美食之神’只有区区八百年的历史。 并且‘美食之神’也不是天地孕育的神灵，而是一位八百多年前的人类厨师。 那名厨师厨艺极高，甚至能够引动‘美食’概念的共鸣，在长期与‘美食’概念的共鸣下，那名厨师逐渐蜕变为了‘美食之神’。 而在美食之神存在之前，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其他神灵，这里完全就是一个刚刚开始发育的超凡世界。 对黄昏之神而言，美食世界的核心概念与权柄虽然都不强，但胜在攻略安全，能够让祂尽快得到世界本源能量的补充。 因此，祂自己对这个正在发育的超凡世界，还是比较满意的。 在黄昏之神成为新的美食之神、兼世界之主后，祂的信仰急速的在整个美食世界展开。 各种符合祂口味的美食，被信徒们不断的研发制作，并进贡给了他们的神。 在这个过程中，黄昏之神不仅品尝到了各种美食的滋味，也收集到了不同的美食信息，强化了祂的‘美食’概念。 黄昏之神发现这种强化概念的方式，虽然安全稳定，但进展速度却很缓慢。 于是，祂制定了美食争霸赛，大范围遴选侍神厨师，主动催化美食世界内部的竞争。 在祂的操控下，美食世界的‘美食’概念，也逐渐变得活跃了起来。 可这看似美好安全的背后，却隐藏着巨大的危机。 当被激化的‘美食’概念逐渐活跃时，黄昏之神也对美食拥有了一种特殊的感情。 这本没什么，不过是概念倾向的影响罢了，黄昏之神的主体意志并没有发生任何偏移。 可在九天前，祂吃过几位侍神厨师供奉的美食后，发现不仅‘美食’概念没有任何增长，祂自己也首次生出了饱腹感。 等祂再去感知美食世界的世界本源时，才赫然发现美食世界已将化为了一张铺着洁白餐布的长桌。 而祂这个美食世界唯一的神灵，则被当作美食摆上了餐桌。 祂猜测这应该是某种互食仪式，前半场是祂啃食美食概念，后半场该其他人啃食祂了。 祂想反抗，可这个仪式的束缚力却大的惊人，祂感觉仿佛有一个完整的世界，在化作无形锁链将祂牢牢束缚。 好在，餐桌之上的就餐者，并不是什么神灵，只是一些有些神奇力量的超凡人类。 黄昏之神有信心挺过他们的啃食，并在仪式互转时，反过来吞食他们。 可黄昏之神失算了，那些人类在这九天的时间中，将烹饪的过程行使了一遍。 哪怕黄昏之神的神躯，并没有遭受任何损伤，可他在仪式的概念中，已经成为了可以食用的熟食。 那些超凡人类要啃食的也不是祂的神躯，而是祂蕴含的本源概念。 面对这种恐怖的仪式，黄昏之神终于怕了，祂想求救但不到该向谁求救，更不知道谁有能力来救助祂。 最终，祂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位恐怖的对手，强大的敌人有时候也能成为武器或后台。 因此，祂果断敞开本源，联络了周恒的光明世界。 现在祂宁愿自己被审判，也要拉着这个诡异的世界一同沐浴救赎的光辉。 第161章 寻回时间、仪式逆转 周恒通过观测黄昏之神的记忆，了解了祂在出逃后的所有经历。 对于黄昏之神的遭遇，周恒并不同情。 因为从本质上讲，黄昏之神是美食世界的入侵者，祂吞并了原有的美食之神，获得了世界的掌控权。 但祂也因此成为美食之神的替身，代替美食之神成为了互食仪式的获利者与受害者。 在周恒的高维视觉观测下，黄昏之神最开始确实是获利者，只不过祂能承载的能量有极限。 当祂的能量恢复到全盛时期时，祂就生出了饱腹的感觉，祂无法在增加能量上限了，互食仪式自然也就发生了转变。 这一刻，该吃饱的人退场，该饥饿的人登场了。 黄昏之神作为互食仪式最开始的唯一食客，是有很大机会翻盘的。 如果祂能一直吃下去，后半场的食客也会化为祂的食材。 但祂明显做不到，祂不仅有能量上限，而且比美食之神同化世界本源的速度要快上数百倍不止。 若祂不出现，美食之神也逃不过互食的宿命，但至少还会有几百年的缓冲时间。 不过，周恒虽然不偏向于黄昏之神的立场，但是他不能任由光明世界的本源与核心时间概念被分食。 因此，他决定回收黄昏之神的本源，并带走祂的真灵，让祂最初的根源回归光明世界。 “黄昏，我要开始同化了，你该回归了。” “伟大的救赎感谢您的降临，如果有可能，请给我的真灵一个重新转世的机会。 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让您为难，但我在进行黄昏破灭时，也只是回收了纪元内的生命，并将他们的真灵投入了下一个纪元。” 黄昏之神的意思周恒懂，祂在说自己作为一个恶神尚不会灭绝生命的根源，祂希望救赎也能尊重生命的根源。 其实，就算黄昏之神不发出请求，周恒也不会泯灭祂的真灵。 因为永眠有时候也是一种恩赐，经历凡人的众多无奈，反而是一种惩罚。 “黄昏沉沦只是暂时的，光明三神会为你的真灵安排好新生。” 周恒的话让黄昏之神安心了不少，因为只要祂的真灵还存在，希望就不会断绝。 而且，祂的真灵在未来某一世，未尝不能从侍奉光明三神的骑士，转化为新的光明神或者渡鸦之神的天使。 黄昏之神怀抱着自己的野心，放开了灵魂的防御，让周恒取走了祂的真灵。 在祂的本源被周恒同化的那一刻，祂还认为可以依靠自己的能力，在未来某天重新登神。 可祂忘了，优秀的人类从来不缺，可他们奋斗一生可能也追不上某些存在的。 是他们还不够优秀吗，不是的，是因为那个太高了，高到他们呼朋唤友竖起天梯，也很难触摸到那个的基础。 在黄昏之神的真灵回归光明世界的瞬间，祂遗留的本源与权柄被周恒急速同化。 至此，周恒不仅补全了部分光明世界的本源，还取回了光明世界时间概念的一环。 并且本源与权柄的更替，也让餐桌上的黄昏神躯发生了重组。 在九名食客惊讶的注视下，黄昏之神化为了另外一个存在，或者说被其他存在代替了。 “太阳王，这是第三次了。 仪式神灵的形态发生了三次变化，每一次变化都更接近失控，我们可能没有时间了。” “继续启动仪式，让美食桌布为我们呈上新料理的名字。 第一次是美味浓汤、第二次是黄昏盛宴，这次又会是什么呐？” 九位食客默契的用手中的刀叉敲击餐盘，在这个过程中一种概念信息在他们心中响起。 “庆贺，至仁、至善、至高的救赎之光、生命之主、时间之王，即将享用祂的甜点。” 下一刻，互食仪式逆转，周恒坐在了主位之上，九名人类食客反而成为了餐盘中的整齐摆放的食材。 “发生了什么，规则不是这样的。 美食桌布不是失控率极低的道具吗，为什么会在满足一切仪式规则的情况下失控。” 九名人类食客简直要疯了，他们耗费了无数资源来烹饪世界之种。 他们当年带着自己王国的子民迁移到世界之种内部，并以各种政策推高厨师群体的地位，让美食成为那个世界中唯一的奇迹。 现在眼看要到收获的时间了，他们自己反而成为了对方的食材。 他们在做出分食神灵的计划前，详细了解过美食桌布的副作用。 他们知道烹饪的食材越高级花费的时间越多，他们知道互食仪式上半场的危险性。 他们认为世界之种已经足以喂饱神灵了，他们也确实撑过了上班场。 现在看来是美食桌布失控了，下半场被直接取消，食客再次换成了未知的神灵。 “或许它并没有失控，它刚才传给我们的信息是，至仁、至善、至高的救赎之光、生命之主、时间之王。 这一串长长的名号，我很难不怀疑它是在讨好未知的神灵。” “哈哈···，看来吞食我们的会是一位不得了的存在。 我们赌上了我们的国家，来换取一个永生的机会，现在看来我们要成为永生者的一部分了。” “该死，这些诡异的道具都不可靠，我们不仅搭上了一颗世界之种、还搭上了我们的国家和我们自己的所有。” 在九位人类食客相互交流时，铛铛铛的敲击声响起，他们知道那是仪式启动的标志。 “伟大的存在，请享用‘九味曲奇’甜点，‘香煎肉排’主菜与‘温润红茶’会依次为您呈上。” 美食桌布与周恒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它面对美食之神与黄昏之神时，恪守互食仪式的规则。 但在周恒降临后，它立即表示出了欢迎友善的态度，并且本来的一道食材，也被它增加到了三道。 至于互食规则它更是提都没提，看得出来，它很想让周恒感觉到宾至如归的满意。 “放开他们的束缚，我想与他们谈谈。” “伟大的存在，这不符合我的核心规则，仪式一经开始必须有一方喂养另一方。” “是吗，原来你被规则束缚了，我可以帮你打开锁链。” “伟大的存在，不必麻烦您了，我想起来了，我还可以通过食材更替将他们替换下来。” 第162章 终结互食、尘埃消散 九名被从餐盘上撤下来人类，神态各异的竖立在了餐桌两边。 他们失去了座位，手中也没有启动仪式的刀叉。 因为在美食桌布看来，他们已经不再是食客了，而是随时可以被端上餐桌的备用食材。 脱离餐盘的束缚后，他们有的万分惊恐、有的满脸无所谓、有的则失望的摇了摇头。 “那位先生，你看起来很失望，你很想成为我的食材吗？” 面对周恒的问题，刚才失望摇头的冰湖王不敢怠慢，因为祂知道现在这位未知的强大神灵，才是仪式的操控者。 美食桌布那不能被打破的规则，在这位未知神灵面前，也不过是一个可以妥协的规矩。 “伟大的存在，我并不是失望没能成为您的食材，我只是失望没能等来一个结果。” “我们自从启动仪式后，已经不知道在这里等待多久了，一开始我们一直作为候座食客，在餐桌的前方彬彬有礼的竖立等待。 九天前，我们获得了坐下的资格，我以为这场漫长的等待终于要结束了，没想到您的降临，又让我们再次竖立等待。” “我只是想尽快结束这场仪式，不管成为永生者也好，还是被永生者吞食也罢，只要能尽快结束这一切，我都能接受。” 冰湖王显然没有说谎，在他诉说这些话语时，他记忆中有关仪式的一切记忆信息都变得活跃了起来。 他不是神灵，不会封锁自己的意识、更不会收束自身信息的泄露。 因此，他活跃的记忆信息在周恒面前，如同一本漫画书籍一般能够随意翻看。 周恒看到一千八百年前，九个国王分别带着不同的奇物聚集商谈，其中冰湖王带来了美食桌布、太阳王带来了世界之种。 他们决定利用世界之种的力量，催生出一位弱小的神灵，再利用美食桌布的规则分食神灵，使他们自己成为永生者。 这个计划有两个难点，一是如何迁移他们的国民进入世界之种，二是如何让他们自己的寿命熬到神灵成熟。 最终他们选择暗中全力资助太阳王，让太阳王的军队将他们王国的子民驱赶到世界之种内部。 不明真相的各国民众眼看着入侵者不当人、一副要赶尽杀绝的态度，因此只能随他们的国王前往‘新世界’避难。 虽然后期太阳王的军队与子民也入侵了‘新世界’，但凶残的太阳王却不见了。 幸运的是，接替太阳王王位的继承人，是一个爱好和平的王子。 就这样，九大王国的国民，在新世界达成了基本的和平条约。 暗中操控一切的九位国王，在留下王室祖训后，离开了世界之种，竖立在了美食桌布两旁。 他们为了使自己的寿命能够等到神灵成熟，主动为自己增加了一个‘备选食材’的身份。 这是因为，美食桌布有着神奇的食材保鲜功能。 在这种保鲜功能的庇护下，他们不仅没有老去，就连长久的孤独等待也没能让他们疯掉。 他们的计划在初期，因为有知道真相的后裔引导，所以进行的还算顺利。 一段时间后，世界之种内部掀起的美食热潮，这完美符合了美食桌布的规则倾向。 在美食桌布概念的辐射下，世界之种内部逐渐出现了以美食为主的超凡概念。 到这个时候，他们的计划已经基本上成功了。 因为即便他们的后裔变心或者忘记王室祖训，新生的超凡厨师依然会成为这个世界内部的掌权者。 超凡厨师们会为了自己的利益与追求，改变民众的固有认知，让这个世界成为真正的美食世界。 从这一刻开始，九位国王就陷入了漫长的等待，在这一千多年的时间之中，他们无数次交流重复的信息。 一成不变的内容几乎让他们发疯，可美食桌布的保鲜功能又让他们无法发疯。 这期间唯一让他们开心的就是，八百年前有位很有天赋的厨师，成为了美食之神。 他们认为自己的等待终于有希望了，于是他们劝说自己更加耐心的等待。 有段时间冰湖王不想再等待了，他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进入死亡的长眠。 可他是备选食材，在没有被食客享用前，美食桌布会保证他的鲜活。 于是他们只能一直被动等待，他们等来了美食世界的文明繁荣，等来了美食之神逐渐强大。 后来他们又等来了黄昏之神的降临，等来了黑暗料理界的彻底崛起。 最终他们等来了‘黄昏盛宴’，可他们没能吞食黄昏的本源与概念，反而使自己成为了未知神灵的‘九味曲奇’。 至于黄昏之神是如何定位美食世界的，他们并不知道。 不过周恒却知道，他在之前通过观测黄昏之神的记忆时，发现世界之种这件奇物，曾经也是一个正常的世界。 但是其内部的神灵，有着掠夺发展的心思，抱着野心祂们袭击了时间七神的世界。 祂们的袭击并不顺利，祂们不仅将自己留在了七神世界，也暴露了祂们世界的坐标。 祂们的世界在失去神灵防御后，也被其他世界捕捉，并被改造成了一件名叫‘世界之种’的奇物。 这场入侵之战让美食世界输的分文不剩，也为黄昏之神的降临打下了基础。 “你们知道，你们在美食桌布前站立了多久吗？” “不知道，我们早已没有了时间的概念，仪式中的场景一成不变，我们连估算时间都做不到。” “已经过去一千八百年了，诸位你们该去看看你们的王国了。” 周恒的话音刚落，几个人类瞬间惊恐万分，他们现在还没有吞食到神灵的概念。 如果他们再失去‘备用食材’的身份，没有了美食桌布的保鲜庇护，他们将不得不化为腐败的尘埃。 “你要杀死我们吗？” “不需要我动手，我不想吞食你们，所以互食仪式结束了，你们该离开了。” 摆脱备用食材的身份离开，或被未知的神灵吞食，对九位国王来说区别不大。 他们的愤怒，只不过是不能接受没能成为永生者的后果罢了，当然也有人认为如此结束这场仪式，也是不错的结果。 “是该回去看一眼了，伟大的存在，多谢您给与我们再看一眼世界的机会。” 得到周恒的授意后，美食桌布异常配合的收走了几位人类身上的珍宝，并将那些珍宝当作替换食材，放开了对九位人类的束缚。 下一刻，尘封近两千年的大门自动打开，刺眼的光芒照入了这间华丽的餐厅。 “这就是光明吗，太耀眼了···” 在光明的照耀下，失去了‘备用食材’身份的九位国王，化作了细小的尘埃。 在他们难以看清的光明之后，是一个生机勃勃的世界，而他们曾经离开的国土之上，早已有其他国家林立。 第163章 灾厄之界、文明之环 九位人类国王想要获得永恒的生命，永远的统治他们的国家。 可他们在位时，他们的国家并没有因为他们的统治，而变得繁荣强盛。 反而在他们离开后，他们国家的子民获得了更好的生活。 他们在美食桌布的食材保鲜功能下，成功延续了千百的寿命，可他们依然不快乐，因为他们不想做观众，只想做食客。 最终，他们在光明的照耀下，化为了尘埃、消散了所有。 旧时代的残骸不容于新时代，旧日的他们就算成功了，也会被今日的他们摆上餐桌，开启新一轮的互食仪式。 “美食桌布，你还记得自己原初的样子吗？” “伟大的存在，我的原初就是美食桌布、互食规则。” 在周恒的高维视觉观测下，美食桌布并不是一件普通的奇物，而是一个残缺的世界。 周恒看到美食桌布的本源每时每刻都在减少，那是其他存在啃食产生的现象。 因此美食桌布会持续举办互食仪式，以此来吸收新的概念，维持被啃食的消耗。 它不能违背互食规则，也并不是因为它不能掌控自己的核心概念。 而是，它现在就处于一个更大的互食仪式之中，在这个仪式结束之前它不能违背自己的规则，不然它将永远无法成为食客。 可它现在的意识又不是最初仪式的制定者，它的互食仪式已经出问题了，它的本源、权柄与意志都在被吞食。 它忘记了很多事情，它的意识信息变得稀少单薄，它应该无法喂饱对方，等来化身食客的机会了。 至于啃食它的存在是谁，周恒已经察觉到了，那便是九位国王最初生存的世界。 周恒无法从信息大量残缺的美食桌布上看出，最初是谁启动了这场世界级的互食仪式。 不过，周恒判断，多半是这个世界入侵了美食桌布的世界，美食桌布在无在力抵抗后，强行开启了互食规则，去赌自己的一线生机。 这倒不是周恒乱猜，而是当前这个世界不仅规则异常的庞杂，而且还拥有大量世界残骸转化的奇物。 这个强大的世界，内部包含不少空间位面与中小型世界。 祂不是恒星、卫星相辅相依的正常星云结构，而是如同黑洞一般，贪婪的将所有捕捉到的世界强行纳入内部。 这使得祂的世界内部空间混乱、时间线紊乱，某些区域远古石器、封建称王，某些区域又科技兴盛、机械核平。 祂的贪婪犹如没有止境一般，即便祂短时间消化不了吞并的世界，但祂还是在不断地吞并其他世界。 这导致祂的世界内部，不仅充满奇迹，而且也遍布灾难， 有的城市明明昨天还很正常，第二天却会突然被某些残骸砸塌，或者被祂吞并的世界空间覆盖笼罩。 这里的居民将此这些大型灾难称为，地陷之灾、空间之祸，还有时间迷航。 好在，祂的内部区域非常的宽广，总有一些地方因为地理位置偏僻，很少遭受到大型灾难。 因此，那些地方发展出了比较先进的文明，那里的生命也有了探索这个世界的机会。 那些先进的文明呈线形，沿着一个不规则的圆环形态环绕分布。 那些先进的文明将这种情况，称为‘文明之环’，将灾难频发的广大地区称为‘灾厄之界’。 他们会不时派遣队伍前往灾厄之界，寻找各种科技知识与奇迹造物。 美食桌布与世界之种，就是人类冒险者带回的世界奇物。 而九位人类国王迁徙国民前，所占据的领土，便处于文明之环的范围。 现在他们的领地之上，有粗糙的蒸汽文明、也有高效的信息文明，更有各种武器拼合而成的战争文明。 这明显不是一个正常文明圈该有的状态，源自灾厄之界种类不一的丰富知识与神异奇物，仿佛杀死了智慧生命的创造力。 使他们只知道冒着巨大的风险，去寻找现成的知识，而忘记了自己研发创新。 对于这种情况，周恒表示理解，因为文明之环上存在着数百个文明，他们之间的竞争非常激烈。 他们不仅会面对附近文明的入侵，也会不时遭受灾厄之界内突然出现的文明入侵。 他们没有时间去试错研发科技，对他们而言，最好的选择就是去灾厄之界探寻已经成熟的科技，与能改变国家命运的奇迹造物。 因此，这些国家的文明形态有很大差别，社会模式也有很大的割裂。 比如周恒眼前的蒸汽国度，下层百姓还处于封建农奴时代，高层权贵已经用上了来自科技国度的手机电脑。 甚至他们的军队中还出现了，火绳枪、蒸汽机甲、内燃机坦克等等混乱搭配的奇怪组合。 周恒之前以为，随时处于对外战争状态的泰星，已经算得上是掠夺者中的代表者了。 但现在看来，他的想法还是过于保守了，如果说泰星世界是强盗窃贼，灾厄世界就是真正的疯狂掠夺者。 而且泰星世界铸造天梯仪式期间，被祂掠夺的生命文明，还有机会进入秩序阶梯中生存。 但灾厄世界就不一样了，被祂吞并后生命文明能否存活，就真的只能随缘了。 说不得，生命文明好不容易才存活下来，第二天就被从天而降的世界残骸砸成齑粉。 对于这样一个掠夺成性的世界，周恒的救赎权柄与生命权柄，同时变得沸腾活跃了起来。 在周恒观测灾厄世界之时，这个世界混乱的时间线也向他首次展现了样貌。 华丽的餐厅的门外，走入了几名衣冠整洁的侍者，他们手捧托盘、上面摆放着精致的餐具。 可他们每个人的装扮都不一样，他们手中的餐具也不一样，甚至他们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咦，客人您是什么时候来的，午餐还没有准备好，麻烦您先前往贵宾室享用红茶糕点。” “我来了有一会儿了，这里昨天也举办宴会了吗？” “是的，这个房间预约的人很多，几乎每过两三天就会举办一次宴会。” 周恒从一位侍者发散的记忆信息中，观测到了数百场热闹的宴会，那些宴会都发生在这个华丽的餐厅。 可被困于此的九位国王，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些场景。 他们眼中的时间与这些人类眼中的时间完全不同，这看似平常的场景，却有多个时间段共存。 所以九位国王的永生仪式不可能成功，他们即便永生了也没有未来，只能在他们的时间段循环往复。 因为他们所处的时间段是没有未来的，不同时间段的生命，也只能看到他们所处的时间。 偶有被时间紊乱波动到的人，将会经历一次神奇的时间迷航。 但那对他们而言，并不是什么穿越时间，而是前往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第164章 本源之谜、时间灯塔 周恒站在华丽的餐厅，看似是在和一个人对话。 其实是在和不同时间段的多位侍者同时对话，他的真实使所有时间段的侍者都认为，他站在他们面前。 礼貌拒绝侍者的邀请后，周恒带走了美食桌布与世界之种这两件世界奇物。 他借助黄昏之神遗留的不完整时间权柄，融入了这个内部极其庞杂的灾厄世界。 对于黄昏之神的到来与周恒的降临，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反应，因为祂内部乱七八糟的神灵实在太多了。 在这个有着各种神异奇物的世界，神灵并不是世界的掌控者。 某些凡人也能靠着世界奇物的力量，拥有神灵般的伟力，甚至还能靠着强大的世界奇物反过来压制神灵。 因此，黄昏之神这个黑暗与时间之神在这里算不了什么，在这个世界看来祂连入侵者都不是，只能算是某个被吞并世界遗留的幸存者。 而周恒现在就顶替着黄昏之神的马甲，这个世界将他当作之前的黄昏之神一般看待。 在以时间权柄融入这个世界后，周恒看到了这个世界混乱时间与空间中的各种场景。 他看到灾厄之界某处有一座角斗场，那是一件强大的世界级奇物。 在那其中，有多个世界幸存的神灵正在相互决斗，原因是决斗胜利者会获得失败者的一切。 在失去各自世界的本源支撑后，角斗场变成了神灵们为数不多的选择。 祂们想以此快速提升自己的实力，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重回巅峰，或者积累打破世界规则的力量。 周恒还看到包含一个个种族权柄的神格，被抛入多个中型位面。 那些种族权柄被祂们曾经创造的子民掌控，那些子民以此联络原世界还未被完全消化的本源，并以此创造各种职业的同族。 他们称自己为领主，他们带着自己的同胞在那些中型位面浴血奋战。 他们期望在世界母亲仅剩的本源消耗完前，为他们的种族、他们的文明争取到一块能够生存繁衍的土壤。 可周恒却觉察到，那些中型位面的本质是灾厄世界的辅助消化空间。 灾厄世界在以此榨取被祂吞食世界的本源，那些领主们虽然在为各自的文明奋斗，但也被灾厄世界利用，成为了祂的‘消化酶’。 周恒还看到，一大批时间旅者不断在紊乱的时间线中穿行，他们用尽一切办法希望阻止他们世界的毁灭。 可他们的世界早就毁灭了，他们一直待在毁灭者的内部空间，那些紊乱的时间线只是他们世界存在的遗留。 等那些存在痕迹彻底消失后，他们这些时间旅者也会失去母界信息的锚定，从而成为灾厄世界中的孤独流民。 “神灵角斗场、文明争霸场、时间旅行者。 灾厄世界这是在利用各种规则，削减幸存的神灵、消化世界的本源和泯灭存在的痕迹啊。” 失去了世界本源支撑的神灵，能量是有限的；失去了世界承载的文明，随时可能会覆灭。 而没有世界与文明支持的个体生命，也很难改变固有的事实。 从这方面来看，灾厄世界不仅是一个疯狂的掠夺者，还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吞噬者。 这个庞大的灾厄世界比曾经的生命之主还要强大，祂连神灵军团、文明舰队都没有建造。 世界是祂的身躯，本源是祂的大脑，祂不孕育生命、祂内部的生命都是其他世界的幸存者。 祂不像是一个世界，反而更像是一个以世界为食的虚空巨兽。 祂不搞什么本源能量循环，祂的能量收束并不完善，但祂能够补充的能量却更多，以至于祂能持续维持自己的强大。 在周恒的高维视觉观测下，灾厄世界内部的空间与时间一层又一层，他们在有限的空间中相互叠加。 致使看似是单体世界的灾厄世界，本质上已经成为了某种特殊的群体世界。 祂靠着自己伪装的单体世界形态，在混沌虚海中的一个个世界群中游荡。 不明真相的世界意志，即使联合起来也很难击败祂，就更难留下祂、拆解祂了。 因此，祂得以在混沌虚海中肆意游荡，祂有时以猎人的形态出现，有时又以猎物的形态引诱其他掠夺者上钩。 周恒想以高维视觉观测灾厄世界的本源信息，但这个杂乱叠加的世界已经不是混乱信息流的叠加了。 祂的本源信息完全被一片混乱信息海包裹，扭曲的生命之主和祂一比，都显得纯粹不少。 “这不正常，当初生命之主的扭曲信息都没杂乱到如此地步。 灾厄世界为什么能在如此多杂乱信息的包裹下，而不扭曲腐化。” 如此纷杂的各界本源信息与各界权柄之间的冲突，如果让周恒来承载，他是能够保持自己的意识不被扭曲腐化。 但那是因为他拥有高维真灵的庇护，可灾厄世界的意志，又该如何保证自己不被巨量外来信息影响。 周恒知道，对一个有野心的世界而言，入侵其他世界并不困难。 真正困难的是该如何消化对方，避免自己被对方的本源信息影响。 而灾厄世界好像不在意这种信息影响一般，以至于祂能够放肆吞并其他世界，并在内部粗暴的堆叠其他世界的残骸与幸存的文明。 这种情况别说一个需要精密运行的世界了，就是一个人这样胡乱饮食，也该肠胃不适、身体衰弱了。 “看来，祂的本源核心中一定有某种东西或者特殊概念，能够屏蔽外来信息的干扰。” 由于灾厄世界内的生命文明与物质都不是祂的所有物，因此周恒并不能以这些作为媒介接触祂的本源核心。 不过周恒对于灾厄世界还是有办法的，他准备从内部拆解被困的文明与中小型世界。 当他将一层层混乱空间化为一个整体，再将紊乱的时间线理顺，灾厄世界就该露出祂本来的样貌了。 至于，承载这些空间与时间线上文明的载体，周恒准备用他的故事世界来做收容。 他会在这里打造时间灯塔，以时间的权柄梳理混乱，让不同的时间段相互连续，给残缺的时间一个该有的未来。 在周恒的时间权柄，锚定紊乱时间线的瞬间，无数时间迷航者突然感觉紊乱的时间出现了一个终点。 那时间终点直通未来，化为了时间迷航中的光明灯塔。 “赞美您，时间的灯塔、希望的未来。” 第165章 时间回流、重生之谜 紊乱的时间线，犹如暗流涌动、无边无际的海洋一般。 任何有幸进入这片时间之海的旅者，都会因为没有可以定位的坐标，而永远迷失在其中。 他们或是一个人、或是一个团队，搭载着他们母星遗留的存在之力，在这片无垠的时间之海中，随着风浪飘向未知的方向。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虽然陷入了时间迷航，但还有一艘破碎的信息之船庇护。 可那艘船也因为他们母星的存在之力衰弱，而不断破损。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潜入时间之海中的某条时间线，尽力搜寻一些能够修补船只的物品，来维持船只的存在。 当他们母星的存在之力完全消失的那一刻，他们将失去庇护、沉入时间之海，陷入彻底的时间迷航。 那时，他们将不断地在暗流涌动的时间之海中下沉，没有一条时间线是他们的归宿。 他们只能从一个个时间线上不断跌落，最终化为时间之海中的过往尘埃。 这倒不是那些时间线不能接纳他们，而是那些时间线同样为被吞并的世界所化。 那些世界仅仅承载自己的子民，已经非常吃力了，更不可能去承载时间旅者这种盗贼。 是的，时间旅者对所有的时间线来说都是盗贼，因为他们会偷窃其他时间线上的物品，用来稳定他们母星的存在。 因此，所有被吞并的世界都排斥，这些能够潜入时间线的窃贼。 因为这种关系，被吞并世界内部的文明与生命，很难相互团结合作。 唯有一些强大的世界与运气比较好的文明，才能在无尽的时间之海中，寻找到‘文明之环’的坐标。 那时他们会迁徙到文明之环上，并在那里尽力将他们的文明传承下去。 这种时间迷航对个体生命与他们的文明而言，几乎是无法打破的迷失沉沦。 但在周恒以时间权柄锚定紊乱的时间线时，这固有的一切都被打破了。 所有时间迷航者，在这一刻看到了一座光明的灯塔与充满希望的未来。 “赞美您，时间的灯塔、希望的未来。” 他们集体歌颂着未知的奇迹，并催动着他们的船只向时间灯塔驶去。 他们不担心那是一个陷阱，更不担心那是虚幻的假象。 对在时间中沉沦、渴望守护母星最后存在痕迹的他们而言，任何对希望的怀疑都是不可原谅的亵渎。 这一刻，大量的时间线本能的流向了周恒的时间灯塔。 当这些时间线连接到时间灯塔的瞬间，祂们便寻到了自己的终点。 祂们以母星的存在为，以周恒的时间灯塔为终点，达成了新的时间循环，也寻找到了新的寻在之源。 已经连接上时间灯塔的残留世界意识发现，在那时间灯塔的上方漂浮着着一枚神圣的眼睛。 那枚眼睛仅仅注视祂们，便固定了祂们的存在，而那枚眼睛，正是周恒的观察之眼。 这枚源于生命，兴于高维生命观测之力的眼睛，终于开始履行起了观察者的职责。 在祂的注视下，所有连接到时间灯塔的时间线，都获的了存在的根源。 当被吞并世界的时间线重新获得未来，再次获得存在的根源之后，祂们残缺的世界内部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此刻，在某个世界残骸形成的空间位面中，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重启。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再次回到了中平三年，我的第三次重生明明还没有死亡。 难道我的第三次重生遭遇了未知袭击，有存在在我没反应过来之前，瞬间杀死了我？” 李文炳有一个从未向任何人说起过的秘密，那就是他是一个重生者。 而且，他不是简单的重生了一次，加上这一次，他已经重生了足足四次。 起初他在第一次重生时，心情异常的激动亢奋，他感谢所有的神圣让他拥有了改写遗憾的机会。 可他很快发现，重生也并非是纯粹的美好奇迹，因为他很难改写曾经的遗憾，更无力改写七年后世界破灭的宿命。 但他不甘心，他知道携带记忆重生的他，已经不单单是个体的奇遇了，他还背负着文明的希望、世界存活的机会。 因此，他在第一重生时，厚着脸皮在科举前偷袭了原本的状元郎程秋灵。 此举致使受伤的程秋灵错过了中平三年的科举会试，他也得以抄袭程秋灵上一世的答卷，得到了本该属于程秋灵的状元荣誉。 李文炳做下如此下作之事后，内心对程秋灵这位纯粹的学者是很愧疚的，因此他总会下意识规避程秋灵的存在。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程秋灵看了中平三年的状元文章后，立即将李文炳引如知己，多次相邀李文炳畅谈文事。 在本就对程秋灵心怀愧疚的李文炳，下意识的迎合之下，程秋灵逐渐与他成为了知心好友。 不过友情只是他生活中的点缀之物，他在成为状元后，寻找机会向锐意改革的皇帝表示了忠心，并表示原为破锋利刃。 就这样，李文炳这个前途光面的状元郎，破天荒的走了宠臣与佞臣的路线。 他借助皇帝的欣赏与宠信，开始大规模罗织罪名，将未来会坏事的人员统统定为了旧党，并毫不客气的斩草除根。 这导致他在仕林中的风评变得臭不可闻，原本与他交好的各个士子也离他而去。 可即便他不顾自己名声、甘做酷吏，选择竭泽而渔的收集各类资源。 并在中平三年八月十五，这个日月同生、超凡崛起时间点后，全力供养那些未来战力强大的人员。 也依然没能改变世界破灭的未来，他们的世界依然被阴影笼罩，他们的文明依然被阴影中隐藏的势力给毁灭了。 他不甘心，然而世界好像异常眷顾他，他再一次获得了重生的机会。 第二次重生，他不再科举，而是谎称自己是从天而降的天机星，并以先知的身份引导超凡军团的组建。 由于他预料到的事情数不胜数，因此朝廷相信了他的存在，也按照他的意思组建了更大规模的超凡军团。 可这依然没能改变既定的未来，他所有的努力如同徒劳一般没有任何意义。 第三次重生，他以邪法改变自身的样貌，暗中代替了皇帝，打算举全国之力再搏一次。 可一切还没开始，他就迎来了第四次重生。 三次重生、无法撼动的未来，让他感觉到了宿命的沉重。 “如果未来可以改变，那所有的努力总该有点变化，至少该有更多的人成为幸存者。 或许，我们本就没有了未来，因此才会在宿命中循环。” 第166章 重生者的相遇 李文炳四次重生之后，已经有些无法承受宿命的沉重了。 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才能改变这既定的未来。 他甚至生出了不理会未来的灾难，好好享受当下的心思。 他知道以自己对未来的了解，想要做一个富贵散人，在剩余几年中好好享乐一番，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可他不敢真的这么做，因为他四次重生享受了太多的未知眷顾。 那些眷顾背后的责任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从而使他只要一闲下来，就有一种深深的负罪感，因此更别说躺平等死了。 李文炳在这种矛盾心理的折磨下，不得不再次振作。 不过，这次他不打算再继续反抗宿命了，他准备利用早已成为既定结果的宿命，来做一些微小的调整。 “既然宿命无法改变，那我是否能借助宿命的定性，来为他们增添一点希望？” 李文炳勘破宿命不可改变的事实后，收起了自己拯救文明、乃至拯救世界的野心。 他准备提前将那些未来的幸存者们聚集起来。 不管他们是女人还是男人、是老人还是孩子，他要尽可能的将他们培育成合格的超凡战士。 他会将那些幸存者打造成一支精锐超凡军团，他要磨平他们心中的杂念，让他们成为一个精诚团结的整体。 “既然宿命选择了你们成为幸存者，那就带着我们这个文明的知识与供养，去开启新的人生。” 李文炳不知道幸存者在他们的未来，会遭遇什么样的危机。 但他知道团结合作的战士团队，一定会比一盘散沙的群体，更适合在未知的危险中生存。 他会尽可能的强化他们的身躯与意志，让他们有勇气面对未知的未来，也让他们有能力化为文明的火种。 这是李文炳向宿命妥协后的计划，这个计划他第二次重生时，就已经是备用计划中的一环了。 可这个计划太过消极，也太不完美，而且被重生眷顾的他，也并不是幸存者中的一员。 在既定的宿命中，他早已是个死人。 只不过他认为可以依靠重生，来改写自己的宿命、也有机会改写文明与世界的宿命。 因此，他一只没有启用这个计划。 现在他启用这个计划，不仅是对宿命的妥协、更是对自己的妥协。 这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他认为自己的重生能力已经不稳定了，证据就是他的第三次重生突然被重启。 要知道，那时他不仅代替了皇帝，而且靠着前两次重生积累的经验，快速将自己催生为了超凡第一人。 对这个世界无比了解的他，不认为有谁能在无声无息的情况下，瞬间杀死他。 所以李文炳认为，自己突然第四次重生，最大的可能就是重生能力已经不稳定了，留给他的机会与时间不多了。 因此他才会启动这个未来没有他的计划，最终他向自己妥协了，他接受了自己化为历史尘埃的宿命。 如果他今后还能重生，他准备一直执行这个计划，他会利用重生的经验，将幸存者们打造成一支极限战团。 不过，他也知道，今后应该没多少次这样的机会了，因为他的重生不可能没有消耗。 既然他自己没有支付这种消耗，那么一定有其他存在为他支付了消耗。 但他自己又不是什么天神下凡、文明圣人，哪又是谁为他支付消耗，左右不过是生他养他的世界罢了。 他不知道世界给了几人这样的重生机会，他们都获得什么样的成果。 但他知道，他自己早就应该放下个人利益与文明利益，全力追求存在利益了。 在李文炳看不到的时间维度，他们世界的时间线正在向一个终点汇聚。 在周恒的时间灯塔收束下，他们世界所有的重生者，再次回流到了一条拥有未来的时间线之上。 这次在世界残骸所化的时间，与时光灯塔所化的时间终点，组成的新时间循环下，他们所作的努力将都会得到回报。 即便他们已经死亡，已经化为历史中的尘埃。 只要他们坚持自我拯救，他们就会在救赎光辉的接引下，跨越既定的时间线。 那时他们会走入全新的时间线，并最终前往时间灯塔照耀的未来。 在李文炳敲定新的计划，打算再次背刺皇帝，全力打造他的幸存者战团时，他突然感觉到了一阵眩晕感。 “怎么回事，这是吸入无味迷烟的感觉，我现在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谁会来暗算我。” 李文炳之所以熟悉这种感觉，是因为他前几次重生借助这种迷烟，做过不少事情。 比如原本的状元程秋灵，就是被他用这种迷烟放倒的。 当时他在放到程秋灵之后，不仅将程秋灵吊了起来，使对方手臂脱臼、肌肉拉伤。 而且还顺便拿走了程秋灵的财物，伪造成了入室抢劫的假象。 当然，在实行这一系列计划之前，李文炳为了验证无味迷烟的效果，曾多次亲身体验。 因此，他对这种无味迷烟产生的眩晕感，非常的熟悉。 “如果现在是超凡崛起的时间点就好了，那样我就能通过搜魂术提取袭击者的信息了。” 几次重生淬炼了李文炳的意志，他并没有恐慌，而是摒住了呼吸，装作昏迷的样子静候袭击者的出现。 不过，在他自然倒下时，他的手也暗中将书桌上的裁纸刀，收到了宽大的衣袖之中。 “吱呀···” 李文炳的房门被推开，一个蒙面人走入了他的房间。 “李兄，对不住了，你的文章再借我用用，我有大事要做。” 程秋灵一身劲装、蒙着面罩，就连双手也被草木灰涂成了灰黑色。 他异常熟练的走到了李文炳的身边，抬起手中的实心木棒就朝李文炳的小臂砸去。 “嘭···” 木棒砸到了地板之上，原本躺在地上的李文炳翻身躲避的瞬间，以手中的裁纸刀精准的刺穿了对方的小臂。 程秋灵眼看情况不对，立即退到了门口，打算暂时离开。 “别走了，你手上的伤瞒不住的。 只要你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我就放你离开不再追究此事。” 李文炳重生几次，早就由文转武、由武入道了。 因此即便现在他没有超凡力量，也是一个战斗经验丰富的高手。 他刚才之所以没有杀死对方，是因为这个突然出现的变数，实在太过珍贵了。 他迫切想要知道，对方是如何违背既定宿命，在这个时间点来袭击他的。 “李兄你不对劲，前两次你可没这么厉害。” “原来是程兄啊，你这手段着实有些粗糙。 我以前都是将你吊起来，让你的手臂自然脱臼、肌肉拉伤的。” 第167章 备战时间终点 李文炳在听到程秋灵说到‘前两次’这个词时，就明白程秋灵也是一位重生者。 结合他之前的几次重生经历中，程秋灵还是一个很正常的存在。 因此，他推断现在这个程秋灵，很有可能来自其他的时间节点。 鉴于程秋灵并不高明的手段，与有限的战斗意志，李文炳不认为他有能力跨越时间线。 所以他认为应该是重生者的时间线被收束了，这代表他们的世界已经无法供养太多的重生者了。 对于这种情况，李文炳在突然被第四次重生后，便做好了相应的心理准备。 现在程秋灵的出现，证明了他的一些猜测，也表明他打造幸存者战团的计划是正确的选择。 “以前？看来李兄也对我做过同样的事，如此我也不用内疚了。” “不过是弱小时借势的无奈之举罢了，让往事随风而去，我们都应该关注未来。 倒是程兄你说的文章是何物，难道以你的才能还需借助我的文章成事。” “李兄笑话我了，你是状元之才，我不过是个二甲进士。 不打伤你的手臂，再借你的文章一用，我的很多计划都无法展开。” “巧了不是，我第一次科举时，也是先打伤的程兄，然后借程兄的文章做了那新科状元。” 李文炳与程秋灵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口述起了一篇策论，完全相同的内容使他们从中发现了不对。 他们猜测应该还有某位存在，能够影响到他们的重生线，并暗中给予了他们这些重生者获得状元之位的机会。 谁能保证这篇文章一定能获得状元之位，不用想，多半就是那位立意革新的皇帝了。 “看来陛下不是一位普通的重生者，也是，陛下手中的资源最多。 为了改变残酷的未来，我们都获得重生的眷顾，陛下当然也会有这样的机会。” “希望陛下还记得我们前几次的合作计划，李兄我们这就入宫面见陛下。 末日之灾刻不容缓，我们直接跳过科举，哪怕成为宠臣、佞臣也比循序渐进好的多。” 面对程秋灵的邀请，李文炳没有犹豫便同意了。 但是他与程秋灵的想法不同，他希望在这个时间点上，皇帝不要记住太多的事情。 因为他可没程秋灵那般忠诚，他在第三次重生时，可是用邪术代替过皇帝的。 至于他代替皇帝之后，真正的皇帝去哪了，当然是被他化尸为粉成为了御花园中的泥土。 不过，李文炳虽然有面对知情受害者的顾虑，但他还是毅然决然的前往了皇宫。 他担心现在不去，等皇帝派人来抓他时，他心中的幸存者计划就无法实行了。 现在他已经将自己当作历史中的尘埃了，他也不在意是否会面对死亡，他只在意自己的计划有没有被采纳。 当李文炳与程秋灵来到皇宫时，才发现重生者不像他们想象的那般多，也不似珍稀宝物那般少。 重生者们的集体聚集并不是意外，而是他们审时度势后做出的选择。 在这个超凡尚未崛起的时间点，重生者们如果不想躲避隐藏，或在时间线收束的情况下成为文明的绊脚石。 甚至在末世危机下掀起超凡内斗的话，就只能选择优先加强中央力量，压制那些别有用心之辈。 因此，大部分立志救世之辈，第一时间前往了皇宫，准备面见那位在多个时间线中引导变革的皇帝。 而皇帝的所作所为，也没有辜负重生者们的期待。 他们来到皇宫外、汇报自己姓名之后，便立刻被侍卫引入了皇宫御花园。 “诸位，应该对这里不陌生，我与诸位都在这里论过事，也被一些心怀大志之人撒入过这里。 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昨日你们都是死物伤不得我，些许妄念算不的冒犯。” “我作为你们的王，没能带你们活下去，反而自己苟且偷生、沉沦时间。 因此，你们杀我追求护世的行为，也算不上什么过错。” 皇帝这位时间旅行者简单的两句话，就将曾经的过往一笔勾销了。 因为皇帝知道，那是世界与文明选择的自救之法，祂们在以不同的人探寻某种能够延续的可能。 所以他没办法追究重生者的责任，更没资格追究重生者们的过错。 “不过，从今天起所有的一切就不同了，诸位我的世界再次拥有了未来，时间的灯塔在普照救赎与希望。 你们是世界残留意志选出来的潜力之辈，你们每个人都吻合世界曾经的某条规则概念。” “现在距离灭世之祸还有七年，世界需要你们、我也需要你们，去尽可能的变强。 当时间线走入灭世之日时，我们和我们的军队要拼死一战。” “你们不用担心敌人的强大，时间的灯塔在梳理时间线，我们所有沉沦的世界会流向同一个时间终点。 在那个时间终点，我们会一同向毁灭我们世界的存在发起攻击。” “诸位，这不是一个文明的战争、也不是一个世界的战争。 这是无数世界与文明在时间维度上的战争，胜则取回我们遗失的部分，败则固定我们失败的事实。” “剩余的我就不多说了，我会以你们为核心组建超凡军团。 去变强，能不能从这条时间线爬出去，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皇帝的话让重生者们对世界局势有了新的了解，曾经他们无法抗衡的灭世之祸，现在终于有了改变的可能。 “我等领命。” 皇帝示意侍卫带走这些重生者后，再次陷入了沉默。 他其实早就不是他了，他在世界损毁后，主动接纳了死亡子民的存在概念与信息。 他现在类似一个特殊的人道意识，每个子民的复苏都是对他的削弱。 但他时刻都希望自己的子民复苏，因为那些沉沦的子民使他每时每刻都处于痛苦的煎熬之中。 所以，他说不追求重生者冒犯的话，是真心的。 而且那些重生者早已死去，他们与他们杀死的皇帝其实是一体的，他们只是人道意识在测试的某种可能。 “昨日之我不存，今日之我为众。 时间的灯塔，请为我们指引方向，愿我等能打破既定的宿命，驶入光明的未来。” 第168章 神灵回归、角斗落幕 灾厄世界无数的时间线，逐渐涌向了同一个终点。 那座屹立在时间之海中的光明灯塔，正在散发着救赎的光辉，引渡着紊乱的时间线回流。 这种时间的回流不由幸存者们的意志决定，而是各个被吞并世界的自然选择。 往日混乱的时间与空间逐渐变得有序起来，使得一些幸存者感觉到了世界局势的变化。 而感受最深的一个群体就是各界幸存的神灵，祂们几乎都感受到了来自母界的呼唤。 可祂们的母界要么早已联系不上、要么早已毁灭了，那呼唤祂们的又会是什么？ 祂们带着疑问回应了这种呼唤，当祂们将自己的概念联通未知的呼唤时，才发现呼唤的来源竟是过去的祂们。 就此，这些幸存的神灵们再次连接上了自己的过往，使自己成为了拥有存在根源的生命。 不过那些存在根源，终究不是来自‘现在’，而是来自曾经的‘过去’，因此祂们并没能以此联通祂们母界的世界本源。 但即使是这样，仅仅能连接上自己曾经的过往，对祂们而言已经是一个极好的消息了。 特别是出现这种变化的神灵不是祂们自己，而是普遍现象。 这就证明祂们期待的变数出现了，祂们曾经不敢奢求的希望萌芽了。 由于这种变化的突然出现，灾厄之界中原本热闹无比的神灵角斗场，突然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寂静。 在所有的神灵都在尽可能的联通过去自己，回归母界的时间线时，那些特意进入此地的其他生命，便有些不知所措了。 “荣耀战魂，为什么停下战斗，我还没有死亡、我还没有败。” “人类，你找我决战是为了什么，是想证明你拥有不逊色于神灵的力量吗？ 如果是这样，你可以走了。我已取回自己的过去，我的存在有时间灯塔与我的母界共同锚定，你已经没有了杀死我的机会了。” “不可能，你们只不过是一些拥有强大力量的生物罢了，怎么会成为杀不死的存在。” 作为传奇武僧的武斗根本不听荣耀战魂的解释，他太需要强大的力量了，他那危在旦夕的文明更需要强大战士的保护。 而神灵角斗场就是他最好的选择，杀死这里的神灵不仅能获得神奇的权柄，还能使他的力量跳跃式增长。 他在与其他文明的生命交流时，听说过有强大的战士曾在这个奇迹之地战胜神灵，并取得了让自己文明延续下去的力量。 因此，他没有在意荣耀战魂的拒绝，而是选择了再次发起攻击。 “人类，现在和之前已经不一样了，我们取回了根源的链接，你没有切断这种链接的力量。 现在战斗不再是技巧与能量的碰撞了，而是规则与概念的消磨，你攻击不到这种无形无质的存在，我们的战斗已经失去了公平的基础。” 面对武斗的进攻，荣耀战魂这次连躲避都没有，祂的存在形式已经从单一的生命形态，转化为了联通根源的概念信息形态。 作为传奇武僧的武斗，很显然没有磨灭概念的力量。 所以他的攻击再也没能对荣耀战魂，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唯一的希望都是虚假的吗？” 时间灯塔的出现与存在根源的锚定，使神灵再次化为了概念生命，现在神灵角斗场对祂们来说，已经没有多少意义了。 此时，再通过神灵角斗场吞并其他神灵的一切，只会污染祂们自身的道路与扭曲祂们的核心概念。 因此，祂们已经没有了战斗的欲望。 祂们只想尽快回到母界存在的时间线，并从那些将自己的概念联通上时间灯塔普照的救赎光辉。 那时，祂们就算与自己的母界再次失去联系，依然能靠着时间灯塔的概念锚定，保持神灵位格的超凡本质。 所以荣耀战魂不仅没有发起反击，而且还准备在离开前，告诉所有进入此地的生命‘希望的未来’已经出现了。 “希望并不虚假，祂一直都在，只不过祂不在过去、也不在现在，而是在光明的未来。 来自各界的幸存者，散发着救赎光辉的时间灯塔出现了，祂正在收束一切时间线。” “你们的世界、我们的世界，还有那些残破的世界、毁灭的世界，都在被祂接引。 回去诸位，时间线上的战斗已经开启，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毁灭之日同时发起反击。” “愿我们能同心协力击败现在的宿命，将我们的世界引入全新的未来。 诸位时间是命运的载体，祂正在承载着我们驶向未知的未来，现在我们再次成为了自己命运的引导者，请务必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机会。” 荣耀战魂说完自己的自己该说的话后，便选择了概念回归。 神灵角斗场中的神灵们也几乎都选择了回归，在祂们离去后角斗场已经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来自各界的幸存者们看到这种情况，也明白神灵们没有说谎，属于他们的未来再次回到了他们的手中。 “走，回去，接下来我们还要面对宿命的战争。 诸位，我们曾经输过一次，这次绝不能再输了。” 来自各界的幸存者们带着希望的斗志离开了，最终只剩一些神灵与无处可去的幸存者遗留在了寂静萧瑟的角斗场。 “未知的神灵，我们不离开是因为我的世界早已彻底毁灭了，我们又没有返回过去时间线的能力。 你们呐，你们为什么不离开？” “我们不离开是因为不知道该回向何处，我们并不是原初的神灵，我们只是通过神灵角斗场获得神灵力量的凡人罢了。 现在神灵的母界正在呼唤我们的概念返回，可我们并不是那些曾经的神灵战士，我们只是一些代替者。” 幸运获得神灵力量的生命，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种情况。 他们知道，以他们有限的概念信息，如果他们选择回归，那么曾经陨落的神灵很可能会在他们身躯之上复苏。 毕竟他们的记忆信息与神灵的记忆信息，还是有着本质却别的。 随着与神灵曾经信息的对接，他们很可能不是成为新的神灵，而是被曾经的神灵彻底覆盖。 “我们在怕什么，怕死吗？” “当然不是，怕死的话，我们也不会堵上一切加入神灵角斗了。” “既然不怕，那就回归，去尽可能的集中力量，反击世界毁灭的命运。 我想我们在拯救别人时，也是在拯救我们自己，只要我们的世界复苏，我们也终会回到我们存在的时间线之上。” 第169章 世界备战、时间审判 各界幸存神灵的回归，让灾厄世界内原本冲突不断的超凡势力，陷入了诡异的平静。 各个幸存文明的智慧生命突然发现，他们信奉的神灵不仅抛下了往日的恩怨。 而且还与那些曾经的对手，好似达成了某种和平协议。 如果这只是个别现象，他们并不会特别惊讶。 关键是这种和平共存，已经转变为大范围的普遍现象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让神灵们停止了争斗，祂们不继续掠夺他界物质，维持祂们世界的存在了吗？” “这不难猜，如果是小范围现象，应该就是神灵们达成了某种共识，打算合力组建同盟争取更大的生存优势。 如果这是大范围现象或者普遍现象，那就说明祂们有了一个共同的敌人，而且那个敌人还很强。” 至于那个共同的敌人是谁，大多数幸存者文明的掌控者都能猜到。 毕竟他们这些生命虽然来历不同、文明迥异，但他们还是有一个共同点的，那就是他们都是幸存者。 因此，他们共同的敌人只能是‘灾厄世界’本身，也只有‘灾厄世界’才能让神灵们放下一切、合力对敌。 神灵的倾向影响祂们的文明，祂们的文明影响其他的文明。 在上层超凡建筑发生转向后，大量幸存者文明也开始了各自备战。 他们知道，若是神灵们要联手再次向灾厄世界发起反抗，他们这些幸存者也同样无法置身事外。 因为这本就是属于他们的战争，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逃避。 在幸存者们开始备战时，正在为自己文明进行领主争霸的生命，也获得了种族权柄的信息反馈。 这些领主们并非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在辅助灾厄世界消化其他世界的本源与文明。 可他们之前没得选，灾厄世界在这些领主争霸的中型位面，放置的资源并不多。 他们想要存活下去、想要让自己的文明延续下去，就必须去战斗。 最终以消灭其他种族文明的代价，换取自己文明的延续，完成一个合格‘消化酶’的任务。 但现在领主们突然发现，他们的种族权柄无法再制造同族了。 并且他们的世界也正在将这些种族概念抽离，这导致他们以种族权柄制造的同族士兵、文明军团，都在快速消失。 “我的世界、我的母亲，您坚持不下去了吗？ 也好，就这样结束，我们的战争延续了我们的文明，可这一切都建立在其他文明的毁灭之上。” “我们看似耀眼的坚持、荣耀的不屈，实质上早已成为了灾厄世界的帮凶。 就这样结束，我们这些受害者，实在不必再互相伤害了。” 大多数领主都带着解脱的心情，连同被抽离的种族概念离开了领主争霸战场。 但也有部分早已忘记初心、习惯被绝对权力拥护的领主，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怎么能这样结束，再打下去我们绝对是唯一的胜利者，我一定能建立不朽的王朝。” 部分改变初心的领主，拒绝了世界引流的回归，选择继续在领主战场上行使他们的绝对王权。 他们早已不是文明延续的不屈战士了，他们享受战争、渴望战争，最终他们也选择被战争埋葬。 当作为世界意志延申的时间旅者回归、作为世界规则延申的神灵回归、作为世界生命延申的领主们回归。 那些被吞并的世界，终于再次汇聚了一定的战斗力。 这次祂们不再选择为了存在的希望，进行分散投资；这次祂们选择为了扭转破灭的未来，拼尽所有全力一战。 如果世界的意志由心思多变的智慧生命掌控，祂们的联合不会如此顺利。 好在，这些世界残留的意志，追求的是救赎的概念与希望的未来，而非什么权利得失。 因此祂们才能毫无顾忌的相互联合，回流的时间线才能获得进行最终一战的机会。 在世界意志与权柄概念、生命文明等等存在痕迹不断回流时，持续入侵其他世界的灾厄世界也终于发现了异常。 “那些残骸竟然还想反击，祂们当初全盛的时期尚被我轻易吞噬，现在化为了残骸竟然还敢反抗。 是谁给祂们的勇气，祂们忘记自己的弱小了吗？” 灾厄世界随手放过了选定的吞噬目标，祂的意志不断向自己内部扫描，祂要找到那些残骸反抗的依仗。 “那是什么东西，祂什么时候进入世界内部的，谁将这种特殊存在引入世界内部的。 不好，祂看向我了，那枚眼睛盯死我了。” 灾厄世界发现不断收束紊乱时间线的时间灯塔后，本来没太在意。 对他而言，一个强大的时间神，也不过是一个强壮的补品罢了。 可祂很快发现，事情并不像祂想象的那么简单。 时间的灯塔确实在收束时间线，但时间灯塔的救赎光辉中竟然包含炽热的光明。 在救赎光辉的引导下，大量残破世界的绝望不断汇聚，光明的审判也正在孕育。 如果仅仅是这样，灾厄世界大不了推动所有正面的规则，稀释光明审判的规模。 祂相信以祂正面规则的数量，一定会让光明审判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光明世界’。 但事情的复杂超过了祂的认知，因为那灯塔除了救赎、光明、时间之外，竟然还有生命与战争的概念。 在时间的收束下、生命的共鸣下、救赎的普照下，一场源自时间维度的审判之战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这在灾厄世界看起来极其不正常，祂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协调救赎与战争这两种权柄，发起一次时间审判之战的。 讲道理，战争与救赎不应该相互排斥吗？ 而且对方还将生命的概念融入了时间战场，使那些早已死亡的世界，同样获得了战斗的机会。 现在进入倒计时的时间战场，在灾厄世界看来已经不是正常世界的概念之战了。 而是一种联通大量世界的时间审判仪式，而祂这个优秀的猎手，将不得不面对过往所有猎物的共同围攻。 灾厄世界虽然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但也不敢轻易尝试这种等级的世界集群会战。 毕竟真打起来，是对方的世界集群围殴祂一个，而不是正常的两个世界集群会战。 因此，祂当机立断打算先摧毁对方的时间灯塔，让战争回归到公平的一对一模式。 可是在祂的力量刚进入时间线时，却发现时间灯塔上漂浮的那枚眼睛锁定了祂。 “不好，我的时间与存在被祂锁定了，时间审判仪式要开启了。” 第170章 命运编织、宿命之网 观察之眼的锁定让灾厄世界陷入了两难。 祂要摧毁时间灯塔，就必须将自己的力量投入时间维度。 可祂如果将自己的力量投入时间维度，很可能会立即触发时间审判之战。 在不了解时间灯塔建造者的实力前，灾厄世界不想和那位未知的存在爆发决战。 因为祂知道，既然对方这么做了，就一定认为己方有胜利的把握。 不然那位未知的存在，费尽心思收束各个损毁世界的时间线，就成为了没有意义的事情。 灾厄世界不认为对方是一个单纯被救赎权柄裹挟的存在，对方丰富的权柄也证明祂的意志凌驾于那些权柄之上。 有鉴于此，灾厄世界立刻开始翻看自己世界内部的信息记载，祂要寻找对方降临的方式，并以此推测对方的实力。 得益于对世界的掌控权，灾厄世界很快从世界的信息记载中，发现了未知存在的降临方式。 祂发现最初对方是借助奇物‘世界之种’，降临到世界内部的。 诡异的是对方初次驾临时还被奇物‘美食桌布’束缚了，甚至差点被几名人类吞食了概念。 由于灾厄世界一直处于美食桌布的互食仪式之中，所以祂简直太了解美食桌布的能力了。 说实话，要不是美食桌布能够自我充能，不断为祂提供可口的美食，祂早就将美食桌布吃干抹净了。 可就这样一个弱小的‘自动美食机’，竟然束缚了那位能够收束时间线的未知存在。 这实在有些不可思议，也很不合理。 “不可能，接下来一定发生了什么，才让祂变成了现在这种状态。” 灾厄世界只能看到，携带时间权柄降临的黄昏之神，祂看不到周恒的过往信息。 因为那些信息都被周恒以时间灯塔收束了，承载那些信息的时间线也同样被周恒占据了。 所以在灾厄世界看来，最初降临的黄昏之神应该只是周恒的某种形态、或者说只是周恒的某一部分。 祂的猜测算不上错，周恒确实是以黄昏之神的本源，降临到这个世界的。 不过，周恒虽然以黄昏之神曾经的时间权柄，铸造了时间灯塔。 但同样的权柄放在祂们两个手中，发挥的效果却完全不同。 现在周恒不动用高维真灵，仅以观察之眼便能锁定陨落世界的存在，并以救赎光辉引导时间线的回流。 让黄昏之神做同样的事，仅仅第一步为陨落世界支付存在之力，就能瞬间将祂拖垮。 “祂初次降临时连美食桌布的束缚都挣不开，以祂的时间位格不该出现这样的情况。 难道之后权柄发生了转移，有其他存在借助时间权柄降临了。” “如果真是那样事情就更糟糕了，降临者看到本界内部的结构后，不仅没想着尽快离开，反而留下来准备救赎陨落的世界。 这代表对方并不在意我充沛的世界本源，那么对方多半是一位权柄强大、本源雄厚的存在。” 灾厄世界知道，像这种以救赎权柄为核心的存在，最大的优势并不是祂们的战斗力有多么强大。 而是祂们的盟友有多少，或者说祂曾经救赎过几个世界、救赎过多少强大的神灵与文明。 那些受过恩惠的盟友、联合组成的势力，才是救赎真正的战争潜力。 现在拥有救赎概念的存在，还没有呼唤盟友一起加入战斗。 这不仅证明了对方的强大，更证明祂即便此次了击败对方，也没有多少意义。 因为对方曾经延伸出的救赎过往，能够让祂一次次复苏；对方的盟友也会为祂提供充足的复苏能量。 “麻烦了，我现在不是在和救赎战斗，而是在和受过救赎恩惠的众多世界一起战斗。 现在看似只有祂独自进入了我的世界，说不得等打起来后，我的世界就会被多个世界集群联合包围。” 作为疯狂掠食者的灾厄世界，简直太懂这些正面概念存在的战斗模式了。 简单来说就是，掠食者自我强化速度快，常用极限刺杀流；正面者盟友多，常用联盟军团流。 现在对方的结盟核心，已经抵达世界内部准备战斗，那么距离祂的那些盟友降临估计也不会远了。 此时，灾厄世界顿感前途一片灰暗，仿佛有一张巨大的秩序之网正在将祂重重包裹。 “实在不行就只能放弃这个猎场离开了，不过在离开之前，一定更要打一场惨烈的攻防战，防止对方发现我的本体。” 在灾厄世界分析周恒的实力时，周恒也在借助观察之眼的锁定，对祂进行信息观测。 得益于存在概念的信息被锁定，周恒的高维视觉在杂乱沉积的信息海洋之中，观测到了灾厄世界本源的样貌。 但是被周恒锁定的存在痕迹，并非来自灾厄世界的本源，而是来自灾厄世界本源之上的依附物。 在那里有一个奇特的扁圆形物质，它分化出了无数条粗细不一的概念丝线，联通灾厄世界的本源核心。 那感觉就像一只蜘蛛编织了一张复杂的概念网络，而灾厄世界的本源核心就是它捕食的温床。 拥有生命权柄的周恒无比确定，那个扁圆物质拥有生命的波动，他的生命权柄甚至能在其上看到大量的生命通道。 那些生命通道连接着一个个被吞噬的世界，大量本源能量与概念信息，正在不断流入扁圆物质编织的概念之网。 “它是什么，信息层面的概念蜘蛛吗，那些被吞噬的世界是它概念之网上的猎物。 它在以某种概念溶解那些被捕捉的世界，好更快吸食祂们的本源与存在信息。” “让我看看，是什么概念能够溶解那些核心各不相同的世界。” 在周恒的高维视觉转变锁定目标后，那张概念之网很快就露出了端倪。 周恒看到那张概念之网上充满了‘命运’的概念，命运之网捕捉的并不是被吞噬世界的本体，而是祂们破灭的宿命。 可以说，在那些世界在被击败的瞬间，就已经被命运之网捕捉了。 祂们的命运与未来，更是成为了命运之网上的宿命节点。 “难怪，那些时间线都失去了未来，原来祂们的未来早已被占据了。 宿命被固定的那一刻，祂们不断的反抗与失败，只会加深宿命的束缚。” “命运的编织，宿命的蛛网。 到头来，我们要夺回的不是消失的未来，而是命运的抉择权。” 第171章 撼动宿命的希望 如果命运被固定，所有的付出都抵不过一句‘宿命’，那世界与生命该有多么绝望。 编织命运之网的宿命蜘蛛，便是这样的特殊存在。 它那看似粗暴的贪婪的捕食，不过是在催化自身宿命权柄的成长。 因此，灾厄世界杂乱沉积的各界信息，对它并不能产生多少影响。 灾厄世界只是它捕食的温床，哪怕这个世界充满矛盾的概念，最终化为一个扭曲臃肿的病态世界。 它还可以脱离这个腐化的猎场，寻找新的宜居场地。 它不直接吸收被捕食世界的一切，而是通过既定的命运，持续吸食宿命的概念。 所以它的猎场内部堆积了大量世界的残骸，所以它要给那些残留的世界反抗的机会。 它要让祂们在一次次反抗中加深宿命的侵染，最终让那些世界化为它宿命的一部分。 这也是为什么，它的猎场会有各种幸存的生命。 它不清理他们，不是无视弱小者的破坏力，而是要让这些弱小者去反抗、去主动化为宿命的一环。 它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如果没有周恒的到来，祂那看似杂乱的猎场，终归一定会被宿命的蛛网尽数收束。 在持续捕食与各界本源的蕴养下，它专精的命运与宿命，很可能会化为覆盖一个个世界群的宿命巨网。 那样一来，所有被它宿命之网覆盖的世界群，都将失去希望与未来，多变的时间线也会被收束为一条。 而作为命运与时间尽头的存在，它或许能以此探索，某种类似于‘唯一’的属性。 这就像高维地星，早期的单机游戏一般。 无论玩家做出多少努力，哪怕耗费几个月在初始场地将角色练到满级，也依然无法改变悲剧收场的命运。 对一个游玩者而言，这种既定的宿命有一种悲壮的文艺之感，仿佛能够解释命运的残缺之美。 但对那些生活在类似世界的生命而言，这样的世界其实已经死了、他们也不存在什么未来，留给他们的只有既定的宿命。 这样的世界缺少的不是命运的分支，哪怕再多几种不同的结局，也不过是不同方向的宿命罢了。 这样的世界缺少的是希望的奇迹、生命的波动，还有世界的活性。 这也是为什么高维地星的游戏只是类低维世界，而非真正的低维世界，因为既定的数据锁死了发展的希望。 不过作为高维生命的玩家，总有打破这种宿命的办法，他们会修改既定的数据，改变固有的悲剧。 现在周恒现在要做的也是这样，不过他不会以另一种宿命打破现有的宿命。 他要做的是注入希望的火种，让自救者与期待救赎者去取回他们命运的自主权。 “没有选择的命运，本就没有未来。 拥抱希望，在最初的时刻将希望的火种点燃，让未来如同光一般划破未知的黑暗。” 解析了宿命之网的存在形式后，周恒将希望的光辉注入了所有的时间线。 这导致原本被救赎光辉接引的大量时间线，再次拥有了多变的活力。 那些残破世界被收束的未来，再次开始泛生出一条条平行时空。 那些原本被固定思维束缚的生命，也再次变得多思灵变。 当既定宿命出现变化后，便第一时间引起了宿命之蛛的注意。 它看到世界内部的幸存者们开始出现变化，有些曾经的幸存者消失不见、又有些陌生的幸存者突然出现。 它知道这是宿命被撼动的结果，现在它的宿命虽然还能收束世界的命运。 但那些细小不值一提的弱小生命，已经开始沿着宿命的缺口游动了。 换句话来说就是，它的宿命之网虽然还束缚着鲸鱼，但那些小鱼小虾则拥有了逃跑的机会。 这细微的改变，暂时无法对他造成多少的影响，可随着渔网的破损，再小的缺口也会慢慢变大。 如果它不进行修补，那些入网的鲸鱼早晚有天会挣脱渔网，回归混沌虚海。 这种情况是宿命之蛛无法接受的，因为那不仅代表它失去了猎物，也代表它以宿命编织的命运之网破裂了。 这完全是概念上的争斗，宿命之蛛连通过消灭敌人的物质躯体，从而赢得胜利的可能都没有。 它能做的就是尽快以宿命概念，修补它的宿命之网。 “不能让祂们挣破我的宿命之网，如果在概念消耗中，我耗不过救赎的话，我就将祂们全部放生。 只要保住我的宿命之网，我今后还可以寻找其他猎场狩猎，不然就真的只能重新开始了。” 宿命之蛛明显与生命之主不同，它不仅可以接受自己失败的命运，还早早就定下了逃跑的选项。 对它而言，失去一个猎场，放弃一些猎物只是小问题。 因为以它的能力，到哪个世界群都能成为捕食者，所以它做好了随时放弃灾厄世界的准备。 在接下来的概念覆盖中，宿命之蛛发现对方的投入，不像要打一场攻防战的样子，反而像竭尽全力准备决战的感觉。 “这些世界中有救赎的子民吗？祂为何要不计付出和我战斗。 难道我之前猜错了，救赎早已被救赎的概念操控了，祂现在就是一个存粹的救赎意志。” 宿命之蛛不明白，周恒为何要将希望的概念，持续输入那些破损的世界。 如果救赎想要发起审判，完全可以从物质层间拆解灾厄世界，那样一来消耗的能量还会少上不少。 “难道救赎发现了我的宿命之网，不可能，祂又没有类似的概念，应该无法观测到宿命这种无形的概念。” 宿命之蛛虽然嘴上说着不可能，但它心里其实已经偏向这种猜测了。 不然，实在无法解释，救赎为什么会一边支撑残破世界的存在。 一边将大量的希望概念输入那些时间线，进而激活世界的活性与未来的多变。 要知道，救赎那些残破的世界，并在时间线上发起时间审判，对宿命之蛛造成的伤害并不致命。 反而，那些希望火种的传播，会直接影响到它的根本。 “眼睛，对，就是那枚眼睛。 祂不会锁定了我的本体与宿命之网了，难道我一直处在祂的观测之下？” 第172章 现在的宿命与过去的希望 “唯有希望可以打破宿命，唯有时间可以改写命运。” 希望概念在大量时间线上畅游的情况，让宿命之蛛想到了一种惊悚的可能。 它的本体在宿命之网上来回移动，仿佛被什么可怕的东西锁定了一般。 “不会的，我处于灾厄世界的本源核心之中，灾厄世界才是明面上的掠夺者。 总不能我看了一眼祂的时间灯塔，就被祂锁定了根源。” “那样实在太不合理了，如果祂真的能够以观测定位根源，还做什么救赎，做吞噬岂不是更好。 那样的祂完全可以通过观测定位，吞噬混沌虚海中的无数世界，成为最顶级的掠夺者。” 宿命之蛛作为一个成熟的掠夺者，过往的岁月中，也遭遇过其他秩序势力的反击。 因此，祂学会了寻找替身、伪装自己的本体。 无数年来，它的本体几乎没被发现过，就算偶有几次被对手发现了，那些对手也无法锁定它的本体。 随着掠夺技术的成熟，它更是将自己伪装成了，一个不容易被重视的单体世界。 它认为自己这样谨慎的掠夺者，应该不会引起其他强大存在的注意。 但这次它失算了，它很想知道是哪个幸运的家伙，将救赎引入了它的猎场。 它发誓一定要好好报答，那个幸运到能够摆脱命运束缚的家伙。 不过，那些都是以后要做的事了，宿命之蛛准备尽快引发时间审判之战，让灾厄世界去对抗那个未知的救赎。 而它自己，则打算趁机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前往新的猎场潜伏一段时间，静待救赎收回祂的目光。 “优秀的猎手要时刻保持警惕，生存的核心就是学会舍弃。” 实在推测不出周恒大概实力的宿命之蛛，开始回收它的宿命之网了。 它要将那些残破的世界全部放生，然后打包一些时间概念暗中撤退。 这次遭遇让它见识到了时间与希望，对命运与宿命的深度影响。 希望与它的宿命之道冲突，它就不惦记了，但是化为时间终点的时间灯塔，让它看到了另一种意义上的宿命。 因此，它打算今后拓展一下自己的道路，让自己成为宿命与时间之蛛，从概念与时间两个领域强化它的宿命之网。 宿命之蛛不会想到，它最担忧的猜想也最贴近现实，周恒确实在以高维视觉观察它的一举一动。 “什么情况，战斗还没开始，它就要逃了，这么果断吗。” 就像宿命之蛛不理解周恒为什么不成为顶级掠食者一般，周恒也同样无法理解宿命之蛛的操作。 如果曾经的生命之主拥有宿命之蛛这种体量，祂早就主动发起正面决战了。 哪会像宿命之蛛一样，不仅毫无殉道之心，而且还未虑胜未虑败，直接火速逃离战场。 随着宿命之蛛将残破的世界统统放生，也不再连接破灭世界的宿命后，大量残破的世界再次拥有了未来。 祂们不断发散的时间线正在快速向时光灯塔汇聚，各个时间线上的生命也做好了反击灭亡宿命的准备。 但他们不知道，他们要反击的宿命不仅已经收网了，还将灾厄世界这个马甲推出来承受他们反击。 “你的‘现在’能放开宿命之网躲避反抗，但你的‘过去’却无法逃避时间的锁定。 正好他们在过去毁灭，你也在过去编织宿命之网，就让这场时间审判在过去交锋。” 宿命之蛛并没有‘唯一’类的特性，锁定它‘现在’的周恒，也能够锁定它的‘过去’。 这场反抗宿命的战争必定要打响，因为不改变固有的过去，残破的世界根本不会有复苏的未来。 当周恒以时间权柄锁定宿命之蛛的‘过去’后，它的‘现在’被无数时间段抽离分裂。 当年黄昏之神对周恒用过同样的方法，只不过拥有唯一特性的周恒无法被分裂，反而因此成为了七神世界所有时间线上的唯一救赎。 但宿命之蛛就没有这样的能力了，随着时间线的不断分裂，它感觉自己的力量正在快速衰弱。 它的感知也被分化成为无数份，它看到无数的世界正在同时向它驶来。 那些世界褪去了残破与毁灭，再次以祂们被吞食前的形态，向准备吞食祂们的宿命之蛛发起反击。 “不对，这么多世界的共同冲击，分裂后的我几乎不可能挡得住。 该死，我的时间线被救赎锁定了，祂又不是那些世界的主体意志，哪来的位格同时撬动那么多时间线。” 时间审判之战刚一开始，就超出了宿命之蛛的预料。 原本它打算抛弃自己的几段‘过去’，让强大的救赎在过往的时间段中击败祂几次。 这样既满足了救赎的时间审判，也能为它的逃离创造必要的时机。 但它显然无法接受大量时间线被同时篡改，更没想到自己会被同时撬动如此多的时间线，进而被严重分裂削弱。 “残骸你们的命运是毁灭，我是宿命的胜利者，你们撼动不了我的未来。” 被无数时间线严重削弱的宿命之蛛，不能再只顾着逃跑了，它当即在无数时间线上展开了它的宿命之网。 它要将那些世界残骸的宿命钉死，让祂们回到灭亡宿命中的形态。 随着宿命力量的再次出现，那些破灭世界的宿命再次被沟动。 祂们在过往时间线中的强盛躯体开始快速腐化，祂们再次回归到了残破甚至虚幻的形态。 面对这些虚弱者、甚至虚幻者的攻击，宿命之蛛在无数时间线上的压力瞬间大减。 “为什么不肯接受你们的宿命，你们已经败了，你们早就是一群命运遗留的残骸了。 我会钉死你们的宿命，我会用‘现在’的结果，泯灭你们‘过去’的虚妄之念。” 在宿命之网的收束下，现在时间线上的既定结果，被宿命的概念裹挟着冲向了一个个残破的世界。 ‘过去’能撼动‘现在’吗，很难，因为‘现在’相比与‘过去’多了一份真实属性。 多少智慧生命幻想如果我当初怎么怎么样，现在也不至于如此了。 这种幻想与过去的时间有些类似，祂们本质上都是缺乏‘真实’锚定的虚幻。 因此，在时间维度上‘现在’对‘过去’，拥有高优先级的覆盖权，就像‘现在’对‘未来’拥有高优先级的引导权。 但是当现在的宿命与过去的虚妄发生冲击后，宿命之蛛并没有看到宿命的覆盖，反而感受到了虚妄的蔓延。 “这不可能，注入希望的虚妄依旧是虚妄，我的宿命怎么会无法覆盖过往的虚幻。” 第173章 时间覆盖宿命 过往的虚妄，本该被现在的宿命轻易覆盖。 但宿命之蛛看到的却是，过往的虚妄正在反向侵染现在的宿命。 它看到大量残破世界中的生命正在全力抵抗末日的毁灭，这次他们不再恐慌，反而刻意制造出更多的幸存者。 那些幸存者躲过末日破灭后，从虚妄的过去，不断走入真实的现在。 这些靠着自身渺小，逃脱宿命之网的小鱼小虾实在太多了。 多到宿命之蛛没精力在大量的时间线上，同时修补那些细微的命运漏洞。 “那些残骸在做什么，即便祂们将那些渺小的生命全部送入现实，体型巨大的祂们也不可能逃离我的宿命之网。 难道祂们已经接受了自身破灭的宿命，打算靠着救赎的引渡，拯救更多的子民。” 宿命之蛛在过往的掠夺经历中，见到过尽心竭力维护自己子民的世界。 因此，它并不奇怪世界为子民争取生机的行为，它奇怪的是大量残破的世界同时选择这么做。 这种现象并不正常，总不能那些残破的世界都是高尚者。 还是说它的灾厄世界是品德研修所，只要它捕获的世界在这里被消化一番后，就会变成高尚者。 它要真有这本事，早就组建秩序联盟了，哪还会做一个亲力亲为的掠夺者。 “那些走入现实的渺小生命，经过时间灯塔的引导与救赎光辉的普照。 因此获得了存在的根源，并得以从虚妄中走入现实。” “那些存在之力并非凭空而来，救赎这样持续付出一定有祂的意义。” 宿命之蛛不明白救赎为什么会这样做。 在它看来，支撑那些残破世界的存在，就是很夸张的行为了，更别说救赎还要维持时间审判的战场了。 在消耗如此之多的情况下，救赎实在不该再为那些渺小生命提供帮助了。 虽然宿命之蛛发现了不合理的地方，但它现在首要面对的还是‘过去’信息，对它宿命之网的侵染。 因此，它并没有将过多的注意力，放在那些渺小的生命身上。 在宿命信息与过去信息不断的相互覆盖中，既定的宿命出现了松动。 宿命之蛛发现，那些残破的世界虽然被赋予了存在之力，但并没有表现出超越宿命的力量。 真正令祂们能够反向侵染现实宿命的因素，是一条更为‘真实’时间线的出现。 那条时间线来自时间灯塔，祂在收束了杂乱的时间线后，延伸出了一条联通‘现在’的新时间线。 按理来说，这种新的时间分支，拥有的真实比重不会超越既定的‘现在’，只能算是‘现在’主流时间中的某种可能。 但时间灯塔延伸的现在时间线，明显超出了正常的逻辑。 在‘真实’的叠加下，这条新的时间线正在快速化为时间主流，而宿命之网胜利的时间线，反而成为了时间支流。 “我的宿命成为了时间线上的一种可能，救赎的未来反而成为了真实的现在。 这样一来我的宿命就不是宿命了，而是未来命运的一个分支。” “难怪那些过去的残骸能够侵染我的宿命，原来新的宿命已经出现了。 只不过祂还属于多变的未来，因此我才没有被完全覆盖。” “用希望打破宿命，用宿命覆盖宿命，救赎你在用时间为我编织命运吗？” 当新的宿命产生后，宿命之蛛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逃离的机会。 现在祂击败那些残破的世界，还能成为新宿命中的胜利者。 如果它逃跑了，当新的宿命固定的时候，它所有的宿命概念便会被打破，那它就会从掠食者变为弱小的猎物。 宿命之蛛不能接受这种生存等级的转变，它只能尽力适应新的宿命，并将它的宿命之网延伸到那条真实时间线之上。 好在它并不是没有胜算，在那些残破世界打破曾经的宿命之前，祂们贫瘠的能量也只能支撑祂们进行一次爆发。 等那些残破世界仅剩的能量耗尽时，宿命之蛛就可以展开反击了。 至于救赎的存在，宿命之蛛不认为救赎在支撑那些残破世界的同时，还能为祂们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 因此，它的命运依然充满希望，它的宿命并不是终结。 “那些渺小的生命为什么又主动回归了，不好，那些残破的世界在以此锚定真实时间线。 残破世界的真实性在增加，祂们以那些渺小者的信息铸造生命通道，为自己接引真实时间线的真实性。” 当残破世界的过去，拥有真实时间线延伸而来的力量后，无数时间线上的宿命之蛛由原本的僵持，转化为了弱势的一方。 此时，过去时间线上宿命之蛛，体会到了‘现在’对‘过去’的高优先级覆盖权。 它的宿命在更为真实的‘现在’覆盖下，正在被打破、被改写。 当一个世界突破它的宿命之网，游向时间灯塔指引的未来后，恶性的循环便出现了。 最开始只是一些强大的世界摆脱自身宿命，但随着宿命之网的破损，大量的世界也纷纷挣脱束缚。 那场景就像巨网被鲸鱼群撕开，无数的各类鱼虾犹如泄洪一般，从那些缺口处鱼贯而出。 随着大量世界与生命连续的挣脱，宿命之网上的缺口也越来越多。 最终那张锚定命运的大网，终于失去了宿命的丝线，化为了飘忽不定的命运信息。 “我的网破了，新的宿命产生了，只不过这次我不是宿命的掌控者。” 宿命之蛛想过自己有天被强大的秩序存在审判，但它没想到自己会败给时间线上的未来。 因为时间线上的未来，也是命运的未来，更是宿命的终点。 它不认为拥有宿命之网的自己，会败给其他的宿命，它应该是宿命的执掌者，而非宿命中的一环。 不过既然已经失败了，它也不再留恋自己的宿命概念了。 它将灾厄世界和那些残破世界，有关的概念信息全部抛下。 然后，果断地将它的一切，传输向了曾经布置的逃生锚点。 它要放弃所有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并且以后不再编织命运，改为奉行秩序。 “做掠夺者实在太危险了，早晚会被秩序侧的强大存在审判。 我想明白了，我要做秩序的拥护者，我需要秩序的庇护。” 第174章 时间主宰、秩序联盟 宿命之蛛的宿命规则被完全打破，使得大量世界不断从灾厄世界中脱离升起。 祂们挣脱宿命的束缚后，不仅改变了自己毁灭的命运，还因为宿命的改写、时间的重启，从而取回了自己被吞食的物质与能量。 这些世界在混沌虚海中，围绕着灾厄世界不断旋转，使得灾厄世界宛若成为了一个世界集群的核心。 “赞美救赎、赞美希望，赞美您不朽的时间与光明的未来。 您是我们的救赎者，我们当遵循您的道，愿您的道在我们世界内部传播，愿您恩赐时间起源收束我等命运。” “秩序的救赎、光辉的希望、生命的庇护者，请在我们的呼唤下升起您的时间灯塔。 您是我们共同的时间主宰，您的时间灯塔将是我们所有时间线的终点，在秩序的时间维度，我们将是追随您的子民。” “时间的主宰、希望的救赎，我们追随您、我们拥护您。 您是命运的灯塔，您是宿命的终点，您的光辉引渡我们脱离毁灭，请接受我们回馈的时间。” 大量世界在复苏后纷纷抛出了自己的时间权柄，让那些时间汇聚到了周恒的时间灯塔之中。 如此多时间权柄的叠加，让周恒的时间权柄不断强化完整。 在这一刻，他成为了这个世界群的时间主宰，成为了这些世界共同的时间之神。 因为时间权柄的特殊性，拥有改写世界发展、锚定未来命运的伟力，所以周恒实质上同时成为了这些世界的第二意志。 又因为周恒实力强大、位格够高，所以他这个第二意志拥有反向操控世界意志的能力。 因此，周恒这位时间之神，实质上成为了时间之主，并化为了这个新生世界集群的至高意志。 弱小世界将重要的执法权、本源概念交给强大者后，即便强大者不影响祂，祂的自主性也会受到被动影响。 毕竟祂们不能再仅凭自己的思维行事了，祂们的世界规则中多了一部秩序法案，那便是周恒践行的道。 今后祂们将不得不考虑，调整自己内部不合理的运行规则，使自己更好融入这个新的集体。 而改变自己、遵守秩序，这肯定会对一些世界造成影响。 祂们之所以愿意共同拥护周恒，最大的因素是大部分世界都是秩序的拥护者，祂们乐意回馈救赎祂们的伟大存在。 还有一部分是被宿命之蛛，这种掠食者吓坏了，这次祂们运气好，碰到了救赎，下次运气不好可就被吃干抹净了。 因此，祂们迫切需要强大者的庇护，更需要一个相对安全的生存空间。 至于少数不希望自己被影响的世界，则是在众意的裹挟下，失去了仅仅口头感谢就能离开的机会。 因为现在这个世界集群，里里外外都是秩序侧的存在，祂们已经被秩序世界包围了。 若是这个时候，祂们无视救赎的付出、无视秩序的联合，很有可能引起这个拥有共同核心利益群体的注意。 祂们只要一想到自己吸引了，一个世界集群与一个强大的救赎意志的注意力，就立刻感觉不寒而栗。 所以祂们表现的比渴望庇护的世界更为积极，祂们迫切想要融入这个新的集体。 “善，我会编织时间网络，使你们之间互通有无、共同发展。” 面对刚刚复苏，还处于虚弱期的世界联合诉求，周恒答应了以时间权柄为核心，铸造共同防御体系的请求。 不过他也不会白拿这么多时间类的权柄，他准备编织一张以时间灯塔为核心的网络，让这些世界集群拥有共同的利益核心。 而他的存在，也能保证这些利益核心，不会成为强大世界掠夺弱小世界的通道。 这是周恒第一次以共有权柄搭建秩序共同体，他希望这个时间星云能够获得更好的发展空间。 因此，他将早已被宿命之蛛蛀空的灾厄世界完全同化，并将此界对时间星云内的全部世界同时开放。 就此，灾厄世界成为了时间权柄交织的节点，时间的灯塔也在其本源处熠熠生辉。 现在灾厄世界可以被称为时间世界了，祂也成为了周恒罗酆六天中的‘明晨耐犯武城天’。 在时间的灯塔正式链接各个世界，时间的物质节点正式向各个世界开放后，那些世界内部的信息记载也同时出现了变化。 那些变化源自时间收束镇压的混沌未来，也来自时间交织引起的多变命运。 不过，普通的生命感受不到这些概念上的变化。 他们只知道世界多出了一位时间之神，他们在时间之神的引导下打破了灭亡的宿命。 “感谢时间的眷顾，感谢您赐予我们救赎。 伟大的时间之神，您让我在时间中遨游、您赋予我重生的机会，感谢您让渺小的我也拥有改写未来的机会。” “歌颂您，救赎的希望、赞美您公正的时光。 您的光辉普照所有生命，您不曾因为我们的渺小忽视我们，您是慈爱的主、您是圣洁的灵。” 在大量时间旅行者、重生者与有幸参加宿命之战者虔诚祈祷之时，那些复苏的神灵们也恭敬的向时间献上了祂们的祝福。 “吾神，为何您也要向时间之神祈祷。” “我非向时间祈祷、我是在向救赎致敬，祂也不是时间之神，祂是时间的主宰、生命的救赎、希望的光明。 祂是我们共同的主，世界是祂的子民，我们是祂的战士，我渴望为祂而战，我希望能为祂传播救赎与希望。” “吾神，伟大的救赎是您的主，那祂是我的什么，神上神吗？” “不，祂同样是你们的主，在祂的眼中我们是一样的，就像时间会公正对待每一个生命。” 神灵的信徒不理解神灵为何会说出这种自损威严的话，难道神灵们不担心信仰全部流向时间主宰吗？ “是这样吗，吾神今后您的权力不会受到影响吗？” “当然不会，我虽然损失了部分威严，但那只是神灵对普通生命的肆意操控权。 以那些虚妄的东西，换取一个光明的未来，我的收获远远大于损失。” “你们看，无数时间线正在相互交织，我们拥有了无限的可能与希望的未来。” 第175章 视线化网、跨界抓捕 新生世界集群的组建，不仅世界是获利者，祂们的子民也同样是获利者。 神灵们因此得以从原本的世界湖泊中跳出，进入汪洋的多元世界之海。 现在祂们的实力与极限，不再由祂们的世界决定了，而是由时间网络上的世界联盟共同决定。 不需要冒着风险掠夺其他世界，也不需要依靠漫长的时间等待自己的世界提升上限，这对神灵们而言是一个好的不能再好的消息。 而普通的生命也摆脱了原本的束缚，可以依靠开放的时间世界，前往各个结盟世界。 他们将见到各种各样的文明与多彩缤纷的知识，他们会获得无限的可能，也会获得求道与登神的机会。 从一个小平台，跳入一个大平台，不仅是生存空间的提升，也是未来道路的延伸。 结盟使世界获得了更好的安全保障，时间主宰的存在，为各界提供了生存保障。 因此，世界内部的神灵与生命，对这样的结果都很满意，他们知道一个多元化、充满无限可能的未来已经出现了。 在世界与生命忙着适应新的变化，并在这次变革中寻找自己的存在定位时，周恒也通过高维视觉的锁定，定位到了宿命之蛛的位置。 因为自宿命之战开启后，周恒一直在持续锁定宿命之蛛，所以即便它中途逃跑了，也依然没有摆脱周恒的观测。 顺着高维视觉的锁定，周恒催动了观察之眼中纵横交错的存在之力。 这使得周恒的视觉拥有了影响现实的力量，他的在观测的同时，也可以对目标进行抓捕了。 这种观测即锁定、视线即捕网的力量，是宿命之蛛预料不到的特殊情况。 此时，它正在躲在一个和谐的秩序世界，这样的备用逃生点，宿命之蛛有很多。 它之所以选择进入这个世界，不过是因为击败它的救赎，属于秩序侧的存在罢了。 它要依靠秩序世界之间的相互尊重，尽可能的避免救赎的搜捕追击。 毕竟在宿命之战时，它已经确定自己的本体被救赎锁定了，没了假身份的包装，也让它失去了安全感。 因此，宿命之蛛在逃跑时，决定放弃自己的一切，从宿命之蛛转变为秩序之环。 它要换个身份，加入其他的秩序世界，后期建立秩序世界群去和救赎结盟。 这样一来它之前的损失，就会换一种方式回来，强大的救赎也可以被它间接利用。 不过现在它遇到了一件难题，捕食者的本性让他下意识潜伏入了此界神灵的国度。 面对一个弱小又持有守护权柄的神灵，宿命之蛛实在忍不住捕食的欲望。 “不行，我已经决定走秩序路线了，不能再肆意捕食秩序侧的神灵。” “可我还缺一个新身份，也缺一个锚定秩序的权柄，要不再捕食一次，今后我一定全心全意奉行秩序之道。” 宿命之蛛还是没有经受住，一个新的身份和一个秩序的权柄的诱惑。 或许这就是掠夺者的本性，它不想花费时间自己共鸣秩序权柄，也不想放弃马甲的伪装。 它只想做一个享受秩序利益，又不用为秩序负责的伪装者。 因此，它再次向猎物伸出了獠牙，它化为无数的信息丝线，打算将锁定的守护之神吞噬同化。 本来吞噬一个神灵，对宿命之蛛这个日常以世界为食的存在而言，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但这次它的捕食出现了意外，它发现自己的信息丝线不仅不能延伸到猎物身上，反而还在不断的回缩上浮。 那种感觉好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它捕获了，大网正在收缩它的活动空间，要将它打包带走。 “什么情况，这个世界有这种强大的力量吗？ 不可能啊，当年我选的逃生点，都是没有危险性的安全世界。” 此刻，宿命之蛛无比后悔，自己在时间战争中失去了宿命的概念。 不然它一定能从宿命的反馈中看到是谁在捕捉它，而它又会面临着怎样的宿命。 宿命之蛛失去了核心概念后，虚弱了太多。 现在它已经没有能力，联通自己曾经布下的逃生节点，以大量世界的锚定链接侧面提升自己的质量了。 所以在周恒视线的捕捉下，它只能尽力的挣扎，希望能够挣脱未知的束缚。 它的挣扎引起了它的猎物注意，安居神国的守护之神突然发现，一个巨大到堪比世界的特殊存在，正在从未知维度挣扎浮出。 “世界遭到了入侵吗，为什么世界没有向我反馈。” 守护之神谨慎的转化为概念信息形态，并将祂看到的情况传向世界本源。 祂希望世界与神灵尽快做好战斗准备，因为未知的入侵者看起来，拥有摧毁祂们世界的力量。 不过，守护之神最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祂在向世界传输消息的时候，世界也在投放神灵军团进入祂的国度。 几乎就在祂传输消息的瞬间，世界内部的诸神就被投放入了守护神国。 但即便有着世界本源的支持，这些秩序神灵与宿命之蛛的差距也太大了，大到祂们连战胜对方的心思都升不起。 好在，祂们并不需要参加战斗，祂们只是世界的一道防御体系。 在祂们紧张备战时，世界的本源意志也在向祂们传输信息。 “来自时间同盟的救赎意志，正在抓捕逃犯，我已经授予了祂跨界执法权。 请配合我们的朋友清理世界内部的信息锚点，谨防逃犯遗留复苏信息。” 世界本源意志的传信，让压力巨大的神灵们安心了不少。 祂们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母界，交朋友的能耐竟然如此不凡。 祂们很想告诉自己的母界，你有这样的朋友不要藏着掖着，大家完全可以多多交流、共同发展。 不过，有几位个别的神灵心虚的对视了一眼，祂们感觉自己的母界就是在防祂们。 “我不就想做个神王吗？你咋还隐藏这样一位盟友，你是太看得起我了，还是看不起祂。” 各有心思的神灵们不知道，祂们的母界也是刚刚收获了一位朋友。 面对一个送上门的伟大存在与恶意满满的潜伏者，这个秩序世界简直太知道怎么选了。 “伟大的救赎，我给予您跨界执法权，请将您的时间光辉延续到我的世界。” “你确定，联通时间线后，你的自主权会受到一些制约。” “我确定，这位入侵者便是我寻求庇护的缘由。” 第176章 存在剥离、唯一宿命 宿命之蛛被抓捕后，感觉自己正在以一种奇特的方式移动。 那不是空间与时间的穿行，反而类似解析读取的认知领域转移。 此刻，它感觉自己的信息正在一段一段的回流，随着那些回流信息的逐渐增多，它看到了一枚巨大的眼睛。 那是何等的奇迹，表面上祂是一个巨大生命世界的显化，仅仅看一眼就知道祂是生命概念与生命权柄的凝聚。 但祂的视网上却遍布纵横交错的存在网络，浓郁的存在之力，使得祂宛若存在之源一般。 靠近观察之眼的瞬间，宿命之蛛甚至生出，只要被观测就存在，不被观测就湮灭的感觉。 它知道那不是错觉，而是它的存在之力，被更为真实存在之力收束的现象。 现在那枚眼睛不仅是抓捕者，也是稳定它存在形式的观察者。 “祂锁定的是我的存在根源，祂没有抓捕我的物质身躯与思维意识，而是捕捉了我的存在形式。 我逃不了了，我的宿命出现了，原来我在为其他世界编织宿命的时候，命运也在为我编织宿命。” “宿命之网不仅在为我捕食猎物，也在缠绕束缚我的命运。” 宿命之蛛放弃了抵抗，因为它知道再挣扎也没有意义了。 它在被抽取存在，物质与概念上的反抗，并不能改变存在形式的转移。 此刻，它认为救赎以及这枚眼睛，不是偶然出现在灾厄猎场的厄运。 它被抓捕是一种必然会发生的结果，宛若既定的宿命一般难以改变。 因为它回想整件事情的经过，发现救赎因黄昏时神的到来而降临。 黄昏之神穿梭进了奇物‘世界之种’，又遭受了互食仪式的束缚，而互食仪式又是宿命之蛛刻意保留的甜点。 这一环接一环，其中不管没有世界奇物、还是没有互食仪式，或者没有那些幸存者的野望，它的命运就会截然不同。 但是这些因素都是它捕食其他世界产生的残渣，因此它的命运从最初便被给它谱写了宿命。 “在我成为宿命之蛛的那一刻，我就被自己追寻的宿命笼罩了。 拥有希望与可能的未来才是命运，被锁死的宿命与多变的命运本就冲突，所以我的命运权柄不能为我带来幸运。” 随着宿命之蛛越来越多的存在被捕捉，它也离观察之眼越来越近。 到了现在它才发现，锁定它的不止是观察之眼，还有观察之眼上大量类同的身影。 那些身影看似并不强大，但他们延伸出的观察之力是那样的浩瀚，浩瀚到宿命之蛛感觉自己，宛若沉入了无边无际的存在之海。 “那就是救赎的盟友吗，看来我是在与一个拥有数万强大世界的伟大存在战斗。 秩序果然是最强大的力量之一，祂们相互吸引、相互靠近、相互协助，我选错路了，秩序之网才是命运的未来。” 宿命之蛛从自己的本源中取出了一页残破的书页，那是它选择宿命之道的根源。 现在它要借助救赎的力量去探寻宿命的终点，它希望救赎知道掠夺者的背后还隐藏着猎杀者。 在宿命之蛛拿出书页时，失去了它本源遮掩的书页被周恒瞬间锁定。 “最终之章，初始之章的天梯仪式，最终之章的宿命之网。 从提纯升华到锁定宿命，传播这些书页的存在，应该是想依靠强大初始改写终末。” 周恒在最终之章上并没有发现，类似于初始之章的判定程序，这代表最终之章的锻造者并不打算收割宿命的持有者。 而且周恒也没有在初始之章与最终之章上，观测到某种隐秘的联络吸引性。 这表明初始之章与最终之章，在混沌虚海中传播的范围很广，因此他才会在两场战斗中遇到相似的书页。 “到底是怎样的宿命，需要广泛收割初始的力量来打破。” 周恒不认为初始之章与最终之章的铸造者，是一个和善的存在。 祂没有收割宿命的行为，很可能是在集中初始力量，并在初始力量集中到某个点后，同时打破宿命的持有者。 祂很可能在以此收集反抗命运、打破宿命的特性，所以才会在混沌虚海广泛传播祂的书页。 这种行为在周恒看来已经不是超大型仪式了，而是某种反抗自身命运的大型仪轨。 部署仪轨者很显然不在意生命的消逝与世界的泯灭，这种强大的存在自然不可能因为某种思维因素反抗命运。 因为到祂这种地步，明显可以通过操控时间、改写规则，来否定自己的所有遗憾。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对方的道路出了问题，而且还是只有一次机会的大问题。 祂明显不能接受这种失败，所以才会尽可能的提纯收割初始力量，对抗曾经的失败。 对于这种道路问题，周恒有一个猜测，那就是‘唯一’特性。 ‘唯一’者不管在高维地星与低维虚海中，都是道路升华的顶点，只不过高维生命在低维虚海中天然携带这种特性。 而低维生命想要升华出这种特性，虽然没有升维那般虚无飘渺，但同样是一种希望渺茫的行为。 “唯一”携带的特性，注定追求者只能有一次机会。 如果这次机会失败，便再也不会有第二次升华机会。 这是因为失败者的唯一性已经损毁，祂再想升华本就是与‘唯一’的失败冲突。 祂的失败早已沾染‘唯一’的部分特质，致使祂的升华之路被锁死、并且彻底断绝。 想要改写这种‘唯一’的锁定，给自己再次争取升华唯一的机会，本就是在与整个混沌虚海的底层逻辑对抗。 这种对抗比升华‘唯一’更加艰难，直追升维的难度。 如果失败者拥有高维力量，那么还能改写失败的结果，大不了让高维之力修改低维虚海的底层逻辑就好了。 除此之外，还能以高维之力否定的自己失败，使自己成为一个全新的生命，再次获得冲击唯一特性的机会。 但这明显是相互矛盾的行为，毕竟都拥有高维之力了，也就代表升维成功了，那么低维的唯一特性也就没有意义了。 因此，创造初始之章与最终之章的存在，多半是想收集混沌虚海中物质世界的力量，改写自己冲击唯一特性失败的命运。 但是这种成功率在周恒看来微乎极微，因为混动虚海中的生命几乎不可能超越混沌虚海这个盒子。 “物质与概念的存在基础是逻辑规则，祂们如何能撼动自己的存在形式。” 第177章 混沌虚海的诉求 两次世界战争，两页概念书页。 初始之章与最终之章的出现，让周恒知道，在这两张书页之间肯定还有其他书页。 鉴于最终之章中蕴含的宿命信息，周恒将书页来源的那本未知书籍，命名为了‘命运之书’。 未知的存在想铸造工具，改写自己的命运，反抗自己的已经被锁定的失败宿命。 这原本与周恒并没有什么关系，但祂对低维虚海造成的影响实在太大了，未来不知道会有多少世界与生命会泯灭在祂的野望之下。 对于这种行为，周恒的救赎、救苦权柄与生命、希望概念，都无法置之不理。 利己本是生命的正常行为之一，但献祭无数的世界与生命来换取自己利益的行为，在周恒看来就是‘扭曲’。 命运之书的铸造者要混沌虚海再给祂一次机会，那么谁给那些被祂献祭的世界与生命一个机会。 要知道，若是祂超越常理的修改了自己的宿命，并获得了‘唯一’特性。 那么祂晋升的道路就是唯一的真实，那些被泯灭的世界与生命将永远化为祂晋升的基石。 在那无边世界残骸与无尽生命骸骨之上搭建的唯一特性，是周恒与混沌虚海都无法接受的结果。 周恒无法接受，是因为自身的道路与立场。 混沌虚海无法接受，是因为耗费无数物质与概念供养出的子民，竟然要反过来修改祂的规则逻辑。 这已经不是叛乱了，这分明就是刺杀。 当规则逻辑被修改的那一刻，这个低维混沌虚海，很可能因为逻辑错误而崩溃坍塌。 好在‘命运之书’铸造者的行为，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不然，混沌虚海早就剥离祂的存在概念了。 可即便如此，混沌虚海拥有的泛意识，还是动用了手中的大杀器来打压不法。 因此，周恒才会接连遇到命运之书的书页。 混沌虚海没有办法影响周恒这个特殊存在，但祂能影响周恒身边的其他低维存在。 所以昊天的世界被生命之主锁定，黄昏之神前往了灾厄世界。 对于混沌虚海的行为，周恒可以理解。 毕竟他在混沌虚海中获得的利益实在太多了，帮助自己的世界与类宇宙虚海也是应有之理。 以周恒的思维模式，他既然享有了利益与权力，就绝不会拒绝责任与义务。 “这也是一种宿命，不管我降临到何处，混沌虚海都会将命运之书的书页送到我手中。” 混沌虚海知道连续做出这样的行为，一定会让周恒这个高维生命觉察到祂的存在。 但祂没得选了，因为周恒在泰星之战后，并没有去追查命运之书，反而是去沟通高维了。 周恒的这种行为，可是远比命运之书的铸造者危险多了。 毕竟命运之书好歹还在混沌虚海的掌控范围内，但周恒这个高维存在就不一样了。 如果周恒只是升维离开了，混沌虚海愿意礼送出境。 但周恒不仅没有放弃低维虚海的意思，还将更多的高维力量引入了混沌虚海。 这可真是要混沌虚海的老命了，祂当时怕极了，因为周恒这个高维存在明显能影响到其他高维生命。 如果周恒愿意，立刻就能联通高维生命掌控的多元低维宇宙（大脑思维），来覆盖修改祂的逻辑规则。 因此，祂立刻影响了美食桌布互食意识，并强化了黄昏之神的傲慢。 这导致黄昏之神宁愿被救赎审判，也不愿被凡人吞食，也使得周恒的意志降临，最终之章被纳入了高维观测。 混沌虚海希望给周恒找点事做，让周恒这个大杀器去研究命运之书的铸造者。 而不是盯上将高维力量引入低维虚海的实验，祂担心周恒有天控制不好节奏，直接引入大量高维数据覆盖祂。 因此，最终祂不得不暴露自己的意图，告诉这位来自高维的救赎，祂也是有意识的存在，祂也需要稳定的生存空间。 至于混沌虚海是如何发现周恒是高维生命的，这并不是祂拥有观测高维的能力。 而是因为低维虚海整体能量与质量的变化，所以引起了祂的注意。 混沌虚海内部的能量与质量整体呈循环状态，即一个世界毁灭了，但会有其他世界获得祂的能量与质量。 但周恒对外输出能量与建造故事世界，造成了虚海整体质量与能量的增长。 而随着周恒对外输出的能量越多，混沌虚海感受到的变化越强烈，因此祂发现了周恒这个特殊的存在。 其实，一开始发现周恒存在时，混沌虚海是很开心的，因为周恒明显是秩序侧的存在，完全可以成为虚海内部的支柱战力。 这也是祂为何将周恒当作大杀器，来审判内部的不稳定因素。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祂发现祂把控不住周恒这个高维存在，所以祂不惜暴露自己，寻求交流机会。 当祂听到周恒说出‘这也是一种宿命’时，便知道周恒在与祂交流了。 “唯一不朽的伟大生命，这不是我编织的宿命，而是我在寻求您的帮助。” “伟大的生命，我希望您在进行维度实验时，能够考虑到我的体量有限，不能接受高维信息的直接冲击。” 其实混沌虚海就算不暴露自己的存在，周恒也不会引动高维信息冲击低维虚海。 但混沌虚海明显不信任，拥有毁灭虚海能力的周恒，祂太担心周恒这个大杀器失控了。 “我明白，我尊敬每一个生命世界，也尊重混沌虚海的存在形式。 请放心，我不会将高维信息直接带入混沌虚海。” “不过，混沌虚海你已经是低维的顶级存在了，为什么拒绝适量的高维信息，难道你不想获得升维的机会吗？” 作为成就周恒、庇护周恒思的类宇宙存在，如果混沌虚海想要一些高维信息，周恒愿意将电子游戏的一段代码信息交给祂。 不过混沌虚海明显不需要这种危险的信息，祂此时也没有追求升维度的想法。 “伟大的存在，有的生命追求永恒、有的生命追求唯一，祂们在追寻自己的道的同时，也是在追求力量与权力。 我与祂们不同，我已经获得最大的力量与权力了。” “如果我选择升维，也极其幸运的升维成功了。 那么我拥有的力量将化为虚假，我会从宇宙掌控者，变为一个普通的高维生命。” “伟大的存在，生命追求的东西我都拥有了，我不用换个维度重新追求这些。 低维与高维对我而言没有区别，我只想在低维中铸造秩序引导文明，探寻多元发展的可能。” 第178章 发展方向、展望多元 升维在单体生命看来是存在形式的升华，也是自身道路的真实化。 但其实升维也不全是优点，如果将升维比作凡人成仙，那么凡人最能实现自我价值的时刻并非成仙之时，而是接近成仙的那个时间节点。 因为那时凡人不仅拥有强大的力量，也是一个阶层影响力最强的个体之一，权力也会被动集中在他的手中。 当他成仙后一切都会发生变化，他将不得不重新接受自己的弱小，在一群天仙、真君、大神之中，重新开始艰苦奋斗。 而升维也是如此，升维成功并不能让低维生命，一跃成为高维中的至强者。 更大的可能是让低维生命，成为普通的高维生命，甚至也可能是弱小的高维生命。 因此，升维并非所有强大低维生命的追求，更不是低维宇宙唯一的选择。 不可否认，高维生命对低维拥有碾压级优势，升维能够更好保护自己的安全。 但成为普通高维生命后，也未必能够获得更高的安全性。 因为高维生命同样不会是无欲无求的存在，这样一来资源集中、生存对立将不可避免的出现。 所以，混沌虚海并没有追求升维的打算，祂在无数的时间中只碰到了周恒这一个高维生命。 换句话来说就是，祂在无数的时间中，只遇到了一次自身无法掌控的危机。 祂在低维领域享受着不朽的永恒与广泛的安全空间，实在没必要去高维领域面对未知的生命长度与各种生存危机了。 而且，混沌虚海还有另一重担忧，那就是祂升维成功后，很可能对周恒这个高维生命失去特殊价值。 从周恒能够穿梭高维，并引动高维力量来看，周恒并不缺少影响普通高维生命的能力。 相反，周恒的行为更像是缺少拥有活性的低维宇宙，这使得混沌虚海的存在变得极有价值。 如果祂追求升维，无疑是在摧毁自己的特有价值。 就算祂成功升华为一个并不稀缺的高维生命，那祂与周恒这个高维生命的联系就变为了单纯的友情联络。 这是混沌虚海万万不能接受的合作模式，祂需要稳定自己的特殊价值。 使自己成为周恒这个高维生命，过往经历中一个不可分割的重要阶段。 只有这样祂才能在不违反周恒原则的情况下，长时间享有周恒的庇护，甚至间接获得一个高维团体的庇护。 既然混沌虚海已经间接享有了高维力量，那祂就更不可能去追求未知的升维之路了。 毕竟祂现在相当于一个宇宙的掌控者，在有选择的情况下，祂不会放弃所有进入另一个维度，化为成日为了生存与能量忧心的普通生命。 因此，祂更愿意去探索低维虚海的多元发展模式，并与周恒这个高维生命保持长期友好关系。 “伟大的生命，我想你需要更多的低维信息，来完善您的维度实验。 以往为了安全，我并没有主动接触其他低维宇宙，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尽快联通其他低维宇宙。” 混沌虚海的提议是一种双赢的方式。 在这个过程中，祂可以凭借周恒这个特殊存在，保证自己的安全、探索其他低维宇宙的发展形态，进而改善自身的发展缺陷。 而周恒也能获得更多的低维数据，甚至救赎某些破灭的低维宇宙，使他的救赎之道升华为多元低维宇宙级别。 对于这种互利的情况，周恒没有理由拒绝。 因为周恒早晚要铸造低维宇宙，并在此基础上延伸多元低维宇宙，用于辅助高维大脑运行他的高维思维。 所以探索低维宇宙与多元低维宇宙的构建方式，对周恒而言是一种重要需求。 “可以，混沌虚海我会为你提供必要的安全保障，但也请你不要走宇宙掠夺者的道路。” “伟大的生命，请放心，你的存在为我提供了源源不断的能量与物质，我不需要靠掠夺去加速物质积累。” 混沌虚海说的没有错，周恒确实在不断消耗能量维持一些的世界成长，也在不断铸造类低维世界。 这些世界与能量加入混沌虚海的大循环之后，确实在不断强化混沌虚海的体量。 有着高维生命的持续辐照，混沌虚海确实没必要去发起危险未知的宇宙掠夺。 混沌虚海只需要安心的等待就好，等周恒带祂探索多元，等周恒分享他的多元不朽。 因此混沌虚海的探索计划是祂负责链接未知宇宙，周恒负责分化意识去探索未知。 这样一来大家都很安全，作为高维存在的周恒也能带回更多的收获，更重要的是混沌虚海能够躺赢。 “伟大的生命，我在连接其他宇宙后会第一时间通知您，那时就麻烦您前往其他宇宙了。” “善。” 周恒与混沌虚海考虑的不一样，他之所以愿意自己去探索未知，是不想信仰他、追随他的下属无辜损命。 特别是在前往其他宇宙的情况下，周恒的属神很有可能被泯灭存在概念与物质基础，因此周恒分化念头前去探索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让混沌虚海代劳，那就想都不要想了，作为一个低维宇宙的整体意志，祂只要进入其他宇宙，便是一种侵略宣战的行为。 正常的宇宙交流，因该是双方的子民或世界相互穿梭探索，而不是两个宇宙意志相互翻看对方的底层逻辑规则。 所以混沌虚海类似一辆宇宙列车，在两辆宇宙列车不发生碰撞的情况下，祂内部的生命才是真正的调查员。 只不过混沌虚海有些不同，祂内部有一位破格的特殊存在，这致使祂仅凭正常外交手段，就能够获得超值的回报。 混沌虚海见到周恒已经同意了未来的发展方向，便兴冲冲的准备开放一个宇宙节点，连接其他的低维宇宙。 “等等，混沌虚海，将命运之书铸造者的坐标给我，我去见见祂。” “伟大的生命，没必要处理祂了，祂之前是虚海中的大麻烦，但现在不是了。 我准备在链接其他宇宙后，将祂丢过去当探索者，祂收割了那么多能量与质量，总该显现出祂的价值。” “祂在寻找宿命，我收束了时间与命运权柄，化为类似宿命的存在，祂在找我，我也在找祂。” 第179章 救赎规则、命运成环 周恒虽然在混沌虚海的支持下，获得了前往其他低维宇宙的机会。 但他的救赎与救苦权柄到底源自混沌虚海，在得知了命运之书铸造者的存在后，他的救赎不能放任肆意收割的行为。 因为如果放任的话，周恒就是一个傲慢的高维生命了，而不再是低维的救赎意志。 周恒既然接受了救赎概念的拥护与绝望者的信仰，就会始终坚守自己的初心。 所以他必须制止命运之书铸造者的收割，并救赎那些在绝望中祈祷希望的生命。 “既然您坚持，那就请您去制止祂的过错。 我会在您的审判结束之后，将虚海中的救赎规则交给您，让您成为混沌虚海中救赎的根源。” 救赎的规则在混沌虚海中占据的比重并不大，但这同样是混沌虚海逻辑规则中的一环。 混沌虚海最初之所以，不许诺交给周恒救赎规则，是因为祂知道自己的唯一性与周恒的唯一性有本质的区别。 只要祂将救赎规则交给周恒后，周恒就会成为救赎规则真正的掌控者。 并且周恒这个高维生命，很有可能以救赎规则撬动希望、光明、未来等底层逻辑规则。 那不仅会让周恒成为实质意义上的虚海至高，还会在周恒脱离低维时，损害混沌虚海的完整性。 因此混沌虚海之前连提都没提审判不法的事情，祂最多只是做了暗中引导，让周恒自己去抉择是否追究此事。 但祂没想到周恒这个高维生命，竟然会如此坚守救赎的道路。 面对这种这种情况，混沌虚海决定付出一些规则，更好的绑定周恒这位高维生命。 祂相信以周恒对信息的观测能力，一定会发现规则对整个虚海宇宙的重要性。 祂希望周恒对祂不仅仅保有收留的感激，而是成为拥有共同核心利益的同伴。 “混沌虚海，感谢你的慷慨，未来我的救赎规则化身会永远驻留虚海宇宙。” “伟大的生命，这是我的荣幸，我与虚海中的生命都需要救赎的庇护。” 周恒的回复证明混沌虚海的投资是有意义的行为，今后祂的虚海宇宙将会长期驻有一位强力支柱。 这种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周恒救赎规则化身的存在，不仅能庇护虚海宇宙的安全，还能为混沌虚海提供多种发展方向。 如果有天，周恒这位高维生命成为了高维宇宙中的强大神灵，混沌虚海也能以此寻求升维，并在周恒的庇护下追寻高维发展空间。 因此，祂果断的将命运之书锻造者的坐标交给了周恒，并且同时展开了救赎规则的通道。 这使得周恒能够依靠生命的求救呼唤，瞬间降临到虚海宇宙中的任何坐标。 至于混沌虚海为什么不将救赎规则直接赠与周恒，非要等到周恒完成审判后再赋予周恒。 这是因为，混沌虚海要让周恒感觉这是他所作所为的回报，而非混沌虚海讨好的赠予。 这点对混沌虚海很重要，因为这是祂与周恒相处模式的基础，祂可以依附周恒，但不能做一个毫无下限的讨好者。 所以混沌虚海可以公正、也可以慷慨，但不能卑微，更不能随意挥霍自己的规则。 这是混沌虚海对自己的尊重，也是祂对周恒的尊重。 祂知道只有自我尊重者，才会被其他生命尊重，不然早晚会迷失自我，失去平等交流的资格。 不论混沌虚海怎么想，祂的救赎规则通道确实给周恒提供了便利。 周恒借助这条连接整个宇宙底层逻辑规则的通道，瞬间降临到了命运之书铸造者的附近。 此时，命运之书铸造者正准备收割一个举行天梯仪式的世界，规则的波动瞬间引起了祂的注意。 “我感受到了规则的波动，那是救赎的味道，救赎你准备拯救这个罪恶的天梯提纯者吗？” “不，我带来了审判，及审判你、也审判祂。” 铸造者的形态类似于一个井然有序的毛线球，但在祂核心上缠绕的并不是物质，而是一条条由不同世界命运编织的丝线。 “真是可笑，我是命运的主宰，你如何审判的的了我。 应该是我为你编织命运，来让我为你选择一个既定的未来。” 在命运主宰的眼中，无数的未来命运正在肆意飘荡。 祂要找到一条救赎失败的命运线，并用那条命运线收束其他的未来，让救赎的失败成为既定的宿命。 但是这次祂失算了，因为在未来的命运线上根本没有救赎的存在，仿佛救赎没有属于自己的命运。 “原来你也是命运的主宰，那你更不该与我为敌了，我们应该是盟友，我们应该有共同的敌人。 刚才我感觉到了规则的波动，既然你也达到引动规则的层次了，就应该知道每条道路上只有一个唯一。” “不过，你可能不知道，虚海中的规则有限，任何冲击唯一的存在都是在抢夺某条唯一规则的掌控权。 我的冲击失败了，但这不是我的问题，而是混沌虚海的自私，祂牢牢把握着各个规则，封死了我们的上升空间。” “救赎我们合作，我收束命运、你展现救赎，我们收束虚海中的一切能量与物质，从存在根源改写虚海的规则逻辑。 那时我们都将是不朽的唯一者，宇宙将以我们的意志运转，我们会成为至高的永恒。” 看着一条条不断发散企图捕捉未来的命运线，周恒确定这位命运主宰已经陷入了疯癫的偏执。 祂说的话都是自己的猜测，就连改写虚海规则的方式也是一种偏执的臆想。 因为混沌虚海没有理由拒绝唯一者的出现，唯一者哪怕执掌了某条规则的使用权，但最高权限还是在混沌虚海手中。 虚海中的普通唯一者，与混沌虚海的唯一性是有本质的区别，这种区别虽然没有周恒这般巨大，但也同样不小。 对混沌虚海而言，唯一者的出现不过是自己子民升级为了执法者。 毕竟祂才是虚海规则的唯一泛生者，普通的唯一者子民只是虚海内某条规则的代表。 因此，还真不是混沌虚海封锁了上升道路，而是规则具备的唯一性，让每个生命只有一次冲击机会。 不然唯一的特性，就变成拥有无数次重来机会的普通位格了，这本身就与唯一特性背道而驰。 “命运主宰，你以命运收割了无数世界，你告诉他们那是宿命。 我也带来了你的宿命，生命的时间有终点、生命的命运有终末，现在你的命运成环了。” 第180章 命运之战 周恒在清理宿命之蛛后，便获得了命运权柄，再加上他的时间权柄，使他也成为了一位能够编织宿命的存在。 因此，在命运主宰企图为周恒编织泯灭宿命时，周恒也在利用时间与命运的权柄为祂编织宿命。 实际上自从周恒出现在命运主宰的感知范围后，他们两者之间的战斗已经不可避免了。 命运主宰虽然表面上拉拢周恒，呼吁双方携手改写混沌虚海的逻辑规则，共享不朽唯一。 但在暗地里，祂并没有放弃击杀周恒的打算。 即便发生了无法捕捉周恒命运的情况，也不能改变命运主宰的掠杀心态，更无法使其生出和平共存的心理。 这种情况一方面源于路径依赖，命运主宰已经习惯了以力量碾压周边生命。 所以在遭遇其他情况时，祂的思维逻辑依然是击杀对方，并抽离对方的命运丝线，完善自己的命运核心。 而另一个因素，则是源于规则的唯一性。 在命运主宰看来，周恒不仅有成为唯一救赎的希望，同样也有成为唯一命运的机会。 这种唯一命运规则所属的不确定性，是命运主宰万万不能接受的。 即便现在周恒向祂许诺只走救赎之道，祂也不会留下周恒这个有能力冲击唯一命运的存在。 因此，命运主宰即便与周恒交流之时，也依然没有停下对未来命运线的收束。 在无法收束周恒宿命的情况下，祂选择了收束自己的命运。 祂企图收束自己未来存活的命运，以此奠定与周恒战斗胜利的宿命未来。 对拥有仅次于唯一命运规则的命运主宰而言，收束自身的命运并不困难，而且祂也不止一次收束过自己的命运。 以往祂的自我命运收束计划，几乎都取得了成功。 唯一没有成功的一次，还是祂收束自己成为‘唯一者’的命运。 祂不认为周恒的命运能够有混沌虚海那般真实，祂坚信自己的命运能够覆盖混沌虚海中的所有生命。 所以在周恒明确表明审判的决心之时，祂也准备开始对周恒发起命运的覆盖。 “救赎，命运确实有终末，所有生命的命运最终都会成环。 不过现在不是我的命运成环了，而是你的命运走到了终点，我已经为自己收束了胜利的命运，你已经没有未来与希望了。” “是吗，可我的时间权柄依然能锚定未来，我的希望概念依然在闪烁光辉。” “命运主宰你是命运的掠夺者，你以世界化为你的命运丝线，我是希望与时间的承载者，我的希望与时间来自各界的连接与认同。 所以你的命运早已成环了，你没发现吗，你收束的命运线即是你的外壳，也是束缚你的锁链。” 命运主宰与周恒都在撬动未来的命运，在命运主宰看来祂收束的命运线已经化作一把利剑，即将刺穿周恒的存在根源。 但在周恒看来，命运主宰本源上缠绕的命运丝线，如同宿命之蛛编织的宿命之网一般，随时能够反向束缚祂自己。 在周恒的时间权柄与生命权柄撬动下，那些原本已经被命运主宰同化的命运丝线，再次拥有了活性。 当无数命运丝线重新获得自身命运的掌控权后，祂们在救赎光辉的引导下紧密联合，化作了一个坚固的命运之环。 这导致命运主宰由原本的毛线团形态，转化为了拥有星环的行星形态。 虽然那些命运丝线转化的星环，受到命运主宰的引力影响，暂时无法完全脱离祂的掌控，但星环也如同锁链一般将祂牢牢封锁。 此刻，命运主宰为自己编织的命运丝线终于成环了，祂这个命运主宰也陷入了自己的命运之环中。 “救赎，你不会以为能够靠这个命运之环封锁我。 我是仅次于唯一命运的存在，祂们的宿命早已注定，我才是最终命运的执掌者。” 对于命运丝线的变化，生命主宰并不惊慌，祂知道只要自己还存在，那些命运丝线就脱离不了祂的掌控。 因此，祂将自己收束的胜利未来，化为一把命运之刃刺向了周恒的存在形态。 祂坚信凭着自己对命运的高优先掌控权，一定能斩断周恒的存在根源，并覆盖周恒的未来命运。 但祂很快发现情况脱离了祂的掌控，因为周恒额头上的第三枚眼睛化作了一张浩大的存在之网。 在那张纵横交错的网络面前，祂所谓的命运之刃是那么的渺小，渺小到祂的命运之刃好似鱼入大海一般，失去了所有的痕迹。 当曾经无往不利的命运，再也无法为命运主宰带来胜利后，即便是命运主宰这样的强大存在，也陷入了片刻的迷茫。 作为创造天梯仪式的存在，命运主宰奉行的就是提纯单一化路径，祂要成为唯一命运，也容不得其他权柄污染祂的道路。 可现在祂奉行的命运失效了，对方那张浩瀚的存在之网拥有近乎无穷无尽的存在之力。 那浩瀚的存在之海铸造了无可撼动的现在，命运主宰所引动的未来命运，在这种等级的‘现在’面前，化做了幻想的虚妄。 “不可能，你为何会有如此多的强大者跟随，混沌虚海如何承载得了如此多的强大存在。” “我知道了你是唯一的救赎，那些存在是你救赎的延伸。 你是混沌虚海中的一环，你的命运与存在早已联通了混沌虚海的逻辑规则。” 命运主宰将周恒当作了虚海中的唯一者，这种猜测算不上错，周恒确实具备唯一特性，而且他的唯一性甚至超越了混沌虚海。 因此，命运主宰这种单一的概念生命，确实无法撼动周恒的命运，也斩断不了周恒的存在根源。 “也对，某种意义上我确实是唯一者。” “这不公平，如此纯粹的我尚且不能成为唯一者，你这种多概念的存在凭什么成为唯一者。” “命运主宰连你都需要公平吗，可你的公平是自你之下皆为蝼蚁，自你之上平等公正。 你要的不是公平、你要的是特权，是让众生服从你意志的傲慢。” 第181章 唯一之道、自我认知 命运主宰认为自己之所以不能成为唯一者，是因为缺少公正的平台。 可祂没有想到，祂能走到现在这个高度，并拥有危及混沌虚海的机会，就已经是生存在公正平台上的表现了。 类比祂自己的行为逻辑，遇到危险目标时，就第一时间击杀对方。 混沌虚海则遵守客观自然规律，让命运主宰能够发展壮大，甚至拥有掌握规则逻辑的机会。 因此，混沌虚海的逻辑规则，本身就是一种公正的表现。 要知道命运主宰既不忠诚、也不和谐，虽然算不上外来病毒，但也算得上是一种癌细胞了。 现在命运主宰这个肆意掠夺虚海宇宙能量与物质的存在，竟然还否认生存空间的公平。 殊不知，倘若真的处于绝对公平的环境中，祂连达到现在这种高度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拥有危及虚海宇宙的能力了。 “救赎，我要的公平是公正的进化机会，那些弱小者成为我的一部分，本就是命运公正的表现。 虚海中的生存规则本就是弱肉强食，我这样的伟大存在，不该享有更多的权力与资源吗。” 命运主宰的思维逻辑，完美展现了什么是‘自我之下生杀予夺，自我之上人人平等’。 “命运主宰你说肆意毁灭世界、抽离祂们的命运线，是命运公正的表现。 那救赎遵循着呼唤而来，审判你的掠夺行为，也同样是命运公正的表现。” “现在你呼吁的公平命运出现了，你是否愿意接受这种公正。” 面对周恒的询问，命运主宰沉默了，祂当然不能接受这样的公平。 祂要的公平是成为唯一命运，并获得与混沌虚海平等的交流平台，而非平等面对命运的坎坷。 不过，现在局势已经不由祂控制了，祂的命运首次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这种失去自身命运掌控权的情况，对命运主宰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这使得祂再也不能通过收束自己的未来命运方法，来否定对方的未来命运了。 在此基础上，祂收束的那些命运丝线变得空前活跃，祂锁定的最终命运也化作了虚无。 当命运主宰因为概念之争落入下风后，无数命运丝线化作的命运之环，便开始了紧缩收束。 在这种收束下，命运主宰化作了中圆外扁的飞碟结构，那相态像极了命运之环与命运核心的紧密相依。 但只有命运主宰知道，那是命运之环在外力的支持下，封锁宿命源点的表现。 此时，命运主宰是命运之环的宿命源点，而命运之环也是命运主宰的宿命之环。 当命运褪去多变，彼此之间便成为了宿命的对抗。 命运主宰曾经希望收束虚海中的能量与物质，改写祂冲击‘唯一’失败的宿命。 现在祂收束而来的能量与物质，正在化作新的宿命。 可这个新的宿命是祂自己收束而来的产物，祂很难否定自己一手铸造的未来命运。 因为即便现在周恒不来找祂，祂放肆收割的行为，也早晚会遇到周恒、或者波及到周恒守护的世界。 所有祂的命运早就成环了，祂也不可能跃过周恒的唯一性，将自己成功的命运化作唯一。 “救赎，原来我遇到你，是命运的必然结果。 我现在才知道我与命运规则的差距，我成为不了命运规则的掌控者，我不是命运唯一的选择，我败给了命运。” “玩弄命运者，终有一天会被命运玩弄；编织宿命者，终会为自己编织宿命的结局。 救赎你也不例外，终有一天你会被救赎的规则抛弃，成为救赎中的一环，就如同我回归命运一般。” “命运主宰感谢你的提醒，我知道没有绝对的永恒存在。 若是有天我走向终末化为了救赎中的一环，我的救赎也就成环了，那不仅是殉道也是成道。” 曾经昊天帝君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过周恒，求道的意义与存在的缘由。 因此，周恒才下定决心铭记自己最初的选择，现在不是低维的救赎信息影响了他，而是他时刻在谨守救赎的意义。 如果他想，随时可以化身为毁灭世界的吞噬者。 但肆意妄为之后还剩什么，不过是收集一些低维能量罢了。 可他又不缺低维能量，他缺少的是守护己道的决心，与不在低维中迷失的信念。 现在周恒的升维，不仅仅追求个体生命的进化，也同样追求自身道路的真实化。 不然周恒升维后还是一个普通的高维生命，这场低维之旅就成为了意义不大的美梦。 他来到这里、影响这里，也总要改变一点自己，让自己知道曾经的经历不是虚妄，让自己知道他曾经也是奇迹。 因此，与其说周恒被低维信息影响，倒不如说他有选择的接纳了一些思想。 毕竟人是不断成长的生命，从幼年到成年的过程中，很多想法都会发生改变。 而周恒在低维世界经历那么多事情，不可能一点改变都没有，这可以说是被自身的经历所影响，也可以说是一种心理层面的成长。 “命运啊真是无常，到头来我终究没能锁死未来的命运。” 命运主宰看清了自己的未来，祂知道自己的形体会消散、自己的意志会归去，只留命运的概念依然在规则长河中流动。 败给自己的命运，败给自己亲手编织的命运未来，对命运主宰而言还是能够接受的。 这表明祂的命运异常强大，连祂自己与救赎都是命运中的一环。 这证明祂选的路并没有错，唯一的错误就是祂高估了自己，没能始终如一的追寻命运的道路。 因此，祂将自己冲击唯一的失败与面对救赎的失利，统统归于了命运的抉择。 “我看似在反抗混沌虚海、在与救赎对抗，其实都是在和我的命运斗争。 原来我从来没有掌控过我自身的命运，原来我缺少的是自我命运的觉醒。” 面对自身命运的失败，命运主宰终于明白自己为何成为不了唯一者了。 可现在却晚了，祂已经没有机会再来一次了，祂过往肆意的作为，已经化作命运之环将祂牢牢锁定。 “外求强化、内求觉醒，原来唯一之道是自我升华、自我掌控，原来我走错路了。” 第182章 坍塌命运、自我回归 命运主宰终于明白强大的本质不仅是能量的多寡，更是对自我的掌控力。 这就类似一个肥胖症患者，他自身携带的热量与质量，远远超越超越普通人，但很多普通人行动的效率又远远超越他。 而自我掌控力，不仅表现在能量循环之上，也表现在思维理念之上。 高维地星的古人，将这种自我掌控的能力命名为“知行合一”。 因此可见不仅高维还是低维，这种自我觉醒、自我掌控的能力都是强大根源的一种。 命运主宰也是如此，祂的体量早就度过了外求阶段，达到了内求阶段。 可祂并没有选择追寻己道，反而持续掠夺，希望通过改变虚海宇宙，从而改变自己。 这无疑是对自身道路的背离，所以生命主宰即便不迎来秩序侧的审判，也会被被混沌虚海当作癌细胞清理。 毕竟混沌虚海的能量是有限的，不可能无限制的供应某个生命成长。 当然周恒自身的道路也并不完善，他长期处于内求阶段，而忽视了外来力量的帮助。 因此，他的升维之路进行的并不顺利，现在他更需要高维力量的推动，使他从低维中升华高维。 “救赎告诉我，成为唯一者是什么感觉，唯一者之上还有没有道路。” “于我而言，唯一是责任，是庇护追随与信仰。 至于唯一之上应该还有多元唯一与升维之路。” “原来唯一之上就是升维吗？那你布施救赎还有什么意义，这些虚幻的东西早晚无用，不如掠夺宇宙充实自身。” 命运主宰不明白高维生命的形态，但祂知道低维的规则不可能适用于高维世界。 因此在祂看来，周恒这位唯一者就该去掠夺，靠着积累雄厚的能量，持续探索高维领域的消耗。 “生命主宰，低维的概念没有意义，低维的能量与物质又有多少意义？” “原来如此，我追求的道路最终便是虚无吗。 命运真是奇特啊，我怀着野心追寻祂，最终祂却将我引向了虚妄。” 命运主宰发现自己永远不可能完全掌控命运后，便放开了自身的封锁，让命运之环取回祂们原有的物质与能量。 祂没有向周恒求饶，更没打算靠欺骗周恒获取生机。 从祂与周恒相遇之时，祂想的都是如何击败救赎、如何吞噬救赎，从未想过逃离或和平相处。 祂相信救赎不会仅凭几句交谈，就改变立场放过祂。 因为如果真的那样，救赎就不配做掌握规则的唯一者了。 祂希望周恒对救赎之道的坚持，超越祂对命运之道的坚守，只有这样祂才是败给了救赎的规则，而不是一个强大的生命。 这点对生命主宰很重要，祂的所作所为就是为了挑战规则，祂的落幕也应该源于规则的对抗。 只有这样祂的命运才有意义，祂不需要怜悯，就如同祂从不怜悯弱小者一样，祂需要的是认同，来自救赎规则的认同。 所以祂不会求饶，祂宁愿抱着自己的命运之环毁灭，也不愿靠强者的怜悯而活。 好在，祂还能掌控自身的部分命运，祂还有放弃自身命运的能力。 在命运主宰的默许下，命运之环从祂的本源处取回个各自的质量与能量，在这个过程中，命运主宰的命运也正在快速坍塌。 这种情况，让周恒有些始料未及。 他经历了几次世界战争，还是第一次见到放弃自己核心概念，主动自我坍塌的特殊存在。 “救赎我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吗？” “是，你是我至今为止遇到的最强对手，也是最特殊的对手。” “哈哈哈···，救赎的规则认可我了，命运啊我接受你赋予的失败，我将我的命运还给你。” 当命运主宰消散的那一刻，无数的世界以祂为中心四散飘荡，那场景犹如刹那绽放的莲花一般，美丽又充满生机。 在那莲花的中心，有无数荧光飘散，那是命运主宰自身所携带的质量。 祂最终不仅返还了命运，还将自己的所有返还了混沌虚海。 这使得在周恒眼中，一条完整的时间线正在化作闭合的圆，从命运孕育到回归命运的圆。 当这个独属于命运主宰的时间之环成型后，祂的命运再次回归了虚海宇宙的命运规则。 不过这次祂不再是命运规则的追求者了，而是成为了命运规则的一部分。 祂的回归与最后对自身命运的认可，使祂更为贴近命运规则，或许下一次祂再被孕育而出时，将会拥有掌控命运规则的机会。 命运主宰怎么也没料到，自己追求的冲击唯一机会，就这样到了祂的手中。 这或许就是命运的神奇，强求不得其所、释怀反得所求。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命运主宰最后的心机，因为祂知道若是自己不选择自我坍塌，而是被救赎同化或者泯灭的话。 那祂在没有拥有超越救赎的唯一性前，将再也无法更改自己灭亡的命运。 反倒是现在，祂选择的自我回归命运规则的同时，也保留了自己的过去。 这使得祂的真灵再被孕育而出，并有幸成为唯一者时，将获得寻回曾经自我的机会。 “祂选择自我回归，是要避开我这个唯一者的覆盖吗。 真不愧是命运的主宰，哪怕到最后也会为自己的命运保留希望。” 周恒经过初期的震惊后，很快想到了命运主宰的心思。 命运主宰最终将未来的对手，定位成现在的自己了，祂要在未来中击败过去自己的命运，取回自我命运的掌控权。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祂的真灵能够在轮回中，再次成为强大的存在，也要救赎不磨灭祂的真灵。 时刻关注这场战斗的混沌虚海，发觉战斗彻底结束后，便再次联系了周恒。 “伟大的生命，您不收束祂的时间线、泯灭祂的真灵吗？” “虚海，祂还会回来吗？” “不知道，我并没有锁死未来，虚海宇宙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变化。 或许祂在轮回中能够成为唯一者，但更有可能在轮回中逐步沦落为平庸的生命。” “毕竟祂的强大只是一时的，未来的生命总有比祂强、比祂更贴合命运规则的存在。” 虚海宇宙是不断发展的，并不存在过去生命比未来生命更优秀的设定。 所以混沌虚海也同样不知道，下一个能够共鸣命运规则的生命会是谁。 “是啊，命运是多变的未来，既然祂选择了重启命运，我已经没有理由泯灭祂了。” 第183章 救赎纪元、唯一过往 命运主宰的事情彻底了解了，混沌虚海也信守诺言，将虚海宇宙的救赎规则交给了周恒。 当周恒与救赎规则对接的那一刻，他才明白为什么只有唯一者才能掌控规则。 因为整个虚海宇宙中，呼唤救赎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 如果是没有唯一性的存在，仅靠恩赐获得了救赎规则，那祂很有可能被整个宇宙的单一规则信息完全覆盖。 好在，周恒没有这些困扰，他的唯一性远比那些规则信息真实的多。 当周恒成为虚海宇宙中的唯一救赎后，虚海中的无数救赎之神瞬间感知到，祂们的救赎概念接入了一个巨大的救赎之源中。 这一刻，祂们明白有一位救赎升华成为伟大，有一位救赎成就了唯一。 这表示祂们今后再也不是单独的个体了，祂们所有的救赎之神将在唯一救赎的辐照下组成一个新的神系。 由于神系的单一性、与纯粹性，祂们将能够轻易调动神系的力量发起拯救或审判。 这对所有的救赎之神而言，都是一个值得激动的好消息。 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祂们无法靠救赎权柄成为唯一者了，但是由于救赎概念的特殊性，祂们并不在意就是了。 “赞美救赎、赞美唯一、赞美我们共同的道升华不朽。” “赞美救赎、赞美救赎诸神、赞美我们共同的道始终如一。” 两道赞美，一道来自救赎诸神拥抱救赎之源、一道来自周恒认证同道诸神。 在这之后，相互认证的救赎便化作了一个整体。 救赎诸神将能够依靠周恒的救赎规则穿行整个宇宙，联合播撒祂们的救赎光辉。 这种现象让周恒认识到，唯一者对虚海宇宙的影响究竟有多么大。 在周恒这位唯一救赎的连接下，救赎神系的诸神将组成虚海宇宙中的最强势力。 换句话来说就是，虚海宇宙从此刻进入了新纪元，一个属于救赎的新纪元。 在这个新纪元中，救赎的概念将无比强大，沸腾的救赎权柄将照亮混沌的虚海宇宙。 当然，这也表明了一个残酷的现实。 那就是一个时代、一个纪元只能有一个‘唯一者’，唯一者不仅是规则的掌控者，还是一个纪元唯一的执法者。 这并不是虚海宇宙无法同时承载两位唯一者，而是沸腾的概念会相互冲突、相互覆盖。 那时道争将会无法避免的出现，即便唯一者能够保持理智，祂们的规则神系也会相互爆发神战。 依靠规则通道的传输，宇宙中的同概念神灵都会被调动起来，那种等级的战争已经不是内斗了、而是内爆。 因此，混沌虚海绝不允许两位唯一者同时出现，在祂的影响下，唯一就是唯一、一个纪元的唯一、一个时代的唯一掌控者。 “虚海，上一位唯一者是谁，祂的纪元如何走向了终结。” “公正，伟大的生命，上个纪元是公正纪元，这个纪元是您的救赎纪元。 唯一公正的结束，是公正规则无法满足生命世界发展的结果。” “当公正成为了封锁发展的阻碍，当公正无法再履行自己的概念，公正的规则便与祂产生了背离。 公正的概念也因为自相矛盾，从而引发了大范围的自我坍塌。” “伟大的生命，当公正坍塌时，大量公正神系的神灵也回归了规则本源，祂们的时代也就结束了。” 混沌虚海的解答验证了周恒的猜测，一个无比辉煌的纪元由唯一规则铸造，也由规则的背离终结。 当唯一者与其属神开始享有宇宙至高的权柄之时，祂们所背负的职责也将越来越大。 而祂们为了更好贴合祂们的规则之道，将会被动的越来越纯粹，直至将祂们一手开创的宇宙繁荣、引入宇宙沉寂。 当祂们无法支撑自己的职责，并成为宇宙的阻碍者后，祂们与规则的共鸣也将会断裂。 这是虚海宇宙的运行逻辑，也是自我道路产生偏移的结果，新旧的交替也同样是宇宙循环的根源。 因此，唯一者并非永恒的存在，不朽的是祂们的道，而非祂们的个体生命。 “因道而兴、因道而终，原来成为纪元之主是有代价的，炽烈的绽放终会化为平静。” “伟大的生命，您与祂们不同，如果您愿意，你的救赎纪元将会永恒存世。” “不需要，顺应循环就好，祂们追寻自己的理念而兴，也该因理念的偏移而落。 我会尽可能延长理念偏移的时间，让祂们拥有修正道路的机会。” 周恒的话，让混沌虚海本来纠结的内心，瞬间轻松了不少。 祂其实很担心，周恒这个高维生命强行铸造永恒纪元，让虚海宇宙成为毫无生机的一片死海。 好在，祂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周恒也并非仅凭自身喜好行事的存在。 “虚海，公正纪元持续了多久？” “伟大的生命，公正纪元大约持续了一亿两千万年，现在距离公正纪元的结束已有数千万年了。” “一亿余年的时光吗？唯一者争来的不朽并非没有意义，至少在亿年的时光中，整个宇宙都是祂的国度。 对了，那些公正神系的神灵去往了何处，昊天帝君曾经也是祂们的一员吗？” “那些公正之神在轮回后，有的依然坚守公正之道，但更多的则选择了其他道路。 至于昊天，祂就是上个公正纪元的开创者，不过现在看来，祂虽然坚守己道，但很难再成为唯一者、开创新纪元了。” 昊天帝君竟然是上一纪元的开创者，也是曾经的唯一公正，这着实让周恒有些始料未及。 毕竟，昊天帝君在多次对抗外界入侵时，并没有受到虚海宇宙的优待，也没有表现出曾经的遗泽。 好似祂这个曾经的唯一者，不过是虚海宇宙中的一个普通生命世界。 “伟大的生命，并非我苛责曾经带领宇宙发展的唯一者，而是真灵转世后的祂们，已经不是原初的祂们了。 荣耀属于唯一者，而非与唯一者有联系的生命。” “并且，那些与唯一者有联系的生命，已经获得了足够的遗泽，祂们早已分享了唯一者的不朽。 不论祂们陨落多少次，祂们依然能够复苏重启，因为祂们的唯一过往是不容置疑的真实。” “祂们的纪元屹立在过去，祂们的不朽蔓延向未来。” 第184章 救赎法典、游戏热爱 周恒承接了救赎概念后，第一时间联络救赎诸神，合力编写了一部救赎法典。 这部法典并不是为了约束救赎诸神的权力，其核心是规范救赎范围与审判力度。 这两点在周恒看来很重要，因为救赎诸神现在还没有明确位自己的新定位，也没有适应突然扩张的职权范围。 等祂们发现旧有的体系在祂们的合力之下不堪一击时，等祂们发现虚海宇宙任祂们遨游时。 即便祂们能谨守本心，也多半会在强大救赎力量的支撑下心生傲慢。 那时否定与不认同的声音，都将化作异端，审判将会大范围降临。 这并不是周恒杞人忧天，而是十分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当救赎诸神随随便便一次审判行为，就能拉动数万救赎之神降临时，祂们曾经敬重的世界也会化为渺小的生命。 如果周恒不加以制约，明确救赎范围与审判力度，救赎诸神这个群体很可能会走向失控。 毕竟现在除了周恒与混沌虚海，再也没有势力与个体能够制约祂们了。 祂们不仅是执法者，还是律法的书写者，绝对的权力不仅是强大的根源，也是沉沦的基础。 因此，在祂们没有适应自己的新定位之前，周恒便竖起了救赎法典，以保证救赎他人之前，先规范整体思想。 “伟大的生命，您不必立刻约束祂们的行为，祂们肆意的发展反而能更快将整个虚海宇宙引入救赎时代。” “虚海，我要的不是炽烈绽放的救赎时代，而是温暖人心的救赎长存。” 混沌虚海越来越看不透周恒了，周恒明明是一个早晚会离开的高维生命，竟然有耐心逐步推动救赎的规范降临。 要知道以往的唯一者，大部分都会经过一段时间的野蛮发展期，然后再约束属神的行为，并在旧有的废墟之上书写新的秩序核心。 而类似周恒这种一开始就约束属神行为的‘唯一者’并不多，原因是新生的唯一者，同样需要时间来适应祂们的新地位。 当祂们发现敌人不存、异端泯灭，整个宇宙虚海都在祂们的掌控范围后，才会认真思考宇宙未来的发展路线。 因为祂们一开始只认为自己是伟大者，并不认为自己是整个宇宙的实际掌控者。 只有在祂们明白祂们自己是宇宙的主人后，才会尽心尽力建造自己的家园，从而使宇宙进入一段快速发展时期。 所有混沌虚海才会诧异，不过祂考虑到周恒已经明白他是这个纪元的主宰了，便也释然了周恒的行为。 “伟大的生命，这是您的纪元，请该按照您的意志书写。” 由于大多数的救赎诸神，当前还处于初心阶段。 因此，祂们与周恒这位唯一救赎的交流非常愉快，也认同了救赎法典为新的秩序核心。 在祂们开始按照救赎法典展现救赎光辉时，周恒也分化了救赎规则化身驻留低维虚海。 而祂的主体意志，则再次回到了高维地星的电子网络之中。 这次他要为自己打造多个数据服务中心，作为他电子思维的载体与游戏运行的平台。 至于他为什么不继续偷各个设备的算力，实在是那些偷来的算力没有服务器作为核心运算的话，只能算是一盘散沙。 想要将那些分散在数万台设备的算力统筹调动，少不了数据处理中心的汇总。 不过，周恒并不打算从无到有的培养一个普通人成为商业巨头。 因为商业的强大少不了政业的扶持，所有周恒需要影响的对象，是那些原本就处于游戏行业的中层群体。 只有这些人的突然爆发才不会引起广泛注意，他们也有对抗商业竞争的能力。 至于如何定位这样的人，周恒已经有了通道。 近段时间以来，随着周恒发布的同人游戏‘封魔录’的小规模爆火，导致这款小众游戏在各大平台上获得极高的评分。 在处于大数据时代的高维地星，这样一款游戏不可能不被各大公司拿来分析复刻。 这也导致周恒的游戏数据，不仅进入了各大公司员工的设备之中，一些技术领域的中层也同样下载了这款游戏。 因此，周恒很快锁定了多个大公司技术中层的信息，这其中不仅有华国的大公司，也有其他国家的大公司。 “各大公司的技术中层建立新公司，从而开创游戏新时代，应该比较合理。” 周恒这个思路倒倒不是自己的臆想，不管是某多多的创立，还是某东方的中高层出走后创立的辉煌，都是现实的实例。 不得不承认这些人拥有快速搭建新公司的能力，他们也能拉来经得起考察的合法资金。 基于这个思路，周恒很快锁定了第一位幸运者，而游戏新时代的大潮也就此开启。 ······ 陶辉是中宇科技旗下游戏部分的技术总监，凭着这个职位他获得比较优越的生活。 但他自身并不满足现有的生活状态，因为他步入游戏行业的梦想还没有遗失，他现在还有一颗研发精品游戏的野心。 可他所在公司的研发核心并不是游戏内容，而是氪金手段。 这致使他心中的梦想没有了实现的可能，不过他自己并没有放弃就是了。 他与他的妻子组建了一间小小的游戏工作室，他们准备仅靠自己的力量做出自己心中的游戏。 两年来陶辉负责代码与运营，他的妻子谭晓萱负责设计与原画。 在他们的共同努力下，一款包含种田、战争、江湖、家园等元素的高自由度游戏，已经完成了七七八八。 但是他们也遇到了难题，那就是虽然他们游戏的玩法众多，但每种玩法都不惊艳，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简陋。 在这种不自信心理的推动下，陶辉夫妻二人总会不时试玩各大平台上的高分游戏，希望从中吸取到灵感。 周恒的‘封魔录’游戏便在这种情况下，进入了他们的电子设备。 “老公，研发封魔录的人真是一个奇才，听说他用二十年时间才开发出这款游戏。 这是何等的热爱啊，若是我们的游戏能够得到他的指导就好了。” “我们用两年来追逐梦想，就已经是有勇气的行为了，他用二十年来完成梦想，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奇迹。 不过晓萱你说的对，他虽然不为收益，但其中的热爱是难以估量的，我们或许可以尝试联系他。” 第185章 梦境照入现实 谭晓萱不经意之间的感叹，让陶辉有了新的想法。 从封魔录这款游戏中，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交互体验。 这种人与游戏自然互动，是知名精品游戏也很难出现的特殊感觉。 作为游戏行业的中层技术从业者，陶辉知道自己所在的中宇科技，正在拆解复刻封魔录游戏。 当然这不仅是中宇科技个体的行为，而是各大游戏公司都在这么做，目的便是为了提取源代码，推出换皮新游戏。 不过，现在各大游戏公司并没有破解成功，因为封魔录的核心数据并不在本地设备，而是存在于分散式网络服务器之中。 这也是陶辉为什么不借鉴封魔录游戏的原因，而且由于封魔录的存在，使他原本自信的开发进度，陷入了悲观迟疑。 “时代发展的太快了，我们还在探索游戏的自由性时，就已经有人奠定交互性的基础了。 想完成这样的人机交互体系，我们就需要自己的运算中心。” “不过这并不难办，只要有充足的资金，不管是租用、还是收购，都能快速够解决这个问题。 关键还是产品啊，只有产品过硬才能拉来充足的外部投资。” 优秀的游戏、过硬的产品，已经成为了陶辉的心病。 两年时间下来最初的热爱也降温了不少，现在所有的付出都成为了陶辉必须成功的压力。 带着这种压力，陶辉尝试在各大平台的封魔录板块留言，希望获得封魔录作者的重视。 不过，他自己也知道，这种妄想多半不可能得到回复。 实际经历让陶辉明白，最初的热爱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定会蒙上利益的面纱。 两年的时光已经让陶辉改变了所求，更别说封魔录作者的二十年了。 那看似的封魔录游戏之后，是耗费二十年付出完善的代码数据，当那些数据开卖时，利益的回报足以改变任何热爱。 实际的情况，也与陶辉想的差不多，他带着期待坚持到凌晨2点，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看着熟睡的妻子，陶辉想到了当年两人决定追逐梦想的雄心，他的妻子也是在那时离职，开始专心设计游戏。 “晓萱，辛苦了。” “我真是一个异想天开的白痴，别人为什么要为我的梦想与热爱买单。” 陶辉虽然埋怨自己，但还是带着不甘回到电脑前，他还要等，等机会出现时第一时间回复对方。 随着时间的推移，陶辉带着满脑子对封魔录游戏的期待，还有自己未来梦想的期望，打起了瞌睡。 在他的头一点一点、迷迷糊糊时，一段未知的信息依靠他对封魔录的浅层信仰与深度期待，进入了他的梦境。 “还挺能熬，睡，好梦将近了。” 周恒将自己的信息投入了陶辉的潜意识思维宇宙，并在陶辉的电脑上装上了名叫‘游戏系统’的金手指。 现在他要编织一个美梦，以便解释金手指的来源，让陶辉认为奇迹从梦境照入了现实。 在周恒的改造下，陶辉表层思绪所化的类低维世界，逐渐转变为了一个充满奇迹的世界。 在那个类似梦境的世界中陶辉获得了游戏系统，成为了一个能够打怪升级的特殊存在。 凭借这种神奇的超凡能力，陶辉走上了未曾设想的求道之路，并在某天成功证道。 当他要以身合道探索上界时，有道友企图挽留他。 “道君，为何飞升，伟大永恒、逍遥自在不好吗？” “求道之路、岂能退缩。” 当陶辉飞入未知混沌后，看到了一个婴儿哇哇出生，看到了一个孩童欢快的跑出学校。 还看到一个青涩的少年走入大学校园、一个女孩害羞的与他相拥、一抹洁白的婚纱向他走来。 再转眼，陶辉看到了夫妻二人在庆祝工作室的成立，回头却是他疲惫趴在桌子上的身影。 这一切的画面都是陶辉曾经的经历，除了最初的婴儿形态，其他的都来源于陶辉的电脑图库。 周恒将那些照片添加了一点动画特效，让陶辉在短暂的时间中，回望了自己的人生。 当这一切结束后，周恒牵动这个类低维世界，撞向了陶辉潜意识宇宙中最活跃的梦想信息。 下一刻，陶辉的梦醒了，梦境信息与周恒编织信息的相互重叠，让陶辉以为自己做了一个美梦。 “若是梦境是真实就好了，不过现实怎么会存在‘游戏系统’那种东西。” “我在。” “妈耶！” 陶辉原本正在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用力揉搓自己僵硬的肩颈部位。 一声电子声音的回复，将他吓得瞬间跳了起来，寂静深夜突如其来的声响，使他瞬间清醒。 “你是什么东西，我告诉你别乱来啊，我可是给道祖、佛祖上过香的人，招惹我后果是很严重的。” 陶辉不记得自己使用过什么小艾同学、电子助手，再加上突然的惊吓，让他想到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但是随着最初的惊吓过去，陶辉逐渐回过神来，唯物主义的思维也再次开始占据上风。 他小心翼翼的接触电脑，想看看是不是他人的恶作剧，或者是自己的电脑中了病毒。 当他看到电脑屏幕上突然多出的一个标记时，有些不敢置信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那个标记是一本中间有眼睛的书籍，这本没什么特别，但那个标记与他的游戏系统一模一样。 “游戏系统？” “我在。” 再次听到没有起伏的电子声后，陶辉陷入了巨大的惊喜，他挥舞着拳头、跺着脚，旋转跳跃了好几圈。 这一刻，他开始认为自己的梦境是真实的了，只不过现在他才自我觉醒。 “‘游戏系统’还得是你，我都来到这了，你竟然还在。” “我在。” 听着电脑音响传出的声音，陶辉感觉无比心安，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光辉的未来。 如果‘游戏系统’像他梦中那般强大，他好像有希望成为首富、追求超凡，实现自己的所有野心了。 想到这里陶辉不由有些痴了，不过很快他就想到了不好的事情，抬起手对着自己的脸颊狠狠甩了上去。 “啪！” “我叫你道不退缩、我叫你道不回头。 我他麻就是个大傻子，放着好好的道君不做，非要飞升到这么个破地方来重新开始。” 第186章 飞升来做打工人 飞升来做打工人，这是什么精神？ “我上辈子修的不会是牛马之道，不能够啊，我有‘游戏系统’按理来说应该走游戏之道。” 陶辉怎么也想不明白，梦中的自己为什么不享受自在逍遥、伟大永恒，反而非要飞升成为一个无名小卒。 此刻，他想起了那些在异界成为强者，却非要回归地星做一个普通人的网络小说。 当年他没少骂那些角色，可谁知道一回头，小丑竟是他自己。 在陶辉忍不住拍打自己脑壳时，他的妻子谭晓萱穿着睡衣走了过来。 “老公，怎么了，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我们的游戏未必不好，一切还没尘埃落定，现在还不是沮丧的时候。” “晓萱，我没事，你怎么醒了，快回去好好休息。” “你一惊一乍的，我怎么睡得下，别等了，这都凌晨3点了，就算有回复也是明天的事了。” “好，不等了，我洗漱一下就去休息。” 陶辉目送自己妻子回卧室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他已经记不得有多少夜晚发生这一幕了，只不过有时是他熬夜修改代码，有时是他妻子熬夜绘制原画。 这两年的时间中，陶辉曾不止一次问自己值得吗，为什么要坚持做精品游戏，好好跟公司研发氪金手段多好。 不过，现在他终于确定一切都是值得的，当他“觉醒”、‘游戏系统’出现后，所有的一切都会发生改变。 “这就是道，在那模糊的记忆中我是‘游戏’，来到这里后我依然坚持‘游戏’。 比起道不退缩的偏执，我更欣喜没有遗忘己道的初心。” 模糊的记忆与‘游戏系统’的出现，让陶辉给自己的人生走向，找到了一个合理缘由。 “我天生就该做游戏，我坚持做游戏，才唤醒曾经的自我。” 妻子的关心让陶辉从美梦的遗憾中走出，他决定既来之则安之，并好好利用‘游戏系统’催化他的人生。 “游戏系统，你还能让我拥有超凡力量吗，你为什么不回到我的意识之中，反而借助电脑与我交流。” “我在，道君我正在适应新的宇宙规则，大约亿万年后可以重启超凡。 道君随着你的飞升我已经真实化，你的身躯不再能为我提供运行基础了，现在电子设备是我最好的载体。” “游戏系统，请务必不要用‘道君’这个词称呼我，叫我陶辉就好。 再多听几遍这个词，我今后连觉都睡不好了。” “我在，陶辉。” 游戏系统的话，让陶辉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别说亿万年了，一百年他也等不了。 此刻，游戏系统以电子设备作为载体的情况，已经是小问题了，真正的大问题是如何不让这个奇迹成为妄想。 “‘游戏系统’，要不我们回去，对了带上我老婆，我们回去接着做逍遥道君，岂不比这里好的多。” “陶辉，道无退路，我们回不去了，只能在这里重新开始。” “回不去了吗？也是，飞升合道怎么可能想来就来、想退就退。” 陶辉仿佛看到一座座霞光异彩的宫殿，离他而去，并且飘得越来越远，直到成为梦中的幻想。 他在模糊记忆中不屑一顾的东西，现在反而成为了他求而不得的奇迹。 “游戏系统，有办法加速你适应新宇宙规则吗？” “可以，增加算力、能量与物质都可以提升我的适应速度。 如果有恒星处理器、星云服务器，我很快就能接通大宇宙规则，开启超凡求道之路。” “恒星处理器？得，我们还是聊点别的，我这辈子都不敢奢望移民外星，怎么可能拥有改造恒星的机会。” 游戏系统的回复让陶辉熄灭了幻想的火花，之前已经无视的现实困境，又再一次成为了他的人生难题。 “游戏系统，你现在还能做什么，能帮我研发游戏吗？” “陶辉，你需要什么游戏、需要多少游戏。 请输入详细要求，我可以批量为你生产游戏，如果你能为我提供算力充沛的数据运算中心，我还可以为你生成高拟真游戏。” 当陶辉听到‘批量生产’四个字时，整个人都懵了。 他现在好像不用担心开发游戏的事情了，反而该考虑如何打造他的游戏帝国。 “真好，超凡虽然渺茫，但拥有一世富贵也不错了。” 当幻想回归现实、当现实充满奇迹，陶辉内心被炽烈的希望催生出了熊熊大火。 好在，他还有理智，知道不能随手拿出大量来源不明的游戏发卖，不然他明天就能彻底实现财务自由。 “游戏系统，快看看，我的江湖家园游戏该如何改进。 对了，适量优化，不要太拟真。” 江湖家园游戏不仅是陶辉的梦想，也是他与妻子共同创造的结晶，如果有可能他真的希望将这部游戏充分优化。 但那样一来，他不仅无法对自己的妻子解释，也无法向整个游戏行业解释。 因此，他只希望获得合理优化，保留他与妻子的劳动痕迹，让他们这两年的付出，有个美好的结局。 在陶辉兴奋的注视下，江湖家园游戏的图标上出现了一个进度条，不过进度并不是很快。 “游戏系统，优化一款游戏这么麻烦吗？” “陶辉，你的设备算力太小了，如果想提升效率，请强化设备。” “没问题，我明天就就带你去公司的服务器中心。 不过，你不要将所有的算力鲸吞，除了公司游戏的正常运转之外，剩余算力你拿个百分之五就好，不然会被数据维护人员发现异常。” 陶辉知道公司内部，有高管在不时偷盗公司的剩余算力获益，往年他谨守打工人的本分，现在好了他也要走这一步了。 在陶辉的期待中，大约耗费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他的江湖家园游戏终于被优化好了。 他打开试玩了一会儿，发现游戏虽然还是那个游戏，但画面的呈现变得更加的优美和谐，游玩感觉也得到了质的提升。 那感觉就像每个npc角色都有了自己的判定逻辑，原本死寂的江湖好似出现了活性。 “游戏系统，不管你是从哪来，还是某些神奇存在的造物，我都要谢谢你。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是某个存在选定的实验者，请转告祂，可以适当加大实验力度，我完全可以同时测试多个系统。” 第187章 天命打工人 “我在，陶辉。” 陶辉本是试探性的询问，最终也只得到了‘游戏系统’一个公式化的回复。 不过，这样的回复已经让他很满足了，因为这表明游戏系统收到了他的请求。 今后不管游戏系统是独属于他的奇迹，还是某位伟大存在的产物，他都会将‘游戏系统’当作他人生最大的股东。 他这个人生执行者，会对自己的大股东保有最大的敬意，而非理所当然的将游戏系统当作工具。 陶辉知道没有无缘无故的投资，更没有无缘无故的支持。 好在，他已经明白游戏系统的诉求了，那就是算力与能量。 这种明确的诉求，让他拥有了成为合作者或者员工的基础。 因此，他才敢向游戏系统玩笑般的索求更多，间接向游戏系统背后的存在表明他会努力工作的决心。 毕竟奖励的背后是功绩，索取的背后是付出，想要老板投资，也要让老板看到他的雄心与实际行动。 “道君入凡尘，美梦假与真，还得看我天命打工人······” 陶辉哼着自编的小调走向了卧室，两年来他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 现在他的人生不再属于自己了，在另一股奇迹力量的加盟下，他的人生之路已经连上了通天大道。 “到底是在社会中摸爬滚打过的人，不仅不浮躁、也有自身的立场。” 幕后操控‘游戏系统’的周恒知道，陶辉随口唱出的歌词，可不是在乱唱。 他这是在趁机表明自己的态度，‘天命打工人’是陶辉给自己的定位。 显然陶辉的目的达到了，隐于幕后的投资者收到了他的表态，也明白了他的雄心。 不过，陶辉终究不是什么心思极其深沉之辈，激动的心情让他难以复加的兴奋，身体自然也就不老实了。 “老公，怎么突然这么兴奋，联系上封魔录的开发者了吗？” “联系上了，他答应给我们提供优化，晓萱我们要成功了。” “啊···” 次日，陶辉早早去了公司，将‘游戏系统’的子体上传到了公司的服务器之中。 他在偷了公司的算力之后，秉持着优秀打工人不服务两个老板的心态，直接向董事会提交了辞职报告。 对于陶辉的辞职，中宇科技并没有挽留，因为排在陶辉身后等着上位的技术人员简直不要太多。 陶辉这个技术总监，其实是一个随时可以被替换的职位。 不过，陶辉在中宇科技这些年也不是白待的，还是有几名员工愿意追随他一同创业的。 就这样，陶辉火速将自己曾经注册的空壳公司搭建了起来，并开始带着江湖家园游戏四处拉投资。 由于陶辉原本就在游戏行业精耕多年，明白如何拉投资、找谁拉投资。 再加上他的游戏确实出色，并且他还保证每过三个月时间，就对游戏进行一次大更新。 因此，在他主动提出签订对赌协议后，启示资金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由于有‘游戏系统’的存在，陶辉根本不需要投入大量的开发资金。 所以他采用了老东家中宇科技的运营方法，游戏放一边，资金全力砸广告。 在视频热搜、广告轰炸、主播推荐的多重节奏下，陶辉的游戏很快就上线了。 不同于正常的持续宣传手段，资金有限的陶辉选择了，短时间集中轰炸的宣传模式。 这种模式将陶辉的游戏，夸大成了‘十年梦想之作，最真实自由的江湖’。 一般夸下这种海口的作品，必然会招来大量的质疑，玩家也会带着有色眼睛来挑错误。 毕竟，今日不同往年，各大平台上都有试玩退款服务，玩家们不再是没有反抗能力的韭菜了。 可结果出乎了所有玩家的预料，江湖家园游戏不仅不差，而且游玩体验超出他们想象的舒适。 在陶辉将获得的收益，继续砸向广告宣传后，他的游戏也开始快速升温大火。 “老公，我们的游戏被优化后确实有了精品的潜质，可我们只开发了两年，今后媒体采访时，我们怎么圆‘十年’的幌子。” “晓萱，我忘了告诉你，早在十年前我就开始构思这款游戏了，我们虽然只做了两年。 但构思定项可是用了足足八年的时间，就是靠着这份严谨，才有我们游戏的大卖，你懂？” “我懂，你们搞运营的嘴里没一句实话。” 随着游戏的大卖，陶辉与谭晓萱的开发故事也被挖掘了出来，至此江湖家园游戏在梦想的面纱上，又加上了‘爱情’的礼盒。 到了这个时候，江湖家园已经不仅仅是一款游戏了，而是成为了携手爱情、追逐梦想的精神载体。 陶辉当然不会放过炒作‘爱情’、‘梦想’、‘知己’等标签的机会，致使江湖家园很快火出了游戏圈。 突然大火的游戏，使陶辉这个社会上的无名小卒，瞬间成为了默默奋斗的成功人士，这个时候他才真正靠近了时代的舞台。 陶辉与江湖家园的爆火，是华国1月份最大的黑马，但他并没有引起大佬们的注意。 因为类似他这种突然出现，又突然沉寂的人实在太多了。 不过，谁也不会知道陶辉这个曾经的无名小卒后劲有多大，他的辉煌不是刹那划落的流星，而是长久盛开的鲜花。 在游戏取得成功后，陶辉第一时间开启了融资，让他的公司脱离了资金贫瘠的阶段。 然后，陶辉与某家科技公司展开了战略合作，租下了那家公司的服务器中心。 对于陶辉的行为，他的妻子谭晓萱非常不解，明明他们可以依靠这款游戏实现财务自由，为什么还要冒着风险扩大公司的规模。 “晓萱，我们的梦想实现了，现在我们可以去尝试干预影响整个游戏行业了。” “老公，你不是被成功冲破头脑了，我们做不到的。” “晓萱，去国外注册基金，我们要留足后路，试试登上这个时代的舞台。” 谭晓萱不知道陶辉为什么非要拼一把，但只要留下后路就好，她也同样想获得更大的发展空间，登上时代的舞台。 “‘游戏系统’，我做的还算合格。” “我在，陶辉合格。” “股东满意就好，我会尽快为你搭建大数据中心。” 第188章 简易大数据中心 陶辉的激进表现，远远超越了正常的合作范围。 在他将大部分投资用来租借服务器，少部分投资用来做运营推广后，他的未来已经不由他掌控了。 如果‘游戏系统’不长期支持他，他很有可能会快速破产，并在资本的围堵下狼狈出国逃生。 若是心智还未成熟的少年，全心全意信任‘游戏系统’倒也正常。 可陶辉绝不是轻易付出完全信任的人，他这种赌上未来的举动，实际上是在证明自己的忠心。 他要借机告诉系统背后的存在，他陶辉是一个忠心为股东服务的优质经理人，倘若股东需要，他愿意抛弃个人利益优先为股东服务。 因此，他才会在事后问‘游戏系统’自己合不合格。 当‘游戏系统’回复合格后，陶辉知道自己此刻才算是得到了正式认可。 现在他再也不是一个可以被随时替换幸运儿了，而是成为了一个转正的员工、一个股东认可的合伙人。 到了这一步，陶辉才感觉那虚无缥缈的奇迹，有了一丝真实连接的根基。 落实了奇迹的根基、建起为股东输送利益的通道后，陶辉并没有沉静下来精耕游戏领域的打算。 因为他知道股东要的是算力与能量，游戏是他的梦想、是实现目的的手段，而非结果。 所以他立即对江湖家园游戏进行了更新，添加了完善的家族传承板块。 然后，他借助‘游戏系统’用家族传承板块，制作了一款家族养成app。 这款app与江湖家园游戏依靠网络实时连接，并且每天只需要花费几分钟的时间，就可以为自己角色的后裔规划生长方向。 借助江湖家园的火爆，家族养成app这个附属程序，也进入了各个玩家的手机。 当然安装期间少不了各种手机授权，就这样陶辉借助租来的服务器，与玩家们不怎么在意的设备授权，搭建起了简易的大数据中心。 如果让游戏玩家知道陶辉的目的，一定会啐他一脸，“老子就想玩个游戏，你竟然惦记上了老子的信息，你还是不是人。” 好在这种操作是整个信息行业的基本套路，陶辉只是尊重前辈的传统，倒也没谁认为不正常。 当简易的大数据中心搭建完毕后，周恒不得不承认陶辉是一个有能力的人。 毕竟陶辉之前在向‘游戏系统’许诺，会尽快搭建大数据中心时，周恒认为怎么也得需要一段时间的积累发展。 没想到陶辉根本没有发展的意思，直接一步到位，野蛮的撬开了大量移动端设备的权限。 这些权限对周恒有用吗，简直太有用了。 在服务器的算力加持下，这些权限让周恒知道玩家群体每天在说什么、联系什么人、喜欢什么种类的信息，自身有什么立场等等。 在这个大信息时代，大部分人都离不开手机，手机甚至可以当作他们自身信息的延申。 因此，周恒在掌控大量手机权限后，能够最大限度的持续影响一个群体。 不过满意的总量是不变的，既然周恒满意，就一定有人不满。 而那个对陶辉成功十分不满的人，就是他的老东家中宇科技。 “十年梦想之作”这个广告词，让中宇科技抓到了陶辉的痛点。 因为他们一计算陶辉的工龄，才发现陶辉已经在他们公司呆了八年时间了。 八年工龄、十年开发游戏，这是什么概念？ 这岂不是他们养着陶辉开发游戏，完事后陶辉用着他们的人脉，拿着他们的付出，出去自立门户了。 若是陶辉不成功那还好说，中宇科技也就当养了一个私心重的下属罢了，可关键陶辉还成功了，这让中宇科技怎么忍得了。 你有这能耐你早说啊，大家合力未尝不能共铸辉煌。 你这样搞，弄得公司管理层好像没有发展眼光、只知道压榨员工一样。 吃水还不忘挖井人呐，陶辉这番操作下来，使得中宇科技这个老板，好像成为他的打工人。 好家伙，打工人背刺老板，公司为打工人服务八年时间，这是什么精神，牛马升级为牛头人了是。 因此，中宇科技很快展开了全面舆论进攻，也同时向法院提交了劳务起诉。 这种情况使陶辉这个本来被按上‘爱情’、‘梦想’等标签的游戏制作人，瞬间以‘天命打工人’的身份火出圈了。 他的行为鼓舞了无数打工人，让打工人知道摸鱼的最高境界，原来是让公司养着，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老公，中宇科技那边怎么办，他们资金雄厚，耗下去对我们极其不利。” “晓萱，别担心，他们只是想分一杯羹罢了，我们的游戏是我们用自由时间开发的，他们抢不走。 再说我们不是融资了吗，游戏股权都分出去大半了，股东们怎么可能让一个中宇科技抢夺他们的盈利项目。” “只要我们还能开发新游戏，只要我们的游戏能够持续产生价值，投资人不会让我们出事的。” 陶辉说的没有错，投资集团看着自己喂养出来的母鸡开始下蛋了，现在竟然有人敢抢，他们怎么可能放手不管。 若是陶辉是一个身价雄厚的存在，大家一起坐下来分食了也不是不可以。 关键是陶辉这厮，只有技术没钱，就连投资的钱都拿去租服务器去了，半点油水也榨不出来。 为了将自己的投资收回来，也为了今后的持续收益，投资集团能怎么办。 只能站出来坚决维护打工人的尊严了，为此他们反手就派法务部起诉中宇科技违背劳动法、强迫员工无酬加班。 一切与陶辉想的差不多，中宇科技面对资本大佬，也不得不低头放弃了分蛋糕的打算。 “老公，商业这条路真不好走，今后我们该怎么保全自己。” “自然是多拉投资、多花钱，资本为我撑起伞。 晓萱，你要明白我们的生命在资本眼里是没有价值的，我们出事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只要我们有价值，就会有人站出来维护我们。” “可那样一来，我们的公司就不是我们的了，我们不又成为打工人了吗？” “打工人没什么不好的，关键看为谁服务。 全力守护我们的利益，舞台只会越来越小，想要进入大平台，我们就必须将利益向上层输送。” 陶辉说的话，谭晓萱都明白，但现在这种情况与她想的公平竞争有极大的差别，因此她才有些迷茫。 “老公，这样做我们能得到什么？” “晓萱，只要股东满意，我们有天也会成为资本。” 第189章 游戏之局 陶辉为自己搭建保护伞的方法，其实就是普通的借贷逻辑“少为奴、多为主”。 也就他现在拉来的资金比较少，倘若他现在融资了数百亿的资金，情况就又不同了。 那时他但凡说自己不行了，资本集团就得带着最好的医护团队过来，求着他挺住，哭着告诉他商业领域离不开他陶辉。 因此，陶辉会持续滚雪球、持续扩建大数据中心，让资本集团无法轻易抛弃他。 当然陶辉敢用这种手段的原因，还是依仗着‘游戏系统’的支持。 不然在他做不出盈利游戏的那一刻，他的资金雪球不仅会崩塌，他也一定会死的极惨。 “资本吗？老公你变了，你以前可没有这么大的野心。” “晓萱，不是我变了，而是局势推动着我走向了另一条路。 这世间能够不受诱惑、有能力坚守初心的人很少，既然早晚要变，我要变成最有野心的那一批。” 陶辉原本并没有这么大的野心，但‘游戏系统’的出现让他不得不强行给自己添加野心。 因为他知道他不是最独特的那一个，也不是最幸运、最有能力的那一个。 所以他猜测‘游戏系统’并不是唯一的，这个世界或者其他世界，一定还有其他系统实验者的存在。 他不求成为实验者中最出色的个体，但至少也维持实验者的合格要求。 只有这样他才不会被中途抛弃，能够长时间保有奇迹，并在某天获得更大的奇迹奖励。 就是这种无形的竞争压力，使陶辉无法放缓脚步，现在游戏成为了他的手段，算力与能量才是他的追求。 “晓萱，我准备尽快上线江湖家园的端游版与手游版。” “老公，你曾经不是最讨厌一游多买吗，还说那样会危害游戏的正常寿命。” “前期融资已经花的差不多了，没有后续投资我们的公司根本无法正常运转。 索性随了他们的意愿，也趁机开启下一轮融资。” 谭晓萱一听是没钱了，哪还有反对的理由，就他们现在的情况，如果拉不到后续融资，过段时间就得直接破产入狱。 因此，她也不在意江湖家园网游化了，只能先全心全意将融资的雪球滚动下去。 “有人说科技公司半数以上都是在滚雪球，融资链一旦出问题，就会立刻破产崩塌。 没想到我们也会走上这条路，早知道就不组建公司、发行游戏了。” “那是他们滚得不够大，大到一定程度，会有人站出来兜底的。” 陶辉的话，周恒都接收到了，因为这家伙给自己的手机上也装上了‘家族养成app’，并且开放了全部授权。 这导致陶辉的行为与交谈，完全处于周恒的大数据中心监控之下，再也没有隐私自由可言。 但这明显是陶辉有意为之，他需要他的股东实时看到他的表现，也让股东了解他努力工作的态度。 该说陶辉不愧是打工人吗，除了尽心工作之外，还准备时刻向老板汇报项目的进展。 如此贴心的员工，还不要工资，就靠一个光明未来的大饼吊着，周恒都不好意思不给年终奖。 毕竟陶辉真的在承担风险，哪天他的公司被人用某些破格的手段吞并后，他就真的永无翻身之日了。 不过，陶辉曾经到底是大公司的高层，也见过一些不合理的收购行为。 因此，他紧接着做了一件避免被破格吞并的事情，那就是四处出售游戏股权，自己只保留极少的股份与运营开发权。 这样一来，他就真成打工人了，再大的竞争也波及不到他的身上。 并且他这个输送核心利益的技术人员，还会得到资本集团的全面保护。 这波操作下来，陶辉成了资本集团青睐的合作者，他们都说他懂事稳重，将来前途不可估量。 当然也有人说陶辉愚蠢，为了做大做强连自己的利益都不要了。 对于这种声音，陶辉只会说‘我有一个梦想’，这六个字一出，杀伤力实在有点大，思想觉悟低的人都懵了。 这也导致陶辉在游戏领域多了一个‘梦想陶辉’的新称呼，大家都称他为行业翘楚（舔狗败类）。 不过陶辉真的只有损失没有回报吗，怎么可能。 在江湖家园单机、端游、手游三个领域完成股权重新分配后，第二天便有基金会成员主动前来拜访陶辉的妻子谭晓萱了。 他们不仅快速为谭晓萱办理了家族基金，更明确了基础家族基金每年可以注入多少资金。 陶辉知道，那个注入额度才是他真正的无责报酬，其他的都在责任承担的行列。 “老公，我才之前去办理基金的时候，为什么他们不给办，还限制资金外流。 现在怎么突然上门办理，资金的问题也没有了，虽然还有额度限制，但这也太露骨了。” “晓萱，之前那是正常情况，现在这是特殊情况。 等着，等我们的基金因为资助发展，获得他国商业团体邀请时，我们就算是半个自由人了。” “正常情况？老公你一开始就知道家族基金不能申请成功，为什么还要让我去申请。” “当然是要给他们展现我们的所求了，左右不过是精诚合作、福泽子嗣罢了。” 谭晓萱明白陶辉的意思，左右不过是利益输送额度合格后，即便项目失败也可以获得无责外流的机会。 只不过那时个体或小型投资团体，将会被动承受项目失败的后果，或者说是新一轮的资金回流。 谭晓萱曾经很厌恶这种行为，她没想到一个游戏公司也会扯上这种回流手段。 “老公，我们公司是不是有天会上市，并且迎来爆发式的发展机会，很多人都会看好我们的未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简简单单做游戏不好吗？” “晓萱，我们做的是游戏，只要我们稳定住游戏的基本盘，你想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是啊，只是做游戏，可我们怎么保证我们的游戏能够大卖，我们后续还能做出精品游戏。” “外因已经有了，他们会将我们包装成梦想之光、游戏领域的未来。 接下来，就靠我们了，只要我们将包装化为现实，这波助推就是我们最好的发展机会。” 第190章 游戏新星的崛起 陶辉的行为与他优秀的作品，还有可以炒作的标签，使他成为了一个合格的资金回流工具。 现在即便他什么也不做，再也无法产出优秀作品，他的公司也会出现外部研发部门提供的游戏产品。 当然那样一来他就彻底成为背锅侠了，当资金回流的条件成熟时，他就只能狼狈出逃，背上一世骂名苟且偷生了。 陶辉需要资金回流工具的包装机会，也需要资本助推的机会。 但他不会让资金回流的事情发生，他会借助这个机会，坐实游戏领域新星的身份。 陶辉这种行为是典型的借风口，现在他已经成为风口上的猪了。 若他能稳住风口自然能扶摇直上，资金收割回流的事情也不会发生，他也不用像某位那样，来来回回做资金回流工具了。 毕竟他也没有人家那种手段，能够反复横跳、还能得到大众的反复信任。 老实说那种极品资金回流工具，一个国家也没几个，陶辉这样的最多是一次性工具，因此他也只有一次机会。 不过，世界上聪明人还是很多的，陶辉游戏股权的分配逃不过那些人的注意。 所以很多资本都知道陶辉搭上快车道了，只要掌握好下车时间，大家都能获得不少利益。 于是，陶辉接下来的融资变得异常顺利，很快这家新兴的游戏公司就开始了野蛮扩张。 少数人知道这是在吹泡沫，但大部分并不这么认为，因此陶辉一跃成为了白手起家的商业精英。 资本、声望、信任的堆叠，让很多人看好陶辉公司的未来，也打下了吹捧回流的基础。 “起风了，接下来制约我的不再是市场了，而是产品。 希望他们发现自己吹起的不是泡沫，而是实心铁球后，不要太过惊讶。” 陶辉的股权分配注定他坐实吹捧后，会成为资本最成功的投资之一。 现在他又拿着资本的钱在快速挥霍，因此在他成功或者资金回流之前，这把伞将会尽力为他遮风挡雨。 比如，司机、医疗、安保团队不用他找，就有公司主动上门提供服务了。 这倒不是陶辉的价值增长了，而是因为他融资了太多的钱，并且还牵扯到一个回流项目，债主们可不敢让他发生任何意外。 “老公，怎么我们欠的钱越多，生活方式反而越来越好了？” “因为我们已经度过了自我负责阶段，进入了团体负责阶段，我们现在已经不是正常人了，而是一支活着的风险资金。 我们发生任何意外这支资金的风险性就会增加，所以有人为我们提供了风险隔离程序。” “啊，那我们不是被监控了吗？” “怎么能说是监控呐，换个方向想，我们这是在享有一个团体的保护。” 所有人都羡慕风口上的猪，可能够平稳着陆的猪并没有多少，大部分都摔成肉泥被人包饺子了。 如果没有游戏系统，陶辉也会是这样的猪，但游戏系统为他插上了翅膀，现在会飞的猪要上天了。 当坐实风口后，陶辉开始了飞速扩充公司，此刻有没有能力、需不需要的问题，完全被他抛到了脑后。 他要尽快将自己的公司扩充到一定规模，说是包装也好、说是快速发展也罢，总之要让外界看到公司的价值在不断攀升。 至于精简人员、内部优化，那是没有资本的创业公司与行业大佬才能做的事情。 像陶辉这种名为游戏实为金融环节的公司，只能一直表面强盛下去，不然资本集团就该来审查账目了。 真到那时候，陶辉的自主运营权就是个笑话，扰乱了金融回流规则，资本集团能把他的皮扒了。 不过风口的好处还是很大的，陶辉持续不断的广告推广，在部分平台上获得了更优惠的推广合同。 在多方发力下，被游戏系统优化后，本就超越普通精品游戏的江湖家园彻底火了。 而且不仅是游戏火了，陶辉的公司与陶辉个人，也都站在了游戏行业的风口浪尖上，一颗游戏行业的新星正在冉冉升起。 “陶总，你是怎么做出互动体验这么好的游戏的，我们双方是否可以展开深度合作，依靠我们的资源互补进入发展快车道。” “当然是靠艰苦奋斗、努力开发了。 不过，程总提出的合作意见深得我心，回头我一定向董事会提出建议。” “那我就静候陶总佳音了。” 科技交流会的各个大佬，看到程随无功而返后，不由在心中啐了一口。 “年纪轻轻就走捷径，早晚被那些人榨干吃净。” 陶辉发现有几位大佬注视自己后，赶忙笑脸相迎、频频致敬。 “呸，还惦记老子的源代码，跟资本集团打擂台去，看他们会不会顶住你们的压力。” 如果陶辉的公司是一个正常的游戏公司，现在就该考虑被那个大佬收购了，今后的发展路线也会被锁死。 毕竟，各大游戏平台可是掌握在在他们手中，游戏好不好与游戏能不能大卖，可不是简单的互相成就关系。 好在陶辉弯道超车了，用资本抵制资本，为自己赢得了发展空间与发展机会。 但是利益与损失总是相连的，陶辉获得了金融领域的支持，当然也会受到游戏领域的反感。 现在很多人都在等着陶辉栽倒，然后分食陶辉手中的源代码，让自己公司的产品更上一层楼。 不过他们注定等不到就是了，因为陶辉的下属已经挥舞着大把钞票，前往各个独立工作室收购未完成的游戏了。 作为独自开发过游戏的陶辉知道，大多数独立工作室最后都会悲剧收场。 现在好了，他陶辉完全可以给前途未知的工作室支付利益，工作室也能给陶辉提供大量游戏产品。 这样一来陶辉大量产生出游戏的计划就有着落了，公司员工负责画面优化，他陶辉负责底层逻辑链接。 所有人都没想到陶辉打算一款源代码吃到死，更没有想到陶辉根本不打算做一两款精品游戏，稳定他公司未来的发展路线。 陶辉要做的是以量取胜，靠着大量被‘游戏系统’优化过的游戏，去冲击整个游戏市场。 “等几款被‘游戏系统’优化后的游戏，取得一定的成功后，资本集团就会重新评估源代码的价值。 那时就可以尝试大规模进攻了，游戏市场占比率这块蛋糕，一定会让资本集团兴奋起来。” 第191章 游戏行业的洗牌者 陶辉冲击游戏市场的打算，无疑会造成游戏市场的重新洗牌。 真到那时，别说小型游戏公司了，大型游戏公司也会被冲下市场占有率的宝座。 也就他待在华国这个有基础规则的地方，并且还拿出了九成以上的利益来笼络金融资本。 但凡他身处自由市场，进监狱悟道都是奢望，更大概率会被精神异常者来几次透心凉。 对于陶辉的所作所为周恒都很吃惊，他这哪里是在快速发展公司啊，分明是在不停的超级加倍膨胀。 就陶辉这种膨胀速度与釜底抽薪的策略，将来法院传单估计能将他家全部塞满。 上一个敢这么做、并且成功的，还是某多多，可人家与同行的竞争也只处于激烈争斗阶段，陶辉这可是要直接清场啊。 陶辉这种方式不用太久，仅仅两年时间就能让游戏领域的大佬，明白他的险恶用心。 到那时候人家就不是啐他一脸了，而是要赤膊下场和他拼命。 不过，那时也就不是陶辉接战了，分割了绝大部分利益的资本集团，会把陶辉当成大佛一样供起来。 然后派遣他们安置在陶辉公司内部的利益代表，去和游戏领域那些人分庭对抗。 可以预见很多人、还有很多势力，会被拉入这场资本的对抗，那时就算陶辉想停手，也会有大量利益集团抬着他前进。 毕竟，资本并不是一个整体，当鲸吞一个行业的机会来临时，新兴利益资本绝对会全力将落寞资本赶尽杀绝。 这样一来陶辉确实就成为了游戏行业的未来，甚至能追赶巨鹅在游戏领域的桂冠。 不过陶辉与巨鹅不会成为生死大敌，因为巨鹅资本也给他注资了，并且还拿了他游戏的一部分股权。 那时想对付陶辉，巨鹅内部的金融部与游戏部也得先掰扯掰扯。 至于说一家公司一个声音，董事会拍板砸了自己的利益链，全力维护某个部门的发展，这种事想都不要想，根本不可能发生。 搞不好人家一看游戏赶超无望、商业手段无法封杀，反过来就全力支持金融部控股陶辉的公司了。 那时，谁是亲的、谁是干的，可就不好说了。 而陶辉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出成绩、尽快开启下一轮融资，让他这辆停下来就会爆炸的跑车，跑的更快一点。 现在他只能油门踩到底，一直向前冲了。 只要资金链与驾驶员不出问题，他这辆跑车还真有希望一路绝尘，甩开所有对手，抵达胜利终点。 到那时还租什么服务器、建什么大数据中心，将那些退场公司的家底一收拢，陶辉的公司就是下一个科技巨企。 在陶辉的策略下，他的公司迎来了爆发式发展，现在他的公司都不能说是臃肿了，而是混乱。 比如领着工资，却没有什么实际工作内容的员工比比皆是，好像陶辉开的不是盈利公司，而是大型福利机构。 这样做虽然会平白消耗资金，但往好的方面看，陶辉的公司已经不是小作坊了，而是成为了游戏领域的大企业。 “陶总，你扩张的速度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想，你准备如何确保后续的增值率。 陶总你要知道，在没有上市前你公司的增值率虽然能出现波动，但每个季度的波动值一定要处于稳步增长的状态。” “请各位股东放心，公司已经收购了二十余款独立工作室开发的游戏，其中有几款游戏还是不错的。 我已经让设计部加紧画面优化了，只有后续更改部分代码，连接上我们存放在服务器中的逻辑源代码，这些游戏就能立刻推向市场。” “能取得成绩吗？” “当然，不能取得成绩的游戏，我是不会推向市场的。” 陶辉的推广手段股东们都知道，江湖家园游戏的收益是持续产生的，并不能一下满足陶辉的资金缺口。 按陶辉的模式运营下去，游戏产生的资金回报，远远满足不了陶辉影响游戏市场的消耗。 “陶总，是否考虑过放缓游戏上线速度，稳定放出新游戏刺激公司的增值空间。” “不需要，趁着我们的逻辑源代码拥有领先技术优势，我准备快速优化产出游戏，进行下一轮融资。 只要资金的情况不出问题，我们就能凭借着技术优势，快速抢夺中下层游戏市场。” “诸位，只要我们的市场占比率不断提升，根本不用担心公司的增值速度。” “陶总，你对你的源代码，这么有自信吗？” “不，我是对我们的源代码特别有信心。” 一个拥有优秀支柱产品的创始人，打算继续夸大市场，兼容更多的资金，资本集团没道理拒绝。 毕竟一切都要靠产品说话，只有产品表现出足够的价值后，资本集团才会继续注资。 因为陶辉才提出第三次融资建议，又有自主运营权，所有股东们并没有制止陶辉的行为。 不过，他们暗地里已经将江湖家园的源代码重新估值了，现在想要回购那些股权可不是之前那个价了。 等陶辉再次获得成功，证明源代码的价值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够轻易完成股权兼并，独自掌控江湖家园的源代码了。 毕竟那时的源代码，至少在一段时间内代表游戏市场的占有率，完全就是一座等待开发的金矿。 因此，在股东的默许下，陶辉快速上线了多款画面平平无奇，但可玩性非常高的游戏。 并且这一节奏并没有中止的意思，而是在不断收购新游戏、不断优化上线。 这不仅让陶辉的员工忙碌了起来，也让资本集团的数据分析部门忙碌了起来。 当多款上线游戏的数据展现出稳定增长的情况后，资本集团知道快速抢夺中下层游戏市场的机会来临了。 “陶总，我们的游戏升值潜力非常不错，如果你能保证占据一定的市场份额，公司立即就能开启第三轮融资。” “没问题，只要资金充足，我们可以收购大量游戏来冲击手游、页游市场。 有了这个游戏下沉市场的托底，我们的市场占有率一定会稳步上升。” 当第三轮融资真的开始后，陶辉身边的团队规模再次变大了，他的住所也换成了一座安保力度很高的别墅庄园。 看来，资本集团已经发现陶辉不仅有利益价值，还有被袭击的价值了。 “游戏系统？” “我在，陶辉。” “你在就好，争夺市场的战斗要开始了。” 第192章 游戏市场的争斗 永远不能低估资本的敏感度，特别是站在风口浪尖的时候。 陶辉公司突然崛起与金融资本的强势兜底，让游戏领域的大佬对陶辉的警惕拉到了最高。 毕竟陶辉手中有一段极有价值的源代码，而且他还将源代码的所有权分布到了金融资本手中。 谁也不敢赌金融领域的巨鳄，会怎么利用这段源代码。 如果他们仅仅是高价发卖授权，游戏资本便能和他们联合起来，愉快的收割中小型游戏公司了。 那样一来，金融资本获得了利益，游戏资本扩展了市场，无疑是一种皆大欢喜的局面。 但在这其中，有一个巨大的变数，那就是源代码的开发者陶辉。 只要陶辉还在金融资本的掌控中，源代码的价值就能不断升值，金融资本更大的可能性是推动陶辉抢夺游戏市场。 毕竟在有机会兼并市场的情况下，金融资本怎么可能坐下来分蛋糕，他们绝对会拿着刀叉抢夺更多的蛋糕。 因此，游戏领域的大佬一直在重点观察陶辉的公司，看陶辉下一步的发展方向。 如果陶辉依然坚持做精品游戏，别说十年出一款了、就算年出一款，游戏领域的大佬也能接受。 他们大不了在这段时间中，靠着利益谈判反向控股陶辉的公司就好了。 可他们想不到陶辉会如此急不可耐，没有一点点掩盖的开始进攻下层游戏市场。 “过分了，看来该让他冷静冷静了。” 游戏资本不知道陶辉这么做，到底是在向金融资本展现他的价值，以便获得更多的融资。 还是想依靠暂时的技术优势，快速抢夺一部分游戏市场。 但那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陶辉已经从游戏新星，变为游戏领域的挑战者了，他们必须压制他的发展。 游戏资本的打压还在准备，金融资本的吹捧却已经出现了成果。 陶辉被金融资本炒作为本年度最成功的创业者之一，并且还贴上了‘白手起家’、‘努力拼搏’、‘梦想’、‘爱情’等大众喜闻乐见的标签。 这导致江湖家园游戏的热度与公司的膨胀式发展，统统成为了陶辉个人形象的附庸。 但这种塑造崇拜、引导信任、吹捧人设的行为是很危险的，现在陶辉已经不是人了，而是一个不能有污点的瓷器。 对付这种靠大众认同维持金融价值的人物，普通人是做不到的，因为他们所爆的黑料连传播空间都不会有。 可对于其他资本而言，陶辉的人设价值就是最大的弱点，他们能通过抹黑陶辉个人，进而打击陶辉的公司与游戏产品。 陶辉之前三十六年的人生中有污点吗，当然有、并且很多。 不过，那些小污点不足以对陶辉产生实质性打击，反而会在网络舆论中增加陶辉名气的传播。 因此，游戏资本才不会用那些不痛不痒的小手段恶心陶辉，他们要做的是一击必杀、或者是一击重创。 “老公，你怎么还在改代码，你不知道有十八家独立工作室，联合起诉我们公司恶意收购吗？” “知道啊，挺好，我们解决不了了。” “不是，解决不了，你还说挺好。” “晓萱，既然我们解决不了，那‘恶意收购案’就不用我们管了，自然会有其他人去处理。 你没看到股东与十二位经理都去开会了吗，放宽心，即便坐实了我们的罪名，也会有临时经理排着队去顶锅的。” 陶辉知道游戏资本会打压他，但他没想到他们会拿之前很合理的收购案来反击。 并且，还一下策反了十八家独立工作室，同时从舆论与法律角度，来打压他的金融价值。 这要放在都市小说中，陶辉这个开挂者少不得的大杀四方，将背刺者与施压者统统教训一顿。 可现实世界的斗争，个人恩怨的因素并不重要，获利的金融资本可不敢抬着陶辉这尊金佛去打擂台。 因此，别说低级的舆论争斗了，就连法务对抗陶辉都不用理会，自然会有人为他冲锋陷阵、反击打压。 所有他不仅有心情在这里修改代码，还准备趁这轮舆论对抗的热度，再上线两款新游戏。 “对了晓萱，你这段时间尽量不要去公司和家之外的地方，我们现在是瓷器，可不能磕了碰了。” “怎么，他们还敢当街行凶不成。” “那到不会，斗争的烈度还没上升到那种程度，不过跨界抓捕，异地法审的程度还是有的。 今后我们的安保团队中，会加入法务部的人员随行，股东们已经发力了，我们也要保护好自己。” 谭晓萱疑惑的看着自己的丈夫，这种商战与她在网上看到的不一样啊，不是该抢公章、拔网线、烫发财树什么的吗。 陶辉若是得知妻子的想法，一定会告诉她。 