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狱后，疯批哥哥跪求我回头》 第1章 入狱 “顾染，这一辈子你就在监狱度过！” 他为了给他的另一个妹妹复仇，收买律师，硬生生将她判了无期徒刑。 牢门内的女子眼睛红红的盯着黑色西装男人离去的背影，她想叫住他，说她是冤枉的，却怎么也喊不开口。 这个将她送入监狱的男人正是她名义上的兄长，顾墨琛。 顾染是顾家夫妻领养的女儿，那年顾染五岁，还不姓顾，在福利院里穿着朴素的她抱着一个破旧的紫色兔子玩偶，大大的眼睛茫然的看着眼前英俊的顾邵衡和温柔高贵的顾夫人，还有他们身边贵气的少年。 据说顾夫人看中了她，正准备收养她，但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又收养了比她小一岁的秦柔儿。 “你们要过上大富大贵的日子了！”孤儿院里的人们如是说道，但懵懂无知的顾柔并不太清楚里面的含义，只知道自己很开心，因为自己和小柔要跟那个漂亮哥哥一起生活了。 那年，顾墨琛十二岁，顾染五岁，顾柔四岁。 她和顾柔紧紧牵着手不自然的僵坐在黑色及其奢华的车上，车子拐入一条两旁栽种着法国梧桐的小路，回到顾家被偌大的庄园震惊道—她们原以为这样的房子只能在童话书上见到，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够亲眼看到。 因为顾夫人喜欢清静，所以顾邵衡特地买了一块土地把顾家宅邸建在a市远郊，花园里也是种满了顾夫人喜欢的薰衣草。 顾夫人叫做墨可汐，生于军政家庭，她喜欢设计，墨家就这一个宝贝女儿也就由着她去做。二十四岁那年，墨可汐毕业于名牌设计大学，在宴会上与身为顾氏董事长顾邵衡相识并两人一见钟情，顾、墨商政两家强强联合。 在独子顾墨琛出生后，墨可汐继续醉心于设计，顾墨琛十二岁时，墨可汐萌生了想要一个女儿的想法，可心疼妻子的顾邵衡不想让妻子承受生育的痛苦，便说服妻子去福利院收养一个女儿。 墨可汐原本只看上了顾染，却在不经意间瞥见顾柔脖子上的银色项链。她记得清楚，她和顾邵衡刚结婚那会去加拿大滑雪，不巧遇到雪崩，一个同样黑发黑眼的a国人救了他们夫妇，墨可汐眼尖看见他脖子上的银色项链，那个孩子戴的项链就是她和顾邵衡恩人当时戴的，所以秦柔是他的孩子？ 那一刻，她决定，收养秦柔。 后来她问过秦柔，是否还记得自己的父亲，秦柔也说出自己的父亲似乎喜欢滑雪，墨可汐对待秦柔也更加温和，超过顾染，仿佛顾染才是被顺带着收养的那一个。 随着年龄的增长，顾染变得越来越沉默娴静，甚至家里佣人轻视她，小她一岁的顾柔则被宠成公主，她嘴甜，深得顾家夫妻以及顾、墨两家长辈的喜爱。 只不过后来顾染和顾柔才知道顾家在a国的实力之大，不仅在商界，在政界顾家也是深不可测，到了顾墨琛接手顾氏集团，更是凭着天才的头脑和雷厉风行的手段把顾氏推向了巅峰。 所以，顾墨琛有能力控制法院对她的判决。 她只是顾家领养的女儿，而且比不上另一个领养的女儿顾柔。 唯独兄长顾墨琛，不会把她当做空气，由于顾墨琛十五岁就去了英国留学，再加上严重的洁癖与冷冰冰的性子，所以顾染并不怎么与顾墨琛接触。但是顾柔就不一样了，自从顾墨琛知道顾柔是自己父母恩人的女儿之后，便对顾柔格外温柔，包容。 之后的变故发生在顾染的十七岁时，彼时顾墨琛二十四岁，已经成为顾氏集团的新任董事长，众星捧月，却在小女儿顾柔十六岁生日那天晚上被人设计，阴差阳错跟名义上的妹妹顾染发生了错误。 他动用权势封锁消息，给顾染买了避孕药，打算平息此事，没想到宠爱的小妹妹差点因为此事伤心欲绝出车祸与世长辞。他派人调查，当货车驾驶员颤颤巍巍地指出幕后主使人是顾染，顾墨琛也有些震惊，平日里不起眼的顾染居然这么歹毒？那么，顾柔生日的那次意外，会不会也是顾染？ 不管怎样，顾柔是他父母恩人的女儿，他必须要给顾柔一个交代。 他要亲自处决顾染。 第2章 顾柔 她现在还未满十八岁，顾墨琛却动用人脉给她判决了无期徒刑。 更何况顾柔的事与她无关！ 十二年的兄妹情，到头来在他眼里不值一提，还有那一场意外…… 对了，孩子！她肚子里的宝宝，绝对不能让顾墨琛知道宝宝的存在。 顾氏夫妇已经和她断绝了关系，她现在只有这个未出世的宝宝了…… 但顾染随即否认了自己自私且天真的想法。 她现在作为一个囚犯，下半辈子都要在暗无天日的监狱里，怎么能给自己的孩子以后生活的保障呢，怎么能让孩子幸福呢？她不能为了自己自私的想法去害了孩子的一生。 况且，顾墨琛是什么身份的人，他早晚都会发现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顾染清楚的知道，顾墨琛是不会留下这个孩子的。像顾墨琛这种身份外貌的人，扑上来的女人趋之若鹜，堂堂顾氏集团的董事长，怎么会留下一个母亲是罪犯的私生子。 他会娶的，最低也只会是身家清白的女孩子。 “3153，你的家属在等你” 狱警的声音冷冷清清，传到她耳朵里。 家属？顾氏夫妇不是和她断绝关系了吗，她哪里还有家属，难道是…… 她去了传唤室，果然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顾柔。 “好久不见，姐姐”顾柔甜甜的笑着，她的头发柔顺，她被顾家照顾的很好，只是刚出意外，苍白的脸蛋看起来让人心疼，顾柔打量了她：“姐姐，监狱的生活很难过？” “可惜后悔晚了，姐姐，我知道你嫉妒我，但你也不必找人开车撞我” 顾柔佯装痛苦：“你知道吗？我很伤心，没想到想要害我命的那个人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姐姐。” 顾染疑惑，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着顾柔的一通表演，她不懂，明明自己不是凶手，为什么所有人都一口咬定她一定想要害顾柔，是因为自己不被爱吗？ 再者，凶手不是自己，那么真凶又是谁？ 如果真凶只想要顾柔的命，那货车司机为什么一口咬定她呢？还是说，真凶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陷害她！ 她又想，谁这么恨她，想要陷害她？ 顾染名义上虽是顾氏集团大小姐，但她平日里为人低调，性格很好，孤儿院里常年小心翼翼的她根本不可能得罪别人。 顾染百思不得其解。 “姐姐，你干嘛不理我？”顾柔看着顾染没反应，嘟起嘴不满道：“你们都出去，等我和姐姐叙完旧再叫你们。” “大小姐，这……” 负责给她推轮椅的仆人以及她的保镖们明显不认同。 “放心，姐姐在里面出不去的，”顾柔微微一笑，娇软的话深得所有人的喜爱，“而且柔儿觉得姐姐已经后悔了，不会再伤害我啦。” “如果你们再不出去，我就要跟哥哥告状啦。” 一提到顾墨琛，仆人和保镖吓得赶紧退出。 传唤室里，顾柔坐在轮椅上，顾染在她的另一侧，两个女孩之间隔了一层厚重的玻璃。 昔日的姐妹花如今在监狱里两两相望，她们的命运被分成了两种极端。 “才过了多久，你就已经变成大小姐了吗？” 许久，顾染开口，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失去了以往的青春活泼。 “嗯，因为爸爸妈妈说我是他们唯一的宝贝女儿。” 顾柔天真地说着，似乎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像刀刃刺在昔日姐姐的心上。 顾染心在滴血，果然，顾氏夫妇已经彻底放弃她了，她真是愚蠢得可怜，居然妄想她曾经的“父母”来救她。 “姐姐，”顾柔操纵着高科技的轮椅，慢慢逼近她，语气轻柔地如同情人间的喃喃，“我其实，知道你不是凶手哦。” 听闻此话，顾染瞳孔蓦地放大，身体死死地贴着玻璃墙。 “那你快告诉哥哥！顾柔，快告诉爸爸妈妈哥哥！” “不可能的哦，姐姐。” 顾柔笑了，笑他的天真，随后敛起笑，故作神秘道：“你知道货车司机为什么一口咬定你是凶手吗？” 陈染的心慢慢沉入谷底。 “因为，是我让他这么做的。” 什么？！ 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顾柔的自导自演？顾柔才多少岁，十六岁女孩居然这样陷害她，顾柔还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妹妹…… 顾染的脑子一时有点转不过来。 “为什么？！你…你为什么这么做？！”陈染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告诉我！顾柔！” 顾柔从小比顾染受到的宠爱多得多，为什么要陷害她呢？ “为什么！” 顾染大吼，猩红一片的眼睛已彰显着她情绪失控，双手不顾疼痛不断拍打着厚厚的玻璃。 顾柔眼神徐徐，飘落在她的小腹上，“因为，你和他上床了。”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痴狂，转瞬即逝，又陷入了自言自语： “谁叫你和他上了床呢。” 第3章 真相 “谁让你和他上床了呢。” 顾柔轻声说，思绪像是飘落在那个错误的夜晚。 顾染马上联想到她和顾墨琛，不会是… “是你下的药？” “对。” “只不过下错了对象。” “你喜欢顾墨琛？” 顾染问。 顾柔喜欢顾墨琛不是没可能，毕竟顾墨琛身为顾氏集团董事长，容貌英俊，关键还对顾柔宠爱有加。顾柔喜欢顾墨琛，也实在是正常不过了。 她真是笨，竟然才发现这个小妹妹和自己一样恋慕哥哥。 “你下错了对象，所以恨我和顾墨琛上床，恨我抢走了你的顾墨琛，所以你才自导自演了一场戏陷害我？” 顾染理清了思路， “顾柔，我从小就让着，所有好的吃的穿的用的我都是先让你选，你为什么这么狠毒？！” 顾柔阴阴看她， “不是说了，谁让你和他上床了吗，姐姐？” “别叫我姐姐，恶心！” “看来姐姐和我已经闹翻了呢。” 顾柔坐在轮椅上，双手交叠，神态不像是个十六岁的少女。 她拨通手机 “你们都进来，我跟姐姐已经谈完了呢。” 原来她叫顾家佣人和保镖进来。 顾染眼看着她被佣人推走。 临走时，顾柔还嘱咐狱警： “我姐姐从小没受过什么大苦，请你们好好照顾她” 顾染征征站在原地，双手还贴着玻璃墙，监狱里的人员以为她是在懊悔不已，想念以前顾家奢靡的生活。最后两名狱警押着她的肩膀把她送回她的牢房。 顾氏集团，顾墨琛…… 顾墨琛知道吗？顾墨琛会接受自己名义上的妹妹喜欢他吗，毕竟那一场意外过后，他们睡着酒店的床上，顾墨琛酒醒后看她的眼神愈加厌烦，以及让她吃下避孕药时的冷漠，对她的警告……在顾柔出车祸前的几个月也是，对她不理不睬。 顾染苦笑，顾墨琛估计是不会再调查这件事的，他说过，他最讨厌别人算计他，她顾染这辈子，就得在监狱度过了。 顾染知道，现在只有顾柔和她自己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蝼蚁一样的她没有能力为自己去平反。 在这个社会上，她无法自保。 彼时，顾氏集团顶楼办公室。 顾墨琛正在听手下的汇报。他得知顾柔今天有去监狱看顾染，并貌似跟顾染发生冲突时，脸色面露不悦。 他右手有意无意轻扣着木质办公桌，一下，两下，手下汇报完毕后，办公室内鸦雀无声，手下微弓着身子，在矜贵冷漠的顾董面前，谁也不敢发出声。 他大概知道一点顾董的家里事，顾二小姐…不，现在应该是大小姐被一个阶下囚欺负，顾董现在心情能好吗。 “我知道了，出去” 男人终于出声。 “是，顾先生。” 仿佛得到了赦免般，手下稳住身形，快步走出董事长办公室。 此时偌大的董事长办公室只有顾墨琛一人，男人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顾氏集团坐落于于a市市中心，董事长办公室在顶楼，这里可以俯瞰a市的水车龙马，顾墨琛站在这里，静静欣赏眼前这一切。 顾染，我不会给你妄想要伤害柔儿的机会。 顾染，放心，等待你的，还在后头呢。 第4章 顾家 墨可汐得知顾柔去看望顾染后，怒气冲冲跑去监狱，说是要给顾染一个教训。 顾染依旧被狱警带去传唤室，见到高高在上的顾夫人。 这就是养了她十二年的女人，现在与她已经针锋相对了。 因为她的另一个养女，顾柔。 “陈染” 顾夫人叫她。 陈染这个名字是她没被改性顾之前的姓名。 看来顾夫人是彻底和她划清关系了。 “我真是后悔，我怎么会收养你这种女儿来害柔柔！” 伤害顾柔，伤害顾柔，所有人都说她伤害了顾柔，殊不知她才是真正被伤害的一个。 顾染张嘴，长时间的沉默让她开口有些吃力，她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直视顾夫人：“顾夫人，如果我说自始至终我没有伤害过顾柔，您会信我吗？” 顾夫人一怔，眼里对顾染的厌恶没有丝毫消退， “不是你害得又是谁？像你这样的不知廉耻的女人能有几个？几个月前你不是下药爬上墨琛的床了吗？” 顾墨琛是顾夫人引以为傲的儿子，想起顾染勾引顾墨琛这件事，顾夫人又加生气了几分。 养女勾搭上儿子这种丑闻，而且还是在自己疼宠有加的顾柔的生日宴会上，要不是柔柔告诉她，自己还被蒙在鼓里了。 “不知廉耻”这四个字几乎刺痛了顾染的神经，她大吼： “你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顾柔车祸的事不是我做的！顾墨琛也不是我勾引的，是顾柔，一切都是顾柔！” “柔柔会自己买凶害自己，陈染，你要找个借口推脱也要找个合理的借口。” 顾夫人鄙夷的看着她，满眼不信。 此时顾夫人庆幸幸亏与顾染断绝了关系，她自以为看清了顾染的真面目。 “我也是你的女儿，曾经是，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顾染突然平静下来，她双眼直直看向顾夫人，问道：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喜欢顾柔，讨厌我…既然这样，你当初为什么收养我呢？” 顾夫人没想到她会直接这样问，她回忆起当时她只是格外想要一个女儿，但丈夫不同意，无奈她只能去孤儿院收养一个女儿，正好看中了五岁的顾染。 至于为什么要收养顾柔，其实她一开始是没有看中顾柔的，她只是想要收养顾染一个人，但她在顾柔的脖子上看见了恩人的项链，她当时又想要收养顾染，索性把她们一起收养回家了，反正他们顾家又不缺钱。 回到家，她因为恩人的原因而对顾柔格外疼爱，有时甚至忽略了顾染。这导致了顾柔的性格越来越活泼，自己也更加喜爱顾柔，而顾染，她处处小心翼翼，孤僻沉默，并不讨自己喜欢，有时自己会忘记收养过这么一个女儿。 “因为柔柔从小天真善良！连一个小虫子都不舍得伤害” 天真？善良？这居然用来形容顾柔，尤其是在得知真相后，顾染讽刺的笑道： “天真善良？那怕不是她装的。” “柔柔跟你可不一样。” 顾夫人斜眼看她。 “好，那祝你们顾家早晚有一天被顾柔吃干抹净，不得翻身。” “陈染！你居然这样子对我说话！” 顾夫人气急，大骂她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我真是庆幸和你断绝了关系！我听墨琛说了，以后你绝不可能有机会祸害我们家。” 顾夫人拎起包，走了。 第5章 不爱 顾夫人一向钟爱法拉利，顾邵衡曾经要给她安排司机，被她拒绝了，她喜欢自己开车奔驰在道路上的感觉。 她回到顾家大宅时，正巧碰到一群黑色轿车包围着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打道回府。 这排场，想也不用想，是他的儿子，顾墨琛回来了。 她去停好车，打算跟儿子诉说顾染的对她对顾家的无理，想要让顾墨琛让监狱里的人好好再收拾一下顾染。 她进入主宅，顾墨琛已脱下黑色西装，里面的黑色马甲配着白色衬衫显出他完美的腰身，黑色的西裤被他打理的不带一丝褶皱。 顾墨琛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上拿着一份金融报纸，对自己母亲的到来没有理睬。 “墨琛。” 墨可汐叫他。 顾墨琛终于从报纸里抬头，看向她， “嗯？” “我今天去监狱了” 去监狱看谁，可想而知。 “墨琛，你可要让那个小丫头好好吃点苦头！” “为什么？” 顾墨琛蹙眉，他知道向来母亲和顾染的关系不太好，但是既然都断绝了关系，顾染又得到了教训，那么顾染的事就应该与她无关了。 “墨琛，那个小丫头出言不逊，不仅诋毁柔柔还说我们顾家的不是” “哦？她怎么诋毁顾柔了？” 说到这里，墨可汐讽刺地笑笑， “她居然说柔柔的车祸是自导自演，这小丫头，找理由也不找个合适的，这么多年，我们顾家真是白养她了。” 顾墨琛薄唇微抿，像是思考话的真实性。 其实他原本也有想过不是顾染做的，可是，无论做过多少调查，调查了多少线索，证据都直指顾染，他最后不得不相信凶手就是顾染。 这大概，就是向证据低头。 “那丫头看着挺老实挺可爱，没想到居然这么歹毒，她以为她害死了柔柔就能独得宠爱了？！我当年呀，真是后悔…” 墨可汐又念叨。 “行了，母亲，顾染已经得到了相应的惩罚，而且她已经和顾家断绝关系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墨琛！” 墨可汐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向来心狠手辣的儿子， “墨琛，你不会因为那一次喜欢上那丫头了？” “您是怎么知道的，母亲？” 顾墨琛记得自己已经封锁过消息，不可能传到母亲耳朵里的。 “是柔儿告诉您的？” 除了顾柔，就没有别人了。 “…是我逼问柔柔的” 墨可汐害怕顾墨琛迁怒顾柔，急忙为她辩护。 “我不喜欢顾染。” 顾墨琛看向窗外，目光定格在某一处星星身上， “那只是一场意外，于我而言，顾染现在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罢了。对顾家而言，顾染就是想要害我家人未遂的凶手。” 听到儿子这么说，墨可汐终于松了一口气。 顾染啊顾染，你这辈子是走不出监狱了。 想起顾柔，墨可汐就一阵心疼，随后进入自责和愧疚。他们夫妇恩人的女儿，居然差点因为她收养顾染而被害死了，她以后一定会好好的保护顾柔，决不能让她恩人的女儿出一点差错。 墨可汐真的把顾柔疼到了骨子里，对她比对亲生女儿还亲。 至于顾柔长大后嫁人，墨可汐倒是没有太多的想法，但是知道了顾墨琛和顾染发生过那件事以后，顾柔委屈地找她诉说，她觉得顾柔是喜欢顾墨琛的，随后她逐渐萌生出了想要顾墨琛和顾柔结婚的想法，这个想法一旦长出萌芽便一发不可收拾，她有时会发呆，墨琛和顾柔的孩子，也就是她的孙子，她的孙女，围在她膝下，笑着叫她奶奶的模样…… 对，墨琛可以和柔柔结婚，这样她就不用担心来路不明的女人嫁进顾家，也不用担心柔柔结婚后会不幸福，墨琛和柔柔结婚，算得上亲上加亲了。 就是不知道墨琛是怎么想的。 第6章 去见顾染 “你喜欢上顾染了吗？” 呵，顾染，怎么可能。 经过顾夫人的一问，顾墨琛心里烦躁，却莫名想到了远在监狱的顾染。 不知道顾染现在在做什么。 顾墨琛被自己暗自冒出来的想法吓一跳，自己最近是太闲了吗？居然在想顾染。 他起身，回书房去处理未完成的工作了。 至于顾染的处境，全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而现在，顾染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姑且不能说太糟糕。 “3153号，伞柄你又弄错了！” 啪！ 是棍子敲打脊背的声音。 顾染疼的倒吸一口气，努力挺起身子不让自己倒下去，同时也努力护着自己的肚子。 “你已经不是顾家大小姐了，在这里，就要学会这里的规矩！” 狱警手持着警棍，另一只手掐着腰，凶狠的说。 其他服役人员纷纷低下头干活。 他们a市监狱，囚犯会被进行劳改，劳改的内容就是造伞，种树这些体力活。 顾染虽然在顾家不受宠，但这些年粗活累活真没怎么做，自然没有力气去应付这些劳改内容。 更何况她现在怀着孕，她肚子里还有宝宝，不行！她要尽自己所能护着自己的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狱警老是盯着她一个人做，也专门找她的茬。 她想，可能和顾家有关。 她没有办法，只能默默咬牙忍痛，希望有一天自己的冤屈得以昭雪。 “小韩，你听说了吗？明天咱们监狱要来一位新监狱长了。” 顾染排队打饭，听到狱警们八卦。 “我也听说过，好像是在b市调过来的，很年轻，才二十五岁，看来他背景很深啊。” “家里有本事就是好啊，才二十五就当上狱长了，你看咱们这些老东西，在这里混礼一辈子还是个底层狱警，唉” “好了好了别聊了，让检查人员听到就要扣工资了。” 狱警噤声。 b市？新来的狱长？还很有势力。 算了，不想了，反正和她没什么关系，她也没办法决定，顾染只能期盼新来的年轻狱长是个不怎么刻薄而且也不会被顾家收买的人。 翌日 “3153，有人找你” 顾染还没睡醒，就被狱警叫去传唤室。 怎么这么多人找她？这次又是谁，顾邵衡是不可能找她的，顾夫人和顾柔昨天也已经找过她了，难道会是顾墨琛？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顾染瞬间紧张起来。 她随着两名狱警慢慢走着，走到传唤室，推开门，顾染倒吸一口冷气— 真的是，顾墨琛。 他还是一成不变的黑色高级西装，白衬衫的袖口恰好落在他的手腕处，他这次戴了黑色手套，衬出修长的五指，骨节分明，一如从前那样优雅。从顾染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的目光就落在她的身上。 顾墨琛旁边还有另一名男子。 这名男子身着监狱的黑色制服，戴着警官帽子，白色手套戴在手上服服帖帖。他站在顾墨琛身边，大概1米88的样子，刀削般的面孔，眼形上挑，有上位者的气场，无论容貌还是气场却丝毫不逊色于顾墨琛。 “裴狱长，现在我要和我妹妹单独聊聊天了。” 顾墨琛对这个男子说。 裴狱长？原来他就是昨天说的b市来的新狱长。 顾染没想到这么帅。 监狱长玩味一笑：“顾先生，既然作为狱长，我就要负责顾先生的人身安全。3153号虽说是您的妹妹，但她现在的身份可是一个囚犯。” 顾墨琛脸色微沉。 居然有人当面忤逆他。 第7章 裴谨寻 “我知道顾董您的社会地位，也知道顾氏集团，”年轻的监狱长微笑着，话锋一转，“但是，这里是监狱，还是由我裴谨寻说了算。” 顾墨琛的脸色黑得像染了墨水，下一刻又恢复了谦谦公子状。 “那就听裴狱长的。” 裴谨寻勾唇，双手环胸站在一旁看这对“顾氏兄妹”的好戏。 对于顾氏前些日子闹的传闻，他也略有耳闻，但是他始终不认为顾墨琛的养妹，也就是顾大小姐顾染，看着单纯羸弱的她会是想要害顾二小姐的凶手。 而且不知为何，他看顾染，总有种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很怪，至于怪在哪里他又说不上来，现在他来a市监狱，一是为了事业，二，就是莫名其妙地想要去见见，这位被判决了无期徒刑的顾家大小姐…… 小女孩年纪轻轻的，居然被判处了无期，想也不用想是顾家的手笔。 一旁的顾墨琛隔着玻璃看向顾染，她比以前瘦了，发丝泛黄，也不如以前柔顺，看来在监狱一定吃了不少苦…… 顾墨琛的胸口隐隐发闷。 “顾染。” 他叫她。 顾染不说话，仿佛看他是在看陌生人。 顾墨琛被她的眼神莫名生出一种烦闷感。 但又马上想到差点出车祸没命了的顾柔。 “顾染，你有后悔过吗？” 听到他这么一问，顾染毫无感情色彩的眼眸终于有了变化，她自嘲般艰难地扯开嘴角， “我没有做过亏心事，为什么要后悔？这句话你应该问顾柔，无缘无故害别人，她睡得下去觉吗？” 顾墨琛听到她这么说顾柔，皱眉，似是很不满意。 “你连一声哥哥都不叫了吗？” 顾染不想搭理他这个无聊的问题，当他是空气。 “顾染，亏柔儿还四处为你求情，看来你这样的人，真是不值得柔儿对你这么好！” “我呸！顾柔那样子就是装的，也就你们这些傻子才觉得她好。” 居然有人敢在顾墨琛面前骂顾墨琛和顾家“傻子”，这个小姑娘，胆子也不是那么小嘛，裴谨寻想。 顾墨琛眉头皱的更深了，从小到大，他堂堂顾大少爷哪有当面被人侮辱过？走在那里不是享受着人们毕恭毕敬的态度。 眼前的少女，不仅不承认错误，当着他的面羞辱他，还一同辱骂了顾家，还有顾柔。 在他的印象里，顾染在顾家，她的学校一直相当于一个透明人，处处小心翼翼，生怕惹是生非，非常胆小。 是什么时候出现变化了呢？ 在他们发生错误的意外的那一晚？ 顾墨琛想，虽然意外过后他语言羞辱过她，但顾染的滋味，确实很不错，哪怕她还未成年，他现在还记得清楚，小丫头年轻稚嫩的轻啜声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一时之间，他竟有些回味。 他二十四，重度洁癖，且生活重心全都放在事业上，顾染算是他生活中身体上的第一个女人。 还不能说是女人，她不满十八，还是个女孩。 “顾染，以后你就在监狱好好后悔你的所作所为。” 顾墨琛转身，又丢下一句话， “正好磨磨你低劣的性子。” 他离开了。 “顾董，慢走不送。” 裴谨寻望着他的背影，说。 顾染想，这个人的背景一定很深很深，深到足以与顾家抗衡，一定是这样，所以裴谨寻才不会惧怕顾墨琛。 但愿裴谨寻不要为难她。 第8章 妹妹 顾墨琛走后，顾染很快被狱警押回牢房。 “3153号？” 伴随着牢房铁门被打开的声音， 她听到一道不同于狱警粗犷的，年轻有穿透力的、充满磁性的嗓音： “你的本名叫做顾染，对吗？” 陌生的声音，在唤她的名字，顾染。 顾染寻着声音抬头，是在传唤室里见过的那位年轻的新监狱长，裴谨寻。 高大的男人她的面前半蹲下，顾染发现，裴谨寻看她的眼神并不锐利，也不带着鄙夷，反而很柔和，像看一只小宠物。 但顾染在他眼前无法放松。 顾染现在对任何事物都充满了警惕。 顾染本身就是个比较小心翼翼的性子，何况现在是在监狱里，她的身份是囚犯，而眼前的裴谨寻，是这所监狱的狱长。 她到底还是个孩子，在监狱里孤身一人其实是非常害怕的。 裴谨寻看她的反应，知道她对自己的警惕性很高，心里了然，轻笑：“放心，我不会欺负你。” 顾墨琛也说过不会欺负她，会保护她，可最后还不是这样子。顾染心里唾弃道。 “你很像我妹妹。” “啊？” 顾染被他突如其来的话题搞得一头懵。 像他妹妹？这是一个监狱长会对囚犯说的吗？ “嗯。” 裴谨寻看着她，回忆起以前，似是说故事一般娓娓道来， “她叫做若若，大名裴谨若，是我三岁就早夭的妹妹。” “出事后，我的母亲当时很不接受这个事实，所以一直对外说若若是失踪了，这些年，母亲也一直在找若若。” “我的母亲很强势，在若若这件事上，她始终坚信着若若一定就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所以，她一直坚持飞往全球各地寻找若若。” 原来他的妹妹还不一定存在于世。 顾染叹气，她还以为自己就是裴谨寻要找的妹妹，可她记得，她是一出生就在a市孤儿院长大的。 谁也不知道她的亲生父亲，亲生母亲。 如此戏剧性，怎么可能出现在她的身上呢。 “裴狱长，我只是一个阶下囚，您现在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裴谨寻定定看着她：“你真的很像若若。” “眼睛像，鼻子像，哪里都像。” “只可惜你不可能是她。” 裴谨寻似乎有些遗憾。 顾染不知道该怎么搭话，她算是知道了裴谨寻的妹妹已不在人世，他的母亲全世界寻找怕是不肯接受现实，自己安慰自己女儿还尚在人世而已。 虽然很心痛，但是，和她没多大的关系，她现在还不能自保。 她想会不会因为她长的像裴谨寻的妹妹，裴谨寻能稍微善待她，让她在监狱的日子好过一些。 看裴谨寻对顾墨琛的态度，应该不像是会被顾家收买的人。 顾染紧揪着的心稍微放轻松些。 “顾染。” 裴谨寻叫她的名字。 “嗯？” “你在顾家过的不快乐，对？” 他怎么看出来的，顾染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未成年的女孩哪里会知道在社会混迹了许久的成熟男人的想法。 “我在想，以顾家的地位，何必要这样要针对一个未成年女孩呢，何况你也曾是他们的女儿。” “说实话，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上流社会不把普通人当人看，这不是很常见吗？” 顾染垂眸，顾家对她的不信任其实给了她很大的打击，再加上她被顾墨琛送入监狱，她已经对顾家不抱有任何幻想了，但想起曾经的爸爸妈妈和哥哥，心里还是会痛。 裴谨寻摇头否认：“不是所有上流社会都不把普通人当人看，只是顾氏历史悠久，导致他们太高高在上了。” “你们家很亲民吗？” 裴谨寻轻轻一笑，“什么亲民？都是普通人，还要分三六九等吗？” 这个监狱长，看起来高不可攀，但和顾墨琛似乎不一样。 顾墨琛矜贵疏远，高高在上，给人一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感觉。这个裴谨寻似乎是很随和，很好说话的样子。 顾染心里默默对他们进行了对比评价。 “有需要可以去找我，”裴谨寻起身，捋了捋制服上的褶皱， “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 “嗯。” 顾染乖巧点头，但她不可能去找裴谨寻的。 即使裴谨寻不会刻意为难她，顾家也不会让她好过的，裴谨寻虽然背景深厚，实力强大，但他的势力更多扎根于b市。 a市，还是顾家的天下。 第9章 喝醉 夜晚，顾家灯火通明。 顾家大摆家宴，为了庆祝获得a市钢琴大赛的冠军。 顾夫人逢人就夸自己有一个漂亮又有才能的女儿，全然没有提过顾染。 顾墨琛和被佣人推着顾柔来到大厅， 顾墨琛穿了一身墨色的西装，领口点缀了银饰，同样色系的手工定制皮鞋随着主人的步伐不徐不慢踩在台阶上。而顾柔穿了件米白色长裙，披散下的长发光滑柔顺，她虽坐在坐在轮椅上，依然高贵的像个公主。 佣人小心翼翼的推她。 顾家邀请的大部分是生意上的熟人或者交好老朋友，顾墨琛与其他公司老总寒暄几句，便去自己家世代世交的朋友那边了。 跟顾墨琛一起的，都是年少有为的人。 其中白羡同样二十四岁，是a市医院的院长，据说十八岁就毕业于英国剑桥大学。另一个也是同样岁数的，沈行舟，年纪轻轻的他已然是沈氏制药公司的董事长。 沈家本从政，到了沈行舟这一代，他不按家人给他的规划走，执意要自己创业，才有了现在的沈氏制药公司。 三个男人足以让宴会上的女人眼馋。 白羡先是递上一杯酒， “恭喜你家柔儿得奖，真羡慕你，有柔儿这么聪明的妹妹。” 白羡家有两个哥哥，他在家排行老三。 小时候他没少挨哥哥的拳头。 顾墨琛颔首，在朋友面前他同样话少得可怜。 “柔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墨琛，你有让她得到教训吗？” 沈行舟问。 这个她，他们三个都知道指的是顾染。 顾家曾经的大小姐。 “她下辈子就在牢里赎罪了，我不可能再给她，伤害柔儿的机会了。” 顾墨琛说。 “可是墨琛，你真的觉得是她害的柔儿吗？” 白羡突然问道。 在他的印象里，顾染并不是一个心肠歹毒的人，她胆小，他和沈行舟以前去顾家，顾染总是喜欢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或者躲在顾墨琛的身后。 有时候也会支支吾吾的喊他“白羡哥哥”。 白羡觉得，顾染不太可能会去害顾柔。 顾家虽偏心顾柔，但在吃穿用度上对顾染顾柔是一视同仁的。 且顾柔没有得罪过顾染。 顾染没有足够想要害顾柔的理由。 白羡这样想。 顾墨琛抚了抚额头，声音略显疲惫： “所有的证人，证据，都指向了顾染。” “除了她，还有谁？” 白羡语塞，他在顾墨琛的语气里听出一分悲伤的感觉，他却无法安慰朋友。 顾墨琛接着拿起一杯有一杯的酒，抬头喝下，眼见，一瓶酒快要被顾墨琛一个人喝光。 在顾墨琛即将要去开另一瓶酒时，沈行舟忙制止他：“墨琛，你喝的够多了，今天是为了柔儿得奖准备的晚宴，适可而止！” 顾柔？ 顾墨琛意识终于恢复清醒点，对，等会喝多了不太好面对顾柔。 此时，顾夫人陪着顾柔到处找顾墨琛的身影。 “柔儿，墨琛也真是的，居然撇下你自己去玩了，等找到他看妈妈好好替你收拾他。” “妈妈，哥哥他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才离开的，其实柔儿自己一个人也是可以的。” 顾柔乖巧的说道。 听得墨可汐越来越满意顾柔这个女儿。 她们刚走不远，就看到白羡和沈行舟一边一个人，搀着喝醉的顾墨琛走过来。 第10章 撮合 顾墨琛刚开始喝还没事，到后面酒劲上来了，他开始走路走不稳，白羡和沈行舟发现的及时，赶紧上前搀扶着他。 顾墨琛脸上泛起了红晕，好在他是个极度能够控制自己的人，没有在宴会上做出丑态。 他也看到了正到处找他的顾夫人和顾柔。 “伯母，实在是抱歉，我们没看好墨琛。” 沈行舟委婉的向顾夫人致歉。 只是顾墨琛这人一向自律，谁会料到他会喝的这么大，而且还是在疼爱的妹妹获奖宴上。 “小羡，小舟，你们也辛苦了，过来吃点东西。” 顾夫人怎么可能怪他们，白羡和沈行舟也算是她亲眼看大的孩子。 “是呀，白羡哥哥，行舟哥哥，你们照顾哥哥辛苦了，坐下来吃点东西！” 坐在轮椅上的顾柔乖巧的说。 “哈哈不必了，我们吃过了柔儿。” 白羡连忙摆手拒绝。 “柔儿真的是越来越懂事了。” 他夸赞道。 “伯母，时间也不早了，我跟行舟也该回去了。” 他抓起外套，和沈行舟同顾夫人告别。 待两人走后。 顾夫人看着沙发上小憩的顾墨琛，又看了看在一旁陪伴的顾柔，心生一计。 她对顾柔说： “柔儿，现在墨琛醉了，需要照顾，妈妈还要招待客人，墨琛就交由你照顾，怎么样？” 她又靠近顾柔，在顾柔耳边轻声说： “你不是喜欢墨琛吗？柔儿，这可正是个好机会。” 顾柔了然，原来顾夫人在撮合自己跟顾墨琛。 她又看了眼顾墨琛。 真可怜，顾墨琛，被自己的亲妈卖了。 顾柔微微勾唇，她朝墨可汐露出了乖巧的笑容， “谢谢妈妈，柔儿一定会照顾好哥哥的！” 顾夫人满意点头，转身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留下顾柔和喝醉了的顾墨琛。 顾柔操纵轮椅，靠近顾墨琛。 顾墨琛的五官很立体，有一种混血的感觉。平日里不苟言笑的他让人难以直视，睡着后却又这么无害。 她伸手抚摸着顾墨琛刀削般的脸庞，从眼睛到高挺的鼻子…… 就在这时，喝醉酒沉睡的男人倏然睁开眼。 “你在做什么？” 顾墨琛制止她，冷冷的发问。 顾墨琛重度洁癖，一向不喜欢与人发生身体上的接触，所以在和顾染发生那一晚之后，他自认为反感顾染。 他不喜欢顾柔触碰他。 顾墨琛刚醒，因为酒精作用的关系，头现在还隐隐作痛。 被呵斥的顾柔马上换上一脸委屈的表情，微微咬唇，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生疼爱， “哥哥，我只是……看你喝醉了，妈妈得去招呼其他客人，让我来照顾你……” 说完，她眼里已经盈满了泪水。 顾墨琛扶额，看着顾柔的样子头疼的更厉害了。 他不太会哄女孩子，而且他从顾柔的话里已经知道了自家母亲的意图。 让喝醉的儿子和养女共处一室，顾墨琛当然知道墨可汐想要做什么了。 只可惜，他现在还不能遂了她的意。 “柔儿，现在我没事了，你也回去休息。” “哥哥……” 顾墨琛又看了眼轮椅上的她。 “你不方便自己回去？我去给你叫佣人？” “我……” 没等她说完，顾墨琛就推门离开了。 第11章 吃草 顾墨琛叫来佣人。 佣人推着顾柔的轮椅送她回房间。 顾柔躺在公主大床上，狠狠抓着雪白的床单，单纯无害的小脸上已是面无表情。 顾墨琛，你做的这么绝，顾染她不会再爱你了。 想到顾染的肚子，顾柔的面目表情瞬间变得扭曲，但接下来，又恢复平和。 她手里，还有一张王牌呢…… 郊区，a市监狱 到深夜囚犯们也没被允许休息，他们被勒令拔草。 顾染负责的是一片比较大的草地，她没有吃晚上给她送的馊了的饭菜，忍着饥饿的肚子，艰难地弓着身子拔草。 夜晚的冷风像刀片一样刮的她的脸颊生疼。 馊掉的饭菜，过大的工作，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顾家的手笔。 她可以咬牙忍耐，但，她肚子里的宝宝，怎么办？ 还要跟着她受苦。 而把她送进监狱让她承受这一切的，是她肚子里孩子的亲生父亲。 真是荒唐。 可她一点都不因为顾墨琛连带着憎恨自己的孩子。顾墨琛是顾墨琛，孩子是孩子，更何况孩子身上还有一半是她的血脉。 顾墨琛不要他，她要。 顾染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了，她眼前也变得模糊一片。 眼看自己要坚持不下去，她慌忙将手里抓着的杂草送入嘴里，咽下， 她感受着干枯的杂草划过食道的感觉，杂草的滋味并不好，但如今，她充饥的方法也只能是吃草。 宝宝对不起，妈妈让你跟着受苦了…… 十七岁的女孩，做了准母亲，首先想到的是孩子而不是自己。 “怎么回事？” 又是那道熟悉的，年轻充满磁性的嗓音在她身边响起： “3153！” 顾染吃力的抬头，露出沾满泥土的小脸，嘴角还残留着杂草的碎屑。 裴谨寻看见她的样子，眉头紧皱，吩咐厨房准备饭菜，自己也不嫌顾染身上的泥土，将她拦腰抱起，大步流星走向狱长办公室。 不在意一路上旁人可能他们异样的眼光。 他打开办公室里面的休息室，将顾染轻轻放置在床上。 白色的床，浑身沾满泥土的女孩子安安静静的躺在上面。 像一只凋谢的蔷薇。 裴谨寻心里评价。 女孩子的睫毛轻颤了颤，似乎是要想来了。 裴谨寻拉过一旁的椅子，坐在床边等待，右手边的桌子上放了后厨送来的饭菜。 顾染一睁眼，便看到了裴谨寻。 她有些晕，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她只记得自己饿极才吃下了要拔的杂草，她记得裴谨寻好像叫她，至于后面的，她记不太清了。 她茫然的看向裴谨寻，如此纯粹的目光让裴谨寻心疼。 “外面你先不用担心，我会处理。” 裴谨寻安慰她道，放柔了声音 “你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吃点东西？” 顾染想要摇头拒绝，虽然饿，但自己已经不能再麻烦裴谨寻了，但她突然想到肚子里的宝宝需要营养，只能点点头 裴谨寻看她乖巧的模样，目光也柔和了下来。 他左手端起桌子上的粥，右手拿起勺子，看这架势是要亲自喂她吃。 第12章 暧昧 裴谨寻居然亲自喂给她吃! 监狱长要亲自喂一个囚犯吃东西。 “不用了，我…我自己吃就好” 顾染想要伸手去接过碗筷，但她身体因长期未进食实在太虚弱了，伸出的手在空中微微颤抖。 裴谨寻蹙眉，似是不认可她的话，他舀起一勺冒着热气的粥，靠近嘴边轻轻吹风，等不再那么热了又靠近顾染的唇边： “乖，张嘴。” 语气不容拒绝。 顾染认命，只得乖乖张嘴咽下。 粥不错，看来是监狱职工食堂的饭。再加上是裴谨寻特地吩咐的，所以做的格外细致。 由于顾染长时间处于饥饿状态，所以不能一次性吃太多的食物，所以裴谨寻只给她喂了粥。一碗粥很快见底，顾染喝了粥后感觉自己的胃暖暖的，很舒服。 她餍足的舔了舔唇角。 这一举动，落入了裴谨寻的眼里。 像小猫咪一样，真是可爱，让人忍不住爱怜。 他轻笑，笑出了声。 顾染这才意识到，房间里除了她，还有一个男人，裴谨寻。 顾染动作一僵，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想把头蒙进被窝。 裴谨寻看出了女孩的羞涩，便也不逗她了。 他站直身体，理了理身上的制服，居高临下 “你在这里先休息，等感觉好点了再回去，我还有工作要做，就不能陪你了。” 他向门口走几步，又停下转头对她说： “这里是休息室，推开门就是我的办公室，有什么需要，直接找我。” “你不用担心顾家的人。” 说完，也不看女孩的反应，离开了。 顾染抓着被子，一时间无法消化掉男人的话，脑子里只有“你不用担心顾家的人”这句话。 不得不说，她在裴谨寻身上，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全感。 尤其是在她在如此狼狈，如此需要帮助的困难环境下，她居然想要去依靠裴谨寻。 裴谨寻同顾墨琛不一样，裴谨寻正直，温和，不会用高高在上的态度去对待别人，而顾墨琛这类人，对她们骨子里都是透着高傲和不可一世的。 她现在，居然更喜欢裴谨寻这类人。 但是，她摇摇头。 裴谨寻固然随和，但自己和他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不能一直这样麻烦人家。 想到这，顾染起身下床。 推开休息室的门，正好看到裴谨寻在查看档案。 看到她，裴谨寻也不意外。 “怎么，这么快就起来了，不再去休息休息吗？” 他开口，温和的问道女孩。 “不用了，裴狱长……谢谢您对我的照顾，我就不打扰您工作了。” 说完顾染打算离开。 裴谨寻也不阻止她，在她身后开口道： “还是那句话，有需要随时找我，我会帮你。” 见顾染拉开门， “我等着你，顾染。” 回应他的是门被轻轻关好的声音。 裴谨寻心情不差，勾起唇，继续看手上的档案。 顾染，20xxxxxxxxxxxx年生，生于中心医院，后被弃养送入爱心福利院。于五岁被收养。 顾柔，20xxxxxxxxxxx年出生于美国，因不明原因被弃养，被路人发现送入爱心福利院。于四岁被收养。 裴谨寻仔细端详着档案，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表情若有所思。 第13章 设计 次日清晨 顾墨琛穿好一如既往的黑色西装，吃完早餐后准备去公司。 一只柔弱的小手拉住他的胳膊。 他转头看，是顾柔。 对了，今天是顾柔要去医院检查的日子。 自从顾柔那次车祸后，她都要定期去一次医院做检查。 这些，都要怪顾染。 看着顾柔可怜楚楚的样子，顾墨琛半蹲下来，大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耐着性子哄道： “柔儿乖，哥哥今天很忙，就不能陪你去医院了，哥哥已经吩咐好了人来照顾你。” 顾柔委屈地咬咬唇，一副故作坚强的样子，眼眶已经泛红， “嗯，哥哥你忙，柔儿自己就能照顾好自己的。” 顾墨琛满意的颔首，站起身，去公司了。 留下轮椅上的顾柔。 待顾墨琛走后，顾柔狠狠抓住裙摆，像是在忍耐什么。 顾墨琛，等着，好戏还在后头呢。 从医院回来后，顾柔就一副快要哭的模样。 不管顾夫人怎么问她，她就是不开口。 等顾夫人要生气了，她终于幽幽开口：“妈妈知道吗？姐姐她……” 顾染？顾夫人蹙眉： “她怎么了？” “姐姐她怀孕了，是医院里的医生告诉我的，那个医生有去过监狱给犯人们做体检。” 顾柔眼光木木看着前方，失去焦距，看着一副备受打击的样子。 “什么，那个小丫头怀孕了？！” 孩子是谁的，可想而知。 顾夫人被打击，她不会，她决不能让一个阶下囚生下顾家的孙子。 顾染的孩子，绝不能留。 顾夫人恨得咬紧牙。 这件事，得先瞒住墨琛才行。 她悄悄对顾柔说：“柔儿，这件事先不要对你墨琛哥哥说，你也不要想太多，妈妈认定的顾家儿媳妇就只有你一个人。” 她同时安慰顾柔。 顾柔却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可是妈妈，哥哥好像并不太喜欢我……” “怎么会呢，墨琛只是对爱情不开窍，他爱你，他以后就知道了。” 顾夫人又凑到顾柔耳边，悄悄说：“柔儿，今晚妈妈会帮你们，你只需要和你墨琛哥哥……” 顾柔听后，羞红了脸，连耳尖都泛起了红晕， “妈妈，可是，这……墨琛哥哥会生气的？” “傻孩子，墨琛怎么会生你的气，你又不是顾染那个贱丫头，再说了，墨琛要是生气，妈妈替你撑腰。” 顾柔看着顾夫人胸有成竹的样子，只好乖巧的点点头。 顾夫人满意。 “好了柔儿，你先休息放宽心，好好准备准备晚上。” 说完，顾夫人一贯优雅的姿态离开了。 还国际知名设计师呢，还不是一样的愚蠢。 顾柔心里暗自唾弃。 亲手把自己的儿子往狼窝里推，你可真是位好母亲啊。 顾柔独自在轮椅上嗤笑。 见佣人推门而入，她忙调整好表情，又是一副无害的小绵羊。 “大小姐，夫人吩咐我过来帮您洗澡。” 顾柔垂眸，一副顺从的样子。 “嗯，那就麻烦小关姐姐了。” 女佣小关听到顾柔如此温柔礼貌的声音，对这个孩子更加喜爱了。 大小姐真的很平易近人。 而顾柔，心里只想着自己的计划，那张有力的王牌…… 第14章 负责 傍晚将至 顾宅里灯火通明，暖色的灯光衬着白色的屋子，显得格外温馨。 顾墨琛下班回家。 他脱下黑色的西装外套给交佣人，准备先去洗漱。 刚踏入浴池就闻到一种独特的玫瑰花香气。 他蹙眉，他一向偏爱淡淡的雪松，定制的香水也是雪松味。 是哪个佣人，糊里糊涂的给他放错了。 已经入了水，还是洗完再去问。 他这样想着。 不一会儿，随着浴室里冒着腾腾的热气，他意识有些模糊。 不对劲！ 他想，可是已经晚了。 他想要出去，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不受控制。 身体里的血液在沸腾。 朦胧间，他看到站在浴池旁边的一道，女人的身影。 顾柔全身赤裸，发育的姣好的身体，一丝不挂落在男人的眼里。 她的脸通红，面对顾墨琛，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顾墨琛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想拒绝顾柔，身体却不受自己控制，只能眼睁睁看着顾柔下了浴池，靠近自己。 吻上自己的唇瓣…… 次日清晨 顾墨琛大脑一片空白，已经全然忘记昨晚发生的事的细节，他只记得，自己与顾柔，自己疼爱的小妹妹，发生了关系。 他侧眸，果然看到了躺在大床另一侧的顾柔。 顾墨琛头疼。 他居然间接与自己的两个妹妹发生了关系。 虽说没有血缘关系，但在名义上，自己是他们的哥哥，却…… 顾墨琛忍不住唾弃自己。 “哥…哥哥，早…早安” 在他遐想的空闲，顾柔已经醒了，抓着被子挡在胸前结结巴巴的对他问好。 看着面前小心翼翼的女孩，顾墨琛不禁联想到顾染，他放柔了声音： “是母亲的计划？” “嗯…不不是。” 顾柔慌忙解释，眼前的成熟男人心里却早已了然。 “母亲这么费尽心机，我会对你负责的。” 对于爱情，娶谁，和谁结婚，他都持着无所谓的态度。 他对爱情一向嗤之以鼻，在他的世界里，利益为重。 他不喜欢麻烦的女人，恰好顾柔乖巧懂事，不给他添麻烦，而且顾柔那么小就来到了顾家，虽然娶她不能给顾家带来利益，但好歹知根知底，比外面不明不白的女人不知要好多少倍。 再加上，他母亲的催促。 这样一来，少了多少没有必要的麻烦。 所以，他会答应娶她。 他低头，将瑟瑟发抖的顾柔搂紧精壮的胸膛里，顾柔感受着顾墨琛的心跳，她一动也不敢动。 顾墨琛轻拍他的背， “柔儿，不怕，哥哥会对你负责的。” 尽管自己对顾柔没有爱情。 顾柔破涕而笑，伸出右手拥住顾墨琛。 “哥哥……柔儿以为你会讨厌我” “为什么？” “因为…哥哥不是最恨被设计了吗？” 顾墨琛敛眸，又想起监狱里的那个女孩子。 柔儿和顾染那种女人不一样。 “如果是柔儿的话，哥哥不介意…更何况哥哥知道，安排这一切的人是母亲。” 顾墨琛轻声说。 “哥哥……” “柔儿以后就好好在顾家做顾夫人。” 第15章 订婚 顾夫人没想到计划进行的如此顺利，她以为顾墨琛会和她狠狠大吵上一架。 顾墨琛说要对顾柔负责，属实是在她的意料之外的。 顾夫人心情尚好，她轻轻勾起唇角。 她的儿子，总算是知道了她做母亲的用心良苦。 眼下，威胁就只有顾染肚子里的孩子了。 她得和顾柔商量，弄掉他。 顾夫人阴毒的想，全然忘记自己当年被救下来的凄惨状。 顾墨琛准备办一个订婚宴，向全国宣告自己的未婚妻。 顾柔很高兴，拉着顾夫人在房间里选礼服。 看着恩人的女儿如此开心，顾夫人的嘴角忍不住溢出了幸福的笑容。 订婚宴当晚 a国各个电视台转播：最幸福的女人？！顾氏董事长与顾柔小姐即将订婚。 全国多少女人即将失恋？ 顾柔穿着白色和淡紫色相接的连衣裙，优雅的站在顾墨琛的身边，挽着他的胳膊，小鸟依人。 顾墨琛一身银色西装，黑发梳在脑后，一丝不苟，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 宴会上的女人羡慕顾柔，嫁给了全国女人都想嫁的男人。男人则羡慕顾墨琛，娶了这么一个乖巧又年轻貌美的妻子。 各有各的心思。 顾墨琛对投来的目光毫不在意，他的心里，从订婚宴开始就充斥着一道娇小俏丽的女孩的身影。 监狱里的顾染。 这个时候，顾染在做什么呢？是在服劳役，还是被欺负？那么歹毒的女人，在监狱里会被欺负吗？ 他的心思全然飘落在了远在监狱的，顾染的身上。 看到顾柔穿着连衣裙，盛装打扮的朝他走来，他就会想象如果是顾染，她穿这件衣服会是什么样子，她会不会也一样，乖巧的挽着自己的手臂，小鸟依人站在自己的身边，露出幸福的笑容？ 但这是不可能的了。 顾染这种女人只配在监狱里过一辈子。 顾墨琛告诉自己不要再想顾染了，既然他要对顾柔负责，他应该清楚，自己以后会是柔儿的丈夫，柔儿孩子的父亲，哪怕他不爱顾柔，他也要负起一个男人的责任。 他不再想，垂眸看向身边的顾柔，女孩安静乖巧，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 确实，顾柔很适合成为顾家的儿媳。 白羡和沈行舟这两个发小也来到了顾墨琛的订婚宴上。 他们并不意外，顾墨琛会和顾柔结婚。 以前他们就曾打趣他，说顾夫人给他找了两个童养媳，这些话从顾墨琛黑着脸呵斥了他们一顿后，就再也没有提起过。 现在他真的要跟顾柔结婚了。 “没想到墨琛这跟木头，居然就是我们三个人中最早结婚的……” 白羡语气幽幽，似乎有些抱怨不满。 沈行舟睨他，亳不客气的开口：“你也可以找个女孩子结婚，大忙人。” 白羡一天到晚都扎根在医院里，哪会有时间跟女孩子约会。 这也是他一直单身的原因之一。 太忙，连吃饭的时间都是要靠挤出来的，他根本没有时间谈恋爱。 顾墨琛和沈行舟以前说他会和工作结婚，他气的满脸通红。 白羡不同于顾墨琛，顾墨琛对爱情不屑一顾，但白羡很向往很憧憬爱情这种东西。 第16章 噩梦 手术室的大床上，肆意流淌着鲜血…… 医用的镊子，插着很多线的仪器，围观的穿着手术服的医生，嘈杂的声音谈论着她。 这是哪里？他们在说什么？她抬头，看见自己巨大的隆起的肚子露在外面，想要挪动身体，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被禁锢在手术台上。 她惊恐的睁大双眼，拿着镊子和一些不知名仪器的手正向她的肚子缓缓逼近。 不要！ 她挣扎，身体却怎么也动不了分毫。 想要大喊救命却也喊不出声。 她只能惊恐的看着手术刀朝她靠近…… 倏然，她眼角突然瞥见了一道熟悉的男人的身影。 男人转过身，顾染看到了他的脸，果然是，顾墨琛。 顾墨琛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她和她的肚子。 他还是记忆中的西装革履，声音却那么冷漠。 全然不管不顾她的挣扎与绝望。 她听见顾墨琛吩咐，无情至极： “拿掉她肚子里的孩子。” “3153！” 狱警的声音将她从噩梦中唤起。 她睁开眼，发现是熟悉的监狱牢房，她竟然松了一口气。 自己的额头上早已大汗淋漓，脸上淌满了泪水。 她慌乱的擦拭着自己脸上的泪水，回味着可怕的噩梦。 “3153号！快点起来干活了。” 狱警见她发呆，又凶狠的催促她。 她这才从噩梦中回过神来。 “是……我马上去。” 她起身下床，安慰自己。 只是个梦而已，没事的，顾染，不要害怕。 他不会知道孩子存在的。 她走在过道上，耳朵捕捉到到女狱警在谈顾墨琛。 “你知道认识顾氏董事长顾墨琛吗？听说了吗？他好像要和顾家养女结婚了，那是他的妹妹欸……” “但是他们真的好配啊，郎才女貌的。唉不管了，豪门谁跟谁结婚也轮不到我们这些普通人。” “可是，听说顾家还收养过一个女儿……” “狱长好！” 两个女狱警看到裴谨寻，急忙噤声停止谈论嘴里的八卦，向裴谨寻问好。 “下次再在工作时聊八卦，扣绩效工资。” 男人薄唇轻启，说出的话让两个女狱警吓软了腿。 扣掉绩效，微薄的工资怎么能支撑她们的房贷？！ “抱歉狱长，我们一定会认真工作！” 她们鞠躬认错连连。 裴谨寻双臂环胸，转身去下一处视察。 顾染脑子里只有“顾墨琛”、“顾家的养女”、“结婚”这几个字眼。 她有些接受不了这些消息。 顾墨琛要结婚了，而且是和顾柔！她深爱的男人要和陷害她到如此地步的女人结婚了？！ 她心里泛酸，嘴里苦涩。 面对这些，她无力改变。 瞬间，她又想起肚子里的孩子。 顾墨琛要结婚了，如果被他知道了宝宝的存在…… 她又想起了那个噩梦。 她的挣扎，她的无力，她的绝望……以及男人看她的，冰冷刺骨的眼神。 顾染不愿再去想。 不，不行。她要尽自己所能，保护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决不能让噩梦重演。 顾染这样想着，殊不知可怕的事情正朝他一步一步靠近。 第17章 温暖 顾染按照规定，去服劳役。 没想到又见到裴谨寻。 他是狱长，见到他也不奇怪。 她的任务是打扫监狱里一间废弃的屋子，传闻中这间屋子是用来关顶级杀人犯的，多年前曾关过一个跨国的连环杀人犯。 因此没人愿意打扫这里，狱警只能就此推给顾染。 顾染拿着工具，推开门。 一股陈年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 屋子里因多年没关过人，破旧不堪，墙壁已经脱落的不像话了，陈旧的木桌，上面刻满了划痕，时间久了散发出了腐烂的味道。 看着这一切，顾染皱了皱眉。 怪不得，没人愿意清理这里。 她弯下身子寻找工具，寻思着先打扫哪里比较好。 一双皮鞋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他不用想，也知道皮鞋的主人是谁。 “这里曾经关过一个连环变态杀人犯，叫路易斯秦。” 清冽的嗓音响起，果不其然，是裴谨寻。 “裴…狱长” 顾染被他看的不自在。 “路易斯秦曾在北美一带用极其变态的手法杀一个a国人。” 裴谨寻继续他的话。 顾染不懂裴谨寻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为了吓唬她吗？只可惜，她现在满心都被顾墨琛和噩梦占据，没有功夫陪着裴谨寻扯这些。 “他杀过的那位男士，脖子上戴着一条银色项链。” 银色项链？她记得，顾柔脖子上也有一条银色项链。 巧合。 顾染继续手里的工作。 “你有没有想问的？” 裴谨寻看着忙着工作不搭理他的女孩，问道。 “裴狱长，我不知道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顾染没抬头，继续擦地： “我不是小孩子了，自然也不会被这些东西吓到。” “根据我的调查，顾柔没被顾家收养前，叫秦柔。” 裴谨寻一字一句道，吐出的字眼却让人毛骨悚然， “而且，她是在美国出生的。” “路易斯秦被捕前就曾在北美呆过一段时间。” 顾染停住擦地的工作，睁大眼睛不可思议道： “你是说，顾柔是路易斯秦的孩子。” 裴谨寻一脸严肃：“现在只是猜测，没有实际的证据还不能确认顾柔就是路易斯秦的女儿。” “而且就算顾柔是路易斯秦的女儿，也证明不了什么。路易斯秦在几年前已经被法院处决了，他已经付出了代价。罪不及子女，顾柔就算是他的女儿，也就顶多顶着个杀人犯女儿的名字，其他的，也改变不了什么。” 顾染想了想，确实如此。 那么顾柔陷害她是因为她骨子里淌着的变态基因吗？ 顾柔才十六岁，手段确实很变态。 只可惜她身边的人，都臣服于顾柔无害乖巧的伪装之下。 他们不会相信她的话。 顾染突然想到眼前的裴谨寻，如果她跟她说车祸的真相，顾柔的真面目，裴谨寻会不会相信她的话呢…… “那你为什么给我说这些呢？” 裴谨寻直直看着她，满眼诚挚：“我说过，有事问麻烦可以来找我，我会帮助你，可是你，似乎一直对我有所防备。” “裴狱长，我一直想问一个问题。” 她咬唇，突然直勾勾看着裴谨寻。 “说。” “你我素不相识，你为什么这么帮助我。” 连养她十几年的养父养母，深爱的哥哥，他们一个个都不相信她，唾弃她。 而眼前这个才认识几天的男人，却这么真诚的看她，温柔的对待她，关心她……甚至还为了她调查顾柔… 她眼眶突然开始泛酸。 “要是想哭的话就哭。”裴谨寻看出她的情绪不好，对着她张开手臂。 “裴谨寻……呜呜…呜……”顾染终于忍不住了，到底还是个十七岁的孩子，她终于褪去了故作坚强的外壳，扑进裴谨寻怀里大声哭诉。 “呜…呜呜……你知道吗？裴谨寻，其实顾柔的车祸不是我做的，是顾柔…一切都是顾柔自导自演的，他们都被顾柔骗了。” 她在裴谨寻的怀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裴谨寻垂眸看着怀里痛哭的女孩子，静静着听着她的诉说。 果然不出他所料，车祸的事根本不是她做的。 怀里的这个瘦弱的小女孩，自始至终都是无辜的，她是被冤枉的。 裴谨寻看她的目光里夹杂了些许心疼。 她还不到十八岁，就被冤枉进监狱，而且判了无期徒刑。 顾家人，真的狠。 至于顾柔是不是路易斯的女儿，裴谨寻心里已经有了雏形。 只是，如果车祸是顾柔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只凭着才十六岁的顾柔一个人，要买通这么多人，能做得到吗？ 还是说，有谁在帮着顾柔。 裴谨寻心里默默记下，再继续派人在暗中调查。 第18章 误会 顾墨琛和顾柔的订婚宴完成后，顾夫人便安排人布置顾家大宅。 张贴对联，甚至她还装修了两间婴儿房。 一蓝一粉，一男一女。 先修了两间，等顾柔再怀就再修。 她预想了顾柔怀孕，给她生下顾家的孙子孙女。 当然一儿一女还不够，顾家家大业大，顾柔作为顾家儿媳妇，要为顾家开枝散叶才行。 得有一群孙子孙女围着她，叫她奶奶。 顾夫人想想，心里就乐开了花。 顾墨琛对顾夫人的行为视而不见，仿佛参加订婚宴就是完成任务一般。 跟参加商业宴会没什么两样。 他这两天，脑海里总是顾染的身影。他只能从手下的汇报里得知顾染的消息。 去监狱看看。 他心里，一道声音这样说。 好，他想要亲自去看看顾染，绝不是因为他爱顾染，他只是为了顾柔的车祸，跟顾染以前十几年的兄妹情，他想亲眼看看，看顾染是否变化了，反省了没有。 他绝不会认为自己爱着顾染。 秉着这一执念，顾墨琛动身去往a市监狱。 一路上，顾墨琛难得的放弃处理工作，微微侧头垂下眼帘，欣赏起郊外的风景。 车子绕过小山坡，穿过一片树林，到达了a市远郊的监狱。 顾墨琛下车，这次他没有特地通知裴谨寻他要到这里来看顾染。 他莫名的，有些不喜欢裴谨寻这个男人。 大概是男人天生的雄竞。 不得不说，裴谨寻较他的条件相比，并不比他差，甚至和他不相上下。 尽管裴谨寻的势力集中于b市。 正因如此，顾家的势力才有能力渗透a市监狱。 顾家打关系，买通了监狱里不少人，所以顾墨琛比较容易进出监狱。 顾染前些日子耳朵发炎了，此时，裴谨寻正在为她滴药。 顾染侧着身子，撩开她的秀发，一旁的裴谨寻正拿着一瓶药水准备给她滴，顾染有些不自在， “裴狱长，还是我自己来，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你自己又看不见，怎么滴？正好我以前学过点关于护理的知识。” 裴谨寻拒绝她，药瓶口朝下靠近她的右耳，捏住瓶身的手指轻轻用力。 顾染感觉自己的右耳一阵清凉。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适？” 裴谨寻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轻声询问。 “嗯…里面…有点不舒服。” 顾染有些别扭的道。 “你别动，我看看。” 说完裴谨寻用手撩拨开她的秀发，眼睛缓缓凑近她的右耳。 这一幕在旁人看来暧昧无比，正巧落在了门外顾墨琛的眼里。 裴谨寻看着她的右耳深处毫无异样，他放心对顾染说： “没事，可能是你的耳朵一开始不适应药水，过会儿应该就舒服了。” 顾染点头。 再看门外已毫无一人。 顾墨琛走了，他很生气。 他自己也不明白到底在气什么。气顾染这个歹毒的女人竟然被关心？还是气裴谨寻和顾染的亲密举动。 不可能，他不可能吃醋。他不爱顾染，哪里可能去吃裴谨寻的醋呢？ 一定是他生气顾染在监狱里贼心不改，毫无悔意，竟然用自己的姿色去勾搭裴谨寻。 和给他下药，设计他的时候一样，她看来还是本性难改。 看来这些日子，他对顾染还是太心软了。 想到这，顾墨琛的眸光幽深了几分。 这种女人，得给她点苦头吃吃才行啊…… 第19章 知晓 顾墨琛好看的薄唇轻轻抿着，锐利的鹰目直视着前方，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人退避三舍。 他命令司机回顾宅。 司机吓得直冒冷汗。 他看出，顾董，这是生气了。 但也不能殃及无辜啊…… 昂贵的黑色劳斯莱斯飞快疾驰在马路上。 不久，顾墨琛回到顾家大宅。 顾柔正在院子里逗小猫。 小猫名叫咪咪，是一只漂亮得布偶猫。已经在顾家养了九年了，顾墨琛曾经吐槽过为什么要起这么个土里土气的名字。 这个名字，是顾染起的。 顾柔见顾墨琛回到家，便放弃了手中的逗猫棒，操纵轮椅直奔着顾墨琛那里去。 顾墨琛心情不是很好，回到顾宅见轮椅上的顾柔，女孩还是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海藻般的秀发披散在肩膀，素白的小脸上透着一股病态美。 她像朵百合花一样纯洁。 而且顾柔再看向他时，眸子里流光溢彩。 顾墨琛却不知为什么，心里俞加烦躁。 他现在的脑子里，全是顾染和裴谨寻暧昧的身影。 他已不想再去应付顾柔。 “哥哥，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累不累？要不要我帮你泡点茶……” 顾柔乖巧的问，仿佛是等待丈夫归家的妻子。 “不需要，柔儿，我先去洗澡。” 顾墨琛说完，越过她，大步流星向浴室走去。 “哥哥今天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顾柔看他的反应，歪着头问下人。 “顾董今天去了a市监狱。” 他不想透露顾董的失踪，但对于顾董准夫人的提问，他必须如实回答。 去监狱做什么，顾柔动动脚就能知道。 “哦，这样呀，” 顾柔回答的漫不经心。 “那姐姐现在还好吗？” 她又问，下人搞不清楚她为什么突然提起顾染，难道是担心顾董和顾染发生牵扯？ “她好像和监狱的狱长的关系，有点不一般……” “行了，我知道了，我相信哥哥，他只是关心姐姐，哥哥跟我订婚后不会再跟姐姐发生牵扯的。” 顾柔弯起星眸，微微一笑。 大小姐果然是在担心顾董…… 真是位善解人意的妻子。 下人想。 殊不知顾柔心理扭曲的快要发疯了。 顾染啊顾染，你勾搭完顾墨琛，本以为在监狱里你会好好收敛的。谁知道，在监狱里你也不安分，居然又勾搭上了裴谨寻。 姐姐，你肚子里的孩子本来我还是不想对他出手的。 可你却这样水性杨花。 那么，就别怪我…… 顾柔嘴角微勾，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在顾墨琛洗完澡换上浴袍，正要去书房办公的时候，他在监狱里安排的人要找他汇报一则关于顾染的消息。 下人把头埋的很低，好像很害怕顾墨琛，似乎这则关于顾染的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顾墨琛皱了皱眉，犀利如鹰隼的目光直直注视着他。 下人在他的注视下，咽了口唾沫，开口，颤颤巍巍说： “顾先生……监狱传来消息说，顾染小姐怀孕了，三个月……” 顾墨琛的大脑一片空白。 顾染怀孕了？！ 第20章 踌躇 下人有生以来第一次在顾先生脸上看到如此丰富的表情。 气愤，惊讶，还有一丝丝…喜悦？ 顾染居然怀了他的孩子。 他顾墨琛要当爸爸了。 顾墨琛的心里一时之间五味杂陈。 气愤的是顾染竟然瞒着他怀孕的事，高兴的是自己就要当爸爸了。 顾墨琛不喜欢小孩，但突然得知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生命的存在后，他竟然体会到了初为人父的喜悦。 他要这个孩子。 这是他顾墨琛的孩子。 他不在乎孩子的母亲是谁。 “顾染怀孕的消息，暂且不要对母亲和柔儿说。” 顾墨琛沉声吩咐。 “是。” 下人恭敬地回答。 顾墨琛手里的钢笔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木质的桌面，鸦羽般的乌黑睫毛在鹰目上投下一片阴影，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眼下，他要处理好顾染和孩子的事。 顾柔在房间打开电脑。 打开微信，她的指尖滑落到一个昵称为“cloud”的人时停下。 她点开那人的头像，按住语音输入“把顾染怀孕三个月的消息改为一个月”。 “好。”出乎意料的，那人罕见的秒回了消息。 果然对于顾墨琛，他是如此的上心。 她联系的人是沈川云，沈行舟的小叔叔。 43岁，年轻有为的a市市长。 他有过一段婚姻，却几年前以离婚收场。 沈家历代从政，除了沈行舟，厉害的就是沈川云，表面上是a市市长，私下有顶级黑客，研究院院长等身份。 顾柔发消息，让他把顾染怀孕三个月的消息改为一个月。 沈川云了解后，利用顶级的黑客技术黑进顾墨琛公司的电脑，更改消息。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屏幕那边的沈川云，更改完信息后往身后的皮椅上直直一躺，嘴角溢出的笑让人捉摸不透。 他见顾柔是在一次高中的校庆会上，顾柔的高中在全市算得上数一数二了，他作为a市市长，自然被邀请前去观赏校庆会。 顾柔一席白色的长裙，海藻般柔顺的秀发，她优雅地像个公主，坐在舞台中央不紧不慢的演奏着钢琴。 更吸引他的是，她的姓氏，她姓顾。 顾墨琛也姓顾。 一曲完毕，全场响起激烈的掌声，他也心不在焉的应付拍了几下。 休息室内，他命人去找顾柔。 顾柔此刻正在卸妆，对于沈川云要找她显得不慌不忙。 沈川云觉得顾柔挺有意思。 终于，顾柔推开专属于沈川云休息室的门。 里面的男人正端起茶杯，轻抿起一口茶，手腕上的名表闪烁着碎钻，他的身份一看就非富即贵。 “不知道沈市长找我是有什么事情？” 顾柔直接开门见山。 沈川云双手交叠在胸前，随和的说： “顾小姐，先请坐。” 顾柔只得坐在他对面。 随后，沈川云又把一杯茶递到了她的面前，慢慢说： “我也没什么好招待顾小姐的，不知道这茶符不符合顾小姐的口味。” 沈川云一脸不在意。 顾柔心里嗤笑，到现在这人还卖关子。 “沈市长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第21章 合作 沈川云还是一脸风轻云淡的笑容，倒是顾柔有些不耐烦了。 “顾二小姐，听说跟顾家大少爷关系甚好……” 顾柔有些琢磨不透他话里的意思。 又听他说： “顾小姐，谈一场合作，怎样？条件随便你提。” “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可以帮到沈市长的。” 那时候顾柔只是单纯的认为沈川云只是想要顾氏的信息，从而分一份羹。 谁知接下来沈川云的话让她大惊失色： “我想要得到，顾墨琛。” 顾柔一脸从容的从沈川云的休息室里走出来，临走时，还不忘帮他带上门。 她要顾氏，他要顾墨琛。 合作达成。 顾柔没想到沈川云作为沈家二公子，看起来仪表堂堂，没想到私底下居然是个双性恋的变态。 他喜欢顾墨琛！同他侄子沈行舟一样大的顾墨琛。 但随着沈行舟成年创业，而且常年在外地出差，导致他不太好靠近顾墨琛，故而从她这边下手。 堂堂a市市长，居然口味这么重。 当顾墨琛还是个小屁孩时，沈川云就爱上了他，并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顾墨琛的爱意就愈加浓郁。 沈川云作为沈家二公子，沈老爷子的老来得子，所以对他格外宠溺，沈川云也不负众望成为a市市长。 从小到大，他沈川云想要的东西，就必须得到。 他听说顾家收养的顾大小姐喜欢顾墨琛，顾墨琛对顾染也和对其他人不一样。 那么对他沈川云，顾染就是个障碍。 他要除掉。 看到顾柔，他萌生出了一计。 他利用自己顶尖的黑客技术简单的对顾柔进行了调查，发现她表里不一，非常爱钱财。 嗯，很好，这样他就有机会拿捏顾柔了。 顾柔原名秦柔，美国出生…… 沈川云看着这句，陷入沉思。 美国？秦？就在几年前他刚上任a市市长时，处置了一个重型杀人犯。 好像叫路易斯秦，早年游走于北美一带。 这个顾柔，莫非是他的女儿。 沈川云笑了，高深莫测。 看来他有机会得到顾墨琛了。 他要让顾墨琛全身心爱上他。 从顾柔下手，从而得到顾墨琛，顺便把碍眼的顾染除掉。 沈川云的笑意更深了。 顾墨琛命人去调查，得知顾染实际上才怀孕一个月的消息后，犹豫当头一棒，打在他的身上。 顾墨琛的脸上一阵黑一阵青，仿佛所有的期待与喜悦全都是笑话。 他堂堂顾氏董事长，顾家大少，竟这样被顾染给耍了。 顾墨琛的俊脸有生以来第一次被气的扭曲。 他又想起来监狱里裴谨寻似乎对顾染格外用心。 难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裴谨寻的种？ 顾染呀顾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的真面目呢？ 你不仅恶毒，还下贱，在监狱里也能勾三搭四。 还有裴谨寻，你最好快点把裴家势力发展到a市，好保护好你的顾染…… 顾墨琛高大的身影伫立落地窗边，在鹰目向窗外远眺，却漫不经心，想到了什么，他脸上泛起了一阵不明意义的笑。 第22章 关照 转眼间，顾染从入狱到现在已经三个多月了，渐渐的，她已然习惯了监狱的生活。 除了顾家安排的刻意刁难外，裴谨寻格外的对她关照，她的监狱生活较以前相比稍稍好了些。 大概率以后顾墨琛会和顾柔结婚生子，她不会再出现在顾墨琛的生活中，甚至在他的记忆中有可能被渐渐淡忘。 她做着手中的活，垂着眸想。 忽然感到一阵悲伤。 但又想到自己的肚子，嘴角随即轻轻弯起，溢出温柔的微笑。 她痴想，如果自己洗清了冤屈，生下了这个孩子，她一定会和自己的宝宝在世界的某一处角落好好生活。 她不会在和顾家有牵连。 如果顾墨琛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会是什么反应…… 她不再想下去。 不管怎样，她和顾墨琛，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在想什么？” 在她想得入迷间，一道身影已经不知不觉站在她身后了。 还是那么温润的声音响起。 顾染回头，是裴谨寻。 “裴狱长。” “做了一上午了，饿了么？累不累？” 裴谨寻温柔的问她。 “不要紧的裴狱长，我还不饿。” 顾染摇摇头。 只是稍微有点饿，还不要紧，她的胃，在监狱里这些日子已经被折磨的不似以前那么健康了。 裴谨寻不认可地蹙眉，眼前的女孩太过于瘦弱，柔弱的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 他执起女孩的手腕，动作轻柔的像是对待一件无价之宝。 “走，去吃点东西。” “可是……” 她看着手上的工作。 “作为狱长，看你最近很乖，所以特地允许你先去吃饭。” 裴谨寻勾唇，认真的看着她。 “可是这不是滥用职权吗？” 裴谨寻被这个小丫头逗笑了： “对，是滥用职权，所以狱长的话，3153号，你不听吗？” “裴……” 话还没说完，她就感到手腕被稍微用力一拉，她只得跟上裴谨寻的大步。 没有功夫去看周围人看他们的眼光了。 裴谨寻把她带去了狱长办公室。 招待桌上摆着两碗热腾腾的牛肉面，给她吃的？ 顾染咽了口水，牛肉面的香味勾起了她肚子里的馋虫，她看了眼裴谨寻，发现裴谨寻正好笑的看着她。 一定是她失态了。 顾染红着脸整理自己的状态。 “想吃就吃。” 裴谨寻收起了眼底的笑意，转而对顾染说。 他不发话，女孩是不会吃的。 “裴狱长，一起吃？” 旁边还有一碗，她总不能不管裴谨寻，一个人狼吞虎咽。 “好。” 裴谨寻沉声答应，坐在另一碗牛肉面前，优雅的拿起筷子，不同于顾染的狼吞虎咽，他轻轻夹起几根面，在空气中稍微冷却一会儿，慢慢的放入嘴里。 一旁的顾染吃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全然不顾是在外人面前，还是在裴谨寻面前。 这些日子她吃的不是馊掉的饭菜就是一个馒头，几根菜。 她很久没吃肉了。 她需要营养，肚子里的宝宝同样需要营养。 因此她不顾形象地大吃。 第23章 调职 裴谨寻刚睡醒，便被通知自己即将被调往c市任职狱长。 男人皱起英俊的眉头，问这件事情是谁的意思。 电话对面的人支支吾吾，像是很害怕回答这个问题： “这个……裴狱长，这是市政府的意思，我们只是些小员工，请您不要再为难我们了……” 接着在他耳边响起的是，电话被挂断的声音。 裴谨寻攥着手机的那只手不由得用力了几分，手上青筋凸起。 市政府？ a市市长？沈川云？ 裴谨寻作为a市监狱狱长，自然认得市长沈川云。 他知道a市沈家历代从政，沈川云作为沈家二公子，也算是位非常厉害的人物。 但为什么，要针对他呢？ 裴家和沈家似乎没什么过节。 他也不记得自己得罪过沈家人。 裴谨寻决定，他要亲自去问问沈川云，自己的工作做得很好，为什么被调职。 他开车，一路疾驰，来到了市政府。 他走到沈川云的市长办公室门前。 敲敲门，里面传出“请进”两个字时，他推门而入。 “沈市长，打扰了。” 裴谨寻看着坐在办公桌前的沈川云，沈川云也抬头看到是他，故作惊讶： “裴狱长，快请坐。” 裴谨寻在和他面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沈川云一副惬意的态度。 “不知道市长因为什么原因才决定将裴某调往c市。” 沈川云笑笑： “裴狱长年纪轻轻，能力优秀，工作上当然没有问题。”他话锋一转，有些可惜的道： “裴狱长可能不知道，有关a市监狱的风声。” “到处都在传a市监狱，狱长对一个女囚犯暗生了异样的情绪。” 他又假惺惺的说： “我知道裴狱长不会是这样的人，但是，裴狱长应该知道，这样的传闻对a市监狱，对a市的影响有多大。” 沈川云盯着裴谨寻，一字一句道。 裴谨寻没想到，他和顾染的一举一动都被顾家安排的人看去了，并且还在外闹出了这么大的传言。 如果他被调职去c市，那顾染怎么办？谁来保护顾染？ 可眼下，面对沈川云，他确实没有办法…… “抱歉，看来裴某给沈市长造成了困扰。” 裴谨寻不得不先顺从，至于其他的，另想办法。 “裴狱长不要见怪，沈某也是万不得已出此对策。” 沈川云嘴角依然是公式化的微笑。 “那裴某就不打扰沈市长工作了，告辞了。” 裴谨寻起身，作势要离开。 “裴狱长慢走，我就不送了。” 沈川云谦逊的站起身，表示自己还有一些公事要忙。 裴谨寻也不在意，他离开沈川云的办公室，眉目间尽显疲惫之意。 明天，他就要去往c市了。 那个小丫头…… 顾染…… 裴谨寻心头一阵烦躁和苦涩。 自裴谨寻离开后，沈川云倒是一副轻松淡然的样子。 他果然还是不能听顾柔的。 他想。 顾染就是个障碍，必须要斩草除根。 沈川云本想在监狱制造意外将顾染除掉的，谁想裴谨寻居然在监狱里处处护着她。 无奈，他只好暗暗将裴谨寻调往别的地方。 这样，他好除掉顾染…… 第24章 离开 裴谨寻离开了。 他没有跟顾染再见面。 一声不响的，离开了a市。 监狱里暂时上任了一位临时狱长。 是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男人已是地中海。 顾染呆呆的看着这一切，裴谨寻呢？ 她只能在狱警的八卦中得知，裴谨寻似乎被调职，去了c市。 就这样跟她不告而别。 裴谨寻大概会忘了她，这样也好，她也不用因为牵连裴谨寻而愧疚了。 顾染丧气的想。 一定要坚强，顾染，加油！你自己也可以保护好宝宝的。 顾染暗暗在心中为自己打气。 中年狱长和裴谨寻天差之别，他总是想办法为难他们这些囚犯。 顾染的肚子三个多月了，明显有些大了，顾染总是小心翼翼的遮掩着，生怕被别人知道。 一边遮住肚子，一边还要应付监狱里的刁难，顾染被搞得有些身心疲惫了。 裴谨寻走了，顾家安排的人更加肆无忌惮地刁难她。 “染染” 她听到一个女声叫她。 转头，是姜荼荼。 姜荼荼二十二岁，是顾染前些日子在监狱里相识的狱友，姜荼荼同她一样，也是被冤枉入狱的。 因此她们成为了好友，在监狱里惺惺相惜。 姜荼荼和她的性格不同，姜荼荼活泼开朗，不似她那么文静。 “荼荼，你怎么跑来这里了？” 她们被吩咐各自管理自己的区域，如果打扫不好就要被受罚。 “染染，那个临时狱长好像比裴狱长更好说话哎，他叫我们休息休息的。” 顾染一脸懵，姜荼荼拉拉她的手臂： “染染你也休息一下，你都打扫了一上午了。” “真的吗？荼荼，可是狱长怎么会照顾我们这些阶下囚呢？而且听说这个狱长很阴险狡诈，手段狠厉才做到这个地位的。” 顾染担心道。 “哎呀，你就是爱操心，既然他都发话了，那咱们就得服从。” 姜荼荼拉着她坐下。 “在这破地方，能好过一点是一点。” 顾染思索着，姜荼荼说的话不无道理。 她刚想放松一下，就感到胃里传来一种想要呕吐反胃感。 她急忙用手捂住嘴，站起身弓起背，眼睛到处寻找垃圾桶。 姜荼荼被她突然的样子吓坏了，在她身边急切询问： “染…染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顾染胃里的恶心感减弱了点，她垂下头，身体颤抖，稍微急促的喘着气。 她连忙制止住姜荼荼想要喊人来的举动。 “荼荼，我没事，就是最近胃不太好”见姜荼荼一脸不信任，她又说， “荼荼，你看，我现在已经完全没事了……” 她感到自己被紧紧抱住。 姜荼荼紧抱着顾染，担心的说：“染染你真的没事吗？你知道吗？刚才我有多担心你，你是唯一相信我是被冤枉的……呜…呜呜…” 没想到没有了顾家，除了裴谨寻，还有人会对她如此关心。 顾染的心暖洋洋的。 顾染感到肩膀上传来姜荼荼轻轻啜泣的颤抖，她反拥住姜荼荼，手轻轻在她背上拍了拍，安慰道： “没事的，荼荼，我们都会没事的……而且，我们一定会讨回公道的……” 其实顾染也不确定，她们真的会出去吗？她们能斗得了权势吗？ 眼下，她只能这样安慰姜荼荼。 姜荼荼慢慢不哭了。 她红着眼睛看顾染， “染染，你要是不舒服的话一定跟我说。” “嗯嗯，我会的，荼荼。” 顾染答应。 姜荼荼这才放心。 进监狱，她已经失去了一切，她不可以再失去顾染。 第25章 姜荼荼 姜荼荼原本是姜家唯一的大小姐，过着光鲜亮丽的生活，父亲姜强正打算把姜氏给她接手时，变故发生了。 当时姜氏正在进行一场大项目，可跟姜氏合作的公司纷纷消失不见，而且还带走了项目需要的钱。 姜强无奈，只好用自己的钱先垫上，以缓燃眉之急。 却不想，这个项目根本就是个无底洞，此时，姜强才明白，自己被人下套了。 但姜强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谁，是谁这么针对姜家。 直到姜氏不得不申请破产，被人收购那天，姜强才知道，原来一直针对姜氏的，是自己那上不了台面的弟弟，姜黎。 姜黎是姜强父亲的私生子，是一个错误的意外。 姜强没想到，这些年他从一贫如洗的穷小子一跃成为了科技新贵，他的科技公司在国际上名列前茅。 男人看他曾经这个“哥哥”，极为不屑。 姜强只得硬着头皮招待他的金主。 姜荼荼当年18岁，正处在青春靓丽的年纪，一直被父母保护涉世未深的她因为知道了姜黎这个“小叔叔”而开心。 特别是，姜黎还很帅。 年纪嘛，姜黎也不老，才29。 姜荼荼一直想方设法接近他。 姜强以为姜黎的目的是为了夺走姜氏集团，他以为姜黎的报复已经结束时，他得知姜黎和自己的女儿上床的消息。 猝不及防，他被这个消息打击的犯了心脏病，晕倒后被人发现送进了医院。 医院里，姜强带着呼吸机，全身插满管子躺在病床上，姜荼荼在他身边哭的不成样子了，她这才知道了所有真相。 原来，这个所谓的小叔叔根本不是什么大善人，她一直以为他救她们家于水火之中，现在，根本不是这样。 原来姜黎才是导致姜家破产的始作俑者。 她胡乱的抹了抹眼泪，正想要去找姜黎，一抬头，发现姜黎正站在门外。 不知道他看了多久。 她嗓子哭哑了，刚想质问姜黎，突然病房里涌入了一些警察。 “姜荼荼小姐？对不起，我们怀疑您与一起校园谋杀案有关，请您务必配合我们走一趟。” 说着不等姜荼荼反应过来，两名警察已经分别用力押着姜荼荼两边肩膀，准备把她强行带走。 “等…等等，爸爸，爸爸还需要我照顾！” “请您配合调查，您的父亲不用担心。” 警察冷漠的说。 姜荼荼依旧不放心，但她一个小女孩的力气怎么比得上强壮的警察。 姜黎自始至终只是冷冷的看着，一言不发。 姜荼荼再迟钝也明白了这一切都是谁的意思，为什么姜家会破产，为什么父亲会被气晕，为什么自己会成为嫌疑犯。 这一切，都是拜眼前这个昨天还与她温存的男人所赐。 在姜荼荼快被强制带出病房，路过姜黎身边时，她冲着姜黎撕心裂肺道： “姜黎，你混蛋！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姜黎沉着脸，没说话。 “你拿走了姜氏还不够吗？……你对我说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的计划，……对不对？” 第26章 含冤入狱 姜黎目光如炬，薄薄的嘴唇抿着，像是不屑于回答她的问题。 “请尽快把犯罪嫌疑人带走。” 他对着穿警服的警员说。 “好的，先生。” 警员毕恭毕敬的回答，马上多了几个人制服住姜荼荼，她被很快带走了。 病房里，只有躺着的中年男人和姜黎。 姜黎淡淡瞥一眼他，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走了。 姜荼荼最终被判有期徒刑五年。 她不服，在法庭上闹，被强制穿上囚犯的衣服，送进a市监狱。 期间，谁也没有来探望过她。 她只能在狱警口中得知父亲的情况。 她认识顾染，是在监狱的第四年，还有一年，她就刑满释放了。 在这期间，罪魁祸首姜黎一次也没有看过她。 在得知顾染也是被冤枉后，她对顾染产生了深深的同情，并且知道她被判了无期，她又愤怒又惊讶： 顾家居然如此欺负人，更何况顾染是个未成年，居然能为了二女儿这样对待大女儿？！ 说起顾墨琛，顾染总是一副沉默的样子。 姜荼荼也看出来了，毕竟自己当年喜欢过姜黎。 顾染喜欢自己名义上的哥哥，顾墨琛。 只希望顾染不要像她当年那么傻…… 傻乎乎的，任人摆弄，被人卖了还不知道。 她不知道的是，顾染比她当年的处境更惨。 叮—的一声，是监狱开饭的声音。 “要回牢房了，狱警应该给咱们送饭了。” 姜荼荼说道。 “那先拜拜啦，荼荼。” 顾染转身走。 她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又是顾家的刁难。 “3153号。” 一道上了年纪的声音叫顾染。 顾染回头，正看到被两名狱警恭敬地围着的，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临时狱长，王志刚。 王志刚先是用眼睛色咪咪的打量了顾染，脸上尽显满意。再慢慢走至她的身边，口气带着遗憾： “哎呀，这么年轻的小姑娘，怎么就做了这么糊涂的事儿呢？” 他一边说，还轻轻喟叹，似乎真的为顾染而不值。 就算我说自己是被冤枉的，你们也不信呀。 顾染冷笑。 “3153啊，其实我有个女儿，也和你这样一般大了……看到你，我就想到我那个女儿……” 王志刚假装慈祥的看着顾染。 他哪有什么一个女儿，像他这种阴险狡诈臭不要脸的人，私生子私生女自己也搞不清有多少。 顾染在监狱里待的时间也长了，自然不会被王志刚所谓的女儿这种假话所欺骗。 王志刚脸上的猥琐看得顾染一阵恶心，她只能佯装镇定。 “谢谢狱长，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去吃饭了，否则狱警看我没在，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后果，就是顾家的问责。 顾染明白，王志刚再心思不正，也不敢得罪顾家。 果然，顾染的话奏效了。 “哦，你先吃饭，如果你有什么麻烦，就找王叔叔。” “叔叔我啊，看你像我女儿所以特地照顾你啊。” 王志刚油腻的话语还充斥在顾染耳边。 得到允许后，她快步走开。 裴谨寻也说过“有什么困难就找我”这种话，可不同于王志刚，裴谨寻是正直的公子，王志刚就一副恶心的小人模样。 顾染默默的对比。 她竟然，想裴谨寻了。 第27章 突变 王志刚又想到什么，笑得猥琐。 顾染回头看王志刚没有跟过来，才松了一口气。 王志刚可不像姜荼荼说的那样。 一副小人得志的蠢样，就像是以前使劲巴结顾家的人一样。 顾染打开自己的餐盒。 馊的，还是馊掉的饭菜。 顾染皱了皱眉，馊掉的饭菜散发着一种油腻的味道，刺激的顾染胃里一阵犯恶心。 “呕——” 顾染忍不住，痛苦的干呕出声。 “3153号？在干嘛？快点吃掉你的饭，不要浪费！” 附近的狱警看她痛苦的样子无动于衷，甚至走过去，踢了顾染两脚。 他高高在上得睨着顾染，不近人情。 “我…我胃有点不舒服…现在实在吃不下去了……” 顾染一只手摸着胃，一只手支撑在地上，她抬头看着狱警，脸上尽是无奈与恳求之意。 狱警却仍然事不关己。 “3153号，你如果浪费食物的话，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可是……” “不管怎样，你都必须吃下去！这可是顾总的吩咐。” 顾总。 顾墨琛。 果然是顾墨琛，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她爱到骨子里的男人。 顾染又一次对顾墨琛感到失望，她曾经喜欢的，居然是一个这么冷漠狠毒的男人。 顾染自嘲。 真奇怪，明明自己已经不爱顾墨琛了，但从别人口中听到顾墨琛这个名字时，亲耳听到是顾墨琛毫不留情的刁难自己时，她的心依然能感到撕心裂肺的痛。 她的眼眶发酸，想哭。 不行，不能哭，顾染。 哭的话，可是被顾柔那个恶人打败的。 她不能哭。 眼看不吃是不行了，顾染只能咬咬牙，硬着头皮去吃眼前得馊饭。 顾染一口一口，强忍着胃里的呕吐感，把饭菜艰难地往嘴里咽。 狱警站着不动，像完成任务一般，看着她吃完后满意的离开了。 只剩顾染和她嘴角的饭粒。 顾染终于支撑不住，脸摔在地上。她感到胃里的呕吐感俞加强烈，她想站起来却没有力气，只能按住自己的胃部在地上大声呕吐。 “呕—呕—” 把刚刚吃的全都吐出来了。 呕完后，她蜷缩在地上微微颤抖。 附近的狱警听到声响，纷纷赶来。 其他的囚犯在看热闹。 姜荼荼在其它地方进行劳改。 “3153号！你活腻了是不是？！” 又是那个狱警，看到这狼狈的场景他立刻走上前踢了踢顾染的小腿。 他尖锐的皮靴踢得顾染小腿生疼。 好疼啊，身体上疼，胃里也疼。 肚子…… 顾染下意识的捂住肚子，生怕有人会伤害到她的宝宝。 狱警见她不吭声，又厉声训斥道： “喂！3153号！叫你呢！还不快起来？！” 顾染想爬起来，可浑身都使不上力气。 眼见预警想动手，一道浑厚的声音制止住他： “怎么了？怎么回事？” 是王志刚。 王志刚被这么大的动静吸引过来，再怎么说他也是这所监狱的狱长，虽然是个临时的。 “狱长好。” 狱警收敛了刚刚强硬的作风，向王志刚问好。 “小刘啊，怎么回事？” 王志刚朝里面瞅了瞅，看到一地的狼藉，还有顾染。 “这不是刚刚那个小姑娘吗？” 王志刚假惺惺的关心询问道： “怎么了，不舒服吗？” 顾染没力气回答他。 “好了好了，都散了，各回各的岗位，小刘啊，你也去忙你的工作。” “是的，狱长。”狱长发话，他这种小狱警怎么能不听呢。 哎，他真是惨，既要讨好顾家，但狱长的话也是命令啊。 不过这个小姑娘更惨。 谁叫她，得罪谁不好，偏偏惹上了顾家呢。 狱警在心里默默感叹。 第28章 顾墨琛的狠 王志刚将其他狱警打发走后，留下自己和躺在地上的顾染。 “嘿嘿，小姑娘，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呀，要不要叔叔帮帮你？” 王志刚满面横肉，笑得极为猥琐。 “……” 顾染冷冷看着她，防备的护着肚子。 “小丫头，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好声好气跟你说话，你居然不理老子。” 他上前，用脚踩住顾染的头。 顾染吃痛的闷哼一声。 “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巴结老子吗？老子要多少女人有多少。别以为你曾经是顾家大小姐，老子就不敢动你，你现在就是被顾家抛弃的一条狗。” 顾家抛弃的一条狗…… 确实如此…… 顾染难过的闭上了眼睛。 看着女人浑身的呕吐物，王志刚也没了兴致。 他摆摆手，叫几个人来清理，顺便把顾染送进监狱的医疗室。 医疗室的医生也咋舌。 呵，这狼狈的女人居然是顾家曾风光无限的大小姐。 连个乞丐都不如。 顾染紧紧的闭着眼，睫毛轻颤，娇小的脸蛋上满是痛苦的汗水。 医生简简单单的给她做了清理。 完毕后，王志刚瞥一眼病床上的顾染，起了反应。 真清纯 好家伙，年轻的女孩就是好啊，坐了这么长时间的牢还这么勾人。 他咽了口唾沫。 想打发走医生。 “赵医生啊，你先去我的办公室拿个文件……” 医生会意，这老头涩瘾又犯了。 “好的，狱长，那我先走了。” 随着啪一声关门的声音，只剩下王志刚和顾染。 “嘿嘿，小美女，现在是咱们的二人世界了。” 王志刚一步一步朝顾染走近，猥琐的声音传到顾染耳边俞近。 倏然，顾染睁开眼。 看见王志刚就在她两三步开外。 “狱长…您…您要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干你啊” 王志刚边走边说。 顾染忍着身上的不适感，在床的另一侧翻身下床，光着玉足想要逃离这里，逃离王志刚。 但王志刚不可能让她如愿，他身为狱长，在监狱里看上的女人，就一定得得到。 何况这还是个被顾家抛弃的女人。 顾染身体孱弱，怎么跑的过身强力壮的王志刚。 她很快就被王志刚追上了。 “我的小乖乖，喜欢叔叔陪你玩猫和老鼠的游戏吗？” 王志刚油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顾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两只长满斑纹的大手去触碰自己的肌肤。 她胃里直犯恶心，眼泪不争气的冒了出来，大声哭喊着： “滚！滚开！别碰我！恶心！”说着便胡乱的挥着手脚去打王志刚。 她胡乱挥舞的手打到了王志刚的地中海头上，王志刚吃痛的叫了一声，终于忍不住，也烦了。 “d！臭婊子！老子的耐心彻底被你耗尽了！你就等着吃苦头！” “今天老子必须要尝尝你的味道！” 王志刚伸手用力按住顾染。 顾染依然用力挣扎。 “放开我！你这么对我，不怕顾墨琛吗？！” “怕什么？！我这就是按照顾总吩咐的做啊。” 是顾墨琛的意思？！ 顾染渐渐的，放弃了挣扎，缓缓闭上了美眸。 顾墨琛，你够狠。 第29章 冷漠 突然，她的肚子一阵抽痛，痛的她满地打滚。 “痛…我的肚子好疼，快…快救我！” 王志刚看她满头大汗的样子，不像是装的，也吓得赶紧叫来了医生。 毕竟这曾经是顾家的大小姐。 医生还以为王志刚误伤到了女人，把顾染扶到床上，给她做了个小检查。 “狱长，她怀孕了。” “什…什么？” 王志刚猝不及防，幸好自己刚刚没有动她。 “狱长，您看要不要通知顾家？” “……去跟顾总说一声，就说这小妮子干活的时候突然晕倒后，做了检查发现怀孕了。” “好的，狱长。” 王志刚狠狠地抹了把汗，他现在还摸不清顾家对于这个抛弃的女儿到底什么态度，他可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 顾氏集团。 顾墨琛刚开完一场国际会议，正在木质办公桌前处理未完成的工作。 “顾总，有人找您。” 秘书敲敲门，向男人汇报。 “进来。” 一位身着警员制服的人进来，对顾墨琛说： “顾总，我想向您说一个监狱里的事。” 男人听到监狱，终于正视他， “说。” 那人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硬着头皮说： “顾总，顾染小姐刚刚干活晕倒了，被送进医疗室发现已经怀孕了。” 顾墨琛处理文件的笔停下，钢笔笔尖在纸上留下一个淡淡的墨影。 “嗯，还有别的事情吗？” 警员没想到顾墨琛的反应这么小。 “没…没有了，顾总” “那你回去。” “对了，这件事情暂且不要告诉顾夫人和大小姐。” 现在的大小姐指的是顾柔。 “是，顾总” 警员逃也似的推开门回去，一点都不想在这个低气压的环境下待着。 董事长办公室里，顾墨琛摘掉金丝眼镜，上挑的眼尾透着一股疲惫，男人伸手抚了抚额头，漫不经心的动作充满了禁欲和矜贵。 很快，自己就会跟顾柔结婚。 可自己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顾染，那个女人今天晕倒了，现在怎么样了？ 顾墨琛发现，自己的心居然一直在想着顾染。 顾染那种女人，留她一条命也算是他顾墨琛的仁慈了，要知道顾家一向睚眦必报，她设计他，妄想伤害柔儿，这样的后果已经算好的了。 顾墨琛这样想着，对顾染的担心又减退了几分，他又带上金丝眼镜，骨节分明的大手执起钢笔，投身专注地处理未完成的工作了。 顾宅 顾柔正在选择婚纱，满目琳琅的款式让她挑花了眼。 顾夫人作为国际设计师，在一旁帮顾柔出谋划策。 “我们柔儿很快跟墨琛结婚了，妈妈也激动的睡不着觉呢。” 顾夫人看着顾柔，温柔的说。 顾柔目前已经恢复，不用再坐轮椅。 她笑着跟顾夫人对视，一脸娇羞。 “妈妈，您看这件白色的怎么样？” “我们可以订这件吗？” 顾夫人顺着她的手打量起她选的这件白色婚纱。 很漂亮。全身是白色，碎钻点缀在胸口，很适合纯洁的顾柔。 顾夫人满意的点点头，慈爱的看着顾柔： “这件婚纱很适合你。” “柔儿的眼光真好，不愧是我们顾家儿媳妇，我们就定做这件。” 顾柔娇笑，扑进顾夫人怀里： “谢谢妈妈，妈妈真好。” 顾夫人满意的抱着顾柔。 只要墨琛结婚了，她的悬着的心也能放下了。 第30章 车祸 顾柔选完婚纱后，让人去定做了。 她打发走了顾夫人，一个人在房间琢磨。 她和顾墨琛的婚礼将近，得给监狱的顾染一份大礼才行…… 顾柔愉悦的勾起了唇角。 她得再去一趟监狱…… 顾氏集团。 顾墨琛正忙着处理公务，他挽起衣袖，露出一截线条分明的小臂。 “翁—翁—”的声音在偌大安静的办公室响起来，男人微微侧头，看见是自己的手机振动。 是谁？在这个时间打电话。 难道是监狱那边？ 脑海里又闪过那抹瘦弱的身影，他马上拿起手机。 是120，顾墨琛心头闪过不好的预兆，按接听键，一道公式化的女声从手机那头传来： “请问是顾先生吗？您的未婚妻顾柔小姐出了车祸，现在就在市中心医院379号病房，请您抓紧时间过来。” 男人心头一紧，听到出意外的是顾柔而不是顾染时，他竟松了一口气。 “……照顾好她，我马上过去” 说完，顾墨琛挂掉电话，抓起外套立刻往顾柔所在的医院赶。 待顾墨琛来到顾柔病房时，顾邵衡和顾夫人早已赶到。 顾夫人坐在顾柔的病床前，抓着昏迷的顾柔的手轻轻啜泣。 看到顾墨琛来了，她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母亲，”顾墨琛担忧的看着她，又扫了一眼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顾柔， “柔儿怎么样了？” “小柔是在去监狱的路上出的意外，医生说当时现场都是血……” 顾夫人说着说着，眼眶又红了。 顾墨琛蹙眉，又去问楚医生。 楚医生是科室的主任，也是顾家的私人医生，医术和威望极高。 “顾先生，柔小姐严重失血，所以需要大规模的输血。” “那柔儿什么时候会醒？”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如果柔小姐还不醒，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听到“柔小姐”这三个字时，顾夫人瞬间坐不住了，厉声训斥楚医生： “楚医生，记住，顾家的小姐只有柔儿一个。” 楚医生也算给顾家做私人医生很长时间了，以前，顾染还是顾家大小姐时，他为了方便区分，就称呼顾染为染小姐，顾柔则为柔小姐。 顾染入狱的事情楚医生也算是知情人，但他不相信善良的染小姐会那么做。 但顾家的事，还是保持置身事外的态度比较好。 “是的，夫人，大小姐现在情况需要输血，但医院里大小姐需要的血型好像不够了，如果不及时输血的话，大小姐恐怕会有危险……” “那怎么办？！” 顾夫人一听顾柔命在旦夕，急忙问医生。 “楚医生，快告诉我柔儿的血型！我是ab型，我能不能为柔儿输血……” “夫人，大小姐的血型是罕见的rh熊猫血，您的话，恐怕不能。” “熊猫血熊猫血，墨琛也是ab型，邵衡是b型……” 顾夫人急得团团转，楚医生安慰她说： “夫人您先不用着急，目前医院里的血还勉强够用，我们再跟其他医院联系调动。” “楚医生，麻烦你一定要救柔儿呀！花多少钱都行。” 顾夫人靠在丈夫身旁，她的头有些晕。 顾邵衡心疼的看着妻子，对医生说： “楚医生，不管用什么办法，请务必治好我女儿，您的医院要是有什么需要，我们顾家都会满足。” 中年男人的话铿锵有力，他们顾家，最不缺的就是权钱。 顾墨琛也认真地看着楚医生。 “顾先生，夫人，顾总，您们放心，我们医院一定会尽全力治好大小姐的。” 第31章 巴掌 顾染醒来的时候，肚子已经不痛了。 她缓缓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有些好奇里面的小生命。 三个月多了…… 下面的几个月，她要怎么熬过去呢？ 顾染不确定的想。 “3153，有人找你。” 狱警公式化的声音猝不及防的传了过来。 找她？多久没人找她了？ 会是谁呢？ 顾染心头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慢慢爬下床，纤弱的小手抚着肚子，跟着狱警走。 走至一处房间，狱警推开门，让她进去。 她看到了许久未见的顾墨琛。 男人的身影依旧挺拔，黑色的裁剪合身的西装，一尘不染的皮鞋，深邃的眉眼直勾勾看着她。 她感到了顾墨琛的愤怒。 “顾染，坐下。” 她听到顾墨琛命令她。 呵这么长时间，这个男人的本性还是没变，他还是喜欢颐指气使地让她做事。 她听他的话，坐下。 这次又是为了谁而来，顾柔？ 顾墨琛看着她低眉顺眼乖巧的样子，心中不知为什么更加不快。 “顾染，我真是小看你了。” “说，柔儿这次车祸，是不是你指使的？” “你的阴险超乎了我的想象。” 顾墨琛嘲讽的开口，看向顾染的神色尽是鄙夷。 顾染听着一头雾水。 “什么车祸？顾柔出车祸了？” 顾墨琛看她假装不懂的样子，更加烦躁。 “顾染，没想到你在监狱里还勾三搭四，妄想伤害柔儿，我真的是小看你了。” “柔儿是在去监狱的路上出了车祸，手机显示的电话号码是来自监狱的号码，不是你，还有谁？” “伤害顾柔？顾大总裁，你真的是高估我了，我都已经在监狱里任你们顾家欺负了，哪还有功夫去伤害顾柔？！” 顾染终于受不住，尖声嘲讽。 顾墨琛上前，挑起顾染瘦小的下巴，看着女孩生气的瞪大杏眼，他的嘴角划过一丝鄙夷之意。 “像你这样的女人，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嗯？” “柔儿这次车祸的后果，你必须承担！” “你…你无耻！” 顾染涨红了脸，受不了顾墨琛的轻佻，挣扎着想要摆脱男人的桎梏。 “你们顾家人都无耻，冤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相信顾柔那个卑鄙的女人！那个顾柔出车祸，纯属是活该……” 啪—— 清脆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 这一巴掌很用力，力度直接将顾染打倒在地。 顾染一手支撑在地上，一手捂着脸，咬唇瞪着顾墨琛。 男人心里闪过一丝懊悔，不过，转瞬即逝。 他必须要教训教训这个屡教不改的女人。 顾墨琛抬起的右手还未收起。 男人掀起眼皮看地上的顾染。 “做错了还不承认，坐了这长时间牢还不认错吗？” “都说了多少遍！我没错！顾柔的事情都不是我做的！就连那次下药也不是我下的！” “是顾柔！全都是顾柔！你们都被她骗了！” 顾染大喊着，似乎是要把所有的委屈宣泄出来，同时，她的泪水不争气的争先恐后涌了出来。 顾墨琛看着她，依然是无动于衷。 只是眼底的嫌弃加深。 “你居然还狡辩。”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监狱勾搭裴谨寻，还怀了他的孽种。” 什么？！顾墨琛知道她怀孕了！ 他以为是裴谨寻的孩子。 顾染心头一阵苦涩。 如果顾墨琛以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裴谨寻的，那么是不是就不会打掉他了？ “你这种贱女人，看到男人就想巴结。” 顾墨琛看她沉默不语，以为她是做贼心虚，毫不客气地开口嘲讽。 顾染突然瞪大眼睛看他，红唇轻启： “是啊，我这种人，配不上你们顾家，我勾搭了裴谨寻，怎么样？裴谨寻比你们顾家，好太多了。” “你们顾家做的见不得人的勾当，真是恶心。” 第32章 找她 “你们顾家做亏心事不会睡不着觉吗？！” 顾染歇斯底里地大吼。 顾墨琛脸色越来越沉，他居高临下，黑瞳里尽是拨不开的阴霾。 “顾染，有种你再说一遍刚刚的话。” 他始终睥睨着她，像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而她，是阶下囚。 顾染也破罐子破摔。 “再说多少遍都一样，顾柔就是个阴狠的蛆虫，她出车祸纯属活该！你们顾家做的……” 啪—啪— 连续两个清脆的声音划破寂静的空气。 顾染另一边的脸高高肿起，她已经顾不上脸颊的疼痛，任凭泪水在脸蛋上肆意流淌。 “顾墨琛！你会遭报应的！你们顾家包括顾柔迟早会遭报应的！” 顾墨琛冷着脸睥睨她，看她如看蝼蚁般。 薄唇吐出冰冷的话语： “顾染，会遭报应的，是你，不管柔儿变成什么样，我都会娶她。” “所以，收起你那些不该存在的心思，毕竟，你的下半辈子，得在监狱度过呢。” 说完，男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不顾地上狼狈的女人丝毫。 顾墨琛离开监狱就接到了一通电话，他蹙眉，即刻吩咐司机掉头赶往医院。 他快步走到顾柔的病房，没进去就听到顾夫人的哭泣声。 他推开门。 顾邵衡、顾夫人、楚医生都在，还有躺在病床全身插满管子的顾柔。 “楚医生，你快救救柔儿！快救救我女儿！” 顾夫人拉着楚医生的衣袖哀求。 像是无助的母亲。 “柔儿又怎么了？” 顾墨琛开口问楚医生。 “顾总，大小姐现在急需要输血，可是……医院里的熊猫血不够用了……” “我们联系过其他医院，但熊猫血极其稀有，其他医院储蓄的也不多……” 顾墨琛皱起英俊的浓眉。 “那如果找到跟柔儿同血型的人呢？” “这自然是好的，可是，顾总，我们现在没什么时间去找这么稀有血型的人了。” 楚医生说。 顾墨琛薄薄的唇紧抿着，漆黑的眸深邃如深不见底的漩涡，他忖度了许久，才徐徐开口： “有一个，顾染。” 说完，病房沉寂了。 “墨琛，顾染那丫头，你怎么知道她和柔儿是同一个血型？” “她高考体检，我见过她的资料。” 当时他不经意往那张体检单上一瞥，就记住了她的血型。 “那那那……墨琛，快让她给柔儿输血啊！柔儿要等不及了！” “呃……夫人，理论上来说，医院是不能让人强行输血的。” 楚医生额头冒汗。 顾墨琛高大的身躯矗立在病房，黑眸沉沉看着昏迷不醒的顾柔，不语。 “柔儿就是被那个贱丫头给害成这样的！这样的后果，当然要由她承担了！” “那丫头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顾夫人恶狠狠地说，如果顾染站在她面前，她极有可能去撕碎顾染。 自己恩人的女儿，决不能被顾染给祸害。 “母亲。” 一旁的顾墨琛终于开口。 “柔儿的事，您就不用管了，我会处理。” “墨琛，你是不是还对那个丫头……” “母亲，我怎么会对那种女人心存怜悯呢。” 顾墨琛黑眸沉沉地看着顾夫人，如黑曜石般的眼睛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顾夫人有时候还是怕这个儿子。 “她做错了事，我自然会让她付出代价。” 第33章 裴家势力 与此同时，顾墨琛的手机又嗡嗡嗡振动起来。 男人动作利落地划下接听键。 “顾总，公司里有点事情……急需要您来处理。” 公司高层管理慌张的声音传来。 顾墨琛有些不悦的蹙眉，推开病房门，走到走廊里。 “什么事？” “顾总，我们公司的股份不知怎么回事，正在被一家不知名公司恶意收购，并且以低价在市场上抛售。” “哦？查出来是谁干的吗？” 高层管理紧张的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说： “顾总，现在还没有完全查清楚，不过按照定位好像是在b市那边。” b市？ 顾墨琛忖度着，他似乎没有得罪过b市有权有势的家族。 等等…… 裴谨寻背后的裴家就扎根在b市。 顾墨琛了然，紧张的心随即放松了下来。 裴谨寻，为了个小小的顾染，你居然如此大费周章。 此时顾墨琛更加确信顾染肚子里的孩子是裴谨寻的，不然单凭一个顾染，怎么能让裴谨寻不惜惹上顾家的代价呢。 顾墨琛以为所有的人都跟他一样，做任何事都要先衡量利弊。 毕竟顾家历代从商，作为顾家继承人，从小到大，父母的话他都耳濡目染。 另一头的裴谨寻也是忙的焦头烂额。 他远在c市，需要暗箱操作其他小公司以此来打击顾氏。 虽然对于庞大的顾氏，他只是蚍蜉撼树，但只要能给顾墨琛制造点麻烦，这也是值得的。 裴谨寻坐在电脑前，仔细端详着顾氏集团的资料。 他必须这样做，让他的势力渗透进a市，否则在a市，他没有办法去跟势力各方面都渗透进的顾氏作对。 叮叮叮— 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起。 裴谨寻一瞥。 是裴清婉。 他的母亲，也是上一任裴家的掌权人。 他接起手机，裴清婉的声音马上传来： “阿谨，你现在在做什么？” 裴谨寻自知瞒不过母亲，只能实话实说： “妈，我现在正在想办法对付顾家。” “你疯了，阿谨，你要知道顾家的实力有多深，我们家向来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什么要去惹顾家呢？” “你要知道你身后是整个裴家。” 裴清婉依然淡定，她看大的儿子，她知道自己儿子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妈，您就不用管了，我不会让裴家有任何损失的。” “这件事情，等我完成了以后，再向您慢慢解释。” “是为了那个叫顾染的女孩子。” 裴清婉突然提起顾染的名字。 裴谨寻吃惊，为了保护顾染，他从来没有在裴清婉面前提起过她。 裴清婉不是个控制欲强的母亲，她很开明，儿子的私事一般不会去管。难道那阵风声传到母亲的耳朵了？ 想到极有这个可能，他粗略地向裴清婉解释： “顾染绝对是一个好女孩儿，她是被顾家冤枉的，妈，您不要因为她是个囚犯就对她有偏见。” 手机另一端的裴清婉轻笑出声。 “阿谨，你果然是如外面传言所说的，喜欢上那姑娘了吗？” “但是你和她，是不可能走在一起的。” 裴清婉冷静地道出了事实。 “我听说顾家二小姐出了车祸，也是因她而起，顾家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第34章 应对 听闻母亲的话，裴谨寻沉默不语。 他的手举着手机。 “你帮她，是喜欢她？还是可怜她？要做什么，承担什么样的后果，希望你知道。” 裴清婉嘱咐裴谨寻。 “妈妈并不是说顾染是个坏女孩，只是阿谨，如果你要这样做的话，那么后果可能比你想象的更要大。” “你是我的儿子，你这样做一定有你自己的理由。” 昔日的女强人体贴地在电话里嘱咐自己的儿子。 裴谨寻唇角也微微勾起紧绷的不自觉的柔和了下来。 “妈……” “你也别太忙，要注意休息，跟顾家作对也不是什么三天两夜就能做到的。” “嗯，妈，您也要注意身体。” “我先忙了。” 裴谨寻修长的手指挂掉电话，又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认真的处理眼前的事物。 电话那头的裴清婉正站在窗前，眺望着院子里大片的紫罗兰，征征出神。 她的儿子有她当年的风范，她很欣慰。 她现在，在想自己的小女儿…… 若若，你现在在哪里？过得还好吗？冷不冷？ 妈妈和哥哥好想你啊…… 她又走到摆放裴谨若照片的桌子前，是她们一家四口的合照，年幼的裴谨若正抱着一束紫罗兰，咧开嘴笑得极为开心的样子。 裴清婉的手指轻轻划过裴谨若的照片，仿佛小女儿就在自己眼前。 “若若，你在哪？妈妈想你了……” 一滴晶莹的眼泪滴落在女孩笑靥如花的脸上。 顾染的日子更不好过了，几乎每天都在反胃，吃不下东西。 狱警每次强迫她吃完的食物，都会被硬生生地干呕出来。 好难受…… 顾染摸着肚子，心里难过，她最近总是在害怕顾墨琛会突然来监狱，伤害她的宝宝。 因为顾柔出车祸，顾染怕顾墨琛会报复她。 她同时，也害怕顾墨琛查出来孩子是他的。 顾墨琛已经好几天没去看顾柔了。 没想到一个在c市的裴谨寻，竟然有闲工夫对付顾氏。 他还真有这个能耐。 顾墨琛坐在办公桌前，埋头处理工作，同时也要应付裴谨寻对顾氏的打击。 忙的不可开交。 顾染啊顾染，你算是有眼光，小的时候找顾家当靠山，现在又傍上了裴家。 你这个女人，真是不可小觑。 嗡嗡嗡— 又是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顾墨琛看也没看就直接按下了接听键。 “墨琛，是我。” 是自己的好兄弟沈行舟。 沈行舟自然也听说了b市裴家想要打垮顾家的消息，他知道这是异想天开的事，可对于裴家这种杀敌一百自损八千的做法他也有些被惊到，于是他打电话过来关心的询问道： “墨琛，现在顾氏怎么样了？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你就直接说。” “行舟，你以为一个裴家，就能对我顾家造成损失吗？” 顾墨琛不在意的轻轻说道。 “可是墨琛，裴谨寻好像真的有那种要跟你鱼死网破的感觉。” “呵，他会这么做，可裴家不会。” 就算裴谨寻会为了顾染跟他争个你死我活，可裴家怎么说也是个从政的百年老牌家族，裴谨寻毕竟才28，裴家自然不会把家族的生亡完全交由裴谨寻。 沈行舟想想也是。 第35章 谈判 顾夫人焦急的在顾柔病房里踱步。 顾邵衡心疼的看着妻子，又看着还是处于昏迷中的顾柔，决心去问问楚医生。 “楚医生，如果现在给我女儿输血的话，她醒来的机率会不会大一点？” 曾经的一代商业霸主，现在为了妻子和女儿不得不低眉顺眼询问医生。 “顾先生，不是我们不想救柔小姐，目前医院还没有找到这种稀有血型的人，更别说自愿捐血了。” 楚医生一脸为难。 “医院规定，捐血者身体一定健康，如果强制捐血，就是在杀人。” “我们可以给报酬！只要愿意救我女儿，多少钱都行！” 顾邵衡急忙说。 楚医生看了看他，轻轻摇了摇头，似乎抱有遗憾道： “顾先生，刚刚我不是说了吗？这种稀有血型的人还没有找到。” 顾邵衡急了，顾家在黑市发布的寻找rh熊猫血的消息，到现在也没有回应。 难道真的救不了柔儿了吗？ 他又想起顾墨琛说的顾染…… 与此同时，顾染在监狱里望着天空发呆。 “3153号，有人找你，跟我走一趟。” 顾染震惊，不会又是顾墨琛？ 想到这个可能性，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 她慢慢走，走到监狱大厅的一个房间，狱警推开门，示意她进去。 她走近，看见年过半百的顾邵衡和顾夫人正坐在沙发上等待她。 她诧异的发现，顾夫人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眼里闪过欣喜，随之就是冷漠和厌恶，顾染不解。 顾家夫妇为什么会来找她？难道是为了顾柔？ “小染，你过来。” 一道威严不可抗拒的声音传到顾染的耳朵。 顾邵衡叫她小染……她多久没听到别人这么喊他了。 顾染走过去，一脸防备地看着顾氏夫妻。 顾夫人努力遮掩起心中的厌恶和嫌弃，好声好气对顾染说： “小染，最近身体还好？” “我身体好不好，顾夫人不是很清楚吗？” 顾染想起最近的遭遇，毫不客气地嘲讽出声。 顾夫人脸一僵，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现在浑身带刺，她本来好声好气已经是很给顾染面子了，没想到她竟然这样不识好歹！ “顾染！你跟我这么说话？！” 顾邵衡也皱着眉看向顾染。 顾染毫不畏惧。 “不然呢？你们冤枉我，刁难我，难道我还要对你们低声下气？” “顾夫人，您说，您这次来找我的目的。” “你……那就直说，柔儿被你设计的出了车祸，现在昏迷不醒需要输血。” “目前只有你的血型和柔儿的匹配。” 顾染蹙眉，顾柔现在昏迷不醒？输血？ 想到这个可能，她浑身发冷。 “不可能，我不可能给顾柔输血的！你们别想了！” 顾染大声拒绝，站起身往门外走，想要离开这个房间。 “柔儿就是你害的，你凭什么不给柔儿输血？！” 顾夫人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尖声大叫。 “我再说一遍，顾柔的所有意外都不是我做的，顾夫人，既然你们顾家已经和我断绝了关系，请您们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受不起。” 走几步，她又回头，水汪汪的杏眼此时瞪的极大，尖锐的射向顾夫人和顾邵衡。 “至于输血……我不会去的，我永远也不会给顾柔输血的。” “你……” 顾夫人气急，顾邵衡连忙拍拍妻子的背，安慰自己的妻子。 他虽然老了，但一双鹰目锐利又精明，他盯着顾染远去的身影，缓缓说道： “可汐，别气，既然那丫头不识好歹，那么，抽不抽血可由不得她了。” 第64章 责任而非爱情 兴许这就是男人的劣性，看着碗里的，吃着锅里的。 他明明已经娶了顾柔，却又对顾染念念不忘。 顾墨琛承认，自己在看到顾染的那一刻，他的心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狠狠揪起。 这么冷的天，顾染怎么衣衫薄缕地在这里？ 难道她…… 他此时似乎忘记了自己与顾染划清了界限，顾总裁表现了罕见地急切，若是被顾氏员工们看到，恐怕一定想：这个总裁是假的。 “顾染！醒醒！” 顾墨琛今晚没有带保镖，他抓着顾染细嫩的肩膀大力地摇晃。 女人皱了皱眉，她此刻正在做梦，在睡梦里，她模模糊糊看到一个肌肤胜雪的女人正眉眼弯弯地哄她入睡，嘴里轻轻喃喃着摇篮曲。 好温柔好暖和，顾染想。这是她从小到大从未体验过的温暖。 她想努力想看清楚女人的面容，却只能隐约看到女人蓝白色的衣裙和脖子上的一把锁。 那把锁上面镌刻着的‘柒’字显着。 随后场景一转，还是那个女人，不过她凌乱的发丝贴在脸上，她满脸泪水，哭着同她说：“对不起……染染，妈妈没有能力保护你……” 说罢，女人把她放在一处草丛里，逃命似的跑开了。 置身于梦境之中的顾染想要迈开腿追上跑掉的女人，身体却异常沉重，怎么动也动不了。 她越来越着急，随着顾墨琛遥她的力度越来越大，她醒了。 “呜……谁呀？” 她喃喃，一双杏眼睡眼惺忪。 梦中女人的身影还牢牢地印在她的脑海中。 她醒后，瞬间心一紧，以为是夜总会的人找到她了，她先把梦境放在一边，努力让自己的大脑飞速清醒，看清眼前的人是顾墨琛后，她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里。 “顾……顾墨琛？” 顾染不可置信，顾墨琛为什么在这里？难道是想抓她回夜总会吗？ 顾墨琛见她还活着，紧绷的心终于放下，同时他惊讶顾染在自己心里的位置竟然如此重要。 接着他又瞅见了顾染性感的穿着打扮，松下来的俊眉又不悦地皱起。 “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以一种命令的口吻质问她，配着漆黑的夜色，顾染看不清男人的表情。 “我……” “难道是想在这里使苦肉计？让男人泛起同情心好领你回家？” 顾墨琛狭长的丹凤眼毫不客气地全身上下打量她，吐出的话语如往常一般刻薄。 此时此刻他们的距离非常近，顾墨琛呼吸的温热的热气喷在了女人的脸上，顾染觉得脸上有些发痒。 在旁人看来，他们仿佛是一对说着悄悄话的情侣，暧昧无比。 顾墨琛果然还是来羞辱她的，她坐了三年牢，又吃了这么多苦，这个男人还是不肯放过她！ 但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顾染了，她连死都不怕了，害怕他干什么？ 顾染想。 “我区区一介最下等的草民，在这里做什么，用不着日理万机的顾大总裁管？” 顾染弯起嘴角，甜甜的笑里满是嘲讽。 “哦，对了，今天不是顾总的新婚之夜呢？怎么丢下娇妻跑来这个地方，顾总怕不是‘不行’？” 听到顾染说他‘不行’，男人青筋凸起，转而一笑，捏住顾染冻得冰凉的下巴，强迫她直视自己的脸。 “我行不行，你不是清楚得很吗？嗯？” 空气中尽是暧昧的气息，顾墨琛俊美的脸庞正在她的面前，一张一合的薄唇伴随着喉结的滚动，不得不说这个男人是真的好看，顾染惨白的小脸染上了红晕，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正等着他人来采撷。 顾墨琛强忍住心里想吻她的冲动，黑曜石般的眸子紧紧盯着她，又突然把俊脸埋在她的天鹅颈处。 男人启唇，一字一句，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肌肤上。 “……为什么你会如此歹毒呢，顾染？” “下药、设计……你为什么不能安分一点呢？” 他不是说和她断绝关系了吗？怎么又喊她为‘顾染’了？ 顾染浑身僵硬，听着男人如情话般的低声细语的控诉她的种种’罪行’，她的心居然再次冷寂了下来，她开口，声音沙哑又疲惫。 “……顾墨琛，我说了多少遍了，那次下药和顾柔的车祸与我无关，为什么你们都相信顾柔，认定我是凶手呢？” 顾墨琛抬头，与她拉开了一点距离，眼神里颇有失落和复杂。 他又想起了酣睡入梦的新婚妻子顾柔，一股愧疚感在男人心里逐步放大。 不行，他不能在与顾染这个蛇蝎女人有牵扯了。 顾墨琛的声线再度变得冷漠无情，仿佛刚刚的他是顾染的幻想。 “顾染，这么多年你还是不肯承认错误。” 他起身，高大的身影笼罩住娇小的她。 “明天，你必须离开a市。” 她听见男人冷冷开口。 “离开a市，永远不要出现在我和柔儿的面前。” 第65章 顾夫人出手 过了凌晨，顾夫人悄咪咪地上楼，猫着腰躲在顾墨琛顾柔婚房的房门口外，她把脸贴近门，企图尝试着听里面的声响。 过了一会儿，房间依然毫无一点动静，顾夫人皱眉。 怎么回事？今晚不是阿琛和柔儿的新婚之夜吗？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而且墨琛又不是没有性能力，书房她也去过了，里面没有人。 她又把头凑上去听，还是毫无一点声响。 顾夫人有些着急，她很想进去看看墨琛这小子到底在干什么。 这可关系着她未来抱孙子呢。 可是贸然进去，顾夫人怕两人正做到兴头上呢，打扰了都尴尬。 她决定再观察一会儿。 终于，房间里的脚步声打破了沉寂。 顾夫人心一紧，赶紧躲起来。 门被从里向外打开，一束灯光照射进漆黑的走廊，紧接着，踏出了一双纯白的卡通兔子拖鞋，哒哒哒发出声响。 顾夫人眯眼一看，是顾柔。 顾柔看见黑暗的角落里站着一个人，顿时吓得一哆嗦。 “谁！” 等顾夫人打开走廊的灯后，顾柔看清了。 “妈……妈妈？” 顾柔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般轻轻弯着身子。 顾夫人心疼，想去摸摸她的头顶。 “对不起，柔儿，妈妈刚刚吓坏你了？” “我没事，妈妈，不过这么晚了您在这里做什么？去喝水吗？正好我也渴了！” 顾柔又恢复了乖巧的模样，故作天真道。 “啊……对对，妈妈刚好口渴想去客厅接点水。” 顾夫人勉强地笑笑，只有单纯的柔儿才会相信这种傻话。 这时候顾夫人眼尖地发现顾墨琛不在房间，于是问顾柔：“柔儿，你墨琛哥哥呢？” 一看顾夫人快生气的样子，顾柔连忙为顾墨琛辩护。 “妈妈，您别生气，墨琛哥哥刚刚说公司有个很重要的工作忘记做了，就连忙赶去公司了。” 她那个工作狂儿子会有忘记处理的工作？明显是借口。 顾夫人脸色不变，心里暗自吐槽起顾墨琛。 她对于眼前这个纯良懂事的顾柔更是愧疚了几分，暗骂顾墨琛怎么这么不懂事，居然在新婚之夜丢下自己的妻子不知去哪里鬼混了，等他回家，她要和邵衡好好教训他。 顾夫人摸摸她的脸蛋说：“乖，柔儿是不是睡不着？妈妈陪你一起等墨琛哥哥。” “不用了妈妈，墨琛哥哥是我的丈夫，我自己等就好了，您快去休息！” 顾柔摆摆手，一副懂事且负责的样子，看得顾夫人愈发满意。 撮合柔儿和墨琛，她的决定果然是正确的。 此时的顾夫人心里得意洋洋，丝毫想不到最后得知所有的真相后她是如何的崩溃和自责。 “不行！柔儿，妈妈必须和你等。”顾夫人见顾柔被她吓得，立马放软了语气，“乖柔儿，妈妈失眠，你陪妈妈说说话，我们一起等哥哥回家好不好？” “好……好，妈妈。” 顾柔答应，又问：“妈妈，您失眠需要叫楚医生来看看吗？” “呵呵，不用了柔儿，你陪妈妈说说话就好了。” 顾夫人笑眯眯地回绝了。 墨琛虽然是她的亲生儿子，但整个人冰冷冷的，他们母子几乎不怎么交流，还是柔儿贴心。 第66章 下套 “柔儿，你喜欢小宝宝吗？” 顾夫人轻轻开口问，话里却带着强硬和不容拒绝，她还是惦记着她顾家的子孙。 柔儿可是要给她顾家开枝散叶的。 听顾夫人问，顾柔的脸上立刻爬满了红晕。 “喜……喜欢。” 她轻声回答，同时把头埋的低低的，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一副娇羞女儿的姿态。 顾夫人满意她的回答，又继续道：“那你今晚，等你墨琛哥哥回家，让他先回你们的卧室……” 她凑近顾柔的耳朵，顾柔的脸越来越红，连忙说：“可是妈妈，我们以前就这样对哥哥过了，再这样做的话墨琛哥哥可能会生气的？” 顾夫人却一脸精明地看着她惊慌失措的小脸，不紧不慢开口：“柔儿，不是跟你说了吗？墨琛喜欢你，可能是害怕伤害到你，而且这种香薰没有副作用，对睡眠也很好。” 说罢，她把一盆香薰交到顾柔手里。 “呵呵，妈妈也希望我们家快点添孙子呢。” 这招，既可以让她早日抱着孙子，又可以促进墨琛和柔儿的感情，而且还能让墨琛早日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不去外面碰别的来历不明的女人，一举多得。 顾夫人心想。 顾柔垂着头，看着手里的那瓶香薰，似是在考虑该不该用。 “走，柔儿，妈妈给你放上。” 顾夫人起身，拉着顾柔的手，上楼向他们的婚房走去。 布置完毕后，见顾墨琛还未回家，顾夫人终于沉不住气给他打了通电话。 手机的嗡嗡声贯穿了整个客厅，那头却迟迟未接听。 “滴—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 顾夫人烦闷的挂掉，心里既生气又着急，墨琛这么晚了还没回家，不会出什么危险了？ 处于a市另一边的顾墨琛离开巷子后，独自驾车去了海边。 男人打开车门下车，站到一块巨大的礁石之上。 夜晚的海风寒冷彻骨，男人却不在意，任由海风胡乱地打在自己的身上，他鹰目眺望着远方，站在那里，颇有一种君临天下的孤独感。 现在他应该回顾宅，他的内心告诉他。 可是心里还有一股抗拒的声音，他顾墨琛向来就不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在他的世界里，利益为重。 他娶顾柔，不是因为爱情，而是责任。 顾邵衡和顾夫人当年遇难，若不是顾柔的父亲出手相救，顾家恐怕早已坍塌，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所以，不论是出于责任也好，还是出于感激也好，他都必须要一辈子对顾柔好。 顾墨琛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疲倦感。 顾染，早在三年前，她就应该滚出他的世界了。 顾墨琛强压下心里的烦躁感，拿着车钥匙转身走向他的跑车。 利落地打开车门，启动，昂贵的跑车如猎豹般极速奔驰在漆黑的夜色之中，往顾家大宅的方向疾驰而去。 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方向盘，紧抿着的薄唇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顾宅华丽的镂空雕刻的大门被打开，里面微弱的灯光笼罩着一簇簇的花卉，别墅共三层，黑压压地没有开灯，男人驱车进入，后随意把车顾宅的一片草坪上，仿佛对待一辆不值钱的玩具车。 他走进别墅。 男人刚换好拖鞋，右脚踏入别墅内时，客厅的灯光突然被打开了，明晃晃的水晶灯，刺得顾墨琛有些睁不开眼。 他不悦，但隐约猜到了这是出于谁的手笔。 果然，顾夫人正拉着顾柔坐在做工精美的白色真皮沙发上的等他。 见他的到来，顾夫人紧绷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紧接着，她又恢复了一脸的严肃。 “墨琛，你过来。” 顾墨琛蹙眉，他身居高位久了，有点不习惯别人用如此命令的口吻同他讲话。 但他自知理亏。 顾墨琛走过去，矜贵优雅的姿势仿佛是在走秀。 走到她们对面的沙发上，他坐下。 顾夫人看他一副高傲的样子，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母亲，什么事？” 明知故问。 “咳，墨琛，你要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是你和柔儿的新婚之夜。” 顾夫人严肃地说。 “我知道。” “你既然知道，那你这么晚干什么去了，还不接电话？！” 顾夫人的质问声越来越高，震得顾墨琛轻轻拧了拧眉。 “我的手机一直在车里。” 而且还是静音模式。 男人拿出手机，果然上面有十几个顾夫人的未接电话。 “妈妈……” 一旁一直安静等候的顾柔出声，轻轻扯了扯顾夫人的睡衣袖。 顾夫人会意，收敛了自己的怒气，语重心长地对顾墨琛说：“墨琛呀，妈妈知道你不想别人干涉你的私事，可是你别忘了，你已经娶了柔儿了。” “今晚柔儿一直没睡，在客厅等你，她这么爱你，而你呢，墨琛，你要学会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 说罢她还抹了抹眼角，一副操劳母亲的样子。 顾墨琛的余光瞥了一眼顾柔，她还是穿着卡通的纯白色蕾丝睡裙，胸前的丝带简单地系成了一个蝴蝶结的样式，大眼睛无辜的眨着，一副望夫归家的样子。 和顾染的气质有点像，但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同。 可恶，顾墨琛暗暗低咒，自己怎么又想起那个女人了。 是他的错，他确实不应该抛下柔儿的。 “抱歉，”高高在上的顾总裁头一次向妻子道歉，“柔儿，是我的错，哥哥不应该抛下你独自出门的。” 说罢一脸认真地看着顾柔。 顾柔被他直白的视线盯得脸上发红，她微微低下头，碎发随着她的动作披落在胸前，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不知所措。 “我……我，没关系的，墨琛哥哥，我知道墨琛哥哥很忙……柔儿从来不会怪墨琛哥哥的！” 她抬头，大眼看着顾墨琛。 顾夫人满意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又想起什么，说：“好了，墨琛，柔儿，这么晚了你们回卧室睡觉。” 说完她拉起顾柔，推推搡搡把她推向卧室，顾墨琛跟在后面，直到卧室门口，她见顾墨琛和顾柔一同进入卧室，满意地勾了勾唇。 看来她有望抱到大孙子了。 第67章 离开A市 顾墨琛刚进入房间待了一会儿，便感觉身体里生出了一股奇怪的燥热感，回想起上一次在浴室里的感觉，他心中一紧。 难道又是母亲的招，呵，她还真是为了他和柔儿煞费苦心呢。 他是想要做一个好丈夫，但他不允许自己三番两次被人算计！ 他想走出卧室，奈何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顾柔洗完澡从独立的浴室里出来，身上仅仅裹着一件毛毯，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白嫩的大腿，海藻般的黑发披在肩上，她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顾墨琛蹙眉。 “柔儿，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冷厉。 顾柔轻轻咬着唇。 “墨琛哥哥……这全都是我的主意……我太想……是柔儿太爱你了！” 她闭上眼，仿佛豁出去一般。 顾墨琛看她，这是自己母亲的主意，柔儿这么单纯无辜，他不能因为这件事而对柔儿发脾气。他又开口，放软了语气，非常蛊惑。 “乖，柔儿，帮墨琛哥哥叫楚医生……” “墨琛哥哥！”顾柔似乎鼓足了勇气，打断男人的话，“柔儿……柔儿可以帮墨琛哥哥的！” “柔儿想要个属于我和墨琛哥哥的孩子！” 她一股气说完，害怕地瞅着男人的脸色。 顾墨琛刚想要说什么，但身体似乎越来越热，看顾柔的样子在眼里也越来越模糊。 他隐约看见了从未见过的，顾柔另一种笑容，渐渐地，他失去了意识。 刚顾墨琛醒来时，已经快中午了。 顾墨琛起身，自己身上不知何时被换上了睡袍，灰色的睡袍，腰带在腰间松松垮垮，露出了他完美强壮的腹肌。 旁边的妻子顾柔正呼吸均匀地闭着眼，还在睡梦中。 她的肩膀暴露在外，顾墨琛却丝毫没有给她向上拉拉被子的冲动。 可是半夜里他失去意识后，发生的事情怎么想不起来。 就如同上一次母亲给他下套后一样，脑海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有顾染给他下药那次……过程他清清楚楚地记得。 自己的低吼，女孩的哭喊……以及事后她醒来迷茫地看着他。 对了，昨天他给顾染下了最后通牒，今天那个女人会离开a市，彻彻底底地离开她的世界。 他闭了闭眼，对于顾染的离开，心里竟然有些失落，他赶紧把这件事抛之脑后，比顾柔优先一步起床，刷牙，洗漱，换衣服准备去公司。 这些日子，和顾柔准备婚礼已经让他落下很多公务了。 他必须要回公司处理这些日子落下的工作。 自顾墨琛离开巷子后，顾染就继续蜷缩着身体蹲在树下，她无处可去。 顾墨琛要她离开a市，可她身无分文，仅存的一块钱在被沈行舟带去夜总会的路上不知掉落在哪个地方，她现在哪里的钱去买车票，a市这么大，难道要她徒步走出a市吗？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太阳渐渐升起，漆黑的小巷慢慢变得明亮起来，顾染冻得冰冷的身体才得到了一丝温暖。 一辆商务车停在路旁，下来两名穿着制服戴着墨镜的人。 顾染警惕地看着他们，难道是夜总会的人？ 她颤颤巍巍地站起身，由于长时间蹲坐着导致她的双脚发麻，她顾不上麻痹，扶着梧桐树，作出随时逃跑的架势。 那两个人慢慢接近她。 “是陈染小姐吗？” 在距离她两三步的时候他们停下，其中人问她。 陈染？夜总会的人不可能叫她为陈染的，沈行舟的人也不会。 “我是。” 顾染依然警惕。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男子低声朝身旁的那名男子嘀咕了几句话，只见其中另一名男子从西装口袋掏出一张支票，递给顾染。 “陈染小姐，这是顾董要我们交给您的。” “顾总还吩咐我们今天必须看到你坐上飞机离开。” 顾染接过支票。 这是一张从a市起飞，飞往y市的机票。 顾染心头一颤。 y市是全国距离a市最遥远的城市。 不过也正合她意，反正她现在也没有能力为自己，为自己失去的那个孩子复仇，她对a市已经不留恋了。 a市，全是她不美好的回忆。 顾染拿着支票，对他们说：“好，我们现在就出发？” “陈染小姐请。” 一个人作邀请状，另一个人负责打开车门，示意她上车。 顾染不客气地坐上黑色的商务车，汽车发动，朝着a市国际机场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顾染看着窗户外不断后退的景色，她瞥到了远远的a市监狱，从远处看，那么小小的一簇，却承载着她所有悲伤痛苦的记忆。 除了，她的好友姜荼荼和……裴谨寻。 现在裴谨寻在做什么呢？是否忘记了自己，当初自己连累了他，想起那个正直温柔一直帮助她调查顾柔的裴谨寻，像她的大哥哥一样的裴谨寻，顾染的心头泛起一股苦涩。 不知他们是否还有机会见面…… 忧伤爬上了她的脸，使她更加了几分忧愁的美。 殊不知这一切都落在了监控外男人的眼里。 此时此刻，顾氏集团董事长办公室里，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坐在老板椅上，不带任何感情的双目正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看，屏幕里赫然显示的是往窗外看的顾染。 从顾染上车，下属就来汇报踪迹了。 “顾董，陈染小姐她同意飞往y市。” 男人颔首，对这个结果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反倒有些失落，也似乎在意料之中。 “继续看着她，一定要亲眼目睹她坐上飞机离开a市。” “是，顾董。” 下属转身离开。 顾墨琛继续盯着监控看。 顾染已经到了a市国际机场，机场的人熙熙攘攘，其中一人拿出一个手提箱，递给顾染。 “陈染小姐，这是顾董给您的。” 顾染疑惑，接过来打开箱子一看，明晃晃的钞票整齐的摆放在箱子里，顾染猜测大概十万以上。 她合上箱子，连忙拒绝，把它交到那名男子面前。 “不行，我不能要他的钱。” 男子的表情依旧不变，公式化的语气开口。 “陈染小姐，这是顾董的意思，您这样做，会叫我们为难的。” 见两名男子无动于衷，顾染着急了，她假意威胁道： “我不可能要顾墨琛的钱，如果你们不拿走，我就不离开a市了！” 监控屏幕前的顾墨琛听闻顾染的话后，眉头微微一皱，心里升起了一股异样的情绪。 这个女人，这时候还给他装清高呢。 第68章 找寻 那两名男子互看一眼，其中一名男子打了个手势，转身背对着顾染掏出一个电话，摁两下，拨通。 顾染猜测他可能要询问顾墨琛的意思。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顾墨琛的声音传出来。 “顾董，陈染小姐执意拒绝那笔现金，您看……” “随她。” 男人慵懒且低沉的声音传到顾染的耳朵里。 “是，顾董。” 他挂断电话。 “陈染小姐，”一个人悄悄凑近她说，“我觉得您还是收下一点比较好，否则在陌生的城市，没有钱的话是很难过的。” 他递给顾染一万块钱。 “不需要，我说过我不会要顾墨琛的钱的！” 顾染没被他的话打动，依然坚定地拒绝。 男人看她这样固执，也只好作罢，默默地将钞票装回手提箱内，继续送顾染到候机室。 顾墨琛倒是大方，给她定了个头等舱。 “前往y市的旅客们请注意，您乘坐的ka5793次航班开始登机，请携带好您的随身物品，带好登机牌……” 广播里传来语音提示，顾染一看是自己要乘坐的航班。 “陈染小姐，祝您一路顺风。” 两名男子说道，应顾墨琛的命令目送她登机。 顾染最后回头看了眼a市国际机场熙熙攘攘的人群，随后，她毫不留恋地转身，登机。 她乘坐的航班马上起飞，地上的人物越来越小。 两名男子完成了任务，立刻向顾墨琛汇报。 “顾董，陈染小姐已乘坐航班，离开a市。” “嗯。” 坐在老板椅上的男人冷冷淡淡地开口，盯着屏幕里顾染走上飞机的背影久久出神。 一切尘埃落定了。 当裴谨寻去a市监狱找顾染时，被告知顾染在两天前就已经出狱了。 还是晚了一步。 裴谨寻想。 自从他被调去c市后，a市监狱的消息就被一股不明的力量封锁住了，任他如何查也无果，再就是这几年他一直忙着接管裴家，也同时抽出时间调查顾柔，忙的团团转。 他终于能进入a市，便迫不及待来监狱找顾染，却被告知顾染已经离开了。 裴谨寻不死心，心想着顾染肯定就在a市的某个角落，他暗暗命人展开搜查。 “你们去找这个小姑娘，任何角落都不要放过。” 裴谨寻拿出顾染的照片，给他从b市带来的保镖看。 “是的，裴先生。” a市面积极大，一搜查就搜查了一整天，直到傍晚，还是没有顾染的消息。 裴谨寻无奈，只能待在一家宾馆里等。 “抱歉裴先生，我们各处都找过了，还是不见顾染小姐的任何消息。” 裴谨寻狠狠地拧了拧眉，三年过去他英俊的眉宇间多了一分岁月的沉淀，不紧不慢道：“我知道了，你们去休息。” “是的，先生。” 急也急不得，顾染一个活生生的人是不可能凭空消失的，难道被顾家……？ 想到这个可能性，裴谨寻敛了敛俊眉。 在a市，能让一个人凭空消失的，只有顾家能做的到了。 第69章 去顾氏 一个星期后，顾染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任凭裴谨寻怎么找都找不到，他愈发觉得顾染的消息和顾家有关，奈何a市是顾家的地盘，他不好出手。 但太过于担心顾染的安危，他决定去顾氏集团见见顾墨琛。 a市市中心，高耸的公司大楼拔地而起，屹立在繁华的街道，门外有两个手持警棍的保安，正尽职尽责的守卫着大门。 一名军官跟随裴谨寻到大门口。 “什么人？！” 保安拦下他们。 “b市的裴谨寻上将，想见一见你们公司的顾董。” 跟随裴谨寻的军人说。 保安疑惑地打量了他们一眼，b市裴家他当然有所耳闻，听说新一任掌权人裴谨寻年轻有为，风度翩翩，久闻不如一见，这个高大的男人却是异常俊美。 只不过，b市的裴谨寻，来a市找他们顾董干什么？ “请问你们没有预约？” “是我考虑不周，忘记了同你们顾董预约，还麻烦您们能进去汇报一下。” 裴谨寻淡淡开口，谦逊温和的语气给人如沐春风般，让保安一时之间无法拒绝。 “好，您两位请稍等，我去通知一下前台。” 其中一个保安进去，另一个保安在外面守着。 此时顾墨琛正在查看顾氏的年度报表，今天他带了顾柔来，确切地说，是顾柔缠着他非要跟过来的，顾墨琛无奈，只能随她。 顾柔坐在一旁的真皮沙发上吃着葡萄，手里拿着一块平板，看得正欢。 叮——他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起来。 顾墨琛放下手里的文件，接起电话。 “顾董，有一位叫做裴谨寻的先生说是要见您。” 裴谨寻？ 顾墨琛拧了拧眉，一旁的顾柔也抬头看向这边，刚想送入嘴的葡萄硬生生被滞留在了空中。 “让他上来。”半晌，男人又突然阴恻恻地吩咐道，“裴先生可是稀客，要好好的招待他。” “是，顾董。” 隔着电话，前台被吓了一身冷汗，她慌忙挂断电话，对一旁等待的裴谨寻说：“裴先生，这边请，顾董请您上去。” 裴谨寻颔首，顺着前台所指的方向走去。 电梯很快到达了顶层，工作人员引着裴谨寻进入董事长办公室后，就离开了。 “顾董，裴先生到了。” 随着电梯门缓缓关闭，偌大的董事长办公室里只有顾墨琛、顾柔、裴谨寻三人。 跟随裴谨寻的下属被要求在公司门外等候。 “柔儿，你先去休息室里等一会儿。” 顾墨琛柔声对着顾柔说道。 “好的，墨琛哥哥。” 顾柔乖巧地说道，起身去往里面另一扇门的休息室里走去。 砰——门被顾柔轻轻带上。 她走后，只剩顾墨琛和裴谨寻，他们沉默不语，空气中多了几分火星迸射的味道。 “裴先生，站着干嘛，坐啊。” 顾墨琛先一步开口，却连看都不看裴谨寻。 裴谨寻也不恼，果真找了个沙发坐上，翘起二郎腿，一副像是找他叙旧的老朋友的样子。 “顾董这里真是豪华呢，真不愧是a市最有名的顾氏集团。” 裴谨寻开口，嘲讽味十足。 “再怎么豪华在裴家面前也是小巫见大巫，裴上将的军事势力，我顾家哪里比得上？”顾墨琛不客气地回击他，“不知道日理万机的裴上将怎么有空闲时间跑来a市呢？” 第70章 顾染的去向 两个同样优秀的天之骄子，剑拔弩张，为的还是一个女人。 裴谨寻承认，若不是为了顾染，他可能一辈子和顾家井水不犯河水，但为了这个藏在他心底的女孩，他愿意与顾家背水一战。 顾染，你可真是好样的。 顾墨琛心里暗暗嘲讽，泛起不爽，好像自己的所有物被他人惦记了一般，他容不得，他顾墨琛，向来眼里容不得沙子。 “那我就开门见山，你们顾家把顾染怎么样了？” 裴谨寻直勾勾地盯着顾墨琛，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变化。 “她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和顾家没有任何关系，”顾墨琛薄唇轻启，“还有，裴上将，既然已经断绝了关系，她的名字是陈染。” “是，你们顾家当初是和她断绝了关系，但是，在a市，除了你们顾家，谁还会动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呢？” 裴谨寻反驳。 顾墨琛却表现得不甚在意，好像顾染真的和他无关，他手持钢笔，一下又一下的扣着桌子，矜贵懒散。 “所以，裴上将在a市找不着人，就来我这里要人？” “是这个意思？裴上将。” “……陈染已经坐了三年牢，对你们顾家二小姐造成的伤害她已经付出了代价，为什么还要为难她？” 裴谨寻质问，语气冷了几分。 “裴上将难道不觉得自己越界了吗？” 顾墨琛冷冷反问。 “且不说陈染已经和顾家断了关系，裴上将一个外人，插手顾家的家事不好？” “原来顾董家的家事是会闹到法庭上，真不愧是大家族呢。” 裴谨寻嘲讽。 “呵，裴上将家人丁稀少，大概和我们家是不同的。” 裴家最忌讳被外人说人丁稀少，小女儿是裴清婉一辈子的心殇。 裴谨寻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强压住心中的怒气，看着男人，冷冷道：“顾董，虽然你们顾家在a市一手遮天，不过，我提醒你，现在是法治社会，不管用有多大的权利违法了可就不好了。” 顾墨琛缓缓开口，语气如淬了毒般：“顾某在a市就听闻b市刚上任的上将年轻有为，决策果断……今天看来，堂堂的裴上将，找不到人就来顾氏要人吗？嗯？” 轻蔑的话语刺进裴谨寻的耳朵里，他的脸色沉了沉。 “既然人不是顾董带走的，那么裴某人今天打扰了。” 裴谨寻起身，准备离开。 “裴上将慢走，顾某就不送了。” 顾墨琛假装客套，实际上没看他一眼，低头处理工作文件。 裴谨寻乘坐电梯下楼。 电梯门缓缓合上后。 咔——是休息室的门被打开的声音。 顾墨琛侧目，只见一个娇小的身影慢慢走出来。 他差点忘了，他的妻子顾柔还在休息室里等着呢。 “墨琛哥哥，”顾柔揉着眼，一副刚刚睡醒了的懵懂样，轻声问“刚刚你们说了什么呀？” 顾墨琛看着她纯洁无辜的大眼，并不打算把内容告诉她。 “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罢了……嗯，关于工作上的。” 顾墨琛随意说。 顾柔见状，也不追问下去了，反正工作上她一向不懂。 第71章 沈川云的阴谋 裴谨寻离开顾氏集团后，就一个人走在人行道上，两排高大的法国梧桐树叶子已泛黄，随着微风不断飘落。 他一身咖啡色的英伦风衣，双手插兜，贵族王子般的气质引得不少女生纷纷侧目，并在一旁窃窃私语。 裴谨寻不予理会，心里全是顾染的身影。 既然顾墨琛没有动她，那么她会在哪里呢？ 裴谨寻准备去a市孤儿院一趟，好好调查一番当年的事。 不巧的是，原来的孤儿院旧址已被建造成自然风景区。 熙熙攘攘的人群聚在这里打卡拍照，裴谨寻命令下属询问路人原孤儿院的新址。 “您好先生，请问您知道这里原来的孤儿院搬到哪里去了吗？” 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挠挠他所剩无几的头发，说：“这里的福利院啊……大概好几年前就搬了？……嗯，大概是新市长刚上任的时候主张搬迁的。” 一旁的裴谨寻一怔，眸里的情绪变得复杂。 沈川云？他为什么要搬孤儿院？ 下属对中年男人说了声谢谢后，裴谨寻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顾染的消失是否与沈家有关呢？ 他又想起，三年前他突然被调职……那时他一直以为是顾家动的手脚，难道是沈川云…… 裴谨寻又马上放弃了这个想法，不可能，沈家和顾染又没有什么牵扯，怎么可能会针对顾染呢。 一定是他想得太多了。 眼下，还是找到顾染最为重要。 沈川云正坐在办公桌前悠哉悠哉地把玩着手里的钢笔，他刚刚得知顾染已被顾墨琛秘密地送往某个城市。 具体送到了哪里，他现在还没有查到。 当时他得知这个消息后，气得摔碎了杯子。 不过他转念一想，立刻有了个好办法，一个除掉顾染的办法。 这次，还是得利用利用顾柔那个蠢货…… 他马上给顾柔发消息：顾小姐，这么长时间，您等急了吗？ 顾柔正吃完午饭躺在大床上休息，听到手机的震动声，她拿起手机上滑，解锁，沈川云发的消息映入眼帘。 顾柔冷冷一笑，沈川云这个疯子，肯定是又想到什么坏主意了。 于是，她回：沈市长，又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对面的沈川云嘴角微勾，继续打字：顾小姐，我说过我们要互利共赢，您也希望很快实现目的？现在我有一个重要的计划，希望顾小姐您能配合。 顾柔蹙眉：什么计划？ 一定是针对顾染的！ ：一个能早日帮助您得到顾氏的计划。 顾柔回：沈市长不必拐弯抹角，您把计划说出来，我一定配合。 沈川云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回：顾小姐果然爽快，沈某没选错合作对象。 他手机轻轻敲击屏幕：顾小姐，不知您是否了解ai合成科技，我这里做了一个合成的ai视频，是关于顾染小姐和您的，您假装怀孕骗过顾总，然后…… 他没有打，随手发了一个视频文件过去。 顾柔点开一看。 里面的顾染只露了一次脸，接着拿着一根木棍狠狠地殴打她的肚子，随后笑着离开。 顾柔害怕的咽了口唾沫，这ai合成视频做的跟真的一样，不得不承认，沈川云虽然变态，但真的是个天才，尤其是在科技这一面。 她的手有些颤抖，连打字都按错好几个。 顾柔：……我答应你，不过你不能出手要顾染的命。 沈川云：放心，我答应过你，我不会出手，我的目标只有他的身心。 第72章 顾柔怀孕 切！ 你骗谁呢，你除了顾墨琛的命，谁也不在乎。 顾柔心想，手却老老实实地打字：那沈市长可要说话算数哦。 沈川云：顾小姐放心，一定。 说罢，他熄屏，手中的钢笔也被他放下，男人心情甚好，开了一瓶82年的拉菲。 香醇的美酒飘散在房间里，沈川云不禁想象着自己与顾墨琛一同品酒的场面，他一定要与他喝一次交杯酒，以后，他们的唇舌互缠，缠绵悱恻…… 他这样想着，手里的酒一杯接一杯地尽数喝光。 傍晚。 顾墨琛被顾夫人勒令一下班就回家。 谁知刚坐上餐桌，顾柔就捂着嘴，跌跌撞撞地跑去了洗手间。 顾夫人见状，赶紧放下碗筷，也跟着去。 “柔儿，柔儿，你怎么了？别吓唬妈妈！” “呕——” 顾柔趴在马桶上，不停地干呕。 顾夫人轻轻拍着她的背，她作为过来人，一个想法瞬间萌生在她的大脑。 “刘嫂，叫楚医生，快点！” 顾夫人命令刘嫂，刘嫂照办。 “柔儿，别怕！楚医生马上就过来了。” 顾墨琛抱胸倚在墙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心思全然不在这里。 十几分钟后，楚医生身上还未来得及换上医院里的白大褂，提着医药箱风尘仆仆地赶来了顾家。 顾柔已经被佣人扶在了床上，看见楚医生，她虚弱地开口：“对不起……楚医生，麻烦您了……” “不辛苦，大小姐，请问现在哪里不舒服吗？” “我只觉得胃里恶心，想吐，”半晌她又补充道“可是什么也吐不出来……” 楚医生一脸严肃，道：“大小姐，您要不先去验个尿。” 他又对着顾邵衡顾夫人和顾墨琛三人说：“顾先生，夫人，顾董，您们三位能不能出来谈一下。” “不用紧张的，大小姐，您先去验个尿。” 顾夫人不放心地看了眼顾柔。 “柔儿别怕，你先让刘嫂陪你，妈妈爸爸一会儿就进来。” 顾柔点头，柔弱无力的样子让人心疼。 咔—一声，房门被关上，外面的楚医生一脸严肃地对着顾墨琛一家说：“看大小姐的状态，极有可能是怀孕了。” 最先反应的是顾夫人，她一脸的开心道：“你说什么？！楚医生，柔儿怀孕了？！” “嘘，”楚医生说，“您保持安静，我也不能确定，等验完了尿液，结果才能出来。” “呵呵，谢谢楚医生了。”虽然只是猜测，但顾夫人还是高兴得合不拢嘴，“我终于有孙子抱喽。” 顾邵衡严肃的脸上也柔和了许多。 只有顾墨琛，既不高兴也不恼怒，他笔挺的身姿立在房间门口，凤眸里的光暗暗流转，让人捉摸不透。 “墨琛，你要当爸爸了，”顾夫人不满他的态度，用胳膊肘推搡他，“柔儿辛辛苦苦为你怀孕，你不给我们点反应吗？干嘛还冰着一张脸，谁欠你的？” “楚医生不是说，还没确定吗？” “哎呀！你这孩子真扫兴。” 顾夫人气得要打顾墨琛，顾邵衡见状赶紧隔开他们。 “好了好了，等楚医生检验结果出来，就知道了。” “不管怀没怀孕，柔儿健健康康地就好。” 顾墨琛突然幽幽开口。 顾夫人想想也是，比起抱孙子，她还是心疼柔儿。 虽然她做梦都想抱孙子孙女。 顾柔的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与楚医生的猜测一样，她怀孕了。 “大小姐是怀孕了，一周，恭喜您们。”楚医生看着检验报告，恭敬地说。 床上的顾柔一手捂着嘴，一手摸着肚子，落了泪。 顾夫人又惊又喜，高兴的差点蹦起来了。 “柔儿，柔儿，别哭，听见了吗？你要做妈妈了，”顾夫人又兴奋得说，“我的宝贝女儿要做妈妈了！” 顾邵衡看着妻子的样子哭笑不得。 唯有顾墨琛，默默地点了根烟，离开了房间。 第73章 谎言 顾墨琛颇有烦躁地走到花园里，意外发现一旁的园艺桌上摆放着他和顾染还有顾柔小时候的合照。 这张照片是顾柔撒娇卖萌硬要留下的，如果按照当初顾夫人的想法，说不定早就被碎纸机撕成碎屑了。 顾墨琛第一次端详着这张照片：照片中他站在中央位置，旁边分别是顾染和顾柔。顾柔披着头发，穿着纯白色的公主裙，裙摆是鹅黄色和纯白色相间，后面系着一个大蝴蝶结，她亲密地挽着他的胳膊，将整个身体的重心全压在他的身上，笑得比盛开的鲜花还灿烂。相反顾染，她也是披着头发，只是稍微比顾柔短一点，戴了一个小黄鸭的发饰，身上穿着一身蓝色的连衣裙，穿着凉鞋的小脚紧张地站着，窘迫害羞的样子透过照片都能看出来。 顾墨琛头一次觉得顾染很可爱，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已悄然勾起了嘴角。 随即，他又反应了过来。 柔儿怀孕，他居然感觉不到高兴，甚至，他还在想着顾染！ 顾墨琛更加烦躁，明明顾染已经被自己秘密送到y市了，怎么还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他一根接一根得抽烟，花园里薰衣草的香味被浓浓的烟草味覆盖住。 顾夫人在陪着顾柔，顾邵衡按夫人的吩咐去找顾墨琛。 “墨琛。” 顾墨琛闻言，转头一看，是父亲。 “父亲。” 他用手夹住雪茄，声音不冷不淡。 “你在这里干什么？墨琛，你身为柔儿的丈夫，现在柔儿怀了你的孩子，你应该寸步不离地照顾她才对！”顾邵衡看着满地的烟头，皱眉，不满道，“你怎么抽了这么多的烟！柔儿现在怀孕了，你知道烟味对孕妇和肚子里的孩子有多大的伤害吗？！” “柔儿现在怀的，可是我顾家的长孙！决不能有任何意外！” 已经退休的顾邵衡气势丝毫没有减退，严肃地看着他的儿子。 顾墨琛熄灭了手中的雪茄。 “好，我去看看柔儿。” 他绕过顾邵衡，又走回顾柔的房间了。 顾邵衡心里默默叹气。 为什么他这么温柔，这么体贴，妥妥的一个好丈夫、好爸爸。 怎么他的儿子情商就这么低呢？ 哎！幸好也就柔儿迁就他，要是换成他，早就跟顾墨琛这小子离婚了！ 顾邵衡这样想着。 “柔儿。” 正在陪着顾柔的顾夫人听见儿子的声音。 “墨琛哥哥！” 半躺在床上的顾柔看见顾墨琛，很是高兴。 “墨琛，你怎么回事？怎么丢下柔儿不管呢？！以后绝不可以这样！” 顾夫人教训起顾墨琛来。 “妈妈，您不要这么说墨琛哥哥。” 顾柔赶紧维护顾墨琛。 顾夫人点点她的鼻子，宠溺的不像话，“你呀！就会偏心你的墨琛哥哥。” 说罢，她又板起脸教训顾墨琛，“墨琛，你站在那里干嘛，还不过来看看你老婆！” 顾墨琛照办，半蹲下，握起顾柔的另一只手。 “柔儿，刚刚是墨琛哥哥的错。”他看着床上的人儿，一脸认真。 第74章 疯狂 呵，又是同上次一样的话术敷衍她。 顾柔心里默默吐槽。 真不知道顾染和沈川云为什么爱的这个男人死去活来，大概是为了这张好看的脸，嗯……这脸这身材确实是极品中的极品，胜过电影明星和男模，堪称顶级。 “呵呵，墨琛哥哥不用在意，柔儿很好的……”语毕，她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自己的右手正搭在上面，轻轻抚摸，“柔儿很高兴，能怀上墨琛哥哥的孩子，只是……” 顾柔咬咬唇，“柔儿有点紧张……” “不用紧张，柔儿，爸爸妈妈和哥哥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一旁的顾夫人赶忙凑上去说道。 “嗯，是呀，柔儿，墨琛会照顾好你的，就像爸爸照顾妈妈一样，你小时候不是常说羡慕妈妈，长大也要找一个像爸爸一样的人做丈夫吗？” 顾邵衡也在旁边附和。 顾墨琛看着顾柔右手抚摸着肚子，像是极疼爱自己的宝宝，他突然想到当年顾染…… 那时候她在监狱里，而且还是一个人，他还命人为难她，让她不好过。 顾染那时候一定很苦？ 他居然有点心疼，不过，这份心疼很快被冲散了。顾染想要害死柔儿，自己留她一条命，已经很仁慈了，至于她怀孕，怀的可是裴谨寻的孽种，她一定是想妄图勾搭上裴家，然后逃离监狱。 对，一切全都是这个女人自作自受！ 顾墨琛黑曜石般的凤眼不知酝酿着什么情绪，他看着顾柔，轻轻开口：“柔儿，父亲母亲说得对，作为你的丈夫，你的家人，墨琛哥哥会照顾好你的。” “所以，你不用担心，好好把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照顾好即可。” “其他的，交给墨琛哥哥。” 顾柔听他这一席话，幸福地勾起了唇角，声音染上了哭腔，“……谢谢，墨琛哥哥，柔儿一定会照顾好肚子里的宝宝的！” “傻丫头，对墨琛说什么谢谢呢。”顾墨琛难得的点了点她的翘鼻，语气是罕见的宠溺。 顾夫人一脸欣慰，感慨自己的儿子终于懂得为人丈夫了。 她扯了扯丈夫的衣袖，暗示他悄悄离开卧室，给小夫妻单独的相处时间。 顾邵衡当然懂妻子的意思，他轻轻打开门，又轻轻带上。 “墨琛哥哥……” 顾柔羞红着脸，被男人包裹的小手温暖无比。 “嗯？柔儿。”顾墨琛轻声回应。 嗡嗡嗡——连续着几声手机的振动声不合时宜地打破了空中的宁静，顾墨琛皱眉，是他的手机，他拿过来一看，来电显示是公司那边的。 “墨琛哥哥，你接，柔儿在家有爸爸妈妈陪着呢！” 顾柔见状，体贴地说道。 顾墨琛颔首，利索地划下接听键，走到阳台那里去接通了电话。 床上的顾柔看着顾墨琛一步一步走远了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转瞬即逝。 这个沈川云，鬼点子就是多啊……居然还能弄到孕妇的尿。 墨琛哥哥啊墨琛哥哥，你绝对不会想到，楚医生验的尿液根本不是我的，是沈川云命人早就准备好的，暗地里特地收买的孕妇的尿，……真是抱歉，顾夫人，让你白高兴一场，你这辈子恐怕没机会抱到孙子了。 因为，沈川云喜欢顾墨琛，而且，是偏执又疯狂地喜欢。 依他的偏执是不可能，让顾墨琛留下种的。 顾柔暗暗想。 见顾墨琛打完了电话，她又换上了一副乖巧的表情，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顾墨琛上去揉了揉她的头顶，柔声说道：“柔儿，等会儿墨琛哥哥要去公司开一个重要的会议，爸爸妈妈先陪着你，好不好？” 看，果然男人的话不可信，前一阵子刚说要做个好丈夫、好爸爸，现在又为了工作推辞了。 相信男人的嘴，母猪都会上树。 但她面上还是一副乖巧的样子，柔柔地说：“没关系的，墨琛哥哥，你去忙，柔儿会照顾好自己的。” “乖。” 顾墨琛说完，转身离开卧室。 “墨琛，你要去哪里啊？” 卧室门外等着的顾邵衡和顾夫人见他出来，问道。 “开国际会议。” 男人的话一向是简洁明了，惜字如金。 “墨琛！可是柔儿……” 顾夫人有些不满，刚刚不是说好要陪柔儿的吗？ “这场会议对于顾氏集团很重要，也可能影响到顾氏国外的市场。” 顾墨琛头也没回，说完便下楼走了。 “哎……墨琛这孩子，不知道像谁，恐怕在他心中，没人比工作更重要了。” 顾邵衡叹气。 “哼！这还用说？一定是像你！” 顾夫人恨铁不成钢地责怪丈夫。 “哪有啊……我年轻的时候可是风趣体贴地很……” 顾邵衡反驳的声音越说越小，他作为一个妻管严，哪里敢顶撞老婆的话。 “哼，我去陪着柔儿。” 顾夫人不理他，推开门去陪顾柔。 顾柔无聊地半躺在床上，见到顾夫人，她高兴地喊：“妈妈！” “柔儿，要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跟爸爸妈妈说。” 她心疼地看着顾柔。 “嗯，我会的妈妈。” 顾柔乖巧地回答。 顾墨琛吩咐司机开车去往公司，他坐在黑色宾利的后座，打开笔记本电脑放在膝上，冷冽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上面的数据看。 他又拨通助理韩辰的手机。 “韩特助。” 韩辰一听是顾墨琛，吓得出了冷汗。 第76章 顾柔流产 后来一步步地，顾染那丫头就妄图害柔儿，幸好柔儿在她的两次设计之下保住了性命…… 顾夫人如是想，继续整理照片。 一周后。 顾柔每天装模作样子假装孕吐，顾夫人心疼她的孕反，于是答应让她自己出去玩的要求。 “柔儿，你可要一会儿就回家呀，别在外面玩过了头。” 顾夫人嘱咐她，满满地不放心。 “呵呵，放心妈妈，我好久没有单独去玩儿了，……肯定一会儿就回家” 顾柔坐在驾驶座上，她开了一辆粉色的法拉利跑车，是顾墨琛专门为她定做的，给她18岁时的生日礼物。 “哎！你这孩子就是贪玩。” 随着跑车的启动声，粉色的法拉利慢慢地驶出了顾家大宅。 看顾柔开得不快，顾夫人才放心了点。 “你也该放松放松了，柔儿已经长大了，不是那个不会照顾自己的小孩子了。” 顾邵衡走过来搂住妻子的肩膀，安慰她道。 开着车的顾柔按照沈川云给的地址行驶到a市机场附近的一处宾馆，到达后她下车。 此时沈川云已经早早地通知了那里的老板，顾柔刚进去就被带进一个房间，她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沈川云。 电话很快被接通。 “喂，沈市长。” 那边的男人声音似乎很愉悦。 “顾小姐？这么快就到了？” 顾柔打量了周围，这是一家比较破旧的小宾馆，里面的陈设古老，自然比不上豪华的星级酒店。 “接下来要怎么做？” “顾小姐只要假装流产，并一口咬定是顾染干的，然后……看到一旁的木棍了吗？不要动，让它呆在原地，我们伪造一个案发现场……” “可是，如果我被送到了医院，严查完毕穿帮怎么办？” 顾柔不放心地问。 “医院那边你不用管，我已经安排好了人，做了假的流产证明，宾馆的老板我也安排好了，你只管骗过顾家，骗过顾墨琛就好。” 他又补充道：“记住，一定，一定要演得像，不可以有任何破绽。” 顾柔咬咬牙，回应他。 “好。” 接着挂断了电话。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屋子里的一切。 溅落在地的血水，打碎的茶杯，地上躺着的木棍…… 沈川云，准备得够周到的。 接下来，看她的表演了…… 一个小时后。 自顾柔出去玩后顾夫人就一直不安地在花园里踱步。 今天是周三，顾墨琛基本上没有休息日，一天到晚都在公司处理工作，顾邵衡看着走来走去的夫人，轻声安慰她。 “汐儿，你不用这么焦躁，柔儿都已经是个大人了……” “在我眼里，柔儿就是个孩子！她一个人怎么照顾自己呢？！”顾夫人打断丈夫的话，又喃喃抱怨起顾墨琛来，“你说墨琛也真是的，如果他在家，就能看着柔儿了，老是忙着工作……” “先生！夫人！不好了！” 刘嫂急急忙忙地跑来汇报，手里还拿着已经挂断了的电话。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顾夫人问她，心瞬间被提溜到了嗓子眼里。 “夫……夫人，是大小姐……是大小姐她现在在医院，要家属马上过去。” 轰—— 顾夫人听到顾柔又出事进了医院，觉得脑子都嗡嗡作响，还好顾邵衡最先反应过来，拥住她，说：“我们马上赶过去。” 他又对着佣人说：“马上备车，去市中心医院。” “邵衡，你说柔儿会不会有事啊？！” 顾夫人站都站不住了，在丈夫怀里，抓着顾邵衡的衣袖问。 “汐儿，别担心，柔儿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 这话说得他自己也拿不准，但眼下，只能这样安慰自己的妻子了。 远在公司的顾墨琛也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他皱眉，以为是工作的事，谁知是顾柔又进了医院，他停下未处理完的工作，吩咐助理去往医院。 顾墨琛和顾邵衡还有顾夫人同时到达市中心医院，顾夫人顾不得埋怨儿子了，忙问护士顾柔现在的情况如何，在哪个病房里？ 护士见她过于激动，连忙支支吾吾说出刚刚顾柔在icu，现在刚刚脱离危险转到了普通病房。 顾家一行人前去顾柔所在的病房，楚医生正站在病房门口，一脸严肃。 “楚医生，我们的柔儿现在怎么样了？！” 顾夫人一见楚医生，着急地询问着顾柔的情况。 “顾夫人，大小姐现在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 他欲言又止。 一听到顾柔没有生命危险，顾夫人心里总算是舒了一口气，她又问：“不过什么？！” 楚医生摘下眼镜，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语气颇有些遗憾，“顾柔小姐的肚子遭到强烈的撞击，肚子里的孩子已经……” “什么？！柔儿流产了？！”顾夫人不可思议般地在医院走廊里尖叫，“柔儿怎么会流产呢？！明明今天上午还好好的！” 想起顾柔乖巧明媚地笑着，朝他们告别，顾夫人的心就一阵地窒息。 她应该阻止柔儿单独一个人出去的！她以为顾染不在，柔儿就没有危险了…… “楚医生，你刚刚说柔儿是因为强烈的撞击导致流产的？” 一旁的顾墨琛冷静地捕捉出重点。 “是的。” 男人眼里删过意思难以察觉的精光，他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韩助。” “顾董。” “查查柔儿今天的行踪，去了哪里，跟谁通过话，通通都给我查清楚！” “是，顾董。” “强烈的撞击？！难道柔儿是被人害的？！” 顾夫人反应过来，问。 “母亲，我已经吩咐人前去调查。” 顾墨琛幽幽地看着母亲，他整个人如冰块一般散发出寒冷的气息。 “放心，伤害我的妻子和宝宝的人，我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我们可以进去看看柔儿吗？” “可以的。”楚医生回答。 进入病房后，一股巨大的消毒水的味道传来。顾柔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原本红润的嘴唇现在失去了血色，小脸惨白。 顾夫人不忍心看她，把头埋在顾邵衡怀里，顾邵衡则轻轻拍着妻子的背。 顾墨琛有一下没一下地翻弄着手机，等到调查的消息。 终于，韩助传来了一段顾柔待过的小宾馆的视频，顾墨琛点开一看，瞳孔蓦然放大。 第77章 捡垃圾 视频里一个是顾柔，另一个女子拿着一个棍子，她们谈论什么没有录清楚，女子背对着监控，她突然摔碎水杯，拎起棍子使劲朝顾柔的肚子打去，顾柔躺在地上，狠狠地捂着肚子，可见女子用得力不轻。 顾墨琛觉着这个女子的背影有点熟悉。 终于，女子看着地板上捂着肚子的顾柔，笑了。 这一刻，顾墨琛看清了她的脸。 居然是，顾染！ 顾墨琛心头狠狠一颤。 顾染不是被自己送去y市了吗？怎么会又出现在a市。 他拧了拧好看的眉，似在怀疑这段监控视频的真实性。 翁—— 是韩特助打来的电话。 “顾董，我们已经控制住了宾馆的老板。” 接着，小宾馆的老板支支吾吾带着颤抖的声音就传到男人的耳朵里。 “顾……顾顾先生，我……对不起，那间房间是一位名叫做顾染的小姐定的，她说她要和她的妹妹叙旧，我没注意……就……” “你确定是顾染？” “是……是的，先生，就是监控里那个拿着木棍的人。” “我当时没太注意，不就房间里就传来了尖叫声……我急忙过去，结果，就看到一个女孩躺在地上……” “那顾染呢？” “那个打人的女的？好像是翻过窗户去机场了……” 老板咽了口唾沫，紧张害怕地心里直冒汗。 早知道要招惹的是a市的顾家，他说什么也不答应。 但是不答应那个人的话，他一家子命就要没了…… 哎！他一个做小本生意的，也是进退两难啊…… “韩助，保留好现场，我等等过去。” 顾墨琛命令。 “是，顾董。” 电话被顾墨琛掐断，他久久看着手机上保存的那段视频。 闭上眼睛。 顾染，真的又是你吗？这是多少你伤害柔儿次了？为什么你总是不长记性呢？ 男人睁开眼，凤眸里全是阴鸷与狠戾。 顾染，这一次，我绝不会再对你心慈手软了。 我要让你加倍奉还。 y市靠北，气候较a市相比比较寒冷。 顾染在y市待了接近两周了，她坐过牢，有案底，没有办法找别的工作，况且顾家已经把她作为“顾染”身份时的一切都注销了，她现在只能靠着捡破烂为生。 她现在的身份是陈染，一个无父无母无学历的孤儿。 起初到y市，身无分文的她只能在天桥底下睡觉，盖着旧报纸，每到深夜就会被冻醒。 但还是比监狱里的生活要好些。 “爸爸你看，那不是a市的那个杀人犯吗？” 一个吃着棒棒糖的小男孩拉拉大人的衣袖，问道。 顾染一听到“杀人犯”这三个字，身体微微一抖，下意识地垂下了头，想要掩盖起自己的脸。 “嘘！”小男孩的爸爸小心地对他说，“走，赶紧走，儿子，以后记得看见这种人要远离，知道吗？” 说罢他拉着小男孩快步从她身边像逃命似的逃开了。 顾染依然在翻腾着垃圾桶，对这些话，她早已习惯了。 麻木地把能卖钱的东西都收进一个化肥袋子里，再拿去卖。 第78章 去Y市抓她 她不在意他人的眼光，这已然成为她的日常。 活下去，如果有机会的话，她要为她的宝宝报仇。 这不仅仅是现在支撑她坚持下去的信念，也是在监狱三年她咬牙活下去的念想。 a市市中心医院。 躺在病床上的顾柔幽幽转醒，她的大眼里尽是水雾。 顾夫人见她睁开眼，激动得握住她的手。 “柔儿！妈妈的心肝！你终于醒了！” “墨琛！你快过来看看，柔儿醒了！” 顾墨琛听到顾夫人激动的声音，他装起手机，进入顾柔的病房。 女孩儿娇弱地躺在床上，苍白的脸色让人看了愈发心疼。 “……墨琛……哥哥” 顾柔动了动干涸的唇瓣，嘶哑地喊出声。 顾墨琛闻言，赶紧过去，在她的病床前单膝跪地，握住她的一只手，心疼地看着她。 “……墨琛哥哥，咳，”顾柔轻咳了两下，接着她又问，“妈妈，我和墨琛哥哥的宝宝怎么样了？” 她看顾墨琛，又扭头看顾夫人。 顾夫人有点受不了她的视线，扭过头去，示意顾墨琛说。 