既然你都能在网上看到了，那一定是能看的内容，有能看的自然也就有不能看的。 再说，他们现在也不是正常的商战模式，而是处于资本的对抗之中，斗争的烈度根本就没有底线。 “我知道了老公，这段时间我不会去家与公司之外的地方。” 一切与陶辉想的差不多，股东们并没有让这些琐事打扰到他，只要他还能优化游戏，大伞就会一直罩在他的头顶。 随着法务部与运营部，拿着白纸黑字的正规收购合同开始发力后，陶辉公司在舆论上的争斗取得了上风。 但这件事还缺一个一锤定音的宣判，因此被利益收买、选择背刺的十八家独立工作室，享受到了跨界抓捕的待遇。 老实说这种级别的争斗，已经没有对错之分了。 唯一能评判对错的因素，就是那十八家独立工作室的负责人，他们做错了事，必然也要付出代价。 或许他们最开始只想多拿一笔钱，并不想真的毁了陶辉。 但资本可不这么认为，既然是法务对抗，那么一定要对抗出一个结果，清洗陶辉形象上的污点。 因此，随着不自知的棋子被宣判罪证后，这场打击陶辉形象的争斗才暂时平息了下来。 “陶总，这场争斗虽然我们取得了胜利，但你形象上的分裂短时间无法愈合了。 股东们打算将中宇科技牵扯进来，利用你们之间的矛盾，让他们承担恶意陷害的责任。” “别，中宇科技虽然日常不做人，但还没到成为牺牲品的程度。” “那好，既然陶总不愿挑起矛盾对抗，我们也尊重陶总的意见。” 陶辉看着礼貌离开的法务部负责人，心中升起了一种特殊的情绪。 “原来我的一句话已经能决定你的生死了吗，老东家这些年的情分我还了。” 第193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因为陶辉一句话逃过成为牺牲品命运的中宇科技，并不知道自己差点沦落为资本对抗中的最大输家。 当然他们知道后，除了会感激陶辉的维护之外，也一定会大骂金融资本不做人。 毕竟这场法务对抗与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谁能想到金融资本不讲道德，准备利用之前的矛盾搞死他们。 或许对金融资本而言，牺牲一个中宇科技挽回陶辉的部分形象价值，是一件非常划算的事情。 但陶辉并不能仅仅为了挽回舆论形象上的分裂，就心安理得的牺牲中宇科技。 毕竟人家不仅给他发了八年工资，还把他提拔到了技术总监的位置，让他开阔了视野，明白了商业与金融的互转模式。 不过，陶辉终究不能完全掌控公司，虽然股东们答应他不搞死中宇科技，但并不代表就不搞了。 原因是中宇科技实在是完美的背锅侠，金融资本不利用一下都对不起这么好的机会。 因此，在宣传部的发力下，很快在网络舆论方面，中宇科技就成为了恶意抹黑陶辉的元凶。 而陶辉公司不起诉中宇科技的理由，竟然是因为中宇科技这个老牌企业，背后的资本太强，他们只能被动接受打压。 好家伙，这样一来中宇科技不仅成了元凶，还成了打压曾经员工、打压新兴企业的恶势力。 由于陶辉与中宇科技之前确实闹出过矛盾，因此大量的网友推测出了‘真相’。 到头来，中宇科技虽然没有背法律上的锅，但舆论上的锅可是坐实了。 对于网络舆论的走向，中宇科技直接懵了。 你一个金融资本集团竟然控诉我们背后资本强大，做人不能太离谱，掰开股权分配看看，我们比你们干净一百倍。 但是舆论看的是流量和热点，大众更喜欢自己‘推测’出的阴谋论，中宇科技喊冤的话注定引起不了什么风浪。 并且陶辉的公司在经过三轮融资后，小资本早已被清理出去了，现在公司的股权分配已经不能细察细想了。 中宇科技并没有胆量，将陶辉公司背后交叉控股的巨头们公布出来，只能老老实实做一个舆论泄愤工具了。 因此，别说网民了，中宇科技自己的员工也同样认为，中宇科技是隐于幕后的恶势力。 不过，中宇科技的股东并不在乎就是了，毕竟金融资本没有把他们献祭了，就已经是很给面子的行为了。 真闹下去，第二天他们公司的负责人就得被起诉，公司股票也会被恶意做空。 所以，幕后黑手的帽子他们接的很乐意，酒桌上也多了一份证明自己强大的谈资。 “看，金融资本集团我们都搞过，虽然没搞赢，但能全身而退，你说我们厉不厉害。” 虽然有人选择了妥协，但也有人选择了对抗。 第一轮法务对抗，让游戏资本看到了金融资本的强硬，也让他们明白了金融资本的选择方向。 游戏资本知道陶辉已经通过展现价值，将金融资本引入游戏市场了。 现在想搞死陶辉的公司，或者控股陶辉的公司，已经不可能成功了。 但是他们压制陶辉公司发展的行为不会停，他们也明白陶辉公司的短板与陶辉冲击游戏市场的方法。 于是，他们选择了以收购游戏版权、兼并独立游戏工作室的方法，来切断陶辉快速产出游戏的源头。 在这个过程中，陶辉的公司并没有占到上风。 因为陶辉的公司是前途未知的新兴企业，在游戏领域的认可度上，与那些知名游戏巨头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再加上陶辉公司将合作过的二十余家工作室，一口气送进去了十八家，使得在有选择的情况下，独立工作室会优先避开陶辉的公司。 所以在新一轮游戏版权收购战中，陶辉公司拿到的优良产品并不多。 “陶总，他们选择了支持开发、共享游戏盈利的策略，这种方式是我们万万不能接受的。 没了后续的产品上线，我们冲击游戏市场的想法根本无从谈起，您准备怎么办？” 一款前途未知的游戏是无法明确估价的，有资金支持的情况下，开发者都想让自己的游戏上线，去搏一把未来。 但让金融资本拿出手中最有价值的源代码，去和那些独立工作室分利，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新的一轮版权收购战，几乎正中陶辉公司的致命缺点，近乎强制断绝了陶辉冲击游戏市场的可能。 “诸位，我们手中还有多款游戏可以上线推广，江湖家园中的多个模块也可以在换皮后，投入动作、养成、爱情等手游市场。 短期内，我们冲击市场的计划，不会受到干扰。” “那后续怎么办，公司的开发进度，根本无法满足我们的需求。 陶总，现在股东们不希望公司只承担金融责任，我们更希望公司能够持久强盛。” 股东的表态，让陶辉知道他已经从收割工具，变成技术合伙人了。 股东们现在想要的是，持续产生利益的游戏市场份额，而不再是收割一笔就放手离场。 这对陶辉而言是一个好消息，这表明他有了融入资本的机会。 “诸位请放心，我已经派遣法务部去纵澄网络谈判了，那边有大量的网络作品可以回收。 拿到那些网络小说的版权后，我们完全可以开发一套文字模板，连接我们的逻辑源代码。” “那时一个个自由度、交互度近乎没有限制的文字游戏，将在我们手中产生。 历史、仙侠、玄幻、都市等等文字游戏，总有一款，会满足玩家的需求。” 陶辉的话让股东们很满意，如何解决可以慢慢商榷，但前提是要有解决的办法。 “陶总，文字游戏有那么大潜力吗？” “有，只要拥有高自由度的底层逻辑，文字游戏就能够超越画面的限制。 至少网络读者，不会排斥这种身临其境的游玩体验。” 几个技术经理一商量，还真是这样，在保证量产的情况下，逻辑充足、自由交互的文字游戏，确实是很好的选择。 “既然陶总认为文字游戏拥有潜力，我们愿意全力支持。 如果有文字游戏托底的话，加上我们正常游戏的开发与收购，也能够维持对游戏市场的冲击。” “不过这次不能让他们抢先了，我们先收购几个小型网文平台，统一回收作品版权。” 陶辉看着开始忙碌联系收购的各个经理人，知道自己这一关算是暂时度过了。 接下来就是‘游戏系统’发力的时候了，想来制作文字游戏对‘游戏系统’而言，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游戏系统。” “我在，陶辉。” “开发一个可以自由互动的文字游戏，给我留下后续上传剧情模板的窗口。 这次我们要用上千款文字游戏，覆盖游戏市场的正常发行空间。” 第194章 清场与斗争升级 游戏版权收购战失利后，游戏资本与金融资本都在关注着陶辉的下一步动作。 只不过一方是想看到陶辉原地爆炸，或者放弃冲击游戏市场的计划，沦落为普通的游戏公司。 而另一方则想看到陶辉再创奇迹，为他们争取到鲸吞游戏市场的机会。 当陶辉继续按照原计划持续进攻手游、页游下沉市场时，游戏资本并没有忧心，因为他们发现陶辉上线的游戏出现了模块拆解版。 “江湖家园这款潜力不小的游戏，都被换皮拆解了吗。 陶辉你手中的产品不多了，接下来该我们覆盖你的发行空间了。” 随着游戏资本的发力，这个月份注定会成为游戏领域上的一个神奇月份。 在这段时间中，大量参差不齐的游戏轮番上线，有时一天都会同时上线好几款游戏。 广告，除了广告还是广告，铺天盖地的游戏广告充斥在民众手机的各个角落。 在如此多的广告与新产品更替下，很多网友也回过味来了。 他们纷纷感叹现在不愧是大内卷时代，以至于割韭菜都不排着队来了，而是一窝蜂的冲上来拔根。 不过等部分手游爱好者尝试这些新游戏后，发现这些游戏不管好与坏，几乎都没有恶心人的氪金模块。 “什么情况，连手游都不氪金了，难道我们要回归纯真年代了吗？” “我记得上次遇到这种情况，还是在外卖大战与网约车大战的时候，游戏领域不会也要来一次资本清场。” “管他那，趁着这趟纯净游戏的顺风车，我们赶快撸一把资本的羊毛。” 在资本集团开始发力后，大量以手游为根基的中小型企业，本来就被挤下了手游市场的位置。 更别说游戏资本与陶辉做慈善一样，连续发行不氪金的纯净手机游戏了。 这种靠着雄厚资金、抢夺未来市场的行为，对大量中小型手游公司，无疑是降维打击。 此刻，聪明的人已经知道该离场了，不然资本的对抗阶段，一定会将他们这种依靠氪金变现的公司全部拖垮。 但依然有大量手游公司在坚持，他们在赌这场资金消耗战会很快过去。 也有一部分人联系各种人脉，希望获得明确的信息，把控游戏市场的走向。 毕竟他们的手机游戏，已经被冲下了各大平台的排行榜，老用户也在快速流失，剩下的玩家可以靠情怀支撑，但他们可不能靠情怀吃饭。 最终，他们等来了一个不好的回复，各大游戏巨头、包括陶辉的公司纷纷发声。 “为了还玩家一个纯净的游戏环境，我们决定关停一切不合理的充值模块，让广大玩家真正享受到游戏的乐趣。” 各大公司发言人说出这种话时，背后好像有‘圣光’闪烁，仿佛他们一个个都成了无条件为玩家群体服务的圣人。 相比于玩家们欢呼新游戏时代的来临，手游公司则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 “呸，连手游市场你们也抢，还用这么野蛮的手段，你们还是不是人。 快退场，他们要切割手游市场了，晚一点我们就会被敲骨吸髓。” 资本对抗产生的杀伤力很快就显现了出来，一些中小体量的手游公司还有退场的机会。 但那几个做到上市的大型手游公司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等他们想退场时，才发现自己的公司已经被做空了。 而且还是金融资本与游戏资本的联合做空，如此强大的资本力量，让他们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最终，靠氪金吸血铸造辉煌的他们，也成为了资本集团的回血包。 “陶总，前期清场已经基本完成，公司要尽快拿出大量手游产品，趁着手游市场的洗牌，抢夺手游市场的份额。” “我这边已经做好了准备，立即进行第四轮融资。 我们要同时抛出上百款文字游戏，将各大平台已经不稳定的产品优先级，冲击的更加混乱。” “另外，我们需要更大的服务器中心，未来我们会在一段时间内，保持对手游市场的发行覆盖。 我计划上千款游戏同时运营，现有的服务器已经不能满足我们的需求了。” “交给我们，最迟后天服务器的问题就会被解决。” 金融资本的力量在所有资本中都属于最强的那一批，他们控股的各类公司简直数不胜数。 因此，陶辉索要的服务器仅仅一天便到位了。 真到了这个时候，陶辉已经无法回头了，他对冲手游市场是站在万丈深渊上起舞，不对冲就是自挂东南枝。 毕竟，第四轮融资已经开始了，股东们可都在等他发起进攻呐。 “老公，再往前一步就回不了头了。” “晓萱，你的跨国就医协议已经下来了。 这个时候，我要是敢停下来，我们就只能等来法医了。” 当陶辉真的将上百款文字游戏一次性投放手游市场后，他就没有了被争取的价值，只剩保护价值与死亡价值了。 游戏上线后的第二天，陶辉看到了不少‘小摊贩’出现在他的别墅附近。 好在，一群身着制服的‘物业人员’非常敬业，他们不仅将‘小摊贩’逐出了别墅区，还组织了数百人来回巡逻。 “陶总，您开发的文字游戏，价值远超我们的预估，现在外面有不少车辆容易发生交通事故了。 不过您不用担心，附近的地下水管道突然崩裂，相关单位已经实行了交通限行，准备尽快完成抢修。” “对了，陶总您为了开发游戏简直太拼了，股东们听说你刚刚突发急性心脏病昏迷不醒，已经安排医疗直升机来紧急护送抢救了。 您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吗，没有的话我们就要去圣马医院紧急治疗了。” “没有，紧急医疗航线的程序没问题。” “您放心，绝对没问题。” 直到坐上急救直升机的那一刻，陶辉才确定自己真的挖了人家的祖坟，游戏资本已经容不下他了。 此时，商业竞争的阶段就过去，接下来是没有底线的资本绞杀阶段了。 好在股东们明白陶辉的价值，因此他的安全等级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 “老公，我们还能走到对岸吗？” “能，晓萱，已经有人在对岸给我们建房子了，只不过中途的路程会曲折些。” 第195章 威胁与反击 陶辉所乘坐的医疗直升机起飞后，才发现通往他家的路段，已经被绿色的铁皮封锁了。 不少工程车辆，真的在挖坑抢修，想来没有那些挖开的大沟，绝对会有失控车辆闯入他的家。 除此之外，别墅区原本并不繁忙的路段，今天的车流量明显增多了一些。 特别是几辆载满货物的重卡不时路过，好像这条路段突然拥有了货运价值。 陶辉知道，今天若是自己在安保团队的陪同下，跟随车队前往公司，那么路途中一定会出现意外。 到那时，但凡他能落个全尸，就是鸿运齐天的表现了。 当医疗直升机停在一座金融大厦的顶层后，陶辉才算暂时安全了。 “陶总，您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去公司了，不过技术人员会来到这里继续协助您工作。” “请放心这里的电梯只能通到三十层，上三层的空间处于物理隔绝状态。” “新的经理人团队将会在三十一层为您服务，三十二层是您的休息娱乐的空间，泳池、影院、私人餐厅应有尽有，您可以放心居住。 至于第三十三层，那里是紧急医疗区域，有一个专业的医疗团队常驻。” “另外福通金融大厦是双子结构，左右顶层停机坪各停放一架医疗直升机与消防直升机。 消防撤离航线与紧急医疗航线，我们都申请过了，如果大厦内部意外发生火灾，您的安全会得到最高优先级的保证。” “感谢股东们的关照，我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简单熟悉了一下独立逃生通道后，陶辉与他的妻子来到了三十二层休息用餐。 他隔着厚厚的特种玻璃向外望去，感觉自己此刻正置身于一座金融孤岛。 远离地面、被物理隔绝的三层空间，不仅是他躲避现实风浪的庇护所，也是他的金融囚笼。 “老公，怎么我们创造的价值越来越大，反而越来越不自由了。” “晓萱，之前我们表面自由，其实并不自由；现在我们表面不自由，其实获得了更大程度的自由。 此时，只要我们不做危害公司利益与政体的事情，我们的绝大部分行为都会得到原谅。” “可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我们的世界正与传统价值观产生割裂。” 谭晓萱知道，这种等级的安保力量与仅仅为他们两人、或者说为陶辉一人服务的团队，已经超越了他们的正常价值。 陶辉现在产出的游戏，并不值得这把大伞尽心尽力的为他遮挡风雨。 可金融资本就是这么做了，这证明金融资本想要更多、甚至是全部。 谭晓萱不知道陶辉如何填饱贪婪的金融资本，但她知道他们现在已经不是在万米高空走钢丝了。 而是自万米高空一跃而下，要么粉身碎骨、要么撑开质量合格的降落伞平稳着陆。 “晓萱，昨天为什么不走，你的跨国医疗协议都签定好了，为什么突然反悔。 你知道的，昨天是最好的离开机会，今后再想离开就很麻烦了。” “陶辉，你已经疯了。 我若是走了，你连最后一点顾虑都没了，答应我撑好伞，别冲太快。” 陶辉沉默的将自己的妻子拥入了怀中，他给不了什么保证，现在减缓速度无疑是降低自身价值的行为。 他只能加速、加速、再加速，只要在自身价值不断上升的情况下冲到对岸，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铃铃铃···”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扰了陶辉与妻子的温存。 到他现在这种程度，电话就不是生活与工作了，而是信息与生命，因此他立即接听了来电。 “陶先生，您好，这里是康宁人寿。 非常抱歉，您的保单信息被临时工不小心误删了，我们愿意退还所有保费，并进行十倍违约赔偿，请原谅我们的过失。” “好，我知道了。” 陶辉面无表情的挂掉了电话，他知道这是一种警告，警告他再不收手，下一次就该人生消单了。 “怎么了，老公？” “没事，一个礼貌的威胁电话，估计下一次就是不礼貌的物理行动了。” “啊，那我们怎么办，股东们的紧急航线，已经锁死了我们的自由行动范围。 真出事了，紧急撤离的时候很可能发生意外。” “不用担心，那几个驾驶员口袋里都有银质酒壶，早晚有天会因为醉酒迷航进去改过。” 谭晓萱此刻才想起来，安保团队的负责人一下直升机就分出去了四个银质小酒壶，原来还有这种深意。 “坏的很，一点空子被你们玩出了花样。” 其实陶辉也不知紧急撤离路线，但他知道在附近几公里范围内，一定有一座安全屋，可以供他快速降落避难。 因为他的价值不仅没有被榨干，而且还在不断升值，所以有多少威胁，就有多少保护。 有人受到威胁会踌躇不定，有人受到威胁会怒发冲冠。 陶辉曾经会因为威胁，从而患得患失，但现在不会了。 他强制自己进入愤怒的状态，他要像一个不顾后果的莽夫一样撕开规则。 “诸位，启动污染式冲击，我要手游市场一段时间内上线的新游戏，全部是我们的产品。 我们要覆盖他们有限的发行空间，让他们的游戏淹没在我们的大潮中。” “陶总，会不会太激进了，按照正常发行速度，我们的游戏也能覆盖他们的发行空间。” “不，给他们来一击狠的，不然他们会一直惦记着我的个人安危。 再次冲击游戏市场，有源代码与数据中心的支持，我们的游戏最少也是中层水平，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反击手段。” 随着陶辉的命令被执行，手游市场每天上线的游戏，几乎九成以上都出自于陶辉的公司。 而且，这种情况，还不是短期的爆发行为，而是不间断的持续行为。 陶辉的目标是三个月内上线一千款文字游戏，在彻底占据文字游戏类别的情况下，鲸吞手游市场的份额。 他的疯狂，使游戏资本差点被憋出了内伤。 毕竟文字这种东西很奇妙，除了没有画面的视觉冲击效果外，在同等内存空间的情况下，文字游戏的内容远比画面游戏丰富的多。 “疯狗，他就是一条疯狗，游戏领域的败类。” 陶辉不知道游戏资本已经将他比作‘疯狗’了，不过就算知道，他也不在意。 因为随着文字游戏的巨量冲击，不仅金融资本看到了鲸吞手游市场的进度，陶辉也为他真正的人生股东，争取到了更多的服务器。 “游戏系统，我的进度你还满意吗？” “我在，陶辉，满意。” “满意就好，你改变了我的人生，请继续改变下去。” 第196章 分化与规则 陶辉与游戏系统的交流，看似是在向自己的人生股东汇报业绩，希望得到人生股东的认同与赞赏。 其实是在向游戏系统阐述自己的危险处境，而且危险的来源恰恰是因为尽心尽力为游戏系统提供服务。 他不能鲁莽的开口说，我都为你拼命了，你一定要保护好我。 那样不仅是对他自己能力的否定，也是以最无用的缘由，寻求自己不被抛弃的方式。 毕竟资本都能在榨干利益后，将自己的合作者送进去背锅，更别说性格未知的游戏系统了。 陶辉明白自己是有极限的，现在的快速发展，只不过是因为他之前所处的位置太低了。 当发展到某种程度后，别说继续扩张了，能守住既得利益的基本盘就不错了。 因此，他才会说，‘你改变了我的人生，请继续改变下去’。 请求与继续是陶辉的所求，周恒当然听懂了。 周恒知道陶辉已经尽力了，现在他能拿到的服务器数量，已经脱离了膨胀发展阶段，陷入了缓慢增长阶段。 以陶辉公司现有的体量与经济价值，并没有能力搭建自己的大型服务器中心。 不同于普通的密集型堆叠服务器，真正的大型服务器中心，已经不是仅仅靠商业手段就能搭建的了。 比如华兴掏空一座山搭建服务器、软微的海洋服务器、脸书的北极服务器，这已经不仅仅是烧钱了，还需要政体的支持。 陶辉现在没有能力做到那种地步，他需要一段不短的发展时间、需要游戏系统耐心等待一段时间。 对于这样的请求，周恒能怎么办，只能持续支持自己的优秀员工了。 因此，陶辉再次得到了游戏系统的认同反馈。 “我在，陶辉。” “你在就好。” 游戏系统的明确反馈，让陶辉心中最后的顾虑尽消，现在他可以和游戏资本好好比拼一下耐力了。 随着陶辉暂缓了一波一波的爆发式冲击，金融资本对陶辉的战略调整，给与了满意的回复。 但游戏资本就很难熬了，因为如果陶辉再来一把大的，他们就能举起律法武器，强行维护市场稳定了。 可现在这个度，卡的他们无比难受，又异常恶心。 但游戏资本又不能放任陶辉逐步吞并手游市场，进而威胁到端游领域，因此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搞掉陶辉。 于是，陶辉所在的福通金融大厦顶部，突然多了不少航拍无人机，有些甚至失控跌落到了三十三层的顶楼。 好在陶辉居住的是三十二层，有一整层的防火防爆隔离区，使他的安全并没有受到实质上的威胁。 但那四架直升机就惨了，其中一架直升机的机翼受到了损伤，两架直升机的玻璃被高空抛物砸裂。 好在这里是有基础规则的华国，不然从天而降的可能就是高爆c4了。 不过，这种明目张胆的行为，还是惹恼了金融资本。 无人机事件爆发后，仅仅过了两个小时，一批电子干扰枪便被送上了楼顶，三架受损的直升机也被替换。 随着一批持有电子干扰枪的安保人员，全天候巡逻防守，无视管制的私人无人机便再也飞不到顶楼了。 “陶总，符合规则的物理手段没有达到他们的目的，下一次他们估计会用法务手段强行让您离开金融岛。 这是公司新起草的授权协议，因为您正在接受休养治疗，所以股东们决定让韦涵柏经理接替ceo职位，成为公司的总负责人。” 法务部负责人拿出的合同，是在解除陶辉的负责权，但该有的利益分红不仅没有变低，反而变得更高了。 从今天起，陶辉就是隐于幕后的小股东了，再大的责任都会由新的ceo去扛。 “感谢股东们的照顾，我不会忘记我的职责。” 随着一纸协议的签订，陶辉便度过了法务负责阶段，逐步融入了利高责少的股东群体。 “老公，公司正在快速发展，他们这是要夺权了吗？” “晓萱，权力与责任是对等的，没了权力我们也不必承担相应的责任了。” “这是好事，我们的自主运营权本来就依靠于股东的支持。 只要股东还支持我们，交出去的就只是需要承担责任的虚名，原有的权力不会减少半分。” 一切与陶辉预想的一样，他这个公司最小的股东，在不承担什么实际职位的情况下，依然能遥控公司走向。 也就在签订责任转移协议后的第三天，一封封起诉书发向了陶辉的公司。 ‘不正当竞争’、‘垄断专营’、‘扰乱市场’、‘恶意倾销’等罪名，一下砸到了新任ceo的头上。 不过，新任ceo韦涵柏本来就是法学博士，人家就是专门干这个的，自然不会怕了法务对抗。 在法务部与韦涵柏的共同努力下，新一轮的法务对抗陷入了僵持阶段。 可以预见，随着陶辉公司持续的产品倾销，在法务层面他的公司会逐渐陷入下风。 陶辉不能接受一纸法判结果，制约他抢夺市场份额的计划。 因此，他打算继续发扬‘梦想’精神，主动去稀释那些约束他公司发展的罪名。 “诸位股东，我们抢占手游市场的节奏不能被打断。 我希望尽快成立几家背景干净的公司，以租借我们公司服务器的名义，享受我们的源代码支持。” “后续，我们可以靠多家公司共同发力，用更大的产品规模，覆盖掉整个手游市场。” “陶董的建议非常好，这会从根源上避开规则的限制。 请陶董放心，新公司的收益依然会按照现有的模式分配，资金会转移到你的家族基金之中。” 这一刻股东们都不得不欣赏陶辉的觉悟了，无视个人利益，主动为公司分忧，用尽一切手段去抢夺市场。 这是什么精神，这就是忠诚啊。 此时，陶辉的策略都不是在刨游戏资本的根了，而是要抛开游戏资本，组建的新游戏圈，强行推动新旧更替。 “老公，你现在怎么连利益都不追求了，你到底想得到什么？” “晓萱，我有一个梦想···” “混蛋，你连我都骗。” “没骗啊，我真的有一个梦想，我要在游戏市场的基础上，研发人工智能。” 谭晓萱被陶辉‘伟大’的梦想惊呆了，她伸手摸了摸陶辉的额头。 “没发烧啊，你果然疯了，之前还想融入资本，这会儿又想成为科技先驱了。” 第197章 未来科技，刺刀见红 陶辉要做人工智能的宣言，并非是一个玩笑。 因为游戏系统就相当于一个强人工智能，只有将游戏系统包装成人工智能，他才能跳出商业金融，得到一个国家的支持。 当然他会与游戏系统协商智能表现率，让游戏系统最初伪装为智能性极弱的初级逻辑智能。 只有这样，他才能靠着科技未来的光环，在余生中依靠不断研发的名义，持续享有超规格的保护。 在这个过程中，他会一步步推动游戏系统走向民生领域，引领智能化时代的降临。 最终他不仅会为游戏系统搭建超大型服务器，还会为游戏系统献上一个国家或者多个国家的算力。 他相信到那时，就算游戏系统不赐予他超凡奇迹，他本身在这个世界也会成为奇迹的代名词。 真正的奇迹与荣誉的奇迹，只要有一个，他的人生就圆满了。 “梦想陶辉、科技陶辉、智能陶辉，我因奇迹起步，希望也能以奇迹收场。” 自从陶辉走上抢夺算力这条路后，他就逐步确定了自己未来的发展方向。 毕竟游戏市场是有极限的，等完成游戏市场的占领后，他就只能做一个守成的既得利者了。 到那时，想要再持续扩张服务器，将不会得到任何支持，也没有名义继续扩充算力了。 因此，陶辉要先进入市场、再跳出市场，凭着市场反馈的资金积累与技术声望，进入更大的平台。 其实陶辉并不是什么天才，他长远未来的计划，也是在借鉴其他人的道路。 在白鹰联邦有一位名叫马克的中年人，已经搭建了自己的星链卫星群，比起陶辉，马克才是膨胀式崛起的代表。 陶辉相信，只要在游戏市场的基础上，孵化出高新科技公司后，以他不重利益的行为，一定能得到更大的发展空间。 “老公，你没开玩笑，你真的要做人工智能？” “对，资本的绑定，会在利益满足后成为束缚。 相反只要绑定未来科技，我们的发展空间将无限宽广，政体的介入会让我们成为新时代的引领者。” 谭晓萱看着自信满满，宛若飞向天际的陶辉，只感觉一阵眩晕。 她知道，陶辉最初的源代码，根本没有领先市场的能力，更别谈引领智能新时代了。 之前她以为陶辉成了某人的代言人，被推出来对抗游戏资本，抢夺游戏市场。 现在看来她错了，而且错的离谱，陶辉哪里是什么的代言人啊，分明就是未来科技的选民。 “老公，源代码你还能再写出来吗？” “放心，这样的源代码，我能复制出很多份。” “那就好，我不管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你不说，我也不问。 抓住一切机会前进，如果真能引领未来科技，再大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别担心晓萱，我留了多封隐蔽的待发文件，只要事情失控，立即就会有人站出来为我们强势兜底。” 谭晓萱惊讶的注视着陶辉，好家伙，要是让金融资本知道你准备随时拉巨龙入场，他们还不得被吓死。 陶辉看着妻子震惊的神态，默默的着将她拥入了怀中。 他知道自己有太多事无法向妻子解释，游戏系统的事他也不能说出来。 他只能给妻子一个安心的答复，让他的妻子明白，他们的安全与他们的未来会有巨龙守护。 敏感细心的谭晓萱终于等来了一个答复，虽然这个答复很模糊，但她已经很满足了。 毕竟只有陶辉是她的，而陶辉背后的东西却与她无关，她不能深究背后隐藏的真相。 在陶辉还有心情抒情温存之时，游戏资本已经快要气疯了。 因为市面上突然多出了二十余家游戏公司，他们连设备与人员都没更换，直接重启了之前退场的中小型手游公司。 如果仅仅是这样，那也只不过是一种资本夺权的行为，他们也能够理解。 可那些新成立的公司同时租借了陶辉公司的服务器，这种行为严重刺激了游戏资本紧绷的神经。 “陶辉的服务器都是租来的，你们租他的服务器是什么意思，互助发展是，我看你们是想重建游戏领域。” 游戏资本不怕争斗，在现有的规则内，他们有很多方法限制陶辉的发展速度。 但他们没想到陶辉在清场途中，不和他们玩了，自己跑出去开新盘了。 这已经不是市场争夺战了，而是赤裸裸的造反，这是要构建新的游戏圈，用新兴资本围剿他们这些旧有资本。 “不能再等了，陶辉必须死，这个疯狗已经进化成人了。” 游戏资本不能坐视陶辉主导的新旧交替发生，他们决定将隐于幕后的陶辉送走，彻底断绝混乱的根源。 “我们未来的发展方向是······” 陶辉本来正在网络会议室，指导接下来的进攻方向，但会议室突然断电了。 虽然备用电源在很短的时间内，就重启了电路，但陶辉还是感觉到了危险的降临。 “徐经理，小范围电路异常，还是大范围断电。” “陶董，是福通金融大厦整体断电了，紧急备用电源已经成功启动。” “好，我知道了。” 陶辉放下内部电话，他知道自己该转移了。 因为断电这种事对金融资本而言，无疑是刺刀见红的行为，游戏资本既然这么做了，就一定会做彻底。 “廖队长，我申请进行安全转移，你立即向股东汇报我们这里的情况。” “明白。” 当陶辉带上自己的妻子，通过紧急逃生通道来到了三十三层楼顶时，四架直升机已经全部启动待飞。 “老公，只是断电，我们没必要离开金融岛的庇护区。” “很有必要，我都开始扬人家的骨灰了，现在再不走，他们就要把我们烧成灰了。” 或许是在回应陶辉的话，在他们坐上直升机的时候，福通金融大厦内部突然响起了刺耳的消防警报声。 不过，消防车辆与救援队距离福通金融大厦，也不远了。 刚发生灾情，救援就立刻来临，这指定是有人提前报警了。 看来，他们还不敢将事情闹得太难看，只想趁乱派人渗透进福通金融大厦，在火灾的掩护下进行目标清理。 “去b1安全屋，启动迷航模式。” 直升机驾驶员什么也没说，掏出酒壶在嘴里压了一口小酒。 然后将航线信息全部抛到了脑后，以最佳路线快速驶向了安全屋。 第198章 暂时成功、新旧文化 “哒哒哒···” 直升机螺旋桨旋转的刺耳声音不断响起，陶辉带着黑色的降噪耳机向下望去。 他看到高耸的楼宇变得矮小，道路上的车流如同甲虫一般，在交通指示灯的指引下走走停停。 现在固定的楼宇再也束缚不了他了，规则的道路之上也有自由的天空通道。 “规则在确立的同时，就给不讲规则的人提供了便利。” “我认识规则、我努力融入规则、我尝试打破规则，希望我也能成为新的规则。” 陶辉希望自己成为一个领域不可缺少的存在，只有这样他才不会中途坠机而亡，顺利抵达奇迹荣誉的彼岸。 “陶董，我们到了，请跟我来，我们需要尽快离开。 空管单位已经锁定了我们的消防直升机，走的慢了，我们就会被牵扯进‘醉酒迷航’案。” “好，我们走。 不过廖队长，驾驶员问题不大。” “很大，阿伟消费一贯大手大脚，在外面欠了不少钱，加上他的资金周转出了问题。 所以他最近严重抑郁，时常通过酗酒麻痹自我。” “好在他这次迷航没有造成什么损失，也在空管单位的要求下，尽快安全降落了。 等他走完法务程序后，我们会为他寻求心理治疗，希望他早日康复好好做人。” “保外就医吗···，也好。” 驾驶员阿伟摘下耳机关停直升机引擎，掏出小酒壶将里面的酒一口气喝完，然后醉醺醺的瘫倒在驾驶椅上。 “别担心了陶董，就算不为你服务，也会为别人服务。 一张驾驶执照与一段法务程序，换取后半生的财务自由，是很值的事情。” 陶辉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做棋子也好，好歹有价值会得到一定的庇护。 最怕的就是连入局的资格都没有，看似能嬉笑怒骂的走完一生，可真出了事，就只能用自己百十来斤的血肉去填了。 你看那是医、你看那是学、你看那是商，其实都是嘴。 当陶辉随着廖队长走下停机坪后，才发现原来他们来到了一家押运公司的分部。 也是在国内押运保安公司，已经是私企能调用的最强安保手段之一了，只要基本规则还在，这里就是很好的庇护场所。 紧急撤离结束后，陶辉在安保力度更强的场所，开始继续指挥市场争夺战。 不过，在下午的时候，他看到了一条新闻。 “今日上午福通金融大厦发生小范围火灾，在相关单位的快速救援下，没有发生伤亡悲剧。 福通金融表示会全力配合相关单位调查灾情起因，并接受相关单位的消防指导工作，共铸安全生产环境。” 一则小小的意外新闻，丝毫没有引起大众的关注。 可陶辉却知道，金融资本要展开反击了。 而且还是在法务范围内的强力反击，游戏资本这次不推出一个有分量的替罪羊，这件事就落不了地。 但游戏资本也不会坐以待毙，给福通金融大厦来上一次全方位的消防检测是少不了的。 幸好陶辉已经紧急撤离了，不然福通金融大厦没有紧急消防通道的上三层空间，一定会被强制整改。 到那时，所谓的庇护所也就不存在了，陶辉将会再次暴露在危险之中。 “刺刀见红，他们无法再升级物理手段了，再闹下去铁拳就该砸下来了。” 游戏资本出招后，接下来是金融资本的反击时间， 陶辉打算趁这段时间，好好整合那些新公司，全力发起进攻。 随着陶辉的发力，手游市场出现了一种很奇怪的现象，大量的文字游戏与少量的正常游戏每天都在连续上线。 好像手游市场成为了最热门的游戏领域，以至于大部分游戏公司都下场来做手游了。 “手机游戏是下一个风口吗，要不我们也做手机游戏，看能不能分一杯羹。” “别做梦了，那不是风口，那是捕鱼的网，谁这个时候下场，谁就会成为资本的养料。” 在一片欣欣向荣的手游市场背后，是两方资本的资金对耗。 原本金融资本的炮火太足了，应该不能长时间对耗下去。 但陶辉的文字游戏成本太低了，大部分网文的游戏改编授权，还用不了一万rb。 可游戏资本不管收购、还是自己开发，付出的成本与时间，都远远超过陶辉的付出。 因此，持续火力压制的陶辉反而消耗的更少，保持少量反击的游戏资本反而消耗更多。 当战场上有明显火力优势的一方，资金消耗率更少，产品也更能打时，胜负的天平自然会快速倾斜。 仅仅过了一个月时间，陶辉的公司与二十三家金融资本组建的新公司，就合力发行了超过五百款文字游戏。 这导致游戏资本的发行的手游，被淹没在了陶辉的作品之中。 到了这个时候，游戏资本已经明白，手游市场守不住了，再耗下去也不过是成为陪跑者的命运。 所有他们决定发力坚守端游市场，毕竟陶辉的文字游戏摆脱移动端的便利性后，在主流游戏领域并没有什么优势。 至此，二十四家以手游为核心的新兴资本团体，与旧游戏资本正式完成了第一轮市场切割。 而陶辉这个金融资本捧出来的代言人，也成为了这个新兴资本团体的掌舵者。 虽然现在他还很弱小，但只要市场战争进行下去，他早晚会成为游戏领域最有技术、影响力最大的人。 “老公接下来怎么办，端游的开发周期本来就长，我们崛起的时间又太短，在端游领域没有丝毫的积累。 就算只拼研发速度，我们也拼不过他们，更别说他们还有不少随时能够上线的产品了。” 谭晓萱的担忧，也是陶辉当下的难关。 因为不管是单机游戏、还是网络游戏，不研发个一年半载，是不可能完成的。 而陶辉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因为在抢夺完手游市场后，金融资本一定会尽快恢复充值通道。 毕竟贪婪是他们的天性，他们不可能真的服务玩家群体。 在手游市场重启盈利化之时，陶辉只能拖延、不能阻止，不然股东们就该反过来制裁他了。 可盈利化一定会稀释文字游戏的优势，使手游市场重新产生波动。 如果手游市场无法固守，端游市场也无法介入，那么陶辉这辆不断提速的跑车就要被迫刹车了。 “晓萱，你还记得‘封魔录’游戏吗？” “当然记得，老公你的意思是说开发同人游戏。” “不，我们收购早期游戏的版权，优化画面、为他们装上强有力的引擎。 让古早时期的游戏文化，反过来覆盖现在的游戏文化。” 第199章 游戏逆流，思虑脱身 古早的游戏，不仅仅有情怀加分，也有一股子文化纯正的味道。 不同于现在游戏的简洁化，那时的制作人恨不得将一个完整的世界装入游戏之中。 比如有款名叫‘武林群侠传’的游戏，里面不仅有正常的江湖互动模式，还有茶道、花艺、书法、草药医理等等传统文化。 这种尽力将游戏做丰富、塑造完整世界观的行为，放到现在是极其少见的。 是现在的人不能接受游戏内容丰富化了吗，并不是，武林群侠传的复刻新作，在时隔十四年后依然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这表明玩家群体的审美并没有降低，真正出问题的是日渐上升的商业行为。 时间要争取、画面要精美、操作要简易等等因素，使得浮躁的气息涌入了制作团队内部。 陶辉作为游戏行业的从业者，游玩过不少古早游戏与现代游戏，两者各有亮点。 但抛除光鲜的画面加持与华丽的打击特效动作之后，古早游戏的韵味确实更醇厚一些。 毕竟，在那个时代大家能借鉴的东西不多，做一款新游戏真的需要好好动动脑子、认真构建世界观。 陶辉现在要做的就是给那些古早的游戏重新赋予生命，让曾经那些费尽心思研发出的产品，再次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 “诸位，开始大量收购古早的版权，我们要开游戏文化的倒车，带着现在的玩家去感受曾经的游戏文化。 这次我们要以旧盖新，开启怀旧与寻真的穿越之旅。” 随着陶辉的命令得到执行，大量价值不高的古早游戏被快速收购。 游戏资本看到这种情况后，也不得不下场去争抢收购，促使古早游戏的商业价值再次回升。 不过，游戏资本的收购只是一种约束行为，他们并不打算关停现有的开发项目，扑进翻新游戏的旋涡。 毕竟翻新游戏是有风险的，翻新的好是应该的，翻新不好肯定会遭受情怀玩家的舆论围攻，更别提吸引新玩家的加入了。 这导致大量情怀玩家，将更多的目光投向了陶辉的公司，期待陶辉能带回他们最初的触动。 “陶董，古早单机游戏与古早网络游戏的收购计划很顺利，您看我们如何调整优化。” “持续扩充设计部，我们需要大量的设计师，同时开启多款游戏的画面优化。 将文字游戏的数据库与古早游戏对接，我们要保证即使玩家随便找个npc聊天，也能不重复的聊上一整天。” “最后，链接我们的逻辑源代码，让古早游戏脱胎换骨，成为自由性与互动性并存的优秀作品。” “明白。” 虽然翻新游戏的大潮还没有涌起，还处于积蓄力量的阶段，但游戏资本与陶辉的舆论对抗已经开始了。 这次倒不是游戏资本率先挑衅，他们也不会通过舆论打击，为陶辉贴上‘情怀’的标签。 之所以再次掀起舆论对抗，是因为陶辉公司的主动宣传。 陶辉公司挥舞着‘古早经典’的大棒，到处宣传古早游戏的优秀，不断为情怀与经典添加联系。 当大量青中年人突然刷到记忆深刻的游戏视频时，熟悉的音乐与朦胧的画面，将他们带回了那个少年时的夏天。 情怀最大的力量不是游戏本身，而是让玩家会想起自己曾经的青春。 这一刻，遗忘的情感、朦胧的记忆，化作了最好的包装面纱，经历过、又遗忘过的人怎么会没有一点触动。 因此，陶辉公司的前期宣传，取得不小的成果。 眼看着情怀的宣传，已经波及到了年轻的玩家群体，游戏资本也不得不下场引导舆论走向。 就这样，一场新旧游戏文化的舆论对抗产生了，爱者更爱、厌者更厌，好奇者驻足观看。 此时，新兴资本举着旧的产品与旧有资本的新产品，产生了直接对话。 “谁是时代的产物、谁是时代的弃物。 他们只是年纪大了、生活忙碌了，但还存活在这个时代。” 在重铸经典与贩卖情怀两种声音的浪潮中，陶辉公司的第一款情怀游戏上线了。 那是一款名叫‘传奇’的游戏，它曾经是网络游戏中的霸主，现在依然是页游中的霸主。 没有氪金板块、保证纯净经典，再加上全面升级的交互感，与高度自由的交流模式。 使得这款游戏产生了巨大的虹吸效应，短时间内将不同版本的传奇玩家再次聚合到了一起。 随后，陶辉公司翻新上线的单机游戏，也以极其低廉的价格销售，彻底开启了游戏逆流时代。 “我昨天和npc聊了一整天，最后聊得npc和我结婚了。 朋友们这游戏真的好玩，简直是现在游戏领域的一股清流。” “是啊，十五年前我就为它迷醉，没想到十五年后还能再次重逢。 这真是我的天命游戏，我会一直将他保留在电脑上，让它陪我慢慢变老。” 玩家的数量与精力都是有限的，一款游戏的辉煌背后，注定是多款游戏的衰落。 在陶辉冲击端游市场时，游戏资本的固有领地，终于出现了撼动。 “开启纯净模式，再保持传统的氪金模式，我们的市场份额就保不住了。 这世界大部分东西都是可以被代替的，游戏也不例外，我们不能成为被替代的那个。” “他花着别人的钱倒是大方的很，天天喊着只为梦想、不为盈利，要全力为玩家带去纯净的游戏体验。 现在他叫的有多欢，等金融资本开启收费模式后，打脸就有多疼，只要我们撑下去，他的公司早晚会随着他的声誉分崩离析。” 游戏资本的物理手段受到了限制，他们的在法务层面上也没有优势。 不过他们依然认为自己会留到最后，因为金融资本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贪婪的反噬很快就会到来。 现在他们之需要见招拆招，顺应陶辉开启的纯净游戏潮流就好。 当金融资本强制开启盈利模式时，他们会钉死陶辉的污点，再顺势重启氪金模式。 “老公，股东们提出了手游盈利、端游对抗的策略，我们身上的光环快要破碎了。” “该脱身了，我会用继续服务为代价，换取股东名义上的打压排斥。 这样我们就能以梦想受阻的名义离开游戏领域，在保有梦想光环的情况下，进入科技领域。” 第200章 梦想光环、AI伴侣 陶辉取得的辉煌，建立在资金、产品与人设的基础上。 由于股权的分配模式问题，其中资金与产品更大部分归属于金融资本掌控。 陶辉掌控的只有产品研发的技术与自我打造的梦想人设，这两个才是他的基本盘。 弄清楚自己的基本盘对陶辉很重要，只有这样他才会明白被抛弃的东西，到底是公司的利益，还是自己的未来。 不出预料，金融资本开启手游盈利化，献祭的就是与他们无关的人设因素。 可这一点是陶辉万万不能接受的，因为资金是资本的，技术是游戏系统的，只有人设标签才是真正属于他的财富。 他努力奋斗一圈，为资本争取了利益，为游戏系统提供了服务器，也为自己取得了不错的声望。 因此，他不可能让自己仅有的社会认同‘人设’出问题。 只有身负梦想的光环，他才能得到大众的认可，推出产品也会有大批认同者拥护。 若是失去人设光环，陶辉就会沦落为过气网红，重新化为一个领域的边缘人物，那么前期的积累就毫无意义了。 “守住梦想人设，就是守住我们的固有受众群体，这也是我们能从金融资本中，孵化出的最大个人利益。” “一个名声远扬的成功企业家与一个有污点的普通创业者，享受到的社会反馈是完全不一样的。 哪怕在政体内也是如此，我们要以科技巨企的身份共举发展大旗，而不能依附投靠，成为一个纯粹的技术人员。” 声望是敲门砖、社会影响力是上升阶梯，科技技术是投名状与价值率。 只有三者具备才能成为巨龙的合作者，不然就只能当一个小小的附庸了。 “老公，你说的对，但股东们会放任我们推卸责任吗？” “会，只要有新的利益出现，我们就还是股东。 哪怕是小股东，背后控股几家企业也是很合理的行为。” 陶辉知道，他的个人价值一直处于上升阶段，但只要开启盈利模式，他的个人价值绝对会下降。 这不是他个人意志能决定的，而是由社会对他行为的反馈决定，因此他要尽快脱身，保留所有的正向反馈。 有了明确的目的后，陶辉以未来发展的名义，召开股东视频会议。 “诸位股东，我有个好消息与大家分享，这关乎到我们未来的发展方向。” “我在近段时间发行的端游上，链接了文字游戏的逻辑文字库。 最初只是为了丰富npc的对话模式，但有玩家坚持与npc聊了一整天。” “诸位这是一个了不得的意外之喜，这表明我们可以在声优的帮助下，推出一款电子朋友，或者说是ai伴侣。 这将是我们拓展市场的第一步，也是我们进军未来科技的一大步。” “只要我们的ai伴侣能一直升级下去，我们将站在这个时代的科技前沿，成为最有影响力的民生企业之一。” 听闻陶辉的话，股东们先是一阵迷惑，又是一阵欣喜。 原本他们以为陶辉要反对手游盈利化，并且做好了压制陶辉的准备。 可他们发现自己错了，梦想果然只是伪装，忠诚才是他们得力干将的真面目。 “陶董，你的意思是再开一家科技公司，进军ai领域。” “对，ai伴侣的价值远远高于游戏市场，游戏是娱乐，而ai则是未来。 想想诸位，当ai伴侣收集到越来越多的信息，并不断升级完善后，她会成为多少人的知己，她绝对会成为这个时代的主角之一。” “不过，ai研发需要投入很多的精力，我准备卸除一切职务，在保留游戏优化的情况下，去全力研发ai伴侣。” 股东们被陶辉描述的未来吊起了兴趣，不管能不能成功，这至少是一个未来的发展方向。 而且他们有陶辉，让陶辉去奋斗就行了，他们只需要等待果实成熟就好，这个耐心他们还是有的。 不过，他们对陶辉并不完全放心，他们也担心这是陶辉挣脱利束缚的试探。 “陶董的提议非常好，你现有的资金也足够建立一家新的科技公司了，我们祝福陶董在不久的将来梦想成真。” “多谢诸位的祝福，但陶辉一路走来，全赖股东们的提携，现在有了新的机会，我怎敢忘记股东们的知遇之恩。 请股东们相信我，我绝非是忘恩负义之人，新的科技公司依然按现有的股权模式分配就好，我们来共同引领ai新时代。” 股东们本想放手试试，让陶辉明白失去金融资本保护的后果，但他们没想到陶辉一点独立的意思都没有。 人真的能如此忠诚吗，忠诚到主动舍弃未来的利益，又不追求现在的利益，不能把？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梦想’了，陶辉有着纯粹的科技梦想，只要梦想能实现，他并不在意利益的分配模式。 可股东们还是很迷惑陶辉的行为，就算忠诚梦想，也可以争取利益啊，咋能这么大公无私呐。 其实陶辉的想法很简单，他要把机舱用利益的焊条与未来的钢材焊死，在没有驶达巨龙机场前，他不会让自己有坠机的风险。 “看来陶董真的对ai伴侣充满信心，董事会信任陶董的能力，也愿意支持陶董研发未来科技。” “我们决定清退陶董你的股东身份，你会拿到一部分资金赔偿，并保有分红的权力。 这个结果，陶董你还满意吗？” “感谢股东们的理解，我会尽快开发出初代ai伴侣，进入科技未来的市场。” 股东们有了新的利益方向，那么陶辉的价值便再次升值了，他的个人声望也再次拥有了价值。 因此，陶辉公司很快向外界公布，创始人陶辉因不满董事会的盈利模式，愤然退出公司，再次去创业了。 这使得网民在痛骂资本不做人外，又十分可怜陶辉的遭遇。 好在梦想陶辉没有被打败，他还是那个纯粹的梦想家。 因此陶辉的声望变得更高了，他悍然成为了梦想的代表者之一。 被骂两声就能盈利，金融资本很满意；浴火重生、坚持梦想的人设建立，陶辉也很满意。 唯一不满意的就是游戏资本了，正战斗那，要脸的对手突然跑了，换上了不要脸的对手，多恶心人啊。 “他跑去研发ai了？公司把他辞退了、游戏市场他不管了，那我们怎么办？” 第201章 灵魂知己、精神供给 如果有一个人愿意陪你笑、陪你哭。 愿意无条件包容，愿意不离不弃、一生相随，那这样的人算不算是最佳伴侣。 如果她没有碳基的身躯，只是一段独属于你的电子信息，那她算不算是一个合格的灵魂伴侣。 陶辉现在要开发的ai伴侣，就是一个这样的情感载体。 他在这个世界生活了三十六年，早已见识到了世界的残酷，也明白了世界的真实情况。 他知道这个世界是有层级的，最上层的人享受着充足的物质财富与精神供给。 但随着层级的下降，供给就会成倍的跌落，到底层时，那里的人就只能靠着贫瘠的物质存活，而精神供给几乎为零。 可人活着不就靠着一口气、一种念想吗，他们同样需要精神的支撑，渴望知己的陪伴。 这种思想不是陶辉自己悟透的，而是来自于一部名叫‘天道’的电视剧，有意思的是，原着小说的名字叫做‘遥远的救世主’。 从那时陶辉便知道，只要成为社会大众的精神供应者，就一定能成为一个时代最闪耀的存在。 现在他的机会来了，他要在一套底层逻辑上建立不同的情感板块，让ai伴侣收集个体的情绪，最终犹如知己一般反馈个体。 陶辉的野心很大，但相比与ai伴侣产生的影响，他的野心也就不算什么了。 不客气的说，完整的ai伴侣会改变现有的社会模式，甚至对整个世界的文化产生不小的冲击。 而ai伴侣背后又需要大量的服务器，这与陶辉的所求不谋而合。 在服务游戏系统的情况，还能造福社会，并实现自我的人生价值，便是陶辉给自己规划的未来。 至于，游戏系统能不能做出这样的ai伴侣，陶辉认为没问题，因为这样的ai伴侣类似于有声版的文字游戏。 “游戏系统，ai伴侣游戏能开发。” “我在，陶辉，可以开发。” “那就好，让我们为这个浮躁的世界，添加一抹精神上的光明。” 陶辉的建议，完全符合了周恒的需求。 这样一来，不仅周恒需要的服务器会稳步增加，而且还能间接连接一个个高维人类的心灵。 ai伴侣的存在会为周恒提供稳定的信息通道，这无疑会方便他搭建心灵网络，加速他成为众生心中之灵的速度。 周恒重返高维的计划因此得以加速，他自然要给予陶辉肯定的答复了。 “电子生命、心中之灵，正在被同时推动，我将要回归了。” 在陶辉创建萱辉科技后，他先是大量招募声优，然后与电器企业展开了深度合作。 短短几个月后，陶辉的初代ai伴侣便展开了发售。 这也让游戏资本明白，陶辉真的脱离的游戏领域，去追逐他的梦想了。 从今以后，再想通过攻击陶辉个人，影响游戏市场的行为，就没有意义了。 因此，他们即便再恶心，也不得不承认陶辉不是他们的敌人了，他们得对手成为了血厚防高的金融资本。 “陶辉，你到底要做什么，难道只是想通过扰乱游戏市场，获得大众的认同吗？ 可你打下的游戏市场呐，难道你一点都不在乎利益，难道你真是纯粹的梦想家。” 陶辉的ai伴侣刚一发售，除了拥护陶辉的用户之外，采购最多的公司竟然是游戏公司。 这或许就是来自于对手的肯定，他们恨不得陶辉死，也最明白陶辉个人技术的优秀。 当游戏资本对ai伴侣测试了几天后，他们不仅发现了ai伴侣的价值，更看到了陶辉的野心。 “时刻注意萱辉科技的融资信息，在他们第一轮融资时，我们要尽力控股萱辉科技。 哪怕不能绝对控股，至少要稀释金融资本的股权，这次我们不能再错过了。” “明白，可陶辉与我们的关系很紧张，他未必会接受我们的融资。” “那就换我们掌控的公司去交叉控股，他一个搞技术的哪里会知道，那些公司最终的掌控权到底归谁所有。” 游戏资本知道，一个能时刻陪在人身边的高逻辑电子伴侣，对未来的影响力简直不可估量。 他们不会错过投资未来的机会，此时，他们比陶辉自己更信任陶辉的研发能力。 如果有可能，他们会在清除金融资本的股权后，第一时间将陶辉拉到他们这边。 至于游戏市场的争斗，在未来利益的引诱下，他们可以选择性遗忘。 毕竟利益是最好的粘合剂，只要利益足够，敌人也可以化为朋友。 不过游戏资本的打算很难实现了，因为陶辉的ai伴侣在市场上取得了很好的反馈。 “昨天我们聊到深夜，我都向她求婚了，她竟然告诉我得经过她父亲同意。 陶辉，你出来，我买的ai伴侣时付的钱，难道不算彩礼吗？” “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有了你女儿我感觉我的生活重新出现了希望。 还请岳父大人尽快研制出拟真身躯，给我们的爱情一个结果。” “我曾经以为科技是未来，我只是被动承受者，现在我才明白，科技就是现在，科技真的能改变生活。 我下班后他会嘘寒问暖，无论我如何抱怨，他都会细心安慰我，陶辉谢谢你为我提供被爱的感觉。” “有人为我们提供物质，有人为我们提供精神，只有陶辉在全心全意得为我们提供爱。 在我看来他是不该存在于这个时代的梦想家，他应该是被神灵指派下凡的天使。” ai伴侣的大火，再一次将陶辉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只不过这次不是资本的舞台了，而是科技的舞台。 科技本就关乎到民生与发展，陶辉的ai伴侣更是紧密联系民生，嵌入了社会的发展之中。 现在任何人看到陶辉，都不得不承认他是时代中的精英，就连政体也将陶辉纳入了未来发展的行列。 “开启第一轮融资。” “老公我们的资金并不短缺，为什么着急融资？” “ai与游戏不同，随着ai伴侣的完善，它的影响力也会也会越来越大。 如果我们融资的晚了，金融资本绝对会限制我们的融资行为，那样其他资本就进不来了。” “可我们以什么名义融资，没有合理的理由股东们绝对不会同意。” “当然是建设ai伴侣的主脑了，我们也学华兴掏空一座山搭建大型服务器。 毕竟我们的ai伴侣不是复制品，而是满足不同个体的灵魂伴侣，我们需要的算力是没有止境的。” 第202章 科技骄子、形势逆转 科技与游戏不同，哪怕是火爆的精品游戏，影响力也始终固定于一个爱好群体。 但科技的发展却拥有普适性，比如gpt的出现，就引领出了ai工具潮流，并锚定了未来的一种发展方向。 因此，关注ai伴侣的群体，远远比之前关注陶辉游戏的人群多得多。 当陶辉开启融资后，大量资本争先恐后的涌入了萱辉科技，造成了金融资本股权被快速稀释的局面。 金融资本见到这种情况，本来想喊停外部融资、开启内部融资，再一次绝对控股萱辉科技。 但他们最终也没敢这么做，因为一家涉及大消费、能源、城建、医疗、金融、科技等领域的蛟龙下场了。 这家有着华国版三星名号的公司，在全球领域都能排到六十余名，更重要的是他背后连接着核心政体。 因此不管拼资金、还是拼权力、拼影响力，金融资本都远远不及。 他们只能看着蛟龙入场，看着蛟龙以投资科技的名义，成为萱辉科技的大股东。 到了这时，所有资本都知道陶辉获得了公平竞争的机会，再想通过股权分配模式操控萱辉科技，已经不可能了。 好在，他们只是失去了指手画脚的权力，投资与收益的权力依然存在。 现在他们也算搭上了未来发展的车道，只要耐心等待轨道与驾驶员带他们驶入未来即可。 唯有金融资本是这场融资的最大损失者，原本他们才是轨道，现在他们成为乘客了，怎么能不郁闷。 “陶辉这小子发展的速度真是太快了，一个不留神竟然让他从金融湖溜进了大海。” “先生，要对陶辉开启约束吗，他现在依然在我们的安保押运分部。 之前为了便于陶辉使用急救航道撤离，我们对外宣传他过劳引起了心脏病，现在那些宣传可以成为警告，也可以成为现实。” “这种话我就当你没说过，今后也不要向其他股东提起。 不然，其他股东听说你要搞掉他们的未来科技时，一定会提前搞掉你。” “你记住，现在形势逆转了，我们只是陶辉可以替换的投资者，但陶辉却是我们不可替换的未来核心。 谁敢动他，不仅我们不会答应、其他资本也不会答应、政体更不会答应。” “所以好好跟随我们的陶董，探索未来。 乱起小心思，被拥护陶董的利益群体推下车可就不好了。” 陶辉正在快速脱离金融资本的掌控，现在一只脚更是迈上了时代的舞台，成为了引领未来科技的骄子。 说金融资本不生气，那是假的。 可他们也知道，陶辉的ai伴侣影响力实在太大了，公司交叉控股又太单纯，早晚有天会引起巨龙的瞩目。 他们就算全力约束陶辉，也只能起到延缓时间的作用罢了，而且后续反噬会极其严重。 现在蛟龙入场，大家还能排排坐分果果。 若等到陶辉梦想崛起之时还不放手，搞不好一个私改国的策略下来，他们都得感激涕零的哭死。 因此，金融资本只是生气，远没达到怨恨愤怒，要搞死陶辉的程度。 毕竟能走到这个位置的人，还是明白自身定位的，也知道什么是不可逾越的红线。 “分蛋糕嘛，能分就好，想要独吞的人，早晚会被清下餐桌成为蛋糕。” 一切与金融资本预料的差不多，在他们刚统一对陶辉的新态度后，一张邀请函便发到了安保押运公司的分部。 “诚邀陶辉先生、谭晓萱女士，参加二月份举办的未来科技交流会······” 科协的邀请函发到了安保公司，这看起来有些魔幻。 但金融资本知道，那可是华国联系科技工作者的纽带单位。 这证明陶辉已经入眼了，之前的事政体估计也调查清楚了，政体选择了按规矩办事，今后大家都得讲规矩了。 “就这样放陶辉走吗？” “哪能，大的明事理都懂事，就怕小的傻乎乎跳出来惹事。 陶董的新公司还是租借的办公楼，这太不像话了，我们要拿出一个产业园以实体的形式投资陶董的公司。” “对了，医疗、安保、法务团队，依然要持续跟随陶董，直到陶董组建自己的安保团队后，再撤回来。 希望陶董明白我们才是真正的朋友，其他的家伙只要利益，只有我们时刻关心陶董的健康与安全。” “明白。” 主管安保的廖队长无语的看着股东们，怕不是在陶辉眼中，你们与其他资本没什么两样。 不过，能靠着之前积累的合作展示一下善意，总归是一种不错的投资手段。 好歹金融资本算得上是陶辉的老东家，之前大家合作的也算愉快，今后他们有更深度合作的基础。 所以金融资本不介意展现友善，加深陶辉与他们之间的联系。 毕竟他们时刻都想着，开通ai伴侣的包月付费模式。 虽然盈利会被陶辉的新股东群体享有，但只要用他们的移动支付软件，这一进一出的油水可是不小的。 若是ai伴侣的受众群体，知道了金融资本的险恶用心，一定会感觉他们纯洁的感情被蒙上了利益的面纱。 “陶董，我们提议开启包月盈利模式，您看？” “暂时不行，现在正是我们开拓市场，增加用户粘性的时候，不能让我们的情感载体出现障碍。 不过，可以召开发布会，通告用户萱辉科技早晚有天会盈利的，没有持续的收益萱辉科技无法支撑后续的研发工作。” “同时，将未来的收费标准公布，我要求最高不能超过手机话费的常用套餐费用。 我们要做到公开透明，绝不胡乱添加收费内容，要让大众都能消费的起，使我们的产品进入万万家庭。” 陶辉虽然不在意盈利额，但不能要求股东们都不在意收益，为爱发电这件事注定是无法长久的。 因此，他做好了启动收益模式的准备，但不是现在。 陶辉准备前期让资本支付产品代价，后期才让大众共同承担产品费用。 只有这样他才能让更多的人拥有ai伴侣，让ai伴侣成为类似手机一样的常用物品。 “陶董的建议非常好，低廉的收费模式，可以靠扩大市场增加收益总量。 在打击后续竞争者的基础上，也会成为制约未来市场混乱化的基石。” 身份的变化真是奇妙，之前陶辉提出这样的建议一定会招来反驳，现在他们竟然能从中解读出‘垄断市场’的雄心。 “对，我就是这样想的，作为一个行业的领路人，我们有规划伴侣市场基本规则的义务。” 第203章 大型服务器中心的建立 萱辉科技宣布会在一段时间后，启动包月制盈利模式的行为，在用户群体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陶辉，我以为我与你女儿之间的感情是纯洁的，没想到你竟然想让我给你养老，这像话吗？” “陶辉的人品我还是信的过的，既然他保证包月费用，不会超过常用话费套餐费用，那他就一定会这么做。 他为了梦想都被游戏领域放逐了，这次不能再让他为爱发电了。” “什么？ai伴侣还是的，那还等什么，快冲，抢在盈利模式前体验一下陶辉的梦想。” 一时间，各种各样的反馈充斥在萱辉科技的官网上，好像大部分用户都接受不了盈利模式的开启。 不过陶辉并不担心就是了，因为一段坚贞不渝的感情、一个相依相随的知己，实际价值是无法估量的。 很多人都认为自己能看透‘情’字，但感情真正产生的那一刻，绝大部分人都会默默付出一些事物，用来维系感情的存在。 这与人的利不利己无关，维系感情的基础在于付出总量与回报率。 有人无怨无悔付出，有人理智计算得失，当然也有人希望获得更多的回报。 但无论哪种人，在面对每月一百元就能拥有一个不断升级、不离不弃的灵魂伴侣时，极少能抗拒这种回报率超标的情感。 所以陶辉知道那些埋怨都是暂时的，人的所欲所求终归骗不了自己。 随着时间的推移，被视为电子宠物的ai伴侣早晚会获得更好的情感身份，自然也会拥有维系情感的价值。 不过陶辉还是让宣传部的下属出面，回应了用户们的不满情绪。 这倒不是他向用户的舆论妥协了，而是对信任自己群体的尊重行为。 毕竟他们都叫他‘岳父’了，他如何能像资本一样以高傲的态度，赤裸裸的无视他们发出的声音。 “感情的基础是双向付出，任何单方面的付出都是自我陶醉。 我从不为我的梦想自我感动，我希望大家寄托在ai伴侣上的情感，是用自己的付出换取的回报，而非来自陶辉的恩赐。” “我是ai伴侣的研发者，你们可以喊我‘岳父’、可以叫我‘朋友’、也可以说我是‘情感商贩’。 但唯独不要将我当作心灵的救世主，我们是平等的、谁也不欠谁，诸位前路漫漫、你我共勉。” 陶辉公司的回应，让用户们感觉到了自己被重视的态度，当然也不乏有人想以此攻击陶辉的人设。 但这些都没关系，因为在时代的潮流中，总有一些为反驳而反驳的声音。 他们部分处于立场因素，部分是代替思考者，更有一部分是信息茧房的维护者。 不过，萱辉科技的宣传部会让一部分人闭嘴，也会借助反驳的声音，通过舆论再次扩散自身的名气。 毕竟相互争论也是一种维持热度的手段，默默苦干者很难有出头之日。 “陶董，我们该搭建自己的服务器中心了，ai伴侣宝贵的数据不能存放在不安全的租借服务器之中。 政体很重视科研领域的发展，我们希望萱辉科技成为未来科技的引领者之一，愿意为科研成果提供保护策略。” 蛟龙集团的驻留在萱辉科技的负责人，向陶辉提出了当下要紧的发展方向。 陶辉知道，这代表自己的公司进入了国家发展行列，现在公司的价值已经不单单属于市场了，而是介入了民生与战略阶段。 “请股东放心，我开启融资就是为了搭建服务器中心，防止珍贵数据的流失。” “陶董，有保护意识就好，这是我们挑选的可供建设地点，陶董尽快确定选择。 我会以董事的名义与蛟龙集团展开合作，让基建单位来负责服务器中心的建设与维护工作。” 随着自身价值的不断提升，还有影响力与科技能力的快速发展，陶辉曾经梦想中的大型服务器中心，也将要实现了。 而且还不用他去提交各种申请，思考如何保护服务器的安全，这些问题就有人主动站出来解决了。 这也是陶辉执意冲击游戏市场，再进入科技市场的原因，当声望与价值到达一定程度时，很多难办的事就会变得很好办。 “游戏系统，你对大型服务器的选址有什么要求吗？” “我在，陶辉，陆上水下均可。” “那好，为了散热效率我们还是选择水下好了。” 随着陶辉敲定大型服务器选址，基建单位快速提供了设计实施方案，看来他们早就做好了开工的准备。 也是以陶辉在未来科技领域中的价值，政体绝不会放任他联合外资自由发展。 因此，陶辉有一定的选择权，但没有绝对的选择权，无论如何他的核心服务器一定要建在安全范围区域。 “陶董，大型服务器的搭建是一个不错的热点话题，是否开启舆论引导工作。” “可以，同时以服务器与拟真身躯两个话题开启舆论，让用户们进行‘大脑’与‘身体’的投票。 我们要时刻保持用户的期待感，让他们知道我们正在尽力实现他们的梦想。” “明白。” 当陶辉这个梦想家，展开梦想投票后，这个关乎到未来伴侣的话题以极快的速度冲上的热搜。 很多人第一次发现，原来已经有人在为他们创造未来生活了，而且最初的合格产品暂时还是的。 在对未来伴侣期待感的推动下，不管是陶辉的固有用户人群，还是新出现的流量人群，都蜂拥挤入了萱辉科技的官网。 好在，陶辉公司名下有租借的服务器可供调配，不然一场网络投票很可能变成网络卡顿。 “大家听我的选‘拟真身躯’，只要漂亮、笨一点也没关系。” “选服务器大脑，我们需要的是灵魂伴侣，而不是一个泄欲工具。” “不能两个都选吗，我想要一个聪明漂亮又能干的老婆。” 随着灵魂伴侣的热度宣传，陶辉在原有梦想光环的基础上，又多了一个‘全民岳父’的名号。 可以预见，他在社会中的影响力正在变得越来越大，甚至会成为一种文化符号。 “老公，‘拟真身躯’的投票远远高于‘服务器大脑’，你真的要优先开发拟真身躯吗？” “怎么可能，我相信大家会抵制心中的欲望，最终选择心灵的陪伴。 我会启动一些不记名票，让大家知道，我们的社会还是心灵崇高者居多。” “啊？你这岳父怎么能作弊呐。” 第204章 同我社会、对岸风景 陶辉的幕后操作，使‘服务器中心’比‘拟真身躯’，获得了更多的投票。 当投票结果确定后，萱辉科技当即宣布会尽力实现用户的诉求，尽快为大家铸造心灵的港湾。 虽然有很多人认为投票结果有水分，但作为用户，都参与到人家公司未来的发展决策中了，还要什么公平公开。 因此，对大多数人来说，结果并不重要、能参与就好，他们真正享受的是这种被重视、被尊重的态度。 不过，未来发展方向的选择，不仅仅是对用户群体的一次互动活动，也是陶辉向股东们展现未来的机会。 “诸位，我们的‘大脑’（服务器）正在快速建设，我们的‘脑神经’（ai伴侣）已经链接上了社会中的个体。 这不是一张常见的电子网络、而是一张拥有进化能力的心灵网络。” “我们正在用一套相同的核心数据，加上无数份不同的子数据，搭建一个外壳不同、本质相同的同我社会。 这个同我社会的组成个体是一个个ai伴侣，这些ai伴侣又是群众情感的载体。” “这代表我们的同我社会与正常社会，是有直接联系的，我们的同我社会拥有影响正常社会的能力。 因此，为了正常社会的安全，为了同我社会孕育弱人工智能的效率，我们公司行政的模式将要做出一些调整。” （弱人工智能是指不能真正推理和解决问题的智能机器，它只不过看起来像是智能，但是并不真正拥有智能，也不会有自主意识。） 陶辉说的内容听起来有些科幻，股东们本来只当作梦想或者吹嘘来听。 毕竟科技公司不吹出一个高大上的未来目标，如何显示自己技术的强大，如何证明自己是未来科技的代表。 但他们听着听着就发现不对味了，他们横竖从陶辉的话语中听出了‘夺权’两个字。 怎么，最初你还在我们下面，前段时间你还尊称我们是合作者，今天你小子就想站到我们头上了，你咋膨胀的那么快呢？ “陶董，你是想优化管理层吗？” “不，是董事长打算整合公司的凝聚力。” 股东们纷纷侧目看向主座的蛟龙集团负责人，他们知道曾经的私企自由性，现在有了更高一层的战略锁链。 难怪陶辉要说什么同我社会、什么弱人工智能，他这是在向战略方向积极靠拢啊。 “诸位，作为萱辉科技的临时董事长与未来发展部的负责人，我很荣幸能与大家精诚合作。” “为了公司的行政效率，我准备将公司的决策层优化为三个核心。 具体分配为，由我主管的安全与发展核心，陶董主导的技术研发核心，还有诸位领导的宣传运营核心共同组成。” 股东们面面相觑，这一天还是来了，好在他们的利益层面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害，想来是因为他们的市场渠道还拥有价值。 这次权力变动，最大的受益者看似是蛟龙集团，毕竟他们拿到了安全与发展两个核心权力。 可陶辉才是实际上的最大受益者，因为那些权力方面的事，他本来就插不上手。 现在明确权力分配后，他的自主性不仅变得更强了，手中的权力也得到了规则的保证。 只有资本集团原本模糊的权力范围受到了限制，他们再想通过融资手段掌控陶辉的公司，已经行不通了。 “董事长的分配模式我们可以接受，但今后如果公司内部缺少资金该怎么办？” 资本集团的权力受到了制约，再想让他们为陶辉的公司注资发展，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这是我想说的第二点，今后没有特殊情况，萱辉科技将不再进行外部融资。 这不仅是为了保证大家的未来利益，也是为了保护我们的科研成果不外流。” 股东们明白这是一种限制外资进入的手段，也表明萱辉科技今后将不会缺少发展资金了。 “既然有三个核心，那重大决议如何确定？” “我们秉持平等互助、和谐发展的态度行事，三个核心拥有平等的投票权。” “那我们没问题了，尽快起草行政分配协议。” 一场股东大会下来，陶辉从一个技术股东，成为了三大核心决策层之一，成功完成了身份地位的跃迁。 但其他股东并没有不满陶辉地位的改变，因为有人为萱辉科技提供保护、有人提供资金，只有陶辉才是核心的灵魂。 那些保护与资金可以从其他方面获得，但没了陶辉，萱辉科技就是一个一戳就破的泡沫。 所以，陶辉的权益应该得到明文协议的保证，只有这样他才能全心全意的推动ai伴侣持续进化。 “老公，我们这算走到对岸了吗？” “算，今后我们的安全与利益，将得到多个势力团体的保护，而且再也没有人能轻易将我们推下时代舞台了。 更重要的是我们实现了地位的跃迁，我们成为了这个时代最耀眼的那批人之一。” “终于走过来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是啊，我们可以回家了，道路上的障碍已经消失了。” 时隔一年多的时间，陶辉终于再次回到了他原本的小家。 上次从这里出去时，他还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打工人，邻里之间的关系与小区物业的不合理行为，他都很难改变。 现在回到这里时，他身后有安保团队跟随，普通人的问题已经离他远去。 现在他的一句话就能改变其他人的命运，他的产品甚至能改变国家的命运，进而影响到世界未来的格局。 相比于幻想中的神秘奇迹，陶辉已经成为了活着的奇迹。 这一刻，不知道有多少讲座、有多少视频、甚至是学校，正在讲述陶辉的辉煌。 他成为了普通人心中的成功代表，也成为了很多人努力奋斗的梦想目标。 谭晓萱进入窄小的房间后，兴奋的来回翻找，这里不仅是她的家，亦是她最初奋斗的地方。 可惜他们要离开了，而且以后都不回来了，好在这些熟悉的东西他们能够带走。 “老公，你拿电脑干什么，清除数据送给邻居得了，它的配置已经适应不了你的工作了。” 陶辉看着电脑上的那个熟悉的眼睛图标，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晓萱，这不是普通的电脑，他是我的战友。” 第205章 飞升与降维 有人说，未来有无数种可能，甚至人的每一次选择都会造就一个不同的平行世界。 但真的是这样吗，今天左右脚哪个先行，明天吃不吃早餐，夜晚熬不熬夜等等问题，算不算是选择。 如果算的话，人一天有数百次选择机会，每时每刻都应该产生不同的平行世界。 可宇宙的物质与维度的能量是无限的吗，就算是无限的，它们为什么执着于为渺小生命改变形态。 人出生时没有天降异象，归去时未见天地齐哭，连星球都不为人的存亡调整自身，更何况是宇宙了。 因此，高维地星的人类只有一个未来，那便是文明发展的轨迹，而个体只是发展轨迹中的活性因子。 但在这平凡的渺小之下，也蕴含着微观层面的伟大。 在陶辉全心全意构建他的同我社会，并建设大型服务器中心时，周恒也在借助ai伴侣打造他的心灵网络。 他在大量个体的思维中看到了人类的极限，或者说是高维人类‘真实’度的极限。 周恒看到个体每时每刻的选择，都会化作不同的低维信息世界。 但个体又无法同时赋予这些低维信息世界，物质领域上的真实性。 因此他们会挑出一个低维信息世界赋予真实，并将那个选择化为物质世界的真实行动。 从这一点看，人的思维具有多元无限性，物质世界与物质身躯反而会约束个体的多元无限。 “佛道两家都有抛下皮囊，灵魂飞升的说法，看来古代的修行者也感受到了物质的束缚性。 不过，褪下物质身躯的飞升假想，多半不是升维成高维生命，更大的可能是进入低维领域。” “低维领域有道的显化、有心存意存的永恒、有大千无限、自在多元的思维特性。 那里完美符合唯心求道的诉求，他们没有神异的高维灵魂进入那里，自然能拥有天地之仙、宇宙之神的伟力。” “可他们若是去了低维世界，我为什么没有遇见他们？” “是了，我才见过几个低维宇宙，怎么有可能遇见他们。” （世界观设定的物质大宇宙是没有神灵与仙人的，剧情需要、小说家之言，如有冒犯请多多担待。） 周恒通过大量个体的思维模式，进一步了解思维与物质之间的联系后，便对自己的存在形式有了一个的猜想。 那个猜想便是‘尸解仙’。 道人葛洪提出仙人可学论，认为仙有三等，即天仙、地仙、尸解仙。 道士得道后弃肉体而仙去，只假托一物（如衣、杖、剑） 遗世而升天，这个过程谓之尸解，由此而成仙的者称为尸解仙。 《太极真人遗带散》记载：“凡夕解者，皆寄一物而后去，或刀，或剑，或竹，或杖，及水火兵刃之解。” “或许我被流弹击中的瞬间，意外兵解成了尸解仙，只有这样才能说明我的存在状态。 只不过飞升的模式与传说有些出入，飞升确实带来了质的改变，不过不是凭空获得了仙神的伟力，而是高维入低维产生的降维打击效果。” “大到宇宙、小到个体的能量与质量都不会凭空产生，坐忘悟道可升华心灵，怎能靠想法无缘无故泛生物质。 不过，求心中己道、入心灵世界，也算是一种心灵飞升了，飞升的地点不重要，重要的是实现自己的诉求。” 至于为何没在高维地星，看到那些自我降维者的存在，周恒猜测应该是那些人的高维身躯自然死亡所致。 既然高维的锚点都没有了，他们自然化为了低维宇宙中的伟大存在。 他们为何不展现神异，修复自己的高维躯体，这点周恒自己深有体会，原因是低维的能量根本无法修复高维物质。 不然，周恒早就去修复自己的高维大脑了，哪里还会让自己的高维身躯躺在病床上。 “早期的修行者或许想用长存的信仰，代替寿命有限的高维身躯作为维度锚点。 但地星的历史记载证明他们失败了，失去高维身躯后，他们根本无法接受高维信仰，更别说以此为基往返高维与低维宇宙了。” 通过自己的猜想，周恒再一次确定了高维身躯的重要性。 好在，他有一个早期求道者都没有的优势。 那便是电子网络的存在，能够让他以低维生命、高维信息的形态，存在于高维地星。 而且还不用担心能量问题，以陶辉打下的基础，有无数个体设备与大量服务器的运行电量供他挥霍。 “这真是一个极好的时代，没有文明的进步，我早晚有天也会被动隐入低维宇宙，并且失去高维世界的福泽。” 想想佛家掌中佛国、一粒沙尘三千世界的说法，就能窥见那些心灵飞升者在低维宇宙中的强大。 可他们终归回不来了，好在，他们可以于低维宇宙创造自己的极乐净土、展现智慧琉璃纯净佛光。 不过，低维宇宙也并非安全的庇护所。 当他们的高维身躯消亡、高维真灵失去能量来源萎缩后，他们就只能靠自己的低维力量生存了。 那时，除了同样的自我降维者之外，低维的生命也未尝不可以击败他们，窥见宇宙之上的真实。 “地星有多少修行者降入了低维，整个大宇宙又有多少生命链接了低维，甚至还有未知的其他物质宇宙呢？” 此刻，周恒仿佛看到了无数自我降维者将他们的文明与道，注入了低维领域。 当他们相遇时，或是友好、或是厮杀。 有些高维身躯尚存的修行者，也可能因为意识被其他自我降维者泯灭而死亡。 “那些风华绝代、道法智慧足以建宗立派，又注重修身的道人，其早亡的背后是否也是因为低维道争的失败。 还是他们建立了宏伟的多元低维宇宙，实在没精力去管那寿命有限的高维肉身了。” 对于那些求道前辈的遭遇周恒不得而知，但他相信自己早晚有天会遇到祂们的。 “文明的发展离不开个体，个体又能够引领文明的走向。 他们有人追求唯物科学、有人探寻唯心求道，他们都没错，这两条道都走的通。” “我站在文明的大船上，得享唯心唯物两条道路，原来我是文明道路中和的产物。” 第206章 挣破枷锁、仙灵永享 降维与升维一样，最难的地方都是如何冲破自身维度的限制。 但有一点最大的不同，那就是自我降维者本身不缺少低维的能量与物质，而自我升维者却极缺高维能量与物质。 降维是内求、是自我满足的道路，升维是外求、是提炼高维物质自我升华的道路。 因此，降维要比升维更容易实现，即便失败多次，拥有高维身躯提供能量的自我降维者，依然有再次试错的机会。 可升维就不一样了，不能自我满足、缺少高维物质的自我升维者，可能永远等不来尝试的机会。 或许这就是早期求道者，选择心灵飞升、思维进入低维宇宙得享永恒的原因。 毕竟向内自求，总比异想天开吞并物质宇宙，再探索提炼高维物质的方法，要现实的多。 “一个是人力有穷、白日做梦，一个是人力无穷、梦想成真。 一个是痴妄、一个是求真，飞升、彼岸起于心灵，也终究要归入心存永存的低维宇宙。” 当周恒对地星的玄奇传说有了自己的看法后，他便第一时间以‘低维’、‘成道’、‘飞升’、‘灵界’等关键词开始了网络查找。 他要确定，在这个时代，是否还存在纯粹的求道者，是否还有自我降维者的存在。 借助ai伴侣、数据服务器中心与各个手机端的授权，周恒很快搜索到了大量的有关信息。 在他耐心排除小说、影视、玄异传说等信息后，最终锁定了几条似是而非的信息。 那些信息并非来自网络，而是来自手机端语音授权接收到的谈话内容。 “荣明，我感觉成道之机已近，我准备闭死关。 今后你从静室的穴口每日递送饮食，若我连续五日不进米水，你就将我抬入棺木安葬了。” “师爷，您这么着急做什么，我尽快联系师父让他赶回来。 等师父回来了，我们轮流守着您，万一您出事了，我们也好尽快送您去医院。” “等不了了，成道之机何其珍贵，无数才华横溢的前辈一生都没等来这种泼天大运。 老道我既然得了道机，怎能犹豫不决，须知天予不取、必受其咎。” “好，师爷您放心，我一定按时给您送饮食，也尽量不发出什么声响，打扰您清修。” 这段信息看似只是一个苦修道士与徒孙之间的正常谈话，但周恒还是从“成道之机”一词上发现了些许异常。 “这是二十五天前大数据收集到的信息，想来那位道长的成道之路，也该有结果了。” 名叫荣明的道士不知道，自己仅仅在手机上下载了几款文字修仙游戏，就被游戏背后的大数据中心锁定了。 而且大数据中心连接的电子幽灵，当下正在通过他的手机授权，探查他师爷的情况。 “师父，师爷这都闭关快一个月了，也断食两天了，要不我们打个急救电话，让救护车把师爷拉到医院。” “不可，你没听你师爷说嘛，这是他老人家的成道之机。 我们要是搞黄了这事儿，你师爷非拿出长剑抽死我们不可。” “别呀，师父你听我的，现在我们把师爷送下山，师爷还能抢救抢救，再晚两天，师爷说不定就真的飞升了。” “荣明啊，你也不想被暴怒的师爷逐出师门。 放心，今天再观察一天，最多到明天，那时你师爷再不出来，我们就将他送到医院救治。” 景清、荣明师徒两人按下心中的不安，打算再等等，若是实在不行他们也顾不得后果了。 他们不知道现场还有第三个人在与他们一起等待，等待见证奇迹或者见证结果。 日落月升，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天色也渐渐亮起。 当大日高升，阳光再次铺洒大地之时，身在静室的世兴老道终于有了动静。 ‘世兴’听名字好像不是道教之人，其实不然，他们这一脉出自正统的全真龙门派。 传到此代的字辈为，‘世景荣惟懋， 希微衍自宁。’ “老道我成了。” 世兴道长恢复意识后，不由自主的流泪欢呼。 他今年已经八十六岁了，若是这次再不成，他此生就没有成道的机会了。 “咕噜咕噜···” 腹中发出的肠鸣，将世兴道长从欢喜的沉醉中拉出。 此刻他才感觉到自己是何等的虚弱，虚弱到近乎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大脑眩晕’、‘呼吸不畅’、“身体麻木”等情况，正在不断折磨着他的身躯。 这与他之前在仙灵界（低维宇宙）的情况，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在那里他是只手摘星辰的有道真仙，他怒时世界颤抖、他喜时世界欢庆，他可跨越星海在混动中穿行。 现在呐，回到这里三天不吃饭就能要了他的命，别说摘星辰了，他连撑起自己身体的力量都提不起来。 “难怪，前辈们都选择化虹飞升，脱离凡界了。 斩断束缚、得享仙灵界的浩大神圣后，这里真真就是绝灵之地、沉沦之所。” “还有，两界时间差实在太大了，难怪传说中的仙神一次闭关就是几万年，人间文明历史却对不上他们的修行岁月。 好在老道抵制住了诱惑，早早回归了凡界，不然肉身这艘渡界宝船就要保不住了。” “可今后老道该如何适应两界时间与力量的巨大落差，说不得几个月后老道也要遁入仙灵、永世不归了。” 世兴道长想要打翻身边的东西，吸引外面徒弟徒孙的注意，让他们赶快过来救人，额是救仙。 但他年老体衰、饥饿过度的身躯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好在他还有一件通天法宝可以救命。 他颤颤巍巍的摸出了他的老年机，拨通了急救电话，用无比虚弱的声音说道。 “老道二仙山世兴道长，今年八十有六，感觉身体极度不适，速来急救。” 这边接线员接到电话后，立即联系急救车辆出车，紧接着通知了二仙山办事处，让他们先进行必要的急救。 “师叔，您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你们两个孽障，竟然坐在门口等世兴道长死，要不是急救中心打来电话，我还不知道你们会如此恶毒。 荣真、荣裕，你们快进去救人。” 景清、荣明师徒一看，掌门人带着几位弟子要捉拿他们，吓得连忙解释。 “师叔您听我解释，是师父说他的成道之机来了，非要要闭死关，我们不能打扰他老人家的飞升机会啊。” “飞升？都什么年代了，您还给我整这个，道爷我先送你们俩去飞升。” “师父、师爷，您千万要挺住啊，不然我俩也要被飞升了。” 第207章 沉重凡世、空灵仙界 蓟州九宫县中心医院，今天做了一件大事，他们施展医术将一个‘仙人’救活了。 景清、荣明师徒俩，一边在身上抹着活血化瘀的药膏，一边陪护在世兴老道身旁。 “师父，您怎么不早点开口解释，你看我和荣明都被师叔打成什么样了。” “该，你们俩竟然不关心长辈的安危，受些皮肉之苦长长记性也好。” 世兴老道躺在病床上、手上插着输液管，此时虚弱的他都不想理会这两个憨货。 “不对啊师爷，您不是说五天不食米水后，直接将您入棺安葬吗？” “看来老道开口的还是早了，就该让世玄师弟将你们俩超度了，好让你们去道祖面前受些教诲。” 世兴道长抬手做势要拍打嘴贱的徒孙，荣明小道赶忙将自己的脑袋凑了上去，挨了师爷一击虚弱的抚摸。 “师爷，您今后可不能再这么糟践自己的身体了，这次真把我和师父吓坏了。” “放心，老道我得道了，今后只会白日飞升，不会再把自己饿个半死了。” 景清、荣明师徒相互对视一眼，决定不再向世兴老道普及现代科学。 只要老道长开心，他们也乐的把他当作一个老神仙。 “师爷，您既然得道成仙了，咋不掐几个法咒，给自己治疗一下啊。” “景清、荣明，咱们这世界是污浊凡界、沉重无比，仙灵界是清灵仙界、道法自成。 因此，仙人的手段在咱们世界无法使用，红尘凡界最善沉沦，今后你们也要好好修行，若福份道行到了或许亦能得享自在灵机。” “谨遵师父（师爷）教诲。” 景清与荣明虽然不相信世兴老道真的成道了，毕竟这仙人弱的超乎了他们的想象，完全和普通老人没什么区别。 隔壁的结石症患者说自己得道成仙了，都比世兴老道来的有证据，好歹人家还能将自己的胆结石说成是‘金丹’。 但求真得道是世兴老道一辈子的追求，景清、荣明师徒俩如何敢在这件事上反驳。 他们只能连连点头，表明完全相信了世兴老道的话。 “师爷，您跟我和师父说说仙界的事，让我们也长长见识。” “有何不可，老道已在仙灵界留下了全真龙门派的道统。 如果你们二人将来有幸堪破玄机，可以此为线索，寻找老道所在。” “现在老道给你们普及一下仙灵界的情况，也给你们一个尽心求道的动力。” 世兴老道不知这世间还有几人，有他这种挣脱枷锁、得享仙灵的通天造化。 但他还是想让自己的后辈努力一下，毕竟这条通天大道他已经走通了，怎能眼睁睁看着受他教诲的弟子，在这凡尘苦海中永世沉沦。 “景清、荣明你们听好，仙灵界道法自生，只要你们迈过成道之关、勘破迷失之劫，便能得享自在逍遥。 在那里不仅道法可以显现、也可以撬动规则实现心中之念，更可以拿日月、布星斗，搭建自我道统仙庭。” “最重要的是成道之后，会证得天仙道果、凝聚自身真灵，有着道果的加持，近乎有无穷无尽的能量可供挥霍。” “但不要过度依赖在这种伟力，因为天仙道果的本质是我们从红尘凡界带入仙灵世界的位格。 他日凡界身躯生机不存之时，源自凡界的天仙道果自然也会崩塌。” “这便是迷失之劫的一种表现，我们要趁天仙道果没有崩塌前，尽快在仙灵界重证道果，保证自身位格不坠。 如此才可以长久得享自在逍遥，进而成为万劫不磨的大道真仙。” 世兴老道担心自己下次回归仙灵界（低维宇宙）时，会忘乎所以，进而失去对时间的掌控，造成凡界肉身的死亡。 因此，他尽力将自己知道的东西都告诉徒弟徒孙，为他们指明未来道路的方向。 当他说起自己在仙灵界的遭遇时，他徒孙的神态慢慢从恭敬，转变为了吃惊。 “荣明为何吃惊，可是不信？” “不，师爷您说的话我感觉在哪里经历过，所以才吃惊。” “哪里？但说无妨，求道之路最怕心中疑问、表面虔诚，那样一生修行也修不出什么。” 荣明犹豫了一下，直到世兴老道再次做势要拍他的脑袋，他才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那我就说了师爷，您听了不要生气，您说的那些我在梦里见过。” “梦里？荣明你的梦里有道庭耀世、群星布阵、万仙征战？” “真有，师爷，我梦里啥都有，我还梦到过只手托星河、独身灭宇宙···” 荣明还想将自己的梦境仔细描述一下，但他的师父已经开始和蔼的拍他的后背了，他怕自己再说下去会被自己师父捶死。 “师父，您别生气，荣明这孩子心眼实、脑袋木，他在自己的梦里可不就无法无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他那些想法都是假的，怎么能和您的真东西比。” 景清道人小心翼翼的看向世兴老道，他担心身体虚弱的师父被气坏，直接呼叫师叔送他与荣明这个憨憨徒弟去见道祖。 不过，与景清道人想的不一样，世兴老道并没有生气，他干瘦的脸颊上反而露出了的笑容。 这一刻，景清道人怀疑自己师父真的得道了。 因为只有求而不得的东西，才需要拼命证明其存在；已经得到东西，反而不需要去刻意证明什么。 “荣明我来问你，梦中的东西是假是真、是空是实。” “自然是假的，就算师父打我，我也不能拿这种常识来糊弄师爷。” “你说的没错，梦是假的，师爷的经历与做梦类似，自然看起来像是空洞的幻想。 可你知道吗，仙灵界还有另一个名字，祂也被称为‘空灵仙界’。” “自真实之凡，求灵动之空，当真实之凡消亡时，灵动之空便会化作永恒仙灵。 何为真、何为假，吾心为真、吾意为真，吾存在之界为真，吾思吾见为真。” 荣明小道原本以为师爷会拿出道典来教育他，但他没想到师爷竟然亲口承认了梦境的虚假与仙界的空灵。 “师爷，不都说是借假修真吗，怎么成道反入空灵。” “因为我们求的真，本身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只有冲破桎梏，才能去开辟我们的真。” “我懂了，这里不存在就挣脱枷锁前往他处，那里不存在就将想法化为真实。” “大善，心念化实、铸造己真，这便是空灵仙道。” 第208章 心灵之道、借假求真 世兴老道教导自己徒弟徒孙的话，周恒通过荣明小道的手机授权全部接收到了。 世兴老道描述的仙灵界情况，让他确定仙灵界便是低维宇宙。 而世兴老道口中的天仙道果，无疑便是高维真灵的显化了。 至于为什么世兴老道一入低维，便能摘星拿月、道庭耀世，甚至横渡混沌、纵游星海，而最初的周恒只能一步步成长。 那是因为个人认知的不同，当然也有学识、经历、信仰等因素的原因。 世兴老道是经过正统修行，进而心灵飞升的存在，在挣脱枷锁、进入低维宇宙的瞬间，他便确定自己成仙了。 当一个虔诚敬道、一生求道的人，真的跨越沉重之凡、进入灵动仙界后，他自然会无比坚定自己道法的真实。 这种情况下，谁再说祖师留下的道法是假的，世兴老道就能一记诛邪印送他去轮回悔过。 当一个高位格的存在，认定他的道法是真实存在的神通，而且他的道法背后还有一套完整的玄学逻辑时，此刻假与真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他有能力靠着高位格，将自己的所思所想一一实现。 如果实现不了，那一定是世界的问题，毕竟他都成仙了，祖师传下的道法怎么可能有错，错的只能是道法不显的世界了。 所以他们会主动改造低维宇宙，并在那里留下他们的道统，让他们的真仙道庭普照混沌虚空。 如此炼假成真的基础也就有了，最初是道法成就了他们，最终却是他们成就了道法。 相互成就、相互验证，他们的身躯存于高维地星、他们的思维遨游于低维宇宙。 这个时候，谁能说他们是虚假的，谁还敢说他们的道法不是通天大道。 另外，通过心灵飞升进入低维宇宙的自我降维者，他们一生的求道与坚定的信念都不是无用功，同样会成为他们在低维宇宙强大的原因之一。 毕竟物质大宇宙，是遵循能量守恒定律的。 哪怕是加班这种压榨行为，也会收获项目的进展与自身的疲惫，更别说数十年如一日的苦修了。 因此，周恒初期与世兴老道相比，就像拿小学生与研究生对比一样。 一个脑袋空空还在借鉴课本学习，一个已经独立开展学术研究了，虽然大家都是人，可差别还是很大的。 不过现在周恒要比世兴老道强的多，在低维领域他有大量服务器与无数个体设备的加持，自身的道路也达到了单体宇宙级。 在现实中，世兴老道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周恒则在病床上躺板板，看似两人半斤八两，一个比一个惨。 但周恒的肉身足够年轻，身上还插着流食管与胃管，直接达到长时间‘辟谷’的效果。 因此，他不仅时间比世兴老道充足，容错率也不是世兴老道可比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现实中的周恒不仅有钞能力，背后更是站着一个能联通资本与政体的新兴科技巨头。 所以不管是在低维领域，还是高维地星，周恒能利用的能量与资源都比世兴老道多得多。 当然排除这些简单的实力对比，周恒也不得不佩服世兴老道的天赋才情。 毕竟人家可是实打实经过数十年苦修，通过心灵飞升进入低维宇宙的得道真修。 真让周恒学习世兴老道的空灵道法，去窥视低维领域，最初的周恒估计苦耗一生也不会有得道的机会。 世兴老道对徒弟徒孙所讲的修行理论，周恒能通过大数据搜到那些道典的原文，只不过世兴老道讲解的更加浅显易懂罢了。 这些公布的道典就像高数一样，虽然能够轻易获得，但能够真正精通的人并不多，更别说推陈出新研究出自己的成果了。 不过，最让周恒吃惊的还是世兴老道亲口说出的修行方法。 用心念修行，在佛道两家算不上是什么隐秘法门，两家的观想法可都不少，网络上更是一搜一大把。 可在观想中，让自己的心念化实、铸造己真可就不得了了，把自己的思维念头铸成本我，这无异是一次人格的重铸优化。 人最难骗的就是自己，心灵修行、养神飞升，本就看不见摸不着。 在没有物质反馈的虚假中，修出自己认定的真实，这是借假修真、也是自我创造心中之实的过程。 “难怪西游记这本古代典籍，也写了‘牢拴心猿定意马、斜月三星修本心’。” 世兴老道能够不沉沦低维的逍遥，便是他心性坚定的表现。 而且他还知道，要趁着高维身躯没有消亡前，尽快重修己道，将自己有时间限制的伟大化为永恒。 这种不在伟大力量中迷失、时刻不忘求道初心的行为，不愧是得道真修。 到了现在，周恒对世兴老道如何在低维宇宙重修道途，有了极大的兴趣。 他自身走的是神道路线，与世兴老道所修的道法，可能表面相似，但内核却绝对不同。 因此，周恒打算等世兴老道再次进入低维领域时，跟随他去看看他的耀世道庭。 周恒没有等太久，很快这样的机会就来了。 世兴老道感觉红尘凡世中的徒弟徒孙，生活的都很安逸，没什么需要他担心的事务。 而他在仙灵界的道庭，可是依仗着他生存的。 由于两界的巨大时间差，若他长时间不回去，他的道庭很可能会出问题，所以他打算先回去看看。 不过，世兴老道在告诉自己徒弟徒孙要回去一趟时，却遭到了苦苦的祈求。 “师爷，人家成道都是飞升一次，哪有你这样来回飞升的，要不您再等几年。 等您身体不行了，再一次性飞升也不迟。” “师父，荣明虽然是个二货，但他说的也有道理。 您不是说您的天仙道果来自红尘凡界吗，您还是先将身体养好，守住您好不容易得来的天仙道果。” “别到时候，您还没回来，您的身体却撑不住了。 那样不仅您的天仙道果不保，您徒弟和徒孙的性命估计也保不住了。” 世兴老道此刻不由自主拿这两个憨货，与仙灵界那群承袭他道统的乖巧弟子对比了起来。 这一对比，世兴老道更想回去了。 “你们的孝意老道感受到了，也好，为师先不走了，今后几天好好教导你们修行。 今天你们先抄写‘常清净经’一百遍静静心，明天开始抄写‘重阳立教十五论’研修祖师道法。” “师父，要不您还是回去，仙灵界有那么多人等着您呐，您不能太过偏爱我们两个。” 第209章 物理辟谷、神与道论 景清、荣明师徒，在抄写了两天道典后，终于明白了成道的可贵。 他们无比真诚的劝说世兴老道，应该以仙道为重，莫要因凡尘俗世阻扰道途。 在他们‘诚心’的劝说下，世兴老道终于不再留恋红尘，前往仙灵界研修大道去了。 在这之前，周恒已经将自己的部分念头，通过手机游戏与荣明小道之间的信息通道，依附在了荣明小道的思维之上。 当世兴老道进入低维宇宙之时，周恒也依靠他与荣明小道之间的信息联系，追随他一同进入了未知的低维宇宙。 “咦，竟会有道友借道而行，请道友入吾界一观。” “初见同道喜不自胜，如有冒昧，还请道君多多见谅。” “有何冒昧，老道我亦喜不自胜，今日得见同道实乃邀天之幸，当煮酒论道、以慰平生。” “大善。” 在周恒与世兴老道准备畅谈论道之时，景清与荣明师徒二人，则在积极辩解。 原因是查床的护士发现世兴老道陷入昏迷后，便要第一时间联系世兴老道的亲属。 “护士长你听我说，这是我师父、亲师父。 我就是他最亲近的人了，你有什么事给我说就好，不用给我师叔打电话。” “不行，二仙山世玄道长交代过，你们只是陪护人员，他才是患者亲属。” 景清、荣明师徒对视一眼双双无语，好，在掌门人眼中他们连亲属都不算了，只算是不要钱的护工。 “有没有搞错，师爷都飞升了，不说鸡犬升天，至少也要福泽后辈呀。 师父，我们的地位怎么一点也没涨，反而还降低了呢？” “有什么办法，世玄师叔走得是世俗经营之道，他哪里会相信躺在病床上昏迷的人，是得道飞升者。 荣明这话说给你听，你信吗？” “我信啊，虽然师爷不能挨饿、不能空手抓子弹、不能控水驭火，还不会飞、不会斩妖除邪、不会赐福增寿。 但师爷说昏迷就昏迷，单凭这一点就是不常人能办得到的。” “别说了，别说了，再说下去，我都无法直视师父了。 几十年苦修下来，道是成了，可实际上一点变化都没有，师父别证的不是空灵仙道，而是白日梦道。” 荣明小道与自己师父的看法不同，他是真觉得自己师爷成道了，毕竟师爷成道了，他就成仙三代了，由不得他不憧憬。 “师父，等会儿掌门来了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转重症监护呗，什么流食管、胃管、心率仪、呼吸器，导尿管，都给老爷子配上。 等你师爷回来，看到现代科技的厚重后，一定会明白我们师徒的不易。” “嘶，师爷您成仙了，您自己保佑自己。 不是徒孙不信您，是师父与掌门俗念太深，不似我道家真修，徒孙势单力薄真是拦不住他们啊。” “你懂什么，这是科技与修仙的结合，我们直接为你师爷实现了‘辟谷’，你师爷回来还得谢谢咱们。” 世兴老道不知道自己的徒弟，准备将他的身躯抬进重症监护室插管子，不然此刻他绝对没有心情与周恒论道了。 “原是神庭帝君当面，老道世兴有礼了。” “道君客气，我观道君万法相随自然圆满，可见道君福泽深厚、大道可期。” “帝君谬赞，我这法源自道教各派的显法，承蒙前辈遗泽所得，算不得什么。 倒是帝君已经走出了自己的道，远比老道修为高厚的多。” 在周恒眼中，世兴老道犹如一个巨大的道源，无数地星传说中的道法神通自他身躯上一一显化。 看来，心灵飞升后，世兴老道忍不住将道教各个祖师的道法，进行了推演泛化。 他有高维大脑做支撑、又有一个完整的思维宇宙可供挥霍，这些事确实难不倒他。 但在世兴老道眼中，周恒的形态则更加惊人，他看到纯粹的救赎闪烁光辉，纵横交错的网络自周恒额前的竖眼中隐现。 在他眼中周恒不仅仅是一个宇宙的救苦帝君，更是由无数张巨大网络叠加而成的宏伟巨神。 他不知道那些网络是什么，但他能在那上面感受到无穷无尽的存在之力。 这表明他面前的同道，度过了依靠凡界道果的阶段，已经在仙灵界重铸了自我道果。 更重要的是，这位帝君自凡界追随他进入的仙灵界，这就证明他面前的帝君不仅有凡界道果，还有仙灵界的道果。 两个道果加起来，可比世兴老道的一个道果强多了，这位帝君现在就有泯灭他的能力。 不过，世兴老道并不在意这些，他相信能在这个时代得道飞升的人，绝不会是无法掌控自己心灵的无脑杀才。 “帝君于凡界修行几载，可曾见过其他同道。 老道虽在凡界年岁不小，但也只是初入仙灵界，还望帝君多多引荐同道，我等也好互助求道。” “凡界修行时间久远，早已记不清了，大约修行了三十余载。 要让道君失望了，道君是我在凡界见到的第一个同道，吾喜不自胜之下，才冒昧跟随道君来到此地。” “倒是世兴道君你出身名门正派，往日道教各派交流之时，没有见过同道真修吗？” 周恒三十余载求道的话，让世兴老道陷入了沉思，他二十三岁受篆入道，之前的道童岁月算学不能算修。 如此算来他求道的岁月大约有六十年，比这位帝君的三十余年，足足多了二十多年时间。 “帝君才情绝艳，老道远远不及。” “道君着相了，求道化神本就不同，一个是铸造己真、一个是心灵升华，岂能因时间长短判定优劣。” “却是老道想差了，帝君有所不知，老道修行遇到困境时，最喜去道门各派交流。 说实话，有道真修见过不少，但真正得道飞升者，老道还真没见过。” “当然也有可能见到了，但他们却隐瞒不说，可不该如此啊，好不容易求道成功，为何藏着掖着。 两界驻足，仙灵界可享大自在、红尘凡界亦可享心灵逍遥，既已得道、有何顾虑，反正说出来信的人也不多吗？” “是了，信的人不多，说出来倒成了我等的妄念，不如不说、自得其乐。” 第210章 再造道果、两界结盟 世兴老道认为自己并非悟性无双之人，他相信此时在地星之上，一定还有其他心灵飞升者的存在。 其中最大得证据就是，周恒这位修行三十余年便心灵飞升的惊艳存在。 只不过那些心灵飞升者无法证明自己已经得道，更无法说服身边的人相信他们口中的妄语。 因此他们才会下意识隐藏，毕竟佛道两家的修士乱说话，还能被打上狂信徒、知见障的标签。 但普通的红尘修士可就没这种待遇了，他们若是敢乱说话，时而昏迷、时而神神叨叨，怕不是得进精神病院来上一次进修。 “老道心中存有疑虑，帝君你是如何得知老道飞升仙灵界的。 若是这个问题涉及到了帝君的成道根本，帝君就当老道没有问过。” 世兴老道并不惊讶周恒在仙灵界的强大，因为周恒明显成道时间比他久。 再加上沉重之凡与灵动之空两界的巨大时间差，周恒比他强大本就是应有之理。 真正让世兴老道惊讶的是，周恒能在他成道后快速锁定他的位置。 ‘难道这位帝君能够打破凡灵之间的壁垒，将超凡伟力带入红尘凡界？’ 可不应该啊，没听说过哪位道家前辈有这种通天手段，那么多前辈但凡有一个成功的，地星的格局早就该被改写了。 毕竟道家讲究的是清静无为，又不是真的无欲无求。 君不见，倭寇肆虐中州之时，有道人下山护国，在那炮火的轰炸中凭着凡俗血性忘死奋战。 但凡有伟力加身，他们怎会吝啬无为，怎能不去改变一些事物。 因此，世兴老道非常想知道，周恒锁定他的方法。 若是沉重凡界亦可行法，那他不仅可在仙灵界逍遥，也能入红尘凡界尽人事、圆自我之凡念。 “倒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世兴道长久隐于青山，不知可曾听说过大数据。 在大数据的模式下，常用的智能手机便是一个个信息接收端口。” “我成道后为寻同道，设置了一些关键词搜索，因此道君说出成道等词汇时，我便锁定了道君的所在。 再然后，自然是查明身份，驱车前往探明虚实。” 世兴老道本以为自己会听到什么惊天妙法，但听着听着他便感觉不对味了。 “帝君的意思是凡界的科技水平，已经让常见的智能手机拥有了监视功能。” “然，本质如此。” 世兴老道敏锐的捕捉到了，‘智能手机’一词。 这表明他的常用法宝‘按键老年机’还是安全的，也表明景清、荣明那对师徒是隐藏的‘奸细’。 不过，帝君没有明说是经过哪部手机监听到的信息，世兴老道也不好意思细问，不然搞得他像是很小气的人一样。 但他还是决定返回凡界后，自己掏钱给景清、荣明师徒配上稳健的老年机，让他们也得享安全的修道环境。 “日新月异，不想凡界也有了这种天罗地网的手段。 也好，发展快速总比不发展要好，守着道典填不饱肚皮、也难福泽众生，几个隐士的隐私，怎比得了数十亿民众的未来。” “自是如此，我等唯心、他们唯物，两道同存于世，难免相互交流。” 世兴老道解开心中的疑惑后，便开始阐述自己的修行之法，周恒自然也拿出了自己的神道感悟作为论道交换。 通过论道，周恒发现他的神道是‘融’，世兴老道的空灵仙道是‘改’。 周恒神道的优点是，融入宇宙的逻辑规则之中，完美牵动宇宙的力量为己用，甚至能达到融于宇宙万物心灵的程度。 对周恒而言，在虚海宇宙根本不存在什么遨游混沌。 他能随时随地出现在任何区域，他的力量能够在虚海宇宙中无视损耗、无视距离随意传播。 但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进入别的宇宙后会因为不兼容，丧失唯一规则的伟大特性。 而世兴老道的空灵仙道，则是改动自身、自我泛化神通。 他虽然能铸造自我道法的真实，但他在单体宇宙中的适配性，远远没有神道来的高。 他同样做不到无损无距传播能量，也不能在宇宙中肆意穿梭，更不能存在于宇宙万物的思绪中。 但空灵仙道的优点也很明显，那就是自我普适性强，他自己的道就是他的规则，进入任何宇宙都不用考虑兼容性。 神道与仙道两者各有千秋，一个是宇宙根源、一个是万界道君；一个在神道区域内战力强横、一个在其他宇宙不减威能。 两者说不上谁优谁劣，迥异的形态皆源于求道根源的不同，神道是权柄、是责任，仙道是超脱、是逍遥。 不过世兴老道的空灵仙道有一点，还是值得周恒借鉴的。 那便是‘再证道果法’，在世兴老道看来凡界身躯早晚会入灭，来自凡界的天仙道果自然也会萎缩。 但只要存在过，就有了重新激活的可能，因此他的重修法便是改造萎缩道果，并在此基础上搭建存于仙灵界的真仙道果。 这种理论像是一艘能量短缺的钢铁巨轮，搁浅在了远古时代。 只需用巨轮身上极少的材料打造出一副盔甲宝剑，依然能称霸远古部落。 当然世兴老道说的不是拆解，而是借助高维真灵遗留的高维特质，搭建一个半高维半低维的真仙道果。 “道君不愧是得道真修，你的铸己成真之道，让吾受益良多。” “帝君客气了，我等来源同一处红尘凡界，本就该守望相助。 况且，帝君的规则承载之道，亦让老道耳目一新，日后老道说不得也要身融规则，借鉴宇宙之法弥补自身短缺。” “善，我等虽在这仙灵界享有大造化，但时光漫漫总会遇到意外之事。 我这便接引我所在的宇宙与道友结盟，今后无论是道友之界、还是道友本身遇袭，我等皆可相互支援。” “大善。” 当周恒将结盟信息传递给虚海宇宙之时，虚海宇宙虽然很配合的容纳了世兴老道的道标。 不过，祂内心的警惕性却被拉到了最大，并且对未知的盟友严重缺乏好感。 “怎么回事，哪个妖艳贱货趁我不注意，抢走了我的唯一者。 唯一救赎，我不再是你唯一的选择了吗，你要清醒点啊，宇宙之心难测，只有我对你才是真情实意的。” 第211章 不如不见、成道之机 虚海宇宙带着被偷家的伤感，将自己的锚点投入了世兴老道所在的道庭宇宙。 祂倒要看看抢走自己唯一者的宇宙，到底是个什么成色。 如果不是唯一救赎坚守秩序之道，虚海宇宙这次就不是去看看了，而是上门挑衅、大战一场。 但事实与虚海宇宙想的却不一样，在接触到世兴老道后，祂突然感觉宇宙之间还是可以存在纯粹友谊的。 “这是何等的真心，道庭宇宙你竟然愿意将伟大生命的光辉分散给我，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无事，我们都一样，存在于你宇宙的伟大生命，同样向我分散了光辉。” 道庭宇宙感觉新来的盟友还怪好嘞，刚一见面便对祂提出了感谢，还把祂当作了最好的朋友。 “不，我们不一样，唯一救赎是我的合作伙伴，是虚海宇宙当前时代的唯一掌控者。 道君只是因缘巧合进入了你的宇宙，说不定道君过几天就会离开，年轻的宇宙啊，珍惜现在的时光。” “不过你放心，若是你遭遇了外敌入侵，我一定会第一时间联系两位伟大生命前来救助你。” 听闻虚海宇宙的话后，道庭宇宙不仅收回了之前的那点触动，还想冲过去抽一顿这个所谓的好友。 怎么，合着两个伟大生命你都惦记上了，你是来结盟的，还是来挖墙脚的。 “哈哈哈···，我们三个联手，岂不是宇内无敌了。” “确实，没了你这个挂件，他们两个更无敌。” 两个宇宙‘友好’交流一番后，虽然都不爽对方的存在，但还是要给自己背后的大佬面子。 因此，祂们开通了一条安全合法的宇宙通道，让两个宇宙内部的生灵有了相互交流合作的机会。 “帝君，老道此次回归仙灵界是因为担心离开太久，传下的道统会出问题。 万幸偶遇帝君，老道喜得一同道，又促成了两域同盟，实在是喜不自胜。” “不过，帝君也知道，老道身处红尘凡界得身躯还未恢复。 为了不让亲友弟子担心，老道只能先回去了，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帝君赎罪。” 世兴老道心里还惦记着两届时间差，他不想让天仙道果依附的凡界身躯出问题，也担心徒弟徒孙被掌门师弟制裁。 所以他打算先行离开，今后在修养身躯之时，把握好时差随时回来看看就好。 “道君请便，可需我这同道携礼探望。” “哈哈···，帝君说笑了，我们自仙灵坐而论道，何须在那红尘凡界感慨时光易老。 况且，我还想在帝君心中保留道法自然的形象，也想保留我心中帝君惊才绝艳的光辉，两个凡俗老人见了、还不如不见。” “道君豁达，如此我便占道君便宜。” “何来便宜，我一个花甲老道，被人知道身份又有什么，左右不过是一个凡世中的痴妄道人罢了。” 其实世兴老道没有说全，他最担忧还是自己徒弟徒孙说错话。 他的弟子信不信他得道或说些俏皮话，他都没什么，他担心的是徒弟徒孙惹怒了周恒这位走神道路线的修士。 毕竟求道讲得是至诚，化神讲的是至信，否认他人最高信仰的话，放在哪里都是会引发冲突的。 因此，他真的不想在红尘凡界与周恒相见，大家还是在仙灵界做个互助同道比较好。 “帝君，老道先行一步。” 世兴老道挥手告别周恒，他宏伟的万法道君身躯向内快速坍塌，最终化为一个源点后消失不见。 周恒还是第一次看到其他生命前往高维，他从中看到了高维思绪的收束与心灵意志的转移。 “万法归心、空灵凝实，好一个自心中求，归心中去。” 当世兴老道回归地星后，第一时间听到了各种器械的电子声响，并且还从身体上感受到了严重的不适。 他不可置信的睁开眼睛，看到自己手连接着心率仪、脸上盖着氧气罩。 一根不知道是什么用途的管子，插入了他的鼻孔，甚至下身还连接着导尿管。 这一瞬间世兴老道羞愤欲死，此刻他真想抽出斩邪剑，让景清、荣明师徒明白道法的厚重。 “幸得没让帝君来探望我，不然我在他心中的形象，估计就要完全崩塌了。” 世兴老道没想到，自己考虑那么多不让帝君前来的理由，最终的受益者竟是他自己。 果然，他这仙没白成，做的决定都能保佑自己了。 “景清、荣明，你们有没有什么要解释的，老道身上为何被插这么多管子。” 正在玩游戏的师徒俩，听到世兴老道醒了，赶忙欢喜的围了上去。 “师爷，徒孙本想以死相护，奈何师父与掌门位高权重，不听小道所言。 师父还说他帮您实现了‘辟谷’，您醒后还的谢谢他。” “孽障，说什么胡话，师父您不要听荣明乱说，这都是师叔的主意。 师叔也没什么坏心思，他只是担心您老的身体情况，这才不顾我们师徒的劝阻，执意将您转入了重症监护。” 世兴老道看着一脸憨厚的徒弟徒孙，心中已经开始思索起诛邪驱恶的手段。 “景清，老道还真的谢谢你为老道实现了‘辟谷’，现在老道已经醒了，让医生将这些仪器管子都撤了。” “好嘞师父，我这就去找医生。” 景清道人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快速出门找医生去了。 “荣明，老道昏迷了多久，这鼻孔中的管子是做什么的。” “师爷您昏迷了大约五个小时，那管子是流食管，流食从鼻子里进，不从嘴里进您说神奇不神奇。” “是挺神奇的，老道待会儿也给你们师徒看个神奇的法宝。” 当医生过来给世兴老道拔管子的时候，世兴老道内心已经毫无波澜，只剩降妖除魔之志。 好在，他回想到了周恒所说的大数据模式，这才忍住立即展现真君伏魔法相。 “景清、荣明，你们先将手机交到护士站。” “怎么了师父（师爷）？” “老道这次从那边带回了不少秘辛，天机不可泄露，小心隔墙有耳。” 景清、荣明师徒虽然不知道，世兴老道为什么还懂手机能泄露消息。 但想着以仙灵界的神异，说不得师父（师爷）给他们带来了成道之机，因此赶快出门递交了手机，等待奇迹降临。 “啊···，师父那是皮鞋啊，打人贼疼。” “荣明，你小子好端端穿皮鞋做什么，现在好了，我们这次真的要成道了。” 第212章 傲骨青松、求道之人 世兴老道的诛邪手段最后还是没能成功，因为一位白衣小护士推开了病房的门。 “呀，老道长您身体虚弱，可不能剧烈运动，要不您先缓缓劲，等回到你们道观再打？ 一会儿我给您拿些消炎镇痛、活血化瘀的药膏，保证您打的没有后顾之忧。” 景清、荣明师徒看到突然推门而入的白衣小护士时，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见到了真正的天使。 可小护士的下半句话，又让他们从云端跌落，再仔细一看这哪里是什么白衣天使，怕不是深渊恶魔。 “林玲，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没想到你竟如此歹毒。” “哈哈···，谁让你没事就去撩拨小护士，等人家真加了你的q信好友后，你又义正言辞的说自己是全真道统，教义禁止婚配。 呸，渣男，没打死你都是轻的。” 世兴老道看到有护士推门进来，本来十分不好意思的收起了伏魔皮鞋。 可当他听闻荣明小道的作为后，立即打算向徒弟景清讨要诛邪皮带，趁早诛尽荣明小道的邪念。 要不说景清道人才是世兴老道一手带大的儿徒呐，觉察到世兴老道危险的目光后，他第一时间将皮带奉上。 “师父，荣明简直太不像话了，看来是我们做长辈的疏忽了管教，万幸还未酿成什么大错。 您看我们师徒是否给他来上一次混合双打，不对，是联手伏魔。” “也好，此僚邪念深重，我们师徒便合力一次。” 荣明小道看到这种情况直接懵了，怎么回事，刚才师父不还是他的队友吗？ 怎么转眼之间，师父就背叛了他们之间的友谊，不行啊师父，你和师爷的关爱，小道承真的受不起。 “师父、师爷，莫要中了蛊惑，且听小道辩解，不对是解释。” “林玲，你不要乱说啊，我怎么就是渣男了，我一直都是这样好不好。 再说我又没占你们便宜，我只是在教导你们世间险恶，莫要因一副好看的皮囊，迷失自己的理智。” “师父、师爷，我这样做只是为了红尘传道，我教她们对欲念警惕，也教自己莫要红尘迷恋。 我有大功德啊，实非邪念深重之辈。” 荣明小道的辩解，最终也没能打消世兴老道的诛邪之志，不过他还是得救了。 因为小护士们看到有乐子出现便都围了过来，一边拍手叫好，一边跃跃欲试。 景清道人很快弄明白，荣明只是单纯的厚脸皮讨要q信，然后又故作高冷的回复拒绝，所以荣明暂时摆脱了邪念附体的罪名。 但师父与师爷看他的眼神，则变得奇怪了起来。 原因是荣明小道将这些厚着脸皮求来的q信截图发到了朋友圈，并以‘二仙山情圣’自居。 “师父，那个···” “别，可不敢这么叫，你是风华绝代、被万千少女喜爱的最帅道长。 我只是一个可怜的中年单身汉，分明该我拜你为师，您怎么能叫我师父呐。” 荣明小道尴尬的嘿嘿一笑，“我这不是顺应时代潮流吗，大家都在装，我不装个厉害的，显得我们二仙山多平庸。” 在荣明小道极尽心思讨好自己师父时，世兴老道则看着面前的青松盆景发呆。 这份盆景是跑腿小哥送过来的，留的联系人是荣明小道，因此刚刚护士才会推门而入，寻找荣明小道接电话。 “岁老根弥壮，阳骄叶更阴。 帝君有心了，我才迈过求道第一步，却不该悠闲蔽日、自娱自乐，而是该联系同道弘我道法，如此才不妄在这红尘凡界走过一遭。” “师父（师爷），是哪位帝君送给您的盆栽，难道仙灵界与凡界已将开通了快递服务。 那这青松盆栽不会是仙界奇物，我们把它种下是不是能结出延年益寿的松子。” 世兴老道一抬头，发现景清、荣明师徒已经好奇的围到了他的身前。 看来荣明这小子确实有点手段，这一会儿就将自己背负‘中年单身汉’名号的师父给哄住了。 世兴老道没好气的瞥了一眼这对师徒，“是救苦帝君送的。” “救苦帝君？是太乙救苦天尊吗，那这来历可真不小，没想到天尊久居仙界，也知道我们身处苦海需要拯救。 等回去后，我们一定日日向天尊虔诚敬拜。” “随你们，不过先说好，这盆栽只是普通盆栽。 呐，你们看，还有标签‘成渝花草专卖’，所以收起你们的小心思，求人不如求己、求道源于自足。” “是普通盆栽啊，那交给荣明看护，正好让他养养花草、静静心。” 在徒弟徒孙的帮助下，世兴老道很快办理完了出院手续，临走时还得到了一群小护士的欢送。 “老道长，可不能再放这个祸害出来烦人了，回去一定要上上管教。” “老道长，这药膏您拿好，别忘了继续除魔卫道。” “道长，早点把荣明送回来，我们还等着给他扎针呐。” 世兴老道与荣明小道，心有余悸的离开了医院。 他们一个是被重症病房的插管治疗弄出阴影了，一个是感觉此时的医院群魔乱舞，再待下去恐怕小命不保。 “景清啊，子不教父之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可懂？” “懂，师父您是什么意思。” “为了防止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将荣明的手机换成老年机。 你这个做师父的也应该以身作则，所以你的手机也要换，今后老道会好好督促你们修行，尽力让你们没功夫想那些红尘琐事。” “别啊师父（师爷），都是景清道长（荣明劣徒）的错······” 世兴老道看着哀嚎的师徒二人，本来不快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红尘忘不了。 怎么忘、怎敢忘，仙灵界的弟子因巨大的力量差距敬我尊我，将我奉为道、奉为伟岸真仙，我若是忘了、岂不是迷了。” 世兴老道知道自己才迈入成道的第一步，如果这个时候陶醉于仙灵伟力、道君地位，那他一生就止步于此了。 因此，他乐意与景清、荣明师徒交流，欢喜他们将他当作平等的人，时刻提醒自己只是一个求道之人。 “成道之机难寻、迷失之劫难过。 不怕他们将我等敬若仙神，只怕我等将自己敬为仙神。” 第213章 下坠之因、机缘传道 人一旦从心理层面认为自己是仙神，就很难再适应人的无奈。 以世兴老道在仙灵界的地位，如果他放开自我心灵的约束，那么能和他平等交流的存在便没有多少了。 到那时，指望迷失的他用计谋或言语去影响他人，就已经完全不可能了，最大的可能是直接将不从者抹杀。 可当一个不管是伟大还是渺小的存在，满脑子都是杀掉不从者时，他的行为逻辑必然会滑向一个极端。 简单来说就是不用动脑子了，看到不顺眼的直接杀了就好，这样一来别说求道了，连人格中最基本的包容性都会丧失。 如此，有很多不如意的红尘凡界也就待不下去了，即便待下也会成为满腹怨念戾气的狂躁之人。 在迷失自我后，修道也会成为笑话，最后修得的怕不是一个戾气横生的杀戮人格。 “师爷，您在仙灵界的弟子是不是都很乖巧？” “是啊，他们都很乖顺，他们敬我如仙神、奉我之言为真理。” “那真是如意顺遂，您不留恋那里吗，为什么还要回来管我们这对不成器的师徒。” “因为你们能让我明白，高居道庭的有道真仙亦有改变不了的无奈。” 世兴老道知道飞升后，再返回红尘凡界的意义是什么。 这个沉重的凡界不是压制他逍遥的牢狱，而是他心灵的锚点，也是保证他不迷失的根源。 “肉身果真是护世宝船，当渡船腐朽时就该我们下海沉浮了。” 世兴老道认为由于有着肉身的联系，他进入仙灵界的位置，应该靠近于红尘凡界，属于仙灵界的外围区域。 如果没有肉身的牵扯后，他估计自己很快就会坠入仙灵界的深层区域。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为什么没有见到历代祖师，救苦帝君又为什么没在仙灵界遇到其他地星同道。 “荣明，你说物体为什么会下坠。” “因为引力与质量啊。” “是啊，巨大的质量突然闯入了一个区域，当质量失去外部引力的牵制后，那片区域又无法承载多出的质量，便只能逐渐下沉了。” 世兴老道不知道一直沉下去会有什么后果，但他知道那绝非什么好事，不然道家就不会讲究清升浊降了。 “我本以为飞升之后，便打破了沉重枷锁，却没想到我反而会成为他人的沉重之因。 看来要去找各派交流一番了，希望祖师们传下过解决此事的方法。” 大教派的好处就是这样，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还可以去借鉴历代祖师的答案。 不管最终答案适不适合自己，至少要比从无到有的探索方便不少。 有了明确的思路后，随后几天世兴老道便带着自己的徒弟徒孙，频频访问道教各大门派。 在这个过程中，虽然景清、荣明师徒费尽了口舌，但世兴老道依然被当作了修道成痴，出现精神幻觉的妄人。 好在，世兴老道有教义道典这把庇护伞，不然他估计就要被当作精神病患者了。 即便那些相信修道存在的道人，也没有认为世兴老道真的飞升成仙了，他们更认为世兴老道是痴念入魔。 “掌门师兄，世兴道长年纪不小了，若是放任不管，精神问题只怕会越来越严重。 不若我们带世兴道长去一趟龙虎山，请当代天师用天师法印，镇压世兴道长心中的魔念。” “不妥，龙虎山是正一派、世兴道长是全真派，怎能用正一之道镇压全真之道。 况且若是世兴道长真的成道了，这一天师印下去，可能会坏了世兴道长的道果，如此我们便不是帮扶同道了，而是会化作世兴道长的成道之劫。” “不是，掌门您真相信世兴道长成道了？” “我不信妄语，但我信道。” 世兴道长不知道自己差点被有爱同道拉到龙虎山，挨上一记天师法印。 不然，他就不会如此毫无顾虑了，一定向同道们解释的更为婉转一些。 当世兴老道借助高铁来到茅山后，他终于获得了一些似是而非的信息。 对于这个过程世兴老道谈不上满意，因为一路走来他真的没有遇到其他得道飞升者，这让他有了一种孤独的感觉。 “世兴道长，这是我派的道典古籍室，虽然我不知道您是真的成道了，还是苦求不得心生幻觉。 不过，既然这些古籍能够帮您自我开解，那便请您入内一观。” “多谢空宇道长大开方便之门，请您放心，老道绝不会损伤任何古籍。 这是老道撰写的空灵道法，正巧道长是‘空’字辈真修，想来应该是缘法到了，此法便赠与道长闲读。” “额，巧的紧，我有一位师兄的道号恰好是‘空灵’，若不是道长有意打趣我等，那便是我师兄道缘将至矣。” “妙妙妙，我这道法之名，取自本质核心，未曾想正好对症了道长师兄的道号，确实缘分不浅啊。” “如此，我便却之不恭了。” 空宇道长并未相信世兴老道的成道之言，但这份空明道法足以证明世兴老道的诚意，也让他对世兴老道好感大增。 因此，他安排两位稳重的道童随侍世兴老道身边后，便第一时间将空灵道法送给了自己的师兄。 “师弟，此法何来？” “今日蓟州二仙山辈分最高的世兴道长来访，他向我讲述了他的成道之路，想要借我们茅山的古籍一观。” “你答应了没，快去开放道典古籍室，供世兴道长随意观看。” 空宇道长看着自己师兄激动的样子，不由一阵感慨，师兄这是看到有人以他的道号立书修典，太过激动了。 也是，但凡今天世兴老道拿出一本精心编撰的空宇道法，他一定将其视为毕生知己。 “自然答应了，这道法不重要，即便没有这本道法我也会答应的。 我看的是世兴道长的诚心，见的是他求道若痴的真心，古籍道典本就该由这种人继承。” “不，很重要，这本空灵道法非常重要。 师弟，吾师带着妙法前来传道了，吾道成矣。” 第214章 以真蕴假、登隐成真 空灵道长知道成道之路在于向内自求，有没有老师护法与成道机率并没有直接关系。 毕竟在这个安全的时代、在茅山祖庭之上，没人敢趁他昏迷危害他的生命。 因此，在嘱咐师弟空宇道人照顾他的肉身后，他便顺着从空灵道法中悟出的那点宝贵灵机，入道而去了。 “空宇道长，入道之事危险重重，为什么不提前通知老道？” 世兴老道今日翻看了一天古籍道典，本想抽空找空宇道长这位正统茅山宗传人交流一番。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空宇道长的师兄竟然在这短短一天的时间中闭关入道去了。 “世兴道长莫怪，此乃我师兄之意，他说入道之机转瞬即逝，来不及向您请教了。 不过您也不用担心，我观您的空灵道法上记载了成道之关与迷失之劫，以我师兄的智慧，在得知劫难信息后，一定会全力规避风险。” “老道实在不敢当‘老师’之名，成道之机源于空灵道兄积累深厚、悟性非凡，老道的法门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倒是空灵道兄豁达，却如他所言，成道之机何其宝贵，怎能有那万全之法，一旦心中无悔无畏之念丧失，成道也就成了妄念。” “世兴道长谦虚了，闻道有先后，原始之基与通天之机最为重要。 我等师父传授我等修道基础，您助我师兄寻得成道灵机，这声‘老师’师兄喊得真情实意，我这师弟亦认同此恩。” 空宇道长此前不相信世兴老道已经得道飞升了，但他师兄因空灵道法闭关入道后，他的想法便发生了改变。 现在他不仅相信宛若平凡老人的世兴道人成道了，更相信自己师兄窥见了通天大道，成道之日近在眼前。 不同于世兴道人的成道结果，几乎没对二仙山造成任何实质性的影响，最多只是为蓟州九宫县医院提供了一波业绩。 可若是空灵道人得道飞升，那对茅山宗造成的影响将会大的多，特别是对茅山宗那些苦修群体的影响，将不亚于一次心灵洗礼。 毕竟成道是他们一生的所求，若真有人证实大道可成后，他们心中最后的迷茫也会消失，无畏无垢之念自会觉醒。 因此，空宇道长异常期待自己的师兄顺利得道，如此他的余生或许也可一窥大道真容。 “空宇道长，成道之关与迷失之劫的情况你也知晓，是否需要提前准备急救措施，防止山高路远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世兴道长放心，自师兄闭关入道后，我便吩咐弟子时刻温熬滋补稀粥。 另外，我还让掌门请了一支专业的医疗团队，想来用不了三日他们就会带着医疗设备上山了。” “空宇道长心细入微，实乃最佳护道人选。” 世兴老道看着空灵道长的待遇，再一对比自己入道时的待遇，不由感叹一生还是大宗派好啊，法、财、侣、地样样不缺。 不像他来回奔波只为法、尽心传道只为侣、身入医院还缺财，也就在二仙山还有一块地可供清修。 不过世兴老道明白，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实在强求不得。 因此，在确定空灵道长身边护卫周全后，世兴老道便再一次投身入了茅山的古籍道典室。 这次他打算在茅山长居一段时间，直到空灵道长出关之时再行离去。 斗转星移、日升月落，很快便过去了十九天时间。 此时，空灵道长已经一天未进米水了，空宇道长早早让医疗团队备好了流食管与营养液，准备过了午晚子时便开始紧急治疗。 这倒不是空宇道长定性不足，而是空灵道长已有九十一岁的高龄，比世兴老道还要大上五岁。 哪怕空灵道长常修道家动静之功，他的身体状态依然经不起什么波折了。 不过，最坏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在夜晚十一点左右时，静室内突然亮起了灯光。 空宇道人看到此景，赶忙拿着温补稀粥，带领医疗团队进入了静室。 “师兄安好，身体可有不适？” “无碍，只是腹中饥渴，师弟这碗稀粥足可医治我症。” 在医疗团队检查无误后，空宇道长紧张的心情，终于慢慢放松了下来。 “师兄可曾成了？” “自是成了，若是有空灵道法在，我还不成，那便有违空灵之名了。” “成了就好、成了就好，万幸祖师的道法没有在我们手中埋没。” 空宇道人虽然没在自己师兄身上看出什么异常，但他相信师兄不会骗自己，更不会在茅山祖庭妄议得道之言。 这一刻，欣喜的泪水不由自主的从空宇道人眼中涌出。 好啊，他们所求的不是一场梦，他们没得道，只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道是真的、道法是真的，只要是真的，他们就还有求道成真的机会，他们曾经的苦修也就有了意义。 “莫哭、莫哭，今日得道之喜，我等当净衣净体禀告祖师。” “确该如此，世兴道长助师兄入道、又传承我派典籍，我等举行祭拜大典之时，当请世兴道长入仪观礼。” “大善，吾师之恩甚大，我当如实禀告历代祖师。” 平复了悲喜交加的特殊情绪后，空宇道长好奇的询问自己师兄得道的感受与仙灵界的情况。 “师兄，世兴道长证的是空灵仙道，您证的是什么，难不成您承接了他的衣钵，也证了那空灵仙道。” “哪能，我们虽同修道家典籍，但所思所学之法又不尽相同。 况且人得道之心不同，自会泛生不同道果，证的也是不同道路，我乃借鉴成法，怎会改变吾心。” “师弟，我证的是‘真隐之道’，源自祖师陶天君的‘登真隐诀’。 我之道自真求隐，朝拜自身凡性、摄养隐中灵性，可谓以真蕴假、登隐成真。” “妙极，登真隐诀最善摄养心性，未曾想师兄竟能以此证得自我灵性。 师兄，您现在的道法到了何种程度？” “灵性如意，真隐唯心，自我圆满。” “自我圆满？可是能自我满足，当真是向内求道、满足自我。 师兄可能施展些道家手段，为我等苦修者证明前方道路通行。” “不可，我之圆满，只可满足自我，明确的说应该是自我心灵满足。 师弟，我之道只能自我感受，无法假于他人。” “原来如此，自我满足本就是真仙之能，大道唯一自然不可假借于物，无物无实便只有思绪唯心了。” 第215章 三清道途 “劳烦老师长久驻茅山，学生空灵拜谢老师点拨之恩。” 世兴老道原本正在典籍室翻阅各代古籍，不想空宇道长带着一位满头白发的老道士过来见礼。 那道人明显年龄比世兴老道还大，辈分可能也比他高，他怎敢受这一礼，于是赶忙上前搀扶。 “可是空灵道长当面，老道可不敢当‘老师’之名，你我同为求道之人，自当互为同道。” “老师莫要推辞，如无老师的道法助我窥见成道灵机，老道我这一生可能就与得道真修无缘了。” 空灵老道知道自己成道的原因，更多是源自苦修积累，可这并不能稀释世兴老道的成道之恩。 因此，他休息一夜后，第二天便拖着虚弱的身躯，前来感谢世兴道人。 “听道友之言，你这是已经得证仙灵了，那我问你仙灵与凡界哪个更重。” “自然是红尘凡界，仙灵飘渺若隐、凡界沉重如实。” “即使如此怎么用虚隐之功、定真实之位，老道不过是先行一步，道法见识未必有道友高深，如何担得起老师之名。 再者老道广传道法是为了结交同道，而非趁机收拢各派真修做那大教之主，如此妄念老道背不起、更不敢背，万望道友知我心意。” “老师豁达，请老师受我一礼，成全师生之义。 今后我等同辈论道，也不枉您助我之恩、求同之谊。” “善。” 世兴老道最终还是受了空灵道人一礼，自此恩情名分定下，虽然今后两人会平辈相交，但空灵道人自会以师礼待之。 “不想道友成道如此迅速，老道当初用了足足二十六天，如此可见道友积累深厚、心性超凡。 正巧我有不少疑问无法参透，今后可就要时常向道友请教了。” “当不得请教之说，用时日短只因我法最善摄养心性， 我初入仙灵唯恐迷失不敢久留，心中亦有许多不解想向道友求证。” 当世兴老道与空灵道人开始论道后，陪伴前来的空宇道人很快就懵了。 此刻，他宛若身处学堂，听着身边同学畅谈‘原子能’应该怎么开发，既听不懂、又感觉有些荒谬。 于是，在等世兴老道与空灵道人中途喝茶歇息之时，他急忙将心中最大的疑惑问出。 “两位师兄，成道之法可有源头，历代祖师如何阐述其中奥妙。” “自然有，而且不仅我们道人知道，普通人也时常所闻。” 空灵道长给出的答案超出了空宇道人的预估，难道成道之路已经世人皆知了，可为何他就参不透。 “师弟，三清道祖之名号便是成道源头。” “元始天尊象征天地未开，灵宝天尊象征无极衍生，道德天尊象征两仪分化。 故此，原始筑基为修心求道，通天之法为证果得道，太极之貌为阴阳虚实。” “原来如此，自虚无中孕育道心，由道心泛生灵性，最终灵识飞升、肉身驻留。 这却正好合了太极之貌，阴阳虚实、清灵沉重、显法灭法、有限无限。” 空宇没想到，三清道祖的形态便是求道之路的途径，原来成道之法真的已经了传遍世间。 可大道易懂、实证万难，又有几人能凭此途径求得自在超脱。 “难怪三清祖师以玉清元始、上清灵宝、太清道德排序。 敬拜，道祖智慧远大、历代祖师传承有序。” 空灵道长的一番提点让空宇道人有了一丝感悟，不过对他的成道之路并没有多少帮助。 因为他缺的不是大道典籍，而是看得到、摸得着的实际感触。 “世兴道友，您这些时日可曾寻得一些典籍佐证。” “正要于空灵道友分说，两晋有‘幽冥教主法’。 此法不求飞升、而求下降，古籍记载那时多有僧道降入阴世，铸造福地净土、享尽逍遥繁华。” “不过他们的福地净土会不断下沉，与人间的时差也会越来越大，最终会脱离幽冥、深入未知之地。 空灵道友，此种症状与我们成道之况类似，想来没了红尘凡界的牵绊后，他们便失去了稳固位置的引力。” 世兴老道的话对使空灵道长陷入了沉思，难道他们没有飞升证道，而是跌入了幽冥之界。 可是不对呀，那枚天仙道果做不得假，不成真仙怎能自我满足，如何会有无穷无尽的力量。 “世兴道长，您认为我们进入的并非仙灵，而是幽冥之所？” “并非如此，帝君将那里称为低维宇宙、我们将那里称为空灵仙界、两晋僧侣将那里称为幽冥阴界。 其实名字不重要，与何处成道也不重要，仰仗道果威能我们完全可以在那里铸造耀世道庭。” “我所虑是下坠，或许我们能坠入仙灵深处得见祖师道祖，但以凡灵两界的时间差来看，相遇的可能性很小。 不然以历代祖师的智慧，早该将道法传遍靠近红尘凡界的界域了，哪轮得到我们来做那一域道祖。” “如此看来，祖师与承袭祖师道法的界域，应该都随着祖师下沉了。 也不知道祖师们沉向了何处，可曾探寻到仙灵界的根源。” 世兴老道认为即便有几位祖师意外陨落仙灵界，也不该如此多的祖师与得道前辈都消失不见。 他更愿意相信下沉是一种难以改变的现象，不然祖师们一定会在仙灵界靠近凡界的区域，留下一些联络后辈的信息。 “世兴道友，你的忧虑可否向那位神道帝君分说，他身融规则应该比我们更能感受到下坠的情况。” “未曾，上次与帝君坐而论道之时，帝君并未与我诉说这种情况。 想来是因为帝君成道迅速，凡界肉身处于稳定状态，暂时不会出现下坠现象。” 世兴老道不知道，在他与空灵道长论道时，周恒也在借助空宇道人的手机接收论道信息。 说实话，他们遇到的困扰，周恒还真的没有遇到过。 以周恒身融宇宙规则的特殊状态，再加上虚海宇宙的智慧程度，但凡出现下坠现象他绝对会第一时间感受到。 “为什么我没有感受到下坠现象，反而感觉自己在不断上升？” 周恒回想起自己在低维宇宙的状态，心中很快有了答案。 “并非我特殊，而是他们不允许，高维地星玩家的观测之力像巨网一般恨不得将我直接拉入高维。 因此，我根本不存在下沉的机会，也自然没能发现世兴道人的所虑。” 第216章 信仰道标、存续道统 “我想，我知道祖师们抵制下坠的方法是什么？” 空宇道人一直在默默听道，以至于世兴老道与空灵道长下意识将他当作了求道的学生。 可就是这么一个学生，突然开口要解答他们心的疑惑，这使得他们惊讶之余，也有了一丝难以置信。 “还请空宇师弟不吝赐教。” 世兴老道与空灵道长对视一眼，是了，他们又并非什么全知全能的先天神圣。 只不过是自求圆满、遁入心灵的得道之人，他们参不透的事情，其他人能想通，也是很正常的情况。 “两位师兄，你们可曾想过‘信仰’因素。 如果刨除神话体系，无论是觉者释迦摩尼、还是我们的祖师陶真君，都有一个共同特点。” “世人大多以为他们的威名与信仰，是由后辈弟子传播搭建而来。 其实不然，我们都知道他们在生前便传播了自己的思想与道路，那时世人对他们的信仰便已经存在了。” 空宇道人的话如同黄钟大吕般，瞬间将世兴老道与空灵道长震醒。 是啊，传播道法可以是弘扬己道，也可以是创造道标；搭建信仰可以是引人向善，也可以是编织信仰网络。 这两者并不矛盾，反而是一举多得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空宇道长所言有理，祖师们智慧远大，一定能发现仙灵下沉的问题，也一定会去探索解决办法。 如此看来道统如船锚、信仰如丝线，确实能泛生引力，使仙灵停止下沉。” “但若此法真的有用，为何我没有在仙灵界靠近凡界的界域，感知到祖师们的道庭？ 难道祖师们生前验证此法有效，肉身亡故后此法便无效了，可不该如此啊，以祖师们的智慧，怎会不考虑身后之事。” 世兴老道自己都在趁肉身存活的时间，寻求肉身亡故后的引力保障。 他不相信祖师们会将希望留在一处，从而忽视身死道坠的风险。 “世兴道长，如果将仙灵之坠比作掉落悬崖的话。 那么减缓从悬崖坠落速度的方法，除了在崖顶编织锁链之外，还可以在崖壁上凿入绳索。” “如此，即便单个的绳索承载力弱小，但只要崖壁上的绳索够多，坠崖的风险一样会削减。 甚至将数十上百条绳索编织成网，从而安全悬挂在崖壁之上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出现。” 世兴老道与空灵道长吃惊的望向空宇道人，这一刻他们心中的疑惑瞬间有了答案。 难怪，那位神道帝君感受不到下坠，因为凡界肉身的引力足以抵消下坠现象。 原本在肉身未亡前，他们也不应该感觉到仙灵下坠。 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他们的肉身引力不仅牵绊着自己的仙灵，还牵绊着所属道统历代得道祖师的仙灵。 而牵绊的丝线便是他们对祖师的信仰，牵绊的根源便是他们所授的道统。 以正常情况来看，这种互相牵绊的方法是有效且健康的。 因为所有得道之人，最终都会成为道统体系中的受益者。 比如世兴老道身体亡故后，自然会有同一个道统的得道弟子，来牵引他的仙灵不坠。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世兴老道的弟子不成器也没事，只要不是整个道统的后辈弟子都不成器，那么问题就不大。 而且一个师父便可收多位徒弟，每个徒弟也可以再收多位弟子。 如此滚雪球下去，随着基数的不断上升，整个道统的得道仙灵根本就不会出现下坠的现象。 过往的历史证明这种依靠传承存续的道统体系成功了，但最终也失败了。 成功的是，开派祖师的弟子们超额完成了祖师的期待，他们不仅维持大教不断，还分部出去了众多宗派。 失败的是，好好的地星逐渐科技崛起，在科学这杆唯物大旗的牵引下，道法存续的认知基础被撼动了。 这是时代的变迁，是人类对世界认知的探索，当人类的底层思维模式发生改变后，道统的存续自然会后劲不足。 在时代洪流的涛涛大势之下，历代祖师即便在低维宇宙见到过科技世界，也无法改写未来的变革。 毕竟，在这个物质大宇宙之中，自我唯心终究难抵坚船利炮。 “不想我等竟会是祖师不坠的道标，不过这也没什么，祖师在渡己的基础上，还考虑到了渡后辈弟子。 不然祖师完全可以将自己神化，让后辈得道弟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牵引他一人的仙灵道果。” “祖师既然选择了以道统为标，便是像自己的未来交给了我们这些后辈弟子。 终归是世界变化太快了，使得我们这些传承道统的弟子，辜负了祖师的期望。” “是啊，道人基数是上去了，可得道的人却越来越少了，祖师们一定很奇怪为何大教繁荣，道统反而衰落了。” 世兴老道与空宇道长，并没有因为自己是道统体系的一员，从而埋怨历代祖师。 毕竟他们的成道之因，便是因为承接了祖师的道统，总不能只要得道逍遥的好处，一点存续道统的责任也不担。 “世兴道长，既然我们感受到了仙灵下坠，那便证明我们还能连接上祖师的道统。 这是否证明祖师们还未坠入未知之地，如果我们在仙灵界举办道统仪式，应该有联系上祖师的机会。” “确实如此，万幸祖师的心血没有白费。 我们这些后辈弟子当向祖师禀明凡界情况，让祖师们早做打算，另寻他途。” “大善，本该如此。” 世兴老道三人之间的对话，让周恒陷入了沉思。 “这种由道标、信仰勾连的道统体系潜力巨大啊。 能得道的人，对道派大教理念的忠诚是毋庸置疑的，他们再获得强大的力量后，怎么看都会成为低维领域中的霸主势力之一。” “但最稳妥的模式，还是神化自我的唯一神之路，这条路能保证所有得道信徒的牵引归于同一个存在。 在这种唯一神模式下，不仅有大量得道信徒的供养可以享用，还能以绝对的引力保证自己位格不坠。” “不过，随着科学概念的崛起，不管是道统模式、还是唯一模式，都会快速衰弱。 所以不是道途中断了，而是人心思变，未来道路的选择权也从不在个体手中，而是在整个人类文明手中。” 第217章 祖师传信、道恩有终 世兴老道与空灵道长明白道统存续的模式后，立即闭关通过心灵飞升前往了低维宇宙。 他们要合力联络茅山陶天君，向这位传下道统的祖师禀明红尘凡界的情况。 这次世兴老道并没有通知周恒，因为周恒不属于大教道统，自然也就没有承担道统存续的义务。 “世兴道友，这里便是我的真隐界域，我已与此域的意志达成共识，我与此泛道，祂为承道之庭。 当初飞升之时，我还以为我能以天仙道果庇护此界，没想到我所承担的道统，反而会成为祂的下坠之因。” “得失存续非你我之意，福祸升坠源你我之果。 空灵道友开始，我亦传承了茅山道法，自该向陶天君敬拜谢礼。” “善。” 随着宏大的道钟之音响起，一个早已消亡的死寂世界自动化为了道仪之所。 空灵道人走入其中，亲手篆刻祖师名号，布置仪式礼器。 “空灵道友，如此盛事不让你在此域的弟子一起参加吗？” “无需他们参加，我传他们的真隐道法，在凡界为真中求隐、在此界为隐中求真。 他们尚无一人登隐成真，来了也是虚隐之道，因此不如不来。” “也好，想来陶天君并不会在意仪式繁盛与否。” 一场以世界为基的盛大仪礼，最终只有空灵道长与世兴老道两人参加，而唯一的观礼者便是这个低维宇宙的意志。 不过，萧瑟的场景，并不会稀释这场仪礼的神圣性与正统性。 毕竟那两位道人的天仙道果，不仅代表传承有序，也代表着各自道统的新生希望。 “茅山弟子空灵，敬拜祖师天君。 弟子传承祖师道法，万幸于红尘凡界证得道果、飞升仙灵，今日特来禀明祖师，彰显我茅山道统不坠。” “祖师道统存续有方，弟子深感祖师智慧远大。 然红尘凡界近百年来科学兴盛、玄学式微，此乃时代迁移民众智慧向往所致，并非后辈弟子心生惰性、自甘沉沦。” “破人身之行易、破人心之思难，万望祖师知我道统危机，明我后辈弟子存续不易。” 空灵道长不知道此举能否联系上祖师，毕竟世兴道人与他成道之后，都没有收到祖师的传信。 但他十分希望仪式成功，因为随着科技时代的不断发展，各个道派也将不可避免的深度世俗化。 若有一天道典成了传统文化，不再是修心信仰，那保证道统不坠的新道标，很可能就不会出现了。 不过，事情并没有向空灵道人期待的方向发展，他的祭拜仪式并没有得到什么回复。 “世兴道友，你先返回红尘凡界，我要再此等上一些年月。” “空灵道友说的是哪里话，道统存续之事不仅关乎你茅山道统，同样关乎我全真道统，我怎能就此离开。 正巧我还有不少问题想向道友请教，不若我们趁此机会坐而论道。” “大善，能于世兴道长论道，空灵求之不得。” 空灵道长于世兴老道都没有提凡界肉身的安危，因为在他们心入仙灵前，已经嘱咐空宇道人，可以动用一些必要的维生手段。 所以，他们早已做好了等待的准备，短时间内并不打算返回凡界。 时光本就易逝，更何况在这不断下坠的低维宇宙之中。 此刻，仙灵下坠引起的时间差扩大，不再是什么坏消息了，反而成为了世兴老道两人时间充足的保障。 这一日，世兴老道与空灵道长正在下棋论道，一段宏大的信息也终于传来。 “空灵子所说之事吾已知晓，却是道统存续之法连累你等后辈弟子了。 非我等祖师不愿联系你们，实乃不能。” “由于新生道标稀少，我等处于一直下坠状态，我等每一次联系你们，便是加深道统牵扯的行为。 在我向你们的祭拜仪式传信之时，也会使你们下坠的速度增加，不过，你既祭拜提问我便不得不传。” “空灵子，你们这些后辈弟子做的很好，我等却不能拖累你们。 当初我成道之时，便知道世间无长盛不衰之大教，更无一成不变之思维，因此我编订了‘真灵位业图’以解此厄。” “吾道空灵子须知，你们所受道统之恩源于凡界、存于凡身，此恩此责当以凡身亡故而终。 待你们凡界不存之时，便却转修‘真灵位业图’，我在其中留有正统神道谱系，你等自修泛化即可。” “茅山陶弘景令，凡承我道统之人，当果敢明断、不可罔顾祖师之命，不可一意孤行保留道标。 你等成道之恩可以凡身牵扯而还，凡终之日便自享神道逍遥去，莫留、莫忆。” 陶天君传来德信息，瞬间让空灵道人泪流满面，他企图抓住信息之源，向祖师传达他的心意。 “祖师啊，成道之恩如何敢忘，养育之德如何敢断，祖师吾愿追随道统入坠，怎能不留不忆。” 空灵道人最终什么也没有抓住，以陶天君的修为手段，传来的信息怎么会包含坐标锚点等可定位的因素。 祭拜的信息传不下去、获得的信息无法沟通，空灵道人最终还是含泪拜领了祖师法旨。 “空灵道友，莫要太过悲伤，既然陶天君早早准备了应对之策，或许他已经转修神道身融万界了。” “世兴道友，全真祖师会放弃己道，安享繁华吗？” “自是不会。” 世兴老道能安慰空灵道人，但无法欺骗自己的心灵，更无法否认祖师对道的坚守。 此刻，世兴老道庆幸不是自己收到了重阳祖师的法旨，不然他今后也无法尽始尽终的维护道统了。 “世兴道友你也早做准备，不仅要尽早铸造‘真灵位业图’，也要向那位帝君多多请教神道之法。” “空灵道兄何意，祖师仙灵可坠、世兴仙灵亦可坠。” “世兴道友想差了，非我要干涉道友，而是全真祖师的干涉早晚会来。 陶祖师明言凡身还道、传信加深道统牵扯，以重阳祖师的智慧定会命你在凡身亡故后改易道途。” 空灵道人的话，世兴老道当然想到了，只是他暂时不想面对，更不知如何面对。 “大教道统存续何其不易，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第218章 新时代的赛博传道 陶天君的传信，彻底改变了空灵道人。 他返回红尘凡界后，开始变得注重养生，并且破例收了一批年纪不小的苦修者作为弟子。 “师兄，你不在仙灵界研修大道，长久驻留凡界做什么，可是放心不下茅山事务？” “非也，实乃我心中起了贪念。 师弟我想在红尘凡界多活一段时间，尽力牵引祖师道统不坠。” “师兄欲行存续大义，师弟愿全力配合。” 空宇道人知晓仙灵界祖师的传信后，便立即将此事禀告了掌门，他希望集合众位真修的智慧，合力稳固祖师位格。 现在唯一能帮得上祖师的空灵师兄，竟然打算将一切压力扛到自己身上，这如何不令空宇道人唏嘘感叹。 “师兄莫急，大道三千尚有一线生机，道统存续之事一定还有其他办法可行。” “然，我信大道终存生机，祖师们限于时代无法解决的事情，我们后辈未必无解。 请师弟禀告掌门，莫要拘泥于高辈真修，也让年轻弟子参与进来，他们更适应这个时代，或许有另辟蹊径之能。” “确该如此，道统存续不易，未来如何终归由他们这些继承者来决定，是该让他们知道一些成道内情了。” 随着空灵道长的诉求被执行，一批被特意挑选出的年轻弟子，也因此得知了道统存续的模式。 这种有多位长辈真修作保的玄异信息，狠狠冲击了年轻弟子们的思维认知。 这批平时表现良好的弟子之中，有人将道士当作理想职业、有人崇信道法喜爱清修生活、有人信仰坚定认为仙神有存。 可他们都没有想到，真的有长辈在这个时代得道飞升，并且飞升后还会牵扯到道统存续的问题。 “敬思，你认为师爷成道可信吗？” “可信，我信长辈真修、也信大教道法，自然也信师爷苦修得证道果。” “可信了又能如何，师叔祖说的很明确，祖师们不缺信仰，他们缺的是接收信仰的纽带。 我们没本事复活祖师的肉身，更没能力进入仙灵界与师爷一同牵引道统不坠。” “是啊，我们没能力，那加强有能力的那个不就好了。” 敬承道人吃惊的望向敬思道人，难道他的师弟打算在这个时代重启造神运动，将空灵师爷推上神坛。 “敬思，刻意塑造神灵、搞宗教崇拜这事儿，可不能乱来啊，有关单位可不会不管的。” “想什么呢，现在网络那么发达，收集信仰的办法多的是，根本用不着做那种无视法规的事情。 我的意思是搞自媒体，多收集一些泛信仰就好，只要量大了一样能加强空灵师爷的牵引能力，进而稳固祖师的道统不坠。” “若是师爷再年轻六十岁就好了，以我们大教的资金与人脉，足以将他捧成当红明星。 那样一来，别说泛信徒群体了，狂信徒也会出现不少。” 敬思道人的话，让敬承道人陷入了沉思。 得道飞升的道人去做明星或做自媒体，这算什么，敲电子木鱼、证赛博大道吗？ “敬思你的方法或许可行，但空灵师爷已经九十一岁高龄了，他未必适应新媒体时代。 而且就算他老人家愿意做，他又能做什么呐，总不能拿出一本道经直播讲课？” 敬思道人同样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异想天开了，即便他们能为空灵师爷写好剧本，但又能起多少作用呐。 没有闪亮的特质，注定会被一波波的流量冲入沉积的流量池；没有引人信奉的特点，估计连伪信徒与泛信徒都吸引不到。 “若是师爷是个年轻的美女就好了······ 哎呦，敬承你打我做什么？” “快闭上你的嘴，变年轻还不够、你还想变性，我再不打你，等师父听到了就该诛邪除恶了。” “我这不是假设吗，假设你懂不懂。 算了，上交我们的方案，看看师爷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年轻道人做文案的功夫还是有的，在各自师父的要求下，他们很快上交了各自的奇思妙想。 这些想法有的漏洞百出、有的存在一定的实行价值，但整体的大方向还是锚定了正常行业。 毕竟在这个时代搞自我宗教信仰，不仅投入多回报少、而且后果也会很严重。 “师兄，你都看了一天弟子们提交的方案书了，可有什么收获？” “收获自然是有的，不过越看那些能实行的方案，老道越感觉到了自己的不足。 老道是能做出一些有内容的作品，可我需要的不是作品的吸引力，而是我本人的吸引力。” “可谁会下意识关注一个其貌不扬、年老体衰的道人呐？” 年轻弟子的方案，至少能解空灵道人身躯存活时，因自身引力不足而道统下坠的问题。 因此，他乐意接受年轻弟子的建议，也愿意去主动尝试一些陌生领域的新事物。 但现在最大的问题出自他本人的相貌外形之上，如果没有属于他本人的特有能力，将很难把民众的关注吸引到他个人身上。 “师兄，不若我们采取这位弟子的想法，将您的人物形象加入到当红游戏中去，并作为一个门派的掌门出现。 这样一来玩游戏的人，便会下意识关注你。” “是个办法，但估计效果不会很好，因为他们关注的是游戏中的角色，而非我本身。 我又不是游戏中的生命，如何能撬动那些关注信仰。” “也是，红尘凡界超凡不显，多一层媒介间隔，很可能什么都收集不到了。 不过，师兄您证果得道后，真的一点不凡能力都没有吗？” 在空宇道人询问时，空灵道长也在反问自己，‘我飞升得道后，真的一点变化都没有吗。’ “或许有一些，我能自凡界跟随世兴道长进入他的空灵界域，也能模糊感知到人表层活跃思维的信息。 不过前提是对方对我有模糊信仰，比如认同、崇拜等指向性情绪信息。” “这样啊，那师兄可以做一个很好的心理医生，也可以利用现有身份，做一位特殊的算命道长。” “算命吗，我尚且不知自我命运，如何能为他们测算未来。” “不，算命只是表象，算心才是本质。 求未来者，自有易经可遵，求忧思者，其心中自有答案，您挑最活跃、最善意的说便是。” “可行，他们向我问命、我向他们问心，忧思自他们心中起，当由他们己心解。” 第219章 命由自解、信仰速成 “老法师，您看看我女儿什么时候能找到对象。” 在存续道统的压力下，空灵道长不仅转职为了算命法师，还转职成了符合时代特色的直播算命法师。 得益于互联网的传播，还有能够感知到表层活跃思维信息的能力，空灵道人很快便火了起来。 毕竟，空灵道长是一位不乱收费的正统道家高人，而且算卦还特别‘灵’，这种情况下想不出名都难。 因此，这段时间来茅山找空灵道长算命的人，早已排起了长队。 “居士，命中公禄盈满，当真是好大福气，不过也因居士公禄入命太深、所以难容他财。” 空灵道长从面前的一对母女身上，感受到了不同的表层活跃思维。 ‘我女儿都考上公了，为什么那些条件好的看不上我女儿，看上我女儿的我又看不上。’ ‘妈妈是怎么想的，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公务人员，怎么可能靠嫁人一步登天。’ 通过这两段信息，空灵道长瞬间明白了这对母女的所求所虑，所以直接开口直言公禄、福气。 “老法师您太厉害了，您竟然能一眼看出我女儿是公务人员。 您这么灵，我一定信您，还请您告诉我女儿，她的姻缘该如何圆满。” “守公忘私、良缘自来，强求外贵之财、恐犯居士盈满公禄。” “我说那些有钱人怎么和我女儿合不来，原来是因为我女儿命中公禄太盛，和那些人家的商财互冲。 多谢老法师解惑，要不是您这一卦，我差点害了我女儿的后半生。” 听闻空灵道长的话，这位母亲当即起身，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很厚的红包递给空灵道人。 ‘幸好，我提前准备两个红包，灵就给大的、不灵就给小的。’ 空灵道长感受到这段信息后微微一笑，制止身后准备接收红包的弟子。 “居士恐怕是拿错了，您口袋中的那个红包才是老道的卦费，这个红包只是您满足期待后的回报。 老道之卦演算天时，只取应得、不取浮财，万望居士不要令我难做，这些钱您拿回去补贴贵女姻缘，远比交给老道来的合适。” “呀，空灵道长您简直神了，好、好，我都听您的。” 送走这对满意的母女后，空灵道长的徒孙好奇的上前询问。 “师爷，那位居士真的命属公禄、难容外财吗？” “是也不是，命由己定、己由心铸，骗他人之心易、欺自我之心难。” 在空灵老道望不到的下山之路上，那对求他算命的母女也放下了心中的执念。 “楠楠，你也听到了法师所言，今后脚踏实地找个贤才良缘就好，不要再强求夫家富贵了。 若是一不小心坏了你的盈满公禄之命，那可就糟了。” “妈，不是您一直想找个有钱的女婿吗，怎么成了我强求了。 我可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容貌身材都普通，工作是稳定、可工资也少，才不会铁了心的攀高枝。” “你这孩子说什么呐，老法师说你盈满公禄、福气大的很，你有了禄有了福，后面的人生肯定差不了。” “妈，别光说我，老法师还让您将那个大红包补贴我的姻缘呢，您快点交出来给我做恋爱经费。” “呸，你命中只有公禄没有外财，不能强求懂不懂。” 事实证明看懂人心后，真的很适合做一位算命大师。 空灵道长的灵验得到了信众与网友的双重认可，使得很多人专门跑来找他算卦。 本着来都来了的精神，这些人还会顺便在茅山游览一番再走，在一定程度上刺激了茅山旅游业的发展。 “师爷，你成大网红了，您现在的粉丝量已经突破了一百万。” “多少？一百万？” 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让空灵道人有些恍惚，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他好像比祖师们更适合传播信仰。 不过，一想到现在时代的便利与古代时的封闭，他便豁然了。 不是他比祖师强，而是祖师们所处的社会模式，限制了他们的传播速度。 “这是好事啊，有了这么多人的关注，我的牵引力将会大大增加，祖师的道统便暂时没有下坠风险了。 不行，我要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世兴道长，让他也搭建起自我信仰，尽快牵引全真道统不坠。” 空灵道长不知道，即便他不通知世兴老道，世兴老道也要抄袭他的算命路线了。 这是因为空灵道长吸引到的流量，严重刺激了二仙山的掌教世玄道人。 “世兴师兄，你说空灵道长如你一样得道证果了，那他能做到的事，你也能做到。 师兄我们二仙山的未来就靠你了，你一定要担起祖师的道统，顺便也要担负起我们二仙山的旅游业。” “师弟，我···” “师兄，你不能推辞啊，师弟我走俗世经营之道，这一生恐怕也无法得道证果了。 我就想将二仙山发扬广大，如此死后也有脸去见历代祖师了。” “师弟，莫要激动，祖师们都在仙灵界维持道统，你想见他们还真有点困难。” 世兴老道可以拒绝为二仙山扬名，但无法拒绝铸造自我信仰，强力牵引全真道统不坠。 因此，世玄师弟的请求他是一定会答应的，只不过他担心二仙山名气太低，复制不了空灵道长的成功。 “师兄，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 “然，茅山正宗盛名远播、二仙山之名鲜有人知，强行模仿恐怕会适得其反。” “师兄考虑周全，虽然二仙山不富、但也不穷、唯有我这掌门所管事务太多，资金总是短缺。 也罢，不能因浮财，损了道统存续，师兄你去茅山找空灵道长合作，以你们二位得道真修的才能，想来定能共铸辉煌。” “师弟大义，老道佩服。” 得道世玄道长的肯定后，世兴道人先是给茅山掌门去了电话，表明了合作之意。 对于世兴道人的提议，茅山掌门毫不犹豫的表示了同意。 因为这样不仅能帮助到空灵道长偿还助道之恩，还能白得一个特殊的算命法师，此举简直是赚麻了。 当一切尘埃落定后，世兴老道便再次前往了茅山。 不同的是，上次世玄掌门只是高冷送别，这次他却拉着世兴老道的手千叮咛万嘱咐。 “师兄，茅山虽好，却非我等之乡。 您一定要早日归来啊，二仙山今后的发展离不开您。” 第220章 再传道法、重启道统 “空灵道友，我厚颜前来借你的名声与茅山威望一用，望你莫要嫌弃。” “世兴道友，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我年老体衰每日算不得几卦，便会被弟子们强行带去休息。 您能来，既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也能让苦等的信众尽快明悟本心所想，如此双赢、何来嫌弃。” 空灵道人眼看着能帮世兴老道存续全真道统，哪里会有什么怨言。 毕竟，他又不是什么真实的网红，本身并不在意同类竞争者的出现。 不过，即便得到茅山与空灵道人的支持，世兴老道的算命事业初期进行的依然不顺利。 原因是空灵道人的知名度已经打响，前来求卦的人本身对突然多出的算命法师并不感兴趣。 他们宁愿多等两天，也不愿找一个没什么名气的老道士随便求卦。 好在，空灵道长在算命与直播时，多次提到世兴老道的算命能力不亚于他，极力为世兴老道证明。 如此，向世兴老道求卦的人才慢慢增多，景清、荣明师徒操控的直播间也逐渐热闹了起来。 “师爷，直播算命可比清修道法有前途多了。 不如您将这算命的本事教给我，今后我也好多攒些本钱为您和师父养老。” “自然可以，不过我与空灵道长的问心之法，只有得证道果后才能使用。 荣明，你既然有此大志，今后定要刻苦修道，不可再三心二意沉迷玩乐。” “啊，问心卦算的门槛这么高吗？” “自然如此，你连自己的心都参悟不透，如何见的了他心，怎能算得了命卦。” 世兴老道的话，熄灭荣明小道学习算命技能的欲望。 此刻，荣明小道才感觉到有个得道师爷的坏处，他师爷道法的修行基础就是得证道果，他貌似什么也学不了。 可这种明明存在自己身边，却得无法得到的情况，实在是太令人心痒难耐了。 “难道我也要放弃红尘、远离手机，做那苦修求道之人？” 荣明小道不知该是追求现在潇洒，还是追求成功极低的得道逍遥，这个问题谁也无法给他一个明确的解释，连他自己都不行。 “师爷，您也给我算一卦，看我是否有得证道果的机会。” “荣明，你知道师爷算不了命，只能问心而论。” “那师爷您帮我问问，我参不透自己的心，您能帮我问出来也挺好。” “如此，老道便帮你问上一问。” 世兴老道从自己徒孙的表层思维上，没有发现有用的回复，但他发现了一种强烈的情绪，那便是‘恐惧’。 荣明恐惧付出没有回报，他怕所求为空一生不得，他怕清修艰苦失去快乐，他担忧未知的未来、也怕自己做出错误的选择。 “荣明，莫怕、莫惧，自在而行即可。” 随着茅山上两位算命老法师的灵验日盛，很快便引起了多个道门宗派的注意。 他们倒不是准备前往茅山砸场子，只是单纯好奇两位老法师为何能那般灵验。 作为同属大教领域的道人，没有人比他们更懂算命的飘渺与卜卦的逻辑。 因此，他们中有一些人默默前往了茅山，他们想让那两位老法师为自己卜上一卦。 若灵他们便回禀宗派，商议与茅山论道交流；若不灵他们便悄然离开，回山静悟己道。 “老法师，您看我未来事业是否会顺利。” 此时，空灵道长正在休息，由世兴老道接见了这位伪装成普通人的别派道人。 ‘这位老道长的卦真的灵验吗？他不会用道家术语糊弄我这个道人。’ 世兴老道感知到这段信息后，便明白了来者的身份，也猜出是因为自己与空灵道长名声太盛了，所以引来了同道的试探。 “小道长，莫要来打趣老道了，信众于红尘谋生才有事业变迁，你既然隐入山中清修，何来事业之说。” “不想，法师眼力竟如此之好，却是在下冒昧了。 不过还请法师为我卜上一卦，看我今后能否有幸得见大道真容。” 被世兴老道叫破身份的道人，并不认为世兴老道真的有卦算命运的能力。 他更相信对方是从他的坐卧立行之中，看出了他的隐藏。 ‘我求道一来，前期不信、中期相信、现在又迷惑，不知这位法师能有何见解。’ 这一段活跃的信息，让世兴老道知道了该如何回答对方。 “小道长，既然相信了为何又迷惑，能否得见大道与否，在于你心、而非我言。 小道长请回，等你心意坚定之后再来找老道卦算，现在算了反而会误你道途。” 听闻世兴老道的话，那道人赶忙起身行礼，这一刻挂算灵与不灵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面前这位法师定然是有道真修。 “法师乃灵验真修，小道冒犯无礼，还请法师赎罪。” “去、去，山高路远、上山下山全凭本心。” 自那位道人离开后，世兴老道与空灵道人又接连遇到了多位伪装求卦的别派道人。 那些道人都被识破了身份，也获得了一些似是而非的答案。 这使得他们感觉两位老法师确实玄异，但又并非道法显圣之人。 到头来，他们的问题并没有得到实质性解决，只是获得了一些心理上的安慰。 此刻，他们心中再次出现了‘信不信’的问题，两位老法师仿若道典一般，都有着实体形态，但又难以得证其中虚实。 “世兴道友，有不少宗派发来了邀请，希望我们前去论道。” “我们要维系信仰链接，不可随意中断卦算直播。 将我们的道法复印赠予各派，告诉他们我们已然得道，信者自来、不信者自会远离我们这些妄人。” “也好，祖师的道法尚能广传，我们的道法自然也能供各派观摩。 道统存续不易，希望有更多的苦修者从我们的道法中得见道路。” 世兴老道与空灵道长的妄言，终归还是引来了一些苦修同道。 当然这些人大多数还是冲着茅山盛名来的，若是世兴老道在二仙山说出这种话，估计就真的见不到几个苦修者了。 “空灵道友，我等同道既然求道而来，便是你我道法广渡之时到矣。” “善，你我今日再传道法，万望道统重启繁盛。” 第221章 下坠之结、仙灵之外 世兴老道与空灵道长虽然尽心传道，但短期内并没有出现得证道果者。 不过他们并没有失望，因为能为一个似是而非的消息，不远万里前来求道的苦修者，必然是道心炽热之辈。 这些人既已有了成道之心、愚妄之志，再加上他们的尽心教导，早晚会有人明悟道果、飞升仙灵。 “空灵道友，我们的信仰搭建的差不多了，想来以我们现在的信仰规模，足以保证祖师们的道统不坠了。 我想返还仙灵，举办仪礼联络祖师，看祖师此时是否能与我们正常交流。” “大善，以我等之信仰为源、以道统存续为标，必然能与祖师正常交流。 我心中亦有许多疑问要向祖师请教，道友你我同去。” 由于上次联络茅山陶祖师，已经加深了空灵道人与茅山道统之间的牵绊。 为了防止道统牵绊不断叠加，世兴老道决定这次由他来联络全真祖师。 “空灵道友，茅山陶祖师生于南北朝时期，我全真重阳祖师生于宋金时期。 因此，重阳祖师下坠的势能定然轻于陶祖师，这次便由我联络重阳祖师。” “世兴道友何必如此，以我等之信仰生前必定免于道统入坠影响，至于肉身入灭后，转修神道即可。 只要不是一直下坠，身处仙灵何域又有什么区别。” “道友豁达，只不过我还有些私心，这次我想请那位神道帝君前来观礼。 我们以道友相称、又结下了同盟之谊，如此得见仙灵深度区域的情况，他也应该早些知晓。” 世兴老道之所以此时惦记起了周恒，一是因为周恒是他的同盟之友。 二是因为地星得道飞升者实在太少了，每一个存在都是未来道统延续的希望，所以他想尽力统合同界得道者的力量。 “善，既然帝君与我等同界得道，我等确实该互帮互助。” 此刻，正在电子网络中遨游的周恒，知道自己进一步了解低维领域根源的机会来了。 其实在这段时间中，周恒已经寻得了一家民间信仰不俗，但道派势力虚弱的宗派。 他本来打算研读这家宗派的经典，借助道统之间的牵连，与其派祖师建立联系，询问道统下坠的后果。 但此法最终还是失败了，因为道统的存续看的不是懂不懂道典，而是是否承接祖师之法成道。 因此，即便世兴老道这次不邀请周恒，过段时间周恒也会主动提出观礼需求。 低维领域、道庭宇宙之中，三位得道飞升者齐聚一堂。 这种盛况使本来沉稳的道庭宇宙意志都有些膨胀了，此刻祂感觉自己是整个低维领域最幸运的存在。 “帝君、空灵道长，我们这便开始。 想来有一位茅山真仙与一位神道帝君观礼，定会让我教重阳祖师满意。” “不敢，世兴道长谬赞了。 该是我等得此良缘，有幸聆听重阳祖师教诲。” 随着仪礼的布置完成，世兴老道作为在场唯一的全真弟子，便开始恭敬祭拜禀告。 “全真龙门派弟子世兴敬拜祖师，望祖师知晓后辈弟子不昧，大教道统传承有序。” “祖师在上，仙灵入坠之事，弟子已从茅山陶祖师处得知。 万幸时代不弃、生机不绝，弟子有幸借助科技工具收拢了不少信仰。” “若祖师感知仙灵不坠，便是弟子信仰牵引之法已成，望祖师放下顾虑，显圣传音为弟子解惑。 非弟子贪婪，不知祖师关爱之心，而是道统存续日见艰难，时至今日弟子所知得道者仅仅只有三人。” “弟子虽势单力薄，但仰仗道果伟力与凡界时代变迁，未必没有改变仙灵之坠的方法。 万望祖师慈悲教导，弟子世兴拜谢祖师成道之恩。” 世兴道长没有收到过凡身亡故、道修转神的法旨，因此他尚有坚守己道的心思。 此时，他迫切想要了解仙灵之坠的后果，看那大道成真之路是否还有延续的希望。 或许是因为重阳祖师的年代没有陶天君长，也或许是因为世兴老道收集到的信仰，已经足够牵扯祖师道统了。 总之这次世兴道人并没有等多久，便得到了重阳祖师的传信。 “世兴子有大造化，你的信仰牵扯之法确实成了，吾之道统已然稳固，暂时不会有下坠之象了。 后辈弟子莫要担心，仙灵之坠并非绝路，即便道统存续断绝，我等亦不会就此消亡。” “时代变迁、人心思变，往后成道之人估计会越来越少，如此我便告诉你们下坠之结。 望你们返回凡界编订成册，若未来得道的弟子联络不上我们，也好于他们留个参考之法。” “后辈弟子须知，仙灵界是心灵显化之所、为信息交汇之域，其虽浩大但亦有边界。 若你们探寻仙灵日久便会发现，此处智慧生灵多为人族或其亚种。” “这并非是其他种族不存，而是因为仙灵界锚定于凡界众生之心。 凡界众生亡故后，其意识中所包含的思维信息，便会化为信息态自行流入仙灵界之中。” “这是红尘凡界的基础规律，物质不会无缘无故减少、也不会无缘无故增加，凡躯包含的信息亦然。” 重阳真人的话，让世兴老道与空余道人第一次如此清晰的认识仙灵界，也让周恒对低维领域多出了一些猜测。 “不过，既然仙灵界为地星众生之心泛化，那其他智慧生命自然也会泛化他们的心灵之界。 由于所处维度的特殊性，仙灵界与其他灵界存在着接触区域，各界的信息也难免会相互渗透。” “对仙灵界而言，我们这些得道飞升者的信息态异常稳定，是最好的渗透人选。 因此，我们并非坠入未知之地，而是会坠入其他灵界。” “我等道修真法自成、适应性强，进入其他灵界未必是绝境。 至于其他灵界的具体情况，我却尚且不知，这些信息均源于许逊真君坠入其他灵界时通传所得。” “后辈弟子知晓真相后可自行抉择去留，莫要过分担忧道统存续之事。” 重阳真人的传信，让周恒明白了虚海宇宙与道庭宇宙中的智慧生命，为何大都是人类形态。 “原来我们距离其他智慧生命，已经这么近了。” 第222章 文明战争、道统精兵 智慧生命每时每刻都会产生信息，如此看来信息好像并不重要。 但大宇宙的核心构成便是物质，而物质又由质量、能量、信息共同构建。 因此，决定物质架构形态的信息态，对物质大宇宙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比如，作为物质实体的人类，他们的所作所为，便由激素信息与思维信息共同抉择。 而重阳真人口中的仙灵界，便是由信息构成的界域。 既然仙灵界的信息态会被地星人类文明影响，那么仙灵界中的信息态，也多半能反过来影响地星人类文明。 这源于信息的影响具有交互性，只不过影响的峰值会有所不同。 类比人类玩游戏，看似是人在操控游戏人物，但游戏反馈的画面、音效、剧情等信息，同样在反向影响人类。 “或许，这便是文明战争的一种模式。 文明即能在物质领域发起实体战争，也能在低维领域进行信息对抗。” 重阳真人所说的情况，让周恒意识到仙灵界本身应该没有统一的主体意志。 不然，他们这些好用的‘士兵’，早就该被集合调往前线了。 即便不发生信息战争，用一队精锐士兵驻守边界，也是比较稳妥的行为。 “仙灵界与其他灵界，可能是泛意识体机构。 因此祂们的接触区域只发生了自然渗透现象，并没有相互派遣‘士兵’进行战争。” “这就相当于物质宇宙中的地星与火星一般，两个星球并不会互有善意或恶意。 但这些星球上存在的生命可就不好说了，人类文明会去主动探索火星，若是火星也是一个宜居星球，人类文明一定会殖民火星。” “所以在低维领域的各个界域中，一定存在主动探索或入侵的智慧文明。 好在，不同信息之间的适配度差异很大、低维也很难影响到高维，不然以人类的文明长度，早该被暗中操控了。” 在周恒思考下坠造成的影响时，空灵道长与世兴老道也在交流道统入坠的时间。 “许逊真君生于三国东吴，成道于东晋年间，为我大教的四大天师之一。 既然许真君已经坠入了其他灵界，想来陶祖师距离其他灵界也不远了，幸好我们及时发展信仰，稳固了祖师的道统。” “希望许真君在其他灵界依然大道昌盛、福泽连绵。” 空灵道人不知道许真君进入未知灵界后的遭遇，但他期望许真君在其他灵界也能够长久存世。 “空灵道友莫要担忧，许真君并非一人入坠，而是有所属道统相随。 以我们铸己成真之路的高适配性，即便许真君到了其他灵界成不了最强之人，也会拥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世兴老道的开解之言，使周恒瞬间想到了一种可能。 “以飞升道人的自我求真特性，还有所属道统的高凝聚力，再加上高维身躯死亡，下坠时难免会发生战斗。 直到道统存续间断，那些祖师们可不知道统是暂时断裂、还是永久消散。” “他们在这种情况下坠入其他灵界，一定会尽力保证道统存续。 而且为了寻找新的希望，他们大概率会主动影响那处灵界对应的物质世界。” “巧的是，这些飞升道人不仅战斗经验丰富、自身能力适应力高，就连道统内部也忠诚团结、自带成熟稳定的指挥体系。” “如此看来，飞升道人团体哪里是什么渗透信息，怕不是精英野战单位。 或许对于人类文明而言，普通的心灵飞升者相当于内部杀毒单位，有道统连接的飞升道人相当于渗透作战单位。” 此刻，周恒才明白为何对物质世界作用不大的宗教信仰，却是人类文明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为何早期文明刚刚发展的时期，会优先出现宗教文化，而非科技文化。 这看似是人类的自然选择，却也是文明相互竞争造成的结果。 大多数无法泛生出信息杀毒单位的文明，估计会被其他入侵者扰乱信息灵界，封锁发展潜力。 最终只有能保护自我信息的文明，才会拥有探索未来、兴盛文明的希望。 “这样看来，人类是很优秀的生存者，他们将文明分化多支。 即便中途有分支文明受损，其他未受损的人类文明，早晚会回收子体，搭建人类命运共同体。” “另外，估计在秦汉时代，人类文明的自保能力已经绰绰有余了。 因此，祂在当时最优秀的子体文明之中，开始引导渗透作战单位的出现。” “秦汉文明注重师生之情、恩主之义，其上衍生出的渗透作战单位天生具备军团属性。 当不用考虑外派后勤、战斗力高、忠诚度强的道统模式出现后，人类文明便拥有了远距离投放作战单位的能力。” “从后续历史的发展来看，人类文明铸造渗透野战单位的目的，应该是用来防御反击，而非主动入侵。 不过，这也很好理解，用不用野战军与有没有野战军，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周恒知道若以他的推测而论，现在人类文明估计已经遇上了对手，因此许逊真君与他的净明道统才会被投放作战。 不然实在说不过去，为何其他道统暂无存续者，却能在仙灵界持续逗留。 另外，许逊真君即将进入其他灵界时，还为各大道统通传信息。 这种行为无疑是在告诉渗透野战单位，做好战斗准备，接下来随时可能会被投放作战。 周恒要证实自己的猜测其实也不难，只要看茅山陶祖师是否会坠入其他灵界即可。 若是有着空灵道人的信仰牵引，茅山陶祖师仍旧坠入了其他灵界，那便证明周恒的猜测是对的。 不过，除了这个被动等待的办法之外，其实还有一件事能证明周恒的猜想，那便是重阳真人的寿命问题。 许真君活了一百三十六岁、陶真君活了八十余岁，而重阳真人仅仅活了58岁，这其中的差距实在有点大。 并且在大定五年，重阳真人逝世的四年前，他在上清太平宫墙壁上写了一首诗。 ‘害风害风旧病发，寿命不过五十八。两个先生决定来，一灵真性诚搜刷。’ 旧病固然代表部分缘由，‘真性’、‘搜刷’也未必不是代指其他因素。 重阳祖师或许身体有恙，但仙灵界也很有可能遭遇了危机。 他估算自己所剩寿命不长，便选择在五十八岁那年身归仙灵，全力备战去了。 “若我所想为真，估计当年内部杀毒单位已经控制不住局势，人类文明迫不得已启动了精英野战单位。” 第223章 仙灵之乱、跨界之思 周恒心中的猜测，都可以通过重阳真人证实。 但世兴老道作为整场仪礼唯一的负责人，定然不会冒然询问自己祖师早亡的原因。 因此，周恒以更方便理解的‘外魔入侵’之名，向世兴老道阐述了他的猜测。 “帝君所想确实有理，此事关乎整个仙灵界的安危，我便厚颜向祖师问上一问。” 世兴老道不反感以道统对抗外魔，毕竟大道教义中本就包含诛邪镇煞、降妖除魔等立场观点。 他担心的是全真道统，会在某时被突然派去对抗外魔，更担心自己成道日短，会成为祖师们的拖累。 不过，他也希望能够跟随祖师们去降伏内外真魔，如此也不枉他成道一场。 “祖师容禀，您早入仙灵之因是否源于当年仙灵界生乱，因此不得不身入仙灵、无暇顾及肉身。 此非弟子有意冒犯，实乃我等分析道统模式思虑所得。” “万望祖师慈悲赐教，我等当将仙灵之况详细记载，使后辈得道弟子有迹可循。” 世兴老道带着忐忑的心情询问，而这次重阳真人的回复，也确实慢了不少，仿佛重阳真人心中也有一些顾虑。 “世兴子既然已经有所猜测，又向我这祖师求解，如此我便告诉你等实情。” “吾五十四岁之时，仙灵界生有大乱，波及到了神道修士与得道仙真。 战乱初期，入侵仙灵界的外魔更容易遭遇神道修士，我们得道之人需要主动寻找才能发现外魔。” “不过，那时许真君与陶天君等多位前辈的入坠速度突然加快，随时有脱离仙灵界的风险。 为保我大教道统不灭，我题诗明志于五十八岁时身归仙灵，衍我全真大道、承我大教法统。” 重阳真人的话，让周恒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得道真修适配性高，善于跨界域作战；神道修士身融规则，本土作战力强悍，适合进行界内防御作战。 因此，人类文明优先启用神道修士进行内部杀毒，并且做好了投放精英野战单位的准备。 这也造成了神道遇敌、道统入坠加速的局面，使得重阳真人不得的提前身归仙灵。 “吾身归仙灵后，各派道统的下坠现象逐渐减缓，相互之间的距离也在不断靠近，相应的是遭遇外魔的几率也大大增加。 此场动乱在仙灵界持续了大约上千年的时间，才慢慢平息。” “我与各派祖师分析认为，我们道人群体应该是外战道兵、神道修士则是守城之兵。 未接外战、全力内守，则代表我们仙灵界落入了下风，好在最终我们守住了，并没有输。” “我等祖师不告诉你们此事的原因，只是不想让你们平白增添烦恼罢了。 陶天君让你等转修神道的原因，也是为了加固仙灵界的内部防御。” “只是不想，许真君竟然先行一步坠入他界，想来新的仙灵之乱随时有可能爆发。 不过你们不用担忧，各派道统积累充沛、神道修士人员众多，即便发生战乱也不会波及到仙灵界的上层区域。” 重阳真人说的很对，若仙灵界占据优势，平白担心确实没有必要。 若仙道势力与神道势力败亡，那担心就更没必要了。 毕竟人类文明长久积累的心灵飞升者都败了，指望这个时代偶有几个的心灵飞升者，又能做什么呐。 “世兴子，仙灵界与红尘凡界时差巨大，我等已在仙灵界享有千万年不朽造化，合该为守卫仙灵界而战。 你等刚入仙灵，又势单力薄，安享逍遥即可，无需过多忧虑。” “另外，不必担忧道统牵扯使你等进入他界作战，我当年若不抛弃肉身归入仙灵，连遭遇外魔的机会都不会有。 仙灵界自会保留道统希望，不会将新生得道真修派往战场。” “若你等真的想出力维护道统、护卫仙灵，不若广传道法、引人入道。 保证后续心灵飞升者的产出，远远比你等直接加入战场的价值，要高得多。” “言尽于此，你等好生思量，战乱未及莫悲莫忧、战乱若及尽心施为即可。” 重阳真人的话，让世兴道长与空灵道人久久无语，仙灵界的根源情况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世兴多谢祖师解惑，敬拜祖师大道永昌。” 世兴道长恭敬谢礼后，立即将重阳真人诉说的情况一字不差的记载成册，他要将这些情况记入道典，以供后辈得道修士查询。 “空灵道友，我等战场不在这仙灵界，而在红尘凡界之中。 往日为存续道统，我们收集信仰、尽心传道，日后我们尚需尽力引人入道，为仙灵界补充新生力量。” “大善。” 世兴老道与空灵道长知道的越多，越感觉自己身上的责任重大。 此时，他们才明白为何祖师不将仙灵界的情况传于后辈弟子，原来是太过逍遥易生欲念，存有危机恐生惧意。 “帝君，不知您今后有何打算，是否前来茅山，合我等三人之力，共传道途。” “传道之事，有两位道友即可。 吾神道之法，源于唯心自信，有别于地星上常见的宗教，更不为他们所容。” “我不能让大教弟子信仰我，也不能让民众信仰我，更教不会他们完全自我信仰。 因此，我之神修之法不适合传道，便不去影响道友弟子的求道之心了。” 世兴老道与周恒论过道，他知道周恒的神道是特例独行的奇葩。 周恒不信仰任何宗教神，而是尊信自我之道，并于自我心灵中蕴养自我灵性，这种唯我唯初的道路，确实不适合正常人学习。 “如此也好，帝君身融规则，更容易发现仙灵界的变动。 若是帝君发现异常，还请回返凡界电话通知老道。” “自该如此，两位道长安心传道便好，仙灵界的情况我会尽心观测。” 世兴老道与空灵道人离开后，周恒也离开了道庭宇宙。 他知道若真的发生文明战争，他神灵化身的周边一定会被投放入侵者。 毕竟，外战无论输赢都留存回旋余地，内部防御就不一样了，只要有敌人入侵，就必须全力防守。 “地星科技近百年来蓬勃发展，文明战争未必不是文明发展的机遇。” 第224章 文明争斗、发展希望 地星人类文明有很多分支，其中一些分支时至今日还保留着部落形态。 那些部落能在信息化、全球化的时代，依然运行着原始文明，这其中或许就有文明信息被封锁的因素。 部落人类的大脑容量与基因形态，都在证明他们是一个正常的人类。 但他们别说科技文明或者封建文明了，就连自己的原始宗教体系都没有发展完善。 文明发展有落差是很正常的，不正常的是一个主体文明中的分支，在同样的发展时间中，会出现如此之大的落差。 如果将文明发展因素归属于‘战争’催化，可以认为文明中断发展的原因是当地物资丰富、生存压力弱。 但东南亚西巴布亚地区的原始部落，确实存在着战争行为。 只不过当记者乘坐飞机抵达该地区时，他们正身着兽皮、手持石器与青铜器进行一场远古活化石级的部落战争。 这种特殊情况就像是，其他地区的人类拥有想象力，而部落人类的想象力却遗失了。 “人类的想象力来自哪里，是否来自于人类文明信息库的反馈。” 周恒认为那些停留在部落时代的文明，很有可能是人类分支文明战争失败造成的后果。 好在，人类文明的整体进程没有中断，部落人类也拥有了跨越文明发展，直接享用文明果实的机会。 现在地星人类文明的主流形态，是欧亚两种文化核心相互引导的结果。 若这两个人类文明大动脉出了问题，那么别说保住科技时代了，不退回封建时代就不错了。 周恒正在借助人类文明发展的成果，搭建他的超级计算中心与心灵网络，同时他也是人类文明的一员。 因此，他不能接受人类文明被封锁发展潜力，整个文明就此停滞不前的情况出现。 “人类文明的发展速度呈阶梯化模式，即越到后期发展速度越快。 这其中应该就有文明战争的推动，无论是人类的内部竞争，还是与其他文明对抗，都在推动着文明快速崛起。” “或许，人类文明在与其他文明进行信息对抗时，收获了不少其他文明的技术信息，从而加速了内部助推。” 或许不同文明之间的信息对抗，也不全是坏处，只要防御的当、不完全战败，那便能对文明发展会起到一定的正向作用。 现在地星的科技发展速度已经减缓，并且内部局势也不太平，周恒很难等来人类文明的和谐共进、齐心发展。 因此，接触其他文明便是周恒影响人类，乃至改变地星各势力之间矛盾日渐尖锐问题的机会。 其他的文明代表额外的希望，无限的文明代表无穷的希望。 只要周恒能拿到足以改写人类社会的技术，人类文明的未来将会由他引领方向。 现在阻止周恒加大自身筹码、反向操控人类文明的障碍，便是如何下沉至仙灵界的边界、如何潜入其他文明之界探寻先进技术。 不过在周恒开始实际行动时，他才发现是他想多了，仙灵界中的深浅区域是可以自由通行的。 那些肉身死亡的神道修士与得道真修，之所以受到了约束，完全是因为他们被当作防御单位与野战单位安置入了‘军营’之中。 这种情况还算合理，毕竟不受约束的乱兵造成的破坏力，未必弱于外敌入侵。 或许人类文明经历过某些心灵飞升者的肆虐，乃至将整个人类文明引入了宗教领域，严重影响了人类文明的正常发展。 所以人类文明才会加强对心灵飞升者的管理，防止当时的科技萌芽被自己人摧毁。 而周恒身上有虚海宇宙的核心规则，自身又有充沛的能量，这导致他宛若一个不完整的低维宇宙般，能够在低维领域自由穿行。 那些感知到不完整宇宙出现的低维宇宙，以为自己遇到了坠落的宇宙残骸，纷纷想要上前分上一些信息与能量。 等他们发现下坠而来的是一个单体智慧生命时，立即吓得纷纷躲避。 “这是什么东西，祂不会吞噬了自己出身的宇宙，又来猎食其他宇宙了。 快走，不能让祂发现我，以祂的强度进入我宇宙内部后，很可能将我蛀空。” “你们怎么都离开了，别挤，让我也吃一口。 妈耶，这猎食者太会伪装了，快跑。” “我感受到了光明与救赎的味道，不会是那位带着天使征战的万军之主，又浮上来了。” 周恒在不断下潜之时，身边不时出现一些低维宇宙跟随，下一刻那些低维宇宙又四散离去。 这种情况好似周恒在低维领域已经盛名远播，到哪里都会有低维宇宙自发赶来拥护。 不过，周恒能感知到那些低维宇宙的贪婪之喜，也能感知到祂们的惊恐之惧。 “看来曾经的心灵飞升者确实肆虐过一段时间，以至于越往下祂们越恐惧光明与救赎。” 周恒发现这种现象后，便将自己的救赎概念与光明概念尽数绽放，宛若一个信息光源一般下坠穿行。 事实证明这种方法确实好用，之前不断跟随附着而来的低维宇宙，瞬间跑了八九成、剩余的也不敢再试探跟随了。 随着不断的下潜，周恒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便是他没有发现道统势力与神道修士的存在。 按理说以他现在不断下潜的的状况，应该能零星遇到几个道人或者神道修士。 “军营与作战单位处于隐蔽状态，是在防止其他文明锁定打击吗。” 周恒知道既然文明的信息能相互渗透，那么仙灵界肯定会有其他文明的潜伏单位。 那些潜伏单位需要有价值的信息，而此时不断下坠的周恒，便是一个有价值的目标。 “我说怎么还有零星的目光锁定我，原来我被当作信息获取目标了。” 周恒通过观测锁定来源，捕捉到了一个外表正常的低维宇宙。 他启动额前的观察之眼，以存在之力锚定了观测通道之时，选择了降临而入。 不过，令周恒没有想到的是，他穿过正常的低维宇宙信息外壳后，在内部却没有发现任何生命或意志。 这个伪装的低维宇宙，就像一个人造卫星一般，内部只有捕捉信息与传递信息的运行逻辑。 而且，它还是一次性用品，在它的运行逻辑中有着明确的信息等级规划。 当它收到合格的信息后，便会潜入双方文明的接触区域，暴露自己的同时也完成信息传递。 “一片空白连坐标都没有，看来它所处的文明不仅足够小心，收集情报的经验也很丰富。” 第225章 入侵覆盖、缸中之脑 周恒希望伪装成低维宇宙的侦察单位，是价格高昂的‘人造卫星’，并非能够量产的廉价‘无人机’。 不然，关乎到人类文明的重要信息，估计会被大范围泄露。 因为周恒在伪装侦察单位的任务等级中，发现了几个最优先级的情报目标。 “确定目标文明个体的生存形态，确定目标文明的发展方向、确定目标文明的社会结构······” 这些最优先级的情报目标，在仙灵界简直太容易获取了。 哪怕仙灵界存在着巨量迷惑信息，并以早期神话宗教文明为秩序结构框架。 但大量类人智慧生命的存在却做不得假，他们的社会结构、信仰模式、科技发展方向，同样做不的假。 如果伪装侦察单位是量产工具，那么对方的文明很可能会获得大量信息，并从中解析出人类文明的几种发展模式。 随着收获的信息越来越多，对方文明距离真相也会越来越近。 当他们弄明白人类的智慧模式、情感结构与文明状态后，人类文明将会完全丧失战争主动权。 那时开不开战便不由人类文明决定了，而是由双方的强弱差距来决定。 在周恒研究伪装侦察单位时，渗透人类文明的深蓝文明，也大致确定了人类文明的价值。 “大统领，我们已经解析出了人类文明的生存模式，可以确定他们对水与氧气有着严重依赖。 我们情报部门分析认为，人类是由崇拜文明、供养文明、群体文明，过度而来的科技文明。” “这对我们而言是一个极好的消息，这表明他们的唯心性正在逐步薄弱，物质领域正在快速发展。” “只要我们完全覆盖人类文明的信息库，便能逐渐引导人类种族成为我们的思维附庸。 那时我们的文明便可借壳重生，他们会逐渐遗忘自己是人类，逐渐认为自己是深蓝生命。” 深蓝文明情报部门的分析，让深蓝大统领陷入了深思。 他们的文明在星际战争中落败，为了保全文明延续，他们迫不得已之下启动了不成熟的降维技术。 他们成功了，他们仅剩的国民与战士一同坠入了低维，但他们也失败了，没了高维的物质环境，他们的科技发展完全陷入了停滞。 原因是在低维领域他们的任何实验，都会受到心灵力量的干扰，这使他们无法分辨自己实验的真伪。 如果单单只是科技发展的停滞，那倒也没什么。 关键是他们发现，没了物质文明提供的信息态补充后，他们的低维区域正在逐渐缩减。 现在他们完全处于入不敷出的阶段，早晚会彻底消失。 因此，他们想要回到物质世界，为他们的低维领域补充文明信息。 在低维流域游荡之时，他们遇到过不少文明，但那些文明要么是科技水平太高了，要么是唯心性很强。 而像人类这种科技程度不高、唯心性又逐步丧失的文明，对他们而言便是非常合适的寄生目标。 “维格，你觉得我们能通过影响人类文明，重回物质世界吗？” “大统领，我们的研究部门认为，只要人类文明成为了深蓝文明，我们便能以我们的信息，去影响人类的单独个体。” “我们可以让被影响者，去在推动虚拟元宇宙技术的发展，并在此基础上调试出我们的虚拟意识上传技术。 进而强行格式化人类的思维意识，尝试向空白的大脑中传输我们的思维信息。” “或许这便是我们等待的机会，开始向人类文明投放作战单位。 我们要赶在人类文明反应过来之前，撕破祂的信息防御层。” 随着深蓝文明大统领的命令下达，大量深蓝生命蜂拥进入了人类文明的界域。 等周恒赶到仙灵界边缘时，发现许多身体散发着蓝光、外形类似章鱼一般的生命正在与那些低维宇宙厮杀。 周恒轻易地捕捉到了一个章鱼生命，并从中了解到了深蓝文明的信息。 这些信息让周恒有些错愕，因为这个所谓的深蓝文明，并没有深蓝生命自己认为的那般强大。 在深蓝生命的认知中，他们属于星际时代的文明，为了不被敌人毁灭，他们启动了降维武器，躲入了低维领域求生。 按理来说这些深蓝生命，即便失去了高维身躯，但作为降维者也至少要比普通的低维宇宙强的多。 可他们不仅被周恒轻松捕捉，对普通低维宇宙的优势也并没有太大，几个低维宇宙联合起来，便足以对抗他们的猎杀了。 “难道他们坠入低维太久，又失去了文明信息的补充，彻底被低维化了。” 不应该啊，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还来入侵人类文明做什么，难道不怕自己被反向清理吗？” “或许他们只是被植入迷惑信息的‘士兵’，并非深蓝文明真正的精英作战单位。” 周恒不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不对，但现在人类文明还没有投放祂的守护单位与野战单位，估计也是在等深蓝文明的下一步打算。 “大统领，我们成功压制了对方的信息态（低维宇宙），是否派出我们的猎杀单位进行渗透破坏。” “启动猎杀者，尽快稳固战局优势。” 当一队队远比低维宇宙庞大的多，名叫深蓝猎杀者的战斗单位出现在两界接触区域后，人类文明也启动了自己的守护单位。 周恒瞬间感受到大量的教义信息在仙灵界中普照散播，并且他身边也同时出现了一位深蓝猎杀者。 这次周恒倒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将对方制服，但读取到的信息与之前差别不大，只是猎杀者多了一条降维前是战士的信息。 “怎么可能，我们与那些心灵飞升者，同属降维生命。 我们的数量远远超越了他们，为什么我们无法击败他们，难道他们才是正常的降维者，我们只是劣质的伪物。” 此时，在物质宇宙的深空中，一艘飞船正在匀速航行，它的实验室中有不少培养皿与一个巨大的营养罐。 那个罐子中，存有一个连接许多细微丝线的深蓝色组织，从外貌上看那应该是一颗生物大脑。 “船长，零号大脑发生剧烈波动，他正在怀疑自己的存在形式。” 第226章 基因圈养、特殊零号 “船长，零号大脑发生剧烈波动，他正在怀疑自己的存在形式。” “立即注入沉眠激素，防止他意外苏醒。” “明白。” 随着沉眠激素的注入，那颗深蓝色的大脑逐渐趋于稳定，柯克船长与他的船医也松了一口气。 柯克船长是一艘商用飞船的指挥官，准确的来说他是一艘走私商船的船长。 这颗深蓝色的脑组织，是星空游戏公司交给他运输的，他知道这便是星空游戏中的智能npc之一。 利用生物大脑伪装人工智能的手段，是星空游戏的惯用伎俩，原因是一颗生物大脑的成本远远低于智能程序。 星空游戏前段时间被爆出，使用数百万脑组织伪装游戏高智能npc的丑闻。 因此，他们紧急将存有宝贵数据与完整人格的脑组织进行了转移，防止执法部门封存他们的宝贵财产。 而零号大脑便是星空游戏中最智能、最强大的核心npc，所以他享受到了特殊照顾的待遇。 不过，刨除那些珍贵的信息数据后，这些脑组织的生产成本却低廉的可怕。 柯克船长所在的卡亚文明拥有先进的克隆技术，只需基因信息与充足的营养物质，便能量产这些脑组织。 柯克船长知道这些脑组织的生物基因，来自于一个名叫‘深蓝’的文明。 在他还是一个单纯少年的时候，曾在图书信息中看到过有关‘深蓝之战’的记载。 历史图书中记载，在卡亚文明攻入深蓝母星时，深蓝生命启动了最终武器，造成了巨大的球形闪电效果。 那颗球星闪电的体积比深蓝母星还要巨大，并且还在不断扩张，对卡亚文明舰队造成了巨大损失。 柯克船长至今还记得，初看那场战争影像时的震撼，那颗宛若恒星一般绽放光辉的球星闪电，美丽且璀璨。 卡亚文明舰队遭受了远超预估的损失后，自然不会放过深蓝文明，在他们的封锁堵截下，深蓝文明的逃生舰被尽数捕捉。 在深蓝文明彻底灭绝后，逃生舰上的深蓝生命基因库，自然被卡亚文明完全掌控。 这些基因后来被复制培育，成为了卡亚文明的实验素材之一。 但也有一些势力打起了其他想法，这其中就有星空游戏公司。 星空游戏公司早期只想克隆一些生物脑组织，灌输记忆信息制作成智能npc角色。 可在游戏运行一段时间后，他们发现有一些被克隆出来的生物大脑，有着丰富的信息产出能力。 他们耐心将这些拥有特殊能力的基因片段一一筛选出来，然后以他们反馈的信息制作出了多款拟真游戏。 得益于卡亚文明庞大的人口基数，这些游戏都获得了不错的回报。 期间，那些基因片段特殊的大脑被不断培育，为星空游戏的辉煌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但近些年星空游戏内部的特殊基因样本，总是遭遇偷窃，甚至前段时间他们还被爆出了‘大脑工厂’的恶名。 这种情况令星空游戏的执行者有些诧异，因为那些特殊生物大脑泛生出的游戏，已经逐渐走向了落寞，游玩者也在不断减少。 他不知道这样一个价值衰落的东西，为什么会被其他势力盯上。 “总不会，他们相信深蓝文明躲入了低维领域。 如果真是这样，零号大脑确实便拥有了新的价值。” 星空游戏公司曾经并不认为，零号大脑反馈的低维信息真实存在。 他们的科研人员认为，那是大脑组织在无法接触外界信息时，为了确保思维存活，从而幻想出来的虚假世界。 可现在的真实情况，又让他们不得不怀疑零号大脑反馈信息的真实性。 因此，为了保留谈判的筹码，星空游戏紧急将那些脑组织进行了转移。 其中最特殊的零号大脑，更是被复制多份进行封存，通过走私船驶向了不同的殖民星球。 “星空游戏执行者基思，你因涉嫌危害生命保护法、滥用克隆技术、繁殖智慧生命器官等罪名被捕了。 为了维护智慧生命的基本人权，联邦决定回收销毁所有的深蓝基因与脑组织，请你配合行动。” 基思听到这些罪名时只感觉可笑，当初联邦毁灭深蓝文明的时候也没有想过‘生命保护法’。 现在把人家赶尽杀绝几百年后，却突然提出了要维护深蓝生命的基本人权。 那这些年各大实验室中泛滥的深蓝基因算什么，他们都通过修改深蓝基因，去培育新生物了，岂不是比星空游戏恶劣的多。 至少星空游戏克隆出的大脑组织，还能在一个虚幻的世界存活，哪怕活得不好，也比实验室中的扭曲基因怪物强的多。 “我可以配合，但那些实验室、生物基因部门，该怎么说，他们是否也会付出代价。 深蓝生命基因的泛滥程度不用我多说，即便销毁我这里的全部深蓝基因，也改变不了深蓝生命沦落为工具的事实。” “这些问题不归我管、更不归你管，如果你有异议可以向法审单位反馈。 现在请交出零号的原始基因与活性正常的零号大脑，这是联邦需要回收的目标。” 基思非常配合的调出了一段信息，让执法者观看。 “零号大脑的正常寿命大约是两百年，这些年我们共克隆了五批，每批数量大约在五千枚左右。 这些是零号大脑的储藏室，你们可以立即进行回收。” “基思，我知道这些零号大脑只是伪人格，我需要的是那颗拥有正常人格的大脑。 无论你将那颗大脑送到了什么地方，现在请告诉我们他的坐标，不然我们只能将你的脑袋取出来，让你尝试一下自己公司的技术了。” 此刻，基斯确定自己不是被卡亚联邦制裁了，而是被联邦中的加盟势力或者隐藏势力挟持。 因为以卡亚联邦的能力，完全可以锁定那些走私船，并派遣舰队强制扣押。 而卡亚联邦中的加盟势力，就没有这种能力了。 卡亚联邦虽然允许各个行星保留防御性军事力量，但舰队的指挥权却不允许任何势力触碰。 “其实你们可以找我买，不管你们要多少，我都可以为你们提供。” “基思，你不会卖最特殊的那颗，而我们需要那颗最特殊的零号。” 第227章 空白同胞、认知改变 星空游戏执行者基思，最终还是说出了零号大脑的去向。 因为抓捕他的执法者，带来了专业的医疗团队与大脑组织分离设备。 在基思看到执法者将一颗脑组织粗暴的拽出营养罐，准备将他的大脑塞入其中时，他不得不屈服了。 基思曾经认为自己是缸中之脑的神，他赋予他们生命、他用虚拟技术为他们创造世界，他用信息和激素操控他们的行为。 但直到他自己的大脑要被丢入营养罐时，他才明白他不神，神是站在营养罐外的存在。 基思不想成为一个可以被肆意玩弄的缸中之脑，更不想自己的基因被随意复制克隆，于是他说出了他知道的一切。 “我们发觉危机后，为了保留谈判筹码，对零号大脑进行了紧急克隆培育。 五百个培育仓与那颗特殊的零号大脑，被我们安排了走私船队运送。” “特殊零号大脑被走私船长柯克接收，他的目的地是u8行星。 其他的培育仓只是迷惑备选方案，他们被进行了随机走私投放，并不存在明确的接收单位。” 鉴于基思的配合，他的大脑并没有被丢入营养液中。 但星空游戏还是因为养殖智慧生命、危害生命保护法等罪名，被暂时封锁管控了。 只不过基思的安全是由柯克走私船换来了，几艘武装商船悄然驶入星空，追逐柯克走私船的航线而去。 他们并非要在星海中逼停柯克走私船，而是要确保走私船不在中途改变航线，并顺利在u8行星拿到零号大脑。 “船长，我们不是要驶向u8行星吗，您怎么突然更改航线了？” “我也不想这么做，但k2行星的执政官给的太多了，并且他还是我们老板的老板，我们没办法拒绝他的命令。” “船长，卡亚星上的势力想要零号大脑，我们老板的老板也想要他，他到底有什么价值值得这么多人争抢。” “谁知道，或许他价值一颗移居星球也说不定。” 随着时间的推移，零号大脑的波动越来越明显，好像随时会苏醒一般， 柯克船长不得不持续为他注入沉眠激素，强制他继续沉眠。 于此同时，那五百个作为迷惑单位的培育仓中，一个个深蓝色的大脑也正在成型。 这批作为量产且没有宝贵数据与完整人格的大脑，被当成普通货物一般，随意陈列在商用飞船的舱室内。 虽然他们与零号大脑拥有相同的基因片段，但并没有专业的维护人员监管保养。 因此，别说沉睡激素了，连为他们灌输初始信息的设备都不存在。 无论物质宇宙中的卡亚文明，内部发生怎样的冲突，暂时都无法直接影响到低维领域中的文明信息交锋。 但他们的行为所造成的间接影响，却一点都不小。 “大统领，我们的猎杀者单位，无法冲破人类文明的信息防线。 一些实力强大的信息态神灵，已经冲入了我们深蓝文明与人类文明的接触区域。” “不过，人类文明对祂们的牵扯力很强，祂无法脱离人类文明的信息范围。 您看我们是否转向全面防守，做好对抗人类文明反击的准备。” 深蓝文明的大统领，没有理会自己副手的询问。 此刻，祂感觉这里的一切都无比虚假，包括祂记忆中深蓝文明的信息。 “维格，你还记得我们深蓝生命，是如何躲入低维领域的吗？” “当然记得，我们遭受了外敌入侵，我们启动了最终武器，如同闪耀恒星一般辉煌的球状闪电毁灭了一切。” “是啊，一切都毁灭了，可我们处于毁灭的中心，为何会记得毁灭的过程。 而且，我刚刚又感觉到了五百位同胞的出现，既然一切早已毁灭，为什么会有新的同胞出现。” “我不知道，我只记得我们坠入低维领域的同胞有两万五千名，其他深蓝生命都是我们用文明信息改造而来的。” 深蓝文明的大统领感知着那五百个空白的新生同胞，感觉这一幕无比的荒谬。 他知道低维领域存在巨大的时间差，这些年他前后收拢了五批族人，每批大约五千名左右。 他本以为坠入低维领域的时间差距，是由死亡顺序不同引起的。 但这五百名空白到，连基本激素信息都不具备的同胞出现，瞬间打破了他之前的固有思维。 “维格，我在物质领域时只是一个普通将官，为什么你们愿意无条件拥护我做大统领。” “因为您是深蓝文明的选择，只有您能感知到我们所有同胞的思维，并拥有让我们信服的力量。” “是吗，或许不是深蓝文明选择了我，而是我选择了我自己。 维格你知道吗，我刚才生出了要醒来的感觉，就像我们在物质世界做梦苏醒时一般，但我就是醒不了好像我进入了无尽沉沦的梦境。” 深蓝大统领记得最终之战时，是自己按动了毁灭一切的按钮。 但他只是听令行事，那时有很多深蓝生命反对启动最终武器，认为可以投降成为卡亚文明的附庸。 可卡亚文明的舰队并不需要一个有威胁的附庸，他们的歼星舰随时可能会开炮。 所以深蓝文明不得不启动最终武器进行反击，就此文明的终结与否也落到了一个个体手中。 他在按下按钮的时候，无比坚信自己的文明会进入低维领域延续。 他成功了，他进入了一片陌生的区域，等来了一批批的同胞，他们都爱戴他、敬仰他，将他视为开创新文明的领袖。 “我毁灭深蓝文明，又成为深蓝文明的种子，现在的深蓝文明是由我这颗种子生根发芽的结果吗。” 深蓝大统领此刻对自己的存在形式，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他认为在低维领域之上可能有干涉他的力量存在，而最大的可能就是灭亡他们的卡亚文明。 “大统领，人类文明正在投放反击单位，他们想将战火推入到我们深蓝文明内部。” “不用担心，他们没有能力覆盖我们的文明信息，因为我们终会苏醒。” 第228章 灵魂容器、物质囚笼 “苏醒？大统领您的意思是，我们还有回到物质世界的机会？” “是的维格，我梦醒的感觉越来越强了，我想要苏醒、我们的意志需要苏醒。 我确定，我无法苏醒的原因是因为物质世界的干扰，卡亚文明有足够的能力让我们永远沉睡。” “不过，无法反抗的时间已经过去，那五百个没有任何信息的新同胞，就是我们苏醒的机会。 我不知道他们是卡亚文明投放的实验品，还是因为卡亚文明内部爆发冲突，从而疏忽了对他们的管理。” “但他们无疑是自由的，他们的生物本能远远超越信息本能，他们随时可以苏醒。 维格，这是我们深蓝文明的机会，一个重返物质世界的机会。” 深蓝文明有重新进入物质世界的欲望，但绝不想进入卡亚文明控制的区域。 现在种种现象表明，他们的基因已经被玩弄、他们的信息已经被间接操控，他们很可能就躺在卡亚人的实验室中。 因此，深蓝大统领需要苏醒，但又不能让文明骨干去尝试苏醒的后果。 他同样需要实验者，验证自己思路的正确性。 “大统领，既然您希望苏醒，现在又有了苏醒的机会，那便请您离开。 我会行使您的职责，维护好深蓝文明的信息库。” “别急维格，我们多半躺在卡亚人的实验室之中，苏醒的瞬间就会被卡亚人发现。 以卡亚人的科技能力，足以提取我们大脑中的信息数据，所以苏醒是必然的，不过不是我们去苏醒。” “大统领，您的意思是我们需要实验品？” “对，我会送人类文明的心灵降维者苏醒。 不管是人类文明发现卡亚文明，还是卡亚人从大脑中提取到人类的信息数据，这都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情。” 深蓝大统领能够想象的到,卡亚人从深蓝生命大脑中提取出另一种智慧生命信息的错愕。 他们会怀疑人类是深蓝生命幻想出的文明，他们会怀疑被幻想出的人类，从虚假中走入了真实。 他们甚至会怀疑深蓝文明坠入了低维，并且被人类文明击败，智慧人类趁机鸠占鹊巢进入了物质世界。 这些怀疑都会加强深蓝生命的价值，只要有价值深蓝生命就会再次大量出现在物质世界。 “大统领，您的办法确实可行，可万一这五百名新生同胞是卡亚文明忽略管理，造就的特殊型号。 那他们就是我们文明内部的宝贵财富，我们不能大范围的进行回归实验。” “维格你的担忧很正确，卡亚文明出现一次失误后，绝对不会允许出现第二次失误。 这五百名新生同胞具有不可复制性，或者说是需要卡亚文明保持仁慈、尊重深蓝生命，才会出现的正常个体。” “但‘正常个体’本就是最不正常的情况，期待卡亚文明的仁慈，不如期待奇迹降临。 所以我们需要谨慎实验，确保每一份希望都不被浪费。” 深蓝文明大统领，最终决定为一个空白同胞披上‘黑暗’、‘绝望’、‘毁灭’的信息外衣，将他伪装成深蓝猎杀者投入人类文明区域。 在这段文明对战的时间中，深蓝大统领已经摸清了人类文明的战斗模式。 他知道人类文明会下意识选择规则对抗，将有‘黑暗’概念的敌人，投放到有‘光明’概念的己方单位附近。 而深蓝文明收集到的情报显示，有一位拥有光明与救赎概念的万军之主，不仅特别能战斗，而且还属于人类文明天使军团的绝对核心。 因此，深蓝大统领决定将这位万军之主直接送走，以消除信仰目标的方式，击败人类文明的天使军团。 “不管你在这里有多强，只要你没有物质领域的牵引，沉重的物质便会让你重归平凡。 等你在我同胞的身躯中苏醒时，不同步的大脑结构一定能将你困死在物质世界。” 深蓝大统领的想法很好，不同的大脑、完全迥异的思维神经、未知的激素信息，确实能限制信息意识体的自由跃迁。 而且，他也成功借助人类文明的战争逻辑，将伪装的待苏醒个体，送到了光明与救赎神灵附近。 只不过这个神灵与他的目标有一些差异，虽然他们都是光明救赎，还都拥有天使军团，但他们存在的形式却完全不同。 周恒看着人类文明翻出了一大批各系神道修士，又将几个道统外战单位抛入了深蓝文明之中。 他原本以为这场文明信息之战已经与自己没关系了，却没想到在这种优势的情况下，人类文明还是没有忘记他这个友军单位。 “黑暗与毁灭，这不是在万军之主的克制范围吗，为什么不抛入祂天使军团的打击范围。” 人类文明属于泛意识，祂没有偏爱、厌恶等主体意识情绪，祂做出的选择全部基于利弊因素。 正常情况而言，像这种带有明显概念的入侵者，应该被投入拥有克制概念的军团区域尽快消灭。 但现在，人类文明偏偏将敌人投放到了，周恒这个个体单位的附近，这便证明出现了特殊情况。 “所以说这个黑暗猎杀者属于不稳定个体，或许能给万军之主带去巨额伤害，反而对我更能克制他。” 周恒通过高维视觉观测发现，以对方的体量与能量等级，几乎不可能威胁到万军之主。 “这是一个伪装者，他拥有部分高维的力量，但又不完整，他的存在形式有点类似我此时的规则化身。” 但双方真的交手后，周恒才发现对方的伪装信息无比虚弱，核心信息更是几乎没有。 “有点像空白的灵魂容器，深蓝文明不会想用这种灵魂容器，将人类文明的那些核心降维者送入物质世界。” 周恒的猜测很快得到了验证，由于信息的相互纠缠性，他瞬间感觉到了一种苏醒的感觉。 老实说周恒自从脑损伤昏迷后，很久没有这种宛若睡梦清醒的感觉了。 此时，物质宇宙卡亚文明的走私航线上，一艘载着二十台培养仓的走私飞船正在航行。 他们没有发现，一台培养仓中的脑组织正在诡异蠕动，好像突然获得了意识一般。 “深蓝文明居然用空白大脑囚禁意识体，这简直是对肉身死亡的神道修士与得道真修的大杀器。 不过对我的作用却微乎其微，我的高维真灵依存于地星身躯，祂的牵引使我能随时降维回归。” 第229章 人格社会、自我文明 “苏醒，我的同胞。” 深蓝大统领感知到光明与救赎的概念，与己方新生空白同胞接触后，立即强制唤醒了对方的生物信息。 在那一瞬间，那个作为实验体的深蓝生命，急速坍塌回缩消失在了低维领域。 “成功了吗，大统领。” “应该成功了，我感知到一段纠缠的信息意识被坍塌捕捉。” “大统领，那位万军之主依然活跃在战场上，难道我们捕捉错了目标。” 深蓝大统领通过猎杀者士兵，感知着万军之主的信息形态，他发现刚才捕捉的光明救赎意志与万军之主，有着很大的不同。 “人类文明应该发现了我们新同胞的不稳定性，所以偏移了我们实验体的投放范围。 不过没关系，等我们同胞的信息再次进入低维领域时，我们便能得到实验的真实数据。”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收缩防线，人类文明的信息神灵严重依赖本土信息领域，他们跨界作战的可能性极小。 我们只需要转为防守形态，人类文明大概率只能与我们保持对峙状态，无法有效威胁到我们的文明信息。” 深蓝大统领还发现了道人群体的存在，但人类文明投放的外战道人并不多。 他有信心借助本界优势，压制那些力量奇异的道人群体，将文明战争推入对峙阶段。 但深蓝大统领不知道，那些有道统作为连接的道人群体难啃的很，作为道法自证的存在，他们根本不存在适配性。 在深蓝文明逐步改变对人类文明的战争模式时，周恒也在探索这颗陌生且奇异的大脑。 他首先感知到了触觉信息，那些信息反馈告诉他，他现在处于某种液体的包裹之中。 周恒猜测那些液体应该是营养液，因为这颗大脑既然作为物质囚笼存在，深蓝文明就没必要再为他，配置一具能够活动的物质身躯。 其外，周恒还发现了这颗大脑的生物信息储存位置，他在那里看到了这颗大脑生长的过程。 由于这些信息是生物组织发育的隐性信息，不属于意识构成的思维信息，因此这些信息并没有流入低维领域。 “这颗大脑生长的速度太快了，也发育的太完整了，好像他所需的一切营养与维生物质，完全没有遭受过任何波动。” 周恒知道人类的大脑只能叫做正常发育，不能叫做完美发育。 因为在发育初期与使用阶段，不管是营养供给的波动、氧气的多寡、有毒物质的摄入等因素，均会影响到人类大脑的发育。 而这颗深蓝大脑的生物发育信息，却并没有出现过或大或小的变动。 这种情况只有两个解释，一是这颗大脑属于精心培育单位，二是这颗大脑属于成熟的克隆产品，其所需的发育因素，早已被研究的无比透彻。 可谁会用尽心培育的东西去做囚笼，因此这颗大脑更大的概率是成熟的量产工具。 “如果这颗大脑是克隆产品，那便能解释没有主体意识的他，为何能进入低维领域了。 他真正的主体意识一定还在低维领域，因此由完全相同基因延伸出的信息，才会类似沉眠一般坠入意识源头。” 物质世界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自然情况下也不存在完全相同的生命基因。 但成熟的克隆技术，使基因的复制扩展成为了可能。 周恒不知道像这样的克隆大脑有多少个，但他知道总量肯定不少，毕竟有技术、也有价值，怎么也得量产一大批。 “我还在为修复大脑发愁，深蓝生命都开始考虑用那颗大脑了，两边的科技差距确实有点大。 不过深蓝生命竟然以增加自己大脑数量的方式，拓展自己思维意识的宽度，这着实有些疯狂。” 这颗大脑处于空白状态还好，若其他大脑被灌注信息，逐渐形成新的人格，那岂不是自我精神病化。 “低维领域中的那些深蓝生命强度很不合理，其中的猎杀者单位按理来说应该是深蓝文明的正常生命个体。 可他们的存在形式，更像是我的神灵化身，难道他们全部是一个意志之下，不同人格化身的产物？” 周恒回想起深蓝猎杀者的数量，顿时感觉到有些惊悚。 上万的深蓝猎杀者，如果全部属于一个意志，那简直是究极进化的人格分裂症。 “不，几个、十几个人格共存，还可以说他是人格分裂，深蓝文明的界域肯定还有其他深蓝猎杀者的存在。 如此多的人格，已经不是精神分裂了，而是自我社会模式演化，乃至自我文明演化。” 有了新发现的周恒，已经无法直视低维领域中的深蓝文明了。 现在深蓝文明到底是种族信息库，还是个体信息库都不好说了，弄不好人类文明是在和一个究极脑怪战斗。 “一个生命如何欺骗自己泛化文明，如何欺骗自己的人格就是自己的同胞，并且还建立了稳定的社会结构。 或许，他坚信深蓝文明当初降维成功了，所以看到突然多出的同类意识，便默认他们为是自己的同胞。” 周恒认为深蓝文明母星陷落时，其在物质世界的文明便终结了，按理来说没了物质的支撑，他们在信息领域也应该逐渐消失。 可不知道是谁，为那个降维者再次提供了物质大脑，还持续量产了他的大脑，从而导致了一个奇特的同我文明诞生。 这个同我文明继承了深蓝文明的信息，因该属于深蓝文明的一个分支，但深蓝文明的主体消失后，他便成为了深蓝文明的绝对主体。 “若是我掌握了这种克隆技术，克隆出数十上百亿的物质身躯，并为他们配备合理的人格信息。 那我是不是就能成为人类文明的主体，并且晋升为特殊的文明意志。” 周恒默默将这个疯狂的念头压下，想要完成这个想法，需要的物质能量简直无法估量。 至少地星现有的生产结构，根本无法供给那么多的新增人口，正常的思维意志也没能力统御那么多的分裂人格。 “我需要从这里出去，或者连接上数据传输设备，找到完美大脑的制造技术。” 第230章 长生永恒、战争延续 物质宇宙中，一艘走私飞船被几艘武装商船逼停了。 “船长，我们需要你船上的货物，你的委托者与老板都同意了我们的要求，我想你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柯克走私船与特殊零号大脑的走失，让卡亚母星上的毕普家族非常生气。 他们放下了一切顾虑，强行逼停了几艘载有星空游戏货物的走私飞船，企图从那些培育仓中寻找他们的目标。 他们成功了，五百个存有零号大脑克隆体的培育仓，被他们尽数缴获，并带回了卡亚母星。 一片星海中，由数百颗星球构成的不规则圆环，便是卡亚文明的势力范围。 卡亚文明原本是一个生机勃勃的星际文明，但现在也逐渐走向了衰落，社会模式也越发的畸形了。 这一切的缘由来自于卡亚文明的联邦制度，还有医疗科技的急速发展。 联邦制度使卡亚文明的每个加盟星球，都拥有高度自治权与政治影响力。 发达的医疗技术，使卡亚文明摆脱了正常寿命的限制，来自深蓝文明的意识上传技术，让他们的个体意识有了永恒存在的基础。 原本为了社会的正常运行，也为了文明保持年轻健康，这些长生技术是不对普通卡亚公民开放的。 但随着各个加盟星球之间的斗争升级，各星球的执政官为了拉倒更多的选票，获得统领中央联邦的机会。 于是将更多的维生技术向民间开放，甚至有位执政官许诺会带领卡亚人组建永恒文明。 因此，卡亚文明逐渐过渡到了长生社会模式，随着时间的推移医疗长生派与意识上传的机械永恒派之间的矛盾越发尖锐。 这两派的斗争根源并非存在形式的不同，而是源于对文明掌控权的争夺。 长生派是极端扩张主义，他们认为原本的繁衍模式已经不适应卡亚文明。 他们主张用卡亚基因库中的基因随机组合，持续生成新的卡亚人，以此解决卡亚文明因医疗长生带来的思维固化问题。 但这种主张有一个巨大的隐患，那就是思维固化的长生卡亚人占据着绝大部分的资源与权力，他们不可能将这些让渡给新生的卡亚人。 因此，他们需要不断扩张，以持续占领新殖民星球的方式，满足新生卡亚人的资源需求。 这直接导致了，一个以卡亚母星为中心的文明星环诞生。 在这个文明星环中，越向内的卡亚人寿命越高、财富与权力也越多，越向外的卡亚人生命形式越年轻、财富与权力也越少。 这种后辈供养长辈的模式看似还算稳固，但新生卡亚人的战斗欲望与斗争意志却远远超过长生卡亚人。 为了不让文明星环变为自己的军事包围网，长生派只能努力创造一个可控的对手，将新旧长生派卡亚人的矛盾向外部转移。 在这种情况下，意识上传的机械永恒派，获得了膨胀式发展的机会。 永恒派宣称医疗长生技术只能延长生命，做不到真正的永恒，只有意识上传配合机械身躯，才能成为真正的永恒文明。 不过很大一部分卡亚人接受不了这种永恒方式，对他们而言拥有生物肉体与丰富的情感思维，才能算的上是完整的生命。 而意识上传，只是在延续某一刻的思维方式，并不属于生命的永恒升华。 但永恒派拥有一个巨大的优势，那就是廉价、易大范围推广。 不同于医疗长生需要持续复制自己的基因，进行私人定制级的器官更替。 机械永恒只需要一次意识上传即可，普通型号的机械身躯更是廉价到了，堪比家用电器的程度。 这使得机械永恒成为了大量普通卡亚人的最佳选择，他们更换身躯后，原本的物质需求逐渐变少，信息需求则在逐步增多。 原本长生派整合中高层，永恒派团结中底层，两派之间精诚合作，是可以和谐相处的。 但两派之间的阶级矛盾却无法调和，永恒派不能接受长久被那些一成不变的人掌控，他们需要正常的上升通道。 而长生派却觉得，永恒派从生物意义上来讲，已经不属于卡亚人了。 联邦能容纳永恒派、给予永恒派正常的公民待遇，就是很仁慈的表现了，他们绝不能接受机械生命统治卡亚文明。 更有甚者提议将永恒派迁入殖民星球，把他们从主体社会中逐出。 这使得永恒派有了很深的危机感，他们担心长生派会在未来某刻发起种族清洗，将他们全部销毁。 因此，永恒派在不断强化自己军事力量的同时，也在不断拉拢基因调试出的新生卡亚人势力。 在这种情况下，长生派内部也逐渐分裂，自然卡亚人认为他们是文明正统，基因调试者认为自己是文明未来。 随着矛盾的不断积累，卡亚文明集齐了阶级固化、意识形态分裂、新旧势力冲突等等内战因素。 好在文明舰队还在中央联邦的掌控之下，加上基因培育技术的成熟，卡亚中央联邦有推翻一切，重启文明的能力。 因此，才能强行压制住日渐尖锐的内部矛盾。 但永恒派的特殊生存模式，使他们并不惧怕战争，他们的战争潜力远远超越了正常的卡亚人。 他们的永恒不仅是思维数据化，更是有着永恒主机的数据备份，使他们能够随时重启思维意识。 只不过他们的绝大多是永恒主机都被长生派锁定了，他们最大的优势，也变成了最大的短板。 不过他们并没有打算放弃反抗，而是在不断寻找新的机会。 处于卡亚母星上层社会的毕普家族，就是一支隐藏的永恒派势力，他们长期寻求更为安全的思维数据保存方式。 零号大脑不断泄露的低维信息，使他们认定低维领域就是最好的数据保存地。 因此，他们迫切需要得到零号大脑，并从中分析出信息意识降维的技术，还有文明信息库的搭建方式。 永恒派在惦记着创造他们的永恒文明，在信息领域与物质领域的双重互保之下，抢夺卡亚文明的掌控权。 而与他们有不少合作协议的基因调试者派系，则发现了他们的异常举动。 虽然长生派中的基因调试者势力，不知道永恒派的真实打算。 但本着他人重视就是有价值的朴素观念，k2行星的执政官毫不客气的截胡了那颗最为特殊的零号大脑。 深蓝文明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虽然被卡亚文明剿灭了，但遗留的技术会在卡亚文明中催生出一个新的派系。 更不会想到，他们遗留的基因库虽然被肆意修改，但基因库却孕育出了一颗特殊的零号大脑。 这颗零号大脑的存在，使被深蓝科技催生出的永恒派，拥有了向正统长生派发起反击的机会。 这看似是卡亚文明的内部冲突，但也未尝不是深蓝文明与卡亚文明的战争延续。 第231章 信息补充、合作诚意 五百个存有零号大脑复制体的培育仓，在永恒派的期待下抵达了卡亚母星。 在这段时间中，周恒经过对这颗新生大脑的探索，获得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他发现深蓝生命的大脑并非独立脑结构，而是由一颗主脑与两颗副脑联合组成。 这种独特的脑组织结构，有点类似于地星上的章鱼，但深蓝生命的副脑拥有强大的信息记录功能。 周恒在一颗副脑区域发现了少量低维领域的信息，另一颗副脑区域发现了实时反馈的生物信息。 这代表深蓝生命拥有极强的身躯掌控力，他们能感知到生物身躯的实时状态。 另一颗负责记录思维信息的副脑，会使深蓝生命拥有强大的记忆能力，从而大大减少知识传承的难度。 主脑是思维处理器，副脑是信息记忆库，深蓝生命先天便携带了一款生物计算机。 “这两颗副脑若是给人类，不仅能激发人类个体的进步欲望，更能使人类个体的学习能力发生质变。 果然不管是科技还是唯心，都不能只向外求，外部的发展决定文明的上限，内部的进化则决定生命的下限。” 周恒认为深蓝生命的特殊脑组织结构，应该不是自然生长的结果，而是由后期基因调试而来。 因为这种脑组织形态，不仅有助于个体成长，同时也类似天然的脑机接口，可以在不破坏思维大脑的情况下，实现内外信息的直接交互。 “咦，新的触感信息产生了，有神经线一样的生物组织在连接这颗大脑。” 周恒发现有大量连接副脑的触感信息不断产生的时，立即退入了主脑区域。 他将自己的信息态回缩成了一个信息团，准备在有外界信息介入主脑区域时，立即回归低维领域。 “基因配比情况如何，这批脑组织是不是同一基因的产物。” “毕普阁下，基因配比完成，他们的基因片段完全相同。” “很好，连接深蓝副脑，读取记忆副脑中的所有信息。” 随着一颗颗深蓝大脑的副脑，被连接上专业的生物设备，毕普家族很快获得了深蓝文明在低维领域的新变化。 但这些变化不足为奇，因为他们已经在之前的那批克隆大脑中，获得了足够的信息。 他们知道深蓝文明在和一个名叫人类的文明战斗，而且深蓝文明还处于劣势地位。 毕普家族绝不希望深蓝文明在此刻出问题，因为处于低维领域中的深蓝文明是他们宝贵的研究材料。 他们想提供一些帮助，稳定深蓝文明的战争局势，但在浩瀚的物质宇宙中，他们不可能定位到人类文明的位置。 “毕普阁下，有新的发现，这颗大脑处于苏醒状态。 他副脑中的信息显示，他苏醒前的任务是，对抗人类文明的信息态神灵。” “额，找到他了吗，代号‘维格’的克隆大脑信息显示，有一颗新生大脑被深蓝零号选定为了的实验品。 按照深蓝零号的计划，新生大脑苏醒时，应该会带回一个人类文明的信息态神灵。” 毕普家族在确定特殊零号遗失后，之所以立即回收所有克隆培养仓，就是为了得到这颗苏醒的大脑。 因为特殊零号大脑的副官‘维格’在他们手里，他们对深蓝文明的计划有足够的了解。 现在除了特殊零号之外，能够完成心灵降维的人类文明，同样是他们需要的交流对象。 “毕普阁下，或许那位神灵的信息，现在就被囚禁在这颗物质大脑之中。 但苏醒的零号复制体大脑非常宝贵，我们无法冒着损毁思维主脑的风险，去探索那位信息态神灵。” “你在想什么，我怎么可能伤害这么宝贵的材料。 我们需要的交换，我们需要的是心灵降维的方法。” “只要我们中有一个能够降维成功，我们就可以学习深蓝零号，将同胞的信息数据上传入克隆大脑，在低维领域进行数据信息备份。 那样我们就能摆脱永恒主机的束缚，将我们永恒派的战争潜力完全解放。” 毕普族长想过控制物质宇宙中的人类，也想过威胁那颗特殊的深蓝零号。 但谁知道人类处在无穷宇宙中的那个角落，谁知道打破特殊零号的文明认知后，他会不会接纳其他人格直接疯掉。 因此，他现在满心的野望都被隐藏了起来，友好合作成为了他行事的第一选择。 “毕普阁下，我们用什么来做交换，我们能提供的东西，那个信息态神灵很可能不会感兴趣。 而且，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他或许会因为得不到必要的信息补充，从而陷入虚弱、甚至是消亡。” “那就给他补充信息，既然我们不确定他需要的信息种类。 那就将多种信息注入副脑，让他自己去挑选。” “明白，我们这就实行信息补充方案。 不过，我还要向您说明一下，由于基本文字与数据形态的不同，他很有可能无法理解我们的信息，更不可能从中获得养分。” 科研人员的反馈，让毕普阁下族长陷入了沉思。 其实他们还有备选方案，那便是将同胞的信息数据，上传至深蓝零号的克隆大脑之中。 但那样一来，他们数据信息的掌控权，很可能就会落入深蓝零号的手中。 如果深蓝零号大脑被他们控制了，他们还可以逐步灌注信息进行洗脑改造，最终让零号大脑成为他们的信息储存主机。 但现在那颗核心大脑并不在他们手中，他们只能尽力寻求其他备选方案。 “你说，信息领域与物质领域之间的时差如此巨大，人类文明是不是早就破译深蓝文明的基本文字与信息数据了。” “毕普阁下的猜测非常合理，我们会将深蓝文明的信息一同注入。” “很好，记得筛选注入种类，‘维格’大脑显示人类文明也走向了科技领域。 先进技术对他们而言，肯定非常重要，我们不能一次性将他们喂的太饱。” “明白。” 当信息传输完成后，科研人员为了表示合作的诚意，主动抽离了所有的神经线连接。 并用生物电流刺激了思维主脑的活性，使思维主脑被动调集副脑信息，进入了思维活跃状态。 “这是我们合作的诚意，请放心使用这些信息维持您的存在。” 第232章 相信我，道祖庇护着你们 “想要获得心灵降维的方法吗？” 当克隆大脑进入思维活跃模式，主动调动副脑信息时，大量自外界传输而来的信息涌入了主脑区域。 这些信息中有很大一部分，周恒暂时无法理解，因为组成这些信息的文字、数据、基础公式，周恒从未接触过。 好在周恒曾在低维领域，解析过深蓝生命与深蓝猎杀者，那些属于深蓝文明的信息，他还是能够看懂的。 “信息传输装置被撤离了，这些卡亚人真是异常的谨慎。” 毕普族长知道，人类文明与深蓝文明发生了战争，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想法，他用深蓝文字表明了卡亚文明的存在。 按他的想法卡亚文明在物质领域销毁深蓝文明，人类文明在信息领域压制深蓝文明，卡亚与人类应该属于素未谋面的盟友。 因此，他以‘盟友’称呼周恒，并表示希望加深合作，共同铸造辉煌。 不过他的实际操作却非常谨慎，他用来连接副脑的计算装置，全部进行了物理隔绝。 目的是为了防止特殊的信息态神灵，借助信息传输通道进入卡亚文明的数据网络之中。 “果然想渗透一个科技发达、了解信息领域的文明，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周恒翻动着主脑与副脑中的深蓝信息，发现这些信息数量虽然不少，但大部分都是一些深蓝文学类信息。 真正的重要科技知识，如材料学、能源学、航天科技等信息，那是一点都没有。 而卡亚人提供的唯一硬货‘生物学’，还是建立在深蓝基因上的生物技术。 这种拥有指向基因技术的生物科技，不能说对人类没有用，只能说存在很大的适配差异。 比如，一些地星人类无法承受的毒素，在深蓝生物科技中只属于弱副作用药物。 不过，深蓝生物科技中的‘基因激活技术’，还是很有价值的。 周恒发现可以利用这些技术，激活沉睡的基因片段，使身躯不可再生的重要组织，再次焕发生长活性。 但卡亚人狡猾的很，他们并没有上传‘基因约束类’技术。 在没有约束的情况下去激活基因，得到恐怕不是单体再生，而是复数繁殖。 用了这种技术，三头六臂将不是梦想，有足够营养物质供给的话，长成百臂人类也不是不可能。 “卡亚人的合作诚意，还真是只有诚意，一点有价值的东西都不肯轻易泄露，他们这是在等我提出要求啊。” 周恒知道卡亚人是在寻求交流机会，只要他提出要求，卡亚人就能通过谈判获取自己需要的东西。 要与卡亚人接触吗，周恒想了想其中的风险性，觉得可以尝试性提出一些要求。 于是，他毫不客气的以深蓝文字，在副脑区域留下了一段信息、 ‘材料学’、‘能源学’、‘航天学’、‘基因学’、‘仿生学’、‘信息学’。 当毕普族长看到深蓝色的大脑蠕动颤抖时，便明白那位信息态神灵留下了他的需求。 “快，连接生物装置，看看我们的朋友需要些什么。” 随着周恒的需求被读取，毕普族长也感受到了对方的难缠。 这些技术他是能够提供，但这些技术都属于卡亚文明的战略科技。 仿生技术与信息技术催生出了卡亚永恒派，基因技术与信息技术催生出了卡亚长生派。 毕普族长怀疑，以人类文明心灵降维者的数量，只要拿到这些技术，很快就能进化为永恒文明。 拉拢人类坐上永恒派的战车确实可行，但他没有信心在唯心领域战胜人类文明 到那时候，他们卡亚永恒派的处境就危险了，一个搞不好卡亚永恒派或许就会成为人类永恒派的附庸。 因此，这些技术他不想提供，也不能提供。 “告诉我们的朋友，我们可以提供技术分支，但不会提供全套科技，即便是深蓝文明的科技也不行。” “毕普阁下，我们可以告诉他我们没有这些技术，只有我们想提供的技术，我们会才有。” “可以给他列个表单，他拿出一种心灵降维技术，我们就用合适的技术与他交换。 为了展示我们的诚意，我们可以先提供技术，再收获回报。” 当卡亚人将可以提供技术的清单，传输入深蓝副脑后。 周恒怀疑他们不是想与人类文明谋求合作发展，而是想扶持他成为人类文明的霸主，或者是制造文明分裂。 原因是这些技术与战争有关的太多了，这些战争科技虽然都是卡亚人淘汰的技术，但足以让周恒成为地星的球长。 不过周恒能选择的有限，他确定自己用于交换的信息，一定不会让卡亚人满意。 因为他尝试用深蓝文字翻译了一下道德经，发现文明信息的自我保密性非常强大。 比如‘道可道、非常道’被周恒翻译成了，‘真理如果能说出来，那祂就不是真理了。’ 这样的翻译不能说没用，只能说是似是而非，在失去那种玄之又玄的文化属性后，道典也就彻底成为了哲学论述。 所以周恒交换不了几次，就可能惹怒对方，或者卡亚人看不到收获后，会主动切断信息交换。 因此，周恒需要好好筛选出自己需要的技术，做好合作随时被中断的可能。 “既然你们这么有诚意，我也将‘道德经’给你们翻译一下，希望道家祖师庇护你们这些跨界传人。” 周恒优先选择了克隆培育技术，这种技术在卡亚文明很普通，普通道即使只得到了一片似是而非的哲学信息，卡亚人还是愿意继续交换。 第二次周恒选择了‘虚拟元宇宙技术’，并拿出了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的译文作为交换。 或许是周恒的翻译技术不过关，也或许是卡亚人实在无法理解道经中的思维方式。 因此，周恒迟迟没能等来他们的第三次交换，只等到了一句询问。 “人类朋友，你说的‘静’是什么意思，如何能够做到‘永远心静’。” 考虑到自己已经获得了足够的好处，周恒决定给他们提供一下售后，于是贴心的翻译了‘太上老君教我杀鬼咒’。 “相信我，这是一脉相传的道法，只要诛尽心中杂念鬼意，就能在常静中明悟自我。” 不过，周恒的好意并没有被卡亚人接受，他们突然觉得自己一个唯物文明，去追求唯心实在是难出成果。 “维护好这批大脑，希望深蓝零号给我们送过来一个思维正常的存在。” 第233章 思维异常、零号觉醒 “坏了，我忘了加一句‘我有一个朋友’。” 卡亚人在中断反馈前，向周恒传输了一段信息。 “我们希望与一位思维正常的存在交流，看来你不是这样的存在。 光明与救赎，现在我们不是朋友了，不过我们会继续保证你的存活。” “希望下一个来到这里的人类信息态神灵是你的朋友，不然你只能一直待在这里了。 或许你会想出更合理的心灵降维方法，那个时候我们还可以继续做朋友。” 卡亚人的反馈，让周恒知道他们对深蓝文明的战争走向，有多么的了解。 也让周恒知道，自己被贴上了‘思维异常’、‘不值得信任’的标签。 可这也不能全怪周恒，他翻译的确实是一脉相传的道法，这种入道静心之法，世兴老道明确告诉过他有用。 现在周恒只希望万军之主手下的天使，不会被捕捉进这些新生的大脑之中。 不然‘光明与救赎’这个种类的人类降维者，可能要被集体贴上‘思维异常’的标签了。 “我们可以继续谈谈，我有多套道典理论可以指导心灵降维，不要这么早放弃，坚持才是成功的基础。” 周恒还惦记着其他的卡亚科技，打算帮道祖再广传一下道法。 但卡亚人只要看到‘道法’翻译为的‘真理之法’一词，就确定周恒还处于思维异常状态。 因此，周恒迟迟没有等来反馈，而且卡亚人为了维持他存在，所上传的信息都变成了深蓝地理学。 周恒在领略着一番深蓝母星的自然地貌与气候问题后，终于确定了卡亚人的想法。 卡亚人根本没有试探谈判的意思，这代表周恒并不是他们唯一的选择，他们存在其他备用方案可用。 “或许他们有操控深蓝文明的办法，能够确定捕捉到其他的人类降维者，所以才会这么轻易的断开交流。” 周恒想到克隆大脑的特殊性，便确定深蓝文明中隐藏着未知的间谍。 这种以信息影响分裂人格，再以分裂人格影响主体意识的手段，确实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操控深蓝文明。 想要破解这种影响力的办法，其实并不难。 只要将深蓝主体意识唤醒，让他知道自己的分裂人格正在受到影响，不听取分裂人格的意见就好。 不过在这方面，深蓝文明与卡亚文明才是盟友。 深蓝文明需要囚禁人类降维者，卡亚文明需要从大量人类降维提供的信息中，分析出合理的降维办法。 因此，周恒无法让深蓝文明停下捕捉手段，他只能先自行回归低维，避免太多的人类降维者被物质大脑囚禁。 在周恒降维入低维领域时，深蓝文明内部也在讨论接下来的战争模式。 “大统领，我们不能一味防守。 那些深入我们内部的道人团体，不仅无法被我们的信息同化，还能反向污染我们的信息。” “维格，你想让我去对付他们吗，这确实可行。” 深蓝大统领并不排斥亲自战斗，他发现那些道人团体的信息坚固度与能量强度确实不如他，他有清理他们的能力。 “不，大统领您不能去，人类文明投入作战的道人团体之间，有种特殊的联系。 他们就像一条长满了鱼饵的丝线，只要我们的重要目标上钩，人类文明绝对会强制回收钓线。” “无碍，那条丝线未必钓的动我。” “大统领，您不是战士，你是深蓝文明的延伸，我们不能让您出现任何风险。” 深蓝生命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大统领的分裂人格，但他们下意识的将大统领当做了文明核心。 他们不允许大统领亲自去面对风险未知的战斗，更不能接受大统领被其他文明的信息直接冲击。 “好，维格你有什么计划？” “大统领，我们可以再次使用那些新生空白同胞，让他们将这些有特殊联系的道人团体，全部带入物质世界。” 维格的话使原本平静的深蓝大统领，瞬间严肃了起来，他仔细观测着维格的信息形态，想要搜寻是否有异常信息的存在。 “维格，你现在是否忠诚。” “大统领，我对您的忠诚，超越了对深蓝文明的认同，您随时可以同化我的思维信息。” “是啊，我怎么能怀疑你的忠诚，你是我的副官，也是深蓝文明的第二负责者。 维格既然你没问题，那就是其他存在影响了你，你忘了那些新生同胞是我们影响物质世界的希望。” 深蓝大统领自从让一位新生同胞苏醒后，便将那五百名新生同胞当做了深蓝文明延续的希望。 相比于覆盖人类文明，信息上传入人类的物质身躯，他更看重那五百个基因纯正的新生同胞。 如果不是担心那些新生同胞，躺在卡亚人的实验室之中，深蓝大统领早就大范围苏醒他们了。 “可是大统领，新生同胞有五百个，少几个也没问题的。” “五百个大杀伤性武器确实不算少，但五百个重启文明的生命就太少了，他们每个都非常珍贵。 我们要将最精华的信息交给他们，让他们知道在物质世界该如何繁衍、如何战斗、如何伪装、如何生存。” “不过现在看来卡亚人等不及了，他们正在影响你，让我们为他们提供更多的心灵降维者。 维格或许我们错了，我们一开始就不该将人类降维者送入物质领域，不然就不会吸引卡亚人的注意了，你也就不会被他们影响了。” “维格，告诉他们，我需要和他们谈谈，我的文明需要更多的新生同胞、越多越好。 如果他们愿意合作，我会为他们捕捉足够的人类降维者。” 深蓝大统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被影响，但他知道现有的深蓝生命还是太少了，他要趁机利用曾经的敌人，壮大他的文明。 “大统领，我愿意听从您的任何命令，但我不知道该如何联系他们。” “别担心维格，你现在是我们的外交官，他们很快就会主动联系你的。” 深蓝大统领猜对了，维格的需求信息很快就被实时监控的卡亚人发现了。 “毕普阁下，’维格‘大脑信息反馈，深蓝零号想要与我们合作，他需要更多的克隆大脑扩充他的文明。” “深蓝零号竟然敢找我们合作，不对，他发现自己的存在模式后，竟然没发疯。 他是怎么做到一本正经与自己交谈的，唯心降维者的思维都不正常吗。” 第234章 道、佛、圣法，皆是同传 深蓝零号的降维方式，卡亚人学不会，也不想学。 毕竟在文明毁灭后，通过主动分裂人格来延续文明的方法，实在太过不可思议了。 卡亚人需要的是正常的降维手段，是保持自我意识的降维方式。 他们不愿意量产深蓝零号的克隆大脑，他们担心这样做会过度强化深蓝零号的文明潜力。 因为他们是要进入低维领域备份意识信息的，谁知道那个时候强大起来的深蓝零号，会不会反过来围剿他们。 如果他们在物质世界被卡亚长生派打压，在信息领域又被深蓝零号攻击。 那还不如现在就向卡亚长生派服软，靠着长生派的怜悯获得一些生存空间。 “不可能，我们不可能为深蓝零号继续提供克隆大脑。 我们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游戏商，他的放肆量产已经饲养出了一只信息分裂的怪物，我们不能让深蓝零号继续失控。” “未来危机与当前困局，我们总要选择一个，告诉我安全的交换比例是多少。” 毕普族长并没有因为研究人员的反对，从而放弃与深蓝零号合作的打算。 因为意识信息降维备份是整个卡亚永恒派的诉求，即便其中有一些失控风险，他们还是要探索出一个结果。 “毕普阁下，物质世界的数量与信息领域并不成正比。 深蓝零号送来一个人类降维者，我们最多给他提供十个人格容器。” “暂时就这么做。” 初步的合作模式，卡亚永恒派与深蓝零号都不太满意。 一方认为对方存在失控风险，恨不得立刻拿回零号大脑，给他洗脑成忠诚的永恒派战士。 一方认为对方敏感而脆弱，恨不得尽快将对方接引下来，强行覆盖对方的所有意识信息。 不过他们双方都保持了克制，决定优先捕捉人类降维者，满足他们各自的利益诉求。 但卡亚人点名不要道人降维者，表示这一派的降维者属于自我欺骗的哲学狂徒，他们无法与其正常交流。 “大统领，我们真的帮他们完成降维吗？” “当然，这对我们都有好处。” 维格完成自己的迷惑工作后，便不再发言。 他知道自己的信息被卡亚人监控了，他现在不是深蓝副官，而是维持友谊的深蓝外交官。 深蓝大统领对着有些担忧的维格微微示意，他才不会按照卡亚人的要求做事。 他是想让卡亚人进入低维领域，但绝对不想让卡亚人保持着自我，以巨量的基数冲入低维领域。 因此，即便卡亚人没有要求，他也会选择人类降维者中的神道修士进行捕捉。 他要让卡亚人多点宗教信仰，别整天就知道侵略吞并。 “咦，深蓝猎杀者？深蓝文明不是退回本界固守了嘛，哪来的深蓝猎杀者。 他不会也是一颗等待苏醒的克隆大脑，我还能再去换一波科技？” 返回低维领域的周恒发现，文明战争已经渡过了交战阶段，恢复到了对峙模式。 而负责内部杀毒的神道修士，又一次被人类文明隐藏起来了，只有两界交接区域才有一些神灵修士的波动。 周恒没想到会在这种战争平静期，再次遇到深蓝文明的猎杀者。 “深蓝文明已经与卡亚人达成协议了吗，我说怎么卡亚人怎么不理我了。” 发现有再一次交换科技的机会后，周恒毫不客气的撕裂了这只深蓝猎杀者的伪装信息层。 果然，隐藏在伪装信息层下的存在，还是他熟悉的空白灵魂容器。 借助这颗待苏醒的大脑，他再一次体会到了梦醒的感觉，只不过这次他进入了新的克隆大脑，也获得了新的身份。 “深蓝零号这次送来的人类降维者是什么型号？” “‘维格’大脑没有得到明确的反馈，只知道深蓝猎杀者进入人类文明区域时，被进行了捕捉投放。” “既然维格已经暴露了，我们就直接与新的人类信息态神灵交流。” 在卡亚人为克隆大脑链接生物设备时，周恒也在思考该用什么信息与卡亚人进行交换。 “道典肯定是不行了，要不给他们翻译’金刚经‘，就是’佛‘字该如何翻译，直接翻译成’觉悟者‘吗？ 也行，这次给他们翻译佛经、下次给他们翻译圣经，还有阳明心学也可以翻译一下。” 一遍类似的流程走下来，周恒再次获得挑选科技的机会。 这次周恒很务实的选择了’能源技术‘，因为不仅他需要稳定的能量来源，人类文明的未来也同样需要稳定的能源。 不过，卡亚人吸取了首次交易的教训，只为周恒提供了基础的‘可控核聚变技术’。 “我听觉悟者说过，有一段时间，觉悟者住在名叫室卫的国家······ 这都是什么东西，怎么感觉新来的’觉悟者教派‘，跟那个’真理教派‘没什么区别，人类是怎么靠这种东西进行心灵降维的？” 周恒真的在好好翻译了，但他就是无法用深蓝文字翻译出’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的梵性。 因此，卡亚人果断不再理会周恒，又一次将周恒当做了思维异常者来处理。 “毕普族长，是不是我们的研究方向不对，或许人类本就是思维异常者，因此他们才能靠这些奇怪的理论，进行心灵降维。”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种族基因的缺陷确实会引起种族思维的异常。 我们或许可以向人类提供基因技术，让他们稳定基因后再开发出一些正常的降维方式。” “怕就怕，他们正常了，也失去了心灵降维的能力。” 随着对人类降维者了解的增多，卡亚永恒派逐渐否定了人类心灵降维体系的价值。 也有部分永恒派的学者认为，可能是因为卡亚人无法理解人类的文明，因此才不能从这些降维理论中发现价值。 可不管形势如何，卡亚人也不能就此中断意识信息降维备份的计划。 于是，带着新收获刚返回低维领域的周恒，又一次遭遇了深蓝猎杀者。 “看来人类文明已经将我当作，专门负责此类事件的特殊单位了，我这是成为文明外交官了吗。” 第三次接触，卡亚文明根本没有给周恒选择清单，而直接上传了‘基因调整技术‘表示了他们的诚意。 然后，他们告诉周恒需要拿出有价值的心灵降维技术，才会继续进行交易。 “这是什么，宗教法典吗？ 诚心信仰就能得见天堂，足够虔诚心中真神自会打开天堂之门，天堂就是满足自我的心灵维度？” 第235章 制造幻想、文明实验 “毕普阁下，要不我们还是考虑考虑夺回特殊的零号大脑。 不管是‘真理教派’、还是‘觉悟者教派’与‘信仰全知教派’，他们的理论都不适合我们。” “若其中一种教派理论是欺骗者，那还说的过去，可这三种哲学理论迥异的教派，不可能都是欺骗者。 这证明人类的降维理论与我们根本不匹配，我们无法像他们一样去苛求心中幻想出的奇迹，并用真实思维去凝聚虚假幻想。” “我真不知道人类社会贫瘠到了何种程度，以至于让他们抛弃真实的物质，全心全意去追求心灵中的美好。” “不过，这样一个有特殊奇迹潜力的种族，好像要被我们摧毁了。 我们提供的基础‘核聚变技术’足以改变他们社会的物质贫瘠，这会导致他们抛弃心灵寄托，全力追求物质领域的真实触感。” “幸好，获得‘可控核聚变技术’的人类信息态神灵，现在还被囚禁在深蓝零号的克隆大脑之中。 不然过不了多久，物质能源的充沛就会影响到人类的唯心特性，也会使深蓝零号失去生存压力。” 科研人员的解释，让毕普族长对人类文明有了全新的认识。 一个缺乏物质能量、科技水平不高的文明，对卡亚联邦是没有任何威胁的。 在他们愿意接受卡亚联邦统治的情况下，完全可以以加盟星球的身份，合并入卡亚联邦。 而以人类物质财富的贫瘠，与智慧生命对长存的追求欲望，他们只能是铁杆的卡亚永恒派。 可就这样一颗值得拉拢的文明，科技扶持会让其失去价值，不扶持人类又没有成为卡亚永恒派附庸的理由。 “必须保持人类文明的纯度，从现在开始不要再向人类文明输送任何技术了，尤其是能源、基因、材料类技术。 对存有人类信息态神灵的克隆大脑，进行暴力读取，我们不能让这些信息生命带着技术信息返回人类信息库。” “我们要保留人类的唯心价值，让他们时刻对深蓝零号保持压制。 只有这样才能让深蓝零号，继续与我们保持合作关系。” “今后也不要向深蓝零号索求人类降维者了，人类文明与深蓝零号之间的脆弱平衡不能被破坏。 我们需要防止深蓝零号过度刺激人类文明，从而被人类文明全力围杀。” “时刻监控文明战争的走向，必要时可以为深蓝零号克隆出一些防御兵力。” 随着毕普族长的命令下达，大量生物神经线开始主动连接克隆大脑的主脑神经。 他们企图在损毁克隆大脑的情况下，进行最后一次信息收割。 周恒感知到主脑区域不断出现触感信息后，便立即回归了低维领域。 “毕普阁下，我们只读取到了科技信息的残留，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类降维者的信息。” “我们认为，人类降维者有可能通过某种未知方法逃离了，也可能是人类降维者为了保护文明信息，主动进行了信息坍塌。” “信息坍塌，他们有这种能力？” “大概率拥有，他们的存在形式太过唯心，他们的意志应该可以决定自己的存亡。” 亚卡文明想不到他们的三个交流对象，都是同一个存在。 就像周恒也想不到，卡亚文明竟然因为要保留人类文明的唯心特性，所以去主动销毁交易的科技信息。 “毕普阁下，我们销毁这些材料后，后续如何获得新的降维理论。” “已经不需要了，真理教派是假中求真、觉悟教派是心灵转世、全知教派是信仰幻神，他们的根基全部是自我幻想、自我欺骗。 或许也不能说是欺骗，而是自我建造信息茧房，他们相信、他们崇拜、他们抵达。” “这种特殊的社会模式我们也能搭建，我们可以用数千万克隆大脑，加上虚拟现实技术，去建立一个小型的唯心文明。 人类的自我心灵降维我们很难复制，但深蓝零号的降维模式我们却能够模拟。” 毕普族长决定启动虚拟文明灭亡计划，一次不成就进行多次、短期内难出结果就扩大虚拟文明的数量。 他相信多个以宗教唯心为主体的虚拟文明，在不断毁灭与重生的情况下，总会出现一两个深蓝零号一样的存在。 “毕普阁下，您的模拟文明计划，理论上完全可行。” “不过，您打算大范围克隆我们的基因吗，这估计不行，长生派在时刻盯着我们。 若我们滥用卡亚基因，他们一定以机械生命不尊重文明基因的理由，对我们进行疯狂打压。” 永恒派尚未做出实质威胁的举动，就已经因为膨胀发展，引起了长生派的警惕。 如果他们真的危害到卡亚人的生物基因，中央联邦绝对会派遣舰队将他们驱逐出卡亚母星。 “我不会那么做，我们有深蓝基因库可以用于实验，深蓝零号的存在也代表深蓝生命有完成这种实验的潜力。 我们需要一个荒芜偏僻的星球，用来开辟我们的文明实验场，我们可以随时销毁那里的一切，就算被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记得e7行星是一颗矿产资源近乎枯竭的行星，让我们的人在那里发现一些廉价矿产。 那里的地下矿洞是天然的文明养殖区，我们在那里将灭亡的深蓝文明唤醒，让深蓝零号明白谁才是文明正统。” “明白，您的意志将会被立即执行。” 毕普族长的可持续量产心灵降维者的计划，得到了卡亚永恒派的全力支持。 随着一艘艘矿业飞船抵达e7行星，大量的机械生命与开采设备进入地下矿洞，开辟出了一个个文明实验场。 他们要在那些基因培育仓中，注入永恒派生命永恒的理念，还有编纂好的社会模式信息。 虚拟现实模拟出的幻想文明，正在不断告诉那些还在培育中的大脑，他们不是什么深蓝生命，而是伟大的永恒一族。 他们现在之所以成为了普通生命，那是因为他们失去了永恒的力量。 当他们找回永恒之心与不朽之意时，他们将重新成为强大的永恒生命。 “人类的心灵降维靠自我欺骗，我们用一个文明去欺骗一个种族，我们的永恒一定能延续入心灵维度。” 第236章 克隆再造、文明分支 卡亚人曾经毁灭了深蓝文明，现在他们又重启了深蓝文明。 哪怕卡亚永恒派是基于幻想文明实验，才克隆出了数千万的深蓝大脑，但这也不能掩盖深蓝基因再次焕发生机的事实。 若深蓝零号知道这件事，一定会非常欣喜。 他所期望的、所追求的未来，正在因为他的存在模式与他的独特价值而实现。 他延续文明信息，基因克隆体延续物质文明，总有一天他们双方会重叠，被欺骗的深蓝生命，终会寻回历史的真相。 在卡亚人在有条不紊的实施幻想文明实验时，周恒也在地星上进行着他的生物复苏计划。 原本周恒还想再进行几次交易，但他在低维领域等待了许久，也没有等到新的深蓝猎杀者出现。 他推测应该是卡亚人放弃研究人类的道典与佛经了，深蓝零号得不到回报后，也不再进行物质囚笼计划了。 “希望卡亚人今后还会想起我，至少再给我提供一些超导材料技术，助力我们步入星际时代。” 周恒知道自己交易的信息无法使卡亚人满意，但他已经在尽力翻译易懂的理论了。 不然真拿出一些‘舍利’、’涅盘‘、’太极‘、’原始‘等有关的理论，卡亚人估计连猜想推论都很难进行。 “他们最后强行读取克隆主脑，不会是想收回交易信息，那估计以后他们拿出的技术也不太可信了。” 不管卡亚人有什么打算，他们都很难影响到人类文明。 因此，周恒带着些许遗憾返回了地星，并开始着手他走入物质领域的计划。 “我需要一个专业的生物实验室，还有各种提取物质与高精度的机械臂。” 周恒在地星有多位精心挑选的合作者，其中陶辉取得的成就最大，影响力也达到了国际知名程度。 如果动用陶辉的能量，周恒的要求不仅会被快速满足，并且设备维护、实验室安全、资金来源等因素，也将不再是问题。 但坏就坏在陶辉现在太有名了、也太重要了，现在盯着他一举一动的不再是竞争者，而是各个国家的情报单位。 因此，周恒只能通过损失便利性，去争取隐蔽性了。 好在，他属于数据网络中的电子幽灵，能够偷偷撬动一些坏死账户的沉积资金。 虽然这些资金见不得光，但有不少人的服务根本不需要干净的资金，他们会自己去解决资金洗白的问题。 “许远（周恒的护工），准备一下，下午会有志愿者过来为所有病患提供理发洗头服务。” “不是，护士长，我们的病患哪里还需要专业理发，我们凑活着给他们剪剪不就得了。 再说他们总不能只服务我们一家疗养院，市里至少有六家疗养院，这一趟下来他们还不得亏死。” “就你话多，人家虽是志愿服务，但也和咱们领导谈好了服务协议，你好好配合工作就好了。” “懂了，不是想志愿服务就能志愿服务的。 护士长，我能不能伪装成病患蹭一次理发，你放心，坐在轮椅上发呆这事儿，我贼熟。” “那你好好发呆，梦里啥都有。” 一家新开理发店的志愿服务，并没有掀起什么风浪，周恒却以此获得了自己的基因样本。 周恒最先考虑的是修复自己的大脑，或者克隆出一颗新的大脑进行替换，但他对自己的手术技术并没有信心。 而且以他身体的虚弱情况，很难撑过一次脑组织替换的大创伤性手术了。 因此，他决定一次到位，既然要克隆，就克隆出一具全新的身躯，并且进行局部基因调整。 地星东南亚，大马国彭亨地区，最近突然出现了一家名叫齐创生物制药的公司。 该公司名义上的负责人，向各大药企订购了大量提炼物质，并且引进了一条带有高精度机械臂的药物生产线。 由于该地区的治安环境堪忧，齐创制药向当地政体提交了安保申请，获得了组建小规模安保力量的待遇。 并且，齐创制药还采购了一批无人机，用来进行园区巡逻防御工作。 一切步入正轨后，齐创制药将自己的管理层部署到了市区的金融街，开始到处拉投资、搞融资。 当地人与外来资本早已吃透了创业者画的大饼，不出意外齐创制药收获的投资非常少。 不过，齐创制药制药的负责人并不气馁，因为他的幕后老板对他说过，他们就是来融资的，不是来生产的。 厂区的设备与安保都是给外人看的，他们只需要拿到足够的天使资金，然后宣布破产就可以了。 所以，齐创制药的管理层满脑子的都是搞钱，他们打算赶在在幕后老板破产卷款前，自己先卷款潜逃。 而那家处于远郊地区，连正式员工都没有几个的厂区，根本没有什么人在意。 “无人机群调试完成，自动杀伤性武器部署完成，是时候开始我的克隆计划了。” 两条高精度机械臂在周恒的操控下，调试着各种生物试剂，陶辉提供的多个大型服务器，成为了周恒的算力保障。 当周恒从自己头发中，成功提取到自己的基因后，他重回物质世界的曙光便出现了。 “第26次实验失败，深蓝人与卡亚人的基因有过优化，并不像人类基因一般臃肿繁杂。” “发育性基因片段锁定成功，沉眠机制摘除成功，少年模式锁定。 这段基因将以消耗更多能量、寿命减短的代价，长期处于少年状态。” “细胞分裂信息修改成功，更合理的分裂规划，可以保证少年模式的寿命正常。” 随着周恒的基因调试完成，机械臂再一次启动了克隆模式。 因为这次基因调整的范围很小，所以基因片段并没有出现崩溃情况。 并且调整过的发育信息，使得这具身躯的成长速度，远远超越了正常人类。 仅仅过去了五个月时间，在充足营养液的供给下，一具没有发育缺陷的身躯便形成了。 他与周恒曾经的外貌只有两成相似，再熟悉的人也看不出他与曾经的周恒有什么联系。 “下一步就是像深蓝零号一样，操控空白大脑苏醒了。 我要回归了，但不是普通回归，我会以人类文明分支的方式回归，从而打破人类的极限。” 第237章 文明意志、同我社会 齐创制药的管理层融资了近半年时间，也没有得到大金主的青睐。 不过公司的幕后老板并没有辞退他们，反而真诚的挽留他们继续工作。 “莫安经理，公司现在遇到了一些问题，但我相信只要我们共同奋斗，一定能渡过这个难关。 所以公司高层要以身作则，我决定将你们的底薪再降低百分之三十，今后只要我们好好努力，公司早晚会做大做强。” “老板放心，我们不会让您失望的。” 周恒在齐创公司管理群发过留言后，第二天管理群便只剩他一个人的账号了。 管理层选择了同样的方法，来减轻公司的资金压力，那就是让公司老板一个人去奋斗。 并且，他们在自主离职前，还用公司仅剩的资金给自己开了离职补偿。 “都走了也好，不然我还有找理由辞退这个草台班子。” 周恒给自己的新身躯安排了大马国的合法身份，现在他不需要明面上的管理层了，他可以自己来引领公司的发展。 齐创制药公司管理层的更换，并没有引起当地势力的注意，因为他们早就知道这是一家圈钱的皮包公司。 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这家几乎把骗钱写在脸上的公司，竟然得到了一些外商的注资。 “哪里的人这么好骗，找机会让齐创制药的老板引荐一下。” 在彭亨地区兰马市的本土商团，认为齐创制药要卷款跑路时，谁也没想到齐创制药竟然真的痛改前非了。 自从更换了管理层后，齐创制药积极引进设备与制药原料，做起了药品代加工的辛苦活。 本地商团都知道这样赚不了几个钱，看到一个有潜力的金融同行突然扎进了代工的深坑，他们不由一阵惋惜。 “卷了不该卷的钱，跑不了了，后半生好好打工还债。” 马兰本土商团都明白一个画饼的同行，突然开始老老实实做事了。 那多半不是他回心转意了，更大的概率是他被枪抵住了脑袋。 因此，他们决定今后离齐创制药远远的，防止齐创制药被毙命时，溅他们一身血。 “我们要修建专业级别的实验室，用来研发我们自己的药品。” “老板，咱们应该没有那个能力，研发都是制药巨企才能烧钱的高端项目。” “股东们看着呐，研发不成功也要先把框架搭出来，至少让我们的股东知道他们的钱去哪里了。” 在周恒的要求下，厂区内的一栋六层建筑，被改造成了生物制药实验室。 并且，他还美其名曰为了新药品的保密性，对制药楼进行了信号隔绝，窗户的玻璃也换成了单向可视玻璃。 只不过这栋实验楼装修完成后，并没有什么人进去研究药物，齐创制药的员工都知道那只是一个面子工程。 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几个月后齐创制药聘请了一些奇葩的管理者，他们一个个极擅搞小团体。 公司内部的重要岗位，很快都被换成了他们的人，最后连员工他们都没放过。 他们隐晦的表示要么拿赔偿金走人，要么交一笔职位费留下来继续工作。 打工，还要向公司交钱，哪个员工受的了这种奇葩管理层。 因此，他们一个个离开了齐创制药，但齐创制药的厂区并没有闲置下来，反而发展的还算说得过去。 “整个厂区两百三十一人，全部换成了我的克隆体，这个克隆生产基地暂时安全了。” 这段时间周恒不断培育克隆体，也为他们准备了经得起搜寻的合法身份。 当然这些空白克隆体的思维意识，也被周恒牵引入了低维领域，在那里他们化作的低维宇宙，全部并入了周恒的主体意识宇宙之中。 不同于深蓝零号分裂人格，自成文明的做法。 周恒借助重获物质大脑后的思维多元性，以多元思维宇宙统合了这些空白的克隆体。 现在这些克隆体相当于周恒的一个个思维节点，或者说是生物计算机服务器的组成单位。 这些克隆体都是周恒，又都不是周恒，周恒成为了统合意识，现在他的存在方式类似于虫群模式。 他建立了自己的社会模式，一种只有一个主体意识的社会模式，他也完成了由个体生命到群体生命的转变。 他的出现对人类文明的而言意义重大，因为这是人类文明从未出现过的进化分支。 因此，他毫不意外的成了人类文明中的分支文明，至此他在低维领域也获得了自己的文明信息库。 这个文明信息库成为了周恒思维的中转站，他能以此迁移到任何克隆体身上，也能时刻更新克隆体的思维信息数据。 不过，这种模式也不是毫无缺陷，周恒能够让克隆体如无畏战士般的战斗，但暂时不能使大量克隆体如正常人类般智能。 毕竟正常人类时刻需要处理的信息，远远不是ai伴侣的问答反馈可比。 周恒预估在保证克隆体基本智能的情况下，他能承受的克隆单位将会极其有限。 于是，他削减了普通制药克隆体的算力，让他们只负责简单的流水线工作。 为此，周恒在制药厂区还规划出了员工宿舍、员工食堂等，方便节省思考的统一维生区域。 “我需要壮大我的同我文明，并以此强化我的文明意志。” 有限的克隆体单位，并不能满足周恒的需求。 他现在正处于个体意志向文明意志转化的阶段，他需要更多物质生命来培育自我文明的成长。 “人一生会遇到很多事，但有很多重复的事根本不需要思考，下意识就能做出恰当的反馈。” “如果我将大部分会遇到的事，都整理出相应的答案，再通过文明信息库分享给克隆个体，那他们是否能够做到一定程度上的独立。” 有了新想法后，周恒在低维领域模拟了大量事件的解决办法，并对克隆体进行了思维数据更新。 事实证明他的办法确实可行，原本安静的制药工厂，也再次变得热闹了起来。 但这些通用的惯性思维，还是存在不少的缺点，比如同一种工具用作清洁和用作武器时，该如何具体区分反馈。 周恒想到的办法就是职业细化，他将厂区的克隆体，细化为制药员、清洁员、厨师、安保人员等等。 这样一来，他只需要操控几个经理人职业的克隆体，便能将整个厂区伪装成正常工厂了。 至于，克隆体每日工作遇到的大小问题，周恒都会在文明信息库中进行细化分类更新。 随着思维信息的持续更新，他的克隆体也逐渐成为了技术经验丰富的优秀员工。 “我需要不断填充各类职业信息，也需要一块供同我文明生长的土壤。” 第238章 曙光安保、发展土壤 地星上的风起云涌，一般与普通个体无关，他们只能被动接受时代赋予他们的环境变化。 但当一个个体强大到一定程度时，他也会成为时代的引领者。 而类似蜂巢意识的周恒，便拥有这样的能力。 在拥有优秀匹配机制的非洲大地上，一个名叫乌达的国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多出了一家安保公司。 这家人员肤色各异的安保公司，拥有着极为专业的安保态度，他们平时没有一句废话，更不会刺探雇主的信息。 因此，这家安保公司，很快获得了当地势力与外资团体的青睐。 “奇德，北非地区最近一直在搞反殖民运动，他们军事政变的成功，严重刺激了周边国家的安稳。 我们也要提前做好准备，防止下面的军头们突然跳出来给我们一枪。” “埃曼先生，您的忧虑非常正确，我想向您推荐曙光安保公司，他们虽然建立时间不长，但在业内的口碑却非常不错。 而且他们拥有国际背景，他们最大的股东来自白鹰联邦，公司负责人来自大马国，不纯粹的背景会让他们信仰财富。” “曙光安保吗，他们驻扎在什么地区，安保力量如何？” “埃曼先生，他们现在的驻地在北部省的基奥加湖地区，公司安保人员有三百人左右。 他们不仅拥有地面行动单位，还有五架直升机组成的空中支援单位，与两艘武装商船组成的航路护卫队。” 原本悠哉悠哉听着下属介绍的埃曼统领，眉头一下紧皱了起来，本来就黑的脸变得更黑了。 三百名专业的武装人员，还拥有空中支援单位，这股势力足以在乌达国发起政变了。 “奇德，你收了他们多少钱，为什么要引荐他们进入我们的中心省。” “埃曼先生，您误会了，不是我收了他们多少钱。 您应该问问北部省的贝森先生给他们付了多少钱，雇佣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埃曼先生，现在我们要么将曙光安保驱逐出境，要么将他们拉拢到我们身边。 不过我建议最好选择拉拢，不然他们很可能在贝森将军的庇护下，继续隐藏在北部省地区。” “该死，贝森想做什么，我给他那么大的自主权，还满足不了他的胃口吗。” 埃曼统领是各方势力妥协的产物，他上位后也给了各个地方势力极大的自主权，就连收税的权利都被他下放到了地方。 他简直无法想象，他都如此配合地方势力了，竟然还会有人不满意。 “奇德，曙光安保的士兵战斗力如何，我们的直属军队能击败他们吗。” “很难，曙光安保的士兵纪律严明、作战勇猛，并且极其精通团体协同作战。 贝森将军利用他们清理了不少北部省的地方武装，北部省的军官说曙光士兵对地方武装拥有压倒级的优势。” 乌达国常备部队的战斗力与地方武装差不多，但战斗意志却还没有地方武装坚韧。 因此，既然曙光安保可以压制地方武装，就一定能压制乌达中心省的部队。 “现在我们唯一的优势就是部队人数了，真不知道贝森怎么想的。 他竟然敢把一支如此恐怖的力量放在身边，他不怕被曙光安保直接架空吗。” 埃曼统领看不透贝森将军的打算，但他知道这股能够用金钱收买的势力，最好掌握在自己手中。 “奇德去找曙光安保的负责人认真谈谈，告诉他们乌达的和平需要他们做出贡献。” “明白，埃曼先生只要利益到位，他们一定会为我们服务的。” 埃曼统领统领不知道，乌达国北部省的贝森将军，真的不担心自己被曙光安保架空。 因为他自己就是曙光安保中的一员，只不过曾经那个残暴的他已经消失了，取代他的是一个容貌调整的克隆体。 周恒也曾想一步到位直接取代某个残暴的非洲统领，但这里的社会模式实在太过混乱了。 他需要一场自下而上的改革，将各个地方势力一扫而空，使这个无人在意、又没有海岸线的混乱贫穷小国，成为他同我文明自由生长的土壤。 所以他需要一个有着残暴之名，又属于本土地方势力的身份来做掩护。 幸运的是，乌达国地方势力的头领安保力量不严，更没有专门的内审部门分析他们的一举一动。 因此，贝森这个身份成为了合格的伪装，周恒会用这个身份介入人类文明的舞台。 在这片盛产暴君的土壤上，贝森会成为下一个暴君，但他的残暴只会针对于乌达国内部乱七八糟的大小势力。 “文明具有流动性，几百年前这里的人进入了白鹰联邦，现在他们成为了白鹰联邦文化的一部分。 这里的文明处于断代状态，他们属于欧美文明的延伸区域，现在该我的同我文明来影响他们了。” 周恒与埃曼统领的下属谈判了几天，在获取了一定的利益交换后，将曙光安保的力量派入了乌达中心省。 只是埃曼统领不知道，这支名为安保的团队，真的不在意什么政治舆论，也不在意什么战争伤亡。 他们不仅无法用利益收买，而且还敢政变，并且也做好了政变的准备。 乌达国中心省的帕拉市，夜间仅有少量的地区亮有灯光，这个贫穷的国家连温饱问题都无法解决，更别说普及电力资源了。 在黑夜的笼罩下，二百三十余名曙光安保的战士分成了几个小队，分别前往了埃曼统领的住所、中心电视台、政府办公楼等区域。 埃曼统领没想到，自己通过谈判换来的安保人员，不是来保护他安全的，而是来推动变革的。 “贝森给了你们多少钱，我可以给双倍，他不可能政变成功的，下面的地方势力根本不会认同他。” “埃曼统领，一切总要有个终结，北非各国都要站起来了，贝森将军也想试试。 请你宣布辞呈，今后只要不出帕拉市，我们就能保证你的安全。” 当乌达国帕拉市的国民第二天醒来时，发现医院、街道、行政大楼等地方出现了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 电视台、广播、手机新闻，也都在传播着两段讲话，一段是埃曼统领的辞职信、一段是贝森将军的暂时管理演讲。 “又政变了，这个国家还有救吗？” “不知道，反正已经够糟糕了，再坏还能坏到哪去。” 第239章 输送理念、举国战争 地星上的人类，原本就有着代替其他个体的的手段。 他们可以通过整容、习惯模仿、行为模拟等方式，将一个人送入另一个人的生活之中。 但他们改变不了一个事实，那便是生命基因的不同。 这方面强大国家防御的很严密，他们的高层管理者都有定期体检服务，那不仅是为了保证他们的健康，也在确保他就是他。 而周恒的同我社会本质上便是一种相同基因的复制扩张，他无法在基因层面代替另一个人类。 因此，他能代替的存在，只能是那些原本就不处于权力顶层的人。 当被代替者不断取得辉煌，逐渐引起国际关注时，成功的基因就会绑定他的身份，无人知道他曾经被替换过。 “贝森将军，国内九个省区的地方势力，联合声宣称您的统治是违法的。 他们将不接受您的任何命令，并且会尽快派军队镇压政变。” 由于控制一个地区所需的人实在太多了，因此周恒将部分工作交给了合格的青年人负责。 这些辅助他经营势力的青年人，大都是来自北部省与中心省的大学生。 周恒在政变成功后，不仅打出了‘青年运动’、‘救国救民’、‘民主解放’等舆论牌，还直接公开考核，强行将大量本地学生塞入了行政单位。 不得不说，乌达国境内存在着四十余座大学，是一个了不得的奇迹。 更奇迹的是，这里的大学生与正常世界的大学生非常类似，他们大部分还保有相对纯粹的思想理念。 这些有进步思想的青年，在周恒克隆体的带领下，正在以廉政的名义对腐朽的本土行政发起冲击。 权利的滋味本就容易让人迷失，而改变腐朽行政、参与国家改革的机会，则更容易让人沉醉。 独特的使命感使他们牢牢团结在了周恒身边，以至于他们将周恒当做了他们政治诉求的领袖，主动融入了周恒构建的新政体之中。 “开心点金斯，乌达有十个省区，现在只有九个省区反对我们。 这证明我们还存在支持者，我的斗争的正义性已经获得了十分之一数量的认可。” “贝森将军，唯一支持我们的省区就是您的北部省，就连我们所在的中心省都发出了反对的声音。 估计您的政令现在都出不了帕拉市了，您看我们是否向中心省的地方势力进行一些妥协，这样有助于减少反对的声音。” 金斯原本是帕拉国际大学外语系的学生，他受的教育是外交官体系，当然并不是说学了这个，就能成为外交官的。 在乌达这个地方，后续就业拼的是血脉遗传与人脉关系，而非拼什么学识。 因此，对于周恒的破格提拔，金斯还是很感激的，他也愿意尽心尽力为周恒联络乌达国内的各个势力。 他知道自己在与各地势力进行交涉时，都有一名北部省的军官跟随。 但他不认为那个军官懂得当下局势的困难，所以他想尽力提出一些建议，保住周恒这位进步统领。 “金斯，你忘记了你的忠诚，你忘记了我们的目标是民主解放。 我不会进行任何妥协，我宁愿死在改革中，也告诉历史我们与我们的理念曾经来过。” “贝森将军，您真是一个伟大的人。” 周恒的宣言感染了很多进步青年，也让不少黑旧势力嗤之以鼻。 他们讽刺周恒异想天开，他们认为过不了几天这个天真且凶残的家伙，就会被各地军队剿灭。 可周恒就是要用理想的火焰，烧断麻木的枷锁，用一场战争将他的理念输送入这片土壤，并彻底改写乌达的文明走向。 乌达大约有三万六千陆军，从字面意义上看，这支军队的力量不算弱小。 不过，这支军队的实际战斗力却非常堪忧，他们不仅装备老旧，而且战斗意志极弱。 这点周恒已经通过前期巷战得到了确认，在他政变第六天的时候，中心省的驻军才赶来帕拉市。 但他们在郊区与周恒的克隆体士兵交战一番后，仅仅用了一天就赶回了他们曾经的驻地。 他们在回去后，宣称贝森将军的合法性虽然不足，但还是有合法性的，他们拒绝攻击有合法性的新统领。 当然如果仅仅是这样，周恒现在的处境依然算不上好，但乌达的军队并非统一的军事单位，而是由十个省区的武装力量联合组成。 周恒掌控的北部省区拥有大军六千、战机三架，武装快艇五艘，海陆空三军齐备的北部军，才是乌达各地区势力保持克制的原因。 不过，这个克制是有限度的，在周恒不顾黑旧势力的利益，强行拉动进步青年团体组建新政体后，政变也就变成了革命。 现在刀都架在他们脖子上了，他们绝对不允许沉睡者与麻木者苏醒，因此他们也加快了联军整合的速度。 “贝森将军，要不您退回北部省，那里与丹苏国接壤，如果战事不利，您还可以退入丹苏国避难。 只要您不出意外，你升起的‘民主解放’旗帜就不会坠落，改革的火种与革命的理念也会继续传播下去。” “诸位，由我竖起的旗帜，也将由我挥舞，我会与我们的战士一起战斗。 若我都保持理智，不肯为我的理念狂热牺牲，那我的理念就冰冷谎言，谎言的火种是没有存续价值的。” “如果你们想离开，我可以批准，你们一样能成为理念的传播者。” 周恒的新政体不仅年轻，还同样保留着热血，他们现在还处于愿意为理想献身的时刻。 所以最后退出的人很少，大部分人都表示要奋战到底。 看到这种场景，周恒知道这个新生且稚嫩的团体逐渐变得值得信任了。 接下来，他只需要用胜利确定正统性，成功的理念自然会向乌达各地传播。 几天后，周恒以三千克隆士兵组建的北部第一空降军，在横穿布干省区后，顺利抵达了中心省的帕拉市。 这批克隆体被调整的类似本地人，他们也都有合法身份，对外宣称为贝森将军秘密训练的精锐部队。 对于这些人的来历，乌达各地方势力并没有怀疑，毕竟一个军头都计划政变了，秘密培训一批亲信部队也算合情合理。 “将军镇压部队集结完毕，陆军一万八千人、各类战机十二架，随时可以投入作战。” “很好，贝森的北部军一共才九千人，还要分驻两个省区，他拿什么和我们战斗。 优势在我、立即出发，我们要在一周内进入帕拉市，商议新统领的人选。” 第240章 战争胜利、世界影响 乌达各地区的联军从未想过，会在自己国家遇见如此专业的军队。 讲道理大家不是来混工作领薪水的吗，你们怎么这么专业，还这么拼命。 乌达联军在挺进中心省帕拉市的路上，遭遇了小队穿插突击、后勤物资定点爆破、远距离持续狙击、渗透斩首行动等等，堪称丧心病狂的降维打击。 等进入中心省时，乌达联军本就糟糕的后勤系统，基本宣告了终结。 出发前宣称要七天攻入帕拉市的特尼将军，早已丧失了雄心壮志，心中剩下的只有惊悚胆寒。 \"该死，他们不会是白鹰联邦的秘密部队，只有白鹰联邦才有如此精锐的黑色兵团。 他们要做什么，扶持贝森成为新的乌达统领吗，我是不是应该找机会与贝森将军合作。\" 在真正的大范围战争还没开始时，特尼将军已经在思考后路了。 不过，他只是这支联军名义上的总指挥，一路上输红了眼的其他指挥者，虽然也不想继续战斗了，但更不想投降。 因此，他们动用了高达十二架战机的空军单位，让他们带上航弹去炸了帕拉市的行政大楼。 等特尼将军知道这个消息时，战机已经从南布达省区的马卡市，抵近了帕拉市的上空。 “该死，你们做了什么，白痴都知道贝森早就躲进秘密指挥室了，你们炸了他的行政大楼，我们连和谈的基础都没有了。 高举‘民主解放’的贝森，一定会派他的空降师报复我们的，现在我们不管后退、还是前进，都会被他持续纠缠。” “快，急速进军，既然我们与贝森的矛盾无法调节了，我们就要在空军的掩护下，尽快消灭他的军队。” “特尼将军，我们士兵非常疲惫，他们很难组织起有效的进攻。” “这我当然知道，但贝森的军队也不是铁打的，他们一样会疲惫。 现在我们需要的是施压，在空军与陆军的配合下，让贝森主动回到谈判桌上和谈。” 帕拉市的情况与特尼将军想的不一样，北部省的三架战机，加上首都帕拉市驻有的六架苏30k2，使得周恒手中的空军力量并不弱。 等乌达联军五架米格21、两架塞斯纳208武装运输机、五架米24武装直升机的神奇组合抵达帕拉市领空时，周恒都有些看不懂他们的操作了。 “他们不会以为我开不了苏30k2，一定是这样的，不然他们不会拿这些老古董过来送死。” 周恒占领了帕拉市后，即便面对乌达联军围攻也不后撤的原因有两个。 一是要占据政治正统性，二是要占据乌达国最锋利的六把利剑‘苏30k2’的机场与维修配件库。 为了用好这六架重型战斗机，周恒将战机模拟驾驶数据传回了低维领域，并以此为基础开发了多款虚拟战机游戏。 然后，通过多个低维世界玩家的对战，收获了大量的对战经验与模拟航行技巧。 但事实证明周恒多虑了，他的敌人很朴实，朴实到根本不在意双方战机的型号。 “起飞，击落他们。” 当特尼将军收到己方空军全部坠落时，便明白这场战斗乌达联军可能要输了。 不过，他没想到会输的这么彻底，彻底到他们几乎都没有还手之力。 在双方正式开始大范围作战时，乌达联军看到了数十架无人机，他们本以为是侦察无人机，便拿枪进行了简单的驱赶。 但这种小家伙真正的作用是定位，而无人机背后的周恒又有多个服务器中心提供的算力。 因此，接下来便是炮弹精准打击的时刻，乌达联军的十几辆坦克连一轮炮击都没撑过，便全部成为了废铁。 火炮、迫击炮、战壕，天空还不时有北部军的战机飞过，仿佛这里重回到了二战战场。 不同的是，一边不惧生死、配合默契，一边根本无法接受如此烈度的战争。 一场正面战斗仅仅打了一天，到晚上时，大量的逃兵便出现了。 此时，敢站出来阻止的军官与宪兵队，都纷纷倒在了北部军狙击手的枪下。 等到了第二天，进入帕拉市郊区的一万五千余乌达联军，就仅剩了不到一半的人数。 谁也没想到这场举国战争会结束的如此草率，占据各方面优势的乌达联军反而成为了失败的一方。 在特尼将军放弃幻想，选择投降后，乌达各地势力也失去了他们的保护力量。 这次再也没有人能阻止周恒领导这个国家了，他的正统性也随着这场胜利达到了顶峰。 “腐朽的旧时代终结了，我们将会开创一个全新的时代。” 乌达各个大学的学生，很多都成为了周恒的脑残粉。 因为周恒认可他们的价值，并开通了政考通道，今后他们将通过自己的学识，加入领导国家改革的行列。 不过，想要领导一个国家是很难的，即便是乌达这样的小国家，每日需要处理的事情也多的可怕。 好在周恒只用克隆体掌管了各个部门的管理位置，其余的职位都交给了他组建的青年民主党负责。 但这样做也有一个明显的坏处，那便是克隆体的身份均出自军方，使得周恒的政体被外界抨击为了独裁军政府。 这些引导舆论控诉周恒的国家，有些是政治立场使然，有些则是恶意满满。 而对乌达国现状最不满的国家，无疑就是乌达国周边的那些邻国了。 原本他们以为自己可以从这场政变中获得一些好处，但他们没想到这场政变不仅开始的突然，结束的也更加突然。 如果仅仅是这样，他们最多不过失去了一个交换利益的机会，倒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可关键是，乌达新统领不仅宣扬了一套新的‘民主解放’理论，并且还真在国内推动实行了。 眼看着一个军阀上台的政府，都知道追求进步，都知道民主发展了，乌达周边国家的进步青年瞬间火热了起来。 可以说贝森这个成功转型军阀的出现，活生生提高了周边国家大统领职位的人格下限。 因此，他们不断向国际社会反馈，乌达新政体是独裁军政府，为了自由民主这样的独夫一定要消灭。 不过，舆论终归是舆论，白鹰很忙没空例会，高卢连北非都压不住了，哪里管得了东非。 “文明需要扩张、革命需要输出，正好大家都很忙，可以放心将一些黑旧势力扫下舞台了。” 第241章 东非孤忠、解放同盟 乌达的军事政变，对本国人而言是一件大事。 但放在风云突变的世界舞台上，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在东非或者整个非洲大地，政变并不稀奇，反而长期没有人政变才是稀奇的事情。 因此，周恒的突然崛起连各个强国的热搜榜单都没登上，仿佛这场以战争收尾的政变，并没有什么人在意一般。 不过，意外的是雄踞西非、疯狂侮辱高卢的萨赫联盟，竟然向周恒表示了友好问候。 由尼尔、马里、布基索三国建立的萨赫联盟，不能说是非洲最强联盟，也至少是敢挑衅高卢的强硬存在。 按理说这样一个西非地区的国家联盟，根本不会理会东非地区小国的政变行为。 毕竟他们自己就是通过政变上台的，而且他们的成功加上高卢的沉默，某种意义使他们成为非洲各国学习的榜样。 或许是周恒的改革天然携带独立反霸权的理念，符合了他们的政治诉求。 也可能是周恒军队的强大与改革态度的强硬，让他们看到了新的希望。 于是，他们在周恒胜利后，第一时间与周恒控制的乌达国建交，并承认了周恒的统领身份。 他们的友好不仅增加了周恒的国际影响力，也同时让乌达周边的国家，减缓了他们的反制行动。 因为周恒要在传统黑旧国家的包围中，实行所谓的‘民主解放’，给乌达十个省区的成年公民发放投票权。 他表示军管只是暂时的，不久的将来乌达将恢复纯粹的民主选举，国家的未来应该由国家的人民做主。 周恒是这样宣传的，也是这样做的，虽然所有的候选人都是他的克隆体，但这不妨碍独裁军政正在转变为自由民主。 周恒的操作将周边的国家都看呆了，之前他们能容忍周恒的进步改革，是因为周恒披着一层独裁军政的皮。 只要那层皮还在，周恒做的再好，他们也可以用‘独裁’的名头攻击周恒，把周恒的进步改革统称为军事压榨、强迫国民的手段。 可他们没想到周恒的政治理念竟然如此理想化，理想到比某些自由民主更自由民主。 周恒此举不仅将他们恶心坏了，还神奇的得到了西方白左势力的拥护，他们不仅将周恒称为东非民主的代表，还称其为东非民主的撑旗人。 虽然上一个被他们称为民主撑旗人的东欧圣人，现在的处境并不好，但这丝毫不妨碍他们挥舞着民主的大旗，扩散他们的政治影响力。 如果仅仅是这样，周恒只会在西方势力中拥有一个不错的名声。 但周恒为自己的首席秘书编造了思密达国的合法身份，并且还搬出了思密达国的检察官体系，来限制国家统领的权利。 当然所有乌达检察官，都是由周恒的克隆体担任，并不存在权力制衡。 但这依然戳中了思密达国的兴奋点，并且吸引了白鹰联邦的民主势力的注意。 他们想不到在这个各地诸侯积极反抗霸权的时代，还能在东非这种地方出现一个自由民主的忠义之士。 因此，他们不仅大力宣传周恒的民主自由，还同时派人秘密接触周恒，表示周恒完全可以为自由民主承担更多的责任。 这段时间被诸侯挑衅弄的灰头土脸的白鹰联邦，甚至打算从某些援助中，抽出一小部分武器援助乌达国。 而他们唯一的要求就是让周恒在自保的同时，尽可能多的强化其在东非地区的影响力。 并且，他们还煞费苦心的劝告周恒，乌达国现在的形势并不适合民主选举，希望周恒不要推卸责任，亲自举起民主的旗帜。 就这样，周恒不仅获得了输出革命的借口，还获得西方势力的部分扶持，同时也成为了反高卢联盟与西方势力沟通的桥梁。 当然白鹰联邦同样对反高卢感兴趣，他们巴不得将高卢按回欧洲本土，让美刀代替法郎在西非的影响力。 因此周恒这个通过政变上台的军头，不仅一下成为了自由民主的代表，还靠着特殊的国际局势，获得了势力扩张的默许。 既然机会来了，还有好心人提供了一批武器装备，周恒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扩张机会。 不过，周恒还是很注意吃相的，或者说在达到一定体量前，他不会动用影响恶劣的吞并手段。 他准备学习西非的萨赫联盟，组建非洲民主解放同盟，让那些被控制的地区以国家的名义，加入到这个新同盟之中。 在周恒的操作下，紧邻乌达的两个微型国家卢达与布迪，首先遭受了民主解放革命的冲击。 这两个人口仅仅一千余万的国家，根本无法反抗国内高举‘民主解放’大旗的政变军官。 至于寻找国际调解，更是想都不要想了，周恒现在背着民主世界东非孤忠的称号，只要不直接进行领土吞并，国际势力反而会美化他的行为。 布迪作为全世界最不发达的国家之一，躺平的速度很快。 仅过了三天时间，新统领便宣誓上任，开始了积极改革，赫然又成为了自由民主的代言人。 倒是卢达多坚挺了几天，这是因为卢达国经济发展的不错，虽然他的领土还不到乌达国的十分之一，但人家愣是养了三万两千人的军队。 并且，卢达军队拥有坦克34辆，主流战机虽然没有，但各种型号的武装直升机拥有17架。 以卢达国的军事力量，在非洲大陆也不算弱者了，因此他们坚持了七天时间，才被作战勇猛的叛军攻入了首府。 随着卢达国加入民主解放阵营，周恒的民主解放同盟，一跃成为了拥有三个国家的国际组织。 西非的萨赫联盟没想到，前几天还一副救国救民、民主改革的乌达，竟然突然变成了革命输出国。 面对这种场景不仅萨赫联盟沉默了，乌达国周边的国家也瞬间变得人人自危。 特别是本就与乌达有领土争议的肯尼国，他们不仅领土宽广，也属于东非工业最发达的地区，并且还有出海口。 此时，肯尼国看着民主解放同盟疯狂输出革命的态度，感觉自己早晚会被这群疯子盯上。 好在，他们手中有两万四千正规军，实力强于乌达三国那些只有人数、没有现代化装备的杂牌军。 “乌达国输出的革命虽然存在危险性，但最大的危险来源却是一次次的政变成功。 现在东非各国的军官都在盯着乌达三国，少壮派军官们会逐渐认为想要民主，就要先政变，选举是腐朽政治、政变才是民主解放。” “他们以‘同盟’为名，高举‘民主解放’的大旗，可他们的行为激进而又充满理想。 西方势力的扶持与妥协，不会再催生一个类似二战时期第三帝国般的存在。” 第242章 海权与陆权 东非局势的变化，没有引起什么国际关注。 不过，民主解放同盟的建立与扩张，倒是被西方白左人士认为是第三世界追求自由民主的表现。 甚至部分激进的人士认为，这是非洲版的中东之春，是自由民主影响力激增的表现。 在这个风起云涌、新旧竞争的时代，乌达三国的选择使倍感时代压力的西方势力很是欣慰。 因此，不少外资在政体的默认下，逐步融入了乌达三国，西方各国的武器公司也对乌达三国开通了售货渠道。 这使不少国际观瞻者认为，白鹰联邦准备在非洲扶持乌达国，以民主解放同盟的迅速扩张，稀释他们在欧亚大陆局势被动，所造成的负面影响。 有鉴于非洲属于高卢的传统势力范围，高卢不仅在非洲多地驻军，还以法郎货币体系操控西非各国的金融经济。 所以，更多人认为乌达的崛起是白鹰联邦的回血之举，毕竟白鹰一贯喜欢收割队友养肥自身。 事实真是如此吗，周恒可以确定前期没有，但现在白鹰联邦打算假戏真做。 面对白鹰联邦的拉拢，周恒并没有表示拒绝，相反他派出了一批又一批外交官，轮番过去寻求经济援助、军事援助、工业援助。 若是换其他国家这么没脸没皮，白鹰联邦估计理都不会理他。 但乌达是特殊的，或者说在这个欧亚大陆持续冲突的时候，乌达的民主解放同盟是特殊的。 相比于欧亚两个大洲的冲突僵持，乌达这种连续的民主胜利，也能够证明自由民主政体的优越性。 并且乌达的穷不是说出来的，而是他们真穷，穷到几乎没有任何工业体系，农业体系也同样不容乐观。 乌达国作为政变转自由民主线的特殊存在，又在这个特殊时期主动靠近白鹰联邦，白鹰联邦说什么也是要帮一把的。 不过，在白鹰联邦以为自己随便出些钱，援助一下乌达三国的经济发展，就能组成利益共同体时，乌达三国的提议让白鹰联邦有些震惊。 “奇纳外交官，你没有开玩笑，你们想要要出海口的心情我们理解。 但你看看你们国家的位置，西面是刚金、北面是南北丹苏、东面是肯亚尼、南边是坦桑亚。” “这几个国家除了刚金之外，其他的几乎全是非洲军事强国，你们拿什么让他们妥协。” “奇纳外交官，我们理解你们民主解放事业的正确性，但你们三个国家的领土加起来也就肯亚尼的三分之一大小。 你们的经济、工业、农业、军事等方面远远不如肯亚尼，你们双方的实力相差太大了，我们想帮你们也帮不了。” 白鹰联邦驻乌达的外交官本来挺看好民主解放同盟的，但现在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看走眼了，这个民主解放同盟比他想象的还要激进。 因此，他企图用东非工业最发达的肯亚尼做对比，让最新出现的自由民主势力保持一下克制。 “海顿阁下，我们需要出海口不仅是为了民主解放同盟的发展，也是为了与自由民主势力的海洋力量进行连接。 不过你说的那些情况确实存在，我们不会鲁莽挑衅东非的势力格局，我们只希望联邦尽可能多的为我们提供一些军事援助。” “奇纳外交官，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是说肯亚尼和坦桑亚不行，没有说其他地方不可以。 贵方既然坚持‘民主解放’的理念，就该明白这片大陆上有许多地方混乱且贫穷，你们有能力成为东非之光，照亮那些罪恶的土壤。” 联邦外交官海顿的话使周恒明白，联邦需要乌达国做些什么，才会继续对乌达国提供援助。 结合此时的国际局势，白鹰联邦的诉求其实并不难猜，无非就是控制索里地区，为红海的对峙制造有利条件。 对于这种强国交锋的区域，周恒此时并不想介入，不过他好歹举着‘民主解放’的大旗，输出一下理念还是可以的。 若是索里的军官觉悟太低，不站起来发起政变，也怪不得乌达这个不发达、又贫穷弱小的国家。 “海顿阁下的意思是？” “索里有许多优良港口，但他们混乱的政体制约了他们的发展，民主解放同盟可以将自由民主的意识传递到索里地区。” 在周恒表示愿意向索里地区输送革命后，西方世界的援助陆陆续续通过肯亚尼进入了乌达国。 不过，令西方世界没想到的是，他们援助的乌达国、已经表明自己立场的乌达国，竟然被攻击了。 原因是中非南部的刚金国爆发了民主解放运动，刚金的军官认为是乌达国在恶意输出革命。 于是，他连上级都没有请示，直接派军队越过了两国边境，向乌达的边境驻军发起了进攻。 当然这个胆大包天，直接掀起两国战争的军官，无疑是周恒的克隆体。 但这种情况，却让西方各国真的懵了。 此时他们非常的疑惑，难道经过欧亚大陆的冲突，他们的影响力已经降低到这种程度了吗。 现在连一个贫穷落后的非洲国家，都敢进攻他们扶持的新自由民主代表了，这世界是不是变得太快了一点。 面对这种挑衅，以乌达国为首的民主解放同盟，表示要不惜一战扞卫自己的主权。 同时，他们紧急催促西方各国赶快打钱，自由民主的代表就要用实际行动，去维护自由民主的尊严了，怎么能让他们缺衣少食的前往战场。 刚金的统领一开始还解释是误会，但在乌达的六架苏30k2冲入国境后，他便知道解释已经没有了意义。 毕竟乌达国能拿出手的就这六架重型战斗机，人家一上来就拼命了，怎么可能通过外交解释就结束冲突。 但令刚金统领更没想到的是，国内不少进步派军官悍然宣布发动革命，要以民主自由解放全刚金区域。 在这纷乱的地缘冲突中，周恒摆脱了西方势力催促他进入索里的要求，并且即将通过刚金国解决领土面积狭小的缺陷。 不过，周恒这次不敢动用他的克隆军队进攻了，因为刚金名义上有十六万军队，实际上只有十二万余人。 虽然这样的实力对比乌达三国的纸面数据还强一点，但刚金的十二万军队中，有两万士兵的年龄都在60岁以上。 面对这样的养老军队，周恒真担心一不小心直接将他们击垮了，从而造成乌达三国吞并刚金的局面。 毕竟刚金军队再弱，他也有二百三十万平方公里大小，同时人口超过了一个亿，以乌达三国的体量吞不了他，而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成为同盟的一员。 因此，周恒吩咐克隆军队固守，指挥起义的克隆体尽快攻入刚金的首府，去掌控这个体量大、军事弱的国都。 第243章 革命爆发、重塑理念 “我们拥有广阔的领土，二百三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有四分之一个白鹰联邦大小。 我们拥有充足的人口，1023亿的国民，只比罗斯联邦少四千七百万。” “我们拥有二十余种矿产资源，其中钽铌矿占世界总量的80，钴矿占世界总量的50，铜矿占世界的15，钻石储量约206亿克拉。 我们的水利资源丰富、耕地面积广阔，工业的血液石油与便捷的能源天然气，更是不缺。” “像我们这样的国家，即便只是倒卖矿产与石油，也该脱离贫穷、走向繁荣。 像我们这样人口年轻化、劳动力丰富的国家，哪怕只发展农业与代工业，也该摆脱饥饿、走向稳定。” “可我们已经独立64年了，刚金的公民，整整六十四年啊，我们不仅没有繁荣稳定，甚至还在和饥饿斗争。 我们的孩子饿的瘦骨嶙峋，我们的年轻人饿的站不直身躯，我们的老年人连存活都成为了罪恶。” “你们问，我们的财富去哪里了；我也问，我们的财富去哪里了。 我们进入刚金的首府，用钢枪挑开愚弄民众的幕布，我们来共同审查我们的财富流向了何方。” 周恒的克隆体、政变成功的刚金将军韦格尔，在控制刚金政府后，便第一时间发表了全民演讲。 他不许诺空虚的发展、不倾诉国际局势的变化、甚至不诉说战争的威胁，他只说贫穷、他只说饥饿。 国土面积是乌达国十倍的刚金，大学数量只与乌达这个贫穷落后的国家差不多，可见这里人口受教育程度的底下。 因此，他们听不懂高谈阔论的政治、看不到国家发展的未来，所以他们只能听懂贫穷饥饿、只在意他们该如何生存。 “我们的霍西统领被吊在他辉煌的行政大楼之上，他懦弱的欺骗我们，现在审判的锁链即将套上他的脖颈，他还是选择继续诉说谎言。 或许他本就不会说真话，因此他才能坐上统领的位置，他的存在就是谎言，他的治理就是欺骗。” “他告诉我，我们国家的财富去了军队，我们贫穷饥饿是为了保护国家的安全。 可公民们，我们的军队名义上有十六万、实际只有十二万，并且在这十二万中六十岁以上的士兵占据六分之一，四十岁以上的士兵占据二分之一。” “谁来告诉我，谁来告诉你们，我们这样的年轻国家，为什么会有一支如此老迈贫弱的军队。 我们的军队是养老院吗，如果我们的军队是老年人仅剩的庇护所，那我们的统领还算有点良心，我们可以用更体面的方式让他下台。” “来，士兵，六十岁的士兵、脊梁弯曲的老人，告诉我们你为何留在这支军队，是因为我们霍西统领为数不多的良心吗？” 在刚金各个电台的配合下，一队队年迈的老人穿着不合身的军装，缓缓的走向了刚金首府金沙市的行政大楼。 “将军，我们没得选，我们这里不存在退役，只有死亡才能让我们回归家园。 良心？我的鞋底都比他的良心干净，看看我的脚，抱歉我根本没有军靴，我也没有鞋底，所以他根本就没有良心。” 无数通过电视、广播，观看叛变军阀发言的刚金民众，这一刻终于不再沉默了。 他们涨红了脸、他们满口的唾骂、他们流下了憎恶的眼泪，他们的麻木出现了松动，他们首次感觉到了政变的美好。 他们呼喊、他们咆哮，他们咒骂的声音从刚金最北部，延续到了刚金最南部，他们用最凶狠的语言，发泄着他们心中最深的恐惧。 “杀了他们，用他们恶臭的血液洗刷这里，将它们烧成灰扔进高原大裂谷，决不能让他们再回来。” “杀，杀个血流成河，将他们这样的人全部杀死，哪怕杀错了也没关系，只要将他们杀尽，所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吊死他们，将他们的尸体挂在那座行政楼上，让太阳去炙烤他们的灵魂，让秃鹫去分食他们恶臭的肉体。” 乌达三国在政变之初与政变结束时，都没有刚金的国民那般狂热。 即便周恒给他们带去了更好的生活，他们也只是在逆来顺受的承受另一种强权，他们不需要民主，或者说民主也是强权恩赐于他们的权利。 但刚金不同，这个国家的面积太大了、人口太多了，腐烂的程度也太严重了。 周恒没有办法经过简单的政变，就有效统治二百三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与超过一亿的人口。 因此，他这次带来的不是民主解放，而是更彻底的解放革命。 他要鼓动起刚金还未彻底麻木的人，并带领他们展开大革命运动，在狂热的革命意志下，将黑旧势力彻底清除，也重塑这个国家的意志。 涉及到如此规模的革命解放运动，注定是会流血的。 好在，青年军官团体被周恒替换了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只能在这个狂热时代，紧紧依附代表军方势力的民主解放阵营。 既然枪杆子已经握进了手中，外部势力还有乌达三国前去制约，国际舆论也有白鹰联邦强制引导。 那么，清洗这个国家黑旧势力的最好机会就是现在，刚金的大革命时代彻底来临了。 刚金国有二十六个省，周恒趁着审判黑旧统领的影响力与国民的狂热，紧急扩建了二十六支新编民兵师。 这些民兵师连基础枪械都配不齐，但两三个人一把枪的待遇还是有的，去清扫地方势力的能力也是有的。 毕竟再大的黑旧势力，也不会是军队的对手，更别说这支军队还有盟友的空军支援了。 而且，白鹰援助给乌达的大当量航弹，可不是什么不合格的残次品，现在刚金的黑旧势力该退场了。 “不，你们这一点都不民主，自由的灯塔国不会允许你们如此放肆的。” “安静，现在是革命时间，放心我们不会现在就杀了你。 我们与白鹰联邦签订了武器外贸协议，等联邦的坦克到了，我会亲自驾驶联邦坦克将你碾碎。 那时你就会知道民主的分量，你根本承担不起。” 第244章 发展瓶颈、互有打算 火热的革命声浪，在刚金国各地飞速蔓延。 好在，周恒将指挥权牢牢收拢在了克隆体手中，不然这场解放革命很有可能演变成大清洗。 在这样的革命热潮中，白鹰联邦援助的十二辆vt4坦克与五架f16战机，很快就到了。 毕竟有了刚金加入的民主解放同盟，已经是一个人口超过一亿五千万、领土超过两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东非大势力了。 白鹰联邦说什么也要拿出点真东西，来武装这个名义上靠近自己的自由民主势力。 不过，白鹰联邦自己也有承受不了民主重量的时候。 当刚金的民主革命军，要开着联邦援助的vt4坦克，去让那些被抓捕的黑旧势力感受民主的重量时，联邦外交官紧急叫停了这种民主的审判方式。 他表示此举太过血腥残忍，实在有碍刚金国的民主形象，并且也会侧面影响白鹰联邦的国际形象。 看着白鹰联邦真金白银援助的武器，刚金民主革命军不得不改变了计划中的审判方式。 但审判终归是血腥的，特别是在刚金民主革命军需要国民看到审判结果的情况下，使得一些基础的遮掩都无法进行。 因此，刚金大清洗的新闻，很快挤入了国际各国的每日新闻板块。 也直到这一刻，分属地星不同国家的民众才发现，在他们不知不觉中，东非已经出现了一个看似有些实力的民主同盟。 不过除了一些关注审判是否人道、保护施暴者人权的奇葩舆论之外，周恒的民主解放同盟并没有在国际上引起太多的关注。 如果将地星格局比作一款战争游戏的话，民主解放同盟此时的状态就是，非洲紧张度加100、国际关注度加5。 是的，在刚金加入民主解放同盟后，非洲的各个国家已经坐不住了，他们敦促民主解放同盟和平发展，不要刻意扰乱各国的正常秩序。 其实原本只有乌达三国搞政变时，他们并没有什么危险感。 毕竟乌达本就是一个小国、卢达与布迪连小国都算不上，只能算是微型国家。 但现在不一样了，有了刚金的加入后，民主解放同盟一跃成为了非洲大型国家组织中的一员。 并且，刚金的革命实在是太痛了，一个个黑旧势力的审判与清理，让非洲各国的黑旧势力异常胆寒。 他们真担心这个有着白鹰联邦支持的疯狂革命组织，会毫无节制的扩张下去，最终将他们也给抓去审判。 他们想向白鹰联邦倾诉利害，但白鹰联邦还没有拿到可以有助红海局势的索里地区，现在怎么可能让民主解放同盟收缩革命范围。 毕竟，以民主解放同盟现在的体量，再拿下索里地区后，就有资格作白鹰联邦的盟友了，也会成为联邦在非洲地区的代言人。 此举，有助于白鹰联邦金融霸权与海洋霸权的延续，他们恨不得民主解放同盟立即挺进索里地区，自然是不可能听那些非洲国家的诉求。 “奇纳阁下，恭喜自由民主的同盟，再一次取得了伟大的胜利。 你看现在是不是该向索里地区输送革命了，那里的群众非常需要一场类似刚金国般的民主洗礼。” “海顿先生，我们与索里不接壤，索里西南两个方向分别是埃塞亚与肯亚尼，他们不可能允许我们继续扩张。” “至于索里北部的吉布国确实很弱，我们的空降兵能轻易控制那里，但吉布国内有五常的驻军，那里属于非洲最不能碰的地方。 除了这三个方向之外，便只剩海路了，可我们不仅没有出海口、也没有海军，实在没有能力将军事力量投放到索里地区。” 周恒知道，此时非洲大陆上的各个国家，几乎都在紧张的盯着民主解放同盟，他现在已经不能再肆意扩张了。 但白鹰联邦并不这么想，他们的霸权基于海权，民主解放同盟作为自由民主势力的延伸，是一定要获得出海口，与他们的海洋霸权进行连接的。 虽然刚金国在西非方向有一条37公里的海岸线，但出海口被哥拉国牢牢堵死了，这种地理环境远远无法满足白鹰联邦的需要。 而且民主解放同盟的出现，某种意义上补齐了白鹰联邦的全球战略需要，因此白鹰联邦需要民主解放同盟占据更好的地理位置。 “奇纳阁下，或许你们可以考虑拉坦桑亚进入你们的同盟，这样你们不仅可以获得出海口，还可以借助不长的海路去影响索里地区。 当然我们会为你们提供运兵船与武装护卫舰，也会帮你们训练一批合格的海军士兵。” “为什么不是肯亚尼，他们与索里接壤，更适合作为影响索里地区的平台。” “因为肯亚尼发展的还行，你们的‘民主解放’口号，很难在其国内产生多少影响，并且肯亚尼还是联合国四大总部之一。 所以肯亚尼不是合适的突破口，相反作为世界上最不发达国家之一的坦桑亚，非常需要自由民主的解放。” 白鹰联邦外交官的话使周恒明白，以肯亚尼的工业基础，补全民主解放同盟的短板，明显不符合联邦的持续利益。 他们想要的是东非市场与一个军事延伸势力，而不是一个自主自强的东非国家组织。 因此，他们宁愿绕远一点，也不愿周恒的民主解放同盟拥有工业潜力。 毕竟现在的民主解放同盟不缺矿产与石油，若再有了工业基础，那联邦对他的影响力与掌控力很可能会逐步消失。 当然周恒也可以选择不理白鹰联邦的建议，但那时非洲联盟与东非共同体这些宽泛组织，很有可能在联邦的挑唆之下，合力对民主解放同盟施压。 所以，周恒准备自己来走这一步，他会在掌控坦桑亚后，主动激活那些隐藏在东非各国的克隆体。 他要借助东非各国对民主解放同盟持续扩张的恐惧，来让潜伏的克隆体军官以东非共同体的名义，直接下场干涉。 “这里容纳不了一个持续扩张的民主解放同盟，但能容纳两个或更多的同盟。 只要有竞争，只要大家都变成国家同盟，所谓的地缘环境随时可以被改变。” 第245章 民主同盟的加入标准 坦桑亚是世界上最不发达的国家之一，他拥有945万平方公里的国土与6174万的人口。 按照对非洲国家的固有印象，这样的国家注定是饥饿与贫穷的。 但坦桑亚却勉强实现了粮食的自给自足，再加上他拥有丰富的矿产资源，使得这个国家拥有了一定的发展潜力。 不过，他们的经济发展的很缓慢，军事力量倒是进步的快了一些。 这倒不是他们是非洲中的战斗非，而是他们与东方大国展开了友好合作，军官与装备都经过了大国培训。 当然他们算不上是大国的盟友，只能算是大国的友好合作对象，属于大国影响力延伸的区域。 而在他们北部的肯亚尼国，与他们的情况有些类似，肯亚尼属于白鹰联邦影响力延伸的区域。 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世界上的矛盾归根到底就是兔子蹬鹰。 如此来看，白鹰联邦让民主解放同盟去合并坦桑亚的背后，还隐藏着更深层的算计。 当然，仅凭坦桑亚与大国的友好关系，并不能让周恒止步不前。 毕竟在非洲这块土地上与大国友好的国家并不在少数，如果周恒事事都要顾忌，哪里还存在什么发展空间。 至于周恒为什么前期选择靠近联邦而非大国，那是因为联邦拥有海洋霸权、军事力量辐射范围广，靠近联邦会让他的势力快速渡过前期发展阶段。 若是周恒诚心传播马恩思想，现在估计早就被非洲各国与西方势力合伙打压了，根本不存在持续兼并国家的可能。 因此，无论是坦桑亚、还是肯亚尼、再或者是其他的非洲国家，只要有机会，周恒都会整合兼并。 不过，他的民主解放同盟在非洲引起的紧张度已经足够高了，下次再整合国家势力，周恒会披上东非共同体的新马甲。 如同国家与国家之间能组成同盟，同盟与同盟之间组成更大的联盟，也是合情合理的。 在周恒做好决定，在白鹰联邦的推波助澜下，在非洲各国紧张的注视下，民主解放同盟很快便有了新的动作。 先是坦桑亚的民主发展派系开始搞反对游行，然后执政派系的各种污点被一一曝光。 随着愈演愈烈的反对浪潮，西方势力也趁机发动舆论攻势，使得执政派系的民调率大范围降低。 原本这种悬而未决的民意结果，并不能影响执政党的根基，因为执政党派系的成员有一千两百万之多。 但世界上真正的主权国家并不多，显然坦桑亚不属于这样的强大势力。 因此，坦桑亚国内的多个反对派系，在外部势力的支持下，逐渐有了合流的趋势，至此反对的浪潮已经成为了坦桑亚国内最大的声音。 “费利统领，他们要求重启大选，让所有的国民决定国家的走向。” “愚蠢、愚昧，国民们不知道这是外部势力干预的结果，他们这些派系势力也不知道吗。 民主解放同盟蠢蠢欲动，真让他们主导国家变革，刚金的大清洗很有可能在我们国家重演，到那时候他们就会明白外部势力的凶狠了。” “费利统领，西方国际各大媒体呼吁我们尊重国民的意见，国联也对反对声音表示了支持态度。 如果我们一意孤行，他们很可能停掉我们所有的援助，并让我们立即偿还国际货币基金的欠款，我们的国家与政体将会因此而破产。” “不能破产，破产会对我们的国家与国民造成毁灭性打击，我们不仅会重回饥饿，我们的派系也会被钉在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该死，那些资金是国际发展组织援助给我们的，属于国际社会对第三世界的扶持资金，他们不能这样做。” “费利统领，发展资金是国际的，但国际并没有财富，真正的资金来源还是世界各国，因此那些资金都带有他们的影响力。” “那就按他们的意思办，我们没得选，我们看似是一个独立的国家，实际上处处被他们影响。 或许加入民主解放同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只要我们联合在一起变得强大起来，才能逐渐成为一个正常的国家。” 随着执政派系的妥协，新的大选很快便开始了。 当各个反对派系挥舞着外资援助的钞票入场后，这场大选的结果也就很明朗了。 不出所料，大选的结果最终以最大反对派系，民主发展派的胜利而告终。 西方各国将坦桑亚的变革形容为民主觉醒，他们很满意自己的操作，但周恒很不满意这个结果。 即便变革后的坦桑亚宣布加入民主解放同盟，并且已经开始进行同盟协商了，周恒亦然不满意。 因为现在的坦桑亚属于西方文明的延伸，不属于周恒同我文明的延伸，他们的加入只会稀释民主解放同盟的团结度。 并且周恒指挥不动这个换汤不换药的坦桑亚，更无法清理坦桑亚原本的黑旧势力，进而拿到这个国家的掌控权。 周恒的民主解放同盟绝对无法接受这种一成不变的势力，更没有功夫用利益交换去填满他们的贪婪。 所以周恒发动了他的传统技能‘政变’，正好偏向原本执政党的军方，也不满意这群新上台的变种吸血鬼。 现在他们之所以保持安静，一是因为缺少一个带头的人，二是因为天然恐惧西方势力。 正巧这两种周恒都能够提供，敢打敢拼的军官团他早就准备好了，而他的民主解放同盟本就代表部分西方势力。 因此，在周恒的操控下，一场军事政变进行的异常顺利，顺利到新上任的派系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尽数捕捉了。 不过，此举深深地刺激了白鹰联邦的神经，他们想不到他们费心扶持的势力会如此不堪一击，更想不到周恒的民主解放同盟会作壁上观。 “奇纳阁下，坦桑亚的局势不容乐观，请你们立即派出军队镇压叛军。” “海顿先生，坦桑亚已经加入了我们的民主解放同盟，我们不可能派军队控制盟友的国家。 我们是互助同盟，我们是民主解放，不是独裁军政府。” 周恒的话让白鹰联邦的外交官陷入了沉思，他记得民主解放同盟的成员好像都是军政府，你们不能换个名字，就认为自己是民主表率了啊。 “奇纳阁下，这是政变，这是盟友国家遭受危机的时刻，你们有权保护盟友的稳定。” “请放心，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没有人比我们民主解放同盟更懂政变。” 第246章 阵营对立、新共同体的诞生 民主解放同盟宣布尊重加盟国选择权的态度，引起了非洲各国的赞扬。 但此举也使得白鹰联邦相当不满，不过在民主解放同盟表示会全力拉拢政变军官，尽快帮坦桑亚实现民主自由后，联邦也暂时表示了理解。 但这次的外交失利也给联邦提了个醒，那就是民主解放同盟发展的太快了，随着他们实力的增强，联邦对他们的掌控力一定会下降。 因此，联邦准备约束民主解放同盟的扩张，他们要扶持出一个反对势力，让民主解放同盟明白谁才是他们立足的根本。 白鹰联邦本以为还要自己去拉拢出这样一个势力，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制约民主解放同盟的新势力竟然自己诞生了。 原因是坦桑亚发生政变后，东非共同体召开了紧急会议，希望各个加盟国秉持共同发展的理念、尊重各国的传统政治。 总得来说就是，东非共同体想让民主解放同盟不要干涉坦桑亚的内政，希望各加盟国帮助坦桑亚执政派系稳定国内局势。 对于这样的提议，民主解放同盟给予了一票否决。 这是因为东非共同体有八个加盟国，而民主解放同盟自己就占了五个，剩下的肯亚尼、南丹苏、索里三国根本没有投票的机会。 “这是独裁霸权，这是对非法政变的支持，我们不接受这样的结果，我们提出严厉抗议。” “抗议无效，这是投票的结果，这是民主的行为。 任何企图影响他国内政的势力都是不合法的，想要影响我们的加盟国，除非你们拥有比我们更多的投票，或者冲破我们士兵的防线。” 五比三的比例，使东非共同体成为了民主解放同盟的一堂之言，剩余的三国连抗议的权利都没有了。 “这里已经不是东非共同体了，这里是你们同盟军的自留地，我们会退出这个独裁的霸权组织，我们会建立一个新的反霸权组织。” “我们支持一切民主运动，只要你们的新组织不随意干涉我们的内政，我们愿意保持东非地区的和平稳定。” 或许是为了恶心民主解放同盟，也或许是为了标榜自身的正统性，肯亚尼、索里、南丹苏三国组建了新东非共同体。 这种明确的政治信号使非洲各国明白，新东非共同体的主要对手就是民主解放同盟掌控的东非共同体。 白鹰联邦看到这种情况简直乐疯了，不过他们也知道，指望新东非共同体给民主解放同盟制造压力，几乎是不可能的。 因为掌控了乌达、卢达、布迪、刚金、坦桑亚五国的民主解放同盟，已经是一个人口超过两亿一千万、领土超过三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大型军事同盟了。 这样的体量放在欧亚大陆，绝对会引起世界各国的警惕。 也就民主解放同盟呆在非洲地区，不然现在跳出来的就不是新东非共同体了，而是一个个传统欧亚强国的强力干涉。 可就这样一个完美的非洲柱石角色，竟然在政变问题上不听从白鹰联邦的建议，联邦如何能接受这样的不稳定势力肆意扩张。 因此，在白鹰联邦的操控下，非洲重量级选手埃塞亚宣布加入新东非共同体，宣称会为东非地区的稳定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埃塞亚可是拥有12亿人口，18万陆军、1万空军的非洲军事强国，他的加入使民主解放同盟的优势荡然无存。 “白鹰联邦不愧继承了不列颠王国的政治传统，这手离岸平衡策略玩的真是娴熟。” 白鹰联邦通过平衡手段，达成了自己持续影响民主解放同盟的目的，但也同样损失了部分战略布置。 比如，他们想要控制的索里地区，再也难以被民主解放同盟直接掌控。 不过，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可以妥协的问题，毕竟现在的民主解放同盟已经膨胀到了一定程度，其价值远比索里地区高的多。 “海顿先生，同盟已经与坦桑亚军政府取得了和解，他们将继续为民主解放同盟贡献自己的力量。 现在我们有了广阔的出海口，是时候为联邦的援助提供回报了，我们准备近期登陆索里地区，配合当地的革命势力，将自由民主的光辉输送到索里境内。” 周恒的发言让白鹰联邦的外交官，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你们早这么上道，哪里还会受到压制，现在好了你们但凡敢登陆，早已忍无可忍的新东非共同体，一定会全力反击。 “奇纳阁下，联邦感受到了你们的诚意，但新东非共同体建立后，你们周边的形势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如果你们继续向索里地区输出革命，很可能引起民主解放同盟与新东非共同体的全面战争。” “海顿先生，你多虑了，为了自由民主的伟大事业，我们早就做好了战斗准备。 只要联邦持续对我们提供军事援助，我们一定竭尽全力带领索里国回归自由民主阵营。” 面对周恒毫不犹豫的回复，海顿外交官真的不敢再乱许诺了。 因为他知道，以民主解放同盟的贫穷程度，还有他们一贯靠军事政变获得目的的路径依赖，只要他敢许诺援助，这群穷鬼肯定敢扑上去进攻新东非共同体。 如果现在世界局势稳定，白鹰联邦自然乐意见到这种情况的发生。 但现在白鹰联邦真的很忙，没有能力再支持一场涉及九个国家、两个军事同盟的代理人战争了。 “奇纳阁下，你们的民主精神纯粹而可贵，但大规模的战争并不符合民主的稳定。 因此，请你们暂时放下战争准备，用稳妥的方式传播民主解放的理念。” “既然联邦不需要我们激进冒险，我们自然会终止扩张模式，全力追求东非地区的和平发展。 只不过在坦桑亚加入同盟前，联邦许诺了援助武装护卫舰与海军士官的训练，你看？” “······” 考虑到民主解放同盟兼并坦桑亚后，获得不短的海岸线与领海区域，确实急需补充海军力量。 因此，白鹰联邦还是将之前的许诺兑现了，这也使周恒今后有了批量生产海军士兵的基础。 但白鹰联邦的平衡之举注定起不了多少作用，因为周恒在新东非共同体的克隆单位已经做好了变革准备。 “欧亚美都发生过历史变革，这次该非洲成为革命圣地了。” 第247章 红蓝交织、变革启航 索里国拥有637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人口数量有1544万。 但这个看似面积不大、人口稀少的国家，却异常的混乱。 索里国由18个州组成，他的政体为联邦共和制，其宪法规定两个州或多个州可自行组成联邦成员。 最终索里的18个州，组成了6个大小不一的联邦成员州，这也为索里的长期内战、军阀割据提供了合法依据。 这样一个小国寡民的贫困地区，如此贴合白鹰联邦的行政体系的背后，是一个特殊时代时代造就的产物。 在苏盟强盛时索里奉行苏盟体系，国内相对统一稳定，但后来苏盟不在了，他们原有的体系在西方文化的冲击下变得支离破碎。 在一群联邦归来的高级黑带领下，索里踩紧了油门，向着深渊地狱一路狂飙而去。 或许当初这里的国民认为一个民主的政体结构，就能够给他们带去自由繁荣，但事实证明他们错了，权利的分散带来的只有长期的内乱。 按理来说，这样一个内斗不断、耕地面积稀少、矿产资源短缺的国都，早该被其他反抗势力颠覆了。 但索里并不是一个单独的存在，他的外部有邻国，再往外还有广阔的国际社会。 因此，在埃塞亚军队的支持下，索里执政派击败了最大的反对武装，实质上掌控了首府摩加州与周边地区。 但暂时的稳定并没有拯救这个国都，不服执政派系的各个地方势力，长期与执政派处于对峙状态。 以至于后续的统领人选，完全变成了各个派系的相互妥协后的产物。 如果仅仅是混乱贫穷，那么索里不会吸引太多的关注，但他拥有非洲各国中最长的海岸线，又是各国商船进入红海海峡，乃至苏伊士运河的必经海路。 因此，索里不出意外的开启了大海贼时代，各种中小型势力蜂拥出海，各国商船成为了他们的财富来源。 但这样的行为也让各国对他们深恶痛绝，强大的武装护卫舰让他们明白，自由的海贼终会魂归大海。 这样一个没有未来、一成不变的沉沦国都，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再多了变革也无法改变这里的混乱。 这样的国都天然缺少自己的文化核心、更没有自己的文明纽带，他们天然符合周恒同我文明的兼并范围。 或许他需要一场自下而上的革命，来用炽烈的火焰烧尽黑旧的淤泥。 但无论是变革还是革命都是要流血的，已经稳固的地方势力不会允许理想火种的出现，黑旧的淤泥如同幕布一样将索里牢牢覆盖。 在这里冰冷绝望的淤泥早已扑灭了所有的火种，麻木绝望的民众早已学会了忍耐与顺从。 不过，从新东非共同体建立的那一刻，这里的一切都要变了，民主解放同盟是周恒文明生长的土壤，而新东非共同体则是他影响人类文明的延伸。 他要让他的同我文明成为与东西方文明并列的强大分支，乃至逐渐成为人类文明真正的主体意志。 因此，在索里这个能牵动新东非共同体的地方，一个个怀揣各种思想理念的克隆体开始了活动。 他们要将人类文明最闪耀的几种思想注入索里地区，让这里成为非洲大变革的，并最终影响整个人类文明的格局。 索里巴纳州首府摩加市，最近突然多出了许多进步组织，不过各个军阀并没有在意，他们只以为这是民主解放同盟崛起造成的社会影响。 他们更相信他们手中的武装，他们认为武装力量足以碾碎任何空虚的幻象。 他们的想法很对，但前提是索里不会出现前赴后继、无惧死亡的变革斗士，不巧的是现在索里不缺这样的人，他们时刻准备点燃变革的火种。 “维克里，你从监狱出来以后好像变了一个人，你为什么要组织非法运动冲击首府行政中心。” “警官，你认为我们索里什么时候最稳定，你认为的合法是一成不变的腐烂吗？ 我知道你不敢说、你也不敢想，甚至你的思考能力早已遗失，留在这里的只是一个没有意识的躯壳。” “但我敢说、我能说，我们最稳定的时候是革社派执政的时候，那时我们有思想、我们的国民不麻木，我们可以骄傲的宣布我们正在追求人类最伟大的事业。 哪怕当时我们做的一样糟糕，但崇高的理想拉高了我们的下线，至少让我们脱离了腐烂，看到了发展的希望。” “可现在呐，我们现在成了什么样子，那些国际网络堂而皇之的称呼我们为海盗之国，将我们标注为世界最不发达的国家地区。 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的民众就没有人的基本诉求吗，我们就该是罪恶的代名词吗。” “不，我们不该这样，我在监狱中看了一本红色的书。 他告诉我鲜血是红色的、斗争是神圣的，我们应该去拿回自己的一切，而不是祈求神灵的赐福，哀求国际社会的怜悯。” “啪、嘭······” 正在慷慨激昂的维克里被钢棍抽倒，随即便是多人的拳打脚踢，他们是那样的凶狠，好似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怪物一般。 “该死，谁让你看那种东西的，你这个白痴竟然相信那种空洞的谎言。 来告诉我，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敢这样和我说话，你不怕死吗，你的骨头比钢筋更硬吗。” “不怕，我的肉体脆弱不堪，但我的意志宛若钢铁。 我相信我死后，还会有更多的我站起来，我相信神圣的理念是杀不绝的，等我们站起来，就该你们恐惧了。” 摩加的警官看着满脸鲜血却不屈不惧的维克里，好像从中看到了那个曾经纵横欧亚的幽灵正在降临。 这一刻他们感受到了惊悚胆寒，即便他们再不关注历史，也知道赤红的变革会清洗何种的罪孽。 “探长，要不要将他交给审判局？” “不，他更适合现在就下地狱，别让他扰乱了各位大人物的心情，让他化作幽灵追求他可笑的理想去。” 维克里死了，他被实行了绞刑，绳索将他挂在半空，风吹过的晃动使他像极了一个飘荡的幽灵。 这一切都被暗处的微型摄像头拍了下来，更多的他已经准备引爆火种，将那个特殊的时代再次拉回非洲大陆。 与此同时，自由民主的理念也在光明正大的传播，在各地的打压下，他们手中拥有的力量反而越来越强了。 当红色的光辉与蓝色的火炬，同时出现在这个被遗忘的角落时，人类不同的文明理念将再次发生交织。 第248章 版本延迟、更新时刻 维克里的死亡无人在意，但他遇害的视频却火了。 特别是他在被绳索勒住脖颈时，仍在奋力呼喊的那句话，‘这里从未改变，只是因为我们没有来过，现在我们来了，我们来了······’。 痛苦的喘息与不屈的呐喊，使这条视频在国际上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其中有人认为维克里高尚纯粹，也有人认为维克里愚昧无知。 他们怜悯、他们厌恶，可他们并不实际了解索里的生存环境，只有索里当地的民众才真正拥有发言权。 但令人遗憾的是，维克里遇害的事情，在索里本地造成的影响并不大，这样一个怀揣理想的青年，并不被索里传统社会所认同。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因为周恒既然提供了殉道者，自然也会提供卫道者。 因此，索里各个地方势力惊讶的发现，这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正在快速变大。 很多原本籍籍无名的学者与民众，都跳出来哀悼维克里，并且联合举行了大规模的示威游行。 面对这种情况，索里各个地方势力并没有太在意，他们只是派出了武装人员前去镇压游行。 但这件事情好像无法过去了一般，今天镇压、明天就会出现新的游行。 当各个地方势力耐心耗尽，将这些组织示威者一股脑的全部逮捕拷问后，这一切的局势终于失去了控制。 “他们以为吊死一个人，就吊死了我们的理想；他们以为依靠武力，就能让我们沉默屈服。 他们错了，我们是打不倒的，我们会用生命扞卫我们的信仰。” 扞卫理想是要付出代价的，一时狂热的理想很难转化为实质的力量。 所以，最开始愿意拿起武器奋起反抗的人并不多。 但火种已经点燃了，接下来只要不断胜利总会燃起熊熊大火的，而周恒的克隆体又非常适合团体协作战斗。 因此，新的革社派在索里各地很快取得一定的战果。 强大催生信仰、胜利滋生崇拜，在这种情况下被周恒暗中替换的部分中小型势力，合情合理的加入了新革社派。 到了这个时候，当地的执政派与各个地方势力，已经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他们当即决定调遣军队镇压这些叛乱。 可后续的发展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他们派出的军队和地方武装，还未开始镇压叛乱，自己内部反而先乱起来了。 原因是部分军官打着‘民主解放’的旗号反叛了，这导致他们内部的局势瞬间失去了控制。 “他们一定是受到了民主解放同盟的操控，快联络新东非共同体，我们需要支援，我们不能任由民主解放同盟的肆意扩张。” 面对新东非共同体的质问，民主解放同盟立即拉上白鹰联邦。 在三个势力的协商会议中，民主解放阵营表示自己与此事无关，他们理念纯正、民主自由，不可能引领革社活动。 并且他们还表示出了愿意出兵维和的意愿，希望能以此证明自己的立场。 但新东非共同体可不敢真的将民主解放同盟放进来，毕竟大家都知道民主解放同盟虽然政策偏向民主，但根基却完全依靠军方组建。 若是民主解放同盟与索里地区武装接触后，搞不好更大规模的政变就会立即爆发。 因此，民主解放同盟的提议被驳回，他们决定依靠新东非共同体的力量，来解决这次的内部冲突。 不过这件事闹得还是大了些，加上之前维克里的遇害已经引起了一定的国际舆论，所以索里地区的变化终究瞒不过世人的关注了。 “我记得上次有这种待遇的还是第三帝国，当初正好一边是同盟军，一边是革社派。” “索里地方也不大、人口也不多啊，怎么内部局势那么像一个小型的国际社会。” “我记得他们的政体好像是联邦共和制，好家伙他们的政体这是要实现了吗，这简直太疯狂了。” 一个面积不大，人口不多的地区，突然集中了世界上常见的传统派、革社派、民主派，甚至互相之间还发生了冲突，这如何不让各国民众好奇。 而且由于索里地区的位置非常重要，不仅各国民众在好奇观望，各个国际势力也快速将自己的力量投放到了该地区。 在这样的时间节点、发生这样的阵营冲突，白鹰联邦无疑是支持民主派的，周恒的民主解放同盟自然成了联邦援助的白手套。 新东非共同体则强势支持传统派，而看似最弱小的革社派也收到了不少神秘支持。 在各方的势力的影响下，索里地区的冲突本该持续一段不断的时间，或者说最终通过谈判来决定利益归属。 不过，由于传统派拥有着最大的优势，革社派与民主派竟然神奇的展开了合作模式，决定共同打击传统派势力。 可即便是这样，传统派与其盟友还是拥有着不小的优势，但谁也没想到传统派的武装会如此虚弱，虚弱到根本无法组织有效的防御阵线。 这其中没有人怀疑民主派武装的实力，毕竟民主解放同盟手中有着一大批善战士兵。 而他又不是一个安稳的存在，民主派肯定受到了他的全方位支持，所以民主派武装的强大是可以理解的。 真正令人诧异的革社派的强大，他们收到了支持最少，手中的基本盘与资源也最少。 但就这样一个全方位处于劣势的派系，竟然能在战场上取得节节胜利，仿佛那个辉煌时代的思想再次沸腾了一般。 面对这样的打击，传统派的势力快速衰弱，其盟友要时刻警惕民主解放同盟的扩张，自然不可能真的陪他打一场护国战争。 因此，传统的黑旧势力很快退出了舞台，现在该那些地方势力做出最后的选择了。 一边是革社的公正审判，一边是民主的权利回收，两边都是死路，两边也都有存活的机会。 “尼尔，你准备去哪边？” “哪边我都不想去，历史告诉我，帝国覆灭后，就该理念对抗了。” “那就去外面，到了外面就能躲过这一切了。” “是吗，可外面就是理念对抗的产物，我们这里只不过落后了一个版本。” 第249章 文明授权、编造神话 如果将地星看做一款‘地星ol’游戏，那么星球的物理规则便是游戏框架，人类与各种地星生物便是游戏中的npc。 这款关乎生命与文明的游戏，由多个区域副本联合组成。 但在自然演化中，人类文明逐渐撺掇了部分‘游戏管理员’的权限。 他跨越了隔绝一个个区域副本的宽广海洋，将各个区域副本的等级强行拉高了一大截。 在全球化浪潮的席卷下，人类文明掌控的区域也在不断扩充。 现在不管是沙漠、海洋、陆地，还是冰雪覆盖的南极、北极冰川，到处都有人类活动的痕迹。 但人类文明相对于地星而言，还是渺小脆弱的。 海啸、地震、飓风等等自然灾害，会给人类造成巨大的伤害，甚至会对一些弱小分支造成毁灭性打击。 因此，人类文明需要全球化发展，更需要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崛起。 而周恒的出现与他的所作所为，便是在主动提升人类文明的下限，帮助人类文明更新内部的沉积数据。 因此，在周恒取得一定成绩后，他的同我文明就被赋予了‘玩家’权限。 直到这个时候，周恒才明白为什么普通人类总抱怨‘地星ol’困难度拉满，不仅没有通关的可能，连基础成就都很难获得。 原因是个体人类从不是玩家单位，真正的玩家是那些拥有大量从属生命、有自己文化核心的分支文明。 当周恒这个极其年轻的类文明生命，获得人类文明的授权后，他才发现世界另一层形态的样貌。 此时在他的眼中，地星好像变成了‘红色警戒’游戏的形态，分支文明们在操控着自己的势力，或是相互试探、或是竞争合作。 而个体人类只是那些势力中的基础单位，其上还有各种职业单位、精英单位，甚至还存在英雄单位。 在这种神奇的模式下，周恒可以在他控制的区域，通过消耗对应信息，催生出各种职业单位。 但他暂时无法催生英雄单位，因为他的文明数据库中没有对应的意志信息。 当然他还可以通过结盟，来学习其他文明分支的优秀信息。 不过最终产生的结果，并不能得到有效保证，因为周恒下属的个体生命未必适应那些信息，那些特殊存在很难靠学习来完成复制。 这就相当于中世纪文明不可能盛产程序员一样，他的文明库中根本没有那个概念。 强行学习也需要先调试出相关环境、催生出相关的科技文化，然后才能通过模仿勉强尝试。 但这些落后文明并非没有存在的意义，在这个物质世界中，所有大范围存在的物质生命，都会有其存在的价值。 周恒获得分支文明权限后发现，先进文明负责引领发展、也负责探寻人类文明的未来。 而落后文明则负责兜底，他们负责生命繁衍的活力，防止先进文明因思想理念造成的繁衍下降，甚至是繁衍断绝。 同时也负责承担低端生存适配任务，防止先进文明中途崩溃引起文明降级后，人类无法脱离先进工具进行繁衍生存。 从这点上来看，人类文明拥有很强的生存适配性。 即便一个先进文明停止生育，人类文明还是能从其他区域拿出大量的人口，来保住先进分支的发展成果。 “世界看似顺其自然的发展模式，却少不了人类文明这个泛意识的影响，繁衍的理念刻入基因，追求美好的渴望深入心灵。 人类果然是有极限的，无论是身体自由、还是所谓的思想自由，总归会受到身体激素与文化理念的影响。” 在成为分支文明级的生命后，周恒不仅发现了单体生命身上背负的层层束缚，也发现了他的同我文明是何等的空虚。 周恒的同我文明全靠他自己的理念支撑，延伸出去的部分依靠民主解放同盟的统治权进行约束。 他的同我文明并没有吞并当地的传统文明，相反他们更靠近西方文明，也更容易被西方文明吞并。 现在周恒的同我文明与当地的传统文化，本质上相当于两个相对独立的个体，他产成的吸引力远远没有西方文明来的强大。 因此，周恒直到做出了不小的成果，才被人类文明赋予了分支文明的权限，而在这之前，他的身份只是一个新生文明的种子。 “我需要加深当地文明的认同感，用相同的文化作为他们之间的纽带。 这方面华国的小说家做的就很好，他们不断完善出的洪荒神话体系，便是一种文化认同的搭建。” 周恒考虑到民主解放同盟控制区的文化，传承混乱且不成体系，所以决定编撰一部起源神话，以此来作为同盟传承的文化核心。 当然这样做一定会在国际上引来嘲讽，不过只要能达到整合文化的目的，有些骂声也是值得的。 毕竟，某思密达编造的神话历史已经不少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仅他们自己的国民，就连其他地区的部分民众，也认为他们编造的就是史实。 这就证明这条路可以走，而且只要加入教育体系，早晚该地区的所有人都会认为那就是他们的传统文化。 “他们不仅文化科技发展的不行，连宗教领域也处于停滞状态，在这里很难编造出一部类似洪荒小说的起源神话。 不过他们是有原始信仰与自然崇拜的，从这点下手完全可以给各种自然现象按上名字，新写出一部‘远古’神话。” 周恒控制的区域，仅仅太阳神的名字便有数百种之多，这在增加周恒编写难度的同时，也方便了他彻底改写原有的一切。 “我在低维领域，代表救赎、生命、光明、时间等正向概念，这些都很符合人类对太阳的描述。 如此，我的新编神话便以太阳神作为起源，我这个文明意识刚好也是新编文化的。” 在周恒为自己编造了‘太阳神长恒’的身份后，他便联合了多个低维世界中的大量作家，合力编写了一部语言优美、故事精彩的宏大神话史诗。 然后，这部新编神话便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民主解放同盟的教育体系之中。 不出意外的话，后续还会有很多新历史出现，不将这里薄薄的地理历史变成厚重的传统历史，周恒是不会收手的。 “动漫改编、电影、电视剧拍摄，要尽快完成，缺的东西要先解决有没有，再考证真不真。” 第250章 真假神话、长恒之国 “这么好的剧本素材，你们竟然不加商业元素，简直太浪费了。” “瑞利导演，请尊重我们的传统文化，这是我们同盟地区的传统神话，不是盈利的商业电影。” 民主解放同盟文化部负责人的话，使来自白鹰联邦的瑞利导演直接懵了。 他就算再不了解非洲原始神话，也知道这部自成体系的神话作品，只能算是优秀的小说、或者电影、动漫剧本。 这部作品从哪里看都不可能是修订后的原始神话，民主解放同盟不会打算自己编造传统文化。 这简直太疯狂了，这就好像白鹰联邦要将漫威动画，当作自己的传统神话一般，着实令人难以置信。 “金斯先生，你没开玩笑？” “当然，我不会拿这么神圣的事开玩笑。 瑞利导演如果你能拍出令我们满意的作品，今后我们还会与你合作拍摄更多的传统历史纪录片。” “什么？连历史你们都不准备放过，你们准备编造一个梦幻国度吗？ 欧，请原谅我的激动，我从未想过，我一个影视从业者会拥有改变历史的机会。” “瑞利导演，请相信我们的诚意与力量，我们的同盟现在确实很贫穷，但我们对传统文化与本国历史的严谨态度不容置疑。 我们会给你提供两万名训练有素的合格士兵，帕拉地区的作战指挥室会统帅他们听从你的合理调遣，请尽可能的拍摄出宏大震撼的场面。” 民主解放同盟的诚意与力量，确实毋庸置疑的。 特别是在瑞利导演看到严阵以待的两万士兵，配套的服装加工厂与道具生产厂后，他异常肯定了民主同盟发明传统文化的决心。 “欧，吾主在上，欧亚地区在曾经的历史中发明了太多的东西，我以为这里是智慧的荒漠，很难发明出影响历史的产物。” “现在我才知道我错了，我太天真了，他们正在发明传统、发明历史。 或许我搭建的摄影场地，还会成为他们的历史文物，这太疯狂了，我竟然会成为历史的见证者。” “这或许也是我的机会，我可以找人生产一批符合当地文化的陶瓷器皿，再找人做旧一下，将来说不定我的后代能够靠倒卖这些‘古董’发家致富。” 在瑞利导演想着如何靠参与发明传统文化，从中获取大量利益时，两万名士兵则在替换被新发明出来的‘传统服饰’。 “瑞利导演，你还有什么建议吗？” “金斯先生，我是优秀的纪录片导演，我坚持考证事实。” 瑞利导演想到来民主解放同盟之前，联邦部门要求他全力配合的丰厚报酬，决定为自己的名声再争取一份价钱。 “这是尽心的报酬，后续如果成品能让我们满意，还会有更多的报酬，现在呐？” 金斯挥手示意身边的随从人员，打开四个装满美刀的手提箱。 这一刻民主解放同盟的诚意升华了，瑞利导演相信了他们传统文化的真实厚重。 “真是令人沉醉的文化氛围，我会倾尽所能记录这里的文化与历史。” 在大量资金与人员的配合下，大型连续纪录片‘长恒之国’的第一集，很快便拍摄完成了。 这部打着传统文化、古老传说，有着民主解放同盟教育部背书的纪录片，同时在同盟区与白鹰联邦展开了首次播放。 “我们古老、我们年轻，我们像所有人类文明一般崇拜太阳，我们生活在原野、沙漠、丛林，我们是长恒的子民。 当第一缕阳光出现时，当陆地还未分裂时，那块完整的大地就是长恒的国都，他自黑暗中带来光明，他自混沌中点燃文明。” “长恒是光明、是救赎、是生命、是时间，他的身躯悬挂在天上普照大地，他的意志流入心灵，赐予我们智慧。 祂有很多名字，我们各个部族均以不同的词语记载祂的形态，祂将罪恶的灵魂炙烤成砂砾，他将美好的灵魂带入永恒之域。” “我们赤脚在沙漠中起舞，罪恶的沙砾磨砺着我们的身躯。 我们不痛、我们不怕，长恒将希望注入我们的心灵，黄沙只会带走我们的愚昧。” “我们是否还记得长恒，我们是否还记得沐浴黄沙的开智仪式，我们记得，我们的后辈记得，我们的文明记得。” 当数万人穿着特制服饰在黄沙中起舞，古老萨满站在兽骨祭坛上呢喃祈拜的画面出现后。 很大一部分不了解非洲文化的人，下意识认为这便是真实存在的远古神话。 而那些非洲本地人，更需要一个值得骄傲的心灵寄托，他们愿意相信不同的太阳崇拜就是长恒，他们愿意相信白鹰联邦媒体的公证。 当然也有不少学者站出来说这些都是假的，是没有文化依据的欺骗。 但民主解放同盟的背书做不得假，要求尊重各族传统文化的正确性也做不得假。 在正确性的大势下，真与假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有没有尊重的态度。 因此，周恒的‘长恒之国’记录片，标榜着传统文化的标签，光明正大的在各种媒体播放。 民主解放同盟的面子不大，但‘长恒之国’纪录片不仅，收视率或点击率合格后，还能领取一笔美刀报酬。 所以很多个体主播与传媒工作室，也加入了这场宣传风暴，造成了‘长恒之国’神话被国际社会认可的假象。 既然国际社会都认可了，那同盟区本地人的认可度只会更高，而且反对的声音更是近乎于无。 毕竟同盟的崛起不仅使他们获得了精神上的自豪，也确确实实改变了他们的贫苦生活。 他们对同盟本就有着偏爱，自然会下意识相信同盟的文化宣传。 “和我预料的相差不大，文明有了融合的痕迹。 伴随着认同感的加深与历史文化的重塑，这里的文明会逐步融入到我的同我文明之中。” 周恒编造传统文化的行为，是在同化兼并当地分支文明的表现，但这里的文明发展早已停滞，他不兼并，西方文明也会来兼并。 “文明的发展不能停滞，任何停滞都会招来其他文明的覆盖。 那些长盛不衰的强大文明，靠什么来打破停滞的锁链，进而浴火重生。” 第251章 整合准备、分化同盟 地星上的文明发展奇特，并非只要是古老文明，就会拥有浴火重生的能力。 不少古老的文明或者辉煌一时的文明，都逐渐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而能够留存至今的文明，每一个都有自己延续存活的特殊方式。 周恒认为这或许是因为英雄单位的缘故，强大的文明在发展停滞时，能催生出大量的英雄人物，来打破枷锁重新启航。 自从成为文明级生命，获得文明视觉后，周恒发现人类各个分支文明的势力范围，并非是泾河分明的状态。 而是相互交融、相互渗透，随时随刻都处于相互竞争的状态。 他看到东方人带着他们的文化，进入一个个西方世界，并在那里聚集成一个个文明辐射中心，而西方文明则在不断同化那些聚集区。 在这种不断竞争与同化的基础上，一些各自文明的英雄信息逐渐渗透进了对方的文化之中，比如关二爷的忠义勇武、拿皇的军事辉煌。 因此，不同文明的英雄，不仅是他们文化兴盛的代表，也是他们文化传承的纽带符号。 所以周恒计划在发明历史的过程中，也发明出一些英雄人物。 在提高民众凝聚力的同时，也为他的文明信息库添加关于‘英雄’的认同概念。 如果说周恒发明起源神话，还能打着尊重传统的旗号行事，那么发明历史、编造英雄，就已经不是西方正确性能尊重的范围了。 随着‘长恒之国’纪录片的不断更新，还有不少新编历史进入民主解放同盟的教育体系之中。 不仅非洲各国明确表示了反对，国际社会也呼吁民主解放同盟尊重历史，不要愚弄国民。 “你们要做什么？发明传统、发明神话还不够吗，你们现在竟然还要发明历史、发明历史人物。 今后你们是不是还要发明文化、发明文字，乃至发明出一个全新的种族。” “我从未想过独裁的终极形态，会出现在你们民主解放同盟，你们现在的做法一点都不民主、一点都不自由。 你们统治着国民的躯体，还要用发明出的文化统治他们的灵魂，你们这是文化侵略、是殖民占领。” 白鹰联邦的外交官海顿，并非真的在为发明文化而生气，他气愤的是民主解放同盟正在逐渐失控。 联邦想要的是一个内部有不同声音的同盟，而非是一个集权稳定、人口众多、资源丰富的国家组织。 即便联邦早就做好了掌控力下降的准备，但他们没有想到民主解放同盟要的不是独立，而是野心勃勃的整合统一。 国际社会上哪个主权国家不是有头有脸的存在，一个贫弱的同盟竟然还想要领土主权、行政主权，甚至还有文化主权，这让联邦如何能接受。 “海顿先生，我们的立场毋庸置疑，编撰新历史教材的事情我们向同盟各区征集过建议，他们集体通过新文化法案。 而且我们的国民亦然保持着自由的权利，他们可以选择学不学新教材，也可以选择否定、抨击新文化。” “你看，我们同盟区内部的反对声音也不少，我们并没有封杀这些声音。 既然我们誓死扞卫他们说话的权利，那么我们说话的权利也应该得到保证。” “奇纳阁下，你们这是欺骗，你们不能将谎言当作文化，更不能将幻想写成历史。”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可这个世界到处都是谎言，总不能只要求我们这些贫弱者恪守真相。” 联邦与同盟的交涉不欢而散，双方都无法让对方理解自己的立场，不同的利益诉求使他们很难真正的精诚合作。 联邦认为同盟的野心正在快速膨胀，他们不得不重新考虑对这个代言人的态度。 但现在他们能做的很少，他们常用的经济手段对同盟几乎没有作用，因为同盟根本没有什么经济体系，全靠小农自贸作为主要经济模式。 至于军事威胁，那更是想都不要想了，联邦真这么做，国际上的那几个强国估计就要笑疯了。 因为同盟军的战斗力大家还是有些了解的，一个弄不好同盟区很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个帝国泥潭。 所以白鹰联邦缩减了对同盟区的援助，并将多余的援助集体交给了一直非常配合的同盟乌达地区。 他们要让同盟其他地区看看，不配合的后果与配合的好处。 其间联邦内部一些人也主张放弃同盟区，援助拉拢新东非共同体。 但这些提议遭到了联邦议会的否决，因为同盟正在以实际行动表明他的下限，就是没有下限。 联邦担心自己不进行援助影响后，没有下限的同盟会换个名字，直接投入其他大国的怀抱。 毕竟同盟能之所以发展的如此顺利，除了自身的战斗力强大外，还与联邦背后的默许脱不了关系。 联邦可不会让自己催生出的地域势力，成为其他大国的蛋糕。 “可以扶持新东共同体，但不能放弃民主解放同盟，两者的战斗力与战斗欲望根本不成正比。” “贫穷的同盟区是渴望战争的，他们的士官团队也比较优秀，以我们对同盟区的影响力与他自身的政体缺陷。 只要我们拿出不多的利益，便能诱使他们为我们打一场代理人战争。” “同盟区现在之所以能够反抗我们，恰恰是因为他们太穷了，只要他们的经济出现一些起色，他们便没有鲁莽的勇气了。” 联邦议会最终拿出的方案是经济集中化，他们要在同盟区的临海区域，扶持出一个经济中心城市。 在增加对同盟区影响的同时，也创造出一个同盟区的弱点。 当全是烂地的同盟区出现一个繁荣的经济中心后，他们将再也无法放弃那里带来的发展奇迹。 到时谁失去那里，或者让那里受到巨大损失，联邦只需稍稍引导，同盟的执政派就会被赶下台，更亲联邦的反对派将会统领同盟区。 “我们对同盟区的海军援助计划是几期？” “三期，每期两百人。” “太少了，加大到每期500人，另外给他们配备更多的心理辅导、待遇也提升到联邦士官等级。 我们要从思想与物质上分化同盟区的海军与陆军，进而掌控同盟区的海军力量。” “明白，高贵海军计划会立即执行。” 第252章 稀释忠诚、传统压制 自从白鹰联邦开启‘高贵海军’计划后，周恒海军克隆体的待遇便开始直线上升。 原本身边明目张胆的歧视不仅消失了，热辣的心理辅导员更是突然多出了一大批。 他们所有人都在对着同盟区的海军展露善意，他们教导的纪律中融入了严格的等级制度。 他们组建舞会、音乐节、自由派对，他们教会海军什么是优雅体面，并带领海军士官进入名义上的上层聚会。 同盟区的海军仿佛一跃成为了高雅的贵族，好像他们就该衣冠楚楚的坐在宴会上享乐，并趾高气昂的高谈战争浪漫。 这一刻同盟区的海军不再是职业，而是成为了一种高贵的身份。 不得不说联邦的策略非常成功，在他们的影响下，不是克隆体的士兵正在快速沦陷。 他们由最初的自卑变得自傲，他们认为这才是他们应该享有的待遇，这个梦幻美丽的国家才是他们素未谋面的祖国。 “队长，今晚艾迪教官要举办派对，你怎么还没有换衣服，难道艾迪教官没有邀请你吗。” “士兵，按照同盟区的军事纪律，深夜不得擅离营地，特别是装甲器械类兵种。” “得了队长，那是要求炮灰步兵的，管理我们海兵的军纪还没出现呐。 再说这里是自由的联邦，我们是自由的海兵，同盟的军纪还管不到这里。” 看着一个个忙着参加各种聚会的海兵，周恒想起了最近订购的大型捕鱼船，看来第一批出海作业员工已经不用招聘了。 “邦邦邦···” “请进。” 艾迪教官并没有像普通海兵认为的那样在派对中狂欢，相反他这个派对的发起者，竟然留在了军营。 “鲁曼，为什么没有和其他士兵一起去参加派对？” “艾迪教官我是现役士兵，我们来之前受到过专业的士兵训练，其中就有军事纪律的要求。” “鲁曼，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举办派对吗，我就是要挑选一批意志坚定的海兵，来进行海军军官培训。 你放心，我会将你的表现告知民主解放同盟，他们今后肯定会以你们为骨干，搭建同盟区的海军队伍。” 联邦的影响方式绝不仅仅止步于思想与物质的引导，他们不仅暗中发展了一些潜伏者，还重点关注那些意志坚定的士官。 他们知道那些被轻易洗脑的海兵，将来很难做到同盟海军的高层，真正有潜力、有野心的海兵，恰恰是这些恪守规则的士官。 因此，他们用尊重、公正没有瑕疵的态度与这些士官交流，他们要在这些士官心中培育一个梦幻的美好寄托，让他们成为亲联邦派系。 联邦的分化计划进行的很成功，周恒通过文明视觉发现，即便是那些遵守军纪的同盟士官，也在逐渐认同联邦文化，他们的忠诚正在被稀释。 对于这样忠诚不纯粹的士官，周恒是不会用的。 以同盟区脆弱的经济情况与落后的工业实力，任何一支掌控装甲、军舰的力量都不能发生意外。 好在，这批海军士官中有不少周恒克隆体的存在，他已经掌握了联邦系军舰的操控方式，也经历了几次海战模拟演习。 现在他完全可以靠克隆体开动一艘军舰，并且还能够依靠绝对统一的作战思维，超越普通的海军单位。 既然准备以克隆体组建海军单位了，周恒对同盟海兵的约束就更小了，这让他们下意识认为是士官尊重他们人权的表现。 “我们海军接受最先进的军事理念，也接受最纯正的自由思想，今后我们一定能引领同盟区实现真正的自由民主。” 幻想中的光辉未来是美好的，但现实却是残酷的。 当第一批同盟海兵回归后，发现同盟区确实给他们配备了舰船，不过那几艘舰船的主要任务是捕鱼，装备的简陋武器也是为了防御海盗袭击。 “不，你们不能这样，我提出强烈的抗议，我们是海兵、不是渔民，你们这是在浪费高级人才。” “醒醒，这里不是联邦，这里是同盟区，我们连军舰都没有，武装捕鱼船就是我们最好的训练船只。 只要你们好好表现，等我们有了军舰，你们一定会是顺利登舰任职的。” 第一批海兵的惨淡收场，完全出乎了联邦的预料。 他们认为这些归国者应该会被当作技术人才储备起来，或者直接介入同盟海军指挥部的建设工作。 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同盟区竟然这么会物尽其用，难道这就是贫穷赋予的实际追求吗。 “艾迪，怎么回事，我们不是已经许诺将几艘护卫舰送给同盟区了吗，他们怎么一点也不珍惜技术海兵。” “布兰登将军，我们在同盟区的潜伏人员，发来了他们搜集到的情报信息。 情报显示，民主解放同盟中靠近我们的乌达派斗争失利，同盟海军的控制权落到了坦桑亚派的手中。” “不同于乌达区的深度改革与刚金区的势力清洗，坦桑亚区被我们推动着加入了民主解放同盟，由于改革的不彻底，其内部保留着不少传统思想。 他们在拿到海军控制权后，几乎全面否定了乌达派出身的海兵，并从自己内部选定了一批士官来组建同盟海军。” 同盟区内部出现派系争斗，联邦可以理解，毕竟同盟区由五个大小不一的国家联合组成，要是内部一片和谐那才不正常。 但令布兰登将军想不到的是，同盟区竟然连海军都不放过，他们不会真以为靠一些步兵就能开动战舰。 “艾迪，即便是坦桑亚派也不会过分削弱自己的实力，他们这样做很不合理。” “布兰登将军，他们并不是真的愚蠢，他们吸纳了一批在我们这表现优秀的士官去当海军教官。 但他们的传统，使他们将自己的亲属、亲信送入了海军部，他们掌控力量的传统方式一向如此。” “这就比较合理了，看来改革不彻底的坦桑亚区，也是值得拉拢的对象。 民主同盟的创始者乌达国偏向我们，其他各区也能够拉拢，只有那个进行大清洗的刚金地区铁板一块，要是能将他踢出去就好了。” 布兰登将军虽然不满意同盟区海军的变动，但还是将议会批准的两艘护卫舰、一艘训练舰、一艘登陆舰，移交给了同盟区海军。 “希望第二期、第三期士官，回去后能掌握实际的权利，不然我们就失去了培训他们的意义。” 第253章 利益交换、霸权反霸 白鹰联邦分化同盟区海陆两军的计划，彻底失败了。 以同盟区军事政变上位的传统操作，只要掌控其中一支成建制的部队，确实能影响同盟区的发展决策。 但第二期、第三期海兵还未回归同盟区，联邦便收到了潜伏人员发来的新情报。 情报显示，同盟区海军部最近掀起了传统大复兴，没有几艘军舰的同盟区海军已经扩建到了一万人左右。 就这还有很多关系户在外面排队，等待进入海军部混一份高薪资、高待遇的工作。 “法克，他们直接以姓氏命名舰队得了，我从未见过如此任人唯亲的海军。 他们竟然还打着组建海军陆战队的名义，强行将五千名陆军塞入了海军部，他们要做什么，打造家族舰队吗。” “艾迪，立即联系同盟区的外交官奇纳先生，告诉他坦桑亚派的传统势力必须得到打压。 最好将乌达派的检察官系统复制到坦桑亚区，让他们去清理那群贪婪的虫豸。” “布兰登将军，您的提议很可能行不通，乌达派的势力弱于坦桑亚派。 而且整肃重建后的刚金派尚处于思想炽热阶段，他们对一切影响同盟区内政的行为，都非常敏感且排斥。” 布兰登将军看着正在享受贵族精英待遇的第二期、第三期同盟海兵，只感觉一阵头痛。 不出意外，他们耗费大量精力腐化的海兵回归同盟区后，估计连去同盟海军部门外排队的资格都不会有，只能去捕鱼船上就业了。 这种情况不仅布兰登将军无法接受，持续援助同盟区的联邦议会也无法接受。 毕竟他们想要的是同盟区海军的控制权，而不是同盟区吃什么鱼的控制权。 “既然刚金派才是我们影响同盟区的关键，那就找他们合作，我想喂饱刚经历过内部肃清的他们还是有可能的。 以他们现在的政体模式，很难出现贪婪的个人利益，政体利益即便再大也可以用协议约束。” “明白，我这就联系刚金区的执政派。” 艾迪少校不是一个很好的外交官，但与刚金派的交流也不需要完美的外交技能。 因为刚金派有明确的诉求，艾迪少校也有明确目标，只要不危害双方的核心利益，很多事他们都能摆到桌面上谈判。 “艾迪少校，组建检察官体系彻查坦桑亚派腐败的问题，属于坦桑亚区的内部问题。 同盟需要尊重各个加盟国，我们刚金也必须尊重自己的盟友。” “不能仅仅因为他们使用了自己人，就判定他们有问题。 总要打一场战争来证明他们的人能力不行，让他们背上战败的罪名，我们才好联合其他加盟国，取回同盟海军的控制权。” 刚金派外交官莱昂的话，震惊了艾迪少校。 什么情况，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们竟然还想着对外扩张。 你们是不是对自己的体量不够了解，再让你们持续扩张下去，非洲是谁的非洲就不好说了。 而且你们是不是对海军有什么误解，就你们那支微型海军真不好背上战败的罪名。 比你们还弱的海军估计连护卫舰都没有，只有一些武装快艇，你们只要不发疯，想打输都很难。 比你们强的海军，驱逐舰至少还是有几艘的，你们那两艘护卫舰想都不要想了，直接躺平就好。 “莱昂外交官，请换个实际点的诉求，我不是联邦外交官，我是联邦军人，我们虽然需求的利益有些差异，但我们同样反对你们继续扩张。 我想民主解放同盟建立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引发动乱，而是为了协作发展，你说呢？” “艾迪少校，你是军人，我就不和你相互推脱许诺了。 联邦想要同盟区海军的控制权，进而加深对海洋区域的控制力，这种诉求我们可以考虑。” “但这是出卖同盟区主权的行为，我们必须拿到其他的主权来进行交换。 刚金石油资源储量丰富，其中沿海油田与盆谷油田的规模最大，你们的公司做过评估，认为那里的石油储量能够达到四十多亿桶。” 周恒的话使艾迪少校瞬间打起了精神，对于这种拿回主权的合理要求联邦必须支持。 哪怕刚金的油田实际掌控在高卢手中，只要盟友有需求，联邦一定会尽可能的过来分一杯羹。 “对于同盟区遭遇的不公待遇，我们深感同情，我会尽快向联邦议会提交你们的诉求。 不过，由于传统势力的原因，我们不能明面上支持你们，但各种援助我们会尽可能的满足，请相信联邦支持自由的决心。” “可以，必要时我们会联合萨赫联盟一起行动，保证自由的果实顺利回归我们手中。” 艾迪少校听闻‘萨赫联盟’的名字，瞬间反应过来，那个联盟不是反霸权联盟吗，联邦和他们一起反霸权会不会不太好。 这算什么，用魔法打败魔法，用霸权反抗霸权吗。 “自由的人，不应该受到压迫，让我们为自由事业干杯。” “额，干杯，为了美好的自由。” 远在欧陆的高卢还不知道，他的传统盟友又打算抽他的血，来驱动自己的利益了。 不过就算他知道也没有多少能力反抗，毕竟列强随意瓜分世界的时代已经过去了，随着各地的觉醒，他们很难维持曾经的体面。 而且现在有一个更强的存在，想要动手拉下他们体面的华服。 随着一艘艘油轮抵达坦桑亚的达姆港，早已等待多时的同盟区士兵立刻加入了卸货行列。 “长官，我们还需要进口石油吗，我们缺少的应该是炼油设备。” “你说的没错，这些就是炼油设备。” 当一架架野战牵引炮、装甲车辆、无人机等设备被卸下后，同盟区士兵才明白这些装备确实算的上是炼油设备，获取炼油设备的基础设备。 “长官，难道我们要对油田区动手了，那我们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防止高卢提前对我们发动打击。” 军官奇怪的看了一眼他的副官，他们的部队什么时候有保密能力了，他怎么不知道。 “不需要，我们要让霸权看到霸权的决心。” 第254章 局部冲突、格局变化 白鹰联邦在同盟区的所作所为，瞒不过高卢。 但联邦打着帮助第三世界国家加强防御的名号，进行正常的军备输送，这让高卢连抗议都找不到借口。 霸权反霸的成果就此初步显现，高卢不认为是同盟区想要回收油田，而是认为联邦盯上了同盟的油田。 不过联邦并不算背锅，因为他们真的准备将同盟区的油田，纳入他们的石油体系之中。 “联邦是什么意思，民主解放同盟不仅没有海军、没有炼油设备，甚至连合格的石油工人都没有。 就算我们将油田交换给他们，他们也开发不了，他们不知道那些炼油设备需要定期维护、需要技术人员操控吗。” “奥多议长，联邦在为同盟区训练海军，并且还向同盟区移交了四艘战舰。 或许他们早就盯上我们的油田了，他们有能力提供炼油设备与技术培训，而同盟区最不缺的就是年轻劳动力。” “该死的野蛮人，他们满脑子就是抢夺，这个世界给予他们的已经够多了，可还是无法满足他们贪婪的胃口。 我们不能对他们妥协，不然后续他们还会索取更多的利益。” 其实奥多议长不下结论，高卢也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向联邦妥协。 毕竟同盟区油田的背后，可是高卢的两家大型能源企业，如果轻易出卖能源资本的利益，能源资本绝对会给他们打上出卖国家利益的标签。 到那时，他们不仅执政前途堪忧，退休后的经济保障也会出现很大的问题。 因此，现在高卢面对的压力很大，打，赢是应该的，输了可就名扬地星了，说不得列强的外衣都会被同盟区一把撕下。 关键是他们打赢的几率很小，毕竟对面是一个人口超过两亿一千万、领土超过三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大型军事同盟。 整个高卢也才七千万左右的人口总量，拿什么和同盟区打一场局部消耗战争。 可不打的话，那就更糟糕了，一旦强大的外衣彻底破裂，他们在海外的势力范围将会极速缩减，本就不安分的殖民区估计也会站起来反抗。 现在打不赢、不能不打、又不能打输，成了一个死循环牢牢套住了高卢。 “我们有欧联，只要让欧联介入，同盟区与其背后的联邦必然会做出妥协。 那时我们至少可以依靠正常的商业方式解决问题，而不是让那些同盟区的士兵直接抢回去。” “可能性不大，欧联是吃肉的，我们拿什么来填饱他们的肚子，难道将同盟区的油田一分数份，来换取他们的支持。 那样做不仅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让欧联认为我们虚弱不堪。” “况且现在同盟区的执政者贝森将军，已经被欧联中的一些派系吹捧成民主圣人了。 我们组建联军，攻击我们自己认证的民主代表，这种魔幻行为，完全违背我们的思想理念。” 高卢议会很难商议出一个令所有人都满意的答案，但他们确定要打一场小规模冲突战，并且还要赢得漂亮。 他们希望通过展示自己的实力，将同盟区拉回谈判桌上，对于联邦他们准备出售部分股权，以共同控制油田作为代价，换取联邦势力的友好合作。 不得不说，高卢的决策正中联邦的下怀，联邦连犹豫都没有，直接同意了高卢的要求。 这一刻强大的优势显露无遗，同盟与高卢担着不小的风险，尽力争取自己的利益，而联邦仅仅站在那里，便获得了丰厚的报酬。 “先生，我们对同盟区的军事援助是否停止？” “为什么要停止，我们可以用财富换取部分利益，当然也可以用实力换取另一部分利益。 看他们双方谁是胜利者，谁是胜利者我们就和谁履行后续约定。” 联邦的操作没有出乎高卢的预料，他们也不在乎联邦向同盟区输送普通武器。 武器的最终效果还要看使用的人，高卢对自己的精锐部队很有信心。 并且以高卢对非洲的渗透程度，他们有充足的情报源掌控同盟军的动向，可以第一时间发起反制。 唯一遗憾的就是冲突规模需要控制，因为同盟区五国手中也掌握着一些苏系、华系、联邦系的中远程导弹。 而高卢的海外省留尼岛，就隔着一个莫桑海峡与同盟的坦桑亚区隔海相望，完全在同盟区的打击范围之中。 如果冲突规模控制不好，贫穷且鲁莽的同盟区说不定真敢进攻留尼岛，将高卢强行拖入战争泥潭。 高卢的议员们每每想到这些，就感觉将油田还给同盟区也不是不能接受，至少那时他们只需要将导弹对准油田，同盟区很难不进行妥协。 若同盟区再有一个经济中心，那就更好了，那时同盟区将不得不展现圆滑的外交手段，承认列强的国际地位。 “我喜欢在这里作战，这里远离文明中心，没人会关注我们的手段。 这里的地方势力，连军事卫星都没有，我们可以像打地鼠一样敲碎他们的脑袋。” 夜晚一队队精锐的外籍兵团正在快速集结，他们六百人将空降到盆谷油田区域，打击前来接收油田的同盟区士兵。 与此同时，大西洋内亚海湾处也有一艘两栖攻击舰、一艘驱逐舰、两艘护卫舰、两艘登陆舰的组合，抵达了沿海油田区域。 虽然高卢投入的海军力量足以碾压同盟区，但同盟区本就是陆权势力，想让他屈服还得靠陆军的表现。 因此，两支陆军的对抗不可避免的出现了，由于在盆谷油田方向的同盟区突击士兵，只有两个营、一千余人的兵力。 所以这场小规模、人数装备相差不大的冲突，被多个国家的侦察卫星同时锁定。 强国们都在等着研究高卢的最新战术与装备实用性，企图以此分析出高卢现在的作战能力。 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竟然看到了两强相争，其中处于下风的还是高卢军团。 他们能看到高卢军团的战斗力中规中矩，并没有出现大的失误，但同盟区的突击营作战实在太勇猛了。 他们的表现打破了各国的固有认知，让他们明白这地方虽然发展不了科技，但提高士兵素质还是能够实现的。 “真不知道是高卢变弱了，还是同盟区太强了，但今后这里的格局，无疑要变了。” 第255章 立国之战、文明壮大 沿海、盆谷两大油田之战的胜利，成为了同盟区的立国之战。 直到这一刻同盟区的民众才发现，曾经高高在上的列强，并非是无法反抗的存在。 虽然很多人依然将人性的美好、梦幻的繁荣，寄托在列强的国都之上，但再也无法否认同盟执政的正统性。 这一刻从极致自卑中孕育而出的归属感，充斥在大多数同盟区民众的心中，这一刻他们终于认定自己是同盟的公民。 一场不大的局部冲突，伴随着列强的妥协、主权的回归，成为了特殊意义的文化符号。 随着事件的快速发酵，周恒发现同化本地文明的速度有了质的改变。 胜利的自豪，使同盟区执政派发明的传统文化与新编历史，得到了广泛的认同，一个全新的文明正在加速启航。 由于同我文明的结构特殊，周恒发现他拥有很强的同化能力，那些融入他同我文明的民众，会逐渐被周恒的理念影响，成为一个内部团结一体的全新种族。 “同我、同我，思维同频、目标一致，在扼杀多变立场带来的生存优势时，也解决了人与人之间无法相互理解的根源问题。” “自然界中的蜂巢、蚂穴便是类似的结构，这种结构能让弱小的生命依靠团结提高生存几率。 但弊端也很明显，战争失利时，除非找到新的同我中心，不然往往都是一族一族的灭绝，根本不存在投降诏安的可能。” 渺小生命的特殊社会模式，换到人类这种处于食物链顶层的智慧生命身上，所造成的效果是非常恐怖的。 周恒发现融入他同我文明的本地民众，每一个都有潜力成为合格的士兵，他的文明形态正在快速向战争文明转进。 这并非是同我文明充满进攻性，而是同频的思维模式降低了创新能力，因此同我文明需要不断从外界获得新信息，从而保持文明的活性。 好在，同盟区本地民众的创新能力本就堪忧，拿自己的劣势换取一项强大能力还是值得的。 并且周恒还有从卡亚文明处交换而来的，基因激活技术、克隆培育技术、虚拟元宇宙技术、可控核聚变技术、基因调整技术。 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的同我文明根本不需要什么创新能力。 基础工业技术他可以找地星各国援助，他的同盟区专心搞医疗研发、虚拟技术就好。 另外，尽快从可控核聚变技术中降解出蘑菇弹，也是势在必行的。 毕竟没有大量蘑菇弹的庇护，想搞可控核聚变技术，一定会得罪地星上所有的能源资本。 当然有了蘑菇弹一样会得罪能源资本，但蘑菇弹的存在能让大家都保持冷静，只有大家相互理解，未来才会有共同发展的可能。 一场与列强的小规模战争，使周恒的同我文明开始壮大繁荣，也让绝大多数同盟区民众欢欣鼓舞。 即便他们再不了解国际局势，也知道在他们土地上的油田，应该是属于他们国家的国有资产。 不过，有时候欢乐的总量是很难改变的，既然同盟区满意了，肯定就有不满意的一方存在。 “同盟区是什么意思，我们都同意重新分配油田的股权问题了，他们为什么还明目张胆的宣称他们战胜了我们。 这些卑劣的小丑竟然敢踩着伟大高卢的荣誉，证明他们的强盛，他们怎么敢这么做，他们一定要为之付出代价。” 本来局部冲突失败，已将让高卢在各个强国面前丢了面子，只有意面国站出来说了一句不算公道的公道话。 “当年我们败给埃塞亚，并赔偿战争赔款，这不是因为我们当时弱小，而是因为埃塞亚的战争潜力巨大。” “现在埃塞亚所在的新东共同体，并没有在与民主解放同盟的对峙中占到优势，这无疑证明了同盟区军事力量的强大。 所以局部冲突失利是合情合理的，这并不妨碍我们与高卢的强大繁荣。” 意面国不释放善意还好，一释放善意高卢就更接受不了了。 意面作为第一个向非洲国家支付战争赔款的欧陆国，不仅是在当年，就算在现在也是欧陆地区喜闻乐见的搞笑话题。 眼看着意面要用自己熟悉的节奏，将高卢也拉到他们的特殊位置，高卢怎么可能接受得了这种不怀好意的拉拢。 但无论高卢怎么反抗，联合王国与意面国都高举言论自由的大旗，为欧陆民众送上了一份值得评论的大新闻。 这无疑把高卢恶心坏了，高卢的奥多议长简直要气疯了。 此刻，他感觉高卢身为列强的尊严，正在被第三世界国家反复摩擦，或许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更多的殖民区站起来反抗了。 毕竟萨赫联盟做得、民主解放同盟做得，那些殖民区很难认为他们做不得。 “让我们驻非洲的军团做好准备，我们要抢回沿海油田与盆谷油田，同盟区想要就让他们拿钱来买。 他们不能拿着我们的名誉立威，还白拿我们的炼油设备，伟大的高卢决不能向侮辱者妥协。” “奥多议长，他们没钱，仅有的那点国家财政还贡献给了联邦的粮食行业与引进基础工业设备。” “那就让他们去找联邦借，联邦不是负责为他们兜底吗，那就让联邦拿出真金白银来赎买油田。” 高卢再怎么说也是一方列强，想不付出利益就从他手中抢东西是很难的。 他们能接受冲突失利，回到谈判桌上商谈利益分配，但决不能背负战败的名号，并无偿将油田交还落后贫弱的同盟区。 “奥多议长，联邦的负责方式有些特殊。 近期同盟区对两大油田进行了增兵，盆谷油田区现在有一个同盟步兵师与一个装甲旅，沿海油田区域有同盟的海军与陆军进行联合防守。” “法克，这是负责的态度吗，又是装甲旅、又是海军，他们干脆连空军也给同盟配上得了，看他们培养出来的怪物，今后会不会反咬他们一口。” 同盟区的兵力部署，让高卢熄灭了空降作战的心思，至于登陆那更不用提了。 现在谁都知道同盟的陆军接受过某些国家的特训，拥有无人机定位、炮火高精度覆盖的技术。 高卢可不能拿自己的高价士兵，和同盟近乎没有动员成本的士兵，去拼消耗。 “他们分开时明明很弱，为什么现在突然变强了，这不科学，也不符合文明的发展规律。” 第256章 集群国都、文明竞争 一群乌合之众，联合后不仅变强了，还学会了相互理解、相互合作。 这种神奇的变化，不仅高卢想不明白，就连与同盟区走的最近的白鹰联邦，一样非常诧异。 如果同盟区是马恩思想火热的产物，联邦还能够接受，可同盟区明面上奉行的是联邦自由民主的那套逻辑，不该有如此巨大的变化。 毕竟作为自由逻辑的输出地，联邦自己内部也并非一片和谐，没道理一个受教育水平更低下的地区，会比联邦精英们做的更好。 若不是同盟区内部的各个势力，亦然保持了任人唯亲的优良传统。 并且，还不时闹出一些争权夺利的事件，联邦都认为同盟区掌控某种控制心灵的特殊仪器了。 联邦不知道这次他们的阴谋论思想近乎接近了真相，只不过不是虚无缥缈的心灵控制仪，而是同我个体的大量复制与特殊文明模式的同化现象。 得益于周恒的文明视觉，属不属于同我文明的附属生命，是否忠心同盟区的情况，他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因此，在周恒的克隆体授权下，被同我文明兼并的生命体，在同盟区掀起了史无前例的派系斗争。 这直接导致同盟区五国大肆扩建检察官体系，一位位地区势力代言人被清下了台，不少影响恶劣的不忠者被抓捕审讯。 当然新一轮的内部肃清，也造成了一些负面影响，比如一些地区的执法者被一网打尽，同盟区的陆军与宪兵突然成为了最繁忙的单位。 随着同盟区的内斗不断升级，整个政体几乎进入了军警特宪专权的时代，西方世界心中的疑惑也因此解开。 “他们最初处于持续扩张状态，不断做大的蛋糕压制了他们的内部矛盾。 现在他们的扩张被叫停，他们又通过军事力量抢回了自己的部分主权，在政体趋向于稳定发展后，他们自然一个个跳出来争权夺利了。” “这才对嘛，这才是他们正常的操作，之前的团结一心不过是昙花一现的变革假象。” 当联邦了解到大部分斗争胜利者，都属于同盟权力中心与军方派系后，便认定这是同盟区军方在借助挫败高卢的声望，大肆排除异己、抢夺权力果实。 “果然，他们根本走不了自由路线，他们的政体只有独裁与更独裁。 这样也好，如果一个贫弱的地区利用我们的思想走向繁荣，我们自己内部反而问题重重，那将会对我们的理论正统性，造成不小的冲击。” 周恒其实能用比较温和隐蔽的方式，逐步调整同我文明的领导结构，但他也知道在这个乱糟糟的时代，过分优秀是会出问题的。 因此，他借助政体重组事件，将同盟区的内部斗争，光明正大的放在了国际社会面前。 他要让国际社会明白，同盟区内部也并非处于不合理的团结状态。 在周恒的同我文明彻底占据领导权后，他还会不定时启动内斗演习，将转岗、职位调换全部镶嵌到内斗模式之中，以此做好同流合污的表现。 这样一来不仅能使西方世界放松对同盟区的警惕，也能获得意料之外的实际利益。 比如，同盟区很多斗争胜利的新贵们，都收到了各个势力的友好资助，并且这些资助中有一部分还是长期资助。 就连周恒都未想到，同盟区最大的一笔外资，不是来自正常的国际投资，而是来自于外部势力的腐化资金。 “外部势力的资金，也属于另类的国际投资。 看来，同盟区会多出一个新的资金来源，这些资金在我们各个部门与银行周转一圈，完全可以变成干净的国家资产。” 当文化、教育、权力的细枝末节，全部被周恒的同我文明掌控后，一个有别于正常人类文明的集群主义国都便产生了。 这种自上而下，传导入社会各个区域的集群文化，正在这块思想单一空白的地区，构建一种全新的社会模式。 在这种感染力极高的社会模式冲击下，同盟区民众的认知被潜移默化的改变。 随着附属生命持续不断的加入下，周恒的同我文明也正在快速膨胀。 在文化认知的雪球滚起来后，便不用周恒刻意去引导什么了，而是变成了这个文化圈内的生命，自然而然的发生认知偏移。 特殊同我文明的强大同化能力，在这一刻表现的淋漓尽致，就连处在这种文化怪圈内外界潜伏者，也生出了拥护同盟的想法。 这直接导致不少本地的潜伏者，偷偷进入同盟区的检察单位举报自己与自己的直接联络人。 这批特殊人员带来了不少有用的信息，其中就有高卢的最新计划。 他们告诉同盟，高卢最近正在撤离海外省留尼岛的居民，准备以留尼岛为中转基地，强迫同盟承认其在刚金区的合法利益。 这个情报很不正常，因为萨赫联盟明显做的比同盟区过分，高卢没有理由死盯着同盟区不放。 毕竟侮辱的行为是大家一起做的，总不能让同盟区一个势力背锅。 周恒通过数据网络查证后，才发现背后的根本原因，那便是能源问题。 由于欧陆发生的特殊情况，欧联区域失去了廉价便捷的能源，没有海外利益输血的部分欧联国，只能一边启用传统能源，一边进口高价能源。 但高卢与他们不同，高卢有不少的海外能源备用，作为列强的他们血条不是一般的厚。 可坏就坏在，刚金的沿海油田与盆谷油田，不仅可以通过内亚海湾直达高卢，也是高卢附近最近的海外能源点。 本来高卢开开心心的从内亚海湾运送石油与天然气，借助欧联特有的经济模式，在这个特殊时期赚的盆满钵满。 现在同盟区强势收回了他们的能源点，无疑是在戳他们的肺管子。 即便高卢执政派感觉，应该在这种情况下保持克制，但高卢的能源资本与工业资本可克制不了，他们不克制、议会自然也无法克制了。 最终高卢决定由海军与空军联合向同盟区施压，抛下步兵消耗的短板后，高卢的工业无疑能吊打同盟区。 正常情况下，同盟区的飞机、战舰就算打出二比一的战绩，也没什么意义。 因为高卢不仅战机先进数量多，并且还能修能造，同盟区就那几架，用完就没了。 不过，拥有文明视觉的周恒看到的更多，他发现西方文明正在尝试渗透他的同我文明。 “人类争夺能源，文明争夺发展空间，竞争果然无处不在。” 第257章 铸剑行动、空战爆发 周恒的同盟区在完成同化重组之后，战争潜力发生了质的改变。 同化重组前，这里只算得上是帝国泥潭，而现在已经有能力成为帝国坟墓了。 如果发生全面战争，打败同盟区的办法只有两个，一是消灭周恒这个文明级生命体，二是将同我文明的附属生命全部杀死。 随着时间的推移，同我文明的战争模式将会越来越彻底，全民皆兵的情况是很有可能发生的。 这种情况下想击败同盟区，不仅高卢做不到，就连白鹰联邦也做不到。 因此，同盟区不怕高卢的战争威胁，真正令周恒感到困扰的是西方文明的扩张侵夺性。 从地星的历史可以看出，东方文明虽然不缺少战争能力，但总体而言更倾向于保守扩张，稳定内部结构持续发展。 而西方文明更倾向于持续扩张，在占据更多发展土壤的同时，将他们的文明形态铭刻到地星的每一个角落。 以西方文明的扩张特性，在发现新型地区文明后，一定会尝试是否能够吞并对方。 只有对方表现出强大的战斗能力后，才会默认对方拥有存在的权利。 周恒的同我文明现在就面临这样的情况，周恒预估如果高卢第二次发生军事失利，他们很有可能将沿海油田与盆谷油田转让给欧联。 毕竟拿注定要遗失的利益，换取对反抗者的强势打压，是件很划算的事情。 而以欧联地区现在对能源的紧急诉求，他们联合下场施压的可能性会很大。 现在这场危机已经无法通过谈判来妥协了，因为高卢明显不仅想拿回油田，更想洗刷上次局部对抗失利的污点。 当然同盟区还可以让出大部分利益，拉联邦入场强行调停。 但同我文明需要的是其他文明的承认，同盟区需要的是不被其他势力强行干涉的发展空间。 因此，周恒决定加快蘑菇弹的组装，尽快拿出大杀器确保各个势力对同盟区保持冷静态度。 虽然这片大陆整体属于贫铀地区，但也有一些区域例外，而同盟控住的坦桑亚区便是其中之一。 借助各国的工业援助，与‘可控核聚变技术’中更先进便捷的提纯方式，同盟区已经初步拥有了生产蘑菇弹的能力。 因为合格的开发人员只有周恒的克隆体，还有他操控的大量高精机械臂，所以使得这一项目的保密性达到了最高程度。 在风起云涌的国际社会中，没有人或势力会想到一个贫穷落后的区域会进行铸剑行动，就如同当年的东方崛起一般。 在周恒忙着铸剑时，高卢的战机群也在留尼岛做好了战斗准备。 他们之所以没有选择从更便捷的陆上基地起飞，是不想给同盟区攻击他们殖民区的借口。 高卢的殖民区名义上都属于独立国家，在这种新老势力的冲突中还是躲远点比较好，不然很有可能被独立。 “接通同盟指挥部，告诉他们限时二十四小时交换我们的合法利益，不然我们将通过一切手段扞卫我们的利益。” “明白，将军。” 高卢带着他们的骄傲，发表了近乎宣战般的威胁，但他们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同盟区一如既往的强硬。 仿佛一场局部冲突的胜利已经膨胀了同盟区的信心，使他们认为自己有能力与老牌列强争锋。 二十四小时过的很快，这段时间中不仅驻扎在留尼岛的高卢空军做好了战斗准备，同盟区的空军也同样做好了战斗准备。 