顾墨琛有些为难地开口，带着安慰，“柔儿乖，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顾柔听闻，眼泪不受控制地从大眼里滑落，她像是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悲伤，轻轻地啜泣，肩膀也跟着一抖一抖地，看着好不叫人心疼。 “呜……呜，都怪柔儿……呜呜……都是柔儿没用，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宝宝。” 顾柔的哭声不大，但带着哭腔的诉讼听起来悲伤欲绝。 顾夫人心都要碎了，赶紧安慰她，“柔儿乖，别哭了，你刚流产可不能这么伤心，对身体不好……” 她又一边给顾墨琛使眼色，叫儿子赶紧安慰安慰顾柔。 “柔儿，不是你的错，”顾墨琛把一只手搭在顾柔的肩膀上，能感受到她轻微的颤抖。 “我的柔儿已经做的很棒了？嗯？” 顾墨琛黑眸直勾勾地看着顾柔的眼睛，安慰她。 “所以，不要再伤心了，柔儿。” “孩子不重要，墨琛哥哥要的是你没事。” 他轻轻抱住顾柔，顾柔抓住他的衣襟，放声大哭。 “对……对不起！墨琛哥哥！妈妈！柔儿……柔儿不应该背着你们和姐姐见面！都怪柔儿……” 顾夫人还有顾墨琛都捕捉到了顾柔话里的重要信息。 姐姐？ 顾染？ 果然是她！听到顾柔亲口道出时，男人心里的怒火顿时进一步加大。 而顾夫人则尖声痛骂：“又是顾染那个小贱人！那个丫头果然是来祸害我们顾家的！真是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 “墨琛啊！你看见了吗？你和柔儿的孩子，我顾家的大孙子，就是被她害死的！这个不要脸的祸害！” 她喃喃自语，一边痛骂顾染又一边惋惜着自己未出生的顾家子孙。 顾墨琛放开抱着顾柔的手，把她交由母亲照顾。 “柔儿，母亲，我去处理一些事情，你们先在这里等会，”他又补充说，“母亲，帮我照顾好柔儿。” “墨琛！我说你，你又去忙什么……” “母亲不必生气，这次我一定要让陈染付出代价，”他凤眸流转着幽幽的光，浑身散发着不可接近的冷气，连顾夫人都吓得欲言又止“敢动我的妻子和孩子，我定要让她加倍偿还。” 说罢，他走出病房。 在一处偏僻的医院走廊拐角，他拿出手机，吩咐他的上千名保镖们。 “立刻去往y市，把陈染带回来。” 其中那两名保镖不明所以，明明陈染小姐两周之前不是被顾董命令送去y市了吗？还说不让人家回a市，怎么这顾董又要把人家带回来呀？ 他们虽然不明白顾董是怎么想的，但是身为顾董的人，拿着人家的钱就必须为人家顾董办事，不问原因。 这是他们干保镖这行的原则。 他们与其他保镖们一起附和道：“明白！顾董。” “记住，若她不配合，就用上点手段，”男人不紧不慢地发令，“只要活着就行。” “是的！顾董，保证完成任务。” 保镖们浑身开始冒冷汗，心想，这女人到底怎么招惹顾董了，顾董向来不跟女人计较，他们跟了顾董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顾董对一个女人这么狠呢。 保镖们马上动身前往y市，其中，霄作为顾墨琛的贴身保镖，也按照顾墨琛的命令去抓顾染。 霄，真名为佐霄，是名孤儿，是当年顾墨琛在残酷的地下拳击场救下来的，那时的他奄奄一息，生命垂危之际，是顾墨琛在拳击场赎下他，吩咐人带他去医院为他治疗，因此他很感激顾墨琛又给了他一次生命，十六岁便跟在顾墨琛的身边作为他的贴身保镖，他将顾墨琛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 没有顾墨琛，就没有现在的他。 第79章 同情 因此，他心甘情愿为顾墨琛卖命。 y市的经济比较落后，街上的人穿着朴素衣服，挎着菜篮子在街边小摊上挑选各种用品。 顾染吃力地拎着半满的化肥袋，把它拖到一处收废品的地方。 “又是你啊，小姑娘，”那老板娘很是纯朴，“哟，今天捡了这么多啊。” 顾染拎化肥袋的脚步停下，抹了抹额头上出的密密麻麻的汗珠，笑着对老板娘说：“嗯，张阿姨，我想能多捡点就多捡点。” 老板娘看着她气喘吁吁的样子，连忙上前帮她搭把手。 “丫头，看你这么瘦小，没想到劲还挺大，这么重的东西我一个中年人拖着都费力。” 顾染看她帮忙，连忙不好意思地拒绝。 在以前，她还是顾家大小姐的时候，虽然在顾家被众人漠视但也不至于被指使着干苦力，后来在牢里，她干苦力干的多了，做这种事就容易得多了。 “张阿姨，我劲大着呢！您先去休息，我自己来就好！” “哎呀……没事，阿姨我正好刚吃饱饭想减减肥吗？这不就是运动嘛。” 张阿姨气喘吁吁地说。 一路拖着，她们终于把化肥袋拖进了废品站的院子里。 张老板娘的丈夫姓赵，是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 他给顾染捡的废品分了类，后逐一把他们拿到秤上称重。 “丫头，这些一共十五块，来，拿好你的钱。” 说完赵老板示意老婆给顾染钱。 “可是，赵叔，”顾染的视线落到了刚称完重的废品上，有些不安地开口道，“这些东西，真的值这么多钱吗？” 老板娘掏钱的动作一顿，随后笑着把钱塞在她手上，半开玩笑地说：“当然值喽，丫头，你叔叔阿姨可是干这行的，难道你还怕我们少给你钱？” 闻言，顾染连忙解释：“不不不，张阿姨，我的意思是我捡的这些东西根本卖不到十五块钱……” 她捡的这些，恐怕连五块钱都卖不到…… “怎么会不值呢？”赵老板浑厚的声音响起，“丫头，跟你说，你是外行人，不懂这一行的门路，……比如，你看你捡的那个坏掉的电脑屏幕，可值钱了。” 他又凑到顾染耳边，压低了声音说：“你叔叔我啊，虽然不是什么成功人士，但在收废品这一块，我说一，没人敢说二，你去打听打听，叔叔可是这里有名的‘破烂王’。” 顾染半信半疑地攥着钱，点了点头。 “好了好了，小丫头你赶紧回去，要不天就晚了。” 老板娘拍拍她的背，又给她递上她的化肥袋。 “丫头，别忘了你的袋子。” “谢谢赵叔，张阿姨。” “那我先走了，再见。” “丫头呀，路上小心点。” 顾染把挣的十五块钱踹进衣兜里，一手拿着空空的化肥袋，同老板和老板娘道别后就离开了。 待她走远后，老板娘一改之前的嘻嘻哈哈，满眼心疼地对着自家老公说：“老赵啊，你说到底是谁家这么狠心，这个丫头年纪轻轻地就流浪在外，连饭都吃不饱，住的地方也没有，哎……我刚刚啊，看了看她的手，比我这个一把年纪的还苍老……” 赵老板目视着顾染越走远越，直到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才幽幽开口：“谁知道呢，说不定这丫头是富贵人家流落在外的女儿。” 毕竟顾染在不经意间流露的气质，并不像是普通人家养出来的孩子。 老板娘同意地点点头，“希望她能尽快找到自己的家人。” 顾染沿着街道往回走。 她现在的住所是公园里的纳凉亭，距离这里不近也不远，走路的话怎么说也得走上两三个小时。 她心情颇好，总算是挣了点钱。 路过集市，包子铺里新出炉的包子香喷喷的气味传到她的鼻子里，她的肚子叫了起来。 “卖包子咯！刚出锅的热包子，有肉的，素的……” 穿着围裙带着厨师帽的老板正在大声叫卖，店铺周围围了不少人。 顾染也想去买，她现在好饿，但她想到自己还要为宝宝报仇，顿时停下了掏钱的动作。 她忍着饥饿的肚子，继续走。 倏然她看见路边停着几辆黑色的车。 第80章 哥哥 她的心一颤。 顾染认得霄，他是顾墨琛的贴身保镖，也是当年自己苦苦哀求顾墨琛在地下格斗场救下的人。 那时的他奄奄一息，她看了觉得他好可怜好可怜…… 在她微微愣神之际，一个男人发现了她。 “在那里！” 顾染反应过来，不要命地逃跑。 可惜她还是抵不过霄的步伐，没跑几步就被捉住了。 “陈染小姐，先生要见你。” 霄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开口。 “顾墨琛？！不是他把我送到这里的吗？还说让我永远也不要回去了？”顾染挣扎着，可惜她的力度太小，再加上饥饿，自然抵不住保镖的力气。 “把她的眼睛蒙上。” 霄没有回答她，而是让保镖拿了一块黑布把她的眼睛蒙上，将她的两根胳膊控制在身后，强迫着她向一边路上停靠的黑色轿车走去。 这架势又勾起了她的噩梦，顾染又想起监狱里，她是如何被狱警控制的。 顾染不情不愿地上了车。 汽车发动，霄乘坐在副驾驶上，不忘立刻给顾墨琛汇报。 “先生，人已经带去机场了，估计下午就能到达a市。” 电话另一头的顾墨琛手指一下接一下地扣着木桌，他沉声吩咐：“到达a市后，直接带到御景苑。” 御景苑，是顾墨琛名下的房产，位于寸土寸金的市中心，距离顾氏集团较近，是属于a市的高档别墅区，能在这里买房居住的人的身份非富即贵。 “是，先生。” 霄挂断电话，冷冷瞅一眼后座被蒙住眼睛的顾染，面无表情。 这个女人，居然让先生如此大动周折，不简单。 他们到达机场，坐上专属于顾家的私人飞机后便离开了y市。 与此同时，另一架私人飞机降落在y市机场。 机舱门打开，两排穿着黑色衣服的保镖排成两队，中间拥簇着一个高大的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 锃亮的皮靴踩在地上，一步一步发出声响。 是一直在寻找顾染的裴谨寻。 裴谨寻最近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着寻找顾染，但无果。 他得知顾墨琛派大批量的保镖去y市，其中还包括了他看中的的贴身保镖霄，裴谨寻就觉得不对劲，他马上安排私人飞机飞往y市。 y市还是人群熙攘，气候偏冷一点。 裴谨寻命令属下去打听顾染的行踪，自己也不闲着，拿着顾染的照片去问路人。 “您好婆婆，请问您见过这个小姑娘吗？” 他仿佛一块磁石，挺拔的身材，出众的长相，吸引了不少异性围观，清冽充满着磁性的嗓音更是为他锦上添花，激起不少少女的尖叫。 “啊……这个小姑娘啊……没见过。” 卖菜的婆婆费力地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摇摇头。 “打扰您了。” 裴谨寻谦谦有礼地道谢后，立刻去下一家询问。 “您好大叔，请问您见过这个小姑娘吗？” “没……等等！”那名中年男子突然一把抓过照片，双眼如炬，紧紧盯着上面的顾染看，他挠挠头，左思右想。 “这个小姑娘吗？有点眼熟……上午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一个人拖着一袋子垃圾往废品站那儿走了。”中年男人又说，“不过我也不确定，但那个人的背景跟你所说的这个小姑娘挺像的。” 中年男子把照片还给裴谨寻，又给他指了指西南方向，“喏，你往那边走，那个小屋就是废品站了，你可以去问问。” 裴谨寻连忙道谢，那名中年男人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一样，有点不好意思了。 “哎呦，不用道谢，我们y市人一向助人为乐。” 裴谨寻道完谢后，长腿飞快地走去废品站。 他敲敲门，推开，只见一男一女在里面坐着，貌似是夫妻。 “啊？谁呀？” 老板娘正坐着小憩，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后，她问道。 老板正在处理回收的废品，看到裴谨寻进来，很是惊讶。 看裴谨寻的穿着打扮，长相和气质，绝对是上流社会的人，和他们这些平民肯定不是一个阶层，他小小的一个废品站，哪能容得下如此身份的人呢。 “您是……？” 老板小心翼翼地问道。 “冒昧打扰了，”裴谨寻谦逊地开口，如沐春风，他拿出顾染的照片递到老板的面前。 “我想打听一个小姑娘，就是照片上的这位，请问您们二位是否见过她？” 闻言，老板娘也把头凑上去，一看照片，她惊讶：“这不是上午那个小丫头吗？” “您见过？！”裴谨寻听她这么说，眼里顿时有了光彩。 老板娘抬头全身上下打量了裴谨寻，他的衣衫一看就价值不菲，不是他们这种普通人老百姓买得起的，她问：“这位先生，你是那个小丫头的家人吗？” “……嗯。”家人的身份，比较好解释。 老板得意地和老板娘对视一眼，好像在说，你看，我就说，那小姑娘极有可能是富贵人家流落在外的女儿，过不久她的家人就会来找她的。 “你是她的哥哥？” 老板娘又问。 “……是的。”裴谨寻面上还是维持着淡定的样子，脸不红气不喘地撒着谎，“请问她现在在哪里？” “她上午在这里卖了废品，就回去了。” “那您知道她住在哪里吗？” 提起顾染，老板娘就一阵心疼，“她好像没有地方可住，暂时住在东边公园的凉亭里……” 接着她又喃喃：“那丫头，又懂事又乖，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怎么看着那么沧桑……” 听到顾染没有住处，只能流浪在外，裴谨寻的心就像被撕裂般，他感觉到了巨大的心痛感。 但他还是礼貌地保持了一贯的笑意。 “谢谢您们，我这就过去找她。” “哎……你等等。” 老板娘拉住他。 裴谨寻不解，蹙眉。 老板娘一脸真诚的看着他，苦口婆心地开口道： “虽然我是个外人，不应该掺和人家家的家事，但是小伙子啊，那个小姑娘太可怜了，你是小姑娘的哥哥，你可要好好对待她呀。” “我会的，谢谢您。” 裴谨寻轻轻拍了下她的手背，推开门离开了。 第81章 绿茶婊 到了a市，顾染被架下飞机，负责钳制住她的保镖又把她塞进一辆车里，霄面无表情地双手环胸监视着，紧接着，他坐上副驾驶，汽车缓缓启动，如离弦的箭般一路驶向市中心。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顾染大声质问，可一左一右的保镖，包括副驾驶上的霄，都紧紧抿着唇，仿佛听不见她的话一般，一言不发。 顾染的双眼还被黑色的布条蒙住，双手被反绑在背后，她看不见任何事物，只能任他们宰割。 汽车很快就到了御景苑，司机出示身份证，门卫放行。 汽车停至别墅的大门口。 霄示意保镖把顾染带去别墅里。 顾染感觉自己又被强制下车，走了一会儿，她听见霄的声音。 “先生，人已经给您带来了。” 紧接着，她听到一个熟悉到刻在骨子里的声音。 男人漫不经心：“嗯。” 然后，顾染被用力按倒在地，她双膝被迫呈现出跪着的姿态。 顾墨琛挥手示意霄将蒙着她眼睛的布条取下来。 霄照做。 顾染终于见到了久违的光芒，她一开始微眯着眼睛，太久的黑暗，让她有点不适应。 她看见了坐在她面前，翘着二郎腿的顾墨琛。 深蓝色的西装，蓝色格纹的领带，屋里微微发暗的灯光衬着他刀削般的脸庞，浓密的睫毛垂下，他双手交叠搭在腿上，左手无名指上的钻石戒指显得格外刺目。 他还是一如从前那般高高在上，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 而她，跪在地上只能仰视他。 顾墨琛把她从y市带来，他想干嘛？！ 顾染心中升起了危机感。 顾墨琛眯着眼，像是审批一般地开口：“陈染，好久不见，过得很好？” 明明是一句普通的问候，却让她背后凉飕飕的。 “顾墨琛，你到底想做什么？！” 顾染受不了他这种口气，大声质问。 “我想干什么？这句话应该问你！” “什么意思？” 顾染瞪大眼睛，懵懂开口。 顾墨琛最不愿见到她不懂装懂的样子，质问她：“你把柔儿打的流产，难道还以为逃得掉吗？！” “顾柔流产？” 顾染终于明白了，顾墨琛千里迢迢把她从y市抓回来的原因。 原来又是为了他的好妹妹顾柔！ 当然，现在已经是他的妻子。 顾染冷静地开口：“顾墨琛，我连顾柔怀孕的事情都不知道，怎么会把她打流产呢？” “况且，她怀孕，关我什么事？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顾墨琛看她一副伶牙俐齿的样子，心想这个女人还是死性难改，死活不承认自己的错误。 他轻笑，说出的话如刺般扎进了她的心里。 “那是因为当时你干了龌龊事被赶出了顾家，给柔儿输血，你肚子里的孽种没了。” “你嫉恨柔儿，嫉恨她得到你做梦都想要得到的幸福，所以想要报复她。” “像你这样低级的女人，什么荒唐事都做得出来。” 男人说得风轻云淡，仿佛事不关己般。 她的孩子……说到孩子，等于揭开了埋藏在顾染心里最深层的那处伤疤。 顾墨琛可以羞辱她，但不可以侮辱她的宝宝！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朝着顾墨琛大喊：“顾墨琛！这件事情不是我干的！我可不像顾柔和你们顾家那么狠毒，去报复一个未成形的孩子。” “你们顾家人就不能动动脑子想想，我哪来的钱买机票到a市？！” 顾墨琛见她反驳，放下腿，起身一步步朝她走来。 顾染害怕地咽了口唾沫，直到男人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住跪在地上的她。 顾墨琛戴着黑色手套的右手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他。 小女人的脸布满了灰尘，只有那双大眼睛仿佛会说话，咬着嘴唇，看起来极其不服气。 “陈染，我给过你机会的。” “可惜你还是不珍惜，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错。” “我没有做错！” 顾染坚定地看着他，顾墨琛看她的眼里认真的颜色微微一怔。 “那这则监控视频你怎么解释？” 顾墨琛命令霄拿出一块平板，顾染转头看，映入眼帘的赫然是她打顾柔的场景。 顾染震惊地瞪大双眼。 不可能！视频里的人怎么可能是她？她当时可是在y市！ “你要怎么解释？” 顾墨琛凉凉地开口。 顾染一愣，随即说：“顾墨琛，这个视频里的人不可能是我！我当时在y市，怎么会出现在a市呢？！” 顾墨琛看她反应这么激烈，以为她是做贼心虚。 “够了！” 男人不再给她解释的机会。 “不是你？难道谁会假扮你？证据确凿，陈染，你那天买的机票，登记的信息，航空公司已经核实了，你还想怎么狡辩？” 顾墨琛一字一句地说，如同给她判了死刑。 “陈染，我说过，做错事要付出代价的，以前算你幸运，现在……”他顿了顿，又接着说，“柔儿受过的，我要让你加倍偿还。” 在一旁矗立的保镖们不约而同地出了身冷汗。 就连霄也担心起顾染的处境。 顾染看顾墨琛一口咬定了她是凶手，干脆破罐子破摔，“顾墨琛！我说了那个视频里的人不是我！你为什么不仔细查清楚？！” “你们顾家人都听信顾柔的一面之词，根本不知道她的柔弱都是装的！” “我说过，柔儿和你这种女人不一样，她天真，善良，容易受伤……” “你就不一样了，你歹毒，嫉妒心强，妄想靠着男人上位。” 顾墨琛想起什么，转怒为笑，“当初你不顾伦理，给自己的哥哥下药……” “够了！顾墨琛！要不是我下的！”顾染大喊，“是顾柔！是顾柔下的！” “顾墨琛！你以为顾柔是什么纯情女孩？！她就是个绿茶婊，说不定，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 “你、说、什、么？！” 顾墨琛的脸色一点点下沉，他面带威胁地捏住她的下巴。 “陈染，你有本事就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嗯？” 顾染却跟不怕死一样，瞪着他，眼底满是倔强。 “我说，你的顾柔可不像表面上那么清纯，她肚子里的孩子可不一定是你的，顾墨琛，我看你是有绿帽癖？说不定你就糊里糊涂地给别人的孩子当爹了！” “她是绿茶婊，你有绿帽癖，你们夫妻还真是绝配！” 第82章 鞭打 “嫖子配狗，天长地久！” 小女人毫不客气地出口嘲讽。 气得顾墨琛想撕碎这个女人的嘴脸。 “很好，”顾墨琛努力克制住情绪，他眉宇间的暴怒让周围人不寒而栗，“陈染，看来这些年你长进不少。” “霄。” 一旁被点名的霄一震。 “先生，请您吩咐。” “把她带去地下室。” 男人一句轻飘飘的话，把顾染吓得不轻。 “是，先生。” 霄示意保镖们，把跪在地上的顾染强行架去了地下室。 “放开我！顾墨琛！你会遭报应的……” 小女人的声音越来越远，顾墨琛揉揉眉心，也迈开腿乘坐室内电梯进入地下室。 这女人要倒霉喽。 保镖们暗想。 顾染被带进御景苑的地下室，昏暗的视线让她的心里俞加不安。 霄将地下室的灯打开，微弱的灯光让顾染稍微看清了这里。 里面摆放着两个座椅，角落里有一个深色的柜子，墙上陈列着许多的玻璃柜，里面放着各种不同的鞭子，还有一些她不认识的看起来像刑具一样的东西。 咔——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顾染突然感受到自己的脚腕上被带上了一个冰冷的东西。 是一根铁链，还带着一把锁。 长长的铁链一直延伸到地下室的墙角，无情地套在了她的脚上，限制着她的行动。 一旁跟随着的霄拿着钥匙，站直，似乎是在等待什么人。 哒哒哒— 又是一阵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回荡着。 慢慢地，顾墨琛英挺深邃的脸赫然呈现在顾染的面前。 “霄，你去旁边看着。” 他沉声命令。 “是的，先生。” 霄退到一旁。 顾墨琛走向玻璃柜，他每走一步，顾染的心就跳得越厉害。 他走至了满是各种皮鞭的玻璃柜面前，漫不经心地挑选，好似在商场里挑选货物。 最终，他的指尖落在了一个黑色皮质鞭子上，仔细看，这条皮鞭不仅粗，上面还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细刺。 顾染额头上的冷汗滴落在地面上，她眼见顾墨琛拿着皮鞭，一步步朝她逼近。 身后保镖的钳制以及脚上铁链的束缚让她逃不开。 “陈染，”他黑眸灼灼，里面仿佛酝酿着一场暴风雨，“想不想尝尝，被皮鞭抽打的滋味呢？” 顾染吓得颤了一下。 “顾……顾墨琛！你想怎么样？！动用私刑可是犯法的！” “犯法？”顾墨琛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他凑近顾染的耳朵，像两个亲密无间的人说悄悄话一样，“陈染，你应该知道，在a市，我顾墨琛就是法。” 他说话间喷出的热气洒在了她的脖颈里，暧昧无比。 “顾墨琛，你这么自大，总有一天你会遭报应的！” 顾染咬牙切齿。 而顾墨琛一点都不恼，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一个玩闹的小孩。 “哦？是吗？陈染，不过现在遭报应的是你。” “你说，三十鞭好呢？还是五十鞭好呢？” 顾墨琛风轻云淡地说着，内容却让顾染听了毛骨悚然。 顾墨琛这个疯子，居然真的想要鞭打她。 顾墨琛看她发怵，满意地勾起了唇角，不苟言笑的他笑起来迷惑人心，甚至连男明星都黯然失色。 “霄，你说不如五十鞭，如何？” “一切按照您的吩咐，先生。” 霄还是冷冷地，恭敬地回答，似乎根本不把顾染当人看。 “呵，”顾墨琛轻笑，抬手示意霄过来这边，他将手中的皮鞭交给霄，自己又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沉声命令，“霄，给我打，五十鞭。” “是，先生。” 霄像个只会执行命令的机器人，接过皮鞭冷冷地看着跪着的顾染。 顾染听到后面容失色，抽她五十鞭她会没命的！ 她想站起来，无奈施压在自己肩膀上的力度太大，她只能维持着这个姿势。 顾墨琛双手交叠在胸前，愉悦地看着她绝望的样子。 “陈染，相信这五十鞭下去，能治好你嘴硬的毛病。” “顾墨琛！” 小女人突然抬头看向他，眼里的绝望与悲伤清晰可见。 “你这样对我，你们顾家，会遭报应的！” “我等着。” 男人轻飘飘地开口，好像根本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你们按住她，别让她逃跑，”顾墨琛吩咐钳制住顾染的两名保镖，另外又对霄命令道，“霄，动手。” “是。” 话音落下，顾染就看见霄手执皮鞭在空中划出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啪—— 仅仅是第一鞭，顾染就感到背后皮开肉绽的痛。 “嘶……” 她倒吸一口凉气，努力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 她的衣服被划破，露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啪—— 顾染还没来得及缓过来，就又受了一鞭，若不是因为保镖的钳制，她差点就跌倒在地上。 啪啪—— 紧着着，又是接二连三的第三鞭第四鞭…… 地下室充斥着女人痛苦的呻吟声和皮鞭抽打的声音。 顾墨琛坐在那里，如帝王一般，冷冷地睨着这一切。 等到了第三十鞭的时候，她的后背已经血肉模糊了，顾染终于承受不住，晕倒过去。 “先生，她晕倒了。” 保镖对顾墨琛说。 “霄，先停手。”顾墨琛冷冷地命令，他优雅地起身，朝倒在地上的顾染走去。 他蹲下身，捏住女人瘦小的脸蛋。她的小脸惨白，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凌乱的黑发贴在脸上，嘴唇失去了血色，细细的柳叶眉紧紧蹙着，好像非常痛苦，如此羸弱的样子，看起来叫人忍不住心疼。 只可惜，遍体鳞伤的她得不到这个男人的一丁点怜惜。 “先生，这个女人要怎么处理？” “把她关进铁笼里。” 保镖听到命令，把伤痕累累的顾染拖进另一个房间，这里不似外面的房间宽敞，里面极其狭小，边上还放置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笼子。 一个保镖打开铁笼门，另一个保镖把浑身是血的顾染放进去。 “……叫仆人给她上点药，别让她死了。” 顾墨琛命令霄。 “是，先生。” 第83章 婊子配“狗”，顾墨琛强迫她和狗结婚 顾染醒来后，马上感受到身上传来的撕心裂肺的疼痛。 她睁开眼，这间屋子没有开灯，她只能靠双手摸索，凭借着感觉猜测她现在的处境。 她摸到冰冷冷的铁棍，心里一惊，左手又伸到另一边摸索，还是密密麻麻的类似铁栏杆的东西。 她忍着疼痛，努力地站起来，结果刚支起膝盖她的头就被磕到了铁笼顶上。 顾染明白了。 顾墨琛这个变态，居然把她当成猫狗一样关在笼子里！ 她一激动不小心硌到被鞭打的地方，疼得她眼里泛起了水雾。 咔—— 开门的声音传来，随之，屋里的灯被打开。 首先进来的是霄，他似乎永远恭恭敬敬地站着，时刻保护着他的主人。 然后，顾墨琛高大的身躯慢慢走进来，眼底尽是傲慢之色。 顾染冷冷地看着让她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一言不发。 “陈染，不是很有骨气吗？”顾墨琛凉凉地开口，带着嘲讽，“才第三十鞭，就晕倒了……” 顾染不说话，仿佛拿他当空气。 “不过你不要以为这样就结束了，”顾墨琛上前，钳制住她的下巴，她黑葡萄一样的大眼带着倔强，一副宁死不从的样子，“这，才是开始。” “我不会把你再送去监狱，我要亲自调教你，让你成为最下贱的女奴隶。” “你欠柔儿的，我要你百倍奉还！” 顾染强装着镇定，只是眼底的恨意直勾勾地展露出来，直逼顾墨琛。 顾墨琛不知为何，被她眼底强烈的恨意微微刺痛了双眼。 她凭什么恨？！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把它带过来。” 顾墨琛头也没回，命令霄。 “遵命，先生。” 霄出去，狭小的房间里只剩下顾墨琛和笼子里的她。 “陈染，接下来可是有场好戏要上演。”顾墨琛盯着她，眼底的深意让她不寒而栗。 “笼子里的感觉，如何？” 顾染扭头，不再搭理他。 “嗯？怎么，被鞭子抽一顿就哑巴了？”顾墨琛再次捏住她的脸颊，力度不大不小，顾染痛得皱了皱眉。 他隔着铁笼，凑近她的脸，轻声对她说，像极了爱人之间的喃喃，可他的话残忍至极，“不是你说，婊子配狗，天长地久吗？” “等会儿，我就让你尝尝婊子配狗的滋味。” 他的嘴角扬起了一个残忍的弧度，既危险又迷人。 顾染心里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弄死的。” 他冷冷地启唇。 “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让你用余生记得，这就是你自作自受的后果。” 很快，霄回来，手里还牵着一个牵引绳，牵引绳的另一端是一只高大的狼青犬。 顾染害怕地瞪大眼睛。 她从小就怕狗，更别说这种烈性犬了。 狼青犬的鼻子很敏感，顾染刚被鞭打过，它闻见顾染身上的血味，烈性犬好斗的因子被挑起，便兴奋地吐着舌头，瞪大眼睛直溜溜地看着顾染。 看得顾染全身发怵，不断地颤抖。 顾墨琛见她的反应，很是满意。 “陈染，让这条狗，做你的老公，怎么样？” 什么？！ 顾染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顾墨琛。 连霄也惊讶地一顿。 “顾墨琛，你疯了？！”顾染双手抓着铁笼，眼底的恨意迸射出来，看得顾墨琛心生烦躁。 “你这个神经病！你放我出去！” 相比她的激烈的反应，顾墨琛则在一旁悠哉悠哉。 “不哑巴了？” 他歹毒地反问，“不是你说，婊子配狗的吗？” “你是婊子，给你配一条狗，还有什么不满意吗，陈染？” “你……” 顾染气得说不出话来，带着恨意的眼神仿佛要将这个男人撕裂。 “霄，把它放进去。” “是。” 霄牵着狼青犬，朝着笼子的方向走去。 他离铁笼一步之遥时，笼里的女孩突然开口，带着妥协和哀求：“顾墨琛，哥哥，我错了，我不该顶撞你……求求你，别把它带进笼子里……” 顾染收起了恨意，眼底满是哀求之色，虽然是迫不得已，但她害怕这么大的狼青犬，让她和狗一个笼子，她会被吃的骨头都不剩的。 顾墨琛听到顾染叫他“哥哥”这个称呼时，一瞬间居然莫名地心软了，但他又想到流产虚弱的柔儿，仿佛刚刚的心软是幻觉。 “陈染，”顾墨琛的语气毫无感情，“当初你害柔儿的时候，她求你的时候，你有没有心软呢？” “现在知道害怕了？你记得你是怎么打柔儿的肚子的吗？” 顾染眼里含着泪水，她梗咽着说，也不管顾墨琛相不相信。 “顾墨琛，顾柔流产的事情，和我无关……” “看来你还是死性不改！” 顾墨琛颇有遗憾地说。 他对着霄命令：“霄，放进去。” 霄打开铁笼门，那条狼青犬立刻跳进去。 顾染害怕地缩在铁笼的角落里，颤抖着流着泪，眼看着凶猛的狼青犬流着涎水朝她靠近。 她甚至清楚地听见它的喘息声。 顾墨琛静静看了一会儿，又命令霄：“霄，给这只狗和顾染都戴上嘴套。” “是，先生。” 霄永远都是这样冷冰冰的一句话。 顾染眼睛狼青犬走到自己面前，突然霄打开铁笼门，把狼青犬拉了出去。 顾染不解，顾墨琛又在搞什么？ 她看见霄利索地给狼青犬带上了犬用嘴套，狼青犬好像是极不满意地扭了扭狗头，表达它的不满。 接着，霄示意她挪到铁笼门口，她疑惑地过去，以为顾墨琛打算放了她。 她慢慢地挪到铁笼门口，小心翼翼地生怕触碰到背上的鞭痕，顾墨琛过去，示意霄把手里的犬用嘴套给他，顾染刚靠近铁笼门口，顾墨琛就钳制住了她的脸颊。 她还没及时反应过来，男人就动作极快地给她套上了犬用嘴套，她的嘴被黑色的皮质袋子狠狠勒住，勒得顾染极其不舒服，满嘴里都是皮革的味道。 顾墨琛满意地勾唇，似在看自己的一个作品。 “唔……唔唔……”顾染被犬用嘴套勒得说不出话来。 只是她的眼睛愤怒地瞪着顾墨琛，恨不得把他生吐活剥了。 “好了，陈染，现在你们算是同类了。” 顾墨琛丝毫不在意她的愤怒，笑得讽刺：“今天是你和这条狗的新婚之夜，好好享受，我的，‘好妹妹’” 第84章 偿还，赔给顾柔一个孩子 说罢顾墨琛示意霄关上灯，毫不留恋地离开地下室，丝毫不在意还带着犬用嘴套的顾染。 他走后，小屋里一片漆黑，顾染的双手双脚被绳子绑着，这也是顾墨琛的命令，为了防止她擅自摘下嘴套。 她还是一刻都不敢放下警惕，因为在他的身边，一只大狼青犬正虎视眈眈地看着她，眼里放光，表情如同看到猎物一般。 虽然它带着嘴套，可是壮硕的体型，粗犷的喘息声，让顾染本能地害怕到。 被犬用嘴套勒到麻木的嘴角，以及害怕到极限的内心，让顾染几近崩溃。 顾墨琛这般羞辱她，让她和狗待在一个笼子……他总是这样轻易地践踏她的人格。 同时她也深深地陷入自我怀疑当中，这样渺小的她，真的能为自己的宝宝报仇吗？恐怕连好好活下去都是一种 一滴滴晶莹的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至地上。 宝宝，对不起，都是妈妈没用，没有保护好你，更没有能力给你报仇。 顾墨琛出了地下室，他没有在御景苑有过多的停留，只是吩咐了几名保镖和佣人好好看着顾染，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如果有情况，及时向他汇报。 他一向喜欢把所有事情都掌握在手中的感觉，仿佛天生的王者。 他吩咐司机回顾宅，天色已经黑了，他要赶回去陪着柔儿。 此时，顾柔正在被顾夫人温柔地喂饭。 “柔儿乖，张嘴，啊—” 顾夫人用哄小孩一样的语气哄她吃饭。 顾柔也配合得很好，张开嘴把小米粥喝进肚子。 这段时间经过顾家的精心照料，顾柔总算是恢复了点神色，虽然不若之前，但也不至于那么虚弱。 只是她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被噩梦吓醒，顾夫人因此发愁。 别墅外传来车子的引擎声，顾柔不用想也知道是顾墨琛回来了，一大堆佣人去屋外迎接，顾柔也顾不得吃饭了，兴冲冲地跑去外面。 顾夫人担忧地冲她大喊：“柔儿！别跑那么快！你刚恢复！” “我没事的，妈妈。” 回应她的是顾柔跑远的声音。 “这孩子……” 顾夫人无奈地叹气。 “欢迎大少爷回家。” 司机下车为坐在后座的顾墨琛打开车门，他长腿一迈，跨出迈巴赫，佣人排成两排齐声迎接他。 “墨琛哥哥！” 顾墨琛听见顾柔喊他，原本冷冽的眉眼瞬间变得柔和下来了。 他张开双臂，顾柔像小鸟一样飞扑进他的怀抱里，被他牢牢接住。 顾柔的脸狠狠地在他的怀里蹭了蹭。 她闻到了，是久违的，顾染姐姐的味道。 真好闻。 顾柔想着。 顾墨琛却以为顾柔这是太久没见他，跟他撒娇，笑着揉了揉她的秀发。 顾柔抬头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他。 “墨琛哥哥，你今天去哪里了呀？” “怎么今天这么晚才回家？” 自从她被检查出“怀孕”，再到“流产”，顾墨琛都从不会超过六点钟回家，今天却是将近七点半了。 “公司有点事情要忙。” 顾墨琛用工作的借口搪塞她。 “那墨琛哥哥你也要注意身体，不要太忙呀。” 她乖巧地说，无辜地像一只小白兔。 “柔儿，外面凉，快进屋里。” 顾墨琛注意到她穿着单薄的睡裙，极其呵护地拥着她进入别墅。 俨然一副体贴入骨的好丈夫的模样。 “墨琛，吃过饭了吗？”顾夫人本想着教训他几句，不满他这么晚才回家，见到儿子拥着顾柔，心里的埋怨顿时烟消云散，关切地问他，“没吃的话快过来吃。” “嗯，我洗洗手就过去。”顾墨琛回答，却先把顾柔扶到餐椅上，并俯身亲吻了她的额头，“柔儿乖，你先吃，墨琛哥哥一会儿就过来陪你。” “好，墨琛哥哥。” 见小夫妻如此和谐，顾邵衡和顾夫人欣慰地对视一笑。 他们的墨琛，终于学会了当丈夫了。 吃过晚饭后，顾墨琛陪顾柔散了散步，就一同去休息了。 顾墨琛洗完澡，换上灰色的睡袍。 平时一向喜欢露出v字领的他今晚却包裹的严严实实，不该漏的地方一点也不漏。 但也不妨碍他完美的倒三角男性身材散发出荷尔蒙的魅力。 他上床，顾柔顺势躺在他怀里。 虽然他们已经结了婚，但像这种同床共枕的局面屈指可数。 “墨琛哥哥。” 顾柔轻轻唤他。 “嗯？” 顾墨琛黑眸看向她。 “算了……”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柔儿。” 顾柔咬住唇，一副可怜兮兮又纠结的模样引得顾墨琛疑惑。 他的剑眉拧了拧，又接着问，声音带着强制性：“柔儿，有什么事情不能跟墨琛哥哥说吗？” “其实……柔儿很期待这个孩子，这是柔儿和墨琛哥哥的第一个孩子……” “可是……可是姐姐说柔儿不配怀墨琛哥哥的孩子……” 接着她的眼泪落了下来，浸湿了枕头。 “呜呜……墨琛哥哥，柔儿真的好想好想这个宝宝，都怪我……呜呜” 顾柔的身体轻轻颤抖，顾墨琛看她的样子心疼至极。 他赶紧安慰顾柔。 “乖，柔儿乖，不怪你，以后我们还会有宝宝的……乖，你的身体不好，别哭了。” 同时他心里想着御景苑地下室的顾染。 都是因为顾染，他一定好好惩罚她。 半夜，熟睡的顾柔又一次被噩梦吓醒，顾家人连夜将她送进了市中心医院，结果，顾柔被诊断为严重抑郁症。 原因：身心备受打击。 顾夫人把头埋在在丈夫怀里心疼地落泪，顾邵衡默默地安慰着妻子。 顾墨琛看着伤心的父母和一脸憔悴的顾柔，心里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楚医生嘱咐他们说：“大小姐重度抑郁，最后让她保持心情愉悦，这样对她的病有好处。” 顾邵衡和顾夫人连连点头，带着顾染回到顾家，顾墨琛留在医院，说是有点私事要找楚医生谈。 “楚医生，白羡在这里吗？” 白羡是除了沈行舟，顾墨琛唯二的好友。 兼职着多家医院的院长。 “墨琛，你找我？” 白羡正好出去拿一份资料，看到顾家的车驶出医院，心想肯定又是顾家二小姐出事了。 果然在这里看见了顾墨琛。 “走，咱们去我的办公室谈。” 白羡叫他。 顾墨琛颔首，在走廊里谈的确不方便。 白羡的办公室在三楼，这里是中医科，比较清净。 他推开门，顾墨琛跟着进去，不客气地坐在了接待沙发上。 白羡把资料放在桌子上。 “墨琛，说，有什么事？” “是关于你小妻子的吗？她……” “阿羡，”他难得地叫了白羡的名字，“有没有能催情的药物？女性用的。” “啊？”白羡刚想倒水喝，听到顾墨琛这么问，他大吃一惊，“墨琛，你要这种药物干什么？” “你不必知道，你只需要告诉我你们医院有没有。” “不是，墨琛，”白羡解释，“这种药有是有，不过它会对女性造成很大的伤害的，严重的……” “如果有的话，我可以高价买。” 对于金钱，他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态度。 “如果你们这里没有，我总有办法拿到手。” 这是他顾氏帝国的自信，就算全世界都没有，他也可以召集技术人员，自己制造。 “好……好。” 白羡知道自己拗不过他，只能实话实说。 “但是墨琛，”白羡突然严肃地说，“我告诉过你，这种药对女性会造成很大的伤害，你要好好考虑再用。” 他拿出一串钥匙，打开最底层的抽屉，拿出一个小白色药瓶交给顾墨琛，同时，他的手机振动了几下。 “一百万，在你的微信上，”顾墨琛拿起那瓶药，起身作势要离开，“应该够了。” “记得收。” “哎……墨琛……” 回答他的是顾墨琛关门的声音。 白羡叹气，他是想告诉顾墨琛，这瓶药五十块都不到。 这男人啊……就是仗着钱多，他掏出手机，想来想去还是收下了这笔转账。 反正一百万对于顾墨琛来讲相当于一粒沙子。 顾墨琛离开医院，没有回顾宅，而是吩咐司机开去了御景苑。 现在五点，天快要亮了。 保镖们依然恪尽职守地在别墅里监管着地下室的顾染。 顾染一夜未眠，白嫩的脸色顶着两个黑眼圈。 她肉眼可见地疲惫。 关在黑的地下室里，仿佛与世隔绝，她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只觉得这一夜格外的漫长。 终于，地下室传来声响，顾墨琛推门而入，霄先一步给他打开铁笼，将睡着的狼青犬牵了出来。 在顾染还没有反应过来，顾墨琛一把拉过她，全然不顾她未好的鞭痕，往她的嘴里塞了几片小药片。 接着，捏住她的脸颊，强迫她咽了下去。 顾染睁开他的手，痛苦地咳嗽。 “咳……顾墨琛，你给我……吃了什么？” 她想呕，却吐不出来。 直接告诉她不对劲。 顾墨琛却不直接回答她，而是反问她：“作昨晚和你的新婚‘丈夫’过得愉快吗？它有没有满足你？” 一句句，带着嘲讽。 顾染的脸都青了。 “顾墨琛，你这个神经病！你又发什么疯？” 顾墨琛冷着脸，如冬季中的寒冰，他的大手掐住她纤细的脖颈，声音冰凉无情，“托你的福，柔儿得了严重的抑郁。” 顾染被他掐得有些喘不上气，想掰开他的大手，可惜他们的力量悬殊太大，任她怎么掰，顾墨琛的大手纹丝不动。 “咳咳……顾柔得抑郁症，关我什么事？！她就是活该！”顾染不怕死地说，“这是她的报应。” 顾墨琛这次平静地可怕。 “陈染，我要你付出代价，”他慢慢说，“你得赔给柔儿一个孩子。” “我要你也尝尝孩子被乱棍打掉的痛苦。” “柔儿受过的，你也得给我受一遍。” 顾染瞪大眼。 “什么？！” 第85章 拴上牵引绳，给顾家当狗？ “女人，没有人告诉你，血债血还吗？嗯？” 她的反应被顾墨琛看在眼里，男人轻轻地调笑着，看她的眼神犹如猫狗贩子打量宠物的价值一般。 顾染不知道是因为昨晚着凉发烧还是什么原因，身体突然升起一股燥热感。 随着，她的感官逐渐放大。 看着冷冷眯着凤眸的顾墨琛，她有一种想要扑倒他的冲动。 顾墨琛看着她，明白药效已经发作了。 小女人睁着麋鹿般的大眼望着他，眼神迷离，雪白的皮肤上染上了一层红晕，一副恨不得要把他扑倒的架势。 顾墨琛的唇角泛起了一个冷漠的弧度，他就站在这里冷眼看她的理性被药效打击得逐渐崩溃。 “顾墨琛……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顾染保留着仅存的那点理智，男人笔挺的身影在她的视线里变得越来越模糊。 她现在好热，好热。 她看见顾墨琛黑色手套下露出的一小节小麦色的肌肤，居然渴望那双手能够抚摸自己…… “一点，让你变成婊子的东西。” 男人薄唇轻启，眼底带着七分凉薄之意。 “呵，”顾染突然笑出了声，落在了好久没见过她笑的顾墨琛的眼里，竟生出几分恍惚，“顾墨琛，你不是说我和那条狗结婚了吗？” “怎么？你顾堂堂顾大总裁，和一条狗抢女人？”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陈染。” 男人依然屹立在那里，凤眸里尽是狠戾，看她像看一件垃圾。 “陈染，现在开始，你不仅要赔偿柔儿，还得做顾家的狗。” “你想得美！顾墨琛！” 顾染忍受不了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耻。 “从此，陈染就是一只狗。” “你有病！” 顾染骂他，奈何手和脚根本使不出力气来，她整个人都软绵绵的，身上好像还有一股无名的燥火在燃烧。 她好渴，热的要命。 她控制不住自己，小手胡乱地摸索着身上的衣服，想要解开扣子脱下。 “陈染，我会每天晚上给你喂药，直到你怀孕。” 男人的话音传到她的脑海里，她意识已经模糊，大脑似乎有些不清醒。 顾墨琛见她的样子，知道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他一把将笼里的女人像提溜小鸡仔一样拽起来，丝毫不顾及她身上未痊愈的伤痕。 “好痛！” 痛得顾染恢复了点意识。 她挣扎，“顾墨琛！你想干什么？！你想把我带到哪里？！” “让你赔偿柔儿一个孩子。” 顾墨琛提溜着她，乘坐室内电梯离开地下室，来到别墅的第二层卧室。 独属于顾墨琛御景苑的卧室与顾宅的装潢并不相同，这里是黑色和白色的北欧风，简单明了却又充满着贵气。 男人毫不怜惜地将她扔到黑色大床上，自己则慢慢地解开衬衫的衣扣。 顾染猝不及防被他扔在床上，强大的冲击力让她被撞得发懵，她看着床边的顾墨琛，瞬间意识到了他想做什么。 她翻转过身，强忍着鞭痕的疼痛，想要下床逃离，却每爬上几步就跌倒在床上。 顾墨琛看着她踉踉跄跄的动作，低低的笑了，危险且有磁性。 顾染还不放弃，她努力压制住身体里的那一簇火，继续爬。 等她就快挪到床沿的时候，顾墨琛一把抓住她的脚踝，又把她拖了回去。 男人的衬衣扣子全部解开，露出小麦色精壮的胸膛，完美的八块腹肌赫然呈现在她的眼前，看得她身体里越来越热。 紧接着，顾墨琛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根黑色布条，将她迷离的大眼蒙上。 黑色的布条下是她白嫩的肌肤，因为情欲而染上的红晕使她散发出无比诱人的味道。 这让顾墨琛回忆起，他们的第一次。 她也是如此诱人，不过她现在已经褪去了那份青涩，变得成熟了。 “陈染，知道我为什么会蒙上你的眼睛吗？” 女人低低地喘息，她现在已经完全被情欲控制。 “因为，”顾墨琛凑近她的耳朵，也不管她是否还有理智，“看见你的眼，我就犯恶心。” 每当看到她那双麋鹿般无辜的大眼时，他总会心软。 “陈染，接下来，好好受着。” 紧接着，是一场颠鸾倒凤。 顾染到了下午才醒来。 一睁眼，她立刻感受到身上传来的就像身体散架一般的疼痛。 她被喂药，被顾墨琛那个可恶的男人强制给…… 顾染雪白的小脸更红了，她环顾四周，觉得陌生。 从她被顾墨琛的人掳走后，她一直没有捋清楚这里到底是哪里。 看样子应该是顾墨琛名下的一处房产，不是顾家。 她刚想着，卧室门被推开。 是顾墨琛。 他没有穿西装外套，外面只有一件修身的咖啡色马甲，再搭配上深棕色的西裤，勾勒出他完美的腰身和修长的腿。 “陈染，”顾墨琛看她一副警惕的表情，突然萌生出一股想要逗她的想法，“怎么？还不满足？” 顾染气得拿起一旁的枕头向他砸去。 “去死！顾墨琛！” 顾墨琛轻轻一闪，躲开了，再看她的眼神变得深沉。 “换上衣服，跟我走。” 男人随手扔给她一套衣服。 “去哪？” “弥补你犯下的错误。” 顾染不解。 “如果你再不穿，有人会‘帮’你穿。” 这个男人，就知道威胁。 顾染气得咬牙，捡起一旁的衣服穿上。 等她穿好了衣服后，顾墨琛吩咐霄进来。 霄一如往常冷着脸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铁制项圈，上面连着一根铁链，冰冷冷的材质在光线的反射下变得明亮。 没等顾染反应，顾墨琛大手钳制住她，强行让她抬头，霄立刻将手中的项圈戴在她的脖颈上。 咔擦，是项圈落锁的声音。 顾染白嫩的天鹅颈上像家养的宠物一样被带上项圈，上面还连接着铁质的牵引绳，霄恭敬地将牵引绳的另一端交到顾墨琛的手中。 顾墨琛看她红着眼睛，好像受了极大的屈辱的样子，满意地翘起了嘴角。 “顾墨琛！你究竟有完没完？！” 顾染突然像发疯似的企图用手捶打他，霄见状，立马制止住她。 女人不断地挣扎，顾墨琛垂眸看她，手里突然多了一个小型的遥控器，他手指一按，挣扎的顾染像触电了般吃痛地叫了一声，然后放弃了挣扎。 霄把她按在地上。 顾染散落的黑发垂落在脸庞，她又一次地被迫跪在顾墨琛的面前。 “陈染，我说过，从此你就是属于顾家的狗，”男人残忍的话语萦绕在她的耳边，“以后你要完全按照一只狗的习惯，像狗一样走路，趴着吃饭，住狗窝……” “不过你不要想着逃跑，”男人俯身，修长的指尖勾起她的下巴，凤眸寒气逼人，“这个项圈通了电，如果你敢逃跑的话，我会让你被电死。” 顾染被黑发遮挡的小脸露了出来，她的眼睛充满恨意地看着顾墨琛，一言不出。 顾墨琛也不在意她的表情，起身命令霄，“霄，备车，带她回顾宅。” 第86章 百般羞辱后，她成功受孕 “是……” “记住她的身份，她是顾家的狗，怎么带回顾家……霄，你应该清楚。” “遵命，先生。” 霄马上去地下室，命令两名保镖搬来一个铁笼，比之前关顾染的铁笼稍小一点。 顾墨琛满意地颔首。 “差点忘了，霄，给她带上嘴套，”顾墨琛又命令道，“没有被驯服的狗，必须带上嘴套以免咬伤人。” “是。” 保镖将铁笼搬到了顾染的面前，她被拴着，只能任由霄把她放置在笼子里。 她被粗暴地塞进笼子里，没反应过来霄就又将犬用嘴套套在了她的嘴上，并迅速地在她后脑勺后面系了个死结。 笼里的空间狭小，挤地顾染几乎喘不上气来，再加上脖颈处的铁质银项圈和嘴上的犬用嘴套，她更加呼吸困难。 “唔唔……唔……”她难受地发出微弱的呻吟声。 一切准备完毕，霄观察了一眼顾墨琛的眼色，见男人露出满意的神情后，他命令保镖把放置顾染的笼子搬进汽车的后备箱里，保镖照做。 “先生，准备好了，您打算什么时候回顾宅。” “现在就去。” 顾墨琛开口，深邃的双眼盯着别墅下停靠着的豪车，两名保镖搬着笼子，利落地搬进了豪车的后备箱，关上。 顾墨琛不紧不慢地下楼，不管不顾铁笼里的顾染如何的煎熬。 他长腿走进另一辆黑色宾利车旁，保镖恭敬地给他打开车门，他长腿一跨，坐上车的后座。 作为顾墨琛的贴身保镖，霄习惯性地坐在了副驾驶上，好随时随地保护主人的安全。 “开车。” 男人开口吩咐。 “是的，先生。” 黑色的宾利缓缓启动，被其他黑色轿车围起来，形成了一个保护圈，行驶在公路上。 顾染所在的车辆紧随着在后面行驶。 所幸公路很平稳，一路上没有太大的颠簸，笼里的顾染不至于承受不住。 到了顾家院子，顾邵衡去公司处理点事，顾夫人拉着顾柔在花园里等顾墨琛。 顾柔坐在花园的椅子上，两条腿不安分地晃来晃去，她睁着大眼睛问：“妈妈，哥哥今天在电话里说又买了一个宠物，是什么动物呀？” 顾夫人摇摇头，“妈妈也不知道，柔儿，等你墨琛哥哥回来就知道了。” 墨琛也真是的，家里的宠物已经够多了，他还嫌不够。 庄园的大门打开，一队车辆缓缓驶入，顾柔一下子从椅子上下来，开心地朝外走。 “妈妈，一定是墨琛哥哥回来了！” “柔儿，你慢点，等等妈妈。” 顾夫人见状，也跟上。 一辆宾利停滞在别墅门口，紧接着，另外一辆黑色汽车紧随着停在宾利的后面，下来一群保镖。 为首的保镖打开宾利后座的车门。 首先踏入车外的是一只皮鞋，接着，男人高大的身躯便跨出车外。 “墨琛哥哥，你回来啦！” 顾柔高兴地像一只小鸟。 顾墨琛右手揉了揉她的头。 “母亲，柔儿。” 他开口。 “墨琛，你今天早上去哪了？”顾夫人看着儿子，不满地问，“你在电话里说又买了只宠物，在哪呢？” “准确来说不是买的。” 顾墨琛眼露鄙夷，看得顾夫人心生疑惑。 “她可没有宠物值钱。” 顾墨琛用眼神示意霄把顾染带出来，霄照办。 “夫人，大小姐，我马上让保镖把她搬出来。” 顾夫人更疑惑了，顾墨琛这是去山里打猎了吗？搞得这么神秘。 黑色汽车的后备箱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银色的笼子，两名保镖上前，一左一右将铁笼架出了后备箱。 笼里的顾染在路上因为身体不适昏迷了过去。 保镖将铁笼放置在顾夫人和顾柔的面前，她们凑近一看。 顾夫人看清了里面女人的脸后，尖叫出声，带着愤怒和恨意。 “怎么会是这个贱丫头？！墨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柔睁着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嘴里轻轻喃喃：“姐姐……” 顾染安静地闭着双眼，浓密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黑眼圈显示了她的憔悴。 最刺目的是她脖颈上的银色项圈和嘴上的嘴套。 “柔儿，母亲，你们听我说。”顾墨琛拉过花园里的一把椅子坐下，也示意她们坐下。 顾夫人不情不愿地坐下了，她阴阳怪气地质问：“墨琛！你还嫌这贱丫头害柔儿害得不够吗？还要把这个祸害带到顾家？！” “母亲，您别生气，”顾墨琛淡淡道，“我说过，伤害我妻子和孩子的人，我会让她百倍奉还。” “陈染也一样，我不会放过她。” “那你的意思是……？” 顾夫人问儿子。 “陈染必须要给柔儿赔罪，从现在开始，陈染就是顾家的一条狗！随便顾家怎么对她。” “她作为狗，就要接受狗的待遇，趴下用四肢走路，不能说话，只能学狗叫……” 听闻儿子这么说，顾夫人的心里既忐忑又有些兴奋。 这个伤害柔儿的小贱蹄子，她要好好的收拾她！ “墨琛，你既然要让她赔罪，就决不能对她心软。” “您放心，母亲，我绝不会对她仁慈的。” 顾墨琛对着顾夫人承诺。 “妈妈……墨琛哥哥……我们这样对她，真的好吗？” 顾柔弱弱地开口。 “柔儿！你要记得，她才不是你姐姐，她是想治你于死地的凶手！” 顾夫人严肃地对她说。 “以后她是我们顾家养的一条狗。” “嗯……柔儿知道了，妈妈。” 顾夫人摸摸她的头顶，叹了口气，“妈妈知道我们柔儿善良，可是柔儿，你要记得对待坏人可不能善良。” “嗯，知道了妈妈。” 顾夫人松了一口气，她一直担心她“善良”的女儿顾柔靠近这个祸害。 听到顾柔乖巧地回答，她放下心来。 笼子里的顾染幽幽转醒，发现到了一处熟悉的环境。 这里是，顾家？！ 她半支撑起身子，由于笼子太矮，她站不起来。 顾墨琛瞥见笼子里的动静，知道她醒了，对顾柔温柔地说：“柔儿，要不要去看看新的宠物？” “墨琛哥哥……” 顾柔一脸踌躇，马上被顾夫人拉起来。 “乖，柔儿，咱们去看看那条狗。” 顾夫人一步一步铁笼走去。 顾染听见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心里的不安放大。 “这条狗……哼！真不怎么样。” 是她熟悉的，曾经的“妈妈”，顾夫人的声音。 可这声音里哪有什么慈爱，只有冰冷。 “叫我叫两声！” 顾夫人踢了一脚笼子，顾染的身体一抖。 “没听到吗？陈染，叫两声！” 顾墨琛语气带着命令，凤眸冷冷地盯着瘦弱的她。 见陈染还是没反应，顾墨琛拿出遥控器，按下按键。 “啊——” 顾染被电得大喊出声。 “陈染，看来你还是不长记性，只能让你吃点苦了。” “叫不叫，嗯？” 顾染眼眸蓄着泪，她动动嘴唇，强迫自己发出羞耻的声音。 “汪……汪汪。” “大点声。” 男人威胁状地拿着遥控器，垂眸看她。 “汪！汪汪！汪！” 顾染内心恐惧再次被电，只能抛下自己的自尊，按顾墨琛的吩咐大声学狗叫。 “呵呵，墨琛，真有你的，你还真会调教这只狗呢。” 顾夫人一边欣赏着顾染狼狈的样子，一边嘲笑道。 顾柔一言不发地看着笼子里痛苦的顾染，不出声。 顾夫人以为她是被吓到了，赶紧带她回别墅里，并且暂时禁止顾染出现在顾柔的视线里。 接下来的几日，顾染白天当做顾家的狗，晚上按照顾墨琛的吩咐，按时喂药，被迫接受顾墨琛的一次次的施暴。 终于在两周后，她成功受孕了。 第87章 真相渐渐浮出水面 这些日子，顾染的日子过得极度难过。 每天被顾墨琛玩弄完，就被放置在狗窝里，很早就被叫醒，被逼着在狗盆里进食，甚至顾夫人来了兴致会牵着她在顾家庄园里走上一圈，俗称遛狗。 顾染被折磨地面黄肌瘦，精神不佳。 然而日子不好过的不止她一人，这些日子裴谨寻也一直在为她的事操劳着。 那天他按照废品站夫妇的话找到了那个小公园，他以为顾染还未归，于是一直等到了深夜，可顾染一直没有回来，裴谨寻心里顿感不妙，于是立刻命令手下全y市搜寻顾染，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明明废品站老板上午刚见过顾染，怎么搜遍了整个y市，也没有找到。 他带着疑惑，聘请最好的侦探，另外利用他的权势，去侦查。 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查到。 “上将，我们的电脑刚刚被黑客入侵了，现在全部瘫痪。” 裴谨寻英俊的剑眉拧起，沉着地命令，“立刻去查黑客的ip。” “遵命，上将。” 过了一会儿，手下支支吾吾地过来汇报。 “上将，没有查到准确的定位，一会儿显示英国，一会儿又显示丹麦……” 裴谨寻皱眉，这个人好像存心不让他查到。 但他也没为难手下。 “好，我知道了。” “上将，刚刚收到侦探发过来的一则消息。” 又一名手下过来汇报。 裴谨寻看他，示意他说下去。 “裴上将可否记得当时顾家二小姐出车祸未遂，那辆肇事的货车司机？” “侦探查询到他现在在c市的精神病院。” “哦？” 裴谨寻挑眉。 “还有别的吗？” “没有了。” “下去。” 手下离开。 裴谨寻把身体窝在沙发上，右手按了按眉心，他很担心，一直在担心着那个女孩。 顾染，你在哪里？ 顾柔的抑郁症总体好点了，因为顾夫人勒令禁止顾染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出现，所以她从那次就很少见过顾染。 她倒是想牵着顾染姐姐散步，可是怕自己太兴奋会被顾夫人怀疑，所以顾柔只好暂且打消了这个念头。 顾染姐姐，不急，咱们来日方长。 嗡嗡嗡——她床头柜上的手机振动了两三下，顾柔拿过来一看，居然是很久没给她发信息的沈川云。 她点开那条信息。 沈川云：顾小姐，事情进展的如何？ 后面添了一朵玫瑰花的表情包。 顾柔心想，你装什么正人君子？还是快速地回他：顾墨琛把顾染当狗，这样的结果，你满意吗？ 想了又想，她觉得不妥，又删掉这段文字重新编辑。 顾柔：一切很顺利，顾墨琛已经彻底厌烦顾染，沈市长，请问您打算什么时候出手？ 屏幕那边的沈川云得知事情的发展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他蓦地笑出了声。 ：不急，顾小姐，凡事要有耐心，现在还不是时候。 顾柔回他：好，一切听从您的安排。 沈川云满意她的回答，缓缓地走到落地窗前，看着a市熙熙攘攘的人群，又把目光转向了木桌上摆放的一张全家福上。 一张照片一共五个人，分别是年迈的顾老爷子，他威严地坐在正中央，一个中年男人搂着一位黑发及腰的女人，女人的怀里抱着一个婴儿，最后是一个青年，他站在比较偏远的位置。 沈川云伸出右手拿起镜框，倏然，他狠狠地将手中的镜框砸在地上，瞬间全家福四分五裂。 沈川云的脸上带着疯狂的笑，他逐渐收敛起自己的情绪。 “陈柒，你看见了吗？你的女儿陈染，正在被你的好闺蜜的儿子折磨。”他似自言自语，慢吞吞地说。 “你的人生还真是悲惨啊，陈柒，这都怪你当时的好奇心啊，如果你当时聪明点，还不至于落得一个被迫离开沈家，最终女儿颠沛流离，流落孤儿院的下场。” 沈川云轻轻的说，一副矜贵的气质，与刚刚发疯的男人判若两人。 他品着名贵的红酒，过往的回忆浮现在脑海之中。 陈柒是他的大哥沈慕远的妻子，他们夫妻一毕业就结婚，多年如胶似漆，十分恩爱。 不久后就生下了沈家的长孙沈行舟，沈老爷子很是高兴。 沈行舟的出生对沈川云也没有什么影响，他依旧按照沈老爷子的安排学习政治。 但是，沈行舟五岁时，顾家夫妻正带着顾墨琛来沈家老宅玩，彼时，他已经成长为一个青年，已从政不久，在a市颇有一点属于自己的权势，他不止一次被夸过年轻有为，沈老爷子也对他甚是满意。 只是，他的家人不知道的是，他已精通计算机，成为顶级黑客之一，沈川云对于计算机方面造诣极高。 除此之外，他还秘密地成为c市科研院的院长，拥有极大的权力。 这些，他都没有对家人说。 沈川云一生下来便被家人安排好了未来，虽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他的世界一直没有任何波动，毫无光彩。 而且他意外地发现自己对异性没有兴趣，他以为自己是性冷淡，天生对于性这种东西不感兴趣。 可是他那一年，见到了五岁的顾墨琛。 小小的男孩正安静地坐在书桌上看书，他假装漫不经心地路过，用余光一瞥，这个男孩这么小，居然在看关于金融方面的书。 “小朋友，你能看得懂吗？” 他忍不住跟他说话。 小小的顾墨琛将视线转移到他的脸上，淡淡地回答，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通俗易懂。” 沈川云看清了这张小脸，白齿红唇，浓密的眼睫毛，圆溜溜的黑眸，比洋娃娃还要精致漂亮。 沈川云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得很快。 之后的几天，他总是在梦里梦见五岁的顾墨琛，更过分的是他醒来居然有了反应。 作为沈家的小公子，沈老爷子对他有求必应，所以沈川云表面上看起来儒雅温驯，实际上专制偏执。 他看上的东西，一定要得到。 但顾墨琛年纪太小，沈家又不及顾家，他只能等待。 他计划着等一次沈行舟和顾墨琛出去玩，他派人绑架顾墨琛，这样顾墨琛就属于他一个人了。 本来这个秘密他打算不告诉任何人的，谁知到了沈行舟六岁的一次家族聚会上，他躲在房间里对着顾墨琛的照片悄悄自慰，并把计划自言自语地说了出来，一字不落地落在了刚上完厕所在门外的陈柒耳朵里。 陈柒正直刚烈的性子，是不会允许他动好闺蜜的孩子的，于是直接大骂沈川云是变态，还说要去沈老爷子告发他，他生气了，先向她承诺自己保证不会再动歪心思，等时机成熟再收拾这个碍他好事的女人。 陈柒果然动了恻隐之心，沈川云得逞了。 几日后，他将沈行舟接到老宅，并且威胁陈柒，如果不离开沈家的话就让沈行舟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利用沈行舟威胁这个女人。 孩子是母亲的软肋，这话一点也不假。 最后，她答应了。 陈柒一消失就消失了五年，沈川云没想到她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为陈染。 沈行舟的存在已经夺走了沈老爷子和大哥大部分的关注，所以他更不可能留下顾染，他派人暗中追杀陈母女。 最后的最后，陈柒被他以陈染的生命威胁，她跳了河，陈染被她扔在了孤儿院门口。 过了一段时间后，顾夫人巧合地收养了陈染。 这些年因为陈染的掺和，沈川云没有机会接近并绑走顾墨琛。 沈川云不得不承认，他恨陈柒，若不是这个女人，他或许早就得到顾墨琛了，而且，陈柒是从小到大唯一指着他鼻子骂他龌龊的人，没有人，没有人能说他龌龊。 陈柒一针见血。 他喜欢伪装，不喜欢被人看穿真正的心思。 恨屋及首，所以他连带着陈染一起恨。 至于沈行舟，这孩子起码算是他看着长大的，没有必要除掉。 包括顾夫人给陈染做的亲子鉴定，他暗中造作一番，把陈染的头发标本换成了顾柔的，所以自然亲子鉴定匹配不上。 陈柒，我就是要让你的女儿痛苦。 一阵手机振动声打断了他的回忆。 他接起电话。 “先……先生，不好了，那个宾馆老板不……不见了！” “你说什么？！” 男人的语气骤然变得冰冷。 第88章 不打麻药，送入兽医医院打掉孩子 “今天早上我们去监视，宾馆里的人都不见了……” 属下强忍着心中对沈川云的恐惧，吞吞吐吐。 “给我搜！” 沈川云沉着脸命令。 “去给我查，航空公司，汽车公司……包括a市的监控，一个都不能放过！” “是，市长。” 挂断电话，沈川云坐到计算机面前，他身为顶级黑客，最擅长的就是调取监控设备。 最终在车站找到了老板夫妻，他命令将它们关进精神病院，日后找机会除掉这些所谓的“证据”。 沈川云打算先除掉顾染，再除掉自己收买过的人，最后除掉顾柔，然后顺理成章地得到顾墨琛。 顺便把顾氏也收入囊中。 他勾唇冷笑，眼底是偏执的疯狂。 七个月后。 顾染的肚子肉眼可见地大了起来，她现在被顾墨琛强制安排住进顾宅的地下室，虽然不用学狗叫，趴着走路，但是日子还是不好过。 日复一日，她被孕反孕吐折磨得不成人形，原本富有光泽的长发变得枯黄，麋鹿般的大眼睛失去了光彩。 她整天待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偶尔顾墨琛会来看她，不过每次都会羞辱她一番，照顾她的佣人也鄙夷她，看不起她，常常把她的饭倒在地上让她舔。 她怀疑顾墨琛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 哒哒哒—，地下室传来一阵脚步声，顾染抚着肚子，警惕地循声望去。 是顾墨琛，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沈行舟。 顾墨琛穿了一身灰色的西装，咖啡色的领带上别着一枚精致的领带夹，一副商界精英的打扮。一旁的沈行舟则一身黑色的风衣，里面配着一件白色的毛衣，显得比较休闲。 顾墨琛居高临下看着她，沈行舟看她的眼神，也不善。 ““阿琛，这就是你家养的狗啊，”沈行舟突然戏谑，“怎么还大着肚子呢？” “看来是条生性不检点的狗啊……” 沈行舟别有深意地看着她。 听出他的嘲笑，顾染的脸色一阵惨白。 顾墨琛冷眼看她被自己的好兄弟羞辱，一言不发。 “既然是条狗，那给我叫两声啊。” 沈行舟还不放过她。 顾染微微仰起小脸，小鹿一样的眸子里泛着水光，仿佛陷入了绝望的深渊。 这一切被顾墨琛收尽眼底。 “行舟，等她生产完，再让她表演。” 顾墨琛沉沉地开口。 一旁的沈行舟却不满，似乎在为顾柔打抱不平。 “阿琛，不会？你不会对她泛起同情心？” “你居然允许她把孩子生下来？！柔儿会怎么想？” 顾墨琛沉默了几秒，才开口，带着不容反驳，“生下来的孩子会交给我和柔儿抚养。” “确切地说，孩子生下来后，就与她无关了，这个孩子将来会是属于我和柔儿的。” “陈染只是顾家的一条狗，一直到她给柔儿赔完罪为止。” 听顾墨琛说完，顾染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她恐怕生下她的宝宝后，就再也无法和他见面了，他以后也不会记得自己是他的妈妈…… 她无声地哭泣，如幼兽痛苦的哀鸣声。 “走，阿琛，我们去看看柔儿。” 沈行舟半晌后出声，“这里有一股出声的味道，闻着恶心。” 听闻，顾墨琛微微面露不悦，不过还是颔首，同沈行舟走出了地下室。 “阿琛，你说当时阿姨只收养了柔儿一个人就好了，或者收养了柔儿和福利院别的女孩子。” 沈行舟渐行渐远的声音传到顾染的耳朵里，她没有听到顾墨琛的回答。 “行舟哥哥！墨琛哥哥！” 顾柔正在花园里散步，今年花圃里种了她最爱的栀子花。 “柔儿，好久不见。” 沈行舟笑着看她，眼底的宠爱压抑不住。 “行舟哥哥你今天怎么来了啊？” “今天正巧要和阿琛处理点事情，就顺便来看看你了。” 沈行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丝绸包裹的礼物盒，交给她。 “喏，礼物。” 顾柔接过去打开一看，一枚小小的三叶草项链躺在里面，顾柔甜甜地道谢：“哇！好漂亮！” “行舟哥哥这是送给柔儿的吗？谢谢你！” 说罢她献宝一样地把项链戴在她雪白的脖颈上，特意走到两个男人面前显摆。 “墨琛哥哥，行舟哥哥，怎么样？好看吗？” “很适合你。” 顾墨琛淡淡地开口。 沈行舟却毫不吝啬地夸赞，“太美了，柔儿就像一个仙女。” “讨厌啦，行舟哥哥。” “行舟，你需要的资料在书房。” 顾墨琛突然开口。 “柔儿，行舟哥哥现在要去处理工作了，等等陪你玩好不好？” “好，墨琛哥哥，行舟哥哥，你们快去忙，柔儿在这里等你们。” “嗯，柔儿真乖。” 沈行舟跟在顾墨琛身后，进入了别墅。 顾柔在花园里赏花，突然接到沈川云的信息。 沈川云：顾小姐，我想时机成熟了，我们差不多该开始了。 顾柔皱眉，心想这个沈川云怎么这么快就动手？ 她回：沈市长，现在就动手，会不会有点着急了？ 沈川云笑笑，手机快速地点击屏幕：现在正是最好的时刻。 如果在不行动的话，他就要疯了，他一定要得到顾墨琛！ 顾柔抿了抿唇，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她回复：好。 她又张望了下四周，发现佣人都在干活，勾起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现在开始她的表演。 “啊！不要，姐姐，不要打掉我的孩子！不要！” 她突然如同疯癫了一般，躺在地上捂着肚子打滚，竭尽全力的哭喊着她的孩子，引得佣人纷纷上前。 “夫人，您……您怎么了？” 他们被顾柔的样子吓得哆嗦，马上去找顾邵衡和顾夫人。 顾邵衡和顾夫人闻言，赶紧过去看，刚出别墅就见顾柔痛苦地流着眼泪，嘴里哭嚎着不要动她的孩子。 听见动静，原本在书房里的顾墨琛和沈行舟也赶快出来。 看到了蜷缩在地的顾柔。 顾夫人心就像被撕裂了。 “快点！快去叫楚医生！” 楚医生马上赶来，看顾柔的样子，他说：“夫人，大小姐极有可能是抑郁症复发了。” “大小姐可能收到了极大的刺激……” “那怎么办？！” “如果想治好，必须从根源上解决，需要解开大小姐的心病。” 顾柔突然哭着说：“妈妈，每次我想起现在姐姐大着肚子，我就会想到那个宝宝……” 她又疯狂地用巴掌用力扇自己的脸，“都怪我没用！没有保护好宝宝……” 顾夫人心疼地制止她，果然顾染的存在刺激到柔儿了。 都怪墨琛，说什么让顾染赔给柔儿一个孩子，她早就说了那个贱丫头是个祸害。 她瞪一旁的顾墨琛一眼。 哎，她可怜的柔儿……柔儿和墨琛的孩子被她害死了，她却即将生孩子了。 顾夫人越想越气，她做了一个决定。 沈行舟此刻很想上去把顾柔搂进怀里，却碍于他是自己朋友的妻子，他不能越界。 “把陈染肚子里的孩子打掉！” 顾夫人突然开口。 “这……” 楚医生一脸踌躇，望向顾墨琛。 沈行舟目光也看着他，眼神里有责怪之意。 “墨琛，你要知轻重，柔儿可是你要相伴一生的妻子！” 顾夫人语重心长。 顾墨琛凤眼紧紧地盯着晕倒的顾柔，又看了眼沈行舟，如深潭一般的黑眸里仿佛正在酝酿着一场暴风雨，命令仆人： “既然是条狗，那就带去兽医医院，给她安排引产手术。” “不需要打麻药，我要她尝尝柔儿当时的痛苦。” 第89章 血淋淋的真相 砰——地下室的门被人大力踹开，吓得顾染浑身一个激灵。 训练有素的黑衣保镖们互相对视一眼，手中拿着一根绳子，快速把怀孕的小女人反绑起来。 顾染刚想说话，嘴里就被塞了一团毛巾。 由于她怀孕，肚子大了起来，铁笼已经不好装了，只能用绳子绑。 “带走！” 为首的保镖吩咐。 顾染一路被扛到车上，被带到了a市的兽医医院。 顾柔已经清醒，看着围着她的顾家夫妻，顾墨琛和沈行舟，她不好意思地垂头。 “对不起，爸爸妈妈，墨琛哥哥，行舟哥哥，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柔儿只是控制不住自己……” “柔儿乖，你墨琛哥哥已经收拾那个贱丫头了，你以后不用再做噩梦了。” 顾夫人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顶。 “柔儿，都怪墨琛哥哥不好，没有照顾好你。” 顾墨琛黑眸看向她。 “不，不怪墨琛哥哥，柔儿最喜欢墨琛哥哥了！” 顾柔笑着说，一句话却刺激了沈行舟。 对呀……柔儿最爱的人是阿琛…… “爸爸妈妈，哥哥们，你们看，柔儿已经没事了，你们别担心啦。” 顾柔坐了起来，乖巧又活泼。 沈行舟看她没事，也放下心来。 “柔儿，今天行舟哥哥要去公司，改天再来看你，好不好？” 他不舍地道别。 “好，柔儿等着行舟哥哥。” “柔儿，墨琛哥哥也该去公司了。” “嗯嗯，柔儿在家会乖乖等着墨琛哥哥的！” 顾氏和沈氏在不同方向，他和顾墨琛分别坐上去沈氏和顾氏的豪车。 “看好陈染，别让她逃跑。” 后座的顾墨琛通过电话命令霄。 “是。” 霄此时在兽医医院，冷眼看着顾染被医生们控制，拖入手术室。 “救救我！不要打掉我的孩子！”她的声音带着哀求，眼底的绝望喷涌而出。 “霄！你能不能救救我？！求求你！宝宝已经成型了！他七个月了！”顾染看着站在一旁的霄，撕心裂肺地哀求道。 但是换来的是他冷冷的回应：“这是先生的命令，你肚子里的孩子，必须流掉。” 顾染的心又一次被伤得千疮百孔。 最终她被拖进兽医医院的手术室，手术室的门关上，屏幕上显示着“手术中”三个字。 “哎，你说，为什么一个大活人，要在兽医医院做手术啊？” “嘘，”同事斜瞥她一眼，“有钱人家的事不要管，不过说真的这小姑娘怪可怜的，孩子都七个月了……哎！” “不知道她是怎么惹到顾家了。” “求求你们！别打掉我的孩子！好吗？”顾染四肢被束缚带束缚在手术台上，她又一次尝到无能为力的感觉。 难道自己的孩子要再一次被顾墨琛处理掉吗？ 医生们先是为难地对视一眼后，随后无力地叹了一口气，带上消毒手套，慢慢靠近顾染。 放过顾染，就等于跟顾家对着干，他们可没有那个胆子。 一会儿，手术室内回荡着悲惨的哀嚎与哭泣声，甚至传到了外面。 顾墨琛到达公司后，便开始接着处理工作。 “顾董。” “进。” 得到顾墨琛的允许后，他的秘书进入董事长办公室。 “顾董，公司外有一个男人想要见您。”秘书说，“他自诩是个货车司机，想跟您解释当年关于顾柔小姐车祸的事情。” 顾墨琛闻言，手中的钢笔顿时停下，黑瞳一缩，他开口：“马上让他进来！” “是的，顾董。” 秘书走后，顾墨琛烦躁地揉了揉额角，他的心第一次开始发慌。 几分钟后，办公室的门又一次被打开，一个穿着破旧的衬衫的男人满头污垢跌跌撞撞地进来了。 顾墨琛看清楚，果然就是当年撞顾柔的货车司机。 男人一见顾墨琛，扑通一声跪下了。 “顾董啊！是我的错啊！您原谅我啊顾董，当年我也是被逼无奈呀！” 顾墨琛拧了拧浓密的剑眉。 “什么原谅？说清楚。” 那男子情绪激动地掉下了眼泪，他说，“顾董，您还记得当年顾柔小姐被撞的事情吗？其实……” 顾墨琛心中的不安愈来愈大，他冷厉地说：“其实什么？！” “当年我指认是被顾染小姐指使的，其实不是！是顾柔小姐和c市科研院的院长让我这么做的！” “顾董啊，我也是万不得已！他们说我不按照他们说的话去做，就要我的命！我是迫不得已的啊顾董！” “我不是有意要陷害您妹妹的！您看我的衣服，这些年我被他们关进了精神病院，今天好不容易才出来的！” 顾墨琛半信半疑，“你说的是真的？” 那人赶紧点头。 “顾董，您要是不信，就去精神病院看看，里面还有一个人没跑掉，是一个宾馆的老板！” 宾馆？！ 不是顾柔被顾染打掉孩子的地方吗？ 他黑瞳一缩，立刻吩咐人备车，去精神病院。 “跟着。” 顾墨琛头也没回，对货车司机说。 货车司机赶紧跟上去。 到了a市精神病院，顾墨琛长腿一迈下了车，因为他在场，没有人感动逃离的货车司机。 精神病院院长听闻顾墨琛的到来，赶紧笑眯眯地迎上去。 顾墨琛理都不理他，让货车司机带路，去找宾馆老板。 他走到一间偏僻的病房，推开门，宾馆老板正精神恍惚地坐在床上，看见货车司机带着顾墨琛找来，他既高兴又吓得浑身哆嗦。 “你是当时顾柔所在的那家宾馆的老板，同时也是你把顾柔送去的医院，嗯？” 他如上位者一般开口道，带着审视。 宾馆老板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说：“顾……顾先生，当时我送顾柔小姐去医院的时候，那些医生们说，顾柔小姐她，根本没有怀孕，房间里的血是顾柔小姐和一名姓沈的先生安排的。” 在顾墨琛阴翳地注视下，他硬着头皮把事情全盘托出了。 “您看到的那则监控视频，其实是合成的，是那位先生发给我的，说您要监控就把这则视频给您看……当时房间里只有顾柔小姐一个人在场，根本没有顾染小姐，机票也是，顾染小姐根本没来a市，一切都是那个姓沈的先生吩咐的！” “顾先生，对不起！如果我不这么做，那位先生就说要杀了我们一家三口，我不得已……” 他抬头看，发现顾墨琛的凤眸已经赤红，他咬牙，声音嘶哑，“那刚才说的，那个姓沈的先生，是谁？！” “我我……我们也不太清楚。” “我只知道他是c市研究院的院长。” 货车司机冒着汗说。 顾墨琛黑眸流转着暗光，沉浸在顾染不是凶手的事实中。 他脑海中闪过顾染瘦弱无助的身影，她的哀求，她的哭喊，她的绝望…… 顾染是无辜的！ 对了，这个女人当年也说过自己是无辜的，但是没有任何人相信，包括他。 他那时候是怎么做的，狠狠地羞辱她，亲手将他送入监狱，让她坐了三年牢，又打掉她的孩子，还强迫她给顾柔献血……更过分的是，他还被迫让她当狗，为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孩子给顾柔赔罪！ 他们顾家那么对待她，她当时是得有多绝望？ 顾墨琛的胸口倏然传来撕心裂肺般的痛。 第90章 顾染崩溃，顾总他追悔莫及 一瞬间，内疚、懊悔、自责在他的心中交织，不管他以前做的有多荒谬，他都不得不面临这个事实：顾染从来都是无辜的。 想起她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他的心口就一阵绞痛。 顾墨琛一刻也不耽误，吩咐司机去兽医医院，同时拿出手机给霄打了电话。 他的内心还存着一点侥幸，希望顾染还没做手术。 “先生。” “霄！顾染做手术了吗？！” 顾墨琛罕见地情绪失控。 “已经完成了，先生。” 顾墨琛的心仿佛一下子坠入深渊，他咆哮。 “她现在怎么样了？！” 霄不明白顾墨琛为什么这么激动。 “她现在抱着引产后孩子的尸体一直很安静。” 霄瞥一眼角落里的顾染，她的肚子已经瘪下去，现在怀里紧紧抱着一团模糊的血肉，不难看出已经稍微成型了。 而女人呆呆地抱着他，周围的医生护士都对着她敬而远之。 突然，她像是失心疯一般，不顾自己刚做完手术的孱弱，拼了命地往外跑。 “抓住她！” 霄出声命令，自然而然地传到了顾墨琛的耳中。 “霄！”顾墨琛猜到那边隐隐发生了什么，“不许伤害她！” 霄一愣，随后又马上回答：“是的，先生。” 顾染被逼近了墙角，就听到霄的命令。 “先生吩咐，不可以伤害到她！” 保镖们有些不好下手，先生对这个女人不是一向手段粗暴的吗？怎么又不允许伤害到她了？ 连顾染都有些疑惑，顾墨琛为什么会这样吩咐？ 她顾不了这么多，趁他们不注意，顾染迅速跑到医院大门前，推开玻璃门跑了出去。 a市兽医医院对着的就是大海，这里非常安静，站在盘山公路上，能听见海浪击打礁石的声音。 顾染抱着那一团血肉模糊的孩子，一步一步朝着海边走去。 霄带着人，眼看着顾染走到海岸边，这时顾墨琛的车也赶到。 这次司机没来得及开门，男人便跨下了车。 “顾染呢？！” 顾墨琛低低地开口，音色嘶哑，像是压抑至极了的声音。 “先生，抱歉，刚刚我没有抓住她，她现在在海边。” 霄低下头，恭敬地回答。 顾墨琛听到顾染跑去了海边，扭头一看。 果然看到了那抹孱弱娇小的身影。 海风吹起了她黑色的秀发，白色的连衣裙染着血，女人怀里紧紧地抱着血肉模糊的孩子，一声不响地坐在海岸线旁，大海的海浪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海岸。 美得就像一幅画，落在顾墨琛的眼里却满是伤痛。 “阿染……” 顾染抬头，是顾墨琛，顾墨琛居然会叫她阿染。 男人笔挺的身影站在她的不远处，眼底是满满的担忧。 这一定是错觉？顾墨琛怎么会对着她流露出这样的眼神呢？ “我都知道了……阿染……你是无辜的……” “对不起，阿染，哥哥知道你不是凶手……” 他知道了吗？知道自己是被陷害的，自己从来没有伤害顾柔，顾染的脑海里乱成一团，她终于洗清了冤屈。 听到他的话，顾染的瞳孔一缩，这是三年前，她刚坐牢，做梦都想听到的话， 随即她的眼泪大股大股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看得顾墨琛的心疼得厉害。 她吸吸鼻子，动动干涩的唇瓣，带着哭腔和绝望：“晚了……顾墨琛，已经晚了，我的第二个孩子，已经被你们顾家给杀死了……” “他才七个月大，就硬生生被你们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给打掉了。” “顾墨琛，这是我的第二个孩子，你已经害死了我的两个孩子……” 说完她搂紧了怀里七个月大的孩子的尸体，年轻的母亲，刚刚失去了孩子，她蜷缩成一团，可怜无助。 男人紧紧抿着唇，他无法反驳，顾染说的是事实，确实是他亲手杀掉了她的两个孩子。 况且，这一个孩子还是他们两个人即将出生的孩子，就这么被他残忍地打掉了…… 顾墨琛何尝不痛，他的心都要碎了，此刻他很想把缩成一团的她和死去的孩子抱在怀里。 但他不敢这么做，顾染从来没有欠顾家什么，他不能再强迫和威胁顾染了。 现在，是他亏欠了她。 他只能站在距离顾染不远处，小心翼翼地盯着哭泣的女人，生怕她被海浪卷走，他开口，声线颤抖，“阿染……乖，哥哥错了，到哥哥这里来好不好……” 顾染的泪似乎流不完，她悲伤的眼眸里流露出来的全是对他的恨意和控诉，像一把利刃，直戳顾墨琛的心。 她崩溃地大喊：“顾墨琛！你给我滚！我不欠你什么！你马上在我眼前消失！” 话音刚落，她的视线有些模糊，过度的悲伤终于使她撑不住，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顾墨琛眼看她如玫瑰凋谢般倒在海滩上，连忙大步流星跑到她身边，不顾她身上的血迹，小心翼翼地搂在怀里，将她散落的黑发轻轻拢至耳后，露出小巧的耳垂。 他的黑眸认真地端详着她的脸，顾染的脸蛋上满是泪痕，细密的睫毛紧闭，惨白的唇瓣失去血色，显得楚楚可怜。 他伸出大手，轻轻拭去她未干涸的泪痕。 随后，将她拦腰抱起，丝毫不在意她会弄脏自己的西装。 “去市中心医院。” 男人又恢复了冷静地模样，命令霄。 “是。” 霄给他打开车门，开车，去市中心医院。 顾墨琛抱着顾染坐在后座，爱怜地抚摸着她的脸蛋，眼里是浓浓的愧疚和爱意。 他要补偿她，从现在开始，由他来好好爱她。 过去他一直视爱情为垃圾，他认为爱情并不是必需品，可有可无。可在他得知真相的那一刻，看见她站在海边单薄的身影……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懊悔和心痛。他现在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原来自己心里爱的女人一直是顾染。 顾墨琛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像极了爱护妻子的丈夫，小女人在他的怀里安详的躺着，只有秀丽的细眉紧紧地皱在一起，彰显着她的不安。 他把顾染的手轻轻拢在掌心，亲昵地搓揉着她软若无骨的小手。 第91章 顾总追责，沈川云逃出A市 夕阳向西靠近，黄昏映衬着一望无际的大海，衬得海水一阵波光粼粼。 黑色的宾利如离弦之箭般行驶在公路上，后座的男人无心欣赏着这片美景，怀里女孩清秀的面容映入了他的眼底，让他的内心泛起一片柔和。 司机很快将车开到了市中心医院，顾墨琛仍然抱着女孩，下车。 顾墨琛命令院方给顾染安排了最好的病房。 当他抱着顾染走去病房的时候，正巧遇到了白羡。 “阿琛，你怎么又……”他戴着眼镜，瞥了一眼顾墨琛怀里的女人，惊讶道：“这不是顾小染吗？！” 他又看看顾墨琛，男人一副高冷的模样，但看顾染的时候却是满溢出来的担忧。 他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靠边。” 顾墨琛沉沉开口，白羡气温骤然低了几度。 他赶紧靠边站，顾墨琛抱着女人，毫不留恋地和他擦肩而过。 白羡也不在意，他习惯了这位好兄弟的喜怒无常，耸耸肩，叹了口气。 他当时可提醒过他，凡事不要做那么绝，你看。 不听医生言，吃亏在眼前。 顾墨琛不舍地把怀里的女孩安置在病房后，楚医生已在病房等待许久。 “顾董……”楚医生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女人，不禁心疼起她的遭遇来，“您要怎么处理陈染小姐？” 顾墨琛突然抬头，凤眸里的阴鸷与狠戾直逼他，“她不是陈染。” “她是顾染，和我一样的姓氏！” “楚医生，你看看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楚医生看顾墨琛的反应，心想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过顾墨琛终于不再为难顾染，他很欣慰。 他赶紧给顾染做了检查，白羡也暂时放下手里的工作，过来病房看看。 顾墨琛花了大价钱被顾染安排病房，检查结果也很快出来。 楚医生看着几张检查结果，皱了皱眉头，白羡也把头凑过来看一眼，他大吃一惊：“顾小染刚做完引产手术？！” 他扭头看顾墨琛，满是不敢置信：“墨琛，这是怎么回事？！顾小染怎么会做过两次流产手术？！” 顾墨琛站在阴影处，他的脸一半笼罩在黑暗中，声音此刻有些压抑，染上了几分痛苦：“……白羡，她什么时候能醒来？” 白羡默默看着他，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劲，便没有再问，只是长叹一口气：“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这也说不准……这也要看病人自己的求生意识，墨琛，你要知道，一个孕妇怀了七个月做引产手术，这对孕妇的伤害有多大吗？！” 白羡说着说着，不自觉得拔高了声音。 “根据顾小染的检查报告，她三年前已经做过一次流产手术了，隔了三年又做，已经对她的身体造成了很大的损害了？！” “什么损害？” 顾墨琛鹰目带着审视直勾勾地盯着白羡。 “比如，在她身体里种下病根，而且，她以后很难再怀孕了……” 顾墨琛瞳孔一缩，他狠狠地咬牙。 “你说什么？！她以后很难再怀孕？！” 白羡严肃地点了点头，默认。 顾墨琛看了床上的女人一眼，平息了自己的怒火。 他起身，“白羡，你在这里看着顾染，我出去一趟。” 他差点忘了导致这一切的背后凶手，顾柔，还有那个姓沈的男人。 “交给我，墨琛，不过你要去哪里？”白羡问。 顾墨琛却没有回答他，推门离开了。 顾柔正在自己的公主床上休息，再等几天她就要开学了，她报考的是a市国立大学，最终凭借着超出分数线的分数被录取了，也让顾邵衡和顾夫人倍有面子。 顾夫人正在一旁守着她。 霎时，门被用力踹开，吓得顾夫人浑身一抖，顾柔被吓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揉了揉大眼，落在顾墨琛眼里，愈发愈觉得顾柔在装可怜。 他没想到看起来这么纯情的顾柔，隐藏起来的内心却是那么的狠辣。 “墨琛！你干什么？！” 顾夫人不满地训斥他。 顾墨琛却大步走到顾柔的床前，毫无怜惜地拎起她的衣领，眼里是浓浓的冷意和审视，早就没有了平日里的宠溺。 “说！为什么要陷害顾染？！” 顾柔听到他的质问，心有些发慌。 他居然发现了！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还有，那个姓沈的男人是谁？他为什么跟你一起陷害顾染？！快说！” 顾墨琛冷厉地质问，丝毫不见昔日里的疼爱。 “咳咳……墨琛哥哥……你先放开……咳。” 顾柔抓着他的手，她被他大力抓着衣领，有些喘不上气。 男人的大手纹丝不动，不带一点怜惜。 “墨琛！你放开柔儿！你说什么陷害？是不是那个贱丫头又跟你说什么了？！”顾夫人尖叫着，跑过来捶打他的胳膊。 “呵。”顾墨琛冷笑一声，放开她，顾柔摔在地上重重喘息着，顾夫人心疼地抱着她，犹如一个护孩子的母亲。 顾墨琛冷眼看着她们二人，“母亲，我们都被她给骗了，她的车祸，包括三年前，都是她的自导自演。” “根本不是顾染的设计。” 在顾夫人震惊的眼神下，顾墨琛继续道：“顾柔勾结一个姓沈的男人，演出了这场戏，她根本就没有怀孕，在宾馆里的监控就是她的同伙通过计算机技术合成的。” “他们把顾家当傻子戏耍。” “你说对不对，顾柔？” 顾墨琛的声音极低沉，充满危险。 顾柔咽了口唾沫，为了自保，她打算把沈川云给供出来。 她流下眼泪，带着哭腔与悔恨，“呜呜，妈妈，哥哥，我知道我对不起姐姐，可是……可是，” 顾夫人一看她这样，连忙问：“可是什么呀？柔儿，你跟妈妈说。” 顾柔睁着大眼可怜兮兮地开口：“我是被一个人强迫的，他说如果我不这样做的话就杀了我们……” 顾夫人心一紧，赶紧问：“是谁？柔儿是谁逼迫你的？！” “沈川云。” 顾柔说完，身体抽哒抽哒地颤抖，她装作忐忑地看向顾夫人。 顾夫人有些不可置信，沈川云她认识，沈慕远的弟弟，沈行舟的叔叔，为什么会针对顾家呢？ “柔儿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他说如果柔儿不这样做的话就杀掉我们全家所有人……” 话音未落，顾柔就被拥进了一个怀抱中，她知道，她成功了。 顾夫人果然怜惜地抱着她，“柔儿……妈妈就知道我们柔儿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柔儿放心，以后你再也不用受他的威胁了。” 顾墨琛看着她们紧紧相拥的场面，冷冷开口打破：“你说的，都属实吗？” 顾柔一哆嗦，害怕地点了点头。 顾夫人见状，对儿子不满：“墨琛，你都听见了，柔儿又不是有意要陷害那丫头的，一切都是沈川云逼的，你要找应该找沈川云，何况，柔儿是你的妻子……” “很快就不是了，”顾墨琛打断她，“明天我就会和顾柔离婚。” “你说什么？！” “墨琛哥哥……” 顾柔眼里含泪看着他，顾墨琛这一刻顾柔无比虚伪。 “既然顾柔也是同谋，那就把她交给法律来处理！” “我不允许！” 顾夫人大叫，她紧紧地护着顾柔。 “墨琛！柔儿是被逼的，她是无辜的！” “那顾染呢？她才是最无辜的，她受过的苦，谁来偿还？！” 顾墨琛冷漠地反驳。 “我们顾家养她这么多年，吃穿用度上从来没有亏欠过她，已经对她够好了，”顾夫人冷静地说，“墨琛，你别忘了柔儿可是你的父母恩人的女儿，如果当时不是柔儿的爸爸出手相救，a市恐怕现在没有顾家了。” “如果你要告柔儿，那就连我，连你爸爸一起告上法庭。” 顾墨琛黑眸沉沉地看着她们，思索了许久，他说：“我可以不告，但顾柔必须送出国！” “墨琛……” “否则我们就在法庭上见。” 见顾墨琛态度如此强硬，顾夫人只能同意了。 “好，墨琛。” 顾墨琛一刻也不想停留，他走出顾宅，又吩咐属下查找沈川云的行踪。 “先生，刚刚查到沈川云辞去了a市的市长，现在已经离开了a市。” 顾墨琛的凤眸里闪过一丝寒光，攥着手机的右手也越来越紧，“他去了哪里？” “对不起，先生，目前所有的监控设备好像被黑客入侵了，没有任何异常。” “联系专业人员，继续查！” “是的，先生。” 挂断电话，顾墨琛久久陷入沉默。 沈川云，看来实力不容小觑，他到底想要干嘛？ 顾墨琛勾唇，露出一抹冷笑，他顾墨琛向来最喜欢挑战，沈川云，他这次倒是可以和他好好玩一玩。 第92章 顾染醒来，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在此时，他接到了白羡的电话。 “喂，墨琛，你现在在哪里？”那边的白羡的口吻有些着急，他说，“顾小染醒了，非要离开，你快点来医院，我快拦不住他了！” “白羡，你让开！让我出去！” 女人带着愤怒的声音顺着手机传到他的耳里。 “顾小染啊，你听白羡哥哥说，你的身体太虚弱了，需要住院……” “不！我要出去！” 顾墨琛听着他们的对话，剑眉越皱越深。 “总之，我说阿琛你有空的话就来医院一趟，我快招架住了。” 白羡对着他诉苦。 “看好她，我马上过去。” 语毕，他不等白羡的回答，果断地挂掉了电话。 白羡听着电话被挂断的忙音，心里一阵委屈。 虽然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不过眼下，稳住顾小染最为重要。 顾墨琛做事一向利落果断，守时，他马上开车来到了市中心医院。 昂贵的宾利驶入医院大门，他下车，快步向顾染的病房走去。 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感受到紧张、忐忑，还有期待，他活了二十七年，无论去谈判多大的合作，都从来没有过紧张忐忑这种情绪，他处理任何事都是游刃有余，唯独在顾染的身上出现了变故。 他一边害怕见到她，另一面又期待与她的见面，不过是分离了一会儿，他就想她了，很想很想。 得知真相后，连顾墨琛自己都诧异原来顾染在自己心里的位置有这么独特。 顾染四处观察着有没有逃跑的地方，她想过跳窗户逃走，但这是在三楼，她跳下去恐怕会摔成骨折。 忽然一阵脚步声在走廊响起，越来越清晰，顾染的心砰砰砰地跳着。 推开门，来人果然是顾墨琛。 他一身黑色的西装，看起来略显疲惫，却掩盖不住身上的冷厉。 他的皮鞋与地面接触，发出哒哒哒的声音，一步一步好像是落在顾染的心里。 白羡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他抓住顾墨琛的胳膊肘，像是在诉讼自己的委屈。 “阿琛，你可算来了，哎！你不知道刚刚我有多为难。” 说完还假哭，显得自己有多委屈似的。 顾墨琛却一脸嫌弃。 “你出去。” 他轻描淡写地说。 “阿琛，你好绝情！用完了人家就赶人家走。” 白羡就差嘴里咬一块手帕了。 可顾墨琛不吃他这套，他板着脸说：“走不走？” 白羡见他快动怒，也不再开玩笑了，他边说着边退出病房，“好好好，我出去就是了，阿琛，有什么事情随时找我。” 说完他还不忘体贴地给两位带上门。 现在，病房里只剩下顾墨琛和顾染。 安静地，只能听见钟表的分针一点一点行走的声音。 顾染从顾墨琛出现在病房的那一刻，小鹿一般的眼底就充满警惕地看着他。 他们对峙了片刻，顾墨琛先一步开口：“阿染，感觉怎么样？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看见了女人眼底的疑惑和讽刺，还有戒备，不过，这些他都不在意。 只要她安好，就好。 顾染却一点也不领他的情，出言讽刺，“顾大总裁，平时不是很忙吗？怎么有空来看我了？” 她以为按照顾墨琛的性子，会生气，可他出乎意料地没有生气，反而满是深情地望着她，看得顾染十分不自在。 “阿染，以后我每天都会陪着你。” 顾染受不了他的深情。 “顾墨琛！你恶不恶心？！” “说的这么好听，早干嘛去了？！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少在这里装好人了！我变成这个样子还不是拜你顾大总裁所赐！” 顾染狠狠地看着他，眼底迸射的恨意把他的心刺得千疮百孔。 他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不知所措。 “阿染……”他看着顾染，忍不住试图抱住想要她，却被女人灵活的闪过，他扑了一个空。 “我会补偿你。” 他垂眸望着自己空落落的怀抱，对女人承诺说。 “什么？！” 顾染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我会好好补偿你，好好爱你。” 男人说得极其认真，含情脉脉地看着顾染。 顾染头一次在他的眼里看见爱意，却觉得可笑。 命运真是多变，以前她的梦想就是跟顾墨琛结婚，得到他的爱是她梦寐以求的事，现在她听见顾墨琛说爱他，却只觉得毛骨悚然。 男人的话不可信，当时他为了顾柔，千方百计折磨她，因此她遍体鳞伤，现在他得知了真相，又故作深情地说自己会爱她，会补偿她。 顾墨琛把她顾染当成什么了？一个任人摆布的玩偶？ “……顾墨琛，我不要你的补偿，也不稀罕你的爱，所以，你如果真的愧疚，就放我离开。” 顾染直勾勾地看着他，小鹿般的眸子里全是淡漠。 “不行！” 顾墨琛直接一口拒绝。 不可能，她不可能放顾染离开的，顾染是他的女人，他是不会放她远走高飞的。 “顾染，你可以提任何要求，除了离开！”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安静的病房里突兀地响了起来。 只见顾墨琛的右侧脸泛红，顾染举起的手还停留在空中。 顾染心里七上八下，自己居然忍受不住打了他一巴掌，眼看顾墨琛面无表情，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害怕。 男人没有动怒，抬起右手，顾染以为顾墨琛要打她，害怕的闭上了杏眼，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来临。 她感觉到自己打顾墨琛耳光的右手被一只大手轻轻包裹住，睁开眼睛。 顾墨琛居然在摩挲着她的手心。 看起来满是爱怜又那么小心翼翼。 “阿染，手痛不痛，嗯？” 他问。 顾染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外星人一样。 顾墨琛居然没有生气，还问她的手疼不疼。 男人在她诧异的目光下，将她的右手执起，凑到唇边，趁她呆愣的时刻，轻轻地啄了一下。 顾染反应过来，自己的手突然碰到一个温热的物体，一看竟然是顾墨琛在吻她的手背，她赶紧抽回手。 看着顾墨琛得逞的笑，恨不得再给他一巴掌。 第93章 沈川云疑似坠机，顾总卑微恳求原谅 “顾墨琛！你到底玩够没有？！”顾染冲他咆哮，“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放过我？！” 顾墨琛双手环胸，眯着凤眼看她，此刻无比地认真。 “阿染，哥哥这辈子，都不会放你离开的。” 她离开，等于要了自己的命。 “我会娶你。” 听到顾墨琛的这几个字，顾染耳朵里只剩下嗡嗡声。 顾墨琛哪来的脸，说要娶她。 “顾墨琛！你犯什么疯？！”她瞪着麋鹿般的大眼睛，“你忘了你已经娶了顾柔了吗？” “我会和她离婚。”他又补充道，“阿染，我和她很快就离婚，你将是我唯一的妻子。” 啪—— 又一声清脆的巴掌响起，顾染的手停滞在半空，此刻她冷冷地看着顾墨琛，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顾墨琛，你和顾柔怎么样我都不管，”她话锋一转，“她把我害得这么苦，我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但是，我不会要顾柔玩剩下的，顾墨琛，我嫌脏。” 她一字一句犹如利刃一般划过他的心口，顾墨琛感受到胸口泛起的钝痛。 “……阿染，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想报复顾柔就报复，这些，我不会插手。” “可是，你不能不要我。” “没有你，这里会很疼。”顾墨琛说罢指指自己的胸口部位。 顾染却笑了，笑的讽刺。 “顾墨琛，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不能离开我，可是，你想过没有，害我变成这样的，不只有顾柔，还有你的一份呢？” 她眼见顾墨琛逐渐发白的俊脸，继续道： “你为了顾柔把我送进监狱，打掉我的孩子，抽我的血……难道这些，你就没有责任吗？！” “所以，少在我面前假惺惺了，在你纵容顾柔的时刻，我就不爱你了，顾墨琛。” “你说你心痛，可曾想过，三年前我有多痛？！不只是心，还有身体。” 听到顾染说不爱他，顾墨琛平静的面容一瞬间皲裂，再想到他之前对她做的种种，他的心就一阵地抽痛。 他放下身段，卑微地说，似是恳求。 “阿染，以前是我不好，是我误会了你，让你受了这么多的伤害，阿染……我不祈求你的原谅，”他又望着她的眼睛，凤眸里的真挚企图打动她，“但是，求求你，阿染，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一个爱你，弥补你的机会。” 顾染苦涩地笑出了声，顾墨琛果然还是不懂，他依旧我行我素，霸道地让自己接受他，根本不顾及她的感受。 也对，像顾墨琛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子，一路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么会体验到她这种从小孤苦伶仃，命如草芥的普通人的想法和感受。 她有些疲倦，不再看向顾墨琛，走到病床上躺下休息。 顾墨琛见状，连忙跟着她，走到她的床边，却被女人出声驱赶。 “顾墨琛，我累了，想休息，你能不能先出去？” 顾染半阖着眼，淡淡地说。 “我不会逃跑，你放心了吗？” 半晌，男人才开口：“……那我先出去，阿染，你好好休息，有事就叫我，我就在病房外。” 不能逼得太急，他只好恋恋不舍地走出了病房，强忍着想要亲吻一下她的额头的冲动，关门声还不忘瞅了床上的女人一眼。 没关系，他可以慢慢来，他相信总有一天，顾染会重新爱上他的，他告诉自己不要操之过急。 顾墨琛半倚在医院的走廊上，他拿出手机，询问霄沈川云的情况调查得怎么样。 “先生，有什么吩咐？” “霄，找到沈川云了吗？” 那边的霄稍微有些疑迟了下，接着说：“先生，刚刚查到一条消息，沈川云今天早上乘坐的飞机航班飞向澳大利亚，但是在太平洋上方坠机。” “坠机？” “是的，先生，据说是碰到了候鸟迁徙，已坠落到太平洋。” “你确定沈川云在飞机上吗？” “先生，根据我们请的黑客的数据调查，沈川云乘坐的就是这趟航班。” 此时，医院屏幕的实时新闻播报：据报道，a市前任市长沈川云先生因航班出现意外不幸离世…… 上面附上了一张沈川云任职时的黑白照片。 顾墨琛盯着新闻看了几秒，才出声：“我知道了。” 他挂断电话。 几家欢喜几家愁，此时此刻，沈家正笼罩在一片悲伤之中。 沈老爷子自从得知沈川云坠机身亡的消息后，就饭也不吃觉也不睡，抱着小儿子的照片，他一个多么坚强的人，失去了小儿子也忍不住潸然泪下。 沈川云的大哥，沈慕远则是一言不发地收拾着沈川云的衣物。 沈行舟默默地看着昔日叔叔的照片，他们一起拍的全家福，有爷爷，爸爸，妈妈，叔叔，还有他……悲切顿时涌上心头。 他自始至终都不明白叔叔为什么要威胁柔儿去陷害顾染，也不明白叔叔为什么突然辞去工作去澳大利亚。 在他的印象里，叔叔一向是一个温和谦逊的人，怎么会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沈行舟攥紧拳头，强压着内心失去亲人的痛苦。 悲愤的他失去理智地将一切的源头指向了顾染。 是顾染，都是因为顾染。 虽然他不知道叔叔为什么要针对顾染，可是，他心里的天平是偏向沈川云的。如果没有顾染的话，叔叔根本不会离世，柔儿也不会那么痛苦。 顾染的存在就是个错误。 出现了这个认知，让他对顾染的怨恨又加深了几分。 美国，拉斯维加斯。 现在正是深夜，一名黑衣男人矗立在高楼的楼顶，他把帽子和墨镜取下，露出一张保养得很好的脸。 赫然是，在坠机中离世的沈川云。 他怀抱里抱着一个还在襁褓里的婴儿，此时正安静地睡着。 沈川云端详着婴儿的面容，缓缓地自言自语，疯狂又病态。 “真像啊……和他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顾染和顾墨琛的儿子，现在变成我的儿子了。” 当时他收买了兽医医院给顾染做引产手术的人，以假乱真，将一个模型把真正的婴儿置换了出来。 由于早产儿的关系，小婴儿的身体孱弱，他在沈川云怀里不安地哼唧几声。 沈川云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只能敷衍地晃晃。 “幸亏你长得像你的父亲。” 不然，如果他像他的母亲顾染，他会忍不住掐死他。 虽然他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做，他向来疯狂，不可能容忍顾墨琛有属于自己的孩子的，可当他看到这张酷似顾墨琛的脸蛋时，他愣住了，随之，一个完美的计划也在他的脑海里形成了。 他隔着襁褓，轻轻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婴儿。 “你现在是我的儿子，将来会是我和顾墨琛的儿子。” 第146章 兽医医院 a市？ 云慕深眨巴眨巴眼睛。 他有在杂志上或者平板上听说过a市，新闻媒体总是把那里描绘得昌盛繁华，无论在经济方面还是交通方面在华国数一数二。 这离不开顾氏的功劳。 云慕深记得自己在洛杉矶，云向薇的房间，看见过一张绝美的男人的照片，似乎就是华国人。 难道他的生父就是华国人？ 云向薇带他来华国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他的生父吗？ 但云慕深还是不愿意去a市，他低垂着头，额间的碎发在他的脸蛋上投下一片小小阴影。 云向薇见他不动，当场急了，她抬起还穿着高跟鞋的脚，一下子踹在了云慕深的身上，把他踹出了几米远，连便签本和笔都滚在了地上。 “死小子！活腻了吗？马上滚去收拾，别给老子拖后腿！” 云慕深躺在地上，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口袋，还好，绿色发带还在自己的口袋里。他擦擦脸上的灰尘，碰到鼻子，有血，看来他被踹得鼻子出血了，他淡定地一擦，慢慢爬起来捡起便签本和笔，默默地前去收拾了。 云向薇双手环胸，美眸冷冷地看着他。 索性她几天前就联系了a市那边的装修公司，a市的房子简单地装了装，已经布置好了家具，直接过去拎包入住即可。 片刻后，云慕深背着一个小书包走过来，脸上戴着黑色的口罩。 这是云向薇吩咐的，只要出门就得带着口罩。 云向薇一扭一扭走到沙发旁，拿起上面的一个鸭舌帽，将它扣在云慕深的头上。 云慕深算是“全副武装”，脸上只露出了那双酷似顾墨琛的凤眼。 “走。” 她冷若冰霜地开口，自己戴上一个墨镜。 云慕深跟在她后边。 云向薇载着他一路飞飙到了国际机场，刚刚她已经在网上订了飞机票，头等舱。 不到一会儿飞往a市的航班就告知乘客们登机。 云慕深一直垂着头跟在她后面，眼里满是不舍，倒不是留恋这座城市，而是担心以后再也见不到陈染。 飞机缓缓起飞，云慕深坐在椅子上，看云向薇在他的前面照镜子，手隔着口袋摸了摸发带。 他相信，自己和陈染一定会再见面的，等见到她，他要把发带亲手还给她。 坐落在a市机场旁空旷的草坪，一群黑压压的保镖恭敬地站着，似乎在等待什么人。 很快，一架私家飞机降落在此处。 机舱门打开，一个美艳的妇人走了出来。 她全身上下都是英伦风，虽然没有珠光宝气，但那富贵的气质怎么说也是富贵人家。 顾家大宅的管家也过来接机。 “夫人，欢迎回国。” 保镖们齐刷刷道。 顾夫人颔首，她的眼光慢慢在这些人中环视了一周，果然没有看到她最想见到的人。 管家似乎看出了他在找谁，他说：“夫人，少爷他……” “回顾宅。” 莫可汐直接命令。 “是……夫人，车在这边。” 管家替她打开加长宾利的后座，莫可汐坐上去，他再回到副驾驶。 “开车。” 墨可汐吩咐。 “是，夫人。” 司机开动汽车。 回顾宅的路上，莫可汐打量着这四年a市的变化，一些设施和楼房翻新了，说起来也是因为她的儿子顾墨琛，仅仅几年就把a市的经济水平又提升了一个新的高度。 莫可汐骄傲地扬起了嘴角。 “墨琛这几年怎么样？身边有没有异性？” 莫可汐看着窗外，突然问管家。 管家吓得一身冷汗，夫人这不就变向问他少爷身边有没有女人吗，这要他怎么回答？ “夫人，少爷这四年忙于工作，一年多半还睡在公司，呃……好像，没有异性。” 准确地说，自从前顾家大小姐顾染在四年前消失后，顾墨琛的身边就再也没出现过异性。 当然这他可不敢跟夫人说。 “嗯。” 莫可汐轻“嗯”一声，随后不再问了。 陈染在浴室里洗澡后就睡着了，一直睡到了天亮，她下意识地摸过床头的手机，就看到了裴谨寻给她发的消息。 她点开界面。 可爱的谨寻哥哥：小染，醒了吗？我给你准备了早餐，你睡醒可以过来吃。 陈染回复：谨寻哥，我刚醒，马上过去。 她点发送键，又给裴谨寻发了个“辛苦你了”的兔子表情。 裴谨寻几乎是秒回。 可爱的谨寻哥哥：我在隔壁等你。 她简易地洗把脸，刷刷牙漱口，穿着睡衣拿着房卡，没等她刷卡里面的人似乎知道了她要过来，及时地给她打开门。 “谨寻哥。” “快进来。” 裴谨寻还穿着围裙，他轻声对着陈染说。 里面跟她住的那一套装修几乎差不多，都是以暖色系为主。 陈染走到厨房，看到桌子上琳琅满目，有牛排，意面，灌汤包，馄饨，饺子…… 陈染吃惊，“谨寻哥，这是你从饭店里订的吗？” 裴谨寻摇头。 “小染，这些是我自己做的，”他又继续说，“我很早就醒了，没事干，做点东西打发打发时间。” “做这些一定很麻烦，谨寻哥。” 裴谨寻认真地望着她。 “不麻烦。” 陈染望着一桌饭菜，她杏眸眨了眨，“谨寻哥，你把脸凑过来，我跟你说件事。” 裴谨寻照做。 他刚刚把脸凑过去，陈染就迅速地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随后飞速地坐上椅子，埋头干饭。 余光还时不时观察裴谨寻。 男人完全呆住了。 这是陈染第一次吻他，还是她主动的。 被深爱的女孩儿亲吻，饶是他多么成熟，经历了多少风浪，在此时他的脑海里一团浆糊，嗡嗡地响。 最终他又去看陈染，女孩正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干饭，他也知道陈染害羞，最终坐到了她对面的椅子上，优雅地拿刀叉切着牛排。 陈染咬着馄饨，不得不说裴谨寻的手艺是极好的，简单的小吃也被他做得有滋有味。 吃完一碗馄饨和其他的一些食物，她靠着椅子，满足地摸了摸肚子。 “小染，”裴谨寻也放下刀叉，“刚刚侦探打来电话说，当年兽医医院的医护大多数早就辞职了。” “为什么？” “似乎是迫于压力。” 迫于谁的压力，可想而知。 陈染沉思。 再说就算没有人逼他们，做出了那样的事，良心上也会不安。 “小染，吃好了吗？” “嗯。” “收拾一下，我们去兽医医院。” 裴谨寻说。 第147章 他们的道歉 陈染大体地收拾打扮了一番，她穿上一套的运动装，戴上个同色系的帽子。 裴谨寻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风衣，里面白色的衬衫纽扣从头扣到尾，休闲的咖啡色皮鞋，再搭配着裁剪贴身的黑色裤子，显得他身形修长。 “收拾好了吗？” 他问。 “嗯。” “那就出发。” 裴谨寻锁了门，陈染按下电梯，两人默契地下了楼后，裴谨寻先走，陈染跟着他走进地下停车场。 最终裴谨寻在一辆黑色私家车旁停下了，陈染记得昨晚带他们来的车不是这一辆，又一想裴谨寻这种身份肯定不止一辆车。 裴谨寻为他打开副驾驶车门，她进去，自己绕过去进了驾驶座。 车子缓缓启动，不疾不徐地开出地下室，在人来人往的公路上行驶着。 兽医医院沿海，公路曲曲折折，还不算太拥挤，一番堵车波折过后，他们来到了a市兽医医院。 裴谨寻把车停在路边，陈染率先下车。 这就是她撕心裂肺的地方，也是顾墨琛突然告知她，他知道了“真相”的地方。 陈染紧抿着唇，看着兽医医院的门牌，悲从中来。 她直直的走了过去，推开兽医医院的大门。 这里较四年前相比，萧条了许多。 裴谨寻也跟上。 他们进去里面，裴谨寻雇的私家侦探早早地在门口等候他们。 “先生，陈小姐。” 他说。 另一边，一个头发黑里透着些白的男人，穿着白大褂，胸前还别着个名牌，他战战兢兢地站在一边。 裴谨寻打量他。 “先生，这是兽医医院的院长。” 裴谨寻颔首。 “呃……这位先生小姐，你们好……” 他声音颤抖，说话都结巴。 “四年前，顾墨琛把我强行带到这里做引产手术，你知道？” 陈染先裴谨寻一步开口。 那院长头上已经冒汗了，他说，“这位小姐……那天刚好我在国外出差，这里面都是由副院长管理的……” 然后隔天他回来，他的员工一个劲的八卦昨天在这里给一个大活人做了引产手术，他吓得差点没晕倒。 “那副院长又在哪？” 陈染拔高声音问。 “你们四年前参与手术的医生都在哪里，你应该知道？” “副院长三年前就出车祸走了。” “……主刀医生当时没几天就辞职了，然后其他参与的护士也断断续续离职了……” 陈染一时之间沉默了。 “你应该有他们的联系簿。” 裴谨寻冷声道，审视的眼神盯着院长看。 院长实在招架不住，他说，“可是先生，这电话联系簿是他们在职的时候填写的，这么多年……” 裴谨寻看他的眼神俞加冷然，加上陈染质疑地瞟着他。 “我去试试给他们打电话，叫他们赶紧过来……” 他招呼裴谨寻和陈染还有私家侦探来到他的办公室，在抽屉里翻找出一个陈旧的电话联系簿，拍拍身上的灰尘。 他用座机挨个打去电话，所幸的是，当年参与的那些人没换手机号，一共六个人，联系到了五个，另外一个怎么也打不通。 “奇怪呀……那小子当时刚毕业，这么快就更换手机号了吗？” 院长一下没一下敲打着木桌，裴谨寻陈染坐在招待沙发上，私家侦探双手环胸站着，靠在墙上。 等了没多久，曾经的员工一个接一个地到了。 这几年看起来过的也不好，一个个灰头土脸。 等第五个员工来到时，院长开口：“今天找你们来你们应该知道为什么。” “这位先生和小姐要问你们，你们要如实回答。” 员工们点点头，他们坐到了陈染和裴谨寻的对面。 中间的男人是陈染的主刀医生，原本学习兽医专业的他自从给陈染做引产手术，直到现在他的手都不自觉地颤抖，因此，无法再做手术。 他心里总是不安，他也见过陈染挣扎的样子，没办法，当时可是a市有头有脸的男人的吩咐，自己这种平民百姓，哪里拒绝的了……可是，他自己也是个刽子手。 他满脸愧疚地垂着头，不敢看陈染。 其他医护也一样，都挪开视线。 “当年我的孩子，真的死了吗？” 陈染问，掩盖起杏眼里的伤痛。 这个问题让主刀医生一个哆嗦，“啊……？” “我说，当年做引产手术，那个孩子真的死了吗？” 陈染平静地又问了一遍。 裴谨寻侧眸瞥她，他心疼这个女孩儿。 主刀医生咽了口唾沫，他说，“当时我把胎儿从你身体里取出后，确实是没有呼吸了的。” 当年他人都懵了，他是给猫狗做手术的，又不是给人做手术的！ “还有谁能证明呢？” 裴谨寻问。 主刀医生左顾右盼看了看，其他的人都扭过头不理他，当年引产后，他们心里都冷飕飕的，一群兽医医生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顶大就是一只猫一只狗躺在病床上，可这是个人，他们能不看一眼胎儿和床上的陈染就不看，谁还会犯那个贱特地去瞅瞅啊…… 他叹一口气，身边的女医生吞吞吐吐地开口，“对不起，小姐，我们当时都吓得站都快站不住了……” 其他三个人也纷纷附和：“是啊……” “我们不想这样，可奈何上面的压力呀……” 陈染听他们说，头有点痛，她努力克制住心中的恨意。 “那另外一个人呢？” 陈染问。 他们面面相觑。 主刀医生突然想起来他最终把胎儿交给一个当时还是实习生的年轻小伙子处理了。 他一拍脑瓜子，赶紧说：“对！那个赵阳！” 其他人也记起来，当时兽医医院加上副院长一共七个人，是他们六个人参与了此次手术。 “赵阳在哪里？” 裴谨寻问，估计刚刚打不通电话的就是赵阳。 “好像在a市精神病院。” 一个女人说。 “三年前我去精神病院探望亲戚，碰巧见到了他。” “他的神志好像不清醒，被医生们围着。” 接着，她又站起来，对着陈染低头鞠躬，语气带着哭腔： “对不起，这位小姐，我知道您肯定不会原谅我们，但我们还是欠您一个道歉。” 其他人见状，也站起来道歉，虽然他们知道道歉也没什么用了。 院长见状，他也默默地弯腰低头，“对不起，没想到我们医院居然发生了这么荒唐的事……” “我在一年前就申请了破产，估计明年这家医院就换成别的商店了。” 陈染听着他们的话，看着她们的举动，不为所动。 她心情复杂，如果道歉有用的话，那要jg察干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对裴谨寻说，“谨寻哥，我们走。” 裴谨寻点头，牵着她略微带着颤意的手，淡淡地对他们说，“今天麻烦您们跑一趟了。” 说完，他牵着陈染走了，私家侦探在后面跟着。 兽医医院的对面就是大海，出了医院，微凉的海风扑打在陈染的脸上，吹散了她的黑发。 陈染轻轻地呼吸着，海风还有点咸味。 “小染……” 裴谨寻关心地喊她。 “谨寻哥，我们去精神病院。” 陈染说。 “好。” 她坐上裴谨寻的车，私家侦探开着另一辆车在前面带路，一路来到了精神病院。 私家侦探提着一个裴谨寻交给他的公文包，看起来很沉。 他们进去，精神病院的守卫比以前更森严，走到大门口就被人拦下。 他们说要探望赵阳，那些人好奇，“赵阳不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吗？” 眼见他们不叠不休，恰巧院长过来了，他带着黑框眼镜，慢悠悠地说： “什么事呀？” “这几个人说是赵阳的亲属，想探望他。” 保安说。 院长打量了一番裴谨寻的身着，这男人的气度，看起来就不简单，但他可是院长，不给他点东西意思意思他可不会放他们进的。 裴谨寻似乎看出了这个老男人的心思，他勾唇一笑，给私家侦探使了个眼色，他会意，提着公文包附在院长耳边说。 “我们家先生是个大方的人，此次来这里可是有重要的事……” 院长一听就明白了，再加上私家侦探手上看着沉甸甸的包，马上咧开嘴笑着请他们进去。 “快快快，先生小姐，快进去。” 转头他又斥责两个保安：“看什么看，上别处巡逻去。” 保安们对于见钱眼开的院长习以为常，不出声，去别处转悠了。 院长谄媚地给他们打开门，进去后，私家侦探把手中的公文包拉开，露出满包的金条。 院长馋的快流出口水了。 “这是我们先生的意思，先生一向是个对隐私看得十分重要的人，院长……您应该明白我们先生的意思。” 院长赶紧说，忠诚的模样就差给他脖子上拴上个狗牌了。 “明白明白，两位先生，小姐，您们放心好了，我一定不会给任何人说谁来过这里，又探望了谁。” 他保证，又领着他们去了赵阳的病房。 “这个人三年前自己突然要求过来，说自己得了精神分裂症……有时候发病，的确是让人头疼。” 他说。 饶是拜金的院长也想不通，这小伙子这么年轻，又是名牌大学毕业，怎么又突然精神分裂了呢？ 不过他才不想这么多，反正他交了钱就行。 “他现在在床上被束缚带拘束着，伤害不了人，您们要是需要随时按床头的按钮叫我。” “嗯，你先走。” 裴谨寻吩咐，上了年纪的院长得到命令后迈着轻快的步伐去数他的金条了。 第148章 冠军被质疑 御景苑。 顾墨琛锋利的凤眼微微眯起，他也是刚刚得知了他的母亲莫可汐回到a市，现在正在顾家大宅。 他站在落地窗前，双手背在身后。 莫可汐回不回国他不在乎，关键是现在还没有阿染的下落。 这群饭桶，连一个阿染和裴谨寻都找不到，还是在他只手遮天的a市。 顾墨琛暗骂他的手下。 这时，他的手机嗡地振动了一下，男人以为是下属的消息，点开一看，是一则头条新闻。 他对新闻一向不感兴趣，又不是财经类的新闻。 可男人的目光触及到“国际设计大赛冠军”这几个字眼时，他皱眉点开了新闻。 原来是由昨天一位发帖人谈论这次的国际设计大赛引发的，数多名网友突然在帖子下面提到冠军陈染。 经过了长时间的发酵，网上居然出现了一群水军刻意诋毁陈染，造谣说陈染的冠军是作弊得来的，并且配上了偷拍角度的一张陈染和裴谨寻的照片。 照片里的女孩一看就是陈染，裴谨寻的脸则有些模糊，网友一时改变了风向，叫嚣陈染身后的金主给她塞钱拿到了冠军。 甚至在微博上国际设计大赛的话题上公然污蔑陈染。 像是故意给陈染泼脏水。 顾墨琛狠狠地拧了拧眉，他拨通下属的电话。 “顾总。” “网上陈染的消息，查清楚都是谁发的。” “是的，顾总。” 顾墨琛挂掉电话，他捞起外套，准备去公司。 霄在别墅门口待令。 “霄，去公司。” 顾墨琛穿着一席黑色高端定制西装，对他说。 “是。” 他为顾墨琛打开迈巴赫的车门，男人上车，随后，车子开动，如风一般疾驰在去公司的路上。 顾墨琛在车上继续看着微博上的新闻，似乎人人都想要看陈染的笑话，“国际设计大赛冠军遭质疑”这条热搜被推到了第二。 男人闭了闭眼帘，他在想到底是谁在网上制造舆论污蔑陈染，甚至有人还发言已经向国际设计大赛寄出了举报信。 虽然他也意外他的阿染拿到了冠军，还是在国际大赛，但阿染确实有那个实力。 男人的心一动，无论真假，如果因为这个事件，阿染就此被取消了冠军，那她是不是该履行承诺，永远回到自己的身边？ 这就是他的私心，他在犹豫要不要插手。 倏地，顾墨琛的脑海中又浮现出陈染讲解自己的设计时的样子，她振振有词，她的设计自己至今还记得清楚：是以荼靡和紫罗兰为主要的翩翩联想。 他还记得她夺冠时的样子，熠熠生辉的她让他永远都无法忘怀。 他的右手按了按太阳穴，靠在车座上闭目养神。 他做出了决定。 在副驾驶上的霄悄悄从后视镜瞟了眼顾墨琛，他看起来不太精神。 霄收回视线，他心里猜的到先生变成这个样子是因为谁，陈染。 女人就是麻烦。 霄心里想。 他从一开始就是不喜欢陈染的，现在更甚。 要不是先生喜欢她，他真想把她扔到东南亚，让陈染生不如死。 霄的眼神阴翳，他的手紧紧地攥着。 到达顾氏集团后，顾墨琛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那双鹰隼的双目，他的凤眼充满了锋利的寒光。 坐落于a市市中心的顾氏总公司，就是比分公司要气派。 顾墨琛下车，一路来到董事长办公室，对员工和高层们的低头问好轻轻颔首。 “韩特助，你进来。” 顾墨琛吩咐韩辰。 “是，顾总。” 韩辰跟着进去。 …… 裴谨寻和陈染，还有私家侦探，进入了这间只关着赵阳一个人的精神病病房。 赵阳醒着，他的身体四肢全被冰冷的拘束带环绕着，动弹不得，他的双眼空洞，呆呆地看向白色的天花板。 就连来人他也没有察觉到。 私家侦探率先走到他的床前，赵阳一看到私家侦探的脸，依然是麻木不仁。 “你，叫赵阳？今年28岁。” 只是这张脸，沧桑地像三十八岁。 看得出他在精神病院过的很不好，脸色蜡黄，身形消瘦。 赵阳没理他，呆呆地睁着眼睛。 私家侦探打算开门见山： “你还记不记得，四年前，你就职的兽医医院……” 没等话说完，安静的赵阳瞬间如狮子般发出嘶吼，他的四肢剧烈的挣扎，双目猩红，看起来好像是受了刺激。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尖声叫着。 裴谨寻皱眉，他刚想按下床头的铃声，一只小手阻止了他。 陈染向前一步，不顾裴谨寻的制止。 “你应该还记得我，赵阳？” 她的脸出现在赵阳的视线里，赵阳诧异，他的挣扎微微顿了下，紧接着，挣扎幅度更狠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别问我！……” 陈染看着他，杏眸里倒映出他挣扎的影子。 从刚刚赵阳的反应她就可以知晓，赵阳还是有意识的。 “我来这里的目的不是给我的孩子讨命，你不用害怕。” 陈染淡淡的说，声音给人一种可信感。 果然，赵阳听了她的话后，挣扎的力度小了。 “你一直用这种方法逃避，对，可是，有些事情，既然做过了，就必须去面对。” 陈染说。 赵阳渐渐停止了挣扎。 他身上的拘束带，纹丝不动。 这一幕落在陈染的眼里，有些望而生悲。 四年前，她也是被顾墨琛命人五花大绑地带进兽医医院，在手术台上流着泪挣扎却无果。 “你……想知道什么？” 他动了动干涩的唇瓣，终于开口说话。 “四年前，我在兽医医院引产后全部的真相。” 陈染冷静地审视着他的脸。 赵阳却苍凉一笑，他说，“是啊……都怪我，你是无辜的……包括你的孩子……” “这么说，我的宝宝当时没有死？！” 陈染的声音禁不住拔高。 赵阳最后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他阖上眼，不打算说什么了。 陈染看他这样，还是强迫自己冷静。 “是当时的市长沈川云逼迫你的？” 听到“沈川云”这三个字，赵阳阖着的双眼一下子睁开了。 他卯足了劲地扭头，问：“你……你怎么知道？” “他是怎么逼迫你的？” 裴谨寻开口说。 “放心，你在这里说的话，除了我们没人会知道。” 他又补充。 赵阳叹了一口气，眼眶泛红，他将四年前和沈川云的对话娓娓道来。 第149章 一切皆因沈川云 “那时候我刚刚毕业，没有家人也没有亲戚，只有一个还在考研的女朋友。” 这个女朋友是他大一时候就认识的，他非常爱她，并每时每刻鼓励自己尽最大的努力赚钱，给她一个幸福的生活。 “我只能自己独自在社会上闯荡……然后，我那时候不知道脑子是怎么想的，居然误入了歧途……” “我鬼迷心窍，被社会上的那些混子朋友欺骗，迷上了du 博。” 赵阳的目光凄切，看起来悔不当初。 陈染和裴谨寻默默地听着。 “它就像是沼泽一样，只要一陷进去，就无法脱身……那时候我和我女友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她们家心疼我是个孤儿，不要我拿彩礼，我真得很感激……” 想起他的女朋友，赵阳的嘴角就轻轻弯起来，他的目光恢复了点光彩，但是，似乎回忆起什么痛苦的往事，他突然痛苦地抱着头，声音带着呜咽： “我在兽医医院打打工，也到处在别处打工，忙得不可开交，就为了还清du博欠的那5000万……那时我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竟然一du下来就欠了5000万！” 陈染目光冷然，似乎已经猜到了沈川云用什么逼迫他。 赵阳继续说： “四年前，我们看见你被拖入手术室后，心里也是急得不行，本来我就因为欠钱的事情身心交瘁……” 赵阳目光涣散，回忆着四年前的那一天。 他刚换好无菌服，就被叫出去，一个男人高大的身影站立在礁石边，他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微笑。 但笑意未抵达眼角。 赵阳认得他，他在电视里看到过这个男人，他就是被评为a市杰出的市长，沈川云。 他疑惑，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为什么要见他这个平凡的人呢？ 此时海边的这一处角落被高大的植被挡住，形成了一个盲区。 “赵阳？” 沈川云好听的声音咀嚼着他的名字。 不知为何他竟被吓出一身冷汗。 “毕业于a市大学，女朋友还在考研，我说的对？” “请……问您？” 赵阳头一次面见市长这种大人物，说话舌头都不禁打结。 “a市的毕业生，作为市长我可是得关照一下的，听说你们快结婚了？” 提到结婚，赵阳的头瞬间垂了下去，在身体两侧的双手也紧紧地握成拳。 许久，他才干涩地回答：“大概……” 沈川云倏地笑了，声音不大，传到他的耳里却十分刺耳。 “和她结婚？你可真是个好男友呢，她知道你身上的债务吗？” 赵阳的瞳孔瞬时放大，他问：“你怎么知道？！” 沈川云还是一副淡淡地笑，他双手插兜，说，“你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欠了五千万呢，啧啧，你说，你那个女朋友知道，会是什么反应呢？” “退一步暂且不说你们结婚，你背上了债务，以后还怎么在这个社会上生存？真是可惜了，听说你在学校年年成绩优异呢。” 赵阳突然痛苦地闭上眼，大口地呼吸着。 这一幕落在沈川云的眼里。 看来猎物快上钩了。 “看样子，你和你的女朋友关系很好，”沈川云如同一个猎人，对着自己的猎物谆谆善诱，让他彻底坠入陷阱，“你帮我做一件事，我帮你还清欠款，再额外给你一千万……” 赵阳突然看他。 刚出社会的毕业生，哪里是沈川云这种老油条的对手？ 沈川云掩盖住眼底的不屑，他优雅地从兜里掏出一张有他的签名的支票。 “如何？” “您需要我做什么？” 赵阳没那么傻，他知道天上哪有掉馅饼的事。 沈川云勾勾手，示意他到身边。 “里面的那个叫顾染的女孩，相信你也知道，如果她的孩子还活着，就交给我。” 赵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沈川云看起来风度翩翩，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想不到私下竟然会要求他干这种事。 他一开始是不同意的。 “不行！这种犯法的事我不做，告辞！” 沈川云在他身后幽幽开口：“犯法？呵，难道du博就不犯法吗？” 他生生地顿住了脚步。 沈川云勾唇，继续说： “欠了五千万不还，就不犯法？年轻人，你应该学会聪明点，抓住改变命运的机会，这都把握不住，别等到追债的人满市找你讨债的时候后悔。” 赵阳转过身，沈川云深邃的眼眸深不可测 他说的，全都是事实。 赵阳根本不敢想象女朋友知道他du博欠债的事情，到时候他不还钱，一定会闹得他的学校，他女朋友的父母，他的同学全都知道…… 他从小到大都是好学生，人们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学校的榜样，如果他们都知道了……赵阳不敢再想下去。 他颤巍巍地开口，伸过手接过那张他这辈子都没见过的高额支票。 “好……我答应您……” 沈川云满意他的回答，又叫住他。 “等等，”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瓶子，“如果孩子活着，把这个东西换过去，告诉顾染孩子已经死了。” 赵阳接过来，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玻璃瓶，瓶子里装着一个不知道哪里弄来的类似于幼小胎儿身体的残渣。 真的……恶心。 赵阳把小瓶子装进无菌服里面的衣兜，他左看右看，看到没人在瞬间松了口气。 正值在社会上闯荡的年纪，却要干着这番偷鸡摸狗的事情。 “不用怕，除了我们没人会知道的。” “拿到了孩子，把他抱到这里。” 沈川云说。 赵阳叹口气，他得赶紧回手术室，一见没人，就抓紧跑回对面医院了。 他穿着无菌服，索性口罩遮住了慌张的神色。 手术台上的女人没有打麻药，已经疼晕了过去，主刀医生刚把胎儿从她身体里取出来，手抖得厉害。 一见他，没等赵阳开口，他就不由分说地把手中的烫手山芋交给了赵阳。 “赵阳！你跑哪去了刚才？！知不知道重要的时候必须在手术室？扣你这个月的工资！” “快快快！愣着干嘛，查一下这个胎儿的生命体征！” 赵阳照做，他抱着胎儿走到一个专门的房间，这里是兽医医院，设备勉强给人类幼崽做基础的检查。 神奇的是，胎儿还有呼吸，作为医生，哪怕是一个胎儿，得知他还有生命时赵阳掩不住地欣喜，但转头一想…… 他拆开一个未拆封的宠物用小床单，把小小的胎儿裹着让人看不见，再拿出沈川云给他的，用来替换的瓶子。 他佯装悲痛，事实上自己的心理确实挺崩溃，对主刀医生说：“胎儿没了呼吸。” 说着，他又把玻璃瓶递给主刀医生。 主刀医生的神色疲惫，他对赵阳说，“去休息一下。” 赵阳才得以离开医院，他知道兽医医院的后门，躲过了顾墨琛的手下，将胎儿成功交给了沈川云。 然后接着几天，他一直忧心忡忡，睡也睡不好，工作的时候也总是走神，接连着被很多打工的地方辞退。 但是沈川云果然遵守承诺，帮他还清了五千万的债务，只是那张有他签名的一千万，他没有动过。 后来，他在新闻上得知沈川云辞职并坠亡太平洋，接着，他的女朋友不知怎么突然知道他曾经du博欠钱的事情，眼看马上就结婚，她冷着脸跟他退婚，分了手，靠着家人的支持去了国外留学。 他的母校和同学们以及导师也知道了，连夜把他的联系方式拉黑，有的甚至还打电话嘲讽他，他作为全学生榜样的牌子也被学校撤下，换成别人。 更可怕的是以前那些拉着他去du的社会混子们突然又联系上他， “哥们儿，最近怎么样了？不是手头还有一千万吗？” 吓得他赶紧挂断电话，可是不同的号码日复一日地打，他只剩兽医医院的兼职工作，身边的老医护们一个个辞职，新人们趾高气扬，似乎不把他放眼里。 还有就是，他的睡梦里总是会浮现出陈染挣扎的身影，以及那个胎儿说， “你为什么要把我和我的母亲分开？……” 他终于受不住，给自己办了精神分裂的证明，入住了精神病院，一住就是四年。 默认自己有病后，他变得更加恍惚，回忆起往事，他就会用尖叫来掩饰自己的恐慌，逃避过去。 他想这一定是他的报应，是他答应沈川云的报应。 如今他骨瘦如柴，看不出刚毕业的意气风发，将自己所有的秘密都说了出来。 裴谨寻听完，下意识地去看陈染的反应。 女孩儿一动不动，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她一点都不同情赵阳，赵阳落得如此下场，纯属是活该。 陈染甚至想上前去掐住他的脖子质问他，在他妥协沈川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和她的孩子是无辜的。 “赵阳，沈川云和你谈交易，你有没有留下什么证据？” 赵阳摇头，“他当时和我只是口头上的交易，没有合同。” 陈染又问： “那他给你的支票呢？” 第150章 唯一的证明 赵阳茫然的眼睛呆了呆，他想起什么，又奈何自己身上的束缚带让他无法进行大幅度的动作，只能向陈染他们投射求助的目光。 一边的私家侦探马上会意，他走过去，仔细观察着束缚带的结构。 啪—— 一声，束缚带解开。 赵阳马上起身，搓了搓酸痛的手腕。 他又把自己的枕头拿过来，拉开枕套的拉链，又问： “有没有剪刀？” 私家侦探皱眉，看到裴谨寻的眼神示意，他默默地掏出一个伸缩的小刀。 赵阳接过去，拿起枕芯一划。 里面的棉花弹出来，长时间没洗，散发着一股油腻的味道，他左翻右找，终于在里面找寻出了一个被折叠成正方形小块的纸。 他颤抖地铺开，那张支票已经陈旧，但足以看出上面的“沈川云”的签名以及庞大的数额：一千万。 “我一直良心上过不去，所以这张支票就一直没动。” 赵阳说着，他把支票交给了陈染。 “这张东西本就不属于我……你们拿去……” “其他的证据……就什么都没有了……” 赵阳眼光涣散，他摇着头像恍惚了一般自言自语。 陈染听他说，就算是监控拍到了沈川云，但以沈川云当时的势力，删掉监控轻而易举。 这时有护士敲门。 “32号赵阳，该吃药了。” “谨寻哥，我们走。” 陈染对裴谨寻说。 “好。” 裴谨寻牵着陈染的手，示意私家侦探离开了。 护士进去，把水和药放在了赵阳病床前的桌子上，随后也不管他身上的束缚带是解开的状态，径直走了。 床上赵阳的拳头一而再，再而三地握紧，他无精打采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 就在裴谨寻和陈染出门时，一个苍老的男人正好打完水回病房。 他见到陈染，那双混浊的眼睛动了一下，接着他停下脚步，目光一直落在陈染的身上。 裴谨寻快速站在陈染的身前，生怕这里的精神病人突发恶疾，对陈染不利。 私家侦探也在一旁警惕地看着男人。 “你……请问……您，是顾染小姐吗？” 陈染多久没听过别人叫她“顾染”了？她微微一愣，说：“你是？” 谁知下一秒老男人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苍老的眼睛痛哭流涕， “对不起！陈染小姐！我那时真的是迫不得已啊……不答应的话，我的妻子和孩子就会……顾染小姐……你原谅我！” 陈染还不明所以，倒是裴谨寻问他：“你是什么人？” 老男人吸吸鼻子，他抬起满是皱纹的脸，哀求道：“顾染小姐，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可是这么多年我也付出了代价了啊……我的妻子孩子一家老小全都死于车祸……这世界上，就剩我一个孤寡老人了啊……” 陈染静静地等他抽噎完，她说：“你是七年前指认我的货车司机？” 那男人摇摇头，又换上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那个货车司机我认识，他三年前就在精神病院里病故了……我是……” “我曾经，在国际机场附近经营了一家小宾馆……” 陈染的杏眼一震，她没有忘记，顾柔就是在那个小旅馆里，约她过去，布置好一出现场让顾墨琛误会她，因此她才会在y市被顾墨琛抓回来，任他侮辱蹂躏，和狗结婚，接连着“失去”了慕慕…… 她的手攥紧，裴谨寻瞟了那个老男人一眼，他说：“走，去你的病房说。” 他牵着陈染的手，老男人也差不多明白他们要说什么，于是灰溜溜地走在最前面。 病房不远，几步就到了。 老男人一屁股坐在了床上，他回忆着。 “也是沈川云逼你的？” 陈染双手环胸，盯着他说。 老男人的神情浮现出一抹苦涩，他点点头，开口：“是沈川云，还有一位叫顾柔的小姐，他们说我不照做就弄死我的一家三口……” 倏地，他跪下去，抱着陈染的脚，陈染吓了一跳。 “顾染小姐！原谅我原谅我！是我的错！” “那则监控视频也是ai合成的！是他们逼我给您哥哥的手下的……” 陈染冷静地说：“你先起来。” “鼻涕都蹭到我裤脚上了。” 老男人只好摸着鼻子站起来。 只有裴谨寻，捕捉到了ai合成这个关键词。 娴熟地操纵计算机，修改监控，使用高科技合成，他小看了沈川云。 他记得，在陈染比赛结束时网上突然爆发的舆论，明明云向薇是她的搭档，也算是冠军，但水军们只把矛头指向了陈染一个人。 这件事的结果也是不了了之，但这么一看，泄露陈染的隐私，网爆陈染，就是云向薇，也就是沈川云做的。 a市市长，c市科研院院长……又是计算机方面的人才，沈川云的能力，不容小觑啊…… “当时沈川云顾柔威胁你的时候，你有留下什么证据吗？” 陈染开门见山。 老男人面露难色，他摇摇头，“这个……没有。” 可是他又急切的说：“虽然没有物证，但是有我这个人证。” 他指了指自己，“顾染小姐，如果你需要我做什么，我一定鞠躬尽瘁！” “那么，作为证人出庭呢？” “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这把老骨头，拼了！” 他已经孤身一人，再没什么牵挂了。 而且他一直怀疑，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还有亲人们的车祸，与沈川云和顾柔有关…… 有了这个认知，他十分痛苦，为什么？自己都答应了沈川云，干了那么多的坏事，为什么还不放过他的家人？！ 陈染看他一会儿，才回答：“好。” 随后她推开门，对裴谨寻他们道：“谨寻哥，咱们走。” 裴谨寻也不再看低着头的老男人，他无声地跟上了陈染。 走到大门口，院长还谄媚地过来寒暄。 “呵呵，小姐，先生，以后这里你们随便进哈！” 陈染没理他，裴谨寻也没说什么，他眼里只有陈染，唯独私家侦探跟他客套了几句后，也跟着离开了。 等他们走到车子旁，私家侦探习惯性地打开手机看时间，突然看到一则新闻，他皱起眉，对着一边的裴谨寻小声说： “先生，出事了……” 第151章 阿染，再让我自私一次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裴谨寻马上明白过来这件事关系到陈染，他对陈染说， “小染，你先回车上休息，我和侦探有点话说。” 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陈染点点头，她听话地上了裴谨寻的那辆黑色私家车，折叠的支票还在她的衣兜里，这是此次调查得到的唯一的物质证明。 “先生，您看这则新闻。” 裴谨寻接过手机，醒目的“国际设计大赛冠军”映入他的眼帘。 还配着一张自己和陈染的照片。 他拧了拧眉，怎么网上又出现了关于陈染夺冠的舆论，难道又是沈川云？ 这时，另一条关于国际设计的帖子冲向热搜。 就在刚刚，一名网友发布的“陈染靠傍大款得到第一名，理应取消她的冠军。”这条帖子，前国际着名设计师莫可汐点了赞。 莫可汐是谁？有人扒出了她的身份，不仅仅名声响彻全球，更是这次的冠军陈染的养母。 这一消息出来，数亿网友唏嘘不已。 于是有微博账号的，没微博账号的，纷纷跑到莫可汐下面去留言。 网友1：您好，请问你对于这次的事件，持什么观点？ 网友2：请问您的这一举动，是不是默认了您曾经的女儿陈染是靠作弊得来的冠军？ 网友3：您作为她的养母，陈染小姐的品行是不是极其恶劣，所以才导致她众叛亲离？ 国际设计大赛的举办方也发了个帖子：本次比赛公平公正，不存在任何作弊行为，若有疑问，欢迎随时举报，我们将进行调查。 说得义正言辞。 很快，莫可汐在这个帖子下面留言。 anna莫可汐：希望实时调查。 她的回复也变成热评，网上的舆论铺天盖地地袭来，似乎在等待着当事人一个解释。 “立即联系人，清空网上的消息。” 裴谨寻命令，声音低沉。 侦探有点为难，他道，“先生，这次跟上次还不同，这件事发酵得太大了，恐怕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 裴谨寻沉默，他瞟了一眼车里的女孩，才说，“……尽快处理好。” “不论用多少钱。” “我会尽力，先生。” 裴谨寻平复了下心情，他打开驾驶座，副驾驶的陈染正看着闪烁的手机屏幕，他的心突然一紧。 女孩浓密的睫毛垂在眼敛上，她脸上的表情始终淡淡的，看得裴谨寻有些心慌。 “小染……？” 陈染按下熄屏，抬头看他，“谨寻哥，说完了吗？咱们回去。” 裴谨寻也不确定她到底看没看那则新闻， “好，我带你回去……” 一路上，陈染的目光有意无意瞟到裴谨寻身上，裴谨寻人生头一次被一个小姑娘看得不自在。 一个路口，恰巧是红灯，他停下。 发现陈染不加掩饰地盯着他，男人开车的样子极为认真，深邃的眼窝，冷冽的下颚线…… 无一不彰显着他作为一个成熟男人的魅力。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裴谨寻故作轻松状打趣。 “谨寻哥，现在有了这张支票，我们能去法院起诉沈川云和顾柔吗？” 她想，拥有充沛的人证跟物证，就足以扳倒他了？ “如果有云向薇就是沈川云的配对证明，会更好。” “而且，开庭最好也不要在a市开。” 裴谨寻冷静地分析。 陈染看了他一会儿，“谨寻哥，我觉得在a市开庭也没什么。” 绿灯了，裴谨寻发动车子。 他侧眸，问：“哦？为什么？” “我的人证都在a市精神病院，如果把他们转移出去，恐怕会惊动云向薇。” “云向薇现在一定想法设法知道我的行踪，在准备好充足的证据之前，我还是尽量不让他怀疑。” 裴谨寻听着女孩井井有条的分析，凝重地点了点头。 她又说：“谨寻哥，你刚刚跟侦探是说关于我的？” 裴谨寻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他放慢了车速。 “莫可汐污蔑我的冠军是作弊得来的。” “可我现在没时间和她周旋。” 她看着前方，一幢幢楼房由远及近，车子东拐西拐，最终停在了了他们的小区楼下。 “谨寻哥，不必把人力和物力浪费在他们身上。” 说完，她解开安全带，下车。 裴谨寻默默无言，跟在她后面。 到了7楼，陈染说，“谨寻哥，我好累，我先去休息一下，你也休息一下。” 她刷房卡，进了屋。 裴谨寻知道陈染需要一个人舒缓，他回去了对面。 陈染一进屋，就把支票拿出来，把支票跟两份亲子鉴定一同放入包里。她叹一口气，转而瘫软在床上，打开手机： 微博的热度只升不降，再加上大v莫可汐的煽风点火，她的身份被人扒了个底朝天，并配上了许多张自己跟裴谨寻的照片，裴谨寻身上打了码，只有她的脸是清晰的。 这更坐实了她傍大款的谣言。 嗡嗡—— 一个陌生的号码在她的手机屏幕前浮现。 她接起来。 “您好，请问您是陈染小姐吗？我是国际设计大赛的主办方，请问对于网上的消息，您……” “我没有作弊。” 陈染铿锵有力的声音打断他。 “如果他们说我作弊，请拿出具体的证据。” “好的……那打扰您了，再见。” 陈染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心里出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 顾氏大厦最顶层，董事长办公室。 顾墨琛自然也得知了发酵的舆论，以及他母亲在社交网站上公然支持调查陈染是否作弊。 他拨通电话，打给莫可汐。 “喂？墨琛，终于知道给妈妈打电话了？” 铃响不到一秒就被接起，对面的女人慵懒的声线传到顾墨琛耳里。 “母亲，阿染的事情，是您的手笔？” 顾墨琛阴鸷的声音传到那端，引起莫可汐的不满。 “什么事情？墨琛，你好不容易给我打个电话，就是来质问我的吗？” “您可要想清楚，我最讨厌被人欺骗，如果让我查到信息源是您发的，到那时候，我可不会因为您是我母亲对您手下留情。” 男人不客气地说。 莫可汐终于忍不住，她大吼：“墨琛！陈染那个贱丫头到底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为了她，你连母亲都不认了！” 她气得哆嗦，随手将化妆台上的一瓶昂贵香水摔了个七零八碎。 刺耳的响声，把顾宅里的佣人们吓了一跳，顾墨琛也理所当然地听到了。 “对！是我！就是我花钱买水军干的！也是我买的热搜。” “您就这么恨陈染？恨到不惜毁了她？” 顾墨琛低沉的声音格外的冷静。 儿子对那个贱女人的偏爱深深刺激了莫可汐的心。 “我恨她！恨不得当年在福利院见到她时，就亲手掐死她！” 莫可汐面目狰狞，似乎看不出曾经的优雅贵妇的样子。 “真可惜，”顾墨琛放缓了语气，说，“她是您儿子最爱的女人，我不会让你伤害她的。” “顾墨琛！你……” 在莫可汐的吼叫中，他切掉电话。 鹰隼的双目被镜片掩盖住，他瞟了一眼网上持续发酵的信息，嘴角划过一丝诡异的弧度。 阿染，对不起，哥哥想再自私一次。 他关掉网页，继续手上的工作。 …… 陈染打开微信联系人，划到“云向薇”的名字前，她的手有点颤抖。 关于网上质疑她冠军的舆论，肯定不会是云向薇干的，因为再聪明的人都不可能给自己使绊子，她这么想得到顾墨琛，不可能愚蠢到让顾墨琛再囚禁自己。 至于是谁，她想自己已经知道了。那个人就是她曾经的养母，莫可汐。 要不谁又有那个权利向国际设计大赛举办方要求调查。，而且还在发布博文的第一时间在下面留言。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陈染低低笑了，想不到莫可汐居然恨她恨到了如此恐怖的地步，甚至花大额价钱就是为了毁了她。 那也别怪她不客气了。 她换上了一副悲伤的表情，眼角还挤出了几滴泪。 按下云向薇的微信语音通话。 响了几秒，在她以为云向薇不会接电话时，下一秒就被接通了。 云向薇似乎刚睡醒，“喂……” 陈染声音压低，努力显得可怜，还带了点哭腔。 “向薇姐……” 第152章 云向薇的不情愿 她的声音染上了哭意，楚楚可怜，饶是隔着电话线，云向薇就能想象到一位面容姣好的年轻女人双目含泪，却始终不让眼泪落下来的倔强样子。 她就算再厌恶陈染，现在也只得忍着。 “染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尽管跟姐说，姐姐帮你出气。” 她表现得义愤填膺。 那端的陈染内心冷笑，欺负她？罪魁祸首不就是你沈川云吗？ 她继续委屈着说：“向薇姐，你最好还是去国外避一避……你这么出色，呆在国内恐怕会毁了你的模特生涯。” 云向薇皱眉，不懂这丫头在说什么。 陈染接着说：“对了，你到了国外千万别说曾经做过我的搭档，”她止住了哭腔，又换上了一种豁出去的语气。 “一切的事情，都由我来承担。” 云向薇听得云里雾里，这丫头发什么疯。 “染染……” “怎么啦，向薇姐？” “发生了什么？” 陈染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向薇姐，你没看新闻吗？” 接着她又故作为难，“呵呵，没什么，向薇姐，你可千万别看新闻呀……” 云向薇将与陈染的通话最小化，打开微博。 果然，一条又一条的热搜映入他的眼睛。 有关“国际设计大赛”的话题已经霸榜了。 她点开热搜第一的帖子一看，是“陈染靠傍大款得冠军被其养母证实”。 上面贴着一个截图，是莫可汐在设计大赛举办方微博下发送的评论。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网友纷纷留言，建议取消陈染的冠军，并将陈染拉进设计圈的黑名单。 云向薇美眸一瞅，额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 这个莫可汐，真会给他添堵。 更可气的是，此次舆论，连她也被波及了，她被造谣在国外酒馆当舞女，还有恶意p她的恶搞照片。 其他的，好在她是顶级黑客，她的过往没有被扒出了，只有一些huang谣。 云向薇屏了屏息，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如果任由舆论一直发酵，国际设计大赛说不定真的抗不了压力撤销陈染的冠军，那么她的墨琛会不会就趁机留陈染那个丫头一辈子在身边。 那她这几年就竹篮打水，一场空，成为了笑话。 不行，她绝不能让事情这样发酵下去。 她大口大口地喘息。 那头的陈染听到她的喘息声，心想云向薇上钩了。 演戏谁不会，她也会。 她佯装关心地询问，“没事？向薇姐，都是我的错……害得你也被波及了。” “没事，染染，这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搞得恶作剧。” 她平复了情绪，实则手机都快被她握碎了。 “染染，这事你别管，姐姐在国外认识懂网络的人，等着，姐姐一通电话就给你解决了。” “真的吗？向薇姐？” 陈染的声音也染上了希望，听得云向薇有点头皮发麻。 “那就拜托你了，向薇姐。” “染……” “向薇姐，谨寻哥叫我，我先挂电话了。” 云向薇嘴微张着，看着手心里发烫的手机，一想起要给此生最大，也是他一直看不上的敌人，陈染解决麻烦，气得他的心都痛了。 想起来，她得先去打美容针，好让自己的脸蛋看起来光滑，年轻。 让她的墨琛在潜移默化的工作日常中爱上她。 想起顾墨琛以后会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她美滋滋地下床注射美容针。 云慕深正在搭积木，云向薇过来，毫不留情地将他搭好的积木一踹，零零碎碎的小积木散落在地板上。 “等会你跟老子出门，快滚去收拾！” 云慕深神情呆滞，他像个机器人般站起来，去卧室去穿衣打扮。 …… 远在c市的沈行舟也看到了热搜，看到陈染被网友万般诋毁，他心情大好，心血来潮登上了常年不用的微博官方认证账号。 发了一条博文：支持anna莫可汐设计师。 用户名是v沈行舟。 这条一发送，网友纷纷跑到他的微博下吃瓜，沈行舟又编辑： 陈染品行不端，道德败坏，勾搭自己名义上的兄长，毒害自己的手足妹妹，故而被顾家断绝关系。 像是为了验证他这段话的真实性，他还在文字下面附上了一张以前他，顾柔，顾墨琛，还有陈染站在一起的合照。 他“贴心”地裁掉了自己的兄弟顾墨琛，把自己和顾柔打上了马赛克。这也不妨碍看出陈染处于被孤立的状态。 照片上的陈染穿着校服，神色恹恹，眼睛不自然地看着镜头，看起来极度紧张，她的上衣袖子过长，盖过了手，她的样子极度卑微。 他又打上：陈染从小性情阴暗，时常打骂佣人，正值青春还坐过三年牢，我想，她能做出这种事也合情合理。 沈行舟恶劣地，又给配上了陈染穿着囚服的照片。 他按下发送键。 网上又一次炸了锅。 发言的人可是沈氏科技ceo沈行舟，谁人不知沈家和顾家两家交好，他的话有一定的可信度，这下，陈染坐牢的消息被彻底坐实。 网友一波又一波的“撤销陈染冠军”的呼声又逐渐升高。 躺在顾宅懒人沙发上的莫可汐看到沈行舟的帖子，微微勾唇。 还是行舟贴心，知道护着柔儿，墨琛这个儿子，就知道气她，早晚得在那个贱丫头手里吃亏。 她走回卧室，操劳了这么久，打算好好地睡个安稳觉。 在她做着陈染身败名裂的梦时，云向薇已悄悄行动。 …… …… 第三更奉上，感谢在座小伙伴们的支持和陪伴！顺带问问各位喜欢be还是he？欢迎大家多多提意见，多多留言！ 第153章 给陈染补偿 云向薇处理完事情后，心情颇好地去化妆穿衣。 她选了一件藏青色的旗袍，高叉一直开到大腿处，上面绣着同配色的祥云。 脚上是青绿色的高跟鞋，衬得她的肌肤更白皙。她抚了抚深棕色的大波浪，对镜子里的自己自信地抛了个媚眼，很是满意。 挎上包包，拿起车钥匙，她准备去顾氏总公司上班。 “小鬼，好了没有？别磨叽！” 她冲着次卧喊叫。 只见云慕深穿上云向薇特地给他买的一套小西装跑过来，他抬头看云向薇，似乎在说：好了。 云向薇满意地打量他，把帽子往他头上一扣，又扔给他一个黑色口罩，云慕深戴上，跟着她出门。 云向薇在a市购置的房子是一套多层的复式洋房，分上下两层，离市中心顾氏集团不算远。 幸好她提前准备买好了汽车，白色的两厢宝马。 她上车后，云慕深也跟着上了车，马上车子就缓缓发动前往顾氏。 云向薇手握着方向盘，冷不丁地给云慕深叮嘱： “慕深，到了妈咪工作的地方不可以乱跑，”她这话异常温柔，吓得本在看风景的云慕深一个激灵，他点点头。 一个路口红灯，她停下，扭头对着云慕深警告。 “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老实闭上嘴，你应该明白。” 见云慕深垂着头，她想起来，讽笑：“老子忘了，你这个小子是个哑巴，又不会说话。” 她驾着车，一路开到了顾氏公司大厦的楼下。 遗憾的是，她在路上没有偶遇顾墨琛。 这几年，她没少看小说，特别是带球跑的类型，她看着看着女主角带球跑，最后又跟男主角幸福地在一起的结局时，暗暗想着自己和顾墨琛的结局一定也是跟小说一样。 只可惜，云慕深不是他的孩子，是他偷来的孩子。 …… 陈染给云向薇通过电话之后，她又继续自己的设计，她打算在网上开一家服装设计的店铺挣点钱，毕竟将来她会和慕慕一起生活，钱不是生活的全部，也是不可或缺的部分。 她要尽自己的努力给慕慕最好的生活。 她一直忙活，不知不觉就过了几个小时，好在店铺终于申请下来。 她也想过开一家实体店，但网店投入的资本总归比实体店要低点，况且这里还是寸土寸金的a市，虽然在国外赚了点，可她手头的钱并不是很充足。 她瘫在沙发上，打开微博看看。 跟她的猜想一样，云向薇果然“帮”她处理了网上的舆论，陈染也不闲着，马上给国际设计大赛举办方打电话。 “您好，我是陈染。” “您好，陈小姐，这里是设计大赛官方工作室，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听这声音，还是上次给她打电话核实的年轻人。 “我要你们就此次事件给我一个解释。” 对面的人顿了顿，“陈小姐，我们也是因为舆论太大不得已才……” “国际性质的设计大赛，就这么点格局吗？” 陈染讽刺。 “没有证据就逼人就范，原来这就是你们国际设计大赛的含金量。” “好好好，陈小姐，我们可以给您物质方面的补偿，行了？” 男人急了，他没好气地说。 “不仅要物质，你们还得在微博上公开就此事件道歉。” “啊？！” 那边的男人似乎要跳起来。 “陈小姐，你以为天上会掉馅饼吗？” “如果你的投资方们知道了你们的所作所为，你猜他们还会傻乎乎地给你们资金吗？” 商场如战场，如果他们的名声因为这次舆论臭了，相信那些企业家们可不会无利可图再去拿钱给他们。 “喂？陈小姐。” 是一个更加浑厚的男音，似乎那边换人了。 陈染不语，手持着电话，等待他开口。 “哈哈哈不好意思陈小姐，我是这里的主管，刚刚是个新来的实习生，什么都不懂，希望您别见怪。” 陈染还是不说话， “陈小姐，您的要求我刚刚也听到了，您千万别多想哈，我们是一定给您补偿的。” “嗯？” 陈染终于发出了一个音节。 “您看，物质补偿五万，然后我们马上给您发道歉的帖子，怎么样？” 陈染垂着眸，仔细沉思着。 半晌，她说：“十万。” 对面的主管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他咬牙切齿地回答：“好，陈小姐，一言为定，您把银行卡卡号发过来，我们很快就给你打过去。” 陈染神色淡淡：“好，尽快哦，包括道歉帖。” 她按下挂断键。 现在的她可不会让到手的钱飞走，给她的钱，不要白不要，再说本就是他们的错，补偿她也是应该的。 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顾染了，没有清高命，却得了清高的病。 …… 顾夫人莫可汐在卧室醒来后，迫不及待地打开手机，想看看陈染到底落得了怎样的下场。 结果，出乎她的意料。 微博上的舆论已经散去，参与此次事件并煽风点火的众多网友已经道歉并纷纷注销账号。 国际设计大赛官方账号在几分钟前又发了一条长博文。 莫可汐心想不妙，她点进去一看。 居然是给陈染发的道歉贴，长长一串，每个字都饱含了对这次冠军的歉意，大体就是：由于我们的疏忽，没经调查就怀疑陈小姐的冠军，对此事件我们深感抱歉，以后我们一定加强监管…… 后面是对陈染的夸赞，比如什么年纪轻轻就得到冠军，如此有才，是难得一见的才女…… 在帖子末尾，他还陈染的微博：祝我们的冠军小姐陈染vv前程似锦。 莫可汐点开陈染的微博，什么都没有，就连头像也是系统自动默认的，看起来像刚刚注册。 网络的力量固然可怕，陈染刚刚注册的微博短短几秒钟之内就涨了几千粉。 也有一些网友见风使舵，拿陈染跟前国际设计师莫可汐对比，把莫可汐贬得一无是处，声称陈染的实力完全压倒莫可汐。 莫可汐气得脸都绿了。 这是怎么回事？ 是墨琛干的吗？ 第154章 教训沈行舟 她不敢直接去问顾墨琛，只能打电话给他的贴身保镖，霄。 “霄。” “夫人，有什么吩咐？” 霄正在鞭挞他负责管理的手下，见是顾夫人来电，单手插兜走到外面去接。 “墨琛有没有吩咐过你处理网上的舆论？” “没有，先生一直在公司谈一个合作，现在应该刚开完会。” 霄说着。 “好。” 莫可汐挂断电话，心情稍微平复了些。 亏墨琛还有点良心，没有用阴招对付他的母亲。 由于这次闹得太大，她再点开微博，国际知名的设计师们一个接一个为陈染发声。 陈染在国外大学的导师也愤怒地为自己的学生鸣不平，还特意注册了微博号，批判莫可汐身为扬名海外的设计师，在证据不明确的时候企图引导舆论网爆陈染。 莫可汐没想到事情居然往她意料之外的方向发展，真的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她没办法，现在的设计圈可想而知都对她的行为产生了不满，她得想办法挽回自己的名声。 片刻，她有了主意。 她走出卧室，下楼，对着管家吩咐，“这周日，给我联系罗曼蒂克酒店，我要在那里开一场宴会。” 罗曼蒂克酒店，是顾氏的产业之一，是a市最气派的酒店，一共三十二层，专门为a市的权势家族提供各种服务。 “好的，夫人。” “完成后，再宴请国内国外的设计师们，记住，必须要好好招待。” “是。” 管家低头去办事了。 莫可汐忖度了会儿，她拨通顾墨琛的电话。 铃响几秒后被接通，顾墨琛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 “还有什么事？” “墨琛，妈妈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莫可汐的声音与命令管家时少了冷硬，多了分讨好。 “无非就是对自己造成的后果弥补？” 顾墨琛毫不客气地一针见血。 “墨琛，我好歹是你妈！” “你应该庆幸你是我妈，否则我早就把你扔到太平洋里喂鲨鱼了。” 莫可汐的手气得直抖，但又想起自己的宴会，“墨琛，你应该知道现在妈妈的处境。” “现在设计圈都在针对妈妈，我想找机会澄清一下。” “哦。” 男人回答得漫不经心。 “到时候，你也叫上你的那些合作伙伴们，给妈妈撑个场子。” “你自己犯的错，与我无关。” 他作势要挂电话。 莫可汐急忙说：“墨琛，我不会白让你帮忙。” “如果你过来，妈妈就答应你再也不插手你和陈染的事。” 听到她提起陈染，顾墨琛俊眉一挑，“此话当真？” “当真当真。” 莫可汐点点头。 这事可关于她的名声，墨琛这边先敷衍过去。 “好，”男人低哑的嗓音响彻在空旷的办公室。 “我会安排。” 听顾墨琛答应，莫可汐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她才慢吞吞坐到餐桌前，慢慢地品尝着时刻为她准备的燕窝。 这个星期的周日顾家将要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据说是前国际设计师莫可汐想念昔日的同伙，以及对设计的热爱，全宴会都是围绕设计展开的。 不仅宴请设计师，还有一众设计公司的老总。 裴谨寻的公司也涉及了服装设计，但他跟顾墨琛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竟收到了邀请函。 看到落款写的是顾氏集团，裴谨寻眉心微蹙，正要把这张邀请函扔到垃圾桶，陈染眼尖手快阻止了他。 “谨寻哥，你不打算去？” “这是顾家的宴会。” 一句话，明确了自己的立场。 陈染拿过那张邀请函，上面说可以带男\/女伴，她说，“谨寻哥，我们一起参加。” 裴谨寻诧异，不敢相信这话是陈染说出来的。 “陈染，你发烧了？” 说罢要去摸陈染的额头。 “因为云向薇会去，她很可能把慕慕带过去。” “为什么？” “凭着云向薇对顾墨琛的偏执，她又入职了顾氏，这种宴会，她一定会去。” 陈染又说，“再加上莫可汐在场，她带着慕慕去，莫可汐见了慕慕，你猜会是什么反应？” “她想子凭母贵？” 陈染分析，“当初她费尽心思抢走我的孩子，应该就是为了这一刻。” “如果云向薇没有去呢？” “那我就去会会莫可汐。” 莫可汐三番五次试图毁了她，把曾经的养育之恩消磨了殆尽，陈染不可能再去敬重她，除非自己是傻子。 “诋毁别人，并不是开一场宴会就能弥补的。” 陈染冷笑。 裴谨寻目光灼灼，他盯着陈染，女孩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她的眼里，有自信与挣扎的光芒。 他的喉结动了动，“好，周日我们一起去。” 他打算去拿落在阳台的手机，没走几步，又说，“小染，差点忘了跟你说，私家侦探已经在洛杉矶的整容医院找到了四年前沈川云的毛发。” “所以说，现在就差云向薇的毛发标本？” 陈染问。 “嗯，我会跟私家侦探想办法的，你别担心。” “哦。” 她心里想，如果云向薇出席宴会，她一定想办法拿到她的毛发标本，也可以说任何含有她dna的东西皆可。 陈染暗暗琢磨着。 她回到主卧，把自己整理的沈行舟在社交网络上污蔑自己的截图发给c市警方，匿名举报沈氏科技执行总裁公然网爆素人，对其人格进行侮辱。 c市的jg察正愁着没业绩，一看陈染的匿名举报信，顿时来劲了，他们整理好制服，迅速出jg，生怕错过这次业绩。 没业绩可是要扣工资的。 沈行舟正在别墅偏厅品茶，看财经新闻，顾柔在二楼睡觉。 他今天难得好心地给他的保镖们都放了一天假。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来。 他蹙眉，打开门一看是两位穿制服的jg察，拧了拧浓眉，还以为他们走错了。 “请问是沈行舟先生吗？” 他点头，眼里存着疑惑。 “由于我们收到有关您在公共平台上制造舆论，网爆素人的举报信，请您务必跟我们走一趟接受调查。” 没等他说话，两名jg察就分别钳制住他的左右臂膀，强行带他走。 “等等，谁给你们的胆子？！” 饶是他力气再大，也抵不过两名身高力壮的jg察。 “沈先生，请您注意您的言辞，这里是c市，不是a市。” 一位jg察“好心”提醒。 沈行舟无奈，只好被他们带进jg车，一路送往公安jv。 这样的待遇，在他沈大少爷的人生中还是第一次。 第155章 “你很像我的妻子” 沈行舟不再说话，一路被带进审讯室。 这是一间狭小的房间，里面简陋到只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 一个同样穿着制服的yg员万般无聊地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刷着手机，见来人后，他默默把手机放回兜里，一脸严肃，审视着沈行舟。 沈行舟坐在他的对面，两名jg员依旧站立在他的左右，生怕他逃跑。 负责审讯他的人双手交叠，问。 “您是沈行舟先生？” “是我。” 他的脑海里掀起一场头脑风暴，是谁？谁敢公然举报他堂堂沈大总裁。 直到对面的人交给他一叠资料，他一看，才明了。 这些不就是他在网上发的博文？ 先是被有心之人截屏，一条一条地罗列出来，后来被公安jv打印。 沈行舟拿着a4纸的手一顿。 他脑海里锁定出一个人影，随即如被惹怒的狮子，一把抓过对面审讯员员的衣领，“是不是陈染？说，举报人是不是陈染？！” 那两名jg员都没反应过来，等到审讯员快口吐白沫，他们才过去拉住沈行舟，强行把他们分开。 虽然沈行舟属于坐办公室的，但他注重锻炼，连办公室里都有健身器材。 他黑色的西装之下是遒劲的手臂，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因为愤怒，他也在大口喘息，眼神所触及之处，一片冰冷。 “咳……抱歉，我们对于匿名举报信有完全的保密机制。” “所以，不能告诉您。” 审讯员一边收拾着衣领，一边说。 这男人怎么这么狂？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知不知道？ 沈行舟还想继续动手，被两名jg员制止。 没办法，他只好说：“我先打个电话。” 上一秒他刚掏出手机，下一秒就被一名jg员眼疾手快夺了过去。 沈行舟看到空空如也的手掌，阴鸷的黑眸狠狠地瞪着抢他手机的jg员。 “拿过来。” 低沉的声音已经掩盖不住他的怒火。 “沈行舟先生，您在公众平台上恶意诋毁他人，引导舆论走向，拘留15天。” 审讯员根本不怕他，一本正经地宣判。 “期间，不得接触手机。” 沈行舟头上的青筋暴起，目眦欲裂，“你们敢拘留我？” “你们的jv长在哪？我要见他。” 他一副老大爷的口气。 那两名jg员忍不住笑了。 “沈先生，我们知道您是一个大公司的老板，可是现在是法治社会。” 审讯员强忍着笑意，对他解释。 “人做错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小孩子都懂得道理，您一个成年人应该明白。” “放心，沈先生，您在c市的亲属我们会去通知的，不会让他们担心。” “你们会后悔的。” 沈行舟看他今天是没有办法走的，只好先随他们。 那三个人没人理会沈行舟阴恻恻的目光，他们只想着终于逮着个人，业绩总算达标了，今晚得去喝一壶庆祝庆祝。 审讯员眼神示意两名jg员，随后他们一左一右压住沈行舟的臂膀。 “失礼了，沈先生。” “你们要带我去哪？” “去您的房间。” 他们将沈行舟带到拘留所的一间小屋，一开门，霉菌的味道扑面而来。 “不好意思啊，沈先生，这里挺长时间没打扫，这段时间就辛苦沈先生您了。” 说罢他们关上门，空旷的房间只有沈行舟一个人，他咬牙切齿，一拳锤在墙壁上，留下浅浅的裂痕。 陈染，等我出去，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 陈染发送给拘留所沈行舟的罪证后，又继续自己的设计，她设计了一套淡紫色的抹胸式晚礼服，打算晚宴的时候就穿着它。 不枉她废寝忘食地工作，这套晚礼服已经完成了，奈何手头上没有做衣服需要的材料，她只能在地图上找找附近有没有设计工作室。 好在这里还算繁华，在距离小区不到一个路口就有一家工作室。 陈染打算走过去，她换上了一件t恤和牛仔裤，背着小包出门。 裴谨寻购置的这处房子还不错，出了大门，就是一个僻静的公园。 空气真好。 陈染仰头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 这里的绿化很好，不同种类的树木郁郁葱葱，尽头是一处假山，连接着人工池塘，上面建造着错综的供人们行走的小桥。 公园旁是一家中式风格的别墅住宅，看起来比较古老，院子的大门紧闭，透出一股凄清的悲凉感，像是与世隔绝。 不过，这里的位置很好，能在这里自建院子居住的人，一定非富即贵。 她瞥了一眼，淡定地继续自己的行程。 倏然，她看见一只奶牛猫在池塘边扑腾着上岸。 可能是池塘边的泥土太滑，小猫咪的爪子一下又一下地扑腾，就是上不来岸。 它凄惨地发出“喵喵”的叫声，像是渴望别人来拉它一把。 陈染环顾四周，只有她一个人。 她天性爱猫，看不得的小猫咪这么可怜。 她尽量避着淤泥，一步步接近小猫。 陈染伸出手比划比划，估算着能碰到小猫时，她一把拎起小猫的后颈，把它提溜出来。 奶牛猫抖了抖身上的水，围着陈染喵喵叫着。 陈染打算摸摸他的头再离开，这时，那幢中式别墅的大门敞开。 一位身穿中山装的男人手上持着一对太极球，缓缓走过来，他的头上已经白花花一片，脸上的些许皱纹也不难看出他曾经也是个美男子，那双鹰隼的双目彰显着年轻时的意气风发。 奶牛猫看到他，兴奋地喵喵叫，一溜烟地往他身边窜。 就这样，陈染伸出的手半杵在空中，她有点尴尬。 中年男人走近几步，看清了陈染的脸后，黑眸蓦地缩放，手上的太极球也全部滚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陈染有点害怕，这个男人看起来仪表堂堂，不会有精神病之类的。 她站起来后退几步，谨慎地看着他。 男人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换上了一副平和的表情。 “小姑娘，谢谢你救了我的莫妮卡。” 他俯下身，摸了摸懒洋洋在他脚边窝着的奶牛猫。 原来它有主人，还叫莫妮卡。 陈染以为它是只流浪猫。 “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 陈染腼腆着笑笑。 那男人一直盯着她，像是在打量，但陈染一点都不反感。 她似乎在男人的黑眸里看到一丝伤感和怀念。 “小姑娘，你这是要去哪里？” “嗯……我打算去附近的设计工作室。” 男人将莫妮卡抱进怀里安抚着，听到陈染的话后有一瞬间的停顿，不易察觉。 “你要……做衣服？” “嗯。” 陈染看他的样子，有些奇怪。 “我这里有制作服装需要的材料，还有缝纫机……不介意的话，可以进来做。” 他又加上一句，“就当是你救了莫妮卡的谢礼。” 陈染想拒绝，可他的眼神过于悲切，让她忍不住答应。 男人看出了她的犹豫，继续说。 “小姑娘，你不用害怕，我又不会拐卖你。” “你的模样，很像我的妻子。” 她的瞳孔紧缩，最终还是跟着男人进去。 陈染尾随男人进入院内，院子很大，里面虽然不乏绿植，却始终有股死气沉沉的悲切感。 第156章 你叫陈染，她叫陈柒 别墅一共三层，陈染跟随着进入客厅，忍不住张望，别墅里面没多少装饰，显得很空旷，整体来说是冷色调，加之里面的光线不好，使得整栋别墅更加地阴沉。 一路上冷冷清清，一个佣人也没看到，但别墅里一尘不染，像是每天都精心打扫过。 陈染想，难道这个男人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男人放下猫咪，猫咪得到自由后嗷呜一声到处跑，一会儿又蹦到沙发上歇息。 “小姑娘，过来坐。” 他招呼陈染过来这组欧式沙发上坐着。 陈染过去坐下，有些拘谨，沙发前侧正是壁炉。 壁炉上方镶嵌着一张巨大的相框吸引了她的视线，相框也被男人打理地没有一点灰尘，里面有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女人巧笑嫣然地被男人拥在怀里，英俊的男人环着自己美丽的妻子，一脸的宠溺。 照片里这个英俊男人的五官，模模糊糊地跟眼前这个老男人的脸对上了。 不难看出是男人年轻时候拍的。 而照片里的女人，竟然与自己有几分相似。 陈染一怔，怪不得他说自己很像他的妻子。 确实如此。 “小姑娘，”男人给她沏茶，陈染连忙接过，“能冒昧问一下，你的名字吗？” “我叫陈染，陈旧的陈，墨染……染色体的染。” 那男人的手摩挲着茶杯，也不顾及刚沏的茶烫意未散，他忘我地咀嚼着她的名字。 “陈染，陈染……” “我可以叫你小染吗？” 他一脸诚恳地问。 “呃……你想的话，可以。” 男人温柔地看着她。 “小染，你很喜欢设计吗？” “嗯，我在大学报考的就是设计专业。” 奶牛猫莫妮卡一下子跳到陈染身边，毛茸茸的猫脑袋蹭蹭她的衬衫，以示友好。 陈染忍不住摸摸她的头。 她的毛被打理地很好，泛着光泽，能看出男人是个极其认真的人。 男人轻轻点头，发出感叹：“设计呀……很好。” “叔叔，这只猫咪叫莫妮卡吗？” 陈染看着在沙发上翻肚皮的奶牛猫，禁不住问。 “是，她是个女孩子。” “太可爱了。” “你也喜欢猫？” 男人黑眸灼灼看着她。 “嗯，非常喜欢，我在国外读大学的时候还养了一只英短。” 回华国的时候，已经给它找好了寄养家庭。 “我的妻子也很喜欢猫。” “这只奶牛猫，就是她嫁进来带回来的大奶牛猫的独女。” “叔叔，那她妈妈的名字叫什么？” “也叫莫妮卡。” ……母女一样的名字。 男人似乎是回想起什么，他单手托脸，似乎沉浸在回忆里。 “我跟她大学都是在a市，她一毕业，我们就结婚了。” “我的妻子和她最好的闺蜜，在大学一同学的设计。” 陈染抚摸着莫妮卡的后背，静静地听他说。 她想这位叔叔的妻子应该去世了，他应该很爱自己的妻子，连她带过来的猫都养得这么好。 “她真的很优秀很耀眼，在学生会上我对她一见钟情，然后追求她，再到结婚……后来我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 男人嘴边溢出幸福的笑意，那时陈柒还活着，他们一家三口每一天都无比幸福。 陈柒告诉他，自己还想要一个女儿，他嫌沈行舟的性格一点都不随她。 他笑着答应，心里却是不想要妻子再经历一次生产的痛苦。 只是没想到，在行舟五岁那年，陈柒就失踪了，了无音讯。 他几乎翻遍了全世界，还是无果。 再见面，她已经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在那之后，他郁郁寡欢，几次吞服安眠药想要随着爱妻离去，但每次都被沈老爷子救回来，有一次，他尝试割腕，血溅三尺，本想着离开这个世界，恍惚间听到了沈行舟惊恐的哭声。 醒来时他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抬头一看，沈行舟红着眼眶惊恐地看着他，似乎受了很大的刺激，弟弟沈川云双手插兜，沈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接着示意沈川云把年幼的沈行舟带出去。 两人走后，他吃力地坐起来，半倚在床上，沈老爷子一个箭步过来，“啪”一声给了他一巴掌。 沈慕远眼神木讷，仿佛被打的人不是他，沈老爷子气得胡子都炸了。 “沈慕远！你这个样子还是我沈家的长子吗？” “看都成什么样子了，工作不管了，你的儿子也不管了！” 沈慕远好像没听到他的话，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床上。 他问：“爸，您说柒儿在那边会孤单吗？” 见儿子这样，沈老爷子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瞬间挫败下来。 他的儿媳妇不明不白地离世，他怎么会不心痛？ “慕远啊，”沈老爷子在床沿边坐着，试图开导他，“你也不小了，要想想这个家，还有行舟。” “你看行舟那个样子，一定被你吓得不清，真可怜啊，那个孩子刚失去了母亲，你也要离开他吗？” 一字一句，打在他的心上。 如警铃一般。 “陈柒离开，我们都很伤心，但是慕远，如果陈柒看到你现在的样子，连你们的儿子也不管，她会高兴吗？” 沈慕远的心情复杂，他想起陈柒在怀着沈行舟，对他说过：“慕远，我小时候就在想，如果将来有了孩子，一定让她幸福。” 陈柒没有父母，一直由爷爷奶奶抚养大，她十分渴望父母的爱。 他那时候拥住妻子，说：“好，我们的孩子，一定让他被爱沐浴着成长。” 想起以前的种种，高大英俊的男人红了眼眶。 沈老爷子说得对，沈行舟已经没了母亲，自己不可以再离开他了。 “爸，我知道了……放心，我不会再做傻事了。” 从这次自残未遂以后，他搬出沈家大宅，独自在这里生活，也就是陈柒还没生下沈行舟的时候，他们的住处。 这里的花草树木还是陈柒没离开时的样子，包括家具的陈设。 还有这只猫，他日复一日地精心打理。 “然后她失踪了，再找回来已经……” 他没说完，陈染也知道了。 男人扭头看向陈染，细细地打量她。 “陈染小姐，你的名字和我妻子的名字也相似。” “您的妻子也姓陈？” “她叫陈柒。” 第157章 沈慕远 慕远的目光总是有一种悲戚感，他盯着陈染。 她的眉宇间像极了自己的妻子，在自己刚看清陈染的脸蛋时，仿佛看到了大学时代的陈柒。 不光如此，就连姓名和爱好也跟自己的妻子雷同。 陈染在听到“陈柒”这个名字时，她的身体一僵。曾几何时，在她的梦境中仿佛是她“妈妈”的漂亮女人，所佩戴的水晶项链上也是镌刻着一个“柒”字。 陈染的脑袋有些慌乱，她的名字，她的模样，这冥冥之中难道暗示着什么吗？ “叔叔，时候不早了，我现在可以缝纫衣服了吗？” 她听到自己发出声音。 沈慕远执起茶杯，细细品了一口茶，优雅又从容。茶已经温热，正是细品的最佳时刻。 他放下，茶杯与大理石桌面触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好意思，我一直在宣泄我的负面心情，希望你没被影响到。” 他低眉，站起来向陈染道歉。 陈染也跟着站起来，“不，叔叔您不用道歉，您能给我提供缝纫工具我就很感激您了。” 沈慕远低笑一声。 小姑娘真善良，跟他的柒儿一样。 他率先一步上楼，“小染，上来，在二楼。” 陈染跟着上去。 一路到了二楼的一间面向北的房间，沈慕远推开门，窗户边是一台缝纫机，其他各式各样的缝纫工具整齐地摆放着。 陈染没想到他的缝纫工具这么齐全，比她在大学里上设计体验课的教室里都全。 “你可以随便用，如果不够的话就告诉我。” “不，已经很全了……” 陈染嘀咕着。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再叫上几名专业人士协同你制作。” 他似乎没听见陈染的嘀咕，径自说着。 “不用了，叔叔，我一个人就可以的。” 没等她说完，她就发现沈慕远正拿着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很快被接通。 “您好，我们是violet设计工作室，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 “我需要几名工作人员，过来协同制作服装。” “好，请您告诉我详细的地址。” 陈染听他说完地址，对方回答不到十分钟就能过去，然后，挂断电话。 “叔叔，需要多少钱，我转给您。” 陈染说罢，拿出手机点开支付界面。 沈慕远看她的举动，失笑。 他摆摆手，“孩子，我不要你的钱。” “我的妻子从小喜欢设计，奈何家庭困难，没有人扶持，所以一再推脱，自己努力工作赚够学费，到了大学才选择了自己心仪的设计。” 他背着手，一步步走到窗前，抬头望着蔚蓝的天空。 “所以她对我说，如果有机会碰到同自己一样热爱设计的人，一定会尽全力帮他。我这样做，也算是圆了妻子的愿望。” 他的语气落寞。 “叔叔，我想阿姨的意思是去帮助那些没有资金实现梦想的人。”她说，“我有钱，所以不能白白受您的恩惠。” “要不，我就走了。” 见她这么强硬，沈慕远看着她，神色复杂，最后只能妥协。 他打开手机，与世隔绝太久，竟然不知道如何用手机收付款，陈染一步步教他，给他注册社交账号，扫他的码，转了账，这才轻叹了一口气。 完成后，来了两名穿着时髦的女人。 “您好，先生，我们是violet工作室的工作人员。” 沈慕远点点头，示意她们进来。 陈染先是把设计稿拿出来铺在桌子上，两名工作人员看了也是一惊。 平面图画得无与伦比，这女孩这么年轻，没想到服装设计方面的造诣居然如此之高。 她们默默地动手缝纫。 说是三个人，其实主要的活还是陈染干。 她热爱设计，每当亲手裁剪，修改服装时，更是将灵魂忘我地沉醉在此中。 沈慕远站在一旁，心想他一个老男人杵在旁边，可能会影响这些小姑娘们，于是默默地离开房间，轻轻带上门。 他闭着眼睛回忆，陈染认真工作的样子，又让他看到了妻子曾为他缝纫衬衫的影子。 终于，缝纫完成了。 只见画稿上的淡紫色抹胸式晚礼服栩栩如生地出现在桌子上。 陈染抹了把汗，看着这件衣服，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这时候，工作人员终于认出了，这女孩不就是国际设计大赛的冠军，陈染吗？ 起初他们在直播上看到她得冠时还嗤之以鼻，觉得她一定是作弊，没想到陈染竟然真的是天才。 还这么平易近人。 她们暗戳戳想要签名，但碍于工作繁忙，还得赶回店里继续工作，于是道别后便离开了。 沈慕远进门，看陈染手上拿着的礼服，夸赞着：“这就是你的作品吗？真不错。” 陈染有些不好意思，她把晚礼服叠好，放进袋子里。 “没有的事，今天谢谢您的工具了。” 她瞅瞅窗外，“叔叔，我想我该回去了。” 沈慕远垂眸，“好，我送你。” “不用了，我就住在附近。” “好，注意安全……” 她拿好自己的东西，下楼，在楼梯的拐角处，不经意瞥到一个相册。 是一家三口。 她认出了陈柒，沈慕远，还有……中间的小男孩。 她的眼睛瞪大，几乎不敢置信。 这男孩，不就是小时候的沈行舟吗？！ 陈染的胸部剧烈起伏，呼吸变得急促。 前面的沈慕远停下脚步，转身看，疑惑道：“小染，怎么了？” “叔叔，方便问下您的名字吗？” 陈染深吸一口气，努力找回声音。 “抱歉，忘了做自我介绍，我叫，沈慕远。” “慕名的慕，远近的远。” 第158章 私生子 她浑浑噩噩地出来，背着自己的小背包，只是临走时多拎了放礼服的袋子。 沈慕远背着手，目送着陈染远去，眉目间流露出一丝慎重的沉思。 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难道这个叫陈染的小姑娘是柒儿的女儿吗？ 他随即否认了这个荒谬的想法。 不可能，柒儿的尸体找到后，他去了无数个机构分别做了尸检，没有检查出来她曾经有过怀孕的痕迹…… 这一次，与世隔绝已久的的他跃跃欲试，打算不再将自己封闭在此处。 他要亲自去寻找真相。 他掏出手机，打给自己一年也见不到一次面的儿子，沈行舟。冰冷的机械女音告诉他对方的手机已停机。 沈慕远皱眉，心想这小子一定是在忙着工作，于是也没放在心上，翻找了件外套去沈家大宅。 陈染到了家，裴谨寻还在外面，她打开手机一看，原来裴谨寻几分钟前就给她发了消息说今晚得应酬，他做好了饭菜放在锅里了，她回到家热热就行。 还有，一笔未被签收的转账。 陈染忍不住噗嗤笑出声，谨寻哥的行为就像她网上冲浪看到的“妻管严”，晚上应酬啪妻子一个人不开心于是拿钱哄。 她把晚礼服平铺在床上，拿出挂衣架小心翼翼地将它放进衣柜。 现在还不到晚上，她准备再继续自己的设计，再看看自己的网上店铺。 这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来。 她以为是裴谨寻，看都没看就接了。 “谨寻哥。” 对面沉默了片刻。 “叫得这么亲热，谨寻哥？” 一道熟悉又富有磁性的男音在她耳边响起，陈染仿佛被雷劈到一样，原地不动。 “看来，我的阿染和那个野男人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吗？” 顾墨琛语气戏谑，他正在董事长办公室，翘起二郎腿，空旷的屋子里回荡着他低沉的嗓音。 “不许你侮辱谨寻哥！” 顾墨琛听她这么维护裴谨寻，漆黑的凤眼阴鸷如墨。 “阿染，你最好清楚你是谁的女人。” “顾墨琛，不是说好我得了冠军你就不再来骚扰我了吗？难道，你顾大总裁反悔了？” 男人往舒适的办公椅上一靠，声线慵懒：“如果我说是呢？” 随后他又轻轻一笑，打趣道： “逗你玩儿呢，阿染。” “神经病！” 陈染骂他，作势要挂断电话。 男人似乎预料到了她的动作，在她挂断的前几秒，幽幽地诱惑道：“阿染，想不想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谁？” 果然，陈染的动作迟疑了。 他又循循善诱：“如果想知道的话，现在来顾氏。” 陈染轻嗤一声，“顾总，这种话术骗骗三岁小孩就得了，我可不吃这一套。” “阿染，别跟哥哥置气。”顾墨琛语气像哄小孩一样，“乖，听哥哥说，哥哥查到了你的身世，你过来，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包括，你为什么会被扔在孤儿院。” 他轻声哄诱。 “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的身世吗？” 陈染的心怦怦地跳着，她握着手机的左手在颤抖。 “呵，哥哥既然答应过你，得到冠军后就不会再纠缠，就一定做到。” 他风轻云淡地讲述着。 “……好，顾墨琛，我再信你一次，你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鱼儿上钩了。 顾墨琛嘴角的笑容扩大。 “告诉我你的位置，我让人过去接你。” 陈染冷冷拒绝，“不用，我打车过去。” 她挂断电话，拿上包，里面还放了一瓶防狼喷雾，叫了一辆网约车就出门了。 …… 云向薇从过来公司的时候，她牵着云慕深，一路上，意料之中地受到了人们投来的好奇、诧异。 作为新公司来的漂亮模特，不少男人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流连，然而人们注意力更多的是投射在云慕深身上。 就连经理见了都张大嘴巴。 天哪，这孩子，长得太像他们顾总了？简直就是顾总的缩小版，他开始怀疑这位是不是总裁的私生子。 “您……” 云向薇露出一个妖艳的笑容，大方地说，“经理您好，我是新入职的模特云向薇，不好意思，我们刚从美国回来，这孩子没有父亲，现在入学手续还没办下来，再加上他还有自闭症，我不放心他，就只好把他带过来了。” “请您海涵。” 说罢，她还鞠了一躬。 云慕深盯了云向薇几秒，又移开视线。 他明明以前都是一个人在家，为什么云向薇要撒谎呢？ 这么漂亮的海归美女可怜楚楚的样子一下子勾住了他的心，而且她说这孩子“没有父亲”，他的脑子里忍不住上演了一场“娇妻带球跑”的狗血剧。 他当然不敢说别的。 “没事，没事，你的儿子真可爱啊，哈哈……” 云向薇勾起唇，“谢谢经理，那我先去我的工作岗位了。” “好好好，云小姐，您的部门在三十层。” 云向薇带着云慕深上了电梯，三十层，顾氏大厦一共三十三层高，顾墨琛的董事长办公室在最顶层并且独占一层。她和墨琛就隔了两层楼。 电梯到了三十层，他们一出现就在意料之中地抢夺了所有人的视线，云向薇浅笑，从容地拉着云慕深出来，主管也听说又入职了一位颇有实力的模特，见她到了，忙上前迎接。 云向薇前凸后翘，有一头风骚的大波浪，再加上开高叉的旗袍，男主管见了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您好，请问您就是云小姐吗？” “嗯。” 他又瞥见躲在她身后的云慕深，男孩低着头，不想让人看他的脸。 “实在抱歉，家里没人照顾他，所以我就带过来了，刚刚跟公司打过招呼了。”她说着，男主管一见她有孩子，燃烧的心一下子被浇灭了。 这女人这么浪，原来已经有孩子了。 他心里失去了兴趣，脸上还是客气道： “云小姐，您跟我来，您的位置是这边。” 云向薇跟着他。 在走过走廊时，正巧韩特助抱着一叠文件赶电梯。 “特助好。” 主管点头哈腰。 韩特助理都不理，他还得给顾总送文件。 倏然，他的目光瞟到被云向薇拉着的云慕深的身上，正巧男孩抬起小脸。 韩特助匆忙的步伐一顿。 这孩子，怎么和顾总这么像？！ 说是顾总的孩子也不过分。 再看时，云向薇已经走远了，正好电梯刚刚落下。 他叹气，抱着满头疑惑，心想还是给顾总送文件重要。 韩辰敲门，顾墨琛让他进来，然后韩特助默默地站在办公桌一旁。 顾氏集团的门槛高，就连清洁工的学历也有要求。 而且秩序严格，不准八卦开小差。 相对地，工资也是极高的。 但是，“顾总私生子”的风声还是传到了顾墨琛的耳里。 当事人完全不在乎，“再谈与工作无关的事，一律扣绩效，上交一万字检讨。” 男人头都不抬一下，吩咐。 韩特助头皮发麻，他大着胆子问：“顾总，云小姐……” 男人鹰隼的目光射向他，“韩特助，需要我重复一遍？” “不不不，我明白了，顾总。” 顾墨琛继续处理文件。 他对于那个听说和他很像的孩子，根本没有兴趣。 他没有和云向薇有过身体接触，怎么可能是他的孩子？ 而且…… 男人阴鸷的双目透射出寒光。 只有他和阿染的孩子，才是他的孩子。 第159章 找妈妈 陈染坐上车，很快来到顾氏楼下。 这是她第一次进入顾氏的大厦，虽然她被顾家收养，但一次都没来过。 前台见到她，询问她的姓名。 陈染报上姓名后，前台眼中闪过了一丝诧异。 原来这就是顾总特地吩咐要见的女人，皮肤白嫩地如同玉脂，一头柔顺的黑发披至肩膀部位，一双杏眸里仿佛蕴含着星河，她周身散发着一种清冷感。 听说她是顾家的养女，后来断绝关系，进了监狱。 她带着陈染乘坐总裁专用电梯上去。 随着电梯一层一层往上升，陈染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悄然攥紧。 到了三十三层，她惊讶于这一整层居然都是顾墨琛的办公室。 由顾墨琛的秘书把她带进办公室。 秘书先敲门。 “顾总，陈小姐到了。” 里面的顾墨琛已等候多时，他端着咖啡的手一顿，随后平复了自己的声音。 “进来。” 秘书为她打开门，陈染进去，她又尽职地为他们关上。 董事长办公室在最顶层，光线极好，陈染一进去就看见高大的男人笔挺地站着，他的身影逆着光，给人一种可望不可及的疏离感。 陈染警惕地盯着他，办公室很大，她在距离他几米远时停下。 男人转过身，记忆中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就这么出现在她的面前。 顾墨琛有点恍惚，他日思夜想的宝贝终于再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虽然，是他用手段欺骗过来的。 他甚至可以看清陈染的小粉唇，男人长期处于禁欲状态，见到了爱着的女人，此时他口干舌燥，恨不得把她抱在怀里。 被顾墨琛野兽般侵略的视线看得不舒服，她蹙眉，“顾墨琛，你说你会告诉我，关于我的身世。” 顾墨琛不疾不徐地坐在老板椅上，慢悠悠地扯了扯领带。 “阿染，你站那么远，我怎么跟你说？” 他的目光落在对面的椅子上，“过来坐，我又不吃了你。” 陈染不得不和他面对面坐下，中间，只隔了一张办公桌。 男人身上清冷的雪松味传到她的鼻尖。 “这样，可以说了吗？” 她眉目冷厉，顶上他深邃的凤眸。 顾墨琛仿佛没听见她的话，“阿染，我记得你喜欢喝可可拿铁，刚刚我就吩咐人去买了，现在应该快到了……” 这时候，韩特助拿着一个印有logo的外卖袋子敲门进来，恭敬地放在桌子上。 “顾总，您要的拿铁。” 说完他懂事地溜了。 顾墨琛漂亮的手拆开袋子，仿佛在拆一件稀有的古董，拿出一杯可可拿铁，杯子还是瓷的，热乎乎地冒着热气。 他把拿铁推到陈染面前，“阿染，喝。” 陈染想端起杯子就泼到顾墨琛头上。 “顾墨琛，你到底……” 这时，门外传来了高跟鞋声，还有韩特助的声音。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顾墨琛的脸色下沉。 哪个不长眼的？没看到阿染正在他的办公室里吗？ 只见云向薇扭着腰走过来，韩特助早就看云向薇不顺眼，在一旁骂骂咧咧：“云小姐，您自重，没有总裁的允许，您不能进办公室。” 云向薇视韩特助为空气，她夹着嗓子说，“顾总，我想来想去还是得跟您汇报一声，我儿子今天能不能先留在公司里，我保证不让他打扰大家工作……” 她的美眸看见陈染，一下子愣住，接下去说的话也卡在嗓子里。 “向薇姐？” 陈染装作惊讶。 没想到沈川云这么快就跑到a市了，她以为他要等到晚宴时才会来。 “染染？” 云向薇瞪大美眸，一副好姐姐的样子，看似一把上前抱住她，实则近距离观看顾墨琛。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姐姐好想你！” 陈染瞥一眼抱住她的云向薇，她很想扯下她一根头发，再往下看，她今天穿了旗袍。 她的杏眸又看向桌子上顾墨琛给她点的热拿铁，心生一计。 陈染酝酿着哭意，她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向薇姐，我……” 云向薇继续演戏，“怎么了，染染？有人欺负你了？” 陈染故作悲伤，把身体稍微一倾斜，抱着她的云向薇毫无预兆地撞到了桌子上的拿铁。 “啊——” 温热的拿铁洒在云向薇的藏青色旗袍，湿了一大片。 陈染急忙关心，“没事，向薇姐？都怪我不小心……” 云向薇气得要疯了，奈何顾墨琛在场，她只能咽下去。 勉强撑起一抹笑，“没事，染染，你别自责……” 陈染问韩特助，“请问有没有适合向薇姐尺寸的衣服？” “工装也行。” “染染，我没事……” “不行，向薇姐，你会感冒的！” 陈染固执地说。 顾墨琛冷冷看着她们。 韩特助则用求助的眼神看着顾墨琛。 “顾总，这……” “吩咐秘书，给她找一套衣服。” 顾墨琛终于命令。 韩特助快速跑出去。 陈染回想起刚刚云向薇说她的儿子，心想慕慕也来了吗？ 如果被顾墨琛发现慕慕，那怎么办？ “染染，这样做太麻烦顾总了。” 陈染意味深长地瞟一眼顾墨琛，发现男人正盯着自己看。 “我想这对顾总来说，不过芝麻大点的小事。” 此刻传来敲门声，一名高管带着一个小男孩过来。 “总裁，这位小朋友说，找不到他妈妈了。” 陈染定睛一看，这个小男孩，不正是慕慕吗？ 云慕深抿着唇，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三个大人。 “顾总，这就是我的儿子。” 看到自己手中的王牌，云向薇炫耀似地开口，噙着笑。 这话听得陈染心里滴血。 慕慕明明是她的宝宝，云向薇这个小偷…… “既然他的母亲在这里，那我就不打扰了总裁，我去工作了。” 本抱着吃瓜心态的高管一看顾总的办公室里两个女人，这个男孩还这么像总裁，再加上总裁这副要吃人的模样，他赶紧找个工作借口跑了。 云慕深的目光扫过云向薇，又在顾墨琛身上打转。 这个叔叔，就是他在妈咪房间看到的照片上的男人，他就是自己的生父吗？ 最终云慕深迈着小短腿跑到陈染旁边。 他在这里无聊地四处张望，从陈染阿姨跨进公司时他就发现了她，云慕深很高兴，没想到来a市还能碰见陈染。他默默记住了陈染要去的楼层，正好云向薇也去那层，所以自己才会对高管求助，说要找妈妈。 归根到底还是为了见陈染一面。 可惜的是，今天走得匆忙，他身上没有带那根发带。 第160章 “还想尝尝子弹的滋味？” 顾墨琛眉心紧蹙，冷不丁地打量着这个男孩。 小家伙确实跟他长得很是相像，尤其是那双滴溜溜的大眼睛，仿佛从他身上复制粘贴上去的。 陈染看着在她脚边的云慕深，小家伙此时正抬着头看她。 她的视线撞进云慕深圆溜溜的大眼睛，又想到这就是她心爱的宝宝，内心一片柔软。 她忍不住蹲下身，压制住自己的情绪，与小家伙平视。 “慕慕，你今天怎么跟妈妈一起来这里？” 云慕深掏出一个便签本和一根笔，他快速地写下：我妈咪非要我过来。 看到他们的交流，一旁静静观看的顾墨琛蹙眉。 这孩子，不会说话？ 云向薇当然看到了他的神情变化，害怕他会嫌弃云慕深，赶紧说：“哎呀，顾总，这孩子从出生就患上自闭症，导致至今还无法开口说话。” “不过，我家儿子聪明的很，是公认的神童，不信您考考他……” 边说边朝着顾墨琛眨眼。 可惜男人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 深邃的凤眼紧紧地粘在陈染的身上，他见陈染温柔地抚摸着小家伙的头，不由得流露出一阵悲伤。 如果他们的第二个宝宝还活着，应该也同这个男孩一般大了？ 等等…… 男人凤眸倏地一眯。 “这个孩子，多少岁？” “今年四岁。” 云向薇从容不迫地回答。 得到答案后，顾墨琛闭了闭眼。 如果是他们的孩子，应该要再大一点才对。 他的内心空虚地厉害。 陈染则专注地盯着云慕深看，刚刚云向薇的话她也听到了，她没有反应，静静地听着云向薇胡扯。 顾墨琛瞅着陈染把注意力全放在男孩身上，他忍不住，也上前去看看小家伙，趁此还能靠近阿染。 他在两人身旁蹲下，男人高大的身影笼罩住小小的男孩。 云慕深也不怕，直勾勾地同他对视。 这个男人，真的是他的父亲吗？ 他不知道，也不在乎，他只要陈染阿姨就好了。 陈染沉思着夺回慕慕的计划，对顾墨琛的靠近也无动于衷。 看陈染没逃跑，顾墨琛心一动，也跟着抚摸了一把云慕深的黑发。 手感很好，软软的，年幼的男孩身上还有一股奶香味。 云慕深也不躲，又把视线移到陈染身上。 淡淡的笑意从顾墨琛的眼底弥散开来。 这一幕落在云向薇眼里，仿佛他们才是温馨和谐的一家三口，自己就是个外人。 她心里快要气炸了。 这时传来敲门声。 “顾总，您要的衣服。” 秘书拿着一套黑白配色的职业装进来。 一进门，发现里面有些怪异。 总裁居然在摸这个小孩的头，她头一次看自家总裁这么温柔。 “给她。” 云向薇接过，并道了谢。 她故作苦恼地自言自语，“哪里有更衣室呢？” 陈染瞟她一眼。 “顾总，您的办公室这么大，应该有休息室？我们能不能借用一下？” 云向薇压住心里的期待，嘴里却说，“染染，这样不好？” “确实不好，我的休息室从不让陌生女人用。” 男人勾唇，看向陈染的目光灼灼，他话锋一转，“不过，如果是阿染的话，随时欢迎。” 陈染勾唇，顾墨琛太久没见过她笑的模样了，痴痴地看着她。 云慕深看看顾墨琛，又看看陈染和云向薇，似乎明白了什么。 “顾总，那我就借您的休息室一用了，毕竟是我把向薇姐的衣服弄湿的。” 话音落地，她率先走向里面的休息室，再回头对着云向薇道：“向薇姐，快过来换上衣服，我帮你拿着旧衣服。” “染染，我自己就好。” “向薇姐，你穿的是旗袍，我给你拉后面的拉链。” 顾墨琛在场，云向薇也不敢说太多，怕顾墨琛又反悔，于是跟上去了。 顾墨琛专属的休息室空间很大，里面的家具摆设样样齐全，像住宅楼一样，还分几间小房间。 “向薇姐，你背对我，我帮你拉拉链。” “谢谢你了，染染。” “不要这么说，向薇姐，弄成这样都是我太粗心了……” 陈染故意把拉链没有完全拉到最下面，她说，“好了。” 云向薇进入另一间屋子，她穿着高跟鞋，先想到的是往上脱。 果然，陈染听到了女人吃痛的惨叫，她急忙过去看。 “染染，我的头发，头发被拉链勾住了。” “向薇姐，你别动，我看看。” 陈染假装着急过去看，忙了一阵终于脱下来，陈染拿着她换下的旗袍在外面等。 她赶紧看看拉链，如自己所想，上面勾着几根云向薇的大波浪卷发。 她快速把头发全拿下来，揣在裤兜里。 “染染，你看我这身怎么样。” 换上职业装的云向薇朝她摆了个pose，陈染面上应付，“太适合你了，向薇姐。” 云向薇勾唇，接过陈染手上的旗袍，同她一块走出休息室。 …… 陈染陪云向薇去换衣服，顾墨琛也没什么心思办公，他盯着云慕深的脸看。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云慕深握着笔的手一动不动。 顾墨琛又走近，“你的妈妈到底是陈染还是云向薇？” 他还是怀疑，是不是阿染和云向薇联合起来骗他说这孩子是云向薇的儿子。 云慕深还是一动不动，只是睁着空洞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顾墨琛。 小家伙居然不搭理他一下。 顾墨琛蹙眉，正打算开口，休息室的门被推开。 陈染先走出来，后面跟着风姿绰约的云向薇。 女人媚眼拉丝，有意无意地抖着自己快要爆出来的胸脯。 顾墨琛瞬时加深了对这个女人的厌恶。 他常年身居高位，见多识广，这样的眼神在多少女人脸上见过。 他的城府深得可怕，云向薇的小心思被他一下子看穿。 云向薇感觉到顾墨琛的眼神骤然冷淡。 “云小姐，作为顾氏的员工，现在是上班时间，你应该立刻回自己的工作岗位。” 云向薇咬唇，顾墨琛这意思是赶他走吗？ 她走后，他们会在这里干什么？ 但抵不住顾墨琛阴鸷的目光。 “好，染染，姐姐回岗位了，”她心里安慰自己，凡事要讲究细水长流，过去牵起一旁的云慕深，“慕慕，别在这里给顾总添乱了，跟妈咪走。” “向薇姐，你的衣服真的不用我帮你洗吗？” “不用不用，我自己洗就行。” 她摆摆手，拉着云慕深离开了。 临走时，云慕深的目光一直深深盯着陈染。 陈染的内心苦涩，但不能表现出来。 现在终于只剩他们两人独处。 顾墨琛给韩特助打了个电话，吩咐他没有自己的允许，不准别人闯入办公室。 陈染静静地等着他说完。 “那个小家伙叫慕慕。” “他叫云慕深。” 陈染冷淡地回答。 云慕深？ 顾墨琛蹙眉，这名字听起来让他感到不适。 “顾墨琛，你答应我的，告诉我我的身世。” 顾墨琛勾唇一笑，一步步靠近她。 陈染毛骨悚然，突然意识到，“顾墨琛，你骗我？！” “阿染，这只是一种手段，谁让你死活不留在我身边呢？” 陈染退到了墙角，顾墨琛还是步步紧逼。 她受不住气，打了他一巴掌。 啪—— “顾墨琛，你还想尝尝子弹的滋味吗？” 男人眼神阴鸷，他的左脸留下清晰的巴掌印。 “云慕深，是我们的孩子吗？” 他突然问。 陈染笑了，仿佛他讲了个笑话般，“你要不要自己听听你在说什么鬼话？我的宝宝，不是被你让你打掉了吗？还是两个。” 男人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随后悲痛从他的心脏处传出来，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闭了闭眼，凤眸里满是伤痛。 “阿染，你还是因为孩子不肯原谅我，对吗？” “不只是孩子，还有我自己。” 陈染冷冷道。 顾墨琛后退几步，他右手扶着额头，一脸痛苦地恳求她：“阿染，哥哥求求你，再给哥哥一次追求你的机会好不好？” 堂堂顾大总裁，这一瞬间卑微到了尘埃里。 陈染冰冷的神色纹丝未动，“顾墨琛，你不是追求我，你是在强迫我。” “你总是在让我痛苦。” 一句话，如利剑一般刺痛了他的心。 他薄唇哆嗦，眼眶泛红，“你要怎么样才会原谅我？要不，你再开一枪？” 说着用手比划了自己的胸口。 陈染嗤笑，“顾墨琛，我不会为了你，做犯法的事。” 她真的很想一枪崩了顾墨琛，但自己不能那么做，她要把慕慕接到身边。 她摸了摸口袋。 “顾墨琛，既然没什么好谈的，那我得走了。” “不行。” 男人低吼出声。 陈染转过身，她拿出手机，翻相册翻到了一张照片，递到顾墨琛的面前。 “顾墨琛，你口口声声说不让顾柔回国，你看，这不就是她吗？你有时间，还不如处理处理这事。” 顾墨琛定睛一看，是沈行舟护着顾柔。 聪明如他，一看就知道了怎么回事。 趁他出神之际，陈染快速走向大门。 “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否则我真的会再让你尝尝子弹的滋味。” 陈染在他阻止之前快速跑进电梯，心怦怦跳着。 她逃出公司，正巧路边有一辆出租车，她上去，报给司机地址。 车子离顾氏越来越远，陈染回头看一眼，她知道她的慕慕就在那里。 她的手握紧了衣摆。 慕慕，很快，妈妈就来接你回家了。 第161章 控告云向薇 一路上，她还在为刚刚的事情心有余悸。 不过好在提前拿到了云向薇的毛发，这样就可以作为标本做dna配对，争取早一日将她告上法庭。 出租将她拉到楼下，陈染付钱，紧接着坐上电梯。 她刷卡开门，发现屋子里还是和她离开时一样。 现在已经黄昏，在回来的路上她也看到了不少接孩子放学回家的一家三口。 她差点忘了，今晚裴谨寻要应酬。 陈染杏眸里隐隐有些失落，她刚要去关门，电梯又一次上升到了七楼，门打开，里面的男人跨出电梯。 陈染眼里一喜。 是裴谨寻。 裴谨寻穿着裁剪贴身的英式银色西装，手上的劳力士时不时地泛着冷光，精心梳理的大背头昭示着他刚刚参与完一场商业宴会。 男人的薄唇紧抿，那双桃花眼在触及到杵在门口的陈染时，瞬间柔和下来。 “怎么不进屋？” “刚刚回来。”楼道里的声控灯因为感触到声音一直亮着，昏暗的光线打在陈染脸上，裴谨寻觉得她似乎有话要对他说。 “怎么？又有什么发现吗？” “谨寻哥，现在方便过来一下吗？我有话要跟你说。” “好。” 裴谨寻洁癖严重，参加这种应酬回到家第一时间就是洗澡，可看女孩如此严肃，他暂时把自己的洁癖放在了一边。 裴谨寻进去，陈染关上门，“谨寻哥，你说过把沈川云告上法庭，就差沈川云和云向薇的基因配对结果，对不对？” “对，证据越充足越好。” 陈染在口袋里拿出几根云向薇被扯下来的毛发，“这是云向薇的头发。” 裴谨寻神色晦暗不明，看陈染的样子，似乎和平时有点不一样。 她去了哪里，又怎么会拿到云向薇的头发呢？ 纵使有太多疑问，男人也聪明地没有开口。 他接过，陈染去拿上次未用完的透明标本袋。 装好后，她又拿出几天前裴谨寻交给她的，在美国找寻到的沈川云的毛发样本。 “现在沈川云和云向薇的鉴定标本都有了，谨寻哥，不能再等了，我得去医院做dna配对。” 她迫不及待要把慕慕夺回来了。 “好，我开车载你。” 他们仅在家里停留了片刻，陈染拿上了背包，裴谨寻开车载她去a市医院。 现在正值人少，陈染很快排上队，她拿着那张有十万赔偿金的卡，要求医院做加急dna配对。 没有人可以抗拒金钱的诱惑，本来两三天的时间，现在两三个小时就拿到了结果。 陈染拿着这张单子，结果表明沈川云和云向薇是同一个人。 她默默放回文件袋，“走，谨寻哥。” “我们去起诉。” 裴谨寻听着她的指挥，带她去了法院。 公平、公正、廉明这几个大字赫然呈现在法院的宣传栏里，这里是她步入深渊的开始。 陈染进去，法院的大厅空荡荡的，由工作人员引着他们去办理诉讼。 “我要上诉云向薇贪污公款，拐卖儿童。” 负责人则微微一怔，看眼前女人姣好的面容，碰触到过往的记忆。 这个人，不正是七年前的顾家养女吗？ “我方律师已安排好。” 一旁的裴谨寻淡淡出声。 他早就准备好了律师。 陈染取下自己的背包，拿出其中一份自己与慕慕的亲子鉴定，又把云向薇与沈川云的配对递进窗口，最后她拿出了那张折叠放置的支票平铺开来。 她神色严谨，将这些“证据”一并交给负责人。 “您放心，我们会立刻进行调查，最迟五日之内将嫌疑人控制。” 五日之后，刚好是下周一。 莫可汐的晚宴在这个周日晚上举行。 陈染垂眸，心里想着公安的人最好动作能够快点，慕慕多在云向薇身边一秒，她的心就一直不安分。 裴谨寻侧眸看她，默默拉住她的手，“我们先回去。” …… 云向薇从第一天在总公司上班回来后，就坐在地上疯狂地灌酒，不醉不休。 冰冷的液体顺着她妖艳的红唇一路向下。 云慕深看她这个样子，心里不由得发慌。 “死小鬼！给老子过来！” 云慕深一脸防备的望着她，脚步不动。 云向薇突然勾起唇角，右手抄起未见底的酒瓶子就往他的方向砸。 男孩也不是傻子，他稍微一侧身，迅速躲过，接着，酒瓶破碎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来。 云向薇的脸色沉下来，想起今天顾墨琛对自己毫不掩盖的厌恶，陈染和顾墨琛的拉扯，她怒火中烧，踏着高跟鞋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云慕深。 云慕深后退半步，云向薇一把抓过他来。 浓烈的酒精味喷涌在云慕深的鼻息，他无法说法，只能瞪大眼睛来表现自己内心的恐慌。 “云慕深！你别忘了你是谁的儿子！” 云向薇喝了太多酒，她的脑子受乙醇的影响，开始发疯似的自言自语： “我的墨琛，他不爱我……他爱那个贱女人……” “为了他，我牺牲了多少……” 云慕深瞪着眼睛看他的“妈妈”，在他的记忆里，云向薇已经很久没有发过疯了。 她每次发疯，自己就会很惨。 然而这次也不例外，啪—— 一声，云慕深小小的身体被她一巴掌打翻在地，云向薇不自然地笑笑，她突然又去抽屉旁，拉开第二层，从里面拿出几个小药瓶。 云慕深的黑眸缩放，这是他常年需要的止痛药，每次心脏病发作，云向薇就给他吃这个。 他的心里仿佛吹过了一股凉飕飕的风，让他的心脏哆嗦。 云向薇一步步逼近他，拧开瓶盖。 “不是有心脏病吗？”她边说边掐住云慕深的下巴，男孩去扳她的手，她又迅速的给他一巴掌。 云慕深被她打得脑袋嗡嗡的，就见她拿了一瓶药抵在他的嘴角。 “给我吃！吃了你就不疼了！” 她一股脑给整瓶药倒入他的嘴里，云慕深想吐出来，奈何女人使劲掐着他的嘴，强制他仰头咽下。 一小瓶药，数几十片药片一下子进入他的肚子。 见他吃下，云向薇还不手软，使用同样的手段，将剩下的几瓶药通通强迫他咽下了去。 第162章 陈染是他的母亲 “咳咳！” 云慕深痛苦地倚在墙上，地上躺着几个已然空掉的药瓶。 妖艳的女人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笑了。 她的美眸几近癫狂。 云慕深不理解，他听医生说过，这种药虽然有助于缓解他的病痛，但绝对不能多吃，否则会加重他的病情，让他的心脏衰竭的更快。 他缓了缓咳嗽，目光又飘向云向薇。 女人穿着高跟鞋，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带着前所未有的厌恶和癫狂。 这个人，真的是他的妈妈吗？为什么总是用憎恨的眼神看他，给他灌药想置他于死地？ 他在世上活了四年多，头一次，拿着质疑的眼神瞪着云向薇。 果然，女人的脸色变了，她大步向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揪起来，“死小鬼，你是什么意思？！嗯？” “敢用这种眼神看我？！” 云慕深神色不变，他受够了云向薇对她的虐待，他要反抗。 他绝不承认，这个骂他，不管他死活的女人会是他的母亲。 云向薇看他这副倔强的模样，恍惚间想起陈染，她的眼色更加冰冷。 砰—— 她毫不怜惜地将男孩扔在地上，刺目的鲜血从他的嘴角缓缓流下。 云向薇拿了一瓶酒，又折返回来，咕咚咕咚灌进肚子里几口，然后，哈出酒气。 她将剩余的酒倾倒在男孩的身上，眼里的厌恶仿佛溢了出来，“你这个孽种，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厌恶你的存在？” 她的意识已经完全被酒精控制了，毫无顾忌地发泄着，拿着酒瓶子一下一下砸在云慕深身上。 “你这个小贱人，别叫我妈！你妈是陈染那个贱女人！都怪她，都是她的错，她不应该出生……” 云慕深被她打得生疼，听到云向薇说“陈染是他的妈妈”时，他顿住了。 随后，坚硬的酒瓶打在他的肚子上，他痛苦地蜷起身子。 云向薇看着这一幕，满意地笑着，“小孽种，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收拾你吗？” 她美眸的笑意更浓，“每次虐待你的时候，我就想着陈染的宝贝儿子在我手上，任我摆弄，呵……” “陈染还在被失去孩子的痛苦中折磨，太让人心情爽快了……” 她病态地舔了舔嘴角。 云慕深疼得闭着眼睛，后槽牙紧紧地咬着。 云向薇的话，他都听到了，他不认为是喝醉酒的玩笑。 怪不得，她不喜欢自己，也不喜欢陈阿姨。 原来真相是这样，这个虐待自己的女人根本不是自己的母亲！ 陈染阿姨才是生下自己的妈妈。 想到这，云慕深的内心苦涩，难怪自己会对陈染有好感，这就是母子之间天生的心灵感应吗？ 听云向薇的话，她与母亲似乎是仇人，而自己和陈染的分别也是因为她。 他尽量将自己的面部表情装得自然一些，让云向薇以为自己疼晕了过去。 毕竟自己现在还在她手里。 云慕深的心怦怦直跳，原来他也有一个爱他的妈妈，他的妈妈没有不要他，只是认为他死了…… 他的心里骤然闪过一丝冷意，得知他和亲生母亲陈染的分别就是这个冒牌“妈妈”云向薇精心策划的计谋，云慕深心里升起一股恨意。 …… 陈染跑出公司后，顾墨琛没有追她，他静静地伫在落地窗前，一直看到她坐上一辆出租车离开这里。 他拨了内线电话。 “霄。” “先生，有什么吩咐？” 霄和一众保镖待命。 “你去c市，把顾柔遣送出国。” 霄一愣，二小姐不是在国外吗？ “越快越好，告诉她，如果再敢回国的话，后果自负。” 他冷声命令。 “是，先生。” 霄马上出发，路上，他犹豫着要不要将此事告诉莫可汐。 …… 莫可汐接到消息的时候，顾柔又被重新送回了英国，并找人看守。 她的气打不出来，在客厅来回踱步。 霄在一旁低着头。 “霄，墨琛怎么知道柔儿在c市的？” 霄抿唇，眼里浮现一丝暗光，“夫人，据公司员工透露，陈小姐下午似乎去过公司。” 莫可汐的脚步顿住，她几乎不敢置信，“陈小姐？哪个陈小姐？陈染？” 霄微微点头。 莫可汐的脸色瞬间蒙上了冰冷的寒意，她咬牙，“又是陈染那个丫头，看来她是不毁了我们顾家不罢休啊……” “夫人，您……” “霄，瞒着墨琛，去东南亚买几个壮汉。” 她冷冷命令。 霄一顿，“夫人，我身为先生的贴身保镖，不能对他有任何隐瞒。” “我知道你衷心于墨琛，可是，你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墨琛毁在一个丫头片子手里？” 莫可汐有点累，她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瞟一眼低眉顺眼的霄。 “墨琛只是被那丫头鬼迷心窍了，等他清醒了，指不定他还会感谢你。” “霄，别忘了你的命是谁救下的。” 霄一怔，他抬起眸子，“是，夫人。” 莫可汐满意。 …… 周日黄昏，晚宴如期而至。 罗曼蒂克酒店一辆接一辆的豪车接踵而至，下来的人几乎都配着保镖。 裴谨寻与陈染坐在黑色的迈巴赫上，司机在前面开车。 这几天公安的人调查得很尽职，加之他们有力的证据，陈染刚刚通过电话询问，最晚明天一定会拘捕云向薇。 到了酒店门口，她和裴谨寻下车。 陈染穿着那件自己设计制作的淡紫色晚礼服，抹胸的样式将她小巧白皙的锁骨大方地展现出来，白嫩的一双小脚穿着点缀蝴蝶装饰的高跟鞋，如瀑的黑发被盘在后脑勺，露出巴掌大的脸蛋，她巧笑嫣然地挽着裴谨寻的胳膊。 大方又优雅，宛如古希腊神话中的美神维纳斯。 裴谨寻则穿着深紫色的西装西裤，裁剪合身，衬托出他修长的大长腿，白色的衬衫系着暗色系条纹领带，黑发梳在后面，露出俊美的额头，一双桃花眼此时充满了冷漠和疏离。 这是男人精心挑选的西装，与陈染的淡紫系晚礼服极度相配。 他们进入宴会大厅，俊男美女的组合瞬间夺得了人们的注意力。 尤其是陈染，清丽如睡莲的绝美容貌让在场异性心跳不已，都在暗暗猜测她是哪家的大小姐。 陈染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她跟着裴谨寻往前走，一路上不少人赶上去巴结讨好裴谨寻，男人客套性地寒暄几句。 陈染脸上带着礼貌性的笑，她突然有些口渴，便跟裴谨寻说自己去喝点水。 她找了个杯子，接上纯净水喝一口，才缓了缓口渴，心想着赶快去找裴谨寻，却不想转身就碰见眼睛瞪的极大的莫可汐。 “陈染，你怎么在这？！” 第163章 狗咬狗 陈染倒是优雅又从容，她迎上墨可汐诧异又憎恶的目光，不疾不徐地跟她打招呼。 “好久不见，墨女士。” 周围太多人朝这里看过来，墨可汐再不满也只能压制情绪。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陈染勾唇一笑，“我是设计大赛的得胜者，出席这次以设计为名的晚宴不是很正常吗？” 说罢，她离开，剩墨可汐在原地气得七窍生烟。 妇人的神色逐渐阴毒，她拿出手机发送信息给霄：陈染来了，马上准备。 作为顾墨琛的贴身保镖，他早早地跟随着顾墨琛来到这，在休息室等候。 他回复：是。 陈染去找裴谨寻，一路上因为出色的容貌被不少男人搭讪。 她一一拒绝，知性且有礼貌。 走到拐角处余光瞥到了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她的心一颤，想转身已为时已晚。 “阿染？” 顾墨琛正跟本次的合作伙伴王总一起洽谈商务，见到穿着一席紫色礼服的陈染，凤眸顿时透出一抹惊喜。 他站起来，几步就拦在了陈染的面前： “怎么过来也不跟我说说？” 语气透着宠溺，连悉知他性子的王总也忍不住瞪大眼珠。 见两人关系匪浅，他摸了摸鼻子，识相地找借口离开了。 “顾总，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找秘书处理一下，先告退了。” “嗯。” 顾墨琛漫不经心，把视线死死地锁在陈染身上。 她的晚礼服是抹胸的样式，小巧的锁骨一览无遗，紫色衬托出她白嫩的肤色，裙摆下的两条腿又细又直。 她走过来的时候，就像一位落跑的公主。 男人深情款款，看得陈染打了一个激灵。 “顾……” “顾总，染染。” 男人眸色一暗，闻声转头。 陈染听到熟悉的声音，眼神冰冷，下一刻又恢复如常。 身着一席红色鱼尾裙的云向薇扭腰妖娆地走过来，期间周身的男人时不时地拿眼神偷瞄她。 “向薇姐。” 陈染故作惊喜，心里寻思着利用她摆脱顾墨琛。 云向薇本来的计划是带云慕深来的，可是这小子的心脏病似乎加重了，走几步就倒地，也许是因为她前几天给他灌了大量的止痛药。 她暗骂一声：废物。 后风风火火地赶来赴宴。 “向薇姐，我去一趟洗手间。” 顾墨琛想跟上去，云向薇故意拉住他的手腕，被他一把甩开。 再次回神，陈染已消失在人海中。 他扭头，看到云向薇媚眼如丝望着自己。 “滚。” 他说得风轻云淡，眼底的厌恶是那么明显。 云向薇身形一僵，不死心地再次想拉他。 “顾总，我……” 被男人躲过，“我再说一次，滚。” “如果再耍花招，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说完，他离开。 留下挫败的云向薇。 一个个男人举着酒杯想要和她搭话，被她一一瞪回去。 她沈川云居然有朝一日被爱情冲昏头脑，低估了那个男人的狠。 她天真地以为，手上拿着云慕深这张王牌，就能得到他，却不想，顾墨琛仅凭一己之力就把顾氏推向了巅峰，这种地位的人，怎么可能会被一个有血缘的孩子牵制。 她烦躁极了，坐上电梯到最顶层抽烟。 …… 陈染到洗手间用凉水冲了一把脸，她抬头，镜中的女孩肤白如玉，一双星眸灿若星空，鬓间的黑发湿答答地贴在脸上。 突然间，镜子里出现了一个黑色衣服的人。 她转头，忽然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接着，她晕了过去。 霄将一个沾有药物的毛巾捂住她的口鼻。 见陈染瘫倒，他马上抱起她通过内部员工电梯，数字跳跃一直到三十三楼，霄的心紧绷着，他左顾右盼，确定没人后才抱她出来走向最西侧的房间。 房间点了特制的香薰，他怕顾墨琛会察觉，于是把她扔在床上，锁上房门就离开了。 此时宴会厅里的裴谨寻见陈染还没回来，他拧紧眉心，走到角落给陈染打了通电话，却被告知正在通话中。 他顿感不妙，心急地四处找陈染。 他起初怀疑是顾墨琛干的，等他眼尖地见顾墨琛正端着酒杯跟一个老男人谈话，便打消了疑虑。 看来不是顾墨琛，他抿唇，转而去找酒店的负责人查看监控。 …… 陈染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她恍惚间闻到了一股特别的香味。 不对。 她的脑子立刻紧绷起来。 勉强撑着坐起来，发现自己处在一个狭小陌生的房间里，床头柜上还有一只正被点燃的香薰。 她又回忆起霄的冷眼，他把自己弄到这里来，还点了香薰。 一股凉意蔓延至她的全身。 她突然感觉身体越来越热，咬紧牙，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踉跄着下床，她想要拧开房门却发现怎么也打不开。 房间被反锁了。 恐惧占据她的内心，随着身体越来越热，陈染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 她支撑着逐渐瘫软的身体，在房间里到处搜寻工具，最后，找到了一根铁丝。 她学着曾经观看的教学视频，一步一步地撬开房锁。 不久后，陈染的额角冒汗，手指已经被铁丝扎了无数次，终于成功撬锁，她打开门跌跌撞撞地跑出去。 跑到楼梯口，就遇见了刚从天台准备下楼的云向薇。 云向薇看她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唾弃，猜想她一定又去见了墨琛。 “染染，你怎么在这儿？” 陈染见她用质疑的眼神看自己，心里顿时有了个主意。 她开口，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惨兮兮。 “向薇姐，我……” 果然，云向薇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染染，你怎么了？” “顾墨琛他刚才想强迫我……” 她没说下去，等电梯上来，她快步进去，“向薇姐，快点上来。” “不了，染染，我再去抽会儿烟。” 听到她果然跟墨琛在一起，云向薇嫉妒的发狂。 陈染按下关门键，“千万别去最西侧那间房，向薇姐。” 她叮嘱。 云向薇一顿，听这丫头的话，顾墨琛在最西侧的房间？ 她不确定，按耐不住心里的激动打算去看一眼。 房门是开着的，可是里面哪有顾墨琛的身影？云向薇刚想离开，房门又被推开，四、五个五大三粗的越南大汉进来，最后的那个还把房门落了锁。 他们说着云向薇不懂的越南话，云向薇感觉不妙，她想逃跑，不料没跑几步就被大汉给提溜起来，扔在床上。转而开始脱衣服。 香薰快速地融化着，特制的香味进入云向薇的身体，她全身升起一股燥热感。 她美眸瞪大，惊恐地看着这些男人们： “你们是谁？想要干嘛？！” 其中一个男人邪恶地笑笑，用蹙脚的汉语回答：“干你！” 随后，男人附身而上，大手一用力，她红色的鱼尾裙变得稀碎。 狭小的房间不断传来碰撞的声音，霄站在门口停顿了一会儿，接着冷笑着离开了。 陈染，好好享受。 第164章 中药 电梯不断地变换着数字，当数字为“1”时，电梯门打开，陈染跌跌撞撞，几乎不受控制地栽倒在地上。 下一秒天旋地转，意想中的疼痛没有袭来，一双大手温和地拦腰抱住她，陈染感觉自己的身体悬空，贴着男人温热的身体。 还是熟悉地让人安心的雪松清香。 是裴谨寻。 裴谨寻与酒店人员周旋许久才查看到了监控，起初监控画面看不出什么端倪，直到最后霄抱着一个被太空被掩盖的女孩走进最顶层的房间，那一刻，他太阳穴部位突突地跳，想也不想飞快往电梯这边冲，吓得赴宴的人们赶紧让出一条路。 没想到电梯门打开，就见到了他放在心尖的女孩。 裴谨寻看她微微泛着绯红的脸蛋，心里大概明白了什么，脱下西装外套盖在女孩的身上，接着从酒店的侧门出去，联系司机将车开过来。 他把陈染放进后座，随后自己也上去。 “回黎园。”黎园，正是他们所居住的小区。 司机发动汽车，黑色的迈巴赫在富丽堂皇的酒店门口划出了一个优雅的弧度。 车上，裴谨寻黑眸紧紧地盯着急促喘息的女孩，大手附在她的后背上以示安抚。 所幸他来a市带了私人医生，拨通电话，吩咐医生带着工具赶去黎园。 他们连闯了好几个红灯，以不可思议地速度回到了医院。 裴谨寻一路抱着女孩上楼，打开房门，把她温和地放在床上。 这时，传来敲门的声音。 是私人医生，手上还提着一个医疗箱。 他进来，马上给陈染做了个普通的检查，出来结果后，他深深蹙眉。 “先生，陈小姐应该是中了一种催情药物。” 裴谨寻喉咙一紧，“有没有解药？” 医生遗憾地摇摇头：“这种药物很先进，目前还没有解药。” 裴谨寻瞟一眼愈发愈严重的陈染，女孩的脸蛋肉眼可见地红了，他又看医生，医生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说： “先生，现在只能用传统的办法……” “不然，陈小姐恐怕会有危险……” 裴谨寻轻阖起眼帘，“我知道了，你回去。” 私人医生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他们俩，提着医疗箱走了。 昏暗的灯光下，陈染起伏的胸脯被裴谨寻看得一清二楚，他喉间发干，回忆着医生的话，右手慢慢地攀上了脖颈间的领带。 直到女孩痛苦的呜咽声才让他回神。 他忍不住想打自己一个巴掌，终究是理智战胜了欲望，他再深爱着陈染，也不能趁人之危。 可是看着陈染难受，他又束手无策，何尝不是煎熬？ 床上的女孩虚弱出声：“水……给我水……” 裴谨寻几乎跑出卧室，到客厅的饮水机前给她接了一杯。后轻柔地喂给她。 陈染喝了点水，感觉身体里的烈火稍微小了点，她硬保持着理智，对裴谨寻说，“谨寻哥，可不可以扶我去浴室？” 裴谨寻蹙眉，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可对上女孩坚毅不屈的目光，他妥协了，抱起她朝着浴室走去。 到了门口，陈染挣扎着下来，她脚步踉跄着进去，“谨寻哥，你去休息，我没事……不用管我。” 紧接着关上门。 裴谨寻屹立在门口，听到里面传出哗啦啦的流水声，犹豫着该不该闯进去。 十分钟后，流水声还是没断，他终于抵不住内心的担忧，先敲敲门：“陈染？” “在里面睡着了？” 见没人回答，他一脚将门踹开，就见陈染微眯着眼躺在浴缸里，花洒的水绵绵不断地喷洒而出。 他走近，手探进浴缸，冰冷的触感让他不自觉地拧紧了眉。 这丫头居然用凉水冲了这么久。 陈染的全身湿透，黑色的秀发凌乱地贴在脸上。 裴谨寻打算抱她出来，被陈染出声制止： “谨寻哥，让我多待一会儿……” “陈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裴谨寻忍不住，有生以来第一次对她厉声说话。 陈染却摇摇头，“我不会被打败的……我绝不被墨可汐那群人打败……” 听她的喃喃，裴谨寻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他心痛又无奈，薄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什么。 …… 顾墨琛与其他老总寒暄过后，就开始找陈染，无奈到处都找不到。 同时他注意到裴谨寻也不见了。 一股怒气在他胸膛里燃烧。 “查！” 他低沉命令，霄吓得身形一颤，赶紧让工作人员调监控，继而裴谨寻抱着瘫软的陈染走出酒店的画面呈现在顾墨琛眼前。 男人凤眸幽深，一看看监控里陈染的样子就知道她中了药，他强压下心里的怒火，吩咐下人赶紧查，查裴谨寻带着陈染去了哪里。 一旁的霄害怕的同时还有点疑惑，明明他听到房间里发出的声音，怎么陈染又被裴谨寻带走了呢？ 大费周章后，下人终于查到了他们的住址，黎园。 顾墨琛紧抿着唇，一言不发，抢过司机手上的钥匙，命令霄和一众保镖开车在后面跟着，自己则打开一辆宾利飞速冲上公路。 他的凤眸充斥着戾气，不敢相信中药的阿染和裴谨寻孤男寡女待在一起会发生什么。 现在是凌晨两点半，由于下人没有查到具体是哪一栋，只查到是7楼，顾墨琛只能一栋接一栋地往上跑去敲门。 整个黎园小区很大，楼房鳞次栉比，男人不厌其烦，心里全想着快找到陈染，他甚至嫌弃电梯慢，走楼梯一路跑上7楼。 跑了不知几栋，男人气喘吁吁，霄想劝他，可被男人狠戾的目光逼的退回去。 …… 陈染泡了好几个小时的冷水，她的胳膊上满是自己指甲划过的血痕。 “我不能输……我绝不能输……” 她边喃喃边痛苦地喘息，好在自己呆在房间的时间不长，现在已经缓和了许多。 天慢慢透出白光，陈染脸上的红晕终于退散了，她无力地瘫软在浴缸里，一睁眼，就见裴谨寻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 他站了多久？ “谨寻哥。” 裴谨寻应声走过去，俯下身，握住她冰冷的小手，桃花眼里全是担忧：“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他的声音带着容易察觉的颤抖。 陈染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她说，“我没事……” 她深吸一口气，眨了眨迷蒙的眼，用手撑着浴缸站起来。 “谨寻哥，今天是最后的期限，我要去拘留所等她。” “陈染，你在家休息，我去。” “不，我一定要去。”陈染语气不容置疑，“我必须站起来，接我的慕慕回家。” 裴谨寻沉思片刻，不顾她全身湿透，抱她去卧室换衣服。 “我陪你。” 陈染刚换完衣服准备出发，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第165章 法庭上见 裴谨寻皱眉，沉思片刻，他选择打开。 来人气势汹汹，正是顾墨琛。 他原本打理好的头发此时有点凌乱，一见裴谨寻开门，话也不说就冲他挥了一拳。 裴谨寻侧身，轻松躲过。 “裴谨寻，”男人咬牙切齿，恨不得撕碎他，“你对我的阿染做了什么？！” 裴谨寻还没开口，一道清冷的女声就在客厅响起：“做了什么？这个问题，你最好问问你的好保镖。” 顾墨琛一愣，他转身，陈染换下湿透的礼服，换上一套休闲装，她的唇色发白，看起来似乎经历了什么痛苦，她抱臂冷淡地看他。 “阿染……” 我是担心你。 顾墨琛唇动动，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看到她没事，有多开心。 “顾墨琛，你知道我为什么会中药吗？还不是你的好保镖霄的功劳。” 听后，顾墨琛换上了一副阴鸷的表情，转头瞪着霄。 “怎么回事？” 冰冷的声音如同从深渊里传出来。 霄低下头。 陈染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闹钟，心想不能再掺和下去了，她径直走到霄面前。 “霄。” 霄抬起头。 一刹那，陈染啪一下给了他一巴掌，力度之大，直接将他的脸扇偏了。 “霄，我后悔了，当时我不该为了你低三下气求顾家。” 说完，她示意裴谨寻跟上她下楼。 顾墨琛看着陈染决绝的身影，又见一眼霄，“跟我回去。” 他冷冷命令。 陈染坐上裴谨寻的车，随即发动前往拘留所。 …… 云向薇醒来时，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人，紧接着她感受到了全身上下火辣辣的痛意，尤其是下面…… 她修长的手指紧紧攥着床单。 陈染，一定是陈染！ 这丫头就是故意的！ 她找到自己的裙子，但是破的不成样子，没办法只能将就着穿上，自己的包已经被越南大汉顺走了，她只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虽然屏幕已经被摔碎了。 她踩着高跟鞋，忍着疼痛一瘸一拐地朝门口走去，刚打开门，就见两名穿着制服的人拿着手铐。 她的心一窒。 “请问你是云向薇女士吗？请跟我们走一趟。” 一名人员拿她的照片和她对了对，明确是她后不等她回答直接将手铐拷在她手上。 “喂！你们……想干什么？！” 云向薇挣扎着，可她浑身酸痛，两名人员一左一右钳制住她。 “由于您涉嫌违法犯罪，请接受调查。” 说完，毫不怜惜地强迫她往前走。 乘电梯到了一楼，宴会还没完全散去，其他人见云向薇被公an人员押着走，女人脸上带着狼狈和潮红，众人纷纷侧目，望她的眼神中有不解和鄙夷。 一路上，云向薇垂着头，她至今衣冠不整，想拿美人计收买jg官，被狠狠无视。 到了拘留所，她被粗暴地押进去审问，与她隔着一面玻璃的负责人冷脸对她说：“云向薇，涉嫌贪污和拐卖儿童。” 她美眸瞪大，余光瞥见了站在外面的陈染。 陈染冷眼看她，云向薇的眸子慢慢变得恶毒。 “染染，你在和姐姐开什么玩笑？” 她不理负责人，转而对着陈染说。 陈染目光凉薄，“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应该知道，沈川云。” 最后三个字，她刻意加重了声音。 “你在说什么？什么沈川云？” 她忍着情绪装傻。 陈染嗤笑，“别装了，顾柔什么都告诉我了。” 她撒谎了。 因为对于沈川云这种人，有些事情不需要说出实情。 果然，云向薇伪善的面孔瞬间皲裂，她面目狰狞：“这么说，你一早就知道了？” “你觉得呢？” 陈染歪着头反问她。 云向薇气得不轻，她居然被自己最看不起的人摆了一道。 “你别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沈川云，我们法庭上见。” “你设计我，偷走我的孩子，我一定让你付出代价！” 这时，陈染方的律师君华也到场了，陈染和裴谨寻过去和他交流案情。 他说现在证据确凿，陈染可以暂时把孩子接回来。 陈染松了一口气，慕慕始终是她最大的顾虑。 云向薇被束缚在后悔椅上，美眸含着毒：“陈染，你别高兴得太早。” 以前为了对应突发情况，她早就在国外准备了律师，她不认为自己会败给陈染。 有配对报告证明云向薇与沈川云的dna吻合，所以云向薇的消息最终还是透露给了沈家。 沈老爷子得知此事的时候，眼睛瞪得跟灯笼似的，险些被气得背过气去。他拄着拐杖被沈慕远搀扶着去拘留所。 多么荒唐，他死去的小儿子奇迹般地活了过来，还变成了个“女人”。 第166章 接回慕慕 沈老爷子在途中气得脸都扭曲了，他打电话叫沈行舟，被告知这小子在网上散布谣言被拘留，现在正处于服劳役期间。 这小子平日这么狂，活该！ 老爷子拄拐的手气得打哆嗦，先不说小儿子为什么突然变成女人，他沈家，怎么出了一堆嫌疑犯？ 车子在拘留所门口停下，沈慕远小心翼翼地扶着老爷子下车，两大老爷们内心已经迫不及待去见见“死去”的弟弟了 工作人员把他们引进审讯室，沈慕远一进门就认出了陈染！ 在这个小姑娘的身边，还站着一位气度不凡的男子，剑眉星目。另一个抱着一堆文件戴眼镜的男子似乎是他们的律师。 审讯里有两位穿着制服的审讯员，他们紧盯着透明玻璃后的一名女子。 女子垂着头，大波浪挡住她的脸蛋。 一位审讯员见他们来，站起身，“请问您两位是沈川云的亲属？” “是，我是他爹，沈川云那小子呢？” 沈老爷子急急开口。 “坐在椅子上的女士就是。” 他指指狼狈的云向薇，又把两份配对报告拿给他们看，两人低下头扫完内容，沈老爷子不可置信地顿了顿，接着用力甩开沈慕远的搀扶，拄着拐步履蹒跚走向玻璃墙。 陈染则冷冷看着他们“团聚”。 云向薇抬头，变性整容后的科技脸蛋此时凶狠地瞪着他们，美眸充满了嗜血的恨意直冲玻璃外的人们。 她似乎对沈家人的到来毫无反应，压根不想念四年未见的父亲和兄长，甚至觉得他们假惺惺。 说什么他是沈老爷子最宠爱的小儿子，统统是屁话！自从陈柒那个女人嫁进沈家后，她分走了所有人的宠爱。 昔日疼他的大哥沈慕远心里只想着陈柒，就连他的父亲也不再肆意宠他……一开始两家子分居还好，结果陈柒怀孕，沈老爷子要死要活把他们两口子接到老宅。 此后，他的地位坍塌，所有人都向着陈柒，倍受宠爱的沈二公子哪里受得了这种落差，这一刻，恨意的种子开始在他心底埋下，生根发芽。 “川云？” 沈老爷子满脸伤痛，他轻轻唤了一声云向薇原本的名字。 云向薇抿唇，想了想自己需要沈家的帮助，于是开口：“爸……” 一世英名的老爷子瞬间老泪纵横，沈慕远见了，连忙上去。 “你个不孝子！为什么制造假死？！为什么贩买人家的孩子？说！” 沈老爷子情绪激动，用力拍打着眼前透明玻璃墙，他进不去里面，只能拍打着玻璃泄愤。 他们在车上的时候，jg察将沈川云所有的罪证都告诉了他们。 云向薇抿唇，她垂头，不再看沈老爷子。 沈慕远长叹一口气，对弟弟是打心眼里的失望，他转身，走向陈染那边，满脸愧疚地开口： “小姑娘……” 自家弟弟这么对人家姑娘，自己哪有脸脸再去叫人家“小染”。 陈染视线落在他身上，眉宇间染着冷意。 她自然是知道沈慕远的愧疚，之前这个叔叔还借给她工具让她裁制自己的设计。 但是，沈川云对她、对慕慕做的事罪无可赦，她不会放过他！ 沈慕远维护自己的弟弟，他们就是站在对立面的敌人。 “沈先生，”她开口，“沈川云做的事天理不容，即使他的背后有沈家，我也会尽我全力让他付出代价！” 沈慕远还想说什么，刚张开的唇僵住，陈染见暂时没什么事情，这里有律师看着，她得先去接慕慕。 陈染和裴谨寻按照jg察调出来的地址，和他们给的通用钥匙，一路开车狂奔去云向薇的住址。 云慕深的心口处疼得厉害，他从早上开始就瘫倒在地板上忍受着像刀刃般的刺痛。 他隐隐听到门锁被打开的声音，疼得眯起的眼睛张开一条缝，大片的阳光射进阴暗的屋子。 两个人正在朝他走来，一开始她看不清，后来鼻尖闻到一股安心的淡香。 “慕慕！” 云慕深听到熟悉的声音，他用力的睁开了双眼。 他的亲生母亲陈染正担忧地看他，毫不掩饰眼里的思念，接着晶莹的泪滴滑出眼眶。 濡湿感在他的脸上蔓延。 陈染一路上还想着怎么跟慕慕解释，谁料一开门就见慕慕正躺在地上，稚嫩的脸蛋毫无血色，他的眉蹙起，仿佛正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不止是她，连裴谨寻也愣住了。 “慕慕，妈妈带你去医院！” 她手忙脚乱地抱起男孩，急得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的自称。 “小染，别着急，我去开车。” 裴谨寻很快镇定下来，他安慰陈染，拿起车钥匙带着他们去医院。 云慕深的嘴小幅度地嚅动了下，发不出什么声音，看着心急如焚的陈染和陌生的叔叔，下意识地想去拿口袋里的便签本和笔，奈何过于疼痛没有任何力气。 一路上裴谨寻将车开到了最大速度，闯了所有的红灯，争取以极快的速度到医院。 陈染坐在后座，紧紧抱着云慕深，生怕他再次从自己的生命中离去。 他一路飙车到了医院大门口，两人下车，裴谨寻接过陈染怀里的云慕深迈着大长腿送去急救室，陈染在后面跟着跑。 “快点！救他！” 这是他头一次对除了陈染之外的人如此慌张。 医生见云慕深脸色极差，二话不说将他抱进抢救室，白色的大门合上，上面的电子框里出现抢救中三个大字。 裴谨寻的心悬着，一扭头见陈染直勾勾盯着抢救室的大门，里面的人正在和死神争分夺秒。 现在明明是夏天，可裴谨寻却在她身上感受到了凄冷的萧瑟感，他上前轻轻搂住了陈染的肩膀，试图给她安慰。 陈染浑身颤抖，杏眸含泪，如果可以的话，她愿代替慕慕承受这种痛苦。 云慕深躺在抢救室的床上，医生们给他戴上氧气罩，给他做全面检查。他意识模糊，看着白大褂们忙碌的背影，严肃的探讨，这一刻，他恨自己的失语症，恨自己的病痛。 他一早就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他想跟医生说，叫他们不要告诉妈妈自己的病情，他不想让妈妈落泪…… 第167章 心脏病愈加严重 陈染和裴谨寻在外面紧绷着一颗心，每分每秒都格外漫长。 中间有护士出来让他们填写云慕深的信息，陈染接过单子，哆哆嗦嗦地填写，写出来的字七歪八扭。 不知等了多长时间，抢救室的门终于打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手里拿着病历夹一脸严肃：“你们是云慕深的父母？” “是是！我是他妈妈，医生，慕慕他怎么样了？！” 陈染焦急地回答，她一心都扑在慕慕身上。 医生面露难色，他叫裴谨寻和陈染到里面来。 进来后，陈染一眼就看到了身上布满各种检查仪器的小男孩。 小家伙轻轻阖着眼，似乎睡得安详。 陈染的心酸的眼泪涌出来，她问医生：“医生，我的儿子到底怎么样了？” 裴谨寻见医生的表情，心生不妙。 “这孩子重型心脏病，本来就脆弱，为什么给他吃过量的止痛药？差一点就救不回来了，你们是怎么当父母的？！” 医生忍不住呵斥。 陈染一把抓住医生的衣领，她情绪陡然失控，“你说什么？！心脏病？止痛药？慕慕有心脏病？！” “哎哎哎，你放开我，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医生被她突然的举动吓到了，心里开始纳闷这对男女是不是孩子的父母，怎么连孩子患有严重心脏病都不知道。 “你再不放，我就报警了！” 他快晕了。 一旁的裴谨寻站在原地，这消息对他来说也是轰炸性的，慕慕才这么小，就患上严重的心脏病。 而陈染……裴谨寻不忍心想下去，她刚跟慕慕相认，命运居然开了如此大的玩笑。 片刻后男人恢复了镇定，他拉开争执的陈染和医生。 医生涨红着脸咳嗽，见陈染的样子不像是人贩子，他解释说：“两位节哀，本来这孩子就活不长时间了，吃了这么多止痛药简直就是要他的命。” “你们夫妻还年轻，看开，可以再要个孩子。” 他拍拍裴谨寻的肩膀，又去看云慕深的数据报告。 女人已泪流满面，她盯着躺在床上的男孩，“慕慕……我的孩子，他才那么小！” 他们母子才刚团聚，就又要迎来分离了吗？ 倏然，她的眸上染上一层猩红，“一定是沈川云！一定是沈川云害得！我要他赔慕慕的命！” 她作势离开这里，却被裴谨寻一把抓住胳膊。 “小染，别做傻事！” “放开！” 陈染低吼，用力甩开裴谨寻的钳制。 “如果慕慕死了，我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意义？！” 裴谨寻抿唇，把她拉进怀里拥住，满眼是心疼：“陈染，我明白你的心情，沈川云该死，可你杀了沈川云，那势必要接受法律的制裁，到时候慕慕怎么办？况且我们搜集了所有有利的证据，胜算压倒性地大，何必让自己的手上沾上鲜血呢？” “还有，慕慕的病情，说不定有希望。” 陈染一听他说到慕慕，失控的神色恢复平静。 “慕慕……对，我的慕慕，我不能离开他了……我不要再离开慕慕了……” 她喃喃地说着，眼神一片空洞。 …… 顾墨琛回到御景苑，他站在偏厅，霄跪在地上低着头。 他被男人阴晴不定的视线盯得头皮发麻。 “霄。” 顾墨琛居高临下。 “母亲命令你的？” 霄咬牙，“不，先生，是我一个人的决定，我愿意接受惩罚。” 男人轻嗤一声，瞬间让霄毛骨悚然。 “霄，你还是学不会撒谎啊……” “你就这么憎恨陈染？” 霄抬起头，眼神由畏惧转为厌恶，“她会毁了您，毁了顾家。” “毁了顾家？” 闻言，男人眼皮一掀，自嘲道，“你搞反了，霄，应该是顾家差点毁了她。” 他的语气带着几不可闻的悲切。 “先生，您别忘了就是因为她，顾家原本幸福的一家才会破碎！” “陈染根本就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霄头一次敢在顾墨琛面前大吼。 男人脸色淡漠，透着疏离和失望。 “霄，是不是你在我身边太久了，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背着手，冷厉的目光看着他不服的眼神。 “先生，我绝没有那个意思，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 “你知道你是怎么来到顾家的吗？” 他突然问。 “我是被您从地下拳击场救出来的。”霄回答得迅速，“您的这份恩情，我此生绝不会忘记。” “呵，”顾墨琛讥笑，霄有点看不懂他的心思，“如果我跟你说，当时我根本没想过救你，是阿染那个傻丫头跪下求我，她可怜你，我拗不过她才救下你。” “你还会终身报答我的恩情吗？嗯？” 听到他的话，霄全身血液仿佛一下子凝固住，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先生，您……” 顾墨琛看他的反应，冷冷开口：“难不成我会骗你？拳击场有那么多人可选，你以为当时的你有什么优势让我选择？” 他的话如同一块巨石，重重砸进他的内心，他的信念顷刻间坍塌。 他一直傻傻地认为顾墨琛看上他顽强不屈的内心。 当年他救下奄奄一息的他，后把他送进训练基地培养。他以为自己对先生来说是不一样的，没想到这一切都是自己所憎恨的陈染的功劳。 是她跪在地上求先生的吗？ 霄一窒，他居然差点将自己的救命恩人推入深渊…… 顾墨琛看霄一副濒临崩溃的表情，“去领罚，然后回去。” 意思是放逐他。 霄咬唇，他两侧的手攥成拳头，喉间的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变成了简洁的三个字：“是，先生……” 他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顾墨琛见他离开，突然感觉头有点疼，他想起自己这几天失眠地厉害，不得不去白羡那里看看。 他吩咐司机去医院，径直走去白羡的病房，意外路过云慕深的病房。 他差点与刚要出门打水的陈染撞上。 “阿染？” 云慕深心脏病的消息对于陈染来说如同天塌了一般，她的双眼冷漠，再没有以前的光彩，抬头一看是顾墨琛，她当他是透明人，绕过他去打水，不料被他一把扯住。 “阿染，你怎么在这里？” 顾墨琛不满她对自己的态度。 第167章 他和阿染的孩子 谁知被她冷冷一瞪，女人樱唇轻张，刻意压低声音： “别他妈的犯贱来招惹我！” 顾墨琛一愣，阿染什么时候学会说脏话了？ 言罢，趁他呆愣的片刻，她卯足了全身的力气用力甩开男人的大手。 却轻柔地带上了病房的门。 临走的时候，还剜了顾墨琛一眼刀。 男人像是感受到她的恨意，想要抬起的脚步也退缩了下去。 他瞅一眼关闭的病房门，决定进去看看。 他轻轻推开门走进去，只见窗边的床上躺着一个娇小的身影。男人定睛一看。 云慕深？ 他还记得他，前几天才见过的男孩，此时脸色毫无血色地躺在雪白的床上，不知为何，看着他没有生机的模样，自己的心脏处隐隐发闷起来。 他心想为什么阿染会在这照顾云慕深，难道…… 他的神情蓦地变得冰冷。 他的食指挑起云慕深的一根发丝，快狠准将它拔下。 他打算做亲子鉴定，他没有碰过云向薇，不可能让那个女人怀过他的孩子，如果自己是这孩子的生父，那只有一种可能，他就是四年前自己和阿染的孩子。 男人眯着眸沉思。 他再次低头看云慕深时，对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 云慕深撑起身子，眼里满满都是戒备。 顾墨琛俯身，他端详着云慕深小巧精致的五官。 这孩子，真的跟他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想，马上就会知道你究竟是不是我儿子了……” 他大步流星走出病房。 离开不久后，陈染打水回来。她把水放在一边的桌子上，见慕慕醒了，立刻坐在病床旁。 “慕慕，你听我说……” 陈染费力压下自己慌张的心，她试图将一切真相给慕慕说清楚。 男孩轻轻摇了摇头，他左看右看，陈染见他的动作，知道他要找纸和笔，她忙翻找椅子上的袋子，把新买的便签本和笔给他。 云慕深因为身体还没恢复，写得稍微有点慢：我都知道了，您才是我 他一顿，接着又补充上：妈妈。 他给陈染看，女人的泪顷刻间喷涌而出，她将男孩的头揽入自己的怀抱，无声地抽泣着。 云慕深贪婪地闻着母亲身上的清香，他闭上眼睛，其实自己一直没有睡，在抢救室里的谈话他都听见了。 云向薇，一切都是云向薇的错。 还有，他的生命已经快要走到尽头了，现在他只想陪在妈妈身边，度过自己仅剩的时间。 他抬起头，看着泪流满面的陈染，抬起小手轻轻拭去了她的眼泪。 又写上：几天前，云向薇发酒疯把一切都出了出来。 …… 顾墨琛一路走向白羡的院长办公室，见里面的人正在研究病历。 “阿琛？” 白羡听到动静声，抬头一看是自己的好友，瞬时明白了他来的目的。 “你最近又失眠严重？正好我这里研发了新的药物……” 他说着又翻抽屉找，找到两个小药瓶放桌子上。 顾墨琛凝着他，“还有一件事。” 他将手指上缠绕的发丝给他。 “我需要做一份鉴定。” 白羡听闻，露出一副惊慌的神色。 “什……什么？” 这家伙不是深爱顾小染吗？ “我怀疑，病房里的男孩就是四年前的我和阿染的孩子。” “哪个男孩？” “云慕深。” 听到这个名字，白羡脸上突然沉重起来。 他说：“好，我先给你做。” “尽快。” 他用院长的特权直接拿去做鉴定，标本是慕慕和顾墨琛的头发。 一杯茶的功夫，就出了鉴定结果。 白羡看了眼纸上的字后，眉头皱得更深了，他交给好友。 顾墨琛一看，剑眉皱起，这孩子果然是自己的儿子！ 他不自觉地翘起了唇角，这个孩子一定是四年前他和阿染的孩子，一定是这样！ 接下来他唇角的弧度落下来，四年前他明明亲眼见到阿染失去孩子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样，他能感知到并不是装的，而且，阿染当时抱着的瓶子，里面装满胎儿的四肢残骸…… 他二话不说，拨通电话。 “先生，有什么吩咐？” “调查云向薇和四年前兽医医院的医生。” “是，先生。” 白羡一直等他打完电话，大概也知道了怎么回事，犹犹豫豫的说：“阿琛，有件事我觉得你必须知道。” “说。” 顾墨琛掀眸看他，白羡一直大大咧咧，很少从他脸上见到如此严肃的神情，不好的预感慢慢升起。 “这孩子，有严重心脏病，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你说什么？！” 顾墨琛凤眸顿时燃起怒火，他以为云慕深只是普通的小发烧，没想到这么严重。 一眨眼他的心就沉入谷底。 白羡食指扶了扶眼睛，“这孩子的病情还挺出名，刚来医院就被送去抢救室，结果查出来这么严重。” 他回忆着，当时并不知晓云慕深就是顾墨琛的孩子。 “听说他的母亲，也就是顾小染，差点在抢救室发生医闹事件了。” 顾墨琛脑子里一片混沌，他压着颤抖的声音，“他的病，有希望吗？” 白羡摘掉眼镜，“太严重了，必须进行换心手术，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快去做配对，找合适的心源！” 顾墨琛双目猩红，他低吼。 “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救活他！” 这是他和阿染的孩子，他必须活着！ “放心，阿琛，我们医院一定会尽最大努力。” 他安慰着好友，心里却在叹息：阿琛和顾小染这一对，命运弄人啊…… …… 裴谨寻去法院会见律师后就忙不迭地赶回医院，打开病房门，见母子俩抱在一起，他不舍得出声打扰。 陈染见他回来，“谨寻哥，案件进行地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 他过去安慰似的拍拍陈染的后背，“放心，沈川云势必得到重罚。” 陈染垂眸，视线落在慕慕身上，她身侧的手紧攥起。 “我买了吃的，要不要吃点？” 他将买来的食物放在桌子上，既买了陈染爱吃的食物，又跑到别处买了适合慕慕的食物。 一阵阵扑鼻的香气在病房中蔓延。 医生说慕慕要吃得清淡，最好是粥一类的食物，裴谨寻和陈染对此牢记在心。 陈染没胃口，她问慕慕要不要吃点。 云慕深点点头，跟以前不同，在云向薇身边的他对于生死保持无所谓的态度，但是现在，他想要活下去，能活一天算一天。 第168章 死刑 一夕之间，沈家二公子涉嫌犯罪的消息席卷全城，人们津津乐道，辉煌的沈家一度成为了世人口中的笑柄。 “哎你们听说了没？那个前市长啊，拐卖别人家的孩子，还整容……” “听说了听说了，那个沈川云是？他干的事丧心病狂啊……” “那对母子真可怜。” 八卦的大妈们肆无忌惮在街头谈论。 沈老爷子也因此气得几次进医院，他这一世清廉正直，怎么会生出这么个倒霉儿子？ 辛苦了沈慕远，法院医院两头跑，他没办法，发生这么大的事，只好联系c市拘留所提前把沈行舟捞了出来。 沈行舟过了几天与世隔绝的生活，整个人病恹恹地，他出来后才知道顾柔已经被送回英国。 只是他不解，为什么拘留所的人都拿一股奇怪的眼神看他。 他乘坐私人飞机，立马飞回a市。 到了老爷子病房才知道，死去的小叔叔“复活”了，还要面临开庭审判。 他问了沈家的管家，管家额头冒汗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什么？！ 云向薇就是小叔叔？ 沈行舟懵了，云向薇这个妖艳贱货，居然是他的叔叔沈川云。 管家见他不敢置信的表情，无奈地摇摇头。 沈行舟也不多想，母亲离开后，父亲颓废，他差不多是沈川云一手带大的，无论如何，他都要尽力保他！ …… 新闻传的沸沸扬扬，自然也传到了顾墨琛的耳里，他请了世界级的顶尖黑客，对四年前的兽医医院展开调查，曲折过后终于有了调查结果。 此时他刚做了心脏匹配，正在白羡的院长办公室等待结果，手机振动起来。 “先生，据调查，当时夫人产下的婴儿并非死婴，而是被人蓄意调换。” 顾墨琛空闲的食指一下又一下敲着木桌，黑眸一片杀意，“是沈川云干的？” “根据调查，是沈川云收买一个实习生调换了孩子。” 沈川云，他到底想干什么？ 男人眉心紧蹙。 “先生，我们查到沈川云四年前飞往美国，在洛杉矶一家私人医院做过变性手术。” “还有呢？” 那头沉默了片刻，“先生，目前我们只查到这些……” “好，我知道了，这次的酬劳已经打到你卡上了。继续查，查沈川云任职c市科研院期间的事情。” “是，先生。” 顾墨琛挂断电话，他起身缓缓踱步到窗前。 沈川云和阿染究竟有什么过节，他一定要查清楚。 敢动他的儿子，他顾墨琛不会放过沈川云的。 “阿琛。”办公室门被推开，白羡拿着一张白纸进来。 “怎么样？匹配得上吗？” 白羡遗憾地摇摇头，“没有，这孩子的血型特殊，很难匹配上。” “所以，其他捐献者也没有成功配对上的。” “扩大范围，我就不信全球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 顾墨琛望着窗外，吩咐。 …… 裴谨寻拿出香喷喷的小米粥，“小染，你也去吃点东西，我来喂慕慕。” “不用了，谨寻哥，我喂慕慕吃。” 云慕深见陈染摇头，忙写下：妈妈乖乖，要好好吃饭。 “你看慕慕都让你叫你去吃饭了，小染。” 陈染拗不过他们，只能吃点裴谨寻买来的东西。 裴谨寻坐在慕慕身边，他用勺子轻轻搅了搅手中的米粥，再吹吹。 男孩打量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连。 这个叔叔，看起来是个好人，他好像喜欢妈妈。 云慕深还有自己被送去抢救室的记忆，就是这个叔叔抱自己去的。 他对裴谨寻产生了几分好感。 “慕慕，来，张嘴。” 云慕深听话地张开嘴，粘稠的米粥下肚，温度刚刚好。 裴谨寻极有耐心地一口接一口地喂他。 陈染看他们两人互动，如同一对父子。 …… 沈川云的案件在陈染的努力下，提前开庭。 被告席上，沈川云穿着囚服被两名制服人员看守，身边是沈家三人，还有他们的辩护律师。 陈染与裴谨寻坐在原告席，赵阳和宾馆老板作为人证，也坐在旁边。律师君华一脸严肃。抢救室医生一人坐在另一旁。 开庭。 陈染方律师一针见血，充足的证据使他们得到了压倒性的胜利，再加上宾馆老板和赵阳的控诉，使得沈川云方律师手足无措。 最后，沈川云突然开口：“法官，赵阳赌博欠债五千万，他为还债自愿将孩子卖给我，我本人不认同自主用钱收买他。” 全场一滞。 一身黑色衣物的顾墨琛隐藏在人群中，他见情况不对，正打算给顾氏的律师打电话。 赵阳突然癫狂地笑起来，“沈川云！我就知道你一定反咬一口！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说罢，他拿出藏着的伸缩小刀，猛地一下插在自己的胸前，撕心裂肺的吼声回荡在空旷的法庭上：“法官，我愿用自己的命证明，我是被他逼的！” 赵阳当庭死亡，沈川云的话不再成立。 “就算是他自愿，你当时并没有拒绝。”君华说。 沈川云被噎的说不出话。 沈家其他三人听得目瞪口呆，尤其是沈行舟，他不敢相信他的叔叔居然做了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沈老爷子心气得狂跳，沈慕远看着对面的陈染，内心愧疚极了。 法官最终一锤定音：“犯人沈川云贪污罪，贩卖儿童罪，判终身……” “等一下。”