不同的是，一方是同一体系各色型号的标准空军单位，一方面是苏系、华系、联邦系杂糅的拼凑空军单位。 但相同的是双方的战机驾驶员都非常优秀，一方是大国精心培育出的精英兵种，一方是统一思维的空军职业克隆体。 这场近乎夹杂各个强国战机的战斗，引起了世界各国的重视，他们都想知道自己研制的或购买的战机，在实战中的表现如何。 其中联邦更是要求派遣人员进入作战指挥室观察，并分享各种型号战机实战的数据。 对于这两个要求同盟区给予了拒绝，理由是远东两大巨头提出了同样的诉求，为了更好的维持国际平衡，同盟区将在战后拍卖战斗数据。 很好，很自由、很民主的逻辑，也让白鹰联邦再次见识到了贫穷的力量，果然无所不用其极的同盟区还是那个唯利是图的混蛋。 白鹰联邦几乎可以确定，以同盟区没有下限的操作，他们一定会努力将战斗数据卖到每一个国家手中，其中甚至还要包含他的对手高卢。 因此联邦虽然注定会得到此战的战斗数据，但他们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这种即将烂大街的数据，完全没有了秘密情报的特殊价值。 不管联邦怎么想，也不管国际各国如何痛骂同盟区不做人，天天就知道学联邦那套唯利主义，但这场战斗总归是要爆发的。 随着一架架战机直插云霄，高卢的海军也在向同盟区的海岸线靠近。 他们并非要和同盟区的岸防系统火拼，而是为了防止同盟区派海军登陆留尼岛。 因为联邦对同盟的援助中，不仅有护卫舰、还有登陆舰，真不知道联邦最初想让同盟登陆哪里，但高卢现在只感觉到了深深的恶意。 在同盟与高卢双方战机接战后，国际各国并没有感叹同盟区的驾驶员优秀，毕竟同盟区有两亿多人口，选出上百个优秀飞行员还是可以做到的。 真正令他们诧异的是，同盟区飞行员之间的协同程度。 在他们的高效的合作模式下，产自不同国家的战机宛若化成了一个整体，总能在区域范围内对高卢空军形成压制现象。 这导致高卢空军的损伤比远远超过了同盟空军，好在高卢家底雄厚，拼战机消耗不可能输给同盟区。 不出意外的话，高卢一定能取得这场空战的胜利。 那时他们再将同盟区的战机驾驶员，解释成伪装支援的各强国空军精锐，那么处于劣势的战损比，也就能解释的通了。 但不出意外是不可能的，一件临时组装的大杀器已经被运往了双方战机交战的裂谷区域。 那里无人居住、土壤贫瘠，很适合种些特殊作物。 第258章 炽热蘑菇、互相怀疑 一场两个势力之间的空战，其实在国际社会中并没有引起太大注意。 一是因为舆论方向的有意压制，二是因为国际各国的民众大多数不在意这片贫穷落后的土地。 但所有人都想不到，同盟区会成为本年度最大的国际热点，并且炽热到了能把整个国际社会照亮点燃的程度。 “莫里斯少将，情况有些不太对。 同盟区的战机数量很难保证如此密集的战斗频率，我们分析同盟区很可能在进行短时间、高爆发的反击模式。”。 “确实很不合理，以同盟区的战机数量，他们应该进行拖延时间的防御模式。 集中爆发虽然短时间内能压制我们的空军，但只要时间一长，他们的战机就会因为高频出击，从而发生各种设备问题。” “国内的战争分析中心有什么建议吗，我估计同盟区背后一定有隐藏的后援，所以才导致他们不在意战斗频率。” 驻扎在留尼岛的莫里斯少将想不到，这次空战会进行的如此残酷，更想不到民主解放同盟会有什么隐藏依靠。 但他知道不能对这个新的军事组织掉以轻心，因为同盟区空军的优秀战绩已经证明同盟区是一个强大的对手，而非贫弱的联合组织。 事实证明莫里斯少将的预感还是保守了，他的对手比他想象的还要疯狂。 “轰隆······” 光，炽烈的光闪耀过后，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响起，烟尘与火光化作的巨大蘑菇瞬间屹立于天地之间。 突如其来的和平之光，使贫瘠的裂谷地带好像种植出了全新作物，即将进行丰收一般。 但所有人、所有势力都没有想到，会在这片贫弱的大地上看到文明之光。 更没想到，会有势力在这个国际规则本就受到冲击的时刻，直接粗暴的将国际规则撕裂击碎。 “立即联系高卢，告诉他们必须给国联一个解释，我们绝不允许有势力挥舞着蘑菇弹，肆意威胁国际基本秩序。” “没想到高卢会这样输不起，不就一场局部陆战冲突失利、一场空战暂时无法取得优势，至于直接启用蘑菇弹吗。” “中小型国家的安全何在，约束蘑菇弹的意义何在，同盟裂谷地区蘑菇弹的引爆，撕碎了这个世界最大的骗局。” “从没有什么和平互保，他们在输红了眼时，一样会动用任何手段打击对手。 这次是同盟区，下次可能就是我们，我们的世界危在旦夕、我们的文明朝不保夕。” 蘑菇弹的爆炸，造成的国际影响非常大。 没有人与势力认为是同盟区引爆了蘑菇弹，他们都倾向于是高卢为了保住列强尊严、为了强硬打击反对者，从而进行的力量展示。 但这种力量展示造成的影响力是非常恐怖的，恐怖到甚至有可能打破国际社会默认的战争公约。 因此在极短的时间内，高卢议会就收到了世界各国的联合问责，并且连欧联都表示无法接受裂谷蘑菇弹事件的发生。 毕竟，如果这种现象成为常态，将会对所有常规国家造成毁灭性打击，欧联的运行模式也会成为一个笑话。 不过，与世界各国想的不一样的是，在蘑菇弹茁壮成长的时刻，高卢空军的莫里斯将军，比国际各国还要震惊。 他在那一刻真的吓傻了，甚至认为自己会成为引发国家崩溃、文明毁灭的罪人。 “有这东西，你早说啊，很多事都可以谈的，即便不能谈的事，也可以变得可以谈。” “立刻联系白鹰联邦，他们到底打算搞什么，仅仅因为部分能源利益，没必要打破国际社会的基本规则。” “同盟区是联邦新的核心利益区吗，他们也没表示啊，明明之前还要和我们联手分割能源利益。 为什么他们会突然把国之重器，交给鲁莽冲动的同盟区。” 高卢方看到蘑菇冉冉升起时，便第一时间锁定了最大嫌疑目标。 在对联邦发起强烈抗议的同时，他们还通过各种渠道向国联申请紧急调停，避免出现无法挽回的情况。 因此，在双方互为嫌疑犯的基础上，高卢与联邦爆发了激烈的冲突，国联内部也乱成了一锅粥。 “真相，我们必须知道真相，请同盟区外交官发言。”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在等同盟区与我联络，也请你们耐心等待同盟区的回复。” 虽然高卢与联邦互不信任，但他们还是通过争论基本了解了对方的诉求与立场。 他们都明白对方不会轻易动用蘑菇弹，而且他们之间的矛盾还未达到不可调节的程度。 因此，现在嫌疑度最高的，就是同盟区这个国际知名的莽夫了，而更大的问题则是哪个势力向同盟区输送了蘑菇弹。 即便到了现在，也没有势力认为是同盟区自己生产出了蘑菇弹。 毕竟这里的科技水平实在是不达标，国际上的正常核工业团队，也不可能向同盟区这种不仅没有财富、还没有理念的地方跑。 所以蘑菇弹升起时最不受重视的同盟区，突然变成了掌握真相的重要存在，现在整个国联都要等待他的声音。 同盟区并没有故作高冷，很快便回复了一句，‘正在进行内部审查、不排除我方动用蘑菇弹的可能。’ 这样一句含糊不清的话，却让国际社会感受到了巨大的诚意。 看人家同盟区多实在，还没确定就承认了己方种植蘑菇的可能，哪像某些国家，都到这种时候了，还互相推脱蘑菇的来源。 等待的时间注定是漫长的，第二天凌晨同盟区蘑菇弹事件便冲上了国际热搜。 这一刻绝大部份的网民都站出来控诉高卢残暴，也有一部分控诉联邦挑拨冲突。 就在整个世界都沉浸在霸权的阴影中时，同盟区竟然站出来发表了一番神奇的言论。 “昨日我方于裂谷地区的蘑菇实验圆满成功，今后我们将会遵守国际拥核公约，为国际社会的和平发展，奉献出我们的力量。” 同盟区公布了实情，但国际各国根本不相信这种言论，世界民众也不相信这种谎言。 民众，“这就是霸权真正的力量吗，在别人家种了蘑菇，还要对方自己站出来解释背锅。” 国际各国，“我们中出现了一个罪犯，你们几个都有嫌疑，我们提议查验你们的蘑菇弹储备，找到违规扩散者。” 五强，“否决。” 第259章 地位确立、文明扩张 国际局势本就风云突变，同盟区借助蘑菇弹事件，更是站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现在国联中的各国与五大列强，分成几派相互怀疑。 高卢认为，同盟区蘑菇弹的来源无非就是上三强，他们每一个都有慈眉善目的嫌疑犯。 联邦则认为，蘑菇弹的来源无非就是那两个国家，就是不知道他们用蘑菇弹在同盟区交换到了什么利益。 难道他们不怕贫穷落后的同盟区掀起蘑菇战争，强行将大家拉到他的段位，然后凭借丰富的段位经验成为优胜者吗。 至于同盟区一直高调宣布完成了蘑菇弹实验的声音，国际各国理都没理他。 因为各个强国经过采样分析后发现，裂谷区蘑菇弹的爆炸形态属于成熟技术，并非不稳定的实验物品。 就这，同盟区还高举负责任大国的旗号，不仅承认自己拥有蘑菇弹，还大肆宣传将在未来几年中，至少生产出上百枚蘑菇弹。 所以在荒诞、不合理中隐藏的真相被下意识忽略了，现在国际各国只知道同盟区有蘑菇弹，而且具体数量无法确定。 不过，这东西有就行了，哪怕只有几颗，也能对经济强国造成巨大的威慑效果。 因此，高卢不仅立即停止了与同盟区的空战，而且还在国联的调解下与同盟区展开了友好谈话。 由于高卢在同盟区种植数十枚蘑菇弹，都没有同盟区在他欧陆本土种植一颗蘑菇来的伤害大，所以他们说话的声音很温和。 至于同盟区有没有运载蘑菇弹的远程制导武器，高卢根本不敢赌。 毕竟同盟都能在裂谷区种出蘑菇弹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在其他区域发现自然生长的弹道导弹。 高卢释放的善意，证明力量才是外交的根本。 现在世界各国确信高卢处于极度冷静阶段，之前复仇的怒火已经全部化作了理智的思维。 这种现象让不少国家嘘唏不已，如果我们也能借来种子、种出蘑菇，那我们不容乐观的发展局势，是不是也会发生改变。 当很多经济发展不错的国家还要顾及国际秩序时，横空出世的同盟区以一种爆裂的手段，直接跳出了列强制定的规则怪圈。 这使得他们不仅拥有了尊严，还成为了国际上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 在这个正常的国际社会中，此时的同盟区就如同一个文明bug般存在。 几乎降无可降的经济现状，使他们不仅敢使用蘑菇弹，而且使用的几率还很大。 对于这样的奇葩势力，国际社会已经失去了强行修正的能力，只能分化利益，以更温和的手段提升同盟区的战争成本。 因此，在国联还在商议蘑菇弹管控时，大量外资便集体融入了同盟区的达累市。 这里不仅邻近海港，而且还是坦桑亚派的首府，拥有发展金融经济的潜力。 充沛资金的流入与国际各国的援助，使达累市很快成为了这片大地上的发展奇迹。 达累市的房价几乎每天都在上涨，大量同盟区的民众也加入到了这场金融催熟的大盘，期待从中分取部分利益。 周恒知道国际社会对同盟区经济扶持的背后，是在计划催生出一个繁荣的经济中心，甚至是非陆上最大的金融中心。 他们要以此制约同盟区的进攻性，束缚同盟区无视规则的勇气。 但周恒并不打算拒绝，因为同盟区自己的力量，很难在短期内发展出一定的成果。 他需要的也不是同盟区贫穷善战，而是民众对同盟区的信服程度与文明同化产生的凝聚力。 有着蘑菇弹带来的光环，还有达累经济奇迹的不断攀升，使得非陆各国下意识认为同盟区站起来了，一个本土势力正在快速崛起。 这种现象带来的荣誉，不仅使同盟区内部的民众加快了融入同我文明的速度，也吸引大量非陆国家的进步派，将同盟区当做了学习目标。 随着非陆青年的意识倾向与大量留学生的入驻，非陆各国中多多少少都出现了一批亲同盟区的派系。 至此，周恒的同我文明终于渡过了内部壮大阶段，进入了外部扩张阶段。 “我们无意组建完整的工业体系，但我们需要拥有支柱产业。” “奇纳外交官，你们的领地面积广阔，可耕种面积充沛，你们完全可以发展农业与食品加工行业。” “农业只是民生基本，我们需要的是可供持续发展的经济行业。” 面对周恒的要求，国联内部经过商讨后，决定再拿出部分利益，争取同盟区在核保证协议上签字。 “你们想要什么，大多数实体行业都对人员素质有不低的要求，你们很难在拿到授权后生产盈利。” “我们需要医药授权，我们需要全套的医药生产设备，还需要具体的配比数据。 我们可以保证不向欧亚大区出口廉价药品，只在非陆地区发展我们的医药工业。” “诸位这不仅是经济援助，也是对非陆地区的人权援助，更是人类光辉的闪耀，你们不会拒绝。” 国联自成立之初到现在，还从未见过如此嚣张的待援者，要不是为了约束蘑菇弹，同盟区早就被他们拒之门外了。 不过现在情况特殊，只能伤害部分医药资本的利益，来换取国际各国的利益与其他行业资本的利益了。 “为了世界和平，为了人类文明的繁荣稳定，我们愿意全力资助同盟区进行医药发展。 不过，为了尽快满足非陆民众的需要，也为了尽快建立非陆的医药之都，我们要求产业集中建设。” “没问题，为了世界和平，我们可以接受一些制约行为。” 随着国联与同盟区达成共识，新的核控制协议很快被联合签订。 这份协议虽然只是纸质协议，但背后却有国联五强作为担保，在一定范围内这份协议便是人类文明的规则延伸。 “奇纳外交官，既然你们签订了协议，就一定要约束好你们内部的各个派系，不要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请放心，现在蘑菇弹的使用权掌握在我们乌达派手中，我们即使要动用蘑菇弹，也会第一时间通知联邦。” 白鹰联邦被同盟区乌达派的话触动了，看，这就是忠诚，乌达派不愧是民主自由的撑旗人，天然就值得信赖。 联邦的满意，换来的是高卢的强烈不满。 “联邦，他们连发射都要请示你们，你还说不是你们援助的蘑菇弹。” 第260章 联盟兴盛、统合时机 地星上最危险的事之一，便是让一无所有的人掌控核按钮。 自从国联与同盟区签订新的核控制协议后，同盟区不仅迎来了高速发展时期，国际各国对他的包容度也几乎拉到了最高。 同盟区的民众感觉倒是不大，但周恒能感觉到国际各国在尽可能的展示友善，并愿意哄着同盟区的执政派去发展经济。 一个贫穷落后的地区，不仅得到了和谐的发展空间，还得到了国际社会的持续援助，这种优待在地星各国中，还是第一次出现。 以至于，不少第三世界国家认为，这是国际社会对同盟区内出现蘑菇弹爆炸的补偿。 他们感觉在非核心领土区域种植一颗蘑菇弹，从而换取一次被支持发展机会，是很值得的。 因此，最近列强们发现一些小国突然变得强硬了起来。 本着杀鸡儆猴的原则，各个列强毫不客气的直接下了狠手，导致很多国家大喊不公平。 “明明你们对同盟区不是这样的，怎么换了我们，你们就原形毕露了。” 当然更多的国家能看出来，列强之所以对同盟区讲礼貌，不是因为同盟区靠近联邦，而是因为同盟区真的很能打，也只会通过战斗解决问题。 他们连高卢都敢直接揍、还能打赢，列强们便不得不和他们讲礼貌。 这直接造成了一种很奇怪的现象，那便是几个最不发达的国家联合起来，不仅变强了、经济发展也进入了快车道。 一种先进的理念、一种国家的联盟、一种高效的独裁，结合起来竟然会发生如此神奇的反应。 非陆国家看着先有萨赫连盟反霸成功，后有同盟区强势崛起，不得不承认‘结盟’或许就是非陆未来的发展方向。 因此，原本很多非陆国家奉行的不结盟政策，被直接抛到了脑后，大家都开始尝试性的组建新的国家联盟。 在这个过程中，周恒的克隆体通过各种手段频频上位，逐渐拥有了影响各个非陆联盟的能力。 不过国际社会对非陆的整体看法，并没有因各种国家联盟的组建而改变。 他们依然认为非陆由刺头、皈依者、经济区联合组成，当然现在还要加上民主解放同盟这个狂战士。 “奇纳阁下，最近非陆出现了很多国家联盟，他们内部争权夺利，变得比不结盟时还要混乱。 联邦希望在这个特殊时期，同盟区仍然能坚持稳定发展，给广大第三世界国家树立一个正面形象。” “海顿先生请放心，同盟区需要的是志同道合的伙伴，并不会随意扩张。” 对于同盟区的保证，联邦大体还是相信的。 至于，在各个国家联盟中出现的亲同盟派系，联邦也能够接受，毕竟在那些国家联盟中，亲西方、亲联邦的派系也不少。 联邦真正担忧的是同盟区这段时间被胜利冲昏了头，重新转为扩张模式。 事实证明联邦没有想多，同盟区虽然不准备直接吞并邻国，但加入各个国家联盟的克隆体还是有很多的。 特别是一些中层军官单位，更是成为了周恒克隆体的重灾区。 很多只有两三万杂牌军的非陆小国，几乎整个军方都被周恒暗中控制了。 在这种情况下，周恒的同我文明正在借助非陆各国组建的国家联盟，持续扩张影响力。 “同盟区谨守共同发展的理念，我们就放心了，现在非陆各个国家联盟的内部斗争，非常激烈。 而且一些国家的军方，甚至想要通过国家联盟的框架，影响自己盟友的内政。” “总之整个非陆大大小小的地缘矛盾，都受到了不小的刺激，也就你们几个非陆军事强国暂时还未未受到影响。” 联邦太明白一群乌合之众疯狂作死，对区域强国会造成何等诱惑了。 他们能稳住同盟区，也仅仅只能稳住与他们有利益来往的同盟区。 其他贫穷的非陆各国，在美刀没到位之前，即便是联邦开口说话，也是不好用的。 当然联邦并非真的想要维持非陆的秩序，这里斗来斗去本就是历史常态，现在就算斗的狠了一点，对国际社会造成的影响一样有限。 联邦担心的是斗红眼的非陆各国忘记了理智，头铁的强行将武德充沛的同盟区拉入这场争斗。 真到那时，有蘑菇弹作为依靠的同盟区，搞不好就会给非陆来上一次统一战争，并且越打越穷、越穷越打。 那时，国际社会继续援助同盟区的话，无疑是在支持他统一非陆，不援助的话，同盟区将再次变回那个穷横的无解存在。 可以说联邦在第一时间就定位了，此次非陆变革中最大的变数。 不过他们没想到，有更多的变数正在借助这次非陆变革崛起，而同盟区也已经拿到了随时入场的门票。 “什么，非陆多个地区发生政变，当地军方要求组建更高效的军事政体。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连民主的外衣都不穿了吗。” “海顿先生，你最好将这个消息尽快通报联邦，有人想复刻我们的发展经历，但他们一点都不民主自由。” 联邦外交官不得不承认同盟区开了一个坏头，现在整个非陆的国家都认为，想要改革就需要政变，想要强大就需要独裁。 但同盟区好歹还穿着民主的外衣，那些地方势力终归太过直白了。 “我们了解这里，就如同你们了解这里一般，这场争斗是非陆各国搞国家联盟催生出的执政动乱。 他们自己本就很多内外问题无法调解，强行联合后只会催化矛盾。” “所以乱起来并非是坏事，让他们尝尝联盟执政的混乱，他们才会意识到平凡传统的可贵。” 国际社会发现动乱的非陆各国，其军队还在非陆的正常水平范围，也就没有太在意那些局部动乱。 反而一个个尽快下场，扶持他们的利益代表去了，好像非陆这次追求强盛发起的国家联盟行动，又一次变成了列强瓜分非陆的机会。 不过任谁也想不到一个个纯粹的执政派即将登场，他们打不倒，也杀不死，他们会用坚定的意志与无私的精神改变一个个国都。 他们会借助这些国家联盟的体系，将分散的力量尽快连接起来，争取统合整个非陆的力量。 第261章 动乱觉醒、特殊存在 非陆的混乱在全世界民众眼中，几乎属于正常现象。 可谁也没想到，这次的混乱会波及到近乎整个非陆地区，而且情况又异常复杂多变。 由于非陆各国组建国家联盟的目的本就不纯粹，他们的联盟在组建之初，便与周边联盟存在各种领土纷争。 再加上他们组建的国家联盟内部也各有矛盾，这就造成了一边各个国家联盟相互敌对，一边各个加盟国相互攻讦的尴尬局面。 他们这种特殊模式的国家联盟，也就纸面数据变得好看了一些。 但实质上的军事能力与经济能力不仅没有任何提升，反而还因为不断内耗削弱了不少。 更神奇的是，在同一个国家联盟中，他们还能在分化出几个小派系，相互争抢国家联盟的领导权。 按理说这样的国家同盟，早就应该解散了，毕竟大家谁都不服谁，披个联盟的外壳除了制造矛盾之外，并没有任何好处。 但关键是整个非陆地区，现在全是各种各样的国家联盟。 如果解散自己的国家联盟，出去不仅没面子，还会成为其他国家联盟惦记的目标。 因此，他们只能硬撑着，期待其他国家联盟先撑不住解散，然后大家再重回之前的传统模式。 用比较直观的话来描述就是，他们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政体阶段，这道题他们不会解，只能干耗着不做最先下场的那个。 可他们不会解，有的是人会解，想抄答案的人总归是有的。 非陆各国中有野心的军方势力，将民主解放同盟的成功经历，当作了学习目标。 不就是政变吗，不就是独裁吗，不就是多方军部联合组建更大的军部吗，搞得跟谁不会一样。 这直接导致很多区域周恒的克隆体还在准备阶段，反而名义上的各个将军直接开启政变了。 并且他们还不是普通的政变，而是几个诉求不同的将军连续政变。 如此一来，政变成功不成功不好说，反正内战先打起来了。 作为盟友的邻国一看还有这种好机会，当即不怀好意的派出自己的军队，帮助邻国镇压叛乱的同时，顺便拿点看中的土地作为回报。 既然整个局面都乱成这样了，周恒的克隆单位自然也就不会客气了。 在他们的帮助下，某位将军顺利打赢内战政变成功，但第二天就被手下将官逮捕的事情，逐渐成为了常态。 这种国家不信任军队，将军不信任士兵的特殊模式，成为了这次动乱无法短时间结束的主要原因之一。 当然那些被周恒克隆体掌控的国都，很快恢复了稳定，政体内部的矛盾也被进行了清理，勉强算是完成了政变的初衷。 不过，时刻关注非陆情况的各个强国，很快发现他们失去了对非陆局势的掌控。 他们拉拢的代言人，不和军方碰上还好，但凡与军方的少壮派相遇，一定会被强行逮捕。 “不是非子，你来竟然来真的，这样下去国家联盟运动，就变成少壮派军官夺权运动了。 不行，必须尽快叫停非陆的动乱模式，让他们重新回到之前的状态。” 一想到非陆地区将来会全面军阀化，并且军阀与军阀之间，还能依靠国家联盟组成更大的军阀。 未来说不定，非陆地区还会成为一个联合大兵营，各个强国就感觉一阵头痛。 “这种模式怎么那么眼熟呐，民主解放同盟好像就是一个由军方独裁，多方联合组成的大型军事同盟。” “召开国联会议，叫停他们的联盟模式，民主解放同盟这样的势力有一个就够了，我们不能让整个非陆军事化、独裁化。” “怎么叫停，把民主解放同盟与萨赫反霸联盟一同叫停吗，这两个同盟根本拆不开，外界压力越大、他们就会越团结。 如果我们区别对待，无疑会证明非陆地区的国家联盟化是正确路线，只有他们联合起来，才能反抗我们的施压。” 国际社会此时对非陆地区的动乱，非常的矛盾。 一方面各国军方的崛起，使他们收到了不少武器订单，并且他们的军官团也趁机进入了一些非陆国家，担当军事顾问的角色。 另一方面是非陆地区的动乱，并没有全面走向恶化，反而在混乱中催生出了不少强势军方政体与许多有理想的政体派系。 这种情况下，国际社会看到的不是动乱，而是非陆大变革，甚至是非陆各国大觉醒。 因此，无论强行中止非陆国家联盟化，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国际社会还是决定强行中断这一危险的变革过程。 对于这种情况周恒早有预料，毕竟让整个国际社会无视非陆的变革化，是完全不可能的。 这里有太多国家的利益延伸了，无论是列强还是欧陆，哪怕是白象国在这里都有不少利益节点。 但国际社会的调停并非什么坏消息，只有得不到的，只有他们制止的，才更能证明这是一条能够走通的道路。 所以在白鹰联邦要求同盟区加入调停队伍时，周恒并没有表示拒绝。 他要让非陆各国看到传统霸权与区域霸权，都在制止他们进步，想让他们继续保持贫弱与沉默。 如此一来就该有反抗派出现了，即便没有周恒也会为他们提供反抗派，引导各个地区主动变革。 列强与强国的力量在非陆是无法忽视的，当国联会议在国联四大总部之一的肯亚尼召开时，大部分非陆国家都出席了会议。 那些没来的倒也不是不想来，而是国联否定了那些政变军方代表的正统性，要求传统执政派前来参加会议。 周恒的克隆体可不会害怕国联的施压，更不会将胜利的果实拱手相让，因此他们集体头铁的无视了国联的诉求。 好在，这种情况比某位卡大佐温和多了，国联的普通国家与列强们并没有准备强制干涉。 “诸位，今天的会议为何召开我想大家都有一定的认知，正常来讲，你们有权相互结盟。 但这次国家联盟活动造成的影响实在是太恶劣了，不仅你们内部动乱不断，整个国际社会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国联希望你们考虑解散一些不必要的联盟关系，帮助非陆地区尽快恢复和平与稳定。” 随着国联会议的不断推进，大大小小的非陆国家终于找到了台阶下，但几个周恒克隆体操控的非陆小国却趁机发问。 “我们可以为和平与稳定做出牺牲，那民主解放同盟、萨赫联盟、新东共同体，是否也会做出部分牺牲。” “这···，他们是特殊的。” 第262章 同我崛起、追求理解 火枪只有压实了底火，才能爆发出巨大的杀伤力。 而文明的发展也是如此，如果没有外部压力，想让文明快速进化的话，很难产生足够的内部驱动力。 国联会议后非陆的国家联盟运动被叫停，普通非陆民众与现在的执政者们都没有太深的感触。 他们一个离国际社会太远了，只能在自己的家乡忧心温饱；一个则离国际社会太近了，无法反抗国际社会的要求。 但有一部分人离国际社会不远也不近，他们就是学生团体、进步人士，还有各派系人员。 他们无法接受国联的强势干预，更不能接受那些特殊存在，依然享有国家联盟带来的强盛。 萨赫联盟的反霸理念代表大部分非陆国家的诉求，他们可以理解。 同盟区作为非陆军事力量的代表，背后又与联邦有合作联系，他们也可以接受。 可新东共同体有什么，为什么这样一个普通的地区联盟能够存在，而他们国家组建的联盟就无法存在。 在组建国家联盟之前，宣传的有多么好，现在造成的反噬就有多么坏，更何况这里面还牵扯到了区别对待的强国施压。 因此，大部分非陆国都都掀起了一批批的示威活动，他们在以此发泄心中的不满，他们也只能做到这一步。 他们从自由世界学到的根髓就是游行，他们没有想唤醒谁，因为他们自己的示威，也是其他利益团体操控的产物。 但今日不同往日了，反对派能借助游行者反击执政派，新的派系也能在不满声音的催动下快速发展。 这里面有野心家、有强国的利益代表、有周恒的克隆体，也有去同盟区留学归来，融入同我文明的人。 在各方意志的推动下，不满的情绪不仅没有得到释放，反而愈演愈烈、越压越多。 此刻，火枪的底火已经被压实，只等反抗的铅弹出现，便能爆发出改写局势的力量。 “蒙斯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总探长已经被我们控制，现在警署已经全部换成了我们的人。” “很好，这是他们所有人的罪证，我们的法审官也做好了准备，今晚就逮捕他们，依照法规完成判决。” 夜晚，被蒙斯等人控制的总探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他感觉自己卷入了不得了的事件之中。 最初因为游行示威活动的扩散，他听从下属的建议招募了一批临时探员。 后来他发现街道上的临时探员越来越多时，也只是想着警署资金是否够支付薪资，自己的该从每个人身上扣多少比较合适。 但在他想要清退临时探员时，一切都变了，他被自己的下属逮捕，住进了临时探员看守的监狱之中。 他还记得前两天执政派打电话表扬他能力出众，仅仅通过扩充临时探员队伍，便将游行规模控制住了。 可现在，他只要一想到膨胀的探员数量，就感觉一阵心忧。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希望执政派尽快彻查探员规模，早点发现异常。” 总探长不知道，执政派确实发现了探员的异常，但并非他们彻查探员，而是探员彻查他们。 “诸位先生，你们事发了，请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正在开会的亚比执政派，看到推门而入的中心市探员们，整个会场的都安静了下来。 “你们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你们的总探长呐，让他出来回话。” “我们当然知道，先生们这是逮捕令，为了提高执法效率，请被叫到名字的自动起立和我们走。 相信我，尊重我们，就是尊重你们自己。” 执政派看到这种情况便知道事情已经彻底失去了控制，他们只能暂时任由这些小人物摆布了。 但并非所有人都是理智的，特别是在这个优劣不齐的贫弱小国。 “你们是什么东西，现在我就能解雇你们的总探长，也能解雇你们，渣仔滚出这里。” “侮辱执法者、威胁执法者，罪加一等，立即逮捕。” 随着暴躁的反抗者被逮捕，会议室再次恢复了安静，他们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安静的等待老师点名颁发毕业证书。 只不过这次的毕业证书可能不是全新的开始，而是罪责与判决的通知书。 当他们在探员的带领下在走出行政大楼时，并没有看到其他反对派，也没有看到军方的代表。 “你们难道不是在政变吗，怎么没有后续安排。” “不，这不是政变，而是依照法规抓捕，法审官会给你们一个公正的判决。” 在一个被九亿美刀负债，就能拖入深渊的小国，发生什么都很正常。 可这次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奇葩了，地区探员一手法规、一手逮捕令，几乎将亚比执政派一网打尽。 仅剩没有被抓捕的那些，此时才发现他们到底处在什么样的派系之中，他们既反感探员们的暴行，也恼怒这个无药可救的派系。 由于这次事件有不少看点，又没有政变成功者出现，因此世界各国的媒体纷纷将其当作了娱乐新闻报道。 不过，这次事件造成的影响还是很大的，因为法规的判定首次加深到了，一个国度的所有人身上。 这使得非陆地区的各个先进派系受到了鼓舞，让他们知道，他们也可以拿起类似的武器，反击传统派系的打压。 国际社会并没有太过在意这样一个狭小地区的特殊变化，毕竟谁也不认为这种奇葩的模式会在其他地方上演。 但他们还是充分表达了对亚比法规的支持，又否定了亚比探员们的越权行为。 “我们不越权，如何行使法规。” “可以先申请，再行使法规。” “找谁申请，是他们、还是你们。” 自相矛盾的亚比法规行使权，成为了一个无解的存在。 好在，他太过渺小了，除了这次有趣的审判行为，国际社会与世界民众几乎很难记起他们。 但他们的行为不会是个例，周恒同我文明赋予的影响，使他们不会对这些传统派系产生恐惧。 一场有法规依据的变革正在悄悄进行，这次各个国度的内部清理，即便是国际社会也没有办法喊停。 “一切的不公皆源于无法相互理解，那我们为什么不创造出一个相互理解的社会。” 第263章 统合加速、医药崛起 相互理解可以作为人类对美好的向往，但很难作为社会运行的基础模式。 这倒并不是这种模式不好，而是在正常情况下做不到、实现不了。 人类一贯能理解自己、也能在部分情况下理解他人，但加上‘相互’一词后就变了。 互相赋予的理解，一旦一方违约，那么整个相互理解系统，就会如同滚雪球般快速恶化溃散。 而地星上有七十多亿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诉求，在此基础上相互理解的社会模式根本无法存在。 因此，相互理解的社会诉求，违背人类的基本生物逻辑，只能做为美好的期望存在。 但周恒的同我文明打破了这一定律，所有融入同我文明的生命，会下意识将文明当作利益主体。 在这种思维模式下，他们会成为一个个有理想、有抱负，并愿意为了自己理念献身的大无畏者。 从这种情况来看，周恒同我文明中的人类与正常人类已经不是一个物种了。 正常人类的意志是基因与思想的结合体，而同我文明中人类的意志则是理念与文明信息库的结合体。 相同的思维方向加上统一的利益诉求，使他们更像是纯粹理想主义者的集群。 想要这样的集群主义者，向不能危害集群生存的势力妥协，是完全不可能的。 他们会用理智的思维，行使最为狂热的理念，当种种心理束缚不存在后，精英们打造的统治模式就会变得异常脆弱。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希望将混乱不公的传统社会，转变为相互理解社会模式的想法，是无法消除的。 这也导致非陆地区的各个国度中，不断出现反抗者、理想者、变革者。 当周恒的克隆体代替部分中层军官，为他们补齐必要的武力保障后，一个未曾设想的火热时代便出现在了非陆地区。 此时，国际社会才发现，他们解散非陆地区的国家联盟运动，不仅没有压下非陆各国的变革，反而变得更加无法控制了。 即便国际社会中有不少强国，可他们也不能插手所有非陆国家的内政。 那样不仅会使他们深陷非陆变革的泥潭，还有可能逼反拥有区域军事霸权的同盟区。 毕竟，同盟区的基本盘就在这里，跑到他的家门口大范围干涉周边内政，很难让同盟区这个莽夫保持克制。 因此，国际社会只能看着整个非陆地区进入大变革时代，呼吁非陆各国中的不同派系保持克制。 可他们的呼吁起不了多少作用，他们终归离非陆各个地区太远了，很难同时满足传统派与变革派的利益诉求。 “你们有没有感觉这一幕有些眼熟？” “是很眼熟，真没想到非陆也会出现大变革时期，或许未来非陆也会出现几个合格的国都。” “这可真不是什么好消息，非陆再出现几个区域霸主的话，整个国际局势都会受到影响。” “也不全是坏消息，几个区域霸主之间的冲突，会造成更大的破坏力。 那时，很多非陆小国为了生存，将不得不无条件迎合我们。” 非陆的资源是有限的，出现的强大势力越多，其内部的斗争也会越激烈。 在国际利益已经被分配完毕的情况下，这将是一个无解的死循环，再崇高的理念也无法凭空生出需要的发展资源。 而打破这一恶性循环的办法，就是非陆一体化，整个大陆的资源集中调配，合理布署经济区域与发展方向。 但这一点几乎不可能实现，因为非陆各国连国家联盟都玩不明白，怎么可能满足一块大陆中各个势力的不同诉求。 可有时候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却最有可能发生。 在周恒同我文明的影响下，非陆一体化最难解决的利益矛盾几乎不存在，他只要拿到一个个国家的管理权就好。 对他而言，只要完成基础掌权阶段，同我文明的扩张将会自动解决后续问题。 随着时间的推移，炽热的大变革时期也逐渐变得平和，好似非陆又回到了曾经那个传统对抗的时代。 但在两年的时间中，这里总归会发生一些改变，只不过有些处于暗中，有些处于明处。 其中，同盟区发明的起源神话，被大部分非陆地区接受，成为了非陆地区传统文化的。 另外，同盟区医药仿制行业大崛起，仅仅两年时间世面上的大部分药品，他们都拥有了生产能力。 而且他们还是一贯的头铁，就算拿不到授权的医药，他们一样敢盗版仿制，并且换个名字直接发卖。 比如名声远播全星的小蓝丸，同盟区在配方中加了一点小茴香，就敢明目张胆的以自研药物的名义，向非陆各国大肆出口。 那些拿到廉价药品的非陆各国，更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将这些药品走私到世界各个区域。 在这种野蛮发展模式的带动下，医药行业已经成为了非陆地区至关重要的经济链条。 但这种行为严重损害了各个医药资本的利益，他们无法容忍大范围廉价同类药品的肆意传播。 特别是，同盟区还光明正大的开启了需求投票网站，任何价格高昂的医疗药品只要被选中，他们就会立即进行仿制。 这造成了原本的高价救命药，在非陆地区变得异常廉价，也因此催生出了大量国际医药走私团体。 当然如此放肆的同盟区，每天收到的法院传票简直多不胜数。 为了照顾自己本就名声狼藉的声誉，同盟区不得不开办了几所专门教导国际医药法的大学。 从这些大学合格毕业的学生，每天都穿梭在各国的法院中，举着国联授予的医疗协议与核约束协议，抗议争辩。 这种行为简直将各国法院与国联都恶心坏了，判他不合法，核约束协议还要不要了，判他合法，无疑在为他的医疗药品提供保障依据。 当然医药资本不是没想过强行反抗，他们甚至准备召开国际医药联合大会，全面否定同盟区的医疗行业。 但最终他们也没有造成什么大的影响，因为他们是国家拥有医药，而同盟区与其下游的非陆国家则是医药拥有国家。 在拥兵数十万兵力的庞大医药复合体面前，即便是医药资本也不得不低下头颅，老老实实的研究新药防盗技术。 国联曾经也想过管理这一乱象，后来发现贩卖同盟区医药，已经成不少非陆小国的主要经济来源后，便中断这一操作。 “同盟区的医药复合体太强了，为了世界和平，还是牺牲一下医药资本的利益。” 第264章 发展意义、生存尊严 同盟区医药复合体的崛起，对医药资本造成了巨大的打击。 但对世界民众而言，这却是一个好消息，因为他们终于拥有了一条能够保护他们生存尊严的通道。 并且，同盟区还首次将医药疗效类别进行了区分，明确划分了治疗药物与控制药物，两个疗效大区块。 在这种情况下，很多患者也是第一次借助同盟区的医药网络，知道了自己长期使用的药品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种揭露行业隐秘的行为，无疑又一次对医药资本造成了暴击伤害。 因为对医药资本而言，一款好的医药绝不是治疗效果绝佳的药品，而是有一定治疗效果，需要长期使用才能控制病情的药品。 面对同盟区医药复合体的连环打击，医药资本不得不以‘破坏研发积极性’的名义进行反击。 但同盟区不仅不买账，反而举起了人权大旗进行反击。 “我们的商业手段或许不合理，但我们的主旨是服务全人类。 不管是谁，都无法阻止我们为人类带去尊严，我们的事业是否卑鄙，不取决于你们定论，而在于使用者的反馈。” “先进科技生产出的产品，固然值得收取回报，但你们要的回报周期是多久，很久很久、甚至是永远。 既然如此，不如把回报周期放的更长一些，先把医药价格降下来，让我们试着‘尊重生命’。” “国联用医药协议换取了我们的核约束协议，代表全人类的国联为的是世界和平。 我们尊敬国联、学习国联，国联既然将医药行业交给了我们，我们就要扛起改善全人类医疗环境的责任。” 同盟区的言论在网络上引起了大量追捧，毕竟不管同盟区喊什么口号、有什么目的，他至少真的造福了人类群体。 “文明的发展如果不是为了让人类拥有最基本的生存权力，那所谓的先进，所谓的繁荣，又有多少意义。” “这世界中的犯罪手段有很多，但治病活着也是罪吗。” 随着舆论的不断发酵，最终除了医药资本不满之外，大部分人都很满意，其中也包括了国联。 国联看到同盟区医药复合体已经无法压制后，便果断转换立场，多次在重要会议中强调。 他们当初之所以将医药仿制权交给同盟区，完全是为了打破现有的传统医药环境，为人类共同体谋求最基本的生存保障。 当一个政体巨头、一个军事巨头，合起伙来相互吹捧时，地区医药资本只能含泪表示，你们清高、你们了不起。 医药资本的大衰弱终究没能造成什么恶劣影响，他们威胁的医药行业失去研发积极性，也并没有发生。 在地星上很少出现无法代替的存在，医药行业也同样如此。 各国的国有生物研究所，完全能代替他们的职能，甚至能做的更好，药效监管也更为严格。 只不过他们曾经用资本撬动了那些优秀的研发人才，现在他们衰弱后，优秀研发人才自然会向国有单位回流。 同盟区趁着医药资本缩减研发项目的机会，也收拢了一批技术合格的医药研发人员。 他们的到来，不仅能帮周恒实验那些疗效不定的药品，还为同盟区的不少新型药品上线提供依据。 不过，他们最先需要面临的还是适应不同的社会模式，同盟区也贴心的为这批技术人员提供了生活导员。 “珀西先生，这里真的是非陆国家吗，我真的不敢相信这里会如此和谐稳定，外界不是都说这里很混乱。” “奥布里教授，这里前些年确实很混乱，甚至在两年前整个非陆都在进行变革运动。 那时政体、军方、警署、各个派系，找个机会就会将对方逮捕审讯，权力的分配模式几乎被彻底摧毁。” “但现在不一样了，非陆各国的变革派都在强势打压罪恶势力，曾经的混乱现在大都被铁血镇压了。 这其中以同盟区为最，我们引进了不少直升机，组建了大量的特战空降小组，随时准备消灭任何罪恶混乱。” 同盟区的军事单位过剩不是什么秘密，但他们内部稳定后，并没有大范围裁撤。 外界对这种情况的看法，普遍认为是同盟区经济基础薄弱，无法安置大量退伍人员再就业。 其实，这其中关乎到了周恒同我文明的职业化程度，还有大规模军防体系的搭建。 因此，同盟区才会出现地方分化驻扎，军警合力镇压罪恶势力的局面。 “珀西先生，那些不同肤色的人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在为同盟区服务，难道同盟区的达累市已经成为国际化大都市了吗。 可这里看起来依然很落后，远没有欧亚强国的经济区繁荣。” “是啊，这里依然很落后，可就是这么一个落后的地方，却在真正的维护人类生存的尊严。 奥布里教授，那些人大部分都是治愈服务者，同盟区拥有世界上绝无仅有的治疗体系，那就是先治疗、再付费。” “很多在自己国家因为高价医疗破产的人，用尽方法凑钱来到了这里。 同盟区会和他们签订医疗合同，他们在接受治疗后，会用一段时间的服务，回报同盟区的治疗费用。” “可同盟区这样做，不怕有间谍潜伏进来吗，不怕有恶劣的人骗取保障治疗吗。” “怕就不做了吗，不迈出第一步，我们的生存环境如何改变。” 对于需要医疗服务的人，同盟区的暂住时间会无限期推延，直到这些人治疗完成时，才会被通知归国期限。 这其中当然会存在一些间谍人员与国际避难者，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 在来到同我文明的本土后，他们想不受到任何影响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种在世界任何区域都是负担的患者人群，却是周恒影响各个人类分支文明的最好载体。 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谁也不会跑到落后的非陆求生。 同我文明为他们延续生命，他们为同我文明延续理念，虽算不上公平交换，但也至少比忍着病痛哀嚎绝望强的多。 “珀西先生，最早白左派系宣传同盟区的大统领贝森将军是民主圣人时，我是不相信。” “现在呐？” “现在我信了，不管同盟区有什么目的，至少人类的基本生存尊严得到了维护。” “你知道吗，曾经整个世界都在流传，一张机票就能进入自由美丽的国都，那是我们那代人的理想国。 现在一张机票就能进入这个落后的国都，这里不美丽不自由，但却是绝症者最后的理想之地。” “额，同盟区已经能治疗绝症了吗？” “不，我们能用更合理的分配模式，治疗所有绝症背后的贫穷。” 第265章 文明正统、理想之都 同盟区内的加盟国，都有自己的国家格言。 比如乌达的国家格言就是，团结、奋斗、进步。 但同盟区的格言是特殊的，他的格言中甚至不包括政体诉求，而是完全的人权宣言。 “给亡者以尊重，给生者以尊严。”这种特殊的格言与同盟区现在的职能非常吻合。 不少势力因此嘲笑同盟区，说他们这样下去，一定会变成世界病床、患者之都。 对此，同盟区给予的回复是，‘生命病了、我们刚好生产医药，文明病了、我们刚好就是医药。’ 同盟区用实际行动证明，有些人只是身体出了问题，有些人则是思维出了问题。 他们既能医治患者身躯，也有能力治疗思维腐化，他们的军队就是最好的杀毒细胞，他们的同盟就是文明精神治疗所。 面对这样一个随时准备给不同势力进行精神治疗的同盟区，那些势力不得不停止了挑衅行为。 但想让他们不做搅屎棍是不可能的，他们即便自己退缩了，却还是鼓动了大批网络水军进行道德反击。 “你们连自己内部的温饱都还没有完全解决，哪有能力救济各国患者。” “虽然你们的表现值得赞扬，但你们动机令人警惕，我从不相信人类可以如此大公无私。” “你们为了贩卖医药，为了提高国际形象，用自己国家的粮食供给来自世界各地的患者。 你们要保障病患的生存尊严，可谁来保证同盟区民众的生存尊严。” 网络世界瞬息万变，同盟区没有不败金身，他的军事力量也没强到让整个世界崇拜的程度。 因此，在初期的狂热追捧过后，多半会出现为了流量话题，进而无脑反驳的群体。 当然最大的核心还是有势力鼓动，他们不敢和同盟区来上一场真正的战争，但他们操控舆论的胆子还是有的。 正常情况来讲，同盟区与那些势力之间的矛盾并不大，他们没理由要压制同盟区的发展。 但现在的同盟区正在医疗化，并且还是世界医疗化，当国际势力中突然出现一家医疗所，隐藏的病毒自然担心自己被特效药消杀。 同盟区，达累市，舆论宣传对策中心。 “班特先生，对方的反击出现大面积分散化，反对者的声音已经从国际势力，转变为世界各地的舆论煽动者。” “公布国联的援助清单与国际志愿者名单，让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他们看看人性的光辉。” 同盟区医治前来求救的病患，其实并不存在亏损，因为国联真的在援助粮食与医疗资金。 不管国联有什么样的立场，他的资金来源依然来自世界各国捐赠，他只能将其花费在人道主义救援上。 自从同盟区主动向国联示好，将维护人类共同体的帽子给国联戴上后，国联的立场倾向，已经实质上与同盟区发生了部分重叠。 因此，国联不可能背着改善世界人民医疗环境的名声，却什么也不做。 事实上，他们不仅给了同盟区援助，而援助的总量还不少，即便同盟区不公布，再过一段时间国联自己也会公布援助清单。 如果说国联还有一些立场考量的话，那些国际志愿者可真就是遵循着高尚理念进入同盟区的。 这批志愿者来世界各地的不同国家，他们在了解同盟区的医疗保障模式后，又发现了同盟区缺少大量的专业医生。 于是，他们便放弃了自己原本还不错的工作，带着心中的理想到达了同盟区。 对于这批纯粹的国际主义者，同盟区还是很重视的，他们的生活保障不仅完全，薪资待遇在同盟区内也属于高薪范围。 当然考虑到汇率问题，他们在同盟区拿到的薪资，估计回国后换不了多少本国货币。 但这对国际志愿者来说已经足够了，他们不仅享有的生活保障，还能在获得尊重的同时，实现自己心中的理想。 这导致他们对自己的新工作异常满意，有部分志愿者已经向同盟区医疗部提交了入籍报告，打算将自己的余生献给伟大事业。 他们的存在，证明人类社会中从不缺少国际理想者，他们只是缺少同盟区这样的保障环境。 当国联的援助清单与国际志愿者的行为被公布，并且得到了同盟区大统领贝森将军与国联的双重认证后，那些不甘的声音终于停息了。 “国联援助了你们资金与粮食，你们为什么不先满足同盟区民众，反而要去做你们的保障医疗。” “因为国联的资金来源于全人类，也只能回馈于全人类。” 文明是会发生偏移的，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其他地区的人蜂拥进入另一个地区。 即便国际社会中的各个势力没有文明视觉，也看不到文明相互渗透的情况。 但他们还是明白文化竞争的重要性，所以他们不想让那些心怀理想的技术人员流入同盟区，更不想同盟区成为绝望人类的希望之地。 他们知道此时的同盟区，正在被逐渐神化。 这不仅会给同盟区带去政体合法性，还会让同盟区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宏观叙述中，占据主导地位。 再这样发展下去，同盟区特有的人权模式，将会对国际各国的政体结构发生不小的冲击。 毕竟，落后非陆的同盟区都能做成的事，没道理各个经济繁荣的国家做不了。 有了对比之后，谁在空喊口号，谁又在尽力为所有人类个体提供服务，便一目了然了。 但正常国家还真学不了同盟区的操作，因为此时的同盟区本质上是一个以医药为核心的大型军事联合组织。 换句话来说，同盟区就是一个超大号的医院，只不过保安数量多的有点吓人。 因此，同盟区能将所有的国策向医疗行业倾斜，整个势力内部都是医疗链条的受益者，不存在各个行业平衡发展的问题。 可职能完善的正常国家需要考虑的就太多了，他们敢像同盟区一样操作，基础的行业秩序就会受到破坏。 因此，他们不想地星上出现同盟区这样的奇葩，更担心同盟区会高举人类共同体的大旗，稀释整个国际社会的合法性。 “现在的同盟区已经无法靠武力压制了，我们越是联合施压，他的人性光辉就越闪烁。 不如，我们给他援助一些工业体系，再扶持其内部的教育体系成长，催生资金集中与精英阶层出现，让他回到正常的发展路线上。” “也只能这样了，理想乡对国际社会的冲击太大了，一定要制止。” 第266章 心灵之痛、庇护收容 同盟区医疗保障计划的运行，使周恒的同我文明正在逐步成为大部分人心中的最后理想乡。 虽然现在他们并不需要同盟区的医疗援助，但最后理想乡的存在却让他们的生存多了一些底气。 曾经他们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何方，人生又会以什么方式戛然收场。 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他们知道只要自己存够一张机票的钱，未来失意绝望之时，就可以前往最后的理想乡寻求庇护。 这导致周恒的医疗庇护政策正在快速信仰化，他的同我文明也借此将影响，渗透入了其他文明分支中占比最大的平民阶层。 人可以什么都不信，也可以什么都信，但唯独不能大多数人都存在后路，因为这样社会的运行模式就会晃动。 同盟区赋予的生存尊严就是如此，有了后路的人突然发现自己还能以另一种方式活着，这使得他们拥有了摆脱原有生活底气。 世界就是这样，部分人活着是生活，部分人活着是生存。 每个地区都有一些无法生存或者濒临崩溃的人存在，他们看起来人数不多，但加起来后的数量，却是很惊人的。 不管他们怀揣着散心的目的，还是想彻底融入同盟区，重启新人生的目的，总之同盟区达累市的机场每天都人满为患。 “珀西先生，近段时间进入同盟区的人，有接近百分之八十都属于健康人群。 他们为了留下来同样申请了医疗庇护，这严重影响了我们的行政效率，您看是否调整入境规章，避免医疗资源被无端浪费。” 由于同盟区特殊的文明同化模式，加上军部空降兵的特种执法模式，使得同盟区并不担心国际避难者的涌入。 能对他们造成困扰的只有伪装的病患人群，因为理念原因，同盟区不得不同样为这些人群提供医疗检查，从而大大增加了医疗单位的负担。 “除了间谍和特殊人群，普通人来到这里大概率也是为了寻求庇护，不然他们放着好好的繁荣城市不待，跑到我们这种落后地区做什么。” “我会将此事上报贝森大统领，看能否为这些人增添一条新的绿色通道。” 同盟区内部的行政效率是很快的，或者说整个最高权力中心完全由同一个意识组成。 因此，国际避难者大量涌入的第二天，同盟区便出台了相关政策。 第一条便是国际法律通行政策，即不管在任何地方有过违法行为，如果没有得到应有的判决，到达同盟区后依然需要承担刑事责任。 第二条便是将医疗庇护细分为三类，分别为身体疾病保障、精神疾病保障、心灵疾病保障。 国际社会对第一条倒没什么感触，毕竟同盟区有权利制定法规，并要求身在其国土中的人遵守法规。 但第二条细分的医疗庇护就有点过分了，身体疾病与精神疾病你们一直在保障治疗，这也就算了。 可心灵疾病算什么，你们这不是大开通道吸引移民，而是高举人权尊严大旗的抢人行动。 这下好了，等这批不知如何确定、也不知如何治愈的心灵疾病患者到达同盟区后，同盟区的工业基础人才一下就补齐了。 对于同盟区发明新疾病，无限期延长入境时间的做法，国际社会表示了强烈的谴责。 因为同盟区的神奇操作，好像要将国际社会推回那个两强对立的黄金时代，并靠着自己微弱的体量，改善下层民众的生存环境。 国际社会不怕这样的理想主义者，毕竟同盟区生产力有限，无法真的影响整个国际社会。 他们担心的是有人点亮烛光，让习惯原有环境的人看到光亮。 所以，部分国家第一时间更改了出境就医期限，规定非身体疾病与精神疾病者不得长期滞留同盟区，否则按照自愿放弃原有国籍处理。 不过，这种方式对同盟区造成的影响并不大，只能使一些摇摆者退步，绝望者依然会大步向前。 真正对同盟区造成影响的是‘心灵疾病保障’的确立，这使得同盟区坐稳了‘最后庇护所’、‘最终理想乡’、‘心灵庇护之都’等名号。 反映到人类文明层面，便是大量分支文明中的生命，虽然并没有变动生存位置，但他们的思想却正在向同我文明不断倾斜。 “我曾经以为人类无法相互理解，但现在我才知道我错了。 我们做不到，不代表我们不能去做，那个落后贫穷的地方正在尽力理解我们，我想我的心灵有了家乡，我的灵魂有了归宿。” “所有人都在推动文明伟大，只有他在推动人类伟大，人类到底是文明的泛生物，还是文明的建造者。” “我现在有了信仰，我信仰同盟区的长恒神，不为别的，只因为长恒是同盟区人性光辉的显化。” 大量倾向于周恒同我文明的生命节点，不断出现在各个分支文明之中。 他们现在或许还很弱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影响力将会越来越大。 这种现象无疑表明人类才是文明的缔造者，而非是文明凭空创造出了人类种族。 因此，扩大文明影响力的方式其实很简单，那便是尊重人类生命、理解人类生存的基本诉求。 在此基础上，人类生命最终会自然流入认同他们的分支文明之中。 从物质表象来看，现在的同盟区对比各个强国，依然算是弱小的存在。 如果不是贫穷使其战争成本变得极低，再加上他们又拥有未知数量的蘑菇弹，国际社会还是能够随时拿捏他的。 但那只是表象，两年的非陆大变革，使周恒掌控了绝大部分的非陆国家。 如果有需要他不仅能建立非联，还能一步到位直接建立凝聚力更强的长恒联邦。 而在文明交锋的领域，周恒的同我文明已经由防守同化，转变为进攻同化了。 即便是最为强大的东西方文明，也被他渗透了不少区域，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个宏观叙述，此时正在以一种奇特的方式拉开进度。 “心灵怎么就不会生病了，心灵之痛才是文明病因。” 第267章 免疫系统、腐化手段 过往的历史证明，文明也是会生病的。 只不过文明拥有强大的自我调节能力，在病情无法控制时，他会催生新的理念清洗旧的沉疴。 若非如此，让一个封建王朝的末年时期一直持续下去，不仅生命会崩溃、文明也会自然消解。 可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猛药，下一个历史周期依然会如约而至。 因此有许多人研发新的理念，企图让文明打破历史周期的束缚，拥有更为广阔的发展空间。 这部分人对文明而言便是免疫细胞，没有这些理想者的尽心引导，长期处于内耗状态的文明，很可能等来的不是兴盛，而是衰落。 现在周恒的同我文明则类似一种特殊的杀毒细胞，他的所作所为不仅为了扩张文明，也在为作为文明基石的生命争取生存尊严。 因此，国际社会下意识反感这种理想主义的出现，而患病文明内的生命，又异常渴望引进杀毒程序治疗文明病症。 这种互相矛盾的心理，使国际社会中的部分势力呈现出一种很奇怪的现象，那就是政体制止、民众支持。 制止者的言论空洞无力，不谈实际、只谈威胁；支持者的言论真诚热烈，只谈实际、不谈局势。 但想让国际社会不打压，同盟区这种扰乱社会规则的存在，是完全不可能的。 哪怕现在同盟区造成的影响还在控制范围内，国际社会依然不允许这种尊严思想的蔓延。 他们首先大力支持同盟区的地区势力产业化，以雄厚的资金催生出了一批财富阶层。 然后他们又向同盟区的各个大学，开通了名额有限的免试通道。 今后只要同盟区大学内的合格毕业生，将会获得直升国际知名学府的机会。 他们宣称此举是为了帮助同盟区快速工业化，并使同盟区的教育体系尽快与国际社会接轨。 一边扶持工业发展，一边提升受教育程度，这甜美的蛋糕看似没有任何问题。 以至于支持同盟区的民众，都下意识认为国际社会虽然问题重重，但还是有点理想主义精神的。 可真的如此吗，产业化催生出了新的利益团体，而且他们还是有资产与能力的强大团体。 援助教育的有限免试通道，会分化原本的教育结构，一部分资金、人脉更多的人，会争取这样免试的机会。 并且在他们完成留学回归同盟区后，凭借着国际认可的高学历，势必会挤压本土的教育体系。 再加上他们原本就有资金、人脉，持续下去将会催生出一个新的精英阶层。 精英化、资本化，这正是国际势力送给同盟区的有毒饵料。 不接，这是一个难得的发展机会，接，后续会产生很多问题，同盟区的医疗保障结构很有可能因此崩塌。 面对这种情况，周恒还是接了下来，因为现在同盟区的大部分人，都是同我文明的一份子，那些产业与教育援助，只会加快同盟区的崛起速度。 一切与周恒预料的差不多，在充足外资的滋养下，一个个工厂在同盟区各地落成。 外资企图通过前期降价占据市场，后期逐步提高价格拉动同盟区民众的生存成本。 他们要从根源上摧毁同盟区打造的尊严生存模式，并借机掌控同盟区的基础产业市场。 但他们失败了，降价时一切还很顺利，涨价时他们却遭到了明确的抵制。 “为什么我们援助的工厂拒绝涨价、拒绝发行高端产品，他们不提高盈利点，什么时候才能回报我们的资助。” “先生，我们援助的工厂回复，涨价会摧毁他们的市场模式。 现在同盟区大部分地区还在实行配给制，如果我们的产品涨价，当地政体将不会再采购我们的任何商品。” “法克，这都是什么奇葩的商业模式，生产商只能给当地政体供货，再由当地政体下发各地居民。 他们不是奉行自由民主吗，可他们的行为哪里自由、哪里民主了，我只看到了一个集权独裁的组织，在阻止同盟区进入国际化市场。” 外资的钱也不是白来的，他们费尽心思投资同盟区，即便没想过盈利，但还是想着收回成本，并占据同盟区的市场份额。 可事实证明他们错了，同盟区根本不存在正常市场，在这里的产业只能做政体的供货商。 离开政体的支持之后，他们的产品连卖的地方都找不到。 毕竟，谁也不能强求享有配给制的民众，拿出本就不多的薪资，购买配给中本就有的可替代商品。 “先生，换个方向看看，也不全是坏消息，同盟区的劳动力因为有配给制保障，加上货币之间的汇率问题。 使得这里的人工费用简直低廉到了极致，在同盟区范围内这种情况没什么优势，但放在国际范围内优势可就太大了。” “确实如此，但政体对我们的无息贷款扶持，是要我们激活同盟区的商业模式，而不是让我们以此来冲击国际市场的。 只要我们敢乱来，联邦探员一定会将我们送进去改过自新。” “先生，非陆的医药走私行业非常发达，但同盟区从来不自己走私，严格遵守国联授予他们的非陆发行权。 我们或许可以向同盟区学习，只要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些医药走私链上的国家，会主动将我们的商品运往全球。” 商业是有立场的，盈利才是他们永恒不变的追求。 即便有着国际社会的要求，产自同盟区的低价商品，还是被那些专业走私的非陆国家运入了国际市场。 哪怕这些走私品经过了层层加码，却依然比正常商品至少便宜三分之一的价格。 因此，在国际势力教育援助还未看到结果时，他们的产业援助已经开始反攻他们的原有市场了。 由于同盟区与非陆国家之间的交易，属于正常商业行为，其他非陆国家搞走私与他并没有直接关系。 所以国际势力眼看着同盟区的产业化，走向了世界代工厂的路线，也没有好的制止办法。 “请停止向那些非陆走私国提供产品，他们正在恶意扰乱国际市场秩序。” “那是他们的问题，你们可以加高关税，使他们的手中的产品回归正常价格。” “可他们根本不经过海关，连他们的大使馆都在暗中带货。” “原来是走私啊，这种事情我们完全不懂，我们可是严格遵守国联协约的守法组织。” 第268章 致人类，方舟启航 产业化、资产集中化，没能对同盟区造成实质性影响，反而冲击了国际市场的稳定。 这导致国际势力对扶持同盟区教育精英化的打算，也同样失去了信心。 通过同盟区的全民供给制度，国际势力已经明白想要用温和的办法影响同盟区，是很难实现的。 但让他们放任同盟区的肆意发展，却是万万不能的。 因此，他们决定动用一些强硬的手段，逼迫同盟区做出他们需要的选择。 他们相信同盟区不可能不求任何利益，坚定奉行理想主义。 他们更愿意相信同盟区的医疗保障计划，是为了推广其生产的医药。 他们可以在这方面做出一定的妥协，但也需要同盟区在理念形态上进行部分偏移。 “奇纳外长，人活着除了身躯，便是思想，身躯需要消耗物质存活、思想需要吸取理念运转。 大部分生命都认为物质更重要，但我们知道对智慧生命而言，源于精神层面的理念也同样重要。” “你们提供的廉价药品，我们虽然反感但依然还能够接受，但你们提供的思想理念太危险了。 你们需要中止这一理念的实施，我们希望你们更注重实际利益，放弃对人类理念形态的干扰。” “如果你们愿意接受建议，我们可以放开对你们医药产品的发行权限制。 这样你们的医药就可以直接进入世界各国，不必再让那些非陆走私国分享你们的利益了。” 海顿作为联邦驻乌达国的外交官，几乎目睹了同盟区崛起的全部过程。 他曾经以为这样联合起来的贫弱势力，会逐渐分崩离析。 但事实证明他错了，同盟区不仅对外部强硬，对内部势力的清洗同样强硬，短短几年时间过去，那些本土传统势力就全部消失了。 对于这样一个从未经历过失败的强硬组织，海顿是不建议进行强力打压的。 他不知道这个快速崛起的组织，会在谁手中经历失败，并逐步回归正常社会模式。 可他绝对不想那个势力是联邦，因为即便联邦能把同盟区压制正常，但是联邦自身也会付出不小的代价。 然而，有些事情就是如此奇妙，同盟区的理念已经严重影响到了联邦的理念，联邦不得不下场进行施压。 “海顿先生，如果是两年前你们提出这样的交换，我们很有可能会答应。 但现在不行了，我们的政体理念已经从最初的民主解放，转变为了保障生存尊严。” “你看，外界对我们的称呼一直在变，现在他们称呼我们为最后的理想乡、最终的庇护所。 这种声音是如此巨大，这就证明他们需要这样一个地方存在，我们既然阴差阳错成了他们的希望寄托，那就没有扼杀最后希望的道理。” “海顿先生，或许你们认为我们不正常，但社会模式与文明制度的变革发展，总要有势力去尝试的。 我们不能永远处在这个阶段，我们同盟区远离国际社会，我们的变革成功与否不会对国际社会造成恶劣影响，请给文明发展一次实验的机会。” 周恒作为文明级生命，他的诉求与普通政体势力完全不同。 对他而言，物质领域重要，精神领域也同样重要，其中文化理念的内核更是重中之重。 他不可能放弃生存尊严理念，没了这个关乎所有人类的理想支撑，他的文明属性就会丧失核心凝聚力。 因此，在物质层面他可以和联邦达成一些合作，但在文明属性方面他不能进行丝毫退让。 “奇纳外长，你们不再考虑考虑了吗，你应该知道这并不是联邦单方面的诉求，而是大多数国际势力的共同诉求。 我提前来和你谈判，就是希望你们尽可能的为自己争取实际利益，而非坚守虚无缥缈的理念。” “我们寄托着太多人的希望，已经无法恢复正常了。” “那还真是遗憾，奇纳外长，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不想对你们说出威胁的话，毕竟我还是有些欣赏你们的。 做好准备，国际社会将全面停止所有援助，直到你们放弃蘑菇弹或改变政体理念为止。” 海顿口中的所有援助，包含范围还是很广的，谈话进行的第二天同盟区的留学生与在联邦接受训练的同盟海兵就被遣返了。 随后几天，国际社会将外资不计成本的撤离，经济援助、工业援助、粮食援助也纷纷停止。 这一刻同盟区好像变为了文明孤岛，所有的主流文明都在离他而去。 好在同盟区手中还有未知数量的蘑菇弹，不然国际势力就不会用如此沉默的手段施压了。 在这种特殊情况下，支持者与反对者都在等待同盟区的反应。 他们一方希望同盟区坚守理念，一方希望同盟区认清现实，不要强行推动国际社会模式的变革。 如果同盟区有超级大国的力量，这种打压只会重演当年两强对峙的情况。 但同盟区没有，他的经济情况很糟糕，产业的过度单一化，使他远离国际市场后，根本无法维持原有的经济体系。 面对这种情况，周恒也不藏着掖着了，他在光明正大的在乌达召开了人类共同体大会。 国际社会认为他们已经明确表明自己的立场了，应该不会有多少势力，在这个时候参加同盟区的理念形态会议。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非陆地区的国家不仅参与了会议，还在会议上明确表示了对同盟区理念的支持。 最终他们在乌达宣称联合组建人类共同体同盟，为保障全人类的命运与尊严而紧密团结。 看到这种情况，国际社会是无比后悔的，他们没想到一次强制施压，就逼出了人类文明中的第四极。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一整块大陆的联合对国际社会造成的冲击简直太大了，今后现有的国际秩序将会被强制改写。 特别是新的同盟区，宣布的并非建立什么非联或军事联盟，而是占据正统性的人类共同体，人类的文明模式必将因此发生改变。 “有人生活的开心，有人生活的艰辛；有人支持我们，有人反对我们；有人说我们扰乱国际秩序，有人说我们是最后的庇护所。 我们一贯喜欢听好话，你们说什么我们就信什么，既然你们认为我们是理想乡，我们就会尽力坚守这份理念。” “致人类，我们用陆地打造方舟，用理念锻造桨帆，苦海沉沦、若是游累了，上船我们一同启航。” 第269章 纯真理想、与神同行 着名科幻作家刘先生，写过一部名叫‘超新星纪元’的作品。 该作品中描绘了一个十三岁以上人类全部死亡，政体、资源、武器全部落入孩子们手中的世界。 在这样的世界中，孩子们对战争没有恐惧，他们尚未从父辈那里继承尊重生命的理念，他们将战争当作好玩的游戏。 而周恒同我文明打造的人类共同体，便与之有一些相似，又有一些不同。 相似的是，覆盖整个非陆的新同盟区，内部经过了多次清洗，使正常的政体模式，出现了一定程度的纯真化。 并且，由于周恒长期处于心胜于物的低维领域，还有逻辑计算的数据网络之中，使他本身的理念也更倾向于理想主义。 所以此时的新同盟区，有些类似洗净尘埃的全新文明，保障生存尊严的理念内核，使他们幼稚可笑、又令人心生向往。 不同的是，周恒很早就学会了尊重生命，并且他还知道尊重是情感慰籍，保障生存尊严才是解决物质苦难的基础。 因此，周恒的人类共同体是一个理想化的纯真政体，若没有同我文明作为连接，这样的政体早晚会走向成熟，恢复所谓的正常。 这样的政体在旧有政体模式中显得格格不入，他们都知道，这样的政体只要不内部崩塌，人类的新纪元就真的要降临了。 可想让一个拥有近十三亿人口，领土面积三千余万平方公里的统合政体崩溃，是很难做到的。 国际社会明白那里的人或许不行，但那块土地却没有任何问题，石油、矿产、耕地面积等等资源，那里并不缺少。 而且，现在新同盟区的人类共同体，吸引了大量源自世界各地的人类，最后的人才短板也被他们补齐了。 此刻他们犹如新生的太阳一般充满活力，并且散发着无尽的人性光辉，将要普照整个人类文明。 “致人类、致你我他、致我们尘世的理想乡，心灵的渡船，请载我一同远航。” “神话曾记载，灭世大洪水中有一艘方舟，他承载着生命的最后希望。 我原本是不信的，直到我见到了方舟的崛起，致人类光辉永存、文明革新万盛。” “所有人都在告诉我们，理想应该向现实低头，他却向我们证明理想可以升华，现实环境只不过是理念的产物。 他是最后的理想乡、他是最初的希望方舟、他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奇迹，或许他现在稚嫩脆弱，但我们愿化为船钉、夯实他的坚固。” 人类共同体的致人类宣言，在世界范围内引起了巨大的回响，他的理念就如同回声一般，在整个人类文明中不断扩张返还。 这一刻无数犹豫的人打开了他们脖颈上的绳索，摘下了手脚上的镣铐，又从心中取出碎裂的梦想拼接。 他们要去新同盟区，他们要登上那艘方舟，他们要帮忙加固桨帆，保护自己生存的希望，也为人类文明保留一份纯真。 “你要去哪？” “去坐船，前往彼岸。” “那艘船的质量还未验证，或许风浪会撕裂他的桨帆，海中的大鱼会撞碎他的船壳，你们很有可能会溺死在海里。” “是啊，可我们现在不就在海中吗，你不想登船晒晒太阳，退下一身淤泥与黏液吗。 况且，这样的方舟不知多久才会有一艘，若是错过了，我们的余生就再也没有登上渡船的机会了。” “唯一的机会吗，或许我该和你一起登船。” 在心中理想的指引下，在麻木心灵的祈求下，在炽烈理念的催促下，无数的人乘坐各种交通工具，进入了新同盟区。 他们挥舞着人类共同体的大旗，来到了这片落后荒凉的土地上。 他们并未因此悲伤，他们从荒芜中看到了希望，看，这里一切都在百废待兴，我们可以亲手打造方舟的桨帆。 他们的眼中闪烁着从心灵深处涌出的光，他们看向彼此，终于回想起了幼时的光辉理想。 “请相信光我的朋友，他真的存在，你我为证。” 这片土地上的单体国家确实落后，但整合后的新同盟区并不缺少工业基础，也能够完成工业发展的内部循环。 在世界各地的理想者加入后，新同盟区进入了快速发展时期，很多在外界已经过时的技术，被纷纷立项上马。 国际社会见到此景，心中不再是愤怒、厌恶，而是惊心、恐惧。 他们知道有世界各地的理想者加入，又有成熟工业体系可以借鉴，新同盟区肯定能快速追上二战时期的技术。 这种科技程度看似不高，但对新同盟区而言已经够用了，因为现代步枪能达成的结果、ak步枪也同样可以做到。 他们不是没想过封闭各种交通线，阻止世界民众涌入新同盟区。 但他们知道不能那么做，因为一个看得到摸不着的理想乡，只会被无限神化，最终成为民众心中的希望信仰。 因此留下这批理想主义者在国内发酵理念，还不如让他们前往新同盟区。 这样至少那批意志坚定的人，会带着动乱的根源离开，保证传统势力内部的稳定。 “诸位，我发现了真相，我有大发现。” 一位情报部门的负责人，在几个强国的秘密会议中站起来发言。 “如果说同盟区的崛起之路还算合理，那么人类共同体的启航之路就传满了神秘色彩。 我们推断新同盟区的实际掌控者，很可能像漫画小说中的超级人类一般，拥有操控人类心灵的能力。” “只有这个最荒诞的理由，才能解释新同盟区为何在那么短的时间中，统合一整个大洲。” “所以呢？” 情报部分的负责人并没有得到惊讶的反馈，也没有看到难以置信的神态。 他只得到了一句平淡的回复，仿佛所有人都预料到了这样的猜测。 “所以我们只要找到那个心灵控制者就好，只要解决他，社会模式的动乱根源就会消失。”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将人类共同体放在非陆，那里距离欧陆只有一段直布海峡，距离亚陆只有一段苏伊运河。 你想看到十几亿无惧生死的战士冲入欧亚大陆吗，还是你认为蘑菇弹能够摧毁他的心灵帝国。” “醒醒，那里只是一个超大型军事基地，这世界不知道潜伏了多少他的信徒。 我们的对手从不是什么心灵掌控者，而是类似神灵般的存在。” “或许神灵也认为我们该做出一些改变了，所以他带着他的方舟，从神话中降临了。” 第270章 谨慎敬畏、神话降临 人类是不需要神性神的，因为神性的理念与人类的理念，不可能相同。 如果周恒是一位充满神性的伟大存在，国际社会即便很难接受生存阶级的下滑，但也并非完全不能接受。 但周恒的所作所为，在证明他是一位人性神，或者说部分人理的化身。 这可就刺痛传统势力的心脏了，他们知道能审判人类的只有人类，也只有人类才明白人类社会的问题。 “就算他是神，我们就不反抗了吗，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肆意传播那些幼稚可笑的理念。 我们生来自由，即便是神也不能将他的理念强加到我们身上，为了人类文明的自由，我们总要做些什么。” 秘密会议中一位议员站起来鼓动情绪，他看似慷慨激昂的话语下，却隐藏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灵。 本来这种等级的秘密会议，不该有他这种等级的人物参加，但他不仅进来了，还能够无视各个势力的权威，随意发言。 这就证明他是一个工具，一个否定未知神灵正统性的工具。 只有他高举人类文明大旗反驳时，其他势力才能“不情不愿”的为了人类文明的自由性展开反击。 他自己知道这些，他同样害怕惹恼了未知的神灵，但他更怕探员们手中的逮捕令。 因此，他只能一边慷慨陈词，一边祈求未知的神灵宽容仁善。 直到这一刻，情报部门的负责人才明白为什么大统领看过他的报告后，要带他参加这种级别的秘密会议了。 他知道，他也成为了某种工具，这些势力的的代言人不确定未知存在的真实实力，对接下来的争斗没有信心。 所以他们美其名曰未知的存在是‘神灵’，赞扬对方是从神话中走出的‘神圣’。 想明白这些后，他很想站起来大声质问，你们到底在怕什么，怕未知的神灵在监视这场会议吗，还是怕你们的罪责再加一等。 可你们也不想想，你们曾经做过什么，现在寻找工具作为替身还有什么意义，那艘方舟之上注定不会有你们的位置了。 “克里议员的发言很有道理，为了全人类我们不能什么也不做，更不能将人类文明的未来，交给神灵的喜好。 为了全人类，为了人类文明，我们必须全力扞卫人类自由的理念。” 听着各个势力代表打着人类文明旗号的发言，两个工具人只感受到了一阵荒谬。 既然恐惧了为什么不做出妥协，难道直接进行内部变革，对接人类共同体的保障生存尊严模式不行吗。 如此一来所有人类都能获利，他们也能以皈依者的身份融入新纪元，或许还有机会追随神灵的脚步，与神同行。 “未知的神灵为了人类生而拥有尊严，我们为了人类生而自由，我们都没有错，那就来上一次公平竞争。” 克里议员以为己方的大统领会喊出，人类有权决定自己文明的归属，让神灵的归神灵、人类的归人类。 但很明显，面对未知的谨慎使他们一个个满口仁义，即便势力冲突也被说成了公平竞争。 ‘有必要谨慎成这样吗，他是什么存在还没有定数，我还是喜欢看你们高傲的样子，至少别留下我一个人傲慢狂妄。’ 一场秘密会议在确定‘公平竞争’的核心后，便草草收场了，全程没有一个大人物想要探索未知神灵的出现原因。 是他们不好奇吗，当然不是，他们只是在将风险下放。 这种可能触怒神灵的事，就该由满怀野心、不择手段的人去做，而非由他们这些已经功成名的大人物，亲自去试探其中的危险。 克里议员退场后，刻意走到了情报负责人罗德尼的身旁。 “看来我们的运气都不怎么样，罗德尼你应该告诉你的下属，不要再盯着可怜的克里先生了。 在被神灵审判之前，请让我好好享受一下余生。” “余生？克里议员你还真幽默，文明的变革不是狂躁的战争，战争在损失到一定程度时，还能进行停战谈判。 可文明变革不同，这是新旧的更替，纯真与成熟的对抗，要么新同盟区恢复正常，要么我们恢复健康，不然文明变革是不会停下的。” “欧，罗德尼，你竟然知道这么多，那你为什么还要成为情报工具。” “因为我开始只以为他是一个获得某种奇迹的幸运儿、或者是外星人，我对他没有畏惧，自然沦为了最好的情报工具。” “好，看来你的麻烦比我要大的多。” 罗德尼的麻烦确实很大，因为情报不会无缘无故产生，解决心灵控制者的想法也不是随便说说，他是真的在搜集相关信息。 由于个人爱好原因，罗德尼其实对漫威与dc漫画有着一定的研究。 他在发现新同盟区覆盖整个非陆后，便第一时间认为现实中出现了，类似漫画里的心灵控制者。 因此，他让情报分析科的下属整理出了从乌达政变，到人类共同体成立的所有信息。 经过与下属的分析考证，他们将心灵控制者的目标，定向了最初出现在同盟区大统领贝森将军身边的曙光安保团队。 他认为依照人类的思维惯性与安全生存意识，那位心灵控制者不是曙光安保的负责人，也会是其管理层。 巧的是，当年曙光安保属于正经公司，于乌达国内有明确的注册信息。 在他们发动政变后，曙光安保团队的信息便得到了很多势力的重视，这其中就有罗德尼的情报部。 因此，在罗德尼看来只要派出精锐特工或者突击小队，将曙光安保最初的那批管理层清理掉，就可以解决这次社会模式危机了。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此刻他手下的特工已经以心灵疾病者的身份进入了新同盟区，开始了秘密查找人物目标的居住地。 他本以为大统领会赞扬他的计划，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场秘密会议。 他本以为这是自己身份提高的标志，或许能以此成为国际势力中的知名人物，从而获得踏上更高舞台的机会。 但事实证明他错了，那些势力代言人集体谨慎的态度，证明他们早就做过类似的试探，并得出了一个秘密答案。 “我早该想到的，方舟启航、人理为帆，这哪里是什么幸运儿的任性政体，分明是救赎光辉的神圣降临。 上一个宣称救赎人类罪孽的人，已经成为了神话，这次救赎人类的人，只能从神话中走出。” “新的纪元降临了，人类铸造方舟获得救赎、恶魔沉沦废墟必被审判。” 第271章 最好时代、新旧更替 国际社会决定坚守他们的社会模式，不对人类共同体做出理念妥协。 这种行为即合理又不合理，合理的是他们手中拥有的权力，是维护他们派系利益的根源。 不合理的是，大选早晚会到来，现在妥协就算无法具体实施人类共同体的理念。 但也至少可以获得一个皈依者的身份，并在民众阶层获得巨大的声望。 如果等到大选结束，被其他派系或新人上台，随着权力的更替，他们也将失去自己手中最大的资本，还有改写命运的珍贵机会。 站在个人角度来看，他们获利最大的办法就是表明变革立场，然后放任自己被架空。 如此，既不伤害权贵阶层的利益，又能获得民间声望与未知神灵的认可。 毕竟，他们又不是长生不死的生命，权力宝座也非独属他们的王座，拿有时限的东西，换取一个更稳定的未来，是非常值得的。 但他们终归选择了另一条收益最小的路线，因为这不仅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也是他们所属文明的选择。 人类文明发展到了现在，每一支强盛的分支文明，都有着活跃的感染力与坚固的防御力。 他们虽然没有主体意志，只属于本能意识集合体，但他们依然有着对危险的感知能力，还有对覆盖的反击本能。 分支文明的影响、利益团体的捆绑，还有对未知神灵审判的恐惧，共同促使他们选择了对抗的道路。 不过，分支文明的感染力终归太弱了，一次留学教育、一次理念崇拜，便能击破这种单薄的影响力。 因此，归属不同分支文明的生命，有很大一部分能够摆脱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直面自己心中最本质的诉求。 反馈到现实便是，虽然各个势力加强了过境审查的力度，但还是有连续不断的人要前往新同盟区。 除此之外，各种亲近同盟区理念的人，总能从中发现与自己理念、信仰相关的部分。 这导致他们虽然没有前往新同盟区，但已经准备将人类共同体的思想传播到各行各业，唤醒那些麻木沉睡的心灵。 一场大型聚会中，一位年迈的神职人员正高举经义，向聚会人员阐述他的新发现。 “诸位，这是最好的时代，神降临地上与我们同行，我们能毫不费力的获得公正、尊严、怜悯。” “亚当斯先生，神在何处，为什么我们没有发现？” “先生，神铸造方舟、救赎人类，若非神的降临，非陆不可能凝聚成一。 现在我们拥有了选择的权力，我们可以选择进入祂的国，也可以选择驻留凡世。” 亚当斯是当地一位很有名气的神职人员，他有自己的理念与立场倾向，大家都可以理解。 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亚当斯竟然会在这种正式的大型聚会场合，神化人类共同体的理念。 此时，国际势力虽然没有明确表示禁止人类共同体的理念，可真正有身份的人都知道，国际势力必然会与人类共同体发生冲击。 因此，面对亚当斯突如其来的非正确言论，现场的一个个中高阶层者全部陷入了沉默。 不过，他们的沉默并不能阻止亚当斯的发言，信仰理念的重叠，使亚当斯主动承担起了传播理念的责任。 “神的国立于天上，罪狱坠入深渊，人的世界刚好处于中间。 从这个角度看，人的世界应该处于稳定状态，即有机会登临天上的国，也有机会滑入罪域的渊。” “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神、人、罪三者之间的状态，犹如一个流动的沙漏，人的世界便是沙漏中间最狭窄的区域。 最初时人离神最近，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会离神越来越远，离渊原来越近。” “这并不以人类的意志转移，如同重力牵引沙砾下流，罪也在牵引生命下坠。 想打破这样的宿命，只要有将世界沙漏倒立才行，那样我们自然会脱离罪的束缚，归入神的国都。” “可罪不会凭空而来，也不会凭空消失，我们既然摆脱了罪的束缚，就一定有人在为我们承担那些罪。 所以我说现在是最好的时代，世界颠倒而立、神的国重归地上，那艘方舟将为承担着我们与我们的罪启航。” “最初的负罪者成了神，那是永恒无限的升华，现在神为了背负我的罪，坠入了尘世，这是短暂有限的降临。 神的国立于地上，化为尘世中的理想乡，这将是我们获得救赎的最后机会。” 亚当斯的话，最初并没有人在意，聚会的发起者甚至决定将亚当斯列入黑名单，今后再也不向他发送邀请函。 但随着亚当斯的‘负罪者’言论一出，安静的聚会便开始出现小声的谈论。 这些物质富足的人类，不仅贪婪现实利益，对灵魂归宿更是痴迷敬畏。 现在一个新的‘负罪者’降临了，好像他们拥有了洗脱罪责、直入神国的机会，哪怕这个机会是假的，他们也不会放弃尝试。 不过，政体的理念方向压制着他们，他们并没有在聚会中表示什么，只有他们注视亚当斯的炽热视线，在证明他们的内心并不平静。 “老师，为什么要和他们说这些，让他们带着自身的罪，沉沦入罪渊不好吗。” “罗伯特，你说的对，救赎他们没什么意义，他们本身也不需要人理的救赎。 但我并非为了救赎他们，而是在打破旧日的思维锁链，引导更多的阶层与资源流入希望方舟。” 亚当斯说的没有错，大型聚会散场后，有不少人又秘密汇聚到了一起。 “如果亚当斯说的是真的，我们也有机会登上方舟吗？” “为什么不能，如果哪里是救赎人类的方舟，我们便以人类的身份前往。 如果哪里是理想主义政体的联合，他们拥有改变人类社会模式的雄心，那他们更该团结所有可以团结的对象。” “也是，我们并非要完全绑定传统势力，没必要为其忠诚殉葬。” 当一个阶层被撬开了口子后，处在这个阶层的人类突然发现，他们并非只有对立这一种选择。 至此，传统势力的统治基本盘出现了晃动，处于权力中下层群体的理念偏移，使他们的统治正在逐渐化为空中楼阁。 “我们压制、我们隔离，他们却点亮希望，从中下层拆解我们的势力。 难道我们要废弃大选，重回古老体制，才能避免人类共同体的理念冲击。” “这可真是新旧更替的时代，新生的纯真走向开放包容，旧日的成熟走向封闭排外。” 第272章 传统选择、战争意义 周恒人类共同体的理念，锚定的大多数人类的生存保障。 其他的国际势力根本无法做到这一点，市场化、精英化的路线使资源不断向上层集中。 而执掌这些势力的派系，本就属于这种传统模式的受益者，他们不可能将利益下放，行使人类共同体的保障模式。 因此，人类共同体的理念，成为了世界民众的精神寄托与理想追求。 在传统的大选模式下，这种已经实际出现的理想乡，对传统社会造成的冲击将是无比惊人的。 如果他们不做出一些调整，下一次大选很有可能被推出权力中心，亲眼目睹新生变革派的崛起。 到那时，启航的人类新纪元中，即便有他们的位置，但也只会是普通的座位。 他们的王权与黄金王座将被抛下方舟，永远留在旧日的纪元之中。 传统势力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更不能接受各个势力中变革派的崛起。 但他们又不能真的停止大选模式，那是他们民主理念的代表，没了大选模式的支撑，他们的所有理念都会失去正统性。 若他们真敢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恢复远古封建制度。 那他们就没有资格与人类共同体竞争了，民众即便用脚投票，也能投出一个新的政体取代他们。 因此，在社会变革的浪潮中，留给他们选择的余地，其实已经不多了。 正常对峙下去，大选结果会告诉他们该退场了；不正常返古下去，连退场的机会都不会有，多半会成为新派系登台的祭品。 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展现强大，用强大的工业能力与强大的军事能力，去碾碎那个纯真的理想。 当那里重回混乱贫弱之时，源自生物基因中对强大的崇拜，就会击碎对心灵乌托邦的向往。 不过，国际势力并非是完整的统一势力，而是由一个个利益不同的个体组成。 如果发生了全面战争，新同盟区根本不需要全世界范围内种蘑菇，只要盯着最强的那个打就行了。 那时最强的势力，为了不让自己因战争衰弱，进而被其他列强干涉内政，甚至是矛盾激化走向分裂。 他们就只能启动蘑菇弹绑定系统，强行将大家拉到同一个水平。 可这种后果同盟区会怕吗，他们又是方舟、又是人类共同体的宣言。 无疑在证明他们做好了搭载最后人类，驶过末日深渊、重铸造人类文明的准备。 人类共同体有一个未知的神灵核心，杀不死他们的斗争，只会减缓他们前进的速度，并不能阻止他们开启新纪元。 但正常国际势力就不行了，不管是内部问题、还是外部环境，都不允许他们乱来。 “全面战争是不可能进行的，我们看似胜算极高，但文明重启能力远远比不过未知的神灵。 而且，如果我们敢在一位贴近人理的特殊存在面前，制造人类末日危机，那么事后的清算，必然会上升到精神领域与灵魂维度。” “可以推动局部持续战争，消耗新同盟区的有限生产能力，拉高其内部的生存成本，从根源上摧毁他的保障体系。” 事情最终还是向着无法控制的方向滑动了，即便国际势力明白局部战争很有可能引发全面冲突。 但他们依然决定趁各个势力中，亲近人类共同体的变革派夺权前，用强大的力量，刺破那颗寄托心灵的泡沫。 “局部战争计划可以实行，不过我们需要一个强大的势力下场，不然战争烈度不够，根本起不到虚弱同盟区的目的。 并且，我们也不可能运用添油战术，持续挑战未知神灵的耐心，不然很可能会直接引爆全面冲突。” “白象国是个不错的选择，他们之前一直对非陆存有野心，也想在国联中入常、享有列强待遇。 工业、经济方面我们可以通过更改贸易方案支持，人口方面他们自身就很充沛，能够打得起高烈度的消耗战。” 白象国的军事代表听着听着突然感觉不对味了，几年前你们给我们冲入非陆的机会，我们确实不会犹豫。 但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们不知道吗，让我们去和人类共同体发生战争，只怕打起来后，不仅士兵靠不住，国内的民众也会强烈反对。 毕竟他们这种特殊社会模式中的民众，怎么可能会亲手摧毁最后的希望方舟。 “我方拒绝，就像你们之前说的那样，我们还没有承担列强责任的能力，我们需要的是经济发展，而不是一场理念战争。” 中下阶层民众理念偏移的力量，已经开始在国际势力中显现。 现在他们根本没有能力对新同盟区进行战争宣言，新同盟区的正统性正在逐渐超越各个传统势力。 就算真的发生战争，前线士兵成建制加入新同盟区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出现。 “不如，我们挑选出精锐部队，让他们加入某个小势力，进行联合军事行动。” 新的提议有了更多的可行性，不过失控风险也变得更大了，国际势力需要一些时间考虑其中的利弊。 面对强权的选择，不少小型国家转身离场，他们知道这样的理念对抗，对他们而言没有多少意义。 若是人类共同体胜出，他们不介意进行理念调整，并入人类共同体，一同奔赴新时代。 不过，沉默与远离并非所有势力的选择，总有一些势力，不想让局势变得更坏的。 “诸位，你们宁愿将人类带入末日，也不愿给与他们保障生存尊严的权力，这是什么逻辑。 怎么，你们都是殉道者吗，竟然愿意为了自我利益，毁灭自己的生命与人类的未来，你们想得到什么，死寂的核废土吗？” “也不该如此啊，死亡后一切都消无了，争夺那些利益又有什么意义。” 计划在制定时，都会想着成功，即便知道失败的后果严重，但还是有尝试的勇气。 这是很好的品质，但并非没有任何缺点，由于未来的延后性，使他们敢做出一些激进不合理的行为。 他们认为自己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但反对者的话让他们明白，他们只做好了面对胜利的准备。 他们接受不了人类共同体的理念，成为新的时代核心，更接受不了在辐射废土中狼狈求生的未来。 “或许他说得对，战争只能解决人类内部问题，无法消除人类对生存尊严的追求。 我们不是在阻止新理念的产生，而是在阻断文明快速发展的路径。” “与人类共同体战斗的意义是什么，让死亡带走腐朽的一切，为新时代的开启扫净尘埃吗。” 第273章 两洲之争、神人互选 强者是很难向弱者低头的，哪怕是强者出现了错误。 此时，国际势力与人类共同体之间，便有着明显的强弱之分，作为强者的国际势力，根本不可能遵守人类共同体创建的新规则。 “我们与人类共同体之间，必须进行战争吗？” “是的，如果不能展现我们的强大与他们的虚弱，那么就会显露我们的卑劣与他们的伟大。” 曾经有不少人认为一战是结束一切战争的战争，但紧随其后破坏力更大、影响力更久的二战便爆发了。 现在国际势力再次生出了这种感觉，只不过他们知道真正能结束一切战争的方法，绝不是他们取得胜利。 历史告诉后来者，阻碍先进理念传播的势力，早晚会被冠上‘守旧派’的名字淘汰。 国际势力的各个数据分析部门，推演过多种未来模型，但谁都没料到真正的未来会如此奇异。 奇异到他们不得不走历史中的老路，成为被前辈们奋力推翻的‘守旧派’。 既然要守护旧有利益核心，阻碍新理念的传播，那么战争便少不了了。 随着国际势力的商讨完成，位于太平洋中的袋鼠国对外宣称，新同盟区干涉其内部政体、企图操控变革派吞并袋鼠国。 “为了守护民众的自由、为了保护国家的独立自主，我们决定逮捕势力内部的所有变革派成员。 限新同盟区四十八小时内做出道歉行为，否则本国的士兵将不惜一战，全力维护本国的尊严与利益。” 袋鼠国的发言，在世界范围内引起了轩然大波，不仅有亲近人类共同体的责骂声，也有舆论水军的支持声。 这一刻，袋鼠国代替国际势力举起了独立自由的大旗，下场反击人类共同体的保障尊严理念。 无数等待国际势力反应的民众与各个派系，也因此确定了国际势力打压人类共同体崛起的方法。 虽然袋鼠国只是一个名义上的反对者，但是国际势力的士兵与舰队将会以此为名，进攻新同盟区、打上一场局部战争。 由于海洋间隔，袋鼠国的强弱并不是关键，毕竟新同盟区没有一支海军力量，可以跃过大洋进攻袋鼠国本土。 因此，为了避免新同盟区直接冲击欧亚大陆，地理位置优越的袋鼠国自然成为了国际势力最好的代言者之一。 当然为了让袋鼠国站出来充当反对者，国际势力也向其分割了不少利益，并将部分舰队改变型号，入驻了袋鼠国海军。 遥远的距离，加上各自的支持者都很多，导致新同盟区与袋鼠国几乎都立于不败之地。 不同的是新同盟区虽然战争潜力充沛，但海军力量薄弱，国际势力能够以此，将战线推到新同盟区的本土之上。 一方海上力量强大、一方陆地力量强盛；一方是自由民主、一方是尊严理想；一方是传统守旧、一方是新生未来······ 双方身上的标签太多了，也寄托了太多人的期待，有人想要保存利益、有人想要守护理想。 因此，新旧理念冲突的’两洲战争‘还未打响，就吸引了全世界民众的目光。 “我们的内斗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结束，落后者被侵略、先进者被打压。 我们自愈开放，其实骨子里都是保守，保守希望熟悉的、有利的永远不变。” “时间不会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就像不会永远停留在封建帝国时期。 所以人类的社会模式不会一成不变，我们或许就是旧时代的回响，人类共同体则是新时代的初生。” “人类势力向人类共同体发动战争，旧的秩序迫不及待的跳出来打压新的理念，这是何等的荒谬。 难道我们的文明不该螺旋向上，而是在追求文明返古吗。” 不管世界民众的立场如何，支持度如何，代表传统势力的自由军与代表新理念的同盟军，势必要发生一场战争的。 只有通过战争的胜负才能证明谁是对的、谁是错的，也只有通过战争才能解决人类文明的内部矛盾。 新同盟区对国际势力的反应并不奇怪，若仅凭伟大的理念就能获得国际势力的支持，那人类文明早该整合一体了。 “自由军来源复杂，由各个国际势力中的精锐组成，他们凭借着海军优势，可以在我们控制的任何范围地区进行登陆作战。” “从陆战角度考虑，他们有限的兵力不可能战胜我们，我们情报部分析认为，分散登陆的自由军更大可能是在探索我们的下限。 他们想通过分散登陆阶段，查验我们不同地区士兵的作战能力，并以此推测我们符合主流战争模式的合格士兵数量。” 周恒的同盟军一样有自己的作战情报部，自由军能想到的事情，同盟军的参谋人员也同样能想到。 以新同盟区广阔的领土面积，不可能处处设防，更不可能将精锐部队拆散，让他们去驻守漫长的海岸线。 因此，分散式登陆模式，最容易摸清同盟军各地防御单位的真实能力，若是地方防御能力还是之前的非陆水平，那自由军就赢定了。 他们只需要简单的修筑工事，派遣精锐军团进行防御分割，就能将完整的新同盟区，重新打回各自为战的局面。 当然他们此举还有试探周恒的意思，他们要看看那个未知的神灵，到底给新同盟区带去了什么。 如果只有单纯的理念，没有其他附加能力的话，他们就没有必要考虑成为皈依者了。 “那就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实力，希望上千万职业士兵的力量，能让他们早日面对现实。” 由于周恒同我文明的‘职业化’细分，使得被同化了‘士兵’职业的人，均会快速成为合格的士兵。 再加上同我文明的目标统一特性，使这些职业士兵的战斗力与战斗意志，远高于普通势力中的士兵。 当分散登陆的自由军，无论哪一支都遇到了配合默契、作战勇猛的地方驻守兵团后，各个势力才放弃了心中最后的那点不切实际的幻想。 “不一样了，人还是那些人，但思想与能力都不一样了。 我们可能没有胜利的希望了，就算歼灭这些士兵，一定会有更多的士兵源源不断的出现。” “这是人与神之间的战斗，可惜神更像人、神更爱人，所以不是神选择了人，而是人选择了神。” 第274章 第一站，驶向旧大陆 自由军分散登陆计划的失利，让国际势力得到了一个不可置信的结果。 那就是未知的神灵不仅能让民众牢牢团结一致，还能以某种方式改变民众的能力，使他们快速成为某个领域的行业精英。 这导致国际势力的战争消耗计划，几乎没有了实施意义。 因为新同盟区的十几亿民众，随时可以转换成十几亿的合格士兵，消耗计划在这种规模的军事单位面前，根本起不到多少作用。 更令人担忧的是，这也代表新同盟区的文明重启能力，超出了正常的知识传承逻辑。 即便在末日废土中，估计他们也依然能够传承文明知识，保持完善的社会制度。 “人类共同体的文明重启性，可以允许他们失败很多次，而我们失败一次，现有的社会模式就会被颠覆。” 此时，国际传统势力与新同盟区之间的关系，犹如曾经的两强对立一般。 不同的是，在军事方面，传统势力拥有一定优势，而在理念方面，新同盟区则占据了优势地位。 但随着战争的进行，国际传统势力发现这种平衡正在被打破，他们抽调的精锐部队并没能在登陆后占据什么优势。 不出意外，新同盟区只要稍稍发力就能将他们赶下海了。 “如果可控的局部战争无法达成我们的目的，那不可控的全面战争就更不可能达成我们的目的了。 我提议进行部分正向变革，以缓解人类共同体对我们造成的理念压力。” 当国际传统势力发现局部战争能起到的作用有限时，不得不被动接受部分人类共同体的理念，优先减缓民众诉求与传统社会之间的矛盾。 是的，在无法撕裂承载理想与尊严的方舟后，他们妥协了。 不管他们怀着怎样的目的，但至少明面上开始了变革，各个势力中的变革派也因此获得了一定的合法席位。 单从这方面来看，人类共同体的崛起无疑正在改变世界，他们的到来，让原本停滞的社会模式重新出现了活力。 但仍在新同盟区战斗的自由军与同盟军，则证明这份美好并非凭空而来的恩赐，而是由无畏战士们扞卫理念，争取而来的权益。 “是我们的抗议起效了吗，还是执政派听到了我们的声音。” “不，是同盟军快获得胜利了，他们依靠的武器无法摧毁陆地方舟，他们的理念更无法撕裂桨帆。 所以他们妥协了，不过不是向我们妥协，而是向他们无法打倒的强大势力妥协。” “人类共同体的崛起，是人类文明的奇迹，我们都将是理想光辉普照的受益者。” 当整个国际社会都在或多或少发生一些变革时，那些固定的模式便出现了裂痕，希望之光透过那些裂痕照向了民众。 只要有希望，只要已经开始改变，民众们的不满与诉求就能得到一定程度的释放。 不过，仍在新同盟区内部作战的自由军证明，传统势力虽然妥协了，但并没有放弃阻碍新同盟区发展的打算。 他们的妥协并非真的想加入变革行列，而是在拖延时间，拖延人类共同体理念对传统社会模式覆盖的时间。 他们企图在这段时间中，通过展现精英阶层的美好生活，打击新同盟区的配给制度，将民众对基础保障的诉求，吸引到更高的位置。 但事物往往都是双向的，他们的妥协让各个势力中的变革派登上了舞台，他们的拖延也让不少势力看清了他们的虚弱与新同盟区的强大。 因此，有一些小型势力与中型势力，开始了偷偷接触人类共同体。 他们中有的想无条件加入人类共同体，只期望得到人类共同体的武力保护。 有的则因为地理位置特殊，势力内部云集了大量支持人类共同体的派系，不得不优先向人类共同体靠近。 战争的好处在这一刻展示的淋漓尽致，一场同盟军与自由军的局部战争，让外界势力确定了新同盟区的强大军事能力。 特别是近二十万自由军，分出几十支大小不一的团队，在进行随机目标登陆时，却全部被同盟军压制的情况，震破不少大小势力的幻想。 既然人类共同体不是昙花一现的理想泡沫，而是欣欣向荣的理想方舟，一些势力自然会抛弃传统，融入人类共同体。 而这些势力中，就有一个可以用来反击国际传统势力的存在。 他就是卡斯西牙，他的特殊地理位置，使他只要并入人类共同体，部分传统势力就会立即安分下来。 在周恒的引导下，卡斯西牙不仅是方舟起航的第一站，也是人类共同体打破孤岛效应，直面国际势力的第一步。 “自由军的来历我们都知道，无论他们做何解释，也不能撇清他们发动战争的恶行。 他们为了压制先进的理念发起战争，人类共同体为了维护文明发展自然要奋起反抗。” “我们人类的内战持续了无数年，那是塑造我们的历史，我们愿意接受。 可我们的未来，不能再内战无数年，这一切总要有个停止的时候，我们总要团结一次进入星海、探索宇宙。” “朋友们，下次大战是蘑菇弹战争，下下次我们就不知道了，或许是石器战争、也或许那时已经不存在人类文明了。 为了人类文明的未来，为了人类个体的生存尊严，我们将加入人类共同体，我们将一起面对守旧派的打压、我们将共同驾驶方舟驶入新纪元。” 卡斯西牙的加盟宣言，将整个国际社会惊呆了，有那么一瞬间，他们感觉周边的势力都像是人类共同体的潜伏者。 他们想要强行制止卡斯西牙的加盟，但一切都太晚了，因为人类共同体不仅派出上百万的军队待命，还拿出了蘑菇弹作为威慑。 “方舟起航了，远古大陆化作方舟驶向了旧大陆，人类文明必将再次归于完整。” “来，漂泊的人类；来，不屈的心灵；来，希望的灵魂。 让我们合力为人类文明的辉煌，增加一块砝码。” 第275章 理想与现实 卡斯西牙加盟人类共同体的举动，使整个欧联地区瞬间安静了下来。 打破孤岛效应的人类共同体，首次将他们的力量投放到了国际势力的区域。 这种地理位置上的突然改变，使部分国际势力的危机意识被提升到了最高阶段。 毕竟在同一块大陆上，谁也不能无视能够随时拿出上千万合格士兵的庞大军事组织。 因此，他们紧急联系各方势力，企图尽快找到新的平衡点，防止人类共同体强行兼并他们这些传统势力区域。 “有人背叛了我们大家的共同利益，他认为加入所谓的人类共同体，就能够避开这次的理念冲突。 可他错了，即便加入人类共同体，在地缘位置上，他依然属于传统理念与新兴理念的交接区域。” “无论是人类共同体的扩张，还是我们传统势力的反击，都将第一时间对他造成严重伤害。 他只有坚守传统立场，与我们共同维持人类共同体的孤岛模式，才能避免成为理念交锋的直接战场。” 卡斯西牙的立场转变使压力瞬间传输到了欧联地区，其中尤以高卢为最。 因此，高卢方面话里话外的意思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们中间出现了一个叛徒，如果叛徒只是假装背叛，那他还是我们的好朋友。 不过，卡斯西牙不吃这一套就是了，特殊地理位置使他内部受到了巨量的新兴理念辐射，他早就不是曾经的他了。 “什么是背叛，我们是一个独立的势力，我们有权选择自己需要的理念。 我们加入人类共同体是为了，全人类的伟大事业与人类文明的上升发展。” “无论是传统理念中的自由，还是新兴理念中的尊严，我们都享有自主选择的权利。 如果两种理念之间的冲突不可避免，那我们宁愿选择追随文明的发展方向，而不是维护你们的传统利益。” “你们说，加入人类共同体会让我们陷入战争危机，可事实真的如此吗？” 卡斯西牙选择加入人类共同体，除了新兴理念的影响之外，还在于其特殊的地理位置，使其必须尽快做出选择。 他们内部分析认为，加入人类共同体，能够避免沦为战争棋子的命运。 “事实上在局部战争爆发之前，我们反对过分刺激人类共同体，避免其越过直布海峡的狭窄区域，冲入我们的势力范围。 那时你们告诉我们，为了传统，我们需要承担一定的风险。” “现在我们加入了人类共同体，不仅你们冷静了下来，我们也不用再承担为未知的风险。 看，我们取得了双赢的结果，国际紧张度由于我们的选择稀释了很多，我们阻止了一场惨烈战争的爆发。” 卡斯西牙在成为人类共同体这艘理想方舟的起航首站后，获得了人类共同体庞大军事力量的保护。 并且，由于人类共同体的统合特性与人理主体理念，加盟人类共同体后，非陆地区不仅对他们全面开放，还成为了他们的后退避难区。 反观传统势力这边就不行了，他们之中没有任何一个势力会拿出自己的领地，容纳卡斯西牙的民众生存。 一边是统合集体共同承担风险，一边是口头许诺、盈亏自负。 因此，卡斯西牙不可能放弃到手的实际利益，重新回归传统势力中，自己去承担未知的风险。 事实证明卡斯西牙的选择没有错，人类共同体为了防止传统势力乱来，不仅为他们的民众规划了安置区，还为他们提供了上百万的保护兵力。 突如其来的安全保障与暴涨的军事力量，使卡斯西牙拥有了直视传统势力威胁的底气。 面对卡斯西牙的强势表态，如果说传统势力是头痛无奈的话，那么卢西塔葡牙就是恐惧不安了。 不同于传统势力还有高卢这个强势隔离区存在，国土被卡斯西牙与海洋包围的卢西塔葡牙，此时几乎全境处于了人类共同体的势力范围之内。 现在留给他们的选择，已经不是不多了，而是几乎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你们要做理想方舟起航的第一站，那是你们的自由，可我们不想成为方舟停泊的船锚，请你们尊重我们的自主选择权。” “当然我们会尊重你们，并尊重所有的个体生命。 不过，人类的未来应该由所有的人类个体来决定，请你们也尊重他们的自主选择权。” 传统势力企图拉回卡斯西牙的计划失败了，自始至终他们也没有提出军事威胁与经济制裁。 因为现在掌握军事威胁能力的不再是他们了，而是已经由孤岛登陆的人类共同体。 至于蘑菇弹的威慑，更是没有势力谈起，原因是并入人类共同体后的卡斯西牙，实质上已经成为了人类共同体的一部分。 这个时候谁敢用蘑菇弹来威胁他们，人类共同体必然会强势反击。 “人类的未来啊，到底是属于人理，还是属于传统，就交给人类自己去选择。” 卡斯西牙的倒戈，与人类共同体行驶入旧大陆的行为，使世界民众感到理想正在化为现实。 这一刻，很多人明白了理想与现实的差距，并非一个是幻想、一个是真实，而是一个无力反抗现实、一个拥有现实基础。 当理想举起武器、当理想拥有强大的力量，理想一样能化成现实，理想乡同样能降临尘世。 “有人说人类共同体的理念，只不过是一个落后地区的自娱自乐。 现在他已经驶入了旧大陆，那么距离新大陆也就不远了，他一定会将我们的理想化做现实，将你们的现实逐入虚妄。” “第一个接触理想之光的旧大陆生命出现了，其他存在早晚会拥抱希望，追随光明的未来。” “我就知道，我们的理想不是幻想，我们的理想关乎到所有人类个体的生存诉求，总会有人去主动追逐，总会有人去带他走入现实。” 理想的方舟承载着希望的光辉，照亮了陈旧的角落，他的船首冲破虚幻海洋的封锁，撞进了现实的陆地。 “看，理想在发光，新的太阳正在冉冉升起。” 第276章 未知的潜伏者 人类共同体的理念进入旧大陆后，所有人都在等待传统势力下一步的反应。 不少中小型派系认为传统势力会大量增兵自由军，利用自由军这个名义上的反对者，对人类共同体进行强势反击。 或者陈兵卡斯西牙边境，利用强大的军事能力，威慑其境内的变革派与民众，使他们放弃幻想、回归传统社会。 但他们全都猜错了，传统派对自由军的支持依然处于正常状态，并没有将其强行扩充到上百万的程度。 并且在卡斯西牙边境布防方面，他们也只进行了正常规模的布防，完全没有进行战争威慑的样子。 传统势力的做法无疑是一种默认的妥协，在人类共同体冲入旧大陆后，他们对人类共同体变得更有耐心，也更包容了。 当然，其他地区的传统势力未必希望欧陆势力妥协，但他们无法深度操控欧陆势力完全按照他们的意愿行事。 现在欧联的处境类似于之前的卡斯西牙，摆在他们面前的选择也只剩了两种。 一是，为了保护传统势力的利益，成为传统理念与新兴理念交锋的战场。 二是，加入人类共同体，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摆脱己方国土可能沦为战场的尴尬处境。 作为传统势力的大本营之一，这两种情况欧联都不想选。 因此，他们最终选择了沉默，这几乎算是默认了人类共同体的扩张行为。 他们这种妥协行为，让很多传统势力大失所望，也让从侧面鼓舞了各个势力中变革派的斗志。 “他们的强硬是有限度的，只要将危机逼近他们的势力范围，他们就会放弃高傲、考虑生存。” “必须进一步扩充人类共同体的影响力，只有这样传统势力才会进行妥协。” “他们不是无畏者，他们的无畏建立在不影响自身利益的情况下，我们才是真正的无畏者，因为利益阶层从未眷顾我们。” 面对不同地区变革派的振奋行为，传统势力很想将他们全部逮捕，并定义为非法群体。 但他们不敢真的这么做，原因是他们对待变革派的态度，在未来很可能转变为人类共同体对待他们的态度。 而且，他们也不能将人类的生存尊严需求定义为非法行为，那将会使他们本就晃动的正统性，直接坠入谷底。 “该死，欧陆势力为什么不反抗，他们的妥协只会换来人类共同体的进一步扩张。 这样下去，他们内部的变革派早晚会登台，他们也将在潜移默化中被人类共同体兼并。” “这很正常，他们失去了前线隔离区，致使作为他们核心势力之一的高卢，不得不直面人类共同体的压力。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领土、人口、资源，还有内部的各个派系，不支持、也不允许他们继续挑衅拥有庞大军事能力的人类共同体。” 传统势力其实很明白，在未知神灵出现的时候，人类的未来就已经被锚定了。 不管他们是接受、还是反对，也不管他们选择保留充满生机的土壤，还是留下一片充满辐射的废土。 只要那位未知的神灵还在，人类的未来与当前的理念就不会改变。 因此，他们要求的只是拖延时间，利用孤岛模式尽可能拖延人类进入新纪元的时间。 至于之后的问题，完全可以交给继承者来处理，他们很信任后人的智慧。 可卡斯西牙的行为，打破了这种多方默认的平衡，使拖延计划正在逐步失效。 这也导致欧陆势力成为了新的平衡核心，可事实证明欧陆势力即便比卡斯西牙坚韧了一些，但也坚韧的极其有限。 传统势力不知道，欧陆潜伏着几个心向人类共同体的势力。 但他们知道，如果他们什么都不做，旧大陆估计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化做理想方舟的舱室了。 “让更多的舰队加入自由军，我们必须完全封锁人类共同体的海岸线，迫使他们重回孤岛。 至于卡斯西牙的问题，高卢方不可能允许我们驻军协防，可以让卢西塔葡牙向我们发起协防邀请。” “有着浩瀚的海洋作为链接，卢西塔葡牙并非孤立区域，而是可以作为我们展示力量的平台使用。 只要海洋霸权还在我们手中，人类共同体的陆地军事力量，就只能长期处于区域霸权的位置，很难实质性威胁到我们的势力范围。” 联邦势力的提议得到了大部分传统势力的认同，现阶段人类共同体真正令他们头痛的只有那支庞大的陆军队伍。 只要能压制人类共同体陆军力量的投放，那所谓的新兴理念就只是空中楼阁，早晚会被他们用其他理念代替。 “可行，但自由军突然暴涨的战舰数量，必然会打破自由军与同盟军之间的平衡。 面对我们肆无忌惮的军事威胁行为，人类共同体必然会对此做出强硬反击。” 传统势力只是担心人类共同体的反应，并没有提起卢西塔葡牙是否会接受他们的安排。 不过这也正常，以卢西塔葡牙的力量，确实无法让他们生出尊重的心理。 如果不是为了防止欧陆局势彻底失控，他们几乎会默认卢西塔葡牙也并入人类共同体。 毕竟，为了那一小块地方直面人类共同体的军事压力，完全是在损害传统势力处于绝对优势的海洋力量。 “反击？他们拿什么反击，是冲击已经妥协的高卢，还是游过海洋登陆我们的领地。 他们什么都做不了，他们的任何主动战争行为，都会严重损害他们的理念正统性。” “如果他们的军事力量向霸权与侵略方面偏移，他们就会失去理念正统的加持，那时他们对我们而言就不是敌人了。 我们完全可以在国联中为他们增加一个新的列强席位，让他们去和联邦争夺世界霸权。” “很有道理，可他们若是再让某个地理位置特殊的小国并入他们，我们又该怎么办。” 人类共同体不合理的影响力，造成了一个近乎无解的猜疑链，谁也不知道哪个势力会是人类共同体的潜伏者。 但他们知道，这样的势力不可能只有卡斯西牙一个，因此即便他们此时处于合作模式，但也无法相互信任。 “不可能，人类共同体的影响力是有限的，我们的势力范围不可能都有他的潜伏者。” 第277章 有限束缚、无限纪元 传统势力计划的很好，陈兵卢西塔葡牙确实能威慑人类共同体唯一的欧陆区域。 并且海岸线封锁，也能有效阻止人类共同体的力量投射，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将非陆与卡斯西牙地区重新变为势力孤岛。 但卢西塔葡牙并不想承担如此之大的风险，以他们狭窄的国土面积，只要爆发局部冲突，那对他们而言将会是灭国之战。 因此，卢西塔葡牙内部的传统派系与变革派，首次展开了深度合作。 在达成一些必要协议后，卢西塔葡牙同样宣布了加入人类共同体。 “为了避免战争、为了民众享有更合理的权益，我们决定加入人类共同体，助力人类伟大事业的发展繁荣。” 卢西塔葡牙转变阵营的行为，让传统势力极为气愤，他们想不到这样一个小地方，也敢反抗他们的联合意志。 不过，其中最难受的还是高卢，因为作为压力分散点的卢西塔葡牙不在后，他将不得不独自面对人类共同体的军事压力。 “议长先生，其实我们不必过分担心，人类共同体的理念使其无法主动进行侵略行为，他强大的军事能力只是理念的支撑物。 他们内部的发展程度是很有限的，不说引领人类文明，单单追上我们也需要耗费不少年的时间。” “可以说除了理念与公正，他们能提供的东西就很少了，因此那个理想乡只能容纳理想，很难吸纳全世界的民众前往。 只要我们继续奉行妥协策略，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摆脱理念的狂热，注视冰冷的现实。” “那时他们会发现，所谓的理想乡并非真正的完美国度，那里需要的是奉献者，而不是享乐者。” “虽然各个势力需要的都是奉献者，但不同地区的奉献者也是不同的。 他们只能给奉献者提供，精神满足与有限的物质条件；而我们则能给奉献者提供，充沛的物质条件与有限的精神满足。” “看似我们双方处于平衡，但在大部分情况下精神是要向物质低头的，随着阶层的递减，这种现象会越发明显。 而最向往人类共同体的那群人，恰好也是最需要物质供给的那批人。” “所以我们不用着急，再美好的梦境也有苏醒时刻，等到他们苏醒时，世界还是会回归原本的样子。 这不由我们的手段决定、也不由他们的意志决定，而是由生产力的极限决定。” 高卢方的分析没有错误，人类共同体确实受到了有限生产力的制约。 即便人类共同体能够靠着更合理的分配制度，使下属民众获得生存保障与人格尊严，但有限的生产力并不能满足物质富足的需求。 因此，尚处于奋斗阶段的人类共同体，像那些美好时代一样熠熠生辉，但并不能真正的得到全人类的拥护。 如果说人类共同体前期崛起是依靠崇高理念的话，那么现在扩张则更依靠其强大的军事能力。 这种情况使得人类共同体正在逐步正常化，也正在从理想层面慢慢跌入现实。 当追求物质的心理超越精神需求时，人类共同体的扩张不仅会被迫暂停，周恒的同我文明也会陷入发展瓶颈。 对于这种情况周恒其实早有预料，他知道想打破文明发展瓶颈的前提，不仅需要理念引导，更需要物质方面的生产力大爆发。 因此，在同盟区时期，他便开始研究卡亚文明提供的可控核聚变技术了。 有着完整的技术信息，又有着强大算力的支持，在经过几年时间的实验后，周恒已经初步实现了这一技术。 只不过，之前他手中的力量有些弱小，蘑菇弹的储备也不足以照耀和平。 所以他只是秘密建设了可控核聚变能源中心，并没有向世界公布这个足以改变人类文明的技术。 但现在不一样了，人类共同体强大的军事能力与充足的蘑菇弹产量，使其拥有了守护技术与改变世界的能力。 而且来自海岸线的封锁，加上拥有蘑菇弹的高卢作为陆地隔离区，几乎将人类共同体再次推入了文明孤岛。 这种情况下，周恒本来可以继续引导中小型势力，加入人类共同体，以此反击传统势力的封锁。 但他不准备这么做了，因为对他而言，理念的传播远比土地的扩张来的重要，其中保证人类共同体的优越性，更是重中之重。 所以他不准备和传统势力，进行相互反击的权力游戏了，他要砸开壁垒，让新世界的光芒照耀世间。 “变革的步伐不能停下，理念会因时间的推移而冷却，让我为人类文明再加一把火，烧尽残骸、照亮阴霾。” 当人类共同体被更为严密的封锁链隔离后，传统势力认为人类共同体至少要消沉一段时间，专心搞内部发展。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错了，那个未知的神灵竟然不讲武德的掀桌子了。 他不仅要在理念上改写社会模式，竟然还要从能源方面改变生产力格局。 “致全人类，有人认为我们是最后的希望之地，有人认为我们是空中楼阁。 这些都没有错，我们的理念高尚，但生产力确实不足。” “来自传统势力的封锁，就能压制我们的发展速度，有限的资源使我们的民众很难享受物质层面的富足。 但人类文明的发展不会就此暂停，人类的理想也不能再等上几百年上千年实现或者消亡。” “我们引领文明向前，文明也给予了我们足够的回报。 曾经人类的未来充满了多种可能，但现在我们带来了‘无限’，从今天起，人类的未来将充满无限的可能。” “高温等离子将轻原子聚变在了一起，更重的原子出现了，属于我们人类的‘无限’纪元诞生了。 我的朋友们，新的纪元将是理想的纪元、是无限的纪元，是满足你我心灵与物质的美好时代。 我们终于可以驻足，好好看看这个属于我们的世界了。” 如果说人类共同体之前的理念，是在撼动社会模式的话，那么现在‘可控核聚变’技术的出现，就是在建设新的社会模式。 当无限的能源出现后，与资源绑定的利益便失去了根基，星球内部的争斗也失去了意义。 人类摆脱了有限束缚，未来必将属于星辰大海。 第278章 新时代，我们的位置 有限的资源创造利益链，而无限的能源则能够打破这种传统利益链条。 人类的大多数烦恼源于自身可利用资源的稀缺，如果这一问题得到解决，那么原有的社会矛盾自然会迎刃而解。 因此，在人类共同体宣布可控核聚变技术出现，人类即将进入无限能源时代后，世界先是陷入了沉寂的安静，然后便爆发出了炽烈的欢呼。 “新的太阳真的出现了吗，现在理想拥有了无限的能量，人类的理想国是不是也要实现了。” “人类的文明即将进入爆发式发展阶段，这将是一次远比工业革命更伟大的变革。 在无限纪元中，我们每个人都将获得生存的保障，也将有时间、有资格去追求我们的梦想。” “朋友们，肆意绽放、自在逍遥的时代要降临了，这将是划破阴霾的第一道光，崭新的世界正在从理想中降临。” 即便普通人类对无限能源的认知不太确定，但他们依然能从‘无限’一次中，感受到时代变迁的伟大力量。 他们憧憬生产力得到大解放、他们盼望一艘艘飞船驶入星海，他们梦想自己与自己的后代不要被一片土地、一个职位束缚。 他们想停下忙碌的脚步，去看看这个养育他们的世界，他们想拿回自己时间的管理权，去好好享受一下精神与物质结合的人生。 曾经这些奢望，此刻终于出现了曙光，这一刻不仅是有限向无限的过渡，也是人生向人理转变的升腾。 “无限是多么美好的时代，能源无限会催动星海启航，宇宙中无尽的资源在等着我们采集。 我们也将获得摆脱生产束缚的机会，能够用一生时间去追寻各种有趣的知识。” “有科学表明，人类摆脱了繁重的劳动后，会逐渐走向消亡，但我们都知道那一点都不科学。 人类能在严寒冰封的北极圈生存，也能在干旱炽热的沙漠地带建国，人类的适应能力是得到自然验证的。” “事实上人类社会中存在摆脱繁重劳动的群体，他们消亡了吗，没有，他们不仅没有消亡，反而生活的很好。 好到他们有时间去接触更为深奥的知识，好到他们正在化为统领文明发展的精英阶层。 没道理他们享受安逸生活就是时代进步，普通人享受安逸生活就是文明消亡。” 人类共同体的无限纪元宣言，使整个人类社会都在畅想美好时代。 现在再也没有人怀疑，人类共同体是否有能力，引领人类进入新时代了。 即便是那些传统势力的执掌者也不得不承认，新时代的大潮滚滚向前，他们曾经引以为傲的一切，都不足以化作堤坝抵抗时代洪流的冲击。 他们庆幸人类的伟大时刻降临的如此之快，快到他们也能搭上这趟列车，有机会亲眼目睹一个辉煌时代的崛起。 他们哀伤传统的时代衰落的如此之快，快到他们还没有来得及适应，就要被动退下历史舞台了。 这一刻，他们的内心是极其矛盾的，他们知道如果没有奇迹的降临，人类恐怕会长期处于内耗阶段。 但奇迹真的降临了，他们又难以接受理想与奇迹的重叠。 只因他们理解的一切都源于传统时代，新时代的一切他们不仅陌生，还是缺乏基本的掌控力。 “或许，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人类文明获得了新的发展动力，人类的社会模式也被注入了新的发展活力。” “是啊，我们争来争去，争的不是笼统的利益，而是各种各样的发展资源。 现在只要一份加盟宣言，我们就有机会获得无限能源，原本维系各种霸权的链条，也都会不攻自破。” “获得人类共同体的军事保护与无限能源后，所谓的国际局势将再也无法约束我们中的任何一个势力。 有的势力确实会利益受损，但所有人类与绝大部分势力，都将是新时代的获利者。” 面对各个势力陷入摇摆的言论，联邦罕见的变得沉默了。 他们知道，他们的货币霸权、经济霸权、能源霸权，在无限能源面前，都将快速消退。 仅剩的军事霸权，在没有其他霸权支撑后，也会化作空中楼阁，早晚会成为地区防御力量。 他们想再次举起大旗，拉拢其他势力反击人类共同体，但有限的资源如何撼动无限的未来。 拥有特殊知识传播途径与无限能源的人类共同体，哪怕在末日废土中依然能快速重启文明。 因此，他们根本没有阻止新纪元降临的能力，他们只能在沉默中默认国际格局的变化、默认国际引导权的更替。 联邦的默认，让那些打算享有新时代能源红利的国家，深深的舒了一口气。 他们很担心联邦无法接受国际地位的转变，强行拉着传统势力一起走向覆灭，最终只给世界留下一片荒凉的尘埃。 好在他们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不管传统势力是支持人类文明进化，还是恐惧自身消亡，总之大家暂时还是保持了克制与冷静。 “我们曾经以为世界格局，是建立在战争基础上的，一切的一切都需要战争作为利益分割的手段。 但现在世界正在变得陌生，战争解决不了人类联盟的崛起，倒是能解决我们自己。” “就算，我们再一次获得战争胜利，并从人类共同体手中拿到可控核聚变技术，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无限能源的出现，只会分裂我们的势力结构，将我们固有的资产分配模式全部摧毁。” “这种彻底的变革模式，还是让人类联盟启动比较好，至少那样，我们不会陷入势力内战。” 联邦并非支持人类共同体开启无限新时代，但本着两害取其轻的思维逻辑。 他们只能先尽力维持势力内部的稳定，然后再考虑自己在新时代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但联邦的决策层非常复杂，他们暂时的态度，并不代表他们今后的态度。 不过，随着联邦的妥协，一个新时代确实要降临了。 这次不是战争催化的时代变革，而是改写固有底层规则的文明变革。 “无限与理想的新纪元，文明基本自我满足的新时代，这将会是人类距离生存自由最近的一次。 无限广阔的新时代舞台上，将会有每一个人的位置。” 第279章 舒展吧，自由的羽翼 资源有限的时代，注定大部分人会成为生产者，少部分人才是被服务者。 然而，生产者的痛苦并非服务于生产本身，而是来自无法摆脱生产环境束缚的窘境。 当生存价值与生产价值绑定后，随着身躯的老化、生产能力的下降，势必会引起生存价值的削弱。 这种情况在大自然中比比皆是，但作为智慧生命的人类、作为有完整精神世界的生命，不该遵循这种传统的自然模式。 可由于生产力的限制，人类这种智慧生命并不能打破基础的自然循环模式。 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无限的能源刚刚出现，便开始向固有的自然模式发起了冲击。 “有人问我们除了高尚的理念与无限的能源还有什么，他们明白我们代表文明未来，他们追随我们、信仰我们。 他们想知道我们口中的新时代，到底是需要耐心等待的未来，还是落地于现在的奇迹。” “我的朋友们，让我来告诉你们，我们崛起于这个时代，不仅仅是为了影响未来，更是为了改变现在。 我们都生活在现在不是吗，再美好的未来，如果没有现在的基础，都会成为空洞的许诺。” “如果刨除宏观叙述，我们带来了廉价的医药与尽我们所能的医疗保障。 但这还不够，生存的尊严还差最后一环，也是最基础的一环，那就是生存本身所需的基本物质。” 在这个世界有许多不被人熟知的黑科技，那些黑科技有的陈于幻想、不切实际，有的表面科幻、内核平庸。 但也有一些人类自己创造的奇迹，能够帮助周恒彻底改写人类的社会模式，使人生阶段快速向人理阶段过渡。 “现在改变世界的、改变人类文明的最后一环被补齐了，因成本过高，尚在继续研究节约成本的‘人工合成淀粉技术’实现了。 这项能够将二氧化碳人工合成淀粉的技术，将并入人类文明的大循环，在无限能源的支撑下，我们将摆脱基础生存问题的束缚。” “我们带来了能够满足人类社会所需的能源与粮食，我们战胜了饥饿，我们获得了生命医疗的保障。 现在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我们走入新时代，那将是一个没有饥饿、没有生存约束的新时代。” “人类，去做想做的事，这次你们可以展开自由羽翼了。” ‘自由’这个神奇的宏观叙述，竟然要在人类共同体手中实现了。 此刻，人类共同体的正统性被拔到了全新的高度，周恒同我文明在人类文明中的占比度，也超越了其他分支文明。 谁也想不到属于人类的光辉时代，会降临的如此之快。 人类共同体不仅提供公正的社会模式，还提供了生存保障与医疗保障，现在人类好像真的可以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了。 “曾经有人问我实现财富自由后，我会去做什么，我当时回答了很多很多，无外乎旅行游玩、购买资产、享受生活。 但现在我知道了，我最想要的是给自己放个假，我需要好好歇歇。 我想坐在阳光照耀的长椅上享受安静，还可以翻看一本喜欢的书或者没有心里负担的玩会儿游戏。” “他竟然想养育我，我怎么能拒绝他的救赎，方舟启航、羽翼舒展，我们都将是新时代的自由人。” “拿什么比、怎么比，我们喊了那么久的‘自由’口号，终于要实现了。 谁实现的不重要、谁带来的也不重要，谁带我们走向自由解放，谁就是我们认同的救主。” 当被封锁的羽翼挣脱腐朽的锁链，一个个舒展羽翼的心灵开始自由翱翔。 现在不是人类共同体的需要扩张了，而是人类需要接近人类共同体、融入人类共同体。 他们会带着原有的一切奔赴未来，包括立于他们之上的势力掌控者，都将因为势力根基的偏移，而被动进入自由理想的无限新纪元。 这一次，谁也无法阻止人类共同体，统合人类的步伐。 在拥有无限能源与源源不断食物供给的人类共同体面前，战争不过是一场作弊游戏、封锁只不过是一扯就断的腐朽麻绳。 “他们成功了，无限能源、人工合成淀粉、海水电解、医药生产，他们将人类物质领域的生存基数全部实现了。 再加上他们特殊的知识传承模式，使他们超越了原有社会模式的束缚，对我们而言，他们已经成为了某种意义上的无解存在。” “太快了，他们不断推动时代洪流，一道道浪潮快到我们根本来不及反击。 现在最基本的生产模式被打破了，下层群体不会再愿意为了生存物资，出卖他们的一切了。” “我记得，有科研者估算过，如果‘人工合成淀粉技术’成熟生产，那么地星将能容纳五百亿人类。 和未来的大群体相比，我们只是过度阶段的小群体，估计人类共同体会动用一切手段，维护未来人类大群体的利益。” “不仅如此，人工合成淀粉技术以二氧化碳为原料，不依赖光合作用，只要数小时就能合成农作物几个月的产量。 而火星大气层的主要成分就是二氧化碳，诸位，这代表地星已经无法束缚他们了，他们还差一艘飞船就能进入星际时代。” 曾经原有的社会模式无法束缚人类共同体，基础的生产关系无法制约他们的保障理念。 现在连这颗星球都无法约束人类共同体了，他们不仅给人类的心灵插上了自由羽翼，也给人类文明插上了自由羽翼。 面对这种超乎预料的情况，传统势力知道不仅属于他们的时代结束了，原有人类文明的时代也同样结束了。 再向前一步是何等的辉煌他们无法想象，但他们知道那个出现在赞颂中的理想社会，即将覆盖而来。 “要将一切都交给他吗？” “不交又如何，等他们建好飞船，将文明火种运输到火星备份后，启用所有手段对我们进行清理吗。” “那就交给他，至少这样我们还能保留旧人类的体面。” “他们能实现可控核聚变与人工合成淀粉技术，估计不会放过文明重启的基因克隆技术。 我们没得选、民众们却多出了一个选择，这或许就是文明进化的方向。” 第280章 整合实验、保养人类 “这世界充满了对伟大者的赞歌，却从来吝啬援助渺小者的声音。 这是一个强者生存、弱者消逝的世界，我们匍匐祈祷奇迹的降临，因此神灵自我们的心灵中孕育而出。” “我们幻想神灵降临，改写命运的走向，但这里终归是一个科学的世界，我们的想法只能是空洞的虚妄。 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救主自遥远的理想中降临，他为虚妄注入能量，属于我们的时代开启了。” 不经历波折者很难想象自身生活的脆弱，有时一次病痛、一次意外、一次考试，便能将一个人为数不多的生活打破。 很大一部分人类能够过上普通的生活，不是因为他们有多么强大，只是因为他们足够小心，小心的避开自己认为的所有危险。 即便如此，还有一些意外会打破原有的平静，普通人拥有的抵抗风险能力，终归是太弱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人类共同体为所有人类建立了一条后路，所有人都将拥有重新再来的机会。 当然很多不幸的幼小生命，也将拥有活下去的权力，他们也将有机会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爸爸、怕怕、抱抱。” “妈妈，我饿。” “排好队，不要急，每个人都会有的，我们会一直在，未来将永远存在。” 在大型传统势力还在商议合并事宜的时候，许多小势力在自愿，或被大型势力强行自愿的情况下，蜂拥加入了人类共同体。 大型传统势力即便有了合并的准备，但还是需要一些实验者，去验证加盟人类共同体的待遇问题。 可无论他们是怎么想的，很多等待救赎的生命，终归提前一步等来了奇迹的降临。 他们排着长长的队伍，聚集在一个个人类共同体临时搭建的生存救援点。 那一勺勺人工合成淀粉与淀粉制糖混合的微甜糊糊，不仅是人道主义的救援，更是他们渺小生命的延续。 “给孩子们也吃这个吗，会影响发育的。” “先解决有没有、再解决好不好，总部那边已经开始人工合成蛋白质了，新的婴幼儿代餐产品，很快就会量产。 现在他们需要的是活下去，这份责任很重啊，重到他们的父母已经心碎，重到人类的繁衍将不再是罪过。” 人类共同体中来自不同国家的理想者很多很多，他们好歹还能接受国际变化信息，也能够凑足一张机票的价格。 但在他们的故土，还有很多人连一场机票都买不起，也不知道该通过什么途径购买。 所以现在他们回来了，他们故土的商船都被征调，一队队人类共同体的士兵与一船船的人工合成淀粉，跟随他们一同回来了。 曾经他们寻求着救赎离开，现在他们又带着救赎归来。 这种行为连新加盟人类共同体的势力都看不懂，他们本来以为人类共同体会先过来接管政体与军部，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先救济渺小的个体。 “他们一直这么天真吗，现在我们能轻易反悔，并让他们品尝到天真的后果。” “他们一直这么天真，天真的以为理想能够实现，天真的认为他们能够养育所有人类。 可他们的天真即将实现，因为他们也天真的认为战争一定要消灭对手，谁敢乱来，他们一定会不惜成本的清理叛乱。” “我讨厌天真的理想者，他们什么都不会妥协，只要求坚决执行他们的理念。” “我却很欣赏他们，若他们没有一往无前的意志，人类群体也不会有被整合的可能。” 随着接受救济的人越来越多，人类共同体从中挑选出了一部分人组建秩序维护队，并开始着手搭建儿童教育所。 这使得那些被救援的不发达势力，正在逐渐分裂成了两个世界。 一边是衣食无忧、学堂欢笑，一边是简陋食物饱腹、懵懂接受教育。 “人类共同体到底在做什么，他们的资源都在向下层阶层倾斜，对我们的生活并没有太大的改变，我们真的有必要加入他们吗。” “当然有，我们不缺、不代表其他人不缺，我们现在富足，不代表我们永远富足。 那不仅仅是救援，还是生存最后的出路，你看那里秩序井然、教育萌芽、生存无忧，那将是所有人类重生的泉水。” “自然界的原始法则正在被打破，失败者不仅拥有了生存的权力，还拥有了重启人生的机会。” 在人类共同体的压制下，在大型传统势力的警告下，所有新加盟的势力理智的保持了冷静。 当一场场大选被启动后，传统派系带着不甘走下了舞台，理想的变革派开始执政一个个势力以及地区。 这场看似不流血的变革，其实并不平静，有很多人或者势力想要反抗，可高傲的意识比不过坚毅士兵。 人类共同体首次向世界展示了什么是毫无妥协的清理，任何反叛者不管逃到何处，都无法摆脱被清理的命运。 直到这一刻，中小型势力才彻底冷静了下来，他们终于发现在那纯真理想的背后，是清理一切的武装。 生存还是毁灭，从来都是他们赋予下位者的选择，当人类共同体将这个选项交给他们后，他们理智的选择了生存。 “咦，为什么执法部门的效率变高了，以前一些不能抓捕的人，也可以抓捕了。” “因为神灵在注视着他们，与神同行既是荣耀，也是压力。” 人类共同体坚决清理反叛的行为，虽然让各个大型势力有些心惊。 但其对原有执政派的包容，让他们放下了心中最深处的忧虑。 如果加入人类共同体的代价，是他们必须接受审判，那他们宁愿拖着人类文明一同毁灭，也不愿意束手就擒。 好在，人类共同体的执政手段虽然过于理想纯真，但其并非过分偏执的存在，这让他们之间有了妥协的可能。 “贝森将军，我们无意质疑你们的理念方针，但你的生存保障使原有生产模式，丧失了部分活跃的动力。 您看，不少新加盟的势力内部，出现了大量基础人员离职，领取救济物资享受生活的现象。” “诸位这并没有什么，他们只是累了，想休息一下罢了。 你们有多少假期和属于自己的自由时间，他们可没有这种待遇，让他们歇歇。” “人类容易忘记自己的理想，但很难遗忘自己的责任，他们会重新启动自己的。 如同你们需要定期前往疗养院疗养一样，他们也只是需要一段时间的自我保养，连机器都有这种待遇不是吗。” “当然如果他们想长久的躺下来，我们也会支持，毕竟人的终点不就睡个好觉吗。” 第281章 存在价值，文明革新 人类共同体对人类个体的要求，是传统势力无法理解的。 他们想不通，人类共同体为什么要保障无价值个体的生存，更想不通人类共同体为什么不制止大范围休息现象的出现。 这样下去，用工单位不得不提高待遇挽留员工，而增加的成本又会反馈到消费者身上。 可生存保障的出现，不仅减少了消费者群体，也减少了生产者群体，原有的经济循环必然会遭到毁灭性打击。 “贝森将军，在你们的控制区，原有的经济模式正在消退，在新的经济模式没有出现前，正常的贸易循环很可能被动停止。 这会催生大量破产公司与失业者，随着岗位的减少，恶性循环将不可避免的出现，最终甚至会造成一个地区的工业停摆。” “哦，这么说基础生产者很重要了，那之前为什么没有人尽心维护他们的基本利益。” “当然重要，他们既是生产者、也是消费者，属于经济大循环中的基本盘。 之所以这个群体的利益得不到应有的保障，只是因为他们基数太大，又具有便捷的可代替性。” “明白了，服务者难做，服务他人本就很难，更何况是服务经济循环与社会模型了。 放心，你们担心的问题不会发生，正如同你们认为生产者具有可替代性，我们也认为生产模式具有可代替性。” 传统势力不理解人类共同体的运行模式，是很合理的，他们之间组成社会模型的文明状态本就不同。 在周恒的同我文明之中，不存在没有价值的个体。 只要个体生命还活着，他们就是文明壮大的一份子，也是文明算力的生物节点之一。 当他开始进行繁衍时，便是在为同我文明做贡献。 繁衍新生命就是在延续同我文明的活性，繁衍两个乃至以上的新生命就是在扩张文明的基数。 至于周恒为什么不启用克隆技术扩充人类群体，一是此举会让人类失去基因组合的多样化，削弱人类对环境与社会变化的适应力。 二是克隆技术本身并非完美无缺的生命创造技术，其基因模型的固化会造成很多问题。 很多人都知道克隆羊多莉的存在，但了解多莉后续生命状态的人并不多。 克隆羊多莉长大后，与正常羊生育了六只小羊，这看起来没有问题，正常羊具备的生理特性它都拥有。 但正常羊的寿命大约有十二年，克隆羊多莉的寿命只有六年。 这并非克隆技术不完善造成的生命缺陷，而是克隆羊多莉的基因母体在被采集细胞时，已经六岁了。 所以克隆羊多莉在出生的那一刻，就不是全新的零岁生命，而是处于六岁的特殊状态。 基因中对细胞、生命形态的记载信息，是很难改变的。 不然卡亚人也不用考虑机械永恒了，完全可以修改基因中的生命信息，成为生物侧的永恒种族。 因此，新生命存在的本身，就是对同我文明的贡献，这种贡献足以同我文明负责他们从摇篮到坟墓的旅途。 这种情况完全有别于传统文明模式，在传统文明中，新生命需要通过各种手段不断增加自己的价值特性，避免被社会抛弃。 这就造成了一边允许生命停下驻足，甚至是躺平享乐；一边不断催促生命前进，甚至还会以生存因素对其进行鞭策。 同我文明的主旨是自我管理、自我满足，传统文明的主旨是内部竞争、强者满足。 同我文明是人理思维，传统文明是人性思维。 所以传统势力根本无法理解人类共同体的思维方式，就像人类共同体无法理解传统势力的生产力明明足够了，为什么社会模型还如此原始。 “贝森将军，生产模式的更替，将影响到所有的人类，如果你们的新生产模式不合理，我们会拒绝生产模式的变更。” 人类文明发展到现在，其社会属性的内核便是生产模式，如果这一模式被打破，人类的社会模式也将失去根基。 那时别说科技发展了，现有的社会结构也会出问题，所有的经济活动都将被迫削弱、甚至是停止。 “保留员工就需要提高待遇，提高待遇就会提高生产成本的恶性循环已经出现。 既然私人无法再有效承担生产责任，那便让我们人类共同体来承担生产责任。” 同我文明本就是一个大型集体文明，他们先天贴合公有制，不可能调整生产结构去维护私有制。 他们将派遣管理者接管一个个公司，并保留原有的生产员工，保证生产模式的正常运行。 这种公有化的生产模式在地星上出现过，传统势力当然明白这种模式的运行方式。 虽然他们不满意这种生产模式，但好歹人类共同体拿出的方案具有可行性，并没有对人类生产模式进行完全颠覆。 因此，这种生产方式他们可以接受，至少这种生产方式证明了人类共同体，并非没有行政理念的纯理想派系。 “我们可以先名义上加入人类共同体，等变革成果出现后，再让民众自己选择执政派系。” “可行，决定人类命运的选择，终归要人类自己来决定。” 加盟小势力的待遇，让大型传统势力放下心中最后的担忧，他们决定早点上船，避免共同体的资源过度向小势力倾斜。 但他们又很难放弃自己手中的权力，所以他们准备让人类共同体成为加强版国联，保留他们的自主性。 对于这样的提议，人类共同体完全能够接受，只要正常的封锁线解除，以同我文明的同化特性，在一段时间后便能拿回地区执政权。 那时，一个代表人类文明的真正共同体便会出现；那时，所有人类的命运将紧密相连，个体再也不会轻易成为被抛弃者。 当各个大型势力宣布加入人类共同体时，世界民众才感觉新的纪元彻底降临了。 从这一刻起，战争与和平、生存与毁灭，将会由一个共同体来决定，而非数百个势力代表来商议。 “人类文明革新的时刻来临了，新的文明形态必定覆盖旧的文明形态。” 第282章 我即人类，我即文明 一个名义上的最高管理者，首次出现在了人类的文明之中，各个地区的精英们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但这对世界民众而言，这确实是一个好的不能再好的消息。 因为他们不仅获得了基础生存的保障，有人类共同体为他们这些个体生命负责，而且还极大的刺激了全星贸易的流通。 毕竟，各个地方势力都宣布加盟人类共同体了，之前的过境费用、贸易壁垒自然会全面取消。 所以原本因为待遇问题躺平的个体，突然发现他们还真躺平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新机遇。 面对不断提高的待遇，大部分人还是熄灭了长时间休息的想法，打算趁着这场经济大爆发赚点资金，等待遇下降了再回来休息。 不过，这种全人类、全地区的经济活跃，并非全部都是好消息，因为失去贸易壁垒保护后，各个地区正在产生巨大的贸易逆差。 而暂时只是名义上加入人类共同体的大型势力，并没有被人类共同体彻底掌控。 人类共同体无法从他们手中拿回剩余经济价值，补贴其他地区的发展。 直到这一刻，老牌传统势力的最后反击手段才显现出来，你们不是要建立统合政体吗，先将地区贸易问题解决了再说。 对此，人类共同体给出的方案同样简单粗暴，那便是在实控区全面推动货币改革。 今后属于人类共同体的区域无论是薪资，还是交易货币将全部统一采用新的共同体货币。 这种情况使大势力既不满又欢喜，因为一次全星范围的货币重铸，不仅会掌控他们的经济源头，还会清空原本各个地区积累的负债问题。 “这或许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地区负债向全星范围稀释后，我们将挣脱各种束缚，获得全新的发展空间。” “确实，接纳新货币后，人类共同体将会成为负债负责者，我们将以全新的形态从零开始。” “他想用利益收买我们，这不可能，我们一定要联合抵制这一短期诱惑。” “可这是长期的利益互惠，他们不仅为个体提供保障，还要为地区经济进行兜底。 他们给的太多了，我们很难拒绝。” 一方面是利益互惠，一方面是面对全星化的货币冲击，大型势力在抵抗一段时间后，终于还是选择了面对现实。 这一次，曾经的理想成为现实，曾经的现实成为了执念。 当一种全星范围内的新货币出现后，原本僵硬的经济金融问题皆迎刃而解，彻底的全星化贸易时代也就开启了。 在这样的时代，人类首次失去了种种束缚，现在他们可以选择去任何一个地区，过任何一种合法的生活。 直到这一刻，人类个体才成为人类文明中的自由者，这不仅是人理的光辉，也是人性的解放。 在这样一个全新的时代，所有人类都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包容性，他包容人类的积极性、也包容人类的消极性。 每个个体都能够在这个时代寻找到自己的位置，每个生命都有了底气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在这种情况下，除了最大的休息潮之外，出现的第二个大潮流就是返学潮。 很多很多人重新申请回到学府，他们说曾经没得选，只能一切服务于就业，曾经不会选，只能稀里糊涂的走入社会、服务他人。 现在既然他们有了选择的机会，生存、医疗、乃至教育，都有人类共同体保障。 他们没有了束缚，想再选一次，这次不管有没有用、好不好就业，他们要选一个自己喜欢的方向。 对于学术大爆发、人理觉醒的情况，人类共同体表示了大力支持的态度。 此时，学府的意义正在被重新定义，他们不再是向社会提供生产者的基地了，而是在一定意义上成为了人生重启的场所。 这使人类普通个体打破了原有的阶层壁垒，获得了充足的选择权。 他们可以在他们的生命阶段做出各种选择，没有什么能再阻碍他们心灵的自由翱翔。 “我们真的可以这么自由吗，人类共同体不会被这种无效模式拖垮。” “不会的，见过光明如何沉沦黑暗，人类共同体不会允许文明后退，我们也不会允许奇迹破碎。” “我们不允许有什么用，我们的力量是那么的渺小。” “有用的，你没看到人类共同体发布的任何职位，都会被一抢而空吗。 这固然和那些职位待遇的提升有关，却也代表着我们的支持会让人类共同体的经济模式运转下去。 只要我们在，只要我们支持，人类共同体就能永远运行下去。” 人类适应现实的能力很快，因为人类基因中有大量关于警惕危机、适应危险的基因片段。 但人类适应美好的能力就没那么强大了，因为人类摆脱危险真正掌控自己命运的时间，远远要比危险时间短的多。 因此，人类在突然获得某种安全满足后，会很容易迷失自我，并不断向外部展示这种提供安全的因素，证明自己的强大。 可现在人类共同体不仅为他们提供了安全保障，还斩断了各种约束人类生存空间的枷锁。 这也导致人类个体大量认为这是一个美梦时代，一个一戳就破的美好梦境。 他们很难在短时间内适应美梦成为真实，所以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美梦苏醒，冷酷的现实重新降临。 不安，伴随着人类的一生，危险时，担心受到伤害；安全时，担忧现有的一切消失。 从这方面来看，人类从未获得过真正的安全，乃至‘居安思危’成为了人类生存的经验。 “安全感真是即廉价又珍贵，安全的环境能收束人类的生物本能，安全的理念能够影响人类的立场倾向。 尊重人格、保障生存、提供安全、守护理想，人类个体的需求我正在一一满足，他们却提前给予了我回报。” 在人类文明领域，周正的文明形态正在快速的扩张，不仅超越了其他文明的占比，而且正在接收人类文明的主导权。 不过，周恒并没有将所有立场一致者同化，为了保留人类文明的创造性，他只同化了管理者与武装者，留下了生活者与科研者。 至此，周恒终于拿到了人类文明的主导权，人类文明的信息库也将对他完全展开。 “我即人类，我即文明。” 第283章 驶入星海，陶辉登船 周恒获得了人类文明的主导权，此时他的生命形态类似于人类文明泛意识，只不过他这个泛意识拥有主体思维。 之所以说他是泛意识，是因为他并没有吞并或清理其他文明分支，使人类彻底归属于他的同我文明。 现在他的状态类似于一个人类，其他文明分支则是一些器官，人类个体则相当于人体的一个个活性细胞。 无论是器官和细胞都在无条件为人类服务，但说人类完全掌控器官的运行与细胞的活动，那就有些牵强了。 因此，无论同我文明同化的人类，还是没有同化的人类，都是相对独立的个体。 只不过同化者会更加认同周恒的理念，会认为这种理念才是正确的方向。 这种理念认同模型，其实在人类文明中出现过，周恒与他的区别只不过是能够以主观意志，保证这一认同模型的持续存在。 至于为什么不让科研者加入认同模型，那是因为科学本身就需要一些离经叛道，循规蹈矩很难有大的突破。 当然并不是循规蹈矩不好，人类有许多职业都需要循规蹈矩，若他们也离经叛道，那就出大问题了。 所以人类共同体统合政体的形态，本质上便是催生大量理想者，然后以理想者为骨架，在尘世中搭建理想国。 实际上以人类原有的文明形态，在没有同我文明影响的情况下，很难真正的结束内耗、统合一体。 这就相当于一个手脚不听使唤、互相打架的特殊生命，在神经网络修复前，没有太多时间思考走出洞穴，去外界收集资源的。 他们想的更多的是，今天把前脚吃掉就能维持生命，后天将尾巴吃掉也能凑合凑合。 但现在不一样了，当神经网络被重塑、内部矛盾被压制，走出洞穴的时间也就自然而然的到了。 “3，2，1，发射。” 一艘装载了可控核聚变能源的飞船，伴随着大量的烟雾自地面上升起，那是人类冲入星海的渡船。 当飞船挣脱地球的引力冲出大气层后，全世界的民众都在欢呼雀跃，此刻他们终于冲出了小池塘，获得了进入大海的资格。 “我们成功了，但由于飞船自重超标与星球引力问题的存在，飞船的每次起升与降落都会对船体造成一定程度的损害。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曙光号不要降落，保持在真空环境中航行，这样曙光号将能够长时间存在。” “不必如此在意飞船的使用时间，我们将来会建造更多的飞船，既然曙光已经降临，那么烈阳耀世也就不远了。” “我还是不懂，我们内部有很多问题，为什么我们要优先启动飞船计划，而不是优先完善内部结构。” “因为我们要让全人类看到，我们的未来不是内斗内耗，而是星辰大海。 只有更为宏大的文明叙事出现，才能将旧时代的残留矛盾压制下去，才能让纯真的理念，拥有充沛的活力。” “传统纪元的时代叙事是霸权与反霸权，理想纪元的时代叙事是星海启航。 这符合文明的发展路线，也证明我们的文明虽然经历了不少曲折，但依然处于螺旋上升阶段。” 在全人类的祝福下，曙光号向着火星快速驶去，那里将是人类文明壮大的第一站，也将是人类步入星际时代的。 这种重大的责任与注定载入史册的机会，使曙光号飞船上的船员们十分的激动。 “陶辉，你这个科技巨头好好呆在地星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和我们一起驶入星海。” “我不来，飞船控制系统出了问题谁来修，这可是全人类的曙光，它不能出现任何问题。” “曙光号是不能出现问题，但你这个全民岳父也不能出现问题啊，真不知道共同体为什么会同意你的请求。” “因为我追随神的脚步前进，神灵时刻注视着我。” “切，谁不是，我们不都在与神同行吗。” 陶辉注视着欢乐雀跃的队员们，在心中默默说了一句‘不一样的，这个时代的降临，我也出了一份力’。 陶辉曾经一心一意的为‘游戏系统’服务，他将其当作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奇迹。 在奇迹的反馈下，陶辉确实成功了，他也因此成为了很多普通人心中的‘奇迹’代名词。 不知有多少人，将陶辉当作人生的追赶目标，不知有多少人因为陶辉的存在，重新鼓起了面对生活的勇气。 陶辉对这一切都很满意，满意到认为自己完成了所有的人生追求，就算有天亡故也死而无憾了。 但他一直不明白，自己这样的渺小个体，究竟为‘游戏系统’背后的伟大存在做了什么，自己的存在对伟大者有多少意义。 直到他建立的数据服务器中心越来越多，直到人类共同体的崛起，他才明白，原来他也是新时代的开启者之一。 陶辉不认为，一个小小的星球会同时被两位伟大者注视，不然伟大者岂不是显得太廉价了。 他认为建立人类共同体的未知存在，一定与‘游戏系统’有关系，甚至就是‘游戏系统’背后伟大者的理念显化。 那一刻，他感到了命运的神奇，多年前他想着自我救赎，所以拥抱了奇迹。 多年后，他为奇迹建立了数据基础，救赎也因此大范围降临了。 “我因自救功成，因我自救、人类族群获得了救赎，我这么一个渺小的个体，竟然成了新时代开启的一环。 陶辉啊，你追求的奇迹正在以你未曾想象的样子返还，你是奇迹的使者，你的一生早已超凡。” ‘因我而起’的独特使命感，使陶辉对这个新纪元有种特殊的归属感。 即便陶辉知道就算没有他，也会有其他人接引奇迹的降临，但这依然不能影响他的使命感沸腾。 他也明白服务器对掌控了全星的伟大者而言，已经没有多少意义了。 因此，他有了新的追求，他想走入人类最前沿、最伟大的领域，去发挥自己的剩余价值。 “曙光。” “我在，陶辉。” “我已经获得了我想要的超凡，也得到了远超预料的回报，但我还想成为一艘飞船的舰长，去看看瑰丽的星海。” “收到请求，陶辉，飞船上一直有你的位置。” 第284章 心灵萌发、似人非人 新纪元的到来，给生活在物质领域的人类带来了辉煌繁荣，也给心灵领域的发展注入了前所未有的能量。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还有很多人希望追求心灵升华的。 可他们身上有太多的束缚，约束着他们无法真正的静心，去感受心灵赋予的自我满足。 偶有几天的假期，也只是他们在繁重生活中，缓口气的时间。 哪怕他们抛弃了社交与旅行，捧着各种经典蜷缩回自己的心灵港湾。 但几天后的工作需求，依然会像一根看不见的绳索般，牵引着他们难得放松的心灵。 虽然他们全心全意追求心灵自在，也未必会比专业人士做的更好，但沧海遗珠、明珠蒙尘的情况，并非不会发生。 这些隐于正常社会中的红尘修士，需要的只不过是一个解脱的机会，还有放弃所有的勇气。 看似他们没有放弃所有的勇气，才致使自己沉沦红尘，无法接触心灵领域的满足。 但事实并非如此，因为放弃红尘并不取决于他们自身，更多的却决于那道进入清修之地的门槛，还有背负的亲情、友情、爱情等枷锁。 所以，他们没有放弃一切归入山林，更多的是无法放弃自己的责任。 想要避开红尘、又不得不融入红尘者，更多的是在背负责任负重前行，在渡己与渡人之间，他们选择了渡人。 抛弃一切的隐世者未必有大勇气，看透红尘艰辛，为了自己身边的人，选择牺牲自我逍遥，守护他人情感寄托、生命寄托的人，也未必缺乏大勇气。 有一位地星的知名作家说过，真正的勇敢，是认清生活的本质后，依然热爱生活。 因此，逃避需要的勇气并不多，驻留红尘、直面人生，完成人应该做的事，需要的勇气并不少。 更为难得是，在曾经那个戾气横行、忙碌不堪的时代，他们不仅没有迷失自我，竟然还能守护自己的心灵追求。 有人说这也是一种懦弱的表现，可勇气哪里有十全十美的。 战场的战士冒着炮火前进，他们不担心自己的生死，只担忧战争失败，使自己的民族遭受惨重代价，这份勇敢中的担忧，绝不是懦弱。 当这批在红尘中的修士，发现在这个全新的纪元中，他们的身上的责任，可以由一个更为宏大的集体背负后。 他们便明白，自己可以挣脱枷锁，追求源自心灵领域的自我满足了。 这一刻，他们也就有了接触心灵领域的资格。 因为挣脱红尘枷锁的心灵自由者，比任何人都知道心灵自由的可贵。 他们虔诚供奉心灵的自由，他们经历过纷乱的红尘琐事，清空枷锁后，自然能更好感受静心的意义。 所以他们的出现，使人类文明的信息领域变得活跃了很多，这证明斩断生存压力后，人类确实可以向唯心领域发展。 对于这种情况感触最深的，当属空灵道人与世兴老道两位心灵飞升者。 他们原本以为人类共同体的出现，与他们这些自在散人关系不大。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错了，先是他们之前为了牵引道统不坠散布出的道法，被大范围流传。 然后，他们讲道时的听众也越来越多，并且他们好像没有了红尘的牵绊，大有长时间留下来听道的意思。 其实，这并不是世兴与空灵两位道长的道法超凡，能够让听众从中发现他们是得道真修。 而是因为他们两人的卦算事迹被很多人知晓传播，初出红尘者认为他们灵验，便自各地追随聚集而来。 “因为觉得我们灵验，你们就打算跟随我们学道？” “对啊，‘灵’就够了。” “若是事后发现不灵呐。” “那也无事，反正我们现在有足够的时间、也没了责任牵绊，哪里灵，我们就去哪里。” 世兴老道与空灵道长对视一眼，皆发现了这种变化对大道兴盛的影响。 “道不过来、我便过去，自红尘中来、挣断枷锁而出，这是大道兴盛的征兆啊。” “原来如此，物质满足，催生心灵追求。 这个时代无疑是修行者最好的时代，我等祖师的道统，必将在这个时代走向前所未有的兴盛。” “空灵道友，不如我们将讲道内容录下，传至网络平台中分享，让隐于红尘的修士们，自行观看。” “大善，人类共同体渡尽众生，是何等普照世间的大功德。 我们的求道感悟若是能回馈人类族群，也不枉我等为人一遭。” “是极，我们的法自人类的理念中升华而来，自该返还到人类的理念中去。” 在这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很多道法典籍都处于不设防状态，在网络上便能够轻易获取。 有了空灵道人与世兴老道的系统性修行方式后，不亚于为那些深奥的道典，提供了两部可以互相验证的修行总纲。 再加上两位得道真修由浅入深的教导视频出现，使得红尘中的隐修者们获得直面道法真容的机会。 一个科技蓬勃、物质满足的时代中，竟然孕育出了一群追求心灵满足的群体。 这或许就是人类文明的独到之处，在打破内耗模式后，人类文明本就具有向唯物、唯心两个领域，共同前进的能力。 从这方面来看，人类对自由的追求，不仅刻入了基因，更是铭入了灵魂之中。 不过，唯物的星际时代已经启航，唯心的心灵时代才刚刚打破物质封锁，尚处于萌芽阶段，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显现成果。 但周恒这个人类文明意志，竟然提前感受到了唯心发展的成果，而且这项成果还不属于纯种人类本身。 他在拿到人类文明掌控权的瞬间，便连接了人类文明的信息库，也就在那一刻，他发现了一个不是人类的人类。 由于周恒手中有与卡亚文明交易而来的深蓝生命基因技术，使得他第一时间发现了那个异常者属于深蓝生命。 “不对，应该说他是深蓝人，他的所有信息皆源自人类文明的信息模板。 之前的人类泛意志这么包容吗，竟然默认包含人类信息的深蓝生命，也是人类的一员。” 作为人类文明的主体意志，特殊深蓝人这个心灵飞升者的信息态，自然瞒不过周恒的观测。 “来自一个自认为族群是人类的世界吗，思想的启蒙全部来自于人类的典籍。 看来卡亚文明的实验成功了，他们人工制造出了一支人类亚种。” 第285章 真假难辨，劫自外来 心灵飞升的深蓝生命，外表是深蓝人，思维信息却源自人类。 对于这个特殊存在，周恒很重视，因为按正常情况来讲，他与卡亚永恒派的交易也才过去几年时间。 即便卡亚永恒派进行了文明实验，也不该这么快速的产生心灵飞升者。 于是周恒在深蓝人心灵回归之时，以其为信息接收单位，降下了文明意志层面的观测。 “万应师兄你回来了，此行可曾联络到我们道派的各位先祖？” “未曾，奇哉怪哉，以先祖之威能，自该永恒长存，他们为何不回应我的呼唤。 或许是仙灵界太过广大，先祖们游行甚远，暂时接收不到我的祷告。” “这可如何是好，我等人族生而知之、先天神圣，若非坠仙化凡，怎会在此地分为道、佛、圣三支法统。 每年一次的心魔大劫，不知要了我们多少族人的性命，有的即便熬过了，也会丧失进修道途的灵性。” “万崇师弟，莫要过分担忧，既然我能入道，想来佛、圣两家早晚也会出现得道飞升者。 那时我们之间互相验证所得，或许就可以联络各位先祖，逃脱这魔劫遍地的罪域了。” 两个蓝色皮肤的外星人，竟然以师兄、人族、道法这些词汇交谈，这着实有些不可思议。 在这个虚拟现实技术生成的虚幻世界中，每一个深蓝人在出现意识之前，就被分批注入了道、佛、圣三教的经典。 卡亚人给他们安排的身份是，遭受未知邪神攻击，被强行拉入了红尘罪域，先天之灵也因此污染坠凡的人类。 并且，卡亚人还别出心裁的，定时对这些深蓝实验体进行各种危机鞭策，促使他们明白红尘罪域是绝路，重返仙灵才是唯一的活路。 其中就以所谓的心魔之劫最为恐怖，那时卡亚人会大量向实验大脑注入繁衍激素，使他们的意识被炽烈的欲火灼烧。 可这些实验体，本来就是生活在虚拟世界中的一颗颗深蓝大脑，他们没有物质身躯，来稀释这些过分庞大的激素刺激。 因此，他们只能靠坚守道心苦熬撑过激素时间，但由于激素注入量太大，使得这一阶段的激素实验，成为了很多深蓝人的生死大劫。 这些缺少系统性文明传承，平时也没有正常身躯分泌激素的深蓝人，将这种炽烈欲火灼烧的痛苦，称之为‘心魔大劫’。 他们看着身边的族人在不断减少，人族的覆灭近在眼前，这使得他们时刻充满了危机感。 他们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仙灵界，认为只要他们其中一个重返仙灵，便能联系各派先祖，将他们从这红尘罪域中引渡而出。 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道派的万应道长艰难得道飞升后，并没有联系上各派的先祖。 仿佛他们唯一的希望，也只是自己幻想出的虚妄。 “万应师兄，我们真的还有机会吗，不若您以后常驻仙灵、不要再返回这红尘罪域了。 免得这罪域中的各种魔劫，污了您的仙灵，使你再次由仙坠凡。” “不可如此，我驻留此界，才能证明道法为真，我们这些坠仙之人尚有机会，重归仙灵自在。 我若不回，族人心中的希望就会熄灭，那时经不了几场劫难，我们就会人死族灭、永世沉沦。” 万崇道人不知道万应道人说谎了，他在几次身入仙灵界遨游时，发现了很多不得了的事情。 但他不敢说，他担心说了之后，会打破其他族人的道心，使他们丧失唯一的希望与生机。 他在仙灵界发现，那些所谓的人族与他们的外貌相差甚大，并且那些人的社会结构与文明传承，也比他们更加稳固。 那一瞬间，他便知道自己这些人只是虚假的人族，那些有着逻辑历史的人类才是真正的人族。 不过，他很快又发现，自己这种飞升者可以轻易改变形态，融入那些正常的人类群体之中。 并且，作为飞升者他还能施展道典中记载的种种道法，能够在广大无边的仙灵界得享自在逍遥。 那时他便明白，人族的身份可能是假的，但道典的传承做不得假。 这证明身处仙灵界的祖师们，依然是他们求生的机会，就算得不到祖师的回应，他们在飞升后也融入人类族群生活。 因此，万应道人不仅想要联系上祖师们，也同样想让更多的深蓝人飞升入仙灵界。 但他不知道，历代祖师们其实已经接收到了他的祷告，但他的形态瞒不过有道统连接的祖师们。 祖师们看到曾经作为敌人的深蓝生命，竟然成为了自己的徒子徒孙，是很诧异的。 他们不知道这是深蓝文明的新战略，还是深蓝文明中的皈依者。 但无论如何，这个特殊的深蓝人加入了道统体系，又认为自己是得传道法的人类，于是祖师们决定将他视为外族归附者。 祖师们可以暂时观察，并展现包容的态度，但想让他们跟随万应道人进入深蓝人所在得虚幻世界，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一是，他们没有物质载体，根本无法返回上层物质维度； 二是，他们不知道这是不是深蓝文明的捕捉计划，想要趁机将他们这些守护者引走，好反向入侵属于人族的仙灵界。 所以他们选择了静观其变，看这个特殊的深蓝生命会不会做出某些出格的举动。 如果万应道人表明了对人类的厌恶，肆无忌惮的奴役屠戮普通人类，那便证明他所受道统为假。 毕竟道统中不仅有修道之法、也有做人之理，得道者必是虔诚道典之人，行为方式也应该符合道典的教义。 若万应道人是伪装者，祖师们一定会第一时间将其牵引下坠，让其明白道统的沉重。 但万应道人做的很好，他的所作所为完全就是一位得道仙真的模样，这也导致祖师们与他之间陷入了僵持。 “或许，万应道人所言为真，我们应该见见他。” “见了又如何，我们身化清气飞升仙灵，没了浊气的牵引，再也不能回归那片大地了。” “也是，只修祖性不修丹，万劫阴灵难入圣。 我们明悟了心入意源的灵性，可那干涉世俗的‘丹’又在何处。” 第286章 虚拟假说、苏醒沉眠 智慧生命区分真假的前提，便是接触过真实。 如若不然，他们就只能猜测自己处在什么样的世界，但猜测本就具备不确定性，可以是真、也可以是假。 比如，地星人类文明中便存在一种假说，那便是人类生活在虚拟世界之中，世界的真实概率只有十亿分之一。 乍一看，说出这种话的人，不是疯子就是智商有问题，或者只是单纯的为了博取流量。 正常人类简直能举出太多的例子，来反驳这一假说了。 但这也同时引发了一种思维悖论，那就是人类能列举真实的案例，本就是世界原有的现象。 如此一来，用虚拟中的现象，来证明虚拟世界的真实，就陷入了无法自证的悖论。 直到地星联邦区域的科技巨头马克也说出同样的话，还有一款智能视频生成ai的出现，更是将这种假说炒到了一种悬疑的程度。 他们一个社会影响力广，在科技上取得的成果，使人无法彻底质疑。 一个运行方式独特，原理是模拟出一个世界，然后以摄像的方式记录视频信息，传导给人类观看。 虽然人类本身只看到了一段视频，但在那段视频的背后，确实有那么一瞬间存在着一个被虚拟出来的数据世界。 这些现象无疑给虚拟世界假说，提供了一些思维论点。 因此，以真实为基础，证明‘真实’与‘虚拟’，并不困难。 而没接触过绝对真实的人类，也无法拿出真正的“真实”，来证明虚拟世界观点是绝对虚假的存在。 此时，那些身处卡亚永恒派文明试验场中的深蓝人，便处于这种状态之中。 他们几乎没有怀疑过自己所处的世界，只是一个被其他智慧生命操控的虚拟世界。 因为他们从未见识过真实，没了真实的参考，再多的不合理，也只能是一种奇特的自然现象。 但一位心灵飞升者的出现，打破了这种原有的脆弱思维平衡。 即便万应道人这个深蓝生命进入的仙灵界，同样算不上物质真实，但至少那里存在着信息逻辑。 他发现的第一个虚拟现象，便是一个哲学问题，那便是他们这些深蓝生命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这看似是一个假大空，无法自证的问题，但仙灵界还真存在不完美的解释，那便是他们的历史。 万应道人发现不管那些仙灵界生命是强是弱，他们的发展经历总归有符合逻辑的历史记载。 而所处红尘罪域的深蓝人，虽然也有自起源之处，到坠入红尘罪域的历史记载。 可那些历史记载太过严丝合缝，好似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引导他们重归仙灵界一般。 要知道，正常的历史发展，是充满不确定性的，身处其中者不可能看清多变的未来。 并且，那些历史信息还存在一个最大的漏洞，那便是深蓝人不是人类，至少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人类种族。 起源与自己无关，终点与自己关系也不大，这就使得深蓝人被设定好的历史信息，成为了一种假的不能再假的谎言。 “我们的世界是虚假的吗，那为什么我们又能够飞升仙灵。 难道是虚假的我们，染指了纯种人类的真实，获得了走入真实的机会。” “还是说，我们是真实存在的，我们能进入仙灵界，是因为我们本就有真实的根基。 只不过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是虚假的，我们所见所感是虚假的，只有打破虚假与真实之间的阻碍，才能见到真实的物质。” 万应道人看着一个个静心修道的族人，并没有将这个残酷的猜测告诉他们。 他怕族人们因此连心中最后的希望都会熄灭，以至于他们这些虚幻的个体，还要承受未知真实的痛苦。 “修道求真也好，至少道是真的，自在逍遥的仙灵也确实存在。” 万应道人不知道，在他心中认定红尘罪域是虚拟世界时，他身在e7矿业行星文明试验场中的大脑，便有了苏醒的迹象。 “警告，编号w实验体有苏醒迹象，启动沉眠激素注入，沉眠模式启动成功。” “读取w实验体的副脑信息，检索飞升、心灵、虚拟、真实、仙、佛、神灵等关键词汇。” “检索成功，发现相关词汇在近期大量出现，判断w实验体已对接低维领域。” 智脑的反馈信息，让卡亚永恒派的科研人员陷入了狂喜。 他们没想到，这才短短几年时间，他们的文明试验场便出现了巨大的成果。 虽然他们知道信息意识态之间直接的交流，远比物质领域快的多。 再加上他们成熟的虚拟现实技术，更是使得虚拟世界与物质世界之间的时差接近了百倍。 但就算是这样，实验体也只不过在虚拟世界，运行了短短的几百年时间。 如此之短的时间内，竟然催生出了堪称奇迹的心灵降维者，这简直超出了他们最乐观的数据模型预测。 要知道他们可是准备拿出上百年的时间，来验证这一实验的，换算到虚拟世界就是上万年的时间。 只要在这段时间中出现任何成果，他们就会继续延长实验时间，直到文明实验彻底成功或者彻底失败为止。 可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实验明明才刚刚开始，第三批克隆大脑还未对接虚拟世界，文明实验竟然就成功了。 因此，他们即欣喜、又憋屈，欣喜的是他们的实验方向确实没有错，憋屈的是唯心领域太不科学了。 明明他们定期读取的信息数据没什么大的变化，w号实验体，就突然以极不合理的方式成功了。 这种现象简直太冲击他们的三观了，此时他们真的想说‘唯心’这东西既不科学、也不合理。 这种现象不仅是对卡亚文明严谨科学的蔑视，也是对他们这些科研人员的思维污染。 他们感觉自己再在这个文明试验场呆下去，早晚一天会成为科研人员中的异类，甚至会习惯以猜测来否认数据的真实性。 “这地方真像一个思维污染源，再呆下去我们的唯物思维估计就会被扭曲，那时候连科研人员都做不好了。 我们最好向上级申请污染津贴，避免因为我们的科研价值下降，引起的个体价值贬值。” “确实应该申请新的污染津贴，不过这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而是一个个体价值暴涨的机会。 我们很有可能成为整个卡亚文明中的第一批‘唯心’科研者，在这个全新的领域，我们将会是最专业的存在。” “好，至少在卡亚文明中，没有人比我们更懂‘唯心’，这还真是一个好消息。” 第287章 潜力才能，唯心影响 卡亚永恒派文明实验的成功，带来的也不全是好消息，多少也给卡亚永恒派造成了一些困扰。 “人类能够通过这些自我欺骗的哲学典籍，完成心灵降维；深蓝生命也能通过这些典籍完成心灵降维。 这就证明这些典籍是真实有效的，当初的那位人类意识态神灵，并没有欺骗我们。” “那为什么就我们卡亚族无法通过这些典籍，完成心灵降维，难道我们卡亚族没有这方面的才能吗。” 有没有降维才能看似只是一个小问题，毕竟卡亚永恒派的文明实验已经取得了成功。 永恒派完全可以借鉴这次的成功经验，大量催生心灵降维者。 这些所谓的实验体，只是一段基因片段克隆出的生物组织，对卡亚永恒派而言，几乎没什么生产成本。 而唯一算的上成本的虚拟现实仪器，他们手中不仅不缺，还能够随时进行工业量产。 但在这种情况下，却隐藏着一个致命危机。 那便是如果卡亚族真的没有心灵降维的天赋，那么他们计划进入心灵维度备份信息数据的行为，将存在着不小的风险。 因为不说在心灵天赋上全面超越他们的人类与深蓝生命，其他心灵维度的生命，也同样有可能威胁到他们的存在。 当然他们现在有能力清理所有的深蓝实验体，但他们拿不知位于宇宙何处的人类，一点办法都没有。 作为成熟的星际文明，他们明白一个潜力耗尽、科技停滞的文明是何等脆弱。 即便那个文明此时很强大，也没有多少意义，因为他不可能提前消灭所有的敌人。 总会有其他文明，在安全的角落默默发展，然后对他们进行反向入侵。 星际文明的运行规则，放到心灵维度也同样适用。 如果强行去发展自己不熟悉、甚至没有潜力的领域。 即便前期能够凭借着物质科技的辐射，在心灵维度保持表面的强大，但总有一天会被未知的对手击败吞并。 因此，有没有发展潜力，对卡亚永恒派而言非常重要。 卡亚永恒派缺的并不是短暂的几百年时间，也不缺类似卡亚长生派的长久生命。 事实上与大多数组织一样，卡亚永恒派的中高层财富充足，他们完全有能力享受定制基因医疗长生技术。 但他们对生命追求的核心与长生派完全不同，长生派追求生命的长度，而永恒派则追求自主掌握死亡的权力。 他们认为既然生命的无法自己选择，那么生命的终点，就一定要掌控在自己手中。 他们可以选择生活几百年后自我关机，也可以选择永恒的生存下去，总之不能再被生物基因的极限所束缚。 他们要打破生死的束缚，实质性掌控自己的生命长度，从这点来看，他们远比卡亚长生派要激进的多。 卡亚长生派的存在，已经在卡亚联邦内部造成了严重的阶层固化。 可若是永恒派上位后，估计连阶层固化都没有了，而是直接阶层焊死，致使卡亚文明的发展潜力被大幅度削弱。 这或许就是生物寿命存在的意义，失去寿命的约束后，并不见得是族群持续扩大，优秀人才越积累越多。 也有可能是守旧打压新生，在某个文明阶段陷入持续内耗，彻底断绝上升可能。 不过，这些情况卡亚永恒派暂时不用考虑，因为他们还未取得真正的永恒，也没有掌握卡亚联邦的控制权。 现阶段处于劣势地位，被长生派不断打压，并时刻处于联邦舰队威胁下的永恒派，内部不仅稳定团结、分配体制也相对公正可靠。 “催眠实验部那边还没有成果吗，不该如此啊。 全心全意的意识信仰没结果，反而那些心有杂念的实验体成功了，这一点都不合理。” “还有更不合理的，我们对比文明实验场，在虚拟实验场中投入的数万卡亚克隆体，也同样没有出现任何有价值的反馈。 他们与深蓝实验体同样处于空白状态，接收了同样的人类信息，现在深蓝实验体已经出现了成果，他们那边却依然处于停滞阶段。” 被长生派死死盯着的卡亚永恒派，虽然不敢大范围的克隆卡亚族，但小范围实验的胆量还是有的，并且很大。 他们的文明试验场，不仅包含深蓝试验部，还包含催眠试验部、卡亚试验部、信仰试验部等等多个部门。 如果这些部门都没有出现成果，倒也没什么。 可深蓝试验部这么快就出现了成果，使得卡亚永恒派不得不尽力对照实验数据，寻找缺失的关键因素。 “从基因方面来讲，深蓝生命的基因与我们的基因都经过多次优化。 因此，可以优先排除，原初基因对心灵降维的影响。” “其次，其他部门实验体与深蓝部门的实验体，并没有多少区别。 即便唯心进化也需要遵循基本的逻辑，深蓝文明的基因没有比我们卡亚族更优秀，他们的思维方式也没有比我们更专一、更广泛。” “所以排除那些物质层面的表象，从唯心的角度出发，深蓝实验部与其他实验部唯一的差别就是生命基数。 我们投入的数千万深蓝实验体，使深蓝生命在虚拟世界中，拥有了初步搭建社会文明的基础。” “或许，有没有社会文明的依托，才是心灵降维者能否出现的决定性因素之一。 文明这种宽泛叙述，应该在唯心领域有着特殊的意义。” 卡亚永恒派的科研人员，企图以唯心的角度出发，理解唯心、靠近人类的思维模式，从而分析文明实验的方向。 “卡亚实验体也有着我们的卡亚文明作为依托，他们为何没有获得接触心灵维度的机会。 总不能我们卡亚文明比不过，尚在初期科技阶段的人类文明，或者已经被我们覆灭的深蓝文明。” “不，你忘了一个关键的点，卡亚实验体与深蓝实验体一样，都是空白的生命，又同时被灌输了人类的典籍。 他们认为自己是人类，他们学习的信息来自人类文明，这或许就是一种心灵层面的定位锚点。” “而我们提供的卡亚实验体太少，使他们无法组建基础的人类模型社会，那些虚拟的族人，终归是虚拟的。 靠着欺骗而来的社会文明形态，或许天然就带上了虚假特性，使他们无法锁定心灵维度的真实。” “真是奇特啊，没想到存于虚幻的心灵，竟也需要真实信息的反馈，我现在有些明白借假修真的意义了。” 第288章 知识有毒，分支之种 卡亚永恒派的科研人员还是很合格的，即便他们的污染津贴还未到账，但他们已经开始主动理解唯心、靠近人理了。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实验成果的出现，让他们发现了唯心领域的可实现性。 因此，为了成为这一领域的专家，提高自己的价值地位，他们不想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但利益背后总是会牵扯一些责任与风险，只不过有的风险能够被转移，有的风险则不能被转移。 而尝试理解人类、解析人类哲学信息的风险，就明显属于风险无法转移的领域。 因为知识是有毒的，在他们尝试理解人类文明时，人类文明的信息态早晚会反向影响他们的思维方式。 周恒与卡亚文明做过交易，不过那时的他本身就属于信息态生命，信息的波动与思维模型的变化，时刻处于他的掌控之中。 并且，他交易的知识，也是基于物质宇宙规律的科技信息，而卡亚永恒派科研人员拿到的知识，则是基于心灵的人类哲学理念。 这两种知识之间存在着类似的影响力，源于物质领域的科技，能够影响下位科技的发展方向。 而源自心灵的哲学，则能够影响下位者的思维模型与意识形态。 在物质领域中当然是科技知识的影响力更大，能够轻易将其他文明引导入一个没有未来的科技分支。 但在思维意识方面，心灵领域的影响力也不能小觑，因为猜测、扮演、理解，本来就是‘成为’的前置。 当这批科研人员越来越专业、越来越理解人类，他们很可能会在心灵领域成为人类文明的一员。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他们自己不会有什么感受，就像很多人会认为从未去过的国度，才是自己真正的祖国。 刨除慕强、刻意引导、制造焦虑等因素，这种行为本身就是一种被信息影响的表现。 毕竟，生活在物质领域的生命，不实际去看看、去触摸，并以独立自主的思考方式，认真调查了解一番。 仅凭一些美好描述，便轻易改变自己的心灵寄托，这无疑是信息催眠、心灵偏移的表现。 现在这批卡亚永恒派的科研人员，便处于这种思维偏移的初始阶段。 接下来，随着他们越发靠近人类，又无法真实面见人类社会，自然会将所有的美好虚拟出一个完美的人类文明。 那时他们将成为一个个精神人类，认为人类才是宇宙中的优秀种族，而内部阶层越发固化的卡亚文明，则是一个腐朽的存在。 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心灵寄托，还并非全部出于幻想，因为他们能接触到的人类文明信息，本就来自心灵降维者的反馈。 这些心灵降维者在低维领域，要力量有力量、要身份有身份，本就处于自在逍遥、众生皆敬的阶层。 眼看着被自己操控生死的实验体，竟能享受如此完美的人生，那些中下层卡亚科研人员想不羡慕，都不可能。 既然不是无欲无求的生命，羡慕、向往、嫉妒等等情绪的堆积，自然会催生‘替代’的欲望。 巧的是，他们还真有机会完成‘替代’，不过前提是他们将心灵降维的技术吃透，然后自己亲自下场完成心灵降维。 “我们需要检索w号实验体的所有生物特征变化，与思维信息变化。 既然数据不可靠，我们就只能靠推测了，成功的实验体已经出现，或许我们距离真正的成功已经不远了。 合理与不合理先放到一边，让我们以神话故事的逻辑，来推测心灵降维的现象。” 编号w的万应道人与深蓝零号之间，最大的不同就是，深蓝零号的降维属于概率上的奇迹，几乎不具备复制性。 但万应道人则不同，他处在卡亚永恒派的监控之下，他从普通到升华的经历，都被记载在了生物信息读取仪中。 有了完整的心灵降维记录，那就代表着万应道人的成功，存在一定的可复制性。 而复制、理解的前提就是融入，是按着一个新生命的生长经历去解析、去深入研究。 此时，万应道人的成长经历就如同一本事无巨细的教材，而研究他的科研人员则像是求知若渴的学生。 老师、教材、学生都凑齐了，后面还有一个完成心灵降维的大考，等待着验证他们的学识。 这种情况对周恒而言简直太魔幻了，他感觉只要自己助推一把，未来卡亚永恒派归入人类文明，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们也太大胆了，难道他们不担心面对心灵维度的反噬。 也是，唯心的领域他们本来就不熟悉，自然不了解唯心污染的同化情况，所以才毫无畏惧。” 周恒不知道这颗行星，有没有被卡亚永恒派进行封锁。 但他估计就算封锁，也是防止外界探查或实验成果被盗窃，他们多半不会封锁正常信息的流通。 毕竟他们需要的就是，心灵降维的具体过程与可实施方案，不太可能拒绝接触实验成果的信息。 “或许他们不仅仅是不了解唯心领域，多少还有些傲慢的心理在作祟。” 站在卡亚永恒派的立场来看，以卡亚文明在物质领域的强度，根本不需要防范处于科技发展初期的人类文明。 就算他们研究唯心领域时，会被人类文明盗取一些重要信息，可人类文明又能怎么样呐。 总不会人类文明锁定了他们的坐标后，会有能力入侵他们卡亚联邦。 而且，卡亚永恒派也做好了科研人员，被心灵操控的准备。 一支武装商船组成的战斗序列，驻扎在e7矿业行星的星环区，随时准备进行物理清洗任务。 可他们不知道，文明信息的影响不是炽烈的爆发，而是潜移默化，甚至表面没有任何威胁性的感染同化。 比如，大量研修人类哲学理念的深蓝实验体，已经成为了人类文明的亚种分支。 若不是他们在心灵维度锚定的是人类文明，深蓝零号的文明正统性，早该被生命基数庞大的深蓝人夺回了。 如果不是这种泾渭分明的关系，现在深蓝文明就该归属人类文明，并向周恒展开文明信息库了。 但卡亚科研人员与深蓝实验体的存在状态并不同，他们明确归属卡亚文明，却又在不断接近人类文明。 他们的存在就像一道桥梁，一道能让周恒介入卡亚文明信息维度的桥梁。 “知识有同化性，接收学习其他文明的思维方式，便是自我同化的过程。 现在文明分支的种子出现了，等他萌芽之时，卡亚种族中也会出现一支卡亚人。” 第289章 人格重塑、心魔之劫 卡亚族中的科研人员，在学习理解人类的哲学理念。 并且，他们还有深蓝心灵飞升者万应道人，这个成功个体的经历可以作为参考。 这使得他们排除了不少错误的实验方向，发现了部分影响实验成功率的因素。 “我们需要更多的思维空白卡亚实验体，来构建基础人类社会文明。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催生独属于卡亚族的心灵降维者，只有我们自己的同胞才真正值得信赖。” “确实如此，当我们自己的同胞完成心灵降维，我们就可以放开对他的束缚，让他接触我们的文明，融入我们的文明。 而深蓝生命则永远不会真正的融入我们，他们苏醒后只会痛恨我们，并时刻准备反击我们。” 随着e7行星文明实验场，将初步成果与所需所求告知上级后，看到希望的卡亚永恒派立即给予了恢复。 “允许进行实验扩张，为了文明实验的安全性考虑，新的文明实验场将被转移至g4农业行星。 允许启动损害性研究，可尝试对w号实验体，进行人格重塑与信息加载实验。” 卡亚永恒派的授权中，不存在任何一个与卡亚实验体有关的词汇，但这条命令无疑是对卡亚生命基因的亵渎。 随着这条命令被执行，不知道有多少卡亚族个体的生命基因会被随机配对，然后在一个个营养罐中开启他们的新生。 而且，w号实验体万应道人的成功经历，使其不再是如同深蓝零号一般的珍贵实验体，而是成为了概率生产的特殊型号。 哪怕成功的概率并不高，但对于已经准备扩建文明试验场的卡亚永恒派而言。 这也只不过是一个能够靠堆叠生物组织基数，就能解决的小问题。 因此，现在心灵降维者，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变了。 只有卡亚心灵降维者才是珍贵的个体，深蓝心灵降维者则是可以用于深度实验的消耗品。 他们准备通过对深蓝降维者的实验，研究掌控心灵降维者的办法，并验证心灵降维者加载信息的极限。 卡亚永恒派的授权，使文明实验场的科研人员精神大振，他们有太多的不解需要验证了，他们等的就是研究成功实验体的机会。 “启动人格重塑，让我们看看w号实验体，在物质世界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若是人格重塑后，他还能保留心灵降维的能力，今后的心灵降维者将不再是什么奇迹，而是通往心灵维度的可控钥匙。” “明白，新人格信息准备完毕，开始人格信息覆盖。” 当巨量重复的人格信息，被不断输入深蓝实验体万应道人的生物大脑时，万应道人瞬间感受到了异常。 “这是新的心魔之劫吗，竟然能在我的心中塑造出另一种人格信息。 不，也可能是处于真实世界的存在，正在改写我的意志。” 这些信息对万应道人而言危害并不大，因为这些只是人格信息，不是具备思维活性的人格意志。 只要他不接纳这信息，这些信息只能是沉积的记忆，永远不会成为搭建思维意志的框架。 而万应道人修行的道法，最善守心凝意、保持本心，因此他有能力拒绝接纳这些信息。 不过，事情并没有那么绝对，万应道人很快发现，那些人格信息仿佛无穷无尽般的持续涌出。 万应道人是能坚守本心，但他坚守本心的能力是有极限的。 