陈染出声，人们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包括顾墨琛。 “我还要告他蓄意谋杀。” 她恨意的目光直射向沈川云。 “他明知我的儿子心脏病，故意给他罐过量的止痛药，企图谋杀。” “你胡说！有什么证据？！”沈川云终于沉不住气，他吼叫出声，做过变声手术的声带被扯裂，恢复了男人时的粗犷。 陈染拿出一个塑料袋向，里面是慕慕的检查结果和沈川云住所找到的止痛药药瓶，交给法官后，眼神示意医生起来证明。 “我是抢救室的医生，我能证明沈川云故意灌药导致孩子差点休克。” 人证物证均全，沈川云身边的律师无话可说，他没想到自己的雇主是这么一个人。 台下的顾墨琛听着，心都碎了。 他的儿子，他和阿染的孩子这四年竟受了这么大的伤害！ “法官，我方认为沈川云的所作所为极为恶劣，应判处死刑！” 陈染说。 第169章 她是陈柒的女儿 庄严肃穆的法庭上回响着她决绝的声音。 “证据有效，判处被告死刑，七日后行刑。” 法官一锤定音。 “我不同意！” 沈行舟眼眶红得厉害，他不受控制地低吼。 沈老爷子大口大口喘息，他用手紧紧按住自己即将炸开的胸膛，沈慕远神色复杂，对这个弟弟的认知顷刻崩塌。 垂着头的沈川云嘴角微勾。 他就知道，沈家一定会保他。 沈川云方的律师像是打了败仗，默默不语。 沈老爷子心一横，他一耳光扇在沈行舟脸上，“臭小子！你有什么资格包庇罪犯？！” 此话一出，沈川云脸上瞬间褪去笑容，换成一副惊恐的神色。 什么意思？ 沈慕远也叹息着摇头，对着法官说，“我们接受审判结果。” 言罢，又意味深长地看了弟弟一眼。 沈行舟张张嘴，发不出任何音节。 确实，证据确凿，他固然憎恨陈染，但是叔叔的确做了天理不容的事。 最终，沈川云被判处死刑，散场后由两名狱警押进监狱。 他突然抬起头，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凶狠。 “陈染，你果然和你妈一样，从骨子里就下贱！” 陈染刚准备走，听他这么说，眼神一凛，“沈川云，你针对我，是因为我父母？” 沈川云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语气阴森：“只可惜，你那个短命妈，死得太惨了。” 陈染冷笑：“沈川云，你在评论别人的时候自己先照照镜子，你也不想想是谁为了一个男人不惜假死，变性，结果到头来变成一个笑话。” 沈川云被刺激得双目猩红，他已经被沈家抛弃了，自暴自弃：“陈染！像你这种垃圾根本不懂我对墨琛的爱！” 他话音落地，瞬间成为全场所有人的焦点，人们不受控制地议论，复杂、奚落、嘲笑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沈川云身上。 “你们都不懂！你们都不懂我有多爱墨琛！” 他神态癫狂。 沈老爷子身体抖动的幅度更大了，他拄着拐，沈慕远担忧地搀扶着他，自己的脑子里也快转不过来。 沈行舟像是失语一般。 他的小叔叔，居然爱上了自己的好兄弟？！ 一时之间，他有些不能接受。 混淆在人群里的顾墨琛听闻他的话，眉头皱得更深，猛然间，一种恶心的呕吐感涌上他的心头。 陈染见怪不怪，“所以呢？跟我有什么关系？跟我妈又有什么关系？” “都是因为你那个下贱的妈，要不然我早就得到墨琛了！” “够了！做错了事！还嫌自己不够丢人现眼？！” 沈老爷子气急了，猛地挣脱沈慕远，凭着一股狠劲冲到小儿子面前，“啪”地给了他一巴掌。 沈川云的嘴角被打地渗出血丝，他病态地伸出舌头一舔，神态诡异。 看，这就是他的父亲，当年为了陈柒冷落他，现在又为了她的女儿打了他一巴掌。 从出生到现在，这是老爷子第一次打他。 他恨陈柒母女，无比憎恨！ 他的脸整过容，过大的面部波动露出了撕裂的痕迹，扭曲的面目透着凶狠，扫过沈家人和陈染：“陈染，你和你妈陈柒一样，都该死！” 沈慕远瞪大眼睛，他的脚步不受控制地上前，一把揪起弟弟的衣襟，“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沈川云望着失控的兄长，咧嘴笑了，“亲爱的大哥，你知道嫂子为什么会失踪吗？” “没错，是我干的，那女人真是愚蠢，最后为了她女儿的命，居然真的跳河自杀了。” 沈川云风轻云淡地笑了，似乎在谈论一件家常便饭的小事。 沈慕远脑子一下子爆炸，他目眦欲裂，“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她该死，那种女人，只不过看中了沈家的钱财……”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连远处的顾墨琛都能清晰地听到，可见力度有多大。 沈川云不受控制地被打趴在地，右边的脸高高肿起，他的眼底恨意迸发。 沈老爷子老泪纵横，昔日威严的沈首长哭得一塌糊涂。 他的儿媳，原来是被他的小儿子害死了。 还有陈染，这女孩，是他的亲孙女吗？ 他抬眼望一眼对面站着的陈染，女孩平静地可怕，但还是能看出来她身体的轻轻颤抖。 沈行舟至今还没回过神，他的双腿打颤，滑跪在地上。 他一直敬重的小叔叔竟然是杀害自己母亲的凶手？！ 而自己一直憎恨，屡屡践踏的陈染，居然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顾墨琛站在人群里，狭长的黑眸落在陈染身上，他有一股想要冲过去抱住她的冲动，安慰这个身世坎坷的女孩。 她是陈柒阿姨的女儿。 “沈川云！我要你偿命！我要你生不如死！” 沈慕远再不见半点儒雅，他面容狰狞地如同索命的厉鬼，声嘶力竭地大吼。 此刻，沈川云再不是他的弟弟，他不仅是害死爱妻的仇人，还是导致他们的女儿流离在外的凶手。 沈川云眼神阴毒，他抬起下巴，一副挑衅地样子去看陈染，“忘了告诉你，当时顾家给你做的亲子鉴定，也是我动的手脚。” 他的眼底透着兴奋的疯狂，颇有得意，“毕竟你叔叔可是世界顶尖黑客之一，你的人生真是悲伤啊，我的小侄女。” “然后呢？” 陈染冷静地发问，她不客气地讥讽，“最终你还是输了，沈川云。” “我没有输，就是死我也要拉你陪葬，陈柒的孽种……” 沈川云最后由着狱警强行押进jg车，前往监狱。 沈老爷子终于支撑不住，情绪波动过大晕倒在地，沈慕远缓了缓情绪，发现后立马叫来司机把老爷子送进医院，自己留在这里，想要看看失散多年的女儿。 他不是个好丈夫，也不是个好父亲。 他痛恨自己为什么没能早点发现弟弟的不对劲，以至于陈柒怀着孕四处躲藏，女儿生下来颠沛流离。 法庭上人慢慢散去，陈染默默地收拾着资料。 裴谨寻在一旁，不敢出声惊扰。 陈染的指尖微微抖动，说心里没有一点波澜，是假的。 命运跟她开了如此大的玩笑，她居然是仇人家的血脉。 她对沈家的印象算不上好，沈川云和沈行舟，一个残害她的生命，一个践踏她的人格，这两个人却是她的叔叔和亲哥哥。 荒唐得可笑。 第170章 新身份，陈屿安 一切水落石出。 沈慕远手心紧张地出汗，他站在陈染几米远处。 一颗心怦怦直跳，这是他的女儿，他和陈柒的女儿。 沈行舟失神地杵在原地，紧紧盯着地板，他的脑子乱成一锅粥。 许是血缘的驱使，让他慢慢地挪到陈染的面前。 陈染刚好把资料整理完，与律师君华客套了几句，正准备回医院陪慕慕。 一扭头，见到了面前神色略显慌张的沈慕远。 她垂下眼睑。 沈慕远一时间看她看呆了，从第一次见面他就觉得像，他仿佛见了大学时代的陈柒。 “小染……” 他涩涩开口。 没有想象中相认的场面，陈染眸色冷然，她瞥见沈慕远眼角泛着晶莹的泪光，内心些许复杂。 这个男人，就是她的亲生父亲。 “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妈……” 他哽咽。 “我不会放过沈川云，也不会承认他是我叔叔。” 陈染开口，透着一股凉意。 “我知道……绝对不放过他……绝对不放过他……” 沈慕远重复喃喃着几句话，陈染拿好东西，在他的身侧与他擦肩而过。 大门口，顾墨琛一身黑衣黑帽，心疼地视线落在缓缓走来的她身上。 陈染恍若未见，紧抿着樱唇绕过他走出法院。 裴谨寻沉默着跟在身后。 外面天空黑压压地，预示着暴风雨天气即将来临。 “谨寻哥，你不是还有个应酬吗？你去忙，我打车回医院。” 陈染在前面低低地开口。 裴谨寻走到她身边，沉吟片刻，他说，“我送你，节省时间。” 顾墨琛亲眼看着陈染坐上裴谨寻的车子，胸口发闷，气得一拳打在法院的大理石墙壁上，鲜血溅出，男人没有半点痛意。 沈家父子同样看着裴谨寻的车消失在茫茫人海中，愣神。 许久，沈慕远对着儿子说：“走，我们去医院，看你爷爷……” 沈行舟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他点点头。 …… 裴谨寻载陈染来到医院，女孩边叫他去忙应酬，他无奈，只好掉了个头去客户约的酒店。 陈染踩着运动鞋跑到慕慕的病房，男孩正在翻看平板，微弱的光线射在他脸上。 见她来，慕慕放下平板，打算下床跑到她身边。 “慕慕乖，在床上休息。” 陈染忙过去，她坐下，摸着男孩毛茸茸的黑发。 “慕慕，云向薇输了，我们赢了……” 慕慕眨巴着大眼睛盯着她，他看见了，妈妈的眼里有泪光。 他懂事地点点头。 陈染突然记起一件事，她右手揽住慕慕瘦弱的肩膀，问：“慕慕，你愿意……改名字吗？” “跟妈妈姓陈。” 她紧张地盯着慕慕。 男孩听后，毫无犹豫地点头，他拿出便签本，写下：愿意，我不喜欢云慕深这个名字，我喜欢妈妈给我取的名字。 拿给陈染看。 云慕深这个名字，代表了他绝望的过去。 他不喜欢。 “慕慕，你以后就叫陈屿安好不好？” 陈染拿过他手上的便签本和笔，在新的空白一页写下“陈屿安”三个大字，又给他看。 “妈妈以后叫你安安？” 男孩瞪大眼睛瞅着自己的新名字，随后重重地点点头。 陈染将他的头搂进怀里，手抚着他的背，嘴里呢喃：“屿安，安安……” 陈屿安半阖着眸子，汲取着母亲身上的温度。 两母子温存着，在医院的另一处，沈老爷子因为攻心气急进了icu。 沈家父子焦急地等待，沈行舟从开庭后就一直处于精神游离的状态，哪有往日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 刚刚护士过来说，老爷子状况很差，家属请做好心理准备。 沈慕远愁得更苍老了许多，他对不起陈柒，也对不起陈染。 白大褂的医生走过来，“沈先生的家属可以进去了。” 他又补充：“记住，病人的情绪不能再有大幅度波动。” “我们明白，辛苦您了。” 沈慕远礼貌地道谢。 一进icu，就见老爷子睁着眼睛，全身插满管子，医疗仪器发出“滴滴滴”的声音。 看着苍老的爷爷，沈行舟眼眶湿润，他蹲下握起他干巴巴的手，在脸上摩挲。 老爷子的头微微一侧，看着自己的儿孙，他开口：“慕远，行舟……子不教父之过，是我的错，我太纵容那个儿子了……” “是我害了陈柒那孩子……还有我的亲孙女……” 沈行舟的泪落下来，滴在他的手背上。 “别哭。” 即使病弱，他的声音还带着威严。 “我要立遗嘱。” “爸爸！” 沈慕远艰难地唤他，神色悲戚。 “我这一把老骨头，早晚都要走的……也是时候分配一下财产了……” 他嘀咕着。 “我名下所有资产，八分给陈染，一分给行舟，慕远，最后一分给你。” 沈行舟吸吸鼻子，他摇摇头，“不，爷爷，我会赚钱，不需要您的资产，我愿把我那份给……陈染。” 他说完，老爷子欣慰看他一眼，笑了。 “爸，我都这么大了，怎么能要女儿的财产？你全部给小染。” 沈慕远苦笑。 沈老爷子点点头，“不管孙女稀罕不稀罕，这都是给她的补偿，是我们应该做的……” “我们做错了事，不能强求人家的原谅。” “好，我马上联系律师准备。” 沈慕远说。 …… 墨可汐给顾墨琛打电话，每次都显示占线，她忍无可忍，直接给韩特助打，韩特助支支吾吾：“夫人，总裁说过，不可以向任何人透露他的行踪。” 墨可汐气急败坏：“我是他妈！” 就在一个小时前，她接到顾柔的视频通话，顾柔哭哭啼啼，说自己在英国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无奈走上创业这条路，途中还因为被顾家除名遭人嘲笑。 墨可汐一听，心疼坏了。 顾柔踌躇着，跟她说自己创业需要钱，想让她和顾邵衡把名下顾氏集团的股份转到自己名下。 墨可汐听后，沉默片刻，立马拍桌答应：好！爸爸妈妈支持你！ 丈夫拗不过她，于是墨可汐迅速将他们夫妻名下的股份转给顾柔。 …… 远在英国的顾柔轻而易举得到了顾氏集团的股份，她站在窗边，望着绿茵茵的草地，勾唇浅笑。 在她得知沈川云入狱，闲暇的心紧绷起来。 如果沈川云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公开于众，尤其让顾家知道，那她就完蛋了！ 她不得不赶快行动，吞下顾氏。 顾柔白嫩的手摸上脖颈间的银质项链。 这是她被进入顾家的附身符，是实现目地的钥匙。 第171章 活该不认 医院里陆陆续续来了好多人，据说是国外心脏方面的专家。 陈染坐在病床边，手一下一下抚摸着陈屿安的脊背，男孩合着眼歇息。 她半垂着眼，沈川云七日后被行刑，他终于得到法律的制裁。 剩下，还差一个顾柔。 微小的动静吸引了她的注意，侧眸向门口看，一个男人正蹑手蹑脚在门口张望。 顾墨琛联系了全球心脏方面的权威医生赶来医院，费了不少劲。本想透过门缝悄悄来看一眼陈染和儿子，不料见女人发现，他也不躲，大咧咧地推开未完全关闭的病房门。 男人英俊的脸上浮现着少有的卑微。 “阿染。” 他压低声音。 “出去。” 陈染二话不说直接赶人。 “慕慕不会死的。” 他说。 “出去。” 冷冰冰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刺痛了男人的心。 他狭长的眼尾泛红，盯着病床上的女人和男孩，一时间心里的复杂难以言喻。 “顾小染？”病房门再次被推开，白羡一身白大褂，拿着个病历本进来。 “阿琛？” 白羡见顾墨琛也在，又看看陈染，女人一脸冷漠的样子，他心里微微叹口气。 “白院长，有合适的心源吗？” 陈染见他来，赶紧问。 白羡遗憾的摇头，对上她满含希冀的目光，不忍心道：“还没有……” 果然，陈染眼里的光被熄灭。也对，哪有这么容易，安安的血型稀有，自己与他血型相同都没能配得上，其他人更是希望渺茫。 白羡本意是来查房，顺便跟陈染聊聊男孩的病情，他低头一看病历单，挠挠头：“是我记错了？我记得这孩子姓云，怎么变成陈屿安了？” 顾墨琛闻言，瞥了眼母子俩。 “我姓陈，孩子自然跟我姓。”陈染的语气不温不热。 “哦，对对对！” 白羡赶紧附和，又夸赞： “屿安，这名字真不错啊顾小染。” 顾墨琛站在一旁，感知到自己如同病房里的局外人，他内心酸涩不已。 陈屿安，屿安，是阿染取的名字吗？很好听，不过他更像他叫顾屿安。 白羡见气氛怪异，他叹一口气，对陈染说：“顾小染，你放心，国外的专家都来了，孩子一定会没事的。” 陈染垂眸不语，她何尝不希望安安平安无事？ 砰砰砰—— 又传来敲门声。 陈屿安在白羡来查房就已经被吵醒了，他揉着惺忪的眼，依赖地抓着陈染的衣摆。 “进来。” 陈染说。 沈慕远神色尴尬地进来，见里面这么多人，陈染直勾勾的视线正冲向他，她身边的小男孩也看过来。 安安一醒就见这么多人在这里，和自己长得很像的人，穿白大褂的医生叔叔，还有这个刚来的爷爷。 “顾小染，我还有工作，先走一步。”白羡虽然不了解什么情况，但眼下的状态自己继续待着也不合适，他识趣地先离开。 顾墨琛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 “小染……” 沈慕远注意力都在女儿身上，刚发现站在一旁的顾墨琛。 他一愣，在法庭上就有疑问，邵衡和可汐的儿子和小染是什么关系？ “顾墨琛，你出去。” 陈染冷冷命令。 陈屿安也看向他，眨巴眨巴眼。 顾墨琛听陈染赶他出去，清隽的眉拧了拧，他一扭头，便对上了小家伙的大眼睛，心头一软，又开始酸。 这是他的儿子，可他连抱他都没有机会。 这个时候，他不想惹陈染生气，只能悻悻离开。 “阿染，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陈染继续摸着安安毛茸茸的黑发，病房中空气凝滞了许久，沈慕远见安安和她这么亲密的样子，问：“小染，这个孩子……” “是我儿子，您来有什么事？沈先生。” “沈先生”三个字，仿佛将沈慕远推入了深渊。 他的女儿，喊他沈先生。 纵使他做足了心理准备，仍是被刺激到。 安安觉得奇怪，妈妈和这个爷爷之间，是什么关系？ 沈慕远自嘲一笑，他拿出一张纸，是分配好的遗嘱，只剩陈染签下自己的名字，遗嘱分配立即生效。他将纸递到陈染面前。 陈染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字，不解，她扫一眼，捕捉到“全部财产”、“沈家”、“孙女”这几个重点词后，瞬间明白了什么。 “孩子，我们不奢求你的原谅，但这些……我们希望你收下，这也是你应得的……” 沈慕远卑微着，他的双眼里一片真挚。 “请您拿走，我不需要。” 她要的，只有沈川云死。 沈慕远被拒绝，一时间手足无措，拿着薄薄的纸的手僵持在半空。 病房外，顾墨琛烦躁地在走廊徘徊，在楼梯处遇见了沈行舟。 沈行舟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领带歪地挂在脖子上，脸上还存留着未刮掉的胡须。 “阿琛。” 顾墨琛睨他一眼，不理他。 沈行舟知道好友在气什么，“阿琛，抱歉，我……” “你要道歉的对象，不是我。” 顾墨琛视线落在安安的病房门上。 沈行舟一下子被噎住了，他打听到陈染也在这里时父亲马上过来，自己则灰溜溜跟在后面，像个小偷想偷看她一眼。 他也知道，自己哪还有脸再和她说话。 病房门打开，沈慕远一脸苦恼的出来，再轻轻带上门。 沈行舟见父亲的样子，还有那张纸，瞬间明白了。 陈染根本不认沈家！ “行舟？” 沈慕远看儿子怎么也在这里，又看看顾墨琛，他打算问清楚：“墨琛，你和小染认识？” 顾墨琛顿住，沈行舟一脸尴尬，他要怎么跟父亲解释陈染其实就是顾家收养的大女儿，顾染。 万一沈慕远知道了陈染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进监狱，失去一个孩子……沈行舟不敢想下去。 顾墨琛食指按了按太阳穴，他说：“沈叔，过来说。” 他引着沈慕远走到离安安病房较远的楼梯拐角，人们一般走电梯，这里还算清净。 沈慕远疑惑地跟着。沈行舟低着头跟在后面。 楼梯拐角处光线不足，顾墨琛的身影隐匿在暗处，他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全盘托出。包括陈染被顾家收养，入狱，再到陈屿安心脏病，生命即将终结。 期间，沈慕远一直咬着后槽牙，双眼通红，他又恨又懊悔。 小染为什么不认沈家，是他们活该！ 他不配做一个父亲！自从陈柒离世后自己几乎与世隔绝，对外界一概不闻。 如果他能早一点去见见顾家收养的女儿，那么小染是不是不会这么经历这么多痛苦？ 活了大半辈子的男人，忍不住呜咽出声。 第172章 陈染的儿子 “小染怀里的男孩……是你和她的孩子？” 沈慕远哆嗦着嘴唇问。 “是……” 话音未落，顾墨琛就感到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 沈慕远的眼满是杀意，他重重一拳打在顾墨琛的俊颜上，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 顾墨琛不躲也不还击，任他摆布。 沈慕远不解气，接着又是几拳，毫不客气打在他的身上。 一想到闺女受了这么大的折磨，他的心就痛的无法呼吸。 此刻，他根本不管顾墨琛是好兄弟的儿子，他一心想给自家女儿报仇。 沈行舟见父亲下了狠劲，顾墨琛也不闪，他慌了，害怕出人命，于是上前想把他们拉开。 谁知刚碰到沈慕远，沈慕远一偏头，一个重拳直直砸到他鼻子上，砸得他后退几步。 脸上似乎有温热的触感，沈行舟抬手一摸鼻子，上面沾上不少猩红的鲜血。 沈慕远阴鸷地盯着儿子，似乎自己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他的仇人。 “爸……” 他心一紧。 “别叫我爸！我没你这个儿子！” 沈慕远气得呼呼喘着粗气，他痛心疾首，“我的错，我不该因为你妈妈的离世逃避，把你交给沈川云带……” 结果给带成了这副样子，退一步说，即使陈染不是他的妹妹，他这个儿子也不能肆意欺辱人家小姑娘。 他沈家，这几年究竟都出了一群什么东西！ “沈叔，您冷静。” 顾墨琛被打地嘴角出血，他淡淡地劝沈慕远。 “你闭嘴！别以为你是邵衡的儿子，我就不敢动你，你！离我女儿远点！” 沈慕远大骂，他越看顾墨琛越不顺眼。 “爸，您别生气……” 沈行舟跟着劝。 沈慕远几步一下跑到沈行舟面前，接下来又是几拳砸在他身上，沈行舟咬牙承受。 “你们要我怎么冷静？我女儿被欺负成这样，你们要我怎么个冷静法？说？！” 他好似一头雄狮般大吼，直到有护士路过提醒：“这里是医院，请保持安静。” 他才沉着下来。 楼梯拐角处，又沉寂下来。 “事已如此，还是想想安安的病情。” 顾墨琛悠悠开口。 沈慕远颓唐地瘫软在地，一脸哀愁。顾墨琛说得对，眼下最重要的，还是陈屿安，他的外孙的心脏病。 他眼睛一亮：“我现在就去做配对。” 又示意沈行舟跟上，“小子，你也去，快点！” 沈行舟被打地鼻青脸肿，他没说什么，快步跟上父亲。 …… 沈川云变成死刑犯，又被沈慕远和顾墨琛同时安排监狱里的人“好好关照”他，这段日子苦不堪言。 多日没有打美容针，他脸上皲裂严重，褪去了昔日的美艳，展现出原来身为男性的模样。 只不过坑坑洼洼的脸蛋，狱警和其他犯人见了吓得忍不住后退三尺。 “啧啧啧，瞧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真恶心……” “是啊……你看那脸上，都流脓了……恶心死了。” 两名狱警闲暇时候拿他取乐。 沈川云咬紧牙，狠毒的眸子里全是对陈染和沈家的恨意。 都怪他们，都是他们的错。 …… 墨可汐将自己名下的财产统统转给了顾柔，以支持她的事业，顾柔甜甜地感谢着她这个养母。 闲余之际，她又向韩辰打听儿子的行踪，得知顾墨琛总是往医院跑，她皱眉，随即打电话给白羡。 白羡忙着查看沈家父子和陈屿安的匹配结果。 不巧地，都匹配不上。 他摇摇头，紧接着口袋的手机振动起来。 “喂？墨姨？” 他疑惑墨可汐怎么给他打电话。 “阿羡，墨琛现在在你的医院吗？” 白羡眼神一暗，他说：“阿琛最近失眠，所以过来找我开药。” “失眠怎么会三天两头跑医院？” 墨可汐不客气地点破。 白羡一时间无语。 “阿羡，你老实告诉墨姨，是不是陈染那丫头在医院？” 墨可汐问。 “……墨姨，有个病人需要抢救，您有什么事就找阿琛。” 言罢，他挂断电话，呼了一口气。 墨可汐见白羡匆匆挂断，她气得笑了，不出意外的话，陈染那丫头就在医院。 她拿上包，打算亲自去医院会会陈染。 左打听右打听，终于找到陈染所在的病房。 陈染的网店刚刚起步，正巧在外接客户的电话，对方想要定制一件中西结合的婚纱，给出的价格很高，陈染想要拿下这个单子。 陈屿安瞅着平板，他搜索着“心脏病”方面的知识。 墨可汐也不敲门，带着两个保镖，直接推开病房门。 陈屿安吓了一跳，见到陌生的脸庞，一双与顾墨琛相似的凤眸里充满了戒备。 墨可汐目光巡视一圈，没见到陈染，以为走错了病房，接着她的视线落在了病床上穿着病号服的陈屿安身上，皱着眉打量他。 这孩子，居然这么像墨琛小时候。 难道…… 这是陈染和墨琛的儿子？ 她的心一动，想到了四年前陈染被墨琛抓回家，大着肚子的模样，又看看他大概四五岁的样子，眼里瞬时火星四射。 她没有半点见到自己孙子的喜悦，反而眼底升起厌恶和不满。 她不会认他，因为他身体里有陈染的血。 墨可汐踩着高跟鞋，优雅的夫人一步步逼近男孩，男孩挪着身体慢慢后退。 “你妈是陈染？” 她开口，一副嫌弃的语气。 陈屿安不喜欢这个妇人，他清晰地感知到这个人不喜欢他，墨可汐看自己的眼神，他在沈川云眼里见过，都有着高高在上看垃圾的嫌恶。 男孩瞪着大眼，毫无胆怯地迎上她的视线。 “没教养的东西，大人问你话呢！”墨可汐嫌弃地说，她嘟囔着，“不愧是亲生的，随你妈陈染。” 陈屿安一听她侮辱陈染，心里冒火，他讨厌这个尖酸刻薄的女人。 这个女人他不认识，但侮辱他妈妈的人，他绝不容忍。 他打开平板的涂鸦工具，迅速在上面写下：这位大婶，擅自闯进别人的病房，又侮辱人家的母亲，您可真有“教养”。 他立起平板，墨可汐一瞅上面的字，又看男孩一脸挑衅的神色瞪着自己，气得冒火，她抬手，准备收拾收拾这个小子。 “你这个臭小鬼！” 陈染跟客户签好电子合同，成功接下单子，她快步跑回安安的病房，正纳闷为什么走廊里会站着两个保镖。 推开门，正见到熟悉的女人抬起的手即将落在安安身上。 “墨可汐！住手！” 她大喊。 第173章 护她 墨可汐扬起的手重重落下，却不想自己的胳膊就被一股劲拦截在半路。 她扭头，见陈染阴恻恻地瞪着她。 神色是前所未有的狠戾。 “我说，住手！” 她说完，下了狠劲把墨可汐往外一扯，妇人狼狈地踉跄了几步。 “陈染！你敢这么对我！” 墨可汐肺都快气炸了，她又瞪着门外的保镖：“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还不快去教训陈染！” 两个保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不懂雇主为什么要让他们教训一对母子，而且这里还是医院，但既然拿了人家的钱，就应该为人家办事。 他们朝陈染过去。 陈染紧紧站在安安病床前面，像护崽的老母鸡。 安安见状，小短腿蹬着下床，跑到她跟前作势要保护她，陈染看这一幕，感动不已。 “陈染，只要我活着，你永远都别想进我顾家的门！” 墨可汐见他们母子的互动，讽笑不已。 “我不稀罕你们顾家，但是，谁都别想动安安！” 陈染也毫不示弱。 保镖准备动手时，病房门被一股大力推开——— “谁敢动她！” 一道冰冷如斯的声音响起。 是顾墨琛，后面跟着沈行舟。 墨可汐见儿子来了，脸上露出一抹不自在，她开始装可怜：“阿琛，你不知道刚刚陈染怎么对我……” “母亲，您不该来这里。” 男人眉目冷厉，他打断了墨可汐的话。 “您不是说过，以后不再插手我和阿染的事吗？怎么？现在又反悔？” 墨可汐被他的话激得脸一阵青一阵白： “我是你妈！顾墨琛！你居然为了陈染这丫头教训你母亲？！” 她受不了地厉声尖叫。 陈染拧了拧秀眉，将安安搂在怀里，捂着他的耳朵，静静看他们母子对峙。 “墨姨……” 后面的沈行舟出声，带着墨可汐从未见过的小心翼翼。 “行舟，你也在，你给墨姨评评理！阿琛这几天家也不回公司也不去，就是为了陈染和她的小孽种，你说说这像话吗？！” “小孽种”三个字许是刺痛了顾墨琛，男人眸色一凛：“安安是我和阿染的儿子，如果你再出言不逊，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你个不孝子！” 沈行舟看他们剑拔弩张，脑壳发疼：“墨姨，您还是先出去。” “行舟！”墨可汐不敢置信他的反应。 沈行舟以前不是最厌恶陈染吗？ “行舟，你不是一直想教训陈染这丫头吗？怎么现在你也站在她那边了？！” 旧事重提，沈行舟的心宛如刀割，他脸上浮现出悔恨。 墨可汐不可思议，猜想难道行舟这孩子也喜欢上陈染了？ “母亲，阿染是陈柒阿姨的女儿。” 顾墨琛沉思片刻，开口。 “你说什么？！” 墨可汐以为自己产生幻觉，她刚刚听到儿子说什么？陈染是她好姐妹陈柒的女儿？！ “我说，陈染就是陈柒阿姨流落在外的女儿，亲生的。” 顾墨琛抬起下巴，一字一句清晰地重复道。 墨可汐瞪大眼睛，她看看顾墨琛，儿子一脸严肃不像撒谎的样子，又看看沈行舟，他的脸上写满了愧疚。 ————————— 抱歉各位，今天去医院做检查，明白补上！ 第174章 她对不起好姐妹 “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颤着声音问，因为过于震惊，而导致声线产生扭曲。 沈行舟张开干裂的唇想要解释，他从法庭到现在都没喝过水，喉咙干得不得了。 “滚出去。” 陈染冷漠开口。 其他四人都循声看她。 陈屿安趴在她怀里，睁着黑色的大眼睛，一副乖巧乖巧的模样。 沈行舟则脸上有些挂不住，他解释的话梗在喉间。墨可汐脸色发白，她嘴里勉勉强强吐出：“你……” “这里是安安的病房，无关紧要的人滚出去。” “否则，我会叫保安。” 陈染眼皮一掀，扫了他们三人一眼。 顾墨琛单手插兜。 无关紧要的人？ 呵。 他苦笑一声，又瞥了一眼陈染身边的小家伙。 结果，小家伙连看他都不看。 自作自受罢了，毕竟是自己当初亲口命人打掉这个孩子。 顾墨琛自嘲，他薄唇轻启：“走，去外面说。” 言罢，深深望了一眼陈染。 女人的神情不为所动。 医院走廊上，顾墨琛选择了一处安静通风的地方，他不顾及母亲焦急的脸色和沈行舟的不知所措，慢条斯理地拿出一根烟，点上。 猩红的光点在他修长的指尖若隐若现，男人俊美的容颜呈现在烟雾缭绕之中。 他递给沈行舟一根，沈行舟像是失了魂，呆怔地摇头拒绝。 “那就继续。” 顾墨琛淡声说。 “阿琛，行舟，究竟怎么回事？” 墨可汐重复问，她的心在哆嗦，她宁愿儿子在跟自己开玩笑也不愿接受那个荒诞的事实。 顾墨琛瞟她一眼，远眺，他性感的薄唇吐出一个烟圈： “陈染是陈柒阿姨和沈叔的女儿，行舟的妹妹，这是事实。” “可是！阿琛，当初我收养他，可是给她做过亲子鉴定的！” “她怎么会是陈柒的女儿？！” 墨可汐反驳，她记得清楚，当时在福利院，她见陈染长得特别像好姐妹陈柒，所以办完收养手续后特意给她做了亲子鉴定。 鉴定结果明明白白地写着她和陈柒以及沈慕远没有亲子关系。 “是叔叔搞的鬼。” 一旁沉默的沈行舟悠悠道。 “什么？川云……” “叔叔恨我的母亲，他杀了妈妈。”沈行舟说完，痛苦地抱着头蹲下身。 “他恨妈妈抢走了他的关注和爱……”还有被妈妈撞破了他爱着顾墨琛并想绑架他的事实。 后面一句，沈行舟没有对墨可汐说。 “沈川云一直认为妈妈是为了钱嫁进沈家。” 沈行舟的声音哽咽，他对沈川云已经直呼大名，他忍耐着情绪，早就没有了沈氏的科技总裁白手起家的气势。 “墨姨，我居然一直维护着一个害死我妈的人，还不停地伤害自己的亲妹妹……” 顾墨琛凤眸暗沉，他夹着烟的手指微不可见的颤抖着。 沈行舟后悔，他何其不后悔？ 在见到陈染厌恶他，驱逐他，儿子不亲近他，视他为陌生人后，他后悔地心都碎成渣了。 一切的元凶就是沈川云。 顾墨琛也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男人喜欢，而且那个人还是自己好兄弟的小叔叔。 想起来，他的胃里就一阵反酸。 墨可汐捂着嘴唇，她似乎站不稳踉跄了几步，随后抓住了走廊上的栏杆才勉强支撑住身体。 “陈染……是陈柒的女儿？” 两男人一个看远处一个捂着头，只剩她自己颤抖的自言自语。 “我居然……一直在伤害我的好朋友的女儿……” 她的身体顺着栏杆瘫软下去，肩膀抖动。她的脸保养得很好，此时不受控制扭曲着。 她都干了什么？ 她一直一直忽视那个孩子，冤枉她，在她绝望之际与她断绝了关系…… 还有……她还记得，陈染的第一个孩子，就是因她的陷害而被打掉的…… 她杀了陈染的一个孩子，杀了好姐妹的外孙。 墨可汐的眼里充斥着血丝，她想到陈染入狱期间给她发信息出主意打掉孩子的神秘人，她心头一紧，赶紧问： “阿琛，沈川云现在在监狱？” “七日后行刑。” 顾墨琛看着窗外的风景。 墨可汐咬唇，她费劲站起来，拿着名牌皮包歪扭地地扶着墙下楼，没有半点贵妇的姿态。 “阿琛，你要不要跟上墨姨？” 沈行舟见墨可汐脸色不对劲，他对着顾墨琛说。 顾墨琛沉浸在懊恼里，哪还有心思理会沈行舟。 沈行舟叹息，心想监狱有狱警在，应该不会有危险。 …… 墨可汐狼狈地走出医院，命令司机开车去监狱。 保镖一脸疑惑，来的时候还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怎么现在像打了败仗？ 有钱人的世界，他们不懂。 私家车很快到了监狱门口，狱长得知顾氏老夫人要来，早早地站在外面迎接她。 墨可汐下车，她直接问：“沈川云在这里？” 狱长点头，这几天他因顾墨琛的指令没少为难沈川云，当得知他是前任市长，自己更是得意忘形地刁难他。 “带我去。” “啊……好的，这边请，夫人。” 他也不奇怪，现在全城都知道这个沈川云既得罪了顾家，又得罪了沈家。 监狱长将墨可汐引进探监室里，招呼她坐下，随即又吩咐人带沈川云过来。 一眨眼的功夫，沈川云被两名武装狱警带了进来。 他被强制按在椅子上，与墨可汐隔了一层透明的厚玻璃。 由于监狱怕犯人有伤人或者逃跑的举动，所以规定在探监时隔开犯人，以免出现意外。 墨可汐垂眸打量着他，沈川云作为云向薇时期的深棕色大波浪已被剪成短发，眼色也褪色成原本的黑发，他穿着破旧的囚服，双手戴着镣铐，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自己。 墨可汐站起来，“我和他谈谈。” “好好好，您慢慢聊，我先出去。” 狱长知趣地走出去，还为他们带上门。 沈川云阴狠地盯着墨可汐，凭什么，凭什么她这么优雅风光，自己却要在这里沦为阶下囚。 他不好过，所有人都不能好过！ 倏然，他的眼里闪过一丝阴暗的光。 沈川云不说话，等着她开口。 第175章 我爱你儿子 “陈染是陈柒的女儿？” 墨可汐忍不住，冷声质问。 沈川云见她着急的样子，眸色加深。 “我的好侄子应该告诉你了？何必还过来再问一遍呢？” “这么说，陈柒真的是你害死的？” 墨可汐冷笑，她的目光如锋利的刀刃剜向沈川云。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一听到陈柒的名字，眼里的恨意赤裸裸地显露开来，“那种贪财的女人，早晚都是死路一条，沈家能给她一个名分，是她的荣幸。” “沈川云，你……” 墨可汐见他如此侮辱自己的好姐妹，气得咬牙。 “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被那个女人蛊惑，她分明就是个不知廉耻的祸害。” “陈柒是我最好的姐妹！她善良、坚强，如果我是个男人，我也会追她娶她，早就轮不到你大哥了……沈川云，侮辱她，你没这个资格。” 墨可汐眉目间冷意凛然，她不客气地维护陈柒。 “呵。”沈川云笑了，神色不屑，“说的这么好听，既然这么喜欢你的好姐妹，难道你忘了当初是谁一而再，再而三地设计她的亲女儿陈染吗？” 他满意地看着墨可汐渐渐发白的脸色，继续道： “别忘了，你好姐妹的女儿入狱，顾家和她撇清关系的速度比谁都快。” “你知道她怀了你儿子的种，拼尽一切想办法把他做掉。” “这些，不都是你对你的好姐妹女儿的所作所为吗，顾夫人？” 沈川云风轻云淡地似乎在谈论着家常事。 他的每一个字，都重重敲在墨可汐的心上，她不复昔日里的雍容华贵，手抖得厉害。 “这么说，给我出主意打掉陈染第一个孩子的神秘人，是你？” 她还记得她那时抓耳挠腮之际，一个神秘号码把她约进一处别墅，她进入一间房间，椅子上背对她的人给她出谋划策，让她按在步骤一步步设计。 得逞之后，神秘人再没有出现过，她也就没有再去查。 墨可汐紧紧盯着沈川云，他的一举一动都不放过。 沈川云反而大大方方地承认：“不错，帮助你的那个人，就是我。” 墨可汐脊背发凉，她一时手足无措。 她合着外人，杀了陈柒的外孙。 她和陈柒宛如亲姐妹，并且毕业后各自结婚成家约定过，如果她们分别生了一对儿女，那就顾、沈两家联姻，成为亲家。 可是顾墨琛和沈行舟出生后，两人都是男孩子只能当兄弟，即便如此两家还是每个星期都会一同出去聚餐，其乐融融。 命运弄人，陈染是陈柒的女儿，她收养的大女儿明明差一点就跟自己的儿子走进婚姻的殿堂，他们两家差点成为亲家，就被自己的愚蠢生生打破。 在这之前，她还口口声声谩骂陈染，想要教训她的儿子…… 她说沈川云没有资格提陈柒，那自己呢？她身为陈柒的好姐妹，却一直伤害着她的女儿，自己又有什么资格？ 墨可汐无地自容。 “我帮了你这么多的忙，你应该感谢我，顾夫人。” 沈川云的话语又幽幽传来，他嗤笑，欣赏着她一脸懊悔的表情，心里愉悦极了。 “沈川云，你这么做，咬着陈柒的女儿不放，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墨可汐紧咬着后槽牙，她眼球瞪大，恨不得撕碎玻璃后的这个男人。 “这个问题你倒是问到点上了。”沈川云说，“还不至于傻得无药可救。” 沈川云嘴角挑起，笑得残忍：“这都是因为你的好儿子啊……” 随着他的吐字，墨可汐的身体颤抖的幅度愈加增大，“谁让你的儿子偷走了我的心呢？” “你……你胡说什么？” 墨可汐瞪大眼，不可置信。 “顾夫人，其实我还是挺希望和你和睦相处的，毕竟，你的儿子可是我的心上人，我梦寐以求的男人。” 沈川云轻笑，他回忆着记忆中顾墨琛的身影，从他小时候到成年后，那令自己垂涎欲滴的身体…… 墨可汐脑海一片混乱，沈川云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她都能听懂，但合起来她却无法理解。 她不敢接受，沈川云说得明明白白，他喜欢自己的儿子顾墨琛，是爱人之间的爱…… 况且，他是什么时候爱上阿琛的？难道是他小时候就…… 沈川云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好心”地解释道：“在墨琛五岁那年，我就爱上了他，从此，他是我沈川云的人，谁也不能抢。” 到了这个地步，他干脆全盘托出：“要不是陈柒那个女人，撞破了我的计划，我早就把他绑回家里养着了。” 话落，墨可汐捂着嘴，蹲下身干呕了起来。 她不是不接受同性恋，而是这个男人太过于变态，那时阿琛才五岁，就被这个变态盯上了。 要不是陈柒，要不是陈柒的话沈川云就把阿琛绑走了！ 沈川云垂眸，微笑着看她崩溃的模样，“没有人能抢走我看上的东西。” 接着，他的脸上蒙上一层戾气： “陈柒那女人分走了我的家人，陈染又要抢走我心爱的男人，你说，我该不该教训教训她？” “所以，你就联合柔儿陷害她……对不对？” “墨琛是我的人，我怎么会允许别人怀上他的孩子呢？” 沈川云回答得利落，他渐渐变得疯狂，“就连陈染的第二个孩子，如果不是他长得像墨琛，我早就掐死他了。” 墨可汐的脸上浮现出恐惧。 “但是那个短命鬼，被我灌了药，估计也活不长时间了。” 言罢，他呲着牙，露出了一个笑，“这就是惹我的代价，你看，不管是陈柒，还是陈染，还有她的外孙，统统败在我手上了。” “就这么确定？” 刹那间，一个低沉富有磁性的男音进入探监房。 随着沉稳的脚步声，顾墨琛高大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这里。 墨可汐惊讶，沈川云则是痴痴地盯着这抹身影，目光满是眷恋。 顾墨琛后来还是跟着墨可汐来到监狱，因为他也有心存疑惑的地方。 刚刚他们的谈话，他统统听进了耳朵里。 原来如此，一切的问题都有了答案。 “沈川云，安安不会死，死的只会是你。” 顾墨琛英俊的面容浮现出凉薄的神色，他面带嫌弃地睨着沈川云。 第176章 去死吧，陈染 两名狱警面带严肃认真，守在沈川云两旁，沈川云痴痴地望着与自己有一面玻璃之隔的顾墨琛。 墨可汐对于儿子的到来也无动于衷。 诡异的沉默在五个人之间暗中流转。 沈川云最受不了深爱的男人一脸轻蔑地的眼神看自己，仿佛自己是阴沟里的老鼠。 “墨琛，”沈川云打破沉寂，“如果我一开始就以云向薇的身份接近你。” “你会不会爱上我？” 顾墨琛闻言，眼底的嘲弄更深，“沈川云，我不会爱上你，不论你是云向薇，亦或是整成别的样子。” “我这辈子爱的女人只有阿染。” 沈川云眸光一暗，面露狠色，“为什么？！墨琛，难道你嫌弃我是个男人吗……” “无关性别，就算你是行舟的姑姑，我的回答也是如此。” 顾墨琛淡漠地描述着事实。 “为什么？！为什么我身边的所有人都喜欢陈柒陈染母女俩？为什么？！”沈川云终于爆发，他张牙舞爪，却被身边的狱警按回原处。 片刻，他又痴呆地自言自语：“陈柒，你很得意？抢走了爸和大哥的爱，你的女儿又抢走了我最爱的墨琛……你一定很得意……” 他脸上表情丰富，像个活生生的疯子。 顾墨琛见他的样子，双手插兜，他转身准备离开：“母亲，回去。” 墨可汐被他一叫拉回神，木讷地踩着高跟鞋跟着儿子离开，她羞愧地低着头，不敢面对儿子。 虽说沈川云是一切的元凶，自己却是刺向陈染的那把刀。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打掉陈染和墨琛第一个孩子的罪人，她害死了自己的子孙。 走过监狱长廊，没等到监狱大门口，墨可汐不受控制地跌倒在地。 前面的顾墨琛听见动静一顿，回头看墨可汐倒在地上，他抿唇，利索地打了个电话叫保镖把墨可汐抬上车驶向医院。 一路送到抢救室，白羡马上过来抢救，顾墨琛倚在抢救室外的墙壁上，眼色晦暗不明。 他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得知他和阿染的第一个孩子被设计也有母亲的手笔，那一刻，自己是怨恨墨可汐的。 以至于墨可汐晕倒，他不紧不慢地叫保镖来处理。 但他也知道，从始至终，自己也是伤害阿染的罪人之一。 他难逃其咎。 顾墨琛口干，下意识摸摸口袋想要拿出一根烟，转眼一想这里是抢救室外，不通风，他又默默收回手。 不知过了多久，白羡出来，不难看出他额角的汗渍。 “阿琛。” “她情况怎么样？” “墨姨情绪波动过大，心肌梗塞，现在已经没事了……不过，需要长期卧床休息。” 白羡没细问，对顾家的变故懂个大概。 顾墨琛颔首。 “阿琛，我看，还是让顾叔过来，他照顾墨姨也放心。” “好。” 远在英国的顾邵衡正在看金融晚报，他得知妻子入院的消息后，马不停蹄的安排私家飞机飞回国。 又记起这里还有个顾柔，他安慰几句叫顾柔不要担心墨可汐，便匆匆乘上飞机离开了。 顾柔面上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她本想趁这个机会飞回国，哪知顾邵衡怎么也不肯，无奈，只能装模作样地叮嘱顾邵衡让他好好照顾墨可汐。 私人飞机离开，顾柔褪去了担忧，她神情冷漠。 看来，快是自己出手的时候了。 …… 裴谨寻忙完了工作，立即赶回陈屿安的病房。 到达时安安已经睡下。 陈染正给他掖掖被子，一转身，就看到裴谨寻朝着这里走来。 “谨寻哥，你来得正好。” 闻言，裴谨寻挑眉。 “有一个客户说想要定制洛丽塔裙，她要面对面谈，我得过去一趟。” 她收拾着东西：“谨寻哥，能不能麻烦你替我照看一下安安，我马上回来。” “好，你放心去，我来照看安安。” 裴谨寻会意，他盯着陈染忙碌的身影。 仅仅是分离了几个小时，自己就想她想得不得了。 “我安排司机送你？” “不用了，很近的。” 陈染说完，轻轻带上门出发了。 …… 外面的天空笼罩着一层黑雾，时不时有几滴冰凉的雨丝落下。 陈染与客户相约在一处咖啡馆，她很顺利地接下了单子，谈完后，刚走出咖啡馆就下起了大雨。 看样子一时不会儿不会停，这里是黄金地段，交通拥挤，加上下雨汽车堵塞地严重，她根本打不到出租车。 她只能一路小跑，打算跑回医院。 顾墨琛站在医院的窗前垂下眸，盯着窗外的大雨倾盆。 这时，他的手机振动得厉害—— 是监狱里的人。 “顾总，不好了！重刑犯沈川云逃狱，现在正在寻找中！” 顾墨琛瞳孔一震。 “找！安排再多的人找！一定要快速找到他！” 他的手颤抖，如果不早一点找到沈川云，可能会有危险…… 顾墨琛神色一凛，他迈开大长腿迅速跑到陈屿安所在的病房。 “阿染！” 他大力踢开门。 里面的裴谨寻正给陈屿安读故事书，逗得安安大笑，脸色不知比以前好了多少倍。 见是他，裴谨寻微微蹙眉。 “顾墨琛，你没有资格过问陈染的事。” 顾墨琛一听，心沉到谷底，他声音比任何时候都低沉，蒙上了一层颤意：“沈川云逃狱了，他的目标一定是阿染。” 裴谨寻拿着故事书的手一颤，他站起身，拿出手机给保镖：“过来照看安安。” 他连外套都来不及拿，就跑出病房。 顾墨琛在说完后就已经开车四处找陈染，利用全程监控追踪捕捉到陈染待过市中心的咖啡馆，他驾着车，去市中心那边找。 滂沱大雨造成交通瘫痪，顾墨琛按耐不住，他打开车门，不顾汹涌的人群奔进雨中，四处张望着希望尽快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 陈染在拥挤的人潮中手机掉出来，正好落在水洼里，她俯身去捡，发现手机进水已经坏掉了。 她站在人来人往的街上轻叹一口气，殊不知危险正在朝她逼近。 一个穿着灰色衣服的人拿着一把锋利的刀，冲出人群将手中的刀刃对着陈染刺去。 “去死，！陈染——” 第177章 报仇 陈染还没反应过来，一抹黑色的身影飞快挡在她的面前。 接着是尖锐的利刃刺入血肉的声音，以及男人痛苦的闷哼声。 陈染瞳孔放大，顾墨琛高大的身躯挡在自己的面前，白色衬衫被染成鲜红，血液混在雨水里不断地淌下，心惊胆战。 而那个拿刀的人，赫然是沈川云。 沈川云神色癫狂，顾墨琛身上的鲜血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深爱的男人，居然为了陈染挡刀！ 他打算杀死陈染，不想利刃刺进了顾墨琛的身上，他的手顿了顿，接着攥紧拳头冲向陈染。 “你给我去死！你给我去死——” 受了伤的男人硬撑着，凤眸凛冽，他一脚踹开飞扑而来的沈川云。 周围的市民惊恐地东逃西窜。 大滴大滴的雨点打在顾墨琛身上，沈川云刺进的地方不足以致命，但是牵扯到了曾经的枪伤，他视线模糊，却拼命支撑着，护着身后的陈染。 沈川云勾起了一个诡异的笑，陈染看得心惊。 他再一次扑上来，顾墨琛见状，与他扭打成一团。 倏然，陈染瞥见面前，顾墨琛落下的左轮手枪。 见两人打得厉害，她心一横，颇有熟稔地上膛，回忆起第一次开枪，雨势增大，三人的身影模糊不清，她举起枪，对准沈川云的太阳穴。 脑海中浮现出了自己被害入狱，被打掉孩子，以及安安病痛的画面，陈染杏眼满溢出恨意，她叩动扳机。 “砰——”一声，随之又是好几声枪响，沈川云的脑袋出现了几个瘆人的大窟窿，倒在地上。 顾墨琛勉强支撑着身体，他扭头见到僵在原地举着枪的陈染，心里划过一丝心痛。 他本来想要钳制住沈川云，把他送回监狱，因为他觉得一枪打死他太便宜沈川云了。 没想到，阿染居然开了枪。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火急火燎地停下，裴谨寻惊慌的俊脸出现在大雨中。 他见受伤的顾墨琛，倒在地上的沈川云，举枪的陈染，瞬间明白了。 “陈染……” 裴谨寻担忧地看着陈染，大雨中，他看不清楚女孩的脸色。 陈染放下举枪的手，她淡淡地出声：“谨寻哥，我杀了沈川云。” 裴谨寻抿唇，一道低沉的声音插进来，“阿染，你做的对，只不过便宜沈川云了。” jg察马上赶到现场，他们看这里的情况，什么也没说，只吩咐着把沈川云处理一下。 毕竟是他们失职，让犯人有越狱的机会。 彼时，顾墨琛的人也纷纷赶到。 韩特助见自家总裁受伤，焦急地说：“顾总，我们赶紧去医院。” 顾墨琛不为所动，他静静地看着陈染。 “谨寻哥，我们回医院。” 陈染不给顾墨琛一个眼神，她上了裴谨寻的车。 汽车发动，她降下车窗，似在对顾墨琛说：“不怕死的话，就继续淋着。” 顾墨琛听闻，嘴角不可遏制地扬起，连韩特助都无可奈何。 “去医院。” 刚刚阿染是在关心他吗？ 一定是，果然，阿染心里还是有他的。 顾墨琛唇角泛着迷人的笑意，他进入车内，伤口失血过多加上牵扯到旧伤，不自觉地晕倒过去。 韩特助见总裁晕倒，脸色苍白，他大吼：“快点，开快点！” 顾墨琛被担架抬进抢救室，白羡刚得以休息一下，紧接着得知好友受伤昏迷，他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立刻换上无菌服前去抢救室。 所幸没伤及要害，白羡松了口气，他为顾墨琛包扎换药，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刚刚赶来照顾妻子的顾邵衡，事实新闻已经铺天盖地。 “紧急插播紧急插播，死刑犯沈川云逃狱，顾氏总裁顾墨琛被其刺伤，据追踪报道，现正在医院抢救——” 顾邵衡听闻此事，赶紧找白羡确认，接着又叫人把新闻压下去。 顾氏总裁昏迷入院，这对顾氏不利。 顾邵衡忙里忙外，沧桑了许多。 他又听妻子说陈染那丫头是自己好兄弟沈慕远的女儿，更是羞愧地叹了口气。 …… 顾柔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新闻，接着她继续查，所有关于此事的播报都被下架。 她微不可察地扬起嘴角，按照顾家的做派，这则新闻肯定属实。 真是天助她也，顾墨琛晕倒，顾氏群龙无首，她手上持着墨可汐和顾邵衡给的顾氏股份，虽然只有一点，但已经足够了。 她马上订了一张飞往华国的飞机票，迅速回国。 …… 陈染从车上到医院，就一直保持着沉默的样子，穿着湿透的衣物，裴谨寻出声提醒后才后知后觉去换衣服。 裴谨寻见她的样子极为心惊。 四年前，他带着她离开华国，定居国外时，她那一段时间也是这样，仿佛沉浸在噩梦中走不出来。 他费了好大的劲，花了很长时间陈染才慢慢恢复神色。 裴谨寻的心很快又平息下来。 没关系，如果陈染再一次陷入黑暗，他就再一次可以陪她走出来。 裴谨寻定定地看着陈染，女孩无心关注落在自己的炽热视线，她呆呆地盯着病床上的陈屿安。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爱她爱到了什么地步，如果他的死能换陈染一个幸福的笑，那自己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赴死。 裴谨寻同时也懊悔着，如果自己能陪着她去，如果能早一点赶到现场……是不是陈染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陈染薄如蝉翼的唇瓣动了动，“谨寻哥，沈川云把我害的这么惨，又差点害死安安，我没错……对？” “当初我打中了他的太阳穴，但我觉得还是不解恨，然后又连着开了几枪……” 越说，她的声音就越颤抖。 裴谨寻心疼地蹙紧眉心，“小染，你没有错……” “该死的人，一直是沈川云。” 陈染垂眸，她又瞟了眼自己的双手。 开枪的那一刻，她又恨又痛快。 亲手手刃了自己的仇人，她拿枪的手颤抖着，害怕的情绪里隐隐含着兴奋。 病床上的陈屿安不知何时睁开了大眼，他清澈透明的黑眸依恋地盯着陈染。 陈染想要伸手拥他入怀，却想起自己的手沾过血，她退缩了。 谁料，男孩一把抱住陈染，将头埋进她的怀里。他的小手，一下一下地拍着陈染的脊背，就像当初陈染轻拍着他入睡一样。 第178章 顾氏变故 陈染对上了他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安安眼底的依恋与对她的爱她可以明晃晃地看到。 触动了她心底深处柔软的部位，她禁不住伸出手，抚摸着小家伙的头。 心底的恐慌和犹豫也骤然消失。 陈染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安安是她的太阳，沈川云生生将她的太阳撕扯湮灭，她将他一枪毙命，终究是便宜他了。 她现在唯一所在意的，就是安安的病，他们自己以及院方做了很大努力，目前依然没有合适的心源…… 陈染垂眸，水灵的杏眼上蒙上一层灰雾。 安安也昂起头看她，大眼睛里存在的不合年纪的沉稳含着安慰的意味，他伸出幼小的手将她垂落在鬓边的黑色发丝撩到耳后。 裴谨寻无言地注视着母子俩的举动，稍微安心了点。 …… 顾墨琛直到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墨可汐一蹶不振，唯有顾邵衡上忙着照顾老婆儿子，下吩咐他顾氏的心腹管理公司的运营。 他一双苍老的双眼遍布着血丝，看得墨可汐心疼极了，现在她却连拿杯水的力气都没有。 沈家在第一时间就得知了沈川云已经离开世界，他们沉默后也不过问细节，只有沈行舟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沈老爷子生命已垂危，临终前，他有一个心愿，那就是，见陈染一面。 见一见这个刚认识不久的亲孙女。 沈慕远脸色一僵，他回忆起陈染对他，对沈家的态度，只能先硬着头皮敷衍老爷子，脸色僵硬。 沈老爷子精明的性子哪看不出儿子的心思，他微微摇头，什么也不说便把头侧向窗外。 最终沈行舟实在被病房里的气氛压得喘不上气，他站起来，去白羡的办公室。 白羡正在翻阅医学资料。 砰砰砰—— “进。” 白羡抬头一瞟，是沈行舟，他放下文件，说：“行舟，你怎么来了？” “阿羡，陈染那边……找到适合的心源了吗？”沈行舟不自在地问。 “目前，还没有。”白羡如实回答，“安安的血型特殊，单从血型这方面，就淘汰了很多人。” 沈行舟目光复杂，他又问起顾墨琛：“对了，阿琛他情况怎么样了？” “还在昏迷中。” 白羡给他斟上一杯茶，淡淡的茶香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行舟，刚才顾叔也过来问我了，同样的问题。” “顾叔也知道安安了？” 沈行舟倾身问道。 白羡点头，“他和墨姨刚做了匹配，结果都不能和安安匹配上。” “行舟，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帮帮顾叔，阿琛昏迷，你想顾家那帮老家伙不是省油的灯，一定趁这个机会搞事情，我怕顾叔一个人难对付他们……” “我知道了，阿羡。” 沈行舟起身，“我去顾叔那边看看。” 他推门离开，桌上的绿茶还冒着热气，纹丝未动。 白羡重新拿起未看完的资料，继续研究的思绪也因为他的到来被冲淡了几分。 这都是什么命啊。 他心里感叹。 昔日的两大巨头，年老的家主和年轻的家主纷纷入院。全城已经掀起不小的风波。 白羡的左眼皮跳得厉害，他以前从不迷信这些，如今却隐隐发觉似乎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 顾墨琛和墨可汐的病房挨着，沈行舟见顾邵衡在顾墨琛的病房通电话交代一些事情，他轻轻推门进入。 “韩特助，这段时间顾氏交给你……我还安排了其他人，记住，别让居心叵测的人有机可乘。” 他挂断电话，转身见沈行舟过来。 “顾叔。” “你来了，行舟，你爷爷还好吗？” 顾邵衡苦笑着问。 “嗯……还好。” 他没有说实话，这也是沈老爷子交代的，他不想让晚辈因自己即将离世而痛苦。 而且，顾家，沈老爷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用怎样的心情面对。 “顾叔，”沈行舟的视线飘落在病床上闭着眼睛的顾墨琛身上，流连过后，他又看着顾邵衡，“……如果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一定尽力帮。” “嗯，谢谢你……行舟。” 顾邵衡其实是不自在的，他们顾家对不住陈染，连亲孙子安安他都没有脸去见他。 沈行舟刚想开口，一通电话就打了进来。 顾邵衡蹙眉看着手中振动的手机。 是韩特助。 “董事长，不好了。”从顾墨琛晕倒，顾邵衡就变成了挂名董事长。 “怎么了？” 顾邵衡心里感觉不妙。 “刚刚公司收到法律传票，上面诽谤总裁在任期间泄露国家机密，现在他们打算调查总裁。” 韩特助着急地说。他跟了顾墨琛这么多年，自然也知道这是污蔑。 趁这个机会给顾墨琛莫须有的罪名，扳倒顾家。 “荒唐！墨琛怎么可能泄露国家机密？！而且他现在在医院，他们要怎么个查法？！” 顾邵衡太阳穴部位突突地跳，他稳不住脾气，朝那头大吼。 想也不用想，墨琛昏迷，某些人还是借着这个机会背刺了。 顾邵衡心里也预料到了，只是没想到这么突然。 沈行舟僵在那里不动，听着顾邵衡和韩特助的通话。 “查！给我查是谁干的！” 顾邵衡低吼，手连带着手机微微颤抖。 真当他儿子倒了，老子就站不起来了？ 顾邵衡眼底显现出久违的锋芒，作为顾氏前任掌舵人，虽然老了，实力还在。 他挂断电话，低低地喘着粗气，此时病房门被打开，墨可汐把头探进来。 “老公，怎么这么久……”她本来想看看顾邵衡怎么还没出来，没想到瞥见沈行舟，不自然地打招呼，“行舟，你也在啊……” “墨姨，我过来看看阿琛。” 沈行舟道。 墨可汐支撑的笑渐渐散去，“墨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墨姨，您别着急，阿琛一定会醒过来的。” 沈行舟安慰她说。 顾邵衡担忧着顾氏的情况，但他尽量表现的自然，不想让妻子担心： “好了，我们先出去。” “好。” 沈行舟会意，顺着说。 …… 偌大的顾氏此刻乱成粥，公司里不知道是谁大肆宣传着总裁顾墨琛已经成为植物人的谣言。 韩特助抱着叠文件，忍无可忍地大吼：“闭嘴！好好干活，不该问的别问！对你们有好处。” “韩特助，这么大的口气，难道你不知道新总裁快上任了吗？” 一个吊儿郎当的青年调笑着。 “什么新总裁？！哪来的谣言？” 韩特助训斥。 青年一脸无所谓地耸肩： “我们公司的新总裁，顾柔小姐。” 第180章 顾柔的狠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顾柔？不是顾总的妹妹吗？” “对啊对啊，顾家不是和她断绝关系了吗……” “都闭嘴！” 韩特助脸色发青，他冷冷地睨着青年，“你，被辞职了！” 青年毫无惧意：“你有什么资格辞退我？” “保安，把他扔出去！” 韩特助气急，很快就涌进了两名保安，一左一右把青年架出去。 “喂喂！你们……” 韩特助脸上带着少有的严肃，“顾氏没有新上任的总裁，如果这种谣言再被我听见，一律辞退！” 说罢，留下噤声的众人。 毕竟顾氏是国际财团，福利好得没法说，人们不愿意放下这个铁饭碗。 韩特助走进董事长办公室，空无一人的办公室一切如旧，他想了想还是打电话给顾邵衡。 “董事长。” “韩特助？又有什么事？” 顾邵衡见是韩特助的电话，找了个借口躲开妻子，跑到一处安静的角落接听。 韩特助思索许久后，他问：“董事长，顾柔小姐的所作所为是您指使的吗？” “什么？！” 顾邵衡以为自己听错了。 韩特助叹了口气，继续道：“刚刚公司有人传顾柔小姐会接替顾总成为新一任总裁，我以为这是个谣言，可是我一查，顾柔小姐名下居然有顾氏的股份……所以我想问问您，这是您的安排吗？” 顾邵衡瞬间头疼，看来一切都清楚了，背刺顾氏，背刺顾墨琛的人，就是他的养女顾柔。 他万万没想到，他们一向疼爱的女儿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插他们一刀。 他闭了闭眼睛，“我明白了，韩特助，你继续看看顾柔到底想要什么……” “……是。” 顾柔到底还是他们顾家恩人的女儿，如果她想要顾氏…… 顾邵衡叹气，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邵衡……” 墨可汐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眼里噙着泪。 “可汐？你怎么在这？”顾邵衡惊讶地看着妻子，他询问，“你都听到了？” 墨可汐点点头，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她不敢相信韩特助所说的话，柔儿那么乖那么善良，怎么会反咬一口顾家呢？ 她哆嗦着手，拿出手机给顾柔打电话，通讯录第一个就是她。 两人沉默着，只有顾柔的专属铃声演奏着，眼看铃声就要结束的时候，顾柔甜甜的嗓音传了进来： “喂？” “柔儿，我是妈咪。” 墨可汐一见接通，心里顿时燃起了希望，却不想，希望的火苗在下一瞬被熄灭。 “妈咪，您有什么事呀？” 明明和往日一样甜美的声音，这一刻却带了点轻佻的意味。 “柔儿，你现在在英国吗？” “呵，”顾柔笑笑，听得墨可汐心里发毛，“忘了告诉你们，我上午就回到华国了。” “柔儿，”顾邵衡拿过手机。 “什么事，爸爸？”顾柔佯装着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你想要公司，我们可以给你，可是，你为什么污蔑你哥哥泄露国家机密？！” 顾邵衡说着，难免有些激动。 “爸爸，您说对了，我确实是想要顾氏。”顾柔缓缓说着，她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端起来轻轻摇晃，“但是哥哥作为总裁，确实泄露了国家机密呀！” 她无辜地说着：“我这可是履行我作为公民的义务，大义灭亲呀，难道不值得称赞吗？” “顾柔！” 饶是顾邵衡这种商界老手，也被她的话气得火冒三丈。 墨可汐捂着嘴，哽咽出声。 她比亲生女儿还疼爱的养女，竟然往自己的儿子身上泼脏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些年来，我们顾家对你不好吗？” 顾邵衡咬牙，纵使隔着电话线，也能感受到他的暴怒狠戾。 顾柔偏偏不怕他。 “顾氏，我势在必得。”她顿了顿，“至于你们……我已经够仁慈了，只把我亲爱的哥哥送进监狱，……妈咪，如果你们不听话，我可是要停掉你的治疗的哦。” 说完，她挂断电话。 墨可汐忍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滚落下来。 都怪自己，都怪自己当初把自己名下所有的资产和他们夫妻名下的顾氏股份统统转交给了顾柔。 否则，顾氏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危机？ 顾邵衡无力地垂下手，眼底尽是不甘心。 他抬起阴鸷的眸，顾柔不只是单纯地想要顾氏，她狠毒到要将他们顾家赶尽杀绝。 他没想到，顾柔看似温和善良，实则这么阴毒。 “可汐，好了，别哭了。”他出声，安慰妻子。 “邵衡，你说，我们对柔儿这么好，从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他为什么……为什么要在墨琛昏迷的时候……” 墨可汐泣不成声，她捂着脸痛哭。 没人能想象到被最疼爱的女儿猛插一刀的滋味。 “或许，我们都错了……” 顾邵衡说着，陷入沉思。 …… 顾柔其实就住在医院附近的公寓，她调查到陈染在医院，迫不及待地跑去偷偷看她。 她已经查到了沈川云入狱后发生的一切，包括陈染的孩子。 顾柔包裹的严严实实，她嫉妒，嫉妒顾墨琛和陈染有着一个独立血脉的联系，也嫉妒那个孩子，可以光明正大地享受着陈染的陪伴。 她悄悄来到陈屿安的病房，从门缝张望，就见陈染拿着速写本认真地在设计。 窗户缝隙跑进来的阳光斜射在她身上，使她身上浅浅散发着光彩。 顾柔看呆，盯着她许久，等陈染放下速写本去拿水喝她才回过神，一转身便看到了一个小男孩站在她的身侧。 陈屿安黑眸盯着这个在他看来鬼鬼祟祟的女子。 顾柔一见他的模样，就知道这一定是陈染和顾墨琛的儿子。 她后退半步。 “安安？” 陈染往门外一瞥，看到安安的小身影。 安安好像，在看什么人？ 她出声叫他。 顾柔听见陈染的声音，又听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也不顾陈屿安奇怪的目光，撒腿就跑。 陈染打开门，往外环顾了一圈，发现只有安安和几个来往的病人，她没多想，牵起安安的手回病房。 陈屿安黑眸盯着顾柔消失的方向。 第181章 带走安安 顾柔慌慌张张跑出医院，消失在人群。 刚才的小男孩，应该是陈染的儿子？ 顾柔眸光暗含嫉妒，但她转念一想，这个孩子的心脏病严重，不可能成为她和陈染之间的阻碍。 她放下心来。 顾柔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这孩子和血型居然和陈染的一样，也不奇怪，毕竟陈染的孩子嘛。 顾柔只是不甘，明明自己和陈染姐姐是同一种血型，现在，又加上个小男孩。 而且，还是陈染和顾墨琛的孩子。 她心里的某一处一动，一个想法越发激烈。 她戴好口罩和墨镜，跑到一家保密性极好的私人医院，花高价做了一项检查。 她一向疯狂，特别是遇上了陈染的事。 医生一脸疑惑地看她，心想一个健健康康的年轻小姑娘做什么匹配检查，不过他收了钱，还是得按着人家的要求来。 私立医院几乎没多少人，顾柔很快拿到了结果。 她拿着一张刚打印出来的a4纸，水汪汪的大眼扫了一圈后，面无表情地将这张纸揉成一团，随即丢在垃圾桶里。 …… 顾墨琛没有要醒来的痕迹，顾家夫妇愁得团团转。 白羡也是整天看着顾墨琛的身体各方面数据，他想，明明不要命，这家伙怎么还没醒？ 顾邵衡年龄大了，又要照顾妻子，对于顾氏越来越力不从心，更要命的是，墨可汐已经把他们夫妻所有的顾氏股份给了顾柔。 这个局面，他无力扭转。 唯一的希望就在昏迷的顾墨琛身上。 这几天，他的头发已经白了一半，脸色沧桑。 沈行舟恰好路过，他听见白羡和顾邵衡的讨论，抿抿唇，还是小心翼翼地提议： “阿羡，你说把安安带过来，阿琛会不会能醒？” 闻言，白羡和顾邵衡皆看向他。 白羡皱眉，“这……顾小染会同意吗？” 毕竟顾家有错在先，怎么好意思找人家来。 顾邵衡也是羞愧地盯着他，一时间，病房里连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到。 顾邵衡看了眼躺着的儿子，他决心要试试。 “我去看看……” 沈行舟也想跟着去，无奈沈慕远给他打电话让他抓紧回老爷子的病房，他只好回去。 “阿羡……你说，那孩子……会同意吗？” 顾邵衡看着白羡，苦涩地说道。 白羡被盯得不自在，他的视线落在顾墨琛身上，男人浓密的睫毛在眼帘下投射出一片阴影。 “顾叔，我认为，做错了事就要诚心诚意地道歉。” “我觉得，阿琛的求生意识弱，他难以面对事实，才不愿意醒来。” 顾邵衡动了动唇，什么都没说，他离开去了陈屿安的病房。 白羡走近顾墨琛，他叹息：“阿琛，是男人的话，就赶快醒来。” “再不醒来，你家公司就快被掏空了。” …… 顾邵衡边走边张望地靠近陈屿安的病房。 裴谨寻去工作，陈染去外面的商铺买饭，只留陈屿安一人在病床上。 他敲敲门，“安安？” 陈屿安见顾邵衡，这几天，他通过裴谨寻和陈染的聊天猜测，这个人就是他亲生父亲的父亲。 也就是他的爷爷。 但他不认识他，是爷爷又怎样？妈妈告诉他不要随便跟陌生人搭话。 顾邵衡缓步挪到他的病床前，细细地打量他。 安安真的是和墨琛小时候一模一样，连神情都一样。 他有孙子了，这就是他顾邵衡的孙子。可惜他们顾家没有资格认这个孙子。 中年男人一脸惆怅。 陈屿安始终一脸警惕地盯着他。 “安安，我是爷爷，不是坏人……” 顾邵衡自然看出了亲孙子对他的防备之心，他满眼伤痛。 安安飞速用电容笔在平板上写下：请你离开，否则我就叫人了。 “安安，你听爷爷说，爷爷……”他想了想，还是哄道，“你妈妈叫爷爷过来接你。” 安安不相信他的话。 顾邵衡循循善诱：“你妈妈正和白羡叔叔谈你的病情，她抽不出来身，所以叫我来带你过去。” “安安不是最心疼妈妈吗？快点走，别让你妈妈等太久了。” 他顺利拿捏住了陈屿安的“软肋”，男孩想了又想，他好像是听过白羡叔叔要和妈妈谈论他的病情。 他不能再给妈妈添麻烦。 于是，他跟着顾邵衡走出去了。 顾邵衡即是愧疚又是挫败，他没想到有朝一日要哄骗一个孩子。 他带着安安走向顾墨琛的病房。 顾墨琛的病房在住院部七楼，顾邵衡带着他坐电梯，越走越远后，安安觉察到不对劲。 白羡叔叔的办公室根本没有这么高。 他顿时发觉自己被这个所谓的爷爷骗了，他停下脚步，往回跑。 顾邵衡眼疾手快将他捞进怀抱，男孩挣扎扑腾着，动静引来了墨可汐和沈行舟。 墨可汐一见是自己的孙子，还是被自己差点“动手”教训的孙子，她一时之间愣住，询问丈夫： “邵衡，怎么回事？” 顾邵衡钳制住陈屿安，简单地将事情阐述一遍，沈行舟脸色发青。 没想到顾叔真的这么做了。 “行舟，你放心，这是我顾家的长孙，我不会伤害他的。” “顾叔，这件事，……她不知道？” 沈行舟在看到顾邵衡的动作一顿便明白了。 陈染根本不知道安安来这里。 他犹豫着，要不要阻止，可是看到病床上的顾墨琛时，他愣住了。 正好是饭点，餐厅里的人格外多，她好不容易买到饭，再拼命往回赶，已经累得满头大汗。 “安安，妈妈回来了……” 她跑进病房，结果里面空无一人。 “安安？安安！” 她唤着安安的名字，急得不行。 随即就给白羡打电话。 “白院长，安安不见了！快查监控！快点！” 白羡直接跳起来，他没想到顾叔真的做了这么大胆的事。 瞒着顾小染把安安偷走。 “白院长？” 陈染见他不回话，仔细想想，安安向来乖巧听话，不可能跟陌生人走，还有，这里并没有打斗争执的痕迹。 “你在找里面的小孩吗？” 这时，隔壁病房的家属探过来看。 “他刚跟着一个自称他爷爷的人走了。” 那人说着，眼底探究着他们的关系。 电话那头的白羡也听见了，他想，坏了。 陈染一愣。 爷爷？ 再加上白羡的表现，她心里了然，眼底蒙上一层冰冷的怒意。 顾邵衡？ 第182章 顾柔的真实身份 陈屿安被顾邵衡强行扛到肩上，随后大跨步走进顾墨琛的病房。 他把安安放在顾墨琛的床边：“安安，你看，这就是你的亲生父亲。” 陈屿安摇头，他挣扎着离开，却被顾邵衡按住肩膀，强迫他看顾墨琛。 “安安，不管你承不承认，他都是你血缘上的生父。” 顾邵衡在男孩耳边说。 “我是我们顾家的长孙，是我的孙子，明白了吗？” 墨可汐看着他们，心情复杂。 病房上的男人纹丝未动。 顾邵衡按住安安的肩膀，强制将他转身，接着说：“你看，那是你奶奶。” 他又看向沈行舟，“那个男人是你亲舅舅，懂了吗？安安？” 沈行舟的目光柔和下去，落在陈屿安身上，即使他依然戒备地看着自己。 “很可惜，安安没有什么爷爷奶奶舅舅。” 一道冷漠的女声传进来，引得所有人往门口看。 陈染微微喘气，她的一颗心在看到了安安那一刻时，瞬间放松下来。 男孩趁顾邵衡愣住的瞬间，他挣脱他的钳制，跑向陈染。 “安安！” 陈染一把搂住他，转而冷漠地扫了顾家夫妇以及沈行舟。 沈行舟脸上实在挂不住，他尴尬地说不出话。 墨可汐愧疚地看着陈染，她一直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白羡跟在后面，也是呼呼喘气，本来他和陈染坐电梯上来，可是陈染嫌电梯慢，丢下他顺着楼梯跑了上来。 “顾叔，墨姨，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他打破尴尬的气氛。 “你们不该瞒着顾小染……呃，陈小染把安安私自带来这里。” 墨可汐张张嘴，她刚想说安安是顾家的长孙，结果看到安安陌生的戒备和陈染带刺的目光，硬生生将话吞了下去。 “抱歉，这是我的主意。” 沈行舟低着头，他在从前绝对不会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给陈染道歉。 陈染冷睨着他，“安安是我的孩子，他和顾家、沈家没有任何关系！” 她像宣誓一样，刺得沈行舟胸口处生疼。 “陈染……”顾邵衡开口，他的眼神带着哀求，“我擅自带安安来，是我的不对，我们顾家……确实对不住你，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应该的。” 他继续说：“可是我听说墨琛当初是为了护着你才被沈川云刺了一刀……” “所以，你是要把错怪在我身上？” 陈染不客气地问，安安紧紧抱着她的腿。 顾邵衡脸色一僵，他支支吾吾，“不……墨琛的求生意识弱，我是为了让墨琛醒过来，安安是你和墨琛的孩子，我想应该有效。” “如果墨琛再不醒的话，顾氏就……” 顾邵衡一顿，他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颓唐，“顾氏的总裁会变成顾柔，墨琛还会被送进监狱。” 此话一出，沈行舟脸色大变，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顾氏的危机是顾柔制造的。 “顾叔，您说什么？” 他哆嗦着唇问。 “是柔儿，都怪我，都怪我把我和邵衡的股份都给了柔儿，所以才让她……” 墨可汐哽咽着。 “行舟，我们想柔儿要公司就随她，可是她居然污蔑墨琛泄露国家机密，这是也把我们赶尽杀绝啊……” 顾邵衡苦涩。 “柔儿为什么要这样做？” 沈行舟不敢置信，他不相信单纯善良的柔儿会做出火上浇油的事情。 “行舟，起初我们也不相信，可是，你想想看，柔儿为什么要选择金融专业，恐怕是早有打算？” 沈行舟瞳仁缩小，他明显备受打击。 陈染冷冷看着他们一唱一和，心里倒也不奇怪。 顾柔的作风，她早就知道了。 顾家被反咬一口，纯属活该。 “孩子，我知道你恨我们顾家，但是安安的确是墨琛的血脉。” 顾邵衡又看着陈染，苦笑。 “安安才不会和你们顾家人一样，你们自私、无耻，习惯把脏水都泼到别人身上！顾墨琛晕倒，归根结底是因为沈川云，你们不去怪沈川云，反而赖在我身上了？” 陈染气笑了，她反问道。 白羡站在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脸上纠结着。余光不经意瞥到床上的男人，发现他手指动了动。 “阿琛？” 墨可汐听他的话，视线迅速落在顾墨琛身上。 几秒后，本来昏迷的男人睁开了鹰隼的凤眸。 “墨琛！”墨可汐赶紧跑过去，抓住他的手，“你醒了？墨琛。” 顾墨琛的意识从刚才就清醒了，病房里的争执声他也都听进了耳里，他心酸，陈染居然这么想着跟他撇清关系。 甚至，她不承认安安是他们的儿子。 陈染拉着安安的手，转身就往外走。 “陈染，站住。” 顾墨琛冷硬的声音传来。 “安安是我的儿子，一定要回到我身边。” 这句话，成功让陈染止住脚步。 白羡一听，忍不住扇顾墨琛一巴掌。 大哥，你这是在干什么啊？ “顾墨琛，你做梦。” “阿染，打官司，你是赢不了我的。” “顾墨琛，这个时候，你还是想想怎么夺回你的顾氏。” 陈染嘲讽。 “阿琛，柔儿……柔儿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墨可汐见儿子生气，这个时候还帮着反咬一口的顾柔说话。 顾墨琛眼睛闭了闭，眼底精明，他说，“我对顾柔的耐心已经够多了，既然她执意要这么做，难道我还会对她手下留情？” “可是！她毕竟是我们顾家恩人的女儿——” “您恐怕错了，顾夫人。” 沉稳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陈染扭头一看，是裴谨寻，后面还跟着一脸凝重的韩特助。 “小染，我来了。” 裴谨寻轻声说着，走到陈染身边，那亲密的模样刺得顾墨琛眼睛生疼。 “裴先生，此话怎讲？” 墨可汐对裴谨寻没什么好感，她问。 裴谨寻挑眉瞟了一眼沉默的韩特助，说：“顾柔根本就不是你们恩人的女儿。” “你胡说！柔儿脖子上特制的银色项链，就是我们恩人的。” “如果柔儿不是我们恩人的女儿，那么她为什么会有这条项链？！” 墨可汐大吼。 一直不说话的韩特助缓缓说道：“夫人，这条项链，的确是您们夫妻恩人的。” “顾柔小姐的亲生父亲是个连环杀人犯，杀掉你们的恩人后取走他的项链，然后戴在了自己女儿的身上。” 第183章 误解的银色项链 还沉浸在儿子醒过来的顾家夫妻脸上顿时一僵，被韩特助的这一番话搞得云里雾里。 沈行舟脸色凝重，韩特助可是阿琛身边为数不多的值得信赖的人，由此而知，这番话并非玩笑。 顾墨琛揉了揉额角，眼底浮现出狠戾之色。 “路易斯?秦，国际着名的变态连环杀人犯，手段极其残酷。” 裴谨寻缓缓解释，“以前常年游荡于北美，二十四年前，他爱上了同性别的华裔滑雪教练男人，因为对方异性恋，路易斯?秦爱而不得，将其分尸。” 墨可汐和顾邵衡的脸色越发苍白，就连沈行舟也不敢去确认这个现实。 裴谨寻的语气耐人寻味，“被分尸的男性滑雪教练，就是当年雪崩时救下你们夫妻的男人。” 他的目光瞥向顾家夫妇。 顾邵衡紧紧握住妻子的手，但自己的手并不比妻子颤抖地厉害。 “同年，路易斯?秦在美国花高价钱找代，才有了顾柔。” 他的话宛如晴天霹雳，击中了在场所有人。 陈染微微吃惊，没想到顾柔竟然是连环杀手路易斯?秦的血脉。 墨可汐惊得说不出话，一向雷厉风行的顾邵衡舌头打结：“这么说……顾柔是杀掉我们夫妻恩人的女儿？！” 沈行舟垂头盯着地板，顾墨琛一双阴鸷的双眸仿佛暴怒到了极点。 裴谨寻眼神示意韩特助接着说下去。 韩特助马上会意，“顾总，先生，夫人，裴先生的话确实属实。” 他顶着所有人的视线压迫，继续说：“路易斯?秦将人分尸后抱着女儿来到华国，在a市被捕，他被处决的时候正是前市长沈川云在任期间。”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微怔。 “所以我认为，对于顾柔的真实身份，沈川云一开始是知情的。” 裴谨寻缓缓道。 墨可汐颤抖地厉害，她突然想起墨琛告诉过她，当时给陈染做亲子鉴定，就是沈川云暗中动的手脚。 以及，顾柔在被顾家收养以前，她身份证上的名字是“秦柔”。 世界上姓秦的人不少，偏偏顾柔是连环杀手路易斯?秦的女儿。 裴谨寻的话解释得通，沈川云和顾柔狼子野心，前者想要得到顾墨琛，后者妄想着私吞顾氏…… 她竟然在最疼爱女儿身上受了这么大的打击。 裴谨寻环顾一圈他们的表情后，他垂头，对上陈染的视线，心一软。 在陈染入狱时他就调查顾柔，但当时顾柔的资料似乎被人有意捂着，难度程度相当于大海捞针。 从沈川云死后，一些过往的麟毛凤角慢慢显露了出来。他派人查，请顶级的侦探黑客调查，终于查明了真相。 于是他赶紧赶回医院，打算告诉陈染，结果刚进医院就碰上了顾墨琛的特助，韩辰。 韩特助接到顾墨琛的手下的调查报告，得知顾柔的身份，他尽职尽责，想着赶过来告诉顾邵衡和墨可汐，没想到顾墨琛也醒过来了。 沈行舟脑袋嗡嗡的，没想到他深爱的女孩的身份居然这么荒谬，他从前一直以为顾柔是顾叔他们恩人的女儿。 想不到，她的父亲，是杀掉顾叔恩人的人。 顾邵衡和墨可汐不能接受，如果顾柔是路易斯?秦的女儿，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养育着恩人仇人的女儿，这不是变相地恩将仇报吗？ 墨可汐瘫软在地，顾邵衡两眼一黑，高大的男人顷刻间昏倒在地。 “邵衡！” “顾叔！” 一男一女，分别是墨可汐和沈行舟，墨可汐赶紧抱起丈夫的头，她的胳膊颤抖： “邵衡！邵衡！你振作！你快醒醒……” 白羡马上叫来护士医生，把顾邵衡抬到担架上，送进抢救室。 他在百忙之中，安慰着墨可汐：“墨姨，您别急，放心，有我在顾叔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示意医生们快点。 顾墨琛一双大长腿下了病床，他拍拍白羡的肩膀：“交给你了，阿羡。” “墨琛……” 担架上的顾邵衡眼睛睁开一条缝，他嘱咐着，“不要让她得逞，绝对不能让顾柔得逞……” “您放心，父亲。” 顾邵衡被众医生包围着进入抢救室，墨可汐陪护着，沈行舟忖度着顾墨琛可能会去处理顾氏，他担心墨可汐一个人照顾不来，于是跟在顾邵衡担架后面。 陈屿安站在陈染和裴谨寻中间，年纪尚小的他隐隐发觉了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那三个分别自称他爷爷奶奶还有舅舅的人怎么了？好像受了什么打击。 他乖巧地站在两人中间。 “谨寻哥，咱们走。” 看过一场闹剧，陈染的手指触碰了裴谨寻的掌心，轻声对他说。 裴谨寻目光一动，他俯身抱起陈屿安，“安安，我们回去。” 安安在他怀里也不扑腾，这是他信任一个人的表现。 他在医院的这些日子，都是陈染和裴谨寻照顾他。 在他心里，裴谨寻是一个温柔的帅叔叔。 最重要的是，他爱妈妈陈染。 陈屿安从小感情敏感，饶是他现在才不到五岁，就已经注意到了裴谨寻对陈染的感情。 单凭这点，裴谨寻叔叔就得到了他的认可。 裴谨寻和陈染手牵手走出顾墨琛的病房，落在顾墨琛的眼里，他既心酸又嫉妒。 狭长的凤眸满溢出阴霾。 眼下，最重要的是处理顾氏。 裴谨寻三人走后，韩特助一脸感动地望着自己总裁：“顾总，您终于醒了，太好了……” 不管总裁做人怎么样，但他做为老板，还是尽职尽责的。 “顾氏现在怎么样了？” 顾墨琛一点都不像刚醒的样子，他眼底划过一丝冰冷，像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 “顾柔小姐已经到了顾氏……”他摸了摸鼻子，“现在应该正在您的办公室……” 男人神色一凛，他脸色阴森恐怖，身上的气场如同冰冻了千年的寒冰，“带上警察，通知顾氏的律师，马上赶到顾氏。” 韩特助又见到了以往那个冰冷如斯意气风发的总裁，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开口服从：“是，顾总。” 顾柔小姐，竟敢将顾家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惹了顾家，可要倒大霉了。 韩特助心想。 第184章 开口说话 漆黑的私家车井然有序地停在医院门口，顾墨琛先是换上了一套裁剪得体的黑色西装。 随后，他在众保镖和韩特助的拥簇之下，离开医院前往顾氏。 顾墨琛前脚刚走，后脚医院就诊楼大厅的大屏荧幕，以及病房里的电视，都像是中了病毒一样播报着令人不适的画面。 陈染去打水，路过沈老爷子的重症监护室，就被沈慕远和沈行舟拦了下来。 陈染拧眉，她想绕过他们，被沈行舟察觉，在她侧身的那一瞬间又挡在了她的面前，阻挡了她的脚步。 “让开。” 她不冷不热地说，眉宇间尽是冷漠。 “陈染……”沈行舟局促不安地支吾着，他看看父亲沈慕远满脸的不自在，又想起弥留之际的爷爷，他狠下心： “爷爷快要去世了。” 陈染眼皮一掀，睇着他，“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是我们的爷爷！” 沈行舟着急，有些口不择言。 “抱歉，我是个孤儿。” 一旁的沈慕远惨白着脸，他开口，话里带着乞求之意，“小染……你爷爷，他临终前想再见你一面，你能不能……” 陈染蹙着眉，她微微侧眸一看，回去的路上已经站满了沈家的保镖。 看来，她不去看恐怕是回不去了。 她内心冷笑，这就是所谓的亲人，他们只会嘴皮上心疼她的遭遇，可不是嘛，对于一个根本没在他们身边长大突然冒出来的女儿，能有多少真情？ “这是最后一次。” 她说。 沈慕远见她同意，心里的愧疚不安越发变大，他连忙点头。 沈行舟抿着唇复杂地看她。 重症监护室。 沈老爷子戴着呼吸面罩闭着眼躺着，面罩的管子连着正在运行的呼吸机。 “爷爷已经不能自主呼吸了。” 沈行舟的声音泛着悲伤。 病房里只有嗡嗡运行的医疗机械声音，微敞着的窗户缝隙吹进飕飕的风，将陈染的刘海吹散。 苍老的男人睁开混浊的双眼，他微微抬头，就立刻见到了陈染。 干皱的手忍不住颤抖，面罩下的嘴唇动动。 沈慕远见状，连忙说：“爸，您看，小染来了……” 陈染垂着眸。 两横清泪在老爷子脸颊上滑落，他开口，话语已不成调： “小染……过来，让爷爷看看你好不好？” 陈染见三人落在自己身上希冀的视线，她不自然地过去。 沈老爷子干瘦的手轻轻笼过她的手，他苍老的眼底满是愧疚和怜爱。 “小染，我们沈家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妈……” 陈染心里五味杂陈，不知如何搭话。 她从小就在孤儿院，对于亲生母亲的印象寥寥无几。 沈老爷子呆呆盯着她的脸，苦笑：“孩子，你真的很像你的妈妈，连性子也像……” 他疼爱地将陈染被风吹乱的黑发撩到耳后。 “孩子……我们不奢求你的原谅，我希望你收下，收下沈家给你的补偿……” 陈染一愣，她想起那份未签字的遗嘱。 最终她摇摇头，“那是沈家的东西，我不能要。” 陈染站起来，在三人的注视下，她整理整理自己蹲得褶皱的衣裤，“我不能离开安安太长时间。” 她头也不回走了。 剩下的三个人沉默，沈老爷子面如死灰。 …… 陈染提着水壶，打算去医院大厅坐电梯，发现护士们正小声地议论着什么事情。 目光触及她时，眼底闪过不可思议，又埋下头继续说。 陈染眉心微蹙，她也没放在心上。 大厅上方镶嵌着一个巨大的荧屏，平时都用来打广告，此时传出来女人哽咽哭泣的声音。 陈染听到这声音，她身体一顿，随后，一种恐惧感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 她的瞳孔缩小，下意识地往上看。 荧幕上正播着大尺度的画面，虽然里面的男人女人都给打了马赛克，但也不难看出这是少儿不宜的场景。 画面里的女人被关在一个铁笼子里，脖子上套着项圈，嘴上还被戴着训宠物用的黑色皮质嘴套。 外面有一个男人，身姿挺拔，他手中执着一条黑色的皮鞭，鞭子如雨点落下，毫无怜惜的落在女人身上，在她白嫩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女人痛苦地呜咽着，绝望着…… 陈染太熟悉了，这是她的哭喊声。 这不是她当年被顾墨琛抓去顾宅时的场景吗？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她，她心底的伤疤再度被撕开，涌出鲜血。 “各位请注意，不好意思，由于本院疏忽导致网络中病毒，请各位见谅。” 不知播放了多久，广播声回荡在大厅里，正在播放中的画面戛然而止，人们见是中病毒，纷纷散去。 “什么啊……原来是小影片……” 只有陈染僵着身子，水壶也落在地上。 “陈染！” 裴谨寻拨开人群，见到陈染单薄的身影。 刚刚的画面，安安病房里的电视也播出了，他看着不对劲。 里面的那个打马赛克的女人，身影像极了陈染。执着鞭子的男人轮廓不明显，裴谨寻眯着眼打量，突然间脑子里的一根弦崩断了。 他几乎是立刻去找陈染。 陈染的瞳孔涣散，她的樱唇发白，身体微微发颤。 刹那间，她像疯了一样挣脱裴谨寻，抱着头跑向安安的病房。 裴谨寻在后面跟着，唯有水壶被主人遗弃在原处。 陈染一路飞奔到安安的病房，安安正坐在床上，见到妈妈像失了魂似的跑过来，后面还跟着气喘吁吁的裴叔叔，他担心害怕地不行。 陈染紧紧地将身体蜷成一团，把自己缩在角落，她的目光直直地看着自己的膝盖，额角流汗。 “小染……”裴谨寻小心翼翼地凑过去，蹲下身试图与她平视。 在对上她的眼睛时，他的心狠狠一痛。 陈染的眼睛没有一点神采，就如同四年前那般，黑眸一汪死水。 一个认知在他脑海里浮现，那就是陈染可能会像四年前那样，被过往的悲伤刺激，将自己封闭起来。 倏然，她起身，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毫无犹豫地向自己手腕刺去。 裴谨寻反应速度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陈染！别做傻事！” 陈染对他的吼声闻所未闻，她继续把刀刃对向手腕。 她的神色平静，动作触目惊心。 “妈妈！” 男孩幼嫩且带着哭腔的嗓音，成功让她一顿。 ——————— 大结局倒计时 第185章 危在旦夕 陈染好像坠入了深海，冰冷的海水灌到肺里让她窒息。 眼前，闪过许多过往的影子。 顾邵衡的冷眼，墨可汐的憎恨，顾柔得意的笑，还有幕后沈川云的恶意。 最后是，顾墨琛不屑地讥讽。 在他的脑海闪过一帧又一帧，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陈染以为自己会忘记，可她错了，时间从不是解药，在心底埋下的伤痛一旦被触觉，就立刻喷发。 她抱着头，努力将自己的身子蜷起来，想大声尖叫却无法喊出声。 许久，她又听到了婴儿的啼哭，悲哀婉转，一下一下地敲打着她的心脏。 陈染悲痛欲绝，她的理智瞬间坍塌。 顷刻间，一道幼嫩陌生的声音出现在她耳畔。 “妈妈！” 带着担忧。 陈染瞳孔缩放。 谁？ 是在叫她吗？ 谁在叫她？ 她努力睁开眼睛。 “妈妈！你不要拿刀子割腕！”陈屿安哭着，焦急着喊她。 裴谨寻也担忧地望着她。 陈染呆呆地愣着。 她的视线往下一扫，自己的手里竟然拿着把刀子，又见着安安和裴谨寻脸上的忧虑，她知道自己一定又差点做了傻事。 陈染把刀子往地上一扔。 “妈妈……” 陈屿安哭着叫她。 陈染心头一颤，她的手哆嗦不已。 她附身，与陈屿安平视:“安安，你说什么？你刚刚……开口说话了？” 裴谨寻也一愣，刚才他的心都在陈染那里，没注意陈屿安。 男孩也是一愣，他喃喃自语，“我……可以开口说话了？” 他的声音有着小男孩的稚嫩和纯粹。 陈染一把将他抱进怀里，滚烫的一行清泪落下来，晕染在男孩白嫩的脸蛋上，“太好了，太好了，安安，可以说话了……” “妈妈！妈妈……” 陈屿安大眼睛溢出泪水，伸出胳膊回抱住陈染，不停地唤着她“妈妈”，似乎要把这些年所欠缺的称呼都弥补上。 裴谨寻勾唇，不出声，以免打扰他们相拥。 下一秒，陈屿安的脸色突然发白，他大口大口的喘息，小手紧紧按在胸口，浑身哆嗦地厉害。 “安安？” 陈屿安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滴。 陈染杏眸蓦地瞪大。 安安的病情复发了？！ 她着急地不行，浑身出着虚汗，差点晕倒，裴谨寻见情况不好，他抱起陈屿安冲出去。 “快点！快点救安安！” 裴谨寻熟稔地将安安抱去抢救室，幸好现在这个点有值班的医生。 他们一见安安痛苦的神色，二话不说马上抢救。 白羡听闻安安的情况后，立刻跑过来，身后还带着国外过来的专家。 陈染见安安一脸痛苦地躺在手术台上，她的心抽痛。 白羡给他检查，盯着各方面的数据愁得直皱眉。 “白院长，安安的情况怎么样？” 最后，还是裴谨寻问他。 白羡瞥了眼垂着头的陈染，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安安的心脏病严重，不能再拖了。” 果然，垂头的陈染抬起眸，她的眼底一片血红，“白院长，安安还有多长时间？” “顶多三天，如果再没有合适的心脏，安安就会……” 他低头，不忍心看陈染，随后轻轻吐出一个字。 “死。” “陈小染，抱歉……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心源……” 白羡继续说着，他的语气同样带着悲伤。 生离死别，作为医学生的他见惯了，人们的生命脆弱而美丽，他从少年时就立志成为医生，将来救死扶伤。 但是每每面临离别，他还是会滋生出对一个生命惋惜而悲痛。 陈染吸吸鼻子，她缓缓走到陈屿安的病床前，蹲下来，右手轻轻划过他的脸庞。 无声的抽泣在冰冷的病房中回荡着，白羡背过身去，再不忍心看。 …… 顾柔正在顾氏董事长办公室里，这里是黄金地段，她站在落地窗前便能俯瞰这座城市的一切，虚幻又缥缈。 林立的高楼大厦，来往的汽车，还有每天像生产线一样按规矩上下班的人们。 不管是陷入爱恋的男人还是女人多多少少都会做愚蠢的事，比如说沈川云，又比如说七年前的陈染…… 为了个男人，被送进监狱，打掉孩子，毁了自己的一生。 她水汪汪的眼眸掺杂了些许戏谑。 不知道自己送给陈染姐姐的见面礼，她满不满意？ 她想象着陈染崩溃的样子，随后，歪着头露出病态可怖的笑。 倏尔，她瞥见顾氏集团楼下接连停了一辆接一辆的黑色私家车，后面还跟着警车。 警铃的刺耳声抢夺了路人的视线。 她眼看着一群人进入顾氏，白皙的指尖把玩着锁骨旁的银色项链。 她的唇畔淡勾，形成一个冷然的弧度。 从容地等待着男人的“审判”。 …… 顾墨琛气宇轩昂地大步流星走进公司，吓得员工们气都不敢喘。 他乘上总裁专用电梯，凤眸冷睨着电梯里跳跃的数字。 到达顶层时，他不疾不徐地走出去。 男人来势汹汹，昂贵的黑色皮鞋与大理石地板碰撞发出哒哒哒的声音，距离他的办公室越来越近。 他戴着黑色手套的大手推开门，就见一个穿着干练的黑色西装的女人站在落地窗前。 他的凤眼闪过嫌弃。 一想起他和陈染决裂，这个女人占一大半原因，他就忍不住掐死顾柔。 “墨琛哥哥，你来了。”她甜美的嗓音响起来，看似在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我还以为你永远醒不过来了。” 她像个老朋友一样询问，在落地窗前踱步。 顾墨琛讥笑，他的凤眼冰冷如斯。 “真是可惜，让你失望了，顾柔。”他似笑非笑，“接下来，用你的余生赎罪。” 他阴恻恻睇着顾柔，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眼神。 顾柔一愣，她紧紧握紧了银色项链。 顾墨琛看清了她的动作，轻嗤：“还想用自己恩人女儿的身份绑架顾家？” “该说你天真还是傻呢？路易斯?秦的孽种？” 如他所料，顾柔的神情在下一秒就变了。 男人饶有趣味地盯着她。 顾柔平复了下心情，她红唇扬起，看似惋惜地感叹，“终于长点脑子了吗？顾总。” 第186章 疯子的基因 话落，她换上副轻佻的神色，盯着蓄势待发的男人愈发深沉。 不得不承认，她这个“哥哥”着实有一副好皮囊，学生时期风华正茂，作为总裁时他雷厉风行，商业上手段令人钦佩。 可惜，这么个风姿绰绰的男人，皮囊下是阴狠的冷漠无情，净干些人干不出来的事。 比如说，对陈染。 片刻，她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人掐起来，身体悬空，脑内很快传来窒息感。 顾墨琛单手掐住她的脖颈，力度之大将她腾空提起，他的一双凤眼饱含杀意。 顾柔感到空气越来越稀疏，她的眼神迷离，想要伸腿去踢顾墨琛，却被他一把扔出去。 砰—— 顾柔被他豪不怜香惜玉扔出几步，她的头撞在墙角，连带着旁边的小书架倾倒，摆放整齐的书接连着掉落在地上，还有一部分砸在她身上。 她脖子上的银色项链经不起暴力的冲击，断了，滚落在地板上。 疼。 顾柔想。 她被这个家伙扔，还被书砸。 顾柔脸上的迷离渐渐褪去，她面带着顾墨琛从未见过的冰冷。 她也不慌，她早就料到了她真实的身份早晚有一天会暴露，也做好了同顾墨琛对立的准备。 对于顾墨琛，她是嫉妒的，嫉妒他的风光的出身，嫉妒他的光环，还有……他拥有过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并奢求的，陈染的爱。 想到这，她更加痛恨顾墨琛。 不公平，在孤儿院的这些时光都是她在陈染姐姐身边，明明是她先来的，她才是出现在陈染姐姐生命中最早的人。 为什么，陈染她最后还是爱上了半途来到她生命中的顾墨琛？ 她不明白，一开始自己也想过要放手，将自己对陈染的爱意深深埋藏，可是自从遇到了沈川云，那个男人爱着顾墨琛，在沈川云的潜移默化之下，自己变得偏执。 顾柔反悔了，她不想将陈染让给顾墨琛。 陈染是她的，她才是和陈染度过一生的那个人。 顾墨琛的确才貌双全，这是公认的事实。 顾柔眸光淡下去，她顾柔也不差，她可是高智商连环杀人犯路易斯?秦的女儿，这个家伙是天才也是疯子，顾柔想自己的一多半变态基因也是因为他的缘故，另外，还继承了他天才的基因。 她是知道路易斯?秦的，自己生物学上的生父，分尸顾家恩人的人，至于为什么会干出分尸这种事，她同样知道。 对方是异性恋，路易斯?秦因为爱而不得，心存怨恨将其分尸。之后花大笔钱找代经过基因筛选有了又是天才的顾柔。 所以顾柔认为，要不是自己晚生几年，没有具体的实战经验，她不一定比不过顾墨琛。 要知道，她这种高智商天才，无论学什么都是非同凡人地快。 “我会送你进监狱。” 顾墨琛单手插兜，高高在上地睨着她。 “就像当初把姐姐送进监狱那样吗？” 顾柔睁着一双大眼睛，她佯装不懂地问。 这句话成功膈应到了顾墨琛。 “顾柔，不，应该是秦柔，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男人冷冷发话。 顾柔冷笑起来，她扶着墙勉强站起，“你要清楚现在谁才是嫌疑犯，泄露国家机密的顾总。” 最后一句，她字咬得格外重。 顾墨琛露出不屑的神色，“真是傻得可怜，在顾家待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a市谁说了算？” “我手上可是有顾氏的股份，你动不了我。” 顾墨琛抬高下巴，对身后的警察说：“动手。” 两名警察利索地按住顾柔。 “你涉嫌诈骗罪，请跟我们走一趟。” 顾柔勾唇，突然扬起了一抹冷笑，“顾总，昏迷一段时间，你变聪明了。” 她继续挖苦，不忌讳地当着在场的几十人的面说，“诈骗罪？你被骗过的可太多了。” 她被警官粗暴地按着走，顾柔像是谈论家常事，“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结婚的吗？没错，是你伟大的母亲自作聪明，让我给你下药……哦，对了，那次孩子的事件也是如此……” “这么说，你从很早之前就策划着顾氏的产业了？” 顾墨琛嘲讽地睨着她。 她的语调染上了笑意，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顺着自己的继续说：“那药的确效果不错，你只是闻了点，就睡着了呢……” 接着，她话锋一转，“不过我顾柔可不是趁人之危的人，说来你也可能不相信，我的墨琛哥哥……其实我们根本什么都没发生。” “我顾柔可不是随便的人，不爱的人，我不会让他碰我。” 顾墨琛凤眸眯起，他紧紧盯着顾柔的神色，见她从容不迫，自己不禁想起那两次自己被顾柔下药后…… 醒来除了头稍微痛，别的，没有任何痕迹。 他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不知是兴奋，还是愤怒自己竟被顾柔玩弄于掌股之间。 这么说来，他自始至终只有过阿染一个女人。 他的心怦怦地跳，内心泛起一阵柔软。 顾柔见他面上松动的模样，嗤笑。 她不会被他打败的，不会。 顾柔被带上警车，顾墨琛的律师跟着去周旋。 男人走到熟悉的落地窗前，看着下面的车缓缓开口，凤眸一片冰冷。 “这里的东西，统统换掉。” 他如帝王一般发号施令。 “是，顾总。” 韩特助知道，顾墨琛有严重，容不得任何人触碰自己的物品。 轻则换掉，重则毁灭。 韩特助瞥见手机一条短信，他脸色一变，踌躇了会儿，说，“顾总，顾柔已经将她名下的股份低价抛售。” 顾墨琛不为所动，他能把顾氏发展到这个地步，自然也城府极深。 “我来处理。” 片刻，他又吩咐，“我昏迷时间，公司里煽风点火的人，统统裁掉。” “是，顾总，我马上就去。” 门被关上，顾墨琛黑眸望着窗外的水车龙马，眼神一片冰冷。 呵。他冷笑。 顾柔倒是给了他不少惊喜，真是除了沈川云，给他制造了人生中又一个“惊喜”的人。 不过，顾柔还是太自以为是，以为学了几年金融学，就足以同他抗衡？ 男人眼底划过讥讽。 第187章 交易 她们本可以做一对知心姐妹，是什么时候，在人生的道路上渐行渐远了呢？ 顾柔抱膝坐在拘留所冰冷的墙角，一双秋眸暗含锋芒。 她错了吗？ 在她十四年前的人生观中，她固然爱着陈染，可从未想过要去伤害她。 即使她爱上顾墨琛，爱得要命。 她还记得十几年前的那个大雪天，那个时候她们姐妹还没有决裂，因为顾墨琛从国外回来，陈染不顾外面的暴风雪硬是要给他接机。 墨可汐和她纷纷劝阻，未果。 从那时起她的心里就多了一丝不平衡，凭什么，她参加国际钢琴比赛，陈染姐姐从来都不去，哪怕有人接送有人服侍都不去。 嫉妒的火焰在她眼底点燃，因爱生恨。 直到遇见沈川云，这个与自己有些相似的人。 他一语点破。 从此，顾柔明白了，其实自己与生父是同样的人，他们骨子里的名为疯狂的基因是改变不了的。 再然后，她在自己生日那天准备进行一场博弈。 哪里料到顾墨琛错拿了自己的装了药物的杯子。 他和陈染发生了错误的一夜。 没办法，她虽然嫉妒的咬牙，也只能将错就错，走自己的另一条道路。 她想，既然得不到，干脆就毁灭。 她得不到陈染的爱，顾墨琛也别想得到。 于是，她联合沈川云设计陈染进了监狱。 结果，又发生了戏剧性的玩笑，陈染居然怀孕了。 顾柔着急，在那一刻她确实最担心陈染的安危，因为如果沈川云那个疯子得知陈染怀上顾墨琛的孩子，他一定不会放过陈染。 于是她假意给沈川云出主意。 ——沈市长，既然您想完完全全断了顾墨琛对姐姐的念想，还不如借顾墨琛的手，亲手杀掉姐姐的孩子。 ——毕竟您是个聪明人，如果就这样解决姐姐，那顾墨琛或许还对她抱有留恋，毕竟，是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妹妹…… 她这样说，为了保住陈染的命。 沈川云同意，他利用黑客技术和墨可汐的愚昧，成功完成了“借刀杀人”。 她受了沈川云的影响，她的爱情观在一定程度上发生了扭曲。 她白皙的指甲轻轻敲击着熄掉的手机屏幕，砰砰的声音倾泻而出。 拘留所外传来躁动声。 她樱唇微勾，有一点得逞的意味。 房间唯一的门被打开，进来一位穿着咖啡色外套的女人，她摘下帽子，露出因疲惫和操劳消瘦的脸庞。 是陈染。 顾柔眼里的光恢复如故。 “顾柔，你怎么知道安安的病……” “因为我很在意你，所以连带着你身边的一切都挺有兴趣。” 她昂着头，仿佛还是七年前那个天真无邪的妹妹。 陈染蹙眉，她不细想顾柔这句云里雾里的话。 “你说你能治好安安的病？” “当然，姐姐，这么严肃的事情，我还会骗你？” 她一脸漫不经心，就好像在咖啡馆里品着咖啡而非在拘留所。 “你也知道，我又不爱顾墨琛，我要的，是顾氏。” 顾柔的眼里显露出野心勃勃的光芒，继续说：“姐姐，说实话我一直想要试试坐在顾氏最高掌权人的位置，是怎样的感觉？” “所以，你帮我一个忙，我救你的儿子，如何？” 她挑眉。 “我凭什么相信你？” 陈染淡淡地说。 “噗，”顾柔笑出声，“姐姐，你变聪明了呢，也对，毕竟经过了这么多大风大浪。” 她微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给陈染。 陈染在她的目光注视下平铺开，这是一张姓名被涂黑的医学报告。 扫了一眼后，她的手颤抖不已。 顾柔满意地看着她的动作，“这个人前一年攀岩不慎摔下悬崖后脑死亡，家属见没有希望便决定将他的器官捐赠出去。” “顾柔……他是谁？” “你不必知道，姐姐，他的家属并不想被捐赠人知道他的姓名。” 顾柔说。 “顾柔，”陈染平复了自己的激动，“如果这张纸，是你骗我的呢？” “单凭这张纸，我可不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顾柔长叹一口气，一副为难的样子，“姐姐，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可不会在这么严肃的事上跟你开玩笑吗？” “还有，你怎么也不问问我要你帮我做什么事？” 她看似一脸惋惜。 “你说。” 陈染自然不懂顾柔的心思。 “很简单——”她又从包里拿出了一个u盘，“我需要你把这些东西上交法庭，把顾墨琛送入监狱。” 陈染接过u盘，她眉宇间尽是冰冷，“顾柔，我只是没想到你要做得这么绝。” 她是震惊的，毕竟在她之前的认知里，顾柔深爱着顾墨琛。 “姐姐，”顾柔眨巴着眼睛，“这对你来说，得不偿失……” “我想，你也是恨着顾墨琛的？” 她看着陈染。 陈染回想起之前的种种，她闭了闭眼睛，“好，你要说话算数。” 顾柔笑了，她又问，“姐姐，你喜欢过我吗？” 陈染身形一僵，她皱起眉，“为什么问这个？” “我很好奇。” 陈染侧眸，盯着白花花的墙壁，“顾柔，我以前真心把你当妹妹，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之一。” 说罢，她拿着u盘离开。 只剩顾柔蹲在原处，她的面容渐渐扭曲。 随后，化为一声苦笑。 当妹妹，当成妹妹一样的喜欢。 不知过了多久，拘留所的门再度被打开。 裴谨寻一身黑衣站在她面前。 昔日这个谦谦公子般的男人看她的眼神满是冷漠。 “医院里的录像，是你干的？” 顾柔回他一个笑，不言而喻。 随后，她被踢翻在地。 一时之内，她差点被顾墨琛掐死，又被裴谨寻踹翻。 巧合的是，这两个男人都爱着陈染。 “刚刚，你把她叫来干什么？！” 裴谨寻俯身，捏住她的下巴，力度之大就差让她的下巴脱臼。 “裴先生，你爱我姐姐，对？” 她答非所问。 “回答我的话。” 裴谨寻冷睇着她。 “我可没把姐姐怎么样，我是在帮她。” 顾柔一脸的从容，“倒是裴先生，有时我挺佩服你的。” “佩服你这么长时间一直给我姐姐当冤大头，连个名分也没有。” 第188章 扳倒 裴谨寻活了这么多年一直秉持着绅士风度，他尊老爱幼，从不对女士动粗。 顾柔还是第一个。 闻言，他松开钳制住她的手。 顾柔以为自己的一席话自己刺激到了男人，不客气继续嘲讽：“裴先生，墨琛哥哥好歹还跟姐姐有了一个孩子作为纽带，不像你，什么也没有。” 话落，她面带着轻佻的神色。 裴谨寻狭长的桃花眼瞟她一眼，“我不会强迫她做任何事。” 顾柔轻笑。 “哪怕最后她的选择不会是你？” “爱不是一昧地索取，”裴谨寻轻轻说，不知是说给顾柔听还是自己，“我爱她，即使她没有选择我，只要她能够幸福，那么我会选择做一个旁观者远远地守望。” “你这番话，连我听得都感动了。”顾柔佯装着感到地抹了把脸，她嘀咕着，“真是，姐姐到底哪里好了，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喜欢她……” 语气不似抱怨更像是娇嗔，似乎有股暧昧不清的味道。 裴谨寻的话戳中了她的心，准确来说在她遇到沈川云之前，自己也是这样的心思。 如果她得到幸福，自己就做一个旁观者。 “这是你真实的想法吗？裴先生，”顾柔勾唇问，“到底还是你作为爱情上失败者的借口？” “我不会因为爱一个人就让她痛苦，顾柔，这样的爱，如果给你的话你想要吗？” 裴谨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进一步说，这完全是自私的想法，为了自己的私欲去摧毁以达到独占的目的，这种人根本不配得到爱。” 顾柔愣了，心里仿佛掀起惊涛骇浪。 裴谨寻的话，将她一直以来的遮羞布揭开，她的爱或被顾墨琛刺激，或被沈川云煽风点火，在她决心要摧毁陈染时就已经扭曲了。 她心里的防线被击溃，真正伤害陈染的人，将陈染伤得千疮百孔的人，正是她自己。 她有什么资格再乞求陈染的爱？ 最终她长睫垂下，幽幽地道：“我没有伤害姐姐，真的，最后这次我真的没伤害她……” 片刻之后，裴谨寻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他为陈染专门设置的铃声。 男人冷峻的眉眼瞬间柔和下去，连带着线条坚毅的面部轮廓也温和了几分，他修长有力的指甲滑动，接起： “小染？” “谨寻哥，你现在在哪？” 裴谨寻瞟了眼顾柔，顾柔聪明地噤声。 “我在外面……处理一些公司的事，刚处理完。” 那头的陈染眸色一暗，“谨寻哥，那你能过来医院帮我看着点安安吗？” “好，我马上过去。” 他挂断电话，不管顾柔，大步流星离开。 顾柔狼狈地蹲在原地，仿佛还沉浸在裴谨寻的话里。 …… 沈老爷子走了，就在今天早晨，沈慕远在一边陪床，醒来后连续叫了沈老爷子几声，迟迟得不到回复。 他心一惊，旋即将手探了探老爷子的鼻息。 感受不到他的呼吸声。 沈慕远红了眼眶，处理完工作立刻赶回来的沈行舟看看父亲，又看看紧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悄无声息的爷爷。 一阵离别的悲伤涌上心头。 沈家没有为沈老爷子没有办葬礼，只是把他火化后，便把骨灰葬在沈行舟奶奶的墓碑旁。 这下，他们夫妻终于团聚了。 失去了往日疼爱他的爷爷，沈行舟感受到周身的苍凉感。 他错过了手机上几十个熟悉的未接来电以及未读的短信。 …… 裴谨寻赶到医院时，陈染正拍着陈屿安入睡。 年幼的男孩被巨大的疼痛缠绕着，以至于睡着后眉宇还是紧紧地皱起。 陈染轻抚了抚他的眉心，见裴谨寻来，她起身，小声说，“谨寻哥，你帮我守一会安安，我有件事要处理，马上回来。” 裴谨寻颔首，刚要开口，陈染就一溜烟跑出去。 他无奈，安安的病情严重，也不敢叫别人守着。 他乖乖地按照陈染的话做。 …… 陈染又找到了上次上告沈川云的律师，君华，同他简单谈了谈告倒顾墨琛的可能性。 君华律师过目了她提供的证据，微微皱起眉，“陈小姐，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而且，在a市，顾家有多强的实力也是众所周知的。” 他道。 陈染似乎早已预料了这个结果，她道谢，拿上u盘打算回去。 倏尔，她记起什么，又问道：“君律师，如果要告倒顾柔呢？” “比告顾氏总裁要简单得多。” 中途她再次路过拘留所，见顾柔已经被带了出来。 是被贺星辰保释了出来。 她的瞳孔泛大，疑惑顾柔又怎么会和贺星辰联系上的。 “染姐姐。” 顾柔眼尖瞥见她，笑眯眯地朝她跑过来，想要抱她却扑了个空。 “顾柔，你怎么出来的？” 她问。 “当然是小贺总帮我出来的。” 她倾身，后面是脸色不自在的贺星辰。 “学姐……” “贺星辰，你怎么在a市？” 贺星辰抿唇，他怎么会告诉陈染，自己为了往这里赶擅自挪用了贺家的私人飞机。 “因为我和小贺总姐姐贺星月是校友，所以呢，我们就认识了。” 顾柔眨巴着眼睛，陈染可不相信她的鬼话。 不过既然碰上了，陈染眼神示意她去一个没人的地方说话。 “小贺总，我和姐姐有点口渴，就拜托你给我们买瓶水好不好？” 顾柔会意，她支开贺星辰。 “好。” 贺星辰的眸光闪躲，他回国之后在商界上混得时间长了，也看得出顾柔有意支开。 他转身去买水。 “顾柔，你给我的假证，你确定能扳倒顾墨琛？” 陈染见他走远之后，问道。 “当然能告倒，姐姐，你当我顾墨琛晕倒的时候，我就是在家里看戏吗？” 顾柔一脸坚定。 “我走后，谨寻哥找过你？” 陈染睨了她一眼。 顾柔被她盯得心虚。 “嗯，你的谨寻哥好像很怕我做出伤害你的举动。” “顾柔，金钱和权利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陈染眼神晦涩，她突然问。 顾柔抬头望望天空，一片乌云。 “……没错，很重要。” 在她的认知里，金钱和权力是成就野心的基础。 ——————— 快到结局了各位，这本书我打算到27号左右大结局，后面再加几篇番外。（顺便叨叨一下，裴先生是个绝对正直的人，他和顾墨琛完全不一样，他不会强取豪夺，比如说《中药》这章，陈染痛苦，但是她还没走出心伤，陈屿安还在沈川云身边，还有当时是云向薇的沈川云没被解决，她不想在这种时候和裴谈情说爱包括身体接触，所以裴不会碰她。但是，这不代表他是爱情中的败犬。 裴先生设定是个大好人，他的世界人人平等，不会因为自己的出身俯视看不起普通人。） 第189章 爱 皮鞋踩踏着地面的声音悄然而至。 “阿染。” 情绪莫测的低沉声音插入进来。 顾柔和陈染同时看去，顾墨琛穿着黑色的西装，灰色领带上点缀着碎钻，他黑眸深沉，眼神瞥见顾柔时立刻换上一副不屑。 身后跟着训练有素且极度敏捷的保镖。 此时贺星辰买了两杯咖啡回来，还腾腾地冒着热气。 四人，各怀各的心思。 顾墨琛抿唇，凤眼透着不悦，他向陈染勾勾手指，“阿染，过来。” 陈染置若罔闻。 顾柔一改反常，她主动挑衅顾墨琛，“哥哥，叫姐姐叫得这么亲，不会是忘了自己以前做过的事？” “当初可是您亲手送姐姐进监狱的，难道您忘了吗？” 她挤挤眉，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 顾墨琛哪里被人这样当众挑衅过，除了陈染，他不容得任何人在他面前放肆。 他嘴角挑起一抹笑，甚是迷人。 拿手机打给拘留所的所长。 “是顾总啊，您有什么事吗？” 顾墨琛眼尾上挑，他瞟一眼顾柔，把她吓得不轻。 “为什么放顾柔出来？” “啊这个……顾总，实不相瞒有一位姓贺的老板，说要保释她……” “a市姓顾还是姓贺？” 男人凤眸暗沉，他的语气混杂了危险。 那头的局长很快结巴着：“呃呃……我明白了顾总。” 顾柔也不慌，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轻佻地看着曾经的“哥哥”。 “哥哥，不得不说，我真是佩服你的魅力，”她的一只玉指放在唇边，像是说悄悄话那样，“男女通吃，把沈川云迷得七荤八素。” 顾墨琛眉峰冷峻下去，他周身的温度降低，身后的保镖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过，恐怕您永远也得不到姐姐的心了。” 就跟她一样，破镜不能重圆。 她语气遗憾，一针见血，戳中了顾墨琛的心。 男人阴沉着脸，他大步走到顾柔跟前。 啪—— 掌掴声震碎空气。 顾柔被打倒在地，她白皙的脸蛋上瞬间浮现出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顾柔，我会让你下半辈子在监狱生不如死。” 顾墨琛俊脸带着狠戾，他拿出一条做工精致的手帕擦了下打顾柔的那只手。 然后，丢掉。 陈染淡漠地看着，贺星辰抿唇，看了眼地上的顾柔，又看了眼陈染，最终还是选择原地不动。 顾柔自嘲地笑。 即使当着陈染的面被打了，她都无动于衷。 不怪她，是自己自作孽，不可活。 良久，出现了一批制服人员，他们尽职地将顾柔的手背在身后，用习惯的警用式擒拿。 顾柔被打散的发丝垂落，她眷恋地回看一眼陈染，随后被制服人员强制带回拘留所。 贺星辰一时间有些无措，他举着两杯咖啡的手都僵了。 “贺星辰，你先回去。” 陈染秋眸潋滟，她淡淡地说。 贺星辰沉思片刻，他答应。 “那我先回去了，学姐。” 陈染又回看顾墨琛，男人神色淡漠，在感受到她的注视之后柔和了神情。 “阿染，顾柔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他轻声说着，迈开长腿徐徐向她走来。 “别过来，顾墨琛。” 陈染后退半步，对男人的靠近很是抵触。 顾墨琛蹙眉，他眼底燃起的希望之火被扑灭。 “阿染，只要你回到我身边，你要什么，哥哥都答应你……” 男人放下身段低声哀求她，保镖们还是头一次见总裁这样卑微，面面相觑。 “顾墨琛，别得意太早，我不但要收拾顾柔，你，我也不放过。” 顾墨琛一怔，随即苦涩的笑在他唇边绽开。 阿染还是恨他恨得彻骨。 “我不懂，阿染，哥哥哪里比不上裴谨寻？为什么你……” “闭嘴。”陈染瞪他一眼，“你没资格和裴谨寻比。” “所以，为什么？” 顾墨琛的脸沉下去。 陈染抱着胳膊，冷冷地说，“顾墨琛，你真的懂什么是爱吗？” “你不懂，你只顾着自己的需求，不顾别人的感受……你为了顾柔把我伤得体无完肤，这些你都忘了吗？” 顾墨琛张张嘴，他咬牙切齿，“阿染，我会补偿你。” “补偿？这也是你强加给我的？我根本不需要你的补偿。” 陈染继续说：“当初，谨寻哥能够为了带我走出阴影，他放弃了做裴家的家主，放弃了华国上将的身份，带着我漂泊海外，在完全陌生的国度创业……” 她垂下眸，长长的眼睫在眼睑上落下重重阴影。 “在我陷入噩梦时抓着我的手，安慰我，在我学业上遇到挫折时鼓励我……这些，还不够吗？” 话落，她抬眸望向顾墨琛。 “谨寻哥能为了我背井离乡，放弃自己拥有的一切，你能吗？顾墨琛。” 顾墨琛微愣，他的喉结滚动。 倏尔，陈染笑了。 “你做不到，你怎么舍得放弃你的顾氏，放弃你的权利和地位？” “阿染，我能做的。” 顾墨琛突然幽幽开口。 “裴谨寻能做到的，我照样可以做得到。” “那你就把顾氏给我，动用你的人给安安找合适的心源，”她随便一说，完全不相信顾墨琛的话。 男人在听到后一句脸色白了。 他一直在寻找着安安合适的心源，花费大量物力财力搜遍全球，还是未果。 “阿染，你想要顾氏的话，我给你。” 顾墨琛黑眸沉沉，带着希翼盯着陈染。 “我不稀罕你的顾氏，还有你。” 陈染冷漠地吐出这句话，随后离开。 顾墨琛目送她冷漠的声音，心脏抽痛。 他命令保镖：“加大查找的力度，一定尽快找到合适的心源。” “是，先生。” 他又打电话给韩特助，“韩特助，交代拘留所那边‘好好关照’顾柔，另外，搜集所有证据，把顾柔告到终身监禁。” “是，顾总，还有一件事……” 顾墨琛的眸子波澜不惊。 “说。” “刚刚国际法院的传票，被告人是……您。” 顾墨琛皱眉，“是顾柔做的？” 真是可笑，自身难保，还硬是把他告上了国际法庭。 “呃……顾总，原告方的律师是b市有名气的君华律师。” 闻言，顾墨琛凤眸一滞。 他怎么会不知道，君华就是在沈川云被审时，阿染那方的律师。 第189章 爱 皮鞋踩踏着地面的声音悄然而至。 “阿染。” 情绪莫测的低沉声音插入进来。 顾柔和陈染同时看去，顾墨琛穿着黑色的西装，灰色领带上点缀着碎钻，他黑眸深沉，眼神瞥见顾柔时立刻换上一副不屑。 身后跟着训练有素且极度敏捷的保镖。 此时贺星辰买了两杯咖啡回来，还腾腾地冒着热气。 四人，各怀各的心思。 顾墨琛抿唇，凤眼透着不悦，他向陈染勾勾手指，“阿染，过来。” 陈染置若罔闻。 顾柔一改反常，她主动挑衅顾墨琛，“哥哥，叫姐姐叫得这么亲，不会是忘了自己以前做过的事？” “当初可是您亲手送姐姐进监狱的，难道您忘了吗？” 她挤挤眉，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 顾墨琛哪里被人这样当众挑衅过，除了陈染，他不容得任何人在他面前放肆。 他嘴角挑起一抹笑，甚是迷人。 拿手机打给拘留所的所长。 “是顾总啊，您有什么事吗？” 顾墨琛眼尾上挑，他瞟一眼顾柔，把她吓得不轻。 “为什么放顾柔出来？” “啊这个……顾总，实不相瞒有一位姓贺的老板，说要保释她……” “a市姓顾还是姓贺？” 男人凤眸暗沉，他的语气混杂了危险。 那头的局长很快结巴着：“呃呃……我明白了顾总。” 顾柔也不慌，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轻佻地看着曾经的“哥哥”。 “哥哥，不得不说，我真是佩服你的魅力，”她的一只玉指放在唇边，像是说悄悄话那样，“男女通吃，把沈川云迷得七荤八素。” 顾墨琛眉峰冷峻下去，他周身的温度降低，身后的保镖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过，恐怕您永远也得不到姐姐的心了。” 就跟她一样，破镜不能重圆。 她语气遗憾，一针见血，戳中了顾墨琛的心。 男人阴沉着脸，他大步走到顾柔跟前。 啪—— 掌掴声震碎空气。 顾柔被打倒在地，她白皙的脸蛋上瞬间浮现出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顾柔，我会让你下半辈子在监狱生不如死。” 顾墨琛俊脸带着狠戾，他拿出一条做工精致的手帕擦了下打顾柔的那只手。 然后，丢掉。 陈染淡漠地看着，贺星辰抿唇，看了眼地上的顾柔，又看了眼陈染，最终还是选择原地不动。 顾柔自嘲地笑。 即使当着陈染的面被打了，她都无动于衷。 不怪她，是自己自作孽，不可活。 良久，出现了一批制服人员，他们尽职地将顾柔的手背在身后，用习惯的警用式擒拿。 顾柔被打散的发丝垂落，她眷恋地回看一眼陈染，随后被制服人员强制带回拘留所。 贺星辰一时间有些无措，他举着两杯咖啡的手都僵了。 “贺星辰，你先回去。” 陈染秋眸潋滟，她淡淡地说。 贺星辰沉思片刻，他答应。 “那我先回去了，学姐。” 陈染又回看顾墨琛，男人神色淡漠，在感受到她的注视之后柔和了神情。 “阿染，顾柔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他轻声说着，迈开长腿徐徐向她走来。 “别过来，顾墨琛。” 陈染后退半步，对男人的靠近很是抵触。 顾墨琛蹙眉，他眼底燃起的希望之火被扑灭。 “阿染，只要你回到我身边，你要什么，哥哥都答应你……” 男人放下身段低声哀求她，保镖们还是头一次见总裁这样卑微，面面相觑。 “顾墨琛，别得意太早，我不但要收拾顾柔，你，我也不放过。” 顾墨琛一怔，随即苦涩的笑在他唇边绽开。 阿染还是恨他恨得彻骨。 “我不懂，阿染，哥哥哪里比不上裴谨寻？为什么你……” “闭嘴。”陈染瞪他一眼，“你没资格和裴谨寻比。” “所以，为什么？” 顾墨琛的脸沉下去。 陈染抱着胳膊，冷冷地说，“顾墨琛，你真的懂什么是爱吗？” “你不懂，你只顾着自己的需求，不顾别人的感受……你为了顾柔把我伤得体无完肤，这些你都忘了吗？” 顾墨琛张张嘴，他咬牙切齿，“阿染，我会补偿你。” “补偿？这也是你强加给我的？我根本不需要你的补偿。” 陈染继续说：“当初，谨寻哥能够为了带我走出阴影，他放弃了做裴家的家主，放弃了华国上将的身份，带着我漂泊海外，在完全陌生的国度创业……” 她垂下眸，长长的眼睫在眼睑上落下重重阴影。 “在我陷入噩梦时抓着我的手，安慰我，在我学业上遇到挫折时鼓励我……这些，还不够吗？” 话落，她抬眸望向顾墨琛。 “谨寻哥能为了我背井离乡，放弃自己拥有的一切，你能吗？顾墨琛。” 顾墨琛微愣，他的喉结滚动。 倏尔，陈染笑了。 “你做不到，你怎么舍得放弃你的顾氏，放弃你的权利和地位？” “阿染，我能做的。” 顾墨琛突然幽幽开口。 “裴谨寻能做到的，我照样可以做得到。” “那你就把顾氏给我，动用你的人给安安找合适的心源，”她随便一说，完全不相信顾墨琛的话。 男人在听到后一句脸色白了。 他一直在寻找着安安合适的心源，花费大量物力财力搜遍全球，还是未果。 “阿染，你想要顾氏的话，我给你。” 顾墨琛黑眸沉沉，带着希翼盯着陈染。 “我不稀罕你的顾氏，还有你。” 陈染冷漠地吐出这句话，随后离开。 顾墨琛目送她冷漠的声音，心脏抽痛。 他命令保镖：“加大查找的力度，一定尽快找到合适的心源。” “是，先生。” 他又打电话给韩特助，“韩特助，交代拘留所那边‘好好关照’顾柔，另外，搜集所有证据，把顾柔告到终身监禁。” “是，顾总，还有一件事……” 顾墨琛的眸子波澜不惊。 “说。” “刚刚国际法院的传票，被告人是……您。” 顾墨琛皱眉，“是顾柔做的？” 真是可笑，自身难保，还硬是把他告上了国际法庭。 “呃……顾总，原告方的律师是b市有名气的君华律师。” 闻言，顾墨琛凤眸一滞。 他怎么会不知道，君华就是在沈川云被审时，阿染那方的律师。 第190章 换心 顾墨琛沉思，他的黑眸愈发冷冽。 他闭了闭眼，而后又睁开。 正准备说出口的命令被涌上来的思绪打断。 阿染的话萦绕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然后是一张张她被冤枉，被送进监狱，流着泪无助的画面…… 还有自己亲手命令人打掉她的孩子，为了顾柔抽她的血，以及安安的病…… 这些，他都有着不可推脱的责任。 许久，他开口，带着自嘲：“阿染，你赢了……” 那端的韩特助一听这话，毛骨悚然。 …… 顾柔被带去拘留所的路上，一辆疾驰的法拉利不要命地冲过来。吓得负责押她的人四蹿躲避，法拉利的目标似乎是顾柔，她反应再快也躲不过跑车。 透过车窗，她见墨可汐因憎恶而扭曲的脸。 怪不得，这辆法拉利这么眼熟。 砰—— 巨大的声响和冲击，她被撞飞了几米远。 墨可汐当场死亡。 顾柔头破血流，却只是无声地笑笑，她知道墨可汐这么做的原因，无非就是怪自己将她最引以为傲的儿子打入深渊。 看，墨可汐爱的不过是她乖巧的表象 一旦威胁到了顾家，她甚至不惜跟自己同归于尽。 眼下自己的生命即将终结，她强撑着意识，按照约定迅速给贺星辰打电话。 贺星辰接到电话，赶紧开车把顾柔送进医院，并告诉负责陈屿安的主治医生，现在立刻进行换心手术。 医生听闻，马不停蹄安排。 不过贺星辰告诉医生，捐献者有个要求，那就是不能告知被捐献者家属的真实身份。 医生答应并告知陈染和裴谨寻准备手术。 陈染既惊讶又担忧，她摸摸陈屿安的脑袋，告诉他不要害怕，妈妈会在外面等你。 陈屿安乖乖回答，随后被推进了手术室。 在无菌手术室的长廊里，他见着奄奄一息躺在担架上的顾柔。 顾柔还有点意识，她侧眸，见陈屿安眨巴着大眼睛盯着自己看。 “阿姨，你就是捐献心脏的人吗？” 随后，他的大眼睛蒙上了层忧虑，“可是你把心脏给了我，你怎么办？” 顾柔听闻笑了。 这孩子和姐姐一样，心地善良。 她刚打算哄哄他，美眸不经意间瞥到了陈屿安手握着的绿色发带，她疑惑：“这个发带……” “这是我妈妈的，我发病的时候都会攥着它，然后就不疼了。” 男孩如实回答。 顾柔樱唇微勾，她循循善诱，“阿姨跟你做个交易，怎么样？” 陈屿安茫然地看着她。 “你把这根丝带给阿姨，就当是回礼，怎么样？” “这是我们的秘密，不要告诉你妈妈哦。” 顾柔故作神秘。 陈屿安半信半疑地将丝带递到了她的手上。 顾柔接过，她由衷地笑了，她从来都是一个善于伪装的人，带着乖巧的面具活着，这是她除了陈染之外，对第二个人展露出真挚的笑意。 此时正好参与这场手术的医生们准备完毕，他们分别被推去了不同的房间。 “活下去，替我好好爱着你的妈妈。” 顾柔低喃着，她被抬上手术台，头顶上的白炽灯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敛了敛眸，眼前因失血过多越来越模糊，手术室狭小的窗户外有白鸽飞过，乌云消散，天空一碧如洗，犹如她在孤儿院与陈染初见的那一天。 那个时候她的名字还是秦柔。 陈染一袭白色的长裙随风飘动，她弯着闪耀的黑眸，笑容满溢。而自己则局促不安地站在一棵榕树前前，无人问津。 年幼的陈染将手伸向了她，在她受欺负时站在她面前，被别的孩子辱骂时保护她…… 她的饭菜被抢走时，陈染会将自己的分给她一半。 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 她的智商极高，记忆力也是极强，早就知道自己作为试管婴儿出生，有个疯子杀人犯父亲，自己同样继承了他的天才外加疯狂。 她骨子里对自己是持着唾弃态度的。 陈染就像射进她世界的光，吹进她的世界里的唯一一缕清风。 她爱上了陈染，在顾墨琛和裴谨寻之前。 但是，她传承了生父的基因，把自己最爱的人推向了深渊。 她的眼前渐渐浮现出陈染的面孔。 顾柔弯了弯眼睛，紧攥着那根绿色发带。 陈染姐姐，我做了太多离谱的错事，你的血，你的孩子……欠你的太多了，我还不清，只能做一点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来偿还你。 裴谨寻说得不无道理，爱一个人，应当以她的幸福为重。 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让变态的基因，在她这一代就此终结。 她慢慢闭上了眼睛，紧握着发带的手也渐渐放松。 …… 贺星辰站在手术室外，手里拿着一个录像带。 这是顾柔交给他的，让他把录像带放在陈屿安的枕头底下，如果陈染没有注意到，那就让这个录像带成为埋藏在过去的记忆。 两天前，顾柔不知通过什么方法找到了他的联系方式，打电话约他在酒见面。 贺星辰对顾柔的印象不算好也不算坏，他正想拒绝，顾柔又说，是关于陈染的事情。 事关人命。 他的眼角一跳，便答应赴约。 他们订了一间包厢，顾柔开了一瓶白兰地，灌进嘴里。 接着，诉说着事情的全部样貌，包含了陈染的过去，她的创伤，还有她的儿子的心脏病…… 贺星辰备受打击，他没想到陈染学姐这么年轻就有一个儿子，同样更心疼这个命途多舛的女孩。 他的黑眸燃起怒火，打算收拾这个罪魁祸首之一。 这时顾柔又徐徐道自己对陈染的爱意，以及自己的懊悔，她打算做一点事情来给补偿陈染。 用自己的命补。 这次贺星辰震惊，他没想到顾柔居然爱着陈染。 顾柔说自己和陈染儿子的心脏匹配得上，要贺星辰帮她。 她料到自己的身份会暴露，顾墨琛会制裁她，也料到自己所做的事情会被顾家报复。 换心手术必须在心脏停止跳动之前完成，她在手术前必须活着。 只不过，她还想助陈染一臂之力。 伤害陈染的人，一个都跑不了，包括顾墨琛，还有她自己。 ———————— 明天结局。 第190章 换心 顾墨琛沉思，他的黑眸愈发冷冽。 他闭了闭眼，而后又睁开。 正准备说出口的命令被涌上来的思绪打断。 阿染的话萦绕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然后是一张张她被冤枉，被送进监狱，流着泪无助的画面…… 还有自己亲手命令人打掉她的孩子，为了顾柔抽她的血，以及安安的病…… 这些，他都有着不可推脱的责任。 许久，他开口，带着自嘲：“阿染，你赢了……” 那端的韩特助一听这话，毛骨悚然。 …… 顾柔被带去拘留所的路上，一辆疾驰的法拉利不要命地冲过来。吓得负责押她的人四蹿躲避，法拉利的目标似乎是顾柔，她反应再快也躲不过跑车。 透过车窗，她见墨可汐因憎恶而扭曲的脸。 怪不得，这辆法拉利这么眼熟。 砰—— 巨大的声响和冲击，她被撞飞了几米远。 墨可汐当场死亡。 顾柔头破血流，却只是无声地笑笑，她知道墨可汐这么做的原因，无非就是怪自己将她最引以为傲的儿子打入深渊。 看，墨可汐爱的不过是她乖巧的表象 一旦威胁到了顾家，她甚至不惜跟自己同归于尽。 眼下自己的生命即将终结，她强撑着意识，按照约定迅速给贺星辰打电话。 贺星辰接到电话，赶紧开车把顾柔送进医院，并告诉负责陈屿安的主治医生，现在立刻进行换心手术。 医生听闻，马不停蹄安排。 不过贺星辰告诉医生，捐献者有个要求，那就是不能告知被捐献者家属的真实身份。 医生答应并告知陈染和裴谨寻准备手术。 陈染既惊讶又担忧，她摸摸陈屿安的脑袋，告诉他不要害怕，妈妈会在外面等你。 陈屿安乖乖回答，随后被推进了手术室。 在无菌手术室的长廊里，他见着奄奄一息躺在担架上的顾柔。 顾柔还有点意识，她侧眸，见陈屿安眨巴着大眼睛盯着自己看。 “阿姨，你就是捐献心脏的人吗？” 随后，他的大眼睛蒙上了层忧虑，“可是你把心脏给了我，你怎么办？” 顾柔听闻笑了。 这孩子和姐姐一样，心地善良。 她刚打算哄哄他，美眸不经意间瞥到了陈屿安手握着的绿色发带，她疑惑：“这个发带……” “这是我妈妈的，我发病的时候都会攥着它，然后就不疼了。” 男孩如实回答。 顾柔樱唇微勾，她循循善诱，“阿姨跟你做个交易，怎么样？” 陈屿安茫然地看着她。 “你把这根丝带给阿姨，就当是回礼，怎么样？” “这是我们的秘密，不要告诉你妈妈哦。” 顾柔故作神秘。 陈屿安半信半疑地将丝带递到了她的手上。 顾柔接过，她由衷地笑了，她从来都是一个善于伪装的人，带着乖巧的面具活着，这是她除了陈染之外，对第二个人展露出真挚的笑意。 此时正好参与这场手术的医生们准备完毕，他们分别被推去了不同的房间。 “活下去，替我好好爱着你的妈妈。” 顾柔低喃着，她被抬上手术台，头顶上的白炽灯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敛了敛眸，眼前因失血过多越来越模糊，手术室狭小的窗户外有白鸽飞过，乌云消散，天空一碧如洗，犹如她在孤儿院与陈染初见的那一天。 那个时候她的名字还是秦柔。 陈染一袭白色的长裙随风飘动，她弯着闪耀的黑眸，笑容满溢。而自己则局促不安地站在一棵榕树前前，无人问津。 年幼的陈染将手伸向了她，在她受欺负时站在她面前，被别的孩子辱骂时保护她…… 她的饭菜被抢走时，陈染会将自己的分给她一半。 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 她的智商极高，记忆力也是极强，早就知道自己作为试管婴儿出生，有个疯子杀人犯父亲，自己同样继承了他的天才外加疯狂。 她骨子里对自己是持着唾弃态度的。 陈染就像射进她世界的光，吹进她的世界里的唯一一缕清风。 她爱上了陈染，在顾墨琛和裴谨寻之前。 但是，她传承了生父的基因，把自己最爱的人推向了深渊。 她的眼前渐渐浮现出陈染的面孔。 顾柔弯了弯眼睛，紧攥着那根绿色发带。 陈染姐姐，我做了太多离谱的错事，你的血，你的孩子……欠你的太多了，我还不清，只能做一点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来偿还你。 裴谨寻说得不无道理，爱一个人，应当以她的幸福为重。 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让变态的基因，在她这一代就此终结。 她慢慢闭上了眼睛，紧握着发带的手也渐渐放松。 …… 贺星辰站在手术室外，手里拿着一个录像带。 这是顾柔交给他的，让他把录像带放在陈屿安的枕头底下，如果陈染没有注意到，那就让这个录像带成为埋藏在过去的记忆。 两天前，顾柔不知通过什么方法找到了他的联系方式，打电话约他在酒见面。 贺星辰对顾柔的印象不算好也不算坏，他正想拒绝，顾柔又说，是关于陈染的事情。 事关人命。 他的眼角一跳，便答应赴约。 他们订了一间包厢，顾柔开了一瓶白兰地，灌进嘴里。 接着，诉说着事情的全部样貌，包含了陈染的过去，她的创伤，还有她的儿子的心脏病…… 贺星辰备受打击，他没想到陈染学姐这么年轻就有一个儿子，同样更心疼这个命途多舛的女孩。 他的黑眸燃起怒火，打算收拾这个罪魁祸首之一。 这时顾柔又徐徐道自己对陈染的爱意，以及自己的懊悔，她打算做一点事情来给补偿陈染。 用自己的命补。 这次贺星辰震惊，他没想到顾柔居然爱着陈染。 顾柔说自己和陈染儿子的心脏匹配得上，要贺星辰帮她。 她料到自己的身份会暴露，顾墨琛会制裁她，也料到自己所做的事情会被顾家报复。 换心手术必须在心脏停止跳动之前完成，她在手术前必须活着。 只不过，她还想助陈染一臂之力。 伤害陈染的人，一个都跑不了，包括顾墨琛，还有她自己。 ———————— 明天结局。 第191章 尘埃落定【结局】 顾氏夫人墨可汐驾车撞人的事情马上在a市传开，令众人震惊的是，她开车撞死的不是别人，正是曾经最疼爱的养女顾柔。 顾邵衡刚醒，得知这个噩耗后，他又晕死，被送进顾氏名下的疗养院。 沈行舟得知顾柔的死讯，他的内心复杂。 陈染得知顾柔被墨可汐驾车撞死，内心说不震惊是假的。 她没想到墨可汐竟会这么绝。 她将收集到准备状告顾柔的证据搁在一边，本是打算处理完顾墨琛，再收拾顾柔的，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顾柔死了。 顾墨琛坐在顾氏顶层董事长办公室的桌前，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眼下被顾柔恶意低价抛售的股份刚刚处理完成。 他自然没有心思为墨可汐举办葬礼，只是简单地走了一下程序。 他对于国际法院的传票置之不理，韩特助整天忧心忡忡。 又过去几天。 陈屿安的换心手术很成功，现在恢复得不错。 陈染一直试图寻找着捐献者的信息，她问当时在场的贺星辰，得到的都是敷衍的回答。 “安安小朋友，感觉如何？” 白羡过来查房。 “我很好，白院长。” “别那么见外，小安安，我和你妈妈可是好朋友，你喊我叔叔就好。” 白羡眨着眼睛。 安安扭头看向陈染，似乎在询问自己的母亲，陈染回了他一个淡淡的笑。 “白叔叔。” 他幼嫩的嗓音听得白羡心花怒放。 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真乖。” 贺星辰也在，借着在a市举办画展的理由常过来看安安，和陈染。 这时他的手机振动起来，他一看是姐姐贺星月，接起。 “姐，怎么了？” “一点小事，我收留了一个孕妇。” 贺星月淡淡地瞥了一眼披头散发大着肚子的女人。 “啊？” 收留就收留，何必给他打电话。 “她叫姜荼荼，似乎失了忆，我刚刚问她有没有什么亲属，她告诉我……” 贺星月故意停顿了一秒，“她的好姐妹，叫顾染。” 贺星辰一愣，他当然知道陈染在以前叫顾染。 “姐，我马上过去。” “嗯。” 他抓起外套，白羡望着他急切的样子，问，“你有急事？” “我要马上回c市。” 白羡一听c市，他说，“原来你是c市人，正巧，我堂哥白靳也在c市。” 白羡堂哥白靳，是大名鼎鼎的催眠师。 “贺星辰，你要回去？” 陈染刚从安安病房出来，她见贺星辰一副要离开的架势。 “嗯，学姐，我姐姐那边还有点事，得走了。” 他没有提到姜荼荼，打算自己先去问清楚。 “你路上小心。” “好。” …… 国际法院开庭，陈染带着君华作为原告。 君华还挺疑惑，顾墨琛能量这么大，居然任由事情发展到这。 这一天，陈染穿着一件米白色的连衣裙，搭配了一双同色系的高跟鞋。 顾墨琛还是一袭黑色的西装西裤，他们恰好在法院门口碰上。 一时间，四目相对。 男人幽深的凤眸带着炽热感，陈染的眼里平淡如冰，她樱唇紧抿，对视几秒后率先进入法庭。 顾墨琛眼底遍布着浓浓的自嘲，他的目光带着眷恋和不舍注视着陈染远去的背影，长腿一迈，他也进入法庭。 陈染方递交资料，在场的人对顾墨琛的所作所为指责不断。 顾墨琛方律师想为其辩护，被男人一记眼神制止。 “我认罪。” 他薄唇轻启。 韩特助虽然早有预料，却还是震惊。 隔着人群，他的抬眸望着与他对立的陈染，女人的眼神依旧冰冷如斯。 最后法官宣布，判顾墨琛有期徒刑五十年。 最后的最后，人群散去，顾墨琛被狱警带走，临走时，他对着陈染说：“阿染，我爱你。” 陈染一言不发，眼见他被带走。 完成后，她马上回去看安安。 裴谨寻昨天就赶回b市处理一些繁重的公务，今天下午才能回来。 她到了医院，见白羡在等她。 “陈小染，完成了吗？” “……嗯。” 陈染最终点了点头，白羡也没有别的意思，“安安今天能出院了，在这之前，我得先带他检查一下身体，你收拾收拾东西。” “好。” 白羡拉着安安去了隔壁的病房做检查，陈染在病房收拾着东西。 当她收拾到枕头的时候，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她皱眉，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一个崭新的录像带。 边上还粘了一个便签：致陈染，我自私地请求，当你看到录像带，请把里面的内容看完。 给自己的？ 陈染疑惑。 病房里的电视可以播录像带，正好安安在做检查，她想也没多想，把录像带放进电视连接端口。 不一会儿，顾柔的脸就出现在画面上。 她依然是微笑着，但陈染不难看出她的笑容里的苦涩。 “染姐姐，如果你看到这里，我应该已经死了。” “原谅我的私心，我做了许多伤害你的事情，但是最后还是想在你心里留下一个好印象。” “从我回华国，并且得知了你的儿子……我就在私家医院跟他做了匹配，结果成功对上了。” 陈染见她镜头里的笑意增大，带着悲凉。 “安安的心脏，是我自愿给他的。姐姐，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我不奢求你的原谅，希望你能够幸福下去。” 说着说着，她眼里泛着水光：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爱你，七年前，我没有选择……” “我不甘心输给顾墨琛，但是如果你身边的人是裴谨寻，我输的心服口服。” “忘了我，你一定要幸福下去。” 话落，电视剧的画面上也黑屏。 陈染眸光淡淡的。 安安的心脏，是顾柔的。 顾柔把她推向深渊，又是救了安安的人。 而且她说，她爱自己。 到底是良心发现？还是沈川云对顾墨琛的那种爱。 她的脑子一片混沌，头疼。 陈染把录像带取出来，丢进垃圾桶。 …… 顾墨琛入狱，他一开始还眼巴巴地奢求陈染会来看他。 可是连续几天都没见她的身影，他的心也渐渐枯萎。 …… 陈染在安安做完检查后就失踪了。 当裴谨寻赶回a市，回到安安的病房。 里面的私人物品已经不见，也没有陈染和安安的影子，只留下一张陈染写的字条：谨寻哥，不要等我了。 她的电话属于停机状态，黎园的物品纹丝未动。 接着，裴谨寻疯了一般去白羡办公室调监控，联系公安局调取各个路口的监控。 结果，没有陈染的半点踪迹。 他们母子俩如同人间蒸发，不留一点痕迹。 …… 四年后。 沈行舟去非洲谈生意，不巧遇到瘟疫，死在异国他乡。 沈慕远在妻子的坟前建了一间木屋，每天看着太阳东升西落。 顾墨琛在两年前死于监狱暴乱，被人刺穿心脏，临死前都没能再见到陈染一面。 裴谨寻在一年时间内全世界到处飞寻找陈染，都以失败告终。 母亲裴清婉年纪大了，他只好重新接手了裴家家主和华国上将的位置。 岁月的沉淀使他看上去更加沉稳。 这一天，他受邀到y市。 y市最近经济发展得极快，再加上本身依山傍水，又成为华国着名的旅游城市。 他走在古色古香的商业街上，余光瞥见偏僻巷子里一家原创设计工作室，他的心微微泛起涟漪，脚步竟不知不觉迈进这家小店内。 店内充斥着栀子花的清香，店主听到有动静，她缓步从二楼走下来。 与此同时，一个约莫7、8岁的男孩跑进店内。 “妈妈，我回来了。” 裴谨寻听见声音，忍不住转头看男孩，男孩也抬头看向他。 “裴叔叔？” “安安？！” 一个疑惑，一个更多是震惊。 此刻，年轻的老板娘掀开门帘，她走了出来。 “安安，你回……” 她看清男人的面容时，瞳孔放大，话也梗在喉咙里。 男人的目光还是温柔如故，满溢着爱意，只是身上多了分稳重的气质。 两人默默地相望着，就连空气中都多了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陈屿安聪明地不出声。 晴空万里，微风徐徐，挂在门口的风铃传出清脆的声响。 许久，裴谨寻才开口：“陈染，我找到你了。” （正文完） ———————— 各位，正文到这里就结束了，还有番外还有番外还有番外！ 目前计划番外 1if线：墨可汐没收养陈染秦柔，她俩一直在孤儿院长大，顾墨琛长到25岁突然觉醒上辈子记忆。 2承接正文，姜黎和姜荼荼这对伪叔侄的故事。 3待定…… 这本书正文加番外计划在月底彻底完结，谢谢大家一直的陪伴！ 第191章 尘埃落定【结局】 顾氏夫人墨可汐驾车撞人的事情马上在a市传开，令众人震惊的是，她开车撞死的不是别人，正是曾经最疼爱的养女顾柔。 顾邵衡刚醒，得知这个噩耗后，他又晕死，被送进顾氏名下的疗养院。 沈行舟得知顾柔的死讯，他的内心复杂。 陈染得知顾柔被墨可汐驾车撞死，内心说不震惊是假的。 她没想到墨可汐竟会这么绝。 她将收集到准备状告顾柔的证据搁在一边，本是打算处理完顾墨琛，再收拾顾柔的，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顾柔死了。 顾墨琛坐在顾氏顶层董事长办公室的桌前，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眼下被顾柔恶意低价抛售的股份刚刚处理完成。 他自然没有心思为墨可汐举办葬礼，只是简单地走了一下程序。 他对于国际法院的传票置之不理，韩特助整天忧心忡忡。 又过去几天。 陈屿安的换心手术很成功，现在恢复得不错。 陈染一直试图寻找着捐献者的信息，她问当时在场的贺星辰，得到的都是敷衍的回答。 “安安小朋友，感觉如何？” 白羡过来查房。 “我很好，白院长。” “别那么见外，小安安，我和你妈妈可是好朋友，你喊我叔叔就好。” 白羡眨着眼睛。 安安扭头看向陈染，似乎在询问自己的母亲，陈染回了他一个淡淡的笑。 “白叔叔。” 他幼嫩的嗓音听得白羡心花怒放。 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真乖。” 贺星辰也在，借着在a市举办画展的理由常过来看安安，和陈染。 这时他的手机振动起来，他一看是姐姐贺星月，接起。 “姐，怎么了？” “一点小事，我收留了一个孕妇。” 贺星月淡淡地瞥了一眼披头散发大着肚子的女人。 “啊？” 收留就收留，何必给他打电话。 “她叫姜荼荼，似乎失了忆，我刚刚问她有没有什么亲属，她告诉我……” 贺星月故意停顿了一秒，“她的好姐妹，叫顾染。” 贺星辰一愣，他当然知道陈染在以前叫顾染。 “姐，我马上过去。” “嗯。” 他抓起外套，白羡望着他急切的样子，问，“你有急事？” “我要马上回c市。” 白羡一听c市，他说，“原来你是c市人，正巧，我堂哥白靳也在c市。” 白羡堂哥白靳，是大名鼎鼎的催眠师。 “贺星辰，你要回去？” 陈染刚从安安病房出来，她见贺星辰一副要离开的架势。 “嗯，学姐，我姐姐那边还有点事，得走了。” 他没有提到姜荼荼，打算自己先去问清楚。 “你路上小心。” “好。” …… 国际法院开庭，陈染带着君华作为原告。 君华还挺疑惑，顾墨琛能量这么大，居然任由事情发展到这。 这一天，陈染穿着一件米白色的连衣裙，搭配了一双同色系的高跟鞋。 顾墨琛还是一袭黑色的西装西裤，他们恰好在法院门口碰上。 一时间，四目相对。 男人幽深的凤眸带着炽热感，陈染的眼里平淡如冰，她樱唇紧抿，对视几秒后率先进入法庭。 顾墨琛眼底遍布着浓浓的自嘲，他的目光带着眷恋和不舍注视着陈染远去的背影，长腿一迈，他也进入法庭。 陈染方递交资料，在场的人对顾墨琛的所作所为指责不断。 顾墨琛方律师想为其辩护，被男人一记眼神制止。 “我认罪。” 他薄唇轻启。 韩特助虽然早有预料，却还是震惊。 隔着人群，他的抬眸望着与他对立的陈染，女人的眼神依旧冰冷如斯。 最后法官宣布，判顾墨琛有期徒刑五十年。 最后的最后，人群散去，顾墨琛被狱警带走，临走时，他对着陈染说：“阿染，我爱你。” 陈染一言不发，眼见他被带走。 完成后，她马上回去看安安。 裴谨寻昨天就赶回b市处理一些繁重的公务，今天下午才能回来。 她到了医院，见白羡在等她。 “陈小染，完成了吗？” “……嗯。” 陈染最终点了点头，白羡也没有别的意思，“安安今天能出院了，在这之前，我得先带他检查一下身体，你收拾收拾东西。” “好。” 白羡拉着安安去了隔壁的病房做检查，陈染在病房收拾着东西。 当她收拾到枕头的时候，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她皱眉，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一个崭新的录像带。 边上还粘了一个便签：致陈染，我自私地请求，当你看到录像带，请把里面的内容看完。 给自己的？ 陈染疑惑。 病房里的电视可以播录像带，正好安安在做检查，她想也没多想，把录像带放进电视连接端口。 不一会儿，顾柔的脸就出现在画面上。 她依然是微笑着，但陈染不难看出她的笑容里的苦涩。 “染姐姐，如果你看到这里，我应该已经死了。” “原谅我的私心，我做了许多伤害你的事情，但是最后还是想在你心里留下一个好印象。” “从我回华国，并且得知了你的儿子……我就在私家医院跟他做了匹配，结果成功对上了。” 陈染见她镜头里的笑意增大，带着悲凉。 “安安的心脏，是我自愿给他的。姐姐，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我不奢求你的原谅，希望你能够幸福下去。” 说着说着，她眼里泛着水光：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爱你，七年前，我没有选择……” “我不甘心输给顾墨琛，但是如果你身边的人是裴谨寻，我输的心服口服。” “忘了我，你一定要幸福下去。” 话落，电视剧的画面上也黑屏。 陈染眸光淡淡的。 安安的心脏，是顾柔的。 顾柔把她推向深渊，又是救了安安的人。 而且她说，她爱自己。 到底是良心发现？还是沈川云对顾墨琛的那种爱。 她的脑子一片混沌，头疼。 陈染把录像带取出来，丢进垃圾桶。 …… 顾墨琛入狱，他一开始还眼巴巴地奢求陈染会来看他。 可是连续几天都没见她的身影，他的心也渐渐枯萎。 …… 陈染在安安做完检查后就失踪了。 当裴谨寻赶回a市，回到安安的病房。 里面的私人物品已经不见，也没有陈染和安安的影子，只留下一张陈染写的字条：谨寻哥，不要等我了。 她的电话属于停机状态，黎园的物品纹丝未动。 接着，裴谨寻疯了一般去白羡办公室调监控，联系公安局调取各个路口的监控。 结果，没有陈染的半点踪迹。 他们母子俩如同人间蒸发，不留一点痕迹。 …… 四年后。 沈行舟去非洲谈生意，不巧遇到瘟疫，死在异国他乡。 沈慕远在妻子的坟前建了一间木屋，每天看着太阳东升西落。 顾墨琛在两年前死于监狱暴乱，被人刺穿心脏，临死前都没能再见到陈染一面。 裴谨寻在一年时间内全世界到处飞寻找陈染，都以失败告终。 母亲裴清婉年纪大了，他只好重新接手了裴家家主和华国上将的位置。 岁月的沉淀使他看上去更加沉稳。 这一天，他受邀到y市。 y市最近经济发展得极快，再加上本身依山傍水，又成为华国着名的旅游城市。 他走在古色古香的商业街上，余光瞥见偏僻巷子里一家原创设计工作室，他的心微微泛起涟漪，脚步竟不知不觉迈进这家小店内。 店内充斥着栀子花的清香，店主听到有动静，她缓步从二楼走下来。 与此同时，一个约莫7、8岁的男孩跑进店内。 “妈妈，我回来了。” 裴谨寻听见声音，忍不住转头看男孩，男孩也抬头看向他。 “裴叔叔？” “安安？！” 一个疑惑，一个更多是震惊。 此刻，年轻的老板娘掀开门帘，她走了出来。 “安安，你回……” 她看清男人的面容时，瞳孔放大，话也梗在喉咙里。 男人的目光还是温柔如故，满溢着爱意，只是身上多了分稳重的气质。 两人默默地相望着，就连空气中都多了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陈屿安聪明地不出声。 晴空万里，微风徐徐，挂在门口的风铃传出清脆的声响。 许久，裴谨寻才开口：“陈染，我找到你了。” （正文完） ———————— 各位，正文到这里就结束了，还有番外还有番外还有番外！ 目前计划番外 1if线：墨可汐没收养陈染秦柔，她俩一直在孤儿院长大，顾墨琛长到25岁突然觉醒上辈子记忆。 2承接正文，姜黎和姜荼荼这对伪叔侄的故事。 3待定…… 这本书正文加番外计划在月底彻底完结，谢谢大家一直的陪伴！ 番外一：记忆 番外设定：顾墨琛25岁，陈染18岁。陈染秦柔没被顾家收养。 相传a市顾家一手遮天，产业遍布全球各地，顾家现任当家顾墨琛为人低调，不出现于任何社交场合。 据说究根究底是源于顾家少爷五岁时，曾遇到绑架，三天后被警方找到，众人都没想到凶手竟是与顾家世代交好的沈家，二公子沈川云。 他被擒拿，不久后就被执行枪决。 罪名：绑架，恋童癖。 顾家夫人墨可汐立刻明白了沈川云绑架儿子的原因，她气得发抖。 没人知道沈川云绑架顾墨琛的三天时间内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敢问。 只是从那以后顾家少爷变得更加沉默寡言，被诊断为自闭症，顾家夫妻也渐渐消失在大众的视线。 顾家与沈家的关系也变得冷淡，甚至，可以说两家决裂。 …… 御景苑。 顾墨琛从睡梦中惊醒。 他大汗淋漓，刚刚做了场噩梦。 与其说是噩梦，不如说是自己上辈子的记忆。 上一世，收养的妹妹秦柔和沈家二儿子沈川云联合将他耍得团团转， 他死于监狱暴乱，临终之前都没有再见到心爱的女人一眼。 顾墨琛凤眸幽深。 他快速下床，这一世，沈川云早已被枪决，母亲因为自己的病情没有去孤儿院收养阿染。 他现在二十五岁，那阿染应该十八岁。 他快速打电话给韩特助。 “顾总？” 韩特助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刚刚睡醒的样子。 “帮我查一个人。” 顾墨琛的语气带着冷厉和激动。 他同时心里有埋怨，为什么自己二十五岁才记起上一世发生的事情。 “啊？顾总，您说。” “顾……陈染。” 男人命令完后挂断电话，他还身穿着深色的睡袍，v型领露出一部分健壮的腹肌。 他踱步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 这一次，他一定要得到阿染。 …… 陈染的录取通知书刚下来，她高兴地将这个消息打电话告诉秦柔。 她报考的是a大，设计系，以优异的成绩被录取。 “喂？姐姐？” 秦柔虽然在孤儿院长大，她从小成绩优异，凭着次次高分和一些高数竞赛的凭证，拿到了出国交换生的资格。 重点是，公费。 她现在正在俄罗斯莫斯科的一所学校作为交换生。 “小柔，我刚刚收到录取通知书了。” 她的语气耐不住颤抖。 “一定是a大的？” 秦柔眉眼都温和了许多，她正在学校寝室，不经意地打量着俄罗斯风情的建筑。 “我就说姐姐这么聪明，考a大还不是手到擒来？” 秦柔夸她。 “要论聪明程度的话，我哪能跟得上你？” 陈染失笑，又说： “不说了，我得找个地方凉快凉快。” 她挂断电话，找了个树荫处避暑。 虽然秦柔时常这么夸她，但是按照实际情况，她和秦柔的智商哪能比？ 秦柔可是从小到大，不管孤儿院院长还是同龄人，学校老师，校长口中公认的天才。 至于她自己？ 她有点天赋，只不过，真的只是一点点。 为了a大，为了自己的设计梦想，她努力咬牙刻苦学习。 终于考上了。 现在是八月中旬，正是盛夏，阳光明媚，她口干舌燥，找了个小商铺买了支冰棍。 入口即化，凉飕飕的。 起码暂时为她消了暑。 这里是有一个寄存快递的站点，距离a大仅有一个路口的距离，相当繁华。 陈染迫不及待快递员给她送，她自己就过来取了。 她站在树荫下乘着凉，吃冰棍，眼神四处漫不经心地张望着。 孤儿院属于郊区，从出生到18岁，她几乎没怎么来过a市市中心。 她瞥见远处的几座林立的高楼大厦，其中最高的那一栋几乎直冲云霄。 里面会是些什么人呢？ 陈染想。 她没怎么见过世面，自然想象不出来出现在繁华商业街办公的人会是什么样子。 …… 顾墨琛早餐都没有吃，他吩咐司机开车去a市孤儿院。 一路上，他漆黑的凤眸有意无意盯着车窗外的画面，然后是湛蓝的天空。 从市中心的御景苑到郊区，a市还是跟上一世一样，几乎没什么变化，只是…… 他修长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部位。 他的阿染，现在在什么地方呢？ 是被别家收养？还是依然在孤儿院？ 他心急如焚，恨不得飞到孤儿院。 途中他瞥见遥远的a市监狱，倏尔凤眸中划过一丝心痛。 到孤儿院的路途不远不近，尽管司机开得极快，男人还是觉得仿佛等了一个世纪。 私家车停滞在大门口，男人大长腿利落地跨出车外。 上了年纪的院长过来迎接，周身还围着一群小孩子。 小孩子们都是孤儿，他们没见过这么豪华的汽车，以及这么好看的大哥哥，纷纷过来围观。 “顾先生，您好，我是孤儿院的院长。” 院长伸出手。 顾墨琛也礼貌地回握，只是他的视线在四处张望。 “陈染在这里吗？” 他问。 番外一：记忆 番外设定：顾墨琛25岁，陈染18岁。陈染秦柔没被顾家收养。 相传a市顾家一手遮天，产业遍布全球各地，顾家现任当家顾墨琛为人低调，不出现于任何社交场合。 据说究根究底是源于顾家少爷五岁时，曾遇到绑架，三天后被警方找到，众人都没想到凶手竟是与顾家世代交好的沈家，二公子沈川云。 他被擒拿，不久后就被执行枪决。 罪名：绑架，恋童癖。 顾家夫人墨可汐立刻明白了沈川云绑架儿子的原因，她气得发抖。 没人知道沈川云绑架顾墨琛的三天时间内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敢问。 只是从那以后顾家少爷变得更加沉默寡言，被诊断为自闭症，顾家夫妻也渐渐消失在大众的视线。 顾家与沈家的关系也变得冷淡，甚至，可以说两家决裂。 …… 御景苑。 顾墨琛从睡梦中惊醒。 他大汗淋漓，刚刚做了场噩梦。 与其说是噩梦，不如说是自己上辈子的记忆。 上一世，收养的妹妹秦柔和沈家二儿子沈川云联合将他耍得团团转， 他死于监狱暴乱，临终之前都没有再见到心爱的女人一眼。 顾墨琛凤眸幽深。 他快速下床，这一世，沈川云早已被枪决，母亲因为自己的病情没有去孤儿院收养阿染。 他现在二十五岁，那阿染应该十八岁。 他快速打电话给韩特助。 “顾总？” 韩特助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刚刚睡醒的样子。 “帮我查一个人。” 顾墨琛的语气带着冷厉和激动。 他同时心里有埋怨，为什么自己二十五岁才记起上一世发生的事情。 “啊？顾总，您说。” “顾……陈染。” 男人命令完后挂断电话，他还身穿着深色的睡袍，v型领露出一部分健壮的腹肌。 他踱步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 这一次，他一定要得到阿染。 …… 陈染的录取通知书刚下来，她高兴地将这个消息打电话告诉秦柔。 她报考的是a大，设计系，以优异的成绩被录取。 “喂？姐姐？” 秦柔虽然在孤儿院长大，她从小成绩优异，凭着次次高分和一些高数竞赛的凭证，拿到了出国交换生的资格。 重点是，公费。 她现在正在俄罗斯莫斯科的一所学校作为交换生。 “小柔，我刚刚收到录取通知书了。” 她的语气耐不住颤抖。 “一定是a大的？” 秦柔眉眼都温和了许多，她正在学校寝室，不经意地打量着俄罗斯风情的建筑。 “我就说姐姐这么聪明，考a大还不是手到擒来？” 秦柔夸她。 “要论聪明程度的话，我哪能跟得上你？” 陈染失笑，又说： “不说了，我得找个地方凉快凉快。” 她挂断电话，找了个树荫处避暑。 虽然秦柔时常这么夸她，但是按照实际情况，她和秦柔的智商哪能比？ 秦柔可是从小到大，不管孤儿院院长还是同龄人，学校老师，校长口中公认的天才。 至于她自己？ 她有点天赋，只不过，真的只是一点点。 为了a大，为了自己的设计梦想，她努力咬牙刻苦学习。 终于考上了。 现在是八月中旬，正是盛夏，阳光明媚，她口干舌燥，找了个小商铺买了支冰棍。 入口即化，凉飕飕的。 起码暂时为她消了暑。 这里是有一个寄存快递的站点，距离a大仅有一个路口的距离，相当繁华。 陈染迫不及待快递员给她送，她自己就过来取了。 她站在树荫下乘着凉，吃冰棍，眼神四处漫不经心地张望着。 孤儿院属于郊区，从出生到18岁，她几乎没怎么来过a市市中心。 她瞥见远处的几座林立的高楼大厦，其中最高的那一栋几乎直冲云霄。 里面会是些什么人呢？ 陈染想。 她没怎么见过世面，自然想象不出来出现在繁华商业街办公的人会是什么样子。 …… 顾墨琛早餐都没有吃，他吩咐司机开车去a市孤儿院。 一路上，他漆黑的凤眸有意无意盯着车窗外的画面，然后是湛蓝的天空。 从市中心的御景苑到郊区，a市还是跟上一世一样，几乎没什么变化，只是…… 他修长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部位。 他的阿染，现在在什么地方呢？ 是被别家收养？还是依然在孤儿院？ 他心急如焚，恨不得飞到孤儿院。 途中他瞥见遥远的a市监狱，倏尔凤眸中划过一丝心痛。 到孤儿院的路途不远不近，尽管司机开得极快，男人还是觉得仿佛等了一个世纪。 私家车停滞在大门口，男人大长腿利落地跨出车外。 上了年纪的院长过来迎接，周身还围着一群小孩子。 小孩子们都是孤儿，他们没见过这么豪华的汽车，以及这么好看的大哥哥，纷纷过来围观。 “顾先生，您好，我是孤儿院的院长。” 院长伸出手。 顾墨琛也礼貌地回握，只是他的视线在四处张望。 “陈染在这里吗？” 他问。 番外一：再遇 院长一怔，他打量着男子隽雅不凡的面容，实在想不出来他为什么要问陈染。 “她的录取通知书到了，这小丫头耐不住性子，就自己跑去快递站拿了。” 院长苍老的脸上浮现出宠溺和无奈，他的手搭在孩子们的肩膀上，满是慈祥。 “原来如此。” 顾墨琛漆黑的眸意味深长地看着孤儿院的破旧的楼房，他又问，“她报考的哪儿？” “a大，设计，顾先生，您看要不要我给她打个电话？” “麻烦您了。” 顾墨琛垂下眼帘，这时他大衣口袋里的手机也嗡嗡作响，趁着院长打电话的功夫，他拿出来看。 韩特助的办事效率还是一如既往地高，他将陈染的资料整理成文档的形式发在自己的手机上。 男人难抑心中的焦躁，白皙的玉指点开看。 姓名，陈染，年龄，18，无父无母，…… 顾墨琛的指尖又往下划划，漆黑的瞳仁一字不漏地看进了心里，他的内心也多了分了然。 这一世，她在孤儿院长大，资料可以说是平平无奇。 后面还附上一张陈染彩色的身份证件照片。 女孩青春洋溢，及肩的黑发被扎成一个马尾，利索地垂在后脑勺，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比上一世的她，阳光明媚。 顾墨琛的唇角不自觉地扬起，小女孩子们看得脸红。 “顾先生。” 院长早就通完电话，见他似乎在看什么东西，良久后终于出声。 “啊，抱歉。” 顾墨琛抬眸，发觉自己的失礼后，他将手机熄屏并致歉。 毕竟这位老先生是看着陈染长大的院长，他自然不会懈怠。 被大人物这样对待，院长有些受宠若惊，他连忙说： “小染那丫头说自己在路上了，马上赶回来。” “顾先生，外边热，您到里面坐坐。” 院长见阳光炽热，而顾墨琛一身西装，在外面肯定不好受，于是他出声邀请。 顾墨琛瞥了一眼生锈的大门，见那远处也没有半个人的身影，他颔首，“那就打扰您了。” …… 陈染接到院长的电话时，她火急火燎咽下最后一口冰棍。 “小染啊，你现在在哪里呀？” “院长伯伯，我刚拿到了通知书，现在正在树荫下凉快。” 她没说自己还吃了支冰棍。 如果院长知道，肯定挨一阵斥责。 “你快回来，小染，有位姓顾的先生找你有事。” 院长说。 姓顾的先生？ 陈染蹙眉，她不记得自己认识姓顾的人。 她还是回答：“好，我马上回去。” 她顶着太阳，一时间刺眼的阳光令她头晕目眩。 盛夏的空气也是炎热的，骑着自行车，扑面而来的微风稍稍缓解了燥热。 一路上她还是心存疑惑，或许是因为好奇心的驱使，她回去的时候格外快。 …… 顾墨琛正坐在陈旧的沙发上跟院长谈论，他打算出资重新装修孤儿院。 院长听了，兴奋又诧异。活了大半辈子，今天还是第一次这么紧张，他知道顾氏集团享誉全国，没想到自己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顾氏总裁地位这么高的大人物。 他恐怕是在做梦。 同时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陈染怎么会和这种同他们根本是不同世界的人有交集。 砰砰—— 陈染本想直接进去，但又想到里面有位“顾先生”，她礼貌地敲敲门，然后再进去。 “院长伯伯，我回来了。” 久违又熟悉的声音再次传到顾墨琛的耳里，他浑身的血液瞬时沸腾，他努力按压住自己的情绪。 他怕吓到她，毕竟在阿染的认知里，这是他们的初次见面。 “小染，快过来，这就是顾先生。” 院长说。 顾墨琛幽深的黑眸打量着陈染，狭长的眼尾微红。 女孩穿了一件朴素的白色t恤，下面穿着洗得褪了色的牛仔裤，黑发在后脑勺挽成了一个小丸子，露出雪白而细长的天鹅颈，一双秋眸仿佛蕴含着星辰，就这样，一点一点地向他靠近。 陈染顶着他过于炙热的视线，在他的面前站定，男人的气场过于强大，显得局促不安。 “坐。” 顾墨琛看出了她的紧张，收敛了自己周身的气场。 陈染看了眼院长，院长的脸上也是茫然不清，她慢吞吞地坐在顾墨琛侧边的单人沙发上，这才打量起这位“顾先生”。 顾墨琛一身黑色的西装，现在却是从容的样子，他的双腿交叠，手放在膝盖上，洁白如玉的食指上带着一个镶着蓝宝石的玉扳指。 非富即贵。 他的那张俊脸足以媲美电影明星，一双黑色的丹凤眼深邃如夜空，剑眉斜飞入鬓，给人一股不怒自威感。 “你是陈染小姐？” 男人开口，低沉又磁性，宛如山间的清泉一般清冽。 如果韩特助在场，他一定大跌眼镜，一向冷漠的顾墨琛有朝一日会用着如此温和的声音询问一个女孩。 陈染轻轻点头，她腰板挺直，与顾墨琛的从容相比，略显僵硬。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是感觉这位顾先生眼里有话。 可是她不认识他。 “顾先生，请问您是不是找错人了，我并不认识您……” 越说，她的声音越小。 顾墨琛则一副温柔如水的表情看着她。 “抱歉，陈染小姐，是我唐突了，”男人说着，从自己的西装口袋拿出一张名片，递到她面前。 陈染接过，听着男人的声音慢慢响起，“我是顾氏集团的总裁顾墨琛，你向a大投稿的设计作品，我看中了。” “所以我想邀请你入职顾氏，来设计部，如何？” 顾墨琛缓缓道。 陈染傻眼，她看着顾墨琛的名片，这个人竟然是大公司的老板。 而且，他亲自来这里就是因为看上她的设计？ 院长也觉得不可思议，这么大的公司，看上了派人过来或者直接打电话联系不好吗？何必要总裁亲自出马。 况且陈染只是个准大学生，顾氏人才济济，旗下涉及多个领域，无论哪个行业在全球都是顶尖的，许多人挤破头都想进去，哪能轮到陈染？ “顾先生，不好意思，我才18，我还要上大学，恐怕要拒绝您的好意了……” 陈染推辞着，顾墨琛的话她可不相信，她对于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 番外一：再遇 院长一怔，他打量着男子隽雅不凡的面容，实在想不出来他为什么要问陈染。 “她的录取通知书到了，这小丫头耐不住性子，就自己跑去快递站拿了。” 院长苍老的脸上浮现出宠溺和无奈，他的手搭在孩子们的肩膀上，满是慈祥。 “原来如此。” 顾墨琛漆黑的眸意味深长地看着孤儿院的破旧的楼房，他又问，“她报考的哪儿？” “a大，设计，顾先生，您看要不要我给她打个电话？” “麻烦您了。” 顾墨琛垂下眼帘，这时他大衣口袋里的手机也嗡嗡作响，趁着院长打电话的功夫，他拿出来看。 韩特助的办事效率还是一如既往地高，他将陈染的资料整理成文档的形式发在自己的手机上。 男人难抑心中的焦躁，白皙的玉指点开看。 姓名，陈染，年龄，18，无父无母，…… 顾墨琛的指尖又往下划划，漆黑的瞳仁一字不漏地看进了心里，他的内心也多了分了然。 这一世，她在孤儿院长大，资料可以说是平平无奇。 后面还附上一张陈染彩色的身份证件照片。 女孩青春洋溢，及肩的黑发被扎成一个马尾，利索地垂在后脑勺，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比上一世的她，阳光明媚。 顾墨琛的唇角不自觉地扬起，小女孩子们看得脸红。 “顾先生。” 院长早就通完电话，见他似乎在看什么东西，良久后终于出声。 “啊，抱歉。” 顾墨琛抬眸，发觉自己的失礼后，他将手机熄屏并致歉。 毕竟这位老先生是看着陈染长大的院长，他自然不会懈怠。 被大人物这样对待，院长有些受宠若惊，他连忙说： “小染那丫头说自己在路上了，马上赶回来。” “顾先生，外边热，您到里面坐坐。” 院长见阳光炽热，而顾墨琛一身西装，在外面肯定不好受，于是他出声邀请。 顾墨琛瞥了一眼生锈的大门，见那远处也没有半个人的身影，他颔首，“那就打扰您了。” …… 陈染接到院长的电话时，她火急火燎咽下最后一口冰棍。 “小染啊，你现在在哪里呀？” “院长伯伯，我刚拿到了通知书，现在正在树荫下凉快。” 她没说自己还吃了支冰棍。 如果院长知道，肯定挨一阵斥责。 “你快回来，小染，有位姓顾的先生找你有事。” 院长说。 姓顾的先生？ 陈染蹙眉，她不记得自己认识姓顾的人。 她还是回答：“好，我马上回去。” 她顶着太阳，一时间刺眼的阳光令她头晕目眩。 盛夏的空气也是炎热的，骑着自行车，扑面而来的微风稍稍缓解了燥热。 一路上她还是心存疑惑，或许是因为好奇心的驱使，她回去的时候格外快。 …… 顾墨琛正坐在陈旧的沙发上跟院长谈论，他打算出资重新装修孤儿院。 院长听了，兴奋又诧异。活了大半辈子，今天还是第一次这么紧张，他知道顾氏集团享誉全国，没想到自己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顾氏总裁地位这么高的大人物。 他恐怕是在做梦。 同时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陈染怎么会和这种同他们根本是不同世界的人有交集。 砰砰—— 陈染本想直接进去，但又想到里面有位“顾先生”，她礼貌地敲敲门，然后再进去。 “院长伯伯，我回来了。” 久违又熟悉的声音再次传到顾墨琛的耳里，他浑身的血液瞬时沸腾，他努力按压住自己的情绪。 他怕吓到她，毕竟在阿染的认知里，这是他们的初次见面。 “小染，快过来，这就是顾先生。” 院长说。 顾墨琛幽深的黑眸打量着陈染，狭长的眼尾微红。 女孩穿了一件朴素的白色t恤，下面穿着洗得褪了色的牛仔裤，黑发在后脑勺挽成了一个小丸子，露出雪白而细长的天鹅颈，一双秋眸仿佛蕴含着星辰，就这样，一点一点地向他靠近。 陈染顶着他过于炙热的视线，在他的面前站定，男人的气场过于强大，显得局促不安。 “坐。” 顾墨琛看出了她的紧张，收敛了自己周身的气场。 陈染看了眼院长，院长的脸上也是茫然不清，她慢吞吞地坐在顾墨琛侧边的单人沙发上，这才打量起这位“顾先生”。 顾墨琛一身黑色的西装，现在却是从容的样子，他的双腿交叠，手放在膝盖上，洁白如玉的食指上带着一个镶着蓝宝石的玉扳指。 非富即贵。 他的那张俊脸足以媲美电影明星，一双黑色的丹凤眼深邃如夜空，剑眉斜飞入鬓，给人一股不怒自威感。 “你是陈染小姐？” 男人开口，低沉又磁性，宛如山间的清泉一般清冽。 如果韩特助在场，他一定大跌眼镜，一向冷漠的顾墨琛有朝一日会用着如此温和的声音询问一个女孩。 陈染轻轻点头，她腰板挺直，与顾墨琛的从容相比，略显僵硬。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是感觉这位顾先生眼里有话。 可是她不认识他。 “顾先生，请问您是不是找错人了，我并不认识您……” 越说，她的声音越小。 顾墨琛则一副温柔如水的表情看着她。 “抱歉，陈染小姐，是我唐突了，”男人说着，从自己的西装口袋拿出一张名片，递到她面前。 陈染接过，听着男人的声音慢慢响起，“我是顾氏集团的总裁顾墨琛，你向a大投稿的设计作品，我看中了。” “所以我想邀请你入职顾氏，来设计部，如何？” 