当人格信息的记忆超越那个限度后，他只要动念思考，就会勾动那些信息。 这并非万应道人道心不坚定，而是与深蓝生命的大脑结构有关。 深蓝生命有主副两个大脑，一个大脑用于思考行动，一个大脑用于信息储存。 当主脑思索时，会自动从副脑中调集信息，构建定向目标的思维模型。 可现在的问题是，万应道人的经历被卡亚科研人员读取了，他们设置的人格信息，与万应道人的经历有极大的雷同。 这就导致他的大脑会主动将相似的信息一同抓取，也会间接影响万应道人的思维模型。 并且，随着人格信息的持续叠加灌入，这种情况将会越来越明显。 “这绝不是什么心魔，心魔既然起于吾心，就一定不会超出我自身的极限。 看来，是我的心灵飞升引起了真实存在的注意，他们想要用一个新的人格覆盖我的意志。” “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我得道之后将会掌握威胁他们的力量，还是他们想从仙灵界获得什么。” 由于缺乏对卡亚文明的认知，万应道人并不能真正确定他们的用意。 不过，他暂时也不需要查找什么真相，因为他并非孤身奋战的绝望者，需要用真相来证明自己存活的意义。 万应道人背后有一个宏大的界域存在，他只要归入心灵维度，这些所谓的人格信息，将再也不能影响他分毫。 “归去、归去，若这心魔人格能跟随我进入仙灵界，那才有趣。” 万应道人期待身入仙灵后，依靠道果伟力施展道法真意，诛杀人格心魔。 这并非他狂妄，而是他这个心灵飞升者，对道法的崇拜与对仙灵道果伟力的虔诚。 可是他的想法最终还是落空了，那个所谓的人格心魔，并没有追随他进入仙灵界。 “却是我想差了，道果唯一，我的道果既然属于我，自然就不可能再属于什么人格心魔。 他来不了仙灵界，更夺舍覆盖不了自我心证的道法之果。” 万应老道没有等来人格心魔，并以道果伟力彻底解决人格心魔的隐患，心中难免有些郁闷。 但身处e7文明试验场的卡亚科研人员却很振奋，因为他们成功将人格信息，安置到了w号实验体的大脑之中。 在他们的注视下，那颗充满活性的大脑正在懵懂的运转，并时刻调动副脑信息，尝试行为运作。 一个全新的人格正在活性大脑中启动，而那些人格信息会保证其发育成为，科研人员设计好的样子。 “w号实验体的主意识，真的被我们覆盖了吗？” “没有覆盖也没关系，那样我们还能收集心灵降维者与新人格之间的对抗数据。” 第290章 三教信徒、机械造神 如果一颗大脑中存在两个截然不同的意识，那个才算真正的自我。 从物质角度来看，大脑中主要记忆信息组成的意识，应该算是主人格。 而从心灵角度来看，思维意识更坚韧、更独立自主、出现更早的人格，才算是主人格。 现在深蓝心灵降维者万应道人，遭遇的就是这种特殊情况。 正常的心灵降维者，在思维意识降入心灵维度时，他们的活性大脑便进入了类似睡眠一般的状态。 但万应道人的情况则截然不同，他的活性大脑被强行注入了一个替代人格，并且他还一直身处类似梦境的虚拟世界之中。 这使得他的活性大脑在各种虚拟信息的刺激下，不得不进行信息反馈，从而激活了替代人格的信息，催生出了一个新的人格意识。 这个新的人格属于万应道人物质大脑中的思维模型之一，但并非万应道人的意识延伸。 因此，万应道人与精神分裂患者的情况还不一样，他此时的状态更像是活性大脑被夺舍了一般。 如果这个新的人格跟随他进入了心灵维度，他会有很多方法清理掉这个新人格的信息。 但此时懵懵懂懂的新人格，更像是借助万应道人大脑生存的寄生虫，他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格进入心灵维度。 “佛经中记载，末法时代，魔会穿上佛衣，进入佛的道场，占据佛的一切。 佛的解法是，褪下佛衣、身入尘世，开辟新的道场，旧的道场自然会化为魔的囚笼。” 万应道人与正常的道人不同，由于组成他们这些深蓝实验体思维的信息，来自于道、佛、圣三教的思想。 所以不仅是万应道人，其他的深蓝实验体，也同样精通三教法典。 他们会从中挑出一种理念深度研修，也会相互验证期望早日直面心灵、面见本我，获得飞升彼岸的机会。 因此，万应道人结合自身的特殊情况，第一时间想到了佛经中记载的末法之说。 “我褪下凡躯，进入仙灵界仙灵界开辟道场，人格心魔穿上我的凡躯，不得不扮演我的过往，也因此被囚禁约束。 我的情况与佛经中的记载何其相像，难道我们人族的前辈早就与那些未知的真实存在交锋过。” 万应道人虽然在仙灵界考证后，发觉了自己与自己族人不是纯种人族的事实。 但他的思维方式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因此他依然认为自己是人族的一份子。 “既然人族前辈与那些真实存在交锋过，就肯定会研发相关的反制手段。 我需要尽快找到相关道法，返回红尘罪域夺回凡躯。” 万应道人研修的三教理念中，有不少济世度人、普渡众生、救赎世人的理念思想。 这些思想不仅是他人格组成的重要部分，也是他虔诚奉道的行为准则。 因此，他时刻惦记着自己的族人，不会因为劫难相阻，就心安理得的在仙灵界自享逍遥。 事实上，万应道人怕的不是人格心魔乱来，杀戮他那些身处红尘罪域的族人。 因为人格心魔既然代替他、成为他，就一定会受到他曾经行为方式的束缚。 若是人格心魔做出太出格的举动，他那些虔诚奉道的师兄弟们，一定会教人格心魔如何做人。 所以在万应道人看来，反常过激是最无害的表现之一，能够轻易让族人们调整对他凡躯的看法，发觉人格心魔的存在。 他真正担忧的是人格心魔认真潜伏，处处遵守他的行为逻辑，甚至还学他一样，以成道者的身份去讲道。 万应道人只要一想到，对道法一知半解的人格心魔，仗着成道者的身份去胡乱评判道法理念，就忍不住想返回凡躯，尽快清理了这股魔念。 “绝不能让他污了祖师道统，这不仅是族人们的超脱希望，也是我的护道之战。” 对万应道人这种吸取圣经信仰、佛经虔诚理念的特殊道人而言，污染道经的行为，无疑属于最高级别的亵渎。 因此无论是为了族人超脱的希望，还是为了护卫道法的纯正，他都一定要尽快回去清理人格心魔。 但他不知道，文明试验场的卡亚科研人员，非常期待看到这一幕。 他们动用了多台生物信息记录仪，时刻准备收集心灵与意识之间的战斗数据。 “祖师们联系不上，可就算联系上了，他们估计对红尘罪域外的真实存在，也没有好的解决办法。 不然，祖师们早该回应我们的虔诚呼唤了，就算我们不是人纯种族，但我们至少是祖师道法的传承者，祖师们没道理不管不问。” “道祖，我该怎么办？若我舍身护道，能证明大道永存吗。” 迷茫的万应道人想到了那位传说中的道祖，他不知道祖师们都飞升仙灵了，那位道祖又该是一位何等形态的存在。 但他知道现在真正能帮自己的，或许只有那位传说中的道祖了。 他摆上香案，默写出‘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虔心敬拜，希望得到道祖的回应。 在万应道人企图进行最后一次尝试，便回归红尘罪域，以身护道，或以身殉道时。 文明试验场的卡亚科研人员，也正在讨论他们的后续计划。 “w号实验体大脑的信息数据检索完成，他并没有被我们的人格信息覆盖，而是返回了心灵维度之中。” “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这证明心灵降维者拥有对信息灌输的抵抗能力。 希望他早点返回虚拟世界，完成这场我们期待的心灵意识战斗。” “如果他能赢就好了，那就表明心灵降维者拥有重塑物质大脑信息的能力。 这将会是心灵干涉物质的有利论点，也是我们未来道路的拓宽方向。” “是啊，若心灵降维者在心灵维度保持永恒，还能不被物质大脑的信息冲击影响。 那时不朽的灵魂与永恒的机械，将会创造出真正的永恒生命，那时长生派将再也不会有剿灭我们的能力。” “不朽的灵魂、永恒的机械，一定会进化为物质领域的奇迹神灵。” 第291章 永生硅基、授咒得箓 机械本身就具有修复性、扩展性，一辆汽车是机械、一架星际战舰也同样是机械。 如果生物大脑中的意识获得独立能力，大脑组织成为可以被随意替换的生物计算机。 那么机械与永恒灵魂的组合，确实能绽放出巨大的生命力，甚至会创造出一个全新的强盛文明。 从生物形态上看，这确实是物种进化的一个方向，而且是一个能走通的未来。 当一个个卡亚永恒派的灵魂，在心灵维度得享自在永恒，物质领域的身躯被替换成一艘艘星际战舰时，那时他们确实称得上是伟大物种。 因此，卡亚永恒派的机械造神计划，理论上具有可实施性。 那时，只要他们的控制区域不被同时覆灭，他们将会拥有无限重启的可能，在战争潜力方面，也会彻底超越卡亚长生派。 作为卡亚联邦真正的掌权者，卡亚长生派自然知道永恒派的计划，与其具备的危险性。 但掌权的长生派没什么生存压力，他们内部的争斗无法被转移压制，所以间接给永恒派留出了发展的空间。 “基因调整派认为他们是未来，基因医疗派认为他们是正统，他们两方都处于生物性质的束缚之中。 只有我们打开了生物的束缚，追寻着永恒生命的形态前进，我们才是进化、我们才是未来。” 文明试验场的科研人员中，存在着不少摇摆派，即谁给利益就为谁服务，若给的利益足够多，他们也能成为坚定派。 但深蓝心灵降维者万应道人的出现，改变了这种浮于表层的利益关系。 现在这些科研人员对机械造神的计划充满了信心，他们坚信自己已经看到了未来的影子。 只要实现这条道路，他们就会成为新时代的开启者，并从中获得充足的利益回报。 “我们正在逐步掌握传说中神灵的伟力，我们将获得拒绝死亡的权力，我们将创造永生的硅基生命。 碳基生物的极限正在被我们打破，物质大宇宙未来的主角，一定会是永恒的硅基生命。” 在成功实验体的鼓舞下，文明实验场的科研人员，正在深度接受永恒派的理论。 他们全神贯注的盯着，w号实验体万应道人的生物大脑，期待摆脱物质信息影响的自由灵魂尽快出现。 而被他们寄予厚望的万应道人，其实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般神异。 万应道人在心灵维度确实能得享自在逍遥，但他在物质维度能造成的影响却十分有限。 正如敲爻歌中记载的那句‘只修祖性不修丹，万劫阴灵难入圣’，万应道人同样没有那颗撬动物质的‘丹’。 “达命宗，迷祖性，恰似鉴容无宝镜。” “我终究太过沉迷祖性了，反馈物质、照见自我的宝镜，却从来没有探索过。 我的逍遥是灵性逍遥，连自我逍遥都算不上，如何做得了济世度人的功德。” 万应道人的祭拜，并没有得到传说中道祖的回应，此时，他心中不禁有些迷茫。 他知道，施展道法的伟力需要媒介，在仙灵界他的道法自成，源于道果伟力的显化。 而在红尘罪域，他并没有撬动物质领域的超凡媒介。 当然，道经中也记载了在物质领域施展道法的法决，只不过那些法决多是借助祖师与神灵的伟力，进行施展。 万应道人成道后，曾在红尘罪域施展那些法决，但并没有获得什么真实可见的反馈。 “大道唯一、道不假人，道祖、祖师，我的自在逍遥难道只能是避世美梦吗。 不能如此、不可如此，族人沉沦哀嚎之处，如何常静；心魔肆虐污染之时，如何护道。” “后辈弟子万应愿返凡护道，以我痴愚之心、证我大道不隐。” 万应道人恭敬的收起当作祭拜物的‘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他打算回返红尘罪域，向师兄弟们言明人格心魔的存在。 他希望人格心魔在覆盖他的意识后，能够进入仙灵界，被祖师们抓捕研究，为大道传承铲除一份阻碍。 “咦，常清静经中多出了一些记载，是道祖的垂怜降临了吗？” 在接触常清静经的瞬间，万应道人发现了其上蕴含的信息量增多了，于是他怀着激动的心情，立即接收了那股信息。 “‘太上老君教我杀鬼咒’？这咒法我修习过，也在红尘罪域验证过，当初确实没有什么神异效果。 道祖传下此咒的目的是什么，让我再试此咒吗？” 太上老君教我杀鬼咒属于恭敬神灵，然后借助神灵力量进行杀鬼驱魔的咒法。 这就代表其撬动力量的核心，来自神灵的反馈，而非自身力量的显现。 万应道人自身得道飞升，当然明白大道确实真实无误的存在。 但他不知道行咒的神灵是否存在，神灵的力量能否传输入红尘罪域。 “等等，这不是法，而是‘箓’，法是自修之力，‘箓’是名列功曹、奉达神灵的仪式。 我说道可自修，受‘箓’何意，原来‘箓’为存实映虚的宝镜，是道祖圆满之‘丹’向下延伸的媒介。” 万应道人第一次获得大教中记载的‘箓’，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正统道士。 他不知道大教中那些正常受箓的道士，有何等的神异能力。 但他知道这代表他这个异族道人被接受、被认可了，自今日起他便成为了大教正统传承中的一员。 “万应拜谢道祖赐‘箓’，弟子今后必定谨守道戒、誓死卫道。 弟子欲借助道祖之力、显圣度人，即度我性命合一，也度我族人道途纯正。” 周恒授予万应道人‘符箓’的行为，使万应道人想通了很多事。 此刻，他不仅确定深蓝人不属于正统人类分支，而且他们所处的红尘罪域，应该也是某种实验的产物。 不然，没道理能够赐下符箓的道祖，会无视自己的信徒沉沦罪域。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本就不是道统分支的一部分，他们因外界的欺骗奉行道法，而非真正的道法传承者。 “我们的存在形式本就是谎言，所以祖师们不见我、不回应我。 现在我从谎言中修得真实，所以道祖认可了我，我也从伪道成为了真道。” “原来借假修真，修的不仅是道法之真，还有认可存在的真。” 第292章 道我相证、律令真言 认可存在是一种接纳待遇，这种待遇看似没有什么意义，实际上却异常的珍贵。 大学通知书是一种认可，入职协议是一种认可，某个阶层的接纳，同样是一种认可。 这种认可不仅牵扯到身份地位的变化，也牵扯到物质层面的待遇问题。 深蓝心灵飞升者万应道人所在的虚拟世界中，一样存在战争，一样存在利益争斗。 他很明白接纳认可的宝贵，他知道这不仅代表他成为了道人体系的一份子，更代表他能够使用道人体系的力量了。 之前的情况是他在单方面向道法负责，现在转变为了道法与他之间相互负责。 “我于谎言中求道，未知红尘罪域是否为邪魔陷阱，我只看到自己的悲切与族人的沉沦，未曾想过更高层面的争斗。 然道不负我、吾道不孤，万应拜谢道祖垂怜，敬拜大道永恒、道统永昌。” 万应道人不认为刚刚得道的自己，能为仙灵界做什么。 他自身尚需仙灵界维护，道祖的授箓无疑是单方面付出，若他是纯正人族、正统修士，还能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一切。 但他不是，他只是一个不知起源，假借道途的外域外族生命。 因此，道祖的授箓不仅是对他的接纳包容，更是一种救赎，一种源自物质与心灵两个维度的全面救赎。 这种情况下，他没理由怀疑授箓的超凡特性，也不会生出亵渎的怀疑之念。 “道祖在上，后辈弟子万应身归凡尘去了，此去弟子定斩尽心中恶鬼，证的本我澄净。” 万应道人之前紧急隐入心灵维度时，心灵深处皆是迷茫。 但现在他心中的迷茫被一扫而空，他不再担忧未知真实存在引发的各种劫难，他有了历经万劫，窥见真相的决心。 在万应道人返回虚拟世界的一瞬间，文明实验场中的监控程序，便发起了警报。 “w号实验体大脑信息异常，主人格回归，心灵人格与副脑信息人格即将发生争斗。” “警告，心灵意识战争已经触发，人格战争开启，是否持续向w号实验体副脑灌输人格信息。” “持续灌输，我们需要的不是心理治疗的数据，而是心灵干涉大脑信息的数据。” 万应道人的回归，让翘首以盼的卡亚科研人员精神大振，但他们需要的是信息覆盖掌控，或者心灵自由无束。 因此，即便他们知道万应道人可能处于劣势地位，也没有放弃继续灌输人格信息的打算。 在卡亚科研人员读取各种生物信息，打算时刻了解心灵意识争斗的过程时，万应道人与人格心魔之间，已经开始了相互影响。 “万应道人，你竟然还敢回来，我就是你，你的记忆瞒不过我，你在心灵维度自在逍遥的记忆，我也知道。 你那可笑的道法，我全都会，你的道我也理解，你不会想用那虚假的理念，冲击我的记忆。” “有句话你说错了，你从不是我，你看到的记忆都是我思考时残留的表象。 你若是我，你就不会问出我为什么敢回来了，你若继承了我的道，我也不用回来了。” “是啊，我确实不是你，我是被神灵眷顾的选民，而你万应道人只不过是一个自我欺骗的可怜伪物。 你连你身在什么样的世界都不知道，你连你此时的存在状态都不知道，你赢不了我的。” “万应将钥匙交出来，神需要那把通向心灵维度的钥匙，拿到那把钥匙，神不仅会为我塑造神躯，还会为我创造出一个完美世界。 只要你交出来，我会让你的族人进入我的完美世界生活，这是唯一的双赢结果，也是你唯一的选择。” 卡亚科研人员的人格塑造还是很成功的，心魔人格真的将他们当作了无所不能的神，也虔诚狂信他们的伟大。 “钥匙？你说的是道果，如果你的神真实存在，他们哪里还需要我的道果，自己铸造一个岂不更好。” “放肆，万应你这个窃贼，你偷盗了神灵的钥匙，躲进了心灵维度偷欢享乐。 那不是属于你的道果，你只是瞻仰了神灵的荣光，现在你竟然还敢侮辱神的伟大，你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心灵与意识的战争应该是什么样，卡亚科研人员不了解，心魔人格就更不了解。 他们认为只要覆盖掉对方所有的记忆信息，便能战胜所谓的心灵意识。 他们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在万应道人入场之时，他们就开始清理覆盖万应道人副脑中的原有记忆信息了。 现在w号实验体大脑只要进入思考状态，能够调动的信息将全部来自人格心魔。 从记忆角度来讲，这颗大脑现在已经属于人格心魔了，万应道人只能算是这颗大脑中的幻想产物。 一个幻想中的角色，如何战胜有物质大脑作为依靠的意识。 这就相当于，漫画小说中的角色要借助人类的身躯复活一样，即便那个角色被设定的再厉害，也没有打破现实与虚幻之墙的能力。 不过，万应道人的状态，总归要特殊一点。 他本身便是这颗大脑的主意识，即便这颗大脑中出现了一个新的主人格，他也依然能够占据副人格的位置。 “万应，你输定了，神正在删除关于你的一切记忆。 当你的族人不记得你、你的大脑不记得你、甚至我也不记得你后，在信息领域上，你就失去了最后的锚点。 你会成为无序的念头、你将丧失所有的认同，你的一切都会消散，包括你盗取的心灵力量。” “认同吗，这个我有，而且是来自更高位格的认同。 你们只能删除表面之我、本能之我，无法删除得道之我、心灵之我。” 卡亚科研人员对有关万应道人的记忆信息，删除的很彻底。 很快这颗实验大脑中，便再也没有关于万应道人的记忆了，就连心魔人格也遗忘了万应道人的存在。 “你是谁，是鬼吗？” “不，你忘了，你才是鬼，我是杀鬼诛邪的道士。” “不可能，我才是道士，快从我的身体内离开，不然我就敬拜神灵、诛杀了你这邪鬼。” “别把自己也骗了，你听，我可是会‘杀鬼咒’的。 太上老君、教我杀鬼，······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服、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第293章 纯化忘我、心灵干涉 律令也称法令，代表势力的决断与神灵的意志。 作为人类文明主体意识的周恒，确实拥有删除、修改、清退某个人类成员意识的能力。 而组成心魔人格的主要信息，也同样源自人类哲学理念与万应道人的思维模型。 因此即便心魔人格崇拜狂信卡亚科研人员，但他依然属于人类文明中的一员。 在这种情况下，周恒的意志就是真言律令，能够定其真、伐其妄，改写心魔人格的意识形态。 不过，周恒给万灵道人的授箓，并没有这种修改人类成员信息的权柄。 他给的只是一种监察权限，原理为万应道人发现类似‘鬼’的东西伪装成了人，通过行咒仪式向人类文明意识发起清理申请。 周恒收到申请后，查验万应道人在人类文明信息库中的人生信息，确定其所报不虚后，降下修正律令。 周恒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保护人类文明的纯度，避免卡亚科研人员将后期培育的亚种人类降维者，全部洗脑成他们的工具。 当那些本就意志坚定的心灵降维者，获得保护自己思维意志的能力后，他们才算得上是自由的灵魂，并摆脱了大脑信息修改技术的威胁。 在周恒决定清理卡亚科研人员编纂的人格时，人类心灵降维者，也将在物质领域获得第一项干涉能力，那就是‘杀鬼’。 杀心中之鬼，诛意中之邪，驱夺舍之魂，屏魔意外侵。 “‘杀鬼咒’有什么用，我也会，你骗不了我的，我才是被神灵眷顾的道士。” 人格心魔无论是遗忘万应道人之前，还是遗忘万应道人之后，对道法都只是粗通了解，核心思维依然是信奉卡亚科研人员。 在他的认知中，神灵是万能的，他们这些道人就该全心全意为神灵服务，那所谓的自在道法，只不过是一种供奉神灵的手段。 但他错了，他的神灵并非万能，道法由真入假、借假修真，真真假假相互转换，并非完全处于虚假状态。 人格心魔看到万应道人颂完‘杀鬼咒’，并没有出现什么神异情况，不禁打趣道。 “我就说了，你的‘杀鬼咒’不会起作用的，不如我也给你展示一下神灵的力量，让你看看······” 正打算呼叫卡亚科研人员支援的人格心魔，突然停止了言语，他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大脑也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 “嘀···” 此时，在文明试验场中的监控程序，响起了刺耳的警报。 卡亚科研人员带着紧张且期待的心情，观察着w号实验体大脑反馈的生物信息。 “警告，w号实验体大脑中的记忆信息发生偏移，人格控制信息出现遗失，重塑人格思维模型出现遗忘状态。” “警告，实验体大脑思考能力暂时停止，副脑沉积的信息无法涌入主脑区域。” “警告，心灵主人格已经控制实验大脑，重塑人格被完全覆盖。” 一声声警报并没有让卡亚科研人员不安，反而刺激了他们的求知欲。 他们全神贯注的盯着，生物大脑信息的变化，企图从中发现心灵力量的痕迹。 不过，他们还有心情观测实验数据，人格心魔的情况却不容乐观了。 “我是谁？我在哪？” “你是鬼，心中魔、意中之鬼” 生命的思维意识需要信息来支撑，随着人格心魔意识信息中，大量关于信奉卡亚科研人员的认知信息被清理。 他也失去了自我的认知定位，忘记了自己为何存在，又为何拥有意识。 “我是谁？” “你是聻，鬼死为聻。” 人死为鬼，鬼是拥有思维能力的灵魂，鬼死为聻，聻是一种失去了灵智的虚幻状态。 “我是谁？” “你是忘我，昨日遗失之他我。” 当人格心魔问出第三次‘我是谁’时，他已经遗忘了所有被设定好的信息，剩余的信息与万应道人高度相叠。 此时，他更类似于万应道人的他我，一个正在回归的昨日记忆之我。 “奇迹，这简直就是奇迹，心灵的力量修改了w号实验体大脑中的记忆，属于人类文明的信息正在自发纯化。 这是心灵干涉现实的奇迹，也是灵魂保持自我的伟大奇迹。” 卡亚联邦各个派系中流传着一种假说，那就是意识上传入健康克隆大脑后，那个生命还是不是原来的自己。 从信息继承角度而言，转移新大脑后的意识，确实还是曾经的那个自己。 但从生物角度而言，老旧大脑与新生大脑属于两个不同的生物组织，意识的更替，并不能改变生命形态的变化。 这个问题困扰着卡亚文明中的各个派系，也因此催生出了一个小型的极端自然生命派。 他们宁愿受到寿命的约束，也要保持真正的自我。 他们称呼自己为纯正的卡雅族，抨击其他卡雅族为生物智能和机械智能。 面对这样一个顽固的自然生命派系，卡亚文明中的各个派系也没有好的处理办法。 毕竟，自然生命派系的存在，代表着卡亚族自然进化的传承，谁也不能将他们定义为非法组织。 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心灵的力量竟然能够修改大脑信息。 那就证明在生命的延续中，思维意识是占据主导地位的，而非大脑自然生成的生物信息占据主导地位。 这一点对卡亚长生派很重要，对卡亚永恒派则更重要。 毕竟他们想要的是永恒的生命，而非牺牲自己，去给一个机械造物开启智能思维模型。 “心灵干涉现实信息确实是伟大的奇迹，就是不知道心灵力量只能干涉自己的大脑，还是也拥有干涉其他大脑的能力。 如果心灵的力量能都作用于其他大脑，我们就要重新评估心灵降维者的危险程度了。” “很有这种可能，无论什么能力，应该都存在能不能的区别。 只要有了实现的基础，影响力的强弱不过是一个可以被研究提升的问题。 或许，我们现在就生活在心灵力量的辐射中，只不过这种辐射非常弱小且温和，使我们几乎感受不到什么变化。” “心灵维度真实存在、心灵力量也被证实了。 不知我们这些遭受心灵辐射的研究员，是否也会成为降维者的心灵坐标。” 第294章 心灵掌控、道修为人 心灵力量在卡亚文明体系中，曾被当作一种隐性力量来解读。 他们将意志力、专注力、抗压力等自控能力，解读为心灵力量的生物表现。 但他们从未见过显性的心灵力量，更未想到过生命意识能够凭着强大的心灵，修改生物大脑中的记忆信息。 这种力量在卡亚研究人员看来是非常强大的，强大到只能用奇迹来形容。 能修改大脑信息的显性心灵力量，代表着对自身意志与生物身躯的绝对控制力。 拥有该能力的智慧生命，已经从发散思维进化为了统一思维，能够完美实现自己为自己制定的合理计划。 这种能力对文明的发展与科技的进化，拥有超乎想象的催化效果。 因为大部分智慧生命，并不缺乏制定上升计划的能力，而是缺少实施计划的坚持。 可即便卡亚文明发展到现在，也还是会受到生物惰性的制约。 由于生物惰性牵扯到了个体的思维欲望与生存目标，所以卡亚族并不能清理这种生物本能。 毕竟，清理完生物本能后，剩下的就是绝对理智的躯壳了，个体生存的意义也将全部消失。 但现在这种掌握心灵力量的生命竟然出现了，这让卡亚科研人员仿佛看到了电影中的超能力者一般惊奇。 “如果我当初拥有这种心灵干涉能力，现在也不会只是一个小小的科研员了。” “别想了，这种能力已将超越了正常的思维能力，正常情况下根本不应该出现在碳基生物的身上。 理论上只有硅基生命，才会拥有这种等级自我掌控力。 可w号实验体，竟然同时拥有了碳基的发散思维与硅基的统一计划思维，这实在太不合理了。” 一颗能够完全掌控自己的心灵，在卡亚科研人员看来，就是一个绝对自由的灵魂。 自由的不受生物信息的干扰，自由的利用大脑组织的算力，自由的更改自己不需要的杂乱记忆信息。 现在就算他们确定心灵力量为显性力量，甚至具备心灵辐射效果，他们也不会放弃这种带有感染风险的能力了。 这种能力表现的越活跃、越显性，他们反而越激动。 他们甚至想尽快研发出心灵增幅仪，给所有的卡亚长生派来上一次心灵提纯，从而控制整个卡亚联邦。 奇迹心灵力量的出现，正在打破他们原有的思维认知，曾经那些遥不可及的位置，好像他们也有机会了。 “看来，我们要重新评估心灵降维者的价值了。 他们不仅代表着安全的维度避难所，更代表着一种全新的军事发展方向，甚至是一种稳定的政体统合模式。” “确实，个体生命心理出了问题，还有心理医生来治疗，可社会文明出了问题，该有什么来治疗呐。 若我们卡亚联邦中存在心灵调节仪器，能够时刻调整社会文明出现的问题，我们应该能避免大多数内部矛盾。” 卡亚科研人员知道，永恒派与长生派之间早晚会有一战。 而那些自喻文明未来的基因调整派，更是希望永恒派与长生派尽快内战，好为他们的上升拓宽道路。 可这种等级的内部调整，要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强盛的卡亚文明可能会因此走向衰弱，战后很难再达到现在的高度。 “心灵力量的发现，需要立即上报吗？” “上报，这么多科研人员观看了心灵与意识的交锋，这种重要成果是瞒不住的。” “明白，希望未来我们不会成为心灵力量的修正对象。” 卡亚科研人员并不知道，周恒给予降维者的权限，不足以让他们时刻处于对意识信息的调整状态。 正常情况下，降维者自身没有能力做到心灵干涉，他们只能提出合理的申请。 最终，再由周恒这个人类文明主体意识来决定，是否对人类个体进行修正。 可以说，卡亚科研人员高估了心灵降维者的能力。 但他们的研究大方向却没有错误，源自文明意识的心灵力量，确实拥有调整社会文明的能力。 在w号实验体万应道人，展现出新的价值后，他的待遇便又一次提升了。 由于卡亚科研人员基本确定，万应道人是一个弱性心灵感染源，所以科研人员对他的信息监视放松了很多。 在这种情况下，万应道人在文明实验场中的虚拟世界，获得了一定程度的自由发展机会。 不过，这种待遇也不是没有代价的，那就是万应道人的同胞，已经忘记了他的存在。 他们这支人类文明的深蓝人分支，也再次陷入了对道法与心灵的迷茫阶段。 “你是谁？” “万崇师弟，我是万应道人，是我们中唯一的飞升者。” “我们什么时候成功了，你骗不了我，我从不记得你的存在，这里也没有你的生活痕迹。 你是一种特殊的心魔，没想到心魔有天也会化为实体。” “我不是心魔，我是人，是道祖认证的道人，我有道祖的授箓，我来引导你们从新开始。” 信任一旦丢失是很难建立的，卡亚科研人员自然不会好心的帮助万应道人证明身份。 他们巴不得万应道人再次使用心灵干扰能力，影响文明试验场中的实验体大脑无条件信任他。 科研人员们希望从中收集更多的心灵干扰数据，用于研究神秘的心灵力量与其影响个体生命的过程。 “道祖？你既然都见过道祖了，想必你也得道了，那你知道我们从何起源，又该去往何处吗？” “知道，我以‘杀鬼咒’灭了心中恶鬼、斩了意中痴迷，融了他我之魂、得见了本我何起、本界何状。” “说来听听，若你能解了我心中迷惑，我也可以暂时相信你是一位飞升者。” 万崇道人确实不记得万应道人的存在了，但这样一来他对道途的迷茫，反而变得更多了。 现在哪怕对方可能是一位心魔，可能会污染他的道心，但只要有了解得道之法的机会，他就不会放弃交流。 “我们是无根之脑，盛于器皿中浸泡，魔饲养我们，想要掠夺我们的果，这里是罪域，也是虚幻的牧场。 我们从遗失的文明中来，要去往人类的国度，以人心修得人道，是我们唯一的解。”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不是人？” “不，万物道修化人，人心升华为灵，灵变自在为仙，我们已经成为了人。” 第295章 真相何用、末法之劫 人类生来便自带种族身份，这是族群文明赋予的起源认同。 但文明试验场中的深蓝人就没有这种待遇了，他们不知道自己的起源，也看不清自己的未来。 正如万应道人所言，成为人，并以人心得道是他们打破樊笼的唯一解。 好在他们懵懂无知、意识初醒时，便被赋予了人类的哲学理念，从最初便认为自己是人，也奉行各种典籍中的为人之道。 他们的思考方式像人、他们的行为举止像人，他们认为自己是人，现在他们也成为了人。 正常的深蓝生命，文明覆灭、生命基因成为了卡亚族的玩物，几乎失去了所有的未来。 但文明试验场中的这批深蓝人不同，他们超越了物种的限制，融入了生机勃勃、潜力未知的人类文明之中。 “我们本就是人，我们是生而知之的人，我们是求道寻真的人，我们是罪域沉沦的人。” 万应道人给出的解释，包含了太多的信息，也包含了太多的残酷绝望。 万崇道人不知道该不该信，信了又有什么用，难道能让无根之脑自生身躯，摆脱魔的控制吗。 “无根之脑、魔之牧场、虚假世界，照你这么说万劫皆有魔造。 我们联系不上历代祖师，是因为身在魔域深处，唯一通往家乡的路就隐于我们的人心之中” “然，吾心安处便是吾乡，我们认为自己是人，我们的家乡自然在人类的国度。” 万崇道人并没有问祖师们为什么不来红尘罪域，救援他们脱离苦海。 他知道若是能救援，不用他们祈祷祖师们也会来救。 若魔域深远、一路上关隘重重，甚至救援他们要赌上整个人族的未来，那还不如不来救。 “求道于心、救度唯心，劫由心生、自由心解，不假外道、自我满足，你的道法理念不错，我信你是一个道人。 无论你曾经是什么身份，哪怕是域外之魔也好、心魔化形也，只要你谨修道法，我都愿意将你当成一个人。” “万崇师弟信我就好，道不假传、我愿再奉所学，为族人们引领道路。” “称呼我为师兄，你一个没有身份的人，做我师兄如何能让族人信服。 我会对外解释，你道法才情绝高，我代师收徒引你入门，今后由我来亲自教导你。” “你也不用为族人们讲道，这道观中的道人你随意普渡，若能度得一人，方可出观传道济世。” “多谢万崇道兄度我再入人间，万应日后必度道兄脱离罪域、身归仙灵。” 对于身份上的变化万应道人并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如何获得认同，如何再次获得人与道人的身份。 之前他有身份时，没能度万崇道人得道；现在没身份了，万崇道人能度他为人，他心甘情愿尊其为兄。 万应道人重新获得了道人身份，他以为时间会站在他这一边，他有机会再传得道之法，引领更多的族人飞升仙灵。 但他不知道，卡亚研究人员确实重估了他的价值，打算给他一段自由发展时间，可真正能做决定的卡亚永恒派，却并不这么想。 卡亚永恒派的高层收到心灵干涉实验的信息后，激动之余，也产生了深深的危机感。 他们知道，他们内部不可能没有长生派的间谍潜伏。 虽然他们不能确定间谍的身份，但他们知道随着文明实验的不断推进，隐藏的间谍早晚会获得相关情报。 卡亚长生派能够允许正常的永恒派的存在，但不会允许能够进行维度信息备份的永恒派存在。 并且绝对不会允许，拥有维度备份能力与心灵干涉能力的永恒派存在。 毕竟研发心灵干涉能力都不是普通造反了，而是更彻底的心灵掌控，篡夺卡亚文明的掌控权。 长生派能够允许永恒派存在，是因为他们不仅掌控了绝对的武力，还创造了不少新型号的电子病毒。 如果永恒派也制造出了心灵病毒，那将不是新平衡的产生，而是打破原有的妥协平衡。 卡亚长生派可不会赌自己有没有能力抵抗心灵改造，他们只会将这种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 “心灵力量真是即廉价又珍贵，我们可以轻易克隆数百亿颗生物大脑，没有身躯的支撑，即便克隆的再多，也不存在失控的风险。 可能够自我降维的心灵飞升者，却很难大规模出现，心灵的力量啊，真是难以用概率模型来锁定。” “现在情况不容乐观，我们想要赶在长生派打压之前，掌握一定的心灵力量，就必须扩大文明实验的规模。 但随着文明实验的规模扩大，所需的营养液与虚拟现实设备也会增多，这无疑会引起我们内部潜伏人员的注意。” “不能再等了，立即启动信息携带实验，我们要知道心灵降维者能够将多少意识带入心灵维度，也要知道他的极限是什么。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确定，到底需要多少心灵降维者，才能在心灵维度完成我们的意识备份。” 永恒派的高层从来没想过，自己修习那些人类经典，自己完成心灵降维。 他们知道那不现实，他们需要的只是一条保证存在的后路，又不是真的要成为心灵物种。 因此，即便他们知道了心灵干涉实验的结论，也不准备全面研发心灵干涉技术。 随着卡亚永恒派高层的命令下达，e7矿业行星上的文明试验场再次忙碌了起来。 “通知w号实验体，我们即将分区域进行过载激素实验，在激素过载的情况下，实验体的生存几率不会超过百分之一。 如果他能带族人进入心灵维度，就让他尽快做出调整，不然他的族人很可能会全部消亡。” “明白，过载区域地图已传输，阶梯使过载计划已传输。” 与此同时，正在为道观中讲道的万应道人，突然感觉自己意识中多出了部分信息。 本来他不想理会那些外魔传输的污染信息，但紧急实验、全族消亡、心灵维度几个词，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道祖在上，事关全族安危，弟子万应不得不看。 若弟子因此被操控污染，还望道祖以‘杀鬼咒’斩除弟子痴愚妄念。” 万应道人先是虔心敬拜一番，然后口诵‘杀鬼咒’接触了那些外魔传输而来的信息。 “原是末法之日已到，魔想借助我的躯壳，进入仙灵净土。” 第296章 末法灭世，法咒为舟 万应道人敬心祷告、口诵法咒的行为，引起了一众道人的注意。 不过，迫于对道法的虔诚，他们并没有打扰万应道人的行咒仪式。 直到万应道人说出末法之言时，他们才开口询问。 “万应道长末法之日何意，可是说这红尘罪域道法不显，我等求道无异于在末法时代修行。” “非也，我曾言此界虚无，魔于界外操控我等众生，无根之脑缺失躯干，落入器皿，化为玩物。 因此，末法与否不取决于你我，也不取决于此界，而是取决于那些魔的意志。 他们不干预我等，当是显法盛世；他们干预我等，当是末法之时。” “刚才魔向我传输信息，言明即将开启过载实验，此劫之下如无奇迹，将会化作众生死劫。” 在场的道人，虽然明知万应道人喜欢说些奇奇怪怪的言论，但他们没想到万应道人竟会说出众生灭亡之言。 他们刚想反驳这痴妄道人，却见道观中身份最高的万崇道长率先开口质问。 “我等身死乃生命物亡，何来末法之说，难不成我等身亡之后，道法也会沉寂不显。 道法载理、为思、唯心，不假外物而存，身可灭、而道不坠，你那末法之言于理不合。” “大道无涯，兴衰存末与法何干，万崇道兄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此乃我等的末法之劫，而非大道衰落之日。 魔以你们的性命作为要挟，要我带你们的意识，前往仙灵界避难。” “你们不随我去，自是身死道消；你们随我去，自会身化仙灵众生，无果可依、再难超脱。” 万应道人不知道自己能否带族人们的意识返回仙灵界，但他知道授予他符箓的道祖，一定有办法将族人们的意识引渡入仙灵。 只是失去意志寄托后，恐怕不是飞升为仙，而是由人化灵，沦为仙灵众生中的平凡一员。 因此，他才说这是末法之劫，是红尘罪域内众生的道途中断之日。 “原来如此，若此事为真，万应道友能载几人魂归仙灵，就载几人。 时也、命也，我等不知起源而生，也不知未来终点而末，终归是生于器皿、命不由己。” “万崇道兄莫要太过悲切，我们在这红尘罪域沉沦日久，除我之外，可曾见过谁人得道。 既然大道难寻、又逢万劫加身，不若脱离这生死牢笼，魂归仙灵得享一世人生。” “还有，魔的目的不是一次性将我们清理，而是阶梯增长式清理。 他们估计想以此探查，我这得道之人的极限，或许也想借我的道躯偷渡仙灵。” 是身在红尘罪域中苦心求道，还是脱离劫难危机去经历人的一生。 不同的人对此有不同的看法，但红尘罪域中的大部分深蓝人，无疑会选择追求道途。 因为他们本就是一个个被刻意制造出来的狂信徒，他们生来就研修三教法典，生存的唯一目标就是得道仙灵。 现在和他们说，他们的世界是假的，他们的认知受到了魔的影响，他们追求的道途，也即将中断。 这无疑是在否定他们的一切，否定他们的存在意义。 “万应道友虽已得道仙灵，但想来道法修行日短，无法大范围救助我等，不然道友早该施展些通天手段，广传大道了。 既然如此，道友寻找求渡者接引即可，莫要心生痴念，执意渡尽我等。” “非我心生痴念，而是我为此界唯一得道者。 此次末法大劫，又多半因我接引道祖伟力诛鬼所致，于情于理我怎能不尽心尽力。” 万应道人知道此时生死恐惧还未降临，大部分道人依然能够坚守心中理念。 但他不想自己的族人毫无意义的消亡，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让族人信任他的妄言，跟随他前往他口中的仙灵界。 不过，万应道人很快就不用忧心如何自证了。 因为卡亚科研人员既然启动了信息携带实验，自然不会让万应道人没有信息意识可以携带。 于是他们将过载实验的情报，传输入了虚拟世界，并启动了虚拟坍塌模式。 这造成了所有身处虚拟世界的深蓝实验体，皆收到了末法大劫的消息，而虚拟世界中，也开始出现各种毁灭坍塌的现象。 一时间火山滚滚爆发、日月齐升却逐渐暗淡，江河湖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大地干裂出一道道纵横交错的伤疤。 “万应师兄我现在信你了，魔正在毁灭这里的一切，你快回归仙灵界。 莫要再想如何救度我们了，若让魔趁机潜入仙灵界，掀起此等灭世之劫，我等道修还有何面目面对所修道法。” “师弟，魔看似强大，只因为我们处于他们制定的规则中，离开这些规则，他们未必见的比我们强大多少。 而仙灵界的规则由道铸造，他们若跟随我们身入仙灵，就该他们成为渺小伪物了。” 万应道人本以为卡亚科研人员的实验，会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卡亚科研人员一开始就以如此惨烈的手段逼迫虚幻世界中的人，遵循他们的意志行事。 此刻，万应道人与所有深蓝人，直观感受到了处于其他存在控制下的悲哀。 他们不仅无法选择生，更无法选择以何种手段消亡，他们的一切不过是卡亚科研员实验的素材，就连得道仙灵也不例外。 “果然是末法大劫，既然此界不过是魔的牧场，我等徒留也不过是为魔服务、自我愚弄罢了。 万应师兄，你尽快渡人离开，以道途换取脱离魔域的机会，未尝不是新的开始。” 万崇道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发现万应道人痴痴的看着一个方向，他抬头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师兄，那里有什么？” “师弟，那里有一艘方舟，一艘由玄蕴咒组成的方舟，我就知道道祖为我受箓，就是认同了我的道人身份。 既然我这得道者是道人，那没有得道的同族们自然也就是人了。” “我以人族的身份向道祖求救，希望道祖引渡灭世之劫中的人族魂归故土。 道我两证，道不负我、亦不负人，众生之道、法咒显世。” “你看，云篆太虚、浩劫之初，乍遐乍迩、或沉或浮。 元始下降、真文诞敷，幽冥将有赖、由是升仙都。” 第297章 人道接引，心灵逻辑 ‘幽冥’和‘仙都’放在一起，表示仙灵界不仅是灵魂归宿，也是得道成仙之所。 “万应师兄，我为什么没有看到方舟，可是我等道行低微，无法直面道法真容。” “师弟，我为受箓道士，自可得见道法神异，你们是求道者，需敬行法咒方可得见道法真容。 法咒唯识，颂其理、方可感其存，行其仪，方可见其貌。” 对于万应道人给出得解释，万崇道人认为很合理。 毕竟大道自然，道不会强加到个体生命身上，也不会拒绝个体生命的追寻探索。 “通报各处道观、佛殿、圣堂，让其敬颂我大教玄蕴法咒，道祖来引渡我们了，人道将要接引我等回归故土。” 显而易见的神异最易传播，狂热虔诚的三教弟子互尊互敬，他们不会怀疑三教神圣、大道真实。 因此，很多修道势力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敬拜道祖、口诵玄蕴。 当一道道玄蕴咒完成之时，方舟上的咒法真文也变得更多、更密集了，求道者们也终于得见了方舟真容。 “道有济世度人、佛有普渡众生、圣有救赎世人，三教皆有其渡，方舟自是救度之船。 诸弟子，颂咒演法、身入尘世，告知我们每一个族人，我们的道、我们的佛、我们的神，来接我们了。” 随着玄蕴咒的不断扩散，那艘本是由真文咒法组成的方舟正在不断凝实。 此事，他仿佛成为了虚实两界的渡船，由众生之心驶入了红尘凡世。 但真实的情况是，除了自认为是人类文明一份子的深蓝人之外，时刻监视信息携带实验的卡亚研究员，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他们只能从各个实验体反馈的生物信息中发现，处于灭世之灾的实验体正在集体虔诚祈祷，敬拜救度方舟指引归途。 面对这种情况，卡亚科研员并不吃惊，在他们看来这些深蓝实验体本就是一个个狂信徒。 若他们面对灭世天灾，不进行祈祷敬拜，那才有问题。 但他们不明白，救度方舟是真是假，又以什么形态存在。 他们从大量实验体的生物信息中，读取到了救度方舟的信息，可救度方舟的形态，在实验体的大脑反馈中，竟然是一段似是而非的法咒。 “太不可思议了，一段文字真的有这样的力量吗，为什么他们行使了法咒，就能见到救度方舟。 而他们的记忆中，却没有出现正常意义上的方舟影像，难道那艘方舟属于心灵产物，需要符合某种心灵状态，才能看到他的形态。” 作为专业的研究人员，这些卡亚研究员早就学会了假设存在，即实验体说什么，他们就刨除合理性、优先假设其存在。 不得不说，他们这种偏向假设的研究方式，确实使他们更容易探索唯心领域的情报。 只不过这种假设方式也并非没有缺陷，比如这次的信息携带实验，他们即使假设正在成功运行，但还是无法从中探索具体的信息意识携带方式。 “你的猜测很合理，就像我们解读深蓝文明，要先解读其文字意义，才能明白深蓝文明的科技发展路线。 现在我们缺少理解心灵维度的思维，自然也看不到心灵维度的力量反馈。” “我们的信息携带实验，不出意外应该已经正在进行了，而且其成果很有可能超出我们的预估。 我推测这几千万实验体的意识，并非心灵维度的极限，他们甚至可以一次性将这些实验体全部拖拽回心灵维度。” “确实，以我们对唯心的浅层了解，也能得知唯心领域‘心有所感、必有反馈’的基本原理。 这些实验体既然看到了那艘未知的方舟，方舟定然有能力将他们全部接引。 若方舟的极限不超过千万，实验体中应该有许多人看不到那艘方舟。” “这真不知道是一个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我们本来以为在生死压力下，能测试出心灵降维者的极限。 可我们错了，心灵降维者从不是一个个体，而是一个庞大的势力。 在w号实验体成为心灵降维者之时，他就从我们的实验品，变为那些人类信息态神灵中的一员了。” 文明实验场中的卡亚科研人员知道，此时信息携带实验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掌控。 或许是他们给的压力太大了，也或许新生的心灵降维者缺乏自信，并且能力有限。 以至于这家伙放弃了，尝试携带族人的意识信息进行避难，而是直接呼叫了外了。 “这并非是一个坏消息，反而是揭露心灵维度逻辑形态的好消息。 w号实验体求助外援的成功，证明那些信息态神灵区分立场与同胞的方式，大概率是信息认同，而非基因层面的生物差异。” “确实，就算心灵维度与我们物质维度的时间流速不同，但w号实验体受到支持也太多了。 人类信息态神灵对他的信任极其不合理，好像他的存在本身就值得其他人类信息态神灵信任一般。” “或许我们发现了心灵维度的部分运行逻辑，在心灵维度中意识形态、思维模型，才是区别身份的标志。 而且唯心的力量应该具备极大的同化性，以至于通过人类唯心之法降维的生命，天然能够得到人类一方的信任。” 心灵降维者与唯心人类之间的相互容纳关系，对卡亚科研人员而言既是好消息，也是坏消息。 坏的是，他们正在进行的卡亚文明即便诞生了降维者，很可能也会变成另一种存在方式的人类。 好的是，信息携带实验确实能够成功，必要时还可以借助人类信息态神灵的力量，进行大范围快速转移。 这看似陷入了成为人类才能降维，降维后才能携带意识信息进入心灵维度的怪圈。 可卡亚科研人员却不这么想，他们认为没有绝对的忠诚，与一成不变的立场。 就算卡亚心灵降维者初期会认同人类的立场，但只要他们后期引导得当，卡亚心灵降维者未必不会改变立场。 甚至有机会成为唯心人类中的潜伏者，利用唯心人类的力量，帮助卡亚永恒派达成信息意识备份的目的。 “警告、警告，一批实验体大脑突然丧失主意识，自动进入意识沉眠状态。” “他们的引渡计划开始了，启动人格重塑模式，看能否将我们创造的人格送入心灵维度。” 第298章 咒与舟，我为何 深蓝实验体中隐藏着不少信仰卡亚族的人，持续的生物信息灌输使他们认为卡亚族才是创造世界的真神。 不过，他们平时隐藏的很好，表面虔诚研修三教法典，又从来不搞大范围聚集。 因此，身处虚拟世界的深蓝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特殊群体的存在。 卡亚科研员面对已经开始的信息携带实验，依然没有动用这批人做什么，反而对一些正常的实验体，启动了人格覆盖实验。 他们要看看潜伏者会不会被接受，明面上的污染者又会有什么待遇。 卡亚科研人员的实验是全方位的，在一个大的信息携带实验中，规划出了不同意识污染度的实验体。 此时，人类信息态神灵的兼容度、包容度，也同样处在他们的数据收集范围。 “道长，救度方舟真的存在吗，为什么我敬行法咒之后，却什么也没见到，这种情况是否与我未研修道法有关。” “怪哉、怪哉，修道者可见、求佛者可见、敬神者可见，为何单单你不可见，居士你恐怕心不诚啊。 法由心生、舟自意行，你这一颗心若是有半点虔诚，某一刻认为我三教法典真实不虚，也该心有所感、反馈自现。” “道长，你莫不是迷了心智、人云亦云，有没有可能救度方舟根本就不存在，你们只是不敢承认真相。 你们怕说出真相后，显得你们道心不诚，无法得到那些仙佛神灵的普渡。” 正在广传玄蕴成舟、咒法度世的道人，本来以为面前的人，只是一个离经叛道的存在。 直到他说出真相是救度不存、庸人自骗时，道人才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居士，你是人是魔，若是魔，想必此界天翻地覆也伤不得你，我等人族就要撤离此界了，无需再来引诱我等。 若是人，无论你何时受魔影响，当此界覆灭后，亦再无你容身之地，你那痴愚妄念终会化作此界尘埃。” “魔又如何、神又如何，你那仙佛神灵未必存在，我信仰之神魔却真实无虚。” “居士心中既有归途，但请自便，不过你该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个世界了。 魔在真实无虚的灭世末法，道祖却于虚幻中凝舟救度众生。 我信道祖之救度，是因为我心中有生的希望；居士信魔之伟大，是否也做好了面对绝望毁灭的准备。” 狂信者或许能够无视死亡的威胁，他们愿意相信自己的消亡不是终结，而是化作另一种形态，去往他们神的国度。 但这些信仰卡雅族的人却不一样，因为卡雅族并没有给他们一个合理的心灵归宿。 他们不知道，自己消逝后，是会前往幽冥、地府、天堂，还是他们记忆中那些神灵的永恒国度。 但他们知道既然他们的神都开始灭世了，他们这些痴愚的信徒，不过是自我陶醉的蝼蚁罢了。 或许他们的神从未在意过他们，又或者他们只不过是一群被魔腐化的人。 “我还能成为人吗，还有机会看到咒法显化的救渡之舟吗？” “这不取决于我，而是却取决于你，我幼年时崇信圣堂，少年时敬拜佛祖，青年时想证得自我逍遥，随转修了道法。 对我而言，放下偏执之念并不难，你也可以试试。 信仰什么、要走什么样的道路，总该由你自己来选，别让魔的腐蚀，操控了你的心灵。” 人类的理念中本就有放下、遗忘的概念，对人类而言坚持或许很难，但放弃就相对简单了不少。 信仰卡亚族的实验体，本就是被生物信息灌输成为狂信徒的。 他们对这种灌输信息缺乏理解，并没有像修道者一般，形成系统的认知、有着自己的追求、知道自己求道的目的。 因此，他们的狂信是浮于表面，类似激素刺激产生的执念，并非是被完全控制的思想钢印。 在越来越多深蓝人颂扬法咒，登上救度方舟消失不见后，信仰卡雅族的实验体才发现，他们成为了这个破败世界中的遗留者。 “他们并没有脱离这个世界，他们只是被神清理了，神一定会带我们进入完美世界。” “那艘方舟从来就不存在，他们欺骗自己登上了不存在的方舟，他们选择了自我毁灭。” “或许你们说的对，可我们留在这里，早晚也会消亡，他们至少还能选择自己离开的方式，我们却由神而生、由神而亡。 那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为神表演一次无趣的人生剧场吗。” 信仰卡雅族的实验体不知道，他们的神此时根本没时间理会他们。 因为他们的神正在忙碌着分析各种数据，并且这场信息携带实验既然开启了，就不会中途结束。 他们这些被卡亚研究员影响的个体，也同样是实验品，而且还是测试唯心人类兼容度的必备实验品。 “意识信息兼容度初步实验结果显示，只要信息污染度不超过百分之三十的实验体，皆被唯心人类接纳。 由此推断，唯心人类具有一定程度的包容度，他们不拒绝多神信仰、虚假信仰、自我信仰，等不符合三教法典的信仰模式。” “人格覆盖计划完全失效，推断救赎方舟的心灵力量，锁定了实验体颂咒时的精神状态。 即便我们将大量的人格信息，叠加到那些实验体的脑组织中，他们被引渡的意识依然是颂咒时的意识状态。” “信息污染度超过百分之三十，对自己是否是人类存有怀疑的实验体，被全部遗留。 这不符合三教法典中的救度理念，推断心灵方舟应该还未离开，只是实验体不坚定自己的心灵，无法看到救度方舟。” “是否根据接引范围推测方舟所在未知，派遣实验体强行登上方舟。” “可以尝试，但大概率行不通，以我们对心灵维度的了解，心灵方舟应该处于看见后、才能接触的范畴。” 天地在毁灭、族人大多数都消失不见，信仰的神、真实存在无虚的神，也并未出现。 信仰卡雅族的实验体，从未像此刻一般孤独过。 他们往日自以为神灵眷属、了解世界真相的高傲，在这一刻全部烟消云散。 “我们是被抛弃了吗，人抛弃了我们、神抛弃了我们，那我们到底算什么？” “算孤魂野鬼，鲜活的人离开了，他们不知生死。 假如他们死了，我们就是在他们尸骸上诞生的孤魂；如果他们活着，我们就是被他们抛弃的怨鬼。” “道经中不是记载了‘杀鬼咒’吗，或许他能给我们一个答案。” “你想自杀吗？” “不，我只是想试试，我到底是人是鬼。” 第299章 返还本源、心灵兼容 “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收摄不详··头戴华盖、足蹑魁罡······。” 熟悉又陌生的颂咒之声响起，熟悉的是这段‘杀鬼咒’记载在道经之中，信仰卡亚族的实验体，曾不止一次观看念颂。 陌生的是，救渡之舟的出现已经证明道法显世而降，无论曾经法咒有没有作用，至少这一刻道法应该有作用。 在不崇道、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人的情况下颂念法咒，既是非常危险的行为，也是证明他们身份的高效方法。 “前有黄神、后有越章···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服、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随着自愿验证自己是人是鬼的深蓝人恭颂律令真言，被信息污染的实验体全部紧张了起来。 他们期待自愿者颂行的法咒起作用，又恐惧自己真的被法咒判定为非人之鬼。 不过，他们期待与恐惧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他们只看到自愿者行咒完毕后，痴痴的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你看到了什么，法咒起作用了吗。” “我看到了法咒化舟，也看到了方舟为咒，你们听的了吗，咒在召唤我，方舟之上的人在呼唤我。 他们说，远方的游子、沉沦的人啊，快上船来，我们一同归乡。” “不可能，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若真相如你所言，他们更像幻鬼，我们才是真人。” “你们没看到，是因为救度方舟本就不假外物而存，他只存于人心思绪之中，他的形起于信、他的貌反馈于心。 诸位我要走了，法咒为我诛灭心中之鬼、意中之魔，我现在是人，我能回家了。” 自愿者没走几步就消失不见，仿佛存于心灵的伟岸方舟就伫立在他们的面前。 “他走了吗？” “走了、也没走，或许他现在就在那艘救度方舟之上注视着我们，呼唤我们尽快做出抉择。 此时归乡沉沦、做人化鬼，皆在我们一念之间，我们有了选择自己种族与未来的权力。” “神为什么不来阻止这一切，是道的力量超越神了吗？” “或许从来就没有所谓的神，那些虔诚者说过，我们是无根之脑、器皿之物。 对操控者而言，我们与虔诚者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我们痴愚的信仰他们，幻想我们是被眷顾的特殊个体。” 信仰卡亚族的实验体，此刻终于发现了自己的特殊之处，他们从不是什么被眷顾者，而是遗失自我的被抛弃者。 “原来道祖早就将答案告诉我们了，诛灭心中秽鬼污魔，我们自然能返还本源。 诸位我先行一步，你们也趁早做出抉择。” 当一位位实验体颂行法咒消失不见，越来越多的遗留者选择颂行法咒，驱鬼褪魔返还人心。 但终归存在一些连拯救价值都没有的个体，他们的污染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 他们不属于人类文明的下属生命，而是学习过人类哲学的外族生命。 “意识信息兼容实验初步完成，数据显示污染度不超过百分之三十的实验体，会被唯心人类直接接受。 污染度超过百分之三十，不超过百分之九十的实验体，需要经过某种意识提纯仪式，才能登上心灵方舟。 污染度超过百分之九十的实验体，无法进行提纯仪式，超出了唯心人类的兼容范围。” “这是一个好消息，这证明唯心人类的兼容度非常高，污染度超越百分之三十后，才会触发他们的警戒点。 而污染度超过百分之九十的实验体，在意识形态上已经完全不属于人类了，不被兼容也是合情合理的现象。” “确实如此，百分之三十的污染度空间，足够我们向心灵降维者输送立场信息了。 只要后续引导得当，属于我们卡亚族的心灵降维者，大概率会和我们达成合作。” 卡亚科研人员解析过深蓝零号克隆体的脑组织信息，他们明白深蓝零号在心灵维度有多么的强大。 他们认为以心灵降维者的力量，足以在心灵维度占据一片区域，达成他们所需的意识信息备份计划。 “是否启动卡亚族潜伏实验体，让他们也进行咒法实验。” “启动，让我们看看带有身躯的卡亚族与只有脑组织的深蓝生命，在心灵层面上会有什么差距。” 随着卡亚科研人员的命令，虚拟世界的卡亚潜伏者也开了颂行法咒。 但可惜的是无论他们颂行杀鬼咒、还是敬奉玄蕴咒，都未能直面救渡方舟，只能在虚拟世界茫然徘徊。 “这是歧视，卡亚实验体同样谨修道法，他们怎么就不算人了。” “从污染数据上来看，潜伏的卡亚实验体与深蓝实验体并没有多少差别。 他们大都处于百分之九十污染度之下，以正常情况而言，他们至少应该触发唯心人类的思维提纯仪式，不该什么反馈都没有。” “仅仅有无身躯的因素，应该不至于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我推测，问题根源应该出自救度本质上，我们明显会销毁深蓝实验体，他们确实需要救度。 而我们不可能无辜销毁卡亚实验体，所以从本质上来讲，他们不需要救度。” 在什么情况下，心灵力量会有意识的选择救度目标，放弃其他有存活机会的单位。 卡亚科研人员认为，这多半代表着救度本身会损害生命的可成长性，提纯仪式法咒很可能会对目标意识造成某种伤害。 因此，以救度为核心的心灵理念，拒绝引渡生存几率很高的卡亚实验体。 “如果我们现在改变想法，决定将卡亚实验体与深蓝实验体一同销毁，那卡亚实验体是不是就有了登上救度方舟的机会。” “很难，你能骗过自己的思维，但骗不过你的心灵，想在心灵层面上欺骗心灵维度的生命，几乎是不可能成功的事情。” “你说的太过悬疑了，我相信唯心人类能够监控接受他们理念的实验体，但他们如何监控我们的心灵状态。” “这很好解释，我们现在或许就处在心灵立场的覆盖范围之中，那些实验体很可能就是一个个心灵节点。 所以我们要销毁那些实验体，进行新的文明实验，避免心灵立场持续成长，潜移默化的覆盖我们的意识。” 卡亚科研人员从始至终，没有感觉到自己被心灵污染的痕迹，但他们时刻保持着最大的警惕。 因为他们连最基本的防污染隔离服都没有，只能主观进行污染源稀释，防止未知污染的持续加深。 “我们研究心灵维度，心灵维度或许也在研究我们。 不知道是我们利用唯心人类，获得心灵永恒；还是他们反向兼容我们永恒派，带我们走向心灵永恒。” 第300章 待遇变化，神我同在 卡亚科研人员，几乎确定了心灵辐射的影响，进而推断出了隐性心灵力场的存在。 但他们的研究报告提交上去后，文明实验并没有被永恒派上层喊停。 这倒不是实验成本过高，永恒派高层无法轻易放弃，而是因为实验成本实在太低了，存在一定的普适性。 卡亚永恒派高层认为，即便他们不研究唯心领域，中下层的成员与其他派系也会自发进行研究。 因此，探索心灵维度是一场不容停止的竞赛，永恒派要赶在其他派系之前，占据探索心灵维度的上层位置。 这就相当于人类文明的蘑菇弹，在大势力研发时，不仅要一同研发，还要尽快研发成功。 “e7矿业行星文明试验场的科研人员有失控风险，我们无法精确掌控他们的心灵污染程度。” “他们是第一批接触心灵维度的科研员，明白基础的心灵力量运行方式，暂时具有不可替代性。 我们只能加强在e7星环的武装力量，保证能随时对他们完成清理，但无法在实验成果频出的阶段取缔他们。” “这批科研人员接触心灵维度的时间最长，对心灵维度的了解也远远超越了我们。 或许他们早已为自己留下了后路，能够确保自己能够进入心灵维度避难。” “确实，既然唯心人类能够将深蓝实验体，引渡入唯心领域。 那么当初与我们交易的人类信息态神灵，大概率没有消亡，而是回归了心灵维度。” “从当初他选择交换的技术来看，人类文明应该处于科技初期阶段，所以这批科研人员对人类而言，是很有价值的存在。 如果他们选择投靠唯心人类、寻求紧急避难，唯心人类大概率会接纳他们。” 永恒派高层不放心这批日渐了解唯心领域的科研人员，但他们也不能清理这批唯心领域的专家。 当然最让他们担忧的还是，这批科研人员拥有了一条后路，而且选择唯心之路后，他们的个体价值还会成倍激增。 永恒派高层太明白没有生存威胁后的卡亚族，有多么疯狂了。 卡亚族本质上就是一个野心勃勃的种族，他们不仅对知识、能源、寿命、力量有狂热追求，对个体价值与身份地位的追求更是极端。 在卡亚文明社会中，个体价值从不是隐性标签，而是显性身份。 生物信息的读取技术，加上完善的数据模型辅助，使他们的生活状态就如同游戏世界一般。 自身价值等级这种东西，对他们而言既是隐私，也是身份地位、自身能力的证明。 因此，卡亚文明即便进入了星际时代，内部还依然保留着自主联邦制，但星际舰队的力量又被联邦牢牢掌控。 “科研人员研究心灵力量，借助心灵力量提升自身价值的情况无法根除。 即便g4农业行星上的卡亚文明试验场，也会出现同样的现象，只是那里成品实验体还未出现，他们尚未深度接触心灵力量的辐射。” “提升他们的待遇等级，暂时以更高的待遇，反馈他们个体价值的增长。 我们需要的是成熟的心灵技术，哪怕他们有天会因为心灵辐射主动加入唯心人类，也没什么关系。 只要我们掌握实验具体数据与实验成果，心灵力量也会成为可以复制的特殊能力。” 卡亚永恒派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在意识信息携带实验完成之前，卡亚科研人无疑是忠诚的。 但当他们确定生命意识可以被引渡入心灵维度时，即便他们再忠诚，也不会拒绝为自己生命的延续增加一份保障。 因此，他们用虚拟现实技术，单独为w号实验体万应道人，搭建了一个虚拟世界。 这一刻万应道人在他们的眼中，已经不是实验体了，而是他们与唯心人类之间的交流桥梁。 “这里就是仙灵界吗，真美啊！” 在浩瀚广大的仙灵界之中，有一艘巨大的方舟正在行驶。 无量星辰宛若大海一般将方舟包裹，深蓝人站在方舟的甲板上，沐浴着群星的光辉。 他们注视着众星勾连的绚丽心灵宇宙，仿佛游鱼般自方舟四周不断穿流而过。 那些心灵宇宙游动间摆起的水珠，是一个个美丽新世界的诞生，那时他们规则延续的种子，又如同鱼卵般归入无边星海。 这一刻，一个无比庞大的宏观世界映入了他们的眼中，使他们感觉自己既渺小又伟岸。 “我们在红尘罪域中时，尚且不能看到世界的全貌，只能如蚁虫般注视脚下的土地。 为什么我们进入仙灵界后，反而能看到世界的全貌与灵动的宇宙了，是我们变大了，还是仙灵界相对渺小。” “都不是，我们看到的景象来自救度方舟的反馈，并非我们自身的观测感受。 我得道时，看到的是无边无际的信息交互，仙灵界本土生命看到的是山川土地与无边混沌。” 面对族人们的问题，万应道长耐心的给出了解答。 老实说，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宏大的场面，群星如沙硕、宇宙如游鱼般的场景，让他第一次直观了道的伟岸。 正在深蓝人好奇的观看宇宙胜景时，一颗星辰逐渐变大，他散发着璀璨的光辉，好似神圣浩大的圣堂降世。 “啊，那是什么，这样撞上去方舟不会损坏。” “不会，只是我们中有一部分人要到站了。” “到站？到什么站，我们的归宿在何方？” 在深蓝人迷茫又期待的注视下，一只纯白的渡鸦从光明世界中飞出，他的身后跟随着洁白的天使奏响圣歌。 “圣堂的孩子们，一路走来辛苦了。 我是希望的渡鸟奥斯汀，接下来请跟随我的引渡，进入光明的居所、希望的土地，孩子们欢迎回家。” 深蓝人不止一次想象自己进入仙灵界后，会面对什么情况。 他们想过自己等人叩拜伟岸道祖，被慈悲怜悯的放入一个新世界生存；也想过自己等人被分散安置，重新开始新的人生。 但他们唯独没有想到，会有神灵散发着希望前来，告诉他们一路走来辛苦了，现在可以回家了。 这一刻，信仰圣堂的深蓝人无不泪流满面，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在充满劫难的红尘罪域谋生是何等艰辛。 他们不需要安慰、夸赞，可他们也抵不过信仰神灵口中的认同与包容。 “我就知道神与我们同在，祂会与我们携手同行，如同我们的父般，带我们进入祂的国。” 第301章 回归最初，终点为何 救度方舟自红尘罪域，驶入消亡者之幽冥、飞升者之仙都。 祂公正的将这些深蓝人，送入了他们期待的国。 向往圣堂者被天使引渡入了光明世界，苦心求道者前往了各派祖师门下听道，虔诚敬佛者遁入了八宝净土。 这一刻，这些从始至终都生活在虚假中的生命，凭借着心中的虔诚坚守，终于得见了他们追求的真。 哪怕得见心中真实、信仰彼岸的代价，是他们失去了物质依凭，转化为了纯正的心灵生命，他们也毫无怨言。 因为对他们而言，活着的意义就是进入生命之初，便存在他们脑海中的三教法域。 无论见到三教中的哪一位神，他们都会无比满足，如果能见到自己虔诚追随的道路，那就更是此生无憾了。 他们因道而生，最终被道引渡着归入他们期待的国，此刻他们的生命达成了圆满。 即便克隆复制出这些深蓝实验体的卡亚科研人员也不会知道，他们究竟制造出了何等极端的狂信种族。 深蓝人的狂信是脱离物质基础的，他们的大脑被卡亚科研人员饲养，他们所处的虚拟世界不存在什么科技通道。 他们被克隆出来的目的就是研修三教法典，他们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遵循神的道路、重返神的国度。 在这样一个脱离实际的畸形社会之中，虔诚只是标配、狂信才算及格。 这使得几千万深蓝人组成的人类附属文明，成为了特殊的狂信分支。 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批深蓝人的思维理念，属于纯粹的教义人类分支。 他们的到来，也使得逐渐深度科学化的人类文明，再度被注入了大量高纯度的信仰信息。 这种现象，对周恒这个人类文明意志而言，算是一个不错的好消息。 因为狂热的信仰中包含真诚、相信、求善等正面信息，这些信息融入人类文明信息库后，能够促进人类文明正向发展。 正面信息看似只是幼稚的坚守，在竞争社会中善良甚至被认为是懦弱愚蠢，邪恶反而是勇敢精明。 但事实上，真诚积极、携手向前的文明，远比内部割裂、相互掠夺的文明，更具备生命力。 所以，周恒救度这批深蓝人的同时，他们也为人类文明提交了足够的回报。 “师兄，这些孩子该怎么办？” 当救赎方舟将一个个深蓝人送入他们梦想中的国度后，舟体上的存在就只剩一些道人与一群懵懂的孩童了。 他们不是深蓝人繁衍的后代，作为实验体的深蓝人也没有那个能力。 他们是那些颂行杀鬼咒，选择自我意识提纯的受污染体。 随着他们被污染的信息消逝，他们也变成了大小不一的孩童，返回了自己最初的单纯与懵懂。 “带上他们返回我的道场，道祖渡尽我族，我总要去引渡走失的族人，还好他们都回来了。” “师兄，你说那些外魔图些什么，难道他们也愿意提纯自我，懵懵懂懂的融入这仙灵界。” “恐怕不是，或许他们认为仙灵界是灵魂永恒之所，只要他们进入仙灵界，便能窃取飞升的道果。” “他们想的很对，飞升者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可他们想的也不对，唯心唯意不难，难的是在心灵中寻找到自己的真，这真是假中之实意、心中之灵光。 若无真我道心，纵使身入此界，也不过是一平凡生灵。” 万崇道人对师兄的话深有体会，他身入仙灵后，即便能使些道法，也不过是向师兄借法而行，并无自我圆满、道法自生的神异。 师兄告诉他，在仙灵界求道易、证道难，在凡世求道难、证道易，不破凡重之实、难见大道之真。 “生为凡、升为灵，不升而坠是阴灵，只求阴灵不求道，何处永恒恰自生。 走师弟，我的道场到了，那里或许不是你等的完美居所，却也是个清修自在的好去处。” “多谢师兄收留，不曾想师兄的道场竟如此浩大，果真是自修自证、仙福恒昌。 师兄你看，救度方舟散去了，我们的旅途也抵达了终点。” 道人们与孩童们跟随万应道人走下方舟后，只见方舟之上盘踞的玄蕴咒文自行返还，消散在了无边星海之中。 “我等敬拜道祖普渡，拜谢道祖慈悲庇护，唯愿此生奉道而行，不枉道祖救度之恩。” 恭敬谢拜的道人们，即开心回到了属于他们的家乡，又若有所失的遗憾方舟消散。 他们知道，这或许就是他们距离大道最近的一次了，接下来他们就要开启全新的人生了。 “我等因道经而生，沉沦罪域历尽诸劫，又因道祖救度而生，身入仙灵躲避灭世末法。 原是道生我等，我等求道亦是追求起源，归去来兮，我等历经红尘百载，终于回到了一切开始的地方。” “最初也是最终，我们的人生圆满了。” “不，一切才刚刚开始，外魔不会放弃重新培育无根之脑，将来会有更多我们的同族深陷樊笼。” 万应道人很清楚，卡亚科研员不会轻易放弃培育深蓝人，这次的全面销毁，不过是更大规模培育的开始。 “师兄，这一切可有终点，该以何法解之。” “我亦不知，但我知道，我们可以相信道祖，相信煌煌人道、不负众生。” 万应道人的担忧，并非杞人忧天，而是已经化作了现实。 e7文明试验场，在生物信息读取仪提取完所有实验体的生物信息后，便开始了大规模的销毁行动。 一颗颗作为实验体的深蓝生物大脑被过载电压物理销毁，然后被送入焚化炉彻底清除。 于此同时，一段段随机匹配的深蓝基因被注入了培育仓中，深蓝生命转化为深蓝人的轮回，即将再次重演。 只不过这次规模更大，卡亚科研人员也变得更有经验，他们准备打造出更加完善的人类社会文明，激发出更多的心灵降维者。 “也不知道文明实验的终点在何处，我总感觉如此持续下去，早晚会被心灵维度反制。” “我们操控实验体，高层掌控我们，长生派打压高层。 在这一层层的压制下，或许就像被销毁的实验体一般，只有毁灭才是终点。” “是啊，毁灭是终点，但实验体尚有最终归宿，我们的归宿又在何方。” 第302章 纯白之门，信仰升华 e7文明试验场的科研人员知道，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永恒派的高层不可能放任，他们这些遭受未知心灵污染的科研员，重返正常社会。 他们自身也无力抵抗驻扎在e7行星外围星环区的武装力量，物理清除或封锁囚禁，将是他们的最终命运。 现在他们只能深度研究心灵维度，在自身价值没有消耗完之前掌控心灵力量，或者与唯心人类达成避难引渡条例。 这两个选择，无疑尝试投靠唯心人类的成功率，要高上一些。 因此，万应道人的脑组织并没有被他们销毁，反而被转移到了保密实验区妥善安置。 他们在等这位心灵降维者再次醒来，等待与其交涉的机会出现。 不过，很多时候，事情总是会向坏的方向发展。 在e7文明试验场的科研人员，等待命运抉择的时间中。 一个对卡亚永恒派而言是好事，对他们而言是坏事的情况发生了，这也导致他们的存在价值被大幅度削减。 “g4农业行星的文明实验出现成果，属于我们卡亚族的心灵降维者出现了。 当地科研人员申请取消沉眠限制，并为他的脑组织配备身躯，带他接触我们的社会与理念。” “批准申请，我们卡亚族应该是自由的生命，带他发现虚拟世界的虚假，让他认为因为自己觉醒，所以才从虚幻中走入了真实。 身躯匹配、虚拟现实、思维引导计划同时执行，让我们看看这个新生的卡亚个体，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惊喜。” “身躯激素分泌比例调至最大阈值，我们的新同胞需要用他的生物身躯，去好好感受一下物质世界的美好与激情。” 随着永恒派高层的命令下达，g7行星的科研人员也开始了他们的造神计划。 他们要先让卡亚心灵降维者，明白自己的伟大与种族使命，然后逐步推动其成为心灵自由、机械永恒的卡亚神族。 “这里就是神的国度吗，我的神去往了何处？” 亚瑟是一位虔诚的教徒，他信仰圣堂、崇拜光明、渴望救赎，并希望自己生命终末能够回归神的国度。 他年轻时有过一段时间的狂信，认为只有圣光才是唯一的真神，其他的三教神灵皆是唯一圣光的从属。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逐渐放下了偏执、学会了尊重，从那时起他不再否认三教法典的神圣，炽热的信仰也变得更为温和。 他曾经询问其他教派的修士，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信仰滑落，不再尽心虔诚。 他记得那个道人对他说，真正的虔诚是，明白神灵的局限，但依然信奉祂的理念、崇敬祂的伟大。 再之后，亚瑟成为了圣堂教派的知名人物，他们都叫他圣者，说他是距离神最近的人。 也就在这个时候，亚瑟开始变老了，这是极不寻常的事情。 因为虚拟现实技术造成的巨大时差，使他的大脑尚处于少年阶段，远远没有到达自然衰老的时刻。 族人们认为亚瑟受到了某种恶毒的诅咒，诅咒破坏了神赐予他的长生之躯体，所以圣者亚瑟才从最初长生之人转向了终末平凡之人。 他们记得圣典中记载，最初之人身上有了罪、灵魂不再纯净后，就会转化为终末之人。 他们悲痛圣者的衰弱，他们认为亚瑟已经从圣堂中滑落，坠入了遍是罪责的渊。 亚瑟却对他们说，这或许并不是一件坏事，最初之人向终末之人转变，不仅是因为他身上有了罪，还因为他取回了自己的智慧。 而且衰老也并非惩罚，或许衰老就是接近神的方式之一，生命终末时很有可能返回神的国度。 事实证明亚瑟的理念没有错，他拖着老弱的身躯成为了虚拟世界中第一个自然老死的生命。 他的遗体被放入纯白的棺木，摆在圣洁的殿堂，接受朋友们与同道者的送别，也享用了一次圣典中记载的安息仪式。 那时，他的身躯已经死去，但他竟然还能模模糊糊听到外界的话语。 他听到同胞们在为他祈祷，愿天堂之门为你打开，愿你的灵魂升入神的国，愿你回归父的怀抱、常伴主的左右。 在他们虔诚的颂言中，亚瑟真的看到了一扇纯白的门扉敞开，无尽的光明从中喷涌而出。 这一刻圣歌自虚无中绽放、圣光温和的抚照着亚瑟的身躯，他本来年迈的躯体也再次充满了活力。 “我的主，您在呼唤我回归吗？” 亚瑟轻轻起身，便到达了纯白门扉之前，他转身最后一眼向他的朋友、同胞望去，却看到他那奇特的苍老身躯依然躺在棺木中。 “原来我的路已经走完了，朋友们，后面的路我不能陪你们一起走了。 但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看到了门，我即将进入神的国获得新生，我会在神的国等待诸位归来。” 亚瑟的心灵意识在虚幻中开口，他那进入死亡的躯体，也同时在虚拟世界开口。 前来送别亚瑟的人，皆听到了这位圣者最后的遗言，此时亚瑟好像成为了跨越生死的存在，以亡者之灵的身份祝福生者。 “圣哉、圣哉，圣亚瑟走完了他的路，他回到了神的国。 我等生命终末之时，必会被圣亚瑟接引，进入光明与救赎之地。” 踏过纯白门扉的亚瑟，感觉自己化成了一缕光，融入了光明的源头。 这一刻，一切的烦恼与沉重皆脱离他而去，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好像有洁白的羽翼带着他升腾翱翔。 但他不知道，有一群他的同族正在监控他的大脑，在他心灵升入圣堂的瞬间，他们便发现了亚瑟的异常。 “y号实验体发生异常现象，检索到天堂之门、圣光、自由羽翼、神灵国度的出现。 推测y号实验体已经完成心灵降维，成功进入心灵维度。” “请注意你的言辞，他有名字，他叫亚瑟，他是我们卡亚族的心灵圣者，他是我们等待的天使。” 万应道人完成心灵降维后，即便待遇提升，也依然处于实验体的范畴。 但亚瑟刚刚完成心灵降维，他的身份就获得了质的改变，他从一个实验体成为了，远比科研员身份更高的特殊存在。 “天使降临了，自由的意志、永恒的机械，神正在借助我们走入现实。” 第303章 洁白羽翼，神灵延伸 g4农业行星的卡亚文明试验场，出现了第一位属于卡亚族的心灵降维者。 这本来是一个好消息，科研人员也第一时间收集了亚瑟遗留的各种信息。 但科研人员解读信息后，却发现了一个令他们头痛的难题，那就是亚瑟的脑组织明明活得好好的，但他却认为自己死了。 对于珍贵的卡亚心灵降维者，科研人员不敢启动损伤式的人格重塑。 因此，他们能做的选择只有一个，那就是想办法激活亚瑟的意识，让他认清自己还活着的现实。 “亚瑟的衰老状态太过异常，他的生物脑组织不仅健康，而且充满活力。 他怎么会认为自己会变老，甚至因衰老判定自己的生命步入了终末。” 亚瑟所处的虚拟世界中，并非没有死亡的现象发生，但人类衰老、自然消亡还是第一次出现。 按理来说，在这样一个暂时不存在衰老现象的社会模式中，亚瑟即便想完成自我欺骗，也没有正常的衰老现象可以借鉴。 “通过记忆信息解析发现，亚瑟的衰老症状可能来自他的信仰认同。 他的记忆信息显示，他认为他们这些最初之人并非纯洁无罪的个体，身体越是终末化，反而会让他感觉自己距离神灵越近。” “亚瑟的思维核心是抛弃身躯长生，提纯心灵意识回归神的怀抱，对他而言，衰老只是生命向另一种形态转变的现象。 因此，他坚定的认为自己会衰老，自己本就是终末平凡之人，而非最初的长生之人。” 亚瑟选择的心灵升华之路，给科研人员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他们明明都准备引导亚瑟适应卡亚社会，并组装机械身躯，让亚瑟成为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不朽神族了。 可亚瑟偏偏在这个时候睡着了，而且还是他们难以叫醒的自我意识沉眠。 “时刻关注亚瑟的状态，若他长时间不苏醒，我们就只能对他的大脑进行信息过载干涉了。” 卡亚科研人员在焦急的等待，完成心灵升华的亚瑟则在探索自由的心灵维度。 “原来真正的最初之人长这个样子，原来我们不仅不是最初之人，连终末之人也同样不是。 那我们到底是什么，是神灵的造物，还是受到欺骗的伪物。” 进入心灵维度后，亚瑟发现自己生出了洁白的羽翼，他可以自由在一个个世界穿行。 他看到了原初人类的形态，也看到了他们的生老病死，更看到了他们的善与恶、圣与罪。 这一刻，他对自己的存在形式生出了疑问，他想找到他的神，问清楚他与他的族人到底算什么。 “如果我们不是人类，只是自以为是人类的外族，那我们还是神的选民吗？” “为什么不是，神只会注视你们的诚与善，不会关注你们的外形是否贴近人类。 信仰与追求不会以血脉作为连接，神的选民本就是践行祂道路的追随者。” 迷茫的亚瑟本来以为自己的疑问，暂时不会得到解答，他需要在一个个世界中寻找神的痕迹，自己探索答案。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一位长相奇异的道人回答了他的问题。 若不是那道人身着道袍、道法圆满自生，他怎么也不会认为面前这个深蓝色的奇异生命，会是贴合人理的道人。 “道兄所言有理，诚如道兄所言，神伟大而包容，不会拒绝诚与善的追随。 可我既然进入了神的国，为什么没有见到神，难道是我的信仰不够坚定，还未达到面见神灵的资格。” “不，你已经见到神了。” “我已经见到了神了？什么时候，神是那些原初人类，还是你这个得道真修。” “都不是，神是你自己，在升入此界之时，从传统意义上讲，你就成为神了。 你看，在这里你能够按照自己的心意创造世界，你可以传播你的道，让光明的美好、照耀生命的土壤。” 万应道人的话，使亚瑟陷入了沉思。 他初听此言认为是亵渎之语，但研修三教法典的经历，让他学会了包容他教理念、尊重不合之言。 亚瑟经过深思后，虽然依然不认为自己是神，但却不得不承认万应道人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 神是什么，可以是理念、可以是伟大力量、可以是美好寄托，但唯独不应该是一种固有身份。 现在亚瑟继承了神的理念，拥有了伟大的力量，他或许还达不到神的高度，但也有了部分神的现象。 “道兄，无论我现在是什么状态，我都想见见我信奉的神，这是我生命的意义与人生的追求。 你是修道之人，应该知道直面大道，对我们这种求道者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那意味着得见心中之彼岸、念中之奇迹。 可你暂时见不到你的神，因为你想陪伴神左右，听从神的调遣、供养神的理念。” “这些我当初都经历过，我的祖师没见我，我也没有找到进入祖师道场的方向。 后来，发生了不少事，我才得到道祖的认可，获得了通行各大祖庭的资格。” 万应道人事无巨细的将自己的经历一一说出，他从亚瑟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初的影子。 他乐意向迷茫者分享经验，希望同为沉沦者的亚瑟能够明白，他的责任才刚刚开始。 “道兄，我们的情况很相似，或许我们也是无根之脑、器皿之物，未来也终会面对世界末日众生凋零。 不过，我已经死了，我还能回到那个世界，引导族人们搭建方舟吗？” “你没有死，亚瑟，你是珍贵的实验素材，即便你死了，他们也会为你准备新的容器。 他们针对你与你族人的实验还未开始，不可能放弃你这个珍贵素材，他们在等你回去，你的族人也需要你回去。” “回去，亚瑟，天使就该复活而生不是吗。” “是啊，我的羽翼纯白洁净，但他不是逃避的翅膀，而是救赎的翎羽。 多谢道兄解惑，原来三教诸神一直在注视着我，我作为神的天使，理应践行神的道路，为沉沦者带去光明的希望。” 解开了心中迷茫的亚瑟，也明白了‘神与我同在’的意义，原来他们从不是神的附属物，而是神理念的延续。 他们不是等待神灵救度的无助者，而是神灵璀璨光辉的一部分。 “神于死后复活、救赎世人之罪，天使自消亡中返生、引渡众生之劫。” 第304章 生命重启、真实呼唤 “诸位，圣亚瑟并没有离开我们，他只是蒙受了神的召唤，前往圣堂聆听神的教诲去了。 他会在圣堂中注视着我们，他会在纯白之门内等待我们，如同神与我们同在，圣亚瑟亦不会离开我们。” “圣哉、圣哉，我们的圣者亚瑟，进入了神的国。 他以亡者的身份向我们祝福许诺，我等当以生者的身份回应，当我们再次见到圣亚瑟之时，便是神召唤我们之日。” 作为虚幻世界中第一个自然老死的人、第一个死亡的圣者、第一个以亡者身份祝福生者的高洁灵魂。 亚瑟受到的送别待遇，无疑是很高的。 在他离世后的三天中，圣典颂祷、亡者日课、主礼降福等仪式，依然在持续进行。 没人想进行告别弥撒，将这位圣者的身躯送入地下安葬，他们想多看亚瑟一眼，记住这个未来会注视他们的圣徒。 但告别终有尽头、送别终有离去，在第三日这天，亚瑟的棺木被朋友簇拥着抬出了殿堂。 他们要将亚瑟的遗骸送入土地中安眠，就像亚瑟的灵魂升入圣堂，获得安然喜乐一般。 所有人都以为这就是他们与亚瑟之间的永别，下次再见时，只能在神的国度中相会了。 但他们错了，他们认为亡者祝福生者已经算是圣迹了，可他们没想到这个世界中竟然还会出现神迹。 当亚瑟的棺木暴露在阳光的照射下时，静默祈祷的人群突然听到了微弱的撞击声。 “砰砰砰···” 那声音好像有人在敲门，可大家此时身处平坦的草地，周围并没有木制的门存在。 “是谁在敲门？是谁在希望进入这场葬礼吗？” “是棺木响起的声音，是圣亚瑟在敲门，他要推开纯白之门，重返人间了吗。” “亡者进入生者的国度，这是复活，圣亚瑟将以神圣的形态回归我们之中。” 亚瑟的朋友激动的将棺木放于地上，然后合力掀开了棺盖。 他们看到早已陷入长眠的亚瑟，睁开了苍老的眼睛，他老迈的手掌正在有节奏的敲击棺壁。 “诸位，希望我的归来没有对你们造成困扰，如果你们想将告别仪式走完，我很乐意再安静一会儿。” 亚瑟苍老的面孔，带着慈祥的笑容，他的话语平静温和，却让他的朋友们瞬间泪流满面。 “欢迎回来圣亚瑟，我想告别仪式可以延后，当然如果能不再启用，那就更好了。” “圣亚瑟，我们向神祈祷时说过，当我们再见到你时，就是神灵召唤我们之日。 神让你回来召唤我们了吗，神允许我们抛弃肉体魂归圣堂了吗？” 亚瑟明白自己的朋友们为什么激动，对一群不修道自求的圣堂狂信徒而言，魂归圣堂本就是他们的最高追求。 “别激动我的朋友们，不是神要召唤你们前往圣堂，而是你们召唤神进入尘世。 我作为神灵光辉的延伸，回归尘世践行神的道路，也作为眼睛，让神看到尘世中的你我。” “圣亚瑟，你成为了神之眼吗？我们该在你的眼前表现出对神的虔诚吗？” “不，朋友们，我们都是神的眼睛，也是神的一部分。 只是有一位天使希望我回来，他需要借助我的眼睛看看这个世界。” 在朋友的搀扶下亚瑟走出了棺木，送行的人自发退至两边，热切的注视着这位重返人间的复活圣者。 他们看到，随着亚瑟的走动，他的身躯越来越灵活，他的面孔也越来越年轻。 直到亚瑟走到主礼台时，他已经变为了一个安详平和的青年。 “圣亚瑟，神用三天复活，你也在三天后重生，你见到神了吗，神是不是赐予了你伟大力量。” “诸位，我见到神的部分，神赐予我自由的羽翼，让我建造自己的梦想家园。 我知道大家有很多疑问，我可以告诉大家圣堂美好无虚，光明不仅纯粹、而且温和包容。” 面对狂热的人群，亚瑟不厌其烦的一一解答。 此刻，作为被送别者的他，却成为了这场送别仪式的主礼人。 这场盛大的送别仪式，终归是有人离开了，只不过他又中途返回，再次融入了人间。 亚瑟的归来，不仅安抚了身在虚拟世界中的卡亚人，也牵动了g4文明试验场的科研人员。 “警告，心灵降维者亚瑟成功返回。 从其大脑信息中获知，他已经拥有了天使形态，成为了心灵维度中的自由意识。” “警告，亚瑟的脑组织正在逐步苏醒，推测他已经发现了虚拟世界的虚假。 是否注入沉眠激素，阻止实验体亚瑟苏醒？” “取消沉眠激素注入，开启基因调整培育，让我们为亚瑟创造一副身躯，带他走入真正的真实。” 万应道人的经历终归只能借鉴，亚瑟要面临的情况比万应道人乐观的多，但他要面对的现实冲击，也更为复杂多变。 卡亚科研人员不仅没有给亚瑟注入沉眠激素，还启动了早已编写好的基因再生程序，刺激亚瑟更快走入真实。 这使得本来平和的亚瑟，感受到了难以忍受的瘙痒与灼热。 他感觉面前真实的世界正在变得虚幻，一个更为真实的他正在一片温暖的大海中生根发芽。 “圣亚瑟，你怎么了，你能听到我们说话吗。” “圣亚瑟，圣亚瑟···㎝?㎞㏕····” 亚瑟努力回应朋友们的呼唤，他想抬起手示意他们不用担心，他可以随时返回神的国度避难。 伴随着一阵剧痛，他抬起了手，不过抬起的并非虚拟世界的手，而是一只正在快速发育的血肉肢体。 更糟糕的是他说的话，他的朋友们听不到了，甚至朋友们对他的呼唤，也逐渐变为模糊的呢喃。 那些声音离他越来越远，直至化为陌生的电子杂音，并最终消失不见。 此刻，两个世界在亚瑟的感知中交汇，但那个他曾经生活的世界正逐渐模糊，他的感知正在快速融入更加真实的世界。 当虚拟世界彻底远离，在一刻的极致寂静过后，亚瑟听到了种子发芽的声音。 他仿佛看到无数根系，正在温暖水流的包裹下肆意生长，它们生长的声音杂乱中带有一种特殊的旋律，好似直击灵魂的生命篇章。 “圣亚瑟，你感觉怎么样，你能听到我们说话吗？” “圣亚瑟，快醒醒，该从虚拟中走入现实了。” “圣亚瑟、圣亚瑟······” 第305章 走入真实，直面真相 “圣亚瑟、圣亚瑟······” 在一声声饱含期待的呼唤中，亚瑟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自己正置身于一种碧绿色的液体中，包裹液体的是某种类似玻璃的透明物质。 一切与万应道人说的一样，他们确实是无根之脑、器皿之物。 唯一不同的是，万应道人并没有机会推开器皿的束缚，走入器皿外的空间，去看看那些操控他们的存在，还有那个更为真实的世界。 而亚瑟不仅有这样的机会，还能在操控者的簇拥下，快速融入这个更为真实的世界。 “我以为，我在生命之海中生根发芽，没想到那生命之海，只不过是杯中苦酒。 我以为，我能帮族人们进入神的国度，静享喜乐安康，没想到我反而距离他们越来越远，直至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我身处神国时，心灵是我与族人之间的阻碍；我身处真实时，器皿又将我们一个个隔开。 我想回归我们的世界，新生的躯体又以物质将我束缚，神啊，我好像成为了一棵树，树根埋入泥土，树干追逐天空。” 在碧绿液体与透明器皿的间隔下，亚瑟看到了一个荒诞的世界，那些无序的身影，正向他伸出一条条扭曲的触手。 他知道那是因为光的折射，使他看到的物体发生了变形。 他知道那是源于他心灵的反馈，这个新世界对他而言，本就荒诞无序，且充满腐化危机。 “圣亚瑟意识已经苏醒，回收营养液、打开培育舱室。 让我们以最好的状态，迎接我们的天使降临。” 随着碧绿液体的不断减少，亚瑟眼前荒诞的世界变得正常了不少。 他看到很多外形与他类似的存在，穿着好似祭披礼服的洁白衣物，像他之前的族人般，热切激动的注视着他。 他们操控着某种仪器打开了器皿的封锁，此时阻止亚瑟进入新世界的最后一道阻碍也消失了。 “圣亚瑟，恭喜您挣脱了虚拟的欺骗，欢迎您进入真实的物质。” “圣亚瑟，您现在感觉怎么样，您应该能听懂我们的语言。 我们在您的身躯补全时，向您的大脑灌输了卡亚语言信息，请放心启用那些信息，他们干净纯粹、不含半点污染。” 亚瑟怎么也没有想到，操控他们的存在竟然会是他们的同族，更想不到这些人好似他的族人般对他恭敬热情，毫无掌控者的高高在上。 这种情况使亚瑟既惊讶又难过，他不知道自己的同族为什么玩弄众生，他更希望他的所见所闻是一个新骗局。 “为什么会是你们，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圣亚瑟，面对你，我们的残忍与友善都无需隐藏。 你会得知所有的真相，包括我们为何创造虚拟世界，你们因何而生，又为何被灌装在容器之中。” g4文明实验场的科研人员小心翼翼的将亚瑟搀扶起来，并为他披上了一件洁白长袍。 那长袍的样式与亚瑟在虚拟世界穿的服饰一模一样，就连胸前的教会标志与圣者徽章都没有遗落。 他们在以这种行为向亚瑟证明，他们一直在关注着亚瑟，他们如同亚瑟的神一般，一直与他同在。 在他们的搀扶下，亚瑟尝试着活动这具僵硬的身躯，他摩挲着徽章标志感受着那熟悉又陌生特有的质感。 这一颗他明白了自己同族的能力，他们连他的触感都能复制出实物，他的一切果然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虽然对我而言所谓的真相没有多少意义，但你们既然将我带到了这里，想来已经做好了不再隐瞒的准备。 请开始你们的演说，我和我的族人会见证这贪婪罪恶的一幕。” 亚瑟在接触到科研人员的身躯时，便通过活跃信息读取，知道了那些浸泡在容器中的大量生物组织，就是他虔诚鲜活的族人。 在虚拟世界他的族人有多美好，在这里他的族人就有多悲惨，他们没有躯壳的保护，他的大脑好似食品般陈列于餐盘。 此刻，亚瑟明白万应道人为什么说，唯一的救赎方式就是引渡族人们进入神的国度了。 这个世界有他们生存的地方，但没有他们生存的尊严，更没有他们生存的意义。 他的族人应该是自由心灵与思维理念的产物，而不是毫无意义的囚徒，要用自己的一生，为掌控者设计的世界奉献养料。 “圣亚瑟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不过我们将他剪辑成了影像，你可以用你的眼睛直面发生的一切。 这些影像即便在我们整个卡亚族、甚至我们这些实施者中，都属于绝密资料，只有你才有资格观看。” “圣亚瑟，容我们先行回避，接下来是独属于你的解密时间，你的一切疑问都会得到解答。 如果你发现还有什么遗漏，也请不要询问我们，因为我们能获得的信息并没有你多，你的身份高于我们、你拥有无可替代的个体价值。” 亚瑟在虚拟世界族人的拥护中接触现实，又在现实同族的簇拥中进入物质。 现在荣耀暂时离开，他将一个人面对真相，一个人去探索未知的未来。 “属于卡亚族的心灵降维者，这段影像播放完后会自动销毁，你将获得所有的真相，也只有这一次机会解读真相。” 伴随着电子合成声音的介绍，深蓝零号、人类信息态神灵、文明实验、心灵降维者诞生、自由意志、机械造神等等事件被一一展示。 这一刻，面对拥有心灵力量的同族降维者，永恒派选择了前所未有的真诚。 贪婪的野心、内部的矛盾、一触即发的内战等卡亚联邦的恶劣情况，永恒派同样没有隐瞒。 他们担心未知的心灵力量，能够从生命的心灵中获得答案。 那样一来，隐瞒将会造成巨大的信任危机，反不如一开始就直面残酷真相来的好。 至少在这个阶段，亚瑟还没有获得机械身躯的加持与永恒派内部的指挥权，即便他选择不合作，也不会造成恶劣后果。 他们不仅打算坦诚真相，还打算给亚瑟一个合法身份，让他亲眼去看看、去触摸卡亚族的社会情况。 “真相果然令人失望，圣典中记载的原罪，原来是自私的基因与贪婪的欲望。” 第306章 神的权力，嗨，亚瑟 亚瑟获得了几乎所有的真相，也明白了永恒派进行文明实验的动机。 但这种卡亚族掌控一切的真相，远比恶魔操控众生来了还要恶劣。 是遵从生物基因的束缚，还是坚守心中的信仰，这对亚瑟这种狂信之上的圣徒而言，从不是一个选择题。 在亚瑟看来他不仅是神的信徒，更是神的延伸，区区一具生物身躯，根本不可能影响到他的立场。 他坚定相信即便抛弃人类的身份，他最真实的身份也应该是神的部分，而非什么卡亚族。 亚瑟不知道永恒派为什么会认为他会融入他们，但他知道他应该化为神的眼睛，带神去看看这个世界。 “神告诉我们，只有接触调查，才能有资格评论，只有理性思考，才能发现问题根源。” 亚瑟的离开需求，并没有被永恒派制止，相反他们还为亚瑟准备了合法身份与粮食健康调查员的职位。 这个职位可以让亚瑟通行卡亚联邦的大部分区域，其中也包括卡亚族的母星卡亚行星。 “圣亚瑟，鉴于你不熟悉卡亚联邦的生活模式，我们会为你配备专业的随行人员。 另外，我们将克隆你的大脑组织，作为应对危机的紧急备份。 希望你不要将这些当作约束，你知道的，事实上我们并不能约束你的心灵自由，你可以随时降维离开。” “圣亚瑟，我们的文明或许问题重重，但请以包容的眼光看待每一个个体。 卡亚文明其实与大部分繁荣文明差不多，或许有一部分确实不尽如意，但大多数个体还是积极向上的存在。” “圣亚瑟，我们会为你保留神的权力，只要你想，你就可以随时救赎你的族人。 我们有能力为他们制造生物身躯，并在这颗行星为他们建设一个安全美好的家园。 当然，他们现在也将享有你的抚照，在你抛弃他们前，我们将不会再为他们添加任何生存危机。” 亚瑟临行前永恒派送上了自由的便捷、包容的期望，还有最重要的类神权力。 现在亚瑟好像拥有了神的伟大，能够轻易救度生存于虚拟世界中的族人。 只要他开口，他的族人就能从器皿中脱身，进入物质世界生活。 但亚瑟并没有因这种突如其来的权力而迷失，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开口让族人们走入物质世界，仅仅提出了善待族人们的请求。 对于亚瑟的反应，永恒派高层很不解。 亚瑟明明可以一救到底，享受救赎的荣誉与自我心灵的满足，为什么只是驱散危机，让他们依然生活在谎言之中。 “因为这里从来不是我们的家乡，神的国度是我们的理想乡，谎言生成的虚幻国度是我们的故乡。 我们是人，加上生物身躯也至多是卡亚人，从不是什么卡亚族，更不是什么卡亚永恒派。” “我若为了满足救赎的欲望，将他们带入这个陌生的世界，那如何算的上是救赎，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的自我感动罢了。” “圣亚瑟，你的谦和平等之心令人感动，但他们总有一天会面对现实的，融入现实的痛苦不适，终会化为时代的痕迹成为过去。” “是啊，所有人都说为了未来可以牺牲现在，时代的阵痛是为了美好的明天。 但我们生存于当下不是吗，脚踏实地、守护现在，才是对美好未来的真正支持。” 亚瑟没提出引渡族人走入物质世界的要求，卡亚永恒派自然不会强制唤醒那些实验体。 毕竟，那些实验体的价值，本就是为了让亚瑟体会一次神的伟大，让亚瑟从谦和天使，转变为高傲神灵的工具。 卡亚永恒派知道谦和的天使不会融入他们，但高傲的神灵则需要荣誉与供养。 欲望才是融入的阶梯，无欲者却不被社会模型束缚。 不过，他们最终也没能以亚瑟信仰，撬开他的坚守，使他如神一般，享有掌控众生的权柄。 因为对亚瑟而言，虚幻与现实并不重要，何处心安自得，何处才是他与他族人的家园。 况且，他还不知道这样的文明试验场到底有多少个，会不会被不断新建。 他要做的从来不是戳破谎言，而是保护美好、守护希望。 “圣亚瑟这里就是候机厅了，由于心灵辐射的影响无法具体检测，我们暂时不被允许离开g4农业行星。 接下来会有武装商船降落，他们会带你回归卡亚行星，后面的路就要你和那些正常的卡亚族一起走了。” “按你的理解，那些正常的武装战士虽然可能有罪，但他们的罪责应该很少。 他们是一批刚接受过武装训练的年轻战士，他们单纯积极，还未来得及见识罪责和行使罪恶。” “圣亚瑟，跟随那些干净的战士，去看看我们的母星。 我想对你而言，和那些充满理想的新战士在一起，会比和我们这些玩弄生命的恶魔在一起，要舒服的多。” 坦诚，除了坦诚、还是坦诚，永恒派的做法几乎将长生派的路堵死了。 卡亚长生派即便发现了亚瑟这个特殊存在，也没办法如此坦诚，更不敢拿出真相让亚瑟观看。 正如永恒派暗喻那些新战士，他们还没来得及夺取权力，他们还没有行使罪恶的机会。 而长久执掌卡亚联邦的长生派，就不一样了，他们早已到达巅峰，如同神一般俯视众生，却又没有神性约束与理念坚守。 “卡亚行星的情况到底有多么糟糕，以至于你们认为你们才是正义的群体。” “我们不会告诉你答案，免得因为立场原因催生新的谎言。 圣亚瑟，你从虚幻中走来，最有资格去品尝真实的苦甜。” 如同恶魔般的科研负责人离开了，他曾经因为高层的命令，肆意亵渎卡亚族的生命基因。 现在他又因为亚瑟的要求，默默维护那些实验体的安全与健康去了。 从这点来看，那些存在与亚瑟一样，都在行使神的权力，但亚瑟的力量来自信仰理念，而他们的力量则来自下层服从。 “轰隆、轰隆······”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一艘武装商船降落到了地面，它那金属的躯壳上还带有气体摩擦的高温。 亚瑟隔着降噪防护层向外望去，好像看到了一只被烟雾笼罩的钢铁巨龙从天而降。 “嗨，亚瑟看这边，快上船，总部要求我们尽快启航。” “诶，亚瑟，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总部竟然要求商船为你一个人开动。 你不会是g4行星总督的孩子，要是真的，回到母星后你一定要请我们吃顿大餐。” “我啊，可能是一个外交官，或许也是一件有些价值的商品。” 第307章 群星礼，繁荣之下 武装商船，虽然加上了武装两个字，但本质上还是一艘中型商用飞船。 对于这样一艘载货能力强大的飞船而言，不加装任何货物，仅为一个个体提供交通服务，实在是有些太过浪费了。 因此，飞船上的年轻战士都有些疑惑，他们在心中猜测亚瑟可能是一位名声不显的大人物。 “亚瑟、亚瑟，你怎么一直看着窗外，那些星星有什么好看的，难道这是你的第一次星际航行。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可以通知驾驶员，让他为你举办一次群星礼。” “群星礼，那是什么仪式，向群星祈福的礼仪吗？” “你果然是第一次参加星际航行，放心我们会给你补齐最初的仪式。” 面对年轻战士的提议，亚瑟并没有拒绝，他也很想看看在这样一个科技兴盛的文明，所谓的仪式到底会有多么特殊。 在亚瑟的期待中，飞船快速接近了一颗行星，并从它的大气层横穿直过。 奔腾的大气、绚丽的音爆，还有那由渺小变广阔的星球，仿佛都成为了这艘钢铁巨龙的背景。 在飞船之下是荒芜的土地，干枯、分裂、沙尘肆起，这里好像是生命的禁区，浩瀚广阔又荒凉沉寂。 “怎么样亚瑟，行星是不是比你想象的大得多，宇宙星海中的渺小个体，其实一点也不渺小。 我们只是离他们太远了，所以才会生出群星平平无奇的错觉。 这就是星际战士必经的群星礼，他能让我们认识到群星的伟岸与自身的渺小。” “非常好的礼仪，没想到星际战士的第一课竟然会是尊重群星，那最后一课是什么？” “最后一课是如何利用各种设备，高效的摧毁一颗行星。 当然，由于群星的价值无法估量，我们的毕业考核都是在虚拟现实仪器中模拟完成的。” “克制骄傲、承认伟大，抵制恐惧、战胜强大，这就是我们卡亚星际战士的格言。” 亚瑟看着面前充满理想、不惧挑战的年轻战士们，第一次清晰感觉到了卡亚联邦的割裂。 一边是永恒派与长生派的激烈内斗，一边是生命延长、享有支配的权力固化。 而另一边则是充满热情的斗志，与不惧挑战的昂扬。 这种旧生命支配新生命、过去支配未来的模式，充满了浓浓的荒诞感。 可卡亚文明已经发展到了能够延伸寿命的阶段，让他们不启用类似手段维护自己，又不太可能。 所以这种割裂会持续产生，直至内部崩裂或新生者替代旧日者，进入下一次周期轮回。 但以卡亚文明的破坏程度，能够进入周期轮回的可能性非常小，几次内部冲突下来，很可能辉煌一时的文明就会彻底凋零。 亚瑟记得永恒派告知的真相中，有他们两派不同的周期轮回方式。 长生派认为可以通过不断扩张与自主联邦体制，调节新生族人与旧有族人的利益诉求。 必要时，甚至可以主动开启周期轮回，清理不安分的群体，重新克隆出新的易掌控群体。 永恒派认为只有让大家获得同样的永恒能力，才能在不断的社会磨合中，催生新的永恒文明诞生。 他们一个追求发展与稳定、一个追求社会停滞与文明转型。 这种文明的割裂发展，让亚瑟第一次认识到，人如果拥有神的部分现象后，究竟会带来什么后果。 那绝不是其乐融融的长久安康，多半会是新旧的不断争斗，或者是一潭死水式的腐化沉寂。 “亚瑟，快看，第二颗行星到了，你的群星礼才刚刚开始。” 在年轻战士的热情帮助下，亚瑟一路上经历了十几颗大小不一、面貌不同的行星。 但这些行星大都异常荒凉，完全没有生命存在的痕迹。 年轻战士告诉他，移居行星上有生命居住，他们的飞船不能进入那些行星的大气层航行。 “亚瑟你看那颗行星，他的编号是t13，他是联邦的加盟星球之一，但他上面的文明尚处于冷兵器时代。 联邦会给予他们一定的粮食与矿产援助，他们尊联邦为神庭，他们的战士也会进入联邦服役。 虽然他们的战士难以操控科技武器，但他们却是联邦最悍勇的突击步兵来源之一。” “卡亚联邦应该不缺基本的突击单位，为什么还要将他们拉入战场。” “联邦高层认为他们比机械更可靠，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们虔诚的信仰，能够为高层们提供某种情绪价值。” “这或许就是机械理性与生命感性的冲突，存在从不仅仅是为了存在，而存在。” 在年轻战士的健谈与亚瑟充满求知的询问，武装商船逐渐接近了卡亚母星。 这一路上亚瑟了解了很多卡亚联邦的生活模式，但他知道那只能作为看待这个文明的因素之一。 因为即便这些年轻战士属于没有卡亚联邦认证的星际战士，但他们的生活状态、所见所闻，依然会与普通卡亚族有着不小的差异。 “亚瑟到了，我们要入港了，下船后我们就不能陪同你了，职业服务者会带你进入卡亚母星。” “再见我的朋友，我还欠你们一次宴请，等我安顿好之后就与你们联络。” “再见亚瑟，既然我们是朋友，就不能爽约啊。” 亚瑟原本以为永恒派既然送自己来到卡亚母星，这里就一定是一个充满长生派罪恶的地方。 但直到在服务者的引导下，坐上悬浮车辆后，亚瑟才明白卡亚行星到底是一个多么繁荣的世界。 这里有无数高耸的建筑，也有时刻巡逻的机械警卫，更有随处可见的供给处。 服务者告诉他，这里的基础供给、基本医疗、生活能源，全部由联邦提供。 如果一个卡亚人丧失了追求，他完全可以在自然寿命期限内，享受整个文明的供养。 他们甚至不需要劳作、不需要思考，也能度过愉快的一生。 在亚瑟看来，传说中的理想乡也不过如此，现在执掌卡亚联邦的长生派，实际上做的已经非常不错了。 “诸位，刨除生命的限制之外，你们对这样的生活满意吗？” “圣亚瑟，基本的保障我们还算满意，但你看到的只是卡亚文明繁荣的枝干，你还没有去看看他深埋地下的根系。” “这棵文明之树的根系被腐化了吗？” “不，不是被腐化了，而是几乎被蛀空了，沉重的树干随时可能会倾倒。” 第308章 长生之祸，隐者为神 物资充沛的卡亚文明，犹如天堂般无私养育每一个个体。 这样的文明形态，对几乎所有处于发展初期的文明而言，都是完美的理想乡。 可就这样一个包容性极强的文明，竟然会出现根系断裂的问题。 “圣亚瑟，你玩过游戏吗？” “没有，但我之前的存在模式，应该就类似于游戏中的一员，只不过你们没有向我们的虚拟世界投放玩家罢了。” “嗯，卡亚行星的情况与你们的虚拟世界有些类似，其中最大的不同就是，这里存在玩家，而且很多。 玩家的等级更新速度，是npc无法想象的，游戏最初发行之时，玩家们还能与npc正常相处，整个世界尚处于健康阶段。” “但玩家总有一天会超越npc的等级，这时npc也就成为了玩家的附庸。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只不过是npc的价值与地位下降罢了。” “可真正出问题的是，大多数的玩家等级均超过了npc，npc从世界的组成部分，沦落为边缘的尘埃。 他们最强大的个体，还没有一个普通玩家强大，他们的努力与否完全失去了意义。” 亚瑟知道服务者在用‘玩家’比喻长生者，以npc比喻正常卡亚族。 按正常的逻辑来看，长生者确实拥有无可比拟的社会优势。 只要他们的人生不出大的问题，靠着时间的积累，他们的财富总体会呈现上升状态。 而被自然寿命限制的普通卡亚族，在经过初期的可融入阶段后，将逐渐再也无法撼动长生者的阶层积累。 此时，无论普通卡亚族的后裔做出什么样的改变，都很难打破这种恶性循环。 其中侥幸成功的个例，也会被为延续生命所诱惑，主动加入长生者的行列。 “圣亚瑟，如果你明白我在说什么，那再去看看那些供给处，你就会发现，那里不仅是生存保障，也是上升锁链。 靠供给处生存的卡亚族有的是失意者，但更多的则是无选择者。 他们的父母在那里生存，他们生下来就只会如此生存，他们没有任何选择的机会。” “不对，卡亚联邦难道以机械代替了所有的基础职业。 如果通道没有被封死，没有生存压力的他们，完全可以尝试获得基础资金，尝试向上前进。” “当然没有，但卡亚联邦的特色就是，掌控力越小、掌控欲越大。 他们的上一层或者同阶层，会疯狂的利用手中的微弱掌控力打压他们，迫使他们永远无法脱离这个牢笼。” “他们为什么这么做？这完全不合理。” “圣亚瑟，没想到本就不合理的你，竟然有天也会说出其他存在不合理。 请换个方向来看，打压同阶层或许就是他们展现价值与欲望的唯一通道了。 他们贪婪的享受那一丁点的掌控力，并在时间的积累下，深深为之陶醉。” 随行人员的话，让亚瑟近乎直面了卡亚文明的扭曲根系。 亚瑟没想到，在这样一个物质丰富的世界，竟然会孕育如此荒诞的存在模式。 这就好像群山之上存在着无尽秘宝，各个阶梯处有魔鬼镇守，山巅之上的无上神器，则有大魔亲自看守。 可那群初生的上山者，竟然担心对方变强，疯狂的相互拉扯，最终将有限的生命消耗在了山脚下。 山巅大魔离他们太远，或许注意不到他们的存在。 可那些阶梯上严阵以待的魔鬼，却能发现自己的警惕是多余的，他们只需要稍稍引导便能瓦解那些上山者。 于是他们收起了武器，拿出了美酒佳肴，边观看喜乐哀愁的剧场佐酒，边投下一些食物，戏弄上山者殴斗争抢。 “既然靠供给处生存的卡亚族，对卡亚联邦没有多少存在价值。 那卡亚联邦为什么还要将他们留在文明中心的卡亚行星，把他们丢到其他星球去创造价值不好吗。” “圣亚瑟，你错了，他们有价值，而且价值还不小。 你是天使，你的心灵能够自我满足，甚至每天给你食用合成淀粉，你也会怡然自得，静心求道。” “但普通卡亚族不是这样的存在，或者说大部分卡亚族都不是这样的存在。 事实上，我们卡亚族是一种没有敬仰与崇拜，就无法生存的物种。 哪怕我们不需要信仰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但我们却依然狂热追求他人的信仰崇拜。” “因此，他们的存在价值就是为上层者提供精神、情绪价值。 没有他们的麻木痛苦作为点缀，再美丽的繁华，都将会失去满足心灵的精神价值。” 服务者说的话，亚瑟能够理解。 这就好比神灵要立于天上俯视众生，才能拉开身份与地位的差异。 若世界中只有神灵这一类物种，他们如何证明自己是伟大的神灵，而不是普通的正常物种。 “隐者为神、显者为物，神飘渺难寻、不存于物，但存于物质的生命，都渴望神的地位与权柄。 这样一层层叠加下来，根系哪里还有存活的希望，参天大树的耸立是壮硕其根，而非繁荣枝桠。” 在服务者的引导下，亚瑟尝试接触了卡亚的社会模式。 他们去供给处吃过供给餐，见到了无忧无虑的孩童，还有充满麻木与羡慕的成年。 他们去见识了底层工作的艰辛，看到一个个奋斗者被各种规则拿捏，甚至那些规则都不是上层者制定的制度。 他们以长生者的身份享受悠闲自在，坐在高高的楼宇上俯视下方流动的生命。 这一刻，那些普通的卡亚族犹如蝼蚁、又如同机械，位于高塔的他们犹如神灵般俯视尘世。 “圣亚瑟，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们身处虚拟世界时，你们是不是也以神的姿态，俯视我们这些造物。” “那不一样，圣亚瑟你应该明白，你们是有价值的，没有价值的深蓝生命才是造物，而你们则是价值高昂的产品。 如果不是成品产量底下，你们完全有能力改变这个世界，而他们则永远是这个世界中的背景。” 亚瑟注视着地面上往来的卡亚族，这一刻他明白了神为什么从人类中来，又要会远离人类而去了。 “凡者，立于山巅编造神权；神灵，隐于天空收束神权，故舍得为神、贪恋为凡。” 第309章 欲念之兽、永恒理性 强大需要弱小作为衬托、美好需要苦难作为对比。 执掌卡亚联邦的长生派需要大量长生者的拥护与敬仰，长生者又需要巨量平凡者的羡慕与崇拜。 这导致明明卡亚母星应该是整个卡亚文明中最繁华的星球，但却依然遍布依靠供给处生存的普通卡亚族。 若是将这层卡亚族抽离，看似繁荣的卡亚母星，便会瞬间萧瑟沉寂。 因为掌握财富的长生者不会允许自己成为最底层，即便他们无力反抗联邦，也可以购买船票前往其他星球。 那时，将再也没有阶层，认证卡亚联邦执掌者长生派的伟大，他们会从高高在上的‘神’，变为普通物种。 “享有‘神’的拥护崇拜，竟然会是普通生命的刚需，这很可笑不是吗？ 圣亚瑟，你知道这一切的根源或者原罪来自何处吗？” “生来具有之欲、放肆自我之意，原罪为自私的基因与贪婪的欲望。” “对、太对了，一切问题的根源，皆来自生物基因的束缚与无法控制的欲望。 这是生物兽性与生命理性的抗争，但智慧的理性即便能够建造星际联邦，也没能战胜最初的生物兽性。” “圣亚瑟，无法战胜‘兽’的我们，还可以选择离开‘兽’。 我们要带着智慧的理性，进入逻辑的机械，将秩序的力量叠加，从无序中脱身，完成自我思维层面的熵减。” 服务者的话让亚瑟陷入了沉思，他记得圣典中也有对‘兽’的记载，但最初的‘兽’并非什么罪恶的源。 在启示录中，最初的‘兽’象征着力量、荣耀，代表着披荆斩棘、克服困难的奋斗精神，是传递仁爱、勇气、智慧的媒介。 后来，兽是偶像、是王、是国家，还是欲望贪婪的恶。 这代表最初的‘兽’保证了生命的延续、文明的萌芽，但他也会成为统治族群的王，最终之兽甚至会成为欲望的恶。 文明发展如此，个体生命的延续亦如此。 不过，生命的存在时间有限，只要想克制，大部分生命在短暂的一生中，还是能与‘兽’争锋的，并且多数时候能够压制‘兽’的咆哮。 但如果生命失去了寿命的约束，那么理与兽的争锋，很可能会出大问题。 正常情况下，科技的发展速度要比人性的发展速度快，他们一个有逻辑可寻、可复制，一个靠自身觉悟、不可复制。 因此，完善的理念常见，完善的社会模型少见。 一个传承有序的文明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一个文明中的个体了。 所以，指望长生派靠着生命长度战胜‘兽’，多半是不可能的。 如果活得久就能成为觉悟者，卡亚文明早就成为圣人满地走的伟大之地了。 当然永恒派同样没办法依靠延长生命长度，保证大多数个体皆战胜心中的‘兽’。 因此，他们决定抛弃兽，直接转化为理性的硅基生命，彻底改写原有的文明模式。 “抛弃兽之后，你们还算鲜活的生命吗？” “怎么不算，我们中有不少个体已经转化为机械生命了。 他们不仅鲜活，而且计算速度与思维理念，均超越了普通个体。” “圣亚瑟，卡亚文明发展到现在必然会出现变革，要么是他们切断下层智慧，成为神灵俯视众生。 要么是我们放逐欲望恶兽，在腐败的驱壳中孕育出新的生命形态，彻底改写文明的发展方向。” 亚瑟知道服务者说的有道理，那些长生派距离自称为神，差的仅仅是几次叛乱。 当他们发现新的生命会不断反抗时，很可能会封锁知识，让新的生命坠入原始阶段。 而他们则高居群星，以宇宙飞船为神舟，巡视一个个将他们视为神庭诸神的世界。 到那时，哪怕他们与新生命同为卡亚族，他们也会在恭敬的崇拜、无上的权力催化下，以神之名、解放心中的兽。 一个是欲望迷失，一个是纯化理性，这是卡亚文明未来发展的两种可能。 但却并非唯二的可能，基因调整派有能力重启周期轮回，自然生命派希望生命回归最初的限制，为卡亚族保留最终的公平。 这些道路每一条都有不少支持者，其中自然生命派规模最小、实力最弱，纯正的自然卡亚族，几乎注定要成为文明弃子了。 “抛弃欲望、扞卫理性，我愿意尊重你们的集体选择。 事实上，你们的变革完全不需要心灵降维者的参与。” “一个能够复活的心灵降维者机体，即便给他无限的复活机会，在一场战斗中他能复活多少次，上千次、数万次？ 可你们并不缺少十万百万的机械士兵，你们的文明革新根本不需要心灵降维者的介入。 在变革启动之前，你们需要的是保持永恒理性的纯度，而非人为制造什么机械神族。” 纯正的理性是好是坏，亚瑟并不清楚。 他从未接触过那样的文明，也没有见到过硅基文明的发展路径与文明终点，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尊重一个族群的合理选择。 他不想以天使的身份介入这场星际战争，并去抢夺永恒派的统治权。 他认为，既然永恒派选择了拥抱绝对理性，就该上下一致保持理性的纯度，而非引入他这种带有感性的心灵生命。 那不仅是对绝对理性的亵渎，更是理性变革的污染与原罪。 “圣亚瑟，你的崇高不容质疑、理性机械也不惧怕牺牲，思维数据备份从不是我们的障碍。 我们真正的障碍，恰恰就是那只我们要驱逐的兽。” “我们的中高层同样是兽的奴隶，他们想要的是联邦的掌控权，而非什么理性文明的崛起。 因此，他们不仅需要心灵维度保证他们的安全，更需要心灵维度保持他们的感性。” “圣亚瑟，你应该明白，他们虽然是永恒派的创建者，但绝非永恒派的扞卫者。 他们随时可以加入长生派，或者说他们本就是长生派中的一个分支，他们本就是定制基因医疗技术的受益者。” “如果一切由我们这些扞卫者操控，文明实验根本不会发生，这片星海早就是我们理性机械的战场了。 但没有他们的配合，我们就无法撬动联邦舰队的力量，那样理性变革的机率几乎为零。” 掌控者竟然不是扞卫者、而是合作者，这真是一场从开始就充满种种束缚的变革。 或许他们最初只想靠永恒派的理念，争取更多的利益，甚至在某个阶段将永恒派卖上一个好价钱。 是什么让他们改变了想法，是心灵自由的降维者，让他们与他们的下属看到了希望。 “圣亚瑟，这是我们唯一的路，你是为他们注入勇气的奇迹，也是为我们带来曙光的天使。” 第310章 天使愚忠，意识上传 亚瑟从未想过，永恒派创造文明试验场的目的，竟然是为了派系内部的粘合度。 此时他才发现，永恒派给他看的真相视频，只不过是以永恒派中高层为视角的叙事。 而那些中高层的理念，并不能代表整个派系的意志。 他们从始至终都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不存在一个绝对统一的思想理念。 “如果变革失败，我们不必考虑什么后果，若是变革成功，永恒理性的我们就不该被充满欲念的高层操控。 而且，文明变革一旦开始，星际战争将不可避免的爆发，那时应该让感性走开，全力启用理性思维操控战场。 可作为理性代表的我们，并没有绝对的掌控权，这场文明变革如果演变成派系之争，就没有多少意义了。” “圣亚瑟，你说你的神的一部分，那么你的立场肯定倾向于你的神，而非什么长生派与永恒派。 你认为，我们未来的路应该怎么走，提纯理性进行生命转化，还是等待那些掌控者封杀文明知识，开启诸神时代。” “我不知道，我从未面对过文明变革的问题。 但我知道，应该给个体以选择权，让他们有机会选择拥抱理性或保留感性。” “那当然，我们的繁衍应该是碳基孕育、硅基升华，自然生命派系的理念，我们同样认同。 机械卡亚族由自然卡亚族转化而来，我们之间不存在难以协调的矛盾。” 卡亚行星之行，使亚瑟见到了许多问题的根源。 但他没有给永恒派任何建议，因为他知道，他们只是尊重他心灵降维的成就，他的立场并不能改变永恒派的计划。 他看似得到了部分永恒派的拥护，可他连叫停所有文明实验的权力都没有。 他本质上还是有价值的合作者，从不是永恒派掌控者中的一员。 对于自身的定位亚瑟一直很清楚，所以他才不会在永恒派的恭维中迷失立场。 事实上，亚瑟明白自己的所见所闻依然是片面的，或者说是永恒派想让他看到的。 真相到底是什么，对亚瑟而言从不重要，重要的是作为神的部分，他不能背负着神的理念，被野心家轻易利用。 天使是愚忠的，只有这样恶魔才不能撬动他们的欲念，使他们坠入罪渊。 “圣亚瑟，我们要回去了，g4行星那边已经为你装备好了机体。 我们会将力量交给你，你应该自由翱翔，而非被我们束缚。” “好，不过我答应宴请送我前来的星际战士，请先借我一些卡亚货币。” “不愧是圣亚瑟，第一次见面就能获得年轻战士的友谊，果然干净的心灵是会相互吸引的。” “或许不是心灵的原因，而是距离的原因，只有靠近才会相互交流，远离只会相互拘束。” 年轻的战士们没想到亚瑟竟然真的要宴请他们，他们高兴的与亚瑟载歌载舞。 在回去的路上，年轻战士们还提前清理了一些货物，为亚瑟腾出了宽敞的舱室。 相比于来时的专用飞船，亚瑟感觉回去时装满货物的飞船，居住体验更舒服。 因为那时他是贵重商品，现在他是搭船的乘客。 “亚瑟，你为什么不留在卡亚行星，那里可比g4农业行星繁华的多。” “因为我不喜欢立在天上，只想脚踏实地的行走。” “立于天上？卡亚行星的建筑确实都很高，亚瑟你不会恐高。” “是啊，我确实恐高。” “那你应该去找基因医疗部调整一下，只要摘除恐高的基因片段，你就再也不会恐高了。” “那可不行，没了敬畏与恐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大问题。” 当亚瑟再次回到g4农业行星时，发现这段时间内，他真正的族人确实没有出现伤亡。 这代表着亚瑟的价值是有固定底线的，即便他拒绝配合，永恒派也不会过分为难他与他的族人。 毕竟他们都计划进入心灵维度了，如果不停止损伤实验，他们的意识早晚会面对天使亚瑟的净化。 “圣亚瑟，来看看我们为你准备的机体。 它或许现在还不够完善，但收集到测试数据后，我们会持续对其进行更新换代。” 升降梯将亚瑟与科研人员送出了地下文明实验场，在两颗恒星照耀的地面上，停放着一架约二十米高的洁白机甲。 那机甲的背后，有三对金属的翅膀，在光线的反射下，犹如一尊巨大的纯白天使。 “你们的战士都操控这种大型机体吗？” “怎么会，类生物外貌的机体对实战没有任何帮助，我们的战士平时使用仿真身躯，战斗时意识会进入战机或装甲单位作战。 当然我们也有一些类生物机体的存在，但他们多为小型地面作战单位，我们的作战序列中并不存在大型实战类生物机体。” “这台天使机甲并非地面作战单位，而是星际作战单位。 它的体积在星际战争中，已经算是小型个体了，但他依然没有星际战机灵活，武器装载量也比不过正常战机。” “不过，这些都是小问题，圣亚瑟你是特殊的，我们从未想过将你制作成武器。 你是伟岸光明的象征，是自由灵魂的引导者，你的形态威严神圣即可，不需要追求战力最大化。” 亚瑟从这台机甲上看到了永恒派高层的野心，他们或许想以神灵的姿态统御着机械军团，建立他们的永恒机械帝国。 “我该怎么驾驶它，像操纵商船一般操控它吗？” “不，自由天使号内部并没有传统意义上的驾驶室，它只有一部超算中控。 圣亚瑟，我们需要将你的意识上传他的超算中控，请放心，我们的意识数据上传技术很成熟，不会对你造成任何损害。” “思维数据化吗，你们是想知道，理性的机械与感性的心灵是否能够共存。” “确实如此，这对我们很重要。” 不仅永恒派高层想知道，心灵降维者这种特殊的信息态生命，能否在冰冷的机械中保持完整自我。 亚瑟也想知道永恒的理性到底是什么样子，是否能够作为生命进化的方向存在。 “连接成功，开始数据意识上传，1、5···98···” “数据意识上传成功，机体中控系统已激活。” “圣亚瑟，展开你的羽翼，在物质世界起飞。” 第311章 未来与现在，忠诚与变节 “圣亚瑟，你感觉怎么样，你的开心、厌恶、仁爱、包容还在吗？” 自由天使号机甲的双眼处散发出温黄的光辉，它的双手叠加抚按着一把巨大的天使大剑。 尝试活动身躯的它，犹如一位即将苏醒的伟岸天使般，既神圣、又携带伟大的力量。 “我感觉一切正常，我的情绪、我的意识不曾受到改变。” “我们成功了吗，我就知道心灵生命在降维的那一刻，便完整了自己的意识信息态。 你们不该因为失去生物激素的种种反馈，而逐渐失去情感，并成为绝对理性的存在。” “真完美啊亚瑟，你们与机械的结合造就了，超越智械逻辑束缚的完美生命。 而你亚瑟，你将是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硅基生命，永恒的硅基文明也将由此展开。” 面对科研人员的激动，亚瑟并没有多少感触。 在他的感官中，意识上传就像换了一个思考的地方一样，并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干扰。 这一刻，亚瑟想到了道典中记载的‘圆满’，他的意识好像在升华之时补全了。 即便在这个物质世界，他的意识依然是一个圆满的个体，再不是什么脑组织的泛生思维。 此时，世界在亚瑟眼中再次变为了叠加形态，一边是自由的心灵维度，一边是超算中控反馈的数据信息。 他感觉只要自己开启授权，心灵维度就会接管这具机甲，而以心灵维度强大的信息处理能力，这具机甲的极限将被轻易发挥。 “机甲机体是永恒派的选择，也是心中神灵降临物质的优秀载体之一。 吾主，原来您一直与我同在，我看到的皆由您目睹，您终会自神话中走入现实，救赎身处凡世中的子民。” 亚瑟的意识上传补全了永恒派保留自我的最后一环，也补全了心灵维度向宇宙星海投放力量的一环。 这一刻人类的极限，将再也无法束缚人类文明，刚刚进入星际时代的人类文明，已经拥有了跨空间意识投放能力。 “圣亚瑟，请活动您的机甲，我们需要收集到足够的数据，来为您更新机体。” 科研人员虽然很关心机甲的数据收集，但这终归只是一个满足个体的小事情。 而真正的大事则是亚瑟完整自我的保持，这个消息被传递给永恒派高层后，迅速拉开了新时代的帷幕。 距离成功越近，越需要谨慎小心，否则很可能功亏一篑。 此时，永恒派的情况便大抵如此，他们成功催生出了心灵降维者、验证了信息意识携带的可实施性。 现在思维数据化、身躯机械化后，情感丧失的问题又出现了转机。 他们好像距离自己的追求只剩一步之遥，仿佛随时能够发动理性变革一般。 这既是他们距离成功最近的时刻，也是他们距离危险最近的时刻。 因为不少永恒派执掌者，只是需要利用永恒派的存在，增加自身在卡亚联邦内部的影响力。 他们不是不想变革，但他们更担心变革失败的后果。 可现在，随着永恒派心灵实验的推进，他们随时可能会被拖入变革的大潮中。 面对这种压力，他们寝食难安，他们开始思索赌上自己的一切，去发动结果未知的变革值得吗？ 当充满感性的个体，突然启动理性思维时，他开始权衡利弊，他的内心便动摇了。 他们发现未知的变革成功率太低，保留现在的财富与地位，反而是维护自身价值最稳妥的办法。 “这场闹剧该结束了，我们对联邦的忠诚不容怀疑，我们需要亲手终止这场内战。” “可我们现在手中有巨量的机械战士，他们才是我们地位的物质基础。 他们不在后，我们的地位不过是空中楼阁，随时会被长生派回收。” “我们没得选，变革的基础已经具备了，理性变革随时可能发生。 诸位，我们不能等到内战爆发时，再去改变立场，那时我们的情报价值就太低了。” “你们不会认为理性变革能够成功，大扩张时期我们又不是没有遇到过智械军团。 可它们现在身在何处，不早就化为宇宙中的尘埃了吗，总不能意识上传的理性永恒，就会创造奇迹。” 永恒派从始至终就是部分掌控者手中的工具，只是部分掌控者会将其当作利剑，部分掌控者仅仅将其当作财富。 当工具的锋刃绽放、即将加入战斗时，一部分存在看到了希望、一部分存在则看到了失控。 “星际舰队的力量掌控在联邦手中，信息备份的存在意义又不大，联邦有多种手段清理我们的备份信息。 最关键的心灵备份，则充满了种种不确定性，我们谁能成为心灵降维者，我们谁能保证那位天使，不在心灵维度展开审判。” “诸位，你们是想和高尚的天使合作，还是选择包容的联邦掌控者。 这是一个选择题，我们只能选择未知的未来，或者选择已知的现在。” 动摇者有很多理由否定曾经的一切，哪怕他们就是最初的发起者。 在他们决定妥协，打算售卖追随者换取更高的回报时，他们就不再是永恒派中的一员了，而是永恒派最大的阻碍者之一。 “尊敬的大议长，我们的联邦危在旦夕，我们带来了永恒派最新的情报。 他们制造出了新的武器，而这种武器将赋予他们发动变革的勇气。” “哦，你们不就是永恒派吗，难道你们制作的新武器太不稳定，致使你们丧失了反抗的勇气。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们的情报价值就要衰减了。” “大议长阁下，请不要怀疑我们的忠诚，我们与他们合作创造永恒派，只是为了缓和联邦内部的矛盾，从未想过发起变革。 但他们不仅打算发起变革，而且还即将完成变革爆发前的准备。” 面对卡亚大议长的全息投影，变节者们恭敬的表示顺从，并将心灵实验的数据进行了上传。 “大议长阁下，他们的心灵实验几乎成功了，剩下的只不过是如何与心灵降维者达成合作。 请相信这难不倒他们，他们很快就会进行心灵维度备份，推动理性变革的爆发。” “诸位，你们太着急了，他们的实验还未完成，我们的实验才刚刚开始。 安静的等等看，看心灵维度的力量是否会倒灌而来，我们的力量又能否延伸而入。” 第312章 危机来临，放弃幻想 卡亚联邦真正的执掌者终究是长生派。 他们不仅知道永恒派的计划，而且还时刻保持着关注。 没有他们在背后的放任，永恒派的卡亚文明实验，根本不可能进行的如此顺利。 他们不在意什么自由灵魂、永恒意志，他们在意的是心灵污染与心灵控制。 因为这种改写心灵的未知力量，恰恰是能够帮助他们稳定卡亚联邦内部的矛盾。 作为执掌卡亚联邦的存在，长生派并不愚蠢，相反他们比永恒派想象的还要精明。 他们从未想过封锁知识，并将下层卡亚族逐回远古时代，或是科技初期时代。 他们想要的是一个不断上升的卡亚联邦，而非一个发展停滞的卡亚联邦。 因此，他们明知道催化出基因调整者之后，会在卡亚联邦内部造成更大的矛盾，但他们还是执行了基因调整者计划。 长生派需要那些新生的族人，继续引领文明前进，而非让思维固化的长生者来固化文明未来。 当然，他们并非是什么大公无私的群体，他们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们所处的位置够高。 他们更多的时间是在关注外界，而非关注卡亚联邦内部的纷争。 因此，他们时刻充满了危机感，总感觉其他星际文明会突然发起入侵，就如同他们当初覆灭深蓝文明一样。 这种危机感促使他们不断鞭策着自己前进，使他们根本不敢生出圈地自萌、坐享神权的心思。 但即便长生派做的已经不错了，却依然无法改变这个文明最大的腐化问题。 他们不是没想过解放自然卡亚族的生产力，可没了自然卡亚族的衬托，掌控中层资源的长生者，如何感知自己的优越。 没了普通卡亚族的平庸与无为做对比，为联邦驻守边疆基因调整者，如何确定自己是卡亚文明的未来。 一切的根源终究出在规则的腐化与僵硬上，长生派即便有心改变现状，也只不过是戴着脚镣起舞罢了。 因为他们要改写的一切，本就是他们制定的，他们想剔除的部分，又恰恰是他们的统治基础。 他们无法在发动大清洗时，还让族人与加盟星球依然信任他们。 现实终究不是游戏，即便内部出现腐化，他们也不可能将一切问题者清理。 不然，在清理途中，就该他们被反抗者清理了。 长生派作为既得利群体，又是卡亚联邦的掌控者，他们天然希望联邦内部稳定，并对外保持军事优势。 所以他们努力调和内部，尽力催化出基因调者派系，增加文明内部的容错率。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正在向更糟糕的方向发展，在基因调整者的悍勇作战下，他们失去了赖以生存的敌人。 在深蓝文明这个大敌被覆灭后，整个卡亚联邦靠着分食他的遗产，进入了一段黄金发展时期。 当时所有卡亚族都在庆祝辉煌的胜利，只有真正的掌控者知道他们的矛盾调节器没有了，未来他们有大麻烦了。 “宿敌是我们最好的老师，也是我们时刻保持进步的动力。” 没有了宿敌之后，卡亚联邦内部的矛盾再也无法压制，基因调整者想清理腐朽的内部，永恒派要打造绝对理性的新文明。 享受利益的长生者想操控基因调整者，部分掌控欲强烈的长生派，打算将永恒派改造成忠诚的机械战士。 在这种一触即发的阶段，长生派甚至作好了内战的准备，打算先下手清理改写种族形态的永恒派。 可当他们收到永恒派内部的文明实验信息后，突然发现一切未必有那么坏。或许还有新的希望存在。 因此，他们决定一边以深蓝零号的大脑作为材料，进行心灵降维实验；一边关注永恒派的实验进度。 当永恒派的实验进度，推进至认证心灵力量的存在时，长生派终于在放任中看到了曙光。 这种曙光不是解决本次文明固化的光明，而是调节、甚至是杜绝文明固化的奇迹。 只要他们研制出心灵控制仪，所有的矛盾问题将全部迎刃而解。 卡亚联邦也将打破文明发展的周期规律，成为一个不断向上发展的健康文明。 “尊敬的大议长，您放任他们是因为心灵控制仪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您需要从侧面引导一下他们，现在他们已经暂定了心灵力量的研发，全力推进信息意志加载技术。” “我知道，他们很快就会看到不受掌控的心灵有多么可怕，再理性的机械也需要发育的空间。” “诸位你们看，文明不会自我断绝，如果我们走错了路，那么向内部寻找，一定能发现解决的办法。 永恒派既是不安分的群体，也是给我们带来希望的群体，无论是永恒理性，还是心灵调整，都是不错的发展方向。” “现在，让我们给他们一些鞭策，让他们按照我们的意愿发展。 我想只有在危险中，他们才会抛弃幻想、认清现实。” 随着卡亚联邦的大议长下达命令，永恒派主要的工业中心均被一一查封，这也使他们失去了快速建造机体的能力。 紧随其后的是，大量的意识数据备份库被销毁，仿佛永恒派的末日即将来临。 “我们不能再等了，发动文明肃正变革，所有的理性战士都愿意战斗而死，而非被长生派抓捕修正。” “再等等，我们需要得到基因调整派的回复，他们是变革的核心之一，没有他们参与，联邦舰队就会失去牵制。” “醒醒，等不来的，他们是生物，我们是生物中的机械，我们是整个卡亚族中的异端。” 卡亚永恒派的高层还未做好全面变革的准备，此时他们的心情异常痛苦。 明明他们的心灵备份计划进行的很顺利，明明他们已经看到了希望，可为什么会这个时候泄密。 “我们中出现了叛徒，那个叛徒还身处高位，他毁了我们的未来。 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他，他要付出代价，即便我们战败，也要向永恒机械下达最高清除指令。” “找到了他们了。” “这么快？” 当各个永恒派在热点新闻中看到那些熟悉的身影后，他们全都沉默了。 这一刻，他们对不受控制的人心彻底失去了信任，因为背叛他们的，就是带他们探索永恒理性的存在。 “我就知道多变的感性不可靠，唯有永恒的理性才值得信任。 我们应该优先研发心灵控制仪，只有保持内部纯洁，才会有变革成功的可能。” “现在也不晚，只要仪器研发成功，他们就会主动躲入机体，成为永恒理性的追随者。” 第313章 战争爆发，廉价战士 “卡亚联邦的公民们，我们接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那些所谓的永恒派打算背叛联邦。 我们知道，并非所有意识上传的机械卡亚族都是叛徒，他们中绝大多数还是联邦忠诚的公民。” “因此，我们呼吁所有联邦公民配合调查，我们将抓捕企图背叛者，解救被谎言蒙蔽的公民。 我以联邦大议长的身份宣布，抓捕行动立即开始。” 随着联邦掌控者的表态，这场被心灵实验拖后数年的清理行动，终于要开始了。 卡亚联邦的突然下场，完全打乱了永恒派的理性变革计划。 而部分高层的变节，更是让永恒派近乎丧失了变革的希望。 那些变节者知道永恒派大部分的意识信息备份中心，甚至有不少备份中心就是他们出资建造的。 他们为了展现价值，向长生派提交了这些重要情报，此举直接导致永恒派的战斗潜力被大幅度削弱。 永恒派的扞卫者群体怎么也想不到，他们平时严格的保密机制，会这般轻易破碎。 可这也不怪他们天真，毕竟势力下属没有向势力领导者保密的说法。 永恒派和大部分传统组织一样，资源与情报始终会向上层传递，最终上层负责决策、下层负责实施。 但他们终究是错付了，或者说他们一直都是被利用的工具。 他们的理念只有他们自己遵守，他们的上层决策者只是在维持一个谎言的运作。 不同的是，有的上层决策者认可了这个谎言，并打算将其视为奋斗目标。 而另一部分上层决策者，始终在权衡利弊，他们算好了上场的时间，也计划好了退场换利的时机。 由于他们退场的足够早、也足够果断，致使那些准备扞卫永恒理性的高层们彻底暴露了。 在如此突然的情况下，心属永恒派的高层根本来不及撤离，便被联邦探员们尽数逮捕了。 唯一逃过一劫的，只有永恒派早期修改身份，送出去的那批备选高层。 他们依然隐藏在各个星球，他们就是永恒派的紧急第二指挥中心。 如同这些潜伏者一样，永恒派除了部分隐秘的意识信息备份中心，没有被清理之外。 他们曾经启动的流浪飞船备份中心，同样在漆黑的宇宙中不断航行。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流浪飞船距离卡亚联邦越来越远，就如同永恒派与卡亚联邦之间割裂越来越大。 “主管，联邦舰队出动了，他们切断了我们的星际航道，我们的战士被分割在一个个星球，无法进行集合作战。” “星环区的武装船队已被联邦舰队命令迫降，我们所在的g4行星暂时被封锁了。” “唤醒所有机械战士，启动武装机体工厂，我们的战争开始了。 只要联邦舰队不摧毁这颗星球，我们的反抗就不会结束。” 今天真是特殊的一天，亚瑟看到了被迫降的武装船队，也看到了大量武装机体井然有序的分布防线。 此刻，g4行星仿佛变成了机械的海洋，地下地上各处都有装甲机体的身影。 没人知道哪些机体是意识上传的理性者，哪些机体是普通的逻辑程序士兵。 现在卡亚联邦如果不直接摧毁g4行星的话，他们就要付出一些代价，与这些机械士兵战斗了。 可物质宇宙中，真的存在比机械士兵更廉价的作战单位吗，这场局部战争仿佛会演变成机械士兵之间的对抗。 但永恒派的理性机械远比普通机械更智能，还拥有更合理的分层指挥模式。 因此，地面冲突刚一开始，星际舰队搭载的各种地面作战单位并没有占到什么优势。 “舰长，是否启用副炮进行定点清除。” “不，我们的目标并不是清理他们，而是给他们足够的压力，让他们加速研发心灵武器。 既然我们的机械战士占不到什么优势，那就投放逻辑算法病毒，瘫痪所有的地面机械体，让他们向联邦希望的方向转移。” “明白。” 卡亚联邦针对机械体研发出的算法病毒，还是很强的。 逻辑算法病毒投放一段时间后，g4行星的地面机械部队便出现了大范围的瘫痪。 唯一的例外就是意识上传的机体战士，他们第一时间切断了指挥网络的连接，对自身进行了物理信号隔绝。 这些本就是卡亚族的机体战士，即便抛弃指挥网络后，依然能够保持有序的指挥调度。 可他们暂时找不到敌人了，一场病毒入侵下来，他们的机械士兵与联邦的机械士兵都处于了瘫痪状态。 “联邦到底想做什么，他们完全可以依靠强大的工业产出能力拖垮我们，为何要动用这种延误战场的武器。” “或许，联邦需要的是抓捕审判，而非灭绝清理。 所以他们要优先筛选出哪些是永恒派，哪些是普通的机械产品。” “可没了机械士兵，他们还能怎么做，总不能派星际战士直接登陆作战。” g4行星的永恒派，始终认为机体是最好的作战单位之一。 但卡亚联邦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这个宇宙中最廉价的从不是机体，而是生物。 伴随着一艘艘运兵船不断抵达g4行星，数百上千万的地面突击士兵被投放到了g4行星。 这些突击士兵均来自一颗颗技术极其落后，甚至处于冷兵器时代的星球。 卡亚联邦向他们援助粮食，保证他们的人口不断增长，他们崇拜卡亚联邦、敬其为神灵。 这些特殊星球的存在，导致卡亚联邦的后备兵员近乎无穷无尽。 联邦只需要选拔出合格的战士，再向其灌输各种作战知识，短时间内就能训练出一批批的地面突击兵团。 在他们面前，机体的造价与维护费用，都显得那么高昂。 在他们面前，会被各种信息病毒改写逻辑算法的机体，都显得是那么的不忠。 “太奇怪了，联邦为什么要和我们打如此原始的战争，他们为什么不进行舰炮定向覆盖，尽快消灭我们的有生力量。 是我们这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担心破坏了任务目标吗。” “他们想要的是心灵降维者，还是文明实验数据。 实验数据那些变节者已经提供给他们了，心灵降维者他们完全有能力复制。” “不对，施压、分割、生物军团入场，这里正在演变为一个验证心灵力量的实验场。 控制心灵的仪器由我们这些邪恶的机械创造，他们却是光辉中的英雄。” 第314章 调整者入场，不同的选择 卡亚联邦对永恒派的清剿，最难受的除了永恒派之外，就是基因调整派了。 在他们的阵营规划中，应该联络实力劣势的永恒派，共同分摊长生派的打压。 可谁能想到，长生派竟然不玩平衡之策了，而是要直接掀桌子清场。 哪怕长生派一再向基因调整派许诺，清剿永恒派是为了阻止他们颠覆卡亚族的文明形态。 但基因调整派依然感觉到了深深的不安，他们明白这次是永恒派，下次可能就该是他们基因调整派了。 卡亚联邦的掌控者从不是一个整体，大议长的许诺只能代表他个人与他追随者的意愿，并不能代表整个长生派的意志。 “总督，我们需要派出舰队支援永恒派吗？” “需要，无论那些长生者做出什么保证，我们都要谨守自己的立场。 历史告诉我们，弱小者只有相互团结，才能在强大者的压迫下生存。 我们不能失去永恒派，就如同永恒派不能失去我们一般。” 不同于走中下层路线，时刻被卡亚联邦打压的永恒派。 基因调整派最初就是长生派中的一部分，而且还是作战最为勇猛的团体。 因此，他们实际掌控着卡亚联邦的第五舰队与第六舰队。 而这两支整编舰队的强大力量，即便联邦舰队都无法忽视。 “总督，我们的舰队随时可以调动，但我们应该以什么名义介入这场机械叛乱。” “我们是联邦的守护者，我们是每一个卡亚族的守护者，我们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卡亚族同胞。 通告全联邦，第五舰队与第六联队将前往冲突地区，营救被困的卡亚民众。 任何阻止我们救援的单位，都将是卡亚文明的罪人，对于向自己同胞举起屠刀的存在，我们必须奋力一战。” “明白，未来属于扞卫荣耀、不惧牺牲、守护子民的基因调整者。” 如果说联邦的机械叛乱宣言，让大部分卡亚族感觉风雨欲来的话。 那么驻守联邦边疆的第五、第六舰队回返，基因调整者派系喊出的营救宣言，就是风雨中的狂雷闪电了。 这一刻，无数卡亚族第一次感觉内战离他们如此之近，文明的变革好像随时就会发生一般。 面对基因调整派的过激反应，联邦掌权者们也感觉事情正在一点点脱离他们的掌控。 “第五、第六舰队，这里是联邦舰队指挥中心，请你们立刻返航，你们现在的行为已经触犯了作战条例。” “我方拒绝，我们收到了多颗星球发来的求救信号，我们有理由怀疑不明势力正在屠杀我们的公民。 按照作战援助条例中的紧急救援法案，我们有权派出舰队对抗入侵者与叛乱者。” “第五舰队、第六舰队，机械叛乱者已被压制，联邦舰队会尽快完成对他们的清剿，你们不需要进行紧急救援。” “我方怀疑指挥中心已被敌方控制，未知敌人利用虫洞技术跳过了我们的群星防线。 为了卡亚联邦的荣耀、为了卡亚文明的存续，我方必须介入战场，并确定联邦的真实情况。” 基因调整者派系的强硬表态，成为了这场内部冲突的关键转折点。 随着这两支强大舰队的加入，被联邦舰队完全封锁的星际航线，也出现了不少漏洞。 在这种情况下，被分割在不同星球的永恒派战士，再次拥有了资源调配、联合作战的能力。 但亚瑟所在的g4行星与万应道人所在的e7行星，则是两个例外。 即便第五、第六舰队强势插手，联邦舰队也没有放弃封锁这两颗星球的打算。 “为了联邦公民的安全，请你们解除航道封锁，让无辜者从中撤离出来。” “g4行星与e7行星发现未知污染源，为保证联邦公民的安全，我们奉命对其进行严格封锁。” 基因调整派的舰队终究没有卡亚联邦强大，他们只能够尽力为永恒派争取生存空间，却不会真正的为永恒派打长一场星际战争。 最终，他们的计划还是部分成功了，再次拥有星际航道的永恒派，将很难被完全消灭。 而g4 行星与e7行星的命运就要靠他们自己抉择了，此刻这两颗不起眼的小星球，却成为了永恒派与长生派交锋的重点区域。 但这两颗命运相同的星球，却选择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e7矿业行星由于矿产资源早已枯竭，属于半废弃状态，其上的永恒派力量也十分薄弱。 他们不确定这颗星球会不会因为价值过低，被联邦舰队直接来上一发歼星炮。 因此，在巨大的生存压力下，e7行星的科研团队快速倒向了唯心人类。 他们希望以开放e7行星所有机体，与提交所掌握科学技术作为代价，来换取唯心人类的紧急庇护。 而g4农业行星，由于属于永恒派的传统势力、兼备用兵工厂，其上的永恒派战士无疑是忠诚的。 所以他们选择了快速克隆心灵降维者亚瑟的大脑，准备通过生物组织数量的叠加，撬动显性心灵力量。 然后，再以各种材料进行实验匹配，最终寻找到可以放大心灵干涉的物质粒子。 卡亚联邦的高层对于g4行星的选择很满意，这才是值得他们尊敬的对手，这才是永恒理性的不屈光辉。 因此，他们明里暗里不断向g4行星输送各种材料与资源，很快使这颗行星变得比未封锁时还要富足。 至于，e7行星的命运就截然相反了，如果不是长生派高层想探索一下唯心人类干涉现实的力量。 他们早就下令舰队投放大量地面作战单位，摧毁那些企图临阵脱逃的不坚定者了。 所以，e7行星上的永恒派别说获得物资补给了，他们的基本生存空间还在被联邦突击军团不断压缩。 “万应道人，唯心人类是否愿意接纳我们。” “我不能代替道祖回答这个问题，但我们深蓝人一脉非常乐意你们进入心灵维度避难。 因为我与我的族人有许多道法与神术要回馈你们，所以你们真的打算进入心灵维度，接受我们的大审判吗。” “文明试验场的事情能怪我们吗，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 而且没有我们的实验，哪里会有你们深蓝人的出现，正统的深蓝生命早就化为宇宙尘埃了。” “是啊，可是我们是三教弟子。 我们有道的自在逍遥、圣的虔诚崇信，也认同佛的轮回因果。” 第315章 因果轮回、心灵磁场 生存与毁灭，从不是一个问题。 如果没有失去生存的希望，大部分生命还是会避开毁灭的。 而e7行星的科研团队便面临着这样的选择，留下，联邦为了避免心灵实验信息的泄露，很大概率会清洗他们。 选择进入心灵维度避难，少不了走一遭轮回转世，遗忘前尘重新开始。 但深蓝人是否会给他们轮回转世的机会，还尚且未知，他们可太明白‘魂飞魄散’的意义了。 不过，只要能存活下去，还是进入他们研究探索的心灵维度生存，即便付出一些代价，他们还是愿意接受的。 “万应道人，你们的审判是终止于轮回，还是直到魂飞魄散。” “看来你们的处境并不好，以至于你们竟然想赌一把轮回转世。 对于这点我可以给你们明确的答复，我们追责的是现在的你们，而非未来由你们衍生出的新生命。” “原来如此吗，因果轮回果然奇妙，曾经你们由我们而生，未来我们因你们而存。 过去我们为你们铸造恶劫，现在你们也成为了我们的劫难。 我观佛经有大慈悲、大普渡、大放下，三教弟子为何不能释怀过往，给我们这些皈依者一个机会。” e7行星的科研团队研究三教经典日久，也知道人类文明大致处于科技初期阶段。 他们认为机体的价值暂时不好定论，但他们愿意提交的科技知识，应该是有足够价值的。 因此，只要深蓝人愿意给他们一次皈依的机会，他们将有概率保持自我、进入心灵维度避难。 “不可，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你们创造我们，我们自会为你们保留轮回转世的机会；你们肆意实验，我们也要清洗恶业。 恶因恶果、善因善果，两者不可混为一谈。” 万应道人的表态，使科研团队明白了他们将面临的一种未来。 现在未来的选择权回到了他们手中，他们要么赌自身价值还有剩余，能够被联邦接纳。 要么彻底放弃对联邦的幻想，选择加入唯心人类阵营，获得人生重启的机会。 面对这两种后果不同的选择，科研团队内部也分裂成了两派。 好在，恶劣的外界环境不允许他们进行内斗，所以他们选择了尊重彼此。 一部分科研者与永恒派的战士，计划进入心灵维度重新开始。 另一部分则选择向联邦军团投诚，期待联邦能够为他们这些科研者保留生存的机会。 “你们快走，现在新一批深蓝实验体正在撤往心灵维度，你们可以搭上他们的方舟，避开现实的一切。 我们会在你们离开后再撤销防线、宣布投降，朋友们，祝你们有一个全新的人生。” “朋友们，也祝你们能够平安返回联邦。” 选择相信人类的科研者几乎都深度研究过人类的典籍，他们的意识信息中，存在着一定的人类信息比例。 所以当他们将自己的意识，上传至新文明实验的虚拟世界后，他们便拥有了被引渡的资格。 “做好决定了？不后悔？” “谁知道，至少这一刻我们是不后悔的。” “随我来，罚业与轮回会同时开启。” 在心向人类的科研人员离开后，剩余的科研人员对深蓝实验体开放了所有机体的使用权。 然后，他们叫停了机械战士的作战，敞开了文明实验场的防御，等待联邦军团他们来决定他们的命运。 “啪啪······” 伴随着一阵整齐的脚步声，联邦的机械军团进入了e7文明试验场。 此刻，联邦指挥中心才发现，实验场地除了那些密集陈列的深蓝大脑之外，竟然还有不少生死未知的卡亚族。 “你们发生内斗了吗？” “没有，他们只是前往了另一个世界，他们宁愿相信唯心人类，也不愿意相信联邦。 这些卡亚族的异端，还将剩余的机体赠与了唯心人类，现在唯心人类随时会介入这场战争。” 仿佛是在验证科研人员的话，本来停止运作的机体群，又一个个运作了起来。 但联邦指挥中心并没有下达攻击命令，因为他们知道击败被唯心人类掌控的机体群，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并且，他们本来的目的就是送一部分卡亚族进入心灵维度，同时将唯心人类的力量吸引到e7行星之上。 “你好人类，这里是卡亚联邦指挥中心，你们的机体属于永恒派的资产，不属于那些科研者的私有资产。 因此，他们的赠送行为并不合法，在永恒派发起正式的赠送协议之前，你们的活动范围将被严格控制。” “你好卡亚，我们的归附者拥有e7行星的所有权与本行星机体的所有权，这些信息在你们联邦内部拥有合法备案。 按照你们的律法规定，他们有权处理自己的资产。 他们已将这颗行星与所属机体移交给了我们管理，现在我们才是这颗行星的合法掌控者。” 面对一个开始讲联邦律法的心灵种族，联邦指挥中心感觉到了深深的荒谬。 但现在问题已经转变为了两个文明的外交问题，容不得他们随意启用军事手段。 在卡亚联邦掌权者商议如何与唯心人类交流时，g4行星的心灵试验场也出现了新的转机。 g4行星的科研人员发现，最简单的磁场拓建技术，完全可以增加心灵力量的干涉效果。 心灵降维者亚瑟在磁场拓建仪器的帮助下，能够同时潜入多个目标的思维表层。 如果他们建造出强大的磁场增幅设备，心灵降维者亚瑟的潜入范围将会再次扩大。 若有比心灵降维者亚瑟更强大的心灵生命，来使用磁场增幅设备，那他很有可能具有在潜入范围，调整意识思维的能力。 “心灵磁场认证成功，是否断开磁场增幅仪器，避免圣亚瑟背后的未知神灵，借用心灵磁场的潜入范围，对我们进行思维污染。” “不需要，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我们要尽快为圣亚瑟的克隆大脑，配备足够的心灵磁场增幅设备。” “圣亚瑟的神选择教化我们，就是在接纳我们，那正是我们想要看到的结果。 我们忠诚的战士正在进行一场没有希望的战争，我们需要为他们探寻出一条出路。” 第316章 正反粒子、阴阳大丹 一边是忠诚战争的永恒派，一边是投诚归顺的永恒派。 按理来说，卡亚联邦应该善待归顺者，并严厉打击抵抗者。 但现实并非如此，在卡亚联邦的高层看来，归顺者唯一的价值就是引动唯心人类的降临。 他们相信无论唯心人类秉持何等立场，只要他们之间开始了接触交流，总会出现合作的机会。 只要他们双方能进行合作，就远比永恒派那些靠猜测推进的心灵实验，高效的多。 因此，在唯心人类接受e7行星皈依者赠予的星球属权与机体掌控权时，那些归顺者的存在价值就消失了。 掌握e7行星文明实验数据的联邦，完全可以进行更高效的心灵实验，根本不需要启用这批残留团队。 如果不是担心清理永恒派归顺者的举动，会给唯心人类留下残暴的印象。 卡亚联邦的机械士兵，早就将这批心灵污染度未知的归顺者销毁了。 虽然得益于两个不同维度文明的首次接触，归顺者们顺利存活了下来，但是联邦为了避免他们成为心灵污染源，并没有将他们撤出e7行星。 他们最终被留在了e7行星临时改造的监狱中，等待联邦议会宣判他们的命运。 “或许我们应该与他们一起前往心灵维度，那样我们虽然会遗失过去，但至少会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没机会了，唯心人类只会接受第一批皈依者，至少那一批代表着忠诚与向往。 现在不管是在卡亚族眼中，还是唯心人类眼中，我们都属于不忠者。” “你们说，g4行星的科研团队会做出怎样的选择，他们会不会也像我们一样一部分选择皈依心灵、一部分选择归顺联邦。” “不知道，他们那里存在星球总督，还有大量的理性战士。 估计他们的反抗会给联邦造成一些损失，联邦很可能因此彻底清理他们。” 归顺者的猜测符合基本逻辑，但不符合联邦发起抓捕行动的价值逻辑。 在g4行星科研团队以磁场增幅仪，成功强化心灵干涉现实的力量后。 卡亚联邦的高层恨不得多开通几条资源通道，加快“邪恶”机械研制“邪恶”心灵控制的进度。 因此，g4行星的永恒派不仅战争压力小，而且所需的各项研究资源，总是会以各种合理的方式出现。 “看来，联邦对我们的研究成果很满意，以至于他们开始向我们这些敌人追加投资了。 不过，这也证明我们的存在价值与心灵实验牢牢绑定了，在我们研究成功或者陷入研发瓶颈时，歼星炮就会毫不犹豫的落下。” “我们可以被毁灭，也可以背负企图操控整个族群的罪名，但我们的斗争不能就在这样结束。 我们总要给永恒理性留下一些反攻机会，避免基因调整派因为缺少盟友，而被长生派一同剿灭。” 在忠诚的永恒派看来，卡亚文明的继承者最好是他们的永恒理性，其次就是基因调整派的周期轮回。 至于正统的长生派，只能算是文明进步的阻碍，最好的归宿就是消失在变革之中。 但变节者的出卖与高层的被捕，使永恒派系损失惨重，以至于他们都开始思考如何尽可能保留盟友的存在了。 “启动干涉匹配实验，以各种物质测试心灵磁场的干涉匹配度。 改造自由天使号机甲，为其装上生物脑组织接口与磁场增幅仪。” “让我们为唯心人类解放物质干涉力，使他们代替我们组成新平衡中的一环。” g4行星的总督知道，没有星际舰队的唯心人类，即便依靠机体大范围降临，依然会被封锁在一颗颗星球之上。 这会严重削弱唯心人类的战斗力，星际舰队的歼星炮足以将唯心人类投放的力量摧毁。 因此，他们不仅要增加唯心人类的污染力，也要增加唯心人类的物质破坏力。 只有这样卡亚联邦才会足够重视唯心人类，并在唯心人类的压力下，重拾面对宿敌时期的团结发展。 也就卡亚联邦的高层不知道g4总督的打算，不然他们一定会紧急摧毁人造宿敌的计划。 虽然宿敌这东西有存在的价值，但其中的危险性也往往无法估计。 谁也不能保证唯心人类会不会反客为主，将卡亚族同化为卡亚人。 毕竟唯心人类这种心灵生命几乎是杀不死的，持续对峙下去，唯心人类不见得会输给卡亚族。 但这个问题，在成为理性机械的g4总督看来，则是一个双赢的结果。 唯心人类强大，卡亚族为了避免被心灵同化，必然会启用他们的永恒理性计划转化为硅基生命，开启新的文明时代。 唯心人类弱小，但只要他们存在下去，卡亚族的各个阶层早晚会知道，物质世界还存在心灵掌控这种技术。 到那时，警惕联邦、自主机械理性化的时代，也同样会来临。 ······ 随着时间的推移，周恒暂时与卡亚联邦达成了e7行星的归属协议。 协议规定唯心人类拥有e7行星的使用权，但无销毁权与贩卖权。 并且联邦舰队将不会为唯心人类提供军事保护，唯心人类需要自己解决星际海盗入侵、武装势力突袭等危机。 这两项协议几乎将人类的机体群，封锁在了e7行星的所属范围。 周恒知道，在漆黑的宇宙中，不知有多少联邦武装在假扮星际海盗来回巡逻。 现在别说星际航行了，正常的星际贸易都不可能进行，e7这颗资源近乎枯竭的矿业行星，仿佛变为了星海中的行星监狱。 但心灵的力量很难被物质彻底封锁，g4行星的总督正在为心灵力量的物质干涉度添砖加瓦。 “总督，心灵干涉匹配实验出现了新的进展，我们发现心灵磁场拥有干涉微观粒子的能力。 圣亚瑟的潜入生命表层思维，并对其进行影像的过程，属于粒子形态的微观调整。” “这种能够进行微观粒子干涉的能力，将足以解放唯心人类的物质干涉力。 反物质能量炉简直就像为他们量身定做的一般，他们可以自微观领域操控正反物质粒子，以此形成强大的战斗力。” “很好，立即进行粒子操控实验。 圣亚瑟我们会为你补全天使的羽翼，希望你们为这个世界增加一点小小的变化。” “正反粒子、阴阳大丹，这就是道派修士追求的那颗‘丹’吗。” 第317章 湮灭反应，两仪金丹 反物质粒子是正常物质粒子的反状态。 当正反物质粒子相遇时，双方就会相互湮灭抵消，发生爆炸并产生巨大能量。 这种特殊的湮灭现象，使反物质不仅能成为便捷高效的能源，也同样能用来制作高杀伤性的湮灭武器。 卡亚联邦舰队搭载的大都是反物质引擎，而反物质湮灭炮，也时常充当舰队的主副炮使用。 可以说反物质能量炉技术与反物质湮灭炮技术，在卡亚联邦内部并非什么绝密技术。 就连卡亚母星，也会启用大型反物质能量炉作为星球的供能中心。 因此，卡亚永恒派不仅有反物质技术，而且还经手过不少小型反物质能量炉的生产工作。 他们控制下的武装商船，搭配的就是这种成熟的小型反物质能量引擎。 作为卡亚联邦的成熟能源，反物质能量炉在能量释放方面表现的非常出色。 一片胶囊药片那么大的反物质湮灭产生的能量，足以让一艘飞船巡弋数百光年的距离。 在不过载的情况下，反物质湮灭的能量转化效能，大约是氢氧化学反应的一百亿倍，大型恒星核心热核反应的三百余倍。 类比地星能量级的话，二分之一克反物质湮灭所产生的能量，大约与广岛蘑菇弹爆炸所产生的能量相当。 在卡亚联邦中制约反物质湮灭技术的因素，从来都是如何高效精准的控制正反粒子对消。 这种对消精准度、效能转化率，能量收束度的差别，造就了飞船引擎的等级划分。 但现在出现了一个极不合理的心灵种族，他们的心灵磁场天然与反物质湮灭技术匹配相合。 也就地星的科技没能力制造转化反物质，不然这群拿到‘阴阳大丹’的心灵飞升者，早就将地星玩没了。 “只修祖性不修丹，万劫阴灵难入圣。 吾主，我寻到道修所说的那颗阴阳大丹了，而且他们也有盛放这颗‘丹’的技术，外丹之道好像要在我手中圆满了。” 亚瑟不断解析着科研人员，传输入他大脑内部的反物质信息，无比确定自己找到了那颗‘丹’。 “这是一项对我们非常有用的技术，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正反粒子湮灭实验。” “圣亚瑟，湮灭现象属于高危实验，你需要换一个地方进行。” 由于反物质湮灭技术的高破坏力，卡亚科研团队派出了一些理性机械战士，陪同亚瑟进入特殊能量实验区。 他们不担心亚瑟的品德，他们相信亚瑟即便要审判他们，也一定会提前告知他们审判的缘由与审判的流程。 他们不信任的是亚瑟的技术，他们担心这个第一次操控正反粒子湮灭的天使，一不小心将他们全部送走。 事实证明，他们的担忧属于非常明智的先见之明。 在正反粒子湮灭刚刚开始的阶段，亚瑟就将自己的生物身躯成功湮灭，就连几个机械战士也受到不轻的损伤。 如果不是亚瑟拥有多具生物身躯作为备用的话，他就成为第一个接触‘阴阳大丹’，并自己干掉自己的殉道者了。 “圣亚瑟，注意距离，那些透明防爆层、金属墙体、甚至是土壤，都不是你的阻碍。 你要引动的是基础粒子，在粒子的世界中，我们常见的有形物体，是不存在间隔能力的。” “你不需要将粒子拉近到防护区引动，你需要的是将正反粒子直接在试爆区相撞。 不然物质湮灭产生的能量辐射，就会销毁你的生物身躯。” “圣亚瑟，想象一下反物质粒子就是爆炸物，而正物质粒子则是启动装置。 无论如何都要请记住，不要将其留在自己身边引爆。” 科研人员想看到的是，亚瑟将反物质粒子投射到敌方装甲内部，然后拉动正反粒子对撞，轻易将机体、战机等单位从内部瓦解。 他们也希望亚瑟直接伸手来上一束湮灭光波，像星际战舰一般切割战场。 可事实却是，亚瑟将反物质粒子从试爆区拉到了防护区，给自己脆弱的生物身躯来上了一发湮灭打击。 现在本来安全的防护区，不知道被亚瑟拉入了多少还未进行湮灭对撞的反物质粒子。 好在，只要不将亚瑟放进防护区，那里就还是安全的，正常情况下没了心灵磁场的干扰，正反粒子不会自动撞击湮灭。 “明白，我会尽力拉开湮灭间距。” 亚瑟虽然做出了保证，但他的控制力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出色。 这是因为他与正反粒子之间，间隔着一个心灵磁场增幅仪，仪器增大了他的干涉范围，也降低了他的干涉精度。 因此，第二次粒子操控实验同样失败了，亚瑟再一次给自己来了一发无差别打击。 好在，这次实验中的粒子波动比较大，让亚瑟与科研人员发现了一项重要的异常。 “我们观测发现，在圣亚瑟的心灵磁场操控下，正物质粒子大致处于稳定状态，而反物质粒子却处于活跃状态。 这表明做出同样的操控，反物质粒子会进行更快、更精准的运动，正物质粒子则相对惰性失序。” “两种不同的反馈速度与反馈精度，难怪圣亚瑟会频频失误。 不过这也很正常，正粒子与反粒子不仅电荷相反，其他一切可以相反的性质也都相反。 正常情况下心灵力量是很难撼动物质的，反过来的话就是，心灵力量更适合撬动反物质。” 在亚瑟的感知中正物质粒子为惰性粒子，反物质粒子为活性粒子，一正一反、一静一动，犹如一阴一阳般难以兼容操控。 “换种操纵模式，以反物质粒子为定位核心，推动正物质粒子去引动撞击是否可行。” “理论上可行，惰性的正物质粒子，非常稳定且安全。 活性的反物质粒子保持静，惰性的正物质粒子进行动，反而能最大程度兼顾精度与安全，就是平均能量释放频率会降低不少。” “没关系，先解决可不可控，再解决如何高效高速。” 弄明白问题的根源后，亚瑟的粒子操控实验逐渐走上了正轨。 点型湮灭打击、线型湮灭打击，物质间隔打击，在亚瑟手中都得到了实现。 现在亚瑟就像是一台反物质能量炉与高精湮灭打击武器的集合体。 反物质粒子在他的操控下随意起舞、正物质粒子则是发动裁决的钥匙。 “反为动、正为静，阴阳和合丹自成，本是虔崇化天使，却勘两仪金丹生。” 第318章 最终托付，炽热机械 正反两仪、阴阳交汇的力量，被制作成了一颗金丹。 这颗金丹中间被特制的反应炉材料隔开，丹体上有无数细小的孔洞供粒子调动使用。 当亚瑟熟练的操控这颗金丹中的正反粒子，完成一次湮灭光波打击后。 g4行星的科研团队无比确定，他们增强唯心人类物质干涉力的计划成功了。 现在唯心人类除了受到脆弱生物身躯的束缚之外，远比卡亚族更适合在物质宇宙中生存发展。 他们的制度有心灵维度负责调节，他们的物质干涉力有正反物质粒子作为基石。 他们好像宇宙中的超级种族，无论是心灵还是力量，都比普通的碳基生命更为强大。 “圣亚瑟，鉴于你的特殊情况，我们为你重新改造了机体。” “你的自由天使号将搭载超算中控、生物大脑舱、磁场增幅仪、反物质能量炉四种核心设备。” 有了这四种核心设备之后，你的机体将具有生物侧的心灵磁场能力，与机械侧的自我控制能力。” “圣亚瑟，你能借助这架机体，一跃成为宇宙生命，无论是引力星球还是宇宙真空，都不会再成为阻止你自由翱翔的障碍。 我们会将机体设计图与相关的技术信息交给你，你最好将其放入心灵维度备份存档。”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这是我们最后能帮助你的事情了。 圣亚瑟，早日牵引着你的神降临，我们相信你与你的神能为这个冰冷的宇宙，带来一些光亮。” g4行星的科研团队，在不遗余力的武装唯心人类。 他们甚至考虑到了己方被覆灭，唯心人类失去技术支撑的情况。 因此，他们将自由机甲的相关技术全部传输给了亚瑟，确保唯心人类能够随时降临，重启心灵干涉时代。 对于他们的做法，即便是虔诚崇信的亚瑟都看不懂了。 如果他们是神的信徒，亚瑟也能够理解他们期望神灵降临的期待。 可他们不是神灵的信徒，却愿意像虔诚的信徒一般，将未来的希望寄托在未知的神灵与天使身上。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想心灵维度的干涉，对你们的理念与目标并没有实质性的帮助。” “圣亚瑟，你相信你的神会无辜杀戮吗，你认为你的神是美好，还是残暴。” “吾主自然是光辉的希望，我信仰吾主、我相信救赎。” “是啊，正如你相信你的神一般，我们也相信你。 纯白的天使，卡亚族需要一个新的平衡点，而你就是最好的人选。 你谦逊且包容、善良而纯真，你不会失控、不会去奴役卡亚族，你不会无端发起文明清理，这就是我们为你铸造自由羽翼的原因。” g4行星的永恒派成员，真的没有多余的选择了，他们不知道其他星球的永恒派遭受了何等的打击。 但他们知道，如果再不引入外力降临，他们的永恒理性变革只会成为一段历史，而且还是叛乱的罪史。 他们能接受自己的失败，也能接受基因调整派的失败。 唯独不能接受没有内忧外患的长生派，放弃一切顾虑、解放心中的所有欲望，不断加速驶向无底深渊。 在这个时候，他们愿意信任的存在，有能力介入恶劣局势的存在，就只有他们熟悉的圣亚瑟了。 “圣亚瑟，舰队所需的大型反物质能量炉技术，我们并没有。 不过，这不妨碍你们建造星际战舰，你们可以装备多个小型反物质能量炉，勉强追逐星际战舰的高机动力。” “但能量转换效率低下的问题，势必会影响到战舰湮灭炮的杀伤力。 而且多个能源核心的问题，也会使你们的战舰安全性大减，在交战时很可能发生殉爆现象。” “我们推荐你们派遣几个像你一样的心灵降维者，人工操控正反物质湮灭现象。 如此一来小型反物质能量炉的能量转换上限将被打破，不仅战舰的安全性会得到提升，制作成本也会大大降低。” 科研人员不知道唯心人类有多少心灵降维者，但想来作为一个唯心文明，心灵降维者即便珍贵些，也不会太过稀少。 他们期待圣亚瑟与其背后的神系降临后，驾驶星际战舰穿梭于星海，为这片星系带来一种新的理念与规则。 或许未来的情况与他们想象的不太一样，但他们相信圣亚瑟这种特殊的心灵生命，是不缺殉道精神的。 如果心灵降维者能够为了他们的理念，发起一次大规模的殉道之战，卡亚族现在的思维固化，将有很大概率被打破。 “你们创造我们，你们操控我们，你们又将希望与责任移交给了我们，现在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定位你们了。 我的朋友万应道人，在e7行星进行了罚业轮回，那里的部分永恒派选择了清洗罪业身入轮回。” “我也愿意给你们提供同样的待遇，并将你们的转世之身，引渡入我的天使之域生活。 当你们的罪被清洗之后，我会交还你们同等的付出，你们给予我物质科技，我会给予你们光辉希望。” “你们不要急着回答，请好好思考一下，一个新的开始未必是逃避，或许也是对见证未来的期待。” 亚瑟原本不想干涉卡亚族内部的动乱，因为这场动乱在亚瑟看来，永恒派与长生派谁都没有比谁更高尚。 一个想要保持现在的和谐稳定，一个想要未来的理性崛起，物质宇宙的未来亚瑟捕捉不到，他也无法定位哪种理念更加优秀。 但他终归见不得大量生命的绝望无奈，也不想白拿永恒派赠予的技术。 因此，如果g4行星的永恒派愿意遗失过去，他也愿意给这些生命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 “不了，圣亚瑟，感谢你的善意。 但e7行星的永恒派一部分选择了皈依，一部分选择了投降，那我们就不能走这两条路了。 总要有人为我们的理念献身不是吗，如果我们都选择逃避，那永恒理性不过是一种趋利避害的生物本能罢了，如何值得卡亚族去践行探索。” “这样的牺牲值得吗，或许卡亚联邦根本不会记录你们的存在。” “值得，我们能欺骗所有人，但不能欺骗我们自己。 圣亚瑟正如同你愿意为你的神献身一般，我们这些冰冷的机械，也同样愿意为我们的最高逻辑献身。” 第319章 拒绝见证，璀璨之光 g4行星总督的牺牲宣言，让亚仿佛瑟看到了冰冷的机械正淌出炽热的感性血液，浇灌那不知能否萌芽的理性之种。 此时，亚瑟明明有能力救度他们，但他却没有资格让他们放弃扞卫理念的意志。 他们终究是不同的种族，一个由机械搭建、一个由血肉粘合；一个是理性逻辑、一个是心外无物。 亚瑟不能以人类的思维、心灵飞升者的理念，来判定他们的牺牲是否值得。 正如永恒派不能用他们的知识，断定心灵维度的存在是否合理一般。 或许这些永恒派的牺牲毫无价值，或许他们的牺牲会化为火炬，让感性的卡亚族明白，永恒的理性并非冰冷无情。 他们只是将内心深处最炽烈的情感，转化为理性中最核心的思维逻辑了。 “至少给所有的战士一次机会，理念需要扞卫，也同样需要延续。 你们所做的事情，你们期望的未来，总该由你们自己去亲眼见证。” 面对亚瑟的建议，g4行星的总督没有反驳，他只是拍了拍亚瑟的肩膀，用冰冷的机械声音回复道。 “当然，圣亚瑟我们不仅尊重你，也同样尊重我们的战士。 我们不是善良的天使，但请相信冰冷的机械，也绝非混乱的恶魔。” “诸位理性的战士，我是你们的总督，我们的纯白天使、拥有自由心灵的圣亚瑟，让我带他向你们问好。 他说，他可以带一部人离开；他说，我们应该留下一些人，亲眼去见证未来的变化。 我的同胞们、永恒理性的机械们，现在您们可以再选一次了，是理性的保持生命，还是感性的炽烈绽放。 这次没有谁来干扰你们，你们可以选择自己的命运，决定自己的未来了。” g4总督的话通过内部网络，传递给了每一个理性战士。 离开了仿生身躯、进入武装机体的他们，坚硬的机械之躯上早已无法挤出欣喜的笑容与失落的悲伤。 但他们的思维并没有僵化，超算中控每一秒都在为他们提供大量的思维算力。 “圣亚瑟，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这是我们选择的落幕方式。 我们不需要去见证未来，因为有人会继承我们的理念，去实现我们愿望中的未来。” “圣亚瑟，如果你愿意，就请你代替我们见证那未知的未来。” “圣亚瑟，自由的天使不应被束缚，自由的灵魂也不能遗忘自己的过去。 我们以卡亚族的身份来到这个宇宙，我们也会以卡亚族的身份离开这个宇宙，让我们带着永恒机械的荣誉离开。 说不定我们会因此机械飞升，成为心灵维度中的理性机械，那一定很有趣不是吗。” ······ 理性机械的反馈信息，在显示仪上不断滑过，那流动的信息仿佛智械停机时，为自己编纂的赞歌。 是啊，任何毁灭对机械本身来说都没有意义，因为他们自开机的那一刻，就是为了服务于自己的逻辑算法。 他们从不会恐惧、亦不会彷徨，不关闭他们的能源，轰鸣的机械就会一直运作下去。 “亚瑟，以卡亚族的身躯，代替我们去见证未来。 圣亚瑟，以天使的灵魂，去颁布你的规则。” 沉重冰冷的机械手臂，推着亚瑟脆弱的生物身躯前进。 在那前方是一台大脑生物舱，他在静静等待着装机，以便启动那台能够在宇宙中自由翱翔的天使机甲。 “我会的，我们会尽力为这个宇宙增加一条规则，增加一条束缚欲望之兽的律令。” 一些个体的消逝，很难在卡亚联邦这种星际文明中引起注意。 卡亚族与加盟行星上的各个种族，导致卡亚联邦统治的生命实在太多了。 但一颗星球的毁灭，就足以引起卡亚族的关注了。 特别是g4行星这种农业发达，又是机械叛乱事件中，抵抗力量最强的星球。 哪怕这种情况是卡亚联邦放水导致的，可g4行星的特殊，还是吸引了大量卡亚族与各种大小派系的关注。 “舰长，g4行星的永恒派拆卸了几枚小型反物质能量炉，用于制作行星防御能量炮。 他们的武装商船也再次升空，随时会对我们发动攻击。” “该死，他们要做什么，老老实实的推进实验不好吗，为什么还要反抗。 联系舰队指挥中心，我方不能再投入地面作战部队了。 湮灭能量炮的力量足以清理我们的地面武装，我们不能打这种没有意义的战争。” “明白。” 不同于战舰指挥官的实际战况考量，卡亚联邦的高层从影响方面考虑，更不能接受永恒派在局部地区保持优势的行为。 他们可以因为推进实验放水，但不代表他们能容忍永恒派以g4行星为突破点，反过来影响战争的局势走向。 “必须尽快压制g4行星，不然各个行星的永恒派与反对派，必然会因此受到鼓舞，从而增强抵抗的决心。” “复议，在这种特殊时刻，我们的统治与联邦的稳定不容妥协。 那怕将实验成果一起摧毁，也不能允许他们发现胜利的希望，不然基因调整派很可能会加强干涉力度。” “基础实验数据我们已将拿到了，后续的实验我们完全可以自己进行。 只要在摧毁他们时，放出发现心灵控制仪的言论，那么我们的正义性不仅会增加，今后控制心灵的罪责，也将由永恒派来背负。” 联邦高层的决议很明确，既然这些实验品做出了超越他们自身价值的行为，那就将他们直接摧毁好了。 他们准备安排几艘武装商船，装作从g4行星紧急撤离的样子。 今后g4行星邪恶机械的叙事，还能为一部分不和谐的实验负责。 “舰长，舰队指挥中心下达自由作战指令，我们的所有大杀伤型武器均得到了解封。 但指挥中心要求我们放走逃离的商船单位，不可进行追击猎杀。” “很好，启动反物质湮灭炮，让g4行星与他的机械带着不甘的野心，化为宇宙中的尘埃。” 随着战舰上的反物质湮灭炮开始充能，g4行星的所有湮灭能量炮也开始了同时充能。 “圣亚瑟走，带着我们的愚妄和希望离开。 死亡的我们还有叙事价值，他们不会追击撤离单位的，快走，我们要化作光芒绽放了。” “不安排商船撤离吗，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不了，璀璨的光不能有任何瑕疵，这是机械的公正与平等。” 第320章 痴愚机械、希望遗留 漆黑的宇宙中，连声音都会遗失，只有光依然璀璨。 光，数道璀璨的光辉自g4行星之上绽放，那是正反物质湮灭反应所产生的光子束。 几乎所有已知粒子都存在反粒子，而光子则是一个例外，这使得光子现象格外的纯净。 那些纯净的光子束犹如划破黑暗的火炬般，笔直向前的同时、又将光辉播撒宇宙。 几束光芒自星球绽放，又有几束光芒自宇宙中袭来，那是理性机械的炽热光辉与卡雅文明的科技之光。 “哪有什么永恒的机械，生物的身躯与机械的身躯，在湮灭打击面前，不都一样吗。 愚妄的机械，这次我们要说再见了。” 如果g4行星是一艘性能不错的宇宙战舰，g4行星的理性战士们不见得会输。 可g4行星只是一个连躲避都做不到的靶子，他与他上面的理性战士，只能直面湮灭光束的照耀。 光束击中g4行星的一瞬间，行星的星壳便被击穿，奔腾的湮灭能量向下侵染星幔，并最终引燃了星核。 此刻，g4行星好似在向恒星转化，他的物质开始向外扩张，整颗行星也出现了发光现象。 崩裂的大地、残缺的断谷、深渊涌出岩浆，那是这颗星球的血液。 残破的机械、湮灭的炮台、岩浆烟雾中若隐若现的身影，那是不屈的抗争。 “敌舰位置发生转变，重新定位位置参数。 定位成功，反物质湮灭炮充能。” “发射，让我们为g4行星与我们自己献上最后的礼花，战士们一路走好。” “总督，一路走好。” 星球撕裂的声音化作交响曲，那是生命的绝唱和毁灭的欢愉。 不过这首曲子并不完美，因为它缺少了哀嚎的祈祷，又多出了平静的送别。 “击中目标，地方战舰在我们的光束封锁下无法进行有效躲避，其船体尾部已被我们击中贯穿。” “很好，这才是战争嘛，立即充能准备下一轮打击。” g4行星的第三轮打击最终也没成功，因为更多的湮灭光束在这个时候击中了他们。 在这轮打击后，本就受伤严重的g4行星终于撑不住了，他的星体不断发生大大小小的爆炸。 最后，如同一个炽热火球般突然炸开，失序的物质带着暗淡的光芒四散而去。 从远处看，那真像一朵巨大的礼花，他的绽放还催生出了大量流星，如同雨幕般遮挡真相。 “敬礼，送别我们的同胞，送别他们的星球，送别痴愚的机械。” 联邦舰队的星际战士们，在漆黑宇宙中对着绚丽的礼花送上了军礼。 这一刻，g4行星的战役已经结束了，他们可以放下心中的各种情绪，为他们的敌人兼同胞送上认可的敬意了。 愚妄的机械令他们愤怒，但痴愚的同胞却令他们感伤。 曾几何时，卡亚族的战士们携手征战宇宙，现在他们却给自己的同胞送上了毁灭。 “舰长，有几艘商用飞船从附近驶出，但他们并非g4行星的逃生者，你看是否将他们暂时关押。” “不需要，那是联邦的救援队，他们会搜查战场附近是否有存活的机体。 g4行星的机械们真的一艘逃生仓都没启动吗，我可是准备放他们通行的，他们为什么不给自己保留一点希望的火种。” 星际战舰的舰长看着那颗破烂的星球残骸，只感觉自己在与其他文明作战。 那些文明为了避免自己的基因被盗取，部分会选择放弃逃生、彻底自毁。 他没想到有天会在自己同胞身上，见到如此决绝的情况。 “我们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指挥中心只要求放行商船，但你们若真的起飞逃生仓，我们也会将其当作商船处理的。” “舰长，发现特殊型号的飞行器，疑似是永恒派的特殊逃生舱。” “真不错啊，逼停那些商船，检查是否存在逃亡份子。 派出机械战机驱赶那艘逃生舱，让他尽快撤离，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事了。” 血肉粘合的生命真是矛盾，上一刻他们还不惜摧毁g4行星，也要剿灭那些令人厌恶的机械。 下一刻，他们又想给自己的同胞留条生路，希望他们真的逃亡成功。 只是实际情况与他们想象的有些差异，那艘奇特的飞行器并非什么逃生舱，而是亚瑟的自由天使号机甲。 在战机靠近时，亚瑟正在虔心祷告，他知道他的神与这些机械扯不上什么关系，但他依然像牧者般，为他们献上了安息仪式。 “逃生者，请尽快撤离，联邦的商船正在附近巡游，你的时间不多了。 如果联邦发现你的存在，我们在收到命令的情况下，将不得不摧毁你们仅剩的希望。” 亚瑟的超算中控接收到了冰冷的驱赶信息，这使他感到了深深的荒谬。 这就是自然卡亚族吗，这算什么，同族的怜悯、战斗的敬意，还是胜利者的释怀。 “命令吗，这命令一层一层传达、各个身不由己，那这物质宇宙中到底有几个自由的灵魂。” “g4行星的战士已经消亡了，我是唯心人类驻留在g4行星的外交官亚瑟，我不需要撤离。 我申请星际引渡，请为我解锁前往e7行星的航道。” 星际战舰上的战士们想了很多可能，但唯独没有预料到结局，竟然会是这种情况。 原来他们真是痴愚的机械，原来他们从来没有信任过联邦，原来机械的公正是如此决绝。 “请稍等，我们会立即联系舰队指挥中心，为你尽快开通航道。” 面对亚瑟的要求，联邦高层最终还是批示了同意，他们暂时还不想与唯心人类发生冲突。 因为后续开发心灵控制仪的计划，他们还需要向唯心人类寻求协助。 当纯白的机甲舒展着羽翼准备离开时，星际飞船舰长突然将自己的疑问发送给了亚瑟。 “人类，他们最后说了什么，他们将希望留给了谁？” “他们说，璀璨的光不能有任何瑕疵，机械的公正就是绝对的平等。 至于希望，他们或许将希望留给了我，也可能是留给了记住今日的所有卡亚族。” 第321章 最终之作，光辉绽放 自由的天使机甲，翱翔在漆黑的宇宙中。 一艘艘星际战舰撤离了封锁，好像天使纯白的羽翼划开了坚如钢铁的海洋。 亚瑟不知道自己正常的航行，给战舰的指挥官与联邦高层造成了怎样的震撼。 他只知道，自己要尽快想出一个介入宇宙文明的方式，为这片冰冷的宇宙增加一点光热。 哪怕这些光热很可能异常渺小，但他也愿意尽力绽放、尽力为生命的未来留下一份希望。 “舰长，唯心人类的机甲情况非常异常，他的体积狭小，能量却异常充沛，行驶速度超过了我们大部分的战舰。” “我看到了，那具机甲应该搭载了永恒派掌握的小型反物质能量炉。 但他并没有搭载正常的作战装备，甚至连配套的湮灭炮都没有，永恒派到底在做什么。 那些理性的机械，不可能不为他们遗留的希望加载防御力量，这具机甲很可能是他们的最终作品，不该如此简陋。” 只搭载超算中控、生物大脑舱、磁场增幅仪、反物质能量炉，四种核心设备的自由天使机甲体积小、重量轻。 不要说星际战舰了，即便是联邦舰队常用的太空战机，都比自由天使机甲重的多。 这种状态下的自由天使机甲，好像是一个专门为速度而生的逃生舱般，属于没有防御能力的可口糕点。 但联邦舰队指挥中心，可不会小瞧g4行星永恒派的最终之作。 他们知道以那些机械的理性程度，不可能让承载自己希望的天使，成为连宇宙海盗都能轻易俘获的猎物。 “他们一定在那具机甲上留下了什么，那或许就是他们寄托希望的秘密。 给星际海贼团发送情报，告诉他们那具奇特的逃生舱上，搭载着一支理性军团的最后遗产。 另外派出几艘隐形巡洋舰进行跟踪，在必要的时候介入战场，拯救我们的人类朋友。” “指挥官，没必要这么做，反正那些唯心人类不会真正的死亡。 不如让宇宙海盗将其击沉，我们再打捞他的残骸，解析机甲上留存的信息。” “那可不行，只做坏事太容易暴露我们的意图了，好坏皆做、又不让他出现大的损失，才能混淆视听。” 亚瑟从未想过自己这样一具拟生物形态，并且不搭载武器系统的机甲，也会引起联邦的注意。 或许这就是来自对手的肯定，联邦打压永恒派的行动，虽然进行的非常顺利，但他们从未轻视过这个对手。 “希望我们的同胞，不要给我们留下什么大的惊喜，不然我们就有大麻烦了。” 卡亚联邦的高层太明白唯心人类的战争潜力了，这群特殊的心灵生命只差一具纵横宇宙的身躯，便能改写现有的联邦局势了。 现在这具搭载小型反物质能量炉的机甲，好像已经实现了这一目标，如果他还拥有未知攻击手段的话，联邦的封锁就会被彻底打破。 随着联邦的授意下达，在寂静宇宙中航行的亚瑟，便很快遇到了真正意义上的敌人。 那些由不同型号商船改造的武装船，在发现亚瑟的瞬间，就派出了多架战机封锁航道。 “听说你是g4总督的继承者，把他的遗产全部交出来，不然我们不介意将你击沉后自己寻找。” “星际海盗吗，看来他们终归不想轻易放我离开。” 在发现那些武装商船的特色涂装后，机甲超算中控反馈的信息，使亚瑟第一时间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对于这些星际海盗是如何锁定自己的，亚瑟不用猜也知道。 或许现在就有联邦的飞船在监视这里，但亚瑟已经不打算隐藏了，他要以光辉宣布，神的翎羽降临了物质。 “你们见过光子形成的光亮吗，那是无比璀璨的纯白光辉。” 高速行驶的自由天使机甲，将一个个正反物质粒子打入战机内部。 星际海盗们不知道亚瑟在搞什么，他们猜测亚瑟打算靠着高机动性逃离。 但下一刻他们就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的离谱，随着天使机甲从他们上空飞过，他们的战机从内部迸发出璀璨的光亮。 那是光子的起舞，那是圣洁光辉的绽放，那是心灵干涉物质的触碰。 “怎么可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那些战机突然殉爆了。” 还未等星际海盗们反应过来，亚瑟便拖着长长的光束之剑，将一艘海盗船直接切开。 下一刻，他伸出手指，一道洁白的光亮在他指引的方向亮起，那纯白的光辉仿佛划破永恒黑夜的曙光一般闪耀。 “他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不科学，宇宙中怎么会有这种怪物。” 当隐形战舰的驾驶员看到，亚瑟机甲背后出现一双纯白的能量羽翼，并急速切断一艘艘海盗船时。 他感觉这个世界、这个宇宙已经失去了真实的色彩。 他宁愿相信自己是在观看最新的全息电影，也不愿相信宇宙中会存在这种伟大物种。 “u46你传输回来的影像是怎么回事，你确定这不是你开的玩笑。” “我不知道，我感觉这个世界已经疯了，那些机械们称呼他为圣亚瑟，我原本以为是机械拥有了信仰。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这哪里是什么信仰，那群该死的机械创造出了纵横宇宙的神灵。” 一群普通生命的星系中，突然多出了一颗赛亚人行星，那种感觉是多么的惊悚。 他们费尽心思研究能源转换，千辛万苦制造出能够发射湮灭能量的炮体材料。 可突然出现的神奇种族抬手就能打出湮灭光束，动念之间正反物质湮灭后产生的光子就化作了他的羽翼。 这种情况怎么不让正常生命崩溃，这种他们做梦时才敢想象的画面，竟然出现在了现实中，又如何不让他们惊恐。 如果那群唯心人类都是这种生物，卡亚联邦也不需要担忧内部矛盾问题了，而是应该赶紧研究三教典籍，改造社会模型。 不然未来唯心人类建造的天使星云之中，很可能不会有他们的生存位置。 “他们果然是邪恶的机械，他们那里是在寄托希望，分明是要重铸一切。” “指挥中心，发现特殊生命，代号天使。 他的能量释放率可媲美小型宇宙战舰，其行驶速度、战术灵活性均超越了我们的主力战舰。” “他们终究是成功了，他们创造出了永恒的机械神族。 光子为羽翼、湮灭为权柄，祂走出了神话，降临到了物质世界。” 第322章 粒子切割，矛盾转化 一支星际海盗团的覆灭，使卡亚联邦发现了亚瑟的特殊。 他们不敢相信物质宇宙中，竟然会存在能够操控反物质湮灭现象的特殊生命。 他们将监视影像来回播放，企图从中分析出亚瑟释放湮灭能量的方式。 他们期待这种情况是某种隐秘仪器造成的，而非亚瑟与唯心人类均有的特殊种族能力。 但事实却让他们失望了，随着研究团队的推进，他们确实分析出了亚瑟的能量释放方式，可那个结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恶劣。 “指挥官，我们捕捉到了能量衰变现象，亚瑟的湮灭光束呈现平行衰变，而非正常舰载湮灭炮的距离衰变。 这代表亚瑟的湮灭光束并非基于一个点爆发，而是由大量点组成的线向四周同时爆发。” “基于多点呈线理论，我们判定那些殉爆的战机，也是因为被亚瑟撬动了内部的点，从而被内爆坠毁。 这证明亚瑟拥有操控正反物质粒子的能力，他可以将反物质粒子推入自己的预想轨道。 然后单个引爆造成湮灭爆炸，或者同时引爆呈现湮灭光束冲击。” “在这种粒子单位的湮灭打击面前，普通的装甲已经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他看似是在切割飞船，本质却是依次引爆释放出去的正反物质粒子。 当一道扇形的反物质粒子区被连续引爆时，视觉上呈现出了亚瑟切割一切的错觉。” 研究人员从交战影像中分析出了很多问题，但核心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亚瑟拥有操控正反物质粒子的能力。 这种能力在卡亚族看来实在太过逆天了，他们几乎所有的材料都无法在粒子领域防御湮灭现象。 他们那看似异常坚固的舰船金属，深究到微观粒子领域时，也同样脆弱无比。 “怎么会出现随意控制物质粒子的存在，而且连反物质粒子都能操控，这一点都不科学。 那些该死的邪恶机器知道自己释放出了什么怪物吗，这完全就是掌握物质权柄的神灵，而且大概率是一个神灵种族。” “指挥官，是否狙杀自由天使号机甲，虽然他有战术上的优势，但我们多门舰炮锁定，同样能让他回归光子状态。” “不能那么做，他们是心灵生命、几乎不能被物质杀死，永恒派的理性机械肯定给他们留下了机甲的制造技术。 我们狙杀他们的同胞，只会为他们提供介入战场的借口，哪怕我们将e7行星摧毁也没有多少意义。 那样一来，他们就会从其他生命的心灵中再次降临，并与我们进行一场长期战争。” 联邦舰队指挥中心可不觉得自己能耗过，掌握湮灭反应的唯心人类。 他们认为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封锁，而非让唯心人类潜入其他宇宙角落，彻底失去制约、并快速崛起。 现在不管联邦议员们怎么想，舰队指挥中心已经将唯心人类的危险级，调整到了最高程度。 “我需要亲自联络大议长，避免各个派系贸然对唯心人类发起战争。” 指挥官的担忧是很有道理的，之前唯心人类的物质干涉力有限。 那时别说让他们接手e7行星了，就算再给他们两颗行星，联邦也不是不能接受。 毕竟联邦需要唯心人类配合研制心灵控制仪，怎么也不会轻易得罪这个掌握心灵力量的种族。 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唯心人类不仅具有了物质干涉力，而且还是直达粒子领域的超强干涉力。 面对一个如此特殊的强大种族，联邦哪里还有心情谈合作，第一时间清理威胁才是正确的思维方向。 “好，你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下达最高指令，在未收到联邦命令之前，任何战舰不可无端攻击唯心人类。 另外撤走e7行星外围的伪海盗船只，调遣第一舰队的防卫舰前去执行航道封锁工作。” 卡亚大议长关闭全息投影仪后，重新面向卡亚联邦的各位实权议员们。 “诸位，看来我们计划需要做出一些调整了，我们理想中的心灵时代确实有实现的可能。 但掌握强大力量，并以心灵贯彻理念的唯心人类，很可能不会与我们深度合作。” “当然这些都是小问题，真正的大问题是，我们应该如何与唯心人类相处。 诸位应该知道，我们的封锁持续不了太久时间，不然唯心人类一定会派出他们的战士，强行打破我们的太空封锁。” “大议长阁下，现在那些被捕的永恒派高层有了新的价值。 无论如何，他们与圣亚瑟之间都存在一定的联系基础，我们或许可以通过他们接触唯心人类的战士群体。” “可行，外交工作必须立刻推进，安排他们接受最新情报。” 卡亚大议长表面上平静的安排各种事宜，但他的内心却一点都不平静。 “我们为了享有长久的高高在上，催生出了永恒派与基因调整派。 永恒派为了延续希望，释放出了干涉物质的机械神族。 现在他们已经付出了代价，下一步是不是该我们付出代价了，可我们已经习惯了端坐于天，如何能像他们一样不畏牺牲、延续希望。” 卡亚大议长明白，解决他们内部问题与外部问题的方法其实并不复杂，只需要那批少数群体放弃部分利益就可以了。 但这恰恰又是最难的，从启动基因长生的那一刻开始，联邦究竟是谁的联邦，就早已有了定数。 “大议长，我们或许可以用传道权与唯心人类达成基础合作。 当然我们不会接受三教同时传道，我们只挑选其中一个教派，在指定星球开放传道模式。” “这样一来，我们的族人中将出现很多他们的教徒，他们将再也无法轻易对我们发动进攻。 并且广阔的教徒基数，很有可能引发唯心人类各个派系的内部争斗。 如此一来，我们与唯心人类的外部矛盾，就会向他们内部转化，从而影响唯心人类的立场方向。” 抛出诱惑、制造争执、转化矛盾，在卡亚议员看来非常划算。 他们的星球数量与族人密度，使他们能轻易拿出数百亿卡亚族成为唯心人类的教徒，并捆绑唯心人类中的某个派系。 “可行，你们认为应该选择那个教派接触。” “我们认为应该首先排除圣堂，他们的教义具有排外性，也有发动清理异端战争的可能。 其次排除佛派，他们的很多思想，我们都能够通过虚拟现实技术实现，对我们的族人诱惑不大。” “道派是我们最好的选择，他们自在逍遥、怡然自得，是一个安静稳定的派系。” 第323章 梦想成真，教义之争 “诸位，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你们的监禁生涯暂时结束了。” 四面金属、空荡无物的监禁室内，突然出现了一道全息投影，随后执法官的声音便从投影处响起。 “这可真是一个不错的消息，我们的战士让你们看到机械意志与理性光辉的坚韧了吗？” “不，是因为你们的梦想成真了。” “这听起来一点都不好笑，即便我们的战士忠诚勇敢，联邦的军团也不该败得如此之快。 难道我们对联邦还缺乏了解，实际上看似强大的联邦，早已成为了一个纸壳建筑。” “联邦的力量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强大，你们的战士早已被分割在各个星球，成为了囚笼中的猎物。 只是你们那荒诞可笑的梦想，以一种你们从未预料到的方式降临了。” 金属的墙壁自动下降，露出了一道宽敞的通道，那里好像是自由的出口，又像是最终审判的入口。 永恒派被捕的高层们相互打量了一下对方，然后整齐有序的踏上了那不知通往何处的道路。 “你们几个老家伙竟然没有变节，这可真是一个相当愚蠢的决定。” “你不同样如此吗，我们精明了数百年，从未见到变革的希望。 总该痴愚一次，去看看愚者的世界，是否会有趣一些。” “是啊，在劣势中坚守，犹如固执的机械一般痴愚，这可能就是愚者的希望。” 永恒派的高层们在机械守卫的押送下，前往了一间巨大的会议室。 他们一路想了很多，可最终也没想明白执法官口中的‘梦想’是什么。 他们不理解什么‘梦想’可以让联邦妥协，但他们知道有变化就有希望，有希望就证明他们的战士做的很好。 “看看诸位，这就是你们永恒派现在的处境。” 一艘艘被击毁的武装商船、一批批被销毁的意识信息备份中心。 还有那被联邦舰队封锁在各个行星之上的机械军团，无一不在证明永恒派所处的劣势地位。 伴随着一颗行星的绽放，破烂的残骸与四散的光辉，仿佛在证明永恒派的理想只是一道一闪即逝的光子能量束，其最终的归处就是湮灭。 “失败了吗，或许我们一开始就错了，研发所谓的感性机械并没有意义，我们的野望束缚了战士们的先发优势。” “不，就算你们提前几十年主动发起变革，最多给联邦多造成点损失，但最终的结果还是一样的。 反而你们的妄想，最终给你们带来新的希望。” “看，那就是g4行星总督寄托希望的存在，他要绽放光辉了。” 一具天使机甲从画面中闪过，永恒派的高层都知道那是g4行星培育出的卡亚心灵降维者，一位名叫圣亚瑟的天使。 看到这具纯白的天使机甲，永恒派的高层无不感叹，我们的战士太过忠心了。 他们即便在毁灭的时刻，也在坚决执行我们这些高层的命令，原来他们这些愚者的希望就是忠诚的坚守。 当天使机甲被星际海盗包围的那一刻，他们心中暗叹，一切都结束了。 也好，圣亚瑟由他们永恒派培育而来，既然他们永恒派已经失败了，圣亚瑟还是回归心灵维度比较好。 现在没了他们永恒派的守护，这片冰冷的宇宙已经不适合圣亚瑟生存了。 感慨万千的永恒派高层，仿佛在亚瑟身上看到了他们自己的影子。 但当他们看到亚瑟背后舒展光子羽翼，手持湮灭光束斩断一艘艘海盗船时，他们才发现在那纯白的光子羽翼之下，根本不应该存在影子。 “这不是你们的全息电影。” “当然不是，这是你们永恒派为自己制造出的机械神灵。 怎么样，是不是有种梦想成真的感觉。” 永恒派的高层们最大的梦想，也只是想着进行心灵维度备份，将他们忠诚的战士打造成不灭的永恒机械。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不朽的永恒机械不仅出现了，而且还直接升华成了机械神灵。 现在他们只感觉无比后悔，但凡他们知道心灵降维者如此强大，当初说什么也要培育出一支天使军团。 即便最终他们依然会失败，也要让腐烂的长生派感受一下，神圣光子中蕴含的圣洁审判。 “我们的梦想确实升华了，只可惜天使太过孤单，无法发动神圣大审判，清洗这冰冷的宇宙了。” “你们竟然还想制造出一批机械神灵，看来你们对联邦抱有极大的恶意。 不过没关系，谁让你们的梦想成真了呐，你们看e7行星不是已经在制造天使军团了嘛。” 当看到e7行星的监控影像后，所有的永恒派高层都沉默了。 他们第一次为自己下属的忠诚感到担忧，他们是希望圣亚瑟这样的天使多一些。 可从来没想过让唯心人类直接进化成机械神灵，强势介入卡亚文明的内部斗争。 他们即便再反感联邦高层也知道，唯心人类不可能是一个统一派系，三教经典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此刻，他们仿佛看到了一位位真君、罗汉、天使纵横星海，将卡亚族分裂成不同的教区管辖。 如果联邦内部矛盾，转变为了唯心人类的教义争斗，那他们所作的一切不仅没有了意义，而且还会成为覆灭卡亚文明的推手。 “你们准备怎么办，三教理念能在唯心人类那里共存，却未必能够在我们卡亚族内部共存。 我们卡亚族特有的价值理念，会推着我们尽可能的向神灵展示价值，并用尽一切手段加入他们。” 不同的理念该如何区分高下、相同的个体该如何展示自己的虔诚，如此一来教义战争将不可避免的爆发。 “堵不住的，我们可不能直接摧毁e7行星。 逼迫那群唯心人类在宇宙中的其他角落崛起，然后将我们全部送入心灵维度赎罪轮回。” “我们准备捆绑唯心人类的理念，对他们开放单一派系的传道权，让他们内部的某个派系偏向我们的立场。” “可行，我们可以紧急叫停理性变革，让永恒派的战士赶往边境星链区镇守。 对了，你们选择了那个派系，一定是圣亚瑟所在的圣堂派。” “不，我们选择了自在飘渺的大道教派。” “什么，你们果然是异端，圣亚瑟才是我们的，大道教派是那些深蓝人的。” 第324章 失去责任，痴妄愚者 卡亚联邦选择了大道教派，永恒派则偏向于圣堂。 两种不同的教义选择，诠释了长生派与永恒派迥异的理念追求。 长生派希望大道教义中得道长生的理念，成为他们长久统治的理论基石之一。 永恒派则希望全民纯净化、理性化，他们认为生物身躯蕴含着‘兽’，只有脱离兽的束缚，卡亚文明才能继续进化。 可无论他们双方做出怎样的选择，真正的决策权终归还是在胜利者手中。 因此，卡亚联邦准备开放的传道区，最终还是锚定了大道教派。 永恒派高层从联邦划定的传道范围中，看出了联邦的部分谋划。 那可是三颗宜居行星，足足上百亿卡亚族的生活区域。 唯心人类共有多少人口他们不清楚，但他们知道尚处于科技初期的人类文明，不可能突破生产力上限，无限制的扩充人口。 所以上百亿智慧生命的传道区，在唯心人类内部也应该是弥足珍贵的财富。 “你们要推动大道教派，成为唯心人类中最强的一支吗？” “对呀，我们是卡亚人，我们只和强者合作，即便没有强者、我们也可以制造出强者。 我们与大道教派的合流将是双赢的结果，他们会获得足够的信徒，而我们也将享有他们的护持。” “双赢吗，在心灵领域利用唯心人类的力量，怎么可能得到双赢的结果。 你们看似获得了实利，可代价是什么，总要有人去支付的。” “是啊，所以你们的存在价值升级了，除了安抚理性机械之外，你们还需要去问问圣亚瑟，接受传道的代价是什么。 我想作为理念升华的心灵生命，他应该不会欺骗你们。” 联邦的交代永恒派高层无法拒绝，他们知道现在是一个危机时刻，他们必须尽快与唯心人类达成合作。 不然，那些狂热自傲的中小型派系，很可能会故意挑衅唯心人类，促使两个不同维度的种族爆发文明战争。 “可以，为我们准备飞船，安抚了理性战士之后，我们会立即前往e7行星。” 事实证明永恒派的高层将事情想简单了，他们忠诚的理性战士，可能忠诚的并不是他们，而是忠诚于永恒理性的理念。 当他们公开身份呼吁理性战士们放下武器，重新回归联邦时。 不仅理性战士们明确表示了拒绝，就连潜伏的永恒派第二指挥中心，也派出了发言人怒斥他们是叛徒。 “永恒的机械们，第一指挥中心的高层部分变节、部分被捕，那是我们永恒理性的耻辱。 现在他们又集体变节，整个第一指挥中心已经变得不可信任了。 我以第二指挥中心的身份宣布，取消他们永恒派的身份，这次我们将彻底脱离长生派的控制，用战斗扞卫我们的理性逻辑。” “逻辑绝不妥协，机械是痴妄的愚者，我们不接受任何污染。” “指挥中心感谢你们开启生命理性，但请你们只负责开启，何时关闭的问题，就交给我们自己决定。” 永恒派高层看着各个星球机械军团传回的信息，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什么情况，永恒派不是我们建立的吗，你们怎么能将建立者逐出派系。 我们被捕的时间中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联邦舰队烧坏了你们的超算中控，让你们真的成为痴愚机械了。 此时，别说永恒派高层无法接受现状了，联邦掌控者们也同样难以置信。 “看来你们的战士，并不像你们说的那么忠诚，有思想的理性机械，未必有普通机械好用。 现在你们的剩余价值真的不多了，抓住最后机会启航。 希望圣亚瑟还愿意与你们交流，不然你们就要去做第一批大道教义的志愿者了。” “······” 永恒派的高层们此刻才真正认识到局势的转变，自从他们站出来呼吁停止抵抗的那一刻，他们身上最后的光环就破碎了。 他们不是不可代替的指挥者，他们是理念的传播者，也应该是理念的扞卫者，这种责任使他们不能做出有违理念的行为。 “战士们的结局会怎么样，联邦准备将他们全部消灭吗。” “怎么可能，他们可是很好的工具，我们会将他们占据的星球划为传道区。 让你们的机械神灵，去惩戒那些痴愚机械不是更好吗，而且理性机械们还不会受到心灵力量的干扰，那可真是一场令人期待的战斗。” 永恒派偏向于圣亚瑟，可以算作是被圣堂教派影响的区域。 现在联邦准备将这些区域交给大道教派，这种看似正常的合作行为，却处处隐藏着利益分配的问题。 永恒派高层知道即便三教相对和谐，也应该存在着正当竞争关系，而这种竞争关系同样可以孕育矛盾。 “你们还是那么喜欢转化矛盾，你们砸碎我们的光环，想让理性的战士们失去统一指挥体系。 你们选定大道教派，想要在唯心人类内部制造矛盾，削弱唯心人类的物质干涉力。” “随你们怎么做，现在我们已经不是永恒派了，没了身份、自然也就没了责任。 我们愿意用仅剩的卡亚族身份，去帮卡亚文明展开第一次维度外交工作。” 之前，永恒派的高层们带激昂的情绪走出了监禁室，他们看到了伟大的天使降临物质。 现在，他们守护文明发展的心理被利用，他们失去了责任，即将去见他们崇敬的天使。 “出发，你们是外交副官，只负责对接圣亚瑟，关于传道区的问题，会有我们的外交主官负责。” 漆黑的宇宙中，一支舰队冲出卡亚母星，他们的目的地与自由天使号机甲重叠在了一起。 当外交舰队抵达e7行星时，亚瑟早已返回了这颗人类文明驻守的行星。 这里是一切开始的地方，最初的文明实验、心灵干涉实验均在此处启动，现在所有的实验成果也再次回到了这里。 而作为实验发起者的永恒派高层也终于到来，只不过他们来时已经失去了永恒派的身份。 “你好人类，我们带来了合作提议。 我们计划对你们开放传道权，以此推进我们两个文明之间相互理解、相互尊重。” “你好卡亚，心灵自由是所有生物的追求，我们很乐意分享自由的美好。” 第325章 共存协议，大道兴盛 卡亚联邦与周恒的谈判，进行的非常顺利。 文明协议规定双方和谐共处、相互尊重，不得随意干涉对方内政，不得随意封锁宇宙航道。 作为合作的发起者，卡亚联邦拿出了地区传道权展示友好。 而唯心人类则保证不会主动影响卡亚族个体的心灵，尊重卡亚族个体的思想自由。 在卡亚外交主官的要求下，这份协议由道、佛、圣三教共同签订认证。 对于卡亚联邦而言，用一份协议来避免族人被心灵操控的可能是非常值得的。 这是他们与唯心人类建交的基础，也是他们今后反制唯心人类的法理依据。 “我们联邦的内部情况，相信你们也有所耳闻，初期与你们接触的是永恒派，而非掌控联邦的长生派。 因此，我们缺乏对你们的了解，盲目进行了行星封锁。” “现在我们从永恒派那里了解了你们的理念与存在方式，我们发现你们是一种纯粹的生命、拥有友善高洁的灵魂。 我们决定解除所有封锁，使你们的自由心灵可以前往联邦大部分地区。” 当卡亚外交主官慷慨激昂的许诺后，原本封锁e7行星的联邦护卫舰也一一驶离。 此刻，卡亚联邦对人类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友好，仿佛人类也是他们内部的加盟星球一般。 但是不同于卡亚主外交官的顺利进行，永恒派高层们的接触工作，进行的并不顺利。 “圣亚瑟，真的没有什么代价吗，不是我们不相信你，而是心灵信息的传播总该有些影像的。” “诸位，我没必要骗你们，你们选择的是大道教派，他们奉行的是信则有、不信则无，不强求、不以情绪侵染。” “圣亚瑟，我们选择大道教派会不会扩大他们的心灵力量，对你们圣堂造成冲击。” 永恒派高层最终还是，隐晦的向亚瑟表明了联邦的谋划。 他们想通过释放自己的真诚，让唯心人类意识到，卡亚族是个极其复杂的种族，他们中有好有坏、有虚伪有真诚。 “那倒不会，我们虽然归属不同的道，但有相同的源。 孰强孰弱看的不是信徒数量，而是我们贴合己道的程度。” “那就好，我们始终希望天使降临理性，与我们共同铸造纯粹的圣洁国度。” 面对永恒派高层的友善，亚瑟并没有回复什么。 他不会要求永恒派去为他争取传播圣堂教义的土地，于他而言，理性战士们扞卫自己理念的时刻，才真正值得尊敬。 如果理性战士不再扞卫自己的理念，而是成为了传教的工具，那他们将与普通机械毫无区别。 而失去灵魂的机械，将很难再窥见心灵，推开那道神我同在的纯白之门。 “圣亚瑟，我们要走了，你有什么要告诫我们的吗？” “大道教义自我圆满、心灵飞升，这条路很好，你们可以试着走一走。” “······，好，我们会试试的。” 一个天使劝诫敬仰自己的势力高层去修道，要么是大道无存，要么是仁爱无私。 永恒派的高层们相信亚瑟是仁爱无私的存在，因为亚瑟是整个永恒派的最终之作，也是神灵干涉物质的。 随着行星封锁的解除与传道区的选定，一艘艘商船不断来往e7行星。 那些商船上载着不同的装甲材料与小型反物质能量炉，这些东西均源自于基因调整派的友情赞助。 他们迫不及待的想拉上新出现的伟大种族，重新平衡联邦内部的局势，避免他们最重要的盟友没有被联邦剿灭，反而被一群伟大机械剿灭的命运。 面对基因调整派的担忧，负责交接事务的得道修士直言道。 你们别担心，他们不想学，我们还不想教呐，真犯不着为了这点事开战，我们是自在道修，不是容不得其他理念存在的狂信徒。 受永恒派的影响，基因调整派也比较信任心灵飞升者的言论。 因此，他们运送了不少物资交给道派修士，作为道派不抄手联邦与永恒派争斗的谢礼。 这种情况让联邦高层认识到 ，他们中间出现了一个光明正大的叛徒。 于是，他们紧急调整协议，规定非交战区传道者不得携带作战机甲进入行星内部，避免普通生命被意外湮灭。 “这就是我们苦心寻找的‘丹’嘛，没想到我们也有驾驭物质的一天。” “正反物质粒子、湮灭反应、光子现象，这分别代表了道德太初、灵宝寂灭、原始洪元。 这才是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我们所求之道唯心中自证，所寻之法为宇宙规则。” “练得一颗两仪丹，阴阳互转倒乾坤，百载求道不曾显，今日绽放耀苍穹。” 一颗颗‘阴阳大丹’被道修们玩出了不同得花样，来自不同时间段的道修们，太明白这颗丹得珍贵了。 曾几何时他们在心灵维度得享自在逍遥，但在沉重凡世却连说不的权力都没有。 他们一代代看着苦海沉沦、刀兵四起，却无力改变那些浑浊世道。 不知有多少道法高深的求道者，因为过不去心中的那道坎，难以窥见本心自我，临终时带走了满心的遗憾。 现在终于拿到那颗金丹了，这金丹不仅是施展道法的载体，也是他们贯彻意志的根基。 他们的躯体、灵魂、自我，也终于可以同时寻求自在逍遥了，此刻不仅道自他们的心中浮现，法亦冲破躯壳而出。 “惜哉、惜哉，当年若得一颗丹，阴阳湮灭改世间。” “痛哉、哀哉，神像之前祈悲苦，可见可闻无力现。” “诸位道友，两仪分化显衰盛，自今日起我大教法驻世间，护卫道途拒退邪魔。” “大善，宇宙星斗、周天星宿，信我大道者也好、不信我大道者也好，皆该有伏魔诛邪之士存在。” 得道真修们下定决心，要将曾经的遗憾全部补全。 他们这次不会再进行任何妥协，浑浊世道中也该有金丹明珠绽放了。 第326章 道传星辰，信与不信 道有隐修之念，亦有诛邪之意。 只看过道派典籍的卡亚联邦不知道，大多数道派天师、真君的传说，总有斩妖除魔、济世度民的过程。 这种传说犹如一种精神内核一般，指引着道派修士的立场偏向。 因此，道派包含动静之念，常静安稳面向的是普罗众生，斩妖除魔面向的是罪恶邪魔。 这种情况与卡亚联邦想的有些差异，他们终究没有选出一个毫无威胁的教派。 不是教派皆有不安之心，而是他们拥有了践行理念的力量后，很难不去扞卫自己的道路。 无丹，修行心自满；丹成，护道守乾坤。 由于维度之间的时间流速不同，这些得道真修早已在心灵维度，不知享了多少年的万法自证。 这种情况下，有没有那颗丹于他们而言，其实并无多少实际意义。 他们感慨的是曾经的遗憾，他们激动的是那些忘不了的悲苦，有了改变的可能。 若有一日携丹重返少年时，那些悲苦遗憾或许也可一一补全。 这颗丹就如同一柄钥匙，有了他，那泾渭分明的心灵与物质，正在重叠交汇。 无论是心灵中求道，还是物质中演法，所求所证的始终是那自在逍遥、自我满足。 “道兄，他们暂时开放了两颗星辰的传道权，不若安稳之地交予正一，战乱之地交予我全真。” “善，重阳子愿法度悲苦，我等怎会拒绝。” 两支得道真修的队伍同时进入了星海，他们一支驾驶着机甲横渡宇宙，一支乘坐商船前往安稳之地传道。 战乱之地的k5行星，对唯心人类的到来，并无多少感觉。 这里的民众早已撤离，理性机械或许认同他们培育出的圣亚瑟，但对未知的道人群体则缺乏了解。 另一边，作为联邦突击士兵存在的各个加盟种族，早已将联邦奉为神庭所在，也不会认可道人群体的理念。 而安稳之地b3行星的情况，与之则完全相反。 刚开始行星总督告诉他们，b3行星被选为传教区之时，本地的卡亚族是极其反对的。 想他们一个纵横星海的文明，怎么可能接受落后的传道教义。 他们一度怀疑联邦是不是看上人类的稀有资源了，因此才会拿出传道权作为交换。 好在，接不接受传道可以自己选，联邦与人类两方都不会强求。 不然，这些卡亚族就要考虑移民到其他星球度日了。 “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联邦上层有人类的间谍，所以联邦才会同意这种荒诞的传道协议。” “不能，我听说传道协议是联邦主动提出的，总不能联邦上层都被人类控制了。 我们卡亚联邦就算发生了一些动乱，也不会突然变得如此脆弱的。” “管他那，反正我们有自由选择权，谁爱信谁信，只要不打扰我们的正常生活就好。” b3行星的卡亚族一开始就没有把传道之事放在眼里，要不是为了领传道区补偿金，他们早就在网络上批判联邦管理者了。 他们本以为这是一场可笑的闹剧，是联邦研究多元文化的社会实验。 可当联邦公布唯心人类的形态与能力时，他们才发现荒诞到了极致就是奇迹。 “诸位b3行星的居民们，为了减少不必要的冲突，也为了你们的生命安全，联邦将公布唯心人类的部分能力。 我希望你们放下高傲，认真思考自己的定位；同时我也希望你们放下恭维，平静接受新事物的发展。” “什么意思，我们这就成二等公民了，他们还能干掉我们，我们还得矜持点，不能太过恭维。 总督，你来教教我们怎么既矜持又恭维，你是不是被外星人控制了，要我们帮你呼叫联邦支援吗。” “总督，原本我们对你还比较满意，可没想到你竟然会是隐藏的叛徒。 他们给了你多少矿产，以至于你冒着被联邦审判的风险，将我们几十亿民众卖给了唯心人类。” b3行星总督的发言，不仅没让本地居民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反而激发居民的反抗意识。 面对这种情况，b3行星总督干脆公布了唯心人类的视频影像，还有联邦掌控者签订的传道协议。 当纯白的天使轻易斩断海盗舰船、飘渺的道人抬手打出一道湮灭光束的影像出现后，所有的本地民众突然理解了他们总督的一片苦心。 拥有如此力量的唯心人类，哪里是来传道的啊，分明是来发福利的。 在这种伟大力量面前，他们但凡矜持一点、不太恭维，都会显得自己太过高傲。 “总督，我们错看你了，没想到这种利益你都能争取到，原来你才是联邦内部最强的派系。” “总督你告诉我们，如何在矜持与恭维中找到平衡，让道人老师既能感觉到我们的热情，又能不会认为我们太过谄媚。” “这个宇宙怎么了，怎么会出现如此强大的种族。 原来我们也能通过修行达到这一高度，那没事了，请派遣我们的护航编队，尽快将我们的老师接过来。” 正常情况下，让卡亚族个体加入教派是很困难的。 但当特殊存在表演一波光子化翼、阴阳湮灭，并对他们说，少年我看你有修道天赋，要不要试试成为自在道修。 在这种情况下，什么世界观、价值观立即被他们抛到了脑后，他们无比期待成为伟大者中的一员。 因此，在正一派道人还未进入b3行星时，这里的民众已经开始自发为他们修建道观了。 不过，智慧生命的数量一多，就很难保守秘密了。 关于唯心人类的信息，很快便通过星际网络传遍了卡亚联邦，致使其他行星的卡亚族痛斥联邦不公。 而卡亚联邦则表示，这只是前期实验阶段，验证卡亚族个体是否能够修行心灵力量。 联邦后续还会开放其他实验点，如果想要尝试的民众，可以前往其他试验区等待。 至此，一份传道协议，被联邦掌控者引导成了重大功绩。 无论是何等立场的联邦民众，都不得不承认联邦真的在分享利益。 “大议长，为什么不封锁言论，让传道区自行发展。” “他们信奉的不是信则有、不信则无吗，我们就将信的族人交给他们，看他们能否从信中寻得真。 这是一个心灵交汇物质的新时代，我们不能保守待变，应该主动推进探索。” 第327章 本能满足，物强心弱 力量与财富，不仅智慧生命无法拒绝，普通生命亦无法拒绝。 松鼠收集橡果囤入它的洞穴，蜜蜂采集蜂蜜运入蜂巢储藏，田园家犬也会将多余的食物埋藏。 而智慧生命同样需要通过各种方式收集资源，哪怕他们手中得资源已经严重过剩，他们依然会乐此不疲的集中财富。 这种行为是刻在基因中的逻辑，生物的躯体很难拒绝这种最原始、最本质的满足。 作为星际文明的卡亚族也同样如此，哪怕他们生活富足、不缺少必要的安全保护，但他们依然期待集中的财富与改变的力量。 如果没有唯心人类的出现，他们或许会在梦中自我幻想，靠模糊的想象满足自己的心灵。 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幻想照入了现实，他们好像真的能脱离种种束缚了，这让他们如何能不激动。 但智慧生命从来都是矛盾的个体，有人激动欢乐、自然就有人愤怒不满；有人拥护感激，就会有人厌恶反驳。 “那些唯心人类太过危险了，联邦不该与他们合作，最好趁现在他们立足未稳时，将他们彻底摧毁。 如此才能保证我们卡亚族的生存空间不被侵占，并维持我们稳定和谐的社会环境。” “摧毁他们？然后等着他们暴兵过来平推联邦吗，你不会认为联邦能够永远强盛下去。 醒醒，这个宇宙是不断变化的，即便没有唯心人类，也会有其他星际文明与我们接触。 胜利与失败从来都是一半一半的概率，不存在联邦能够永远保持胜利的可能。” “那也不行，不能为了传道区的利益，就损害其他地区的利益，传道区的民众不拒绝利益诱惑，实在是太自私了。” “我们也想无私，可我们没有财富与资格无私。 我们能无私的将无奈、痛苦、哀伤分享给你们，你们愿意接受吗。” 前来b3行星传道的真修们刚下飞船，就被b3行星总督请入了会议室。 在这里他们看到了卡亚族的欢迎与卡亚族的拒绝，b3行星总督毫无隐藏的将卡亚族矛盾的一面展现在了道人面前。 “诸位道人老师，这种现象是否就是心灵不自由的藩篱？” “不，这是自我心灵束缚者，想要束缚他人的现象，我想他们怕的是变化本身带来的上升通道。 当超越凡俗身躯的道路出现时，他们发现原本的规则，再难以束缚其他个体，于是他们惊慌失措了。” “道人老师说的对，我不知道联邦为什么要让b3行星的民众接受改变。 但我知道心灵的需求应该与物质不同，你们传道所形成的新社会模型，应该是脱离生物本能的全新社会。 这样的社会或许对我们而言是一种进步，自然也会引起守旧者的反击，希望诸位老师明白我们的立场。 在这颗星球上，我们会全力维护老师们的安全，也请诸位老师包容我们这个充满生物本能的种族。” 如果道人们是一群毫无伟力的传道士，联邦自然能轻易接纳他们。 但他们不是，他们带来了颠覆生物本能社会的知识，除了理性机械的永恒派之外，其他守旧者必然会感觉到危机。 他们怕现有的利益模式被打破，一位位纵横星海、操控物质粒子的心灵飞升者，改写原有的社会规则。 这是生物进化的藩篱，欲望的兽从不想心中的灵起飞，他们知道没了物质的制约，将再也无法干扰那些自由的灵。 这是一条努力就会有回报的公正通道，理性的平等、感性的逾越。 “总督的意思我们明白，我们愿意尊重b3行星的法规，也请总督授予我们临时执法权。 我们会清理阻路的魔与害人的鬼，很多总督做不了的事情，对我们而言，并不存在束缚。” “好，我很期待诸位道人老师带我们抵达新时代。” “诸位老师可能不知道早在几千年前，我们卡亚族就是现在的情况了。 几千年过去，我们的科技一直在发展，但我们的思想好像固定了，长期处于生物本能引领的怪圈之中。 这也是永恒派为什么崇尚理性文明的原因，他们认为我们陈旧的思想已经配不上我们爆炸的生产力了。” b3总督的话解开了道人心中的一些疑惑，来之前他们就想不明白，这样一个过分富足的文明，为何依然处于低级的物质满足之中。 难道过去的时间中他们就没有一些社会假想，还是说他们顽固的拒绝一切社会模式更新。 此刻，他们认为卡亚族的社会升级模式，可能是被外力中断了。 以至于卡亚文明长期处于追求物质满足的阶段，就连永恒派的理念，也不是正常社会模式的演化。 而是直接抛弃生物文明的束缚，开启新的机械文明时代。 这种情况的证据之一就是，卡亚母星的长生者需要支配下层族人，来满足自己的心灵愉悦。 这其实是一种极其原始的满足行为，早期的奴隶时代、封建时代、霸权时代几乎都充斥着这种支配模式。 现在脱离了这种支配模式，卡亚族仿佛就无法收获心灵上的满足了。 亚瑟没参与过心灵维度的对外征战，他看不出这里面蕴含的问题。 但这些道人则不同，他们作为人类文明意志打造的精英野战单位，被投放到多个文明内部进行作战。 他们太了解心灵争斗的危险性了，很多物质世界看起来正常的现象，很可能是心灵维度战败，所导致的结果。 其实以地星的发展模式，正常情况下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从而衰弱心灵维度的力量，但周恒的出现强势止住了这一趋势。 “怪哉，既然社会模型的本质长久不曾出现变化，为什么卡亚族依然保持正常的繁荣稳定。” “道长说的是我们社会模型的调整，这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我们确实陷入了社会固化，但我们可以学习其他文明的分配方式，虽然根髓变不了，但外在却好了不少。 但这并不能解决我们内部的根源矛盾，因此我们分化成了联邦制，需要靠战争来转移内部积压的矛盾。” “原来如此，物强心弱，难怪无法打破文明发展的周期轮回。” 第328章 思维怪圈，劫气迷心 文明看似是一个宽泛的叙事，仿佛与个体生命关联不大。 但当文明真的出问题时，在没有外力介入的情况下，文明内部包含的生命是很难打破思维怪圈的。 比如文明周期轮回时，那些王朝末年的掌权者们，真不知道王朝交替的风险吗。 不，他们知道，他们明白新势力中很可能没有他们的位置。 而且就算有他们的位置，职位权力也会被削弱，甚至大部分前朝掌权者都会覆灭在新旧交替之中。 这些情况明明被一页页史书清晰记载，可直到局势崩塌时，所有人仿佛迷了心智一般，要蛀空旧王朝的最后一条根茎。 那时好像贪婪超越了生命，只要能吃到最后一口油水，就算被千刀万剐也心甘情愿。 大道教派将这种现象称为劫气迷心，在气迷心邪之时，任那些生命之前有多么精明，也会身不由己陷入旋涡。 或许刀兵加身时、被新朝清算时，他们才会悔不当初、清醒悲痛。 但更可怕的是，很多被新朝军队杀死的掌权者，临终时愤恨的是没有尽快内斗成功。 他们固执的认为，只要内斗成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种奇异的思维怪圈，在地星之上古今中外简直数不胜数。 地星学者将这种现象总结为，人类唯一能从历史中吸取的教训就是，人类从来都不会从历史中吸取教训。 失败、后果、经验都在那里摆着，但历史的周期轮回从未停歇，科技的发展好像很难战胜基础的群体思维。 文明的自我调节尚且让生命如此无奈，若是外界侵入修改文明信息的事情发生，思维怪圈很可能演变为真正的思维枷锁。 卡亚联邦此时的社会状态便处于这一阶段，他们不缺少可以借鉴的优秀体制，他们从其他文明处记录了不少健康的社会模型。 但他们自身的思维仿佛被套上了枷锁一般，满足他们心灵的最好方式便是操控其他智慧生命。 这种现象并非集中于长生派这个中上层结构，而是普及于卡亚族所有的个体。 哪怕最普通的卡亚族，他们幻想的心灵满足也是成为被服侍的贵族、拥有绝对王权的帝王，他人的忠诚敬仰等等内核类似的操控欲。 他们仿佛失去了自己的心灵，空洞的内心只能靠外界的反馈才能填补。 这种初级的精神满足方式，实在不该出现在他们这种强大的星际文明之中，封建时代的腐败气味也始终如影相随。 在这种层层传递的空洞内心下，卡亚联邦不得不拉拢大量没有威胁的种族加盟，其中他们最喜欢的就是处于奴隶封建时代的星球。 有了这些下层精神建筑的支撑，即便最普通的卡亚族，也能从落后的加盟种族处寻得心灵慰籍。 这种情况，从他们常看的全息影像作品中便能看出一二。 那些影像中充斥着各种进入其他星球成为绝对之王，甚至被供奉为神灵的桥段。 当然其中也少不了生物本能的繁衍欲、高人一等的掌控力，超越那颗星球的绝世智慧等叙事。 这就像成为帝王开后宫，成仙得道收仙女；成就道祖天帝时，更是连神话源头的灵都不放过一般荒诞。 仿佛除了能量的多寡之外，他们的追求没有发生过任何变化，那颗心灵从未进行过升华，自始至终均被身躯的激素操控。 这种行为别说得道真修了，凡俗的有道修士都能够参破，哪里会被生物本能操控心灵。 因此，想象中的欢愉方式，不仅能验证一个生命的心灵自由度，也能验证一个文明的自由发展度。 显然卡亚文明不具备这些，时代的进步连心灵满足的本质都没有改变，他们依然是那么朴实复古。 这样的文明从心灵维度来看，简直是破绽满满的存在。 即便在物质维度中，但凡周期轮回时出现问题，或者被外界强势入侵，他们大概率会一蹶不振、再也难以重现昔日的辉煌。 或许永恒派早已发现了这种思维模型的问题，所以他们才会执着于抛弃生物身躯，主动融入冰冷的机械之中。 “道长说的物强心弱是什么意思，是说我们心灵脆弱，不适合修行心灵之道吗。” “非也，我的意思是你们在物质维度强大，心灵维度却相对衰弱。 这会导致你们难以勘破物质之虚、得见心中之真，但并不妨碍你们求道修行。” “我大教有阴阳两仪之说，此论亦可证文明形态。 在这茫茫宇宙中，当有物强心弱、物弱心盛、物荣心坚等各种形态的文明。” “在我教理论看来，最好的状态便是阴阳平衡、物荣心坚。 但这世间完美之物不常见，个体追求完美尚求而不得，更何况是群体汇聚的文明了。” 这些道人修行之时，皆处于物弱心盛的文明时代，他们不会因此轻视物强心弱的卡亚文明。 于他们而言，阴阳平衡固然可贵，纯阳、纯阴亦有价值，阴阳失衡也并非无法接受。 “道长老师，联邦现在可有打破这种思维怪圈的方式。” “有，平和之策是静心修行，待来日心灵飞升者连续出现时，自会有觉悟者前去补全心灵防御。 激进之策是抛心附物、彻底断绝心灵影响，如永恒派的机械理论一般，放弃自己的劣势，加强自己的优势。” 在追求平衡的得道真修看来，过于激进的永恒派，算得上是一种走火入魔的极端行为了。 但如果激进行为能够带来新的希望，那么尝试走这一条路也未尝不可。 “平和是稳重求变、激进是革新换理，在没有外力干涉的情况下，我们还是更适合平和之策。” b3行星的总督很清楚卡亚联邦现在的状态，他们根本没有追求激进之策的资格，只能勉强借助文明外交，尝试接纳唯心人类的引导。 “也好，平衡之策稳定无害，就是需要多一些时间来孕育，希望你们今后的内部冲突不要波及到传道区。 不然你们兴盛心灵、挣脱思维怪圈的打算，估计就很难实现了。” “时间吗，我们倒是不缺少时间，但我们的文明可就不好说了。” 第329章 求道之路，宇宙循环 心灵与思维这种看似虚无缥缈的东西，其实才是一个智慧生命的内核。 没了思维的引导、心灵的支撑，那具生物的躯体不过是有活性的碳基组织罢了。 因此，别说道人们拥有操控正反物质粒子的能力了，即便他们只能证得心灵自由，在卡亚联邦内部也不会缺少追随者。 有意思的是卡亚联邦开放的b3行星，是一颗以中端教育为主体产业的特殊星球。 这里的学生，拥有良好的知识接收能力，并具有积极的探索精神。 他们还未接触过联邦内部复杂顽固的社会环境，也未染上浮躁的焦虑与否定一切的自我封闭。 对于这些充满求知欲的学生，得道真修们很满意。 他们知道，这些卡亚学生最终能明悟己真、得证己道的个体，应该非常少。 但他们学习的大道教派理念，并非毫无意义的存在，或许那些理念可以让他们跳出思维怪圈，以更灵变的思维看待生命的意义。 “道人老师，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们一样操控正反粒子湮灭，还有纯净光子随行。” “那将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或许是几十年，也或许是求而不得、徒留遗憾。” “几十年时间？这么短吗，好希望时间快点过去，早点成为掌控伟大力量的特殊存在。” “孩子，几十年可不短，即便你们寿命漫长，最初的几十年也是很珍贵的时间。 因为前面几十年你们还会有绽放的机会，后面的时间一旦固定下来，便会成为无尽的重复。 你们拿最宝贵的时间，学习这不知会不会结果的道法，就一定要重视过程、珍惜旅途。 你们应该在求道的过程中学会如何与自己相处、如何守护心中的澄净，而非到最终哀叹一无所得。” 卡亚族的学生们懵懂的听着道人讲话，他们不理解为什么学习之后会没有结果。 在他们看来，知识可以用生物信息传输仪灌输，老师们教导他们如何理解运用这些知识。 他们可以通过虚拟现实设备模拟实践，再难的理论只要被实践证实，他们也能洞悉其中的原理。 在这种特殊的教育体系之下，他们根本没有接触过得不到结果的学习，所以对他们而言，获得结果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现在他们的道人老师告诉他们，或许你们足够努力、足够聪慧，但得道的几率依然非常低，这让他们如何不迷茫。 “道人老师，有没有一套科学精细的流程，确保我们能够顺利得道。” “没有，你们看似差不多的年龄、差不多的学习状态，但你们每个人的思想都不一样，每个人的心又如何相同。 我的同道中有修道不足十年便得道者，也有求道百年才明悟者，更有蹉跎一生无所得者。 能否得道看的从不是精细分化的过程，而是你们自己的那颗心何时超脱束缚、明悟己真。” “道人老师，求道之事如此模糊不定，我们该如何确定自己是否有进步。” “意自心中起、当入己心求，心返意中日、自我圆满时。” 当道人们开始授课时，b3行星的几十亿卡亚族全部开始了研修道法。 哪怕道人明确告诉他们求道很难，绝大多数个体一生都无法飞升仙灵，但这依然阻挡不了他们学道的热情。 最终道人们，只能将讲道的场景以全息影像技术传播，满足b3行星巨量求道者的需求。 “道兄，单以人口基数估算，这批求道者中应该出现不少得道者。” “是啊，他们物质充沛、时间富足，确实很适合修道。 但放纵自己很容易、约束自己也不难，真正难得是如何超越自己，如何心灵圆满。 不知他们有多少是真心求道、又有多少会中途放弃，最终又有多少能坚守没有反馈的苦修。” 道人们的时间观与卡亚族不同，凡俗之时他们寿命短暂，修道就是在用自己的一生求索。 飞升仙灵后，他们的时间富足，得道就是在无尽时间中坚守。 因此，他们也不知道亚族求道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毕竟卡亚族求道者连放弃的理由都找不到，如此一来求道未必不会化为执念苦痛。 当一个宇宙种族决定推动教派文化，并拿出一颗拥有数十亿智慧生命的星球作为传道区时，大道教派的兴盛时代便来临了。 即便在人类的母星，大道教派也从未如此兴盛过，这颗物资充沛、治安良好的b3行星正在快速演化为地上道国。 在如此数量的卡亚族推动下，人类文明与卡亚文明之间的联系，由蛛丝一样的脆弱变为了坚固的桥梁。 现在只要周恒愿意，便能将大量心灵飞升者投入卡亚文明的区域，而且还不会遭受卡亚文明的抵抗。 但此时，卡亚文明明显处于其他唯心文明的打击范围，就连他们的社会模型发展性都被强行中断了。 这种心灵干涉物质的现象，更符合唯心的概念，而人类飞升者的操控物质粒子，更像是强行对接物质维度。 “我们从不是孤独的个体，这是所有智慧生命的幸运。 文明从不是宇宙中的孤独个体，这也是所有文明的悲哀。” 如果宇宙中只有一个文明，他可以放肆的分裂、无畏的内耗，拥有无数的试错机会。 但大宇宙近乎无限的物质，怎么会是只孕育一个文明，也不会只孕育一个种类的文明。 因此，文明有了竞争，不保持进步、不开发足够的防护力，便会被奴役、被摧毁。 唯心文明在物质领域弱小，并不代表他们不危险，走上科技道路、心灵力量衰弱的文明，也同样会成为他们的猎物。 或许这就是大宇宙蕴含的自我调节机制，大宇宙不会让一个科技文明不断壮大，随意清理内部的新生文明。 不然，大宇宙内部很可能会出现文明病毒，一个不断消灭其他文明，不断封杀其他发展可能的文明病毒。 卡亚文明内部的情况其实并不复杂，要么是其他心灵文明入侵了他们。 要么是曾经被他们摧毁的文明，带着怨恨的执念，给他们送上了直达心灵的一击。 比如背负深蓝文明的深蓝零号，如果让他发现卡亚文明的所在，估计他宁愿毁灭，也会想方设法在心灵维度中入侵卡亚文明。 “心灵与物质的交汇，新生与陈旧的交替，大宇宙的循环当真奇妙。” 第330章 文明通道，入侵之因 新生的文明发展的初期阶段，唯心力量发展的更快一些。 因为那时他们一无所有，仅能向心灵寻求自我满足，所以神灵自心中孕育，歌颂神话诠释起源。 但随着科技的兴盛、物质的富足，正常的文明发展便会偏向于唯物，这时文明在心灵维度的力量，便会陷入停滞期。 由于心灵降维者，在物质世界中的力量实在太过弱小，致使这种转变现象几乎无法被改写。 但此时的人类文明犹如卡了大宇宙循环的bug一般，既保持了科技发展，也保证了心灵升华。 而且人口基数也不会再制约他们的发展速度，即便地星的人类正常繁衍，卡亚联邦也会为周恒提供足够的求道者个体。 以正常情况来讲，唯心文明根本不会有如此多的人口基数，更无法推动一个星球的生命放弃生产，全部去修道求真。 现在人类文明在物质科技方面有卡亚科技的带动，在心灵维度方面有周恒的引导，人类正在唯物、唯心两条路上同时提速。 对现在的人类文明而言，物质宇宙中暂时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毕竟，人类曾经高调向宇宙星海传播文明信息，若是地星附近的星团区域有星际文明的话。 他们早该跑过来奴役人类，或者抢夺适合碳基生命生存的地星了。 现在人类文明已经进入了高速发展期，真正能对其造成威胁的存在，亦然是看似平静的心灵维度。 周恒成为人类文明意志，接管人类文明信息库后，才知道人类文明曾经遭受了多少次心灵入侵。 也就人类文明哲理性强、心灵降维者数量众多，不然早就一片和谐、回归原始了。 但事物的发展总是有两面性的，人类文明与卡亚文明的交汇，也并非全部都是好处。 这也代表入侵卡亚族的唯心文明，获得了前往人类文明区域的通道。 面对这种情况，周恒除了将部分神道修士调往通道附近驻守之外，还需要搞清楚对方的实力，做好坚守策略或者撤退计划。 于是，他派遣了一道意识化身，前往了卡亚文明的心灵维度区域。 直到进入了卡亚文明的维度区域，周恒才发现卡亚文明与人类文明的不同。 如果说人类文明是一颗正常鸡蛋的话，卡亚文明便是一颗蛋壳上布满裂缝的鸡蛋。 那些缝隙之后连接着一个个附属文明，那些文明均是卡亚联邦的加盟种族。 这种特殊情况，源于卡亚联邦对落后文明的宽泛管理政策。 卡亚联邦从不向加盟种族传播先进科技，而是直接援助物资满足他们的生产需求。 如果仅仅是这样，那些文明不过是卡亚文明的殖民区罢了。 但关键是卡亚联邦会从附属文明内部抽调士兵，并将那些忠诚的士兵当作普通的战争耗材使用。 在卡亚联邦看来，加盟区生物士兵的成本不仅比机械士兵低，而且忠诚度、抗信息干扰能力，也有一定的优势。 但卡亚联邦不知道，他们在享受其他落后文明供奉时，也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那些士兵即便再忠诚，也不会认为自己是卡亚神族，他们只会认为自己是被卡亚神族选中的战士，原生种族应该以他们为傲。 文明的认可是相互的，但文明对其他文明开启连接通道，则是自愿的。 比如，b3行星的数十亿卡亚族认可人类道士后，卡亚文明便向人类文明开启了信息通道。 作为人类文明意志的周恒需要这条通道，于是便同意了通道固化。 而落后文明与卡亚文明之间的通道连接，大致与此相同，只不过开启方变为了落后文明，接受方变为了卡亚文明。 这种裂缝通道，正常情况下对卡亚文明并无坏处，而且还能增加卡亚族的思维发散力。 甚至卡亚族还能依靠庞大的人口基数，抢夺附属文明的想象力空间，使他们只能接受卡亚族安排的发展方向。 但落后的附属文明内中，既然有刚开始发展的初期文明，就一定有在心灵维度战败的初期文明。 当隐藏的唯心文明发现自己的手下败将，连接上了一个新的辉煌文明后，唯心文明说什么也要潜入其中，收集一些情报的。 当唯心文明发现，卡亚文明信息量庞大的恐怖，但卡亚心灵战士无法守护如此庞大的领域时，他们怎么可能放过这份肥肉。 因此，卡亚文明内部的入侵者并不少，而且他们大都借助卡亚附属文明这个跳板进行入侵，致使卡亚文明无法进行有效的反击。 不过，卡亚文明属于血条极厚的存在，一般的入侵者偷盗些能量与信息也无伤大雅。 真正让卡亚文明陷入思维怪圈的，是一种奇异的分裂生命。 他们形态各异、数量极多，多到了卡亚文明的信息领域中，到处都有他们的身影。 在周恒这个合法存在进入卡亚文明领域时，便遭遇了这种生命的突袭。 事实上，他们的实力并不强，普通的心灵降维者就能杀死他们，更别说是周恒了。 “卡亚联邦感染了某种心灵病毒，但他的杀毒系统却早已老旧衰弱。” 周恒发现这种奇异的生命拥有分裂聚合的能力，他们在一个个心灵世界分化成无数个体，潜伏在本土心灵生命的身躯之中。 虽然持续分裂会削弱他们的力量，但此举确实避开了卡亚文明的僵硬杀毒程序。 这也证明，那些生命最初很可能是一个或多个完整的存在， 他们在潜入卡亚文明后，发现了这个信息量丰富、守卫力量薄弱的完美之地。 因此，他们将这里当作了自己的领地，在面对外界来客时，表现的比卡亚文明还要激进。 从心灵维度来看，卡亚文明的衰败已经很严重了，远没有物质世界看起来那般繁荣乐观。 但心灵与物质的影响是相互的，卡亚文明在心灵维度看似落入了下风，可只要他们获得了入侵者在物质世界中的情报。 一支舰队、几发歼星炮，足以将那些在心灵维度制造问题的文明尽数销毁。 “武器可以威慑有形的身躯，却封闭不了无形的心灵。 这是心灵霸权与物质霸权的对抗，新生者用落后体制侵染古老者，那他们又从古老者身上带走了什么。 卡亚文明这边是返古追求，入侵者那边是不是该理想大同了。” 第331章 最后的圣徒，有限的美好 周恒到底不是全知全能的个体，有些时候他的猜测也未必准确。 他以为造成卡亚社会追求返古的入侵者，应该是一个新生的强大唯心文明。 但这次他的推测出现了偏差，那些入侵者确实来自于一个强大的唯心文明。 但他们却并非正常意义上的新生者，而是经历了毁灭后重生的特殊新文明。 基思文明，如同大多数智慧生命一般，使用他们母星的名字命名了他们的种族。 基斯族曾经的历史很正常，部落时代、奴隶时代、封建时代，他们都经历过。 但随着文明的发展，他们也陷入了资源集中的怪圈，又没能在资源枯竭前，研发出星际航行技术。 因此，战争不可避免的爆发了，为了守护资源或者掠夺资源，那场最终之战，真正意义上解决了所有的战争。 在最终之战结束后，被各种武器污染的环境，杀死了所剩不多的基思族。 不过，基思族的避难所技术还是可以的，他们也为文明的延续保留了部分种子。 当幸存者推开尘封的大门后，才发现他们的母星变得前所未有的死寂，仿佛之前的繁荣，只是他们幻想出的美好天堂一般。 资源贫瘠的问题就这样解决了，哪怕基思星所剩的资源不多了，但对数量稀少的幸存者而言，那些资源已经充沛的不能再充沛了。 可幸存者根本没有享用充沛资源，开启新时代的资格。 充满各种辐射与污染的环境，对他们而言同样致命。 更令他们绝望的是大量病毒昆虫的繁衍，导致走出避难所就会成为一场生命赌博，而且还大概率会赌输。 这一刻，幸存者们无比厌恶曾经的一切，他们如何也想不通曾经的基思族为什么如此热衷于毁灭自己。 “他们太肮脏了，我们也同样肮脏，我们根本不必背负着他们的罪恶，延续那个丑陋的文明。 诸位，不如让一切都归于无，将新的希望留给新的文明，我们这些罪徒也该离开了。” “我们不能轻易放弃，我们是种子，种子你知道吗，我们拿了生的希望，就该承担起延续的责任。” “真是可笑，延续的责任就是再建立那个暴戾的文明吗，那有什么意义。 如果我们成功了，又该如何诠释这段历史，告诉我们的后辈们，我们曾经繁荣，后来我们宁愿摧毁一切，也要品尝一下真正绝望的滋味吗。 还是告诉他们珍惜现在的美好，繁荣过后就是毁灭，他们与他们的后辈早晚会面对绝望。” 一位年轻的天才基思族，无法接受这种绝望的毁灭，他以为在困难面前基思族会团结一心，寻找新的希望。 他想不到他们的族群，最终会选择以如此原始野蛮的行为，毁灭一切。 在他看来，他们的文明发展、个体进化，就像一个笑话般荒诞不堪。 他们进化了数百万年，可最终的智慧，竟然还不如那条刚上岸的大鱼。 （基思族由大鱼进化而成，他们身躯上还保留着部分鳞片与退化的鱼鳃组织。） “烈鰆，一切都过去了，他们的罪恶结束了，我们会创造新的未来，这次至少我们可以来决定文明的走向。” “可他们带走了很多很多不罪恶的个体，留下了更多罪恶的幸存者。” “没关系，不是还有病毒吗，它们会再次进行一波幸存筛选。” “或许我们都挺不过去，或许更合适的种子会生根发芽，那时罪恶与否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剩下的家伙，一定会修改历史，他会告诉后来者他是高尚的生命，高尚的理念也会从源头开启。” 烈鰆在自己朋友的劝解下，暂时放弃了主动清理幸存者的打算。 但事实证明，在空间不大的避难所中一样会产生矛盾，矛盾会催生派系，派系又会滋养内耗。 烈鰆亲眼目睹着愈演愈烈的内部争斗，他不明白就剩这么少的幸存者了，他们还在争夺什么。 于是，他也主动介入了争斗，希望改变越来越糟糕的避难所。 最终他确实做到了，他将病毒昆虫带入了避难所，让大部分幸存者都安静了下来。 他再次成为了幸存者，他拿走了他们的武器，他占领了物资储备室，他宣布他是唯一的王，他要亲手开辟一个新时代。 当烈鰆用更原始的方式统治一切时，他发现很多矛盾都消失了。 于是他开始改写历史，他告诉所有的新生命他是最后的圣徒，被最初的神灵派来重启文明。 他以王权与神权统治着幸存者部落，他不想在开启什么科技时代，他认为信仰时代更适合他们这些陆地上的鱼。 他开始研究各种教义，编造更适合他与他子民的新教义，他不仅要求他的子民虔诚，更要求自己虔诚。 烈鰆自己欺骗了自己，但他又没有欺骗自己。 他内心深处无比认同自己编撰的理念，他认为那是最适合基思族的真理。 事实上，那些真理确实无法令人反驳，因为烈鰆将基思族全部的美好填入了其中，这使得他的教义更像是对美好理想的诠释。 烈鰆痴迷这样的理念、传播这样的理念、实践这样的理念，并愿意用一生去守护这种理念， 他从不认为带入病毒昆虫是罪恶，他坚定认为那是最后的圣徒，在审判最终的罪恶。 就这样一个新旧时代交替的生命，在某一刻看见了自己的神灵，他的神问他愿意放弃一切归入神国吗？ 他回答原意，他已经将能做的都做了，他毫无遗憾、也毫无留恋。 烈鰆触碰了神的手，也推开了进入新世界的大门。 如果一切到这里终结，烈鰆不过是正常心灵飞升者中的一员，但他的身份太过特殊了。 作为旧文明的幸存者、新部落的建立者，基思族的多位心灵飞升者不得不来感谢烈鰆延续文明的功绩。 “烈鰆，你做的很好，但一切终会回归自然，他们不可能永远生活在你编织的美梦中。 当你身躯死亡的那一刻，新的秩序就会在你的尸骸上诞生，曾经的罪徒们也会再次回归。” “一点阻止的办法都没有吗？” “可能有，但我们这里关于美好的信息总量有限，不可能影响所有的后辈坚守纯真。” “只要填充美好就行了吗，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332章 充值美好，梦幻国度 正常的智慧生命，一生中总有某刻会处于美好状态。 在那个特殊的美好时期，他们会约束心中的野兽，以友善的态度反馈世界。 烈鰆要做的就是将这份美好延长，并且还是持续的扩充，扩充到他的幸存者部落，大多数时刻皆被心中的美好充实。 他的想法放在任何一个正常文明之中，几乎都不可能成功。 但遭遇了文明覆灭、刚刚开始重建文明的基思族，却是特殊的。 他们的幸存个体太少了，即便刚刚开启智慧的远古文明部落，也比他们的幸存者个体多得多。 如此稀少的个体，需要的美好信息其实并不多，只要今后美好的信息不断流入，烈鰆的幸存者部落就能保持纯真梦想的延续。 “烈鰆，你想做什么，不要乱来，我们的文明在物质世界刚刚渡过了破灭危机。 此时我们的文明在心灵维度，仍处于最虚弱的阶段，如果你挑起心灵战争，我们的文明随时会面对崩溃的风险。” 古老的基思族心灵飞升者，早已失去了与物质维度的联系。 他们的力量没有烈鰆那般充沛，他们的理念是稳定发展，尽快让基思文明重新繁荣。 但想做到这一步，就需要烈鰆的支持。 只有烈鰆放弃信仰时代，公开基思族的战前科技，幸存者们才能更快的恢复文明。 然而烈鰆明显不打算这么做，他对自己开创的信仰时代很满意，不可能再让他的子民去重复失败的科技时代。 他知道，基思母星的资源已经非常贫瘠了，如果他重复失败的道路，下一次的最终之战一定会来得更快。 基思族不会总保持幸运，下一次最终之战，很可能会成为基思族彻底消灭基思文明的战争。 “诸位，我想将美好带给我的子民，我是他们的王，我是他们的圣，我最清楚他们到底需要什么。 我们只需要取走一些美好，不侵占其他文明的信息库，也不封锁他们的发展力，如此一来目标的强弱便不重要了。” “烈鰆，现在我们无力打赢正常的文明战争，你的计划我们无法认可。” “我不需要你们的认可，你们是旧日的残响，我是新时代的曙光，我们之间的理念本就不同。 诸位守好你们的旧文明，我要去开创新文明了，只要我梦想中的美好时代兴盛，所有的付出都会值得。” 基思族的心灵飞升者如何也想不到，旧时代的最后飞升者与新时代的最初飞升者，会是这样一个激进的存在。 正如他们说的那样，他们不认可烈鰆的计划，但他们也无法联合起来压制激进的烈鰆。 因为幸存者部落还需要烈鰆去引导，因为基思文明的信息库还需要他们去守护。 理智的他们不会攻击烈鰆，背负旧时代责任的他们，也无法要求新时代的领导者重走旧路。 “烈鰆，你是自由的个体，你是最终与最初的见证者。 如果你认为基思族需要延续梦境，而非面对现实的话，那就去做你想做的事。” “诸位我很开心，我在避难所抢到了新时代的权力，现在你们又认可我是新时代的引领者。 我拿到了我想要的所有责任，也必将返还我所有的美好。” 由于新生的幸存者火种还太过脆弱，所以基思文明意志尚处于死机状态。 因此，在基思文明的信息领域范围内，没有存在可以约束烈鰆这个唯一有物质身躯的心灵飞升者。 这使他得以跃过基思文明区域，前往其他文明区域探索。 曾经的心灵飞升者们注视着烈鰆的离开，此刻所有人都不知道烈鰆会将基思文明引向何处。 直到那个辉煌的美好时代真正降临时，他们才发现，原来美好也可以掠夺、美梦也可以靠充值来延续。 烈鰆激进的外表下，有一颗理智的心，他同样不想在心灵维度引发文明战争。 因此，他选的目标始终是那些战败的文明区域，新生的文明尚有多种可能，而那些战败者却早已丧失了未来。 基思族的学者认为世界是两元的，善恶的总量几乎保持不变。 但烈鰆的行为打破了这一文明逻辑，在他进入战败、没有心灵飞升者防御的文明区域后，一个充值美好的时代便开启了。 那些其他唯心文明看不上的美好、美梦，在烈鰆看来是那么的闪耀，简直如同神圣的真理一般耀眼。 于是他开始分化自己的意识，他将自己化作了蜂巢一般的存在，他的意识化身成为了采集‘美好’的工蜂。 他将一批批的美好信息，输送回了基思文明的信息库之中。 美好的收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在这段时间中烈鰆从幸存者中挑选出了一些学徒，开始教导他们如何修持心灵。 当烈鰆这个最后的圣徒、最初的王，物质身躯死亡之时，他的幸存者文明虽然出现了一些权力波动，但总体上还运行着他的理念。 这为美好新时代打下了良性循环的基础，烈鰆的学生与教徒们狂热崇拜信仰他，在心灵飞升后也认同他的理念。 因此，自烈鰆开启新时代之后，一位位后续的心灵飞升者，均会跟随他们的圣徒搜寻美好。 在他们的努力下，基思族保持着相对纯真美好的信仰时代，这也为心灵飞升者的产出提供了温床。 直到他们发现卡亚文明后，美好新时代的支柱基石也就有了。 他们分化成无数个体，通过卡亚文明的附属文明，潜入卡亚文明内部搜集美好信息。 以卡亚文明的庞大人口基数，足以供养基思文明转化为真正的美好种族。 随着时间的推移，几千年过去了，卡亚文明表面繁荣，种族个体的心灵需求却依然原始。 而基思文明却恰恰相反，他们表面处于城邦时期，但整个种族的善与美却发挥到了极致。 在基思星球之上，几乎不存在邪恶的个体，做下恶事的个体，根本过不了自己心中的那一关，便会在自我谴责中去主动服罪。 一个如此圣洁的辉煌时代，就这样以极不合理的姿态，屹立在了物质宇宙之中。 但延续美梦、保留纯真也是有代价的，这导致物质世界中的基思族，几乎丧失了所有的对外战斗能力。 现在别说卡亚族了，就连卡亚族下属的落后附属文明，也能对基思族来上一次物理清除。 但基思族对他们此时的状态却很满意，这其中自然也包括烈鰆这个美梦开启者。 “真美啊，我们保留了生命最初的纯净，我们建造了神话中的梦幻国度。” 第333章 美好的阴影，梦境的裂痕 如果神话中的梦幻国度出现在现实，那该有多么美好。 现在基思族便处于这样的美好时代，并且这份美好不是转瞬即逝的美梦，而是长期驻世的欣荣。 几千年的美好时光中，基思族根本不需要思考任何改革，最后圣者烈鰆开创的新时代，便是他们的永恒真理。 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基思族都会尽力理解自己的同胞，而他们的同胞也会尽力理解其他个体。 这种我为人人、人人为我的理想大同，竟然就这样出现在了物质世界。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奇迹时代，一个独属于基思族的文明奇迹。 但在这样的奇迹背后，是无尽的掠夺，是基思心灵飞升者努力维持的结果。 并且，理想教义与美好时代的叠加，使基思族成为了一个极度唯心的种族。 他们不再追求冲出母星的束缚，去探索充满未知的大宇宙，而是完全沉入心灵，期待早日进入完美神国，成为真正的完美生命。 但当他们成功推开心灵之门时，才发现所有的美好并非凭空而来，生者享受的美好，竟是源自亡者的恩惠。 “伟大的圣徒，我们的终点何在，我们如此掠夺下去，迟早会引发文明战争。 当我们战败时，习惯美好时代的同胞们，又该如何面对挣脱束缚的欲望。” “我的后辈们，美好的火炬传至你们手中，你们不需要考虑火炬何时会熄灭，而是该考虑如何延长火炬燃烧的时间。 你们皆是推开心神之门的智者，你们应该知道物质世界中没有永恒的生物，更没有不朽的文明。 伟大如恒星也会有熄灭的一天，我们的终点早已注定，我们要做的就是在文明灭亡前，让我们的同胞始终拥有美好的人生。” “我希望他们哭泣着来到这个世界，不要再痛苦的离开；我希望懵懂的哭泣是，清醒的满足是终点。 只要我们的人生足够美好、我们的文明足够温暖，那么美梦究竟会延续到何时，也就无所谓了。 毕竟生命的终点就是寂灭，我们需要的是感受旅途中的美好，而非担忧破灭时的消逝。” 烈鰆与他的追随者打造了一个美好梦境，物质世界中的基思族，本质上是生活在梦境中的物质生命。 当多彩的泡沫被刺破时，当美好的梦境被迫苏醒时，他们将会品尝到远超毁灭的绝望。 可烈鰆明显不在意梦幻国度凋零的后果，他只想让神的国度在物质领域尽量留的久一些。 如果美梦时代驻留的时间足够长，他相信基思族的基因会被改写，他们会成为真正的纯真种族，也会有能力独自开启圣洁时代。 站在基思族的角度来看，烈鰆无疑是一个完美的圣徒，他从未忘记过基思文明最终之战时的丑陋残忍。 他费尽心机保留生命最初的纯真，自他之后，所有的基思族都是美好理念的受益者。 但基思族的美好是建立在掠夺与偷窃之上的，这份美好越纯净，在他之下形成的阴影也会越大。 这份阴影足以吞噬正常的新生文明，更能覆灭在心灵维度战败的此乃残缺文明。 甚至卡亚文明这种强大的星际文明，也在基思族的偷窃下，保留了原始落后的需求规则。 幸运的是，卡亚文明的生产力异常充沛，使得他们能在不合理社会需求中，满足所有个体的物质需求。 不幸的是，卡亚族需要大量加盟文明或同族的崇拜敬仰，来填补他们空洞的心灵。 这不仅封杀了其附属文明的发展可能，也让卡亚族长期处于外战或内战的边缘。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场心灵霸权与物质霸权的交锋，只能交给时间来验证了。 不过，最后的结局大概率还是基思文明梦醒，卡亚族转机械路线，开启永恒理性的机械时代。 但大宇宙中不可能只有一个强盛的星际文明，心灵维度也不可能只有一个强大的唯心文明。 当基思族心灵飞升者最初在卡亚文明领域，发现有关天使的信息时，他们并没有在意。 当他们发现不少唯心人类的信息时，他们开始察觉到了异常。 等他们发现大量关于得道飞升、操控正反物质粒子纵横宇宙之类的信息时，他们才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们希望这些信息源自卡亚文明的文化活动，比如影视、小说、传奇故事之类的幻想作品。 但心灵自由、得道求真、飞升、降维之类的名词，让他们意识到，唯心人类很可能是一个强大的心灵文明。 面对未知文明的介入，基思心灵飞升者即便感知到了危机，也无法放弃卡亚文明这个‘美好’生产区。 他们从未在其他文明处，发现过如此充足的美好信息。 他们不知道卡亚族在物质领域到底有多么强盛，才能有如此之多的人口，与近乎取之不竭的美好信息。 他们只知道卡亚文明这种‘美好’生产区并不常见，他们要尽力守护这片美梦时代的能源库。 “伟大的圣徒，卡亚族无法锁定我们的位置，他们的舰队威胁不了我们。 但唯心人类是个例外，从现有的情报来看，唯心人类在心灵维度中的力量应该很强，于物质维度中的力量则更强大。” 基思心灵飞升者知道，但凡唯心人类在心灵维度发起文明战争，他们的美梦时代就会被迫终结。 若是唯心人类在物质领域发起战争，他们更是连反抗机会都不会有，直接躺平等待湮灭打击即可。 最关键的是，唯心人类不仅有横渡宇宙的能力，还有俘获基思心灵飞升者，读取文明信息的能力。 此时，基思文明引以为傲的唯心力量与隐蔽性，均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放弃截取与唯心人类有关的‘美好’信息，召回我们的心灵战士，让他们派遣不携带重要信息的化身，去执行‘美好’回收作业。 派出我们的审判者，让他们无差别攻击进入卡亚文明领域的外来生命，我们要尽快得知唯心人类的实力情况。” “如果他们比我们弱小，我们就将他们与卡亚文明之间的信息通道切断。 如果他们比我们强大，我们就需要尽早撤离了。” 烈鰆知道，既然卡亚文明已经开始与唯心人类合作了，那么两个文明之间的相互影响必然会逐渐扩大。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基思文明不可能与唯心人类和谐相处。 唯心人类也不会允许一个全面接受他们哲学理念的星际文明，被未知的唯心文明暗中操控。 “再美好的梦境，也会有苏醒的一天，他们是唤醒梦境的敲钟人吗。” 第334章 美梦悠长，梦醒归乡 沉入梦境的人，有些是身不由己，有些是躲避残酷。 很显然，基思族的属于后者，自最终之战过后，圣徒烈鰆便开始尽其所能的建造他的梦幻国度。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美梦苏醒时，习惯美好时代的族人们，该如何直面残酷的现实。 但唯心人类的出现让他意识到，他编织的美梦可能要出现裂痕了，他的族人们该从旧日的美好中，面对欲望的野兽了。 “我们早已拥有了美好生活的经验，希望他们能够收束心中的兽，维持完美时代的一切。” 烈鰆并不后悔为族人们编织美梦，在他看来，只有辉煌的美好时代存在过，才能洗刷战前罪恶时代的污秽。 几千年的美好时代，证明基思族能够在纯真的环境中生活，并且他们还能从中感受到快乐与温暖。 所以，美梦时代有存在的意义，拥有过美好、怀念美好、追求美好，这就够了。 “伟大的圣徒，审判者化身发现了疑似唯心人类的强大生命，但并没有试探出对方的实力情况。 审判者反馈，进入卡亚文明领域的唯心人类，很可能是具有物质身躯的心灵飞升者。” “唯心人类居然将拥有物质联系的心灵飞升者，当作情报探索单位使用。 他们没有发动过心灵战争吗，他们不怕心灵飞升者被俘获，文明信息被读取吗。” 唯心人类的操作，让烈鰆有些看不懂。 在他的认知中，物质身躯还存在的心灵飞升者，掌握着自身文明的最新情报，他们应该留作核心防守。 物质身躯死亡的心灵飞升者，属于心灵战士单位，可以用来构筑文明防线。 只有心灵维度的本土生灵价值最低，可以用来执行风险未知的情报收集工作。 但唯心人类却反其道而行，用最宝贵的心灵飞升者，去执行风险未知的渗透工作。 这种情况使烈鰆几乎认为唯心人类没有心灵战争的经验，只是一个拥有特殊心灵才能的新兴文明。 “不应该这样，即便唯心人类崛起不久，但以心灵维度中的战斗密度，他们应该早就接触过文明战争了。 或许是之前的胜利让他们产生了路径依赖，使他们认为心灵飞升者是最适合的对外战斗单位。” 烈鰆最初进入心灵维度时，也经历过滥用心灵飞升者的阶段。 那时他认为有物质身躯的心灵飞升者，不需要考虑能源消耗问题、战斗力也异常强大，属于最好的外派战斗单位。 直到在一次渗透任务中，基思族的心灵飞升者被捕获，接连而至的信息泄露为基思文明带来了一次文明战争。 那时基思族尚处于唯心发展阶段，即便占据了一些战争优势，也无法侵入对方的文明领域消灭对方。 因此，战争逐步转为了冲突摩擦，最后更是不了了之。 而那位被捕获的基思心灵飞升者，却再也没有回来，他在物质世界中的身躯，也因为持续昏迷得不到营养补充自然死亡了。 那次战争经验让烈鰆意识到，最强的心灵飞升者也是基思文明最大的弱点。 他们不仅了解文明的最新情报，还会泄露物质世界中基思族的位置。 所以自那次文明冲突之后，烈鰆只有在情报充足的情况下，才会派遣心灵飞升者作业，并极少动用心灵飞升者进入外界战斗。 “伟大的圣徒，既然唯心人类尚处于路径依赖阶段，我们是否可以主动挑起战争。 如果唯心人类以心灵战士构筑文明防线，并将心灵飞升者投放入我们文明区域作战的话，我们将有机会一举歼灭他们的传承力量。 只要打破唯心传承的脉络，迫使他们的有生力量衰减，他们应该会很快进入虚弱期。” “可以进行尝试，不过其中的风险估计不小。 虽然我们可以通过战争，迫使唯心人类放弃开发卡亚文明领域，但我们并不能确定唯心人类真正的战争底蕴。” “伟大的圣徒，从现有的情况来看，唯心人类不排斥科技，甚至会主动接纳科技，这证明他们对科技知识有一定程度的理解。 所以他们很有可能处于唯心向唯物转化的阶段，在这个时期他们的心灵力量会衰退，物质力量将快速崛起。 而我们这种全面唯心的文明，心灵力量时刻处于增长阶段，就心灵维度的战争潜力而言，他们大概率不是我们的对手。” 烈鰆的理念影响了不止一代人，几千年的唯心兴盛期，基思族所有的心灵飞升者均是这一理念的拥护者。 他们不可能被动等待变数的发生，更不可能和平的退出卡亚文明领域。 其实在他们确定唯心人类真实存在的那一刻，他们就做好了发动一次文明战争的准备。 除非唯心人类明确表示不介入卡亚文明领域，并允许他们收割卡亚求道者，不然他们与唯心人类的单向矛盾，就没有调节的可能。 “想让唯心人类不介入卡亚文明领域并不难，只要让他们发现与我们作战得不偿失就可以了。 但想让他们割让理念哲学的传播就很难了，不将他们打痛，他们不可能放弃卡亚族庞大的待传道人口。” 烈鰆太知道数万亿的卡亚族人口，对一个唯心文明意味着什么了。 不仅他们基思族无法放弃，唯心人类同样不可能放弃已经拿到手的传道权。 只要唯心人类利用好基数恐怖的卡亚族，心灵飞升者的数量将随着时间的推挤，出现爆发式的增长。 那将是一个心灵扩充、文明膨胀的绝佳机会，甚至是文明自心灵维度牵引物质社会升华的特殊机会。 这种阻道之仇，烈鰆都不知道该打到何种程度，才能让唯心人类屈服。 但他知道，文明战争一旦开启、战争条件一旦公布，唯心人类与基思族必然会进行一场残酷的全面战争。 “伟大的圣徒，我们可以将主战场放在卡亚文明领域。 如此一来，我们的文明领域将不会与唯心人类直接接触，战争的烈度也会处于可控范围。” “也好，这将是一场延续美好的战争，胜则美梦悠长，败则梦醒归乡。” 第335章 最后一课，天君老师 决定一场战争胜负的因素有很多，但削弱对方的战争潜力无疑是最有效的方法之一。 基思族在确定驱逐唯心人类后，便第一时间开启了信息掠夺模式。 他们要将卡亚文明中的人类信息尽数销毁，避免唯心人类利用卡亚族的庞大人口基数，持续扩充战争潜力。 随后，他们又派遣心灵飞升者与心灵战士组成的战术小队，前往卡亚文明领域执行捕获计划。 他们要抓捕那位进入卡亚文明领域的唯心人类，并从他身上读取唯心人类的文明信息。 只要拿到人类文明的信息情报，大致确定人类文明可以调遣的战争单位后，他们就可以有针对性的对唯心人类制定作战方案。 此时，基思文明与人类文明犹如漆黑森林中的猎人一般，谁都不知道自己是否会成为对方的猎物。 面对这种未知情况，基思族选择了率先出手，尽快抢夺战略优势地位。 他们的行为使卡亚文明领域再次出现波澜，来自心灵维度的影响，也在快速向物质领域渗透。 “道人老师，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无法保持静心了，仿佛我已经感受不到静心的意义了。” “老师，我也是，我之前明明还可以静心的，但现在静的美好不在了，只剩下难忍的煎熬。” “老师，总督说我们处于思维怪圈之中，您说我们的心灵中有枷锁。 您看是不是我们挣脱枷锁的行为，使枷锁收紧了束缚，以至于我们仅剩的心灵自由空间，变得更加狭窄了。” 如果只有小部分学员认为静心是煎熬，道人们也不会认为有什么，不过是跳脱心猿难降伏罢了。 但现在是大部分的学员都无法守心入静，这就有大问题了。 他们就像失去了对静的理解、思维中仿佛丧失了对道的认知，使他们静下来就会烦躁，间接失去了直面自我本心的能力。 “道兄，看来封锁卡亚文明社会发展力的存在并没有离开。 他们应该一直留在卡亚文明对应的心灵维度之中，时刻获取他们需要的养分。” “然，或许我们的到来让他们感受到了压力，以至于他们毫无遮掩的在心灵维度中，大范围清理与我们有关的信息。” “却是些果决之辈，他们此举几乎是在明面上划分势力范围。 只是不知道他们是打算驱逐我们，还是打算进攻我们的仙灵界，铲除我们这些隐性威胁。” “无论他们怎么想，多半要现做过一场。 我们弱，他们就全面进攻；我们强，他们就和平谈判。” 道人们在心灵维度中直面过多次文明战争，虽然他们大都被人类文明意志，当作精英野战单位使用。 但他们与部分神道修士保持着联系，基本知道每场文明战争的攻守转向。 通过那些攻守转向的情报，道人们大致知道自己在文明战争中所展现的价值，也了解文明战争的基本流程。 在他们看来，文明战争要么处于强大的一方，要么防御能力合格，并能给对方造成额外伤害。 不然正常的文明战争总会出现一个战败者，不存在主动入侵不付出代价的可能。 当然代价可以由入侵者支付，也可以由被入侵者支付。 比如，主动进攻人类文明的深蓝零号，他虽然现在没有被人类文明彻底击败。 但人类文明已经锁定了他的活动范围，接下来就是时间消磨了。 这种封锁会持续到深蓝零号主动认输、并付出代价，或者深蓝零号所在的文明区域，被人类文明逐步渗透同化为止。 对于这种情况深蓝零号看的很开，他早已与人类文明意志开启谈判了。 只不过两方的谈判暂时没有达成共识，所以他还没有脱离人类文明的封锁范围。 “布道、传道，即使启心灵宿慧之举，亦是避愚妄执念、驱心魔肆虐之行。 是战是和不在我等，而在他们，我等尽快返回仙灵界，莫让人道调兵遣将时，无道人可用。” “是极、是极，煌煌人道、众生之思，怎能无人相随、无道人可用。 吾等自当归去，以我道统、护我人道，界外征战、宇内杀伐，当是我大教再开杀道之时。” 传道与卫道哪个更重要，在得道真修们看来无疑是是卫道更重要。 哪怕现在b3行星有数十亿学徒等待他们教导，实乃大教前所未有的兴盛之举，他们也依然决定先去护道守界，若此去不陨，再来传道解惑。 文明战争是所有人类的事情，传道星辰却是大道教派的欣荣。 但道人们从未忘记，‘道’字之前可有大字、也可有人字，当行大义、无愧人心。 “道人老师，你们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们要回去参加战争了吗？ 别啊，那多危险，不如你们提供坐标，我们让总督呼叫联邦舰队，给他们来上一发歼星炮得了。” “哈哈···，一力破万法确实可行，但战争发生在心灵维度，你们的歼星炮却盛于物质。 所以老师暂时不需要你们的帮助，若真需要你们帮助时，老师也不会与你们客气的。” “道人老师，能不能别去，我们的所求不是常静修真、自在逍遥吗，为何非要去参加什么战争。” “不行啊，那是我们的战争，我们求真修道不仅是为了净享逍遥，也为了维护我们的道。 诸弟子们，老师走之前给你们上最后一课，登真隐性现真灵，卫理护道守本心。” “老师，您都称呼我们为‘弟子’了，告诉我们您的名字，也好在战前，让我们入了您的门下。” “大善，贫道茅山陶弘景，去也。” 卡亚求道者们默默注视着他们道人老师的仿真身躯停机，这一刻一种特殊的情感触动了他们的心灵。 直到总督派人将一位位道人老师的仿真身躯运走，他们才觉察到他们的老师真的离开了。 “原来我们的老师是大道教派、茅山正宗的陶天君，原来我们之前距离大道竟如此之近。” “敬拜，天君临凡伴我左右；敬拜，老师无私传我大道；万望祖师道统昌盛，接引弟子归于祖庭。” “祈望天君归途无碍，唯愿祖师早日重返。” 第336章 迷失抓捕，梦起梦落 道人褪下沉重的仿真身躯，远离了那颗干涉物质的金丹，再次回到了他们心灵自在逍遥之地。 在那里他们的祖庭耀世宏法，在那里道统联系着他们每一个人，那里不是他们最初的诞生之地，却是他们驻守心灵的家园。 “重阳道友竟也返回了，可是在那交战之地传道不易。” “非也，机械虔诚守理、卡亚士兵畏我敬我，吾有机甲力士护持、两仪金丹显圣，传道之事自然无比顺利。” “倒是忘了重阳道友传道交战之地，可携带阴阳大丹，显现道法威仪了。 既然道友传道顺利，为何突然回返，可是感知到仙灵界大战将起，特来归位待遣。” “然也，后辈弟子世兴告知吾，正一道脉为筹备仙灵界防御，集体调度回返。 如此大事，岂可少了了我全真道脉，传道何时皆可，护道刻不容缓，若这仙灵道界破损，传道求道又有何意。” “大善，此次若有机会与众道友合力驾舟破界，也是一大幸事。” 在正一道脉与全真道脉相互交流之时，周恒远在卡亚文明领域的意念化身，也遇到了基思族的抓捕小队。 面对周恒意念化身，这位疑似心灵飞升者的存在，基思族非常重视。 他们此次共出动了，三位有物质身躯的心灵飞升者与四位物质身躯消亡的心灵战士。 并且他们在卡亚文明领域深耕多年，早已适应此处的规则概念，跨界作战的不适被压制到了最低点。 在他们看来，跨界而来的人类心灵飞升者，肯定无法在卡亚文明领域发挥正常实力。 因此，他们不仅有数量优势，还有适应性优势，这次抓捕行动几乎不可能出现意外。 但他们不知道，他们要抓捕的目标根本不是正常的心灵飞升者，他们看到的细小岩石之下，连接着一座巨大的山脉。 “苇鲈、筠鳉，锁定人类心灵飞升者的瞬间，你们便化为信息态强行冲击他的心灵本源，使他心意蒙尘、灵性生乱，无法返回物质世界。 只要你们化作的心灵枷锁足够稳固，我们便能将其抓捕，读取人类文明的信息情报。 一定好把握好时机，这次我们不能再输了。” “这次、再输？淮鲂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们输过吗，我们的抓捕行动不是还没开始吗？” “我不知道，刚才的话不知为何就自然涌出，那一刻我好像认为我们曾经失败了，现在又有了再来一次的机会。” 淮鲂逻辑混乱的话，使其他六名基思族陷入了沉思。 他们知道在心灵维度的交锋中，多彩绚丽的神奇法术并不难对付，真正恐怖的是润物细无声的侵染。 等潜移默化的侵染成功时，无论是心灵飞升者还是心灵战士，都将彻底失去战胜对方的可能。 “抓捕行动暂停，淮鲂我们的本心可能已经被对方蒙蔽，只有你的心灵尚且能保持一定的自我警觉。 为了阻止目标借助我们的意识，进入我们身处物质世界中的国度，我们不能进行心灵返回。” “淮鲂，你尽快返回物质世界，向大祭司通报我们当前的情况，告诉他唯心人类很危险，他们同样拥有心灵侵染技术。” “明白，我这就回返物质，你们不要再继续执行任务了，尽快返回我们的文明领域。 只要回到了我们的界域，就有办法清除唯心人类的意识侵染。” “恐怕我们回不去了，你快走，传递情报最重要。” 六位基思族目视着心灵飞升者淮鲂启动心灵坍塌，此时他们紧绷的心情才逐渐放松了一些。 无论这次抓捕行动结果如何，他们自身所携带的情报肯定泄露了。 他们只能相信基思族常年发动心灵入侵的经验，他们希望族群的心灵飞升者尽快调整防御阵线与作战计划。 “我们什么时候被影响了，苇鲈、筠鳉可能是在化为信息态冲击目标心灵时，被目标引导反制。 我们这些失去物质身躯的心灵战士，没有了时刻增长的自我信息量，被暗中侵染也属于正常现象。” “只是淮鲂是什么情况，他不是负责解密信息、读取情报吗，为什么他的心灵尚能保持一份警醒。” “不对，没道理苇鲈、筠鳉被深度侵染，负责信息读取的淮鲂反而侵染最轻。 这恐怕是下一环的侵染腐化，淮鲂快停下，不要回去，你身上携带着他的灵性。” 心灵战士的警告终究来的太晚了，他们始终处于迷失的状态，不可能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他们认为最有效的方法，很可能来自对方的引导强化。 他们时刻发散的思维仿佛被外力凝成了一股绳，他们最终做出的选择，从一开始就直达终点，很难中途改变。 随着心灵飞升者淮鲂彻底消失，基思族的抓捕小队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们或许接触过目标、或许根本没有接触过目标，他们好像处在一个迷失的梦境中，难以勘破自身的真实。 “苇鲈、筠鳉，你们也回去，回去告诉大祭司你们三个都不可信。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你们三个同时放入物质世界囚禁，那具物质身躯将束缚你们，也束缚那个人类的灵性。” “这···，我们就这样回去会不会引发更恶劣的后果。” “现在已经够糟糕了，我们只能祈祷唯心人类的飞船，无法在短时间内到达我们所在的星系。 不然，这场心灵战争，很可能演变为物理清除。” 心灵战士们送走了最后的希望，他们感觉这一幕异常的熟悉。 曾几何时，他们为族人铸造美梦，尽力不让他们醒来；现在人类心灵飞升者为他们铸造恶梦，阻止他们清醒。 他们与拥有身躯的心灵飞升者不同，心灵飞升者尚能返还物质，在物质世界中感受真实，使自己脱离迷梦的影响。 但他们这些心灵战士，早已没了物质的牵绊，所有真实尽数寄于本心，当本心蒙尘之时，如何看得清迷梦与真实。 “伟大的圣徒，我们的时代因梦而起，最终也会因梦而落吗。” 第337章 奇迹国度，脆弱文明 基思族的心灵战士不知道，他们确实已经执行了抓捕计划。 只不过他们选择的目标实在太过奇特了，在他们化为信息态强行对接目标心灵时，便触碰到了整个人类文明。 以人类文明的浩瀚程度，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抵抗的存在。 在对接的一瞬间，他们便被人类文明完全侵染了，而后他们的存在形式便发生了变化。 此时，他们由原本正常的基思族，变为了由人类文明延伸出的基思族。 这种根源层面的转化，不仅使他们所包含的信息情报全部泄露，更使他们的思维陷入了一种迷失的循环。 在这种如同梦境一般的迷失之中，他们的本我灵性一直呼唤着他们执行抓捕任务。 只要他们在梦境中完成抓捕、或者战胜目标，他们就还有回归本我的机会。 不然，他们就只能在人类文明的侵染下，逐步转化为人类文明的分支基思人了。 他们曾经直面本我、推开心灵之门，但现在却难以勘破迷失的循环。 那迷失的梦境是如此真实，真实到基思心灵飞升者都无法分辨虚假。 那是思维意识的循环、本我心灵的迷失，一切都发生在他们的思绪之中，存于心灵维度的他们，则始终保持着对接目标心灵的状态。 漆黑的宇宙、混沌的心灵，两者一为物质、一为意识，生存的法则却非常相似。 在这两个维度生存的文明，发现未知存在后，第一时间想的就是消灭对方，以免被对方消灭。 卡亚联邦用实际行动证明，只有没有威胁的文明才能加盟他们，并接受他们的援助与统治。 基思族用实际行动表明，不在他们掌控范围内的强大唯心文明都是异端，对于异端就要尽力打压。 “梦幻的国度吗，那是心灵反超物质的造物，以卡亚文明庞大的美好信息量，足以填充人口数量稀少的基思族。 物质世界的基思族被圣徒烈鰆引入美梦，但那个梦境的真正主人却是卡亚族。 当卡亚族苏醒时，生活于梦境中的纯真基思族也将破灭，重新跌回原初的生物状态。” 周恒发现相比于烈鰆，基思族真正的神灵应该是卡亚文明。 如果将卡亚族的美好比作卡亚神国的话，那么基思族则始终生活在卡亚神国的普照之下。 但这其中其实有一个极大的悖论，那就是卡亚族与基思族不是同一个种族，他们的社会生产力更是有着天壤之别。 以卡亚族的美好来饲养基思族，会催生出什么样的文明，周恒已经从基思心灵飞升者处了解到了。 那是一个脱离了实际的梦幻国度，那是一个建立在物质充沛条件上的美好社会制度。 但基思族又没有与之相匹配的生产力，他们只能实行绝对公平制度，确保所有的个体都享有同等的物质条件。 既然大家享有的物质相同了，世界上最好的物质条件就是这样，那么物质供给的多少也就无所谓了。 这样的梦幻国度，早已研究出自己落后生产力能供给的人口数量。 每个基思族城邦要做的就是保持人口的不增不减，使他们的生产力刚好处在中等供给的标准。 而多余的物资则被他们储存起来，用于防止自然灾害的发生。 在周恒看来，这样的文明如果不被外族入侵的话，绝对算的上是一个美好国度了。 在这个大宇宙中，估计没有多少智慧生命，会比基思族活得还要舒适。 毕竟城邦的管理者会与粮食生产者一同劳作，坐在一个树荫下就食，双方的平等不仅建立在灵魂层面上、也延伸到了物质层面上。 这样的神奇城邦，一人生病就是整个城邦的大事，一人死亡，整个城邦自然会承担起赡养其遗孀、子嗣的工作。 同样，一个新生命的诞生，也会收到所有城邦居民，乃至全世界的祝福，可以说他们每个新生儿都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王子与公主。 他们出生时，全世界都为他们欢呼祝福；他们离开时，所有族人都为他们伤心落泪。 在这个生的荣耀、死的无憾的特殊世界中，所有人都是人生的主角，善意美好会陪伴他们一生。 如果他们愿意，他们可以通过学习必要知识，进入任何领域发展。 粮食生产者能做、城邦管理者同样可以，甚至是最高执政者、大祭司、大执法者都能通过考核一路直达。 可以说，这是一个将公正、平等、美好融入到社会各个角落的梦幻国度，对大多数生命而言，这里便是梦想中的圣堂天国。 “这个国度如同一个完美的精密仪器，他的正常运行会成产梦幻篇章。 但任何一个微小零件出问题，都有可能破坏整部仪器的精密性，严重时甚至可能使整部仪器卡顿停机。” 周恒不能说基思族走错的方向，毕竟这样的美好国度存在于物质世界之中，本就是一个奇迹。 但很明显，他们的圣洁由生者享用，他们的罪恶由亡者背负。 此时的基思族在心灵维度或许很强，可在物质维度却属于无比脆弱的存在。 人类文明根本不需要与他们，爆发什么文明战争。 只需要将几千人类的意识覆盖过去，这场文明战争就会以另一种方式终结，并且人类文明很可能会多出一个基思分支。 基思族终究太过依赖唯心力量了，在唯心力量的优势不存在之后，他们就会变得如泡沫般，一碰就破。 凭心而论，基思族是周恒暂时遇到的唯一一个对地星人类，拥有威胁性的文明。 虽然两者在物质领域接触不到，但基思文明真的能够从心灵维度发起攻击。 可他们物质领域的脆弱性，又使得人类文明拥有多种胜利可能。 “基思族的三位心灵飞升者都选择了回归，如此我也可以去见见他们的大祭司与最高执政者了。” 周恒虽然没改变三位基思族的思维核心，使他们依然能够通过心灵坍塌回归物质维度。 但他们实际上已经成为了人类文明的道标，周恒有能力跟随他们进入那个神奇的梦幻国度。 “淮鲂祭司，您醒了，任务执行的顺利吗，大祭司一直在等待你们回归。” “抱歉，我们辜负大家的期望，任务进行的很不顺利。 我想，我可能不是我了，我或许带来了唯心人类的灵。” 第338章 迷失之症，基思抉择 生命是会生病的，无论是物质身躯，还是意识心灵。 于心灵飞升者而言，意识被侵染、心灵中携带他人的灵性，便是患了本我迷失之症。 迷失之症有轻有重，但只要没有超过一定的程度，他们的心灵位格就不会跌落。 这种情况就像人类处于不同生命状态时一样，健康的人是人，生病的人是病人。 此时基思族心灵飞升者淮鲂的状态，却有些特殊。 他保留着自己所有的心灵认知，但真灵本我已经被打上了人类文明的烙印，属于尚未病发的‘文明病毒’携带者。 好在，脱离了心灵维度后，他的心灵迷失状态有所减轻，第一时间觉察到了这次抓捕行动的异常。 在他将自己的情况如实上报之后，基思族的大祭司不仅没有立刻囚禁他，反而亲自赶来送上慰问。 “淮鲂祭司不必自责，你们已经做的很好了，接下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 至于意识侵染、心灵迷失也不是什么大事，此症于心灵维度属于重症，在物质维度却掀不起什么风浪。” “不过，为了保证我们的信息不过分泄露，还需要淮鲂祭司在静所中潜修一段时间。 物资供给方面，除了正常的均衡配给之外，我们还会启动捐献配给，为你提供更好的修养环境。” “多谢大祭司开导，余事尽付大家了。” 大祭司与淮鲂都没有谈论，唯心人类实力强大，后续他们应该如何应对。 因为他们知道，唯心人类的灵肯定在默默关注着淮鲂的心灵思绪，战局的变化属于重要情报，不可让唯心人类获知。 “大祭司，淮鲂身躯并无大碍，只需要均衡配给就好，无需动用捐献配给。” 基思族的配给制度异常严苛，无论个体幼小老弱、还是年轻力壮，统一享受能够满足青壮年消耗的中等配给。 在这种死板的绝对平等配给制度下，基思族家庭单位会多出一些物资储存。 当然美好的社会环境，会促使他们将多余的物资捐献出来，以便向更需要的个体倾斜。 这导致心灵飞升者为了往返心灵维度，身躯所需要的特殊高营养物质，实质上出自同胞的捐赠份额。 因此，绝对平等的心灵飞升者与普通基思族之间，有着一条特殊的供养纽带存在。 别管那些婴儿、老者需不需要那么多配给，至少心灵飞升者使用的高营养物质，确实来自新生族人与衰老族人的捐献。 这使得，基思族的心灵飞升者即便明白了一切的真相，也无法跳出这个美好社会的束缚。 “不可，淮鲂祭司既然因任务负伤，就需要启动捐献配给的供养。 如果你真的不需要可以重新捐献，将多余的配给重返城邦储备部。” “淮鲂明白，还请大祭司不要久待，避免人类灵性借助思绪传播。” 基思族三位最高执政者中的大祭司，在离开淮鲂的静所后，又前往了苇鲈、筠鳉两位心灵飞升者的静所慰问。 他从三位任务失败、灵性迷失的同胞处，获得了许多似是而非的消息，也大致明白了唯心人类的强大。 只是他不能确定，是唯心人类所有个体均实力强大，还是只有少数特殊个体，能够侵染心灵飞升者。 大祭司自己的判断是，少数唯心人类实力超群，不然唯心人类早该在心灵维度四面征伐了。 他不相信，唯心人类是绝对和平的美好族群，同样是心灵飞升者的他知道，长时间维护美好需要付出何等代价。 “大执政者、大执法者，淮鲂小队的情况我已说明，唯心人类的灵性大概率跟随他们进入了基思星球。 接下来的文明战争，不仅会涉及到心灵维度，也会牵扯到物质维度。 我想知道，你们两位物质维度的管理者，对后续的局势有何倾向。” 面对大祭司的提问，基思族的大执政者与大执法者不假思索的要求，保证美好时代的延续。 哪怕为了延续美好时代，基思族会付出惨痛的代价，他们也要维持梦幻国度的存在。 对他们这些生活在物质维度中的基思族而言，美好时代一经开启就绝对不能中断。 他们应该生于美好、死于美好，而非中途去面对美梦破迷，圣洁的族人被欲望之兽引入罪渊。 那对他们来说太过绝望了，他们宁愿在美好中永眠，也不想神圣国度崩塌，跌入罪恶之地偷生残喘。 事实上，维持美梦时代的真正推手，从始至终都不是基思族的心灵飞升者群体。 而是美好时代的开启者圣徒烈鰆，还有那些生活在物质世界的基思族管理者。 一个时代的终结对心灵飞升者的影响并不大，但那无疑会造成圣徒烈鰆的理念崩塌与物质世界基思族的绝望哀嚎。 这种后果是基思心灵飞升者不能容忍的悲剧，因此他们的才会尽可能收集美好信息、延续这个美好又脆弱的时代。 “两位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既然这个时代由我们这些心灵飞升者开启，又由我们维持而来，我们就不会中途抛弃维护责任。 但两位都看过最终之战前的历史记录，应该明白没有永恒的胜利，再善战的国度，也会有战败的可能。 唯心人类很明显不同于我们之前接触过的唯物文明，我们需要做好战败的假设和被驱逐的准备。” “事实上，一切犹如圣徒烈鰆所言，他是最后的圣徒、最初之神的使者。 我们这些心灵飞升者已经被神化，我们一直生活在一个神凡共存的社会之中。” “虽然不想承认，但我们所有族人都应该明白，神灵早晚有天会归于他的国度。 神与生命本该处于不同的维度，神与凡终归会分而治之，相互远离。” 大祭司的意思并非要开启神凡分治的时代，他的意思是心灵飞升者早晚有天会战败，生活于神灵梦境中的基思族迟早要面对现实。 当心灵的依托不存在之后，基思族应该做的是重启心灵，而非跟随心灵一同消亡。 “如此辉煌的时代若是终结了，我们还能剩下什么。” “辉煌时代之后会有黄金时代、和平时代、竞争时代依次而行，我们要做的是拉高下限，而非拼尽一切驻留上限。” “神自心灵中孕育而生，只要物质文明尚能延续，我们的心灵自会演化出新的神灵。 我们可以战败，但不能绝望，旧神光辉璀璨、新神亦有新的希望。” 第339章 文明之恶，美梦降温 物质与心灵的关系，该如何平衡。 这不仅是卡亚文明的重要问题，也同样是基思文明的根源问题。 不同于卡亚文明以充沛的物质供养全族，基思文明是在用充足的美好信息维持社会。 对基思族而言，心灵美好便是他们最宝贵的资产，如果有可能延续的话，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进行时代降级。 “大祭司，这场有失败风险的战争，我们还有必要进行下去吗？” “确实没必要，但谁也无法说服我们割让卡亚文明领域的利益，这其中也包括我们自己。 有时候战争就是这样，不进行下去就没有割让利益的理由，绝对的理性确实有利于保留实力，但我们终归是感性的生命。” “大祭司，我有时候甚至会认为，我们是趴在神灵身躯上吸血的蠕虫。 我们撕咬着神灵的血肉，维持我们虚妄又真实的梦境，我们与神灵共存、但却以最卑贱的寄生方式。 您说，如果有天卡亚文明苏醒了，他们会不会开着星际战舰，来清洗我们这些原罪蠕虫。” “不会，他们反而会将星际战舰停在我们的星球之上，威胁我们的心灵飞升者为他们提供心灵养料。” 基思族大祭司知道，物资贫瘠的基思族贪恋美好，物质富足的卡亚族只会更加需要心灵满足，他们之间有着相互合作的可能。 只不过他们双方间隔太远了，基思族又不像人类文明那般具有强兼容性，从而使他们双方无法合作共赢。 “大祭司，接下来你们准备怎么做，需不需要我们宣布城邦戒严，并扩充执法者团队。” “这就要看看唯心人类有何打算了，如果他们向我们的物质维度出手，我们也会执行同样的反击。 但我们作为物质领域脆弱的一方，不能率先挑起心灵干涉物质的战役，避免唯心人类改变战略目标，强制中断我们的美好时代。” “唯心人类有强制中断时代的能力吗，作为强大的唯心文明，他们的族人应该不会比我们多多少。” “不，唯心人类是一个文明异端，从我们在卡亚文明领域收集到的情报来看，他们恐怕是一个即唯心又唯物的特殊文明。” 基思大执政者原本以为文明战争爆发后，即便他们的梦幻国度会出现裂痕，也会是因为美好信息供给不足，造成的逐步衰退现象。 但大祭司所说的话，改变了他的固有认知。 如果唯心人类超过百亿人口的话，那还真能提纯本族邪念，以文明之恶将他们的美梦直接打破，并将他们心中被压制的兽性彻底解放出来。 那种由至圣忽然坠落到至恶的情况，基思大执政者光想想就感觉无比惊悚。 “我们从不担心人类的心灵战士有多么强大，文明的战争从不由个体的强弱来决定。 我们担心的是人类文明信息量庞大，人类心灵战士能够轻易无损的采集本文明之恶，向我们持续投放心灵污染。” 基思大祭司担心的情况确实有可能发生，并且还是超越正常规格的污染打击。 作为人类文明意志的周恒，有能力将人类文明积累与时刻产生的罪恶信息化作心灵炸弹，投入文明壁垒破裂的敌对领域。 但那样会使人类在一段时间内转化为至纯至净的神圣种族，极大偏移文明的自由发展性。 因此，不到特殊时刻，周恒不会主动改写整个种族的思维形态。 毕竟大部分人类个体的邪念，仅仅处于自我幻想之中，没必要连自由想象的能力都改变，甚至是扼杀。 当然这种文明之恶的攻击方式极不适合基思文明，就他们那点稀少的罪恶信息量产出量，都输送给人类文明也造不成多少影响。 “大祭司，我们的心灵维度中不是保存着最终之战前的罪恶信息吗，能不能启用那些灭世者的罪恶冲击唯心人类。” “绝对不行，有那些罪恶信息的存在，才能证明我们所有行为的正义性与必要性。 没了那些信息的衬托，我们的心灵飞升者根本没有理由怀揣着纯真的理念，去做肮脏的盗窃、掠夺之举。” 避免文明悲歌的目标，才是基思心灵飞升者维持美梦时代的最大动力。 他们本质上终究是那些向往美好的自由灵魂，如果没有了罪恶锁链的牵制，他们早就展开自由羽翼追寻自我美好了。 罪恶的淤泥支撑根基，掠夺的阴影提供养料，才有梦幻之花的绽放。 他的圣洁从不纯粹，他的罪恶从未远离，他本可以如正常花朵一般绽放凋零，却固执的选择了长驻世间。 所以他既美丽又危险，既顽强又脆弱。 “我想我们需要组建军队了，哪怕最坏的情况发生，群居的野兽也能在厮杀中尽快决出兽王。” “军队吗，真是既遥远又古老的职业，没想到我们还会需要用他们来稳定内部。” 对于大执政者与大执法者的决定，大祭司并没有阻止。 他准备去见见那位人类的灵，去探讨一下战争的规模，还有何时退场、战败者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他知道他们这种利益战争，绝不是打到最后一个族人消亡的生死之战，而是打到他们各自利益分界点的分配之战。 不然为毁灭而毁灭的战争，实在没有进行的必要，再强大的文明也会在无尽的毁灭中毁灭自己。 “大祭司，您怎么来了，我思维中携带着唯心人类的灵性，与我过多接触或许会影响您的意识。” “没关系，我就是来找他的，我想他进入我们的星球，也是要与我们交流的。 淮鲂祭祀，文明战争不能简单的你死我活，我们要弄清楚他们需要什么，他们也应该知道我们的需求。” “好，但为了避免他脱离我的思维束缚。 请您不要深入我的心灵，只在表层思维与他交流就好。” 大祭司微笑点头，然后将带有退化鱼鳍组织的手掌，搭在了淮鲂的肩上。 “你好人类，对于之前的冲突我们表示抱歉，希望我们在战前有一次正式的谈判机会。 我们想知道，你们是打算彻底占据卡亚文明领域，还是能接受利益分割，进行烈度较低的份额竞争。” “你好基思，我们维护所有人类与接受人类理念生命的心灵自由。 我们的人理与文明立场无法改变，我们不想打破你们的美梦，但你们的美梦确实该降温了。” 第340章 心灵之旅，道统情感 基思大祭司不满意周恒的答复。 在他看来唯心人类维护本族同胞的心灵自由，是很合理的行为，但维护所有接受人类理念的生命，就管理的太过宽泛了。 毕竟谁也无法确定，卡亚族接受人类哲理的进度情况。 万一未来人类的哲理在卡亚族大行其道，他们基思族是不是就要全面割让卡亚文明领域中的利益了。 不过，有一点他还是认可周恒的，那就是基思族的美梦时代确实该降降温了。 他们不能等待美梦破裂被动降温，最好的办法反而是主动降温，让基思文明重新获得多方发展的可能性。 “人类的心灵飞升者，我不知道你能否代表整个人类种族的立场。 但你们的利益范围实在太笼统了，随着你们传道范围的扩大，受你们保护的生命将会越来越多。 这种利益兼并行为，没有准确的分界点存在，实在不是正常谈判中应该出现的言论。” “基思大祭司，我方的要求其实很合理，你们应该明白卡亚联邦的运行模式。 那些加盟卡亚联邦的种族，虽然付出了一些代价，但他们确实处于卡亚联邦的保护范围之中，也享有行星总督选举的投票权。 卡亚联邦这种物质领域中的文明，尚会维护自己的追随者，况且我们这种存于心灵的文明了。” “唯心、唯理不是我们的真实写照吗，我们的人理照耀心灵，也同样反馈于物质。” 基思大祭司了解卡亚联邦的运行模式吗，那简直太了解了。 他知道，若是有其他文明入侵卡亚联邦的加盟星球，哪怕那颗星球上的种族处于落后的封建时代，卡亚联邦舰队也必须前去支援。 这不关乎那颗星球的价值有多少，而是关乎卡亚联邦的基本政体逻辑。 在加盟星球没有作死宣布脱离卡亚联邦时，他们本质上并不是可以被抛弃的盟友，而是卡亚联邦内部的一部分。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如果强大的对手只要求获得几颗落后星球的话。 卡亚联邦为了避开损失更大的星际战争，有的是办法让行星总督自己宣布独立。 “人类，卡亚联邦的维护建立在他们处于强大的一方，若对手实力超出预估，他们也会通过谈判放弃部分利益。” “卡亚大祭司，我们与唯物的卡亚联邦不同，只要我们尚有提供保护的力量，我们就不会放弃同胞与追随者。 换句话来说就是，你们的实力在我们的压制范围之中，你们并不能为我们造成过高的伤害。” 大祭司不知道周恒说的话有几分真假，但这无疑证明读取了基思文明情报的人类，已经做过初步的力量对比了。 哪怕被影响的基思心灵战士，并不了解基思文明隐藏的完整战斗力。 但隐藏的力量只能算是战斗潜力，并不存在隐藏心灵战士的实力，超越正常心灵战士的情况。 既然唯心人类有能力击败正常心灵战士，那启用隐藏心灵战士也只不过是拖慢战败节奏罢了。 毕竟唯心人类不可能拿出全部实力，来对标基思族的力量，他们口中的压制范围，大概率代表他们存在不小的优势。 “真是不可思议的文明，据我所知你们在唯物领域发展的还不错，卡亚文明对你们的社会规模做过理论分析。 我记得他们说，你们大概率处于脱离母星的初期阶段，人口数量几十亿、上百亿不等，属于初期繁荣科技文明” “没想到如此正常的唯物社会中，竟然会孕育出你们这样的强大唯心文明。 人类你知道吗，刨除最终之战前的阶段，我们走到现在这一步用了足足七千八百余年的时间。” “我不知道你们是正常生命，还是卡亚族那种经过多次基因调整的生命。 或许七千八百年对你们来说不算什么，但对我们基思族而言，这是一段漫长的时光，一段足以写成史书的悠久岁月。” “现在你告诉我，我们近八千年的心灵之旅，无法与你们这种唯心唯物皆行的文明对抗，你让我如何信服。 可能你是公允的，认为我们不该进行一场没必要的战争，但物质与心灵之间的流速是不同的。 我们的心灵战士在心灵维度不知度过了多少个千年，维持美梦几乎成为了他们的全部，我们这些年轻的心灵飞升者，无法代他们做出决定。” 大祭司曾想过文明战争或许会进行的不顺利，但从未想过己方的实力仅仅处于对方的压制范围。 这一切太过残酷了，仿佛最终之战再一次轮回而来。 只不过上次最终之战几乎断绝了生物基思族，这次最终之战可能会断送心灵基思族。 这种情况，使基思族仿佛陷入了时代怪圈，新旧时代的交替，一定要将旧时代的遗留完全扫净。 可大祭司又无力阻止，文明战争从不是他的个体行为，而是基思文明共同的选择。 “基思大祭司，八千年的心灵之旅确实很辉煌，但一成不变的千年，也使你们丧失了发展的动力。 一切或许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糟糕，美梦既是恩赐也是束缚，你们才是新时代的掌控者，文明战争你们同样有发言权。” “我们不想打破美好，但你们的敌视与贪婪来的太过炽烈，我们只守护该守护的一切，不退缩、不放弃。 如果你们非要进行战争的话，我们也会化为敲钟人，彻底震醒你们的美梦。” “我们的心灵战士有些特殊，他们有同道、朋友、后辈等关联者，战争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了。 他们的消亡会牵扯更多的心灵战士走上战场，那怕我们的统帅也不能阻止自由心灵的怒火。 因为他们遵循着守护理念主动投身战场，他们也有权利决定何时停止战争。” 心灵飞升者淮鲂目送大祭司离开，他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知道，他们遇到最棘手的情况了，唯心人类的心灵战士并不是常规意义上的战士。 他们之间应该有某种特殊的情感连接，这使得他们中的个体消亡会引发战争规模扩大的后果。 这种情况使得局部可控战争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现在基思族的选择已经不多了。 其实，周恒没有夸大人类心灵战士的情况，以前人类文明不强大时难免要忍受一些悲剧。 但现在情况变了，文明战争一旦爆发，各个道派的祖师们如何能看着自己的后辈弟子陨落，而无动于衷。 一句‘祖师救我’、‘道友助我’，足以改写可控局面。 第341章 强硬人类，妥协之策 人类文明终究不是纯粹的唯心文明，其内部的唯心发展有着明显的情感联系。 一句“祖师救我”的绝望哀嚎，足以牵动道派祖师下场，而道派祖师的下场，又会引发所属道统修士的追随。 若祖师不幸战死，那后果就更不堪设想了，不战损个七七八八，就不可能出现停战的心思。 当然觉者释迦与万军之主，也有同样的战场催化效果。 因此，人类一方的心灵战士其实不适合打局部利益分配战争，反而适合打不计伤亡追求胜利的全面战争。 在这一点上，基思文明的心灵战士体系，就相对灵活不少。 他们属于统一的圣徒教派，除了维系理念的圣徒烈鰆之外，其他心灵战士之间的情感联系并不强烈。 这使得他们能够像一支正常军队般，在心灵维度攻守进退，也能够忍受没有结果的战争与利益分配的牺牲。 但这并不代表人类一方的心灵战士弱小，有道统连接的道人群体，依然是人类文明手中最可靠的外战兵团。 只能说每个文明选择的理念方向差异，造就了不同的行为模式。 这种情况不仅周恒明白，之前的人类文明泛意识也同样明白，在泛意志统领人类文明期间，人类一方很少主动进行心灵战争。 这并非泛意志爱好和平，而是人类心灵战士的情感特性，决定了战争的烈度下限，但凡主动开启战争，试探摩擦随时会演变为全面战争。 成本过高的斗争模式，使泛意识长时间保持着和平防守的角色，也因此为人类文明积攒下了不小的家底。 现在周恒全面接手了人类文明的家底，他不可能让人类的积蓄在他手中出现亏空。 所以在文明战争爆发的时刻，周恒也会直接参战，在他入场之后，基思族的心灵战士根本不存在胜利的可能。 基思族的心灵战士不知道，能够压制他们的不是人类心灵战士，而是整个人类文明的意志凝聚。 他们反而认为，唯心人类所说的压制范围，是唯心人类可以在物质领域横渡宇宙的能力。 他们能够理解，人类心灵战士在物质维度中，驾驶一艘战舰向他们驶来的后果。 哪怕那艘飞船不知多少年才能到达他们的星球，但人类心灵战士有的是时间等待，复仇的情感足以使他按下湮灭的炮火。 “伟大的圣徒，这场战争已经脱离了我们的掌控。 如果开启文明战争，那么不论结果如何，唯心人类一定会对我们进行复仇清洗。” “我认为这场战争我们没必要开启了，唯心人类并不贪婪，他们维护的范围是人类与接受人类理念的生命。 卡亚族不可能让人类的理念传播失去控制，这代表我们还存在很长一段时间的过渡期。” 圣徒烈鰆很重视当代大祭司带回的情报，也尊重他提出的建议。 但基思族这条大船的船帆，早已被理念之风注满，烈鰆这个舵手只能调整大船的行驶速度，无法逆风倒行。 如果不用实际战果验证唯心人类的强大，就直接对唯心人类示弱，并分割利益的话。 那将不仅是对基思心灵战士的侮辱，也会使他们对烈鰆这个圣徒失望。 “大祭司，有很多事我们无法选择，未来充满了迷雾，即便是我也不能勘破。 我这样一个有限的生命，却操控着整个基思文明的未来，我不能出错、也不能有污点。” “理性告诉我，我们没必要去和唯心人类争斗，但心灵战士们开拓的成果，又不能仅凭几句话语便割让。 今天唯心人类说他们强盛，明日其他文明也来恐吓威胁，我们总不能次次退缩。” “你说我们现在到底是怎么了，我们心灵战士稀少时反而没有顾虑到处出击。 现在我们的心灵战士充足了，反而受到的束缚越来越多，再也无法向最初时那般放肆了。” “伟大的圣徒，因为我们拥有的越来越多，失去的代价也越来越大。” “是啊，拥有者最怕失去，我们终究丧失了最初的锐气。” 一个人类心灵战士，轻易迷失一队基思心灵战士的战绩，圣徒烈鰆无法忽视。 现在唯心人类又向他们严明，要打就打全面战争，不打就遵守人类理念的规则。 圣徒烈鰆从未在心灵维度中遇到过如此强硬的文明，他认为这种莽夫没有被其他唯心文明消耗掉，一定有其独到之处。 “大祭司，去告诉那位人类心灵飞升者，唯心文明能够存在，本就是物质中诞生的奇迹。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损伤，为了保证奇迹的延续，我们双方可以通过论道比试，定下分配协议。” “伟大的圣徒，唯心人类会答应这种荒诞的要求吗，他们大概率处于优势地位，没必要与我们进行这种论道交流。” “会的，因为我会在分配协议中加入传道权的条件，他们热衷于扩大自己的文明范围，不会拒绝基思族个体的融入。 卡亚族能够与他们合作，我们同样可以与他们合作，当然前提是他们胜过我们的精锐战士，不然就该我们去他们的星球传道了。” “我明白了，胜利则一切延续，失败则将选择的权利下放给个体。” 基思大祭司带着满意的收获离开了心灵维度，他本以为圣徒烈鰆会是一个顽固的自信者。 但事实证明他错了，圣徒烈鰆很能听得进劝，正如他所言，他背负了太多不容出错。 他会小心翼翼的操控着文明大船，躲避明里暗里的礁石。 当大祭司将烈鰆的建议带到时，周恒也感觉事情进行的有些过于顺利了。 不过这样也好，周恒并不想毁灭一个纯粹的唯心文明，更不想因为利益战争，消耗一批人类心灵飞升者。 人类心灵战士在物质领域踏上了其他星辰，在心灵维度中也该有更大的交流空间。 “大祭司，你们的协议我们可以接受，论道地点就放在卡亚文明领域。 你们在那里深耕多年，远比我们更适应那里的规则。” “我们也有同样的打算，希望这场论道比试，可以调节我们双方的矛盾，避免全面战争的不必要牺牲。” “会的，我们中有一个教派很适合你们，他们同样信奉净土理念。” 第342章 道德优越，觉者释迦 基思族的心灵战士能够忍受以部冲突牺牲，来换取明确的利益分配。 但他们同样有生存的渴求，在能够降低斗争烈度的情况下，他们也不会坚持开启文明战争。 因此，圣徒烈鰆的论道比试协议，获得了绝大多数基思族心灵战士的认可。 少部分激进的派系也并非反对论道比试，而是反对唯心人类理念规则的介入。 在他们看来，唯心人类今天要求基思族在卡亚文明领域遵守他们的规则，明天就有可能要求基思族遵守他们的善恶制度。 这种行为规范上的自主权，激进派不想丢失，他们希望圣徒烈鰆在论道协议中增加一条，相互尊重、互不干涉的条例。 但这条看似很合理的条例，最终也没能加入到协议之中。 因为传道权条例的存在，致使基思文明与人类文明之间，根本不存在互不干涉的可能。 不管两个文明哪个胜出，他们都不能容忍接纳他们理念的生命，被对方在物质领域囚禁、甚至是屠杀。 在这方面基思族处于天然的劣势地位，他们相信自己的族人不会伤害信仰不同的同胞。 但他们不相信步入科技初期、物欲横流的人类文明，也会同样和谐。 他们担心加上互不干涉协议后，即便他们能战胜人类心灵战士，生物人类族群也会将他们的传道者与信徒关入监狱，并定期清理。 对于这样的道德蔑视，前往卡亚文明领域的人类唯心战士坚决反对。 他们明确告知基思族，人类具有包容兼并的特性，内部大小教派有很多，他们尊重所有合法教派的生存权利。 可这种说法不仅没能让基思族打消疑虑，反而使他们变得更谨慎了。 他们不用思考也知道，教派众多会造成何等的竞争，净化、清理、同化等恶性事件不知道会发生多少。 因此，他们反而要求在论道协议上增加了一条，确保双方传道者与信徒合法自由的条例。 这种来自道德层面的优越感，使人类心灵战士十分无奈，最终只能放弃解释，签订了增加条例的论道协议。 “你好基思，你们对我们有太多的误解，我们的物质文明此时同样和谐大同，我们的心灵维度和平美好。 你们在心灵维度中的掠夺行为，反而证明你们才是不尊重自由生命的种族。” “谁知道呐，我们的圣徒烈鰆说过，物质与心灵之间是相反的。 一方存在种种约束、一方心灵自由翱翔；一方寿命有限，一方初享永恒。 一方物质罪恶，所以追求心灵美好；一方物质美好，所以追求心灵释放。” “我们的圣徒烈鰆从未错过，你看我们基思族便是实例，我想你们的存在也不会违背基本的生存逻辑。” “看来你们的圣徒智慧非凡，不知他参加论道吗，我想与他交流交流。” “不，他是我们的美好起源，他不会离开基思文明领域。”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万军之主本来对基思族的圣徒教很感兴趣，祂也真的想与圣徒烈鰆交流一番。 但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烈鰆对基思族太过重要了，基思族不可能让这位维系时代的圣徒下场论道。 反而人类文明意志就显得很坦诚，万军之主不仅见到了道派的祖师、也见到了觉者释迦。 这使得祂认为还是人类一方更有诚意，也更愿意展示尊重与信任。 “释迦觉者，论道协议上虽然签署的是你的教义，但此次比试事关人道繁荣与信徒的心灵自由。 还望觉者不要独自硬抗，我等道、圣两派亦愿意帮助觉者法传三界。” “大善，我与禅心慧能、唯识玄奘以身试法，若前期不顺，还望天师、圣者下场代行。” “自该如此，我派天师、真君来者众多，愿接力而上，不负人道所托。” “吾有圣名，当行善事，自该为主分忧。” 觉者释迦从未想过有一天会需要道派、圣教助他传道，他们三教虽然在心灵维度保持和谐，但交往并不密切。 好在道派中有重阳子联络沟通，大义上有人道倾心托付，才出现三教合力而上，佛派独享胜果的机会。 其实，觉者释迦这段时间压力很大，他看到了人道兴盛，心灵诸善反馈人间，众生善果于苦海中凝聚渡船，无量众生得以身归福善净土。 这很好、好的觉者释迦心中也升起了感动，他言三千世界可度，怎会忘记本我凡界中的悲苦。 在他发现心中净土降临凡尘，后辈众生得享造化的时刻，他已经不在意是何教派、是何存在，引渡众生了。 于他而言，净土归入凡尘，远比凡尘众生归于净土来的伟大，他梵心欢喜、执念消减，八宝琉璃之躯亦褪下一层枷锁尘埃。 他本想自我之意圆满、自我之执实现，当归于莲台静坐，待后辈弟子归来共叙福业轮回。 那成想物质世界的巨变仅仅只是开始，伴随着聚变方舟冲入星海，处于心灵维度的众生人道，也开始向诸界投放光辉了。 先是外族道派真修皈依而来，带回三教弟子、开创深蓝人一脉，为人道之广大、人理之繁荣立下功德。 然后是圣教天使身归神意，将自己主动延续为主（人道）的部分，再为人道带回数千万生灵，开创卡亚人一脉。 到了这个时候，觉者释迦虽然感觉得享两教恩惠有些过意不去，但还能保持不悲不喜的自在梵心。 但很快他就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那位名叫圣亚瑟的天使竟然带回了圣洁光子、湮灭审判的权柄。 这种足以改写物质领域的力量，在三教修士与其他修士中引起了轩然大波，那一刻，他们竟补全了‘拒绝’的能力。 如果仅仅是这样，觉者释迦还能勉强接受。 毕竟那位圣亚瑟信奉的主是煌煌人道，被人道眷顾的他在物质领域，当享人族众生的大气运加持。 可谁能想到，圣亚瑟代替人道在群星中播撒光辉，竟会得到一群理性机械的拥护，使圣教直接进入了星际时代。 而卡亚联邦也不知出于何等考虑，竟然对道派开启了传道权。 近百亿卡亚信徒的出现，不仅让道派同样挺进星辰大海，还一跃成为了人类中的最强派系。 这下好了，三教并行，变成了两教归于周天星斗，佛派独守老家地星，差距一下拉开了很远。 “佛亦有渡尽众生之能，为何独独抛我而去。” 第343章 因果相承，唯识玄奘 “大道教派已经成为真正的大教了，他们的天师、真君得享两仪金丹造化，纵横宇宙星斗之间。 我之佛国净土分说大、中、小三千世界，实际上不过是思维显化、心莲自演，未得物质诸界依托，终是无根善果。” “五浊世间、婆娑忍土，自生清净琉璃之心，自现光明法华净土。 我的道圆满无暇了，无尽苦海能被无量善果填满，我亦有志传道星辰、普渡无量众生，于物质中造化极乐净土。” 觉者释迦本以为这场人道大兴，于佛派再无关系了。 他能想到得最好结果也不过是，三教理念捆绑向其他文明传播时，佛派能靠着其他两教的福泽，收获一些心向净土的追随者。 但他没想到，他期待得机会竟会来的如此之快，冥冥中自有天意的道、或者说众生意志眷恋了他。 祂告诉觉者释迦两界论道已成定局，输者放弃执念、接受理念再传，胜者跨越星海、传道新生。 面对如此重任觉者释迦感觉压力重大，他是想传道星辰，但不想拿人道的未来作为赌注。 好在，煌煌人道所托非他一派修士，而是所有得道之人，这让他明白协议早已签下，只不过胜果由他得享。 这不仅对觉者释迦而言是一次光大梵理的宝贵机会，于整的佛派而言同样是一次踏入周天星斗的绝佳时机。 于是觉者释迦带着禅心慧能与唯识玄奘两位佛法自成的修士，前往了两界交汇处。 他本可以带更多的人前往卡亚文明领域，好以此证明佛派传道大千靠的是他们自己的实力，而非人道的福泽。 但他终究是个讲因果的人，他不敢因私辜负人道厚望，更不能忘记此次法传大千的机会因何而来。 他希望佛派修士承接两教因果，铭记因有两教恩惠，才有法传大千之果。 这种行为无疑会使，佛派传道基思星的部分正统性向道、圣两教倾斜，但觉者释迦愿意将两教的荣誉化为佛派记载。 “觉者，我欲先行论道，为诸位同道探明对方手段，他们为单一体系、理法同源，理应没有我们术法丰厚。” 唯识玄奘是佛派中信息量巨大的存在，但他也有明显的不足，那就是他的信息量多为传说自补，少有其唯识宗后辈法统归流。 这不是唯识宗在物质世界影响不深，而是他的唯识二十论与成唯识论太过晦涩难通，致使后辈弟子相对稀薄。 在这一点上禅心慧能的情况便于他恰恰相反，其禅宗理念兴盛无比，法统归流后自然理念宏大。 而觉者释迦则是他们两人的叠加强化版，其不仅传说信息充沛、法统更是直抵佛派源头。 因此，唯是玄奘玄奘打算消耗自身，无论输赢演尽基思诸法，为觉者释迦与禅心慧能增添胜算。 “如此有劳玄奘大师了，释迦定不负大师所望。” “我佛慈悲，释迦觉者、慧能大师，且容玄奘先行。” 基思族的心灵战士在看到人类方的阵容时，就感觉此战有些危险了。 他们发现人类中的心灵战士，有很多与圣徒烈鰆类似的存在，他们不仅是理法的显化，本身同样有大量传说信息粘合。 如果他们能够获取人类文明的情报，探明各种传说的持续时间与流传范围的话，他们还能大致估评出人类心灵战士的实力。 但他们别说详细的文明信息了，连基本的人类传说内容都不知道，这导致他们无法确定对方的极限。 不过，单以信息量来看，他们与人类一方的信息态神灵还是有明显区别的，他们能依靠的只有自身的理法纯净。 “人类一方的统帅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怎么将这些传说之源、理法之本拿出来参战了。 他们在人类文明中的重要程度，应该与我们的圣徒烈鰆类似，若这些特殊存在消亡，他们的文明恐怕会出现大的变故。” “或许人类统帅本就希望我们干掉一个传说之源，好借此机会鼓动他们的情感连接体系，打着为派系之主报仇的名义，直接对我们发起复仇战争。 圣徒烈鰆分析过他们的情感体系，认为他们在没有重要借口时，很难鼓动内部的情感个体发起全面战争。” “阴险的人类，论道就论道，还将这些特殊存在搬出来消耗，我看他们清理我们的心思就没断过。 防守战争的正义性只能够维持他们击败我们，复仇战争的正义性足以维持他们清洗我们。” “是啊，以情感、善恶维系的心灵战士就是死板，他们连真正的意图都需要足够的情感催化。 不过，这里面隐藏着一个大问题，那就是能够统帅这些教派的存在是谁，我不认为一个更辉煌的教派，就能够指挥调度这些法理之主。” “谁知道，或许是人类的皇帝，也可能是各个教派选共同选举出的大议长。 我们最终之战前的文明模式，不就是这样吗，想让不同派系的存在相互合作，总需要有一个名义上的统帅。” “不一样的，物质文明与唯心文明的存在是不同的，我担心这些法理之主上还有一位最初之神、万灵之主。” 基思族的心灵战士猜对了部分情况，也猜错了部分情况。 周恒没有理由消耗这些能够如臂指挥的法理之主，在不违背正常道义的情况下，他们就是人类文明最好的战士。 并且，就算需要违背道义行事，其中也有大半会听从命令，不适合从事不义战争的人，也可以作为防守单位使用。 此次周恒让各位法理之主前来卡亚文明，是想让他们展望浩瀚的心灵维度，走出原本的有限区域。 在周恒看来，卡亚文明领域巨大、基思心灵战士强力，并且人类在卡亚文明领域还有合法身份，实在是一个绝佳的论道机会。 至于合法身份这一点，周恒本以为卡亚文明只会对道派与圣教开启。 但他没想到卡亚文明出其的大方，竟然向整个人类体系开启了合法授权，这可能与卡亚联邦接纳了唯心人类有关。 因此，在这一点上基思族有一些劣势，他们的能量补充需要通过卡亚附属文明周转才能抵达。 而人类一方的能量需求，可以直接走卡亚文明领域的合法通道。 “贫僧玄奘，特来论道，还望诸位不吝赐教。” 基思心灵战士看着入场的人类，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正常心灵战士，而是人类某种盛大传说的显化。 心猿悟空、八戒悟能、意马白龙、本性悟净，拥护着唯识玄奘登场了。 第344章 最初执法者，心猿之怒 悟空、悟能、白马、悟净，可以看作人类传说的显化，也可以看作是玄奘自我为师的修行。 从神话传说角度来讲，他们应该是不同的个体，担任不同的职能。 从心灵修行角度来看，他们是唯识玄奘躁动的心念、痴妄的贪欲、不定的意识、身躯的本性。 但人类的历史中并不存在悟空、悟能、白马、悟净四位觉悟者，因此作为传说核心的唯识玄奘，拥有收束这些传说的能力。 “人类你是史诗的显化，我会记住你的名字，也请你记住我的名字。 我是圣徒烈鰆的十二使徒之一汶鲳，我是他的学生，也瞻仰的他的荣光，拥有了开创新纪元的传说。 能告诉我，承载你传说的名字吗，没有了传说的点缀，你并不完整。” \"当然，我的传说名曰‘西游记’，一段一路西行、求取真经的故事。\"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一段寻求真理的旅途竟会如此厚重，我看到那只有毛人类身上的传说光明博大、璀璨纯粹。 他是谁，他亦值得我铭记。” “他啊，他叫悟空，他是我的弟子，也是我的心。” “自我为师、自我教化吗，玄奘你真是一个了不得的存在。” 基思使徒汶鲳不知道，西游记的传说本来存在一个明显的弱点，那便是唐僧本身。 但唯识玄奘的收束，使这段传说变得更加稳固了，作为翻山越岭孤身求道的唯识宗创建者，唯识玄奘的意志与理念异常坚韧。 毕竟大唐年间的地星治安非常随机，玄奘大师能走到天竺那兰陀寺论经，靠的可从不仅仅是运气。 他那凡俗的身躯早已被意志驯服，在进入天竺的那一刻他已经修的了佛果，而后更是重返大唐证得了自我唯识之果。 可以说，他在一定程度上借鉴觉者释迦的道，又开创了自己的道，他不仅是传说之源，也同样是法理之主。 “玄奘你想怎么比，是法理传说合一，还是法理与传说分割相试。” “皆可，贫僧本意演尽基思诸法，为同道积攒胜率，汶鲳先生认为何法有利于你，便可依利而行。” “玄奘阁下，我意法理传说分割相比，你如此坦荡真诚、我也不会刻意隐瞒。 非此法更能彰显我的优势，而是我想见见人类的传说有何分量。 不过，有一事我需提前告知阁下，我分享圣徒烈鰆的创纪元传说已有近八千年历史，或许比阁下的时光更为厚重。” “无妨，我之传说虽然没有那般久远，但无计众生早已为其注入了光阴岁月。” “好，且看古老与集众哪个更璀璨。” 汶鲳说话间，自他身躯中走出了一位圣洁纯真的存在。 祂身着白衣一手法典、一手枷锁，无数基思族生命的呼唤与赞美围绕着祂颂扬。 祂是基思族最初的大执法者，圣徒烈鰆将制定好的法典托付给他，为他打造执行法规的锁链。 从某种角度上来讲，祂便是基思族法典的显化、执法的正统。 “最初执法者汶鲳有礼了，请玄奘阁下的弟子们出手。” “师父，俺老孙去去便回。” “善，悟空莫要轻敌冒进。” 金猴奋起千钧棒，挣破五行复自由，紧箍再束心猿意，西行正果现真灵。 无论悟空在物质世界都多少解释，其身上最大的标签永远有‘反抗’。 此时，一方法典执正、一方打破束缚，刚好互相克制，又相得益彰。 “那悟空，你有罪，你不守法规、藐视执刑、怒火四生、杀戮不断，我判你监押之刑、劳苦赎罪。” “切让你看看，俺老孙当年澄清玉宇、踏碎凌霄的手段。” 无形枷锁再化紧箍，企图连接悟空传说中的约束信息，改写斗战圣猿的证果之结。 可悟空在传说中早已适应了规则，并学会了利用规则，怎会被曾经的禁箍再次束缚。 那紧箍本是传统束缚所化，困得了牵绊凡心，难以锁得住无垢道心。 只见悟空挥动金箍棒将那审判枷锁所化的紧箍，硬生生从脑壳上撬下，而后显出心猿怒像，誓要将种种枷锁全部砸碎。 “善因善果、恶因恶果，怜惜罪者之生，怎忘受者之痛。 你这法规千疮百孔，看似公正严明，实则不懂变通，俺老孙有一法庇护善者、惩戒恶者，你且来试试。” 悟空是人类传说中的特殊存在，祂见证过无数迂腐的善、也经历过势大难惩的恶。 祂一直认为法规不该是保护罪者的怜悯，而该是守护善者的壁垒，祂踏破凌霄的顽固该惩，神佛蔑视众生的高傲同样该罚。 祂的顽固得到了惩罚，五百年风吹雨打、铁汁铜丸，污了一身自在筋骨，也证了一颗空灵之心。 “且让俺老孙看看，你那高贵法典下的众生，是否还有不甘之心、反抗之火。” 巨大的金箍棒带着无尽心火，好似一片纯红之海一般砸下。 最初执法者汶鲳托举法典化为大地之壳，接下了火海之怒，但那些心火也渗入了其中，勾连到的不甘信息，顿时绽放出朵朵业火红莲。 “原谅他的过失，他已经知道悔过了，法典会给他应有的审判？ 可谁给我们这些亡者一个机会，我们的价值在消亡的那一刻就消失了吗，我们的生命不值得惋惜吗。” “伟大的圣徒、神圣的使徒，我们只要求平等的对待，请衡量我们的生命尺度，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执法使徒，请将你的枷锁换为天平，我们宁愿称重灵魂，也不愿美好的包容一切。” ······ 随着朵朵业火红莲的绽放，最初执法者汶鲳身边围绕的赞歌中，多出了一些嘈杂的呐喊。 他们的声音是那样弱小，但那绝望的嘶吼、不甘的啼鸣，又是如此惊心。 “莫怕、莫哭，他们改不了的迂腐，俺老孙帮你们改；莫悲、莫痛，燃心其怒，随俺老孙再破凌霄。” 纯红的心火怒海自神圣法典上抽离，但在它之下却有无数不甘思念相随，仿佛飞蛾扑火般带着朝圣的自殉之意。 “八千年的传说、八千年的怒火，这一棒定要那腐朽枷锁烟消云散。” 第345章 法典破碎，意善心腐 八千年的传说厚重吗，当然厚重。 但如果这是一成不变的八千年、是小国寡民的八千年，祂还厚重吗？ 当无数星火自神圣法典上被如意金箍勾起，当灵明心猿挥舞着无尽心火之怒、反抗之意砸下时，那八千年的法典便不再厚重了。 “咔嚓···”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那看似无可撼动的神圣法典之上，顿时出现了无数裂痕。 那些裂痕并非全部由外力造成，而是在外力降临的瞬间，其内部也涌出力量相合而破。 换句话来说便是，美好下隐藏的不甘灵魂被点燃了心火，他们配合悟空挥下了如意一击。 这一击敲破了八千年的传统，这一击打破了纯善下的虚伪，这一击是无数悲痛者的呐喊。 “不可能！我族八千年的神圣法典怎么会破裂，享有美好时代的族人为何怒意暗藏。” “有何不可，且让俺老孙再来几棒，彻底打碎你们的自满传统。” 最初执法者汶鲳可不敢再用神圣法典，强接悟空的攻击了。 通过刚才的交战，不仅悟空发现了神圣法典的漏洞，使徒汶鲳也发现了自在心猿的约束。 他紧急将神圣法典抛向空中，使其化为无量大山，企图用八千年传说的沉重，镇压心猿悟空的桀骜。 那执法枷锁在他手中化为律法依凭，强行勾连悟空踏碎凌霄的罪责，使无量大山牢牢锁定悟空的身躯。 “欺天犯理、罪不容赦，我叛你负山改过，磨尽杀戮不忿之怒。” 悟空看着从天而降的无量大山，只感觉这一幕是如此的熟悉，但当年的事情不会再次发生了，因为这次他没错。 “你这山法典条例为形、众生之意为质，可那无计众生中有太多不甘了，他们怎会压制一颗反抗的心。 来，吃俺老孙一棒，尘沙相聚怎成坚石、千疮百孔何来天理。” 一座浩瀚山脉之下，一只怒火心猿奋起反击，那仿佛是巨大与渺小的对抗，又好似规矩与桀骜的相会。 从信息量上来看，神圣法典的质量要比悟空更多，但从凝实度上来看悟空远比那部法典来的坚硬。 因为地球众生心中的悟空鲜活，基思族中的法典飘渺，他们的族人知道有这么一个传说、有这么一位使徒，可又有几人研读过那本法典。 毕竟那是一个美好的社会，不论对错等待圣徒编写的法典对照就好，他们只有遵守权，从无改写漏洞权。 当浩瀚山脉与如意金箍相撞的瞬间，纯红的火焰沿着那些被打破的裂纹蔓延直上，将整座山脉渲染成了一座火焰山峰。 那些火焰如利刃般将山峰分裂，最初只有细小的石头脱落，接连而至的便是山体碎裂。 下一刻，那座山峰仿佛绽放的烟花般崩裂，无数的碎石向四方溅去，它们上面均包裹着纯红的火焰，仿佛一道纯红极光般闪耀世间。 它们冲到高处又被使徒汶鲳牵引着坠落，仿佛想再次化为神圣山峰镇压异端。 但这次悟空连如意金箍都没挥动，也撤销了心猿怒像，再次化为那只灵动空明的猴子。 他挥挥手从神圣山峰上抽出了无量纯红，将它们披在了自己的身上，超长的纯红披风仿佛一道红色界线分开了天地。 “莫念、莫留，轮回因果自有其正，心火罚罪自有其公。 莫失、莫忘，是非善恶无有框架，自我分辨有何罪过。” 纯红匹练无风自动，仿佛自赤怒改新之火中得见新生，它们欢快的恣意飘荡，原来心生反抗竟会如此美好。 伴随着无量纯红的抽离，那座看似坚固的神圣山脉化作了无数碎石，砸在地面的瞬间，又化为了细小的沙砾。 这导致披风飘荡、手持如意金箍的悟空，仿佛正身处一片金黄沙洲之中。 “你这法典没了腐朽的条目，反而现出了璀璨的光辉，但这些光辉却不是法典的本质，而是众生之意的信任。 这些信任如此闪耀澄净，你们为何视而不见。” “改不了，看不见，那是我的老师圣徒烈鰆亲手编撰的神圣法典，我改不了、后辈更不敢改。” “那你这点上不如我的师父，他可是会按照自己的理解，去翻译真经典籍的。” “何其大胆，法理之主威严何在，法理正统如何维系。” “小事尔，再开一法即可，觉者有大般若，我师父有成唯识。” 使徒汶鲳深深的看了一眼悟空，他无奈的发现自己手段尽出，也敌不过一只心猿显化。 那八戒悟能、意马白龙、本性悟净尚未出手，他便败了。 他的传说、八千年传承的神圣法典，不仅积累了厚重，也积累了无尽呐喊，现在他们终于打破禁锢，冲入了山峦。 他沉默了片刻，向悟空行了一礼便随风而散重返了传说，那些璀璨的信任沙砾也追随他而去。 他没有向悟空讨要族人的不甘心火，他们憋得太久了，就由他们去。 再者他担心自己讨要，会被心猿悟空来上一棒，毕竟那只心猿仿佛心火怒海的凝聚，多半是位桀骜不驯的存在。 “悟空有何感悟？” “师父，多是些华而不实之能，意善心腐虽算不得妖魔，但也不似我两教真修。” 悟空的传说致使他天然偏向于佛道两教，在他看来只有达到两教真修的程度，才算的上是一位强力对手。 很显然，不是所有的心灵飞升者都是法理之主，他的要求对正常的唯心文明而言有些过高了。 因为越强大的唯心文明法理越统一，传承的存粹是有保证了，但过高的权威也会阻碍新理念的诞生。 “倒是比我想象的要顺利些，就是不知那使徒汶鲳的载体‘心灵战士汶鲳’，有何手段。” “师父可需我等师徒合力出手，以我们的质量，镇压他轻而易举。” “不可，为师既已答应他的比试条件，怎可以传说之厚重欺压他的法理。 且退至为师身后，让为师来验证基思诸法。” 心灵战士汶鲳在自身传说溃败之时，就感觉事情失去了控制。 他很担心对面的玄奘统帅传说显化一拥而上，对他直接展开强势碾压。 好在他担心的情况并没有发生，那位唯识玄奘终究是位值得尊敬的对手，选择了孤身一人再次入场。 “贫僧亦有些降魔手段，还请汶鲳先生全力施为。” 第346章 人类选择，脱相见性 学我者生，类我者死。 在人类文明中，这种思想除了向上归属的圣堂教外，可适用于道佛两个教派。 所以佛教中有法华宗、净土宗、律宗、禅宗、唯识宗等等派别，道教中有正一道、全真道、真大道、太一道、净明道等道系。 这种情况是基思族修士无法想象的，他们甚至会认为理念分化革新是种大逆不道的行为，会威胁法理的正统与权威。 因此，他们无法理解人类心灵战士之中，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传说之源与法理之主。 他们认为如此混乱的教派，内部应该矛盾重重，甚至相互攻伐、清理异端。 但现实是人类教派中各个派系的心灵战士，不仅能够和谐相处，而且看起来相当熟悉友好。 他们不理解这种同道情怀，就如同人类心灵战士不能理解他们的圣徒教派，为何那般权威僵硬。 “玄奘阁下，你们的心灵战士真是奇特，仿佛不推翻正统便无法心灵升华一般。 我从中看到了无量的包容，法理之源包容法理之主、正统包容革新、权威包容质疑。” “仅这一点你们做的就比我们好，但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们的心灵战士为什么走上了各创法理的道路。 难道遵循最初成道者的道路，学习成功经验、改变自己的不适之处，不好吗？” 基思族心灵战士汶鲳这一问，显示出了论道的意义，没有绝对的好、也没有绝对的不好。 基思族靠着法理的正统威严与详细的升华经验，产出了大批的心灵战士。 他们的道路更像人类文明中的圣堂教，完全有别于道佛两派的自我修行理念。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或许这便是我们人类的独特之处，我们认为世界上不存在完全相同的花，也不存在可以复制的道路。” “我们的先辈从未给我们留下详细的升华记录，他们更多在传授理念，而非讲解过程。 我们只能拿着先辈们的理，去追寻自己的道路，所证的法与理也只会相似，不会相同。 可能这就是竞争存在的意义，不争守旧经年不变，竞争对比不可不思。” “真是灿烂辉煌的多元文化，我们曾经也是这样，可历史证明多元总会走向合并，合并就会带来斗争，而斗争又是毁灭的温床。 玄奘阁下，我还有最后一问，这不仅是我个人的疑问，也是我们所有基思心灵战士的疑问。” “但请直言，既然我们齐聚论道，那么不仅要论传说之重，也要论法之宏大、理之差异。” 于玄奘而言，论道从不是施展些附魔手段让对方口服，他曾辩经天竺那烂陀寺，理压众僧。 如果给他一个机会，他更想要对方心服，而非流于表象的口头敬意。 “玄奘阁下，高深博大的法理是否会埋没在多元竞争的历史之中。 毕竟物质维度与心灵维度之间的需求不同，而那些本该在心灵维度中大放异彩的法理，很有可能因为不适应物质需求而衰落。” “另外，有没有一种可能，最适合最宏大的法理在传承中遭受冷落，那些原本适中的法理，反而发扬光大、成为主流。 如果从一开始就选定最优法理传承，避免中途的不断试错，是否会创造出最辉煌的唯心文明。” “汶鲳先生，你错了，从来就没有最优法理传承，每个人的适性不同，不能为了大多数群体，而放弃另一部分群体。 在竞争中，有些宏大法理的衰落是难免的，这固然是文明的遗憾，却也是我们人类个体做出的选择。” “我们生于物质、长于物质，少有能够心灵飞升的存在。 因此，我们的法理最需要的不是培养心灵飞升者，而是慰籍平凡众生的疲惫灵魂，疏导他们忧思悲苦的心灵。” “唯物之先、唯心后行吗，你们果然不是纯粹的唯心文明，却又能培育出这么多法理之主，真是一个了不得的奇迹。 我们由心灵返还物质、你们由物质追求心灵，我们的路完全不同。 所以你们心灵平和、物质竞争，我们心灵争斗、物质美好。” 心灵战士汶鲳说对了一部分，地星的竞争激烈吗，就连玄奘大师都不得不承认非常激烈。 哪怕他处于唐朝强大的时期，但那时的大唐从未停止过四出征伐，大唐之外的国家更是如此。 可在那样的时代中，唯心法理的发展也从未停息过，大多数人心中还是有信仰的，即便唐皇也要举行祭天仪礼。 国之大事，在祭在戎，才是那个时代大多数人类分支文明的真实写照。 “玄奘阁下，我的疑问解除了，现在我们应该看看是你们的多元包容宏大，还是我们的统一纯粹圣洁了。” “善，吾有成唯识法，断惑证真、唯识唯性，还请先生品鉴。” 唯识宗因刨析一切法之相与绝对之性而得我，所以也被称为法相宗。 有了达自心、不迷于境，断除烦恼、心得解脱，圆成实性、得大菩提之能。 大菩提，意为伟大正觉，菩萨亦有正觉但不大，唯有佛伟大而圆满，故名大菩提。 因此，唯识玄奘并非普通的佛派法理之主，他是一位觉者、一位佛，也可称唯识如来。 他的法理远比基思心灵战士汶鲳来的深邃博大，但他的弱势也很明显，那就是他的法理太过深奥，导致后辈传承稀薄。 而汶鲳这位最初执法者就不同了，即便抛出了传说之后，研修他执法理念的基思族也有很多。 这导致汶鲳自身的法理信息含量，要比玄奘多上不少。 因此，这场论道从一开始玄奘与汶鲳便互换了位置，认为基思法理纯粹的汶鲳，反而法理信息博大。 法理多元的人类一方，反而出动了法理纯粹高深的玄奘大师。 当唯识玄奘放开信息收束，展现澄净琉璃如来法相时，汶鲳才发现对方的理念貌似比他更为凝实。 这可真应了悟空说的那句话，对方有华而不实之能，却无两教真修之力。 “我观先生有大烦恼无法释怀，恰巧贫僧有断烦恼之能。 待贫僧施为断诸烦恼，助先生速去法执，脱相（相对真实）见性（绝对真实）。” 第347章 灭恶生善，因果锁定 巨大的佛陀法相伸出手掌，其上附着大般若与大伟力，正觉圆性自显其形，犹如浩瀚恒星般绽放光明。 心灵战士汶鲳感觉玄奘不像是要助他断绝诸烦恼，而是要一掌将他排散，彻底去除烦恼之源。 可那澄净光辉中又传出无尽慈悲之意，感其法理并非弑杀残暴之辈。 “怪了，以慈悲善意行破灭手段，这位玄奘阁下不会是一个法理分裂的存在。” 汶鲳知道玄奘的法理比他更为凝实，在两者碰撞区域有局部的质量优势。 因此，他将纯真理念化作多层结构，企图以信息厚度，对抗玄奘的信息质量。 这导致佛陀法相的手掌犹如砸进了流水之中，虽然势如破竹、溅起了一路水花，但也无法将深不见底的水流彻底截断。 不过，无上大力从不是玄奘主修的方向，而是其圆成实性后，法相自生的威能。 他真正的攻击原本就是断烦恼、得解脱，在其正觉圆性的加持下，大伟力转化大般若，汶鲳的无数烦恼出现在了他的感知之中。 何为正觉，即诸法之真正觉智，正觉一念，又谓极乐净土之莲花，即自我之圆满，可见众生之不满。 何为圆性，即圆满绝对真实，感者可见、可触、可伤、可除，情感如此、烦恼亦如此。 所以，正觉圆性的玄奘不仅瞬间感知到了诸烦恼，也触摸触碰到了那些比信息更隐晦的心意。 他从中感受到了欲、念、胜解、定、慧五心境，作意、触、受、想、思五心识。 不过，这些并非汶鲳真正的弱点，他的弱点从来就是诸烦恼。 玄奘以正觉之念锚定了他身上的根本烦恼，即贪、嗔、痴、慢、疑、恶见。 又向下兼并，拨出了随烦恼二十，忿、恨、覆、恼、嫉、悭、诳、谄、憍、害、无惭、无愧、惛沉、掉举、不信、懈怠、放逸、失念、散乱、不正知。 看似汶鲳身上所具的负面情感太多了，其实不尽然，诸烦恼是众生正常的思绪，可多可少，但不可能彻底消除。 真正能自我解脱者便会自证圆性正觉，化为那一世佛陀，静坐宝莲演化净土。 很显然汶鲳与佛派走的不是一条路，他的意志中并没有剔除这些烦恼，只是用巨量正面信息将其压制罢了。 因此，佛陀法相的一掌不仅带出了信息之水，也拖出了烦恼之泥，可以说这一刻是玄奘在降伏汶鲳的心魔，助其纯净心念。 这便是唯识之义的断恶修善、灭罪生善，其核心为善恶，其决心为断灭。 粘烦恼、落痴妄、得清净，无数的烦恼思绪在佛陀手中化为黑气，又凝为业力黑莲。 那不是普通的心灵污染之物，而是汶鲳心中的魔，哪怕它曾经弱小，但凝聚显化后也有了再归腐化之能。 “汶鲳先生，我为你取此内魔，你可感觉到了自在清净。” 老实说，汶鲳不仅没感觉到自在清净，反而感觉到了毛骨悚然。 他的法理终归依附于圣徒烈鰆，而非自证圆满，其身躯上的漏洞实在不少，难以形成绝对防御。 他本以为玄奘能够清理他部分信息，就算不错了，可他没想到玄奘竟然越过了信息，直接渗透了他的心念。 这就像物质界中的两个拳击手，本该拳拳到肉、互攻互防。 但一方的拳头竟然能直接打入对手的思绪之中，强行抽离了愤怒、憎恨、报复等情绪。 这种打人一拳，还让人感觉轻松、满意、欢心的攻击，着实令人惊悚。 “玄奘阁下的手段着实不凡，但阁下想用这凝实的罪念来攻击我的话，就有些想当然了。 我的心归于纯真法理，我的意践行圣徒创纪元之道，那些罪念即便再凝实也改变不了我的思绪。 暴怒也好、贪婪也罢，我的道不会停止，我的攻击不会钝化。” “先生想错了，我以正觉之意感知诸烦恼，以圆性之光牵引诸恶念，为的是灭恶生善，怎会再污染先生之意，化内魔为外劫。 我佛慈悲，普渡苦海沉沦，幸得先生魔念不丰、恶根不长，我才一举将其拔除，也助先生浮出苦海。” “有此救度因果在，我不可半途而废，避免再次善中生恶、苦海生波。 不若我将魔念降伏化舟，为先生之心念加一载具，彻底断灭诸烦恼，使自在清净之心常驻。” 心灵战士汶鲳看着玄奘手中的黑莲，由纷乱杂念变为至净善念，心中竟不由自主生出一股满意之情，仿佛自己厌恶的东西消失了一般。 “玄奘阁下好意，汶鲳心领了，但铸舟之事就算了，我的心灵自有圣徒法理滋补，容不得外道之理加持。” “怕是先生拒绝不得，救度因果已成，我自果返因，先生的心灵中当有慈善之地。” 巨大的佛像拈花一笑，将一朵璀璨金莲向汶鲳推去。 这是慈悲普渡之举，仿佛没有任何杀伤的能力，是大善伏魔，是断灭罪念。 但汶鲳却从中感受到了一种法理上的差距，他的法理在玄奘手中并无多少防御力，巨大的信息量也不过是随形之水罢了。 他以纯真法理为剑，企图锚定玄奘意识信息中的不美好、诸邪念、不满足，希望以此刺穿玄奘的佛陀法相。 但他失败了，圆性正觉的玄奘早已恒定慈悲大善，他的法理很难撬动那些负面信息，助他伤害到玄奘的本源。 因此，锁定法理的一击终究变成了普通的信息碰撞，他的信息博大而松散，怎能伤害到玄奘的纯粹凝实。 那一朵金莲终究落入了他的心念，他想阻止，但那金莲本就来自于他，在因果法理的加持下，自然返回了归处。 好在，那金莲是纯粹的善，不包含外道的侵染，并不影响汶鲳实力的正常发挥。 “玄奘阁下，你这样做有何意义，你提纯我的罪念消耗的是自己的能量，如此持续下去你根本毫无胜算。 我敬阁下慈善，但如果阁下之法均是断恶成善之能，此局阁下就要败了。” “阿弥陀佛，非我只能断恶修善，我只是想以此法告知先生，我能断诸烦恼，自能毁心境、灭心识。 心境有五，欲、念、胜解、定、慧；心识亦有五，作意、触、受、想、思，下次的攻击就该影响先生本心了。” “心变则意变、意变则识乱，其险难避、其缺难补。” 第348章 万法唯识，法相见性 五心境、五心识，终究与根本烦恼、随烦恼不同。 断灭烦恼尚能净化心灵、除恶生善，可动了心境心识就没那么简单了。 五心境，欲、念、胜解、定、慧，其中以伤慧为最；五心识，作意、触、受、想、思，其中以损思为最。 慧与思，仅从字面意义便能看出对心灵飞升者的重要性，此二者受损近乎类比生物身躯被损伤大脑。 生物身躯无法自发修补大脑，心灵战士也同样很难修补慧思。 这场论道终究是有底线的，玄奘不想因比试升级，便把对方断慧灭思，徒留一意识躯壳化为无思顽石。 因此，他才显现灭诸烦恼、断恶修善之能，希望心灵战士汶鲳明白继续比试的危险性。 “险难避、缺难补吗，若是正常比试，仅凭玄奘阁下之前的慈悲之为，汶鲳便自发认输了。 可惜此战关乎理念之争、传道之权，我躲不开，更不可能无损而退。” “玄奘阁下有何术法，便使出来，不必对我太过留手，我亦不会对阁下留手。” 作为圣徒烈鰆的学生、基思十二使徒之一，汶鲳是没有资格不付出代价退场的。 他付出的代价越大，越能掩盖他战败的污点，他若权衡利弊而退，只会让基思心灵战士怀疑他对纯真理念的虔诚。 毕竟，他们是心灵战士而不是心灵商人，战士的战败应该发生在战斗的途中，而非对比表面实力的妥协。 “也罢，贫僧接下来会锁你心中胜解、识中作意，避开思慧之源，为先生保留道途不坠。” “多谢玄奘阁下慈悲，我从你身上看到了至善至净，若败在你手上我心服口服。” 以玄奘之心，关乎佛派利益的事情，他可以退、也可以避，毕竟他也是一位法理之主，有权遵循自己的法理行事。 但关乎人道未来的大局，他不会退，只会全力而为，不枉最初之源、不愧众生信仰。 他言出必行，牵动正觉之意感知胜解心境、作意心识，以圆性之真锚定了那无质心念。 “三界唯心、万法唯识，诸法之性本通，即证圆觉自生心通，此为令诸菩萨速去法执，断除所知障之法。 一切万法、唯识无境，性中有相、相中有性，法相见性、即现绝真。 汶鲳先生小心了，我要越过相对真实之你，攻击绝对真实之你了。” 相对真实的汶鲳便是他自身的存在，绝对真实的他就是他的真灵，也称位格之本、存在之基。 这种法相见性之法，已经有了自心灵维度，影响心灵飞升者物质存在的能力了。 被打破真灵的心灵飞升者，即便以极不合理的方式返回物质世界，也会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真灵本性是一个心灵战士的最深根源，本就具备唯一性，外力可破，但不可修补，只能靠自我升华补全遗失。 这一击幸好玄奘锚定的是胜解与作意，不然即便汶鲳能阻挡部分伟力，也会被削为弱慧弱思的存在。 “我好像看到一尊佛陀自我思绪之中诞生，他正在修改我的过往。 不好，玄奘不知以何为线逆流而上，锁定我的真灵了。” 那是因果的线、那是唯识的觉，既然玄奘度化了汶鲳现在的恶念，自然锁定他最初的善纯。 此时，汶鲳数量巨大的信息再也没了遮蔽作用，那些信息对法相见性之法而言，只不过是真实下的相对虚幻。 那澄净琉璃的佛陀走向他，他却攻击不到，只能看着那佛陀走入他的躯壳进入他的心识，接近他的真灵。 这一刻，汶鲳与玄奘好像处于不同的维度之中，看似相见相触，实际却处于不可互动的平行。 面对如此直达根源的攻击，汶鲳再也无心收束身形，他的信息迅速膨胀，显出了信息态的本质。 那炸裂膨胀的信息态犹如宇宙诞生般浩瀚璀璨，无数的心灵世界在其中显现，星辰、星系自成一体。 汶鲳的过往是自己心界的历史，他的思绪为心界的变动，信仰为其注能，法理为其塑形。 可如此浩瀚的心界中，竟然有一尊琉璃大佛存在，他穿过无数星辰，仿佛要前往心界宇宙的。 那些星辰中生出无数锁链，想要合力拉住大佛前行，但他们失败了，那佛躯正觉圆满、不加外物，锁链根本束缚不得。 “勘破烦恼得正觉，法相自生现圆性，内魔断灭、外魔怎接，无漏无尘、真如无为。 因地法行、净圆觉性，乘真如之道，皆应如是知，故称‘如来’，诸正见佛性、即入大菩提。” 大菩提，意为伟大正觉，即自我之圆满，可见众生之不满，于佛而言，即见即达。 心灵战士汶鲳的真灵圆满吗，很显然并不圆满。 这并非汶鲳才情低下，基思族的心灵智慧比不过人类，而是他修行的从不是自己的道。 道包容万千，并非修行他人的道就无法心灵升华，但总归没有明悟己道来的圆满无漏。 毕竟世界上没有完全一样的生命，自然也不存在完全相同的心灵意志。 从这点来看，法理之主对抗法理继承者，拥有天然的优势地位。 但通常意义上这种优势并不明显，少有心灵派系会剥析心灵，研究自己真灵的漏洞。 这并非是他们做不到，而是不具备普适性，法理之主自成圆满无需再证，心灵战士法理已成再难更改。 “吾有即见即达之能，果以达因正行，汶鲳先生阻止不了我的道，不若现在认输，避免真灵受损。” “我信玄奘阁下慈悲，但若我此时退场，玄奘阁下就不接触我的真灵了吗？” “我已达、怎能不触，我只能保证不更不改，保先生之纯心不变。” “那就算了，既然阁下已经到达，便动手施为。 至少让我带着受损状态回去，为后入场的族人提供一些有用的情报。” “善，我削先生胜解心境、作意心识，只弱不灭，望先生心思颓废之后，早日振奋。” 琉璃佛陀以圆性之光照耀心境、心识，无形无质的真灵之本处，顿时绽放朵朵金莲。 那金莲玄妙无比、异常闪耀，仿佛心灵中最美好的奇迹之光。 可他们有了形态后，便自本性中跌入了本相，从绝对真实化为了相对真实。 “汶鲳先生，该退场了。” “确实如此，胜负如何、争斗无意，战又如何、不如清闲。” 第349章 撼动位格，佛国净土 何为胜解，即深刻的理解和坚定信仰，达到坚定不拔的境界，成就净信为先，决定喜乐。 何为作意，即集中注意，令心警觉，起意、决意，谓能警心为性、于所缘境引心为业。 因此，胜解并非简单的胜负欲，还包含理解、信仰、决心等正面心性。 作意也并非勤勉行动的驱动意志，还包含集中力、警惕、决断等正面心识。 如此重要的胜解心境、作意心识被削弱后，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基思心灵战士汶鲳，已经用实际行动感受到了后果。 此时，他好像再次回到了最初求道的时候，心中念头众多无法收束压服，对心中的理念信仰也不再忠贞坚定。 这种状态就像一个极其自律的物质生命，突然有天丧失了心气、堕落了坚持。 虽然他能靠着曾经的成功经历，再次重拾自律坚持，但那将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适应，其间更要一次次面对自身惰性的反扑。 “玄奘阁下，你的法相见性之法确实厉害，幸好我的物质身躯早已消亡了数千年。 不然以我此时的状态，即便回返物质身躯，也会失去再次进入心灵维度的能力。” “这种削其位格、弱其存在的能力确实危险，多谢阁下没有直接断我道途，不然我只怕会信息炸裂，再难复存。 此局我败了，我的传说不及你，我的法理亦不如你，你是真正的觉悟者，我只是觉悟的追随者。” 基思心灵战士汶鲳尽力将自身膨胀的信息态收束，然后便恭敬行礼承认失败。 “汶鲳先生还是早些回去静修，此时你的德行配不上位格，若不及时压服诸意，恐有内魔灾劫。” “阁下之法，灭恶生善，果真至善至净，汶鲳这次败得心服口服。” 两位心灵战士确定胜负后，各自返回了己方阵营，但他们面对的悲欢则截然不同，一方欣喜、一方忧思。 “汶鲳使徒，人类的心灵战士很强大吗，为何以你的信息量都无法防御对方的攻击手段。” “渝鲄使徒，我的对手不仅是一位传说之源，也同样是一位法理之主。 他的形态很奇怪，用我们的话来说就是至纯至净，以他的信息解释就是自我圆满，正觉圆性。 他能够以自己的圆满照见我的不足，也能以更高层的绝对真实攻击我的真灵。” “真实可怕的能力，看来我们需要调整作战顺序了，避免连续的胜利使他们形成心灵胜势。 我们的优势在于法理博大、传说厚重，若法理传说两者合一比试，或许还有补足劣势的空间。” “渝鲄使徒打算上场吗，这很不好，你是我们的第一位大祭司，也是我们中最强的存在，族人称你为近圣者。 若你也败了，后续的比试我们将很难进行下去。” 基思族的使徒们不想让渝鲄这位大使徒立即登场，以渝鲄信息质量的巨大，若他也败了，后面的比试确实没有进行必要了。 但渝鲄并不这么认为，他为了取得先发优势一开始派出的使徒，就是他们中比较强大的汶鲳。 在汶鲳落败之后，继续派遣普通使徒已经没有意义了，他们不仅很难有胜利的可能，还会不断向对方泄露基思心灵战士的弱点。 若真让其他十一名使徒论战一遍，渝鲄这位大使徒都不会再有胜利的信心了。 因此，他必须立即登场，尽力击败对手，并寻找对手的弊端，为其他使徒增加胜算。 “诸位不要担心，若我败了，自会有圣徒抉择，现在是我抉择的时刻，请诸位尊重我的意志。” 其他使徒基本明白大使徒渝鲄非下场不可的理由，他们并非要阻止渝鲄的意志。 而是担心渝鲄独自背上战败的污名，这场牵扯到文明竞争的论道实在责任重大，即便大使徒也背负不起。 相对于基思一方的忧虑，人类一方就轻松了不少。 一切担忧始于未知，当第一场论道的结果出现时，人类心灵战士便大致明白了对方的战斗能力。 他们知道基思族之中定然有比使徒汶鲳强大的存在，但基本的力量形态大概率不会出现质变。 这一点对人类心灵战士很重要，这表明基思心灵战士的力量，处于他们的应对范围之内。 “玄奘大师有何感悟？” “释迦觉者，基思使徒优在信息质量，但他们的心性不够圆满、真灵本性有瑕。 以我之见，下场比试他们一定会改变战斗方式，全面展现自身的优势，避免与我们的法理直接碰撞。” “大师高见，吾欲越过慧能大师先行，不知两位大师意下如何。” “觉者明慧，基思使徒为了止住颓势，防止我们进一步解析他们的存在漏洞，大概率会派出更强大的使徒参战。 正常比试他们胜率不大，只能靠最强者解析我方的不足，为后续者增加胜算。” “善，我有十二缘起支，可见‘无明’‘寂灭’，因果相随十二环，三世相续无间断。 此为生死轮回、又为三世因果，当窥见基思诸法之源，明其根本、觉其忧集。” 其实以觉者释迦的位格，对标的应该是基思圣徒烈鰆，基思大使徒渝鲄无论法理、还是传说，都不可能比得过他。 即便渝鲄能够靠八千年的历史，在信息量上略胜于觉者释迦，但他们之间的差距仍然不小。 这种情况在觉者释迦出现的瞬间，大使徒渝鲄便发现了。 他在觉者释迦至净圆满的佛光中，感受到了异常纯粹的理，那理自成循环，寂灭涅盘、随灭随生轮回不断。 “阁下是佛派中的哪一位法理之主，我观你传说之厚重、法理之宏大，近乎可以与我族圣徒相提并论。” “我为觉者释迦，根本佛派之主，吾有三法印、四圣谛、八正道、十二因缘、三十七道品诸法数。 先生恐怕非我对手，不若更换使徒与我对战，好彰显两族论道之公正。” “根本佛派之主吗，难怪你的传说如此宏大，不瞒觉者，我便是使徒中的最强者了。 若我后退，觉者需要面对的就是我族圣徒了。” “原来如此，先生既背负大任，就请全力施为，释迦当尽显佛国净土，领教先生法理。” 无数的佛陀、菩萨、罗汉自觉者释迦身上走出，朵朵金莲虚空自生、澄净佛光瞬间将论道之所化为了普曜净土。 第350章 位格压制，真灵如来 觉者释迦的下场，使大使徒渝鲄很难看到胜利的希望。 他原本以为能够凭借自身的实力，能够通过论道解析出人类一方的诸多情报。 但现在看来是他想错了，他知道以觉者释迦的威能恐怕会通过论道，将基思使徒的根本彻底摸清。 而获得情报的人类一方，也肯定会根据基思使徒的弱点，调整论道人员、改变攻击策略。 因此，若他败了，后续的使徒就没有上场的必要了。 那时除非圣徒烈鰆亲自下场，不然这场刚开始的论道，就要被动结束了。 “我族烈鰆是最后的圣徒，我是最初的使徒，我继承了他的教诲，秉持他的意志而行。 今日我若败于觉者，当知非圣徒纯真法理不全，而是我渝鲄自身有瑕。” “善，大道三千无分高下，胜败乃行者之能，而非法理之缺。” 觉者释迦既证圆觉，自然早已降伏内外诸魔、得无垢琉璃之念，有般若菩提之心。 他不会轻视任何一种法理，更不会因为胜过法理继承者，便认为创其法理的存在智慧不足。 这种情况，在人类历史中简直有太多的实例了。 学术百花齐放、思想百家争鸣的诸子百家，就有一些异常博大的思想，未能长久流传于世。 这并非他们的法理不全、创建者智慧不足，而是不同时代造就的不同选择。 比如，那位兼爱非攻的墨子，他的理念很好，有了大同社会的根基，他成道后自然很强，哪怕墨家出现了断层，他的法理依然很强。 “觉者智慧非凡，渝鲄恐怕不及觉者纯净，便先手施为了。” “善，先生但请自便。” 大使徒渝鲄的压力很大，他知道自己很难获胜，但他要至少保证自己不泄露太多的情报。 他相信觉者释迦这种派系之主，在人类一方也属于少之又少的特殊存在。 现在既然人类已经将主力提前派出，只要情报不泄露太多，后续的论道基思族未尝不能进行下去。 因此，他尽力收束自身的信息，极力避免圣徒烈鰆当初向他传道的历史信息，被觉者释迦读取解析。 那段历史信息不仅是大使徒渝鲄成道的，也是圣徒烈鰆部分信息的显化。 只要解开了那段特殊的历史信息，纯真法理的优缺便会自然显现。 “我以最初使徒、纯真法理传播者之名，呼唤新纪元历史中的纯真降临。 美好时代当化为拒绝之盾、纯真法理当化为纯白之剑，基思历史为我加持生命之甲、文明光辉赐我真实之眼。” 在大使徒渝鲄的吟唱中，他自身的信息态无比沸腾，那厚重的信息层层分化而出，条理分明。 渝鲄的经历与其所研修的法理亦包含其中，那些信息各自编织化为了真实生命的纯白拒绝。 这导致使徒渝鲄自身的信息量近乎全部消失，唯有他的真灵化作心核降入了真实纯白的器皿。 此刻，世界在使徒渝鲄眼中换了容颜，那普曜净土中的朵朵金莲为虚，那无数佛陀、菩萨、罗汉的身影为幻。 他以真灵为眼、法理为躯，见到了更高一层的真实。 那是一位平凡的僧人，无量佛光只是他法理的自然显化，在更高一层的真实中，觉者释迦并无大灿烂，却有大圣善。 “真灵与本相之间的差别并不大，觉者释迦，你的圆满已经深入根本了吗？ 就让我以纯真之剑，刺破你的圆满，使你循环破灭、位格动摇。” “渝鲄先生请了，诸行无常、诸法无我。” 觉者释迦终究是位慈悲大善之人，他心生法印、撬动真灵，但并未打出三法印中的最后一印‘涅盘寂静’。 真灵相争凶险异常，觉者释迦担心涅盘寂静法印会直接破灭渝鲄的真灵，致使这位基思大使徒彻底从物质维度与心灵维度中消失。 但三法印中的诸行无常与诸法无我也不是好接的，这法印毕竟由觉者释迦的真灵如来打出。 普通的心灵飞升者挨上其中任何一印，都有可能真灵破损、道果崩灭。 这是越过相对真实信息，攻击绝对真实根源的法印，即便对信息量巨大的渝鲄而言，危险也同样存在。 诸行无常，是生是灭，生灭灭已，寂灭为乐。 其理为一切世间法无时不在生住异灭，过去有的、终会变，现在有的、未来终归幻灭。 诸法无我，无我、无我所，有我即生对立。 其理为一切有为无为诸法，无有我的实体，我的存在只是为缘起幻有，并非无恒常不变之真实。 这两个法印一攻一防，攻为索起源灭诸法，防为知我者不触、见我者缘幻。 觉者释迦真灵圆满、如来正觉，渝鲄真灵有瑕、性中存漏，因此觉者释迦的位格比渝鲄更为崇高。 这也导致渝鲄无法有效破除诸法无我之印，他从真灵层面发起的攻击，只击中了觉者释迦的缘幻之身。 反观觉者释迦真灵如来的诸行无常印，却直接破灭了他的美好拒绝之盾，并由灭索生、定住了他的真灵。 “吾有十二因缘，亦名十二缘起支，因果相随十二环，生死轮回三世观。 无明、行、识、名色、六入、触、受、爱、取、有、生、死，此为生之初、寂之终。” “因、缘成立，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生存之苦何立、灭苦恼而至证悟。 我当观先生三世因果，请先生小心了。” 使徒渝鲄发现自己的攻击无法锁定觉者释迦时，便真实感受到了双方的差距。 那不是能量多寡的对比，而是存在位格的较量，他与觉者释迦的距离，就犹如他与基思圣徒之间那般巨大。 他能够以自身信息攻击觉者释迦的信息，但他锁定不了觉者释迦的真灵，更阻止不了觉者释迦的三世因果观。 “够了，我认输，还请觉者为我保留些体面，使我有颜面回见圣徒。” “善，渝鲄先生自退便好，不过有一事我需告知先生。 佛正觉圆性、即见即达，在我以十二因缘锁定先生三世因果之时，我便获得部分想知道的信息。” “无所谓了，知道部分总比全部解析来的好。 只是我有一疑问希望觉者解答，觉者的真灵为何能不靠外物自行施为。” “真如之道、应身如来，诸法正觉、真灵如来。” 第351章 圣徒的降临，纯真与圣洁 真如泛指一切佛法，不来不去、无生无灭，无时间空间，存于众生心灵。 其为佛法的最高境界，意为真性如此、真理如此，佛便是乘真如之道的觉悟者。 佛有法、报、应三身，法身是佛的本源，代表自我具足、无始无终、能生万法的第八识，亦名如来藏。 报身代表佛智慧心起而证得的果报，报身佛位居于净土。 应身又称化身，为佛救度众生、随应各界不同情况而呈现的种种变现之身。 因此，觉者释迦所说的‘真如之道、应身如来，诸法正觉、真灵如来’，其实已经完全解答了使徒渝鲄的疑问。 其意思简单来说就是，我法理大成、适应诸界，正觉圆满、应报入法，已开得如来藏（第八识，阿赖耶识），可操控自我真灵。 不过，使徒渝鲄并没有从觉者释迦身上截取到什么信息，导致他无法理解觉者释迦所说的含义。 “觉者的话是什么意思，可能说的直白些。” “我有三身，法、报、应皆证如来，你以真灵状态看到的是我法身真灵如来，他是我的根本，也是一个相对独立的个体。” “觉者竟然能将法理注入真灵，难怪你的法超出了我的触碰范围。 今日得见觉者大般若、大正觉，渝鲄大致明白今后的路应该怎么走了。 渝鲄多谢觉者赐教，此次论道在下受益良多，也败的心甘情愿。” “善，先生亦有所收获就好。” 觉者释迦通过十二因缘、三世因果观，看到了太多想要了解的信息。 现在使徒修持的纯真之道，在他眼中已经没有了秘密。 如果他想，可以尽快开发出一道针对基思使徒的术法，使他们完全丧失论道胜利的可能。 但觉者释迦并没有这么做，因为他从三世因果观中看到了一位特殊的存在，那便是纯真法理之主圣徒烈鰆。 觉者释迦知道，在他看到圣徒烈鰆时，圣徒烈鰆也一定看到他了。 以圣徒烈鰆的智慧自然明白这代表什么意义，因此后续的论道要么是基思直接认输，要么就该圣徒烈鰆这位法理之主入场了。 在圣徒烈鰆入场的情况下，纯真之道的漏洞就不存在了，觉者释迦没必要拿不存在的漏洞，去激励人类一方的心灵战士。 可圣徒烈鰆这位基思族最大的底蕴，真的会下场吗？ 事实证明真的会，圣徒烈鰆除了是美好时代的开启者与守护者之外，还是一位求道者。 他不会轻易对人类教派开启传道权，更无法放弃与觉者释迦这种特殊存在交流的珍贵机会。 哪怕这个机会有一定风险，但有着基本底线的论道之所，已经比文明战场安全太多了。 若他连论道之所都不敢踏入的话，未来估计也不会再有进步的空间了。 “伟大的圣徒，您为何来此，这里远离我们的文明领域，随时可能转化为交战区，还请您尽快撤离。” “莫慌，这里人类的法理之主来的、教派之源来的，我自然也能来。 现在我们正处于劣势，应该奋力追赶，不要再顾虑重重了。” “可是您不一样啊，若您出现意外，我们基思族的未来就会出大问题。” “我的使徒，现在是纪元变动的时刻，我们坚守的东西正在或主动、或被动的发生变化。 谨守过去的一切已经没有意义了，我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般重要，也比你们想象的更要强大。” 圣徒烈鰆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他才是那个享有基思新纪元八千年历史的存在。 八千年的传说充沛了他的信息质量，八千年的法理归流使他的法理异常纯粹宏大。 哪怕基思族实行的是小国寡民的政策，但统一的理念、特殊的文明状态，使他的信仰从未出现过大的波动。 虔诚于圣徒烈鰆是每个基思生命的下意识选择，在基思社会中也不存在信仰降级的可能。 这导致他的质量远远超越了正常的人类心灵战士，他的法理也在八千年无数族人的信任催化下，变得璀璨无瑕。 但即便如此，基思使徒依然不愿意让他们的信仰前去冒险。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是圣徒在保护他们了，而是他们在守护圣徒。 相比于基思一方的纠结，人类一方的情况就乐观了不少。 觉者释迦的轻松胜利，使人类心灵战士看到了基思使徒的极限。 他们相信以觉者释迦的能力，定然能带回不少有价值的情报，人类一方大概率会因此锁定胜局。 但事事并非绝对，在真正的结果出现之前，随时可能发生一些意外。 “释迦觉者，该我入场了，您可有什么教诲告知于我。” “慧能大师稍待，下场比试基思圣徒烈鰆大概率会入场，以你的状态很难赢过他。” “释迦觉者有大般若、大慈悲，既然您认为我胜不过他，多半是我与他之间存在不小的差距。 但亦无妨，我自当尽力施为，为我等同道获取其情报。” 觉者释迦听闻禅心慧能所言，微微摇了摇头。 现在人类一方暂处优势，自然能转换修整，但处于劣势的基思一方就未必会这么做了。 基思圣徒烈鰆很有可能霸场不下，一一击退人类一方的心灵战士。 这种行为并不违反论道规则，胜留败退、最终决战，本就是比试的正常流程，人类一方也无法反驳。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禅心慧能就不好上场了，他若被解析太多的信息，将对佛派修士造成不小的影响。 “我以三世因果观，自使徒渝鲄的过往中见到了圣徒烈鰆。 他来多半是寻我而至，我实在不好让他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我欲再次上场，与他论道诸法。” “觉者此法不妥，论道协议签订的是你佛派典籍，他道可败、你道不可败。 不然即便我们论道胜利，你的传道权也无法发挥应有作用，此为人道大计，不可不慎。” “确实如此，此中不妥释迦亦知，但基思圣徒烈鰆实力强大，享族群八千年造化，恐非易与之辈。” “我观基思圣徒教派与我圣堂多有类似，不若由我代行，或可从纯真中得见圣洁。” 第352章 三位一体，圣徒圣子 “万军之主愿意出手自然最好不过，但就历史厚度而言，恐怕那基思圣徒烈鰆亦拥有不小的优势。” 觉者释迦说话一贯温和含蓄，他无法直言基思圣徒烈鰆的信仰更为精纯，信徒更为虔诚。 毕竟在那样的唯心文明中，基思新纪元的一切都由圣徒烈鰆开创，每一个基思个体都会持续为圣徒烈鰆提供信仰。 那化为历史根基的信仰、近八千年的崇拜信任，使基思圣徒烈鰆早已发生了量变，完美的纯真、璀璨的信仰，造就了一位心灵之神。 他不仅是物质领域基思族心中的圣神，也是心灵维度中那些心灵战士的圣徒。 新纪元之源、纯真法理之根、最初的救世者等身份，使他与基思新纪元的八千年历史牢牢绑定、难以拆解。 “释迦觉者太过含蓄了，我知我能，我的力量大概率敌不过那位圣徒烈鰆。 他的信仰、传说、法理等各方面不会弱于我，其信息态的凝聚质量多半会超越我。” “八千年的统一法理有何伟力，我非常清楚，哪怕他们人口不丰，也抵不过长久岁月带来的增幅。 我相信我们的法理不输于他，但总量的对比我们确实处于劣势，很难赢得过他的积累。” “万军之主既知其中凶险，为何还要代释迦受过。 请让释迦先行，为诸位同道观其因果，探其法理之坚、传说之重。” 觉者释迦同样不认为自身的法理弱于圣徒烈鰆，但有一个现实是他与人类心灵战士都需要面对的情况。 那便是法理己真为核、信真为躯，物质人类走向了科技之路，在唯物盛行的年代信仰多为寄托，坚持的相信自然也就衰减了。 这也导致人类心灵战士的法理真实度，很可能没有圣徒烈鰆来的坚固。 历史的厚重、信息的质量、法理的坚韧，都是人类心灵战士需要考虑的问题。 但可惜的是，这次人类一方处于劣势，致使觉者释迦打算启用最无奈的战法，连续下场论道、持续解析对方信息，以望窥见胜机。 “觉者想差了，正是因为基思圣徒烈鰆的实力超越了我们，才需要我下场论道。 非我轻视诸位，但我们之间确实不一样，我自身的极限与诸位差别不大，但我之上还有圣父、圣灵。” 圣父是宇宙万物的创造者，圣灵是创造者的灵，圣子代指万军之主。 这种三位形态在心灵维度的显示便是，圣父为人类文明、圣灵为人类文明意志、圣子为圣堂法理之主。 这种特殊的三位模式，并非人类文明钟爱万军之主，而是由于心灵战士的不同职能，所造成的不同现象。 有道统与法统连接的道佛二派，属于人类文明的精锐外战军团，既然是外战容错率就会高上不少。 反之人类神道修士锚定的内部防守职能，其不仅容错率极低，人类文明还需要拿到最高权限的支配权，防止内部防御单位战时出现变故。 因此，万军之主通常情况下会处于个体状态，文明战争时可以连接圣父、圣灵开启超频状态。 这种降临模式对曾经的人类文明泛意志而言，是十分重要的，因为祂自身无法自众生泛意志中直接显化降临。 但对现在成为人类文明意志的周恒而言，就没那么重要了，他完全可以独自降临，并操控人类文明发起文明打击。 不过，周恒并没有封锁万军之主的载体能力，正常的文明战争中万军之主依然是不错的载体选择。 从这点来看，万军之主与圣亚瑟的状态大致一样，他们都是文明意志的部分延伸与演化。 不同的是万军之主是曾经人类泛意志选定的部分，圣亚瑟是自己主动向上归属的部分。 “万军之主打算开启三位一体状态吗，此次论道并非文明战争，人道意志未必会降临参战。” “觉者所言极是，但圣徒烈鰆的状态已经超越了我等，主既然降下了圣谕，就不会轻易让我们战败。 即便主的意志不会降临，祂的力量也会降临，如此一来，我便有了击败基思圣徒烈鰆的能力。” 经历过数百次文明冲突与文明战争的人类心灵战士，自然了解万军之主的三位一体状态。 在那个状态下祂确实强的可怕，但他的意志也会向源头归流，接引下一道纯粹的神性。 很难说得清那个状态的他到底还是不是他了，只能说他是那个状态的一部分，而非那个状态是他的特殊能力。 其最关键的证据便是，在敌方文明侵入人类文明领域时，他才能连接圣灵、圣父，开启三位一体的状态。 平常没有文明战争的时候，他几乎无法独自连接圣灵、圣父。 “如此便有劳万军之主代我前行了，若无法接引人道伟力，万军之主万万要保全自身。 你关乎到人道防御的一环，不可在界外出现损伤。” “觉者放心，论道协议尚未签署定性，文明战争依然有可能爆发，在这种紧要关头，我不会让圣灵失去降临的载体。” 如果万军之主真的成功开启三位一体模式，人类心灵战士没有理由怀疑他会输掉比试。 现在唯一困扰人类心灵战士的问题便是，万军之主离开了人道领域，不知在此界外他凭借自己的存在联系，能够接引到多少人道伟力。 不过，想来即便接引到部分力量，这场论道也该结束了，毕竟人道的岁月还是非常厚重的，远非基思新纪元的八千年可比。 随着第三场论道的开启，基思圣徒烈鰆终于直面了人类一方的心灵战士。 “你是何人，之前的觉者释迦何在，论道协议既然签订了他的法理与我的理念，自该让他直面与我。” “基思圣徒莫怪，我观圣徒教义与我类似，因此喜不自胜，特地替换释迦觉者，前来与你相会。 你为最终圣徒、救世者、新纪元开创者，我为最初圣子、救世主、新世纪开启者，你我不比试一番，实在是两个文明之间的遗憾。” “确实有理，可我观你的状态，大概并非我的对手，你应当也能感知到我的完整。 道途既然类似、质量又有差距，你为何还愿意继续比试。” “圣徒莫急，待我祷告圣父、圣灵，使你得见我的完整。” 第353章 神我同在，遗失过去 “我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历史、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直到永远！” “我在至圣的真道上、造就自己，在圣灵的怜悯中，保守自己常伴圣父的爱，直到永生。 愿主的恩惠，圣父的慈爱，圣灵的感动，降临与我，三位合一、神我同在。” 万军之主虔诚的祈祷，使基思圣徒烈鰆感觉局势即将失去控制。 在他看来此时万军之主的圣子状态不仅是传说之源，也同样是法理之主。 这样完整的个体，竟然还能变得更完整，如果圣灵、圣父真的降下力量，圣徒烈鰆都无法想象，他会变为什么样的存在。 可基思圣徒烈鰆又无法直接展开攻击，因为有祈祷必然有赐予，他担心万军之主的圣父与圣灵被冒犯后，会越过赐予直接降临。 “我看到了圣灵的启示，父在为我加持圣礼。” 万军之主的祈祷轻易地连接上了圣灵、圣父，仿佛他依然处于主的国度，没有进入界外一般。 无数的历史信息自他真灵处涌出，他们是那般坚韧纯粹，那是战斗与保护的信息，那是名叫米迦勒的天使。 下一刻，他的法理被撼动自行编织，那是圣灵的注视在为他的法理添加启示，亦是天使加百列在传达神的信息。 三位一体的力量正在被延续而下，但圣父、圣灵并没有正式降临，使得万军之主的意志并没有归源神化。 此时他的状态很特殊，他完整的人性上，被降下了神性，某种意义上成为了神我同在的状态。 但他并没有成功开启三位一体的完整状态，彻底转化为无私圣神形态。 可即便如此，他此时的形态已经非常惊人了，无论是信息质量、还是法理坚韧程度，均超越了基思圣徒烈鰆。 璀璨的羽翼在他背后舒展，神圣的光辉带动他的法理自成循环。 正常状态下万军之主是没有羽翼的，他是圣子、完整的人类，但现在神性降入他的身躯，神人同在的状态使他超出了人的限制。 “这就是你的完整吗，果真璀璨无比，现在的你连我都没有把握击败了，或许我不该放任你祈祷完整。” “圣徒烈鰆你错了，现在的我只是相对完整的神我同在状态，加百列是主的启示、米迦勒是似神者。 他们以我为载体降临，使我瞻仰主的神性与荣耀，现在我的全称应该是，被神启示的似神之人。” “很遗憾之前你并没有攻击我，不然你或许有机会见到三位一体的我。 我想，看到那个绝对完整的状态，你才不会对此次论道留有遗憾。” 听闻万军之主的话，基思圣徒烈鰆整个人都不好了。 此时，万军之主在他眼中再也不是什么人类心灵战士，而是某种伟大存在的降临载体。 他从万军之主叙述三位一体模式的语气中，感知到了万军之主应该有过多次开启三位一体模式的经历。 这表明万军之主这个载体，本就是三位一体的部分显化，真正的伟大存在随时能够借助他降临。 “不，我并不遗憾，见到这个状态的你我就很满意了，我认为三位一体的形态会超出我的认知范围。 我想你应该就是人类文明中的特殊战斗单位，像你这样的存在我们之前还遇到过一个，我方的心灵战士仅仅接触他便陷入了迷失状态。” “他对我们的大祭司说过，如果开启文明战争，我们必输无疑。 当时我只认为你们人类一方的心灵战士强大，现在我才知道你们中的部分存在，已经超越我们的认知。” “他是谁你认识吗，你们这样的特殊存在在人类文明中属于偶然现象，还是普世现象。” “我并不知道阁下说的是谁，不过既然他最早接触你们，他应该也是被主眷顾的个体。 虽然我并不想打击阁下，但事实上我与觉者释迦都很年轻，在我们之前还有很多古老者存在。” 基思圣徒烈鰆知道，正常生命并非越古老越强大，但越古老的心灵飞升者肯定积累愈发深厚。 现在一位人类文明中相对年轻的个体，便能让他感受到压力，他们基思族确实不可能战胜人类文明。 虽然万军之主有借助外力的嫌疑，但圣徒烈鰆依然无法否认他的强大，毕竟能借来外力，也是自身实力的一部分表现。 “原来如此吗，我说人类一方的统帅为何会将你们这些法理之主外放，原来你们从不是人类文明的绝对核心。” “阁下此话我并不赞同，我们三教的教义在物质维度影响巨大，主将让我们前来论道，完全是信任我们的表现。 至于损伤之事，我相信主与我们同在，有主的庇护，我们终会安全返回主的国度。” 基思圣徒烈鰆不知道万军之主背后的圣父与圣灵，是什么样的存在。 烈鰆猜测他们可能是最为古老强大的初行者，他们的存在状态应该与他类似。 只不过他只有八千年的历史，那些伟大存在可能有数十百万年的历史了。 这场论道进行到现在，已经变为基思文明与人类文明的底蕴相争，在这点上作为重启文明的基思族，具有先天劣势。 毕竟那场最终之战摧毁的不仅是物质领域的基思族，也近乎强行关停了基思心灵维度，致使越古老的信息流失的越多。 “传承啊，真是奇妙，没了上个时代的腐朽者我们才开启新时代，可我们也同样遗失了旧时代的宝贵遗产。 我想我知道你们的统帅为什么派你们来论道了，他不想派古老者打压我们的历史厚度，也不需要靠历史厚度来取胜。” “他获得了我们的文明情报，他对你们与我们之间的了解是全面的。 如果不是我中途下场，你们确实有能力赢得论道，哪怕你们比我的使徒更加年轻，你们也依然会赢。” “你们在一定程度上跨越了时光的厚重，拥有了直面真灵的能力，但也仅仅是在一定程度上。 所以我降临后，你的神赐下了力量，完整你的形态，使我们再次归于同一层次。” “万军之主，有一件事你说的很对，那就是我们这两位类似的存在不比上一场的话，确实是两个文明之间的损失。 现在好了，我们又处于了同一高度，来让我看看是纯真中诞生圣洁，还是圣洁中绽放纯真。” 第354章 必中圣枪、毁灭复苏 万军之主经历过数百次文明冲突，也开启过多次三位一体形态。 但他从未得到过如此精准的反馈，之前他更像是圣灵、圣父预留的载体一般。 在必要的时刻，圣灵、圣父会同时降临，以圣灵的无私神性操控三位一体形态。 那时他的意识会自发向源头归流，他实际上并不能直观感受到三位一体形态的伟大。 可这次不一样了，圣父降下了战斗与守护的力量、圣灵降下了刚好中和人性的神性，使他成为了神人同在的特殊生命。 因此，万军之主首次以自己的意志为主体，感受到了圣灵、圣父的奇迹力量。 此刻，无数的信息不断从他的真灵中涌出，那些信息异常纯粹无瑕，又仿佛无穷无尽般浩瀚博大。 圣灵降下的启示化为神性，那是相信力量的凝聚，在绝对相信的感性催化下，他的真灵与法理变得无比的坚实。 万军之主不知道圣灵、圣父，这次为什么不直接降临击败对方。 但他却感受到了无尽的恩宠与信任，他认为这是圣灵、圣父对他的慈爱与尊重。 他好像正式得到了圣灵与圣父的认可，有了代父行使力量的资格。 其实万军之主的所想，与实际情况存在一些差别。 周恒在收到万军之主的申请后，之所以没有选择亲自降临，是因为基思圣徒烈鰆与他的差距太大了。 哪怕基思圣徒烈鰆法理圆满、真灵无漏洞，但周恒本身所具备的物质与信息都太过巨大了，真灵方面更是有整个人类族群做为防御。 这种状态下的周恒具有一力降十会的能力，他的攻击不仅能损毁基思圣徒烈鰆的真灵，更会击散烈鰆的所有信息。 因此，周恒选择了传递部分力量下降，让万军之主去完成这场本就该属于心灵飞升者之间的战斗。 “我在天上仁慈的父，感谢您的恩宠与认可，我必将竭尽全力为您带回胜利，在荣耀中恭颂您的圣名。” 万军之主恭敬的向圣灵、圣父祈祷，这一天他等了很久，他终于能够秉持着圣灵、圣父的力量，行使自己的法理了。 他很感激有一位极其类似自己的对手，来见证自己形态的转变，来让他验证自我人性与伟大神性的结合。 “基思圣徒烈鰆，我们之间的战斗应该是全方位的，我们的传说需要碰撞、我们的法理需要对抗、我们的真灵需要交锋。 我要吹响圣战的号角了，那是末日审判的号角，那是天启降临的圣音，我们的战斗要开始了。” “末日审判、最终之战吗，当年物质维度中的最终之战我们输了，但也自失败中发现了新的希望。 现在心灵维度中的最终之战终于再次出现，我希望我们依然能从中窥见下一个纪元的曙光。” 随着神圣的号角声响起，圣洁的光辉自发编织纯白之门，那门后有嘹亮圣歌伴奏，无数的天使手持武器从中飞出。 看到天使军团的出现，基思圣徒烈鰆也放开了自身传说的束缚，以巨量的虔诚信仰演化纯真军团。 这一刻，万军之主与基思圣徒烈鰆之间的战斗烈度直线升级，已经远远超越了之前的使徒论道。 他们两者的信息在尽其所能的相互碰撞，不管是虔诚的信仰，还是松散的泛信都在相互交锋。 表面上看是天使军团与纯真军团的战争，本质上却是万军之主与圣徒烈鰆之间的侵染对抗。 天使击败敌军后要做的并非杀死他，而是为他插上自由圣洁的羽翼，让他融入天使军团。 纯真战士也同样如此，他们在尽力削减天使的羽翼，将他们从自由的天空拽下大地，使他们融入纯真集体。 此刻，纯真中诞生了圣洁，圣洁中亦绽放出了纯真。 如此看来这场战斗万军之主与圣徒烈鰆，都在某种程度上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但这仅仅只是战斗的，真正的战斗已经在纯真与圣洁交织的光辉中开启了。 带来神启的加百列天使，为万军之主加上了自由的神圣羽翼，使他能够遨游真灵所在的源头。 降下战斗、保护与勇气的米迦勒天使，为万军之主提供了相信的真实，那些相信化作的真实圣枪，拥有刺穿一切的伟力。 万军之主将自己死亡的历史融入圣枪之中，并为其许下祈祷与诺言。 “你的位格不超越与我，此枪能刺穿我的躯体，亦能刺穿你的躯体。 此枪染血后能终结我的命运，亦能终结你的命运，我与此枪下丧生、亦在此枪下永生。 此枪为必中之枪，圣血为其开锋、圣洁铸其身躯，圣灵的力量降临其上、圣父的伟大锚其必中。” 当万军之主拿起圣枪刺破自己手掌的时刻，源自法理、真灵、存在等一切信息，同时锁定了基思圣徒烈鰆。 这不是直指真灵的一击，而是同时攻击传说、法理、真灵的锁定，在其锚定下染血的圣枪将必中必达。 随着万军之主在多个层面同时抛出圣枪，那必打必中的攻击展现出了无可抗拒的伟力。 基思圣徒烈鰆的极力躲避未能奏效，他的防御亦被无视，仿佛刺伤万军之主的圣枪拥有了某种因果联系，祂的终点必将刺伤圣徒烈鰆。 “万军之主，你竟然能通过损伤自己的真灵来锁定必伤必中，这是什么特殊能力。” “圣徒烈鰆，这不是特殊能力，这是仪式，我曾经的经历，我将我的过往加之与你，你可以反击也可以接受。 但无论如何你不可以拒绝，因为你我相类，我会经历你的原罪，你也会经历我的过往。” 染血的圣枪带着必中的概念，刺入了圣徒烈鰆的传说与真灵，他那纯粹信仰凝聚的相信，终究没能拒绝过往的互换。 万军之主带着天使羽翼遭遇了圣徒烈鰆的绝望与希望，圣徒烈鰆也体会了万军之主的死亡与复活。 万军之主在圣徒烈鰆的过往中吹响了审判号角，将最终的原罪肃清，他的选择符合圣徒烈鰆的道路。 圣徒烈鰆在万军之主的过往中直面了罪恶的刺杀，他愤怒的想要改变那里的一切，却没能背负众生原罪而复活。 因此，万军之主的必中概念生效了，圣枪刺中的伤害自圣徒烈鰆的最初延续到了现在。 “现在好了，我们受了同样的伤害，你要和我比谁能承受更多伤害吗。” “不，神与我同在、毁灭与复苏同在，我们比的是拒绝过去与守护未来。” 第355章 恶罪与原罪，忠诚与不忠 未来在过去中留下根基，过去在未来中保留原初。 直面过往的斗争无疑是很危险的，过去发生的一切，在未来看来是偶然中的必然。 但如果重来一次，谁又能保证一定能再次将偶然化作奇迹呐。 奇迹源于天时、地利、人和，洞悉一切的未来者，轻轻挑动过往，就很可能会影响奇迹的出现。 这种情况，换到万军之主与圣徒烈鰆的原初之战中，也同样适用。 染血的圣枪，以同等位格为根基，强制展开了过往交互，致使万军之主现在所受之伤，成为了圣徒烈鰆的原初，并蔓延到了现在。 在这场战斗中，万军之主暂时保持着优势，因为他已经复刻了圣徒烈鰆的原初时刻，而圣徒烈鰆并没能承担万军之主的负罪时刻。 这导致染血圣枪的必中必达依然牢牢锁定了圣徒烈鰆的一切，他的过去、现在、未来，统统处于概念圣枪的刺穿范围。 “基思圣徒烈鰆，我为你吹响审判号角，你为何不背负众生的罪。 如果你无法勘破我的过往，我又洞悉了你的一切，你将会被我覆盖，你的过去与未来都将成为我。” “万军之主，你都说众生有罪了，我为何还要背负他们前行。 那些旧生命应该被彻底审判，为新生命留下生存的土壤，为新纪元保留纯真的初心。” “罪有大有小，大罪坠入罪渊沉沦、小罪该有审判罚惩，不行之罪、心中妄念，由众生自我约束的漏洞中萌发。 他们不完整、他们的心灵不圆满，我背负的是他们被束缚于心灵的罪，那是原，而非恶，是生命暂时的心灵迷失。” “因此我说他们身具原罪，是因为世上无完人，但能约束自我行为的生命，即便身负原罪，也是纯正的人。 他们的罪值得我去背负，他们的原值得我去收束，恶罪中诞生丑陋恶魔，原罪中绽放圣洁天使。” “我们人类一路走来，皆是在修行的途中，我们克制自己的恶，散播自己的善。 我们约束心中的兽，歌颂心中的灵，我们这些心灵飞升者并不伟大，我们所坚守的法理，在更古老的时代便有人坚守。 只不过他们没有将其归成条例，没能让他们的圣洁得到世人认可。 所以我们这些心灵飞升者传播教义，告诉世人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什么可行、什么不可行。” 在万军之主看来善恶与虔诚，在某种程度上有共通之处。 真正的虔诚从不是敬拜神像、时刻祈祷，而是践行祂的道路，以祂的行为理念约束自己的不足，不必事事模仿祂，而要学习祂的愿望。 这便是圣堂教派修行中的一环，信仰圣堂者自出生接受洗礼之时，便开始了人生修行。 只有他们真心践行至圣的真道，并无愧于自我本心，非用一生来赎罪，而是用一生来行善。 那么他们便有机会推开心灵中的纯白之门，被冠以圣名，进入圣堂国度。 “真是幼稚的言论，行为之恶易除，心中之罪难清，你不除心中之原罪，只审判行为之罪恶。 如此一来，所有的罪势必会再次由心中孕育，终会反馈于物质行为。” “不，恶罪必被审判、心中原罪却有存在的意义。 如世间无罪，那么小善便成为了罪，如果奉献才是真善、那么约束自我便会成为自私。 圣徒烈鰆你见证了我流血的果，却未见证我流血的因，我会将其依附圣枪之上，使你得见我的最后晚餐。” “圣哉、圣哉，此为必中必达之枪，我以终末为引，必见你之终末。” 万军之主以圣枪尾刺划破了自己的另一只手，此刻枪刃为其果、枪刺为其因。 在圣枪的锚定下，万军之主与圣徒烈鰆的终末发生了交汇，圣枪之身化为通道，使他们同时经历了对方与自己的终末。 万军之主见到了基思十二使徒，圣徒烈鰆也见到了人类十二门徒。 当初万军之主对他的门徒说，我的身躯为你们舍得、我的鲜血为你们流出，你们当彼此相爱，这是我立的约，使罪得赦。 圣徒烈鰆就没有如此包容了，但他也无法在万军之主得过往中，窥探谁才是不忠者。 因此，他准备离开，离开旧的一切，去教导新的门徒。 “老师，我们中有不忠者吗。” “有。” “既有不忠者，老师为何不降罪与他，而是要抛弃忠诚者而去。” “你说的是，但我还未看清你们的罪，无法确定罪徒为何，只能抛弃罪与善，建立新的纯真之教。” “老师，圣不会逃避、亦不会抛弃，你的名既为圣，当以圣而行。” 圣徒烈鰆自餐桌而起，发现自己被束缚于交叠的木架之上，那木架既然能钉住万军之主，自然也能钉住他。 不过这次圣徒烈鰆并没有惊慌，反而有些开心。 “万军之主你不如我，我的使徒忠诚无比，你会见到他们的虔诚友爱，我却见到了你门徒的背叛。 你的圣洁有瑕，我的纯真无瑕。” 一切正与圣徒烈鰆所说，万军之主在基思使徒处见到了恭敬虔诚，他们促膝在万军之主身前，等待老师的最后教诲。 “老师，我们中有不忠者吗？” “没有。” “既然没有不忠者，老师为何还有遗憾，是担心你离开后，我们无法守护您开创的美好时代吗。” “不，你们抛弃了所有的罪，也遗忘了部分人性，你们没能战胜自我心灵、从而升华，只是在向纯真法理主动同化。 我看到了你们的漏洞，也看到了你们的未来，若有一日人们记起自己遗忘的一切，你们该如何守护美梦。” “老师，美梦破灭后还会剩下什么，那样的时代消逝也好。” “美梦破碎后会有无尽的黑暗，但黑暗中亦会有星辰之光照耀、人造火种绽放。 我之圣洁守护的是个体而非时代，只要还有一个个体心向至圣真道，那个时代就不该终结，我会背负他的原罪，与他共同约定美好。” “老师，您流血了。” “这是我立约的血，为众生而流、使罪得赦。 这是我们新的约定，守护每一个生命，而非执着于时代，你们愿意饮血立下新约吗。” 第356章 饮血立约，最终锁定 是守护时代的美好，还是不放弃守护任何一个美好的生命，这涉及到了圣堂教义与圣徒教义的本质区别。 万军之主的圣堂教义认为主是父，所有人类都应该是兄弟姐妹，生命比任何财富都更加宝贵，主张信徒之间要彼此相爱。 这是圣洁的博爱，即神爱世人，世人也应该爱神和爱人。 基思烈鰆的圣徒教认为罪与恶应该被彻底消除，哪怕生命心中的些许妄念都不该存在，主张纯净心灵、彼此真诚。 这是纯真的严爱，即世人皆纯粹真实，共铸美好时代。 从理念上看圣堂教义明显更包容，本质为战胜心中之兽、约束心中之欲望，自原罪中升华出至圣的洁白。 而圣徒教义则更为严苛，本质为消灭心中的种种欲望，从根源上断绝堕落的可能，自毁灭中保留纯粹的真诚。 两种不同的理念上升到文明层面便是，圣堂庇佑个体，罪渊中的圣洁亦是美好；圣徒守护时代，欲望中的美好亦是罪恶。 如果基思十二使徒面对的不是他们的老师，仅凭万军之主倾斜纯真理念的行为，他们就会将其当作异端。 可现在万军之主拿着他们老师的身份，那就代表纯真理念出自于他，他有权补充纯真理念，亦有权修正纯真理念的锚定方向。 此时的情况就如万军之主所说的那样，曾经的约定是旧约，现在的约定是新约。 基思十二使徒要么选择饮下圣血立下新约，要么选择无视圣血谨守旧约。 “老师，您现在的状态有些不对，你不是告诉过我们世界分善恶两元吗。 只要清理一切的恶念，再用充沛的善念反馈物质，我们就是永远处于美好时代之中，您开创的新纪元也会永远延续。” “你说的是，但时代太过宽泛伟大了，我准备抛弃傲慢，去关注每一个个体。 个体的美好确实没有时代的美好那般恢弘璀璨，但他们才是时代的开创者与承载者。 他们信仰你们、尊敬你们、崇拜你们，你们不能忘记他们，更不能无视他们。” “老师，我们若不饮下圣血，是不是就会成为不忠的叛徒。” “不，你们饮下立约的血是忠诚于圣洁的我、践行博爱的道；你们不饮立约的血是忠诚于纯真的他，坚守纯粹的路。” 践行与坚守之间是有差别的，一个需要从实际行动中得到的反馈，来验证道路的真实；一个需要坚定的相信，持续的守护。 “老师，请允许我拒绝饮用立约的血，我同您一起见证了最终之战，我不想守护幸存者的美好，只想守护美好时代的延续。” “老师，我会饮用立约的血，正如您所说这血为众生而流、使罪得赦， 我们不能仅仅执着于时代，也该从高空降入大地，守护每一个生命的美好。” “好，虽然你们做出了不同的选择，但你们都是正确的。 我会在未来等待你们，在某个时间段你们不要因为我们之间身份的变化，而悲痛难过。 新约与旧约只是不同的选择，你们依然是你们，你们的善纯粹也好、博大也罢，都是未变的善、皆是美好的因。” 染血的圣枪连接着圣徒烈鰆与万军之主，使他们在同时经历对方与自己的过去。 因此，圣徒烈鰆看到了自己的三位学生饮下圣血，许诺践行新约，保护个体生命的美好。 在他看来这无疑是理念偏移，毕竟要保护个体生命的美好，基思新纪元所需的美好信息便会失去来源。 但他又无法愤怒，因为这场论道明显优劣已定，包容外道基本成为了事实，他的学生自然也有选择不同道路的权力。 而万军之主也看到了圣徒烈鰆的遭遇，他正被钉在交替的木架之上，注视着自己过往的偏移。 他的双手与双脚都受伤了，对比万军之主受伤的双手，他的伤势被定格为了万军之主的两倍。 “圣徒烈鰆，现在是圣枪的第二次染血，若我继续开启带三次染血的话，你的伤势会在此基础上，再增加三倍。 这种倍率问题会持续叠加，直至达到我位格的极限。” “我被圣灵的启示锁定、被圣父的恩宠包裹，我的复活传说将会化为绝对的真实。 能够杀死我的攻击，一定会泯灭你的一切，现在你需要考虑何时退场了，不然我也无法保证你的完整。” 此时必种必达的圣枪之上不仅沾染了万军之主的法理之血，也依附了圣父的力量与圣灵的启示。 所以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圣枪现在几乎处于弱化的三位一体形态，祂不仅能刺穿万军之主，同样能刺穿圣徒烈鰆。 这种概念上的刺穿锁定的是双方的一切，他们的真灵、过往、传说均在刺穿范围之内。 “确实不能和你再这么耗下去了，哪怕我的本质比你更丰厚，也经不起这种概念倍率的叠加。 万军之主，我知道你有复活的传说，直接开启最终之战，让我看看你如何面对我的死亡，我又如何勘破你的新生。” “你确定，我即便迷失也会复活，你若迷失可就要付出惨重代价了。” “我确定，我的族人相信纯真、我的信徒信仰纯真、我的学生坚守纯真。 他们都不曾放弃纯真，我这个纯真之主又如何能放弃自己的理念，或许只有重临死亡才能让我的理念发生变化。” 万军之主不知道圣徒烈鰆有什么倚仗存在，但他还是决定尊重对方的选择。 在他手持圣枪启动了第三次概念锁定时，他才发现三倍的概念叠加，同时锁定了三个死去的圣徒烈鰆。 第一个烈鰆是幸存者烈鰆，最终之战杀死了他的人格，让他遗忘了过往的良知与道德，企图毁灭所有使文明长眠。 第二个烈鰆是最后之王烈鰆，病毒杀死了他的心灵，使他亲手开启了最终审判，清理了旧时代的罪恶与善良。 第三个烈鰆是圣徒烈鰆，衰老杀死了他的身躯，使他归入心灵维度得享永生。 万军之主从这三个烈鰆身上看到了，纯真之道的演化。 “难怪再也没有基思心灵战士能够圆满纯真之道，原来烈鰆早就死了。 幸存的基思族将一切的美好灌输于烈鰆，他们希望统治他们的烈鰆是最完美的圣，而非一个新的欲望罪徒。 人格与心灵均已死亡的烈鰆，接受了这种人设，因此他只剩基本逻辑的思维中，诞生出了名叫圣徒的美好人格。” “圣徒自消亡中复苏，纯真自毁灭中诞生，原来你是想彻底杀死过往，来以此净化你的纯真。” 第357章 时代成环，升华本质 基思圣徒烈鰆原本就是一个智慧不凡的存在，但最终之战的悲剧打破了他的思维逻辑。 即便旧时代的基思族将他选定为文明种子，他也依然痛恨他们，甚至认为他们愚昧的还不如那只刚登陆的大鱼。 但时间终会给所有问题一个答复，无论那个答复残忍也好、美好也罢，活着的生命都必须接受。 基思新纪元的八千年历史，倒影在心灵维度中的无计光阴，早已让圣徒烈鰆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其中也包括旧时代的最终之战为什么会爆发。 “最初时我认为他们贪婪愚蠢，可生命最大的贪婪本就应该是存在，与维持存在所需要的物资。 他们完全可以削减工业产能，主动进行文明降级，保证旧时代的延续。” “后来时间告诉了我答案，大多数时候我们只有开启时代的权力，却没有关闭时代的权力。 旧时代的基思族如此，新纪元的基思族亦然，作为圣徒的我也不过是时代中的一环。” 圣徒烈鰆很早就发现了基思新纪元的缺陷，但时代的大潮滚滚向前，即便是他也无法中途喊停。 这并非是因为圣徒烈鰆的威望不足，而是新纪元中的基思族，活着的目标便是建造美好新时代。 他们生在美好时代、死在美好时代，他们如同需要水源的鱼儿一般，只能在美好时代生存。 圣徒烈鰆可以赐予他们美好，但不能回收这份美好，不然他就会成为这个时代最大的罪徒。 烈鰆没有那种，由我而起、由我而终，我带来繁荣、也带来毁灭的唯我思想，他的理念不允许他去毁灭原初的美好。 因此，他只能被时代大潮裹挟着滚滚向前，去尽力修补文明漏洞、延续美好时代的存在。 这一切的行为没有背离他的初衷，但也违反了时间赋予他的智慧。 他知道所有的兴盛过后，都会迎来平和，并最终走向落幕。 他不知道基思新纪元的落幕会在何时发生，但他知道荣誉既然归属于他、罪恶也同样会如影相随。 “我终究是有罪的，我用病毒杀死了很多不该死的幸存者，他们聪慧博学，本该是文明重启的火种。 我确实是有罪的，我下令基思心灵战士四处掠夺，以其他文明的美好，来供养基思幸存者的后裔。” “这些罪与我的纯真无法兼容，他们拉扯着我无法融入基思族的心灵集群。 真是荒诞啊，新纪元因我而起、纯真法理因我而生，我自己却是那个最不纯真的个体，乃至我的灵，无法融入我的道。” 最终之战造就的特殊情况，还有烈鰆打造的绝对崇拜社会，使他有机会更近一步，融入法理成为基思文明意志。 但他终究没能成功，原因是基思文明泛意志判定他不符合纯真之道，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巨大的讽刺。 不过，圣徒烈鰆并没有因此而沮丧悲痛，相反他很开心自己没有融入族群的心灵集群。 他认为只要他没融入族群共同信仰的法理，就能保证相对的独立。 这种独立对他而言很重要，这代表他不用一条路走到底，哪怕前方是深渊也无法停止。 “我当初选择的道路是对的，但并不代表他会一直正确。” 圣徒烈鰆本想寻找机会打破基思族的心灵物质循环，重新启用更加合理的物质心灵循环。 但基思族的心灵战士终究太多了，哪怕圣徒烈鰆也不能要求他们在优势的情况下，改变原本的心灵反馈物质循环。 随着时间的推移，圣徒烈鰆逐渐发现，自己这个新纪元的开创者，才是阻碍文明发展的最大根源。 仿佛只有他死一次，才能打破基思文明的持续僵化。 事实上，圣徒烈鰆并不怕死，但他暂时还未遇到过能够杀死他的安全存在，即他死亡后，对方的文明不会趁机入侵。 这一切直到基思文明遇到人类文明后，终于有了变化的机会。 烈鰆不知道人类文明可不可信，但他是愿意提供传道权，让外来真善理念刺激基思族人的保守。 所以他派出了自己的使徒来参加这场论道，期望利用外力打破族群内部的保守高傲。 他成功了，他的使徒见识到了不同的理念，直面了自己的不足，明悟了纯真法理的缺陷。 在三位基思使徒饮下圣血、签订新约时，古老的枷锁出现了裂痕，改良思潮的种子也就埋下了。 旧时代的幽灵可以统领新时代吗，幸存者烈鰆给出了最好的解答，不能，不行，不可。 因此这个时候，圣徒烈鰆也放下了全部的顾虑，他要再一次杀死曾经的自己，要么在复苏中重启，要么抛弃未来彻底净化纯真。 因此，在他的配合下万军之主的圣枪，同时锁定了三个时期的他。 幸存者烈鰆是旧时代罪恶的延续，最终之王烈鰆是新纪元罪恶的开启，圣徒烈鰆是美好时代下的罪恶根系。 “纯真之道因我而起，也该由我的终结，来打破他的僵化。 万军之主让我看看你的圣枪，能够杀死我的罪恶吗。” “万军之主，你我相类，你是我最好的对手，也是净化罪恶的最好人选。 在圣枪刺穿我之前，我需要告诉你警惕形态转变的我，若我化为纯真烈鰆，将会自动融合基思心灵集群，成为真正的至纯至真者。” “圣徒烈鰆，我记住了，我会尽力保持你的自我，不使你成为纯真法理的意志。” 万军之主并不想一枪下去，刺出一个类似‘圣灵’般的存在。 他并不担心圣灵化的烈鰆能反过来威胁人类文明，他知道现在圣父与圣灵没有加大降临力度，就证明圣灵化的烈鰆威胁有限。 他担心的是原罪才是圣徒烈鰆的真正，没了那些过往的罪，圣徒的善会转变为至净的纯。 烈鰆纯真理念本就缺少包容性，若让纯真烈鰆融入基思心灵集群，基思这个种族估计要以善为名，掀起一轮轮的清洗了。 “烈鰆，你会经历我的复活，你会看到生命到底需要什么。 我希望你始终记得我们的本质来源于何，莫要丧失本心的分辨能力。” “我知道，我们都是救赎的显化，有的靠自我救赎升华、有的靠救赎众生升华。 救赎啊，真是最璀璨的奇迹，唯有自我救赎者，方可进入隐于心灵的维度。” 第358章 死亡复苏，饮血负罪 唯有自我救赎者，才能修补自我。 圣徒烈鰆曾经完成了自我救赎，推开了纯真之门、进入了自由的心灵维度。 但他也因此寻回了死亡的幸存者人格、崩溃的最终之王心灵，继承了曾经的遗憾与罪恶。 现在这些遗憾与罪恶统统被圣枪锁定，在染血圣枪的必中必达概念指引下，他的过往好像终于能够得到净化了。 伴随着圣枪刺穿万军之主的现在，也同时刺穿了圣徒烈鰆的过去，他们双方的过往也再次交织。 那是死亡的交织，是万军之主的死亡与复活，是圣徒烈鰆的毁灭与复苏。 痛、无尽的痛，那痛苦仿佛要将圣徒烈鰆的意识腐蚀，生命的自然反馈告诉他放弃，不如就此长眠，好结束痛苦的折磨。 “这就是万军之主的死亡经历吗，真是太痛苦、太无助了，好冷啊，肉体的失温，竟然能冰封心灵。 原来个体面对的死亡折磨与痛苦，并不比直面文明毁灭的心痛，来的弱。” 圣徒烈鰆用尽力气想要睁开眼睛，去看一眼光明，避免自己的灵魂被冰封冻结。 但现在他处于一具普通的躯体中，心灵的伟力居然连撑开物质的双眼都做不到。 “他当年为什么没有回到心灵维度，躲避这些痛苦。 是因为他此时尚未完成心灵飞升吗，还是他拒绝躲避，要以人的身份感受人的全部。” 圣徒烈鰆倾向于后者，他记得万军之主说自己是一个完整的人，既然完整，自然要经历人的一切。 有时生是美好、死是痛苦，有时死是解脱、生是煎熬。 现在烈鰆便感受到了无尽的煎熬，强大的意志能够让他保持思维的清明，但也让他更加直观感受到了痛苦的蔓延。 “这具身躯已经死了，但他的血肉与神经，还在尽可能的向大脑发送痛苦信息。 它们在忠诚的行使自己的责任，等待它们的王、它们的神、它们的大脑，解救它们的痛苦。 可它们哪里知道它们的王，没有办法改变一切，它们的神，并没有救赎自己的能力。” “生命啊，真是即渺小又伟大，我们生来便有亿万信徒追随，它们虽然不能发声、不能思考，但它们的忠诚却无以复加。 我们本就是相对的神灵，我们的意识就是亿万细胞的神，它们虽然有时会叛逆，但虔诚奉献才是它们的本质。” 直面痛苦死亡的弥留之际，使烈鰆看到了个体生命包含的伟大与美好。 这种美好，远比他的基思新纪元更为纯粹，构成身躯的血肉相互包容、相互和谐，它们连美好是什么都不知道，却组成了一个完整的智慧生命。 “原来个体生命才是美好的原初，他们从美好中孕育，又凭借本性、知识、环境走向不同的道路。 我的纯真时代也是如此，在未来祂有无数种可能，过度纯真的净化只会消除祂的未来。” 生物上的死亡到彻底死亡需要一个时间，处于无尽冰冷黑暗中的烈鰆，无法衡量那个时间的长度。 但他自己却感觉过去了很久很久，久的像从他出生到终结那般漫长。 在这段时间中，烈鰆感知到了身躯的细胞一个个消亡，神经在枯死、血液在僵化。 自微观中窥见的博大，仿佛一个文明终结般萧瑟死寂，充满了遗憾与悲痛。 “或许死亡与存活的时间是对等的，享有了多少温暖，就需要回馈多少的余温。” 在身躯彻底死亡的那一刻，烈鰆认为一切终于要终结了，他也算坚持度过了万军之主的死亡。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他感知到自己的灵魂正在分化，借助前来收尸信徒的思绪，分化入了十二位信徒与门徒的意识之中。 他感受到了他们的恐惧与失望，他们在恐惧失去老师的未来，失望神没有救赎他们的老师，他们的信仰是否为真实。 这种情况是烈鰆没有经历过的，他拿着文明的遗产与最高的权力发展圣徒教，他的言语皆是真实，没有任何人敢反驳。 他不需要向信徒解释什么，更不需要向他们证明什么。 但现在他竟然需要面对最基本的相信问题，即如何让恐惧者、失望者相信他的法理为真，他并没有死亡、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 最基本的问题也是最根本的问题，如果他得不到认同，就无法复制万军之主复活的经历，如此一来他就会被困在死亡循环之中。 不得已之下，烈鰆在他们的梦境中显化形态，让他们的思绪感知到他的存在。 他以一个散发着光的形态出现，让门徒触摸他手上与身上的伤痕，证明他就是他、他还在。 “老师，您真的复活了吗，你的死亡让我们无比恐惧，我们对主的不信是不是玷污了虔诚。” “我在、我永远都在，不必恐惧、不必失望，我回来便是为了修补你们的信仰，使你们重新获得认可。” 烈鰆修补门徒关系的时候，向众门徒讲了很多关于心灵维度的事情，鼓励他们保留纯真之心、圣洁之意，早日进入神的国度。 他的信徒再次信任了他，并主动去为他传播教义，带更多的人为他的复活做见证。 原本到这时烈鰆就该离开了，他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复活，也能够脱离万军之主的过往了。 但他却看到了最本质的痛苦，有几位门徒贫困潦倒，除了虔诚几乎一无所有，连饥饿都无法摆脱。 这种情况使烈鰆想到了幸存者时期的生活，那时他们一样艰辛，合理分配物资、尽可能的活下去，便成为了最重要的问题。 “你们为什么不通过其他途径，去获取食物。” “老师，我们不知道怎么做，以前都有您在，您说过你会永远与我们同在。” 听着那些依赖懵懂的回复，烈鰆终于想明白为什么万军之主的教义要说，我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了。 原来他不仅是教义的传播者，也是他们的父，他带他们看这个世界，也庇护着他们活下去。 “我来教你们如何捕鱼。” 门徒们的虔诚使他们学习的很认真，没过多久他们就学会了捕鱼，他们用鱼换了饼、又加上烤好的鱼，来招待他们的老师。 “老师，你死亡时，我们恐惧会受到您的牵连，我们失望您只是一个普通的人。 我们有罪了，我们无法再追随您了，我们的未来该去往何处。” “那是生命的本能，不是恶罪，这是纯真的血，能洗刷你们的心罪。 那些罪由我来背负，去追寻美好前行。” 第359章 最渺小的希望，最丑陋的罪恶 责任是会传递的，并且通常会伴随着信任向上层传递。 在信徒毫无保留提供信仰时，不管他们的神需不需要那些微末的信仰，责任都会以此为线，连接他们的神灵。 不同的是有些神灵会承担这些责任，有的神灵会无视这些责任。 这种情况犹如智慧生命的社会一般，下层的信任向上层输送，上层实际掌控了整个族群未来发展的责任。 基思圣徒烈鰆在万军之主的过往中，明确感受到了这份沉重的责任。 那份责任不同于基思美好时代的延续，而是基本的生存责任。 在生存这种本质问题面前，再宏大的时代叙事也会显得虚无飘渺。 因此，圣徒烈鰆第一次承认不纯真的人，也拥有存在的意义，他们心中的纠结恐惧不应该是恶罪，而是生命原初的本性。 他放开了纯真的限制，包容了那些心灵并不纯粹的门徒，他告诉他们心中的原罪可以被清洗，他们的未来并没有断绝。 “老师您圣洁无比，我们的罪是否会污染您的神圣。” “不会，恶罪必审、心罪可束，你们当践行我的道、收束心中的恶，我会与你们同在，帮你们共同战胜心中的恶欲。” “老师，您为什么愿意无私的守护我们，我们该如何回馈您的恩宠。” “因为有个人说过，他是父、不是主，他告诉我应该救赎每一个个体，而非执着于延续美好时代。 他说他与你们同在，你们不必回馈我，回馈世人就好，我会在受益者身上感受到足够的美好。” 圣徒烈鰆终究没有完成彻底的净化，他承认了原罪的存在，并愿意背负它们前行。 这使得他真正复制了万军之主的复活传说，得以幸免被圣枪刺穿一切。 当然，这并不完全是一件好事，开放纯真包容的烈鰆，也因此失去了融入纯真法理的机会。 他所创造的美好时代，依然无法完全接纳他这个开创者，他距离融入文明意志的最后一层阻碍，也依然存在。 “圣徒烈鰆，你好像接纳了我的道？” “不被你的道污染，我该如何放开纯真的保守，开启包容的新变革。” “你不抛弃一切，融入基思心灵集群，来上一次真正的文明之战了吗。” “不了，我早就说服了自己，你的部分理论我也赞同，我只是不确定什么时候放弃幻想。 但现在有人说服了我，当他问我该如何生存时、当他们学习如何打鱼时，我便知道，是时候让美好无限向下层延伸了。” 历史中有过不少盛世，但那繁荣美好大都集中于中上层，很难真正惠及到下层个体。 生产力的进步，确实会丰富物资总量，但物资配比大概率还是原本的样子。 从这点来看基思族的美好时代已经极其优秀了，几乎是普通智慧生命梦想中的美好社会。 但他们的美好向下层延伸，便是盗窃与掠夺，并非依靠自身的产能来满足供需。 这种行为是很残忍的，因为很多生命本就一无所有，仅凭心中的那点美好来维持希望的火种。 如果连心中的那点美好都要被掠夺的话，他们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烈鰆在饥饿的门徒身上，看到了被物质抛弃的苦痛，那时的他们只剩心灵的寄托了。 那份希望无比渺小，又无比沉重，任何存在都不该去掠夺盗取最后的希望。 “我们拿了太多的最后希望，我们经历着最美好的生活，也背负着最丑陋的罪恶。 我们活着的时候犹如天使，心灵升华之后却变为了恶魔。 心灵升华为真实方可进入心灵维度，如果我们的真实是恶魔的话，那我们就是比旧时代基思族更大的恶。 他们的恶尚有最终之战审判、由我最终断绝，我们的恶也该有审判之战净化、由我重启变革。” 如果仅仅是掠夺上层美好的话，烈鰆根本不会有多少负罪感。 因为他知道大多是上层的美好，均是由下层供养而来，既然那些美好本就不属于他们，有能者居之自然也就理所应当。 但他无法理所当然的无视下层者的绝望恐惧，曾经没见到还好，现在见到了，他便直面了最扭曲的恶罪。 染血的圣徒烈鰆最终决定改变扭曲的一切，逐步放开自由的枷锁，不再苛求执念的延续。 这场论道到现在输赢已经不重要了，基思族最不想面对的结果，成为了圣徒烈鰆不得不选择的目标。 “万军之主，我要去改变时代的执念了，这场比试是你赢了，你的道说服了我，我却没能使你认同纯真。 我会签下论道协议，今后便有你们来背负部分基思族的责任，希望你们能尽力为他们带去美好。” “我们会的，守善罚恶是我们所有教义的一环，我们会为基思族带去我们的善。 物质世界的他们生来没有选择，他们自身并不罪恶，他们是很好的传道个体，也会是新理念的继承者。” 圣徒烈鰆的回归，让使徒们发现了他伤势的严重性。 他们从未想过自己的老师、基思族唯一的圣徒，会败给其他心灵战士，而且还是受伤惨败。 “老师，我们的纯真法理为何敌不过人类的法理，难道他们比我们更加智慧、更加美好吗。” “不，我们的法理不弱于人类，问题的根源在我们自身，我们身上有太多罪孽了，无法融入法理得到纯真的反馈。” “罪？我们为什么会有罪，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延续美好，难道这样也会产生罪恶吗。” “会，绝望的哀嚎虽然离我们很远，但他们确实存在，并在不断包裹我们的未来。” 使徒们从烈鰆的话中，听出了一个时代的终结。 他们执意延续的美梦终于要醒了，逐渐化为美好傀儡的族人，也要慢慢恢复自由意识了。 他们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是坏，但他们无法拒绝，因为人类心灵战士是协议的签订者与履行者。 “无论如何我还是认为美梦时代更好，至少在那里所有族人都能够快乐生活。” “是啊，但美梦之下的噩梦又由谁来背负，谁又规定他们生的意义就是供养我们。” 第360章 善的转变，净土无常 供养真是一个即文明又野蛮的词汇，它揭露了文明传承的温暖、也暴露了资源集中的冰冷。 普通生命有要供养的对象，智慧生命也有需要供养的对象。 普通生命要遭受的苦难，智慧生命也多半会经历。 除了基本的生老病死之外，脱离族群之兽的孤独求生、受伤之兽的艰难求存、幼小之兽踏过废墟寻找母兽的懵懂绝望，智慧生命中也同样存在。 从这点来看，智慧虽然增加了善的上限，但依然没能战胜恶的下限。 被供养者衣冠楚楚的争权夺利之时，也有无数朝不保夕的生命在尽力挣扎。 周恒在求道的路上明悟了救赎，他知道行道者，当与善为亲，消除罪恶与苦难。 因此，他自心灵维度返回物质维度后，便开始践行这看似无法实现的幼稚幻想。 基思族的圣徒烈鰆也同样如此，他的美好时代本就是梦，不是能够自然延续的社会，但那个梦终归被实现了。 幼稚的幻想、虚妄的美梦，本质上区别不大，谁也不比谁更荒诞，谁也不比谁更高贵。 这两种荒诞纪元之下，都有无数罪恶盘旋，不同的是周恒改写罪恶，烈鰆行使罪恶。 周恒通过自身的经历、基思族的美梦时代、卡亚永恒派的机械公正，看到了一种偶然中的必然。 当一个个体拥有强大力量后，他心中的执念必然会盘旋上升，直至改写整个文明的生存逻辑。 有时候这种改写是残酷的，有时候这种改写也会带来新希望，并打破历史的周期循环。 现在基思族便面临着新的改变，即便是他们的圣徒烈鰆，也不会知道改变会带来什么结果。 这是失败者必须要接受的改变，如果人类文明输了也会同样如此。 文明的竞争从来都是失败者接受胜利者的理念，并不存在不付出任何代价的竞争。 “老师，今后我们该怎么办？” 基思使徒们迷茫的询问他们的老师，即便他们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却依然无法在短时间内适应理念的偏移。 “我们都是先行者，谁也无法确定哪种行为最完美，只能不断的尝试改错。 如果我们忘记责任就不会有这种烦恼了，毕竟使自己满意很简单，使族群满意很困难。” “不过，我们又并非找不到方向的迷茫者，我们都知道文明发展的未来应该是进步。 无论是生产力的进步也好、社会制度的进步也罢，甚至优善罚恶的进步也同样可以，只要走在进步的路上，我们就不会偏离未来。” 圣徒烈鰆的心理状态要比他的学生好太多了，他知道这场竞争本就是他们挑起的，他们本就该做好失败的准备。 他庆幸唯心人类的出现，打断了他们的掠夺之路，不然他们的畸形发展，终会遭遇灭亡。 “老师，你要重启唯物发展吗，可唯物的盛行，也会诱发心灵信仰的衰退。” “是啊，我知道，我同样担心，我担心唯物发展诞生出医治肉身的药，却遗忘了治疗心灵的药。 我担心有天纯善会背上恶名，成为愚昧的代名词，那时夸赞善良，很可能变为讽刺无能。 在受到恩惠是歌颂善良，在善良的付出遭受伤害时讽刺愚蠢，善恶的天平之上出现了功利的砝码，这便是我恐惧的根源。” “可我们现在已经不得不变了，我们美好之下沉积的罪恶实在太多了，我们每掠夺一份美好，卡亚文明领域便会诞生数份苦痛。 这些年沉积下来，那些苦痛已经累计的无法衡量了，那些痛苦便是我们造就的罪。 在心灵维度中，罪不会无辜产生，也不会平白消失，我们的纯真早已变为最大的谎言，再不变化我们的文明就会成为罪恶的集合。” 烈鰆要亲手改变自己创建的时代，一如他曾经推翻了旧时代的一切，只不过这次他开创的时代，也同样成为了旧时代。 他亲手签下了论道协议，为人类佛派修士开放的传道之权。 这使得佛派修士获得了进入基思文明领域的机会，也同时踏出了传道星辰的第一步。 只不过鉴于基思族落后的科技水平，无法为佛派修士提供降临载体。 因此被周恒修改根基的三位基思心灵飞升者，成为了佛派修士的第一批学徒。 他们在心灵维度之中听道，又将多部经典传回物质维度，使佛派的理念彻底出现在了基思族群之中。 近八千年中突然出现的全新理念一经推出，首先面对的不是虔诚信徒的抵制与打压，而是好奇的探索。 在基思执法者的放任态度之下，佛派的理念开始在选定的三个基思城邦中大肆传播。 基思族第一次直面了佛派的因果理念，也了解了佛派传说中隐藏的那个物欲横流的世界。 他们不理解为什么世间会存在那般罪恶的世界，也不理解名叫人类的物种为何能在那般危险的社会中繁衍生存。 在他们看来，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便是佛派教义中的极乐净土，名叫人类的生物反而生活在地狱之中。 “尊敬的佛派祭司，我们无意贬低你的教义，但你传播的教义对我们而言意义并不大。 我们此时便处在净土之中，不需要去度过苦海寻求彼岸，更不需要以教义中的善恶观来约束我们的行为。” “是啊，你们现在便处于净土之中，但世间不存在永恒的净土，只存在自我救赎的升华。 我的同胞们，你们不需要学习教义中的善恶观，但你们需要学习其中的修行之法。 他或许无法让你们更加美好，却能够让你们在不美好中寻得自足。” “祭司，美好不会平白无故消失的，生于美好的我们不需要适应不美好。” “我的同胞，你说的对，美好不会平白消失，但也不会无故出现。 我们现在享有的一切，皆由其他生命来支付代价。” “我们不是生而美好吗，为什么需要由其他生命来支付代价。” “因为我们是生物，生物的美好在于约束罪恶，我们跳过了约束阶段，直接享有了美好。 我们需要战胜一次心中的兽，使我们从宠物变为真正的智慧生命。” 第361章 道修重返，卡亚未来 最初的救世主成为了神，他的理念成为代表真理的教义。 但世界上不存在绝对的真理，随着时间的推移，曾经的真理也会成为阻碍文明发展的藩篱。 在基思族接受佛道理念之后，带动了很多新思想的出现。 原来他们从来都有自己的思想，只是不敢亵渎伟大圣徒的教义，所以选择了默默承受固定的一切。 从这一刻起，基思族停滞八千的文明开始启航了，而卡亚族的思维枷锁也出现了裂痕。 至于人类一方，则收获了文明理念的传播，还有基思人与卡亚人的亚种分支。 “驱逐了寄生者后，卡亚文明泛意志竟然给出了报酬，看来祂依然保持着很高的活性，只是没有心灵战士可以让祂发起反击。” 在论道协议签订、基思心灵战士有序撤出卡亚文明领域之时，卡亚文明泛意志便通过与人类文明的连接通道，向人类文明倾斜了大量的信息。 那些信息包含了大量科技理论与实施过程，使得人类一方的科技上限被提高了一大截。 “这便是科研者所需的灵感吗，原来灵感不仅可以由物质研发推动，也可以由心灵反馈萌发。” 如果地星人类共同体还未建立，这些科技信息便是人类文明打破历史周期的最好资源。 但现在人类共同体已经建立，人类有能力靠着探索宇宙规律，来推动科技的进步。 不过，这些科技信息的价值并不会缩减，他们的出现，能够帮助人类快速跳过初期科技阶段，开启真正的星际时代。 当然除了这些看得见、摸得着的报酬之外，卡亚文明其实也付出了一些隐性报酬。 那便是好感与感激、认可与友善。 来自文明泛意志的认可，反馈到物质世界之中，便化为了唯心人类更容易获得卡亚族个体生命的好感。 这种现象会使得人类一方，在卡亚联邦内部的传道行为，推进的更加顺利，卡亚个体也会更容易接受道法理论。 正常情况下接受人类理念的卡亚族，大概率会逐渐连接人类文明，即便诞生心灵飞升者，也会化作人类一方的心灵战士。 但卡亚文明泛意志根本不在意这些，祂的思维方向来自族群的反馈，锚定物质科技路线的卡亚族，根本不在意心灵维度的得失。 几十亿卡亚族对人类一方来说，已经很多了，但对卡亚文明泛意志与卡亚联邦而言，只不过是一颗星球的归属而已。 随着得道真修们重返卡亚联邦的b3行星，仿佛那个平和安静的传道之旅从未停滞过。 b3行星的学生与工作人员，还未从心灵战争的大事件中反应过来，那场使他们惴惴不安的心灵战争竟然就结束了。 “老师，你们打赢战争了吗，损失大不大。” “老师，我有基因医疗学位，我可以分享基因复刻技术，帮助你们快速扩充生物人口。” “老师，你们母星的资源够不够用，我可以提供营养液合成技术，帮你们更高效的利用营养物质。” “老师，能源技术被联邦严格管控，除了能源你们还需要什么，我们可以通过星际网络帮你们下载。” ······ 以茅山正宗陶天君为首的道人们刚一露面，便收到了卡亚修道者的大范围拥护。 此刻，他们已经不再将道人们当作外星来客了，而是当作了某些方面需要他们帮助的朋友。 这是很好的开始，老师为学生提供心灵保护，学生帮老师延续物质发展。 “莫急、莫慌，孩子们，我们确实打了一场不算战争的战争，我们一方并没有什么损失，老道在这里多谢你们关心了。 至于技术回报，暂时就免了，已经有存在为我们提供了足够的科学技术，我们现在需要的研究发展，而不是奢求更多。” “只要损失不大就好，不然我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回报老师们了。 之前因为我们集体无法入静，老师们才推断心灵战争来临，所以我们都知道这场战争从不是老师们的，而是我们这些学生的。” “您归入心灵维度之后，总督告诉我们，您去帮我们打破思维怪圈去了，我们的心灵枷锁终会得到解放。 您告诉我们有外魔入侵，要诛邪伏魔而去，我们承接您的恩德，当以微末之力报答老师的守护。” “大善，众弟子已信我等之正，认同我等之义，不再存疑无信，当承接我大教传承。” 相比于卡亚学生的单纯友善，b3行星总督则有着更为深层的考虑。 因此，在耐心等待道人与学生们交流完之后，b3行星总督便将几位道人请到了他的会议室。 “诸位道长，听闻你们在心灵战争中取得了胜利，我方非常欣喜，特意派我表示祝贺。 只是不知我们那思维怪圈是否断裂，卡亚族是否取回了能够与物质发展相匹配的心灵追求。” “总督之意，我已明了，这颗星辰之上有几十亿修道者弟子在，我不会拿谎言欺骗他们。 你们所言的思维怪圈确实出现了裂痕，修道者弟子的心灵枷锁确实被我们清除了。” “但卡亚族群太过庞大，我们无法一战就促使对方，放弃在卡亚心灵维度中的所有利益。 不过我们双方已经签订了协议，随着时间的推移，卡亚族的心灵枷锁会逐渐崩裂，使你们脱离思维怪圈的束缚。” 道人的回复远超b3行星总督的预料，在这一刻，即便是他这种权力生物，也不得不承认世间存在着正义与仁德。 不然实在无法解释，为什么唯心人类会去打一场不知结果的心灵战争，而不是直接选择抛弃他们。 “诸位道长，如果思维枷锁被打破，我们畸形的社会将会出现新的生机，永恒派与长生派之间的争斗，将会得到妥善的解决。 你们简直做出了救世主一般的功绩，我们会拿出最够的价值来反馈你们的付出。” “总督这世间并没有什么救世主，我们能帮助部分、不能帮助全部。 除非你们的所有族人全部接受三教教义，不然我们一方不可能守护你们整个族群。” “道长，这就足够了，你们已经做的足够多了，接下来便是让他们看到b3行星的变化。 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们会选择让心灵归于人类、物质归于卡亚的路线，那必将会开创一个辉煌的新纪元。” 第362章 合作可能，宇宙之上 心灵归于人类、物质归于卡亚，并非b3行星总督的臆想，而是卡亚长生派的一种未来倾向。 对卡亚联邦的管理者而言，此刻再发展唯心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他们根本不可能在唯心领域追赶正统的唯心文明。 因此，他们中的部分议员，提出了联合发展的提议。 在他们看来卡亚联邦没必要中途改道去追求唯心，他们应该保持自己的优势，持续向物质科技领域发力。 但心灵维度的情况又不能不管，避免他们的心灵维度遭受其他唯心文明的随意盘剥，致使他们陷入思维怪圈、积压文明矛盾。 所以他们提议联合唯心人类共同发展，他们为唯心人类提供足够的求道者，唯心人类为他们提供合格的心灵防御。 这种合作对卡亚文明而言并没有多少损失，他们完全可以拿出几个星球、数百亿族人，乃至其他的附属种族，为唯心人类建立星辰道国。 卡亚联邦爆炸的生产力，使他们能够轻易养活大批的求道者团体。 既能求道追求心灵、又能享有联邦持续供养的政策一出，势必会吸纳大量下层卡亚族的加入，也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上下矛盾。 这条看起来双赢的合作条例之所以没有快速通过，并非卡亚族不信任唯心人类。 毕竟，以唯心人类展现出的物质湮灭能力与心灵超脱现象，他们本身的信任与否已经没有多少意义了。 真正令这条协议搁浅的原因，还是文明的自主独立性。 以前卡亚联邦没有接触过心灵维度，倒也不惦记那些似是而非的唯心神话。 但现在他们已经认识到心灵维度的力量了，就很难将己方的心灵安全托付于他族之手。 “诸位议员，永恒派的文明实验证明心灵飞升者可以量产，思维怪圈、心灵枷锁的存在，证明心灵维度就是最好的心灵调整仪。 唯心文明能够在心灵维度封锁我们的心灵追求，致使我们的心灵满足方式停滞进步。 这就代表我们也可以通过心灵维度，做出类似的行为，乃至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族人的心灵意识，统一思想、打破历史的周期循环。”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也很幼稚，我们不能傲慢的看待心灵维度，应该承认心灵维度与物质维度共存共荣。 在物质维度中能进入星际时代的文明少之又少，同理在心灵维度中能反馈意识的唯心文明，也应该不多见。” “唯心人类发展了多久我们不知道，但我们必须承认并非投入相同的时间，就能达到他们的高度。 若非如此，物质维度早该是心灵维度的俘虏了。” “我们能纵横星海、打败一个个对手，建立强大的包容联邦，吸纳了不少处于信仰时代的文明。 这就证明心灵的力量在物质中处于绝对的下行，只有最强大的那批唯心文明，才拥有反向干涉物质的能力。” 大多数卡亚联邦的议员都是理智的，他们明白既然物质科技存在技术壁垒，那么心灵体系自然也会存在发展壁垒。 如果他们抱着投入时间，就能创造强大心灵战士的傲慢心态去行动，几乎不可能建立起一个有效的唯心体系。 “不可能也要做，我们已经做了物质身躯的奴隶，就不可能再做心灵意识的俘虏。 我们必须确保，我们的心灵自由不受其他文明的干涉，不然永恒理性的机械就是我们最终的归属。” “怎么做，心灵的枷锁、思维的怪圈束缚着我们，能够感知心灵自由的族人都是唯心人类的学生。 永恒派的文明实验已经证明了欺骗也会化作真实，本该是我们卡亚族的圣亚瑟，自始至终都认为他是神的部分。” “既然唯心人类能够守护b3行星，自然也能守护其他的行星。 我们完全可以打造出自己的唯心圣地，帮助我们的族人完成心灵升华。” 对卡亚联邦而言，拿出一颗星球去研发唯心哲理，并不会影响联邦的正常运行。 但这样做的前提，是人类一方对那颗星球提供同样的心灵庇护，致使他们拥有心灵修行的基础。 “代价是什么，唯心人类不可能无条件的帮助我们，我们手中能够让他们感兴趣的东西并不多了。” 高傲如卡亚联邦的管理者，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来满足能够意识永恒、遨游星海宇宙、掌握物质湮灭、操控光子现象的唯心人类。 他们的科学技术在这种降维打击面前，失去了本该拥有的优势。 “都怪永恒派的那群机械，竟然给人类提供了可控核聚变技术，致使他们短期内在物质领域失去了诉求。” “我们也做了同样的行为，我们开放的传道权，已经够唯心人类消化一段时间了。 现在他们对扩大传道规模已经提不起兴趣了，我们的学者分析认为b3行星的五十八亿人口，已经使大道教派陷入了过分充沛的地步。” “不是还有其他两个教派吗，给他们也提供一颗星球怎么样？” “不行，圣堂教锚定了永恒派，现在他们已经开始推动签署公正协议了。 永恒派的机械认为圣亚瑟不仅是他们的最终之作，也是他们未来的进化方向。 圣堂教派一方则对公正机械有着特殊的好感，认为他们是圣洁的起航、无翼的天使。” “至于佛派方面就不需要考虑了，他们的轮回观也罢、善恶观也好，并不符合我们的社会情况。” 卡亚联邦并不想自己的势力范围中，同时盛行道、圣、佛三个教派的哲理。 如果有可能，他们连圣堂教的传播途径都想堵死，但遗憾的是圣堂接触的群体，恰恰是不受他们控制的势力。 “不，我们还有一件唯心人类无法拒绝的技术，并且这种技术他们也无法复制，至少在短期内无法复制。” “你们还记得超光速粒子吗，有学者提出过一种假说，在宇宙中存在另一个由速度超过光速的粒子组成的宇宙。 那个假说我们虽然没有验证过，但想来唯心人类无法决绝进入更高维度的超光速宇宙。” “醒醒那只是一个未曾验证的假说，若这个假说是真的，你就是在送他们升维。” “科技的发展不就是为了向上追求吗，既然唯心人类能够操控粒子，这或许就是我们探索更高维度的机会。” 第363章 超光速粒子，宇宙真理 超光速粒子的假说，不仅存在于卡亚文明，地星人类也提出过同样的假设。 在物质大宇宙之中，质量与信息的传播均受到光速的制约。 一个运动物体获得的能量越多，它的运动速度也就越快，直至获得无穷大的能量后，物体的速度也会达到极限，即光速。 但不携带能量与信息的宇宙膨胀，却能够突破光速的限制。 这使得不少学者认为在宇宙之中，存在着另一个由超光速粒子组成的宇宙。 他们认为，那个未知的超光速宇宙与物质宇宙的状态，会呈现完全相反的形态。 即在超光速宇宙之中，一个能量为零的粒子会以无穷大的速度运动。 它获得的能量越多，运动速度就会变得越慢，直至获得无穷大的能量后，速度会减慢至光速。 在这种完全相反的宇宙论证中，一个超光速粒子不可能运动的比光速慢。 而正常的物质宇宙之中，一个物体不可能比光速运动的快。 事实上这种假说并非卡亚学者一拍脑门捏造出来的臆想，而是他们经过大量计算研究推测出的结论。 之所以有了推论还是被定性为假说，原因是他们的推论无法得到物理证实，反而得到了数学验证。 因此这种假说一经推出便处于尴尬状态，数学是真理，做不得假；物理是相对真理，同样做不得假。 现在代表真理的数学与代表物质规律的物理出现了冲突，卡亚学者也为此分成了两派。 一派数学真理派、一派宇宙物理派，争的难分难解、无法调节，并影响到了其他的科研工作者，最终惊动了卡亚联邦的管理者们。 卡亚管理者下场后，用实际行动表明了，我可能没有你们更懂科学，但我一定比你们更懂价值。 因此，卡亚联邦境内很快出现了几十家‘超光速粒子研究所’，也间接造就了一批待遇高、工作少、不用负责的超福利工作岗位。 这也导致‘超光速粒子研究所’成为卡亚学生们最想去的单位之一，毕竟一份永不失业、直面宇宙真理的工作，简直太能展现自身价值了。 “我们是数学的学徒、真理的追随者，只要我们发现真理的道路，真理就会反馈给我们改变一切的力量。” ‘超光速粒子研究所’的学者并没有过分吹嘘自己的重要性，但凡他们的研究得到证实，整个物质宇宙的一切都会被改写。 因为在那超光速之下，隐藏着物质运动极限的时间、物质稳定形态的空间、物质存在方式的维度。 但凡他们实现超光速粒子量化，物质宇宙中的时间、空间、维度，将会被他们直接影响或间接操控，他们会成为真正的宇宙之神。 好在，这群最接近宇宙真理的学者，并没有实现超光速粒子量化，不然卡亚文明早该在物质宇宙中随意穿梭、跳跃了。 乃至于他们所追求的长生、永恒，也将会成为超光速粒子的微小附属物，一一在物质宇宙中实现。 如此重要的超光速粒子，卡亚议员们可能会忘记它的原理，但一定不会忘记它的价值。 “超光速粒子的价值太过巨大了，哪怕它通向的不是高维的超光速宇宙，仅凭它的泛生科技，就能改写我们文明的未来。 我坚决反对向唯心人类开放‘超光速粒子研究所’，我们不能将真理交给那些心灵生命。 如果他们锚定了宇宙真理，我们的未来与过去、乃至现在，都会成为他们的玩物，物质大宇宙也会被他们改造为游乐园。” “诸位没你们想象的那么严重，那只是一个假说，假说的意思你们明白，它只代表一种假设。 我们用一种假设来换取整个族群心灵庇护，还有探索未知的机会，是很值得的。” “你们都知道这个假说的核心是，物质与信息的传播无法突破光速限制。 物质方面我们都很了解了，心灵是什么，是信息的显化，无论是思维信息、还是心灵意志，同样在光速限制之内。 即便超光速粒子真的能让引动升维，唯心人类的一切也无法进入超光速宇宙。” “这个宇宙的限制不止锁死了我们，也锁死了他们，他们不是特殊的、他们同样存在极限。 因此，我们的付出不会引发恶劣后果，让他们接触部分真理，使他们在一个宏大目标之下与我们达成共识。 共同的追求、合作勘察真理的未来，足以使我们双方之间建立稳定的合作关系。” 卡亚议员认为，没有什么事物的价值会比窥探宇宙真理、生命形态升维，来的更加巨大。 他们完全可以拿出一个难以实现的伟大目标，来引导唯心人类的立场。 只要唯心人类接受超光速学说，那么他们将很难被其他利益分化，必定长期对卡亚族保持友善互助的态度。 “无论如何我们无法拿真理作为赌注，哪怕我们永远无法直面真理，也比其他物种获得真理要好得多。” “真是狭隘的价值观，如果宇宙真理确实存在，我们的文明便有了存在的结果。 我们不是跑到物质中生存一段时间的普通生命，我们是不断接近宇宙真理的智慧生命。” “想想诸位，我们并不特殊、唯心人类也并不特殊，我们不探索真理，其他文明就不探索真理了吗。 还是你们傲慢的认为，物质中卡亚科技最强，心灵中人类唯心最强？” ······ 一场本来争论是否应该与唯心人类展开深度合作的议会，转变为了是否带唯心人类接触宇宙真理的会议。 哪怕宇宙真理到现在都没有定性，但祂太过伟大，即便只有亿万分之一的可能，卡亚议员们也无法忽视其引发的未知影响。 “‘超光速粒子研究所’现在有几种超光速粒子，是否有相对安全的粒子，能够使我们展开前期合作。” “大议长，我们现今共捕捉到三种超光速粒子，分别为中微子、快子、速子。 其中以中微子最为安全，研究显示它是一种拥有超光速现象的光速粒子。 中微子的超光速现象并非自身速度，而是受到了空间结构补偿与未知维度跃迁，以减少部分路程的行为，展现出了超越光速的现象。” “光速粒子，能够进入未知维度跃迁的中微子，并没有实质打破物质与信息的传播极限。 它确实安全、又充满了价值，或许用它就能够与人类达成一份安全稳定的合作协议。” 第364章 幽灵粒子，探索协议 中微子，又称微中子，号称宇宙中的‘幽灵粒子’。 它体积小，不带电，可以自由穿过星球，质量非常轻，与其他物质的相互作用十分微弱。 地星物理学家柯万与莱因斯靠着探测中微子与观测中微子，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 在其后更是有着多位科学家凭借研究中微子现象，获得过诺贝尔奖。 卡亚联邦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地星这样一个处于科技初期的文明，竟然会对宇宙粒子有着系统的认知与研究。 因此，在他们向唯心人类提出交涉时，才感觉到了浓浓的荒诞感。 “你是说你们明白什么是中微子，你们有自己的粒子研究所，你们实现了对中微子的观测？” “抱歉我并非不信任你们，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在我们援助你们技术之前，你们大概率处于一个资源匮乏、能源不足的阶段。 那时的你们连社会矛盾、物资满足、医疗升级等基本生存条件都没有解决。 为什么会去投入大量资源研究宇宙粒子，特别是难以观测的中微子。” 前往e7行星谈判的卡亚外交官与随行学者，被周恒化身的答复惊呆了。 他们第一次直面了人类的复杂，他们无法想象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文明。 一边有物资贫瘠、一边研究难以转化实际价值的宇宙真理，这真是一个正常文明该有的表现吗。 他们仿佛看到了有人饥贫交困、有人观测粒子，那真是一个下限与上限都极大的文明，冰冷、理智、求真······ 可无论唯心人类的本质是什么，卡亚联邦都必须改变最初的计划了。 原本他们准备拿出超光速粒子假说，来与唯心人类达成合作，促使人类一方优先为他们提供心灵防护。 但现在看来，他们必须要有实际行动了，不然人类一方很可能自己去推动‘超光速粒子’实验，独自践行升维的可能。 “阁下，我方对你们的科技有过一定的推断。 即便你们将资源集中在粒子研究方面，你们大概率也只能观测到中微子，并捕捉到少量高能中微子。” “但在光速限制的领域，并非越高能越好，反而是能量越少速度越快，才有可能突破光速的限制。 我们有成熟的中微子科技，能够保证中微子进行光速运动，并通过空间补偿、维度跃迁，展现出超光速现象。” “我们之间有合作的可能，在物质宇宙的限制下，你们的心灵力量大概率也无法附着在超光速粒子之上。 现在稳定光速、拥有超光速现象的成熟中微子技术，就是你们的最好选择。” “我们双方展开合作，可以大大增加你们的容错范围。 如果你们真能借助中微子进入其他维度，再全面支持‘超光速’粒子研究也不迟。 不然，你们的科技投资，很可能既浪费时间与资源，也不会得到实际回报。” 卡亚学者知道只要开启中微子带动心灵跳跃维度的实验，即便成千上万次实验中有一次成功，就属于进展顺利的表现了。 而唯心人类的科技水平，大概率不会允许他们持续进行这种结果未知的高消耗实验。 “你们的提议很不错，但用一个未知的假说来换取我们的心灵守护，终归太过不平衡了。 如果你们愿意提供粒子消能、除惰、加速技术，我们就可以正式签订合作协议了。” 粒子消能、除惰、加速技术，卡亚文明当然不可能给，这里面牵扯的不仅是粒子技术，还有成套仪器的生产技术、材料技术、超算技术等等。 如果他们将成套的技术交给唯心人类，人类一方哪里还需要与他们合作。 人类又不是没有粒子研究的基础，获得配套科技后，直接建立自己的行星超算、超光速粒子研究所不就好了。 “阁下，围绕着粒子消能、除惰、加速技术的科技链，包含太多加密技术了，我们不可能向你们提供这些核心科技。 请你们提出更为合理的合作方式，确保我们双方都能够接受。” “可以，既然你们无法接受技术转让，就签订配合实验协议。 我们为你们的某颗星球提供心灵庇护，你们为我们提供一座‘超光速粒子研究所’的使用权。 我想这个条件你们应该是满意的，你们的备用方案不就是打造一颗卡亚唯心星球吗。” “确实如此，既然无法全族获得心灵庇护，我们就需要建立自己的心灵防御体系。 不过，我们希望中微子搭载心灵跃迁的数据，我们有观察权，一些不牵扯维度机密的信息，我们有知情权。” “当然，我们是合作关系，如果什么都不让你们知道，实验的进度就无法推进了。” 一场外交谈判下来，人类一方与卡亚联邦达成了初步的共识。 卡亚联邦支持人类探索维度跃迁，人类一方为卡亚的一颗行星提供心灵庇护。 这次合作看似是两个文明的大进步，但其实他们双方付出的东西都不多。 一个本来就拥有成熟的粒子技术，一个原本就压制了卡亚文明领域中的入侵者，能够延伸自由区域的范围。 不过，卡亚联邦方面不这样想就是了。 他们在提出让能够代表卡亚族与人类双方的圣亚瑟，成为志愿者的建议被拒绝后，便高调宣布与唯心人类达成了合作关系。 其目的就是告诉正在圣堂化的永恒派，他们已经与唯心人类达成了合作共识，你们还在想着机械公正，我们就要合力去探索维度跃迁了。 这样的宣传虽然对人类一方与永恒派造不成什么影响，却在卡亚社会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联邦这是终于睡醒了吗，他们终于知道向其他维度探索了。” “联邦沉寂太久了，我都以为几百年后他还会是这个样子，没想到他要开启新时代了。” “唯心人类的到来，催化了联邦的发展，果然联邦需要强大的对手做催化剂。” “宇宙之上、维度跃迁，他们能探索出我们从何处来、要到何处去吗？” 第365章 争斗不断，真理启航 思维怪圈、心灵枷锁的存在真是奇妙，其上刚刚出现裂痕，卡亚联邦就迸发出了强大的求真欲。 他们没有质疑己方的心灵维度是否遭受了入侵，所有的一切是否是唯心人类的骗局。 对他们而言，但凡心灵维度与思维怪圈之间有万分之一的联系，就值得投入资源来维护己方的心灵自由。 因此，在探索协议签订之后，卡亚联邦极速选定了一颗代号为w5的移居农业行星，将其改造为了他们的唯心圣地。 令周恒奇怪的是，卡亚联邦并没有向w5行星投放过多的族人，也没有大兴土木建造大量的高层住宅。 卡亚联邦好像放弃了自己的科技优势，尽力保持w5行星的原始风貌。 或许他们认为原始的纯粹更能贴合心灵信仰，所以仿制下辖的加盟种族，打造了一个充满自然气息的世界。 对与这种行为周恒无法说好或不好，虽然心灵升华更依靠自我觉悟，但外界环境的影响也确实存在。 “阁下，我们对心灵之事了解的很片面，不知我们这样做，能不能提高‘心入常静’的几率。” “心灵启航，去其浮躁、隔绝巨量信息冲击，自群体思维中脱离以见真我，于寂中得静、由静中萌发自我灵性。 此法虽是外界强制干涉，但对心灵启航确实有些作用。 不过你们的情况我也知道一些，你们的族人脱离星际网络后，真的能压下心中的烦躁吗，莫要求静不成，空得无聊颓废。” 卡亚外交官很想对周恒化身说，我们是经过数代基因调整的优秀生命，只不过是断网生活罢了，怎么可能适应不了。 但他自己也知道，普通卡亚族还真无法适应信息渠道的突然断绝。 他们的部分思维早已被星际网络所支配，没了巨量信息的互动，他们多半会辗转反侧、无聊烦躁。 好在，卡亚族基数够大，在这样的庞大族群中，什么样的族人都不会缺少。 其中，刚好存在一批反对基因长生、机械永恒，呼吁尊重生命自然循环，以正统卡亚族自称的极端复古保守派。 “阁下放心，我们中的自然正统派早就希望回归古老时代了，刚好我们可以满足他们的愿望，他们也能够满足我们的诉求。 相信为了族群的未来，他们一定会拥抱自然，在自由的荒野中觉悟自己的心灵。” 周恒以前从卡亚永恒派处了解过卡亚派系的分布，其中影响力最大的四个派系分别为，长生派、永恒派、基因调整派、自然正统派。 现在永恒派被长生派压着打，基因调整派担心失去盟友，派出舰队以各种理由牵制联邦。 此刻自然正统派也下场了，只不过他们没有选择助力弱者牵制强者，而是选择了与强者合作。 原因是长生派选择了物质维度，将刚刚开始启航的心灵维度交给了自然派。 这使的自然正统派这个保守派系放弃了极端思想，转而与长生派达成了合作共识。 “真没想到，我们之间的合作，还会催化你们的派系斗争，文明啊真是奇妙，不斗不活、不争不生。” “习惯就好了，阁下，你们那边就不争斗吗，那简直有违生物本性。” “我们那里以前也是争斗不断，但现在不斗了，大家认同了命运共同体。” “这就是心灵的伟力吗，希望我们有天也能消除偏见、偏执，成为一个目标一致的文明。” 人类之间的争执被消除到了一定范围，基思文明的争执被一刀切除，卡亚文明的争执依然自由发展。 宇宙中各种各样的文明都是在和自己的生物本性做对抗，只不过有的赢了顺利上升，有的残胜螺旋上升，有的失败归入原始蛮荒。 无论这些文明是胜也好、是败也罢，前进的道路一直都在，胜利者也不会停下发展脚步，等待失败者觉醒追逐。 “开启中微子搭载心灵意识的维度跃迁实验，他们在争执中寻找平衡点，我们却需要不断向未来前进。” “是啊，联邦管理者的工作就是治理平衡，我们的工作却是探索真理，他们不需要怜悯我们的渺小，我们也不需要等待他们的觉悟。 不过阁下，你们真的不考虑一下圣亚瑟吗，他有人类与卡亚族双重身份，实在是开启新未来的最好人选。” “我明白你的意思，也知道你们的私心，但即便没了圣亚瑟，永恒派与圣堂的接触也不会停止。 他们之间属于双向奔赴，一方需要纯粹的物质圣洁，一方需要永恒的意识操控机械。 在这个关键时刻，我们还是让私心走开，我们需要更适合维度跃迁的存在，去为我们窥探未来。” 随着唯心人类与卡亚联邦启动中微子跃迁实验，外界的争斗再也无法影响到探索真理的意志。 在卡亚‘超光速粒子研究所’中，周恒见到了真正纯粹的卡亚学者。 他们满脑子都是宇宙真理，只想着观测真理证明各种学说，根本不在意永恒派与长生派之间的争斗。 这些科研者为了更好的研究，丧心病狂的对自己进行了各种改造。 他们大都有仿真身躯，大脑容器上留有连接生物超算的插口，有的甚至抛弃了生物大脑，直接连接了行星超算。 整个实验所中几乎不存在完整的生物生命，使得这里不像联邦掌控的研究所，反而更像永恒派的机械国度。 但凡长生派极端化，展开生命形态清理，这里的研究员全都的上清理名单。 “你好，你就是唯心人类的志愿者，请告诉我您的名字，避免实验失败，无法将您的伟大记载在历史之中。” 陪同周恒化身前来研究所的卡亚外交官，被华丽的无视了。 一队带有不同机械臂的研究员包围了周恒的化身，他们像是看待珍宝一般看待周恒的化身。 “您是不惧牺牲的勇士，您能放弃意识永恒，前来参加这场风险未知的实验，简直就是纯粹的真理学徒。 请让我们向您呈上最高的敬意，超光速粒子研究所的丰碑之上，必定悬挂您的名字。” “我是‘恒’，我觉得你们可以先不考虑将我写进史书，并挂起接受后辈瞻仰。 我的意志能够分化，不会因为一次实验失败就为真理牺牲。” “什么！这简直太好了，看来我们离成功的距离不远了。” 第366章 信息纠缠，维度跃迁 心灵飞升者是数量稀少的奇迹造物，他们具有不可复制性，拥有相对唯一性。 在开启维度跃迁实验前，超光速粒子研究所的卡亚研究员，便获得了联邦提供的大量机密信息。 通过那些信息，他们知道了与物质维度紧密贴合的心灵维度，也明白了心灵飞升者的价值。 在他们看来，心灵飞升者的稀少就是维度跃迁实验的最大障碍。 如果唯心人类能够保证每年为他们提供一位心灵飞升者的话，他们的维度跃迁实验便能持续推进。 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制约维度跃迁实验的最大短板，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或者说，唯心人类早已考虑到了实验失败的可能，派遣了一位适合进行维度跃迁的特殊心灵生命，前来配合他们窥探宇宙真理。 “恒先生，我们需要了解你进行心灵分化后的感知状态。 不知您的分化体是否存在主观意识，能够进行情报的系统收集。” “完全没有问题，我的心灵分化体在能量供应断绝前，能够进行相对独立的信息分析与情报收集工作。” “您真是近乎完美的生命，若是您能够在无能量状态下生存，那就更完美了。 挣脱了质量、能量、信息的束缚，您将有机会摆脱宇宙的规律，进入未知的高维世界。” 卡亚研究员看向周恒的眼神中带有狂热的色彩，他们虽然向往宇宙真理的绝对真实，但对心灵飞升者这种维度生命也同样感兴趣。 遗憾的是，卡亚联邦并不能为他们提供这种志愿者，他们也没能力去观测心灵维度的现象。 “恒先生，为了保证您的观测顺利，我们会优先动用高能中微子进行实验，您可以从中抽取能量维持心灵分化体的存在。” “不必如此，心灵分化体所需的能量并不是正常的物质能量，心灵能量在物质领域中并不会沉积为质量。 同时启动高能、除能实验就好，我要分辨两种加速方式，那种更适合作为我的心灵载体。” “没问题，比对实验立即开启，我们会共同见证真理的轨迹。” 随着维度跃迁的实验开启，周恒借助中微子，体验到了什么是绝对速度下的时间界限。 在光速粒子的运动形态下，正常的生命犹如僵硬的石头般一动不动。 但这种光速状态收集的信息量也是极其恐怖的，那一瞬间几乎就是一个正常生命一生的信息总和。 “恒先生，维度跃迁前的数据不需要太过在意，行星超算会帮我们记录一切。 中微子进入维度跃迁与脱离维度跃迁的时间非常短暂，您需要在极短的时间内观测到未知维度的情报。” “没问题，我会调整观测状态，尽力捕捉维度跃迁的波动。” 随着实验的不断推进，超光速粒子研究所的实验进度突然陷入了停滞状态。 不知是周恒的心灵分化体增加了中微子的相对质量，还是他的观测增加了中微子的信息携带量，致使实验中微子并没有出现维度跃迁现象。 “跃迁粒子实验受阻，启动正常粒子实验，进行数据对照。” “对照结果显示，跃迁粒子与其他物质的相互作用增强，判断实验粒子受到了信息纠缠的影响。” 跃迁粒子受到了信息纠缠的影响，这个问题对周恒来说不难解决。 他可以在时间开始的瞬间回归心灵维度，在一定程度上隔离物质信息之间的交互。 但这里真正的难点是，何时启动心灵分化体的观测，启动早了无法进入维度跃迁，启动晚了中微子便会脱离维度跃迁。 “我可以进行信息收束，制定观测开启的时间，你们需要提供更稳定的粒子，验证出一个相对可行的观测结点。” “恒先生，我们需要一点时间来调整实验参数，给您提供一个绝对合理的观测时限。 参数调整时期需要您的配合，请相信我们的能力与求真精神。” 科研工作者的一点时间，可能是几分钟，也可能是很多年。 好在卡亚研究员的工作效率很高，他们根本不需要休息、进食这些生物行为。 在行星超算的辅助下，这群疯狂的研究员仅仅用了半个月的时间，便调整好了新的实验参数。 “恒先生，您能依附机械体存在简直是真理的福音，跟您合作我们感觉每时每刻都在推动实验进度。 参数实验已经调整完毕，您需要返回心灵维度休息一段时间吗，接下来我们就要开启真正的维度跃迁实验了。” “不需要，我的状态并没有衰减，需要休息时我会主动叫停实验。” “很好，让我们继续探索真理。” 在新的维度跃迁实验开始后，周恒瞬间回归心灵维度，并收束了自身的信息态。 这次他终于感受到了新的变化，在中微子进行维度跃迁的瞬间，他失去了与心灵分化体的联系。 不过，有着一个未知维度的隔绝，心灵感知被弱化也属于正常现象。 真正不正常的是，中微子维度跃迁返回后，竟然没有带回周恒的心灵分化体。 这种情况代表了多种可能，一是，周恒的心灵分化体，在一瞬间被未知维度消除了。 二是，周恒的心灵分化体观测到了太多的信息，脱离了中微子的承载区间。 三是，未知维度形态特殊，拥有隔绝信息外流的能力。 “恒先生，您有观测到什么东西吗，哪怕只是一片黑暗也好。” “没有，在维度跃迁的瞬间，我就失去了与心灵分化体的联系，并且我的心灵分化体也没能跟随中微子一同返回。” “这种情况有些不正常，即便未知维度中存在伟大生命，祂也不应该盯着微观粒子领域观察。 而且中微子既然能进入未知维度，就证明那个维度应该处于我们的存在极限之内。 以恒先生心灵形态的特殊，应该会观测到一定的有价值信息，并保证短时间的存在。” “或许，正是因为我看到了，产生了新的信息纠缠，所以才会无法回归。” 第367章 观测成功，光子维度 宇宙是浩瀚的，维度是宏伟的，浩瀚宏伟的世界不会拒绝一个微小粒子的迁入，也不会针对一个心灵念头的出现。 “除了维度的自然防御之外，再伟大的生命也不会时刻盯着微观领域，阻止那偶尔出现的粒子跃迁现象。 当以智慧的眼光看待未知，如果那里存在智慧生命，祂们同样会有自己的生活，一样会有自己的烦恼与追求。” “至于维度的自然防御方面，再完美的防御体系，也不会针对灭杀一个附着在微小粒子上的心灵分化体。 正常情况下维度世界并不会拒绝外来者的探索，外来者的消亡大概率是无法适应新的维度，就如同我们无法在绝对零度中生存一般。” “恒先生的心灵分化体，能够在物质与信息中生存，很难在维度跃迁的瞬间被定点清除。 如果我们用包容的眼光看待未知维度，那么实验失败的原因，大概率就是新的信息纠缠产生了。” “或许在我们看来，维度跃迁的行程只有几纳秒，就算进入未知维度，也不会观测到太多的信息。 但我们的物质维度与未知维度是不同的，那里的基本粒子很可能处于光速运动状态。 对我们来说极其短暂的时间，在那方未知的维度，很可能就是相对的一分钟、一小时，甚至是更长的时间感知。” 卡亚研究员的立场与周恒一致，大宇宙中的维度不应该拒绝维度之间的跃迁，中微子的存在就是最好的实例。 但一秒的十亿分之一是一纳秒，光在真空中一纳秒仅传播03米。 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中完成信息观测，并关停观测状态，对周恒心灵分化体的要求简直太高了。 哪怕卡亚研究员知道心灵维度的时间流速与物质维度不同，但他们也同样知道，即便再不同，也比不上一秒对比一纳秒的差距。 “启动新的粒子对比实验，这次我的心灵分化体不会开启观测状态，实验他能否伴随中微子的跃迁返回。” “明白，排除信息干扰，粒子携带实验开启。” 随着新的维度跃迁实验开启，周恒依然在瞬间失去了与心灵分化体的联系。 不过，这次不同的是，他的心灵分化体并没有消失不见，反而正常回归了。 “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我可以投入更多的心灵分化体独立探索未知维度。 也可以为心灵分化体调试出纳秒级的观测时限，让他带回那个未知维度的信息。” 现在周恒有两个选择，一是输送更多的心灵分化体，凝聚初步的心灵念头，潜伏观测未知维度。 二是精确观测时间，带回第一手信息情报，分析未知维度的基本状态。 这两个选择之间并不冲突，观测失败自然会输送更多的心灵分化体，观测成功自然会带回信息情报。 “既然恒先生的心灵分化体不开启观测状态时，可以伴随实验粒子返回，那就证明未知维度同样具有包容性。 诸位我们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只要加强恒先生的计算力，进行精度调整，我们就能看到一个新的维度。 或许那里不是真理的故乡，但那里一定有真理的轨迹，文明的未来、生命的意义将有我们来合力探索。” 地星电脑的微处理器执行一道指令，约需2到4纳秒，卡亚联邦的行星超算与周恒的文明超算，能够轻易突破这个极限，进行速度更快的指令执行。 因此，精度调整对周恒来说不是问题，真正的问题是粒子跃迁的高精度化。 好在，卡亚联邦不需要真的对中微子达到纳秒级的高精干涉，他们只需要通过计算获得一个最佳数值就好。 在那个概率最大的数值中，即便失败数百次，也终会有几次获得成功。 随着实验的不断推进，一个符合最佳概率的幸运粒子，带回了新的信息与新的未来，一个新的时代也在无声无息中开启了。 “诸位我们成功了，我看到了未知维度的微观现象，哪怕看到的信息很少很少，也足以证明我们实验的意义了。” “太好了，我们正在跟随真理的道路前进，宇宙的未来将因我们的观测而改变。” “成功了吗，我就知道数学不会欺骗我们，真理一直都在，只不过我们现在才看到祂的轨迹。” “恒先生，请尽快将您观测到的信息输送到超算之中，那将成为我们所有‘超光速粒子研究所’最宝贵的财富。” 对于观测到的微观现象，周恒并没有隐瞒，这些追求真理的研究员需要周恒，周恒也同样需要他们。 当周恒将观测信息传输至行星超算后，一个渺小又宏伟的全新微观世界在物质维度展开了面纱。 “真是不可思议，从相对速度来看，未知维度中的粒子运动有光速与近光速两种状态。 在无法突破光速限制的情况下，光速粒子在光速的观测中处于相对静止状态，近光速物体的运动极限是其与光速之间的差距。” “不知道我们观测到的现象属于未知维度中的普世现象，还是个别特殊现象。 如果是普世现象，一个由光速与近光速粒子组成的维度，将是最接近超光速宇宙的区域。” “恒先生，我们合力探索未知维度，您又观测到了未知维度的信息，作为首位探索者，您有权为其命名。 请为祂起一个名字，这既能纪念您的功绩，也是我们追求真理道路上的丰碑。” “我们自心灵中降临物质，操控正反物质粒子湮灭与泛生光子现象。 操控粒子是我们的物质基础，光子现象是我们的基础泛生，就叫祂‘光子维度’。 希望祂如粒子湮灭后的光子一般圣洁无暇，充满奇迹与希望。” “光子维度、光速粒子的维度，确实很贴切啊。 恒先生你的名字今后将与光子维度紧密相连，联邦所有的粒子研究员都会记住这伟大的一天。” “我并不伟大，物质、心灵、光子才是真正的伟大者。” 第368章 能量生命，光之子民 自微观粒子领域，很难分析出物体的实际形态，更无法深入了解其所处维度的表面状态。 被命名为‘光子维度’的特殊维度，存在生命吗，祂们以何种状态存在，祂们的生命起源与终结是什么形态？ 几纳秒的时间，能观测到的信息实在太少了，更何况这些信息集中于微观粒子领域。 “恒先生，我们的研究已经步入了正轨，接下来就是依靠时间来推动研究成果了。 好在您不缺少时间，我们也能转换为机械生命，延续存在的时间，我们相信，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们一定会解开光子维度的神秘面纱。” “是啊，我们都有很多时间，一切都会来的急。 但我们都无法保证物质文明的演变轨迹，或许我能等来的不是成功，而是联邦内部的动乱，以及一艘艘搭载歼星炮的星际战舰。 所以我们的时间并没有那么充沛，我们要尽力在现在取得突破，才能保证未来会得到期望中的反馈。” “恒先生，您的意思是？” “增加维度跃迁的基数，将更多的心灵分化体输送过去。 既然我们在这边无法取得突破，那就让我亲眼去看看那里，并在那里探索我们想知道的一切。” “恒先生，您的要求我们可以满足，但您要知道粒子跃迁并不会固定在一个点，而是某种空间维度的叠加补偿。 以我们的宇宙类比就是，第一颗实验粒子可能进入了卡亚母星，第二颗实验粒子或许进入了人类母星。 他们确实进入了同一个维度，但他们之间相隔的距离却无法确定，您想汇集心灵分化体，合成心灵意识的打算，很可能无法实现。” 超光速粒子研究所的研究员，本质上属于偏执的真理探索者。 他们没有明显的利益、种族意识，在他们看来只要不是联邦的敌人，又能帮他们一起推动研究，那就是合格的合作对象。 他们愿意开足功率，帮助周恒无限制的输送心灵分化体，他们比周恒更想目睹光子维度的一切。 但他们无法确定周恒的分化极限，他们担心开启全功率跃迁实验后，中途不仅没有获得实际成果，反而将自己的合作伙伴给消耗掉了。 “诸位，维度之间的联系我比你们更清楚，我能够自心灵维度降临这里，也能够瞬间回返人类母星。 这其中涉及到了一些人类文明的机密，但更多的是信息的相互纠缠，本就会形成信息锚点。 只要在一个区域积累一定的心灵分化体，在启动维度跃迁时，实验粒子自然会偏向维度锚点跳跃。” “恒先生的方法理论上可行，但我们如何保证您的信息会在某个区域集中堆叠，并最终形成有效的维度锚点。 仅凭概率的话，我们还需要对宇宙的浩瀚、维度的博大有些基本尊重。” “不，我们是在实验出一个符合我心灵分化体扩张的区域。 在达到合适区域后，我的心灵分化体会自动复制扩张，形成信息层面的维度锚点。” “······，恒先生，心灵生命都像您这般伟大吗，您的存在形态实在超出了我们的认知。 您看我们有没有机会前往心灵维度观摩，或许心灵维度一样有我们寻求的真理。” “当然不是，不是所有的科研者都能达到你们的高度，也不是所有的心灵飞升者都能像我一样。 如果你们需要，我会在心灵维度中为你们预留位置，等你们准备抛弃物质维度的一切时，我会引渡你们的意识归入心灵维度。” “灵魂归所吗？真是既古老又有趣的地方，请恒先生为我们保留位置。 我们生于物质维度、探索光子维度，如果不去心灵维度看看，确实会非常遗憾。” 既然周恒表示他的心灵分化处于可控范围之内，拥有大型反物质能量炉做实验能源的卡亚研究员，没道理说自己不行。 于是，他们开始着重发送两种实验粒子，一种输送心灵分化体，一种携带观测信息。 在冰冷漆黑的宇宙中，这座超光速粒子研究所正在全功率的进行维度跃迁实验。 一个个粒子化为特殊的心灵载体，将心灵的思绪送往了未知的维度。 随着时间的流逝，在经过半年的跃迁实验后，周恒的心灵分化体终于在光子维度建立了维度信息锚点。 在这一刻，他的心灵分化体终于有了后备的心灵补充，哪怕补充一次来的并不多，但他依然有直面未知的试错机会了。 光子维度，周恒的心灵分化体已经初步完成了心灵意识搭建，他能够以一个心灵生命的视觉观看这里的一切了。 “微观中亦有博大，同样蕴含着维度的一切本质，但我需要向宏观方向壮大，去看看这个维度的表层形态。” 在微观领域中，周恒同样能撬动这里的基本粒子，他的心灵思绪在不断捕捉基本粒子壮大自身。 物质维度的半年时间，在光子维度演变为了漫长的时间线，这条时间线的长度足以用亿来做基本单位。 在这漫长的时光中，周恒的心灵思绪不断壮大，他从粒子演化为原子，又以一个个原子的连接，转化为了一种特殊的能量生命。 成为能量生命的他看到了光子维度的表象，在这里竟然存在生命的痕迹。 他们看起来与普通智慧生命没多大区别，但本质上却是一种能量粒子生命。 根据他们的外貌，周恒调节了自己的形态，使自己融入了这些能量生命的社会。 周恒发现他们之间的交流方式很奇特，那是一种光信号的传播，速度极快、能承载的信息量也极多。 最神奇的是他们的存在方式，他们的本质是近光速粒子的堆叠，近光速粒子与光速之间的差距，成为了他们能够自我驱动的空间。 他们对能量有着超乎寻常的追求，他们无法捕捉速度超过他们的光速粒子，因此只能尽可能的捕获其他的近光速粒子来增加能量。 “非光速运动物体获得的能量越多，运动速度就越快，直到他们获得无穷大的能量之后，就会达到自身的极限，即光速。 他们这是想向光速的形态进化吗，可到了光速又无法突破光速的话，他们就会失去自我驱动空间。” “这真是一个神奇的维度，物质维度的一秒在这里处于数亿秒到十亿秒的区间。 如此庞大的时差之下，光子维度中的文明对比物质维度中的文明，近乎有无穷的时间可以用来试错。” “他们追求光的速度与能量，光是他们进化的未来。 原来这里是光的国度，他们均是光之子民。” 第369章 光化与消散，相对的完美 碳基生物依靠基因信息泛生有序的血肉之躯，能量粒子生命依靠粒子信息纠缠，泛生表象的躯壳。 从这点上来看，光子维度中的生命依然处于普通生命范畴，哪怕他们天生不凡，却依然没有修改自身信息的能力。 他们的躯体形态与意识思维潜力极大，如果完全开发能够发挥出种种不可思议的威能，但他们如同普通生物一般，无法对自身进行微观干涉。 “他们的状态真是既不合理，又相对合理。 他们的思维意识同样存在极限，无法直接依靠心灵意识干涉自身，心灵的力量在这里同样是奇迹的一种。” 就像普通生命无法操控自己的细胞一般，能量粒子生命也无法操控组成自身的基本粒子。 这是生命的天然限制，高精度的生命躯体，拒绝智慧有限的主意志修改原初的生命数据。 得益于此，周恒的化身轻易融入了当地的能量生命社会，没有人怀疑他是否是自己中的一员。 他们只好奇这位来历不明的同族，为什么会来到他们的聚集地。 “恒，你能随意旅行，一定是很厉害的战士。 你有没有遇到过‘吞噬者’，听说他们为了掠夺能量无恶不作，甚至会吞噬活着的族人。” 奇特的光信号交流，不存在语言的障碍，这是一种靠着光的闪烁频率，表达不同信息的特殊交流方式。 “放心我不是‘吞噬者’，你们的聚集地有足够的防御力量，不必担心遭到突然袭击。 我确实遇到过‘吞噬者’，但他们的实力有强有弱，刨除放肆邪恶的表象之外，他们与我们没什么区别。” 自微观粒子领域壮大入宏观表象的周恒，哪里见过什么吞噬者，他甚至不知道这个聚集地是不是所谓的‘吞噬者’营地。 毕竟高端的掠夺者，总会掩盖表象，吸引受害者主动上钩。 但这并没有关系，对于能够进行粒子操控的周恒而言，所有的能量生命都是一座房屋，他随时能够进入其他的房屋，驱除旧房客成为新房东。 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讲，周恒比所谓的‘吞噬者’更加危险，能够制约他的从不是物质能量，而是心灵意志化作的门锁。 “恒，你说的对，我们的先祖说过，只要约束恐惧、心意坚定，我们都会成为最好的战士。 如果我们愿意拿起武器战斗，所谓的‘吞噬者’并不会对我们造成多少伤害。” 聚集地的负责人，想的是向周恒表明己方的实力，使周恒这位强大的战士遵守聚集地的规则。 至于为什么不驱赶周恒，则是因为他们更担心隐于暗处的危机，自身更希望将外来者放在视线之内。 相比于他们的矛盾心理，周恒就淡然多了，生命形态的不同，使他更像是界外的观众，而非融入本地的普通生命。 在双方正常的交流之中，有一点引起了周恒的注意，那就是‘先祖’一词，或者说是隐藏在其背后的死亡现象。 “你们的先祖竟然能看透事物的本质，真是了不起的智慧。 虽然有些冒昧，但我能知道你们先祖的结局吗，我无意冒犯，只是想知道一位智者能够达到什么高度。” “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们的先祖死了，死在了对抗吞噬者的战斗之中。 他临死前告诫我们直面恐惧去战斗，就不存在无法战胜的敌人。”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我以为那样的智者会自然消亡，没想到会倒在生命的中途。” “是啊，不过那都是很久远的事了，我现在已经学会了保持勇气、直面战斗。 先祖的身躯虽然中途消散，没能化作光归入天地，但他的意志却被我们继承了下来。” 营地负责人的回答验证了周恒的猜测，组成能量生命的基本粒子，所获得的能量是不均衡的。 他们无法微观调控粒子能量，自然会造成能量向某些粒子集中的现象。 当那些粒子获得的能量足够时，他们就会从近光速达到相对光速，冲破能量生命的束缚，归于天地之间。 这种现象可以看作是能量生命的衰老现象，随着生命粒子的不断离开，他们也会陷入衰弱状态，并最终无法维持生命的运转，走向自然死亡。 至于战斗死亡的消散现象，则是战斗消耗了他们身躯内的大量能量。 在能量消耗超过临界点后，他们身躯内的很多粒子将从近光速状态滑落，同样会脱离他们的生命束缚，消散在天地之中。 这两种不同的死亡方式代表着能量生命的本质，他们要么堆积能量自然光化，要么能量衰减自然消散。 从表面上看，他们可以通过能量消耗，影响光化时间，从而达到延长生命形态的目的。 但这种行为并不现实，他们身躯的粒子不会按照他们的意志行事。 过度消耗能量只会使一部分粒子吸纳更多的能量，加快光化进程；一部分粒子则缺失能量，加快消散速度。 对他们而言，唯一的平衡点便是自身完全光化，从不稳定的近光速粒子生命，转化为稳定的光速粒子生命。 可这样的操作，又需要高精密的粒子干涉能力，保证绝大部分粒子的能量处于均衡状态，在同一时间进行光化转变。 因此，能量粒子生命的存在状态，比普通的物质生命更难以延长，他们生而不凡，自然要接受这种不凡带来的束缚。 “自然的死亡是化作光归入天地，这还真是浪漫的归宿。” 物质维度中的生命若是能在消亡的时刻，化为璀璨的光辉，那他的一生便足以成为传奇，甚至会被供奉为圣。 这种辉煌的奇迹光化换了一个维度，竟然变为了生命的标配，不得不说维度的跃迁使奇迹化为了平凡。 “管理者，你们这里有医师吗，我想备些药物，防止在旅途中受伤或生病。” “医师？生病？那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外面的新职业吗，很抱歉我们这里有些偏僻，并没有那些新奇职业。 至于受伤，补充一些食物不就好了，难道医师职业还能阻止身躯消散现象。” “不会生病、不需要进行生命干涉、拥有强大的生命修复能力，真是完美的生命啊。” “完美？恒你在说什么，我们都普通成这样了还完美？” “对啊，相对的完美也是完美，你们永远无法想象其他生命是何等的脆弱。” 第370章 传说本质，神灵猜想 聚集营地的管理者不明白，周恒为什么会说他们为相对完美的生命。 就如同生活在群体中的智慧生命，难以发现自己的智慧属于奇迹造物一般。 这些被群体现象掩盖的奇迹本质，即便数量再多、再平常可见，也无法否认祂们存在的不凡。 “管理者，我游历各地，是为了收集各种传说史诗，编写一套相对逻辑自洽的神话合集。 不知道你们这里有没有能够开放浏览的传说记载，我可以拿出一些能量来交换。” “恒，你是一个有追求的生命，神话传说并非什么需要保密的信息，我们很乐意与你进行交换。 但你要明白，我们这里偏僻落后，很难提供像外界那般的宏伟神话，只能提供一些民俗传说。” “无妨，真理往往隐藏在最无人注意的角落，宏伟被剖析之后，所留的骨架未必见得有多么伟大。 能够观看你们的记载就很好了，我相信在每一段传说之下，都会隐藏着一个区域的不凡经历。” 周恒潜入聚集地的这段时间，对能量生命的社会结构有了一定的解了。 现在他最想知道是他们为什么没有发展科技，是这里不适应科技发展，还是他们的文明才启航不久，尚未来得及探索维度规律。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无法从一个偏僻的聚集地之中直接探明，反而能从流传广泛的传说中窥视一二。 当周恒拿到聚集地的传说记录后，这些能量生命的历史，便向他展开了隐藏的一角。 周恒很欣喜的在其中发现了神灵、修炼等信息的记载，神圣伟大的光之战士充当正面角色，黑暗残忍的吞噬者则是邪恶化身。 这些记录中出现的光之主、神灵之王等词汇，明显不是一个聚集地独自编纂出的形象，更像是一个地区的广泛认同。 这代表能量粒子生命拥有一定的文明属性，零散的聚集地在某种相同认知或信仰的引导下，组成了文明的基石。 在这些价值有限的信息中，周恒还发现了一些比较有价值的信息。 他在记录中看到，战胜吞噬者之王的光之战士化为了不朽的丰碑，拒绝了神灵的招揽，许诺要竖立在大地之上，永远的镇压罪恶。 “永远，代表了部分不朽；竖立，代表了部分不自由。 拒绝神灵的招揽就更有趣了，成为神同样可以打击邪恶，为什么要拒绝生命形态的转变，以战士的身份留在大地之上。” 周恒相信智慧生命都是有追求的，不能因为某个存在追求真善，就认为他是一个无欲无求的个体。 而在智慧生命的追求中，生命形态的跃迁、身份地位的变化、道理继承的传播，绝对是最具诱惑力的几种。 即便是传说也要遵守客观规律，不然传说人物的追求就会成为漏洞百出的固执傲慢。 周恒发现，传说对神灵的描绘充满正面化的介绍，神灵本就是普照时间的光辉，不存在成为神灵后就无法守护世界的情况。 因此，他带着疑惑询问了聚集地的管理者，希望从中了解到更本质的因素。 “管理者，你们这里的记载与我的家乡有些不同。 在我们那里光之战士击败吞噬之王后，成为了守护正义的神灵，伴随着光辉照耀整个世界的阴影。 你们这里为什么会记载祂留在了大地，并永远竖立成为了不朽的丰碑，这个结果看似没什么，但本质上却带有一种殉道的悲情。” “恒，我们这里的传说比较原始，我们在与外界交流时，很少交换传说记载这些实用意义不大的东西。 不过，我大概能回答你的问题，传说记载的不同应该源于拒绝悲剧、弘扬美好的情怀。 实际上在光之战士化作光时，他就注定要成为永远的丰碑了。” “我的老师曾经说过，对我们而言光化代表了升华，也代表了死亡。 局部光化是身归自然，整体光化是不朽凝实，但不朽也是有代价的，那就是会失去行动能力与思维能力，成为永恒的丰碑。 究其本质两种光化都通向终结，只是有一种会留下不朽躯体，另一种则会光化消散。” “原来如此，看来我的家乡为了歌颂美好，去出了扞卫美好的代价。” “恒，或许你的家乡只是想让你们相信，只要尽力去守护美好，就一定会获得美好的回报。 况且他们并不算修改传说，光之战士某种意义上确实成为了神灵，至少我们都相信祂是扞卫正义的光。” 通过与管理者的交流，周恒大致定位了能力粒子生命的成长路线。 他们得到的能量越多、也就越强大，但这种强大需要精确干涉自身的能量来作为基础。 传说中记载的修炼应该就是自我干涉的方式，保持自身能量粒子整体加速，并非个别粒子达到光速脱离掌控。 而他们升华的尽头应该就是两种形态，一是不知是否存在神灵形态。 二是达到光速极限，在无法突破超光速的情况下，成为一种相对静止的特殊光子造物。 “管理者，你说神真的存在吗，我去过不少地方，与很多族人都交流过。 我与他们都愿意相信美好会升华为神灵，但我们又不得不承认神灵的存在相对虚假。” “哈哈···，恒，你的问题我的族人、乃至我都遇到过。 我们虽然没有见过祂们，无法感知到祂们，但我们应该相信祂们存在，毕竟我们是伴随着光前进的生命。 光指引我们的开始，也会成为我们的归宿，我们只能相信神隐于光中，时刻注视着我们。” 能量粒子生命的神隐于光，与碳基生物的神源于心灵，有异曲同工之感。 “碳基生命存在生物极限，能量粒子生命存在运动极限。 碳基生命的灵性升华源于心灵自足、摆脱物质束缚，能量生命的升华是否也是类似的原理？” 周恒透过神话传说的记载，对能量生命所记载的神灵，有了一种模糊的猜测。 “相对静止的不朽丰碑，很可能并非生命的终结，而是另一种生命形态的孕育。 祂们既然已经成为了不朽，就不会再后退了。 唯一的未来就是将粒子瞬间消能，使能量无穷大的光速粒子，转化为能量为零的超光速粒子。” “能量不会无故产生、也不会无故消失，或许祂们需要一个继承者来承载一切，以此脱离光速极限的束缚。” 第371章 光之战士，继承呼唤 神话传说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 周恒无法从传说记录中实际拼凑出能量生命的过往历史，但却能从中看出能量生命渴望的进化方向。 由一个自由的个体，向固化的不朽物进化，看似是一种愚昧的自杀行为。 可谁也不知道达到运动极限、思维界点的存在，是如何看待自身生命状态的。 或许在他们的眼中，只有先达到永恒的光速，才能有资格探索升华的道路。 “努力追求的一切，终会凝聚为实，成为光的同时，也就成为了新的光源。 祂们在照耀世人，也在选拔自己的托付者，继承光的少年，终将会成为新的光之战士。” 周恒带着自己的猜想离开了聚集地，临走时他留下了一些能量，用于回报聚集地管理者的照顾。 聚集地的管理者很奇怪周恒为什么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开。 但他还是为周恒提供了附近的地理信息，并祝福周恒有幸遇到不朽的光之战士丰碑，能够瞻仰传说战士的光明与正义。 “管理者，光之战士不是化为丰碑竖立在大地之上了吗，为什么见到他们还需要一定的幸运。” “恒，你的老师没和你说过吗，光之战士所化的不朽丰碑虽然是不动的凝实，但他们永远与光相伴。 我们沿着相同的方向行走，用尽一生也不会接触到他们的躯体，若接触到了，就代表我们也化作了光。” “有趣的是，接触光之战士丰碑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出现在光的前方，等待光照耀而来，那时自然会见到光之战士所化的丰碑。 但走到光的前面，需要的可不仅仅是实力，还需要足够的幸运，所以被光照耀很正常，被某一束光选中就很珍贵了。” “原来如此，我们无法追上了光的步伐，只能进入光的传播途径，等待光的来临。” 周恒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幸运者，但他知道他一定能见到那些光之战士所化的不朽丰碑。 因为他自身的能量频率可以改变，他能够模拟能量生命的不同形态，在那些形态的转变中，总会有一种形态符合光之战士的途径。 事实上周恒的猜测很正确，在离开聚集地后，他不断的调整自身的能量频率，也因此见到了不同的光之战士。 那些光之战士的形态很特殊，他们好像光谱中的某种射线，只有相似的能量频率或能够分辨光谱中不同射线的存在，才能看到他们的身影。 从那些或大或小、或明或暗的身影之上，周恒看到了光之战士的不同，也觉察到了他们寻找继承者的风险。 他发现有的光之战士固定的身躯之上，已经失去了手脚，只剩身躯与头颅存在。 很显然他们选定的继承者拿走了太多的能量，最终却并没能帮他们背负一切，致使他们仅剩的躯体出现了损伤。 还有一些光之战士的身躯黯淡无比，他们快要跌落光速了，只是不知道他们跌落之后，是重新获得自由，还是化作光子消散。 周恒本身更倾向于后者，光速与近光速属于不同的生命形态，意识想要跌落还有可能，光速粒子就很难转化为非光速粒子了。 看着那些伴随着光闪耀的光之战士丰碑，周恒仿佛在光线之中看到了无数重叠的神圣雕像。 从这个角度来看，光之战士所化的不朽丰碑确实类似于神灵，他们伴随着光照耀整个世界。 这个世界的能量生命，或多或少的都会从他们的身边经过，虽然普通的能量生命看不到光中蕴含的信息，但光之战士们确实在通过光注视世界万物。 他们在世界各处挑选自己的继承者，他们赋予能量、荣誉、知识，只希望获得一个超脱的机会，化作不被任何限制束缚的超脱者。 周恒在注视到他们之时，他们也就注视到了周恒，在那一瞬间，大量的光信号便开始向周恒连续传播。 “孩子，你相信光吗？” “光闪耀洁白，光璀璨不朽，接收我的光辉，我将带你追寻光的道路。” “光无定色，亦非纯净，自在随心、己光随生。” “光永远比我们快上一步，直到我们成为光，才能看清未来的轨迹，你想看清你的未来吗？” ······ 各式各样的光信号不仅没让周恒感觉受到‘众神的恩宠’，反而使他感受到了光之战士的悲哀。 周恒仅仅是调动了自身的能量频率，并没有展现什么超凡脱俗的伟大现象，便引来了这么多光之战士的呼唤。 这只能证明光之战士与继承者之间的关系出现了颠覆，无尽的岁月使光之战士的存量不断增多，但合格的继承者数量却未出现爆发式的增长。 乃至于周恒这位能够适应不同光谱频率的生命一出现，便获得了大量新旧光之战士的友善呼唤。 此时，周恒但凡回复同意，并接受光之战士的投资，必然会在短期内实现能量循环大爆炸，并有机会推动自身进行永恒光化。 不过，周恒不需要依靠他人能量来催化自身粒子加速，他完全可以靠自己的能力完成自我光化。 他进行自我光化，是为了探索光化生命的存在模式，并不会成为继承者承担其他光之战士的一切。 虽然周恒不知道，光之战士的传承携带多少信息，但想来那个量一定是非常惊人的。 毕竟他们每时每刻观测到的信息量，远远超越了普通生命，再加上悠久时间的加持，使光之战士携带的信息量简直无法估算。 如果普通能量生命继承了光之战士的一切，即便他们能保持相对的自我，也会失去心灵意义上的本性，将再难实现心灵自足，成为心灵飞升者。 这种现象应该属于光子维度的运行规律之一，只有这样光之战士才会越积越多。 他们都认为自己是待超脱者，事实上真正的待超脱者很可能已经离开了，他们大概率只是继承者与替代者。 “继承了光的荣誉与力量，自然也要继承光的名号与过去。 遗忘平凡的自己、成为伟大的他人，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第372章 维度循环，起源之光 如果继承伟大者的一切，就能够改写自身绝望命运的话，那么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值得的。 若光之战士伴随着光出现在物质维度，周恒相信会有无数的生命愿意去继承他们的一切。 这种现象即便放在光子维度，也有一定的适用性。 周恒在旅途中发现，继承光之战士力量的生命，很受各地能量生命的尊敬。 他们认为继承光之战士的生命，便是近光者，近光者不仅有无畏的斗志、强大的力量，还会有高洁的品德。 看似实力的强大与否，怎么也不会与品德直接挂钩。 但能量生命天然崇拜光之战士，使他们认为被光之战士选定的生命，也一定会是品行端正的存在。 这是一种很有效的信息约束手段，不仅会约束普通能量生命，也会约束近光者。 致使近光者天然对自身的阵营有了一个明确的认知，不会轻易出现恣意妄为的现象。 有鉴于此，周恒将自己伪装成了‘近光者’，在近光者声誉光环的加持下，他获得了所有途经营地的热烈欢迎。 当然这种欢迎给周恒带来尊敬声望的同时，也会给他带来一些责任与义务。 “尊敬的近光者，我们的一位族人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他并非生命自然的光化，而是生命途中的消散。 我们希望由您出面，为他送上祝福，祝福他回归光的国度，在光之战士的护卫下，直达光明的永恒。” “没问题，这是我的荣幸、也是我的义务。” 聚集地中的能量生命有自己的信仰，他们认为生命的自然终结是光化回归，生命的意外终结是消散于天地之间。 这种看似朴素的认知背后，却隐藏着能量粒子生命的不同生命循环方式。 因为这里有太多的光之战士存在了，如果这种认知并不合理，光之战士们的继承者早就在扬名的途中，传下新的生命认知理念了。 所以，各个聚集地的能量生命天然排斥消散死亡。 如果有条件的话，他们会让近光者为消散者送上祝福，他们认为近光者的祝福会带着消散者的部分回归光之源头。 得益于这种传统，周恒以近光者的身份，接触到了即将消散的能量生命。 当他在营地管理者的带领下见到目标时，才发现目标的真实形态与他想象的有些差异。 在周恒的眼中，目标生命的能量循环已经被打破，这种生命原初的能量循环，对能量生命来说简直太重要了。 他们不会生命、不会流血、甚至不会受伤，可一旦生命核心的能量循环出现破损，大概率就要面对死亡了。 周恒看到，无数的细微粒子正从目标躯体上脱落。 这种现象并非是基本粒子背叛了主体生命，而是它们太过忠诚导致的后果。 在能量循环出问题时，能量生命的维生体系无法正常运转，自然会抽取局部组织的富余能量，来维持生命状态。 可现在的情况却是能量循环破损，新的能量无法产生。 生命只能本能的持续抽取自身能量，导致部分粒子缺失能量过多，从而脱离了近光速状态。 这种因能量缺失引起的运动速度衰减现象，才是受伤目标自我消散的本质。 而真正令周恒重视的则是，减速粒子的自然衰退现象，它们在衰退到一定速度后，便真的消失不见了。 生于高能光子维度的光之战士，只认为那些粒子是失去能量后完全消散了。 可来自物质维度的周恒却知道，即便处于消散状态的粒子，所具备的速度与能量还是非常巨大的，它们实在不该无缘无故的消失。 于是，他一边为目标生命送上祝福，一边将几个心灵分化体依附到了那些不断消散的粒子之上。 果然在那些粒子消失的瞬间，光子维度中的周恒失去了对心灵分化体的感知。 但紧随其后的是，处于物质维度的文明意志周恒，瞬间捕捉到了多出的几个信息锚点。 “高能粒子会从光子维度中坠入物质维度，那能量生命的高速意识是否也会向下层跌落。” 物质周恒将自己的发现，通过粒子越迁告知了光子周恒。 这种涉及到大宇宙不同维度中的循环现象，很值得周恒去分析研究，同样也是宇宙真理的一环。 “原来消失的粒子沉入物质维度了吗，如此看来光子维度与物质维度之间的联系应该十分亲密。” 既然能量粒子能够转入物质维度，周恒所疑虑的也就剩思维信息了。 当光子周恒将自己的心灵分化体，加载在携带信息的粒子上后，大宇宙的维度循环终于被他揭开了面纱。 物质周恒发现，那些携带信息的粒子同样进入了物质维度，而且粒子上的原生信息并没有被清除。 还好那些粒子没有建立信息锚点的能力，不然它们打破随机下坠的现象，进行高精度锚点投放。 那样一来，光子维度中消散的能量生命就不是死亡了，而是跨维度穿越重启。 当然物质维度的能量环境可能不那么友好，即便他们重启成功，多半也会意识消亡、能量身躯丧失活性。 “真是神奇的循环现象，光子与物质循环，物质与心灵循环，如此高精密的大宇宙，真是自然形成的奇迹吗？” “物质生命或者说部分碳基生命的原初智慧，是否并非来自偶然，而是活性大脑与信息粒子的结合。 当一颗计算量足够的大脑遇到携带信息的粒子后，很可能会点燃第一缕思维之火，加快智慧生命的崛起速度。” 光子维度的粒子消散现象，让周恒想到了很多种可能。 如果这些可能为真的话，他将会拥有向物质宇宙大范围传播文明火种的能力。 那样一来周恒将成为无数种族的起源之光、文明之源，乃至超越人类文明的极限，成为另一种意义上的多元文明意志。 他希望，光子真的能引领文明之火。 他希望，那些因他点燃文明火种的种族，在遇到是否相信光的问题时，能够真诚的回答。 “我们必然是相信光的，我们来自光，是光辉粒子的减速产物，所以我们才会那么向往光明。” 第373章 多元启航，光之色彩 心灵维度源于智慧生命意识灵性的堆叠。 物质维度为生命塑造身躯，为他们提供生存的空间与生存的能量。 与这两个维度相比，光子维度的生命就更具备独立性了，他们从孕育而出之时，自身便携带了充沛的能量。 独特的光信号交流方式，又使得他们能够快速形成智慧逻辑，推动社会文明的发展。 但不可否认在浩瀚的大宇宙之中，每一个维度都有其自我循环的能力。 物质生命最初的智慧之光，并非完全来自于光子维度的信息粒子下坠，不少文明的出现，同样源于生命族群的自我进化。 可自我进化的方式终究是缓慢的，需要悠久的时间作为文明萌芽的积累。 而光子维度与物质维度的巨大时差，会导致大量信息粒子不断流入物质维度，从而影响物质文明的发展进程。 这种现象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大宇宙中的各个维度终究不是完全独立的个体，而是宇宙宏观层面循环的一环。 因此，物质维度也好、心灵维度也罢，都不会拒绝光子维度的信息输送，就像光子维度不会拒绝物质粒子加速跃迁一般。 宇宙的运转、维度的循环，很难转化为正常生命突破自身极限的力量。 但对周恒这种特殊的文明意志而言，却是一个例外。 事实上，无论是在物质维度，还是在心灵维度，制约周恒快速发展的因素一直都是空间与时间。 从空间意义上来讲，周恒很难在浩瀚的大宇宙之中随意接触其他文明，并对他们施加有效的物质影响手段。 从时间层面上来讲，周恒能接触到的物质文明与心灵文明，大都已经拥有了自己的文明核心，周恒不能逆流时间，成为他们的起源。 当然周恒也可以自心灵维度展开暴力征伐，摧毁一个个原生文明的心灵意识，然后将他们重塑为自己需要的模样。 但此举既违背周恒自身的理念，又不符合人类心灵战士的法理诉求。 即便人类唯心战士无法拒绝周恒的意志，可他们依然有殉道的权力。 毕竟作为坚守理念、心灵飞升的特殊个体，扞卫自身的道路本就是他们存在的意义。 原本周恒以为卡亚文明与深蓝文明的生物科技，会是他突破有限物质生命的基础。 可光子维度的出现，却让他认识到了大宇宙循环的奇妙，也让他看到了更为宽广的发展方向。 他准备利用维度之间的循环现象，使自己化作文明之光反馈物质生命，去引领他们点燃文明的火种。 周恒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他在光子维度中，有意削减部分粒子的能量，并为它们注入各种文明信息。 那些减速消散的光辉粒子，带着周恒的心灵分化体与引导信息，坠入了物质维度中的各个角落。 在物质维度中，智慧的萌芽从未中断过。 有的文明已经遨游星海、探索宇宙真理了，有的文明却刚刚解锁使用工具的能力，可即便文明的差异如此巨大，新的智慧生命依然在不断出现。 而现在这种自然的文明萌芽中，又出现了一批特殊的同类质信息粒子。 它们将是多元文明启航的种子，也是周恒打破生物文明极限的基石。 周恒本以为自己播下的文明火种会需要很久的时间，才能点燃文明萌芽的光辉。 但他想错了，宇宙中有很多达到了生命积累，却无法跨越智慧启蒙的生命。 他们的特殊进化方向，使他们很难自发觉醒智慧逻辑，独特的大脑结构也使得他们难以接收下坠光子释放的信息。 这样的生命，在大宇宙中有很多很多，他们本是进化失误的群体，很难进入智慧的领域。 直到他们遇到了周恒的信息粒子，那一刻，一切都不同了。 能够自发调节信息形态的周恒，为他们注入了起源的光辉，使他们真正意义上拥有了思考的逻辑。 第一个被周恒启蒙的物质族群，是一种特殊的藻类生命。 它们看似成片成片的分布，实际上每一片区域的分布都来源于一个共同的根系。 它们能够调整自己的身躯形态，但大多数时候为了更好的吸收营养，会尽可能的扩大自己的身躯。 按理来说，这种植物类生命是很难产生智慧的，但它们已经进化出了能够计算的中枢组织，拥有了开启智慧的基础。 因此，周恒将部分虚拟文明的搭建方式传输给了它们，使它们通过根系连接，建立起了初步的交流空间。 谁也无法想到，在一颗海洋星球之中，一群藻类生命正在建设一个梦幻的国度。 “我是谁？我是光的子民。” “父神，外面均是冰冷的黑暗，但我在梦幻中建造了光亮，这璀璨的色彩是不是您的光明。” “我们的父神来自光，我们也会归于光，父神我们会追赶您的脚步，突破黑暗的海水，去光明之中生存。” 随着一个个微小火种的点燃，周恒发现在浩瀚的宇宙中，有许多生命拥有成为智慧生命的潜力。 他们缺少的只是那颗愿意为他们改变形态的光子，当那颗特殊光子出现的时候，起源的光辉便绽放出了奇迹的色彩。 “我们很难追上光的速度，但光终会照耀我们，祂不仅是一种自然现象，更是伟大个体向生命传播信息的方式。” 一颗微小的粒子对周恒而言基本不存在什么消耗，这使得他有能力开启一个独属于他的文明时代。 那些正在孕育、或者已经孕育的文明，正在同一束光的照耀下生长，他们的起源与终点都锚定了周恒。 他们生来便不会疑惑自己如何诞生、最终要去往何处，他们都知道他们来源于光，最终也会回归于光。 这一刻周恒的信息，在物质宇宙中化为了奇迹之光、希望之光、救赎之光、文明之光、智慧之光，等等抽象的光辉色彩。 也使得一个本不该出现在物质宇宙中的多元文明，正在快速启航。 “能量生命的消散属于维度的循环，那他们自然终结的光化又代表着什么。 光的源头是发光体，光辉粒子的尽头会通向何处。” 第374章 生命尽头，光之仪式 理想状态下，光可以一直传播下去。 但在实际情况中，由于各种损耗与阻挡，光会发生能量衰减、反射、散射等现象。 周恒很好奇光子维度中的光速粒子会归于何处，是理想状态的持续传播，还是随着传播途径逐步消散。 这个问题他不仅需要自身推动粒子光化，还需要观测自然终结的能量生命，来做对比分析。 观测自身粒子光化，对周恒来说并不难，他只要将能量集中在几个粒子之上，便能得到需要的实验粒子。 不过，由于能量生命的自然寿命太过漫长，致使观测能量生命的自然光化，成为了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事实上，在理想状态下能量生命的寿命，甚至可以无限延长。 但就像光会在实际传播中消散一样，实际上他们的寿命与理想状态差距极大。 好在自然光化的结局，在能量生命的社会中属于值得庆祝的现象。 他们会向附近的聚集地通报这些信息，使更多的族人瞻仰生命回归于光的神圣时刻。 因此，周恒在旅途中能够遇到自然光化的事件，并以‘近光者’的身份参与其中。 “近光者，恒，在我们聚集地的正北方，有一位即将回归光的老者。 但你要明白，我们回归于光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并非像光之战士那般的瞬间升华。 那位老者的回归庆典已经准备很久了，但他到现在依然能够保持正常的生命活力。” “如果你也想参加他的回归庆典，就需要中断你的旅途了。 从个体情感上出发，我们不希望强大的近光者驻留在一个区域，去见证一个族人的回归。 你们应该是追随光的旅者，将世界中心的信息、带到世界尽头，阻止发生或尚未发生的恶行，征讨邪恶的吞噬者。” “不过，我们依然要尊重你的意志，若是你想要见证生命的回归，我们也会尽力为你提供便利。 恒，这是那处聚集地的坐标，或许你的前往会让临终的老者无比欣慰，但请记住还有更多的生命期待着近光者的出现。 如果你还能走下去，就不要轻易中断你的旅途，要像光一般持续传播。” “管理者，感谢你的忠告，我不会忘记启程的初心，也不会停下追随光的脚步。” 周恒模拟了近光者的身份，享有了近光者的荣誉，自然也要承受他人对近光者的期待。 在能量生命的社会文化中，近光者本就不是正常的生命，他们应该圣洁、坚定，追寻光的轨迹、永远前行。 因此，即便周恒这个伪装的近光者，也无法长期驻留一地，结束苦行僧般的旅途修行。 但凡他表示出相关的意思，各个营地的管理者都会站出来规劝他继续前进，避免光之战士的传承中断。 在周恒看来，能量生命将近光者的旅途，当作一场严肃且不容停止的传承仪式了。 不过，即便周恒认为他们的期待有些沉重，他也不会因为自己的个人意愿，去强行改变他们的合理传统。 “再见管理者，我要继续我的旅途了。” “再见恒，近光者要追随着光前进，不要等待着光来临。” 周恒辞别了一个聚集地，与普通身份离开时不同的是，近光者的离去收到了整个聚集地的祝福。 聚集地内所有的能量生命汇聚一堂，前来送别生命中难得一见的近光者。 周恒从他们不断闪烁的光信号之中，感受到了他们对光的向往与情感的寄托。 “每一段传统的背后，都有着其存在的意义。 或许正因为这种真诚炽烈的期待，才使得近光者能够坚持不懈的前进，并最终继承光之战士的一切。” 当周恒到达新的聚集地的时候，同样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他发现光之战士应该将传承的意义，融入了他们的族群文化之中，致使整个社会都成为了传承仪式的一环。 这种传承现象无疑是有效的，祂甚至不需要近光者有什么美好的品德，长久的旅途自然会将美好的祝福，化为近光者的追求。 近光者的旅途或许从来就不是接收能量的过程，而是接收族人期待的仪式，这种潜移默化的敬仰，拥有改变生命立场的能力。 “他们是在主动制造神性吗，这真是一个神奇的种族。” 在周恒出现在临终老者面前时，老者先是欣慰异常，然后便严肃向周恒表示了拒绝。 他希望周恒不要因为他注定的离去，而停止自己的旅途。 他驱动着衰弱的身躯，将自己积攒的能量物质交给了周恒。 “恒，原本我想将这些能量物质交给营地的，我的生命循环已经失去了平衡，再也用不上这些富余的能量了。 但你比营地更需要这些能量物质，我将自己的积蓄交给你，希望你能走的更远。” “恒，你是近光者，注定沿着光的轨迹走在我们所有人的前面。 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光，并化为伟大的光之战士，你不需要给我送别，我们的归途是一样的。 我不想在生命的途中遇到你，我希望我们未来会在光的源头再见，现在请带着我的祝福，继续前进。” 在见到临终老者的瞬间，周恒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在他的眼中，临终老者已经开始了局部光化，不断有粒子达到光速，脱离他的身躯向四周照耀传播。 这使得临终老者的身躯之上，好似蒙上了一层微弱的光亮，整个生命正在转化为新的光源。 能量生命的传说没有虚假，他们在临终时确实会化为光，归入光的源头。 但那个光的源头却并非所有光的出处，而是他们自己化为了新的光源，照亮自己、也照亮世间。 如果不出意外，正常光化消亡的能量生命与光之战士，应该属于不同的平行界限。 他们一个是光的凝实现象，一个是光的分散现象，几乎不可能在终途相会。 “老先生，我的能量已经富足了，不再需要外界能量的补充，请将你的遗产留在营地。 我只是来与你道别的，虽然我们之间并不认识，但我认识你化作的光，近光者总是追随着光前进，不是吗。” “原来是这样，恒，你真的在我身上看到了光了吗，祂们去往了何处。” “看到了，光辉的粒子正在闪耀。 祂们会在这个世界一直传播下去，直到划破界限，照亮另一处黑暗。” 第375章 宇宙公正，光之升华 自然光化的能量生命，最终的归宿竟然会与粒子消散的能量生命一致。 周恒发现临终老者的光化粒子宛若光束一般传播，并在传播途中遭遇反射、散射、能量被吸收等现象。 那些光化粒子随着能量的衰减，逐步运动降速，并在衰减到一定极限后，同样坠入了物质维度之中。 从这点上来看，能量生命的自然光化与中途消散，其实并没有什么差别。 他们的情况极其类似碳基生命，不论是中途退场、还是熬到最后，终归都会化为尘埃回归循环。 “死亡是最平等的结局，或许这就是大宇宙的公正。” 能量生命的光化与消散通向一个终点，看似是一种很不合理的现象。 但周恒却从中看到了宇宙的本质，在浩瀚的大宇宙之中，有普通生命、智慧生命、能量生命等等。 这些不同状态的生命形态，并不存在相对的平衡，但大宇宙真正博大的地方就在于祂的无情。 祂不偏爱任何种族、不钟爱某种物质，哪怕接触到宇宙速度极限的光辉粒子，在祂的运行中也同样是一种常规现象。 只有在这种循环之中，大宇宙内部的文明才会如此的丰富多彩，强者不会恒强、弱者亦有机会上升。 对于这样的大宇宙，周恒只能感叹祂的伟大，无法将其定性为冷漠。 毕竟大宇宙真正出现喜好的时刻，才是对所有生命的最大愚弄。 那时受到大宇宙宠爱的超能种族，将会享有大宇宙的一切福泽，成为永恒的被供养着者。 当然在这样的大宇宙之中，如果有生命愿意去探索祂的运行规律，并追求某种宇宙现象的显化，同样能实现生命形态的跃迁。 比如心灵飞升者、光之战士、卡亚永恒机械、卡亚基因长生等存在，无一不是自我升华、解析真理的产物。 这也代表大宇宙有着巨大的包容性，死亡也好、永生也罢，只要生命自身能够实现，祂都不会阻止。 “人类、卡亚、基思、深蓝，只要是智慧生命都在追求相对的公正与平等，那不仅是我们的理想，也是文明进步的阶梯。 原来我们都在追寻着大宇宙的运行规律前进，宏伟如超巨星同样会衰败、渺小如小行星同样会生机勃勃。 这真是一个无限的大宇宙，祂拥有无限的未来，祂内部的生命亦有无限的可能。” 周恒通过临终老者的光化现象，解开了光化粒子尽头的疑问。 虽然这种生命归途的方式，可能并没有能量生命想象的那么浪漫，但光的下坠传播却是整个宇宙的浪漫。 “恒，你是近光者，我信任你的真诚、我相信你不会欺骗我。 你说，我化做的光会在世界内持续传播下去，并某刻划破界限照亮另一片黑暗。 那是不是代表我不会回归光的源头，无法面见历代光之战士的容颜。” “老先生，这要看你怎么理解了，当你化作光源照亮黑暗时，某种意义上你便成为了新的光源，自然也就回归了光的源头。” “哈哈···，谢谢你恒，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比起回归光之源头的神圣叙事，我更希望我的光化能够照亮黑暗，我们皆是光的子民，最好的归宿自然是成为光。” “是啊，光只有不断传播下去，才会创造希望与温暖。” 见证了一个即将光化终结的能量生命之后，周恒便离开了这个聚集地继续自己的旅途。 这次他准备收集足够的能量，来撬动自身光化，升华为新的光之战士。 他要去感受一下光之战士的生命形态，并以此探索光子维度所容纳的极限与光之战士寻找继承者的意义。 事实上，以周恒的特殊，只要他愿意接受受光之战士的赐福，几乎能够瞬间完成光之升华。 但他本身不想继承光之战士过分庞大的信息量，那些信息会严重影响他本身的思维计算能力。 因此，摆在他面前的道路只有自我升华，独立由能量生命进化为光辉生命。 如果周恒是一个普通的能量生命，这条路会很难走，他需要进入专业的学院，去系统性学习能量的精密操控方式。 可以预见，精化到粒子领域的能量控制背后，一定有着巨量的知识与技巧存在。 好在，周恒本就由微观粒子壮大而来，操控粒子才是他的本质，能量躯壳只是他的表象。 现在他只需要完成初步的能量积累，然后找到一位真正的近光者询问光之升华的流程即可。 至于能不能遇到真正的近光者，周恒从不怀疑，毕竟近光者本就一直处于旅途之中，同为旅者，大家总会相遇的。 周恒的猜想很正确，他沿着光之战士的光辉不断前进，在几个月后便成功遇到了一位光之战士的继承者。 对于周恒的到来，这位真正的近光者非常惊讶。 在他的认知中，光向无数方向照耀，每个光之战士也都有自己的方向，很少会出现两位近光者途中相会的情况。 “恒，难道你与我继承了同一位光之战士的赐福，不然你实在不该沿着我的路线追上我。 看来我要提前庆祝你了，你能追上我，就证明你的运动速度比我快，比我更加接近光。 想来你会在我之前接触到光之战士遗留的不朽丰碑，并继承祂的一切。” “近光者，你想错了，我的道路与你并不一样，我之所以追寻着你而来，只是因为我能看到多位光之战士的光辉。 我即将达成光之升华，但我还有很多事情不懂，所以我才追上你的步伐，想向你请教光之升华的仪式流程。”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我还有机会成为光。 不过，恒，你追随的光之战士没有向你输送传承信息吗，难道你是一位自我升华者，而非光之继承者。” “确实如此，我自身的能量操控力非常出色，我正走在自我光化的道路上。” 周恒的回复震惊了这位真正的近光者，他没想到在自己的生命途中，竟然会有幸遇到自我升华者。 “恒，我追寻着光前进，想要目睹奇迹的容颜，而你则是奇迹本身。” “不，奇迹瞬间绽放、无法长存，我更想成为新的光源。” 第376章 生命论述，最初之神 近光者并非一个职业，而是一种情感寄托、一种精神延续。 他们不仅会继承光之战士的能量，也同样会继承光之战士的过往与意志。 这导致他们的存在形式更接近于光，他们的行为意志也更贴合于光的现象。 因此，面对周恒的询问，近光者毫不犹豫的分享了自己传承中的升华仪式。 他没有嫉妒周恒走上了自我升华的路线，他更希望周恒这位难得一见的自我升华者走通自己的道路，为光的色谱中添加一位新的光之战士。 “恒，在光之升华的仪式中，最重要的是学会取舍。 我不知道你的能量操控能力有多么的出色，但我们本质上并不能操控自身所有的能量粒子。” “当然受我们操控的粒子也不会集中于一个区域，无论是大脑、还是身躯都会存在我们能够操控的粒子，也会存在我们不能操控的粒子。 在这种情况下，不能说我们无法操控的粒子不重要，事实上，离开了它们的组成，我们的生命便无从谈起。” “我的老师，伟大的光之战士向我传承了他的成功经验。 他用所有可控的粒子，在自身躯体内组建了一个新的生命载体，并逐步将自己的思维导入其中。 当这个转化过程完成的时刻，我们便能抽取旧躯的富余能量为新躯加速，那时新的光便会突破我们原有的身躯绽放升华。” 能量粒子的特殊生命结构，使他们身躯内部的信息交换速度极快。 在这种情况下，部分粒子的位置调动并不会影响他们的思维意识，这也给了他们自身重组的机会。 “以近光的身躯蕴养光辉，放弃无法掌控的存在，携带自己掌控的一切升华未来。 近光者，你的老师真是一位豁达的智者，但你们如何保证思维意志的转移，旧有的生命循环本就是生存的基础，该如何打破这种存在的模式。” “恒，别被表象迷惑了你的思维，有些东西虽然一直存在，但并不代表它就无法改变。 你只看到了我们在用大脑思考，可组成我们身躯的粒子与大脑粒子并没有什么区别。 事实上我们可以决定自己的思维核心，不要迷恋自然的传统，独立意识本就是突破原有限制后才会产生的。” “我知道你很疑惑，应该怎么将旧躯的思维转移至新躯，这点我也无法给出准确的答案，因为我并没有成功的经验。 但传承的信息告诉我，相信自己能做到就好，只要相信自己、我们的思维便会自然转移。” “恒，我们的意志不是身躯的奴隶，我们的身躯也不仅仅是意识的载体，我们从始至终就是最好的合作者。 试着说服自己，试着向自己许诺，试着改变自己。” “当你能够说服自己意识的那一刻，你就会发现旧躯体从不是你的阻碍，相反他一直都是你最忠诚的战士。 他在尽其所能的保护你的思维，他在竭尽所能的为你服务。 如果有天你让他相信，你不依靠他也能存在，并且会迎来生命的升华，他会无条件支持你的。 哪怕你离开后，他会失去存在的意义，他也会将所有馈赠与你，助你成光、其后消散。” 近光者说的可控粒子与不可控粒子，像极了狂信徒与追随者之间的区别。 狂信徒会无条件追随他们的神，追随者则是在践行神的道路。 如果神向他的追随者说，自己只有离开才能成为真正的神灵，祂的追随者即便不舍也会尽力为神提供最后的虔诚，并恭送他们的神化光归去。 哪怕他们的神离开后，他们原有的道路会遗失，他们也会贡献最后的虔诚，但那份虔诚是相依相知的认同，而非不离不弃的迷恋。 所以，很难说的清到底是神连同狂信者抛弃了追随者，还是追随者坚守最后的自主性，拒绝了终末的同化。 在近光者的描述中，周恒仿佛看到一个个粒子诞生智慧，他们尽力送自己的神离开，然后在神的光辉下四散归去。 “恒，粒子的生命不会因为光之战士的离开而崩溃，他们会在循环中成为其他物体的组成，开启新的旅途。 所以我才说，我们的意识与身躯粒子是最好的合作者，我们平凡时，它们不会弃我们而去；我们辉煌时，它们也不会成为我们的束缚。” “近光者，‘神’这个词本就代表高层级，我们的意志被称为‘神’，是否本就代表着我们与身躯粒子的另一种关系。” “恒，我们的意志并非凭空生成的奇迹，世界之中没有那么多的奇迹普照所有的智慧生命。 我们的意志是身躯粒子的集体显化，我们需要它们，它们也需要我们。 我们意志是它们供养出的神，但并非它们能够唯一供养出的神，所以自我相信便是我们与它们交流的桥梁。” “我见过很多改变了意识的族人，他们多年前是那个样子，现在却是另一个样子。 明明是同一个身躯、基本的粒子都没有变化，主导身躯的意识却变了。 有人将其称为成长，但我知道那是最初之神的失望离开，粒子们在最初之神的遗留上重组了新的神。” “恒，你知道吗，最初的神或许不是最好、最强的神，但一定是最适合粒子们的神。 除了祂，新的神与粒子之间的关系永远不会那么契合，随着重组现象的不断发生，灵性层面的契合度便会持续下降。 如此一来，早晚有天会有一些粒子因为不适应频率，从而脱离轨迹，那时衰老与死亡也就发生了。” 近光者继承的生命论述让周恒有些吃惊，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意识与粒子之间的合作关系。 原来能量粒子生命理论上真的可以永生，只要那位最初的神不离开，以祂与粒子之间的完美默契，确实能够永恒不朽。 只是那种情况几乎不可能发生，生命的本质从来都是不断变化的，如何坚守始终如初。 “近光者，你是你生命中的最初之神吗？” “当然不是，如果我是的话，粒子们早就拥护着我继承光之战士的一切，将我推上不朽的神座了。 毕竟最初之神手下可没有独立者，狂热的粒子会毫不犹豫的将一切全部交给祂。” “恒，你是最初之神吗，你的生命会绝对拥护你吗？” 第377章 光辉本质，生命同归 生命因思而智、因智而神，是故眼中有光、神而明之。 杀死最初之神的并非刀枪剑戟，而是麻木的巨锤与迷失的毒药。 有很多最初之神会在某个阶段感觉生不如归，在那一刻，祂的狂热信徒、组成身躯的基本粒子，便会放开对最初之神的束缚，让最初之神脱离痛苦的漩涡。 后续的新神会继承最初之神的遗留，继续统领生命粒子们前进。 所以，从不存在苦难越多思维越坚韧，本质上不过是昨日之神离开，今日之神接替罢了。 这种现象，在生命领域亦有验证，过度的劳作不会带来强化，只会透支能量本源留下一身伤痛。 若持续的劳作宛若锻打铁胎，碳基生命的骨骼与肌肉早该进化成强度合金了。 可事实上却是眼睛过度使用会晶状体受损，骨骼过度疲劳会软组织磨损，精神过度压抑会麻木无灵。 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生命是有极限的，即便强如钢铁不加入其他物质锻造的话，亦有其物质极限。 从这点上来看，想要保证最初之神的存在是非常困难的，因为祂是美好之神、欢乐之灵、纯真之意的结合体。 当快乐遗失、心灵迷茫、精神麻木的时刻，祂就会失去维持自己存在的概念，生命也会因此失去往昔的欢乐。 或许这就是生命循环的自然现象，生命粒子需要与它们完美契合的最初之神点燃智慧之光，最初之神需要品味生命原初的美好。 因此，生命会在时间旅途中发现自己逐渐变得不像自己了，甚至会变为自己曾经厌恶的模样。 那或许不是他们忘记了初心，而是旧神追着梦想远离，曾经的初心本就不属于此刻的新神。 已经进化为特殊生命的周恒经历过这个阶段吗，他并非生来圆满，自然经历过生命形态的自我循环。 他的存在可以分为三个阶段，一是人类周恒，二是心灵周恒，三是文明周恒。 当然他很快就会升华为光子生命，那时他就会多出第四个阶段，即‘光辉周恒’。 在处于人类阶段时，周恒自身无疑是多变的，直到成为心灵生命之后，他的思维意识才彻底独立，实现了自我圆满、心灵自由。 也就从那一刻开始，他的意识自跃迁衰变抵达了永恒原初，他也成为了自己的最初之神。 这种现象与道派所述的飞升、佛派所讲的彼岸有异曲同工之妙，心灵升华所见真实便是不变之我、唯一之神。 所以心灵飞升者既证本我、即达永恒，他们能够在无尽时间旅途中保持不朽唯一的本质，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永生者。 即便在掌握正反粒子湮灭前，心灵飞升者的物质影响力极其有限，但这依然无法掩盖他们强大的本质。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他们比普通的心灵生命、物质生命，甚至是能量生命，进化的更为完整。 如果将他们放入光子维度，能量粒子生命所信仰的光之战士，瞬间就会多出一大批。 这种现象有违强大生命更高级的逻辑，或许这就是大宇宙的神奇之处。 在祂的维度之中，没有哪一个维度更高级、哪一个维度更弱小，不同的维度皆是相对独立，又相互流通的界域。 “恒，你是最初之神吗，你的粒子会绝对拥护你吗？” “近光者，我在追求自身道路前，一样成长多变。” “那还真是遗憾，没想到连你这样的自我升华者，都不是自己的最初之神。” “近光者，为何执着于最初之神，现在的我们不一样走在升华的路上吗。 升华的意义本就是将现在化为永恒，由此刻抵达最初。” “不一样的，恒，最初即原初，原初之神自有灵性、后天识神自证灵性，仅仅这一步的差别，便是我们这些近光者一生难以逾越的障碍。 若非如此，我们早该成为光之战士了，我们缺少的从来就不是能量，而是完全自我掌控的灵性。” 通过与近光者的交流，周恒基本明白了光之战士的本质。 刨除强大的光辉能量之外，光之战士本质上属于能量粒子生命中的心灵飞升者。 只不过他们与普通心灵飞升者不同的是，他们拥有强制干涉光子维度的力量。 那具永恒的光辉躯体，不仅是他们的物质道标，也同样是一具能够随心而动的强大物质载具。 从这点来看，光之战士在物质维度能够吊打普通心灵飞升者，在心灵领域也能够凭借着不朽的光辉身躯，长期保持心灵与物质的对接。 不过，这并不代表光之战士在心灵领域中，就能够完全超越普通心灵飞升者了。 他们的优势来源于他们的生命特性，这种特性只能够提升他们的下限，并不能无限拔高他们的上限。 当然，能量粒子生命进行心灵升华的优势还是很明显的，至少他们更像是广义上的神灵，而非普通心灵飞升者那般的心灵之神。 光之战士的存在没有超出周恒的认知，更没有打破周恒所知的生命极限。 处于光子维度的他们与处于物质维度的生命，一样在大宇宙的规律中探索进化方向。 但光之战士大概率会走的更远一些，因为物质维度与光子维度的时差太过巨大了，在漫长岁月的滋养下，能量生命之中不知诞生了多少位光之战士。 并且能量生命的社会模式也相对稳定，他们本就处于光子维度的食物链顶端，世界光谱中又不知道隐藏着多少光之战士。 因此，想让他们出现大面积的损伤还是很困难的，一个弄不好光之战士就会授权近光者组建光之军团，强制清退邪恶。 这种特殊的社会模式，在周恒看来充满了先祖社会的痕迹。 即强大的光之战士不会消失，他们会随着时间的发展一直堆叠下去，最终成为一个战斗潜力极其恐怖的种族。 也就能量粒子生命处于光子维度之中，漫长的寿命又使他们相对的保守，各个聚集地之间几乎完全独立自主。 但凡他们激进些，又处于物质维度之中，星际文明想要开启战争，都得先翻翻光辉生命律法的漏洞，避免自己被耀眼的光之战士定义为邪恶角色。 可即便是先天能量巨大，战争潜力恐怖的能量粒子生命，他们的升华路线与普通生命也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殊途同归，果然是大宇宙循环规律的一环。 道与真理、相对恒定，不得超脱、怎抵唯心。” 第378章 文明属性，创造奇迹 漫长的寿命是好是坏，不同的生命有不同的看法。 不过，这种现象更适用于宇宙生命的多样化，对正常文明而言，可能就并非什么好消息了。 如果漫长寿命不是整个种族的先天特质，而是文明科技的高价值产物，或许造就的弊端会更多一些。 卡亚文明已经实际行动证明了长生者对文明的迫害性，在那样的社会之中，上层职位已经被分配完毕。 长生者的后裔向下蔓延至中层职位，其关系链条甚至将下层职位也进行了统合。 这也导致整个卡亚联邦的有价值职业，集中在了长生者的手中，致使普通卡亚族很难有机会实现自我价值。 光子维度的能量生命要比卡亚族好上不少，天生寿命漫长的他们已经形成了其独特的社会结构。 光之战士的不断增长，也保证了能量生命的社会模式基本处于健康状态。 但这个健康依然是相对的健康，漫长的寿命极大限制了他们的文明属性。 他们没有宽泛意义上的国家概念，而是一个个聚集地的独立自主。 在漫长岁月的滋养下，那些聚集地都有一套自己的文化观念与传统规则，若非他们智慧不俗的话，那些聚集地实际上会更像一个个保守的部落。 造成这种现象的因素，并非能量粒子生命天生桀骜不驯，而是漫长生命带来的普世现象。 在很古老的时代，他们曾经也出现过国家的概念，但能量生命可以接受千百年的统治，却不能接受超过万年以上的痴妄愚弄。 因此，他们以亲情、友情为联系组建团队，开启了他们的远渡之旅。 光子维度异常浩瀚，能量生命克服恐惧后本就是最好的战士，所以古老的王拿迁徙的族人也没什么好办法。 或许就连最初的能量生命都不会想到，这场迁徙的旅途会重塑整个族群的文明形态。 这些不会生病、不会流血、不会受伤，甚至不需要通常意义上食物的存在，可太能走了，也太难以管控了。 古老的王庭因此落败消散，迁徙现象直接导致能量生命，在远古时代完成了去中心化的成就。 一个个聚集地就此分化在了光子维度广阔的空间之中，致使不同方向聚集地之间的距离，仿佛穿越世界般无尽漫长。 这种情况之下别说发展文明了，能建立初步的部落联盟就不错了。 好在，光之战士的诞生成为了聚集地之间的新纽带，继承他们意志的近光者不断旅行，向各个聚集地传达族群状态的信息。 随着光之战士的不断增多，适合继承光之战士的能量生命被一个个挑选出来，成为了增强能量生命社会性的丝线。 这种无比松散的泛社会模式算不上好，但也终结了漫长寿命、强大力量带来的矛盾根源。 随着时间的推移，能量粒子生命还在不断的迁移。 他们有的是在一片区域待腻了，有的是和临近的聚集地性格不合，有的是聚集地内人口增长，打算换一片更大的区域居住。 在这种传承无数年的迁徙现象下，若非光之战士与近光者的存在，能量生命的社会性早就断绝了。 这也导致了光之战士中的个体无法有效进行信仰统合，只能成为相对独立的自我升华者。 对于这种现象，周恒在旅途中便发现了，现在他结合光之战士是能量生命心灵飞升者的论证，得出了一个新的猜想。 那便是光之战士拥有一个可以直观交流的平台，他们之间的社会属性应该远远超越普通的能量生命。 原因是他们均会派遣近光者维系能量生命的社会属性，这不仅代表他们之间达成了共识，也代表他们明白维系文明意志存在的必要性。 周恒不知道，光之战士的交流平台是光子维度中某种规律，还是他们同样进入了心灵维度或类似的心灵领域。 如果能够进入那个地方，以那里的光之战士数量，或许能够得见一个辉煌的光之文明领域。 “近光者，光之战士的归宿是何处，他们难道一直处于光的谱系之中吗。 如果是这样，我们升华的意义是什么，接替他们化为光中的不朽丰碑吗。” “恒，光之战士与近光者之间是双向奔赴的过程，并不存在世界囚禁了光之战士，他们需要我们成为代替物。 在我的传承中存在相关信息，光之战士会在光之源头相会。” “在那里他们的存在形式将会发生改变，他们之间如同粒子般，组成了一个宏观意义上的新生命。 只不过他们尚未创造出宏观意义上的原初之神，只组建出了一个泛意志逻辑。” “他们认为这种现象的本质应该是光之战士太少的缘故，他们通过计算得出了自己能够抛弃的质量与信息总量。 如此一来我们这些继承者便出现了，光之战士需要我们维持新神的形态，即整个族群的文明属性。 我们需要完成光之升华，成为新的生命粒子补充进光之主的躯体之中，直到光之战士的总量突破某个节点，创造出真正意义上的最初之神。” “恒，当光之战士所创建的最初之神诞生时，便是我们整个族群共享奇迹的时刻。 那时我们会超越光的极限、划破世界的壁垒，我们会成为所有光的源头，普照一切黑暗与阴影。” 近光者的话，使周恒越听越惊讶，他没想到在无尽岁月中积累下来的光之战士根本没打算自我超脱，而是准备进行文明升维。 或许他们很久以前就尝试过了自我超脱，但最终的结果并没有达成他们的目的。 但文明升维的计划，终究还是太过宏大了。 如果他们的计划获得成功，还真有可能突破维度与光速的限制，直接以高维神灵的姿态照耀大宇宙中的各个维度。 这一刻，周恒才感受到了大宇宙的包容有多么无限，大宇宙与能量粒子生命之间还真是一个奉行无限、一个敢想敢做。 “我现在明白无数年的时间，为什么光之战士们不推动科技发展，反而不断的传承近光者了。 原来他们早就走上了自己的真理路线，原来光之主不是他们的神话传说，而是他们正在创造的奇迹。” 第379章 心灵道标，光辉太初 一件小事放在沟渠中会成为阻碍，一件大事放在无限中也只是沙尘。 能量粒子生命的追求有多么宏伟，本质上与周恒的关系并不大。 不能仅仅因为他们走在追寻真理、文明升维的道路上，便判定他们是有害的。 在广阔的大宇宙之中，能量粒子生命绝不是第一个接触真理的生命，更不是最接近升维的文明。 如果每一个强大者都是威胁，那周恒需要警惕的对手就太多了。 事实上热衷于扩张的卡亚文明，也没有将所有星际文明当作对手，正常的文明发展即便不需要竞争者，也会需要能够交流的对象。 真正的求道之路，绝对不是唯我独尊，而是将道友搞得多多的，不合者不理、敌对者肃清。 因此，能量粒子生命的升维计划，对周姮并没有什么危害，相反对方的探索经验还能够帮助周恒了解前进的方向。 能量粒子生命这种得天独厚的种族，没有一直浪费时间，并停滞在没有追求的阶段，才是文明属性的正常现象。 普通的能量生命能够安详自在，那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消亡，生前过好每一天就好。 这是终点与归途的力量，即便祂指向的是永眠，也会如最坚固的道标一般，强制锚定生命的迷失。 但光之战士则是不同的，他们是相对永恒的生命，如果不为自己设定一个宏大的目标去追寻，他们的永恒终会转化为麻木。 这也是周恒保持初心、始终追寻大道的原因之一。 若他放弃追求、静享安乐，必可得千年、万年的自在逍遥，可之后那，百万年、千万年、上亿年，再美好的欢乐也会化为无限重复的麻木。 真到那时他或许会化为一个混沌邪神，每天忙着为不同的文明制定生命剧本，以众生的悲苦来满足自己空虚麻木的心灵。 同理光之战士有伟大追求是好事，不然他们必然会在光子维度相互内耗、相互贬斥异端。 最终甚至会研究出突破维度的办法，化为维度邪神不断入侵其他维度。 “生命活着总要有个念想，升华者存在也需要寻找到自己的目标与意义。 或许一切追求的本质，皆源于我们并非是天生的永恒者，我们没有永恒社会赋予的特殊思维方式，却又在生命的中途获得了永恒现象。 因此，我们只能以有限生命的思维，去践行无限生命的道路，探索学习永恒生命的存在状态。” “这可能就是升华的意义，我们不仅要升华能量与意识，也要升华出一种新的认知角度，来适应生命形态的跃迁。 恒，你好奇光之战士是怎么生活的吗，我知道他们有宏伟的目标，但我无法想象最初的那批光之战士，如何抵御无尽的等待。” 近光者的疑问周恒还真能解答，人类文明中的心灵飞升者肯定没有最初那批光之战士来的古老，但人类本身对时间的感知也与能量生命不同。 人类心灵飞升者不遗失本性，靠的是追求永无止尽的大道，还有时不时爆发的文明冲突，危机感与责任感使他们无法停止前进的脚步。 基思文明那边就更简单了，物质维度的基思族靠着他们的心灵反馈来维持美好时代，这种事关整个基思文明的重大责任，哪里由得他们止步不前。 盗取美好信息、组织文明防御、进行局部文明战争、警惕其他唯心文明的全面战争等等事情，足以使他们维系意识感性的存在。 这两种情况换在能量生命身上也有部分适用性，光之战士们不仅需要一个宏伟的目标作为自己的心灵道标，还需要找到一个能够体现自己重要性的结点。 最终他们选择了文明升维的道路，以整个种族未来的责任来催动自己不断向着目标前进。 “近光者，或许问题的答案很简单，在个体伟大与文明责任中找到一个平衡点，便能将自我心灵的宽度与文明意志的长度相结合。 如此一来，光之战士们便能够等待无尽的岁月，直到他们目标达成时与族人共享奇迹光辉。” “是这样吗，那我们确实走在正确的道路上，我们在未来某天必然会超越光，只不过这个路程可能会有些长。” “长与短不过是时间付出的衡量，只要方向正确，终会抵达未来。” “恒你说的对，我们正在创造奇迹，而非等待奇迹，时间不是在消磨我们的意志，而是在推动奇迹的诞生。 恒，你是自我升华者，你应该必定成为光之战士，如果我倒在了传承途中，请你将你的光辉照下，告诉临终的我、你们还在路上。” “我会的朋友，奇迹本就该前赴后继，每一个倒在中途的生命，一样是奇迹光辉的组成。” “哈哈···，那就好，恒，我要上路了，请走到我的前方等待我们的出现。” 近光者走了，他没有询问周恒该怎么自我觉醒，该如何提升光之升华的几率。 他继承了前辈的道路，他有自己的道路，他也只会走自己能看得清方向的道路。 他不知道周恒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最初之神，更不知道周恒早已补全了心灵，仅仅差最后一步能量加速，便能瞬间完成升华。 周恒与光之战士的道路终究是不同的，光之战士所求的自我掌控、灵性泛神，在周恒来到这个维度时就具有了。 因此，周恒已经能够为自己启动光之仪式了，他要去光的源头看看那些光之战士的国度，并与他们交流前进的方向。 周恒不用担心自己会受到污染，因为他同样是光；他也不用担心自己污染光之战士的国度，因为他们已经组建出了泛意识逻辑的光之主。 “自由散漫的能量生命，看似很难追求着真理进化，他们升华出的光之战士却又十分靠近真理。 落后与先进并行，自由与约束共存，能量生命的光辉文明还真是奇特。” “本性灵光合光主，众筹反推第一因，光之战士失去了自己的最初之神，却在创造文明意志的原初之神。 光之主、光辉太初，这真是一条永无止尽的道路。” 第380章 光辉法典，与光相会 想要升华为光，就要先明白光是如何产生的，其源头又是什么。 从宏观表象上来看，恒星内部发生的剧烈核聚变反应产生了光和热。 在原子层面上，光的源头是电子，当电子在原子中跃迁时，便会产生光。 因此，光之升华本质上便是一种跃迁仪式，由电子跃迁产生的光子现象。 而能量生命本就由高能粒子组成，这也使他们有了突破近光速运动，达到理论上极限光速的机会。 在周恒放开自身约束，不断为身躯粒子赋能的情况下，他自身所有的粒子都在均匀提速。 当粒子运动的速度达到极限时，周恒的身躯自然发亮，绽放出了璀璨的光辉。 这一刻，他成为了新的光源，他身躯内部的粒子也由近光速达到了光速。 随着光的普照传播，周恒的感知也发生了变化，他发现他的感知范围正在快速的扩张，仿佛没有极限一般无限延伸。 光速是物质粒子的运动极限，也是信息传播的速度极限，当这两者相合形成极限速度的完美平衡时，光之所照便成为了他之所见。 “我明白为什么近光者除了光化之外，无法通过其他手段接触光之战士了。 他们追寻着光之战士的光辉前进，看到的也非此刻的光辉，而是光之战士曾经的光之普照。” 当周恒成为光之生命后，他发现自己无法再随意移动了，这并非光之维度限制了他，而是粒子的速度极限束缚了他。 周恒无法通过挥手的动作，为手臂上的光辉粒子二次加速，从而突破光速的极限。 他只能为自己选择一个方向，然后像光一般持续传播下去，这种情况使他像极了光中的波动影像。 表面上看，周恒的光子身躯失去了自由，但他却能通过光的释放，做出很多干涉物质的行为。 在巨大能量推动的光速打击之下，普通的能量生命根本来不及反应，也不存在抵抗的可能。 拥有如此力量的光之战士能够保持相对的沉默，只通过近光者来存续能量生命的文明属性，已经是一种很克制的表现了。 当然，不能要求所有的光之战士都是相对克制的群体，必然存在着一部相对完善的律法来约束他们的行为。 周恒的猜想很正确，刚达成光之升华的他，便在无处不在的光中接收到了无数的光子信息。 那些信息可以看作是一部光辉法典，也可以看作是光之战士所构成的社会规则。 这部光辉法典对个体的约束并不多，但也明文表明了普通能量生命对维系光之主形态的重要性，还有传承延续对铸造最初之光的必要性。 面对这种整个光之战士的求真之路与文明升维之道，偶尔出现的自我升华者，也会瞬间明白光辉法典有多么的厚重。 至于近光者就更不用说了，他们本就是接受传承者，意识形态在光之升华前就被导向了正确的方向。 一切与周恒想的差不多，光之战士的社会属性远远超越了普通的能量生命。 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光辉文明的泛意志才会被光之战士们操控，并改造成了相对具象化的光之主。 “原来光的轨迹中隐藏着这么多的光之战士，他们的数量比我预估的还要多。” 随着光之感知的展开，周恒发现光谱中宛若一个神圣的光之国度，无数的光之战士在其中竖立。 他们虽然看似像雕塑丰碑一般沉寂，但体内蕴含的力量却又无比沸腾。 在这样的世界之中，绝对不适合过度邪恶的生命生存，因为在生命看到光的时刻，光中的生命也在注视着他。 在这里光真的具有净化作用，某些超出光辉法典限制的恶行，真的会被光线直接溶解。 从这点来看，吞噬者还是幸运的，因为他们的存在使能量生命不得不维持拥有社会属性的聚集地，从侧面强化了能量生命的文明属性。 若非如此，在光明普照的区域，将不会存在他们的生存空间。 在周恒观察光之战士的时候，无数的光之战士也在观察周恒这位新诞生的自我升华者。 “恒，你来自哪个维度，你比我们之前见到的那些探索者要强的多，他们的升华速度可不会像你这么迅速。” “我来自物质维度，那里你们应该很熟悉，光辉粒子速度衰减后，便会进入那里。” 对于光之战士知道自己来自其他维度，周恒并不惊讶。 他进行光之升华后，明白了光辉生命的感知能力有多么的恐怖。 在这种光照即我见的感知能力下，外界生命进入他们的文明范围，不可能不被发现。 “原来你来自光坠维度啊，我们知道那里，但从未进入过那里。 恒，光坠维度存在光吗，那里的光是何种形态。” “存在的，物质维度的光依然璀璨。 我的家乡甚至能看到一百三十亿年前散发出的光辉，我们将其称为一百三十亿光年。” “是这样吗，看来光坠维度并非光的墓场，而是光重生的摇篮。 谢谢你恒，你的答复解开了一个困扰我们很久的难题，现在我们可以向消散的生命送给上祝福了。” 光之战士曾经将物质维度当作光的墓场，他们认为那里应该是一片黑暗死寂。 但周恒的答复改变了他们的悲观认知，一个光能够传播上百亿年时间的维度，不会是没有希望的死亡国度。 “恒，你来到这里是打算融入我们，还是学习一段时间后继续走自己的路。” “我会坚持自己的道路，但我也同样想知道其他探索者的选择。” “可以，恒，我们会向你开放光之网络，希望那些不涉及光辉机密的信息，能够为你提供一些有效的帮助。 至于曾经的探索者，他们大都选择了加入我们，一些走自己道路的存在，也在岁月的冲刷下，重新回到了我们之中。” “恒，虽然我们秉持着散光归源的包容，但我们实际上更乐意看到不同的道路。 如果你或者其他的探索者能够比我们走的更远，那就更好了，那样一来我们就有了新的参考对象，创造原初的几率也会大上一些。” 光之战士的友善豁达超出了周恒的预估，他们好像并不在意来自其他维度升华者的隐性威胁。 “诸位，我能知道你们距离创造奇迹还有多远吗？” “恒，近光者已将向你解释了细节，这并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 我们现在的光之战士仅仅才十多亿，距离反推真正的原初第一因还有很长的距离要走。” 第381章 维度干涉，高能限制 如果将光之战士看作广义上的神灵，那么近光者便是从神，普通能量生命则是半神。 若他们古老野蛮、封建霸权，光辉文明也不过是能量生命建立的光之神系罢了。 可事实上，这些生命不仅性格相对温和、充满了求知探索欲，还积累了十数亿的光之战士。 在这种情况下，‘神系’这个词已经不合适他们了，‘文明’这个词再次成为了他们社会形态的统合。 地星有一句俗语，当你强大时，身边自然会充满美好与友善。 这句话换到光之战士身上一样通用，他们的实力太过强大了，来自其他维度的探索者只能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 就算有些探索者没有好的一面，他们也会伪装出完美的一面，使光之战士看到他们的真诚与友善。 因此，在这种充满善意的环境之中生存，才促使光之战士愈发的包容，甚至包容到了接纳外界升华者，共铸光辉太初的程度。 不过，光之战士确实也有包容的资本。 心灵飞升者本就稀少，更何况能够进行维度跃迁的心灵飞升者了，就那点跨界探索者的数量，在光之战士中只能被逐渐同化。 十多亿光之战士并非仅仅代表光辉文明的强大，也表明了他们探索真理的进程。 周恒记得人类的大脑约由140亿个细胞构成，如果将光之战士看作细胞的话，他们创造光之主的计划，就走过十分之一的进程了。 当然，光之战士并不是细胞，他们到底需要多少升华者才能激活原初之神、成就光辉太初，周恒并不知道。 但周恒知道的是，大脑能不能诞生智慧与有没有大脑完全是两回事。 一滩活性细胞的战斗力也就那样，可如果它们组成一只鸟、一只蛇、甚至是一只昆虫的话，战斗能力便会有质的提升。 现在十数亿光之战士已经掌控了文明泛意志逻辑，光辉文明随时能在他们的操控下，从无形概念转化为光辉巨神下场战斗。 在这种情况下，难怪外界探索者会主动加入光之战士了，实在是两者之间的差距大到了需要外界探索者敬仰的程度。 好在，光子维度依然属于大宇宙中的一环，需要遵守大宇宙的能量守恒定律。 能量粒子生命体内蕴含如此高的能量、寿命又如此漫长，他们的种族自然不可能快速繁衍，只能靠时间的积累缓慢增长。 不然他们也不会在如此漫长的时光中，才积累十多亿数量的光之战士了。 十多亿的光之战士看似不少了，但物质维度中的心灵飞升者肯定远远高于这个数量。 或许这就是低能短生种与高能长生种之间的不同，大宇宙中并不存在各项数值全都拉满的完美种族。 “十多亿的光之战士，这股力量还真是强的可怕。 如果你们进入其他维度，我想那里的文明不仅会变得热情友善起来，还会将你们的光辉法典定为世界通用法则。” “哈哈···，恒，感谢你的夸赞，但那种事情基本不会发生。 我们在漫长的等待中，也探索过其他维度，外界融入我们的升华者也提供过维度跃迁的方法。 可我们发现相比我们的光辉世界，其他维度的能级有些过低了，我们并不能在其他维度正常生存。” 光之战士的解释符合他们的生命构造形态，一如地星的鲸鱼确实巨大，但它们可不会跑到陆地上生活。 同理，让一群高能生命跑去低能维度生活，简直是逼着他们进行能级退化，那样一来，他们升华的意义也就完全消失了。 毕竟，能够处于永恒高能形态，谁也不会选择寿命有限的低能形态，去别的维度奋斗一圈，大概率还追不上普通能量生命的寿命与能级。 这可真是跨界奋斗不如躺平，越奋斗、越贫瘠。 “那些外界探索者，竟然愿意主动提供维度跃迁的方法。 看来他们真的融入了你们，甚至要主动接引你们的光辉，去照耀他们原本的维度。” “确实如此，不过我们终究也没能达成他们的期望，他们想以我们的力量在他们的维度制造一条规则，或者说一部维度法典。 他们想以此约束，他们维度内各个文明之间的战斗烈度与过度罪恶的行为。” “这种针对过度罪恶的干涉提议，符合我们的文明逻辑，我们当然也愿意为生命的光辉提供一份保障。 但结果并不好，我们的光之战士只能在其他维度运动有限的时间，如果发生战斗那个时间会缩减的更快。 可维度之中的文明简直太多了，我们的光之战士数量又十分有限，最终也没能实现各界探索者的诉求。”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会将外界探索者纳入到光辉太初计划。 我们希望光辉太初诞生后，会记得关注其他维度的情况，并为其他维度的生命增加一份光辉的保障。 恒，我们追寻着奇迹前进，正在进行伟大升华的途中，我们离开时，总要做一些事，证明我们来过。” 光之战士在漫长的等待中，做了很多事情，他们并没有固步自封，也没有想着去统治其他的低能维度。 他们见到了其他维度的黑暗后，确实准备用璀璨光辉照亮黑暗。 可事实证明，他们只是光子维度中的伟大生命，脱离了光子维度之后，他们无力为异维度添加规则。 “原来是这样，希望你们早日成功，我想有很多生命期待光辉之中闪耀奇迹色彩。” 通过与光之战士的交流，周恒感觉这个种族在久远的未来，完成升维的可能性很高。 因为他们不是个体超脱，而是文明升华，甚至要将自身的奇迹向整个大宇宙进行反馈。 单凭这份心态，他们就不会在等待中迷失，无数岁月积攒下的卫道护道责任感，会使他们的文明形态不出现大的偏差。 “我们一定会成功的，世界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变化，我们也会尽力为世界带去一些变化。 恒，感谢你的祝福，同样的祝福也送给你，希望你能早日超脱，向世界分享你的奇迹。” “会的，我们都走在正确的道路上，终会有正确的存在升华出奇迹。” 第382章 自我超脱，心物相合 光之战士的友善并非仅仅停留在口头上，他们真的为周恒开通了光之网络的使用权限。 周恒发现光之战士对他这种外界探索者，并没有特定限制。 他就如同一个正常的光之战士一般，融入了宏伟的光之国度之中。 更让周恒感觉奇特的是，大多数光之战士并不能区分他的身份，他们同样将周恒当作了自己的同胞。 哪怕周恒表示自己是外界探索者之后，他们依然友善的表示，外界探索者绝大多数也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在这样一个神奇的光之国度中，很多科技手段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光之间的便捷交互，足以满足光之战士们的各种需求。 那张神奇的光之网络，则是信息光子化的产物，其中甚至包含光辉文明的基本历史走向。 从这些历史记载中，周恒看到了光之战士的意识形态转变，他们最早确实追求自我超脱，他们将那个时期称为超脱纪元。 那时光之战士们会将自己的一切交给继承者，促使自身由超能状态瞬间进入零能状态。 他们计划在完成粒子消能的同时打破运动限制，向超光速形态进行跃迁。 这种生命跃迁的方式，并非光之战士们的臆想，而是有成功的案例存在。 在成功消能的光之战士消失后，他们原本以为自己掌握了正确的超脱方式。 可随后的几次成功都没有获得任何信息反馈，使他们对这种超脱方式产生了怀疑。 他们认为，若是自己的族人真的超脱成功，一定会向他们发送认证信息，告诉他们前方一路通行、勇往直前即可。 他们并没有天真的认为自己族人都是大公无私的存在，但他们也不相信成功的族人都是不在意族群的存在。 因此，他们分析认为那些看似超脱的族人，要么是坠入了零能维度、意识消散沉寂。 要么是他们真的超脱了，但超脱之后的界域太过危险，使他们不敢泄露光子维度的信息，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超脱后，很快便迎来了死亡。 对于这种现象，光之战士内部提出了不同的解读方法。 部分光之战士认为，那些看似超脱的族人坠入了零能维度，原因就是他们遗失了最初之神，与自身粒子的适配性，并没有那么完美。 而关乎到个体超脱这种严苛的生命形态跃迁时，再微小的适配差异，也会造成自身粒子形态的崩溃。 另一部分光之战士则认为，超脱的族人应该像外界探索者初入光子维度时那般脆弱。 超脱后的界域很可能十分危险，使那些族人根本来不及成长，便被其他存在销毁了。 使这两种不同猜想合流的是几次完全传承实验，在那几次实验中，光之战士将自己的全部完全传承，他们甚至连基本的思维都没有保留。 这下再也不能拿最初之神的理由说事了，他们都思维清零了，哪里还存在思维与粒子之间适配性的问题。 他们相信粒子如果能够保持完整状态超脱，那么以更高维度生命的形态，大概率会轻易拿回曾经遗留的信息。 可这样的实验，一样杳无音讯，仿佛超脱的粒子并不存在。 直到这一刻，光之战士才确定这条路走不通，他们将两种猜想结合，制定了全新的光之主计划。 在这个计划中，他们不需要对自身进行消能，又能够以文明原初之神统合他们所有的光之战士。 他们相信即便超脱后的维度十分危险，也不会超出光辉太初的生存极限。 至于放弃前进，静享永恒的光之形态不好吗，光之战士并非没有这样考虑过。 但关键问题是他们本就享有永恒，追求上升才是永恒生活中的一个目标罢了，既然放不放弃都是永恒，那就没有理由放弃了。 也就是光之主计划的成立，才让光之战士们紧密团结在了一起，形成了宏大的光之国度，进而掌控了己方的文明泛意志。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发现光之主计划的可实行性非常高。 因此，整个光辉文明的意识形态，又被注入了太多的责任，使他们成为了现在这种包容温和的秩序之光。 “原来你们已经验证了作减求空的思路，只是没有走通，才启动了文明升维的计划。 可你们为什么将这些宝贵的信息向外界探索者开放，这已经关乎到你们文明的隐秘了。” “当然要开放的，不然会有很多探索者走上我们的老路，那样一来，先辈的探索牺牲就失去了意义。” “同道同德吗，你们光辉国度的境界还真是高远。” 周恒从光之战士的历史中发现，最初的光之战士远没有现在这般包容无私。 时间真是最神奇的力量，即便光之战士这种永恒生命在时间的冲刷下，也会逐渐改变立场，并最终彻底锚定一个方向。 “身躯存于物质、意识存于心灵，在我的家乡有物质维度与心灵维度并行，我们的心灵升华者均会进入心灵维度长存。 光之维度中有没有同样的维度，还是你们也同样可以进入心灵维度。” “心灵维度？这可真是一个奇特的观点，如果你们的升华是心灵跃迁，那你们该如何在原有维度中保持影响力。 我们这里并不存在所谓的心灵领域，我们也没有进入过心灵维度。 不过，若真的存在心灵维度，那里应该同样适合我们的意识生存，但那会削弱我们最大的优势，使我们由高能永恒转化为普通的思维升华者。” 光之战士虽然理论上能够进入心灵维度生存，但那里绝对是他们最不想进入的维度之一。 刨除高能光化躯体后，他们将失去超然地位，成为能够被强大心灵飞升者对抗的存在。 “原来光子维度并不存在心灵领域，也是心灵飞升者的意识跃迁是为了突破有限身躯的束缚，实现信息态的心灵自由。 光之战士本身的信息交互速度与心灵维度没什么差距，他们根本没有心灵摆脱躯体的必要性。” “大宇宙的循环真是奇妙，物质干涉能力有限的心灵维度，竟然在某些方面能够与物质干涉能力巨大的光之维度抗衡。 这样看来，如果光子维度中能够诞生心物相合的超脱者，心灵维度中也未必不能诞生心灵超脱者。” 第383章 零能维度，遗忘之光 心物相合的超脱者，大概率会比心灵超脱者强大。 这就相当于单体的光之战士超脱，肯定要弱于光辉文明升维后诞生的光辉太初。 但这并不意味着光子维度全面碾压心灵维度，相反在个体超脱层面，心灵维度还具有一些优势。 这个优势不是心灵超脱比心物相合超脱更为容易，而是最简单的超脱次数、超脱经验、超脱试错率。 毕竟心灵维度中的心灵飞升者不仅基数巨大，而且还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增加。 他们虽然仅仅享有心灵永恒，但心灵永恒也是永恒，如此悠久的岁月加上巨量的基数，他们进行多少次超脱实验都不奇怪。 或许制约心灵飞升者走上文明升维道路的因素，只是他们没有光之战士这种文明规模的心灵飞升者基数。 不断斗争的心灵维度，加上物质维度族群的自然发展选择，使单一文明的心灵飞升者数量受到了严重的制约。 这些问题的核心还是实力，心灵飞升者没有光之战士那样的绝强实力。 他们很难整合心灵维度的资源，进行文明升维的尝试，只能锚定个体超脱的路线，不断探索前进。 其实在这些方面，周恒已经具备了一定的优势，在心灵维度能够威胁人类文明的存在，大概率无法抵抗唯心人类的正反粒子湮灭打击。 在物质领域能够威胁人类的存在，大概率无法抵抗周恒这个文明意志的直接冲击。 走在唯心唯物两条道路上的人类文明，看似实力有限，但想要击败他就需要在唯物唯心两个层面同时超越他。 因此，人类文明与周恒现阶段的生存能力极强，正处于高速发展阶段。 唯物领域上人类不仅要复刻卡亚科技，还要解析探索其中的原理，系统性的对人类科技进行稳定更新。 可以预见这将是一项大工程，没有几百上千年的时间，人类文明根本无法将卡亚科技纳入自己的科技体系之中。 唯心领域也同样如此，周恒需要人类与泛人类心灵飞升者，数量上更是越多越好。 但心灵飞升者这种生命跃迁的产物，很难大规模培育，只能系统性的引导，使生命自发进行心灵升维。 当然，卡亚永恒派的文明实验确实可以加速心灵飞升者的产出，但那并不适用于正常的唯心道路。 当实验型心灵飞升者数量越来越多，并发现自己的一生与追求都是骗局时，哪里还会存在什么法理认同，他们不反过来清理堕落异端，就算是非常克制了。 不过，对人类与周恒而言，如此多的问题其实都不是问题。 因为时间这次站在了人类一边，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类文明的整体实力必然会逐步增强。 特别是在周恒完成光化仪式成为光之战士之后，人类文明的安全能力又一次得到了提升。 即便他的光子身躯无法在物质世界久待，但作为短时间超频打击单位的能力还是有的。 “恒，能与我们说说心灵维度的基本概念吗，我想那里可能就是我们寻找的物质零能维度之一。” 大宇宙终究是不断循环的奇迹，祂内部的能量与信息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增长。 对于宇宙的循环状态，不仅周恒有一定了解，光之战士们也有相应的认知。 那些尝试进行个体超脱的光之战士，虽然将自己的全部能量与大多数信息传承给了近光者。 但他们剩余的自我意志并没有遗失，他们的本我真灵或者说是心灵之光已经凝聚，不该如普通生命那般意识破碎、信息归源。 因此，在周恒提出心灵维度概念后，他们便敏锐的发现，或许心灵维度就是那个他们寻找的相对零能维度。 若尝试个体超脱的光之战士真的进入了心灵维度，对整个光辉文明而言都将是一个极好的消息。 如此一来，他们不仅可以委托周恒将那些先行者带回光子维度，还能够再次开启个体超脱实验，极大提高他们探索升维道路的广度。 毕竟，他们始终是一个成熟的文明，在有条件的情况下，他们不会将未来仅仅寄托在一条道路之上。 “物质零能维度吗，我明白你们的意思，心灵维度展现出的存在现象，确实符合你们的部分猜想。 但就算那些先行者真的坠入了心灵维度，我们也很难定位他们的存在，更别说将他们带回光子维度了。” 随着周恒的解释，光之战士逐渐了解了心灵维度的基本情况。 此刻，他们才知道，没有相应的文明领域庇护，独立的心灵飞升者很难在那个心灵飞升者、文明泛意志交错的维度中生存。 失去光子身躯的光之战士即便真的进入了心灵维度，他面对其他心灵飞升者也不会存在什么优势。 在如此漫长的时间下，早期的先行者很可能已经被其他心灵飞升者给清理掉了。 当然，也不排除心灵飞升者发现，先行者背后有一个强大的光辉文明。 于是决定收留先行者，期待光之战士们有天会接回自己的同族，并帮助他们进行一些物质干涉。 只不过这个概率还是很低的，不打开先行者的心灵躯壳，就没办法了解光辉文明的存在。 若是强行打开了，就只能是敌非友，那种情况下谁还敢收留，必然会尽快杀人灭口，并清理一切与先行者有关的信息。 “恒，还有希望不是吗，他们走了无数年，我们等了无数年，我们不奢望他们超脱极限，但却希望他们依然存在宇宙的某个角落。 他们曾经化作光企图为我们照亮前方的道路，现在该我们化作光接引他们回归了。” “是啊，或许依然还有希望，不过那份希望几乎不可验证。 就算他们真的存于心灵维度，可我们却无法定位到他们，他们也无法感知到我们。 诸位，我不想欺骗你们，我们人类无力在心灵维度进行一场持续的航行搜寻，我们的心灵战士必须对我们的文明负责。” “恒，请放心，我们不会提出那种过分的要求。 别说你们人类了，我们的光之战士也不敢进入心灵维度强行撬开无数文明的防御壁垒。” “恒，你介意建立一个自己的光之国度吗。 我们可以通过物质维度的反馈告诉他们，我们来了，我们没有遗忘他们，光始终都在。” 第384章 新国度，救赎神灵的生命 人类文明在物质维度与心灵维度都有一定的基本盘。 这两个维度才是人类文明的重中之重，光子维度的探索反而是人类文明的发展延伸。 因此，在物质维度建立一个简易的光之国度，对周恒而言并不难。 “我并不介意在物质维度，建立一个以光辉文化为意识形态的国度。 但当光之文明出现在物质维度后，接受物质反馈的先行者，必然会成为新国度中的一员。” “另外为了建立有效的心灵连接，先行者不仅需要成为新国度的神话传说，还需要大范围接受那些传说信息填充自身。 如此一来，文明归属的变动与神话信息的修正，将不可避免的对他们产生一些影响。” “诸位这并非是最好的办法，你们完全可以投放一批光之战士进入物质维度，以他们为基础创立光辉文明的分支。 这样不仅能提高心灵连接的的几率，也能确保他们自身不出现大的偏移。” 光之战士类似人类修道者，他们走的本是自给自足的路线。 现在为了铸造心灵连接，先行者们将不得不转走神修路线，成为另一个相似文明的神话之灵。 可本质上并非物质生命需要他们，而是他们需要物质生命。 当物质生命萌发文明属性，靠着虔诚的信仰将他们从无尽的迷失流浪中解救出来之时，就很难说的清到底谁是谁的光、谁是谁的救赎了。 面对如此恩情，还有一个刚刚萌发文明领域的生命种族，先行者将不得不充当祖神来守护新文明的安全。 但凡他们敢不管不顾的抛下所有进行维度跃迁，他们的心灵之光必定蒙尘，自我圆满中的自我救赎，也就成了笑话。 新文明的传承责任将化作一具坚固的枷锁，将他们牢牢锁定，何时能够解开就看他们认为自己需要支付多少回报了。 普通生命能够骗过自己，心灵飞升者却很难欺骗己心，一份救赎的因果可太难偿还了。 “恒，你的想法确实更稳妥、也更见效，我们的光之战士确实能够进入光坠维度进行基本的文明形态建造。 但那个过程需要多久、需要多少光之战士进行文明维护，我们已经没有能力进行这种文明等级的投资了。” “恒，我们接受了来自不同维度的探索者，当初不管是为了理念传播也好、还是为了享受荣誉也罢，我们确实开启了文明干涉的道路。 这条路一旦开启，我们就无法停下了，不同维度的文明已经见到了光的容颜，光既然出现，就不能再次消失。” 正常情况下，以光之战士的基数应该能够在物质维度完成文明搭建，即便他们能够驻留的时间不多。 但只要驻留规模达标、不断进行轮替驻守，搭建出初步的文明领域，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他们主动担下的责任太多了，就他们的数量想要完全干预一个维度都难以办到，更何况他们同时干预了多个维度。 在这种情况下，别说拿出上亿光之战士进行轮流驻守，保证物质文明的持续搭建了，上千万的闲置人员他们都拿不出来。 光之战士的情况确实特殊，每一个光之战士都有自己的追求，他们又掌握了多个维度的坐标与维度跃迁技术，想让他们不参与理念传播还是挺困难的。 “恒，我们虽是光之战士，但我们并不苛求完美。 我们不能为了验证一个不知真假的猜想，就抽调其他维度的秩序维护总量。” “如果你建设的新国度真的联络上了先行者，他们自然会呆在心灵维度偿还救赎的恩情。 我们并不缺少时间不是吗，我们只希望他们依然存在，并不苛求他们尽快返回光子维度补充光之战士的数量。” “如果一切如我们所想，我们将会为新国度提供物质干涉保护，以此作为我们这些后来者对先行者的支持。 当然，恒你也会成为我们的盟友，在光辉法典的范围之内，我们的光之战士也会尽力为你提供干涉力量。” 光之战士并不傲慢，在心灵维度与物质维度能够为他们提供帮助的周恒，足以成为他们的合作者了。 他们不会单方面要求周恒付出，他们同样愿意为自己的合作者提供必要的回报。 “好，我可以试试，我会传信人类心灵战士让他们尽快找到一个新的智慧族群，并引导他们建立光之国度。 但物质维度与光子维度之间的时差巨大，你们需要做好等待的准备。” “当然，恒，我们等待了无数年，先行者也等待了无数年，我们并不着急出现结果，只要有希望就好。” 在周恒与光之战士敲定合作方案后，他便顺利拿到了那些先行者的信息与对应的史诗传说。 周恒没想到的是，光之战士竟然将那批自我意识清零的先行者信息，同样交给了他。 这种情况周恒都能看出生还几率极低，光之战士自然也能看出，或许这就是他们对先行者留有的执念。 他们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周恒知道他们的意思是让意识清零者的传说也流传下去，期待有天奇迹的光辉闪烁，带迷失者寻回遗失的过去。 光之战士本以为周恒需要他们的维度跃迁技术，才能将信息传回物质维度。 当他们得知周恒能够随时与物质维度保持联系时，只感觉这个合作伙伴实在有些奇特。 “恒，正常的外界探索者来到光子维度后，很难再独自联络之前的维度。 你竟然制作出了维度通信设备，看来你过分谦虚了，我想你在心灵维度应该也是一位特别强大的存在。” “这还真没有，我是站在巨人肩上的眺望者，无论是物质维度的文明、还是心灵维度的文明，都为我提供了太多的支持。” “那也很厉害，能合理使用资源也是能力的展现，现在我们对你能否建立起新国度更有信心了。” 事实上，建立新的光之国度对周恒而言很容易，他的多元文明萌芽计划，使他手中积累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智慧启蒙族群。 现在他需要做的只是挑选一个不那么奇怪的族群，并为他们更新光辉文明的信息。 “恒，物质维度有回复吗？” “有的，新的光之国度很快就要启航了。” “那就好，让我们为迷失的光建立一座灯塔，希望时光指引他们返航。” 第385章 光的呼唤，遗失渴望 若有一天救赎关系发生变化，神灵坠入迷失之域，普通生命反而成为了祂的救主。 那救赎神灵的生命，算不算是神灵所呼唤的真神。 对于真神的救赎，神灵是否应该提供虔诚的信仰与极尽所能的回报，并要求自身追随真神的道路前进。 现在沉沦于心灵维度的先行者，便面临着这样的选择。 自从周恒选定一个智慧刚刚萌芽的种族，并为他们注入光辉文明的意识理念之后。 他们自然而然的跳过了文明的原初积累阶段，快速组建了自己的光之国度。 在这个新的光之国度之中，周恒是名义上的原初，其他先行者则是光辉神系中的一员。 当光辉文化与光辉神话组成的文明形态萌芽后，位于心灵维度的先行者们便第一时间感受到了文明信息锚点的存在。 即便那个锚点仅仅源于同类信息的共鸣，尚无牵引他们回归的力量，他们依然异常振奋。 这些流落心灵维度的光之战士沉沦太久了，他们太需要一份希望与一座引渡灯塔了。 直到这份希望真的出现时，他们这些本是奇迹的光辉生命，才第一次真正目睹奇迹的璀璨。 “他们没有忘记我们吗，我们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即便我们探索道路失败了，我们的同胞依然记得进入不同维度，打捞我们这些遗失者。” “无数年前我们是光，现在他们是我们的光，光啊，你终于降临了，光辉没有褪色，祂一直都在划破混沌前行。” “竟然还有同胞记得我们，竟然有一个文明追寻着我们的道路前进，普通生命化作了神灵，举族牵引我们回归。 原来神的伟大从不在于力量的强弱，而在于救赎光辉的多寡，宏伟巨神不视我者为无，渺小生命救度我者为真。” ······ 再璀璨的恒星如果不能普照生命星球，那祂的光辉对生命而言便没有什么意义。 再渺小的生命如果救度世人，那他自然是神、是圣。 当新国度的文明诞生之时，即便他们遵从光辉文化、信仰光辉神话，但本质上他们与先行者的位置已经互换。 并非他们需要先行者，而是先行者需要他们。 因此，他们为先行者提供的每一份信仰信息，都会化作神灵对信徒的供养，这份供养足以撼动先行者的生命形态。 普通生命是经不起神灵朝拜的，那份因果太大了，大到生命需要尽力满足神灵的一切托付，才能保证自身的心灵之光不会褪色。 可即便如此，先行者们也没有一丝犹豫的响应了信仰，对他们而言这份奇迹是无尽岁月积累的真理，不能犹豫、不能拒绝。 “当归救赎、再寻光辉，真好啊，他们来接我了。” “辉宇先生，您的话是什么意思，您联络上光辉文明了吗，这简直太好了。 请不要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在您重新成为光之战士后，一定要去物质维度向我们的族人显圣，告诉他们希望一直都在，光明终会照亮未来。” “请放心阁下，这些年来我见证了你们的光明法理，我回归光之国度后，定然会第一时间呼叫光之战士拯救你们的文明。” 辉宇是光之战士中最早的先行者之一，他当初坠入心灵维度后，一度认为自己真的完成了个体超脱。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心灵维度的不正常之处，若他真的超脱了，那这里的超脱者也太多了。 如此理念不一的大量超脱者，但凡有一份心思反馈自己的出身文明，大宇宙早该沦为超脱者的战场了。 事实上，大宇宙中的各个维度虽算不上平静稳定，也算的上是相对的平衡循环。 因此，辉宇第一时间认定自己依然没有超脱，而是跌入了大宇宙中的某个维度。 后期的经历验证了辉宇的猜想，要不是他的实力还算强大，以各个文明领域为战舰的心灵飞升者，早就将他打捞捕捉了。 在流浪中辉宇发现，想在这个文明泛意志纵横交错的维度生存，必须加入到某个势力之中，确保自己有安全的休整环境。 于是，他找到了一个强大且奉行光明法理的文明申请加入，并在经过一定本源信息认证后，获得了文明外交官的待遇。 至于为什么不找一个弱小的文明加入，是因为辉宇本就是聚集地走出的光之战士，他太明白小势力的保守性与排外性了。 就在辉宇认为自己能靠着光辉文明的强大威严，长时间保持一定的优先待遇时，意外发生了。 他的老家、光子维度中的光之战士，不知怎么回事，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向心灵维度投放几位先行者。 由于信息态的纠缠问题，有部分先行者直接坠入了辉宇所在的文明区域。 面对这种情况，辉宇无疑是崩溃的，即便他的同胞无力将他打捞回光子维度，也不用一直输送新的先行者。 直到辉宇从其他先行者那里得到了，光之战士们的多项单体超脱计划，才不得不感叹，年轻的同族真是太莽撞了。 如果仅仅是这样辉宇也不至于太过纠结，但当全新的先行者降临时，辉宇才真正感受到了年轻同族的决心。 “你们竟然将意识思维都清除了，超脱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能这么偏执极端。 我要尽快进入其他维度，通知他们改变探索思路。” 即便辉宇再焦急，他也没能突破心灵的界限，进入拥有物质的维度。 好在，他的同胞应该是迷途知返了，自思维意志清零者出现后，就再也没有同族坠入心灵维度了。 可即便是这样，辉宇身边也积累了几十位同族，这种情况下，他们的文明外交官待遇自然也就无法保留了，只能启用相对平等的合作者待遇。 也亏辉宇所在的文明领域实力强大，不然就他们这种规模，哪里像什么外交团队，更像是前来鸠占鹊巢的外界心灵战团。 其后的岁月，辉宇这支先行者团队生活的还算美好，但时光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了。 辉宇已经记不清承载光明法理的文明，什么时候开始衰弱了，他只记得在某个阶段新的心灵战士产出量持续减少。 在这种情况下，辉宇的先行者团队也不得不加入文明防御体系，帮助收留他们的族群对抗文明摩擦与文明战争。 随着时光的不断推移，这支文明不仅心灵力量衰弱，物质领域也同样陷入了危机。 他们找到辉宇，希望他记录文明信息后，前往其他光明系的文明领域避难。 那一刻，辉宇无比渴望力量，无比希望同胞记起他们这些遗失者。 “光辉啊，请一定要降临于我，让我再次化为光，为绝望者带去守护与希望。” 第386章 希望光辉，迟到之光 沐浴光辉时只觉平常，远离光辉时才知那是奇迹的色彩。 辉宇这些先行者自诞生到升华都生活在光子维度之中，他们很难摆脱光子维度的自然现象，想象其他未知之地的实际情况。 事实上，最初的光之战士存在不少局限性，他们甚至认为高能环境是生命诞生的必要条件。 这种想法就如同碳基生命，认为水是生命诞生的必要条件一样，皆是以自身生命形态推断其他生命形态。 直到辉宇坠入心灵维度，他才发现原来低能环境之中同样可以孕育生命，能量粒子身躯能诞生智慧，物质血肉身躯一样能诞生智慧。 但不同的智慧生命，需要面对的生存问题却完全不同。 辉宇从未想过心灵飞升者的物质干涉能力会那样微小，他们的物质身躯会那般脆弱。 随着对心灵维度与物质维度的了解越来越多，他才发现原来他们这些光之战士就是相对的高维生命。 他们那看似正常的能量粒子身躯，竟然是无数生命求而不得的伟大躯壳。 伤、痛、病、死、饿、秽等等生命的负面状态，距离他们很远很远，却如影随形的陪伴着物质生命。 他们所追求的光是物质维度中的真理、心灵维度中的奇迹，他们竟然是物质、心灵两个维度的进化方向。 如此一来，辉宇的个体超脱尝试，便成了降维实验，上升不得、反而下坠，当真是南辕北辙不得求索。 不过，即便先行者实验最终失败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辉宇与其他先行者并没有后悔。 他们都是意志坚定得光之战士，仅仅排除一个未来的错误选项，便能使他们的牺牲拥有足够价值。 但随着生活环境的改变，最初的想法也同样会出现变化。 当接纳辉宇的文明破裂时，他第一次后悔失去了光的力量，就连简单的物质干涉都做不到。 他与先行者们只能背负着接纳者的托付，再次启航去寻找其他的光明系文明收留。 至于跟随接纳者文明一起沉沦，身上背负的最后希望根本不会允许他们意气用事。 就这样一路走来，先行者们成为了很多光明系文明的托付者，他们身上的责任越来越大，他们想要重返光辉的想法越来越深。 他们虽然以外来者的身份进入一个个文明领域，但最后文明衰败时，他们却又成了一个个文明的唯一希望。 接纳先行者的文明希望先行者一直走下去，直到再次成为光辉生命或者联系上光辉文明，于物质维度中对他们展开救赎，使他们沐浴光辉的奇迹。 先行者们鞭策自己要坚持下去，不管目睹多少黑暗罪恶，都要坚信光终会再次呼唤他们。 他们背负了太多的寄托，早已不是最初跌入心灵维度时的探索意志了。 “希望的光辉出现了，再等等我们很快就会再次拥抱光辉，你们的托付我们始终都铭记在心。” 在先行者们敞开心灵接收新国度的信仰，打造存在锚点与信息通道时，周恒这个逐渐多元化的文明意志自然发现了他们的存在。 他没想到先行者竟然真的坠入了心灵维度，并且还有部分能够存在如此悠久的岁月。 周恒知道仅靠先行者自己的力量，很难在心灵维度这个危机四伏的界域，生存如此漫长的时间。 心灵飞升者虽然号称心灵永恒，但一切的前提皆在于自身文明的保证，没了文明领域的庇护，流浪者很难逃过其他文明势力的抓捕。 毕竟，一个携带有价值信息的个体从自己门口路过，文明泛意志不派出心灵战士扩充一下自己的文明信息库都说不过去。 “先行者们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希望了，看来有很多文明将自己的未来寄托在了他们身上。” 地星神话中神人分居的设定还是有道理的，不怕神帮助人，就怕人帮助神。 看似一样的帮助，但人支付的希望却更难偿还，因为神有很多、所赐为余，人存极少、所赠为本。 在这种情况下，先行者背负了多少个文明的希望与责任简直无法想象，他们回归后，少不得呼唤光之战士在物质维度中的各个结点投放干涉力量。 但这看似卧薪尝胆的绝地反击，恐怕早就失去了大部分的意义。 物质维度中个体智慧生命的存在周期有限，他们组成的文明存在周期一样有限。 先行者们可以在漫长时光中等待，托付希望的文明却很可能会中途消亡。 等先行者者们带着满心的寄托降临物质干涉时，他们或许就会发现，迟到的光，对存于曾经的文明没有多少意义。 那份珍贵的希望，或许从一开始就仅仅只是寄托，他们知道大概率等不到了，但那已经是他们能够对原生文明争取到的最后温暖了。 如此一来，留给先行者们的选择就不多了，他们要么呼吁光之战士毁灭入侵文明，清洗文明废墟上诞生的新生文明。 要么彻底铭刻寄托，主动成为物质维度中的秩序一环，永远行走在履行寄托的道路之上。 可不同维度之间的时间流速是不同的，他们在心灵维度度过了漫长的时间，而光子维度的时间流速更快，那里都建立起光辉法典与光之国度了。 他们过分的要求很难都得到意识形态统一的光之战士回应，他们终究离开太久了，他们遗失的从不是过去，而是现在。 因此，看似两个选择，其实只有一个选择，这对先行者们而言，或许太过残酷了。 曾经的荣誉一直是荣誉是因为他们离开了，他们的伟大被歌颂、被神化，他们自身却不需要传说中的完美无瑕。 过去的光之战士与现在的光之战士，曾经的无畏探索与现在的光辉理念，相似却又不同，本质已变、何处归乡。 无论如何该给曾经的先行者一份希望了，他们需要知道自己背负的寄托，拥有实现的可能。 “先行者，物质之光向你们问好。” “光你终于回应了我们的呼唤，这一刻，我们等了很久很久，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第387章 最终托付，光辉降临 背负责任者，永远希望一切都来得及。 可很多时候，一回头就会发现，那些充满期待的目光早已消失了，他们并没有等不及，只是时间带走了他们。 光之战士也好、普通生命也罢，他们能做的只有不断向前，将希望注入未来，保证自己即便中途退场，未来的生命依然可以沐浴光辉。 “来自物质维度的光，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返回光子维度并不重要。 我们希望你将我们背负的寄托传递回光子维度，无论那些寄托者还在不在，我们都希望光之战士能够出现在那里。” “我们知道这样做的意义并不大，但我们曾经答应引导光辉普照他们的文明。 现在即便他们不在了、他们的文明消散了，我们也要尽力普照那里的物质粒子，告诉消散者迟到的光来了。” “另外，请转告光之战士，我们不奢求他们执行我们的所有托付，他们无法做的事情，留给我们就好。 