顾墨琛缓缓道。 陈染傻眼，她看着顾墨琛的名片，这个人竟然是大公司的老板。 而且，他亲自来这里就是因为看上她的设计？ 院长也觉得不可思议，这么大的公司，看上了派人过来或者直接打电话联系不好吗？何必要总裁亲自出马。 况且陈染只是个准大学生，顾氏人才济济，旗下涉及多个领域，无论哪个行业在全球都是顶尖的，许多人挤破头都想进去，哪能轮到陈染？ “顾先生，不好意思，我才18，我还要上大学，恐怕要拒绝您的好意了……” 陈染推辞着，顾墨琛的话她可不相信，她对于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 番外一：酒吧 顾墨琛料到陈染的拒绝，干脆又利落，他也不慌，转而说：“顾氏的薪水很丰厚，你的时间不够，可以考虑兼职。” 陈染一滞，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她最近在酒兼职干白班，工资不高，每天忙到得抽不出身，今天她的同事家里有事，跟她换了班，所以她白天得以休息。 可是，谁能跟钱过不去？她上学一直住宿，现在考上a大，这几年一直利用假期时间做兼职，攒了点钱。 不过这点钱，在这种纸醉金迷的大城市，根本不值一提。 她有意大学毕业，就算买不了房也得租个房子。 每每路过礼品店，琳琅满目的商品吸引她，她却连进也不敢进。 在整个孤儿院，就属她跟秦柔的关系最好，她们不是亲姐妹却胜似亲姐妹。秦柔拿了不少奖学金，每次过节都会给她送礼物。 比如，现在她正在用的这个新款手机就是秦柔送的。 陈染垂下头，两只白嫩的手纠缠在一起。 顾墨琛将她的表情和细碎的小动作收尽眼底，他继续说：“不用着急给我回答，陈染小姐。” 他看了眼腕表，站起身，“不好意思，恐怕我得回去了。” 院长和陈染相继站起来，出于待客之道，加上男人的高额出资，他们准备送送顾墨琛。 男人却说：“外面太阳毒，您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我想陈染小姐一个人过来就好。” 说罢他看向陈染，凤眸含笑。 陈染忙不迭地点头，“院长伯伯，我来送顾先生就好，您在屋里休息。” 院长看看陈染，又看看顾墨琛，他道：“好，顾总，您慢点。” 随后，两人身影一高一低走出门去，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极长。 顾墨琛的司机在树荫下等候多时，顾墨琛一记眼神，他马上会意，启动汽车，开启空调等待着老板。 “陈染小姐，”顾墨琛站在阳光下，光线为他的周身镀了层金边。 配上他俊美的容颜，一时间陈染看呆了。 “方便加上你的微信吗？” 他询问着，微信这种社交软件，自己只有在工作时才会用到。所以他的头像是初始头像，没有任何一条朋友圈。 “顾先生，这不好？” 陈染自知自己与他的距离，她拒绝。 男人薄唇微勾，笑意中有一丝遗憾，“真是可惜，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么符合心意的设计……” 他轻轻说着。 看得陈染头皮发麻，她拿出手机，软了语气：“好，顾先生，……我扫您？” 顾墨琛两三下打开二维码，只后他们双双点击“同意”，男人满意地看到通讯录里陈染的微信。 悄悄给她改了备注：阿染。 陈染给顾墨琛的备注是，顾氏总裁顾总，中规中矩。 “阿染……”顾墨琛嘀咕着，陈染没有听清楚，外面太热，她又是骑车又是送客，一路忙完衣服都湿了。 顾墨琛凤眸不经意瞥到她的胸前，随即又快速移开视线。 “陈染小姐，我期待你的回信。” 他说完，进入车内，奢华的私家车扬长而去。 陈染见他离开，轻呼一口气，她赶紧跑回屋里避暑。 在空余时间她会想，自己和一个陌生人糊里糊涂地交换了联系方式，而且对方的身份无比尊贵。 她在网上查有关顾墨琛的个人信息，无果。 一连几天，顾墨琛都会有意无意在微信上给她道早安晚安，还有时候问问她有没有吃饭，做了什么之类的…… 陈染被他的信息弄得心神不宁，虽然男人并没有做出越界的行为。 直到将近月底，她的小同事又找她换班，陈染和她关系不错，于是答应。 晚班总管看她年轻又清纯貌美，遂被安排到一间高级包厢。 这间包厢里充斥着酒和尼古丁混合的味道，陈染一进门就忍不住掐鼻子，但出于职业素养，她只能强笑着服务。 里面一张大圆桌，围着一些体态肥胖的男人，个个都是啤酒肚，秃顶，咧着嘴散发着恶臭味。 一看到陈染出现，纷纷露出了垂涎的目光。 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的老男人盯着陈染，目光不怀好意。 这么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他今天一定得尝尝她的滋味。 他姓王，身份也算得上是个“总”，老婆家里开着不大不小的建筑公司，当初自己要死要活入赘才娶到了这个老婆，才有机会翻身。 他变态地舔了舔嘴角，一脸猥琐样，粗糙的悄悄伸进口袋拿出一包药粉，掺进刚倒的葡萄酒里。 他脸上堆起虚伪的笑，朝着陈染招招手：“来来来，过来，小丫头，陪叔叔喝一杯。” 陈染后退半步，她冷着脸，“不好意思，我不是陪酒的小姐，只是个普通的服务员。” 周围人啧啧了声，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起哄：“好你个小丫头，敢不给我们王总面子？！” 其他人也看热闹似的附和：“不给王总面子，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陈染受不了他们淫秽的目光，她刚要转身离开，下一秒纤细的手腕就被人用力一扯，接着，她摔在椅子上。 没等她反应过来，王总就拿着酒杯，不顾她的反抗，直接往她嘴里猛灌。 “放……放开！呜……呜，”陈染抵不过成年男子的力气，一杯酒一半灌到肚子里，一半洒在外面。 “咳咳！……”她被酒的辛辣呛到咳嗽，眼里流泪。 王总满意地看着这个细皮嫩肉的女孩，心想今晚自己有福了。 顾墨琛下班后就照例给陈染发信息，这次她迟迟不回。 男人皱起眉，眼下这么晚了，陈染还是没回信息，他的心怀揣着不安，连晚饭都吃不进去。 他立刻让人查陈染今天的行踪，以及她打工的酒店。 结果很快出来，陈染换了班，今天晚上应该酒里上班。 顾墨琛听后，二话不说赶去了酒，酒那种地方鱼龙混杂，特别是晚上。 他知道陈染在酒兼职，可自己和陈染刚认识，贸然让她辞职也不好。 今天她迟迟没接电话，男人的心都快要跳出喉咙眼了，他踩油门，连续闯了好几个红灯。 …… 陈染感觉到自己身体越来越热，她的意识已经含糊不清。眼前是王总那张猥琐的大脸。 “小美人，是不是难受，叔叔马上就来帮你……” 他的手刚触碰到陈染的衣服，包厢门顷刻被大力踹开。 所有人惊恐地朝着门口看。 包厢灯光昏暗，男人英俊的面容冷到了极点，他狠戾的目光迅速扫了一圈，最终落在仰靠在椅子上的女人身上。 陈染不安地叮咛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中药了。 男人大步走过去，一脚踹开愣住的王总，随后轻轻把女人抱起来，搂在怀里。 番外一：酒吧 顾墨琛料到陈染的拒绝，干脆又利落，他也不慌，转而说：“顾氏的薪水很丰厚，你的时间不够，可以考虑兼职。” 陈染一滞，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她最近在酒兼职干白班，工资不高，每天忙到得抽不出身，今天她的同事家里有事，跟她换了班，所以她白天得以休息。 可是，谁能跟钱过不去？她上学一直住宿，现在考上a大，这几年一直利用假期时间做兼职，攒了点钱。 不过这点钱，在这种纸醉金迷的大城市，根本不值一提。 她有意大学毕业，就算买不了房也得租个房子。 每每路过礼品店，琳琅满目的商品吸引她，她却连进也不敢进。 在整个孤儿院，就属她跟秦柔的关系最好，她们不是亲姐妹却胜似亲姐妹。秦柔拿了不少奖学金，每次过节都会给她送礼物。 比如，现在她正在用的这个新款手机就是秦柔送的。 陈染垂下头，两只白嫩的手纠缠在一起。 顾墨琛将她的表情和细碎的小动作收尽眼底，他继续说：“不用着急给我回答，陈染小姐。” 他看了眼腕表，站起身，“不好意思，恐怕我得回去了。” 院长和陈染相继站起来，出于待客之道，加上男人的高额出资，他们准备送送顾墨琛。 男人却说：“外面太阳毒，您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我想陈染小姐一个人过来就好。” 说罢他看向陈染，凤眸含笑。 陈染忙不迭地点头，“院长伯伯，我来送顾先生就好，您在屋里休息。” 院长看看陈染，又看看顾墨琛，他道：“好，顾总，您慢点。” 随后，两人身影一高一低走出门去，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极长。 顾墨琛的司机在树荫下等候多时，顾墨琛一记眼神，他马上会意，启动汽车，开启空调等待着老板。 “陈染小姐，”顾墨琛站在阳光下，光线为他的周身镀了层金边。 配上他俊美的容颜，一时间陈染看呆了。 “方便加上你的微信吗？” 他询问着，微信这种社交软件，自己只有在工作时才会用到。所以他的头像是初始头像，没有任何一条朋友圈。 “顾先生，这不好？” 陈染自知自己与他的距离，她拒绝。 男人薄唇微勾，笑意中有一丝遗憾，“真是可惜，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么符合心意的设计……” 他轻轻说着。 看得陈染头皮发麻，她拿出手机，软了语气：“好，顾先生，……我扫您？” 顾墨琛两三下打开二维码，只后他们双双点击“同意”，男人满意地看到通讯录里陈染的微信。 悄悄给她改了备注：阿染。 陈染给顾墨琛的备注是，顾氏总裁顾总，中规中矩。 “阿染……”顾墨琛嘀咕着，陈染没有听清楚，外面太热，她又是骑车又是送客，一路忙完衣服都湿了。 顾墨琛凤眸不经意瞥到她的胸前，随即又快速移开视线。 “陈染小姐，我期待你的回信。” 他说完，进入车内，奢华的私家车扬长而去。 陈染见他离开，轻呼一口气，她赶紧跑回屋里避暑。 在空余时间她会想，自己和一个陌生人糊里糊涂地交换了联系方式，而且对方的身份无比尊贵。 她在网上查有关顾墨琛的个人信息，无果。 一连几天，顾墨琛都会有意无意在微信上给她道早安晚安，还有时候问问她有没有吃饭，做了什么之类的…… 陈染被他的信息弄得心神不宁，虽然男人并没有做出越界的行为。 直到将近月底，她的小同事又找她换班，陈染和她关系不错，于是答应。 晚班总管看她年轻又清纯貌美，遂被安排到一间高级包厢。 这间包厢里充斥着酒和尼古丁混合的味道，陈染一进门就忍不住掐鼻子，但出于职业素养，她只能强笑着服务。 里面一张大圆桌，围着一些体态肥胖的男人，个个都是啤酒肚，秃顶，咧着嘴散发着恶臭味。 一看到陈染出现，纷纷露出了垂涎的目光。 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的老男人盯着陈染，目光不怀好意。 这么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他今天一定得尝尝她的滋味。 他姓王，身份也算得上是个“总”，老婆家里开着不大不小的建筑公司，当初自己要死要活入赘才娶到了这个老婆，才有机会翻身。 他变态地舔了舔嘴角，一脸猥琐样，粗糙的悄悄伸进口袋拿出一包药粉，掺进刚倒的葡萄酒里。 他脸上堆起虚伪的笑，朝着陈染招招手：“来来来，过来，小丫头，陪叔叔喝一杯。” 陈染后退半步，她冷着脸，“不好意思，我不是陪酒的小姐，只是个普通的服务员。” 周围人啧啧了声，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起哄：“好你个小丫头，敢不给我们王总面子？！” 其他人也看热闹似的附和：“不给王总面子，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陈染受不了他们淫秽的目光，她刚要转身离开，下一秒纤细的手腕就被人用力一扯，接着，她摔在椅子上。 没等她反应过来，王总就拿着酒杯，不顾她的反抗，直接往她嘴里猛灌。 “放……放开！呜……呜，”陈染抵不过成年男子的力气，一杯酒一半灌到肚子里，一半洒在外面。 “咳咳！……”她被酒的辛辣呛到咳嗽，眼里流泪。 王总满意地看着这个细皮嫩肉的女孩，心想今晚自己有福了。 顾墨琛下班后就照例给陈染发信息，这次她迟迟不回。 男人皱起眉，眼下这么晚了，陈染还是没回信息，他的心怀揣着不安，连晚饭都吃不进去。 他立刻让人查陈染今天的行踪，以及她打工的酒店。 结果很快出来，陈染换了班，今天晚上应该酒里上班。 顾墨琛听后，二话不说赶去了酒，酒那种地方鱼龙混杂，特别是晚上。 他知道陈染在酒兼职，可自己和陈染刚认识，贸然让她辞职也不好。 今天她迟迟没接电话，男人的心都快要跳出喉咙眼了，他踩油门，连续闯了好几个红灯。 …… 陈染感觉到自己身体越来越热，她的意识已经含糊不清。眼前是王总那张猥琐的大脸。 “小美人，是不是难受，叔叔马上就来帮你……” 他的手刚触碰到陈染的衣服，包厢门顷刻被大力踹开。 所有人惊恐地朝着门口看。 包厢灯光昏暗，男人英俊的面容冷到了极点，他狠戾的目光迅速扫了一圈，最终落在仰靠在椅子上的女人身上。 陈染不安地叮咛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中药了。 男人大步走过去，一脚踹开愣住的王总，随后轻轻把女人抱起来，搂在怀里。 番外一：升温 男人的一脚力度之大，王总连人带椅子被踹翻了几米远，就连坐在他旁边的人们也被牵连到。 整个包厢一片狼藉，几个人老男人狼狈地摔在地上。 王总刚要呵斥大喊，不料他一抬头，就对上男人毫无温度的视线。 那眼神，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 吓得他咽了口口水。 顾墨琛将陈染牢牢抱在怀里，让刚赶到的韩特助傻了眼。 酒总管和老板紧随其后，见到顾墨琛，心头一紧，赶紧过去道歉。 老板还不忘剜总管一眼。 “顾总啊……您……”致歉和奉承的词卡在嘴里，男人的凤眸迸射出冷寒的光，他冷声说道，如宣判般： “剩下的解释，跟顾氏的律师和警察说。” 此话一出，包厢内摊上事的人们脸都白了，特别是王总。 老丈人刚死，他好不容易在老婆家熬出了头，谁知又演上这一出？ 他真是懊悔，如果他早知道这个小丫头片子身后有这么个大人物，自己哪里敢招惹啊？ 酒老板又急又气，他这家酒，白天是正经活，到了晚上的业务可就见不得人了。 叫了警察，这不就等于断了他的财路吗？！ 老板内心嚎叫，表面上也不敢表露出来半分。 顾墨琛瞟他们一眼，吩咐韩特助：“在这里盯着。” “是的，顾总。” 韩特助会意，看来总裁有心收拾他们，不过他更纳闷了，顾总怀里的女孩和他是什么关系？ 值得三更半夜大费周章。 顾墨琛小心翼翼地抱着陈染走向停在门口的商务车，不止韩特助来了，还跟了司机。 司机刚想给他打开车门见总裁抱着个女孩，震惊的同时伴随着犹豫。 顾墨琛不理他，他打开后车门，将陈染放进去，给她绑好安全带。自己又绕在另一边，上车。 而后，他才看到司机还在外面愣怔，他眉心轻蹙：“快点，回御景苑。” 司机赶快上车，一路上，因着男人不耐烦的脸色他硬生生把商务车开出了跑车的速度。 陈染闭着眼睛，她不安地嘤咛着，顾墨琛轻轻抚着她的黑发，哄着：“阿染乖，我们快到家了……” 暧昧到，驾驶座的司机差点手滑出了车祸。 一路狂奔，总算到了御景苑。 顾墨琛下车，随即抱着陈染进了别墅。 他直接到卧室，将陈染放置在自己的大床上。 女人的意识含糊，她身上的制服皱得厉害，厚厚地一层层堆在腰间。露出的肌肤白皙似雪，因为药物的原因又蒙上了层淡淡的绯红。 看得男人喉间发干。 他给陈染在饮水机接了杯水，单手扶着她的腰，把她揽起来：“阿染，喝点水。” 陈染努力睁开了她的杏眸，湿漉漉的一片。 “顾……顾先生？” 等她看清男人的面容时，她震惊地一顿，接着便挣扎起来。 她微小的挣扎对顾墨琛来说简直轻如鸿毛，男人黑眸灼灼地盯着她。 陈染感觉身体越来越难受，她不受控制地靠向男人的身躯。 质感舒适的黑色西装与她微烫的肌肤接触，竟有一股冰凉的舒适感。 陈染舒服地闭上眼。 男人将她的表情收进眼里，漆黑的凤眸沉思着。 “阿染，难受吗？” 他温热的吐息浮在陈染耳畔。 陈染水眸迷离，她被身体的感知控制，竟不自觉的脱口而出：“难受……” 身体像被火烤一样的难受。 “想要我帮你吗？” 顾墨琛缓缓哄诱，他薄唇勾起，危险又迷人。 陈染眨着迷离的大眼睛抬头看他，男人的黑眸仿佛深渊将她吞噬殆尽。她微微喘着气，樱唇动动：“热……” 顾墨琛带着炙热的目光盯着她，骨节分明的右手去解自己衬衫的纽扣。 而后，一夜旖旎。 …… 阳光透过纱雾的窗帘，散落的光线射进卧室。 陈染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接着，身体的酸痛感便传进神经中枢。 她左顾右盼，这里是完全陌生的环境，她的头疼得厉害，努力去想昨晚的回忆。 昨晚，她被人强制灌酒，然后……自己就没有意识了…… 这时，随着门把手转动，脚步声也随之而来。 陈染见来人，眼睛瞪得像铃铛。 顾墨琛上身黑色衬衫，下摆被皮带整齐地扎在黑色西裤里，这个男人在家里，着装也是如此地工整。 见到他，昨晚的一切一股脑涌上她的心头。 自己好像中药了，然后…… 陈染的脸顿时涨红，她此时恨不得钻进缝里。 顾墨琛见她的反应，轻笑，走过去坐在床边。 “醒了？感觉怎么样？” 男人磁性的声音钻进她的耳朵，陈染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是呆呆地盯着白色的墙壁。 “顾先生……昨晚，是不是……” “昨晚你中了药，如果不解决，会有危险。” 顾墨琛一本正经。 “顾先生……我还没有发工资，”陈染的声音如蚊虫，她垂着眸说，“您要多少钱？我今天就给您取。” 听她说完，顾墨琛哭笑不得，她这是把自己当鸭子？ 他耐着性子说，“阿染，既然都已经发生了，不如，” 故意顿了顿，“我们来交往。” 陈染扭头，一双秋眸愣愣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阿染，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好吗？” 他诚挚地说。 陈染的脑袋晕乎乎的，她问，“为什么？你不是顾氏总裁吗？我只是个孤儿……为什么是我呢？” 其实她早就想问，自己只不过是个普通人，这种天之骄子怎么会执着于她。 顾墨琛的唇边泛起笑意，他大手将陈染的黑发撩拨到耳后，“因为，从看你第一眼，我就认定你了。” 陈染心想，难道他的意思是一见钟情？ 身体的酸痛和头的胀痛，让她不得不暂时放下这个疑问。 “我给你时间考虑，阿染。”顾墨琛还是说着跟上次同样的话，只不过，这次他的眼神明显露骨。 “我的……手机呢？” 她想起来，问。 “在客厅。” 顾墨琛说，酒已经被查封，韩特助已经把陈染的手机和衣物送了过来。 她刚下床，身体却犹如散架，差点踩空。 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了她，紧接着，她的身体被腾空抱起。 “我抱你出去。” 番外一：升温 男人的一脚力度之大，王总连人带椅子被踹翻了几米远，就连坐在他旁边的人们也被牵连到。 整个包厢一片狼藉，几个人老男人狼狈地摔在地上。 王总刚要呵斥大喊，不料他一抬头，就对上男人毫无温度的视线。 那眼神，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 吓得他咽了口口水。 顾墨琛将陈染牢牢抱在怀里，让刚赶到的韩特助傻了眼。 酒总管和老板紧随其后，见到顾墨琛，心头一紧，赶紧过去道歉。 老板还不忘剜总管一眼。 “顾总啊……您……”致歉和奉承的词卡在嘴里，男人的凤眸迸射出冷寒的光，他冷声说道，如宣判般： “剩下的解释，跟顾氏的律师和警察说。” 此话一出，包厢内摊上事的人们脸都白了，特别是王总。 老丈人刚死，他好不容易在老婆家熬出了头，谁知又演上这一出？ 他真是懊悔，如果他早知道这个小丫头片子身后有这么个大人物，自己哪里敢招惹啊？ 酒老板又急又气，他这家酒，白天是正经活，到了晚上的业务可就见不得人了。 叫了警察，这不就等于断了他的财路吗？！ 老板内心嚎叫，表面上也不敢表露出来半分。 顾墨琛瞟他们一眼，吩咐韩特助：“在这里盯着。” “是的，顾总。” 韩特助会意，看来总裁有心收拾他们，不过他更纳闷了，顾总怀里的女孩和他是什么关系？ 值得三更半夜大费周章。 顾墨琛小心翼翼地抱着陈染走向停在门口的商务车，不止韩特助来了，还跟了司机。 司机刚想给他打开车门见总裁抱着个女孩，震惊的同时伴随着犹豫。 顾墨琛不理他，他打开后车门，将陈染放进去，给她绑好安全带。自己又绕在另一边，上车。 而后，他才看到司机还在外面愣怔，他眉心轻蹙：“快点，回御景苑。” 司机赶快上车，一路上，因着男人不耐烦的脸色他硬生生把商务车开出了跑车的速度。 陈染闭着眼睛，她不安地嘤咛着，顾墨琛轻轻抚着她的黑发，哄着：“阿染乖，我们快到家了……” 暧昧到，驾驶座的司机差点手滑出了车祸。 一路狂奔，总算到了御景苑。 顾墨琛下车，随即抱着陈染进了别墅。 他直接到卧室，将陈染放置在自己的大床上。 女人的意识含糊，她身上的制服皱得厉害，厚厚地一层层堆在腰间。露出的肌肤白皙似雪，因为药物的原因又蒙上了层淡淡的绯红。 看得男人喉间发干。 他给陈染在饮水机接了杯水，单手扶着她的腰，把她揽起来：“阿染，喝点水。” 陈染努力睁开了她的杏眸，湿漉漉的一片。 “顾……顾先生？” 等她看清男人的面容时，她震惊地一顿，接着便挣扎起来。 她微小的挣扎对顾墨琛来说简直轻如鸿毛，男人黑眸灼灼地盯着她。 陈染感觉身体越来越难受，她不受控制地靠向男人的身躯。 质感舒适的黑色西装与她微烫的肌肤接触，竟有一股冰凉的舒适感。 陈染舒服地闭上眼。 男人将她的表情收进眼里，漆黑的凤眸沉思着。 “阿染，难受吗？” 他温热的吐息浮在陈染耳畔。 陈染水眸迷离，她被身体的感知控制，竟不自觉的脱口而出：“难受……” 身体像被火烤一样的难受。 “想要我帮你吗？” 顾墨琛缓缓哄诱，他薄唇勾起，危险又迷人。 陈染眨着迷离的大眼睛抬头看他，男人的黑眸仿佛深渊将她吞噬殆尽。她微微喘着气，樱唇动动：“热……” 顾墨琛带着炙热的目光盯着她，骨节分明的右手去解自己衬衫的纽扣。 而后，一夜旖旎。 …… 阳光透过纱雾的窗帘，散落的光线射进卧室。 陈染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接着，身体的酸痛感便传进神经中枢。 她左顾右盼，这里是完全陌生的环境，她的头疼得厉害，努力去想昨晚的回忆。 昨晚，她被人强制灌酒，然后……自己就没有意识了…… 这时，随着门把手转动，脚步声也随之而来。 陈染见来人，眼睛瞪得像铃铛。 顾墨琛上身黑色衬衫，下摆被皮带整齐地扎在黑色西裤里，这个男人在家里，着装也是如此地工整。 见到他，昨晚的一切一股脑涌上她的心头。 自己好像中药了，然后…… 陈染的脸顿时涨红，她此时恨不得钻进缝里。 顾墨琛见她的反应，轻笑，走过去坐在床边。 “醒了？感觉怎么样？” 男人磁性的声音钻进她的耳朵，陈染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是呆呆地盯着白色的墙壁。 “顾先生……昨晚，是不是……” “昨晚你中了药，如果不解决，会有危险。” 顾墨琛一本正经。 “顾先生……我还没有发工资，”陈染的声音如蚊虫，她垂着眸说，“您要多少钱？我今天就给您取。” 听她说完，顾墨琛哭笑不得，她这是把自己当鸭子？ 他耐着性子说，“阿染，既然都已经发生了，不如，” 故意顿了顿，“我们来交往。” 陈染扭头，一双秋眸愣愣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阿染，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好吗？” 他诚挚地说。 陈染的脑袋晕乎乎的，她问，“为什么？你不是顾氏总裁吗？我只是个孤儿……为什么是我呢？” 其实她早就想问，自己只不过是个普通人，这种天之骄子怎么会执着于她。 顾墨琛的唇边泛起笑意，他大手将陈染的黑发撩拨到耳后，“因为，从看你第一眼，我就认定你了。” 陈染心想，难道他的意思是一见钟情？ 身体的酸痛和头的胀痛，让她不得不暂时放下这个疑问。 “我给你时间考虑，阿染。”顾墨琛还是说着跟上次同样的话，只不过，这次他的眼神明显露骨。 “我的……手机呢？” 她想起来，问。 “在客厅。” 顾墨琛说，酒已经被查封，韩特助已经把陈染的手机和衣物送了过来。 她刚下床，身体却犹如散架，差点踩空。 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了她，紧接着，她的身体被腾空抱起。 “我抱你出去。” 番外一：吃药 男人的胸膛沉稳且炽热，陈染身上只穿着一条白色的睡裙，领口堪堪遮掩住昨晚的痕迹。 陈染脸发烫，她猜身上的衣服八成是顾墨琛换的。 她把头埋进男人胸前。 不知是不是男人的有意安排，偌大的别墅里，看不见一个佣人的影子。 从而使陈染紧绷的心放松了些。 走到客厅，男人微微俯身拿起了桌子上的手机递给怀里的人儿，接着，又一直抱着她走去餐厅。 陈染怕摔下来，一直紧紧攥着他的衬衫，原本熨烫平整硬是起了些许褶皱。 他的身上有股淡淡的雪松味。 顾墨琛体贴地把她放在椅子上，他又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她身侧。 陈染无语，这么大的餐桌，偏偏两个人挤在一起。 不过，真不愧是顾墨琛的家，从卧室一路走来，用时得足足几分钟，再加上别墅内低奢的装潢，陈染根本想象不到得花多少钱…… 还有，餐桌上简单的一餐就这么丰盛……有钱人还真是奢侈。 陈染腹诽。 一个被夹起来的水晶虾饺凑到她的唇边，她侧眸，顺着筷子看过去，顾墨琛笑得一脸柔和：“阿染，张嘴——” 她呆呆地，下意识地张开嘴，顾墨琛把虾饺送进她的嘴里，期待地看着她。 陈染嚼着，同时肚子也饿得叫出声，食物的香气慢慢蔓延了她的口腔，咽下，肚子也有了些许饱腹感。 男人见她吃下，心情大好，接着把食物喂给她吃。 两人如同新婚夫妻，羞涩的同时又充斥着暧昧，岁月静好，美得仿佛一场梦境。 “顾先生，不用了，我……我真的吃饱了！” 陈染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她拒绝了顾墨琛再一次投喂。 她才意识到，从一开始，男人自己根本没有吃。 顾墨琛笑笑，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他拿起手帕，轻柔地为陈染擦拭了嘴角的食物残渣。 陈染羞愧。 自己这么大了，还被当小孩对待。 她从小就缺乏亲情，心里不由得对顾墨琛产生丝丝好感。 “糟了！我要迟到了！”陈染才想起来，她在酒兼职。 “酒已经被查封了。”顾墨琛眼皮一掀，又补充道，“涉黄违法。” 陈染愣住。 “那我这个月的工资……”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说，之后就羞得红了脸。 她怎么能在这个男人面前哭穷？！ 顾墨琛不在意地轻笑，“放心，法律规定，就算是公司破产，员工应有的工资也会发下去。” 陈染心里松了口气。 这是她的血汗钱，很重要，尤其是像她这种无依靠的孤儿，没有钱压根别想在大城市生存下去。 她还想攒攒钱，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阿染，入职顾氏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他问，黑曜石般的眼眸盯得她无可遁形。 陈染垂头，像是鼓足了勇气，“抱歉，顾先生，我不能接受您的好意。” “顾先生，如果您不肯收钱的话，昨晚的事情……就忘记。” 她抬眸，认真地盯着他。 “您放心，我马上去买药。” “买药？” 顾墨琛重复着这两个字，舒展的眉毛皱起来。 避孕药？ 阿染就这么不想怀他的孩子吗？ “顾先生，我可以回去吗？太晚的话，院长伯伯会担心的。” 陈染站起来，顾墨琛紧跟着。 “我送你。” 他开车，路过药店时，陈染叫他停下等她一会儿，顾墨琛却先她一步解开安全带。 “这种事情女孩子不合适，我去买。” 他进了药店，几分钟后又出来，把手里的药盒交给她。 陈染接过。 等到了孤儿院，她下车前对男人说：“顾先生，以后我们请不要再联系了，我会很困扰的。” 说罢，也不等男人回应，她关上车门后跑进孤儿院。 留下顾墨琛，他餍足地舔了舔唇角，面上依旧是从容不迫。 …… 陈染一路小跑回到自己和秦柔的房间，正巧院长在跟着孩子们玩游戏，没有注意到她。 她倒了一杯水，吃了药。 随后打开手机，发现几十个未接来电。 是秦柔。 陈染赶紧回拨，很快被接通： “姐姐，昨晚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快急疯了？！” 她的耳边传来秦柔急躁的声音。 “抱歉，小柔，让你担心了……昨天酒突然来了批警察……说酒存在违法经营现象，所以就……” 她扯了个谎，骗秦柔。否则秦柔不会善罢甘休。 许久，她听见秦柔的一声叹息。 “姐姐，我早就说了，酒那种地方不安全，你总是不听，明明我打工可以养活你了……” 她嘟囔着。 陈染失笑，她怎么能心安理得拿秦柔的钱？于是安慰她几句后，挂断电话。 她累得不行，径直躺在属于自己的那张床上。 身上的酸痛感还没减轻，陈染现在还心存忌惮。 顾墨琛这个男人，体力恐怖至极。 …… 过了半个月，陈染已经进入大学生活，自从那次分开后，顾墨琛便一直没有给她发信息。 仿佛他从未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她也不奇怪，反而舒心了很多。 像顾墨琛这种人，对她肯定是一时感兴趣，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直到一天，她接到班级群的通知，得知有位大人物要过来演讲。叫他们都去捧场。 据说这个大人物给学校捐过楼，捐过钱，算得上学校的“股东”。 陈染回复：收到。 最近她的消化系统不太好，胃里总是犯恶心，特别是闻到油腻的味道，她不自觉地干呕。 只是刚开学忙，再加上医院的检查费高，所以她一直硬扛着。 她在食堂吃完饭后，正走在小路上，余光瞥见一辆黢黑的私家车，也没多想。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胃里突然一阵恶心，直冲她的脑门，陈染也顾不上在外面，在一棵树边蹲下就拼命干呕。 所幸现在路上也没太多人，她也不至于被围观。 她听见一声轻微的关门声，片刻后，一双锃亮的皮鞋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顾墨琛原本在车里悄悄看着陈染，下一秒就见她扶着树干呕，他急得不行，马上下车跑过去。 陈染抬头，对上了男人担忧又炙热的目光。 是顾墨琛。 她的心一颤，看到他挺拔的身影，不知怎的突然多了种想哭的冲动。 “阿染，走，我们去医院。” 番外一：吃药 男人的胸膛沉稳且炽热，陈染身上只穿着一条白色的睡裙，领口堪堪遮掩住昨晚的痕迹。 陈染脸发烫，她猜身上的衣服八成是顾墨琛换的。 她把头埋进男人胸前。 不知是不是男人的有意安排，偌大的别墅里，看不见一个佣人的影子。 从而使陈染紧绷的心放松了些。 走到客厅，男人微微俯身拿起了桌子上的手机递给怀里的人儿，接着，又一直抱着她走去餐厅。 陈染怕摔下来，一直紧紧攥着他的衬衫，原本熨烫平整硬是起了些许褶皱。 他的身上有股淡淡的雪松味。 顾墨琛体贴地把她放在椅子上，他又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她身侧。 陈染无语，这么大的餐桌，偏偏两个人挤在一起。 不过，真不愧是顾墨琛的家，从卧室一路走来，用时得足足几分钟，再加上别墅内低奢的装潢，陈染根本想象不到得花多少钱…… 还有，餐桌上简单的一餐就这么丰盛……有钱人还真是奢侈。 陈染腹诽。 一个被夹起来的水晶虾饺凑到她的唇边，她侧眸，顺着筷子看过去，顾墨琛笑得一脸柔和：“阿染，张嘴——” 她呆呆地，下意识地张开嘴，顾墨琛把虾饺送进她的嘴里，期待地看着她。 陈染嚼着，同时肚子也饿得叫出声，食物的香气慢慢蔓延了她的口腔，咽下，肚子也有了些许饱腹感。 男人见她吃下，心情大好，接着把食物喂给她吃。 两人如同新婚夫妻，羞涩的同时又充斥着暧昧，岁月静好，美得仿佛一场梦境。 “顾先生，不用了，我……我真的吃饱了！” 陈染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她拒绝了顾墨琛再一次投喂。 她才意识到，从一开始，男人自己根本没有吃。 顾墨琛笑笑，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他拿起手帕，轻柔地为陈染擦拭了嘴角的食物残渣。 陈染羞愧。 自己这么大了，还被当小孩对待。 她从小就缺乏亲情，心里不由得对顾墨琛产生丝丝好感。 “糟了！我要迟到了！”陈染才想起来，她在酒兼职。 “酒已经被查封了。”顾墨琛眼皮一掀，又补充道，“涉黄违法。” 陈染愣住。 “那我这个月的工资……”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说，之后就羞得红了脸。 她怎么能在这个男人面前哭穷？！ 顾墨琛不在意地轻笑，“放心，法律规定，就算是公司破产，员工应有的工资也会发下去。” 陈染心里松了口气。 这是她的血汗钱，很重要，尤其是像她这种无依靠的孤儿，没有钱压根别想在大城市生存下去。 她还想攒攒钱，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阿染，入职顾氏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他问，黑曜石般的眼眸盯得她无可遁形。 陈染垂头，像是鼓足了勇气，“抱歉，顾先生，我不能接受您的好意。” “顾先生，如果您不肯收钱的话，昨晚的事情……就忘记。” 她抬眸，认真地盯着他。 “您放心，我马上去买药。” “买药？” 顾墨琛重复着这两个字，舒展的眉毛皱起来。 避孕药？ 阿染就这么不想怀他的孩子吗？ “顾先生，我可以回去吗？太晚的话，院长伯伯会担心的。” 陈染站起来，顾墨琛紧跟着。 “我送你。” 他开车，路过药店时，陈染叫他停下等她一会儿，顾墨琛却先她一步解开安全带。 “这种事情女孩子不合适，我去买。” 他进了药店，几分钟后又出来，把手里的药盒交给她。 陈染接过。 等到了孤儿院，她下车前对男人说：“顾先生，以后我们请不要再联系了，我会很困扰的。” 说罢，也不等男人回应，她关上车门后跑进孤儿院。 留下顾墨琛，他餍足地舔了舔唇角，面上依旧是从容不迫。 …… 陈染一路小跑回到自己和秦柔的房间，正巧院长在跟着孩子们玩游戏，没有注意到她。 她倒了一杯水，吃了药。 随后打开手机，发现几十个未接来电。 是秦柔。 陈染赶紧回拨，很快被接通： “姐姐，昨晚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快急疯了？！” 她的耳边传来秦柔急躁的声音。 “抱歉，小柔，让你担心了……昨天酒突然来了批警察……说酒存在违法经营现象，所以就……” 她扯了个谎，骗秦柔。否则秦柔不会善罢甘休。 许久，她听见秦柔的一声叹息。 “姐姐，我早就说了，酒那种地方不安全，你总是不听，明明我打工可以养活你了……” 她嘟囔着。 陈染失笑，她怎么能心安理得拿秦柔的钱？于是安慰她几句后，挂断电话。 她累得不行，径直躺在属于自己的那张床上。 身上的酸痛感还没减轻，陈染现在还心存忌惮。 顾墨琛这个男人，体力恐怖至极。 …… 过了半个月，陈染已经进入大学生活，自从那次分开后，顾墨琛便一直没有给她发信息。 仿佛他从未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她也不奇怪，反而舒心了很多。 像顾墨琛这种人，对她肯定是一时感兴趣，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直到一天，她接到班级群的通知，得知有位大人物要过来演讲。叫他们都去捧场。 据说这个大人物给学校捐过楼，捐过钱，算得上学校的“股东”。 陈染回复：收到。 最近她的消化系统不太好，胃里总是犯恶心，特别是闻到油腻的味道，她不自觉地干呕。 只是刚开学忙，再加上医院的检查费高，所以她一直硬扛着。 她在食堂吃完饭后，正走在小路上，余光瞥见一辆黢黑的私家车，也没多想。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胃里突然一阵恶心，直冲她的脑门，陈染也顾不上在外面，在一棵树边蹲下就拼命干呕。 所幸现在路上也没太多人，她也不至于被围观。 她听见一声轻微的关门声，片刻后，一双锃亮的皮鞋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顾墨琛原本在车里悄悄看着陈染，下一秒就见她扶着树干呕，他急得不行，马上下车跑过去。 陈染抬头，对上了男人担忧又炙热的目光。 是顾墨琛。 她的心一颤，看到他挺拔的身影，不知怎的突然多了种想哭的冲动。 “阿染，走，我们去医院。” 番外一：顾陈安 黑色豪车风驰电掣般行驶在路上，顾墨琛带着她，来到了顾氏注资的私家医院。 陈染难受着咬着唇，尽量压抑住这份呕吐感，等顾墨琛熄火，她才缓缓掀起眼皮。 模模糊糊间，她隐约见医院门牌上有着“私立医院”这几个大字，她一愣，从小到大她极少生病，有时候去小诊所看看就好了，严重时她会去a市中心医院，公立医院相对要少花点钱。 她听别人说过这家私立医院，医疗团队，仪器都是全国顶端，但检查费她想也不敢想。 她眼睁睁看着男人帮她解下安全带，又将她打横抱起，步伐稳重朝着医院里跑。 私立医院人少，他们挂号后马上就预约了检查，之后结果出来，顾墨琛陪着她进入诊室。 医生是一位大概四五十左右的中年男人，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见她进来后瞅了一眼，而后继续低头看着打印出来的纸质报告。 陈染坐下，双手惴惴不安地捏着裙摆。 顾墨琛拉过一把椅子，在她身边坐着，右臂一伸，揽过她的肩头。 “陈染是？今年十八？” 医生问，陈染僵硬地点头。 哪知下一秒他的话宛如一道晴天霹雳打在她头上。 “你怀孕了，两周。” 陈染唇色惨白，她不敢相信，“医生……您说什么？” “你现在属于妊娠期，孕吐是正常现象。” 医生将检查报告单交给陈染。 陈染接过单子认定后，她脑袋轰地炸开，转而她又想起那个夜晚： “为什么？我吃了药的……” “避孕药并不是百分之百有效。” 医生推了推眼镜，他解释。 一时间，陈染六神无主，她下意识地去看顾墨琛。 男人漆黑的凤眸也带了点震惊，这巧妙地掩饰了眼底的那抹难以察觉的笑意。他接收到陈染无助地目光，大手将她颤抖的双手笼住。 “这个孩子，可不可以打掉？” 陈染白着一张脸问医生。 医生看她无助的样子，又瞥见顾墨琛幽深的目光，欲言又止，恍惚间他想起了之前男人电话里的告知，口罩下的嘴角愧疚地抿紧。 顶着陈染和顾墨琛的目光，他只能说着违背良心的话：“陈小姐，依你现在的身体来看，不可以打掉孩子。” “为什么？！” 陈染的声音染上了丝哭腔。 医生看得于心不忍，他的目光闪躲，“你的身体虚弱，如果打掉孩子，会没命。” 陈染仿佛落入了深渊，她像是离开了大海的鱼儿，在岸上拼死扑腾，却是徒劳。 顷刻间，她被拉进怀抱，熟悉的雪松的清香钻进她的鼻息。 她抬脸，对上顾墨琛深邃的黑眸。 “阿染，我会负责。” 他的薄唇一张一合，语气听起来根本不是在开玩笑。 陈染含着泪，怔怔地瞪着双眼，男人的轮廓在泪眼朦胧里愈发模糊。 顾墨琛的手托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更紧密地贴近他的胸口处，很快，他便感受到了胸前的濡湿感。 “不怕，我会照顾你……” 他简单地跟眼睛不知往哪看的医生说了几句，让他开了点孕吐的药，然后抱起她，去大厅取药。 医生眼见两人离开，他松了口气，心里还是对陈染愧疚不已。 毕竟这是顾氏名下的医院，工资和待遇都是极好的，他还有老婆孩子家人要养，可不能没了这份工作。 …… 取完药后，顾墨琛给a大打去了电话，给陈染请假，再告知取消演讲，过后他驾车带着陈染回御景苑。 陈染的脸上一副失魂落魄，她至今还没有接受自己怀孕的事实。 车子稳稳当当在御景苑的一栋别墅前停下，顾墨琛解开安全带，转头要去抱陈染，却被女人一把推开。 陈染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时，她惊恐地望着顾墨琛，又打量着外面：“顾先生，我要回学校。” 顾墨琛慢条斯理地拿好药和报告单，他说：“你现在怀孕了，得在家休息，学校那边，我已经给你请好假了……放心，不会影响你毕业。” 他本身就是权利，连说的话也让人信服。 陈染还是接受无能，她抗拒着，眼里还泛起了泪花。 最终，顾墨琛同意她先去上学，等月份大了再请假。 “阿染，你也听到了，你的身体情况不允许你打掉孩子。” 他见陈染一脸愁容，不慌不忙地说。 “我会娶你。” 陈染抬起头，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 结婚？她想知道这么大的事这个男人怎么能风轻云淡地说出口。 而且，他们的身份也像是沟壑般狠狠隔绝了两人。 他是云，她是泥。 “我说过会对你负责，还有……这个孩子要名正言顺地出生。” 他说着，一边观察着陈染的反应。 陈染自然玩不过这个城府极深的男人，她只好咬着唇同意。 在这个社会上，钱权无疑是个好东西，她什么都没有，只能被人牵着鼻子走。 她如空壳般跟在男人身后缓缓进入别墅。 …… 顾墨琛速度极快地让人购置了些婴儿用品，软塌塌的婴儿床，婴儿车，各种颜色的奶瓶…… 他几乎扫荡了母婴用品店。 接着是领证，准备婚礼。他告知了墨可汐和顾邵衡，他们对于儿子的强势也是无可奈何，只能随着他去。 陈染能感知到，他对于结婚这件事似乎是很急切，两周后，他们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沈家和顾家不和，但出于人情和面子，虽然人没到，随的礼被送到了顾家。 顾墨琛眸光一暗，沈家没来人，正合他意，他根本没打算让阿染和沈家相认。 她有他，足矣。 …… 婚礼过后，随着陈染的肚子一日日大起来，顾家极度看中这个孩子，她拗不过只能暂时休学。 孕反也变得厉害，有时候会吐得天昏地暗，吃不下东西，看得顾墨琛发愁。 她吐完后，虚弱地瘫在地上，男人会小心翼翼将她搂进怀里，轻轻抚着她的脊背，凤眸里满是心疼，后悔。 终于等到生产的时候，她紧紧抓着顾墨琛的衣袖，男人眼眶泛红，一边安慰着她一边焦急地狠，陈染生产时他寸步不离地守着。 顾家夫妇在产房外焦急地张望着。 时间不停地流逝，产房里终于迎来了婴儿的啼哭声，陈染的黑发被汗水打湿，乱糟糟地贴在脸庞，她瞅见了哭得响亮的宝宝，松了口气。 “恭喜您，先生，夫人，是个男孩子。” 此时顾墨琛也顾不得孩子了，他的凤眸紧紧盯着自己的妻子，他发誓，以后坚决不会再让她经历生产的痛苦了。 …… 男孩名叫顾陈安，小名安安，顾墨琛的姓加上陈染的姓，单字一个安，希望他一生平安快乐。 顾陈安生下来就沉默寡言，不爱言语，陈染担心这孩子有自闭症，结果墨可汐打趣——顾家的男人就这个样子。 男孩三岁那年，他安安静静地趴在顾墨琛的办公室里看书。 他小小的脸蛋上有着不合年纪的成熟老练，模样有点像顾墨琛和陈染的结合版。 一大一小沉默着各自忙自己的事。 等顾墨琛看完最后一份文件，他的目光瞥向顾陈安，柔和下来，“安安，咱们一起去接妈妈，好不好？” 男孩闻言，他合上书，跳下沙发，乖巧地跑到顾墨琛身边，“好啊爸爸。” 顾墨琛心底一片柔软，他抱起顾陈安，去接妻子。 陈染的学业还没有完成，结婚后，顾墨琛对她很好，可以说是好丈夫好爸爸的典范，她在树荫下等着父子俩过来接自己。 不久，一辆熟悉的汽车停在她面前，陈染打开副驾驶车门，上车。 顾墨琛认真地开着车，陈染谈着在学校发生的趣事，时不时顾陈安插话。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在等红绿灯时，灼热的太阳射进，顾墨琛的眼前似乎有些模糊。 他的意识似乎被卷进了深不可测的黑洞。 紧接着，是人们的尖叫声，求救声，铁链的声音…… 然后，再是救护车的嗡嗡声，医生们焦急的探讨声，最后，他听到了好友白羡着急的声音。 白羡喊着自己的名字。 顾墨琛睁开眼，刺眼的白炽灯在他的头顶，医护们忙里忙外围着他。 他想起来了，自己在监狱被捅了一刀…… 之前的一切，是梦吗？ 也好，最起码，他在梦里得到了幸福。 他的脸色苍白下去，视线越来越模糊，仪器的滴滴声和嘈杂声也渐渐消散。 他闭上了眼睛，嘴角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说不定，自己睡着后，又会回到那个世界。 「顾墨琛篇?浮生若梦?完」 ————————— 下一篇番外，衔接正文：姜黎x姜荼荼（伪叔侄） 番外一：顾陈安 黑色豪车风驰电掣般行驶在路上，顾墨琛带着她，来到了顾氏注资的私家医院。 陈染难受着咬着唇，尽量压抑住这份呕吐感，等顾墨琛熄火，她才缓缓掀起眼皮。 模模糊糊间，她隐约见医院门牌上有着“私立医院”这几个大字，她一愣，从小到大她极少生病，有时候去小诊所看看就好了，严重时她会去a市中心医院，公立医院相对要少花点钱。 她听别人说过这家私立医院，医疗团队，仪器都是全国顶端，但检查费她想也不敢想。 她眼睁睁看着男人帮她解下安全带，又将她打横抱起，步伐稳重朝着医院里跑。 私立医院人少，他们挂号后马上就预约了检查，之后结果出来，顾墨琛陪着她进入诊室。 医生是一位大概四五十左右的中年男人，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见她进来后瞅了一眼，而后继续低头看着打印出来的纸质报告。 陈染坐下，双手惴惴不安地捏着裙摆。 顾墨琛拉过一把椅子，在她身边坐着，右臂一伸，揽过她的肩头。 “陈染是？今年十八？” 医生问，陈染僵硬地点头。 哪知下一秒他的话宛如一道晴天霹雳打在她头上。 “你怀孕了，两周。” 陈染唇色惨白，她不敢相信，“医生……您说什么？” “你现在属于妊娠期，孕吐是正常现象。” 医生将检查报告单交给陈染。 陈染接过单子认定后，她脑袋轰地炸开，转而她又想起那个夜晚： “为什么？我吃了药的……” “避孕药并不是百分之百有效。” 医生推了推眼镜，他解释。 一时间，陈染六神无主，她下意识地去看顾墨琛。 男人漆黑的凤眸也带了点震惊，这巧妙地掩饰了眼底的那抹难以察觉的笑意。他接收到陈染无助地目光，大手将她颤抖的双手笼住。 “这个孩子，可不可以打掉？” 陈染白着一张脸问医生。 医生看她无助的样子，又瞥见顾墨琛幽深的目光，欲言又止，恍惚间他想起了之前男人电话里的告知，口罩下的嘴角愧疚地抿紧。 顶着陈染和顾墨琛的目光，他只能说着违背良心的话：“陈小姐，依你现在的身体来看，不可以打掉孩子。” “为什么？！” 陈染的声音染上了丝哭腔。 医生看得于心不忍，他的目光闪躲，“你的身体虚弱，如果打掉孩子，会没命。” 陈染仿佛落入了深渊，她像是离开了大海的鱼儿，在岸上拼死扑腾，却是徒劳。 顷刻间，她被拉进怀抱，熟悉的雪松的清香钻进她的鼻息。 她抬脸，对上顾墨琛深邃的黑眸。 “阿染，我会负责。” 他的薄唇一张一合，语气听起来根本不是在开玩笑。 陈染含着泪，怔怔地瞪着双眼，男人的轮廓在泪眼朦胧里愈发模糊。 顾墨琛的手托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更紧密地贴近他的胸口处，很快，他便感受到了胸前的濡湿感。 “不怕，我会照顾你……” 他简单地跟眼睛不知往哪看的医生说了几句，让他开了点孕吐的药，然后抱起她，去大厅取药。 医生眼见两人离开，他松了口气，心里还是对陈染愧疚不已。 毕竟这是顾氏名下的医院，工资和待遇都是极好的，他还有老婆孩子家人要养，可不能没了这份工作。 …… 取完药后，顾墨琛给a大打去了电话，给陈染请假，再告知取消演讲，过后他驾车带着陈染回御景苑。 陈染的脸上一副失魂落魄，她至今还没有接受自己怀孕的事实。 车子稳稳当当在御景苑的一栋别墅前停下，顾墨琛解开安全带，转头要去抱陈染，却被女人一把推开。 陈染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时，她惊恐地望着顾墨琛，又打量着外面：“顾先生，我要回学校。” 顾墨琛慢条斯理地拿好药和报告单，他说：“你现在怀孕了，得在家休息，学校那边，我已经给你请好假了……放心，不会影响你毕业。” 他本身就是权利，连说的话也让人信服。 陈染还是接受无能，她抗拒着，眼里还泛起了泪花。 最终，顾墨琛同意她先去上学，等月份大了再请假。 “阿染，你也听到了，你的身体情况不允许你打掉孩子。” 他见陈染一脸愁容，不慌不忙地说。 “我会娶你。” 陈染抬起头，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 结婚？她想知道这么大的事这个男人怎么能风轻云淡地说出口。 而且，他们的身份也像是沟壑般狠狠隔绝了两人。 他是云，她是泥。 “我说过会对你负责，还有……这个孩子要名正言顺地出生。” 他说着，一边观察着陈染的反应。 陈染自然玩不过这个城府极深的男人，她只好咬着唇同意。 在这个社会上，钱权无疑是个好东西，她什么都没有，只能被人牵着鼻子走。 她如空壳般跟在男人身后缓缓进入别墅。 …… 顾墨琛速度极快地让人购置了些婴儿用品，软塌塌的婴儿床，婴儿车，各种颜色的奶瓶…… 他几乎扫荡了母婴用品店。 接着是领证，准备婚礼。他告知了墨可汐和顾邵衡，他们对于儿子的强势也是无可奈何，只能随着他去。 陈染能感知到，他对于结婚这件事似乎是很急切，两周后，他们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沈家和顾家不和，但出于人情和面子，虽然人没到，随的礼被送到了顾家。 顾墨琛眸光一暗，沈家没来人，正合他意，他根本没打算让阿染和沈家相认。 她有他，足矣。 …… 婚礼过后，随着陈染的肚子一日日大起来，顾家极度看中这个孩子，她拗不过只能暂时休学。 孕反也变得厉害，有时候会吐得天昏地暗，吃不下东西，看得顾墨琛发愁。 她吐完后，虚弱地瘫在地上，男人会小心翼翼将她搂进怀里，轻轻抚着她的脊背，凤眸里满是心疼，后悔。 终于等到生产的时候，她紧紧抓着顾墨琛的衣袖，男人眼眶泛红，一边安慰着她一边焦急地狠，陈染生产时他寸步不离地守着。 顾家夫妇在产房外焦急地张望着。 时间不停地流逝，产房里终于迎来了婴儿的啼哭声，陈染的黑发被汗水打湿，乱糟糟地贴在脸庞，她瞅见了哭得响亮的宝宝，松了口气。 “恭喜您，先生，夫人，是个男孩子。” 此时顾墨琛也顾不得孩子了，他的凤眸紧紧盯着自己的妻子，他发誓，以后坚决不会再让她经历生产的痛苦了。 …… 男孩名叫顾陈安，小名安安，顾墨琛的姓加上陈染的姓，单字一个安，希望他一生平安快乐。 顾陈安生下来就沉默寡言，不爱言语，陈染担心这孩子有自闭症，结果墨可汐打趣——顾家的男人就这个样子。 男孩三岁那年，他安安静静地趴在顾墨琛的办公室里看书。 他小小的脸蛋上有着不合年纪的成熟老练，模样有点像顾墨琛和陈染的结合版。 一大一小沉默着各自忙自己的事。 等顾墨琛看完最后一份文件，他的目光瞥向顾陈安，柔和下来，“安安，咱们一起去接妈妈，好不好？” 男孩闻言，他合上书，跳下沙发，乖巧地跑到顾墨琛身边，“好啊爸爸。” 顾墨琛心底一片柔软，他抱起顾陈安，去接妻子。 陈染的学业还没有完成，结婚后，顾墨琛对她很好，可以说是好丈夫好爸爸的典范，她在树荫下等着父子俩过来接自己。 不久，一辆熟悉的汽车停在她面前，陈染打开副驾驶车门，上车。 顾墨琛认真地开着车，陈染谈着在学校发生的趣事，时不时顾陈安插话。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在等红绿灯时，灼热的太阳射进，顾墨琛的眼前似乎有些模糊。 他的意识似乎被卷进了深不可测的黑洞。 紧接着，是人们的尖叫声，求救声，铁链的声音…… 然后，再是救护车的嗡嗡声，医生们焦急的探讨声，最后，他听到了好友白羡着急的声音。 白羡喊着自己的名字。 顾墨琛睁开眼，刺眼的白炽灯在他的头顶，医护们忙里忙外围着他。 他想起来了，自己在监狱被捅了一刀…… 之前的一切，是梦吗？ 也好，最起码，他在梦里得到了幸福。 他的脸色苍白下去，视线越来越模糊，仪器的滴滴声和嘈杂声也渐渐消散。 他闭上了眼睛，嘴角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说不定，自己睡着后，又会回到那个世界。 「顾墨琛篇?浮生若梦?完」 ————————— 下一篇番外，衔接正文：姜黎x姜荼荼（伪叔侄） 「姜黎＆姜荼荼」：上 衔接正文结局，姜黎&姜荼荼： 复仇阴狠商界新贵x从云端跌入泥土姜家小公主 （伪叔侄） ——————————— 姜荼荼以为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丈夫俊美多金又疼她，哪怕她失去记忆，她依然认定这个叫“姜黎”的男人是她的良缘。 不巧，她的一切全然被颠覆。 她怀孕四个月，难得半夜醒来，发现身边早已不见丈夫的身影，她纳闷，反正现在也没有睡意，干脆在家里走走。 她轻手轻脚地在走廊过道走，深夜，佣人们陆续离开，只有极少的保镖在别墅外守着。 走廊没有开灯，等她走了不远后，发现一间房间的门微微开着，里面的光源硬生生挤出来几分。 是姜黎的书房。 姜荼荼敏锐地捕捉到男人的声音，似乎不只姜黎一个人，她放缓了脚步，悄悄朝门口走去。 她的耳朵附在门口，此刻姜黎正巧背着门，根本看不到她。 姜荼荼透过门缝小心地往里面瞅一眼，姜黎面前还有一个低着头的男人，姜荼荼认得他，他是姜黎身边的助理，姓周。 他的丈夫，一改往日的温柔如水，此时用着她没听过的阴冷语气缓缓说：“这份鉴定报告，确定准确？” 周助理吓得不敢抬头看他，“是……是的，夫人的父亲，还有她的爷爷，样本都是我亲眼看着的，不会出错……” 姜黎的脸色阴沉如墨，他坐在老板椅上，食指一点点敲着桌面，又问：“白靳那边怎样？” “白先生说夫人不可以再接受催眠了，否则她的精神……” 周助理瞟一眼自家老板的神色，他的话音越说越小。 “那她有没有想起来的可能性？” “呃，白先生说，尽量不要让夫人接触到以前的事物，应该没有问题。” 姜黎的脸色这才舒缓了些许。 门外的姜荼荼拼命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泪水在她眼底打转。 是的，她记起来了，他们的谈话就足以让过去的记忆如水般涌入她的脑海。 姜黎一直在骗她，她根本不是车祸失忆，而是被他找人催眠，忘记了一切。 他一直在欺骗她！ 她傻兮兮地以为他是她的爱人，像个傻子一样感激他，为他展露微柔的笑。 她的视线往下落，盯着自己微微大起来的肚子，还犯贱地怀了他的骨肉…… 怀了让她家破人亡，送她入狱，害她生不如死的仇人的孩子。 这时，书房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她捂着嘴，小跑躲进一旁的房间。 姜黎出来，后面周助理紧跟着。似乎要去客厅谈些公司的事情，等脚步声渐渐走远，接着是下楼的声音，姜荼荼才探出头来。 她紧张的心仿佛就要跳出胸腔，她张望着没有人，姜黎他们去了楼下，这才打开书房的门。 他们方才话里提到的“鉴定报告”，被放置在书桌上，姜荼荼没敢开灯，所幸别墅外面开了路灯，微弱的光线足够她看清上面的内容。 她一看，美眸瞪大。 她一直以为的“小叔叔”姜黎，竟然跟她的父亲姜强，她的爷爷没有血缘关系。 也就是说，姜黎根本不是他爷爷的私生子，也不是她的叔叔。 怪不得，他们姜家从来都是黑发黑眸，姜黎的眼睛却是灰蓝色。 姜荼荼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既然是个乌龙，那这些年，姜黎所谓的“报复”又算什么？ 他亲手设计姜氏破产，送她入狱，接着就是父亲姜强自杀…… 她本是姜家小公主，因为姜黎的一系列报复，被打入尘埃。 姜黎恨姜家，因为他认为爷爷抛弃了母亲，他亲手策划了一切，到头来结果却是姜黎根本不是姜家的人。 姜荼荼冷冷一笑，脸上不知不觉已泪流满面。 「姜黎＆姜荼荼」：上 衔接正文结局，姜黎&姜荼荼： 复仇阴狠商界新贵x从云端跌入泥土姜家小公主 （伪叔侄） ——————————— 姜荼荼以为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丈夫俊美多金又疼她，哪怕她失去记忆，她依然认定这个叫“姜黎”的男人是她的良缘。 不巧，她的一切全然被颠覆。 她怀孕四个月，难得半夜醒来，发现身边早已不见丈夫的身影，她纳闷，反正现在也没有睡意，干脆在家里走走。 她轻手轻脚地在走廊过道走，深夜，佣人们陆续离开，只有极少的保镖在别墅外守着。 走廊没有开灯，等她走了不远后，发现一间房间的门微微开着，里面的光源硬生生挤出来几分。 是姜黎的书房。 姜荼荼敏锐地捕捉到男人的声音，似乎不只姜黎一个人，她放缓了脚步，悄悄朝门口走去。 她的耳朵附在门口，此刻姜黎正巧背着门，根本看不到她。 姜荼荼透过门缝小心地往里面瞅一眼，姜黎面前还有一个低着头的男人，姜荼荼认得他，他是姜黎身边的助理，姓周。 他的丈夫，一改往日的温柔如水，此时用着她没听过的阴冷语气缓缓说：“这份鉴定报告，确定准确？” 周助理吓得不敢抬头看他，“是……是的，夫人的父亲，还有她的爷爷，样本都是我亲眼看着的，不会出错……” 姜黎的脸色阴沉如墨，他坐在老板椅上，食指一点点敲着桌面，又问：“白靳那边怎样？” “白先生说夫人不可以再接受催眠了，否则她的精神……” 周助理瞟一眼自家老板的神色，他的话音越说越小。 “那她有没有想起来的可能性？” “呃，白先生说，尽量不要让夫人接触到以前的事物，应该没有问题。” 姜黎的脸色这才舒缓了些许。 门外的姜荼荼拼命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泪水在她眼底打转。 是的，她记起来了，他们的谈话就足以让过去的记忆如水般涌入她的脑海。 姜黎一直在骗她，她根本不是车祸失忆，而是被他找人催眠，忘记了一切。 他一直在欺骗她！ 她傻兮兮地以为他是她的爱人，像个傻子一样感激他，为他展露微柔的笑。 她的视线往下落，盯着自己微微大起来的肚子，还犯贱地怀了他的骨肉…… 怀了让她家破人亡，送她入狱，害她生不如死的仇人的孩子。 这时，书房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她捂着嘴，小跑躲进一旁的房间。 姜黎出来，后面周助理紧跟着。似乎要去客厅谈些公司的事情，等脚步声渐渐走远，接着是下楼的声音，姜荼荼才探出头来。 她紧张的心仿佛就要跳出胸腔，她张望着没有人，姜黎他们去了楼下，这才打开书房的门。 他们方才话里提到的“鉴定报告”，被放置在书桌上，姜荼荼没敢开灯，所幸别墅外面开了路灯，微弱的光线足够她看清上面的内容。 她一看，美眸瞪大。 她一直以为的“小叔叔”姜黎，竟然跟她的父亲姜强，她的爷爷没有血缘关系。 也就是说，姜黎根本不是他爷爷的私生子，也不是她的叔叔。 怪不得，他们姜家从来都是黑发黑眸，姜黎的眼睛却是灰蓝色。 姜荼荼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既然是个乌龙，那这些年，姜黎所谓的“报复”又算什么？ 他亲手设计姜氏破产，送她入狱，接着就是父亲姜强自杀…… 她本是姜家小公主，因为姜黎的一系列报复，被打入尘埃。 姜黎恨姜家，因为他认为爷爷抛弃了母亲，他亲手策划了一切，到头来结果却是姜黎根本不是姜家的人。 姜荼荼冷冷一笑，脸上不知不觉已泪流满面。 「姜黎＆姜荼荼」：下 她抓着a4纸的手颤抖着，头上沁满汗渍。 姜荼荼只想着从这里离开，先去做掉肚子里的孩子，显然，走正门是行不通的。 她打开书房的窗户，这里是二楼，不高也不低，她瞅见刚好下面是草坪，酷夏草长得快又茂盛，她咬咬牙，身体笨拙地爬上窗户。 她怀有身孕，仅仅是微小的动作已经让她大汗淋漓。 即使是夏季，深夜里也不乏吹着飕飕的冷风，她打了个寒战，接着一闭眼，跳了下去。 姜荼荼摔进草丛，所幸没弄出什么声响，她顾不得身上的不适，避开门外逃了出去。 姜黎给高助理交代完全后，他抬眼看了看挂在客厅的钟表，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迈开长腿走上二楼。 为了避免打扰到怀孕的小妻子，姜黎放慢了脚步，他走到床沿，轻轻撩开薄被，顺势钻进去，而后习惯性地去搂身边的妻子，却扑了个空。 他的大手左摸右摸，连个人影都没摸到，只有一片冰冷。 倏尔，男人灰蓝色的眼睛一凛，他坐起来，娴熟地打开床头柜上的灯。 昏暗的橘黄色光束洒满了卧室，他的身边空空如也。 男人迅速下床，他在走廊上叫了几声姜荼荼的名字，回应的只有他的回声，男人的俊眉越皱越深。 他走进书房，开灯打算看监控，意外房门居然是微微敞开的，接着，一股不好的预感在他心底形成。 果然，书桌一角的鉴定报告不见了踪影，他眼尖地发现书房的窗户是打开的。 姜黎快步上前，黑夜里，他锐利的鹰目捕捉到下面的草坪被压平的一处，灰蓝色的眼眸燃起了惊慌和怒火。 “马上给我找到夫人！” 他拿起手机，迅速命令门卫和保镖们搜。自己转身又飞快查看监控。 屏幕上，在他跟周助理谈话的时候，姜荼荼就躲在书房外面。 男人阴鸷的眸子紧紧盯着监控，太阳穴部分突突地跳。 没想到，还是被她发现了。 监控显示，最终姜荼荼的身影爬出铁栅栏，消失在夜色。 姜黎修长的手指攥紧鼠标，他的脸色如墨，阴晴不定。 他不会放手。 从他为了并不存在的仇恨，蓄谋接近她时，那疯狂的爱意便从心底生根发芽。 姜黎有预感，她跑不了多远。 …… 姜荼荼艰难地跑着，夜色无边，黑暗似乎吞噬了她小小的身影。 这里是c市，人生地不熟，她又能去哪里？ 霎时，她的耳朵捕捉到汽车和脚步的声音，她的心陷入恐慌。 难道是姜黎发现了？！ 她的脑海里瞬时浮现出姜黎深邃的轮廓，灰蓝色的狐狸眼似乎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想到这个可能，她加快了脚步，而身后的声音丝毫没有减弱，她只能拼命奔跑。 不知跑了多久，姜荼荼听见身后车子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她紧张地厉害，没注意脚下的石头—— 她被绊倒在路边，随之身边的汽车也停下。 车子门打开，高跟鞋的声音一步步逼近她。 就在姜荼荼做好了被抓回去的准备时，一道女声在她头顶响起来：“你没事？” 姜黎手下的人一般是男性。 她兀地抬头，瞧见一个穿着职业装的陌生女人的面孔。 “救，救救我！” 她哆嗦着唇，说话都结巴。 贺星月秀眉蹙起，她打量着这个穿着睡衣慌慌张张的女人，最终还是决定搭把手。 而此时，保镖们到处找不到姜荼荼的身影，姜黎再次调取各个路口的监控，发现姜荼荼上了一辆私家车。 …… 姜荼荼惴惴不安地坐在沙发上，贺星月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真是可怜。” 贺大小姐性子直，姜荼荼同她解释了事情发生的全部后，她直接给了她四个字的评价。 她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姜荼荼抿抿唇，她呆呆地看着桌子上的杯子。 “你还有什么认识的人吗？” 贺星月也坐在一边，她问。 姜荼荼摇摇头，她的爷爷还有爸爸都死了，这个世界上她没有亲人了。 这时，她突然想到顾染，不对，她现在的名字应该是陈染。 她失忆的时候，同姜黎一起去设计大赛，她以陈染的名字参赛获胜，只是那时候自己不记得染染。 她看着贺星月，不确定地说：“我曾经有一个要好的朋友，她以前叫顾染，现在叫陈染。” 等她说完，她明显看见贺星月迟疑了片刻。 “贺小姐，你认识染染？” 姜荼荼问。 贺星月愣了一下，“我和她不熟，但我的双胞胎弟弟认识她。” 姜荼荼闻言，茶褐色的眼眸亮了亮，“贺小姐，你知道染染的现状吗？” “我听贺星辰那小子说，她的儿子心脏病，正准备进行手术，之后是……她打算上告以前伤害她的人。” “忙的不得了。” 贺星月又加上一句。 姜荼荼垂眸，她担忧又欣慰着，她知道染染被自己名义上的哥哥送进监狱，现在她终于有能力复仇，自己由衷为她高兴。 “贺小姐，能拜托您一件事情吗？” 贺星月眼皮一撩，“说。” “不要告诉染染关于我的事情。” 被姜黎害得这么惨，家破人亡，所以她做了个决定。 贺星月有点惊讶她的转变，随即又答应：“好。” 她接着问。 “然后你打算怎么办？” 姜荼荼正准备说话，贺星月置在茶几上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她拿过来，是一串标记着华纳科技ceo的号码，她这才想起来，她跟华纳总裁姜黎以前有过合作。 “姜先生？” “贺小姐，请问我的妻子在您那里？” 低沉又磁性的嗓音从手机里倾泄而出，姜荼荼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后，身体肉眼可见地剧烈颤抖。 贺星月瞥了眼姜荼荼，见她一副见鬼的样子，“姜先生，我并不认识您的妻子。” 姜黎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他故意提高声音，“荼荼，我知道你在，接电话。” 姜荼荼咬唇，姜黎再说：“难道你不想拿回姜氏？” 姜荼荼一愣。 当初姜黎故意让姜氏破产，然后低价收购。 姜氏，是属于他们姜家的东西。 她咬牙，从贺星月手中接过电话。 “姜黎。” 一个名字，咬牙切齿。 “荼荼，你知不知道你半夜出走，我有多……” “够了！” 姜荼荼打断他，“姜黎，你真恶心。” “你根本不是姜家的人，姜氏不属于你。” 那端的姜黎笑了。 “荼荼，听话，你过来，我把姜氏和华纳的股份全都给你。” 他不疾不徐地抛出橄榄枝。 “……姜氏我一定会拿回来，还有，我要和你离婚！” 姜荼荼眼神带着恨意。 “荼荼，如果你不回来，你是不可能拿回姜氏的。” 男人恶劣地威胁。 姜荼荼气得切断电话，她闭了闭眼，再睁开后一片决绝。 她对上贺星月疑惑的视线，淡淡地扯了一个笑：我要拿回姜氏。 「姜黎＆姜荼荼」：下 她抓着a4纸的手颤抖着，头上沁满汗渍。 姜荼荼只想着从这里离开，先去做掉肚子里的孩子，显然，走正门是行不通的。 她打开书房的窗户，这里是二楼，不高也不低，她瞅见刚好下面是草坪，酷夏草长得快又茂盛，她咬咬牙，身体笨拙地爬上窗户。 她怀有身孕，仅仅是微小的动作已经让她大汗淋漓。 即使是夏季，深夜里也不乏吹着飕飕的冷风，她打了个寒战，接着一闭眼，跳了下去。 姜荼荼摔进草丛，所幸没弄出什么声响，她顾不得身上的不适，避开门外逃了出去。 姜黎给高助理交代完全后，他抬眼看了看挂在客厅的钟表，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迈开长腿走上二楼。 为了避免打扰到怀孕的小妻子，姜黎放慢了脚步，他走到床沿，轻轻撩开薄被，顺势钻进去，而后习惯性地去搂身边的妻子，却扑了个空。 他的大手左摸右摸，连个人影都没摸到，只有一片冰冷。 倏尔，男人灰蓝色的眼睛一凛，他坐起来，娴熟地打开床头柜上的灯。 昏暗的橘黄色光束洒满了卧室，他的身边空空如也。 男人迅速下床，他在走廊上叫了几声姜荼荼的名字，回应的只有他的回声，男人的俊眉越皱越深。 他走进书房，开灯打算看监控，意外房门居然是微微敞开的，接着，一股不好的预感在他心底形成。 果然，书桌一角的鉴定报告不见了踪影，他眼尖地发现书房的窗户是打开的。 姜黎快步上前，黑夜里，他锐利的鹰目捕捉到下面的草坪被压平的一处，灰蓝色的眼眸燃起了惊慌和怒火。 “马上给我找到夫人！” 他拿起手机，迅速命令门卫和保镖们搜。自己转身又飞快查看监控。 屏幕上，在他跟周助理谈话的时候，姜荼荼就躲在书房外面。 男人阴鸷的眸子紧紧盯着监控，太阳穴部分突突地跳。 没想到，还是被她发现了。 监控显示，最终姜荼荼的身影爬出铁栅栏，消失在夜色。 姜黎修长的手指攥紧鼠标，他的脸色如墨，阴晴不定。 他不会放手。 从他为了并不存在的仇恨，蓄谋接近她时，那疯狂的爱意便从心底生根发芽。 姜黎有预感，她跑不了多远。 …… 姜荼荼艰难地跑着，夜色无边，黑暗似乎吞噬了她小小的身影。 这里是c市，人生地不熟，她又能去哪里？ 霎时，她的耳朵捕捉到汽车和脚步的声音，她的心陷入恐慌。 难道是姜黎发现了？！ 她的脑海里瞬时浮现出姜黎深邃的轮廓，灰蓝色的狐狸眼似乎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想到这个可能，她加快了脚步，而身后的声音丝毫没有减弱，她只能拼命奔跑。 不知跑了多久，姜荼荼听见身后车子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她紧张地厉害，没注意脚下的石头—— 她被绊倒在路边，随之身边的汽车也停下。 车子门打开，高跟鞋的声音一步步逼近她。 就在姜荼荼做好了被抓回去的准备时，一道女声在她头顶响起来：“你没事？” 姜黎手下的人一般是男性。 她兀地抬头，瞧见一个穿着职业装的陌生女人的面孔。 “救，救救我！” 她哆嗦着唇，说话都结巴。 贺星月秀眉蹙起，她打量着这个穿着睡衣慌慌张张的女人，最终还是决定搭把手。 而此时，保镖们到处找不到姜荼荼的身影，姜黎再次调取各个路口的监控，发现姜荼荼上了一辆私家车。 …… 姜荼荼惴惴不安地坐在沙发上，贺星月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真是可怜。” 贺大小姐性子直，姜荼荼同她解释了事情发生的全部后，她直接给了她四个字的评价。 她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姜荼荼抿抿唇，她呆呆地看着桌子上的杯子。 “你还有什么认识的人吗？” 贺星月也坐在一边，她问。 姜荼荼摇摇头，她的爷爷还有爸爸都死了，这个世界上她没有亲人了。 这时，她突然想到顾染，不对，她现在的名字应该是陈染。 她失忆的时候，同姜黎一起去设计大赛，她以陈染的名字参赛获胜，只是那时候自己不记得染染。 她看着贺星月，不确定地说：“我曾经有一个要好的朋友，她以前叫顾染，现在叫陈染。” 等她说完，她明显看见贺星月迟疑了片刻。 “贺小姐，你认识染染？” 姜荼荼问。 贺星月愣了一下，“我和她不熟，但我的双胞胎弟弟认识她。” 姜荼荼闻言，茶褐色的眼眸亮了亮，“贺小姐，你知道染染的现状吗？” “我听贺星辰那小子说，她的儿子心脏病，正准备进行手术，之后是……她打算上告以前伤害她的人。” “忙的不得了。” 贺星月又加上一句。 姜荼荼垂眸，她担忧又欣慰着，她知道染染被自己名义上的哥哥送进监狱，现在她终于有能力复仇，自己由衷为她高兴。 “贺小姐，能拜托您一件事情吗？” 贺星月眼皮一撩，“说。” “不要告诉染染关于我的事情。” 被姜黎害得这么惨，家破人亡，所以她做了个决定。 贺星月有点惊讶她的转变，随即又答应：“好。” 她接着问。 “然后你打算怎么办？” 姜荼荼正准备说话，贺星月置在茶几上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她拿过来，是一串标记着华纳科技ceo的号码，她这才想起来，她跟华纳总裁姜黎以前有过合作。 “姜先生？” “贺小姐，请问我的妻子在您那里？” 低沉又磁性的嗓音从手机里倾泄而出，姜荼荼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后，身体肉眼可见地剧烈颤抖。 贺星月瞥了眼姜荼荼，见她一副见鬼的样子，“姜先生，我并不认识您的妻子。” 姜黎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他故意提高声音，“荼荼，我知道你在，接电话。” 姜荼荼咬唇，姜黎再说：“难道你不想拿回姜氏？” 姜荼荼一愣。 当初姜黎故意让姜氏破产，然后低价收购。 姜氏，是属于他们姜家的东西。 她咬牙，从贺星月手中接过电话。 “姜黎。” 一个名字，咬牙切齿。 “荼荼，你知不知道你半夜出走，我有多……” “够了！” 姜荼荼打断他，“姜黎，你真恶心。” “你根本不是姜家的人，姜氏不属于你。” 那端的姜黎笑了。 “荼荼，听话，你过来，我把姜氏和华纳的股份全都给你。” 他不疾不徐地抛出橄榄枝。 “……姜氏我一定会拿回来，还有，我要和你离婚！” 姜荼荼眼神带着恨意。 “荼荼，如果你不回来，你是不可能拿回姜氏的。” 男人恶劣地威胁。 姜荼荼气得切断电话，她闭了闭眼，再睁开后一片决绝。 她对上贺星月疑惑的视线，淡淡地扯了一个笑：我要拿回姜氏。 「姜黎＆姜荼荼」：尾声 远处的天边渐渐泛起白肚，姜荼荼看着眼前熟悉的建筑，面带着讽刺。 好不容易从鸟笼里逃出来，却不得不回去。 客厅里的男人双臂环着胸，灰蓝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狼狈的身影，里面倒映着她的绝望。 “坐。” 他开口，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两摞文件——分别是华纳和姜氏的股份转让书。 姜荼荼的水眸剜着他，带着刻骨的恨意。 男人不恼，“荼荼，在这两份文件上签下名，华纳和姜氏就都是你的了。” “送给你的礼物。”和补偿。 后面他在心里补上。 姜荼荼玉指拿起一份文件，仔细瞅了瞅，她在最后一页签下大名，又拿起另一份，同样签下。 “荼荼，我们重新开始？” 闻言，姜荼荼青筋暴起。 这个罪魁祸首居然要和她重新开始？ 姜荼荼气笑了，抬高下巴，“姜黎，你这个连自己父母都不知道的野种，还有脸说重新开始？！” 男人眸色一暗，“荼荼，注意你的言辞，我是你老公。” “不！我会和你离婚，这个孩子，我也不会要。” 姜荼荼冷冷地说。 男人脸色极差，随后，姜荼荼突然感觉后颈一阵刺痛，她眼前一黑。 …… 醒来时，见自己在熟悉的卧室，床边站着姜黎和催眠师白靳。 她的内心渐渐恐慌起来。 “给她彻底催眠。” 姜黎下来吩咐，交代几句后离开，临走时还深情地望了她一眼，可把她恶心的不行。 …… 几个小时后，白靳出来，姜荼荼又变回了什么都不记得的天真的模样，姜黎对此满意地勾唇。 白靳收拾东西离开，最后他和姜荼荼对视了一眼。 …… 姜荼荼怀孕的第八个月，姜黎已经带她回去了h市。 今天是姜荼荼的生日，白天，姜黎带着她出去玩玩，傍晚，他为她亲手做了几层高的蛋糕。 这一天，姜黎刻意给佣人们放假。 点亮蜡烛，点点星火映在两人脸上，姜荼荼闭眼许完愿后，非要让姜黎也许一个。 姜黎闭上灰蓝色的眸子，他默默许下心愿，刚睁开眼，就感到胸口传来一阵刺痛。 扭头，就对上姜荼荼因恨意扭曲的脸。以及……插入自己胸膛的匕首。 “荼荼？” “去死，姜黎！” 她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冰冷。 “你记起来了？” 姜黎脸上平淡。 “白靳没有给我催眠。” 那晚，白靳虽然面上应着姜黎，在他离开后，或是出于同情心，或是出于良知，她和白靳演了一出戏。 姜黎听后，既没有发疯也没有气恼，他感觉血液渐渐流失。 “离开，荼荼，警察来了，就麻烦了。” 姜荼荼冷笑，她看着自己的孕肚，眼底带着嫌弃，“姜黎，你的出现，我的人生就已经毁了。” 她瞟见点燃的蜡烛，用手将他们挥倒在地，看着女人的动作，姜黎灰蓝色的瞳孔蓦地瞪大。 姜荼荼露出扭曲的笑容，恨意直戳他的心口，“姜黎，一起死，带着你的孽种。” 火势慢慢变大，别墅里浓烟滚滚。姜黎想动动手指，但无力做到。 “姜黎，我这辈子最耻辱的事，就是爱过你。” 姜荼荼平淡的说着，他们在浓烟的笼罩之下，已经看不清彼此的轮廓。 夜晚，h市的一处火光冲天，猩红色冲破了天际。 最终化为废墟。 …… 某一年的深秋，冷风瑟瑟，落叶纷飞。 一个高挑的女人穿着卡其色风衣，秋风扑过，她下意识地裹紧衣领。 这里是h市的一个公园，有一座人工开发的小山，环境不错，种植了大片的枫树。 女人慢慢地踱步走着，她的身后不远处 还跟着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和一个九岁的男孩。 男孩的五官精致，一双幽深的凤眸更是引人注目。 女人走到山后的一处角落，那里立着一个无字的墓碑，杂草凄凄。 她站定在这里，水眸深深地盯着墓碑。 陈染直到昨天才得知好友姜荼荼已经离开人世，她马不停蹄地从b市赶到这里。 姜荼荼在四年前死了，死在了自己的二十八岁生日，还有姜黎，他们一起死于大火。 其中的缘由，陈染大概也能猜得到。 她伸出手，摸了摸冰冷的墓碑，一股悲伤感油然而生。 一旁的裴谨寻和陈屿安都保持着沉默。 良久后，陈染才转身回头。 “谨寻，安安，走。” …… 一眨眼的功夫，就临近除夕。 裴清婉从丹麦回来，裴谨寻和陈染已经领证结婚，她和儿子儿媳一起过年。 她是个开明的女人，见陈染第一面就很喜欢她，把她当成亲女儿对待，也不介意安安的身份。 裴家。 陈染和裴清婉一起包饺子，裴谨寻带着安安贴对联。 陈染的原创设计工作室做得风生水起，她俨然成了个小老板。裴清婉是自家儿媳设计店的头号粉丝。 没包几个，她就叫陈染去一边歇着，把裴谨寻叫过来干活。 “裴姨，我没那么娇贵……”陈染笑着说。 “染染，不是说了吗？叫妈妈，别叫什么裴姨，多见外。”裴清婉宠溺地说。 她失去了一个女儿，陈染的到来填补了这份空虚。连裴谨寻都打趣说：“妈，您太偏心小染了。” 结果换来了裴清婉的一眼刀，“我宁愿要染染这个女儿，也不要你这个儿子。” 除夕夜，外面的灯火明亮，一朵朵灿烂的烟花在墨色的夜空上炸开。 裴谨寻和陈染携手走到露天阳台，欣赏着除夕夜的灯火阑珊。 陈染侧眸看着裴谨寻俊美依然的面容，像是心有灵犀，裴谨寻也扭头看向陈染。 一时之间，在这绚丽的烟花下他们四目相对。 余生漫漫。 「全剧终」 ——————————————————— 祝大家跨年夜快乐。 「姜黎＆姜荼荼」：尾声 远处的天边渐渐泛起白肚，姜荼荼看着眼前熟悉的建筑，面带着讽刺。 好不容易从鸟笼里逃出来，却不得不回去。 客厅里的男人双臂环着胸，灰蓝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狼狈的身影，里面倒映着她的绝望。 “坐。” 他开口，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两摞文件——分别是华纳和姜氏的股份转让书。 姜荼荼的水眸剜着他，带着刻骨的恨意。 男人不恼，“荼荼，在这两份文件上签下名，华纳和姜氏就都是你的了。” “送给你的礼物。”和补偿。 后面他在心里补上。 姜荼荼玉指拿起一份文件，仔细瞅了瞅，她在最后一页签下大名，又拿起另一份，同样签下。 “荼荼，我们重新开始？” 闻言，姜荼荼青筋暴起。 这个罪魁祸首居然要和她重新开始？ 姜荼荼气笑了，抬高下巴，“姜黎，你这个连自己父母都不知道的野种，还有脸说重新开始？！” 男人眸色一暗，“荼荼，注意你的言辞，我是你老公。” “不！我会和你离婚，这个孩子，我也不会要。” 姜荼荼冷冷地说。 男人脸色极差，随后，姜荼荼突然感觉后颈一阵刺痛，她眼前一黑。 …… 醒来时，见自己在熟悉的卧室，床边站着姜黎和催眠师白靳。 她的内心渐渐恐慌起来。 “给她彻底催眠。” 姜黎下来吩咐，交代几句后离开，临走时还深情地望了她一眼，可把她恶心的不行。 …… 几个小时后，白靳出来，姜荼荼又变回了什么都不记得的天真的模样，姜黎对此满意地勾唇。 白靳收拾东西离开，最后他和姜荼荼对视了一眼。 …… 姜荼荼怀孕的第八个月，姜黎已经带她回去了h市。 今天是姜荼荼的生日，白天，姜黎带着她出去玩玩，傍晚，他为她亲手做了几层高的蛋糕。 这一天，姜黎刻意给佣人们放假。 点亮蜡烛，点点星火映在两人脸上，姜荼荼闭眼许完愿后，非要让姜黎也许一个。 姜黎闭上灰蓝色的眸子，他默默许下心愿，刚睁开眼，就感到胸口传来一阵刺痛。 扭头，就对上姜荼荼因恨意扭曲的脸。以及……插入自己胸膛的匕首。 “荼荼？” “去死，姜黎！” 她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冰冷。 “你记起来了？” 姜黎脸上平淡。 “白靳没有给我催眠。” 那晚，白靳虽然面上应着姜黎，在他离开后，或是出于同情心，或是出于良知，她和白靳演了一出戏。 姜黎听后，既没有发疯也没有气恼，他感觉血液渐渐流失。 “离开，荼荼，警察来了，就麻烦了。” 姜荼荼冷笑，她看着自己的孕肚，眼底带着嫌弃，“姜黎，你的出现，我的人生就已经毁了。” 她瞟见点燃的蜡烛，用手将他们挥倒在地，看着女人的动作，姜黎灰蓝色的瞳孔蓦地瞪大。 姜荼荼露出扭曲的笑容，恨意直戳他的心口，“姜黎，一起死，带着你的孽种。” 火势慢慢变大，别墅里浓烟滚滚。姜黎想动动手指，但无力做到。 “姜黎，我这辈子最耻辱的事，就是爱过你。” 姜荼荼平淡的说着，他们在浓烟的笼罩之下，已经看不清彼此的轮廓。 夜晚，h市的一处火光冲天，猩红色冲破了天际。 最终化为废墟。 …… 某一年的深秋，冷风瑟瑟，落叶纷飞。 一个高挑的女人穿着卡其色风衣，秋风扑过，她下意识地裹紧衣领。 这里是h市的一个公园，有一座人工开发的小山，环境不错，种植了大片的枫树。 女人慢慢地踱步走着，她的身后不远处 还跟着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和一个九岁的男孩。 男孩的五官精致，一双幽深的凤眸更是引人注目。 女人走到山后的一处角落，那里立着一个无字的墓碑，杂草凄凄。 她站定在这里，水眸深深地盯着墓碑。 陈染直到昨天才得知好友姜荼荼已经离开人世，她马不停蹄地从b市赶到这里。 姜荼荼在四年前死了，死在了自己的二十八岁生日，还有姜黎，他们一起死于大火。 其中的缘由，陈染大概也能猜得到。 她伸出手，摸了摸冰冷的墓碑，一股悲伤感油然而生。 一旁的裴谨寻和陈屿安都保持着沉默。 良久后，陈染才转身回头。 “谨寻，安安，走。” …… 一眨眼的功夫，就临近除夕。 裴清婉从丹麦回来，裴谨寻和陈染已经领证结婚，她和儿子儿媳一起过年。 她是个开明的女人，见陈染第一面就很喜欢她，把她当成亲女儿对待，也不介意安安的身份。 裴家。 陈染和裴清婉一起包饺子，裴谨寻带着安安贴对联。 陈染的原创设计工作室做得风生水起，她俨然成了个小老板。裴清婉是自家儿媳设计店的头号粉丝。 没包几个，她就叫陈染去一边歇着，把裴谨寻叫过来干活。 “裴姨，我没那么娇贵……”陈染笑着说。 “染染，不是说了吗？叫妈妈，别叫什么裴姨，多见外。”裴清婉宠溺地说。 她失去了一个女儿，陈染的到来填补了这份空虚。连裴谨寻都打趣说：“妈，您太偏心小染了。” 结果换来了裴清婉的一眼刀，“我宁愿要染染这个女儿，也不要你这个儿子。” 除夕夜，外面的灯火明亮，一朵朵灿烂的烟花在墨色的夜空上炸开。 裴谨寻和陈染携手走到露天阳台，欣赏着除夕夜的灯火阑珊。 陈染侧眸看着裴谨寻俊美依然的面容，像是心有灵犀，裴谨寻也扭头看向陈染。 一时之间，在这绚丽的烟花下他们四目相对。 余生漫漫。 「全剧终」 ——————————————————— 祝大家跨年夜快乐。