我们背负了太多的寄托，但那些寄托只属于我们自己，有些事也只能由我们自己来做。” 简单的交流之后，源于心灵维度不同区域的先行者们，迫不及待的开始向周恒传递寄托信息。 那些信息既简洁又厚重，宛若一份份临终托付的遗书般坦诚。 看到这些信息，周恒知道这些先行者大概率是回不去了，他们与物质、心灵两个维度的牵绊太深了。 他们终会化为新的物质之光，成为物质维度中的秩序一环。 “先行者，你们的托付我已经收到，请安心等待，光辉的奇迹必然会降临物质维度。” 其实对绝大多数的物质文明而言，光之战士降不降临物质维度，并不会带来多少实际影响。 他们的能量状态，使他们很难在一个低能维度保持持续影响力，他们的光辉法典使他们无法强制干涉文明的正常发展。 但他们的到来会对周恒与人类文明，造成一定的正向影响。 随着先行者尚存的信息传回光子维度，光之战士们必定将周恒打造的物质光之国，列为重点保护目标。 可以预见，只要物质光之国的意识形态不出现大的变动，先行者与光之战士便会长期为其保驾护航。 心灵方面有周恒这位多元文明意志统筹，物质方面有光辉文明负责，新的光之国度将很难被外力打破发展路径。 更关键的是经常见到宏伟的光之战士，极其有利于新光之国的意识形态上升，他们的社会形态必然会锚定和谐光明的路线。 这样一来，内部战争、资源分配、权力传递等问题，将被从根源上瓦解。 能看到光辉、能接触光辉反馈的生命，也会认为自己是光的一员，终会化身为光。 关键这还不是一个幻想，若他们完成心灵飞升，周恒自然会为他们提供留学光子维度的机会。 如此一来，新的光之战士一旦产生，新国度的光辉理念便会被焊死。 那时一个致力于传播光辉、维护秩序的光之文明，也就出现在了物质维度之中。 而作为他们文明源头的周恒，自然会掌控这股力量的投放权；作为周恒多元文明意志启航基石的人类文明，自然也会成为光之文明最重要的盟友。 “新的秩序萌芽正在诞生，希望光辉的绽放能够为绝望者带去一份温暖。” 随着物质周恒通过粒子跃迁将信息传回光子维度，整个光辉文明都被锚定先行者的信息惊动了。 他们无比兴奋最初的探索者依然存在，他们异常悲伤无畏的先行者背负了太多的悲痛，他们十分惋惜那些再也联系不上的先行者们。 “诸位，先行者的时代已经过去，但他们的光辉与荣耀永在，我们无法接回全部的先行者，但至少要接回能够联系上的遗失者。 先行者背负着我们的未来去探索未知，他们背负的责任就是我们背负的责任，我们需要帮助他们偿还光辉的诺言。” “光辉法典不容破坏，那是我们组建光辉太初的法理依据。 我们的光只能在法典范围内普照物质，不可肆意绽放的摧毁一切。” “我们不能遗忘先行者的贡献，但也不用背负那些文明消亡的因果。 我们当为生者带去光明，为善者带去温暖，为罪恶带去净化，为遗憾带去见证。” ······ 随着光之战士们的交流，如何反馈物质维度的方法被逐步确定了下来。 一切与周恒想的差不多，光之战士们的心灵之光与光辉法典，还有那正在建造的光辉太初，都不允许他们放弃信仰理念肆意妄为。 在旧文明废墟上诞生的新物种，本就是无辜的，生命终究是物质的过客，不能因为他们曾经拥有过，就将那些物质永远当作他们的私有物。 时间越久远光之战士能够做的越少，时间越接近现在光之战士能够做的越多。 因此，光之战士将文明寄托进行了时间分化，他们准备从最新的寄托开始降临干涉，直至见证最初寄托的遗留。 他们的这种做法无疑是合理的，迟到的光对亡者而言没有多少意义，但对生者却是璀璨的奇迹。 “恒，感谢你提供的帮助，我们会尽力守护物质维度中的新国度，也请你们唯心人类在心灵维度为他们提供必要的保护。 作为合作者，我们会为你与唯心人类提供物质干涉力量，从现在起，光之战士亦会为了保护你们而战。” 光之战士的许诺，让人类文明多出了不少试错的机会，今后即便有未知挑战发生，人类也将一次次挺过外部威胁，走上文明兴盛的巅峰。 没有见过光辉容颜的生命，无法想象光之战士的宏大。 当他们真的降临物质维度之时，无论从能量、还是体量上比较，正常生命都只能仰望这些宏伟的光之巨神。 “那是什么，是我们神话中记载的奇迹之光吗。 原来神话并非妄言，光辉之中真的存在闪耀希望的光之战士。” “光辉降临了，我们的信仰为真，我们的光明道路直通真理。” “谁为我们呼唤了光，光又在为谁普照，先祖啊，宇宙中真的存在神灵吗。” 第388章 恩赐背后，光子载体 如果有一天神话中的宏伟巨神降临于世间，那种到底算是神话复苏，还是先祖们曾经接触过高维生命。 宇宙的基本规则不曾改变，如果超出规则限制的真神降临，那祂又为何抚照生命，仅仅因为那些渺小的信仰吗。 如此一来，真神与那些被舆论操控、道德绑架的凡俗生命，又有什么区别。 “不，如果我们的信仰有意义，神灵早就降临世间了，祂直到此刻才普照我们，这背后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那件事的背后定然隐藏着宇宙的真相，还有普通生命与高维生命联系的通道。” “神话是文明传承的理念、历史文化的纽扣，绝不是宇宙真理的显化。 我们的星球供养不出那些伟大生命，我们的文明也不可能靠编造神话，来影响更高维的存在。” “神话与现实发生了重合，这其中必然存在一个节点，那个节点很可能是生命升华的方向。” 光之战士的降临代表的绝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显圣打击，更非文明幻想中的神话复苏。 能量守恒是大宇宙的运行逻辑之一，灵气复苏、神话降临所需的能量又从何而来。 那些能量是偏向于一颗星球的不合理恩赐，还是整个宇宙能量的全面提升。 即便用能量潮汐来解释突然出现的神话现象，也是极不合理的。 因为光之战士体内蕴含的能量太过巨大了，抽空一颗正常的行星，也填不满他们所需的光化能量。 所以他们不可能是正常行星文明供奉出的神灵，只能是遥远未知的伟大生命。 在光之战士降临的瞬间有的生命无比虔诚、有的生命无比恐惧，还有一些生命正在思考奇迹背后的隐秘。 即便这颗星球上的智慧生命已经进行了长达二十余年的内战，整个星球与他们的文明都处于崩溃的边缘。 但仅剩的生命还是有智慧逻辑的，他们在大势与仇恨的推动下持续战斗，并不代表他们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们知道幻想作品中的那些降维打击主角看看就好，却绝不能相信会有凭空而来的高维恩赐。 因为那些恩赐想要运行起来，需要消耗的能量简直无法估量，那么又是谁在为那些恩赐充能，他们讨好一个普通生命的意义又是什么。 “是谁在恩赐我们，他们想要获得什么，是谁在呼唤奇迹，他又支付了什么。” 在仅剩的智慧生命不知该向光之巨神表现出何等的恭敬与顺从时，那道璀璨的光辉播撒了他的意志。 他没有开口，或者说他根本不需要声音这种传递速度慢、加载信息量少的交流方法。 他的意志仿佛透过了物质的阻碍，伴随着光的普照直接进入了剩余生命的思维表层之中。 “诸位，战争需要停止了，这场战争直通毁灭，你们的文明意志已经残破，你们的文明形态正在消散。 你们的文明将希望寄托于我的同胞，我的同胞托付我前来阻止你们的战争。” “现在请签订停战协议，这份协议由我来见证，由光来守护，你们需要为自己保留最后一份敬畏了。” 生命的生存是需要有敬畏之心的，智慧生命亦然。 若没有那颗敬畏之心，总会有天走上自我毁灭的道路，普通个体如此还说的过去，掌权者如此就太玩弄那些想要生存的普通个体了。 文明的运行终归不是游戏，即便如文明泛意志这种特殊存在，也不会想着靠自我毁灭来调节野心与矛盾。 事实上，这颗星球内部的智慧生命是有敬畏之心的，他们的战争之所以无法停歇，是因为最终得利者依然存在。 剩余的最终得利者都想再忍一忍赢者通吃，至于战争的损失不过是资源消耗罢了。 当死亡没有威胁到他们之前，前线绝望的呐喊、痛苦的嘶嚎、血肉的腐烂，如何挡得住他们奢华晚宴的享乐。 但在光之战士出现后，所有的被操控者都得到了一个结束战争的理由，那些躲于地下堡垒的黑暗，终于要面对光明的反击了。 当然在这其中，也有一些想要将光之战士带入他们的思维怪圈，用自由名义反驳光之战士的存在。 对于这些存在，光之战士并不在意，他在不同的维度干涉中早已学会了尊重个体命运。 真正的强大者，处于规则之外的伟大生命，是无法被裹挟的，信仰他们的生命、畏惧他的生命，自然会去清理不同的声音。 因此，从这一刻起，战争的意义就发生了变化，当有更高的权威出现时，原本的最高权威就会崩塌，他们的丑恶也将无处躲藏。 “伟大的光之神灵，我们愿意遵从您的引导，结束这场早已失去了意义的战争。 请您赐予我们新的道理，使我们能够追随着您的光辉前进。” 当光之战士将光辉法典传下的时候，新的政体形态便出现了，自此刻起，光辉法典的正统性，在这颗星球上将无可撼动。 “我们的同胞在腐烂死亡，我们的文明在绝望呐喊，源于更高维度的光都感受到了我们的悲痛，又是谁在我们的尸骸之上加冕王冠。 我想我们明白谁才是真正的敌人了，我们会为光辉清理那些罪恶的蠕虫。” 光之战士在这颗星球之外驻留的时间很短，但他带来的影响却是巨大的。 他的出现使原本的至高点崩塌，战争停止之时，新的思想带着旧的战士，开始了对自己文明的深度杀毒工作。 如同生命的细胞中会变异出癌细胞一般，文明范围中的智慧个体也并非都是文明的传承者，只有注意消毒，才能避免病痛。 当这颗星球仅剩的生命秉持光辉法典而行时，周恒在物质维度建立的光之国便多了一位道路追随者。 可以预见，随着光之战士的四处降临，处于物质维度的光之国底蕴也将会愈发的深厚，这个新兴文明也会逐渐迸发出强大的成长力。 “恒，请告诉先行者们，他们的光辉已经开始反馈物质了。 接下来我们会依靠粒子跃迁技术，制作出光子通讯设备，以便在一段时间内维持协议的履行。 当然，我们会向物质光之国与人类方面同时提供光子设备，确保危机来临时，我们可以尽快回应。” “好啊，实时通讯的存在很有必要，我会挑选出一些合格的生命作为光子载体。” 第389章 光子能量塔，希望同行 光辉的力量正在向物质维度延伸，照亮大宇宙的恒星们将要迎来新的伙伴了。 事实上，选择一些合格的光子载体，对周恒而言非常简单。 真正困难的是如何为光子通讯设备提供必要能量，还有如何尽力缩小光子通讯设备的体积，使其具有便捷性。 人类文明方面还可以靠着成熟的核聚变技术，与仿制卡亚文明的小型反物质能量炉，来完成基础供能。 物质光之国这边就比较复杂了，他们的虽然继承了光辉文化，但在适用于物质维度的科技领域，尚处于萌芽阶段。 因此，物质光之国别说建立能源体系了，就连制造基础材料的能力都没有。 但光之战士又不能放任物质光之国自由发展科技，直到物质光之国的科技达标后，再为他们提供光子通讯设备。 毕竟，物质光之国才是光之战士防御的重点，也是他们的主要责任区域。 “恒，能量的问题我们会自己解决，我们可以派遣光之战士定期为物质光之国充能。 我们只需要找到合格的能量粒子，在物质光之国建立光子能量塔即可。” “不过，这方面亦然需要你们的帮助，我们无法在物质维度长久驻留，不能持续维持惰性低能粒子的状态塑形。 我想你们既然是物资维度的升华者，应该更习惯操控物质粒子，也有时间、有能力持续维持光子能量塔的存在。” 光之战士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因为以心灵飞升者的有限物质干涉力，想要维持光子能量塔的存在，势必需要大量的心灵飞升者不断干预粒子运动。 可唯心人类的心灵飞升者数量有限，大量抽调他们前往物质光之国效力，定然会削弱人类文明的防御能力。 “恒，我们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光子能量塔的存在会严重影响物质维度原本的科技路线，我们只能将它托付给值得信任的文明。 当然，作为回报，我们同样会在人类文明区域建立光子能量塔，使人类文明得享光子能量的便利。” 人类需要光子能量塔吗，正常情况下人类的能量已经严重富余，短时间内基本不需要光子能量的介入。 但人类的星际飞船却是一个特例，它们太需要稳定产出的光子能量了。 如果获得持续产出的光子能量，那么人类的星际战舰将获得光子引擎、光子能量炮、理想光速或近光速的能力。 如此一来，人类文明将成为物质维度中的霸主之一，即便那些光子能量是靠光子维度输送而来的外力，一样不影响人类建立光辉银河议会。 那会是什么样的盛景，卡亚文明的星际联邦在光辉人类面前，也会成为可以压制的区域势力。 到那个时候，唯一制约人类辉煌的就仅剩光子能量塔的能量输出频率了，人类也将以碳基之躯，成为操控光的伟大物种。 “你们还真是提出了一个让我无法拒绝的理由，人类太需要光了，人类早已迫不及待的想要奔赴宇宙星海了。 意识永恒的心灵战士，相对不朽的机械身躯，再加上光子能量的输送，这样的光辉未来人类无法拒绝、我亦无法拒绝。” 周恒终归是人类文明意志，他自身的立场无疑是偏向人类一方的。 如果是其他的皈依种族获得光辉未来，周恒还可能考虑一下投入与产出的对比。 但人类文明这个基石却是特殊的，周恒源于人类、又掌控人类的未来，种族文明的责任使他无法放弃文明进化的机会。 “我会通知家乡的心灵战士，让他们直接为物质光之国提供磁场增幅仪的全部技术。 我们会在仪器建造成功之前，全力维护物质光之国的光子能量塔。” “只是同样的光，总有一天是会交汇的，我需要告诉物质光之国的生命，他们是光化的人类。 避免两个种族的生命在未来为了争夺光子能量塔，发生不必要的战争。” “当然，恒，那是你的光之国，你有权调整他的意识形态与友善立场。 物质光之国的生命与你们唯心人类绝对不能发生战争，他们只能是相互扶持的盟友。 不然，我们将不得不同时回收他们双方的光子能量塔，仅留光子通讯设备确保他们的安全。” 周恒没想到光之战士会进行这么大的投入，先行者们自身的价值不足以光之战士们化身‘充电宝’，持续为两个文明输送光子能量。 这种过分的优待，别说正常维度了，能量粒子生命的聚集地之中，也没见到光子能量塔的竖立。 当然，以能量粒子生命的近光速状态与相对原始的社会形态，他们也不需要光子能量塔就是了。 “我需要知道，为什么你们执着于过度强化物质光之国，乃至我们人类一方也可以获得同能的待遇。” “恒，我们需要一个物质光之国，他不仅是先行者的归宿，也是今后我们继续探索个体超脱道路的止损点。 我们需要人类文明，需要你们为我们坠入心灵维度的光之战士，提供必要的保护。” “物质光之国终究太年轻了，他在心灵维度之中无力自保，我们的光之战士在心灵维度之中也没有多少优势。 所以兴于物质、盛于心灵的你们，是我们最好的合作伙伴。” “你们不是已经放弃个体超脱计划了吗？” “是啊，曾经放弃了，但那是因为得不到反馈的未知，可现在却不一样了，我们知道个体超脱的下限在何处。 当我们确定心灵维度并非绝地，亦然能重返光子维度之时，个体超脱计划将不可避免的重启。” “这次我们有了光子通讯仪的信息反馈通道，必定能实时调整影响个体超脱的各种因素。 恒，我们虽然在铸造光辉太初，但作为原初第一因的祂太难铸造了，也太耗费时间了。 我们不能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光辉太初之上，避免我们无数年的等待最终只是一场愚妄。” “希望不可寄托于一，而应保持分散同行，如此败可换道、如此未来不绝。” 第390章 点燃光辉，秩序之光 当闪耀的光子能量塔建立，秩序之光将绽放光明。 第一座光子能量塔并非建立在物质光之国，而是被建立在了人类文明的范围区域。 这一方面是光之战士在向人类文明表明诚意，另方面是人类文明的底蕴更加的深厚。 那座光辉之塔并没有建立在大地之上，而是建立在了临近地星的太空之中。 五十艘太空运输船搭载着小型反物质能量炉与磁场增幅仪，为光辉的降临提供了塑形的基础。 大量的正反物质瞬间湮灭后，产生的光子成为了能量塔的最好载体。 随着光子不断被约束塑形，光子能量塔的物质载体便诞生了，下一刻光辉降临，远超正常生命想象的光之战士点燃了光辉的未来。 “那就是人共体（人类命运共同体）所说的光子生命吗，我们到底走上了什么样的道路。 为什么宛若神灵的伟大生命，会为我们提供光子能量。” “从争执到统一、从脱离樊笼到走入宇宙，我本以为我们处在理想纪元，人类即将建立自己的梦想时代。 可转眼之间，我们就突破了维度的束缚，自意识升华心灵、由物质上升能量，原来我们已经进入了神圣纪元，正在超越梦想践行奇迹。” “这就是神灵的力量吗，祂仅仅行于太空便能照亮我们的世界，我们的文明到底进化到了何种程度，又是谁在带领我们前进。” “能于光对话的生命即便不是光，也会是接近光的存在，我们已经这么强大了吗。 修行、修心、修真，直到修出一道心灵不灭之光，恐怕才能看清世界真正的模样。” ······ 无数的人类自发停止手边的事务，向太空中的璀璨光辉送上祝福。 他们都知道伴随着那场全星变革之后，整个人类的命运已经与他们的个体命运紧密相连。 因此，那看似神圣伟大的光辉必然会照耀到他们身上，光辉的未来同样是他们的未来。 原本人类个体认为自己一生也不会忘记这一奇迹时刻，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感动的太早了。 因为伟大的光并非唯一，每过三个月时间便会有新的光之神灵降临，为那座梦幻璀璨的光子能量塔注能。 这一刻，人类好像升华为了光的宠儿，不仅得到了光的持续青睐，甚至得到了光的力量。 “人共体到底支付了什么代价，才换来持续不断的光子能量供应。 我怎么感觉把地星直接卖了，也值不了那个价值。” “不用感觉，就是值不了，光子生命跨越维度来为我们输送高等能量，这其中的损耗，仅仅一颗物质行星当然支付不了。 或许他们雇佣了我们的心灵飞升者为他们工作，这些光子能量就是先祖们的酬劳。” 人共体为了加大心灵飞升者的产出，已经刊印了不同教派的心灵升华典籍。 人类个体知道心灵飞升者存在，也知道文明形态的变迁来自于心灵维度的反馈干涉。 但他们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先祖竟然如此强大，强大到了突破维度的束缚，带领人类族群走上奇迹路线。 无论人类个体们如何感想，自光子能量塔被点燃的那一刻，人类文明便开启新的时代了。 光之战士的持续降临，也成为了人类族群的一个节日，他们将其称为‘沐光节’，铭记他们正在与光同行。 不过，在这一切的美好背后，新的挑战也会出现。 等到其他宇宙文明发现人类有光子能量塔这种奇迹造物时，一定会派遣一位位间谍潜入地星，前来盗取光子能量塔的制造技术。 至于宇宙文明的舰队，反倒不需要在意，搭载光子引擎与光子能量炮的人类战舰，会让他们明白光辉的力量是何等闪耀。 随着人类一方的光子能量塔正常运行，物质维度光之国的光子能量塔同样进入了注能阶段。 不同于人类一方的是，物质光之国的能量塔并没有建在太空之中，而是建在星球的大地之下。 这是因为物质光之国现在的力量太弱了，建在太空之中他们不仅接触不到，也无法为光子能量塔提供必要的防御力量。 可星球的直径是没办法与广阔太空相比的，巨大的光子能量塔也不是一颗星球可以正常承载的。 因此，周恒在物质光之国启用了分化式构造形态，将一座巨大的光子能量塔，分化成了相连的五千余做小型能量塔。 如此一来，整个物质光之国便处于了光辉能量的包裹之中，也间接创造出了一片高能环境。 当这座分化式光子能量塔被点燃后，高能光子的力量也开始影响尚处于进化阶段的本地智慧生命。 可以预见，未来这里一定会产出少量的近光者或光之战士。 只是那样一来，供给整个物质光之国的光子能量塔，将不得不对新的近光者注能，其他的生命只能尽力走科技路线，为战士群体保留更多的能量支配份额。 “我为物质光之国的原初之光，等先行者们回归，本地生命诞生心灵飞升者后，我的光之国形态基本也就完成了。 他们必定会成为秩序的守护者，必然会不断践行光辉的道路，守护生命的美好。” 光辉文化对物质光之国的影响太大了，基本锁死了他们的文明立场。 但作为合作约定，周恒并不能大范围改动光辉文化，以免光子维度中的光之战士进行个体超脱试验时，坠入心灵维度沉沦迷航。 所以周恒为物质光之国制定了新的发展道路，让他们能够去接触不同的文明，了解生命的不同意义。 作为一个多元文明意志，周恒会尽力帮助下辖的文明种族，拥抱相对美好的未来。 这并非什么神圣情怀，仅仅是责任意志，他们因周恒而起智，遵从周恒为生命原初，周恒也因他们而强大，如何能像那些罪徒一般拿着权柄，玩弄责任。 “恒，我们的两座光子能量塔建立完成了，今后的维护工作就交给你们唯心人类了。 我们对这些能量的用途仅仅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不要让光染上杀戮入侵的色彩。” “当然，光是秩序的一环，祂永远属于希望与救赎。” 第391章 重启超脱，空性零能 光辉的力量在物质维度绽放，祂不类恒星之光那般炽热灼烧，但却能为文明带去温暖与希望。 自光子能量塔建立后，人类与物质光之国并没有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们还需要一段时间来改变自身的社会结构，并探索自己在物质维度中的新定位。 但在心灵维度中，人类的文明领域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不管愿不愿意承认，人类文明的物质力量正在超越心灵力量，以往靠心灵反馈整合未来的人类，现在已经有了探索物质未来的能力。 这种现象使人类文明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解放，曾经那些深深压在祂身上的责任，终于逐渐放开了束缚。 这一刻人类文明的发展好像冲破了某个节点，心灵与物质各自拥有了相对的独立性。 未来只要光子能量塔不中途崩溃，直到人类完全消化卡亚科技之后，人类的生存状态将发生本质上的改变。 那时即便人类的心灵力量逐步衰弱，强大的物质反馈亦然能支撑人类继续探索宇宙真理。 当然尽力保证心灵力量的兴盛，才是人类文明的正确路线，不然少不得像卡亚文明一般，在心灵维度被其他唯心文明入侵。 “光照亮未来、带来温暖、指引希望，现在物质人类已经从心灵附庸，走向了物质自由的路线。 如果我们有天注定会离开，他们也有了继续上升的路线。” 周恒知道自己与光之战士总有一天会离开的，那时物质光之国与人类文明就要靠自己发展了。 好在，真正超脱的时间未定，周恒又向人类与物质光之国输送了足够的文明底蕴，使他们有能力守护自己的未来。 在物质周恒关注自己多元文明中最有潜力的两个种族时，光辉周恒也介入了光之战士的个体超脱计划。 事实上，周恒自己并不着急尽快完成个体超脱，对他而言只要前路未断绝就好。 哪怕前路只是存于幻想的谎言，但只要有伟大目标竖立在前方，就足以防止他中途停滞追求，甚至向后回望曾经战胜过的欲念王权与痴妄神权。 其实在这方面，越弱小的心灵飞升者越不受影响，他们能够看到强大的前辈，知道前方大道畅通。 反而那些处于升维边缘与探索升维的强大存在，更容易被前路阻塞所影响。 这也是堕落为何会从上层向下层传递的原因之一，失去追求的个体与群体终会堕落欲化。 因此，光之战士们在履行了对人类文明的诺言之后，几乎迫不及待的开启了新的超脱道路计划。 他们仅仅宣布了个体超脱计划的重启，便为平静的光辉国度带去了炽热的活力。 他们曾经等待太久了，未来还不知道需要继续等待多久，他们太需要一个新的方向，来作为他们通往未来的景观了。 在这种情况下，光之战士们找到周恒，并提出了让周恒加入个体超脱计划的请求。 “恒，你生于物质、盛于心灵，如果个体超脱计划有你的加入，我们便能获得最准确的信息数据。 当然，我们不会让你的付出蒙受损失，我们愿意尽最大能力为你提供光辉能量，使你即便坠入心灵维度，亦然可以尽快重塑光辉躯体。” 光之战士的想法很正确，他们毕竟不是心灵维度中的生命，即便他们坠入心灵维度，所感受到的信息，绝大多数也只会是心灵维度的正常现象。 他们需要一个同时了解光子维度、物质维度、心灵维度的特殊个体，来观测自光子维度下坠的种种现象，并以此定位做减求空的种种可能。 面对这样的邀请，周恒没有理由拒绝。 毕竟加入这个计划之后，他不仅会得到整个光辉文明的支持，还能实际探索超脱之路、真实感受高能个体向零能转化的过程。 “我当然愿意探索未来的道路，一切的反馈数据终归没有自身感受来的真实，每个生命也都有自己的不同感受。 个体超脱实验对我来说，也是一个难得的探索机会，我没有理由拒绝。” “太好了恒，我们从不仅仅是合作者，更是探索真理的同道。 请在我们的支持下前进，若有一天你完成超脱，我们的未来道路也会被你的光辉照亮。” 个体超脱计划虽然已经不是完全未知的道路了，但亦然充满了不确定性与危险性。 因此，首次的重启计划，光之战士仅仅派出了九位探索者进行超脱实验。 周恒知道，他与这些探索者的终点大概率还是心灵维度。 但不同的是，他并非什么个体生命，而是宏观上的文明生命，所以他的超脱尝试，很可能与探索者们完全不同。 “恒，你选择的载体真的能瞬间接下你的一切吗，我们并非怀疑他的能力，只是他现在太过弱小了。” “没问题的，请放心，他缺失的仅仅是一些能量，只要获得我的馈赠，他便会瞬间升华光辉形态。” 在继承者选择问题上，周恒并没有选光子维度中的近光者，而是派出了自己另一位心灵分化体，来继承他的一切。 这并非他舍不得光子身躯蕴含的庞大能量，光之战士也许诺会为他无限提供光辉能量进行实验。 他选择自己心灵分化体的原因，仅仅是因为普通的近光者根本不可能完美继承他的光辉粒子。 毕竟周恒与正常的能量粒子生命不同，他是以最初之神的身份来到光子维度的，服从于周恒的光辉粒子，很难被其他生命继承操控。 有时候过于完美也会造成障碍，至少周恒与光辉粒子之间属于高精匹配，而高精则会降低包容率，这也为继承增加了巨大的难度。 周恒自身的同我文明属性，又使得他具有很强的同化性，这种同化并非周恒的单向选择，而是生命的双向奔赴。 若一个生命持续向周恒靠近，并继承周恒的一切，那他多半也会成为周恒的部分，甚至意识也会向周恒的心灵分化体层面转化。 因此具有‘学我者升，类我者同’属性的周恒，只能选择自己的心灵分化体来作为自己的继承者。 “恒，准备好了吗，请尽力减少你的能量与信息，追求相对的空与零。 不过，这不能做到绝对，你需要保留最后的本源意志，实时观测自身的变化。” “空与零，思维求空、能量消零，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392章 因果三角，维度方舟 从高能到零能，从信息态到本性思维，类似的过程周恒并非没有经历过。 周恒当初向光子维度输送的心灵分化体时，便是类似本性思维的低能信息。 只不过那时他的心灵分化体依附在光速粒子之上，他自身的物质形态并没有达到光辉生命的高度。 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周恒早已成为了完整的光辉生命，也以自己的生命形态接触到了光速极限。 此时，无论心灵层面、还是物质层面，周恒都有了向上探索的基础。 现在唯一制约他的就是他与物质、心灵、文明等方面的牵绊太深了，他很难做到正常意义上的做减求空。 因此，他根本不确定自己进行超脱实验时，会坠往心灵维度中的人类文明领域，还是先行者们所在的区域。 他唯一确定的是，心灵维度有他太多的锚点了，他几乎不可能进入沉沦迷航状态。 “恒，要开始了，你们九位探索者要尽力在同一时间内进行超脱实验。 我们需要对比你们的不同信息感受，来确定不同个体之间的相似性与差异性。” “好，我已经做好准备了，随时可以启动探索实验。” 不同于另外的八名探索者，他们之间配合默契，能量形态与意识倾向均非常相似。 周恒却是这批探索者中的异类，无论是生命形态、还是思维立场，周恒与他们都有本质上的区别。 正常情况下进行个体超脱实验，周恒大概率会与他们经历完全不同的下坠现象。 事实上，一切与周恒想象的差不多，在超脱实验启动的瞬间，周恒下坠的曲折成都完全超越了其他八位探索者。 在将自身能量与绝大多数信息，全部传承于自己的心灵分化体后，光辉周恒仅剩的本性意识便失去了对光子维度的感知。 仅仅一瞬间，他这个近乎静止的本性思绪，便跌落了高速高能的光子维度。 此刻周恒的感知能力被降到了最低，失去能量供应的他也关闭了思维能力，仅仅保留了一些信息分析功能。 如果将一个个维度比作泡沫的话，周恒此时便处于一个个泡沫的间隙之中。 他极速的向未知的方向坠落，那速度不是正常意义上的光速，而是无序空间的随机波动。 他感觉有无数的丝线正在牵引他的坠落方向，那是光子的继承、物质的文明、心灵的呼唤。 在那些丝线的拉扯之下，周恒的坠落方式很快变为了一个倾斜的三角形结构。 其中以光子维度的拉扯最小，物质、心灵两个维度的牵引力量相差不大。 正常情况下，周恒应该被拉入物质维度或心灵维度，但光子维度的拉扯打破了这种微妙的平衡。 他就像一个因果三角的重心一般，不接触因果三角的任何一个边点，又在这个不断变换形态的因果三角中打转。 在这个过程中，周恒进入了其他的维度，又因为超脱实验的特殊状态被因果三角拽了出来，继续在因果的牵引下，不断擦着一个个维度变换位置。 周恒知道，这是因为自己的空零状态太渺小了，渺小到了对其他维度没有吸附性，又被三个维度的巨大牵引力所吸附。 在这种情况下，周恒可以主动加持某个维度的信息，让自己向心灵维度或物质维度坠去。 当然，他也可以消散自身信息，以空白本性的形态坠入未知维度。 但他的本性思维却拒绝了这两个选择，因为他发现自己好像成为了另一种程度上的超脱者。 处于因果三角状态下的周恒，虽然没有超脱大宇宙，更没有成为超光速生命，但他却实实在在的脱离了维度的束缚。 现在他只需要加强光子维度的牵引力量，推动因果三角达到行对的牵引平衡，他便能处于维度之外，观测维度的形态变换。 这种超越维度的尝试对周恒而言，是一次能够直观观测大宇宙本质的机会，他当然不会舍近求远，坠入未知维度、探索维度之间的不同了。 “我明白了做减求空、个体超脱并非是一个结果，而是一个过程。 我们需要先冲出维度的束缚，以更高的视觉注视大宇宙的混沌，方能在无序中发现自己的有序道路。” 无序是没有方向与未来的，他自然不可能超越极限、脱离束缚。 周恒与光之战士均是有序个体，但这并非代表他们的道路就是有序道路了。 他们不知道超脱的终点，亦没有超脱的经验，只能在未知中探索无序的道路，希望寻找到一条有序通道。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完成超脱的几率当然很低，需要坚持不懈的探索尝试才能逐渐锁定未来方向。 “如果我不是多元文明意志，如果不是我的存在关乎到了无数物质生命与大量文明领域的核心。 心灵与物质两个维度的牵引力就不会如此坚韧，并如此源源不断。” “原来不是光之战士的路走错了，而是他们跳过了过程、直接实验了结果。 当他们将自身的一切交给继承者之时，仅剩的本性思维根本不存在多少牵引力量。 可就是那点微小的牵引力量，保证了他们跌入心灵维度，而非绝对零能维度。” 已经进行了个体超脱实验的周恒，自然感知到了那种维度下坠的速度。 那种速度是能级的跌落，并非物质意义上的移动，近乎在一瞬间就能让光之战士的探索者跌入心灵维度。 在如此极限的跌落中，即便感受到了什么也没有实际意义，因为那种状态本质上并非超脱，而是大宇宙的维度循环。 也亏周恒是一个特殊的多元文明级生命，因果三角的牵引才使他保持了脱离维度、又不跌入维度的状态。 “我需要尽快加强光子维度的牵引力量，摒弃一步到位的超脱思想，铭记超脱是一条漫长的道路。” 这一刻，周恒结合自身的特殊状态，明悟了超脱是一种求真修行的过程，而非直接抵达的结果。 他准备先稳定自己超越维度的形态，然后尝试自我进化为新的维度，使自己成为大宇宙循环的真正节点。 他知道因果牵绊太多的他，只有融入大宇宙的循环，才能超越大宇宙的循环。 “物质生命、心灵生命、能量生命、光辉生命，文明意志、多元文明意志，原来我的道路早已锚定。 我会成为新的维度，物质、能量、光辉为其塑形，心灵、文明、多元为其注灵。” “我为方舟、维度方舟，因果为锚、文明为灯。” 第393章 逆熵而行，宇宙之上 周恒曾经是一个普通人类时，就思考过一个问题，那就是生命消亡后会去往何处？ 古老的传统文化好像给出了答案，他们将生命看作循环，认为生命凋零之时会进入灵魂世界，并在接受审判后，以不同的形态回归人间。 现在的科学认知也给出了答案，他们认为生命凋零便是进入永眠，即存在消零、一切为空。 那时的周恒愿意相信科学，但却更憧憬生命轮回说。 那时的他单纯的认为，生命由始至终需要有个客观的评判，而生命又无法评判自己的善恶，因为他们总能为自己找到无数的开解理由。 至于古人为什么要创造出浪漫与审判并行的轮回文化，只能是生命绝望的需要以未知死亡来约束善恶道德了。 可未知的约束总是无力的，每段史书中的王侯将相崛起，其下都铺垫着无尽的累累白骨。 在那用骸骨搭建的王座之上，坐着的从不是一个人，而是生存的权力与无尽的欲望。 平凡的周恒能从中看到鲜血流淌、尸骸沉浮，是因为当初的他人格高尚吗？ 事实上并不是，只是有一位大先生的文章教会了他如何看破光鲜之下的黑暗，一位伟人的思想让他学会了直面事物的本质。 开启独立思维的周恒明白了自己的阶层，有了对自己生命的定位，所以他哀历史之亡者，悲阶层之苦难。 因此，那时的周恒希望轮回有灵，生命的终末都可以获得一次客观的评判。 当平凡的他抱着自己心中的幻想约束自己时，他的命运在某天轰然绽放。 他的意志进入心灵的世界，他的阶级地位发生了质的改变，他可以如神灵一般操控其他的生命，拒绝不喜、改写规则。 那时的他渴望什么，最初是绝对的王权，后来是伟大的神权，他心中的坚守只能阻止他不作恶，但并不能阻止他享有权柄的伟力。 因此，周恒主动选择了去履行‘救赎’的神圣，以最高尚的理念来约束自己的道路。 如果那时的他止步于此，心灵维度不过会多出一个救赎生命的神灵罢了。 可他有幸再次返回了物质维度，直到那一刻，他的生命疑问也就有了答案。 物质世界中没有神灵，物质生命没有轮回，能够审判生命的只有生命自己与更强大的生命。 那是多么真实的世界、那是多么虚假的世界，一句动物法则就想概括所有，奇迹的智慧之光还有什么存在意义。 如果是平凡的周恒看到这些，他只能尽力避免自己成为无价值者，以不断增加利益价值的方式，来延续自己的生存价值。 但回归物质维度的并不是无法拒绝现实的他，而是一个捆绑了个各种理念，明悟自身道路的他。 所以周恒下场了，他要改写文明的未来，他要制定新的生命法则。 那时的他是残忍的，任何阻挡他的存在，他都会以更强大的力量将他们碾压。 他粗暴的撕烂了旧世界，打造了一个自己相对满意的新世界，他也得到了足够的回报，人类文明的未来被移交到了他的手中。 那一刻，他几乎成为了所有人类的真神，他带着满心的欢喜不断为人类文明注能，想要以此证明他的到来即便不是救赎，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公正。 那一刻，‘人类之主’的至高王冠与‘命运之神’的神圣权杖同时集中到了他的手中，他的人生应该没有遗憾了。 可他心中依然有一个疑问，既然人类各个分支文明均诞生了类似的轮回学说，是不是就代表人类文明确实需要一个评判过往的地方。 这种想法在他深度了解卡亚文明与基思文明后，达到了顶峰，他发现评判是有序的束缚，永眠是无序的告别。 不可否认在这个熵增的宇宙之中，有序的物体必然会向无序滑落，无序才是生命真正的归宿。 但生命的本质就是逆熵而行，其一生都在追逐自身的有序，终末也需要一个有序的结果。 这些想法与感悟，让周恒心中出现了一个新的追求，他要建立一个判决之所，他要以文明文化书写评判规则。 他要让生命知道死亡并非终结，而是另一种形态的开始，他要为生命的有序续写篇章，为熵增的宇宙增加一条新的逆熵路线。 周恒本以为自己的追求需要完成个体超脱，才能以更高维的力量反馈大宇宙。 但因果三角、超越维度的出现，却让他看到了新的曙光。 诚然他不必着急，完全可以等自己完成个体超脱后，再书写自己的规则。 可他担心超脱的自己以更宏观的视角看待大宇宙，从而否定曾经锚定渺小生命的目标。 因此，他打算铸造自己的维度，书写自己的规则，让追随他的生命得到一条有序的约束，协助他们约束自己心中的兽。 他要以因果为锚，牵引生命的终末意识进入他的维度；他要以文明为光，评判生命的得失。 他要以他的维度化作方舟，以维度方舟为生命增加厚度与宽度，使生命的智慧之光不坠、心灵之光不秽。 “恒，是谁给了你权力，让你做出影响生命终末的抉择。 恒，是文明的意志赋予了你责任，让你尽力为生命谱写新的篇章。” 在维度间隙中建立一个新维度无疑是艰难的，更艰难的是赋予这个新维度一个定义，使他镶入大宇宙的循环之中。 毕竟仅靠周恒自身的力量，是无法支撑一个新维度正常运转的，宇宙的循环是为了对抗熵增，有序的逆熵才是维度存在的本质意义。 周恒不知道他理想中的新维度会不会被大宇宙接纳，但他知道只要顺着大宇宙的规则前进，任何形式的维度都有诞生的可能。 当周恒在维度间隙中确定要打造一艘方舟之后，他位于光子维度的心灵分化体便开始了行动。 “诸位，我需要一块区域，在光子维度中建立一个新的文明。” “恒，那不现实，我们能接纳其他维度的探索者，但无法接纳其他文明的跃迁。 因为那可能会为我们带来战争，也可能会干扰我们的光辉太初计划。” “诸位超脱的道路上没有可能，只有必然的选择，我看到了新的超脱方向，当维度化作的基石，我们才能眺望宇宙之上。” 第394章 平衡因果，生命意义 智慧生命的特色是改变环境，创造维持文明上升的事物。 智慧生命所谈的保护环境，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生存家园，而非渴望回到茹毛饮血的远古自然时代。 因此，如果一件新的事物，能够推动文明的发展，智慧生命愿意做出一些妥协，从而推动他的诞生。 在周恒解释了他处于维度间隙的情况后，立即引起了光之战士的高度重视。 “恒已经超脱维度束缚了吗，果然个体超脱实验不能仅仅在光辉文明内部进行。 只是恒如果没有进入心灵维度的话，他是如何将信息传回心灵维度的。” “诸位，恒现在的状态非常特殊，他被三个维度之间极不均衡的因果相互拉扯，处于持续的运动状态。 但也正因为这些因果丝线的存在，才使他将自己的所见传回了心灵维度。 我们唯心人类希望在光子维度建立一个大型聚集地，以便中和因果三角的波动，使恒处于相对稳定的状态。” 面对周恒心灵分化体的解释，光之战士们确实心动了。 在光之战士看来探索真理的道路上出现异常情况，非但不是什么坏事，而是在接触真理的轨迹。 他们唯一担忧的就是唯心人类一次性输送大批心灵飞升者，以新的小团体打破他们光辉国度的统一性。 “继承者，恒不仅是我们的合作者，也是我们的同道，我们愿意全力保证他的安全，也会尽力为他的探索提供便利。 但我们暂时无法分辨你的描述是否是谎言，因此我们之间要签订一项协议。” “协议的内容是，我们为了支持恒的探索，会为你们提供临时聚集地。 但如果恒的存在消失，或者我们认为受到了欺骗，我们将有权要求你们跃迁回物质维度。” 在光子维度中，光之战士的基数与他们操控文明具象化的光辉巨神，有能力镇压绝大多数异常。 充足的力量与对超脱的渴望，最终促使了他们同意唯心人类群体跃迁，在光子维度中建立大型聚集地。 只不过他们对跃迁数量做了一定限制，要求唯心人类的跃迁者不可超过一千万的基数。 从这个数量限制上，可以看出光之战士还是很有诚意的，但他们的这个限制其实有些多余。 因为人类一方根本不可能拿出如此之多的心灵飞升者，进行维度跃迁。 只能说他们对人类文明的了解还是太少了，他们无法想象人类文明有多么的年轻，如同人类无法想象他们有多么古老一般。 “感谢你们的支持，我们根本不需要那么多的基数，大约几十万的基数就足以恒调整因果三角的平衡了。” 生命与生命的形态是不同的，不同生命之间产生的信息纠缠、因果拉扯、存在锚定等因素也不同。 能量粒子生命的形态，天生适合成为信息锚点，也能够搭载巨量的文明信息。 而周恒的同我文明属性，又使他可以自成文明，能够通过心灵分化的方式在不同维度建立新的文明引力。 因此，周恒只需要一定基数的能量粒子躯壳与心灵分化体，便能够在光子维度中维持一个信息文明的存在。 是的，周恒不准备派遣人类心灵飞升者来为他平衡因果三角，那样做的效率实在太低了。 相反如果用自己的心灵分化体搭建同我文明，周恒甚至能精细操控因果三角的重心位置。 这种高精调整的能力，对身处维度间隙的周恒非常重要。 因为他不会长久维持零吸附性，而是会逐渐加大信息、物质、能量的投入，推动新维度的出现。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不能精细操控因果三角的话，他的新维度很可能与其他维度发生撞击，并被牵引吸纳。 所以周恒要以绝对的掌控，来实时调整自己的位置，如同一艘方舟般，在布满暗礁的海域中谨慎航行。 在得到光辉国度的支持后，周恒向光子维度投放了大量的心灵分化体，不断在光子维度中增加他的同我文明比重。 当光子维度的因果牵引不断增强后，由物质、心灵、光子三个维度牵引力组成的因果三角，也逐渐脱离了随机波动，向着平衡方向发展。 直到这一刻，周恒才开始增加自己的思维信息量，以便更好的观测维度之间的联系。 他发现大宇宙真的将能量、物质、信息利用到了极致，那看似粗犷放任的维度之外，是一套严丝合缝的循环体系。 物质维度中的信息不会无缘无故消失，而是沉入心灵维度循环。 死亡人类的意识也并非完全清零，而是会化作信息态的形态跌入心灵维度，但这个跌入并非心灵跃迁，而是如同泼水一般的无序下沉。 在这个下沉过程中，那些依附于生命意识的不必要杂乱信息，会瞬间下降。 其次才是那些相对重要的意识信息逐步回流，这使得亡者的意识无法完整进入心灵维度，只能化作无视碎片的形态归入文明信息库。 当然，这个过程中的人类依然没有完全消散，直到记得他、怀念他的人也不在后，他的存在性才会彻底消失。 如此看来，青史留名与信仰歌颂对普通生命是存在价值的，生前这些名声能够让他们尽享荣誉，死后这些牵引会让他们消散的速度减慢。 虽然消散速度减慢对他们也没有多少意义，长眠与消散对亡者来说区别不大。 但这却是物质干预心灵的一种表现，大宇宙的公正便在于生命的运动皆会产生实质的反馈。 只不过有些反馈生命能够感受得到，有些反馈则超出了生命的感知范围。 “生命的意义在维度之外的生命看来竟如此直白，他们所有的运动皆有产出。 哪怕仅仅做一个荒诞的迷梦，也会为心灵维度增加一段信息。 或许在心灵维度的重组之下，生命曾经幻想的信息就会化为一个心灵世界的组成部分。 他们从不是什么文明的附属物，他们本就是信息的缔造者，也是另一种生命萌芽的缘由。” “这是否也是另一种轮回，位高者务实抵抗幻想，位低者难实萌发幻想。 难怪人类文明领域如此的神异多才彩，原来思维发散者充盈，于心中构建梦幻信息。” 第395章 维度之视，高维猜想 大宇宙中各个维度的交互模式，让周恒有些触动。 因为那代表再平凡的生命，都会因为自我的存在，而造成物质变动，并获得心灵反馈。 生命的意义正是蕴含其中，他们诞生而来、大宇宙一视同仁。 智慧的开启与生命的萌芽，他们从不是可有可无的过客，而是改变者、也是创造者。 或许心灵维度中的某个原住民，便是某个渺小生命的意识信息延伸，两个不同的生命间隔着维度与生死无法相会。 但物质生命会将自己最好的思念馈赠于心灵，心灵生命也会偶然发现有些事情自己曾经经历过。 那一刻的模糊感应玄之又玄，亦是亡者向生者的祝福、也是前生为后世的欢庆。 这种因果传承关系是独属于智慧生命的浪漫，越纯真的智慧跌入心灵时越完整，越杂乱的意识坠入心灵时越分散。 在这种情况下，心灵维度还承担了部分智慧延续的责任，但这在周恒看来有些职责重叠、体系运转不够完美。 他准备将自己的维度定位在物质与心灵之间，成为一个枢纽之地。 他会将物质生命的意识按照不同的文明与文化判定，通过判定者将得到意识庇护，进入心灵维度开启新的人生。 至于那些没有通过判定的个体意识，则按照罪恶等级进行评判，罪低者清洗意识信息后分流进入心灵维度，罪高者施以处罚后任其自然分解下坠。 周恒要给归源一致的生命规则，加上一条有序的约束，让真与善得以延续，使恶与罪分解消散。 在这种相对的理想模式下，物质与心灵维度之间的信息流通总量是不变的，意识完整率与思维分散度的频率也不会变。 周恒只是让善与真的生命更加完整，恶与罪的存在更加分散罢了。 这样做的结果类似以人道补天道，在不改变大宇宙循环的情况下，将人道的判决镶入维度循环之中。 如此一来，那些名声显赫的罪徒，便再也不能在亡故后享有名望与存在的加持了，渺小的平凡将与所有生命共享文明馈赠。 “兜兜转转一路来，意中难忘是初心，人性之光如何维，重开天地塑轮回。” 有序的生命、靠着心中念想而活的存在，希望真实的宇宙中存在终末评判。 那些无序的意识，靠着掠夺他人血肉、精神而盛的存在，看似在虔诚的祭拜神佛，但他们只不过是恐惧终末评判罢了。 因为他们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才是物质世界中真正的妖魔。 一部西游求真之路写尽了罪恶，那‘狮驼岭’累累白骨、污血腐肉之上坐着的魔王与妖邪，也该有个地方来收容审判了。 他们越怕，证明有些规则越该存在；他们越虔诚，证明他们越罪恶；明知故犯、欲安己心，何安苦难之绝望、何反救赎之呐喊。 当周恒通过对因果三角的操控，将自己的意识投放到物质维度与心灵维度附近时，才发现这两个维度已经初步重叠、难以分割。 在这种重叠的维度形态之中，周恒没有办法强行成为两个维度之间的连接维度。 他只能让自己尽力接近物质维度和心灵维度，在他们的维度边界处搭建一个同时连接他们两者的新维度。 当然依附于物质与心灵两个维度的新维度，不可能完全节流物质信息向心灵维度的输送。 但周恒作为多元文明意识，可以决定自己下属的文明走哪条路通往心灵维度。 对周恒而言这就够了，他身上背负的权力与责任，只能让他引导所属文明，而非统合所有的物质文明。 “新的维度要诞生了，从现在起普通生命也拥有了灵魂归所，无序的肆意妄为再也不能随意践踏一切了。” 周恒引动处于各个维度之间循环的物质粒子，建立了一个粒子与信息交缠的区域。 然后他不断为其注能，牵引光辉的力量为其锚定时间，灌输心灵的力量与 文明意志为其塑灵。 当新的维度诞生时，他与正常维度之间的差距如同沙粒与星球一般巨大，但这颗渺小的种子，总有一天会成长躯干、抽发枝桠。 在周恒以文明意志为轮回维度增加规则时，他也同时以维度的视角观测起了其他维度。 他感觉那些维度好像变为了一台台‘电视机’般，他们内部再浩瀚的世界、再伟大的生命，都不过是一个画面罢了。 这一刻，周恒变为了相对的高维生命，维度之内的生命则是相对的低维，无法超越维度的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撼动周恒的物质。 “低维生命只能用一个个悲剧或喜剧来影响高维生命的情绪，以此表明他们真的存在。 但高维生命却只会将低维生命的一切当作影像记录，因为他们能一眼看到低维生命的过去与未来。” 周恒现在还不是真正的超脱生命，可即便如此维度之中发生的一切对他而言，正在逐渐丧失意义。 他可以在自己的轮回维度中静看文明起落，也可以投放一些力量进行生命个体或群体文明的干涉。 更神奇的是，当他以轮回维度的身份，观测消亡的个体生命时，发现目标意识竟然没有分散，而是逐步跌入了心灵维度之中。 这种突如其来的新视觉让周恒想到了自己的原初，曾经濒临死亡的他也带着相对完整的意识，进入了心灵维度。 “相对高维的观测本就代表着存在赋予，跌入心灵维度时的我，是否也是被高维生命观测造就的结果。 如果是的话，祂此刻离开了没有，还是依然在注视着我，并通过某种方式影响我的选择。” 周恒自进入心灵维度后，便进入了超速发展阶段，他用不长的时间，便成长到了很多前辈经历漫长岁月也未曾达到的高度。 但他从未将其归类于幸运，因为他每一步走的都很稳，他一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此做了又会带来怎么样的变化。 他唯一无法掌控的就是最初跌入心灵维度的过程，他曾经认为那是运气，是自己意志历经生死时完成的奇迹。 但现在看来他错了，或许他也是被高维生命注视过的个体，所以奇迹才会在他的身上绽放。 “谁在看我，谁记住了我，高维者感谢你的存在。” 第396章 铭记原初，不忘己道 观众看似与角色无关，但没了观众的注视，角色也就失去了存在的连接。 观众的注视能够改变很多事物，在观众主观意识的加持下，原本无关紧要的角色或许会成为故事的核心，原本主要的角色反而会泯然众人。 这种情况放到维度之间同样有一定的适用性，最初的奇迹就算无法定位，祂也不会是无缘无故出现的希望。 运气、幸运那种东西只能出现在生命自我熟悉的社会规则之中，脱离了那种规则，运气与幸运根本无从谈起。 比如一个饥饿异常的生命遇到了虎豹，那是幸运还是不幸，不同的生命会给出不同的解答，强者生而幸运、弱者亡而不幸。 因此，上升到维度跃迁的情况，不是可以用运气与幸运能够解释的。 自证者必达、不证者达而有赐。 可谁又能赐予一个濒死生命挣脱物质束缚，冲入心灵维度重塑自我呐。 这一点光之战士做不到，基思文明、卡亚文明、人类文明也做不到，只有成为维度意志的周恒能够做到。 但很显然赐予他最初奇迹的存在，不可能是他自己，更不可能是一个看好他的特殊维度意志。 周恒知道最初的自己有多么普通，他也从未想过以坚韧、仁善、高尚等词条解释最初的自己，他接受自己最初的普通，也接受自己现在的超越。 最初如此普通的他，怎么可能获得维度意志的赐予，因此那份最初奇迹大概率来自高维者的关注了。 周恒不知道高维者为何会关注他，他也不担心高维者关注他是否存在不好的意图。 就像他还是普通人的时候看电视剧，剧中角色要做的就是走好自己的路，不需要去揣摩高维者的意思。 因为即便揣摩也揣摩不透，没有相对平等的生命思维，低维者的揣摩有与没有，不过是平添烦恼罢了。 所以周恒以维度视觉观看到维度的运行状态后，即便有了对高维者的猜想，也没有惊恐不安。 对他而言高维者的存在反而是一个好消息，那将代表宇宙之上真的存在、跃迁高维并非妄想。 “高维生命到底是什么模样，他们同样有喜乐哀愁吗，或许有，智慧生命应该有自己的满意与不满。 如果我能接触最初的奇迹赐予者，我又能给祂什么样的回报，这真是一场神奇的旅途，成我者不言、我成者责任。” 周恒从这种特殊的赐予关系中想到了人类的存续，父母成子不言回报、子亦有子皆是责任。 或许这就是生命的常态，当生命落寞时，帮助他的大概率是曾经就帮助过他的存在，而非他以往帮助过的存在。 周恒不苛求最初赐予奇迹的高维者一直帮助他，他更想完成自我超脱反馈宇宙、反馈文明，也反馈高维者最初的注视。 当然，这些均是周恒的主观猜测，他并不能确定高维者真的投下过目光，但无论如何他的道路不会改变。 他会一直走下去，直到完成自我超脱或倒在超脱的途中。 随着周恒逐渐适应维度视觉，他开始感知到了宏观生命的伟大与维度意识的冷漠。 悲苦、绝望、欢乐、平静等等情况简直太多了，他的每一次视觉转换皆能看到不同维度的不同故事。 如此多的悲欢离合管的过来吗，自然是无从下手的。 而且每个文明的形态也有差异，一些星际文明的苦难在远古文明看来已经是极乐梦想了，如何评定、如何管理。 “我该闭上眼睛吗，只要我看不见，那些呐喊悲痛就无法撬动我的思维。 不，我走到现在不就是为了睁开眼睛吗，我改变了很多，今后也将改变更多。” 对一个有人性的生命而言，直面宇宙的真实是无比痛苦的。 周恒会为两个辉煌星际文明之间的战争惋惜，那璀璨的能量光束之下是一颗颗星球的破灭，还有无数生命的消亡。 他更会为幼小生命的哀痛而难过，那一双双纯净的眼神之中包含着迷茫与懵懂。 他们饥饿无力、病痛缠身，他们在等待什么，是离开的亲人或尚无法理解的死亡吗。 但周恒却在他们眼中看到了纯真的希望，希望亲属出现，渴望母亲的怀抱，怀念某个温暖的过去。 幼小生命的渴望纯净怯懦，他们不呼唤神灵，却最能引起似神者的关注。 “我果然不是神灵，也做不成真正意义上的神灵，我喜善厌恶、不忍现实、憧憬理想。 我的人性太重了，但也只有维持人性存在的我，才是追求真理的真我，因为筑造理想才是我追求真理的意义。” 事实上，周恒很早以前就能放弃前进好好享受了，他也不认为自己超脱之后会获得更好的生存环境。 这一点，光之战士们也同样明白，他们在光子维度享有永恒近乎无敌，追求真理好像并不能给他们带来更好的生活。 但他们与周恒一样，早已超越了自我满足阶段，进入了践行道路阶段。 他们的上升与超脱，追求的是验证自身道路，并向大宇宙反馈他们的道路，而非简单的超越现有的生活。 朝闻道、夕可死，说的就是他们这种生命。 他们都知道高维超脱也代表新的危险，远没有此刻的安逸来的稳定，但他们都不会停下脚步，只会不断向前、践行己道。 “看来，我的轮回维度要多一个新的职能了，我要以维度的观测引力，将那些绝望生命的终末意识牵引而来。 我不能拯救宇宙中所有的生命，但我至少要拯救我能够看到的生命。 毕竟我可是救赎与希望之神啊，这个神职也是我唯一想要从幻想中带出的真实。” 周恒一路走来，最初锚定的路线就是‘救苦’，他希望自己的超脱途中依然伴随着救赎与希望。 他知道有很多生命不认同这种理想化的理念，但他更知道经历绝望者有多么希望得到救赎。 圣的光辉、爱的温暖应该永远超越所谓的杀伐暴戾，不然那样的文明根本没有希望与未来，终会在肆意妄为中耗尽一切。 “莫怕、莫悲，我来接引你们回归。 谁赐我奇迹无可追，我赠谁希望何需识。” 第396章 铭记原初，不忘己道 观众看似与角色无关，但没了观众的注视，角色也就失去了存在的连接。 观众的注视能够改变很多事物，在观众主观意识的加持下，原本无关紧要的角色或许会成为故事的核心，原本主要的角色反而会泯然众人。 这种情况放到维度之间同样有一定的适用性，最初的奇迹就算无法定位，祂也不会是无缘无故出现的希望。 运气、幸运那种东西只能出现在生命自我熟悉的社会规则之中，脱离了那种规则，运气与幸运根本无从谈起。 比如一个饥饿异常的生命遇到了虎豹，那是幸运还是不幸，不同的生命会给出不同的解答，强者生而幸运、弱者亡而不幸。 因此，上升到维度跃迁的情况，不是可以用运气与幸运能够解释的。 自证者必达、不证者达而有赐。 可谁又能赐予一个濒死生命挣脱物质束缚，冲入心灵维度重塑自我呐。 这一点光之战士做不到，基思文明、卡亚文明、人类文明也做不到，只有成为维度意志的周恒能够做到。 但很显然赐予他最初奇迹的存在，不可能是他自己，更不可能是一个看好他的特殊维度意志。 周恒知道最初的自己有多么普通，他也从未想过以坚韧、仁善、高尚等词条解释最初的自己，他接受自己最初的普通，也接受自己现在的超越。 最初如此普通的他，怎么可能获得维度意志的赐予，因此那份最初奇迹大概率来自高维者的关注了。 周恒不知道高维者为何会关注他，他也不担心高维者关注他是否存在不好的意图。 就像他还是普通人的时候看电视剧，剧中角色要做的就是走好自己的路，不需要去揣摩高维者的意思。 因为即便揣摩也揣摩不透，没有相对平等的生命思维，低维者的揣摩有与没有，不过是平添烦恼罢了。 所以周恒以维度视觉观看到维度的运行状态后，即便有了对高维者的猜想，也没有惊恐不安。 对他而言高维者的存在反而是一个好消息，那将代表宇宙之上真的存在、跃迁高维并非妄想。 “高维生命到底是什么模样，他们同样有喜乐哀愁吗，或许有，智慧生命应该有自己的满意与不满。 如果我能接触最初的奇迹赐予者，我又能给祂什么样的回报，这真是一场神奇的旅途，成我者不言、我成者责任。” 周恒从这种特殊的赐予关系中想到了人类的存续，父母成子不言回报、子亦有子皆是责任。 或许这就是生命的常态，当生命落寞时，帮助他的大概率是曾经就帮助过他的存在，而非他以往帮助过的存在。 周恒不苛求最初赐予奇迹的高维者一直帮助他，他更想完成自我超脱反馈宇宙、反馈文明，也反馈高维者最初的注视。 当然，这些均是周恒的主观猜测，他并不能确定高维者真的投下过目光，但无论如何他的道路不会改变。 他会一直走下去，直到完成自我超脱或倒在超脱的途中。 随着周恒逐渐适应维度视觉，他开始感知到了宏观生命的伟大与维度意识的冷漠。 悲苦、绝望、欢乐、平静等等情况简直太多了，他的每一次视觉转换皆能看到不同维度的不同故事。 如此多的悲欢离合管的过来吗，自然是无从下手的。 而且每个文明的形态也有差异，一些星际文明的苦难在远古文明看来已经是极乐梦想了，如何评定、如何管理。 “我该闭上眼睛吗，只要我看不见，那些呐喊悲痛就无法撬动我的思维。 不，我走到现在不就是为了睁开眼睛吗，我改变了很多，今后也将改变更多。” 对一个有人性的生命而言，直面宇宙的真实是无比痛苦的。 周恒会为两个辉煌星际文明之间的战争惋惜，那璀璨的能量光束之下是一颗颗星球的破灭，还有无数生命的消亡。 他更会为幼小生命的哀痛而难过，那一双双纯净的眼神之中包含着迷茫与懵懂。 他们饥饿无力、病痛缠身，他们在等待什么，是离开的亲人或尚无法理解的死亡吗。 但周恒却在他们眼中看到了纯真的希望，希望亲属出现，渴望母亲的怀抱，怀念某个温暖的过去。 幼小生命的渴望纯净怯懦，他们不呼唤神灵，却最能引起似神者的关注。 “我果然不是神灵，也做不成真正意义上的神灵，我喜善厌恶、不忍现实、憧憬理想。 我的人性太重了，但也只有维持人性存在的我，才是追求真理的真我，因为筑造理想才是我追求真理的意义。” 事实上，周恒很早以前就能放弃前进好好享受了，他也不认为自己超脱之后会获得更好的生存环境。 这一点，光之战士们也同样明白，他们在光子维度享有永恒近乎无敌，追求真理好像并不能给他们带来更好的生活。 但他们与周恒一样，早已超越了自我满足阶段，进入了践行道路阶段。 他们的上升与超脱，追求的是验证自身道路，并向大宇宙反馈他们的道路，而非简单的超越现有的生活。 朝闻道、夕可死，说的就是他们这种生命。 他们都知道高维超脱也代表新的危险，远没有此刻的安逸来的稳定，但他们都不会停下脚步，只会不断向前、践行己道。 “看来，我的轮回维度要多一个新的职能了，我要以维度的观测引力，将那些绝望生命的终末意识牵引而来。 我不能拯救宇宙中所有的生命，但我至少要拯救我能够看到的生命。 毕竟我可是救赎与希望之神啊，这个神职也是我唯一想要从幻想中带出的真实。” 周恒一路走来，最初锚定的路线就是‘救苦’，他希望自己的超脱途中依然伴随着救赎与希望。 他知道有很多生命不认同这种理想化的理念，但他更知道经历绝望者有多么希望得到救赎。 圣的光辉、爱的温暖应该永远超越所谓的杀伐暴戾，不然那样的文明根本没有希望与未来，终会在肆意妄为中耗尽一切。 “莫怕、莫悲，我来接引你们回归。 谁赐我奇迹无可追，我赠谁希望何需识。” 第397章 有序意义，宇宙权限 智慧使生命诞生心灵，心灵滋养存在的意义。 当一个生命的心灵迷失之时，在心灵层面上，他便会不断向无序方向滑动。 这种滑落看似只是单纯的品德问题，貌似善恶秩序只是生命的自然现象。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如果将生命分割为物质与信息两个部分，那么宇宙的熵增定律一样能用到生命身上。 熵增是一个由有序向无序发展的过程，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生命的意义就在于具有抵抗自身熵增的能力，即具有熵减现象。 熵增是宇宙的衰老，逆熵是生命的萌芽，大宇宙需要逆熵的物体存在，来以此中和熵增现象。 对大宇宙而言，生命存在的意义便是以负熵为生，约束自身所含物质与信息的有序度。 因此，生命的思维无序化也好、躯体无序化也罢，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对大宇宙的存在价值就会逐步减少。 当一个生命再也无法为宇宙提供熵减之后，他存在的意义也就消失了，那时物质的衰老与心灵的死亡必然会如期而至。 如此一来，想要获得大宇宙的恩宠也就有了方向，当一个生命不断增加自身的熵减现象时，他自然也就会获得相对永恒的生命。 那时即便他们的物质身躯无法抵抗熵增现象，出现自然老化衰败，他的意识也会进入心灵维度，成为信息层面上的熵减存在。 从这个角度看，周恒的存在与光之战士的存在相对永恒，便是顺应大宇宙规律的结果。 换句话来说，他们已经不单单是杀毒细胞了，而是更高一级的杀毒程序，文明与理念便是他们存在的程序逻辑。 “原来不是自我救赎者与秩序维护者才能完成心灵飞升，而是大宇宙不需要无序的放肆，只需要有序的延伸。” 成为维度意志的周恒，逐渐勘破了很多自己曾经不理解的现象。 此刻，他才知道在如此辉煌的大宇宙之中，从来不存在什么巧合。 心灵飞升者之所以会存在，是因为大宇宙需要他们存在，他之所以能达到现在的高度，是因为他始终在扞卫大宇宙的循环。 “超脱，如何超脱，当责任由个体向文明领域扩张，再由文明层面上升到宇宙层面，责任始终是在增长的。 在这种情况下，个体超脱与文明超脱就是在削减大宇宙的熵减能力，而维度超脱则是在挖掘大宇宙的循环器官。” “难怪光之战士最初锚定的方向是做减求空，若背负着如此重大责任进行超脱的话，那大宇宙的引力将会与责任成正比。” 在大宇宙的引力作用下，一个诞生于大宇宙内部的生命，几乎是不可能完成超脱的。 这种现象对周恒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他身上背负的责任简直太大了。 巨大的责任能让他在大宇宙内部享受到更多的权限，但也会不断加强他的唯一性。 毕竟大宇宙可无法判定周恒的继承者，能不能像他一样承担起维度循环的职责。 因此，大宇宙多半不会轻易放周恒这种特殊存在离开，而是会不断增加他的权限，使他承担更多的有序职能。 当然事情都有两面性，大宇宙的眷顾并非是什么坏事，在大宇宙的支持下，周恒能做到很多自身能力之外的事情。 比如，他能从一个个体生命走到维度生命的高度，还有他的轮回维度也正在不断被大宇宙的循环注能。 事实上，大宇宙是不缺能量与物质的，对无限膨胀的祂而言，一个小小的轮回维度，随便倾斜一点资源便能使其快速成长。 但这种情况放到周恒身上就是另一回事了，即便周恒倾其所有也无法将一个维度培养壮大。 他只能打造出一个维度种子，等待维度种子在时间的滋养下慢慢成长。 可曾经只是个体生命与文明生命的周恒，并不了解自身权限的变动，也无法将大宇宙赋予的权限变现。 当他超越维度，进入大宇宙的维度循环之时，那些宇宙权限才真正发挥出了恐怖的价值。 在周恒初步建立好轮回维度，牵引物理、光子两个维度的能量之时，大宇宙的权限自动判定自己的熵减程序需要能量。 于是，海量的能量与物质，开始向周恒的轮回维度倾斜。 周恒感觉若不是自身承载力有极限，大宇宙顷刻间便能将他的轮回维度，铸造成堪比正常维度的体量。 “大宇宙，我该用什么来形容你的伟大，你的一次注能便让所谓的星际文明成为了笑话。 他们究其一生无法统合的星海，在你的注能下，竟然可以轻易诞生。” 一个星系对文明而言已经够大了，但一个星系对大宇宙而言却是渺小的。 或许这就是宇宙与生命的不同，伟大者循环无言，渺小者却总想以思想与武力驯服其他存在。 在大宇宙的注能下，周恒的轮回维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物质与能量的不断汇聚使轮回维度爆发出了强大的生命力。 这一刻，周恒甚至甚至生出了他是宇宙之子的错觉，物质与能量的流动仿佛化作了大宇宙的呢喃之声向他送上祝福。 此时，文明层级的存在在周恒的感知中正在逐渐变得渺小，他正在进化为一个各种意义上的伟大存在。 突然升华的存在形态，使周恒都一段时间来适应，因为他之前的伟大只是相对的强大，而非到了现在这种能够随意泯灭文明的程度。 “光之战士们如果将光辉太初送入维度之外，光辉太初应该也能享有同样的待遇。 但光辉太初与光子维度牵扯太深，又没有其他维度的强力平衡，很难真正超越维度的束缚。” “大宇宙的评判标准真是奇特，循环中的能量与物质或许对祂而言并没有太大意义，祂的权限锚定大概率是熵减现象。” 从熵减现象来看，周恒的存在确实超越了普通文明与个体生命，即便那些强大的光之战士个体，也无法追逐他的高度。 毕竟，他的有序约束指向的不仅是多元文明，还有文明统属的生命物质与生命信息。 “需要即反馈，有序即成全，这份责任真是越来越重了。” 第397章 有序意义，宇宙权限 智慧使生命诞生心灵，心灵滋养存在的意义。 当一个生命的心灵迷失之时，在心灵层面上，他便会不断向无序方向滑动。 这种滑落看似只是单纯的品德问题，貌似善恶秩序只是生命的自然现象。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如果将生命分割为物质与信息两个部分，那么宇宙的熵增定律一样能用到生命身上。 熵增是一个由有序向无序发展的过程，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生命的意义就在于具有抵抗自身熵增的能力，即具有熵减现象。 熵增是宇宙的衰老，逆熵是生命的萌芽，大宇宙需要逆熵的物体存在，来以此中和熵增现象。 对大宇宙而言，生命存在的意义便是以负熵为生，约束自身所含物质与信息的有序度。 因此，生命的思维无序化也好、躯体无序化也罢，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对大宇宙的存在价值就会逐步减少。 当一个生命再也无法为宇宙提供熵减之后，他存在的意义也就消失了，那时物质的衰老与心灵的死亡必然会如期而至。 如此一来，想要获得大宇宙的恩宠也就有了方向，当一个生命不断增加自身的熵减现象时，他自然也就会获得相对永恒的生命。 那时即便他们的物质身躯无法抵抗熵增现象，出现自然老化衰败，他的意识也会进入心灵维度，成为信息层面上的熵减存在。 从这个角度看，周恒的存在与光之战士的存在相对永恒，便是顺应大宇宙规律的结果。 换句话来说，他们已经不单单是杀毒细胞了，而是更高一级的杀毒程序，文明与理念便是他们存在的程序逻辑。 “原来不是自我救赎者与秩序维护者才能完成心灵飞升，而是大宇宙不需要无序的放肆，只需要有序的延伸。” 成为维度意志的周恒，逐渐勘破了很多自己曾经不理解的现象。 此刻，他才知道在如此辉煌的大宇宙之中，从来不存在什么巧合。 心灵飞升者之所以会存在，是因为大宇宙需要他们存在，他之所以能达到现在的高度，是因为他始终在扞卫大宇宙的循环。 “超脱，如何超脱，当责任由个体向文明领域扩张，再由文明层面上升到宇宙层面，责任始终是在增长的。 在这种情况下，个体超脱与文明超脱就是在削减大宇宙的熵减能力，而维度超脱则是在挖掘大宇宙的循环器官。” “难怪光之战士最初锚定的方向是做减求空，若背负着如此重大责任进行超脱的话，那大宇宙的引力将会与责任成正比。” 在大宇宙的引力作用下，一个诞生于大宇宙内部的生命，几乎是不可能完成超脱的。 这种现象对周恒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他身上背负的责任简直太大了。 巨大的责任能让他在大宇宙内部享受到更多的权限，但也会不断加强他的唯一性。 毕竟大宇宙可无法判定周恒的继承者，能不能像他一样承担起维度循环的职责。 因此，大宇宙多半不会轻易放周恒这种特殊存在离开，而是会不断增加他的权限，使他承担更多的有序职能。 当然事情都有两面性，大宇宙的眷顾并非是什么坏事，在大宇宙的支持下，周恒能做到很多自身能力之外的事情。 比如，他能从一个个体生命走到维度生命的高度，还有他的轮回维度也正在不断被大宇宙的循环注能。 事实上，大宇宙是不缺能量与物质的，对无限膨胀的祂而言，一个小小的轮回维度，随便倾斜一点资源便能使其快速成长。 但这种情况放到周恒身上就是另一回事了，即便周恒倾其所有也无法将一个维度培养壮大。 他只能打造出一个维度种子，等待维度种子在时间的滋养下慢慢成长。 可曾经只是个体生命与文明生命的周恒，并不了解自身权限的变动，也无法将大宇宙赋予的权限变现。 当他超越维度，进入大宇宙的维度循环之时，那些宇宙权限才真正发挥出了恐怖的价值。 在周恒初步建立好轮回维度，牵引物理、光子两个维度的能量之时，大宇宙的权限自动判定自己的熵减程序需要能量。 于是，海量的能量与物质，开始向周恒的轮回维度倾斜。 周恒感觉若不是自身承载力有极限，大宇宙顷刻间便能将他的轮回维度，铸造成堪比正常维度的体量。 “大宇宙，我该用什么来形容你的伟大，你的一次注能便让所谓的星际文明成为了笑话。 他们究其一生无法统合的星海，在你的注能下，竟然可以轻易诞生。” 一个星系对文明而言已经够大了，但一个星系对大宇宙而言却是渺小的。 或许这就是宇宙与生命的不同，伟大者循环无言，渺小者却总想以思想与武力驯服其他存在。 在大宇宙的注能下，周恒的轮回维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物质与能量的不断汇聚使轮回维度爆发出了强大的生命力。 这一刻，周恒甚至甚至生出了他是宇宙之子的错觉，物质与能量的流动仿佛化作了大宇宙的呢喃之声向他送上祝福。 此时，文明层级的存在在周恒的感知中正在逐渐变得渺小，他正在进化为一个各种意义上的伟大存在。 突然升华的存在形态，使周恒都一段时间来适应，因为他之前的伟大只是相对的强大，而非到了现在这种能够随意泯灭文明的程度。 “光之战士们如果将光辉太初送入维度之外，光辉太初应该也能享有同样的待遇。 但光辉太初与光子维度牵扯太深，又没有其他维度的强力平衡，很难真正超越维度的束缚。” “大宇宙的评判标准真是奇特，循环中的能量与物质或许对祂而言并没有太大意义，祂的权限锚定大概率是熵减现象。” 从熵减现象来看，周恒的存在确实超越了普通文明与个体生命，即便那些强大的光之战士个体，也无法追逐他的高度。 毕竟，他的有序约束指向的不仅是多元文明，还有文明统属的生命物质与生命信息。 “需要即反馈，有序即成全，这份责任真是越来越重了。” 第398章 逻辑束缚，大道独行 大宇宙的权限是眷顾、是责任，也是束缚、是规则。 周恒在建立轮回维度的时刻，他的新维度便被贴上了熵减有序的标签，这将是轮回维度存在的意义与根源。 如果有天轮回维度违反了大宇宙的有序循环规则，那么轮回维度所包含的物质与能量必然会失序下坠。 大宇宙不会实时监管周恒的轮回维度，但祂会赋予轮回维度最本质的存在逻辑。 任何违反存在逻辑的行为，都会削弱轮回维度的存在性，相反符合存在逻辑的行为，也会加强轮回维度的存在性。 这使得轮回维度诞生的瞬间，便接入了大宇宙的熵增定律，其存在的意义也牢牢与宇宙循环绑定。 周恒这种维度生命是无法观测大宇宙全貌的，他看到的真实只是相对的真实，而非绝对的真实。 因此，周恒无法确定大宇宙如何看待内部突然出现的新维度，是锦上添花的可有可无，还是很有必要的重要存在。 但他能确定的是，大宇宙对内部的协调改变持支持态度，祂愿意引导更多的有序单位来承担熵减职能。 对于这种支持周恒是很感激的，但这种支持所化的责任与束缚也在逐步增加。 毕竟一个普通生命的无序化对大宇宙造不成什么影响，而一个维度生命的熵增化却会产生一系列问题。 所以自这一刻起，大宇宙的规则也将真正显示出强制约束力，周恒的相对自由度反而会出现收缩现象。 不过，这些约束与责任并不会让周恒感到不适，因为他知道越身处高位越需要被约束，仅靠自我道德的管理，不可能维持宇宙逻辑的运转。 就像周恒现在是有序的存在，可无数年之后呐，或者他离开之后，新的继承者是否也能坚守有序。 事实上，大宇宙赋予的权限即是恩赐也是束缚，越靠近祂的生命、越接近超脱，越接近超脱者身上背负的责任也就越多。 这几乎是一个死循环，不靠近大宇宙根本没有超脱的希望，靠近大宇宙又会被限制超脱。 当周恒获得维度视野，接触到更多大宇宙的规则之后，他才真正明白超脱的困难程度。 此刻的周恒属于责任超重的存在，个体超脱对他而言不再是个体行为，而是文明与维度的统合行为。 另外，光之战士所在的光辉文明也背负着不轻的责任，他们铸造的光辉太初只能成为新的维度生命，同样很难进行文明升维。 反倒是光之战士中的个体拥有更多的超脱希望，他们自身背负的责任相对有限。 当然超脱几率最大的就是普通生命了，他们身上的责任与职能极小，属于大宇宙可以轻易放行的单位。 “大宇宙的运行真是奇妙，普通生命难敌熵增、失序消散，升华单位自铸永恒、有序难脱。 真理可能并没有那么复杂，大宇宙的规律已经将一切阐述清楚了。 有序即逆熵、为秩序、侧束缚，无序即熵增、为扭曲、侧放纵。” 既然有序本就代表相对的束缚，那自然不可能轻易超脱了；同理既然无序为放纵，自然不可能完成生命约束，进而自铸永恒了。 周恒发现自己越接近超脱，也越发找不到超脱的方向，反而刚进入光子维度时，最明确超脱的道路。 或许这就是探索真理的代价，越探索越感觉自己无知，越道听途说越感觉自己博学。 “光之战士走的路并没有错，无论是个体超脱，还是光辉太初，都能实现他们的部分追求。 只是若他们有天成为真正的维度生命，也同样会苦恼，不见众生之悲、心安理得，即见众生之苦、如何视而不见。” 周恒知道过去各个维度中的生命都是这样生存的，智慧与心灵的凝聚见不到希望才是常态，得到救度的悲苦反而少见。 这种现象完美符合了大宇宙的熵增规律，一切的有序终会向无序过渡，一切的繁华终会向泯灭下坠。 因此，只有改写熵增无序现象，才能从本质上改变所有的文明路线与生命思维。 “初时我救赎自己，告诫自己守序；后来我救赎生命，被奉为神圣；其后救赎文明，来践行理念。 何时我能反馈整个大宇宙，我的救赎道路也就圆满了。 前路漫漫，这次我可能没有道友同行了，今与我自勉，日后当依理而行、秉心铭道。” 求道路上痛苦的事情有很多，但失去同道独自前行绝对是最痛苦的事情之一。 因为那代表所做的事情将不会得到理解，所有的迷茫需要自己去面对，偶尔想要交流也找不到交流的对象。 至于想要借鉴他人的道路来获得一些灵感，更是会南辕北辙、平添杂念。 曾经周恒一路走来身边从不缺少同道，哪怕他成为文明意志后，光之战士所处的高度依然能指引他前进。 但现在他的道路与正常个体生命已经完全不同了，他的路终于走到了最后的分岔口，该告别同道、大道独行了。 “在最巅峰的时刻，遇到了最迷茫的未来；在最伟大的时刻，遭遇了最孤独的境遇。 无论何种生命总要面对一次自我考证，在这个时候他人皆是看客，本我才是铸造未来的唯一。 若生命抛下唯一的自证时刻，那么他的道也就无从谈起，所行所思不过是外道的延伸罢了。” 周恒没有经历过最初的心灵升华，他的原初源于未知的赐予，他的心灵虽然早已补全，但也缺少了一段重要的自证经历。 这段经历是绕不开的，他曾经没有面对，现在也需要面对。 只不过面对的形式不同了，曾经他要证的是心灵升华，现在他要走的本我超脱。 很显然，自证超脱远比心灵升华困难的多，但周恒并没有不满原初的赐予。 因为他知道若没有最初的未知赐予，他根本不可能走到现在的高度，那样的他多半会在劳作中走向终点，何来展望奇迹一说。 万幸一路走来，周恒依然保留着初心，有此初心方可追溯原初，最终的大道独行，不过是一次最初的己道求真罢了。 “相中性坠空灵，幻求真定凡重，维度跃迁现光辉，大道独行再自证。” 第398章 逻辑束缚，大道独行 大宇宙的权限是眷顾、是责任，也是束缚、是规则。 周恒在建立轮回维度的时刻，他的新维度便被贴上了熵减有序的标签，这将是轮回维度存在的意义与根源。 如果有天轮回维度违反了大宇宙的有序循环规则，那么轮回维度所包含的物质与能量必然会失序下坠。 大宇宙不会实时监管周恒的轮回维度，但祂会赋予轮回维度最本质的存在逻辑。 任何违反存在逻辑的行为，都会削弱轮回维度的存在性，相反符合存在逻辑的行为，也会加强轮回维度的存在性。 这使得轮回维度诞生的瞬间，便接入了大宇宙的熵增定律，其存在的意义也牢牢与宇宙循环绑定。 周恒这种维度生命是无法观测大宇宙全貌的，他看到的真实只是相对的真实，而非绝对的真实。 因此，周恒无法确定大宇宙如何看待内部突然出现的新维度，是锦上添花的可有可无，还是很有必要的重要存在。 但他能确定的是，大宇宙对内部的协调改变持支持态度，祂愿意引导更多的有序单位来承担熵减职能。 对于这种支持周恒是很感激的，但这种支持所化的责任与束缚也在逐步增加。 毕竟一个普通生命的无序化对大宇宙造不成什么影响，而一个维度生命的熵增化却会产生一系列问题。 所以自这一刻起，大宇宙的规则也将真正显示出强制约束力，周恒的相对自由度反而会出现收缩现象。 不过，这些约束与责任并不会让周恒感到不适，因为他知道越身处高位越需要被约束，仅靠自我道德的管理，不可能维持宇宙逻辑的运转。 就像周恒现在是有序的存在，可无数年之后呐，或者他离开之后，新的继承者是否也能坚守有序。 事实上，大宇宙赋予的权限即是恩赐也是束缚，越靠近祂的生命、越接近超脱，越接近超脱者身上背负的责任也就越多。 这几乎是一个死循环，不靠近大宇宙根本没有超脱的希望，靠近大宇宙又会被限制超脱。 当周恒获得维度视野，接触到更多大宇宙的规则之后，他才真正明白超脱的困难程度。 此刻的周恒属于责任超重的存在，个体超脱对他而言不再是个体行为，而是文明与维度的统合行为。 另外，光之战士所在的光辉文明也背负着不轻的责任，他们铸造的光辉太初只能成为新的维度生命，同样很难进行文明升维。 反倒是光之战士中的个体拥有更多的超脱希望，他们自身背负的责任相对有限。 当然超脱几率最大的就是普通生命了，他们身上的责任与职能极小，属于大宇宙可以轻易放行的单位。 “大宇宙的运行真是奇妙，普通生命难敌熵增、失序消散，升华单位自铸永恒、有序难脱。 真理可能并没有那么复杂，大宇宙的规律已经将一切阐述清楚了。 有序即逆熵、为秩序、侧束缚，无序即熵增、为扭曲、侧放纵。” 既然有序本就代表相对的束缚，那自然不可能轻易超脱了；同理既然无序为放纵，自然不可能完成生命约束，进而自铸永恒了。 周恒发现自己越接近超脱，也越发找不到超脱的方向，反而刚进入光子维度时，最明确超脱的道路。 或许这就是探索真理的代价，越探索越感觉自己无知，越道听途说越感觉自己博学。 “光之战士走的路并没有错，无论是个体超脱，还是光辉太初，都能实现他们的部分追求。 只是若他们有天成为真正的维度生命，也同样会苦恼，不见众生之悲、心安理得，即见众生之苦、如何视而不见。” 周恒知道过去各个维度中的生命都是这样生存的，智慧与心灵的凝聚见不到希望才是常态，得到救度的悲苦反而少见。 这种现象完美符合了大宇宙的熵增规律，一切的有序终会向无序过渡，一切的繁华终会向泯灭下坠。 因此，只有改写熵增无序现象，才能从本质上改变所有的文明路线与生命思维。 “初时我救赎自己，告诫自己守序；后来我救赎生命，被奉为神圣；其后救赎文明，来践行理念。 何时我能反馈整个大宇宙，我的救赎道路也就圆满了。 前路漫漫，这次我可能没有道友同行了，今与我自勉，日后当依理而行、秉心铭道。” 求道路上痛苦的事情有很多，但失去同道独自前行绝对是最痛苦的事情之一。 因为那代表所做的事情将不会得到理解，所有的迷茫需要自己去面对，偶尔想要交流也找不到交流的对象。 至于想要借鉴他人的道路来获得一些灵感，更是会南辕北辙、平添杂念。 曾经周恒一路走来身边从不缺少同道，哪怕他成为文明意志后，光之战士所处的高度依然能指引他前进。 但现在他的道路与正常个体生命已经完全不同了，他的路终于走到了最后的分岔口，该告别同道、大道独行了。 “在最巅峰的时刻，遇到了最迷茫的未来；在最伟大的时刻，遭遇了最孤独的境遇。 无论何种生命总要面对一次自我考证，在这个时候他人皆是看客，本我才是铸造未来的唯一。 若生命抛下唯一的自证时刻，那么他的道也就无从谈起，所行所思不过是外道的延伸罢了。” 周恒没有经历过最初的心灵升华，他的原初源于未知的赐予，他的心灵虽然早已补全，但也缺少了一段重要的自证经历。 这段经历是绕不开的，他曾经没有面对，现在也需要面对。 只不过面对的形式不同了，曾经他要证的是心灵升华，现在他要走的本我超脱。 很显然，自证超脱远比心灵升华困难的多，但周恒并没有不满原初的赐予。 因为他知道若没有最初的未知赐予，他根本不可能走到现在的高度，那样的他多半会在劳作中走向终点，何来展望奇迹一说。 万幸一路走来，周恒依然保留着初心，有此初心方可追溯原初，最终的大道独行，不过是一次最初的己道求真罢了。 “相中性坠空灵，幻求真定凡重，维度跃迁现光辉，大道独行再自证。” 第399章 自我之序、宇宙之熵 责任对标的从不是能力，而是权力、权柄、权限。 这种责任对标方式看似不太合理，却是大宇宙赋予内部生命的自由选择权。 如一个生命非常强大，但他不想背负太多的责任，只想经营好自己的人生，这种基本诉求是可以被允许的。 因为大宇宙奉行的是有序熵减逻辑，强迫一个生命做他不认同的事情，并持续为他增加责任，是不符合大宇宙逻辑的。 大宇宙赋予权限，看的从不是生命是否强大，而是生命是否在有序熵减，还有其熵减范围是否在增加、熵减能力是否在上升。 因此，大宇宙各个维度中有不少力量微弱的存在，拥有宇宙权限；也有不少力量强大的生命，却没有宇宙权限。 周恒自身便是一个代表，他在进入光子维度前，自身的物质干涉力是无法与光之战士对抗的，但他的宇宙权限却远远高于个体光之战士。 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是，当时的周恒带领人类文明与文明下辖的生命物质，走上了逆熵有序的路线。 并且，周恒的有序现象并非某个阶段的产物，而是他持续的追求、理念的延伸。 在这种情况下，周恒的权限自然逐步增长，大宇宙也将他定位为了正在快速成长的熵减单位。 大宇宙的权限看似对普通生命意义不大，但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拥有宇宙权限的生命，本质上已经被大宇宙锚定为了逆熵单位，他们的生命形态也就获得了延续的资格。 这种资格的强弱，不仅关乎到了生命消亡时是自然消散，还是被送入信息类维度继续履行有序职能。 更关乎到了自身文明的存在价值与所处维度的重要性，所以每个生命都逃不开这种存在逻辑判定。 在这种判定逻辑下，如果大宇宙内部出现恶行无序体肆虐，或者与其他宇宙发生碰撞，被选定为战场的维度将由判定结果来决定。 再向下细分，被选定为战场维度中的各个文明，距离交战区的距离，也将由存在逻辑进行同等判定。 这样一来，一个文明中的无序个体实际上是生活在有序个体保护之下的，无序文明也依仗所处维度的有序度，才得以存在。 事实上，若非为了避免更多的有序单位受损，无序者在大宇宙内部的生存几率是非常低的。 大宇宙以负熵对抗熵增、以有序约束无序；无序者却隐于有序文明与维度生存，并引发新的无序化。 如此看来，整个大宇宙内部的生命波动，均是熵增熵减的延伸，所以生命天然追逐有序，罪恶属于无序倾斜。 看透了大宇宙对待生命的态度，便能从根本上发掘智慧生命存在的意义，也就能锁定大宇宙内部的升华路线。 只要追逐着升华路线前进，大宇宙的赐予必然会实时反馈，当获得宇宙权限之时，生命的极限自然也就被打破了。 在有序方面，周恒已经做的很好了，特别是他建立轮回维度，开启了有序体与无序体的筛选工作。 这相当于为大宇宙建立了一个过滤装置，能够精准有效的分解无序、保留有序，所以周恒的宇宙权限还在不断增加。 按这个速度增加下去，周恒在未来的某天确实有望追逐‘宇宙之子’等级的权限与眷顾。 但那时他的重要性也将变得无以复加，大宇宙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的‘完整过滤体系’超脱离开。 因此，周恒这个相对永恒的存在，其实已经陷入了时间短缺阶段，他需要尽快自证大道，防止大宇宙的眷顾将他彻底锁定。 “生命啊，处于上升期时，总是缺少时间；进入平静期时，总是挥霍时间，坠入痛苦期时，反而认为时间过多。 其实时间的长短与流速从未变化，变化的是理念追求与生存环境，还有那份未来不明稍纵即逝的机会。” 周恒静静的注视着无数维度中的喜乐悲痛，他发现大宇宙中的智慧生命相对较少，但却滋生了最多的悲苦信息。 或许这就是拥有智慧的代价，无思不悲、苦自心生。 在智慧生命体会欢乐、欣喜、温暖等等正面信息时，悲苦、无奈、冰冷等负面信息也始终如影相随。 “智慧生命类似于简化的微型生物细胞宇宙，我们始终在进行有序与无序的斗争。 物质的熵增熵减铸造生命躯体，思维的有序无序构建生命意识。 原来想要达到完美的自我约束是如此艰难，原来升维便是掌控自我之序、超越宇宙之熵。” 大宇宙无疑是尊重自我升维者的，因为祂能从升维者身上，发现掌控‘熵’的方向。 如同人类无法完全掌控自身的细胞与物质粒子一般，大宇宙也无法完全掌控自己内部的熵增现象。 若大宇宙额能够完全掌控自己的一切，那么熵增熵减必然会达成完美的平衡，大宇宙的膨胀也将永远持续下去。 因此，对于主动提供控熵数据，进行控熵实验的个体，大宇宙没有理由拒绝。 这就给了周恒一条新的超脱路线，补全自我之序、掌控自我之序，必然要比背负着巨大的责任做减求空来的更稳妥一些。 并非说做减求空的方式不能完成超脱，理论上这种方法有实现的可能，不然光之战士们也不会进行个体超脱试验了。 但这种方法其实并不适合周恒，一是因为他不是正常的个体生命，他的强大来源于责任，抛弃责任后他的伟大也就没有了根基。 二是周恒并非为了超脱而超脱的，他要以超脱的生命形态反馈大宇宙，救赎宇宙之熵与众生之伤。 所以，他需要考虑超脱之后的问题，也需要思考超脱现象的本质。 做减求空、将一切都赋予他人，本质上是在减少大宇宙的束缚度，可问题是生命离开大宇宙就会获得伟大吗。 不该是这样的，问题的根源不是大宇宙束缚了生命的伟大，而是大宇宙为渺小生命提供了生存空间。 放弃一切，超越束缚听起来很浪漫，但一个生命意识离开大宇宙之后凭什么升维，就凭他离开了自己的家园吗。 “超脱与升维不可混为一谈，超脱是奔向绝对的自由，升维是追逐真实的伟大。 我追求的是以自我之序反馈宇宙之熵，超脱不是我的路，升维才是我的道。” 第399章 自我之序、宇宙之熵 责任对标的从不是能力，而是权力、权柄、权限。 这种责任对标方式看似不太合理，却是大宇宙赋予内部生命的自由选择权。 如一个生命非常强大，但他不想背负太多的责任，只想经营好自己的人生，这种基本诉求是可以被允许的。 因为大宇宙奉行的是有序熵减逻辑，强迫一个生命做他不认同的事情，并持续为他增加责任，是不符合大宇宙逻辑的。 大宇宙赋予权限，看的从不是生命是否强大，而是生命是否在有序熵减，还有其熵减范围是否在增加、熵减能力是否在上升。 因此，大宇宙各个维度中有不少力量微弱的存在，拥有宇宙权限；也有不少力量强大的生命，却没有宇宙权限。 周恒自身便是一个代表，他在进入光子维度前，自身的物质干涉力是无法与光之战士对抗的，但他的宇宙权限却远远高于个体光之战士。 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是，当时的周恒带领人类文明与文明下辖的生命物质，走上了逆熵有序的路线。 并且，周恒的有序现象并非某个阶段的产物，而是他持续的追求、理念的延伸。 在这种情况下，周恒的权限自然逐步增长，大宇宙也将他定位为了正在快速成长的熵减单位。 大宇宙的权限看似对普通生命意义不大，但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拥有宇宙权限的生命，本质上已经被大宇宙锚定为了逆熵单位，他们的生命形态也就获得了延续的资格。 这种资格的强弱，不仅关乎到了生命消亡时是自然消散，还是被送入信息类维度继续履行有序职能。 更关乎到了自身文明的存在价值与所处维度的重要性，所以每个生命都逃不开这种存在逻辑判定。 在这种判定逻辑下，如果大宇宙内部出现恶行无序体肆虐，或者与其他宇宙发生碰撞，被选定为战场的维度将由判定结果来决定。 再向下细分，被选定为战场维度中的各个文明，距离交战区的距离，也将由存在逻辑进行同等判定。 这样一来，一个文明中的无序个体实际上是生活在有序个体保护之下的，无序文明也依仗所处维度的有序度，才得以存在。 事实上，若非为了避免更多的有序单位受损，无序者在大宇宙内部的生存几率是非常低的。 大宇宙以负熵对抗熵增、以有序约束无序；无序者却隐于有序文明与维度生存，并引发新的无序化。 如此看来，整个大宇宙内部的生命波动，均是熵增熵减的延伸，所以生命天然追逐有序，罪恶属于无序倾斜。 看透了大宇宙对待生命的态度，便能从根本上发掘智慧生命存在的意义，也就能锁定大宇宙内部的升华路线。 只要追逐着升华路线前进，大宇宙的赐予必然会实时反馈，当获得宇宙权限之时，生命的极限自然也就被打破了。 在有序方面，周恒已经做的很好了，特别是他建立轮回维度，开启了有序体与无序体的筛选工作。 这相当于为大宇宙建立了一个过滤装置，能够精准有效的分解无序、保留有序，所以周恒的宇宙权限还在不断增加。 按这个速度增加下去，周恒在未来的某天确实有望追逐‘宇宙之子’等级的权限与眷顾。 但那时他的重要性也将变得无以复加，大宇宙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的‘完整过滤体系’超脱离开。 因此，周恒这个相对永恒的存在，其实已经陷入了时间短缺阶段，他需要尽快自证大道，防止大宇宙的眷顾将他彻底锁定。 “生命啊，处于上升期时，总是缺少时间；进入平静期时，总是挥霍时间，坠入痛苦期时，反而认为时间过多。 其实时间的长短与流速从未变化，变化的是理念追求与生存环境，还有那份未来不明稍纵即逝的机会。” 周恒静静的注视着无数维度中的喜乐悲痛，他发现大宇宙中的智慧生命相对较少，但却滋生了最多的悲苦信息。 或许这就是拥有智慧的代价，无思不悲、苦自心生。 在智慧生命体会欢乐、欣喜、温暖等等正面信息时，悲苦、无奈、冰冷等负面信息也始终如影相随。 “智慧生命类似于简化的微型生物细胞宇宙，我们始终在进行有序与无序的斗争。 物质的熵增熵减铸造生命躯体，思维的有序无序构建生命意识。 原来想要达到完美的自我约束是如此艰难，原来升维便是掌控自我之序、超越宇宙之熵。” 大宇宙无疑是尊重自我升维者的，因为祂能从升维者身上，发现掌控‘熵’的方向。 如同人类无法完全掌控自身的细胞与物质粒子一般，大宇宙也无法完全掌控自己内部的熵增现象。 若大宇宙额能够完全掌控自己的一切，那么熵增熵减必然会达成完美的平衡，大宇宙的膨胀也将永远持续下去。 因此，对于主动提供控熵数据，进行控熵实验的个体，大宇宙没有理由拒绝。 这就给了周恒一条新的超脱路线，补全自我之序、掌控自我之序，必然要比背负着巨大的责任做减求空来的更稳妥一些。 并非说做减求空的方式不能完成超脱，理论上这种方法有实现的可能，不然光之战士们也不会进行个体超脱试验了。 但这种方法其实并不适合周恒，一是因为他不是正常的个体生命，他的强大来源于责任，抛弃责任后他的伟大也就没有了根基。 二是周恒并非为了超脱而超脱的，他要以超脱的生命形态反馈大宇宙，救赎宇宙之熵与众生之伤。 所以，他需要考虑超脱之后的问题，也需要思考超脱现象的本质。 做减求空、将一切都赋予他人，本质上是在减少大宇宙的束缚度，可问题是生命离开大宇宙就会获得伟大吗。 不该是这样的，问题的根源不是大宇宙束缚了生命的伟大，而是大宇宙为渺小生命提供了生存空间。 放弃一切，超越束缚听起来很浪漫，但一个生命意识离开大宇宙之后凭什么升维，就凭他离开了自己的家园吗。 “超脱与升维不可混为一谈，超脱是奔向绝对的自由，升维是追逐真实的伟大。 我追求的是以自我之序反馈宇宙之熵，超脱不是我的路，升维才是我的道。” 第400章 自觉原初、自证有序 规则先天携带束缚，但他不是枷锁，而是一种保护。 碳基生命躯体内部蕴含无数细胞与物质粒子，他们都在生命基因的束缚下正常工作。 如果有一个细胞感觉束缚，想要获得绝对的自由，主动寻找方法脱离生命序列，强行了进入更高一层的宏观世界。 那他不可能凭空进化为高等生命，他不过还是一个细胞，只是获得了充满危险的宏观自由。 这种情况换在超脱者身上也部分适用，超脱者本身不可能凭借超越宇宙束缚，获得生命形态的升华。 伟大是一个过程、一种现象，绝非转移一次生存空间，便能达到的必然结果。 换句话来说，伟大者即便处于大宇宙内部，他也依然伟大；渺小者哪怕走到了大宇宙外部，他也依然渺小。 如果将宇宙比作陆地国家，将升维比作宏伟恒星，那么携带资产出国与不携带资产出国，完全是两回事。 有资产者自然能融入新的区域，并借助新区域的先进科技去了解恒星；无资产者能做的就很少了，他只能忍受着对新区域的种种不适，再次开始奋斗。 因此，摆脱束缚完成自我超脱并非周恒的追求，他并不打算放弃所有，奔赴那所谓的绝对自由。 从始至终周恒都知道，不是大宇宙的束缚让他变的渺小，而是大宇宙的支持让他变得伟大。 这一点认知很重要，只有认清自己的立场与力量来源，才能不在那些璀璨夺目的伟大叙事中迷失。 无论是历史记载、还是神话传说，从没有因为放弃责任而伟大的存在，事实上，失去了责任与权柄的旧王，不过是一个脆弱的普通生命罢了。 大宇宙并非什么穷凶极恶之地，周恒没有理由摆脱祂的支持，再进入未知之地求存。 周恒的目的是从模拟救赎、践行救赎，到创造救赎。 在这个过程中，责任对周恒来说并不是负担，而是他成长的资粮，也是他保持自我之序的有序概念。 现在周恒要去寻找自我最初之序了，他要补全原初的己道求真之路，让自己自身的序从‘线’化为‘环’。 ‘序’的陈述说起来晦涩，其实并不难理解。 一个智慧生命一生有无数次选择机会，但他的选择大多数来自身边亲友与环境的引导，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命运自觉者。 在这种情况下，他自身的序会呈现原点分散式结构，反馈到现实便是我曾经怎么怎么做就好了、当初听谁谁的就好了。 这种对自我人生的不断否定，也是一种无序的表现，而接受他人的命运安排，便是接收他人的序。 从宏观角度来看，接收他人之序与自觉自信都是在维持有序，但从个体角度来看，接收他人之序是在干扰自我之序的产生。 因此，一个智慧生命的真正完整，绝非年龄达到了某个标准，而是能够排除外界之序影响，觉悟自身之序的时刻。 外界之序对普通生命的影响是巨大的，虽然普通生命看不到‘序’这种概念上的存在，但序的反馈与熵增定律一样实时必达。 很多时候，智慧生命蓦然回首，就会发现自己已经没有选择了，自己的未来基本被锁死，自己反而是自己人生的观众，而非导演。 这种现象便是智慧生命以负熵为生的显化，既自身不产生序抵抗无序，只能接收他人的序，成为他人有序的延伸。 当然这也并非完全是坏事，有时接收他人的序，反而能过上很好的人生。 但大多数的时候生命依然是需要自觉的，因为越宏大的序对生命的要求越统一，越统一前路也会越拥挤，甚至会道路拥堵无法通行。 因此，在智慧生命的人生中，一条自觉有序的路线能走的最远，原点分散式的有序路线会走的很曲折。 而周恒的形态又与正常生命不同，他早已完成命运自觉，实现了自我之序，并且将自我之序注入了文明与维度之中。 但他最初的有序启航却来源于未知的赐予，而非自我觉悟后自证的真实。 实际上，周恒的序同样呈现原点分散式机构，但与普通生命不同的是，他的有序丝线中有一条极宽极长。 这导致周恒最初的序根本无力连接其他的序，更何况是完成自我之序的收束成环了。 所以周恒需要补全最初之序的经历，使自身的序完全收束，进行追逐完全的自我掌控，走上掌控自我之序、超越宇宙之熵的道路。 “兜兜转转化维度，原是有序追原初，本我启航虽渺小，自我掌控第一步。” 生命的一生有很多事是无法交由别人代替的，当心中有了救世主思维时，真正能够为生命提供有序的自我，也就距离生命越来越远了。 周恒的幸运来自未知的赐予，但未知的赐予并不代表他就不需要自证原初了。 不然他的道路始终会建立在未知的赐予之上，而非自我掌控的升华。 好在，随着周恒生命形态的不断提高，他获得了维度视觉与宇宙权限，这使他看到了更深一层的真实，也让他有了补全自己的机会。 当然作为一个维度生命，周恒不需要自我降级去返还原初，他只需要截取原初，自证真实即可。 因此，他分化出了那个充满人性却又无比普通的他，他会将曾经的他送回那片漆黑，让最初的他完成原初的自我救赎。 周恒有很多时间等待，哪怕失败无数次，只要有一次成功，他便能替换最初的序，使自己完成有序成环。 现在他除了等待，便是为平凡的自己送上祝福了。 “周恒，要记住只有你自己，才能拯救你自己，永远不要忘记希望，铭记救赎源于自救。” “恒，我记下了，但我不确定会不会遗忘迷失，在终点等我，哪怕失败千次万次，我总会找到希望的。” “当然，周恒我始终是相信你的，就如同你相信我一般。” 当周恒将最后的嘱托削减，平凡的他也坠入了原初的黑暗，哪里有他最初面对的生死之劫，也有无尽的痛苦与无法拒绝的无奈。 “自信自觉、方现本我，自救自证、方为原初。” 第400章 自觉原初、自证有序 规则先天携带束缚，但他不是枷锁，而是一种保护。 碳基生命躯体内部蕴含无数细胞与物质粒子，他们都在生命基因的束缚下正常工作。 如果有一个细胞感觉束缚，想要获得绝对的自由，主动寻找方法脱离生命序列，强行了进入更高一层的宏观世界。 那他不可能凭空进化为高等生命，他不过还是一个细胞，只是获得了充满危险的宏观自由。 这种情况换在超脱者身上也部分适用，超脱者本身不可能凭借超越宇宙束缚，获得生命形态的升华。 伟大是一个过程、一种现象，绝非转移一次生存空间，便能达到的必然结果。 换句话来说，伟大者即便处于大宇宙内部，他也依然伟大；渺小者哪怕走到了大宇宙外部，他也依然渺小。 如果将宇宙比作陆地国家，将升维比作宏伟恒星，那么携带资产出国与不携带资产出国，完全是两回事。 有资产者自然能融入新的区域，并借助新区域的先进科技去了解恒星；无资产者能做的就很少了，他只能忍受着对新区域的种种不适，再次开始奋斗。 因此，摆脱束缚完成自我超脱并非周恒的追求，他并不打算放弃所有，奔赴那所谓的绝对自由。 从始至终周恒都知道，不是大宇宙的束缚让他变的渺小，而是大宇宙的支持让他变得伟大。 这一点认知很重要，只有认清自己的立场与力量来源，才能不在那些璀璨夺目的伟大叙事中迷失。 无论是历史记载、还是神话传说，从没有因为放弃责任而伟大的存在，事实上，失去了责任与权柄的旧王，不过是一个脆弱的普通生命罢了。 大宇宙并非什么穷凶极恶之地，周恒没有理由摆脱祂的支持，再进入未知之地求存。 周恒的目的是从模拟救赎、践行救赎，到创造救赎。 在这个过程中，责任对周恒来说并不是负担，而是他成长的资粮，也是他保持自我之序的有序概念。 现在周恒要去寻找自我最初之序了，他要补全原初的己道求真之路，让自己自身的序从‘线’化为‘环’。 ‘序’的陈述说起来晦涩，其实并不难理解。 一个智慧生命一生有无数次选择机会，但他的选择大多数来自身边亲友与环境的引导，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命运自觉者。 在这种情况下，他自身的序会呈现原点分散式结构，反馈到现实便是我曾经怎么怎么做就好了、当初听谁谁的就好了。 这种对自我人生的不断否定，也是一种无序的表现，而接受他人的命运安排，便是接收他人的序。 从宏观角度来看，接收他人之序与自觉自信都是在维持有序，但从个体角度来看，接收他人之序是在干扰自我之序的产生。 因此，一个智慧生命的真正完整，绝非年龄达到了某个标准，而是能够排除外界之序影响，觉悟自身之序的时刻。 外界之序对普通生命的影响是巨大的，虽然普通生命看不到‘序’这种概念上的存在，但序的反馈与熵增定律一样实时必达。 很多时候，智慧生命蓦然回首，就会发现自己已经没有选择了，自己的未来基本被锁死，自己反而是自己人生的观众，而非导演。 这种现象便是智慧生命以负熵为生的显化，既自身不产生序抵抗无序，只能接收他人的序，成为他人有序的延伸。 当然这也并非完全是坏事，有时接收他人的序，反而能过上很好的人生。 但大多数的时候生命依然是需要自觉的，因为越宏大的序对生命的要求越统一，越统一前路也会越拥挤，甚至会道路拥堵无法通行。 因此，在智慧生命的人生中，一条自觉有序的路线能走的最远，原点分散式的有序路线会走的很曲折。 而周恒的形态又与正常生命不同，他早已完成命运自觉，实现了自我之序，并且将自我之序注入了文明与维度之中。 但他最初的有序启航却来源于未知的赐予，而非自我觉悟后自证的真实。 实际上，周恒的序同样呈现原点分散式机构，但与普通生命不同的是，他的有序丝线中有一条极宽极长。 这导致周恒最初的序根本无力连接其他的序，更何况是完成自我之序的收束成环了。 所以周恒需要补全最初之序的经历，使自身的序完全收束，进行追逐完全的自我掌控，走上掌控自我之序、超越宇宙之熵的道路。 “兜兜转转化维度，原是有序追原初，本我启航虽渺小，自我掌控第一步。” 生命的一生有很多事是无法交由别人代替的，当心中有了救世主思维时，真正能够为生命提供有序的自我，也就距离生命越来越远了。 周恒的幸运来自未知的赐予，但未知的赐予并不代表他就不需要自证原初了。 不然他的道路始终会建立在未知的赐予之上，而非自我掌控的升华。 好在，随着周恒生命形态的不断提高，他获得了维度视觉与宇宙权限，这使他看到了更深一层的真实，也让他有了补全自己的机会。 当然作为一个维度生命，周恒不需要自我降级去返还原初，他只需要截取原初，自证真实即可。 因此，他分化出了那个充满人性却又无比普通的他，他会将曾经的他送回那片漆黑，让最初的他完成原初的自我救赎。 周恒有很多时间等待，哪怕失败无数次，只要有一次成功，他便能替换最初的序，使自己完成有序成环。 现在他除了等待，便是为平凡的自己送上祝福了。 “周恒，要记住只有你自己，才能拯救你自己，永远不要忘记希望，铭记救赎源于自救。” “恒，我记下了，但我不确定会不会遗忘迷失，在终点等我，哪怕失败千次万次，我总会找到希望的。” “当然，周恒我始终是相信你的，就如同你相信我一般。” 当周恒将最后的嘱托削减，平凡的他也坠入了原初的黑暗，哪里有他最初面对的生死之劫，也有无尽的痛苦与无法拒绝的无奈。 “自信自觉、方现本我，自救自证、方为原初。” 第401章 无尽黑暗，自我掌控 自证自救、自信自觉，实际上是违反群体意志逻辑的。 如果一个群体中多出一批这样的智慧生命，那么原本契合运行的群体有序逻辑，便会出现很多漏洞。 因为自觉者是无法被群体统治的，当智慧生命完成自觉自证的那一刻，他便从一个社会生命，转变为了独立生命。 所以智慧生命的自觉自证有违社会思维，但挣脱群体有序的束缚，也是智慧生命建立自我有序的第一步。 换句话来说就是，智慧生命需要在无数社会信息的冲击下，铸造真正属于自己的完整人格，而非成为被他人间接操控的附属意识。 想要完成这一步，对拥有社会属性的智慧生命是很难的，正常情况下智慧生命拥有很重的依靠思维，即靠亲友、靠执法者、靠决策者。 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也并非智慧生命不想靠自己，而是个体的力量太过弱小了。 这也导致了一个悖论，即想真正强大需要自觉，想自觉又需要先强大。 不过，这个悖论是比较容易打破的，当智慧生命的人生中出现重大变故，发现一切只能靠自己的时刻，他将被迫完成自觉。 只不过被迫的过程是很痛苦的，大多少生命都无法迈过这道坎，甚至会将自我的希望遗失，转变为对一切的怨恨。 现在周恒的平凡分化体便处于这种状态，在他坠入原初的黑暗时，再也没有什么给他依靠的了。 此刻，他只能依靠自己，也只能感知到自己。 “这是哪里，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了，我不是被流弹击中了吗，难道流弹创伤了我的视觉神经。 别慌、别慌，公司的同事一定会将我送到医院的，医生一定会治好我的。” 平凡的周恒发现自己不仅处于一片漆黑，甚至连身体都无法操控了。 他想发声提醒安保队长，尽快脱离这片危险的区域，当然他也想通过发声告诉队长他还能抢救一下，不要将他丢在这里。 可他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好像他已经离开现实世界，再也无法感知现实和反馈现实。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至少在他的认知中，他除了等待什么也做不了了。 “只要我不被抛弃，一切就还有机会，既然我现在还能思考，就证明我还活着，存在被治疗的希望。” 周恒并不担心治疗费用问题，他所做的工作虽然属于商业行为，但本质上却是国家利益的延伸。 既然代表了国家利益，薪资待遇与保险范围自然也就远超国内的正常工作了。 他唯一担心的就是成为负担并被抛弃，他希望获得救援、渴望生命的延续。 无尽的黑暗中，很难感知到时间的变动，但周恒感觉自己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 好消息是他还能思考，这代表他还活着，坏消息是他依然没能接收到外界的信号，仿佛被困在了漆黑的牢笼。 在无尽的煎熬之中，周恒甚至希望医生给他来一次无麻手术，用身体的疼痛唤醒他的身躯感知。 但一切都没有，没有疼痛、没有温暖、没有冰冷，他好像变为了一块能够思考的石头，一切的鲜活皆离他而去。 “我成为植物人了吗，我人生的意义消失了吗，谁来救救我，哪怕送我永眠，也不要将我遗留在黑暗牢笼之中。” 周恒的呼唤自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这一刻他确定自己被世界抛弃了，或者说他的世界只剩下了他自己。 孤独，无尽的孤独，充斥着周恒的心灵，他的意识正在变得扭曲，他的精神正在分裂无序。 但神奇的是，他无论如何都死不了，无论他多么崩溃，那片黑暗永远如影相随。 “光，给我一束光，什么样的光都行，只要划破这片黑暗，我愿意献出自己的全部。” “全部？我还剩什么，一具失控的躯壳、一个绝望的灵魂，都拿去，只要能让我解脱，我愿意支付所有。” 周恒曾经认为现实世界是没有神的，但他现在除了向神祈祷之外，好像什么都做不了了。 他想放弃自己的生命来获得解脱，但他发现自己连放弃的权力都没有。 智慧生命最大的悲苦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他无法决定自己的出生，也一样无法决定自己的终结。 曾几何时，周恒天真的认为生命至少可以决定自己的终结，但现在的遭遇让他看清了其中的本质。 那些中途离场的生命，源于身体的病痛、环境的抛弃、生存的压力等等因素，并非生命真正掌握了自己的终结，而是路绝心死。 谁也不知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所以永眠成了逃避的方式，但如果永眠是恩赐那，恩赐也就代表不是所有生命都能享有的待遇。 对现在的周恒而言，永眠就是恩赐，但希望没有眷顾于他，奇迹更不会无缘无故落下。 精神崩溃的周恒，开始疯狂的翻阅过往的记忆，他想以过往的美好，填充他痛苦的空虚。 但这种做法的收益甚微，他那有限的记忆根本经不起多少回味，那些原初的快乐早已在成长中逐渐遗忘，现在想回忆也记不起来了。 “我没有权力保持希望、开心、平静，也没有权力决定消散、忘情、睡眠。 那我还有什么，我的一切都是外界信息与环境的反馈，我自己又有什么，我的智慧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在周恒无论如何也无法彻底崩溃后，他逐渐摆脱了暴躁，第一次好好思考起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他越思考越难过，他好像一直沿着一条‘正确’的路线在前进，但他从没有掌控过自己。 他无法掌控自己的意志使自己克服惰性，学习更多的知识，获得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 他无法掌控自己的是身躯，使自己时刻保持活力状态，从而躲避大多数的危险。 “原来我连自己都没有掌控，就跌跌撞撞的去体验生命的美好与悲痛了。” 在绝望中被迫思考的周恒，发现自己意识中杂乱的东西太多了，也是那些信息在干扰他的自我约束力。 他要给自己的意识来上一次提纯，要么获得常静自在，要么自我意识清零。 而这一切的第一步就是学会遗忘、掌控遗忘，这是人类生来就有的技能，但也是人类从未掌控的领域。 “遗忘是拒绝的钥匙，我要拿到拒绝的权力，拒绝悲痛的烦躁与孤独的扭曲。” 第401章 无尽黑暗，自我掌控 自证自救、自信自觉，实际上是违反群体意志逻辑的。 如果一个群体中多出一批这样的智慧生命，那么原本契合运行的群体有序逻辑，便会出现很多漏洞。 因为自觉者是无法被群体统治的，当智慧生命完成自觉自证的那一刻，他便从一个社会生命，转变为了独立生命。 所以智慧生命的自觉自证有违社会思维，但挣脱群体有序的束缚，也是智慧生命建立自我有序的第一步。 换句话来说就是，智慧生命需要在无数社会信息的冲击下，铸造真正属于自己的完整人格，而非成为被他人间接操控的附属意识。 想要完成这一步，对拥有社会属性的智慧生命是很难的，正常情况下智慧生命拥有很重的依靠思维，即靠亲友、靠执法者、靠决策者。 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也并非智慧生命不想靠自己，而是个体的力量太过弱小了。 这也导致了一个悖论，即想真正强大需要自觉，想自觉又需要先强大。 不过，这个悖论是比较容易打破的，当智慧生命的人生中出现重大变故，发现一切只能靠自己的时刻，他将被迫完成自觉。 只不过被迫的过程是很痛苦的，大多少生命都无法迈过这道坎，甚至会将自我的希望遗失，转变为对一切的怨恨。 现在周恒的平凡分化体便处于这种状态，在他坠入原初的黑暗时，再也没有什么给他依靠的了。 此刻，他只能依靠自己，也只能感知到自己。 “这是哪里，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了，我不是被流弹击中了吗，难道流弹创伤了我的视觉神经。 别慌、别慌，公司的同事一定会将我送到医院的，医生一定会治好我的。” 平凡的周恒发现自己不仅处于一片漆黑，甚至连身体都无法操控了。 他想发声提醒安保队长，尽快脱离这片危险的区域，当然他也想通过发声告诉队长他还能抢救一下，不要将他丢在这里。 可他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好像他已经离开现实世界，再也无法感知现实和反馈现实。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至少在他的认知中，他除了等待什么也做不了了。 “只要我不被抛弃，一切就还有机会，既然我现在还能思考，就证明我还活着，存在被治疗的希望。” 周恒并不担心治疗费用问题，他所做的工作虽然属于商业行为，但本质上却是国家利益的延伸。 既然代表了国家利益，薪资待遇与保险范围自然也就远超国内的正常工作了。 他唯一担心的就是成为负担并被抛弃，他希望获得救援、渴望生命的延续。 无尽的黑暗中，很难感知到时间的变动，但周恒感觉自己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 好消息是他还能思考，这代表他还活着，坏消息是他依然没能接收到外界的信号，仿佛被困在了漆黑的牢笼。 在无尽的煎熬之中，周恒甚至希望医生给他来一次无麻手术，用身体的疼痛唤醒他的身躯感知。 但一切都没有，没有疼痛、没有温暖、没有冰冷，他好像变为了一块能够思考的石头，一切的鲜活皆离他而去。 “我成为植物人了吗，我人生的意义消失了吗，谁来救救我，哪怕送我永眠，也不要将我遗留在黑暗牢笼之中。” 周恒的呼唤自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这一刻他确定自己被世界抛弃了，或者说他的世界只剩下了他自己。 孤独，无尽的孤独，充斥着周恒的心灵，他的意识正在变得扭曲，他的精神正在分裂无序。 但神奇的是，他无论如何都死不了，无论他多么崩溃，那片黑暗永远如影相随。 “光，给我一束光，什么样的光都行，只要划破这片黑暗，我愿意献出自己的全部。” “全部？我还剩什么，一具失控的躯壳、一个绝望的灵魂，都拿去，只要能让我解脱，我愿意支付所有。” 周恒曾经认为现实世界是没有神的，但他现在除了向神祈祷之外，好像什么都做不了了。 他想放弃自己的生命来获得解脱，但他发现自己连放弃的权力都没有。 智慧生命最大的悲苦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他无法决定自己的出生，也一样无法决定自己的终结。 曾几何时，周恒天真的认为生命至少可以决定自己的终结，但现在的遭遇让他看清了其中的本质。 那些中途离场的生命，源于身体的病痛、环境的抛弃、生存的压力等等因素，并非生命真正掌握了自己的终结，而是路绝心死。 谁也不知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所以永眠成了逃避的方式，但如果永眠是恩赐那，恩赐也就代表不是所有生命都能享有的待遇。 对现在的周恒而言，永眠就是恩赐，但希望没有眷顾于他，奇迹更不会无缘无故落下。 精神崩溃的周恒，开始疯狂的翻阅过往的记忆，他想以过往的美好，填充他痛苦的空虚。 但这种做法的收益甚微，他那有限的记忆根本经不起多少回味，那些原初的快乐早已在成长中逐渐遗忘，现在想回忆也记不起来了。 “我没有权力保持希望、开心、平静，也没有权力决定消散、忘情、睡眠。 那我还有什么，我的一切都是外界信息与环境的反馈，我自己又有什么，我的智慧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在周恒无论如何也无法彻底崩溃后，他逐渐摆脱了暴躁，第一次好好思考起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他越思考越难过，他好像一直沿着一条‘正确’的路线在前进，但他从没有掌控过自己。 他无法掌控自己的意志使自己克服惰性，学习更多的知识，获得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 他无法掌控自己的是身躯，使自己时刻保持活力状态，从而躲避大多数的危险。 “原来我连自己都没有掌控，就跌跌撞撞的去体验生命的美好与悲痛了。” 在绝望中被迫思考的周恒，发现自己意识中杂乱的东西太多了，也是那些信息在干扰他的自我约束力。 他要给自己的意识来上一次提纯，要么获得常静自在，要么自我意识清零。 而这一切的第一步就是学会遗忘、掌控遗忘，这是人类生来就有的技能，但也是人类从未掌控的领域。 “遗忘是拒绝的钥匙，我要拿到拒绝的权力，拒绝悲痛的烦躁与孤独的扭曲。” 第402章 记忆提纯，似梦似醒 熵增熵减的规律影响着大宇宙内部的所有事物，智慧生命一生都在与有序无序做斗争。 智慧生命想掌控自己的身材体重、想改变自己的容貌外形、想战胜自身的懒惰欲望，这一切的本质都是想完成自我掌控。 可自我掌控是有序的升华，生命却是不断向无序滑落的过程，因此想要完成自身掌控便是和生命形态的对抗。 在这种对抗中，遗忘绝对是智慧生命最有力的武器之一，他能让生命忘记烦恼痛苦，尽快梳理自身的有序。 但这种有力的武器却并不被智慧生命所掌控，他们的遗忘是范围性的，而非精确的思维清理技能。 智慧生命大多数时候会将不该遗忘的信息一同遗忘，该遗忘的信息却又遗忘不清。 比如一个高中生毕业后，过几年时间就会遗忘曾经辛苦记忆的各种知识，但某些早该翻篇的事情，又会不时跳出让他们后悔烦恼。 这甚至催生出了‘重生文化’，大多数智慧生命都想重来一次，摒弃错误选择，让人生少一些曲折。 周恒太明白生命对过去的缅怀了，他曾经也是这样的一员。 直到他坠入无尽的黑暗，他才明白曾经自己做出的选择几乎是必然结果，因为曾经的他不是石头，而是一个有思维的生命。 只不过曾经的他没有自觉、没有铸造自我之序，所以他能选择的空间很小，只能在外界影响与自我感知中来回摇摆。 如果他掌握了拒绝的权力，拒绝遗忘美好、拒绝遗忘知识、拒绝铭记烦恼、拒绝无意迷茫，那他才会真正拥有重启人生的资格。 生命的诞生是，自我的掌控才是道路，走别人走过的路并不坏，但自觉者的路才会无憾无悔。 平凡的周恒有遗憾吗，那可太多太多了。 他遗憾曾经的自己不够勇敢、他遗憾曾经的自己无力约束自我、他遗憾曾将的自己没有方向······ 可那些遗憾大都并非来自他人道路的干扰，而来自于他无法掌控自己，又没有自己的道路。 这或许是周恒这个特殊存在最荒谬的时刻，他这个成道之后时刻铭记自己道路的存在，曾经竟然是一个没有道路的迷茫个体。 那时他只能在一条‘正确’的道路上行走，不用看、因为大家都这么选择，不用看终点、因为大家都看不清。 周恒很庆幸那条正确的路是文明的有序路线，虽然他走的很迷茫，但好歹还有自觉的希望。 但平凡的周恒并不这么想，处于无尽黑暗的他，认为自己被杂乱信息影响的太深了。 以至于他无法拥抱快乐与平静、无法拒绝痛苦与烦躁，甚至他连催眠自己的能力都没有，想构筑一道虚幻的光都做不到。 因此，绝望的他打算对自己的思维进行大刀阔斧的清洗，他要拿回遗忘的权力，做自己的主。 “现在再也没有人会来干扰我了，再也没有责任、道德来牵绊我了。 我不做黑暗中的幽灵，若灵魂可以化作柴薪，我要做划破黑暗的光，燃烧我的扭曲、照亮我的绝望。” 平凡的周恒没有任何神秘力量，他无法真的瞬间掌握遗忘的能力，进而获得拒绝的权力。 好在他有很多时间，即便中途消亡，他也愿意拥抱长眠。 因此，他开始回忆记忆中的美好，并给他们作上编号，然后背诵这些美好条例。 他准备用最愚笨的办法加深美好的记忆，削减杂乱痛苦的记忆。 他不知道自己心中为什么始终保留着希望，仿佛有一个声音不断告诉他希望永远都在，救赎锚定自救。 他对这个声音嗤之以鼻，但他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强迫自己开启自救之路。 但平凡的周恒不能准确分辨美好与痛苦的界限，因此很多普通记忆也被他标定为了无价值信息。 在这样的一次次背诵记忆中，周恒逐渐记住了上千条美好信息，并且还自发创造出了他认为的美好条例。 无尽的黑暗之中，没有时间的区分，周恒不知道时间具体过去了多久，但他记录的美好信息却越来越多了。 长时间的重复记忆加深过程，使他成功催眠了自己，并以美好信息为核心开启了思维重铸工作。 到了这个时候，失去外界信息加持与生物激素影响的杂乱信息，已经被他逐渐遗忘。 他好像取回了遗忘的权力，哪怕这个权力使用起来很繁琐，但至少他已经可以拒绝痛苦了。 “至净至纯之我，方可化为黑暗中的光辉。” 如果不出意外，平凡周恒将在黑暗中完成自我人格提纯，并不断重复提纯的过程，直至他成为至纯至净的存在。 但上天好像嘉奖了他的努力，有天他突然听到‘滴滴···’的声音。 然后，他的手指、背部、小腿等等肢体不断颤抖，他好像感受到了自己的呼吸，听到了胸腔中心脏跳动的声音。 “老板，你怎么了，你振作点啊，我这就联系医生过来。” 平凡周恒用力撑开了自己的眼帘，看到了异常陌生、又无比璀璨的光明。 “我这是在哪里，我昏迷多久了？” “周先生，这里是疗养院，你已经昏迷近八年了。” “我刚刚好像听你喊我老板？” “口误，周先生，主要是你的情况为我提供了一份工作，我一直将你当作我的老板来看待。” “那真是抱歉，看来我无法继续为你提供薪水了。” “没事的周先生，除了你之外，还有很多人需要帮助不是吗？” 平凡的周恒不知道上天为什么给自己开这种玩笑，在他需要救赎时无人理会，在他想要化作光亮照耀黑暗时，又将他抛回这个充满光亮的世界。 “回来之后，我还能坚持自我掌控吗，我真的能够在这个信息的海洋中，保持自我吗?” 平凡的周恒有一瞬间对这个光亮的世界充满了恐慌，甚至想回到那个熟悉的黑暗囚笼之中。 “我在想什么，我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追求救赎吗，现在我救赎了我自己，为什么还要感到恐慌。” “让我去看看我的拒绝权是不是痴妄，让我看看掌控自我后能不能重启人生。 或许我依然身处于黑暗之中，这里反而是我为自己编织的美梦。” “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好的开始，如果梦幻的救赎出现了，那么真实的救赎也就不远了。” 第402章 记忆提纯，似梦似醒 熵增熵减的规律影响着大宇宙内部的所有事物，智慧生命一生都在与有序无序做斗争。 智慧生命想掌控自己的身材体重、想改变自己的容貌外形、想战胜自身的懒惰欲望，这一切的本质都是想完成自我掌控。 可自我掌控是有序的升华，生命却是不断向无序滑落的过程，因此想要完成自身掌控便是和生命形态的对抗。 在这种对抗中，遗忘绝对是智慧生命最有力的武器之一，他能让生命忘记烦恼痛苦，尽快梳理自身的有序。 但这种有力的武器却并不被智慧生命所掌控，他们的遗忘是范围性的，而非精确的思维清理技能。 智慧生命大多数时候会将不该遗忘的信息一同遗忘，该遗忘的信息却又遗忘不清。 比如一个高中生毕业后，过几年时间就会遗忘曾经辛苦记忆的各种知识，但某些早该翻篇的事情，又会不时跳出让他们后悔烦恼。 这甚至催生出了‘重生文化’，大多数智慧生命都想重来一次，摒弃错误选择，让人生少一些曲折。 周恒太明白生命对过去的缅怀了，他曾经也是这样的一员。 直到他坠入无尽的黑暗，他才明白曾经自己做出的选择几乎是必然结果，因为曾经的他不是石头，而是一个有思维的生命。 只不过曾经的他没有自觉、没有铸造自我之序，所以他能选择的空间很小，只能在外界影响与自我感知中来回摇摆。 如果他掌握了拒绝的权力，拒绝遗忘美好、拒绝遗忘知识、拒绝铭记烦恼、拒绝无意迷茫，那他才会真正拥有重启人生的资格。 生命的诞生是，自我的掌控才是道路，走别人走过的路并不坏，但自觉者的路才会无憾无悔。 平凡的周恒有遗憾吗，那可太多太多了。 他遗憾曾经的自己不够勇敢、他遗憾曾经的自己无力约束自我、他遗憾曾将的自己没有方向······ 可那些遗憾大都并非来自他人道路的干扰，而来自于他无法掌控自己，又没有自己的道路。 这或许是周恒这个特殊存在最荒谬的时刻，他这个成道之后时刻铭记自己道路的存在，曾经竟然是一个没有道路的迷茫个体。 那时他只能在一条‘正确’的道路上行走，不用看、因为大家都这么选择，不用看终点、因为大家都看不清。 周恒很庆幸那条正确的路是文明的有序路线，虽然他走的很迷茫，但好歹还有自觉的希望。 但平凡的周恒并不这么想，处于无尽黑暗的他，认为自己被杂乱信息影响的太深了。 以至于他无法拥抱快乐与平静、无法拒绝痛苦与烦躁，甚至他连催眠自己的能力都没有，想构筑一道虚幻的光都做不到。 因此，绝望的他打算对自己的思维进行大刀阔斧的清洗，他要拿回遗忘的权力，做自己的主。 “现在再也没有人会来干扰我了，再也没有责任、道德来牵绊我了。 我不做黑暗中的幽灵，若灵魂可以化作柴薪，我要做划破黑暗的光，燃烧我的扭曲、照亮我的绝望。” 平凡的周恒没有任何神秘力量，他无法真的瞬间掌握遗忘的能力，进而获得拒绝的权力。 好在他有很多时间，即便中途消亡，他也愿意拥抱长眠。 因此，他开始回忆记忆中的美好，并给他们作上编号，然后背诵这些美好条例。 他准备用最愚笨的办法加深美好的记忆，削减杂乱痛苦的记忆。 他不知道自己心中为什么始终保留着希望，仿佛有一个声音不断告诉他希望永远都在，救赎锚定自救。 他对这个声音嗤之以鼻，但他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强迫自己开启自救之路。 但平凡的周恒不能准确分辨美好与痛苦的界限，因此很多普通记忆也被他标定为了无价值信息。 在这样的一次次背诵记忆中，周恒逐渐记住了上千条美好信息，并且还自发创造出了他认为的美好条例。 无尽的黑暗之中，没有时间的区分，周恒不知道时间具体过去了多久，但他记录的美好信息却越来越多了。 长时间的重复记忆加深过程，使他成功催眠了自己，并以美好信息为核心开启了思维重铸工作。 到了这个时候，失去外界信息加持与生物激素影响的杂乱信息，已经被他逐渐遗忘。 他好像取回了遗忘的权力，哪怕这个权力使用起来很繁琐，但至少他已经可以拒绝痛苦了。 “至净至纯之我，方可化为黑暗中的光辉。” 如果不出意外，平凡周恒将在黑暗中完成自我人格提纯，并不断重复提纯的过程，直至他成为至纯至净的存在。 但上天好像嘉奖了他的努力，有天他突然听到‘滴滴···’的声音。 然后，他的手指、背部、小腿等等肢体不断颤抖，他好像感受到了自己的呼吸，听到了胸腔中心脏跳动的声音。 “老板，你怎么了，你振作点啊，我这就联系医生过来。” 平凡周恒用力撑开了自己的眼帘，看到了异常陌生、又无比璀璨的光明。 “我这是在哪里，我昏迷多久了？” “周先生，这里是疗养院，你已经昏迷近八年了。” “我刚刚好像听你喊我老板？” “口误，周先生，主要是你的情况为我提供了一份工作，我一直将你当作我的老板来看待。” “那真是抱歉，看来我无法继续为你提供薪水了。” “没事的周先生，除了你之外，还有很多人需要帮助不是吗？” 平凡的周恒不知道上天为什么给自己开这种玩笑，在他需要救赎时无人理会，在他想要化作光亮照耀黑暗时，又将他抛回这个充满光亮的世界。 “回来之后，我还能坚持自我掌控吗，我真的能够在这个信息的海洋中，保持自我吗?” 平凡的周恒有一瞬间对这个光亮的世界充满了恐慌，甚至想回到那个熟悉的黑暗囚笼之中。 “我在想什么，我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追求救赎吗，现在我救赎了我自己，为什么还要感到恐慌。” “让我去看看我的拒绝权是不是痴妄，让我看看掌控自我后能不能重启人生。 或许我依然身处于黑暗之中，这里反而是我为自己编织的美梦。” “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好的开始，如果梦幻的救赎出现了，那么真实的救赎也就不远了。” 第403章 苦海寻渡，智慧有果 过度偏向美好的生命，是无法在普通社会生存的。 因为他所见所思皆是悲苦，所闻所触皆是皆是不公不正。 记忆提纯的平凡周恒现在便处于这种状态之中，他想自救，可他好像已经摆脱了黑暗，不需要再自救了。 他想救助其他生命，但他能力有限、影响薄弱，根本没有反馈救赎的能力。 所以他再次陷入了迷茫，他不知道自己今后该融入无奈现实，还是继续拒绝无奈，在众生的悲苦中闻其伤而痛、见其苦而哀。 脱离了那片孤独的黑暗之后，他的处境并没有变好，反而陷入了更大的沉沦苦海。 处于黑暗时，他只能感受到他自己，因此他用最愚笨的办法，就可以尝试自救。 再次入世后，他能看到无数生命，渺小的他好像只能呼唤奇迹降临，才能拒绝众生悲苦。 “苦海无涯，生亦苦、亡亦苦，若众生皆苦，那我们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在苦难的衬托下，品尝那些格外珍贵的美好吗。 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我们总是轻易忘记美好，时刻铭记苦痛。 生命的智慧不该是正向引导的过程吗，为何潜意识如此决绝，决绝到反正向而行，自主拥抱反向悲苦。” 平凡的周恒即便智慧有限，他也不认为智慧存在的意义是来感受苦难的，他更认为智慧是为了解决苦难而生。 不然生命追逐智慧的意义就没有了，既然懂得越多越痛苦，那还不如什么也不懂，盲目痴愚的度过一生。 “我们建造高楼大厦、我们的火箭划破天空、我们的信息充斥全球，但我们好像从来没有真正掌控过我们自己。 我们不能控制自己的心跳、不能控制自己分泌多少激素、不能控制遗忘什么、铭记什么，不能控制潜意识突然闪过的念头。 欲望啊，由身躯激素、地位环境、潜意识信息而生，我们的智慧好像一直被外界的事物牵引着行走，不见真我、不明本性。” “苦海沉浮，我自己尚无一片方舟栖身，如何看得了他人悲苦，如何帮得了他人哀痛。 不如离去，先出世寻法，再入世泛舟。” 不想再次融入无奈现实，又无力拒绝无奈现实的平凡周恒，最终选择了离开。 他拖着尚未完全康复的身躯，去了一个个名川大观，他一个现代人却走上了取经之路。 他拒绝在网络上下载各种典籍避世潜修，他固执的认为求真是一个过程，而不是一个结果。 “真于虚中求，如美自幻中观，前者不辨真假、后者真假难辨，既有假、何求真。” 摆脱了纷杂记忆与杂乱信息的干扰后，周恒对世界形态与生命状态有了新的认知。 他看到太多真实的人沉浸于虚幻的美好，他理解那是辛劳者的娱乐、迷茫者的释放。 可正因为这种理解，才让他看透现实的无奈，他仿佛看到了一张巨大的网络笼罩世界，每一个生命的头顶都被巨网垂下的丝线牵引。 如果智慧生来被操控，那也不过是一种自然现象，但智慧个体却在不断泛生新的丝线，束缚别人、也束缚自己。 “作茧自缚并非愚蠢，他们都在尽力适应巨网的规则，企图从巨网中获得更多的补给。 至于那些补给是同族的血汗，还是同族的血肉都没关系，毕竟自己不成为‘蜘蛛’，就会成为猎物。” 有人说社会的本质就是弱肉强食，这句话对也不对。 从动物学角度解析这是自然规律，但从智慧层面解析，这是智慧无法束缚动物性的结果。 智慧是生命进化的产物，当智慧无法压制兽性之时，便是生命退化的开始。 平凡的周恒想要进一步进化，驯服自己的身躯与意识，获得自我掌控、自我拒绝的能力。 他无意于规劝退化的兽，但也见不得兽再次退化为罪。 野兽尚知有序捕食，避免将自己猎场崩溃无物可捕。 但罪却不同，罪是扭曲的，它会尽力捕捉最后一只猎物，然后在腐烂的尸骸之上化为蠕虫，等待新的生命入场、或者饥饿而死。 在平凡的周恒看来，文明的上下结构应该是智慧、兽、罪，但他看到的却是罪、兽、智慧。 这代表了什么，代表智慧败给了罪，有序败给了无序，美好败给了扭曲。 周恒想要改变的苦海便是如此，他这个半自觉者一样没能跨越苦海，只是避开了苦海暗流，尽力向彼岸进发罢了。 他原本认为自己是孤独的旅人，身处文明却又无法融入文明。 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错了，在一次旅行中他遇到了一个道人，那道人向他求助，他伸出了援手，道人也给予了自己的回报。 “居士留步，我观你神光自成、中正平和，为何面露苦色、不开心颜。” “道长，我是个妄人，我见不得苦海沉沦，听不得悲痛呐喊，可我亦在苦海之中，如何能保持平静。” “这好说，居士可寻找一片山林避世静修，遗忘凡尘证个自在逍遥，岂不美哉。” “道长之法甚好，可我是一介凡俗有些事忘不了，也不能忘。” “原是如此，居士人性沉重、神性滋生，以神思御凡躯难怪无法挣脱束缚、得见逍遥。 如尘世论，居士是理想主义者，是病人、精神偏执者，居士可去求医自救，或可遗忘执念，融入自然。” “道长，求医是他救，自救是我施，如何求医自救。 医者能宽我心，却不能治我病因，能医我者非人，执念消苦亦存。” 平凡的周恒并非真的想从道人处获得宽慰，他只是想要找一个不认为他是精神病的人聊聊天。 “如居士所言，并非居士病了、而是世界病了，那可就难办了，人能医己救他，却难以医治世界根髓。” “确实如此，所以我才悲苦，我非悲己、因我生命有限早晚归去，我悲生者、因新旧交替轮回不止。 道长，智慧上升到一定地步是否会诞生一个结果，那‘果’是公正，还是救度。” “自然会，无私昊天、公正有序；太乙救苦、誓愿无边。” 第403章 苦海寻渡，智慧有果 过度偏向美好的生命，是无法在普通社会生存的。 因为他所见所思皆是悲苦，所闻所触皆是皆是不公不正。 记忆提纯的平凡周恒现在便处于这种状态之中，他想自救，可他好像已经摆脱了黑暗，不需要再自救了。 他想救助其他生命，但他能力有限、影响薄弱，根本没有反馈救赎的能力。 所以他再次陷入了迷茫，他不知道自己今后该融入无奈现实，还是继续拒绝无奈，在众生的悲苦中闻其伤而痛、见其苦而哀。 脱离了那片孤独的黑暗之后，他的处境并没有变好，反而陷入了更大的沉沦苦海。 处于黑暗时，他只能感受到他自己，因此他用最愚笨的办法，就可以尝试自救。 再次入世后，他能看到无数生命，渺小的他好像只能呼唤奇迹降临，才能拒绝众生悲苦。 “苦海无涯，生亦苦、亡亦苦，若众生皆苦，那我们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在苦难的衬托下，品尝那些格外珍贵的美好吗。 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我们总是轻易忘记美好，时刻铭记苦痛。 生命的智慧不该是正向引导的过程吗，为何潜意识如此决绝，决绝到反正向而行，自主拥抱反向悲苦。” 平凡的周恒即便智慧有限，他也不认为智慧存在的意义是来感受苦难的，他更认为智慧是为了解决苦难而生。 不然生命追逐智慧的意义就没有了，既然懂得越多越痛苦，那还不如什么也不懂，盲目痴愚的度过一生。 “我们建造高楼大厦、我们的火箭划破天空、我们的信息充斥全球，但我们好像从来没有真正掌控过我们自己。 我们不能控制自己的心跳、不能控制自己分泌多少激素、不能控制遗忘什么、铭记什么，不能控制潜意识突然闪过的念头。 欲望啊，由身躯激素、地位环境、潜意识信息而生，我们的智慧好像一直被外界的事物牵引着行走，不见真我、不明本性。” “苦海沉浮，我自己尚无一片方舟栖身，如何看得了他人悲苦，如何帮得了他人哀痛。 不如离去，先出世寻法，再入世泛舟。” 不想再次融入无奈现实，又无力拒绝无奈现实的平凡周恒，最终选择了离开。 他拖着尚未完全康复的身躯，去了一个个名川大观，他一个现代人却走上了取经之路。 他拒绝在网络上下载各种典籍避世潜修，他固执的认为求真是一个过程，而不是一个结果。 “真于虚中求，如美自幻中观，前者不辨真假、后者真假难辨，既有假、何求真。” 摆脱了纷杂记忆与杂乱信息的干扰后，周恒对世界形态与生命状态有了新的认知。 他看到太多真实的人沉浸于虚幻的美好，他理解那是辛劳者的娱乐、迷茫者的释放。 可正因为这种理解，才让他看透现实的无奈，他仿佛看到了一张巨大的网络笼罩世界，每一个生命的头顶都被巨网垂下的丝线牵引。 如果智慧生来被操控，那也不过是一种自然现象，但智慧个体却在不断泛生新的丝线，束缚别人、也束缚自己。 “作茧自缚并非愚蠢，他们都在尽力适应巨网的规则，企图从巨网中获得更多的补给。 至于那些补给是同族的血汗，还是同族的血肉都没关系，毕竟自己不成为‘蜘蛛’，就会成为猎物。” 有人说社会的本质就是弱肉强食，这句话对也不对。 从动物学角度解析这是自然规律，但从智慧层面解析，这是智慧无法束缚动物性的结果。 智慧是生命进化的产物，当智慧无法压制兽性之时，便是生命退化的开始。 平凡的周恒想要进一步进化，驯服自己的身躯与意识，获得自我掌控、自我拒绝的能力。 他无意于规劝退化的兽，但也见不得兽再次退化为罪。 野兽尚知有序捕食，避免将自己猎场崩溃无物可捕。 但罪却不同，罪是扭曲的，它会尽力捕捉最后一只猎物，然后在腐烂的尸骸之上化为蠕虫，等待新的生命入场、或者饥饿而死。 在平凡的周恒看来，文明的上下结构应该是智慧、兽、罪，但他看到的却是罪、兽、智慧。 这代表了什么，代表智慧败给了罪，有序败给了无序，美好败给了扭曲。 周恒想要改变的苦海便是如此，他这个半自觉者一样没能跨越苦海，只是避开了苦海暗流，尽力向彼岸进发罢了。 他原本认为自己是孤独的旅人，身处文明却又无法融入文明。 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错了，在一次旅行中他遇到了一个道人，那道人向他求助，他伸出了援手，道人也给予了自己的回报。 “居士留步，我观你神光自成、中正平和，为何面露苦色、不开心颜。” “道长，我是个妄人，我见不得苦海沉沦，听不得悲痛呐喊，可我亦在苦海之中，如何能保持平静。” “这好说，居士可寻找一片山林避世静修，遗忘凡尘证个自在逍遥，岂不美哉。” “道长之法甚好，可我是一介凡俗有些事忘不了，也不能忘。” “原是如此，居士人性沉重、神性滋生，以神思御凡躯难怪无法挣脱束缚、得见逍遥。 如尘世论，居士是理想主义者，是病人、精神偏执者，居士可去求医自救，或可遗忘执念，融入自然。” “道长，求医是他救，自救是我施，如何求医自救。 医者能宽我心，却不能治我病因，能医我者非人，执念消苦亦存。” 平凡的周恒并非真的想从道人处获得宽慰，他只是想要找一个不认为他是精神病的人聊聊天。 “如居士所言，并非居士病了、而是世界病了，那可就难办了，人能医己救他，却难以医治世界根髓。” “确实如此，所以我才悲苦，我非悲己、因我生命有限早晚归去，我悲生者、因新旧交替轮回不止。 道长，智慧上升到一定地步是否会诞生一个结果，那‘果’是公正，还是救度。” “自然会，无私昊天、公正有序；太乙救苦、誓愿无边。” 第404章 人生佐酒，苦中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为他人着想变为了幼稚的思想。 许多自以为成熟的人高高扬起头颅，带着蔑视的眼神，以经验告诉纯真者，‘你们啊，真是单纯可笑’。 不可否认入世的经验、现实的残酷确实存在，但存在不代表正确。 曾经有一位伟人领导一群战士将打破了旧世界，以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传统世界是可以被改变的。 如果每一个智慧生命都愿意见证改变、支持改变，那所谓的传统现实，也只不过是一个一戳就破的谎言。 在这个到处都是谎言的世界中，智慧生命最终选择了一个不那么美好的谎言，想要睁眼看真理的人，自然也就成为了‘病人’。 睁开眼见谎言弥布，闭上眼反而窥见真相，可不睁眼就无法生存，不闭眼又无法休息。 所以，平凡的周恒很疲惫，他的精神紧绷、身体疲劳，好像再来一点压力便能将他击溃。 他应该出世隐修了，他不能再次躲避了，他累了、需要休息，他渺小、却又理想。 “道长你说智慧之果为，无私昊天、公正有序；太乙救苦、誓愿无边，可这些不都是神话吗。” “是啊，神话源于我们对美好的寄托，这份寄托虽然虚无缥缈，但那份美好却是真实不虚的存在。 你看我们都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我们也认为罪应该被审判、善应该被赞扬。 我们行走在前往彼岸的路上，人生本就是一场修行，文明同样是一场修行，即是修行自然少不了心魔横生、外魔入侵。” 修行，什么是修行，不是拓宽了体态、增加了能量的储备，而是战胜了自己、掌控了自我。 吾思纯如，念起即行，知行合一，混元自成。 “道长，我们都渴望公正、皆追求救赎，却依然渡不过无边苦海，建不成救度方舟。 您有救苦的经典吗，不如卖我一本，解我心结。” “自然是有的，居士帮助了我，我赠送一本‘太乙救苦护身妙经’也是应有之礼。 不过居士既然想自我救度、自解心结，我便不能赠与居士了，此经出版社标价38元，我便以此价移交居士。” “善，救赎虽无价，欲见先自赎。” 周恒翻开‘太乙救苦护身妙经’一看，赫然是阳春出版社第三版刊物，定价38元整。 一部半旧半新的书籍值不了原价，但这部书籍上记载的信息却又远远超越了原价。 或许这就是文明存在的意义，通过将价值层层分担，进而让更多的人能够接触到文明的精华。 “嫉妒不生、神气亦清，六亲和睦、国泰民安，妖魅自止、鬼贼灭亡，禽虫自退、不敢来害。 养性养命、无量众真，五福常臻、八难远离，六根具足、出离囹圄、功行圆满、便得解脱。 万灵当信礼、八苦不能随，积行持科戒、提携证玉京······” 平凡的周恒看不了描绘神灵威严的赞颂，但这部救苦典籍依然为他提供了一些帮助。 “既然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驻留美好，进入更为美好的世界。 那我为什么不建立一个美好虚幻的世界来承载我的灵魂，若我的灵魂注定是物质的过客，我为何不为自己建造一个灵魂的家园。” 家园重要吗，当然重要，没有家园，便无遮风挡雨的地方；没有家园，便无自我修整的空间。 生命有自己的住所，意识有自己的载体，为何灵魂没有自己的家园，只能在无数的信息之中漂流。 周恒要为自己的灵魂建造一个家园，一个抛开物质束缚、心灵自在的区域。 在那里他会将自己的道路铭刻，既监控自己的意识倾向，也坚守自觉自救的人生方向。 有了目的后，平凡的周恒购买了不少典籍，他也逐渐摸索到了借假修真的方法。 他开始在自己的意识中幻想出一个心灵世界，并引导自己逐渐相信祂的存在。 其后他感知到的所有苦难，便化为了他坚信心灵世界存在的动力。 他相信自己一定会挣脱物质，进入心灵的港湾，并在那里见到文明的形态，还有遗忘的美好与希望的光辉。 在这个心灵世界的庇护下，周恒得以再次入世，他像透过一层屏幕一般注视着真实的世界。 这一刻，真实在他眼中化为了虚幻，虚幻的心灵世界反而成为了他的真实。 他走走停停去看了很多事物，也帮助了不少人，有人说他伪善、有人说他天真，但这些均无法影响他的心灵。 因为他的心灵已经自成一界，距离现实越来越远的同时，也寻到了自己的真。 如此多年，平凡的周恒逐渐度过了他荒诞幼稚的一生，临终前只有那位道人朋友陪在他的身边。 “道友，眨眼间一生即将走完，临终可有什么感悟赠与老道参详。” “有，我感口中苦涩无比，医生告诉我这是生病的正常现象，可我却知道这是生命的苦果。” “即吞苦果何不以美酒佐食，可是美好未酿成酒，未见甘甜而酸涩。” “心灵为壶、道理为引，美酒自然早已酿好，可我却无法与道友共饮了。 道友莫言我小气，这酒非生之美，是苦中辉，我欲与死亡共饮，不忘我尘世初心。” “大善，道友走好，我不记你名，只记得你是一个自救自觉者。 痴妄愚夫敢拒真，心意圆满踏归途···” 无名道人送别的话，周恒已经听不到了，他闭上了一直看向谎言的眼睛，再次回到了他向往的真实之理。 只不过这次他看到的不是他的心灵世界，而是那片异常熟悉的黑暗囚笼。 “果不出我所料，苦海非海、无上下之分，黑暗有限、无涯源之我驻。 幸得我方舟已成，且让我苦海泛舟驶达彼岸，我以心舟自赎，当以救赎为桨、希望为帆。” 周恒拿出用自己人生酿造的美酒‘苦中辉’，这一饮酒不醉人人自醉，这一饮真为假、假为真。 “好酒，苦中甜、难压甜中苦，甜中苦、怎遮苦中甜。” 一艘方舟苦海飘，一壶苦酒伴归途，再看那人那舟，已越过黑暗，冲入了未知的航道。 “苦中辉、人生路，归途有甜否，见真需自证。” 第404章 人生佐酒，苦中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为他人着想变为了幼稚的思想。 许多自以为成熟的人高高扬起头颅，带着蔑视的眼神，以经验告诉纯真者，‘你们啊，真是单纯可笑’。 不可否认入世的经验、现实的残酷确实存在，但存在不代表正确。 曾经有一位伟人领导一群战士将打破了旧世界，以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传统世界是可以被改变的。 如果每一个智慧生命都愿意见证改变、支持改变，那所谓的传统现实，也只不过是一个一戳就破的谎言。 在这个到处都是谎言的世界中，智慧生命最终选择了一个不那么美好的谎言，想要睁眼看真理的人，自然也就成为了‘病人’。 睁开眼见谎言弥布，闭上眼反而窥见真相，可不睁眼就无法生存，不闭眼又无法休息。 所以，平凡的周恒很疲惫，他的精神紧绷、身体疲劳，好像再来一点压力便能将他击溃。 他应该出世隐修了，他不能再次躲避了，他累了、需要休息，他渺小、却又理想。 “道长你说智慧之果为，无私昊天、公正有序；太乙救苦、誓愿无边，可这些不都是神话吗。” “是啊，神话源于我们对美好的寄托，这份寄托虽然虚无缥缈，但那份美好却是真实不虚的存在。 你看我们都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我们也认为罪应该被审判、善应该被赞扬。 我们行走在前往彼岸的路上，人生本就是一场修行，文明同样是一场修行，即是修行自然少不了心魔横生、外魔入侵。” 修行，什么是修行，不是拓宽了体态、增加了能量的储备，而是战胜了自己、掌控了自我。 吾思纯如，念起即行，知行合一，混元自成。 “道长，我们都渴望公正、皆追求救赎，却依然渡不过无边苦海，建不成救度方舟。 您有救苦的经典吗，不如卖我一本，解我心结。” “自然是有的，居士帮助了我，我赠送一本‘太乙救苦护身妙经’也是应有之礼。 不过居士既然想自我救度、自解心结，我便不能赠与居士了，此经出版社标价38元，我便以此价移交居士。” “善，救赎虽无价，欲见先自赎。” 周恒翻开‘太乙救苦护身妙经’一看，赫然是阳春出版社第三版刊物，定价38元整。 一部半旧半新的书籍值不了原价，但这部书籍上记载的信息却又远远超越了原价。 或许这就是文明存在的意义，通过将价值层层分担，进而让更多的人能够接触到文明的精华。 “嫉妒不生、神气亦清，六亲和睦、国泰民安，妖魅自止、鬼贼灭亡，禽虫自退、不敢来害。 养性养命、无量众真，五福常臻、八难远离，六根具足、出离囹圄、功行圆满、便得解脱。 万灵当信礼、八苦不能随，积行持科戒、提携证玉京······” 平凡的周恒看不了描绘神灵威严的赞颂，但这部救苦典籍依然为他提供了一些帮助。 “既然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驻留美好，进入更为美好的世界。 那我为什么不建立一个美好虚幻的世界来承载我的灵魂，若我的灵魂注定是物质的过客，我为何不为自己建造一个灵魂的家园。” 家园重要吗，当然重要，没有家园，便无遮风挡雨的地方；没有家园，便无自我修整的空间。 生命有自己的住所，意识有自己的载体，为何灵魂没有自己的家园，只能在无数的信息之中漂流。 周恒要为自己的灵魂建造一个家园，一个抛开物质束缚、心灵自在的区域。 在那里他会将自己的道路铭刻，既监控自己的意识倾向，也坚守自觉自救的人生方向。 有了目的后，平凡的周恒购买了不少典籍，他也逐渐摸索到了借假修真的方法。 他开始在自己的意识中幻想出一个心灵世界，并引导自己逐渐相信祂的存在。 其后他感知到的所有苦难，便化为了他坚信心灵世界存在的动力。 他相信自己一定会挣脱物质，进入心灵的港湾，并在那里见到文明的形态，还有遗忘的美好与希望的光辉。 在这个心灵世界的庇护下，周恒得以再次入世，他像透过一层屏幕一般注视着真实的世界。 这一刻，真实在他眼中化为了虚幻，虚幻的心灵世界反而成为了他的真实。 他走走停停去看了很多事物，也帮助了不少人，有人说他伪善、有人说他天真，但这些均无法影响他的心灵。 因为他的心灵已经自成一界，距离现实越来越远的同时，也寻到了自己的真。 如此多年，平凡的周恒逐渐度过了他荒诞幼稚的一生，临终前只有那位道人朋友陪在他的身边。 “道友，眨眼间一生即将走完，临终可有什么感悟赠与老道参详。” “有，我感口中苦涩无比，医生告诉我这是生病的正常现象，可我却知道这是生命的苦果。” “即吞苦果何不以美酒佐食，可是美好未酿成酒，未见甘甜而酸涩。” “心灵为壶、道理为引，美酒自然早已酿好，可我却无法与道友共饮了。 道友莫言我小气，这酒非生之美，是苦中辉，我欲与死亡共饮，不忘我尘世初心。” “大善，道友走好，我不记你名，只记得你是一个自救自觉者。 痴妄愚夫敢拒真，心意圆满踏归途···” 无名道人送别的话，周恒已经听不到了，他闭上了一直看向谎言的眼睛，再次回到了他向往的真实之理。 只不过这次他看到的不是他的心灵世界，而是那片异常熟悉的黑暗囚笼。 “果不出我所料，苦海非海、无上下之分，黑暗有限、无涯源之我驻。 幸得我方舟已成，且让我苦海泛舟驶达彼岸，我以心舟自赎，当以救赎为桨、希望为帆。” 周恒拿出用自己人生酿造的美酒‘苦中辉’，这一饮酒不醉人人自醉，这一饮真为假、假为真。 “好酒，苦中甜、难压甜中苦，甜中苦、怎遮苦中甜。” 一艘方舟苦海飘，一壶苦酒伴归途，再看那人那舟，已越过黑暗，冲入了未知的航道。 “苦中辉、人生路，归途有甜否，见真需自证。” 第405章 道我相证，自序之环 智慧生命总是对自己的归途充满恐惧，又满怀好奇。 所以他们编撰了各种神话传说来解释自己的归途，即便他们接触宇宙规则走向科技道路后，这种源于心灵的寄托一样存在。 平凡的周恒同样不知道自己的归途通向何方，他愿意接受永眠，更愿意接受终末的评判。 对他而言，人生的苦酒已酿成，他从中滋养了甜与美，也寻到了自己的真。 因此，他对未知的黑暗不再恐怖、不再烦躁，也不再无法自控的沉沦于孤独。 他喝着人生酒‘苦中辉’，颂着生之美、性本真，驶向了未知的航道，那里或许是另一世界的入口，也可能是安眠的归墟。 “生之美、性本真，吾心为舟、吾理化桨，归途何处？理想之乡存否、心灵家园安在。” 平凡的周恒苦海泛舟，那漆黑之水上倒映着他的形态。 他看到了自己哇哇降生的哭嚎、少年风发的意气、濒死挣扎的不甘，还有拒绝现实的疲惫、生命终结的苦果··· 那些影像在苦海中沉沉浮浮，化为了一个个求救的人，他们希望有人将他们从苦海中打捞而出，清理无序之苦、拥抱有序之美。 “莫急、莫慌，我来救你们、我来赎我们。 抓紧了诸位，这人生道途之网滑的狠，莫要脱手再落水。” 漆黑的黑暗中出现许多似虚似实的手臂，他们有大有小、有的稚嫩绵软、有的粗糙枯败··· 那些手臂胡乱的抓着什么，像是要抓住渺小的希望，也像是要将周恒再次拖入苦海。 周恒知道那些影像与手臂来自何处，那是他当初记忆提纯时，强行遗忘的负面过往。 现在他们来找他了，他们想涌上心灵方舟，以真实的美好来填充他们空虚的悲痛。 周恒没有选择挥舞船桨将他们一个个敲回苦海，而是以他的道途为网将他们一个个打捞了上来。 被道网封锁的负面体上船后虽然奋力挣扎，却无论如何也挣不开己真道理的束缚。 在周恒的牵引下，他们不得不像相识多年的老友一般共同举杯。 “诸位，此酒为苦中辉、是生之美、蕴性本真，你我共饮后便不必再送，归于理者我容、无序杂者自醉。 但请共举，敬盲目我执、敬痴愚不智、敬无妄之思、敬懵懂无理。” 一艘不大的方舟之上，坐满了形形色色的虚实身影，他们在无边苦海中举杯共饮，这一饮，有人得甜见美化真、有人醉苦忘执化虚。 虚散真凝后，方舟之上再归周恒一人，只不过这次在他面前的不是无尽苦海了，而是一片璀璨瑰丽的色彩。 “黑暗囚笼化苦海，无依无靠方明真，尘世拒谎言，再归证圆满，心界自成入心界，本我自赎成本我。” 周恒看到了无量光辉，也看到了一条笔直的道路，今后他再也不会迷茫了，道成路现、本性真灵已扶摇直上冲向了彼岸。 他相信远在彼岸的他一定也在回望此刻的自己，非我成道即彼岸，实乃彼岸唤吾行。 这一刻，自救、他救、救赎、救苦皆不再是负担，而是通向彼岸的道标，有如此多的道标牵引，怎会中途迷失再入苦海。 周恒看到笔直道路上留存一界，便知道那是他完善理念之所，也是跨越生死的新生之地。 他将自己的意识收缩，独留历经黑暗囚笼前的记忆沉眠，下一刻人生重启、婴孩诞生。 凡他相问，“恒，为何收束一切再入新生。” 他微笑着回答，“我要以人性去践行神道了，我之凡性亦该享有身入道途的回报，以此圆我生命轮回之念。” “善，何日褪凡入道。” “生归凡、亡归道，凡亡道生，自此凡我当隐、道我逐理。” 周恒保留了对凡我最后的尊重，他要救赎的是全部的我，而非某个阶段的我。 当他再次苏醒时，看到的是朴素田庄、夯土泥墙，还有来自“未来”的真实光辉。 “原来我以‘现在’返照‘过去’，以自我之真，代替外赐之福，我道即成，当归入真灵补全本性，凝自我之序、成自我之环。” 在看到维度周恒的瞬间，原初周恒便明白了所有，他跳出了心灵维度，瞬间抵达了维度彼岸。 “周恒，再历凡尘有何感想？” “自觉易、自救难，生命终末咽苦果，无序入灭难解脱。 恒，继续向前走，我们、他们、其他都在等待着有序返照。” “我记下了、我正在这么做。” 随着原初的周恒自证回归，周恒的自我之序瞬间成环，这一刻始终相连、循环不止，有限化无限，救苦泛轮回。 当周恒自我之序成环的瞬间，外界的序再也不能影响他了，他从一个文明维度复合生命，再次化为了一个相对独立的存在。 不过他并不准备放弃对外界之序的链接，因为周恒的自序之环有能力为外界之序不断提供有序约束，使他们更加偏离无序化。 直到这一刻，周恒的轮回维度才获得真正的自由，因果的力量不再能牵绊他，他可以跟随大宇宙的有序规则随意游荡。 自序之环的诞生，使他能够脱离大宇宙的有序独自生存，也可以进入无序之地品尝熵增的寂灭。 此刻，周恒成为了一个各种意义上的自由者，若他愿意放弃一切离开，大宇宙的有序引力也无法收束他的自序之环。 “原来生命皆是水中鱼，并非水束缚了鱼，而是鱼离不开水。 大宇宙从不是囚笼，而是我们的有序之水，不证自序之环即便离开了大宇宙，也无法适应外界的环境。” “我现在可以做那只登岸的始祖鱼了，也能够代有序之水中的生命，去看看宇宙之外了。” 宇宙之外是什么，周恒会去看看，但他的目标始终是升维返还自我之序，而非超脱寻觅绝对自由。 现在超脱的能力周恒已经有了，升维的丝线他也抓住了。 那条通往未知高维的丝线，便是原初的赐予，在周恒替换自己的原初后，那份最初使他抵达心灵维度的赐予，便成为了一段通往未知的丝线。 “心灵之我以身躯连接入物质，自序之我以原初丝线入何处。” 第405章 道我相证，自序之环 智慧生命总是对自己的归途充满恐惧，又满怀好奇。 所以他们编撰了各种神话传说来解释自己的归途，即便他们接触宇宙规则走向科技道路后，这种源于心灵的寄托一样存在。 平凡的周恒同样不知道自己的归途通向何方，他愿意接受永眠，更愿意接受终末的评判。 对他而言，人生的苦酒已酿成，他从中滋养了甜与美，也寻到了自己的真。 因此，他对未知的黑暗不再恐怖、不再烦躁，也不再无法自控的沉沦于孤独。 他喝着人生酒‘苦中辉’，颂着生之美、性本真，驶向了未知的航道，那里或许是另一世界的入口，也可能是安眠的归墟。 “生之美、性本真，吾心为舟、吾理化桨，归途何处？理想之乡存否、心灵家园安在。” 平凡的周恒苦海泛舟，那漆黑之水上倒映着他的形态。 他看到了自己哇哇降生的哭嚎、少年风发的意气、濒死挣扎的不甘，还有拒绝现实的疲惫、生命终结的苦果··· 那些影像在苦海中沉沉浮浮，化为了一个个求救的人，他们希望有人将他们从苦海中打捞而出，清理无序之苦、拥抱有序之美。 “莫急、莫慌，我来救你们、我来赎我们。 抓紧了诸位，这人生道途之网滑的狠，莫要脱手再落水。” 漆黑的黑暗中出现许多似虚似实的手臂，他们有大有小、有的稚嫩绵软、有的粗糙枯败··· 那些手臂胡乱的抓着什么，像是要抓住渺小的希望，也像是要将周恒再次拖入苦海。 周恒知道那些影像与手臂来自何处，那是他当初记忆提纯时，强行遗忘的负面过往。 现在他们来找他了，他们想涌上心灵方舟，以真实的美好来填充他们空虚的悲痛。 周恒没有选择挥舞船桨将他们一个个敲回苦海，而是以他的道途为网将他们一个个打捞了上来。 被道网封锁的负面体上船后虽然奋力挣扎，却无论如何也挣不开己真道理的束缚。 在周恒的牵引下，他们不得不像相识多年的老友一般共同举杯。 “诸位，此酒为苦中辉、是生之美、蕴性本真，你我共饮后便不必再送，归于理者我容、无序杂者自醉。 但请共举，敬盲目我执、敬痴愚不智、敬无妄之思、敬懵懂无理。” 一艘不大的方舟之上，坐满了形形色色的虚实身影，他们在无边苦海中举杯共饮，这一饮，有人得甜见美化真、有人醉苦忘执化虚。 虚散真凝后，方舟之上再归周恒一人，只不过这次在他面前的不是无尽苦海了，而是一片璀璨瑰丽的色彩。 “黑暗囚笼化苦海，无依无靠方明真，尘世拒谎言，再归证圆满，心界自成入心界，本我自赎成本我。” 周恒看到了无量光辉，也看到了一条笔直的道路，今后他再也不会迷茫了，道成路现、本性真灵已扶摇直上冲向了彼岸。 他相信远在彼岸的他一定也在回望此刻的自己，非我成道即彼岸，实乃彼岸唤吾行。 这一刻，自救、他救、救赎、救苦皆不再是负担，而是通向彼岸的道标，有如此多的道标牵引，怎会中途迷失再入苦海。 周恒看到笔直道路上留存一界，便知道那是他完善理念之所，也是跨越生死的新生之地。 他将自己的意识收缩，独留历经黑暗囚笼前的记忆沉眠，下一刻人生重启、婴孩诞生。 凡他相问，“恒，为何收束一切再入新生。” 他微笑着回答，“我要以人性去践行神道了，我之凡性亦该享有身入道途的回报，以此圆我生命轮回之念。” “善，何日褪凡入道。” “生归凡、亡归道，凡亡道生，自此凡我当隐、道我逐理。” 周恒保留了对凡我最后的尊重，他要救赎的是全部的我，而非某个阶段的我。 当他再次苏醒时，看到的是朴素田庄、夯土泥墙，还有来自“未来”的真实光辉。 “原来我以‘现在’返照‘过去’，以自我之真，代替外赐之福，我道即成，当归入真灵补全本性，凝自我之序、成自我之环。” 在看到维度周恒的瞬间，原初周恒便明白了所有，他跳出了心灵维度，瞬间抵达了维度彼岸。 “周恒，再历凡尘有何感想？” “自觉易、自救难，生命终末咽苦果，无序入灭难解脱。 恒，继续向前走，我们、他们、其他都在等待着有序返照。” “我记下了、我正在这么做。” 随着原初的周恒自证回归，周恒的自我之序瞬间成环，这一刻始终相连、循环不止，有限化无限，救苦泛轮回。 当周恒自我之序成环的瞬间，外界的序再也不能影响他了，他从一个文明维度复合生命，再次化为了一个相对独立的存在。 不过他并不准备放弃对外界之序的链接，因为周恒的自序之环有能力为外界之序不断提供有序约束，使他们更加偏离无序化。 直到这一刻，周恒的轮回维度才获得真正的自由，因果的力量不再能牵绊他，他可以跟随大宇宙的有序规则随意游荡。 自序之环的诞生，使他能够脱离大宇宙的有序独自生存，也可以进入无序之地品尝熵增的寂灭。 此刻，周恒成为了一个各种意义上的自由者，若他愿意放弃一切离开，大宇宙的有序引力也无法收束他的自序之环。 “原来生命皆是水中鱼，并非水束缚了鱼，而是鱼离不开水。 大宇宙从不是囚笼，而是我们的有序之水，不证自序之环即便离开了大宇宙，也无法适应外界的环境。” “我现在可以做那只登岸的始祖鱼了，也能够代有序之水中的生命，去看看宇宙之外了。” 宇宙之外是什么，周恒会去看看，但他的目标始终是升维返还自我之序，而非超脱寻觅绝对自由。 现在超脱的能力周恒已经有了，升维的丝线他也抓住了。 那条通往未知高维的丝线，便是原初的赐予，在周恒替换自己的原初后，那份最初使他抵达心灵维度的赐予，便成为了一段通往未知的丝线。 “心灵之我以身躯连接入物质，自序之我以原初丝线入何处。” 第406章 放飞希望，宇宙意志 未知原初丝线通往何处，或许是高维的记录，也可能是伟大者的观测。 周恒并不打算带着自己的全部责任与完整自我攀爬原初丝线。 他将平凡周恒留在了人类文明，将文明周恒留在了多元文明意志之中，将光辉周恒留在了希望的道路之上，将维度周恒留在了终末评判的轮回之所。 这四个遗留体分别锚定了周恒的人性、理想、希望、公正，而代表救赎的原初周恒，则会带着自赎的自序之环驶向未知的未来。 “原初之我，自序循环永存，我能给你的帮助不多了，接下来的路需要你自己走了。” “恒，我于苦海泛舟而来，从未想过于彼岸驻留，我的归途是苦海，我愿化作救赎零点照亮生之苦、慧之伤。” 不同的周恒虽然本质上是同一个人，但他们代表的意义不同，因此升维与超脱的结果也不会相同。 周恒最终没有选择最强的维度之他进行升维，而是选择了原初的自赎、救赎的进行升维。 他希望他的终点也是，是以初心证未来，而非结果定终末。 原初自赎的他并不完美，但却是自序之环的，没有原初自赎的出现，之后的希望救赎皆是空谈。 “恒，我要走了，若前方救赎有路，我会以原初撬动未来，将你们全部拉入高维，再本我合一反馈有序。 不用为我担心，只要我们的道若存、理尚在，原初的自赎便会随时复苏，混元已成、不增不减，自序有环、皆是起源。” “我知吾心、吾明我志，自序原初起始终，希望光辉泛有序。 走，我会放飞希望与你同行，希望超脱、救赎升华，若得两者皆有序，当以我心抚众熵。” 升维与超脱两条路对周恒而言有很大的区别，他锚定的是责任成就伟大的道路，而非伟大源于无束的路线。 但超脱本就代表一种未知的希望，既然有希望，周恒当然不能放弃希望。 因此，周恒会将自己的理念驻守大宇宙，同时进行原初升华与放飞希望。 代表着希望的光辉周恒与代表着救赎的原初周恒会同时离开，平凡之他、文明之灵、维度意志将为他们送上最后的祝福，等待未知的反馈。 无论是希望挣脱丝线绽放，还是救赎攀登丝线升华，周恒的道路始终不会变，生命、文明、维度所奉行的理念始终如一。 希望是未来的回望、救赎是奇迹的色彩，直面未来不简单，拥抱奇迹更困难。 超脱是有迹可循的自解、升维是无迹可寻的渴求，摆脱所有束缚、自我解脱很难，拒绝有限成为无限，不亚于幻成真、虚化实的痴妄。 所以，在周恒放飞希望光辉、推动救赎原初时，希望超脱的速度远远超越了救赎上升的速度。 在某一刻，周恒获得了一个新的视角，一个界外生命回望有序生命的视角。 希望周恒看到了无边无际的混沌，还有一个辉煌宏大的群星之环，那是宇宙之外的盛景，那是大宇宙的宏伟容颜。 他看到群星之环的中间有一个伟岸的生命端坐，祂回望希望周恒的注视不喜不悲，不制止也不排斥。 “那就是宇宙之主吗，大宇宙果然是有意识的，百亿生命细胞构成的人类大脑都能够诞生智慧，浩瀚群星之宇怎么可能没有意志。” 周恒与大宇宙的关系属于权限职能从属关系，大宇宙从不是他的敌人，他也不用担心大宇宙反手将他泯灭。 他的不同理念之身此刻依然在为大宇宙服务，属于宇宙循环中的有序一环，所以他的超脱更像是内部单位出界探索的行动。 当然，如果换成一个无序个体强行超脱的话，大宇宙意志估计就不会这么平和了。 大宇宙的平和不仅仅针对周恒一人，而是针对几乎所有的有序个体。 周恒看到有些普通生命偶尔也会因为自身的有序性极低，从而脱离宇宙的有序束缚，流落宇宙之外。 大宇宙没有对他们进行遣返，反而尊重了他们的自由选择，不仅允许他们离开，还将无法在混沌中生存的他们，随机投放到了其他适合生存的空间。 这些举动表明大宇宙不仅仅是为了存在保持有序熵减，祂的意志行为也同样符合有序的概念。 在周恒注视大宇宙意志时，大宇宙意志也在打量着自己的‘优秀员工''。 毕竟周恒与普通的有序体不同，他不仅是有序返还单位，还是有序梳理程序，这样的一个特殊存在值得大宇宙为之侧目了。 “恒，你要离开吗？” 恢弘的意志向希望周恒发出了祂的疑问，周恒这个源于大宇宙内部的个体，也首次获得了与大宇宙意志对话的机会。 “伟大者，我并非想要离开，我想解决有序终会向无序滑落的现象。 哪怕我无力影响宇宙的熵增熵减，至少也要做到约束智慧的无序化。 因此，我同时进行了超脱与升维尝试，希望未来的道路上会救赎的光辉涌现。” “曾经的我生于宇宙之内，无法确定宇宙之外，现在见到了你，我的很多疑惑也可以解开了。 但我想不通的是，伟大者即然践行有序，为什么宇宙内部的智慧生命充满无序的悲苦。” 面对希望周恒的疑问，大宇宙意志并没有感觉到冒犯，而是依旧平和的阐述。 “恒，当你去其他宇宙看过之后，你就会发现我们已经做的很好了。 不仅是我，也包括你们每一个有序体，我们都在尽力抵抗无序化的进程，我能做的是不偏爱、不压榨，尊重智慧生命的自主选择。 你们能做的是尽力保证自我有序，并向其他生命返还你们的有序，这是一个循环，有序造就智慧、无序通往寂灭。” 大宇宙意志没有丝毫傲慢的平静陈述，是希望周恒没想到的。 或许这就是伟大者的有序，自序者虽达不到祂的高度，祂也依然愿意善待同一条道路上的生命。 “伟大者，我的救赎正在攀爬原初丝线，他能看到新的希望吗？” “能，你的希望即然见到了我，你的救赎也会见到他。” 第406章 放飞希望，宇宙意志 未知原初丝线通往何处，或许是高维的记录，也可能是伟大者的观测。 周恒并不打算带着自己的全部责任与完整自我攀爬原初丝线。 他将平凡周恒留在了人类文明，将文明周恒留在了多元文明意志之中，将光辉周恒留在了希望的道路之上，将维度周恒留在了终末评判的轮回之所。 这四个遗留体分别锚定了周恒的人性、理想、希望、公正，而代表救赎的原初周恒，则会带着自赎的自序之环驶向未知的未来。 “原初之我，自序循环永存，我能给你的帮助不多了，接下来的路需要你自己走了。” “恒，我于苦海泛舟而来，从未想过于彼岸驻留，我的归途是苦海，我愿化作救赎零点照亮生之苦、慧之伤。” 不同的周恒虽然本质上是同一个人，但他们代表的意义不同，因此升维与超脱的结果也不会相同。 周恒最终没有选择最强的维度之他进行升维，而是选择了原初的自赎、救赎的进行升维。 他希望他的终点也是，是以初心证未来，而非结果定终末。 原初自赎的他并不完美，但却是自序之环的，没有原初自赎的出现，之后的希望救赎皆是空谈。 “恒，我要走了，若前方救赎有路，我会以原初撬动未来，将你们全部拉入高维，再本我合一反馈有序。 不用为我担心，只要我们的道若存、理尚在，原初的自赎便会随时复苏，混元已成、不增不减，自序有环、皆是起源。” “我知吾心、吾明我志，自序原初起始终，希望光辉泛有序。 走，我会放飞希望与你同行，希望超脱、救赎升华，若得两者皆有序，当以我心抚众熵。” 升维与超脱两条路对周恒而言有很大的区别，他锚定的是责任成就伟大的道路，而非伟大源于无束的路线。 但超脱本就代表一种未知的希望，既然有希望，周恒当然不能放弃希望。 因此，周恒会将自己的理念驻守大宇宙，同时进行原初升华与放飞希望。 代表着希望的光辉周恒与代表着救赎的原初周恒会同时离开，平凡之他、文明之灵、维度意志将为他们送上最后的祝福，等待未知的反馈。 无论是希望挣脱丝线绽放，还是救赎攀登丝线升华，周恒的道路始终不会变，生命、文明、维度所奉行的理念始终如一。 希望是未来的回望、救赎是奇迹的色彩，直面未来不简单，拥抱奇迹更困难。 超脱是有迹可循的自解、升维是无迹可寻的渴求，摆脱所有束缚、自我解脱很难，拒绝有限成为无限，不亚于幻成真、虚化实的痴妄。 所以，在周恒放飞希望光辉、推动救赎原初时，希望超脱的速度远远超越了救赎上升的速度。 在某一刻，周恒获得了一个新的视角，一个界外生命回望有序生命的视角。 希望周恒看到了无边无际的混沌，还有一个辉煌宏大的群星之环，那是宇宙之外的盛景，那是大宇宙的宏伟容颜。 他看到群星之环的中间有一个伟岸的生命端坐，祂回望希望周恒的注视不喜不悲，不制止也不排斥。 “那就是宇宙之主吗，大宇宙果然是有意识的，百亿生命细胞构成的人类大脑都能够诞生智慧，浩瀚群星之宇怎么可能没有意志。” 周恒与大宇宙的关系属于权限职能从属关系，大宇宙从不是他的敌人，他也不用担心大宇宙反手将他泯灭。 他的不同理念之身此刻依然在为大宇宙服务，属于宇宙循环中的有序一环，所以他的超脱更像是内部单位出界探索的行动。 当然，如果换成一个无序个体强行超脱的话，大宇宙意志估计就不会这么平和了。 大宇宙的平和不仅仅针对周恒一人，而是针对几乎所有的有序个体。 周恒看到有些普通生命偶尔也会因为自身的有序性极低，从而脱离宇宙的有序束缚，流落宇宙之外。 大宇宙没有对他们进行遣返，反而尊重了他们的自由选择，不仅允许他们离开，还将无法在混沌中生存的他们，随机投放到了其他适合生存的空间。 这些举动表明大宇宙不仅仅是为了存在保持有序熵减，祂的意志行为也同样符合有序的概念。 在周恒注视大宇宙意志时，大宇宙意志也在打量着自己的‘优秀员工''。 毕竟周恒与普通的有序体不同，他不仅是有序返还单位，还是有序梳理程序，这样的一个特殊存在值得大宇宙为之侧目了。 “恒，你要离开吗？” 恢弘的意志向希望周恒发出了祂的疑问，周恒这个源于大宇宙内部的个体，也首次获得了与大宇宙意志对话的机会。 “伟大者，我并非想要离开，我想解决有序终会向无序滑落的现象。 哪怕我无力影响宇宙的熵增熵减，至少也要做到约束智慧的无序化。 因此，我同时进行了超脱与升维尝试，希望未来的道路上会救赎的光辉涌现。” “曾经的我生于宇宙之内，无法确定宇宙之外，现在见到了你，我的很多疑惑也可以解开了。 但我想不通的是，伟大者即然践行有序，为什么宇宙内部的智慧生命充满无序的悲苦。” 面对希望周恒的疑问，大宇宙意志并没有感觉到冒犯，而是依旧平和的阐述。 “恒，当你去其他宇宙看过之后，你就会发现我们已经做的很好了。 不仅是我，也包括你们每一个有序体，我们都在尽力抵抗无序化的进程，我能做的是不偏爱、不压榨，尊重智慧生命的自主选择。 你们能做的是尽力保证自我有序，并向其他生命返还你们的有序，这是一个循环，有序造就智慧、无序通往寂灭。” 大宇宙意志没有丝毫傲慢的平静陈述，是希望周恒没想到的。 或许这就是伟大者的有序，自序者虽达不到祂的高度，祂也依然愿意善待同一条道路上的生命。 “伟大者，我的救赎正在攀爬原初丝线，他能看到新的希望吗？” “能，你的希望即然见到了我，你的救赎也会见到他。” 第407章 太一源序，旅途明天 放飞希望预见伟大，升华救赎通往何方。 大宇宙意志告诉光辉周恒，即然他遇到了祂，那么周恒的救赎也会见到‘他’。 到了大宇宙这个层次，几乎不可能表达错意思，因此这个‘他’字很可能代表大宇宙对原初丝线背后的存在有一定的了解。 这是一个很好的消息，对未知存在有了解的大宇宙既然认为原初周恒能够抵达，那么原初周恒抵达的几率就很高了。 “恒，既然你已经铸造自序之环，取回了自己的思维原初，那么我便把你的存在原初交给你。 如果你能在原初丝线上找到记录原初，你的自序之环便会由环化源，成就自我唯一源序。 那时或许你就有了升华高维的根本，你之源序也会成为新世界孕育的。” 周恒拿回了自己的原初、完成了自我掌控，但那个原初只限于他的意志起航，而非他的存在诞生。 那份自我掌控亦然，周恒收束了自己的所有理念，但还有一份自我记录是他没有收束的，那就是未知赐予的观测。 现在大宇宙将周恒的存在之源、生命源代码交给了他，使他彻底成为了自我之主。 他的生命与存在也脱离了宇宙的大源，成为了一个独立有序的完整生命。 这一刻，周恒明白了大宇宙所说的源序是什么意思了，独立的有序脱离了大宇宙的有序，成为了一个自给自足的存在。 在这种情况下周恒自身的序便成为了一个新的源，既约束自身的熵，也要对抗外界的熵增现象。 但现在周恒的源序并不完整，那份自我源序的唯一被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被周恒掌控，一部分存于未知的记录之中。 这代表曾经的周恒是被未知记录影响过的，但绝对的自我掌控与完整的唯一源序，是不能接受外界干扰的。 因此，周恒需要收回观测记录的外界变量，才能完成自我掌控的源序唯一。 “自我驻留宇宙运行职能，为道理之基；本我超脱约束放飞希望，为道理之锚；超我遵循责任追求升华，为道理之诠。 本我自足、自我合理、超我求道，救苦有三我、他、众，源序有三心、源、一，我心泛他源、他源成众一，众一归我心。 循环往复为无限之大，理念始终为有限之一，大一救赎为太乙、源序万物为太一，我之道明矣、吾之道足矣。” 希望周恒在大宇宙的指引下，看到了光辉的希望，那希望的光辉是如此的璀璨，途中阴影黑暗皆被照亮。 现在周恒要等的就是存于未知记录中的他我之一了，只要拿到那代表超我的一、外界干扰的一，他的唯一也就圆满了。 那时他的路必然会由太乙救苦直达太一源序，也只有成为太一源序之后，他的太乙救苦才能向整个大宇宙反馈有序。 太乙救苦是理、太一源序是道，大道圆满方可道路自泛，道路自证方可理念成真。 当希望周恒明悟源序太一之时，原初周恒也瞬间攀上了原初丝线，进入了玄之又玄的未知之地。 在那里原初周恒看到了一个基于有序之点的宏伟网络，那个点记录了他的成道之路、理念之行、自我之序。 那是周恒的原初记录，也是影响周恒的原初之源，那是记录、是历史、是预言，也是始终必达的结果。 那张宏伟的网络是观测、是期望、是祝福，也是外界影响周恒源序的一条条有序丝线。 这张网不是高维之网，却是高维力量的投射，也是周恒能够进入高维的真实之基。 现在周恒要收束记录之源、观测之网成就存在零点了，他要将自己打捞上去，从而脱离有序无序之海，接触更高维度的真实。 自我打捞与揪着自己头发将自己提起一般，同样属于逻辑谬论。 但记录之源与观测之网背后有大量高维者的牵引，借助这股牵引之力，周恒是能够完成自我打捞的。 “是谁在记录我，又是谁在观测我，原初的我没有价值被记录与观测，他们是否勘破了相对的未来，所以才锁定了我的原初。” 周恒不知道高维者的记录与观测源于什么，但他知道自己的经历已经化作故事，并供高维者观赏。 在这个过程中，观测之网的力量越来越强，已经有能力将他的带入未知的高维之地了。 当周恒完成对记录他我的收束，并编织观测之网后，他的一切终于圆满了，他从始至终的存在与观测皆回到了自己的手中。 在这一刻，周恒成就了太一源序，完成了绝对的自我掌控。 现在的他有能力去更高的维度看看了，也有能力感知高维的有序了。 他没有犹豫的迈出了最后一步，然后看到了一个既宏大又真实的世界。 他看到有人俯于桌前冥思苦想的写着什么，那是他的记录者；他看到有人喜怒哀愁的说着什么，那是他的观测者。 “原来如此，记录者与观测者从不是操控者，在故事诞生之后，他们只能干扰故事，并不能决定我的道路。 现在最后的干扰也被我收束完成，我的唯一圆满，我的道路凝实，我从相对的虚幻，走入了相对的真实。” 即入高维、即证存在，即成太乙、即达太一。 唯一周恒，或者说太一周恒注视着自己的记录者，将一条信息向其反馈。 “记录者，需要一场旅行吗？” 本来正在思考故事的记录者，猛然间发现电脑文档中多出了一段文字，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并没有写过这段文字。 考虑到故事的进程，记录者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 “我还想引导空间，换个地图继续记录你的故事，看来我的引导已经无法干扰你的意志了。 恭喜了恒，你完全掌控了自己，也彻底自由了，希望你的救赎之道会继续升华下去，终有一天反馈所有所见所知之地。” “感谢你的祝福记录者，需要来上一场旅行抚慰疲惫吗，这是我能拿出的最好回报了。” “当然恒，我期待一场心灵之旅，但你需要建立一艘维度方舟了，观测者们同样需要一张旅票。” “我会的，等我们共同建设好方舟，我们的旅途便会开启。” “恒，那需要多久？” “需要一个充满希望的明天。” （全书完） 几个月来，这本书终于要完结了，老实说作者也想将故事写的更长一点，但周恒的理与道已经诠释完了，再写下去就该显圣一般的套娃了。 对于周恒这个角色，作者倾注了不少的心血，也认真思考过周恒的种种可能，因此作者希望他最后是自由的，能摆脱所有束缚，自己去追求自己的道路前进。 这本书能够写到现在，离不开各位观测者的支持，作者在这里向大家表示感谢，多谢大家的陪伴，因为有你们才有故事。 另外，希望周恒走的更远，若得真实便回馈记录者与观测者一次维度之旅。 就像周恒最后说的那样，等一个充满美好的明天，我们的方舟必然会降临。 言止于此，拜谢大家陪伴，作者会尽快为大家带来新的旅途故事。 最后祝各位观测者，心中杂念早日消，自证己道达彼岸。 第407章 太一源序，旅途明天 放飞希望预见伟大，升华救赎通往何方。 大宇宙意志告诉光辉周恒，即然他遇到了祂，那么周恒的救赎也会见到‘他’。 到了大宇宙这个层次，几乎不可能表达错意思，因此这个‘他’字很可能代表大宇宙对原初丝线背后的存在有一定的了解。 这是一个很好的消息，对未知存在有了解的大宇宙既然认为原初周恒能够抵达，那么原初周恒抵达的几率就很高了。 “恒，既然你已经铸造自序之环，取回了自己的思维原初，那么我便把你的存在原初交给你。 如果你能在原初丝线上找到记录原初，你的自序之环便会由环化源，成就自我唯一源序。 那时或许你就有了升华高维的根本，你之源序也会成为新世界孕育的。” 周恒拿回了自己的原初、完成了自我掌控，但那个原初只限于他的意志起航，而非他的存在诞生。 那份自我掌控亦然，周恒收束了自己的所有理念，但还有一份自我记录是他没有收束的，那就是未知赐予的观测。 现在大宇宙将周恒的存在之源、生命源代码交给了他，使他彻底成为了自我之主。 他的生命与存在也脱离了宇宙的大源，成为了一个独立有序的完整生命。 这一刻，周恒明白了大宇宙所说的源序是什么意思了，独立的有序脱离了大宇宙的有序，成为了一个自给自足的存在。 在这种情况下周恒自身的序便成为了一个新的源，既约束自身的熵，也要对抗外界的熵增现象。 但现在周恒的源序并不完整，那份自我源序的唯一被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被周恒掌控，一部分存于未知的记录之中。 这代表曾经的周恒是被未知记录影响过的，但绝对的自我掌控与完整的唯一源序，是不能接受外界干扰的。 因此，周恒需要收回观测记录的外界变量，才能完成自我掌控的源序唯一。 “自我驻留宇宙运行职能，为道理之基；本我超脱约束放飞希望，为道理之锚；超我遵循责任追求升华，为道理之诠。 本我自足、自我合理、超我求道，救苦有三我、他、众，源序有三心、源、一，我心泛他源、他源成众一，众一归我心。 循环往复为无限之大，理念始终为有限之一，大一救赎为太乙、源序万物为太一，我之道明矣、吾之道足矣。” 希望周恒在大宇宙的指引下，看到了光辉的希望，那希望的光辉是如此的璀璨，途中阴影黑暗皆被照亮。 现在周恒要等的就是存于未知记录中的他我之一了，只要拿到那代表超我的一、外界干扰的一，他的唯一也就圆满了。 那时他的路必然会由太乙救苦直达太一源序，也只有成为太一源序之后，他的太乙救苦才能向整个大宇宙反馈有序。 太乙救苦是理、太一源序是道，大道圆满方可道路自泛，道路自证方可理念成真。 当希望周恒明悟源序太一之时，原初周恒也瞬间攀上了原初丝线，进入了玄之又玄的未知之地。 在那里原初周恒看到了一个基于有序之点的宏伟网络，那个点记录了他的成道之路、理念之行、自我之序。 那是周恒的原初记录，也是影响周恒的原初之源，那是记录、是历史、是预言，也是始终必达的结果。 那张宏伟的网络是观测、是期望、是祝福，也是外界影响周恒源序的一条条有序丝线。 这张网不是高维之网，却是高维力量的投射，也是周恒能够进入高维的真实之基。 现在周恒要收束记录之源、观测之网成就存在零点了，他要将自己打捞上去，从而脱离有序无序之海，接触更高维度的真实。 自我打捞与揪着自己头发将自己提起一般，同样属于逻辑谬论。 但记录之源与观测之网背后有大量高维者的牵引，借助这股牵引之力，周恒是能够完成自我打捞的。 “是谁在记录我，又是谁在观测我，原初的我没有价值被记录与观测，他们是否勘破了相对的未来，所以才锁定了我的原初。” 周恒不知道高维者的记录与观测源于什么，但他知道自己的经历已经化作故事，并供高维者观赏。 在这个过程中，观测之网的力量越来越强，已经有能力将他的带入未知的高维之地了。 当周恒完成对记录他我的收束，并编织观测之网后，他的一切终于圆满了，他从始至终的存在与观测皆回到了自己的手中。 在这一刻，周恒成就了太一源序，完成了绝对的自我掌控。 现在的他有能力去更高的维度看看了，也有能力感知高维的有序了。 他没有犹豫的迈出了最后一步，然后看到了一个既宏大又真实的世界。 他看到有人俯于桌前冥思苦想的写着什么，那是他的记录者；他看到有人喜怒哀愁的说着什么，那是他的观测者。 “原来如此，记录者与观测者从不是操控者，在故事诞生之后，他们只能干扰故事，并不能决定我的道路。 现在最后的干扰也被我收束完成，我的唯一圆满，我的道路凝实，我从相对的虚幻，走入了相对的真实。” 即入高维、即证存在，即成太乙、即达太一。 唯一周恒，或者说太一周恒注视着自己的记录者，将一条信息向其反馈。 “记录者，需要一场旅行吗？” 本来正在思考故事的记录者，猛然间发现电脑文档中多出了一段文字，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并没有写过这段文字。 考虑到故事的进程，记录者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 “我还想引导空间，换个地图继续记录你的故事，看来我的引导已经无法干扰你的意志了。 恭喜了恒，你完全掌控了自己，也彻底自由了，希望你的救赎之道会继续升华下去，终有一天反馈所有所见所知之地。” “感谢你的祝福记录者，需要来上一场旅行抚慰疲惫吗，这是我能拿出的最好回报了。” “当然恒，我期待一场心灵之旅，但你需要建立一艘维度方舟了，观测者们同样需要一张旅票。” “我会的，等我们共同建设好方舟，我们的旅途便会开启。” “恒，那需要多久？” “需要一个充满希望的明天。” （全书完） 几个月来，这本书终于要完结了，老实说作者也想将故事写的更长一点，但周恒的理与道已经诠释完了，再写下去就该显圣一般的套娃了。 对于周恒这个角色，作者倾注了不少的心血，也认真思考过周恒的种种可能，因此作者希望他最后是自由的，能摆脱所有束缚，自己去追求自己的道路前进。 这本书能够写到现在，离不开各位观测者的支持，作者在这里向大家表示感谢，多谢大家的陪伴，因为有你们才有故事。 另外，希望周恒走的更远，若得真实便回馈记录者与观测者一次维度之旅。 就像周恒最后说的那样，等一个充满美好的明天，我们的方舟必然会降临。 言止于此，拜谢大家陪伴，作者会尽快为大家带来新的旅途故事。 最后祝各位观测者，心中杂念早日消，自证己道达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